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暴露出他的目的,秦铭眼神微冷,他还以为宇文士及要的是什么,没想到居然是连发箭弩。

    看宇文士及这么笃定的样子,想必他和李幼良对上的具体情况,宇文士及全都知道。

    这般想着,秦铭脸上的笑意稍稍减弱,一言不发。

    时间流逝,会客厅堂里的气氛显得有几分凝滞。

    宇文士及垂眼,遮住了其中的势在必得,只要秦铭心软,李翔就是他拿到连发箭弩的功臣。

    “如何镇抚大人做好决定了吗”

    揉了揉眉心,秦铭说:“连发箭弩我可以给你,但是李翔”

    宇文士及大方表示:“只要你给我连发箭弩,那么李翔就是你的人,我保证,日后宇文府和李翔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秦铭默然,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宇文士及这句话有些诡异。

    思绪转过,秦铭要文房四宝:“连发箭弩的图纸我并未随身携带,需要现场作画,届时你可以试试拼装,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给我个表态。”

    “现在放李翔”

    “不错。”

    秦铭正色,他才不信什么承诺,人到他面前才是关键。

    宇文士及脸上的笑意有些微减弱,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来人,去将天牢里的李翔带来。”

    秦铭迅速补上一句:“必须把李翔好好的送来,若是有一点伤势加重的迹象,宇文大人,那就不好意思了。”

    宇文士及眼神变冷:“你威胁我”

    “不不不。”秦铭摆手,理直气壮地说,“我这只是单纯告知,仅此而已。”

    “哼”

    宇文士及冷哼一声,见人还在边上站着,眉头顿时皱起:“还站着作甚没听见话”

    小厮吓了一跳,连忙应声,小心的后退,出了门才敢转身跑。

    端起手边茶盏,秦铭遮住了眼里的若有所思,看小厮的样子,宇文士及平日里怕也是个不把人命当事的主。

    半个时辰后,李翔被抬回宇文府。

    见到人,秦铭拿起笔,很快就把连发箭弩的图纸给画了出来,顺手递给宇文士及。

    “这就是你要的连发箭弩,具体过程我都标了,至于能不能制作成功,制作出的箭弩又是何等品质,就得看宇文大人手下的工匠了。”

    宇文士及笑了笑,示意旁边的人进内拿图纸:“那就让我瞧瞧,镇抚大人的连发箭弩到底有多厉害吧。”

    图纸被拿下去,转瞬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小厮拿着成品匆匆赶回。

    “大人,这便是后院的人做出的连发箭弩。”

    宇文士及眼睛一亮,迅速拿过连发箭弩,仔细的摩挲着:“不错,这正”

    话到一半骤然顿住,他望向秦铭:“镇抚大人可愿随我去瞧瞧试用情况”

    秦铭当然没什么不愿的,利落起身跟上了宇文士及。

    待人试过连发箭弩,确定连发箭弩没问题后,带着昏迷中的李翔离开。

    长安城外,官道上。

    王壮脸色凝重:“大人,李翔的伤只是做了简单处理,此时离开长安,万一出点岔子,李翔不就”

    秦铭淡然地说:“只要保证他的伤口干净,李翔就死不了,更何况,李翔的身体没你想的差。”

    能做到都督府都尉的位置,李翔本身的能力强,但身体也不差。

    “郎中瞧过了,现在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撑过来了。”

    说完,秦铭闭眼养神,他用连发箭弩换回来的人,绝对能撑过来。

    静南镇,豳州学院。

    才入门的学子们聚在教室外,瞧着里面正在认字的普通百姓,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嫌恶。

    “普通百姓有何资格踏足书院”

    “镇抚大人真是的,豳州学院那么好,就不该让普通百姓进来。”

    “对对对,不该让那些人”

    众学子凑起来不停嘀咕,很快就有人想着把人弄出去。

    “我等读书习字多年,是决计不能与里面那些人共处一室,镇抚大人最亲民,不若咱们一同上书,让大人直接把人送走,如何”

    “此事我赞同。”

    “我也赞同”

    “”

    另一边,秦铭回到豳州,刚安置好李翔,就听府里的管家来报,说是外面来了一群读书人。

    “气势汹汹的,好似要闹事,个个都绷着脸呢。”

    秦铭皱眉:“一群文人不在学院

    呆着,跑出来折腾作甚罢了,将人请进来吧。”

    “是。”

    一群文人随着管家进入秦府,很快与秦铭碰面。

    望着他们,秦铭语气不明地说:“本镇抚听说,你等要见本镇抚,不知有什么事”

    文人们互相交换目光,其中一人走出人群,冲着秦铭行礼:“小生安文书见过大人。”

    安文书一身灰衣,体型较大,五官只算端正,整个人都透着股说不出的狠辣,但这般的人,举止动作却非常文雅。

    收回打量视线,秦铭问:“你就是这些文人的头领”

    安文书嘴角一勾,眼里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得意:“镇抚大人言重,小生只是代诸位上书,并非头领。”

    秦铭没错过他眼里的得意,心里有了些数,这群来闹事的文人,恐怕是被人怂恿的。

    罢了,就让他听听,这些文人到底想做什么吧。

    “原来如此,那就请你说说,你等聚众而来是为了何事吧。”

    安文书拱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具体缘由都在此信中,镇抚大人若想知晓,可打开看看。”

    嚯,这做的够较真的,居然连信都有了。

    秦铭笑了笑,大方的接过信封,拆开看过内容,脸色顿时变冷。

    “看这信的内容,你们是觉得学院如今的普通百姓,不配和你们在一个地方读书习字”

    他心里压了股火,脸上却没显现分毫,平静的仿佛是没有波纹的水面。

    众文人瞧着,却想成了秦铭是赞同他们的,个个脸上露出喜色。

    安文书说:“不错,我等读书习字多年,做的是学问,如何能与那些普通百姓共处一室大人,此事对我等不公平。”

    “对,不公平。”

    “镇抚大人,此事不公平。”

    “”

    一个两个都这么喊,秦铭冷了脸,蹬鼻子上脸,一群文人忘了本分。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