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开挂了,怎么着?》 第1章 第一章转校生 在三中有一个人被视为神一般的存在,大家都说易肖就是天选之子,一切完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甚至连易肖自己都这样觉得,家族里最有资质的孩子是他,下一任的族长定然也是他。易家在圣象国是仅次于皇族的存在,历代皇子但凡得到易家的支持,也就早早的锁定了皇位。 别人都以为易家会把易肖这个天选之子送进贵族学校,毕竟从小就显示出惊人的天赋和熟练运用各种元素,攻防牢不可破,其武学修平辈之人无人能及。但最后这位天选之子自己走进了平民学校,给出的理由是我待着也是无聊,指导指导平民学校的那些老师也好。 简直大言不惭,开始所有的人都如此作想,一个星期以后,易肖所在的三中老师甘拜下风,和天选之子作对是十分愚蠢的行为,你是在质疑上天的眼光么?少自以为是了,那孩子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承认吧! 清晨的铃声在校园里回荡,第一节开始了,这是一节国学课,尚武力的国家的学生都有这样的通病,文字就是催眠曲,国学课就是早上缺觉的摇篮,所以所有学生都没有躲在书后,明目张胆趴在桌子上睡觉。国学老师是一个温婉的女子,从来不会发火,她仍旧沉醉在自己的诗一般的世界里。 易肖是班级里唯一一个没有睡觉的人,在他看来,浪费生命和时间是可耻的。应该做什么的年纪,应该干什么的时候,就要按部就班的来。他手上捧着一本砖头厚的药剂书,他最近的爱好是喜欢调制各种神奇的药水。 班级里的门被敲响,放眼望去,班级里一片卧倒,班主任气的鼻子都歪了,拿起戒尺在黑板上敲了三下,重重的,大家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国学老师发飙了?有生之年啊?不是,我靠,老脸王啊!所有人的睡意,顷刻之间烟消雾散,规规矩矩做好,拿的各种各样的书,就没一本国学书,可见国学老师被他们无视到何种地步! “睡睡睡!死了之后没人叫你,今天的阳光这么明媚,你们的国学老师这么温柔,你们怎么能这么过分,怎么忍心伤害......”老脸王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唾沫星子一溅三尺高。 下面的圹远航张着嘴接着小声说:“怎么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你们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我真为你们感到羞耻,我同样为你们感到无地自容,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没有更差的了!”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和老脸王的最后一个字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分毫不差,两个声道的声音简直和一个人说出来的没有什么区别。 国学老师在一旁劝老脸王莫生气,孩子还小,人各有志,哪能都全面发展呢,各有侧重没什么大不了的,孩子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的课业那么重,孩子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第一节课补充补充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她哪里知道学生们实在私下玩游戏才不睡觉的。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你们俩聊完了吗?我能找个座位坐下吗?”声音的来源是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带着两耳骷髅耳钉,脖子上挂着一个乌龟吊坠,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那人一双海蓝色的眼眸里,带着无垠的魅力。嘴唇殷红,如同涂了口红一般。声音偏低沉,脸色很冷。 易肖听到声音打量着这个人,一身的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厌烦感,疏离感与生俱来,让人亲热不起来。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班级的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老脸王说完,教室里死一般的沉寂。 大家都好奇地打量这个新同学,好几个男生已经把这个新同学设定为今天放学挑战的新目标了。这么拽,一个新同学你这么拽可要不得的。不收拾舒舒服服叫爸爸都不是他们的风格。 男生转过身,从讲台上拿起一根粉笔,折断了一半,刷刷刷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楼兰戈。 写完把粉笔丢进垃圾桶里,口里还嚼着口香糖。 “都认识字吧,我就不重复了。你们吗,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讨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左边靠墙第六排,右边靠窗第三排,中间最后面的,以上三位,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打什么主意,你们的心思,这一眼就能看出来。当然,若是非要认识认识自己有多无能也可以,我就当活动活动筋骨,陪你们玩玩。还有,我不需要同伴,也不需要什么幼稚可笑的同学关系,希望你们在坐的所有人都和我保持好距离,三年里,我不希望有太麻烦的事情,情书还是表白,那些幼稚的东西别叨扰我。还有,我不喜欢女生,也讨厌过分自以为是的男生。”他说完径直走到后面,教室里的空座位只有易肖这里,毕竟和一个神一样的人同桌,他们心脏承受不起。 “哎呦,卧槽,够他妈轻狂的啊。”靠墙的第六排的男同学一头绿发,死鱼眼睛瞪着楼兰戈,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这些楼兰戈肯定没看见,他一坐下,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从这点上看,大家还是一样的。 易肖看了看黑板上的字,这字比他这个人还要轻狂,狂妄至极和豪迈自如的人才能写出来这样的字来,他认为楼兰戈属于前者,后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脸王的脸更黑了,待要发作,下课铃声响了。 这个平民学校每天就两节课,剩下的时间全部是学生的自由活动时间。每周五定期考察,周末休息。 教室里一下子炸开了窝,女生们惊讶这男生够有勇气的当众出柜,而且很多其他班级的同学也趴着趴着门往里看,消息总是传播的比想象更快。 这人丝毫没有受影响,依旧睡生梦死。 易肖虽被视为神一般的存在,身上自然是有傲气的,还没到他发作的临界点,他伸手点着桌子,一下一下,点了三十下,楼兰戈才醒。 不耐烦地看着他,紧锁的眉毛里就两字“干屁!” 易肖没有出声,手指指了指外面,楼兰戈侧着身子,易肖走到门口,身后跟着楼兰戈。这两人简直就是移动的焦点。全校学生全都注视着他俩。 这两人不会要打架吧? 天啊!我们的神终于给我们露一手了吗? 那个转校生拽得好欠揍啊。 ...... 三中的操场依山而建,三面是断崖,透明的玻璃下云雾缭绕,只要翻过玻璃护栏,万劫不复和生死只在一瞬间而已。 两人谁都没说话,围观的人也不敢出声,呼吸都是轻轻的。 你不言,我不语。 最后易肖实在无语了,“您跟着我干什么啊?喜欢男的也不至于盯着我吧?”他觉得只有这么一个原因能让这人跟自己这么远的路。 楼兰戈靠了一句,“我以为你要出来约架。”他站在易肖的面前,自己会错意了?不可能,肯定是对方没表达明白。 “大哥,我就是想出来透个气。仅此而已,你坐我旁边,我难道从你身上跳过去?”易肖摊了摊手。 “所以。”楼兰戈伸了伸胳膊。 “什么?”易肖以为风大没听清。 “所以你的嘴是用来放屁用的吗?”楼兰戈说的毫不客气,自己已经被一堆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转到新学校还遇到这么一个奇葩班级。 易肖难以置信,竟然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他的惊讶过于流于外表,脸上全都是难以置信。他感觉好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怎么会有人粗俗到这种地步? “同学!帮忙捡一下球!”远处打篮球的男同学喊着,也是提醒俩人,让开点,别砸着。 可是正处于非正常不是一个频段上交流的两个人,现在所有的感觉都在一点点随着耐心而丧失,下一刻可能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也可能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不得而知。 周围的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啊啊声,俩人的所有感觉才回笼,好像刚才都神游天际去了。 四个唇瓣紧紧压在一起,楼兰戈单手按在玻璃围栏上,易肖的半个身子探出了玻璃窗之外,腰被压成了倒弓形。他的一个只手反射性地抓住一切能抓到的东西,那是楼兰戈的白色衬衫的衣领。随着他力气的加大,衣领被扯到了变形,楼兰戈的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肩膀上是一朵彼岸花。 打篮球的同学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都怪两个人身高太高挑,正常人的腰是到达不了护栏的上方的。大家一方面是被吓到了,一方面是被震惊到了。他们男神的初吻啊!怎么可以给一个转校生!再帅气的转校生也不行! “到底是我喜欢男的还是你喜欢男的?能撒开吗?”楼兰戈嗤笑一声。 “谢谢,不能。”易肖有个不能说的秘密,他恐高,所以他很少运用飞行术。脸面和生命比较起来,当然还是脸面更重要些。 “你觉得还需要我给你计算一下咱们两个人一起掉下去的几率大还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几率大么?”易肖的手抓得更紧了。 “先是无缘无故叫我出来,然后是莫名其妙地夺走了我的初吻,现在还想死气白咧地不放手?”楼兰戈往下压了压,易肖的腰又低了一度。 “你的初吻是初吻,我的就不是了吗?竟然给你个基佬,我不是更吃亏不是么?”易肖仍保持风度,尽量风淡云轻地化解自己的恐惧。 “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事实。”楼兰戈屏住呼吸。 易肖嗯了一声,抬头。 “玻璃护栏碎了,刚才我用的力量太大了。”楼兰戈说完仿佛是印证他的话一般,玻璃跟多米诺骨牌似的碎裂开来,周围的尖叫声更大了。 然后楼兰戈向前一跳,易肖的惊呼被他生生制止在嗓子里,不能丢了脸面,死肯定是死不了的,自己会飞行术,闭上眼睛就可以了吧。 还没等他把口诀念完,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易肖睁开眼睛,楼兰戈竟然悬在空中,伸手揽着他的腰。 “被我发现了。”楼兰戈从来没觉得人是这样其妙的东西。 “什么?”易肖推开楼兰戈的手,只要和施术者保持一定的距离就不会掉下去。 “你偏要我说出来?”楼兰戈在给易肖机会。 易肖觉得这人的段位可真低,还想诈他的话,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你,恐高。”楼兰戈说完把咒术撤掉,易肖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手,直坠而下,重力加速度让他的脸有些变形,离学校的范围越来越远,声音绝对传播不过去,丢一个人的脸总比丢一堆人的脸好一些,易肖喊了出来。 楼兰戈一个俯冲,把人打横抱在怀里,“你可欠我一个救命之情。” 易肖的心脏快要停摆,他脸色苍白,原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恐高。 “你能不能别公主抱这样的姿势,我又不是女生。”他终于回过来神。 楼兰戈不再捉弄他,把他放下来,俩人不断地向上飞去。 “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绝对活不成。这句话,我奉劝你,你一定不要当做笑话听,你知道我是谁,易家的人向来不受人威胁的。我权当做是欠你一个人情,就你在班级里的那些话,很多不想动你的人都会找你的麻烦。别以为平民学校都是平民。”易肖在警告的同时也在卖他人情。 “哼。”楼兰戈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不必,我闲着也是闲着,找找事情做也好。” “随你便,死之前告诉我,帮你收尸。”易肖觉得和这个人简直没法交流,这人事开挂了吗,自己恐高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发现,竟然就这样暴露在这个转校生的眼里,真是火气大,还有他的初吻!他是要留给和他共度此生的人的!而且他不喜欢男人!不喜欢! 操场上站满了老师,校长都被惊动了,死了一个易家人他们就和命丧黄泉差不多了,不过易家的人不会这么弱吧,小小的断崖都上不来吗? 两个人影从崖底冲上来,校长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虚惊一场,他就说么,易家的人如此强大,神一般存在的人就不可能这么不堪一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 第二章麻烦 下午的法术操作课上大家一改上午昏昏欲睡的状态,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的讲解。但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易肖,一个是楼兰戈。 前者没必要,后者在睡觉?! 老师讲完基本理论和操作细节,让同学们两人一组分组练习,他向来不用费心在课堂纪律上,因为圣象国尚武而生,绝对的实力才能被人认可,没有人愿意被别人看轻。今天的转校生和易肖之间的事情,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桃南风想不知道都难。 绿色的眼眸穿过前排在练习的学生,到了最后面,他眼角一动,楼兰戈的桌子被劈成了两半,他整个人向前扑去,即将落地的时候,易肖还是慈悲心泛滥,伸出了脚拦了一下。 易肖觉得脚上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他把目光从药剂书上移到右边,楼兰戈整个人还是趴着的姿势,只是没有落地,悬浮着。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院里的僵尸,易肖觉得太难看了。 桃南风走了过去,教室里同学也停下了练习,朝后面看去,议论声如讨价还价的交易市场一样。 “这下有好戏看了,小子,让他狂!”说话的是今天第六排的打算放学给楼兰戈点颜色看看的彭壮。 周围全都是看不惯被楼兰戈装逼的落井下石者。占尽风头,他们习惯不了。 楼兰戈觉得睡得不舒服,直起身来,眼睛还是闭着,伸腿勾过来两把闲置椅子,长腿一搭,头枕在易肖的腿上,脸朝上,睡得比棺材里的人还要安详几分。 易肖:...... 桃南风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肆无忌惮的学生,有意思。 班级里的同学议论声音越来越大,这种人就该被开除!目无尊长。他们说别人的时候,如同得了健忘症一般,上午的集体睡觉在他们看来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好像错的是国文老师,不该安排给他们这样的课。 易肖拍了拍楼兰戈的肩膀,那人睁开了眼睛瞄了他一脸,“有事?” 瞧瞧,瞧瞧这人怎么能把话说的这么稀疏平常!易肖心里攒了一堆的话,但是到了嘴边哪一句都不愿意先出口。 “呦,同学......”楼南风还打了个招呼,但在看清楼兰戈的样貌时卡主了,绿色的眼眸颜色更深了。“刚才力量没掌握好,下课换一个新桌子吧,趴着睡对身体不好。” 咦? 所有人头顶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所以这人到底是谁?想要教训他的那几个人也打消了念头,还是先摸清底细再做打算,别在是另一个易家那样的家族人物。 “你啊。”楼兰戈说完坐了起来,倒是比之前收敛了一些。黑板上的内容他看了两眼,拟化术。最基本的模仿类的法术,把自己和周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突兀,侦查最常用的一个术了。不仅外形要改变,本身的气味也要跟着改变,否则敌人很容易就会发现破绽。 但是这个术,他不会,也从来都不需要去学,谁敢让他出去侦查? “两人一组练习?”他看了眼桃南风。 对方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讲台上。 这祖宗怎么在这?还改了名字?他要和族长理论去,怎么能让他在这待着?自己以后还怎么给学生上课?桃南风背后一团黑雾,学生们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开始认真练习,不敢再分心。 易肖没有动,这么简单的术,他在娘胎里都会了,没有必要练习。他还是继续看着药剂书,在上面勾勾画画。 “别和我练啊,这种术。”楼兰戈哼了一声。 易肖还当做他也觉得这术过分简单呢,哪成想人家压根看不上这样的术,也用不着自己学。他是真不会。 说的好像易肖会练习似的,易肖冲他呵呵哒。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药剂书的最后一页也看完。两天的时间把这么厚一本书研读完,也就只有易肖这种神人了。 “楼兰戈,你擅长什么?”易肖大概是真的无事可做,才会问出这样一个打死他都不会问的问题来。 “我?什么也不会,大概擅长开挂吧。”楼兰戈掏出传唤符,上面连个未读信息都没有,可想而知,他回到家里该是怎样的一场鏖战。 你个挂逼,易肖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来这几个字。所以今天法术老师莫名其妙地怂了,你是开挂了?他还真觉得几遍是开挂的人也应该比不上他这个天选之人吧。他自己为何被提前锁定为天选之人,不仅仅是自己优秀,更是因为圣象国的国师曾经说过,易家肖小儿乃天选之子,必有重任予之。 法术课结束,桃南风比平时走得早了一些,楼兰戈站起来伸着懒腰。“没人动手,我就走了。明天找我麻烦的,对不起,不奉陪。我已经把话撂这了,耳朵不聋都听得到吧?谁从明天以后因为看我不顺眼这个理由找我麻烦,谁他妈就是孙子。” 班级里的人收拾东西的,都转过了头,这人不仅仅是狂了吧?这就是□□裸的挑衅。就算之前有种种顾忌的人,现在也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当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比大脑还要先做出反应的就是惹祸的嘴了。 “今晚十点整,训练场见。人你随便带。”彭壮脱口而粗,班级里的男生和女生也都举起手,一个一个都要参加。 这场比试,根本不是绝对公平的一对一,这就是群殴。彭壮说随便带人,就是吃准了楼兰戈初来乍到,没有朋友。 楼兰戈吹了个口哨,算是迎战。 教室里的人仍留在教室里,一起研讨十点的时候怎么让楼兰戈死得更难看点。易肖从不参与这样的比试,他收拾东西背起书包往门外走。今天要回老宅子,爷爷的老友搬到了这边。要见见他们这些小辈们。 楼兰戈站在教室的门外,见易肖走了出来才下楼。俩人一直出了学校的大门,分叉路口一过都没分开。 “我是不会参加那种比试的,你死了心吧。”易肖真心有点同情楼兰戈,但这人也有点自视甚高,自己找死。同情他还不如明天去给他收尸呢。 “不要擅自在你的想象力,强行加入我的身影。”说完楼兰戈也不看他,径直朝前走去,本来想提醒他一下的,算了,丢人也不是丢自己的人。 易肖觉得这人真是喜怒无常,他走到下一个路口,才看到自己的车。 “小少爷,礼物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和夫人说让您自己过去,他们那边要迟一点才能过去。”老管家推了推眼镜,笑得一脸慈祥。 易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少爷,等下,去买套西装吧。”老管家皱着眉,少爷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不雅的一面呢?小时候从来没有过,怎么大了反倒容易出问题呢? 什么?买西服,自己身上的这身怎么了?他低头,在前面拉链的地方发现一滩水迹!楼兰戈你睡觉还流口水的吗!他拿出自己的传唤符,之前他和楼兰戈摔下悬崖的时候他做过标记,易肖把脑海中的怒火十倍地放大传了过去。 楼兰戈走在大街上,看来家里人是没有人能想起来他们还有一个不成事的孩子了,手里的传唤符温热,他用手轻轻碰了下传唤符,刺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然后他觉得耳朵里放了十万吨的□□,噼里啪啦炸开了,好半天耳朵才缓过来。这关我什么事!所以刚才想提醒你,你一脸拒绝还怨我? 楼兰戈把传唤符扔到了一旁的炸裂泉里。 沿街而行的车拐出来一个S型,易肖恨不得现在就加入班级的队伍里,他要第一把楼兰戈打死!灭口几百次的那种! 离安巷子是一条笔直的一人宽小巷的名字,它把圣象国的繁华和萧条,高贵和低贱左右割裂开来。右边有多么喧嚣,左边就有多么静寂。只要在在左边生活的人就从来不会越过边界,右边让他们带着污垢的灵魂自惭形秽。相反,右边的人踏进来的很多,无非是寻找刺激,猎奇。来到这边才知道,原来还有活得这么艰难的人,他们感慨一句生活艰辛,谁都不易。然后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该干什么干什么,早就把之前的这些感慨抛之脑后。 楼兰戈看着每个门口掉了漆的牌子,站在门口抱着孩子,衣衫褴褛的女人,无需多说,那脸上早就被生活的磨难打磨地木然。一个个玩偶一般,在这看不见头的巷子里相互看着,他们就是彼此的镜子,眉头眼角,就连眼上的皱纹都如出一辙。 巷尾处,朱门开了一侧,外面挂着白色的灯笼,楼兰戈走了进去。 易肖到老宅子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大半,虽是后辈,却又很多很多长辈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 “肖儿,来到祖父这里来。”易家的现任家主身体硬朗得很,长寿眉飘在眼睛下,脸上带着天生的威严。 易肖走过去行礼,问了一声祖父好。 “乾兄,这就是我那不成气候的孙子。”易老爷子拍了拍易肖的肩膀。 “乘风,你这孙子若是不成气候,那我那些个孙子都该回炉重造了。天儿,过来和易肖切磋切磋。” “乾兄,你还是这么善战,也好,肖儿,和你楼家的兰天表哥切磋切磋。” 易老爷子说完,易肖心里咯噔一下,都姓楼?不会楼兰戈也是?他这边的怀疑还没等生根发芽,那边门口进来的人已经断了他的怀疑。 易家人齐齐看向门口,这孩子是谁?能进来肯定是带了请柬,楼家的人? “哎?乾兄,这也是你的孙子?”易老爷子放下手上的茶,打量这年轻人,身上戾气太重,修为太低,长相太秀气,毫无习武者的风范。 “哼,这是什么场合,你还来得这么晚?”楼家的老爷子眼睛都没抬,就压根看不上这不成器的孙子,丢人现眼。若不是他父母央求他照拂一二,今天这样的场合,是绝对不会让他过来的。 楼兰戈心想你当我愿意来啊,要不是打不过老爸,他才不要来着什么破地方呢。他连人都不叫,站在易肖的旁边。 “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让开,你没见你兰天哥哥在和易肖切磋?”楼老爷子是越看他越烦。 “没看到。”楼兰戈眼皮都没抬,兰天哥哥?我还白云呢,我父母可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哪里来的野种也配他叫哥哥? “乾兄莫动气,肖儿你们开始吧。”易家的老爷子抬手示意。 “爷爷!接招!”楼上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随后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明明应该浇在易肖的身上的,却被楼兰天先出的一掌给改变了受难对象。易肖从头到脚被淋得湿透了。 “你这孩子,尽是淘气。”虽说是责备,可语气里的宠溺是骗不了人的,易肖的妹妹,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 “哥哥,你干嘛站在那里,害得我失手?咦?这个哥哥好漂亮,我要嫁给他。”易千小了却还不知害臊为何物,张口就要嫁人。 “我不喜欢女生,你别白废力气了。”楼兰戈看了眼从楼上跑下来的小姑娘,和易肖的眉眼间有些相似。 这些事情楼老爷子事前显然是知道的,所以对楼兰戈在成事不足的基础上,又加了一条不学无术。 易肖简直无语,楼兰戈的情商是压根就没有吧,还竟然敢自称挂逼? “兰戈,陪我上去换身衣服。”他走过去,拍了拍楼兰戈的肩膀,当然是想化解尴尬,起码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楼家的老爷子不会太为难他。 “你们认识?”这次轮到易家的老爷子不淡定了,之前他就对楼兰戈的印象不好,现在听他承认自己的喜好之后,就更加担忧了,自己的孙子,易家的未来家主可不能同这样的人走得太近。 “爷爷,这是我同学,也是我同桌。”易肖顶着湿漉漉的衣服,给了爷爷一个安心的眼神。 老爷子的心还是悬着的,同桌?太危险了,他绝对明天就给自己的孙子转学,绝对不能和这样的人在一个学校,自己的孙子坚决不能染上那样的恶习。 “你换不换了?”楼兰戈皱着眉问。 易肖没有再说话,转身往楼上走去,楼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当然也有很多人在看好戏,他们就希望易家的家主出点什么问题呢,这易家的家主之位当然谁都垂涎着。凭什么一个孙子辈的人得天独厚,天资聪颖,你凭什么就是天选之人? 楼上的房门关上,隔绝了所有探究的幸灾乐祸的眼光和声音。 “你们家看似其乐融融,就连你自己的亲妹妹都有点别的心思,不够累的,一天好几副面孔。”楼兰戈直接躺在床上,摆弄着床头易肖的照片。所有人都带着面具,就易肖一个人像白痴一样笑得一脸天真。 易肖冲了个澡出来,围着浴巾,推开衣帽间,没有西服,他找了一身尽量比较正式的衣服换上。他记得之前衣柜的左面一排西服了,怎么现在一件都没有?阿姨收拾房间的时候拿去洗了吗?不应该都洗啊?他都没有穿过的。 “你站那看屁呢?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好好穿完?你床上躺着一个基佬呢,有点自觉行不行?”楼兰戈撑着头看着易肖,完全没有看头,小排骨架子,一点肉都没有,倒是腰窝很漂亮。 易肖无奈地关上柜门,拉下衣服,“你就算对我感兴趣,我对你也没兴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妹妹怎么了?” 楼兰戈拉过易肖,翻身把他鸦在床上,凑到他耳朵边上低声说:“别出声,你看。” 随着楼兰戈的手指方向,易肖用余光瞥了眼窗外,那上面落了一只蝴蝶,蓝色的很少见,妹妹最擅长的幻蝶之术。这蝴蝶不仅能将听到的声音传递到施术者的耳朵里,同样也能把画面传送过去。 楼兰戈拉过被子,罩在两个人的头上,“你这妹妹是亲妹妹?” “大哥,你有一百种方法告诉我这件事,但是你能不能别授人以权柄啊?你觉得咱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若是突然进来人,咱俩能说清楚?”易肖真心觉得这人情商太低。 “你怕什么,我一个开挂的人,我会怕这些?”楼兰戈哼了一声。 被子里的氧气有限,他们从被里出来那蝴蝶还在窗外,楼兰戈走了过去,那蝴蝶不知怎么落在了他的手上,楼兰戈哎呦一声,“手劲儿大了,这蝴蝶死了,本来还想给你看看的。” 楼下的易千简直要气得吐血,这个蠢蝴蝶,怎么会被那个笨蛋抓住,就差一点她就能让爷爷重新考虑家主的事情! “你身上带了多少挂?”易肖觉得不可思议,这幻蝶从来不主动亲近人的,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即飞走。 “你管得着么?你这身下去你爷爷肯定觉得你失礼了吧,给,换上这件。”楼兰戈把刚才带上来的袋子放在易肖的手里。 “这你都能算出来?”易肖觉得不可思议,他总觉得楼兰戈有一种探测人心的能力。所有的人在他面前好像都会原形毕露一样。 “放屁,这是我本来要穿的。花钱了的,转给我啊,我父母没给我零花钱,让我自己想办法。”楼兰戈真不知道父母这气还要生到什么时候,不就是不小心把他们的生日忘了么,至于么,不就是不小心出了个柜,至于么?哦,这个好像可以至于。 “你不是开挂了,还怕没钱?”易肖换上西装,大小正好。 楼兰戈瞪了他一眼,“你的小秘密还在我这呢,说话给我注意点!” 易肖推着他的肩膀,笑了笑,“知道了,这就转,你个钱奴。要不要多给你转点?” “为什么不要,不多转你就等着明天你的秘密公之于天下吧。”楼兰戈扯了扯嘴角,易肖这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呆板。 “楼老头儿不是我们楼家的家主,你不用太忌惮他。楼家的家主另有其人。”说完这句话楼兰戈闭上了嘴,下楼后,又恢复到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慵懒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 第三章约架(上) 隔着几道楼梯,好像一个台阶就一道心思,大家都小心地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来。 楼兰戈哼了一声,虚伪。越是豪门望族,越是如此。 “肖儿,既然你们是同学,年纪也相仿,那你和他比试比试如何?”易老爷子就是知道自己的孙子定比老友不成器的孙子强几百倍,不是故意抹老友的面子,而是真的看他这个孙子不顺眼。 “乘风,这不成体统,我这孙子自小不学无术,怎么能和肖儿相提并论呢,比试也不该是他,这孩子还不够资格,肖儿天赋异禀,能和他交手,都是命里修来的福气。还是让兰天同他切磋如何?”楼老爷子也是为了看看这未来的家主之人如何,也好为以后早做打算。 “既然乾兄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如让我这小孙女和你那孙子较量一番如何?”说到底,易老爷子还是要挫挫楼兰戈的锐气,一个在他看来酒囊饭袋之辈,怎么有资格迈进他易家的大门呢?听老友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似有借自己的手打压一番的意思。他不介意成为别人的刀,更何况这正中他的下怀。 “是,爷爷。” “是,爷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之间易肖十指飞舞,大厅内以两人为中心筑起一道密风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易肖从里面走出来,风墙崩塌,楼兰天一身狼狈。 “哈哈哈!不愧是乘风兄的孙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好小子!”易老爷子拍案叫绝,是真欣赏这少年,前途不可限量,若是以后...... “乾兄谬赞了,不如接下来看看我的小孙女和你那孙子如何?”易老爷子男掩心中的高兴,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易千一脸的白莲花,一副天真无邪,好像不知世事艰险的样子,楼兰戈揉了揉肩膀,眼皮低垂,昏昏欲睡的样子。 “接招!”易千用了十分的力气,倘若这一掌被他劈下去,楼兰戈定是半条命也没有。 “胡闹!”一个声音从楼兰戈身后发出来,来人捏住易千的手腕,那一掌偏了出去,打在一旁的石槽浴池上,那半尺厚的石槽瞬间裂成两半,可怜了无数活蹦乱跳的小鱼了,在地上打挺。 易老爷子早就发现孙女出手有些不知轻重,没来得及出口制止,或许是他本不想制止,若真是打死了这小子,就责怪千千几句,给老友陪个不是,反正圣象国比武打死个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都是愿打服输,生死自负。 “父亲?您怎么来了,母亲呢?”好像刚才出手杀人的不是她一样,易千这句话说得分外天真,好像刚才绝对不是故意的一样。 “千儿,怎可用我教你的这招,你母亲不是告诫过你,不要轻易用这个吗?怎么这般顽劣?”易父刮了刮女儿的鼻子,语气间不无宠溺。 易千摇着父亲的手,撒着娇,“女儿哪想到他这么中看不中用,躲都躲不过去嘛。”说完,伸手指着近处的楼兰戈。 “还不向哥哥道歉?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骄纵了?”易父拉着自己的女儿到楼兰戈的身前。 易千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对不起,楼兰戈抬起头,海洋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在所有人都没捕捉到他真正的含义之前就消失在眼眸中了。 “千千!”易肖走了过去,他刚才想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他从来没见过妹妹这样的一面,刚才的掌风里一丝一毫的善意都没有,他能真切地感受到杀意。 “你们一个个都不向着我,爷爷~”她跑到了老爷子的身边,搂着老爷子的脖子,又是那一套。 “没事吧?”易肖心有余悸,他都不敢想那个万一。 楼兰戈看了看易肖,一下子歪头倒在了易肖的肩膀上。 一屋子的人都朝他们俩个看了过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楼老爷子哼了一声,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他觉得脸上都臊得慌。 易肖把楼兰戈背到自己的房间里,易家的医生检查一遍说是惊吓过度,一堆人便都散了,房间里又剩下俩个人。 “你差不多行了啊,装也有个限度。”易肖坐在床头翻了翻书,腿交叠放在床头,正对着楼兰戈的头。 “看出来了?”楼兰戈睁开眼睛,往上拉了拉被子,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真没看出来,诈你的。”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易肖刚才是真以为这挂逼晕过去了。“你命大,刚才那一掌打到你,你可以准备投胎事宜了。” “我一个开挂的,要有开挂的觉悟和素养,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小角色挂掉。你这脚丫子是不是不想要了?”楼兰戈坐了起来,把易肖的脚踹了下去。 墙上的钟敲了七下,楼兰戈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七次。 正餐要等到很晚才能开始,觥筹交错,明明都是怀揣着置对方死地的心思,偏偏还要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易肖的一声惊呼压在了嗓子里,楼兰戈拽着他的胳膊跳下了楼,俩人跳过高墙,消失在房间里。 街角上的一家拉面馆里两个大快朵颐的少年,楼兰戈手边放了四五个空碗,易肖的手边空了好几盘子的牛肉片。 楼兰戈吃完打了个饱嗝。 “你等下回家?” “回学校吧,反正家里的酒会要在午夜开始。万一你被人打死,别一个替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多可怜。”易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你这个愿望,这辈子下辈子,无论多少辈子都实现不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实现这个愿望的机会的。”楼兰戈站了起来,揉了揉肩膀。 “那小子不会是怂了不来了吧?”叫嚣着一号觉得被人放了鸽子。 “肯定是害怕了,我们这么多人,他有谁?”叫嚣着二号为一号放了一个彩虹屁。 接下来大家都相互鼓励,可能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白痴,被人放鸽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夜里的校园分外安静,训练场旁边的树林里像是一张血盆巨口,要把这些人吞噬殆尽似的。 “就是前面那些人?”一个手捧空花盆的少年问小伙伴。 “应该没错,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约架的。恩公不是说让我们和他们玩玩就行了么。太没劲儿,还不能弄伤他们,干脆一点不就好了,哪里这些个麻烦事。”另一小女孩抱怨,说完从空花盆里抓出一把什么东西,往地上撒了一撒。 “恩公是让我们练习力量的掌控,不要抱怨。”一个带着黑色面罩的孩子冷声说道。“过去直接迎战就好,别废话。” 月光撒满了街头,来来往往的脚步,两个人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全当做是饭后消食。 “马上就到时间了,你不会是怕了吧?”易肖踢着石头,抬头看了看天。 只能飞过去了,楼兰戈的眼睛里就这几个字,易肖摆了摆手,再见。 易肖转身往回走,走了一段又回过了头,街头早就没有楼兰戈的身影了,这人还真是说飞就飞。他招手打了一辆车,司机抄近路把他带到学校,竟然比楼兰戈早了及分钟。 训练场上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被压倒的小草证明这里刚才经历过一场交战,胜负不明,楼兰戈比他先到?这么迅速结束战斗了?怎么一个全尸都没留,不会是真的被打死了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章 第四章约架(下) 易肖觉得就楼兰戈那欠揍的样子,也不无可能。 脚下一空,易肖身体直直下坠,他踩着四周的泥土,踩不住!他闭上眼睛默念飞行术的咒决。身体停止了极速下坠,他能感觉到地面清新的草香。他睁开了眼睛,离地不足半米,还好,他撤了飞行咒,落了地。 这个陷阱深近十米,他们这个地方降雨量若再充足点,那么就足以见水了。四周显然是经过处理过的,人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掉下去......他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四周设置的机栝,若没有猜错的话,那里面放了吸收能量的磁石,倘若刚才他反应再慢一点,他的能量根本不够支撑飞行术发动。 其实落下去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反应速度要在神经传达到大脑的一瞬间就做出决定,显然易肖的反应快得惊人。 楼兰戈不会掉下去了吧? 易肖蹲在陷阱边上,往下看了看,一片漆黑,鬼影都看不到更别说人影了。“楼兰戈!你在下面吗?”他说完,用身上的复制符,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上面点了点,随后把复制符贴在陷阱的边缘,自己盘腿坐在一旁。 符咒贴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回应,易肖拍了拍屁股,准备回家。 “是易大神吗!”下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声,难道自己估算错误了?这陷阱还要深一些,这个反应时间和陷阱的深度根本不符合公式的计算。 “嗯。”易肖说完觉得自己回答一个字可能太缺乏诚意,而起这个语气词传到下面给人的效果可能是见死不救的效果,他又把自己的这一句话扩充了一下,加重了与语气,“嗯!是我!” 同样是好半天,下面的人才发出求救的声音。 呃。 你们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要大干一场么,出师未捷身先死? 时间回到几分钟之前。 “楼兰戈内孙子不会怂了不来了吧?”叫嚣者一号说。 “哈哈,他今天要是不来,明天咱们学校里他就别想混下去!”叫嚣者二号把后半句台词抢先说了出来。 “那边那几个不会就是楼兰戈找来的?看那瘦成麻杆的样儿,还想跟咱嘚瑟?”无名者眯着眼。 女生们站在了前面,根本就用不着他们班的男生动手,这几个人,她们解决掉绰绰有余。 然后,易肖找来的几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不知怎地从地面上消失,几个人也不深究,人都没了,还和谁打架,回去。 易肖后脑勺都快被问号砸出了坑,他能说这些人是脑袋被砸出坑了吗?看这个情况,楼兰戈也不可能掉下去了,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这么安静。 可是怎么救他们上来,这附近也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你们还有能量吗?”易肖其实想问一点都没有了吗? 大家有气无力的肯定回答传到易肖的耳朵里,易肖就知道不能期待太多。 看来只有回去找些绳子了,“我回去找些绳索来,你们先等下。” “你等着!”雄浑的声音从下面传了出来。 易肖吓了一跳,这声音太突兀了。是楼兰戈?掉下去了?自己猜对了? 问号三连先后出现在易肖的脑袋里。 “你瞎动什么,你等着,在上面老老实实等着。这个训练场不是你们平时的那个,你今天出门没带眼睛啊?这是你们平时训练对面的那个,这里走几步就是一个机关,你以为你自己有几条命死的?这根本不是你们这个等级能进来的。找死都没见过这么积极的。易肖,别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还是什么神人就怎么都不会有事,你要是想早点死就再走几步试试。”楼兰戈说完,班里的同学更加不敢反驳了,他们不得不承认,楼兰戈说的是事实。他们在下面看不到楼兰戈的脸,但是那人身上的怒气快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楼兰戈就是过来看一眼,没想到在这个学校平时的训练场里没看到这些人的踪影,当时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若不是今天碰见桃南风,若不是今天闲得无聊,多问了几句,特意提醒他别到这个训练场来,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四周的岩壁开始渗透粘腻的汁液了,刚刚举巢搬迁的蚂蚁全军覆没,尸骸半点没剩,这汁液的腐蚀性极强。 “你们可以离岩壁近点。”楼兰戈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这些人还真的近了。 “再近点。” 大家又过去了一点。 “再近点就离死不远了,不想活的就再往岩壁上贴贴。”楼兰戈哼了一声,蠢死了,所有的智商都用在叫嚣上了吧。 众人得他提醒,倏地离开了岩壁,这才发现从岩壁上渗透出来的酸液。所有的脸色都不太好,好像比这无尽的黑暗还要黑。班级里胆小的男生开始哽咽起来,倒是女生看不过去,呵斥了几句,出不去大不了老娘陪你一块,哭能解决问题要脑子有什么用。 楼兰戈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镇定的女生,这个班级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 贾小茨是女同学里武力值最高的,她此时如何都想不到怎么从这里逃出去,这岩壁的土质破坏容易,但是岩壁里面的酸液也会随着大幅度震荡而汽化。 咚地一声,上面落下了几个土块。 “看来你们的情况的确是不怎么好。”易肖从上面跳了下来,果然这个陷阱比想象深得多。书本上的计算公式可以修改一下了,这种回声损耗系数要加入里面去了。 “卧槽,让你等着你是瞎还是聋?”楼兰戈真是服了这的人了,赶死都这么积极? “反正上面的路面,走第二次都会触发机关吧,除非有这里的地形图,我们都没有,不过,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上面的地图肯定也是有的。”易肖不想深思为什么一个刚刚转来的学生比他们在这里待这么久的人还要熟悉学校的情况,一个开挂的人,知道些什么他都觉得不奇怪了。这货绝逼开挂了,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衬托他这个神人和白痴一样!说好的光环哪去了? 班级里的同学觉得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凡人受苦啊,大气都不敢喘,前有两人,后有酸液,进退何止维谷? “白痴。”楼兰戈把人拉了过来,还神人,神经病人的简称吧,那么明显的渗液都感受不到。 等死的时间也是漫长的...... “你能不能先冷静点,想想出去的办法。”易肖甩了甩胳膊,楼兰戈的手劲儿怎么这么大,骨头差点碎了。 “嗬,我现在不冷静就把你掐死。这里直接上不去你不知道?我们要是想到办法还用在这里呆这么长时间?打算长住久居,繁衍后代?再造一个种族出来。”楼兰戈转过了身,这陷阱既然是训练的,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那个,我打断一下,易神你们俩都少说两句,你们没发现这周围的墙壁在一点点变小吗?”贾小茨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照明棒,果然周围的岩壁正在以极小的幅度缩小。 楼兰戈食指揣在兜里一下一下点着,不想暴露太多,但是若没办法了也就顺其自然了。不至于的,他低着头,在权衡。 易肖戴上手套,手排查岩壁,机关一般都是在墙上的,班里的其他同学也从包里拿出了手套,一起找开关。 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史无前例,架都没打,小命就要丢了,现在倒是统一战线寻求生路了。一切恩怨能活着出去再说,出不去也就没有什么恩怨了。 楼兰戈没动,他探出脚,刚才他落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他脚下的地面有些偏硬,他伸出手丈量了几下,硬土的范围刚好能容下一个人的身位。 “那谁你来。”楼兰戈也没指名道姓,所有人都回过了头,包括易肖。 “小胖子。”楼兰戈没记住这人的名字。 这下范围缩小了很多,三个小胖子都过来了。 “这,用力。”楼兰戈说完把地方腾出来,走到一边,和别人说话好像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似的。 事实证明,三个小胖子,也没多大的力气。 楼兰戈叹了口气,肉都白长了,饭也白吃了,打了半天土半点没松动。 “我来。”贾小茨揉了揉手腕,她从小力气惊人,即便是没有能量凭借着蛮力也能打出一个坑来,果不其然,周围的岩壁都跟着晃了两下。 “太好了,有通道!”班级里的同学如久旱的人遇到甘霖一样,哪怕有一丝丝生的希望都能让人雀跃不已。 “我下去看一下。”贾小茨个子小,但是胆子却很大。 易肖拦住了她,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女生冒险,“我来。” 他说完顺着倾斜的甬|道滑了过去,“下去。”楼兰戈发现从地下也开始渗水了。 所有人有序地滑了下去,现在楼兰戈在他们心里的可信度很高,大家也不由自主地想听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楼兰戈总有一种难以忽略的气势。 楼兰戈最后一个下去,甬|道的距离很长,突然地光亮让久在黑暗之中的眼睛有些受不了。他闭上了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易男神不见了?”贾小茨看看了一圈,突然想起来刚才甬|道有一个岔口,因为都是一起下来的他们走得都是右侧,而且左侧那条路怎么看着都不像是正常的路。 楼兰戈刚出来就发现了,这么多人都选择了右侧这条路,所以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为和别人的脑回路不一样?他们这条甬|道前面是一层玻璃,没想到这里直通学校的操场后面。 “你们先走,别添麻烦。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没出来,就去找桃南风。”楼兰戈交代完又折回了甬|道之内,大家也是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说的桃南风是谁,他们的法术老师的名字,天啊,竟然敢叫大魔王的名讳,所以这人到底和老师什么关系? 甬|道应被渗下来的水淹了一半,楼兰戈从怀里掏出一个引爆符贴在甬|道里,坍塌的泥土暂时堵住了不断涌过来的酸液。他拐到了另一条通道内,通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屋,而石屋里根本没有易肖的身影! “好久不见,楼主可好?”从墙里走出来一位白发老者,满面笑容,但嘴角到眼角的一道刀疤让这个笑容打了折扣。 “好个屁,叫你来是和我唠家常的?”楼兰戈皱着眉,不耐烦,这老头每次都这么多屁话。 “楼主还是这样的急性子,刚才那少年没有危险,不过,老夫探测不到少年的位置。楼主不妨找找看?”说完老者又回到了石墙内,也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工夫遁到哪里去了。 浪费了一个传唤符,结果这老头告诉他一句自己找,这老头也没什么变化,睚眦必报练就的更加炉火纯青了。 这小破屋子,还有机关?楼兰戈莫名烦躁,一个两个都麻烦。他靠在墙上,然后陷入了里面,他感觉身后有一个人在拉他! “楼兰戈?” 是易肖。 “我说,神人,全班三十多人,就你特立独行是吧?”楼兰戈之前对这个学校的那点好感瞬间归零,都什么人。 易肖一脸懵逼,“不是,哥,咱们走的不是一条路?这路连个岔路口都没有,我难不成还自己挖出来一条不成?” 俩人相处的时间没多久,易肖的那层绅士的皮囊早就不知扔到了哪里,和楼兰戈好好说话,根本不可能。 楼兰戈看了看易肖,不至于瞎说,所以是不是刚才那老头捣的鬼? “算了,别整那些没用的了,现在想想怎么出去,学神大人。”楼兰戈坐在石桌上,咔嚓一声机栝响起的声音。 易肖刚才找了一圈都没发现机关,难不成这桌子还是屁纹录入? “我现在绝对不再怀疑。”易肖拍了拍楼兰戈的肩膀,被人耸开。 “说话说一半要遭报应的。”楼兰戈哪里想到自己随便一坐就按了开关,易肖下来半天干什么呢? “你真是一个挂逼。”易肖先走了一步。 通道是向下的台阶,两旁还有日光灯,楼兰戈跟在他身后,踩着易肖的影子,每一步都很重。 “幼稚。”易肖头也没回。 楼兰戈看了看墙上的影子,不至于发现。“嗯?” “好好学学基础计算这一门课程吧,很有用。”就这个距离,这个速度,楼兰戈异常安静的表现,就知道这人在干什么。 俩人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台阶,感觉永远走不完似的,但是这里确实是真真切切的没有循环时空的存在。 “靠,走个屁啊,抓住。”楼兰戈揽着易肖的腰向下俯冲下去。 两旁的灯光斑驳,早已看不清下方是怎样的情形,但是易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高度感真真切切刻在他的骨子里。 “到了。”楼兰戈说道。 易肖睁开了眼睛,哪里是什么地面,分明还是停在半空中,“很好玩?” 一个人对一种东西的恐惧,不是轻易能消除的。克服恐惧需要一个时间,这个时间可能漫长又漫长。 “我说到地面了?又没让你睁开眼睛啊。”楼兰戈觉得这人真是龟毛,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易肖的眼睛上。 楼兰戈的体力有限,刚才下来的时候能量就被磁石吸取大半,现在又负重飞了这么长的距离,他不得不停在缓台上休息一下。 “抱歉,我才想起来,你应该是能量耗尽了。我来吧。”易肖揭掉楼兰戈的外套,眼睛还是闭着的,“你握住我的手,帮我看下方向。” 反射弧总算到位了,楼兰戈颇有一点欣慰,自己都没好意思说。 易肖的能量强大,没多长时间就飞到了底。 “到了,到底了。”楼兰戈提醒他,手都被易肖捏白了。 这楼梯的尽头是两扇门,每扇门上还附带这说明书,总之就是选择题,简而言之,一个是出口,一个是重头再来,而且非常不要脸地写着每次两个门都是随机分配的。这种撞大运的事情,楼兰戈一项很在行。 “开挂的人选吧。”易肖不喜欢这种概率事件,粗暴的概率设计,无非就是耗尽人体内的最后一点能量,到时候若一直失败,则让人活在无限的绝望之中。 “你知道这门后面是什么?”楼兰戈指了指。 两扇白色的门大约一尺的厚度。 易肖哪里知道,他又从来没有来过,“不知道。” 楼兰戈一脚踹开两扇门,那两扇门的后面竟然是一模一样的,控制门的开关和这门一点关系都没有,无论按哪个开关都会重头开始。太卑鄙的设计了,刚才他高估这些设计者了。 “不知道的时候,就要自己去验证到底是什么。”楼兰戈拍了拍裤腿,径直走了出去。 守候在操场上的人看到两个人的身影,瘫软在地,终于出来了。 “还约不约了?”楼兰戈打算奉陪到底,毕竟这一架还没打呢。 大家齐齐摇头,而后又相视一笑,楼兰戈切了一声,转过身嘴角也提了起来。 俩人折腾了一番,身上的衣服简直没法看,换下来的衣服直接扔到垃圾桶里。 “估计家里人早发现我们出来了,怎么办?”易肖第一次在祖父的面前干这么出格的事情。 楼兰戈倒是习以为常,在他的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儿,“直接从正门走进去,谁还看着你不成?就说陪我出去了。” 到了易家的门口,管家看到两个人回来,连忙把人带了进去,晚宴马上开始了。 “我母亲来了?”易肖一路上没看到母亲的身影,倒是父亲和妹妹在爷爷的身边。 “夫人已经到了,刚去楼上找你不见。”管家说道。 易肖点了点头,带着楼兰戈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俩人刚坐下来,楼家的老爷子哼了一声。 “到底是上不得台面,这么简单的礼仪都不懂?这里哪里有你的位置,还不快坐到那边去?”楼老爷子沉下来脸。 楼兰戈指了指不远处的楼兰天,“他姓易?” “混账!说的是什么话。” 易肖觉得楼家老爷子的心里状态真好,竟然活了这么多年,还这么健康。 “他是谁,你又是谁?”楼家老爷子就是让楼兰戈明白自己的身份。 易家的老头也不发话,明摆着站在了好友这一边。所有人虽然在交谈着,但是都嗅着这边的风吹草动。 “那不一样了,我是半个易家的人,是吧?”楼兰戈笑着看向易肖。 屋子里的人惊讶地看着俩人,这些人可都是亲耳听到楼兰戈的豪言壮语的。 易肖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就算是报复也要看看什么时候啊。 “我和易肖可是刚刚拜过......”楼兰戈的话被一个茶杯打断,他没有躲,那一杯热茶如数洒在他的身上。 好好的西服就这样报废了。 “还不快滚下去!”楼老爷子后悔答应了楼兰戈的父母带他来,这孙子除了丢人现眼还能干些什么? “何必如此心急,我们俩可是刚刚拜过把子的人,我们是异性兄弟,这还不足以让我坐在这?”楼兰戈弹了弹胸前的茶叶。 楼兰天白了脸,他怎么和易肖走得这么近? 楼家老爷子脸色白了红红了白,那么大一个桌子,他的那点脸面,无处可放。 “我去换身衣服。”楼兰戈起身,从一堆人的目光中穿了过去,不在意地自己往易肖的房间里走。 这次是易肖站在门外等着楼兰戈,“你和你爷爷的关系,怎么恶化到这个地步?” 易肖想说一句老人家不容易,还能活几年,但是一想到修武的人都长寿,两百年的寿命也不是什么难事,当下压下了这话。 “你的衣服这么短!”楼兰戈没有回答他的话,转移话题的技巧堪忧。 “你少来,你我身高相仿,能差到哪里去?”易肖拉开门,看了眼衣帽间里的人,脚踝都露在外面。 明明自己穿楼兰戈的衣服都正好的,没道理的。他扯了扯楼兰戈的裤腰,上面的标签上的尺寸确实小了两个码,这不是他的衣服。 “你从哪拿的衣服?”易肖不解。 “喏。”楼兰戈指了指衣柜,衣挂还在上面,但是这衣服确实不是他的。若不穿上看是发现不了的,穿上?! 易肖拉过楼兰戈的衣服往下拽。 “靠,你干什么呢?”楼兰戈按住自己的裤腰。 “我怀疑衣服有问题,脱下来,快。”易肖不知道是谁放的,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目标是他,今天到他房间里的人很多,到底是谁? “你说的是这个吧?”楼兰戈从西服的裤兜里拿出一个袖珍香囊,“这种迷幻剂我以前遇到过,闻的时间只要三分钟,就能让人做出最荒唐的事情来,西北国虽盛产,却是皇家之物,你们这里不该有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 第五章自立门户 “啧,一箩筐的害你之心啊。你能活这么大,全凭上天眷顾,可长点心吧。”楼兰戈把香料倒入坐便内随水冲了下去。 易肖盯着旋转的水出神,好像十几年来的所有人于他而言陌生的可怕。他徘徊在虎口狼牙十八年,谁在他的身后对他虎视眈眈?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自以为自己看得分明,现在被楼兰戈把这虚掩之门推开,想不想面对都必须去面对。自己的至亲在这当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楼兰戈绝对想象不到巧合有多巧合,易肖的母亲,出自西北皇族。时间上母亲完全符合,可他不愿意怀疑,一旦有了疑窦,那往后所有的接触都充满了无奈的试探。十八岁了,该是搬出家的时候了,可是易家的独立是由代价的,一旦自行搬出家族,所有的吃穿用度都要自行解决。他的账户里的所有资金没有一分钱是他自己的,也就是说,能支撑他十八岁的独立的,只有两手空空。 他瞄了一眼楼兰戈,若是他没有推算错的话,楼兰戈来着这里应该是独自居住的。既然有了患难之情,这人能答应的吧? 楼兰戈还完衣服也不着急下去,反正晚宴不合胃口,他想念圣象国远近闻名的拉面馆了,二十四小时营业,这个时候去的话,人应该不多。 “你这眼神看我,欲言又止,必有求于人,说吧。债多不压身,更何况不看在别的面子上,也要看在你多给我的那些钱的份上。”楼兰戈靠在门上,双手抱在胸前,突然冷下脸。 你这个脸色,让我说?易肖再次觉得楼兰戈这脑洞真是刚出炉的清奇,浑身上下冒着傻气。 “大哥,你这么严肃,难道不是让我学聪明点,闭嘴?”易肖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另想办法吧。 俩人从楼上往下走,再次回到桌前的时候,所有人权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好像大家刚来刚聚在一起似的。 饭毕,易肖站了起来,所有人吸了一口气,楼兰戈注意到易肖右手边的女子,红色的手指甲一闪,眼睛轻轻闭上,一派清闲,嘴角却出卖了她。 桌子上的人各个心怀鬼胎,好像所有人都期待易肖出点什么差错。 “家主。”易肖这个称呼出来,所有人都转过了头,看来是大事,绝非私事。 易老爷子嗯了一声,扫了几眼孙子,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疼爱,有的只是公事公办。 “今天我刚好十八岁,我想出去历练历练,还望家主批准。”易肖推开椅子跪得笔直。 易肖的父亲变了脸,“肖儿,今天是你的生辰也不可开这样大的玩笑,你可知你若出去,所有的花销,以及你以后不能仰仗易家的身份,其他种种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当真想好了?” 老爷子抬手压了压,“想好了?” 易肖点了点头,“是。” 老爷子招呼管家拿出易肖的身份页来,薄薄的红色的一张纸,十八年来能证明他身份的就是这样一张纸。 “易肖,从今日起,你虽自立门户,但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我易家人,未来可能是家主的人选之一,没了家族做后盾,一切行事全凭自己。在座的所有易家人,不可对易肖施以援手,违者逐出家门,剥夺易姓,可都听明白了?”易老爷子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传到每一个的耳中和心中。 “是,家主!”所有人站起身来齐齐答着。 楼家的老爷子的所有打算落了空,有些埋怨地看着老友,楼兰天哼了一声,从今天起再也不用顾忌易肖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了,快哉! 楼兰戈放下茶盏,想了想刚才易肖的话,怪不得,这人怎么这么傻,在这之前大量转移下资金也是可以的,早知道就把那套西服的钱百倍的说了,不过,易肖多给出来的钱,也够普通人维持生计了。 家宴散去,所有人的面具都有了一个公然不戴的借口,之前还热情打招呼的那些人若不是顾忌以后易肖可能成为家主,现在或许开始落井下石了吧。 管家跟着易肖的父母离开,未做停留。 “好好留在家里当好宝宝不好,偏要出来受罪,你图个什劲儿啊。”楼兰戈啧了一句。 易肖笑笑,从未有过的轻松,“十八岁怎么也要任性一次,今天我是寿星,你请我吃长寿面?” 这人,哪有过生日主动张嘴让别人请的。 楼兰戈嘴上冷嘲热讽没少一句,但还是带着易肖去了拉面馆。不巧的是,拉面馆外面挂着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临时有事,明天恢复营业。 “你这个被上天翻了牌子的天之骄子,身无分文离家,连个面馆都和你唱反调。”楼兰戈时刻在提醒易肖到底有多‘不得人心’了。 易肖说楼兰戈就是为了寒颤他故意带他来的,楼兰戈表示冤枉,我要有那个心,我能带你逛遍所有不营业的场所,让你体验体验什么是怀疑人生。 接连走了几家店不是没有面了,就是做不了,师傅回家了,难道易肖离家的消息走得这么快,所有人都挟私报复?易肖以前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其实易肖一直都待人有礼,这些人也是迫不得已为之,上令下达,他们也是无奈,虎落平阳犬来欺的滋味谁人没尝过,谁愿意给别人尝呢。 最后俩人饥肠辘辘回到家,楼兰戈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像傻子一样和易肖找面馆,明明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东西。 冰箱里除了冷气什么都没有,楼兰戈翻箱倒柜,找到半袋明天过期的面粉,看看时间,还有几个小时过期,立即洗手和面,看着光滑的面团他略感欣慰。 “学会了?”楼兰戈把面揉成圆形,拿着擀面杖擀着,围裙都没带,蹭了一身的面。 易肖这辈子下辈子都想象不到楼兰戈是可以下厨房的男人,这人站在厨房里要多格格不入就有多格格不入。可那气定神闲的劲儿还真能骗骗人。 “我虽然是天才,但是怎么可能这么快学会,这种东西怎么也要经过实践才能说自己掌握了。”易肖伸手压了压面团,好软。 “你看得那么认真我以为你学会了呢,学不会你看个屁啊,不会和面你能不能把水烧上?等会我切好面,你是想直接生者吃?”楼兰戈把菜刀尖插在案板上,弹了易肖一个脑瓜崩。挺响的,也挺疼的,但是易肖却觉得很舒服。 楼兰戈没有问他缘由,也没有像逼他开口求人,直接带他回来。 “哦。”易肖接水打开灶,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都不会再陌生。 楼兰戈骂了句他笨蛋,没眼力见,“我先和你声明啊,长寿面不会做,我能切出正常宽度的面你就知足吧。” 任谁过生日都要讨一个好彩头,就没见过长寿面要吃断这么多的,易肖不在乎的点头,别说是断了,就算是把面直接放在锅里煮他都能吃了。 其实楼兰戈算是谦虚了,这面的宽度挺一致的,大概有两个并拢手指那么宽,宽面,长度大概也就一个手头这样吧。这就是缩小版的面片吧? 只见他拿起案板手一推,面片直接下锅,他拿着筷子搅拌。 “水不是应该开后再放?你确定这顺序没错?”易肖怀疑了。 楼兰戈把火调到最大,“我知道!你怎么那么多事儿。你站在那挡着我不是没看见么,你他妈开火开半天没看见没火苗?幸好我家里这个防漏气。你真是一个少爷啊。” 易肖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他的确是从来没有干过这事,厨房是什么样的,他也没有概念。所有的常识都来自书本上的理论。 “独家秘制药方,闭上眼睛,别偷看,等会儿保准美味。”楼兰戈手指转了一个圈,让易肖回避,易肖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后叮叮当当传来声响。 楼兰戈把橱柜里的煮面菜谱拽了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该是多少分钟,盐放一点点,一点点是多少点?他随意抓了一点进去,调鲜酱油一点点,放一勺吧。牛肉汤?没有,跳过。面松软,没有白色夹层就好了。他夹起来一根吹了吹,“转过来吧,尝尝。” 易肖接过筷子没拿住掉在了地上,筷子是陶瓷的,直接碎了。“你真行。” 楼兰戈转身又拿了一双,不放心把筷子放到易肖手上,自己拿着,“最后两双了,我拿着你尝,熟了没?” 说这句话也是有私心的,万一是生的岂不是破坏面在他内心的形象。 易肖一手撑在楼兰戈腰侧的台子上,另一只手扶着小碟子,面条味道还可以,吃着刚刚好。“熟了,很好吃。” 楼兰戈自己都不信这面条能好吃到哪,自己第一次做,他是自己生活,但是又不是自己做饭,总是有人来给他做的,厨房也是第一次进,当然这些绝对不能说。得让易肖觉得他是一个轻易不下厨的大厨,这样以后俩个人同一个屋檐下才不会经常让他做饭。 增加一个人的开销,看来做饭的人也请不起了,以后不会是开水面条吧? 俩人坐在餐桌上用餐的时候,易肖低头吃着,楼兰戈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块,没道理啊?第一次做他这么天才!人间美味也就这样了吧? 厨房里两个飘在上空的透明人影满头大汗,“楼主的厨艺。”俩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一言难尽。”说完俩人顺着油烟机消失了,若不是有人传唤他们来做饭,他们绝不会踏入楼主的地盘一步,就是看不下去暴殄天物的人!食材怎么能这么浪费! “生日快乐啊,没有蛋糕,你就这样许个愿吧。”楼兰戈从桌子下掏出来一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小馒头面包,叼着一根烟吸了一口,插在面包的中间,房间里的灯一下子灭了下去,只剩下那袅袅升起的烟和星星红点。 易肖被这别开生面的许愿给镇住了,今天好多第一次都被打破了。 他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习惯性地吹了吹,越吹红点越亮,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吹个屁,又不是蜡烛。”楼兰戈把烟拔|出来,“张嘴。” 易肖的嘴里多了一根烟,呛得他咳嗽了好几声,从来就没碰过这种东西。 “不会抽啊?那别抽了,这东西能不碰就别碰。”楼兰戈把烟掐灭摁在一旁的包装袋上。 易肖没有说话,站起来绕过桌子,上前给楼兰戈一个拥抱,“谢谢。” 楼兰戈笑了笑,没出声,易肖也看不到,“少腻歪,明天和我一起做兼职去,赚钱,要不然咱来靠着你那点钱得喝西北风。我父母断了我的开支,就在刚才。”楼兰戈摇了摇手里的传唤符,里面的声音再次说了一遍。 易肖都不知道该先问什么,是先问你怎么也如此,还是先问你竟然做兼职? “别看我,不给你解释,还有今天咱俩一起睡,次卧的床还没有,被子也一床。明天一起去买。”楼兰戈说完就去洗澡了,也不管收拾。 易肖还没感动完,就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噩耗。 收拾东西?这些怎么收拾?直接扔了吧?想不起来家里的仆人们怎么做的,他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扔到了垃圾桶里,还把垃圾桶一起丢到了楼下的垃圾站里。上楼之后连忙洗了个澡,再折腾一会儿,明天上学肯定迟到。 “楼兰戈,睡衣只能穿你的了。”易肖也在委婉告诉明天的衣服他也只能穿楼兰戈的,毕竟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在家里。无人给他打包,也不会让他打包。 “你没裸着吧,我开灯了?”楼兰戈手放在按钮上。 “别。” 灯亮了,楼兰戈的眼睛是闭着的,易肖什么都没穿,只有一身的皮囊。 “柜子里,上面一排都是,自己找,我的衣服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说完楼兰戈留出了一半的地方给易肖,自己先睡了。 易肖随意拿了一件套上,关了灯,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和楼兰戈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还好床够大。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易肖知道楼兰戈睡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生的衣柜竟然有这么多的衣服,楼兰戈的钱都用在这了? 第二天起来,两人之间还是原来的距离,易肖为两人良好的睡姿感到满意,今天放学一定要记得买床。 “早。”楼兰戈扯着被子,在自己那一边滚了一圈,头发爆|炸似的,不愿意起来。 “早,学校今天的课程只有一节,不过好像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易肖看着传过来的信息说着。 学校里,校长室。 “所以易肖现在已经和易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校长问。 桃南风点了点头,确实如此,“看来易家那边也是开始动手了,保护好易肖。还有,能不能让家主把楼主送到别的学校,这瘟神,来了第一天就闹了那么大的事,我总觉得接下来学校不会平静。”校长生无可恋,趴在桌子上哀嚎。 桃南风呵呵两声,“不妨校长说说看?”说完开门就走,休想让他说,这要是被楼主知道他在背后捣鬼,还有他的太平日子过么,这祖宗,但愿别惹大事啊。 易家内。 “照片拍得不错,拿给老爷子看看,让他知道知道这孙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出去自立门户。”一个女人弹了弹一打的照片。 “火不差咱们这一把,且等着吧。老爷子最恨什么,你忘了?我劝你还是把照片毁掉,有些东西一定要让老爷子亲眼看到。”另一个男声响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 第六章兼职 漆红的大门上白灯忽明忽暗。 “恩公有何吩咐,但讲无妨。”为首的小孩年纪不大,个头也刚刚到楼兰戈的肩膀。 屋子里萦绕的怪味熏人,多日没有洗澡身上的酸臭味和门口垃圾桶的腥臭味,楼兰戈一身白色运动服站在中央,摸了摸几个小孩的头。 “你们几个去这个地方,找一位叫葛天的老头,上面有照片,把这封信交给那老头。还有这张卡你们拿着,以后你们的吃穿用度我都会打到这张卡上。”楼兰戈把卡放到为首的那个孩子手上。 那孩子坚决不收,能救他们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怎么能再受人恩惠。“恩公,我们几人自会找赚钱的法子,这钱我们不要。” “对,恩公,我们不要!”几人齐齐回道。 楼兰戈啧了一声,“少废话,问你们意见了么,拿着。出去干什么营生?还帮人家行骗?到了葛天老头那他有的是法子折磨你们,可不比你们之前呆的地方轻松多少。这的钥匙给我一把。” 几人收拾好行囊,一刻钟的时间都没用上,他们没什么可带,自身就是全部的身家。和楼兰戈分别接着月色踏上了远途他乡。 楼兰戈站在茂密的树干上看着远处的几个孩子,想起了家主曾经说的桃南风几人的事情,不知道这几个孩子的命运齿轮转向何方。六个孩子,六个没有姓名的孩子,再见面的时候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桃南风,过来见我。”楼兰戈拿起手上的传唤符,从树上一跃而下。风灌满了他的短袖,腰腹间的红色的纹身漏了出来。那是和肩膀上的彼岸花一样纹身,整个腹部全是妖冶的红色。 桃南风刚从酒吧里造作回来,手里的传唤符一热,他脊背一凉,男人的第六感也很准,没有好事。打开果然,楼兰戈那个瘟神,为什么偏偏选了他们学校,到底来这干什么来了?家主为何让着祸害为祸人间? 死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就义总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校长怎么能逃过去,他绕过卡座把醉的不省人事的校长扛了起来,开车直奔东边的三川桥。 天色将明,路两旁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上岗,不是落叶的季节,也不知道这些绿叶怎么就这么多。三川桥是一座废桥,几年前两个武者比武破坏掉的,朝中也没人修缮,就任它荒废下去了,这座桥又不是什么必要的关隘,两岸的人也都搬到中心去了,这早就荒无人烟,鬼都没有哪里有人。 桃南风的车停在桥头,断桥对岸的身影应该楼兰戈了。这祖宗怎么到对面去了,桃南风摇醒校长,自己身上能量早就斗法消耗没了,只能寄希望于校长身上了。 校长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周围,酒醒了。 “南风,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咱不能走极端啊。回去我就把上个月欠你的工资给你发下来。” 桃南风一脸黑线...... “对,还有上次的奖金也给你发下去,上上个月欠你的酒钱一并给你,真的没有别的了,你千万别杀人灭口。”校长往后扯了扯,这个地方人迹罕至,绝佳的抛尸地点。见了白骨都不一定有人发现。 “还有这事?”桃南风是真的不记得了,意外收获。 校长头上黑云压城。 “磨蹭什么,过来。”楼兰戈的声音在俩人的耳边响起。 校长撒腿就跑,这瘟神谁惹得起,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桃南风哪里能让他溜了,牢牢把人拉着,扯着头发那种,幸好校长没有谢顶,头发浓密。 “祖宗。”桃南风无语道 “什么?” “不是,楼主。我们俩身上都没能量了,刚跟人斗法了,一点都没有,实在是过不去,要不您就在这传唤符里说?”桃南风把最后一丁点能量也消耗掉。 “那我叫你来看风景的?我要是有能量能过去,我让你来干屁。”楼兰戈翻了个白眼,自己今天的能量损耗也很大,刚才飞过来的时候很痛快,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能量不足。不知道哪个傻|逼把桥给炸了。 桃南风心里骂娘,所以说您是让我半夜来救驾来的?我冒着酒驾的风险,一路三十迈飘着,您和我说您没能量了?你知道我回头车都开不了,每天挤公交上班的日子有多苦? “呃,楼主,要不您再找找别人?”桃南风才不做得罪人的那个事呢,这个时间召唤别人过来,与找死无疑,他还不如从这跳下去呢。 “我要不是不愿意见那刀疤老头,你以为我会叫你来,你以为自己在我这的比那老头排位好很多?少废话,找人过来。”楼兰戈声音里全是不耐烦,直接把传唤符给关了。 桃南风真是觉得锅从天上来,关自己什么事,“校长,我的工资不要了,奖金也不要了,酒钱可以免了。找人过来救他,就说是你的学生困在这了,千万别泄露楼主的身份。” 校长前面听得迷迷糊糊,后面听到了不用还钱立马清醒,“没问题,随叫随到。” 没到十分钟的时间来了一个白发老头,“校长,先给钱。” 所谓的随叫随到原来是这个意思。 桃南风后悔不要那钱了,还不如自己花钱叫一个过来,他都忘了圣象国有能量速递者的。 白发老头接着车灯看了看钱的真假,一张张把钱叠起来揣进兜里。 “人在哪?” “对面那个学生就是。” 老者飞了过去。 桃南风觉得这老头的声音有点熟悉,他没看到正脸,越听越觉得祸事将近。 “你叫的谁?” “学校的门卫大爷,怎么了?”校长不明白桃南风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多大点事啊。 “你个蠢货!那是刀疤陈,楼主刚才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你长耳朵是摆设吗?” 校长两腿股股,逃命去吧,他心里面有一个声音说。 “走啊,待在这还等着楼主的骂?赶紧走,到了学校他就得听咱们的了,快快快!”桃南风说完钻进车里,一踩油门蹿了出去。 桥对岸。 老头哼哼唧唧,挖着鼻孔,一脸的不屑。 “哎呦,楼主大人,刚刚见面,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落得个这个地步。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带你过去?” 楼兰戈现在想杀死桃南风和校长,别让他看到这俩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怎么着,活这么大岁都靠厚脸皮不要脸?赶紧的。”楼兰戈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这老头怎么哪哪都有他。 “楼主还是老样子。”老头笑了笑,拉着人就到了对岸,然后消失不见,天彻底亮了,桃南风那两个人果真是遁了。 易肖一觉睡得香甜,醒来的时候刚好八点整,身边躺着楼兰戈,两人之间的距离良好。不能忘记买床,易肖再次提醒自己。 他哪里知道楼兰戈刚刚回来不久,身子都是凉的,走了两个小时才打到车,今天绝对不放过桃南风这两个人! 两人刚到学校,班级里的人叽叽喳喳聚在一起,圣象国的信息传播超乎你的想象,只要你说过的话从窗户缝传出来,绝大部分人就已经知道了。 易肖离家自立门户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议论纷纷,怪不得刚才上楼里易肖被好几个人无意撞了好几次,当真是虎落平阳。 已经做好了冷言冷语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同学们从桌子里拿出一捧花来,推到两个人的面前。 “男神,恭喜你独立!” “谢谢楼哥哥相救!” 班级里的同学你一言我一语,并没有因此而轻视易肖,还如同往常一样。 楼兰戈啧了一声,接过花,两人的桌子前堆满了鲜花。 “卧槽,这他妈像不像给咱俩上坟?”楼兰戈之前的那层高冷逼装也脱了,逐渐向本性靠拢。 易肖正拿着保温杯喝茶呢,噗地一口全吐在花上了。 “你能不能别瞎联想。赶紧给你的脑洞堵堵。” “啧啧啧,终于不是易家的人了,说话都开始不端着了,之前我看你端着那样特别想把你脸上的那层面具撕下来。”楼兰戈自己还装着呢,还有脸说别人。 桃南风今天本来没课,但是国文老师身体有恙,和他串课。他一点都不想走进教室。推开门之前吸了一口长气,死不了的,这里是学校,他最大,楼兰戈现在的身份是学生。 他不敢看楼兰戈的脸色,只能把目光放在前面几排。 “从现在开始,试炼训练正式开启。圣象国今年承办武术交流活动,届时你们将同除了圣象国之外的潭之国、妥伊、廉乙、蛞昉四个国家的同学一起进行武术交流学习,形式不仅仅是武术的比拼,包罗万象,不一一列举,只要你们能想到的都会在交流测评中有多体现,这一次的交流活动将为你们接下来的武学等级提供参考。现在自由活动,明天在学校的正常的训练场集合。”桃南风话音一落,班级里开始沸腾起来。 “廉乙?盛产武器的国家?” “蛞昉不是蝴蝶之乡么,盛产美女。” “那两个国家不是一直和圣象国不和,怎么还来参加。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圣象国的厉害。” 楼兰戈趴在桌子上,揪着花,无论哪个国家他都没兴趣,他现在在想怎么收拾校长和桃南风。 他在传唤符上写了一段话,传给家主,桃南风和校长谁都跑不掉,一定让家主给他们增加点工作,否则喝酒误事的教训怎么能深刻。 易肖在为接下来的生计作考虑,干点什么呢? 他用胳膊捅了捅楼兰戈,“你平时做兼职?” “废话,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楼老头子来了能给我零花钱?你去不去?”他看了看时间,今天没课可以多做一点。 易肖点了点头。 楼兰戈朝他扬了扬头,俩人离开学校,楼兰戈买了两个甜筒,天气太热。 “这个能吃吗?”易肖以前吃的都是用杯子装的,家里厨师做的。外面的从来没吃过。 “能吃。”楼兰戈翻了个白眼,蛋皮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不识货。 易肖尝了一口,口感太差,扔了会不会很没礼貌,别人请的东西。不扔他实在吃不下去。 一旁的人早已经看穿一切,“给我。” 易肖以为他直接扔了,谁知道这人竟咔咔吃了! “少爷,清醒一点,适应适应我们平民生活。”楼兰戈拐进易家理发店。 这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易肖觉得自己干不了。 “别瞎想,我去染个头发,这个黄色看着碍眼。”楼兰戈的头发是和老爸打赌输了染的,他还是钟爱黑色多一点。 理发的小哥哥特别失落楼兰戈没有选他推荐的那几个流行款,涂抹染色剂都有气无力的。 从店里出来,楼兰戈像变了一个人。从街头流氓小混混,变成了不良少年学生,两个耳朵上的耳钉显得更亮了。 “委托处?”这是什么地方,易肖往里面看了看。 台面上一打打厚厚的纸,老板埋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眉头紧锁,不时地揉着脑袋。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 “小楼来了。喏,你今天的单子,我特意给你选的,都是大单子。随便一笔任务成功,酬劳都够你用一年的了。”老板说完一句话,立马又投入工作中了,易肖觉得这人随时能累死过去。 楼兰戈谢过,变了个似的,嘴上抹油,都是好话。 “这么厚一本,你今天能完成?”易肖看了看里面的委托内容其实都不算难,一半以上都是照顾老人。只有一小部分有些挑战性。 “不是我,是我们,天才,这些任务应该难不倒你,我先走了。”楼兰戈拐了几条街,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易肖按照上面的指示,来到委托人的家里,就是为老人做一顿晚餐而已,而已? 首先要自己去菜市场买食材,菜市场在哪?食材买什么?然后做饭菜,开火就是一个问题。天啊,他觉得这个任务超纲了,他不行的,太难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章 第七章报上名来 委托人居住的地方十分不好找,易肖问了好多人才找到,一个迷宫似的小胡同的最里面,坏了一只铜环的门露了一条缝着,他拉了一旁完好的那侧,沾了一手的铁锈,门推到一半就推不开了,易肖只好侧着身子挤进去,身上的衣服被刮了一个口子,幸好里面还穿了一件。 “有人吗?”易肖站在狭小的院子里朝屋里的方向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他又喊了一声,屋子里的人才从窗户探出脑袋来,“是楼小子?进来吧。”老头眯着眼睛,看不清人,约莫着身高是平时的小孩了。 屋子里和外面截然不同,屋子里面一尘不染,东西叠放整整齐齐。老人一身圣象国的朝服,藏蓝色的帽子还带在头上没摘,显然是刚回来没多久。 “又要麻烦楼小子你了,今天就吃些清淡的吧。你也留下来吃,我自己一个人吃着没意思。” 直到易肖人进来了,老头还没看清,这眼睛是真看不清了。 门外的风吹着窗沿下的铃铛,声声脆响传入耳中,竟然让易肖略有浮躁的心静了下来。 “您好老人家,我是楼兰戈的朋友,我叫易肖。” 老头说话的功夫竟然眯着睡着了,解释的话算是白说了,老人压根没听见,算了,易肖拿着老人写好的菜单出了门。 “啊,好吃好吃。”老人呓语着,口水都流到了大襟儿上。 易肖朝天叹了口气,拿起手上的传唤符场外求救。 “你不会是还没到地方呢吧。” “没。” “有话直说,没时间猜。” 楼兰戈正坐在店里喝茶,这杯茶喝完他的委托任务就告一段落了,就没指望易肖这个少爷能干点什么事。他查了查传唤符的位置,没再理会易肖之后的话,直接走了过去,没多远,转个弯就到。 市场里的吆喝声夹杂着讨价还价声,比一锅沸粥还热闹。淹没在人群里的易肖让人一眼就能可看到他,拿着单子四处张望,连挑根新鲜的竹笋都不得要领,让人忽悠着拿不太新鲜的那个。 “牙口真好。”楼兰戈把易肖手里的竹笋夺了去,换了一个新鲜的。 楼兰戈拿过易肖手里捧着的纸袋,挑剔地扒拉来扒拉去,算了自己重新买吧。 “少爷,这委托接的我自己倒搭钱。下次你不出来就算是帮我了。你不会是?”楼兰戈觉得非常可能。 “没有。” “我都没问你,你就承认了?” “我说没有,你耳朵是瞎的吗?” 楼兰戈愣住了,易肖也会这么嘴毒,“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好让我下次不带你出来啊?” 俩人在这争论着,旁边走过一对年轻的夫妇,妻子埋怨丈夫故意把菜做生了,逃避以后做饭的命运,妻子表示早已经看透一切,绝对不会让他如意,就算是生的俩人也得吃完。男人不敢反驳一句,因为贪图一时的爽快,回家是无尽的折磨。他是真不会做饭,从小到大刀都没碰过。 易肖听完满脸问号,到底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俩人不再争论,齐齐往老人家走。 前面不知有什么热闹事儿,大家都围成一个圈,圣象国的人都喜欢看热闹,人越多热闹越多,有时候当事人的故事都已经谢幕了,看热闹的倒是喧宾夺主了。 他们俩人都不是爱热闹的人,躲得越远越好。 这世上不爱凑热闹的不只他们俩,无独有偶,偏偏还有两人。 这条巷子破旧,除了住在这里的人,大抵就只有困在这里的人才会问津。 多厄妥图和门巴鲁两个人刚到圣象国,同老师告假逛逛圣象国,他们一点都没看好这里,标榜着文明之国,却干着野蛮的事情,当街大打出手却无人劝阻,反而加油助威。 这两人衣着迥异,看着就是外来人。易肖和楼兰戈本没打算理他们,但是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那两个少年嘴里嘟囔好长一段,楼兰戈听不懂,也没在意。易肖却折了回去,当着少年的面也说了好长的一段话。 楼兰戈看两个少年脸色顿变就知道易肖说的话不是什么好话,他拿着东西推开门进了老头家,照常给老头做饭,一切弄完还叮嘱老头晚上少吃,别积食。交代好特意把消化药放在了老头的手边。其实楼兰戈知道自己的话所了也白说,老头一直说年纪大了,口舌之欲都满足不了,活着的意义也就没了,养生于他不如美食来的实在些。 他帮老头关好门,从里面把门锁上,又从墙上跳了出去。外面仨个人打得不可开交,楼兰戈看了半晌,易肖没有落下风,反倒是那俩个少年一身的狼狈。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我们潭之国的人向来不向无名之辈下战帖。”俩人一身狼狈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勇气来说这句不属于他们的台词。他们的圣象国语蹩脚而生硬,舌头大概是少用的缘故,不会卷舌发音。 楼兰戈啧了一声,“走不走了?” 易肖其实刚才受了俩人一掌,手段卑劣至极。他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旁边是楼兰戈。他伸手拉着楼兰戈的手腕,不想和两人纠缠。 那俩人怎可受这么大的委屈,不知道仇人的名字,怎么报仇? “你们到底是何人?”多厄妥图拦住俩人的去路,绝对不放两人过去。 楼兰戈可没有易肖的好脾气,他扬手就是一巴掌,那人脸上受辱,羞愤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楼兰戈的后背刺去,被楼兰戈一个闪身躲开,回身就是一脚踹到他手腕,匕首落地,那人没收住脚步,自作自受,胳膊挨了一刀。 “想找我报仇,去长风学院,我叫楼兰戈。”说完拉着易肖离开。 “你眼睛没事吧?”从刚才楼兰戈就发现了,易肖的眼睛很迷离,加了五百层雾气似的。 易肖眼睛稍微好点,但还是有些干涩,“回家吧,洗洗就好了。” 楼兰戈拉着他,路并非是归家的路,走了一会儿易肖就发现了。耳旁是飞流而下的瀑布,声音尤为明显。 “不入流的东西,喏,前面是水洗吧。”楼兰戈抱着胳膊站在一边。 易肖蹲下身子,伸手摸摸了岸边,掬起一捧水就往眼睛上泼被楼兰戈打掉,“还真想瞎不成?普通的水能洗我还绕这么远带你来这,出门带脑子了吗?你这个天才不知道潭之国水源短缺,故而平生最恨水,其毒药多遇水加剧。”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易肖从来就没看出来楼兰戈是博学之人,上几堂课他就发现这人的基础非常没谱。 “我开挂了,怎么着?我就知道。”楼兰戈不愿回答。 “看到这瀑布下面的洞口了吗?算了,你现在也看不着。在这等我啊,马上回来。”楼兰戈趟着水,到了洞口处水到了他腰处,他知道在这瀑布之后有一种晶体花,是潭之国毒药的克星,但其有猛兽守护,想得到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站在水边出的易肖,看着模糊的身影消失在洞口,他开始陷入沉思,楼兰戈到底是什么人,说他开挂倒是句玩笑话,可这人除非是天生好命,要么就是身份不凡,别人暂且不说,就说桃南风那人眼比天高,校长都不妨在眼里,且据他所知这人的武力雄浑,能对楼兰戈俯首帖耳,这本身就是不正常。 楼兰戈一个被自己祖父视若弃子的人,似乎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不高,看楼兰戈年纪不大也不像是位高权重之人,楼兰戈的父亲是谁?若是之前他调查还有人帮他查,现在,他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手上的所有信息来源都被封锁了。 洞口深处太狭小,楼兰戈只能潜入水下,刚爬到岸上。一双白色的眼睛盯着来人,盘踞一团,鼻尖是晶莹发光的晶体花。楼兰戈脱下上衣,赤着膀子站在了猛兽面前。 那猛兽不知守候了多少年,已有灵智,他低头看了看楼兰戈,他们兽类分不清人类的容貌,只能通过辨别气味来分善恶忠奸,这少年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开了口,睁开了眼睛,那白色的眼眸一沉,“速退去。” 这猛兽体型硕大,吐出来的三个字就是一阵旋风,楼兰戈若不是抓住这猛兽的犄角早就被他吹出洞外。 楼里戈摸上去才觉得这触感熟悉,他从怀里拿出灯柱晃了一下,这猛兽竟然是头牛!牛! “我只是来取一瓣晶体花而已,你这牛怎么这么倔?”楼兰戈跳到牛背上,否则待会儿还会被他吹走。 “哼,你来拿一瓣,他来那一瓣,人人都拿一瓣,这晶体花有多少瓣,你让我吃什么?”猛兽把怀里的晶体花往里面塞了塞。 “你既然不给我就只有硬抢了,到时候你一瓣都剩不下可哭的地方都没有。”楼兰戈拍了拍牛头,让他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牛头猛兽又不是初开灵智,怎么会轻易上当,他素闻人类狡猾至极,果然先礼后兵,这晶体花一瓣都不能分给他。“放马过来。” 楼兰戈叹了口气,手按在肩膀上的彼岸花上,他的手离开,肩上的花少了一个花瓣,他拿起身上的灯棒,照了照,“牛头,我用这个和你换如何?” 刚才一片漆黑,牛头猛兽看不真切,这会儿眼前有了光亮,才看这少年身上的彼岸花烙印,他自小听闻彼岸花的传说,人间赋予了彼岸花以神秘的故事,但于他们牛析一族而言,不同的花只是味道不同而已,无甚区别,他们这一族正式追求尝遍世间花味才遍布各地,他迷恋冰晶花的味道迷恋了十年,还没吃够,所以一直没有离开。 彼岸花的味道不知如何,他口上生津,跃跃欲试。低下头数了数自己手上的冰晶花瓣,量了量大小,比这小子身上的大了不少,若以一换一是他亏了。 “你那花瓣太小,不换不换,十个换我一个。”牛头猛兽做起了买卖来,就是想多尝几片那花的滋味,一片到嘴里还没察觉出什么味儿呢就没了,不值当。 楼兰戈转身就走,那牛头猛兽急忙改口,“七片,如何?”他心下着急,彼岸花可遇不可求,万千不能错过。楼兰戈仍没有做停留,继续往外走。 “五片,不能再少了!”牛头猛兽心在滴血,这买卖做亏了。 “成交。”楼兰戈肩膀上的彼岸花只剩了半朵。 “我看你旁边的盒子也不用,送我吧,装冰晶花瓣。”楼兰戈指了指牛头蹄子下压的那盒子。 牛头猛兽脚上用力踢了过去,一个快烂了的盒子有什么好,“下次十片,一个不能少!” 楼兰戈差点呛水,谁缺心眼么,中毒一次还要中第二次? 易肖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若楼兰戈再不出来他就打算进去了。 “张嘴。”楼兰戈喊着,他几乎是跑出来的,晶体花一旦离开猛兽就会迅速挥发,耽误不得半刻。 易肖连忙张嘴只感觉一股冰凉之气从口中沿着食道直达胃里,然后一股辛辣之气从鼻孔涌出来,眼睛被逼出了眼泪。 “你肩膀上的花怎么剩了一半?”易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楼兰戈的颈窝处,自然也就看见了消失了一半的彼岸花。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肩膀上的花的?我身上那么多地方你这么会挑?”楼兰戈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服,转过身赶紧套上,就怕易肖再问他身上怎么还那么多花,麻烦。 易肖摸了摸鼻子,清了下嗓子,想起第一次不怎么好的回忆,就会想起来俩人那非常尴尬的吻来。“第一天见面。” 楼兰戈想了一会儿终于想了起来,还有不想回忆的事情,他的初吻! 易肖看了看楼兰戈手里的盒子,很普通的一个,这人还顺便捞宝去了? “看个屁,这盒子有人一直想要,顺便拿了回来。回家吃饭,饿了。”楼兰戈绕过易肖走在前面。 瀑布在夕阳的照耀下,如同刚沏好的参茶。 桃南风在办公室里闲着无事,传唤符一闪一灭,他后背发凉,那祖宗不会又惹什么事儿了吧?他闭上眼睛打开听了听,什么!流纹祥云绛草七锦盒?这都能捡到?我重金买都没买到,这祖宗是开挂了吧,刚到这才多长时间,怎么比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人还熟悉这里。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周围人朝平时沉稳的桃南风看了过来,桃南风收拾东西快步走出办公室,直奔楼兰戈家里。 走出校门司机师傅问他去哪里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不知道楼兰戈住在哪,这个时候传唤符响了,是校长,问他怎么无辜翘班。 桃南风把流纹祥云绛草七锦盒几个字打过去,校长眨眼就出现在了车上,吓了司机一跳,“去南弄108号。” 校长当然知道楼兰戈住在哪,档案里写着的。 “仔细和我说说祖宗是怎么找到的,这中间一定经历了很多波折,小祖宗有没有受伤?咱们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拿过去?”校长这一句话就把流纹祥云绛草七锦盒从桃南风独有变成了俩人共有,怎么能这么恬不知耻! “校长,不好意思,小祖宗说那是送给我的。” “这不可能,家主那才有一个,这么贵重的东西哪能说送人,楼主不会的。”大气校长都不相信桃南风的说辞。 桃南风自知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索性闭嘴,想想送什么当回礼。 门铃响起,楼兰戈和易肖正吃捞面呢。 桃南风心里咯噔一下,楼主的日子过得如此凄惨,什么都不如金钱来得实在。他从钱包里拿出卡塞到楼兰戈的手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章 第八章亲妈 楼兰戈啧了一声,借着拿蔬果,转身进了厨房就开始点了点这厚厚的一沓钱是多少,不怪他如此财迷,最近家主直接断了他的粮饷,身为楼主过得比手下的人还惨。 易肖目测了下厚度,“壹万叁?” “可以啊,少爷。拿好,记着,咱俩现在同是天涯沦穷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尽量别卖人情。” “孔方兄。”易肖表示自己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真是和尚头上的虱子。 与此同时。 楼兰戈的父母从飞舟上下来,第一次来圣象国俩人不免贪玩了一些,早上天刚亮就到了,逛到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去儿子的住处,这儿子可能是买传唤符赠送的。 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声音哒哒作响,两双黑色的皮鞋在停在824房间门外后又确认了下地址,想给儿子一个惊喜,就是这了,没错。 房门从里面打开,两人手里的彩喷一顿乱喷,“惊喜!” 门里面站着的人满脸挂彩,还没回过来神,就被门外的两个人紧紧抱在怀里,各种撸猫式的揉搓。女人的口红沾了别人一脸,“我亲爱的儿子,妈妈真是想死你了。” 楼兰戈的母亲唤做流延珠,前一阶段和儿子的不愉快早就抛在脑后了,这会儿到了儿子的家里更是只字不提断了他口粮的事情。 易肖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俩人谁啊?没毛病吧?他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挣脱开这俩人的魔爪。“你们二位能不能先放开我?” “儿子的声音怎么变了?”流延珠对身边的丈夫说道。 楼图低头看了看‘儿子,’拉着妻子退回到了门外,夫妻俩人十分窘迫连连道歉,没错啊,走错门了? “呦呵,我还当是谁呢,这得是龙卷风才能把您二位带来吧?阔别几日,我还当二位早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原来还记得,恭喜二位记忆犹在。”楼兰戈插手站在一旁看半天了,有这样的父母么? 楼兰戈的父母?这么神经大条? “我倒是希望换个这么可爱的儿子,你就不想进去和我们俩说说?” “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怎么比以前看着更烦人了,没惹上谁家的小子吧?喜欢男孩子没问题,但是你千万别乱搞。”楼图在一旁给楼兰戈敲钟。 客厅里的两个人听到动静也往外瞥了一眼,这一看冷汗连连,赶紧起身,“大人、夫人。” 楼图点了点头,“别那么拘束,这小子肯定给你们添乱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出去吃。” “你们俩够了啊,看把人弄得,没什么表示的?”楼兰戈时时刻刻不忘敲自己父母的竹杠。 楼图夫妻再次道了歉,易肖连连摆手,表示都是误会,满身的彩喷,他去屋里换了身衣服。 “精神损失费。”楼兰戈坐在父母的对面,伸出手。 流延珠啪的一声打在了儿子的手心上,还免费赠送了一个白眼。 “和你老娘我讨价还价,老娘当年敲竹杠的时候,你小子说不定在哪个旮旯里玩泥巴呢,滚蛋。这不是你小男朋友吧?” 咳咳,桃南风和校长想现在起身告辞,不听为好。 易肖从里面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信息量爆表的话,脚下一滑,后脑勺磕在了门上。 “喏,这下药费一起算了,流延珠女士。”楼兰戈扬了扬下吧。 小王八蛋,流延珠在心里骂了一句,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直接塞给不孝儿子。 “哎呦,妈妈爸爸来了,进来吧,还站在外面做什么。”楼兰戈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丝毫不感觉吃力,合着刚才的眼睛是瞎了。 校长:...... 桃南风:...... 易肖:...... “混小子,刚还想给你撤销惩罚,看你这么生龙活虎的还是饿不死,请你继续。”楼图推开自己的儿子领着老婆进了屋。 房间收拾的整洁,厨房也有用过的痕迹,竟然带朋友回家,儿子这种孤僻的人也能交到朋友,看来在新的地方混的不错,之前的担心也有些多余了。 “叔叔阿姨好,我叫易肖是楼兰戈的同学。”易肖站起来打个招呼。 “易家的孩子?不错。”流延珠打量了几眼这孩子,浑身的正气,潜力不可小觑,实力比儿子不知道高出多少。 “哪就不错了。”楼兰戈切了一声,恐高,飞行符都不敢用厉害个屁啊。 “哪都不错,和有的人比就是不错。”流延珠瞪了一眼儿子,果然见面没有不吵的时候。 “你爷爷上次带你去易家了,感觉怎么样?”楼图问。 易肖脑子里蹦出来一连串的楼兰戈身影,好像没有什么好事吧。 “就那样呗,你们俩烦不烦啊,来了跟审犯人似的,放心不下干嘛把我赶到这来?”楼兰戈站起来,不想说,直接回房间睡觉。 “小王八蛋,走咱们出去吃饭,不带他。”流延珠站起身就往外走,还拽着易肖。 易肖实在无奈,想回去叫楼兰戈都办不到,这人的父母推着他往外走。 “你叔叔婶婶过来了?当真?”楼家老爷子喝着茶,朝服饰的下人摆了摆手。 “孙儿亲自看到的不会有错,叔叔婶婶当真是没把爷爷放在眼里,到了这里竟然都不来看一眼。”楼兰天火上浇油,他早就看出来爷爷对这两个人不满了,反正也不是爷爷的亲儿子,是奶奶之前和前夫生的,还偏要占个楼姓,白白分着他们楼家的家产! “哼,没教养的东西,枉我对他那么好。天儿,据你所说,现在那楼兰戈是不是自己在家中?你多带几个人,把他‘请’过来,我这个当爷爷的想他想得紧。”老头特意把最后几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楼兰天跪在地上扯着嘴角,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今天说什么都让他吃点苦头! “是,爷爷,孙儿这就去办,定将楼兰戈请过来。” 房间里剩下楼兰戈一个人,他用膝盖顶开电视开始消磨时间,冰箱里好像还有昨天买的苹果吧?他不太确定,真是不愿意动弹一下,拉开冰箱门,“卧槽!”他吓得坐到了地上,冰箱里面伸出一个头来,随后是一个细长的胳膊和腿,满面的冰霜。 “冻死我了。”月南山说完寒气直往楼兰戈脸上扑。 “你下次定位能不能准点!”楼兰戈对这人完全无语,从来没有正常途径来的时候。 “我定的挺准的,就是有人改了我的穿行轨迹,可能是大师兄闲着无聊,我也不敢说,师傅他也不管。”说的委屈巴巴,让楼兰戈还想骂他几句。 俩人坐到沙发上,电视上放着无聊的肥皂剧。 楼兰戈听完月南山的话点了点头,“那老头子还不消停?活太久,嫌命长。家主近来可好?” 门铃从外面响了起来,俩人对视一眼,关上电视,从窗口跳了出去。 楼兰天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他摆手,身后的人倒腾俩下门锁卡地一声,几人推开门。 “楼兰戈?”楼兰天门都撬开了,还像模像样的问一句人在不在。 “少爷,人不在。” 楼兰天皱着眉,怎么可能,手下的人明明盯的很紧,怎么让这个废物给溜了?回去怎么向爷爷交代。 “家主交代的事情还望楼主尽心才是。”月南山鞠了一躬。 “滚蛋,别学你家老爷子说话。告诉家主我会尽力查,不过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就凭着点蛛丝马迹,我可不能保证就能查到事实的真相。” 月南山嗯了一声,“你不会去那老头那吧,都知道人看不上你,去讨什么嫌呢。” 楼兰戈连连摆手,不愿多说,让好友赶紧滚蛋。 “这小子在这肯定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南风、成贤,你们费心了。”楼图给两人倒了酒。 桃南风俩人哪受得起,“大人使不得。”俩人要站起来被流延珠压着肩膀,应该的。 易肖静静坐在一旁,想把耳朵堵上不想听楼家的秘辛,这些人到底是太过于相信他,还是觉得他会守口如瓶? “易肖听说你从易家搬出来了?现在可有住处?”流延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易肖住在一起。 “是。呃,楼兰戈让我先住在他那。”他斟词酌句觉得还是这样说好一些。 流延珠楞了一下,继续给易肖夹菜,“那小子,你可得小心,你知道他喜欢男孩子么?” 易肖是真的呛到了,你们一家人都这么自黑吗? “这个,略有耳闻。”他才不是什么道听途书,楼兰戈正大光明第一天就把自己的性向向全班同学坦言了。 流延珠点了点头,“你这样优秀的孩子,怎么会瞎了眼看上那小子,我多心了。” 接下来的饭局上易肖老老实实闭嘴了,他是真怕楼兰戈的妈妈再来一句什么话。 楼兰戈从车上下来,口里嚼着口香糖,吹了个口哨,门口的人哪里认识他,没拿笤帚赶他出去就是莫大的修养了。 “您留步,容我们通传一声,我们家只有一位小少爷是楼兰天。从来没听过什么楼兰戈,您若是招摇撞骗的我还是劝你早点离开的好,否则待会让护院的知道了,你肯定要脱掉一层皮的。小朋友你还是自己识相点,自己离开吧,啊,少点皮肉之苦。”站在门外的人苦口婆心地劝他。都知道自家主人是什么性子,这小孩还是不要踩雷了。 “那我可走啦。”楼兰戈站在门下的阴凉处,抬脚就走。 身后传来挽留的声音,“楼少爷,您留步留步啊!”刚才的老管家气喘吁吁跑过来,浑身的油标拼命甩汗,看着身形就知道平时拿了多少的回扣,看来老头子的钱赚的容易啊。 坐在正厅的楼老爷子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来了都不知道进门看看我这糟老头子,你还真当我是死的不成?” 楼兰戈坐在老头子的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抿才开口,“哪能啊,您可是长命百岁之人。” 这话把老爷子气得脸都红了,什么长命百岁,比人都活还几百岁,他今年已经八十高龄,这不肖子孙说他百岁?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混账!”楼老爷子把桌子上的东西挥了一地,一旁伺候的下人噤若寒蝉,低头收拾东西,赶紧推出去。 “您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身子要紧。”楼兰戈啧了一声,可怜一地的碎茶了。 “你兰天哥哥不是请你去的,怎么现在还没看到人,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吧?”老头子手抓了一空,刚才的茶杯早就碎了,他无东西可仍就拿巴掌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楼兰天?不曾见过,莫不是他出去溜达一圈,诓您是找我,实际去了哪里谁知道呢。”楼兰戈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用手拨弄着窗外的绿植,手不小心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爷爷,楼兰戈的家里不曾有半个人影,孙儿......” 楼兰戈站在窗台的边上,楼兰天进门没有注意到他,若不是爷爷他恐怕也发现不了这人。 “去我家了?看来门锁是越来越没用了,什么人都能进去。” “你......”楼兰天哼了一声,走到了老头子的旁边。 “听说......”老头子话音刚落,门外来了两个人。 楼兰天的脸一下子黑了,现在他成了那个谎报军情的人了,一家三口都来了,还能找什么茬! “爸爸,我们来了。” “妈妈爸爸!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楼兰戈跳到父母面前,很惊讶。 楼兰天和楼老爷子快被这几个人气死,明明逛了一圈还吃了个饭悠哉悠哉过来,还弄得刚到就来了似的。 几个人见面相谈不欢,相互嫌弃。 老爷子还是给足了楼图夫妻的面子,开口留俩人,楼兰戈不屑演爷慈孙孝的戏码,吃完饭擦擦嘴直接回家。 易肖靠在沙发上,手上放着各国选手的资料。 “哟,吃的什么啊你们。”楼兰戈从沙发后面跳过去,从水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歪头看了一眼易肖。 就知道回来要找茬,“烤肉。”易肖继续看资料,等着楼兰戈的下一句。 果然,楼兰戈继续追问。 “哎,你别动,我来我来,你想喝什么?”楼兰戈把推从茶几上拿下来,伸手把易肖压回沙发上。 易肖背后打寒颤,什么情况?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这人不会有求于他吧?“有话直说,你这样让我觉得你换了个芯儿啊。” “你怎么还不知道好赖呢,喝不喝?”楼兰戈脑袋都快埋进冰箱里了。 “梨汁,谢谢。”易肖合上资料,把鼻子上的眼睛拿了下来,滴了两滴药水。 楼兰戈走回到沙发上,“没有,啤酒爱喝不喝。” 所以你就是多余问我一句。 易肖打开和楼兰戈撞了撞,“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吧。” “有个屁啊有,你看不出来我要说什么?”楼兰戈喝完把易拉罐捏扁往后一扔,稳稳地落在垃圾桶里面。 “你让我给你补习理论知识?”易肖猜测着。 楼兰戈翻了个白眼,“你今天能少动就少动,能不动就不动。” 易肖站起来打算回屋睡觉,不理会这人的疯眼疯言疯语。躺在床上的时候,辗转反侧,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楼兰戈站在自己房门口,心里数着数,门锁转动,我就说吧。 易肖一进来就一张脸,大晚上的不够吓人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易肖拱了拱手,别吊人胃口。 “啧啧啧,想了这么多,肯定消耗不少体力。” 易肖转身就走。 “我的意思是,你这一顿饭能顶十顿,你就保持着沙发上的姿势,少消耗,毕竟咱来都是没钱的人,饭,能蹭一顿是一顿。”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章 第九章抽签 校长站在台上开始长篇大论,中心思想无非就是欢迎四国的访者和学生,促进几国的文化交流云云,台下的学生们昏昏欲睡,远道而来的学生们也没几个正心听的,一半听懂了当时和尚念经撇撇嘴角,一半是假装听不懂点头都是打瞌睡的姿势。 易肖回头看了看,楼兰戈今天干脆就没来,早上他出来的时候楼兰戈的房门是关着的,叫了几声,起床气大得要命,他决定还是少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所以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周围人开始骚动起来,他抬头打了个哈欠,原来是台上来了一位大人物,易家的家主,他的爷爷。 今天老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圣象国装,没有发言稿,就是坐在一旁给这个学校撑场面来的。 以前若说爷爷是为他而来,现在爷爷为何而来?这个学校爷爷可是从头到脚都没看上一丁半点,连贬低的话都不屑于讲。 骚动仍在继续,不时伴有尖叫声,十四皇子也来了,后面还跟着很多和交流的学生们着装相似的人,大概是这些国家的使者之类的人。 这让易肖更加疑惑了,这种规模的武术交流根本达不到皇家接见的水准,绝不会到场的人竟然一个接一个的来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要来? 校长双手往下压了压,台上侧方上来一身蓝色看不清面貌的人,校长朝那人施了一礼。 那人从上到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双好看的黑色眼睛,其余都藏在蓝色的袍子之中。他见祖父侧身和那人打招呼,十四皇子似乎也恭敬的很,那人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这装逼的样子怎么这么像楼兰戈呢?而且那人现在也没来怎么想都觉得蹊跷得很。不过楼兰戈的眼睛是海蓝色的,这个应该不是他。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不会是觉得那人是我吧?”楼兰戈哼了一声,这人脑子里大概能装下银河系那么大的缸,什么不着边际的想法都敢往里面装。 易肖总觉得今天的楼兰戈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那点比头发丝还轻直觉该拿什么验证,总之就是不对劲儿,他摇了摇头,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吧。 在易肖的看不见的地方,此时的楼兰戈悄悄松了一口气,一滴豆粒大的汗珠从他的后脖颈落入衣衫中,天呐!楼主下次能不能别可他一个人坑啊!他刚才差点就露了马脚,这人根本不是一般警觉,幸好楼主很快就下来了。 校长发言结束,比试大会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抽签分组,这场武力的角逐绝对不是一对一的车轮战,而是两个人一组,二对二的捆绑战,真正的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无人的教室内。 “楼主!求求您下次别可我一个人祸害成吗?你让师兄来一次呗,这千里迢迢的,我每次都从冰箱里出来,也不容易,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关键是每次你连差旅费都不给,都是我掏自己的腰包,我的小乌龟都憋了,你看。”月南山嘟囔嘟囔,他这个喝西北风都得被饿死!大师兄能不能别天天从他这拿钱泡妞去! “别跟我哭穷,你觉得我比你有钱?是谁给你这么大的错觉我比你有钱?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大师兄不是还欠你几万,你小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在这跟我磨磨唧唧的,赶紧滚蛋。”楼兰戈把衣服换好,他的钱当然不能给月南山,自己还有几个孩子要养呢,虽然现在变成了那几个孩子往他的卡里打钱,反过来救济他了,他这段时间太过安逸了,罪孽深重啊! “楼主,我屁还是敢放的,我大师兄从小就那样,我哪敢说他啊。”月南山有自己的苦衷,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就是他一直退让的理由。 “废物,命不好,眼睛还是个瞎的,真不明白你大师兄哪好了,见天看他身边一天一个新面孔,比空气清新剂还清新是不是?看给你贱的,活该。”楼兰戈说完踹了这个不争气的手下一脚,同样是一个师傅出来的,自己的手下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易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签,蓝色的,不知道另一个蓝色的是谁。千万别托自己的后腿啊,并非他沽名钓誉,他必须在这场比试中脱颖而出,因为成为武者中级他才能有制作药剂的资格,他才能有经济来源,不至于再拖欠楼兰戈了,早点从楼兰戈那里搬出去,也好早点消解楼兰戈父母的误会,以及爷爷那边的眼线,他虽然独立,但是毕竟是易家人,爷爷对天选之子一直都寄予厚望,他不想让爷爷失望。现在他大概能理解一点爷爷所说的易家人天生狼性的深意了。 父母,兄弟姐妹,哪有什么真正的亲情,可笑他一直觉得自家这一脉是不同的,妹妹竟然也有别样的心思,那可是他从小就捧在手里的妹妹,为什么这么想置他于死地?若不是楼兰戈的提醒,他不会怀疑到自己的父母和妹妹身上,他不想失去亲情,可也知道即便这感情找回来了,拼接好了,也没法磨平那些裂痕,算了,顺其自然吧。去意决者,不可留。 “哇塞,你这么命好啊,啊~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想和男神一组啊,真是让人嫉妒地想疯掉,我是柠檬精。”班里的女生羡慕贾小茨的好命,和男神一组肯定不会输的,武者中级啊,她们也想得到这样的称号,虽然实力有差距,但是有了中级称号就有了很多便利,起码家族里的传男不传女的武术她们可以有资格学习了。 贾小茨挨个捏了这些柠檬精的下巴,很是‘无奈’,“可是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命中注定,我没躲过去,你说这气人不。” 说完周围的女生决定和她断绝好友关系! “给我。”楼兰戈伸出手,站在贾小茨面前。 这人干嘛? 大家也是从上次开始对楼兰戈改观的,怎么这人还要故态复萌? “哎,我说楼兰戈你这就不对了,那签是小茨抽到的,你怎么能不遵守比试规则呢,你别太过分了。” “就是么,怎么能这样呢,你这和明火执仗行也差不多了。” 楼兰戈啧了一声,眼睛转了一圈,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女生,“怎么,你们不是整天嚷嚷着‘1’楼CP么,不想看看我俩一起?” 果然这句话说完,贾小茨直接把签塞到楼兰戈的手里,俩眼放光,“好好撒糖啊。” “齁的那种?” 啊~ 来自女高音的兴奋。 一堆姨母笑的怪家伙。 易肖觉得不可思议,平时楼兰戈不是最不愿意和这些女生有交集,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吃错药了?随着楼兰戈的走近,他看到了这人手里拿着的蓝签,这么巧? 他朝楼兰戈晃了晃手里的签,“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等下别拖我后腿啊。” “有缘个屁,你这脑袋上不安装两根天线都白瞎这么大一块地方了,你想的还挺多,你当缘分是你们家产的,按斤买卖的啊,抢的,与其等什么狗屁命运眷顾,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命运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要是信他我他妈都死个百八十次了。我看你岁数也不小了,十八了,成年了,怎么天天还数着牙齿过日子。”楼兰戈绕过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座儿跳了上去,扯过自己的帽子闭眼睡觉,反正他不想第一个上场,自称开挂的人怎么这点事儿都摆平不了。 风中凌乱的易肖,刚刚楼兰戈是拐着弯骂他幼稚?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人说幼稚?切。“哎,我说你是不是最近有点活腻歪了,等会儿带你躺赢的人是我,一点抱大腿的觉悟都没有?” 躲在帽子里的楼兰戈啧了一声,俩人身后的贾小茨和一众女生咳咳了好几声,集体感冒了似的。我去,都忘了这茬了。 他歪过身子长腿搭在座椅上,非常没有素质的一个人占了好几个人的座,然后头枕在易肖的腿上,身后传来被踩到尾巴的声音,但是随后又是一堆咳咳咳。 易肖:你们连点感冒药的钱都出不起了? 真是难伺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难伺候的姑奶奶们呢?真是,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单手揽过易肖的腰,这小子腰还挺细,要不是为了等会儿不用浪费体力比试,他才不会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贾小茨这些人跟拿到了冠军似的,提前庆祝上了还,来访的几国学生都撇过来好奇的目光,圣象国的人到底在干嘛。 多厄妥图和门巴鲁哼了一声,“变态,两个大男生抱在一起。” 一旁的老师沉下了脸,“我说过了,谨言慎行,你们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干的好事!你以为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这个什么的所谓的武者中级?” 俩人撇过了头,虽然他们不满,但是这一次确实是有求于人,他们国家的水资源已经严重短缺,需要从圣象国借水西引,否则他们明年可能面临无水可引的情况,但是赌上一个武者的尊严,这场比试他们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因素退让半分,他们一定要让圣象国的人看看他们蛞昉国不是好欺负的! 第一场比试圣象国轻松取胜,比试过半,暴雨骤降,只能停止比试,推迟到明天上午。 反正所有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淋湿,也就无所谓什么等到雨过天晴了,暴雨拍打在地上,溅了一身的泥。 “这学校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校长是真穷还是中饱私囊?学校这条主路连块青砖都没有?”楼兰戈快疯了,他就剩这么一条长裤了! 易肖再次为楼兰戈的无知感到汗颜,“这条路不是主路,是学校百年前留下的唯一一个旧物了,算是纪念了吧。”易肖的眼睛一层的水雾,索性拿下眼镜,他扯过楼兰戈的胳膊继续往前走着。 “你要扯就好好扯,弄得跟遛狗似的。”楼兰戈把易肖的手往下撸到手腕,身后的女生们觉得今天嗑糖嗑high了。 易肖觉得今天的楼兰戈奇怪,班级里的女同学也不正常。 “楼兰戈,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跟换了个人似的,你不会是假冒的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而且还是对一个实锤的人说的这番话,他心里有鬼,不会是真的看出来什么了吧? “这雨水自带开光功能了还是怎么,你脑袋的璺不小啊,进里水了吧,我给你倒过来控控?”楼兰戈就是先声夺人,绝对不给易肖再深入思考的机会,这人精明得很,只要有一点破绽他就能抽丝剥茧推出个大概的真相,更何况这人好像从自己父母那里听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老妈的神经到底打了多少麻药,当着一个外人怎么什么家族的事儿都往外说。 一提起他的父母,他就头疼,这俩人这会儿该是回去了。 钥匙刚放再门锁里,里面就冲出来一个人影来,“哎呦,我的宝贝儿子回来了!” 楼兰戈再次无语,揣着兜进去了,老爸在厨房里准备饭菜,听到动静的时候楼兰戈已经回房间了,他也以为门外就是儿子,走过去抱了抱。 易肖已经习惯了,反正楼兰戈的父母没哪次是抱对儿子的。 “阿姨,我是易肖。” 夫妻俩又面面相觑,怎么又弄错了,“楼兰戈这小子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怎么让你自己一个人回来?”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他自己怎么就不能一个人回来了?还有人能对他这个男生做什么不成? “哎呦,一家三口还不进先来吃饭,上演什么家庭温馨剧呢。”楼兰戈已经洗好手换好家居服了,唯一剩下的那条长裤扔到了洗衣机里,烘干功能竟然不好用了,这洗衣机要他何用! 他穿了一条易肖的短裤,膝盖以下全露着。 易肖算是知道这人为什么从来都不上学校的游泳课的原因了,这腿比女生的腿还白,白的反光,而且汗毛竟然非常轻,或者该说跟没有差不多了。 “喂,你眼睛往哪看呢,你要敢多说一句,小心你的秘密。”楼兰戈朝他比划了一下。 易肖收回视线,脑袋里还是不知不觉浮现着楼兰戈的腿,以至于整个晚上做梦都是以楼兰戈的腿开始,脸结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章 第十章武者三级VS武者初级 “你眼镜是不是度数小了?”楼兰戈喝了一口牛奶,嚼着土司,桌子下踢了踢易肖的腿。 易肖擦了擦嘴,歪着头,示意他再问一次。 楼兰戈拿餐叉转了一圈敲了敲易肖的眼镜。 易肖不明所以,“最近刚验过光,怎么了。” “你在哪家配的?” “学校对面,光明店。” “验光师是不是他妈的斜视。” “什么?” 易肖不知道这大早上的这位又发什么疯,人验光师挺好看的一个温柔小姐姐,非常细心。 “你拿眼皮看我一早上了,有毛病吧。你要看就正大光明的,我是朝你要钱了还是不让你看了?”楼兰戈一点食欲都没有,盘子里的土司刚吃了一口,三分之一都没到,餐叉倒是给盘子划了一道痕。 易肖真是有口难言,昨天晚上您的腿不止一次造访我的梦境,模模糊糊的都没看清,他就是想知道楼兰戈的腿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他惦记一晚上,自己是不是变态啊。可能刚才看得太入神,就有点放肆了,怪不得这腿的主人生气呢。 楼兰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易肖的回答,磨磨唧唧的还绅士,绅士个屁,他推开凳子哐地一声关了门,也没等楼兰戈自己一个人去学校了。 “莫名其妙,青春期躁动?”易肖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可能也不正常,他打开冰箱把脑袋放里面让冷气烘了一分钟,才逐渐冷静下来,看来是时候找点正事做了,要不然,他摇了摇头,脑子里再次出现楼兰戈的那双大长腿。 “呦,难得啊,今天怎么没和易天神一起走?吵架了?”贾小茨这个小姑娘把快到脚跟的长发剪了,比楼兰戈的头发都短。 身后跟着班级里的其他几个女生,直到现在楼兰戈都叫不上来名字,他在心里只能按照身高和体重分人。 “放心,今天的糖不会断的。”楼兰戈哼着从贾小茨身边走过,自己不会是对易肖有什么想法了吧?要不然天天盯着人家干屁?哎卧槽,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易肖要是知道他有这个想法能让他生死不如一百次。 应该没有,肯定没有,只是他们俩个待在一个屋檐下,比别人走的近一点,错觉,肯定是错觉。 “你没事吧,想什么呢,点头摇头的?脑袋里塞不倒翁了?”易肖递给楼兰戈一杯冷饮,早上八点多就已经三十多度了,座位上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这么晒着不晒成干才怪,早知道就应该带把伞来。 楼兰戈没回答,拿过冷饮朝他举了一下,比赛开始后俩人一直没说话,眼神空洞地看着擂台,不知神思游了几个天外。 “易肖哥哥。”一个脆甜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道阴影遮挡了两人,凉爽了许多。 “越可,你怎么也来了,和你哥哥一起来的?”易肖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楼兰戈朝来人看了看,一身粉裙子,年龄都不小了还编了两个辫子。一双眼睛跟乒乓球似的,一张脸上全是眼珠子,嘴抹的通红,两颊跟猴屁股似的。丑死了。 其实这完全是楼兰戈自带负滤镜的关系,人家越可很水灵的一个姑娘,妆并不浓艳,底子好,略施淡妆就把人都比了下去。 “是的,易肖哥哥。我哥哥今天比赛,等下就上场了,我来给他加油。易肖哥哥今天也有比赛吧,到时候我和哥哥一起给你加油!”越可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旁边的两个小酒窝异常可爱。 “谢谢小越可。”易肖摸了摸越可的头,小丫头长大了,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样。 切,还小越可,哪小了,不小了吧怎么看都十八了,楼兰戈腹诽着。用你给加油,我们班的粉丝团就够了,我去,还给易肖抹防晒霜? 身后的人开始咳咳,感冒又犯了。 贾小茨恨铁不成钢,一脚踹过去,楼兰戈被他踹得贴到了前面的椅背上,半个肩膀都是麻的,这姑娘吃菠菜长大的吧,脚劲儿这么大! “我来。”楼兰戈从越可的手里抢过防晒,回头狠狠瞥了贾小茨一眼。 贾小茨那没心没肺的姑娘拿着薯条袋遮脸,坚决不看楼兰戈的臭脸。 越可歪头看看易肖,这人是谁啊,从来没见过,面相怎么这么凶呢,这头发也太黄了。 楼兰戈的整个刘海都是汗,湿哒哒的贴在了他的头上,他回头又看了一眼贾小茨。 贾小茨一个激灵,“哈哈,刚才那不是脚抽筋了么,凉着了。”说谎都不打草稿,你脑门上的不是汗难道是尿! “夹子给我一个!” 哎呀我的个妈呀,吓死我了,贾小茨做了一个把心放回去的动作。“啥夹子?本夹子?” 楼兰戈懒得说话,这头牛!他撩了撩湿哒哒的刘海,贾小茨这才明白过来,别头发啊,她哪里有这么高级的东西,她环顾四周,有了,压过身边几个人的腿,在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头上薅下来一个,好一个借花献佛。 那男生只觉得头皮一痛,回头什么都没看见,大白天的见鬼了。 楼兰戈把刘海别了过去,眼前的视野都开阔了,再回头看身边的什么可的,果然喜欢不起来。 “我这脸是纯天然的,你这手劲儿。”易肖往后躲了躲,脸上没被阳光灼伤,倒是被楼兰戈搓得通红。 “就你自己知道是不是。”楼兰戈手上卸了力气,还是一顿揉搓。 越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位同学,这个防晒不是涂抹的,要轻轻拍开。” 易肖的脸上已经不能看了,涂了一层墙粉似的,要是再画个红嘴唇,绝对有吓死人的效果。 楼兰戈挑着眉毛,拍?易肖赶紧躲开,他现在十分怀疑楼兰戈在泄私愤。还想扇他耳光,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的。 两人推推躲躲,贾小茨已经上场了,若楼兰戈抢人家的签,此时和那个人上场的就是自己。 “哥哥加油!”越可站起来罩住嘴喊着。 他哥哥?楼兰戈现在无比感谢命运自带光环,万幸,对手竟然都是女生,根本就下不去手,而且和女生比武完全没有斗志。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觉得女生没有男生有挑战性?”易肖用肩膀撞了一下楼兰戈。 “对手虽然是女生,但是都已经是武者三级的水平了,只是一直没有参加正式的比武而已,哥哥的对手很强劲的!不过我相信哥哥肯定没问题的,他为这场比试准备了好长时间,一定会赢的!加油哥哥!还有漂亮姐姐!”越可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台上。 贾小茨好像听到呐喊了似的,朝这边挥了挥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对手哼了一声,剑出鞘,寒光直扑贾小茨的面门。 这姑娘虽说平时神经大条,但是关键的时候可是相当的认真。只见她轻松地向上跳去,脚尖踩在对方的剑上,“裁判还没说开始,廉乙的武器果然名不虚传,这想必就是传说中用千年玄铁锻炼而成的‘冷萃’了,冒犯了。”她旋即跳了下来,紧了紧头上的发带,背手而立,突然让人觉得有一种侠者之风。 其实她在拼命地压手上的伤口,冷萃剑影比刀身更锋利,刚才她转身的功夫就被剑影割了手。 裁判示意可以开始,双方行礼,比赛正式开始。 “等下我对付冷萃的主人,你应付另一个人,可以吗?”越乙说话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如三月风吹过耳畔,贾小茨的耳朵尖都红了。 “虽然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但是抱歉,霍颜朵朵是我的对手,也是我最崇拜的人,今天能有和偶像同台的机会,即便是输了比赛我也不会让给任何人,抱歉。”贾小茨说完率先出手,越乙无奈,只能应付另一个。 “不自量力,我劝你还是早早认输的好,我的修为早已经是武者三级,你二级都不到怎么胜我?不想丢掉性命还是早点放下武器认输。”霍颜朵朵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自不量力的人,在她的国家,人们最会识趣。 贾小茨摇了摇头,“霍颜朵朵,你可认识这件兵器?” 霍颜朵朵看向贾小茨的腰间,她只当那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装饰腰带,却不成想竟然是武器! “这件武器是你之前用的‘三魂鞭’,你高价出售这件武器只为了得到冷萃,这件武器我却是从小听到大,关于他的种种传说。” 台下楼兰戈眯着的眼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倏地睁开了一条细缝,让人看不真切,还当这人在打瞌睡。 “我说易肖,‘三魂鞭’不应爱是这个鬼样子吧,不应该是三段三十八环二十四钉,那丫头手上的确定不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腰带?”楼兰戈眯着眼睛又看了几眼,台上贾小茨的这件武器用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没有一鞭是打空的,那鞭子所到之处火光闪闪。 易肖推了推眼镜,“据说这鞭子原是霍颜朵朵贴身不离的武器,随着武者修为的提高,她对武器的要求越来越严格,甚至达到了苛刻的地步。你应该知道霍颜朵朵是廉乙的人吧?” 楼兰戈闭上了眼,腿踩着前面的椅背,“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事情。” 那就是一点都不知道,哎,易肖叹了口气,还要详细说明,真是麻烦。 “廉乙一族素来以武器闻名于世,三魂鞭是他们族里比较特殊的一种武器,这名字并非说着武器夺人三魂,而是说锻造武器的人要奉献出自己的三魂,让这条鞭子具有灵性。可是锻造的人一个有一个死去,这武器还是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直到遇见了霍颜朵朵的祖母才有了灵性。而奇怪的是霍颜朵朵的祖母并没有献出自己的三魂,着武器竟然开光了。众说纷纭,其中可信度最高的就是霍颜朵朵的祖母故意让这件家传的武器流传在外,吸收足够多的精魂再用霍颜族的秘术锻造,这武器虽然邪门,但是威力不容小觑。这武器最神奇的不是这武器有多锋利,而是三魂鞭能够先于你的反应而做出回应,比身体的本能还要快。在实战中往往能先制于人。” “那也没什么用吧,贾小茨的对手是霍颜朵朵,三魂鞭还是什么鞭子的遇到了祖宗还敢放肆?”楼兰戈摇了摇头,看来贾小茨的小命要玩完。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似乎忽略了最初的问题,三魂鞭已经不是原来的形态了。你知道贾小茨家里是什么人吗?” 楼兰戈撇撇嘴,他哪里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再说一个无关紧要人的事情他为什么要知道。 “贾小茨的爷爷是皇家御用兵器锻造师,武器锻造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贾小茨的爷爷也是廉乙一族人。三魂鞭被融了重新打造,不知在里面加了什么,三魂鞭的出招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而且越是心思单纯的人用起来越得心应手,依我看,贾小茨和霍颜朵朵这场对决胜负难料。” 楼兰戈心想原来也是个开挂的,既然大家同样是开挂的只能看谁充的钱多了。 台下的人原本以为女生比赛没什么看点,但几分钟的功夫,台上两个女生的攻守让他们坐直了身子,睁大了眼睛,因为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快得难分彼此。 越乙这边十招之内轻松取胜,那女生已经早早从台上下去,越乙本想上前帮忙,被贾小茨一鞭子卷到了台下,哪有连自己的队友都打的,他只能老老实实在下面待着。 大概和崇拜的人交手是一种此生不换的荣幸。 霍颜朵朵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难缠,更加没有想到三魂鞭竟然对这样一个小丫头俯首帖耳,威力竟然比之前有增无减,看来圣象国也有武器锻造高手。 贾小茨自身的能量已穷途末路,她必须加快攻势,否则能量枯竭之时便是大罗神仙也反转不了局面。 霍颜朵朵拉住贾小茨的鞭子,“果然如此。”她手上按下剑柄上蓝色的宝石,冷萃发出寒气,剑刃的寒光越来越炽烈,不好!贾小茨感觉到自己的能量一点一点消失,冷萃在吸食她的能量,她想要收手,可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冷萃的纠缠。 “我看贾小茨这姑娘要输了。”楼兰戈看着台上的两个人说道。 “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吧。”易肖盯着霍颜朵朵的右手,手腕上的是什么东西? “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我哥哥才不会输的!对不对易肖哥哥?”越可气得眼睛都红了,哥哥这么努力练习就是为了今天,怎么可以止步于此! “你哥哥又不是神仙,怎么就不能输了,难不成只许别人输不许别人赢?这是你家的道理?”楼兰戈哼了一声。 越可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一直针对她,“又没吃你们家的米,我怎么想你管得着么?我哥哥就会赢,就会赢,就会赢!” 楼兰戈翻了个白眼,“谎言说了一千遍也不会变成真理。”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争吵起来...... “你们两个闭嘴!”易肖被他们吵得头大,今天不知道为何头总是痛,这会儿被他俩闹得更难受。 “他先说的!”越可跺着脚。 “我家的米太硬了?你现在说话毫无顾忌啊。”楼兰戈从座位上跳了过去,坐到了易肖的正后方,长腿一伸,两条腿压在易肖的左肩膀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章 第十一章易肖的对手 易肖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重,衣服之下想必早已是通红一片了。这人不是高冷人设,怎么竟干这么幼稚的事儿。他挪了一个座位,他和越可之间隔了一个空座,这次楼兰戈的腿没有跟过来。 班里的女生此时哪有时间值在乎什么糖不糖的,台上的局面已经吸引了她们所有的目光,贾小茨一定要赢啊。 霍颜朵朵哼了一声,手腕一翻转,冷萃发出嗡嗡的声音,如脱缰野马一般飞速在贾小茨周围旋转着,层层剑气如密不透风的茧将贾小茨包裹在里面。进退方寸,贾小茨长鞭的短处已暴露无遗。 “看来这丫头没戏。”楼兰戈趴在易肖的椅背上断言道。 易肖没有理会他,朝台下走去,楼兰戈也跟了过去,反正马上就是他们的比赛了。 “我抗议!”易肖举起了手。 楼兰戈猛地转过头,闪脖子了,靠。 评委示意他接着说,比赛仍自继续,贾小茨还在支撑着。 “霍颜朵朵作弊,她使用了非允许武器。”易肖指着霍颜朵朵的手腕。 “抗议无效,只要比试开始,所有的手段都是正规手段,你是三岁的小孩子,这个都不知道?”评委当然知道霍颜朵朵做没做弊,他摸了摸手腕,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谁能抵挡住廉乙一族的武器的诱惑呢。 楼兰戈倒是第一次听说,新鲜的都能拿去炒盘菜了。 “喂,这评委放屁呢吧,霍颜朵朵真作弊了?” “嗯。”易肖很确定,他相信不只他,在场的很多人一定都发现了,事不关己,无人愿意站出来,沉默的大多数。 楼兰戈摸了摸下巴,“你这种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他不是说只要比试快开始所有的手段都是正规手段吗,那你就也来点正规的手段呗。” “你肯定有吧,拿出来。” “什么?” “装什么,拿出来快点,我去帮你。” 易肖扶额,“真的,你要说什么你可以直说,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心灵相犀,即便是有,也会被你自己神奇的脑回路封堵的严严实实,您就直接说什么吧。” “就这,还学神。你这称号自封的吧。还能是啥,就上次那俩叫什么图什么鲁的,俩人下的药粉你肯定有,你药剂书不都看完了?”楼兰戈笃定这人肯定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怎么还就非得要多和自己费些唇舌呢,真是。 “你关注的还挺全面,他们的药我尝试调试了下,还没有实验,不知道药效如何,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没有带在身上。你觉得我会是那种随身带着毒药的人?”易肖没想到这个时候楼兰戈还能想到这样的事情。 “别,全面不敢当,我就那天看了一眼,凑巧了。不过我就是一问,你没有没有关系,我有。” 所以你问我是什么意思呢?易肖难以置信,火烧眉毛的时候这人还浪费唇舌和他争论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你和贾小茨有多大的仇? 楼兰戈的确是故意的,贾小茨之前太过放肆,这丫头就得让她吃点亏,不知天高地厚,还和他讲条件。 “啊~”楼兰戈突然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扬到台上,拿东西直朝霍颜朵朵而去,无暇他顾,霍颜朵朵的脖子上缠绕了一条小黑蛇,那黑蛇吐着信子,顺着她的脸,朝上爬,挪到霍颜朵朵的眼睛处才停下来,黝黑的瞳孔对着霍颜朵朵。 “啊~吓死我了,我的兜里怎么会有条蛇!”所有人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但是哑口无言,怎么会有这样颠倒黑白的人? 评委气的鼻子都青了,他的另一件武器就被这个小子搅没了! “你从哪儿弄的?”易肖找了个座位坐下,和楼兰戈一起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他兜里还揣着条蛇。 “你想知道?” “算了。”易肖不想问了,通常问别人先不想知道的都会卖关子,这关子太高,他还是不过了。 楼兰戈耸了耸肩,过了一会儿他又凑过去,“真不想知道?” 易肖嫌弃地推了他的脑袋,他就知道,不就是一条蛇么,有什么秘密不成,不想知道。 台上的贾小茨趁冷萃停顿的一瞬间从里面挣脱出来,一鞭子勒住了霍颜朵朵的脖子,她听到了易肖的话,没想到霍颜朵朵竟然会作弊! “为什么?为什么!”贾小茨的发带断了,额前碎发滴着汗,砸在霍颜朵朵的脸上。 霍颜朵朵扭过头,她输了...... 评委宣布结果的时候,贾小茨没有任何的欢喜,她崇拜的人怎么会如此?大可不必,对付她这样的选手为什么还要作弊? 她跟在霍颜朵朵的身后,洗手间里还能听到赛场上的助威声,洗手间里霍颜朵朵跪在地上,身子抖成一团,物极必反,近几年为了寻求武力提升,她吃遍了药剂,是药三分毒,现在身体反噬的厉害,她本以为能坚持过去,没想到比试的时候竟然发作...... “上场了,加油。”易肖拍了拍楼兰戈的肩,印象之中,似乎没有见识过楼兰戈认认真真展现实力。 “你自己加油吧。”楼兰戈伸了个懒腰,睨着眼看了看对手,老冤家,这俩人怎么阴魂不散,竟然混到现在? “我对付多厄妥图,你对付门巴鲁,你没问题吧。”易肖问。 楼兰戈摆了摆手,易肖那边俩人已经交手。 门巴鲁不屑地看着楼兰戈,举起手,“裁判,我认输。” 什么!台下人声鼎沸,这才是作弊吧? 比试规定但凡有一放对手选择退出比赛,那么另一方获胜,若是两人一组,相应的,同其比试的人也要退场。 楼兰戈松了口气,不用动手自己最好了,易肖肯定没问题,吃了一次亏,要是再上当就真的是白痴了。 多厄妥图眼中有不甘,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十招之内他输了,易肖获胜。 “沾了我这个开挂之人的光,回去睡觉?”楼兰戈昨天晚上没睡好,最近几天他的睡眠都出现了问题。 易肖没比他高兴多少,这比试,这武者中级的称号来得如此轻而易举,水的他都羞愧,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台下的很多人都以为易家老爷子出手,之前落井下石的人开始心惊胆战,易家不会报复到自己的头上吧,看来以后还是要离易肖远点。 推开家门,熟悉的饭香,这夫妻俩怎么回事,还不走? 还是重复的操作,一家三口没有楼兰戈什么事。易肖根本吃不消,他现在不得不怀疑楼兰戈的父母是故意的。 “楼兰戈,家主要见你。”流延珠抿了一口红酒,说的如此平常。 “哦。”楼兰戈也答应的平常,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 “易肖最近有什么打算?”流延珠放下酒杯,擦了擦嘴。 关自己什么事?要是他说没事不会跟着楼兰戈一起去吧?还是算了,“暑期我可能要做任务赚钱。” 拒绝的够明显了吧。 “哦?巧了,我这也一堆的事情要办,不过都是在我们那边,酬金肯定比这里高的,你考虑一下?”流延珠拍了拍老公的肩膀,夫妻俩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人海中。 “你不用管她,抽风间歇性发作。”楼兰戈知道父母的算盘,先不说易肖是不是易家的人,单就易肖这个人来说,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章 第十二章出发,目的地——楼家 圣象国的飞船也不是谁都能上的,走出易家的易肖就没有资格登上飞船,当然,楼兰戈也没有资格。所以楼图夫妇先行一步,两个孩子单独坐上火车回去。 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从绿油油到金灿灿,几个小时就过了一个季节。易肖从来没有离开过圣象国,对于外面的认知无非是书本上调色最佳的图片。他打开车窗,风是暖的,空气里夹杂着草味儿。 一只小鸟好奇地落在窗外,叽叽喳喳叫两声就扑棱棱飞走了。 他乡相遇尽是陌生客,为找故人只有向天飞。 楼兰戈和易肖相反,从小到大,在家里的时间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什么样的外面他都见识过,这会儿百无聊赖盯着易肖,一根根数头发,数了一百个一。 这个车比牛车快那么一点点,大站小站都停,车上没有空调,头顶是电扇,易肖总觉得这东西会随时砸下来。 他们俩个人的座位是对着的,隔着一个桌子,六人座的,这个站发车后,俩人身旁都坐满了人,易肖邻座是位抱孩子的大姐,熊孩子一个,自从上车,楼兰戈就发现这孩子的脚丫子不只十次踹到易肖胳膊上了。 “大姐,你把孩子换一边呗,人胳膊都快破皮了。”楼兰戈啧了一声。 大姐看了一眼楼兰戈,没理会他,还是之前的姿势,这回眼睛也闭上了,和楼兰戈玩失明。熊孩子朝楼兰戈做鬼脸,扬着小脚丫朝易肖又踹了一脚。 易肖往里挪了挪,那大姐屁股也跟着往里,那小孩的脚丫子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熊孩子一点点往前试探,脚尖朝楼兰戈用劲儿,一个黑脚印踩在了楼兰戈白色的衬衫上。 “再伸过来就把你扔出去!”楼兰戈伸出胳膊拎着熊孩子的衣领把他换了一个方向,旁边是熊孩子的奶奶。 “你说你这人啊,小孩子踹一下就踹一下,他还能踹多疼,你一个大小伙子和一个小孩子使厉害,我都替你臊得慌,哎呦哎呦,现在的小伙子可不比我们那个时候了,长得人模人样的,哎呦呦,啧啧啧。”老太太心疼孙子,熊孩子偏要转过去,老太太又把孩子抱了过去。 “那只能说明您活的时间短,遇到的人少,早遇到我这样的,你这孙子早就知道怎么做孙子了。”楼兰戈说完又把小孩子薅了回去。 这回小孩哭的更大声了,整个车厢的人都看了过来,七嘴八舌站哪边的都有,一个过道的大哥帮着老太天说话,“挺大一小伙子,像个爷们点,小孩子踹两下能怎么样,你让他哭的这个闹心,整个车厢都跟着遭殃。” “就是,什么人啊......” 易肖踹了下楼兰戈,算了。 “来,大哥,咱俩换个座儿,我这还靠窗口的,凉快。”楼兰戈站起来,伸手指了指熊孩子。 本来就是只打雷不下雨,小孩子咿呀呀半天没半点眼泪,被楼兰戈这么一指直接没了声。 大哥闭上了嘴,扭过头看向窗外,不想过去。 “我可不就是事儿多,你们谁要是觉得没什么,我和你们换?”楼兰戈说完,车厢里没动静了,谁愿意换啊,熊孩子都烦。 “你再敢踹一下我就把你扔窗外去!”楼兰戈冷着脸,小孩子撇着嘴刚要哭,“闭嘴!” 熊孩子是真害怕了,那大姐也不睡觉了,骂骂咧咧把孩子抱了过去,小孩子在她怀里跟个泥鳅似的。 手上的传唤符响了一声,是易肖,发了个不至于。 楼兰戈翻了个白眼,“你不至于我至于,我看着碍眼。” 易肖没想到这人连台阶都不给人,到了下一站,这一家子终于下车,易肖坐到了楼兰戈的身边。 “小孩子,不懂事,你还上纲上线的,真生气了?”易肖真觉得没什么。 “这种熊孩子,你越是不说越忍气吞声他越来劲儿,什么样的家长就养什么样的孩子,你以后有孩子要是这个熊样,我肯定打他百八十遍,惯得毛病。” “我有孩子凭什么你教训啊,你这人还真是。吃点东西?” 已经过了四个半小时了,火车上的盒饭看着就没有食欲,幸好准备了零食,易肖从包里翻出来一堆东西。 “不吃,我去透个风。”楼兰戈从人群里挤过去,这趟火车的连接处是抽烟的地方,但是全是人,楼兰戈往前走了三个车厢才找到一个没人的车厢连接处,他倚靠在车厢上,从兜里掏出烟,靠,火机安检的时候没收了。 售货员推着车子过来,楼兰戈问了句有火机没,售货员从兜里掏出一把打火机,楼兰戈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那个了。 “多少钱?”他手里掂着自己的打火机问。 “这个啊,500。纯原装进口的,我们这车上特价,来一个?”售货员极力推销。 “这个都磨损了,有新的没?” 售货员笑了笑,“没有,就这一个,精品,绝版了。这个价格你连个正品的壳都买不到。” 楼兰戈从兜里掏出身份证,放在售货员的眼前。 售货员脸色微变,“你故意找茬的吧,什么意思?买不起就别买,给我。” “看到身份证上的名字了吧,认识字吧。”他说完把火机转了一圈,这火机的外壳逆时针旋转三百六十度才能打开,里面印着楼兰戈三个字。 “你们这卖卖做的,稳赚不赔啊。” 售货员知道这是碰上硬茬了,脸上堆出笑来,“嗨,你看,这不是我弄混了么,既然找到了,就物归原主,物归原主哈。别瞎出去说,要不然等会儿下车肯定有人找你谈谈。” 软硬兼施惯用的伎俩,楼兰戈遇到多少次了,点了根烟,侧过身看着窗外。 昨天晚上父母的话还在耳边,易肖和你姐姐挺合适的,虽然易肖现在独立了,可是终究是易家在外的孙子,未来的家主人选。当然,易家的地位是一个因素,但绝对不是决定性因素,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你姐姐和易肖两个人有没有意向。 姐姐,楼兰戈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姐姐了,是二姐吧,大伯家的二姐,比他大几岁,他只记得人很温柔,其他方面也确实还好,武学在同辈之中处于中上,长得应该也不会太丑,楼家的人都很漂亮,和易肖站在一起,光是想想就觉得郎才女貌不外如是。 但是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呢?他是不是对易肖有点别的想法,他喜欢男的没错,可是易肖不喜欢,而且易肖都已经明确表示过他喜欢女生,优秀的女生。 烟烧到了手指,楼兰戈把烟掐灭,又点了一根,好像每一口都在计算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最后烧到了头还是没弄个所以然出来。 这么一会儿功夫半盒烟都进去了,楼兰戈才反应过来,抽多了,上头了。好像刚才所有的烟走的都是脑神经,现在动一动脑袋里就乌烟瘴气的。 易肖没有出来找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干什么都结伴,但是自己出来半天了,是朋友连问都不问!万一自己有什么意外情况呢! 他现在根本不想回去,他偏要看看易肖到底什么时候来找他,什么时候问他。 这一等就到了火车的终点,楼兰戈生气了,直接下了车,既然你不找我,那我也不管你,都是成年人了,该自己学会找路了。 楼兰戈出站一分钟都没等,直接打车回家,今天要去家主那里。 走到了半路,他又让司机拐了回去,出站口的人还是那么多,茫茫人海,易肖就是大海之中的那根针,淹没在汹涌的人潮之中,沉了底。 手里的传唤符湿了,可能是熊孩子下车前弄的,半瓶酸奶全弄上了,传唤符没法用,刚才找了好几个车厢都没找到楼兰戈。他觉得播报太丢人了,车厢里的寻人启事太丢人了,这么大的人第一次出了趟门,就和同伴走丢了。 他还是先出了站,站前的广场上都是拿着牌子问他住宿与否的人,他拒绝了好几个人,但是还是会有人上来询问,他无奈,只能离开广场,公交站牌这里还算好一些,这么多路公交,早知道他就问问楼兰戈地址了,也不至于这样被动。 楼兰戈骂了声该死,从车上又下来,易肖应该不会走远,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 他一个一个人扫着,拍错了好几个人,站台上的那个肯定不是,他仰着头看了眼天,快热死了,手腕被人抓住。 “生这么大气?我刚才还在想要不要坐车回去,可是我发现钱都在你的兜里。”易肖笑了笑。 有点可怜,还有点可爱?! 错觉,天太热的错觉。 “传唤符呢?”楼兰戈心中是有气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和平时别无二致,让人无法联想到他刚才是如何气急败坏。 “喏。”易肖从兜里拿出来湿了的传唤符,上面的酸奶已经干涸,但是味道还留在上面。 “该死,我就说熊孩子不能惯着。” “给你。”楼兰戈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来一个新的传唤符,“我的最后一个,别弄丢了。”他说完连带着钱包也给了易肖。“下次找不到人别坐车的钱都没有。” 可是你可以只把我的钱给我就可以了,你的钱为什么也给我?易肖打开钱包看了看,自己的钱没有这么多的。 “愣着干嘛,上车,坐公交去。”楼兰戈一脚踏上了车,易肖跟在后面,找了半天的零钱。 这是通往市中心的唯一一辆公交,排队的都是要座位的,站着的都是赶时间的。这样看来,赶时间的人比要座位的人还多。车上的空调刚好坏了,开窗也都吹的热风,人挤人,汗淋淋的,分不清是谁的汗水,总之男男女女身上的汗水和香水味儿都混在了一起,闻起来像馊了的水果沙拉。 车启动,易肖没站稳,拉住楼兰戈的衬衫,刺啦一声,领子裂开了,粉红色的彼岸花露了出来。这里不同圣象国,粉红色的彼岸花于普通人而言是不祥的。衣服整个前襟都撕开了。 楼兰戈拽过易肖,挡在身前。易肖的后背靠着楼兰戈的胸膛,人太多,他离楼兰戈太近,后背可能和楼兰戈是负距离,要不然怎么能如此真切地感觉到楼兰戈强而有力的心跳。像是比赛似的,易肖的也跟着跳动着,一下比一下急促。 他知道楼兰戈定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纹身,这图案在这应该是有着别样的意义,否则楼兰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对不起啊,兰戈。”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楼兰戈索性把头压在易肖的肩膀上,俩人的身高相仿,他也稍稍弯腰,“你是不是对我的衣服有什么别样的癖好?咱俩第一次见面,你也是把我衣服给撕了。” 他说话声音不大,还用的气声,易肖耳朵痒痒的,脖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幸好我是长得高,要不然遭殃的是不是你的裤子?” 楼兰戈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笑得一颤一颤的。 还是终点,楼兰戈没有带易肖去家主那里,太晚了,明天早上去吧,他带着易肖回了家,他自己一个人的家。 “你爸妈不住在这里?”房子里空荡荡的,墙上都是楼兰戈一个人的照片。 “我自己的房子他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你不知道我父母是觉得我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才把我赶出来的吗?他们住在这恐怕是疯了。” 听到这里易肖放松了许多,“我先去洗澡,今天要不要去见见你父母?” 楼兰戈把衣服扔到易肖的怀里,“又不是提亲,见什么见,快点洗,我也要洗,粘死了。” 易肖耸了耸肩,不到三分钟就从里面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空调吹着冷风,他打了个喷嚏。 楼兰戈拿着浴巾走了进去,从浴室里扔出一个吹风来,他这个澡洗得可比易肖长。 其实楼兰戈三分钟就完事了,但是浴室里早就占了一屋子的人,还不敢大声喘气。 “楼主,家主让你今天就过去一趟。” “楼主,上个月的任务完成度百分之六十,投诉的也不少,再这样下去你的钱包可能越来越......” “这些押后再说,说说别的。”楼兰戈揉着太阳穴,这帮废物。 别的?那就是好的了。 “好消息就是家主说你实在不愿意过去也行。” “我们创立的速递业务备受欢迎,足以弥补任务事务所的损失。” 这还像话,“好,月南风哪儿去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大师兄要结婚了,小师弟,小师弟这几天不知道在哪里喝酒。” “废物。” “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明天早上去家主那里,整理一下我之前调查的情况,你们先去回禀家主,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 “是。”几人退下。 “你这澡都洗了二十分钟,还有门口有一个人说找你,一身酒气,叫不醒,你去看看吧。”易肖躺在沙发上,盖着被子,还是打喷嚏。 “感冒了?”楼兰戈走了过去,嘴唇压在易肖的额头上,“有点烧,自己能走吧,去卧室睡吧。” 易肖点了点头,“不要苛待一个病号。”他还没吃饭呢,饥肠辘辘。 “饿不死你,有人做饭。”楼兰戈推开门,门外的人直接摔了进来。 “楼主~”他说了两个字就开始哭起来,楼兰戈把门关上,这人撑着门,抱着楼兰戈的腿被拖了进来。 “闭嘴!”楼兰戈把人拖到厨房,“吃粥,菜清淡点。” 酩酊大醉的人其实很清醒,他没醉,他是千杯万杯都不醉的人,一醉解千愁都是骗人的,酒量不好的人才能消愁,酒量好的人的愁怎么浇都浇不灭,越来越旺。 他嘟嘟囔囔却不得不做饭,楼兰戈没有休息,他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的容貌也变了,普普通通的路人甲,他从窗户一跃而下,三层的高度,落地无声。 十分钟后,楼兰戈出现在一栋别墅外,他躲开层层的守卫,爬上二层的阳台,从裤腿处拿出来一把小刀,窗从外面被打开,卧室里的人正在熟睡。 楼兰戈把兜里的一打相片扔在女人的床上,临走之前用梳妆台上的梳子将人敲醒。 “谁啊,真是的。”琳羽还以为是家人叫她起床,昨晚通宵写论文,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她揭开被子下了床,照片滑落一地,琳羽气得鼻子都歪了,她要退婚! “楼主,饭好了。”月南风有气无力。 “滚蛋,别在我这碍眼,摆个寡妇脸给谁看呢?”楼兰戈拿过碗进了主卧。 月南风趴着门缝看了一眼,这都领回家了,楼主不会真看上人家了吧,算了,自己的破事一箩筐,哪有心思八卦,临走前他还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章 第十三章楼兰戈的真实地位(上) 第十三章楼兰戈的真实地位 (上) 易肖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有些着凉,也许是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天入夜后比圣象国还要冷,被子都是凉的,现在易肖倒是希望自己烧的再热点就好了。起码能靠自己发热取暖。 楼兰戈的房间,抬头就能看见窗外的月亮,星空浩渺,人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他少有的悲春伤秋,人活不过两百年,到头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人死万事空,谁还在乎谁还记得这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叫易肖的人出现。 或许正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才格外珍贵,也格外让他珍惜,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总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才不枉来这个世界上一遭。 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裹着被子,双腿跳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冷风灌了进来,他打了个喷嚏。 “有病吧你,来我家跳什么楼。”楼兰戈方才去厕所顺道过来看一眼,生病了还不老实,真能折腾。 易肖都习惯楼兰戈的毒舌,现在基本上自发地把这些淬了毒的话当成是见面的问好。加之感冒嗓子痛的要命,实在是不想多费唇舌。 他把窗户关上,又躺回了床上,嘶了一声,比刚才还冷。 “有那么冷么?你现在这样好像肥皂剧里女主角,等着男主过来抱着取暖。”楼兰戈打开床边的小冰箱,拿出一听冰镇可乐,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冷,自小血热,一年四季都是暖炉。 “你这就气人了啊。”易肖翻过身,裹着被看着立在床边的人,看着楼兰戈,他直觉得寒气从牙齿间往外冒。 “你要这么说的话也行,还没烧傻。来一口?”楼兰戈席地而坐,双手搭在床边,故意把可乐往易肖的被子里塞。 太幼稚了,易肖现在非常怀念刚转学的楼兰戈,起码那是一个正常人,现在这个就一神经病,还是常年包房的那种。 “你别折磨我了,算我求你了,叫你哥还不行吗。” 易肖实在是难受,无论楼兰戈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答应,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人半夜没事跑他房间里就是为了膈应他一下,这得多大的仇啊,上辈子的夺妻之恨吧。 “你冷吗?”楼兰戈喝完可乐还是觉得热。 唉,易肖从被子里露出半个手指,指尖毫无血色。 楼兰戈也伸出指尖碰了碰,好凉快啊。 “过去点,欠我一个人情,我记住了。”楼兰戈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钻到了被子里。易肖感到一股凉气钻了进来,过了好一会儿被子里的温度才升了起来。 易肖在想,楼兰戈的取向是男,这要是放在几百年前,是不是他得让楼兰戈负责,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屁啊,把我骗上床这么有成就感?” 易肖咳嗽起来,“饭可以乱吃,但话别乱说。你有没有点一个基佬的觉悟。” 楼兰戈平躺在易肖的身边,瞪了他好几眼,可惜屋子里没开灯,这些易肖是看不见的。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们基佬和一个男的睡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啊?”楼兰戈其实没有挨着易肖,两人之间起码一个半个手臂的距离。 “什么感觉?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易肖纯粹是逗弄楼兰戈,他又不是没有和楼兰戈同睡一张床过,楼兰戈的睡相极好,比楚河汉界还分明。 楼兰戈切了一声,“我和你说易肖,也就是你,换个人我宁肯看他冻死。无论我是不是,我都不愿意和别人睡在一起。你喜欢女的,难道和谁睡在一起都有想法?” “别,男女大防,我旁边要是睡个女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她肯定是我的爱人。换做别人,那和随便爱爱有什么区别?说真的,你有喜欢的人没?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男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楼兰戈没想到易肖不问是不问,一问还这么多问题。 “我看你是病好了,一口气说的还挺长。”楼兰戈哼了一声,就当是给病号的睡前故事吧。 “因为我从小就不喜欢女孩,对男孩的好感更多一些,几年前就知道了。至于喜欢的人么,你算吗?”楼兰戈不知道就怎么说了出来,既然说出来了,再遮掩也没什么用,他一直觉得易肖有所察觉,这样一个聪明的人,怎么能看不出来? “我?你喜欢我什么?”易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楼兰戈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自己竟然毫无反感,之前他怀疑过,但是没想到楼兰戈还真有这个意思。 “看着顺眼,就是看着顺眼,没有喜欢那么严重,好感是有一点的,归为欣赏更准确。既然说到这,你知道为什么我父母要带你来楼家?”楼兰戈从易肖身上翻过去,把人推到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易肖这温度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吧,床单拔凉拔凉的。 要是没有楼兰戈,易肖现在想在楼兰戈躺过的地方打几个滚,好暖和! “猜到一点点,你们楼家的情况,在我还没有离家独立之前,我在爷爷的卷宗上看过,不过上面记录的也不详。上面说楼家这一辈有四大奇女,清、常、酉、阳,这四个人应该都是你姐姐吧?”易肖记忆惊人,他当时就是扫了两眼。 楼兰戈也不意外,那些能查到的资料都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对,都是姐姐。所以你喜欢哪个?”他拉开台灯,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打照片来。 “这是几年前的,好久没见她们了,不过长相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你喜欢哪个?”楼兰戈找到一张四个姐姐的合影。 易肖拿过相片,端详着上面的人,四个人眉宇之间有些相似,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都挺漂亮的,不过我没什么感觉。” 楼兰戈扯过相片塞进抽屉里,“你头顶上的不是发旋是眼睛吧。” “其实我来这还是为了钱,你妈妈不是说委托费比较多,我现在可是一个名副其实不折不扣的真点穷人。物质都是问题,精神上的就先饶了我吧。我到时候直接回绝肯定是不太好,但是这种事情就得拿出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心一口回绝。不过到时候你妈妈要不给我委托任务我就没钱回去了。” 易肖还是在给楼兰戈打预防针,这是明着暗着让他站在自己这一面。楼兰戈的所有钱财都在他这,他还哭什么穷。 俩人从房间里出来,饭香也飘了出来,田螺姑娘? 是月‘姑娘’,来的够早的。 “楼主早啊。”月南风今天走路都是飘的,连俩人从一个房间里出来都没注意到。 易肖才想起来这人就是昨天晚上的醉鬼,今天收拾妥当看着还是挺顺眼的一人。 “吹风满面,什么好事?你师兄要和你结婚了?” 楼兰戈这话刚出口,易肖那边看了看两个人,楼兰戈身边的不会都这样吧,这小概率时间凑在一起就是大概率事件了。楼兰戈不会是看这个才结交的朋友吧,是早就如此,还是潜移默化,自己不会被同化吧? “楼主!那大小姐不知道怎么收到了师兄之前历任女朋友的照片,现在闹着退婚呢!哈哈......” 楼兰戈摇了摇头,“那你最好祈祷,下次你师兄结婚的时候新娘还能收到这些照片,不会是你干的吧?” 月南风头摇的得和拨浪鼓似的,“我怎么可能干出那么缺德的事情。” 楼兰戈:......合着他做了回坏人。 等等,楼主?叫楼兰戈楼主?他身体恢复过来,脑子也转了起来,楼兰戈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打断一下,我能提个问题吗?楼主,这个称号怎么来的?”易肖放下碗筷,看着两人。 楼兰戈:...... 月南风:...... 两人对视,眼里都是你没说?他不知道? “我妈妈没和你说过?” 你妈妈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易肖觉得奇怪,再说吃饭的时候他有意屏蔽掉不足为外人道的内容。 “楼主的身份只有家主,楼大人和夫人,以及我们这些人知道。家族里的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他们把楼主当成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啧,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楼兰戈不高兴了,怪不得你大师兄借你钱不还,你个缺心眼的。 月南风改了口,“他们以为楼主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楼主的称号是家主给的,简而言之,就是负责家族里的信息网。不过家族里的人也没误会,我们楼主除了不学无术之外,也别无长处了。他的武学修为也就那样。” 对于‘就那样’的理解,月南风口中的和易肖心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月南风的武学修为是家主一首培养起来的,不可小觑,楼兰戈和他旗鼓相当,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楼主,家主派人来接你了。”窗外爬上来两个少年,说完又翻身下去了。 楼兰戈家的大门好好的,没一个走正常路的,他和易肖上了车,一路上,刚才的两个少年把楼兰戈小时候的倒霉熊都说了一遍,易肖算是明白,可能命运是公平的,少年磨难,现在自带buff也不奇怪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章 第十四章楼兰戈的真实地位下 楼家的地方和自家的没有多少差别,门角的砖都透着逼人的贵气。 车上刚才斗嘴三人组这会儿倒是规规矩矩收了一脸的笑容,易肖看了眼楼兰戈,这人还是老样子,就连打着哈欠都和往常无意。 大概走了十分钟,他们才进了正厅,主位上做了一个白发梳着辫子的老头,该是楼家的家主了,主位两旁男女分坐,大家都朝他们看来。 有几个人想要站起来被身旁的人按住了,面上无悲无喜,易肖一时也判断不出是什么情况。 楼兰戈的父母也在,流延珠今天一身蓝色旗袍,耳朵上戴着蓝色流苏耳坠,看到自己儿子也没什么表情,倒是看到易肖的时候点了点头。 “哼,没有教养的东西,你把家主放在眼里了吗?不像话。” 好熟悉的声音,这是楼兰戈的祖父,这老头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他竟然没有看到,存在感实在是有点低。 “当然没放在眼里。”楼兰戈找了个地方坐下,末座。 易肖坐在他身旁,看来楼兰戈在家里的地位低不是没有缘由的。有一个这么好心的爷爷想好都难。 “我的眼睛不过方寸,能放下家主得北海那么大的地方吧。”楼兰戈这一句顶的毫不留情,易肖算是知道了,原来在他家那根本算不得什么,这才是正面刚。 “楼兰戈你怎么和爷爷说话的!没大没小!”楼图重重说了一句。 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每次都是重播,楼兰戈顶嘴,楼图镇压。真是不知道这一家子都怎么了,吵架还非要来家主这来吵。不过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家主一直偏爱楼兰戈,一个不是他们楼家的人,只不过是被冠以楼姓,怎么偏爱的如此过分,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楼家的家主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要是在易家根本不可能发生。睡,睡着了?真的假的?原来没有,楼家家主的眼睛小,低头的时候跟闭上了似的。 “好了,每次来都这么精彩,知道你们爷孙的关系好,就不要到处显摆了,让在坐的老头都看了笑话。”楼家的家主撩开长寿眉朝易肖这边瞧了过来。“你是易家的小子?” “是,家主。”易肖站起身来,行了见面礼。 “你喊我什么家主,你又不是我们楼家的人,难不成这小子给你盖章了?”楼家家主出口噎人。 楼兰戈是家主养大的吧,这说话的调调和模式,如出一辙。所以家主这么大岁数也毫无压力地接受了楼兰戈的取向?这家里是不是除了楼兰戈的爷爷都没人反对这件事,若是放在易家,不被家主打死才怪。楼兰戈这挂到底开了多大,生在这样的一个家族里。 “看你这脸色也不像是被盖章的人。” 易肖:老爷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楼兰戈啧了一声,这老头。 “行了,今天把你们都叫来,是,什么事儿了?”楼家家主说了一半回头问月南风。 月南风哪里知道什么事情,开会的时候他脑袋都被师兄结婚的事情塞满了,家主说什么他哪里知道,可是他也不能说不知道啊,会被扣钱的。 “小师弟,家主问你呢。”月南风把锅甩出去,爱谁背谁背吧。 我的个妈啊,我哪里知道!尘竹没想到月南风来这手。他昨天开会儿的时候都睡着了,开会每次不都是那几件事儿吗,怎么这次还创新上了?他求助看向自己的死党风松。 不讲义气的家伙转了头,根本不看他。 “哦,我想起来了。”楼家家主拍了拍脑子,“易家的小子是来提亲的?” 噗—— 易肖猛地咳嗽起来,你们楼家是不是都有毛病啊。 “这孩子......”楼家家主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 “昨天医生说没几天了。”楼兰戈遗憾地叹了口气。 屋子里的人都吸了一口气,齐齐看向楼图夫妇,你们俩不是说是圣象国的天才? 易肖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被人直接送到了病入膏肓的行列了。他能不能现在就走,楼家从上到下都没有一个正常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楼兰戈你要是有毛病就早点去医院,这点钱我还是可以资助你一下的。”流延珠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儿子,哪哪都烦,实在看不下眼,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怎么见天跟自己抬杠。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真的。 “楼兰戈你去后院喂喂我的小猫去,粮食没了,出去买点。”楼家家主走到楼兰戈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楼兰天站在楼老爷子的身后撇了撇嘴,家主就是这样不分亲疏远近,对一个外人比对他们这些楼家的子孙还亲近。 易肖也站起来,跟在楼兰戈的身后,这狼窝他是待不下去了,等会儿这堆人是不是得说楼兰戈是他的小舅子了。 月南风心下着急,家主的意思是让楼主去后院汇报工作吧,易肖跟去算怎么回事啊。楼家家主眯了眯眼,原来如此。回头敲这小子一笔大的。 “家主,现在兰清还小,相亲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楼兰清的母亲瞪了一眼楼图,介绍的都是什么人,纯粹是坑我们家姑娘呢。 “嫂子,你还真信楼兰戈嘴里说的,他那嘴能吐出来什么象牙。他傻你怎么还跟着傻,缺心眼不是。现在你要是真没看上人家,等哪天别人看上了,你可别眼红。”流延珠撇撇嘴。 当事人楼兰清坐得端正,嘴角抿茶的弧度尺量过似的。比起易肖,她倒是想多和楼兰戈说几句话,男朋友还是以后的丈夫,是谁都无所谓,情情爱爱的在她看来没有那么重要,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反正最后家族里都会选择一个合适的人,她都可以接受。 楼家的家主又睡了过去,月南风朝众人行礼,推着楼家家主进了后院。 “你们家一直都这样?”易肖拿着两个牌子的猫粮在比较成分。 楼兰戈几乎是扫荡,架子上的零食被他拿空,猫粮倒是一袋没买,“谁知道,我又不是经常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 从超市里出来,道边的流浪猫警惕地看着两人,一只小花猫大概是饿极了,在危险和饥饿面前选择了前者。怯生生的叫着几声喵喵喵。 楼兰戈蹲下拿出把易肖刚刚选的猫粮倒在地上,小猫看了看他低头狼吞虎咽起来,其他观望的毛仍在原地,直到楼兰戈两人稍稍走远了些才过来哄抢一团。 “你们家主的猫怎么办,没粮了。”易肖控了控袋子,最后一小粒掉了出来。 “养个屁的猫,他对猫毛过敏,老东西撒谎都漏洞百出。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喜欢吃零食。”楼兰戈的腰包又空了,瘪了。 易肖满脸问号...... 俩人从后院的小门进去的,与其说是小门,倒不如说是暗门来的更合适。进了门是眼花缭乱的机关,只见楼兰戈推推按按,俩人走走停停,几分钟后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间里。终于有点家族气派了。 “这机关够复杂的,需要这么多程序。”在圣象国机栝是非常高深的一门学问,而且很多机栝秘术只在家族之内秘传,毫无外传的可能,失传是常有的事情。 楼兰戈都快烦死了,“不知道哪里吃饱了没事闲的,设置这么复杂的密码干什么!”他从刚才进来就一只尝试一步走到地方的密码,他把密码给忘了,只能一点一点试,每次试错都要进入一个新机关,最后门开了也是从屋子里面按的开关,除了月南风没有人能想起来给他开门了。 “回来啦?” 楼家家主这会儿哪有之前的困倦,眼神炯炯盯着楼兰戈手里的俩大包吃的,果然是没有猫,易肖竟然还认认真真挑了半天的猫粮。从此刻开始,他决定但凡是楼家人说的话都要打三点五折来听。 “老头儿,你下次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还有月南风不是把情况都和你说了。还有一个就是我怕说出来到时候竹篮打水,你又空欢喜一场。你那相好应该还没死,我这次去圣象国发现了牛头,虽然说出来有点恶心,那牛头的鼻涕竟然让你想好的魂灯亮了起来,虽然灯光微弱但是人还没死,在灯芯里能看到他的身影,不过目前的位置我还没有查到,你要不要看看?”楼兰戈坐在家主身旁,从脖子上拉出一个吊坠,水滴模样,闪烁着微弱的白光。 易肖从来没看过楼兰戈的脖子上还挂着东西,什么!楼兰戈的手一点点把吊坠从脖颈上拉出,那金色的线绳明明是从楼兰戈的脖颈里出来的。 那吊坠被楼兰戈握在手心里,家主的眼睛大了一圈,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坐下,“你们都下去。” 其实易肖也想看看也传说的魂灯是什么东西,他还想看看楼兰戈是如何将那东西放回去的。可惜这些都被一道门隔开,他能看到的就是漆黑的大门和上面的铜锁。 屋子里楼主猛地从楼兰戈的手里夺走吊坠,捧在手心里,贴在胸口,而后那双浑浊的眼睛逐渐清明,长寿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剑眉星目。脸上的褶皱也消失不见,佝偻的脊背也挺了起来。活脱脱的另一个楼兰戈。 “哥,你也就这点出息。常停哥又看不到你,这个先放在你这吧,你能随时看到他的动态。我说,这么多年了,停哥是不是早就另结新欢了。”只剩下两个人楼兰戈说话更加无所顾忌了。 楼云亭哪有时间理会自己的弟弟,吊坠是他日思夜想了三年的爱人。和三年前一样,容貌一点变化也没有,即使是被囚禁,也随性的很。 “放大一点,他写的是什么?” 楼兰戈凑过去看了看,“放大不了,你是不是老头当惯了,眼神都不好用了?回头把我的生活费恢复正常,我都快穷死了,没有钱怎么让人调查这件事。” 其实和钱没有关系,楼兰戈只是不想做任务了,太无聊了。他想做一个米虫,躺在米缸里的米虫。 “臭小子,吃的留下,你可以滚蛋了。跟个直男有什么结果,哼。”他说完从墙上穿过,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剩下楼兰戈一个人,这哥哥还不如没有呢,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他自己亲弟弟一眼。 月南风和易肖都等在外面,什么事情要把他们都支出来,楼主不会被家主给打死了吧?是上次挪用公款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是偷家主的零食被发现了,怎么看哪条都能抓住楼主的小辫子?他胡思乱想间楼兰戈早就从里面走了了出来,易肖刚要开口唤他,楼兰戈的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俩人悄悄离开,月南风傻子一样的还在那等着。 “看来你在楼家的地位不低,你们家主为什么这样器重你?你的爷爷地位还想还没你高?”易肖纯粹是出于好奇。 楼兰戈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没事闲的,流延珠女士给你介绍的任务,做完了?” “什么任务。”易肖自己都没听楼兰戈的妈妈提起。 就知道会是这样,流延珠女士的记忆非常不靠谱。 楼兰戈从传唤符里调出来一堆的清单,“做完,赶紧把药剂师的报名费交了,你那报名表压抽屉里发霉了吧。” 什么时候发现的?易肖确实想申请来着,不过天价的报名费他连个零头都凑不足。 “这个眼神看着我做什么?” “你没事进我房间还翻我东西?”易肖才反应过来。 “有毛病吧你,谁进你房间了,谁翻你东西了?你报名表在我卧室床头,我连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了?”楼兰戈就是在自己房间里看到的,他还以为是易肖自己放的。 难道自己记错了?他明明把报名表放在了,等等。他确实放错了房间。 其实易肖没有放错,只不过当时的他陷入了流延珠的幻术中,为了帮儿子妈妈真是操碎了心。 “流延珠女士说任务简单,那是对她而言。每个任务的难度都是C级以上,做好最坏的准备。”楼兰戈之所以跟他一起去,也是因为哥哥的相好曾经出现在那里,他想再次找找线索。 易肖这次觉得楼兰戈是真谦虚了,堂堂一个楼主,掌管楼家信息命脉,没点本领怎么能服众,这人是一直隐藏实力,这次有机会一定要试探一番。 此时的月南风,整整在外面等了一晚上,清晨的第一缕光打在他的发尖,朝露浸染了他的衣衫,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 “说你缺心眼都是夸你,楼主早走了。”来人把外套脱下来套在月南风的身上。 “大师兄!”月南风被人耍了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什么能比得上大师兄的关心呢。“我没事~”他站起来天旋地转,血糖低了。 梨数伸手接住了这个小师弟,人早就昏过去了。从小也没聪明过,总是让人想要欺负他,长大了也还是总粘着自己,明明知道不可能,怎么就偏执着呢? 月南风躺在梨数的怀里,孩子一般的纯真无害。梨数将人放在床上,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肥肥的。“换个人喜欢不就没有这么累了,我到底有什么好的。是我配不上你啊,傻东西。”他说完顺手刮了下月南风的鼻尖。“省得你误会,钱我全拿走了,早点对我失望吧,小师弟。” 梨数转身离开,月南风双眼还是紧闭着,只是眼角流了一行泪,不知道是梦见了何等伤心事,还是刚才就清醒着,把这段话听了去。 桃南风在校长家蹭吃蹭喝,手上的传唤符突然一亮,是家主。什么!罚他半年的工资!楼主这个小祖宗回去到底说了他什么坏话,他是冤枉的,不行一定要找家主说清楚。 “家主!家主!”桃南风用了一张极速闪现符,他来的不是时候,家主现在没有心情理他。 楼云亭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整个人又恢复到最初的老态龙钟模样,“桃子啊,你怎么来了?” “家主,你不能只听楼主的片面之词,我的卡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您不能扣我的工资。”桃南风一点之前的高冷范都没有,若是让学生见了会惊到跌掉眼镜的。 楼云亭被他吵的头晕,“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桃南风把传唤符双手呈上。 是自己发的,又是楼兰戈这个惹事的小子,楼云亭气不打一处来,惯会惹事的家伙。这次还敢盗用自己的传唤符,看来以后几年的生活费都不用给他了,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自己飞去吧。 “我知道了,既然来了就多待几日,有事叫你做,下去吧。”楼云亭闭上了眼,楼兰戈这个小子什么时候能长大。 出发的楼兰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感冒了?”易肖有点自责,肯定是自己传染的。 “不是,绝对有人骂我,别让我知道。”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章 第十五章寻找消失的画轴 易肖和楼兰戈拿着地图找到了他们这次要来的地方,一座老旧的居民楼,小区里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爬满了铁锈的大门堆在两旁,青砖地面,被雨水冲刷的异常光滑,石缝里横生的小草长势喜人。 一辆崭新的汽车从里面蹿了出来,车窗半开着,后座上探出一个二哈的脑袋来,两个爪子扒着窗户,还歪头打量两人。 楼兰戈绕到易肖里侧,他从小就怕狗,拴了狗链的都要躲远远的,车都走远了,这狗怎么还傻得呵的一直往他这边看。他尽量让自己表现正常,否则易肖能笑上一年。 装得太逼真,易肖果然没有发现什么猫腻。 还好委托人住在一楼,否则不堪重负的楼梯他俩还真不敢爬上去。门铃响了第三次的时候里面的人才打开门,隔着一层防盗网门,楼兰戈晃了晃手里的委托书。 屋子里的人穿着一身黑色衣,脸色煞白,说的话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进来。” 易肖和楼兰戈刚踏进门就被如同十二月天寒地冻的温度给冻在了原地,牙齿打颤,呼出来的气都是白的。 “喝点茶。”那人还算是有点良心。 俩人坐在冰冷的沙发上,捧起那人倒的茶水,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了对方,把茶杯推到一旁,舌头彻底麻了,真好,至少舌头感觉不到冷了。 “很冷是吧,抱歉了。这次还请两位帮我找回画轴,拜托了。”那人跪在楼兰戈和易肖的脚下。 看来任务没有信上说得那般简单,钱果然不好赚。 从委托人家里出来,楼兰戈冷笑了一路。 “你笑什么?”易肖揉了揉自己的脸,方才都冻僵了。 “我在笑男人嘴里的长情和舌头哪一个长?字都没从嘴吐完就变了卦,怪不得古人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一起赴死的勇气的没有,谈什么海誓山盟,笑话。”悲情的总是故事中的女主角。 “现在定论为时过早,一切还是要得到全部真相才能解释清楚。”易肖不赞同楼兰戈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的看法,其中必有隐情。 “但凡是这种相约殉情,女人死了男人临战变卦的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突然一下子看到当初爱的死去活来的人,变成了一冰凉凉的尸体,没伸手推一把都阿弥陀佛了。”楼兰戈从街旁的小店里买了一个双棒冰淇淋,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易肖越来越体会到楼兰戈到底是怎样一个幼稚的人,一言不合就开始在细微处刁难,不高兴的时候嘴角往往跟挂了百八十斤的油瓶子似的。 “陈家的那位少爷住在这吧。”楼兰戈把手里的木棒扔进了垃圾桶,在易肖的衣服上拍了两下。 “我的脾气好也是有限度的,我劝你还是有点分寸。”易肖当街把短袖脱下来扔在楼兰戈的脸上,从背包里又拿出了一件崭新的套了上去。 “你至于吗,什么时候患的洁癖,我怎么没发现?”楼兰戈把糊在脸上的衣服拿了下来,塞到自己的背包里。 “看见你我的洁癖就犯了,不好意思。” 小心眼。 这座宅子院墙三米高,后门有一棵参天银杏,肉眼可见的枝干比易肖和楼兰戈两人的腰还粗,可以想象银杏的根部该是何等的粗壮,不知熬过了多少个春秋。 “真有意思。”楼兰戈啧了一声。 易肖歪头看他。 “自古都是房前种榆屋后载柳,讨个好彩头,这家莫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做亏心事。做贼还一点都不心虚。” 楼兰戈鼻尖煽动,什么味道? 易肖已经立在墙头,此时无人,借着黑暗的遮掩,正是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 绝对不会有错,易肖还要攀到银杏上观望,楼兰戈已经来不及提示,他手腕甩出一条蚕丝细绳,绳端系这一个眼睛大小的夜明珠,只见那一抹绿荧落在易肖的腰间,易肖直接从高处坠下来,他几个翻跳弯身落了地。 “楼兰戈,差不多可以了,现在任务为重,其他的你先放放。嗯?”易肖揉了揉胳膊,方才从上面翻下来蹭到了墙头。 少见的楼兰戈没有吭声,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带上手套,一跃而上,在银杏内的树叶和树干处刮了几下。 “你药剂学了那么久,这点成分应该能分析出来吧,来先练练手,免费的。” 看来今天晚上夜探不了,他们只能改道,先去余家姑娘的墓地转转了。 “有毒?”易肖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当然越是霸道的毒药就越是没有味道,让人防不胜防,人总不能时时刻刻都提防着一切。楼兰戈是如何发现的,这个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待挖掘的东西? 楼兰戈点了点头,他只是猜测,并没有得到验证,而且这种猜测还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直觉,他只遇见过一次。差点丢了命的一次。 “那我们先去余家姑娘的墓地看看。”易肖和楼兰戈想到一处了。 余家姑娘的墓在县城外十公里的山上,据说是风水宝地,三面环山,一面邻水。风水先生特意选的地方。 山路崎岖,也不知道当初的棺材是如何运送上来的。 天边的一轮残月给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增添了几分不祥的气息。 俩人找到余家小姐墓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俩人刚到地方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有人在刨坟。 俩人躲在树后,幸好山上野草茂盛,不至于被人发现。 易肖张嘴用气声说了句过去看看?楼兰戈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的智商呢?圣象国的天才没有实战经验也就算了。这是盗墓贼,为了钱财什么都干得出来,而且武者是不能对平民施以任何法术的,单凭咱们两个的蛮力,想去送死?而且这里面的盗贼数量你都不清楚,找死去?” 也是,易肖还当这是圣象国的三中校园,周围的人并非都是武者。对一个普通人实施武力就会被逐出武者行列,永世不得申请。这是对普通人的保护,是防止武者为所欲为的一道枷锁,当然这条规定也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世上没有一条法则能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法则的制定本身就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 十几分钟后墓地里的盗贼才出来,两手空空,骂声不绝,“太娘的,这墓早被人踩过了,啥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不是说余家小姐跟神仙下凡似的,这死了还没多久就一堆枯骨了,邪门的很,晦气” 虽然他们嘴上口口声声说没什么东西,但是易肖却看到了他们每个人的衣兜里都满满登登的,看来都私吞了。 其他人也附和着,一行人下了山。那几个人的身影彻底不见的时候楼兰戈和易肖才从树后出来。 墓地的土还是湿的,看来前几天的那场大雨不小,楼兰戈蹲下抓了一把土放在手心里捻了捻,这土松散如沙,看来这波人不是第一波,这墓被走了好几次。 “我们进去看看?”虽然不合时宜,易肖还是有点小激动,生平第一次在别人的墓里行走。他走到洞口的时候双手合十,说了句打扰了。 楼兰戈切了一声,“死都死了,要是能活早就把那陈家少爷碎尸万段了。诅咒和报复生前办不到,死后也没多少戏。走吧,别碰里面的东西。” 墓道深深,头顶的长明灯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的脂肪炼制的,长燃不灭。墓道里面倒是比外面亮堂多了。看着墓的格局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好的,古代的帝王陵寝都是从登基那天就开始建造。这个墓地倒不至于那样夸张,可也绝对不是几个月就能建造好的,看来这位余家的小姐是‘鸠占鹊巢’了,占了别人的地界儿,之前的棺椁在哪?他们两个一直走,这里面的机关早就被破坏了,只要踩着脚印就能走到最里面的正室里。 岩壁上的画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了,估计是飞升之类的东西吧。 “那画肯定早就不在了,扫荡一空,除了棺椁别的东西都一件不剩。” “那些人也活不了多久,这上面的毒和陈家的那是一样的。”楼兰戈戴着手套摸了一下棺椁,看上去只是一层油脂,但实际上确实虎狼之毒药。 “等等,都已经不是怀疑了,确定了还让我化验成分是有别的打算?”易肖看向楼兰戈。 “别的打算,那倒没有,无聊罢了。”楼兰戈转过身去看易肖。 其实不是,他不太确定是不是那种毒,只是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重,他不得不找点事情做,哪怕是和易肖吵几句嘴也好。 他的直觉一直很准,在无数次险象环生之中脱身,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其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是身体对危险的反应,神经对危险的识记。他转学刚到三中的那天,班级里那点零星的不甘和算不上恶意的算计他都察觉的到,也从来没有错过,所以这一次到底是什么,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易肖转过身不理他,盯着墙上的壁画入了神,明明之前没有褪了色的壁画,这次看起来竟然能清清楚楚看清每一笔勾勒。他感觉到那画上远在天边的云朵正向他身边飘来,他伸出手一挥儿,云朵变了形状,散了又聚。 远远近近的歌声从他耳边飘过,‘三尺画轴装浮生,苍狗白云度阴阳......’是谁?似乎回应他心里的发问一般,呢喃般的声音又绕在他耳旁,“我是云中君啊~”最后一声分明是惨叫,易肖再回头,哪有什么浮云和歌声,四周还是昏暗不明,眼前是楼兰戈紧锁的双眉,自己的双手正掐在楼兰戈的脖子上,他猛地一缩手,脖子上赤红的手印烫了他的眼。 “对不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易肖又伸手摸想楼兰戈的脖子,被他躲了过去。 “你到底是谁?易肖在哪里?”楼兰戈甩出之前的月明珠细线,缠上易肖的脖子上,他心中有怒,手上没了轻重,一滴血珠从易肖的脖子上落了下来。 “我就是易肖,你在胡说写什么?”易肖感到眼前的人陌生的危险,要是怀疑也该是他怀疑好吧。 楼兰戈眼睛上的一层猩红退去,他在暗处,易肖没有留意到,脖子上一松,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刚才那个明明不是易肖,易肖的脚是飘起来走到他身后,他一转身易肖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眼神充满了憎恨。 易肖嘶了一声,下手够狠的,楼兰戈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指尖碰了碰那伤口处,还好背包里有创口贴,“别动。”他撕开创口贴轻轻按在易肖的脖子上。 “我们可能中了幻术?刚才我看见这壁画活灵活现在我眼前,还有一个人在唱歌,歌词是‘三尺画轴装浮生,苍狗白云度阴阳......’他说他叫云中君。”易肖稍稍回想,他们什么时候中的幻术。 “云中君个屁,他要是云中君我就是玉皇大帝。”楼兰戈说着便从墓穴里爬了出来。 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们在里面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天亮去山下的村里问问,这种事情只有问当地的人才能得到答案。”楼兰戈从包里掏出一条睡袋来,钻了进去。 易肖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楼兰戈也没提醒过他还要野宿。他只能站在楼兰戈的旁边,他还要席地幕天而睡?他看了看周围,万一夜里有虫子爬到他耳朵里怎么办,要不然他还是回墓穴里睡吧。 楼兰戈听到脚步声,“过来。” 有睡袋谁要和死人躺在一起。“你确定我们两个大男人能挤进一条单人睡袋里?”易肖觉得自己还是去和墓穴里吧。 “让你进来就进来得了,哪那么多废话。”楼兰戈把拉链拉开,易肖钻了进去。 果然很挤,俩人只能侧着身子,他和楼兰戈是面对面,俩人谁都睡不好,呼吸都扑在了对方的脸上。他尝试着转过身去,根本过不去。 楼兰戈啧了一声,从易肖的身上滚了过去,俩人这回是背靠背了,睡了没多一会,易肖还是醒了,睡不着,看着黑漆漆的夜还不如看楼兰戈的脸。可是他也不好叫醒楼兰戈,只能学着楼兰戈从人家身上翻过去,神奇的是楼兰戈竟然没有醒! 他像条虫子一样挪动自己的身子,调整了下最佳位置。楼兰戈还是之前睡觉的姿势,他以前就发现这人的睡相极好,一个姿势可以保持一整夜。 楼兰戈闭上眼睛,内双的眼皮上有一个极浅极小的粉红色花的烙印,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像胳膊和身上彼岸花一样纹上去的,应该是天生的吧,谁会在皮肤最薄的地方纹身,哪里有那么技艺高超的纹身师傅。 不知道什么时候易肖也睡了过去,他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楼兰戈却睁开了眼睛。晚上需要有人守夜,正常来讲要轮流的,易肖这个蠢货,天才一般的蠢货,这点常识都没有,还敢妄称天才,圣象国的天才都是批量生产出来的吧,易家把人保护地太过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思。易肖在他们眼里也只不过是和皇家博弈的一个棋子罢了。 楼兰戈从睡袋里出来,把易肖放平,点起篝火,火光摇曳,都说猛兽怕火,可是在这里却有小东西喜欢火光。 一团粉色毛茸茸的东西,跳了过来,这个东西长了两条腿,乒乓球大小的一只眼睛。离火再近点就烤熟了,楼兰戈把他拎过来放在腿上,小东西原来是四只爪子,只不过前肢短小,三个手指细长。 楼兰戈待的无聊,从地上拿起来一个枯枝,放在小东西手上,被他一抓断了。还挺有劲儿,他又捡起来一块石头塞到它手里,小家伙捏不动了,气鼓鼓地转过身去,不理楼兰戈。他憋笑,打脸的倔强。 传唤符亮起,是流延珠女士。问他任务顺进行的是否顺利。 “罕见了,您那亲儿子睡觉呢。从来都没主动问过,还是托您亲儿子的福。进行的非常不顺利,疑似我三岁中过的毒又出现了,还有自称是云中君的用傀儡术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控制人心神的动西,我差点挂在这。这委托任务和酬劳严重不符,我要求流延珠女士给补助。”楼兰戈还想赚双份的钱,委托人别的没有,钱倒是有的是,一个远离市井的艺术大师怎么会缺钱。 “臭小子,给你制造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把握,别说你亲妈我没帮你。”流延珠女士别有所指。 楼图泡了一杯咖啡,夫妻俩也还没睡。 “你还真帮那小子?”楼图不反对自己儿子喜欢同性都觉得自己很开明了,妻子竟然还亲自上阵送助攻。看来自己也不能掉队,该努力一些。 “烦死这小王八蛋了,谁帮他了,我是觉得易家的小孩不错,你想那么多你累不累啊。”典型的死鸭子嘴硬,楼兰戈像谁自不用说。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章 第十六章传言说 易肖一觉睡到天亮,第一次野营感觉良好。他伸了伸懒腰,楼兰戈看来是早都起来了。旁边是篝火的灰烬。 “昨天晚上睡得,挺好?”楼兰戈兜了一堆野果子,坐到睡袋上,黑眼圈很重。 昨天晚上没睡好?易肖没想到一个人自称有实战经验的人还睡出黑眼圈了,他是睡得香甜。“还不错。” 楼兰戈呵呵两声,“你是不错,狼群来了两拨,你睡得比墓里的余小姐还沉。你要是自己一个人,现在是不是就剩骨头渣子了?你是不是以为开挂的是你啊?我这个浑身带挂的人都没说什么,你到底是从哪儿升腾起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没事?”楼兰戈决定要让易肖长个教训。 “这有狼?不可能,我们的《博物志》上记载,这里没有狼群,倒是有一群粉嫩嫩的独眼萌物,喜火,近人。其他的生物也没有太大的威胁性,所以守夜是非常没有必要的。难道你昨天晚上守了一晚上?”易肖猜想楼兰戈不会是以为自己不知道野外守夜这么浅显的常识吧。 什么!弄了半天最没有常识的成了楼兰戈自己!易肖是知道没有什么危险才安心睡觉的?所以人家不是没有常识,不是!不是!楼兰戈怎么会显示出自己没有文化的样子。“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不过你说的狼群也不无可能,因为最近几年,森林破坏的严重,生态失衡,狼群会举族迁移。这里是必经之路。幸好你是开玩笑,要是真的话,昨天你应该案把我叫起来,咱们两个轮流守夜的。不过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没睡好?昨天墓里发生的?”易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楼兰戈的创口贴愈合效果出奇的好。倒是楼兰戈的脖子一圈的青紫,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了? 楼兰戈的眉梢直跳,长教训的成了自己了?下次他也直接睡过去,不管这人的死活。 “咱们现在下山?你吃野果子多没营养,早上吃容易胃酸。我带了很多零食的。”易肖从背包里掏出一堆的零食,还有几袋甜点。 这人真的有野外生存常识?楼兰戈不想吃,但是看起来确实比这酸涩的果子好一些。何必折磨自己,来吧。 两人下山的时候,易肖是一身轻松,背包里的食物消灭了大半。楼兰戈的包还是那么重,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把睡袋丢在了灌木丛里。 山脚下的村庄里不过十几户人家,他们从村头进去,随便找了一家落脚,山里人质朴,也没做别的怀疑。楼兰戈给村户一些钱,让他们弄一些热乎的饭菜来。 桌子上没有茶水,只是从井里新打上来的地下水,喝着透心的凉。易肖也想喝,手刚放在上面就被楼兰戈打了一巴掌。“早上最后一盒牛奶不都让你喝了,还喝什么凉水啊。”楼兰戈把一壶的水都喝了,一滴都没给易肖留。 易肖也不同他计较,知道楼兰戈从昨天开始就气不顺,又犯病了。能怎么办,让着呗。俩人走到院子里和村户家里的老人闲聊起来也是打听山上余家小姐的事情。 老人上了年纪,说话反反复复,前言不搭后语,俩人勉强梳理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余家小姐和陈家少爷是青梅竹马,周围人都说俩人是郎才女貌,俩家人也有结为亲家的打算。不料陈家生意失败,欠了巨额的债务,余家小姐虽富裕,可一时之间也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帮陈家周转,他们本也是做生意的人,所有的钱都压在货上。 恰巧这时候镇子上新搬来了马家,这家人是名副其实的富商,陈家有意结交,打算借一笔钱周转,后来听人说这马家只有一女,是马老爷晚年得子,虽是女子却疼爱的很。今年是出嫁的年龄,马家想要招一个养老的女婿。 陈家人听得这个消息,心里打起了算盘。自己的儿子一表人才,这个镇子上还有哪家的孩子能比得上自己的儿子,陈家计上心来。 陈家儿子对余家小姐是有情爱的,可是在家族大业之前,他能怎么做,他想过就和余家的小姐一起去了算了,但是念及父母又于心不忍。那余家的小姐也被父母关在家中严加看管,余家小姐千方百计求人把书信送了出去。 原来是殉情信,余家小姐和陈家小子约八月十五这一天共赴黄泉。这封信陈家儿子收到了,陈家父母说明利害,让儿子先回信安抚余家小姐。先假意答应她,先完成和马家小姐的大婚再做打算。 陈家的少爷知道余家小姐生性胆怯,断然做不出来自杀这等事情来,所以就回了信,说自己会在八月十五这一天和她一起上路。 那余家小姐信以为真,最后踢倒脚下凳子的时候都是笑着走的。余家老爷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那封写着陈家少爷的名字的信就放在女儿手上,余家老爷和太太后悔,早知道就该遂了女儿的心,可即便是他们不阻拦,那陈家也没有娶他们女儿的心。因为钱财的事情,陈家早就记恨上了余家。 派出去的人回来却说陈家少爷什么事都没有,全府通红一片,和马家闺女大婚呢。余家老爷当下气得吐了一口血,这恶毒的小子竟让害了自己的女儿,余家老爷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当下带着女儿的棺椁大闹陈府。 陈家人死都不承认那封信是他们写的,俩家人的梁子是真的结下了。 余家也就一个女儿,本就心生愧疚,女儿的葬礼他们要办的风风光光。可是墓地的建造可以等,女儿的遗体等不了。 当下有人介绍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风水先生给他们,在这山上找到了一处空墓,这墓位置贵不可言,余家老爷花了大价钱买了这墓地把女儿藏了进去。 住在山下的人都知道,那墓可是凶墓,哪里是什么风水宝地,那是大凶之地。传言说之前那墓里挖出来一堆母子棺,小的被盗墓贼卖给了洋人,大的被活活烧死。老人当年也是二十郎当岁,至今都忘不了当时棺椁里面发出来的哀嚎声。 楼兰戈和易肖听到这里心下一冷,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人。 故事还没完,余家小姐入葬的时候,最后的妆容是一个画画的给修的,那人年纪不大,对余家小姐心生怜悯,那余家小姐本就天香国色,虽然死了,但是画家还是对她念念不让,痴迷不已。 隔三差五就去山上看看,不曾想一桩旧事被他撞破。 那风水先生是马家人找的,马小姐心思歹毒,绝对不容许陈家在自己婚礼上找晦气,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余家小姐身上。 传言说马家小姐找人画下了余家小姐的画像,又施了什么符咒,那画像卷轴不知怎么就被盗墓人偷了出去。 那偷画轴的人把画轴拿回去日日观摩,渐渐房门都不出,邻里好奇,就偷偷爬到了他家墙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谁曾想竟然看到那男子对着卷轴扭扭妮妮,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那姿势绝对不是寻常男子能做出来的,那人突然一回头,吓得偷窥的人丢了魂,那人的脸已经不成样子,全是深深浅浅新旧不一的抓痕。 还有那画家知道这件事,想让余家给小姐迁坟,余家当他疯言疯语没有一个信的,把他轰了出去。 后来听人说,只要能找到画轴,重新描摹,就能让余家小姐重新投胎做人。那画家一直在寻找卷轴的下落,至今无果。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那画家花多少钱都要找到卷轴,原来是情之一字。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痴情女遇负心郎,最后闹得个永世不能投胎的结果。有隐情也不是陈家的隐情。”楼兰戈切了一声。 易肖倒是希望自己赢了,这么美好的爱情也不能执手一生。 村户从外面回来,看到自己老爷子又开始胡言乱语,“真是对不住,我们老爷子这不好。”村户说完直了追脑袋。哄着老人把老人送回了屋。 “我们这离镇子太远,上山打了一些野味,两位凑合吃一顿吧。”村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这就已经很好了,谢谢您了。”易肖有些不好意思,给别人添麻烦了。 没多长时间村户的妻子就叫两人过去吃饭,大锅炖出来的东西也很入味,俩人吃完打算休息一会儿,就下山去那疯子那里找卷轴。 易肖和楼兰戈躺在一个通铺上,楼兰戈揽过易肖的腰,贴着他的耳朵提醒他,“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醒过来,一定要拉住我的手。别问,为什么。”楼兰戈说完紧紧抱住易肖。 易肖不明所以,躺下没多久房门传来了动静,门锁被从外面打开。 “去看看他俩昏过去没有?”这声音就是刚才憨厚的村户。 另一个听着脚步应该是村户的妻子,“哼,喝了那么多的水还吃了那么多的野味,早就昏死过去了。呦,这俩还是个断背的,拉不开就这么抬走吧。你这药就有这么个毛病,人昏死过去保持入睡的姿势,把手砍下来也变不了,忒麻烦。” 随后传来很多脚步声,易肖不知道这些都是谁的,可能是村子里其他人的,俩人被装进麻袋里,颠颠簸簸,楼兰戈还是紧紧抱着他,气息平缓,和没昏倒的时候一样。 俩人被扔在地上,易肖疼的皱了一下眉毛。 “我们家娘们说这俩是走后门的,咱们老大不是就好这口,去叫老大,这俩可都是个雏儿呢。老大这次可开荤了,哈哈。”之前憨厚的村户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看人果然不能别面皮欺骗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门又吱丫响了一声。听脚步声这是一个胖子,身高和他们相仿。 “你们都出去,滚远点,老子办事别他|妈听墙角,滚滚滚。”他说的迫不及待,搓着手打开麻袋。 “半死的有什么玩的,还是活的好玩。”来人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俩人的鼻尖,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楼兰戈睁开了眼睛,把易肖挡在身后,避开了咸猪爪。 “绑着我们有什么玩的,不如给我们松绑,方正我们现在手脚无力,你想怎么玩还不是你说了算?” “也是,你这小娃子看着就伶俐,不如先和哥哥我快活快活,啊。哥哥的功夫可比你身后的小白脸好多了。”说的既无耻又下流。 他什么意思,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下边的那个,楼兰戈不服,回头看了眼易肖,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下载易肖这么看起来确实比他......都怪自己的眼睛。 “说的也是,但我不能给你们松绑,你们俩个人我可应付不过来。”胖猪头拉着楼兰戈手上的绳子把人拽到身边,压在一旁的落满灰尘的桌子上。 易肖睚眦欲裂,明明知道楼兰戈会没事,这么点小问题难不倒他的,但他还是心火炽烈,手腕已经红肿一片,强行挣脱的结果,他从一旁捡起一条废桌腿,一下子打在那人的脑袋上,桌腿直接断了,那人没想到身后的人还有力气站起来,转过身一把抓住易肖的脖子,把人掼到墙上。还待再用力,胸前被刺入一根铁棍,他用尽所有的力气都没转过头,也没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贴着门问了句怎么了。 楼兰戈捏了捏嗓子,学着猪头的声音,“滚!别打扰老子办事!” 门外的小喽啰们嬉笑躲远了,今天老大好像特别威武,这动静闹得有点大。 “你是傻子吗?一个他我都对付不了,你当楼家的楼主是摆设?”想要顺藤摸瓜,查查卷轴的下落,这下好了,人死了。他们逃出去不会太顺利。 易肖转过身去,冷声机械地说了句抱歉。他的拳头握得太紧,手骨都白了。说完从墙上抽出一条钢条来,头也没回,钉在了那猪头的祸根处。 楼兰戈抬起头,走了过去,拽他不动,他只好走到易肖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我说,真的没事,他也没对你做什么,这种蠢货就是过过嘴瘾。你理他干|屁啊,你看着我,你真的没事?”楼兰戈是真的怕这少爷受了刺激,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是你便不行,易肖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没事,走吧。”他从破旧的窗户翻了出去,楼兰戈紧随其后。 他们没走出多远守在外面的人也不是蠢货,发觉不对劲儿,“不好了!人跑了!老大死了!” 全村的狗开始狂叫起来,这种追踪犬,无论他们走多远都是徒劳,这些人一定会找到他们。 俩人在丛林之中穿梭,拼命往前跑,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楼兰戈和易肖往前跑了一百米又折了回来,衣服被扔在前面的水潭里,他们俩个跳进折回来的水泡里。俩人潜入坑底,一群狗叫声迭起,单是狗就能把他们俩人撕碎。 狗在水坑打了两个圈朝前面跑去,楼兰戈看了眼易肖,俩人向上游去,脚步声又折了回来,俩人又潜到了水底。这水坑恰好有一处凹进去,能容下两个人,水底的水草铺满了凹处。 “不对劲儿,这俩小子中了毒,不可能跑太远,老六,下去搜。” 靠,楼兰戈骂了一句,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架。他水性本就不好,嘴里吐出一个气泡,易肖捂住了他的嘴,俩人我在凹处,一条小鱼从他们脸上游过去。来人越来越近。 楼兰戈脖子被人拉下去,易肖的嘴凑了过来给他渡气,俩人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敢动,知道人上去了,走远了,俩人才把头从水里漏了出来。 楼兰戈还是有些呛水,“你水性怎么这么好?你能憋多长时间?” 易肖还是盯着楼兰戈有些发白的嘴唇,有种咬一口的冲动。他生生忍住,“十二分钟,我从小水性就好。” “怪不得,我说呢。”俩人的衣服已经不见,浑身上下只穿着平角裤。 “这里的地形图我在书上看过,咱们俩从这里直走两公里应该就会有公路了,到时候能不能碰上人就是造化了。”易肖确实看过这里的地形图。 “这都可以?我说,你是不是偷了我的挂?”楼兰戈揽过易肖的肩膀,他忘了俩人现在的状况,这么一搂就是肉贴着肉,易肖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多看书也没有坏处。”易肖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脚心一片猩红。 “得,白说了,把我的挂着急还我了,你可以再用一会儿啊。”楼兰戈蹲下身,易肖的脚被一个铁定扎了进去,可能是山下的猎人布的陷阱,易肖的这个点可够正的。“上来吧,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易肖这次没有客气,直接趴到了楼兰戈的后背上,这次算是坦诚相对了。走了一公里之后,楼兰戈的后腰上被什么顶了一下。他停住脚步,有些难以置信。 “正常反应,你要是这么磨蹭没反应莫不是有毛病?”易肖把脸转到一边,丢死人了。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一个直男还能有反应,你是不是也没自己认为的那么直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章 第十七章终于来了 果然他俩没走多久就走到了主路上,背包早就落在了村子里,什么药都没有,两人现在能有一条内裤裹体都不错了。易肖脚上的伤还在流血,他血小板低,伤口不容易愈合。楼兰戈把手放在了平角裤上。 “停!我可不想和一个透明人走在路上丢人现眼。”易肖可没想到楼兰戈还这么豁得出去。说不感动是假的,这种朋友他现在只有楼兰戈一个,正是因为稀有,所以他要好好保护起来。 “有毛病吧你。”楼兰戈掀开底裤边,挠了挠被蚊子叮咬的地方。 易肖收回之前的感动,感动个屁,这才是楼兰戈。他的目光落在了楼兰戈的腿上,突然想起不久前的梦,急忙把眼神挪开,又忍不住转了过去。 “你身上的彼岸花怎么不见了?”易肖伸手按了按楼兰戈肩膀处,那里本该有一朵粉红的彼岸花的。现在空空如也,只有楼兰戈沾满汗的肩膀。 楼兰戈站起来在四周看了一眼,有小蓟,这种中草药在山上随处可见,他在路旁找了两块石头把草药捣碎。又薅了几把稻草编成一片,把草药轻轻铺上去,做好这些他蹲在易肖的身前,拉起易肖的脚,把草药固定上去。鼻尖的汗珠砸在易肖的脚面上,烫得他心里一暖。 “电视剧里不都是把草药放在嘴里嚼碎了才敷上的。”易肖打趣他。 楼兰戈拍了他脚丫子一下,“我是不是还得动嘴把你脚下的血吸出来?一个大老爷们,比贾小茨还能想,掺了唾液的中药有奇效?你不是应该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种中药能止血吗?” “你还没回答我,又转移话题。”易肖就是好奇,文身还能说没就没? 烦死了这个人,问问问,问个屁啊问。身上的纹身一旦动情就会消失不见,渗到皮肤里,也就是说文身不会再出现了,消失了,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他的身体里。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易肖知道,死了都不会告诉他的。刚才一路下来,他下了很大的功夫才忍住没和易肖一样。他天生就不是直男,易肖在他腰上拿着枪磨磨蹭蹭,他非圣人,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更何况他对易肖还有那么点心思。 “刚才我在水下不是差点呛死,只要濒危状态,这文身就会彻底消失,融入到我的血液里,护住心脉,保我一命。我一个分分钟开挂的人怎么会轻易挂掉。”楼兰戈心里的不安仍在,到底是什么事情要发生。 易肖从来没听到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楼兰戈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或许是楼家的秘术也说不定。 “这种文身我能纹吗?”易肖就是随便问问,反正俩人在深山之中也无事可做。 楼兰戈待要回答,突然一阵滔天的睡意袭来,歪倒在易肖的腿上,失去了意识。 “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楼兰戈你不想说就不说,怎么还来这套,我不问就是了,你......”易肖的手放在楼兰戈的身上,好凉! “楼兰戈!你醒醒。” 任凭易肖怎么叫楼兰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知道为什么楼兰戈会突然失去意识,但楼兰戈的体温明显偏低,他顾不得脚上的伤痛,站起来抱起楼兰戈往回走去,他记得刚才有一处山洞。 还好洞口离他们不远,这种山洞可能是猛兽的巢穴,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他抱着楼兰戈走进洞里,石洞不大,中间堆着一堆干草,他想错了,没有野兽的气息,看来是一个弃洞,他俩走运了。 易肖把人放在干草上,在旁边生了一堆火,这样楼兰戈或许能热一点,楼兰戈身上的水分蒸干,体温还是很低,易肖躺在楼兰戈的背后,整个胸膛贴着楼兰戈的后背给他取暖。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洞里有一处滴答滴答漏水,他在洞口找到一个大叶卷成筒,水滴很小,但很清澈,易肖手里接着水,眼睛却看着楼兰戈,还没有醒。 楼兰戈整个人昏昏沉沉,他知道自己昏倒了,好像灵魂出窍一般,他坐在易肖的旁边看他焦急的神情,他现在整个人都是透明的,摸着易肖的手穿过了易肖的肩膀。 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南风这个家伙,平时没事的时候总穿来穿去,用到他的时候连人影都看不到。他现在心神不稳,整个人虽然是透明的,但是又一点波动就会像烟雾一样四散开来然后又重新聚在一起。 除了之前在村子里中的毒他没有碰过别的东西,而且那点毒药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血清里的抗毒性非常人能比。和毒药没有关系,他一帧一帧过滤之前的种种,一点线索都没有。 大概有半个小时,易肖的水才接满,只见他扶起自己,把水沿着嘴角一点点倒了进去,昏死过去的人那能知道吞咽,易肖竟然用嘴渡过去?为什么! 楼兰戈现在想把地上昏睡的人拉起来吊打毒打,明明地上的人就是他,可他嫉妒地要命,我醒着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喂! 忽然一股无名的力量把楼兰戈拉到了地上的身体内,他终于归窍了。可是易肖的水也喂完了,他现在能清楚地感觉到嘴里的湿润和甘甜。他决定装下去。 果然没多久,易肖的唇又压到了他的唇上,水流从他嘴角流了出来,太过突然,他还没做好准备,水全流了出来。 “咦?奇怪,明明刚才还能喂进去的。”易肖有个不好的猜想,“楼兰戈,你是不是醒了?”他只是猜测,看到楼兰戈的喉咙滚动他确定了。他一拳打在楼兰戈的肚子上,楼兰戈咳了几声,装不下去了。 “下手这么狠,不怕我昏过去?”他揉了揉肚子,有点反胃。 要不是刚才的昏倒是真的,易肖现在能把这人打成自行车链子。 “脚又流血了?”楼兰戈看周围一圈血脚印问。 “不用管,咱们俩还是先回去再说。”易肖一分一秒都不想在深山之中待着。 楼兰戈点了点头,背起易肖,朝洞外走去。 “我觉得咱俩忘记了意见最重要的事情,武者是不能对普通人用武力,但是飞行术还是可以使用的。闭眼,走了。”楼兰戈默念咒决,俩人腾在半空之中。 飞翔的感觉真好。 “咱俩这样到镇上会不会被人抓起来?”易肖想到时候一定要把脸捂上。 “榆木脑袋。”楼兰戈觉得这人有时候原则过头了。 果然到镇子上的时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路灯都是灭的。楼兰戈凭借记忆找到一家服装店,俩人偷偷潜进去,找了两套合身的衣服换上,他们的钱包都在包里,而包还在村子里。只能拿回钱的时候再还了。 衣不蔽体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此时走在街上才能大摇大摆。 “没钱睡在哪里?”易肖现在才体会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楼兰戈鲜少这么狼狈的时候,月南风,你再不出现以后别想着我帮你摆平你的师兄。他这边刚怨念完,地上冒出一个人头来,楼兰戈从来没觉得月南风出现的是这样正好。挂还在,他放心了。 从刚才的服装店里走出来一个人,是梨数。这俩人怎么一起行动,罕见啊。 “楼主,家主那边试了一下控魂术。”他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楼兰戈有些听不明白。 旁观者清,易肖一看月南风躲闪的眼神就推出七七|八八了。 “没人愿意做小白鼠,家主就拿你做实验了。刚才楼主的魂魄离体了?”梨数是派来跟踪楼兰戈的后续反应的。 要是遂了他们愿那他就不是楼兰戈了,“有什么反应,离体?说笑呢吧,我魂魄又不缺斤少两,哪那么容易被勾魂夺舍。把衣服钱付一下,找个落脚的地方。” 月南风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啊,家主明明说可以的,不过楼主为什么这么狼狈?任务失败了也不至于吧,楼主出面,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梨数耸了耸肩,只好照做,看来家主要失望了。 易肖:你们楼家是不是都可着自己人坑? 镇子里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店,前台撑着下巴一直打着哈欠,眼皮打架。几个人来的时候他也是迷糊糊的给开了两间房,并不是没有余房,这镇子上没多少外来人,房间有的是,而是月南风自己腰包里紧张,下个月师兄过生日,他还要准备一件大礼,现在不得不节衣缩食。但是他又不敢开口朝楼兰戈要,楼主若是知道他将钱花在师兄身上,定会嘲笑死他。 楼兰戈和易肖一间,反正普通客房也都是两张床。屋子打开灯,他绕着屋子转了好几圈。这屋子里竟然放着一张单人床,还是比正常单人床小两号的单人床他孙子?那洗澡间是不是也?根本就不用转身,洗浴间是磨砂玻璃的,就在屋子的角落里,地方没多大,马桶也挤在里面,楼兰戈要疯了,这还敢说是这个镇子上五星级的酒店? 易肖也无法接受,但是墙上的五星不是摆设,他走了过去,摸了摸,五星掉了下去,墙上留下不粘胶的痕迹。 俩人奔波了一路,而且易肖的脚还受伤,楼兰戈没有折腾,他抱着易肖进了所谓的浴室,拿消毒纸巾擦了好几遍马桶盖还是觉得不干净,算了。“你选吧。”楼兰戈指了指自己的腿和马桶盖。 虽然很恬不知耻,但是今天已经做了太多恬不知耻的是事情了,不差这一件了。易肖把脸贴在楼兰戈的胸前,看不见就不会不好意思吧,鸵鸟心态就鸵鸟心态吧,这辈子把所有的脸都丢在今天夜里了。 “易肖,你今天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你他妈是全身瘫痪?”楼兰戈被易肖趴的很窝火,各种火都很窝。 易肖腾第一下站了起来,太丢人了! 楼兰戈蹲下,用水冲了冲易肖的脚底,把刚才从月南风那拿来的绷带和防水胶布贴上了。“好了,我扶着你,自己澡能洗吧?” 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易肖没有说话,赶紧把花洒开到最大,然后没水!不可能,刚才楼兰戈开洗脚的开关都好用的,没道理这个不好用的,他抬头看了看楼兰戈,那人眼睛早就闭上了,叹了口气,“我的祖宗啊,白痴天才,天才白痴。” 主开关没开,楼兰戈拧开,水一下从头上洒了下来,俩人都淋在喷头下,任由水冲刷着。从上到下,易肖把头放在水下,洗发水都没抹。 楼兰戈睁开了眼睛,侧着身子让易肖靠着,他挤了挤洗发水在自己的头上和易肖的头上揉了揉,少爷就得伺候着。 俩人终于从浴室里折腾出来,这床怎么也比睡袋好多了,不至于睡不着,这一次俩人直接睡着了。 穿了一半的月南风脸都红了,楼主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又退了回去。 “楼主换房间吗?”梨数没有睡,他们这个房间出奇的大,两张双人床。 月南风嗓子有点干,连忙接了杯水刚要喝,被大师兄打掉。 “葬。”梨数把电水壶拿过来,里面竟然泡着丝袜!他跑到洗手间里吐了出来,太恶心了。 梨数靠在门边,拿着纸抽,“不是没喝吗,至于么。以前不是蚂蚱都吃过,丝袜算什么。”他这句话本来没有别的意思。 但月南风想偏了,是啊,师兄阅人无数,丝袜当然不算什么了,他第一次谢绝了师兄的好意,撞开人跳上了床直接拉上被子。 梨数关上了灯,坐在月南风的床边,被子抖动的厉害,他怎么拉都拉不动,“你哭什么?” “谁哭了。”月南风的声音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鼻音太重了。“我都说我没哭了,师兄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没有哭。” 分明是哭了,小时候就这样,莫名其妙哭鼻子,所以他小时候才总愿意欺负他。梨数从他的床上离开,躺在对面的床上,侧着身子看着那团被子。他到底该怎么办啊,躲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怎么今天突然就放不下了? “别哭了。”双手朝月南风的床袭去,掌心带风,被子飘落在地上,月南风满脸泪痕。 明明以前就忍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都怪楼主,偏要刺激他。不就是谈个恋爱吗,不就是亲密接触么。月南风豁出性命一般,拽着大师兄的衣领,把人推到墙上,嘴压了上去,倒不如说是撕咬,熟能生巧,他从来没有熟练过哪里有技巧而言。 梨数脑袋被墙撞的生疼,而且墙上好像有东西硌到他了,脑袋可能出血了。偏偏发疯的人力气奇大。 月南风你自找的,惹到我了你就别想再逃掉。梨数反客为主,托起月南风,压到床上,两个人之间密不透风...... 两室尴尬,但楼兰戈这边还好些。 楼家内。 家主看了月南风的回报,没有发生?不可能,自己明明感应到了楼兰戈已经魂不附体。这小子肯定在说谎,臭小子,这种事情还不分轻重缓急,胡闹也有个限度。 他看着吊坠里的爱人,还是看不清宣纸上的字,他一定要找到他!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章 第十八章是熟人 月南风有些不敢相信,垂涎多年的果子终于尝到了。他兴奋得没闭眼,生怕这是一枕黄粱美梦,再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师兄是喜欢他的吧?是吧?还是师兄一晌贪欢?就是为了尝尝鲜?他患得患失,讨厌这样的性格,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你还要睁眼到什么时候?”梨数把人抱着自己的身上,亲了他的唇角,然后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被人吻的缺氧,月南风才觉得有一丝丝真实。“师兄,师兄。”他问不出口,害怕听到不想听的内容。 “拿好,睡吧。”梨数手上一抹红线,如水般流动,他将红线按在月南风的胸前,那红线如鱼入海,转眼便消失不见。 月南风如何能睡的着,这是师兄的生命线!师兄把身生命线放在了他身上,也就是说师兄以后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师兄没有开玩笑,是真的! 楼兰戈忽然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检查了下易肖的脚,伤口已经愈合了,再过几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了。楼家的创伤膏还很好用的。 门口是月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衣服,终于尽孝一回。穿好衣服,楼兰戈决定潜回村子把东西拿回来,最重要的是他有种预告,画轴就在村子里。 易肖揉了揉眼睛也起身,“去哪?” 他下了床,脚没多大问题了,至少走路正常了。 “把东西拿回来,我有种感觉,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村子里。”他把衣服递给易肖,俩人关上了门,隔壁的那俩就算了,昨天天雷地火的。 易肖点了点头,跟了上去,这个时候正是回去的最佳时机。为了节省能量俩人这次没有使用飞行符,而是骑了一辆别人放在门口的摩托车。易肖坐在楼兰戈的身后,飞驰的摩托车带起耳旁的风打透了单薄的衣服,他打了个喷嚏。 楼兰戈把摩托的速度降了下来,凌晨的风还是冷,俩人把摩托停在之前的山洞里。沿着之前的山路走了回去。 村子里最寂静的时候,楼兰戈和易肖在身上抹了隐藏气味的药粉,之前关他们的柴房已经空无一人,猥琐老大的尸体早就被他们处理干净了,地上的血迹还没干。他们的背包不在这里,他们俩个又去了厢房,书包果然在里面,除了钱包里面的东西都在,楼兰戈和易肖背起书包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 从村子里出来俩人松了一口气,之前逃离的时候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座石桥,刚才过来的时候俩人也没有印象,四周起雾了。 俩人过了桥继续往前走,“你没觉得哪不对劲儿吗?”易肖把眼睛摘下,从镜腿处抽出来一个指南针,磁场是乱的,指南针转动不停。 “这还用看?好端端的起这么大的雾正常才是有鬼了”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似的,耳旁传来嘻嘻嘻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而且这笑声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这声音是墓里的那个声音,说自己是云中君的那个。”易肖一下子听出来了,戒备地看着四周,这一次一定不能被控制。 切,记得还挺清楚。 “声音好听?”楼兰戈看着四周,声音每次发出来之后就扩散到四周,换位的速度实在太快,装神弄鬼。 “还行,画轴不会是在他这里吧。我们要怎么找,他不现身,我们根本找不到他的位置。”易肖看了看四周,一丝破绽都没有。 “楼兰戈,你身后......”易肖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什么,楼兰戈走到易肖面前把他的眼睛摘掉,轻轻转了身,他在易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后背长出了两只枯手,扒在他的肩膀上。易肖的眼睛里到照得清清楚楚。那双枯手蒙上了一层粉色,肉白骨这种神奇的事情竟然让他们俩个遇到了。 “啾啾!”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楼兰戈的头发上钻了出来。 易肖再次愣住。 “啾啾,啾啾啾啾......”小家伙就是楼兰戈那天晚上遇见的粉色小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到了楼兰戈的头发里,他啾啾和楼兰戈说个没完。 楼兰戈能明白这东西在说什么? 半晌楼兰戈点了点头,把小东西从把头上拽了出来,放在胳膊上挂着。 “它说什么?”易肖看着楼兰戈肩膀上的枯手说着。 “我哪知道。”楼兰戈奇怪地看了眼易肖。 那你们俩刚才在干什么? “不过我猜应该说这两个枯手吧,可能是它发现了。”难道这就是声音的来源? 粉团子疯狂点头,啾啾个没完,两个小手一顿比划,谁都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好像他却能听懂人类的话。 “我要是说的对你就点头。”易肖把分团子拿到自己的手上,那家伙只认楼兰戈,在易肖的手上都吓尿了。 “你还挺会看人下菜碟的。”楼兰戈被它逗笑了。 易肖叹了口气,这一人一怪可谓是臭味相投,还引以为知己了。 “这双枯手是你抓到的?” “啾啾——” “他说是。”楼兰戈揉了揉粉团子的头。 你怎么就知道是,易肖真没听出来所有的啾啾有什么不一样,楼兰戈不会又在逗他吧。这人根本就没有轻重缓急的观念。 问了半天基本上确认这个枯手是粉团子发现的,它昨天就藏在楼兰戈的头发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易肖也问不出昨天俩人洗澡的时候这个小东西藏在哪。 “这手根本拿不下来,感觉长在了你的肩膀上一样。”易肖没想到两只手的力量能这么大。 小粉团子啾啾比划着,楼兰戈转过身,从雾气里走出来一个红衣少年来,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二位别来无恙。” “有恙,见到你就感觉不怎么样。”楼兰戈哼了一声,还真是他。 两只枯手收紧,楼兰戈两肩上渐染成红色,宛若砚台倾倒在宣纸上。易肖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到这一幕,他看着来人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楼兰戈,我们长话短说。”那红衣少年一步步走近。 “叫的那么热乎,我还以为咱们认识。换了身皮囊以为我就不认识你了,百枯。”楼兰戈眉头微皱。 那人被易肖挡在楼兰戈的身前,“墓里可不是没认出来我这个老朋友,怎么当了楼家的少爷,看不起我这个老朋友了?”他抬了抬手,那钉在楼兰戈肩膀上的两只枯手终于放了下来。 枯手上沾满了楼兰戈的血,易肖回头一瞥,触目惊心的红,他从包里翻出止血药洒在楼兰戈的肩膀上,看来是旧识。 “不做楼家的少爷,我也没看得起你。夸我就夸,别借着我抬高自己的身价。” 百枯无所谓的笑了笑,手指一点点擦拭枯手上的血,好像端详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他将枯手收回,只见那少年的后背白骨凸起,随后整个骨架都从□□中脱离出来,蜕皮一般,软软的身体堆在地上。 “是一副好皮囊,可惜了。只能用上几天,还是你我的身体契合,你看我这双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就不愿回来了。”百枯现在就和没有连绵的白骨精无甚差别,他开口说话,不过是上颌骨和下颌骨的机械运动。 “做梦,死了就该去该去的地方,还妄想长生不老?就算你活一万年也是枯骨一堆。享受抽筋剃骨的癖好的怪胎。”楼兰戈实在是对这个人厌弃非常。 易肖脸色一白,他想起来了,法术书上有过一段记载,虽然寥寥几字,但他却还记得,白骨附体术。死后□□腐烂殆尽,白骨复生,每附体一个人就必须将那人抽筋剥骨,手段极其残忍,而且是活着剔骨抽筋。倘若这世上真的有地狱,那这样的人下十八层都不够。 “我不和你呈口舌之快,我知道你来是为了这个卷轴。”说完他低头从拆下第六根肋骨掰断,里面露出一截卷轴来。百枯将卷轴展开,那上面是一个女子的画像,他没有见过余家小姐,也不知道这上面的女子是不是她。 “有病,谁为了这个卷轴来的,我疯了么我。”楼兰戈的肩膀仍然火辣辣的疼着,那点止血药止不了痛。 百枯拆着自己的指骨,一截一截,从左右到右手,拆了安安了又拆,“既然不是那留着也没用,不如烧了吧。”他指骨从肩骨上一划,一道火光跳动在他的指尖上,他看着楼兰戈。 都什么时候了,楼兰戈怎么就不知道适可而止。 那卷轴啪地一下子着了起来,易肖想阻止都来不及。天呐折腾了半天竹篮打水半点没剩。高额的委托金没了,他的药剂师申请表也没了。 四周的浓雾越来越浓,小粉团子在楼兰戈的肩膀上瑟瑟发抖。 “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总是玩这套把戏。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楼兰戈切了一声。 百枯大笑起来,“开个玩笑,卷轴在这。”他又掰断了一根肋骨,这次是如假包换的画轴。 上面的女子就是余家小姐,楼兰戈在画家的客厅里见过一眼。那是极为隐蔽的一张画,挂在几幅画的后面,若不是那阵风吹过露出了脸,他也不会知道。 易肖松了口气,还好。 “用一个消息交换,你帮我查一查那最后一粒生肌丸的下落。”百枯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显得尤为小心翼翼,或许是失望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不敢轻言这三个字。 原来如此,楼兰戈想了想,其实他以前留意过生肌丸这件事,找到生肌丸的希望十分渺茫。百枯,你为何对生有这么大的执念? “怎么,这个对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百枯手里转着画轴。 当然不是什么难题,关键是生肌丸或许已经不在了,即便是在也许早就过了保质期了,用和没用效果也不太大。 “答应倒是可以答应你,关键是这个东西你找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到我这几天就给你找到,你要做好长期等待的准备。”楼兰戈话说到这里百枯就要看百枯如何做了。 “我自然知道,楼主你向来一诺千金,只要你答应我我自然会把这画轴给你。”百枯往前走了走。 楼兰戈拿过画轴,“没问题。” 易肖没想到俩人之间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他实在不明白之前在墓里的那一套是为了什么。就是单纯想看他和楼兰戈起争执?心里这么畸形?怪不得能干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百枯没有离开,还待在原地。 “还有什么话直接说清楚。”楼兰戈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我在无人区里见过常亭哥,几个月之前。”百枯还是说了出来,本来答应过别人绝口不提的,可真正碰到楼兰戈他还是说了出来。 楼兰戈身子一僵,百枯虽然没有人性,但有些话却不屑说谎。“当真?”他不想让哥哥空欢喜一场。 百枯点了点头,他一具枯骨,哪里有什么表情。 “卷轴你已经拿到,我会一直跟着你,知道找到丸药。”百枯把楼兰戈身上的团子扔了下去,这东西天生是他的克星。他身骨不断缩小,最后成了半截手指大小的一具骨架子挂在了楼兰戈的耳朵上,生生把耳朵扎了一个窟窿出来。 易肖直接愣住,这是不是意味着楼兰戈以后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他和楼兰戈说的所有话都会一字不差的传到这骷髅的耳朵里? 若不是留着百枯还有别的用处,楼兰戈早就把人仍出去了。 周围的雾气散去,易肖不知道该说楼兰戈命好还是挂好,好像什么事情到了楼兰戈这里都迎刃而解。他们离开黑村子的时候报了警,镇上的督察们说会过来,但是从语气里感觉到会去的可能性渺茫,易肖怀疑他们可能早就勾结到一起了。 再次回到画家的住处,恍若隔世。 屋子里还是冷冷清清的,零下好几度,这次的茶水还是冷冰冰的。 画家抱着卷轴久久不语,手一遍一遍摩挲着。他没有食言,给了楼兰戈两人非常丰厚的酬金。送走俩人后画家再次把卷轴打开。 “余小姐,我不知道这种方法灵不灵,但是我还是要试一试,希望你来世能投胎个好人家,也希望我们早点能遇上。”画家将卷轴放在桌子上,压上了镇纸石,拿起桌边的雕刻刀毫不犹疑地在自己左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流入砚台里,他拿起毛笔一笔一笔勾勒余家小姐的轮廓。 从画家的家里出来,易肖总觉得不舒服。 “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每个人要走的路不一样,我们也无权干涉别人的选择。你要是想去你就回去,我在酒店等你。”说完楼兰戈也不做停留,径直上了公交车。 易肖感到的时候画已经描摹完,画家倒到一旁,他一边用止血散,一边摆脱邻居叫医生。 “你怎么不去看看?”百枯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漂泊,这会儿话自然多了起来。 “他已有死志,救得了一次,就不下第二次,白费力气。” “他墙上的画?” “眼神还挺好用,这么多年没白死,还学会赏画了。” 墙上毫无例外是秋冬之景,萧条又死气沉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章 第十九章死老头我和你没完! 易肖因为这件事沉闷了几日,楼兰戈看他一次就没再找他了。这个坎只能易肖自己过,谁都帮不了他。 百枯越来越话痨,在楼兰戈的眼皮子底下老实了很多,没有再出去占用别人的身体,近来他越发的贪吃了,不过人间美味他只能闻闻味道。 “兰戈,前面的灌汤包,吃一顿吧,走吧,走吧。”百枯本就善变声音,今天竟然学着易肖的声音,要是易肖听到不知作何猜想。 “滚!”楼兰戈今天明明把这死骷髅放在抽屉里,不知道这人怎么又出来了。嘴上这么说着,腿上也绕着走。怎么跟回一个这么个玩意儿。 最近楼兰戈的父母也怪声怪气,明里暗里指责他出去一趟好不容易给他营造的机会,回来把人弄得抑郁了。楼兰戈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他越是沉默父母越是生气,当场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楼兰戈双手赞成,结果流延珠女士把儿子从家里赶了出来。 天气炎热,街上的人出门的热情有增无减。没有了惹眼的文身,楼兰戈的穿着也有了变化。譬如说今天他就穿了一件衬衫出来,扣子就扣上了三个,整个胸口都在外面露着。 百枯都不知道楼兰戈这人整天怎么收集信息的,只见他吩咐别人倒是痛快,到头来所有的消息都是他手下查到的,楼兰戈只不过是对上报的这些信息进行核实筛选和甄别,他不知道楼兰戈的标准是什么。他没有行动没有调查怎么判定这些东西的真假? 总之截止到目前为止,生肌丸没有一丁点消息,百枯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不过他愿意一直等下去。 外面的天能晒得人掉一层皮,楼兰戈本身就白,走在街上明晃晃的反光。百枯以前总是待在暗中,光他倒是不惧怕,晒久了之后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 “楼主,近来可好?”突兀的声音从墙内传了出来,随后墙上冒出来半个身子,幸好此时无人,要不然定然会引起恐慌。 楼兰戈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楼主!楼主!”后面的葛天从墙里出来,提高了声音,在后面追赶着,在普通人聚集的地方武者不可使用法术。 楼兰戈身高腿长两步并作一步,铁了心的要装下去。 “那老头谁啊,叫你呢,你们俩有仇?”百枯挂在楼兰戈的耳朵上,脖子咔咔地扭到了后面,他那点微乎其微的怜悯之心用的根本不是地方。 “那老头还追呢?”楼兰戈问。 百枯点头,“他好像摔倒了。” 楼兰戈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他撒腿就走。 “抓贼啊!快抓贼啊!偷老头的钱包还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葛天那叫一个哭天抢地,周围本来无人,但被他的声音吸引,两边的楼上都打开了窗。楼层低的还跳了出来撒腿帮着追赶前面逃逸的人。 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楼兰戈骂了一句死老头,我和你没完! 很多不明真相的路人也加入到其中,最后楼兰戈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无路可去。葛天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挤进人群,“楼主,老朽可算赶上你了。” 周围的人一看俩人这是认识,老头可能有点精神不正常,当即同情地看着楼兰戈,四下散了去。 “呦!原来是葛天长老啊,您从哪里来啊?”楼兰戈扯了扯嘴角,堆笑失败。 葛天眯着两个豆芽眼睛,嘿嘿笑个没完,“楼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更上一层楼了。楼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念念不忘呢,当时老朽也就是醉酒一时糊涂,何必耿耿于怀至今日?” 他不提还好,一说起楼兰戈就想将他碎尸万段! 百枯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到底什么是啊,老头你快说啊。 “你大老远的跑过来不会就是说这几句屁话,他们几个怎么样了?”楼兰戈的传唤符上好久没收到那几个孩子的信息了。本想问问葛天什么情况,这老头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我来正是为了此事而来,这几个小王,小家伙,听说楼主调查无人区。趁我不注意,把迷药放在我的饭菜里,我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还被关在密室里,我穿墙而出,这把老骨头要废了。要不然今天怎么追不上楼主的脚程。” 说来道去还是在责怪楼兰戈刚才对他的态度,又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差了,这老头怎么非得这么死心眼呢。 “三天前?”那时候正是他传唤符损坏的时候,自然没有收到三个人的信息,这几个不知轻重的小子! 这么多人还差他们几个!就是去送送命的,活的腻歪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调查无人区,不会是你说出去的吧?”楼兰戈越想越不对劲儿,葛天这个老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这种人,还能为了那几个孩子特意跑一趟,有猫腻。 葛天笑了笑打马虎眼,“这还不是楼主传送信息的时候传唤符太过灵敏,辐射范围就略微大了一些。” 放屁,传唤符的声音是可以调节的,难不成你耳朵厚成城墙不成? 楼兰戈真是觉得这个假期十分不愉快,开头不顺利以后都不期待。 百枯还在想刚才是什么事情让楼兰戈记恨这么多年。 “楼主若是再晚一些,那几个孩子可能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葛天摸着胡子,转身就走,他太了解楼兰戈了。 “既然知道还磨蹭!赶紧通知桃南风,你脚底下是长钉子,在这生根发芽了还是怎么的?”楼兰戈就差上脚踹了! 葛天回头看看没人,把手伸进墙里,随后整个身子挤了进去。可惜葛天没有立即去无人区。 易肖推开了窗户,热浪争先恐后的往屋子里钻,好像还进来个什么黑东西。楼兰戈随手拿起一本书朝黑物掷去。 “还好老朽躲的快,易家小子可还记得老朽?”葛天撩开自己的眉毛,豆芽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易肖一下子想起来这是谁,他们学校的门卫?! “你和楼兰戈......” 葛天点头,“那是我家楼主,我听说你的药剂申请提交了?凑巧我就是审核官。你的申请表在我这里。”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来。 “所有的条件都很符合,不过么,就是,这个。”葛天捻着手,市侩的很,眼里贼光锃光瓦亮的就怕易肖看不到。 什么?明目张胆要钱?楼兰戈默许的?这家伙什么意思?他忘传唤符上敲了敲,那边的楼兰戈也在往回走,收拾东西立马动身,这个时候易肖什么事? 死老头! 葛天没注意到易肖的小举动,还当他是最容易捏的柿子。 楼兰戈走到楼下抬起头一跃。 “招摇撞骗还跑我这了?死老头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楼兰戈抓住葛天的脖子像拎小鸡子似的把他拽回屋子。 “楼主你误会了,咱们自己人我哪里敢收钱啊,你看你看。”葛天这个矮个子老头,脚丫子够不着地,只要楼兰戈一狠心吹灯拔蜡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楼兰戈放下葛天,从他的手里接过那张褶皱的纸展平,是易肖的药剂师申请表。他都忘记了葛天是药剂师。这老头平时招摇撞骗惯了,简直就是职业骗子,真真假假。 上面通过意见那一栏,红晃晃的印章就是刚刚盖上去的,这老头睁眼说瞎话甩他几条街。既然通过了就放过他一次。 “那申请费你们拿了多少回扣?”楼兰戈现在想起来这老头还有药剂委员会副主|席,他就不信这么贪财的老头跟钱过不去。 还有这事?易肖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不是说药剂申请审核人员刚正不阿么?不是说绝对公平吗? 现在要是承认就相当于断了以后的财路,楼主要是知道,以后的羊毛肯定要出在他身上,别以为打探消息那么容易,哪一件事儿不得要钱。葛天眼睛转了一转。 “楼主这话可不能乱说,申请费是国家明码标价的东西谁敢打申请费的主意。送礼这件事楼主想都别想,我们不敢收的,被查到要罚十倍之多。”葛天想我都这么说了,你就放过我吧。 百枯无声的笑了出来,上下颌骨张张合合好几次,若不是他缩小了身形,这一会儿该能到清脆的骨头声了。 楼兰戈就知道这老头死也不承认,“那我让他们查查看。” 还不说实话,最后一次机会了,楼兰戈看着葛天。 吓唬我,那边的人现在都被调出去了,谁还在,况且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楼主说笑了。” 好,“桃南风去......” 葛天心里咯噔一下,忘了还有桃南风,这人动作怎么这么快?到了? “楼主,怎么了?”桃南风还在自己家里的床上,他是何等灵敏,必定又是葛天那老头作怪。 “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们评委会一致认为易肖的资质十分优秀。药剂师的一等奖学金这个名额是易肖的。二十万。”葛天说完心里滴血,楼兰戈你个吸血鬼! 易肖满头问号,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起来的时候左眼皮一直跳,原来还有这样的好事在等着他。二十万,他和楼兰戈一年之内都不用接任何委托了吧,毕竟画家的委托才八万。 楼兰戈扯了扯嘴角,死老头,跟他斗,气死你。“那把我这份申请也签了,不是还有二等奖学金呢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了一张申请表。 失算实在是失算,葛天咽下一口血,这账他记住了,以后肯定要找回来,他笑着在楼兰戈的申请上盖了章,同意。 这次装|逼到此谢幕,葛天完败,他打了个招呼遁墙而走。 “是不是太过分了?”易肖现在觉得那老头真可怜。 “过分?你要是知道这老头以前对我做过什么你就会重新定义什么是过分。”现在想起来楼兰戈就火大。 “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啊?”百枯现在比猫都好奇。 楼兰戈上次出门的背包还在易肖的脚下堆着,他看了看,又往里面塞了点东西。“有你什么事儿。” 易肖也挺好奇的,楼兰戈和葛天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楼兰戈把骷髅摘下,百枯眼睁睁看见自己被装进隔音的盒子里。 “葛天对你做过什么,让你记恨到现在?”易肖也收拾东西,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跟着收拾。 俩人背上书包,还是要坐火车过去。这一次俩人买的高软,车厢里没有其他人。楼兰戈和易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你想知道?”易肖把腿伸到楼兰戈的腿边。 易肖点了点头,“那老头怎么坑你的?” “大概是我六岁......” 楼兰戈六岁的时候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小伙伴,是一只手指粗的小青蛇。他小时候家族里的人都孤立他,他少言寡语,不愿也不屑和别人一起玩。无论在哪里,他都会带着小青蛇。 一次户外实践,他遇到了葛天,那时候的葛天说是美男子都不为过。葛天自小学习药剂,可谓是天赋异禀。看着一瓶瓶五颜六色的药水混在一起,看着那些枯萎的花又重新绽放,这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是比任何事情都要有吸引力。 葛天也注意到了他,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手上的小青。入药的最佳良品。 他用药剂让楼兰戈睡了整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他的药剂也做成了。 楼兰戈醒来四处找小青,最后在一个玻璃瓶里看到被泡成药酒的小青,他当下打碎了瓶子,可惜小青早已经没了气息。他怒不可遏,打算向葛天报仇,还小青一个公道。 在葛天的食物里面下毒是十分艰难的一件事情,他会察觉到,最后他只能以身试毒,他偷了葛天的药服下,倒在了葛天的门外。 葛天那天夜里睡得不安稳,心事重重,他推开门,楼兰戈就歪倒了进来。 这孩子竟然误吃了他的药!他当下找到解药为楼兰戈祛毒。本该早就醒的,却拖了整整一个小时才醒。 其实这一个小时里楼兰戈身上的药挥发的差不多了,他睁开眼睛,葛天就是给天闭上眼睛的同时。 他把葛天房间里的药勾兑在一起,六岁什么都不懂,字也没认识多少。专挑漂亮颜色的兑。他拿了一个漏斗撑开葛天的嘴倒了整整一瓶的药。 实训结束,别人都以为葛天上山采药了。 楼兰戈偷偷回去看了一眼,这一看倒是把自己吓到了。 葛天没有死,但是样子却变化很多,或者说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你们来没把对方杀死都是奇迹。”这若是放在易肖身上恐怕就是地府复仇记了。 “葛天这死老头,便宜他了,他的容颜不变,他只不过是比别人早过了几十年的老年生活罢了。”楼兰戈哼唧。 百枯看两人寂静变换的嘴型,心里焦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章 第二十章无人区 “各位旅客请注意,因前面山体滑坡,道路无法通行,我们现全速后退至石门城站......为此给您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 广播在头上响起,楼兰戈和易肖对视一眼,还真是出门不利啊。 “从这到无人区还有多远?”易肖看了眼车窗外,天空上积压的云层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 楼兰戈看了眼地图,“还有一百公里的距离。只要从这走到下一个站点,就可以换车到达那里。” 灵犀双至,俩人拉开车窗跳了出去,滚入了一旁的草丛中,列车渐行渐远,没人注意这趟列车上少了两个少年。 天边的墨云离两人越来越近,路旁的树木也刷刷作响,看来暴雨就要来了。 前方的滑坡范围不大,大概有一公里的距离被掩埋,俩人顺着铁轨的方向继续向前 ,沙土松软,一脚下去到了膝盖,四下无人,俩人默念飞行咒,从沙土上方飘了过去。前面的路段完好,但是要通过一个狭长的隧道,这隧道从山体中间穿过,不知多少里,隧道里面黑黢黢的,头上还不时有水滴落下。 易肖绊了几跤,楼兰戈从他身后把他拉起来,隧道一丝光亮都没有,易肖又是一个近视眼,白天不戴眼镜都看不清楚人,别说这么黑的地方了。 “抓住我。”楼兰戈把手伸了过去。 山洞里的水滴不知道为什么都落在了铁轨上,每次滴落都发出很大的声响,正是靠着这样的声响,俩人才能摸清方向。 楼兰戈手上一热,心里像开了闸似的,滔天的暖浪朝心田扑去。 黑暗之中人的其他感官就会格外的敏感,楼兰戈从来不知道易肖的身上竟然有一种极淡的花香。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有种春天的气息。 “楼兰戈,你等一等。”易肖拉了下楼兰戈的手,然后他一点点的抱住楼兰戈,周围的花香越来越浓,随后是易肖离得越来越近的脸,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从鼻子里喘出来的气,让楼兰戈知道易肖到底在干什么。 “你心里是不是是想着我?”易肖指了指楼兰戈的心口,嘴角一勾,抬头贴过自己的嘴,楼兰戈怔怔想象着那张熟悉的嘴。 “楼兰戈!” 一个声音在他的身旁响起,他摇了摇头。 “楼兰戈。”易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就在刚才楼兰戈让他抓住手的时候,他不知被什么东西拽了过去,他好不容易把封在嘴上的东西弄掉,可是束缚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好在楼兰戈没有走远,他看不清楚楼兰戈的表情,可是却能分清隧道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楼兰戈想要转过身去,但是脖子上攀附一双手,把他的头越拉越低。隧道上方滴下的水正好砸在楼兰戈的眼睛上,他占了眨眼睛,平日里海蓝色的眼睛已经赤红一团。他看清自己面前的的的确确是易肖的脸,可眼神里全然是置他于死地的狠厉。 醒过神来的楼兰戈赤红色的眼睛里幻化出两团火球来,那火球炽热,托在楼兰戈的手上却未灼伤他半分。 眼前的人看到赤红色的火球跳出一大步,可那火球像定位一般,灼了他的左边肩膀。那火焰越来越炽烈,人那人怎么折腾都扑不灭。 那人凄惨大叫,束缚在易肖身上的花枝落在地上,他朝楼兰戈跑了过去。几步之间的距离,楼兰戈的双眼又恢复了海蓝色。 地上打滚的人身上火焰终于熄灭,那人两只胳膊烧伤严重,他撑起身子,地面松动,无数花茎拔地而起,花茎带着无数倒刺朝两人袭来。楼兰戈和易肖猝不及防,两人的脚踝被紧紧缠住,易肖鼻子煽动,他闻到了楼兰戈的血,带着异样的彼岸花的香气。他以为自己的脚无事,因为并无痛觉。可楼兰戈徒手扯断花茎握着他脚腕的时候他才感觉到痛。 “我没事,先涂点这个,防毒的,先找到他。”易肖拉起楼兰戈,看向四周。 楼兰戈打开瓶子倒在手上,药粉簌簌落下,那花茎的确有毒,而且凶险异常,花茎里面竟然藏着无数白色的卵虫,以血为养料,瞬间破蛹而出,那是带着荧光的蝴蝶,翅膀扇动,其上的圈圈花纹如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地上的蝴蝶一点点聚成一团,照亮了四周。眼目所及之处爬满了刚才那样的花茎。那花茎的叶子是红色的,靠近一些能看清上面流动的经络,刚才袭击俩人的家伙在离他们几步之外,所有的花茎从他脚上生长出来,那双手早已经消失不见。 “看样子是瞎猫碰死耗子碰上了,打家劫舍倒是找对人了。一个刺梅精还占洞为妖作怪了。”楼兰戈这会儿看清人更加生气,方才是这么一个玩意儿把自己迷惑了。丢人丢到家了。 “楼兰戈,你别以为有一张无人区的通行证就万事大吉了。你们的空间够多了,跑我们的地盘上溜达什么。还有你连一个小小的幻术都看不破,凭什么拥有我们的通行证。我们不是妖精,只不过是我们的药剂领先你们而已。最强的力量最具有艺术美感就是和大自然融为一体。”他说着从肩膀处长出一双崭新的臂膀,上面缠满了藤蔓。 他说了这么长的一串话,让易肖觉得这人该是在这里待的无聊,有无话找话说的嫌疑。原来这不远就是无人区的地界了。 “放屁,好好睁开你的两个瞎眼睛看看,这还是我们的活动范围。你到底有什么话赶紧说,没时间和你在这废话。”楼兰戈听了都觉得可笑,说的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是想打个劫弄点血吃么,还扯上药剂了。 “我也想要一张你们的通行证,就是认可我身份,可以在你们那里随意行走的证件。”他实在不想在这待下去了,楼兰戈说的没错,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待太久太久了。 身份证?易肖只能想到这个,一张证件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我是脑袋进水了,让你过去,过去喝人血?”这人不仅仅是异想天开,根本连脑子都没长。 那满身花茎的家伙把藤蔓收了起来,“不会不会,我想尝尝你们那的美食,我不是食血的。” 楼兰戈根本就不会相信他,刚才招招致命,开玩笑,开什么玩笑。这人怎么和葛天一个德行,他想到这里,眼眉一挑。 “你拿一样东西和我交换,我就答应你。”楼兰戈说道。 这分明是双重敲诈。 可也是愿者上钩。 不知道之前还一脸怒容的人怎么转眼就狗腿子了。 易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谁要遭殃不成? 楼兰戈和那人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从敲了什么竹杠,最后那人拿了一张地图转身走了。 俩人终于离开隧道,站台离的并不远,这么一会儿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值班的工作人员看俩人顺着铁轨走还以为俩人贪玩没有常识,当下把俩人拽了上去,听了俩人迷路这样非常明显的谎言之后,也是无奈,只能放两人离开。 在人流如此密集的地方俩人自然不能用飞行咒来前行,而且无人区外是茫茫大海,飞行咒只能短时间飞行,当体内的能量消耗殆尽自然无法在浩瀚的海上飞行,比起葬身鱼腹,俩人还是老老实实保存能量,正常前进。 越靠近海岸空气就越潮湿,呼吸之间都能尝到咸味儿,茂密的森林尽头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俩人走远,刚才树叶上的那滴水珠里一只眼球转个不停。 已经傍晚时分,按照这里的习惯,晚上无人出海,因为这里的夜间海面会异常波涛。易肖和楼兰戈只能找个地方落脚。 离海最近的有一个假日宾馆,从外面看已经有些年头了,招牌已经风化了。他们两个一路上都没有碰上什么人,还当做无人问津。 电子门在俩人进来的时候卡了好几次,从旋转门里出来,大厅里的所有人朝停下动作朝俩人看来。 “无人区进去不要通行证?你那张证假的吧?”易肖径直朝前台走去。 这么多人想都不用想,哪里有什么空房,前台是一位秀气的男孩,一直低头看着漫画,前面直接手写了一张纸,没房。哦,原来大厅的这些人都是没有地方去的,怪不得一副要吃了他们的样子。 易肖耸了耸肩,“没房间了,什么房都没有。” 楼兰戈指尖一转,一张黑卡插|在了前台上,三分已经入木。那前台的男孩终于抬起头来,看见那张卡一改之前的散漫,恭恭敬敬把俩人带到了最顶间。 “这两日可有六个小男孩过来?身高大概到我的肩膀。应该很好辨认,都带着猫脸面具。”楼兰戈回头问了一句。 小男孩点着下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见过,明天是无人区的开放日,对所有人开放,这消息还是刚刚公布的。” 楼兰戈和易肖对视一眼,还有这事?无人区从来没有对外开放过,这次的目的又是什么?俩人觉得前方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在等着他们,明知道危险,但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整个顶层只有楼兰戈他们这一间房间,房间极大,灯光都填满不了每个角落。易肖站在窗帘后,揭开一条细缝,朝楼下看去,他们并不是最后一拨人,还有人陆续过来。 “你是楼家的鹰眼,这次的消息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啊?”易肖抬头看了看,今天是圆月之夜,月亮像是一盏不灭的夜灯。 楼兰戈坐在沙发上,看着传唤符里的消息,这个消息刚传到他这里来。时间只是过了几个时辰。“当然也有我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太反常了,无人区到底是因为什么对外开放?常停哥真的会在这里吗? 已进入无人区百枯就格外嗜睡,这一会儿他如何都叫不醒,好像进入了冬眠期。楼兰戈也不在叫他,把他穿在绳上,挂在了脖子上。 夜已经过了大半,今晚的夜格外的漫长。 夜半易肖叫醒了楼兰戈,“我们去海滩上看看,这么多人,小渔村里哪有那么多的船只,万一明天没船就还要等上一天。” 楼兰戈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困,他洗了一把脸精神了不少。俩人从窗户上翻了下去,五层楼的高度,易肖还是恐高,闭着眼下来的,脸色都青了。 海滩上星光点点,海浪一层一层叠过来,可能是夜色太美,就连海水拍打岸边的声音都格外的悦耳。 四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如果硬是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你觉得树丛里有人,越看越有人的那种不安。一旦产生这样的联想,便一发不可收拾。易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他,他浑身难受,十分地不自在。 “你干嘛一直神经兮兮的,不像你啊。”楼兰戈蹲在地上用手指画了一个圈,上面不知用什么文字写了一圈的东西,易肖自认为以前看过的书不少,可眼前的这几个字,他半个都不认识。 那图画外面包着一圈的文字,里面类似船上的□□。 “在房间里用不了?”易肖也蹲了下来,隔着一段距离一点点描摹这个图案, “你看完了再说。”楼兰戈哼了一声,无知。 那图画的最后一笔画完,楼兰戈食指中指并握朝地上点了点,只见那图案中间一个漩涡,随后脚下松动,一只巨大的船只横在海边。 “房间里能装下这个?”他们二人一起跳到了船上, 沙滩不远处,沙土松动,一只眼珠看向海面上的两个人,随后又钻入了沙滩下。易肖站在甲板上看着幽深的大海,充满魅力亦充满危险。 前方还不知道有怎样的陷阱,怎样的妖魔鬼怪在等着他们。这个假期,易肖觉得和楼兰戈在一起成长了不少。 楼兰戈脖颈上的百枯更是瑟瑟发抖,早知道他就不来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遇见故人?仇人还差不多 在漆黑一片的海上航行,百枯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楼兰戈让他恢复原形,从巴掌大的光亮到照亮了整个甲板,楼兰戈还嫌不够,直接把百枯挂在了船头,海水湛蓝透着点点绿色。有点渗人。 百枯更像是鱼饵,一群叫不上名字的鱼儿朝他脚边游了过来,给百枯这幅骷髅按摩和暴殄天物没什么两样。不过有个别几只鱼牙齿锋利,百枯伸脚把那几个肯他脚骨的鱼踢开。 易肖双手搭在栏杆上,笑得一颤一颤的,他转过身来,胳膊压在栏杆上,挑了挑眉,噗嗤一下还是笑了出来。 “有那么好笑吗?”楼兰戈贴着易肖站着,低头往下看了看,百枯若是有脸定是一脸愁容。 海浪打在易肖的后背上,他摘下眼镜,后仰看着星空,如此美丽,从来没外出过,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离开过生他养他的地方。之前他以为所有地方的风景都大同小异,就连人们经常说的这片夜空,亘古不变,在他看来,在哪里看什么时候看没有什么区别。可一旦走出去才知道,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身边的人不同而感受不同。 简而言之是心境,看到这样深邃的大海之后,突然觉得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必要去计较,比虚怀若谷还要广阔,只有写出‘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人才真正有的胸怀。 楼兰戈侧过身看着易肖,不戴眼镜的样子更顺眼一点。 他推了下易肖,“你的药剂师申请通过了,我让葛天那个老头帮你办了一张药剂师证,你现在就可以研制药剂了,你有没有想过把你这眼睛恢复正常?” 易肖不解,“我眼睛又没失明,恢复正常这个词用得就有点过了。矫正过来还差不多,不过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模糊一点看世界也是另外一种美。”比如说现在的星空自动加了高斯模糊滤镜就很好。 “好个屁,也就是这一年四季如春如夏,换一个四季分明的地儿你就知道什么是只有近视才知道的痛了。”劝服失败,楼兰戈还直接人身攻击了。 这人为了自己的一点私欲,还把为别人好说得那样冠冕堂皇,简直是臭不要脸。 瞧瞧,刚才还说什么虚怀若谷,沧海一粟,蜉蝣天地的人转眼就小肚鸡肠起来了,所以虚怀能有几个若谷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子非......” “停,我知道,行了,拾人牙慧还这么劲儿劲儿的。”楼兰戈说完回船舱里去了。 百枯哼了一声,塑料兄弟情。有些人表面像是那么一回事,实际上是俩回事。 易肖单手一甩,眼镜搭在鼻子上,伸出食指推了推。真是楼兰戈式的管得宽啊。 船体晃动,易肖低头看了看,甲板上多出来几个人,而且还是熟人。 蛞昉的多厄妥图和门巴鲁,其他的几个人不认识。看着架势也不像是寻仇的,一副落难的模样。肯定有求于人,因为者若是放在平时,这俩人的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易肖同学,多谢相救。”说话的是俩人的老师。 不是,我哪就同意救你们了?别在那自由发挥好不好?蛞昉式自信啊。 易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哪里的话,老师你们这是......” 松冈老师有些羞愧,他们晚上偷了渔民的船,想抢先一步到无人区,谁成想行走中途,船突然就漏水了,几个人狼狈地把船板拆下来,不知在海上漂了多久,因为要控制不被海浪冲走,他们耗费了巨大的能量,此时一个三岁的孩童就能轻易将他们团灭。 于情易肖不想管他们,于理易肖还是不想管他们。可是出于面子和圣象国考虑,只能违背本心,“老师还请你们先到里面把衣服烘干吧。里面有热茶,我还要在这里守望,老师您就自便好了。” 松冈老师谢过易肖,带着几个学生走进了船舱。 易肖没有再回到船舱里去,反正他用能量罩住周身,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气,他想在海上看一场日出。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海面上红彤彤的一片,此时的太阳看起来比平时大了好几倍,真是美极了。 楼兰戈伸了个懒腰,摸了摸隔壁的床,冷的,这小子一晚上没进来。 他走出船舱,对面几个房门也同时打开,一时愣住。 “呦呵,老冤家还找到这来了?”楼兰戈的气顺不到哪。 多厄妥图和门巴鲁俩个人看到楼兰戈都转过了头,径直往外面走去,“怎么还有他?”门巴鲁问。 多厄妥图摇了摇头,早知道他就算被鲨鱼吃了都不会上来。 有了楼兰戈的对比,他们两个对易肖就礼貌多了,特意谢过他。 楼兰戈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他看了看甲板上的木桶,脚上一用力,木桶飞到俩人的后背上,因为昨晚能量消耗太多,此时还没有恢复过来的两个人直接掉到了海里。 缺水的地方哪有什么条件学习游泳,俩人都是旱鸭子,一直在海水里扑腾,嘴里也吃了不少的盐水。 “哎呦,谁把桶放在这的,你们俩没事吧?”他那语气就和问俩人死没死没什么区别了,关心也没有多少真心实意,凭什么真心实意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楼兰戈觉得自己都是大度之人了。 易肖担心他这样闹下去真的出了人命,把船头的锁链扔了下去,差点把人砸到,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俩人顺着铁链又爬会了船,这时候他们的老师刚好出来,看到俩人这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点都部长教训的家伙。 松冈笑着看向楼兰戈再次谢过昨晚的救命之恩。 这次楼兰戈倒没有像之前对待俩人那样对待松冈,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点了点头。 一时无话,松冈站了一会就回到船舱了。 百枯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楼兰戈的脖子上去的,估计昨天冻了一晚上,楼兰戈的脖子上跟放了一块千年寒冰没什么区别。 剩下俩个人的时候,楼兰戈坐下来,现在能看到无人区的旗子了,再过半个小时就能上岸。 “都把狗招来了,这得是多大的荤腥?无人区上到底有什么让他们也来的?”楼兰戈这回感兴趣了,无人区上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易肖脑子里灵光一现,“我猜测可能和解决他们水源短缺有关系,据我所知,他们和圣象国这边的事情好像进展地不是很顺利,引水是一件大事,圣象国也有极端自然灾害的时候,河流一旦断流,到时候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真是无利不起早,楼兰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是所有的国家都缺水的,易肖这个只知道看眼前的人,还说什么天才,捧杀的人到底是什么居心,现在越看这人脑袋越缺弦儿。 越是快到无人区海面就越平静,因为在无人区的十海里范围之内,水下布满了无数的电网,所有到此的生物无一生还,渐渐也就没有海洋生物到这边来了。 一股儿腥膻随着风传了过来,多厄妥图和门巴鲁俩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站在他们老师的旁边。闻到这股儿味道直接吐了,易肖闭上眼,耳朵里模拟出了那些海豚临死之前的哀鸣,无人区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脸海豚都残忍猎杀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有人,为何还叫无人区? 易肖没有听错,那就是海豚的哀鸣,不过正常人听不到罢了。 几个人上了岸,果然如之前传言所说,无人区没有人看守入口,所有人自由出入,他们不是第一批人,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进去了,看来早早等在无人区外的不只他们。 无人区里和圣象国或者是其他城市没什么两样,易肖以为这地方是不毛之地呢。只不过沿街没有叫卖声,所有人的脸上洋溢的也不是什么各异的笑容,而是麻木。如此炽烈的光线都照不进他们心里一般,比木头还要木上几分。 所有的商品都是明码标价的,最有意思的是卖卖双方零交流,卖的人不吆喝,买的人不蔫语。跟自动贩售机一样,摊位上的很多东西都看不出原本的样子,都是用一个个彩色的小瓶子装起来的。 “这个是什么?”多厄妥图和门巴鲁拿起俩个瓶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卖家摆了摆手,那意思就是不买别捣乱。这俩人简直是看人下菜碟,到了无人区怂的根条狗似的,一改之前和楼兰戈呲牙的样儿。 易肖拿起一瓶白色的瓷瓶闻了闻,增强能量的药水,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无人区里大半都卖的药剂水。他还记得隧道的时候刺梅精说的那番话,看来他们的药剂水平果然领先他们很多。与其说这里是无人区,倒不如说是试验区来得更贴切。 楼兰戈随便挑挑拣拣买了几瓶,指不定什么时候用上,有备无患。 多厄妥图和门巴鲁俩人也买了几瓶,可惜他们不懂药剂,那几瓶不过是普普通通改变肌肤的药剂罢了,很受女孩子的欢迎,男生倒是第一次见,因此卖家多看了两眼。 倒是楼兰戈憋笑,祈祷他们赶紧用上,明天就能看好戏了。 在这里见到各种形态的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好像无人区这个地方就是以这种形态的人为傲。 在海上飘了一晚上,易肖腹中空空,此时饥饿交加,还是填好肚子再说吧。到这里多厄妥图和门巴鲁自然没有理由和他们待在一起,松冈一向有礼,向两人告别才离开。 楼兰戈特意找了一家看起来正常一点的饭店,里面人声鼎沸,看来选对了。 没有自来熟的服务员上来招呼,每个桌子上都有一个传唤符,要什么在上面说就可以了,上菜的时候服务员眼睛都是耷拉着的。可能是今天的客人太多了吧。 菜式还是很正常的,楼兰戈的表现有点奇怪,易肖实在是饿了,也没理会接着吃,俩人点了四盘菜,大半都是易肖吃的。楼兰戈只动了三筷子,拿起来,拿起来,放下。 这间饭店的旁边就是酒店,俩人准备休息一下再出门转转。 为了安全起见,俩人还是一个房间。 躺在床上的时候易肖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就说,这不像你啊。”憋了这么长时间。 “我说完你可别打我,你先答应我。”楼兰戈躺在对面的床上。 易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你刚才吃的菜,所有菜,都是海豚肉,只不过他们加了特殊的药剂,所以才形态各异。” “别闹了,这招你都用过多少回了。”易肖笑了一声。 “我没看玩笑,真的。”楼兰戈说。 易肖根本不信,信他的才是傻子。 三分钟后,床头上的传唤符亮起。 “客观请对刚才的海豚餐做出评价,务必真实,口感......” 易肖已经来不及听完后半段是什么了,他鞋都没穿,赤脚跑到洗手间捧着马桶吐了出来,楼兰戈开玩笑的时候说的竟然是真话! 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还是想吐,易肖想把整个胃都吐出来,恨不得那福尔马林泡上几天才好。他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虚脱了,脸白的跟个死人似的。 “我就说你还不信,早晚吃亏。你以为你是我这种开挂的人么,什么事情都能逢凶化吉。”楼兰戈把刚才埋到的能量水倒进易肖的嘴里,就知道迟早要用上。 易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这里的药水果然名不虚传。 “你有一百种喂我的方法,非要这么跟灌药似的么?”易肖揉着下巴,整个下巴都被楼兰戈捏得生疼,削了块肉似的。 “你还想嘴对嘴喂你还是怎么?”楼兰戈突然凑过去嘴唇离易肖仅有一毫米的距离,哪怕是一阵风吹来俩人都能亲到一块去。 易肖一愣,楼兰戈一直没有动作,他撑起身体,推了推楼兰戈,那人直接倒了。 楼兰戈站在一旁亲眼看见自己又又一次灵魂出窍,该死的家主,该死的哥哥,你到底能不能找准时间! 这一次应该是上一次的改良版,楼兰戈能清清楚楚听清自己那混蛋哥哥说的是什么,“小子,别只顾着撩,你常停哥可能在那里,等会我把画面给你传过去,你稍后隐身的形态去无人区的死牢里看看。” 楼兰戈看着大好的机会又一次飘过,以后他一定会连本带利的找回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明知是陷阱 楼兰戈这边刚决定晚上夜探死牢,无人区那边就传出来死牢暴|乱。 天下之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据说死牢被大到规模破坏,现在正征用无人区里所有的工匠。 巧合的就像是陷阱,明知道是陷阱,也要去走一遭。 灵魂出窍就用不上了,楼兰戈和易肖俩人在房间里倒弄半天,出来的时候俩人皮肤黝黑,手上也都是厚厚的茧子,身上的肌肉跟打了气似的。 无人区本来就没多少人,或者说没有多少正常的人,都是一些不知道和什么东西混合在一起的改造人。易肖和楼兰戈来的时候很容易就混了进去。 “你们俩个还杵在那干什么,赶紧把这边的砖都搬走!”可能是无人区的看守,手里拿着探测器朝这边吼着。 那探测器是一个机械老鼠,吱吱吱跑到俩人身边开始转圈,好半天才离开。 这次来还真的是搬砖来了,来人弯腰把残损的砖放到推车上,俩人一边一个推着,刚才那人又过来,白纸脸,感觉多说一句话就要吹灯拔蜡了。 “这么点东西还两个人,你去那边帮忙!” 楼兰戈拍了拍易肖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句小心,就朝另一边走去。无人区的死牢位于海底,四周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的东西,防水效果极强,如此大规模的破坏死牢里竟然一点水都没有。 头顶上的灯光闪烁,好像营造着不祥的下一幕。看来自己这个飞蛾必须扑火了。 越来越多熟悉的画面,这里就是曾经他给哥哥看的,所有的布置一模一样,这些人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让他来这里绝对不是喝杯茶就是了。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钉满铁柱的房间,或者说是一个牢笼,不过除了铁柱里面还有内墙,似乎和别的牢笼又不一样。 他靠近牢笼能感觉的到,自己身上的能量源源不断被吸走,这铁柱并非普通的柱子。他停下脚步,里面的房间门打开,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开关,刚才的房间落入地下,整个牢笼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 “连局都不设,我就能来,来了还藏头藏尾的,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楼兰戈哼了一声。 牢笼里的人转过了身,那是两个人,一个黑衣人蹲在地上,另一个人正是他找了多年而音信全无的常停哥。他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和记忆中的完全没有变化,好像时间在他的身上静止了一般,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常停哥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你对他做了什么!”楼兰戈双手紧握住铁柱,力量之大竟然把那铁柱硬生生的捏断了,他跨步走了进去,牢笼里吸附能量比外边强一百倍,他拉着常停哥把人带了出来。 “你不是都看见了,现在他就是废人一个,整天在轮椅上过着没有尊严的生活,活着于他而言,已经与死无异了。你们两个不妨先叙叙旧,反正我放你走你也不会走,那几个孩子还没死。”黑衣男子说完嗖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楼兰戈蹲下身来,握着常停哥的手,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哥哥怎么办?还有常停哥的腿,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自小就很少哭,今天破天荒的打娘胎里出来头一次哭了,是那种不动声色,没有眼泪,只是眼眶发红的那种哭,让人看了心疼。 “行了,还没死呢,哭你大爷啊哭。” 这一句说出口,楼兰戈还以为这屋子里还有别人他看了一圈,发现声音就出自头顶!因为震惊眼角开了好几度。 楼兰戈不知道是先震惊常停哥没有失忆,还是该震惊常停哥说话的方式怎么同他一样粗鲁。可能后者比前者还震惊吧。 “胳膊拿走,麻了。”常停哥的腿也没事?! 这人是假冒的吧,楼兰戈震惊异常,以至于没反应过来。 常停赏了他个白眼,伸手把自己腿上的胳膊给扒拉下去了。楼云亭他们家就没几个机灵的,脑袋里絮的都是棉花吧。 “你是不是上次偷窥我了?” 哎呦我滴个妈啊,翔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三年没见怎么越发没个正行呢。 “常停哥,你别乱说,我哥现在就看着呢。”楼兰戈只是猜想,以他对哥哥的了解,除了睡觉,只要眼睛睁着就盯着,神经病一个。 “别解释,没时间听你墨迹,我这里有那几个孩子的地址,他们不在这里,那傻|逼让你来这是想和你做交易,你除了打听消息也没什么用了。天生缺心眼,二选一这种俗之又俗的东西还拿出来浪费什么时间。中年王子病。老子要走着破地方能关得住我?回去告诉你哥那个王八蛋,三年前那个和他一起待了七天的女的和他什么关系,三年了还以为我是被人抓走?三年的时间他要是还没想清楚,我可以再给他几年的时间。”常停说这句话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张不知道什么符咒朝上一抛,那符咒如鱼入海,眨眼消失不见。 楼云亭在这边看得焦急,他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既然楼兰戈这小子找到人了还不带回来,还磨磨蹭蹭什么!随后他如遭雷击听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段话。三年前?什么时候他和女人在一起了,还七天?他脸色一白,那是他和老妈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方便行动,老妈变化了模样,天呐,就是这个乌龙害了自己! 他着急解释,手忙脚乱施了灵魂互换,把楼兰戈和自己的神魂颠倒过来。 楼兰戈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挤在一边,就像把自己的身体从中间劈开两半一样,哥哥和自己各占一边。 “常停,你听我解释,那是我妈妈,你可以去问她,真的,我发誓。你当时为什么不问我?”楼兰戈左眼呆滞,右眼紧紧盯着常停。 这人到底是怎么混上家主之位的?听不出来我这话是搪塞楼兰戈?他转动轮椅到了楼兰戈的身边,一拽一压一拍,楼兰戈恢复了正常。 “看来你们相谈甚欢,叙旧也够了,说说正事。”黑衣男子再次出现,随意发号施令的语气让人生厌。 常停又回到了之前冷冰冰的状态,楼兰戈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这幅打扮就是见不得人。 “说吧,什么条件。”楼兰戈倒要看看这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给我查一具骷髅的下落。” 楼兰戈没想到这人一开口竟是这样,“你在说笑呢吗,骷髅?这世界上死的人那么多,你让我给你查一具骷髅?请问这骷髅是标编号了还是写名字了,我怎么查?我要是找到了一个你说不是找一个不是,难不成我还要找到死不成?” 黑衣人若是露面定然是脸色发黑的,但是被面罩覆盖之下没人看得出他的表情。 “他除了没有肉|体之前,其他和正常人无异,他叫百枯。”黑衣人说。 楼兰戈感觉自己的脖子上的那个微型骷髅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说不定待会儿就成了骨粉了。巧了,这俩人肯定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什么人?”楼兰戈来了兴趣,以后百枯要是再敢作乱就把他送回来。 “找到他,别多问。他还是那些孩子,你选谁?” 二选一的题目,他刚才早就把地图用传唤符传给了易肖,他相信易肖定会找到他们几个的。 常停拼命地给楼兰戈打掩饰,别妨碍我,我已经打入了敌人的内部,马上就能拿看到真相了,犹豫个屁啊,赶紧选孩子选孩子! 这一幕就好像是产房里医生问家属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一样。可惜楼兰戈是一个孩子可以再生大人只有一个的人。 “他。”楼兰戈根本不用常停哥来做卧底,现在他大概有了一些猜测。而且哥哥那边,三年确实是分别太久了。 黑衣人咦了一声,“我知道楼主向来言而有信,从不失信于人,这人你现在就可以领走,三个月。” “一具骷髅,还是个能行走的骷髅,容貌变化我要翻多少个坟包?六个月。” 黑衣人点了点头,他手下的人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一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他知道调查的难度,楼兰戈既然说半年,应该已经算是短的了,若是真的能找到...... 楼兰戈遭受两道眼刀的洗礼,一个来自常停,一个来自百枯。 从死牢之中走出来,到了约定的地方,易肖身边围着消失了几日的六个孩子。 因为还在无人区,常停还是之前的样子,楼兰戈推着轮椅。 几个孩子看到楼兰戈都转了过来,自从上次离别楼兰戈反复强调被再恩公恩公的叫着,他们几个也终于改了口,“楼主。”说的十分羞愧,本来想帮忙的,没想到帮了倒忙,怪不得葛天老头说楼主吉人天相,凡事都能迎刃而解,不必他人挂心呢。他们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看来,葛天这个老头满口的谎话,难得说句真话他们还当屁话听的,谁成想是真的。 “你们几个,下不为例,回去把楼规抄写一百遍。以后凡事必须和我禀报。”楼兰戈冷脸的样子易肖都快忘记是什么样的了,好像和他在一起楼兰戈鲜少这样。 几个孩子吃了教训,这次乖顺的很,都跟在楼兰戈的身后,就连看到摊子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硬生生撇过眼睛。 回到住处,楼兰戈刚进房间,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常停......”楼云亭一步滑到常停的腿边,跪在地上,握着他的手。 楼兰戈和易肖把房间倒出来,不打扰别人久别重聚,刚关上门,屋子里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门板上的房间号牌斜到一边。 他们又开了一个房间,一进去易肖就倒了下去,撑了半天了。 楼兰戈接住他,不用多说,若是轻而易举就反常了。“哪儿还有伤?” 易肖摇头,表情痛苦。 “说!”又来了,楼兰戈就不明白了几句话能说明白的事情怎么就非得磨磨唧唧,受伤了就直接说,他们俩还生分个屁啊。 “没伤,腿,腿,抽筋了。”太疼了,谁能告诉他抽筋儿怎么这么疼。 楼兰戈一脸黑线,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他把易肖扶正,手抓着易肖的腿往自己这边拉,换来易肖更大声的嚎叫。他这一踹不要紧,楼兰戈可倒了八辈子的霉,难言之处的难言之痛。他坐到地上,眉毛宁成了麻花,好心没好报。 说也奇怪,刚才那么一瞎折腾,易肖的腿不疼了。他盯着楼兰戈的脸和另一个地方看了又看,“抱歉,你没事吧。” 楼兰戈瞪他一眼,自己站了起来,他想找个地方静静,说了句出去就真的出去了。 无人区的街市上人开始冷清了下来,黄昏时分,流油鸭蛋黄的夕阳把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小岛笼罩起来。路旁的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无人区的夜要来了。 他随意找了家酒吧进去了,服务员看了好几眼他的身份证,还以为是未成年人。看到角落里和美女调|情的人,楼兰戈也走了过去,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忘老本行。他把手搭在桃南风的肩膀上,那人朝美女笑了下回过头,这一看杯子里的红酒洒了大半。 “楼主。”桃南风摆了摆手,此地不宜多说,俩人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里,桃南风行了一礼,“回禀楼主,我已经探查到这次无人区对外开放的原因,无人区的尚药司研制了一批新药,奈何无人区的人多是经过改造过的,实验体太少,所以门户大开。对外抛出的幌子是药剂拍卖,宣称发动武力和法术的时候能将体内的能量增加十倍之多,为了提升武力值来人自然不在少数。”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楼兰戈没想到无人区还有这样的头脑。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查一下,常停哥到底被关在何处,我的直觉告诉我跟我回来的这个是有问题。”他后半句话隐去,哥哥若是没有笨到家,没有被久别重逢之情冲昏头脑,就能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儿来。三年的时间,三年。 无人区某处。 黑衣男子进了自己的卧室,掀开四块木地板,下面是一间石室,台阶的尽头一个男人正在临摹字帖,丝毫没有受被囚禁的影响。 “常停‘你’已经回到了楼云亭那里,你说这会儿他们在干什么呢,小别胜新婚,扶摇碎,红烛尽,墙上俩人的身影是何样的呢?”黑衣男子嘴角一挑,指尖拈起桌子上的字帖,墨迹还没有干,他拿到鼻尖嗅了嗅。 “我看你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那不如我们就打个赌如何?就赌楼兰戈几天能发现,几天能找到我的藏身之处?”他嘴上说着,手中不停。 黑衣人敲着桌角,三年时光,他的一举一动尽得你的真传,他本就是复制武者,怎么会被轻易发现,“好我当应你,你若是赢了,我立即还你自由。” 常停摇摇头,“你这个人没有信用可言,咱们不如来点实际的,给我换个房间,这地板不隔音,吵得我睡不好觉。” 黑衣人大小而去。 “傻|逼玩意儿,你以为这困得住老子。”常停看人走了把一沓字揉成一团,扔在火里烧了,什么屁的云淡风轻,三年这样的生活他想生吞活剥这厮,楼云亭你要是敢,我阉了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桃南风心心念念的人 桃南风的动作很快,两小时就把那假冒的常停查得清清楚楚。楼兰戈看着传唤符的消息,还有假冒品之前的照片,那人本就和常停哥有七八分的相似,易容药水修修,看起来和本人相差无几。难怪哥哥现在都没发现,哥哥是真的没发现还是? 传唤符里又过来一条消息,他以为是楼云亭的,真是说不能背后说人,楼兰戈低头点开,竟然是易肖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楼兰戈眉梢飘飘,几乎是看到消息的一瞬间就屁股离开沙发,和桃南风摆了摆手就走了。 桃南风把最后一口酒喝尽,端起酒杯,隔着杯子看着灯光闪烁里的男男女女。哪一个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他没喝多少,却上了头,走路摇摇晃晃,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唤他的名字,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 “这人怎么拉着我不放啊?”绥封回头看了眼师傅,这人好像是喝醉了。 尚善早就看到了桃南风,一别经年,这人也长大了,可眉眼间和少年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不用管他,走吧。” “尚叔叔。”桃南风眼睛还是闭着的,整个人挂在绥封的身上,扯着他的衣袖不放。 “师傅。”绥封歪着头,“我能打他一巴掌吗?”绥封真是烦死这个酒鬼了,满身的酒气不说,还撒酒疯。 尚善咬了咬牙,终归是叫了他一声叔叔,“你去山上把今天的草药采了。” “师傅,咱们不是早都采完了吗?”绥封不解。 “再去多采一些,你不是整天嚷嚷要一个香囊。”尚善把人支走,这会儿他半搂着桃南风,比之前壮实了很多。 坐在车上的时候,桃南风躺在尚善的腿上,这么大的一个人,蜷缩的像只优雅的猫,只是眼前的这个猫爪子一直环着尚善。 尚善在此地多年,却没置办任何房产,房还是租的,无人区人少都是独立的别墅,不像外面寸土寸金挤在一个高楼里。 这栋三层的别墅里就住着他和小徒弟,他扶着桃南风,这孩子壮实多了,他把人扔到沙发上,揉了揉肩。他打了个响指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他抽出茶几上的几张纸,揉成一团,念了一个咒,那团皱成一团的纸如抽芽的柳树,膨胀一根多高,化作一个没有容貌的少年。 “去做点醒酒汤,再给我泡一壶浓茶,泡我昨天买的茉莉花的,别再弄错了。”尚善揉了揉太阳穴,挥了挥手。 那纸一样的少年飘进厨房叮叮作响。 尚善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出来的都是这个无脸少年,没有一次茶是泡对的,算了自己去泡吧,要不然又要泡毛尖了。 沙发上的桃南风一翻身掉在了地毯上,他费了半天的力气才睁开眼睛,睡魇着了,这里是哪?屋子里空旷旷的,除了家具也没什么了。 白色纸人晃晃荡荡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罐醒酒汤来,桃南风一抬头脸青了一半,自己喝个酒就把自己喝到了阴间不成,这是孟婆汤? 那白色的纸人鞠了一躬,绕到厨房,桃南风爬到沙发上歪着头探着身看了一眼,那白色的纸人把燃气灶点着,头一歪把自己升了天。 尚善端着茶出来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灶还开着,下次肯定不让他出来。桃南风的眼神都没来得及收回就撞上了熟悉的身影,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他都不会认错,已经在心里描绘了百回千回的人,不期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没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反倒是自己的眼睛先热了。 “醒了?”尚善这两个字说的稀疏平常,好像这么多年从来没同桃南风分开一般。 桃南风一之间忘了反应,他不知道为何尚善能如此平静,是了,本来就没什么能让他起波澜的人,这个反应最正常不过了,心里莫名失落。 “尚叔。”他说的艰涩,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嗓子都是沙哑的,嗓子眼跟贴了好几层磨砂似的。他僵硬地转过身来,眼睛也收了回来,看着地毯,黑色的,一点花纹都没有,眼神没有半点聚焦的地儿。 “把醒酒汤喝了。”尚善坐在单座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茉莉花的香气,喝了一次就再也喝不进去别的茶了。 尚善的茉莉花香扑鼻,让人置身茶园,这香气能荡涤人心,却浸不透桃南风的心。他的心肝现在浸在酒精里,不想解酒,醉了至少还能保持一点清醒和一点距离,醒了他怕自己老毛病犯了。同样的一句话,以前也听过,无数个晚上也有这样一罐醒酒汤。 桃南风盛出来一碗,吹了吹喝着,目光又落到了白瓷勺子上,因为克制,碗里的汤漾起一层层水圈来。 尚善喝着茶看着书,内心并不平静,他没想到桃南风这么快醒过来,借着翻页他把眼光偏了过去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师傅!我回来了!”绥封蹦蹦跳跳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师傅,我把师娘领来了。” 汤撒了桃南风一手,滚烫的,手一下就红了,他放下碗,不想看后续发展,起身告辞,“谢谢,我先走了。”他落荒而逃,从别墅出来竟然飘起了小雨,刚走不到十米,雨从淅淅沥沥到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什么醒酒汤都不用了,他现在清醒了,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在眉骨上打了个转儿,全部汇集到眼睛里,因为他仰着头,雨水也无处可逃。 “呦,外面下雨了,师傅我去把院子里的草药收了。”绥封说完嗖得溜了出去。 “童姑娘何必还亲自过来,我明天过去拿便好了。”尚善起身,接过雨伞。 “刚才那是你的朋友?挺小的,这么大的雨,他没事吧?我看他好像有些醉酒了。” 童姑娘是十里街里有名的大夫,上次俩人在街头偶遇,也是大雨,尚善把雨伞借了出去。这会儿人来送回来,童姑娘和他一样大,男婚女嫁的年纪,身边的人也有撮合的,童姑娘自己也有那意思,要不然一把雨伞何必值当自己上门送呢。 尚善看了一眼外面,“这雨若是下起来不到明天不会停,这会儿还小,我送童姑娘回家吧。” 姑娘又不傻,一次两次当做欲擒故纵,三次四次就是避嫌了。她医者仁心,对谁都硬不起来心肠,凡是都往好处想。心比天还大,也没觉得被人拒绝如何丢人。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尚善从车库里把落了灰的车开了出来,大雨一冲什么都看不见了,原来的一层尘土化作淤泥流入了下水道里。 这附近就一条小街,他尽管往前直开,车灯一晃,夜雨里就那么一个刚刚走出去的人。他把车停在路边,按了喇叭,那人往边上挪了挪。尚善继续开着又按了喇叭,那人还是没转身,又往里面靠了靠。 “童姑娘,等我一下,他是真的喝多了。”尚善把车停在路边,自己撑着雨伞下了车。 童可人按下车窗,两个手交叠放在上面,玩味地看着,苦命鸳鸳?怪不得呢,年纪差的有点多,快一旬了,从背影倒是看不出来,其实从脸上也看不出来,尚善比实际看起来年轻很多,最多看起来像哥哥而不是叔叔。 雨中的人还继续往前走着,尚善跟在后面,似乎是没有说话,因为前面的人还继续走着,这是喝了多少,头上没有雨了都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尚善拍了那人的肩膀,俩人才侧过身,刚才在尚善的家里没看清,这会儿看到了正脸,男生女相,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妖娆。 俩人往回走,童可人关上了车窗。 车里三人皆无话,十里街离这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雨伞又回到了童姑娘的手里,她绕过车身,撑着雨伞挡住了大部分桃南风的视线,趴在车窗上,贴着尚善的耳朵说了一句,“这世上只有两件事是无法隐藏的,你猜是什么呢?” 车里的桃南风撇过脸,他以为是临别吻,头昏脑涨,所有的气血逆行。那俩人分开,车子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个头,往回开去。 “车上没有伞了。”尚善看着后视镜说。 桃南风咬着唇,本就薄如蝉翼的唇让他咬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用了,我不怕淋雨,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就好。” “那我送你回去吧。”尚善猛地踩下了油门,超速了,幸好现在街上无人。 桃南风身子被惯性往前一扑,鼻尖磕在了椅背上。 “不是这条路,另外一条。”桃南风咬着牙,偏过头,雨已经倾盆,前面已经有了很深的积水。 车子一路飞驰,桃南风若是熟悉这里的路,就该知道尚善在带着他兜圈。不知过了多久,车熄了火。 “没油了,下车吧。”尚善解开安全带,站在雨里,转过了身。 桃南风低着头,随意转身就走。 胳膊被人拉住,他一直被拉着,倒着走,视线里的建筑越来越远。 绥封听到声音从楼上探出头来,怎么又把人带回来了?师傅今天可真够奇怪的,算了师傅的事情他还是少管吧,看书去。 尚善带着人一直走到了三楼,他打开灯,手一挥,一道劲风打开了窗,屋子里的灰尘也随着而去。他把人推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带着热气的水从上而下,桃南风终于抬起了头,然后眼前一黑,嘴上一麻,背上一痛。 他有些呛水,可尚善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他,任他怎么捶打都无济于事。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手被压在了头顶,他如同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不过不同的是,他身上没有钉子,固定他的是尚善的手和腿,还有曾经神圣不可侵犯的嘴。 外面下了整整一夜的雨,屋子里也刚好淋了整整一晚的水。 风从窗外吹进来,昨晚的那点蛛丝马迹半点没留下,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床上的少年露出一条腿来,入目皆紫。 桃南风揉了揉眼,猛地坐起身来,他掀开被子看了看,随后把脑袋缩进被子里,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滚。尚善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他以为桃南风不好意思了,原来脸皮厚成墙的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他错了,被子里的桃南风在沾沾自喜。 “起来,我给你上药。”尚善拉开被子坐在床边,面无表情。 没觉得哪疼啊,桃南风这下是真的难为情了,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还是大白天的,他拿过枕头捂在脸上,把被子掀开,屁股上都是手印,他做好了准备,结果挨了一巴掌。 “胡闹。”尚善把被子拉过来,盖得严严实实,绝口不提昨天晚上自己的罪行。“肩膀,旧伤复发了。” 桃南风的脸这一早上就四季分明,变化明显。 楼兰戈早早起来,一晚上了桃南风又去哪了,还当无人区是圣象国呢,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人怎么就不知轻重。 易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来,“这么早?你昨天晚上和我说那个‘常停’是假的?” “呵呵,你也知道是我昨天晚上告诉你的?”楼兰戈真是越来越觉得易肖这个什么天之骄子名不副实。 “我听到了,你怎么看出来的,感觉?”易肖其实更想问你比你们家主还熟悉人家? 楼兰戈看出来易肖欲言又止的话了,“脑洞太大你就填填,咱不差那点土。你是不是总忘记我是开过挂的,这么点事我要看不出来,都不起我这身挂。” 易肖再次觉得楼兰戈可能真的掌握点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技能,挂得多厚一看一个准。 俩人推开隔壁的房门,衣服落了一地,楼兰戈的心里比常停还七上八下,他哥哥是真的活不成了吧? 床上躺着两个人,被子盖了一半,露在外面的够人遐想的了。楼兰戈头顶带火,睡得一副岁月静好给谁看呢,死定了你! 他把床头柜上的一瓶纯净水悉数倒在哥哥的头上,一把将人从床上薅起来。 楼云亭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是拉过被子把身边的人盖上,“干嘛,有毛病啊。” 有毛病的是你!楼兰戈气得说不出话来,常停哥就该把你甩了!直接把你阉了!他打了哥哥一拳,恨铁不成钢地转身就走,再也不认他了,废物一个,这都没看出来,你爱个屁啊你爱。 旁边的常停睁开眼睛,躲开床上的水渍,楼云亭头上还滴着水,“活该。” 楼云亭哪说理去,昨天晚上发现人不对,他本来也想放长线钓大鱼,但是心里那点火和无处可放的惦念让他冲动了一次,他找到了常停把人带了回来,假常停让他做了手脚送了回去。 “你就不给我解释解释?停停?” “滚!” 常停揉了揉腰,这人鲁莽,坏了他的大事,活该被楼兰戈记小黑本。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再遇多厄妥图与门巴鲁 楼兰戈对楼云亭真是失望透顶,今天晚上他就潜入死牢告诉常停哥赶紧找一个,这货不扔难道还留着过年不成?楼云亭你就是个大煞笔。手里的勺子被他捏到变形。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喜欢常停哥呢。”易肖手一抖,醋放多了,嫩豆腐变成了酸豆腐。他皱了皱眉,酸的要死。幸好楼兰戈没看到,他把自己这碗推到了楼兰戈的手边。 无人区的早餐只有这一种,可能这的使城偏爱一种。楼兰戈还是不太习惯,以前的早餐都是三明治和牛奶。所以他尝了一口嫩豆腐真的就以为就是这个味道,哪知道是易肖干得好事。 易肖吃的倒是香,楼兰戈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么酸的东西还能吃的那么津津有味。他怀疑地挖了一勺,“易肖!” 根本不是一个味道,易肖故意的! 周围的人被楼兰戈的吼声吸引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易肖嘻嘻笑了两声,表示无辜。没发现也就罢了,发现了还吃亏不是楼兰戈。明明可以再要一碗,俩人还偏偏就抢一个碗里的。 六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嫩豆腐,不明所以。吃完了他们就立即回葛天老头那去了,哎,几个人齐齐叹了口气,上次可能把老头惹毛了,老头最爱金银,他们几个已经用无人区没有的东西置换了很多金银制品。老头应该能对他们网开一面。 楼云亭和常停从楼上下来,坐到楼兰戈的旁边,昨晚消耗太大,楼云亭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端起弟弟的那碗嫩豆腐吃了起来。他口向来偏酸,吃完一碗,刚点的也送了上来,桌子上的醋他倒了半瓶进去。 常停喜欢吃甜的,他往里面加了一大勺糖,嫩豆腐里也没有捞汁,惨白一片。易肖和楼兰戈双双看向这俩人,还真是天造地设。楼云亭靠在弟弟耳边说了句话,“他真的是你常停哥,昨天我把假的送了回去。” 楼兰戈黑了一早上的脸稍霁,这还差不多。易肖靠的近自然也是听到了,怪不得呢。 四人吃完早饭把六个小孩送走,桃南风终于回来,面带春风,楼兰戈切了一声,昨天晚上的一树梨花沾满了海棠叶。 雨后的无人区雾气蒙蒙,闷热起来,街道两旁的知了叫得撕心裂肺。易肖踩到一滩水,抬起脚整个鞋都是湿的。这种天气穿着湿鞋简直就是一种自我惩罚。“我回去换双鞋。” 楼兰戈拉住易肖的胳膊,朝哥哥俩人打了个手势,他俩先走一步。 “回个屁的回,长两眼珠子摆设的?旁边不就有鞋店,买一双得了。”楼兰戈摘下易肖的眼镜看了看,戴上去天旋地转的,看来度数真不小,以前他还以为就是个摆设。 店上面挂了一个黑底白字的牌子,易肖直觉晦气,感觉不像是卖活人的东西。无奈楼兰戈已经走了进去,等他进去的时候楼兰戈已经拿一双鞋在等他了,“这双试试。” 易肖莫名其妙,自己连什么样式都没得选,他接过鞋放在地上,抬头推了推眼镜环顾一圈,架子上放着的鞋果然只有这么一双他能穿,他们两个进来的这个店倒不是给死人专供,而是一家女鞋店,就这么一排四双是男鞋,其他三个样式太过花哨。他踩进去大小正好,抬头看到楼兰戈已经去付钱了。 “先生之前的那双要包起来吗?”售货员问。 “扔了就行。”楼兰戈付完钱往回走,迎面撞上一个人。 晦气。 来人是门巴鲁和多厄妥图,还有两个从来没有看过的女孩子,看打扮也知道是他们的同学。 楼兰戈眉头一皱。 易肖从后面走过来,看到两个人也冷了脸,养不熟的不是白眼狼是蛞昉人。之前的搭船之恩显然不足以让人挂齿。这会儿这俩人原形毕露,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般,嚣张,不屑,毫无缘由的高高在上,浑身上下全是用傲慢撑起来的骨头。 楼兰戈直接撞开两人,门巴鲁一把抓住楼兰戈的手臂,“等等。” “放开。”楼兰戈抽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门巴鲁俩人像是一根炮|仗,楼兰戈的这个举动直接把俩人点着了。“我要和你重新比试。”几日的圣象国之行,这人还是一口别扭的圣象话。 “没兴趣。说你是瓣蒜你还真把自己当瓣蒜了咋,谁有时间和你浪费。”楼兰戈推开门走了出去。 易肖跟在后面,店里的门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能清清楚楚看到外面。门巴鲁一拳打出来的时候易肖刚跨出店门。 楼兰戈一抬头看到对面店铺挂在外面的镜子,青筋暴起,狗皮膏药是吧,烦他妈死了。他转身踢起地上的积水,门巴鲁被淋了一脸,来不及收回来的拳头径直打过去。 易肖闪到一边,楼兰戈拿起地上的一盆仙人掌,那拳头恰好扎在上面,门巴鲁被扎地缩手,手上全是仙人掌的刺。 地上的老农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绿植,被打掉了两个叶,卖不上价钱了。无论是哪方都不是他能惹起的主。哑巴亏只能自己吃了。 易肖从兜里掏出几张钱来,塞到老伯的手上,他知道门巴鲁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里不是打斗的地方。显然门巴鲁也知道在无人区闹事不是明智之举,他忍着一口气跟在楼兰戈的身后,多厄妥图从兜里拿出一瓶药剂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喝了一口。他顿感四肢百骸一股暖流流过,身上的所有穴道涌出无限的能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壮了一圈。 这种药剂以鳌为原型,他现在的行动已经开始缓慢下来。但凡是药剂都要有副作用的。 四人来到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四周树叶沙沙作响,海浪冲击着近滩处的巨石。 门巴鲁将手里的瓯瓶颈部捏碎,仰头将里面的药剂一饮而尽,将瓶子朝后一抛。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瘦,楼兰戈一眨眼的功夫,原地已经没有门巴鲁的身影,一直盯着的易肖竟然也没找到门巴鲁的位置。 多厄妥图提起嘴角,扬起两个胳膊朝楼兰戈袭去,手起拳落,地上灰尘四起,楼兰戈撑手一跳躲开了这一击。地上一米深的巨坑,若是打在身上定然是粉身碎骨的。易肖能感觉得到脚下的地震了一下。 眼前白光一闪,他的眼睛应声而碎,他看不清眼前的情况,眯着眼瞥了楼兰戈那边一眼,“楼兰戈,脚下!” 声音刚落,脚下正是门巴鲁,他背上长出类似鱼鳍的东西,鼻子尖锐如刀,半尺长短,他身形仿若一道闪电,连个踪影都看不清,前有多厄妥图的重拳,后有门巴鲁的神出鬼没。易肖现在又什么都看不清,和一个瞎子没什么两样,半点帮不上楼兰戈的忙。 白光一闪,楼兰戈脸上一痛,一道鲜血从脸上流了下来。门巴鲁得意的笑了一声,已经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声音了。尖锐刺耳,仿若鬼哭狼嚎。 易肖双膝一痛,他伸手摸了摸,手上湿濡,他看不清索性闭上眼睛,人的感觉都是互补的,他竖起耳朵,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声音,砂砾的声音。有破绽! “楼兰戈注意身后。”他说完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来,把眼睛蒙住,双手结印,一柄从未示人长刀悬在他头上。他伸手一握,将长刀斜抗在自己的肩上,手在刀刃上一抹,那刀如久旱之人得遇甘霖,兴奋地发出嗡鸣声。 与其说是易肖握着刀,不如说是刀带着易肖向楼兰戈那边移去。 膝盖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随着他的动作血流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裤子已经浸染上一滩血迹。此处没有外人,楼兰戈也没有了顾忌,他已经动了杀心。只见他双眼红赤,背后一条火龙张开五爪朝多厄妥图奔去。 火龙所到之处黑火蔓延,任多厄妥图怎么拍打都熄灭不了燃上身的火苗。这黑火着实邪门的很,他身上毫发无损,但那种切肤之痛确实实在在,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地面被他捶了几道裂痕,沙子顺着裂缝流了下去。 易肖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他手中转动长刀,闻到靠过来的是楼兰戈才把长刀插|入地下,他能感觉到楼兰戈弯腰给他包扎伤口。 此时的门巴鲁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竟然没了气息。 “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小心。”易肖手中的长刀呜咽两声,甚是委屈。得以见天日却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 楼兰戈哼了一声,手插|入地下,那黑色的火焰龟裂开来,一道白光从地下飞了出来。 门巴鲁没想到这两人竟然都深藏不露,即使是服了药剂的自己也不是对方的对手。这俩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心底泛出那点怯意无论如何都收不住,老师曾经说过当一个对手强大到让你生畏的地步,你逃也无用,莫不如放手一搏。 他把剩下的两瓶药剂直接插在自己的胸前,他骨骼咔咔作响,背后的鳍又大了一倍,从外形上已经看不出来他本来的面貌,现在他就是一条活生生的旗鱼,能在陆上行动的旗鱼。 他钻入沙土之下,速度比之前的快了十倍,黑色的火焰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因为现在他的表皮已经长出一层坚不可摧的鳞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尖尖的鼻子探寻到地上俩人的位置,他窜出地面,尾巴一拍,两人从地上跳了起来。易肖将长刀一插,没想到就连那薄如蝉翼的尾巴都刺不进去。楼兰戈的黑火也伤不了他分毫。 “楼兰戈,易肖,你们今天别想活着出去!”门巴鲁尾巴一拍,那柄长刀被甩到了一旁,易肖吐出一口鲜血,这长刀是他的心血所练,一举一动都和他的心脉相连。 “赶紧把刀收回来。”楼兰戈挡住门巴鲁的身影,不消说门巴鲁发现了端倪,就是要毁灭那把长刀。 易肖双手飞动,喊了一声:“破!”那刀消失在原地。 楼兰戈比自己腿上绑着的匕首塞到易肖的手上,“我做你的眼睛,你尽量不要让他回到地下,我找他的破绽。”楼兰戈说完从手上甩出一团黑火,飞入易肖的眼睛里。 这种术不可逆,否则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易肖,他稳了稳心神,尽量不去看易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 门巴鲁翻身的时候楼兰戈眼睛大了一圈,“易肖,刺他的鳍囊!” 因为俩人视线相通,易肖毫不费力的找到楼兰戈所说之处,匕首全部刺入门巴鲁的身体里,他身上的鳞甲一片片脱落,最后露出他本来的样子。根本不用楼兰戈动手,门巴鲁被药剂反噬的太厉害,半边身子都已经血肉模糊,已经露了骨头。 视线被收回,易肖现在处于一片模糊之中。 “走吧,武者比试,生死自定。通知他们的老师带他们回去。”楼兰戈不忍再看,无人区的免费实验体是他们这些外来者。 地面上藏在门巴鲁身上的一只眼睛转了转,机械地回传信息,“实验体暴走,减少......。” 蛞昉的人赶到的时候,门巴鲁和多厄妥图已经没了气息。作为他们的老师,似乎对两个学生太过了解。俩人私自服用药剂,无非是想要变强。追逐武力是所有人的共同追求,他们蛞昉人尤为如此。这点代价在他们看来不算什么。 幸好配方已经拿到了,老师笑得很温柔。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价高者得之 自那日门巴鲁和多厄妥图俩人挂掉已有五六日,无人区里的外来人越来越多,岛上的物资开始紧张起来,几乎是一夜之间,物价飞涨。价格变动最大的要数果蔬这一类需要从外处货运而来的东西,海货倒还是之前烂大街的价格,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出海期,加之水产丰富无需担心物资短缺。 无人区再无昔日的沉寂,推开窗户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易肖又把窗户关上,一室静谧。幸好隔音效果好,否则睡眠质量都无法保障。 窗沿处吧嗒吧嗒落着昨夜的雨,这几日天气反复无常,前一秒晴空万里,后一刻就电闪雷鸣,昨天的雨更是一夜没停。 楼兰戈自从那日大战之后就没什么精神,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度过。这会儿也睡得香甜。易肖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他闲得无聊,这几天没事就去山上采草药,他现在在练习作初级的药剂。 百枯也没什么精神,好像自从来了这里话也少了很多。这一具白骨说楼兰戈整天在屋子里,无光可晒,他会长霉的。趁机从楼兰戈的脖子上换到了易肖的脖子上。其实他是怕楼兰戈追问他和黑衣人之间的事情,所有有关那个人的一切他都不愿意回忆,记忆的牢笼里关着一头猛兽,一旦出来就会先将他吞噬殆尽,骨头渣子都不剩。 易肖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一直也没有开口问的机会。 两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去海岛南面的山上采药。 门声一响,楼兰戈的眼睛就睁开了,丁点困意也无。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让易肖和百枯知道的。 “出来吧。”楼兰戈从床上下来,拉上窗帘,室内漆黑一片。 从棚顶上探出一颗龙头来,不是传说中的青龙白龙和金龙,而是通体黑色的长龙。他体型庞大,盘踞而下占据了整间屋子。楼兰戈被他包围在中间。龙须抖动,那黑龙把头靠在楼兰戈的肩膀上,用龙角蹭了蹭他的脸颊。 屋子里虽然隔音,但是龙吟的声音整个无人区都能听见,黑龙喘气带风。 “你幻化不了人形了?怎么弄得?”楼兰戈捧起龙头,摸着他的龙角,贴过去脸也蹭了蹭他。 那黑龙用龙须在楼兰戈的脸上打暗码,楼兰戈噗嗤一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龙! “叫你贪吃,下次别乱吃东西。”楼兰戈敲了下龙头,双手捏决,从丹田之中催吐出一颗发光的透明的珠子来。那珠子悬浮在空中,黑龙往后躲了躲,直摇头,不肯要。他体型庞大,摇得房间都震上一震。 “别动,吃了,快点。你隐形能力已经到了极限,等会人回来怎么解释?” 黑龙缓缓张嘴把悬浮在空中的珠子吞下,房间里仿若放映幻灯片似的,他像一个撒了气的气球一样,几个闪烁,再次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少年模样了。 “兰戈,那等我找到我的珠子就还给你哦。”黑龙一身黑衣,眉间一个红红的逗号印记,齐耳短发,一双琉璃眼,眨闪之间若微风轻轻抚动湖面一般。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楼兰戈自然是知道这吃货什么德行。“墨斗你别说的那么轻巧,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半步,现在我是一点武力都没有,形同废人。” “上厕所也要一起?”墨斗一脸认真,似乎在研究寸步不离的范围多大。 楼兰戈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你在上面藏那么久,就没看到这屋子里除了我还有别人?” “他就是你说的易肖?除了长得好看那么一点,也没觉得哪好,我倒是听说了一点关于他的传闻。我远在圣象国的表兄说皇族的人好像说那人是什么天选之人。兰戈,你知道什么是天选之人吗?” “你当我是傻的?”楼兰戈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大头给推开,龙的形态怎么亲近他都能接受,跟小狗似的,手感也不错,一个大男人往他身上腻歪就有点烦人了。 墨斗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站直了,啧了两声,“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哦。这天选之人啊......” “楼兰戈!”易肖跑着推开门,脖子上的百枯被他晃得头晕脑胀。 三人愣住...... 易肖进门这个角度,看到的就是那人和楼兰戈的脸贴在一起,这是谁?不会是楼兰戈的前男友吧。 楼兰戈一把将人推开,墨斗被他推的一个踉跄摔在床上。 “他是......” “我是......” 俩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么有默契,是前男友了吧。 墨斗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先说,我是墨斗,兰戈的好朋友。” 好朋友,还是好男朋友啊。易肖点了点头,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楼兰戈,生肌丸在拍卖,价高者得之。”他刚才路过拍堂的时候看到的,他不知道多少人知道这个药丸,百枯听到这个晃动脑袋,生肌丸,他要找的生肌丸。 他顾不得有别人在场,他从易肖的脖子上挣脱下来,变回正常大小。墨斗被突然出现的一副骷髅吓得躲到了楼兰戈的身后。 “楼主,不管多少钱,你一定要帮我拿下来,我们现在就出发好不好?”百枯是真的着急了,他拉着楼兰戈的手腕直往外走。 “你冷静一点,就这么出去?”楼兰戈不知道百枯为何对生肌丸这么执着。 易肖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慨楼兰戈的好命还是好挂,这才多少时间就有下落了。 楼兰戈扬了扬头,墨斗会意,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青色的斗篷来,反正这身在无人区也不是什么奇装异服,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一行人收拾妥当,向拍堂出发。 楼兰戈清点清点手上的钱,估计不够,他拍了拍墨斗的肩膀,“有钱吗?” 外面又开始热了起来,墨斗本是龙,还是一条黑龙,犹为怕热。这回儿他整个人都躲在楼兰戈的身侧,尽量让楼兰戈把自己挡住。 易肖跟打翻了的调料瓶似的,五味杂陈。不想说话,怕张嘴就是酸气。 “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借,我的堂兄他们都是很有钱的,整天在皇族的宝物上睡觉。不过皇家的宝物多的数不胜数,监守自盗一点也没什么。”墨斗说的如此正义凛然,显然已经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了。 楼兰戈心里高兴,干对了一件事,他弹了墨斗的脑门一下。易肖撇过脸不看他们俩人,越是不想看就越是会看,而且还看得比平时还要仔细几分。 楼兰戈平时和谁都没有走的这么近,和自己在一起也是会有一定距离的,墨斗这人是没长骨头吗,整个人几乎是挂在楼兰戈的身子上,而且是和楼兰戈寸步不离,买个水的功夫都不离左右。 百枯沉默不语,跟在易肖的身旁,以防出现意外情况,百枯除了头之外,整个人都是在仿制的人|皮之中。 果然拍堂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门槛上都是人。他们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竖起耳朵听拍品。本以为这些人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就会走,可是拍了十几件拍品,那些人还留在这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楼兰戈感觉不太好,不会是生肌丸吧,这东西除了百枯怎么还有这么多人盯着?难不成都是白骨不成? 墨斗趁人不备从别人的手上偷了几张票,他拉着楼兰戈绕到拍堂的后门,那里把守森严,但是当看到他们手里的票的时候还是放行了。 门票上只有房间和座位号,估计是楼上的雅座。丢了票的人只能干着急,没有票根本就走不了后|门。硬闯会被打死的。 四人上楼,在上面刚好能看到台子上的拍品,这果然是好位置。 百枯盯着台子,下一件拍品就是生肌丸,他在书上见过这种盒子,肯定没错! “下一件拍品,神秘药丸,零元起拍。” 台下跟炸了锅似的,药丸是什么他们不在乎,神秘药丸肯定是稀罕之物,不管是什么,先占为己有再说。 一时间价格直接被喊道上千万。 这个价格早就超过了楼兰戈所有的积蓄,易肖自然是知道楼兰戈到底有多少家底的,这些人的钱恐怕是抢来的,砸出去一点都不心疼。 袍子下,百枯手骨紧握,若是有皮肉定是通红一片了。他抬头带着希冀看向楼兰戈,他寻找了这么多年的东西近在咫尺,他不想错过。 楼兰戈捏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价格还在继续上涨,墨斗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对这件东西也没有什么兴趣,龙族特别是他们恶龙一族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贪得无厌。 二楼拐角处,也有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那,饶有兴趣地看着,鱼饵已经抛出,大鱼一定会出现。 墨斗感觉异常灵敏,抬头往二楼拐角看去,龙族目力惊人,而且体内有楼兰戈的珠子,楼兰戈的许多记忆他都能看到。那黑衣人是楼兰戈之前遇到过的。他坐在楼兰戈的身后,单手捅了捅楼兰戈的腰,然后整个人几乎贴在人后背上,举止不是一般的亲密了。 易肖眼角都大了一号,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楼兰戈还有一个关系这么好的朋友,之前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楼兰戈也没炸毛,好像俩人的相处模式由来已久。他喝了一口苦茶,这么适合的俩人怎么没在一起呢。他心里想着,嘴上就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了。 楼兰戈眼神度了一层光似的,嘴角提起。“他不是我的菜。”台上的锤子已经第二次落下了,价格不知道飘到了什么程度。 百枯脸上无眼,空洞洞眉骨下还是空洞洞的,浑身的骨头都在颤抖。 楼兰戈在第三下锤子落下之前,举起了手上的号码牌。 所有的人都朝这里看过来,拍堂的规矩,十轮一过,每一次加价逐一增加一千万。已经是第二个十轮了。 这个时候还有加价的,这样的傻瓜不多见,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人是谁。 楼兰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跃而下落在台上,墨斗紧随其后。 “824号先生,请问您确定要加价一个亿吗?” 主持人这话问出口易肖心里直降三百度,心脏骤停,一个亿?把他和楼兰戈卖了也没有那么多的钱。疯了! “不。”楼兰戈摇了摇头。 台下所有人哄笑,原来是个砸场子的。易肖也擦了擦汗,他就说嘛。 “我加四个亿。”楼兰戈弯下小拇指,不知道怎么摆出这个四的。 这人发烧了吧?易肖也跳了下去。伸手刚要摸楼兰戈,却被他把手握住,易肖甩都没甩开,这么多少眼睛他脸腾地一下红了。 “后面的三件拍品我也都要了。”楼兰戈举起易肖的手,为了不惹人注意,找了个借口,“权当做是给我男朋友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易肖被他说的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要不要别这么恶心,什么好不好,不对,什么男朋友不男朋友的,你身后的那位不是比我看起来还像吗?为什么是他。 台下什么声音都有,不过多是不屑的,原来好南风。 主持人不管这么多,拍堂随时按规矩办事,但是有些时候,谁和眼前的利益过不去呢,规矩可以改的嘛。剩下的拍品他们又没有列出清单,随便安排几样便宜的,再送几件赠品,顾客都要感激的。他当下叫人拿上三件拍品,都是药剂,还送了楼兰戈很多稀有草药。 二楼的黑衣人感觉没有这么蹊跷的事情,楼兰戈答应他找到百枯,又重金买了生肌丸,百枯难道在?他猛地抬头,朝上面看去,哪里空空如也,是他多虑了吗?真的如此巧合? 百枯躲在柱子背后,只是远远一瞥,他就控制不住颤抖,恐惧已经刻入骨髓,他有多怕那个人就有多恨那个人。再也无暇什么生肌丸,他瞧瞧走下楼混入人群站在一个极为不起眼的角落里。 拍堂散去,人流如开了闸的水一样往外涌,楼兰戈了无痕迹地瞥了一眼,黑衣人还在,他打开盒子,周围的人闻到味道频频回头。 “原来这就是生肌丸啊,来,肖肖,尝尝味道怎么样?”楼兰戈掰开易肖的嘴把药丸扔了进去。 周围人都没看清那天价药丸是什么样就被易肖吞入腹中。真是暴殄天物了,众人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黑衣人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吗?若是楼兰戈在发现假常停之后找到百枯就麻烦了。 回到酒店关上门,易肖眼眉直跳,“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这药,这药是百枯的,你到底干什么?” 墨斗啧啧摇了摇头,“兰戈给你吃的是快糖哦,你没觉得酸呐?” 哈?易肖浑沦吞枣把药丸吞了下去,哪里尝到什么味道了。 “百枯,在给你生肌丸之前,我要知道黑衣人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你明白吗?没有任何隐瞒的所有。”楼兰戈看向百枯。 此时的百枯已经把斗篷的帽子摘了下去,骷髅头露了出来。虽然没有表情,但是易肖觉得身上的那种混杂着绝望的灭顶之痛,他都感觉得到,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这个人变成这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百枯不愿回想的过去(一) 屋子里一时间只听几人的呼吸声。 百枯走到窗前,背对着三人,手骨将窗棂抓出五道指痕,陷入回忆...... 多年前,无人区来了一对师徒,师傅名为百枯,徒弟叫岁末。师傅平易近人,徒弟整天冷脸示人,从没有听到过着徒弟笑过,也无人听过他开口说话,大家都以为是哑巴。 百枯在无人区开了医馆,虽然不大,每日来医治的人不少,可百枯也没有攒下什么家底,倒是很多时候自己掏腰包给患者垫付,日子过的比水还清。 徒弟岁末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从不多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翻晒草药。 一日天刚刚黑,百枯身体不适,提前关门休息。 岁末看师傅后背都浸湿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从来不为自己医病。他烧开一盆热水,端进师傅的房间,水还冒着热气,他把毛巾浸在滚烫的热水里再拿出来反反复复好几次,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若手上的神经断了一般。 其实他在热水里放了草药,只为了让师傅能舒服一些。热毛巾刚碰到师傅,他的手腕就被人捏住,他没想过比他还矮半个头,一缕风都能吹走的师傅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师傅修长惨白的手指好似鹰爪,凶悍有力,他十几年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阿末,出去。”师傅说出来的话是那般的软弱无力,和他手上的力气相差的太过悬殊。 “师傅,擦擦吧,否则明天会加重的。”岁末手里握着湿毛巾没动,和师傅僵持着。 “出去——”师傅闭上了眼睛,翻过身不看他。百枯脾气平和,即便是有些动怒的话也说的似水柔情,丝毫没有任何的威信可言。 岁末转身出门,不一会儿换了一盆正常的清水,似乎比刚才的还热了几分,他把毛巾浸在水里,半晌,手通红了才拿出来。 “没有药味了,师傅。”他把自己的手放在百枯的鼻尖。 百枯翻过身,看着他通红的手,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明白这个徒弟为何总是如此固执,“你这又是何必?” 岁末把热毛巾轻轻放在师傅的脸上,从眉毛到下巴,屋子里就床头一盏灯,灯泡黑了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寿终正寝。他擦完师傅的脸,伸手去解师傅的衣服,被师傅一把抓住。 “我自己来,你出去吧。”百枯闭上眼睛,下逐客令。 岁末没有走,直接撕拉把师傅的衣衫撕开,扣子崩的满地都是,有几颗滚落到床下。百枯脸色更白,不知道是气徒弟的大逆不道,还是病又重了一分。床头灯的等发乎滋滋的声音,终于灭了下去,烧了。 屋子里陷入黑暗,百枯松了一口气,岁末伸手擦着师傅的胸前,仿若目能夜视,分毫不差。擦完一面,他又洗了洗毛巾,把师傅从床上拉起来,百枯本就病的不轻,这会儿身子一歪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岁末伸手一捞,把师傅拽了回来,把人按在自己的胸前,手伸在师傅的背上,一下一下擦着。他手上好像突然摸到一处突出的地方,好像是伤痕,他又不经意地摸了几下,不是伤痕,是一个‘禁’字。 百枯虽然有些恍惚,但是自己的徒弟在干什么他清清楚楚,“阿末,你若是想知道些什么,尽管直接问我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心思被人看穿,岁末没有矢口否认,但也绝对不承认自己的‘叵测居心’。手尖上传来师傅的体温,滚烫,比盆子里的水还要烫上几分,这感觉让他心慌,他已经十八岁,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早慧如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他无人可说,无人可问。只要困惑的东西就自己亲自探索,一步步试探。 耳旁是灼热的气息,烧的他半个脸都红了,好像生病的不是师傅是他,头皮都是麻的。“我只是想给师傅擦一擦,衣服都湿透了。师傅的事情,你想说自然会说,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 “我后背上的这个字是烫出来的,是我的亲生父亲烫上去的。以前你总是好奇我为何体内没有任何能量,这就是原因。这字里面不知用了多少的药材,它不是一个死字,是活的。每一天只要我身体生出一丝一毫的能量都会被他吞噬殆尽。”百枯推开徒弟的肩膀,靠在床头,喘着热气。 “哦。”岁末没有再问下去。 百枯有些惊讶,他本以为徒弟会追问下去。 裤子不用拖,因为百枯只穿了一条平角裤,岁末完师傅的双腿,指尖在师傅的脚底轻轻勾了一下。 “师傅好好休息吧,我去山上采药,有几味药只有晚上才会开花的。”岁末端着盆子关上了门。 百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徒弟今天怪怪的。 无人区的南山上,岁末头上绑着发带,刘海被撩了起来,他拿了一个照明符,一米内的东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记忆惊人,白天标记的位置丝毫不差让他一一找到,那月光色的八叶小花刚刚绽放,带着所有破土而出生命的纯净,他看了一眼,拇指和食指一用力,小花就落入了他的手里。 “太过美丽,总是让人有种扼杀的冲动。”他自言自语,山上月悬在头上,乌鸦飞过树梢。 他耳尖一动,林子的深处传来异常的声音,他把照明符熄灭,轻轻朝着声音走了过去,他弯腰躲在树后,茂盛的野草将他遮掩得严严实实,他顺着草缝看去。 石头的后面露出四条长腿,长满了汗毛,可见不是女子的腿,是两个男人。那石头挡在两人身子正中间,地上的照明符足以让他看清两人的脸,那是两个和师傅年纪差不多的人,他还记得这两个人来过医馆。 躺在下面的人面色如潮,脖子向上仰着,喉结上下滚动,上面的男人一口咬在上面,野兽占领领地那样留下齿痕。石头上方露出一截腿来,那腿抬起又落下,潮汐般的,没有疲倦。地上的影子纠缠不休。 他知道这世上的爱不仅仅存在于异性之间,同性之间也有,只不过多为世俗所不接受。在此之前他以为两个男人是办不成事的,没想到原来是可以的。 前方的两个人从石头后面站了起来,那石头没有多高,膝盖都遮挡不住,刚才所有隐藏在后面的秘辛他得以窥见全貌,煞红了脸。他转身悄悄离开,山间的风吹不掉耳朵里刚才来不及放出来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他的耳边,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师傅的声音。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医馆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是了,今天是师傅义诊的日子,不仅没有诊费,药材也是免费的。 大家都认识岁末,也知道这个小徒弟不近人情,没人愿意热脸贴冷屁|股,看了一眼就转头谈自己的事情了。 岁末也通医术,这里面没一个人病重的,都是身体微恙,补药调理调理身子就没问题了,这些人来就是为了拿几副免费的补药的。人群里有几个陌生的面孔,面色不善,岁末怕是挑事的多看了几眼。 离开门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走进师傅的卧室看了一眼,师傅还没起来,他弯腰刚要把手放在师傅的头上,忽地又缩了回来,搓了搓,不热了。 “师傅?醒醒,今天是义诊。”他轻轻推了推师傅。 百枯已经醒了,但是浑身无力,想在躺五分钟,他知道今天是义诊,他必须起来。 “算了,我和他们说师傅你生病了,下次吧。”岁末往外走,听到砰的一声回了头。 百枯从床上掉了下来,岁末两步跨过去拦腰把人抱上去,师傅轻的像一张纸。 “没事,没事,扶我起来,毛巾递过来,我擦擦脸就去,没时间耽误了。”百枯拍了拍徒弟的胳膊,笑了笑。 岁末知道有些时候师傅的话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八点一到,准时义诊。 医馆就师徒俩没有其他的帮手,上午已结束,队伍的长度没有变,还是很长很长。 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平时都是师傅做饭,今天师傅病了,岁末只能动手,他厨艺不精,鸡蛋和柿子弄碎混在一起让硬是做出了无法下咽的效果。还好百枯不挑,一口粥一口菜硬咽了下去。 俩人饭碗刚放下,门外就涌进来一帮人,上午义诊的。 “百大夫啊,我们家媳妇吃了你的药,就,就......”一个老太太还没说完就哭上了,她身后跟着一堆人,估计是家里的亲戚。她身后担架上放着的是一个女子,面如纸色,奄奄一息。 百枯连忙跑过去,待他要上前查看,几个壮汉把他拦下,“干什么!干什么!把俺媳妇治坏了,你还有脸看!你这个庸医,我说怎么好心义诊呢,原来是拿俺们当试验品呢。” 下午义诊的人一听交头接耳,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的。 “你先冷静冷静,让我给她看看。”百枯不理会他的栽赃陷害,那女子似乎是真的中了什么毒。 “少猫哭耗子,你给俺媳妇治坏了,咋办?”壮汉不依不饶,说什么都不让百枯靠近自己妻子一步,旁边的老太太哭得人心烦。 “我看包藏祸心的是你,怕我师父给她治好了,你们讹不到钱了?”岁末第一次在人前说话就来了这么一句,他语气比严寒里冰渣子还冷上几分。 周围人已经开始议论了,大家都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持续观望着。 “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我还能拿俺媳妇的命开玩笑?”男子说话声提高了很多,显得底气很足。 百枯脸色一白,不好! 只见那女子一阵痉挛,口吐鲜血,脸上突然红润,恐怕是回光返照。 “看你师傅那样,就是心虚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把我媳妇治坏了,你们怎么赔?”男子全然不顾身后的妻子,一堆人还拦着百枯不让他靠近。 “你阻拦我师傅救人到底是何居心!”岁末哼了一声,这女的一看就活不成了。 老太太忽然大喊,随后痛哭,“哎呦,我可怜的儿媳妇呦,你怎么就被庸医治死了呢!” 周围人一看地上的人已经咽气了,一时间谁也不排队了,回家把自己免费领的补药全都拿了回来,扔在他们门口。 这就是人心,贪图小便宜的时候,你是天上下来的活菩萨。一旦祸事起,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你泼脏水,就怕你太干净,把你当成地里面爬出来的恶魔,唯恐避之不及。 百枯本就带病义诊,这么一折腾直接昏了过去,闹事的如有神助,当众叫嚷这人心虚,庸医,赔钱! 岁末在师傅倒下去之前把人接住,他把师傅打横抱起来往里面跑,那些人怎能依他,把他堵在门外,不让他进去。 “滚!”岁末吼了一声,医馆里多的玻璃应声而碎,一时间没人敢说话,岁末把师傅放在床上,从师傅的床上拿出自己的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的金条。 撒了一院子的金条,人们疯了一般围上去,如疯狗扑食,你推我搡,没有一点微恙的样子。 那壮汉和老太太还管什么媳妇,冲到人堆里哄抢金条。人们早就红了眼,哪会想他一个少年是如何单手提起千斤重的箱子来呢。 人去院空,担架上的女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作为丈夫和婆婆交易的筹码她已经失去了价值。 岁末走上前去,蹲在尸体前,那女子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丈夫。” 那女子哪里有半分病态!分明是装的! 岁末看着那女子磕磕绊绊跑到门口,台子上还有他前几天晒好的荜拨,他伸手拈了一株,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掷了出去。 那女子双手搭在门上,如被人钉住似的,脑门上一个红点,半点鲜血都没流出来。岁末走上前去,伸手释放能量,他的能量呈现纯蓝,高精度高纯度的能量。那能量将女子吸到变形,如脱水的蔬菜一样,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原地。他做好这一切回屋洗了个澡才到师傅的房间里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百枯不愿回想的过去(二) 百枯这一病就是半个月,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医馆几乎无人再来。 这里多了几个人,少了几个人没人在乎。 无奈之下岁末给师傅用了药,违背了师训门规,虽然师傅已经昏过去了,但潜意识里依旧排斥药物,他刚把药送到师傅的嘴边,师傅就皱起了眉。别说一碗汤药了,就是一勺喝进去也是艰难的很。 岁末无法,只能效仿小说里以嘴渡药了。他含着一口药,低头靠近师傅,头一低,并不柔软甚至还有一点干燥的双唇磨蹭他的唇瓣有些发疼。他第一次做不得要领,一半的汤药自己喝了下去,另一半全流到了外面。折腾半天,没喂进去几口,倒是汤药凉透了。 他看了一眼师傅,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手掌上翻,蓝色的能量催动水分子剧烈运动,碗上升腾起一缕白气。他低头吹了吹,再次喂了下去,一碗药终于见底。 床上的人还是安静地睡着,岁末转身出去,将门窗关好。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那里早早有人在等着他了。 “末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姑娘朝他扑了过去。 岁末侧过头,把扑在自己怀里的妥伊娜邪拉起来,打了一个喷嚏,他对所有的香水都过敏。 “什么嘛,我新研制的香水不好闻?”妥伊娜邪说着自己抬起手腕闻了闻,挺好的啊,味道不刺鼻,大自然最纯正的花香。 岁末打开门窗,一阵风吹了进来他的头脑才清楚一点,他当下沉了脸,“妥伊娜邪,你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动你。再有一次,你的头就会挂在妥伊的城门之上。” 窗外的风吹来了几片枯叶,秋天要来了。 妥伊娜邪虽然收敛了一些,但是她毕竟是妥伊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上的傲气注定她不会低声下气求得岁末的原谅。迟早有一天求父亲把这人许配给她。 仿若知道妥伊娜邪心里所想,岁末眼角寒光骤起,妥伊娜邪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自己就被一双手固定在墙上,她双脚离地,呼吸困难,用力掰开钳着她的双手,即使是武者二级者,却也挣脱不开。直到她开始翻白眼,岁末才放过她。 妥伊娜邪现在才开始后怕,刚才岁末是真的要杀了她。父亲说的没错,不要招惹岁末,这人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岁末极力压制体内那股无名的躁热,虽然发现的很快,但到底还是吸了进去。妥伊娜邪年纪轻轻,却天赋异禀,在研制药物上无人能及。 “给,这是我父亲给你的书信。不用看我也知道,让你把这个地方开发成新的试验区。你常年在外,想必已经忘记了我们妥伊是小国寡民的地方了吧。很多药材要花高价从别国购入,而且实验体不能重复使用,即便是复制出大量的类人族,啧啧,物不堪用,实验进行到一半就都死了。无人区这个地方不一样,各族各类的人都有,而且这里南面的山要资源丰富,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加之,我的下一个项目和海洋生物有关,这里也方便。对了,国家大业面前,任何的拦路石都会被清理干净。不要被没有意义的人和事牵扯太多。这里的勘察结果回头发我一份。”妥伊娜邪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画卷,在上面洒满了蓝色的药水,她站在正中间,双手结印消失在原地。 岁末仰头从窗户向外看去,院子里的银杏已经泛黄了。枯叶上落着两只家雀正啄着他刚晒好的素芽。 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一个嶙峋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是师傅,岁末也走了出去。 一病半个月,只吃糜粥,本就不健壮的身子,两肩彻底沦落为骨架了。岁末无颇为费解师傅为何只救人不医几。 “师傅,吹不得风的。”他走上前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师傅的身上,却被师傅推了回来。 “阿末,你走吧。”百枯看都没看岁末一眼,一阵风过,呛得他咳嗽了好几声。 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是一条狗,养了十年也有了感情。岁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傅病糊涂了。 “师傅?”岁末唤了一声。 “你已经在我身边待了整整十年。岁末,你是何人,我从最开始就知道。但这些于我而言都无关紧要,可你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百枯这人即便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身体上的所有反应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些要归于他每晚都不能安睡的少年时期。无数个充满噩梦的夜晚,他的身体迷糊神经却无比敏感。 没想到做的事情被师傅发觉,更没想到师傅不顾情面当面说出来,让彼此难堪。是,那又如何? “师傅是讨厌这样的心思,还是讨厌存有这样心思的我?” 既然打开天窗那就说亮话。 “阿末,你八岁到我身边,我年长你一旬。为师说一句看着你长大的话也不为过。虽然你是妥伊国高高在上仅此于王的上相,你的心机智谋我远不能及。别说我现在三十岁,就是六十岁都比不过八岁的你。你现在来问我为何,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能让你满意。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作想,我心里从来都是把你当成我最疼爱的小徒弟。今日你我之间已经说开了,以你的性子定然不会再装作没有发生过。阿末,你走吧。”百枯大病初愈,站在院子里一会儿就浑身是汗,他撑着院子里的桌子,缓缓坐了下来。 岁末身上那股躁动又开始作祟,妥伊娜邪这个该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下|药。他催动体内能量压制,没想到他越是催动那股躁动就越强烈。躁动得不到宣泄,压迫周身的血管,他头上青筋暴起,鼻子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百枯鼻尖煽动,一股血腥味,他回过身,脸色又白了一分。他看见自己那小徒弟眼里鼻里还有耳朵里都是血。他豁地站起来,天旋地转,膝盖撞到石桌上。他磕磕绊绊到了岁末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号了号脉。怎么会是这种毒?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人。”其实若是早一些还可以用汗法把毒逼出来,现在这个法子已经不管用了。必须找人来解,而且这种烈性的药物,要持续一天一夜,期间要交|合数次,直到身上一点毒素都没有为止,否则下一次毒发就是要七天七夜。他有些懵,他不知道无人区有没有干这种职业的女子,也不知道这样职业的女子都在什么地方。 他推开门,抓过人就问,人人看他如疯子一般。 最后找到一个流浪汉,他把身上的所有钱财都拿了出来,那流浪汉才告诉他西街二十三号巷就是。西街就在他们医馆不远处,他开始往回跑,气喘吁吁到了地方,结果老板一听要把人带走,当他是闹事的,找人打了一顿,丢在门外。 百枯自幼不受待见,但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他现在身无分文,刚才已经把钱都给了流浪汉,他咬着牙摘下脖子上的羊脂玉牌,这是他的护身符,或者是说他的保鲜剂,他后背上的禁字除了压制他的能量之外,会让他的外貌一天天衰老。 再次敲开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举起手里的玉牌,那时候玉制品在无人区属于有价无市的东西。别说是一个姑娘,就是整个二十三号街都能买下来。 老板笑脸相迎,拍了拍手,所有未开|苞的姑娘排成一排,任他挑选。玉牌拿下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能感觉地道浑身的肌肉已经开始松弛,行动也有些迟缓。他随手一指,看着挺顺眼的一个姑娘,他把人带到医馆,自己没有进去,他靠在门上缓了半晌。 他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南山,他常常带徒弟来采药的地方。每看到一味草药就能想起当年教小徒弟辨别草药的情景。 百枯抬起头,摸了摸脸,一滴水,他伸出手,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越下越大,他找到一处山洞,坐在山洞前看雨,豆大的雨点溅落在地上,迸溅他一身。 这雨来的疾走得也快,雨过天晴,竟然还出了一道彩虹。 他撑着膝盖费力地站起身来,地上一洼积水,那上面映着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的脸,百枯一脚踩了过去,向山下走去。 岁末眼睁睁地看着师傅离开,又眼睁睁地看着师傅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而后离去。 女子有些局促,她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回想老板的教导,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何让客人高兴,如何让客人尽兴。每一句话都是一鞭子换来的,她如何能不记得。 “先生我去给你烧杯茶?”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少年看着就不好相与,第一次她不想遇到一个有特殊癖好的。 “滚。”少年冷着眼看着她。 她是在什么地方成长起来的,惯会察言观色,看来这俩是没有商量好,自己若是再磨磨蹭蹭恐怕小命不保。 “是。”她弯了腰鞠了一躬,一步一步走出院子,关上院门跑了起来,她心里后怕,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岁末拿起桌子上茶盏,咔嚓一声,他拿起碎片刺向胸口。 师傅以为这毒无药可解,妥伊娜邪也以为自己的药剂盖世无双,无人能出其右,自负。他生在毒潭,这点毒又算的了什么,他以为师傅会帮他,却没想到师傅没打算亲身救他,这苦肉计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 他夺门而出,雨水中师傅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最后消失在南山的丛林之中。他沿山路而上,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终于碰见一老伯。 “老先生,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衫,比我矮半个头,瘦瘦弱弱的一个男子?” 百枯身后的手狠狠抠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的,一定不会发现的,现在自己这样,岁末不会认出来的。 他怕一出声露了馅儿,他摇头,伸手瞎比划,其实他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意思。 “谢谢老先生,那我上去看看。” 百枯满脑袋问号,自己刚才不是说没看见不知道吗,这人什么理解能力。 他怕迟则生变,他步履蹒跚朝山下走去。走出了百里他才松了口气,果然变老了之后人会迟钝的,走了没多久就开始腰酸背痛,他从路边捡起来一个枯枝当做拐杖,他捶了捶后背,喘的厉害。得赶紧回到医馆,拿一些钱来,要不然他不用老死就先饿死了。 他按下密码打开大门,还好岁末没回来。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从衣柜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没多少现金,这么多年他的钱都在这里,还没有岁末扔出去的一根金条多。大部分东西是世上已经不复存在的草药,这些药剂他搜集多年,若是没有岁末这一档子事儿,再给他三年的时间,他应该能把解药凑全,自己身上的禁术就能解除了。以前还有岁末帮自己找草药,他每次都会把一味解药放在草药的单子上,让岁末去采,这样不至于让人察觉出来。 现在他这个样子,行动缓慢不说,视力也不太好,看不清了。不知道要耗上几个三年才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找到解药的那一天了。 他关上暗格,不敢在屋子里多加逗留,幸好老了身上的气味没变,要不然岁末可定会察觉出来的,也说不准现在那小徒弟就察觉出蹊跷来了,自己得马上走。 方才他和岁末相遇,当时只顾着别露出马脚,根本就忘了自己徒弟根本就已经没有中毒的症状了,就算是用他找的姑娘也不会这么快就健步如飞地去找他。不过话说回来,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百枯忽然白首,记忆力衰退了。 白首倏忽少年郎和心还年少身已老怎么能一样? 他耳力虽退化严重,但是好歹屋子里有通向外面的机关,床头的闹钟一震,有人来了,他钻入床下,打开暗格钻了进去。 脚步已至,到了门外。 “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岁末这么傲气的一个人,是怎么在我的药剂下苟延残喘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妥伊娜邪。 “我看他是不识抬举,我们公主他还看不上,偏要惦记什么不相干的人。他倒是寡廉鲜耻,和自己的师傅能干出这种勾当来,我们拍到证据,看他回国后如何自处?看他还是不是高高在上的上相!”另外一个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两个人百枯都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这人和岁末有什么深仇大恨,用这种方法让人生不如死。 走到山顶岁末也没有看到师傅的身影,他极目远眺,早已经看不到那老叟的身影了,无缘无故的说谎,在掩饰什么?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难道是师傅?师傅易容了?他从来不知道师傅还有这么一手,他提起嘴角,兴趣渐浓,折身往回走。 医馆里那俩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岁末的身影,倒是把藏在床底的百枯给抓了出来。 “死老头,你是什么人,怎么躲在这里?说岁末去哪了?”男子提起百枯的衣领,勒得他越发喘不过气来。 “你轻点,弄死了他找谁问去?蠢货!”妥伊娜邪训斥道。 百枯吸了一口长气,“我,我就是来拿药的,大夫说让我这个时辰来拿药。你说的岁末是什么人,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妥伊娜邪扬了扬头,男子会意,搜了搜百枯的身子,他身上那点钱让人作不了他想,“什么破东西!” 妥伊娜邪闻了闻,看不出来是什么药材,估计都是下等药,她随手扔在一边,“那你算是不走运了,今天我还就想杀个人助助兴。”说罢,妥伊娜邪从怀里拿出一瓶不知道什么药水来。 她话音一落,外面岁末破窗而入,将那药水踢翻在地。“你动他一下试试!”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百枯不愿回想的过去(三) “别在我的底线边缘试探,最后警告你一次。”岁末一拳打在妥伊娜邪的脸庞,墙上凹进去一个坑,他把手抽出来,右手已经看不了,血肉模糊。 妥伊娜邪吸了一口气,这个老头和他什么关系,怎么碰上一个两个都是岁末要护着的人? “切,开个玩笑至于么,他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头儿,我难为他干什么。逗逗他玩么,你看这老头的反应多有趣。还想着让他不白活,做个实验呢。这老头不会是你师傅的爹吧?这么护着?”妥伊娜邪绕着老头看了一圈,看向岁末。 岁末眼角下垂,鸦羽般的睫毛遮掩了过浓的杀机。他站在百枯的前面,妥伊娜邪耸了耸肩,“好吧,我给他赔礼道歉还不成?” 妥伊娜邪把散在脸边的碎发别到耳朵后,走到百枯身前伸出手,百枯没有动,他又不傻,刚才动不动就用毒,动不动就做实验的,看着也不像个好人,指不定喘着气都是带毒的。他装出害怕的样子,往岁末的身后躲了躲。 “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你一把老骨头了,炖成汤都不新鲜。这么大岁数了,死是早晚的事情,你怕什么。”妥伊娜邪说的轻描淡写,仿若生死不过尔尔。可那是别人的死,她的生。 岁末挥手,一道劲风,门户大敞四开,送客的意味十足。 妥伊娜邪走到大门口停了一下,勾起嘴角,笑着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师徒俩人,岁末转过身,摸着师傅的耳后,他心里疑惑不已,面上分毫未显。根本没有易容,这人不是师傅?不可能,气味是一样的。他催动身体里的能量四窜,弄出了七窍流血的效果,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几个小时之前,他闭上眼睛歪倒下去。 没有记忆中柔弱的肩膀,他直接摔在了冰凉的地上。 百枯眼睛越发地看不清东西,他从来都不知道身上的毒竟然如此凶猛,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掠过,反正现在只要自己不亲口承认,岁末也没有办法。他蹲下摸着地上散落的药材,他在心里数着数,已经全了,他把药材抱在怀里,朝空气拱了拱手。往门外走的时候踩到了岁末的身上,他只觉得脚下一软,还以为是自己山路走多了的缘故。 地上装死的岁末脸上晦涩不明,师傅竟然装傻充愣?一定是师傅,这药材都是他亲手菜亲手晾干的,师傅临走都要把药材带上,难道?他从地上翻身而起,打开师傅的暗格,里面的盒子被动过,所以这个人是师傅没错了。 暗格里面的药材和一些现金不见了,剩下的是一些往来的信件。他一直知道暗格的存在,但从来没有拆开过师傅的信件。他把盒子放在一旁,信件也就几封,从信纸的颜色看,也有年头了。而且每封信的时间间隔都很长,他闭上眼,将手附在上面,跳动的数字悬浮在信件上,其中有一封信竟然是他和师傅相遇那年。收起能量,他打开信件,偌大的一张信纸上寥寥几个字,那是自己的名字和在妥伊的身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怪不得师傅说已开始就知道他是谁,师傅没有骗他。 信件没有署名,只是每一封信头都印着一个蛇牙印章。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蛇牙一族的事情,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家族的存在。 岁末展开最后一封信的时候,身子一震,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中药名,他太过熟悉,因为那上面大部分的草药都经他之手晒干的。那张薄如蝉翼的纸后面是一个和师傅后背上如出一辙的‘禁’字。这是,这是解药? 他只听师傅说这个字会将他体内源源不断的能量吸净,别的影响师傅只字未提。他联想到今日师傅的相貌,没有易容的痕迹,师傅没有能量肯定不是障眼法。他中毒到现在过去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师傅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看来只能先从那个女子下手了。 无人区的所有地方岁末都了如指掌,他从师傅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卷轴来,那是他故意放进去的,粗枝大叶的师傅竟然没有发现。他缓缓展开卷轴,上面的符咒仿若根根枷锁,他将全身的能量汇集到指尖上,卷轴蓝光顿起,一个半解衣衫的女子出现在房间里。 女子正要和客人巫|山云雨,一股儿莫名的力量在她身后撕开一个口子,将她拉拽过来。她刚站稳脚,看到岁末的脸尖叫一声,她以为这人要杀人灭口,转身就向外逃。 岁末单手一挥,那女子被拔地而起的尖刀阻拦了生路。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一说就是做了亏心事,本来岁末没报什么希望,听了这话拳头紧握。“我师父在你们那究竟遇到了什么!” 岁末话里灌了能量,女子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把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那玉牌现在何处?”他一个闪身将女子从地上薅起,眼底泛着幽蓝色的光。 “在,在我们老板那,求求你,求求你。”女子伏在地上,她不敢看少年的眼睛,那样的眼神让她回想起小时候和父亲狩猎的场景,野兽一样的眼神,危险而致命。 岁末走出房门,只见他双手合十,所有门窗从内到外关得严严实实,从他手指缝里蹿出一个火苗来,仿若闻到了腥味的蛇从门缝钻了进去。 身后火海,滚滚浓烟,还有那女子绝望的哭喊。墙外的人神色如常,冷漠已经深入骨髓,仁慈之心已经病入膏肓,无人救火,况且还是一个‘庸医’的家里,报应不爽,大家在心里竟然生出一丝苍天饶过谁的快|感来。 那老板坐在梳妆台前摩挲着脖子上的玉牌,她吹了口气,拿着手帕擦了擦,又照照境子,真是漂亮,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一块玉。她靠近镜子仔细将上面的小字看清楚,镜子里出现了一张陌生的少年脸来,她揉了揉眼睛,身上发寒,转身看了看,没人,她不放心似的又开门瞅了瞅,还是没人。可能是多心了,她再次坐到梳妆台前,镜子里少年的脸还在,她啊地一声跌落在地。 镜子里的少年伸出一只手来,那胳膊好像橡皮筋似的,拉得老长老长,她双肘撑地,往门边逃去,那胳膊紧追着她不放。她爬到门口,无论她如何拉都拉不开那扇门。脖子上一紧,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忽然束缚自己的力量消失了。脖子上一空,玉佩被夺了去。 岁末从镜子中走了出来,手里温润,这玉牌竟然是师傅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师傅佩戴过。其实也不怪岁末没有见过,百枯佩戴的时候会和身体融为一体,外人看不到。他将玉佩挂在脖子上,塞到衣服里拍了拍。这么死便宜她们了,他会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生不如死。相比下来,他对刚才的女子的处理方法似乎犹未仁慈。 老板拍了拍胸脯,原来是图财的,她拉下脸把守卫叫进来训斥一通,从首饰盒里找到一条珍珠项链带上,去调|教姑娘去了。 妥伊娜邪今天莫名心慌,眼睛跳个不停。 身旁的随从刚要询问公主怎么了,一柄长刀从男子的胸前穿过,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一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他张了张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睁着眼睛歪倒在地。 妥伊娜邪看也没看地上的随从,转过身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 “都是老熟人了,我身边若是无人,百老是不是打算把这长刀插|在本公主的胸口?”妥伊娜邪手一抖,袖子里面的药剂到了手心,心下多了一层防备。 “小姑娘我劝你换个方式和我说话。”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地下传出,随后一个老者从地下钻了出来。 那老者穿着一袭白色长袍,头戴面纱,一双眼睛狭长充满了谲光,柔风吹起他的面纱,妥伊娜邪看到他的面容心里了然。 “我说白老为何一直不以貌示人呢,看着比儿子都年轻,怎么都说不过去。”妥伊娜邪走到老者的面前,伸手撩开面纱。 “你父亲和我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你最好还是叫我一声叔叔。”百舍抓住妥伊娜邪的手腕,那药剂瓶子又回到了妥伊娜邪的衣袖中。 “那我倒是想问问白叔叔,为何杀我的随从?”妥伊娜邪从自己的随从身上踩过。 “我蛇牙一族向来不留背叛之人,谁都不例外。”百舍转动长刀,将长刀插|入刀鞘。 妥伊娜邪大概知道为何百舍来此,到了关键时候,药剂自然要自己来取。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人专挑自己的亲身骨肉坑害,实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两脚畜生。她从腰间拿出药剂来,百舍刚要接她又拿了回来。 “白叔叔我先说好,这最后的药剂给了您,你儿子得借我用几天。”妥伊娜邪歪着头,看向百舍。 “这有什么,我用完了他就是一个废人,我留他何用,你用完杀了便是。”百舍果然是一个狠人,那起药剂消失在原地。妥伊娜邪哼着歌离开,地上的尸体化作一滩血迹,渗入地下,不知刚才妥伊娜邪给他用了什么药。 百枯租了一个偏僻的宅子,地方不比之前,小而破,旁边还是泛着臭味的排水渠。他喘着粗气,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歇了歇。他拧开水龙头接了点水喝了几口,随后洗了把脸。 屋子里虽小而破,但还算是干净,他从怀里拿出药材来,放在桌子上晒干,还有三味儿药。自己这个身子估计还得几年,不求长命百岁,但是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啊。 “啊——”久违的痛感,他的身体里仿若有一团永远燃不尽的火,他的五脏六腑好像被架在烤架上反复翻烤。变老了的身体对疼痛的忍受阀限更低了。熟悉的脚步声在耳旁响起,一切好像退回到了他六岁那年。 百舍脸上毫无异色,他坐在藤椅上,嫌弃地擦了擦灰,“你现在受的苦,远远不及你的母亲万分之一,闭嘴。” 百枯耳旁全是母亲那狠毒的咒骂,“你连自己的母亲都救不了,你还配当什么大夫!我诅咒你生生世世病不能医,药不能救......”他忍住钻心地疼痛,下齿把嘴唇咬破,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到脖子上,被他的体温灼地瞬间干涸。 “没想到你竟然自作主张把玉牌取下,连这么一点牺牲都不愿意留给自己的父亲,看来你是天生的薄情寡义。我说最近你我的能量输送怎么断了。这就是你背叛咒印的下场,背叛我的下场。百枯,你到底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上?我若是你,我早就给你的母亲赔罪了。” “你,你,不是我。”百枯费力地吐出几个字。 百舍抬起手不想听他说话,“你我到底是父子一场,我不忍看你这幅面孔。”他说完蹲下,扳过百枯的下巴,把刚从妥伊娜邪那得来的药剂灌了下去。 现在的百枯怎么是父亲的对手,他的所有挣扎在百舍看来都是徒劳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百枯无声的呐喊,为什么他要受到这样的对待,为什么他要遇到这样的父母,为什么自己还天真的意味父亲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看来他错的离谱,父亲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是儿子,从母亲误替他挡了那碗毒之后,父亲就已经把他看成是杀害母亲的凶手了。眼泪无声地落下,还没流到下巴上就蒸腾干了。 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地上的百枯身上的皮肉一点一点灼烧殆尽,看不见的火在燃烧着他的皮肉。虽然无火无光,但是疼痛确实真真切切的。他生平第一次懂了恨为何物。之前的种种他都当做自己赎罪,可是这么多年还没有还够吗?父亲为得到强大的力量,不惜在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下咒,强取豪夺自己的能量不说,让他死为何还要用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 百枯现在还不知道,即便是肉|体消失,他的父亲都没有考虑过放过他,百舍连他的骨架都不放过。 有些人的命运从未出世就已经注定,蛇牙的巫师断言,百舍之子将是蛇牙一族的磨难,害母克父,若不制之,后果不堪设想。百舍在失去妻子的那一刹那就在心里面埋下了杀机,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孽子。倘若不是要他一身的齐佳骨骼入药复活妻子,他才不会让这个祸害活了三十年。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百枯不愿回想的过去(四) 岁末伸开手看了看手里的玉牌,他手悬在上方还未摸下去,那玉牌竟然从中间向四周裂开无数的裂痕,碎在他的手里,不祥之兆,玉碎是大不祥。他双手结印,只能看到手的残影,一处一处排除,为何师傅的气味会在如此多的地方出现,到底哪一处才是?师傅千万不要有事,千万。 他平生从不信神佛,却在心里向神佛祈祷,无论拿什么交换,哪怕是他的命也好,只换师傅还在人间。 体内的能量已经发出最后的警告,蓝色的能量颜色退去,渐渐变得透明。他在最后一处停下脚,这是一座破旧不堪的院落,从外面看好像荒废多年。他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师傅的声音。他从墙上纵身一跃,朝屋子里跑去。 那只剩了一半的房门朝外面开着,他推门而入,喊了一声师傅。 他此生永远忘不了当时的场面,师傅腰以下全是白骨,好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枯尸。腰以上皮肉也在逐渐消失。 百枯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以为是错觉,英雄救场那是小说传奇里才有的戏码,他不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具枯骨。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抚在他的脸上,他才反应过来,徒弟是真的来了。他不忍心让徒弟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把浑身上下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在了这几个字上。 “原来是你啊,怎么还没找到你师傅?我亲眼看他上去的。”他多么希望岁末笨一点,蠢一点,粗心一点。 百枯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现在他两个手都已白骨。他已经忘记疼了,只想让岁末赶紧离开这里,任他如何厉害,在百舍面前都还是一个孩子。 “师傅。”岁末轻轻地喊出来这两个字,带着心疼,他好像已经丧失了言语能力,反反复复只会说这两个字,每一次都像一把锉在打磨百枯的心。 “都说你认错人了,你这孩子。”岁末不去看他,他怕露出马脚。 其实百枯已经不用死不承认了,因为随着后背肌肉的消失,本来印在他身后的‘禁’字也随之脱落,他的头发渐渐恢复成黑色,面貌也变回了之前的模样,甚至比之前看起来还要年轻几岁。 岁末捧着师傅的脸,端详着,这张脸他看了十年,从来不曾见过如此怨恨的眼神。他靠近双唇紧紧贴在一起,不知是谁的眼泪流进了彼此的嘴里,咸的发苦。 他睁开眼睛师傅已经是一具白骨。 “丢人现眼的东西!”百舍哼了一声,走到两人跟前,勾了勾嘴角。“妥伊过的上相岁年硫末?岁末?我念在你是妥伊人,奉劝你一句,最好放开你的好师傅,否则等会我就要带回两句枯骨了。” 没等岁末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推到在地。 “我跟你走,放了他。”百枯身上的符咒不在,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了能量,只不过是黑色的。 百舍哈哈大笑,“我的儿,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功夫管他?我杀你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哦?那父亲大人不妨试试?”百枯说道。 百舍心有疑虑,他五手化钩朝百枯的脖子袭去,却被百枯轻松闪过,几乎是他转身的一瞬间,后背上一阵刺痛。他回头看了看在自己身后的人,五个手指鲜血淋淋,那是他的血!怎么回事?妥伊娜邪这个丫头竟然做了手脚!他飞身抓住身后的岁末,这小子现在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就是现成的软柿子。 “现在你不如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他手指用力岁末脖子上已经渗出血来。” 千里送人头的事情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他绝对不允许师傅落在这个人的手上。他舔了一圈最后一颗牙齿,那里是嘴致命的毒药,他下巴用力,想要将那颗牙齿咬裂。没想到百舍竟然发现蹊跷,单手卸了它的下巴。一计不成,岁末把自己的脖子朝匕首抹去,却被站在一旁的师傅将匕首打偏。 “胡闹!”百枯没想到岁末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这种方式不拖累他。 “父亲大人,我同你走就是,放了他。”百枯台了解自己的父亲,他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能量剥离,短时间内他对百舍没有任何的威胁。 “乖孩子,我们走。”像丢垃圾一样,百舍把岁末丢在一旁,伸手搭在百枯的肩膀上。 师傅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整个世界都是黑的,他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是妥伊娜邪那张让人生厌的脸。 “呐呐,我和你说哦,我真的只是路过这里哦,你师傅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说完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哎呀,说漏了。” 岁末不想同她周旋,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解药给我。” 妥伊娜邪挑了挑自己的肩带,暗示性颇足,“可天下总归是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若不是为了解药,岁末现在就会将她碎尸万段,大不了永远不会妥伊,妥伊国主为了无人区这块实验地也拿他没有办法,他告诉自己在忍忍。 “随你想怎么样,解药给我。” 妥伊娜邪捏着岁末的下巴,亲了一下,“先讨点利息好了。解药呢是有,但是不在我这里。” 她话音刚落,岁末已将她逼至墙角。 “听我说完。”妥伊娜邪咳嗽两声,“百枯的白骨之毒,只有古传的生肌丸能解,这丸药世间两粒,一粒飘扬海外,已经不知踪迹,另一粒还在国内。下落么,真的没有人知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和我有关哦。” 岁末知道再怎么逼迫妥伊娜邪都不会说,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解药。 “我既然说了随你,那自然是随便你如何。解药到底在哪?”岁末的耐心马上就要耗尽,只要找到解药他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她。 妥伊娜邪啧了一声,“不如你先和我睡上一觉,看你的表现如何,我兴许能想起来解药在哪。” 岁末一把把人扔在床上,面无表情地脱了上衣,单腿跪在床上,一手压在妥伊娜邪的身侧,低下头靠近,一个吻落在她的耳畔,他忍住心底不断翻涌出来的恶心,指尖微不可查地抖了一抖,他挑开妥伊娜邪的裙带。 “你这样子好像我强了你,这一天迟早回来,我会让你高高兴兴办这件事。”妥伊娜邪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在我父亲那里,不过他肯不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自己去问。”她说完从屋子里离开,结了一个咒印消失在院子里。 眨眼间妥伊娜邪坐在悬崖横生出来的树枝上,脸上悲喜不明,她扯起嘴角苦笑,岁末竟然对她动了杀心。她们自幼相识,一起长大,不知道为何却越走越远。倘若这世上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得不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她才不要什么笑着祝福,爱从来都不是成全,哪怕一个空壳她都要把岁末留在自己身边。她一跃而下,顺着悬崖向崖底冲去。 岁末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上面的标记竟然在妥伊国的位置上。刚才在师傅打落匕首的那一瞬间他在百舍的身上下了追踪剂。 师傅,一定要等我。 妥伊国城。 “王上,上相回来了。”一个童子跪在玉阶上说着。 “嗯,进来吧。”妥伊国主朝门外看去。 十年不见,岁末也长大了。 除了师傅,岁末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行过礼,他径直走到国主身前,童子是新来的,不知道缘由,刚要呵斥,被国主制止,“你下去吧。” 殿里岁末的父母也在,看到十年未见的儿子竟然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相反,甚至有些畏惧。 “国主,生肌丸如何才能给我?”他连一句寒暄的话都不屑于说,八岁如此,十八岁亦如此。 “你既然直接问我,那我也直接告诉你,生肌丸只能用给中了白骨毒的皇族人。你......”国主欲言又止。 “我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不必遮掩。皇家秘辛不过是将罪恶的种子埋得深一些罢了。皇兄这第一个条件我已经满足了,还有一个就是白骨毒了。”岁末忽然抬头,直视国主。 站在一旁的岁末的‘父母’已经面无血色,他们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如何查到的,当年所有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你,算了。一贯是个有主意的。”国主说完一掌拍在座椅上,那座椅的扶手是空的,里面竟然好几瓶药剂。“这个是百枯的毒,这个是生肌散。我有一个条件。” “我答应你,永世不回妥伊,无人区是妥伊的试验区,我终生寸步不离。”这两件事就是国主的心头刺。 国主点了点头,看着岁末把毒喝下去,看着他饱受肉蚀之苦。生肌丸被岁末拿走,他披着黑色的袍子离开。 “国主为何不斩草除根?”站在一旁的百枯养父开口。 国主摆摆手,不欲多说。 顺着自己的标记,岁末潜入一处宅院,这一次他身体能量续满,不敢妄用,再也不想拖师傅的后腿。 那是一间实验室,师傅被绑在白色的床上,旁边是一口巨型的大锅,里面咕嘟咕嘟冒着泡。实验室里除了师傅,百舍不在,他手上显示百舍在距这千米的地方,那是妥伊的药山。 他走了过去,蹲在床旁,“师傅。” 百枯猛地睁开了眼睛,对了已经没有眼睛了,岁末看不到,他转过头,真是不知道岁末怎么这么快找来的,“你还不快走,百舍在这里设了机关,有人闯进来他就会立即回来。” 他刚说完实验室的门缓缓打开。 百枯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被缩小放在了实验室的桌子下。岁末去哪了,这倒霉的徒弟干嘛还要来。 “我还以为你那蠢徒弟来了,原来是一只野猫。”百舍手里咔嚓一声。 床上的白骨仍旧一动不动。 “你还是抓紧时间多说说话,要不然等会你下去,我可保不准你什么样。要不我还是再等等,你那天真的额徒弟已经追踪我了,我倒是让他亲眼看看他的师傅是如何入药的。” 百枯愕然,他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岁末把他变的太小,他现在就是一个比蚂蚁还大不了多少的白骨,他顺着桌子爬到床上。 当他爬到床上的时候岁末已经一头栽进了滚烫的锅里,百枯直直摇头,他亲眼看见岁末落入锅中。 岁末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不是师傅,虽然是白骨,没有任何神经,不知道为何还是感觉到痛...... 说道这里百枯的手还是抖得。 易肖有很多不解,既然岁末救了他为何他看到岁末是这个反应?“那你为什么躲着你徒弟?你们拿到的解药是假的?”他大胆猜测。 百枯摇了摇头。 “后来发生了什么吧。”楼兰戈排掉墨斗扯他衣服的手,那妥伊娜邪可是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主。 “解药是真的,只是后来回去的图中被妥伊娜邪掉了包。她从国主那得知岁末的身份,因爱生恨,把解药做了交易,从此解药流落何处没人知道。” “岁末杀了她?”易肖问。 百枯身子一僵,还是点了点头,手段及其残忍,他不欲再想。“他怒火中烧,杀红了眼,妥伊皇族被他杀的精光,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我无力阻止,连以死威胁都做不到。这具白骨还能死到哪去?” 这确实是有点过分了,“那你不也?”易肖想说你不也杀了无数的人,穿了无数的人|皮吗,你也成魔了不成? “之前的那些,并不是你你想的那样。我用过的身体,他们都是时日不多,我借用他们的身子帮他们了了心愿罢了。” “你就为了岁末才一直想要恢复肉|身?他还有更大的计划?”楼兰戈打开手中的盒子,小小的一丸药,竟流传了这么多年。 “没错,他说只要我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就会答应我一件事情。他的计划从很多年就开始了,楼兰戈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中的毒吧。你是他的第一批试验品,你有印象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楼兰戈那脑袋里空白的记忆终于开始一点一点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0章 第三十章被盯上的雏鹰 你是他的第一批试验品。 楼兰戈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试验品?第一批?那时候他才多大?他中毒那次? “为什么会选上我?”楼兰戈没想到自己小时候中毒竟然和岁末有干系,更加没有想到他和岁末那么早就有了牵连。 易肖觉得很意外,楼兰戈和岁末的相遇竟然那么早。 “因为你是楼家人,你或许不知道,你们楼家人中有极少一部分人天生异能,以血入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本来岁末打算将你占为己有,没想到楼家人竟然那么快就找上了门。” 易肖有些糊涂,楼兰戈严格的来说不应该不是楼家人么,叫楼云天还是蓝天的那个不说楼兰戈的姓是沾了他奶奶的光么。楼兰戈根本不是什么楼家的人,怎么还说楼族血脉? 墨斗根本对这些毫无兴趣,他已经歪倒在床上,流着口水,睡得香甜。 “看来他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有这手段还费什么劲儿让我找你,我看他是守株待兔。拿生肌丸钓你,早就知道你的存在。”楼兰戈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药盒。“还想把我当做会下蛋的鸡,一天一点血,他想的倒是美。” “你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易肖问。 “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想什么呢,没听到说是楼家人救我出来的?你别是真的相信楼兰天说的我不是楼家人了吧。他狗嘴里能吐出来什么象牙,和他爷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愚蠢自以为是。我奶奶再嫁,可不是因为什么喜爱不喜爱的。我们才是楼家的本宗,奶奶她只是考虑到很多别的东西,给了那老头一些好处,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何会高高兴兴当爹?”楼兰戈曲起手指弹了一下易肖的脸。 “你们楼家神秘的力量是不是买挂?”易肖拿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问道。 楼兰戈瞪了他一眼,“我们家自带挂,概不外卖,谢谢。传说中楼家每隔几代就会出现一位血继少年。你这个前学神应该听说过吧?”现在易肖在他的眼里连一个现学神都混不上了,在一起时间长了,最初的印象就是最大的欺骗。 这个易肖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他眨了眨眼,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血继能力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能量,这种能量几乎是全能的。可以感知所有善恶念头、预测未来、趋吉避害之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能力。据说最纯粹的血继能力能召唤黑龙,不过这种概率极低,只有楼家先祖召唤过。”百枯身为白骨,每个月总是会回到棺材里住上几天,否则无法自由行动。他在大的墓地里见过很多古籍,也读过许多不传世的秘闻。对于楼家的传说还是知道一些的。 床上躺着的墨斗翻了个身,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喏,生肌丸。你的委托我已经帮你完成,现在你是去是留,随你的便。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小心岁末。怎么说,他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代表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楼兰戈心里那种感觉活着可以称为违和。 百枯点了点头,拿着生肌丸转身出了门。 易肖站在窗边,百枯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人海。 “你的直觉应该比女人的第六感还准吧,要不你再过来点再感觉感觉,你说百枯这是要去哪?” 楼兰戈揉了揉眼睛走了过去,顺着易肖的眼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百枯,带着萧瑟的风吹起了百枯的袍子,那张半蜕皮的脸还没有换。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得小心了。” “哈?” “你要是对男人感兴趣,首先考虑的不应该是我吗?”楼兰戈扳过易肖的脸。 易肖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若百枯说的是真的,那岁末还有后招,还是想想怎么办吧。”易肖伸了个懒腰,今天格外的困倦,不知道是不是起来的太早了的缘故。他这么想着身子就歪倒在一旁失去意识。 楼兰戈伸手抱住他,压着他的头顶亲了一口发丝。 “墨斗,走啦。”楼兰戈轻轻把易肖放在床上,一巴掌拍下一边的墨斗。 “你变了,兰戈。以前你都是好好叫我起来的。”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万年单身?这是我喜欢的人,和你一样那还叫什么喜欢。喜欢才会不一样,你还想搞个特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轨之心?”楼兰戈把被子拉上,低头看了几眼易肖。 墨斗吓得从床上跳了下来,和楼兰戈谈恋爱,疯了吧。这人,啧,不敢想象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希望易肖自求多福吧。 这一边黑衣人坐在密室之中喝着茶,他手从黑色的袍子中露了出来,那是一双极为白皙的手,白的有些透明。 “我已经将生肌丸这个饵放出去了,百枯还是一如既往地愚不可及。”黑衣人轻笑一笑,牙缝里边都是轻蔑。 囚牢里的人也是一身黑衣,双手交叠放在一起被一根粗钉钉在地上,脚上也是两根黑色的长钉。听完牙齿作响,恨不得将外面的人碎尸万段。 “你什么时候苏醒的?”岁末痛恨自己的大意,当年若不是师傅求情,他非得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杀千遍万遍不可。 “你以为你那点小小的药剂就能控制我的神魂,让我替你卖命?我玩药剂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哭呢。你以为当年你调查楼家为何会那么顺利,没有人在暗中为你扫清障碍,你哪会那么快就找到那孩子。你和你的师傅一样,妇人之仁。明明那孩子的身骨是入药的最佳选择,你却不忍,偏要放几滴血。” 岁末握紧手骨,终于知道为何当年的药剂失败了,原来是这个人搞的鬼!原来从那么早他就觉醒了。 “没错,你取的楼兰戈那几滴血早就被我换掉了。倘若没有换掉,加上你之前研制的那些,或许生肌丸早就被你研制出来了。你在无人区撒这么大的网,不就是想为你的师傅试药?实验室里的那堆白骨已经长了皮肉,可惜,只是皮肉。或者说行尸走肉更确切一些,没有灵魂的僵尸。”百舍摘下帽子,踱到岁末的牢笼前。 岁末心里一震。 那是一张十几岁少年的脸,唯有眼睛让人看出破绽,那双眼睛太过阴毒,根本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眼睛。 “你竟然动用禁术,不怕受到惩罚。”岁末心里还是有些发憷,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百舍还是会怕。他就是一个恶魔,在人间霍乱的恶魔。 百舍啧啧两声,“据我所知,你的师傅也用过。如何?” “不可能!”岁末脱口而出。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的师傅会变。他用过不止一次这个禁术,和他比较起来,我这才是第二副。”百舍摸了摸自己的脸,年少真好,如丝绸般顺滑的皮肤,总比松树皮一样的年迈好得多。 就算是有,师傅也是有苦衷的。 “最开始我怀疑你师父和楼兰戈在一起,后来没看到他的身影,我以为自己错了。可是你看看,你的师傅还和多年前一样,自投罗网。因为那生肌丸盒子里放着的可是你们的旧物,你师傅肯定会认出来的。你看看你,和多年前有什么不一样?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还是那根让你师傅心甘情愿自投罗网的软肋。”百舍大笑离开。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百枯挫骨扬灰,以慰妻子的在天之灵。那时候若不是他们两个坏了自己的好事,妻子现在已经活过来了。这一次,他一定要让两个人下去给妻子赔罪!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百枯的身骨,他垂涎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一定要将他磨碎炼制绝佳的药剂,成为真正的不死之身。 密室里岁末一用力,手骨脚骨尽断。他撑着膝盖占了起来,用嘴把黑色的长钉弄出来,手骨得到解脱,无根指头飞快转动,断了的胳膊和双脚从地上竖起来,各归各位。那黑色的铁钉已经把岁末的能量全部吸了进去,他现在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谁说一样。”岁末从牢笼的缝隙中钻出来的时候,身上被牢笼的铁柱吸食着,那铁柱仿若贪婪的鲨鱼,一口一口咬着岁末。 从里面出来,岁末的骨头上全是豁口,他不甚在意,这个牢笼是他建造的,他比任何人都熟悉这里的构造。百舍定然不知道这囚室竟然还有别的出口。他拖着身子站在牢笼对面的墙上,探出手去,那墙弹出来一个气泡将岁末吸了进去。 那墙直通年少的宅子,他必须先把能量球拿出来,否则自已一个废人,连照顾自己都费劲,还谈什么保护师傅。 去水牢之前,百枯去了一个地方。 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还是回到了这里,他握紧手里的生肌丸,朝毫无一人但无人敢进的院落走去。 入目皆旧物,满院子的回忆无一不敲打他早已经腐烂不知凡几的神经。 他不愿想起过去,连带着岁末也不愿有所牵扯。他惧怕过去,连带着岁末也一起畏惧。 轻轻推开岁末的卧室门,他愣在当地。 刚把能量球吞下的岁末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百舍,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不会让你动我师傅半根汗毛!” 明明只有一副骨架,可为何还会感到心痛? 百舍!竟然还活着?当初明明,明明已经...... “是我。”他说出这两个字已是用了浑身的力气。 岁末机械地转动脖子,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百舍的伎俩,他小心翼翼带着戒备靠近,扯掉黑袍的帽子,露出一颗白色的头颅来,他手上亮起来纯蓝色的火焰,那火焰刚靠近百枯,就如同久旱之人遇到了甘霖,能量源源不断地朝百枯的头骨奔去。 “师傅——” 所有的想象之中计划之内的想法都被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击碎,这两个字明明这么简单,却为何让他半天做不出任何反应,明明是来和岁末讲条件的,明明是想说你停手吧,别在徒增杀孽了,明明想说的太多,可此时他一句话一个字儿都不想说,也说不出来。 这怀抱一下子把他对推到了过去,推到了那个满院药香的过去,甚至推到更远,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了。”一个声音从上面传下来,随后是瓦片碎裂的声音。 百枯看向来人,陌生的脸,熟悉的气味,百舍果然没死,怪不得谚语说祸害千年,这老畜生万年不死。 “是你!”百枯突然之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百舍的全套,如同小时候布局多年的全套一样,他喜欢并且沉迷于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之中不可自拔。 百舍闭上眼睛,翕动鼻尖,久违的味道,他现在就想把百枯放进锅里熬制一碗汤剂来。 “我亲爱的儿子,阔别多年,怎么连起码的礼数都扔了。以前不是开口闭口都叫父亲的么?” “你也配!” 百枯这个样子少见,即便是当年拿刀杀他的时候也克尽礼数,百舍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 “你我是父子,我们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你就算灰飞烟灭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百舍从衣袖中掷出发丝粗细的链条,缠绕在百枯脖子上。 岁末一把抓住锁链的一端,手骨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又是这种能量吸附的东西! 百枯发现越是动用能量就勒的越紧,“阿末,别用能量。” 这称呼隔多年才传到岁末的耳朵里。 “何必白白浪费力气,你们俩要的生肌丸在我这里。”百舍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来,他笑得邪魅阴毒,“从此以后世上再无生肌丸。”他手上用力。 一抹黑影从他手中横穿而过,百舍手上一痛,瓷瓶落入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上。 “谢谢馈赠。” 楼兰戈! 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呦吼!兰戈,这是不是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墨斗刚刚将自己的珠子取了回来,此时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再也不用担心损耗楼兰戈的珠子了。 楼兰戈轻轻握住那根细丝,默念寒冰诀,那细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了一层白霜,墨斗走过来轻轻一敲就断了。 “喂,百枯,这就是你那个狼心狗肺、吃人不吐骨头、虎毒食子的禽兽老爹吗?”楼兰戈从来不知道面子为何物,更别说眼前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还带着点莫名仇恨的人了。 百枯刚要张嘴,楼兰戈摆了摆手,“免得夜长梦多,来吃了这个丸药。”白色的瓷瓶子里面是一颗朱红色的丸药。 “墨斗,来过来闻闻是不是真的。”楼兰戈招呼小狗似的招呼他。 关键是墨斗还像狗一样飞奔过来,明明是龙来着。“真的,感觉好好吃,我能吃吗?” “滚。”楼兰戈送他一个字。“墨斗掰开一人一半,别让他俩推来推去的,偶像剧么?” 不由分说,墨斗直接掰开两人的嘴,一人半颗扔了进去。 百舍咬了咬牙,他以为楼兰戈不会来,百枯和这人的关系竟然到了可以插刀的地步了?楼兰戈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雏鹰了,现在他没有把握和楼兰戈打成平手。 “绝对不会这么放过你们!”百舍说完化作一缕风消失在原地。 “切,逃跑还说的这么漂亮。”楼兰戈收了能量,珠子在墨斗的身子里受了黑化,他还要一点一点打磨,恢复如初起码要三天,不过幸好骗过百舍。他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墨斗,你对我的珠子做了什么?” 吞了药的百枯和岁末只觉得身体异常的灼热,仿若经历一个冬天,初春时节避免不了要抽枝发芽,身体很痛。 楼兰戈和墨斗两人对视一眼侧过头,两个黑色的长袍对落在地,从袍子的帽子处露出两个圆圆润润的小脑袋来。 墨斗哇地一声跑过去,围着两个人转了好几圈,两个白团子,一定很好吃!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楼云亭看着手里闪烁的传唤符,他不想看却不得不看。常停拿过他的传唤符看了一眼,“看来你这家主当的还像模像样,楼家真是越来越没有什么英才俊生,一个家主是不是耄耋都看不出来,祖传的眼瞎?” 真是怀念以前的那个常停。 “我想小戈已经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和你说了,我就不赘述了。这几年我一直没有回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等到岁末的最后一击。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百舍的最后一击,老狐狸才是幕后之人。他打着复活妻子的幌子,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我看他的最终目的是他自己,从他频繁换身体来看,这家伙是想长生不老。只是我一直没有确定到底哪个实验室才是真的。水牢里的实验室不计其数,每一个都极为相似,一间一间找根本无从判断。我在他身上下过追踪剂,但是这个老东西每次都让我空欢喜一场。倘若一直是百舍,恐怕早就知道我出来了,他故意放我走到底是为了什么?”常停皱着眉,有些想不通。 “你知道百舍的妻子是谁吗?”楼云亭想也许他知道原因了,刚才桃南风传过来的消息让他有了猜想。 常停眼睛大了一圈,“楼家人?” “据说是当年老爷子哥哥在外的一个私生女,这个是私生女可不简单,楼家的血继能力者,极为罕见,没想到除了兰戈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什么!小戈他是!” 楼云亭点了点头,他知道的并不比常停早多少,楼兰戈竟然才告诉他。这小兔崽子,瞒了他这么久! “血继者有两种,一种是胎生,无须修炼,能力自成。另一种是十八岁突变。十者存九,极为凶险。但凡血继成功,身体的所有血液换流成功,修为不可限量。你这个哥哥是真的当得很好,很好,这么大个事在你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你是他哥?”常停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音,呼吸有些急促。 弟弟这两个字眼在常停这里是绝对的禁忌,无人能感同身受的殇折之痛。一旦这两个字从常停的嘴里流出,就是一次酷刑...... 常停转过身去,玻璃上倒映一个有些羸弱的身影,眼里升腾起一层带着回忆的水雾。 “我,也是刚刚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楼云亭哽在喉里,当年他亦在场,无法相信,无能为力。 屋子里一片沉寂...... 岁末和百枯虽然变小,但两人毕竟年长楼兰戈很多。岁末伸出小手紧紧抓住师傅的手,再也不会放开。 “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找到百舍,他的药剂一旦投入试验,后果不敢想象。百舍水牢里有多少他的实验室?” “我之前的就有两百余个,现在恐怕更多。他不主动来找你,没人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不过他一定还会回来的,据我所知,他的药剂已经熬制一百零八天,还有两天就大功告成,缺的是......” “我这味活药引子,他休想!”再也没有能掣肘的筹码,百枯自然不会再傻傻跑过去自投罗网。 楼兰戈啧了一声,“我看他一定不会回来了,我们做好准备吧,两天后一场鏖战在所难免。”他说完走到袍子旁把百枯的手拉了出来,右手的手指少了半根。 岁末一把抓住师傅的手,什么时候,他竟然不知道! “别看了,刚才你们还是白骨的时候,我的血他也取了一滴,老狐狸,故意作出不敌我们的样子,哼。” 墨斗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到族里面,这面的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期待。 易肖闷哼一声,睁开眼睛,这一觉睡得实在不正常,再迟钝也想到是楼兰戈的杰作了。 “呦,醒了?”楼兰戈蹲在窗外,翻身进来,跳到床上,侧身撑着胳膊看向易肖。 “你是怕我拖你后腿?”剩下的一堆话易肖都懒得说,挑了个最重要的问。 楼兰戈当然不是如此作想,“你知不知道你最近睡几个小时?” 这是个什么问题,易肖笑了出来,“干嘛?和你一样,怎么了?”易肖说完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因为他看到楼兰戈十分严肃的脸,根本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小时的时间都睡不到,你每天晚上的梦连在一起都快赶上一部连续剧了。你再努努力,争取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你们家人对你还真是不遗余力,赶尽杀绝,上辈子得他妈多大的仇啊,闭眼。”楼兰戈把手搭在易肖的肩膀上。 “你还玩一套。”易肖笑了一声。 楼兰戈把手从他的肩膀上拿了下去,双手交握在胸前,歪头打量易肖,晚上做梦的时间不够,开始做白日梦了? “你是演员么你?我用得着么我?”楼兰戈说完食指勾起易肖的下吧,直接压实,趁着易肖因惊讶而略微张开的嘴,舌头宛若游龙钻了进去,游龙云海,见首不见尾。易肖把这扇门关上,将楼兰戈推开。 “我答应你了么,耍流|氓呢你。”易肖擦了擦嘴角,手上晶莹。 伸手擦掉他嘴角的津|液,楼兰戈把手放在了易肖的肩膀上,再次说了一声闭上眼,这一次易肖没有再说什么,他真怕楼兰戈再来这么一次。 楼兰戈双眼变红,从胸口流淌出来的红色能量沿着手臂流向易肖的肩膀,楼兰戈手掌向外,从易肖的体内拉拽出来一只蓝色的蝴蝶来,那蝴蝶一双眼睛通红,显然是被激怒,蝴蝶还要拼命想易肖的肩膀里钻,被楼兰戈一把握住,手上红色的能量一点点退回到胸口,之间上燃烧的黑色火焰将蝴蝶困住,眨眼蓝色的蝴蝶已经没了气息。 “来,眼熟不?”楼兰戈收起黑色的火焰,摊开手放在易肖的眼前。 从离开易家的那一刻易肖是知道的,但是现在突然看到了这只蝴蝶,易肖还是有些难受,无论如何那都是自己的亲妹妹,不是说恨就能彻底恨的。 “古语说‘庄周梦蝶’,楼兰戈你说那梦境应该很美吧,蝴蝶是我,我是蝴蝶。为什么易千偏要置我于死地呢?”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把亲情看做是羁绊的,百枯这个前车之鉴,你以为亲情都和父母一样呢?”楼兰戈切了一声。 易肖看着手上的蓝色蝴蝶,催动能量,蝴蝶消失在他的掌心。 “易千也在无人区?” 楼兰戈摇摇头,“你蝴蝶早在我去易家大宅的时候就埋在一身上了,不过那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卵,最近才破茧成蝶。放了这么一条长线,可惜,每次都遇上我,所以你说我是不是你生命里的贵人?” “就事论事,别随意发挥。你当时就知道?”易肖手上一片冰凉。 楼兰戈笑着靠近他,笑容渐渐凝滞,他瞥到易肖的手上一闪而灭的蓝光,他已经顾不得让易肖闭眼了,手上的黑色火焰钻入易肖的手心,易肖顿感一股钻心的疼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比起疼痛来现在他更惊讶于楼兰戈黑色的能量。 脑袋里回想起之前百枯的话,楼兰戈这挂是开大了。 “你这妹妹,是个心狠手辣的。”楼兰戈的手从易肖的手上移开,那一抹蓝光不是别的,正是蓝色蝴蝶的卵,“易家的能量自来是相生相克的,你和你妹妹的同宗同族,她的能量若是遇到你的,可谓是途虎添翼,能量倍增,这姑娘是看准了这一点,你将蓝蝶消灭掉,恰好催生了新的卵虫,如此循环往复,下的一盘好棋。” 易家内。 易千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歪倒在地上,手指被她握得嘎嘎作响,蓝色的指甲渐渐退回到正常颜色,“好你个易肖!不,他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到底是谁在坏我的好事!” 易肖心底那点残念终于被延烧殆尽,妹妹的送给他最后的礼物,他收了。 “你,黑色的能量就是你最大的挂吧,整天在我耳边嚷嚷。你真的能召唤黑龙吗?”易肖把自己的事情放在一边,他现在对楼兰戈的能量更感兴趣,他的事情早晚他都要彻底解决。 “还挺八卦,既然你都知道了也没什么。”楼兰戈双手飞快地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印,双手合十,头上骤然出现一片黑色的漩涡,楼兰戈拉着易肖跳了进去。 易肖紧紧握着楼兰戈的手,黑色的云朵是一个入口,进来周围更是漆黑一片,耳边能听到龙吟。龙传说之中的生物,他从未亲眼得见过。 他伸出手触碰周围的云朵,“当心!”楼兰戈抓回他的手,易肖的之间碰到了云朵边上,和想象之中的柔软不同,带着鳞片的触感,莫非是龙?他朝周围看了看,果然那些围绕在他们身旁的根本不是什么云朵,是黑龙!那金灿灿的眼睛已经昭示他的身份。 “走。”楼兰戈伸手捂住易肖的眼睛,一跃而上跳上龙背。 易肖至今也没有完全克服恐高,他整个人靠在楼兰戈的怀里,伸手掰开楼兰戈的手指,从细缝里看到满天星河,手可摘星辰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是恶龙城,黑龙的巢穴。和传闻颇有出入,恶龙一族并非是真的恶龙,他们很纯粹。倒是白龙一族狡猾多诈,作恶多端。”楼兰戈揽着易肖,耳旁的风竟然如流水一般淌过,易肖觉得楼兰戈说的话都流到了他的耳朵里。他也没想到传闻如此误人。 “墨斗是不是也是黑龙?”易肖突然反应过来,突然出现的少年。 “你身下的这个就是。” “这么大?你能能说说你是怎么召唤的吗?聚七颗龙珠?” 楼兰戈嗤笑一声,“这件事以后和你说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两天后百舍肯定会有大动作,你现在这本领,百舍动动手指就能把你捏死。” “你要是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楼兰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说看。”易肖不满。 “一个手掌,行了吧,哪那么多废话。但凡事本事不多的,嘴都特别能说。你以前是惜字如金,现在倒是伶牙俐齿。” 就是说他本领稀松平常呗,易肖想想好想也是,每次自己也没起什么作用,以前他以为是自己实战经验不足,现在看来不尽然,楼兰戈的实力高深莫测,他心里有些嫉妒,但是更多是想要追赶,和楼兰戈肩并肩站在一起,起码那样的话,再遇劲敌的时候不会成为拖累。 墨斗将两人送到一处水源处就自顾消失在云海了。 “这是恶龙族的龙泉,这里面的泉水不仅能够延年益寿,还能提升修为,就是有一点不太好。”楼兰戈说完摸了摸鼻子,所以他从来都不会进去。 说话间易肖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褪尽,抬脚踏入泉水之中,泉水温热,他走了进去靠在一处石头上,只留了肩膀在水上。 “哪点不太好?”易肖泡的束缚,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能量在周身游走,四肢百骸都是充盈的能量,他整个人都被能量包围着。 楼兰戈把鞋子放在一旁,挽起裤脚,撑着一条腿坐在岸边。“你都下去了还问个屁,等会儿你自己就知道了。” 易肖不再理他,专心的提炼能量,能量纯度越高威力越大,能发动的术就越多。 不知道修炼了多久,易肖鼻尖上浸出汗来,随后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不受控制的能量在他的丹田里乱窜,如一只出笼猛虎。他不得不停止提炼能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丹田,体内有一种呼之欲出的东西,他想他知道楼兰戈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身体的反应太明显了,他如此清心寡欲的人都能有如此的反应。 楼兰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易肖潜入水底,楼兰戈以为他不好意偷偷解决,其实他想告诉易肖那样没有用,那样估计会把手类废,必须要通过结合才能纾解。易肖刚才过滤了那么多的能量,此时的能量废物肯定很多,易肖肯定要遭罪,他都算好了世间,看看易肖自己能用多长时间解决。 易肖猛地从水面钻出,拉下楼兰戈的脚,他压着楼兰戈的脖子,把人带进了水底,楼兰戈嘴里吐出一串水泡来,易肖才缓缓把人拉上来。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楼兰戈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易肖这人就是典型啊! 一个小小时候,易肖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红了,为什么这股莫名的东西还没消失,反而更加炽烈,他瞥了一眼楼兰戈,那人倒是泡得舒服,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哦,我忘记和你说了,我对这泉水免疫了。” 易肖再次消失在水面,他快疯了。 楼兰戈不在逗弄他,也潜入水底,这次换他把人拉了出来,“都说了这样不管用,你自己还是我帮你?” 易肖歪过头,楼兰戈肯定是故意的! 不用等楼兰戈有所动作,易肖有些失去神志,两只手揽过楼兰戈的腰,把人压到石头上,铺天盖地的吻如倾盆大雨落下。 楼兰戈推他不动,所以到底是谁作茧自缚?楼兰戈肠子都悔青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一触即发 龙泉里的水无风起浪,泉水不断拍打着岸边的巨石,从湍急到涓涓,最后终于恢复正常。 破碎的声音还是从楼兰戈紧闭的嘴里溢了出来,易肖把压在楼兰戈肩膀上的头抬了起来,满脸水雾,红潮半褪。 随着过滤后能量的代谢物排出体外,易肖也逐渐清醒过来。其实他早就恢复神智,从震惊难以置信到情难自禁和欲罢不能。从不解其中味到食髓知味不过一瞬而已,他天生聪慧,有些东西饿竟然无师自通而且掌握精髓,每一次的潮起潮落都打在楼兰戈崩溃的边缘上。 “易肖,你真行啊。”楼兰戈屈起膝盖一个转身把易肖压在身下,不解气地牙齿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渗出两滴血珠来才停下。 “好,我等着。”出乎意料地没有还嘴,易肖觉得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顶嘴的好。 “中途清醒了竟然还继续,可以啊易肖,我小看你的脸皮厚度。”好吧,楼兰戈还是觉得意难平,不是他在意谁上谁下,而是第一次竟然是易肖占了上风,而且自己竟然毫无还击之力,这个才是他恼羞成怒的原因。 易肖突然发现自己对楼兰戈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感兴趣,下一次也不要让着他好了。 楼兰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既然能量提炼已经完成,两人也就没有在温泉里待着的必要了。穿好衣服,楼兰戈眼角促狭,拉起易肖向前跑去,这温泉之下乃是无尽的黑渊,楼兰戈从来没有到达过底下。 耳边的尖叫声听在楼兰戈的耳朵里分外的悦耳。他还是心太软,看到易肖白成了死人脸终究心生不忍,五指展在身前,黑色的能量实质化铺满了俩人所在之处,楼兰戈为易肖铺了一层地。 当双脚踩到实处,易肖的腿还有些抖,他依旧无法克服恐高。 周围漆黑一片,楼兰戈没想到易肖还是会害怕。 “我在龙泉里泡时间太长,根本不用以身解毒,你直接把我扔下来,一了百了。”易肖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叫着自己回魂。 “这个黑渊里面充满了能量,越是往下能量就越多。在龙泉里你的能量已经提炼得够精粹的了,但储存的能量太少,这里可以延长你的能量使用时间,也就是说可以改造你的丹田气海储存能量的能力。不断下坠耗尽你的能量,让你的能量在濒危点不断的充盈是提升能量储蓄的关键,我太高估你了,还恐高?站在这里练吧,我和你对打,你一定要把自己体内的能量全部用光才可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楼兰戈单手结印,蓝色的能量化作一条长鞭朝易肖抽去。 先于易肖意识是身体本能的防御,经过提纯之后的能量竟然能自发地从体内渗透出来,自主地形成防御,易肖那柄长刀只用过一次,他伸出右手,长刀落在他的手上。他纵身一跃,长刀刀尖点地,双腿踹到楼兰戈的肩膀上旋即反转长刀,迎上楼兰戈的长鞭。 两人的身影交错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武器相碰发出嗡鸣声,闪耀的火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十招之内易肖渐渐有了败势,他喘着粗气,长刀上附着的能量断断续续。他将自己最后一点能量灌注在刀尖上,孤注一掷。却被楼兰戈轻松避开,他至此更为清晰地意识到他和楼兰戈之间的差距。 在易肖向下倒下去的那一刹那,楼兰戈单膝跪地,伸出手指,黑色的能量化作火焰钻入地下,将脚下他刚刚凝成的土地一寸一寸燃烧殆尽。易肖的身体直直下坠,碎裂的石块从他的脸颊飞过,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血凝成珠,漂浮在他的脸上。体内仅存的那点能量自发性的修复脸上的伤痕,他已经没有力气恐惧。 易肖向上看去,他以为楼兰戈定会接住他,但是这一次没有,楼兰戈悬在上空,负手而立。在最后一丝能量耗光的一刹那,刚才粉碎的石头再次聚在一起,停在了易肖的身下,失重感消失,取而代之的还有带着温度的后背。楼兰戈蹲在地上,背对着易肖用肩膀托住了他。 “现在再试试把能量重新聚集一下。”楼兰戈回头说道。 易肖嗯了一声,站不起来,索性跪坐在地上,十分陌生的能量,掠夺性十足,好像要把本属于他的能量吞噬殆尽,丹田气海之中渐渐充盈起来。再次睁开眼睛,他试着重新把能量注入长刀,能量的颜色并无任何变化,他挥刀直击楼兰戈的面门,楼兰戈闪现在他的身后,力气来不及收回,长刀落地,地面现出一道深深的裂痕来。 如此反复数次,易肖非但没觉得精疲力尽,反而充满力量。 “我现在召唤几个黑龙过来,你的能量值纯度和储存量已经达到极值,能量的掌控,你太简直就是一个小学生。一定不能伤他们分毫。怎么?刚才那一把长刀是要把我当场毙命?”楼兰戈手按在易肖的肩膀上,从上面翻身和易肖面对面。反正从龙泉过来他就没正常过,阴阳怪气的。 易肖知道楼兰戈肯定能躲过去才攻过去的,只是没有想到能量有些不受控制。楼兰戈说的现在是很现在,他一眨眼的功夫几条黑色巨龙从天而降,楼兰戈早已经不知去向。 金色的兽瞳在漆黑的深渊里犹为耀眼,易肖收起长刀,他将能量聚在拳上,龙鳞哪里是凡物,一拳打上去恶龙毫无反应,仿若只是挠了一个痒痒而已,倒是易肖自己整条胳膊都是麻的。 龙须飞动,几条巨龙盘旋上空,一起朝易肖撞来,易肖将身体包裹在能量内,闪躲地十分狼狈。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久到楼兰戈睡了一觉睁开眼,易肖还在和几条黑龙周旋。 易肖这个被别人冠以天才称号的人,其实并非浪得虚名。黑渊里的能量虽然能提高武者的能量储备,但要以及其精确的比例吸收和原来的能量混合才能做到起作用。易肖用了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配比,他当年可是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找到的。 肉眼已经找不到易肖的身影了,只能捕捉到几个残影,黑龙气喘吁吁,绕了几圈钻入云层离去,看来易肖已经做到了。 “楼兰戈,我想问你件事。”易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兰戈的身后。 果然不一样了,移动的速度比原来快了几百倍不止。 “啥?” “黑龙的契约,我是说你身上的黑色能量召唤的黑龙,这种能力不是你们楼家独有的吗。为什么他们还要和我签订契约?”易肖刚才被几个黑龙的请求弄懵了,稀里糊涂安了好几个手印,卷轴上的文字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楼兰戈觉得自己身上的挂可能要掉了,易肖竟然得了这个因缘。 “当然是我们楼家独有的。”你以为买一送一的? “那,为什么我可以?”易肖的手腕处多了一个黑色的龙纹印记。发着金光,闪烁几下就消失在他的胳膊上。 “聪明如你,不妨猜猜看。” 楼兰戈起身,拉着易肖从上方的黑洞回到原来的世界里。 房间无人,楼兰戈冲了个澡,浴袍松松垮垮拢着,袋子象征性的系了一下。看他出来易肖才走了进去。他一直在想楼兰戈是什么意思。冰凉的水从花洒下冲到他的脸上,心里略过一个不着边际甚至有些荒唐的想法。他摇了摇头不太可能,虽然父母和妹妹对他虚心假意,但是自己绝对是易家的人,否则爷爷第一个就容不下他。 “总不能是那些恶龙认怂了的手段吧?”他从浴室走到床边。 楼兰戈歪躺在床上,睡袍稀松,好像比刚才还松散了一些,可惜那人依旧浑然不觉。 “算了,你这脑袋里也想不出来什么靠谱的答案了。”楼兰戈绝对不会说出口,一旦脱口而出就会想到之前易肖如何对他,心火更炽,翻身留给易肖一个浑圆的后脑勺。 之前没发现楼兰戈的头这么圆,楼兰戈可能是用了剪发的咒印,现在脑袋上就贴了不到一厘米的头发。 今天的训练让易肖有些疲惫,更为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同床共枕这件事也没什么。心里一旦有事就会思来想去,睡不着觉。 一个极为不可能的原因突然在他的脑袋里炸裂开来,他和楼兰戈做了很亲密的事情,确实是深入交流过了,难不成?肯定是这个原因,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另一个让楼兰戈闭口不提的原因了。 所以他这是‘双喜临门’? 楼兰戈啧了一声,也根本没睡着,“差不多就行了,你是不是十八年来就这么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易肖笑了笑,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多然追求的黑色能量竟然像死耗子似的让他碰上了。 他默念黑龙告诉他的咒决,一条巴掌大的小黑龙出现在他的手心上。他能量的掌控比楼兰戈要好很多。他尽量控制身上的能量,召唤一条小龙来解闷。 小黑龙四个爪子,看来不是真龙。太小还不会说话,易肖摆弄一会儿将咒印解除,小黑龙也消失了,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明天,还不知道迎来什么,总之,他有预感不是好事。 凌晨一到,窗外的阴云遮住了无瑕的圆月。树影里横生出来许多枝丫来,那些枝丫渐渐变成獠牙的触手,从树梢向酒店的房间方向延伸。 不知是哪个开着的窗户探出一个惺忪的脑袋来,呼救声都没来得及发出,黑色的东西顺着他的嘴钻到体内,整个黑色的獠牙触手仿若得尝到了人间美味一般,长势更加疯狂。 风吹过,月光将那白色的衣衫打透,埙声响起,声波一层一层传入酒店的房间里,睡梦中的人陷入前所未有的美梦之中,在梦里每一个人都是主角,都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王。 “师傅,药粉的量还要再加吗?” “够了,绥封。” 小徒弟待还要问些别的被尚善抬手制止。 此时尾随在后面的桃南风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他一慌神靠在树干上,他一直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这下都对上了。 自己又成了被人利用的那个人了吗?可是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呢?桃南风神色复杂,衣袖里的暗器对准那人的脑袋,随后暗器落地,他这一转身就断了所有的念想。 小徒弟还是没忍住,“师傅,您干嘛骗他啊,您是故意的,让他跟来看到这一幕,您有一百种,不是一千种一万种的方法让他发现不了,您这又是何必呢。” “走吧。”尚善离开树梢,树叶落了一地,树叶上的经络水分蒸干,瞬间蜷缩,踩在上面化为齑粉。 楼兰戈忽然睁开眼睛,指尖黑色的火焰化作无数条蛇,将那企图翻墙而入的黑色触角拦住,两方黑影纠缠在一起,最后触角落败而逃,跑向别的房间。 易肖忽地从床上跃起,能量凝出长刀,穿过窗户插在尚善的脚前。 可以啊,楼兰戈挑着眉,训练有效果。 站在长刀之后的是许久没有露面的桃南风。他低着头,嘴角那点分不清是冷笑还是苦笑。 “尚叔,我不会让你再往前走一步。”桃南风眼角慢慢变得狭长,从瞳孔里流出一丝粉红色的血来,沿着他的眼角染成了一朵带着香的桃花印记来。 不好,楼兰戈闪到桃南风的身边,单手凝聚红色的能量球压在桃南风的头顶,压住桃南风心底无尽的魔火。 桃南风的眼睛渐渐恢复正常,他一个晃身歪倒在楼兰戈身上。 “自己好好看看再做决定。”楼兰戈真是觉得一旦碰上了情之一字,就没有几个人能正常的。 他的能量感应告诉他,再也没有比眼前这个男人更为纯粹的能量了,这个人不可能做出让桃南风魔化的事情来,其中肯定有误会。 “为什么?” “你和我说个屁的为什么,你该问的人不是我,是他。”楼兰戈指了指眼前的人。 尚善根本不给彼此机会。 “今天谁都不能从这里离开半步。”尚善面无表情的说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最后的哀鸣 “尚叔你觉得你拦得住我们?”桃南风太了解尚善的实力,根本不是楼兰戈的对手。 尚善拦在几人身前纹丝不动,地上黑色的触角汲取足够的养料,所有触角缓缓抬起、裂开,一个两个......无数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地上,然后好像把拓印在纸上的人剥离开来,扁片似的纸人渐渐有了厚度,直到变换到和正常人的大小才停下。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满山遍野都是这样的人。 “桃哥哥,我劝你们还是待着不要动的好。”绥封站在师傅的身侧,摊了摊手。 无人说话,桃南风凝聚能量化作一柄桃木剑,手起剑落,数十个黑色的人影倒下,黑色的汁液沾满了桃木剑,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墨汁似的东西,一点点重新聚集在一起,和之前没有两样。 这些东西竟然斩杀不尽?桃南风结了一个火印,从上空掉落无数的火矢,黑色的人仿若窥见猎物的猛兽,把火矢吞入腹中,整个身形遽然变成原来的数十倍。这一下桃南风这些人在他们开来不过是地上的一只小蚂蚁而已。 桃南风没想到火攻适得其反,心下有些懊恼。他本来就因尚善心神波动,此时更是心海躁动,魔念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楼兰戈拍了拍他的肩膀,“南风。” 听到楼兰戈的声音桃南风瞬间冷静了下来,搭在桃南风肩膀上的那只手正源源不断地向桃南风体内输送封印能量。桃南风能感觉到那股躁动不安被束缚在一个角落里。 既然火不行,水攻呢?易肖握了握手腕,能量催动,上面的黑色龙纹若隐若现,不时一条透明的小龙出现在他的手指尖,尾巴扫了扫易肖便飞了出去。 瞥到易肖手上的透明小龙,楼兰戈嘴角微提,普通的水攻肯定不行,但是若是换是龙的口水可能就不一样了吧。 尚善猛地一回头,看到小龙颇为惊讶,他拿起埙凑到嘴边,哀婉低沉的声音以他为中心散开,小龙受不了这种声音,刚搭上黑色人的肩膀就维持不了身形,噗地一下消失当场。 楼兰戈催动能量,从胳膊里抽出一根骨笛来,少了一根骨头行动有些受限。“易肖你懂音律吧?” 易肖接过还带有温度的骨笛,他脸色一白,知道这跟骨笛从何处而来了,楼兰戈当真是太...... “按照这个谱子吹。”楼兰戈说完伸手点在易肖的太阳穴上,还是上次在墓里得到的谱子,下意识就是想试试。 笛谱在易肖的脑海里渐渐清晰,他闭上眼用心记了一下,“嗯,好了。”他记忆本就惊人,此时面临强敌,记忆地更加快了些。 楼兰戈收回手,随着两方笛声的响起,常停两人站在窗户上观察半晌,俩人对视一眼,找到破绽了。 “小戈,跟着易肖的笛音进攻,节奏要掌控好。”常停踢掉楼兰戈身后几个黑色的人,恰好和易肖的最后一个音符压上,拦腰截断的人影再也没有聚在一起。 晨光从露珠里露出来,地上黑色的人影消失殆尽,尚善手里握着满是裂痕的埙,嘴角一丝血迹。他咳嗽了两声,体力不支跪在地上,桃南风身形晃动一下,终是没有迈出那一步。绥封直接哭了出来,“师傅!” “哭什么。”尚善摸了摸小徒弟的头,他虽然死不了,但是元气大伤,气海破碎,再也聚集不了能量了,形同废人。 桃南风心神一震,相同的话他也听过。 一个晚上的时间够了,想必师傅他老人家那边也成功了吧。救命之恩已还,可,他看了眼桃南风,终究是负了这份感情。 “你为什要帮百舍?”桃南风知道他们被拖住了脚步,百舍这个老狐狸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意外。他本身就百窟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可他还是如此谨慎。 “他,是我的师傅。”本不想解释,可是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或许这样桃南风能舒服一点。 “怪不得。看来百舍已经炼好了药剂,现在武力值恐怕又上了一层。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楼兰戈就知道事出有因。 距离几人不远处黑色的眼珠转动,随后消失在原地。 百舍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来那边已经解决了。可惜了自己这个爱徒,尚善是为数不多的办事从不出纰漏的人,他对这个徒弟一直很满意,但...... 一分钟的惋惜之情对于百舍来说已经足够奢侈,镜子里的脸,他伸手摸了摸,还是自己的皮囊好,他冷冻了这么多年的身体终于能够再次回到自己身上,他握紧双手,朝门上砸去,层层紧锁的门多骨诺米牌似的倒了下去,整个水牢轰然倒塌。 仿若溃堤蚁穴一般,其中竟然有已经死了的多厄妥图和门巴鲁。俩人目不聚光,显然或者的不过是个躯壳而已,仔细看会发现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胸口的位置被一团蓝色的能量填充着,不消说那是百舍控制他们的关键。 这些人多半是为无人区的甜头来的,哪成想自己竟然成了瓮中之鳖,成了别人的傀儡。百舍在这些人本来的能量上,加以改进,他们这些人本就数目众多,以一当十,现在不亚于百万雄师了。对付起来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从尚善身边走过的时候,桃南风脚步未停,无论是因为什么缘由,他现在都无法原谅他。 “师傅,你没事吧?”绥封跪在师傅跟前,实在是不明白大人之间的恩恨情仇,明明前几天还如胶似漆,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楼兰戈叹了一口气,“易肖,你前两天做出来的药剂如何?” 他若不说,楼兰戈都快忘了这事了,“做完了,一直没试验,不知道效果如何。” “给我”楼兰戈说道。 易肖总不能把那么多的药剂全背在身上,他只拿了一个针剂的量。 楼兰戈拿过药剂扔在绥封的怀里,“给你师傅打上。”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万一是毒药呢!”绥封作势要将药剂扔出去。 “当然不是什么好心,你师傅做了这事,我还得谢谢他不成,你爱用不用,管你。”一个小屁孩还这么嚣张,楼兰戈可没那么好的耐心,转身就走。 易肖看了看,抬脚跟了上去。 常停和楼云亭两个人也结印消失在原地,他们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的带着怨念的能量涌过来。 他们已经不用去水牢了,因为走在半路上的时候那些如丧尸般的实验体已经如无头的苍蝇乱窜了,没有任何特定目标,或者说把所有的活物都当做目标。他们肆意破坏,街上早已经染上了一层朱砂色,天边的夕阳也通红一片,越发映衬着触眼可及的不祥。 这些实验体不仅仅数量上具有压倒性,质上也让他们几个人感觉到吃力。桃南风伸出双手化作红色的桃枝,枝干上开放的粉色的花瓣渐渐变大,严丝合缝的盖在将近处的实验体的脸上,桃花散发这紫红色的气体,毒性剧烈,近处的实验体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他将双手撤后,转身对付其他。 “小心!”易肖已经来不及过去,只能远远提醒桃南风。 楼兰戈双眼红赤,大喝一声,从脸上开始,黑色的鳞片一层一层将他包裹住,眨眼之间已经到了桃南风的身后,挡下那致命的一击。实验体正是门巴鲁,死前的怨念让他只有一个想法,杀了眼前的人,杀了他! 桃南风转身抱住楼兰戈,摸了摸他的后背,没有血迹,楼兰戈身上的黑色鳞片坚硬无比,竟然将门巴鲁攻击的手臂直接震断。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楼兰戈是睚眦必报的人,特别是他极为讨厌的人,他伸手五指,直抵门巴鲁的脑袋,手腕一扭,竟然将门巴鲁的头生生扭断。 改造之后的门巴鲁,今非昔比。断了的头颅连接处肌肉恢复力惊人,眨眼之间便已经恢复如初。 “细胞再生循环剂。”易肖拧着眉毛站在楼兰戈的身旁,他在家里的禁|书上看过,材料极为恶毒。惨死在百舍手上的到底有多少个无辜未成形的胎儿?这样的人简直太过可怕。 “那是什么?”桃南风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药剂。 “药引是不足白天的未成形的胎儿。”易肖说道这里吸了一口长气,让细胞反复分裂,所以我们对他们的进攻简直就是在挠痒痒。 “不尽然,细胞分类是有次数的,只要让他们的细胞分裂慢下来,次数达到极限,他们还能活不成?”楼兰戈再次将门巴鲁的脖子扭断。 “那样我们要进攻上百次,一个人倒也无妨,数量如此多,恐怕我们的能量根本不够。”易肖自然想到了这点,即便是人的细胞分裂次数有限,但是这个上限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太高了。 常停和楼云亭自然早就看出来了,俩人也束手无策,从来没想到还有这种灭绝人性的东西的存在。 百枯和岁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俩人迈着不足一臂的短腿,头上汗水已经流到了下巴上。 “用这个。”岁末从怀里拿出来一包粉色的粉|状东西来。“这种药剂百舍以前用过,我之后想过对策,这种粉色装的药剂能加速他们细胞的分裂速度,把这个涂抹在他们的伤口处,自然就大大减少能量的损耗了。” 楼兰戈伸手接过岁末扔过来的药剂,凑在鼻子间闻了闻,怪不得他疑心重,他实在是信不过岁末。这?竟然是曼陀罗花粉?他身上的血液躁动,似乎发现了同类。那些早已经融入血液的纹身竟然从他的皮肤里渗了出来,重新汇聚成一朵朵妖冶的花。比之前的颜色更加妖艳。 “易肖。”楼兰戈和他对视一眼,易肖瞬间了然。他掌心朝上,催动能量将药粉吸附在手上,晶莹的粉色透着梦幻的光芒,剩下的人也照做。 几人身影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大概十分钟之后才把所有的人攻击了一遍,那些实验体的形态开始一点点变化,不断强化强化,最后是一片哀嚎,随着细胞的分裂,体内的能量也随之增强。气球再鼓终究有极限,里面的气体过多自然会破裂。 门巴鲁最强状态还没来得及施展就倒在了楼兰戈的脚下,一双眼睛向外凸着,至死也没能弥补生前的遗憾。 百舍脚尖立在房檐上,没想到自己精心培育的实验体竟会被这几个人轻松解决。不过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武器,他的终极王牌。他用嘴咬下左手上的手套,上面是一个灵字的咒印,他咬破手指,在灵字上面重重画了一笔,大喝一声。 周围狂风大作,楼兰戈几人转身朝百舍的方向看去。云散风停,百舍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熟人——尚善。 “师傅。”即便是身受重伤,经脉尽毁,他面色如常的叫了一声师傅,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 “尚儿,不要让为师失望。”百舍拍了拍尚善的肩膀。 尚善还没明白过来,后背就遭师傅一掌,确切的来说并不是一掌,师傅的手伸进了他的胸腔,他心口一痛,低头看去,胸前出现一个红色的灵字印记来,随后便是抽筋剥骨的疼痛。 百舍把手从尚善的后背拿出,不带半点血迹,尚善的后背也和之前别无二致。 桃南风的下唇已经咬出血来,方才那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心口空荡荡的,什么原谅不原谅,他只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的整个世界都黯淡了颜色。 不待尚善开口,百舍已经将人推至几人跟前,手上的能量化作细丝,连接在尚善的身体上,他指尖飞动,第一个目标就是桃南风,这个徒弟的软肋,必须消失。 尚善脸色比桃南风还要白,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开口喊了一声。 果然和自已不是一条心的,百舍手指翻动,进攻的速度更快了。 桃南风处处受限,他不能伤尚善分毫,只能防守。 楼兰戈伸出食指,黑色的能量从他的指尖飞出,吸附在百舍的能量线上,没有东西能逃过这黑色能量的燃烧。可是那细如发丝的线竟然完好无损! 易肖拉过桃南风,躲过致命一击。 常停和楼云亭朝上面的百舍攻去,百舍就算再厉害,此时控制尚善的能量线也慢了下来,常停看准时机,一掌拍在百舍的胸口,百舍嘴角诡异的笑着。 楼兰戈拉过易肖,三人和尚善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峙着,忽然尚善口吐鲜血。 “如何?不妨再来一次?”他主动朝常停两人走去。 “杀了我。”尚善看向桃南风,嘴里的三个字终究咽了下去,多说无益,该明白的早就明白了。 房檐上的百舍哈哈大笑,“我的好徒弟,他下不了手的。” 这种话不用他说,谁都知道桃南风下不不去手。谁能对自己爱的人下手?谁能亲手了解所爱之人的性命? 只是须臾,所有人都仿若被定了身一般,桃南风右手化作桃枝直接插|入尚善的胸口...... 尚善嘴角上扬,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桃南风说喜欢他的时候背地里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桃南风瞬间清醒,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手,桃花枝不断吸着桃南风的血,枝上的花朵缓缓展开,一股桃花酿的香味飘了出来,桃南风抽出枝条,几步的距离,他却发现自己走不过去。 百舍身上的能量也因这意外的情况而出现波动,他收了操控的能量线,没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爱上了一个白眼狼。 早在两人再次重逢的时候,尚善就在桃南风的身上种下了心魔的种子,这三个字就是释放他心魔的钥匙,他终究选对了一次。 “尚叔叔......”一切都远去,桃南风好像又退到了小时候,当时他还以为这三个字就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桃南风伸手摸了摸眼睛,抬头看了看天,没有一点先兆,雨幕打在了他的脸上,原来是雨。 尚善看着桃南风,视线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他这是要死了吗?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心中有万般不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一世就这样吧,桃南风下辈子,我...... 混着血的雨水浸透了桃南风的裤脚,他跪在地上,有太多的东西堵着他的喉咙,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就那样跪在尚善的身前。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易家来人 小岛消失在几人的视野之内,这世上再也没有无人区了。 “还没出来?”楼兰戈靠在船杆上,看着无人区的方向。 易肖点了点头。 自从那日和百舍之战后桃南风就抱着尚善的尸体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尸体经过特殊的封印,外人看着只当做是尚善睡着了而已。 一切仿若一场梦,天亮了,梦醒了,无人区也消失了。 “海豚!”易肖指了指,不远处成群结队的海豚跟随着船游过来,那些海豚是百舍禁锢在无人区的试验品,他们只是顺便给放了,这些海豚便跟了他们数百海里不肯离去。动物尚且知道感恩,何况人乎? 一条海豚跳跃起来嘴亲在楼兰戈的嘴上,楼兰戈一愣,有些无措,从来没有小动物和他如此亲密过,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呦,被非礼了,看来是条眼神不好的海豚,亲歪了吧,我不是在这边呢么?”易肖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楼兰戈一把把人拉过来,俩人换了位置,还是那条海豚,再次亲了楼兰戈,易肖啧了一声。“我确认过了,这海豚是真的眼神不好。”他嫉妒得发狂,凭什么自己没有这样的待遇。 易肖刚说完,楼兰戈就把人拉进自己的胸前,两人贴得极近,看向海面,果然那亲嘴鱼式的海豚再次亲上来,不过这一次亲在了易肖的嘴角上,结果那海豚叫了一声走了。楼兰戈被逗笑了。 “这海豚不只是眼神不好,脑子也不怎么好。”嫉妒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易肖从楼兰戈的怀里退了出来,站在一旁有些吃味,海豚还是他亲手放的呢。 楼兰戈单手一撑跳了下去,借助能量悬浮在海面上,他向上一跃,四唇紧紧贴在一起,如此反复三次,楼兰戈才上来。“这条海豚怎么样?” “眼神还行。”易肖扬了扬眉毛。 楼云亭看了看身旁的常停,眼睛跃跃欲试的光能把人的眼睛晃瞎。 “滚。”常停说完瞪了一眼楼云亭,都什么年纪了,整天还学小孩子胡闹,转身回去接着睡觉去,随着无人区的消失百舍的死去,很多没有解开的谜团依旧是一个谜。他突然觉得自己在无人区的三年毫无所获,以为将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事实上,他才是别人砧板上的鱼。 归途倒是风平浪静,几人上岸之后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楼家。 楼云亭不得不再次带上那‘年老色衰’的面具,站在常停身边别提画面有多违和了。加上他还总动手动脚,那画面堪称‘龌龊。’让人看了简直想喷饭。 流延珠和楼图俩人早早站在门外等着,因为辈分的关系,俩人的位置并不靠前,多日不见那混小子竟然有几分惦念。他们没想到的是大儿子竟然也会这么冲动,不过看到后面的常停的时候俩人理解了。三年没见,这孩子没有太大的变化,要是硬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大概是比之前洒脱了,心思没有那么重了,好事。 楼乾哼了一声,从来都看不上自己这便宜孙子。他若是知道现在的楼家家主同样是他另一个便宜孙子可能要气到吐血,从来就没见过爷爷对孙子三拜九叩的。 “都散了吧,晚上过来吃个团圆饭,十五圆月节今儿个补上。”楼云亭沉着声音说道,说完还象征性的咳嗽几声。 “是,家主。”冷风中吹了半个小时,得了一句这么打发的话,众人不敢抱怨一句,乖乖回去了。 大家路过常停身边的时候都看了看,心里震惊,可也不敢在家主面前放肆,这人怎么还自己跑到楼家来了,失踪又出现,还是这样的一个时候,不得不让人多份心思。 人散尽,楼家家主后院,就剩下真正的自家人了。 “臭小子,还不快滚过来!”流延珠女士脸立马变了。 楼云亭和楼兰戈齐步上前,跪在父母面前。流延珠女士吓了一跳。她抬腿踢开两个儿子,冲着俩人身后的常停走去。上去就是啪的一声,常停后背一痛。 “阿——姨。”常停嘶了一声,这巴掌还灌了能量,背后火辣辣的疼。 “臭小子,你真行,你再给我消失三年你试试!老娘我打断你的狗腿!”流延珠说完一把抱住常停,眼睛红了一圈,红色的指甲陷入手掌之中。 常停太久太久没有被年长的女性长辈拥抱了,心里涌上了一层暖意。他轻轻拍着流延珠女士的后背,带着歉意的。 楼图也走了过去拍了拍俩人,“回来就好。” 易肖莫名就想起自己的父母来,有些心酸。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开始嘀嘀咕咕,反正只要常停哥回来他们俩在父母眼里的地位就要往后排。 “易肖也瘦了,等会想吃什么?阿姨请你们。” 易肖倒是没有觉得自己瘦了,“除了海鲜都没问题。”在无人区他们顿顿海鲜都快吃吐了。 饭毕,放下碗筷,流延珠正色道:“易肖,你父母来了。” 其实易家的事情流延珠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血缘哪能像斩断乱麻那样简单,即便是感情不再,留在骨子里的血液的确出自一辙。 楼兰戈手搭在易肖的椅子背上,听到这话,稍稍坐直些,手里的勺子转了一圈,易肖的眉梢刚好照在上面,微蹙。 “你父母这骚操作又想干什么?”楼兰戈嗤笑一声,实在是看不惯这样的人,也是开了眼界,世界上能有易肖这样的父母。 “小戈。”即便是父母有千般的不是,那毕竟还是别人的父母,楼云亭没有让自己弟弟的话继续下去。 易肖吸了一口气,他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自己的父母。 “同行的还有易家的家主,只说来接你回去。”流延珠即便是再喜欢易肖这个孩子,也没有立场直接拒绝。 “你不是自立门户,和他们还有屁的关系,怎么着,这会儿是不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听到你武力突破天际,想让你回到族谱上,光耀门楣?要我说你干脆直接嫁给我入了我们楼家的族谱,我看他们还有什么立场让你回去,跑我们楼家来抓人算怎么回事。” 楼兰戈这一句话说完一桌子的人不约而同地咳嗽起来,这是打的什么算盘,自己没能耐让人答应还扯上他们楼家算怎么回事? 门被敲响,屋子里的人齐齐回头,在门把手转动的那一刹那,楼兰戈拉起身旁的易肖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凭什么他们想见就见? 要是比起骚操作还真没有谁能比得上楼兰戈。 推门而入的人果然是易家人,不过没有易家的家主,只是易肖的父母和那个永远看着天真烂漫的妹妹。 “打扰了,肖儿也在这里?”虽然嘴上说着打扰,看似从他们三个人的神情上看没有丝毫扰人的歉意。 易千绕过几个人走到了窗户旁,弯腰朝下面看了看,她看到了楼兰戈,这个处处坏他好事的家伙正在人群中朝她扮鬼脸!她撩开裙摆从窗户上跳了下去,等易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流延珠拉住易肖的母亲,怎么可能让他们三个都追上去欺负人,虽然在自己的儿子那里他们三个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但是自己的儿子她哪里不知,心里有气一定要出来才算。 “来,亲家母,坐下来我们谈谈他们俩人的事。”流延珠女士十分擅长往比人的心窝子上捅刀子,知道易家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丢人现眼’,虽然知道但是也不愿意被人拿到饭桌上来说,特别是还当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面前。 “哦?原来楼兰戈是看上了我们的小千了。”易母哪里是肯顺别人心意的人。 “嗨,亲家母怎么还买一赠一呢,我说的是肖儿啊,这么好的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家庭环境才能培养出来的,真是每一处都可了我的心意。你说咱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呢?肖儿怎么处处都是我期盼的样子呢。”流延珠笑成了一朵早晨悄悄开了的喇叭花。 窗外,易千看着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两个人恨得牙痒痒,她一咬牙撕开自己的裙子,扔在一旁,里面是一条黑色的贴身打底裤,从来在人前端庄的她竟然做出这种荒唐的举动来,可想而知被气到了什么地步了。 楼兰戈看了看身后的人,嘴角快扯到了后脑勺,哼,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了。 他身形极快地穿梭在人群中,最后停在一个商务会馆外面,看着玻璃上有些狼狈的身影,拉着易肖从正门走了进去,他低头在前台交代一番,随后朝身后的易千比了一中指,消失在易千的视野中。 “小姐您好,您是刚才那位先生的朋友吗?他让我们先带你去303房间。”易千收回视线,不知道楼兰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反正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她还怕一个连她都打不过的废物不成! 她在房间里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楼兰戈的身影,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个废物耍了。她抬身要走,门锁转动,外面进来了几个比他还小的少年,妆容一个比一个精致,下三滥的手段。她看也不看来人,直接双手结印,只只蓝色的蝴蝶从她的眼睛里飞了出来,如她所料,这几个少年并非常人,都是初级武者,他们几人将易千围住,从他们的手心里飞出根根蛛丝来,瞬间将易千包裹成一个粽子。 “以多欺少,算什么男人。”易千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她就是想看看楼兰戈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她能感觉到这个废物还没有走远,一定想看她的笑话。 几个少年都不说话,从嘴里吐出火来顺着丝线烧了过去,易千变了脸色,“找死!”说完她如金蝉一般脱了壳,那蚕茧似的束缚留在了原地,地上早已经没有了易千的身影,几个少年对了对眼,警惕地朝周围看了看。 一双修长稚嫩的手破土而出,将地上的几个人拉入地下,楼兰戈从窗外翻了进来,易千果然心狠手辣,一动手就没想这留情。 地面一点一点塌陷,几个人从楼上掉到了楼下,惊了一池的鸳鸯,尖叫声此起彼伏,床上一身横肉的老男人动作倒是比平时快了很多,蒙上脸就往外跑,瞬间屋子里只剩下几个人。 “废物出来了,本姑奶奶还以为你能缩在壳里不出来了。”易千拍了拍手,地上的人即便没有性命之忧,筋骨寸断,除非有高级的药剂,否则活着和死了没有多大的区别。 楼兰戈打了一个响指,门外的人把受伤的几人抬走,易肖也跟了出去,自从无人区回来之后,他养成了随身带药的习惯,此时身上的药剂果真救了几个少年。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他们而起,几个少年却还开口谢他,一时间叫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要不是要和你们楼家合作,要不是恰好你姓楼,你以为你今天能活着出去?”易千扬了扬手,手腕间的黑色暗器就悄无声息地一点点朝楼兰戈逼近。 “别闹了。”易肖伸手接住那距楼兰戈眼睛不足一厘米的暗器,易家的三寸阴阳钉,沾血就能要了人的性命。三日生生死死反复煎熬,他虽从来没有申请过,但还是认识这种暗器的。 楼兰戈心里一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能留,以后定是心腹大患。但是现在没有非杀她不可的缘由,更何况易家的家主也在这,老头子虽然土埋半截,但是还是有两下子的。而且背后和皇族牵连太深,不是能说动就动的。 “哥哥~”易千好像突然看到自己的哥哥一般,抱着易肖撒娇,丝毫看不出来之前她的心狠手辣,这人也真是有几分能耐,翻了脸还能若无其事也是一种死不要脸的本事了。 易肖觉得自己的亲人每一次都会给自己无限的惊喜,“易千,你也不小了,别再玩这种无聊幼稚的把戏了。” 一秒变脸,易千脸上的天真像掉了漆的墙皮似的,她哼了一声。“易肖,作为妹妹我还是提醒你,不要和一个男人走的太近。你虽然自立门户,可你是不是早已经忘记了,易家的家主有强制执行的权利?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到时候还会是易家的孙子,是没人能够撼动的未来‘家主’。真是不知道爷爷到底看上你哪点了,喜欢一个男人你丢不丢脸。养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一个不被楼家重视的孙子,还想着给爷爷当孙子,他想得美!” 啪的一声。 楼兰戈吸了口气,他好像第一次见识易肖扇人耳光,这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电闪雷鸣的效果,啧啧,突然觉得可以再扇几巴掌。 “你......”易千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她抬手就要还击,被易肖握住手腕,咔的一声。 “易千,我早就不是什么易家的人了,你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我若是不愿意,没有人能逼我愿意。”易肖说完拉着楼兰戈的手走了出去。 易千眼睛里滚动的泪水被她生生憋了回去,早晚有一天让你们后悔。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所为何来? 皇城内。 大巫师跪在案前,冷汗从两鬓流下,汇在锥子般的下巴上,最后啪嗒一声砸在了龟甲上,旁边坐着独自饮茶的十四皇子问了句如何? 童子啊的一声跪拜在地,“皇子恕罪。”小孩七八岁的年纪,两眉之间点着朱砂。 “无碍,下去吧。”十四皇子弹了弹衣服,抖了抖身上的茶叶,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大巫师。 “回十四皇子,这卦象原本是龙搁浅滩,但方才童子这水可谓是改变了我这卦象。蛟龙得水是否极泰来的兆头。”大巫师脸色稍霁。 十四皇子拍了拍大巫师的肩膀,带着身后的少年从侧门离开。俩人的身影在梧桐树下越拉越长,才刚入秋,不知为何大巫师的院子里的梧桐已经片叶不留。 “阊离你怎么看?”十四皇子坐上车后问一旁的少年。 “卦象本就是假象喻义,阴阳朔化,因果相勾连。可能他的一句话是下一个选择的缘由,若信的话,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把卦象奉为圭臬,越是如此就越说不清楚。” “你倒是看得通透。你当是他算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来不成?天命变化,岂能是谁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易肖这个天选之人不也是......” “大人慎言。”阊离转过了身,语气略带责怪。 十四皇子举手表示投降,这人要是说教起来简直能要了人的命不可,反正易肖也快回来了,一切都快了,不急于一时。 摆脱掉易千的纠缠,楼兰戈两个人才回了家。 俩人太长时间没有回来,屋子里却一尘不染,显然流延珠女士没少来这。茶几上放着玲珑骰子内嵌红豆的手串手链,一对儿,不消说是给他俩的。 “呦,流延珠女士还能干出这么充满浪漫情怀的事情来?我还以为除了一顿暴揍什么都没有呢。说到底,还是沾了你的光。” “下次你有种在你妈妈面前说,算你本事。”易肖拿起手链,红色的绳子,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绳结,他用牙齿咬住一端,手一拉,大小正好,似乎不仅仅是手链这么简单。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拿起另一条戴在了楼兰戈的手腕上。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隔着门,心里默念楼兰戈的名字。 “流延珠女士在里面放了千里传唤符,不过么。你刚才是不是让我给你拿一杯苏打水过来?”楼兰戈故意卖关子,有话偏要不直说。 他憋在心里的话,易肖是知道的,千里传唤符分为很多种,十年到几百年不等。虽然说是千里,但是有些传唤符根本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他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加之送他们这个手链的还是流延珠女士,就不得不让他多想了几分钟。 千里传唤符最为难得的情思为介质进行传播,而且越是感情深厚传递的距离越长。知道了这点之后,他连同楼兰戈自讨的那点台阶都给砸了,同楼兰戈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心里也生出来一点邪恶的念头。 等了半天都没见易肖把话接过去,楼兰戈啧了一声,“这话到你那你就接不住了是不是,听见声音没?” “什么声音?”有病不是,不给他显摆的机会还自己拼命砌台阶了。 “噼里啪啦,碎了,我这一句话你看着它掉地上是不是?”楼兰戈就知道易肖肯定是知道怎么回事,真没劲儿。 回屋子睡觉去,在海上漂了几天他要倒时差。特意放慢脚步,易肖也没拉他,这人真是没劲透了。 感觉楼兰戈回到了房间,易肖才跳到床上笑成一个傻子似的,就是觉得楼兰戈这个人特别有意思。一个楼家的堂堂楼主,人前风光,背地里就是一小孩。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突然有些感慨,人和人之间的相识竟是如此的玄妙。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骰子,嘴凑了过去,亲了亲里面的红豆。 楼兰戈刚躺在床上,嘴上一软,他把枕头扔在地上,翻身裹着被子几步跨进了易肖的房间里。“易肖!” 他连带着被还一起压在了易肖的身上,从被子里面钻出来,易肖两颊通红,“你还欠我一次呢,注意点嚣张个屁啊你。” 俩人胡闹了半天,最后并排躺在床上睡着了,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厨房的油烟机里钻出来许久不见的两个脑袋来,俩人一胖一瘦,熟练地打开灶具,开始准备早餐。 瘦子用肩膀撞了一下胖子,半碗水里倒映着易肖卧室里的画面,两个少年的姿势和昨晚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便是睡着了,两只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 “我劝你善良,收了水鉴镜。”胖子匆匆一瞥,差点切到了手,楼主还能有这么腻歪的一面。 “怕什么,你没看见那个那个,啧啧,脖子上都是,楼主也真是的,尽往明显的地方戳。”瘦子打了个鸡蛋,一边看着碗里的画面,一边哼着歌。 胖子直接隐了身,城门失火定会殃及池鱼,他还是躲开的为好。 啪的一声,瘦子手里的鸡蛋碗摔成了鸡蛋花。“楼主我错了!您别扣我的工资了,我都拮据了三年了,现在体重都没胖子一半重,哎,胖子你说话啊。卧~槽,可真行。”瘦子担惊受怕还的做着饭,可恨那胖子装隐形人!根本不搭理他。 其实楼兰戈早就察觉有人窥探他了,探查到熟悉的能量也就没管,反正也要借瘦子的大嘴宣扬一下,省了他不少的唇舌。这瘦子根本不长记性,忘性太大。这人以前能装下三个胖子,扣了他三年的工资,瘦成了胖子的一条胳膊还不老实,他在想要不要让他瘦成胖子的一根头发丝。 “你这个没有义气的,你是我亲哥哥吗你,这下好了,楼主那一眼,好嘛,我后三年的工资也没了,哥哥,我能给你个建议成吗?”瘦子弯下腰收拾碎一地的残渣碎碎念。 一旁的胖子才现了身形,“不成。” “不成那我也得说,就你们家那个饭菜啊,我不是说嫂子做的不好吃,就是吧,那个量啊,实在是太少了,能不能稍微稍微加一点点?”瘦子讨好的抽出纸巾帮哥哥擦手。 “本来也没带你的那一份,哪次你不是堵着饭点上门,要不是你嫂子心善,我早把你轰出去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愿意留你?”胖子擦了擦手,收拾妥当,俩人又从油烟机里往回走。 瘦子撇撇嘴,“我都见天去了,嫂子怎么就没看出点什么来呢?”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多做出一口了。 “是没看出来,要是你嫂子看出来你故意蹭饭,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胖子对自己这个欧豆豆真是没话可说。 易肖醒了楼兰戈早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洗了把脸走了过来坐在楼兰戈的对面。 “楼螺姑娘啊。”他一直对楼兰戈时好时坏的厨艺感到好奇,厨神和厨渣的分界线在哪,难不成还是心情。 “别人做的,我手下的两个厨子。”楼兰戈说道。 “你还有专门的厨师?”易肖挺感兴趣的,特别想看看这位楼主平时办公的地方如何,手下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让人意外。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还真当我是不受宠的孙子呢,我哥哥是楼家的家主,就算不是,我也是楼主,有两个厨师就让你这么惊讶,那你要是看到我们办公的地方,是不是得三拜九叩叫我爸爸?”楼兰戈放下手里的汤匙,把椅子往后拉了拉,歪头看着易肖的任何一个小表情。 易肖挑了挑眉毛,很好,抛出个鱼饵就上钩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你的办公地点难不成还是一座皇城,让我叫你爸爸的规模怎么也得这样吧。”易肖放下碗筷,现在他根本连饭都吃不下了,他实在是好奇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明明就是好奇的要命,偏偏还要装作看不看都行。 “你召唤一条黑龙来。”楼兰戈抱着胳膊说。 易肖催动体内的能量,经过上次的提炼,他只要用到以前的百分之一的能量即可,手臂上的图腾渐渐显现出来,一条黑龙出现在俩人的上空,整个房间都是黑漆漆的,龙身太大了,俩人坐在黑龙的背上,楼兰戈隔空捏了一个诀,一个黑色的门出现在黑龙的头上,黑龙猛地蹿了出去。 和上次的黑色隧道有些不同,从房间里出来,这条隧道就悬浮在人海之上,只不过无人察觉,他们飞过,不过是带起了一阵风而已。 “我有时候觉得奇怪,不是明令禁止在普通人面前不得施展任何法术的吗,为什么现在却大摇大摆的在上面飞?”易肖就是觉得昨天晚上的浪可能太大,这回儿让楼兰戈有点忘乎所以了,连武力反噬这种严重的事情都没放在眼里。 “问题是谁看见了,他们看见了?”楼兰戈哼了一声,什么武力值反噬不反噬的,若是放在几百年前还要忌惮一下,最近他才得到消息,惩罚从天变成了人,就掺了太多的水分。“桃南风给我传过来的消息。”楼兰戈懒得动嘴,把手上的传唤符调到桃南风的频道上,让易肖自己看。 “怎么会,这样?”易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每次乘坐地铁自动刷卡一样,突然有一天你发先自动刷卡机下换成了人。 “不知道,不过我有预感,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圣象国可能会有非常大的变动,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知道,你的妹妹易千,不知道为什么运势会大逆转,是最大的一个变数。” “你还会算命呢?”易肖弹了弹隧道里的蘑菇花,沾了一手的银光。 “你是不是快忘了我开挂了,我有能预测到很多事情,”楼兰戈还真的挺不要脸的,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他都能预测到,只是一些大事,一些关乎他的大事他预测的极为精准。 隧道的尽头终于有一丝光亮,俩人好像从家里撕裂一个空间,走了几步到另一个空间一样。 “楼主!” “楼主!” ...... ...... 即便是易肖做过很多种设想,但是易肖从来没有想到亲眼见到了是何等的震惊。他吃惊的并不是这里有多么大,而是人竟然如此之多。 每一个人守着一盆物语花,伸手在上面感知每一条经络传过来的信息,悬浮在上空的信息纵横交错,宛如一张蛛丝网。 楼兰戈带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依旧让他意外,办公室里出了一把办公桌椅再无其他,干净的好像被打劫过似的。 一个多余的沙发都没有,他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楼兰戈坐到老板椅上,身上的装束自动变成了西装,有点神奇。 “我要是坐在那是不是也变出西装?”易肖就是想试试,太神奇了,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设置。 “你来。”楼兰戈腾出自己的座椅,长腿一撑,坐在桌子边上,低头看着易肖,文件遮掩下的嘴早就合不上了,还有主动送上门的。 桃南风站在门外,方才堆出来的浅笑早就消失不见,尚叔还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刚要敲门,里面传出易肖暴怒的声音,他不用猜都知道是因为什么。楼主的椅子他们很多人都被戏弄过,那椅子只认楼主,换了人根本出不来西服。 “楼主,这是关于易家最近的动向,没有事情我就回去了。”以前的桃南风从来不会如此消沉,也不会这么邋遢,胡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剃了,半长的头发已经过了肩,松松散散绑在脑后。 “这是易肖研制出来的,你且试试吧。”楼兰戈把一个透明的瓶子放在桃南风的手中,朝那人摆了摆手。 “你干嘛以我的名义送药,而且那个药也不是我研制出来的,你别坏我药剂师的声誉。”易肖也挺不好受的,也不知道桃南风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放心,最坏的结果就是活不过来,难不成还能再死一次?”虽然他和葛天老头不对付,但他对葛天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 瞧瞧这话说的,是人话么?易肖都懒得吐槽了。 “我能看看这调查吗?”易肖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这些人来找他,为什么父母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楼兰戈五指压在文件上,转了一个圈把资料甩到易肖的眼前,早晚都会知道的,易家所谓的天选之人到底是什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