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修真小说 > 韶华归梦 > 正文 第十一章.夜行
    [本章字数:220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05 18:10:460]

    醒来的时候夜阑人静。

    室内一片漆黑静悄悄的不知是什么时辰。

    我摇了摇头依稀记得自己醉酒然后莫名其妙又梦到了那个男子再然后便睡着了。

    我拉了拉被角微凉的绸面上精细的绣脚有种真实的触感我愣在了榻上——

    一抹黑色的人影微弓着脊背盘腿坐在花榻的另一边没有光线我只能从他的身姿上分辨出他是一名男子。

    黑暗中他单手撑腮额发有些散乱略微颔首并未被我醒来的响动吸引注意大约是在睡梦中。

    我脑子飞速转动起来转了几圈仍然没有得到答案。

    我轻手轻脚地凑近了他适应了昏暗的双眼摸索出他脸部的轮廓即使双眼微阖我依然不会记错。他在我这两日的梦里频频出现。

    我单手推开一扇茜纱窗寒风扑面屋外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我冷得缩了缩脖子皮肤上激起了鸡皮疙瘩。

    周围稍稍亮了些许一阵寒风吹过冷得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试着拧了一把胳膊不疼不甘地加重力度又拧了一把这回竟连掐上去的力道都感受不到。

    我确定了我还在梦中。

    我正这样想着对面的男子却醒了黑暗中一双眼睛充满神采如同晶亮的宝石。他懒懒开口声线里带着特别的鼻音:“醒了?”

    我奇怪:“应该我这样问你才对。”打量了他几眼又说:“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我做什么梦都有你你这脸我都快腻烦了……等……等等……喂!”

    话未说完他忽然身子前倾向我压来一张逐渐放大的俊脸离我越来越近我被吓得顿时结巴起来脸颊如同被烧着了似的腾地冒起了白烟。

    我眼睛有鬼似的没有方向地东张西望心里暗骂: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我的思想已经龌龊到了这个地步?我这一颗看似枯竭的尼姑心难道藏着的尽是如诗般的怀春之事?

    阿弥陀佛我此刻多么地欲哭无泪。

    我头晕脑涨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停留在额头上空。虽说是做梦我竟听得加速的砰砰心跳就快迸出胸腔。我一狠心又掐了自己一把。

    我急了:“怎么还是不疼啊!”慌得对着胳膊再拧一把脸烫得几欲烧着绝望地自言自语:“我想醒过来啊……”

    他皱眉望着我缓缓开口:“你掐得是我的胳膊。”

    我连忙住手确认掐得原来是他的胳膊后屁股不易察觉地往后挪了挪赔笑道:“天黑看不清……看不清兄台莫见怪啊嘿嘿……”

    他没有说话夜深看不清他的表情。

    见与稍稍他拉开了点距离我又稳定了心神说道:“不过都是一场梦你是从我梦里蹿出来的我掐你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不疼。”

    他偏头思考说:“不痛吗?”伸出一只手揪了揪我的右耳一阵拉扯的轻痛袭来我登时像只乌龟缩紧了脖子。

    他声音带着戏谑说:“现下应该知道了罢你不是在做梦。”

    我准确无误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下手有点狠疼得我立时飙出了眼泪。

    我恍然大悟:“难道不是我做梦……”有些气愤地看着他“我走之前你不是还要死不活的吗怎么我出去一会儿你就跑不见了?怎么在我睡了一觉醒来后有好端端站在这儿了?难道你是装病骗我?”

    看他现在这样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根本不像受了伤。我气鼓鼓地看着他不愿言语。

    半晌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地说:“那你怎样才能相信我?”

    我眼珠子一转说:“我记得芝芝说昨日千灯会上有人送了我一份大礼就在西武门上你若有本事就带我去瞧瞧到底是什么那我就相信你。”

    他沉默许久对我说:“那在下失礼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刷地一黑耳朵里发出一阵嗡鸣。有风掠过脸颊我吓得紧紧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件披风裹紧了身子感觉像是被人驾在了一匹马上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

    他低头在我耳边说道:“扶稳了?我们走!”

    “喂!”

    没待我坐稳他猛地一抽鞭子座下紫骝一阵惊叫撒开蹄子从灵犀宫正门带着我们跑了出去。

    我被颠的七荤八素不停嚷道:“你把我宫里的人怎么了!我被你带走了他们居然怎么没有反应!你胆子忒大了!”

    他低笑着说:“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对。再者你宫里那帮人我来的时候光明正大他们不拦我大约是觉得雪天里还是睡觉更重要罢。”

    我气得身子一个劲地扭来扭去他的身姿也跟着歪斜。

    他收紧手中缰绳恐吓道:“不要乱动不然把你扔下去。”

    我立马安稳了些嘴上仍不饶人:“眼下都已宵禁我看你骑匹马能蹿哪里去!你的仇家若是寻到了你我定会递上刀子让他多捅两刀!”

    他被我惹笑:“好你个丫头居然恩将仇报!驾!”

    干冷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得得马蹄打破皇宫寂静的雪夜我的心如同打鼓七上八下。

    行至青霄门时出乎意料地没有金吾卫拦截我疑惑问:“你不要说你也把他们买通好了?”

    他手握缰绳带着我驶出宫门说:“宫中金吾卫在你眼中就这么不济?”

    我说:“自来金吾羽林两相争都说这争斗能让双方斗出些真本事我可是一点儿也没瞧出来。”

    他饶有兴致问:“何以见得?”

    我想了想说:“羽林卫明面上是宫禁上卫可历来都是向着宗亲的勾结着生出不少腐败;金吾卫素来以严厉的军纪著称我不甚清楚 但听闻现今的金吾大将军竟是宇文家二十出头的少爷看来到了这儿也脱不了任人唯亲的不良之风。”

    他似笑非笑地道:“如此说来是有几分道理。”

    我们横穿在长安城空旷的街道上雪下得小了积雪湿滑的路面让马的脚步缓慢了几分。

    后夜宵禁城中早已熄灯四下静谧无声。

    他忽然在我身后说:“一路上不消停些眼下就快到了。”

    我随声举目望去西武门远远伫立城门上一整条银白色明晃晃的东西发着亮光好似一条巨龙盘踞于城墙青砖之上。

    待抵达了西武门我先他一步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抬头观望宏伟城门拍手赞叹:“乖乖宇文家的手笔忒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