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楞在当场,她没听错吧?神情迷茫的眨巴着乌亮的水眸,粉嫩的樱唇微微张着,嫣红的两朵云慢慢爬上婴儿肥的小脸,小心口扑通扑通跳的有些欢实。

    他。。。这,是几个意思呢?难道是愧疚,因为昨日?可是他都给她草镯了呀!小脸失落与淡淡的喜悦轮番交替,短短时间里,变了不知几次脸了。对面人精的小太监也有些瞧不懂了,公主殿下这是欢欣还是不悦呐?

    朝歌此时出来,探身看向这里,一眼瞧见这马儿,笑着走来说道:“呀!这是谁送的,还是匹马驹。”虽身形还矮小,却也能瞧出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步伐轻盈。定是小皇叔李乾成送的,朝歌不用细想也能猜出来。才送了狐狸,又来了马驹,不知道的还以为桦绱这是动物园呐。

    “回郡主,是顾公子。”小太监一旁回道,因多出的人儿,马儿来回度着步子,眼睛里有提防之意。

    朝歌吃惊地瞪圆一双迷人的清秀黑眸,眸中星光璀璨,满是惊诧。顾公子?朝歌想了一瞬,急忙问道:“等等,哪个顾公子?”

    “顾太傅家的小顾公子。”小太监长的很是喜相,回话时笑眯眯的,瞧着性子和气得很。

    朝歌吃惊不已,满是疑问的看着桦绱嫣红的小脸,看的桦绱不大好意思,却故作镇定的看着马儿,伸出小爪子想摸一摸它的脸,可是马儿并不配合,左右躲闪,矜持高傲的很。桦绱忽然发现马鬃凌乱不堪,明显疲惫,不如昨日神气,有些狼狈,傲气受挫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它这是怎么了?”

    小太监笑着给他捋了捋凌乱的马鬃,回道:“不碍事,顾公子将它驯服,自是要费些力气。”当然不论是人还是马。

    “驯服?”桦绱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马儿你要驯服了它,它才会认你这个主人。”朝歌给桦绱解惑,解释道。小郡主一双魅惑的眼眸别有深意的看着桦绱,这不光给送了马,还帮着驯服了,嗯——这事怎么就觉得有些不正常呢!这要是李乾成她不奇怪,可是顾公子,他什么时候与桦绱这般相熟了,不曾听她说起过。又想起顾公子的气度容止,如此翩翩少年,倒是看看都会令人心动的,她就不信桦绱不动心!

    “可我先前骑得那几匹也不需要驯服啊?”桦绱抿嘴不去看朝歌,脸上努力做到淡然。

    “那些是早已驯养过后的,况且给你骑得定是性格温顺的马儿。但这匹马性格一看就烈,不驯服怎么会听你的。好在顾公子训好了,要不它能让你骑?”朝歌看出桦绱的不好意思,此时不着急问,反正她又跑不了,谁叫她的大帐在她的旁边呐,慢慢来不急。

    “那,它怎么能与我亲近些?”桦绱见这马儿老躲着自己,她一伸手,它就躲,扭着身子,‘抵死不从’!桦绱颇为无奈。

    “这就得靠你自己啦,毕竟——顾公子都帮你驯服了。”朝歌看着桦绱幽幽说道。

    桦绱歪着头为难得想着,明眸清澈明亮,透着灵气,机灵的转着想着办法。有了,提着裙裾转身回大帐,不一会出来,笑的自信,颇为得意的挑了下小弓眉,那双瑞凤眼中闪现狡黠的目光。走到‘雪白’面前站定,嗖然伸臂摊开手掌在它面前,吓的马儿瞪大眼睛一激灵停住,嗅了嗅后傲气的一昂头,骄傲的不为所动,朝歌好奇的伸头看了眼,是糖果啊!瞧着马儿是不大喜欢,这招看样不行,在后面轻笑出声,都要为这匹马鼓鼓掌,称赞句,有骨气!

    桦绱不气馁将背着的另一只手也伸到马脸面前,摊开后一大把五彩糖果,幽幽果香随着秋风徐徐吹散开来。那马幽幽回头,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仔细的盯着一会儿,还是上前轻轻嗅了嗅,慢慢伸出舌头舔了糖果一下,粉嫩的手心少了两块。桦绱笑得颇为欣慰得意,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马的头顶,此时马儿顾不得仰头,吃的颇为欢实,桦绱冁然一笑说道:“真乖!雪白以后你就是我的坐骑了。”回应桦绱的是‘雪白’悠闲的将尾巴甩来甩去,欢快不已,一扫之前的颓废。

    朝歌在后面嘴角抽了抽,这也行?真是什么样的主人配什么样的马,桦绱与这马倒是甚为合适。

    桦绱执意要亲自将雪白送到西边的马棚,狩猎场中,马是重要的代步工具,虽不敢说一人配一马,可是数量相当庞大。仅一个马棚是绝对不够用的,所以整个猎场前后建了六个马棚。数赛马场西南侧那个最大,而看台后方几十米远搭建的这个最小,能容三十匹而已。但是里面皆是皇爷爷的坐骑,御用之马,自然规格最高。桦绱想将雪白放这里看养,一是近,她过来瞧看方便。二是雪白的膳食自是不用担忧,那里马儿饮用梳洗皆是专门派人打点。。

    桦绱厚着脸皮牵着她的小马儿高调过来,到了马棚正巧碰着典厩署主薄大人,瞧见小公主

    忙过来请安,问她可有吩咐。桦绱牵着雪白摇着缰绳,一人一马眨巴着黑亮的眼睛瞧着,倒是让一屋子的侍从不明所以。

    “主薄大人,这可有吃的,我的马儿饿了。”典厩署主薄在桦绱进棚的时候就瞧见她身边那匹马,八个多月的模样,已经断乳。虽还小,但一看就是血统纯种的汗血宝马。眼睛乌亮透着灵性,是匹好马。

    主薄大人听完小公主的话,轻笑出声,忙命身后侍从给马儿喂些吃食,雪白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天生能吃,一连吃了几个新鲜的梨和一些麦子c麦麸,也不见有停下的意思。桦绱流眄四周,这里一匹马住一个马厩,中间还空着两个马厩,若是将雪白放到这里寄养,蹭吃蹭喝,倒是极好的,可是该怎么说那?

    “小丫头你怎么来这了?”身后响起声音,桦绱不自觉的转身瞧看,是五叔康王李钦贤。

    “五叔!”桦绱欣喜的叫道,带动头上的金饰颤动不已。

    “呦,你这牵的谁的坐骑,这是汗血宝马?”康王眼瞧到桦绱身侧的小黑驹,对急忙请安的众人摆摆手,免了礼便继续研究桦绱的马儿。

    “自然是我的。”小丫头骄傲的歪着小脑袋,喜悦的回道。

    康王前后转了一圈,将雪白细细看了一遍,想摸摸小黑躯,被雪白机灵的躲开了,暗道挺有性格:“你从何得来的,这马龄几何?瞧着骨架身条,你倒是好眼力啊。”桦绱答了问话,暗暗欣喜,就像是爹娘听到有人夸孩子,嘴上不说,心下大喜,这份骄傲的感觉桦绱正细细体会。

    “你牵倒这来是要作甚?”康王有些不明白,这不是父皇的马棚。

    “嗯,我怕别的马棚的人对它不用心,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要吃些好的,也得找个有经验的人照看才放心。”桦绱端着一脸正经俏生生的说到,还不时拿眼睛瞟两眼主薄大人,也不知道他听明白了没有。

    康王殿下倒是听明白了,拿眼睛瞟了两眼桦绱,真是个鬼丫头。便主动帮着开腔,主薄大人不好拒绝,想着不过是匹马驹,能吃多少呢。太子殿下的嫡女,陛下的嫡孙女,多少要给些薄面的,这次狩猎不就是太子负责,想到这脸上堆起笑应下,说请公主放心定会仔细照看好。

    桦绱一听这事妥了,就摸着黑亮泛油光的皮毛说道:“雪白,你在这乖,听话不要闹脾气,我明日就来看你。”

    “你唤这马雪白?”它是哪里白了,全身黑的都反光,康王殿下背着手一脸质疑的打量,这到底是讽刺呐,还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