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哥！别！”沈巧扑到傅沉身上，死死抱住他的腰。
“会死人的，杀了人要坐牢，你不能！”
傅沉看着她的脸，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她的脸，“弄脏了。”
他简单擦擦自己的手指，笑道：“别抱我，身上脏，弄到你身上不好。吓到了吗？”
沈巧瞳孔微颤，眼前的人好似又变回了曾经的傅沉，虽然他身上染血，有些可怖，但是她心中知道这个人是他。
她心中突然又燃起了希望，或许沉哥回来了。
“回……回家吧。”沈巧垂下眼，推着傅沉，“你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别让人看见了。”
傅沉听话地将衣服脱了，卷着放在手中，“你不一起走吗？”
“我？我等一会儿。”沈巧瞄着躺着的两个人，或许救得即时会没事。
傅沉笑了下，有几分慵懒，“那我在巷口等你，快些。”
沈巧待他转身，就跑到躺着的两人身边，撕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做成布条，缠在伤口上止血。
过了半晌，沈巧从巷子里钻出来。傅沉背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好了？”
“要送去医馆。”沈巧抿抿唇，傅沉打得很有技巧，避开了要害处，但是他捅的那一刀却在里面搅了一圈。
“有人送去。”
她觑了觑傅沉的神色，这还是沉哥第一次在她面前下狠手。
她不是三岁小孩，傅沉在朝堂上药面临危险她不是不清楚，而且也总有人传言他在朝中手段狠辣。
“怕我？”
沈巧摇摇头，“沉哥这样反而和之前像些。”
傅沉哈哈两声，没有说话。沈巧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有些不好，“沉哥不高兴？”
“没有，只是你总不让我安心。”
沈巧撅噘嘴，嘟囔道：“到底谁不省心？”
到了家，傅家人全都一片欢欣。
傅沉仍旧少言，对这段时间的事也闭口不谈。坐了一段时间，他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沈巧也回了房间，看到自己收起来的布，坐到桌前慢慢裁剪。
翌日清早，沈巧兴冲冲地去找傅沉。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她用手一推，门自己开了。
她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房间里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床铺整齐地铺好了，每一处都整理地很好，好像昨日根本无人回来。
沈巧急忙冲出去。
下了楼梯，却看到一直跟在傅沉身边的吕三金站在下面。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沉哥呢？”
吕三金眉头紧皱，叹了口气，“他去赌场了，都已经这样了，你又何苦再去管他。”
宛如晴天霹雳，沈巧呆在原地，好半晌才张开口，用微弱的气音道：“他不是已经好了吗？”
“你觉得呢？”
沈巧慢慢松了手，吕三金递给她一些钱，“你该住在这里还住在这里，傅沉再混蛋，也不至于将你们赶出去。没了你们在旁边，他更要无法控制。”
沈巧摇摇头，没接他的钱。
满心的喜悦被这一盆冷水浇的透心凉。她坐在房间里，看着做了一部分的衣服，静静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重新捡起手边的针线、剪刀，一点点地缝制衣服。
最后一次，她想挽留沉哥最后一次。昨日他既然还关心她，那她能不能将人劝回头。
衣服还差了许多，沈巧没日没夜地赶着进度，脸色也一日日苍白下去。
傅母问了几遍，沈巧只摇头说无事。
凌晨时分，沈巧将最后一针穿好，打上结，剪断线。
完成了。
沈巧露出抹笑，手指在衣服上慢慢抚过。窗外的太阳露出了头，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像是给她上了一层胭脂。
她将衣服叠好，从枕头下拿出香囊，摆在衣服上。
她捧着衣服坐到大门旁的走廊下，柔软的衣服摆在她的膝头。她脸色苍白，但是却带着令人艳羡的笑。
她一直等，一直等，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她身上，照得她头晕脑胀，眼睛都花了。
终于，门房呦呵了一声，“少爷回来啦！”
沈巧猛地站起身，顾不得眼前发黑，快步往前走。
她嗅到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儿，眩晕感也同时来到。
她踉跄一下，稳住身体。
曾经的那股清香闻不到了。
她笑着捧起衣服递给傅沉，“沉哥，我给你做了身衣服，你穿穿看？”
傅沉瞄了她一眼，侧身从她身边擦过，衣服上的银线反射着阳光，找到沈巧的眼睛，有些痛。
她眨眨眼，豆大的眼泪落下来。
沈巧却反而高兴了，本来涩涩的眼睛有了这点湿润，舒服了不少。
她又笑着想追到傅沉身后，但傅沉却愈走愈快。
沈巧坠在后面，努力迈着步子追赶，但多日劳累的身体跟不上她的意志。她看着傅沉越来越远，消失在转角。
沈巧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手中的衣服，努力压着声音，但是呜咽的声音，却仍旧止不住漏出来。
最后一次了，她想。
沈巧回去后就倒在床上，任人怎么叫都不醒。
傅母吓坏了，遣了傅淮去叫李大夫。李大夫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徒弟成了这幅憔悴模样，气得直拍大腿。
可再怎么懊悔都来不及了，把了脉，他开了药方，“只是睡着了，让她睡吧，明日下午再来叫她。起来时准备些米粥给她吃，这药等她吃完饭半个时辰后吃。身体亏空得厉害，要补一补。”
傅母连连点头，担心地看着沈巧，“我这里还有以前人送来的老参，一直留着的，能弄点给她吃吗？”
“暂时不了。”李大夫收拾药箱，“虚不受补，养些日子再看看。”
“唉，谢谢你啊大夫。”
李大夫叹口气，回头看看沈巧，又叹了口气，跺下脚走了。
傅母坐在床边，用手帕轻轻给沈巧擦脸。
傅淮站在床头，抿抿唇，“我去告诉我哥。”
“去哪里？你能找到他？他最近去得地方都找遍了，哪有他的人影。”
傅淮咬着下唇，想着书院的那个教头。他肯定会知道的。
他冲出家门，去叫了李允，“我明天下学要去跟踪那个教头，你去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