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秋凌晨就醒了，之后她就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太早起来，生怕吵到房间里其他人。
好不容易等天色完全亮起来，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屁颠屁颠地跑到洗手间里洗漱。
她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头发似乎有些长了，想着哪天有空的话可以去理个发。她头发天生细软，从没尝试过什么烫发染发，穿书的事情让她明白一件事情。
人的一生实在太短了，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是怎样的，很多事情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做的时候，就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去做了。只要当时的决定是确信的，便没有什么需要后悔的。
因此陈若秋暗暗下了一个决心，等这次做完精神鉴定出院后，她一定要挑一个回头率贼高的发色来染。
这么一想，她心情就更好了，一边刷牙一边哼着歌，结果被牙膏呛到了，连忙狼狈地漱了口。
镜子里面突然窜出来一个脑袋，她吓了一跳，通过镜子与她对视，说：“早啊，这么早就醒了？”
沈凝将长发拂到身后，倚在墙边，说：“早，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有什么好事吗？”
“算是吧。”陈若秋眯起眼，还是不打算告诉沈凝。不过沈凝也没有在意，而是给她递了手机，示意她看上面的消息。
“小枝找我？”
沈凝点头：“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们的业务并不包括这个。”
小枝就是陈若秋这次任务的雇主，她们没怎么交流过，只互相收发一些她与李拓铭的聊天记录而已，其他业务上的事情小枝会去找赵思珂。不过她看得出来小枝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她不忍心直接拒绝。
她打了个响指：“没关系，我去见她，和她约今天下午好了，我上午还有点事要忙。”
“OK，那厕所可以让给我了吗？”沈凝说。
陈若秋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霸占了厕所很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侧身跑了出去。
见到顾元津的时候他正在低头写些什么东西，难得没有带口罩，陈若秋轻手轻脚走进去，想仔细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刚凑近一些，他就迅速把口罩重新戴上，接着抬头看向她。
陈若秋暗道他小气，脸上却扬着笑脸，闭眼夸赞：“顾医生工作好认真哦！”
“客套话少说。”顾元津继续低头写他的东西，并不主动开头提鉴定的事儿。
陈若秋想看他到底写的什么东西，看了几眼之后放弃了，标准医生字体，正常人一般看不懂的。她在一旁坐立难安，不知道怎么开口提。
明明是他主动提起的要带她做精神鉴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怂什么。
终于，她鼓起勇气道：“那，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去做精神鉴定呀？”继续扬起标准狗腿笑脸。
顾元津这才重新抬起头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说：“哦，你是为这个来的呀，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陈若秋：“……”我吃柠檬。
她控制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温声细语道：“那我们今天可以做鉴定吗？”
“当然可以。”顾元津说完，把桌面的东西收拾好，双手插着兜，不紧不慢地带着她走。
她不敢说话，现在她是有求于人，只能卑微些。不过她怎么看顾元津怎么觉得他欠揍，在后面暗暗做些小动作，没想到他突然回头，翻到一半的白眼就这么尴尬地停住了。
她咧起嘴角，掩饰自己的心虚，往前伸手：“顾医生请走。”
顾元津还是没有讲话，陈若秋跟在后面心有余悸，这人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当医生的不该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吗，怎么这人总让她觉得很危险呢，该不会这次精神鉴定是他下的什么套吧？
不过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哟，顾医生来了，挺准时嘛，正好现在没人，你抓紧时间，省得后面病人等太久。”一位女医生熟稔的跟顾元津打招呼。
陈若秋觉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只能乖乖地听着顾元津的指引坐到了一个机器面前。
不知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一种很压迫的氛围，令她莫名紧张起来。她做了几下深呼吸，才使自己的心跳平复了些。
太奇怪了，她想，她不应该这么紧张的。
顾元津坐到她前面，手中多了几张纸。
这阵势怎么有点眼熟呢？陈若秋脑海里涌现出一个想法，不确定地问：“这是问诊？”
“是啊。”
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嗔怪道：“那非要在这种地方进行吗？”她真的很怕医院的这些大型仪器，许是受到小时候看过的一些恐怖片的影响。
“这些是辅助仪器，待会用得上，在这里问可以节约些时间。”
陈若秋怒：“能严谨一点吗？”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偏偏信了顾元津的话，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没安好心。
“别废话了，开始吧，我问你几个问题。”
尽管心里仍有疑虑，可来都来了，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调整好状态后她示意顾元津可以开始提问了。
顾元津抬眼和她对视，似是要通过眼睛探究她的想法：“如果给你一个碗和一只勺，你会怎么把浴缸里的水都弄没？”
陈若秋的心情有些微妙，听听这题目，多么像小时候玩的脑筋急转弯啊，她小心翼翼地答：“难道不是把浴缸底部的控水阀打开就行了吗？”
这可关乎着她是否能够出去呢，她自然非常忐忑。
之后顾元津又提问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陈若秋一边心里暗道不严谨一边乖乖作答。刚来的时候她非常有信心可以通过这个鉴定，可答完之后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正常人应该有什么样的思维啊，这些题也没有丝毫的共同点嘛。
之后顾元津又带她做了一些仪器检测，她被刚刚的题目打击到了，觉得出去无望，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去做了几个项目，完全忘记了害怕。
回到病房后，她发现几人又在加餐，可她并没有胃口，叹了口气，回到床上抱着枕头独自忧伤。
沈凝好奇看过来，问：“怎么了这是，今早不还兴高采烈的吗？”
陈若秋长叹了口气，说：“就是突然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忧伤没多久，她忽然记起今早她因为太兴奋没看手机，直接出了门。她心里一惊，连忙从床板下面掏出手机，发现李拓铭给她打了几个语音电话。
见她一直没有回应，他才发了一句：“那你忙。”一看就是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她烦躁地揉揉头发，和吃东西的几人打了声招呼之后给他播了一个通话邀请。
他没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