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 > 第209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二十八)
    一夜乱梦后, 严元衡按点醒来。

    他几乎从不饮酒,因此不知醉酒后竟会浑身酸痛。

    严元衡迷蒙着翻身坐起,入目的却不是他熟悉的帐篷内景。

    他向来要求摆得规整的衣架倒了, 而衣裳零零落落地扔了一地, 白色的里衣,金色的衣带, 乱七八糟地缠在一处, 一双鞋在床前,一双鞋却胡乱踢在窗下。

    严元衡扶着闷痛的额头,想,喝酒当真是误事。

    他侧过身体, 掀开被子打算起身, 张口欲唤侍卫入内收拾“仁”

    声未出口, 他却被人捂住了嘴。

    捂住他的是一条光裸劲瘦的手臂, 其上是拉惯了弓箭后留下的疤状茧子。

    “嘘。”时停云从他背后揽住他, “臣想再睡一会儿, 十三皇子可准”

    就是昨日,这双手在他不得其门而入时, 无奈地握住了他的手,诱导他寻到正确的入处。

    “十三皇子,便是这里”

    一道惊雷滚过严元衡的脑海, 劈得他整个人都僵直了。

    经此一点, 昨夜的无数片段潮水似的涌入他的脑海。

    他们昨夜的荒唐事, 做了不止一回。

    二人谁都没有叫出声来, 都把声音压在喉咙深处。

    严元衡依稀记得,自己似是说了很多了不得的浑话,叫时停云的名字,还贴着他的耳朵,悄声说些叫人脸红心跳的直白话语。

    他用敬语,叫他时将军,温声细语地请他把腰拱得高些,仿佛自己只是他手下的一名小兵。

    食髓知味后,二人从床上滚至床下,严元衡将时停云抱至窗前,摁在了窗边,直面着窗外明月。

    时停云腰软难当,几次控制不住地滑跪下去,都被他扶着腰抱起来,继续深入。

    后来,他们在窗边留下了一双鞋。

    严元衡怀拥着他,回到床上。

    约是半刻钟后,时停云受不得了,想从床上下去,手刚扶到帘帐处,却被抓住脚腕拖了回去,把青帐子给拖倒了,轻纱披覆在二人身上,又顺着起伏的动作滑落一地。

    想起一切后,严元衡的第一反应是去试时停云的体温。

    昨晚混闹一通,时停云身上热度竟然退了不少,摸上去只是低烧。

    确认他无事,严元衡才顾得上面红耳赤。

    他嗫嚅道“素常,我非是有意冒犯”

    时停云枕在胳膊上,嗓子嘶哑“那,禀十三皇子,臣是有意冒犯,请十三皇子治罪。”

    严元衡“”

    时停云凑近了看他,眼带笑意,脸颊却是渐渐红了。

    严元衡呆呆望着他微红的唇,喉结谨慎地上下滚动一番,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美梦。

    他试探地往前挪了一点。

    时停云歪头看他。

    严元衡鼓了鼓勇气,正要亲上去,却见时停云往后一躲,他亲了个空。

    严元衡脸登时红透,七分迷茫三分委屈地望着时停云。

    时停云一笑,主动亲了上去。

    严元衡脑中炸开之余,想,真软。

    他怀里揽着的筋骨是男子特有的硬朗结实,偏偏一张嘴又热又软。

    他抱着时停云,红着脸着迷地亲了又亲,像是小孩子吃糖果,嘴唇尝够了,又去轻轻碰脸颊,唇珠,鼻尖。

    真好。

    时停云主动亲了他额上未来得及去掉的花钿,叫停了他幼稚的举动。

    他吓唬严元衡“来人啦。”

    严元衡用被子蒙住他的头,小小声道“不准吓人。再睡一会儿。”

    帐篷外已经有了走动声,两个人蜷在这方小天地里,感觉有点紧张,又难掩满心的甜蜜。

    严元衡撑着发软的腿下地,简单穿了些衣物,挑开帘子,不出意外地在距帐篷不远处看到了守戍的仁青。

    严元衡是皇子,他们这些侍卫怎敢擅离职守

    严元衡强忍羞赧,用尽量平缓的声音说“汲些热水来。”

    仁青头也不敢抬“是,十三爷。”

    热水是严元衡亲自端进来的,他自是不肯叫旁人看见时停云的狼狈模样。

    他攥了手巾把儿,给时停云擦了手指和胳膊,又掀了被子,看到他的大腿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又禁不住脸红,默默擦净了其上的秽物。

    他心里欢喜,却也有些说不出的郁结。

    他把毛巾重新投了几把,把时停云身上擦干净后,跪坐在床边,认真道“素常,我有话要对你说。”

    时停云勉强把自己撑坐起来“嗯,我也有话对你说。”

    两人沉默了。

    严元衡“你先”

    时停云笑“臣怎敢抢十三皇子先。”

    严元衡沉一沉气“我昨日想了许多。方才,也在想。我想,我总要与你一个交代。回望城后,我会向父王乞一镇边亲王之位,来边境与你同守”

    两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一坐一跪,很是认真地商量着他们的感情,以及前路。

    时停云耐心地听严元衡说完心内所想,道“素常也有一想。”

    严元衡“你说,我听。”

    时停云道“皇位尊严,非是一顶寻常冠冕,容得你与旁人推来让去。元昭自知才学不如你,退让多年,也荒废自己多年,你说乞一亲王之位,说走就走,又怎对得起他多年付出”

    此话恰点在严元衡心中那点郁结之处上。

    “而皇上多年宠爱,言妃多年企盼,又岂是说抛就能抛的”

    言妃,便是严元衡母亲遭贬斥前的位分。

    时停云缓缓道“我赞同元昭及时行乐之理,但你我性情如此,毕竟不同于元昭。你有严家江山,我有北府一军,皆有牵挂,而牵挂终是难抛。”

    “严家江山交由他人,或许另有一番辉煌;但我想看看,它如果在你手里,会是什么样子。”

    严元衡望着时停云,恍然觉得,他仿佛比自己多活了十几年,言语间清醒,理智,苍老,又温柔。

    “可你”严元衡听见自己的声音,难掩心痛,“你又要如何办我们该当如何呢”

    “你我心意已彼此相通。我时停云,此生再无憾事了。”时停云言笑晏晏,“我以前犯了一桩大错,合该为枉死的冤魂赎罪。我若是再霸占严家王朝之人,未免太贪心了些。”

    严元衡猜想,他说的“大错”是错信褚子陵。

    他宽慰道“错不在你”

    “错自是在吾。我不会推诿。”时停云道,“吾时停云此后一生的志愿,便是为守严家江山、护百姓平安而死。”

    严元衡再不发一言,只看着时停云,不知是失望,还是难过。

    时停云也晓得,这愉后,自己说这样的话,着实太煞风景了。

    但有些话也必须在此时陈明。

    他心里有一道疤,是把心砍裂了再缝起来的疤,许是一生都会隐隐作痛,叫他无法安享幸福。

    时停云本是打算终身不说,就这样与严元衡阴差阳错了,也好。

    而严元昭在江岸边的一席话,总算让他有了正面应对的决心。

    时停云郑重道“时停云明白自己的心意,一生许国,断不会娶。将来,你若能为皇,三宫六院,正宫皇后,自是少不得的。我不会有多余的期许,我们便这样”

    严元衡打断了他“不会有。”

    严元衡向来恪守礼节,鲜少打断别人讲话,看来是当真急了。

    时停云有点无奈地笑,想,孩子话。

    他说“好了,别同我赌气。那是你说不娶就不娶的吗,单说后嗣一事,你就无法交代。”

    严元衡直直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除了严家江山、百姓安宁外,可有我吗”

    这话问得时停云有些心痛。

    他偏过头去,不点头,也不摇头。

    严元衡二话不说,翻身下床,单膝跪地,抬眸看床上斜靠着的时停云。

    时停云有点吃惊,又直不起腰来,只能侧身看向他。

    严元衡不知要怎样说才能让时停云相信自己的话,于是他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一字一顿道“若你心中没有我,你便是严元衡心悦的第一人。”

    “若你心中有我,你便是严元衡心悦的一世人。”

    时停云眼眶微热“何谓一世人呢”

    严元衡道“一世人,便是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他想去握时停云的手,因着害羞,只敢握紧他垂在榻边的被子“他日史书一册,你我若是有幸,同在其上。那便是你我婚书。”

    时停云俯身,抓紧被子,轻笑出声,眼泪却落了下来。

    十年之后。

    建平二十九年,皇上自觉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让位于太子皇十三子,退居太上皇之位。

    建平二十九年冬,皇十三子严元衡登基,改国号为永安。

    民间传言,皇十三子严元衡,青年时赴镇南关戍边两年,立下奇功,且在那里缔下一段姻缘,娶一女子为正妻,即将入望城时,那女子却溘然病逝。严元衡爱此女极深,不肯再娶妻,旁的女子更是不愿再看一眼,只在建平二十四年时,过继皇六子严元昭第三子,养在身侧,充作亲生之子。

    自他登基之后,只将当初父王赏赐给他的启蒙宫女封了个不低的位分,便不再纳妃,后位空悬,他也不提再立之事,无论百官如何劝谏,他只淡然道,此乃朕家中事。

    两名御史还要再劝,一旁的严元昭倒是听不下去了,晃一晃扇子,笑道“刘御史、张御史这样急迫,是想亲自入宫服侍皇上吗若二位大人有此念想,本王倒可以引荐二位入宫”

    刘御史、张御史连称不敢,擦着汗出了殿去。

    严元昭把这事儿当笑话,写信给了镇守边境的时停云。

    彼时的时停云,已是名动天下的将领。

    停战协定虽然签过,但南疆人仍是蠢蠢欲动。

    两年前,边境战火又起,他与铁木尔亲军厮杀,险些一箭索了铁木尔性命。自那之后,南疆气焰大减,又吃了两场惨烈的败仗,才鹌鹑似的蛰伏起来。

    时停云拆了严元昭的信,看着他那些混言混语,从头笑到了尾。

    李邺书为他磨墨,见他如此开怀,便笑说“公子,见你这么欢喜,猜就是六王爷来信了。”

    他已被烽火洗磨出了一声英气,早不见那个哭着喊着死也要和他一同赴边的青涩少年的影子。

    他早与一名南疆女子结了好姻缘,如今孩子已经满营盘跑了,但一到时停云身边,唠叨的话可丝毫也不见少。

    时停云笑“李将军,我都三十了,还算公子啊。”

    李邺书自然道“公子一时是阿书的公子,一世是阿书的公子。”

    时停云伸手拍拍他的脑袋,李邺书温驯地一乐,继续磨墨,眉眼里都是安然的光。

    时停云又拆开了下一封信。

    信封上只写了时停云的名字,但单看字迹,他便能认出来信人是谁。

    他展开三页信纸。

    那人果真无趣,言简意赅,说生活里的事情,林林总总,也只写了两页纸。

    时停云不满地嘀咕了一句,翻开最后一页。

    恰在此时,帐外起风了,绣有“北府军”三字的暗红色军旗卷起,猎猎飞扬,旗影逶迤,宛如龙翼。

    李邺书用镇纸压住一旁的书信,怕被灌入的风吹走。

    时停云抬首,望向帐外,不觉粲然一笑。

    他手上握着那人寄来的书信。

    最后一页上,是他克制而又有力的字“若有长风绕旗,那便是我在想你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