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什么。
水无月永子从床上醒来，耳边是如约而至的闹钟铃声。
关掉了提示声，但还并不想起床——她有晨跑的习惯，在八点的到校时间之前，六点起床的生物钟提醒，就有很充裕的时间——作用于起床气下的稍微赖床。
不是很想起床。一贯有点懒散地用手捂住遮光的眼睛，身体却很诚实地掀开被子了，经历了与敌人对战事件的同学们会更强吧。
因为自身作死的原因请假，所以没有直面敌人的经验，落后了一大步。水无月永子并不想这样怠惰下去了。
与真正想要挫败英雄及英雄候补的敌人对战的经验如果能转换成自身的能力，用这份后怕感来激励自己，用那份危险境地里的压迫感——想要做什么，想着不去被杀死的真正实战经验。
“不能被甩下啊。”
春天的气候比冬天要温和得多，已经不是会感觉到什么冷的触感了。上身穿的是与睡衣作用差不多的长衫，下身就只穿了一条宽松的运动裤，又是短头发，简单地洗漱一下就下楼了。
因为个性自身没有攻击性的原因，所以锻炼一刻也不能停下。水无月永子简单地做了一下准备运动，控制了一下呼吸频率就跑了起来。
大概是绕着附近的公园跑个十圈的目标了。
——当然，每次基本都是这样说的。结果后面不是当作冲刺一样加跑，就是用正常的速度跑步，结果因为无氧运动的刺激上头，超过了原定目标。
比起马拉松来说，算是简单了。水无月永子在接近七点时走回了公寓，依旧是很熟练地和打好了关系的便利店店员要了几个面点当早餐。
习惯了这种运动后已经不会出什么汗了。水无月永子咬了一口蓬松的包子，用钥匙开了门——但爱干净的高中女生还是会冲澡的。
洗完热水澡后，永子才正式换上雄英的制服，掐好时间搭上前往雄英高中的列车，偶尔也会在列车座位上喝上一两口算得上烫的速溶红茶，特殊时期因此可以获得不少慰藉，并第无数次庆幸自己不是猫舌了。
普通高中生水无月永子的一天正式开演——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踏上前往雄英高中英雄科的路就注定了少女的不普通。
在某些巧合的时间，还会遇到因为在之前的骚动中表现出了靠谱一面的饭田班长，或是坐着豪华轿车到校的八百万同学。或是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相处，但勉勉强强可以根据早餐内容搭的上话的轰同学。
对于班内大多数的男同学来说，永子与其的对话始于同班同学见面，止于朋友以下。
要说的话，稍微不同的大概是绿谷同学和切岛同学？
前者是班上的好人缘，说话和气但不算温吞，在大多数问题上有着自己一套明晰的脉络和理解，更有一头让人心痒痒想揉一把的小卷毛——又经常因为具有强大力量的个性受伤，所以让人很容易生起呵护感。
怎么说呢，像是羊的感觉？很失礼地擅自把同班同学归类为动物的水无月永子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自然地和脑内想象内的羊属性的绿谷同学打了招呼：“绿谷同学，早上好啊。”
条件反射性回应了对方“早上好啊”的绿谷出久过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女生搭话了的事实，明明应该是被女生特别关心的类型，却意外不擅长应对来自女孩子的交流。
——接着绿谷同学的话明显开始磕磕绊绊了起来：“水，水无月同学，早，早上好。病愈了吗，感觉你气色不是特别好。”
“我已经好多啦，绿谷同学你不用那么紧张的啊。”水无月永子没怎么在意对方的结巴，侧着头微微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给了绿谷出久缓过气的时间，“谢谢你啦。”
而另一位切岛同学的话，原因更简单了…
水无月永子根据今天教学的科目整理了一下课本，抬头就看到切岛同学在前面坐下，很自然地和她打了一个招呼：“水无月同学，早上好啊!还好你昨天没去USJ啊!”
因为是前座啊。
“早上好啊——这是什么级别的幸运啦，对我来说，缺席一天课还是蛮遗憾的诶。”
“毕竟遇到了敌人啊。”少年没怎么在意地露出豁达的笑容，“虽然是宝贵的经验，但未免也有点太超出高中生生活范围了。”
永子没再说什么，用万能的微笑打发了过去。
不过硬要说的话，切岛同学这种脾气很好（可以和爆豪同学正常相处），直来直去但不会惹人讨厌，发挥起个性也挺帅的人，就算不是前座也很容易打好关系吧。
在一轮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轮流的嘘寒问暖后，感受到了确确实实的班级感后，早课的预备铃打响了。
因为早课惯例是班主任指导的原因——班主任相泽消太绝赞骨折被困医院中——自然是无法控制地开始讨论了起来早课会由谁来代班的事情。
结果就是班级自然而然因为讨论分成两个党派——以欧尔麦特狂热粉丝绿谷出久为代表的欧尔麦特派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午夜老师派。
“永子酱不参加竞猜吗？”自然也是欧尔麦特代班说的梅雨酱戳着脸问。
永子的内心虽然非常向往欧尔麦特派，但趋于理性的分析还是让她分析给蛙吹梅雨听。
“相泽老师，30岁单身汉——这条非常无关但我就是想说，以合理性为信条、贡献了雄英高中退学率一半以上的普通人民教师——”
水无月永子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脚步声，突然放低声音，把后半句随着班门被拉开的风送进一旁的蛙吹梅雨的耳中。
“他的迟到率，为零。”
接着是除了水无月以外全班一齐的震惊，除了脸以外都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吊起了一只骨折的手的班主任不知道怎么地，如约而至了。
相泽消太·木乃伊·万圣（期间限定）
水无月永子用国文书遮住自己的小半张脸，很不配合气氛地因为脑内弹幕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眯得弯弯的，像是偷吃鱼干的猫咪一样狡黠。相泽消太平时就显得没什么干劲的眼睛扫过全班，在水无月永子那微微停留了一下，心下跳出这个想法。
很快抛掉小小杂念的相泽消太算得上冷淡地宣布了体育祭的事情。
“啊——超有校园气息啊!”
少女不由得跟着喊出了这一句。
班上接着继续炸开了，相泽消太继续简单介绍了一下，就以“好好珍惜你们一年一次，整个高中仅此三次的表现机会吧”结尾。
虽然被很轻描淡写地宣布了出来，但果然会感觉很激动啊。水无月握了握拳。如果说的是「三次」的话，就是在相泽老师初步的合理性测试中，目前的a班全员都已经合格了。
合格万岁——!
成绩优越，但也一直很想这样喊出来!水无月永子一只手撑住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掌摊开放在桌面上，看着算不上细腻的经历了各种锻炼的手掌，又紧紧将它们合拢起来。
「这双手是我所努力得到的力量象征，更是我，进一步握住了自己想要的目标的象征。」
用这双磨砺出茧的手，将心中所想，亲自握在手里。
“果然，我也想要拿第一啊。”在闹哄哄的议论声中，永子的自言自语似乎没有人听到，就算听到了，应该也没人会在意。
似乎，是这样的。
*
预料之中地，如同被记者围堵一样地，班级门外聚集起了一堆人。
因为USJ的事情、直面了敌人的班级，很惹眼吧？无论是对比起来b班，还是雄英的其他科，都太过惹眼了。
水无月永子作为全班唯一一个没有被报道拍进去——因为她那天请了病假没去——的被打码，称为提供了重要情报的热心群众，非常冷静。
“耳郎桑，你要吃点心吗。”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掉了，与其去班级门口人挤人，不如吃点曲奇打发时间。
“好、好啊。”耳郎一脸懵逼地咬了一口曲奇，曲奇的香甜味道在嘴里划开时，才反应过来，“水无月同学为什么那么淡定地吃起了点心啊!”
少女悠闲地分发点心，舔了舔嘴边的曲奇渣，处变不惊：“反正都走不掉，当作下午茶时间来看待的话，时间就过去得很快了。”
接过点心的八百万百一幅很明显被说服了的动摇样子：“也的确是下午茶的时间了呢!我这里有茶叶，需不需要创造个茶壶…”
“不对吧!!被宣战了为什么还能那么悠闲啊!”耳郎同学看向班门口一脸嘲讽样的爆豪同学，耳机插孔很明显也随着她的动作舞动了起来。
“啊…是哦。”水无月永子附和地敷衍点点头，也观察起了那个丝毫不畏惧爆豪同学样子的紫色头发的同学的样子，莫名眼熟，之前遇到过吗
——啊，是宣战呢。
不得不说，非常有经验啊，这一番话说下来好想打他诶。非常有自信自己能进入英雄科，挤掉其他人的样子啊，那么「个性」应该也会很强吧。
水无月永子咔嚓一口又咬碎了一个曲奇。
不过如果想去英雄科，但被分到了普通科，就是入学考试没有通过……莫非就是传闻中类属精神系的特殊个性？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很惹人注意的少女，又咬了一口曲奇：吃太多了，有点撑。不想煮饭了，晚上就吃拉面吧。
在人群逐渐散开后，耳郎同学才小声地问了永子：“水无月桑这样……难道是很胸有成竹？”
“？”少女嘴里塞着曲奇，发出一个闷闷的气音，把吃的咽下去后才开口说话，“啊，也不是——我刚刚只是在想，那位有点眼熟的紫色头发的同学好像是我喜欢的类型诶、还有就是真的有点饿。”
“……”耳郎响香深深地看了一眼对自己发言完全没有自觉的水无月永子，有点无奈地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慎重地说，“刚刚那句话，不要随随便便对男生说啊。”
“诶，好啊。”不知道为什么被这样嘱咐了，少女不明所以地答应下来，“但其实我已经对两个人说过类似的话了，但他们好像都没什么反应？”
…不对，那位先生的话好像没来得及说但其实也差不多啦。
“…我觉得，他们应该只是被你吓到了。”耳郎响香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
？
水无月永子歪了歪头。
*
接着。
水无月永子同学、又双叒叕事故体质了。
稍微不同于之前的是，没有人身体层面上的受伤，只是少女单纯地被精神攻击了。
被拜托了什么事情就想去做好的永子和貌似有急事要回家的绿谷同学交换了值日工作——因为被涨红了脸的少年这样拜托了，所以、她无法拒绝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因为水无月同学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非常抱歉!并不是出于因为水无月同学感觉像是这样，就拜托了这样失礼的要求的!!!」
越解释越乱的绿谷同学这样说了，感觉已经要把鞠躬的头按到地上了的样子，水无月永子轻轻笑了一声，把对方拉起来。
「没事的，我能理解绿谷同学想要说什么的，谢谢你这么相信我。被人拜托什么的话，我是很开心的。」永子玩着垂下来的长发梢，模仿梅雨酱用手指戳了脸颊，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所以不用那样抱歉啊，稍微笑一笑啦、绿谷君。」
目送着绿谷同学一步三回头一样地离去后，永子才走到讲台上，查看今天另一位值日生。
轰焦冻啊。
……轰焦冻啊
永子狠狠地盯着写着值日生名字的地方，想把那里看出一朵花来——但是并没有改变呢，如假包换的轰同学。
永子转身，看到对方保持着那张一贯的冷淡脸在扫地。
“我和绿谷同学换了值日工作。”少女出声解释，
“嗯。”被非常冷淡也非常轰同学地回答了。
“那我先整理讲台吧。”永子自顾自地又一次开口，教室恢复了平静，偶尔的声音完全是扫把扫过地步的沙沙声。
好安静哦。
发出了无声的感叹的水无月永子本以为这次值日也会像上一次值日一样，在尽可能精简的对话中快速结束工作的——但事故体质总是一下又一下地在她意料不到的地方敲着她的脑门。
“你说的话，我听到了。”轰焦冻突然开口。
什么话？记忆明显很不好的水无月永子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你很强。”
谢谢你的夸赞，但我并不觉得能用个性冻掉一整栋楼的轰同学这样表扬我，只是单纯的没话找话诶。
水无月永子的吐槽速度与对方说话的酝酿cd的速度基本持平，少女很显然看出了对方不是在客套——不要问永子怎么从一张面瘫脸上看出认真的神情的，她不知道，可能这就是无师自通吧。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脸上的茫然，轰焦冻顿了顿继续补充：“我见过你的父亲，在几年前和你打过几次。在两个月前的特招生考试里，我也见过你。”
最开头的话被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好像见家长哦。水无月永子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终于从她脑内的某个记忆储存站深处抓到了一件事。
——轰同学的父亲，貌似是no.2的英雄「安德瓦」诶。
那这样，认识父亲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少女想，不过几年前打过架……咳，被叫到道场和她切磋的人貌似还蛮多的，导致她一时间没想到对方。
绝对不是她忘性大的原因。
绝对不是。
歪着头再思考了一下，少女总算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一场切磋——更准确的说，不止一场。
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诶，长大为什么变成了面瘫脸？这是水无月永子对回忆作出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是没想到轰同学小时候居然连她都打不过
“你很强。”似乎是看到她想起来了什么，完全遮不住心思的表情，轰焦冻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无论你的个性是什么，我都不会像之前那样输给你了。”
也就是说，体育祭要拿到第一的意思吗？
永子放下握着黑板擦的手，勾出一个重复了无数遍的、公式化的微笑：“好啊。”
与预料中完全不同的温和答案。
从对方难得改变了神情的脸上得到了答案，水无月永子从某种方面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
“不过，不用火的话，轰同学的话——也是打不过现在的我的喔？”
少女眯起眼睛，露出了猫一样的神情——狡黠、敏感而又灵巧。
“哎呀，我又不是说客。”对方露出了下意识警惕的神色后，永子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我在说真话哦，如果不发挥自己的全部力量，又怎么说出，要拿到第一呢。”
“就算厌恶自己的个性、但也是你的一部分力量，不可能隔离掉的那一部分。”
光出现时，必定伴随着背光的阴影。
轰焦冻一如既往地冷着脸，只是更加阴沉。
水无月永子一贯地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但笑容下也如同对方脸上一样，伴随着影子。
“说白了，拥有个性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伴随着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啊。”
无论是被人利用，还是没被人利用。无论是被人创造，还是无意衍生。
水无月永子和轰焦冻，是多么相似的两个特殊又奇异的个体啊。
「似乎下意识说出了些很失礼的话。」走在回到公寓的小路上，少女日常后知后觉。
由于父母身份的一些原因，从闲聊中得到了他人所不知道的内幕，也是很平常的吧？不过知道的事也不算完全，但用来拉别人一下还是凑合的过去的。
大概。
下意识讲出与轰焦冻说的最后一句话时，身体上的伤口和心脏好像同时被刺了一下。
没有过去完整记忆的水无月永子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了悲哀。
由个性衍生的，有关被遗忘的过去的在内心悲鸣，奏响着微妙的悲哀。
「嘛，不过先要准备体育祭吧。」
挑衅了轰同学的暴言什么的，想起来就觉得大糟糕。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