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退下,让朕来 > 正文 364:流民草寇(三)【求月票】
    信使闻言晦暗的眸子登时亮起。沈棠这消息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剂强心针。

    他心里也门儿清沈棠这边地寡人稀哪怕河尹看着小日子还不错但将家底全拉出来也不够那伙流民草寇两口啃的。可人家主动联络其他三家那就不同了。

    这四家凑一凑怎么也有两万人马。

    平息流民草寇之乱不可能。

    但击退他们将他们赶出鲁下郡却有极大把握再不济也能为鲁下郡庶民争取宝贵旳撤离时间不至于惨死在流民草寇之手。

    信使当即热泪盈眶再次行大礼。

    “沈君仁义愿借兵抵御贼寇、挽救鲁下万千无辜庶民……狩虽身无长物但此生若有机会为沈君所驱便是肝脑涂地……”

    沈棠没让他将话说完便将其扶起。

    “当不得使者这般大礼。”

    倒不是她怀疑信使这话的真假。

    她非常相信信使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但信使是鲁下郡人士家眷都在鲁下又在姓鲁的大冤种底下做事真正投靠沈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就好比沈棠再怎么馋赵奉也没想过人家会跳槽过来。

    赵奉的亲眷都在天海。

    他跑自己这边报恩吴贤也没有停他的薪水还照常给他的部曲兄弟发放军需粮草人家赵奉又是忠义之人会背叛吴贤跳槽沈棠才叫离谱。同理信使也差不多。

    因此沈棠听不得这些“大饼”。

    人是好人偏偏不是她的。

    还不如直接打断不听就不烦了。

    她道:“吾与鲁公有结盟情并肩作战过的同袍他有危难吾岂会坐视不管?再者那一伙流民草寇残害无辜手段血腥令人发指即便鲁公不派人过来吾也会带兵驰援。相信任何一个良心未泯灭之人都会这么做使者几番大礼吾受之有愧啊。”

    信使顺着沈棠不容抗拒的力道起身。

    眼眶更红了。

    内心一再感慨传闻也不是全假的。

    至少这位沈君真的是大好人。

    信使得到沈棠的允诺心下稍稍安定。沈棠又让人安排他的住所虽然不能给他“接风洗尘”但提供的贴心条件也让信使熨贴。

    一连数日未曾阖眼的他睡得格外香甜。

    一夜无梦再睁眼天光大亮。

    信使在生理时钟的催动下起床洗漱。

    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修炼。

    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一声声激烈的呐喊欢呼吸引注意他循着声源找了过去。

    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到了一处开放校场。校场之上有两道人影正扭打在一块儿。

    其中一个是小小少年。

    另一个是已经成年的魁梧壮汉。

    一百多号兵卒庶民围观呐喊壮威嗓门嘹亮。信使被气氛所感染本想避嫌的他见附近还有庶民看得津津有味猜测这块校场不是啥“禁地”也加入围观行列。

    一番力量较量小小少年技高一筹。

    靠着对力量运用的技巧抓住空隙将对手狠狠撂倒在地手脚并用压制对方起身反击。

    场下跳上一名兵卒冲着二人倒数。

    倒数结束被压制的壮汉也未能挣脱。

    “哈哈哈赢了!”

    倒计时一结束小小少年便放开压制绕着校场欢呼狂奔一圈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战绩。反观那名失败者则后仰着瘫坐在地上胸口起伏郁闷地接受调侃。

    “大力啊你不行啊!”

    “这么个没断奶的小孩儿都能赢你?”

    “肯定是他脚软了没力气……”

    “哈哈说了你不行就是不行……”

    失败者听到这些调侃郁闷又嫌弃地冲众人挥手口中笑骂:“滚滚滚——你们给老子滚蛋!什么不行?老子行不行平日一块儿去‘香水行’洗澡你们没看到老子本事?要不是今日吃坏肚子谁赢谁输还不一定!这小子吃奶劲儿都使出来了……”

    摸摸被压制的地方疼得嘴都歪了。

    显然一众兵卒不吃他这个理由。

    更有一个营帐的兵卒调侃话也损得厉害:“哈哈哈吃奶的劲儿?人家断奶能有十年了吧?你小子才几天脚软手无力就承认兄弟几个不笑话你……”

    那一伙儿围观庶民特别是某个寡妇更是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笑容车轱辘印子都印人脸上了唯独获胜的小小少年还在玛卡巴卡炫耀自己的获胜。

    “哈哈师妹师妹你看我是不是能跟老师申请一下跟着沈君一起上战场杀贼寇啊?我都赢了厉不厉害?”信使注意到获胜少年后跟一名少年阿郎说什么。

    少年阿郎警告道:“说了不要喊师妹。”

    小小少年道:“哎呀这不是习惯了嘛再说喊一两句也无人说什么的……”

    对方淡淡地道:“你别想出门了。”

    信使循声看了过去。

    少年阿郎一袭简单样式的青葱儒衫腰间佩带香囊等零碎物件其中最显目的便是那枚桃红文心花押印纽更是非常少见的麦穗造型。这名少年阿郎身形虽然单薄但站姿笔挺在那名衣衫不整、浑身臭汗的小少年衬托下别有一番儒雅随意风流。

    眉眼精致温和面貌秀气雅致。

    信使嘀咕:“长得怪好看的……”

    不都说河尹郡是穷山恶水么?

    养出来的人也多是歪瓜裂枣。

    虽说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少有长得很丑的但昨日那名叫白少玄的俊秀阿郎、相貌秾丽的郡守沈君、这位秀气少年郎……光从外表来看俱是顾盼神飞的妙人。

    这河尹也称得上鸾翔凤集之地了。

    信使正欲离去。

    他想在浮姑城到处转一转打发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再去治所官署打听情况。

    虽然沈君说“至多两天”但信使多等一个时辰也会心慌担心鲁下郡守不住。

    他需要找点事情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结果刚转身就被人注意到。

    那名佩戴桃红文心花押的少年阿郎径直向他走来信使也跟着停下脚步行礼又主动报上家门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少年阿郎还礼:“使者可有想去的去处?”

    他问:“小郎是?”

    小郎温和地笑了笑自报家门:“主公帐下僚属林风使者唤我‘令德’便好。”

    “令德兄弟幸会幸会。”

    屠·小小少年·荣:“……”

    果然这世上总不缺睁眼瞎的。

    人家看脸认性别武胆武者/文心文士全看武胆虎符和文心花押。

    唉自己何时才能凝聚武胆呢?

    屠荣理好摔跤弄乱的衣襟:“师妹……啊不师弟这就是昨日来的鲁下郡使者?”

    林风:“再喊一句师妹就禁言夺声。”

    屠荣:“……”

    信使道:“这位小郎也是沈君帐下?”

    屠荣挠挠脸。

    他道:“也不算是吧我还没凝聚武胆呢但我老师是沈君帐下功曹……所以我勉强也能算是?使者鲁下郡的贼人是不是很多?多少人?几千还是一两万?”

    在屠荣看来这已经是很大规模了。

    信使嘴角扯了扯:“有几万号人……”

    如果只是几千一万也用不着求援了。

    屠荣惊讶地微睁嘴巴。

    林风道:“听到了没有?几万号人呢莫说老师不可能同意即便老师同意了主公也不会同意你跟着去送死。将你丢去后勤做炊事还嫌你能吃走不快呢。”

    屠荣委屈地瘪了瘪嘴。

    “师妹妹——”

    信使并未因此怀疑林风性别只道这对师兄弟关系可真好很快他就感觉到天地之气一颤少年嘴巴紧闭一脸的不可置信。

    信使:“……”

    师兄弟关系是好但下手也狠。

    林风文气不多禁言夺声也不熟练。

    因此屠荣几息过后就自由了。

    他气得想跺脚。

    偏偏又不能发作。

    因为林风的禁言夺声是自家主公手把手教导的主公还特地叮嘱林风——吵不过人就强行闭麦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事儿连自家老师褚曜都不能阻拦。

    林风还未学完“文心文士基础十则”这种入门常识便已经能掌控“禁言夺声”禁言最多的还是屠荣。因为林风暂时没能力禁言其他人只能拿师兄当练习对象。

    信使哑然失笑。

    林风算算时间拉人出去的共叔都尉也快回来:“还有事师兄先陪使者。”

    屠荣挥挥手:“你忙去吧。”

    果不其然林风前脚抵达营地共叔武和赵奉后脚拉着一群新兵回来。

    “令德怎么来了?”

    林风行礼:“见过都尉。”

    她是来送文书的。

    关于这个月的军需开支预算。

    因为临时多了驰援鲁下郡的事儿第一次拨的粮草自然远远不足林风便奉了自家老师的命令来跟共叔武交涉双方核实好预算官署那边也好拨款过来。

    随时都要出发耽误不得。

    共叔武这边已经弄好。

    他这几日忙着募兵练兵这些军务琐事还是他的副手白素帮忙搞的。

    林风迅速心算了一下数目并无出入。

    她迅速合拢竹简行礼告退。

    赵奉看着林风远去仍觉得很神奇。

    比骤然知道白素是武胆武者还惊奇。

    但还能接受。

    只是——

    赵奉喃喃:“沈君帐下风水‘诡异’啊……”

    两百多年没一个女性文心文士/武胆武者结果半年不到出了俩还是扎堆出。

    共叔武:“也许是河尹风水问题。”

    毕竟这俩人都是在来到河尹才发生变化的河尹又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吃这里的水和粮发生点儿变异也正常。

    知道共叔武是在调笑赵奉不以为意。

    他只关心另一桩事。

    “半步啊你说我这次能否出阵?”

    不待共叔武回答。

    他自言自语道:“按理说应该会……”

    但考虑到沈君帐下没啥人可以用自己若带着部曲以主公吴贤名义驰援鲁下郡河尹守卫基本空了。期间若是发生意外例如被绕路的流民草寇偷家……

    唉后果不堪设想。

    但让共叔武出阵他留守似乎也不像一回事……让吴贤的人守沈棠的地盘……

    沈君心里不会有点儿想法?

    真正的亲兄弟都做不到这么坦诚相待。

    这操作属实奇葩见所未见。

    共叔武问:“大义是想上阵了?”

    赵奉不敢随口答应。

    将内容在肚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半晌他道:“倒也不是那么想。”

    这近一年下来赵奉似乎要想不起血的味道了。看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金黄波浪随风摇曳庶民喜笑颜开稚童嬉戏打闹满足感不亚于打胜仗后的酣畅淋漓。

    似乎——

    不用打仗也能有存在的意义。

    这种想法是此前赵奉不会有的。

    他少时就是个逞凶好斗的主因为一时意气可以连夜杀上山徒手厮杀百人悍匪杀戮停止后这些悍匪都拼凑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他认为这就是武胆武者生来宿命。

    强大、好战。

    沐浴鲜血来也将马革裹尸还。

    赵奉就没想过自己能寿终正寝。

    过分安逸的生活只会消磨他的意志让他手中铜锏生锈、双手虚软无力出招不再凶狠……此前赵奉都是这么想的。但为报恩偿还沈棠救下的这条命他忍了。

    但赵奉却发现自己似乎大错特错。

    近一年下来他的修为并未退步甚至还因为心境提升修炼之事事半功倍进度比以往都快连困扰他多时的瓶颈也有松动迹象。他有预感不出两年还能再突破!

    赵奉:“……”

    这就很迷惑???

    共叔武不知赵奉此番心理活动只是大笑:“倘若大义也能出阵你我便能并肩作战共伐贼寇也算是生死与共的袍泽了。”

    赵奉嘴角抽了抽。

    “你我都走了河尹守备交给谁?”

    空荡荡的玩空城计啊?

    共叔武:“子固不行?”

    鲜于坚年纪不大但实力可以啊。

    赵奉摇头:“他太年轻了还需打磨。”

    共叔武摸着下巴摩挲思考中。

    “看看天海派遣谁让他们留下来守河尹咱们出阵也一样的……”

    赵奉:“……”

    赵奉:“???”

    赵奉:“!!!”

    河尹风水看样子真有问题。

    更有问题的是——

    这么想的不止一个共叔武。

    人家沈君也是这么想的。

    信函都到人家吴贤手中了。

    吴贤彻底傻眼问帐下僚属特别是秦礼:“沈幼梨莫不是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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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码字干咳发现嗓子有些痒、疼掐指一算又到了扁桃体频繁发炎的季节明儿去抓点消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