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退下,让朕来 > 正文 314:运动会项目(五)【求月票】
    “活动?什么活动?”

    赵奉这阵子被沈棠到处使唤。

    不是在拆迁搬砖就是在耕地劳作再加上他毕竟不是沈棠的班底过度关注浮姑城境况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例如他作为主公吴贤的眼线监视沈君——他还真不知道沈棠最近又有什么大动作下意识拧眉。。。

    他担心这事儿又跟自己有关……被使唤也就罢了怕就怕消息传回去会被人笑话。

    赵奉是跟着秦礼半路投靠吴贤的。

    根子上来说不如吴贤其他几个帐下骁将那般“纯正”实力高强的武胆武者总有那么些傲气赵奉跟其他几个相处不算很融洽。若是被他们几个知道难免又生波折。

    他习惯性紧张。

    杨都尉却像是没看到他的异色。

    淡笑:“嗯据说会十分热闹。”

    这消息还闹得不小连杨都尉这样独来独往的也听了好几耳朵被勾起兴趣。

    赵奉默默记下这件小事。

    伸手接过两坛据说有十八年的杜康珍藏点头得了好酒还不忘表示一二开口邀请杨都尉:“若真有意思那是得凑个热闹。杨公几时下工你我不如喝上两盅?”

    杨都尉:“随时都行。”

    有人邀请喝酒他也不想拒绝。

    抬手招来一人替自己的班与赵奉去临街食肆找了一张桌子点了两盘小菜。

    浮姑穷啊城内物资匮乏得很。

    便是食肆也没多少好菜。

    所幸美酒佳酿足够好弥补不足。

    一口杜康下肚赵奉道:“确实是好酒但怎么跟在沈君那边喝到的一模一样?”

    这坛杜康酒不似新酿。

    酒水清冽碧透味道绵长回甘。

    还未凑近便能嗅到浓烈扑鼻的酒香。

    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只是——

    “这杜康真有十八年?”

    赵奉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

    杨都尉道:“库存册子是这么写的。”

    赵奉手中酒盅顿了顿表情一滞。

    又问:“可有其他美酒?”

    杨都尉道:“有。”

    赵奉问:“多少年的?”

    杨都尉回答:“俱是十八年的。”

    说完又重复一句。

    “库存册子是这么写的。”

    赵奉:“……”

    一时间他的心情很复杂。

    那种心情就好比自己花99买了标价999的商品正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结果一扭头店家又放上99的标签牌子……

    不用多言这绝对也是沈君的手段。

    被赵奉念叨的沈君此时的心情也不甚美妙甚至称得上“暴跳如雷”。

    顾池看着几乎要抱头贴墙走的小吏心下狐疑出言拦住:“这是怎得了?”

    小吏见是顾池长长舒了一口气。

    叉手见礼:“顾先生。”

    小吏小心翼翼往远处沈棠的办公方向偷瞄眼角眉梢带着些许的畏惧这才回答道:“是沈君沈君这会儿心情有些不愉。”

    他斟酌着描述沈棠的情况。

    顾池问:“主公为何心情不愉?”

    他跟沈棠私下也算“狼狈为奸”式的“心有灵犀”后者总喜欢借他的口说些不符合她表面光风霁月人设的“馊主意”。懒得开口连吩咐他办什么事情都是在心里叨叨。

    顾池能窥探到外人看不到的“沈君的另一面”——例如在外人看来温和开朗、粗枝大叶的沈君其实相当内敛克制。

    对自己人她不吝啬笑容喜悦的同时又极其“吝啬”真实的负面情绪。若非情绪达到谋个临界值她再愤怒也会克制而不是连小吏都被吓得噤若寒蝉、如临大敌。

    这可太少见了。

    小吏小声道:“似乎因为上次的事情。”

    顾池不解:“上次的事情?”

    小吏提醒他:“朱家村。”

    “朱家村那伙人不是都发落完了?”

    小吏说道:“朱家村那一伙是解决了但虞紫小娘子的阿娘不是曾被卖到庄家村?沈君也派了人去了一趟庄家村……”

    顾池翻了翻记忆的确有这桩事情。

    虞紫的母亲被略卖人被卖给庄家村的父子三人但因为虞美人始终不肯就范三年都不曾生下父子三人期望的子嗣于是被退货回去。三人又从略卖人也就是虞紫的阿翁阿婆手中换了另一个愚痴的妇人。

    沈棠派出去的人救下这名妇人。

    一番探查发现妇人被朱氏老夫妇略卖前有正经丈夫她的丈夫是个猎户始终没放弃找寻她。猎户听闻此事找了过来准备要回妻子上告庄老赖头父子三人。

    原本还要上告朱氏老夫妇但朱氏老夫妇已经去找阎王爷报道了。

    上告过程并不顺利。

    受到了一些小小的阻挠。

    顾池仔细听完说道:“着实可恨但还不至于让主公这般大动肝火——”

    这桩案子清晰明了。

    应该是不会有其他反转的。

    庄家村老赖头三个一个都别想逃。

    “真正让沈君动肝火的不是这案子是阻挠这案子的几个刁民。那猎户之妻被两度易手陷身魔窟一十六载期间被迫产下五子一女最年长的孩子也已经十五岁……”小吏压低声音道“沈君要清算结果最年长的孩子上告陈情希望宽宥……”

    顾池闻言眉头一挑。

    “宽宥?宽宥谁?”

    小吏反问:“还能有谁?自是他们那些个阿爹呗状书还直接写‘母愚痴父怜其流离而收之非与略卖勾结’听听人家这还是做好事更不是抢占人【妻】……”

    亲生的儿子都跳出来维护生父。

    联名担保生父的清白。

    他们作为证人否认毒打强迫猎户之妻的事实甚至在同村其他村民帮助下说生母是失忆流浪至此被生父收留他们也是正经成了婚的正经夫妻而非略卖。

    婚后也有一段时间恩爱时光。

    一男一女不恩爱怎么会连着生孩子?一个女人不爱丈夫怎么会愿意给他生这么多孩子?那孩子的状书还怀疑猎户诬告毕竟女人已经傻了谁又能证明猎户说辞?

    可不就任由猎户编排。

    相较于猎户的话作为女人亲生子的他说出来的话显然是更加有力的。

    希望沈君无罪释放其父。

    并且恢复其名誉。

    小吏看到状书的时候瑟瑟发抖。

    他已经能预料到沈君的脸色有多黑。

    果不其然沈君的脸啊跟刮了七八层锅底灰搅拌的腻子一样阴沉沉得吓人。

    小吏被吓得心脏有些遭不住。

    顾池:“这可真是厕所开大灯了……”

    小吏不解:“何意?”

    顾池道:“找屎(死)。”

    主公的俏皮话就是有意思。

    只是小吏听得一头雾水。

    顾池过去的时候隔着好长一段距离就听到沈棠心声暴躁输出各种垃圾话。

    “主公顾池求见。”

    屋内传来沈棠的声音:“进来。”

    沈棠余怒未消顾池看着她头顶碎发几乎要被火气冲起来出言劝慰:“主公无需为那种小人动怒伤肝真不值当。”

    “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心寒。”

    顾池赞同:“如虞紫小娘子那般心性澄澈、恩怨分明的毕竟是极少数。”

    孕育他们的原生家庭就是一条腥臭污浊的臭水沟汲取这样的养分长大真正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又能有几人?

    顾池浅笑着道:“不是有句俗话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这话虽不绝对但总有几分道理。有虞紫这般的存在固然欣喜。若无也不用寒心。”

    沈君的情绪是很珍贵的。

    那等刁民不配。

    沈棠稍稍调整自己的心态。

    又听顾池问:“主公准备如何处置?”

    以沈棠如今在浮姑城的影响力她完全可以一言堂不用去顾忌那两个刁民但这是坏榜样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往后难保没有底下的人“上行下效”罔顾律法。

    还是那句话——

    那等刁民不配。

    沈棠拧着眉心:“找季寿过来商议不‘名正言顺’处置那几人我心里不舒坦。我心里不舒坦他们的祖坟都别想安生!”

    用最无害的表情说最狠的话。

    顾池:“唯。”

    这事儿解决起来也非常简单。

    康时作为精通庚、辛两国律法漏洞并且在漏洞畅游翱翔的“法外狂徒”稍稍指点一番便让沈棠豁然开朗。脸上的冷意似冰雪消融口中还发出不怀好意的“嘿嘿”笑声。

    无罪是不可能无罪的。

    女人与之后两任买家不是顶替另一个陌生女人登记的户册便是干脆没过明路也就是说夫妻二人关系不作数能以通【奸】论处。即便两任买家当堂狡辩没碰过女人虽有“夫妻之名”但无“夫妻之实”也没关系。那几个大活人子嗣怎么说?

    一男一女没有“夫妻之实”怎么生孩子?

    孩子的状书理都不用理。

    不过——

    念起孝心可嘉以辛国律法孝子孝女是可以替年迈父母分担惩罚的。

    沈棠诧异:“还有这么奇葩的?”

    康时道:“有啊。”

    假设俱五刑落在二人身上就是各承担一半身体虽残疾但小命保住了。

    如果“孝子”替死也不是不可以。

    其父要为“孝子”戴孝且三年不乐。

    前面一句是无耻。

    后面一句是遮羞布。

    沈棠闻言无语了半晌。

    “好家伙这是生了个复活甲啊。”

    康时不懂“复活甲”是啥玩意儿但联系上下文也能分析出来大致意思他无奈道:“这一条就是辛国权贵用来避险的也是辛国治理混乱的一个缩影吧……”

    自己的命的确只有一条。

    但自己可不止生一个孩子啊。

    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甚至辛国即将灭国的后期还有临时收养义子义女来强行替死的从上至下都溃烂发臭。这是康时最不喜欢的一条见了都要皱眉唾骂两下。

    不过康时没想到它还能派上用场。

    当然了沈棠没用。犯不着为了整几个她看不顺眼的小白眼狼开这种坏头。一旦沈棠用了便相当于亲自承认“它”在自己治下的“合法性”其后患无穷啊。

    直到这件令人不悦的破事揭过沈棠的心情才好转再加上“第一届浮姑城新年运动会”即将开幕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关注运动会场的准备情况。

    说是会场其实就是圈出一块地方。

    根本没有下多少功夫。

    倒是会场附近的小集市耗费了心思。

    不过沈棠还没亲眼看过。

    这一日她靠着内卷手段提前一个时辰处理完今日份的工作量揉着酸胀的脖子和手腕晃荡着上了街。谁也不知道这个悄悄混入人群的明艳少年就是河尹郡守。

    冬日的天黑得比较早。

    才这个点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临时搭建的小集市却挂起了灯笼。

    整齐划一灯笼上贴着“沈”字。

    沈棠微微愕然。

    她整日被公务淹没忙起来就是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年极少出来逛街——浮姑城物资匮乏也实在没啥好逛的。

    但她没想到小集市已经“富裕”到能挂灯笼了虽然不多也不是非常亮但相较于一入夜就黑漆漆一片的浮姑城而言这些灯笼散发出来的光便是黑夜中的点点萤火。

    头顶的天幕群星浩瀚。

    地上的浮姑城……

    迟早也会灯火不息夜如白昼。

    成为入夜之后地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蓦地一种难言成就感涌上心头。

    在其他地方很常见的夜市在浮姑城却是非常罕见的。沈棠看到小集市人影绰绰唇角勾起欣慰浅笑。凑近却发现不少行人都往某处靠拢她好奇心爆棚地挤上去。

    随便拍拍身边的庶民。

    “老乡你们这是看什么呢?”

    被拍肩膀的庶民只匆匆看她一眼。

    周遭光线不亮沈棠又斜戴着路上随手买的白底红纹九尾狐面具庶民并未认出这名少年就是浮姑城庶民都敬仰的郡守沈君。

    只随口回答:“看摔跤。”

    沈棠:“摔跤?”

    “对在比赛呢。”

    沈棠口中嘀咕。

    “运动会不是还没开始吗?”

    开始是还没开始。

    但谁不想获得好成绩?

    不仅能拿下沈君颁发的神秘奖品还能在沈君面前露露脸可谓一举双得。

    提前练手还能试探对手底子。

    会场都是露天的一群彪形大汉或光着膀子扭打、针锋相对或舞刀弄枪耍得虎虎生风庶民可不就来凑热闹?

    一饱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