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网游小说 > 卿卿一笑百媚生 > 第32章 第32章
    男人大多时候思维是直线状态。就比如许鹤宁, 他觉得云卿卿拧了自己一耳朵就该是消气了。

    就跟兄弟俩打架一样,挥完拳头就没有隔夜仇。

    可当他看到被丢在塌下的那一床被子时,才知道什么叫残酷。

    按理此时还不到歇下的时辰,云卿卿却已经缩进被窝,浅蓝色的纱帐紧闭,让他想偷偷看两眼里头的情况都不行。

    李妈妈和翠芽就站在不远处, 两人都低头看自己脚尖,跟木桩似的。

    许鹤宁站在床榻前茫然片刻,回神过来苦笑着摇摇头。

    嗯, 是个有脾气的,还是一时半会哄不好那种。

    不就是睡个地板,以前烂泥坑他都睡过, 只要她高兴,让他睡钉着钉子的针床他都乐意。

    许鹤宁蹲下身, 还真的把被子一铺,在李妈妈和翠芽诧异的目光中去冲了个澡出来,就那么大刺刺躺倒。

    两人忙去把灯灭了,跑得飞快, 心里同时有个想法, 她们姑爷有点能屈能伸。

    随着烛火扑一声熄灭, 屋内陷入黑暗。许鹤宁适应片刻, 侧头又去看云卿卿方向,他就翻了个身,一只手枕在投下, 面朝着那张千工床。

    里面的人儿安安静静,他竖起耳朵,也只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有种能让人心境宁和的魔力。

    他眼角一扬,慢慢闭上眼。

    云卿卿是没睡着的,就是不想理会他。

    回来就没个正形,一张嘴跟抹了蜜似的,也不知道是哄过多少女孩儿。她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躺了许久,没听到动静,想他应该是睡着了,这才慢慢翻身。

    就在翻身那刻,他清朗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卿卿,我会慢慢去做好。”

    简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修饰,只发自一腔真诚。

    云卿卿动作一顿,屋内却再陷入寂静,让她微微恍惚,似乎刚才是她幻听了。

    她面朝里躺好,咬唇想: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一闭眼,梦周公去了。

    次日清晨,待她醒来的时候,许鹤宁睡过的被子叠得工整放在床尾,他人已经去了衙门。

    她盯着那整齐的被褥片刻,转身问李妈妈:“昨儿让田庄的管事带账本来,都通知到了?”

    李妈妈接过小丫鬟递上来的衣服,帮她穿上:“估摸着这个时辰都快进城了。”

    云卿卿嗯了声。

    府里算是暂时整顿好,可随着封爵赐下的还有各处田地庄子,是人是鬼,她还得再会会。

    在吃早饭的时候,她在平常的分量上再加了两个包子。

    烦心事那么多,消耗大,她得多吃点才有精神应付那些人!

    许鹤宁那头,一到兵马司就得知今日皇帝大发雷霆,有两个官员下狱,被查出贪墨。

    兵马司里有不少是勋贵子弟,或者家里式微,或是先借地儿混几年资历好往大营调,对朝中风向素来敏锐。

    消息一下来,交好的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许鹤宁听了几耳朵,算是知道云家如何位高权重。昨儿他暗中把船帮接头那帮人灭了,拿回来的不过一页纸的证据,云老太爷今儿居然就把人直接定罪,一仔细琢磨,对那只老狐狸更有敬畏之心。

    “走了,到时辰巡城了!”

    许鹤宁听众人说得越发偏离,什么阴谋诡计论都出来,一把抓起佩剑,扬声高喊。带着人哗啦啦涌上街。

    此时云家的老狐狸正在皇帝跟前,在御史面圣后,皇帝就把他喊了过去,连首辅有事求见都让排到后边。

    明昭帝坐下后,第一句是问:“早上参一本的御史,是爱卿发动的?”

    若是换了别人,听到这话,恐怕已经要吓得跪倒。云老太爷反倒是站得笔直,很坦然点头:“正是臣授意。”

    “朕听闻昨日你那孙女婿半夜让兵马司的人搜了半个城,跟此事有关?”

    “确实有关联,不过只是碰巧撞到一块儿了。京城官员和地方官员暗中勾结,背后操控民间组织,损害朝廷利益,还妄图行刺大臣,这毒瘤不除不行。”

    明昭帝都快听笑了。

    瞧瞧,这老狐狸用先前他和稀泥的借口直接把人给办了,可把他的嘴堵得死死的。

    “阁老真是我朝之福。”

    “老臣当不得陛下夸赞,不过是食君俸禄,忠君之事,臣的本职所在。”

    皇帝是真笑了,“云爱卿,护短能护得你这样堂皇而之的,朕也是服了你!”

    云老太爷此时把腰一弯,深揖一礼道:“陛下,如若臣真心要护短,就上书陛下放许鹤宁离京,给他谋一个真正的安定。”

    “大胆!”笑着的明昭帝神色一变,他身边的廖公公吓得直缩脖子。

    云阁老这话太过了,这不是暗指责陛下决策不公吗。

    老人被斥,仍旧一派坦然,在皇帝的怒视中缓缓再道:“老臣是大胆了,可臣是真心疼那个孩子,无关羁绊。陛下,许鹤宁有才能,亦赤胆忠心,老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然而,皇帝在他话落许久都没有出声,大殿内气氛叫人压抑。

    “云爱卿,你多些提点他吧,朕亦……爱才,可他只身闯荡这么些年,骨子里到底藏着戾气的。朕知道昨夜西郊外有十六人毙命,那些人行肮脏事为害百姓,死不足惜,但朕不想见他太过剑走偏锋。性子还是要打磨,或许到了那一日,朕真会放他离开京城。”

    良久,皇帝一叹,说了番类似推心置腹的话。云老太爷闻言心中一凛,偷偷打量一眼龙椅上的帝王,若有所思。

    从他到浙江招安许鹤宁时,他就觉得帝王对这个青年比旁人都多一份宽容,今日他的试探结果,依旧如此。

    老人收敛心神,呼英明后告退。

    出了乾清宫,正好遇到太子在外头跟首辅说话,他与两人拱手一礼,快步离开。

    太子目送老人的背影,想到早朝那一场压倒性的风雨,微微一笑。

    云阁老,果然宝刀未老啊,他这人情送得不亏。

    **

    南城的街上似乎要比往日热闹,许鹤宁坐在马背上,见不少商家都换新灯笼。

    他思索着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节日,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哎,你们看,我大哥!”

    许鹤宁握着缰绳的手一紧,他怎么又遇上那个祸害!当即想要加速走过那酒肆,然而霍二已经在酒肆二楼兴高采烈地朝他喊:“哥,明儿七夕,我们家出银子办了个灯会,你带我嫂子来凑凑热闹啊!”

    本要离开的许鹤宁一把就勒停了马,抬头去看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的霍二,目光闪烁。

    明儿是七夕?

    他恍然地一算日子,还真是。

    霍二见他停下,高兴笑得转头跟那帮不相信他的纨绔炫耀:“还不信我呢,睁大你们狗眼,肃远侯跟我亲哥是一样的!”

    还想细问的许鹤宁眼角一抽,他是疯了才停下来,一甩马鞭,给再转回头来的霍二留下一个背影。

    霍二欣赏片刻他离去的英姿,摇头晃脑吟道:“银鞍白马度春风……”

    和他一起的人哄笑:“我的霍二少爷,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霍二在他们的笑声中不屑横一眼,从宽袖中拿出一本诗集,鄙夷道:“书读得少,你们这些纨绔哪里懂得我说什么!”

    他现在是有志向的人,和你们不一样!

    许鹤宁可不知道霍二真把自己当榜样,还立下要科举为官的远大理想。他得知明儿是七夕后,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怎么和云卿卿共度佳节。

    巡城结束,他交代一些事务,直接就回侯府。

    走到半路,遇到寻过来的陈鱼。

    陈鱼这几日心里极不好受。许鹤宁没有罚他,他知道是看在兄弟情义份上,正是这份情义让他备受煎熬,宁愿被他狠狠收拾一顿。

    许鹤宁把他的不安看在眼里,只字不提。

    他就是温水煮青蛙,让陈鱼自己好好去反思,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他们结义那么些年,为彼此都拼过命,但这次他实在是失望,打骂生气都不如让陈鱼自己深刻意识到错误。不然,真磨去了彼此的信任,他们往后要如何再共度难关。

    陈鱼见到他整个人都蔫蔫的,即便带着好消息来,脸上的笑也比哭难看。

    “大当家,二哥进京了,刚刚到侯府,这会估计见着四妹了。”

    刘灿进京来,是迟早的事,但来得比他想得要快。

    他甩了甩缰绳,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说了句知道了,慢慢往侯府赶。

    此际在侯府的刘灿倒不是先去见的方挽晴,而且在见过义母后,依礼先去给自己未谋面的嫂子请安。

    云卿卿已经知道这个人,江湖上行走的,没有京城世家那么多规矩,刘灿说来给自己请安那就是出于十分的尊重。

    且不说她现在对许鹤宁是个什么态度,她肯定不会去迁怒无辜的人,自然是请人上座。

    而刘灿多少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她想着,许鹤宁和陈鱼都多少有武夫的气质,刘灿应当也差不多。结果一见,这高瘦的青年男子就跟个书生似的。

    不,该说就是个书生。

    带着巾帽,着直裰,可不就是儒生常见的打扮。

    刘灿耳闻云卿卿是个美人儿,今日见了是有惊艳,但没有她的反应明显,恭恭敬敬揖礼后先笑着自我调侃:“叫嫂子见笑,我在弟兄里担了个狗头军师的名号,看起来是要瘦弱一些。”

    云卿卿被他的风趣也逗乐了,总算明白为何他是书生装扮,笑道:“原来二弟是谋士,是我失礼。”

    刘灿确实是有学识的人,云卿卿请他坐下后略说了几句话,就能发现他谈吐不俗,并不是花架子。

    轮年纪,似乎和许鹤宁是差不多。

    待他离去,连李妈妈都说:“这二当家若是正经读书,或许能考个功名呢。”

    云卿卿赞同点头,可惜他从了商,不过我朝商人也能科举,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打算。

    “我们收拾收拾,出发吧。”她站起身,没有再去多操心。

    这些事本就轮不到她在旁边指手画脚的。

    从正院离开,刘灿这才真的去见了方挽晴。

    方挽晴被许鹤宁下令关在偏僻的院子里。她那日曾说愿意离去,被他冷淡一句‘现在已经轮不到你做主’,就那么不闻不问了。

    如今见到刘灿,她忍不住就想落泪。

    刘灿还是那副儒雅的样子,连笑容都丝毫没变。她真的错了,至此至终,也只有他还愿意接纳自己。

    就在她掉泪的时候,刘灿走上前,从袖子里取出一沓纸张,递了过去。

    方挽晴原以为会是给她擦眼泪的帕子,结果见是一沓纸,心头茫然。

    刘灿没有看她,而是盯着手里的东西,字字清晰地道:“这里头,是大当家当年离开时留下的银票和地契,让我先打理,然后当做你的嫁妆。如今这里还加了义母的一份,刚才给我的。义母还让我传达一句话。”

    “她原本不觉得该怪你当初的选择,毕竟她懂得女人守着一份念想过日子的苦。如今,她却有怪怨了,义母说她心疼她的儿子,还有儿媳。要你往后……好自为之。”

    一席话宛如雷击,让方挽晴不敢置信往后退。

    刘灿弯腰,把东西放地上,再把腰间的玉佩摘下压在上头。

    那是她送他的,他以为这是定情信物,其实就是个笑话。

    “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嘉兴。”

    刘灿话落,利落转身,方挽晴脚一软,彻底崩溃。

    许鹤宁进府的时候得知方挽晴已经先一步被刘灿送走,他嗤笑一声,丝毫不同情。

    云卿卿骂得没错,想起自己一厢情愿曾为她考虑,就恨不得时光能倒退,回去扇自己两耳光。

    确实膈应。

    他大步往正院去,还一边吩咐陈鱼:“备马车,里面铺厚实一些。”

    他准备带云卿卿去一个地方,权当是带她散散心,可别一直生闷气,伤了身。

    哪知回到屋里,丫鬟就给他兜头泼了盆冷水:“夫人一刻钟前出门去北郊的庄子,说要看看各庄子的情况,估摸得明日再回府。”

    许鹤宁愣了好大会都没能回神,下刻拔腿就往外跑。

    刘灿听到他回府了,让人领着来找他,就在竹林前迎面撞上。

    弟兄两日近一年没见,刘灿把心里那点失落难过都遮掩起来,冲他笑得灿烂喊兄长。

    结果许鹤宁劈头就一句:“先让路,你和陈鱼闹的破事回头再算账,我先去追你嫂子要紧。”

    情伤未愈的刘灿,感觉被人在心口洒了把盐。

    作者有话要说:  刘灿:我TMD就是悲情角色,怒踹狗粮!

    许鹤宁:兄弟如衣服,媳妇才是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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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长了点,更新晚啦~~恭喜我们许真香正式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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