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玉奇缘》 第1章 初遇 好一片如画江山,连绵起伏的皖山山脉如翡翠倾泻,云海与山峰相互环绕。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那雾水打在脸上清爽沁心。心中的尘埃也好似被洗去了些许。 突然,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是那面若桃花的姑娘们在皖河边浣纱,河水清澈见底不时拍打着岸边长满青苔的石头。想必这水是十分甘甜的。 离皖河远去,便听到一片嘈杂又好不热闹的声音。“上好胭脂水粉”,“卖糖人啦,各式各样的糖人”。“走过的路过的,大爷大妈爷爷奶奶,小人初到贵宝地,给大伙儿献个丑……”原来这是皖国都城西京的街市。 最热闹的还属这街市中央的“梨园荟”。高高的木制戏楼耸立在中央。上的是大红的朱漆,那戏楼上的木雕栩栩如生,那“喜上梅梢”的喜鹊似要飞走了一般,仿佛能闻到那梅花香扑鼻而来。戏台的二边大红柱子上用金漆分别写着:“酸甜苦辣咸说尽人生戏有道,生旦净末丑唱罢尘世事无常。”横批“戏如人生”。 台下除了有座的,还呜呜泱泱的站满了人。人多到不仅看茶的小二无法行走,哪怕你抬抬脚就没法落下去了。感觉根本不用力就能站着,因为前后左右的人都贴得紧紧的托着你。 戏台是二层式建筑,二楼都是隔成一格格的“雅座”,这坐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王侯将相。 因为今天有“名角儿”登场,在高台之上他可戴纱帽,可着裙钗。扮女子时可谓千娇百媚令这世间所有女子黯然失色。不时还有男子想对他轻薄一二。回男子时又是铮铮男儿令这举国上下的女子疯狂至巅。不光戏唱的好,出口成诗,书画更是一幅千金难得。他是玉落殇,“花落后,春无踪。人犹在,情却殇。”为情所伤变一浪荡公子,醉迷烟花柳巷,借酒消愁…… 这时锣鼓声起,而后只听:“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玉公子扮作国色天香的贵妃从戏台上“出将”的门入台。顿时台下鸦雀无声。“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那大红色的戏袍明艳摄人,用的是上好的云锦。牡丹正在上面肆意的开着,每一朵都是那样的尊荣。正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 那凤冠上足有百个顶大的珍珠,在那熠熠发光。一走动那珠子便随着抖动起来。身上的每一处都是那样的细致入微。 那兰花指那举手投足低眉抬眼都风情万种无限妖娆,男人看了都魂牵梦绕,想入非非……可想扮相之俊美…… 无数次的叫好声过后,玉公子这《贵妃醉酒》唱罢!掌声久久回荡!盛情难却,公子再次登场“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曲唱罢,公子谢幕!就在公子要转身时,突然一声喝到“慢着”声音从二楼的雅坐传来。一个圆胖圆胖的,肥耳油头公子。身上穿着深绿色缎面的袍子,腰间坠着一块镂空花纹的玉佩。看上去好是名贵不是平常人家的,但是这穿着又与这人好不相配,倒是显得有几分讥讽。正从二楼往下走,身后跟着几个哈巴狗似的奴才,好一幅殷勤的嘴脸。 此人不是别人,是皖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虽为皇上堂弟,但却整日里胡作非为坊间名声极差。到如今连个郡王的封号都没有,顾着皇家的面子,大家都叫他一声“小王爷”。 说话间走到了戏台上,:“这么美的小娘子怎么可能是男人?”玉公子退了几步,这位小王爷不依不饶准备上手摸玉公子的脸…… 这时戏院外听到整齐大队人马的跑步声“哒哒哒哒”。不错这是皖国赫赫有名的“护国军”。最前面一匹隽永的黑马上正坐着一位气宇轩昂眉清目秀的少俊,她一身戎装,高高的发束在中央。显得人很精神。一看这气势虽年纪青青便也不是个泛泛之辈啊。她是骠骑大元帅――司清扬。没错她也是皇上“表弟”,不过人家因为战功赫赫十七岁就封了“庐阳亲王”。坊间传说:“杀人如麻,人间阎罗。取人性命如捏蝼蚁,食人骨血如饮甘露。”更传她“血盆大口,形如猛兽”总之奇丑无比。人送外号“杀人魔”。据说一天不杀几个人玩玩那日子都算是白过。 听戏的人一听“杀人魔”来了,立即让出一条道。那速度快的犹如是天神指出的一条道。估计人挤的都爬柱子了,现场的人吓的连眼皮都不敢眨。这时只听台上那位“小王爷”轻薄的道:“我就不信你是个男人,要不让我们看个清楚”?说着便准备用那手去扯玉公子的衣服。那大红的戏袍可算是完了!说时迟,哪时快?还没等玉公子反应过来,一个飞身“杀人魔”直接飞到玉公子身前,顺势抓住“小王爷的手”。只听“疼,疼……你是谁?尽然敢碍本王的好事!”小王爷道。 “多年不见,族兄连我也不记得了吗?族兄何时被封了王小弟竟不曾知晓。”司清扬道。那意思是你连个郡王都不是还本王本王的。 也许是驻守边关太久,小王爷还是没认出她是谁?“你到底是”?小王爷又问。 本王(她平时自称本帅今日怕是故意说的)乃“庐阳王”,听完小王爷吓破了半个胆,别一不开心把我杀了。这时连身后的玉公子也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想着:“我的妈呀,这不就是那个杀人魔吗?”。 这位“杀人魔”转过身,双手合拳作揖:“公子受惊了!”然后又转身对着台下道:“如再有人敢无礼,本王要你的命……要知道本王手中的“御戟”无论你是何人都可斩杀。说话时看了眼那位“族兄”话毕,一个飞身已不见踪影。只剩那边地上坐着的“小王爷”在瑟瑟发抖…… 其实在外面是听不见里面争执的响动的,所以她或许也是来看他的,她心中必也是仰慕他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 万蛊噬心 转眼间樱花落尽,杜鹃花满山开。她还是当她的元帅,他也接着唱他的戏。生活貌似毫无交集。直到有一天…… 只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骑马的,座轿的纷纷而至,络绎不绝。门前已是水泄不通,最前面的是二只雄勇的石狮子,一公一母。公的掌中握一绣球,母的轻抓着一只可爱的小狮子。石狮子往后是二根高大愣圆的柱子,上面挂着二块雕工极为细致的木对联。分别写着:“雕梁画栋刻出盛世霓裳,游山沥水踏尽水墨丹青。”顺势抬头一看,上边写着:“蜀山郡王府”。这牌匾上柱子上到处挂满大红的绸布和这绸布做成的绣球花。好是热闹。原来今天是蜀山郡王张楙和相国千金杜若心的大喜日子,这蜀山郡王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和皇上也就相差岁余,整日里痴迷于木雕,为了雕的更加灵动踏遍千山万水,苦心钻研书画。坊间笑传:“王爷你雕啥都可以唯有美人图不可,万一早上醒来发现美人真的走来了。那可如何了得!”这位杜小姐乃是国相嫡女,生的是标致大方。坊间传她才华横溢,诗歌书画刺绣都在皖国一时无二,那一曲悠扬的笛声更是余音绕梁。走进王府虽不是奢华至极却不失大气。再往前便是正厅,穿着大红喜服的新人已入厅中,新娘的喜服好是讲究,光是这盖头四角坠着的翡翠都是无比上成,翡翠下面又吊着红宝石更是晶莹剔透。在看我们的蜀山郡王真是貌胜嵇康浓眉大眼轮廓清晰,却还带着一分洒脱。好一对璧人,正准备要拜堂,就听那边有人唱起…… 看近了些,不是别人正是那令天下女子痴狂的玉公子,今个穿着一件正红色缎面绣着鸳鸯图案的袍子,看上去比新郎官还要像新郎官,看那走路的样子怕是来只之前就喝差不多了,手里提着个酒壶。唱到:“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这心里有你活着可笑,这一世浮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这时所有的目光都看着他,蜀山郡王看情形不对,说道:来人把这个人轰出去。新娘紧紧的揪着自己的帕子。这时有个声音道:“皇兄让我来,” 于是走到一身酒气的玉公子身边,:“跟我走” “玉公子:我不走, 司清扬:再问你一句到底走不走? “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地?” 说话间司清扬直接把玉公子单手拦腰挎起便往外走,边走边打着玉公子的屁股说: “你说你是不是欠儿?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人家结婚你来捣什么乱?你说你是不是欠收拾?说着又狠狠朝玉公子屁股上打了二下。只听玉公子微带醉意的说:”是他们破了我的婚,你放我下来,痛……(这个字说的轻的的只有自己听到)”说话间走出了门口,只见一众女眷蜂拥而至:“玉公子玉公子,好帅啊!玉公子玉公子,迷死人了。”一众花痴。 此时司清扬回头直接一个眼神,全都定住不动不敢上前,直接一只手把玉公子甩进马车,这也太狠了,这回肯定得骨头散架。司清扬:回元帅府……随后进了马车,原来马车里安置了个柔软的小卧榻摔上去想必也没有多大的事。 “谁去你那阎罗殿?我不去!走……去花满楼”玉公子半醉半醒半瘫在软塌中说。 “花你个头啊?(顺手搂头一拍)谁家青楼青天白日的开门啊?你还是老实给我待着小心我收拾你。 你说你是不是欠儿?玩啥不好非去大闹皇家婚礼,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够摘?边说司清扬边坐到了侧边的软塌。” “死有何惧?没了心活着才难。即使灰飞烟灭我也无从解脱。玉公子痛不欲生的说。”说话间已到了元帅府。’ 司清扬将玉公子扶进了府中,管家老丁迎面走来,“少爷回来了啊,这是?(因为是府宅下人们都称司清扬为少爷)” 没什么事,让膳房备桌酒菜送到偏室,再泡二壶上好的瓜片。司清扬可不是一般武夫只会带兵打仗,她和她母亲一样精通谋略还有一个反应极快的脑袋。她将玉公子带去偏室是有考虑的,虽然没有大醉保不齐后面发什么酒疯,万一传到母亲的耳中怕也不好交代啊!再者这宅子里这么多人扰了旁人怕也是不好。也不能把他带去卧房,总归自己是个女儿家(这时不知道咋想起来自己是女儿身了,刚才打人家屁股的时候……)。这个偏殿不大却有个雅致的名字叫“半寸斜阳,”在正面靠墙的地方,有一片高出地面一个台阶的木台,上面铺着又厚又软的软塌。塌面用的是上好的蚕丝,淡淡的肉粉色上绣着白色的雏菊。软塌旁边放着的是一个半高的案几,这时丫鬟们端上了酒菜和刚沏的茶。“下去吧,不叫你们谁都不许进来否则家法伺候。”司清扬厉声的说。她结痂坐在地上说:”喝吧,今日让你喝个痛快,放心不会有人看见。然后顿了二秒,你…与那蜀山郡王妃?”不说还好,这一问之间那玉公子疼哭流涕悲痛万分带着哭腔颤着声说:”若心是我的。” 原来他出身寒苦,从小痴心于唱戏。十多岁便来到这西京城只为拜师学艺,谁知道这世道艰辛,无人肯收无门得入,想这梨园自古都是世家传承。一个无名的黄毛小子谁人收你?这人世往往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的啊!受尽人事□□又逢饥寒交困,这身子又在不断发热……人往往在绝境之时容易走上绝路。他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纵身自沉。 或许是上天有眼或许是他和这人世还有未尽的情分,恰好被路过的一老乞所救,自那后就跟着那群乞丐一起乞讨。日子长了,由于人聪明勤快又有眼力见得到帮中头目的赏识,托了关系让他入了梨园拜了当时有名的角儿梦青衣为师,每日辛苦练功,旁人都觉得辛苦难耐。而他却每日沉醉其中。 一日来了一位面容姣好,穿着得体的小姐,后面跟着几个仆人,原来这院子里还住着一位高人,这位老先生笛子吹的是天下一绝,都叫他程老先生,而这位小姐是相府千金自小喜欢吹笛子。因为这个陈老先生除了吹笛子不问人间事,跟他学笛子只能来求他,所以小若心就时常偷偷跑出来学艺。久而久之二个喜欢艺术的年轻人恰遇知音无话不谈,她在他眼中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那个懂他慕他的红颜知己,他在她眼中也不是寒酸潦倒的穷小子,而是那个才华横溢的才子。她已一个千金之身陪着一个穷小子度过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二个心心相印的人品尝着情窦初开略带一丝青涩的美好。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二个人都沉浸在这人生最好的年岁里。可是天总是不遂人愿,小姐被丞相发现静闭家中,他再也再没了她的消息。他还记得那天他知道她被赐婚于蜀山郡王,他是那样的痛,痛的窒息。却不及今天亲眼看到她嫁人之万一,这是万蛊噬心,朝丝暮雪之痛…… 司清扬一直静静的听着,感觉自己的心被揪着。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就是有点难受。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她心中是有他的,自从第一次在梨园荟门口听到他的戏,此后但凡有他出场她便在那附近远远的听着。听着他的情殇他有些小小的悲伤,于是和他举杯同饮,玉公子已经喝到案几下面去了,还拿着酒壶吟道:“蜂蝶最恋好容妆凭谁似我当年狂,酒醉只在花底卧酒醒花前犹徜徉。半醉半醒应不悔花开花落岂无妨,非是东风吹不老沾衣春风亦可伤…… 二人喝的是四仰八叉,第二天她发现有微微的光照进来,睁眼睛一看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直腿还搭在她身上。突然一声:啊………………………………然后又一个声音在啊………………………………。这时外面的下人问道:“少爷,发生什么事?”司清扬瞬时一手将旁边的案几直接一推,那案几直接飞到门后抵着门,嘴里急切的说到:“没事,谁敢进来我今天就要了谁的脑袋。”另一只胳膊从后面勒着玉公子手紧紧的捂着玉公子的嘴。:“你要是再叫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说完就放开了,二人四目以对好是尴尬玉公子心想:还好是二个男人,要不然……司清扬这时看看二人的衣服都是穿戴整齐的,昨夜只是和衣而睡的,那也不能让个男人抱一夜啊,正想着站起来急的剁了剁脚。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外人眼中她是个男人。这时管家丁叔在外面说到:少爷,大长公主来了。妈呀,母亲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玉公子吓的想逃走,“你这样出去那一众花痴女眷还不活吃了你,你在这待着洗漱,我去迎迎母亲,母亲怕也不会久留。等我回来…”说着司清扬便吩咐丫鬟伺候玉公子洗漱。 自己便迅速一边整理容妆一边汲汲地走往前厅,见到母亲便说:“母亲来了”百花大长公主看了看众人说道;‘你们都下去,我有话和公子说’。司清扬:“娘亲,什么事让您跑一趟?”(其实公主府与元帅府也就相距几十米,司清扬常常都是在公主府和父母同主,他那个皇帝哥哥非要赐个元帅府。)“丝儿啊,娘亲刚刚从那瑶海岸边回来,那海水又上涨了,要是在找不到那个莲花虚的主人,这举国黎民百姓…”大长公主说话间有几分忧郁。“ 娘亲不必太担心,孩儿会加派人手找那手腕之上有墨荷印记的人,只是师父入定境中见得此人是位女子,别无其他线索。说来也怪这火凤之身应当是男儿怎为女子?”司清扬疑惑的说道。 大长公主:你为青鸾之身现在看着不也是个俊公子吗?司清扬突然若有所思。 “为了苍生黎民得加紧啊,我这就回去书信一封给你师父告知此事。”说着大长公主便回公主府,司清扬将母亲送出府外,便匆匆几步赶回偏房,这时看到玉公子已洗漱完毕,真是貌若潘安,身材修长,好一个帅气的谦谦君子。她站在他身后咳嗽了一声后问道:“收拾好了?”玉公子说;嗯。便将公子送出正门,吩咐了车夫送玉公子回府。玉落殇刚出府门余光看到了元帅府的对联;“上挡麒凤龟龙,下斩魑魅魍魉”我的天啊,这对联真吓人,麒凤龟龙乃是上古四大灵兽啊,这魑魅魍魉是妖魔鬼怪。怪不得人家说这是“阎罗殿”,这地方下次再也不能来了,不对,路过都得绕着走。正想着一脚踏空了门前的台阶差点摔了一跤。可谓仓皇而逃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 青鸾之血 自从那次匆匆别过,一晃已是数月。他依然醉心于他的高台之上,痴迷于裁剪戏服,撰写戏文,她依旧每每逢他登台都会远远的听着,只是比往常更沉于其中,脸上时而黯然神伤时而又会心一笑。如今已到了烈日当头酷暑难耐的盛夏。白日里到是炎热异常,这入了夜还是有一丝凉意的。 西京城并不宵禁,常日里也是华彩辉映,火树银花热闹极了。或许是入了夜,眼下夜幕沉沉,街道上万簌俱寂。静的只能听到树上的蝉鸣和草丛中蛐蛐的歌声,蓦然间,一陈“哒哒”的马蹄声和着一些嘈杂的声音划过岑寂的夜空。前面的一匹骁勇的黑马上坐着一位手持御戟,着一身戎装铠甲的英俊少年,后面跟着一纵人马。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骠骑大元帅”。路过一座府宅,只见那府门敞开,进进出出的人脸上都带着焦急之色。司清扬已过了这座府邸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这不是他的府邸吗?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司清扬瞬时挥手喊了一声:停…… 便纵身下了马:“落墨随我进去,其他人等原地候命”心里想着这一大队人马进去怕是吓着别人。 进了府门,走过走廊看着府里的丫鬟小厮一个个忙慌慌的,到也没人注意进了生人,又走过二间厅房。看到几个穿着较好的人在举手顿足不时发出哀叹:“老爷这次怕是没救了”老夫人都已经晕厥过去了。 司清扬走上前去:“玉落殇在何处?带我去见他!”司清扬略带命令的说。 “阁下是?”玉府管家胡叔满心疑惑的看着这个穿着显赫的人。 “大元帅,大元帅。他是大元帅。那日在戏台上见过”说话的是玉落殇的大徒弟——阿磊 “师傅就在里面”眼神朝那个灯火通明不时传来说话声的屋子看去。“怕是有大夫在诊治。我去通报一声看是否方便”阿磊说道。说来也怪平日里听了名号都能吓傻一片,今日是顾不了这许多了。大家对她到是以礼相待。 阿磊匆匆的进了房中, 阿磊:“师父,骠骑大元帅来了,正在外面,说是要见你” 玉落殇:“谁?” 阿磊:“就是上次戏台上那个那个…杀人魔啊” 玉落殇:“夜这么深了,他怎么来了?我出去看看。” 说罢师徒二天走了出来,见到司清扬,玉落殇作揖问到“大元帅深夜到此……“ “公子不必多礼,发生了什么事?快说!”(武将受不了磨叽) 玉落殇:“家父今日晚膳后突发中风,已经请了这满城的名医,无奈效果甚微,至今不省人事。” 司清扬:”带我进去看看”说是“带”自己却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玉落殇反而跟在了她后面。 进房后发现有一大夫在诊治,大夫见有人来便准备起身,司清扬:“不必多礼,治病要紧”,少顷,大夫起身。玉落殇介绍到:“这位是骠骑大元帅”。大夫怔住了,扑通一下跪地:“大元帅不是小的不救人啊,实在是无力回天啊。”说话的便是西京城最有名的余神医。 司清扬:“再无其他办法吗?给我老实说否则我要你给玉家老爷陪葬。 ”余神医已吓的是三魂丢了二魄颤抖着身体说:“除非除非……”话都说不清了。“ 快说,本帅可没这个耐心”司清扬严词厉色的说。 余神医:除非能请的动太医署的院判妙回春,尚还有一丝希望。可是现在南熏门已落了锁怕是进不去宫门啊。话毕。 司清扬:“落墨进来,拿着本帅的令牌(皇帝是十分宠溺这个妹妹,为了行走內宫方便赐了一个令牌不受宫禁约制)火速进宫,押也得把妙回春给我押到这。这落墨也是女扮男装从小便跟在司清扬身边。 说完便让余神医下去了,屋子里便只剩下丝玉二人,这时玉落殇觉得这杀人魔人也挺好的,除了杀人还会救人。二人也不知道说什么,玉落殇就说:“今日多谢你了”司清扬说:“不必了,谁让我正好路过呢!”路过?这么晚了你这是从何处来?玉落殇问。“我哥哥,哦,是皇上今日找我有国事商谈。晚宴后多喝了几杯,所以就一直闲聊却不知已到了这更天了。要不是多喝了几杯,我还遇不上今天这档子事,”说到这司清扬停了停又说:“你以后若再有什么事就差人来寻我吧……”玉落殇听了没有说话却陷入了沉思之中,是啊,今日若不是她,他纵使是名扬天下也只不过是个伶人,平日里那些捧他捧上天的达官贵人怕在这个时候是没人愿意,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去为他押太医。正想着他心里是感激她的…… 这时只听外面一声;“禀报元帅,妙回春带到”快请进来 秒回春一进来,司清扬就说:“无须多礼,赶紧诊治。”只见那妙回春一边把着脉一边摇着头。片刻后起身说:“元帅,怕是不行了”。丝玉二人顿时脸上无色,司清扬说:“院判当真别无他法?”对于这个妙回春司清扬是敬重的,都说他有菩萨心肠,悬壶济世。 “刚才请院判来出于情急如有得罪还请见谅,只是请院判再想想办法吧?”司清扬略带哀求。这时玉落殇已是泪流满面。握着父亲的手说请救救家父吧,只要能救家父我愿奉上所有家财折寿十年,不二十年怎么都行。 秒回春怔了怔说:“元帅,还有一个法子。”看了看玉落殇。 司清扬说:“院判说吧,他信的过。“ 这时秒回春才开了口:“不知元帅可知青鸾之血?”司清扬楞了二秒,心中想青鸾,我就是这青鸾,但是普天之下知道这件事情的也没几个人。这太医怎么知道? 回过神来司清扬说:“本帅也只是听说过,”“青鸾之血可起死回生”妙回春信誓旦旦的说到。 “院判何以如此确定?”司清扬略有探索之意的问道。 “当年下官刚刚入了太医署跟着师傅,曾用青鸾之血救过一位前朝的重臣,当时有这青鸾之血的人是是先太后”听到这里司清扬有几分相信,因为她知道先太后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生母的确是这青鸾之身,而先皇便是这火凤之身。话说这青鸾火凤是上古传说中一对恩爱的神鸟,雌鸟青鸾,雄鸟火凤。它们一生不离不弃,相互照抚,相互温暖。一日,青鸾归巢,未见火凤。它担心爱人有危险,在空盘旋了良久,最终一无所获。 没有火凤的日子,青鸾不吃不喝,伤心欲绝。它的身体日渐虚弱,已经无法翱翔于天空,美丽的羽毛也褪去光彩。它的内心也渐渐绝望,泪水仿佛奔腾的河流无法停歇,哀伤的呼唤声越来越低沉。青鸾是有意殉情,在故意折磨自己。就在奄奄一息之际,有一位神仙路过,指点他继续寻找。青鸾找到了希望,慢慢站立起来。不再忧伤,坚定地等着身体恢复去找自己的爱人,无论它在天涯海角。青鸾翻越千山万水,所到之处不断地呼唤着。终于,它听到了火凤的和鸣。原来,它被人射伤,被囚禁于深洞里。 于是,每天青鸾都守在火凤上方的天空中,不断徘徊。凄厉的哀鸣、深深的爱意终于感动了囚禁火凤的人。在火凤的伤势好转之后放归了它,让它去和爱人相聚。久别的爱人之间发出悠扬的和鸣,自由地飞翔于天空,从此依旧恩爱相伴。 “可如今到哪去寻这有青鸾之身的人啊?”秒回春感叹道。司清扬突然从传说中回过神。 “院判,人命关天,我也不再隐瞒,本帅便是这青鸾之身,”突然听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悲痛之中的玉落殇转过头来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儿戏?你给我出去”心中愤怒而无奈。 妙回春:“元帅,这鸾乃为雌鸟,而您是男儿之身。” 司清扬;“本帅说是青鸾必是青鸾,来人……“ 妙回春;“元帅,虽是救人心切,但是普通人的血是无济于事的啊“ 司清扬:“那就请院判把把我的脉,“说着抬起了手腕。 妙回春:“这怎么可能威震天下的大元帅怎么可能是女子“ 不等妙回春反应过来司清扬就朝门外喊去:来人……,取器皿。 这时玉落殇被震住了……一时呆滞那里。 送进来的是一只海口大碗,司清扬拿出随身的匕首。清醒点的妙回春道:“慢!元帅,你可要想好啊,您身份尊贵而这血至少也得三碗啊。”“别废话了快救人,医者父母心,今日之事关乎天下苍生。望院判三缄其口,否则本帅也只能大开杀戒了。”司清扬一边说一边用匕首在掌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霎那间,只看那血如红玛瑙般大珠小珠的滴入碗中,这时回过神的玉落殇一直站在身后,一个字也没有说却黯然泪下。三碗取完,司清扬失血过多眼前一片黑晕了过去,这时身后的玉落殇一把将她抱住,便抱着让大夫处理了伤口。“这伤口太深了,都快见着骨头了。可别发了化了脓才好!”大夫说道。 处理完毕,玉公子直接将丝儿抱进卧房之中。:让女仆们为丝儿更了衣,脱去了那厚厚的铠甲。“都出去,谁都不许进来”玉公子吩咐着府中的下人。 此时再也没有旁人只有他和她,她躺在他的床塌之上,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看着她的伤口,她的手,那手上满是厚厚的茧,纵是那櫵夫的手也比这双手细滑吧,现如今又多了个这么深的口子,他双手握起了她的手,就那么一直握着,她还在沉沉的睡着,或许这是他的屋子,他的床,他的枕头……所以她才能睡的那样沉。而他脑海里与她相识的一切都纷至沓来…… 他初见到她时她挡在了她身前要不然他那件大红色的戏袍可算白瞎了,对于痴心戏曲的人,他的戏袍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当身处危险之时他首先想到的是他的战袍。 他再见她时,她算是救了他,他还抱着她睡了一夜……她原来是个女子。 而这次她为他竟舍了青鸾之血,想到这他的眼泪不断下落,打湿了床榻。他把她的手贴在了脸上…… 烛光微微,烛泪滴滴坠下,这样过了许久,丝儿:“痛……”玉公子忙道:“哪痛?”丝儿看着他,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那么温润。“不痛了,你抓着我的手干什么?”丝儿说道。玉公子不好意思的赶紧放下。 丝儿:不能放,痛…… 玉儿:痛?我给你吹吹,说话就捧起丝儿的手,一直小心翼翼的吹着。好点了吗? 丝儿:好像好点了。 玉儿:你怎么是个女儿身? 丝儿: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要给我唱小曲儿。 玉儿:好……你不告诉我,我也给你唱。 丝儿:当年母亲生我时也是难产,生了二天二夜才生出来,虽说最后母女平安,但是亏了身子,怕是往后再也不能生育了。你知道我父亲吧?父亲富甲天下要是没个子嗣这家业怕是没人接。母亲或许是爱极了父亲,或许是放不下长公主之尊,是段不会与他人共夫的。便对天下人宣布产下的是位公子,当时也只是权宜之计。 玉儿:也难产? 丝儿:文昭太后生下哥哥便去了,临终遗命当时还待字闺中的母亲扶养。按照宫中的规矩本该其他太妃扶养,可是先太后与母亲故嫂情深便让母亲扶养。或许也是顾及其他太妃有私心吧…… 好了,唱吧! 玉儿:(音乐起)月儿明,风儿轻。树叶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啊摆动,娘的宝宝,谁在梦中微微的露出笑容。 丝儿:比远远的听着要悦耳多了。 玉儿:远远的听? 丝儿:嗯,我都是远远的听呢?我怕进去会扫了大家的兴。 玉儿:你也听我的戏? 丝儿:嗯。好听…… 玉儿:往后你来,我给你唱。 丝儿:那到不必,你这整日里唱,怕是嗓子要坏了。我宁愿你好好歇歇。 玉儿:再问一个问题,你为何又要去带兵打仗?留在京城做个富贵公子岂不快活? 丝儿:五岁时,我无意间挥动了御戟,这御戟相传是上古火神祝融所铸就。是一灵物会寻找自己的主人,一般人挥动不得。所以母亲知道我必定不凡,便将我送到了有莲花佛国之称的“九子峰”修炼。谁知我天赋异禀各项兵器手到擒来。最后糊里糊涂当了个元帅…… 唱吧! 玉儿:(音乐起)月光那么冷那么凄凉,脸庞那么美那么忧伤。来时路那么远那么悠长,离开了那么痛那么凄凉。静静地静静地望着那天上,远远地远远地飘来一缕香。月亮啊月亮,我的心上人啊,她如今在何方? 丝儿:心上人……你心上人没有负你。说完又沉沉的睡去…… 听到心上人的消息,他心里又咯噔了一下。丝儿这么虚弱管他的呢,先照顾好眼前的丝儿吧。就这样一直唱着陪了她一夜。 翌日清晨,丝儿穿戴完毕,因为吃了些东西,脸上有了些血色。玉落殇一直陪在身后生怕有个闪失。“让他们退下吧,我有话与你说”司清扬说! 待仆人们退下:“公子,我也不知该不该说,杜小姐其实并没有负你”这时外面听到落墨的声音:“禀告元帅,皇上宣您即刻进宫”。 司清扬:“这几日一直忙着敕勒国候娄匐勒(首领)阿夫至罗来朝事宜”过几日我来寻你再告知详情吧”。说着赶紧往外走。玉落殇一直送到门外,嘴里一直问:“没事吧,还晕吗?走的动吗?你这伤口可要注意了……嘴里一直唠叨着”。“哎呀,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我一个大老爷们能有啥事?”今日落墨备的是马车,这丫头还算细心。 玉落殇回身进府,准备去看父亲母亲!家里的老妈子说:“老爷夫人已无大碍了,怕是还没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章 共剪窗烛 夜幕将至,月亮慵懒的爬了上来,月光如银辉般星星点点的撒落在玉落殇的白衣上,白衣上绣着的蝴蝶仿佛在月光的照射下薄翼都放着彩光。手中捏一折扇,一边敲着扇子一边踱着步,时不时的望向远处。 一晌,随着一阵清脆的马铃声,一辆马车缓缓而至停在了玉府门前,下来了一位身着粉色长袍,长袍外罩着一件白色的纱衣,纱衣上用金线绣着梅花。远远看上去像是给梅花施了粉黛,雅致极了。发髻高高梳起,束发的是一枚祥云型的白玉簪子。手里提着大大小小好一堆盒子。 玉落殇快步上前准备去先接下那大大小小的盒子,可是司清扬已经连人带盒子一个飞身下了马车。 司清扬:怕是等久了吧? 玉落殇:等了不多会儿,快进去吧!你差人来说用了晚膳来,怎么不上府上用膳呢?就你一人?落墨今日没跟着 司清扬:怎么上你府上我还得率个十万大军啊?怕给你带来不便,所以只能偷着来喽,要是旁人知道我与你有私交怕是对你不利。 玉落殇: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走去我的别院吧? 司清扬:先带我去拜访下令尊和令堂吧,你看我从宫里搜刮了好多宝贝呢,有长白山千年人参,有铁皮石斛,还有雪燕,阿胶。 玉落殇:你别忘了你自己也得补补,随我来吧。 说话间穿过走廊,又过了二个厅,来到玉家老爷和夫人的寝房,玉落殇和父母打了个招呼便将司清扬迎了进去,还没回过神玉老夫人双膝弯曲做出要下跪的动作,司清扬赶紧一把将夫人拉起,情急之下用过了力,手上本就化了脓的口子瞬间裂开了。久经沙场的她对这点疼痛到是能忍受的,也没有动声色。 司清扬:夫人不必如此,原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快快请坐吧。 玉老夫人:当日若不是元帅相救,我们老二口今日与殇儿怕是已阴阳二隔了。 司清扬:本帅也只是仗义拔刀而已,我杀孽深重,就当是为自己赎了罪孽了,夫人大可不必言谢。老爷子可还有大碍? 玉夫人:到是没了大碍,如今说话行动还是不便,整日里多数都是躺在这床上。 说话间走到玉老爷床前,握着玉老爷的手说:“老人家,慢慢养着,心急不得。我带了些补品您就多少进一点,这样好的也快些,您歇着,我就不打扰了” 玉老夫人将司清扬送至门外,:“元帅得了空常来府上座座,殇儿倒是与你很投缘” 司清扬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夫人多保重” 走吧,带你去我的“落花枯”看看,玉落殇边走边说道。 二人并肩走着,好像相伴走过了山水走过了四季一样。少顷,穿过一个拱形的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他的“落花枯”,整个房子都是素雅的颜色,没有什么色彩。到是与这名字一样有种淡淡的忧伤。门前的院子里有一个高大茂盛的合欢树,树上的花儿正肆无忌惮的开着。落英铺满了地,清风带着合欢的香味迎面拂来。 司清扬:“陪我在这树下座座吧,也好和你说说杜小姐的事” 二人坐在这颗大树下,月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印在脸上。 司清扬:有些事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一来,毕竟杜小姐现在已经是蜀山郡王妃,你与她或许…二来,也关系到我表兄蜀山郡王,总觉得告诉你吧,有些对不住表兄。不过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你,何去何从公子自行定夺吧。丞相何止看不上你这个女婿,连我那表兄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才把女儿嫁给他的。丞相一心想让女儿嫁入宫门成为皇上嫔妃,凭着丞相之女的身份虽坐不得皇后,封个贵妃到是也绰绰有余,到时候他还可以顶着个国丈的头衔,万一他女儿育有子嗣。便可…… 我那皇帝哥哥可算是个人瑞,这点事根本逃不过他的眼。可是他又不能直接拒绝丞相,就让蜀山郡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了一出“多情王爷痴心于丞相千金”的好戏。最终皇帝当场赐婚,还落了个“爱重手足”的好名声。 丞相虽知有猫腻,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从长计议了。只是赐婚不久后一直身体欠佳的贞太妃薨了,蜀山郡王只能待三年孝满才举行的大婚。并不是坊间说的那样:“一对璧人,二情相悦”。 玉落殇深深的沉思许久没有说话:问了句“他对她好吗?” 司清扬:“他们成亲后我也是见过的,虽不能说如胶似漆,但也是相敬如宾的。不过深闺之内的事也不会示于人前吧。我这位表兄你大可放心,品性高雅,为人良善,绝不会苛待杜小姐的”。 玉落殇久久未语,一直低着头。这时司清扬拾起几朵掉落的合欢,用合欢毛茸茸的触角去搔玉落殇的鼻子:“我最喜欢的花便是这合欢花了。” 玉落殇:这花前阵子开了一波就败了,原以为不会再开了,谁知道过了月余复绽了,你为何喜欢这花? 司清扬:幼时院子里也有这么一株,每每开时毛茸茸的像许多小兔子很是可爱,后来喜欢他的香气。可是这世上有千种万种香却独独没有这味“合欢香”,合欢,合欢!男女相悦称为欢,合欢也许就是合欢长久的意思吧,也许我这一世注定不能合欢长久所以才喜欢这美好的花吧。 玉落殇:“这一世?你才多大就一世?怎么如此悲观呢?”虽然是有意安慰别人但自己却还没有从忧伤中走出。 司清扬:身为元帅我的身膺之责是保家卫国,说不定哪一天刀枪无眼就战死沙场了,所以也就一世了,就是身为公主,恐怕也得和亲外邦了哪有自己的情缘,所以公子其实比我幸运的多,好歹有过喜欢的人,而我这一世注定……每个人身来都有他的使命,能够看到万家灯火舍我一人又如何?那玄奘大师未必对女儿国国主无意,只是他知道这一世他必定是要普度众生的。公子这一世要做什么呢? 看着眼前惆怅的女子玉落殇才发现比起她自己的伤痛似乎不那么痛了,她这一世非但不能自己选心上人,本为女儿身,却硬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个铁汉。现在连生死也随时可至。于是想着给她唱个曲吧!因为他一唱曲她就开心。 玉落殇:“让我来给你演义玄奘大师与女国主的爱恋,哪怕只能在这曲中相许终生。” (音乐起)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愿今生常相随,常相随…… 司清扬:赏 玉落殇:赏我什么?金银财宝?绫罗绸缎? 司清扬:这小娘子这么俏,自然是要赏你一位美少年。 玉落殇:你敢取笑我?你等着,说着就上手往司清扬身上挠,司清扬是痒的前仰后合。“不敢了,不敢了,公子饶命。” 二人又像刚才那样正坐在树下,合欢花随风一朵一朵轻飘飘的落下。 玉落殇:“你刚才问我,我这一世想做点什么?”我既不能像你一样保家卫国,也不能像玄奘大师一样普度众生,我只想改变千百年来伶人的地位,梨园中人世世代代被人贬低,从来没有人高看他们一眼。但凡光景不是那么槽,但凡有一点办法是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进入梨园的,因为在他们看来戏子是无情的,是低贱的,甚至是被人唾弃的。我只是希望有一天大家能给我们应有的尊重。能高高兴兴的送他们的孩子来学艺。嫁给伶人是能得到真心祝福的。我只希望我能用我自己每一天的坚持,我一滴的汗水让更多的人喜欢戏曲最终也能理解伶人的艰辛。这一世我注定是为了那高高的戏台而生,为了那高台我愿“春蝉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司清扬:我师父说:众生皆平等,十方诸佛和六道众生都是没有区别的。人也应该是平等的,其实我们打仗的是保家卫国了,可是你们伶人也给人带来了愉悦,传播了文化。其实没有区别。或许有地位高低,财富有多寡。可在生老病死和无常面前都是平等的。 玉落殇:你师傅? 司清扬:家师是九子峰无边法师。 玉落殇:没想到你还师出名门,无边法师佛法殊胜天下皆知,传说大师收徒要看慧根的。在下一直仰慕无边法师,望能得法师赐教!不过一直没有机缘相见。 其实我也有师父,我师父当年可是名角啊,只要登台定是满堂红。师傅对我恩重如山。不仅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还教我做人处事。师傅最大的愿望是我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说:“徒弟不胜于师傅是师之过也。” 司清扬:那我师傅罪过可就大了,我是几辈子也赶不上师傅之分毫了,还是赶紧找到…… 玉落殇:找到什么? 司清扬:没什么!赶紧给师傅再找几个高徒。(差点说漏了,那手腕上有墨荷印记的人在哪啊!那瑶海的水怕是又上涨了好些。) 司清扬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说:这里的月亮跟大漠里的月亮一样亲切。虽然远隔万里但是却沐浴同样的光芒。本可相知相亲,却还时常刀兵相接。 玉落殇傻傻的盯着这个姑娘:亲切?大漠是什么样的? 司清扬:那深深的大漠一眼望不到头。百丈荒原里看不到一点绿色。每当狂风大作卷起的沙能堆起许多小山。大漠是荒凉的,是寂寥的,有时只能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当做自己的亲人和它们说话。好像月亮能把我的乡思带回故乡。对了,敕勒人有首民歌,我不善音律。内容大概是这样的:“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动见牛羊”。 玉落殇:“我来试着唱一唱吧!可能唱不出大漠的广阔您老就凑合听吧。” (音乐起)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动见牛羊”。 司清扬:凑合听都费劲啊,不过虽没有广阔之感却多了几分委婉和凄凉。倒是还行吧!等本小爷高兴了,带你去大漠溜达溜达。 玉落殇:凑合?还行吧?你行?你来一首,你要是能来一个首我就能给你续个尾。“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我不曾去过大漠,也没有见过那“黄河之水天上来。”我是多么想让这天下的人都听到我的戏啊。 司清扬:我也多么希望这天下再也没有兵啊。 司清扬还是盯着那遥远的月亮:“公子,你说嫦娥仙子现在在干什么呢?” 玉落殇:“可能抱着她的玉兔想着她的情郎吧。 司清扬:那可未必,嫦娥仙子也是为了这大地上的生灵能沐浴月华才舍了自己的儿女情长,所以在她心中的大义肯定是超越情长的。” 玉落殇:“你这个人真怪,总是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道理,但是听起来又好似有那么一点道理。看来我戏里的唱词可能要改了。我给你唱曲嫦娥吧?” 司清扬:且慢,公子容我说完在唱。杜小姐已是蜀山王妃了,事隔多年,时过境迁。也不知杜小姐是否还属意于你。纵使你们情比金坚,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名角儿。眼下你们要相守也只能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从新开始,但是要想隐姓埋名你就只能舍弃你的高台。左手是江山右手是美人,你是放了左手的江山去抱右手呢美人呢?还是放了右手的美人去拥左手的江山呢?这树上的合欢落了还会开,公子必会再遇佳人的。 玉落殇:“我已经足足有 四年不曾与她谋面,她的面孔也越来越模糊,有时我竟要费半晌才能想起她的轮廓,可是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却铭刻在心,有时从梦中醒来嘴脸的笑容尚在。人却早已不在身边了。毕竟只是一场梦。花落了还会开,可是如果树都枯了如何开?” 司清扬:铁树都能开花,枯树如何不能?好了,别想了。给小爷唱嫦娥。 (音乐起)脚下这轮圆圆的月啊,为了谁而圆。是为了与谁相见,啊,挂着不敢老却的容颜,心中这轮弯弯的月啊,为了谁而弯。谁揉碎了谁的思念。啊,抖落凡尘到人间。我是神话里的嫦娥,只能在梦里与你相见。 刚唱完,余音还未落,一场汲汲匆匆的雨瞬时而下。二个人顾不得说别的赶紧往屋子里跑,玉落殇将折扇打开撑在司清扬的头上…… 这屋子外面看上去虽素雅,进去之后各式各样的摆件倒是色彩明艳,客厅的右手边是书房,除了常见的文房四宝和书案后面整架的藏书,两旁分别摆着二个博古架,右边的博古架格子里摆放着几个白瓷的瓶子,中间有一尊白瓷的水月观音像。左边架子一眼看上去可谓是琳琅满目,放着各式各样的凤冠,每一个都是那么的精致。还有几个双面绣的蒲扇,客厅的左手边一进是个暖阁,倚着窗的地方摆着一个罗汉床,因为是盛夏里罗汉床上铺着玉簟。后边放着厚厚的靠垫。罗汉床的中央放着个长方形的床几。与暖阁一帘相隔的是卧房。 二人现在正盘腿围着床几坐着,不时整理着被雨水打湿的衣物。 玉儿:你看你头发都淋了雨,如今你身子弱。可别染了风寒啊。说着拿出手上的帕子给丝儿擦着。 丝儿:淋这点雨算不得什么,这雨倒是来的急。 玉儿:近日身子可还好? 丝儿:近日总是乏的很,总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打紧,也不用上阵杀敌。 玉儿:还是上次伤了身子,想睡的时候就好好睡。哎……这且得养着呢! 玉儿给丝儿擦好,正准备坐下,在烛光下看到了丝儿手上那布满血迹的纱布,纱布已经混在了血肉里。玉儿拿过丝儿的手 玉儿:这都过了好几日了,怎么还在流血?这怕了化了脓,痛吗? 还不等丝儿回答自己起身去抽屉里拿了药盒。 丝儿:皮外伤而已,不碍事。怪我平日里常常用过了力。公子就不必麻烦了,这伤口如今这般,怎好让公子? 玉儿:我十几岁离开了故乡,一个人在外漂泊。睡过破庙,吃过馊饭。要过饭,跳过……这算不得什么。 说着就小心翼翼的解开纱布,可是纱布已经和血肉混到了一起根本无法顺利拿下,便只能拿剪刀一点一点的剪,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丝儿:“不痛,一点也不痛,想当年万箭穿心……” 玉儿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管用心的换着药再用心的包好。抬头望了望窗外,眼眶湿润带着笑容说: 你先吃着瓜子和果子我吩咐人煮碗姜汤,原是准备给你泡上好的猴魁。今日淋了雨还是先用些姜汤吧。 丝儿:二碗,猴魁有什么好喝,再好的茶到我这都是白搭。 玉儿:喝什么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喝,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去去就来…… 玉儿再进来时发现丝儿正在摆着桌子上的瓜子玩,摆了一个“玉”字型,不过还没等玉儿走近,赶紧把“玉”字一把胡乱,活像偷了东西的小毛贼。 玉儿:这瓜子是用来吃的,你这是排兵布阵呢? 丝儿:平日里也没吃过这些,现在吃觉得怪怪的。 玉儿:堂堂大元帅没吃过瓜子? 丝儿:你见过哪个元帅边磕着瓜子边喊:“兄弟们冲啊!” 玉儿:也是,那你吃个试试? 丝儿:没吃过,不会嗑。用手剥吧,懒得动手。你剥好了把仁给我。我尝尝…… 玉儿:得,看在你手受伤的份上,我就免为其难吧!给…… 丝儿:啊…… 玉儿:您老是准备在我这养老呢?准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丝儿:那你养还是不养? 玉儿:养……养……养……每天把你喂饱了,我还带你去院子里溜溜。 丝儿:好啊,你说我是狗。 说着二人便追逐打闹了起来,这时仆人送了姜汤来,二人便勉强正经的坐着。 玉儿:这姜汤凉了喝不好,趁热喝吧。 丝儿三下五除二喝完说了句:喝完身上倒是有点火辣辣的。嗯‘,不错…… 玉儿:你这当时喝酒呢?一饮而下,也不怕烫着。这还有一碗赶紧也喝了。 丝儿:烫着了,不喝了。赏你了,快喝吧,你刚才也淋了雨。 玉儿喝着姜汤看着窗外:“碧纱秋月,梧桐夜雨”也就是如今这般吧,又看了看那已经‘芯长烛短’的红烛:“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丝儿:唐诗宋词拈手就来啊,不得了。不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边说边看着屋里的摆件。 玉儿:你还知道这些?我只当你是个粗俗的武夫呢 丝儿:武夫怎么了?在大漠里无聊时除了和月亮聊天,就靠着这些个方块字解个闷了。 玉儿:前方是硝烟四起的沙场,你还能“灯下闲读,红袖添香”到也另一番景致。 丝儿这个看看那个摸摸,突然被长案上的绣花鞋吸引住了。那鞋上有绣着牡丹的,有菊花的,各式各样…… 丝儿:这鞋子真好看,公子是要把牡丹之雍容,菊花之高洁一一踩于足下吗?羡慕的眼神巴巴的望着那个鞋。 玉儿:你没有穿个女儿家的鞋? 丝儿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玉儿直接将丝儿拉倒罗汉床上坐下,便给她脱鞋。 丝儿:这不好吧,那么好看的鞋回头穿脏了。 玉儿帮丝儿试了左一双右一双,发现都不合适。 玉儿:不行,我的脚比你的大了许多,不太合适,赶明儿我给你做几双。 丝儿:别麻烦了,做了我也穿不得。 说着又跳下了罗汉床跑去看绣花鞋旁边摆着的朱钗,一支一支拿在手里细细的端详。 丝儿:平日里看着宫眷们满头珠翠,倒是也没有十分注意,今日在你这看了便觉着十分好看。 玉儿:喜欢就尽管挑吧,都送给你。 丝儿:看看就行了,我得了去也没什么用处,总不能制成暗器吧? 玉儿:那你等着我还有几只上好的,我去拿来。 玉儿捧着个镶着宝石的木头盒子兴致满满的半跑进屋,却发现丝儿坐在罗汉床边已经睡着了,只能先放下盒子,准备先把丝儿放躺,再去拿被子。谁知道正托着丝儿准备放躺,丝儿一个翻身直接抱着玉儿的腰一头扎进玉儿的怀里,玉儿顿时不知道双手应该放在哪里,二个人倚着罗汉床半坐半躺的睡到了天明,得亏是盛夏里,要不然估计得着了凉。 夏日里的太阳升的特别早,丝儿常年行军已经习惯了早起,看到眼前的玉儿今日到是淡定许多,看着熟睡的玉儿,她摸着他的脸自言自语的嘟到:“这么好看的脸,就让你这么枯了,太可惜了!要不本小爷收了得了。不不,还是算了。我这不一定哪天就魂归大漠了,留下你可怎么办?” 说完起身拿来被子给玉儿盖上,在纸笺上写了二行字:“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 窃窃丝玉 枫叶漫漫,艳红一片。梧桐的叶子随秋风簌簌落下,半泥半雨的躺着初秋的黄锻上,古人说秋天是悲的,是苦的,但是秋天何尝不是丰收的,硕果累累的呢?这些日子玉落殇除了想念他几乎想不起样子的心上人,时常也会想起那个在她面前古灵精怪又活生生存在的丝儿,日久未见,这种思念愈发强烈却不自知。近日司清扬是忙的焚膏继晷,在大漠数年对那里的风土人情自然是没有人比她更熟悉,所以准备接待敕勒首领来朝的事宜就落在了她身上,虽是如此,她每当夜不能寐,看着天空中温柔的月亮就会想到玉儿的歌声“月亮啊月亮……” 在这收获的季节里迎来了来自大漠的贵宾——敕勒首领阿夫至罗,还有他的长子木赫王子和爱女阿热依公主。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争已暂时退出历史舞台,迎来一段和平的岁月。国与国之间也是先有利而后有情。阿夫至罗来朝一来是想来表示友好,二来也是想促成二国姻亲。 司清扬因战无不胜在敕勒已是名声赫赫,每次都将木赫打的落花流水,后来二国休战,这二个人既然成了把酒言欢的好兄弟,木赫年长为“兄”,司清扬为“弟”。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当年战场上,木赫曾射了司清扬一箭,当然自己也受了她的一戟。只不过木赫是痛下杀手,而司清扬是有所保留,就这一念不忍差点送了自己的命,昏迷三天三夜不曾醒来。上天眷顾虽留下一条命却身体大损。还好后来偃旗息鼓班师回朝。因为此事木赫一直对司清扬身怀敬意。恨不得把草原上的牦牛血,山羊心都给她用。那些日子木赫带着这位异族的兄弟领略了“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沟”,的敕勒风土。自然也在司清扬的口中知道了那“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烟雨江南。 再说这位阿热依公主生的美艳动人,与“柳叶眉,樱桃嘴”的汉家故娘不同,这位敕勒公主“高鼻梁,轮廓分明,眼珠子犹如瑶海一般的湛蓝”,草原儿女性格率直天真。深受她父王的宠爱,简直是要天上的星星都去给她摘。这次阿热依就一直缠着父王要嫁给司清扬。阿夫至罗拗不过女儿只能答应了,心里自然也有着自己的盘算。反正现在打仗也打不过你,既然打不过你就笼络笼络你,我把女儿嫁给你,即使不能为我所用,日后万一再兵戎相见也得顾着点岳丈家吧。 皇上皇后和大长公主依礼制迎接并设宴款待后,这平日里就是司清扬带着木赫和阿热依在这都城里四处晃悠,今天逛逛这,明天逛逛那。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这阿热依公主整日里到是不贴着自己的哥哥,一直紧跟着司清扬,不时还挽着他的胳膊,左一声“清扬哥哥”,右一声“清扬哥哥”。落了暮还得陪木赫去烟花柳巷,几天下来所有的青楼都逛了个遍。现在坊间到处传木赫:“弑杀成性,荒淫无数。不如禽兽,奸虐女子至死。一夜□□成百女子。”又因为他老是打败仗又传他:“不学无术,人头猪脑,”甚至有人说他是个傻子。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一句好话。不过在怎么风花雪月对身边这位“贤弟”还是照顾有加,因为太医说过司清扬伤势过重需要静养不宜行房事。所以每每自己准备留宿青楼时都会让司清扬回府休息,司清扬也暗暗庆幸要不然还瞒不住了。 这天好容易司清扬能歇个一天半日的,正在卧榻上酣睡。貌似梦见了她的玉哥哥抱着她给她唱小曲……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清扬哥哥,清扬哥哥”,“请公主留步容末将禀报了元帅,”只见落墨一直汲汲的跟着,可是无奈还是被这个刁蛮公主闯了进来,司清扬立马起身更衣。 司清扬:公主何事如此匆忙? 阿热依:你先下去吧,本公主和你们元帅有话说。落墨便退了下去。 阿热依:人家想你了嘛,所以来看你了啊。清扬哥哥你说我们何时成亲啊? 司清扬:成亲?公主怕是误会了? 阿热依:误会?等你们皇帝下了圣旨就不是误会了。 (司清扬想着我哥哥就是再糊涂也不会下这个旨的,你就别异想天开了) 司清扬:蒙公主抬爱,只不过本帅不才,配不得公主。 阿热依:清扬哥哥除了是位战功赫赫的元帅,还封了亲王,一个亲王,一个公主。没有比这更相配的了。莫非你是看不上我敕勒。 司清扬:公主严重了,我……我……我已有仰慕的姑娘。(情急之下直接脱口而出) 阿热依:你仰慕谁我不管,草原上牛羊千千万,哪能管的过来。总之你只能娶我,别想抵赖我有信物在此。 只见阿热依拿出一卷羊皮,铺开一看上面写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落款“司清扬”三个大字。司清扬瞬间感觉上当了,记得当年,阿热依来司清扬的军帐中,问了司清扬她姓名的方块字怎么写?司清扬就落了笔题了名。阿热依道了谢也就离开了,原来坑挖在这了。这下跳到皖河也洗不清了。 司清扬:公主你这未免有点…… 阿热依:那就看过几日朝会时,你们皇帝信谁了!清扬哥哥,别忘了,今晚我哥哥在驿馆设宴款待。 便匆匆走了,只留司清扬在风中凌乱……想我英明一世,这下毁在一个小丫头骗子手上了。 一眨眼的功夫,有了,你给我玩阴的我就给你来个“偷梁换柱”,我偷,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过得找个帮手,一下就想到了玉落殇,赶紧备了马想着白日里可能在梨园荟,不过还是扑了个空。阿磊说:师傅今日在家中赶制戏服,便快马加鞭的直接来到玉府门前。也顾不得有没有被人看见了。 下了马,赶紧冲到玉落殇的“落花枯”,下人们都直直的望着,倒是也没一个人敢拦。她也跟阿热依学,来了个“破门而入”。吓的玉落殇把剪刀都掉到了地上,丝儿直接扑过去抱着玉落殇的腿:“公子救命,行行好,救救我吧”她只要是单独跟他在一起就性情大变,这会居然撒起了娇。玉儿将她扶起来,心里想你还需要别人救? 二人座在罗汉床上,丝儿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听罢,玉儿直接笑的是前仰后合。 玉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既然被一个小丫头骗子给…… 丝儿:你就别笑了,十万火急啊。 玉儿:你要我怎么帮? 丝儿:今晚木赫请我小聚,他最喜欢楚楚可怜的歌姬,你就扮演成歌姬拖住木赫,我先把阿热依灌差不多,然后我就去偷……要是被抓了我就说是喝多了走错房间。 玉儿:直摇头,我不去。入了戏我就是美人,可是出了戏我如何当得美人? 丝儿:求求你了,玉哥哥,要不然我就要娶那刁蛮公主,娶了谁替我去洞房啊。 玉儿:噗的一声笑出来,洞房你自己想办法。 丝儿:玉哥哥,你要是不去我就坐在地上不走了,说着就坐在地上抱着玉儿的腿。 玉儿就吃撒娇这一套,拗不过丝儿。就只要答应了。 玉儿:好,好,好,怕了你了。要不你真在我这养老了。你等着我梳妆,你出去,不许看。 司清扬就在门口等着,平时动惯了也静不住。就在院子里来回溜着。好一会功夫,从夕阳要落暮。玉公子才走出来,一身绿色的罗衣,行走起来就像那碧波浮动。头上戴着是金色的各种珠钗,二鬓旁分别编了二个辫子。手中拿着一把琵琶。看的司清扬楞了好大一会,直直的看着他:“太美了,昭君落雁也不过如此了,不,不。定是没有这般美丽,纵使倾国倾城怕是也赶不上眼前这位佳人”。 司清扬:“公子,你不会真是狐妖变化的吧?”(坊间传玉落殇扮女子时能摄人魂魄,定是那狐媚的狐妖变化的)。 玉落殇:我这扮上了,你别和我说笑,感觉挺难为情的。 司清扬:好,好。不说,不说。 外面披了一件披风,玉落殇觉得难为情,就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从后门出去了,还是司清扬去吩咐的胡叔备的马车,这会儿估计谁也不知道他们家公子已经出府了。 在马车上司清扬想起应该给他起个名,就问:公子你得给自己起个名,木赫要是问起? 玉公子有点开不了口的意思,扮上了用男声说话他自己难为情。 司清扬只好自己自言自语:“北方有佳人,你就叫玉佳人” 玉公子很嫌弃的看了看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不一会已经到了驿馆,木赫和阿热依在门口迎着, 木赫:贤弟向来不好女色,今日怎的? 司清扬:我是带来给仁兄献艺的。 阿热依:我就说清扬哥哥只喜欢我嘛。 说话间便入了席,席上的是牛乳茶,奶酪,牛羊肉等都是敕勒风味的食材。献舞的舞姬也是穿着草原服饰,就连那鼓都是从大漠带来的。玉落殇这身衣服飘飘欲仙简直是宴会上最亮丽的风景。 木赫:“久闻汉家舞蹈轻盈灵动,不知美人可否献上一舞” 玉落殇:“小女斗胆借王爷木鼓一用,” 木赫:“你要这木鼓何用?” 玉落殇:“昔日飞燕合德掌中起舞,小女虽不及飞燕合德,但给王爷献舞怎敢怠慢,今日就让小女舞一段鼓上舞吧” 当玉落殇脱下斗篷之时,简直是技惊了四座,阿热依和木赫的表情比刚才司清扬还要夸张数倍,简直美的惊为天人,以为是天上的碧波仙子掉落了人间,许久木赫才缓过神,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了竟没有发现还有如此美貌的歌姬,他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说:“阿热依,你这个大漠第一美人可是遇到了对手啊。” 阿热依有点不大服气,不过草原女子性格直爽,说到:“我承认我没有她美,她太美了” 说罢就看见玉落殇站在鼓上翩翩起舞,用脚击鼓发出阵阵鼓乐,罗衣又随着这鼓乐上下飘动,人与鼓仿佛已合一,人下有鼓,鼓上有人。就连司清扬也没见过这阵仗。差点看傻了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晃过神,和阿热依一杯一杯的把盏同欢。这时玉落殇已跳完,木赫的眼睛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顿了二秒说:“美人今日拿了琵琶,可否弹奏一曲?” 玉落殇拿着琵琶落座:“小女献丑了” 只见“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琵琶声声漫,佳人吟唱道: 才郎远送秋江岸, 斟别酒唱阳关, 临歧无语空长叹。 酒已阑,曲未尽,人初散。 月缺花残,枕剩衾寒。 脸消香,眉蹙黛,髻松鬟。 心长怀去后,信不寄平安。 折鸾凤,分莺燕,杳鱼雁。 对遥山,倚阑干,当时无锁雕鞍。 去后思量悔应晚,别时容易见时难。 刚刚落音,木赫就来扶起了玉落殇,让他坐在了自己旁边,司清扬看到木赫已经被迷的五迷三道的,阿热依也醉的不醒人世。不过他没想到大伤未愈的自己如今也是不胜酒力,差点把自己给喝趴了,趁着现在还清醒赶紧去把正事干了。便借着出去方便的由头摸到了阿热依的房间,这个阿热依倒也是个马大哈就把东西放在梳妆台的盒子里。真是一点不费功夫就拿到了。想着赶紧回去,玉公子这会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一进去简直辣眼睛,玉落殇正坐在木赫的腿上,提着个酒壶,谄媚的说到:“王爷,来嘛。再喝一杯。”木赫二只手在他身上游离着。司清扬简直气急败坏,一把就把玉落殇拉了下来。心里想着我的人我还没摸,给你摸了个透。稍微定了定神说:仁兄,时候不早了,小弟要告辞了。木赫被他这么一拉倒了醒了半分。说道:”贤弟早些回府吧,只是这美人贤弟既然无法享用,就成全了为兄吧?” 此话一出把玉落殇吓的手上的杯子都掉了,不会真给我留这吧,这下玩了。司清扬心想:“你想的美,刚刚白白给你摸了这么久,现在还想要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再敢摸一个试试,我剁了你的手”。不过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说:“仁兄不知,这美人可是小弟的心头至宝,还望仁兄不要夺人所爱”便告了辞。 司清扬虽然脑子还清楚,但确实是喝多了。玉落殇给扶着上的马车。一上马车玉落殇赶紧放下琵琶,在自己身上这里拍拍那里打打好像要把木赫摸过的地方都挥去。 玉落殇:恶心死了,被那大色狼摸了好几下,辛亏你来的快,要不然露馅了。 司清扬:气死我了,我还没摸。就先便宜了他。再敢摸我剁了他的手下酒。 玉落殇:算你有良心,刚才没把我留那。 司清扬:留你在那被他发现啊?在说了我才舍不得丢下你呢。 玉落殇:舍不得? 这时司清扬一把抱住玉落殇,已经是醉的迷迷糊糊了。 司清扬:嗯,舍不得,你是我的心头至宝。 玉落殇:松手,刚刚摆脱大□□,现在又掉进了你这个小火坑。 司清扬:就是不松手,你就让我抱会,我又不是没抱过。 玉落殇:我送你回去,你是去公主府还是元帅府? 司清扬:我才不回去呢,我跟你一起。我要抱着你睡。这会是喝多了什么话也敢往外冒。 玉落殇: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别整天抱啊,睡啊的。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无比宠爱的看着她并给她整理着发鬓。 司清扬:哦,对,我的御戟落你府上了。玉哥哥你就带我去拿嘛。拿完我就走。 玉落殇:你个小骗子…… 说话便到了玉府,本来想着去敲门,但是要是被下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于是乎二人准备翻墙。司清扬已经是醉如烂泥了,玉落殇也没个功夫,突然发现墙比往日高了许多。爬不上去,这可咋整?有了,钻狗洞。也顾不得谦谦公子的形象了,反正夜里也没人看见。二人就狼狈的爬了狗洞,司清扬基本是他半拉半踹才进来的。赶紧给她扶进屋子,本来是准备让丫鬟玉燕和玉梅来替她更衣的,想着被人看见他们两这样不好,还以为二个大男人…… 于是乎他就自己给她更了衣还打水给她擦了脸,只听丝儿说:“玉哥哥给我唱小曲”,玉儿就座在床边:“月亮啊月亮……”这时丝儿抱着他的腰说了句:“不要走……”。他把丝儿哄睡着自己便去洗漱更衣,原想着在书房睡。又想到丝儿喝多了万一晚上不舒服,于是就在罗汉床上睡了。二人同屋不同床,但是半夜玉儿起夜后忘了这么回事,直接爬到了床上睡。 一夜酣睡,过了晌午玉儿才醒,丝儿已经穿戴整齐,在那哼着小曲,心里想着我今天非捉弄捉弄你。玉儿醒来看见得意洋洋的丝儿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丝儿:还用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玉儿:你把我怎么样了? 丝儿:你半夜爬上我的床你还问我?哈……哈……哈…… 玉儿:你还笑…… 丝儿:你说你都是我的人了,你还想你的心上人吗? 玉儿没有说话,丝儿不想让他伤心, 丝儿:逗你的,我都不省人事了能对你怎么样?别伤心了你的清白还在。昨天多谢了,不过你给我听好了,不管男的女的以后谁要是再敢摸你,我非剁了他的手。说着就把手上的梳子给捏碎了。 玉儿:你去哪啊?吃了早膳再走。 丝儿:不吃了,满朝文武估计就我睡过了头。都怪你……说话间消失在风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 英雄救美 又近一岁中秋夜,万巷皆闻月饼甜,人间户户思月娘。纵是吴刚勤伐桂,不掩金桂香天下。金秋八月已到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时候了。白日里到还是寒暖适宜,午后和煦的日辉温柔的撒落在古朴的道路上。金冠银履锦华衣的司清扬纵身下马至玉府前,前几回都是没了日头才来,到也没注意看,只见古色古香的原木柱之上用黑漆写着:“不羡牡丹动京城,只求梨花没天下。”字写的是隽永飘逸,桀骜不驯。司清扬看着这对联想着:“公子好大的气魄啊,他日一定名动天下。”一个人不花几步就走到了“落花枯”,一把推开门,本想给玉落殇一个惊喜。没承想人根本不在。就自己走到书桌前,先把手上拿的好些个应节糕点放在桌子上。然后跃身直接坐在桌子上。只见宣纸上写着: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司清扬小嘴一嘟:“这些个文人跟宋玉似的整日里悲秋殇离愁,哼,肯定是余情未了。还亏的本小爷亲自来送信,你想人家,人家又不想你,自作多情。”托着腮想了想在另半边之上写下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就在这时门外来了二个穿着姣好的丫鬟,看这打扮想必也不是一般的粗使丫头。一个生的是眉清目秀,一个生的是娇俏可爱。她们是玉落殇的贴丫鬟玉燕和玉梅。这二个丫头被玉落殇惯的没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府里的小姐呢。正看见司清扬拿个毛笔在那瞎捣鼓。 玉燕:大元帅,我家公子性格孤僻,不喜人动屋内的摆设。 玉梅:堂堂大元帅,怎么不请自进。我家公子的屋子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司清扬放下手中的狼豪:“好伶俐的丫头,这也摸不得那也动不了,怎么……还让本帅站着不成?” 玉燕:还望元帅海涵,我家公子视这些如命,平日里我和玉梅也只是能清扫。旁人怕是更动弹不得。 司清扬:笔墨纸砚动不得?凤冠朱钗动不得?那极好看的绣鞋也动不得?那这床更坐不得了? 玉梅:统统动不得,要不然公子回来。小女可不好交代,大元帅怕是不会强人所难吧? 司清扬心想这些我统统动得,别说这屋里的东西本小爷动得,就是你们家公子本爷想动也早就动了,不过心里还是暗暗高兴,因为他唯独对她是不同的,他可以任她在屋里“胡作非为”,也可以任她拥他抱他。 司清扬:“看你二人这派头怕不会只是个丫鬟吧,也没听说玉公子取妻,不过自古才子多风流,收个房纳个妾也不足为奇,你俩到底是姨娘呢?还是只是个通房呢?” 玉梅和玉燕这时满脸通红说:“奴婢只是公子贴身丫鬟。” 司清扬:贴身?怎么个贴法?暖被窝?说着似笑非笑的坏笑着。 玉梅:“元帅身份显赫,别失了身份。” 司清扬:“本帅乃天子表亲,这身份与生俱来。怕是想失也失不了。这天下敢跟我顶嘴的没几人,你二人有此胆,本爷喜欢。既然你们公子不解风情,你俩不如跟了本爷吧,纵是没有这庐阳王正妃的名分,在这王府中做个夫人享这天家富贵岂不是比你们在这强?”说着司清扬用手挑起玉燕的下巴。 此话一出吓的玉梅和玉燕一个哆嗦的说道:“奴婢身份低贱,入不得王府。”谁人敢嫁“杀人魔”啊! 司清扬:“不情愿?向来没有人敢拒绝本帅。那就只能拉出去杖毙了。” 玉燕:“大元帅饶命啊,” 玉梅不愿意求饶,很有骨气的说:“死就死。死也不嫁。” 这时玉燕拉了拉玉梅的衣角说:“快跪下,什么时候了别死犟了。死了就见不到公子了。” 司清扬:“不怕死是吧?那我不杀你,我杀了你家人,五服之内一个不留。我让你尝尝什么是生离之苦。” 玉梅听到这么一说,一下跪在了地上:“元帅要杀就杀我,不要杀我的家人。求元帅成全”。 司清扬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说也是个忠仆,明日是中秋月圆,暂且留了你家人的脑袋。以后见到本爷再敢造次,这就是你家最后一个月圆夜了。玉公子心怀仁慈惯的你们没个样,本帅可是不杀人心痒痒的”。 司清扬:告诉你们公子,让他明晚推了梨园荟的戏,御前献唱。 玉燕吓的说话都哆嗦:“大元帅,你不知我家公子唱戏全看心情,不一定肯去!。” 司清扬:“你只要跟他说是本帅想让他唱。来不来不怪你,话带到就行,对了,让他着男装来。你们老爷夫人现下是午睡吗?” 玉梅:“这个时辰怕还在休息。” 司清扬:“那就不打扰了,这点心让你们公子拿去给老爷夫人,本帅的一点心意。” 说完司清扬便走了,这二个丫头还没缓过来。 次日便是中秋夜,天空中一轮皎皎的明月照应着这宫墙内的碉楼玉阶。这宫内今夜也是好不热闹,原来是皇上宴请敕勒贵宾,这大漠到是没有中秋的风俗,既然是赶上了,就好好招待一番吧。只见皇上坐在中央的龙座上。左右分别坐着的是百花大长公主张敬合和皇后李氏。堂下左边依次坐着的是:敕勒国主阿夫至罗,王子木赫,公主阿热依。 右边坐着的是:庐阳王司清扬,丞相杜如海,礼部尚书钱忠益。 皇上:庐阳王今日你负责这中秋夜宴,办的不好朕可要罚你酒。 司清扬:皇上放心,定不负圣望。 夜宴开始,歌舞曲乐一一呈上,下一个献唱的就是这一曲动天下的玉落殇,与往日不同今日他着的是男装。司清扬怕他扮女装被木赫发现。只见他翩翩唱道: “蓝正好,青花含烟。相似如染,情如线,情如线。冰心叹,玉壶浅斟,杨柳岸。川波东流,入海天,入海天。黄正好,圆月缱绻。朦胧香檀,玲珑眼,玲珑眼。君不见,迷沙依然唱阳关。浮沉无边,雁儿还,雁儿还。白正好,总在云端。放鹤西山,快活仙,快活仙。声声慢,琵琶遥寄,采莲船。伴钟飞雪,过江南,过江南。黑正好,闲愁似醉。小楼伊人,画娥眉。凝眸处,斌舒斌卷,柔若水。梦里梦外,春不寐,春不寐。红正好,牡丹开遍。旭日升空,照大千,舞蹁跹。风华绝代,火之烟,一笑倾城倾国欢。”一曲唱罢,满堂喝彩。 皇上:好,好,好一个玉落殇,果然名不虚传。不过都说你善于裙钗今日怎么男儿身献唱? 还未等玉落殇开口,司清扬忙接过话:“回禀皇上,什么东西看多了便没有什么稀奇。人人都知他善扮女儿。而我却觉得他更是铮铮男儿,既然御前献唱因显男儿本色。“(其实是怕被木赫发现) 皇上:皇弟见解独特,不过今日中秋月圆,自古文人多“咏中秋,盼团圆。”能否再唱一曲颂佳节的? 玉落殇:“小人领命。” 只听琴声扬起,公子唱道: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 好,好。唱的好,还未唱罢阿夫至罗就大喝道。皇上,这汉家歌舞果然不凡。我大漠歌舞也别有一番风情,请皇帝陛下欣赏。 玉落殇正准备退下,司清扬说到:“公子留步,可否请公子一同入席,欣赏着大漠歌舞。也好取众家之长。” 玉落殇忙低头答到:“小人乃一介伶工,能献唱御前已是皇恩浩荡,怎敢与王爷平起平坐?” 皇上:“无妨,无妨。庐阳王开心就好。” 玉落殇坐到了司清扬旁边说是欣赏大漠歌舞,二人根本无心看表演,一直在下面嘀嘀咕咕。 玉落殇:“你今日怎么一定要我来?这大殿之上就是有什么事我也帮不上忙啊!” 司清扬:“昨天晨起,我这眼皮子就一直跳,总感觉今日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慌慌的。所以让你在这陪着我,给我定定心。”说着便想去拉玉落殇。 玉落殇:“这么多人,收着点,你当在府里呢?” 司清扬:“哦” 这时已是曲终舞罢,只听阿夫至罗说:“皇上,小女看上了令弟?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知道皇上是否愿金口御成美事?” 皇上:朕兄弟众多,不知公主属意的是哪一位? 阿夫至罗:“就是大殿之上的庐阳王。” 司清扬和玉落殇还在嘀嘀咕咕,突然听到说“庐阳王”怔了一怔。 皇上这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毕竟这个弟弟其实是个妹妹啊。司清扬自己接了话:谢公主美意,只不过本王已有了心仪的姑娘,怕负了公主一番美意,还请另择佳婿。 皇上顺水推舟的说:“既然庐阳王已心有所属,怕是委屈了公主,你看这样,未娶妻的王爷随公主挑。” 阿热依:“本公主不稀罕别人,只要清扬哥哥。在说我们有定情信物,素闻皖国以礼治天下,总不能抵赖吧?” 司清扬和玉落殇相视一笑,心想我看你拿出什么来。 皇上:“信物?可否让朕过目?” 阿热依着人拿来了那个木盒子呈给了皇上,皇上打开一看,一个空盒子,这下的是哪步棋? 各位看客一看什么都没有,在下面交头接耳。 阿热依见此情此景:“前几日还在,定是被清扬哥哥偷走了。” 司清扬:“本王再不济也是个亲王,公主污我与你私定终身,拿不出信物又说我偷盗?请公主自重” 阿热依:没有信物又如何。皇上,清扬哥哥与我已经睡过了。现下我失了身子,皇上得给我敕勒一个说法。 这时皇上都哭笑不得,看了看姑母百花大长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实在不知道一个女子是怎样睡了另一个女子。 但是朝臣们不知真相啊,都说一个姑娘家定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再说司清扬平时杀人都和玩似的。还不知道轻薄了多少女子。 玉落殇和司清扬二人对视了一下,有苦说不出。已是越描越黑了。 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情急之下,皇上看了看姑母,百花大长公主点了点头。皇上便说:“我汉家女儿绝不会拿自己的清白诓人,公主果真如此?” 阿热依:“当然如此,我可对天神发誓(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没有底气。)” 皇上:朕却不知一个女子怎样轻薄另一女子?庐阳王身负家国忍辱负重十八载,今日也该还你女儿身了。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纵是皇上金口玉言,也没人敢相信。 皇上:带庐阳王殿后更衣。 可能是这公主服饰太华贵雍容,司清扬又是头会穿。穿了好一会。半晌,才在几个宫女左右前后的搀扶下走进大殿,只见她:“远山黛,点绛唇。杏眼圆睁,身形婀娜且不失健美。”身着银色底的华服,后面通体绣的是“百花竟妍”那各式各样的花朵犹如:“仙女散落了胭脂盒,姹紫嫣红随意丢。”前面绣的是“国色天香”一朵朵牡丹大红的,粉的,黄的争奇斗艳。这公主服制真是一层又一层,光是罗衣就穿了五层,朦胧中透过罗衣还能看见胸口的朱砂痣。头上更是满头珠翠,那九凤贺春步摇,荷荷如意华胜,还有那翠鸟羽毛制成的点翠。如从画中走出的美人,别说是这大殿上的宾客,就是拥她入怀的玉落殇也是被她的美惊住了,原来他每天抱着的是这么一位佳人。只是头回穿女装略显笨拙,走路都是歪歪倒倒。不过,看的进了眼,入了心的是这木赫王子。就因为这一眼,他为她付出了一生的爱恋。阿热依和她的父王此时还没有回过神。 静寂中皇帝开了口:“公主还是否有话要说?” 阿热依:“这不可能,清扬哥哥怎么可能是女儿身?”说的声嘶力竭,也许她接受不了她思慕已久的清扬哥哥居然是个女儿。 阿夫至罗:“带公主下去歇息。皇帝陛下,小女造次了,还望皇上和王爷海涵。不,应该是公主。” 皇上:“我汉家女儿视贞洁如命,我汉家儿郎也不是能任人玷污的。念公主年幼,此事不在追究。”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木赫开了口:“皇帝陛下,我与贤弟大漠共度了这许多岁月,却不知她是女儿身。请求皇帝陛下割爱将公主下嫁我敕勒,本王愿为公主罢黜□□,他日我登王位,公主必为我敕勒王后。公主所出之子为我敕勒储君。本王愿一生护公主左右,唯公主马首是瞻。还望皇帝陛下成全木赫一片痴心。” 刚才还若无其事的司清扬没想到木赫竟对自己痴心一片,被这一番话小小的感动了。但是边上的玉落殇着急了,坊间流传的木赫各种谣言一哄跃进他的耳朵,又想起那晚木赫对自己的色狼行径。想着丝儿可千万不能嫁给这个豺狼虎豹。也许心底里他也对她有深情,被这么一激才荡起片片涟漪。 司清扬昨日看到玉落殇书案上的诗词就知道他旧情未了。纵是自己再喜欢他,他心里恐怕也装不下她。再者,和亲本就是公主的职责。我不下地狱,还有谁能下?要是哥哥和母亲点头,嫁了便是。 只是在这时他看了看身边的玉落殇,未开口却已眼含泪珠,她多想扑进他的怀抱。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再也不能了。只是说了一句:“此去山高水长,公子多保重。”玉落殇这时也是满眶泪水,他也多想拥他入怀,但是他不能。他看着丝儿说:“有我在,就是拼了这性命,我也不会让你嫁给那个人面畜生。”司清扬:“这是什么地方别逞能,他不是畜生。木赫其实挺好的。别轻举妄动惹了天子之威。” 皇上到是也没想到木赫来了这一手,虽不知他是否对妹妹真心,不过和亲是大势所趋,并且司清扬确实也能抵得上这百万雄兵。只不过皇上舍不得这个滴滴亲亲的妹妹远嫁大漠,虽是君王却更是兄长。他从姑母眼中也看到了不舍,毕竟大长公主夫妇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不过,生在帝王之家也许这就是命。便问了妹妹:“皇妹,意下如何?”司清扬起身低头回到:“一切凭皇兄做主便是。”此时眼泪已如江河般涌出,她知道她和她的玉哥哥此身就要缘尽于此了。不过,她愿意舍这一己之身为这普天黎民。 皇上知道妹妹或许只是为这天下安宁,对木赫并没有情义,却也是无奈。 皇上:“庐阳王听旨,” 这时只听玉落殇道:“且慢……”皇上小人有话要说,便起身跪于殿下, 这时司清扬是又急又恼,让你不要逞能非逞能。回头掉了脑袋,我这衣服也换了,袖口里的银针也不在了,否则一个飞针,还让你在这胡言乱语。 皇上:“但说无妨” 玉落殇:“小人与公主两心相悦,早已私定终身。小人虽身份卑贱,斗胆请皇上赐嫁公主。” 别说皇上皇后和大长公主懵了,在场无不惊诧,历朝历代哪有公主嫁给伶人的,你小子怕是痴人说梦吧?攀龙附凤连命都不要了。 皇上:“玉落殇,纵然知道身份悬殊,就断了这个念想,就是私定终身朕也不会将亲妹妹嫁给一个唱戏的,岂不成了这天下笑柄。赐你一百金,退下吧!” 玉落殇:小人虽只是个伶工。但也是名扬天下的伶工,在这梨园中也有显赫地位。小人有一事只能与皇上说,不知皇上可否移龙驾,皇上走到玉落殇身旁,玉落殇伏耳说到:“我与公主已有夫妻之实,公主脐下有颗黑痣。”听完皇上直接脸绿了,快步走去问自己的妹妹,司清扬已经泪流满面,她知道他为了她在以卵击石,以命相博。皇上问起,她便点了点头,如果不点头,这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更别说污了公主清白。皇上心想有夫妻之实又怎样?皇帝的妹妹就是嫁过人养育过儿女,也不愁再嫁。不过看着妹妹好像真对这小子有心思。姑母也是千万个不舍。这时候冒出这么一个人,我不如先就坡下驴。回头找个幌子踢了就是。总比嫁到那万里之遥,天高水长的大漠好。 便到殿前:“刚才皇妹也说心系玉落殇,朕就这一个如嫡亲的妹妹,不忍让她落泪,木赫王子若真爱极了妹妹,也于心不忍吧。”木赫确实看到了一直默默落泪的司清扬,也是心痛到了骨头里。便跟皇上说:“本王只求公主心愿顺遂,愿将挚爱拱手相让,望公子珍之重之”。请皇上准许木赫为送亲使亲自送公主出嫁。 皇上:好,就命王子为送亲使,既然王子能成人之美,那么我这个做兄长的怎忍棒打鸳鸯? 皇上:司清扬听旨 司清扬:臣妹在 皇上:庐阳王,骠骑大元帅司清扬为保家国不得已以男儿身示人,今日既已脱去弱冠换裙钗,撤去庐阳王爵位,加封“庐阳护国长公主”位同藩王,授內宫从一品衔。赐婚玉落殇,按嫡长公主礼制备婚。本月二十八完婚。另赐嫡长公主府邸。 司清扬:庐阳护国长公主谢吾皇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过公主府就不用了,皇兄既没有削我元帅之职也未收我元帅之权,不必在铺张了。臣妹已嫁为人妇,眼下天下太平,臣妹只想相夫教子,请皇兄收去臣妹兵权。留一万近军即可。 皇上:准。 皇上:玉落殇听旨 玉落殇:小人在 皇上:玉落殇才华横溢,乃伶界圣手,国无第二。赐封“驸马都尉”赐婚于“庐阳护国长公主。” 玉落殇:谢主隆恩! 司清扬和玉落殇退出了殿外,司清扬穿着这一身根本就走不了,一步一拐的走,玉落殇准备去扶她,被她一把甩开,二人进了马车。司清扬一句话也不说,愣愣的瞪着玉落殇。玉落殇吓的也不敢言语。一路上二人没有说一句话,到了元帅府司清扬气冲冲的往自己的卧房走,玉落殇虽不知公主何故如此生气,还是跟随其后。走到到屋外看着上面的匾了吓了一跳: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非人间”,门口还开着一簇一簇的彼岸花。看着更是渗人。司清扬推门进去,玉落殇也跟着进去了,只见屋里放着各种兵器,跟个刑场似的,司清扬把门反锁死,让人放下所有的布帘后吩咐道:“这屋今天就是死了人都不许来收尸。” 本来就被屋里布置吓了一跳的玉落殇,打了个寒颤。司清扬把衣服左一件又一件的脱下扔在地上,只剩二件薄如蝉翼的罗衣,满头稀世珍宝的朱钗全都扔了。只见司清扬随手拿起一把剑,直接向玉落殇身上滑去,外衣一片一片如花瓣般落下,白色里衬却丝毫没有损伤。司清扬直接把剑扔在地上,掐着玉落殇的脖子直接将他提起扔飞到床上。 丝儿:“污我清白,毁我姻缘。我今天就让你如愿,你是从呢?还是自尽呢?不过你要死了,你前脚断气我后脚就让杜若心给你陪葬,让你们:生不能同寝,死同穴。” 玉落殇从来就是吃软不怕硬,他想说什么,不过司清扬掐的太死,说不出来。扭头看到墙上挂着“牛头马面”,吓的是脸都青了。 丝儿:“从不从?”顺手扯开玉落殇的衣服。好像看到玉落殇脸色不对,别自己不知轻重,掐死了。赶紧松了手。 丝儿:“玉哥哥,你没事吧?” 玉落殇心想我好心救你不领情算了,差点被你掐死,便不想理她。 丝儿:我不是要伤你,今天是我哥哥一时被你蒙蔽了,要不然你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让你不要逞能,与其被皇上一刀斩了,还不如我掐死你算了。 说完便抱着双膝,下巴搭在膝盖上落泪,他见过飞身挡恶霸的她,他见过骁勇无比的她。可是今天他第一见到这个梨花带雨的她。 玉儿:“今日是怎么了?怕是这一辈子的眼泪都要今日流完?” 丝儿:“你居然宁死不从,可是为了她你居然愿意舍了自己。如此痴情,却为什么要拿命趟这浑水?就是那青楼女子你都愿意与她们共度春宵,唯独不愿与我!我堂堂公主,竟也不如那花魁。” 玉儿:我去青楼,也只是喝喝酒并没有肌肤之亲。只要能不让你嫁给那个大色狼我舍了命又如何?别哭了,我给你擦擦。不哭了。今日我敞开心扉与你说。 丝儿:你逛青楼就喝个酒,不过也是,我也常去。 玉儿:“你常去难道木赫不会发现。” 丝儿把在大漠和木赫的事情都说了一说。 丝儿:“在大漠他也带我寻花问柳,我就告诉他太医说我“受伤太重,不宜行男女之事。”其实太医说的不是这句。 玉儿:“哪里受的伤?我看看” 丝儿:“胸口。差点射穿心脏。”玉儿准备解开她的罗衣,真准备看时却不好意思了。 玉儿:太医说的是? 丝儿伏在玉儿的耳边:“太医说我伤的太重,不能行房,怕是坐不住胎,滑了胎更损身子。” 玉儿:“那你还天天对我如狼似虎?” 丝儿:“哈哈,这句居然出自谦谦君子之口,哈哈,我那都是逗你的,我知道你有心上人,定不会做让你伤心之事,要不然那么多天我早得逞了。” 玉儿:“我知道你真心待我,与你朝朝暮暮我也愉悦其中,你不来时我也相思苦深,我不与人亲近,我冷漠孤僻,也许当我遇到更好的你时,我已将最好的自己消耗殆尽。但是,你却敲开我冰封已久的心灵。只是我给不了你那个最好的自己了。” 丝儿:“我不要最好的你,现在的你就是最好的,哪怕我只能有一点一滴的你,就足够我用一生去守候,你可以把你最美好的记忆留存在心里,我只要你的记忆里有我就行,不求最好。” 丝儿说着就抱着了玉儿,玉儿说:“那你真愿意嫁给那个豺狼虎豹?” 丝儿:玉哥哥你才高八斗你可知什么是:“混淆视听”什么是“掩人耳目”?就是他真是豺狼又怎样?鬼见了我都愁我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玉儿:“你是说那一切都是做戏?” 丝儿:“当然,其实木赫王子可是大漠雄鹰。为人坦荡,有智谋有胸怀,怀大义,是个响当当的君子。嫁给他其实也未必不好” 玉儿一把把丝儿推开:“你居然还想嫁给他?” 丝儿:“是啊,嫁给他我日后就是这一国之母,辉照大漠,何其尊贵。再说他又痴心于我,肯定不会负了我。 玉儿:我只当你与旁人不一样,不会看不起低下的伶工。我却忘了你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怎能嫁给一个戏子。如果他真的待你好,如果他真是君子。我就是掉了脑袋也成全。 丝儿又抱紧了玉儿:不许推开我,我不要这母仪天下之尊,我不要这荣华富贵。我只想每天能与心上人在一起。可是玉哥哥心中却没有我。嫁给一个爱慕自己的人,总比嫁给一个心中已有良人的人好,总不会每天看着自己的夫君整日里写诗作词都是思慕旧人。” 玉儿:“你说昨天那书案上的诗词?我的姑奶奶,那个只不过写来当唱词的,不过你回的那首《秋词》到是回的极好。我只当你看不懂诗词呢。” 丝儿:“哼,你当一个莽夫真能打胜仗?你果真不想她了?” 玉儿:“有时会念念不忘,有时也分不清我念念不忘的是她还是那个年轻的自己。” 丝儿:“越想忘记就越难忘记,所以不要逼自己去忘记。” 玉儿:“你不在意这些?” 丝儿:“今日差点我就要远嫁大漠了,差点就与你缘尽此生了。在我向你道别的那一刻我真想豁出性命抱紧你不离去,但是我不能。而现在你成了我的夫君,能与你朝朝暮暮,我还在乎那些个有的没的做什么?” 玉儿:“夫君,你说我是你夫君?” 丝儿:“你好像还不太情愿做这个驸马都尉哦?” 玉儿:“管他什么驸马都尉呢?我只想唱好我的戏,还有待好我的丝儿。”(说着用手无比宠溺的摸着丝儿的鼻子) 丝儿:“这还差不多,不过这点倒是与我父亲极像,他从来不当自己是驸马,也从来不出席皇家宴会,他只想做好他的生意。” 丝儿:不过我俩算是花好月圆了,可是派谁去和亲? 玉儿:“自古和亲不是可以选合适女子封为公主吗?再说宗室贵女也应该不少啊?” 丝儿:“别说是皇族的女儿了,就是百姓家的女儿怕也受不了这大漠的苦寒啊,再说这个女子必须能抵得上百万雄兵啊。不说了,折腾半天。乏的紧。要不然你从了本公主?”(直接俯身向玉儿压过去,指尖触碰着的玉儿胸口) 玉儿:“乖乖睡觉,别动歪心思,你忘了御医的嘱咐。况且你又失了青鸾血,好生养着。” 丝儿:“也是,你现在已经是我夫君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怕你跑了。不过你自今日起,夜夜来陪我。不对,是日日夜夜。” 玉儿:我可不敢来,你这屋子太渗人了,叫什么不好叫“非人间”? 丝儿:我在九子峰修炼时,通往天台的山门叫“非人间”。我思故地念师父,所以就叫这个了。 玉儿:“那……那些彼岸花? 丝儿:蜀山上满山都是,甚是好看,和合欢花一样的颜色。我就栽了点” 玉儿:这兵器和牛头马面? 丝儿:这些兵器跟了我多年,一直放着身边,否则睡不踏实。这牛头马面是木赫送我的。大漠帐中也挂这个。 玉儿:他送的?明天扔了去。 丝儿:小气鬼 玉儿:“虽然赐婚了,毕竟还没有大婚,我这天天来怕是对你名声不好?” 丝儿:“我现在还有名声?也罢,还是翻墙去找你吧。” 玉儿唱起“月亮啊月亮,”拥着丝儿哄她入睡。 要是岁月都是这般该多好,可是生活往往会波澜不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章 化险为夷 一阵秋风吹过,泛起几丝凉意,好像也把这不想大亮的天给吹醒了。如那冬日里耍赖不起的孩童。慢慢的,慢慢的,一点也不情愿的与温暖的被窝分别。阳光一点一点的照在金黄的桂花上,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桂花越发散着通体的香气。真是”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满城尽是桂花香。 昨日那一通折腾,小两口现下还睡意正浓呢。还没到“日上三竿”的时辰。便听到司清扬的贴身侍女初心在屋外说道:“公主,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宣公主和驸马进宫。”司清扬虽是睡意浓浓可是警觉性倒是丝毫不减,便回道:“知道了。”试图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醒了醒神便去推了推身边的玉落殇。公子,快醒醒……。这玉公子翻了个身说“让我再睡会,别闹。”司清扬便自己起了身说:“皇上宣咱俩觐见呢,你且睡着,我自己去。”,玉落殇一听到“皇上”两个字,一骨碌爬了起来说:“皇上?完了!完了!皇上不会是知道我诓了他吧?”司清扬对门外喊了声:“来人,伺候本宫梳洗更衣”。然后对玉落殇说: 司清扬:“皇上今天定是要……要了你的脑袋了。” 玉落殇:“这,要了我的脑袋是小,欺君可是要灭九族的。” 司清扬:“哈哈,那第一个灭的便是本宫了。” 玉落殇:“你还笑,皇上莫不是要毁了你我的婚约,再灭了我的九族?” 司清扬:“你赶紧梳洗更衣,到了宫里再做打算。” 玉落殇:“心里没底啊” 司清扬:“把你的心好好揣着,哥哥要是敢动你分毫,我就当场抹了脖子。让他心疼去吧。别说了,赶紧穿戴。” 这贴身伺候的还好,低下粗使的人看到公主和驸马还未成婚就宿在了一起,眼珠子都瞪大了,倒也不敢吱声。 玉落殇:“以后为夫每日替你梳妆打扮,不必假他人之手。” 司清扬:“旁人的夫君顶多也就画个娥眉,而我夫君能化妆容能梳发髻。旁人都说我是“下嫁”,殊不知我这可是得了大便宜。不过今日怕是赶不急了,得快些,这公主的服制昨日我穿了好一会呢,穿这一身什么也不干都能累死。 正说着浩浩荡荡来了一排女婢,拿着各种式样,色彩各异的服饰。还有那许许多多闪亮的刺眼的珠宝。 司清扬:这些是? 领头的一个面生穿着女官服饰少许上了些岁数的女子答道:禀公主,皇上怕府上来不及备下,昨日亲自挑了些上好的让奴婢们连夜送来。 司清扬:看吧,哥哥定是舍不得杀我的。 初心:皇上对咱们公主是真真的好。 玉落殇:“那我就来仿张敞替娇妻画个娥眉吧。”玉落殇和几个近身的丫鬟给司清扬上了妆容,梳了发髻。玉落殇替他媳妇儿挑选了珠钗。左比一比,右画一画。 玉落殇:带这些可好?简单却不失华贵。不会失了皇家的面子,你戴着也自在些。 司清扬:嗯,嗯。平日也就罢了,进宫还是得合礼制。总不能我一个公主穿的还不如宫女吧。 玉落殇:“衣裳嘛,就穿这一套吧。虽也是层层叠叠,但是料子轻盈。倒不会走起路来东倒西歪。” 司清扬:“你惯会取笑我,这衣裳看着是好看,穿起来可真叫一个受罪啊。” 玉落殇:“这罪你还得受着。也差不多了,赶紧进宫吧。” 二人便急急忙忙往宫里去了。一路上司清扬哪都不自在,一会捋捋衣服,一会摸摸发髻。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得劲的。玉落殇倒是没什么兴致,大概还在担心脑袋的事吧。 少顷,便来到了宫里,今日到不是在巍峨的大殿里。皇上在政德殿的寝殿候着,一进去才发现,大长公主和皇后也在。司清扬心想娘亲都来了,怕是不妙了。二人便行了礼准备起身。百花大长公主气急败坏的说:“给我跪着,本宫拼了命就生出了这么个东西。真是女大不中留,如今竟伙同这个外人来诓自己的哥哥。本宫自己的孩儿身上有没有痣,本宫能不知道?” 司清扬:娘亲息怒,孩儿知错了。驸马昨日确实是为救孩儿才出此下策。娘亲饶了他吧! 大长公主:“要不是念他舍命救你的份上,本宫还能让他在这待着。” 玉落殇:“小婿知罪,损了公主的名节,请岳母大人降罪。” 大长公主:“谁是你岳母?” 皇后:“姑母息怒,先喝口茶,坐下来慢慢说。” 皇后便扶了大长公主坐下 皇上:降罪?你这桩桩可都是诛九族的罪。 玉落殇:“请皇上开恩,小人罪该万死。一人做事一人当,请皇上饶了小人亲族人吧。” 司清扬:九族?我是他的正妻,哥哥第一个就杀了我吧。 皇上:杀你,哥哥不忍。不过毁了你的婚约倒是轻而易举。 司清扬:冷笑一下,君无戏言。昨日才昭告天下,今日就悔了。你让天下人如何看你?再者,哥哥毁了这婚约便是要将我嫁给敕勒。一别千万里,哥哥送我走容易,再想见我怕就难了。 皇上:好一个庐阳公主,反将朕一车。姑母,这丫头朕现在是管不了。 大长公主: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就是一辈子将你养在深闺。本宫也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戏子,皇家的脸都要你给丢尽了。 司清扬:戏子怎么了?要说身份卑贱商人也好不到哪去,当年李白虽富有千金裘,可却因为是商人之子不得参加科举。母亲能嫁得商人女儿如何嫁不得伶人? 大长公主:好啊,本宫的亲生的女儿竟然来侮辱本宫,为了这个混账一刀一刀的戳本宫的心窝子。 皇后:丝儿,不得鲁莽。 皇上:姑母。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妹妹自小当男儿养大,又在边关数年。这说话不过脑子也是有的。 玉落殇:“大长公主息怒,公主心性天真。说话不走心并非本意。” 玉落殇拉了拉自己媳妇,使了个眼色,让她别说了。司清扬一把把他甩开 司清扬:我就是要让这天下人知道,我这皇家的帝姬能嫁得伶人,他们的女儿也能。我就是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驸马都能登台唱戏,他们的孩子如何学不得。那些个十年寒窗,锥心刺骨的书生们,一旦中举便是光耀门楣,红袍加身,鞭炮锣鼓齐鸣。还能混个一官半职。从此便是受尽尊荣的人上人。而我夫君,多少个寒暑在梨园中流下多少血汗,如今也是诗词歌赋,唱练做打无不精通。即使贵为当朝驸马也还是饱受流言蜚语。自小师父就告诉我,众生平等,难道就不能给伶人一个应有的身份吗?即使现在不能,千百年后一定呢。夫君他日定能入载《无双录》。 娘亲,女儿方才造次了,给娘亲磕头赔礼。娘亲就遂了女儿的心愿吧,女儿真心爱慕驸马,驸马如今就是女儿的命,要是娘亲执意拆散,女儿当即了解了自己。 皇后:姑母,您就随遂了妹妹吧,昨日本宫看驸马也是出于真情,必会真心待妹妹。再说,在这京城之中什么时候想见了也是方便。要是去了敕勒姑母和皇上再想看一看妹妹怕也难了。妹妹要是嫁的不顺心,想回来与娘亲说说体己的话都不能。到时候只能独自垂泪。让人好不心疼啊。如此说来驸马不但无罪还立了大功一件。 司清扬:既然是立了功,皇上向来赏罚分明。该赏才是…… 皇上:什么?朕暂且留了他的项上人头。又遂了你的一往情深。你到开口邀赏? 司清扬:皇后娘娘都说驸马有功?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心有灵犀难道是假? 皇上:好,好,你说你想要啥? 司清扬:我要皇上在梨园荟对面建一座规模数倍的戏楼。 皇上:戏楼?为何而建? 司清扬:夫君负天下之盛名,如今又是驸马。这往后必多了不少莫名而来的人。梨园荟怕是略显拥挤。 皇上:你是说他还要登台? 司清扬:正是。 皇上:朕的妹夫,登台供那些个人取乐?既然当了驸马不能弃皇家颜面于不顾,不宜再登台。 玉落殇:小人虽贵为驸马,却不能忘了家师的重托和这喜爱听我唱戏的百姓。此生只为唱动天下,望皇上成全。 皇上:当驸马和当戏子你选一个吧。 司清扬:那就请皇兄废了我这个公主,公主不是公主了。驸马自然也就不是驸马了。 皇上:今天你是要将朕与姑母活活气死吗? 司清扬:“哥哥,那些个秀才你要是终生不让他们拿笔,那些个裁缝终生不让他们拿剪刀,那些个琵琶手你要是一辈子不允他们摸弦。不让妹妹我舞刀弄剑了。你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驸马登台为百姓献唱不正是与民同乐吗?天下人只会说皇兄体恤民情。驸马不得独去与达官贵人献艺便是。” 皇上:哪个贵人敢让驸马去唱戏?也罢,随了你吧。朕总不能昨日封了公主,转天就废了你。 司清扬:哥哥,我还想要…… 皇上:还要?你这狮口有多大?戏楼都塞不饱? 司清扬:“我还要宫里的绣娘和裁缝,还有乐府的乐手。” 皇上:又是给你夫君做戏服? 司清扬:正是 皇上:你干脆把朕的皇宫都要了去得了。 司清扬:皇宫太大,搬不动。哥哥,哥哥,对外只说给妹妹用的便是,本公主要做几身衣裳也不过分。 皇上:朕就是平日里太娇惯你了。 皇后:皇上,这妹妹是您自己的妹妹,这娇惯也是您自己娇惯的。如今已是这般了,也只能惯着了。 皇上:好,好,朕自己种的因,自己吃苦果。许了你。 司清扬:哥哥…… 皇上:你不是还想要命吧? 司清扬:我……饿…… 皇上:饿?未曾用膳? 司清扬:我与驸马睡的正酣,正做梦吃烤鹅呢。哥哥一个圣旨就把我俩提溜来了。昨天那么一大阵仗。乏得未用膳就睡下了。现在这肚子咕咕叫呢! 皇上:传膳。 司清扬:多传点。吃完。包上拿回府里吃。 皇上:等会……你刚才说昨晚你与驸马? 司清扬:嗯。 大长公主:你这丫头,你可知你的身份,竟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 司清扬:有什么害臊的,他是我夫君。 大长公主:玉落殇,公主没有分寸,你也跟胡闹嘛? 玉落殇:回禀大长公主,小人也是情到浓时不自禁。 司清扬一听这话得意的坏笑了起来。 皇上和大长公主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幸好此时宫女们呈了早膳上来。红的,绿的,圆的,方的。各式各样,不亏是出自御厨之手。个个都精致的下不去口。小两口坐在内殿用着膳,大长公主,皇上,皇后隔着珠帘朝里望着。只见……公主左手拿个包子,右手拿个荷花酥。一个劲的嘴里塞。 玉儿:丝儿,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丝儿:我真真是饿急了。夫君你吃。(顺手朝玉落殇口里塞了块白松糕) 玉儿:我不饿,丝儿先吃。慢点…… 说着就用筷子夹着点心准备喂自己媳妇,谁知道这公主真给自己吃噎着了,玉落殇赶紧递上豆汁说道:让你慢点,快喝口豆汁压压。放下碗一只手赶紧在公主胸口捋了捋。恰巧被帘外的看客看了个正着。 大长公主:你看看,居然上手了。怕不是昨日真圆了房了吧? 皇上:姑母,这大婚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既已圆了房。日后还得将驸马当自己人待啊。 大长公主:再怎么不济也是本宫的女婿,本宫自不会亏了他。 皇后:小两口好着呢,看着驸马对公主呵护备至的,自己都未曾用膳,巴巴的想着喂公主呢。姑母和皇上尽管宽心。眼下,大婚将至,不光礼部要备着。咱们也得抓紧备着了。 皇上:皇后说的是,一切辛苦皇后了。 大长公主:底细干净吗? 皇上:姑母放心。身份不干净早就是刀下亡魂了,妹妹再糊涂也不会放个逆贼在身边。 正说着就听到公主在说“夫君快吃吧,刚才光顾着我了。 玉落殇:“在这用膳挺难为情的” 司清扬:“那你快吃,吃完咱们回府” 不一会儿工夫,二人用完了膳从内殿走了出来 司清扬:来人,给本宫多包点点心。本宫拿回府。 皇上:你这吃都吃了,还想着往回带呢?你府上厨子呢? 司清扬:“谁都知道这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便都在这宫里了。我府上那些个厨子怎比的了御厨的手艺。” 皇上:来人,拨几个御厨去伺候公主。这满宫的后妃都奈何不了皇帝半分,却被这个妹妹给拿的死死地。赏也赏了,吃了吃了。有一件事你得替朕办好了。 司清扬:知道,敕勒和亲不成,木赫又对我……。这一片深情我必是要负了他。哥哥放心,他们一天未回大漠。我便陪一天。只是和亲事大。我既已不能为君分忧了,还请皇上另择佳人配之。 皇上:一会你去驿馆替朕安抚一二。 司清扬:今日哥哥又是要治罪,又是要毁婚的。我这魂都被吓没了。我得回府压压惊。明日便去。 皇上:也不急于一时,这二天你也乏了,好生休息吧。 司清扬:夫君,皇上赏了这么多,夫君还不一曲谢圣恩?。 玉落殇:是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 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 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唱戏的唱完了,这听戏的还在戏里。蓦然回神 皇上:就这几句,就没了? 玉落殇:皇上要是喜欢、小人再唱一曲。 司清扬:再唱嗓子累坏了可如何是好?哥哥要想听戏。就赶紧盖戏楼。臣妹夫妇先行告退。 大长公主:慢着,本宫给你挑了些宫婢和内侍。一并与你回府伺候。 司清扬:娘亲,我和驸马有手有脚的,这府里本就有百十号人了。那用的着这么多人。 大长公主:你如今是嫡长公主,礼制还是要有的。 司清扬:我当日也是亲王啊,没有亲王礼制不也好好的吗? 大长公主:当日你回朝不久,又是男儿身。本宫与皇上不想太拘着你。这女儿身可得规矩着来,断断不能如往日般娇纵跋扈。宣卢夫人…… 卢夫人: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大长公主,长公主,驸马。 大长公主:卢夫人出身高门之家,身份尊贵。且在宫中多年,通悉各种礼仪。以后就由她负责你府上的事。 司清扬:是 皇上:赐庐阳公主鸾驾一副。赐乘金顶金轿。 司清扬:皇上,鸾驾乃皇后所用,皇嫂母仪天下。臣妹怎能僭越? 皇上:皇妹思虑周全。赐你半幅鸾驾。 司清扬:臣妹领旨谢恩。 皇上:时候不早了,你与驸马退下吧。 夫妇二人便走出了政德殿,走到殿外卢夫人提醒的说:请公主乘金轿。 司清扬:本宫与驸马走走,也好带驸马看看这雕楼红墙。你们别跟太近,出了宫本宫自会乘轿撵。 说完就拉着玉落殇东看看,西望望。玉儿:这还在宫里,这么携手怕是不合规矩。 丝儿:管他什么规矩,我就拉着。夫君,前面有个“摘星楼”,是这宫里最高处。以前我常与哥哥一起在那看星星。你随我来。二个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来到了摘星楼下。玉儿:这楼可真高啊。丝儿:我们快上去吧。二人爬上去后都已经气喘吁吁了,满宫殿宇尽呈目下,云彩仿佛就在头顶飘动。 玉儿:“摘星楼”“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山人。 丝儿:这天上的神仙多半孤单寂寞,或许被这凡尘惊一惊也好。 玉儿:是啊,天上仙也羡慕这池中鸳啊。 丝儿:那天上仙可是要羡慕我与夫君了。说着丝儿靠着在玉儿的肩膀上,玉儿将丝儿拥入怀中。 玉儿:你方才在殿上说的是心中所想? 丝儿:哪一句? 玉儿:你说让天下人都知道,公主嫁得伶人他们的女儿也嫁得,你说驸马都可登台献唱他们的儿子也学得戏。你说……你说我是你的命。 丝儿:这些啊,只不过是糊弄哥哥的。 玉儿一下放开丝儿:什么?糊弄皇上的,我当你真这么想。丝儿自己又扎进玉儿怀里。 丝儿:逗你的,刚才殿上所说句句发自肺腑。我记得夫君说过的每一句话。 玉儿:包括那些我对她……夫君不好,夫君伤了你。 丝儿:夫君,坦诚相待何错之有?这些都无妨,就让她留在你的心上。让我陪在你的身旁就好。 玉儿:不,你已经刻在了我的心上。有人说一生中必有一个人惊艳了你的时光,而另一个人温暖了你的岁月。而她只是划过了我的时空。那个惊艳了时光,陪我共度温暖岁月的人只是你。只有你一个。 这时的丝儿已经在玉儿的怀里泣不成声,只有眼泪湿了玉儿的衣衫。 丝儿:夫君,当真只我一人? 玉儿:为夫何时诓过你?又哭鼻子。嫡长公主哭鼻子,让宫人们看了可得笑话你了。 丝儿:笑话就笑话,我就与夫君撒娇哭鼻子。我们回去吧,回你府上。看我包了好些点心带给公公婆婆。 玉儿:回我府上? 丝儿:这圣旨昨日定是已经下到你府上了。别说你当了驸马,就是我是女儿身估计公公婆婆也得吓的够呛。也不知道公公婆婆是不是可心我这个儿媳。回去看看,也好放心。 玉儿:这被皇上吓的我都忘了这事了,不过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母亲常常与我说起大元帅怎么怎么好。定是可心的很。 丝儿:你说我丑?你等着,看本公主不收拾你,别跑…… 二人你追我赶的跑下了摘星楼。只见一众宫人候着,卢夫人规矩惯了是见不得公主如此的。 卢夫人:公主,宫中不得追赶嬉戏。让宫人们看见了怕是有失公主威严。 司清扬:走吧。回玉府。 卢夫人:公主还未成婚就去夫家不合礼数。 司清扬:怎么皇上和母亲都做不了本宫的主,你小小女官竟要做本宫的主?本宫今日非去不可,你要是想跟就跟着。不想跟回了皇上拿我问罪便是。 卢夫人:奴婢不敢。 二人便往宫外走,后面跟着的是浩浩荡荡的半幅鸾驾 玉落殇:你今天也太过放肆了,你真不怕皇上罚你? 司清扬:哥哥才舍不得罚我,只是觉得这堂堂天子被一个唱戏的诓了有失帝王威严。就算砍头也是砍你的头,我怕什么? 玉落殇:砍我的头你不心疼?不过今日为夫对你可是刮目相看,本来是来领罚的,可是被你这一番“巧舌如簧,颠倒乾坤。”还白白领了这些个赏赐。这吃不了你还包着走,你要是生在战国,估计“六国封相”的就不是张子了。 司清扬:我才不要生在战国,六国封相也不及遇上夫君的好。 玉落殇:这话为夫爱听,不过今日皇上说不让我唱戏。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司清扬:夫君说过此生为那高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要是再也上不了台,即便拥这天下富贵也如粪土,我可不想身边天天跟着个丢了魂的行尸走肉。 玉落殇:是啊,身份地位又如何?富贵无比又如何?于我都不及那满堂喝彩。如若真是不能登台,我这后半生便不会再有半点欢愉。幸好你知我心意,为夫在此谢过了。 司清扬:我不要夫君谢我,我要你爱我,宠我。只我一人。 玉落殇:好,我一定把你当成我手心里的宝。 司清扬:这还差不多,等下,婆婆要是不喜欢我,你可得帮我。 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心咚咚的跳。 出了宫门,司清扬乘着金顶金娇,一行人等声势浩大的往玉府去了。先前已打发人去通知玉府准备接驾。半晌功夫才到,只见一声:“庐阳公主到”玉府上下整齐的跪在地上。这时司清扬由宫女搀扶出来玉落殇走在身边。刚到门口玉老夫人就跪地行礼“民妇参见公主,参见驸马。我家老爷行动不便,未能来迎还望公主恕罪。” 司清扬:夫人请起。 昨日圣旨到时,可把老两口吓坏了。这儿子怎么就成了驸马,只听过庐阳王,这庐阳公主到底何许人也。询了宣旨的公公才知道,就是这个与儿子交好的庐阳王。要不是公公亲口所答,还以为是坊间讹传呢。不过没有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司清扬是个女儿身。 这时玉老夫人才敢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儿媳,确是那个常来府上的“大元帅”。真是纱帽照了婵娟,好一个娇俏的公主啊。司清扬赶紧进了府,扶着老夫人走到了老两口的住所前。便吩咐道:“都在门外伺候着,不得令都不许进来。”便将老夫人扶到床边坐下,关上了屋门。 丝儿:夫人坐,请夫君将公公扶起。 玉儿:你这是要? 丝儿:你先扶。 玉儿将父亲扶起靠在床上,丝儿扑通一下跪地:“儿媳见过公公婆婆,方才众目之下顾着国礼只能接受婆婆参拜。现在屋里没有君臣只有婆媳,还请婆婆见谅。” 老两口和玉儿都吓了怔住了,赶紧去拉丝儿。 丝儿:婆婆您请上座,我说完了就起。我虽是公主,却自小长在深山。琴棋书画,女红绣花样样不会,可是我是真心喜欢夫君的。望公公婆婆不弃。 玉儿:爹,娘。儿子不孝,因事出突然,未经二老同意就定下了婚约。公主待儿子极好,儿子也是爱慕公主的。本因身份悬殊不敢有此妄心,蒙上天眷念成此姻缘。请父亲母亲成双。 玉夫人:殇儿,快扶公主起来。天家赐婚百姓之家,是我玉家的福分。先祖庇佑!公主金枝玉叶下嫁小儿,老妇人感激不尽。世人都说公主心狠手辣,人间阎王。而民妇看见的公主却是舍己救人的菩萨。公主有大义知礼节。有这样的媳妇是我玉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能嫌弃?殇儿,要好好待公主,否则为娘的第一个不饶你。 玉儿:请母亲放心,儿子定将公主视如珍宝。 丝儿:婆婆,夫君脸皮薄。在宫里用膳难为情。没吃饱,回头饿坏了身子。这些是从宫里带的点心,给公公婆婆尝个新鲜。我陪夫君下去吃点,要是饿坏了。我得心疼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章 心心相“悉” 翌日清晨,秋高气爽,风高云淡。这外头是“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屋内却是“情如花期,锁不住浓浓春意。”秋日里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白的窗户纸照着小两口幸福温暖的脸庞,司清扬慢慢的无比眷念的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眸。嘴角上扬的看了看身边的玉落殇,轻轻的摸着玉落殇的嘴角。说到:“夫君,你且多睡会。”准备起身,却被玉落殇一把拉回怀中。然后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去哪?” 丝儿:你没睡着啊? 玉儿:睡着了,你一起身,仿佛突然少了些什么。刹那间醒了。 丝儿:少了我呗! 玉儿:不许去。 丝儿:夫君……我可是答应了哥哥今日要去的。 玉儿:去了就是羊人虎口了。 丝儿:不至于,木赫可是坦坦荡荡的君子。夫君放心吧。 玉儿:那个木头盒子再如何是君子,为夫也不想你去。念他对你一片痴心,又有拱手相让的胸襟。为夫对他除了感恩怀德外也多了一份敬意,你我背影成双,鸳鸯同沐,却留他孤单影只。终究是对不住他的。 丝儿:是啊,终究是对不他的。 玉儿:来,夫君替你梳妆打扮。 丝儿:还是夫君知我心。 玉儿:穿这身素锦衣如何? 丝儿:这也太素了吧?跟个丧服似的。 玉儿:外面配上这个“春色满园”纱衣吧。 丝儿:也行。 玉儿:戴上这二支珍珠碧玉步摇。 丝儿:就二支?会不会太寒酸了点? 玉儿:那日他在殿上盯着你看,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我怕你盛装打扮又让他更难忘,岂不是情更痴? 丝儿:夫君说的是,那寒酸就寒酸点吧。 玉儿:是有点寒酸,莫不说是大皖公主了,就是我玉落殇的媳妇儿也说不过去。再添这支吧,这只镶宝石蝶恋花金簪做工细致却不过奢。 丝儿:这蝴蝶的双翅竟能随风翩翩,真有心思。 玉儿:丝儿,站起来转个圈让为夫再瞅一眼。 丝儿:是。 玉儿:好像还少点什么,对……耳坠子。 丝儿:夫君……我没有耳孔。 玉儿:我竟忘了,无妨。得了空,夫君于你穿一个耳孔便是。 丝儿:还是不要了,痛…… 玉儿:那就在腰间挂一支桃花朵朵禁步吧?好了,吃了早膳再去。 赏的那几个御厨可算是派上了用场,如今这早膳也如宫中那般琳琅满目。桂花酥糖,油炸狮子头,麻饼等等,豆汁,豆花。燕窝珍珠粥,翡翠玉带汤各式各样。小两口你一口我一口,口中是酥糖的甜,心中却是爱如蜜。这玉儿真真是把丝儿当成了手心里的宝,总是怕丝儿饿着都是先紧着丝儿吃。喂了这个又喂了那个。 本来是起了个大早,可是这如胶似漆的。不禁已过了半晌的功夫,估计连个晚集都赶不上了。司清扬正准备走,就听外面初心说道:公主,木赫王子救见。司清扬擦了擦嘴嘴里还含着半口烘糕说道:快快有请!玉落殇:丝儿我们还是去迎迎吧。两人并肩向外面走去…… 木赫:见过公主,见过驸马。 司清扬:兄长还和从前一样唤我一声“贤弟”吧?不,如今该是“贤妹”了,这公主王子的倒显得生份了。 木赫:恭敬不如从命。 玉落殇:玉落殇有礼了。 木赫抬头看了看司清扬,比起那日殿上的盛妆,今日的这身妆容到是娇俏可爱。木赫自小生于王族看惯了那些雍容华贵,今日这娇俏可爱到是更合他的意。头上的蝶恋花金簪,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微风吹来蝴蝶的双翼随风颤动,好像要跃跃欲飞,飞去那纱衣上的“满园春色”里。这腰间的桃花朵朵禁步,那桃花正羞涩着脸难为情的开着,真是:“柳腰花态,婉风流转。举步轻摇,婀娜多姿。”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木赫被这眼前的美,怔住了, 好一会才看了看旁边的玉公子,今日玉公子也着一身素色的长袍,长袍上用银线绣着“翠竹独立”发髻上簪着一只碧玉兰花簪。手持一把素色的折扇。扇面上画的什么暂且看不仔细,不过这扇坠子上的玉莲花精致至极。可真是“面如润玉,眼有明星,衣袂飘飘”眉宇间还有几分仙气。正如那翠竹般“气节高雅”如兰花般“幽香清远”。又似莲花般“不染尘埃”,也难怪自己甘于下风。 在看木赫王子,平日里穿着到也贵气豪放,不失王族之气。但是草原男儿心性粗矿,也不在乎这细枝末节之处,但今日好似精心打扮过,这腰间束着的腰带比起往日多了玉佩。素日随意散落的头发今日却也戴上了一顶前有鹰头的金冠。一只耳朵上还戴着玛瑙和兽骨串成的耳串子。脚上踩着的是一双绣有敕勒花纹的皮靴。好一个大漠雄鹰,果真是气宇不凡,盖世英豪。 司清扬:我在准备去造访兄长呢? 木赫:我就知道你要去找我,我这不是来了吗? 玉落殇:王子快快有请, 三人便来到了花厅,各自落座。 玉落殇:初心,去房里拿“敬亭绿雪”与王子泡上。切记,初沸既泡。 初心:是 司清扬:这“敬亭绿雪”可是一两难得啊,兄长可是不知除了宫里民间更是难得,夫君是爱茶之人,珍藏了些许。我都未曾 喝过,今日也是沾兄长的光了。 玉落殇:你这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为夫苛待了你,“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这“敬亭绿雪”产自我皖国的敬亭山,这敬亭山“满目清翠,云漫雾绕”这样的仙山才产的出“香气鲜浓,似绿雾结顶”的好茶啊。向来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落殇不胜酒力,以心爱之茶待王子。望王子不弃。 木赫:我虽喝惯了草原上的牛乳茶,在敕勒时听贤妹常常说起家乡的茶。来到都城也有些时日了,也喝过不少。想必驸马这里的茶是格外的香。 司清扬:我倒是喝不出个所以然,我只要“相看两不厌”。 玉落殇:王子还在这呢?也没个臊。 木赫:贤妹这点倒是像足了我大漠女子,“相看两不厌”,我虽不通汉家诗词,但也听的出诗意之美好。在大漠之时贤妹若能坦诚相告,或许早就是我帐中妃了。小崽子都会骑马射箭了。如今去哪寻这“相看二不厌”的人。 司清扬:身关家国命运,还望兄长海涵。 玉落殇:听闻王子□□美人无数,难道没有一位得王子欢心? 木赫:王族之婚无非是笼络各部利益,她们对我也未必全是真心。我又何来欢心,各取利益罢了。 司清扬:那兄长还说要为我罢黜□□,难不成诓我的? 玉落殇:王子怎会诓你,试想你所向披靡,“杀人魔”的名号响彻大漠,你若为王妃,那些部族定闻风丧胆。哪里还需要笼络人心。 木赫:驸马一语道破本王所思。你曾告诉我大皖男子可三妻四妾,而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你说如若你是女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他人共夫的,我既要娶你又怎么委屈你。 司清扬:那兄长□□那些个美人岂不是凄苦度余生了?兄长也忍心? 木赫:我敕勒男女崇尚自由,不喜欢了就分开再去找喜欢的人便是。这天上的雄鹰哪能只配一群大雁。怎么也得配只母鹰吧? 玉落殇:书中曰:敕勒乃草原游牧族,草原男女爱情自由,婚嫁也是凭自己意愿。如果不再相爱了就自行离去。为爱私奔在那里是受人敬仰的,即使私奔后被男子抛弃,女子要回归原家,夫家也必须得接纳。 木赫:驸马果然博学。 玉落殇:我汉家女子要尊崇“三从四德”,婚事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人要是不爱自己的妻子,大多也不会休妻。纳个妾便是,这妻子即使不情愿也无可奈何。 木赫:那女人死了丈夫也不能再找男人? 司清扬:依律自是可以婚配的,但是我皖国千百年来都要求女子从一而终,寡妇改嫁会被乡邻所不容。你看那皖下山一座座的贞洁牌坊,都是朝廷旌表给哪些守了几十年寡的“节妇”。在我祖母不足双十时,我祖父就死在了商路上。祖母便一直守寡至今,祖母曾说过每当长夜漫漫,听到皖山里的杜鹃鸟彻夜不停啼鸣,啼声清脆而短促,想着自己何不如这啼鸣般凄凄惨惨。不知祖母怎样熬过这不计其数独守空房的长夜。 玉落殇:“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哎!(长叹)这“白首不相离”比“相看两不厌”更难得。 司清扬:夫君莫如此伤怀,我与夫君一定能白头到老。兄长如何对我有深情。我就如何对驸马有深情。情之所重,无语言表。辜负兄长一片真心,还望兄长见谅! 玉落殇:谢王子当日忍痛割爱之情。 木赫:缘由天定,由不得人。实不相瞒公主仍是我心头挚爱,这一生我能舍下天与地,却再也舍不下她。只是她舍不下的是驸马你。就请驸马好生待公主。我与公主如从前般还是“兄妹之义”。如若他日驸马慢怠公主,本王就是日驰千里,也会将公主带回我帐中。 玉落殇:王子放心,定将一颗心赴于公主。落殇如有丝毫怠慢愿凭王子发落。 司清扬:什么发落不发落的。快到中午了,还是和兄长好好喝一杯吧。 玉落殇:你身子如今虚弱吃不得酒。让为夫替你舍命陪君子吧。 司清扬:兄长好大的面子啊,驸马好些日子没沾过杯了。来人,起二坛“杏花村”。 木赫:“杏花村”?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村酒 司清扬“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酒可烈着呢,仁兄可不能贪杯。昨日得了几个御厨,今日正好与仁兄做来吃。初心,吩咐厨房今日做“无为熏鸭,皖山臭鳜鱼,红烧果子狸,皖山毛豆腐,清蒸石鸡”旁的你们看着上吧。 初心:是。 木赫:说起熏鸭,贤妹可还记得那年我们同时射下一只大雁。两人挣的面红耳赤,最后还是你说我们一起烤了吃,我就与你在帐前烤大雁。趁我去拿马奶酒的功夫你就偷吃,我回来一看,你呀,吃的一脸黑灰。你说那时我要是知道你是女儿该多好。 玉落殇:菜都齐了。王子请上座吧,边吃边说吧。这些都是我皖国的菜式,不知王子是否吃的惯,要是不可口让厨子另做。 司清扬:仁兄随意,夫君你吃这个,还有这个。 玉落殇:(只摇头,忙躲开),这个我不吃,臭。 司清扬:啊,张嘴。就一口,闻着臭吃着可想了。 玉落殇:你弄个臭鳜鱼还搭个毛豆腐,臭死了。 司清扬:这叫臭味相投。 玉落殇非常嫌弃的吃了一口…… 司清扬:夫君我们来划拳, 玉落殇:好阿。“六六六啊,五魁首啊。”再来再来。 司清扬:夫君,你输了,快喝(顺手给玉落殇喂了一杯酒,完全目无他人啊!) 木赫:咳咳,听闻驸马一曲动天下。本王可否求一曲。 玉落殇:愿王子知我音。 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这一霎天留人便 草藉花无眠 则把云鬟点 红松翠偏 见了你紧相偎 慢厮连 恨不得肉儿般和你团成片 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妙 我欲去还留恋 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木赫:唱的好,似曾听过,到是想不起来了,为兄有些醉了。先行告辞了。 司清扬:落墨将王子送回驿馆。仁兄好生歇息。 初心:公主,这坐胎药今日还要煎吗? 司清扬:煎,把味给我扇出来。让那些个眼线闻的足足的。本宫不司朝政,沉迷于驸马的男女之事传的如何了? 初心:已是满城皆知。 玉落殇:你这是?我这整天听着这不堪入耳的话,还当你不知道呢?愣是没敢跟你说。 司清扬:夫君,我这是要迷惑那只老狐狸。 玉落殇:老狐狸?你是说他? 司清扬: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今也顾不得名声了。 玉落殇:天地自有正道。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章 旧爱来袭 时光一天一天的过,离大喜的日子已是越来越近了,这后日便是大婚之日。整个府里张灯结彩,挂红披绿。好一个喜庆的场面。司清扬还是大多日子都陪敕勒贵宾,这玉落殇忙里忙外的准备着婚礼。这梨园荟也是一日不落的去着。司清扬发现他手指上常有针孔,说是在赶制戏服。只是让他慢些做,别伤了手。 这天晌午,两人吃了早膳,玉落殇告诉媳妇儿,说是梨园荟的小徒弟不知在哪拾得一只小猴子。抓耳挠腮的可爱极了。司清扬一听便来了劲,嚷着要跟夫君一同去看。玉落殇假意不情愿的让她跟了去。 两人不想一大队仪仗跟着,就偷偷的溜了出去。一起来到这西京城最繁华的街巷,司清扬便拉起了玉落殇说道:“夫君,你看那糖人做的真好看。这边,你看着胭脂水粉。是不是寻常家的女子都会买?我从未买过。 玉儿:你当然从未买过,公主殿下用的都是贡品。 丝儿:贡品又如何?不都是描眉画眼的吗? 玉儿:你喜欢什么就拿,夫君买给你。 丝儿:咦……旁边有个打铁铺,给我买把连环刀怎么样? 玉儿:咱们还是去看小猴子吧。 这街市里的人不全见过司清扬的女妆,可是这鼎鼎大名,大名鼎鼎的玉落殇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敢拉着当朝驸马的必定就是这“庐阳长公主”。大家都齐齐的跪了下来: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司清扬:都起来吧。便拉着玉落殇进了梨园荟。这外面的人有的说:“真是男才女貌啊?”有的说“这驸马看着风光,背地里不知道多遭罪。娶了个杀人魔!”还有的说“玉公子好帅啊,这公主能嫁给玉公子好生让人羡慕啊。哎,谁让人家是公主呢?”这边还有几个上了岁数的老学究说:“堂堂金枝玉叶下嫁给个戏子,成何体统?”总之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的都有。 司清扬一进梨园荟就嚷着要看小猴子,玉落殇的两个徒弟看见师父来了赶紧上前迎接。司清扬想着如今自己已是师娘了,得收着点。 阿磊和阿永双手作揖说道:“师父,公主。” 司清扬:你俩进来。 阿磊和阿永:是,公主。 便走进梨园荟后面供伶人休息的茶水厅,司清扬和玉落殇落座。 玉落殇:公主有事吩咐徒儿? 司清扬:无事,你二人刚才称呼我什么? 阿磊和阿永:公主。 司清扬:你们如何称呼驸马? 阿磊和阿永:师父。 司清扬:师父的媳妇应该叫什么? 玉落殇:还不喊师娘! 阿磊和阿永:师娘。 玉落殇:快给师娘磕头敬茶? 阿磊和阿永两人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这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是我们的师娘了。还有那么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愣愣的,小心翼翼的敬了茶,磕了头。 司清扬:不白喝你们的茶,这是一对金丝裹南珠的镯子。 刚才听着玉落殇让他俩叫自己师娘,司清扬心想虽贵为公主受人礼拜是常有的,可有人喊师娘还是头一回,又因着这个身份是因玉落殇而来,想到日后能与玉落殇一处,因为她他是驸马,而因为他她是“师娘”,心里不禁激动又高兴,这声师娘远比公主更让她欢喜。不禁的从手腕子上取下镯子。说道“你俩一人一只,等有了媳妇给了媳妇去。” 玉落殇:这可使不得,你随便给个什么便是。你这镯子可是外邦贡品。找这么多个个头大小一样的南珠,然后在依着大小用金丝在外面裹成了圈。这金本就是易断之物。全凭工匠的一双巧手,让这金丝和这南珠紧紧依偎。互相借了力,才不断。取“金衣加身,依偎绵长”之意。这皇上刚得就赏了你,如此贵重可给不得他俩。 司清扬:赏了我就是我的了。我想给谁就给谁。就是意头好我才赏他们的。唤我师娘我听着高兴,寻常的东西怎能拿出手?我都舍得,夫君怎这般吝啬? 玉落殇:你说我吝啬?(正准备上手和媳妇打情骂俏,可是顾着徒弟还在着。就收着了。)还不赶紧谢过师娘?好生收着,别丢了。下去吧。 阿磊和阿永;是,徒儿谢过师父师娘。 这二个徒弟刚走,小两口就开始打情骂俏。玉儿:“你刚才说我什么?看为夫怎么收拾你。”丝儿:“就是吝啬,吝啬鬼。”闹着闹着玉儿就将媳妇搂在了怀里便说道:“走,夫君带你去看小猴子。” 两人出门来到旁边一间宽大的屋子,里面摆放着五颜六色的料子和针头线脑。屋子正中的木桁上挂着一件正红色奢华精致至极的嫁衣。只见正红色的云锦上绣的是“百鸟朝凤”上段用金线绣着“鸾凤和鸣”栩栩如生的就像要飞上了九天。下段绣的是百禽,有喜鹊,孔雀,白眉,鸳鸯,大雁都是吉祥的鸟儿。这禽鸟都是照着他们本身的颜色绣的,真是色彩斑斓。司清扬看了以为是戏服呢,好生羡慕的说:“如今这戏服作的如此华贵,我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裳。”玉落殇: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傻瓜,这是为夫给你做的嫁衣。她想到夫君手上的针孔,这一针一线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夜,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激动又是欢喜。然后心疼的拉起玉落殇的手说:“夫君你这手,就是为我做嫁衣伤的?”玉落殇满不在乎的说:“几个针孔而已,不碍事。快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夫君再改。”司清扬泪眼夺匡的说:喜欢。 玉儿:喜欢还哭?都没看就说喜欢。 丝儿:夫君做的我都喜欢。夫君见过青鸾火凤? 玉儿:这上古神鸟如何得见? 丝儿:虽是神鸟却有真身,这青鸾和火凤都是有灵气的鸟儿。会认自己的主人,除了主人任何人驯化不得。夫君只知我有青鸾之血。却不知我是这青鸾之主。 玉儿:这大白天了,你怕不是得了癔症吧? 丝儿:你我已是夫妻,我又为何要隐瞒于你。夫君试想我若不是青鸾之主又怎能救得公公性命? 玉儿:那这火凤之主是何人?鸾凤和鸣,你与我的姻缘难道有变数? 丝儿:尚不知这火凤之主是何人?师傅入定后见得的是个女子。百思不得其解啊,火凤乃雄鸟怎的会是女子? 玉儿:那这青鸾和火凤在何处? 丝儿:在九子峰师父那里,青鸾被我驯化已灵性全通。也能服于师父和师兄们。这火凤至今未找到正主,无人能驯化未开灵性,师父怕它伤及无辜,染了佛门。就将它困于九子峰下的“凤毛麟角”由谛听看守。 玉儿:谛听?地藏菩萨的谛听? 丝儿:同名而已。夫君绣的这鸾凤和真真的鸾凤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玉儿:我只是据《山海经》中所写加上了自己所想绣出来的。 丝儿:夫君,这华服我也见过不少,不过夫君这绣法好像与寻常的不同。 玉儿:我在鸾凤的双飞翼上加了“贴片绣。在尾上加了“珠绣”这样就能真如“欲飞九霄”一般。 丝儿:这绣个花还那么多讲究呢? 玉儿:你当绣花容易呢?这衣服还用了“套珍绣”“盘金绣”“镶珠”等,总之为夫可是绞尽了脑汁,眼都快瞎了才制完的。 丝儿:还是夫君疼我,不过还是不要瞎了好。夫君可真了得,宫里的绣娘都是不如你万一的。我连个顶针都不会拿。不过这些皇嫂和母亲都会准备的。夫君大可不必这么辛苦。 玉儿:我玉落殇娶媳妇,哪能都占皇家的便宜,我这面子还要不要?再说他们准备的是皇室公主的大婚,我这是百姓家小儿女的婚俗。 丝儿:小儿女的婚俗? 玉儿:这叫“催婚“。”下催妆冠帔花粉”婚前几日,男方送新娘吉服。”意思是说:催着新娘子赶紧过去。按说这凤冠霞帔夫君也是要替你备着的,不过这时间太仓促了。夫君怕是做不出比宫里好的了,委屈丝儿了。 丝儿:哪有委屈?人家的夫君只能买嫁衣送新娘,我夫君是一针一线制出来的。这心思谁人能比?不过,这公主嫁衣可是有讲究,别僭越了才是。这嫁衣上坠的这些个宝石可是价值不菲吧?那珠子可不能用了东珠啊! 玉儿:你刚才不是说为夫小气嘛?虽比不得你皇家,但是给媳妇做件嫁衣的钱你夫君我还是有的。你放心,这是上等的南珠。东珠乃是皇后所用,怎敢僭越。 丝儿:夫君待丝儿可真好,只是以后别在替我做衣裳了,我堂堂公主还怕没衣裳?夫君得把功夫放在缝制戏服上,要是把大把的功夫都放在给自家媳妇做衣裳上,那夫君的理想? 玉儿:是(拉长音),公主殿下说的是(拉长音),为夫从命。 丝儿:你都知道东珠是皇后所用,她能不知道?(看着嫁衣上的珠子小声嘀咕)。 玉儿:你晃什么神呢?来坐这? 丝儿:这鞋是给我的? 玉儿:你还记得那晚你说我的绣鞋好看,却一双也穿不得。我说等得了空给你做几双。 丝儿:怎能忘记! 玉儿:来试试! 丝儿:这鞋怎么和那日的不太一样? 玉儿:我那是登台穿的,鞋帮子高。你踩这么高的帮子也没个静的时候,回头歪了脚。 丝儿:那鞋面上的穗子呢? 玉儿:你一天天飞檐走壁的,弄个穗子万一挂哪了,勾哪了。没有倒是更轻便。 丝儿:这花也不一样。 玉儿:还蒙不了你了呢,这花不是用苏绣给你绣的,是用快失了传的楚绣给你绣的,楚绣所有之线要更结实,图案耐磨,穿的久些。 丝儿:可是我要它结实做什么?我庐阳公主可是有穿不完的鞋。哈哈,不过别的鞋再好也没有夫君做的合我心意。 玉儿:我还当你看不上呢?新鞋虽好看,但还是旧鞋更舒服。等着,还有…… 丝儿:还有什么? 玉儿:你闻闻。 丝儿:合欢香 这合欢花虽香气沁人,但是这花一但离了树。花儿便很快枯萎,更别说香味了。夫君居然能制“合欢香”。 玉儿:我这也是看了许多制香的法子,试了千百遍。花了数月才得这么一小盒,你省着点用。估计比龙涎香都难得。再要有就得等来年合欢花开了。 丝儿:我和谁合欢去?要不你从了我? 玉儿:老实点,等后日成了亲,赶紧让太医给你开方子。 丝儿:我这天天做戏喝的坐胎药,就是太医给我开的方子。(丝儿在玉儿耳边亲亲细语) 玉儿:那你还喝二日倒三日? 丝儿:太苦了。难喝。 玉儿:难喝也得喝,不然自今日起为夫可不唱曲哄你入睡了。 丝儿:好嘛,好嘛。我喝还不成吗? 玉儿:时候不早了,回府吧? 两人还如来时那般携手,蓝蓝的天空下,秋风吹过一片桂花香飘来。在众人的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不解的目光中轻松喜悦的踱步走着。是啊,世人如何又怎样?,重要的是两人的心心相惜。刚进了元帅府就看到门口的玉梅满眼通红,司清扬便问了一句:“迷了眼?”玉梅没有说话就低下了头。玉公子便说到:“无碍吧?去沏壶毛峰送到书房去。”这时管家迎面走来说道:“公主,晌午蜀山郡王府送来贺礼,说是让公主和驸马亲自过目。”虽说这表妹大婚表兄送点贺礼也是应该的,但是毕竟有这前尘往事还是惊了一下。 司清扬:送书房去吧! 两人心里打着鼓的走到了书房,心里都慌慌的。总感觉有点不妙。 打开玉燕呈上的礼盒见一卷画轴和一柄玉如意。这如意上雕的是蜀山图,司清扬心下一想表兄这是要祝她和驸马如意顺遂。玉落殇打开画轴一眼便认出来是她的字迹,这久违的字迹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过往。见上面画的是盛放的玉簪花和残落的杜若花。旁边题了一首诗《双花共白头》(杜若和玉簪都是白色的花)诗曰:杜若无心别玉簪,你花败尽我花残。如今玉簪又逢春,空留杜花花落尽。回忆起曾经陌上花开之时两个人在双花旁许下的共白头的誓言。玉落殇反复吟诵心中百感交集,他与杜若心昔日缱绻涌上心来。又见这诗她对自己还是情根深种,担心起是否是在王府的日子过的不如意。一时间思绪万千,慎慎的不知自己要做什么。手中的画就这么悬在半空,丝儿接过玉儿手中的画。好娟秀的字啊,比我这张牙舞爪的字好看多了。别说是画花了自己连个鬼画符都画不出来。她与夫君倒是“有画等书,有诗待喝”但是她也不傻一眼就看出了这诗的意思。狠狠的将画扔在桌子上嘴里说道:“老狐狸没招来倒招来个小狐狸,还弄的自己一身狐狸臊。”又拿起那个玉如意直接摔了狠狠的说:“我又不痒痒,谁要你个痒痒挠”(如意最早的时候和痒痒挠的用途是一样的,用来挠痒的)。心里想着蜀山玉如意,蜀山王是要如玉公子的意啊。好你个表兄尽然撺掇着自己媳妇跟表妹夫私奔。可惜了那上好的玉料,那蜀山上的松树雕的是针针可见。看着玉儿还在那愣神,便将玉儿扶过来座下,自己半跪着看着玉儿:“你是想起她了?”玉儿点了点头到也不想隐瞒。丝儿拽起了玉儿说:“走,我带你去找她。”玉儿拽回了丝儿。丝儿又半跪着扶着玉儿的双膝说:“如今郎有情妾有意,又难得表兄能成全。你俩不如远走高飞。你放心一切我来安排,公公婆婆我来侍奉,师父说过要视天下人之父母为父母,何况是你的双亲。我虽不能唱戏,我一定召集梨园圣手好好教导阿磊和阿永。有朝一日说不定也能如你一般。你就安心的走吧,去爱你想爱的人,过你想过的生活” 玉儿看着眼前的丝儿热泪盈眶,眼泪直直的往下掉,丝儿以为他是在思旧情,其实玉儿是被丝儿这翻话给感动了。这个看着粗枝大条的丫头,到了眼下这翻情景,却一丝不曾想过自己。不曾想过如果新郎跑了后日大婚该如何?她还要为他善后,为他侍奉双亲,甚至替他完成人生的理想。只求他能开心平顺。 丝儿急不过自己便在宣纸上写了起来,后悔自己不善诗词。还是写下了“玉簪枯木难逢春,怎舍杜花空飘零。只待春风破深院,我与杜花共白头。”边写边落泪,手根本握不住笔。手腕在不停的颤抖。低头擦了擦眼泪,把宣纸拿给玉儿说:“我实在是不会画画,你自己快画上。让丫头送了去。”你收拾好吩咐初心便可,她会送你们出城,我还有要事,就不送了…… 这时听到外面落墨喊道:公主,十万火急。 司清扬:“怎么急都等明日在说” 落墨:怕是等不了明日。 司清扬:你在外面候着,本宫即刻就来。 这时玉梅端来了沏好的毛峰茶,心不在焉的茶沏满了都没回神。滚烫的水顺着桌子流在了玉落殇的身上。玉落殇这时才醒神仿佛刚才不在人间。被汤了一下本能的站了起来。玉梅赶紧拿手绢在公子身上擦着,眼里却含着眼泪。司清扬察觉到了什么就说玉梅跟本宫出来。玉燕快去给公子换身衣服。 司清扬:你这丫头今日是怎的?这般魂不守舍? 玉梅:那日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公主,奴婢甘愿领罚,请公主高抬贵手放过我妹妹吧。 司清扬:你妹妹?你妹妹长什么样本宫都不认得。 玉梅:那恶霸苟少爷说是庐阳公主的亲戚,还说…… 司清扬:还说什么? 玉梅:还说我与驸马有私情,庐阳公主容不得我。 司清扬:所以你未曾将此事告诉你家公子,是怕乱上加乱? 玉梅:是。这几日整天在我家赖着非要纳了我妹妹。还说我回部小族小部,能嫁到汉家已是天恩。 司清扬:你是回部人?平日里看你是着我汉家衣裳。 玉梅:婢女乃是回女,自小出身于汉地,跟着公子也学习了不少汉家礼仪,对这汉家衣裳也甚是喜欢。 司清扬:本宫那日只是跟你两逗个闷子,根本没放心上。不过只有我三人知晓旁人怎知道? 玉梅:那日公主走后,我与玉燕在院子里说过此事,怕是被有心人听了去。 司清扬:好啊,这耳朵够长的,看来玉府上人也不干净。我倒是要看看谁敢跟我这个人间阎罗攀亲戚。正好心里不舒坦算他倒霉。走,带我去看看。这时落墨在司清扬耳边说:“王子截获通敌密函,让公主速去驿馆。” 司清扬:不差一时半会,先去把那恶霸给办了。 落墨小声的说道:公主还不如跟了王子,也不必受这般罪。这王子风流倜傥,立马横刀的才是英雄。 司清扬:卢夫人,本宫要出府体察民情,都跟上。 又是宫女又是内侍,又是士兵,排场可真不小,大队人马在玉梅的带领下来到了“百族街”,正看着一个瘦的跟猴一样的豪绅少爷,在那阴阳怪调的唬人:“本少爷娶你家姑娘那是看的起你,我家可是家财万贯。这赫赫有名庐阳公主可是我家亲戚,我也算的上半个皇亲。再说你小族小部,能嫁入我大汉是多大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不然老子就一把火烧了这条街。 司清扬吩咐随从们在外面候着,自己和玉梅进了去。 司清扬:这位少爷好威风啊,小女子佩服。 恶霸:这小娘子长的可真娇俏,看着穿着是哪家的贵小姐。(伸手准备去摸司清扬的脸,被司清扬挡了去。) 司清扬:方才听说少爷与庐阳公主是亲戚?我这不是来认亲戚了吗? 恶霸:庐阳公主与本少爷相熟的很,怎么小姐也要认公主为亲戚?要不从了本少爷,自然就是亲戚了。 司清扬:与庐阳公主相熟?本宫站你面前你居然认不出? 恶霸:本宫? 司清扬:来人。 卢夫人:奴婢在。 司清扬:告诉这位少爷本宫是谁? 卢夫人:这位是当今圣上的御妹“庐阳护国长公主” 在场的人听了立马下跪参拜,唯独这恶霸吓的在那愣愣的站着,半会功夫才下跪 恶霸:“公主饶命啊” 司清扬:饶命?冒充皇亲,冒犯公主。欺凌他族,强娶民女。你这那一桩都是要命的。 司清扬:落墨把这只瘦猴子给我从赤阑桥扔下去。 落墨:公主,赤阑桥是文人附庸风雅的地方,把他扔下去怕是? 司清扬:本宫倒是忘了。别被这狗东西脏了桥。扔黑池坝去。 落墨:遵旨。 恶霸:公主饶命啊。是丞相府的管家说公主与这女子家不睦,小人要是能替公主出了恶气。定能得公主赏识。便有生意可做。 司清扬:丞相劳苦功高,岂能是你泼的了脏水的。本宫要你出气?我可是人间阎罗要有恶气自己不会出啊?阎王让你三更死哪敢留你到五更。拖下去… 众人看到这惩奸除恶的场面都大块人心,对庐阳公主是顶礼膜拜。这回民村的村长叶尔古拜大叔带着村民们叩谢庐阳公主。庐阳公主将大叔拉起说道:“老人家请坐,我们坐着说。”一边悄悄的吩咐落墨:“让王子去花满楼等我,这离花满楼近,去驿馆太远了。” 司清扬:老人家素闻回部都生活在边地,何时来了都城? 叶尔古拜:回公主,我们这些人来这已有两辈人了。许多年前家乡旱灾光景不好又逢战乱,才逃荒一路到了这都城。 司清扬:哎,这战乱毁人家园啊,老人家你们要是想回故地,本宫派人送你们回去。 叶尔古拜:谢公主,来这都这些岁月了,如今想回去怕也不习惯了。这些都城里的汉人兄弟和其他族兄弟都与我族相亲,如今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故乡。 司清扬:其他族? 叶尔古拜:这“百族街”里,除了我回部,还有壮、苗、瑶等许多族。 司清扬:本宫有愧,竟不知这都城有这些个民族。家师曾说:除了佛家以外还有其他许多的信奉,这回部是信奉真主的。我佛家有佛寺,回部有清真寺。师父说无论是佛祖还是真主都是教化人向善的。据说回人男子逢重大节庆都是在清真寺里做礼拜。不知道如今这都城是否有“清真寺”? 叶儿古拜:公主真不愧是这天家之女,对我族习俗竟了如指掌。虽来都城多年却无力建清真寺。真是有负真主。 司清扬:那就由朝廷拨银两,老人家您选址建一座清真寺,寺门就朝向你们故乡的方向。 叶尔古拜:谢公主大恩,我们这些人想了多少个日夜,就盼着在这远离故乡的地方有座清真寺。 司清扬:大叔不必言谢,不管是哪族都是我民众与汉家无异。这是本宫份内的事,有些迟了。不知回人孩童自小是否读书识字? 叶尔古拜:如今有的人上汉家书院,有的人请我回部先生。大多数都是无钱供孩子读书。 司清扬:老人家你看本宫在庐阳书院里另建一间回部式样的屋子供你们的孩童读书,只不过这回部的先生得您挑选了。希望老人家男女无别,让女儿家也能去读书。 叶尔古拜:愿主福安之,公主真是真主派来的使者,这百姓还天天说你是阎罗,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如今见了公主才知道传闻不可信。 司清扬:来人,再去问问其他族的情况。老人家,您歇着。本宫还有要务,先行告辞了。这天也快黑了。玉梅你留下来陪陪家人明日再回去。 司清扬便带着人在百姓的簇拥下走出了百族街,吩咐了卢夫人和女婢内侍们先行回府。自己带着落墨和近身的护队朝花满楼进发。 这一边,玉燕替玉落殇更了衣裳收拾了茶碗。玉落殇走出房间准备去寻司清扬,却发现院子里没人。就问下人公主去哪了?下人们都说不知道,只见着与玉梅姑娘和闵将军(落墨)一起出去的。 玉落殇回屋询了玉燕,玉燕便把恶霸借公主亲戚之名要强纳玉梅的妹妹玉菱的事说了出来。 玉落殇:不好,怕是要出人命。公主做事光明磊落怎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快带我去玉梅家。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玉梅家,司清扬却已经走了,只不过没人知道她去哪了。一路打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公主去了花满楼。 玉落殇心想回来非拔了你的皮,女儿家家的去哪不好。非学着人家喝花酒。便坐上马车向花满楼奔去。在花满楼门口就看到司清扬的一队亲兵,但是还有一队穿的是敕勒服饰。顿时就脑子一片空,莫不是木头盒子也在吧?赶紧进去,看见落墨在一个花花绿绿的屋门口,透过窗户纸看见自己媳妇和那个木头盒子在把酒同欢。顷刻间火冒三丈,心火怎甘心扬汤止沸。我要来个釜底抽薪,便叫来了花满楼的老鸨说道:上最好的酒菜,把最红姑娘们都给我叫上来。老鸨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驸马找姑娘啊!玉落殇看出了老鸨的神色便说道:本驸马今日与公主一同来办事,你要是误了公主的事。你自己兜着。这老鸨听这么一说到是真信了,要不然怎么能有两口子一起来逛青楼的。便赶紧吩咐人伺候着。 这边木赫和司清扬举杯消愁,木赫说道:贤妹这是今日截获的密报,司清扬看了说暂且不要打草惊蛇。突然发现写这好熟悉,写的这么娟秀。突然把杯子砸了,西斯底里的叫道:落墨……落……墨。娘的,杜若心老娘跟你不共戴天。你他妈谋反你还带上我夫君?自己想这要是跟叛党沾上了,回头哥哥要杀头谁都保不住。 落墨:请公主吩咐! 司清扬:把拱辰门,时雍门,水西门,德胜门全给我封了。挖地三尺都要把驸马追回来。 突然听到好熟悉的声音 唱:梅花略施粉黛, 清风锦绣窗外。 眉间舒展一抹如常的悠哉, 闲愁不请自来。 谁在香烛旖旎中褪下了衣袖, 谁在觥筹交错中强颜着欢羞。 又是绿肥红瘦海棠香叠几秋, 只留下一丈霜发凭栏在青楼。 司清扬:慢着。 起身直接去隔壁一脚踹开门,看见玉落殇左拥右抱,手里拿个酒杯边饮边唱。司清扬看到气的握起了拳头。 司清扬:通通滚下去, 玉落殇:不许走…… 司清扬:我数三声,不走的全拉下去斩了。 还没数一,花姑娘们都已经不见了。拉着玉落殇就往外走。玉落殇不肯,司清扬硬生生的给拽走了。出了门直接飞身上马,一把把玉落殇拉了上来。木赫从花满楼里追了上来。 司清扬:借兄长宝马一用,小妹后院起火,得回去灭火。失陪了。落墨你替本宫陪王子好好喝。 司清扬跟玉落殇说道:“抱紧了,”玉落殇火还没下去不肯,司清扬直接扬鞭,玉落殇下意识的抱紧了司清扬。飞驰般的回到了元帅府。进了屋子。 玉落殇:你要是喜欢那个木头盒子你就跟了他去,白天你说公务陪他也就罢了。现在还陪到青楼去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明明有夫家还跟别的男人鬼混,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 丝儿:我鬼混,我就是鬼混我也就和一个男人鬼混。你倒好抱一群女人。赶明我就让人一把火把那花满楼给烧了。(人家花满楼招谁惹谁了?你们两口子吵架非要把人家烧了。) 玉儿:下午才杀了人,现在就蓄着要放火。你还怕你阎王的名号不够响? 丝儿:我就是杀人放火了,怎么了?看不惯你就去找你那个温柔小姐。 玉儿:你当我不敢去?我现在就去。 丝儿看玉儿真要走,一屁股坐地哭,夫君跑了,不要我了。不要我了。玉落殇赶紧回来。 玉儿:快起来,这地上凉。身子才好点,别又入了寒气。 丝儿:不起来,就是不起来。冻死算了。 玉儿:起来,听话。夫君错了还不成吗? 丝儿:哪错了? 玉儿:哪都错了。乖,夫君抱(名副其实的“公主抱”“抱公主”)。 丝儿环着玉儿的脖子朝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就是夫君错了,丝儿一点也没有错。玉儿将丝儿放靠在床上。 玉儿:你啊,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刚才还撒泼打滚的转眼就开始撒娇。 丝儿抱着玉儿:夫君,我当你今日跟人跑了,不要我了。我心痛的都快要死掉,比木赫射的那剑还疼。我还得强颜欢笑的和木赫说话。喝酒都不敢喝,就等着人来报说你安全出城了。又不想有人来报。 玉儿紧紧的抱着丝儿:傻丫头,夫君跟谁跑?你才是夫君的心头肉。你知道我透过窗户纸看到你和木头盒子把酒言欢的,我的心才是要死掉,比起那日她出嫁还要痛。 丝儿:那你今日看到她的画那般失色? 玉儿:我只是想起昨日种种,万般感叹罢了,后来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才感动的哭了。 丝儿:哎呀,差点就误会大了。白白肝肠寸断的大半天,感觉魂都不是自己的。 玉儿:你这生我气,你也不能跟别的男人去喝花酒啊。 丝儿:夫君,你打我吧,我知道错了。今日去真是因为有军情,被那个恶霸给耽误了。就就近去了花满楼。也是我自己伤怀想喝几杯。 玉儿:打你? 丝儿:小时候我犯了错,师父就用戒尺打我手心。 玉儿:我可不舍得? 丝儿:那你当真不跑了? 玉儿:我跑了你后日与谁成亲去?我们一起看过璀璨星光,一起望过目下月光。一起走过温暖时光,一起路过繁华街巷。纵有千山万水夫君也抱紧你不离去? 丝儿:丝儿也抱紧夫君不离去。你在青楼唱的是什么曲子?我都没听过! 玉儿:那曲子你不听也罢,那只能在青楼唱。夫君给你唱别的。看你能不能听出个中意思! 唱: 镜照佳人花无眠 水映残月月无颜 风吹花枝儿摆 月儿走心却留 镜中的花为谁红 水中的月为谁颜 月影落下百合窗 花儿凋落为谁伤 问你酒醉几时休 花儿开满了枝头 水中倒影人消瘦 残月早登岳阳楼 丝儿:镜中花是假。水中月也是假。都是一场虚幻。 玉儿:是啊,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我与她便是如此。 丝儿:那你还要回礼吗? 玉儿:不回了,越回越乱。还是快刀斩乱麻吧!望她惜取眼前人,不过她怎敢让你看那诗?不怕你去大闹郡王府? 丝儿:她全当我不识字,你是否记得我说过他们成婚后我去过蜀山王府?她问过我是否通诗书?我说斗大的字认得一箩筐。她不信又问那如何看得兵书?我说看不得听得,让下人念来听就是。总之,让她以为我是个大老粗。 玉儿:啊?这是为何? 丝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怎能让对手了解了我的底细。 玉儿:若心必定不知丞相有谋反之意。 丝儿想着还是不要告诉他今日的事,让他保留一份美好吧。 丝儿:敌情不明,怎能掉以轻心。睡吧,明日还有的忙! 玉儿:月亮啊月亮……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章 丝玉大婚 又是一个醒来时嘴角微微上扬的清晨,外面树枝上的徽喜鹊在渣渣的叫着,好像是提前来道喜一般。司清扬梳洗完毕后,习惯的喊了一声“落墨”,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却久久没有回应。有些诧异。是啊,自小到大多少年来。落墨就像她的影子,一直在她一眼的距离。从未离开过。又询了初心方知落墨昨夜并未回府,这时才想起昨夜她让落墨陪木赫喝酒。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去,脚步快的连玉公子都没有跟上。急急匆匆的在门口和回府的落墨撞了个正着。“哎呦”一声后落墨有点害羞的看着司清扬。 司清扬:“你昨夜在驿馆宿下的?” 落墨:不,不。 司清扬:那去哪了? 落墨:末将昨日不胜酒力,在花满楼吃酒吃醉了。就在花满楼…… 司清扬:好个木赫,把你一个姑娘家丢在青楼。 落墨:没有,没有。王子一直派人守着呢! 司清扬:你们? 落墨: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司清扬:我也没说有什么,快回去歇息吧。让厨房煮点醒酒汤。 阳光如媚,温暖的如初见时的模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元帅府上上下下都在张罗着明日的大婚。 司清扬看着落墨回来了。便又走回了她的“非人间”。像是在思量什么晃了神,一转身撞到了追赶前来的玉落殇。 玉落殇:你这大清早的怎么跟丢了魂似的,我在你身后你竟毫无察觉。刚才问你去哪?你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清扬:夫君,落墨昨夜未回府。(伏耳轻轻说) 玉落殇:啊,昨夜她不是和…… 司清扬:两人都在花满楼。不过落墨说什么事也没有。脸红的跟个桃似的。 玉落殇:或许真的什么也没有。 司清扬:谁敢动本宫的人?要他好看。 玉落殇:好了,好了。回头又要着人去烧花满楼了。送匾额的人来了。你快随我来看看。 两人又洋溢着幸福的并肩走着,走过了山,走过了水。走到了非人间跟前儿,看到两个府里的下人正准备把“非人间”拿下来。然后挂上了一块书有“有凤来仪”的匾额。字写的是“龙蛇飞舞,墨迹淋漓。”特别是那“凤”字,如凤飞九霄般。心里想着这好好的成个亲还得换匾额? 司清扬:夫君,为何要换匾额?也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的。 玉落殇:这大喜的日子,给宾客看了怪吓人的。再说意头也不好。 司清扬:那你换的这块“有凤来仪”也不好。 玉落殇:这可是为夫亲手写就。身有彩凤双飞翼,定能引得凤来仪。多好的意头。司清扬闹着小脾气的说:“我才不要什么凤不凤的,我也不想当什么鸾。我只想与夫君共日出日暮,不要这只破鸟”。 玉落殇:夫君思虑不周,不过这凤要是真的来了。看这匾额以为已经有凤来仪了,或许就飞走了也不一定,写也写了,做也做了,就暂且挂上吧。 司清扬:也只能如此了。不过门口那对联你可得给我留着。 玉落殇:留着,留着。留着吓吓人也好。 司清扬嘟个小嘴,被玉落殇拉走了。说道:“这个时辰也不知是用早膳还是午膳了,你快用些。过了午后你就要进宫了。”司清扬心想我午后才不进宫呢,大小找个由头和哥哥拖着。忙了这些日子,怎么今晚也让你看看我给你备的大礼。不过她想给夫君一个惊喜就说:“哥哥说了,今日我可以晚些进宫。不耽误明日出嫁就成。”便不动声色的与玉落殇去用了那不知道是早还是午的膳,这屋里除了司清扬自己的人便就是玉燕在边上伺候着了,只见玉燕双手呈上一碟桂花糕说道:“我家公子最喜这桂花糕。”司清扬一个余光看到玉燕袖筒里微微露出的镯子。心里想着“一个丫鬟能戴得这鸡血石的镯子?”不过嘴里却问了一句:“玉梅呢?怎么不在跟前儿伺候。”玉燕不加思索的便答道:“这玉梅是回女,有些个汉人规矩怕是不晓得。”。司清扬咧嘴一笑:“那就跟你好生学着,你下去歇歇吧?明日还得辛苦姑娘。”玉燕听公主这么一说得意的不得了了,以为自己要飞上了天。待玉燕退下,司清扬唤了初心:“让鸾凤阁查查这个丫头。” 玉落殇:查这丫头? 司清扬:“夫君府上不干净,这么个丫头能戴得鸡血石?怕是得了什么人的好处,欢喜的不得了。又不敢呈于人前,就只能藏在袖子里了。” 玉落殇:可是这两个丫头跟我已有几年了,那时我就是个唱戏的。何至于在我府上放眼线? 司清扬:不为利必为情。 玉落殇:你是说? 司清扬:是不是等水落石出再定夺。暂且顾不上这事儿。 玉落殇:是啊,这眼下还是赶紧把亲成了,免得夜长梦多。 司清扬:你还梦多?我还怕你今夜被哪个狐媚子拐了去,明日不来接我了呢。 玉落殇:你晚些才进宫?那为夫好好陪你吧。不写戏文也罢。 司清扬:不可罢,我要看戏文。 小两口就当饭后遛食了,慢悠悠的往书房走。这秋风飒飒,满地金黄。唯有这桂花还在放着,这公主府邸更显贵气。 说是书房,自玉落殇来了后这书房已成了藏书阁了。满壁藏书整整齐齐,有归有档的放着。司清扬看了一惊:“这知道的是庐阳公主的书房,不知道的以为是翰林院的藏书楼呢?”这桌案上垒的一落一落的书,有《汉宫秋》《梧桐语》《窦娥冤》《西厢记》等,转眼还看到幅美人图。 丝儿:“夫君你这是要著书还是要考状元?” 玉儿:我一直有个想法,之前无力为之。如今有了那个数倍大的戏楼,倒也不是十分艰难了。 丝儿:与那戏楼有关? 玉儿:我一直想我们这些梨园中人,唱戏也不知道唱了多少代人,但是每折戏登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我想如何改成剧,让真的马,真的车。真的仪仗都能在戏台上。这样即便是有耳疾之人也能看懂一二。 丝儿:这美人图? 玉儿:我要将这四大美人展现在一部剧中,就如这四个人画在一副画上。就叫《四美图》。 丝儿:看来夫君也与旁人一般垂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 玉儿:估计岳丈大人今年的醋可要比往年紧俏了,我只是扮美人而已。 丝儿:如果不爱美人又为何要扮美人? 玉儿:这,或许……大概是有吧,或许更钟情她们的故事,杨贵妃为爱马嵬坡下死,昭君身负家国一去不回还,貂蝉小小女子戏董卓与吕布,西施以身报国,助越灭吴。 丝儿:哎,美人是美人,故事也是动人。可是就像那曼陀罗花,当它开放时就注定了凄美。 玉儿:是啊,贵妃娘娘为爱魂断红颜,而她却不知,一个帝王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弃王心。昭君是世人眼中的“宁胡阏氏”,却远离故土,三嫁异夫。幸与不幸或许只有自知吧。貂蝉更是被易来易去,只不过是当权者的工具罢了。西施被自己的爱人献于越王……难道没有贵妃天下就不会大乱了吗?难道没有贵妃安禄山就不谋反了吗?都说夫差国为西施所破?倘若如此那越国又是何人所亡呢? 丝儿:哎,国之无能怎赖美人悦目?想我汉家自古都是男人主权,女子从属。谁又知道这身为女儿要比男儿要难的多。杨贵妃原本可以好好做她的寿王妃,这世上或许没有了“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贵妃娘娘。或许多了一个世间幸福的小女子。宁胡阏氏久入汉宫而不见圣颜。与其孤死在这永巷,天高地阔的匈奴或许是更好的。舍一人之身换来数十年的安宁,昭君定是欣慰的。貂蝉也好,西施也罢。无不是因为女子无法自主,只能屈于男子。 玉儿: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记住她们。也正因为如此我要将她们一并呈现于高台之上,成为一暮“剧”。 丝儿:一幕?一人分饰数人? 玉儿:正是。 丝儿:莫不说易装费时颇多,如何衔接?就说这贵妃与昭君,一个珠圆玉润,一个瘦若拂柳。如何扮得? 玉儿:瘦也罢,肥也罢。我自可以从妆容服饰上下功夫。再者戏者重在表现心而非形。看者自会领受其意。 丝儿:我虽不善音律不懂什么戏!什么剧!但是出自夫君之手必是佳作。 玉儿:好了,不说这些了。这天都快要黑了,你还不进宫? 丝儿:怎么怕我扰了你与你的美人?撵我走不成? 玉儿:如今这般拈酸吃醋的,哪像是个元帅?怕皇上皇后不见你人,心中焦急。 丝儿:放心,我早有准备。夫君你可知道元帅府后有一池大如湖泊,因打理湖泊耗时耗力,便荒废了。 玉儿:只有听闻,而未亲见。 丝儿:我这让人忙了好些日子,今日才算是成了。我带你去看看? 玉儿:成了?成什么了? 丝儿:一见便知。 微月初升,月华漫漫。暮秋之夜早已没有了夏日的那翻生动,倒是多了几许明朗和嘹亮。行走中衣裾随风轻抚着茵茵青草。空气有夹杂着几分凉意,顿时神清气爽。正可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元帅府邸足足辽阔,踏至后院也得费上些功夫。好在有佳人相伴,心中喜悦怎感体肤之乏?月光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朱色的圆拱门,司清扬得意洋洋的说:“你去推开门看看”这时玉落殇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欣喜却还有几分忐忑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推开门。 忽然间,一个庞然大物如天外飞仙般出现在眼前,湖塘中央屹立着一朵巨石造就的莲花座,面上都镶着金箔。一时间还以为到了南海看到了观世音菩萨的宝座呢?这浩大的莲花岂能是人间物?还好这秋风甚凉吹醒了恍惚中的玉落殇。这时司清扬静悄悄的踱到了他的身旁,玉落殇转脸看了看疑惑的说道: 玉儿:佛祖菩提树下,悟得正道。你这是要莲花座上成仙? 丝儿:成个你大头鬼啊。我又不羡仙? 玉儿:那作何用? 丝儿:皇兄赐筑的戏楼再如何大总是有所拘束,不如这“金莲席地”天人合一。在这唱岂不是别有一番景致? 玉儿:金莲席地?何来此名? 丝儿:无有出处,只觉顺耳。(其实是瑶海仙岛上供放莲花轴的地方叫“金莲席地”,丝儿只不过是仿建了而已。) 玉儿:这夜幕之下只靠月光怕是看不清个究竟。 丝儿:花蕊中有无数暗孔,可置百千宫灯。 玉儿:这听戏之人坐与何处? 丝儿:九朵花瓣上皆是石雕而成的石凳。可入万千宾客。 玉儿:如何更衣换装? 丝儿:湖中有三个暗道,随时可浮出水面与花瓣相接,分别接至三处楼阁。 玉儿:你尽有此等本事? 丝儿:比起安放强□□箭,设计机关。这就如下床穿履。 他看了看她会心的笑了,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知道如此浩大的工程,必将迎来那些不速之客的中伤,会说她:“劳民伤财,只顾儿女情长不顾苍生疾苦。”会说她:“已丧兵家之威,草芥也无惧恐”。会说她:“金枝玉叶不在,只有伶人之妇。”她也是紧紧的抱住了他,也不曾有一言一语。她知道即便天下人不解又如何?只要他知我便可。天下人会说他“出卖如玉颜,换得黄金身。”会说他:“轨惑军中厉帅,不惜苍生俱焚”会说他:“坏了伦理纲常,帝姬玩于鼓掌。”更甚者会不会从此无人闻其音。或许人生的伴侣有时并不是要性情相投,不是要门第相对。要的是两个人的目光永远能同望一片天空。能一起实现彼此的人生,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就是如此吧。 丝儿:天色不早了,你就是不撵我。我也该走了,不然估计哥哥要派禁军抓我入宫了。 玉儿:且慢,看我莲花座上唱《莲花》 唱: 莲花儿开 莲叶儿摆 开在心上 开在脑海 随风自在 露珠摇摆 若隐若现 似是故人来 我愿化作莲花伴你身旁 只为那一年的盛开供养 一次一次尘世中游荡 那一声声菩提的回响 啊莲花…… 丝儿:此曲比起高台大戏更是可耳,“心若莲花,清风自来。” 玉儿:可耳的还多着呢?日子还长,慢慢唱!我送你出府。 丝儿:你可记得一定要来接我,可不能跑了。 玉儿:不跑,不跑,孙悟空是跑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的。 丝儿:她是一品命妇,明日必来贺喜。还望夫君“心若磐石”。 玉儿:我心似这湖中莲,安稳不动。 翌日,国婚之喜。从南熏门一直到司清扬暂居的青鸾殿都是披红挂绿,琼阶玉砌都增了一分浓重。万千乐手,百千仪官都是一身红服。列于宫殿的每一方,每一步。光是负责公主礼仪的女官都是数不胜数。按说司清扬这个身份原不是皇家嫡亲血脉的公主。不必从这內宫出嫁。但是皇上念及姑母养育之恩,又与司清扬胜过嫡亲兄妹。毕竟这个妹妹是能为他开拓疆土,御敌千里,哪个君王不喜爱?再者,司清扬一直与杜丞相势均力敌,互相制衡。丞相之女与皇帝亲兄的大婚,帝后不往是为了打压丞相的气焰。司清扬大婚如此声势浩大当然也是加其威仪。 话说今日新妇真是起了个黑早,在一众女官的簇拥下。先是用棉线开了脸,本来准备碾一碾耳垂,穿二个耳孔。却被司清扬一句:“穿耳孔是小,伤及公主玉体是大”给怼了回去。只见一件件华服披上其身,最外面的那件就是新科驸马亲自缝制的嫁衣。这些宫娥久在宫中,华衣锦服在她们眼里也只是粗麻烂布。可是还是被眼前的这件闪烁着五彩光芒,徐徐生动的嫁衣给镇住了。不过今日体大,也只是愣了片刻。照旧在嫁衣上披上了霞帔,霞帔上用金线绣的是团凤的图案,前面的坠子坠的是硕大的红宝石,宝石下连着一个金色的穗子。这凤冠也是奢华至极上面是九凤贺春,每个凤尾上都镶着各色的宝石。凤喙上叼着由数个南珠制成的串子,下面是金缕制成的百花。一眼望去怕是有几十斤之重。司清扬平身第一次这么任凭别人摆弄。脸上露出出阁姑娘的羞涩,两腮微微染桃,双眸流出楚楚柔情。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玉落殇启程入宫门迎亲,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南熏门下。被宫人带到宫门内室。皇上已端庄正中。宣圣旨,赐妆奁。什么琉璃绸缎,什么奇珍异宝,什么稀世兵器,什么名家字画。总之只要能赏的毫不悭吝的都赏了。圣旨毕玉落殇才换上驸马服制,这俗人都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更别说是这“面若潘安,颜比宋玉”的驸马爷了。只见他身着正红蟒袍,头戴金冠,玉佩叮当,满面喜气朴来。驸马与所娶公主同阶,这嫡长公主驸马与藩王同序。全身上下能挂的地方都挂满了各式玉件金器。要娶千金,必先负千金之重。虽说戏台上身经百战,别说如此大的阵仗,就是寻常男子娶妻,怕也心中紧张。玉落殇也是紧张的手心直出汗,一行一举莫不听仪官指挥。虽说拘谨倒也合体。叩谢皇恩后,又受群臣拜贺。这时才往新娘子的宫殿赶,至青鸾殿门前停下。只见今日木赫王子也是一身喜服立于殿前,玉落殇方才想起木赫是送亲使。两人目光相视,互相行礼。这时听见号角声杨,数声之后司清扬才迟迟出殿,右边搀扶她的是落墨,落墨今日也是美若娇娥。落墨不意间与木赫目光交错,两人霎时面红耳赤,便赶紧收了目光。左面扶着她的是卢夫人,卢夫人一直嘴里说着:“公主请迈右脚,公主此时不可言声,公主请下台阶。公主请……,公主请……。” 众人将公主扶至木赫处交于王子,王子牵着她向驸马走来。或许在王子心中希望时光就此停滞,希望这数十步的路途犹如千里之遥。或许他心中有千般无奈和万般不舍。或许他无数在梦中见到站在对面迎娶公主的是自己。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能掩去心中的忧伤,面露笑容的将挚爱拱手让与他人。谁人知道这笑容背后的酸楚?驸马牵过公主,谢过王子。心中想这条路虽一波三折,上天竟有美意。成全了这旷世奇缘,他知道今日携了她的手,他日无论风云变幻,繁华荒芜他都不会松开,他钟情的是眼前的女子,而非天下人仰慕的“庐阳护国长公主”。叩谢了帝后,以及自己的岳母和岳丈。今日才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富可敌国,却又如归隐中人的岳丈大人。慈目和颜,却透着一股看清世事的模样。殿下左边依序列着的是从王公至群臣,右边依次列着各阶外命妇。当然蜀山王妃以王妃之尊必站于前首。此时的驸马全然忘了旧爱亦在,近在咫尺又如何?照样“目中无人”。真的是:“心中若有良人,眼中便皆是路人。”牵手走过了玉阶,受了拜贺。公主于青鸾殿外乘车舆,驸马骑御马。整个西京城今日是倾城罢市,万人空巷。都来道贺公主大喜,“百族街”的各族兄弟姐妹穿着盛装,在人群中翩翩高唱,平日里喜爱玉落殇的戏迷们今日也都齐齐来贺,有的女眷还落下不知是感动还是艳羡的泪水。上至八旬老翁,下至襁褓婴孩,除了那不能行走之人,怕是都在这街上了。那“庐阳书院”的孩子们手拉手唱起: 高楼高楼十八家,打开门帘望见她。 粉白脸、糯米牙,绣花鞋、万子花,大红袄子四拐揸。 回家去问我的娘,卖田卖地娶来家。 热水又怕烫了她,冷水又怕寒了她; 头顶又怕摔了她,嘴含又怕咬了她; 烧香又怕折了她,不烧香又怕菩萨不保佑她。 因车舆并无珠帘,大家都争相来一睹庐阳公主的盛世之容。司清扬被这可爱的百姓动容了,于是叫停仪仗,下了车舆,抛去了绣着花好月圆,四角坠着金制喜字的盖头,拉下玉落殇同步于人群之中。在欢呼雀跃之时,忽闻各种香气,寻香望去。不管是树上花,还是地上花,还是那池中花。无不欢颜绽放在道贺,真是“百花齐放”。正当众人唏嘘感叹之时,天上传来悦耳的禽鸟之歌。只见九十九吉祥鸟,九十九只金孔雀,九十九只喜鹊,九十九只……各色禽鸟共百余种盘旋与空中,摆出一个“喜”字。霎时又飞来百余只禽鸟,口中衔着一件各色羽毛织成的七彩羽衣,直接落在司清扬的身上。在场之人人人吐舌,各各称奇。莫不说旁人就是这新婚夫妇二人也惊的不知所以然,不过皇家婚礼仪序繁重。思量不了许多。还得继续下一个仪式。好容易到了元帅府,喜气不亚于内宫,高朋满座。奇的是两人刚入府就见“日月同辉”,这大白天的怎么还能有月亮。真是千古未闻之奇闻。 这一天下来司清扬比上阵杀敌还要累了许多,玉落殇就更不用说了。终于成了婚,累坏了的二人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歇。玉儿赶紧帮丝儿取下那重如千斤顶的凤冠,又帮她褪去了厚重的喜服。就着案上的茶果,解了解饥乏。 玉儿:今日好生离奇,怎会“百花齐放,百鸟送嫁,日月同辉。”?你这到底是何方妖孽? 丝儿:你才是妖孽,我也是不解其中之意。不过你知母亲封号“百花公主”,据说母亲出生之时,一声啼哭。方圆百里,目及之处花皆含羞。所谓:“一花初生,而百花羞尽。”所以封号“百花公主”。花儿们怕是顾着和母亲的机缘吧? 玉儿:那那些禽鸟送嫁如何解? 丝儿:我乃青鸾之主,青鸾乃五凤之一。是百鸟之王,百鸟朝贺也说的过去。 玉儿:日月同辉?你怕不是与嫦娥素谙交好吧? 丝儿:你当我猪八戒啊?或许我每每对月诉衷肠,她真能听的见。若非神力所为怎能日月同辉。 玉儿:早些睡吧,为夫累的已经顾不得你是不是妖孽了。 丝儿:哎呀,这床上是什么玩意儿? 玉儿:枣…生…桂…子。 丝儿:明天让膳房煮了吃。这些个真是浪费。 玉儿:你就知道吃,月亮啊…月亮。 话说这一头,驿馆里的木赫王子已喝的是酩酊大醉。忘不了曾与你策马扬鞭, 忘不了与你举杯共饮。 你从画中走来的那一刻,注定我今生已在劫难逃。你本应是我帐中妃,而今却做他人妇。 我曾是大漠一雄鹰,如今孤影对苍天。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痛彻我心扉。 低帷眠枕,轻轻细语。抽走我最后一丝魂。 爱入膏肓,为你飲下断肠毒药 能不能让我在梦里爱一回,可却泪湿罗巾梦不成。 能不能让我与你再醉一回,可是红颜已去不回顾。 从此天涯陌路,为你用尽一生情。错过了今生,能否相约来世? 为你守护关山路,愿你不再挥戟沙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章 但行好事 与昨日的晴空万里相比,今天的天空略显几分阴沉,不过喜气正浓早已盖过了天之阴沉。昨个太乏至今日睡意沉沉。院子里的大红绸布还在随着寒风摇曳着,仆妇丫鬟正在洒扫满地如地毯般大红的炮花。果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不惧严寒成双成对觅食的鸟儿在几乎要落尽黄叶的树枝上东张西望着,屋内司清扬好像心里还提着一根弦,突然坐立而起叫到:“糟了,糟了,差点睡过了头。”玉落殇慵懒的问到:什么睡过头?今日本也无事。 丝儿:谁说无事?婆婆茶还没敬。 玉儿:你是公主,于国礼自是不必敬茶。 丝儿:于家法,新媳妇自当要给公婆敬茶。师父说过人无论居于何位都不能忘了本真的面目。 玉儿:你这师父真是没白拜,能把一个“杀人魔”教化至此。可见无边大师果真是“佛法无边”。“百善孝为先”,佛家常以至孝教化众生。《地藏经》又名《孝经》,光目女和婆罗门女的孝行感天动地。父亲母亲打心眼里肯定也是想喝这杯媳妇茶的。可碍于身份…… 丝儿:身份?都是一般的人,好好的非得分出个“三六九”等,列出个尊卑。也没见多出个“三头六臂”,顾着国礼,公公婆婆身为高堂却不得跪拜,这高兴之中何不添了几分无奈?娶平常女子好歹可以受新媳妇的跪拜。娶个公主只能当娘娘供着? 玉儿:哎!都说先有国而后有家,岂不知没有百千家何以成一国?,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也是先“齐家”方能“治国”。家不睦则国难昌,国不昌则运难恒。 丝儿:今日也顾不了这家国天下了,先把家里这几尊菩萨给供好了。 玉儿:想那九子峰年年香火鼎盛,功名利禄各有求,更甚者恨不得个个都求。转眼回家就对双亲不敬不孝。家里的菩萨都供不好?求庙里的又有何用? 丝儿:就是,菩萨有眼怕是也不会庇佑的。 玉儿:我先着人会府上支应一声,你赶紧穿你那又雍又重的公主服制。 丝儿:不但公主服制穿不了,今日连绫罗绸缎也穿不得。着粗布衣裳才是。 玉儿:有这等规矩? 丝儿:本宫新立的,本来公婆心中就有尊卑之分,我在穿得华贵无比,岂不是更显生份? 玉儿:也是!不过,这卢夫人怕是…… 丝儿:新人敬茶关她女官屁事?不带一兵一卒,一奴一仆。嘿嘿…… 玉儿:溜之大吉……走…… 说是溜还真是溜,明明是主人。还鬼鬼祟祟的避着下人往外走,你二“大红人”(穿着是大红的布衣),还真当别人眼瞎看不见呢?不管怎么说算是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大门外,走到了街市上。踏着满地炮花,嗅着已寒气逼人的空气。天还是朦朦亮,准备出早市的摊贩们正在忙活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眼前路过的二个人。没有那些艳羡,也没有了那些闲言碎语。也听不到所谓的:“非要扮个女人?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什么话?”即便今昔早已不同,面上巴结的人个个谄媚求荣,但是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还不如现在这样,耳边只能听到风穿过树叶的“莎莎”声。有时候路走着走着就亮了,黑夜总会过去。大亮时走到了玉府。还如那次一样,主人仆人依次列于门首处。玉老夫人正准备行礼被丝儿一把拉住说道:“今日没有庐阳公主,只有玉家儿媳。婆婆不必如此。”夫妇二陪着老夫人入了内室,遣散了下人,只留了二个端茶倒水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这玉老爷子近来气色已是大好,已可以下床稍是走动,只是说话还不太利索。玉落殇吩咐了丫头备茶,又和司清扬一起将老爷子扶起来安置在圈椅上。也让母亲坐在了另一边的圈椅上,老两口子有点不知所措,待到丫鬟端茶过来,司清扬提衣跪在了地上。玉老夫人赶紧将她扶起说道:“公主万万不可,老身受不起你这万金之躯啊,”一旁的玉落殇忙劝道“娘,你就让她跪吧,天不亮就一下坐起来要来敬茶。您不让她敬,回头半夜坐起来!儿子可得吓落了胆。再说这茶您老喝得,您啊就座的稳稳的。”玉老夫人看到儿子这么说,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嘴里颤抖的说道“喝,喝……”到是这司清扬紧张的连个茶碗也端不住,手一直在抖。茶碗碰着茶碟不停的响着。半天才说了一句:“婆婆喝茶”玉老夫人赶紧接过了茶碗,喝了茶。眼泪都快滴到了茶碗里。喝完茶玉老夫人起身走到柜子前,从腰间解下了一串钥匙。先是用一把大点的钥匙开了柜门。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精美的方木匣子。又拿一把小钥匙打开了这宝匣子。这才回到圈椅上坐下,打开盒子拿出一只翡翠镯子说:“这镯子于公主自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却是我玉家的传家之物。本为一对,另一只在你们长兄成亲之时给了长媳。如今你与殇儿也成了亲,自然也该给了你。还望公主不要嫌弃。”玉老夫人将玉镯放于司清扬的手上,司清扬连忙接着说道“多谢婆婆,哥哥知我身性好动,平日里赏的玉镯并不多。在儿媳看来这比那完璧归赵的”和氏璧”还要金贵。只是我整日里舞刀弄棍的怕一个不小心就给摔成了个几段,能否让夫君先替我收着,等我……等我有了儿媳妇我再传下去。 玉老夫人听着笑的合不拢嘴笑道:“好,那我就等着抱孙子。” 司清扬脸微微的发烫,赶紧拿起另一个茶盏说:“公公喝茶”这玉老先生虽是能下床行走但是手臂无力,端不住茶碗。玉落殇赶紧接过去小心的给父亲问了一口,玉老先生激动的费了好大劲说出了:“快起来,孩子”。 司清扬又恳求的说到:“公公婆婆不如挪去与我们同住,也方便照顾。这虽然离的近,终归不是一个府。” 玉老夫人推脱的说道:“人老了,清净惯了,再说我这身子骨还算健朗,照顾自己和老头还绰绰有余。” 玉落殇:“还是挪过去吧,万一有个急难之事。也好照应。” 玉老夫人:你哥哥嫂子没能赶上你们大婚,今日接到家书说是要把外面经纪的生意给打点了,便回京城。你们就放心吧。 玉落殇:那就顺着娘的意思吧。 本来是准备进了午膳再回去的,但是想起这卢夫人要是找不到公主和驸马,少不得到四处“搜寻”。到时候闹的“满城风雨,鸡犬不宁”的。便坐着府里的马车回了元帅府,正是晌午街市上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嬉戏声,迎来送往的好不热闹。好像大伙都在议论着昨日的奇观,你一言我一语的。有的说:“日月临空,你们想想是什么字。此字念曌,大唐则天女皇不就叫武曌。这庐阳公主保不齐就是下一个女皇帝。有的说:“这百花能恳随意齐放?先皇大婚之日才有这齐放之景色。庐阳公主若非人皇怎得此景色。这公主要是当了皇帝,这天下还不变成伶工的天下?”又有人说:“百鸟能来齐贺,可想必是人中鸾凤。看来这天下怕是要易主了。可惜了咱们的好皇帝。”旁边一个人赶紧打岔:“小声点,被别人听了去,要了你的狗命。”小二口听了这些感觉有事不妙。玉落殇:“先回府,别被人听了墙角。” 两人下了马车赶紧往“有凤来仪”钻,被前来的落墨拦了个正着说道:“公主,一大早王子差人来说……说……” 司清扬不耐烦的问:说什么? 落墨:“说近日身体烦闷,想去围猎。 司清扬:本宫哪有功夫陪他围猎? 落墨:那末将我回了去。 司清扬:慢着,去禀明王子午后本宫与驸马陪他蜀山围猎,你去安排下。 落墨:是。 司清扬:本帅命你今日着女装,珠翠钗环的一个少不得,让初心帮你打扮着。扮好之后替本宫引王子入蜀山,本宫和驸马与你们蜀山汇合。 落墨:公主,末将经年日久男装示人,早已习惯如此。万万穿不得。 司清扬:这是军令,不得延误。 落墨:得令 吩咐了落墨二人赶紧进了“有凤来仪”,紧毕了门。刚才就面露不快的玉落殇俨然忘记了那“不妙之事”。 玉儿:这木头盒子一大早就派人来,怕是整夜未眠只想了你了。 丝儿:估摸着他也不好受。 玉儿:他不好受,你陪他围猎。我就好受了? 丝儿:你放心,我这下让你彻底好受。 玉儿:何意? 丝儿:既然要负了他的深情,何不成全他一桩好姻缘? 玉儿:好姻缘? 丝儿:你看他和落墨,眉来眼去的。咱们何不“趁热打铁”? 玉儿:所以,咱俩要来“一出好戏”? 丝儿:见机行事吧。这桩愁事还不知道如何了呢? 玉儿:你怕皇上信了这些个谣言? 丝儿:哥哥一定不会信的。 玉儿:就怕有人利用此事离间你与皇上之间的兄妹之情,到时候就怕这“兄妹之情“敌不过“江山社稷”。 丝儿:待我们兄妹两败俱伤后,这天下可不就得归了那只老狐狸。哥哥睿智,必能看透这其中利害。 玉儿:即使聪明一世也有糊涂一时的时候,更何况“帝王心,海底深”不可测啊。 丝儿:测不了何必要测,索性今日做个好媒,积点德。至于别的明日归宁让母亲做主便是。我母亲可是比老狐狸还“狡猾”呢! 玉儿:有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吗? 丝儿:嘻嘻。 玉儿:“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咱两要不先喝个茶,再慢慢换个装。让他俩先相处相处。 丝儿:他俩相处的还少? 玉儿:昔日是女将军,今日是美娇娥,自是不同的。当日那个“庐阳护国长公主”已刻在我心间,此生怕是都忘不了,只可惜,还有人比我更忘不了。 丝儿:哼!又来了。咱还是去换身骑服吧。 玉儿:好。 二人带着仪仗慢悠悠的往蜀山赶,这蜀山矮的就是个大土堆子,倒是就在这城中。怎么慢这时也赶到了,山不在高,有人则灵。虽不雄壮奇伟,也是满目青翠,山清水秀,景象清幽。倒也是一番美景,美景在前,烦恼自抛脑后。不时就与落墨他们汇了合,眼前的这美娇娘,真是“娇同艳雪,娉婷妩媚”,只是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今日却变的“脸带桃面,眼含春水”,好一个娇羞的可人儿啊。 正赏着这暖玉含春的美人,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大队人马的声响。远远望去倒像是郡王仪仗,玉落殇和司清扬脸色一沉,想着蜀山乃是蜀山郡王的封地,郡王巡视封地也是有的。若是蜀山郡王那……那蜀山王妃会不会在侧? 正是心里咚咚跳的时候,队伍越来越近,仿佛看到旗子上写的是“枢”。司清扬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掉了下来。轻松的说到:“臭小子,吓了姐姐我一跳。”玉落殇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包河郡王”啊。话说这包河郡王名“枢”,是当今圣上之幺弟。年仅八岁,母亲是先皇恭顺太妃,据说平时里太妃对这个儿子管教极其严格,二岁便找先生开蒙,生怕自己的儿子给皇家丢了人。为人谨小慎微,怕儿子在外惹了是非,很少许他出府,整日学诗书,学字画,连星象卜挂都不落。皇上对这母子俩倒是深恩厚泽,一切用度皆高于规制。 司清扬和玉落殇下了马,木赫和落墨也随之下了马。包河郡王看到自己的姐姐好是欢喜,汲汲的下了马。直接扑入姐姐怀里:“姐姐,姐姐。枢儿可想你了。可算是有人陪我玩了,姐夫今日可比昨日远远的见着还要好看,真好看。” 司清扬:枢儿,见过木赫王子。 包河郡王:枢儿见过王子,王子好似比昨日憔悴了许多。 木赫:草原的烈马天天这么拘着可不是得憔悴了。 包河郡王:这位是?如花艳丽之中还有几分侠气。难得! 司清扬:你也唤声姐姐吧,左不过以后还得喊姐姐。 落墨:末将不敢,墨将乃元帅麾下振武将军,当不起王爷一声姐姐。 包河郡王:我看姐姐当得。姐姐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贵气,他日必定大富大贵。 司清扬:太妃今日不在王府?被你小子逃了出来? 包河郡王:母亲去月潭庵进香今日回不来,我就使了些银钱让这帮家伙带我出来。 司清扬:人小鬼大着呢,看来太妃是管不了你了。将来娶个兇媳妇看你还敢不敢。 包河郡王:枢儿要娶,就娶那安静不会说话的,每天被师父们和母妃叨叨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木赫:难不成王爷要娶个哑巴? 包河郡王:哑巴有什么不好,杨修说错话被曹操砍了,伍子胥直言进谏结果被赐自尽。因说错话丢了命的比比皆是。还不如不会说话的好。 玉落殇:王爷高人自有卓见啊。 包河郡王:姐夫呼我“枢儿”便可。比起王爷我觉得“弟弟”的身份更重要。 司清扬:你个小人精儿……枢儿,姐姐带你去射鱼? 木赫:射鱼? 司清扬:王子与落墨一队,本宫夫妇一队。二人同骑一马,同握一弓。在奔跑的马上射水中的游鱼,以十只剑为数,看谁射的多。 落墨:男女有别,这不太好吧。 木赫:将军要是不愿意,就换个玩法好了。 落墨:不……不是…… 玉落殇:王子不日就要归大漠了,我等得好好陪着,此等小节就不必拘了。 木赫:不过这输了的可要罚! 司清扬:如何罚? 木赫:我方若输了,本王就就地跳我敕勒祭祀舞以供娱目,要是你方输了,还有劳驸马爷高歌一曲已供悦耳。 玉落殇:王子有次兴致,玉某自当献丑。 司清扬:本宫赢定了! 话还没说完,枢儿就带着一队人不知了去向。司清扬四处张望也没个影子,还是不扫兴了,咱们先开始比赛吧。落墨先上了马,木赫王子直接飞身上马。落墨瞬间红了脸,害羞极了。司清扬让玉落殇先上马,玉落殇不从说道:“你先上,人家都是姑娘家先上的“”。司清扬不削的说:你把弓射箭啊?那不是输定了。”玉落殇悄悄的伏耳说道:“本来也是来做媒的,管他什么输赢。”司清扬笑了笑上了马。结果马也跑不过别人,剑剑都不中,还有几根压根就没射到水里。那边落墨和木赫剑剑不虚不说,还有几根是一箭双鱼的。看此情此景木赫和落墨抱腹大笑中。这边司清扬和玉落殇表面上输了比赛小有不乐。可心里却是暗暗欣喜,这媒做的是初见成效。 木赫王子这时盛气凌人嘴角带着几分嬉笑的说道:“输了可不能不认账,这个丑是跑不了了。” 司清扬假装不乐意的:“哼!” 玉落殇:愿赌服输,唱起: 架上累累悬瓜果 风吹稻海荡金波 夜静尤闻人笑语 到底人间欢乐多 我问天上弯弯月 谁能好过我牛郎哥 我问篱边老枫树 几曾见似我娇儿花两朵 再问清溪欢唱水 谁能和我赛喜歌 闻一闻瓜香心也醉 尝一尝新果甜透心窝 听一听乡邻们嘘寒问暖知心意 看一看花朵人间舞婆娑 休要愁眉长锁莫把时光蹉跎 到人间巧手同绣好山河 曲罢音落,适时枢儿领着人抬着几大框鱼来了,命小厮把鱼框放在地上。众人不解这一眨眼的功夫哪来这么多鱼,便询了枢儿。枢儿说道:在河口处放几个框子,何须费事又是骑马又是射箭的?众人目瞪口呆后哈哈大笑。玉落殇说:枢儿,这些鱼儿也是生灵,既志不在食鱼,何必要伤其性命,不如放其归去。枢儿:“鱼儿本为人食,我不食也自有人食它。姐夫既为它们求情,枢儿放了便是。” 司清扬:“好枢儿。姐姐这把弓箭送你了。” 包河郡王:母妃并未给我请练武师父,枢儿样样拿不起,不过我偷偷着人做了弹弓。平日里耍耍解个闷,打鱼打人的都不在话下。 司清扬:那你想要什么? 包河郡王:我想让姐姐常常带我出去玩。 司清扬:姐姐也不便常常去王府将你带去,毕竟太妃教子乃父母之心。 玉落殇:枢儿,不如这样,你什么时候想出来玩了,就夜幕之时放个火炮,到了白天就让你姐姐想个法子把你带出来。 包河郡王:姐夫此计甚好,要是姐姐真当了女皇帝就好了。我就不必天天闷着了。 司清扬:枢儿不可胡言。 包河郡王:枢儿没有胡说,坊间都说姐姐要当皇帝了,我问了母妃,母妃只说:“小孩子家的,别管大人的事,你皇兄和皇姐谁主天下对我儿都无异。” 四个人听了,八目相对,愣愣的长久未发一言。司清扬便说:“还是进山围猎吧,多打点猎物本宫好饱餐一顿。” 包河郡王:“如此费事,不如放把火直接把蜀山给烧了,等火灭后直接进去捡着吃。” 玉落殇:为一顿食而烧一座山,未免得不尝试。 包河郡王:我听师傅说:“蜀山本就是火山,千百年前就烧过”。 玉落殇:相传这蜀山的山神因蒙冤被贬至此,看守蜀山。怪于上界不公,常常觉屈喊冤,因被贬后地位卑微,昔日与之相交甚欢之上神一一疏其而去,久而久之蜀山山神秉性越发暴躁。终于有一日仰天咆哮,声大如雷,震动九霄。连蜀山也喷沸。致使四周生灵涂汰,一片灰烬。神主这才震怒,查明真相将那陷害之神正法。蜀山山神沉冤得雪。神主同令蜀山死静,不得喷发。 木赫:原来如此。 包河郡王:谁知道哪天还有没有神被冤,反正还是被化为灰烬。我这多烧一次也不碍事。 司清扬:后世之事,未曾可知。枢儿休得胡闹! 就在这时玉落殇趁大伙不注意将枢儿拿到一边悄悄的说:“待会进山,我与你姐姐会与他们散开,你将木赫王子与这位姐姐引入蜀山深入荒芜人烟之地。回头姐夫带你去看大戏。” 包河郡王:当真? 玉落殇:拉钩。我与你姐姐在南山口接应你,你自己可别迷了路。 包河郡王:放心吧!姐夫。 就这样依计行事算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司清扬和玉落殇慢慢的在一个山坳处调转了缰绳,在南山口处守着。不一会儿枢儿也带着人赶来了,玉落殇:“枢儿一切可还妥当?”枢儿骄傲的说道:“放心吧,我在无人之径用弹弓惊了那位姐姐的马,又无岔路可遁。只有荒芜之地可去了。” 司清扬:你啊,可别教坏了枢儿。 包河郡王:姐夫身上有仙气,好人怎么会教了坏人? 玉落殇:好了好了,各自回府吧。明日还得归宁!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章 三朝归宁 这几日真是忙昏了头,脚都不离地陀螺似的的转了几天。这不今日归宁,又是起了个黑早。外面灰暗的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儿太小甚至听不到打落在青石板上“滴答滴答”的声音。柔柔绵绵的落在人的身上估计好一会身子也不会湿。没有了温暖的阳光,冬日的寒风显得格外凌冽,夹杂着细如牛毛的小雨飘在人的脸上感觉湿冷湿冷的。再好的兴致在这江南烟雨中也多了几分忧郁。 地砖上湿漉漉的,黄叶混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泥土的东西死心塌地的粘在地上。洒扫的仆人们也不想打扰这份深情。便慵懒的随意收拾着。树上也是空落落的,那美丽的鸟儿们也怕弄脏了自己绚丽的羽毛严严实实的躲在自己的巢里。只有那兢兢业业的卢夫人还在依章按制的丝毫不敢懈怠的准备着“公主归宁”。一边吩咐着下人:“礼物可都要点好了,驸马爷费心准备的礼物可不能落了啥,切记要成双。那个公鸡带一只就好,好好的下什么雨啊,回头把喜字都给淋花了。你们二赶紧的,这边在检查检查……把这地上的水给我扫了,铺上毯子可别湿了公主和新姑爷的鞋。” 归宁是指女子出嫁第三日偕婿同行首次回娘家探望双亲,要双双对对,和和美美的。让新娘的双亲看到幸福美满的意头。与昨日的粗布麻衣不同,今日这“回门衣”,虽也是大红色却华贵了许多,毕竟是帝姬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发髻上坠的满满的各式朱钗,走起路来“叮铃哐啷”的响着不停。新姑爷自是不必说就是穿个褴褛破布都掩不住仙气飘飘。今日也是大红绣金蟒的锻袍。腰间的也是玉佩叮当,好是华贵的样子! 服饰虽华掩不住倦态依旧,二人都无精打采,懒懒的不想动。司清扬弱弱的问了句:“这衣裾就是不方便,回头沾了水真是要拖泥带水了。” 卢夫人赶紧回道:公主万金之躯,怎能湿了鞋。奴婢自会安排妥当。 玉落殇:泥泞之处为夫驼你便是。 司清扬:我才不要呢,被人看了去,你这天下名伶的面子要是不要? 卢夫人:时候不早,还请公主与驸马上车辇,公主坐前车,驸马随后车。 司清扬:这是何意?我夫妇二人还要分车坐不成? 卢夫人:此乃风俗,归宁之日回娘家时,女子在前而男子随后,从娘家回夫家时男子在前而女子随后。还请公主随俗。 玉落殇:民间却有此俗,照俗行事吧。 趁着卢夫人准备的功夫玉落殇小声的说道:“你不是一会儿见不到为夫就思之如狂吧?”司清扬赶紧抬手准备打玉落殇:“我让你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沉浸的阴雨中终于有了点生活的笑声。正在追赶只听卢夫人说:“二位不可如此,这雨水溅脏了衣裳可怎处?” 少时,大长公主府派来的人已经到门口,来接新婚夫妇回门。本意是要找个地位显赫的人来接,可是被富甲天下的岳丈给否决了,说是不可太铺张,还是浅简些好。于是只派了大长公主府的府丞来接。 天公今日不作美,连着人间的人也薄情了许多。路上的人少之又少,只是星星点点的偶尔走过几个人,与着皇家仪仗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吹吹打打的到了本来也没有多少路的“百花公主府”,这足足沉甸甸的八十八箱礼,有滋补药材,有茗茶茶器,有四时之衣,有笔墨纸砚,还有那飘香美酒,总之应有尽有。新姑爷可是诚心诚意来拜谒的。 这百花公主可是权比太后,女儿功高无对,丈夫富可敌国。这府邸按说奢华至极才是,可眼前这宅子在着阴冷的天气中到显得有那么些老旧,但还算古素典雅。 门首前二个棕色的大柱子上用黑漆写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这百花公主夫妇早早的就在门首立着,看到女儿女婿回来满脸笑意,二话不说的将新人引至内厅,百花公主夫妇落座,玉落殇赶紧上前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岳丈:“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百花公主:起来吧 司清扬赶忙跑到爹爹身旁,挽着爹爹司厚德的胳膊说道:“爹爹,女儿可想你了” 司厚德看着闺女说:都出了阁的姑娘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司清扬:不嘛,不嘛。在爹爹这,女儿永远和当年一样只有五岁。 百花公主:本宫去招呼外面回门宴的宾客,你们翁婿先叙着。 司厚德:这外面也有许多老夫的旧相识,老夫也去会会。丝儿你带贤婿四处走走。一个时辰后来书房,为父有份薄礼要送与贤婿。 司清扬:那好吧。 二人就出了内厅,这公主府甚大。一时也想不起去哪,就那么随意的走着。不一会儿,走至一个别苑处突然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 二上二二下五去三二去八进一 三上三三下五去二三去七进一 四上四四下五去一四去六进一 五上五五去五进一 六上六六去四进一六上一去五进一 七上七七去三进一七上二去五进一 八上八八去二进一八上三去五进一 九上九九去一进一九去四去五进一 玉儿:这公主府中有私塾? 丝儿:正是,这是父亲的“学商院” 玉儿:学商院? 丝儿:皖山山脉多山而少地,大山深处的徽州,孩子多的人家常常青黄不接,不能饱腹。十三四岁就把这些孩子送出来学做生意,一来能吃饱肚子。二来保不齐将来还能当个大掌柜子。当地有首民谣:“前世不修,生在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 玉儿:若非情非得已,谁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出来受苦!想我幼时离家学戏,小小年纪受尽苦楚。 丝儿:夫君有所不知,这些学徒比起你受的苦有过之而无不及。 玉儿:活着哪有不苦的。苦吃完了,人也就没了。 丝儿:这些学徒小小年纪背井离乡跟着师父学本事,为了不至于懈怠常常只能食七分饱,犯了错还要受罚。都说:“学徒苦,学徒苦,头上戴栗包,背上驼拳头。”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内堂门口,丝儿准备去打断他们,被玉儿用折扇给拦住了。说道:且慢,让先生受完课。叨扰不得。二个人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生机勃勃的孩子们。等到课罢便进去相互行礼。孩子们都嚷嚷着让玉落殇唱一曲,玉落殇摸着孩子们的头说:“等你们都坐好了我再唱”。这乱哄哄的孩子们瞬时间归了座。玉落殇上台唱道: 前世不修今世修,扬州不生生徽州。人杰地灵山水秀,金榜题名更待时。 前世不修今世修,扬州不生生徽州。算盘声声好儿郎,衣锦还乡把名扬。 此曲唱完,连老先生都连连点头。赶忙奉上纸笔说道:“还请公子赐一墨宝”玉落殇并未推却欣然接受,豪尖饱墨写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老先生看了激动的说道:“公子有为人师表之仪啊,世人对公子多有不实之谬言啊。”玉落殇作揖还礼道:“先生过奖,不实之言终究有虚,虚的实不了,实的也虚不了。何必在意他人言,而乱了自己。玉某多有打扰,先行告辞。”夫妇二人告辞出院,司清扬仿佛若有所失,玉落殇看在了眼里问道:怎么?有心事?司清扬回:“夫君刚才唱道衣锦还乡,能衣锦还乡的能有几人?还是客死他乡的多,夫君说好人家的女儿都不愿意嫁给伶人,可不知这嫁了商人的女子更惨。商人出门经商几十年不回故里的比比皆是。那徽州女人常常是一世夫妻二年半。 玉落殇感叹的说道:真是“举头望月怜星斗,夜思夫君泪沾袖。”又赶紧安慰丝儿说:“你看为夫不是成了这天下名伶了吗?保不齐他们中将来就有个富甲天下的。” 司清扬好像缓和了点打趣的说:“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要靠他们接济呢。”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 丝儿:我带你去我小时候的卧房。 玉儿:可别又是个吓死人的阎罗殿啊! 丝儿:这可是个温柔乡。 玉儿:怎么都是小儿家的玩具。 丝儿:我当年离家时比你们都年幼,年仅五岁,这些还是当年的玩具。 玉儿:这二个布偶怎么这么丑? 丝儿:这是我离家前,哥哥亲手缝的,男孩子能缝出来已是不易了,哥哥说晚上不敢睡的时候就抱着他们,就当是爹娘在身边。这可是当今皇上大作。你说丑? 玉儿:原来你比我和那些孩子都不易,以后定不会让你孤枕难眠。说着潸然泪下,拥丝儿入怀。 丝儿:哎呀,小事而已,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快走吧,时辰差不多了。 二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了书房,这岳丈大人已稳坐高椅。椅子上方的梁下有块匾额上面写着“厚德载物”匾下的两联是:“盘走珠勤拨,筹量算慎持。乘除归揣测,默远计盈亏” 司厚德:方才都去了哪里? 玉落殇:回岳父大人,公主领小婿去了“学商院”。 司厚德:不知贤婿对经纪买卖可有兴趣。 玉落殇:小婿虽小有兴致,却疏于此道。 司厚德:无妨,无妨。老夫也是略谙陶朱之学,我且来考你一考。问:河中有五只船,岸上有五十人,有一半会水一半不会水。会水的中有五人染了风寒。染了风寒的和不会水的乘船。一船乘五人,问要渡几趟? 玉落殇:小婿不善算术。(满脸通红) 司厚德;无妨,换一题稍易的。问:进春茶三百包,船上损了一百二十包,铺中原有六十包,现下总共有几包。 玉落殇:三百又六十包,不对,应该是二百又五十包。 司清扬:可不是个二百五嘛。 司厚德:无妨,再来一题:问:金秋收麦子一千有二百担,均分到东南西北四个铺子,每个铺子分多少担? 玉落殇:五百担。 司清扬捂嘴大笑:“夫君可是要作了赔本买卖了。”司厚德指责女儿说:“术业有专攻,咱们不也不会唱戏。”玉落殇还在傻傻的问:“不是五百担吗?”司厚德原本还想女儿怕是做生意无望了,这找个女婿要是能继承衣钵也不错,谁成想这女婿根本就是个不识数,留给自己的只有一声叹息了。不过面上还是和蔼的说道:“这做买卖讲究的是个礼义信誉,不精于计算也不打紧。”便从架子上拿下个礼盒说道 司厚德:小女曾说贤婿书画堪称一绝,老夫平日也爱写个字。喜用这歙砚(中国四大名砚之一),此砚“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为墨客所钟。今日就曾于贤婿望你能诗书传家。这厢是你岳母亲自缝制的棉布衣,这锦缎华衣穿着光鲜,总不如这棉衣自在舒服。为父不期望自己的孩子有多尊荣,尊荣背后多凶险。只希望你二人平平安安,能细水长流。哎!对于有些人平平淡淡都是奢望。 玉落殇:小婿谨记岳父大人教诲。,听闻岳父大人也是个爱戏之人。就让小婿为你小唱一段,已补方才之疏。 司厚德:也好,也好。有劳贤婿。 玉落殇: 猛听的金鼓响画角声震 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 敌血飞溅石榴裙 有生之日责当尽 寸土怎能属他人 番王小丑何足论 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听薛良一语来相告 满腹娇矜顿时消 司厚德:好,好,好。老夫是有耳福了。 玉落殇:若岳丈大人不弃,小婿随唤随到。 司厚物:女儿啊,前稍怕是要开席了,新姑爷不上座席也是开不了的。 司清扬:女儿这就与夫君前去。 刚刚走出书房,玉儿就追着丝儿问:“不是五百担吗?十二除以四不是五吗?”丝儿听了挠着头跟这个不识数的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万般无奈的回道:“对,是五百,是五百还不行吗?”玉儿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就说是五百嘛!”走到前面余光看到拐角处有一小块开垦了却什么也没种的田地,玉儿好奇的问道:“这公主府第怎会有一农田?”丝儿回道:“这个啊,爹爹因时日久坐,筋骨不得松动。耕耕地活络活络。”玉儿赞叹道:“岳父大人这倒是个好法子。”丝儿不快的说道:“世人都说商人不劳而获,无商不奸,就连活络筋骨一事,外人也说是父亲是为了甩了这不劳而获的帽子,才做做样子而已。”玉儿思量后回道:“人言可畏啊,人们只知道无商不奸,怎不知岳父大人办学塾,济孤寡。捐佛寺,施医药。”大商有德,济世怀仁。丝儿调趣的说:“夫君怕是爹爹肚子里的虫儿。”玉儿忙说道:“你给我站住,说谁是虫儿?”。追赶之中无意间看到了廊梁中木雕的“商”字。放眼望去个个不落,廊梁上每每都是。丝儿见玉儿没有跟来,回头一看,玉儿正在盯着廊梁发呆。便过去问了问:“这有什么好看的?”玉儿说:“岳父大人真是智比魁星啊?”丝儿不解:“啊?”玉儿:“这贵胄与王侯不是看不上商人吗?不管你是何人,就是天子要入这公主府都必低头从我商下过。这大长公主府哪个皇亲没来过,就是皇上皇后怕是也是数次踏入。高,真是高。”丝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还说你不是爹爹肚子里的虫儿,我这亲生的虫都比不过你这外来的虫喽,”玉儿:“好,好,好。人家都是成龙成凤,咱二就当一对欢快的虫儿也好。时候不早,别在耽搁了。” 这牛毛细雨还在那不依不饶的飘着,到是也没有挡住宾客们的盛情。该支应的支应,该应承的应承。这脸儿上的笑颜却是发自内心的。好不容易酒足饭罢,送了宾客。稍带脚的功夫就听外面的公公喊道:“皇上口谕,宣庐阳公主与驸马都尉入宫觐见。”都知道这下怕是大事不好了。百花大长公主:“今日归宁,没有万急之事。桢儿也不会这时让你入宫。怕就怕……”司清扬:“娘亲莫要担心,许是哥哥念我了。”司厚德:“伴君如伴虎,生死一念间。”玉落殇:“前程如何,未曾可知。还请岳父岳母不必太过伤怀。”百花大长公主:“伤怀?谁要是敢动本宫的女儿,本宫也不怕来个鱼死网破。本宫苦心教养,难道养出了昏君不成。”司厚德:“夫人当心身子,若事有变故,你我夫妇二人还得翻天覆地。司清扬安慰道:“娘亲与爹爹放心,女儿一定好好的回来。” 这时只听公主府的小厮来报:“启禀长公主,闵将军求见” 司清扬赶忙道:快请! 玉落殇看了看司清扬说道:“难道有什么军情,昨日不是在蜀山……” 落墨从容的说道:“王子说,今日天神不悦,日公不敢出山,恐公主心情阴沉,故让末将奉上牛乳茶一碗。求公主舒颜,必能驱去阴霾见天日。” 司清扬有些感动说道:拿上来,(一口饮下),昨夜可无恙? 落墨答道:“安好,公主勿挂。” 玉落殇面有醋意说道:“牛乳茶,还当是王母娘娘的琼浆呢?” 司清扬安抚道:一碗茶而已。快走吧! 马车上司清扬久久未发一言,玉落殇一直在跟她逗笑。天空中突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丝儿:还笑,夫君也是时乖运舛,娶了个公主。连洞房都没入,弄不好命还丢了。 玉儿:丢个命而已,为你我生死也情愿,即使入火成灰也是圆满。 丝儿:可我不想你死。 玉儿:别哭了。傻丫头,人不能决定生,也决定不了死。何必看不开生死。 丝儿:也是,我都是死过几百回的了,还怕死? 玉儿:那牛乳茶到底怎么回事? 丝儿:大漠少雨,晴日多而阴日少。往往天一阴我这个人也就阴了,木赫总会让人给我送牛乳茶,说是喝了心也就晴了,看样子他是给我壮胆呢。 玉儿:为夫可要不高兴了,他对你可是入心进了肝了。 丝儿:你高不高兴,咱两是要死一块了。 玉儿:也是,也难为木头盒子了。 说话间到了南熏门,进了內宫,入了正殿。除了皇上正坐金銮,一旁还立着一位高僧,夫妇二天向天子行礼,一旁的高僧开金口:贫僧无际恭贺新人新喜!司清扬一听“无际”二字,立马稽首顶礼(佛礼)道:徒儿拜见师叔,因师叔年久闭关,徒儿未见真容。未能识出本尊,还望师叔恕罪。玉落殇紧忙稽首顶礼:“玉落殇,拜见无际大师,久闻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无际大师:你我缘何止于此,快快请起。 皇上:今日大师前来,说是思念十多年前,拿着布偶哭鼻子的小丫头。想来给小丫头说个故事。 无际大师:善哉!善哉!皇上请看这小丫头脸上还挂着泪痕,贫僧自是要来讲个故事。《华严经》中说 “金翅鸟王子初始生时,目则明利,飞则劲捷,一切诸鸟虽久成长,无能及者。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 金翅鸟梵名迦楼罗,是为天龙八部之一,其形巨大,两翅张开足有三百三十六万里,宝色庄严。即便这天下再广也广不过金翅鸟的一足趾,怎是那五百年涅槃一次的火凤凰能比? 今有鹔鹴(上古神话中司西方的神鸟)久不服于鸾凤下,欲蒙金翅鸟王子之明目,借其羽翅毁鸾凤而后灭金翅,意图取而代之。鸾凤蒙冤,能不垂泪? 皇上:金翅鸟一时蒙了眼,多谢大师指点。妹妹就别伤心了,哥哥错了。赶明在给你做个布偶。 司清扬:谁要你的布偶,丑死了。你不如当个昏君,信了个外人杀了我便是。到时候想我,我也活不过来了。 玉落殇:多谢大师相助! 无际大师:善哉。善哉!但行好事,自得善果。何必谢贫僧,贫僧告辞。 司清扬:师叔别走啊,徒儿还有话…… 无际大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玉落殇:启禀皇兄,落殇有一计,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上:讲。 玉落殇:何不“欲擒故纵,待时机成熟一举拿下。” 皇上:妹夫此计正合朕意。 玉落殇:这鹔鹴过于狡猾,皇上只可小露马脚而不可大动干戈。 皇上:朕会适时换了皇妹麾下的禁军统领,假用他人。 司清扬:好了好了。反正本宫是气着呢,今日归宁哥哥也不来接我。 皇上:好妹妹,你赶紧回去,不然姑母可真是拿朕是问了。回头哥哥在给你赔不是。 阴霾终破,暴雨狂风只不过是一时,天公总有晴好之时,你看这艳阳高照,雨过天晴,好一个彩虹高悬。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章 青阳和亲 话说那日天幕将黑,晚风凉凉。木赫与落墨被引入了蜀山深处的无人之径,因骏马受惊又在疾驰之中绊上了顽石不慎跌入了冰冷的深潭。潭水沁冷,追风刺骨。后面跟上的敕勒人马,赶紧将二人扶了出来。又四处探望发现有一极简寮棚,虽是粗陋倒也能避风雨。人迹罕至的地方往往百兽欢腾,有些猎人冒着性命之险妄能捕之一二以换百金,胜负总是对半,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棚子许是猎人们歇脚的,放置着零零碎碎的器具,随从们赶紧拾了柴火,擦了火石,堆了篝火。木赫和落墨两人就像是刚刚死里逃生的落汤鸡,浑身上下都滴着水。木赫赶紧帮落墨拧衣裙上的水,倒是没顾的上自己。突然听到落墨“哎呦”一声,火光凑近才发现刚才跌落潭中,定是撞上了棱石,小腿上滑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方才还没有察觉。这时才有那么些隐隐小痛,幸好是皮外伤,倒也不碍事。木赫就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帮落墨包扎了下。 木赫:小王多谢将军成全! 落墨:我乃公主近身,于公于私都该为公主分忧。 木赫:公主用心良苦,小王岂能不知。 落墨:若不是王子假意契合,包河郡王一个半大点的小子,怎能将你我引入这无人之径。 木赫:公主深知本王在王庭处境堪忧,小王阿母早早的见了天神,王后斛律氏并非我亲母,且斛律王后又有亲生之幼子。斛律氏在草原各部中势力雄厚,哪有人不想让自己亲生的儿子继承王位的,而今敕勒大庭势力盘庚错节,我与王后虽是表面“母子情深”,实则势分庭抗礼。公主将将军嫁与小王,无非是因将军“该通经史,娴于谋略,且端庄持重,能治□□”。公主是将身边最亲近,最信得过的人交于小王身边,以助小王一臂之力。小王本不该因一己之私而误将军终身,但近日谣言四起怕是对公主不利。小王自愧,如公主陷于危难,我确束手无策。小王才如醉醒的雄鹰,要保公主无恙,势必要继敕勒大统,如若再有危势,才能不坐以待毙。只是牵连了将军,万分不该,将军若是有难,小王自当另做打算。 落墨:公主与我自幼朝夕相聚,胜同血亲。多少次沙场上并肩作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为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我……我愿助王子一臂之力。怕是不日公主必将向王子严明此意,还望王子应允。 木赫:与其让她开口求我,不如本王先开口求了她,免了她的为难,也让她自在些,否则,她又给欠我一份情了。只不过公主也必会问过将军的意思,还望将军契合。 落墨:做戏也得做全本,王子安心便是。 木赫:为免公主担忧你我在这荒郊野外遇有不测,还望明日将军回府时为本王给公主带去一碗我敕勒的“牛乳茶”,以消公主之虑。 落墨:末将自当效劳! 篝火星星,山夜寒凄。二位佳人,对膝而坐。谈天说地,不时传来阵阵笑声,若不是她已经走进了他心里,或许他与她也会续一段佳话,但人生就是如此,总有个先来后到,出场的顺序竟这般重要。 那天雨过天晴之后,司清扬回公主府,百花大长公主夫妇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赶紧去佛堂给佛菩萨进了香,此事总算告了一段落。便于母亲闲聊! 从百花公主口中得知近日皇上甚愁和亲公主之事,选遍宗亲王府也没找到一位“能敌百万雄兵”的和亲公主。此公主可不是一般娇惯的宗室女儿能当得,公主选的好是能敌百万雄兵。安边睦邻,已保二国长久友好。选的不好,适得其反。说不定本该不打的仗还非打不可了。皇上也好,王公大臣也罢,无不知这其中利害。迟迟不敢下定论。于是乎司清扬就试探母亲说:“女儿倒是有个万全人选,就怕娘亲不应允。” 百花大长公主:我儿快快说来。 司清扬:落墨…… 百花大长公主:落墨!看来天命如此,该她有这番造化。 司清扬:母亲说“天命”? 百花大长公主:落墨本为闵公后人,闵家乃青阳(地名)豪绅,她也算望族之女,先祖又有恩于地藏大师。 玉落殇:岳母大人说的可是地藏大师身边的尊者闵公? 百花大长公主:正是。 司清扬:自幼年到了九子山,上了九子峰就日日与佛像相对。久而久之,如自家亲戚一般。这闵公在熟悉不过了,只知落墨姓闵,哪知还有这些个渊源。 玉落殇:那你定知晓“闵公施地”的典故。 司清扬:我当然知道,地藏大师是古新罗人,名金乔觉。是地藏菩萨的应身,师父说当年地藏大师不远千里东渡来唐,便寻宝地,直至来到九子山才不再寻访,感此山色秀美,宛如仙境。便在九子山东涯一嵎洞穴内闭幕修行,每天仅以白土和一点米煮饭食之,很多人都被这位僧人的苦行而感动泣泪。乡邻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为这位高僧兴建寺院。 而这位闵公名叫闵让和,是青阳的大员外可谓家财万贯,就连这九子山方圆百里都是他的。此人与一般的豪绅不同,有一颗大悲之心,乐善好施,斋僧布道,经常在家中开斋供僧,可每次来的人只有九十九位,多一位不多,少一位不少,总是不能满百。心中总是闷闷不乐,有一天听说东涯来了一位高僧,心里暗自高兴,想着总算能圆满了,便跪于佛菩萨面前祈求说:“只要高僧能来我什么愿望也可以答应”。这年七月三十吉祥日,闵公又要开斋布施,差了自己的儿子前去请高僧来府,高僧一看时机成熟便欣然来赴。闵公赶紧上前合掌行礼,对高僧说:”如果师父不嫌弃,请日后经常光临寒舍”僧人答应,对闵公说:“贫僧来此多年,修持度生,今天来贵府除应斋以外,不为化缘,只求一袈裟之地为修行之所”,闵公笑答“这九子山方圆百里都是我的家产,师父看准哪里圈去就好,我愿供养师父。”一时高僧口念咒语,脱下袈裟,随手一掷,顿时霞光万道,光华耀目,袈裟遍覆九十九峰。闵公震惊,知是神僧,于是伏地叩拜,连称“不知神僧驾到,愿为佛菩萨奉献九十九峰。”闵公请神僧进屋,并传子叩拜,被僧收留为徒,法名道明。后来闵公亦成为菩萨弟子,成为金地藏第一个俗家弟子。按照佛门“先进山门为长”的规矩,道明为闵公的师兄。现在看到佛殿中供奉的地藏菩萨身边都有二位尊者,左为道明又为闵公。 玉落殇:孺子可教也,可真是:“大士神明,不可思议。遍覆九子,一袈裟地。檀那功德,奕业垂芳。常传大士,庄严道场” 司清扬:哼!九子山年年香火缭绕,来拜谒的香客千万不能计,可有那痴人却说:“这好好的财神旁边放一和尚?岂不是乱摆吗?”哎,那哪是财神啊,那便是闵公。你都不认识神明还求着神明庇佑,这神明是庇佑你好呢?还是不庇佑的好呢? 玉落殇:别说跑了题,请问岳母大人,既是望族之女怎又入山修炼? 百花大长公主:落墨襁褓之时,染了惊风之症。小儿最怕此急症,往往大夫下药过猛,不是伤了性命,就是能活也多是痴傻的,闵家虽富贵一方,又常行善举。但是世上有许多事是金钱不能至,是你虽位居高位也不能左右的。治了又治,还是药石无灵。这一家人老老小小的哭成了一片,突然外面来了一乞者,只求一碗白水,闵家人良善,给端来了一碗白粥。老人便问来人:“屋内为何如此恸哭?莫不是有新丧?”闵家下人便把上项的事一一说给老乞。老乞便说:“老人们都说:“有的孩子命薄,生来多病,克其双亲。为了给孩子添福,要孩子的亲人亲自去一百户有老人的人家每户讨一粒米,用一百粒米熬成一碗粥,给孩子喝了便可大愈。” 下人听罢如抓住救命稻草,赶紧去禀了闵家的老爷。因闵家先祖与佛缘颇深,对于这些个民间风俗还是信的,当日已黑,次日落墨的父亲便走访乡里,户户讨要。乡亲们听了都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米。每讨一家米就在棉线上打一个结,讨一粒打一个结。因连日劳累伤神,不禁神思恍惚。打着打着就顺手多打了一个结。满心欢喜的捧着只有九十九家米的“百家米”,原以为这下女儿可以得救了,谁知喝下粥后竟毫无起色且到了奄奄一息之境。大伙都说是孩子太薄命,怕是不行了。准备后事吧,大悲之下落墨的母亲本来呆滞的像个木头人,族人们要将孩子入棺,母亲哪舍得孩儿,哭的是死去活来,死死的抱住孩子不让人动弹。众人看到此景,不禁恸哭一番。最后还是老族长开了口:“说是孩子身子还热乎,送到九子峰上让无边法师看看,兴许有救。”落墨的母亲听了此话,疯了一样往外跑。几个人才扯住,劝说道:“少夫人体弱,怕是走不得这山路,要救小姐的命分毫耽误不得。不如让族里的壮士们抱了上去。”闵少夫人这才慢慢的松了手,落墨的父亲跟着壮士们一起上了山。与化城寺求见了当时的无边法师,来人见出来的是年轻面嫩的和尚,一下凉了半截,这么个年轻的比丘能有什么高深的佛法? 壮士:少爷咱还是回去吧,让小小姐入土为安吧! 无边法师:自古英雄不问长幼,佛祖三十七岁悟得正道。阿弥陀佛! 落墨父亲:佛祖悲悯众生,还望大师救小女一命。我愿奉上全部家财,供养佛菩萨! 无边法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年施主先祖布施粥饭。总是九九而不得一,施主的百家米怎不是九九而缺其一呢?闵公尊者当年有施地之义,就让小僧当那最后一粒米已报当年之恩。 落墨父亲:九九而缺其一?我明明打了一百个结。 无边法师:百密终有一疏,人算总不如天算。此乃令爱命中注定劫数,渡劫自有渡劫之法,不知施主可愿将这婴孩养于寺中?事事皆有机缘,缘至便可团圆。 落墨父亲:如今小女与死无二异,如能救她性命,全按法师之意。只是不明法师为何一定要将小女养于寺中? 无边法师:惊风之症,寒可至,燥可至,饱可至,种种因皆可染患。闵家乃大富之家,富家千金免不了娇惯,食之过饱,衣之过厚都能要其命。 落墨父亲:多谢法师指点,小女一生休咎全托于法师。 无边法师:善哉!善哉! 玉落殇与司清扬听了百花大长公主忆起当年旧事,无不感叹唏嘘! 玉落殇:富贵要人命,都说“富贵逼人”却是“富贵逼人亡,贫简才能保平安啊”!世间有几人真能“视金钱如粪土”。那金钱树下每每都是为了嗅那铜臭味而送了命的人,手里还紧紧的握住要了命的钱。 司清扬:那钱有毒?毒死的? 玉落殇:到了金钱树下,自是都想摘几个。但是往往有那贪人,摘了一个又一个。装了一兜又一兜还是不肯离去,那元宝虽多,却不是吃喝之物。贪人本想再多拿一枚就走,多拿一枚又如此之想,周而复始,最后竟握着钱渴死在金钱树下。 司清扬:本是身外之物,死了还能带去地府不成。 百花大长公主:“富贵险中求”,人人都以为富贵路是妻妾成群的康庄大道,怎知富贵路上南北难辨,东西难识。一个岔路就是粉身碎骨。 玉落殇:多少人至至死也未明白此理,轮回转世若再生为人,希望能是个明白人吧。刚才岳母大人说落墨该有此造化? 百花大长公主:无边大师曾说:“此女虽在鸾凤下,却是主大贵的金命,他日必能尊荣一邦。”不过…… 司清扬:不过如何? 百花大长公主:不过,尊荣富贵易得,而有情郎难得。”哎!这红颜自古多薄命,媸(丑)人倒是多福寿。就如花儿般有异香之花,往往无艳丽之姿。那姹紫嫣红,往往无醉人之味。世间安得双全法? 玉落殇:能得其一已是大幸,一无所有的大有人在。 司清扬:事事变幻莫测,既说:“有情众生”。就是说人人都能有情,怎料无情郎不会变成有情郎。 玉落殇:那日“百花齐放”,可见草木有情,人岂能无情。小婿尚有一疑问,既是主大贵的金命,怎受不了闵家的富贵? 百花大长公主:本宫当年也有此疑问,无边大师说:“襁褓婴儿命格未稳,富贵气又太重,故然是压不住的。金命都差点损在这富贵中了,可见富贵之凶险。不过这木赫王子向来桀骜不驯,是不是肯娶? 司清扬:此事由女儿从中斡旋,娘亲与哥哥就等着好信吧。 转天清晨,司清扬先是寻来了落墨,问了她的意思。落墨开始是支支吾吾,脸红的说不嫁人要永远留在公主身边。司清扬吓唬的说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如今本宫都嫁人了,女儿家哪有不寻婆家的?你可想好了啊,你要是不情愿也罢,本宫再荐他人便是。过了村可就没这店了,这盖世英雄可就是别人的了。落墨虽早料到可是还是害羞的面红耳赤说道:“没,没,没不愿意……”司清扬赶紧接话道:“没不愿意,本宫就当你愿意的喽。”朝门外吩咐道:“备马车,去驿馆。”小跑着往门外赶,在门外听墙角的玉落殇赶紧追上。 丝儿:你也去? 玉儿:怎么你还想孤身私会情人? 丝儿:怎么?不能会啊?本宫会了情人还给情人找一媳妇。哼! 玉儿:你看,过河拆桥了吧?为给他们作伐(做媒)我这天下名伶可是献了一曲。 丝儿:好吧,好吧。本也是想着你陪我去的,两个人说话终究不妥。 玉儿:我若不去,怕你把事给弄砸了。 丝儿:这点小事本宫出马,还能弄砸? 玉儿:你老人家干大事是手到擒来,做媒嘛!真是不敢恭维。 丝儿:哼!且看好戏吧。 玉儿:趁热打铁去,憋磨蹭了。 马车都当了飞车用,轱辘都要跑掉了,跑到驿馆门前都没刹住,又飞过了许多。还倒回来半条街的路。玉儿说:“我说你不会赶车就别逞能,你看看车都要翻了。”丝儿气不过说道:“你能!你怎么不赶?”两人狗咬狗的咬了几个来回,才想起来正事,霎时还原常态,进了驿站。说来也怪,今日木赫好像知道有客要来似的,穿戴齐整,摆上了瓜子和果子。还有牛乳茶和美酒。一个人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司清扬:兄长这是丢了宝贝?还是在丈量石板? 木赫:我在等贵客。 司清扬:贵客?谁啊? 玉落殇:你啊…… 司清扬:我?兄长怎知我要来? 木赫:这大清早的鸟儿就在树上叽叽喳喳,扰了人的好梦。我正准备去打鸟呢,驿丞说:“这是吉祥鸟儿,许是有贵客登门”。再说,兄长也有一事相求,贤妹若是不来,为兄也是要去叨扰的。 司清扬:兄长今日怎如此生份。有事就说,还什么求不求的? 木赫:这……这…… 玉落殇:是否需要落殇回避? 木赫:不必,不必,那我就说了。父王此次前来,意欲于贵国结秦晋之好,谁知各中种种。我与贤妹终究无缘,这和亲之事也迟迟未定。父王与妹妹早已回大漠,说是让我再多看看,多赏赏这汉家美景,无非还是和亲之事尚无定论。日长月久的,看着贤妹与驸马如那成双的南风雁一般,相伴不离。可羡煞了我。我这也……也……相中了一位姑娘。 司清扬: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心里想着这半路上还杀出了陈咬金?)哪?哪位姑娘? 木赫:落墨姑娘。 司清扬:当真?哈哈……夫君,夫君,快……快……快掐我一下。 玉落殇:这大白天的不会做梦的。看似现成美举,不费之惠,却是王子一片真心。 司清扬:什么真心? 玉落殇:没什么,我说王子对落墨一片真心呢。 司清扬:兄长你到底说说你怎么相中的啊?要是情真意切,没准本宫就允了。 木赫:要说性情贤妹与我大漠女子倒是有几分相像,都是有湖海豪情,天地坦荡的性子。不过身为女子还是有几分柔情的好,这落墨姑娘能文能武,动静相宜,比那花儿稳重,又如那月儿聪明。比起贤妹落墨姑娘更合本王心意。 司清扬:都说人心易变,果不如此。 玉落殇:咳咳! 司清扬:兄长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给你拍胸脯保证,明日圣旨必到。 玉落殇:女儿家,拍什么怕? 司清扬:哦! 木赫:多谢贤妹成全。 司清扬:谢就不必谢了,不过这落墨可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兄长□□嫂嫂无数,可不能喜新厌旧薄待了她。虽然远隔千山万水,要是落墨伤心落泪。本宫可是要你好看,不仅你不能欺负她,你那些个妃子也不行。虽说咱们娘家远可底子也薄。 木赫:谁敢啊?杀人魔的人。放心吧,本王一定厚待她。 司清扬:夫君,咱回府吧。 木赫:别走啊,这果子,还有羊肉,还有牛乳茶,还有……我可准备了半天啊。 这拍了胸脯说的话还真是管用,翌日,皇上宣木赫和落墨上殿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振武将军闵落墨,百花大长公主之养女,淑出望族,军功卓著,玉质圭璋,心膂股肱,诞钟粹美,含章秀出。兹册尔为青阳公主,位同亲王,授內宫正二品衔。册婚与敕勒国王太子,择日完婚。今结百年之盟,愿二国友好世代。” 昭告天下不多时,就有一个人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元帅府 玉梅:什么人?胆敢擅闯元帅府。 赤虎:起开。 玉梅:你给我站住,你想进就进啊。 赤虎:我让你给我起开,松手,老子不想打女儿。 玉梅:就不松,你打啊。 吵吵嚷嚷,拉拉扯扯的。拽到了内厅,赤虎一屁股坐地下 赤虎:公主,公主。呜呜…… 落墨:赤虎你在这鬼哭狼嚎的,怎么了? 司清扬:谁在这哭了,呦,我们振威将军,现在不管禁军了,改唱戏了? 赤虎:我不管,你把落墨还给我。 司清扬:啊?落墨他说什么? 落墨:你可别瞎说。 赤虎: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干嘛收了我的鸳鸯扣? 落墨:你就说让我“拿着”,我以为是给公主大婚的贺礼。 赤虎:我让你拿着不就是送你的吗? 司清扬:鸳鸯扣我收了,怎么还想要回去啊。 赤虎:我想要落墨,我喜欢落墨。 司清扬:喜欢早不说,这花都谢了,你来折。圣旨都下了,你要娶落墨找皇上说去。要不然就拿块炭到门口刷去。 谁也没有想到还有这出戏,真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落墨突然想起一事问:我这一走,这花山谜窟里的暗兵谁训?司清扬回道:“这不是有个刷炭越刷越黑的吗?” 而后,又如庐阳公主大婚那般,宫内宫外,朝上朝下都忙坏了。因为圣旨上说落墨是百花公主之养女,这做养母的百花公主比自己亲生女儿成亲时还要盛情,总是怕哪里有了疏漏,亏了这要远去的养女,百花大长公主心里比谁都明白,这落墨是替了自己的女儿去了那永远不能回还的地方。一来为母之心,二来总是有所亏欠。百花公主除了教落墨各种礼仪,教导处事之道。还有母亲对女儿的遵遵嘱托。 百花大长公主:皇上虽说你是本宫的养女,可在本宫心中你与丝儿并无二样,若没有你,丝儿能不能安身回朝都二说,与其说你与那木赫情投意合,倒不如说你是替丝儿嫁了。为娘的也于心不忍,哎!这都是冥冥之中的命。 落墨:母亲不必忧心,女儿确实是心甘情愿的。 百花大长公主:这帝王之家无专情,这木赫也是妃子众多,哪一个不牵扯一方势力。他日若能对你有心最好,若是无心,也望女儿保全自己。作为大长公主自然是希望你独宠于□□,而作为母亲不奢望自己的女儿有多少荣宠,只望你能平安终老便好。那斛律王后怕不是个好对付的,为娘这里有一珠钗,倘若情势危急,万不得以之时。你可去找斛律王后身边的淳于夫人,不过这是最后一步棋,淳于夫人蛰伏多年,不能轻易暴露了。 落墨:多谢母亲为孩儿着想,不过孩儿想问母亲:如何让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慢慢喜欢你呢?” 百花大长公主:这□□里的女人比花都多,今日开明日谢。哪有四季不谢之花,无非是让自己开的久一点。这个女儿必要抓住这个男人之心,想他所想,做他所做。无怨无悔去辅佐他。这样的女儿,即使这个男儿没有情爱,也必定是敬重的。 落墨:女儿受教了。 百花大长公主:我儿此去,人生地陌。那古怪尖酸之人往往没有心眼,那无端献媚之人必阴险歹毒。我儿要多多提防,母亲让初心随你去,元帅府的管家丁伯也是个无牵无挂之人,也愿随了我儿去。这嫁妆要比历朝历代的和亲公主都要丰厚,要不然让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以为我儿是养女,背后没人。想那文成公主,要不是有□□大唐撑着,也不知道要多受多少罪。 落墨:这嫁妆就如母亲所说,不过这人手不可如此安排。女儿一走,妹妹便失了左膀,初心妹妹用了多时,还是留在妹妹身边吧。 百花大长公主:你妹妹如今护着她的人多了,而你此去多凶险啊,不能不多几个体己的人。 落墨:多谢母亲,孩儿还有一事,还望母亲帮忙打点。 百花大长公主:母亲知道你心挂亲生父母,你平日里是个省心的孩子。从来没有开过口,如今也是怕再不见,就见不到了。母亲早已派人接你的亲族来京与你相聚。 落墨:多谢母亲周全。 百花大长公主:有什么想见的人,都去见见吧。 话说一晚,玉儿和丝儿正在看星赏月的,就听有人来报:“禀报驸马。包河郡王鸣了暗号。”司清扬说道:这小子怕是又在家里读书读的紧,这几天忙着和亲,头都忙大了,哪还有功夫陪他的小孩子玩啊。玉落殇摇头道:我可是答应了枢儿的,我这堂堂的姐夫,总不能食言于小舅子吧。星移斗转,月褪日浮。一大早玉落殇就去了包河郡王府,这太妃看着驸马来了,也不好阻拦,就让他见了枢儿。 玉落殇:枢儿,是不是又想出去玩了。 包河郡王:这一天天出个门跟做贼似的,我才不要。 玉落殇:那你唤姐夫来? 包河郡王:你让姐姐去跟皇帝哥哥说,让我去作送亲使,这会真是山高皇帝远了,想怎么玩怎么玩。 玉落殇:枢儿,不得胡闹。这送亲使是礼部尚书。怎能是你个黄毛小子? 包河郡王:礼部尚书怎么了,论尊贵还能比过我这个郡王?在说了我作为弟弟去送青阳姐姐出嫁有什么不妥?姐夫,枢儿求你了。 玉落殇:还是不妥,这路万一有个闪失。 包河郡王:祸福自有天,在家睡觉也有睡死的。姐夫求你去跟姐姐说,皇帝哥哥最听姐姐的话。 玉落殇回家一个头二个大,本想着要说服司清扬。司清扬却说:这小子,有胆。不亏是我弟弟。我去跟皇上说,又施展了他在世张仪的口才,再加上上次皇上疑她理亏。硬生生的把个礼部大员换成了个八岁孩童。 送亲这天,鞭炮声响彻京城。百姓们夹道相送。皇上皇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一一来城门处送行,青阳公主叩别帝后。带着数百仆役,官员。一车又一车的书籍,茶叶,丝绸,瓷器。还有各种汉家工匠,还有满肚诗书的秀才,举人们准备朝着远去的方向前行,人人揩泪不止,不忍离去。哭的最伤心的是恭顺太妃,抱着自己的儿子,哭了又哭。好容易才劝住。就在送亲队伍准备回拔的时候,突然听到愈来愈近的马蹄声,木赫追了回来对司清扬道了一声:“珍重”。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章 丝玉大婚 又是一个醒来时嘴角微微上扬的清晨,外面树枝上的徽喜鹊在渣渣的叫着,好像是提前来道喜一般。司清扬梳洗完毕后,习惯的喊了一声“落墨”,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却久久没有回应。有些诧异。是啊,自小到大多少年来。落墨就像她的影子,一直在她一眼的距离。从未离开过。又询了初心方知落墨昨夜并未回府,这时才想起昨夜她让落墨陪木赫喝酒。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去,脚步快的连玉公子都没有跟上。急急匆匆的在门口和回府的落墨撞了个正着。“哎呦”一声后落墨有点害羞的看着司清扬。 司清扬:“你昨夜在驿馆宿下的?” 落墨:不,不。 司清扬:那去哪了? 落墨:末将昨日不胜酒力,在花满楼吃酒吃醉了。就在花满楼…… 司清扬:好个木赫,把你一个姑娘家丢在青楼。 落墨:没有,没有。王子一直派人守着呢! 司清扬:你们? 落墨: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司清扬:我也没说有什么,快回去歇息吧。让厨房煮点醒酒汤。 阳光如媚,温暖的如初见时的模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元帅府上上下下都在张罗着明日的大婚。 司清扬看着落墨回来了。便又走回了她的“非人间”。像是在思量什么晃了神,一转身撞到了追赶前来的玉落殇。 玉落殇:你这大清早的怎么跟丢了魂似的,我在你身后你竟毫无察觉。刚才问你去哪?你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清扬:夫君,落墨昨夜未回府。(伏耳轻轻说) 玉落殇:啊,昨夜她不是和…… 司清扬:两人都在花满楼。不过落墨说什么事也没有。脸红的跟个桃似的。 玉落殇:或许真的什么也没有。 司清扬:谁敢动本宫的人?要他好看。 玉落殇:好了,好了。回头又要着人去烧花满楼了。送匾额的人来了。你快随我来看看。 两人又洋溢着幸福的并肩走着,走过了山,走过了水。走到了非人间跟前儿,看到两个府里的下人正准备把“非人间”拿下来。然后挂上了一块书有“有凤来仪”的匾额。字写的是“龙蛇飞舞,墨迹淋漓。”特别是那“凤”字,如凤飞九霄般。心里想着这好好的成个亲还得换匾额? 司清扬:夫君,为何要换匾额?也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的。 玉落殇:这大喜的日子,给宾客看了怪吓人的。再说意头也不好。 司清扬:那你换的这块“有凤来仪”也不好。 玉落殇:这可是为夫亲手写就。身有彩凤双飞翼,定能引得凤来仪。多好的意头。司清扬闹着小脾气的说:“我才不要什么凤不凤的,我也不想当什么鸾。我只想与夫君共日出日暮,不要这只破鸟”。 玉落殇:夫君思虑不周,不过这凤要是真的来了。看这匾额以为已经有凤来仪了,或许就飞走了也不一定,写也写了,做也做了,就暂且挂上吧。 司清扬:也只能如此了。不过门口那对联你可得给我留着。 玉落殇:留着,留着。留着吓吓人也好。 司清扬嘟个小嘴,被玉落殇拉走了。说道:“这个时辰也不知是用早膳还是午膳了,你快用些。过了午后你就要进宫了。”司清扬心想我午后才不进宫呢,大小找个由头和哥哥拖着。忙了这些日子,怎么今晚也让你看看我给你备的大礼。不过她想给夫君一个惊喜就说:“哥哥说了,今日我可以晚些进宫。不耽误明日出嫁就成。”便不动声色的与玉落殇去用了那不知道是早还是午的膳,这屋里除了司清扬自己的人便就是玉燕在边上伺候着了,只见玉燕双手呈上一碟桂花糕说道:“我家公子最喜这桂花糕。”司清扬一个余光看到玉燕袖筒里微微露出的镯子。心里想着“一个丫鬟能戴得这鸡血石的镯子?”不过嘴里却问了一句:“玉梅呢?怎么不在跟前儿伺候。”玉燕不加思索的便答道:“这玉梅是回女,有些个汉人规矩怕是不晓得。”。司清扬咧嘴一笑:“那就跟你好生学着,你下去歇歇吧?明日还得辛苦姑娘。”玉燕听公主这么一说得意的不得了了,以为自己要飞上了天。待玉燕退下,司清扬唤了初心:“让鸾凤阁查查这个丫头。” 玉落殇:查这丫头? 司清扬:“夫君府上不干净,这么个丫头能戴得鸡血石?怕是得了什么人的好处,欢喜的不得了。又不敢呈于人前,就只能藏在袖子里了。” 玉落殇:可是这两个丫头跟我已有几年了,那时我就是个唱戏的。何至于在我府上放眼线? 司清扬:不为利必为情。 玉落殇:你是说? 司清扬:是不是等水落石出再定夺。暂且顾不上这事儿。 玉落殇:是啊,这眼下还是赶紧把亲成了,免得夜长梦多。 司清扬:你还梦多?我还怕你今夜被哪个狐媚子拐了去,明日不来接我了呢。 玉落殇:你晚些才进宫?那为夫好好陪你吧。不写戏文也罢。 司清扬:不可罢,我要看戏文。 小两口就当饭后遛食了,慢悠悠的往书房走。这秋风飒飒,满地金黄。唯有这桂花还在放着,这公主府邸更显贵气。 说是书房,自玉落殇来了后这书房已成了藏书阁了。满壁藏书整整齐齐,有归有档的放着。司清扬看了一惊:“这知道的是庐阳公主的书房,不知道的以为是翰林院的藏书楼呢?”这桌案上垒的一落一落的书,有《汉宫秋》《梧桐语》《窦娥冤》《西厢记》等,转眼还看到幅美人图。 丝儿:“夫君你这是要著书还是要考状元?” 玉儿:我一直有个想法,之前无力为之。如今有了那个数倍大的戏楼,倒也不是十分艰难了。 丝儿:与那戏楼有关? 玉儿:我一直想我们这些梨园中人,唱戏也不知道唱了多少代人,但是每折戏登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我想如何改成剧,让真的马,真的车。真的仪仗都能在戏台上。这样即便是有耳疾之人也能看懂一二。 丝儿:这美人图? 玉儿:我要将这四大美人展现在一部剧中,就如这四个人画在一副画上。就叫《四美图》。 丝儿:看来夫君也与旁人一般垂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 玉儿:估计岳丈大人今年的醋可要比往年紧俏了,我只是扮美人而已。 丝儿:如果不爱美人又为何要扮美人? 玉儿:这,或许……大概是有吧,或许更钟情她们的故事,杨贵妃为爱马嵬坡下死,昭君身负家国一去不回还,貂蝉小小女子戏董卓与吕布,西施以身报国,助越灭吴。 丝儿:哎,美人是美人,故事也是动人。可是就像那曼陀罗花,当它开放时就注定了凄美。 玉儿:是啊,贵妃娘娘为爱魂断红颜,而她却不知,一个帝王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弃王心。昭君是世人眼中的“宁胡阏氏”,却远离故土,三嫁异夫。幸与不幸或许只有自知吧。貂蝉更是被易来易去,只不过是当权者的工具罢了。西施被自己的爱人献于越王……难道没有贵妃天下就不会大乱了吗?难道没有贵妃安禄山就不谋反了吗?都说夫差国为西施所破?倘若如此那越国又是何人所亡呢? 丝儿:哎,国之无能怎赖美人悦目?想我汉家自古都是男人主权,女子从属。谁又知道这身为女儿要比男儿要难的多。杨贵妃原本可以好好做她的寿王妃,这世上或许没有了“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贵妃娘娘。或许多了一个世间幸福的小女子。宁胡阏氏久入汉宫而不见圣颜。与其孤死在这永巷,天高地阔的匈奴或许是更好的。舍一人之身换来数十年的安宁,昭君定是欣慰的。貂蝉也好,西施也罢。无不是因为女子无法自主,只能屈于男子。 玉儿: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记住她们。也正因为如此我要将她们一并呈现于高台之上,成为一暮“剧”。 丝儿:一幕?一人分饰数人? 玉儿:正是。 丝儿:莫不说易装费时颇多,如何衔接?就说这贵妃与昭君,一个珠圆玉润,一个瘦若拂柳。如何扮得? 玉儿:瘦也罢,肥也罢。我自可以从妆容服饰上下功夫。再者戏者重在表现心而非形。看者自会领受其意。 丝儿:我虽不善音律不懂什么戏!什么剧!但是出自夫君之手必是佳作。 玉儿:好了,不说这些了。这天都快要黑了,你还不进宫? 丝儿:怎么怕我扰了你与你的美人?撵我走不成? 玉儿:如今这般拈酸吃醋的,哪像是个元帅?怕皇上皇后不见你人,心中焦急。 丝儿:放心,我早有准备。夫君你可知道元帅府后有一池大如湖泊,因打理湖泊耗时耗力,便荒废了。 玉儿:只有听闻,而未亲见。 丝儿:我这让人忙了好些日子,今日才算是成了。我带你去看看? 玉儿:成了?成什么了? 丝儿:一见便知。 微月初升,月华漫漫。暮秋之夜早已没有了夏日的那翻生动,倒是多了几许明朗和嘹亮。行走中衣裾随风轻抚着茵茵青草。空气有夹杂着几分凉意,顿时神清气爽。正可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元帅府邸足足辽阔,踏至后院也得费上些功夫。好在有佳人相伴,心中喜悦怎感体肤之乏?月光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朱色的圆拱门,司清扬得意洋洋的说:“你去推开门看看”这时玉落殇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欣喜却还有几分忐忑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推开门。 忽然间,一个庞然大物如天外飞仙般出现在眼前,湖塘中央屹立着一朵巨石造就的莲花座,面上都镶着金箔。一时间还以为到了南海看到了观世音菩萨的宝座呢?这浩大的莲花岂能是人间物?还好这秋风甚凉吹醒了恍惚中的玉落殇。这时司清扬静悄悄的踱到了他的身旁,玉落殇转脸看了看疑惑的说道: 玉儿:佛祖菩提树下,悟得正道。你这是要莲花座上成仙? 丝儿:成个你大头鬼啊。我又不羡仙? 玉儿:那作何用? 丝儿:皇兄赐筑的戏楼再如何大总是有所拘束,不如这“金莲席地”天人合一。在这唱岂不是别有一番景致? 玉儿:金莲席地?何来此名? 丝儿:无有出处,只觉顺耳。(其实是瑶海仙岛上供放莲花轴的地方叫“金莲席地”,丝儿只不过是仿建了而已。) 玉儿:这夜幕之下只靠月光怕是看不清个究竟。 丝儿:花蕊中有无数暗孔,可置百千宫灯。 玉儿:这听戏之人坐与何处? 丝儿:九朵花瓣上皆是石雕而成的石凳。可入万千宾客。 玉儿:如何更衣换装? 丝儿:湖中有三个暗道,随时可浮出水面与花瓣相接,分别接至三处楼阁。 玉儿:你尽有此等本事? 丝儿:比起安放强□□箭,设计机关。这就如下床穿履。 他看了看她会心的笑了,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知道如此浩大的工程,必将迎来那些不速之客的中伤,会说她:“劳民伤财,只顾儿女情长不顾苍生疾苦。”会说她:“已丧兵家之威,草芥也无惧恐”。会说她:“金枝玉叶不在,只有伶人之妇。”她也是紧紧的抱住了他,也不曾有一言一语。她知道即便天下人不解又如何?只要他知我便可。天下人会说他“出卖如玉颜,换得黄金身。”会说他:“轨惑军中厉帅,不惜苍生俱焚”会说他:“坏了伦理纲常,帝姬玩于鼓掌。”更甚者会不会从此无人闻其音。或许人生的伴侣有时并不是要性情相投,不是要门第相对。要的是两个人的目光永远能同望一片天空。能一起实现彼此的人生,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就是如此吧。 丝儿:天色不早了,你就是不撵我。我也该走了,不然估计哥哥要派禁军抓我入宫了。 玉儿:且慢,看我莲花座上唱《莲花》 唱: 莲花儿开 莲叶儿摆 开在心上 开在脑海 随风自在 露珠摇摆 若隐若现 似是故人来 我愿化作莲花伴你身旁 只为那一年的盛开供养 一次一次尘世中游荡 那一声声菩提的回响 啊莲花…… 丝儿:此曲比起高台大戏更是可耳,“心若莲花,清风自来。” 玉儿:可耳的还多着呢?日子还长,慢慢唱!我送你出府。 丝儿:你可记得一定要来接我,可不能跑了。 玉儿:不跑,不跑,孙悟空是跑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的。 丝儿:她是一品命妇,明日必来贺喜。还望夫君“心若磐石”。 玉儿:我心似这湖中莲,安稳不动。 翌日,国婚之喜。从南熏门一直到司清扬暂居的青鸾殿都是披红挂绿,琼阶玉砌都增了一分浓重。万千乐手,百千仪官都是一身红服。列于宫殿的每一方,每一步。光是负责公主礼仪的女官都是数不胜数。按说司清扬这个身份原不是皇家嫡亲血脉的公主。不必从这內宫出嫁。但是皇上念及姑母养育之恩,又与司清扬胜过嫡亲兄妹。毕竟这个妹妹是能为他开拓疆土,御敌千里,哪个君王不喜爱?再者,司清扬一直与杜丞相势均力敌,互相制衡。丞相之女与皇帝亲兄的大婚,帝后不往是为了打压丞相的气焰。司清扬大婚如此声势浩大当然也是加其威仪。 话说今日新妇真是起了个黑早,在一众女官的簇拥下。先是用棉线开了脸,本来准备碾一碾耳垂,穿二个耳孔。却被司清扬一句:“穿耳孔是小,伤及公主玉体是大”给怼了回去。只见一件件华服披上其身,最外面的那件就是新科驸马亲自缝制的嫁衣。这些宫娥久在宫中,华衣锦服在她们眼里也只是粗麻烂布。可是还是被眼前的这件闪烁着五彩光芒,徐徐生动的嫁衣给镇住了。不过今日体大,也只是愣了片刻。照旧在嫁衣上披上了霞帔,霞帔上用金线绣的是团凤的图案,前面的坠子坠的是硕大的红宝石,宝石下连着一个金色的穗子。这凤冠也是奢华至极上面是九凤贺春,每个凤尾上都镶着各色的宝石。凤喙上叼着由数个南珠制成的串子,下面是金缕制成的百花。一眼望去怕是有几十斤之重。司清扬平身第一次这么任凭别人摆弄。脸上露出出阁姑娘的羞涩,两腮微微染桃,双眸流出楚楚柔情。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玉落殇启程入宫门迎亲,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南熏门下。被宫人带到宫门内室。皇上已端庄正中。宣圣旨,赐妆奁。什么琉璃绸缎,什么奇珍异宝,什么稀世兵器,什么名家字画。总之只要能赏的毫不悭吝的都赏了。圣旨毕玉落殇才换上驸马服制,这俗人都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更别说是这“面若潘安,颜比宋玉”的驸马爷了。只见他身着正红蟒袍,头戴金冠,玉佩叮当,满面喜气朴来。驸马与所娶公主同阶,这嫡长公主驸马与藩王同序。全身上下能挂的地方都挂满了各式玉件金器。要娶千金,必先负千金之重。虽说戏台上身经百战,别说如此大的阵仗,就是寻常男子娶妻,怕也心中紧张。玉落殇也是紧张的手心直出汗,一行一举莫不听仪官指挥。虽说拘谨倒也合体。叩谢皇恩后,又受群臣拜贺。这时才往新娘子的宫殿赶,至青鸾殿门前停下。只见今日木赫王子也是一身喜服立于殿前,玉落殇方才想起木赫是送亲使。两人目光相视,互相行礼。这时听见号角声杨,数声之后司清扬才迟迟出殿,右边搀扶她的是落墨,落墨今日也是美若娇娥。落墨不意间与木赫目光交错,两人霎时面红耳赤,便赶紧收了目光。左面扶着她的是卢夫人,卢夫人一直嘴里说着:“公主请迈右脚,公主此时不可言声,公主请下台阶。公主请……,公主请……。” 众人将公主扶至木赫处交于王子,王子牵着她向驸马走来。或许在王子心中希望时光就此停滞,希望这数十步的路途犹如千里之遥。或许他心中有千般无奈和万般不舍。或许他无数在梦中见到站在对面迎娶公主的是自己。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能掩去心中的忧伤,面露笑容的将挚爱拱手让与他人。谁人知道这笑容背后的酸楚?驸马牵过公主,谢过王子。心中想这条路虽一波三折,上天竟有美意。成全了这旷世奇缘,他知道今日携了她的手,他日无论风云变幻,繁华荒芜他都不会松开,他钟情的是眼前的女子,而非天下人仰慕的“庐阳护国长公主”。叩谢了帝后,以及自己的岳母和岳丈。今日才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富可敌国,却又如归隐中人的岳丈大人。慈目和颜,却透着一股看清世事的模样。殿下左边依序列着的是从王公至群臣,右边依次列着各阶外命妇。当然蜀山王妃以王妃之尊必站于前首。此时的驸马全然忘了旧爱亦在,近在咫尺又如何?照样“目中无人”。真的是:“心中若有良人,眼中便皆是路人。”牵手走过了玉阶,受了拜贺。公主于青鸾殿外乘车舆,驸马骑御马。整个西京城今日是倾城罢市,万人空巷。都来道贺公主大喜,“百族街”的各族兄弟姐妹穿着盛装,在人群中翩翩高唱,平日里喜爱玉落殇的戏迷们今日也都齐齐来贺,有的女眷还落下不知是感动还是艳羡的泪水。上至八旬老翁,下至襁褓婴孩,除了那不能行走之人,怕是都在这街上了。那“庐阳书院”的孩子们手拉手唱起: 高楼高楼十八家,打开门帘望见她。 粉白脸、糯米牙,绣花鞋、万子花,大红袄子四拐揸。 回家去问我的娘,卖田卖地娶来家。 热水又怕烫了她,冷水又怕寒了她; 头顶又怕摔了她,嘴含又怕咬了她; 烧香又怕折了她,不烧香又怕菩萨不保佑她。 因车舆并无珠帘,大家都争相来一睹庐阳公主的盛世之容。司清扬被这可爱的百姓动容了,于是叫停仪仗,下了车舆,抛去了绣着花好月圆,四角坠着金制喜字的盖头,拉下玉落殇同步于人群之中。在欢呼雀跃之时,忽闻各种香气,寻香望去。不管是树上花,还是地上花,还是那池中花。无不欢颜绽放在道贺,真是“百花齐放”。正当众人唏嘘感叹之时,天上传来悦耳的禽鸟之歌。只见九十九吉祥鸟,九十九只金孔雀,九十九只喜鹊,九十九只……各色禽鸟共百余种盘旋与空中,摆出一个“喜”字。霎时又飞来百余只禽鸟,口中衔着一件各色羽毛织成的七彩羽衣,直接落在司清扬的身上。在场之人人人吐舌,各各称奇。莫不说旁人就是这新婚夫妇二人也惊的不知所以然,不过皇家婚礼仪序繁重。思量不了许多。还得继续下一个仪式。好容易到了元帅府,喜气不亚于内宫,高朋满座。奇的是两人刚入府就见“日月同辉”,这大白天的怎么还能有月亮。真是千古未闻之奇闻。 这一天下来司清扬比上阵杀敌还要累了许多,玉落殇就更不用说了。终于成了婚,累坏了的二人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歇。玉儿赶紧帮丝儿取下那重如千斤顶的凤冠,又帮她褪去了厚重的喜服。就着案上的茶果,解了解饥乏。 玉儿:今日好生离奇,怎会“百花齐放,百鸟送嫁,日月同辉。”?你这到底是何方妖孽? 丝儿:你才是妖孽,我也是不解其中之意。不过你知母亲封号“百花公主”,据说母亲出生之时,一声啼哭。方圆百里,目及之处花皆含羞。所谓:“一花初生,而百花羞尽。”所以封号“百花公主”。花儿们怕是顾着和母亲的机缘吧? 玉儿:那那些禽鸟送嫁如何解? 丝儿:我乃青鸾之主,青鸾乃五凤之一。是百鸟之王,百鸟朝贺也说的过去。 玉儿:日月同辉?你怕不是与嫦娥素谙交好吧? 丝儿:你当我猪八戒啊?或许我每每对月诉衷肠,她真能听的见。若非神力所为怎能日月同辉。 玉儿:早些睡吧,为夫累的已经顾不得你是不是妖孽了。 丝儿:哎呀,这床上是什么玩意儿? 玉儿:枣…生…桂…子。 丝儿:明天让膳房煮了吃。这些个真是浪费。 玉儿:你就知道吃,月亮啊…月亮。 话说这一头,驿馆里的木赫王子已喝的是酩酊大醉。忘不了曾与你策马扬鞭, 忘不了与你举杯共饮。 你从画中走来的那一刻,注定我今生已在劫难逃。你本应是我帐中妃,而今却做他人妇。 我曾是大漠一雄鹰,如今孤影对苍天。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痛彻我心扉。 低帷眠枕,轻轻细语。抽走我最后一丝魂。 爱入膏肓,为你飲下断肠毒药 能不能让我在梦里爱一回,可却泪湿罗巾梦不成。 能不能让我与你再醉一回,可是红颜已去不回顾。 从此天涯陌路,为你用尽一生情。错过了今生,能否相约来世? 为你守护关山路,愿你不再挥戟沙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