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限世界出来的我决定度假》 第1章 在BAU欢乐度假 这应该称得上是重大事故了。 江越年坐在审讯室里，在脑海中爆锤哭唧唧的没用小系统。 “说好的度假呢这就是度假世界警局特色观光服务” “这次是意外真的是意外”系统带着哭腔，把进度条展示出来，“这才一会儿就5了，咱们只要搜集人类的剧烈情绪波动，马上就能到下个世界去” 江越年心想这系统真不愧是主神的分系统，这个搜集剧烈情绪能量的设定简直如出一辙。 没错，江越年来自主神空间。就是那个不停在恐怖世界完成任务赚取积分才能存活下来的主神空间。 作为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攒够回家门票的人，江越年在兑换时才发现发现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不论是不属于人类的那些强大能力，还是他早已在一次次厮杀中逐渐扭曲的心，都不再属于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原世界已经不允许他的存在，而主神空间他又实在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他索性将奖励兑换成了休假权，带着主神的分系统，在不同的世界快乐度假。 由于空间法则的限制，在世界的约束下只能拥有不超过此世最强之人水平的能力，也不能使用破坏世界发展平衡的物品，更不能干预时代的发展。所以，名为度假，实则就是下基层体验群众生活来了。 不过由于小系统第一次不太熟练的问题，这第一个度假世界就整了个幺蛾子。 江越年一面在心底苦笑，一面低头打量自己，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双手放在腿上，手腕上束缚着银色的手铐；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西装裤，上面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正在他观察自己的时候，对面的瑞德探员装作看资料的模样又一次偷偷观察着他。 卡尔文洛克，拥有柔软而顺滑的金色短发，碧色如宁静湖泊般的眼眸。微微下垂的眼尾更让他看起来亲和而温驯，在调查中被同事和邻居一致称赞为绅士大好人，当他在所居住的社区被捕时，周围的人第一反应竟然是过来制止警察粗暴的行为并表示他们一定是抓错人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瑞德在心底忍不住叹息。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医生竟然是连环杀人犯的凶手 他抿着嘴，准备继续刚才的提问。 此时江越年在一个闭眼的功夫接收了卡尔文的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在他的大脑里显得模糊而散乱，一时半会无法轻易整理完毕，他感受到卡尔文的灵魂仍然待在这个身体里，只是在他灵魂的强大之下被压迫着，处于沉睡的状态。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受。 估计真的要在监狱欢乐度假了。 可以感受一下从未体验过的人生，体会资本主义腐朽的监狱生活，也算是另一种度假吧。 不过监狱相对而言会有更多的情绪爆发，说不定进去待上几个月进度条就满了。 在主神空间千锤百炼的强大心理素质让江越年拥有另一种意义上的随遇而安。 就在他低头思考的一段时间，审讯桌对面的两位探员已经交换了无数次眼神。 作为fbi行为分析部bau的侧写师，亚伦霍奇纳和瑞德斯潘塞从进入审讯室后就一直对犯罪嫌疑人卡尔文的行为话语进行侧写，经过询问和观察，他们十分确认对面的男人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凶手，他们一层一层撕开卡尔文的伪装，被激怒的卡尔文正愤怒而无力的吐露杀人过程时，卡尔文突然中止了话语，像突然丢失了发条的人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看到卡尔文还睁着眼睛，他们可能会以为他是昏迷了过去。 时间过去大概也就三十秒，霍奇纳正准备起身查看卡尔文，突然看到刚才还被他们逼得面红耳赤的卡尔文突然抬起头对着他们礼貌的微笑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霍奇纳察觉到异样，眉头紧紧锁死。 旁边的瑞德悄悄打量着面前的“卡尔文”。 在周围人眼中“绅士”代名词的卡尔文，一直在用自己的一切向周围人阐释什么叫做完美，永远的沉肩扩胸，颔首低眉，就连坐在审讯室冰冷反人性化的椅子上时，都如同中世纪的贵族般优雅。他带着刻意的伪装，微笑的弧度似乎被量尺规划过，然后又被钉子钉住了似的，停留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然而这一切的表现也无法在两位侧写高手面前隐藏住他内里克制不住的焦虑、神经质。 更别说之前的卡尔文被两人无情的戳穿了所有的心理活动和杀人手法，他狂怒的涨红了脸，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拳头砸向对面两个该死的探员脸上。 然而下一秒的卡尔文突兀的安静下来，紧绷的身体全面放松，舒展的肩膀让瑞德觉得对方仿佛不是在这冷气袭人的审讯室，而是刚从温暖的被窝里睡了个懒觉醒来，眉目中透出散漫。 不对。 姿态变了，神情变了，就连气质也变了。 如果之前的卡尔文是个披着完美伪装的变态杀人狂，那此刻的“卡尔文”就是个根本不屑于伪装的良民。 要是让江越年听到良民这个形容词绝对会笑出声。 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可能bau抓到的所有凶手杀的人加起来都不到他的零头。只是在主神的世界里，杀人变得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杀掉别人是活下去的必备条件，在他成长到不需要惧怕杀人的时候，对于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他自然不会在意，也自然不会拥有什么杀人犯的气质。 “卡尔文”瑞德决定继续他的提问。 “恩怎么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江越年挑挑眉，面带笑意地看着对方。 “呃，麦克。”瑞德用指尖推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是个白人男子，秃顶，穿着布满暗红色血渍的短袖牛仔裤，露出来的胳膊上满是淤青和血痕，他躺在木质地板上，脸上有着截然不同的干净，他的表情凝固在人生最痛苦的那一刻，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哦麦克。”江越年回想着，在破碎的记忆碎片里搜索，然而只有几个一闪而过的施暴片段，他沉吟了一会儿，“恩，你们想问什么” 他这么配合，违和感却更强烈了，霍奇纳严肃的脸上看不出疑惑，他和瑞德又一次交换了眼神。 霍奇纳沉声问“我们想知道你对麦克的看法。” “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江越年看着照片，大脑根据仅有的一丝回忆和面前的照片疯狂推理。 和之前的回答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霍奇纳进一步试探“为何你唯独对他不同” “不同”江越年再一次因为这残破的记忆蒙了。在卡尔文的记忆里，对于这几名死者只有零散的印象，江越年甚至无法确定一共有几名死者。 好吧，这下好了。江越年放下照片，双手一摊说到“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瑞德松开紧攥的手指，把档案夹里的八张照片一张一张推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表情。 对面的“卡尔文”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的恐惧与恶心，也没有凶手本该有的愤怒与厌恶，他仿佛在看一幅风景画，一张电影剧照，带着点观察和好奇。 江越年沉吟道“只有他的脸是干净的” 这个人绝不是卡尔文 在一瞬间瑞德和霍奇纳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他们从进审讯室已经不知道对视了第几次，脑电波如果有形态，此刻空气中一定滋出了绚烂的火花。 他们似乎无声地交流了几秒，然后霍奇纳冷不丁的问道 “你是谁” 江越年楞了一下，他明白对方的思路了。 “卡尔文洛克啊，别告诉我你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讯问了半天。” “你不是他。”霍奇纳斩钉截铁的说。 瑞德紧跟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江越年眨了眨眼，原本翡翠般碧绿的虹膜此刻却深沉如冬季冷山之上的雪松。他故作俏皮的惊讶道“啊，你们看出来啦” “我叫江越年。” “我和卡尔文共用同一个身体。”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 在BAU欢乐度假 系统“啊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啊” 江越年意识空间中那个光滑q弹的淡黄色光球仿佛炸起了绒毛，显得毛毛剌剌的。有点想盘。 不知道小系统如果化成实体会是什么手感啊 江越年思维发散。 不知道江越年畅想着如何将它搓扁捏圆，黄澄澄的小系统在空中慌乱的反复平移。 “怎么办啊，现在穿越到下个世界的能量还差得多，如果这个时候被世界法则逐出这个世界，咱们就只能打道回府，重新在主神空间攒积分了”说着说着，小系统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江越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但是小系统看起来又实在太可怜，只好把笑意隐藏起来。 他没给小系统解释，好整以暇地望着不动声色的霍奇纳。 霍奇纳和瑞德的耳机里传来审讯室外监视器前bau众人讨论的声音，最后吉迪恩叫他们先从审讯室出来，他们需要对卡尔文再进行一次侧写。 审讯室的冷气终于关上了，温度渐渐回升，江越年感觉浑身僵硬的肌肉柔软起来，他在有限的空间里活动着肢体，等到指尖最后一点冰凉褪去，困意袭来的他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单向玻璃的另一边，看着“卡尔文”睡去，霍奇纳转身，看到打完哈欠的瑞德，他拍了拍手，吸引了一个个带着黑眼圈的眼睛，说到“好了，大家先去休息一下，半个小时后集合。” 吉迪恩正在看一份资料，有关于整起案子的全部信息，还有加西亚刚从电脑上搜集来的卡尔文洛克的成长历程。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大家陆陆续续坐好，站在贴满照片写满线索的白板前的霍奇纳抬腕看表，大家再一次梳理案情。 “一个月前，警方接到报警，在受害者威廉家中发现其尸体，尸体摆放成跪姿，额头贴地。死因为头部受重击导致的颅脑损伤，受害者生前遭受多次殴打。之后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发现一具与上述情况类似的案件。” jj，詹妮弗让热，bau的美女联络官，接着说道“出现在这个州的四起杀人案和隔壁州上个月出现的四起杀人案如出一辙，案件合并后，我们知道这个凶手在短短两个月内谋杀了八名成年男性。” “而且这八名男性均为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年轻力壮。”摩根比划一下，他身上的肌肉轮廓鲜明，“杀死一个这样的成年男性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别说是八个了。” “所以他才要使用肌肉松弛剂，因为他不能确保自己的武力能镇压住对方。”瑞德语速飞快，“他使用松弛剂的剂量恰到好处，既没有太少使药效提前散去，也没有过多使受害者出现不良反应。 “他在受害者家里，对受害者拳打脚踢，用家里能用的一切道具殴打受害者，直到对方死亡。”艾拉深吸一口气，“受害者死后，他将家里的东西物归原位，将血迹擦净，把受害者的尸体摆放到儿童房门口。” “事实上磕头这个姿势是中国旧时的一种礼节，古代臣子对皇帝的头表示臣服与尊敬，民间过春节时晚辈会向长辈磕头讨要红包。而在其他情况下磕头也有谢罪的含义。显然凶手认为受害者应当行大礼对他们的孩子道歉。他对父亲这个角色有着指责，怨恨的心理。而对孩子则有着保护，愧疚的心态。” 吉迪恩总结“男性，有华裔血统，三十岁左右，单身，有医学背景，完美主义者，遭受过父亲家暴，目前父亲已经去世，两个月前接诊过受家暴的儿童，并且这个孩子可能已经死亡。”他一面说着，一面拿起卡尔文的资料，“是他没有错。但不是现在坐在审讯室里的他。” “加西亚，查一下他的家族病史。” “好的伙计们，我早就等待着这一刻了。”等待在电脑屏幕另一端的加西亚十指飞动，“嗯嗯嗯，我看看没有任何关于精神方面的疾病，他爸有点高血压，不过还好。他本人，恩，显然小时候频繁的家暴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从他爸去世的那一年后，他去心理诊所的频率明显增多了，你们需要他心理医生的联络方式吗注意看手机好的，我发送过去了。” 霍奇纳“jj和我去心理医生那了解情况，艾拉和摩根去问问他接诊过的孩子。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吉迪恩点点头“我想这个卡尔文应该也喜欢瑞德。” 瑞德在旁边抿着嘴“他只是对相对年轻的人抱有保护欲而已。” “进去吧，估计他在里面也睡够了。”吉迪恩拍拍瑞德的肩。 此时江越年在和系统聊天，他很好奇小系统的来历。 系统“其实我一直都在跟着你呀。” 跟着我江越年在记忆中搜索。 不是人类，身边的伙伴来来去去一茬又一茬，一直活下来的只有他。 他没有伴侣，没有宠物，连武器都没有固定使用的。 过一会儿江越年肯定地说“你是我的腕表。” “对哎”光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凑到江越年面前，“从你还是个新人的时候我就一直跟着你啦只是当时不存在自我意识罢了。” 主神空间的腕表是个id卡，也是任务发布器，还有商城的功能，十分万能。每个新人在进入主神空间后，手腕上都会突兀的出现一个大小合适的黑色腕表，只有主神空间的人们才能互相看到，它的表盘不显示时间，上面只有黑色的屏幕，一切功能的使用都是通过投影到意识中。无法摘除。 其实就是系统抹除性格的版本。 回想那个黑黢黢的腕表，看看这个活蹦乱跳的光球。 还是小系统比较可爱。 虽然长得跟主神那个光蛋蛋一模一样。 江越年感叹。 审讯室又一次进来两个人，江越年不打算装睡，抬头看向他们。 “我是吉迪恩，旁边这位是瑞德博士。” 江越年点点头当做问好。 “不向我们介绍一下你自己吗”吉迪恩向后靠在椅背上。 “江越年，叫我江吧。” “江越年。”瑞德用不算标准的普通话念出这三个字，紧接着说“中国人的姓氏会放在第一位。江，是你妈妈的姓氏。这是她给你取的名字吗” 没想到原主这位金发帅哥居然是个混血，更巧合的是他的母亲也姓江。 江越年摇头，“不是。” 瑞德又问“你很喜欢中国文化吗磕头对你来说有什么含义吗” 磕头谁知道卡尔文为什么让死者磕哪门子的头 江越年知道问的是之前照片中那些死者的姿态，他揣测道“对卡尔文来说，应该代表着认错吧。” “对卡尔文来说”吉迪恩紧接着问“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事实上我不知道。”江越年露出苦恼的表情，“你们觉得我在演戏” “那你在演吗” “没有，当然没有。”江越年瞪大眼睛，好像这样他眼中的真诚就能更好的流露出来。 吉迪恩盯着他，“谈谈你对卡尔文的看法。” “杀人犯啊。”江越年看向瑞德，“之前他们已经把证据给我看过了。” “那你是吗” “我和卡尔文在一起。”他缓缓坐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我当然也是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 在BAU欢乐度假 “两个人格，在同一个身体里他是人格分裂”警长听着面前这些bau精英的审讯结论，把自己仅存的几根棕发拨拉到另一侧，显然聪明绝顶不适用于此。 “是多重人格。”瑞德纠正。 “多重人格指的是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着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独立人格，他们各不相同，性别、年龄、性格、喜好、经历都不具有相似性甚至互相冲突，他们像占据了同一个身体的不同灵魂，总是轮流出现，有主次之分，每一个人格都可以称为独立的一个人。”瑞德对着似懂非懂的警长科普，鉴于他的语速太快，警长一脸迷茫的样子让bau众人明白他其实没听懂多少，不过瑞德显然并没有注意，他继续说 “人们经常会将人格分裂、精神分裂和多重人格搞混，其实他们是不同的概念人格分裂，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将完整的人格分裂开来，而是一个人将它痛苦的回忆与经历剥离，从而达到自我保护的目的。简单讲，他剥离的是一种自我认同感，是一种情绪和能力，而不是人格。精神分裂，就更好解释了，它指的是一个人的感知觉、思维、情感、意志行为、认知功能出现障碍，与人格无关。”他扭头看看大家，“呃，抱歉，我是不是又说太多了。” 警长如梦初醒，他拍拍自己的脑门，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所以说里面那个人是多重人格” “这一点是我们的判断。”霍奇纳说道。 他和jj没有从卡尔文的心理医生那里得到多重人格的诊断，紧跟着他们回来的摩根与艾拉同样表示医院里的病人对卡尔文医生的描述大同小异，基本都说温柔体贴。 “不过有一个患儿的家长认为卡尔文对他们十分厌恶。”艾拉补充。 “这不能证明什么。”吉迪恩说，“这只是他性格的不同方面。” “江这个人格完全不同于卡尔文，他的年龄应该比卡尔文大，没有经历过童年创伤，富有同情心与保护欲，对自己的能力有发自内心的从容自信，不刻意追求完美，随遇而安。他知道卡尔文的存在，却没有干预他的日常生活，可能连卡尔文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对杀人罪行供认不讳，却对杀人时的情景毫无记忆。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拼命认罪，他本人实则是无罪的” “他想替另一个人顶罪。”瑞德回答。 “我们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进行判断。”霍奇纳站起身，“他是否具有不同人格，他的两个人格是否都进行杀人行为，这会影响最终的审判结果。”说罢，他拿起手机出门。 天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江越年的想法很简单，证据确凿，人都抓到警局来了，也没啥好辩解的。不多哔哔，直接认罪，结束警局之旅赶紧去监狱收集能量。 双重人格不论真假，只要两个人格都承认杀人事实不就结案了吗为什么还要分卡尔文人格杀的还是江人格杀的美利坚的民主民权可不是这个时候让你们警察使劲展现啊 心理测试题连带着心理医生的不间断提问，各种轮番轰炸让江越年回想起他还在主神空间时经历的一个世界，那是个游戏演变的世界，一百人在一张地图里，厮杀三天三夜，最后只能存活一个。他的神经绷紧得像快撕裂的弦，一刻不敢松懈，风拂过树枝的声音在他耳里都像拿着鼓风机对准他一样。他通过那个世界后在主神空间兑换了整整三天的未来星际世界度假权，在那里最好的模拟深空睡眠仓里睡了个痛快。 现在的情形比起逃杀世界差得远，架不住他心理不平衡，明明是来休假，搞成这样，落差感使得他不由得夸大了此时的情形，委屈得像地里没人要的小白菜。 蠢萌的小系统更加愧疚了，它丝毫没有想起这个人在主神空间里“大魔王”般的名头，拍着胸脯打包票，“宿主你放心下个世界、下个世界绝对给你安排个人生赢家的身份，整日喝酒吃肉，花天酒地，为所欲为” “哎，这就不用了。”本来有点演戏成分的江越年露出狐狸尾巴，“下个世界能不能不附身啊，我想用自己的身体。” “这个”小系统有些犹豫。 江越年趁热打铁，“你看，附身多麻烦，还要处理这样的烂摊子。本体去就不一样了啊，只需要安排个身份就行，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后顾之忧。” “可是那样需要收集更多的能量啊。” “多少” 小系统算了算转移本体的能量，加上伪造合理身份与周围人记忆的能量，光球身体里比划出一个圆嘟嘟的“1”，说到“大概比现在多一倍。” “不能少点” “不能啦，这都是按照影响记忆最小的方案计算的了。” “那从下个世界开始吧。”江越年说，“把收集进度条更新一下吧，看看收集到多少。” 这段时间在警局，见的人很少，情绪波动也并不剧烈，不过由于每个世界的主角定律，相同的情绪波动，在主角身上收集的就要比寻常人的多几倍。 “百分之五。”系统说。 “这个数字我听着挺耳熟啊。”江越年摸摸下巴。 “昨天刚来的时候就到百分之五了，中间倒是收集了一些，不过现在能量总量翻倍，折算下来就还是百分之五。” “行叭。”看样子路阻且长啊。 得到权威人士的肯定，结合bau专业侧写师们集体的判断，庭审的那天，辩护律师了可靠的多重人格证明以及江越年的无罪证明。 卡尔文凄惨的童年经历和他在大家心目中良好形象无疑动摇了陪审团的心。 锤落音定，鉴于卡尔文的杀人行为及精神状态，江越年没去成监狱。 他被要求在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审判结果从台上黑人法官口中念出时，江越年差点没忍住想在法院上演一下什么叫以暴力手段扰乱法庭秩序。 想到大开杀戒会被世界意志逐出的后果，他还是咬牙忍住了。暴力手段也没法用，毕竟在不杀死几个法警的条件下，自己这肉体凡胎可敌不过子弹。 再强的能力在附身的条件下也会受到肉体情况的限制。抛去肉体的限制，自己才可以将此世最强之人的能力最大化。 现在的懊恼都是当初吃了穿越文化的亏 我，江越年，决不再附身穿越。 下个世界再附身我就当着主神的面直播吃屎。 此时的江越年坐在病床上，看着护士面红耳赤的用幼儿园老师的声线劝他吃药。 再看看干净整洁，只有他一个病人的白色病房。 飞越疯人院的心，蠢蠢欲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章 在BAU欢乐度假 “您好，我是莉莉。” 天刚泛起鱼肚白，江越年的床尾便站着一个白衣小护士叫他起床。 小护士名叫莉莉，看起来年纪不大，红色的弯曲秀发笼在护士帽里，圆嘟嘟的脸上带着芝麻粒大小的雀斑，她的眼睛很大，透着一股可爱又天真的情态，扑朔扑朔地眨着眼，强作镇定地掩饰自己的害怕与好奇。 江越年装作没看见，起身问道，“早上好莉莉，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这个医院负责你的护士，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她悄悄抱紧病历，“在医院需要遵守日常作息表，每天八点起床，九点前吃完早饭，之后室外活动一小时。今天是星期一，每个星期一的早晨十点是玛利亚医生为你诊疗的时间。” 现在时间还早，莉莉需要带江越年去熟悉他的活动区域。 她和江越年走出病房，两个守在门口的高大护工紧随其后。 江越年病房所在的区域是整个精神病院看守最严密的地方，这里住着具有高度危险性的病人，大部分是和江越年一样具有精神疾病的杀人犯。 他们穿过狭长的走廊，两侧的铁门紧闭，整个走廊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安静的空荡荡。莉莉不由得越走越快，显然对这里充满恐惧。江越年踱着步，好像在逛自家的后花园，他步子不快，却一直紧紧跟在莉莉身后。 “你很怕我吗”江越年突然问。 莉莉浑身一抖，刚准备回复时，右侧的铁门突然“哐啷”一声巨响，然后疯狂的晃动起来。这一幕像极了莉莉昨天看的恐怖片里的一个场景。 她越想越怕，吓得脚下一晃，左脚拌右脚，向前摔去。她一时不知怎么做，慌乱的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地面。 哎 身前是完全不同于地面的温暖柔软触感，鼻尖仿佛还闻到衣物上沾染的淡淡香皂味道，充满着让人安心的气息，莉莉留恋地趴了一会儿，面前的胸腔突然震动起来。 莉莉抬起头看见江越年的脸，对方清澈的双眸带着笑意，正倒映着她呆滞的脸。 “咳咳。”江越年故作正经“你还好吗，莉莉护士” 啊啊啊啊莉莉在心里呐喊，丢死人了，我的天哪，我这还怎么维护我的护士威严形象 她紧忙从江越年怀里撤出，轻声道谢，立马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 江越年看着身前小护士通红的耳廓。 啊，正常世界的护士这么可爱的吗 在无限世界里屠杀过各类辣眼睛怪物护士的江越年感受到来自度假世界的快乐。 系统此刻哼唧哼唧地提示收集到003的能量。 “怎么啦收集到能量还不开心”江越年笑眯眯的望着小系统。 “这么点能量有什么好开心的”小系统哼哼，“怦然心动的能量才000002，其余全是恐惧与害怕的情绪产生的。你还是早做打算吧，不在主角身边，周围还净是这些没用的能量，等卡尔文这个身躯变成白胡子老爷爷时，你就等着后悔吧” “不用担心。”江越年伸出精神力幻化的触手在圆蛋蛋系统的脑袋上拍拍，“只是在这里体验一下精神病院的生活，三个月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走出走廊尽头的大门，莉莉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此刻朝阳正从东面的玻璃外投射进来，她苍白的脸蒙上了一层阳光做的腮红，看起来放松了很多。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事件，莉莉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怕他了。 她脸上带着腼腆的笑，逐一为江越年介绍了活动区，餐厅，教室，普通病人区等其他的区域。在快到医生诊疗室时，侧边突然冲出一道黑影挡住了去路。 胆小的莉莉这次竟然没有惊慌，而是习以为常的伸出手默默面前蹲踞在前的男人的黑发。身姿纤长的黑发男子一脸享受，喉咙颤动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像只温驯的大猫。 江越年曾经收养过一只流浪猫，黑白花的，那只猫常年盘踞在他的笔记本上，吃饱喝足的时候对他爱答不理，饿了就会喵喵的把头放在他手掌下撒娇。 就跟现在一样。 江越年看得有些手痒。 “他是莱昂。”莉莉解释道，“他总觉得自己是一只猫。” 莱昂猫围着江越年转了几圈，深蓝色的虹膜上似乎闪烁着小星星，他的声音很轻，对着江越年喵了一声。 可、可爱 隐藏颇深的某猫奴感觉自身置身天堂。 不不对啊，这不是猫。江越年深思，我难道是个隐性变态 江越年伸手撸了一把某只人形猫。萌生出拐卖成年男性的想法。 莉莉丝毫没有察觉身边这个男人心里楚楚欲动的犯罪想法，她看见莱昂眯眼的神情，羡慕地说“莱昂真喜欢你，我和他相处了一年他才允许我摸他的。” 拐角处传来鞋跟击打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莱昂耳朵一竖，飞快地跑掉了。 江越年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跑远的莱昂身上收回，看向来人。 玛利亚医生眉目温柔，棕色的头发让她充满知性的魅力，她唇角上扬的和护工护士问好，招呼莉莉带着江越年进了诊疗室。 “你去忙吧，莉莉。” 莉莉看着江越年欲言又止，最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诊疗室并不像电影中那种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它看起来更像主人招待客人的温馨小屋，两个米色皮质座椅斜对而放，中间摆着一张橡木小圆桌。 “扣紧点”玛利亚漫不经心的说，“我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 护工将江越年用拘束带固定在座椅上，再三检查后关门守在门口。 玛利亚坐在桌子另一边，双手扣实放在腹部。 江越年注意到她无名指根部一小圈白印。 “介意和我聊聊吗，卡尔文” “介意。” 早晨的谈话诊疗自然是不欢而散了，在江越年刻意的不配合下，玛利亚拿着空白的谈话记录离开了。 吃完午饭，本该待在个人病房的江越年成功在看护人员的眼皮底下偷溜，跑到花园里折了只狗尾巴草充当逗猫棒，在活动区和普通病人混在一起，顺利地找到翻着肚皮躺在阳光下的莱昂，进行愉悦的撸猫活动。 莱昂的头枕在江越年的腿上，江越年的手反复在莱昂的发丝间穿过，黑色的头发划过手指缝隙，触感如同丝绸般顺滑，江越年沉溺其中不由得又多摸了几把。 莱昂的眼睛渐渐合拢，睫毛微微颤抖。 江越年低下头，靠近莱昂的耳边。 “莱昂，你很怕她吗” 此时的bau。 瑞德端着咖啡顶着黑眼圈走进办公室。 摩根打趣道,“哇哦，难道我们的瑞德也有了夜生活” 瑞德刚准备解释他昨晚是为了研究多重人格犯罪的案例才熬夜，就被拿着档案袋的jj打断了。 “虽然我不想说，但是伙计们，我们又有新案子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 在BAU欢乐度假 “这怕是把全身的血都流尽了。”老警长一边带路一边说“现场还没打扫。等会你们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瑞德仍在被困意围绕，他原本打算在飞机上补眠，没想到案发地点竟然就在匡提科附近，他们驱车三十分钟便赶到了。他悄悄背过身去打哈欠，只是嘴巴刚张到一半立马又闭了起来旅店的二楼充斥着浓重的腥臭味，仿佛这不是什么旅店而是牲畜屠宰场，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似乎都包裹着血液。 “凶手实在是太嚣张了”警长的白胡子愤愤地颤抖，“在fbi眼皮底下作案这是挑衅” 匡提科位于弗吉尼亚州，虽说是个不大的小镇，周边却建立有美国海军陆战队匡提科基地、海军陆战队大学、fbi的fbi学院、fbi实验室等军方、国家机构的要所。bau的工作地点也在这里。 不知道是凶手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惧，敢在这个地方犯罪，就一定要做好fbi全力以赴追查到底的准备。 众人一上二楼便锁定了案发现场那实在是太明显了208门外的地面殷出鲜血流淌过的痕迹，木头门的下边缘都因为这液体浸泡过而变得松软。 “哇哦，这可真是”艾拉皱紧眉头下意识捂住嘴巴。 警长推开门。 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重到令人窒息血腥味，地上干涸的暗红色血迹仿佛地毯般铺满了在白色的地砖上，靠近床尾的地板处，在红色的簇拥下明显可以看出一个人形的印记，地下隐隐约约显露出黑色的不知名符号。 “宗教”摩根挑眉，看向瑞德。 “从这部分符号可以大概推断这是个法阵。”瑞德蹲在地上观察，“但我不能确定，我认为我们需要将血迹清理干净后再验证。” 几个物证科的警员连忙上前帮忙。 这个房间不大，确切说这类小旅馆的房间都不怎么大，室内结构非常清晰，摆放着双人床的卧室，没有电视，只有一张木质桌子和一把不配套的塑料椅，一个玫红色的女士双肩包靠在椅子旁，上面的拉链没拉，里面放着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浴缸用帘子和厕所隔开，显得有些拥挤。 艾拉仔细检查了双肩包，“钱包还在，里面的钱不像是被动过，但没有身份证件，没有手机。” jj从门外走进来，扬了扬手里的资料，“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安妮亚莫斯，女性，二十一岁，她的家人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两天前，正值假期，当时她说要出门跟朋友一起旅游，一个星期后就回去，她的家人只知道她的朋友叫莱娜，是她的大学同学。不过，根据警方的调查，莱娜对这件事并不知情，这些天她正好跟其他同学一起出国旅游。” 霍奇纳点点头，“看来安妮亚对她的家人撒了谎，她也许是要去做一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 “她是一个人吗”一直在沉思的吉迪恩指着面前的双人床，上面摆放了两个枕头，一床被子，被子被掀开了一半，露出有些凌乱的床单，另一半完好的盖在床上，“她只躺了床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因为习惯还是出于礼貌没有动这一半是要留给什么人她不可能毫无理由的跑到一个从没来过的偏僻旅店。” “可她的确是一个人入住的”门外站着的年轻男子忍不住说。 老警长介绍说这位是旅店老板。 “昨天下午七点多，她一个人背着包过来登记入住。”他扒着门框不肯进来，脚尖撇在门外，生怕粘上血迹，“我们旅店比较偏，生意也不好，昨天只有她一个人入住，我记得很清楚。” 霍奇纳问 “你们这里有监控吗” “有是有”老板不好意思的说“两个星期前有场雷雨，后来就坏了，我一直没修。” 老板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bau的几人去询问其他的两个住客，208只留下摩根和瑞德。 摩根站在门口，收起平时的幽默风趣，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此时他将自己带回昨夜凌晨的时间，他是那位心怀杀意的凶手，正在208的门口听着被害者在屋内的动静。 “我一切准备就绪，轻轻敲响了208的门。安妮亚开门了，她把我迎了进去，显然对我的到来她早有准备，她认识我，知道我的身份，但对我并不熟悉，她以为我今晚会和她睡在一起，所以尽管很疲倦，但她还是为我保留了半张床的整洁。 我告诉她我不能在这里过夜，她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她就为明天的事情兴致勃勃。 我坐在椅子上，尽可能的不去触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因为这在明天都会成为警方的证据。” 摩根走到了桌子前，看着带有水渍的玻璃杯。 “安妮亚去了厕所，我带了麻醉剂，放到了她盛满水的杯子里。 我们很投缘，一直聊到口干舌燥，安妮亚把水喝了下去。她坐在床上，我坐在椅子上，我们又聊了一会，终于药效发作，她昏睡过去。 我带好手套，拿走她的手机和身份证件。我用带来的绳子将她捆住，用带来的工具在地板上画下法阵，在安妮亚醒来之前，为了防止血液撒到我的身上，我穿好装备，用刀划开了安妮亚的颈部的大动脉。 她的血液如泉水般涌出，但这远远不够，我要保证在她的血液凝固之前能流出足够多。 于是我又划开手腕，大腿根部的动脉，趁她的血还没蔓延到脚下，我关门离开了。” 摩根从角色扮演中醒来，站在原地清醒了半刻，随后他皱起眉头，在床头翻找，他蹲下身，在床头柜的夹缝中找到一只笔，“有笔却没纸，看来凶手还带走了一份纸质资料，也许是安妮亚的日记，上面一定有他们见面的原因。” 他说了一会儿没有回应，转头看到瑞德仍然蹲在血迹最深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上的残缺的法阵，“看出点什么来了” 瑞德猛然起身，“我知道这个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了”他扭头看向摩根，像是个刚证明出哥德巴赫猜想的数学家，双眼闪烁着光芒，“还记得十年前落网的恶魔之子吗这个现场，布置的和那个如出一撤” “莱昂，你很怕她吗”江越年捏起莱昂的爪爪，这双手不同于猫咪的肉球有着令人沉醉的触感，倒是因为长期当猫的缘故，掌心布满茧子。 江越年抓着莱昂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圈，莱昂立马被自己的手吸引住视线，他的蓝色的眼睛追逐着江越年的动作，划过活动区造型各异的病友们，停在背对着他们的红发护士身上。 莱昂露出有点懵逼的表情。 “怕吗”江越年附在他耳边轻轻地问。 放在他怀里的脑袋摇了摇，然后抬起头来冲他开心的眯起眼。 江越年又没忍住把罪恶之手伸向莱昂毛绒绒的头发上，“那就是喜欢咯” 莱昂点点头，浑身不安份的动弹起来，蠢蠢欲动，看起来是要去找莉莉玩。 江越年没用多大力气就把他镇压在怀里，举起他另一个爪子，这次却指向了正要从活动区经过的玛利亚医生，“她呢怕她吗” 莱昂这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他僵硬起来的身体和拼命往江越年怀里钻，努力把自己这么大一只成年男性藏在江越年身体遮挡之下的掩耳盗铃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越年安抚的抱起他，余光看向玛利亚。 她神色匆匆，面上已没有早上的恼羞成怒，身上的香水却掩盖不住焚烧东西后留下的那股烟熏火燎的气息。 江越年噙着笑，目光从她袖口隐藏着的绷带上收回。 “别怕，很快就会帮你报仇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 在BAU欢乐度假 “山姆尼尔，人称恶魔之子，十年前先后在三个州杀死十三名少女，他自称是恶魔在人间的代理人，杀人只是为了向恶魔献祭来获取永生的力量。”瑞德手里拿着加西亚刚发送来的资料。 “永生”艾拉嗤笑一声，她总是对这种向女性或孩童弱势群体下手的犯人充满愤怒与鄙夷，“那他现在永生了吗” “哦很抱歉，他现在永死了。”加西亚伴随着键盘的敲击声，在屏幕上放出一则电子新闻恶魔之子终入地狱，日期是前天，报道上写道山姆尼尔因为重症不治在其所关押的精神病院身亡。凑巧的是他的死亡时间正好在安妮亚死亡的前一天。 “这可能就是凶手犯罪的刺激源。” “是模仿犯吗”jj提问。 “从这位凶手所画的法阵和现场的布置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是在模仿恶魔之子。”瑞德拿出两张照片，这两张相差十年的照片在这一刻似乎完美的重合了，同样的法阵、鲜血、少女。但不同的是旧的那张死亡现场非常凌乱，衣物、钱财散落一地，而另一张却充满了庄严肃穆的整洁感。 吉迪恩回忆“当年恶魔之子的案件闹得人心惶惶，尽管媒体和大众都异常关注，但案件信息并没有完全透露，只是说明了恶魔之子用鲜血与少女的生命献祭，连现场图都未曾刊登过。凶手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法阵的画法” 瑞德想了想说“凶手或许是当年案件的知情人，或许是这些年山姆的崇拜者。” 霍奇纳坐在一旁听着组员们的讨论，摩根紧皱眉头一言不发的表情吸引了他的注意。 “摩根，你想到什么了” 摩根恍然抬起头，思维却好似还飘在208房间的上空，“我在现场感受到致敬与骄傲，就像是一个学生在老师的教学下，终于交出了自己满意的作品，他从老师的教导中吸取精华，去除糟粕，向世人展示看呐，我能比他做的更好，我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他并不因为哀悼而杀人，他是为了更美好的开始，这是他给恶魔之子的答卷。” 霍奇纳的眉头之间挤出刀刻斧凿般的褶皱，“那他就不仅仅满足做一名模仿者，他在寻找独属于自己的名片。” “看这些伤痕。”瑞德从档案中翻出两张图片，“山姆暴躁，自大，易怒，他对待死者的方式如同粗暴的屠夫对待牲畜，一刀割喉，剩下的伤痕随意的分布的身体各处。这次案件的嫌疑犯冷静，自持，他下手的每一刀都是事先精心计划好的，像个手术台上的医生，脖颈、四肢的动脉，每个地方只割一刀，不多不少，确保每一刀都能使血液充分的流出，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嫌疑犯更像是名女性，他对安妮亚没有羞辱的行为、没有性欲的发泄。” 吉迪恩盯着照片，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轻磕，“嫌疑犯对山姆的感情更像是粉丝之于偶像，他推崇山姆，模仿山姆，嫌疑犯在恶魔之子的基础上进步了，他在用这场案件纪念山姆的死，也在用这场案件告别山姆。这个人就在山姆的附近，粉丝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接触偶像的机会的，我们需要知道这些年山姆接触过哪些人。” “山姆这些年一直待在哪所精神病院”霍奇纳问加西亚。 加西亚这个可爱的胖姑娘刚端起她装满热可可的粉色马克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又立马放下，摆弄起电脑。数据信息在她眼前划过如同流动的水。 “有什么能难倒加西亚呢嘿，我看看恩，哇哦，离这里可真近，你们半个小时大概就能到。不过你们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去了，这精神病院严格限制访客时间，现在已经是睡觉的时间了。” “明早我和jj去当年侦办恶魔之子案件的警局，摩根你和艾拉去安妮亚家里了解情况，务必查出安妮亚独自一人来这里的原因，吉迪恩和瑞德去精神病院，调查一下他在院期间密切接触过哪些人。” “好了，大家去休息一会儿吧。” 吃过早饭，莉莉找过来说有人来探望，江越年带着好奇和思索在两个护工虎视眈眈的戒备中穿上约束衣，去往牢笼般的探望室。 来的不是卡尔文的亲戚朋友，也不是有过一面之缘孽缘的bau警探们，而是一名女记者。 她自我介绍是一个犯罪解密网的资深博主，拥有百万级的粉丝，自从卡尔文被收押入精神病院后，就有无数狂热的痴迷者和希望揭秘案情的心理学界人士对卡尔文的内心世界充满了好奇，他们称他为“天使守护者”，不光因为他保护受家暴儿童的行为，还因为他那张插上翅膀就能伪装天使的帅脸。她这次来是想拿下卡尔文的独家采访权。 江越年对这个羞耻的称号无力吐槽，更对外国人对连环杀人犯的喜爱表示不想理解。 他挑挑拣拣的将卡尔文的记忆讲了讲，问题多得他都想把卡尔文唤醒让他自己来回答。 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目光游离到不远处站着的莉莉身上。 背对着他的莉莉红发一丝不苟的束着，下颌紧绷看起来比他这个受采访的人还要严肃。 他突然想到昨天下午匆匆离开的玛利亚，想到自己对某只猫承诺。 虽说在无限世界的锻炼下，江越年的属性从一开始的中立善良逐渐转向混乱邪恶，不过好在还没完全转化成功，江越年现在还处于中间阶段，对于承诺还是比较遵守的。 告别记者，江越年慢悠悠的走在回病房的路上，莉莉有点紧张，眼睛总是似有似无的瞄向他的脸，手指在身后互相打转。 “玛利亚医生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江越年冷不丁的问到。 “啊她啊。”莉莉怔了一下，然后慢慢思索着，一字一句的回答，“她其实是个挺负责的医生，平日里对大家都很照顾，不过她对患有精神疾病的犯人很不友好。” 江越年“这个嘛，人之常情。” 莉莉猛然想到什么，手攥紧了袖子，“她欺负你了吗” “啊啊，没有。”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有人欺负他的话，江越年笑道，“只是昨天诊疗的时候发现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哦，她前段时间和她丈夫离婚了。”莉莉回忆，“那天之后她就总是神经兮兮的，我昨天中午还看到她在花园的角落里埋什么东西，浑身乱糟糟的，看起来特别吓人。” “是吗。”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suv划开薄雾，缓缓驶进院内。 熟悉的吉迪恩特别探员和瑞德小博士。 江越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以快速结束这个度假世界的方法。 “嘿，小系统，小可爱问你个事” 这两天消极的窝在角落的系统君，此刻还是尽职尽责的出现了，只是原来亮晃晃的光球此刻因为某位宿主的懒惰行为变得有些黯淡，声音有气无力“有什么事我不思进取的宿主大人。” “这个世界的美国法律，如果我受人胁迫逃出精神病院应该不算是越狱吧” “不算，你应该也算受害者。”系统神色恹恹，过了好一会儿，它欢天喜地的反应过来，尖叫道“宿主你准备出去啦不用再等三个月啦” “不用了，之前说的三个月只是随口一提。”脱掉约束衣的江越年轻轻将莉莉的手放在手心里，眼神看向的却是楼下和院长一起走进病院楼的两位探员，他在脑海中说“现在，我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章 在BAU欢乐度假 莉莉仰视着江越年，鼻翼翁动，在这一刻，她的眼神终于显露出无法隐藏的迷恋。 这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不然为什么偏偏在那个人死去的那一天这个人又出现在我面前 她似乎在心底将这一刻铭记，回过神来惶恐又激动地抽回手。 江越年没有在意，他示意莉莉向外看，“看到那两个人了吗fbi的精英，行为分析部的侧写师。你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莉莉果然兴奋又紧张地加重了呼吸，她不敢回头看，她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刹那间被撕出裂痕，她想到她不完美的杰作会被展示在身后那个人面前，感到难以抑制的羞耻，她的脚趾甚至都忍不住的蜷缩起来。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比如说昨天你看到玛利亚医生在花园的偏僻角落的时候，你去那里做什么呢”江越年贴近莉莉的耳边，“去处理你留下的痕迹哦，对了，我们的玛利亚医生昨天不知道在院子里埋了什么，我看她匆匆忙忙的应该没怎么用心，不如你帮她埋得更深一点” 瑞德踏上台阶，他的双手无所适从的攥紧挎包带，尽管他去过无数次精神病院，尽管他拥有数学、化学、工程学的博士学位，社会学、心理学的学士学位，这还是改变不了他紧张的情绪。他低头数着台阶，脑海中分析案情，在上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没留神踉跄了一下。 玛利亚在旁边连忙搀扶，她对这个看起来二十多岁充满学生气的年轻人充满好感，这让她从短暂的煎熬中稍微挣脱开来。 在精神病院工作是个折磨人的活，尤其是这里还关押着那些犯下罪行的杀人犯，她心里清楚心理医生应该坚持的中立原则，可她仍然觉得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理应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因为精神病的原因在这里如同退休般安度余生。 尤其是那个新来的人卡尔文洛克，他戏谑的神情和看透一切的眼神，让她的头脑都无法顺畅的运转，恨不得像处理那些该死的猫一样处理掉他。 猫，她从小就不喜欢这种我行我素的任性生物，她喜欢秩序与规则，而猫咪的一切举动表明它们是规则的破坏者，她的丈夫现在应该是前夫，养的那只猫尤其讨厌，四处掉落的猫毛，无数摔碎的玻璃杯，总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出现。终于，在她前夫离开家的那天，她将怒火发泄在一旁一脸戏谑的猫咪身上。 生命的消亡是转瞬即逝的，当她把猫咪的尸体埋在屋子的后院，回屋打扫完地板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烦恼与怨恨也仿佛随着刚才的发泄消逝了。她甚至可以微笑着冷静面对前夫回到家里只为找猫的场景。 “我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它就自己跑出去了。” 在这一刻她感到自己无比强大，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侵袭了她，她热爱上这项活动，既能处理掉讨厌的猫，又能让自己变得开心，何乐而不为 但她知道这样的心理是不正常的，她悄悄隐藏起来，偶尔对社区的流浪猫下手，而这种没人要的猫咪，自然也没有多少人关心它们的增减。 她看着旁边的两位侧写员，目光越过他们的肩膀来到花园无人问津的偏僻角落里，她想起昨天中午，因为卡尔文的不配合，在心底聚集火气的她，在花园里看到无意间闯入的黑色小猫。 她这次做得干脆利落极了，但由于事发突然，她没有戴手套，这只瘦弱的小猫死前的奋力挣扎划破了她的胳膊，这倒霉的一天，她只能匆匆将小猫埋在园中，自己私下对伤口进行了处理，如今伤口又疼又痒，她面上却不能不维持礼貌的微笑。 玛利亚去办公室取山姆的访客记录，吉迪恩和瑞德在院长的带领下来到山姆的病房前。 “嗨，瑞德，还有吉迪恩。”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江越年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后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工，他微笑着和两位探员打招呼，架势看起来像明星带着两个保镖。 他们三人站在门口寒暄起来，根据bau的侧写，他们清楚地区分江越年和卡尔文，对待无罪的江越年一直保持友好的态度。他们聊起人格的事，江越年说他最近渐渐开始有了卡尔文的记忆，吉迪恩表示这可能是人格融合的征兆，而瑞德忍不住问了他一个当初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当初那个受害人麦克，为何你唯独对他不同。” 那是江越年穿到卡尔文身体里接受的第一个提问，他后来自己也私下翻看了记忆，他在回忆中看到麦克倒地的怨恨、迷茫、解脱，回答“你们或许没能查到，麦克小时候也是家暴的受害者，他的父亲有一次甚至打断了他的胳膊，可惜当初的他没能得到救赎，结婚后拥有自己孩子的他，如同死循环般自己踏上了父亲走过的路，他的恨意无处发泄，他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呐喊着，却将拳头伸向了自己的孩子。” “受害者变成了施害者，卡尔文没有让他下跪，也没有打伤他的脸，只是因为他们相同的遭遇。”瑞德有些难受。 “你怎么在这儿”玛利亚极其不礼貌的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她带着资料，呵斥护工将江越年押回病房。 江越年耸耸肩，在玛利亚的背后偷偷撇嘴，瑞德差点笑出声，这一幕看起来像极了高中教导主任对待逃课学生。 江越年离开后，玛利亚作为当初负责山姆的医生，把资料给了瑞德和吉迪恩，不得不说这十年来山姆的访客记录十分精彩，他们去除了只有前面几年出现过的人，重点关注一直与山姆有联系的人和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记录中的人，最后只筛选出五个人。 他们坐在山姆的病房里，正在和看守山姆的护工进行对话时，接到摩根打来的电话。 “嫌疑人现在可能就在精神病院。”摩根说，“我认为他是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安妮亚是恶魔之子的粉丝，她的书里偷偷夹满了当年的报道，加西亚从她小号注册的社交媒体得知她最近打算去精神病院与自己的偶像见面，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太正常，所以一直瞒着家人，她私下里联系了一个人，这个人应该和她通过手机联系。” 瑞德停下翻动书页的手，给出了自己的初步侧写“女性，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年长于安妮亚，但和她有共同话题，年龄是二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长相富有亲和力，足以让初次见面的安妮亚就信任她，她对连环杀人犯有着难以言说的情感，似乎有某件事让她意识到自己有成为杀人犯的潜质，她一定平时对连环杀人犯十分关注。她的房间干净整洁，所有东西都放在该放的地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如果你们进到她家，一定会发现她桌面上摆放的物品不会超过三样，其余的一定会被她整齐的码在抽屉和柜子里。” 吉迪恩赞成的点头，补充到“和安妮亚死亡那天晚上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做交叉对比。瑞德，你去护士那边询问情况，我留在在医生这边。” 瑞德拿起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人名，日期从新到旧，依次记录着照看过山姆的护士。 “让我看看第一个该找谁”他笔直的手指点在几个字母组成的娟秀字迹上 “莉莉迪斯盖斯”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章 在BAU欢乐度假 莉莉站在江越年的床尾，她的头发略微凌乱，汗液将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两侧，红色的头发像是鲜血从护士帽里蔓延而下，她神情有点疲惫，双眼却闪闪发光。 这个情景江越年很熟悉，两天前他们第一次见面，莉莉也是这样的表情。 瑞德对莉莉的问话已经结束，看得出瑞德的提问技巧还是为难到了莉莉，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打理一向规整的形象，但看莉莉胸有成竹的表现，江越年确定她在制定杀人计划时一定包含不在场证明这一条。 “我那天在精神病院值班，和我住在一个值班室的丽萨可以为我证明。” “安眠药。”江越年的口吻笃定。 莉莉眉梢上挑，忍不住露出自满的微笑，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仿佛是考了满分的孩子在向家长炫耀，看起来趾高气昂，其实只是在等一句夸赞。 江越年当然不是那种不懂得鼓励教育的人，他带着赞许“你很厉害，就算没有别人的教导你也可以自己学得很好。” “不，是你们的存在让我领悟生命的意义。” 这句话让江越年险些以为自己是什么邪教组织的头目。莉莉则继续说了下去。 此刻的她背对着监视器，病房里只有一台监视器，只录画面不录声音的那种。莉莉对这精神病院的一切了如指掌，她的背影又恰好能遮挡住江越年的脸。他们俩此刻的表现从监控器的那一头看来就像是护士例行对病人的情况进行询问。 她在前面的二十年间一直浑浑噩噩的度日，直到有一天她在一次追捕嫌疑犯的途中，作为一名路人，亲眼见证了那位连环杀手用刀划开人质喉咙的美妙瞬间，喷涌而出的鲜血如同生命之花，她脸色潮红的颤抖，而后不可救药的想成为那位连环杀手先生一样的人，自己主宰生命，多么伟大 她恍然察觉自己目光之短浅，前半生只是在苟且偷生，人活在世上的乐趣半点没能体会到，她发现自己工作的病院里就有一位被称为恶魔之子的连环杀人犯，她寻找他的资料，躲在一旁听他和那些记者谈论他的心路历程，他的杀人手法。逐渐的，他的知识已经被她吃透，她决定从他这里毕业，去寻找另一个值得她模仿的偶像。 天使守护者卡尔文出现了，恰恰就在恶魔之子死亡的那天下午，恰恰就在她准备初次体验杀人的下午。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莉莉激动不已。 那天是莉莉第一次杀人，为此她规划了一个月，精细到每一个步骤。 她和安妮亚的相识是在网上私密聊天组里，那里聚集了大量对热爱连环杀手的人，她从安妮亚平时的表现和不小心泄露出的信息中推断安妮亚是个大学生，她一直在生活中隐藏自己对变态杀人狂“恶魔之子”的喜爱，恰好恶魔之子算是莉莉杀人行为的启蒙者，她没多做思考就将安妮亚选定为自己的目标。 随着聊天的深入，他们渐渐熟悉起来，莉莉邀请她来精神病院见一见恶魔之子的真容，并拜托她把行程保密，安妮亚这个傻女孩没多想就照做了。 莉莉看过无数关于杀人的报道与帖子，她知道不在场证明的重要性，于是她早作打算用安眠药使丽萨陷入沉睡，在这期间从监控的死角遛出，去往她推荐安妮亚居住的旅馆。她去之前还打算用乙醚迷倒在柜台看守的老板，没想到她去的时候老板已经喝多了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 杀人的一切不再赘述，如同摩根在犯罪现场角色扮演中推测的那样，莉莉避开了所有监控，她把安妮亚的手机和身份证件扔到湖里，连带着的还有自己办的不记名电话卡，以及和莉莉联络时用的那部手机。 安妮亚的“追星手记”、带血的手套和雨衣雨鞋已经烧毁，她用土将它们掩埋在精神病院的花园里不起眼的角落。令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她却看见玛利亚隐蔽的朝向那个角落去了。 平日温和友善的玛利亚是虐猫狂，和玛利亚医生相处了三年的莉莉都没能看出，她只知道莱昂很怕玛利亚医生，却不知道原因，回想起来，不知是玛利亚医生虐猫的行为被莱昂看见过，还是玛利亚医生连以为自己是猫的莱昂也没放过。 江越年摸摸莉莉的脑袋，“出去找个穿警服年龄比较大的警官，告诉他们你昨天无意间看到玛利亚医生鬼鬼祟祟的去花园了，别让那两个fbi看见，知道了吗” 莉莉点头出门，江越年坐在病床上和系统聊天。 “为什么要去主动说啊，警察什么都查不到不是更好” “莉莉的不在场证明并不能说明什么。”他向系统解释，“bau筛查不在场证明只是为了更快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一旦他们发现侧写与不在场证明不能共存，他们就会转而调查那几个符合侧写并且不在场证明有瑕疵的人，到那时，莉莉会成为首要怀疑目标。我们要做的，不是洗清莉莉在fbi眼里的嫌疑，而是用玛利亚拖住他们，让他们没有时间去寻找指认莉莉的证据。” “啊那这和玛利亚埋的猫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里面不仅有猫，还有证据。” 早晨的病院总是吵闹的，病房里患者的鬼哭狼嚎，医生查房时的喧闹。今天的喧哗声却出现在病房外。 在莉莉的指认下，中年警官思索片刻让莉莉先不要声张，这个在地方警局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警官并没有通知fbi的两位探员，反而悄悄通知局里的同事，不到半个小时，警笛声伴着警车而来，老警长带着物证科的同事下车，得知玛利亚因为没有不在场证明还在被fbi问话，老警长直接杀向问话的场所。 由于安妮亚是在夜里被杀害的，因此拥有不在场证明的除了和伴侣家人待在一起的人，就是几个去酒吧夜场买醉的人。刚离婚的单身女性玛利亚，自然在没有不在场证明的5人中。 玛利亚听过bau侧写师的名头，毕竟侧写也算是心理学在犯罪侦破领域的具体应用，她只能努力伪装自己，妄图让自己虐猫的身份隐瞒的更深一点。 她却不知道她频繁望向远处的神情被面前两位侧写员看得一清二楚，这种神态只能表明她有及其想要隐瞒的东西正在那个方位。 可是她本人没有和之前推测出的侧写形象完全吻合，两位探员陷入苦恼中。 令在场三人没有想到的发展出现了，老警长此刻出现说有人指认玛利亚昨天中午在花园掩埋罪证，几人连忙去往花园。 夏天的花园散发着花朵馥郁的浓香，姹紫嫣红的绚烂之下是根扎于肮脏的泥土中，孕育于污秽与腐败中的欣欣向荣。在树荫无法遮蔽的角落，刻意铺平的泥土分外显眼。 玛利亚被巨大的惶恐笼罩，窒息般哽住呼吸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她埋下那只烧焦的黑猫的地方她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在那片土地上，四处游移。 吉迪恩和瑞德此时也不得不重新审查这位玛利亚医生，她隐瞒的东西明显就在此，难道真的是我们对她的无罪判断出现了失误 物证科的人手里已经备好铁锹，暗黑色的铁锹在玛利亚眼里好似一柄闪闪发亮的尖刀，一点点划开她的表皮，将她污黑的内在展现在阳光下。 老警长严厉而洪亮的质问“告诉我们你究竟把证据埋在哪里了那天晚上你究竟干了什么” 他们把我当做了那个案子的凶手 玛利亚恍然领悟，她急忙辩解她当天只是来这里随便转转，她真的不是凶手，她什么都不知道。 老警长没有听她的辩解，指着那个隐藏着她巨大秘密的地方，命令挖开。随着时间的推移，地里焦黑的痕迹渐渐浮出。 她的脑海中仿佛拉锯般，警方目前已经确定她在这里埋了东西；否认杀人，承认埋了猫尸，就表明那只猫是她的杰作，就算后来被证实她却属无罪，她也无法继续维持她的光鲜表象，无法在这社会立足。她一时讷讷，只能复读机般的重复“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你们抓错人了。” 警察一左一右将她架上车，她的头脑此刻还深陷思维的漩涡之中，没什么反应的跟着走了。 瑞德长臂一挥上前拦住警长，“玛利亚医生并不符合侧写，她可能是被冤枉的，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 “年轻人，这个案子上面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调查什么”他的声音轰隆隆如同奔雷，说起话来就像吵架，“公众需要的只是我们给他们一个交代罢了。” “交代什么交代”瑞德瘦长的身躯在老警长精壮的体格前衬托得更为羸弱，他执拗的辩解“公众需要的不是虚假的交代他们需要的是真相” 吉迪恩赶忙拽住瑞德，老警长看他一眼，涨红着脸没再理论，坐着警车离开。 “玛利亚不是凶手，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们在警局也审不出来。”吉迪恩拍着瑞德的肩让这位小伙子消消气，“真正的凶手，还在这里，也许她在这里埋藏证据时看到玛利亚，所以才嫁祸给她” “通知警察的那个证人”瑞德赶忙去问。 中年警察正指挥着现场，敷衍着，“哦，那个小护士啊，好像是叫莉莉什么的吧。” 莉莉吉迪恩和瑞德对视一眼，狂奔入大楼中。 这个之前就引起过他们怀疑的女孩凭借着不在场证明洗脱了嫌疑，现在，他们能够确定这位就是他们要找的凶手。 吉迪恩抓住一名路过的护士“莉莉呢莉莉迪斯盖斯现在在哪儿” “恩啊我刚刚好像看到她去卡尔文的病房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章 在BAU欢乐度假 这短短的一段路程，瑞德用尽全力冲刺，他敢说他在fbi体能考核的测试中都没有现在这么像现在一样跑得如此之快。 氧气在肺泡中快速交换，肺部因为过度运动带动胸腔产生针扎般的疼痛，喉咙黏膜受到刺激使口腔产生血腥气味。 瑞德和吉迪恩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江越年的病房，印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白色病床。 一个极度危险即将成为连环杀人犯的女人，带着她崇拜的双重人格曾经就是连环杀人犯的男人跑了。 瑞德和吉迪恩可以想象到如果莉莉得知江越年并不是她了解的那位天使守护者，他会面临怎样的危险；也想到了如果江越年融合卡尔文的记忆后选择成为莉莉的导师，警方和fbi将会面对一对更加棘手的杀人组合。 眼下他们已晚来一步，现下能做的只有发出通缉令。 从bau手下逃脱的嫌犯，后来无一不成为人们眼中的噩梦。 忙碌的bau不会因此停下脚步，犯罪者永远不会消失，当bau专属的私人飞机再一次起飞时，莉莉迪斯盖斯连同江越年的行踪，依然是个谜团。 “轰”沉闷的尖啸在头顶上方划过，指尖大小的飞机在湛蓝高空留下白痕，像是电脑画图工具里用白色的喷枪在蓝色画布中随手一拉。 夏日的阳光和煦而温柔，伴着暖风洒在江越年的发梢。飒飒的绿叶在风中摇晃，一片片树影在江越年的眼皮上闪烁。这是一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 江越年仰靠在公园的长椅上，不远处几个小豆丁在父母的看护下跌跌撞撞的在草坪里行走。欢乐的气氛充斥在这片空间。 “给”面前突然出现散发着冰凉雾气的香草冰激凌，握在甜筒上的手指纤细洁白，蔻色指甲，江越年回神看到莉莉的脸，她与之前护士的模样完全不同，金发红唇，穿着清凉的装束。 江越年接过甜筒，在莉莉脸上那幅巨大的墨镜上看到自己的络腮胡，小心翼翼的吃起冰激凌。 “小心你的胡子，可别沾上了。” 江越年点点头，心想自己脑子是抽了什么风才选择和系统打赌。 他这身伪装，自然是为了躲避fbi的追查，但把自己伪装成这样，源于自己一时兴起跟系统小朋友打的一个赌。 赌局很简单，莉莉究竟能不能在没有江越年帮助的情况下，带着江越年逃离精神病院。系统猜可以，江越年却持相反态度。然后莉莉就真的做出了把自己偶像迷晕偷偷带走跑路的举动。 虽然这一切都是在江越年默许下进行的但他的内心还是不得不感慨 可以的，小姑娘，你很行。 于是乎江越年原本打算的染黑发，戴美瞳的计划就在系统的恶趣味下变成染棕发，戴一脸大络腮胡。 他和莉莉东躲西藏二十七天了，他们辗转经过了四个州，每到一个州，莉莉就向江越年展现她日益进步的杀人技巧。 开始的时候，她会仔细的选定目标，瘦弱独身的女性是她的最优选择，莉莉会将自己新学习到的手法运用在他们身上，从最简单的割喉到下毒到窒息溺水放火枪击，可以说种类齐全应有尽有，后来她的欲望进一步升级，不单单满足于杀害弱小者，连强壮的青年她都妄图捕杀，好几次都是江越年的救场才让她免受反杀。 在她疯狂的杀戮狂欢之旅中，江越年作为旁观者从受害人身上得到巨大的能量收益。 系统需要用于穿越不同世界的情绪能量，最优质的是恐惧，其次是仇恨，嫉妒，渴望等负面情绪，其余还有爱情的怦然心动，友情的两肋插刀等复杂的情绪，最低等的便是快乐，开心之类的正面情绪。 情绪的收集当然最好是其他人直接针对江越年本人产生的，而其他并非对他本人产生的情绪，则只能收集身边人的情绪。 像是精神病人，通常情况下情绪变化比较剧烈，可由于精神的混乱，情绪往往非常混杂，根本没办法大量收集，这也是主神空间里的每个世界虽然都惊险刺激，但总会给人一条生路，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上说，变成精神病的人就是淘汰品，甚至都比不上已经死了的人。毕竟死了的人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总会迸发出巨大的求生欲望，死了后连人带能力装备也会化作能量成为主神空间新的养料。 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生的伟大死的超值的典范了。 所以在精神病院收集齐能量基本上是在做梦，用这卡尔文有限的生命在精神病院这个贫瘠的能量供给场所浪费时间，难怪系统会恼火到用打赌的方式出气。 今天莉莉十分神秘的告诉江越年要给他一个惊喜，因为这是他们相识一个月的纪念日。 对此江越年只能表示，行叭，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用人家赚能量，不就是个纪念日嘛。 “你要是背叛莉莉你就是个渣男”不知何时站到莉莉方的系统明确表示，“一天到晚像条米虫一样，只顾着吃喝玩乐，养家糊口全靠莉莉，你这个软饭男” 能量充足的系统表示有能量就是爷，就算你是主神空间曾经至高无上的存在，不事生产也会遭受系统君的鄙视。 江越年来我们商量一下是哪个可爱迷人的小系统一开始附错身让我束手束脚不能亲自动手的 系统我错了，懒惰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软饭男也是社会生产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江越年终于吃完了，有胡子的全新世界让他格外不适应，他为了搭配大胡子造型，不修边幅的穿着邋里邋遢的宽松t恤大短裤，和身边烈焰红唇的莉莉完美形成美女与野兽的观看效果。 莉莉挽着江越年的手臂，如同情侣般坐上临时从停车场借来的车偷的，在莉莉的驾驶下来到郊区的废旧木屋里。 江越年在这里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瑞德博士。 “他们在附近办案，他一个人单独行动的时候正好被我发现。”莉莉摘掉墨镜，打量地上失去意识的探员，“他们其余的人看起来就很难对付，只有这个我一个人能搞定。” 回去之后还是好好让摩根训练一下体能吧小博士。江越年对着昏迷的瑞德由衷建议。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江越年问。 “他们之前把你抓住了你难道不恨他们吗不想报仇吗”莉莉的语气透露着匪夷所思的情绪。 “恨是一种很无能的情绪。”江越年语调平稳，“足够的能力下，恨意是不存在的。” 莉莉低头沉思，江越年坐在瑞德对面的椅子上，看到瑞德的眼皮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提醒道，“他该醒了。” 话音刚落，瑞德缓缓睁开眼，榛子颜色的眼眸里透着茫然，他的目光在地上游移了一段时间，终于聚焦到面前两位的身上，他皱紧眉头，声音沙哑地问道 “你们是谁” 江越年差点说出口的“好久不见”顿时含在喉头，扭头看到莉莉刚要装逼又陡然僵硬的脸，空气顿时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江越年忍住笑意，伸手捋了捋脸颊上的胡须。 没想到便装过于成功也是会造成尴尬的。 三人大眼瞪小眼凝滞了一分钟，回过神的瑞德终于在他脑海庞大的记忆库中找到对应的两人。 “莉莉迪斯盖斯，还有江越年或者说卡尔文洛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章 犯罪心理番外 卡尔文抱着沉甸甸的小猪存钱罐。 这个粉色的小猪存钱罐有些年头了，是妈妈在世时送给他的，四个蹄子沾着灰尘，耳朵尖被磕掉了角，微微翘起的尾巴少了半截，裸露出的白色陶瓷边缘也在时间的打磨下变得光滑。 小猪有成年人两个手掌那么大，卡尔文需要用两只手把陶瓷小猪按在胸前，才能抱起它。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存钱罐，从门缝偷偷向外探。 昨天直到他睡着爸爸也没有回来，但他不确定他睡着以后爸爸回来没有。 他的目光先看到对面紧闭的房门，接着扫视到客厅和厨房零零散散的酒瓶、垃圾袋。他故意在门口到卧室的必经之路上摆了几个酒瓶，此刻它们纹丝不动这一招是他从电影里特工布置陷阱的桥段里学的。 尽管不知道为何爸爸在周六早晨的今天十分反常的不在家，卡尔文只能归结于“好运”。 他一溜烟儿的从复杂的障碍物中穿过，小猪里的硬币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外面阳光正好，他忍不住哼起玛莎交给他的歌谣 “the farr the de the farr takes a ife the ife takes the chid the chid takes the nurse the nurse takes the dog the dog takes the cat the cat takes the rat the rat takes the cheese the cheese stands aone” 他摇头晃脑地唱着歌，一路小跑到不远处的商店。 上个月他拜托店长大叔帮他订了一本全彩的插图书人体的奥秘，早几天前店长就通知他过去取，他担心放在家里会弄脏，于是打算今天在玛莎过生日前去领。 店长戴夫坐在高高的柜台后面，远远就看到卡尔文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他挪动身躯，卷曲浓密的棕色胡须下发出轰雷般的喊声“小卡尔文快过来” 卡尔文冲到柜台前，上气不接下气，“戴、戴夫大叔” 他轻轻把存钱罐放下，“你看看、看里面的钱够不够。” 他舍不得把小猪摔碎，好在小猪肚皮下有一个可以取钱的塞子，这塞子从他妈妈把小猪买回来的那天起就没有打开过，如今以他的力气用尽各种方法也打不开，他只能趁着他爸不在的时候连猪带钱的跑到店里来。 戴夫闷声一笑，胡须在胸前颤抖，他把小猪翻了个个儿，伸出粗长的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扣，硬币如泄洪般铺满了整个柜台。 他俩在柜台上数了十分钟，最后卡尔文带着空空的小猪和绑着粉色拉花的硬皮书走了。 他先把小猪放回家，仍然藏在他的床下。然后急匆匆的出门，穿过三条街道，一眼看到街角门口挂着粉色和蓝色气球的房子。 屋外的绿色草坪上，玛莎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踏着粉红色的小皮鞋，咯咯地笑。阳光洒在她光洁的四肢上，透露着健康与活力的气息。周围她的家人和小伙伴脸上洋溢着快乐，一排排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卡尔文的心中突然涌现出胆怯，这种感觉仿佛更甚于他爸爸喝醉酒回家后的那种心情。 他趁着没人注意到他，悄悄藏在一旁，平复下急促的呼吸，把脸上的汗水擦干，借着玻璃的反光看着脸上的红色褪去。他用地上的树叶轻轻擦拭鞋上才沾染的灰尘，整了整衣角。把礼物上那朵有些变形的拉花抚平摆正。 此时的玛莎戴上了纸质的金色王冠，像个小公主，她妈妈牵着她的手，张罗着让孩子们进屋。 卡尔文鼓起勇气走过去。 玛莎看到卡尔文，眼睛一亮，蹬蹬蹬地跑向他。 “卡尔文你终于来啦”她拉着卡尔文，边走边说“我一直在等你，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没有”卡尔文喏喏道，“我只是稍微来晚了一会儿。不会不来的。” “嘿嘿。” “给，这个。”门口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卡尔文趁机把礼物递给玛莎，“生日快乐” “谢谢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它啦。”玛莎把拉花扯下，撕开包装，“人体的奥秘还是全彩版的哇，这个礼物超棒我一直想买这本，但附近的书店都没有。” 卡尔文脸红了，“你喜欢就好。”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本书啊”玛莎坐在台阶上，眼睛盯着书页，随口问。 “那天讨论会上你说你长大想当医生，所以我猜你会喜欢这本书。”卡尔文瞟着玛莎的头顶。 其实是那天他无意中看到玛莎的心愿书单上有这本书。 不过真相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好了。 “玛莎快进来，准备吹蜡烛咯”玛莎的爸爸在屋里喊。 这个中年男子挺着啤酒肚，透过玻璃还能看到他神情专注地把蜡烛一根一根的插在蛋糕上。 “好的马上”玛莎合上书，拉住卡尔文的手，“咱们快进去吧。” “不了，我就不进去了。”卡尔文低头。 “怎么了么”玛莎扶住他的肩，左右望望，低声问“是你爸爸吗” “不是，是、是我自己”卡尔文不想回答是他不敢进去。 女孩和男孩本来是相同的年龄，但男孩又瘦又小，看起来比女孩更年幼，像是竹竿上插了几根树枝，稍微用力就会折断。女孩则是学校的运动健将。 力量差距肉眼可见。 玛莎镇压住卡尔文的反抗，猛地把他的t恤掀开。 年幼的纤弱的孩童躯体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令人心惊的淤青，深红和暗紫色爬满脊背。更不用提常年长裤长袖下的的伤痕。 “这是你爸昨天打的吗”玛莎的指尖触碰着肚皮上的一块带着血丝的伤。 “不是。”卡尔文觉得有些痛，但他可以忍受，“这是之前的了。” “我们去报警吧好不好卡尔文” 卡尔文沉默。 他摇摇头，撤后一步离开玛莎的手，把t恤拉上，“没有用的，你上次不是尝试过了吗。” “可是” “我走啦，你快进去吧。” “卡尔文” 许久没听见动静，玛莎的妈妈出门查看，只见玛莎一个人站在门口，垂头背对着她，紧握书的手用力到发白。 “玛莎”敏锐察觉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玛莎妈妈走上前，“刚才那孩子呢” “他有事，先走了。”玛莎勉强笑笑，“我们进去吧，妈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章 在BAU欢乐度假 瑞德怀疑江越年获得了卡尔文洛克的记忆，亦或者是卡尔文洛克同化了江越年的人格。这两种可能性听起来差不多，但前一种可以成为瑞德逃生的突破口，而后一种只能祈求上帝。 瑞德十分信任bau的同事们，坚信他们一定会找到自己，但他不打算坐以待毙，他只能尽可能同事们争取时间，也为自己争取存活的可能性。 莉莉和江越年此时决定另换一套伪装，这一副打扮很有可能已经引起bau侧写员的注意，江越年终于趁此机会把自己的下巴从密不透风的胡子中拯救出来，两人扮成游客模样，带着棒球帽，一身的运动装束。 瑞德在尝试暗中挣脱绳子无果后，泄气的转了转自己被摩擦得通红的手腕，只能凝神听隔壁房间两人交谈的声音。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呀”这是莉莉的声音。 “什么”江越年压低的嗓音。 “外面那个fbi的瑞德探员，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把他交给你处置。” 男声停顿了会儿，像是思考着，斟酌之后回答“这不是我的目标，你知道的，我只会猎杀那些家暴男。” 莉莉一直是无指向性的杀人，就连最开始她学习山姆的杀人手法杀的那个少女，都不像是山姆还会筛选是处女的人，她只想杀人，无所谓男女老少，这种人是bau最不想面对的连环杀人犯，没有偏好，无迹可寻。 江越年的这番话让瑞德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他偷偷扭动身体让自己的被绑缚的身体不过分僵硬。 里面的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哼，我想着咱们的纪念日你还能为我破例呢。”不知道的人听到这话大概还以为是女朋友在对男朋友抱怨呢，谁想得到这个娇嗔的女性是在讨论杀人。 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会为任何人破例。” 听到这里瑞德觉得不妙，就算情商低如他，也知道这句话不应该说出口。 莉莉却没生气，“我知道的，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偷偷准备了备用选项” 开门关门的声音后，重物摩擦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碰”的一声，莉莉喘了口气，“看呀，备用选项家暴男。还有这些”丁零当啷的响声撒了一地，“锤头，斧子，菜刀，棒球棍应有尽有，这些可是我辛辛苦苦搜集来的。” 瑞德想要救人却有心无力，他自身难保可也不愿隔壁发生凶案自己在这里默不作声，他大叫“江越年江越年” 他抱着试探的心态如果主导这个身体的人是卡尔文，那么完美主义者的卡尔文是不会允许瑞德称呼他江越年的，他一定会发怒，同时隔壁的男人还能幸存一段时间；而如果主导的是江越年，那他这样的喊话江越年不会视而不见。 果然江越年过来了，当然他身后还跟着莉莉。 他看起来很平静，神情放松，眉目中带着散漫就像他第一次出现在审讯室时，平和的目光看向瑞德，似乎这杂乱的木屋，两个被绑架的人，身后的连环杀人犯在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越年的确是没什么好在意的。 江越年这么有底气当然是他在主神空间见多了大风大浪，这点小打小闹自然不放在眼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刚才他和系统聊天得知，经过这段时间的莉莉疯狂杀戮，能量居然只剩5的进度。 “什么事”江越年问。 “你和卡尔文人格融合了吗”瑞德反问他。 江越年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瑞德，似乎把他像拖延时间的心理一眼看破，他没回答也没说破，转身对莉莉吩咐“你最近很喜欢用匕首帮我找个干净的过来，要你没动过的。” 莉莉抱怨了两句，说是抱怨，在瑞德听来更像是撒娇，“为什么要我没动过的啊，那我还要开车去别的地方找，你明明知道咱们带的那两把我都用来杀过人了”口嫌体正直，莉莉话还没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出门前她狠狠瞪了瑞德两眼，像是在打量从哪里下手，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屋外汽车的声音渐渐远去，江越年从角落里找到一把椅子，他坐到瑞德面前，下巴枕在靠背上，“你怕死吗” “啊”瑞德没反应过来。 江越年抬腕看表“莉莉至少需要二十分钟，在这之前，你陪我聊聊天吧。” 瑞德沉默稍许，回答“我怕死。死亡是对我来说是未知的领域，没人知道死后是什么感受，西方相信人死后会有天堂地狱之分，东方人认为死亡是轮回，死亡之后是新生。但死了就意味着和你自己经历的一切割裂开来，没看完的小说，没见过的风景，没品尝过的美食这一刻身边的同事、朋友、家人，他们都不会与你再有任何关联。我好奇死后的世界，但我不想放弃活着的美好。”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啊。”江越年拍拍瑞德的脑袋。 他早在警局审讯室时就很想摸摸这一头金棕色的软毛了。 手感真好。 他问瑞德，“你们应该一直没有停止追查我和莉莉的脚步吧。” 瑞德脑海中还在思考江越年上一句话有没有隐藏含义，下意识回答“中间被其他案子耽误过，但bau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没有落网的罪犯。” 江越年若有所思，他点点头，“让我们看看你同事们的实力吧，二十分钟，希望他们能早到。” “你是被莉莉挟持走的。”瑞德看江越年起身，赶忙问道，“你不想杀人，对吗” 江越年深深的望他一眼，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 “你猜错了。” 在他关门的最后一刻，瑞德听到这句消散于空气中的话。 是前半句猜错，还是后半句猜错亦或者两者都错 瑞德的思考持续到莉莉进门那一刻。 莉莉果然带着崭新的匕首回来了，不幸的是外面并没有伴随着警笛声。瑞德不可避免的感到一丝焦虑。 他看着莉莉神采飞扬的跑向另一个屋子，兴奋的像个炫耀自己新玩具的小孩，他按捺住情绪的波动，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江越年握着匕首从房间走出，那匕首不像个杀人工具，手柄上镶嵌着各式宝石，刀刃如明镜般善良，显然是个精美的收藏品。 瑞德注意到江越年手持匕首的姿势很放松，显然是用惯了的姿态，他怀疑自己是否一开始就不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他已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江越年，因为这匕首在下一秒就出现在他的脖颈。 江越年没有干净利落地将他脆弱的喉管割开，他左右比划，让瑞德觉得那匕首在他的汗毛上掠过。 出人意料的，令人震惊的。 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想到，下一刻江越年把匕首调转，转身狠狠插在莉莉的腹腔，干脆利落，动手间竟看不出半点犹豫。 他们相拥在一起，仿佛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莉莉，我的好莉莉。”江越年喟叹。 怀里的女孩震惊错愕悲伤以及难以言说的愉悦，她攥住匕首，手指在伤口抚摸，麻木感让她一时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温热液体从体内带走温度后留下的冰凉与清醒。 “啊，这种感觉他们在死去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吗”莉莉叹息，“奇妙，多么奇妙，可惜人生中只能体会一次。” 江越年按住匕首不让她用力，在心里问早已狂暴的系统 “现在能量收集齐了吗” 系统“齐个鬼啊你疯了吗你不怕被世界意识逐出到虚无空间吗她死了咱们立刻就会被排斥出这个世界的” “所以说，在逐出之前收集齐就好了啊。我再问一遍，齐了吗” “没齐没齐还差2”系统终于腾出思考的空间，仔细观察莉莉的伤口发现江越年手法娴熟的避开了所有致死部位，“你牛逼，你是大佬” “啊，这样还没齐。” 江越年早就知道主角产生的能量远远大于其他路人，一次收集到3，还不是发生在主角身上的事，这已经算很多了。 不过这样下去就不是他想要的剧本了。 江越年透过莉莉身后的门缝，隐约看到汽车驶来的踪迹和影影绰绰的人影。 他走到莉莉身后，伸手环抱住她，俯身道，“卡尔文和江越年，你到底需要的是哪一个呢” “你在说什么啊你就是卡尔文，你也是江越年啊” “不，不是的哦，还是你面前这位瑞德探员提醒了我，一个身体拥有两副灵魂，但却只能容纳一副。你需要的究竟是天使守护者卡尔文，陪伴着你这么多日子的江越年呢” “江越年我需要的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莉莉放声大哭，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十指紧紧握住江越年的小臂。 江越年嗤笑一声，冷酷的表情渐渐显露，他不容置喙的强硬的掰开莉莉的手，声音仿佛寒风从冰原上呼啸而过，“你说错了哦，我是卡尔文。江越年啊，大概已经死了吧，不然你杀了我试试看他会不会回来” 莉莉身体里最后一丝温度也被这话语掠走，她的脸色因为大量失血变得惨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前出现黑斑，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 然而她不仅没有，还挣脱开江越年的臂膀，反手握住刀柄，慢慢向外拉。 江越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手抱臂，看着她。 当她把刀身完整的抽离身体时，江越年更是上前一步将自己腹前的柔软部位凑上刀剑。 “你不要动你不准动”刀尖疯狂的颤抖起来，莉莉慌乱的后退，“你死了，江也会消失的我不会上当我不会” 门缝的光亮被外面的阴影遮挡，这不自然的一幕，在场的人只有瑞德注意到了，他高喊道，“莉莉，放下你手中的刀，江还在那个身体里，我确信” “对，是你，都是因为你。”莉莉猛然回过神般，转身将匕首朝向瑞德，“今天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都是因为你来了一定是你说了什么江才会消失的” 她突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疯狂的刺向瑞德。 “碰”木门轰然倒地，荷枪实弹的fbi一拥而上，摩根冲在最前方，双手持枪，“fbi，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莉莉充耳不闻。 江越年盯着进度条缓缓爬满。 摩根骤然扣紧手指，莉莉背后绽放出血花，如同鲜花凋零，她摔在地上。 江越年上前扶住她，把她口鼻中溢出的鲜血擦干，看着她无法言语，然后静静死去。 他把莉莉安放在地板上，上前准备对瑞德说话，却被身边的警探押住。 “我听说这里没有死刑。”江越年看着瑞德笑了笑，“虽然我杀过不少人，但我还是很讨厌杀人犯。中国有句话叫一报还一报” 他突然挣脱开身边警探，悍然冲向瑞德。 “别开枪”瑞德大喊。 警察只会保证人质的安全，嫌疑人突兀的举动只会让他们神经紧绷。他们没有选择听从瑞德的话。 枪响过后，他看见瑞德狂奔而来，耳边响起瑞德颤抖的嗓音“你是江越年，对吧。” 系统“能量已达100，能量已过载，转移成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章 一只小漩涡 齐唤坐在房间的角落。 屋子里似乎只有他指尖血液流到地板上的滴答声，灰尘与细小的石子卡在掌心擦破的伤口处，但他无暇顾及。 一队的三个人如今已没有心思照顾身边的任务目标桐绘，各自靠在墙边，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痕，刘夏怀里仍抱着早已变成蜗牛的恋人，呆滞的盯着胸口蜗牛的蠕动。 这是他们四人经历的第二个世界，谁都没想到一个四人等级的无限世界居然会这么难。 屋外的台风还在呼号，夹杂着人类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如果有人能从天空俯视，就会发现这座小镇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风眼笼罩，小镇内部旋风四起，张目四望一片废墟。只有在小镇边缘，有几处低矮的长屋，仍在这暴风中屹立。 他们躲在这长屋中，绝望的祈祷。 这个小镇名叫黑涡镇，六天前他们到来时还是个山清水秀的美丽小镇，腕表上显示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桐绘与秀一活过十天，他们以转学生的身份接近了任务目标桐绘和她的男友秀一，还在暗自窃喜这次任务居然如此简单，不料事情在安然度过两天后急转直下。 他们到来的那天下午，秀一的父亲去世了。 秀一的父亲是个漩涡爱好者，他病态地迷恋一切漩涡，直到他发现他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制造漩涡，终于将自己以盘旋折叠的姿态塞入木桶中，家人找到他时他已经在这螺旋的形态下死亡，他火化后，升腾而起的黑烟如墨汁般铺满在黑涡镇上空，形成巨大的漩涡，后来黑烟被镇子中央的蜻蜓池吸走，当时人们只是感慨这奇妙的景观，除了无限小队的四人和秀一，谁都没有在意。 秀一早在父亲痴迷漩涡时内心就有不详的预感，决心带着桐绘远离这个诡异的小镇，可桐绘不以为意。在父亲死亡后，这种不安感到达了顶峰，第二天，他和四个赞同他的转学生准备离开黑涡镇，可通往外界的路无论怎么走都会走回镇子。 从这天起，黑涡镇开始被漩涡的诅咒侵蚀，水流中大量的漩涡，女孩的头发莫名卷曲，人走在路上会原地打转，受伤的人，伤口会变成漩涡状直接吞噬整个人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免和一切与漩涡有关的事物接触，不敢受伤，还要保护秀一与桐绘，第四天，刘夏发现男友王住的背上出现了漩涡图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图案仿佛要破体而出，一点点凸起，一天后，王住在所有人的面前越走越慢，他变成了一只蜗牛。 如今被突如其来的风暴打乱，秀一失去踪迹，三人和一只没有思想的蜗牛保护着桐绘。 任务列表下仍是未完成而不是失败，秀一还存活在某个地方，在风暴结束后，他们必须立刻出门搜寻。 只经历过一次无限世界的人，身体素质和装备其实与正常人差不了太多，齐唤兑换了敏捷，王住兑换了，刘夏增强了体质，另一个警察出身的常涛则提升了力量。然而这些能力在灵异类的诅咒世界中基本除了逃命，毫无用处。 “这不应该。”齐唤突然出声，他是一名游戏游戏设计师，最了解游戏里升级打怪的套路，“这才是我们的第二个无限世界，难度太高，根本不是我们这个等级能够完成的，一定有什么原因使得主神对我们的评价提高，或者是存在我们没察觉的生存条件” 常涛虎着脸，“这话你前天就说过了说有什么用”他站起身，手里攥着枪，趴在门缝往外瞧，“等台风停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去寻找秀一” 屋外飞沙走石，遍地瓦砾残骸，台风吹起铁皮发出呼啦啦的响声。 常涛忽的在黄色的砂石与黑色的阴云之间，看到影影绰绰的一道人影，他从远处走来，闲庭信步。 那身影越来越近，笔直的朝向他们的屋子。 常涛看清那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黑衣黑裤，身材修长，双手插兜的样子很散漫，五官冷冽，但神情很温和，他眼睛半阖，露出半截的黑色眼眸透着平和，墨色的头发在风中纹丝不动。 那人在门口安静的站了会，礼貌的对着常涛微笑，轻轻叩门。 常涛心里一怵，磕到门上，又慌乱的掉到地上。他赶忙蹲下捡枪，回头示意众人提高警惕。 桐绘站起身“秀一是你吗” 门外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出现在他们的耳畔，“抱歉，我不是。能让我进去吗外面的风太大了。” 常涛蹑手蹑脚地走到齐唤身边，耳语“外面那个男人不对劲，我刚才看到他的衣服在这么大的风里连动都不动一下，头发也服服帖帖的，肯定有鬼” 齐唤挑眉，疑惑中更多的是凝重，他踮起脚，准备去门缝看看。 桐绘这时候已经和外面的人聊了几句，外面的人自称是市里来的记者，车子开到这里被台风掀翻，同事三人都遇难了，只有他一个人摸索着找到这里。 “我身上带着联络器。”门外的人说“等台风停下，我马上就能联系救援队。” 桐绘思量着，如今她的父母仍待在家里，无法联系，秀一和他们走散，不知去向，黑涡镇现在最恐怖的是镇里那些被漩涡诅咒的人，而不是这些外来者。 齐唤与常涛没来得及劝阻，眼睁睁看着桐绘打开房门。 那男人裹挟着风雨而来，赤手空拳，头发带着湿意乱糟糟的顶在头顶，衣服皱皱巴巴，他回身用门将狂风细雨拦在屋外，不好意思的整理了身上的褶皱，抬头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江越年。” 江越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躺在海边补觉，吹着海风，像条晒干在沙滩的咸鱼。 这是区别于他之前经历的无限世界的另一重空间，由另一个低层级的主神二号管辖的名为漩涡的世界。 “所以说这又是你搞得哪门子度假世界”不远处的漆黑灯塔今夜突然散发出的螺旋灯光，湮灭的强光瞬间烧焦几个过来探险的小孩。 系统委屈“还不是你上个世界死的那么匆忙为了能快速转移，我只好选个主神空间里的世界了。”它补充道，“这个主神二号等级比较低，世界难度也不大，反正咱们也不用完成任” 话还没说完，小系统停顿片刻，像是接收了什么消息，哭唧唧的表示他们这次穿越扰乱了这次无限世界的评级，导致本该让四人小队能轻易完成的e级任务活生生提升到ss级，主神二号这个负责人强烈抗议，于是主神刚刚要求他们平衡等级差距，别让这几个人莫名惨死。 江越年“关我屁事。” 主神“这次给你额外奖励，帮你升级系统。” 对此江越年发出冷笑“呵。” 系统嘤 江越年“升什么级” 主神“化形。” 江越年“什么形态都行” 主神“恩。” 江越年“咳，恩，那几个人坐标和任务给我发下。” 第二天，冒着怒号的狂风，江越年来到四人小组躲藏的长屋。 如今正坐在刘夏面前打量她的蜗牛恋人。蜗牛淅淅沥沥的粘液濡湿了刘夏胸前的衣服，伸出的两只触须顶端还保留着人类瞳孔的模样。 齐唤见他越看越近，鼻尖仿佛都要触碰到蜗牛旋涡状的壳，连忙喝住他，“别一直盯着漩涡有吸引人的魔力” 江越年心道这是个好小伙，一面冲他笑笑，“怎么称呼” 齐唤犹豫的摩挲手指，一些干涸的血痂簌簌落下，他和常涛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说出了真名和主神空间的事。 在主神的设定下，所有无限世界里的非玩家的人物，都无法识别出关于主神空间的任何消息。 辨认一个是否是主神空间的玩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看他手腕上有没有那个特有的腕表，江越年没有，可这名字和人设怎么看怎么不像nc。 齐前游戏设计师今无限世界玩家唤陷入纠结。 江越年没管这么多，他装作没听见主神的事儿，转身跟桐绘坐在一起，“外面的风应该过会儿就停。”他的手指向黑涡镇的中心，“我来的时候看到蜻蜓池正在吸收风暴。” 桐绘慌乱道“那那边的房屋还好吗我的父母还在那里” “呃。” “不行我要去找他们”桐绘话音未落，起身便向门口走去。 不知何时外面的风声停止了，看门望去只余下满目的残垣断壁，地面满是尘土血污，天空却湛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世界此刻被安静占据，没有虫鸣没有鸟叫，没有任何动静。 寂静。 桐绘在齐唤与常涛一左一右的保护下迈步出门。 鞋底接触碎石发出清脆的“咔啦”声，像是威化饼干碎裂的声音。 江越年跟在桐绘身后，刘夏双目无神，如同呆滞的木偶，她怀抱着恋人坠在队尾。 “呼呜”像是魔鬼的地狱，又像是鬼魂的哀嚎，不远处，一股龙卷风突然出现，气势汹汹的席卷而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章 两只小漩涡 这风像是平地而起，毫无征兆。 风卷又细又长，速度极快，眨眼间的功夫便席卷至众人面前。 齐唤站在最前方，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桐绘的手臂，转身像长屋逃去，两人走出两米多远，常涛才反应过来，张牙舞爪的扭身狂奔，两三步就超过了齐唤二人，他一面跑一面招呼着“快往长屋里跑那里能挡住风” 刘夏在这紧要关头仍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齐唤和常涛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两个人都没有帮她一把，倒是江越年想着自己与主神的约定，极负契约精神的把人拉走。 龙卷风在身后飞速靠近，耳后如同被无数刀片细密刷过，微弱而冰凉的刺痛。 江越年跑得步伐不快，却始终在龙卷风无法触及的范围，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回头望望身后的光景风暴后方站有两个矮小的身影，肆无忌惮的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孩童的笑声断断续续传来，常涛回头张望，恰好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 “真他吗见鬼了这群阴魂不散的熊孩子”常涛气的脸色涨红，一脚把拦路的石头踢开，抽出腰间的就要回头来一发。 齐唤只能赶忙用另一只手臂拦住他，“你疯了吗在这种时刻浪费子弹” 王住兑换的这把枪就是最普通的枪，没有无限子弹，也不带自动瞄准，弹药量也仅仅十几发，前面为了对付扭曲成蛇状的漩涡人已经浪费了七发，可以说现在留下的每一发都可能决定他们这场任务的成败，毕竟还有四天时间，谁也不知道这离奇诡异的黑涡镇还会出现怎样的怪物。 常涛只能把枪插回腰间，往后狠狠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在小男孩“咯咯咯”的笑声中继续狂奔。 几人冲进长屋，木质的老旧地板嘎吱作响，江越年把刘夏推进门内，自己最后一个进来，利落的回身将木门关闭。 “碰”门上的插销刚落下，紧随其后的旋风便狠狠撞在门上，这个看起来不怎么结实的门居然在如此巨大的撞击下没有破碎，只是嘎吱作响落下一地灰尘。 看来这个长屋在这个世界里相当于“安全屋”，而外面的熊孩子，不出意外应该是小怪。 门上的撞击过了一会才消失，齐唤从门缝查看到小孩的身影消失，背靠着门缓缓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江越年才得知，原来熊孩子是三人组，因为这次前两天台风的关系，他们的父母都死在倒塌的房屋里，三个人成了孤儿，本来在镇上就猫嫌狗憎的三人彻底放飞自我，依靠莫名得到的驱使旋风的力量，四处破坏完好的房屋，几栋在台风中幸免于难的屋子都毁于他们手中。 居民们只好转移到破败脏乱，但却意外防风的长屋里。 长屋位于黑涡镇的边缘地带，零零散散分布着，熊孩子们见人们居住在房屋里，便也想住在里面，可被他们摧毁过避难所的镇民不答应，僵持之中，台风突然袭来，其中一个孩子一不留神就被风暴卷入蜻蜓池中，再没浮上来。 其余的镇民都藏在长屋闭门不出，他们就盯上了出门寻找秀一的桐绘几人，三番五次的跟在他们身后捣乱。 常涛说起这些的时候，手里的枪抬起又放下，就好像恨不得把那些孩子就地枪决一样，反复几次，终于还是放在了腰间。 系统故作成熟的感慨道“唉，小孩子的天真有时候也会是最纯粹的邪恶。” 江越年笑笑没回答，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齐唤攥起的掌心上。 “你的手掌，怎么了” 只见齐唤脸色煞白，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得发青，勉强摊开手掌，声音颤抖，“我的手心漩涡” 齐唤的手先前因为摔倒划破，此刻掌心的那几道划痕已不再滴血，长长窄窄的伤痕扭曲成卷曲的模样。 江越年和常涛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他，身侧传来桐绘慌乱的嗓音，“我的腿” 两人连忙回头看去，之间桐绘光洁的脚踝外侧有一条划痕，微微渗血，应该是刚才跑回屋子时被路上的杂物划伤的。 那边齐唤还没整理好情绪，江越年端详着伤口发出疑问“不管什么样的伤口都会变成漩涡吗如果是一整块肉掉了呢” 齐唤眼睛一亮“对啊，漩涡是一个线条，如果我们受伤的是一整块皮肤呢我们身上的漩涡还没有成型，在它们成型之前，如果我们把这整片皮肤都割下来，漩涡是不是就不满足形成条件了” 常涛在屋里来回打转，“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割”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出门找刀子。 “割一刀可不是闹着玩的。”江越年拉住他，“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那、那咱们可以去医院啊”常涛越说越觉得靠谱，“医院里有消毒设备，割完还能顺便包扎。” 医院作为避难所，里面安放的都是老弱病残孕，桐绘的表姐在台风前就因为临近预产期住进了医院，她和家人已经两天没能联络了，她一面心怀希望，但愿医院在台风中安然无恙，一面忧心不见踪影的父母和秀一。 几人不多耽误，稍作休息后，在桐绘的带领下向着医院进发。 医院白墙挺立，在周围的断壁残垣里显得分外显眼，低矮处隐约暗红浮动，像是墙壁上的血迹，又像是笼罩着红雾。几人带着疑问走近，才发现那是暗红色蘑菇似的东西，约有小腿那么高，它们的根系仿佛血管狠狠扎向地下，巨大的菌盖透出肉的质感，散发着难闻的腥气。 “这什么品种的蘑菇咋看着这么恶心”常涛掩住口鼻，看他翻白眼的动作都怀疑下一秒就会吐在自己手心里。 “不知道，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为妙。”齐唤小心翼翼地绕开“蘑菇”生长的区域，从侧边的坡道上进入医院大厅。 “这应该不是蘑菇吧”系统小小声问。 系统虽号称全知全能，但本质上它还是个刚萌生自我意识没多久的小孩，空守宝库却不知如何使用。 “呵，蘑菇”江越年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整个大厅空无一人，脚步声回响在空荡的走廊。 地上破碎的注射器，拖拽后留下的红色痕迹，四处打翻的桌椅，都在告诉他们这里曾发生过不太愉快的事情。 门诊楼没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四处生长的蘑菇。 江越年几人更为小心，穿过重重障碍，来到住院部大楼门口。 站在门外，江越年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响动和人们的低声交谈，不着痕迹的站到了队伍的最后方。 桐绘则是透过巨大的玻璃门看到长发及腰，挺着大肚子的表姐惠子。 “惠子表姐” 面色苍白的美貌女子托着硕大的腹部，缓缓转身，淡粉色的病号服上，满是鲜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章 三只小漩涡 “这、这是怎么回事”桐绘慌了神，看着眼前沾满鲜血的表姐。 “啊，这些啊。”惠子面无表情地低头，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挂上桐绘熟悉的笑容，“之前有个孕妇生产了，当时医生和护士都不在，于是我就帮忙接生了。”她抖抖衣服，“这些血都是那时候不小心粘上的啦” 桐绘再三打量，终于在亲情的感召下松了口气，她解释了来医院的原因，惠子表示一些医生和护士都偷偷跑掉了，现在手术室出于荒废状态，他们可以去那里处理伤口。 谈及那些奇怪的红色“蘑菇”，惠子解释道，“那些是蘑菇啦，你也知道医院里的人很多，前些天食物不够，大家就种了些蘑菇，这一阵子都是靠蘑菇维持下来的。” “哦，这样啊。”桐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齐唤和常涛在她们身后无声交谈，两个人谁也不信惠子的话。 因为电力中断的缘故，医院的电梯早已不能使用，几个人从安全通道的楼梯向上爬，手术室在医院的五楼，楼梯间阴冷而黑暗，鞋跟磕在台阶上发出“哒哒”在墙面之间回荡，混杂着惠子热情的声音。 “咱们医院里好多孩子呢。”她扶着扶手，慈爱的紧紧盯着肚皮凸起的部位，眼神仿佛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肤与自己的血脉对视。 齐唤看到她的眼神，顿时毛骨耸立，悄咪咪的放慢脚步，走到和常涛平齐的位置。 根据他打恐怖游戏看惊悚片多年的经验，这个惠子表姐要是没问题，他把头摘下来给常涛当球踢。 “等你们处理完伤口，我带你们去育婴室看看那些孩子。”惠子肚子虽大，可上楼梯的速度可一点都不缓慢，她背对着众人走在最前方，时不时回头跟桐绘交谈几句，“他们真的超可爱，你们一定会喜欢上他们的。” 桐绘应和着点头，语气轻松，“好呀好呀，对了”她好像想起什么，“姐夫呢他不是一直待在医院陪着你呢怎么没看到他” 常涛和齐唤都暗自感叹桐绘果然是女主角的设定，就这恐怖电影女主模板套路型的天真智障傻白甜，要是没有主角光环，早都死个千八百次灵魂都化成渣渣了。这边想着，齐唤又不着痕迹的瞄向身后牵着刘夏的江越年长相俊美，突然出现，温柔体贴，这种设定，一般不是幕后黑手，就是主角军团必定能捡到的开挂神器。齐唤决定按兵不动。 江越年眼神扫过桐绘紧攥的双手上，心里有了思量。 五楼的手术室还很干净，设备整齐，齐唤和桐绘在江越年的帮助下把扭曲成漩涡的伤口切除，忍着剧痛将伤口包扎好。 走到二楼时他们总算见到这楼里除了惠子之外的活人，妇产科门口有两个快要临盆的孕妇，她们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呻吟，神情却是截然相反的幸福，在孕妇们的帮助下，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出生了，众人纷纷鼓掌，庆祝起来。 铅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还残留着血迹与淡黄色的污秽，消毒水混杂着难闻的气息，江越年一行人站在人群的最外围，格格不入，他们的脸上挂着难掩恐惧，脚步后移妄图离开这个诡异的医院。 桐绘站在最前方，惠子贴着她，胳膊紧紧地挽住桐绘，人群最中央的婴儿天真无辜的笑着，“咯咯”地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臂，黑葡萄似的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扫视过周围的人群，就像是真的在思考什么似的，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自己妈妈的肚皮上，粉嫩的双唇一闭一合，“妈妈，我不想出生，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呢子宫里好温暖好舒服呀” “哎呀”孕妇们纷纷议论起来，“那我们快叫川本医生吧” “对啊，我家奉太郎就是川本医生帮忙放回来的，他的技术可好了” “不知道芥边怎么想的，这几天只顾着肚子里还没出生的桐人，今天晚上就去育婴室问问他” 妇产科不知何时被臃肿的孕妇挤满，桐绘与江越年等人这短短两米的距离如同天堑。 桐绘面上的惊恐已经无法遮掩，她也不在乎此刻的气氛，拼了命的向外抽自己的手，惠子手腕纤细，力气却无比惊人，桐绘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被金属扳手钳住一样，动弹不得，她求救的眼神看向齐唤与常涛，嘴里喊着惠子的名字，“让我走，放开我” “怎么了，桐绘。”惠子说，“别乱跑，很危险的。” 常涛弯下腰，低着身子想要离开，齐唤一把将他拉住，压着嗓子“跑什么桐绘还在这里，我们能去哪儿” “你见过这样的婴儿和孕妇吗我怕咱们不仅护不住桐绘，连自己也要栽到这儿。” “你跑、你跑啊桐绘死了，任务完不成照样是死，还不如在这里静观其变。” 江越年听着两人的争论，插嘴提醒道“桐绘被那个表姐带走了。” 齐唤和常涛猛然抬头，这才发现桐绘被左右两边的孕妇架着，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几人赶忙上前，却被其余的孕妇围住，她们神色热情洋溢，暗自吞咽口水，身子却没一个贴近他们。 “外面又开始刮风了。” “太危险了，还是不要出去吧。” “医院里面很安全的，明天再走也不迟啊。” 高低错杂的女声接二连三，齐唤听着她们的念叨，心想你们这里怕是比外面的台风更危险，待在这里估计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不用了谢谢告辞”的否认三连就挂在嘴边，望着孕妇们胸口干涸的血液，齐唤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常涛左顾右盼寻找逃生路线，回首时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刘夏也不见踪影。 “搞什么鬼，这个时候玩失踪” 他啐了一声，用胳膊杵了杵后侧的江越年，他发现这些孕妇离江越年格外的远，恨不得永远都不会和他共处一个空间，不过他没多想，因为这里有比这些更吸引他的事情，“刘夏呢她怎么不见了” 刘夏和王住是在桐绘被惠子拽走时自己走掉的，江越年注意到了，但他不打算提醒。 常涛只问了刘夏，大概是在他眼里，变成蜗牛的王住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江越年没回答他，上前一步站在众人面前，假装没看到孕妇们惊恐的眼神，“各位女士，我们在外面走了很久，都快饿死了，请问有没有多余的食物呢” “对啊，食物” 孕妇们窃窃私语。 “不能让他们饿死了” “宝宝还没出生” “这个不行，但是另外两个可以” 最后人群中站出一个烫着蛋卷头的女性，她体态偏胖，不知情的人看了她也只会以为她是吃多了，根本联想不到怀孕。 蛋卷头穿着病号服，指尖却涂着梅子色的指甲油，穿着黑色的猫跟鞋，手指翘起指向窗外，“隔壁那栋楼，有好多蘑菇的，吃起来特别好吃，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川本医生如往常吃完了凉拌“蘑菇”，他穿起染血的白大褂，带上口罩，去往门诊楼“蘑菇”的培养基地。 他已经一个礼拜没见到除他以外的男人了，除了那些被孕妇饲养起来的。这两天他发现他私下种植在急诊室的“蘑菇”数量骤减，旁敲侧击后他确定孕妇们并不知情，可能性只有一个这医院里还藏着其他没有被孕妇发现的人。 他趁孕妇们聚集在妇产科时偷偷溜了出来，准备守株待兔。 急诊科有一架巨大的呼吸机，后面正好是深绿色的帘子，通常是护士们藏起来忙里偷闲的地方，川本坐在帘子后的小板凳上，双脚搭在凳子的脚撑上，两肘搭在膝盖，屏气凝神，侧耳倾听。 “嘎吱”门缓缓推开，微不可查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川本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气扬起的灰尘被对方发现。他透过帘子之间的缝隙向外看 那是个长相秀气的青年，皮肤白皙，黑眼圈格外瞩目，连眼镜也无法遮掩。他蹑手蹑脚地走近病床，床边零星分布着几株“蘑菇”，正是川本医生私下培养在这里的。 青年衣衫褴褛，像是被台风吹了整整一宿，神经质的左右打量着，用病院的床单包裹住摘下的“蘑菇”。 这可算是抓了个现行 川本医生双腿发力微微坐起，一把掀开帘子，两人四目相对。 “你给我” 川本医生话音刚起，此刻，急诊门外又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 不会是那群女人吧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一个匆忙躲到病床下，一个又重新返回帘子后。 两人都恨不得马上光速逃离这里，但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淡绿色的大门又一次开启。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打头的高壮男人人未至，声已到，他三两步便走近病床。 后面紧跟着的是一高一矮两个男子，矮个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说到“肯定是吃不了，咱们摘两个瞧一瞧。” 高个的黑衣男子没说话，先是淡淡看了一眼帘子，又回眸看向病床，正当藏身的两人内心打鼓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时，那人又插兜站到一旁去了。 常涛平时不着调，可到底也是个警察，再附加粗神经人常有的敏锐直觉加成，他有意无意的就检查起急诊室的边边角角，第一眼俯身就看向最适合藏人的病床下。 齐唤看他弯下腰半晌没动静，心下提防起来，过会儿看常涛居然伸手将一个灰扑扑的人从床下拉了出来。 “秀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章 四只小漩涡 川本在秀一的手指还没指向他之前，自己就从帘子后走出来了。 “事情变得奇怪是在台风到来之前。”川本坐在病床上，微微仰头望向围拢在他周围的四个男人，“起先是医院里的蚊子越来越多，孕妇纷纷长起红包，然后是住院的病人越来越少，大家当时也没在意，可后来” “后来怎样”齐唤追问。 川本面露恐惧，“后来台风袭来，大家都被困在医院里，有天夜里一个满身是血的男病人跑到值班室，脖子上鲜血直流，他说那些孕妇吸他的血，和他一个病房的男病人都死了” “啊。”齐唤小声惊叹，“所以说这里的孕妇都” “恩。”秀一在一旁点头，他的声音还带着嘶哑，像是在沙漠行走几日的旅人，“和你们走散后，我来到这里，当时这里已经没有多少男人，我觉得不对劲，便谎称离开偷偷躲了起来。我看到那些孕妇从不吃饭，她们像蚊子一样，依靠吸血供养后代。” “我想过逃出去。”川本像是读懂了齐唤准备问话的眼神，“可是我困在这里大半年，每次想要逃离，却总会绕回到原点。” “是漩涡、是漩涡的诅咒”秀一双手苍白的手指紧紧捏住彼此，“这里早就失序了对了桐绘呢桐绘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齐唤和常涛左一嘴右一句讲述他们分开之后的事情，谈及到桐绘被惠子抓走，秀一立马坐不住了，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那群孕妇供养着几个男人，像养猪一样把他们圈养起来，让自己能有新鲜的血液喝。我从没见过她们吸食女性的血液，或许桐绘现在还是安全的。” 几个人背过身讨论起营救桐绘的计划，川本在一旁被隔绝开。 说实话，川本医生能在病院一直生存下去，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众人不可能凭他“被扣押”“会做手术”的一面之词打消顾虑。 “你之前说，你困在这里多久了”江越年走到川本医生身旁，倚靠在病床边，手里居然还握着手机在打单机版俄罗斯方块。 川本觉得这人真不会看气氛，这种情形还有工夫打游戏，肯定是那种啃老宅男，但心底又下意识不敢忤逆，尽管身躯想要拼命远离他，屁股还是牢牢锁死在病床上，乖巧回答道“有三个月了吧。” “什么”看似讨论实则一直暗中观察的常涛失声大叫“你是不是日子过糊涂了从台风到来到现在也就三天的时间，你是怎么过成三个月的度日如年也不带这样的吧” 齐唤低头思考稍许，抬头问秀一，而秀一的回答更让他们震惊“我在这个医院已经躲了一个星期了。” 天知道他们两天前才和秀一分开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齐唤和常涛面面相觑。 秀一听完，手指推了推他那濒临破裂的眼镜，“漩涡扭曲的不仅是空间，还有时间，也许在我们逃出医院后，外面早已沧海桑田。” 齐唤听了，只想确认一件事，黑涡镇不同的时间流速，究竟会不会影响他们这个任务的“十天”时长。 然而手腕上黑漆漆的腕表上显示的大大的“610天”正嘲笑着他企图钻主神漏洞的痴心妄想。 天色已暗，医院因为电力系统的停止运行格外漆黑，只有门旁边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紧急通道标志能照亮一小片区域。 他们不敢在夜晚行动，照川本的描述，显然这些孕妇已经成为人形蚊子，黑暗并不能阻碍她们，单单依靠人的气味和呼出的二氧化碳就能寻找到他们。他们只好躲在急诊室，用柜子和病床堵住门，期望这些能抵挡那些疯狂的孕妇。 常涛忍着肚子饥饿产生的疼痛直到睡着，因为在秀一和川本口中得知，这些地上生长的红色 “蘑菇”，其实是繁育的胎盘。 “好恶心。”系统的光球拗出一个难以言喻的造型，江越年猜测它可能想表达“呕吐”这个动作。 “之前你还是个腕表的时候，不也跟着我见了很多比这更恶心的世界吗比如那个肠子哔，还有那个连体哔，和那些哔哔。” “我那个时候什么思想都没有的好吗”系统叉腰，“我现在还是个孩子啊你刚才说的我全都屏蔽了哼” “啊，好吧。”江越年在病床上翻了个身，手里的俄罗斯方块在屏幕上飞快落下，形成了一道道的虚影。“说起来这个世界结束后，你想好自己化形成什么样了没” “这个”系统突然扭捏起来，光球闪着粉红色的光，明亮的像是渗入了周围的空气，“你不是喜欢猫吗我化成猫怎么样” “不用了”江越年突然打断它，屏幕上的方块迅速堆积成山，发出游戏失败的音效，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就是你，你要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懂吗” 系统察觉到他有些生气，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小声说“那我，我还没想好。” “不着急。”江越年按了restart，接着打游戏，“还有四天，慢慢想。” 一夜无事。 打了整宿游戏的江越年神采奕奕的起床了，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萎靡不振饥肠辘辘的齐唤与常涛。他们根据秀一的线索，在川本的带领下，一路避开高危地区，径直来到医院二楼的食堂。 偌大的食堂零零散散分布着桌椅，每个长桌上都绑缚着虚弱消瘦的男子，并没有桐绘的踪影。 “她们有时会待在厨房。”川本指着食堂橱窗旁的铁门，“从那里可以进去。” 两个人的无限小队陷入缺人的尴尬境地他们必须分出一个人专门保护秀一，那么只剩下一个人去营救桐绘，川本医生绝不可信，剩下的只有 “江越年。”齐唤把江越年叫到一旁，“你到底是什么人” “记者啊。”江越年理直气壮的装傻。 “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记者，不带录音笔，没有相机，没有纸笔，唯一的手机也不用来记录而是打游戏。”齐唤盯着他的双眼，“我们坦诚相告，我和常涛只想保护桐绘和秀一，你能够帮助我们吗” “当然可以”似乎讶异于他的坦白，江越年微微瞪大双眼，“我来到这里” 话音未落，只见江越年身后忽然出现一个蓬头垢面，手中拿着长锥的孕妇。来不及多想，齐唤上前想要一把推开江越年，这样一来他自己就得暴露在锐器之下，他闭眼不忍面对狰狞的孕妇。 哎怎么推不动齐唤感觉自己的双手像是放在地面上做了个俯卧撑，地没动，他倒是后退了两步。 正在此刻，他的耳后也传来风声，余光中他看到身后飞速靠近的尖锥。 常涛慌乱的喊叫，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江越年渐渐勾起的嘴角。 时间仿佛定格，“完了”这两个大字在齐唤脑海里缓缓升起。 他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行，呆滞的看着孕妇越来越近，然后眨眼的功夫，只看到江越年长腿弹出，紧跟着便是身后“碰”的巨响，等他回过神时江越年额前扬起的发丝方才缓缓落下，后半句话也飘入他的耳中。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你们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常涛的面前紧紧相拥在一起的桐绘秀一，他压低声音，侧过身问齐唤。 “什么什么情况”齐唤眼神直勾勾看着前方，像是在发呆，嘴里还下意识回答着“人家小两口分开这么久，见面抱一下还不行吗” “你给我滚。”常涛一把揽住他，左右张望，看到十米开外的黑衣背影，“我问的是江越年，这个人什么情况” “啊。”齐唤脑海里还是刚才江越年砍瓜切菜般削死一地孕妇的画面，尽管已经逃出医院，他总觉得脚下还有血液的那种黏腻腻的触感。 “啊你个大头鬼”常涛一脸恨铁不成钢，猛敲他的脑壳，“他也是主神空间的玩家” “不，人家是g。” 孕妇死光以后，他们顺利的逃出医院，决定在下一次风暴来临之前回到长屋。 几人在路上走着，饥肠辘辘，疲惫不已，远处半空中升起袅袅炊烟，鲜香的烤肉味顺着空气飘散而来。 这一路上常涛全程表现出想问又不敢问的纠结面孔，来回在江越年附近打转。 终于烤肉味对他来说更具魅力，香气吸引了常涛的注意，他按住枪，大步向前。 映入眼帘的是三个蹲踞在火堆旁的中年人，三人手里的木棍上串着略微焦黄的肉，旁边散落着食盐罐子，常涛靠近时也没有反应，低头猛吃，完全沉浸在味蕾的盛宴中。 “这烤的什么东西，这么香”常涛咽下口水，情不自禁的嗅起空气中飘散的气味，一脸饥渴。 “喂”眼看他越走越近，脸都快贴到火堆里，齐唤连忙将他扯住，下颌指指四处破裂的巨大蜗牛壳，“你看那里，是不是刘夏的手链”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章 ∞只小漩涡 在蜗牛的粘液与碎裂的躯壳旁，静静的躺着一条淡粉色的手链，链子上的挂件是一个做旧的“王”字，正是刘夏的男友王住的“王”，这是他俩的情侣手链。 常涛顿时面色难看起来，他联想到王住蜗牛的形态，又看看三位大叔狼吞虎咽的烤肉，忍不住到一旁干呕起来。 桐绘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和秀一靠得更近了。 齐唤压住反酸的胃，强忍着不适，转头问一旁围观的江越年“江大哥，刘夏不会已经” 江越年我啥时候成你江大哥了 系统叫你江大哥都是给你面子，真要按你的真实年龄叫，应该是江祖宗。 江越年 感到岁月不饶人的江越年整理了零乱的思绪，将视线转移到更凌乱的地面，又扭头观察一番，“刘夏应该没事，这里熟了的只有王住。” “呕”刚平复下来的常涛又转身蹲到树根边去了。 齐唤看着面容平静的大佬，暗自打气“齐唤恐怖游戏小达人的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认怂上啊” “咳咳恩，那个。” 享受美味的三人被突然靠近的齐唤打断，不满的瞪着他，其中一个三下五除二吃掉了手上抓的肉，“有什么事吗，小屁孩” “我想问下”齐唤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恐惧，“那边那个手链，是哪里来的” “哦哦哦，你说那个手链。”三个人齐齐点头。 “是个小姑娘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她养的那只蜗牛，又香又肥。” “真好吃啊，怪不得她不愿意让给我们。” “所以呀，我们就” “所以啊，我们就把她丢进蜻蜓池啦” 三个人开始手舞足蹈，“你知道这个蜗牛有多好吃吗下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仿佛钻入另一个扭曲的时空那里是全然的漩涡就连自己也能变成漩涡美妙美妙极了” 几人神情渐渐癫狂，离得近的齐唤在他们眼中看到的不是倒影，而是漩涡，仿佛在他们眼中，世界就是由漩涡构成的。 “父亲是我的父亲”秀一突然大叫起来，大约是想起自己那个化身漩涡而死的父亲。 如同面条一般，三人伸出的双臂越来越长，逐渐扭曲，好似纠结缠绕的蛇，他们的躯体、四肢柔软的蜷曲，互相纠集。挥舞的手臂不时从齐唤头上掠过。 “走啊”常涛大喝一声，拽住秀一就向长屋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三位大叔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可能也是因为他们此刻已经无法追上来了，如同一坨钢丝球，三人紧紧缠绕在一起，只能在地上蠕动。 长屋到医院的路程很远，大约需要大半天，他们这次却只走了一个多小时，原因很简单原先零零散散分布在黑涡镇边缘的三两座长屋，此刻居然联合成行，侧墙相通，连接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建筑群，光他们肉眼可见的范围，就有十来间长屋。 “这是在搞什么鬼”常涛没有贸然接近，而是问了问直觉一向精准的秀一。 “这是我从父亲书房里找到的。” 秀一低头，在口袋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展开在众人面前。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黑涡镇曾经的面貌。” “一切噩梦的源头就来自这里” 破旧的褐色羊皮上，从中心开始，黑色的笔墨一圈又一圈的围绕，这弧线越扩越大，整整霸占整张地图，每一个看到这幅图的人，都不禁心惊胆战，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中心点聚拢。 那里是让齐唤熟悉又畏惧的地方 蜻蜓池。 齐唤掌心的伤口与桐绘腿上的划痕，并没有因为割去伤痕而停止漩涡化，在漩涡扩大到全身之前，他们必须抵达蜻蜓池，破解漩涡的诅咒。 此刻大家已不知道这里的时间究竟进行到哪里，因为无论如何从他们进入医院到逃离医院的这一天一夜，就算请来世界上赶工最快的建设公司，也无法用长屋填满整个黑涡镇，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里的时间再次出现偏差，或许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几年。 长屋形成的巨大环形建筑群好似迷宫，大家时而会出现死路，时而又被重重岔路困扰。 房屋内空荡荡的，他们没有遇见一个镇民。 终于在又一次碰壁之后，累的脚底板疼的齐唤坐在木板搭成的废墟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某位脸不红心不跳还有闲情逸致玩消消乐的大佬，“江大哥啊，帮个忙让我们直接到中间去行不”说完他又觉得无缘无故请人帮忙挺不好意思的，邀功似的望着江越年的手机屏幕，“这个游戏有bug呢，我啊，帮您打一串代码，直接让您无限体力直接解锁最后一关。” “不要。”想不到江越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拒绝了，末了还说“游戏直接通关就丧失乐趣了，靠外挂直接得胜，那玩游戏还有什么意思呢” 齐唤泄气的垂下头，认命的站起身继续漫漫征程。 他觉得他可能会成为主神空间第一个走路累死的玩家。 好艰难在主神空间生存好艰难好不容易可以开挂却被无情拒绝，难受。 这边江越年看着还有两个小时回满的小心心，盯着屏幕许久。 “咳，过来帮我开一下那个无限体力。” “哎，来了来了” 屁颠屁颠的齐唤帮“江哥”开了挂，被小系统一顿嘲讽面上过不去的某人，对着在身旁用狗狗眼拼命暗示的某位许诺，“虽然我能直接带你们到蜻蜓池去，但那实在有点过分，主神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 “不如这样，我帮你们把墙打穿，直接通往蜻蜓池，不过你们得自己走过去。” 主神这样我就会同意了 “得嘞”常年暗中观察的常涛兴奋地一拍手，嘴里冒出家乡话，“您这边儿赶紧动手吧” 江越年莞尔一笑，皮中带皮，“小伙子，长得不咋地，想得到挺美。” “打通是不可能的，你们就想想吧。” 齐唤 常涛 “我顶多帮你们排除迷宫的错误选项，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在主神空间，只有自己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获得的能力，才是真正的实力。不要总妄想着不劳而获。” 齐唤小小声背过身跟常涛吐槽“没有不劳而获啊，他的无限体力还是我给他开的呢。” 其实能听见的江越年 小系统噗、噗嗤哈哈哈哈 越靠近蜻蜓池，就越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吸力，仿佛空气、声音、情绪通通被那个看似无底的黑色洞穴吸收。 是的，当他们来到这里时，蜻蜓池里的水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一圈盘旋在崖壁上的直通地底螺旋蜿蜒的漫长楼梯，如同黑洞一般，光线无法通往那里，众人只能沿着楼梯向下走，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的样子。 几个人都走的精疲力竭了，互相两两搀扶着，只有川本医生无奈的望着一边下楼一边打消消乐的江越年，扶着石壁一步一步向下走。 路上，他们终于看到一个年迈的老人，他如同弯曲的细线瘫软在石阶上，激动地冲他们大喊“带我下去吧我要去下面的世界那个更美丽的世界” 齐唤和常涛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桐绘想要帮忙，却被秀一劝住“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帮助他了，走吧，不然我们自己也会没有力气下去的。” 桐绘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她点点头，继续向前。 就在众人都准备无视这个扭曲的老人时，伏在地上的老人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桐绘的脚腕，眼看桐绘就要跌倒，秀一及时扶住桐绘，并且如同拔河般和老人相持起来。 一直在队尾默默无闻几乎丧失存在感的川本猛然上前，正当齐唤与常涛以为他要上前帮忙时，电光火石之间，他竟一把将秀一和桐绘从台阶上推了下去 “哈哈哈都怪你们都怪你们毁了我的研究我的医院”川本医生疯魔的怒吼着，原来他一直将愤怒压在心底。 他的眼眶布满红丝，喷溅的唾液在空气中飞舞，“我细心培育的蘑菇，还有我好不容易完成的伟大手术全被你们毁了去死吧”他像只发了疯的公牛，齐唤等人就是那红色的布，他发了疯的冲过来，势必要与他的仇敌同归于尽。 江越年默默撤到常涛身后，抽出常涛腰间的枪。 “碰”的响声过后，医生伴随着他胸前四溅的血花，跌入深渊。 这个深渊不知道有多深，但他们通过手上黑色腕表任务未完成的提示，可以确认的是命大的桐绘和秀一还活着。 向下走了不知多久，黑暗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随着光点逐渐扩大，三人走到了楼梯的尽头，他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螺旋巨塔，如同巴比伦之塔般高耸。 几人攀爬而下，只见地面上铺满扭曲的人体，赫然是黑涡镇的村民。 而桐绘和秀一，就在不远处昏倒在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章 汉尼拔 地下空间仿佛向四周无限延伸，不见尽头，在盘曲折叠的人体旁边，高低错落的分布着螺旋状的建筑，像是现实中的金字塔般，看起来古老又神秘，似乎是某种遗迹。 而就在他们攀爬而下高塔之后，第一眼就看到那耸立在诸多建筑群中如同眼球般雕刻成旋涡状的巨大建筑，那建筑从中心不断地向外散发一种感觉十分不吉利的光线。 常涛和齐唤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这神秘奇异的景色，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冲向倒在地上的任务目标。 桐绘和秀一的肢体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两人紧闭双眼，无论常涛和齐唤如何呼唤，始终处于昏迷状态，他们摸了脉搏，又看了任务信息，终于跌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们是活着的。 而江越年，他终于感受到度假的滋味不就是逛逛名胜古迹，浏览自然风光嘛，这里虽说算不上名胜，好歹也是个古迹，勉强满足了自己放松心情的想法。 他随意嘱托了两句，便独自走在坚硬的人体铺就的道路上，四处观光。 脚下碎石子般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顺着望去，不远处，医生的尸体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横截面不带一丝血痕，反而碎裂成渣，像是人体雕像被狠狠摔碎之后的模样。 石化。 这让江越年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过去。 难道这个遗迹也和加塔诺托尔有关江越年想起曾经组织器官完全凝固，思维与感觉却还存在于大脑中的难忘经历，还想起那时弱小的自己为了逃脱石化，把大脑与躯体分离的美妙体验，忍不住捏碎了医生变成石块的大腿。 那边搜寻桐绘与秀一昏迷原因的齐唤，也通过触感发现这些扭曲的尸体已经石化。他的直觉不停地发出红灯警告，危险即将来临的不详预感充斥着他的大脑。 “常涛常涛”然而他发现的太晚了，等他察觉到自己的四肢愈发沉重，像是灌足了水的海绵时，常涛已经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下颌上抬，视线朝向那最中心的漩涡之眼，一动不动。 那漩涡中心的光线愈发明亮，在空中不自然的折射成弧线形，扫射着整个地下遗迹，强光时不时掠过齐唤眼前，仿佛有一群人围着他用闪光灯疯狂拍照，无比刺眼。 渐渐地，齐唤的眼球已不能跟随着光线转动了，像干了的水泥般凝固不动，镶嵌在眼眶中。 他听到自己喉咙发出的丝丝声，他在努力地呼喊江越年，可是这声音，在周围建筑物突然向上升起的轰鸣声中如同闹市中不小心踩碎的瓜子壳，实在是太微小了。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余光看到地上桐绘与秀一紧紧相拥，耳边又好似听到常涛在喉咙中的哽咽，想要流下泪水，泪腺却丧失了功能。 我不想死，我还想离开主神空间，我想去现实中见见他，我想告诉他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会告诉他不要纠结于我的告白，只要能继续当做朋友相处就好，我 “别我什么我了。” 朦胧中，齐唤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格外的亲切美好，像是江越年那个不靠谱的大佬的嗓音。 那声音从头顶上空传来，像是说话那人正漂浮在半空，紧接着像是肥皂泡在耳边突然爆裂，“啪”的一声脆响，遗迹、尸体、光线，整个空间如同迅速落幕的电影，扒开表皮后露出掩藏在幕后的真实。 “啧，我还以为是加塔诺托尔那家伙，原来只是个单纯的漩涡轮回诅咒。” 那低沉的声音仿佛突然泄了气，兴致缺缺，“害得我把这个世界的基石毁了喂，主神二傻、哦不是，主神二号，听到请回话赶紧把这三个家伙弄出去，说实话，这届的玩家不行啊” “滚你才不行呢”齐唤怒吼一声，引得主神广场上的众人投来微妙的关爱目光。 他有些疑惑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突然喊这样一句话，但他很快就忽略了这个，因为他的第二个无限世界马上就要开启了，自己是来找合适的队友，他才经历了一个无限世界，不知道能不能顺利 这时他旁边一个腰间别着枪的壮汉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兄弟，不要自暴自弃，主神空间这么神奇，一定会有治疗阳痿的办法” 齐唤“hat the fuc你哪位啊你” 那人露出一个莫名熟悉友好的笑，自来熟的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常涛，有兴趣下个世界一起组队不” “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哦，是这样的，因为上个世界消耗的能量太多，不足以支撑你的躯体转移，所以才用的附身这个办法，这个人的灵魂完全消散，而且身份也是我精挑细选绝不会” “我没说这个。” “啊那你要我解释什么” “我要你给我解释一下。”江越年蹲在警局厕所的隔间里，咬牙切齿，“我他吗让你考虑化形的事，你考虑了这么久就给我化成这玩意儿” “那还不是我看你很喜欢玩，这样你以后就可以玩我了啊” “玩个鬼，啊，真的要疯”江越年忍不住站起身来，又因为隔间过于狭小的原因蹲了回去，“早知道你会变成手机，我还不如让你变猫呢我早该想到让你做决定就是这样的下场” 江越捏着手里黑色的梨子手机，听着系统软萌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一时竟无语凝噎。 手机是梨子品牌的最新款，内置贴心的语音助手sii，号称是目前世界上最智能的ai助手，还可以如同养电子宠物一样在主界面上放置语音助手的虚拟形象。 小系统左思右想，把自己设定的q版小人的虚拟形象设置到桌面上，“这样嘞” 58英寸的屏幕下方，一个栗色短发的圆脸小人穿着黑色西装，绷着粉嘟嘟的小脸站在下边框，皱紧眉头双手抱胸，像是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然而圆圆的大眼睛配上娇俏的鼻尖，怎么看怎么可爱。 恶意卖萌犯规 江越年收拾收拾复杂的心绪，一本正经的回答，“恩，这样还好吧。” “啊，只是还好啊，那我再换个别的形象”屏幕上的两头身小人捏捏自己的下巴，认真考虑，“果然还是光球” “江你在里面吗快收拾一下，又有案子了马上出发”布莱恩在门外大喊。 “好的，马上马上”江越年提着嗓子回了一句，低头看到手机里的小人慢慢融化开始发光，赶忙说到“这个形象挺好的你总是光球看着也腻了，换换新形态嘛不要太保守” 系统坐在屏幕的角落里小声碎碎念“好吧，明明网上的人都说这样很可爱，为什么你不喜欢呢还为了哄我开心说这种话” 江越年没注意这些，他匆忙的拍拍屏幕，握着手机揣到上衣口袋里，走出厕所。 干净明亮的办公区域到处是行色匆忙的人，布莱恩穿着白大褂手里拎着一叠干净的物证袋，一边招呼着，一手搭上江越年的肩膀“准备出发。来bsu才三天就碰到这样的案子，真不知道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江越年笑笑，不着痕迹的从布莱恩的胳膊下逃离，“老大呢怎么没见他” 江越年口中的老大是fbi行为科学部bsu的主管，杰克克劳福德，一个永远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他前半生的参军生涯培养了他永远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杰克办事从来喜欢亲力亲为，今天案件出现他却没在警局，可能性只有一个他已经提前去了现场。 江越年当然想到这些，他问这个只是在没话找话，这次他决定安分守己，在警局安安静静当一个普通小探员，毕竟警察经历惊险场面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没必要像之前那样故意找刺激。 想到这里他未雨绸缪的在手机上打字询问，“这个世界，我能动手不” “可以。”小人的头边冒出对话框，“你这个身体原主已死，上次是附身，所以不行，这次算借尸还魂，是可以的。”它想了想补充道“不过还是不要太过分啊。” “恩，知道。”江越年状似无意的戳戳系统翘起的呆毛，“这次咱们就顺其自然。” 布莱恩回答完，发现新来的亚裔小家伙居然问完话之后就自顾自的玩起手机来，看来又是个被电子设备毒害的年轻人啊，啧啧，这就是手机依赖症吧。 尸体发现地点是被害者的卧室，早晨这所房子还被警察检查过，下午就被杰克带来问询的另一个特别探员发现端倪，果然，他们在被害者的床上发现了死去的女孩。 江越年站在卧室门外，床边是bsu专业能力极强的法医三人组布莱恩、吉米、贝芙丽正在调查尸体，杰克站在床尾，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深灰色外套的卷发男人，他的目光看向地板，显得有些茫然又无辜，聚拢的眉毛像是在为什么事烦心，手指在身侧神经质的颤抖。 正直的气质搭配那一丝通向黑暗的可能性。 看来这就是布莱恩说的那位特别探员威尔格雷厄姆。 这位威尔曾经算是fbi的大红人，依靠对犯罪现场的敏锐判断和天赋的共情能力，他在成为fbi学院犯罪学老师之前一度是各类迷案奇案的终结者，直到他因为心理原因退居二线。据说他可以将自己完全代入犯罪者的视角，用常人无法理解的思维方式分析案件。这样一来他能更快理解凶手心理的同时，也更容易感知到凶手的反社会与黑暗面，沉浸其中。 这次明尼苏达的八起连环杀人案，看来杰克也觉得颇为棘手，所以才将他请来。 法医组和威尔讨论完女孩伤口为什么会有鹿茸，为什么要将女孩送回来的原因后。 威尔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苏醒，卷发被汗水洇额前，有些痛苦的不再讨论案情。 他说“我可能需要点镇痛药。” 杰克关心的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叫来一旁空闲着的江越年“江，你的任务就是看着他把药吃完，安全送他到家。” 江越年终于和这个令他好奇的人面对面，尽管两人对视的时间只有一秒不到。 如果一个人能够完全移情另一个人，那么，他能否看穿我的内心呢 如果一个人的情感全然被另一个人取代，那，他还是他自己吗 虽然这个身份有些烦人，但却有意外的收获啊。 江越年冲着威尔礼貌的微笑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