阮孑去开门,她则藏在里面偷偷观察。

    看了眼猫眼,主人家打开门,自家男友用承盘端着两杯冲好的蜂蜜水站在门外:“待会喝一点,可能会好睡一些。”

    她扬起微笑,娇娇软软喊了声:“谢谢亲爱的。”

    眼神微闪,十方没预料到这一句称呼,用镇定的面色掩饰自己内心的欢喜与不自然。

    “怎么了?”她装着不明所以的样子问。

    摇摇头,他很诚恳地道:“今晚没能陪你,我很抱歉。”

    阮孑还是扬着笑:“你要工作嘛,又不是很重要的节日,而且你都给我安排得很棒了。”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只绒布盒,一并放在承盘上:“七夕快乐。”

    惊讶覆上她的面容:“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

    “不用。”有她这么一个人,就已经叫他很知足了。

    “这是什么?”定定看着盒子,直觉告诉她,这大概率是戒指。

    果然,送礼的人给出肯定答案:“戒指。”

    她吓了一跳:“你你你你这是求婚?”

    “不是。候机时逛了一下珠宝店,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惊讶和惊喜都呈现在一张绯红的面孔上:“谢谢~”

    转头又感到十分惭愧:“可是我一点作为女朋友的自觉都没有,我什么都没准备。”

    他低声一笑,有些生疏又怜爱地拍拍她的小脑袋:“我什么都不用,快进去洗澡吧。”

    然后替她关了门,确认锁好了,才旋身折回家。

    葡萄现出身来,双手环胸倚在墙上将她看着。

    端着蜂蜜水跟戒指回屋的阮孑对上对方揶揄的视线,立马甩出一脸‘你看,我说得对不对’的得意表情。

    把水放到茶几,她拿起戒指窝进沙发里,葡萄挨过来,也等着看戒指什么样式。

    一个平整的铂金指环,外圈缠绕一层极细小的藤枝,很是精细大方。

    阮孑果然一眼便喜欢了,喜滋滋地拿起来套进食指,发现小了,是以改到中指,尺寸刚刚好。

    一边的葡萄故意撩拨:“他还是不够会,会的男人就该亲手给你戴上。”

    阮孑充耳不闻,端起蜂蜜水喝了起来,心里是甜的c嘴里也是甜的。

    “你这女人以前谈恋爱也没见这么痴傻过。”葡萄没眼看,探身取来另外一杯水喝了。

    “你现在别拿我取笑,我就看看以后有没有那个把你吃死的人出现。”

    “那你慢慢等吧。”她自信得很,像喝酒一样豪爽的把一杯蜂蜜水给干掉:“你那只八哥呢?”

    “呀,坏了。”突如其来一句话把当事人炸醒,霍地起身跑到阳台去。

    引得葡萄用一双莫名其妙的眼神追随。

    刚出了阳台的阮孑见鹦鹉趴在笼子里闷声不吭,这19楼,晚上的风是不小的,吹了一晚上,鸟毛乱得彷佛刚跟别的鸟大打一架那样横七竖八,全没了往日的柔顺。

    “哎呀呀,不好意思,把你忘了。”她靠近它,讪讪的道起歉来。

    终于等来了主人的鹦鹉一改颓靡状态,噌地爪子勾地站起来就冲主人嘎嘎嘎地狂叫着。

    莫说是近在跟前的她,就连葡萄都被这机关枪似的狂吼吓了一激灵。

    脑袋往后缩着,阮孑尽量地用手指堵住耳朵不敢再上前,直到这大爷鸟闭上嘴巴。

    她看着它,它也哼哧哼哧呼吸不平地盯着她。

    主人觉得讪然:“是我错,我认”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还没说完,这鸟儿立马又扯开粗犷的嗓子吼叫起来。

    引得她倒吸一口凉气退避三舍。

    匆忙看了眼楼上楼下,她都怕扰民。

    等了一会儿,等它终于舍得停了,才继续带着抱歉口吻解释:“我一时忘乎所以了”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行行行行行,我闭嘴我闭嘴我闭嘴。”她连忙求饶。

    羽毛都要倒挂的鹦鹉这一次才彻底偃旗息鼓,瞬也不瞬地用那只圆滚滚的眼珠子瞪紧主人。

    阮孑也不敢说话,把小笼子大笼子的门都打开贴在一起,对它做了个请的手势。

    翅膀紧贴着身体,它脖子抻得老高,像猫捉老鼠里面的汤姆一样一个重步一个重步地从大笼子进到小笼子,踩得铁架是哐哐作响。

    暂时也不敢招惹这大爷,她把笼门锁了,双手给捧着转移回了屋里,然后去厕所接了一盆水回来。

    “来,你洗洗澡,顺便顺顺毛。”说着打开笼子,将要把水放进去时手又往后退了一下,事先警告:“你别咬我啊。”

    瘫在沙发的葡萄看着自家好友警惕地把水放进去,然后关了笼子,便瞧见那八哥趾高气昂地抬起一只脚踏进盆里去。

    等她过来坐下了,忍不住赞叹:“你这宠物是养还是供奉的,牛得很咧。”

    “你小声点别让它听到。”阮孑压低声线:“这大爷现在气头上,咱俩武力值加起来都未必有它强。”

    谁料这鸟儿耳朵尖得很,冷不丁地抬起头冲两个人又嘎嘎叫了一声,可想而知有多生气。

    翌日上午10点钟,1903的主仆二人出门工作。

    冷气环绕的车身内传来十方慢条斯理的问话:“昨晚阮小姐的朋友也在,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把着方向盘的十二目视前方路况:“我以为先生您知道的。”

    “我如何知道?”他很不解。

    “那阮小姐醉了的话大概率她朋友也会醉,如果她朋友没醉的话,按照常理来说肯定是要一起睡一晚好照应。”十二的语气十分的理所当然,以至于显得十方这个问题问得很是白目。

    当事人还没意识到自家主人情绪的变化,继续解释:“而且我要是分别送两个人回家,其中一个就要在车上等我将另一个人送上楼,也不大安全。”

    他话说完,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后座的反馈,疑惑地透过内视镜看了一眼,在镜子里对上先生那双淡凉的眼神。

    “你从前也是这么多话吗?”

    十二:“??????”

    红旗一路行驶在街头,车内无人说话,开车的人偷偷地从镜子里看后座人的眼色,对方只低头打字,完全没有继续搭理自己的意思。

    他有些琢磨不透,自己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