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无悔》 第1章 班师回朝 三月初的南梁城还带着凉意,但今天南梁城的气氛却热烈如火,只见,南梁城不管城里城外,官道和主街的两边已是人山人海,临街的酒楼茶馆座无虚席,老板却无心经营,给自己挑了个最佳观望的位置,伸长了脖子往城门口方向张望。 而此时的城门口更是壮观,明黄的仪仗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仗上有五爪金龙活灵活现,仿佛随时会腾云升天一般,皇家侍卫整齐列队,将仪仗和百姓分隔开来。 原来今天是南宁军班师回朝的日子,皇上带着文武百官亲自出城迎接。 南越国地处南方,建都南梁,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北越国觊觎南越的资源,一直寻找机会企图挥兵南下,吞并南越。 武定四一年春,先皇病逝,南越太子南宫明登基,改国号康定,北越趁南越新皇登基根基未稳,集结十万大军攻打南越,先皇胞弟宁王带领南宁军出征,不幸战死,宁王世子南宫倾继承王位,接管南宁军,继续抵御北越的入侵。 多番激战,虽将北越挡在国门之外,却未能折其主力,隐患犹存,南宁军自此镇守北城,同时养精蓄锐,以期有朝一日能解决了北越这一心头大患。 康定一五年春,北越再次大举南侵,南宁军与北越较量多年,深谙其道,北越此次入侵并没有讨着好,两军交战两年后,北越开始败退。 康定一七年十月,北越再次集结八万大军,正面攻打北城,宁王南宫倾领着五万南宁军与北越正面交锋,胶着之际,西越国竟集结了一万兵马攻打西北方向的夏城,幸有飞龙将军领着三千兵马和夏城百姓死守夏城,为南宁军赚得喘息的时间,南宁军也借此机会,重创北越大军,并步步紧逼,终于灭了北越主力,北越无力再战,提出和解,同时派使臣前往南越都城,与南越签订和解条约,答应不再侵扰南越边境,并每年向南越进贡,驻守北城十几年的南宁军终于得以班师回朝。 仪仗下,南越皇帝南宫明坐在龙椅上,一身金黄色的龙袍,一头浓密的黑发中穿插着几根银发,额头上刻着几条深邃的抬头纹,脸上一派威严,时不时起身往远处的官道张望一阵暴露了焦急的情绪。 皇帝的身边坐着当朝皇后上官芙蓉,同样是金黄色的凤冠凤袍,保养得宜的脸上露着几分威严,仪态端庄,国母之姿尽显。 皇上的另一边是皇上的三个儿子,太子南宫飞宏,二皇子南宫飞奇,四皇子南宫飞羽。 太子年仅二十,一身蟒袍,方脸宽额,眉清目明,看起来跟皇上有几分相像。 二皇子,十九岁,一身暗红祥云锦袍,眉飞入鬓,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翘,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几分勾人。 四皇子今年十七,一身银袍,黑发高束,脸面微圆,阳光爽朗,此刻正两眼放光地望着官道,神色是期待又兴奋。 皇后的旁边是宁王妃,一身素雅的绣花罗裙,头发盘起,梳得一丝不乱,插两根金色的发簪,脸庞温和,柳眉桃花眼,虽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三年来,战事吃紧,宁王不曾回过京城,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归期,宁王妃此刻站在那已是望眼欲穿。 “娘,您坐着歇会吧。” 说话的是宁王唯一的儿子南宫飞扬,声音磁性清新,身姿挺拔,一头乌黑的头发用银色的发冠高高束起,五官分明,剑眉下是一对自带秋波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不笑的时候是深情的雅公子,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微弯,嘴角上扬,犹如春暖花开,更是迷得人七荤八素,是公认的“京城第一美男”。 皇上与宁王交情深厚,南宫飞扬出生后,皇上当着群臣的面宣称他是自己的第三个儿子,在他后面出生的南宫飞羽直接当了老四,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为三皇子,南宫飞扬才高八斗,却无心仕途,反而混迹商圈,许是觉得三皇子这称呼太招摇,对外均以“三公子”自称。 宁王妃听到儿子的声音,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拉过他的手轻轻拍了几下,道:“娘不累,你爹马上就回来了,娘想第一眼就看到他。” 南宫飞扬伸手轻轻揽着母亲的肩膀,陪着她一起等。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前方的官道。只见远处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几十骑轻骑率先而来,后面跟着整齐列队的士兵,正由远及近。 “回来了!”宁王妃激动地喊道,抓着南宫飞扬的手微微颤抖,眼睛迅速锁定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影。 所有人都激动地站起来,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队人马由远而近。 片刻功夫,宁王为首,身后跟着几位将军,快马而来,到了仪仗前面,所有人利落下马,走到皇上跟前,单膝跪地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 “末将,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皇上一个健步走到宁王面前,急忙扶起宁王。 “谢皇上!” 皇帝抓着宁王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宁王,宁王穿着厚重的盔甲,身材伟岸,眉宇间刻着两道深邃的皱纹,岁月的痕迹爬了满脸,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一身的浩然正气。 “七弟,你总算是回来了!朕等了好久了!”皇帝拍着宁王肩膀,激动不已。 “让皇上久等了!”宁王浑厚的声音里满是感慨。 皇上突然哽咽,用力拥住宁王,拍了拍宁王的后肩,千言万语说出口却只剩:“真好!真好啊!” “是啊!真好!”宁王不顾君臣之别,像兄弟一样同样拍了拍皇上的肩膀。 皇上放开宁王,两人互相看了几眼,突然同时开怀大笑。 “哈哈哈……” 所有的风霜雨雪仿佛在这一笑中化为了过眼云烟。 宁王妃自从宁王出现的那一刻,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等他跟皇上寒暄够了,宁王妃才走向自己的丈夫,紧紧抓住丈夫的双手。 “慕雅!”宁王凝视着宁王妃,唤了她一声。 时隔三年,再次听到丈夫熟悉的声音,宁王妃多年来的辛酸苦楚,担忧思念,重逢的喜悦在这一刻一起涌上心头,竟喜极而泣,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一下埋入宁王厚实的胸膛。 宁王紧紧地拥着宁王妃,眼眶不禁湿润了。 宁王妃收不住情绪,宁王拥着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在一旁等候的人,大家却都笑着耐心等待,这么多年宁王一家聚少离多,确实不容易。 “大家都看着呢!”宁王轻声地跟宁王妃说道。 宁王妃努力压制着情绪,良久才从宁王怀中出来,抬头看自己的丈夫,破涕为笑,却是没脸看其他人。 “爹!”南宫飞扬上前给父亲行礼,虽说从小到大跟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血溶于水,对父亲的思念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宁王看向自己的儿子,三年前还稚气未脱的小男生,如今长高了,五官也长开了,俨然是个翩翩公子了! “你个臭小子,长得倒是没让人失望!哈哈哈……”宁王说着轻轻锤了下儿子的肩膀,欣慰大笑。 被自己的父亲这么夸,南宫飞扬略感羞涩,嘴角却忍不住咧开了,这一笑宛若桃花盛开,幸亏旁边没有年轻的女子,不然又得引起一片惊叫了。 几位皇子依次上前给宁王行礼,宁王看着长得越发出众的三位皇子,不由暗叹时光过得真快,三年前可一个个都还是毛头小子呢! 宁王由衷地夸赞了三位皇子几句,回身看向群臣,视线突然在右下首的位置定格住了,然后一点也不客气地对着右下首的人说道:“司徒轩啊,你怎么变成一老头了!” 丞相司徒轩一身暗青色的官服,相比三年前,脸上多了几条抬头纹,白发也增加了不少,曾经号称永远是少年的人,如今倒显得和蔼慈祥多了。 丞相呵呵笑了两声,道:“好兄弟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都长皱纹了,我自然得陪着你,免得你说我不讲义气!” “我竟信了你的鬼话!” “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一番寒暄之后,皇上对宁王说道:“七弟,朕已经备好酒宴,有什么话,咱们回宫里边喝酒边说!” “好!” 皇上遂转身对着诸位南宁军将士说道:“南宁军的将士们,北越扰我边境几十年,如今我南越终于解决了这心头大患,大家功不可没!今日南宁军班师回朝,朕已在御花园备好酒席,为诸位接风洗尘!文武百官作陪!请大家移步御花园!”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一片海呼。 “回宫!”皇上转身上了龙轿。 太监总管安公公高喊一声:“起轿!回宫!” 随后御林军开道,皇帝的仪仗队武缓缓离去,文武百官紧随其后。 南宁军的诸位将士整齐列队,宁王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当整个队伍步伐一致地经过南梁城的主街时,百姓兴奋地高喊: “宁王!” “南宁军!” …… 呼喊声久久不息。 南宁军的将士听到百姓的呼声,心中无比自豪,一个个身板挺得更直了,昂首阔步地往前走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 养女 御花园里,文武百官依次就座,随着安公公的高声唱喝,皇上带着皇后和另一位妃子来了,那妃子穿得雍容华贵,走路摇曳生姿,虽说上了年纪,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肤白似雪,长眉如修,一双勾人的丹凤眼,跟二皇子的是一模一样,乃是二皇子的生母季贵妃。 群臣跪地行礼,在皇上一句‘免礼平身’后,方才起身入座。 等所有人入座,皇上端着一杯酒站起身,对着文武百官,慷慨陈词:“诸位爱卿,今天设此宴,是为了给南宁军的诸位将士接风洗尘,同时也是南宁军的庆功宴!北越扰我边境多年,这次能全面击退北越,让北越主动提出和解,南宁军的将士个个劳苦功高……朕这杯酒敬南宁军的所有将士!请!” 皇上话落,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群臣举杯共饮。 皇上又端起一杯酒,道:“大家都知道这次能打败北越,挡住西越,守住夏城是关键,夏城一战,守城的将士无一生还,百姓也是牺牲无数,这一杯,朕想敬飞龙将军,敬守夏城的所有将士以及夏城的所有百姓!” 皇上对天一敬,再次喝光杯中酒,众人同样敬了一杯。 皇上紧接着举起第三杯酒,看着下面的宁王,道:“这第三杯酒,朕想单独敬宁王,宁王跟朕从小就亲如兄弟,这几十年来,无论面对多少风雨飘摇,他都与朕并肩携手,朕很庆幸有这样一位值得信赖的好兄弟!七弟,请!” “谢皇上!”宁王同样感念皇上这么多年一直信任自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杯酒结束后,皇上宣布宴会正式开始,乐师开始演奏,舞姬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宴会中间,翩翩起舞。 一时之间,整个御花园都热闹起来。 歌舞中,不断有大臣向南宁军的将士们敬酒,大家都很高兴,也放开了喝。 宴会直至深夜方散。 庆功宴后,皇上又论功行赏,南宁军里很多人加官进爵,也有许多人就此解甲归田,告老还乡。 宁王回京后,一边组织南宁军在城外重新安营扎寨,一边应付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道贺和宴请,还要安排那些准备解甲归田、告老还乡的将士们回乡,前前后后,忙了快一个月,才稍微闲下来。 宁王的贴身侍卫宋武匆匆走进宁王的书房,将一封信交给宁王,宁王看了以后,拍着大腿说道:“忙得把这事给忘了!” “宋武,去将王妃和世子叫来。” “是!”宋武应声而去。 宁王妃和南宫飞扬很快就过来了。 宁王妃看着宁王询问道:“王爷叫我们过来所谓何事?” 宁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始说道:“是这样,我在北城收养了一个女儿,是两位故人的孩子,他的父母于我有恩,临死前将孩子托付给我,我原本是想将她送给别人养,但见了之后还挺喜欢那孩子,就养在身边了。如今我回了京城,她一个人在北城我也不放心,便让她来京城和我们一起生活。” 宁王妃和南宫飞扬都有些意外,不过想到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就坦然接受了。 宁王妃说道:“既然父母都不在了,又将人托付给你,把她接来照料也是应该的。” 看宁王妃不介意,宁王安心了一下,复又心虚地说:“我最近忙进忙出的把这事给忘了,刚刚接到她的来信才想起来,她后天就会到。” “后天就到,你现在才提!”宁王妃也是佩服了宁王这记性,嗔了他一眼,“幸亏她先写了封信过来,不然就被你遗忘了!” 宁王一脸惭愧,说:“你让人把静水阁收拾出来给这丫头住,再另外收拾个清静的院子,与她同来的还有鬼谷的楚云天楚老前辈和他的关门弟子聂轻舞。” 王妃一听是静水阁,顿时觉得不妥,道:“静水阁是修来避暑观赏用的,建在花园的湖中央,四面也没什么遮挡,又远,让她一个女孩子住不合适吧?” 宁王叹了口气道:“那丫头之前受了重伤,昏迷了四个月,刚醒来不久,伤势未愈,还得休养一阵子,南方炎热,静水阁凉爽,刚好合适,等她好了再给她换个地方。” 南宫飞扬和宁王妃均是一阵讶异。 “一个姑娘家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竟昏迷了四个月?”南宫飞扬不解地问道。 宁王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既愧疚又庆幸的说:“西越攻打夏城的时候,她刚好在夏城,火·药爆炸的时候她正跟西越将士厮杀,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了。” 夏城一战,战况惨烈,守城的将士无一生还,帮忙守城的百姓也是死伤无数,这是众所周知的,南宫飞扬和宁王妃心里对守城的将士和百姓敬佩不已,没想到宁王的这位养女竟是守城之人。 南宫飞扬突然有了兴趣,问宁王:“爹,那我这位妹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性情如何?” 宁王道:“她姓吴,单名一个‘悔’字。” 南宫飞扬眼眸微动,问:“是哪个字?” “是后悔的悔字。”宁王稍稍回忆了一下,“名字是她母亲取的,她母亲貌美而且有才华,但她的父亲却是个直愣子,大老粗,谁都觉得他们两人不相配,但她母亲并不后悔选择了这样的夫君,所以他们的孩子出生后,她母亲就给她取名吴悔,谐同‘无悔’,表达自己的无悔之心。” 吴悔,无悔! 南宫飞扬了然的点点头,道:“那我以后就叫她悔儿妹妹好了。” “悔儿妹妹?”宁王仿佛没听到过这号人物似的,“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她,哈哈哈!” 宁王突然大笑起来。 “她单名一个‘悔’字,正常不都这么叫的吗?”南宫飞扬疑惑。 宁王想起大家对吴悔的称呼就想笑,解释道:“正常这么叫是没错,不过她总是一身男子打扮,性格又跟男孩似的,从小就顽皮,大家常常被她气得牙痒痒,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后来这吴悔喊着喊着不知怎么就喊成了‘土匪’,现在大家都叫她土匪丫头。” 听宁王这么一说,吴悔在宁王妃和南宫飞扬心中的形象一下从娇弱的女子变成了五大三粗的假小子。 宁王摩挲了下巴突然自说自话:“不过,在京城再叫她土匪是有点不合适,万一被当成真土匪抓起来就不好了,以后我也叫她悔儿好了。” 宁王妃和南宫飞扬对视一眼,微微摇了下头。 宁王自己做了决定,又跟宁王妃和南宫飞扬补充说:“土匪丫头皮是皮了点,倒也明白事理,偶尔爱开个玩笑,还是挺好相处的。不过你们也别期盼她能像个大家闺秀一般,毕竟一群大老粗也养不出精致的人儿来,她那模样长得也差强人意,你们将就着看。” 南宫飞扬疑惑地问道:“她母亲不是个大美人吗?” “随他爹了。” 宁王妃和南宫飞扬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春末夏初,热意已经开始慢慢在南梁城漫延,城外的官道上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马车前方,一个身姿挺拔的人正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驻足往远处的官道看一眼,此人正是宁王。原来吴悔今天会到京城,宁王在家中久等不到,便到城门口等。 马车旁还靠着一个人,是南宫飞扬,相对宁王的焦急,他却是一派闲适随意,身子微微靠着马车,双手交叠胸前,低着头,微抿着唇,脚下把玩着一块石子,路过的姑娘目光总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南宫飞扬抬头抬头看一眼头顶火热的太阳,又看向不远处焦急地走来走去的宁王,稍稍犹豫,走上前去:“爹,天气热,咱们到茶亭那边喝茶边等吧。” 宁王回头看向南宫飞扬,又摆摆手,道:“爹再等等,你去喝吧。” 南宫飞扬没去喝茶,继续靠在马车上。 “王爷,来了。”宋武指着远处的一辆马车说道。 宁王和南宫飞扬同时往远处看去,只见一辆宽敞的马车正慢悠悠地从远处向着城门而来,马车前坐着两人,皆是男装打扮,一人驾着马车,一人坐在车厢门口张望。 “可算是来了!”宁王终于露出笑容。 驾车的叫弄影,是宁王培养的女暗卫,吴悔受伤后,被指派给吴悔当侍卫兼丫鬟。 趴在车厢门口张望的人,鹅蛋脸面,眉清目秀,朱唇不点自红,任谁都看得出是一女子,应该不是吴悔。 弄影在远处已经看见在此等候的宁王,等马车行至宁王跟前,就停下马车,下车给宁王和南宫飞扬行礼:“弄影见过王爷!见过世子!” 另一人也跳下马车跟着宁王行礼:“宁王!世子!” “轻舞姑娘一路辛苦。”宁王忙回礼。 南宫飞扬躬身回礼。 此人便是鬼医楚云天的关门弟子聂轻舞。 这时帘子一边被掀起,一老头探出身来,身穿灰色衣袍,头发和胡子灰白相间,正是鬼医楚云天,医术出神入化,却性情古怪,投缘的看病分文不取,不投缘的千金不为所动。 “楚老前辈一路辛苦!”宁王忙上前打招呼。 “当然辛苦啦!颠簸了一个月,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呦!”楚云天敲了敲自己的后背,又看到宁王身边的南宫飞扬,眼睛一亮,“哎呀,这小伙子长得挺俊!” “这是小儿,南宫飞扬。”宁王忙做介绍。 “这是鬼医楚老前辈。”宁王又指着楚云天给南宫飞扬介绍。 “楚老前辈!”南宫飞扬忙给楚云天行礼,鬼医的名号他还是知道的。 楚云天微微点头,上下打量了几下南宫飞扬,对宁王说:“南宫倾,你粗人养糙人,养的丫头像土匪,看看你夫人养的儿子,风流俊俏,颠倒众生啊!” 楚云天比宁王大一辈,乃是忘年之交,两人认识二十多年了,称呼宁王一直是直呼其名。 “可不是嘛!”宁王欣然接受楚云天的打趣,又不忘关心吴悔的情况,“我家丫头怎么样了?” “死不了!这会正睡着呢!”楚云天让开身子。 宁王掀开车帘,看向马车里的吴悔,此时吴悔正沉沉的睡着,瘦骨如柴,头发都剃光了,头上的伤疤隐约可见,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双唇毫无血色,整个人没什么生气。 南宫飞扬仔细观察着吴悔,虽然之前也想过她的各种丑态,万万没想到是这般虚弱到没有生机的模样,惊讶不已,同情,心疼,愧疚的情绪也一并涌上来。 宁王心疼道:“怎么越来越瘦了?” “重伤未愈,又长途奔波,没死已经很好了!”楚云天已经见怪不怪了。 宁王的心钝痛了一下,放下帘子,说:“先回府再说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 初见 宁王妃听门卫来报说人已到门口,忙迎出来,宁王和南宫飞扬已经下了马车,而另一辆马车边上,站着两个男装打扮的姑娘,正猜测谁是吴悔,就见马车上又下来一老头。 宁王等楚云天下了马车,忙介绍了各自的身份,大家互相见了礼。 “吴悔呢?”宁王妃问宁王。 “在马车里,睡着了还没醒。”宁王指了下马车。 宁王妃往马车看去,说:“那还是将她唤醒,先进屋去吧。” “那丫头一时半会叫不醒,王妃别管她,先给我上点好吃的。”楚云天一点也不客气地吩咐道。 宁王妃看了宁王一眼,笑着说:“那就先将吴姑娘送到静水阁休息吧,楚老前辈和聂姑娘里面喝茶。” 这时弄影将吴悔从马车里抱了出来,宁王妃一眼看过去,被她的样子惊到了,捂着胸口道:“这可怜的孩子呦!” 宁王招呼道:“先进去再说吧。” 众人直接去了静水阁,楚云天不去看吴悔,反而先将静水阁前前后后逛了一遍。 静水阁建在湖中,由两条游廊与岸上相连,阁楼有两层,楼下是花厅,外带两间耳房,楼上是两间厢房,观景走廊环绕,站在上面可以饱览湖中及两岸的景色。 宁王着急地催促他:“您能不能先给土匪丫头瞧瞧啊!” “那丫头又瘦又丑,有什么可瞧的!”楚云天慢悠悠地走着,“倒是这静水阁湖水环绕,景色优美,凉爽至极,是个好地方啊!” “那是自然,这湖虽是人工开凿,引用的却是活水,底下清水流动,面上却平静无波,更无水声,故曰静水,此乃我府上花园的一处。”宁王简单说明了一下,又催他,“您先去给那丫头瞧瞧吧!” “那丫头好着呢!”楚云天甩了下袖子,“一路吵着要回北城,我嫌吵,在她药力加了点安神的。” 宁王担心地说道:“她昏迷了四个月好不容易才醒了,别又给整回去了。” 楚云天赏了他一白眼:“我有分寸,我能把她从鬼门拉回来……” “也能把她送回鬼门关去!”楚云天还没说完,宁王就抢先说了。 “我现在就送她回去!”楚云天说着就往吴悔屋里快步走去。 宁王也不拦他,恨不得他走得更快点。 楚云天给吴悔把脉,宁王、宁王妃、南宫飞扬等人都围着床边看着。 “她怎么样了?”宁王问楚云天。 楚云天走到桌子旁坐下,喝了口茶,才说道:“外伤是好的七七八八了,不过……” 楚云天停顿了一下,宁王也跟着紧张了一下。 “不过最难治的是这里。”楚云天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夏城一战太过惨烈,终究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自她醒来后,每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寝,长期以往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大家听完往床上看了一眼,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坐下来跟楚云天探讨具体的情况。 午膳过后,吴悔终于有转醒的迹象,大家围在床边看她。 “丫头,你醒啦?”宁王坐在吴悔的床边,轻声询问。 “爹。” 吴悔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昏昏沉沉的,眼皮掀了一下又闭上,听到宁王的声音,软绵绵地喊了一声。 “你感觉怎么样啊?”宁王语气少见的温柔,将吴悔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吴悔闭着眼睛,后脑勺在宁王怀里蹭了蹭,然后眼皮动了好几下,眼睛终于艰难的挤开一条缝,转着头看了一圈,便看到两张陌生的面孔,一位是穿戴讲究、气质优雅的贵夫人,另一位是好看到犯规的美男子。 吴悔静止了好一会,终于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心里一片哀嚎,脸皱得跟苦瓜似的,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一动不动的,好像又睡过去一般。 宁王轻轻摇晃了一下吴悔的肩膀,叫她:“丫头?” 吴悔没动。 “丫头。”宁王又叫了一声。 吴悔还是没动。 知女莫若父,宁王知道吴悔是在装死,笑着说道:“丫头,再不起来,爹就将你扔到湖里喂鱼了。” 吴悔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宁王笑了一下,问:“渴吗?” 吴悔摇摇头。 “饿吗?” 吴悔又摇摇头。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吴悔再次摇摇头。 宁王示意楚云天上前给她瞧瞧。 楚云天把完脉到外间写药方,宁王指着宁王妃和南宫飞扬给吴悔介绍道:“这是我的夫人,这是我的儿子。” 吴悔想坐起身来跟宁王妃和南宫飞扬问好:“王妃好!世子好!” 宁王妃脸上带着笑意,询问道:“吴姑娘,你的事王爷已经跟我们说了,以后这宁王府就是你的家,你安心住着就行。” “谢谢,以后要麻烦王妃了。”吴悔向宁王妃微微点了下头。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宁王妃笑着说道。 南宫飞扬微笑着上前跟吴悔打招呼:“悔儿妹妹,我是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的声线清新中带着点磁性,吴悔被叫得耳膜一颤,愣愣的看了南宫飞扬好一会,脸突然以可见的速度一下红到耳后根,吴悔拉起被子盖住了脸。 悔儿妹妹? 悔儿妹妹! 他叫我悔儿妹妹! 吴悔不断咀嚼着这个称呼,心里一阵雀跃,还从来没人这么叫过她呢! 吴悔是出了名的厚脸皮,这突如其来的害羞让这些认识她的人都惊讶了一把。 宁王大惊小怪地调侃道:“一个脸皮比城墙厚的人竟然害羞了!” 楚云天听到这话速来围观,见吴悔蒙着被子,道:“哎呦,有点自知之明啊,还知道把自己那张丑得见不得人的脸蒙起来。” 宁王轻笑一声,拉开被子,道:“像悔儿妹妹这种称呼,在京城只是很普遍的礼貌性称呼而已,你别自作多情。” 吴悔尴尬地冲南宫飞扬傻笑了两声,笑得可难看了。 南宫飞扬微点了下头,退到一边没再说话,这些年来,对着他突然脸红的女子已经数不胜数,他都习惯了。 吴悔自此就在静水阁住下了,聂轻舞住在吴悔对面的厢房,楚云天则另外安排了院子。 宁王妃见吴悔那般模样,又从自己屋里派了两个机灵的丫鬟过来伺候。 一转眼,吴悔到京城已经好几天了,只是心病难医,无论宁王怎么开导,吴悔的病情也没有半点起色,喝了安神汤都无法安眠,整个人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 大家见了忧心不已。 吴悔正坐在凉榻上发呆,一道熟悉又带着激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土匪丫头!快出来!刘伯伯想死你了!” 吴悔抬头看向门口,脸上的神情开始龟裂,眼睛慢慢有了焦点。 刘柏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刘柏本是老宁王的亲兵,老宁王不幸战死之后,又给继承王位的南宫倾做帐前侍卫,吴悔可以说是他照顾大的。 刘柏看到吴悔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定住了,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神采飞扬的土匪丫头吗? 吴悔红着眼眶,愧疚无比地喊了他一声:“刘伯伯!” 刘柏身形晃了一下,看着身形消瘦的吴悔,不敢相信地说道:“我家土匪丫头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吴悔冲下凉榻,三步并两步走到刘柏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头磕地,道:“刘伯伯,对不起!我……我没有将光芒带回来!” 听到小儿子的名字,刘柏眼神暗了一下,又忙收住情绪,伸手去扶吴悔:“不是你的错,你先起来吧。” “我答应过您会把他带回来的。”吴悔没有起身,抬头看向刘柏,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刘柏眨了眨眼睛,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吴悔的头,道:“傻孩子,你自己都差点回不来了,光芒能为国捐躯,他很光荣!” “刘伯伯!”吴悔泪眼婆娑地喊了一声。 “你不必自责,不怪你,你付出得比谁都多!”刘柏拍了拍吴悔的肩膀,“起来吧,刘伯伯腿脚不好,你忍心让我在这蹲着?” 吴悔闻言擦了把眼泪,忙将刘柏扶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又闪着泪花说:“刘伯伯,如果不是光芒护着我,我就回不来了。” 刘柏拉过吴悔的手,轻轻拍着,道:“丫头,光芒是我的儿子,你跟我的女儿也没两样,光芒最后时刻还能护着你,刘伯伯心里特别欣慰,你好好的,光芒知道了才能含笑九泉,你说是不是?” “嗯!”吴悔使劲地点点头。 “好孩子,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刘柏心疼摸了摸吴悔的头,“刘伯伯知道你心里苦,但人得向前看,你……” 刘柏一阵哽咽,眼眶也跟着红了,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会不伤心。 吴悔反手抓着刘柏的手,恳求道:“刘伯伯,我想去给光芒磕个头。” 刘柏忍住泪意,道:“等你身体好些了再去。” “我想现在去!”吴悔扁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刘柏怕吴悔的身体承受不住,又顶不住吴悔央求,便借口要询问楚云天的意见,想以此推搪过去,楚云天想着也许这就是吴悔的心结所在,反而赞同此事,刘柏便带她去了,宁王也跟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章 悲伤 刘光芒和吴悔同守夏城,死后被追封为“夏烈将军”,吴悔跪在刘光芒的墓前,磕了三个响头,望着墓碑上“刘光芒”三个字,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过往的一幕幕也跟着涌上心头。 刘光芒是刘柏三十四岁那年才生的,因是中年得子,刘柏又常年在北城管不到他,刘光芒被家里宠得乖张跋扈,刘柏过年休沐回京见了他的德性很是闹心,便狠下心把他带到了北城。 那年吴悔十五岁,刘光芒也是十五岁,初次见面,见惯了莺莺燕燕的刘光芒指着假小子一般的吴悔嘲笑道:“你是个女的!女的还有长你这样的!哈哈哈……” 刘光芒笑得直跺脚。 吴悔看着贵公子打扮的刘光芒,再看看自己的打扮,第一次觉得窘迫,自尊心作祟,二话不说直接将刘光芒揍成了猪头,再反过来狠狠地笑话了他一番。 刘光芒自然不服气,后来多次反击,但每次都被吴悔打得无力反击,非常狼狈。 一个月后,刘光芒彻底被吴悔的暴力和三寸不烂之舌收服,从此‘土匪’麾下多了一个叫‘流氓’的小弟。 不久之后,北越举兵入侵,刘光芒意气风发地上了战场,第一次知道了战争的残酷,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终于体会到了生离死别的无奈,那一天,刘光芒抱着吴悔哭了一夜,然后红着眼眸发誓:“吴悔,以后我保护你!” 吴悔在军营里呆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来,西越和北越时常骚扰南越边境,吴悔的作战经验还是挺丰富的,但宁王因担心她的安危不让她上战场,吴悔就瞒着宁王悄悄地去了,宁王见阻止不住,就让吴悔当自己的亲兵。 第二年的冬天,吴悔屡立战功,做了将军,刘光芒做了她的副将。也是那年的冬天,一场战役中,刘柏身负重伤,左腿致疾,无奈卸甲回京,吴悔答应他等战争结束的时候,一定把刘光芒带回京城。 只是,刘光芒做到了他的誓言,而吴悔却没做到。 吴悔清晰地记得,火光中,那个替她挡住了刀枪剑雨的少年,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用最后的力气告诉她:“吴悔,你一定……要活着……去看一看,我……我曾经耍流氓的地方……” 那个少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吴悔却在那个少年的血泊中赚得了一线生机。 吴悔靠在刘光芒的墓碑上,往事历历在目,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哭声也由最初压抑的啜泣慢慢变大,最后转为嚎啕大哭。 宁王和刘柏想上前安慰,被楚云天阻止了:“夏城之战太过惨烈,不止是刘将军,死去的每一个人都是丫头心中的伤疤,她自从醒来就没哭过,今天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哭过兴许就好了。” 宁王看了不远处的吴悔几眼,突然背过身去,不禁红了眼眶。 刘柏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伤心,见吴悔哭成这样,更是悲怆,一时受不住,让人扶着他先回府了。 两刻钟后,吴悔还在那哭,宁王终于绷不住了,上前抱住吴悔,说道:“丫头,你好好活着,光芒这一生就值了。” 吴悔放声大哭,那漫天的悲伤好像怎么也哭不尽。 一个时辰后,吴悔还在哭个不停,宁王已是心急如焚,楚云天也一片愁绪,正考虑要不要将人打晕带回去,吴悔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晕厥了过去。 “丫头,你怎么啦?”宁王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楚云天一个健步就冲上去,替她把了脉,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了吴悔的几个穴位,又掏出一颗药丸给她服下去。 “怎么样?”宁王忧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气血暂时稳住了,吐出来就好了。” 楚云天又把了一回脉,吩咐:“先把人送回府。” 弄影刚要上前,宁王就率先抱起吴悔往马车走,其他人只好赶紧跟上。 回到静水阁,楚云天让聂轻舞给吴悔熬了药灌下去,确定病情没什么大的起伏,大家才稍稍放心。 宁王妃和南宫飞扬听闻吴悔的情况也赶过来看望。 看着昏迷中依旧在抽噎的吴悔,宁王妃不禁心疼,轻声地问道:“吴姑娘没事吧?” “今天情绪波动有些大,刚刚哭晕过去了,现在没事了。”楚云天答道。 “哎!”宁王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没哭过几回,刚刚哭成那样,我这心差点碎了!” 宁王妃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拍着安抚他。 宁王自责不已,继续道:“说到底还是我这当爹的不称职,别人的女儿都是掌上明珠,捧在手心里疼,我却拿她当兵使,哪里最危险,就派她去哪里,这些本就不是她该承受的。” 宁王妃不忍看宁王如此自责,赶紧劝:“王爷,吴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咱们对她好一些就是了。” “王妃说的是,这丫头命大,以后跟着你们有享不完的福,你就不必自责了。”楚云天也难得好言好语地安慰人。 宁王捂住眼睛,一声长叹:“这样的伤,只怕她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楚云天听宁王这一说,不禁想起他刚赶到夏城时看到的场面,断壁残垣,残尸遍地,一个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人,至死都紧紧护着怀中的人,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情谊谁又能忘记呢! 楚云天叹了口气,拍拍宁王的肩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南宫飞扬坐在一旁听着宁王自责的话和那几声长叹,再望着床上苍白而消瘦的人儿,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 当天夜里,吴悔突然发起了高烧,聂轻舞给吴悔灌了退烧药,见烧很快就退下了去,就没有惊动其他人,守了一个时辰,见没有反复就回房休息。 “杀!”睡梦中,吴悔突然嘶吼一声,手还在那比划个不停。 弄影就睡在一旁的榻上,听到动静一下就醒了,上前查看,发现她浑身滚烫,就赶紧去隔壁叫聂轻舞。 “轻舞姑娘,姑娘她又烧起来了!”弄影敲着轻舞的门。 聂轻舞急忙起床,过去给吴悔检查了一番,说:“她药喝下去不到两个时辰,先不要用药,你去打盆水来给她擦身子。 弄影照办,不断地给吴悔擦着身体,半个时辰后,吴悔的烧再次退了。 可是半个时辰后又烧了起来,聂轻舞忙让人去把楚云天叫起来。 静水阁的丫鬟见情况比较严重,也通知了宁王,宁王让宁王妃先睡,自己急忙赶到静水阁看望。 “爹!”吴悔突然大喊一声。 宁王刚走进吴悔的寝室,就听到吴悔喊他,赶紧上前,抓着她的手:“爹在!丫头你醒啦!” 吴悔却只是睁了下眼睛,又闭上了。 “丫头!你醒醒!”宁王急忙叫她,吴悔并没有回应。 “烧糊涂了,说胡话呢。”楚云天在一旁提醒他。 宁王抓着吴悔的手,感觉从她手心传来的那股滚烫都能灼伤了自己,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更是烫的厉害,忧心不已,问楚云天:“这么烫!不会烧坏了吧?” “药刚灌下去,且等等看。”楚云天示意宁王不要着急。 宁王心急却也只能坐着等。 两刻钟后,吴悔的烧又退了下去,宁王不放心,坐在那想再看看情况,结果还真没多久又烧起来了。 吴悔一天一夜都在不断反复发烧,吃药、施针、不断地擦洗身子,总是退下去不就又烧起来,宁王坐立不安,一直在跟前守着,连上朝都没去。 到了第二天晚上,宁王妃看宁王他们都是一天一夜没睡了,就劝:“楚老前辈,王爷,聂姑娘,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有什么情况再去通知你们。” “她这样,我哪里睡得着!”宁王焦躁不已。 “南宫倾,你先回去歇歇,有我楚云天在,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之前只剩一口气,老夫都把她给从鬼门关救回来了,这次也没事的!”楚云天劝着宁王。 南宫飞扬见所有人都脸露疲色,忙跟着劝:“楚老前辈,趁悔儿妹妹这会烧退下去了,你们都去休息一下,这儿我跟娘守着。” “我看行,别那丫头好了,我们却倒了,一起去楼下凉塌上歇会,走走走。”楚云天被吴悔折腾的够呛,这会是疲惫不堪,拉着宁王就走。 聂轻舞也回隔壁厢房休息去了。 宁王他们走后,宁王妃坐在吴悔床前,拉着吴悔的手轻轻的拍着,说:“可怜的孩子,你可快些好吧!” 南宫飞扬靠着床柱,看着吴悔,紧紧地皱着眉头。 宁王妃抬头看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飞扬,娘突然庆幸躺在这的人不是你。” 南宫飞扬也叹了口气,说:“夏城之战虽没有亲眼见到,但光是听人说起都能想象到有多么惨烈,如今见悔儿妹妹这样,方觉得那场面肯定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惨烈,不然一个女孩子何以伤成这般模样!我觉得很羞愧,这样娇弱的女孩都去冲锋陷阵,我堂堂七尺男儿却躲在京城当缩头乌龟!这些本该是我要承担的!” 宁王妃起身拉过南宫飞扬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说:“是娘自私,怕你有个万一,坚持不让你去北城,娘以后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你不要自责。” 南宫飞扬看着宁王妃,眼中的愧疚之意难减,但还是安慰宁王妃说:“娘是疼爱我,没有错,事已至此,咱们以后尽量弥补就是了。” 宁王妃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又坐下,顺便给吴悔压了压被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 醒来 吴悔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小时候,宁王把她抱在怀里逗她笑,被南宁军的将士们带着一起训练,梦见了豆蔻年华,带着一群少年肆意而为……可是突然笑声被一阵厮杀声打断,北越大军攻打过来了,吴悔和南宁军的将士并肩作战,好不容易将北越大军赶走了,西越的大军又来了,她一直挥着剑,斩杀了无数人,可是西越的人却越来越多,身边的人不断倒下,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城墙……突然“轰”的一声响,顿时血肉横飞,哀嚎遍野,火光中,一个人将她紧紧地护在怀中,告诉他一定要好好活着,然后闭上了双眼,闻着那漫天的血腥味,吴悔也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吴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在城外,一位少年骑在马上,笑着对她说道:“吴悔,我回京城了,你一定要来京城找我啊!” “流氓!”吴悔冲着那远去地背影急忙喊了一声。 那少年只顾骑马远去,直到没了身影。 吴悔低着头还没得来及收拾情绪,就听到一片笑声,抬起头,看到那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百姓,正微笑着站在逆光里,吴悔开心极了,说:“你们都在啊!” “你快回去吧,不然宁王又要收拾你了,我们先走了。”话落,他们就相携着越走越远。 吴悔正要去追他们,突然听到宁王一声怒吼:“吴悔!” 吴悔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往城里跑去…… 吴悔悠悠醒来,双眼无力的掀了一下又闭上,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宁王的那一声怒吼,又听到一片嘈杂。 “王爷,你别着急,烧已经退下去了,而且没有再反复,很快就会醒的。”宁王妃劝着暴躁不已的宁王。 “这都第三天了!”宁王甩开袖子,走了几步,“我看是几天不收拾她,她又犯懒了!” 吴悔听着亲亲老爹熟悉的声音,皮紧了一下,努力地睁开眼睛,艰难地喊了一声:“爹。” 吴悔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无比,都不成声,喉咙痛得跟刀割一样。 “师姐她醒啦!”聂轻舞站在床边,激动地叫起来。 吴悔和楚云天半师半友,跟楚云天学了些武功阵法,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聂轻舞作为最晚入门的弟子一直尊称她为师姐。 宁王听到声音,回头瞪向吴悔,吴悔收到来自父亲大人的目光,条件发射地回以一个心虚的笑。 宁王深怕是自己的错觉,站在那不动。 所有人都围到吴悔床边,惊喜地看着她。 吴悔还担心着宁王收拾她,又见这么多人围着她,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眼睛无辜地在众人扫了几圈,最后看向宁王不敢说话,也说不出话。 “你别瞪眼睛了,赶紧过来,看把孩子吓的!”宁王妃朝宁王招了一下手。 宁王看吴悔一直睁着眼睛看他,终于确定她是真醒了,走到床边,却假装生气:“你个臭丫头!睡这么久,是不是欠收拾?” 吴悔苦了一张脸,艰难的挤出一个字:“渴!” “水!快!”宁王一听吴悔那锯子般的声音立马绷不住了,吩咐人倒水。 弄影赶紧倒了杯水过来,宁王把吴悔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喝水。 喝了一壶水,吴悔才觉得喉咙舒服点,脑袋也清醒了,但仍旧浑身无力,软软地靠在宁王身上。 “还喝吗?”宁王轻声问。 吴悔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众人,发现他们都一脸疲色,明显没休息好,问:“我怎么了?” 宁王摸摸吴悔的头,说:“你发烧了,烧了两天两夜。” 吴悔自己都非常惊讶,想了一下,记忆回笼,神色黯淡了一下,又看到众人担忧地眼神,心里愧疚,道:“让大家担心了!” “醒了就好!”宁王突然哽咽。 吴悔闭着眼睛在宁王怀里蹭了蹭,软糯地叫了一声:“爹。” 听到这一声“爹”,宁王眼泪差点掉下来,冲着楚云天喊:“楚云天,你赶紧过来给她瞧瞧!” “这不在这了嘛!”楚云天白了宁王一眼。 楚云天给吴悔把了脉,确定没什么事,还是关心地问吴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吴悔点点头,大家紧张了一下,却听吴悔说:“浑身无力,肚子好饿!” “哈哈,烧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吃能不饿吗?”楚云天摸了摸胡子,转身吩咐,“先给她煮点清淡一些的粥来。” “我去吧,顺便把晚膳安排一下,大家这两天都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这回总算可以安心吃顿饭了。”宁王妃笑着先下去了。 楚云天去一旁写药方,聂轻舞帮他磨墨,时不时的朝吴悔看一眼,脸上露出轻松一笑,一个梨涡咋现。 南宫飞扬站在床尾看着吴悔赖在宁王怀里,用半撒娇的语气跟宁王说话,场面莫名地温馨,南宫飞扬心里有些羡慕,有些安慰,嘴角不自觉往上扬。 吴悔余光瞧见南宫飞扬微微勾着嘴角的样子特别好看,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南宫飞扬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笑了一下,吴悔回以一个自以为好看的笑容,其实丑得不忍直视。 楚云天写好药方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嫌弃道:“丑死了!” 吴悔瞪他。 楚云天瞪回去:“你还瞪我,你这命可是老头我救的,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吴悔现在能活着还真是多亏了楚云天,思及此,真诚的对他说道:“谢谢您!” “哎呦!”楚云天仿佛浑身被电到一样,夸张地抖了几下,看着天,“感觉明天的太阳会打西边出来!” 楚云天和吴悔平时一见面就喜欢斗嘴,正经说话没几句,是真不习惯吴悔那么诚恳的道谢。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吴悔这两天反复高烧,几乎把身体耗空了,吃过饭,喝了药,说了会话就没什么精神,又睡了。 其他人看吴悔没事了,终于安心,留两个丫鬟守夜,也各自回去休息了。 吴悔来京之事,宁王没有声张,且不许宁王府的人议论吴悔的情况,大家不是有心探听也不知道宁王府多了个养女,等宁王因为养女高烧不退没去上朝的事一出,大家对这养女的身份一下好奇起来。 丞相身为宁王多年的好友,也是刚知道此事,上朝的时候,见宁王终于来了,忙将人拉住,问:“听说你最近多了个女儿,身为多年的好友怎么也没说一声啊?” “我有女儿为什么要跟你说,又不用你养。”宁王知道他好奇,偏不满足他。 “哪来的呀?” “不告诉你。”宁王大步往前走去。 “嘿!”丞相几步追上又,问:“你家王妃没意见?” 宁王知道丞相问这话的意思,白了他一眼道:“养女而已,能有什么意见。” 丞相观察着宁王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异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宁王懒得理他,大步向前。 丞相黏上去又问:“听说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 “没事就好。”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宁王打招呼,拐弯抹角的打听宁王女儿的事情,宁王不理,径直往大殿走去。 朝堂之上,皇上见宁王终于出现了,挡不住心中好奇,便直接问出来:“七弟,朕听说你这两日因为女儿生病闭门谢客,以前也没听说你有个女儿啊?” 各位大臣纷纷竖起耳朵听,生怕听漏了。 宁王已经猜到皇上会问,往中间走了一步,回道:“回皇上,小女乃故人之女,她的父母是臣在北城认识的朋友,臣初到北城之时,他们没少帮助臣,后来因臣而死,临终托孤,臣便收养了她,前几日刚到京城,这两天突然高烧不退,臣恐有闪失,愧对故人,在一旁守着,耽误了上朝,请皇上降罪。” 众人一听顿时了然,有如此渊源,怪不得宁王如此重视。 “原来如此。”皇上了然的点点头,“可需要派御医过去看看?” 宁王回道:“小女之前受了点伤,来京路上颠簸,病情有点反复,烧已经退了,只需再静养一些时日便可。” “那就好。” 皇上问了几句就议起朝中之事。 雅园,南宫飞扬住的院子,一早迎来了三位常客,乃是南宫飞扬的三位好友。 一位是当今丞相的儿子司徒骏文,十八岁,身材颀长,面如冠玉,削薄的红唇,配着一对单眼皮的眼睛,看起来特别单纯简单,却是风月场中的好手,许多无知少女都着了他的道。 另一位是四皇子南宫飞羽。 还有一位是吏部尚书苏智勤的儿子,叫苏瑾瑜,十九岁,一身暗青色的锦衣,身材挺阔,方脸,浓眉大眼,跟另外两人相比显得成熟稳重不少。 南宫飞扬刚起床,看着来得出奇早的三人,疑惑的问:“一大早的,你们怎么来了?” 司徒骏文说:“好几天不没见你了,想你了呗。” “太阳真打西边出来啦?”南宫飞扬往门外一看,完全不信司徒骏文说的。 司徒骏文假咳一声,说:“听说你最近多了个妹妹,我们特地来关心关心,不知你这妹妹是从哪冒出来的呀?” 司徒骏文、南宫飞羽和苏瑾瑜三人一脸好奇地看着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知道他们好奇,却故意卖关子,说:“还能从哪里来的呀,她父母生的呗。” “这天下谁不是父母生的呀!”司徒骏文忍不住翻白眼,“听说你爹因为她发烧上朝都没去,你这亲儿子生病了,陪在你身边的可是我爹,现在是妹妹,别回头又冒出个弟弟什么的,你这地位岌岌可危呀!”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必须关注,必须严查。”苏瑾瑜一脸严肃地说道。 “没错!不得不防!”四皇子点着头,一脸认真。 南宫飞扬知道他们替他着想是真,好奇也是真,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就放心吧,这妹妹是收养的。” “收养的!”三人异口同声。 “确定是收养的?”司徒骏文忍不住怀疑。 “就算是亲生的,一个女孩也威胁不到我。”南宫飞扬无所谓地说道。 “说的也是。”司徒骏文点点头。 “不过她一个养女能让宁王这么重视,她的来头肯定不小,你知道她什么来历吗?”苏瑾瑜继续深挖。 南宫飞道:“她的父母是我爹的救命恩人。” 苏瑾瑜道:“原来是救命恩人的孩子,怪不得如此重视。” 另外两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三人见身份没什么疑点了,又问起吴悔的一些具体情况,比如样貌,性情,年龄等等,南宫飞扬却三敛其口。 司徒骏文他们跟南宫飞扬东拉西扯、旁敲侧击地聊了一阵,除了确定是养女其他什么也没打听出来,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就先撤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 美丑 “啊!!!” 南宫飞扬刚走进静水阁的花厅,就听到楼上吴悔一声惨叫,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飞奔上楼,冲进吴悔的厢房。 只见吴悔坐在凉榻上,手边扣着一面镜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聂轻舞和弄影站在旁边欲言又止,楚云天安慰道:“丫头,别哭!千万别哭!本来就丑,一哭就更丑了!” 吴悔咬着牙,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一拍凉榻,大声埋怨:“楚老头!那么好看的一个人交给你,你怎么给养成这样啦?” 楚云天愣了一下,双手对砸了一下,说道:“我也很苦恼啊,金丹妙药都让她吃光了,就是越长越丑呀!” 吴悔瞪着青蛙眼说:“想要人好看必须多吃饭,你光给她吃药顶什么用啊!” 楚云天摊着手道:“她自己不吃饭,怪我喽?” 吴悔眯着眼睛,指着自己的头,又问:“我这头发谁剃的?” “我剃的。”楚云天气势弱了几分。 “你剃我头发干嘛?”吴悔撸了一下袖子。 楚云天后退了一步,说:“当时我把你刨出来的时候,你那头发都跟血结在一块了,不剃我找不到伤口啊。” “那半年过去了,怎么还这么短啊?”吴悔撸了一下另一只袖子。 “又剃了呗。”楚云天连续退了两步,“你那伤口没好,光头比较好涂药。再说了,你一直昏迷不醒,谁有那闲功夫给你洗头发呀!” 吴悔放下脚:“那你每天看着这颗头,这张脸,良心不会痛吗?” “痛!每次看着你这颗头,这张脸,我的心都一抽一抽地痛!”楚云天捂着心脏,一脸心痛,“金丹妙药都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呀!” 吴悔被噎了一下,拿镜子当武器,射向楚云天,楚云天忙伸手接住飞来的镜子。 南宫飞扬看到这里也大概了解了情况,笑着说道:“悔儿妹妹现在就是憔悴了些,休养一段时日就好了,头发也会长长的。” “她是生来就丑,憔悴只是掩盖了她本来就丑的事实。”楚云天专业拆台。 吴悔眼一斜,射出一道杀气,楚云天一下蹦到南宫飞扬身后,指着吴悔说道:“你要是早点把这张脸亮出来,北越大军早被你吓回去了,何苦打这么多年仗!” 吴悔已经开始找其他武器了。 南宫飞扬忙打圆场:“悔儿妹妹柳眉如修,杏眼皎皎,鼻挺唇薄,等丰润起来,肯定不难看的。” “就是!”聂轻舞附和道。 楚云天上下打量了吴悔几眼,然后凑到南宫飞扬跟前,盯着他的眼睛瞧了瞧,说:“眼睛这么好看,怎么是瞎的呢?” 南宫飞扬躲着楚云天,一脸无奈地说道:“我说的是事实。” 吴悔不禁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朝楚云天伸着手道:“楚老头把镜子再给我看一下。” 楚云天将镜子拿给吴悔,吴悔仔仔细细又照了一遍,还是那个人呀,头发只长出了一点点,几道伤疤泛着淡淡的红,面无血色,眼窝深陷,本来就大的眼睛往外凸着,看起来特别像青蛙的眼睛,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脸更是瘦得皮包骨头。 简直不忍直视! 吴悔满脸嫌弃地扣上镜子:“要不是镜子里的人确实是我,我差点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美女!楚老头,给他好好看看!” 楚云天拉了一下袖子,马上就要给南宫飞扬诊治。 南宫飞扬忙笑着说道:“悔儿妹妹,你现在只是太瘦了,脸色又太过于苍白,但只要你保持好心情,每天按时吃饭,过些日子肯定就是我说的那个样子。” 吴悔仿佛受到了鼓舞,指着南宫飞扬说道:“冲你这句话,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一顿吃三碗饭,直到我变美为止!” 楚云天当头就是一盆冷水:“能不能不要这样浪费粮食!” 吴悔瞪着他,阴恻恻地说:“你胡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楚云天摇了摇头:“这么凶,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吴悔立马开始穿鞋,楚云天一溜烟往门外跑,刚好宁王从门外进来,两人差点撞上。 “南宫倾快管管你女儿!我说她又凶又丑,她要打我!”楚云天厚脸皮地开始告状。 宁王愣了一秒,说:“虽然这是事实,但您也不能说得这么直接啊。” 听到这话,南宫飞扬眉毛不禁挑了一下,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爹!”吴悔踢掉穿了一半的鞋,坐回凉榻上,微微撅着嘴。 宁王在吴悔的身边坐下,摸了摸吴悔的头说:“咱得正视自己的样貌。” 吴悔背过身去。 宁王又摸了下吴悔的头发,说:“虽然现在你是个光头,但这个造型特别衬你的气质。” 吴悔狐疑地看向他。 “更加像个土匪了。”宁王补充道。 吴悔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威胁说:“小心我把你儿子抓来当压寨相公!” 宁王完全不把吴悔的威胁放在眼里:“他是官,你是匪,谁抓谁还不一定呢。” “他把我抓去当官家夫人我也是没有意见的。”吴悔这脸皮厚的。 “想得美!” “我不仅想得美,而且本来就很美!” 宁王一脸嫌弃地看着吴悔。 “您的儿子刚刚还夸我美来着!”吴悔指着南宫飞扬。 宁王看了南宫飞扬一眼,说:“他眼睛不好,你不要当真!” 南宫飞扬闭了下眼睛,心道:我就是想鼓励一下她!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不知道的事就越想知道,司徒骏文从南宫飞扬那没打听出什么消息,回家后就心痒痒,总想一睹宁王养女的芳容,他打听到人就住在静水阁,琢磨了一下,想出了一个主意。 司徒骏文找来南宫飞羽和苏瑾瑜,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另外两人耐不住好奇心就同意了。 主意一定,三人一起去了南宫飞扬那里,跟他说了半天话,就假装要去后花园赏花。 宁王府的后花园种了许多花,不同季节有不同的景色,而吴悔住的静水阁乃是后花园的一部分,与后花园是相通的,司徒骏文打的主意就是,假装去后花园赏花,然后偷偷地从后花园去静水阁一探究竟。 南宫飞扬平时也经常邀请他们来赏花,一时没多想,带着他们就去后花园转悠,转着转着,几人就走散了。有一瞬间南宫飞扬有想到他们是去了静水阁,但转念一想就放心了,静水阁那边有侍卫守着,就算他们去了,也会被赶回来。想着这三人对宁王府很熟悉,也不怕他们迷路,南宫飞扬干脆坐在离自己住处最近的凉亭等他们。 另外一边,走散的三人,七拐八拐的,终于在通往静水阁的拱门处会合,然后一起去静水阁。 司徒骏文走在最前面,南宫飞羽在中间,苏瑾瑜垫后,三人左顾右盼朝着游廊入口走去,在远处看到有侍卫把守,急忙矮下身子,毕竟他们这行为属于偷窥的行为,被看到是要被当作登徒浪子的。 “有侍卫把守,怎么办?”司徒骏文询问另外两人。 “要不就算了,让人知道了,脸可就丢大了。”对于这种偷窥的事情,南宫飞羽还是觉得有点脸红。 “我们去另外一边看看。”苏瑾瑜想到另一个入口,这苏瑾瑜看着正经,实则闷骚,不然也不能跟司徒骏文他们混到一起。 三人遂猫着身子去另外一边,发现也有侍卫把守。 司徒骏文左瞧瞧右看看,想了想,说:“咱们假装散步到此,也假装不知有人住在这,光明正大走过去,侍卫应该不会拦咱们吧。” 苏瑾瑜摇头道:“静水阁既然成了宁王那养女的闺阁,咱们要进去肯定得经过人姑娘同意,三个陌生男子连个拜帖都没有就来拜访人家姑娘,你觉得人家会同意吗?” “那怎么办?” “只要她在京城,早晚会出来见人的,不急在这一时,咱们先回去吧。” 实在无计可施的三人,只好原路返回。 南宫飞羽和苏瑾瑜已经猫着身子准备往回走了,司徒骏文突然叫住他们:“快看静水阁二楼!” 南宫飞羽和苏瑾瑜顿住身子,往静水阁看去,只见一白衣女子正推开厢房门,从里面走出来,凭栏而站,伸了伸懒腰,然后双手扶着栏杆,俯身看着湖面,乌黑的长发垂到胸前,那女子仰头轻轻一拨,将头发拨到身后。 “虽然看不清脸,但就她那身段,那气质,我敢肯定绝对是个美人!”司徒骏文肯定的说道。 “这么远远的看,确实是清新脱俗。”苏瑾瑜应和着。 南宫飞羽始终心怀忐忑,如愿见到人了,就想赶紧回去,对另外两人说道:“反正看不清正脸,咱们赶紧回去吧,一会我三哥该怀疑了。” “走吧。”苏瑾瑜见到人也准备撤了。 “多看一会啊。”司徒骏文还意犹未尽。 另外两人拉着他走了。 偷窥的三人,从不同方向,陆续回到了南宫飞扬所在的凉亭,嘴里还不断夸着后花园如何如何美,让他们都流连忘返了,又互相询问去哪了,怎么就走散了,装的好像没有偷窥这一回事似的。 南宫飞扬也没深究,等司徒骏文走后,便下令以后不许外人随便到花园里乱逛,更不许去静水阁。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章 雅园 吴悔在那场高烧之后,晚上就不再做噩梦,然后秉承南宫飞扬那套‘丰润便是美’的说法,每天三顿,一顿三碗饭,再配着楚云天的金丹妙药和营养膳食,休养了七八天,身上的肉便以可见的速度长了回来,脸色好了许多,眼睛也不再像青蛙眼,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 大家见吴悔心结已解,身体也慢慢恢复,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到实处。 楚云天看吴悔情绪稳定下来了,就不再整天在她跟前守着,每天就是早上来给吴悔把把脉,各方面瞧一瞧,交代一下饮食和用药,随后便带着出去徒弟吃喝玩乐,理由是聂轻舞没来过京城,要带她好好逛逛。吴悔形象全毁,身体尚未好利索,没力气出门,宁王也不许她出门,每天只有羡慕的份。 宁王妃自吴悔发烧那次之后还真把吴悔当亲生女儿一般,吃穿用度自不必说,每天有空了也会来陪她聊聊天,连称呼都变了,直接改口叫“悔儿”。 南宫飞扬不忙的时候,也几乎每天都会礼貌性的来看看吴悔,而吴悔是天天盼着他来,主要是因为南宫飞扬生的俊美非凡,看着赏心悦目,而且他还会温柔地叫自己‘悔儿妹妹’,吴悔每次听他这么叫自己,心尖都会忍不住发颤,因而,即便她自己也觉得她的形象和气质当不起这样的称呼,还是连客气的纠正一下都不曾有。 吴悔这几天身体好一些了就有点坐不住,听丫鬟说此时宁王府花园里的花开得正盛,便决定去逛逛,弄影忙带路。 吴悔出了花厅,沿着一条游廊慢悠悠地走着,游廊的两边都种了荷花,圆圆的荷叶浮在水面上,像镜子上的贴画;沿岸杨柳依依,柳丝垂落在碧水中,映出清澈的影子。 出了游廊,站在岸上看静水阁,又是一番景致。 吴悔沿着岸边慢慢走,沿湖的路,一边是临湖的杨柳,另一边是围墙,将静水湖与花园隔开。走出一段,便是与花园相通的拱门,进了拱门是一条石板路,两边绿树掩映。沿着石板路直走,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假山,假山下几根翠竹郁郁葱葱。假山将路分成了两条,吴悔随意择了一条继续往前走,拐了几个弯,一片花海展现在吴悔的面前,红的,黄的,蓝的……各种叫不上名的花儿竞相绽放,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娇艳,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穿梭其间。 吴悔被惊艳到了,激动地喊道:“哇塞!这么多花!” 吴悔张开双臂,轻快地跑出一小段,手轻轻抚过花瓣,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花香,沁人心脾,置身这花海之中,整个人都心旷神怡。 吴悔站在花海中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浑身舒爽,脸上漾开大大的笑容。 弄影看吴悔开心了,也跟着欢喜。 吴悔走走停停,时而奔跑,时而跳跃,时而俯身嗅一嗅花香……完全陶醉其间,弄影跟着吴悔的步伐瞎转悠。 花园里,各种景致相间,假山错落,小路纵横,转个弯就是一种景色,给人一种柳岸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而且整个花园里,这儿建个亭子,那儿摆个石桌,逛的人累了,还有个休息的地方。 逛没多久,吴悔就开始觉得体力不支,叹息道:“才走这么点路,我竟觉得累了。” 吴悔之前流血过多,气血本就亏损严重,后来心结难消,几乎将身子耗空了,现在虽然好了些,但尚需调养一阵子。 弄影关切地说道:“既然累了,咱们今天就先逛到这里,改天再来逛。” 吴悔点了点头,休息了一会,才起身慢慢往回走,忽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从一道拱门拐了出去。 “刚刚那个是世子吧?”吴悔指着拱门的方向。 弄影道:“属下刚刚没看清。” 吴悔略想了一下,道:“咱们跟上去看看。” 吴悔和弄影直到走出花园也没跟上那人,吴悔扶着柱子,微微喘气,问弄影:“世子住哪里?” “世子住在雅园,从这往前直走,经过两座偏院和一座大院便是了。” “走,蹭杯茶去。” 吴悔慢慢走着,一边跟弄影了解宁王府的格局,弄影便详细跟她说了:“宁王府是南北走向,东西还各有一条甬道直通前后,从大门进来首先是个大厅,接着还有个内厅,再往后就是内院。正中是王爷住的宁园,不过王爷大多宿在王妃那里,王妃住在宁园西边的倾慕园,宁园后面便是世子住的雅园。除了这几个院子以外,还有四个大的院落,三个在倾慕园后面,另一个在雅园后面,还有其他一些小的院落。西边最前面是厨房、洗衣房、库房以及下人住的地方,东边分别是马厩,侍卫住的地方,校场和一个兵器库,再往后就是花园,静水阁在花园的东南一角。” 吴悔听弄影说着,脑中很快就构建出宁王府的分布图,也算对宁王府有个大概的了解。 吴悔感觉走了挺久,终于站在雅园的大门前,雅园的大门敞开着,吴悔抬头看了下牌匾,然后踏上台阶就准备进去,门口的侍卫忙拦着,说:“阁下何人?” 吴悔这才想起忘了自报家门了,笑着说:“我是你们家世子的妹妹吴悔。” 世子的妹妹吴悔? 侍卫看着吴悔想了想,终于想起宁王府新来了一位姑娘,可不就是世子的妹妹嘛! “原来是吴姑娘,小的失礼了。”侍卫忙行礼,大概是没想到吴悔长这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吴悔笑着说:“初次见面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你家世子在吗?” “在,小的这就给您通传!”那侍卫说完忙进去通报。 吴悔跟在那侍卫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只见正对着大门的是三间大屋,两边连着三间耳房,红墙绿瓦,宽敞的庭院里,各种花草、盆景有序分布,相映成趣,两边游廊环布,丫鬟、侍卫有序地候在门口和游廊上。 院子里的那些侍卫、丫鬟看到吴悔的头发比较特别,都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南宫飞扬刚听到侍卫通报,就见吴悔直接穿过庭院,走上了台阶,便起身迎出来,笑着问候:“悔儿妹妹,你今天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对你深深的思念驱着我的双腿就来了!”吴悔文绉绉地道了一句,跨过门槛,直接在离门口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一步不愿多走。 听到这话的侍卫、丫鬟不禁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南宫飞扬倒是淡定,吴悔发烧醒来之后,本性就渐渐暴露出来了,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就算了,还像个市井流氓一样老调戏他,相处不到半个月,南宫飞扬都已经习惯了。 南宫飞扬看她额头冒汗,一副很累的样子,笑道:“看你这样倒像是千里迢迢来寻我似的。” “就我现在这走不到大门口的体力可不就是千里迢迢嘛!” 南宫飞扬笑了一声,吩咐一旁的丫鬟:“诗棋,去给悔儿妹妹倒杯水来。” “是。”诗棋应了声,忍不住多看了吴悔一眼,才去倒水。 诗棋很快就给吴悔拿了一杯茶水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丫鬟,给吴悔端来了一盘糕点。 这是南宫飞扬的两个贴身丫鬟,端茶的叫诗棋,端糕点的叫书琴。 吴悔接过茶一下就喝光了,将茶杯递给诗棋:“麻烦再给我一杯。” 诗棋给吴悔又添了一杯。 吴悔坐了一会,恢复了些体力,眼睛开始打量起花厅的布置。 花厅迎门正中一面镂空雕花木墙将花厅隔成前后两部分,木墙上嵌着一副山水画,底下是一个铺着软垫的榻椅,上面放一茶几。左右两排桌椅,东西墙上各有一扇关着的月门,边角上放着茗碗瓶花,倒是简单清雅。 “可以参观一下吗?”吴悔指指前后左右,问南宫飞扬。 “可以。”南宫飞扬点头,“后面是饭厅,右边是书房。” 南宫飞扬只说了两处,左边是寝室,不方便让人看。 饭厅比前面小,放一张圆桌,几把凳子,这边木墙上的画是一幅幽兰图,从后门出去还有个小花园。 吴悔去后面溜达一圈回来,对南宫飞扬说道:“我发现你这院子挺别致的呀。” “还行吧。”南宫飞扬其实很满意的,毕竟是自己亲自叫人布置的。 “书房也参观一下呗。”吴悔还挺好奇的。 “好。” 南宫飞扬起身,引着吴悔往书房走。 南宫飞扬打开门,吴悔这才发现门是推拉门。 “请!” 吴悔不客气地迈了进去,西面贴墙放着七八个书架和柜子,书籍、画作、文玩陈列其上,满满当当;北墙上挂着一幅壮阔的山河图,底下放着一张檀木大案,桌上放着一叠账本和各式文房用具,案旁放两个画篓,插着几幅画轴;东边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底下放着棋桌,琴桌等。 “你这一屋子都是宝贝呀!”吴悔感叹道。 南宫飞扬开玩笑道:“你可别动我这些宝贝的心思啊。” “我已经在动心思了!”吴悔说着已经朝书架那边走了过去。 南宫飞扬笑着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吴悔的目光在书架上扫着,说:“我目前对你这里的书比较感兴趣。” “你想看什么类型的书?” “我什么书都看。” 南宫飞扬笑看了吴悔一眼,说:“看来还挺博学的,那你自己去挑吧,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这些日子吴悔虽然跟南宫飞扬相处的不错,但吴悔觉得就这样在人家书房里乱转不大好,说:“让我自己找,万一把你的秘密找出来怎么办?” 南宫飞扬笑着答道:“秘密肯定都锁起来了,能放到面上的就都不是秘密。” “那我就不客气了。”吴悔贼兮兮地搓搓手。 南宫飞扬被她的样子逗笑,说:“放手去干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章 下棋 吴悔便不客气地在书房里找了起来,先是找了本《江湖异志》,忽然又在书架最上层看到一本没名字的,拿下来刚准备看看,南宫飞扬一个健步冲过来,将书抢走,道:“这几本不适合你看,你挑别的。” “不是说没秘密吗?”吴悔狐疑地看着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眼神闪烁,脸微红了一下,说:“小秘密还是有的。” 吴悔看他那样,眯着眼,小声地问:“不会是小人书吧?” 南宫飞扬瞪了吴悔一眼,道:“脑袋里都装些什么?” 吴悔拍了拍南宫飞扬肩膀,一副我懂的样子,说:“南宁军里好多人偷偷看,还欲盖弥彰地将封面换成兵书的皮,差点被我拿来看,他们说是个男人就会看,你放心,我不会举报你的。” “谁看那种书了!”南宫飞扬涨红了脸,“你一个女孩子也不知害臊!” “我又没看,我害什么臊呀!”吴悔说得理直气壮。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书!”吴悔趁南宫飞扬不注意,一把抢过书,边跑边翻开看。 “吴悔!”南宫飞扬追上去抢。 吴悔躲着南宫飞扬,终于看清是什么书,兴奋的叫起来:“哇!《潇湘记》!一整套!” “你小声点!”南宫飞扬急呼。 吴悔赶紧捂住嘴,点点头。 原来这《潇湘记》写的是一位家道中落,沦落风尘的富家小姐和几位男子的爱情纠葛,一些文字写得稍微露骨一点,被批有伤斯文,大家不好光明正大的看,都是私底下偷偷看。 “借我看几天?”吴悔将书藏在身后,小声地询问。 “不行!”南宫飞扬一口拒绝,“小孩看什么杂书!”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吴悔将书抱在怀里,一脸戒备地看着南宫飞扬,生怕他会抢。 “把书给我。”南宫飞扬严肃着脸,向吴悔伸出手。 “哎呀,我之前只看了上册,没有下册,一个故事没看完是很挠心挠肺的。”吴悔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不为所动。 吴悔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用半威胁地语气说:“你不借我,我喊了啊!” “一本书而已,你至于吗?”南宫飞扬冷了眉眼。 吴悔一点也不怕,说:“你借不借吧?” 南宫飞扬忍不住磨了磨牙根,说:“没见过像你这样借东西还带威胁的!” 吴悔立马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 南宫飞扬有些许无奈,深吸一口气,警告吴悔:“这事敢让别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吴悔喜上眉梢,说:“你放心,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我再找几本。” 吴悔说着就要开始找,又脚步一顿,问南宫飞扬:“应该没有其他小秘密了吧?” 南宫飞扬瞪她:“有的话请你自动忽略!” 吴悔找齐了书,看到一旁棋桌上摆着棋子,眼睛一亮,问:“你有空吗?” 南宫飞扬没答话,拿眼睛看她。 “下一局? ”吴悔指着棋盘问。 “你会下棋吗?”南宫飞扬脱口而出。 吴悔气结:“怎么不会!我告诉你,姑娘我可是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精通十八般武艺我信,琴棋书画没看出来。” “今天非让你见识见识,来一局?”吴悔撩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好啊!”南宫飞扬倒要看看吴悔什么水准。 摆好棋盘,两人各坐一边,南宫飞扬执黑棋,吴悔执白棋,南宫飞扬让吴悔先下,吴悔也不客气,率先落下一颗。 两人你来我往,棋盘上的棋子渐渐多了起来,刚开始南宫飞扬还很是悠哉,渐渐地也严肃起来,因为吴悔的棋艺刚开始看似毫无章法,棋子松散,可下到后面,却有了合围之势,南宫飞扬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 两刻钟后,吴悔落下一子,开心的拍手叫道:“哈哈!我赢啦!” 南宫飞扬一看,还真输了,说:“扮猪吃老虎,是我大意了!想不到你棋艺挺不错!” “那当然,都告诉你不要以貌取人了,尤其面对未知的对手时,更加不要掉以轻心!”吴悔得意洋洋,还说起了大道理。 南宫飞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受教了!再来一局!” “来吧。” 第二局,还是吴悔先下,这回两人都认真对待,刚开始看似也比较随意,双方落子也很快,慢慢的局面就焦灼起来。吴悔这回改了棋风,时守时攻,守时踏实沉稳,攻时雷厉风行;而南宫飞扬守中带攻,看似温和,实则带着凌厉,一时之间竟难分伯仲。 两人继续你一子我一子地下着,有时看着似乎就要决出胜负了,又峰回路转,打开新的局面。 中间,诗棋和书琴来看了一眼,见两人在下棋,不敢打扰,又退下了。 一个时辰后,吴悔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一个棋子,眉头紧锁地盯着棋盘,看出自己败局已定,心中不禁腹诽:这世子爷看着温和,实则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一不小心就遭了他的暗算了。 南宫飞扬看吴悔托腮思考,心道:这吴悔看似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看她下棋却攻守有度,倒是个内有乾坤之人。 吴悔思索了许久,将其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里,泄气地说道:“你赢了!” “哈哈,悔儿妹妹攻守切换自如,棋艺非凡,佩服!”放下棋子,南宫飞扬对吴悔也是刮目相看。 “还是你更胜一筹,我先落的子。”吴悔输得心服口服。 “你风格多变,深藏不露啊!”南宫飞扬又夸她。 “别夸,别夸,会骄傲。”吴悔压了压手。 “哈哈,不必谦虚,再下一局我不一定赢你。”南宫飞扬可不敢再小看吴悔的棋艺了。 吴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说:“棋逢对手,下上这么一局,真是痛快!” “确实痛快,我也有些日子没下了,看来以后多一个切磋棋艺的人了。” “那以后有空就下几盘,我反正是闲人一个。” “好啊。”南宫飞扬欣然答应。 花厅里,诗棋见两人下完棋了,走进来,道:“公子,午膳时间到了,刚刚看您跟吴姑娘下棋没敢打扰,吴姑娘的饭菜也传到这来了。” 南宫飞扬看了眼时间,午膳时间都过了,笑着说:“下得都忘记时间了,悔儿妹妹咱们先吃饭吧。” “走吧,还真有点饿了。”吴悔直接下了凉榻。 诗棋和书琴将南宫飞扬的午膳摆上,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吴悔看得直流口水。 书琴又将吴悔的药膳摆上,说:“厨房那边说,吴姑娘这两天都是吃特别调制的药膳,今天中午的是药粥。” 吴悔看着自己的药膳一下就没了胃口,说:“楚老头也真是,天天给我安排药膳,都吃腻了,身体也没见好!” 吴悔一下一下地戳着自己那碗特别熬制的药粥,眼睛却一直盯着南宫飞扬的饭菜。 南宫飞扬见状,也不纵容她,说:“身体没好,就好好喝你的粥。” 吴悔谄笑着说:“粥一顿没喝也没关系,这么多菜你也吃不下,咱们一起吃吧?” 南宫飞扬不应声,吴悔伸手夹菜,南宫飞扬就拿筷子阻拦,吴悔悻悻地收回筷子,委屈地看着南宫飞扬,南宫飞扬不为所动。 吴悔看着看着,突然出其不意的伸出筷子夹了块肉,刚要放进嘴里,却被南宫飞扬迅速地拦截了。 “呵,筷子功不错呀!”吴悔夸了一句。 南宫飞扬朝她挑了一下眉。 吴悔干脆也不装了,直接上筷子抢,刚碰到菜,南宫飞扬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吴悔马上转到另一盘菜,南宫飞扬的筷子立马追到,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吴悔依然没吃到南宫飞扬的菜。 吴悔撤回筷子,泄气的说:“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吃饭呢!” 南宫飞扬嘴角带笑,得意的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吴悔恨恨的拿起面前的那一大碗粥,囫囵吞枣地吃起来,吃完重重地放下碗,如释重负一般。 南宫飞扬眼里闪过几丝怜惜,夹了块肉递给吴悔,吴悔开心到飞起来,张嘴就吃了。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肉!”吴悔细嚼慢咽,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仿佛真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 南宫飞扬看她那夸张的模样,觉得有几分可爱,不由轻笑。 饭后,吴悔摊在椅子上发呆,南宫飞扬看她一点回去的意思也没有,问她:“吃饱喝足了,你还不准备回静水阁啊?” “回静水阁也无聊,楚老头和轻舞都不在,弄影又是个闷葫芦,漫漫午后啊!”吴悔拉着语气说道。 “你在我这不也没事做?” 吴悔保持姿势不变:“天天呆在静水阁,换个地方发呆也不错,更何况你这地方还挺不错的。” 吴悔正放空身心,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一个女孩的喊声:“三哥哥!” 吴悔愣了片刻,问:“谁啊?” “公主。” 吴悔一下弹起来,藏到椅子后面,发现藏不住,左右看了一下,拉开东边的那扇门就躲了进去。 “哎,那边是寝室!”南宫飞扬小声提醒了一句。 吴悔已经顾不得了,躲进去一下把门关上,刚躲好,就听见门口丫鬟行礼的声音:“参见公主殿下!” 吴悔庆幸地拍拍胸口。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章 酣睡 “三哥哥!”公主一脚踏进花厅,甜甜地喊了南宫飞扬一声。 五公主,南宫飞雪,十四岁,皇后所出,是当朝唯一的一位公主,深受皇上宠爱。 同来的还有人称“京城第一才女”的司徒清婉,司徒清婉乃是丞相之女,十七岁,身量苗条,削肩窄腰,瓜子脸蛋,面如施粉,唇若点脂,眉长眼俏,举止娴雅。宁王和丞相交情好,司徒清婉跟南宫飞扬青梅竹马,感情极好,两家又离得近,隔三差五就会来找南宫飞扬。 “飞扬哥哥。”司徒清婉落后公主一步踏进花厅,亲昵地喊了南宫飞扬一声。 门后,吴悔听到这称呼不禁想是哪位美女跟南宫飞扬关系这么亲厚。 南宫飞扬从寝室的门上收回目光,看着一起来的俩人,说:“你们俩今天怎么一块来了?” “我们在门口遇上的。”司徒清婉答道。 “三哥哥,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公主鼓着腮帮说道。 南宫飞扬戳了一下她的脸,解释道:“三哥哥最近比较忙。” “坐吧。”南宫飞扬招呼两人入座。 公主一落座,就说:“三哥哥,我听说王叔最近收养了一个女儿,你是不是有了新妹妹就把我忘了。” “怎么会呢!雪儿永远是三哥哥心中最可爱的妹妹。”南宫飞扬宠溺地捏捏公主的脸。 公主这才露出笑颜,说:“等会你带我去见见她呗。” “她身体不好,现在还不方便见人,等她好了,我再带你去。”南宫飞扬想到吴悔刚刚那副怕人看见的模样,忙推脱。 “可是我想见。”公主撒着娇。 南宫飞扬说道:“是真的不方便,你王叔也不让人见她,过些日子再见吧。” “好吧。”公主和宁王接触的极少,听人说起宁王都是一脸敬畏,皇上皇后也都让三分,公主平时再刁蛮,对宁王还是有几分敬畏之心的,听南宫飞扬说是宁王不让见就打住了。 “清婉姐姐,你今天来找三哥哥何事?”公主转头问司徒清婉。 大概是南宫飞扬对弟弟妹妹真的太好了,公主也是从小喜欢南宫飞扬这个哥哥,越长大占有欲越强,三年前,听说南宫飞扬最宠爱的妹妹是司徒清婉,就吵着要司徒清婉进宫给她当伴读,皇上皇后宠她,就同意了。公主原本是想刁难司徒清婉,结果被司徒清婉一一化解,公主被她的才气折服,又有南宫飞扬从中调解,公主就认可了司徒清婉,一直叫她清婉姐姐,一心想要司徒清婉做自己的三嫂。 司徒清婉笑着答道:“我看书的时候遇到一些问题,想来跟飞扬哥哥讨教一下。” “什么问题这么难,竟将你难住了。”公主好奇地问。 “我不懂的问题多了。” 司徒清婉说着将书拿出来,转头问南宫飞扬:“飞扬哥哥,你有空吧?” 南宫飞扬眼睛往寝室那微斜了一下,说:“有空。” 吴悔听了一会,看公主她们一时半会不会走,就找个椅子坐着等,眼睛忍不住打量起南宫飞扬的寝室来。 寝室前面是一个宽敞而精致的小厅,中间放着一张圆桌,铺着牡丹花纹的桌布,一个插着粉色蔷薇的琳琅彩花瓶放在桌子正中,墙角的高几上也摆着叫不出名的鲜花。后面用一道屏风隔开了,看不到后面的布置,而寝室左边有一扇门关着,应该还有一间屋子。 公主她们一直不走,吴悔实在无聊,就想着从后面去翻窗出去,转过那道屏风,发现后面是一道圆月门,吴悔又往里看,然后就被摆在屋子正中央的床吸引住了目光。 这张床不同于常见的架子床、拔步床,只有床头有靠背,其他三面均无遮挡,尺寸比正常的床大许多,床身似乎还暗藏机关,四个角分别立着四根床柱,而无论床身还是床柱均是黄花梨木所制,雕刻着精致好看的花纹。一顶绣着翠竹的轻纱蚊帐从屋顶倾泻而下,此时被收起别在四根床柱上。绣着翠竹的枕头、被子平整的铺在床上。 吴悔围着那床细细看了一圈,一时抑制不住心中的喜爱之情,不管礼不礼貌,便躺到了床上,身体呈“大”字张开,舒服地轻轻喟叹了一声。 吴悔躺在床上,瞧了瞧四周,左边是嵌在墙上的雕花柜子和置物格,右边还有一扇门,圆月门两边,一边放着茶几,一边放着一个梳妆台,四个角都有一个特制的烛台。 吴悔本来是打算躺一下就起来的,可身体一着床就不想起来了,看着头顶纱帐上的翠竹,有一种仿佛躺在一片幽林之中的感觉,顿感身心舒爽,烦恼尽消,吴悔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公主和司徒清婉呆了快一个时辰才走,南宫飞扬等她们走了,去敲寝室的门:“悔儿妹妹,人已经走了,出来吧。” 南宫飞扬等了片刻,吴悔都没有回应。 “悔儿妹妹?” 南宫飞扬又喊了一声,看吴悔一直没动静,开门走进去,厅里没人,南宫飞扬疑惑了一下,转过屏风,就看到吴悔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鞋也没脱,南宫飞扬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吴……” 南宫飞扬差点咆哮出来,却又忍住了,深吸一口气,缓了声线。 “悔儿妹妹。” 没有任何反应。 “悔儿妹妹,醒醒!”南宫飞扬声音大了点。 依旧没反应。 “吴悔!”南宫飞扬语气带了点薄怒。 “吴悔!” 南宫飞扬又叫了几声,吴悔只微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醒。 南宫飞扬站在床边,气恼地瞪着吴悔,好像这样能把人瞪醒,只是吴悔依旧睡得安稳。 南宫飞扬犹豫了好一会,转身出去,叫弄影:“悔儿妹妹睡着了,你去帮她把鞋脱了,手脚拢拢,盖上被子。” 弄影表情微愣了一下,没有消化南宫飞扬的话。 “去啊。”南宫飞扬瞪了她一眼。 “是。” 弄影赶紧进去,诗棋和书琴也跟进去,一看床上的人,顿时一脸黑线。 书琴和诗棋平时主要负责南宫飞扬的饮食起居,知道南宫飞扬平时讲究,对这张床尤其宝贝,吴悔竟然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就算是亲兄妹,这种行为也是不妥当的吧。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从寝室出来。 诗棋对南宫飞扬说道:“公子,让吴姑娘在您床上睡觉不妥当吧?” 南宫飞扬甚是嫌弃,却又心软,无奈地说:“估计真累了,叫都叫不醒,就让她睡吧,等醒了我再好好说她。” 诗棋和书琴只好把劝说的话咽下去,公子真是太善良了! 吴悔这一伤将身体都耗空了,放下心结后非常嗜睡,而且一旦睡着就如同昏睡一般,要费很大劲才能将她叫醒,弄影没打算叫醒她,不过也不好意思让她在这睡,轻手轻脚地将她的脚并拢,想将她抱回去,只是还没有将人抱起,司徒骏文和四皇子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响起。 “飞扬。” “三哥。” 弄影暂停了动作,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花厅里主仆三人都不由地往屋里看了一下。 司徒骏文和四皇子一身轻装地走进来,公主和司徒清婉也去而复返。 司徒骏文说:“飞扬,上官景霖他们组了个队在打马球,咱们去跟他们比比。” “他们有四个人,你,我,骏文,还有瑾瑜,刚好也是四人。”四皇子补充道。 公主说:“你们打马球,我和清婉姐姐给你们助阵。” “我今天身子有些懒,你们找别人去吧。”南宫飞扬推脱。 “打一场就精神了。”四皇子兴致勃勃地说道。 “换衣服去。”司徒骏文上前拉南宫飞扬。 “真不去了。”南宫飞扬挣开司徒骏文的手。 “去。” 四皇子和司徒骏文连拉带推地将南宫飞扬往寝室带。 南宫飞扬怕他们进去看见吴悔,在门口的时候扒在门框上,说:“你们别推,我下午还得看账本,一堆事呢。” 四皇子道:“账本明天再看!今天先打马球!” “换衣服去!”两人催促着还使劲地推南宫飞扬。 吴悔被吵到了,未醒的状态下不爽地哼了几声,还翻了个身,蜷缩起双脚。 弄影眉毛惊得飞起,穿着鞋呢! 南宫飞扬、四皇子和司徒骏文站在门口都听到了,三人均是一愣。 “这声音……”司徒骏文疑惑地左右看了一下,书琴和诗棋都在,“你屋里藏人啦?” 司徒清婉和公主均是一愣。 南宫飞扬暗暗咬了下牙,假装往屋里看了一眼,说:“我屋里哪有人。” “那刚刚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南宫飞扬掩饰道:“猫叫声而已。” 四皇子道:“不像猫叫声啊。” 南宫飞扬踢了他一下,四皇子有点委屈地挠挠头。 “进去看看不就得了。”公主却滋溜一下就越过南宫飞扬准备到往里面去看个究竟。 南宫飞扬迅速将人往回拉,道:“一只猫有什么可看的,况且咱们这么吵早跑了。” “还是进去看看吧,别打翻东西。”司徒骏文说着就往里闯,其他人也准备跟上。 南宫飞扬将人往外推,然后迅速关上房门,身子堵在门口,说:“我的寝室你们不要乱闯。”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章 藏娇 大家看南宫飞扬这架势,就断定屋里一定有人,一时之间都变了脸色,司徒清婉脸色尤其难看,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气恼不已又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握紧,指甲都掐到肉里了。 公主一脸气愤,大声说道:“哪来的野猫这么不懂规矩,见到本公主竟敢不出来行礼?” 南宫飞扬半严肃地说道:“雪儿,哥哥屋里的事你别管。” 公主虽然刁蛮,可随着年龄增长也知道哥哥房里的事不能管,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看看南宫飞扬,又看看司徒清婉,生气地走了。 司徒清婉心里头更加不是滋味,看公主走了,眼神复杂地看了南宫飞扬一眼,借口说:“我去看看公主。” 司徒清婉一走,司徒骏文就审问道:“你什么时候金屋藏娇了?” “咳!”南宫飞扬虚咳一声,眼睛往上看,没回答。 “还不从实招来?”司徒骏文指着南宫飞扬道。 南宫飞扬斜瞪着他,说:“我说没有你信吗?” 司徒骏文摇头道:“不信!”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南宫飞扬偏过头去。 “嘿!”司徒骏文指指南宫飞扬,“有出息!” 南宫飞扬对他扯了下嘴角。 司徒骏文胳膊架在南宫飞扬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都是男人,你养花花草草、猫猫狗狗我能够理解,不过正室的位置你得给我妹妹留着。” 南宫飞扬道:“清婉也是我妹妹。” 司徒骏文锤了一下南宫飞扬的肩膀,道:“有了新欢就不认账了是不是?” 南宫飞扬有些无奈,不应声。 司徒骏文斜看了南宫飞扬一眼,道:“这是你头一回养猫吧,需不需我要传授点经验给你?” 南宫飞扬直接推了下司徒骏文的脑袋。 “害什么羞呀,多正常的事啊!”司徒骏文撞了一下南宫飞扬的胳膊,笑得一脸暧昧。 南宫飞扬瞪他。 司徒骏文凑到南宫飞扬耳边:“回头我弄本宝典给你。” 司徒骏文又转头对四皇子说:“四皇子,你三哥今天身子倦懒,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三哥,我先走了。”四皇子撞破了南宫飞扬的秘密,尴尬不已,早就想走了,司徒骏文一说要走,道了一句就一刻不停地往外走。 司徒骏文临走还朝南宫飞扬眨了下眼睛。 “出去别乱嚼舌根!”南宫飞扬警告了他一句。 “你放心吧,我妹妹那你记得去哄哄。”司徒骏文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走了。 司徒骏文一走,书琴一脸担忧而又不满地跟南宫飞扬说道:“公子,现在大家都误会您金屋藏娇了!” 南宫飞扬道:“这事我会处理,你们不要说出去。” “是。”书琴和诗棋应道。 南宫飞扬转身进屋,弄影已经将吴悔的鞋脱掉,将蹭到被子上的印记擦掉。 南宫飞扬看吴悔闹了这么大动静依旧酣睡,而且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吩咐弄影:“给她盖好被子,我倒要看看她能睡到什么时候!” 弄影一脸尴尬,说:“属下还是将她抱回去吧。” “就让她在这睡,免得她回头不认账。”南宫飞扬有点咬牙切齿,甩袖出去了。 弄影只好给吴悔盖好被子,去屋外等着她醒来。 司徒清婉喜欢南宫飞扬很久了,南宫飞扬对她也是疼到了骨子里,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金童玉女,虽然他们总是兄妹相称,但司徒清婉觉得他们也只差捅破窗户纸了,出了金屋藏娇这种事,司徒清婉以为南宫飞扬应该会跟她解释一下,所以她从雅园出来后并没有去追公主,而是放慢了脚步,等着南宫飞扬追上自己,但都走到门口了都没等到人,司徒清婉坐在马车上又等了一会,四皇子和司徒骏文陆续出来,南宫飞扬却依旧没有出现。 司徒清婉气恼不已,坐着马车直接回府了。 司徒骏文原本想安慰司徒清婉两句的,看她直接走了,想着晚上再说也不迟就没追,和四皇子先去打马球了。 日薄西山的时候,吴悔悠悠转醒,掀了几下眼皮,然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了一圈,南宫飞扬的屋子,南宫飞扬的床。 “完蛋了!怎么睡着了!” 吴悔惊呼一声,赶紧爬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转出屏风,轻轻地拉开门,心虚地探出半个头。 花厅里,南宫飞扬的两个贴身侍卫玄歌和玄乐正跟南宫飞扬汇报事情,看到吴悔均是一愣,然后询问地看向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不理会两人的眼神,吩咐道:“你们把账本放到我书房里,先下去吧。” “是!”两人又看了吴悔一眼,抱着账本下去了。 “出来吧。”南宫飞扬板着个脸看向吴悔。 吴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走到花厅,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疲软,说:“不小心睡着了,不好意思啊!” 南宫飞扬没有回应。 “我睡多久了?”吴悔又问。 南宫飞扬语气不甚好地说道:“反正太阳快下山了。” “这么久!”吴悔自己都有些意外,“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啊?” “你以为我没叫过吗?”南宫飞扬看着吴悔反问道。 吴悔脸红了一下,忙解释:“我以前没有这么嗜睡的,可能最近老是到处走,累着了。” “这也不是你能躺在别人床上呼呼大睡的理由吧。”南宫飞扬语气凉凉地说道。 吴悔讪笑道:“一时没有抑制住对那张床的喜爱之情,就躺了一下,没想到睡着了,以后不会了!” “喜欢就可以不经我过同意便随便躺吗?”南宫飞扬站了起来,吴悔立马后退一步,缩了下脖子,大眼睛无辜又无助地看着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一看她的动作突然想笑,还是故意板着脸说:“现在知道害怕啦?” “嘿嘿!”吴悔抬头傻笑。 南宫飞扬莫名觉得这笑容很可爱。 “丑死了!”南宫飞扬斜了她一眼,提醒她,“男女有别,以后别随随便便就往男人的床上躺,造成误会最后吃亏的还是女孩子!” 吴悔态度诚恳地说:“我知道,你是我哥,床又特别了些,我才忍不住躺一下的,别人的让我躺我也不躺!” 南宫飞扬这才稍稍满意了,又道:“我这里经常有人来,你要是怕别人看见,就少来,缺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事让丫鬟来说一声就可以了。” 吴悔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拿手揉了揉眼睛,说:“今天打扰了你这么久,没耽误你正事吧?” “耽误了,你准备怎么补偿?”南宫飞扬走到吴悔身边,双手别在身后,居高临下地问她。 吴悔眨眨眼,说:“我现在一无所有,要不以身相许?” 南宫飞扬瞪着她,道:“那我不是很亏!” “那我就无以回报了。”吴悔摊着手,一副你自己思量的模样。 南宫飞扬看她那机灵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地扫了扫她的头发,毛毛刺刺的,手感还不错。 吴悔挑眉看着他。 南宫飞扬愣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许的窘迫,说:“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捋捋!” “就我这头发还能乱啦?”吴悔瞪大了双眼。 “哈哈哈!”南宫扬被自己的理由逗笑了,“就是顺手摸了一下。” 吴悔收回目光,说:“长不长了怪你!” “说的好像我手上有毒似的。”南宫飞扬看了一下手,作势要揉吴悔的头发,吓唬她,“信不信我让你寸草不生!” 吴悔双手抱头,求饶:“大侠饶命啊!” 南宫飞扬笑着放下手。 吴悔放下手,也笑了。 南宫飞扬趁其不备,突然狠狠地搓了几把吴悔的光头。 “啊啊啊……”吴悔大叫。 “哈哈哈……”南宫飞扬得逞地大笑起来,积压了一下午的闷气也消散了。 门外书琴和诗棋见南宫飞扬不仅没有责怪吴悔,还跟她玩在一起,均是一脸不解,玄歌和玄乐外出刚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无声地询问书琴和诗棋:“怎么回事?” 诗棋示意他们去旁边说。 回到静水阁,弄影将白天的事跟吴悔说了,吴悔听了老脸一红,感叹道:“世子还挺善良的!” 吴悔白天睡多了,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莫名就想念起躺在南宫飞扬床上的感觉,就想着什么时候也弄一张他那样的床,只是想到现在寄人篱下,觉得还是算了,可心里又实在喜欢,想着想着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若是把南宫飞扬抢来当相公,那床不就是我的了嘛!呵呵呵…… 吴悔心里一阵狂笑,然后又自己否定了,折腾到三更困意终于来袭,吴悔迷迷糊糊间突然意识到聂轻舞竟然没回来。 而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南宫飞扬也有点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吴悔那四仰八叉的样子就跑出来,好像人还躺在这上面一样,被子上似乎也弥漫着她的味道,折腾了一阵,南宫飞扬还是叫人把被子、枕头都换了,这才慢慢进入梦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章 药浴 楚云天和聂轻舞似乎玩得乐不思蜀,吴悔就每天孜孜不倦地往雅园跑,给出的理由是被撞见总比被闷死强,可真有人来她又各种躲,南宫飞扬还得费力给她打掩护,无奈之下答应她有空的时候就会去静水阁看她,让她乖乖在静水阁待着,还让人给她找了许多好玩的东西,吴悔才消停了那么一两天。 楚云天和聂轻舞终于回来了,楚云天抓着吴悔望闻问切一番,把了三次脉,然后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了吴悔几眼,最后大笔一挥,唰唰唰地写了三张纸,一张一张地递给聂轻舞,边递边说:“让厨房按这上面写的给她安排饮食,这是药方,人参用刚买回来的那支,小火慢熬一个时辰,早晚各服一次,先吃个三天,这也是药方,熬汤水,每天睡前泡脚两刻钟。” “是。”聂轻舞接过细细瞧了一番。 吴悔看着楚云天那架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楚老头,你不是说我只是气血亏损严重了些,怎么看你这神态,听你这语气,我有种已经病入膏方的错觉。” “不是错觉,而是已经病入膏方了!”楚云天脸色一点也没有和缓,瞪了吴悔一眼,随即又捂着心脏,心痛地抽了抽鼻子,“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我的金丹妙药啊!” 吴悔敲敲楚云天的肩膀:“您体谅体谅,我从小到大也就病了这么一回。” “一回就把老头子我攒了大半辈子的家底给吃光了!”楚云天越说越伤心。 “谁让您这么倒霉呢!”吴悔假装抹泪。 楚云天瞪着吴悔:“确实够倒霉的!医好你这回,别想再叫我给你看病!” 吴悔双手合十:“医好这回,保佑我再也不会生要麻烦到您的病!” “这还差不多!”楚云天的脸色总算好了些,“捏捏肩膀!这几天上天入地地给你找药,累死我了。” “好咧!”吴悔麻利地上手。 吴悔又吃了三天药,楚云天给她复诊,把了三次脉,眉头却皱得一次比一次紧。 楚云天平时嘻嘻哈哈,看病的时候还是挺严肃的,吴悔一见他那表情,忙问:“怎么啦?越吃越差啦?” 楚云天瞪了吴悔一眼,敢怀疑我的医术! “轻舞。”楚云天没有回吴悔,反而附在聂轻舞耳边说了一番。 聂轻舞脸微不可见地红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对吴悔说:“师姐,你跟我到楼上来一下。” 一刻钟后,聂轻舞急忙忙地从楼上下来了,附在楚云天耳边说了一通。 楚云天听完后,表情更严肃了,冲楼上喊:“土匪丫头,下来!” 片刻吴悔从楼上下来,脸上还微微有点红。 楚云天给她又把了一回脉,白了她一眼,才说道:“你这丫头当年投胎的时候一定是哪里出来了问题,不然怎么会是个丫头呢!” 吴悔道:“我也觉得我不该是个丫头!” 吴悔的情况,楚云天都有跟宁王汇报,宁王今天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进屋就见楚云天紧皱眉头,一脸凝重,忙问:“楚老前辈,这丫头的情况很差吗?” 楚云天抚了两下胡子,说道:“她之前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导致气血严重亏损,调理了这么久也没有大的起色,现在须得下猛药好好调理一下,如果调理不回来,恐怕会影响到她以后生养了。” 宁王和吴悔都吃惊不已。 宁王严肃道:“这个问题可不能开玩笑,女人不能生养将来可是要被婆家嫌弃一辈子的。” 吴悔终于开始担心了,拉着楚云天的胳膊道:“楚老头,您得好好治啊!” “反正你也嫁不出去。”楚云天嗔了吴悔一句,开始皱着眉头思考。 宁王着急地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是欠缺什么药材,您写出来,我让人去寻。” 楚云天抚了几下胡子,说:“药材的事我已经解决了,只是这次治疗需要用药浴加以配合,每天连续泡两个时辰,药汤在两个时辰内须得保持一定温度,要是个小子,随便在院子里架一个大缸,底下生一盆火就好了,翩翩是个丫头,在屋里烧火又呛人,你想想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宁王想了想,说:“飞扬在屋里建了个泡澡的浴池,只要将厨房和水房的炉子烧上火,热气就会从浴池底部的管道进来,从而起到加热的作用,这样浴池的水就不会变冷,也不会一下升高。” 楚云天眼睛亮了一下,说:“一会领我去看看。” 南宫飞扬寝室东边的前面的那扇门进去就是洗漱室,后面那扇门进去是服饰间,洗漱室和服饰间,中间有墙隔开,开了一扇门相通。 洗漱室精妙设计了各种输水管道,直接将活水引进洗漱室,只要打开闸阀,就可以直接取用。而热水则是由隔壁的水房供应,水房里建了个炉子,上面放了个水缸,水缸侧面的出水口与洗漱室的管道相连,只要将水加热或往缸里倒入热水,洗漱室里就可以用到热水了。浴池就建在洗漱室里,大约五尺宽,呈圆形,池底和池壁都铺着琉璃砖,池底有管道可以将水直接排出屋外,不需要下人进进出出抬水。 楚云天去看了以后直称妙,跟南宫飞扬说了用意,南宫飞扬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吴悔泡药浴的苦日子终于开始了。 楚云天教了吴悔一套吐纳行气之法,中间又让聂轻舞施针辅助,南方的夏季异常炎热,坐着不动都能流一堆的汗,更何况还要在温水里泡着,泡两个时辰下来,吴悔简直脱了一层皮。 吴悔泡药浴的时候,南宫飞扬就出门去了,晚上才回来,吴悔泡完药浴虽然将浴池清洗干净了,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药味,南宫飞扬辗转许久才慢慢睡去,一觉醒来,脸色就特别难看,一早让人收拾了行礼,直接去了苏城。 雅园平时都是大门敞开着,这几日因为吴悔在此泡药浴,便闭门谢客,还增了许多侍卫以防有人擅自闯入。南宫飞扬去苏城很突然,跟几位好友都没讲,结果一个个上门来找他都吃了闭门羹。 司徒骏文原本是来给南宫飞扬送所谓的宝典,可连门都没进去,正纳闷,就想起南宫飞扬金屋藏娇的事,想爬墙偷窥一番,结果发现整个雅园外围都有侍卫把守,一时好奇心更重,准备躲在一旁等等看,却被侍卫发现,直接请走了,后面再来宁王府,就连后院都不让进了。 药浴泡到第五天的时候出了点状况,吴悔像以往一样泡着药浴,只是慢慢地就有点心绪不稳,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令人心猿意马的画面,慢慢地呼吸也跟着不稳,脸色变得潮红,然后就是鼻血流个不止,聂轻舞看到这情况不敢轻易下诊断,只好让弄影去将楚云天请来。 楚云天给吴悔诊了脉,只说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流点鼻血很正常,就让她提前结束当天的药浴,并吩咐聂轻舞下次遇到这情况就直接终止药浴。 而吴悔听到‘血气方刚’这四个字真是羞得无地自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脑袋里出现了什么画面。 第六天,泡到一个半时辰的时候,吴悔又流了鼻血。 第七天,只泡了一个时辰吴悔就流鼻血了。 丫鬟们在收拾屋子,吴悔瘫坐在椅子,一条腿搭在把手上,身子半歪着,鼻孔塞两坨棉花,张着嘴呼吸,一脸的生无可恋,泡了这么多天药浴,又连续三天流这么多鼻血,真的是身心俱疲。 “哈哈哈……”楚云天进来看到吴悔的样子也不知哪里触到了他的笑点,一下大笑起来。 吴悔拿大眼睛斜瞪着他。 聂轻舞搞不懂自己的师父笑点为什么这么低,无奈地说:“师父,您先帮她看看吧!” “我笑完再看,哈哈哈……” 吴悔突然很想把那两坨棉花射向他。 楚云天把完脉,满意地点点头,说:“疗效比预期中的要好,药浴可以停了。” “真的啊!”吴悔终于露出笑容,“那还要喝药吗?” “要喝!这只是把你的身子底调好一些,病还没治好呢。” “啊!”吴悔一声长叹。 “气血是本,气血调回来了,治其他就容易了,只要你自己争气,不出一个月包你百病全消!” “我要怎么争气?” “按时吃药,谨遵医嘱,吃好喝好睡好,保持心情愉快!” “就这么简单?”吴悔都有点不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楚云天竖起一根手指头。 吴悔洗耳恭听。 楚云天附在吴悔的耳边说:“不要总想男人,尤其是世子那样的美男子,不然天天流鼻血也是会出人命的!” “哈哈哈……”楚云天再次大笑起来。 吴悔脸上一臊,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坐起来,抓着楚云天的衣领,道:“我就觉得事有蹊跷,你在药里放了什么?” 楚云天拿掉吴悔的手,耳语道:“都说了是猛药,自然有一些特别的药草,对于气血不足的人来说主要是用来补气养血的,对于血气方刚的人来说就有那么一些其他药效了,这些草药若是单独制成香,那真是人间至宝啊,你若是对世子有非分之想,我研制一些送你啊。” 吴悔老脸一红,咬着牙,拳头慢慢握紧,楚云天见状大笑着跑出老远,道:“你好好考虑,我出去找点好吃的,喝点小酒,明天带着药去看你啊。” “谁稀罕你的药啊!”吴悔红着脸吼道。 “也就是你我才送,别人求我我都不给。”楚云天摆摆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吴悔看着楚云天走远,确定不再流鼻血了,就拿掉棉花,朝屋里喊:“弄影!” “姑娘,怎么啦?”弄影忙跑出来询问道。 “让人把雅园的门窗都打开散气,然后里里外外清洗一遍,浴池多洗几遍,再去弄点花瓣给浴池泡了个鲜花浴,花瓶里都换上鲜花,总之,我们走的时候,要让雅园不留一点残渣,不留一点药味。” “是!”弄影答应着就去找人打扫雅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章 总管 司徒骏文来的时候,看到雅园的大门开着,侍卫也撤了,以为南宫飞扬回来了,进去一看,发现一光头正站在院子里指挥家丁打扫院子。 “你是谁呀?”司徒骏文疑惑地问道。 吴悔忙着指挥众人,刚刚都没有注意到司徒骏文,听到声音,下意识想遁,但也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回身看去,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人,看着装似乎还有些身份故作镇定地反问道:“你又是谁啊?” “我是司徒骏文,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司徒骏文?这名字在哪听过,对了,在丞相写给宁王的信中见过!那个整日游手好闲,流连花丛的丞相的儿子! “原来是司徒公子啊,久仰大名!那个我是……”吴悔转了下眼睛,“我是雅园新来的总管。” 正干活的那些下人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干活。 “总管?” 司徒骏文上下打量着吴悔,听声音像个女的,看起来像个男的,难道是太监?或者女生男像,女扮男装? “你是个女的啊?”司徒骏文直接问吴悔。 “对!”吴悔直接承认。 司徒骏文有些意外,指着吴悔的头发问:“你出家刚还俗吗?” “呃……是。” 出家还俗倒是个好理由。 “哦!”司徒骏文点点头,多看了吴悔几眼。 “飞扬回来了吗?”司徒骏文又问。 “还没。”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吴悔摇了下头。 司徒骏文四处瞧了瞧。 吴悔看他似乎在找什么,问:“司徒公子找什么?” 司徒骏文见所有屋子门窗大开,除了下人并没有其他人,诗棋和书琴都不在,问吴悔:“诗棋和书琴呢?” “去花园摘花了,你有事跟我说也可以。” “没事。”司徒骏文摆摆手,“那我先走了。” “司徒公子慢走!”吴悔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司徒骏文从游廊走向门口,刚走到门口,迎面遇上一白衣女子,只见她手里提着一蓝鲜花,正微侧着头跟诗棋她们讲着什么,头发只简单梳了一个髻,插着一朵小花,清丽脱俗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一个甜甜的梨涡若隐若现。 世上竟有如此清新的女子! 司徒骏文直接看愣了。 聂轻舞停住脚步往旁边让了让。 诗棋跟司徒骏文打招呼:“司徒公子,您来啦。” 司徒骏文恍若未闻,一个劲地盯着聂轻舞瞧。 诗棋见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侧身挡住聂轻舞,提高音量喊道:“司徒公子!” 司徒骏文这才回过神来,对诗棋说:“我来找飞扬。” “公子他去苏城了,还没回来。” 司徒骏文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眼睛继续看着聂轻舞。 聂轻舞低着头都能感受他那灼热的视线,犹豫了一下,直接越过他,往院子里去。 一阵花香飘过,司徒骏文夸张地闭着眼睛嗅了一下,道:“好香啊!” 聂轻舞气恼地回头瞪着他。 司徒骏文拱手道:“在下司徒骏文,不知姑娘芳名?” 聂轻舞不理他直接走了。 司徒骏文抬脚就要追上去,诗棋和书琴怕他唐突了聂轻舞,忙拦着:“司徒公子,公子不在,院里又乱七八糟的,实在不方便招待您,您先回吧。” 司徒骏文看了聂轻舞一眼,小声地问诗棋:“她是谁啊?” 诗棋道:“她是宁王府的贵客,身份不便跟您说,您先回吧。” 司徒骏文琢磨了一会,看聂轻舞已经进了花厅,不顾诗棋和书琴的阻拦,穿过庭院,上了台阶,进了花厅,走到聂轻舞跟前,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聂轻舞冷了脸,还没有所动作,吴悔就冲了过来,朝着司徒骏文的腿上踢了一脚。 司徒骏文吃痛,瞪着吴悔:“你踢我干什么?” 吴悔将聂轻舞挡在自己身后,叉腰瞪着司徒骏文说:“你再不走我就挖你眼睛了!” “母老虎!男人婆!”司徒骏文骂了一句。 吴悔又踢了他一脚:“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出宁王府!” 吴悔凶神恶煞地瞪着司徒骏文。 司徒骏文指着吴悔道:“你敢打我,我让飞扬把你赶出去!” “弄影!”吴悔大喊一声。 弄影马上就来到吴悔跟前:“姑娘有何吩咐?” 吴悔指着司徒骏文:“把他扔出去!” “是!”弄影应了一声就要动手。 司徒骏文指着吴悔和弄影,说:“你们敢动我,等飞扬回来,我一定让他辞了你们!”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现在我说了算。”吴悔说完朝弄影摆了下头。 弄影直接将人押出院门,司徒骏文还想挣扎一下,弄影直接抡起扫把,司徒骏文只好先溜了。 大伙看着这场面忍不住掩嘴轻笑,然后继续干活。 司徒骏文从宁王府回来,看到司徒清婉正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看账本,就跨步走进去,在司徒清婉旁边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等着司徒清婉开口叫他。 司徒骏文是有才华的,偏偏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而司徒清婉从两年前开始学掌家,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司徒清婉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看到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就更不想理他了,自顾自地看着账本。 司徒骏文看司徒清婉不理自己,叹了口气,说:“我看到飞扬金屋藏娇的那个人了。” 司徒清婉终于从账本上抬起头,看向司徒骏文,等着他往下说。 司徒骏文坐正身子,回想聂轻舞的样子,说道:“名字和身份我还不知道,不过人长得是真美,宛如仙子落凡尘一般!” 司徒清婉知道南宫飞扬金屋藏娇后,心里早已打翻了醋坛子,可南宫飞扬又一直没有解释,心中更是气闷,连着几天没去找他,后来想去找他,他却去了苏城,这些日子心里很不得劲,今天再听司徒骏文这么一说,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口是心非地说:“管她是美是丑,横竖跟我没关系。” 司徒骏文拆穿她:“不高兴全写在脸上了,还说没关系。” 司徒清婉瞪了他一眼。 司徒骏说道:“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像爹和宁王伯父一样一生只娶一人的毕竟占少数,你若是想嫁给飞扬,就该有容人的气量。” “谁说我要嫁给飞扬哥哥啦!” 司徒骏文看司徒清婉还嘴硬不肯承认,道:“那正好,我看飞扬对你也无意。” 司徒清婉气得直翻账本。 司徒骏文安慰她说:“飞扬屋里那人虽然漂亮,但没过明路,想来身份不高,将来顶多就当个侍妾,飞扬对你已经够好了,你别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当个妒妇,会被未来婆家嫌弃的。” 司徒清婉眼神微顿了一下,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行,正妻还没娶,妾室已经一堆了,我看哪个正经姑娘愿意嫁给你。” 司徒清婉合上账本,收拾了一下东西,走了。 南宫飞扬终于回来了。 南宫飞扬刚走进院子,就发现院子里的花草换了一批,等走进花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再看看布置在各处的花草,发现屋里的花草也都换掉了。 “怎么把花草都换了?”南宫飞扬问诗棋。 诗棋忙解释道:“吴姑娘已经不需要再泡药浴了,昨天走的时候怕屋子都是药味您受不了,就让人将雅园彻底清扫了一遍,这些花草是聂姑娘帮忙布置的,说是可以清气宁神。” 南宫飞扬点点头,心道:还算有点觉悟,知道打扫一下屋子再走。 诗棋见南宫飞扬没意见,松了一口气,她可记得几天前南宫飞扬是臭着一张脸走的。 “悔儿妹妹的身体怎么样了?”南宫飞扬终于关心起吴悔的情况。 诗棋答道:“鬼医说这次治疗的效果很不错,不过还需继续诊治。” “我知道了,等一下你和玄歌把给大家的礼物分下去,买的那些零嘴分一份给悔儿妹妹,我先去洗漱一下。”南宫飞扬吩咐诗棋。 “是。”诗棋应声下去了。 南宫飞扬进了洗漱室,看着洗的发亮没有异味的浴池失了一会神,回神的时候莫名红了脸,然后带着几分气恼几分烦躁地冲了个冷水澡。 吴悔听说南宫飞扬回来了,特地跑到雅园当面表示感谢和歉意。 “世子,这些天占用了你的地方,害得你远走他乡,小妹深感歉意!”吴悔说着向南宫飞扬抱了下拳。 南宫飞扬学着吴悔的语气,说道:“悔儿妹妹不必介怀!我只是去苏城看望我外公,顺便处理了一些商铺的事。” “我动了你的花花草草,不知世子可还满意?”吴悔指了一下屋里的布置。 “挺好!” “还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南宫飞扬问:“什么事?” 吴悔正了正身子,说:“那个司徒骏文来找你,当时我正在指挥大家打扫屋子,没来得及躲,就谎称是雅园新来的总管,后来他老色眯眯盯着轻舞瞧,我就把他扫出去了,他说等你回来要告状,让你把我赶出去。” 南宫飞扬听了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轻笑,说:“做的好!” 吴悔一听这话安心了,跟南宫飞扬瞎聊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章 糕点 聊了许久,吴悔告辞回去,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南宫飞扬不经意看到吴悔的衣服上晕开红红的一小块,忙喊住她:“悔儿妹妹!” 吴悔回身看他。 “你衣服脏了!” “哪呢?”吴悔开始在身上找。 “后面。”南宫飞扬提醒了下。 吴悔扭着身子看,发现还真脏了,一脸不解地说道:“什么时候沾上的?” 吴悔又看了两眼,说:“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吴悔把手别在身后,确定能挡住了那块污迹,便若无其事地走回去。 南宫飞扬被她的机智逗笑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吴悔坐的椅子上看了一眼,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轻舞!”吴悔正换衣服,突然大喊一声,静水阁都抖了一下。 聂轻舞被吓了一跳,匆匆跑上楼,敲着房门问:“怎么啦?” 吴悔将聂轻舞拉进屋,一下关上房门。 没一会,聂轻舞开门出来,回自己屋拿了东西给吴悔,两个人窸窸窣窣地忙活了一阵。 吴悔将头埋在被子里,懊悔地说道:“刚刚被世子看见了,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吴悔说着懊恼地重重锤了两下床板。 聂轻舞坐在一旁安慰她:“你自己都不懂,世子就更不懂了,没事的。” “万一懂呢?” “那他也不会说的,谁有脸说这个啊!” “啊啊啊……”吴悔郁闷地抓抓头。 聂轻舞被逗笑了,叮嘱说:“你以后自己要注意点,差不多到时间了,要懂得预防,免得又出丑。还有,这几天尽量不要沾冷水,不要吃冷的东西。” “哎呀!好麻烦啊!”吴悔烦躁地蹬腿。 “你先缓缓,我去跟师傅说一下。” “这种事跟一老头说什么?”吴悔急了。 “你的药得换,不跟师傅说怎么行啊,没事的,师父他是大夫。” “那你不能再告诉其他人了!” “好!”聂轻舞转身去找楚云天了。 楚云天很快过来,笑呵呵地对吴悔说:“土匪丫头挺争气啊,我以为还得调理一阵子呢!” 吴悔涨红着脸,没好气的说:“你所说的争气是指这个呀?”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是身体变得身强体壮呢。”吴悔翻了下白眼,“把脉!把脉!” “臭丫头片子!” 楚云天嗔了一句,乖乖给吴悔诊脉。 “好的很!”楚云天扔开吴悔的手腕,“这几天暂时不吃药了,忌生冷的东西,其他的让轻舞跟你讲!” “那你快走吧!”吴悔朝楚云摆手。 “没良心的丫头!”楚云天敲了下吴悔的头。 “你别到处乱说啊!”吴悔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声。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楚云天瞪了吴悔一眼,转身走了。 晨光里,花草上的露水还未蒸干,司徒清婉带着一个食盒缓缓地走进宁王妃所住的院子--倾慕园。 “清婉,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宁王妃看到司徒清婉进来,意外了一下。 司徒清婉边走边笑着答道:“伯母,我今天做了新口味的糕点,感觉还可以,就拿一些过来给您尝尝。” 宁王妃高兴地说道:“还是清婉最贴心,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伯母,快屋里请!” 司徒清婉进屋,将食盒放在一边的茶几上,从中拿出一碟精致的糕点,道:“不知道合不合伯母口味,您尝尝。” 宁王妃拿起一块尝了尝,满意地直点头,说:“这糕点口感细腻,软绵纯香,好吃!” “伯母喜欢就好。”司徒清婉看宁王妃喜欢,心里不由欢喜。 宁王妃夸道:“你手艺一向好,做出来的东西都好吃,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可就有口福喽。” 司徒清婉谦虚道:“跟伯母的手艺比可还差得远呢!” “已经赶超了,最近也不知忙什么,已经好长时间没做了,手艺都生疏了。” 宁王妃喜欢养花,做糕点茶饮,而且做的很出色,只是人的精力有限,宁王一心扎在南宁军里,她一个人要操心整个宁王府事,忙里忙外,常常就顾不上那些喜好了。 “那也是伯母做的更好,我还得多跟您学习。” 宁王妃开心地说道:“这小嘴真甜!说句大实话,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糕点茶饮做的又好,掌家也是井井有条,要是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那可是八辈子的福气!” 司徒清婉深得宁王妃喜欢,心里也一直把她当做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伯母可别这么说,回头让人笑话。” “就是好!” 两人聊了一阵,宁王妃对司徒清婉说道:“飞扬昨天刚从苏城回来,你去找他玩吧。” 司徒清婉脸微红了下,说:“那我先把糕点给他送过去,晚点再来陪伯母说话。” “去吧。”宁王妃笑着摆摆手。 司徒清婉拿了食盒,朝宁王妃福了一礼,就去找南宫飞扬了。 宁王妃看着走出去的司徒清婉,满意的直点头,想着什么时候跟宁王说说司徒清婉和南宫飞扬的婚事。 从倾慕园出来,司徒清婉的贴身丫鬟秋词和墨画要帮她提食盒,司徒清婉却不肯,引得两丫鬟一阵调侃。 司徒清婉刚走进雅园,书琴远远的看见就热情地打招呼:“哎呦,是司徒姑娘来了呀!” “书琴。”司徒清婉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书琴迎了过来,说:“司徒姑娘可好些日子没来了,快里面请!” “飞扬哥哥在吗?”司徒清婉问书琴。 书琴引着她往花厅里面走,答道:“在花厅里,您进去吧,奴婢去给您倒杯水。” 司徒清婉常来雅园玩,待人周到,雅园的人都很喜欢她。 南宫飞扬看到司徒清婉,笑着问候:“清婉,你来啦!” 司徒清婉走进花厅,说:“我做了糕点,拿一些过来给你尝尝。” 司徒清婉将食盒放在茶几上,打开盖子,拿出一碟精致的糕点来。 南宫飞扬凑上前看,说:“这次的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你尝尝。”司徒清婉将糕点递到南宫飞扬面前。 南宫飞扬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司徒清婉期待地看着他。 南宫飞扬吃完之后,朝司徒清婉竖起一个大拇指,说:“香甜可口,软绵细腻,你的手艺又进步了。” 听到心上人的夸奖,司徒清婉一下喜上眉梢。 书琴给司徒清婉上了茶,也给南宫飞扬端了一杯,南宫飞扬刚好吃完糕点,喝了一口,说道:“做这么多,你很早就起来做了吧?” “也没有多早,做熟练了就很快的。”其实司徒清婉天没亮就起来做了。 南宫飞扬还是有点心疼,道:“你每次做都不忘给我们送来,以后别这么辛苦,我们能吃上一回就很满足了。” “只要你们喜欢吃,我就不觉得辛苦,这些糕点颜色不一样口味就不一样,红色是桃花味,黄色是桂花味,绿色是香茶味,你都尝尝。”司徒清婉指了下糕点,继续看着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拿起一块香茶味的,说:“刚吃过早膳,肚子挺饱的,不过还是想再吃一块。” “那你留着慢慢吃,可别撑着了。”南宫飞扬喜欢吃,司徒清婉特别开心满足,又怕他吃撑了不舒服。 南宫飞扬吃完糕点,说:“我这次去苏城给你带了礼物,你等着,我去拿。” 南宫飞扬将一个盒子递给司徒清婉,说:“打开看看。” 司徒清婉打开来看,是一对做工特别精致的海棠珠花步摇,司徒清婉眼睛亮了一下,拿起来细看,喜欢极了。 司徒清婉看着步摇,这些日子的闷气突然烟消云散了,高兴地说道:“太好看了!谢谢飞扬哥哥!” 南宫飞扬道:“你的肤色自小就白皙红润,我看到这步摇的时候就觉得和你特别衬。” “我很喜欢,我今天这发型适合戴这种步摇,飞扬哥哥你帮我插上去吧。”司徒清婉期盼地看着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往司徒清婉头上看了看,实在不知道插哪里合适,说:“我不知插哪里合适,还是你自己戴吧。” “那好吧。”司徒清婉眼里闪过些许失落,将步摇收回盒子里。 这时弄影抱着一摞书进了雅园的院子,候在门口的书琴见了,忙迎了过去。 弄影道:“书琴姑娘,我家姑娘让我将她之前找世子借的书还了,然后再借几本回去,世子在吗?” 书琴道:“公子正和司徒姑娘在花厅里聊天呢,书给我就行,吴姑娘要借什么书你也跟我说,回头我再给吴姑娘送过去。” 弄影见南宫飞扬有客人也不好打搅,就将书和吴悔列的借书清单一起给了书琴,就先走了。 司徒清婉走后,南宫飞扬因昨天撞见吴悔弄脏衣服的事,想起来还有点尴尬,找齐了吴悔要借的书就让书琴送过去,顺便送了她几块司徒清婉做的糕点。 吴悔看到那精心制作的糕点,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就吃,问书琴:“这糕点太好吃了,是厨子做的还是买的呀?” 书琴笑着说道:“这是丞相府的司徒姑娘特地给公子做的。” 吴悔问:“是上次叫世子飞扬哥哥的那位?” “是她。” 吴悔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又看一眼糕点,道:“既然是她特地给世子做的,那他还给我送?” 书琴道:“如果只有几块公子自然是舍不得,不过这次司徒姑娘送了满满一叠过来,公子疼你才想着分你几块尝一尝。” 吴悔八卦地问道:“这位司徒姑娘竟专门给世子做糕点,是不是对他有心思啊?” 书琴回道:“公子和司徒姑娘青梅竹马,感情极好,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对方。” 吴悔点点头,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又继续打听了一些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的事,书琴看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就都跟吴悔说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章 偷窥 吴悔因身体不适在静水阁闷了三四天,百无聊赖又无处可去的她还是决定去雅园坐坐。 吴悔一阵风似的飘进雅园,直接穿过庭院,往花厅而来,人未到声先到:“世子,我又来啦!” 花厅里,司徒骏文、四皇子和苏瑾瑜正跟南宫飞扬聊着最近京城里的一些趣事,听到声音不禁都朝门外望去。 诗棋匆匆走下台阶,挡着她,小声说道:“公子这会有客人。” 吴悔没想到这么早南宫飞扬这里有客人,跳着往旁边躲了躲,然后转身往门口跑去。 司徒骏文上次被吴悔扔出雅园,跟南宫飞扬告状,没想南宫飞扬却护着她,心里一直记着仇,这会听到那嚣张的声音,一下起身快步出了花厅,南宫飞扬想拦都来不及。 司徒骏文看到吴悔准备逃跑,嘲笑道:“之前踢我的时候不是很牛气轰轰吗?现在跑什么?” 吴悔回头见是司徒骏文,道:“我是懒得理你。” 吴悔说着继续往门口走。 司徒骏文见吴悔要走,忙喊:“站住!” 吴悔脚步不停,只回头朝司徒骏文做了一个鬼脸。 司徒骏文气结,朝追出来的南宫飞扬喊道:“飞扬,你还不管管这丫头,简直无法无天了。” 苏瑾瑜和四皇子也追了出来,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苏瑾瑜问司徒骏文:“刚刚是谁啊?” “问他。”司徒骏文指了一下南宫飞扬。 苏瑾瑜和四皇子又看向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笑着说道:“府里一个调皮的小丫头罢了。” 苏瑾瑜和四皇子又看向司徒骏文,司徒骏文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飞扬养的那只……” 司徒骏文说到这故意顿了一下,看了看南宫飞扬的脸色,见他微眯了下眼睛,司徒骏文就确定了,接着说道:“养的那只野猫的丫鬟!” 苏瑾瑜疑惑道:“什么野猫?” “咳!”南宫飞扬虚咳一声以示警告。 司徒骏文不怕死地说道:“之前我们和景霖他们打球的那次……” “司徒骏文!”南宫飞扬这次直接出口打断了。 司徒骏文傲娇地说道:“谁让你连个小丫头都偏袒,我偏说!” 南宫飞扬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不色眯眯地盯着人姑娘瞧,谁爱搭理你!” 司徒骏文狡辩道:“我就是好奇你养的野猫到底长什么样,所以多看了几眼,谁知她那个男人婆一样的丫鬟一点道理也不讲就把我赶出去了,你还偏袒她们,我今天要不好好说道说道,过些日子你眼里就没我们这些兄弟了!” 司徒骏文说完将苏瑾瑜拉进花厅,将他看到的和推测的跟苏瑾瑜说了一遍。 南宫飞扬看司徒骏文坚信自己猜测的,苏瑾瑜和四皇子也要信了他的话,怕损害了聂轻舞的名声,便解释道:“司徒骏文,虽然你说的看似有理有据,但都是错的,而且你看到的那个漂亮姑娘是宁王府的贵客,连我爹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我疯了敢拿她当野猫养!” 司徒骏文还是不信,说:“既然是贵客,你疯了叫她给你布置院子?” “人家是大夫,我那些日子睡眠不好,我爹央她帮着弄点可以清气宁神的花草而已。” “大夫?”司徒骏文非常怀疑,“那么漂亮的一姑娘是个大夫?” “不行吗?”南宫飞扬反问。 “行!”骏文点了下头,“这么说她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南宫飞扬狐疑地看着他。 司徒骏文心虚的咳了一下,说:“如果跟你没关系,那我就想跟她发生点关系了。” 四皇子和苏瑾瑜一脸看戏。 南宫飞扬笑了一下,说:“首先,我劝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其次,你若不听劝,被人收拾了别说咱俩熟,最后,你若不小心成了太监,我不会推荐你进宫的。” 苏瑾瑜和四皇子噗呲一声大笑出来。 司徒骏文恨恨地看着三位好友。 吴悔经过上次猛药调理了一番后,身体明显好了很多,楚云天允许她开始适当地练练剑,打打拳,跑跑步什么的,但一切还需循序渐近为好,所以就让聂轻舞监督她,留下一堆药方和调理的方子,自己潇洒去了,用他的话说就是难得千里迢迢来趟南方,非得玩舒坦了再回去。 司徒骏文自从在雅园见过聂轻舞后,心里就对她念念不忘,之前以为是南宫飞扬的人,就压抑着自己的爱慕之情,自从确定她不是南宫飞扬的人后,终于抑制不住骚动的心,第二天就上宁王府晃悠希望能遇上聂轻舞,恰巧聂轻舞要出去替吴悔抓药,两人就在门口遇上了。 司徒骏文怕上次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次装得非常正人君子,恭恭敬敬地朝聂轻舞揖了一礼,道:“姑娘,在下司徒骏文,上次在雅园唐突了姑娘,回头想想真是不应该,一直想跟姑娘道歉来着,就是没遇上,今天在此给姑娘赔礼了!” 聂轻舞看了他一眼,不多说什么转身欲上马车,司徒骏文见状,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需不需要在下送你去?” “不需要!”聂轻舞说着就利落地爬上马车。 司徒骏文看着聂轻舞的马车缓缓地走出去一段,寻思了一下,便骑上马,不远不近地跟着聂轻舞的马车。 负责驱车的侍卫注意到司徒骏文的行为,问聂轻舞:“聂姑娘,司徒公子一直跟着咱们,需不需要将他赶走?” 聂轻舞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想着他好歹是南宫飞扬的朋友,在大街上弄得太难看也不好,道:“只要他没靠近就不理他。” 那侍卫遂不理会。 司徒骏文跟着聂轻舞去了百药堂,又跟着她去买了一些小点心,最后跟着她回了宁王府,到了静水阁的游廊入口才被侍卫拦下。 司徒骏文就站在那看着,直到看不见聂轻舞的身影。 司徒骏文突然想起之前和苏瑾瑜他们来静水阁偷窥时看到的那位姑娘,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原来她就是宁王伯父的那个养女啊!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侍卫请司徒骏文离开,司徒骏文不舍地朝静水阁望了几眼才喜滋滋地走了。 只是第二天一早司徒骏文又来了,吴悔和聂轻舞正在庭院里练剑,聂轻舞一袭白衣,身影如同燕子般轻盈,点剑而起,身子飞旋,剑影闪动…… 侍卫不让司徒骏文进静水阁,他就在静水湖畔挑了个最佳观望的位置,在那看得如痴如醉,侍卫请了他几回他也不走,因着丞相府和宁王府的关系亲厚,侍卫不好动粗,只好回禀吴悔,弄影已经接到吴悔的命令朝这边走了过来,吴悔和聂轻舞停下了动作,往司徒骏文的方向看来。 弄影来到司徒骏文身后,侍卫刚要说明情况,就见弄影直接往司徒骏文踹了一脚,“扑通”一声,司徒骏文直接栽进静水湖里了。 侍卫惊得瞪大了眼睛。 静水阁那边吴悔她们看着司徒骏文像只青蛙一般扑入水里,顿时笑成一片。 司徒骏文从水里冒出头来,吐了几口水,眼睛还没睁开就不满地质问道:“是谁踹我?” 弄影没想到司徒骏文竟然会游水,惊讶了一下,随即又安心了,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说道:“我踹的。” 司徒骏文抹了一把脸,睁眼看到岸上的弄影,道:“怎么又是你啊?” “因为你闯进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司徒骏文瞪了弄影一眼,又往静水阁那边看去,突然两眼一亮,转身哗啦哗啦地往静水阁的方向游去。 这回换弄影傻眼了。 侍卫看着司徒骏文,跟弄影说道:“司徒公子一定是想直接游到静水阁去。” 弄影看了一眼静水阁的距离,问:“他水性这么好?” 侍卫回道:“每年夏季他、四皇子、苏公子和世子都会在此游水,游到静水阁完全没问题。” 弄影忙回静水阁去。 吴悔和聂轻舞也是没想到司徒骏文竟会游水,看他朝这边游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聂轻舞说:“等他游到这咱们要不要让他上岸?” 吴悔歪头想了下,道:“这可是我的闺房,岂能让登徒浪子随便来。” 吴悔让侍卫拿了一堆小石头过来。 等侍卫拿来石头,司徒骏文已经游到离静水阁差不多十丈远的地方,吴悔颠着石头嘴角透着坏笑问聂轻舞:“要不要玩打水漂?” “好啊!”聂轻舞也是兴致高昂。 吴悔侧着身子,手向外伸着,再个用力,石子从手中飞出,在水面连续击起三个水花终于沉入水底。聂轻舞随后出手,也是三个水花。 吴悔和聂轻舞笑着击了个掌。 司徒骏文已经游到他们的攻击范围,吴悔和聂轻舞拿着石子不断出击,司徒骏文手忙脚乱地躲着。 南宫飞扬走进静水阁远远地就看到这一幕,惊讶过后又不由地笑了出来,快步穿过游廊,来到吴悔她们身边,拿走吴悔手里的最后一颗石头 ,道:“最后一颗我来!” 南宫飞扬话音刚落,石子已经飞了出去直接击中司徒骏文的额头。 “啊!”司徒骏文大叫了一声。 吴悔和聂轻舞愣了一下,随即又大笑不止。 南宫飞扬板着脸冲司徒骏文喊:“司徒骏文,你给我从哪来回哪去!” 司徒骏文一手划水,一手揉着额头,无耻地冲南宫飞扬说道:“我只是来看我妹妹,你怎么打人呀!” 南宫飞扬知道他毛病,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没脸没皮,暗叹了一口气,对吴悔和聂轻舞说道:“这事交给我处理。” 吴悔和聂轻舞表示没意见。 “你过来吧。”南宫飞扬冲司徒骏文喊道。 司徒骏文以为聂轻舞同意他靠近,呼哧呼哧就游了过来,到了岸边又装斯文了,说:“我浑身湿透就不上岸了,就这样跟你们说说话吧。” 南宫飞扬示意侍卫将他拉上来,司徒骏文还没来及高兴,就听南宫飞扬跟侍卫说:“把他扔出去,以后不许他再出现在静水湖的范围内。” “是!”侍卫拎起司徒骏文就走。 司徒骏文先是一愣,然后开始挣扎:“放开我!飞扬,你是不是我兄弟啊?” 南宫飞扬肃着语气说道:“乱闯女子闺阁,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你早被剁成肉酱扔进湖里喂鱼了!” “放开我!” 司徒骏文又继续挣扎,可是并没有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章 礼仪 南宫飞扬抱歉地对聂轻舞说:“聂姑娘,骏文他就是这德性,下次他再冒犯你,随便打,不用给我面子。” “好。”聂轻舞也不客气,“天气热,我给你们做花茶喝吧。” 吴悔刚刚练剑流了一身汗,正觉得口干,道:“快去快去!” 南宫飞扬笑着嗔吴悔:“就会使唤别人!” 吴悔乐呵一笑,进屋等着聂轻舞的花茶。 聂轻舞很快就泡好花茶端过来。 吴悔端起就是一通牛饮,南宫飞扬则是先轻嗅一下,然后再喝了一口,咽下去,回味一番,最后赞赏地点了点,说:“月季,清香爽口,回味甘甜,聂姑娘好手艺!” “世子过奖!”聂轻舞客气道。 吴悔看着已经见底的花茶,吧唧着嘴回味了一下,好像没有所谓的回味甘甜啊,说:“我喝了这么多,除了特别解渴,没什么特别呀。” 南宫飞扬轻笑,耐心地说道:“品茶呢,你得先闻香,后入口,于口中停留片刻,再慢慢咽下,之后回味,像你那般拿起就喝,进了嘴一下就到了肚子里,肯定品不出什么味道来的。” 吴悔又倒了一杯,仔细品了一下,点点头,说:“这么仔细一喝,还真是如你所说的有香有味。” 聂轻舞和南宫飞扬都轻笑。 南宫飞扬趁机给吴悔普及了一下常识:“以后有人泡茶给你喝的的时候,你都要先品一品,这样既不会错过好味道,也是对泡茶者的尊重,一上来就牛饮,以后会没人泡茶给你喝的。” “在京城都这么讲究吗?”吴悔甚是不解。 “至少别人专门泡茶给你喝的时候,你要尊重一下人家,不懂可不做评价,但不能不品。” 吴悔受教地点点头。 南宫飞扬喝完花茶,对聂轻舞说:“聂姑娘,我娘闲来无事就喜欢摆弄花草,研究茶艺,可惜平日里大家各忙各的,无人陪她赏花喝茶,聂姑娘也是精通茶艺、花艺之人,若是有空陪我娘说道说道,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聂轻舞笑了一下说:“我学的都是偏养生治病这方面的,可比不得王妃优雅。” 南宫飞扬道:“养生调理这方面多少人想学学不到,聂姑娘若是愿意赐教那简直求之不得呀,我回头跟我娘说说?” “你们交流的时候带上我呀,我也学习学习,不说精通,至少学个不出丑吧。”吴悔询问地看着聂轻舞。 聂轻舞点头答应。 南宫飞扬从静水阁回去后就跟宁王妃说了此事,宁王妃一阵欣喜,第二天就拉着聂轻舞开始探讨,交流下来,真的是相知恨晚啊。 宁王妃和聂轻舞交流了几天,颇有心得,刚好得了好茶,就邀宁王、南宫飞扬、聂轻舞和吴悔共品。 喝了一轮下来,吴悔见宁王品得头头是道,颇有见解,忍不住怀疑:“爹,你这是真懂还是装懂啊?” 宁王赏了她一白眼,说:“你爹当年也是名满京城的风流才子,没点道行能把当时的苏城第一才女娶回来吗?” 吴悔这下可就不满了,说:“那感情这么多年,您尽教了我一些粗糙玩意儿,精致高雅的全藏着掖着呀?” 这下换宁王不满了,说:“你个丫头说话可得凭良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品茶论道,爹哪样没教过你,你好好学了吗?泡了杯茶给你,嫌爹小气,直接端着茶壶喝了,跟你多说两句就嫌我啰嗦,诸如此类的事情简直不胜枚举!后来,爹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没那气质,学了也是有形无骨,教你那是浪费精力。” 吴悔点点头,却说:“那也是您不够耐心,教个开头就放弃了,以后人家要是嫌弃我粗糙,您得担一半的责任。” 宁王看向吴悔,一副正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吴悔一见那熟悉表情,秒怂,说:“童言无忌,您别放心上!” “不不不!”宁王摇摇头,“管教无方的责任爹可担不起,哪怕只是一半。” “不不不!”吴悔一脸惊恐,“是我气质没有,天分不够,我负全责!” 另外三人莞尔一笑。 宁王不准备放过她:“从明天起,爹就找人专门教你这些精致高雅的事,你好好学。” 吴悔的脸一下垮了,说:“一匹野马而已,学不会精致高雅,就放手随她去吧!” 宁王挂着令吴悔胆颤的笑容,说:“野马也只是缺少一个驯服她的人,琴棋书画就算了,从明天开始,学日常礼仪,学宫中礼仪,学端茶递水,学行礼问候,爹亲自验收。” 吴悔摆手道:“这些我学了也没什么用!” 宁王丝毫不让步,道:“总能用上的,别等将来嫁了人连给公婆敬茶都不会,被人家休回来,那爹这老脸就真的无处安放了!” 吴悔问:“您认真的呀?” 宁王挺了下身子,道:“跟带兵打仗一样认真。” 吴悔的脸一下就垮了。 宁王又转头拜托宁王妃:“夫人,麻烦你给她找几个教礼仪的嬷嬷。” 这几天吴悔跟着宁王妃和聂轻舞学品茶,学得有模有样,宁王仿佛看到了吴悔身上的潜力,准备让她学点闺秀之礼,恰巧吴悔说了那话,宁王就顺水推舟,开始推行此事。 “好的。”宁王妃笑着应道。 这些日子,宁王妃见吴悔的言行举止确实跟个糙爷们没两样,以后肯定会遭人诟病,一直都有让她学这些礼仪的打算,只是她身体没好,没敢开口而已。 吴悔仰天长叹,一句话惹得祸啊! 南宫飞扬和聂轻舞在一旁幸灾乐祸。 宁王妃办事效率特别高,第二天就给吴悔找了两个专门教礼仪的嬷嬷,宁王特地派了几个侍卫盯着,自己有空的时候也会来看,吴悔看宁王是铁了心要她学,挣扎无果,只得硬着头皮好好学,争取早点脱身。 聂轻舞闲来无事就背着个药箱出去给人免费看病,司徒骏文也因此有了可乘之机。 司徒骏文被南宫飞扬赶出静水阁后,依然每天都到宁王府来,守在花园门口,侍卫劝了几次他也不听,就在那坐着,只要能远远地看聂轻舞一眼,他就能乐呵半天。 看到聂轻舞出门,司徒骏文就像个跟班一样跟着,刚开始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看聂轻舞没说什么就将距离不断缩近。 聂轻舞虽然尚未正式出师,但她从小学医,又在南宁军当了三年免费军医,经验可谓相当丰富了,她要么像个江湖郎中一样走街串巷,要么寻个凉快的地方,简单地摆个摊子,很多人看她就是个小姑娘,不信她能看病,她也不勉强,不过总有那么几个走投无路的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她来看。 司徒骏文刚开始看没人找聂轻舞看病,就冒充病患让聂轻舞给他看,第一次聂轻舞还真给他把脉了,看他壮得跟牛似的,就不再理他。 司徒骏文却握着聂轻舞把脉时手指落下的位置傻乐了半天,用他的话说就是那是他第一次和聂轻舞有了肢体上的接触。 之后的几天,司徒骏文怕错过聂轻舞,每天一大早就来宁王府守着,聂轻舞出门他就跟着,聂轻舞不理他,他就自说自话,聂轻舞需要帮忙的时候就积极帮忙,还忙前忙后地为她送吃的送喝的,聂轻舞看他也没有不轨的举动,不理他也没赶他。 炎炎夏日在一场大雨中散去了点热意,吴悔勤勤恳恳地学习了几天,终于学有所成,宁王一家亲自验收。 虽然大家看得都非常别扭,宁王妃还是给出评价:学得不错! 宁王摇头补充了一句:奈何气质相左! 南宫飞扬但笑不语。 最后,宁王还是放过了吴悔。 楚云天出去玩了将近半个月终于回来了,令吴悔他们感到惊讶的是他竟然破天荒地给她和聂轻舞带了点当地特产回来。吴悔经过这半个月的调理,自我感觉已经好了,不过还得楚云天说了才算,于是对他这行为大加表扬了一番,对于他的各种炫耀,也是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向往,楚云天相当满意,不过对吴悔的身体并没有松太大的口,用他的话说就是费了他这么多时间、心思和药,这次必须调养得强壮如牛,以后连个喷嚏都不打。 吴悔那叫一个郁闷,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强壮如牛了,拉着聂轻舞就要切磋一番,遭到了聂轻舞的拒绝,吴悔就抓着弄影和静水阁的那些侍卫比试了一番,只是弄影他们不敢真跟吴悔动手,被吴悔打得落花流水,楚云天却以侍卫都让着吴悔为由不承认吴悔的证明。 吴悔郁闷不已就骚扰楚云天,只是论武功她完全不是楚云天的对手,反而被他逗着玩。 楚云天看着郁闷到内伤的吴悔,一脸幸灾乐祸,给她出主意:“土匪丫头,我觉得俊飞扬的身手应该不错,你找他玩去啊。” 楚云天看南宫飞扬长得英俊,看着赏心悦目,就一直称呼他俊飞扬。 吴悔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回静水阁乔装打扮一番,就冲着雅园而去。 楚云天想再观察观察吴悔的身体情况,也乐得看热闹,带着聂轻舞大摇大摆地去找南宫飞扬喝茶,吴悔还没到,他们这两位观众已经先就位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章 切磋 一声剑啸,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墙上飞身下来,直指雅园花厅。 “有刺客!”守在花厅门口的玄歌和玄乐喊了一声,登时利剑出鞘,挡住了黑衣人。 南宫飞扬眉头一紧,放下茶杯,往门口望去,楚云天和聂轻舞两人亦是,眼里隐隐有些期待。 黑衣人向后翻飞两圈,又卷土重来,和玄歌和玄乐缠斗在一起,其他侍卫迅速作合围之势,只是黑衣人武功高强,身手不凡,那些侍卫一时半会也没占到上风。 走过几十招,雅园的侍卫被打倒一片,玄歌和玄乐也渐渐落了下乘,黑衣人给了玄歌一脚,用剑挡开玄乐的攻击,又一个翻转踹了玄乐一下,借力向游廊飞身而去,然后两腿抱住一根柱子,手上还比着剑招,嚣张地冲着屋里喊道:“里面那位美男出来陪本姑娘玩玩,不然等我收拾了这些侍卫,把你抢回去当压寨相公!” 听到这话,不说所有人都认出了黑衣人是吴悔,至少南宫飞扬、玄歌、玄乐是认出来了,玄歌、玄乐做了个停止的动作,还没反应过来的侍卫都有点迟疑。 楚云天哈哈大笑,聂轻舞掩嘴偷笑,南宫飞扬不禁扶额。 “想做我相公你就尽管在里面等着!”吴悔又喊。 南宫飞扬站起身,大步走出花厅,冲那些侍卫喊道:“你们都退下!” 侍卫都退到一旁。 吴悔飞身到南宫飞扬跟前,拿掉头巾和蒙脸巾,挑衅地看着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柄剑,朝吴悔抱拳行礼道:“今天我就向悔儿妹妹讨教几招,看以后出门是否需要多带几个手下。” “世子请!”吴悔回了一礼。 楚云天和聂轻舞都站到门口看着两人切磋。 吴悔的武功主要是宁王所教,阳刚有力,出若迅龙,雷霆电测,攻便是守;南宫飞扬的武功另有出处,招式变化多端,刚柔并济,虚实相合,俊秀飘逸,攻守兼备。 身影闪动,转眼间,已经过了几十招,却是难解难分,楚云天满意的直点头。 雅园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叫好声不断。 吴悔突然变换了招数,也是一套灵巧实用的武功,乃是跟楚云天学的,两人你来我往,特别的赏心悦目。 两人拆了上百招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南宫飞扬晃了一个虚招,然后身子翻了一下站在离吴悔两丈远的地方,收手了,颇为欣赏地对吴悔说道:“悔儿妹妹的武功或刚劲迅猛,或踏实沉稳,或灵活实用,实在是高明!你身体刚好,今日就先比到这,过些日子,咱俩再好好切磋一番,非得分出胜负不可!” 吴悔也收回剑,一脸地意犹未尽,说:“你的武功灵活多变,俊秀飘逸,好看又实用,也不遑多让,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过些日子再切磋一场!” 吴悔朝南宫飞扬伸出拳头,南宫飞扬走过来伸出拳头跟她碰了一下。 楚云天倚在门框上笑呵呵地说道:“土匪丫头,你要是想将人掳来当压寨相公还需多带几个帮手啊!” 吴悔对着楚云天抱拳说道:“楚老头,那就全仰仗你了!” 楚云天偏了下头说:“我才不会干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 吴悔往花厅走来,边走边有恃无恐地说:“你不帮我的话,我爱而不得,思念成疾,你又得费心费力费金丹妙药喽!” “我才不管你!”楚云天白了她一眼,转身进了花厅。 南宫飞扬、吴悔和聂轻舞也一块进去,诗棋和书琴又重新上了茶。 南宫飞扬喝了口茶对吴悔说道:“悔儿妹妹,你我是兄妹,在家里随便开玩笑没关系,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胡言,让人误会了,坏了名声,嫁不出去的可是你。” 吴悔无所谓地应道:“那我就更有理由赖着你了。” 南宫飞扬睨了她一眼。 楚云天颇为同情地对南宫飞扬说道:“俊飞扬啊,遇上土匪丫头,这辈子只会赔不会赚的!” 南宫飞扬无奈地叹了口气。 吴悔为了出门,跟楚云天软磨硬泡,楚云天最终还是松了口,宁王之前既担心吴悔的身体,也担心吴悔那头发出门会受人嘲笑,一直以她身体未好为由不让她出门,如今见吴悔身体好了,楚云天又松了口,知道已经关不住她,便批准她出关,这下把吴悔高兴坏了,就约楚云天和聂轻舞出去大吃大喝一顿。 醉香楼是南梁城最大的一家酒楼,汇集了各家名菜,最负盛的是独家酿制的女儿红,浓厚醇香,令人闻香自醉。醉香楼总共四层,一楼和二楼是大堂的模式,各有一个小舞台,用来说书和表演曲艺,三楼四楼是雅间,环形分布,可看到二楼的表演。 楚云天、吴悔、聂轻舞和弄影四人在二楼大堂挑了个位置,点了一桌好菜,还叫了一坛醉香楼最好的女儿红。 吴悔本来是想要个雅间的,但楚云天说雅间没意思,还是在大堂里坐着,听听小曲,看看人间百态比较有趣。 等菜的当口,楚云天突然露出一脸亏大发的样子对吴悔说道:“我们累死累活地为你忙了大半年,竟然到现在才吃到你的一口饭!” 吴悔斜睨着他说:“谁让你老是说我身体没好的呀!你要早些松口,我早就带你吃香喝辣了!” 楚云天哼了一声道:“为了顿饭赔上金丹妙药可不划算!” 等饭菜上来,楚云天先尝了几口菜,满意地点点头,放下筷子,将酒封揭开,一股浓厚的酒香飘了出来,楚云天闭着眼睛嗅了嗅,夸赞道:“醉香,醉香,令人沉醉的酒香,好酒啊!” 楚云天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一碗,给聂轻舞倒了一碗,又问旁边的弄影:“弄影,要不要来一碗?” 弄影本来不打算喝酒的,奈何这酒太香了,抵挡不住诱惑,道:“来一碗。” 楚云天直接给她倒了一碗,说:“今天土匪丫头请客,咱们放开喝!” 楚云天说着就放下了酒坛,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吴悔已经馋得直咽口水了,以为他忘了给自己倒,就伸手去拿酒坛,楚云天却护着,指着满桌的饭菜道:“你吃菜!” 吴悔一下瞪大了眼睛,说:“我身体都好了你还不让我喝酒!” 楚云天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说:“这菜多好吃啊!” “有菜无酒,怎么吃都不可口。”吴悔说着又去拿酒。 楚云天偏不让,吴悔可怜巴巴地向聂轻舞求救:“轻舞!” 聂轻舞看向楚云天,楚云天故意不理。 吴悔大眼睛巴眨巴眨的,继续向聂轻舞发送求救信号。 聂轻舞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说:“师父你就让她喝吧。” “定力这么差!”楚云天嗔了她一眼,将酒坛递给吴悔。 吴悔一下笑靥如花,立马给自己斟了一碗,然后举着碗,说道:“庆祝我身体康复,今日正式出关!” 另外三人举起碗跟她碰了一下,浅浅尝了一口。 “真香!”吴悔吧唧着嘴,回味着酒香,满足地叹道。 楚云天往她碗里夹了块肉:“先吃点菜!” 吴悔这下觉得饭菜都香了好几倍。 吴悔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满足地感慨道:“只有这样大口大口地吃菜,大口大口地喝酒,我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 “楚老头,这碗敬您!”吴悔朝楚云天举着碗。 “这朝气蓬勃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楚云天拿起碗跟她碰了一下。 两人笑着一饮而尽。 吴悔又各敬了聂轻舞和弄影一碗,聂轻舞酒量不好,弄影不敢多喝,都只喝了一口。 吴悔和楚云天两人你来我往的喝酒吃菜,很快就已喝去了半坛美酒,两人的情绪也慢慢高涨起来。 吴悔对楚云天说道:“楚老头,咱们这光喝酒到底缺了点意思,划拳怎么样?” “好啊!”楚云天开始撩袖子,“赢的喝!” “可以!” 吴悔和楚云天摆开阵仗就开始划拳。 “横刀立马战北坡,弯弓射箭似流火,决胜千里取敌首,得胜归来喝美酒!” “十里香啊(三花露啊)” “喝一口!” “四圣酒啊(五粮醇啊)” “喝一口!” …… “九虫曲啊!(八味汤啊!)” 吴悔喊九出了三,楚云天喊八出了五,楚云天胜。 “嘿嘿,我赢了!”楚云天得意地端起酒碗喝干。 “再来!”吴悔撩了一下袖子。 “来!” 吴悔:“你南来。” 楚云天:“我北走。” 两人合:“交叉口,意相投,义结金兰三叩首,从此同喝一碗酒!……” 吴悔和楚云天他们推杯换盏,喝酒划拳,吃菜聊天,第二坛女儿红已过半,两人的醉意也慢慢上来了,而聂轻舞的酒量实在是浅,总共两碗美酒下肚,就已经醉意朦胧了,弄影喝了一碗便不再多喝,所以还清醒着。 时值午饭时间,醉香楼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司徒骏文约了南宫飞扬、四皇子和苏瑾瑜来醉香楼吃饭,司徒骏文比他们三人先到,从楼梯上来,听到吴悔和楚云天喊酒令的声音,不由朝那边看了过去,只见吴悔一只脚踩在长椅上和一老头你来我往地划着酒拳,一边喊酒令,一边比划,气势十足,声音洪亮,赢了酒令,哈哈大笑几声,拿起酒碗一口干,透着七分得意三分豪气。 真正吸引了司徒骏文目光的是坐在吴悔对面的聂轻舞,她的胳膊撑在桌子上,两手托腮,腰肢凹出一个弧度显得特别细软,胸脯傲挺,芊芊细手,面如扑粉,唇若点脂,醉眼迷离,甚是娇美可爱。 司徒骏文每天到宁王府蹲点的事后来被宁王知道了,宁王不留情面地警告了他一番,司徒骏文就是来宁王府也不敢去静水阁,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聂轻舞了,心中思念,聂轻舞现在又是这般模样,司徒骏文一下就看痴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章 打架 周世华带着自己一帮爪牙从楼梯口上来就看到司徒骏文站在楼梯口看得一脸痴迷,不由地朝她的方向望过去,便瞧见了聂轻舞的醉态。 周世华乃是户部侍郎周典之子,和司徒骏文都是京城出了名的浪蝶之人,但两人的不同在于司徒骏文爱美人,风流多情,但不会用强使阴,而周世华是好色且作风并不正派,常常会使用一些阴招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人。 周世华直接朝聂轻舞走了过去。 直到周世华走到聂轻舞的身边司徒骏文才反应过来。 周世华眼睛色眯眯地在聂轻舞身上扫了一遍,弄影一下站起来伸手挡着:“这位公子请自重!” 周世华往后微仰着身子,瞧了弄影一眼,笑着后退一步,直接走到聂轻舞的另一边,刚要说话,司徒骏文冲了过来推了他一下,质问:“周世华你干什么?” 吴悔和楚云天划拳的动作一顿,同时转头看向司徒骏文和周世华,神情有点疑惑,然后又继续划拳。 周世华被推得踉跄两步才站稳,磨了下牙,冲司徒骏文说道:“司徒骏文,论风流咱俩半斤八两,我不干涉你,你也别挡我的道。” 司徒骏文挡在周世华的面前说:“她们是我的朋友,你想动她还真得问我同不同意!” “哈哈哈!”周世华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你都在楼梯口看了许久了,人家也没邀请你来喝一杯,你也好意思自称是人家的朋友!” 司徒骏文被噎了一下,辩驳说:“我只是不想打扰她们喝酒的雅兴而已。” “是有色心没色胆吧?啊?哈哈哈……”周世华大笑几声,推开司徒骏文,“那就别挡小爷我和美人聊天。” 司徒骏文挥着拳头打向周世华,却被那些爪牙拦住了,堵在一边。 “周世华!”司徒骏文挤不开那群爪牙,只能气急败坏地喊周世华的名字。 周世华不理他,假模假样地朝聂轻舞行了个礼,说:“姑娘,在下周世华,不知是否有幸和姑娘喝几杯?” 聂轻舞早已醉得魂飞天外,嘴角扯了一下就趴在了桌子上,周世华微愣一下,随后眼睛骨碌一转,屁股就往聂轻舞的板凳上挨,手也顺势想环上聂轻舞的腰肢…… “锤对锤啊!(五行拳啊!)” 吴悔和楚云天大喊一声酒令,楚云天的右拳却转了个方向直接击中了周世华的眼睛,于此同时弄影一脚踹中他的腰侧,只听“砰”的一声,周世华飞出老远。 “啊!” “哈哈哈……” “我赢啦!” 周世华的惨叫声,司徒骏文的嘲笑声,楚云天赢了酒令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周世华的爪牙愣了片刻,忙转身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来:“少爷你没事吧?” “啊……疼死我啦!”周世华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捂住腰侧,疼得嗷嗷嗷直接叫。 一贼眉鼠眼的爪牙指着楚云天:“敢打我家少爷,简直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全部都上,狠狠地打,把那小妞带回去!” 周世华的那帮爪牙,两人扶着周世华退后,其他人一拥而上,将吴悔她们团团围住,旁边吃饭的人赶紧往旁边躲,深怕被殃及。 “不长眼的东西!”弄影护着聂轻舞,抓住率先冲上来的两个人的手腕,用力一捏一甩,人就飞了出去,顺带撞倒了两个。 一时之间,大堂里打得乒乒乓乓,楼上雅间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看。 楚云天没人护着,抓起筷子做武器,对着围上来的人就是一阵打,嘴里直喊着:“对老人家客气点啊!” 吴悔也被几个家丁围攻,边打还边喊:“碗别打坏了!要赔的!” 司徒骏文想帮忙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站在一边替吴悔他们呐喊助威,遇上被打得起不来的爪牙就顺势补两脚出气。 很快,周世华的那十几个爪牙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有的蜷缩在地上起不来,有的捂着额头甩着手,疼得龇牙咧嘴,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上前。 “还打不打?”吴悔红着眼睛,比着一个招式,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扶着周世华的两个爪牙见不是对手,在周世华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指着吴悔她们说道:“有本事报上名来!” “没本事还想知道我们的名号!” 弄影一脸不屑,飞身而起,直接赏了每人一脚,拎过周世华,在他腿窝踢了两下,按倒在地,问吴悔:“姑娘,这斯怎么处理?” 吴悔见没得打了,还有点失望,挠挠头说:“要钱不要人!” 弄影踢了周世华一下:“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你们就可以滚了!” 周世华难受地捂着眼睛,还嘴硬:“我爹可是户部侍郎,你们今天这样对我,早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吴悔眯着眼道:“仗势欺人,罪加一等!打成猪头!” “打成猪头!”楚云天和司徒骏文同时鼓掌附和。 弄影立马将周世华胖揍了一顿,周世华的爪牙要上来救她,被弄影几脚踹飞了。 司徒骏文、吴悔和楚云天在一旁直乐。 周世华挨了一顿揍,疼得受不了,急忙求饶:“钱都给你们,饶命啊!” 周世华将身上的钱都掏出来递给弄影,弄影大致看了一下,竟有一千多两,一脚将周世华踹远,警告说:“以后再敢调戏良家姑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 周世华和他那帮爪牙互相搀扶着走了。 司徒骏文忙上前询问吴悔她们:“大家没事吧。” 却没人理他,吴悔在那美滋滋地数着从周世华那抢来的钱,楚云天将筷子一扔,抱起酒坛就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吴悔见楚云天喝酒,指着他道:“楚老头,你别一直喝!” “刚刚是我赢了!”楚云天回了一句继续喝个不停,吴悔钱也不数了,踉跄着绕过桌子跟他抢酒喝。 弄影陪了碗碟的钱,转头就去劝吴悔:“姑娘,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吴悔被弄影拦了一下,酒坛又被楚云天抢走了,楚云天仰头直灌,一下就见底了,楚云天放下酒坛,擦了下嘴巴,道:“爽!” 吴悔挣脱弄影,拿过酒坛一看,脸色一垮:“没啦!” 楚云天吧唧着嘴巴,得意的说:“你个土……匪丫头还想跟我抢酒喝!抢不过我了吧!哈哈哈……” 吴悔不甘心地跺了一下脚,瞪着楚云天。 楚云天开心地摸摸肚子,仰天直笑,突然打了个酒嗝,身子晃了晃,看到吴悔身后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看着还挺眼熟,定睛一看,终于想起谁,摇晃着身子,指着吴悔身后对她说:“你……你的……压寨相公来了!” 楚云天一下喝了许多,酒劲上来,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刚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吴悔和楚云天身上,听到这话不由地朝吴悔身后望去,楼梯口那边南宫飞扬、四皇子和苏瑾瑜三人就站在那。 看到南宫飞扬,吴悔面色一喜,挥着手高喊:“相公!” 吴悔身体刚好,半年多没喝酒,嘴馋,一下喝了许多,醉了脑袋也不灵光了,楚云天说是她的压寨相公,她就叫了相公。 南宫飞扬是在吴悔和楚云天抢酒喝的时候来的,刚要过来询问情况,就听到吴悔喊他相公,又收住了脚步,一脸黑线地站在那。 大家看着楼梯口的三人,不禁猜测着谁是她的相公,司徒骏文一脸疑惑地眨着眼睛。 “相公!”吴悔见南宫飞扬没有回应,以为没听见,又喊了一声。 南宫飞扬眼睛微眯了一下,依旧没动。 眼见吴悔就要朝南宫飞扬跑过去,弄影忙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姑娘,他是世子,不是你相公。” 不是相公? 吴悔疑惑地看着弄影,弄影肯定地点了下头。 吴悔眼睛左右滑动着,似在思考,然后身子一挺,像是想明白了似的,冲着南宫飞扬招手道:“世子!” “世子!?” 所有人都惊愕地瞪大双眼,目光齐齐聚到南宫飞扬的身上,然后又转头看看吴悔,一脸的不敢置信。 弄影不由一闭眼,这下误会大了! 南宫飞扬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咬咬牙,掉头往楼上走。 楚云天却这时幸灾乐祸地笑道:“俊飞扬生气喽!不理你喽!” “那怎么办?”吴悔顿时小嘴一扁,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如果之前大家还有点怀疑吴悔喊的那人到底是不是南宫飞扬的话,听了楚云天这话就百分之百确定了,脑海里闪过大家一连串的问号后,看着吴悔那头惹眼的短发,想什么的都有。 弄影看看大伙那神情,再看看脚步不停的南宫飞扬,无奈地向大家解释道:“我家姑娘和这位前辈喝多了,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大家不要当真,一切都是误会。” 大家的想法又趋于一致了,那就是吴悔爱慕南宫飞扬。 本来还扁着嘴的吴悔听到“误会”两字,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扯着嗓子冲南宫飞扬喊:“世子,是误会!” 楚云天跟她抬杠似的,紧接着大喊:“不是误会!” 吴悔忙摆着手喊道:“是误会!” “不是误会!” “是误会!” ……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章 相公 吴悔跟楚云天突然你一句我一句地争了起来,还越喊越大声,南宫飞扬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又快步从楼梯下来,冲着吴悔而来,四皇子和苏瑾瑜忙跟上。 楚云天率先看到南宫飞扬,拨开吴悔,抢着跟南宫飞扬解释说:“俊飞扬,土匪丫头就……就,就是想让你做她的压寨相公,不是误会。” 吴悔踉跄了几步幸亏弄影及时扶住了才没摔倒,回头看到南宫飞扬,一脸惊喜地喊道:“相公!” “乱喊什么!”南宫飞扬用扇子敲了一下吴悔的脑袋,突然后悔过来了。 吴悔无辜眨眨眼睛,然后讨好地对着南宫飞扬龇着一口大白牙,那模样要多傻就有多傻。 南宫飞扬瞧着她那傻样,差点笑出来,紧绷着嘴角,白了吴悔一眼。 楚云天指着南宫飞扬说道:“被土匪丫头看上,你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哈哈哈……” “哈哈哈……”吴悔没头没脑的也跟着大笑起来。 南宫飞扬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过来,没好气地又敲了一下吴悔的脑袋,吴悔立马收了笑容,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楚云天也止了笑声,身子摇晃几下,坐到椅子上,便神游太虚了。 南宫飞扬松了一口气,问司徒俊文:“怎么回事?” 司徒俊文遂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南宫飞扬听后,真是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喝酒打架就算了还抢钱!土匪的称呼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大庭广众之下,南宫飞扬也不想说什么,让司徒骏文他们去吃饭,自己和弄影先把喝醉的三人送回府里。 司徒骏文他们好奇心正浓,果断跟着南宫飞扬他们回去了,反正去了宁王府也有饭吃。 等南宫飞扬他们人一走,醉香楼里顿时炸开了锅,猜测着吴悔的身份以及和南宫飞扬的关系。 回到宁王府,楚云天和聂轻舞都睡着了,吴悔也有点迷迷糊糊的,南宫飞扬叫人将三人送回各自的住处,自己先回了雅园,司徒骏文、四皇子和苏瑾瑜三人紧随其后。 雅园里,南宫飞扬他们刚坐了一会,忽然听到寝室内窗户开关的声音,接着又是“啪啪”两声响,所有人都疑惑了一下,一起进屋看看,就看到吴悔闭着眼睛,四仰八叉地躺在南宫飞扬的床上,鞋子踢得老远。 在场的四人都一脸震惊,南宫飞扬双手握拳,深吸几口气才忍住直接把人扔出去的冲动。 许是感受到了灼热的目光,原本闭着眼睛的吴悔突然睁开眼,冲着南宫飞扬甜甜地喊道:“相公!” 司徒骏文、苏瑾瑜和四皇子三人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南宫飞扬吐血,咬着牙问道:“你怎么在这?” 吴悔蜷缩起四肢,朝南宫飞扬的方向侧躺着,一副乖宝宝的模样,眨着眼睛撒娇道:“我想在这睡。” 司徒骏文、苏瑾瑜和四皇子三人齐齐看向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闭了下眼睛,道:“这是我的床!” “我知道,可我想在这睡。”吴悔这会说话软绵绵的,眼睛巴眨巴眨地看着南宫飞扬,很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南宫飞扬稍放软了语气,尝试跟她讲道理,说:“你睡在这我就没地方睡了。” 吴悔垂眉想了一下,往边上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位置说:“你可以睡这。” “咳咳咳……”司徒骏文、苏瑾瑜和四皇子三人一阵猛咳。 南宫飞扬一阵心塞,看了三位好友一眼,深深地觉得今天这误会是解释不清楚了,无力地问道:“你醉了吗?” “没醉啊。” “那就不要发酒疯好吗?” “没发酒疯啊。” “那就回静水阁去。” “我想在这睡。” “为什么?”南宫飞扬抓狂。 “我喜欢这床。” “喜欢也不是你的床!”南宫飞扬声音都大了起来。 吴悔眼珠转了转,直接闭上了眼睛。 这是不打算讲道理了! 南宫飞扬磨了磨牙,伸手去拉吴悔,吴悔忙躲了一下,无辜看着南宫飞扬问:“你是不是要把我扔出去?” “是。” “我还会跑回来的。” 司徒骏文、苏瑾瑜和四皇子三人顿时一阵闷笑。 南宫飞扬死瞪着吴悔,吴悔无辜地看着她,南宫飞扬突然气笑了,觉得跟个酒鬼也讲不了道理,便放弃挣扎,道:“你睡吧。” 吴悔开心得像个孩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睡了。 南宫飞扬见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又瞪了吴悔一眼,转身出去了。 司徒骏文、苏瑾瑜和四皇子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南宫飞扬郁闷地坐在花厅的榻椅上,司徒骏文他们齐齐看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南宫飞扬知道今天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信吴悔和他没关系了,便不想解释,道:“一个醉鬼的行为我解释不清楚,请不要叫我解释。” 司徒骏文抽丝剥茧地问四皇子和苏瑾瑜:“你们说一个喝醉酒的姑娘,不辞辛苦地非要跑到飞扬的床上来睡,而且还是轻车熟路地翻窗进来的,这说明什么?” 四皇子摇了摇头,苏瑾瑜道:“说明她经常干这事。” “没错!”司徒骏文拍了下手,“那你们知道什么动物会经常干这种事吗?” 四皇子和苏瑾瑜均想了想,然后四皇子又摇了摇头,苏瑾瑜肯定地说:“是野猫!” 司徒骏文指着苏瑾瑜:“你又说对了!” 四皇子恍然大悟。 南宫飞扬扶额不语。 司徒骏文感叹道:“我们以为野猫应该是性感撩人的,亦或是温顺可爱的,谁能想到这野猫是只山大王呢!” “啧啧啧!”苏瑾瑜一脸的不可思议,“怪不得那么多莺莺燕燕飞扬都不喜欢,原来是喜欢这种调调的!” 这时弄影急匆匆地寻了过来,着急地问门口的玄歌:“我家姑娘来雅园了吗?” 玄歌虚咳了两声,说:“吴姑娘在公子的床上睡着呢。” 弄影一脸尴尬,也是没想到吴悔竟跑到南宫飞扬的床上呼呼大睡了,抱歉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将她带走。” 玄歌进花厅询问南宫飞扬的意见,南宫飞扬让他把弄影叫进来。 弄影走进花厅,朝南宫飞扬行礼道:“世子。” 南宫飞扬满脸不郁,语气也不好,道:“作为贴身侍卫的第一职责是保护主子的安全吧?你连一个喝醉酒的主子都能跟丢,你说我要不要让我爹换个人?” “属下失职了!”弄影躬身道。 南宫飞扬缓了缓语气,道:“下不为例,先把人带回去,叫人看好,别又跑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是!” 弄影拱手行礼,然后进屋将吴悔抱走了。 四皇子好奇地问南宫飞扬:“三哥,你这只野猫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啊?又为什么是这种造型啊?” 四皇子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 “问你王叔去,我不知道!”南宫飞扬已经气得不想解释了。 “我要是能问王叔,我还用问你吗?还是说你们暗度陈仓这事王叔和婶婶已经知道了?” “谁跟她暗度陈仓了!”南宫飞扬抓狂地吼道。 “也对,人家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你相公了!” 南宫飞扬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叫相公这事只是一个玩笑,她的绰号叫土匪,之前受了重伤不得已把头发剃了,有一天照镜子心里正不开心,我爹还调侃她的头发和气质加在一起更像一个土匪了,试想天下哪个女孩子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啊,她当时生气了就说要把我爹的儿子也就是我抢去当压寨相公,她今天喝醉了,脑子不清楚,乱喊的!” “原来是你爹牵的红线,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司徒骏文拍了下桌子,突然为自己的妹妹担心起来。 “她顶多就是个妾吧?”司徒骏文问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叹了一口气说:“她是我妹妹!” “我妹妹你也说是你妹妹啊。”司徒骏文指着南宫飞扬,“你摸着自己的心,你敢说只是把她们当妹妹而已?” 南宫飞扬将手放在左胸的位置,肯定地说:“是!” 司徒骏文气得直跳脚:“你就自欺欺人吧,等我妹妹和你那只野猫嫁了别人,你要是还能这么肯定的说只是把她们当妹妹,我敬你的薄情!” 南宫飞扬手撑着脑袋不接话。 苏瑾瑜有点意外南宫飞扬竟然说得这么肯定,问:“飞扬,你分得清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吗?” 南宫飞扬直起身子,肯定地答道:“分得清!” 苏瑾瑜表示怀疑。 四皇子有点不懂当前的局势。 南宫飞扬很是无奈,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出去别乱说就行,今天在醉香楼发生的事这会大家应该已经议论开了,你们不说话,大家说什么都只是猜测而已,你们一说话,人家就当事实了,尤其是野猫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我爹要是误会了,我不死也得掉层皮。” 苏瑾瑜道:“行,我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司徒骏文和四皇子也忙保证。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章 辞行 醉香楼的事情被迅速传开,宁王夫妇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而吴悔喝醉了跑到南宫飞扬床上睡的事也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宁王妃一边叫人将吴悔睡在南宫飞扬床上的事掩盖下去,一边又跟宁王商量怎么给吴悔立个规矩。 宁王妃说道:“悔儿那头发那么显眼,稍微弄出点动静大家一下就记住她了,她要是再这么没规矩,毁了名声,以后很难说亲的,所以一些该立下的规矩还是得立,尤其男女大防这条。” 宁王点头说:“她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这方面的意识确实弱了些,夫人你觉得该怎么个立法?” 宁王妃略微思索了一番,道:“悔儿也不是小孩子了,跟她讲清楚利弊,再叮嘱几句她应该就明白了。” 宁王点了点头。 宁王妃又叮嘱道:“她今天是请楚老前辈和聂姑娘喝酒才遇上这些事,说来也没错,你没人的时候再跟她说,免得楚老前辈和聂姑娘不自在。” “我明白。” 吴悔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弄影跟吴悔说宁王就坐在楼下等着她,吴悔意外了一下,弄影又将昨天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吴悔顿感不妙,努力回想,也只能隐约想起昨天在醉香楼打架的事,后面的事情实在想不起来,只能迅速洗漱一番,下楼接受他老人家的批评。 宁王一直等她吃过早膳,才说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该跟爹解释一下?” 吴悔讪笑几声,说:“爹,打架的事真不是我主动挑衅的,而调戏你儿子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半年没喝酒,酒量竟变得如此差劲了,至于睡到你儿子床上的事,刚刚我深刻反思过原因,我觉得还是你儿子那张床太与众不同,我太喜欢了,喝醉以后没什么理智可言,喜欢就霸占了呗。” 宁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地说:“喜欢就可以霸占吗?当土匪抢到你爹头上来了呀?” 吴悔苦笑道:“我那是喝醉了,做什么全凭喜好,不然我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啊。” 宁王又敲了敲吴悔脑袋:“毕竟男女有别,以后言行举止都注意一些,酒后会乱来就少喝酒,京城人多嘴杂,随随便便一件小事都能被传得满城风雨,爹丢脸还是小事,你万一坏了名声,以后嫁不出怎么办?” 吴悔摸摸头,态度诚恳地说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事可不是说说而已,得记在心里!”宁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吴悔忙点头。 这时楚云天和聂轻舞从院子里进来,宁王便不多说吴悔什么了。 楚云天想着吴悔身体刚好,昨天又喝了那么酒,特地过来给她瞧瞧,检查一番看没什么问题就完全放心了,也有了去意,刚好宁王也在就说了。 吴悔一听楚云天要走,顿时不舍,说:“楚老头,你和轻舞照顾我这么久,我都还没好好报答过你们呢,多留些日子,给我个机会表表心意嘛。” 楚云天哼了一声说:“你以后好好的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 吴悔抱着楚云天的一条胳膊说道:“你们多留些日子,我一定好好的。” 宁王也忙挽留:“楚老前辈,这丫头刚好你们就要走,她回头肯定得闹腾,你们就多留些日子吧?” 楚云天说道:“不是我们不愿多留,只是八月鬼谷有个三年一次的出师测试,轻舞这次也参加,须得回去好好准备才行。” 吴悔道:“以轻舞的医术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们多留几日,六月再走。” 楚云天不理她,吴悔又去缠着聂轻舞,聂轻舞其实也舍不得吴悔,想了一下,在楚云天耳边说了几句,楚云天略想了一下就同意多留几天,等六月初再走。 宁王和吴悔均是一喜。 为了让楚云天和聂轻舞在接下去的几天能吃好喝好玩好,吴悔特地去跟南宫飞扬请教京城有哪些好吃好玩的,南宫飞扬看吴悔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跟她说了也不见得能玩好,便直接推了其他事,专门带着楚云天他们玩了几天。 司徒骏文知道了此事,觉得南宫飞扬分明是跟吴悔的师父献殷勤,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什么南宫飞扬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抢着当东道主,吴悔和楚云天都是坑死人补偿命的主,司徒骏文非得自己送上门来,他们也不手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玩得还挺尽兴的。 这些年鬼谷给南宁军提供了很多的帮助,南宁军里的那些人也是在楚云天等人的救治中才能多次死里逃生,心中非常感激,听说楚云天和聂轻舞要走了,竞相邀请他们去喝一杯,宁王干脆组了个局将大伙都请来,大家在一起喝酒畅聊一整夜仍觉得不过瘾。 六月初一一早,楚云天和聂轻舞便出发了,司徒骏文被坑了几天,结果被告知人要走了,估计被打击到了,并没有来送行,宁王、吴悔和南宫飞扬送楚云天和聂轻舞出城,在城门口,大家又惜别了一番。 楚云天的马车刚走动起来,吴悔冲着他喊:“楚老头,一路保重,过段时间我再去鬼谷找你玩啊!” 楚云天探出头来,瞪着眼睛说:“鬼谷都让你祸害空了,你不要再来啦!” “只要你在,我一定会再去的!”吴悔用力地挥挥手。 “我不想看见你!”楚云天摆摆手,坐进马车。 等马车走出一段,吴悔又冲着马车喊:“楚老头!” “我不听!!!”楚云天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哈哈哈……”吴悔站在原地哈哈大笑,笑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楚云天的马车消失在官道尽头许久,吴悔才不舍地收回视线。 宁王有事要顺道去一趟军营,安慰了吴悔一番,让南宫飞扬送吴悔回去。 宁王走后,吴悔对南宫飞扬说了句要自己走走,就转身往城里走。 南宫飞扬赶紧追上去:“还是我陪着你吧。” 吴悔漫无目的地瞎走,无论南宫飞扬说什么,都不吱声。南宫飞扬劝累了,干脆也不劝了,只是跟在她身后,陪着她。 吴悔也不知走了多久,心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觉得有点累,就在随便在石阶上坐下,两手托腮,眼睛看着地面。 “你总算是走累了,再走下去,我的脚都要废了!”南宫飞扬在她身边坐下,安慰般地揉了揉吴悔的头发,然后揉了一把汗水在手心。 “又没人叫你跟着我!” 南宫飞扬拿出手帕,边给吴悔擦汗,边说道:“你说你一声不吭的,一个劲地瞎走,我敢让你一个人吗?万一丢了,爹不得打死我呀!” 吴悔回头看他,斩钉截铁的说:“他不会打死你,他会打死我!” 南宫飞扬替他擦汗的手顿了一下,问:“为什么?” “因为他会以为我抛弃他,跟着楚老头去北城了。” “这样啊!亏我还担心的不行,跟着你走了半个时辰!”南宫飞扬一副早知道不跟着你的表情。 吴悔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头一歪,枕着他的大腿,叹了口气,说:“我刚刚确实想要回北城!” 南宫飞扬顺势给她擦了一下头发,然后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你就别伤心了,虽然我不知道北城有多好,但京城也挺不错的,你就是刚来不习惯。” 吴悔语气里满是惆怅地说:“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够再相见。” 南宫飞扬安慰她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也别想那么多,老朋友不在,可以结交新朋友,以后在京城,我罩着你。” 南宫飞扬说着又揉了揉吴悔的头发。 吴悔抬起身子,不满地说:“你怎么老爱揉我头发!长不长了赖你!” 南宫飞扬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这头发就想揉。” 吴悔比了个剪刀的手势,威胁说:“万一我这头发真长不长了,把你也剃成光头!” 南宫飞扬歪着头看吴悔,笑得阳光灿烂,心道:心里明明很在意自己的头发,平时还装得一脸不在乎! 吴悔看着南宫飞扬那笑容,身子远离了他一点,说:“你别笑得这么风骚,我害怕!” 南宫飞扬露出一个更加风骚的笑容,还对吴悔抛了个媚眼,说:“这才叫风骚。” 吴悔被他电到了,夸张地浑身抖了一下,捂着胸口说:“幸好我定力够,不然你这会肯定得喊非礼了。” “哈哈!”南宫飞扬一下子破功,大笑起来。 吴悔也阴转晴,咧嘴笑了起来。 南宫飞扬看吴悔终于笑了,松了口气,说:“悔儿妹妹,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刚刚绷着脸,跟头牛似的往前冲,方圆十里的人被你吓跑了,以后还是多笑笑,嗯?” “说谁丑呢!”吴悔瞪着眼睛,重重地拍了南宫飞扬胳膊一下。 “啊!”南宫飞扬捂着胳膊,“刚美回来,又变丑了!” 吴悔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龇着一口大白牙,问:“这样美吗? 南宫飞扬想起吴悔喝醉时也是这么傻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道:“哎呀呀!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美呢!” “不知道谁家的,公子要不要捡回家去?”吴悔向南宫飞扬眨眨眼。 “求之不得啊,走,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南宫飞扬揽上吴悔的肩膀。 “我一顿能吃三碗,无肉不欢,嗜酒如命,捡回去可不能反悔啊。” “没问题!” 吴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南宫飞扬说:“我脚疼走不动了,哥哥要背我。” 南宫飞扬仰天长叹:“拐个妹妹怎么这么难呢?” “哈哈哈……”吴悔得意地大笑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章 墨缘坊 “上来吧?”南宫飞扬背对着吴悔,半蹲着身子。 吴悔看着南宫飞扬的后背愣了愣,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快点上来,不然我反悔了。”南宫飞扬催促道。 吴悔站着没动。 南宫飞扬转身看到吴悔一脸感动地看着自己,开玩笑地问她:“这么深情地望着我,是爱上我啦?” “是啊,恨不得以身相许呢。”吴悔看着南宫飞扬,语气有点玩笑的意味,眼神却有点真诚。 南宫飞扬表情微微不自然了一下,转过身去,又半蹲着身子,说:“天气越来越热了,咱们走吧。” 吴悔笑了一下说:“我没那么娇气,走得动。” 南宫飞扬直起身,看了吴悔一眼,道:“那走吧,玄歌应该就在附近的主道上等着,我们过去找他。” 吴悔跟南宫飞扬边走边聊,吴悔突然问南宫飞扬:“飞扬哥,我发现你对我这半路杀出来的妹妹还挺好的,你都没有排斥过我吗?” 南宫飞扬想了一下,说:“说实话,刚听说你是个假小子的时候,对你是一点期待都没有,完全没把你放在心上,不过见到你之后,被你那副鬼模样吓得同情心泛滥,也就顾不上排斥了,这段时间相处着,发现你丑是丑了点,但好在性格挺讨喜,难得多个妹妹,就好好疼吧。” 吴悔夸道:“你真是太善良了!” “我也这么觉得。” “这么善良很容易被女孩子骗的。”吴悔立马补了一句。 南宫飞扬笑了一下,问:“那为什这么久了都没人把我骗走呢?” “她们估计不知道你这么好骗,只有我发现了,哈哈!”吴悔笑的得意。 南宫飞扬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谢谢你提醒,看来我以后提防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被我骗我没事,骗来骗去都自己家的。”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楚云天他们走后,吴悔很正式地去刘府拜访了一趟。 刘母已经过世,吴悔见到了刘光芒口中那个如同父亲一般的大哥——当朝御史大夫刘光远,那是一个有着几分儒雅又有几分严肃的中年男子,吴悔向他表达了深深的歉意,他却谢谢吴悔把光芒教的那么好,吴悔既惭愧又感激。 刘柏让厨房做了一桌好菜招待吴悔,刘柏、刘光远和吴悔三人边喝酒边聊天,刘光远跟吴悔说起了一些刘光芒以前在京城的事情,吴悔和刘柏跟他说了刘光芒在北城的事,三人聊了许久,从往事聊到了现在,再聊到以后,吴悔希望刘柏和刘光远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刘柏希望吴悔能平平安安,得一良人,白头偕老。 所有的伤痛仿佛在那美好的愿望里变得不那么痛了,又或者那些悲痛只是随着那一杯杯美酒和一声声长笑慢慢地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然后一点一点地封存起来了。 南宁军里有些将士因立了大功,加官进爵,已在京城落了户,吴悔又带着礼物一一上门拜访,这当中与吴悔交情最好的有三人,一位是忠武将军严傲,三十岁,从二品,吴悔十岁开始闯荡街头的时候,他就如同兄长一般一路为吴悔出谋划策,保驾护航;另一位是明威将军赵向东,二十五岁,正三品,跟严傲一样是吴悔的另一条胳膊兼兄长;还有一位是怀远将军纪封,二十二岁,正四品,虽然年纪比吴悔大,但他是吴悔一手培养起来的,跟吴悔亦师亦友。很巧的是这三人还成了邻居,都在城北万安街。 吴悔去拜访了一圈下来,不禁感慨幸亏他们来了京城,不然偌大的京城她都没地方去。 只是南宁军刚回到京城,各种事情都要忙,南宁军的那些人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休沐了还得忙家里的事,吴悔大多时间还是找不到人一起玩,就只能继续找南宫飞扬了。 和南宫飞扬下完一盘,吴悔就问他:“世子,你说那些大家闺秀每天都干些什么呢?” 南宫飞扬想了一下说:“大概就是看看书,做做女红,约几个手帕交聊聊天、赏赏花等,有些有能力的就帮家里掌家。” 吴悔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看书可以!女红就算了!手帕交没有!掌家好像轮不到她! 吴悔顿时有点沮丧,抱怨说:“爹非让我当个大家闺秀,可你说的这些事,我除了看书,其他的我都不感兴趣。” 南宫飞扬笑了一下,问:“那你在北城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吴悔想了一下,说:“之前没打仗的时候爱玩又争强好胜,不是跟人打架斗殴,就是跟着南宁军里的那些人练功、骑马、上山打猎等等,有时也会去北越或者其他地方玩几天,开始打仗后,基本就是练兵打仗了。认真说起来那时候干的事也就那几件,可就是觉得生活有滋有味,现在却……哎!” 吴悔长长叹了一口气。 南宫飞扬略想了一下说:“你在北城生活习惯了,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不会觉得无聊,你如今有这样的落差感只是还不习惯京城的生活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吴悔琢磨了一会,又问:“那你每天都干什么呀?” 南宫飞扬说:“我也只是忙一下商铺里的事,看看账本,处理一下家里的一些事,闲暇的时候看看书,和朋友喝喝茶等。” “你有没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又或者我能做的?” 南宫飞扬还在想,吴悔又积极地自我推荐说:“虽然我看起来粗枝大叶,但认真做起事情来还是挺可靠的,而且我也很聪明啊,许多事一学就会。” 南宫飞扬笑着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现在还真没什么事需要麻烦到你。” “那你需不需要打手,护卫?”吴悔紧接着问。 南宫飞扬笑着摇摇头。 “那你有没有朋友需要我这样的人才?”吴悔期待地问道。 南宫飞扬无奈地笑道:“你在家呆着不好吗?” 吴悔皱着脸说:“我在家呆着太无聊了。” 南宫飞扬眼眸动了动,说:“你对做生意感不感兴趣?” 吴悔挺了挺胸膛,说:“我对赚钱感兴趣!” “那下午要不要跟我到商铺转转?” “可以啊!”吴悔的笑容一下放大。 南宫飞扬带吴悔去的地方叫墨缘坊,主营文房用具和兼卖字画,店面坐落于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南华街,店面是由两间店铺打通了变成一间,共两层,楼上是库房、招待贵宾的厢房以及店里这些人住的屋子,楼下是展示区,这里的物品根据做工和材质定价有高有低,有的单独成区,有的成套陈列,柜台旁还单独空出一块小小的休息区,可供客人暂时歇歇脚。墨缘坊有个比较特别的地方是文人墨客的字画经过鉴定之后可在本店寄卖,字画卖出去以后,墨缘坊视情况收取一定的费用。 墨缘坊的掌柜叫高博文,是个青年男子,二十来岁,气质儒雅,眼里又透着精明,擅篆刻。 高博文带着南宫飞扬和吴悔在墨缘坊里巡查一遍后,坐在休息区跟南宫飞扬汇报墨缘坊的近况:“今年的夏季比往年会更热一些,所以这个月卖的最好的反而是扇子,截止到昨日已经卖出上百把了。如今天下太平了,百姓可安居乐业,大家的心思也逐步转到读书上来,所以各种文房用品的销量都在或多或少地上升。至于字画展的具体事宜尚需再琢磨琢磨。” 南宫飞扬一边听一边思考,抬头看到吴悔用两个手指挑起一把大扇子,又敏捷地抓住,置于背后轻轻摇着,眼睛在其他扇子上扫来扫去。 南宫飞扬问高博文:“你觉得我家悔儿妹妹适合一把什么样的扇子?” 吴悔抬头朝南宫飞扬笑了一下又继续看。 高博文观察了吴悔一会,道:“吴姑娘身上有一股女子少有的英豪之气,行为举止又有点随性,刚则过,柔不宜,雅不适,恰恰好的……” 高博文在脑子里迅速过滤了一遍,摇头道:“小的一时还真没想到。” 吴悔这时也直起身说道:“我也发现这么多扇子还真没有适合我的,回头我还是去买一把空白扇子,自己画得了。” 南宫飞扬问:“你想画什么?” 吴悔想了一下,突然自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来一个急刹车,说:“我怕上街会被打。” 高博文不解其意,南宫飞扬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好的,但又有点好奇,说:“我这还有几把没有题字的扇子,要不赠你两把?” 吴悔却挑剔上了,说:“你拿给我瞧瞧,看趁不趁手。” 南宫飞扬笑了一下,示意高博文去拿扇子。 高博文将各种材质、各种尺寸的空白扇子都给吴悔拿了一把过来。 吴悔一看有十几把,做工都很精细,问南宫飞扬:“你怎么囤这么多未题字的扇子呀?” 南宫飞扬道:“偶尔会遇上一些名书画家慷慨赐字赐画,有备无患,遇上一个,一把就抵得上这十几把了。” 吴悔点了点头,南宫飞扬又补充说:“当然啦,有时也会遇上你这种看不上别人墨迹的客人。” 吴悔听出了南宫飞扬话里头揶揄的味道,辩解道:“不是我看不上别人的墨宝,而是他们所题所画不符合我气质。” “既然如此,这些你自己挑自己画,一会我要跟博文对一下账,再商量一些其他事宜,要费些时间,你自己逛一逛,看一看,有什么需要跟伙计说。” “行。”吴悔点点头,又摆摆手,示意南宫飞扬去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章 扇子1 南宫飞扬和高博文在楼上厢房对账,吴悔挑了一把头玉雕骨纸扇,坐在柜台旁的休息区画得不亦乐乎,不时地还大笑了两声。 墨缘坊伙计们各司其职,听到吴悔那不羁的笑声,虽然不知道她笑什么,还是忍不住也跟着笑一下。 墨缘坊的客人听到吴悔那笑声,也好奇地往那看,看到吴悔那头短发就想起醉香楼那个喊南宫飞扬相公的姑娘,忍不住多瞧两眼,顺便打听几句,都被伙计含糊带过,那些客人又各种猜测。 吴悔第一把扇子完成后,翻转着欣赏几遍,甚是满意,叫守柜台的伙计小砚拿个扇架来先晾一下。 小砚帮她将扇子架好,顺便欣赏了下,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对吴悔道:“吴姑娘画得太有趣了,小的一时没忍住。” 吴悔抬头对他笑了一下,不甚在意的说道:“想笑就笑,憋着挺难受的。” 原来那扇子正面画的是吴悔骑在马上,肩上扛着一把比她人还高的大刀,短发直立,大眼圆睁,嘴巴大张着,像在喊着什么,身下那匹雄壮的白马跟她一样的神情,大张着嘴,喷出几滴口水,一行小字从嘴里延伸出来,写的是“我来啦!”,人马合一,简单的线条,夸张的手法,意境突出,诙谐有趣,再看背面,刚劲有力地写着“姓土名匪”四个大字,也难怪伙计要笑了。 吴悔又挑了一把檀木扇继续创作,画第二把的时候动作明显比第一把流畅,只用了一刻钟就完成了。 第二把扇子正面画的是她骑在马上,表情非常兴奋,衣袂飘飘,一手把着缰绳,一手拉着一条套绳,绳子的另一端套着南宫飞扬,南宫飞扬飘在空中表情是惊讶中夹杂着点享受。而吴悔身下的马跟吴悔一样兴奋,奋蹄疾驰,嘴里大喊着“抓到啦!”,扇子的背面用行草写着“压寨相公”。 吴悔欣赏着扇子忍不住放肆地大笑几声,又心虚地往楼上瞧了几眼,然后放在一旁晾干,又开始画第三把,第四把…… 吴悔的创作灵感就像那被凿开的泉眼一样,不断喷涌,根本停不下来。 吴悔的第七把扇子画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伙计异常热情地问候道:“司徒姑娘您来啦!” 吴悔动作一顿,往门口看去,一位美人身后跟着两丫鬟走进了墨缘坊,只见她面若凝脂,眉眼生动,朱唇莹润,手持团扇,一袭嫩黄色织兰长裙衬得她更加肤白貌美,气质高雅。 门口的伙计热情地询问道:“司徒姑娘今儿过来是缺了什么吗?” 司徒清婉笑着答道:“我出来随便逛逛,你们去忙吧,我自己看就行。” 伙计往休息区看了一眼,不知该不该告诉她南宫飞扬也在,略犹豫了一下,微躬了下身,道:“那您先看着,有什么需要再吩咐小的。” 小砚看看吴悔,又看看司徒清婉,表情有点为难。 吴悔往柜台那挪了几步,问小砚:“她是谁啊?” “丞相的女儿司徒清婉。”小砚小声地回道,表情有点复杂的看了吴悔一眼。 吴悔眼睛来回转动了几下,搁下笔,忙将晾在一旁字迹已经干透的扇子收了起来,第六把扇子还没干,吴悔就拿了把空白扇子挡了一下,再看自己画了一半的扇子,扇子的右边已经画了一座墨缘坊,左边吴悔本来要画一个南宫飞扬,然后她坐在桌前对着他画扇子的场景,现在突然有点犯难了。 司徒清婉莲步轻移,目光在各种物品上流转,看到比较吸引眼球的就走上前去多看几眼,又或者拿起来端详一番,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典雅之中又透着几分少女情怀。 司徒清婉从一个货架转出来,刚巧面朝着休息区,然后就看到了吴悔。 前些日子在醉香楼有位短发姑娘当众喊南宫飞扬相公的事她也听说了,这些年爱慕南宫飞扬的姑娘不计其数,但敢喊相公的还真没有,而司徒骏文又告诉她之前撞见的那位漂亮姑娘是宁王的养女,司徒清婉就暗自猜测那短发姑娘就是那只野猫,不然她哪来的脸喊南宫飞扬相公!最重要的是不管是野猫的事还是醉香楼的事,南宫飞扬都没有跟她解释过,司徒清婉是既伤心又担心,直到前几天听司徒骏文说人已经走了,司徒清婉才放宽心,准备既往不咎,没想到今天却在这见到了吴悔,司徒清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这时,楼梯口那边响起脚步声,南宫飞扬刚露出半个身子,就问吴悔:“悔儿妹妹你扇子画好了吗?” 听到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楼梯口,司徒清婉却因为‘悔儿妹妹’四个字脸更冷了。 长成这般模样跟“悔儿妹妹”这称呼配吗? 吴悔心虚朝那堆画好的扇子瞟了一眼,说:“刚画了一半。” 南宫飞扬从楼梯缓缓走下来,高博文跟在他身后。 小砚对南宫飞扬说道:“三公子,司徒姑娘来了。” 南宫飞扬闻言加快脚步走下来,搜寻着司徒清婉身影,看到她来不及收起来的冷脸时,不由往吴悔那瞥了一眼,才笑着问候道:“清婉你什么时候来的?” 司徒清婉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道:“刚来一会,没想到你也在这。” 南宫飞扬朝司徒清婉走过去,说:“今天刚好有空,过来看看,你要买什么?” “想买几根笔,顺便逛逛别的。” “挑到满意的了吗?” “刚要看,你就下来了。” 南宫飞扬问她:“你这笔买来作什么用的?” “主要是记账和抄书。” 一问一答之间,司徒清婉已经收拾好情绪。 南宫飞扬在架子上看了看,拿出几支就推荐给司徒清婉。 司徒清婉眼睛往吴悔那偷偷瞟了一眼,嘴角终于微微翘起。 吴悔看南宫飞扬只顾陪美人买笔都不给她们互相介绍一下,问倚靠在柜台边上的高博文说:“以往这种时候是不是旁人都是不存在的?” 高博文说:“反正我这个掌柜是能闲着。” 吴悔了然地点了点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扇子,又看一眼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微微叹了口气,余光瞄到高博文正打量着自己,也转头看向他,高博文笑了一下忙转开视线,吴悔也收回视线,突然灵光一闪,坐回位置上继续作画。 南宫飞扬陪司徒清婉买完笔才朝休息区走过来,往扇面瞟了几眼,不禁被吸引了目光,这会吴悔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右边的墨缘坊添了几个忙碌的身影,左边则是画了高博文站在柜台边,双手别在身后,神情欣慰又带点小得意。 吴悔画完最后几笔,仔细瞧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又将另一面翻过来,换了一只笔,以行草写下“镇店之宝”四个字。 南宫飞扬看到这字眼睛顿时一亮,赞赏地说道:“看画是一种意境,看字又是另一种意境,画也好,字也好!” 高博文和司徒清婉听到这话也凑过来看,吴悔得意一笑,将扇子递给高博文,说:“高掌柜,我今天糟蹋了你六把扇子,这扇子送你,权当换这六把了。” 高博文接过扇子仔细瞧了瞧,看到正面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再看背面,差点拿不住那扇子,道:“高某一文不值,哪里能当得起这四个啊!” 吴悔说道:“我一直觉得人的价值高于物品,因为人可以不断创造价值,墨缘坊因为有高掌柜坐镇才有今日的蒸蒸日上,所以这个镇店之宝也可以理解为坐镇本店,为本店创造最大价值之人。” 南宫飞扬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折煞我也。”高博文一脸惭愧。 “墨缘坊开张以来都是你在忙前忙后,当得起!”南宫飞扬拍拍他的肩膀。 高博文差点感动流涕,道:“有此赞誉,博文此生值了!” 吴悔开玩笑道:“好好收着,没准我哪天就混出个名声来,这扇子就值钱了。” 高博文道:“就算价值连城,高某人也不卖这扇子,能否请吴姑娘落个款?” 吴悔道:“我没有印鉴,写个名字在上面太突兀了。” 南宫飞扬略一思索,道:“博文,你帮我家悔儿妹妹刻一枚印章当作回礼,岂不两全其美。” 高博文道:“那得吴姑娘不嫌弃才行。” 吴悔扬手道:“不要钱我就不嫌弃。” 吴悔说着就跟高博文讨论起印鉴的样式来,南宫飞扬无奈地摇头,司徒清婉却盯着另外一把扇子再次黑了脸。 那是吴悔画的第六把扇子,画的是一张简约版的南宫飞扬的床,床上一只猫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一脸享受,南宫飞扬站在床边,双手握拳,气得头顶冒烟。 吴悔虽然用空白扇子挡住了,但因为两把扇子之间还有不小的空隙,从侧面完全可以看到扇子上画的是什么。 南宫飞扬注意到司徒清婉的表情,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被空白扇子挡住的那把扇子,南宫飞扬直接将扇子拿起来看,看了正面,脸顿时黑了,南宫飞扬又将反面翻过来看,上面赫然写着‘官家夫人’四个字,字由四只笑得或开心,或得意,或激动,或享受的猫举着。 司徒清婉的脸更难看了。 “吴悔!”南宫飞扬爆喝一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章 扇子2 吴悔被吓了一跳,抬头朝他看过去,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画的扇子,心里咯噔一下,跳起来伸手欲抢,南宫飞扬却躲着她,举高了扇子,勾唇看着吴悔,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司徒清婉也瞪着吴悔,双手手紧紧地握着团扇,嫉妒和愤怒的情绪交织,吴悔这明显就是挑衅! 吴悔挠挠头,讪笑着说道:“开个玩笑,别生气!” 高博文好奇看着南宫飞扬手里的扇子,刚瞄到“官家夫人”四个字,南宫飞扬就将扇子藏于背后,质问道:“这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吗?你是不是还打算拿着扇子招摇过市?” 吴悔心虚地说道:“这个只是一时兴起画来开心一下的,我自己要用的是另外一把。” “看到我生气你还挺开心的呀!”南宫飞扬不敲了一下吴悔的脑袋,“另一把也拿给我看一下。” 吴悔忙将那把‘姓土名匪’的扇子找了出来,南宫飞扬接过来看了看,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眼睛又盯上了另外几把扇子,吴悔眼疾手快地将剩下的四把扇子收在怀里,说:“这些是我画来自己收藏的,就不给大家看了。” 南宫飞扬伸手欲拿,吴悔一个转身闪开。 “给我看一下!”南宫飞扬朝吴悔伸着手。 “不行!”吴悔果断摇头,戒备看着南宫飞扬,一副随时要开溜的样子。 南宫飞扬死盯着吴悔,想着依看过的这三把扇子的画风,另外四把估计也很出人意料,正犹豫着要不要看,司徒清婉突然红着眼眶,生气地说道:“飞扬哥哥,我先走了。” 司徒清婉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掉,连买的笔都忘了。 “哎,清婉!”南宫飞扬忙喊她。 司徒清婉小跑起来,两个丫鬟看了南宫飞扬一眼,赶紧跟上。 南宫飞扬追了两步又停住,没好气地瞪着吴悔。 吴悔心虚地后退一步,道:“你别着急瞪我,先去追呀!” “你弄出来的误会凭什么每次都要我来解释!”南宫飞扬气恼地说道。 吴悔眨了两下眼睛说:“那我去跟她解释?” 南宫飞扬斜瞪着吴悔不说话。 “要不还是你替我去跟她解释一下吧?”吴悔试探着问。 南宫飞扬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吴悔的头,警告说:“以后管好自己的言行!这扇子我没收了。” “好的!”吴悔大声应着还弯了下腰。 只是南宫飞扬朝门口望了一眼,却没有去追司徒清婉,坐在那一张一合地把玩扇子,表情惆怅又纠结,吴悔很是不解,询问地看向高博文,高博文摊了下手,吴悔现在一旁不敢吱声了。 司徒清婉看南宫飞扬又没有追上来,又不肯解释,坐在马车里,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两个丫鬟忙安慰。 等南宫飞扬和吴悔走后,小砚小声地跟高博文说:“掌柜的,你说最终成为咱们老板娘的人会不会反而是这位吴姑娘啊?” 高博文看着他,反问:“你为何有此疑问?” 小砚将今天吴悔所画扇子的内容跟高博文说了一遍,然后总结陈词:“司徒姑娘太过含蓄,而吴姑娘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敢说敢抢,三公子对她也不错,没准还真让她得手了。” 高博文琢磨了一会,说:“老板娘的事咱们管不着,做好分内的事情就错不了。” “是是是,镇店之宝!”小砚是高博文的得力助手,两人关系好,平时也敢跟他开开玩笑。 马车里,南宫飞扬向吴悔要另外几把扇子来看,吴悔抱在怀里就是不给,南宫飞扬就上手抢,吴悔死死抱着不放,南宫飞扬看用蛮力抢不到,就试着挠她痒痒。 “啊!”吴悔立马扭着身子大叫。 南宫飞扬没想她这么怕痒,更加不依不饶,吴悔被逼到角落里无处可逃,被挠得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吴悔摊在那一边喘气一边笑,南宫飞扬拿过那些扇子一把一把看过去,除了那把‘压寨相公’,另外三把分别为‘温柔绝杀’、‘人生如棋’、‘下回再战’,‘温柔绝杀’画的是南宫飞扬立于床前一脸温柔地喊悔儿妹妹,“悔儿妹妹”四个字犹如一道电波钻入吴悔耳朵,吴悔倒在床上如遭电击一般,两眼发晕,浑身抽搐;‘人生如棋’画的是她和南宫飞扬在对弈,吴悔高举一颗棋子就要拍到棋盘上,表情很兴奋,嘴里喊着‘我赢啦!’,南宫飞扬则望着她的棋子一脸惊恐;‘下回再战’画的是吴悔高举长剑作势要砍,配着一行小字‘从不从我?’,南宫飞扬与她对立,比着一个剑招,一脸冷傲,说‘不从!’。 南宫飞扬看完这些扇子,眉头紧皱,薄唇微抿,看着吴悔,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吴悔刚缓过来就见到南宫飞扬这副表情,内心紧张了一下,解释说:“我只是将平时发生的事情,用稍微夸张的形式表现出来,再添了些玩笑的意味在里头,没有别的意思。” 南宫飞扬将扇子收起来,说:“这些扇子我收下了。” 吴悔听了这话立马梗着脖子抗议:“我辛辛苦苦画的!” 南宫飞扬歪头笑看着吴悔说:“那谢谢你赐画又赐字。” 吴悔:“……” 南宫飞扬又接着道:“我说赠你两把,你送了博文一把,再加上你手里这把刚好,剩下的还是我的。” 吴悔吐血,伸手欲抢,南宫飞扬就挠她痒痒,吴悔反过来挠他痒痒,南宫飞扬并不怕痒,吴悔一脸挫败。 司徒清婉回到家后,找到司徒骏文,生气地问他:“那个叫飞扬哥哥相公的短发姑娘就是那只野猫是不是?” 聂轻舞走了,司徒骏文如同失去了心上人一般,这几天有点失魂落魄,都没有出去沾花惹草,听到司徒清婉的话,反应了一下才说:“人都走了,你还纠结这个做什么?” “这么说是真的喽!”司徒清婉的声音染上哭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 司徒骏文看她哭了,顿时紧张起来:“哎呀,你别哭啊,不管是不是她,反正人已经走了。” “没走!我今天还遇上了!”司徒清婉背过身去,直抹眼泪。 司徒骏文眼睛亮了一下:“你在哪遇见的?” 司徒清婉擦了下眼泪,吸了一口气,方说道:“在墨缘坊遇见的。” 司徒骏文眼睛眨了两下,刚想着怎么安慰她,司徒清婉就继续说起自己的委屈:“她在墨缘坊画扇子,你知道她画了什么吗?” “什么?” 司徒清婉又抹了下眼泪,说:“她画了一只猫四仰八叉地躺在飞扬哥哥的床上,飞扬哥哥站在床边生气的看着,扇子的背后写着‘官家夫人’,她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的人她就是飞扬哥哥屋里的人吗?” 司徒清婉越说越委屈:“飞扬哥哥明显就是被那只野猫迷了心窍了,以前他是最疼我的,一点也舍不得我伤心难过,干什么都想着我,可自从有了那只野猫,飞扬哥哥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多说,渐渐地也开始冷落我了,这些天我不去找他,他就几乎不来找我,明明看到我生气了,伤心了,连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司徒清婉像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司徒骏文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浪迹情场的他多少能看出南宫飞扬对司徒清婉并无男女之意,只是南宫飞扬对司徒清婉太好,以致于大家都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那么一些不一样的情愫在里头。 好一会,司徒清婉收住哭声,问司徒俊文:“哥,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啊?” 司徒清婉号称京城第一才女,智慧才华自不必说,可遇到自己感情的事也一样没了主意。 司徒骏文思索片刻说:“我觉得婚姻大事最终还是得父母做主,你要是真想嫁给飞扬,就让爹或娘去宁王府坐坐,探一探他们的口风,如今宁王回来了,他们应该也开始上心飞扬的婚事了,以咱们两家的关系,你还是很有优势的。” 司徒清婉冷静下来想一想,觉得司徒骏文的话很有道理,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回头也帮我打听打听那只野猫的事。” “行!”司徒骏文点头道。 吴悔跟南宫飞扬抢了一路的扇子也没抢回来。 知道了吴悔软肋的南宫飞扬非常得意,拿着那几把扇子大摇大摆地往雅园走去,心情非常愉快,脚步无比的轻快,就差没哼起小曲了,吴悔死死地盯得他那得意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最后只能不甘心地跺了下脚回静水阁去了。 南宫飞扬回到雅园将自己关进书房里,然后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雅园的丫鬟、侍卫听了一脸疑惑。 南宫飞扬将吴悔画的那几把扇子拿出来,细细看了几遍,又交换了几次扇子的摆放顺序,终于满意了,靠在椅背上,手放在后脑勺,眼睛盯着扇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此高兴。 南宫飞扬欣赏够了就将那几把扇子锁进一个柜子里。 吴悔在京城街头瞎溜达,大家闺秀的活做不来,闲赋在家又实在无聊,她觉得很有必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可一时又不知能做什么,于是就上街看看。 吴悔那短发实在惹眼,走在大街上总能引来大家的侧目,又有喊南宫飞扬相公的事在先,大家就忍不住多打量两眼,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她扇子上的字,联想之前和她喝酒的老头叫她土匪丫头,就认定吴悔的名字叫土匪,大家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迅速把这消息传了出去,于是一时间大家就都知道了那个叫南宫飞扬相公的短发姑娘叫土匪,姓土名匪。 吴悔在街上溜达了两天,一时也没找到可做的事,就走后门跑到墨缘坊当伙计,墨缘坊的人不敢叫她干活,也不敢抢她的活,任她折腾。 俗话说只有对产品了如指掌才能把它卖给合适的人,吴悔第一天上工就是了解墨缘坊的产品,高博文亲自带着她逐一进行了解,吴悔怎么说也是当过将军的人,一旦认真起来,架势就出来了,那样子看起来倒有种在巡视的感觉,有些客人见了就会笑着问伙计是不是老板娘巡查,伙计笑而不答,很快,土匪姑娘当上墨缘坊老板娘的事就风一般的刮遍了全城。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章 老板娘 第二天,墨缘坊门庭若市,只不过大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基本都是来看老板娘的,吴悔挺无奈,但不影响她继续当伙计的热情。 司徒骏文来的时候,吴悔正在认那些文房用具的名称,司徒骏文调侃道:“老板娘当得有模有样的呀!” 吴悔回头见是司徒骏文,面带微笑地说:“我是墨缘坊新来的伙计‘老板娘’,司徒公子有什么需要的?” “伙计老板娘?”司徒骏文表示没有理解。 吴悔笑着答道:“我现在是墨缘坊的伙计,代号叫‘老板娘’。” 司徒骏文“噗”的一声大笑起来,道:“当不上真正的老板娘,就把名号改成‘老板娘’,真不要脸!” “大家非得这么叫我,我也很无奈。” 司徒骏文“哼”了一声,问:“你不是走了吗?” 吴悔笑着说:“这里有我不能割舍的人,我又怎么会走呢!” 司徒骏文自动把那人当成是南宫飞扬,问:“那聂姑娘呢?” “走啦!” 司徒骏文脸色微垮,嘀咕道:“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却走了。” 吴悔耳尖地听到了,说:“留下的是该留的,走了的是该走的。” 司徒骏文翻了下白眼。 “您买东西吗?”吴悔笑着问他。 司徒骏文眼珠动了两下,道:“看你的本事喽!” “好嘞!司徒公子这边请!”吴悔做了个请的姿势。 司徒骏文大摇大摆地往休息区走去。 吴悔挑了一把扇子,一根毛笔,一方砚台,一块墨条,一叠宣纸,放在司徒骏文面前就开始说道:“看司徒公子的样子就知道啥也不缺,说明你父母对你特别好,而为人子女也要懂得孝敬父母,丞相的书画造诣特别高,拥有一套高品质的文房用具自然少不了,这是上等的德州宣纸,这是上好的纯桐油烟墨,质地细洁,色泽光润,胶质适中,上砚无声;这是由精选羊毛制成的毛笔,尖、圆、齐、健四大特点俱全,毫细出锋,毛纯耐用;这方小儿研墨端砚看似有点幼稚,但是送给丞相的话,却能表达你伺候笔墨的心意。我相信如果你能把这套文房用具送给丞相,就算你乱花钱,他也会笑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怎么样?有没有心动呢?”吴悔挑着眉问道。 司徒骏文舌头顶着牙齿,笑着打量吴悔几眼才道:“以为你就是个粗鲁的男人婆,没想到嘴皮子还挺溜的呀。” 吴悔笑着说道:“不然怎么敢到墨缘坊当伙计呢。” 司徒骏文微微点了点头,道:“这四样我买了。” 吴悔将那扇子往他面前一放,道:“送了父亲东西,又岂能少了母亲,天气越来越热,一把荷花扇送去你贴心的凉意!” 司徒骏文轻笑,说:“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给我妹妹挑样礼物?” “我听说你妹妹想要的都是老板亲自推荐,我这‘老板娘’就不越俎代庖了。” “算你识相!这扇子我也买了!”司徒骏文抬了下下巴。 “掌柜的,结账!”吴悔朝一直站在柜台边上看着的高博文招了下手。 高博文走过来,躬身道:“一共八十六两,孝心不打折。” 司徒骏文掏出银票递给他,伙计手脚麻利的将东西包装好。 司徒骏文拿着东西准备走人,又脚步一顿,回头对吴悔宣示所有权:“飞扬是我妹妹的。” 吴悔眉毛一挑,问他:“你知道土匪是干什么的吗?” “抢劫的。” 吴悔满脸笑意,道:“所以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不要抢。” “不要脸!”司徒骏文白了吴悔一眼。 吴悔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反问:“你骗小姑娘的时候要脸了吗?” 司徒骏文被噎了一下,竟无言以对,呼了口气,转身走人。 “欢迎下次光临!”吴悔笑着恭送司徒骏文。 下午,南宫飞扬找高博文商量字画展销会的相关事宜,聊到宣传这方面的时候,南宫飞扬想着吴悔挺能折腾事的,随随便便一个举动都能闹得满城皆知,就决定把宣传的事交给她全权负责。 南宫飞扬将吴悔叫过来,说道:“墨缘坊要办一个字画展销会,日子就定在这个月十五,地点设在茶楼——醉春风,那是我名下的一家茶馆,也在这条街上,这事我刚决定的,还没放出消息,你既然自称是墨缘坊的老板娘,就该担起老板娘的职责,宣传这一块就全权交给你了。” 吴悔眨眨眼反应了一会,问:“是一批怎么样的字画?” “全是非名家字画,质量参差不齐,大约七八百幅,打仗的这三年,百姓穷苦,一些人迫于生计就将自己的字画拿出来卖,只是在动荡不安的岁月里,大家根本不会买这些字画,我就让高博文看情况买了下来,像这样的字画,大家穷的时候不会买,富的时候也不会买,所以我就想趁这方兴未艾之际弄个字画展销会,一方面是希望这些字画能落到真正欣赏它的人手中,另一方面希望能回点本。” 吴悔惊讶的感叹道:“知道你善良,没想到你这么善良!搞得我真想把你抢来当相公了。” 南宫飞扬没好气地伸手扫了一下吴悔的头发:“整天说话没个正经!” 吴悔拨了下头发:“我正经说话的时候就是我动手的时候。” 南宫飞扬直接赏了她一个白眼。 吴悔欣然接下了宣传任务,思索了一阵立马开始行动,她先让人将举办字画展的告示贴出去,然后把自己那把“姓土名匪”的扇子换了,扇子的正面画着一座茶馆,牌匾上面写着‘醉春风’,一面飘扬的旗帜上写着,‘字画展销会’,南宫飞扬面向人群,手指着茶馆的方向,扇子背面写着‘一起去吧’。 吴悔拿着那扇子就往人多的地方去,还故意让大家看见,一些爱慕南宫飞扬的姑娘见了或者听说了吴悔手里有一把画着南宫飞扬扇子,就想买,吴悔就借机宣传字画展的事:“承蒙大家错爱,但我的画工和字实在是拿不出手,而三公子也不让卖,大家如果真的喜欢三公子,就多给他一些支持,六月十五墨缘坊将在醉春风举办字画展销会,届时欢迎大家前来捧场,谢谢大家!” 第二天晚饭时分,吴悔带着弄影走进醉香楼,在二楼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点了几盘菜和一壶酒,手里轻轻摇着扇子,眼睛望着窗外,神情甚是忧愁。 弄影问:“姑娘,您怎么又换扇子了?” 吴悔回过头来,盯着自己的扇子瞧了瞧,又将背面翻过来瞧,最近大家特别关注吴悔,吴悔一来就偷偷打量,邻座的人听到弄影的话后就伸长了脖子看向吴悔手里的扇子,发现这回扇子的正面画的是南宫飞扬望着字画展销会的旗帜眉头紧锁,而吴悔站在南宫飞扬的后面望着他发愁,背面写着“公子之忧”。 吴悔叹了口气道:“我这叫忧公子之忧,乐公子之乐。” 弄影一脸了然,又感叹道:“您再如此深情下去,只怕三公子的青梅竹马也要被您比下去了!” 吴悔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大言不惭地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弄影表情微愣,没想到吴悔如此不谦虚。 吴悔和弄影的对话被邻座的人听了去,等吴悔她们吃完饭离开以后,大家又添油加醋地议论开了,还头头是道地分析着两女争一夫的局势。 司徒清婉最近也关注着吴悔的消息,知道吴悔在墨缘坊当伙计还自称老板娘的事情之后已经很生气了,再听到“忧公子之忧,乐公子之乐”的言论实在是不能忍,只是这些年来司徒清婉和南宫飞扬的感情很稳定,大家也都默认他们是铁打的一对,爱慕南宫飞扬的姑娘不少却没有人公开挑衅过,吴悔可谓是历史第一人,司徒清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就找司徒骏文商量对策。 司徒骏文想起昨天跟吴悔的对话,道:“这男人婆要是个男的,骗小姑娘的功夫绝对不比我差,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司徒清婉着急地说:“我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泼冷水的。” 司徒骏文摇了两下扇子,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移情别恋,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你又如此优秀,没必要在飞扬这一棵树上吊死。” 司徒清婉直接用扇子打了他一下:“我就喜欢飞扬哥哥!” “光你喜欢有什么用,得飞扬也喜欢你才行啊。” “飞扬哥哥也喜欢我的!” “但飞扬更喜欢男人婆那种味道的女人。”司徒骏文打击她。 “那只野猫长成那般模样,飞扬哥哥才不喜欢她。”司徒清婉有些生气地白了司徒骏文一眼。 “也不知道她给飞扬哥哥下了什么迷魂药,飞扬哥哥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司徒清婉嘀咕了一句,又大声起来,“看她那野心勃勃的样子,根本不是甘当小妾的人,我坐视不理,等于是将飞扬哥哥拱手让给她。” 司徒骏文道:“脸皮没人家厚,手段没人家高明,你想怎么理?”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 司徒骏文叹了口气说:“我觉得她如此高调就是要让你自乱阵脚,你不必理她,拴住飞扬就好了,以咱们两家的关系,只要飞扬肯娶你,正室的位置就是你的。” 司徒清婉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章 招兵 六月初十,朝廷贴出征兵告示:南宁军欲招新兵三千名,凡南越男子,年龄在十六到二十五之间,身体健康者,均可至招兵处报名登记,合格者需服兵役至少两年,报名截止到七月初十。 吴悔去墨缘坊的路上听说了此事,又折回宁王府。 宁王书房内,吴悔坐在宁王对面,直接开口问道:“我刚听说了招兵的事情,怎么这时候开始招兵了?” 宁王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跟北越打了这么多年仗,这次虽然重挫了北越,但南宁军同样损失惨重,除去留守北城的一万兵马,再除去解甲归田、告老还乡的士兵,现在留在京城的南宁军不到一万人,往后每年又不断会有一些老兵退下来,不尽快招兵买马这南宁军就没人了。” 吴悔醒来以后心结难消,大家也不敢主动说起南宁军的情况,后来心结虽然解了,可身体尚未复原,宁王怕说起又伤身,自己不说也不许其他人说,吴悔也一直没问起,今天听宁王这么一说,才知道南宁军竟牺牲过半,不免叹息。 沉默了一会,吴悔又继续问:“这回的招兵要求跟以往大不相同,是有什么思量吗?” 宁王解释道:“确实多考虑了一些,你也知道,这几年,连连征战,一方面国库空虚,另一方面劳动力损失严重,现在让老百姓休养生息才是最重要的。年龄和服兵役年限的规定就是考虑的这一点,我们南越男子十八可成亲,十六到二十五这样的年纪,都是青壮年,就算服了两年兵役,解甲归田,依然正值壮年,影响也不大。另外,现在北越和西越暂时无力起兵,咱们也不用屯那么多的兵,往后再根据形势适当增加就好。” 吴悔低头琢磨了一会,赞同地点点头,道:“如此思量甚好!” 好一会,吴悔又问:“那您的儿子,您是怎么打算的呀?” “他啊?”宁王想了一下说,“随他意吧,若是他愿意从军,这次征兵入伍,便让他一起进入军营历练。如果想从文,那我就把这王位传给他,让他在朝中当个文职也行。” 吴悔意外:“对儿子这么放纵的?” 宁王笑了一下,说:“你也知道,要坐南宁军主帅这个位置,不仅自己要有能力,也需要几年历练,爹常年在边关,对他的教导极少,看他懒懒散散的,也没有什么进取之心,皇上倒是说他有几分治世之才,从文的话应该能有一番作为,只要能有点出息,爹心里就满足了。” 吴悔倒是没想到宁王想得这么开,说:“你儿子去当兵确实是有点可惜了。” “怎么就可惜了?”宁王没明白。 吴悔道:“当兵的话,风吹日晒的就不好看了,这京城第一美男子变成黑黝黝的壮汉,太可惜了!” 宁王听是这么个理由,笑道:“他再怎么风吹日晒的,也比你好看!” “那可不一定,我现在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等我头发长长了,简直倾国倾城。”吴悔自我陶醉。 宁王睨了她眼,道:“也不知道这么厚的脸皮怎么来的!” “晒的。” 宁王“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吴悔也没忍住笑了几声,然后又问:“那如果你儿子真的不当兵,以后谁接管这南宁军啊?” 宁王道:“用人不论出身,南宁军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是南宫家的,只要这个人有能力扛起南宁军这面大旗,守护百姓,保卫山河,谁当统帅都一样,像你张大哥就不错!” “我张大哥自然是不错!”吴悔一脸的骄傲。 吴悔口中的张大哥叫张继成,北城人氏,比吴悔大七岁,是跟飞龙将军齐名的定安将军,领兵有道,宁王回京后,他自请留守北城,现在是北城的守军头领,北城的一万南宁军就归他管。 吴悔十岁那年开始在北城街头闯荡,仗着从小习武,又有点小聪明,很是张扬,张继成当时也是北城一霸,两人碰到的时候就免不了要打一架,第一次吴悔输了。 吴悔回去后跟那些叔叔讨教了一番,又去找张继成挑战,惨而归败。 吴悔屡败屡战,武力拼不过,拼脑力,然而张继成也是有勇有谋之人,几番斗智斗勇并没有落了下乘。吴悔对他佩服不已,主动提出和解,张继成也欣赏吴悔小小年纪就如此功夫和智谋,就握手言和了,相处过后,两人臭味相投,就义结金兰,结为兄妹。 那些给吴悔出谋划策的人觉得张继成是个人才,就跟宁王说了此事,宁王果断给招进了南宁军,从此成了吴悔的专属背锅侠,谁让他疼爱这妹子呢! “您舍得吗?”吴悔问。 “有什么舍不得的!铁打的军队,流水的兵,南宁军这么多年,换了多少人,走了一批,总有另一批顶上,江山代代人才出,只要信念不变,能者居之反而更好。就比如我这王位,虽说是世袭,但如果子孙后代没有能力,早晚得没了。” “您回头可别心疼啊。” “不心疼!”宁王摇了下头,“倒是你,也要看开点,爹知道你一直想着回北城,可你是爹的女儿,爹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呆在北城的,你就安心在宁王府住下,南宁军的事你以后也少操心,好好做你的大小姐就可以了。” 吴悔还没应,宁王又给吴悔一个警告的眼神:“敢舍了你爹投奔你张大哥,爹跟你没完!” 吴悔讪笑着说:“您放心,您在我心中排第一。” “那就好!”宁王总算满意了,又感慨,“说句心里话,出生入死这么多回,爹现在就希望你和飞扬两人能好好的,早日成家,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我会努力满足您这个愿望的!”吴悔握了下拳头。 “爹谢谢你!”宁王嗔了吴悔一眼。 宁王又想起这两天外面议论的那些事,板着脸说:“听说你去墨缘坊当伙计却变成了老板娘,一个误会不够惊人还要自己再添几个是不是?” 吴悔眨了眨眼睛说:“因为我之前在醉香楼喝醉酒乱喊相公的事,大家都把我当成您儿子的爱慕者,墨缘坊又是他的,我出现在那,大家瞎猜测,我就被迫自封老板娘了。” “会让人误会就别去啊。” “误会已经产生了,我现在不去,大家只会当作是您儿子将我抛弃了。” 宁王敲了一下吴悔的脑袋,叹道:“脑袋瓜挺聪明的怎么尽干些落人口舌的事呢!” 吴悔无奈地耸了下肩。 等吴悔走后,宁王又把南宫飞扬叫了过来。 宁王看着南宫飞扬说道:“飞扬啊,你如今也十九岁了,咱们父子一直分隔两地,聚少离多,爹教导你的也不多,交流的也少,说实话,爹对你心中的想法也不了解,爹就是想问问你对自己的仕途方面有没有什么打算?” 南宫飞扬看着父亲,认真地说:“爹,我想进南宁军。” 听儿子这么说,宁王心里不禁欣喜,不过还是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道:“说实话,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离别,爹也看开了,没有非要子承父业,也没有非要官拜朝臣,只要一家人能团聚,平平安安过一生,便是此生最大的圆满。从文从武,爹不逼你,若是你更乐意从文,等你成亲后,爹就将这王位传给你,你在朝中当个文官也行。” 虽说宁王父子俩聚少离多,但这并不影响南宫飞扬对他的崇敬,他心里也有要接管南宁军的打算,听宁王这么一说,以为是宁王不认可他的能力,有点失落。 宁王看他那表情,忙解释道:“爹没有怀疑你能力的意思,只是想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南宫飞扬一时沉默了。 宁王又补充道:“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再做决定,不过爹丑话说在前头,南宁军是个靠本事说话的地方,那些将军一个个都是劳苦功高,如若你想接管这南宁军,你得从小兵开始当起,然后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全凭你造化,爹没法给你捷径,也不会给你捷径。” 南宫飞扬抿了下唇,看了宁王一眼,答道:“我明白!” 南宫飞扬刚回到雅园,四皇子南宫飞羽就三步并两步的跑进雅园,老远就冲着南宫飞扬喊:“三哥,南宁军招兵了!” 四皇子冲到南宫飞扬跟前又强调了一遍:“三哥,南宁军招兵了!” “我已经知道了。”南宫飞扬淡淡地答道。 四皇子看他似乎不怎么高兴,问:“这次王叔还不让你进军营了吗?” 南宫飞扬说:“他同意是同意了,不过他给了我一次选择的机会。” 听说宁王同意了,四皇子由衷地高兴,又疑惑,问:“什么机会?” “不必接管南宁军的机会。” “啊?”南宫飞羽没明白,“王叔就你一个儿子,你不接管南宁军谁接管啊?” “天下那么多人才,总有人接管的。”南宫飞扬语气中有点失落。 四皇子皱着眉头,问:“那你不进南宁军了吗?” “我需要考虑考虑,作为我爹唯一的儿子,我一直都觉得不管我自己愿不愿意,早晚都得接管南宁军,可是我爹却突然给了我选择的机会,我想应该把握这个机会好好想想。” 南宫飞扬话是这么说,可其实是因为宁王的话让他有点受挫,谁都希望能得到别人的认可,特别是自己在意的人。 四皇子看着南宫飞扬,想了想,很肯定地说:“我反正想参军。” 南宫飞羽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立志要当个将军,他很早就想去参军了,但皇上孩子不多,就没舍得让他去。 南宫飞扬知道南宫飞羽当兵的热情,给他出主意:“要不你去求我爹,让他替你说说情?” 四皇子眼睛亮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振奋地说:“对!求王叔!王叔答应了,父皇肯定会答应的!” “我现在就去!”南宫飞羽说着就一阵风地出去了。 南宫飞扬看着那消失的身影,笑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章 仕途 四皇子一口气跑到了宁园,得到宁王允许,大步走进书房,客套话都没说,就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王叔,我想当兵,您收了我吧!” 宁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想当兵就去兵部报名,不必求我,起来吧。” 四皇子却没起来,说:“可是父皇不同意我当兵。” 宁王恍然大悟,说:“既然皇上不让你当兵,那你求我也没用,起来吧。” “可是我想当兵,王叔,您替我说说情吧?”四皇子一脸渴求地看着宁王。 “你为何想当兵?要知道当兵很苦的。”宁王问他。 “我不怕吃苦!从小我就想当兵,觉得可以保家卫国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并一直以此为目标,勤加练武,熟读兵书,王叔,我想当兵!想当南宁军的兵!”四皇子目光坚定地看着宁王。 宁王被他的目光触动到,想了想说:“你先起来吧,我今天还要去军营,明天早朝后我去跟皇上说说,不过不能保证能说服皇上。” 四皇子喜出望外,对着宁王一拜,道:“谢王叔!” 四皇子激动的一夜没睡,大清早就到殿外等着宁王,生怕他忘了,等他来的时候又叮嘱了一遍。 宁王真是服了他的那股执着劲,上完朝就去跟皇上说了此事。 “皇上,四皇子想去当兵,央臣来替他说情。”宁王坐在下首处,直接说明来意。 皇上听后,笑了一下说:“这小子一向直愣愣的,当了兵也是个呆头兵。” “直愣的性子,反而能勇往直前,臣倒觉得挺好的。”宁王中肯地评价。 “七弟打算收了他?” 宁王笑着答道:“您的儿子,您做主。” “说实话,舍不得!”皇上感叹,“这小子直性子,不记仇,受了委屈,转眼就忘,得了好东西,一股脑地塞给你,直是直了点,却总让人欢喜,朕常笑他愚笨,可最护着的就是他。” “都是心头肉,谁舍得呢!”宁王感慨地说道。 皇上思量了许久,说:“人以后就交给你了。” 宁王突然觉得肩膀一沉,当年就是有人说了一句‘以后这孩子就交给你了’害他从此走上了女儿奴的不归路。 宁王说:“皇上,准确的说是交给他自己了。” “哈哈!孩子长大了!”皇上笑了两声,突然有种时间过得太快的感觉。 “飞扬最近怎么样?好些日子没见他进宫了,亲爹回来就把朕忘了。”皇上语气有点酸。 宁王笑着说道:“住在一个屋檐下,臣也没怎么见着他,整天不是玩就是折腾他那些小生意。” “明明才高八斗偏偏不务正业!”皇上嗔怪了一声,“依朕看,是时候给他说门亲事了,成家立业,等他成了家就收心了。” 宁王点头道:“皇上说的是!” 皇上又叮嘱:“飞扬是你唯一的儿子,朕一直想等着你回来做主,也就没给他定下亲事,你回去跟弟妹商量商量,赶紧张罗起来,别好端端给耽误了。” “臣明白!” 宁王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四皇子就凑上来,紧张地问:“父皇他同意了吗?” 宁王盯着他,沉默良久,直到四皇子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才道:“说是让你自己选择。” 四皇子愣了一下,随后大喜,朝宁王一拜:“谢王叔!” 然后也不等宁王反应,就冲进御书房感谢亲爹去了。 宁王笑着摇了摇头,走了。 四皇子从御书房出来后,就直接去兵部报了名,然后向几位好友一个一个地通报了一遍,并请他们去醉香楼吃饭喝酒。 四皇子和苏瑾瑜先到,南宫飞扬和司徒骏文后到,两人走到门口就听见南宫飞羽在激动地讲着自己抱负。 司徒骏文推开门,依靠在门框上,酸他:“不就报名参军吗?至于囔囔地全天下都知道吗?” “进南宁军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四皇子的激动劲一点也没有消减下去。 “三哥,坐!”四皇子替南宫飞扬摆正了椅子。 南宫飞扬也不客气。 司徒骏文慢悠悠地走进来,说:“当兵那么辛苦,也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我不怕苦!”四皇子回了一句。 “兵痴!”司徒骏文顶了一句回去。 “兵痴就兵痴!” 南宫飞扬和苏瑾瑜两人无奈地笑了笑。 司徒骏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你就尽管去当兵吃苦吧,我反正是要躺在温柔乡里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的。” 四皇子道:“你享受你的温柔乡,我扛我的红缨枪,各自安好就好。” “四皇子这话说的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若不能同行,就各自安好!”苏瑾瑜说道。 “今天我请客,醉香楼最好的女儿红随你们喝!”四皇子大气地宣布。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到喝酒司徒骏文立马就来了精神,转身就吩咐酒楼小二上酒上菜。 酒菜很快就被送上来,酒过三巡,司徒骏文说:“咱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现在飞扬和四皇子都报名参军了,以后岂不是就剩我和瑾瑜两个人了。” “是只剩你一个人了。”苏瑾瑜悠悠地说。 其他三人都不解地看向他。 苏瑾瑜解释道:“我爹说江城桐县的知县要退了,让我去接替这个空缺,本来八月初就要去,不过我八月二十成亲,就改到九月上任。” “啊!那以后不是就剩我一个人了,那多没劲啊!”司徒骏文一声哀叹,“你爹是吏部尚书,怎么没给你在京城谋个差事啊?” 苏瑾瑜说:“我虽中了进士,但排名靠后,京城的差事还轮不到我。” 司徒骏文不能理解,说:“那就继续等啊,京城怎么都比江城强。” 苏瑾瑜有点郁闷地说:“我爹说我在京城已经混成老油条了,整天不思进取,让我出去吃点苦方知上进。” “你都中进士了,还能怎么进取啊!”司徒骏文又是一声叹。 南宫飞扬倒是赞同苏尚书的观点,这两三年他们几个确实有点不务正业,而且让苏瑾瑜外任可以避嫌,对他以后的升迁还是比较有利的,于是鼓励苏瑾瑜说:“去外面历练一下也挺好的,我们等你升迁回京的那一天,这酒敬你!” 南宫飞扬举杯敬苏瑾瑜,苏瑾瑜举杯共饮。 四皇子也倒了一杯,说:“虽然是外任,好在江城不远,骑快马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还是要恭喜你当官了!” “谢四皇子!”苏瑾瑜回敬。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到时候去江城找你玩,这杯祝你早日回京!”司徒骏文也不愁眉苦脸了,敬了苏瑾瑜一杯。 “好,以后你们都来江城,我请你们喝酒。”苏瑾瑜说完又饮了一杯。 四皇子手扶在桌子上,看了一圈,说:“这么说来,现在就剩骏文没有正经差事了。”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司徒骏文。 司徒骏文摆了下手,说:“我还想多玩几年。” 南宫飞扬劝道:“虽说人各有志,不过骏文你还是不要一味的流连花丛,总要谋份差事才是正经。” “而且要早点谋划比较好。”苏瑾瑜加了一句。 司徒骏文真是怕了他们了,忙道:“行行行,喝酒,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字画展提前两天开始布置,墨缘坊的人忙前忙后,南宫飞扬更是亲力亲为。 司徒清婉本来跟司徒骏文谈完话之后是决定不理吴悔的,后来想想又不甘心,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便开始暗自跟吴悔较劲,吴悔到处宣传字画展,她就在自己圈子帮南宫飞扬宣传,听说字画展开始布置了,她就主动请缨前来帮忙。 南宫飞扬不知是不是被误会多了,便习惯了,最近似乎没有很大的欲望想去解释他和吴悔之间的乌龙,也可能是忙着字画展事无暇管其他的,劝不走司徒清婉,便只求吴悔和她不要起冲突就行。 在字画方面,司徒清婉从小耳濡目染,自己又好学,颇有一番见解,跟南宫飞扬又有多年的默契,搭档干活效率倍增。 吴悔乐见其成,也不跟她争,默默当个伙计。 司徒清婉看到自己压了吴悔一筹,心里一阵窃喜,突然觉得自己前阵子真傻,自己躲在家里生闷气,白白给了吴悔机会。 字画展销会当天,风和日丽,醉春风一楼被布置成展厅,七百多幅字画全部展出,所有的字画都是明码标价,大家想买的可以直接取下来去柜台结算。 南宫飞扬和吴悔一早就到了,只不过南宫飞扬呆在二楼没有露面,有贵宾来了,伙计自会将人引到二楼喝茶。 吴悔坐在柜台后面观察着场中的情况,来看字画展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是冲着字画来的,有的是来捧场的,有的是来看热闹的,有的是来看南宫飞扬的,大家三五成群地站在某幅字画前面轻声议论着字画的好坏,又或者小声地说着八卦。 吴悔不经意往门口瞟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三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6章 字画展 严傲、赵向东、纪封三人眼睛在展厅里搜寻一圈,看到柜台后面的吴悔时,就径直朝她走过来,三人将胳膊搭在柜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吴悔。 吴悔笑着打招呼:“三位将军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赵向东说:“听说你当了老板娘,我们特地来看看,只是你看着怎么像个伙计啊?” “这是一个名叫老板娘的伙计。”吴悔“啪”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扇子,前后翻着向三人展示,只见两面都写着‘老板娘’三个字,吴悔两手交叠胸前,神气地倚靠在字的旁边。 看见这扇子,三人不禁笑了。 严傲说:“有脸自封老板娘的人,将来一定能当上真正的老板娘!” “借严将军吉言!”吴悔笑着拱手。 纪封道:“我准备买两幅字画装饰一下屋子,老板娘有没有推荐的。” 吴悔指着展厅说:“你将这些画从头到尾看一遍,哪幅看着最顺眼就买哪幅。” 纪封笑道:“那就不用看了,我看老板娘的字画最顺眼。” 严傲:“我最喜欢的也是老板娘的字画。” 赵向东:“我也是!” 吴悔装作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可是老板娘的字画很贵的!” “有多贵?”纪封问。 吴悔转了下眼珠道:“你的命值多少钱,我的字画就值多少钱。” 纪封拍着手说:“那太好了,我的灵魂给了南宁军,而我的命刚好一文不值,老板娘把字画卖给我吧。” “我的命也一文不值!”严傲和赵向东异口同声。 吴悔仰天长叹:“想不到我的字画竟然一文不值!” 大家忍不住一阵轻笑。 严傲笑着说:“虽然你的字画一文不值,但我们会视若珍宝的。” “没错,老板娘的字画千金不换。”赵向东附和。 纪封直接提要求:“你给我写一个‘想做南宁军的将军必须文武双全!’” “你小子还敢提要求!”吴悔拿着扇子欲打纪封。 纪封往后躲了一下,笑道:“这不是开始招新兵了嘛,我要把这个挂出来给他们当座右铭。” 吴悔睨了他一眼,笑了笑,道:“等我得空了再给你们写,今天我还是领着三位将军去挑几幅值钱的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吴悔大声说着,从柜台转出来,领着三人往展区走。 严傲他们买完字画准备走了,吴悔送他们到门口,刚巧司徒清婉和司徒骏文来了,一进一出刚好撞个正着,吴悔笑着给他们让道。 司徒清婉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司徒骏文斜看了吴悔一眼,揶揄说:“男人婆,你还是比较适合当个伙计。” “你个小白脸叫谁男人婆呢!”纪封拎着司徒骏文的后领瞪大了眼睛质问道。 司徒骏文差点摔倒,急退两步才稳住。 “你们干什么?”司徒清婉回头见纪封凶声恶煞地抓着司徒骏文,忙一声娇喝。 所有的人都朝门口看来。 严傲无视大家的目光,又抓着司徒骏文胸前衣领往前一拉,指着他的脸警告说:“我家土匪丫头只有‘土匪’这一绰号,你再乱喊,我拔了你的舌头!” 赵向东戳着司徒骏文的胸口接着补充:“还有,我家土匪丫头想当伙计就当伙计,想当老板娘就当老板娘!你说话客气点!” 司徒骏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惊恐和疑惑,不明白自己就说了一句话怎么就引来了这么一番警告。 吴悔好笑地挡开赵向东,又盯了严傲一眼,说:“他的脸本来就够白了,你们再吓他就变成透明的了。” “别以为你是丞相的儿子就可以随便欺负我家土匪丫头!” 严傲放开司徒骏文,将他的衣领理平整,瞪了他一眼,又转头跟吴悔说:“不论在北城还是在哪,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左膀右臂!” 吴悔笑了笑,说:“就他这水平还用不着动用我的左膀右臂,你们先回去吧。” 严傲、赵向东、纪封一人瞪了司徒骏文一眼,走了。 二楼楼梯口,南宫飞扬看冲突已经解决了,又转身回了雅间。 吴悔笑着问司徒俊文:“司徒公子,没吓着吧?” 司徒骏文整理一下仪容,挺了挺身子,强装镇定地说:“没有,只是有点不明白刚刚的事。” 吴悔笑着抿了下唇,问:“要是他们叫你妹妹男人婆你会不会生气?” 司徒骏文不假思索地说:“肯定生气啊!” “刚刚那三位是我哥,而且我哥不只他们三个,以后对我客气点。”吴悔拍拍司徒骏文的肩膀笑着往里走。 司徒骏文反应了一下才转过弯来,突然意识到吴悔还是只有靠山的野猫,不由地看向自己的妹妹,见她脸色也不好,走上前去,道:“我没事,咱们上楼找飞扬吧。” 司徒清婉看了看司徒骏文,道:“以后嘴别那么欠。” 司徒骏文忙点头。 司徒清婉和司徒骏文上二楼找南宫飞扬,吴悔继续当她的伙计。 夜幕降临,字画展正式拉下帷幕,七百多幅的字画卖得只剩几十幅,南宫飞扬不仅赚回本了,还盈利不少,这当中南宫飞扬的那些爱慕者有不小的功劳,吴悔的出现似乎让大家意识到司徒清婉的地位并不是牢不可摧,于是一波准备撬墙角的新生势力蠢蠢欲动,美其名曰为南宫飞扬解忧,买走了不少字画。 字画展后,原本吴悔和司徒清婉两女争一夫的局面变成了万千适龄姑娘争一夫的局面,过半的人还是觉得司徒清婉和南宫飞扬青梅竹马的感情稳操胜券,也有人觉得吴悔来势汹汹,而且看着有点背景势力,有可能后来者居上,其他的姑娘也有各自的支持者,而大家公认比较有竞争力的姑娘,排名前三的是国舅府的大小姐上官景彤,忠南侯府的三小姐颜兰莹,吏部尚书之女苏雨烟。 宁王妃跟宁王唠家常,就说到了外面的议论,宁王妃道:“王爷,悔儿天天被大家讨论来讨论去的,你怎么也不管管?” 宁王笑着说道:“别人的嘴我怎么管?” “你可以管管悔儿啊,当个伙计非得叫什么‘老板娘’让人误会,一个女孩子,明明叫吴悔,偏偏要自称土匪,这不是自己把自己推出来给别人议论吗?” “这两件事现在已经满城皆知,解释也没人信,过阵子就消停了。”宁王早已经习惯吴悔三天两头闹出点动静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宁王妃看宁王无动于衷,严肃地说道:“我不知道北城的风气是怎么样的,但是在京城里一个女孩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她和飞扬再这么闹下去,以后嫁人的时候肯定得遭人诟病。” 宁王略想了一下,觉得有些道理,问宁王妃:“那你说怎么办?” 宁王妃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应该从小事做起,一点一点地纠正过来……” 宁王妃将自己的想法跟宁王说了一遍,宁王觉听后觉得可行,就点头答应了。 宁王妃觉得吴悔的事不宜拖,也怕宁王忙起来又忘了,所以第二天趁宁王不必去上朝,就押着他到静水阁去,路上遇到同样要去静水阁的南宫飞扬,三人就一起了。 吴悔看到一同前来的三人还有点意外,忙招呼他们入座,半开玩笑地问:“今天如此兴师动众是有什么大事宣布吗?” 宁王郑重说道:“还真有件大事!” 一听是大事,吴悔立马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地看着宁王。 宁王看着吴悔说道:“你如今也不在江湖上混了,为了你的名声着想,爹决定让南宁军上下以及宁王府上下,以后统一叫你‘悔儿姑娘’,谁要是再叫你‘土匪’以后就别见你了。” “啊?”吴悔张大了嘴巴,“那以后还有人来看我吗?” “这就看他们想不想来看你了。”宁王笑了一下,继续补充,“你以后出门也正正经经地介绍自己的名字,胆敢自称‘土匪’,就别出门了,还有你那把扇子,最好自己收起来!” 吴悔苦着一张脸,肩也塌了。 “还有!”宁王突然加重了语气。 吴悔一下挺直身子看向宁王。 宁王道:“你是我的女儿,飞扬是我的儿子,那么飞扬就是你哥哥,你以后就叫他哥哥,省的别人误会。” 吴悔一脸为难地说:“爹,我这一声哥哥喊出去,得有几百人回应呢。” 宁王一想也是,南宁军里把吴悔当妹妹的还真是一抓一大把,道:“他叫你悔儿妹妹,那你就叫她飞扬哥哥吧。” 吴悔想起司徒清婉就是这么叫南宫飞扬的,而且这种叫法太甜腻了,自己叫着别扭,道:“爹,这称呼太像叫情郎了,我还真叫不出口,就是叫了你儿子也不敢应啊。” 南宫飞扬看了吴悔一眼,虚掩着嘴偷笑。 宁王在吴悔和南宫飞扬身上来回看了几眼,说:“那你们说叫什么合适?” 南宫飞扬想了下说:“要不就叫名字吧?” 宁王否定道:“叫名字显得没大没小。” 吴悔想了想,试探着问:“叫南宫大哥?” 宁王一下笑了出来,说:“我怎么觉得是在叫我呢。” 另外三人也笑了。 吴悔又想了一下说:“飞扬哥?” 南宫飞扬和宁王夫妇咀嚼了一下,觉得这称呼还行,就这样拍板定案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7章 丫鬟 解决了称呼的事,宁王妃又提起另外一事:“悔儿,你来京城的事我知道的比较晚,静水阁的这些丫鬟、婆子都是临时从各处调过来的,所以正经论起来你身边也就弄影一人在伺候,你要不要再挑几个称心的丫鬟?” 吴悔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就推辞说:“王妃,我有弄影一个就够了。” 宁王妃说:“一个怎么够呢。” 吴悔道:“王妃,我一直都是自力更生,也就是之前受了伤才需要那么多人照顾,现在身体好了就不需要了。” 宁王妃不赞同:“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到底是个姑娘家,如今身体好了,以后肯定是要跟人来往的,身边没几个使唤的丫头怎么行!” 宁王妃又跟宁王说:“王爷,你看看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谁身边还没个贴身丫鬟呀,有的甚至好几个,悔儿既然是咱家的女儿岂能少,回头还不得让人笑话了。” 宁王原本是想给吴悔配几个得力的侍卫,听宁王妃这么说,觉得还有些道理,说:“既然人家的女儿都有,那咱家的女儿自然也不能少。” 吴悔完全不赞同:“爹,我出门又不带丫鬟。” “那以后就带着,堂堂宁王府小姐出门连个丫鬟都没有,丢脸!” 吴悔又苦了脸。 宁王转头吩咐宁王妃:“先给她找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机灵点的丫鬟,免得跟不上她的步伐。” 宁王妃问:“就一个会不会太少了?” 吴悔抢着说道:“不会,世子屋里也就两个丫鬟而已。” 南宫飞扬笑着说道:“我伺候我起居的是两个,但我还有侍卫,一堆人呢。” 吴悔道:“我家弄影一个顶俩。” 宁王表态说:“先找一个,她一大老粗带一堆丫鬟显得她特丑。” 宁王说着还嫌弃了吴悔两眼。 宁王妃嗔了他一眼:“你自己大老粗还说别人。” 南宫飞扬转了下眼睛,对宁王说道:“爹,我这有个丫鬟还挺机灵的,会点功夫,腿脚挺利索,平时就在外面帮我干点跑腿的事,对京城也熟悉,不如就给悔儿妹妹吧?” 宁王略想了一下,问:“在府上吗?” “在。” “叫来看看。” 南宫飞扬忙让人去喊。 一刻钟后,侍卫带着一个丫鬟来了,那丫鬟进门时疑惑地往南宫飞扬那看了一眼,然后福身作揖:“奴婢给王爷,王妃,世子,吴姑娘请安!” “起来吧,头抬起来。”宁王对梦竹说道。 梦竹起身,抬头起头。 宁王和吴悔都打量着,见她一身浅绿色的短褂,头发简单的挽了两个髻,发尾用丝带绑着,长得倒是清秀。 “叫什么名字?” “梦竹。” “几岁了?” “十五。” “哪的人?” “苏城。” “怎么到京城来了?” “五年前,双亲不幸双双过世,奴婢差点被恶人卖入青楼,恰巧世子路过,救了奴婢,还收留了奴婢。” “识字吗?” “识得。” …… 宁王和梦竹一问一答,大致了解了一番,宁王想了一下,又问:“你的绣活怎么样?” “会一些。” 南宫飞扬说道:“梦竹从小就会女红,这些年又精进了,当绣娘都可以。” 宁王琢磨了一会,问吴悔:“你觉得怎么样?” 吴悔看看宁王,又看看南宫飞扬,说道:“都说一仆不侍二主,世子,你这梦竹姑娘要是真给我,以后她就只能听我的,虽说咱们是一家人,但如果遇到我们两人同时给她下命令的情况,那她只能执行我的命令。” 梦竹听是要把她给吴悔,吃惊地看了南宫飞扬一眼,又低下头。 南宫飞扬看了梦竹一眼,说道:“既然给了你,自然是听你的。” 听闻此言,梦竹有些无措,又马上收了情绪。 吴悔自然注意到了,对梦竹说:“梦竹姑娘,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你要是愿意跟着我并可以做到我的要求,后天就到静水阁来。” “是,谢吴姑娘!” “那行,你就先下去吧。”吴悔对梦竹说道。 “梦竹告退。” 梦竹向在座的几位主子福了一下身子,就先出去了。 梦竹出去后,宁王妃笑着说道:“王爷,还有一事也一并和您说说。” “夫人请说!” “悔儿现在身体也好了,这静水阁以后的用度是让吴姑娘自己安排,还是就我这边统一安排了?” 宁王想了下,说:“静水阁的一切用度还是从公中出,另外每月给这丫头一百两做零花。” 宁王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都惊讶了一下,很多大户人家,一个闺阁姑娘整个院子的用度也不会超五十两。 吴悔一脸的不敢相信地说:“我以前在南宁军累死累活您也只给我五两银子,现在白吃白住,还给我这么多月钱啊?” “五两银子你够花吗?”宁王反问。 “可一百两是二十倍!”吴悔觉得宁王是没算清楚。 宁王白了她一眼,说:“多给你一点,省的你不够花到处抢别人银子,败坏我名声。” 吴悔死不承认:“我什么时候抢人银子了?” 南宫飞扬好心提醒:“你在醉香楼抢了周世华一千多两银子,他现在还记恨着你呢!” 吴悔狡辩说:“那叫损失费!” 宁王瞪了她一眼,说:“你爹我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为了点银子丢了面子不值得,真有什么大的花销跟爹说,别到处冠冕堂皇的坑人银子。” 吴悔忙点头。 等宁王他们走后,弄影问吴悔:“姑娘,那个梦竹明显就是世子的心腹,你怎么收了?” 吴悔抬了下眼,解释说:“世子是我爹唯一的儿子,这宁王府和南宁军最后都是他的,除非他大逆不道,不然跟我也没什么冲突,他信得过的人,也是可靠的人,我收了也没什么损失。” “那她能听你的吗?”弄影还是不免担心。 “我刚刚话都说得那么直白了,她要是不愿听我的就不会来,来了还不听话,要是被我退回去,一个主子使唤不动的丫鬟,世子应该也不会用她了,她聪明的话就不会那么做。” 弄影听了觉得有道理,就放心了。 梦竹等在廊下,看南宫飞扬回来,忙迎上去,低低地叫了他一声:“公子!” “进来吧。” 南宫飞扬走进花厅,梦竹赶紧跟上。 等南宫飞扬坐定,梦竹直接就问:“公子,您真的要把奴婢给吴姑娘吗?” 南宫飞扬看着梦竹,些许愧疚地说道:“话都说出去了,哪还有不给的道理啊。” “可是要梦竹监视她?” 南宫飞扬愣了一下,说:“不用,我爹能收养她,想来也不会做什么背叛咱们府上的事。” 不是要做探子,梦竹想不出别的理由,问:“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吗?不然为什么要把奴婢给她呢?” 南宫飞扬说:“你没做错什么,是悔儿妹妹刚好缺个丫鬟,我看你正合适,就给她了。” 梦竹道:“奴婢成天在外面跑,伺候人到底差了些,哪里合适了。” 南宫飞扬笑了一下道:“悔儿妹妹估计也是成天在外面跑的性子,爹想给她找个会武功的,所以你刚好合适!” 梦竹有点委屈地说道:“可梦竹只想替公子办事。” 南宫飞扬叹了口气,说:“虽然爹和悔儿妹妹从来没提起,但从她那一身的伤我也知道是她替我但了许多本该我来承担的责任,你照顾好她,就是替我办事,悔儿妹妹性格不错,我爹也疼她,你好好地跟着她,她不会亏待你的。” 梦竹看南宫飞扬说得真切,且事已至此,眼神暗了暗,福身应道:“奴婢一定照顾好悔儿姑娘!” “悔儿妹妹言行举止常常没个顾忌,你以后适当地提醒她一些,尽量不要落人口舌。” “梦竹明白。” 南宫飞扬微笑着说道:“手上如果有什么没处理好的事情,交给玄歌就行,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去静水阁吧。” “是!”梦竹应道。 “没事了就下去吧。” “梦竹感谢公子多年的照顾!”梦竹说着给南宫飞扬磕了三个响头,红着眼眶走了。 雅园底下的分工主要有两块,诗棋和书琴主内,伺候南宫飞扬起居,贴身侍卫玄歌和玄乐主外,负责守卫以及外面的事情,梦竹是他们的得力助手之一,所以玄歌和玄乐听说南宫飞扬无缘无故就将梦竹给吴悔,非常不解,跑到南宫飞扬面前替梦竹打抱不平。 玄歌道:“公子,梦竹这些年勤勤恳恳的,也没犯什么错啊,您为何要把梦竹送出去呢?” 南宫飞扬笑了一下说道:“我就是觉得她伺候悔儿妹妹正合适。” 玄歌道:“公子,吴姑娘缺伺候的丫鬟外面再找几个,肯定能找到比梦竹更合适的。” 南宫飞扬看着两人,说:“我就觉得梦竹最合适不行吗?” 南宫飞扬这么说,玄歌还真回答不了,可又想再争取一下,南宫飞扬也懒得再多说了,语气淡淡说道:“悔儿妹妹那还缺人,你们要是舍不得梦竹,可以一起过去。” 玄歌和玄乐闻言,苦着脸道:“小的誓死跟随公子!” “不想换主子就下去吧。” 玄歌和玄乐悻悻地退下了。 南宫飞扬独自叹了口气,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觉得梦竹合适就想给了吴悔。 吴悔又换扇子了,这次扇子的正面画的是她骑在马上,俯身跟马说:“以后不能叫我土匪了!” 马竖着一只耳朵,表情略惊讶,嘴边飘着几个字:“那叫什么?” 扇子的背面写着“悔儿姑娘”四个字。 大家看到吴悔这扇子,莞尔一笑之后又议论开了,说土匪为爱从良,甚至还用起了丫鬟。 跟南宫飞扬走得近的人都认识梦竹,见南宫飞扬把自己得力助手给了吴悔,不由掂量起吴悔在南宫飞扬心中的分量来,司徒清婉心里嫉妒得发狂,却什么也做不了,憋屈得不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8章 千水湖 清晨,太阳初升,一片清凉中,吴悔和南宫飞扬乘着马车出了西城门,走了十几里,进了一片丛林,又走了几里路,便到了千水湖。 千水湖的湖面被一小块一小块的陆地分隔成纵横交错的水道,只在东边留出一片宽阔的水域,看起来犹如千水汇聚于此一般,所以人们都称它为千水湖。岸上有人开了一家酒馆,叫饮湖居,中间一幢两层的屋子,四周用木板铺成一片宽敞的庭院,临湖摆着桌椅,上面还弄了茅草的棚顶,用来遮阳避雨,微风徐徐,坐在上面喝茶饮酒是相当惬意的,当然最惬意的还是泛舟湖上,赏花游玩。 司徒骏文听说千水湖的荷花开得正好,就约几位好友出来放放风,南宫飞扬就叫上了吴悔。 吴悔和南宫飞扬最先到达千水湖,此时饮湖居都还没开始营业,饮湖居的老板打着哈欠来给南宫飞扬和吴悔开了门,抱怨南宫飞扬扰人清梦。 饮湖居的老板叫云不凡,大家都叫他“云公子”,二十几岁的模样,一身白衣,身上透着股闲云野鹤的感觉,可能是刚起的缘故,身上又透着几分慵懒。 吴悔是第一次来千水湖,一下马车就被这里的美景吸引了,开心地四处逛着,南宫飞扬坐在湖边静静地看着湖面。 云不凡亲自给他煮了一壶龙井,又替彼此斟了杯茶,道:“你有些日子没来了。” 南宫飞扬靠在椅子上,带着些许慵懒,问道:“想我啦?” 云公子笑着回道:“如此翩翩公子我是日思夜想啊!” 南宫飞扬笑了一下,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放下,眼睛看着湖面却什么都没说。 此时湖面上,水光潋滟,波光粼粼,映着蓝天白云,红花绿柳,偶有水鸟点水而起,远处一片荷花蔓延开来,宛如仙境。 云不凡眼睛盯着湖面,问南宫飞扬:“那位喊你相公的短发姑娘不打算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不打算。”南宫飞扬头也不回地说道。 云不凡笑着问道:“怕我跟你抢不成?” “怕你被她抢了。”南宫飞扬回头笑看着云不凡。 “哈哈!”云公子了然的大笑两声,“原来是怕我抢了你压寨相公的位置啊!” 南宫飞扬白了他一眼:“别道听途说!” 吴悔晃荡一圈回来,云公子已经忙酒馆的事情去了,吴悔和南宫飞扬一个姿势坐着看向湖面,谁也没说话,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 坐了好一阵,司徒骏文他们还没来,吴悔问南宫飞扬:“你不是说是司徒骏文约你来赏荷的,我们都坐了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来呀?” 其实不是司徒骏文他们迟迟不来,而是南宫飞扬为了独享千水湖早晨的清凉和静谧,提早来了。 南宫飞扬看出吴悔坐不住了,站起来说:“不等他们了,咱俩游湖去吧。” 吴悔闻言立马跟着站了起来。 千水湖里水道纵横,宽窄不一,为了避免船卡在里面,这里的船只有小小的乌篷船和竹排。 南宫飞扬选的是竹排,那竹排上并排放了两张竹椅,一张桌子,南宫飞扬让人准备了一壶茗茶和一些零嘴,又要了钓竿和竹篓。 吴悔问他:“咱们这是要去钓鱼吗?” “边游湖边钓鱼可是别有一番滋味,你等我一下。”南宫飞扬往酒馆里跑去,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顶斗笠。 南宫飞扬走到吴悔跟前,将斗笠分别扣在两人的头上,说:“太阳挺大的,戴个斗笠,免得晒伤了。” 说着还贴心地替吴悔绑带子,吴悔微仰着头,睫毛扑闪扑闪的,有点不自在又有点开心。 戴好斗笠,南宫飞扬率先上了船,然后朝吴悔伸出手:“上来吧。” 吴悔是典型的旱鸭子,踏上竹排的时候船身摇晃了一下,吓得紧紧地拉住南宫飞扬的手,南宫飞扬见状,笑着说道:“你不会水啊!” “不会。”吴悔小心翼翼地上了船,“听说你水性还不错。” 南宫飞扬自信地说道:“静水湖游个来回没问题。” “那我就放心了。” 南宫飞扬扶吴悔在椅子上坐下,又去解绑在木桩上的绳索,吴悔见状,问:“咱们不请船夫吗?” 南宫飞扬笑着应道:“我就是船夫啊。” “你细皮嫩肉的会划船吗?”吴悔一脸的不信任,“等会别停在湖中央回不来就尴尬了!” 南宫飞扬不禁笑了一下,说:“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游回来,也会把你送回岸上的。” 南宫飞扬解开绳索,拿起船桨,真像个船夫一样对吴悔吆喝道:“姑娘你坐稳了,开船喽!” 吴悔大笑着忙坐好。 南宫飞扬将船桨抵在岸上,轻轻一用力,竹筏缓缓漂离岸边,飘出一段距离,南宫飞扬收回浆,将其慢慢地插入水中,轻轻摇动,竹筏再次飘远。 吴悔回头看着南宫飞扬,只见他一身白袍,斗笠下是一张风华绝代的容颜,长发被清风吹起,倒像是画中划船而来的仙人,吴悔看得移不开眼。 “我划得还不错吧?”南宫飞扬笑着问道。 吴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宫飞扬,朝他竖起大拇指。 大概谁都不能免俗,南宫飞扬还挺享受吴悔的目光和大拇指,静静地划着船,时不时地回头对吴悔笑一下,吴悔被那笑容迷得神魂颠倒,口水差点流出来。 船行至湖中,南宫飞扬放下船桨,向吴悔走来,吴悔忙收回目光,掩饰着自己的失态,笑着对南宫飞扬说道:“飞扬哥,你刚刚划船的样子还真像个船夫。” “那也是这世上最英俊的船夫。”南宫飞扬在另一个椅子上坐下,颇为自恋地说道。 “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你要是去做船夫,每天肯定都会有姑娘挤破头要坐你的船,到时候我就坐在船头负责收钱,然后姑娘是你的,钱是我的,哈哈哈……”吴悔陷在自己的美好想象里,不禁开怀大笑。 “知道把姑娘留给我!还算有点良心!”南宫飞扬揉了揉吴悔的头发,忍不住轻笑。 “咱们开始钓鱼吧。”南宫飞扬伸手拿起位置旁边的钓竿,递给吴悔一支。 “你钓鱼的技术怎么样?”吴悔伸手接过,“咱们可别钓半天一条都没钓上来,那可就丢脸了。” “至少没有空手而归过。”南宫飞扬自信地答道。 “那今天就仰仗你了。”吴悔对自己不抱什么希望。 两人在鱼钩上装上鱼饵,将鱼线抛出,然后就坐等鱼上钩。 碧水蓝天,竹排轻轻地飘荡,鱼线越漂越远,吴悔和南宫飞扬手拿鱼竿,天南地北地瞎聊着,欣赏着湖光山色,偶尔吃块糕点,塞点零嘴,口渴了喝杯茗茶,还真是无比的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吴悔手里的钓竿突然颤动了一下,吴悔立马收住话头,指指钓竿,轻声对南宫飞扬说:“飞扬哥,我这好像上钩了。” 南宫飞扬示意吴悔稳住,然后放下自己的鱼竿,准备帮忙。 静待片刻,鱼竿动得更频繁了,吴悔用力往上一拉,成功钓到一条,吴悔激动地一下站起来,竹排因为吴悔的动作晃动起来。 “啊!”吴悔惊叫起来,一手握着鱼竿,一只手不断打摆,眼看就要跌入水中,南宫飞扬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吴悔的衣襟,一个用力,吴悔跌坐在竹椅上,身子直接歪到南宫飞扬怀里,斗笠差点戳到南宫飞扬,亏着南宫飞扬及时往后躲了一下,竹排剧烈摇晃着,南宫飞扬抱住吴悔不敢乱动,吴悔惊魂未定,也是一动也不敢动。 岸上,司徒骏文、司徒清婉、四皇子、苏瑾瑜、苏瑾瑜的妹妹苏雨烟以及苏瑾瑜的未婚妻肖珊一行人刚刚抵达千水湖,听到吴悔的叫声都朝湖中看去,然后就看到了吴悔跌在南宫飞扬怀里的这一幕。 司徒清婉脸上顿时一阵不悦,腹诽道:“怎么哪哪都有这只野猫啊!” 船来回晃动了几下,慢慢稳了,糕点和零嘴洒了,茶也倒了一半。 南宫飞扬大大松了一口气,说:“我刚刚以为要经历人生第一次翻船了。” 吴悔的心脏还砰砰砰地跳个不停:“面对北越几万兵马,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刚刚心脏差点吓出来了。” 南宫飞扬说:“还好没掉下去,下次可不能如此大动作了。” 吴悔点点头,借着南宫飞扬力道慢慢坐正,生怕船翻了,坐稳以后看手里还抓着鱼竿,而且还在动,顿时乐起来:“鱼还在!” 南宫飞扬也是意外了一下:“真幸运!赶紧把鱼线收回来!” 两人迅速把鱼线收回,待看到那鱼后,吴悔激动地叫了起来:“哇!这么大的鱼!这是我钓到的!” 吴悔喜出望外,将鱼解下来,拿在手里举高,那鱼使劲摆着尾巴,溅了吴悔一脸的水。 南宫飞扬往旁边躲了躲,忍不住哈哈大笑。 吴悔赶紧将鱼放入鱼篓里。 “咱们快点吧,我三哥他们都钓到鱼了!”四皇子催促着大家,快步往饮湖居里面走。 其他人收回视线也跟着往里走。 云公子忙迎了出来,道:“今天是吹了什么风竟将大伙都请来了。” 司徒骏文看了眼苏瑾瑜和肖珊,调侃说:“大概是春风吧。” “那可真是难得啊!诸位里面请!”云公子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大伙稍稍活动一下筋骨便要坐船出游,司徒骏文提议道:“今天咱们不如两两组队吧,我和我妹妹,瑾瑜和肖姑娘,四皇子就和苏姑娘一组,坐竹排游荡在千水湖上,那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苏瑾瑜本来就是要过二人世界的自然没什么意见,司徒清婉希望等会能跟南宫飞扬一起,也没意见,苏雨烟看四皇子的意见,四皇子见其他人都没意见,他也就无所谓了。 等竹排准备好,几位男士便充当起船夫,载着美丽的姑娘往湖中飘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9章 赛竹排 南宫飞扬看着司徒骏文他们两两成对的阵势,调侃道:“我刚准备当船夫赚点钱,还没开张你们一个个就效仿上了,抢生意是不是?” 苏瑾瑜将竹排划到南宫飞扬的左边,笑着说道:“都道你三公子会做生意,跟着你学准没错!” 司徒骏文将竹排停在南宫飞扬的右边,道:“都是好兄弟,便宜不能让你一个人占了去啊。” 四皇子猛划了几下水,竹排借着惯性从南宫飞扬和苏瑾瑜他们两艘竹排中间的空隙钻了进来,四皇子扎着弓步,一手举着船桨,一手两指合并指着前方,喊道:“船夫小四来也!” 大家被他逗得大笑。 吴悔与苏雨烟、肖珊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大家先互相认识一番,肖珊是工部侍郎肖胜的二女儿,十六岁,整个人文文静静的,苏雨烟也是十六岁,看着有点憨直活泼。 吴悔戳了下南宫飞扬的胳膊说:“飞扬哥,他们的船娘都比你的漂亮耶!” 司徒骏文欣慰地说道:“男人婆,你唯一的优点就是还有点自知之明。” “呦!”吴悔受宠若惊,回头看着他,“难得你还能看到我唯一的优点。” 司徒骏文摆出一副长者风范对吴悔说道:“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骄傲!” “切!”吴悔不屑地转开脸。 司徒骏文不再跟她较劲,提议道:“咱们要不要来个赛竹排,看谁先划到荷花丛那里?” 吴悔经过刚刚差点落水那一幕,还心有余悸,说:“司徒骏文,你技术行不行啊,别一会把人翻水里了。” 司徒骏文挺着胸膛说道:“我可是赛过龙舟的人,不信你和我妹妹交换一下位置,我带你感受一下。” 吴悔忙摆手,道:“就算你技术过硬,我也不相信你的人品!” 南宫飞扬、四皇子和苏瑾瑜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司徒骏文有心让吴悔和司徒清婉交换位置,说道:“公是公,私是私,今天我保证不让你落水。” 吴悔在思考要不要成全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南宫飞扬却对司徒骏文说道:“你能保证我家悔儿妹妹不落水,我家悔儿妹妹却不能保证不让你落水,为了防止你们互相伤害,就按现在这样坐吧。” 南宫飞扬不给大家多纠结的时间,指挥道:“大家先把船散开!” 如此一来,司徒骏文也不好再说什么,司徒清婉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其他人不着痕迹地看了司徒清婉一眼,也不多言。 年轻人热血,都有好胜心,等船散开,四艘竹排对着荷花丛的方向排成一排,嘱咐四位姑娘坐好以后,一声令下,四位船夫就开动船桨,努力地向荷花丛划去,船身晃动的厉害,四位姑娘紧紧地抓着竹椅的把手,生怕一不小心被晃到水里了。 四位船夫为了胜利,越靠近终点,越是卖力,因为船速过快,惯性太大,四艘竹排抵达终点后后全部撞入荷花丛,荷叶被撞得东倒西歪,拍打着竹排上的人,四位姑娘惊得花容失色,情急之下只能用斗笠护住脸,四位船夫一边稳住身子,一边背过身去,用手护着脸,一边还在那哈哈大笑,司徒骏文因为领先了一点,边笑边激动地欢呼:“哈哈哈!我赢啦!我赢啦!哈哈哈……” 船卡在荷丛里停了下来,一个莲蓬刚好怼到吴悔面前,吴悔一把摘下,朝司徒骏文那边砸了过去。 司徒骏文得意的声音从旁边的荷丛里传来:“男人婆,看见我的实力了吧!哈哈哈……” 司徒清婉气恼的声音随之响起:“愚蠢极了,还在那得意!” 吴悔借机回怼:“你妹妹都嫌弃你了!” 司徒骏文却只顾开怀大笑。 四位船夫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声,看自己船上的姑娘都脸色不好,忙上前安慰。 吴悔只要不掉水里什么都好说,苏雨烟虽然刚刚被吓到了,可冷静下来觉得还挺好玩,四皇子一安慰就好了,肖珊撅着个嘴巴瞪着苏瑾瑜,被苏瑾瑜抱着亲了几口,害羞得忘了生气,只有司徒清婉气难平,又无可奈何,可能更气的是没能坐在南宫飞扬的船上。 安抚好四位姑娘,四位船夫着手将竹排从荷花丛里解救出来,只是拨开荷叶就没手划桨,划桨的时候荷叶又回来挡道,折腾半天还是没走出困境,四位姑娘见状终于动手帮忙。 从荷丛里出来后,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发现都蓬头垢面的,不由大笑起来。 司徒清婉没好气地打了司徒骏文一下,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吴悔指着四位船夫说道:“你们这愚蠢的行为绝对可以载入史册!” 四位船夫一时笑得更加肆意了。 吴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见司徒骏文的竹排就停在自己一丈远的地方,拿起船桨用巧劲拍了几下水面,水花溅了他一身。 “哈哈哈……”大家好不容易收住笑意,见此又大笑起来。 司徒骏文只愣了一会,就拿起船桨反击,吴悔也不甘示弱,一时之间水花四溅。 “飞扬哥帮我!”吴悔冲南宫飞扬喊道。 南宫飞扬玩心大起也加入战斗,司徒骏文以一敌二,实在不是对手,叫四皇子和苏瑾瑜帮忙,他们两个却帮着吴悔一起围攻司徒骏文,大家玩的不亦乐乎,最无辜的就是司徒清婉,无端遭了殃,用斗笠只挡住了上半身,裙摆全湿了,心里把吴悔骂了千百遍。 水仗结束,司徒骏文浑身都在滴水,吴悔和南宫飞扬也湿了一半,三人却完全不在意,笑得比谁都开心,回头看到司徒清婉可怜的模样,才发现累及无辜。 南宫飞扬抱歉地说道:“清婉,刚刚只顾着玩了,忽略了你,我坐着不动,随你处罚。” 司徒清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要罚也是罚我哥这个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四个字司徒清婉咬得特别重。 “我自己跳水里谢罪!”司徒骏文说着就脱外衫和鞋,扑通一声扎进水里。 司徒清婉一阵郁闷,等司徒骏文从水里冒出头,没好气地说道:“谁让你扎水里了?” 司徒骏文趴在竹排上,抹了一把脸,说:“反正我已经湿透了,还不如跳水里凉爽一下。” 吴悔也表达自己的歉意,说:“这事因我而起,我要是会水,我也扎水里谢罪。” 司徒骏文朝她扬起一捧水花:“来啊!我接住你啊!保证你淹不死!” “咦!”吴悔嫌弃地摆摆手,“你太丑了,要是换成我家飞扬哥,我就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去。” 司徒好笑地说道:“这里面你自己最丑还在那说我丑!” 吴悔拿船桨在司徒骏文面前的水面拍了一下,说:“你剃光头绝对没有我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南宫飞扬帮腔道。 司徒骏文咬了咬牙,说:“飞扬,你护着她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呀!” “你剃一个跟她比比啊?”南宫飞扬挑衅地看着他。 “跟个男人婆比显得我小气!” “呵!呵!呵!就是比我丑!”吴悔得意地嘲笑他。 司徒骏文看吴悔那得意的样心里很不爽,蹬着水向吴悔游过来,伸手作势要将吴悔拉下水,把吴悔吓得差点拿船桨拍晕他,司徒骏文忙在竹排上撑了一下,仰面蹬出老远,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引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司徒骏文倒是无所谓,邀请道:“你们要不要下来游两圈啊?” 南宫飞扬、四皇子和苏瑾瑜三人都挺心动的,看着船上的姑娘又犹豫了。 司徒骏文对南宫飞扬说道:“飞扬,你要是不游的话,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一会我直接游回岸上去。” 吴悔冲司徒骏文说道:“司徒公子,一趟二十两,你确定要雇用我家船夫?” “你……” 司徒骏文想说你怎么不去抢啊!刚说了一个字,想着二十两能给自己的妹妹创造一个机会也行,便改口说:“你不欺负我妹妹,我便付这钱。” “做生意哪有欺负顾客的道理,我上岸后收钱。” “成交!” 司徒骏文说完就仰面哗啦哗啦地游几米,然后又停下冲其他人喊道:“你们真不下来游两圈?” 四皇子内心蠢蠢欲动,看着苏雨烟欲言又止。 苏雨烟道:“四皇子,你尽管去游吧,我赖着我哥就行。” 四皇子朝苏雨烟拱手道:“那对不住了!” 苏雨烟忙道:“没关系!” 四皇子脱了外套和鞋子交给南宫飞扬保管,也游水去了。 南宫飞扬和苏瑾瑜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吴悔看着被抛下的两位姑娘,觉得船桨还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可靠,便对南宫飞扬说道:“飞扬哥,要不你教我划船吧,这样你就不用管我了?” 南宫飞扬回头看着她说:“我就是要游水也会先把你们送上岸的。” 吴悔别有深意地看着南宫飞扬,说:“我是怕你一个人划不动两艘竹排。” 苏瑾瑜闻言低头握拳虚掩着笑意,心中庆幸苏雨烟是自己的妹妹。 南宫飞扬睨了她一眼,说:“既然你这么善解人意,我就成全你吧。” 南宫飞扬将竹排往湖中央划了划,拿着船桨一边给吴悔做示范一边讲解,吴悔拿着另一把船桨一边记一边学,很快掌握了要领。紧接着南宫飞扬又给吴悔说了如何掉头,做了一遍给吴悔看,吴悔跟着做,试了几遍也掌握了,就是动作还有点生硬, 吴悔又来回试了几次,动作逐渐娴熟,不再手忙脚乱,激动得在那欢呼,将竹排划到司徒清婉旁边,把南宫飞扬赶到司徒清婉的竹排上,道:“世上最英俊的船夫,记得咱们的约定,姑娘是你的,钱是我的。” 南宫飞扬甩袖:“划你的船去吧!” 吴悔笑着挥挥手,调整姿势就准备走,看到苏雨烟坐在原先的竹排上正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吴悔觉得苏雨烟的处境跟她差不多,都是尴尬地存在,问她:“苏姑娘要不要坐我的船,刚刚开张,第一位顾客免费。” 苏雨烟两眼放光地点点头。 吴悔把船靠过去,将苏雨烟接了过来,然后划着竹排在湖里转悠起来,吴悔能说会逗,苏雨烟也挺活泼,没多久两人就熟络起来,苏雨烟表示也想学划船,于是吴悔未出师就开始教徒弟,玩得不亦乐乎。 苏瑾瑜和肖珊互相依偎,说着甜蜜的情话。 司徒骏文和四皇子尽情地游了个痛快,坐在湖边一边晒头发,一边喝茶聊天。 司徒清婉和南宫飞扬游湖、赏花、作诗,相处得也很和谐。 让人忍不住想道一句:真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0章 温柔刀 宁王府里,丞相夫人和宁王妃坐在一处喝茶,丞相夫人是来探口风的,司徒清婉心气高又脸皮薄,司徒骏文之前让她叫丞相夫妇来打探宁王府的意向,她嘴上说知道,却是什么都没说,但丞相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只是通常都是男方问女方,很少有女方主动问男方的,所以丞相夫人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刚好最近吴悔、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丞相夫人觉得是个好借口,便上宁王府来了。 丞相夫人唠了些家常,然后很自然地就转到南宫飞扬的婚事上来:“飞扬今年十九岁,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听说最近还有个短发的姑娘对他穷追猛打的,你和宁王是怎么打算的?” 宁王妃笑着说道:“实话王爷最近忙的很,天天早出晚归的,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商量这些事,不过,放眼京城哪位姑娘能有清婉优秀啊!” 丞相夫人谦虚道:“比清婉优秀的姑娘大有人在,她就是担了个虚名,别人家的女儿像她这般年纪一个个都嫁了金龟婿,她还没个着落呢。” “清婉这两年替你把家管得井井有条,我看是你们舍不得让她嫁吧,这谁要是娶了清婉那真是一辈子的福气!” 宁王妃对司徒清婉的喜欢是溢于言表,虽然没有明确说想娶司徒清婉做儿媳妇,但也算是一种暗示了。 丞相夫人心中喜悦,说:“能嫁给飞扬的姑娘才是真的有福气!” 临近中午,在千水湖游玩的众人返回岸上,吴悔上岸的时候才想起自己钓了鱼,寻了一圈发现连竹篓都不见了,想着一定是赛竹排的时候掉了,司徒骏文还在那幸灾乐祸,被吴悔一脚踹进湖里捞鱼。 司徒骏文好不容易将衣服和头发晒得快干了,这下又全湿了,从水里爬起来后,怒火上头,指着吴悔说道:“男人婆,你就是倒贴都没人娶你!” 扑通一声,司徒骏文再次飞进了水里,而吴悔还保持着踹他的动作,司徒骏文的几位损友一阵惊呼后便是放声大笑。 京城的男男女女都讲究,尤其是豪门贵族里的人,除非玩得忘乎所以了,不然大家都是很注重形象的,因而大家上岸后就借饮湖居的厢房轮流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吴悔粗糙惯了,提了一桶水,蹲在湖边,卷起袖子,就开始收拾。 司徒骏文坐在湖边继续晒头发,看到吴悔的行为后,好心提醒她:“男人婆,你旁边还有一个七尺男儿呢,能不能有点顾忌?” 吴悔正拿着瓢往头上浇水,怕水流进嘴里,就没有应他。 司徒骏文看她不回应,嫌弃地转开脸,扯着嗓子对南宫飞扬喊:“飞扬,快管管这男人婆,在我面前露胳膊露腿,又是洗又是搓的,劝她还不听,回头说我非礼我可不认啊!” 司徒骏文这一嗓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南宫飞扬打开窗户看了几眼,皱了下眉头,关上窗,迅速收拾妥当出来,这时,吴悔已经洗好了,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来回拨着头发。 南宫飞扬走到她身后,板着脸说道:“一只色狼在旁边虎视眈眈,你也不知道躲远一点!” 吴悔转头看向南宫飞扬,道:“他敢看就不会叫你了。” 南宫飞扬无奈地轻笑一声,说:“把脸和头发擦一下,一直在滴水。” 吴悔想逗一下南宫飞扬,朝他仰着脸,说:“你帮我擦。” 南宫飞扬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然后真掏出手帕,细细地替吴悔擦起脸来,吴悔微愣了一下,然后闭着眼一脸享受地让他擦。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司徒清婉在二楼通过窗户看着这一幕,眼神能把吴悔灼出一个洞来。 司徒骏文一副痛心疾首地对南宫飞扬说道:“飞扬,帅气如你,聪明如你,怎么就被一男人婆给拿下了呢!” 南宫飞扬手顿了一下,装出一副幸福又苦恼的样子,说:“男人婆的味道该死地合我胃口呢!” 吴悔咧了一下嘴。 “苍天啊!”司徒骏文两手张开,仰头大喊,“飞扬,你不要误入歧途啊!” “如果这是歧途,那也歪打正着了!”南宫飞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和一丝丝深情,拿着手帕开始擦吴悔的头发。 吴悔心尖微颤,身子微僵,心思千回百转,没个着落。 司徒骏文怔了片刻,然后一脸悲痛地扎进水里,奋力往远处游去,眼不见为净! 南宫飞扬咯咯直笑,将吴悔的头发来回擦了几遍,又轻轻擦掉吴悔脖子上的水,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确定都擦干了,就准备收工,却发现吴悔正一脸审视地看着自己。 南宫飞扬目光微顿,然后笑着问:“对我的服务不满意?” 吴悔收回目光,表情略微不自然,说:“我只是在想要不要付钱。” 南宫飞扬将手帕蒙在吴悔头上:“把手帕洗干净就行!” 吴悔吹起手帕一角,朝南宫飞扬抛了个媚眼,问:“洗干净后要还你吗?” “别想占为己有!”南宫飞扬轻点了一下吴悔的额头,转身走开。 吴悔眼神微暗,拿下手帕,举着甩了甩,喊道:“我用过的手帕你要好好收着哦!” 南宫飞扬身形顿了一下,然后脚步不停地往酒馆里面走。 二楼,司徒清婉砰的一下关上窗户,眼泪瞬间溢出眼眶,然后嘤嘤地哭泣起来,墨画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安慰她。 柜台的位置独天独厚,看得见屋外的风景,听得到楼上的动静,云不凡就一直倚在柜台边上看戏,等南宫飞扬走过来便拉住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脚踏两只船容易把自己翻进水里哦。” 南宫飞扬附在他的耳边说道:“她们只是我的妹妹。” 云不凡轻声叹道:“两个被你的外表和温柔无情欺骗的姑娘啊!” “你分得清妹妹和喜欢的人吗?”云不凡又紧接着问。 这问题苏瑾瑜也问过,南宫飞扬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不解地问:“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分不清?” “那你分得清吗?”云不凡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分得清!”南宫飞扬肯定地说道。 云公子一脸怀疑,正要继续说,听到二楼有人下来,就收住话头,朝楼梯口望去。 墨画匆匆从二楼下来,神情焦急,低声跟南宫飞扬说道:“三公子,我家小姐哭了。” 南宫飞扬心口纠了一下,欲上楼又停下了,望着二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往酒馆前院走去。 墨画没想到南宫飞扬又是这个态度,替司徒清婉不值,但身为一个丫鬟又没有指责的权利,气恼地微跺了下脚,跑去找司徒骏文,吴悔刚好提着桶往回走,两人擦肩而过,墨画狠狠地瞪了吴悔一眼,才继续往湖边走。 吴悔耸了下肩,将桶放回原来的地方,回到酒馆里,苏瑾瑜、四皇子、苏雨烟和肖珊四人收拾整齐从楼上下来,看到吴悔,眼中也闪着不解和好奇。 吴悔同样不解,风骚地拨了下头发,笑着问道:“是不是我洗完脸突然变好看啦?” 苏雨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确实好看了几分,把我哥都比下去了。” “哈哈,小姑娘可别迷上我哦,我喜欢的可是男人。”吴悔说着朝苏雨烟抛了个媚眼。 苏雨烟拿扇掩面笑得花枝乱颤,道:“我喜欢的也是男人。” “原来同道中人,走,我请你喝一杯!”吴悔说着就伸手揽着苏雨烟往旁边的桌子走去。 其他人不禁莞尔。 司徒骏文拖着一身水进来,瞪了吴悔一眼,又匆匆上了楼,吴悔不解地眨眨眼,怎么一个个动不动地就瞪自己呢?回头看其他人,表情也有点微妙。 “怎么啦?”吴悔问他们。 四皇子指了指楼上和前院,吴悔起身到前院看了一下,发现南宫飞扬坐在长凳上,面朝着湖面,背影十分的惆怅。 难道因为我刚刚的调戏和司徒姑娘闹别扭啦? 吴悔想了想,朝南宫飞扬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说道:“我有时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和行为,你不理我就行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也就没那么多误会了。我之前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怕别人嘲笑我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所以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之间的乌龙你就跟司徒姑娘解释清楚吧,顺便帮我转告她我还会继续调戏你的。” 吴悔拍拍南宫飞扬的肩膀,起身准备走,南宫飞扬忽然道:“不是因为你!” 吴悔转过身来,问:“那是因为谁?” 南宫飞扬低头摆弄了几下手指,道:“因为我自己。” 吴悔复又坐下,等着他详说。 南宫飞扬眼睛看向湖面,长长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把清婉当做亲妹妹一般来疼爱,但大家都不信。” 吴悔愣了愣,心里突然有点小喜悦,问:“你疼她的程度超过我吗?” 南宫飞扬点了点头。 “那你会帮她洗脸吗?” “她没你那么厚脸皮。” 吴悔微眯了下眼睛,道:“这么说,确实是你的问题,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最狠不过温柔刀,刀刀入骨,甘之如饴,还道是良药!” 南宫飞扬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吴悔:“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对你这么好?” 吴悔也转头看着他:“怕我爱上你?” “被你爱上我不该怕吗?” 吴悔捂着胸口,一脸痛苦:“丢掉温柔刀,剩下的原来是无情剑,疼!” 南宫飞扬无奈轻笑。 司徒骏文和司徒清婉从楼上下来,跟四皇子他们打了声招呼,连饭也不吃,就要先回去,苏瑾瑜忙劝,司徒清婉不肯,走到前院,看到吴悔和南宫飞扬坐在一起,走得更快了。 “清婉,等等我!”司徒骏文追了出来,冲着司徒清婉喊,其实是想引起南宫飞扬的注意。 南宫飞扬没动,吴悔回头看去,看到司徒骏文正一脸期盼地看着这个方向,问南宫飞扬:“你不挽留一下吗?” 南宫飞扬哑着嗓子说:“拿什么挽留?” 吴悔转过头去,感叹道:“无情啊!” 司徒清婉见南宫飞扬无动于衷,更加伤心了,抹着眼泪走了。 吴悔看着司徒清婉他们的马车走远,突然转头,咬着牙,眯着眼,手指出其不意地狠狠地掐着南宫飞扬腰间的肉:“温柔刀做先锋,无情剑当后盾,却拿我当掩护,使得好计谋啊!” “啊!吴悔!你手放开!疼!”南宫飞扬疼得大叫。 屋里的人都跑出来看。 吴悔无辜地放开南宫飞扬,用手堵住耳朵,大声地对大家说:“他练嗓子呢!” 大家被吴悔这种掩耳盗铃的操作惊到了。 云不凡喊道:“练完嗓子进来吃饭吧!” “我来啦!”吴悔大声应着,立马起身跑向屋里。 南宫飞扬抚着被掐疼的地方,狠狠地瞪了吴悔一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1章 画册 司徒清婉哭了一路,回到家后,丞相夫人找她说今天探口风的事情,看见她眼睛红得跟水蜜桃一样,心疼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了?” 司徒清婉气得不吭声。 丞相夫人又看向司徒骏文。 司徒骏文很直接地说道:“飞扬喜欢上别的姑娘了。” 司徒清婉立马反驳:“你胡说,飞扬哥哥才不喜欢那个没有女人味的土匪!” “不喜欢你伤心什么?” 司徒清婉气得转过身去。 “飞扬真喜欢上那短发姑娘啦?”丞相夫人问司徒俊文。 “喜欢!”司徒俊文答得肯定,其实他也不确定南宫飞扬是不是喜欢吴悔,但他确定南宫飞扬确实对司徒清婉无意。 闻言,丞相夫人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宁王妃的意思,就压着暂时不说,想着改天再打探得清楚一些。 南宫飞扬去苏城对账,吴悔继续在墨缘坊当个可有可无的伙计,没事的时候,吴悔就拿着纸笔写写画画,这次画的是那天在千水湖游玩的事情。 高博文坐在旁边帮吴悔刻印章,偶尔往画纸上看几眼,看到吴悔画的生动有趣,轻笑出声:“如果你以这种风格出一本画册肯定能大卖。” 吴悔咧嘴一笑:“不仅能大卖,还能卖大价钱,可惜三公子不允许。” 高博文想了想,建议说:“你可以把原来的人物用跟他贴近的人或物代替,就像你的那匹马一样,你可以把马当作一个人来刻画,也可以把人物刻画成动物或者别的事物。” “听着有点道理,不过……”吴悔摩挲这下巴稍稍顿了一下,“不过就算能大卖,我一个人也画不过来啊,根本满足不了需求。” 高博文笑道:“这世上不是还有临摹高手吗?” “人生地不熟,我上哪找这样的人啊。” 高博文给她指了明路:“三公子认识。” 吴悔眼睛亮了亮,开始琢磨画册的事。 吴悔今天没去墨缘坊,呆在静水阁里琢磨画册的人物形象,司徒清婉竟主动来找她,这着实让她意外了一下。 吴悔将人请进屋,司徒清婉一边从饭盒里拿出一小碟荷花糕,一边笑着解释道:“我做糕点的手艺是跟伯母学的,所以我每次做了新的糕点都会拿来给伯母品鉴一下,聊天的时候说到你,听说你在府上,便想着拿一些过来给你尝尝,原本伯母是要陪着我来的,但刚好有事绊住了,我便自己过来了,希望没打扰你。” 吴悔看司徒清婉面带微笑,没有以往的冷淡和敌意,说话也是客气中带着点熟络,不禁想难道是宁王妃给她解释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她冰释前嫌还主动和自己套近乎? 吴悔笑了一下,说:“没打扰,倒是要谢谢司徒姑娘惦记着我,还给我送糕点。” “你不嫌弃我做的糕点难吃就行。” 吴悔让梦竹给司徒清婉上茶,两人坐着客气地聊了一阵,司徒清婉打量着花厅,感慨地说道:“以前每年夏天,飞扬哥哥都会邀请大家来花园里游玩,今年你住在这,我竟是一次也没来过,吴姑娘方不方便带我一起到花园走走?” 司徒清婉都这么说了,吴悔也不好拒绝,便带着她出去逛逛,只是司徒清婉比吴悔还熟悉宁王府,到头来司徒清婉倒成了主人似的。 这片花园里哪哪都有司徒和南宫飞扬一起走过的痕迹,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花园里,司徒清婉指着一个地方就能说一段她和南宫飞扬的故事,由此又能连带着引出其他故事,逛一圈下来,司徒清婉几乎把南宫飞扬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一遍,也跟吴悔说了一遍。 宁王府和丞相府虽然关系好,但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真正熟起来是在司徒清婉入了国学书院以后,司徒清婉因为从小有丞相的教导,入学后比许多人都来得优秀,从小爱嘚瑟的司徒骏文更是以此为骄傲,整天在南宫飞扬面前吹嘘自己的妹妹多么优秀,南宫飞扬独苗一根,近亲之中女孩稀缺,内心非常嫉妒,也是看不惯司徒骏文那嘚瑟的样,就想尽各种办法将司徒清婉变成了自己的妹妹,然后放肆疼爱,让司徒骏文彻底失宠了。 南宫飞扬的整个少年时期几乎和司徒清婉形影不离,上学的时候,两人每天一起上下学,放假的时候,两人不是你来我家,就是我去你家,一起谈论诗词,学琴练舞,又或者一起相约出去玩……南宫飞扬接手商铺的事以后,两人腻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分别让他们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反而增进了两人的感情。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像一对小夫妻一般,南宫飞扬每次出门都会提前跟司徒清婉说,回来还会给她带礼物,有时也会带着她一起去。 吴悔原本在千水湖的时候已经相信南宫飞扬只是将司徒清婉当做亲妹妹一般疼爱了,但如今听司徒清婉娓娓道来,突然又怀疑了,觉得如果这不是爱情,那什么才是爱情?又或者曾经这就是爱情,只是不知在哪发生了偏差。 吴悔看着因回忆起往事而洋溢着甜蜜笑容的司徒清婉,又想就算这不是爱情,换作谁都会误认为是爱情的吧。 司徒清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吴悔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眼眸微动,略微不好意思地说道:“瞧我,一说起往事就停不下来,吴姑娘听烦了吧。” “没有。”吴悔展开眉头。 司徒清婉抬头看了下天,道:“天气越来越热了,要不今天我们就逛到这吧。” “行。” 司徒清婉走后,吴悔想继续弄画册的事,心思却怎么也回不到这上面来,脑子里全是司徒清婉说的那些话以及她和南宫飞扬相处的点点滴滴,而且是越想心里越不爽。 不知过了多久,吴悔终于意识到自己跑偏了,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别人的事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吴悔清空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开始研墨作画,可画着画着,纸上的人物就全变成了南宫飞扬,纸上的南宫飞扬或惊讶,或微笑,或惆怅,或愉悦……只是不管什么表情,那双桃花都异常勾人,惹人心动。 吴悔放下笔,静静欣赏着画上的人儿,心跳莫名有点乱,吴悔摸着自己的心脏,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不然看着一幅画激动什么呢! 看来今天不适合想画册的事! 吴悔默叹一句,泄气地坐在椅子上,突然又有些烦躁地站了起来,左右看了一下,到院子里练剑去了。 南宫飞扬从苏城回来的时候,高博文帮吴悔刻的印章刻好了,叫南宫飞扬和吴悔来验收。 那是一枚用上乘鸡血玉石雕刻的印章,雕工细腻传神,吴悔细细瞧了几遍,拿印泥和纸试了试印章,除了“吴悔印”三个字外,还刻着一匹雄壮的马,吴悔看着那匹马,惊喜地赞叹道:“想不到高掌柜的手艺这么好啊!这么点大,竟将马刻得这么传神!” 南宫飞扬轻轻摇着扇子说:“手艺不好我能叫他帮你刻吗?” “谢谢飞扬哥!” “谢谢高掌柜!” 吴悔开心地朝两人称谢。 “您满意就好。”高博文满脸笑容地说道。 “我太满意了!”吴悔说着就在自己的扇子上盖了一个印,拿起来欣赏了一下,自我夸耀,“配上这印鉴,看着有种书画大家的气派!” 高博文拿出吴悔送他的那把扇子,道:“麻烦大师落个款!” 吴悔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盖上印。 南宫飞扬看着那马,不解地问:“悔儿妹妹,你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印鉴上刻一匹马呢?” 吴悔解释说:“这马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之一,它浑身雪白,威武雄壮,日行千里,是我十岁生辰的时候爹送的礼物,一直跟着我出生入死,可惜战死在夏城了。” 南宫飞扬看吴悔一下敛了笑容,安慰她说:“这马不仅被你惦念着,还被铭刻在你的印章里,它是一匹很幸福的马!” 吴悔点点头,跳过这个话题,说起画册的事情来。 吴悔将自己两人画的几个小故事拿给南宫飞扬看,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和问题一并提了出来。 南宫飞扬看完那几个小故事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琢磨了一番,说:“你要是能保持这种趣味性肯定能大卖,人手也不是问题,不过你能不能把样本送给我?” “为什么要把样本送给你?” “我喜欢,想收藏!” “你确定不是想收藏我而是收藏画册?” 吴悔搔首弄姿,朝南宫飞扬抛了个媚眼,这画面实在是没眼看,南宫飞扬视线飘了一下,道:“我现在很确定我想收藏的是画册。” “收藏我的话送画册,收藏画册的话送我,你不再考虑考虑?”吴悔手撑着下巴,半咬着唇望着南宫飞扬,眼睛巴眨巴眨的。 “不用了。”南宫飞扬斜睨着吴悔,嘴角上扬,“赠品我可以不要的。” “……” 确定了出画册的可行性后,吴悔在接下来的几天就一心扑在画册上,很少出现在墨缘坊,而司徒清婉倒是频频出现在南宫飞扬的身边,那些喜欢八卦的人们注意到这一变化,就猜测吴悔是不是失宠了,然后又期待着在即将到来的七巧节能发生一些激动人心的事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2章 七巧节 南越的七巧节素有穿针乞巧的传统,全国各地每年都会举办各式各样的乞巧会,同时南越的民风也较为开放,受牛郎织女爱情故事的影响,以及人们对爱情和幸福婚姻的向往,七月初七约定俗成变成男女之间互相表达爱意、交换信物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吴悔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更衣,洗漱,吃饭,然后踏着轻快的往雅园而去,因为今天是七巧节,南宫飞扬说要带她去看京城最精彩的乞巧会。 吴悔兴冲冲地赶到雅园跟南宫飞扬会合,却发现雅园里还处在晨起的各种忙碌中。 玄歌正打着哈欠,看到吴悔过来,忙打招呼:“悔儿姑娘,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今天七巧节,飞扬哥说要带我去看京城最精彩的乞巧会。” “那也不用那么早,公子还没起呢!”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吴悔声音一下大了起来。 “没什么事的话公子通常没有那么早起的,大概还得再睡两刻钟才会起来。”玄歌解释了一下。 “要带我出去玩,自己还起得那么晚,我去叫他!”吴悔说着就要往南宫飞扬屋里走。 “公子他有起床气的。”玄歌好意提醒。 “我还有爆脾气呢!”吴悔径直往南宫屋里走去。 “呃!”玄歌想阻止又不敢阻住,犹豫了一下,还是赶紧忙去了。 吴悔在门口敲了敲门,侧耳倾听,发现里面没动静,就推门进去,转过屏风,掀开床帐,就看到一幅睡美男的画面:南宫飞扬仰面躺着,被子一角轻轻搭在肚子上,一只细长白净的手压在被子上,胸口半露,一头乌黑的头发凌乱的散开,睡颜安静美好。 吴悔突然舍不得叫醒他了,靠在床柱上,静静欣赏了一会,似乎是觉得距离太远了些,走上前去,坐在床上又继续看,看了一会似乎又不满足了,干脆趴到床上,两手托着下巴近距离观看,看着看着呼吸都跟南宫飞扬一个节奏了。 直到手麻了,吴悔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南宫飞扬看了很久,心虚地眨眨眼,凑上去,贴在南宫飞扬的耳边,极轻地叫道:“飞扬哥!起床啦!” 南宫飞扬眉头微皱,转了下头,耳沿轻轻擦过吴悔的唇边,吴悔吓得赶紧仰起脖子,用手嘴巴,脸一下红到了耳后根,眉毛飞了起来,眼珠动来动去,心跳咚咚直响。 我这是亲到了京城第一美男子! 啊啊啊! 应该不算非礼吧? 要不要负责呢? 负责吧,负责吧,嚯嚯嚯! 吴悔心里美滋滋。 停停停!乱想什么呢! 吴悔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定了定心神,看南宫飞扬仰面躺着,似乎没有醒,赶紧坐起来,调整好状态,轻轻摇着他的肩膀,加大音量喊道:“飞扬哥,起床啦!” “飞扬哥?” “飞扬哥!” 南宫飞扬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床边的吴悔,皱着一张脸,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疲软,问:“悔儿妹妹,怎么是你啊?” 吴悔微微避开南宫飞扬的眼神,说:“我来叫你起床啊!” “叫我起床……”南宫飞扬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上下看了自己一番,发现自己衣衫半露,赶紧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 吴悔看他那样,笑着说道:“现在才盖,早看光啦!” 南宫飞扬窘了一下,抹了一把脸,问吴悔:“悔儿妹妹,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啊?” “知道啊!” “知道?”南宫飞扬都要翻白眼了,“知道你还一大早跑我房里来?” “谁叫你这么晚了还不起床!”吴悔说的理直气壮。 “这跟我早起晚起有关系吗?”南宫飞扬无语了。 吴悔讨好说:“我这不是着急出去玩嘛,你赶紧起来吧。” 南宫飞扬无奈至极,说:“乞巧会辰时正点才开始,不用那么早。” “我们又不是只看乞巧会,趁早上没那么热,我们可以先逛一逛。” 南宫飞扬打了个哈欠,又要闭上眼睛,吴悔摇晃着他的胳膊:“你别睡!你起来!” 南宫飞扬被她摇得没办法,双手撑着坐起来,又打了个哈欠,指着门口,说:“你出去!” “你先起来!”吴悔不为所动。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啊?”南宫飞扬没好气地问道。 “哦!”吴悔反应了一下,怕他又睡了,“你先洗漱。” 南宫飞扬坐在床上一手扶着额,道:“有那么着急吗?” “急,一刻都等不了!” 吴悔又对门外喊:“书琴,诗棋,伺候你家公子洗漱!” 书琴和诗棋已经等在门口,这会听到吴悔一喊,立马鱼贯而入。 南宫飞扬瞪了吴悔一眼,无奈起床洗漱。 吴悔看南宫飞扬终于起来了,为了加快进度,就转身进服饰间,替南宫飞扬挑衣服。进了衣帽间,却被眼前的衣服的亮瞎了双眼,原来南宫飞扬的衣帽间里挂着满满的衣服,而且每件都是精品,吴悔眼睛从那些衣服上扫过来又扫过去过去,终于激动地大叫:“飞扬哥!” 南宫飞扬刚洗完脸,听到吴悔在那嚎叫,扔下毛巾,冲到服饰间,抓过吴悔的胳膊,紧张地问:“怎么了?” 吴悔指着衣柜,激动地跺着脚,说:“你怎么可以有这么多好看的衣服!” 南宫飞扬愣了一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问:“你鬼哭狼嚎的就因为这个?” “嗯!”吴悔点点头,“这些都够开一家店了!” 南宫飞扬深吸一口气,质问:“你跑到我服饰间来干嘛?” “给你挑衣服啊。”吴悔回答的理所当然,然后拿过一眼看中的衣服,一件绸缎对襟长袍,白中透着点粉,衣身和袖子都绣着精致的桃花。 “你今天穿这件,保证你迷倒全城的姑娘!”吴悔将衣服举在身前,极力推荐。 “这衣服我从来不穿!你给我出去!”南宫飞扬抢过衣服,把吴悔往外推,吴悔扒着门框,说道:“那就今天穿嘛!我眼光不错的!” 南宫飞扬掰开吴悔的手,把她推出去,吴悔垂死挣扎,说:“就穿这件啊,我数到六十就进来!” 南宫飞扬砰的一声关上衣帽间的门,吴悔还真在门外数起数来,南宫飞扬恨不得掐死她,怕她真闯进来,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 南宫飞扬推门出来,直接无视吴悔,走到梳妆台前,诗棋刚要给南宫飞扬梳头,吴悔赶紧走了过来,抢走她手中的梳子,说:“你去把他的饭菜准备好,头我来梳。” 诗棋犹豫地看着南宫飞扬,南宫飞扬狐疑地看向吴悔,吴悔接收到他的眼神,嘿嘿一笑,说:“我这不是为了早点出门嘛!” “你会梳吗?”南宫飞扬看着她那头短发忍不住怀疑。 “十几年的手艺了,你放心!”吴悔这么多年都是梳男式的头发。 “你要是梳不好,今天就别想出门了!”南宫飞扬警告吴悔,示意诗棋下去。 吴悔迅速地帮他把头发理顺,额前留出了细细的两戳,然后挽发,梳理整齐,扣上白色发冠,插上一根白玉发簪,动作还算流畅。 “好了!”吴悔替南宫飞扬稍微再整理一下说道。 南宫飞扬站到穿衣镜前,细细打量起来,这发型配上他这身衣服,再加上他原本就俊美的脸庞,还真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吴悔双手别在身后,得意的问:“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南宫飞扬嘴角微翘,眼中含笑,也自恋了一回,说:“主要还是我本人长得好看!” 吴悔承认他本人确实好看,笑了笑说:“能不能评价一下我的品味?” “还行!” 南宫飞扬笑着伸手揉了揉吴悔的头。 “赶紧去吃饭!”吴悔躲开南宫飞扬的手,转到他身后,推着他往花厅走。 “好!”南宫飞扬嘴里答应着,脚步却慢吞吞,身体故意往后倒,让吴悔推。 马车之中,吴悔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张望,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京城的七巧节真够热闹的!”吴悔不禁感叹道。 南宫飞扬轻摇着扇子说:“连平时足不出户的人都出门来了,肯定热闹啊。” 吴悔放下帘子问南宫飞扬:“那京城的乞巧会是怎样的?” 南宫飞扬道:“京城有大大小小的乞巧会,各不一样,不过京城近几年最受大家追捧的当属红绣楼举办的,我们今天就是去红绣楼。” 红绣楼吴悔还是有印象的,在南华街醉香楼的斜对面。 吴悔问:“那它的乞巧会有何不同,为何受大家追捧?” 南宫飞扬道:“红绣楼的乞巧会有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比赛穿针,每次可以有一百人参加,在规定时间内穿针最多的前十名可以获得红绣楼的一件绣品。第二部分,每次有五十人参赛,所有参赛的人须在半个时辰内完成一幅绣品,所有布料针线一律由红绣楼提供。比赛最后由在座的观众投票,得票最高的获胜,参赛者的作品可以自己留着,也可以挂在红绣楼卖,钱归参赛者所有,同时红绣楼会免费赠送获胜者四套衣服,可以是每个季度一件,也可以一次性拿走四件。” 南宫飞扬详细地将红绣楼乞巧会的情况说明了一番。 吴悔微点着头:“说得我都想参加了,这参加乞巧会的人有什么要求吗?” “参赛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可以参加,但是需要提前报名,由于报名的人太多,所以报名的时候需要交一幅作品,作品入围的才可以参加,而前去观看的人要提前买门票。” “还要买门票!”吴悔惊讶,“你帮我买了吗?” 南宫飞扬摇着扇子说:“替你买了第一排的贵宾座,二十两,回头记得还我!” “二十两!”吴悔惊叫起来,“这红绣楼的老板也太会赚钱了吧!举办乞巧会看似损失了许多的布料,针线,但全靠卖门票赚回来了,而且通过举办乞巧会还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优秀的绣娘,名利双收,厉害!” 吴悔一脸佩服。 “想不到你还能看出其中门道。”南宫飞扬有点意外。 “我这么聪明!”吴悔骄傲地仰着下巴,“可惜不能参加,不然以我那名震北城的绝技,第一名没准就是我了!” 南宫飞扬一脸怀疑地看着吴悔,说:“你会女红?” “我虽然不擅女红,但我有一项独门绝技!也是很有名的!”吴悔一副很自豪的样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3章 红绣楼 吴悔的这项技能是这么来的,吴悔以前很喜欢打架斗殴,宁王打骂都没用,后来就想了一损招,知道吴悔不会女红,就让她绣手帕,没绣好就不放过她,吴悔跟个大老粗似的哪会绣手帕,绣了好久也没绣出个样来,因此消停了好一阵子。 宁王觉得这招好用,后来就用这招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将士,南宁军里都是群大老爷们,让他们绣花,比打几板子还难受。关键是绣完了,宁王还让人给裱起来,挂在墙上,在北城的军营里有一面墙专门用来挂那些受罚将士的绣品,非常壮观! 只是吴悔后来从她的画中得到启发,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很快绣好帕子,由于犯的错太多,练得是炉火纯青,也就是吴悔所谓的绝技了。 “真的假的?”南宫飞扬有些好奇,有些怀疑。 “当然是真的!”吴悔一脸傲娇,“现在北城守将定安将军的媳妇就是靠我这项绝技勾搭来的!” “哦,你给我说说。”南宫飞扬这会有兴趣了。 吴悔回忆了一下说:“张大哥跟我义结金兰,被招进南宁军后,经常被我连累,久而久之就学会了我这项技能,一年七巧节我俩去街上凑热闹,年轻气盛就跟人起了冲突,结果被爹抓个正着,爹为了迎合七巧节的节日气氛,就让我们当街绣手帕,张大哥当时绣出来的手帕就被我嫂子看中了,当街抢了去,后来他俩就成了。” “北城的姑娘都这么彪悍吗?看上了就直接抢?”南宫飞扬不禁好奇。 “没有京城的那些姑娘那么含蓄,但上手抢的也就个别。” 南宫飞扬笑着盯了吴悔几秒,又问道:“那你的绝技是什么?” 吴悔故意卖关子:“有机会你到南宁军里去见识一下。” 吴悔不肯说,南宫飞扬也不再问,眼睛转了一下,嘴角一勾似乎有了主意。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红绣楼。 红绣楼,临街是一栋三层的楼房,挂着一张大气磅礴的牌匾,写着“红绣楼”三字,台阶上铺着红毯向里面延伸。 南宫飞扬刚下马车便有人来迎接,引着往里走。 红绣楼的前厅占地很广,左边卖男装,右边卖女装,大厅的墙上,柱子上挂着一些绣品,左右各有一个楼梯。 “右边这个楼梯通往二楼,卖女装,右边这个通往三楼,卖男装,会展厅在后院。”南宫飞扬轻声介绍。 吴悔一边参观,一边听着南宫飞扬介绍。 转到后院,南宫飞扬继续介绍:“左右两边是雅间,对面是会展厅,会展厅后面是作坊和绣坊还有绣娘住的地方。” 穿过院子,走进会展厅。 南宫飞扬刚进来,就引起骚动,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快看,是三公子!他今天的打扮好好看!” “是啊!是啊!像是春天来了!” …… 吴悔还是第一次来会展厅,被眼前所见惊讶到了,完全忽略了那些花痴女的议论声。 只见会展厅的屋顶挑高,左边正中是个高了一个阶梯的舞台,上面整齐的摆着绣台和比赛用的东西,秀台上标着参赛者的姓名和编号,舞台两侧坐着参赛的人。而正对着舞台的观众席,第一排比舞台略高,阶梯状往后延伸,呈扇形展开,相邻的椅子之间有个小的置物架,用来放茶水,瓜果,前三排为贵宾席,是两人座的榻椅,中间放一茶几,过道上有侍者站立一旁指引观众入席。观众席差不多坐满了人,年轻男女居多,前面三排还空着,这会要么没来,要么在雅间里喝茶。 吴悔夸赞道:“这会展厅弄得真是大气又有特色!” 南宫飞扬笑着说:“这红绣楼不定期就会举办一些新品展示会,这会展厅可是有大用处的。” “新品展示会是什么?” 南宫飞扬解释道:“就是将新设计出来的衣服让人穿上,然后一一在这舞台上展示给大家看。” 吴悔点点头,问南宫飞扬:“我看你那一屋子的衣服款式多样,不会是红绣楼出一款,你就买一件吧?” “那倒没有,得是我喜欢的款式我才会买。” “太奢侈了,我穿来穿去就那几身衣服!”吴悔表示有点嫉妒。 南宫飞扬笑着允诺道:“回头送你几身。” 吴悔和南宫飞扬正说着话,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迎了过来,给南宫飞扬施了一礼:“三公子您来啦!” “这是红绣楼的林掌柜。”南宫飞扬介绍了来人身份。 “红袖有礼了!”林掌柜赶紧给吴悔行了一礼。 吴悔回了一礼。 “三公子今天来得挺早,怎么没去雅间?”林掌柜询问道。 “我来找你件商量件事。” 林掌柜忙笑着应道:“公子有事尽管吩咐。” 南宫飞扬指着角落的地方,说:“我们到那边去说。” 四人走到角落里,南宫飞扬指着吴悔说道:“林掌柜,这是我妹妹吴悔,在绣艺方面有一项绝技,但错过了报名时间,你给她临时加个位置。” 吴悔没想到南宫飞扬竟然为她走后门,意外了一下,又忙跟南宫飞扬说:“我在马车上就是说说而已,你不要破坏了人家的规矩。” 吴悔在马车上也就是自我吹嘘一下,真跟人家比,那岂不是要闹笑话了! 林掌柜笑了一下说:“吴姑娘既然有此技艺,红绣楼开个特例也无妨。” 吴悔道:“还是不要了,万一真拿了第一名,那多不好意思。” 林掌柜没想到吴悔会这么说,莞尔一笑,说道:“你凭本事拿的第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还是别了。”吴悔说着偷偷扯了扯南宫飞扬的袖子。 南宫飞扬劝了劝,吴悔还是拒绝,林掌柜询问地看着南宫飞扬,南宫飞扬略微想了一下,说:“她不参加就算了。” “好,乞巧会还没开始,三公子和吴姑娘先去雅间喝杯茶吧。” 林掌柜说着亲自引着南宫飞扬往雅间走。 南宫飞扬和吴悔坐下没多久,司徒骏文和司徒清婉就来了。 司徒清婉今天身穿一袭桃粉色的长裙,梳着百花髻,两边插着一对海棠珠花步摇,面若桃花,眼含秋波,朱唇莹润,气质高雅,跟南宫飞扬很是相衬。 司徒清婉见到南宫飞扬的着装脸上不禁一喜。 司徒骏文更是直接说了出来:“飞扬,你今天这身衣服和我妹妹很相衬呀!” 南宫飞扬请他们入座,直接略过这个问题,说起别的,司徒清婉眼里闪过失落,又很快掩盖下去。 正聊着,门外玄歌响起:“公子,太子、四皇子和五公主来了。”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五公主穿着鹅黄的罗裙,脸上带着兴奋,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进来,甜甜地喊着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 太子南宫飞宏穿着一身银白色丝绸长袍,束着祥云花纹的银白色腰带,腰间挂着一块质地极佳的玉佩,棱角分明的脸挂着浅浅的微笑,步态沉稳地走进来。 四皇子则是一身淡紫色的绸缎长袍,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开心地跟大家打招呼。 众人忙行礼。 太子在主位上坐下,笑着说道:“我们今天就是出来玩的,大家不必行那些虚礼,快坐吧。” 大家这才入座。 刚坐定,门又被推开了,一片亮眼的红色出现在门口,是二皇子来了。 二皇子偏爱红衣,衣服十件有九件是红色的,他本身生的风流魅惑,再配上一身红衣,显得更加妖娆。 二皇子不请自进,笑着说道:“老远就看到太子皇兄了,却是怎么也追不上。” “我们没注意到,不然就等等你,坐吧。”太子请他入座。 二皇子也不客气,直接在太子身边坐下。 公主很不待见二皇子,一见到他来就将脸歪到一边去了。 二皇子歪头看了公主一眼,故意问道:“这位脸长歪的姑娘是谁啊?” 公主一听这话,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瞪着二皇子。 二皇子一副才看清的的样子,道:“原来是五妹啊,刚刚没看清楚,不好意思。” 公主咬了咬牙,一脸不郁地坐回椅子上,不搭理二皇子。 二皇子没事就喜欢逗公主两句,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 二皇子视线从吴悔身上扫过,看到那头短发又停住,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名满京城的悔儿姑娘了?” 太子和公主也将视线转向吴悔。 吴悔忙站起来躬身行礼。 二皇子示意她坐,笑着问道:“听说你对飞扬是虎视眈眈,势在必得,不知成功了没有?” 吴悔没想到二皇子这么直接,面上不由一窘,正想着怎么解释,公主一脸嫌弃地抢先说道:“一只野猫而已,也好意思出来叫嚣!” “什么野猫?”二皇子一脸好奇,“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太子道:“想来是错过了,雪儿你跟皇兄说说这野猫的事。” 公主刚要将那天的事情说出来,南宫飞扬赶紧阻止她:“雪儿,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太子和二皇子对吴悔南宫飞扬之间的事非常好奇,既然今天主动挑起这话题了,那他们自然得好好问清楚了。 太子给公主撑腰:“雪儿你说。” 公主就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南宫飞扬一脸无奈,吴悔心里有点虚,这误会还真有点深啊。 二皇子半调侃地对太子说道:“太子皇兄,看来咱们对飞扬的关心不够呀,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现在才知道。” 太子深表赞同,道:“二弟说的是。” 南宫飞扬似是而非地叹息道:“野猫来去匆匆,早已不见踪影,并非是我家悔儿妹妹,大家不要误会。” 大家显然不怎么相信这个说辞。 “什么你家悔儿妹妹!她算哪门子妹妹?”公主嫌弃地瞪了吴悔一眼。 太子警告地看了公主一眼,然后转头对南宫飞扬说道:“那真是可惜,毕竟三弟从来不养那些小猫小狗小动物,难得有只野猫能入得了你的眼。” 南宫飞扬笑笑不说话,能说什么呢!越说误会越深而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4章 乞巧会 乞巧会快开始的时候,林掌柜来请太子等人前去会展厅,众人起身前往。 会展厅里大家都已就座,见几位皇子和公主竟然都来了,众人忙起身行礼。 会展厅第一排只有八个位置,太子和二皇子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公主硬要和南宫飞扬坐一起,司徒清婉抢先在南宫飞扬旁边的位置坐下,司徒骏文和四皇子坐一起,吴悔只能和司徒清婉一个榻椅坐到最边上。 苏瑾瑜和苏雨烟就坐在后面第二排,苏雨烟挥着小手跟吴悔打招呼,吴悔也朝她挥挥手,两人在千水湖认识以后,苏雨烟约她喝了一回茶,相处下来还挺投缘,吴悔刚想跟她说两句,一声锣鼓响起,乞巧会开始了,吴悔只好作罢。 林掌柜施施然地走上台,先躬身致意,然后开始致词:“所谓‘七夕今宵看碧霄,牛郎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夜月,穿尽红丝几万条。’又是一年一度的七巧节,今日的乞巧会高朋满座,红绣楼真是蓬荜生辉,感谢大家前来参加红绣楼举办的乞巧会!” 林掌柜说了一段场面话,终于宣布乞巧会开始:“下面进行乞巧会的第一部分,穿针引线!请各位参赛者就位!” 等所有参赛者就位,一声锣响,倒置沙漏,穿针引线比赛正式开始。 参赛者飞快的穿针引线,底下的人纷纷为自己支持的参赛者呐喊助威,竟比上面的比赛还激烈。 穿针引线比赛过后,稍微休息,便进入第二部分的刺绣比赛。 五十位参赛人员,按参赛前抽到的编号顺序入座,参赛用的东西也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每个人选的都有所不同。 等所有人都入座,却有人又搬了张绣台摆在舞台最前方。正当大家不解之时,林掌柜上台,鞠了一躬,随后开口:“今年的刺绣大赛,我们红绣楼非常荣幸邀请到一位特别的来宾,据说她有独特的绣艺,今天她想在这台上展示展示,大家想不想看?” “想!”大家不管是谁,先应了再说。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请出这位特别的来宾,欢迎来自北城的吴悔,吴姑娘,请上台!” 林掌柜话刚落,大家就锁定了吴悔的位置。 吴悔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了一下,随后想起南宫飞扬之前在门口跟林掌柜耳语了一阵,一下了然了。 林掌柜又请了一遍,吴悔想了想,从位置上站起来,大步走上台。 底下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吴悔大方的给大家鞠了个躬,面带微笑的说道:“大家好,我是吴悔,很高兴能参加今天的乞巧会,其实我不擅长女红,所谓的绣艺就是雕虫小技,今日献丑,权当给大家解闷,不参与今日的比赛评选,愿大家玩得开心!” 大家用掌声给予应和,之前她的扇子还挺有趣的,大家还是挺期待她今天的表现。 吴悔转头对林掌柜说:“给我一块纯白手帕,针和黑线就可以了,谢谢!” 吴悔说完直接入座,动作干净利索,似乎还挺自信的。 马上有人给吴悔准备了东西。 林掌柜看一切准备就绪,宣布:“感谢吴姑娘的到来!下面,刺绣大赛正式开始,点香!” 一声啰响,参赛的人忙收了对吴悔的好奇,专心投入自己的刺绣中。 反观吴悔,她正两手托腮,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 底下却交头接耳地议论开了。 南宫飞扬听着后面那些人的议论,又看吴悔迟迟不动手,朝她挥挥手提醒她,换来的却是吴悔的大白眼。 “三哥哥,她瞪你。”公主恰巧看到这一幕,不满地跟南宫飞扬告状。 “没关系的。”南宫飞扬丝毫不在意。 公主气结,撇嘴道:“不擅长女红,非要上去丢人现眼,什么特别的绣艺,吹的吧!” “雪儿!”太子看了公主一眼。 公主暂时闭嘴了。 吴悔坐在位置上,正在为绣什么犯难,她平时绣的基本是南宁军里的一些人,今天再绣他们就有点不合适了,可被当作特别嘉宾请上来,又说是特别绣艺,如果绣的太平常似乎有点丢脸。 吴悔就前看看后看看,寻找着素材。 司徒骏文歪着身子对四皇子低声道:“这男人婆今天又不知折腾什么幺蛾子。” 四皇子道:“咱们等着看就是了。” 吴悔毫无头绪的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目光转到南宫飞扬那的时候,想着都是因为他擅作主张,忍不住瞪了他两眼,突然有了主意,迅速动起手来。 台下的人看吴悔终于动手了,又窃窃私语。 南宫飞扬微松了口气,又看她一脸苦大仇深,穿针引线的动作有点僵硬,远不如其他人灵活,好像真不擅长女红,又担心起来,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脸,回头肯定跟他闹。 林掌柜在场中巡视,走到吴悔前面的时候,驻足观看了一下,看到吴悔的针法,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吴悔不由红了脸。吴悔把绣好一边给她看了一眼,林掌柜愣了一下,随后笑开了。底下的人看林掌柜的反应,更加好奇吴悔的锈作,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半个时辰以后,一声啰响,比赛结束,大家也放下手中的针线。 林掌柜上台,吴悔起身在林掌柜耳边说了什么,林掌柜点了点头。 随后林掌柜宣布:“现在半个时辰已到,比赛结束,接下来我们将一一为大家展示参赛者的作品,展示过后,作品会放在每位参赛者的座位旁,请各来宾将自己手中的竹签放入自己觉得最好的作品旁的竹筒。另外,吴姑娘的作品不参赛,我们将在投票结束后为大家展示。” 林掌柜在说的时候,已经有人上台对参赛的绣作进行处理,吴悔的作品处理好以后被用布遮了起来。 绣品处理好以后,按顺序一一的展示,每个参赛者,可以简短地介绍自己的作品,有人就借这个机会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了一番,现场的气氛热烈异常。 司徒清婉绣的是一方手帕,手帕左下角绣着两根交缠的桃树枝,枝头各自绽放一朵桃花,右上角是两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轮到司徒清婉介绍自己的作品时,只见她面色通红,眼神却坚定地看着南宫飞扬,说道:“今天乃是七巧节,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我绣的是连理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就是希望天下相爱的人能了解彼此的心意,并结为连理,开花结果!” 听她说完,底下响起一片了然的声音,纷纷看向南宫飞扬,五公主起劲地鼓着掌,胳膊还不断捅着南宫飞扬,吴悔也看向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坐着不动,面上更是不动声色。 司徒清婉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压住了在乞巧会上将手帕送给南宫飞扬的念头。 吴悔眨着眼睛,若有所思。 那些爱慕南宫飞扬的姑娘见此,顿时一阵窃喜,不管吴悔再怎么虎视眈眈,大家心目中最大的情敌还是司徒清婉。 所有作品展示过后,观众按座位由后往前,一排一排上前投票,投票结束后,红绣楼的人迅速统计了比赛结果。 林掌柜笑盈盈地走到台前,道:“感谢各位的耐心等待!今天刺绣大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相信大家心中都有自己认可的第一名,那么众望所归的第一名是谁呢?”林掌柜停顿了一下,“都说好事成双,今日比赛的第一名,有两位,获得的票数都是八十票。” 底下一片哗然。 “两位啊!”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那她们是不是还要比一场?” …… 林掌柜等底下声音小了,继续说道:“这两位的作品,绣艺各有千秋,不分高下。一幅是百花齐放图,一幅是双面绣,在如此短暂的时间能完成这样的绣作,足见绣艺非凡!我们红绣楼将给予两位一样的奖品,四套红绣楼当季最流行的衣服,恭喜二十五号的何琳和三十六号的孙萍!”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为这样喜人的结果喝彩,纷纷夸红绣楼大气。 两位姑娘的家人朋友都开心的欢呼,而其他人,有人喝彩,有人羡慕,有人惋惜…… 一阵轰动之后,林掌柜让各位参赛者回到舞台两边的位置。 等所有人落座,林掌柜站在台上,笑盈盈地说道:“自从南宁军打败北越,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就一天好过一天,喜事一件赶着一件,连一个比赛都能来个双彩!” 底下又是一片掌声,附和声。 林掌柜笑着继续问道:“今天咱们还有一副压轴作品,大家没忘记吧?” “没忘!”台下又一片兴奋。 林掌柜满脸笑意,说道:“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也没看过吴姑娘的绣作,刚刚看她刺绣的样子,确实是个不擅长女红的人,但是再看她的绣作,又会惊叹于她的灵巧,大胆而有新意,我林红袖是自愧不如的。现在我们请吴姑娘为大家介绍一下她的绣品!” 大家都鼓掌欢迎,吴悔站起来,微笑地向大家致意,说道:“看过大家的绣品后,方觉得自己简直是班门弄斧,不过既然都站出来,就献丑一回,希望能逗大家一笑。” 吴悔说完将遮住绣品的布揭开,司徒骏文和南宫飞羽都倾身去看,吴悔不管台下的反应,开始介绍:“我绣的是一方手帕,整幅作品以简单的线条绣成,众所周知,我们的三公子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即便我远在北城,也是久闻其名,相信大家对他也是倾慕不已,我今天的灵感就来源于此。三公子今天的打扮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我以此为原型,在手帕的左上方绣了一个翩然而立的三公子,手帕右下方是绣着一个努力爬上墙头偷窥的小人儿,代表他的爱慕者。雕虫小技,献丑了!” 大家听完吴悔的描述都倾身往前看,奈何太远,看不清。 林掌柜马上让人拿着吴悔的绣作,从第一排开始展示,大家看了褒贬不一,有人觉得如此简单的绣艺,任谁都能绣出来,也有人惊叹于吴悔的灵巧,竟能以如此简单的线条就将人物绣得栩栩如生,意境也表达得淋漓尽致,跟她的扇子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5章 拍卖 绣品展示一圈,又放回台上。 林掌柜笑着问:“大家觉得吴姑娘的绣品怎么样?” “好!”底下一片叫好声。 林掌柜始终面带笑意,说道:“民妇也觉得好,自古以来,无论是作画,还是刺绣,人物最难勾勒的就是神韵,吴姑娘这方手帕,以简单的线条,略微夸张的手法,就将人物的神韵完完全全地勾勒出来,生动有趣,着实让人佩服!” 众人忍不住点头赞同。 林掌柜转身问吴悔:“不知吴姑娘要怎么处理这方手帕呢?” 吴悔原本是想直接送给南宫飞扬的,但想到今天就是被他坑的,计上心头,大声说道:“林掌柜这一问,我倒是为难了。这手帕表达的是对三公子的爱慕之情,虽然众所周知我似乎对他有着强烈的爱意,但他对我却只有兄妹之情,送又送不出去,自己留着又伤心,真是伤脑筋啊!” 林掌柜听吴悔这么一说,又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揣摩着她的用意,说道:“每年的乞巧会上,所有参赛者的作品,都可以挂在我们红绣楼出售,卖的钱归参赛者所有,吴姑娘若是愿意也可以将手帕放在红绣楼售卖。” “这挂在红绣楼出售虽是个好办法,只是……” 林掌柜和所有人都等着吴悔说出下文,吴悔却是欲语还休。 林掌柜问:“只是什么?” “只是这价格不好定,定高了没人买,定低了怕辱没了三公子。” 吴悔看着满脸为难,但眼里却闪着不同的意味,林掌柜人精似的,看出吴悔这是有主意了,便继续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怎么办?” 吴悔没回答林掌柜,却突然对台下的人大声地问道:“现场有人想要这块手帕吗?” “有!” “我要!” …… “这么多人想要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台下一片笑声。 “可是手帕只有一条耶!”看着起哄的人群,吴悔假装为难的样子。 “价高者得!”有人大声喊道。 在座的大部分是有钱的主,纷纷应和,南宫飞羽、苏瑾瑜和司徒骏文三人唯恐天下不乱,更是附和得起劲。 南宫飞扬的脸顿时黑了,手帕不给他就算了,还敢拿出来卖! 其他人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南宫飞扬。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今天就借林掌柜的地方,来个现场拍卖!”吴悔大手一挥。 “好!”底下一片喝彩,看热闹不嫌事大。 “林掌柜不介意吧?”吴悔转身问林掌柜。 林掌柜心虚地看了南宫飞扬一眼,说:“不介意!” 吴悔正了正身子,刚准备开始喊,公主突然站起来,指着吴悔道:“你放肆!” 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吴悔忽略她眼中的怒气,笑着说道:“这位姑娘,稍安勿躁,不管是喜欢三公子还是喜欢这手帕,一会尽管叫价就是了,看姑娘气质,必定财大气粗,得到手帕的希望非常大呀!” 二皇子的眼睛顿时亮了几分。 “时间宝贵,我们的拍卖马上开始!”吴悔大声吆喝了一句。 南宫飞扬让公主坐下了,公主一脸不郁的坐回位置,眼里冒火。 吴悔看公主坐下了,扯开了嗓子喊道:“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拍品,一方绣着三公子的手帕,一两起拍!竞价开始!” “二两!”有人开价。 “有人出价二两!”吴悔报了一遍。 “三两!”一个女子开口。 “四两!”另一个女子开口。 ”五两!”有人不甘示弱。 “这位姑娘出价五两!”吴悔调动着气氛,“还有人要加价的吗?” “六两!” “七两!” “八两!” …… 不断有人加价,一会的功夫就加到了五十两。 吴悔开始煽风点火:“已经有人出价五十两了!这块手帕,光看质地就是上品,就算什么都不绣,也是要卖很多钱的!更何况,这块手帕绣了三公子!三公子是谁?咱们南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所有未婚女子的梦中情人!区区五十两怎么能表达你对他的爱意!” “六十两!” “七十两!” …… 在吴悔鼓动同时,价格不断飙升。 南宫飞扬双手握拳,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是卖手帕还是卖他呢! “飞扬哥哥,你看她!”司徒清婉扯了扯南宫飞扬的袖子,两眼冒火地瞪着吴悔。 “一会收拾她!”南宫飞扬咬牙切齿地说道。 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说话的同时,价格已经被喊到一百五十两了。 “那位姑娘出价一百五十两!”吴悔夸张地喊了一声,顺便调侃了一句,“想来对三公子的爱意胜过许多人呀!” 看着吴悔越说越起劲,就算沉稳如太子,也不禁笑了出来,而四皇子、司徒骏文和苏瑾瑜等人早就笑疯了。 二皇子则是兴致颇浓地看着吴悔。 南宫飞扬扶额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不就是没经过她的同意让她秀一下绝技吗?至于把他当众拍卖了吗? 南宫飞雪看到一堆女人抢着买手帕,心里蹭蹭地冒火,在她心里,只有司徒清婉配得上南宫飞扬。 本公主倒要看看谁敢跟本公主叫板! “二百两!”公主举着手叫价。 那些还想叫价的姑娘举起手,又犹豫着放下了,跟公主叫板,不死也得掉层皮。 吴悔见此情景,想着应该是没人敢再叫价了,例行公事地问道:“第一排的这位姑娘出价二百两!还有人出更高的价吗?” 二皇子面带笑意,无比淡定地喊道:“三百两!” 公主瞪向二皇子。 吴悔突然觉得事情有了转机,笑着喊道:“看来青睐咱们三公子的不仅仅是姑娘啊!” 底下响起一阵闷笑。 公主又瞪向吴悔。 南宫飞扬清润又略带磁性的声音随之响起:“六百两!” “哎呀,看来三公子不中意这位红衣公子,大家还有希望!”吴悔调侃的声音立马响起。 那憋不住的笑声也跟着响起。 太子轻笑一声,举手喊道:“七百两!” “八百两!我对三哥的爱绝对不比两位哥哥少!”四皇子站起来叫价,还顺带解释了一下原因。 苏瑾瑜随之站了起来:“要这么论,我就必须表达一下我对飞扬的爱意了,九百两!” “一千两!”司徒骏文也站了起来,“我和飞扬可是穿过同一条开裆裤的!” 这几个男人纯属是来凑热闹的,还非得找借口,南宫飞扬无奈地再次扶额。 “一千一百两!我对三公子的爱有如滔滔江水!”一个看着就特别财大气粗的胖姑娘站起来喊道。 这姑娘的叫价为仿佛划破了一个口,那些不缺钱又爱慕南宫飞扬的姑娘顿时又活跃起来,平时她们遇不到南宫飞扬,刚好借这个机会表达一下自己的心声,没准南宫飞扬就注意到她们了。 吴悔看着底下那些疯狂的姑娘忍不住咂舌,脑子里想的却是要不要画几幅南宫飞扬的画像出来卖,眼睛又瞟向司徒清婉,看她会不会叫价。 司徒清婉是不屑叫价的,她觉得要表达对南宫飞扬的爱意也是送她自己亲手绣的手帕,但是看到这么多姑娘疯狂地表达着对南宫飞扬的爱意,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本来只属于她的人,突然所有人都有了竞争的权利一样,而这种权利似乎是吴悔赋予她们的,思及此,司徒清婉恨不得将吴悔撕碎了! 公主亦然! 吴悔站在舞台上明显感受到了杀气,笑容僵了僵,眨着眼睛想了想,便不再挑拨大家,但那些姑娘却彼此较上劲了。 价钱一路被喊到一千六百两的时候,叫价的人只剩那么几个,爱意已表达过,接下去还是要看实力的,而场上看起来最有实力的还是那位胖姑娘,加价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千七百两!” 那位胖姑娘自信地再一次叫价,仅剩的那一两个人也犹豫着收了手。 吴悔喊道:“这位姑娘出价一千七百两,还有人出价吗?” 一方手帕被喊到这个价格,吴悔已经非常吃惊,非常满足了。 吴悔稍等了一下,看无人出价,正准备宣布手帕归那位胖姑娘所有,司徒清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一千八百两!” 喝彩声,起哄声顿时在场上响起,那位胖姑娘犹豫着要不要加价。 正当吴悔要宣布的时候,南宫飞扬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一千八百八十八两!” 所有人都惊讶看向他,这是不中意司徒清婉? 司徒清婉脸色难看至极,那位胖姑娘两眼发亮,正要叫价,吴悔已经以不给任何人加价的语速喊道:“三公子出价一千八百八十八两!” “一千八百八十八两一次!” “一千八百八十八两两次!” “一千八百八十八两三次!” “成交!” “恭喜三公子拍得这方手帕!” 吴悔一气呵成,众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那位胖姑娘气得捶胸顿足,暗骂吴悔心机。 南宫飞扬露出一丝笑意,上台将钱交给吴悔,吴悔将手帕交给他,交接的过程中,南宫飞扬以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算你识相!” 等南宫飞扬回到座位上,吴悔清了下嗓子,感受着台下那一道道恨不得杀了她的视线,说道:“首先感谢诸位的捧场,让我这位特别来宾不至于丢了脸!其次,要感谢诸位对三公子深厚的爱意,让我的手帕卖了个好价钱!最后我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大家都看着吴悔。 吴悔又清了下嗓子,喊道:“好消息就是咱们的三公子至今未娶妻,未纳妾,更没有定下亲事,只要你有勇气,敢争取,你就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大家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是!”那些喜欢南宫飞扬的姑娘简直喊破了喉咙。 南宫飞扬气到胸口疼。 司徒清婉恨不得上台揍人! 吴悔还没完,又冲着底下喊道:“我这还有一个好消息,大家要不要听?” “要!”大家一阵海呼。 吴悔深吸一口气,喊道:“好消息就是,我,吴悔,乃是宁王的养女,从今儿起不跟你们抢三公子了!” “什么!” 底下众人一片震惊。 吴悔举着银票直挥:“我吴悔当得了壮汉,做得了娇娘,今年十八,尚未婚配,只要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是适龄未婚配的男子,觉得我们彼此合适,欢迎到宁王府详谈,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你是牛郎我就是织女!谢谢大家!” 吴悔向大家鞠躬致谢,然后向林掌柜示意了一下,就下台直接溜走了。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南宫飞扬嗖的一下追着吴悔而去了。 林掌柜赶紧上台说了一段圆满的话,宣布乞巧会结束,大家还在议论着吴悔的身份,震惊之余,心情突然美妙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6章 黑历史 吴悔跑出红绣楼的时候被南宫飞扬抓住了,南宫飞扬拎着她的领子扔进马车里。 “回府!” 南宫飞扬对从后面赶来的玄歌吩咐了一声,自己也坐了进去。 马车轱辘轱辘地走着,马车里却安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南宫飞扬冷着一张脸瞪着吴悔,吴悔战战兢兢,最终顶不住南宫飞扬的低气压,从怀里掏出刚刚南宫飞扬给的那叠银票,无比恭敬地递到他面前,说:“钱还你,别生气!” 南宫飞扬气不过,还真接过银票踹进怀里,咬着牙说:“钱还我也不能抹去你拍卖我的事实!” 吴悔狡辩道:“我卖的是手帕。” 南宫飞扬眯着眼睛问:“你确定拍卖的是手帕?” “对啊!就是手帕啊!”吴悔一脸肯定,心却有点虚。 南宫飞扬直接给了吴悔一个栗子:“脸呢!” “这呢!”吴悔朝南宫飞扬的方向微侧着脸,用手指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南宫飞扬深吸一口气:“信不信我把你的脸咬下来!” 吴悔却把脸往前凑了凑,说:“你想咬就给你!” “让你嚣张!”南宫飞扬看她都这时候一张嘴还不老实,直接使出杀手锏——挠痒痒! “啊!”吴悔躲了一下,又用手去制止。 南宫飞扬这回不打算放过她,灵活地在她腰侧挠着,吴悔受不了直往车门那躲,南宫飞扬怕她摔出去,一把捞回来自己怀里,手臂交叉圈住她的同时,两手刚好放在她腰侧,挠得起劲。 “啊!放开我!哈哈……” 吴悔两手掰着南宫飞扬的手,使劲扭着身子企图挣开,但南宫飞扬箍得紧紧的,没一会吴悔就完全失去了抵抗力,溜坐在南宫飞扬的脚边,身子缩成一团,笑个不停。 南宫飞扬稍松了一下,问她:“以后还敢不敢卖跟我有关的东西?” “呵呵呵……”吴悔笑得停不下来。 “敢不敢?”南宫飞扬手指动了动,又问了一遍。 “不,哈哈哈……”吴悔笑得更甚。 南宫飞扬继续威胁说:“以后不管是扇子,绣品,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只要跟我有关都归我知不知道?” 吴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没声了,将脑袋磕在左侧的位置上,眼泪都出来了。 南宫飞扬当她点头答应了,终于放过她。 过了好一会,吴悔终于停了笑声,柔若无骨地趴在那大口大口喘气,眼角微微含着泪意,一对杏眼水润明亮,瞪了南宫飞扬一眼,不过好像笑得太猛了,浑身无力,连眼神都显得没有杀伤力,南宫飞扬竟觉得这一眼柔若水波,异常勾人,看着吴悔收不回视线。 吴悔缓了一会才缓过来,伸手打了南宫飞扬一下,委屈地说:“我刚刚差点断气了!” 南宫飞扬被打散了心思,从吴悔身上收回视线,投向别处,表情略微不自然,没说话。 吴悔没注意到,坐起来,从南宫飞扬怀里抢走那叠银票,揣在怀里,斜瞪着南宫飞扬说:“这是我的!” 南宫飞扬看了她两眼,倒也没跟她抢,将脸转向另一边,嘴角却翘了起来。 宁王夫妇正准备吃饭,看到南宫飞扬和吴悔从门外进来还挺意外。 宁王妃问:“你们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吴悔身怀巨款,本来想去胡吃海喝一顿,再无所顾忌地逛逛逛,买买买,可马车已经往回走了一半,南宫飞扬想着今天到哪都是人挤人,中午又那么热,干脆回家吃饭,顺便睡个午觉,等傍晚再出去,意见不一,斗了几个回合,吴悔还是败在了南宫飞扬的痒痒手之下,只能跟着南宫飞扬回来了。 吴悔耷拉着肩膀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无精打采、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不仅失恋了!我还失意了!” 宁王夫妇一脸疑惑。 “我刚刚被迫在众人面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承诺不再打飞扬哥的主意,飞扬哥还知道了我的致命弱点,我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吴悔扁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南宫飞扬眼带笑意地看着吴悔演。 宁王夫妇对视一眼,垂眉轻笑。 吴悔假假的啜泣两声,问:“你们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宁王妃比较善良,配合着问道:“谁逼你了?” 吴悔坐直身子,一脸后怕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喜欢飞扬哥的那些姑娘有多疯狂,她们……” 吴悔叽里呱啦将乞巧会上的事跟宁王夫妇说了一遍,最后满脸委屈地说:“我要不是及时表明身份,作出承诺,跑得又快,早就被她们撕烂了!” 宁王听了一点也不同情她,并送了她四个字:“咎由自取!” 宁王妃却略过吴悔的委屈直接找南宫飞扬要手帕,南宫飞扬将手帕递给宁王妃,顺便告了个状,吴悔心虚地吐着舌头。 宁王妃仔细瞧了瞧手帕,眼里满是赞赏之色,说道:“这手帕的绣法虽然简单,但能将人物绣得如此传神着实难得,让我绣我还真绣不出来。” 宁王妃将手帕递给宁王看,宁王见证了吴悔的绣艺从四不像到神乎其技的整个过程,此刻看见这手帕已经见怪不怪了,瞧了几眼,对宁王妃说:“你要是喜欢,回头我送你两条。” “你也会啊!”宁王妃万分惊喜,眼冒星光。 “我不会。”宁王一脸无奈,“但我收藏了好多。” “快拿给我瞧瞧。”宁王妃有点迫不及待,轻摇着宁王的胳膊。 “别急。”宁王轻搭两下宁王妃的手,“咱们吃完饭再去看,能看好久呢。” “爹!”吴悔着急地喊了一声,对宁王做了个拜托的姿势。 宁王直接无视。 南宫飞扬顶着后槽牙,看看宁王,又看看吴悔,突然有点期待。 吃完饭,宁王带宁王妃去书房看他收藏的手帕,南宫飞扬果断前去围观,吴悔也跟着去,试图阻止宁王抖出她的黑历史。 宁王打开一个大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吴悔上手欲抢,宁王直接瞪了她一眼,吴悔只能讪讪地收回手。 小箱子打开,入眼的便是一沓厚厚的手帕,宁王拿出最上面的那块手帕递给宁王妃说道:“这块是去年夏天绣的,当时和北越暂时休战,她竟私自跑到北越境内去玩,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然就不只是罚她绣手帕这么简单了。” “爹,您看就看,讲什么历史呀!”吴悔站在一旁不满地抗议。 宁王不理她,拿出另一块手帕,接着讲:“这块是她十六岁那年违反军规,挨了几个板子还不认错加罚的,她当时心里可不服气了,就把我绣得面目狰狞。” “这块是十五岁那年春天绣的,过年我回京城就没人管她,她简直无法无天了,到处玩,到处打架斗殴,还多管闲事、不自量力地跑到川城去砸人家的黑铺子,要不是跑得快,就被人剁成肉酱了……” 吴悔辩驳道:“那个铺子的老板鱼肉百姓,我是为民除害,您还惩罚我!” “错在哪你自己清楚,再说了,若不是心虚能把我绣得如此威武?”宁王抖了抖手帕,哼了一声,换另一条继续说。 “这块是十四岁的时候绣的,当时她冲动,倔强,说她还跟我冲,我便让她绣手帕修身养性,那时她的手艺已经趋于成熟了。” …… 宁王拿出一块就能说一段吴悔的闯祸史,宁王妃和南宫飞扬听得津津有味,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嗔怪吴悔两句,偶尔也深挖一下历史,宁王是知无不言,吴悔欲阻止,南宫飞扬就亮出痒痒手威胁她,吴悔辩解无能,眼见着自己的黑历史就要被挖个底掉,抱着柱子欲哭无泪地喊道:“我高大威武,行侠仗义的形象毁了!毁了!” 另外三人直接无视她,宁王继续起底。 看了半个时辰,那沓手帕终于看到最后一块,宁王拿着那块手帕问宁王妃和南宫飞扬:“这块是她第一次绣的,你们看得出她绣了什么吗?” 宁王妃和南宫飞扬看着手帕上的那一团乱麻,摇了摇头。 “她说绣的是牡丹,拿个线随便团一团都比她这个好看,哈哈哈……” 吴悔一脸窘迫,气得直跺脚:“这个您还收藏着干什么?” 宁王一脸感慨地说:“就是这一团看不出是什么的牡丹竟让你整整三个月没跟人起冲突,那是我收养你以后最幸福的时刻,值得纪念!” “爹,您能不能不要把我说得这么差劲啊!好像十几年来我没有做过一件值得表扬的事似的!”吴悔鼓着腮帮,委屈地看着宁王。 宁王仰头想了想,道:“还真没有!” 吴悔梗着脖子,不服气地看着宁王:“既然我如此差劲您干嘛还留着我呀?” “哎!”宁王长叹一声,“当初我是要将你送给别人的,但南宁军那些老家伙非要留下你,说什么我不愿养你,他们愿意,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一群人,只好把你留下了,结果养你的是他们,当爹的却是我,把你宠坏的是他们,收拾烂摊子的也是我!我这爹当得憋屈呀!” “您可真倒霉!哈哈哈……”吴悔故意大笑。 宁王两眼一眯,发射着危险的光芒,吴悔立马识相地闭上嘴巴,抬头看天。 宁王妃和南宫飞扬看着这对冤家一般的父女,摇头直笑。 宁王挑了两块将他绣得英俊神武的手帕送给宁王妃,然后将其他的手帕又收起来,锁进箱子里,等着哪天不开心了再拿出来瞧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7章 烟火 从宁王那出来,南宫飞扬准备回去睡个午觉,却发现吴悔往相反的方向走,忙喊住她:“你去哪呀?” “我逛街去,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玩。”吴悔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往门口方向走。 南宫飞扬冲着她喊:“太阳那么大,晚点再去,小心晒晕了!” 吴悔头也不回的应道:“我不怕晒!” 南宫飞扬快步追上去,眼见就要追上吴悔,吴悔突然回身戒备地看着他,两腿迈开,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姿势,道:“七巧节一年一度,你说什么也阻止不了我去凑热闹!痒痒手也不能!” 南宫飞扬停下脚步,两手别在身后,道:“我是想告诉你京城的七巧节最值得一看的是朝阳湖上的烟火,你要是不跟我一起,那晚上就看不了了。” “为什么?” “不跟我一起,你租得到游船吗?” “租不到我就随便上一艘!” “别人的船是随随便便就能上的吗?” “那你告诉我你的游船所在,几时出发,到时我去跟你会合。” “我偏不!”南宫飞扬一脸神气,“现在我要回去睡个午觉,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 南宫飞扬说着就转身往回走。 吴悔磨了磨牙,眼珠转了转,冲着南宫飞扬的背影说道:“不能跟美男躺一张床上,这个时候睡觉就是浪费生命,我还是逛街去吧,明年在不在京城还两说呢,错过了热闹岂不可惜,烟火反正站在岸上也能看。” 吴悔说完转身大步往反方向走,很快就走出来后院大门。 南宫飞扬放慢了脚步,等了一会,见吴悔竟然没回来,郁闷地咬咬牙,回身瞪着吴悔离去的方向,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追吴悔去了。 吴悔走出后院大门也放慢了脚步,其实就是想看看南宫飞扬会不会妥协,当看到南宫飞扬追上来以后,得逞一笑,一下又加快了步伐。 南宫飞扬追上吴悔,看她那一脸得意,懊恼自己沉不住气,只能狠狠地搓了几把吴悔的头发来解气。 七巧节,南梁城的街道全部开放,吃的,卖玩的,卖用的……是应有尽有,吴悔沿街瞎逛,看到喜欢的就买,看到好吃的就吃,一会看看摊子,一会逛逛商铺,一会欣赏一下街头表演,偶尔体谅南宫飞扬身娇体贵去茶楼歇歇脚…… 南宫飞扬俨然成了她的跟班,弄影和梦竹早上被吴悔告知不用跟着她,已经自己去玩了,现在跟着吴悔和南宫飞扬的只有玄歌、玄乐,两人手上提着吴悔买来的东西,真想骂一句“败家娘们!” 不知不觉已是日薄西山,夕阳洒下昏黄的光芒,热气褪去了不少,吴悔的兴致越发高涨,要不是怕错过看烟火,她还想继续逛。 游船是南宫飞扬的私人游船,共有两层,一层作为仓库、船室等来用,二层才是主子活动的地方,中间是间厢房,两边是甲板。 吴悔和南宫飞扬到的时候,四皇子、司徒骏文、司徒清婉,苏家兄妹以及肖珊几人已经在船上了。 南宫飞扬走到游船的最后一个台阶时,司徒骏文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四皇子和苏瑾瑜分站两旁,三位姑娘站在不远处看戏。 南宫飞扬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们。 司徒骏文努力板着个脸,质问道:“丢下我们去哪快活了?” 南宫飞扬笑了一下说:“鹊桥相会。” 司徒骏文心塞地吸了口气,指着南宫飞扬义愤填膺地控诉道:“都说我司徒骏文花心,无情,见一个爱一个,某人还不是一样喜新厌旧,自己没有妹妹就千方百计地来跟我抢,还表现出一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样子,结果新妹妹一来,就忘记了十几年的兄弟姐妹是何人了!简直……简直……” 司徒骏文抖着手指,一副痛心疾首,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简直太过分了!”苏瑾瑜板着脸替司徒骏文说了出来。 四皇子努力装出生气的样子:“三哥,你这样确实是有点过分,新妹妹要疼,以前的兄弟姐妹也要疼的啊!”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南宫飞扬推开司徒骏文,迈上最后一个台阶,“所以我才跟你们做朋友啊。” 三人讨伐不成却被反将一军,直接内伤! 吴悔跟在南宫飞扬身后上来,司徒骏文指着她说:“你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吴悔拍掉他的手,嚣张地说道:“打架你是我的对手吗?” 司徒骏文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来,转而问南宫飞扬:“她都把你卖了,你怎么还带她玩呀?骨气呢?” “疼妹妹还要骨气啊!”吴悔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司徒骏文,“怪不得你妹妹会被人抢走。” 南宫飞扬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司徒骏被噎了一下,又指着吴悔:“男人婆,飞扬以前疼我妹妹的样子你是没见到,他今天能丢下我妹妹,早晚有一天也会丢下你的,你别得意!” “不不不!”吴悔竖起食指摆了摆,“我是因为成了他爹的女儿,才成了他的妹妹,所以只要他爹不同意他就丢不掉。” 南宫飞扬又点了点头。 司徒骏文深吸一口气:“你再嚣张下去离宁王丢下你也不远了。” 吴悔有恃无恐地说道:“你以为我这么嚣张是谁宠出来的!” “啊啊啊!”司徒骏文气得捶胸顿足,示意四皇子和苏瑾瑜上,但这两人跟吴悔没仇没怨,直接袖手旁观。 司徒骏文卒! 吴悔得意地大笑几声,跑去跟苏雨烟她们打招呼。 司徒骏文短暂休息,满血复活,又开始追问之前的那些误会,吴悔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遍,司徒清婉其实还有些疑问,但也不打算纠结了,现在这样的结果挺好。 天慢慢暗了下来,厢房里已经备好丰盛的晚餐,吴悔和南宫飞扬刚刚逛街吃了许多东西,正饱着就不吃了,坐在甲板上乘凉。 游船在水上划出涟漪,慢慢地往湖中央驶去,晚风徐徐,送来了丝丝清凉,岸上的酒楼人家灯笼高悬,灯火的倒影在水中摇曳,乐器声,吆喝声,断断续续地从各个方向传来,让人不由想起歌舞升平、现世安好这两个词来。 南宫飞扬望着湖面不知想什么,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人异常安静,不由转头看过去。 吴悔不知是逛街逛累了,还是被这种祥和的气氛所感染,此刻正趴在栏杆上静静地望着远处的灯火,一张小脸在波光里忽明忽暗,睫毛扑闪扑闪的,莫名有点勾人心弦。 南宫飞扬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突然说:“悔儿妹妹,你安静不语的样子还挺耐看。” 吴悔直起身,回头看着南宫飞扬,南宫飞扬目光真诚地看着她笑了一下。 吴悔眼里染上笑意,道:“那你就多看几眼。” “我怕再多看你一眼,就被你迷住了。”南宫飞扬那桃花眼染着几分迷离,看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吴悔转开脸,说:“我不调戏你,你倒反过来调戏我了。” 南宫飞扬眼神微顿,忽而轻笑了一声,说:“我一直想着终有一天要把你调戏我的全部还回去。” “小心眼!” “把你放进去刚刚好哦。” 吴悔差点掉到椅子下面。 南宫飞扬愉快地笑出了声。 远处突然“嘭”的一声响,一朵烟火在空中炸开,吴悔循着声音抬眼望去,五颜六色的火星子正四散开来。 “开始放烟火啦!”吴悔一下站起来,激动地叫着。 厢房里的人都纷纷跑出来看。 刚刚那一声烟花炸响,如同一个信号一样,引得岸上的烟花接二连三的炸开,很快湖的四周都放起了烟火。原本安静的夜空,突然就热闹起来,红的,黄的,绿的,蓝的星花竞相绽开,像流星雨一样,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消失不见。 吴悔和苏雨烟最兴奋,在船上跑前跑后,呼朋唤友,指着自己看到的自以为更好看的烟火让对方看,南宫飞扬看着那跑来跑去,兴奋得直叫的人儿,突然发现吴悔那男儿一般的外壳之下藏着的就是一颗少女心。 吴悔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盛大的烟火,激动过后又不禁泪目,那个曾经说要带她看盛世烟火的少年终究是不在了。 吴悔伸出双手,想把这盛世烟火捧在手心里。 南宫飞扬就站在她身边,看到她这行为,问她:“你傻不傻?” “不傻,所有的美好都应该好好地捧在手里。”吴悔依旧伸着手。 南宫飞扬纠正道:“正因为不能还要去做才傻。” 吴悔眨了几下眼睛,放下手,傻笑两声,说:“我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嘛!” 南宫飞扬看着她那傻样,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司徒姑娘,吴姑娘,快来!那边的烟花是紫色的!”苏雨烟站在船的一侧冲吴悔和司徒清婉喊了一声,就快步跑向船尾。 吴悔还没看过紫色的烟火,听到声音赶紧往那边跑过去。 “竟然有紫色的烟火,咱们也去看看!”司徒骏文朝四皇子他们递了个眼神,然后都往船尾跑去。 南宫飞扬刚要挪步就被司徒清婉一把拉住,南宫飞扬顿住脚步不解地看着她。 司徒清婉含情脉脉地看着南宫飞扬,等着司徒骏文他们走远,南宫飞扬避开司徒清婉的视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突然有点紧张,想挣开司徒清婉的手,她却紧紧抓着不放。 司徒清婉抿了下唇,脸上绽开红晕,手伸到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塞到南宫飞扬手里,娇羞地说道:“飞扬哥哥,这手帕送你。” 司徒清婉害羞又紧张,看了南宫飞扬一眼又急忙低下头,脸烫得跟火烧一样。 南宫飞扬看着手里的手帕,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 吴悔看烟火的同时,余光瞄到司徒骏文、四皇子和苏瑾瑜三人躲在船厢后面偷看着什么,好奇心驱使就悄悄地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啊!”许是三人看得太专注了,都没注意到吴悔的靠近,等吴悔的头出现在他们上方的时候,心虚的他们着实吓了一跳。 一番小声地指责之后,大伙再往船头那边看去,就只看到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各站一边,看着湖面,背对着他们,也不知南宫飞扬有没有收下手帕。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8章 做梦 烟火渐渐歇了,管弦乐器的声音再次从湖面上的各艘游船里传来,司徒骏文提议上岸逛夜市,大伙都没意见,南宫飞扬就让船直接返回岸上。 一行人下了船便直奔夜市而去。 今天的夜市特别热闹,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是彩灯高悬,灯火通明,店铺的旗帜迎风飞舞,街上人来人往,摊子前面围满了人,挑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小吃的香味扑鼻而来,惹得人胃口大开。 许是有夜色的掩映,大家都变得大胆起来,白天还规规矩矩的男女女女,这会正成双成对,手牵着手,一起逛着夜市。 女孩子对逛街买东西总有无限的热情,吴悔和苏雨烟一进入夜市就冲在最前头,投身到琳琅满目的商品之中。 苏瑾瑜和肖珊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在队伍的最后。 司徒清婉看着心情非常好,寸步不离地跟着南宫飞扬,对摊子上的东西似乎没什么兴趣。 司徒骏文见状,觉得应该是南宫飞扬收了司徒清婉的手帕,乐意给他们俩腾空间,拉着四皇子往前面去了。 南宫飞扬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将一块手帕偷偷塞给司徒清婉,街上人多,司徒清婉不好打开来看,以为是交换的信物,忙收起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吴悔一行人一直逛到深夜,才各自回家。 回家路上,吴悔八卦地问南宫飞扬:“飞扬哥,我看你和司徒姑娘一晚上都在暗送秋波,你们私定终身了吗?” 南宫飞扬立马反驳:“谁暗送秋波了?” 吴悔呲了一声说:“瞎子都看见了好不好!” 南宫飞扬懒懒地靠在车壁上,不知是累的还是别的原因,说:“瞎子若是看见了,我就认了。” 吴悔道:“我是替你们着急,爹整日就想着他那些兵,轻易想不起家里的这些事,你俩要是互相爱慕,我回去跟爹提个醒,不然司徒姑娘估计都等不及嫁给别人了。” 南宫飞扬道:“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吴悔点了下头,眼神一闪,突然眼疾手快从南宫飞扬怀里一掏,掏出一块手帕,打开一看,却是自己绣的那一块,表情一愣。 “随身带着我绣的手帕,是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嗯?”吴悔说着朝南宫飞扬抛了个媚眼,魔爪又伸向了他的怀里。 南宫飞扬按住她的手,道:“到底是谁对谁有非分之想?” 吴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对你的心思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南宫飞扬拿掉吴悔的手,从容地抢回手帕,揣进怀里,说:“这是我用一千八百八十八两买的,我想带就带。” 吴悔一次偷袭不成功就继续酝酿,南宫飞扬看穿她的意图,警告说:“再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了。” 南宫飞扬朝吴悔亮了一下自己的爪子,吴悔只能放弃了。 司徒清婉回到家里,立马将南宫飞扬给她的手帕拿出来看,却发现是自己给南宫飞扬的那块,一时不知是南宫飞扬拒绝了她,还是拿错了手帕,想着近日的种种,一夜无法入眠。 吴悔躺在床上,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相处的画面以及自己和南宫飞扬相处的画面在脑中交替着飘过,好像挺为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高兴的,可心情又好像挺沉重,挺失落,吴悔长长叹了一口气,扬起薄被盖住自己,又翻身压住,折腾了好久终于睡着了。 南宫飞扬洗嗽好以后,正准备熄灯睡觉,看到床头上吴悔绣的那方手帕,动作顿了一下,将手帕拿起来看了看,想起白天在宁王那看到的那些手帕以及吴悔的那些黑历史,不由笑出了声。南宫飞扬将手帕叠好,放入床头的一个抽屉里,吹灭蜡烛,爬上床,思绪却突然活跃起来,翻来覆去也是好久才渐渐睡着…… 睡梦中南宫飞扬感觉有人从窗户翻了进来,他还没来及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眼睛就被人用手帕蒙住了,一股幽香窜入鼻腔,南宫飞扬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也发不出声,南宫飞扬正着急,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上,耳边紧接着响起一声低哑迷惑的“相公”,南宫飞扬被叫得浑身酥麻……那人轻轻咬着他的耳朵、脖颈、下巴,嘴唇,犹如煽风点火一般,南宫飞扬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了,却无力反抗,似乎也不想反抗,只想被她侵占…… 缠绵到极致的时候,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娇媚十足地喊了他一声:“飞扬哥!” 南宫飞扬身子抖了几抖,力气突然回笼,南宫飞扬一手摘掉手帕,吴悔的脸映入眼帘…… “啊!”南宫飞扬吓得猛地睁开眼睛,愣了愣神,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户钻进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做梦了。 从一个不知该算作美梦还是噩梦的春梦中醒来,南宫飞扬看着浑身湿透的自己,羞愧难当,用手捂着脸,梦中的场景一下清晰地浮现在脑中,南宫飞扬抓狂直搓脸,他虽然洁身自好,但并非不通人事,做春梦他不觉得可耻,可耻的是他把吴悔当成了意淫对象! 南宫飞扬觉得自己是疯了,忙下床去洗漱,看到浴池的时候,脑袋里又飘过不该有的画面,南宫飞扬红着脸,气恼不已地淋浴一番,换了身衣服,不断安慰自己一定是最近被吴悔调戏多了,才会连做梦都被她调戏! 南宫飞扬往窗外看了一下,见天已经微微亮了,就在院子里练起剑来,他这一举动着实把雅园的那些人惊到了,毕竟南宫飞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这个点起来练剑了。 酣畅淋漓地练了一个时辰,南宫飞扬终于将梦里的那些画面挥洒干净,一时觉得神清气爽,觉得应该是最近太闲散了,温饱思□□,于是决定以后每天早上起来练剑、跑步。 吴悔是宁王养女的事随着那块拍卖了一千八百八十八两的手帕传遍了大街小巷,宫里宫外。 宫里的那几位主子原本对宁王的养女并不怎么关心,对吴悔最近闹出的这些话题也就当个无聊的消遣,但这两者合并到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了。 皇上批完一些紧急地奏折交给安德福,喝了口茶,问一旁的太子:“朕听说你王叔那养女最近动静闹得挺大,昨天你也见过她了,跟朕说说。” 太子将最近关于吴悔的事挑重要的跟皇上说了一遍,然后表达了一下自己对她的看法:“吴悔留着一头寸长的头发,女生男相,三分英气,七分机灵,行事不拘一格,用她的话说就是一个当得了壮汉也做得娇娘的奇女子。” 皇上笑了笑,道:“如此说来,你王叔这养女还挺有趣的。朕还听说她已经十八岁了,却尚未婚配,知道什么原因吗?” 太子回说:“吴悔昨天从乞巧会上跑掉了,儿臣没来及问。” 皇上蹙着眉头想了一会,暂且放下吴悔的事,跟太子说起朝中之事。 与此同时,皇后的寝宫——福蓉宫里,皇后也正和公主打听吴悔的事。 公主昨天好不容易可以出宫玩一趟,结果偏偏遇上吴悔拍卖手帕的事,最后吴悔还把她最喜欢的三哥哥拐跑了,公主对吴悔的讨厌程度已经超过了二皇子。 公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然后气愤地说道:“母后,那吴悔心思不正,之前借酒装疯当着众人的面喊三哥哥相公,昨天又假借拍卖手帕,将绣着自己心思的手帕拐着弯送到了三哥哥手里,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公主说着还气恼地拍了下桌子。 皇后听公主这么一说,眉头微皱,脸色也冷了几分。 季华宫里,季贵妃也同样在跟自己的儿子了解吴悔的情况。 二皇子昨天很晚才睡,一早起来还有些困倦,斜靠在榻椅上,一只脚放在地上,一只脚放在榻上,用懒懒的声音回着母亲的问话:“吴悔虽说不是倾城之姿,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蛮舒服的,行事作风不拘一格,看她那滴溜溜直转的大眼睛,就知道是个机灵鬼,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我也疼她。” “你好像还挺喜欢她的。”季贵妃意有所指。 “我跟畅儿的感情挺好的,您别添乱。” “感情好?”季贵妃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既然感情好,都成亲这么久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啊?” “太子皇兄成亲比我还早呢,不也没孩子,我着什么急啊。” 季贵妃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正因为如此,你才有机会占得先机啊!” 二皇子掐了掐自己的眉心,道:“母妃,我全看明白了,这给人啊,不能当老大,更不能当老二,老大责任重,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这老二往往是备胎,身不由己,还遭人忌惮,还是当老三老四或者老幺好,爱干嘛干嘛,逍遥自在,还惹人疼。我是呆在老二的位置翻不了身了,所以,我的孩子一定要排在老二之后,母妃您别着急。” 季贵妃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最后也只能骂一句:“没出息!” 二皇子笑了一下,放下脚,慢悠悠地站起来,道:“您没出息的儿子要去干有出息的事了。” 季贵妃瞪了他一眼,摆手赶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9章 进宫 吴悔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听说宁王夫妇传唤,忙胡乱吃了些早饭去倾慕园报到。 吴悔走进倾慕园发现南宫飞扬也在,南宫飞扬看到吴悔神情一下不自在起来,不过又很快掩饰掉了。 吴悔先请了个安,然后问宁王:“爹,你今天又得空啦?” “唉!”宁王轻叹一口气,“想起家里还有个十八未嫁的女儿没空也得有空啊,再不把你这烫手山芋转手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苛待养女,故意不给你找夫家,唉!” 宁王连连叹气。 “您就放宽心吧!”吴悔拍拍宁王的肩膀,“姑娘我已经借着昨天的大好时机,将自己好好地宣传了一番!我相信您的女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好聪明!”宁王白了她一眼,“就你现在这般模样,也不知谁愿意娶你!” “我说这个其实也不全是为了把自己嫁出去。”吴悔调整了一下坐姿,“最近关于我爱慕着飞扬哥的误会越闹越深,我就想借此机会澄清一下!我嫁不出去不要紧,耽误了飞扬哥的婚事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南宫飞扬突然用扇子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头。 吴悔夸地张捂着被点到的地方说:“敲傻了,没人娶我的话,你要养我一辈子的。” 南宫飞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说道:“我可不养傻妹妹。” 吴悔抖着眉毛问他:“那你想养什么妹妹?清婉妹妹?” 南宫飞扬觑了她一眼,说:“我要养也是养媳妇,养什么妹妹啊!” “果然是有了媳妇就没妹妹什么事了!我原本还想提醒爹早点给你娶个媳妇的,现在我决定不说了。”吴悔偏着头,眼睛斜觑着南宫飞扬。 “我自己不会说呀!” “那你倒是说呀!” “我等你不在的时候再说,免得你捣乱!” “你现在说,我绝对不捣乱!” “我偏不!” 宁王夫妇看兄妹俩突然就杠上了,好笑地对视一眼,宁王妃制止道:“你俩别贫了,一个都跑不了。” 南宫飞扬和吴悔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宁王妃,等着她的指示。 宁王妃拉着吴悔的手略微歉意地说道:“悔儿,你来京城这么久,我整天问东问西的,偏偏漏了年龄,一直以为你还小,昨天听人议论才知道已经十八了,这个……咱们南越的女子十五岁及姘即可嫁人,十八看着虽然稍晚了些,但也无妨,今天叫你过来就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回头我给你打听去。” 吴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扯着笑容说:“这个我也没想过,要不我回去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您?” 宁王妃看了宁王一眼,笑着说:“也行,你回去好好想,赶紧想啊。” 吴悔点点头。 宁王妃又将身子转向南宫飞扬,南宫飞扬手微碰了下鼻尖,避开了视线。 宁王妃这回可不想轻易放过他了,笑容可掬地说道:“飞扬,你如今已经十九了,也该说亲了,你自己有没有中意的人啊?” 南宫飞扬急忙否认道:“没有!” 吴悔抢着问道:“那你的清婉妹妹是怎么回事呀?” “她就是我的妹妹!”南宫飞扬瞪了吴悔一眼。 吴悔假装疑惑地说道:“难道昨天你没有收她的手帕?” 南宫飞扬气得要打吴悔,吴悔忙躲。 宁王夫妇眼里闪过亮光,宁王妃笑着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和清婉青梅竹马,互相有意那是皆大欢喜的事,害羞什么!” 宁王也高兴地附和道:“既然收了人家的定情信物就该对人家负责,回头爹和你娘准备准备,替你上丞相府提亲去。” “好!”吴悔鼓掌应和。 南宫飞扬拍了吴悔一下,着急地说:“手帕我已经还给她了。” 另外三人均为一愣,齐齐地问:“为什么?” 南宫飞扬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只是把清婉当妹妹。” 宁王夫妇一脸不相信,吴悔略微疑惑。 宁王问:“只是当妹妹?” 南宫飞扬不敢看宁王,只点了下头。 宁王妃觉得南宫飞扬是害羞了,道:“男婚女嫁实属正常,你就别害羞了,你们平时相处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还想瞒我。” “我真把她当妹妹!”南宫飞扬有些许无奈,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宁王看着南宫飞扬,问:“你分得清妹妹和喜欢的人吗?” 南宫飞扬一愣,这是第三次被人问这个问题了,南宫飞扬都要自我怀疑了。 宁王看南宫飞扬那表情觉得他估计真分不清,说:“看心上人和看妹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你就拿悔儿和清婉比一下,看有什么不一样?” 南宫飞扬认真想了想,说:“清婉温婉可人,善解人意,悔儿妹妹霸道又赖皮。” 宁王无奈了,说:“爹说的这种不一样的感觉不是指这两人本身有什么不同,而是指你看见那个人的时候身体或心里有没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南宫飞扬想都不想就问:“什么异样的感觉?” 宁王夫妇对视一眼,难不成还没开窍? 宁王说:“怦然心动的感觉。” 南宫飞扬还在那想,吴悔就率先问道:“怎样才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宁王现在认定这两人都不怎么开窍,决定给他们讲解一下,道:“怦然心动就是你见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时,心跳会莫名地加快,又或者会莫名地想亲近他,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甚至……咳!见不着了还会挠心挠肺地想他。” 南宫飞扬的脸一下红到耳后根,否认道:“我没有对谁怦然心动!” “没有你脸红什么?”宁王反问。 南宫飞扬打开扇子遮住脸,道:“提起这种事谁不会脸红啊!” “她就不会。”宁王指了一下吴悔。 南宫飞扬瞟了吴悔一眼,道:“她脸皮厚!” “那是我心里坦荡荡,还没有遇到那个人。”吴悔反驳着,脸面也开始微微泛红。 宁王点头道:“脸皮再厚的人,说起心上人都会有点不一样的。” 南宫飞扬梗着脖子强调:“我反正没有心上人!”。 宁王妃看南宫飞扬那样,对他说道:“你既然暂时还没有心上人,那清婉就是最好的选择。” “娘,可我真把她当妹妹。”南宫飞扬认真的说道。 宁王妃是一心想让司徒清婉做儿媳妇,道:“飞扬,娶媳妇最关键的就是看人的品质,清婉贤良淑德,才华出众,知书达理,治家也是井井有条,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媳妇,那真是一生的福气!娘看她也是真心喜欢你,如果你愿意娶她,那真是天赐良缘啊!” 南宫飞扬苦恼地说道:“可妹妹怎么当媳妇啊!” “没准是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情感。”宁王妃恨铁不成钢,“飞扬,你要明白,这世上没有谁能在原地一直等着你,清婉今年十七,一晃就十八了,你不抓紧,回头她嫁了别人,你后悔都来不及。” 南宫飞扬沉默不语。 宁王妃不想就这样放弃,采用缓兵之计,说:“娘看你自己也没想清楚,今天就先不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 南宫飞扬忙点头。 从倾慕园出来,吴悔扯了扯南宫飞扬的袖子,问:“你真不喜欢司徒姑娘啊?” 南宫飞扬转身看着吴悔,肯定地说:“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那你干嘛要收人家的手帕?” 南宫飞扬苦恼地说道:“我不想她在众人面前难堪!你们要是不在那偷看,我就不收了。” “你这行为等于是刺了人家一刀,拔 出来又刺了一刀,贼狠!”吴悔说着还比着动作。 南宫飞扬脸皱成一团,懊恼的不知如何是好,没好气地跟吴悔说:“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 南宫飞扬转身离开,吴悔无辜地吐了下舌头。 月落日升,静水阁笼罩在一阵清凉里,吴悔正在完善她的那本画册,一丫鬟匆匆来禀,说是皇后娘娘召见,让吴悔即刻进宫去。 吴悔忙换了身衣服,来到前厅,宁王妃叮嘱了她一些事项,这才跟着来传话的项嬷嬷进宫去。 吴悔虽然想象过皇宫的富丽堂皇,不过第一次见到还是被震惊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雕龙画凤的屋檐,祥龙攀升的柱子,皇家侍卫守在皇宫的各个角落,巡逻的队伍动作整齐划一,太监、宫娥进出有序,处处透着威严。 皇后身着红色牡丹长裙,头戴五凤朝阳挂珠钗,端坐在椅子上,威严无形中外露。 吴悔给皇后行礼:“民女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打量着吴悔,见她一身男装,一头寸长的头发,行的还是男式的礼。 之前嬷嬷教的那些礼仪吴悔是记得的,只是吴悔觉得太别扭了,所以最后还是像男子一般抱拳行礼。 皇后听了公主那一番说辞后,对吴悔的印象就不大好,见她这副模样,也是有意奚落她,问项嬷嬷:“本宫召见的是宁王的养女,你怎么叫个男的来?” 项嬷嬷回道:“禀皇后娘娘,这位就是宁王的养女,吴悔。” 皇后假装一脸惊诧地道:“这就是吴悔啊!” 这演技也是够逼真的。 项嬷嬷道:“是的,皇后娘娘。” 皇后嫌弃地说道:“怎么长得颠三倒四,行个礼也是不伦不类的。” “还不给皇后娘娘磕头行礼!”项嬷嬷喝了一声。 吴悔看向项嬷嬷,一脸诚恳地说道:“劳烦嬷嬷给民女做个标准的示范,民女学习一下,不然一会又是不伦不类的,影响皇后娘娘的心情。” “你!”项嬷嬷指了一下吴悔,发现人家说的也没毛病,询问地看向皇后。 皇后这下倒大气了,道:“算啦,一个外来的丫头能懂什么皇家礼仪,回头说本宫苛刻。” 这说话的艺术吴悔佩服。 “免礼吧。”皇后终于开了尊口让吴悔起身。 “谢皇后娘娘!”吴悔直起身。 皇后终于开始说正事:“宣你来就是想见见你,宁王府和皇室本是一家,皇上与宁王的感情又深厚了些,家里来了新人,本宫自是要关心一下的。” “劳烦皇后娘娘关心!” 皇后假装客气的问道:“你来京城这么久,初次见面,本宫对你也不了解,不知你的父母是何人,哪里人氏,又怎会被宁王收养的?” 吴悔回道:“民女父母都是无名小卒,北城人氏,南宁军驻扎北城,与百姓交好,家父家母有幸与宁王相识,他们过世之后,宁王心善,见民女无依无靠就收养了民女。” 皇后听吴悔身世如此寒酸,更加瞧不起她,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后,又提起了最近的事,并借机敲打了吴悔几句:“最近你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对你也是有褒有贬,本宫也听了不少,说起来还是少了些规矩,宁王在京城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一直以来也很低调,他收养你是你的福气,你也该顾着他的脸面,该守的规矩要守,言行举止注意一些,心思更要摆正了!”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吴悔规规矩矩答道。 皇后又敲打吴悔几句,这才让她走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0章 皇上 从福蓉宫出来,吴悔还庆幸皇后没有怎么为难她,结果在半道上就让人拦住了去路。 公主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也就二皇子时不时地会跟她唱反调,但二皇子毕竟身份摆在那,公主得称他一声兄长,而吴悔一介平民也敢跟她叫板,公主岂能忍,到了自己的地盘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公主从吴悔得意一笑,二话不说,对身后的宫女、太监直接下令:“给本公主抓住她!” 那些宫女太监一拥而上。 以吴悔的身手,躲避几个宫女太监那是易如反掌,一边躲一边试图跟公主讲道理:“公主,有什么事好好说,动手多不文雅啊。” “顶撞了本公主,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了。” “快抓住她!”公主见那些太监宫女根本抓住吴悔,着急大喊。 吴悔一个闪身,躲过了扑上来的两个太监,又冲公主说道:“公主,不要这么斤斤计较,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你们这群饭桶,给本公主抓住她!”公主见抓不住吴悔,气得直跺脚。 吴悔抱着柱子一个转身,躲过追来的太监,往回跑,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真的不讲道理吗?” “往这来了!” 公主根本不管吴悔说什么了,只想抓住她好好教训一顿,见她往自己这边跑来,就举着拳头冲着她的门面打去,吴悔侧身躲过,一个漂亮的转身,跑出几步,回头对公主说:“公主,不讲道理的话,我就先走了。” 吴悔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出去。 “她跑了!快追!” 公主带着一帮宫女、太监狂追。 南书房里皇上和南宫飞扬刚好下完一盘棋,皇上输了,有点吃味地说道:“飞扬,虽说宁王才是你亲爹,可朕待你也不比你亲爹差呀,这棋你师承于朕,你爹才回来多久呀,你这棋风就跟他一样了?” 南宫飞扬愣了一下,回道:“家父整天早出晚归,臣还真没跟他下过棋,这棋是跟别人学的,想着甚少赢过皇上,今日便拿来试试。” “你还想蒙朕!”皇上斜看了南宫飞扬一眼,“朕跟你爹从小切磋到大,他的棋风,朕最清楚了!你说不是跟你爹学的,你且说说跟谁学的,朕倒要看看谁的棋风还能跟你爹如出一辙?” 南宫飞扬如实说道:“臣是跟我家悔儿妹妹学的,就是我爹的那个养女,有一日她到臣园中闲逛,说要与臣下棋,臣当时还笑话她不懂棋,结果惨败,之后常跟她切磋,见她棋风稳健,就学了来。” 皇上眉头动了一下,恍然大悟地叹道:“朕一直以为你是因为有了亲爹就不理朕了,现在看来是因为得了一妹妹呀!” 闻言,南宫飞扬忙道:“皇上说笑了,臣怎会不理皇上呢。” “哼!”皇上睨了南宫飞扬一眼,“整天不是想着这个妹妹,就是想着那个妹妹,久久才能想到朕一次!” “等以后有了媳妇心里就更加没有朕了!”南宫飞扬刚想说话,皇上冷不丁又加了一句。 南宫飞扬笑着说:“那您还催着臣娶媳妇?” “你文不从,武不就,空有一身才华,都不知替朕分忧,朕只能催着你娶媳妇了,至少将来还有孙子抱!”皇上的语气颇有些幽怨。 南宫飞扬笑着不答话。 皇上道:“你刚刚说你这棋是跟你爹那个养女学的,这么说她的棋艺应该不错喽?” 南宫飞扬想了一下,说:“与臣不相上下。” 皇上眼里闪过几分兴趣,道:“这两日宫里宫外都在议论她的事,朕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见见她,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宣她来见见。” “安德福,你去把宁王的那个养女叫来给朕瞧瞧。”皇上转头吩咐在一旁伺候的安公公。 “是!” 安公公忙叫人去请。 吴悔甩掉了公主等人,也不敢逗留,小跑着往宫门口而去,快跑出宫的时候,一步履匆匆准备出宫的太监突然叫住了她,吴悔跑得更快,那公公忙叫侍卫拦住,那些侍卫原本看到吴悔一路奔跑就开始警惕,听到那公公的命令,立马拔刀将吴悔团团围住,吴悔只能认命地停下脚步。 皇上和南宫飞扬坐着喝茶聊天等吴悔来,不到一刻钟,安公公就来禀:“皇上,吴悔来了!” 皇上和南宫飞扬皆是一愣。 “这么快,飞着来的不成?”皇上问。 安公公笑着回道:“刚巧今天皇后娘娘召见吴悔,正准备出宫,在宫门口撞上了。” 皇上道:“这皇后也真是,自己偷偷召见,也不跟朕说一声。” 安公公上前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皇上听了微微讶异,道:“把人叫进来吧。” “宣吴悔觐见!”安公公朝门口高唱一声。 吴悔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南宫飞扬也在,大大松了一口气,刚刚那太监拦下她以后,她还以为是公主的人,结果却是皇上要见她,她当是公主找皇上告状了。 这下有人说情了。 走到皇上跟前,吴悔跪地行礼:“民女吴悔参见皇上!” 皇上打量了吴悔几眼,一身男装,头发寸长,看着真有几分男儿气质。 “起来吧。”皇上说道。 “谢皇上!” 吴悔起身,低着头,恭敬地站在那。 皇上说:“头抬起让朕看看。” 吴悔抬起头,眼睛直接看向皇上,刚好与皇上打量的视线对上。 皇上看着吴悔的眉眼,眉头皱了一下,盯着吴悔看了好一会都没说话, 吴悔不由朝南宫飞扬那瞟了一眼,南宫飞扬刚要说话调节一下,就听皇上问吴悔:“明明是姑娘,为何要穿一身男装?” 吴悔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挺整齐的,确定皇上只是疑惑她为什么穿男装,躬身答道:“回皇上,穿男装比较符合民女的气质。” 皇上没想是这个答案,眉头舒展了一下,问:“那你把头发剃成这样也是为了衬你的气质?” 吴悔答道:“回皇上,是家父总笑民女愚钝,民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民女也是可以聪明绝顶的,然后就成这样了。” “哈哈哈……”皇上被这理由逗笑了。 南宫飞扬看着吴悔,强忍着笑意,这丫头,在皇上面前也敢胡扯! 皇上笑着问她:“那你变聪明了吗?” “回皇上,变聪明了,至少民女以后不会再干这样的蠢事了。”吴悔回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哈哈哈……”皇上又没忍住笑意,放声大笑。 南宫飞扬也忍不住跟着笑开了。 皇上收住笑声,指着吴悔说道:“原来是个小机灵鬼啊!” 吴悔陪着笑脸。 “之前说是身体抱恙,好了吗?”皇上又问。 “已经好了,谢皇上关心!” “那就好!朕听说你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却还未婚配,是为何?”皇上继续问。 吴悔答道:“回皇上,民女之前是觉得年岁尚小不着急,没想一晃就这岁数了。” 皇上微点了一下头,道:“十八尚未定亲有点晚了,朕看你五官周正,一双杏眼更是明亮动人,模样倒是不差,就是差了点女人味,回去将这身行头换了,收拾个女孩样出来,争取早点说个好人家。” “是!”吴悔躬身应道。 皇上笑着问道:“听说你刚刚跟公主起冲突啦?” 安公公刚刚跟皇上说的就是这事。 南宫飞扬看向吴悔,眉头微蹙,心想这丫头没把公主怎么样吧? 吴悔笑着回道:“不是冲突,公主跟民女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只是公主从小娇生惯养的,跑得没有民女这野蹄子快,也就没追上,这会估计有点不高兴。” 皇上看着吴悔不由轻笑一声,说:“公主年纪最小,从小到大玩游戏大家都让着她,输了一时是会不高兴,你不用放在心上。” “民女不会放在心上的。” 皇上不再深究这个问题,指着棋盘说:“朕听飞扬说你的棋艺不错,跟朕下一盘?” 吴悔往南宫飞扬那瞟了一眼,南宫飞扬微点了下头。 吴悔这才说道:“还请皇上手下留情。” 皇上说:“飞扬刚用从你那学的棋艺赢了朕一局,还不知谁给谁留情呢。” 吴悔虚虚地笑了笑。 南宫飞扬给吴悔让了位置。 因被南宫飞扬漏了底,吴悔也不敢随意放水,认真地跟皇上下着,下着下着就有点忘乎所以,眼睛盯着棋盘,手却很自然地伸向了棋桌旁边的那盘李子,南宫飞扬忙戳了她一下,吴悔这才反应过来,忙收回手,尴尬的笑了一下。 皇上笑着道:“喜欢就吃。” “谢皇上!”吴悔却不敢拿。 皇上逗她,道:“那盘都赏你,没吃完就别回去了。” 吴悔看了一下那盘瓜果,对于能吃三碗饭的她来说,不是事! “谢皇上赏赐!” 吴悔称谢后就不再客气,拿一个给南宫飞扬,自己也拿了一个吃。 皇上看着她的举动,道:“朕呢?” “皇上请!”吴悔立马端着盘子恭敬地递到皇上面前。 皇上拿起一个,总算满意了。 皇上的棋风跟南宫飞扬差不多,吴悔最近颇有研究,下到关键时刻,看到一处破绽,吴悔不知是皇上没注意到,还是故意让着她,如果截了这棋,那此局便赢定了,如果让了这棋,皇上会不会看出她放水呢? 吴悔左右为难,偷偷看向在一边观看的南宫飞扬,皇上一直一边下棋,一边观察吴悔,看到吴悔的眼神,立马说道:“观棋不语!” 吴悔收回目光,拿着棋子,眼睛盯着棋盘思考,好一会,假装刚发现那破绽一样,一脸惊喜地说道:“咦,皇上,您还真让着民女呀!” 吴悔说完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将棋子落下。 皇上一看吴悔落子的地方,拍着大腿,懊悔道:“哎呀,下错了!” 吴悔一副生怕皇上悔棋的样子,道:“您让着民女的,不能反悔!” 皇上睨看了吴悔一眼,道:“朕从来不悔棋!” 吴悔讪笑了两声。 一局下完,吴悔险胜一子。 皇上欣赏地看着吴悔,道:“你个丫头片子有两把刷子呀!” 吴悔答道:“主要是皇上让着民女。” 皇上笑问:“你这棋跟谁学的?” 吴悔答道:“跟我爹,宁王学的。” 皇上调侃了一句:“宁王儿子不管,女儿倒是教的不错啊。” 吴悔一脸的不赞同,道:“幸亏他把儿子给您管了,不然哪有如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南宫飞扬,您再瞧瞧他教的女儿,气质风度完全不能比,那么多东西也就棋学得还像点样。” 吴悔这马屁拍得皇上心里高兴,面上却嗔怪道:“你个丫头片子,嘴皮一张就哄得人一愣一愣的,怪不得飞扬让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 吴悔讪笑道:“那是世子配合民女演戏,不然就民女这点本事,被他卖了连数钱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你根本卖不了钱!”南宫飞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哈哈哈……”皇上一下大笑起来。 安公公嘴角也不禁划开一个弧度。 吴悔直接内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1章 儿女婚事 南宫飞扬和吴悔从皇宫出来,回到宁王府的时候,发现宁王在大厅坐着。 吴悔问:“爹,您又得空啦?” 宁王赏了她一个白眼,道:“爹是听说你被皇后召见,怕你又捅什么篓子,赶紧回来看看!” 吴悔嬉笑了一下,道:“我还是会看人下菜的,您我不敢惹,皇上皇后那样的人就更加不敢惹了,绝对的规规矩矩,恭恭敬敬!” 南宫飞扬呲笑一声,揭穿她说:“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随便吃桌上的李子,还赢了皇上的棋,也不知道规矩在哪里,恭敬在哪里!” 宁王一把眼刀子射向吴悔,问:“你就是这么看人下菜的?” 吴悔表情一下焉掉了,解释说:“我就是给皇上说了个笑话,不是胡说,李子是下棋的时候顺手拿的,我也不是故意要赢皇上的棋,主要是让你儿子漏了底,不敢随便放水呀。” 宁王道:“我看是连阎王都嫌弃你,才让你在世间多蹦跶两年!” 吴悔赔笑道:“那不是挺好的吗?” 宁王眼睛往旁边一斜,又问:“那皇后召见你,所谓何事啊?” 吴悔道:“说是想见见我,然后让我低调点,给您顾着点面子。” “你看,素未谋面的人都看出你的本性了。” “嘿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宁王懒得理他,转头问南宫飞扬:“爹之前让你考虑仕途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南宁军报名就快截止了。” 南宫飞扬表情一顿,心虚地说道:“最近只顾着玩,忘了去报名了,我下午就去!” 宁王严肃地说道:“你要想清楚了,这次报了名,以后爹可不给你反悔的机会,别人两年后可以退出,你可就没有这机会了?” 南宫飞扬眼神坚定地说道:“爹,您放心吧,我不会后悔的!” 听到南宫飞扬肯定的答案,宁王心里还是挺高兴的,道:“你想清楚了就行。” 宁王妃从门外走进来,又问了吴悔进宫的事,吴悔又说了一遍,宁王妃看没什么事才放心了。 皇上见了吴悔之后心里还挺喜欢她,而从各方面来看吴悔的婚事也确实迫在眉睫了,就让皇后帮着催一催,皇后第二天就请宁王妃进宫喝茶,说了皇上的意思。 宁王妃从宫里回来后脸色就有些凝重,拿着黄历翻了翻,就更凝重了,一个人坐在那思考了良久。 晚上宁王从军营回来后,宁王妃就抓着他说了一番。 宁王妃道:“今天皇后约我喝茶,说是皇上催咱们赶紧张罗悔儿和飞扬的婚事。我回来一合计,发现还真是迫在眉睫,前些天我跟苏夫人坐了坐,她说瑾瑜的婚事已是去年就定下了的,可今年八月底要成亲,她从五月就开始筹办了,明面上看着就那么点东西,可真正准备起来简直多如牛毛。所以说即使现在男女双方都有意,光是所有流程顺顺利利地走一遍也要两三个月,更何况飞扬和悔儿还一点眉目都没有!” 宁王边听边思考,发现宁王妃停了,示意她继续。 宁王妃就继续说道:“我回来认真想了想,悔儿年纪大了点,现在又是那模样,又加之是养女的身份,在别人的选择里悔儿肯定是排后面的,所以坐在家里等是下下策,我寻思着是不是咱们自己主动一点,找几个媒婆替她说说媒。” 宁王妃说完看着宁王,等着他发表看法。 宁王认真想了想,说:“只要能给她找个好人家,主动点也没什么,请媒婆这法子可行,你尽快办,找好的。” “好。” 宁王妃点点头,犹豫了下说:“飞扬那,是不是再把他叫来好好问问?” 宁王道:“那就叫来问问吧。” 宁王妃让人去叫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一来,宁王妃就直接说事:“飞扬,上次娘让你考虑娶清婉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南宫飞扬抿了一下唇,看着宁王夫妇,认真地说:“爹,娘,我仔细想过了,我现在只是把清婉当妹妹,至于将来会不会改变心意我不确定,清婉那么优秀,除了我之外有许多好的选择,我不想因为我的不确定而耽误她。” 宁王夫妇对视一眼,宁王妃道:“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嗯!”南宫飞扬郑重地点点头。 宁王妃还想再争取下说:“你这一犹豫真的会错过的,清婉已经到了不能耽搁的年纪,如果你现在不娶她,说不定哪天她就嫁人了。” 南宫飞扬道:“只要她能过得幸福,我就高兴。” 宁王夫妇眼里满是惋惜。 宁王叹了口气,又问南宫飞扬:“飞扬,你不中意清婉,那可有中意别人?” 南宫飞扬低着头不回答。 “老实说!”宁王敲了下桌子。 南宫飞扬立马答道:“没有。” 宁王盯了他一会,说:“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开窍!” 南宫飞扬眼神飘忽了一下。 “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宁王郁闷地赶人。 “那我回去了?”南宫飞扬询问自己的爹娘。 宁王摆摆手,南宫飞扬脚底抹油溜了。 南宫飞扬走后,宁王寻思了一会,对宁王妃说:“看飞扬的意思,对清婉是真的无意,咱们要不要跟丞相府解释一下。” 宁王妃不解地问:“解释什么。” 宁王道:“清婉不是喜欢咱们飞扬嘛,我是怕司徒轩他们以为飞扬也喜欢清婉,一直等着咱们去提亲,白白耽误了清婉,都是做父母的,有悔儿这样的前车之鉴,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也该早点跟人说清楚,更何况咱们两家还是世交,因为此事伤了和气也不好。” 宁王妃明白既然自个儿子不喜欢,就不能白白耽误司徒清婉的婚事,但她还是不愿意放弃司徒清婉,说:“人家也没明说要跟咱家结亲,咱们怎么说呀?更何况思晴那人,好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不好的时候刀都能抡起来,咱们莫名其妙地上门去,不是找骂吗?” 宁王一时也为难了。 宁王约丞相去一品阁喝茶。 丞相一边品茶一边说:“怎么突然有空请我喝茶了?” 宁王轻嗅了一下茶香,道:“我就不能偷个闲啊?” 丞相直接说:“你就是那种闲不住的人。” 宁王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说:“找你来是有点事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丞相看向他。 宁王犹豫了下,说:“有点说不出口。” “咱俩之间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丞相给了他一个见外的眼神。 宁王又喝了口茶缓缓,嗫嚅半天,问:“清婉的婚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丞相放下刚想喝的茶,看着宁王问:“想上我家提亲?” 宁王心虚地避开丞相的眼神,两手搓着大腿,暗暗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我认识几十年,我就有话直说了,我和慕雅两人都非常喜欢清婉,也盼着她能做我们家的儿媳妇,可飞扬那臭小子不开窍,说是把清婉当妹妹。” 宁王说到这偷瞟了一眼丞相,见他拿起茶杯喝茶,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这世上最难勉强的便是情感,飞扬现在只是把清婉当妹妹看,以后会不会变无法预知,清婉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我是怕耽误了清婉,所以还是厚着脸皮跟你说说,你们也好做打算。” 丞相放下茶杯,问:“所以你是不打算上我家提亲了?” 宁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倒是想,飞扬那臭小子不肯啊!” 丞相无奈地看着宁王说道:“可我女儿就喜欢你儿子怎么办?” 宁王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我对飞扬的教导比你还少,但他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跟慕雅一样,面上一副春风化雨的样子,实际上主意大着呢,在一些事情上不是我说他就会听的。我现在家里摆着一位十八未嫁的女儿,将心比心,我实在是不敢让清婉等,更不敢承若什么。” 丞相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飞扬对清婉无意,暗地里也跟清婉说过,可那孩子也是个倔脾气,就认定了飞扬,我内心里也盼着飞扬能回心转意,所以就等到了现在。” 宁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丞相也喝了口茶,沉默了一会,道:“你的意思我明白,道理我也懂,清婉那边我会劝她的,飞扬的婚事你们也该张罗起来了。” 宁王道:“我最近有空也在琢磨男婚女嫁这些事,当爹头一回,暂时还没理出头绪来。” 说起儿女这些事,丞相就想到吴悔,问宁王:“你那女儿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十八还未嫁呢?” 说起吴悔,宁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这几年只顾着打仗,便忘了她要嫁人这事,没人操心,她自己即使有那心思,估计也不敢说,等仗打完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年纪了。” 丞相一听,不客气地批评道:“摊上你这么个爹也挺倒霉的,整天就知道带兵练兵,家里的事一概不管,儿女的婚姻大事都能忘!” 宁王被说得无言以对。 丞相损归损,还是宽慰他道:“虽然迟了些,但现在赶紧物色人家也不晚。” 宁王吐槽道:“这丫头男孩子的行径,土匪一般的性格,好玩又爱闯祸,我这当爹的都嫌弃,也不知道谁能看上她。” 丞相疑惑地说道:“凭她这些日子的表现,应该是一个聪慧伶俐的丫头啊。” 宁王叹息道:“聪慧是聪慧,就是没个女人样。” 丞相不禁笑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哪一款都会有人喜欢的,你别自己在那嫌弃,赶紧给她找个好人家才是正经。” 宁王一阵点头。 宁王妃办事效率一向高,两天时间就找到了给吴悔说亲的媒婆,与宁王一合计,就将南宫飞扬和吴悔一起叫了过来。 等吴悔和南宫飞扬来了,宁王妃看向宁王,宁王点了下头,宁王妃就开没见山地说:“我找了京城的四大名媒来替你们俩说媒,现在你们俩先说说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闻言,南宫飞扬惊讶地问:“我也要请媒婆吗?” 宁王妃其实还是希望南宫飞扬娶司徒清婉,不过看他不开窍,就有意刺激他一下,道:“让你娶清婉你又不肯,问你有没有中意的人也说没有,不请媒婆,等你自己找个媳妇回来我看难!” 南宫飞扬反驳道:“我这样不愁找不着媳妇,不急!” 宁王道:“悔儿十五岁的时候我也觉得不着急,结果就耽搁了,过几天兵帖就会发出去,八月底你就要进军营了,如果现在不张罗,等你进了军营,每个月休沐的时间就那么几天,你的婚事估计就得耽搁到明年了。” 南宫飞扬道:“明年也不迟啊。” “什么叫明年也不迟!”宁王和宁王妃异口同声地喝道。 吴悔都吓了一跳,南宫飞扬忙心虚地低下头。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2章 说媒 宁王妃放缓了表情,说道:“娘这么着急,也是希望你能找个称心如意的人相伴一生,皇上也在催你的婚事,若你的婚事迟迟未定,没准就直接给你和清婉赐婚了,这样的话娘也乐见其成。” “娘!”南宫飞扬一脸着急,“我又不是不娶了,迟一点没关系的。” 宁王妃道:“有关系,这关系到我和你爹抱孙子的时间!反正我们现在就想要个儿媳妇,等你自己找一个回来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所以还是爹娘帮你挑一个吧。” 南宫飞扬凑上前去,抱着宁王妃撒娇道:“爹,娘,只要你们给我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们找个好儿媳回来。” “比清婉好吗?”宁王妃反问道。 “娘!”南宫飞扬一阵无奈。 对峙的当口,吴悔突然开口:“飞扬哥,我猜以后被你看上的不是美得不可方物,就是丑得一帜独树!” 南宫飞扬纠正说:“是独树一帜!” “顺口!” “那为什么非得是这两种呢?” “因为你眼神不好,只有那种极端人物才有足够的穿透力,能穿过你双眼,到达你的内心。”吴悔说着两指成爪从南宫飞扬眼睛的位置划到心脏处。 南宫飞扬斜瞪了吴悔一眼。 宁王夫妇却笑了,觉得吴悔说的话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宁王妃暂时放过南宫飞扬,转头问吴悔:“悔儿,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 这两天吴悔认真思考过未来丈夫的样子,只是越想南宫飞扬的身影就越清晰,想着这些日子跟南宫飞扬相处的点点滴滴,摸着自己微微躁动的心,吴悔不得不承认那些玩笑中是藏着一半真的,但也只有自己当了真而已,况且宁王也不会同意南宫飞扬娶她。 吴悔眼神微闪了下,笑着说:“我回去好好想过了,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不过按照飞扬哥这样的找准没错!” “你早上起来忘记照镜子了吧。”吴悔话刚落,宁王立马就怼上。 “谁不希望找个身世好,样貌好,性格好,才华高的丈夫呀!”吴悔边说边掰着手指头,“可这样的人要是眼神好,谁能瞧上我呀?那不就是得找个像他这样眼神不好的。” 吴悔说着还瞟了南宫飞扬一眼。 “说的有道理!”宁王突然深表赞同。 我眼神怎么就不好了! 南宫飞扬故意跟吴悔唱反调:“悔儿妹妹,像我这样的美男子世间少有!所以我觉得你还是适当降低一下标准,找个家世差不多,样貌过得去,性格还算好,才华够得着的就好了。” “你认识这样的人吗?”吴悔问他。 南宫飞扬眼珠动了动,略显心虚的说:“骏文啊。” 吴悔真想翻白眼,道:“还真别说,司徒俊文虽然屁本事没有,但他的眼神真不错,一眼就看中了鬼谷第一美女,你呢?京城第一才女看不上,鬼谷第一美女也看不上,说不定哪天就看上一歪瓜裂枣了!” “那也是我愿意的,我倒要看看你上哪找个像我这样的!” “找不到,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吴悔得意的耸耸肩。 “说的好像我能看上你似的!” 吴悔大拇指指着自己:“我觉得自己就是颗歪瓜裂枣!” “你赢了!”南宫飞扬朝吴悔抱拳认输。 “承让!”吴悔抱了下拳。 宁王夫妇看着两人斗嘴觉得还挺有趣,不过正事也不能忘。 宁王说道:“明天媒婆就来了,你们回去再好好想想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我就不用想了,就先按他这样的找。”吴悔颇为自信地说道。 宁王忍不住戳了她一下,道:“我看你上街抢一个比较快!” 吴悔搓搓手,问:“抢到了就算数吗?” 宁王没好气地问:“刀磨好了吗?” 吴悔龇了下牙,脚底抹油溜了。 南宫飞扬很苦恼!很烦躁! 苦恼是因为司徒清婉,司徒清婉对他的心思他是早就知道的,怕伤到司徒清婉,一直以来,他用的都是不回应不拒绝的策略,七巧节不想让她难堪,收了她的手帕又偷偷还回去,前两天被吴悔那么一说,再一反思,发现自己竟选了最残忍的方式,犹如凌迟处死一般,贼狠!这些天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司徒清婉,如今宁王妃还执意要让媒婆给他说亲,这等于告诉所有人他拒绝了司徒清婉,相当于在司徒清婉的伤口上洒盐,南宫飞扬实在不忍心。 烦躁是因为吴悔,想到她也许不久之后就要嫁给某个臭小子,心里居然很不爽的!这种不爽来得莫名其妙,压又压不住,发泄又发泄不出,很憋屈!很烦躁! 第二天媒婆上门,南宫飞扬跟宁王妃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就出门去了。 宁王夫妇坐于大厅上首,吴悔坐在宁王妃旁边,宁王妃坐正了身子,笑着对四位媒婆说:“你们都依次介绍一下自己。” 站在最左边一个年纪稍大的媒婆对着宁王夫妇福了福身子,自我介绍说:“王爷,王妃,民妇姓李,大家都叫民妇李婶,家住城南,是专门给人做媒的,城南一带,十门亲事有八门是民妇说成的。” 第二位进接着介绍:“民妇姓林,家住城北,主要是在城北一带做媒,迄今为止说成的亲事也是不计其数。” 然后是第三位:“民妇姓刘,在城东走动得多,论说媒,那也是一等一的。” 最后一位媒婆继续介绍:“民妇姓高,主要给城西和城外的人家做媒。” 听所有人都介绍完,吴悔不禁纳罕,这是把整个京城都承包了。 宁王点了点头,示意宁王妃继续。 宁王妃笑着请四位入座,拉过吴悔,对她们说道:“今日请四位来,是想请四位帮我家姑娘说媒的。这就是我家姑娘,吴悔,今年十八,她心地善良,性子活泼,处事稳重,就是之前不小心受了点伤,不得已把头发剃了,这还没长长,也耽误了说亲。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家境殷实就行,但是这男子必须是个有责任心的,有上进心的,会心疼人的,不能三妻四妾,四位可有合适的人家?” 四位媒婆都细细打量起吴悔来,吴悔尴尬地朝她们扯着笑容。 四位媒婆打量完,纷纷夸起吴悔。 高婶:“吴姑娘的事现在外面还在说呢,民妇刚刚细细一看,吴姑娘五官周正,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水灵的很,就是头发吃亏了点,不过没关系,头发总会长长的,回头民妇就好好给姑娘说门好亲事。” 刘婶:“吴姑娘身量高挑,脸面丰盈,是个有福气的姑娘,一定能找个如意郎君。” 林婶:“没错,吴姑娘心灵手巧,七巧节一块手帕卖了一千八百八十八两,绝对是个持家理财的高手,这样的好姑娘,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李婶:“没错,没错,如此聪慧的姑娘肯定好多人抢着要!” 四位媒婆各自将吴悔夸了一番,吴悔听了都觉得自己挺好的。 宁王妃笑着说道:“这时间不等人,那就有劳四位多上心,如果成了,必有重赏!” “那就先谢过王妃了!”四人急忙道谢。 “如果男子优秀,但一时看不上我家悔儿的,你们也可以把对方的信息给我们看看,合适的话,回头再接洽接洽。”宁王补充了一句。 “好的,我们平时也有收罗一些未婚男子的资料,回头整理整理,先给吴姑娘送来。”李婶忙应了。 宁王点了点头,跟宁王妃对视一眼,表示没问题,让宁王妃继续。 宁王妃便继续道:“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四位,我儿子至今也是没有定下亲事,所以今天也想请四位帮忙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四位媒婆一听说要给南宫飞扬做媒,惊讶不已,李婶站起来,说道:“哎呦!宁王妃说笑了,世子家境好,地位高,模样一等一,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又有王妃您这样的好母亲,想嫁他的姑娘都排到城外去了。” 刘婶接着道:“是啊,那么多姑娘等着他挑,哪用得着我们来多嘴。” 其他两人也附和了两句。 宁王妃一脸无奈地说道:“大家就是都这么想,到头来反而无人问津,这都十九了也没说成亲事,他马上就要进军营,所以就想趁这段时间,赶紧相看相看。” 其实给南宫飞扬说媒是宁王夫妇耍的一个小心机,以南宫飞扬的身份地位,他的媳妇肯定是在京城贵胄中挑选,谁家有好姑娘,宁王妃心中早就有数,确实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之所以请媒婆说亲,是为了打破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之间无形的捆绑关系,这样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便都有了更多的选择空间,如果南宫飞扬改变主意了再上丞相府提亲也不丢脸,如果南宫飞扬确实不娶司徒清婉,也不会耽误了彼此。 刘婶道:“世子这条件,包说包成,只是不知道对女方有什么要求?” “这家境最好是门当户对的,姑娘要那种知书达理,为人孝顺的,样貌周正就好。” 宁王妃将要求说了一遍。 “没问题!回头我就把各家姑娘的资料送到府上,王妃等着挑就行!”刘婶都笑成一朵花了。 “不得了,这下京城的那些姑娘怕要疯了!”李婶兴奋的感叹了一句。 “没错,没错,怕是不用我们说,自己就上门了。”林婶忙附和。 “这宁王府怕是要被踏烂了!”高婶也感叹了一句。 四位媒婆乐开了花,给南宫飞扬说亲那是个美差,只要宁王府点头,那就是百分百成的。 宁王妃看着四位媒婆激动的样子,忙叮嘱道:“我家姑娘这事是最要紧的,各位先留意,可以高调一点,我儿子的靠后放,不要声张!” “民妇明白!”四人同时应了。 她们能成为京城四大名媒,都是猴精猴精的,自然能领悟宁王妃的意思。 四人从宁王府出来就赶紧回去张罗,生怕晚了被人抢了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3章 伤心 宁王府请京城四大名媒为吴悔说亲的事,一下就被四位媒婆大张旗鼓地宣传了出去,吴悔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 而南宫飞扬说亲的事,媒婆本着不声张的原则,也是一阵风似的悄悄地传遍了京城。之所以能够悄悄地传,是因为大家都希望别人不知道,自己可以抢得先机,但事实是谁都知道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南宫飞扬最终会娶司徒清婉,听到这消息后,犹如被颠覆了三观,那些个亲朋好友一个个赶趟似的来询问,南宫飞扬只能无奈地回一句:我一直把清婉当妹妹,只是没人相信而已。 大家也只能无奈叮嘱一句: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世上没有后悔药! 司徒清婉听到这消息后,立刻坐着马车直接上宁王府找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把手帕还回来后,司徒清婉一直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是南宫飞扬拿错了手帕,后来丞相告诉她宁王府无意结亲,她依旧不愿相信,如今听到南宫飞扬请媒婆说亲的事,终于坐不住了。 司徒清婉飞一般的冲进雅园,南宫飞扬正愁眉不展地坐在花厅里,看到司徒清婉一下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紧张地喊了一声:“清婉。” 司徒清婉在南宫飞扬面前站定,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因为跑得太急,胸口不断地起伏着,问道:“你为什么要请媒婆说亲?” 南宫飞扬看着司徒清婉,想解释,又觉得苍白,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愿意娶我吗?”司徒清婉继续发问。 “清婉,我……对不起!”南宫飞扬不敢直视司徒清婉的眼睛。 听到南宫飞扬道歉,司徒清婉之前所有的笃定终于出现了裂缝。 “难道这些年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司徒清婉抓着南宫飞扬的袖子,语气带了点慌乱。 南宫飞扬忙解释:“对你好是真的!但是清婉,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爱。” “只是当妹妹吗?”司徒清婉两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南宫飞扬点了点头。 “我不信!”司徒清婉摇着头,“我从十三岁开始喜欢你,喜欢你整整五年了,我对你的心意路人皆知,你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我以为你就算没有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但至少是爱我的,最后也会娶我的!” 南宫飞扬愧疚不已,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清婉,没回应你,是我无法回应,没拒绝你,是怕伤害你,我以为时间久了你就会懂,没想到却耽误了你,对不起!是我的错!” 司徒清婉定定地看着南宫飞扬,眼泪从眼角溢出,一脸的不愿意相信,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吴悔了?” “跟她无关。”南宫飞扬摇了下头。 “一定是!”司徒清婉声音大了起来,“她来了以后你就变了。” 南宫飞扬心疼又无奈:“我不娶你跟别人没关系,而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我不要你把我当妹妹!”司徒清婉甩开南宫飞扬的袖子,音量一下拔高。 “清婉你别这样!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司徒清婉双手捂着耳朵,使劲摇头打断南宫飞扬要说的话。 南宫飞扬抬了一下手,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司徒清婉却忽然一下抱住南宫飞扬,满脸泪花地说:“飞扬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对不对?” 南宫飞扬没有推开她,安慰她说:“清婉,你会找到能够爱你、呵护你一辈子的那个人的。” “你就是那个人。”司徒清婉从南宫飞扬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说道。 南宫飞扬看她这样子,心疼不已,但为了不再耽误她,还是狠下心,说道:“清婉,我自然会呵护你一辈子,但是以哥哥的身份。” “我不要你当我哥哥!”司徒清婉急得直跺脚。 “但我只能是你哥哥!” “我不要听你说了!”司徒清婉一下推开南宫飞扬跑出了雅园。 南宫飞扬本来要追的,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叫书琴去看看。 司徒清婉一路跑出宁王府,回到家以后,关起门来狠狠地哭了一场,然后不吃不喝不睡,熬了一天一夜就病倒了,丞相忙请大夫过来瞧,灌了一碗药才睡安生地睡了一晚上。可是第二天醒来,又是茶不思饭不想,丞相夫妇看了忧心不已。 “老爷,这都第三天了,这可怎么办啊?”丞相夫人着急不已地问丞相。 丞相掐着额头,无奈道:“能怎么办啊,老早就跟她说飞扬对她无意,她非要等!” “可清婉这孩子倔啊,这才短短三天就瘦了一圈了!”丞相夫人说着忍不住流眼泪。 丞相忙安慰:“你别哭,过几天她想开了就好了。” “喜欢了那么久,能想得开吗?”丞相夫人剁了下脚,又道,“要不你再去跟宁王说说?” “现在是飞扬不喜欢咱们清婉,就算硬逼着飞扬娶了清婉,恐怕也不会幸福。” “那怎么办啊?”丞相夫人急得跺脚。 “时间是良药,会好的,清婉这会该醒了,咱们去看看她。” 丞相夫人忙擦了眼泪跟丞相一同去看司徒清婉。 司徒清婉伤心的躺在床上,不施粉黛,人憔悴了很多,谁来了也不理,丞相夫妇看了心疼不已。 丞相夫人拉着她的手,轻声询问:“清婉,你好些了吗?” 司徒清婉两眼无神地看着一处,没有回答。 丞相夫人为难地看向丞相。 丞相上前劝道:“清婉,天下好男儿又不止飞扬一个,你看开点,你这样伤的还是自己。” “我要去找飞扬哥哥!”司徒清婉突然回神,一下爬起来,可是没休息好,又没吃多少东西,浑身无力,差点摔到床底下,幸亏有丞相和丞相夫人扶着。 “清婉!”丞相夫人看着眼泪都急出来了,忙将司徒清婉扶坐在床上。 “娘!”司徒清婉伏在丞相夫人肩上痛哭。 丞相夫人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可怜的孩子,咱不想他了。” “我就是想他!娘!你去把他找来。”司徒清婉央求着丞相夫人。 “他既然拒绝了你,就不会来看你了,你就把他放下吧。”丞相苦口婆心地劝着。 司徒清婉直摇头,说:“不会的,飞扬哥哥最疼我了!” “那也是把你当妹妹。”丞相不给她希望。 “不是的!”司徒清婉嘶吼一声。 “你这是自欺欺人!”丞相声音也大了起来,“爹是过来人,飞扬看你的眼神从来就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顶多是兄长对妹妹的宠爱,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就算他以后后悔了,爹也不会再让他惦记你的,你就死心吧!”丞相说的有点决绝,就希望司徒清婉能死心。 司徒清婉愣了愣,然后栽倒在丞相夫人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丞相夫人紧紧搂着她,一起流泪。 丞相心疼地转过身去。 傍晚,司徒骏文急匆匆地跑进雅园,拉着南宫飞扬就往外走。 南宫飞扬看到司徒骏文来就猜到可能跟司徒清婉有关,问:“骏文你拉我去哪?” “你跟我去见我妹妹!”司徒骏文脚步不停。 “我不能去。”南宫飞扬挣开司徒骏文的手。 “我妹妹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刚刚都昏倒了,你忍心不去看她?”司徒骏文愤怒地质问道。 南宫飞扬听说司徒清婉昏倒心一下提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南宫飞扬来到司徒清婉的院门外就被丞相拦住了。 “伯父!”南宫飞扬满脸愧疚地看着丞相。 “你跟我来!”丞相肃着一张脸,两手别在身后,往一旁走去,南宫飞扬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 丞相将南宫飞扬带到花园的一处凉亭,深深叹息一声,说道:“飞扬啊,伯父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对别人好的时候一向是掏心掏肺的,对清婉也是,如今这局面也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只是清婉对你用情至深,如果你真的不想娶她,在她将你放下之前你就不要再来看她了,免得她又心生希望,要知道有些情感是不能互相替代的。” “可……” 南宫飞扬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丞相打断:“我知道你担心清婉,她喜欢你这么多年,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时间会抚平她的伤口,你回去也再想一想,娶或不娶只能选一个,娶就来,不娶就别再来,出尔反尔的话伯父就生气了。” 丞相说完叹息着走了,南宫飞扬朝着司徒清婉院子的方向看了许久才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南宫飞扬回到雅园,看着那成堆的画像,气恼地一下将那堆画像扫到地上,转身出了雅园,往静水阁而去。 吴悔最近风头正盛,大家对她的行为褒贬不一,那些高门大户是有点瞧不上吴悔的样子和身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一些小门小户眼里,吴悔就是一块香饽饽了,只是平时根本不敢跟宁王府攀关系,这次吴悔十八未嫁,又请四大名媒说亲,大家猜测是吴悔嫁不出去,宁王府着急了,觉得抓到了契机,但毕竟身份低,不敢直接登门,就托媒婆先推荐推荐,等有些眉目了再上门。 此时四位媒婆正在静水阁里给吴悔一一介绍着那些男子的情况,吴悔让人将媒婆送来的男子画像一幅一幅挂起来,边听边看边筛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4章 兵帖 南宫飞扬本来就因为说媒的事窝火不已,想来静水阁透透气,来了却看到静水阁的花厅里挂着一幅幅男子画像,媒婆在一旁说得唾沫横飞,天花乱坠,心中的火气蹭蹭蹭地上涨,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将展开的那些画像瞧了一遍,然后指着刚刚媒婆在说的那男子的画像,问:“你把这个人的情况再说一遍?” 高婶还以为他看中了,笑着说道:“这是城外张家的小儿子,名叫张修,家里是开染坊的,家境殷实,张修自己也踏实肯干,孝敬长兄父母,呵护小辈,挺好的一小伙子。” 南宫飞扬又问了几个,在椅子上坐下,拿过梦竹端来的茶喝了一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四位媒婆号称京城四大名媒,替人说亲都是随便说的吗?” 四位媒婆均是一脸不解。 南宫飞扬示意吴悔坐到自己身边来,南宫飞扬这几天心情不好,头顶乌云笼罩,一副随时要打雷下雨的样子,吴悔已经撞了几次枪口,如今看到他这样子,心里直突突,忐忑地坐到他身边去。 南宫飞扬手揽着吴悔,对着四位媒婆说道:“我家悔儿妹妹虽然是养女,但我爹我娘可是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而且你们看我家悔儿妹妹,除了头发短点,其他的,包括样貌,才华,家世,哪样比别人差了?再看看你们介绍的这些男子,要么长得粗鄙不堪,要么没啥作为,家境也就那样,你们是觉得他们哪点配得上我家悔儿妹妹,值得我家悔儿妹妹多看一眼!” “嗯?”南宫飞扬脸一下冷了下来,四位媒婆均胆颤了一下,彼此看了一下,不敢说话。 吴悔还是第一次看到南宫飞扬火气如此旺盛,眨着眼睛一时也不敢说话。 南宫飞扬目光在四位媒婆身上扫了一遍,深吸一口气,稍缓了语气说道:“四位媒婆对我家悔儿妹妹的情况可能不了解,也可能是我们没说清楚要求,我今天就再跟四位说一说。首先,那些歪瓜裂枣,平庸无能,不知上进之辈,你们连说都不用说!其次,家境一般的我们也不考虑,我家悔儿妹妹现在每个月的月钱是一百两,且打个对折,五十两,达不到这个标准的就不要往跟前凑了!再有就是那种家庭关系复杂,长辈不好相处的,我们也不考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家悔儿妹妹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给人做妾!” “听清楚了吗?”南宫飞扬眼睛牢牢盯着四位媒婆。 四位媒婆连忙称是,心里想的却是之前宁王妃明明不是这样说的,要按世子爷这些要求非得是那些王孙贵族才能满足了,只是人家看得上吴姑娘吗? “那就把没达到这些标准的画像都拿回去吧,说给别人的时候还可以用。”南宫飞扬指了指那些画像。 四位媒婆揖了一礼,忙去收那些画像。 四位媒婆收好画像准备走的时候,南宫飞扬又叫住了她们,道:“送我屋里的那些画像你们也一并带回去吧,觉得人品,性情,学识等都还不错的姑娘,再送到我娘那里。京城里的那些姑娘,我们不说全认识,也多少知道一点,你们别是个姑娘就往宁王府里送,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去看那些没用的画像。” “是!” 四位媒婆苦哈哈地走。 南宫飞扬偏头看着吴悔,生气地质问道:“你不是说要按我的标准找相公吗?刚刚那些歪瓜裂枣哪点达到我的标准了?” 吴悔脚悄悄往往外撤了一小步,眨着眼睛说:“眼神不好这点达到了。” “我看你眼神才不好!”南宫飞扬说着一掌扫过吴悔的头顶。 吴悔躲了一下,虚笑道:“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真按你这标准找,我就只能把你抢来当相公了。” 南宫飞扬心里莫名开心了一下,却依旧板着个脸道:“那也不能没标准!上街随便抢一个都比他们强!” “只有你这样的美男子才值得我扛着大刀上街去抢,其他人不屑!”吴悔说的一脸真诚。 “算你还有点眼光!”南宫飞扬伸手搓了搓吴悔的头发。 吴悔这会也不敢炸毛,眼睛转了转,说:“给你看点开心的东西?” 南宫飞扬看着她,吴悔屁股离开椅子,见南宫飞扬没意见,逃似的蹭蹭蹭地跑上楼,在南宫飞扬看不到的时候,拍着胸口呼了一口气。 吴悔很快又下来了,将一本尚未装订的画册递给南宫飞扬,说:“我已经全部画完了,你看看。” 南宫飞扬接过画册,一页一页地看过去,面部表情逐渐缓和,等全部看完,心中火气一扫而光,摸着吴悔的头夸道:“悔儿妹妹,你怎么这么有才呢!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吴悔笑了一下说:“很多人以为我是靠武力征服天下的,但其实我靠的是才华和美貌。” “我竟然信了!哈哈哈……”南宫飞扬被戳中笑点一般大笑起来。 吴悔跟着笑了笑,心想终于乌云散尽,阴转晴了。 旁边弄影和梦竹也暗暗松了口气。 吴悔跟南宫飞扬说道:“画册的名称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土味故事》,有两层含义,一个是我的绰号叫‘土匪’,土味故事就是土匪口味的故事,另外,我这画册到底不如世面上主流的那些高雅,土味代表了它的格调。” 南宫飞扬竖着大拇指直点头,说:“这个好!” 吴悔继续说:“我是这么想的,样本暂时不装订,然后找几个人来,一个人专门负责描摹一个或两个故事,再放在一起装订,盖上我的印鉴后,再拿出去卖。” 南宫飞扬非常赞同地说道:“跟我想的一样,人我之前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让他们到墨缘坊来开工,先画几本,我找朋友帮忙宣传一下,绝对能卖断货了。” 描摹版的《土味故事》开工的当天只出了五本,南宫飞扬给司徒骏文、四皇子、苏瑾瑜分别送了一本,这三位是一定会为帮自己宣传的,还有一本是送给了国学书院的宋晨阳,国学书院是京城最大的官学,宋晨阳是院长的孙子,和南宫飞扬交情不错,给他能绝对能得到极大的宣传。剩下的一本吴悔送给宁王了,吴悔以前常以南宁军的人和事来入画,然后拿给宁王逗闷,宁王每次看完以后,就会把画挂出来给其他人看,最后又收起来,作为自己的私藏,那些画给枯燥的军旅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吴悔想把这份乐趣继续传递给他们。 得到第一批《土味故事》的人开心过后也开始积极宣传。 接下去的几天,《土味故事》即便每本的价格高达三十两,也是每天都卖断货,还有人排着队预定。 人们走在大街小巷里时不时地就会听到一阵大笑声,刚开始大家还会好奇地问一下,但很快大家就见怪不怪了,因为他们知道那人一定是在看《土味故事》。 于是,吴悔又出名了,不过吴悔只在乎白花花的银子正不断地往自己口袋里流。 七月二十日,南宁军的兵帖正式发出,刚用过早膳,南宫飞扬就接到了兵帖。 宁王上朝还没回来,宁王妃和南宫飞扬坐在大厅里看兵帖。 宁王妃拿着兵帖看了又看,又是喜又是忧,良久,抬起头慈爱的看着南宫飞扬,说:“我儿长大了。” 南宫飞扬握着宁王妃的手,说道:“娘,我一定好好努力,接过爹肩上的重担,让爹有时间多陪陪您。” “傻孩子,这样你陪娘的时间就少了,娘可舍不得!你以后进了军营也别太刻苦,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宁王妃已经开始叮嘱上了。 “我知道,您不用担心。” “你好好的,娘就放心,把兵帖收好,别回头找不着了。”宁王妃又看了兵帖一眼,才递给南宫飞扬。 “好,我去跟悔儿妹妹说说。”南宫飞扬接过兵帖就迫不及待地往静水阁而去。 宁王妃看着他那猴急的模样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南宫飞扬将兵帖给吴悔看,吴悔看着兵帖问南宫飞扬:“你说女子为什么不能当兵啊?” 南宫飞扬想了一下说:“当兵太苦,而世上的女子多娇弱,捧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又怎能让她们去冲锋陷阵呢。” “可我一点也不娇弱啊,甚至比许多男人都强壮!”吴悔心里有点不平衡。 “像你这样的女子毕竟少数,而且最大的苦难你已经帮我承担了,以后换我保护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嗯?”南宫飞扬朝吴悔眨了下眼睛。 吴悔斜瞪着他说:“你再对我甜言蜜语,我就当真了啊!” “那你倒是抢啊!”南宫飞扬又抛了个媚眼。 吴悔冲弄影喊道:“弄影,把我那把生锈的大刀拿出来磨一磨!” 南宫飞扬笑着大声说道:“现在才磨刀,晚啦!” 弄影和梦竹对视一眼,不由笑了,这俩兄妹总是互相调戏来又调戏去的。 清晨里的静水湖还笼罩在一片清凉里,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杨柳轻轻地摇荡着,荷叶上镶着几颗珍珠在水里躺着…… 吴悔一如既往地沿着静水湖跑步,南宫飞扬一身轻装突然从花园的拱门里拐了出来,追上吴悔以后,就跟着吴悔的步伐慢跑。 吴悔问他:“你今天怎么跑这来了?” “想你了。” 南宫飞扬最近像是真要兑现他在游船上说的话一样,天天反过来调戏吴悔。 吴悔没好气地看着他。 “被我的盛世美颜吸引住啦?”南宫飞扬笑着问道。 “是啊!” 吴悔咬牙应了一句,往前跑去,心道有着盛世美颜还敢出来撩人!小心渣渣都不剩! 两人跑够了,沿着湖边慢慢走。 南宫飞扬对吴悔说道:“悔儿妹妹,我明天要去苏城几天,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我给你带。” 吴悔道:“我发现你每个月都去苏城呀?” 南宫飞扬解释说:“宁王府在苏城有一些商铺,最初是我娘的嫁妆,平时是雇用一些可靠的人在打理,我娘就偶尔去看看,她这几年身子骨弱了些,不便经常两地跑,我就接手过来,基本上每个月会去查看一下。” 吴悔一下了然,谄媚地说:“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 南宫飞扬神情有点犹豫,说:“我很快就要进军营了,以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次去准备将所有的商铺都巡查一遍,没空带你玩。” “我自己玩就可以啦,你负责把我带去带回就行,如果我是自己去,我怕爹不同意。”吴悔期待地看着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考虑了下,说:“只要爹同意,我就带你去。”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南宫飞扬点点头。 吴悔去找宁王请示,结果宁王不在,吴悔就先收拾好行李,等晚上宁王回来的时候又去跟他请示,宁王想着苏城才子多,吴悔去了没准能勾搭一个相公回来,就同意了,吴悔大大地意外了一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5章 苏城 第二天一早,吴悔和南宫飞扬乘坐自家的画舫从水路前往苏城,梦竹、弄影、玄歌、玄乐随行。 吴悔雀跃得像只刚出笼的小鸟,一边欣赏沿路的风景,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半天的路程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竟也不觉得久,快晌午的时候便到了苏城。 苏城位于周江下游,东临沿海,城里城外水路四通八达,城里有几个大的渡口,小渡口则到处都是,中等以下的船只基本都可以进城,交通非常便利。也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交通优势,这里的商业贸易一直非常发达,文化底蕴也非常深厚,不仅盛产才子佳人,全国各地的文人墨客更是慕名而来。 南宫飞扬他们所乘的船比较小,通过关闸,就直接开进了城里,吴悔坐在船头,放眼望去,只见这里依河筑屋,依水成街,桥街相连;远山黛影,岚气氤氲,白墙黑瓦,草绿花红;长橹入水,船移岸动,绿柳摇风,人坐于船上,仿佛置身画中,吴悔看得忘了赞叹! 船过一座桥就换一个景,吴悔左看看,右瞧瞧,一会在船头一会到船尾,一副看不够的样子。 南宫飞扬看吴悔那样子,不禁扬眉轻笑,提醒她说:“悔儿妹妹,你别只顾着看风景,小心掉水里或让桥梁撞了头。” “不会的!”吴悔手扶在柱子上,伸长了脖子欣赏远处的风景。 船在一处渡口停了下来,南宫飞扬从船舱里出来,叫了吴悔一声:“悔儿妹妹,咱们下船吧。” “好!” 吴悔多看了几眼,才转身进船舱拿自己的行囊。 南宫飞扬见状问她:“你拿行囊做什么?” 吴悔被问得莫名其妙,说:“不是要下船吗?” 南宫飞扬这才想起忘了跟吴悔说了,遂解释道:“我们只是先去吃顿饭,等吃完饭我们再坐船去白府也就是我外公家,这几天咱们就住在白府。” 吴悔知道宁王妃的娘家在苏城也是个显赫的家族,这次来苏城没打算住在白府,顶多就是去白府请个安,便说道:“我是临时决定来苏城的,连个招呼都没打,就住到白府去太失礼了。” “没关系,你是我妹妹,跟我一起住在白府也是理所当然的。”南宫飞扬并没有觉得不妥。 吴悔推辞说:“我还是觉得不大合适!” 虽然你是我哥,可你外公却不是我外公啊。 “合适。”南宫飞扬给了吴悔一个安心的笑容。 “哎呀,我难得出来玩一趟,肯定要玩尽兴了再回去,住在白府那是平白给人添麻烦,还是住客栈方便些。” 南宫飞扬也能理解吴悔的顾忌,但她自己住外面又不放心,说:“我怕你丢了。” 听南宫飞扬这么说,吴悔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我只是没来过苏城,又不是没出过门,跟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不一样。” 南宫飞扬想了想,说:“那我去跟外公商量一下,我也住外面好了。” 吴悔道:“你这些天要巡查商铺,反正也顾不上我,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南宫飞扬道:“多少还是要顾着你一点,不然回去的时候没准就真的只剩我一人了。” 吴悔笑了一下,说:“你自己决定,我反正是要住客栈。” 吴悔说着就拿着行囊率先下了船,南宫飞扬无奈地跟上。 南宫飞扬带着吴悔在一家酒楼门口停下,吴悔抬头看了一下牌匾:丰和楼。 吴悔跟南宫飞扬说道:“楚老头跟我说过丰和楼,说是这家酒楼有贵到只有富人才能消费得起的美味佳肴,也有便宜到一文钱就能喝一天的茶水饮料,不过最有特色的是这家酒楼的老板,长得颠倒众生不说,还非常有才,常常会出些刁钻的对子给人对,对出来的人当天的一切消费皆免,因此吸引了一大批文人墨客前来。” 南宫飞扬抿嘴轻笑了一笑,问:“那你可知道这家酒楼的老板是谁?” 吴悔点了下头,说:“听说叫许风流,也不知道是你这种风流,还是司徒骏文那种风流,哈哈哈……” 吴悔掩嘴长笑,一道慵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个风流是‘许一世风流,换人间白头’的风流,貌美且深情!” 嗯? 吴悔回头看去,见一男子身着莲花纹白色绸杉,一手别在身后,一手轻摇白玉扇,墨发高高束起,斜插一根玉簪,长眉凤目,鼻正唇薄,额前的几缕头发随着玉扇的摇动,轻轻扬着。 看到吴悔回头,那男子冲吴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道浓眉泛起涟漪,弯弯的,衬得整个人特别生动。 吴悔看他长得风流俊俏,想着他刚刚说的话,猜测着他的身份,问:“这位公子莫非就是许风流许公子?” 那男子向吴悔作揖,道:“正是在下!” 吴悔道:“这样貌倒是对得起‘风流’二字。” 许风流扬起嘴角,道:“谢姑娘夸奖!不知姑娘芳名?” 吴悔回了一礼,答道:“在下土匪。” 许风流表情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问:“不知是哪路土匪?” 吴悔两手往后一别道:“是专抢美男子的土匪。” 一旁南宫飞扬他们听吴悔这么介绍自己不禁莞尔。 许风流一时没忍住也笑出了声,道:“原来是土匪妹妹,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吴悔学着流氓的派头,道:“公子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等我亲自动手啊?” “多谢姑娘的认可,只是本公子心有所属,中午我请你吃饭,别抢我行不行?”许风流跟吴悔打商量。 吴悔假意思索了一下说:“美男我已经有一个了,饭倒是还缺一顿,可以考虑!” 许风流一脸玩味地看向南宫飞扬,南宫飞扬无奈地摇摇头。 “那里面请吧!”许风流做了个请的姿势。 吴悔大步向前。 走进酒楼,吴悔四处打量了一下,丰和楼内部呈‘凹’字型,共三层,一楼是大堂,二楼和三楼是雅间,此时,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有人谈笑风生,有人低头苦思,有人悠闲喝茶…… 正对门口的两根柱子上醒目地挂着两个对子的上联,其中一个上联为:重重喜事重重喜喜年年获丰收。另一个上联为: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秒。 吴悔轻念了一遍,驻足思考。 许风流刚走进来,就有人跟他打招呼,许风流客气地应了几句,走到吴悔身边,说道:“这是刚挂出来的对子,土匪妹妹可想出下联了?” 吴悔摇了摇头,说:“这肚子饿了脑子就不好使。” 许风流一下笑了,说:“那就先吃饭吧。” 许风流引着南宫飞扬和吴悔往三楼走。 等南宫飞扬他们入座,丰和楼的钱多来钱掌柜亲自过来询问要吃什么菜。 吴悔刚想让钱掌柜拿菜单过来,南宫飞扬就直接开始报菜名:“狮子头、水晶肴蹄、明湖醋鱼、烧片糟鸡、太极明虾、三鲜汤……” 吴悔等南宫飞扬报完,计算了一下,有十几道呢!想着是许风流请客不好浪费,于是对南宫飞扬说:“飞扬哥,你点了有十几道,这么多咱们吃得完吗?” “你难得来一趟苏城,自然要把这的特色菜都吃一遍才没有遗憾。”南宫飞扬理所当然的说道。 “没吃过的咱们可以下次再吃呀,一次点这么多浪费。”吴悔一脸的不敢苟同。 “没关系的。”南宫飞扬不以为意。 “钱掌柜,就先这些吧。”南宫飞扬转头跟掌柜说。 “好的,那小的先下去安排了。”钱掌柜转身出去安排饭菜。 钱掌柜一走,南宫飞扬指着许风流给吴悔介绍:“悔儿妹妹,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临州许子默,自称许风流,是这家酒楼的二当家,我才是大当家。” “啊?你俩是一伙的呀!”吴悔假装惊讶,其实刚刚她就猜到两人认识了,只是没想到还是合作伙伴。 南宫飞扬拿扇子轻敲了一下吴悔的头,吴悔忙收了表情。 南宫飞扬又对许风流说:“这是我妹妹,吴悔。” “悔儿妹妹久仰大名!”许风流向吴悔抱拳行礼。 吴悔回礼道:“幸会!不过许公子叫我吴悔就行,‘悔儿妹妹’这不符合我气质的称呼是我家飞扬哥的专属。” 许风流眉毛动了一下,对南宫飞扬说:“妹妹□□的不错!” “这是个人魅力所在。”南宫飞扬一脸得意。 许风流打击他:“有魅力,你倒是娶个媳妇回家啊,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已经到了要请媒婆说亲的地步了!” “我这叫撒大网捕大鱼!” “呦呵,连京城第一才女都跑了,你还想捕什么样的大鱼呀?” 南宫飞扬挑了下眉:“不是还有苏城第一才女吗?” 许风流瞪大了眼睛,敲着桌子,一字一字地强调说:“她是我的!” 南宫飞扬努力忍住笑意,问他:“这么说三天后的比试你是有必胜的把握喽?” 许风流没啥底气地摇着扇子,南宫飞扬幸灾乐祸地说道:“既然没有,那我还是有机会的嘛!” 许风流瞪着南宫飞扬郁闷又急促地摇着扇子,好像这样可以把心中郁结之气扇走似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6章 对子 吴悔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脸好奇地问南宫飞扬:“能否给我讲一下这苏城第一才女和某风流才子的故事?” 南宫飞扬了如指掌,立马就讲起来:“这苏城第一才女是明岳书院院长的女儿,叫楚嫣然,她天资聪颖,又从小在书院里耳濡目染,诗文方面的造诣特别高,三年前年仅十四岁的她,在岳明书院赛诗台上打败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一众才子才女,荣获‘苏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其中落败的某风流才子,因心中不服,屡次上门挑战,可惜屡战屡败!一来二去,某风流才子……” “咳咳!”吴悔正听得津津有味,许风流突然假咳了两声。 吴悔和南宫飞扬都朝他看过去,许风流偏过脸去,假意看向别处。 南宫飞扬假装没听见,继续爆料:“某风流才子渐渐被楚姑娘的才华所折服,春心荡漾,对楚姑娘是各种纠缠,还散播谣言,毁人名声,楚姑娘不胜其烦,与他立下赌约,若是他三年内打败自己,便嫁给他,他若不能胜自己,三年之约一过,便不可再纠缠。眼看三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某风流才子还是一次也没赢过。” 吴悔听完后,不禁替楚嫣然不值:“这楚姑娘真是白白浪费自己的大好年华。” 南宫飞扬看了许风流一眼,说:“是啊!” 听闻此言,许风流一下转过身来,刚想说点什么,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钱掌柜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饭菜好了。” “送进来吧。”南宫飞扬对门外说道。 得到允许,门被人打开,饭菜香一下飘了进来,吴悔一下就觉得饿了,不再管什么才子才女,去净了手,准备开饭。 等饭菜全部上齐,吴悔看着满桌子的菜对南宫飞扬和许风流说:“两位公子,我开动了,你们随意。” 南宫飞扬拿过她的碗,先给她打了一碗汤,说:“先喝口汤润润喉。” 吴悔端起喝了一口,道:“这汤鲜美甘甜,好喝!” 南宫飞扬又往她碗里夹了块鸡肉,吴悔一下塞进嘴里,赞道:“这鸡肉外酥里嫩,好吃!” 南宫飞扬将挑去鱼刺的鱼肉直接喂进吴悔的嘴里,吴悔竖起大拇指,说:“酸爽可口!入口即化,太好吃了!我还要!” 吴悔吃完了又眼巴巴地等着南宫飞扬喂。 南宫飞扬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自己吃,伺候你一回还上瘾了!” “我不会挑鱼刺。”吴悔说的冠冕堂皇。 南宫飞扬无奈地笑了一下,继续给吴悔挑鱼刺。 许风流看着南宫飞扬眼里的那份宠爱,一丝疑惑一闪而过,眨眨眼,把碗往南宫飞扬面前一递,说:”飞扬,我也要。” 南宫飞扬白了他一眼,问:“脸呢?” 许风流一下不服气了,说:“她是你妹妹,我是你兄弟,你都给她挑鱼刺了,也帮我也挑一下呗。” “你可以不吃!”南宫飞扬说着将挑好鱼刺的鱼肉放进吴悔碗里。 许风流很受伤,拿回自己的碗,幽怨地说道:“多年的兄弟比不过青梅竹马的清婉妹妹,没想到连新来的妹妹都比不过,果然是重妹妹轻兄弟啊!” 南宫飞扬夹了根青菜放进许风流的碗里,说:“吃青菜能使人快乐。” 许风流看着碗里的青菜决定暂时不跟这兄弟说话。 南宫飞扬和吴悔则一点也不受其影响,继续愉快用餐。 最后,吴悔果断吃撑了,许风流看着吴悔那惊人的饭量,着实被吓到了,说:“吴悔,你这饭量以后谁敢娶你呀?” 吴悔两只手在肚子上打圈圈,应道:“如果一个男人会因为我的饭量而不敢娶我,那个男人要么不爱我,要么没什么本事。” “说的也是,但你能不摸你的肚子吗?你这样再有本事的男人也不想娶你吧?”许风流指了指吴悔的手说道。 “没关系,反正你们两个不会娶我。”吴悔实在是吃得太撑了,继续打圈。 许风流没眼看的转开视线,又问她:“你刚刚肚子饿了,脑子不好使,现在吃饱喝足了,对子想出来了吗?” 吴悔问:“我要是对出来了,晚上来这吃饭是不是就不用钱了?” 许风流没想到她还关注着吃,笑道:“你要是对出来了,以后你在这吃饭都不用钱。” 吴悔指着许风流:“这可是你说的,回头可不能嫌弃我饭量大!” “好!”许风流爽快地答应了,因为本来就不收她的钱。 吴悔稍微想了一下说:“其中一个上联是‘重重喜事重重喜喜年年获丰收’,我对的下联为‘盈盈笑语盈盈笑笑频频传捷报’。另一个上联是‘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秒’,下联则为‘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南宫飞扬赞赏地点点头,说:“对仗工整,意境相合!对得好!” “人不可貌相呀!”许风流有点刮目相看了。 “我是一个美貌与才华并存的女子!”吴悔一脸傲娇,在房间来回走动消食。 南宫飞扬和许风流皆笑。 南宫飞扬问吴悔:“能否请这位美貌与才华并存的姑娘出个对子挂出去啊?” “吃太撑了,脑子有点堵,我到外面放放风。” 吴悔走到雅间后面的阳台上,凭栏观望,丰和楼后面有一条大约一丈宽的小河,一排排高低错落的房屋沿河而建,乌篷船像装饰品一般点缀在河面上,蓝天映在碧波里,显得河水更加清澈,阳光洒在水面上闪着耀眼的光芒。 微风徐徐,吴悔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让风从指间穿过,顿时觉得浑身舒畅,突然灵光一闪,激动地跑进屋,道:“我想到一个!” 南宫飞扬和许风流被她吓了一跳。 南宫飞扬问她:“你想到什么啦?” “对子啊!” “说来听听。”南宫飞扬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吴悔摇头晃脑地念道:“土匪下山,专抢美男,饱餐饱馋,方知风流眼里尽嫣然!” 南宫飞扬和许风流皆先是表情一愣,再是眉毛一挑,接着低头一想,最后两手一拍,道:“妙啊!” 许风流说:“这对子一语双关,既点出咱们今日相遇之事,往深一想又别有一番味道。” 南宫飞扬赞同地点点头。 “下联呢?”许风流问。 吴悔摊着手道:“不是只出上联吗?” 南宫飞扬和许风流一愣,也对啊! 吴悔指着许风流道:“许风流你想一个。” 许风流或坐着,或站着,或轻摇纸扇,或合扇轻拍,一阵苦想。 南宫飞扬也低头思考。 想了一阵,许风流道:“有是有,就是没有这上联的双重意境,飞扬你想出来了吗?” 南宫飞扬摇摇头道:“我也想不出好的。” 吴悔得意道:“那我这是一下难倒了两大才子啦!” 许风流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 南宫飞扬点点头说:“还是挂出去,让大伙对上一对吧。” 许风流立马叫人拿来纸和笔,吴悔刷刷几下就把三个对子全写了。 许风流摇着头道:“这人长得像土匪,连字都带着几分匪气。” 吴悔放下笔,揭穿许风流的心思:“你这是嫉妒!” 许风流直接承认道:“一个土匪字写得比我还好,是挺让人嫉妒的。” 吴悔得意的手舞足蹈。 许风流让人把对子挂出去,楼下顿时一阵骚动。 许风流对着楼下的人道:“诸位,今天我认识了一位妹子,这是她想的对子下联,诸位可以评价一下,另外她也出了个对子,讲的是今天我们相遇的事,她自称土匪,说是下山来抢美男子,我请她吃饭,求她放我一马,吃饭的时候,说起我对楚嫣然的爱慕之情,于是有了这上联,看着平铺直叙,细品又别有一番味道,大家可以对一下,对出来的,当日的消费同样可免。” 大家仔细看了一遍,皆称吴悔对的下联好,又看了她出的上联,有的议论纷纷,有的苦思冥想,只是一时半会也没人对出来。 屋内,南宫飞扬和吴悔说起住宿问题。 南宫飞扬说道:“悔儿妹妹,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这里?这里又不是客栈,我们住哪呀?”吴悔疑惑。 南宫飞扬解释说:“这里三楼是不对外的,中间是议事厅,议事厅两边各有一间雅间和客房,东西两边是厢房,西边是我住的,东边是子墨住的,我通常都是在这举行各家商行的账目会审,有时也会住在这里,两间客房你挑一间,我先带你去看看。” 南宫飞扬带吴悔去看了房间,是里外两室的厢房,宽敞明亮,布置得清新雅致,还带阳台,东西一应俱全,倒像家里的厢房,吴悔挑了和南宫飞扬一边的客房。 吴悔又去参观了南宫飞扬的那间屋子,南宫飞扬的这间是三室的,布置也是南宫飞扬喜欢的风格。 吴悔看完南宫飞扬的屋子,往对面看去,想着应该是跟南宫飞扬这间差不多的格局。 许风流倚在门口的栏杆上,说:“看来我要加把锁了。” 吴悔笑着说道:“一把锁可防不住武功高强的土匪,须得换成铜墙铁壁才行。” 许风流摇着头说:“世上怎会有如此彪悍且无耻的女子!” 吴悔拍拍许风流的肩膀,说:“这几天我就住在这了,你好好伺候我,姑娘我要是开心了,就放过你。” “缺什么找钱掌柜,我就不奉陪了。”许风流一脸的敬谢不敏。 南宫飞扬揶揄道:“我看你还是先伺候好我家悔儿妹妹,别媳妇没赢回来,还被抢去当压寨相公,那就太惨了!” 许风流呼吸一滞,瞪了两人一眼,果断回房去了。 吴悔和南宫飞扬哈哈大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7章 心态 南宫飞扬想着后面几天都没空陪吴悔去玩,下午就先带着吴悔玩了半天。 南宫飞扬带着吴悔穿梭在苏城的大街小巷里,这里有许多具有当地特色的东西,很多吴悔以前都没见过的,吴悔好奇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南宫飞扬在一边耐心地给她讲解着这些东西的由来。 晚上南宫飞扬要去白家陪白老太爷吃饭,吴悔觉得不去请安有点不礼貌,去请安又怕被留在府里,纠结了一阵,干脆让南宫飞扬隐瞒了她来苏城的事,南宫飞扬便独自一人去白府,晚上也住在那。 吃过晚饭,吴悔倚在柜台边上跟钱掌柜了解苏城的好去处。 钱掌柜给吴悔介绍:“外地人来苏城有几个地方必去,分别是南塘,明湖,灵山寺,花满楼,明岳书院。小的建议您第一天先去灵山寺祈福,求签,赏花,灵山寺后山有一片紫薇林,现在开得正盛,非常好看,傍晚下山,晚饭在福满楼吃。第二天可能会觉得有点累,就去游明湖或去南塘,坐着船,看湖光山色,悠闲自在。第三天再去明岳书院,第四天是许公子和楚姑娘三年之约的对决之日,你可以去凑凑热闹,第五天再去余下没去过的地方。” 吴悔点点头,说:“劳逸结合,不错!” 吴悔又跟钱掌柜继续了解苏城的风土人情,忽然听到有人在那高声谈论许风流和楚嫣然对决的事情。 吴悔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四人的穿着打扮都不差,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只听得其中一穿着石青色衣服的男子问道:“你们觉得许风流和楚姑娘这次对决谁会赢?” 另一个灰色衣服的男子道:“三年来,许风流跟楚姑娘大大小小比试了不下十次,许风流一次都没赢过,这次一样赢不了。 另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说道:“许风流虽然也有几分才气,可跟楚姑娘就差远了,想来是必输无疑。” 这男子穿着银色绸衣,发冠上还嵌了颗珍珠,看样子是非富即贵。 “呸!这许风流有屁才气,当年欺负楚姑娘年少,用计和她立下三年之约,这三年来占着茅坑根本拉不出屎。”说话的是一个长相还算可以声音却很粗犷的男子,他说话的时候还眼露凶光,看着很不好惹。 其他人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几声。 那个银色衣服的男子道:“三年来他挡了诸多青年才俊追求楚姑娘的道,三天后就是他沦为全城笑话的时候,你们就等着看吧!” 其他三人也是一阵轻蔑地嘲笑。 那声音粗狂的男子附和道:“许风流一输,那你就有机会了。” “没错,以你在苏城的地位,抱得美人归的机会特别大呀!”最开始说话的那人跟着附和。 另一人也紧接着说道:“更何况你和楚姑娘还有同门之谊。” “话虽如此,可爱慕楚姑娘的人不计其数,不见得会看上我。”那银色绸衣的男子话说得谦虚,眼中却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你这么想就错了,楚姑娘如今十七岁了,正是恨嫁的年纪,你只要……”那些人突然压低了声音。 吴悔回头问钱掌柜:“那桌都是什么人啊?” 钱掌柜小声地说道:“银色衣服的是苏城总督冯振涛的儿子冯耀威,他爱慕楚姑娘,三天两头地到酒楼来讽刺许公子,另外三个是他的狐朋狗友。” 吴悔点点头,然后又听到他们发出一阵狂笑,吴悔看了他们一眼,又问钱掌柜:“许公子是出去了吗?怎么没见他出来吃饭啊?” 钱掌柜道:“他在房里看书呢,饭我送到他屋里了。” 吴悔点点头,又问:“他们比试是比什么?” 钱掌柜说:“成语接龙,猜字谜,对对子,诗词、文章、辩论都比过,有时是他们自己定,有时由判官来定,一局定输赢或者三局两胜皆有,如果遇上有人起哄,临时加题也是有的。” “这么多项,许公子一次都没有赢过吗?” 钱掌柜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说:“一次都没赢过。” 吴悔挺惊讶的,问:“那你觉得他这次能赢吗?” 钱掌柜四下看了一眼,小声道:“我刚刚送饭的时候,看许公子的状态又不好了,估计他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吴悔闻言蹙了下眉头,问:“他以前比试之前的心态怎么样?” 钱掌柜如实说道:“面上看着是没事,但每到比试的前三天他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里疯狂的看书,公子劝过他几次,没用。” 吴悔往三楼看了一眼,说:“这样的话不大妙啊。” 钱掌柜叹息了一声。 吴悔叮嘱道:“你让人多关注他的情况,别出什么事了。” “您放心。”钱掌柜一脸担忧。 第二天早上,南宫飞扬来的时候见吴悔正用身体顶着门框和一脸烦躁的许风流争执着什么,钱掌柜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俩争什么呢?”南宫飞扬走到门口,不解地问两人。 许风流道:“赶紧把你妹妹弄走,非让我陪她去灵山寺。” 南宫飞扬笑着说:“你要是有空就陪她去呗。” 许风流一口拒绝:“我要看书,没空。” 南宫飞扬说:“那些书你早看得滚瓜烂熟了,看不看都无所谓!” “温故而知新,过两天就是我和楚嫣然的对决了,我得好好准备,你们别在这捣乱!”许风流往外推着吴悔。 吴悔却不动,刺激他:“都准备三年了,最后三天还要看书,你这是必败的节奏啊!” 许风流深吸一口气,道:“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能不能不要泼冷水!” 吴悔半无辜地说:“不是我泼你冷水,知识在于平时的积累,灵感来源于日常的生活,胜败取决于良好的心态,都这个节骨眼了,你现在还看书,不是平时的积累不够,就是心态不好,这样你怎么赢啊?” 吴悔看向许风流,见他脸色变得难看也不管,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三年来一次也没赢过,说明实力明显不及楚姑娘,既然靠实力必输无疑,那就只能碰运气,你陪我上灵山寺,一来可以给我做向导,二来可以求佛保佑,让你这次大获全胜,两全其美!” 南宫飞扬无比赞同地说道:“我觉得悔儿妹妹说的非常有道理!” “我不要跟你们兄妹俩说话!”许风流内心受到了打击,用力推吴悔,准备关上房门。 吴悔死死抵住门,道:“这个时候看不看书真的不重要了,你比试又不是只比书上的,你陪我去灵山寺,没准灵光闪现,你就一举拿下楚嫣然了!” 许风流一脸不郁地瞪着吴悔,道:“要去我也是自己去,我为什么要和你为伍啊?” “那我求你陪我去行不行?”吴悔的态度突然转了个弯,“我一个外地女子,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路上遇到歹人怎么办啊?” 许风流不为所动。 吴悔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说道:“我虽然自称土匪,其实就是个弱女子,之前来京路上就是遇上了强盗,将我打了个半死不说,还削了我的头发,我……” 吴悔说到这就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咬着唇似乎要哭出来,触碰到许风流的目光又将脸也偏向门外,怕他看见似的。 南宫飞扬跟着蹙起眉头,弄影一脸严肃,梦竹一看南宫飞扬和弄影的表情,也是一脸伤心。 吴悔的头发摆在那,而她在宁王府养了两个月的伤也是事实,许风流虽有点怀疑,却已是心软了,但他现在实在没心情陪吴悔去灵山寺,指着弄影和梦竹道:“你不是还有她们两个陪着吗?” 吴悔看了弄影和梦竹一眼,小声地说道:“弄影其实跟我一样,是装出来的高手,力气还如我呢,梦竹虽然有点拳脚功夫,可要是遇上武功高的根本不顶用,那些歹人又专门盯着独行的女子下手,其实也不一定会遇上,我就是找个伴,图个安心,飞扬哥又没空,我就只能找你了。” 吴悔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许风流。 南宫飞扬、弄影和梦竹很努力才憋住笑。 许风流皱着眉头,打商量道:“要不改天我再陪你去?” 吴悔低着头,失落地说:“我想今天就去,我都十八岁了还嫁不出去,现在头发又这样,我听说在灵山寺许愿特别灵,想早点去许个愿。” 南宫飞扬上前将许风流拉到一边,低声说:“子墨,我家悔儿妹妹确实挺苦的,这次来苏城其实就是想上灵山寺许愿,我今天约了各个商铺的掌柜实在抽不开身,要不你就陪她走一趟,那些书你都倒背如流了,看不看都无所谓。” 许风流一脸为难,看了吴悔一眼,见她还低着头,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了。 许风流走到吴悔面前,道:“我陪你去灵山寺,但就今天陪你啊?” 吴悔一下喜笑颜开,点头如捣蒜,道:“谢谢许公子!” 南宫飞扬一手搭在许风流的肩膀道:“谢谢你啊!” 许风流这下反而不好意思了,道:“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许风流去换衣服,吴悔和南宫飞扬去雅间,吴悔问南宫飞扬:“明知我无理取闹,干嘛帮着我呀?” 南宫飞扬道:“风流太在意楚嫣然了,每次比试都特别紧张,也没什么信心,看书只是他掩饰不自信的一个借口而已,出去散散心没准更好一些。” 吴悔叹了口气说:“我也是怕他这样下去心态崩了,所以才缠着他陪我去灵山寺的。” 南宫飞扬伸手揉了一把吴悔的头发。 吴悔拨开他的手,道:“头发会乱!” “那我帮你缕缕。”南宫飞扬借机又揉了几把。 吴悔打了一下他手,真是揉上瘾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8章 灵山寺 灵山不算高,灵山寺就建在半山腰上,一条蜿蜒的石板路从山底延伸到山上,虽然不是什么盛大的节日,但上山祈福的人仍旧不少。 马车停在山脚下,许风流带着吴悔她们从石板路上山,边走边欣赏沿路的风景,道路两边绿树掩映,绿草茵茵,野花盛开,鸟儿啾鸣。拾级而上,苏城的面貌也一点一点地展露在眼前,站在高处可以看到苏城交错纵横的街道与河道,一排排的房屋建得井然有序,别说还挺漂亮。 许风流是个能说会逗的,一路上跟吴悔聊个不停,一片欢声笑语中竟也不觉得累。 爬到大约一半的时候,许风流快步往上走了两个台阶,回过身来对吴悔说:“你知道为什么灵山寺不建可供马车通行的道路吗?” 吴悔想了一下,说:“徒步上山观光的人可以欣赏沿路的风景,祈福的人显得比较虔诚?” 许风流摇摇头,说:“你站到我这个台阶上来。” 吴悔照做。 “你往最远处的地方看。”许风流指着远方。 吴悔向远处眺望。 许风流问:“看到了什么?” 吴悔答道:“苏城的街道房屋。” “你再往上走一个台阶,然后再看看。”许风流说着自己先上了一个台阶。 吴悔跟着上了一个台阶,抬眼往远处看,发现上了一个台阶后就可以看到一个湖的景色,随着高度的增高视野变得更广实属正常,吴悔以为是自己没发现特别之处,于是眼睛盯着最远处,下了一阶又上了一阶,反复几次,都是一样,不解地看向许风流,说:“就是多看到了一个湖,没什么特别的呀?” “你看到的湖就是明湖,一个天然的湖泊,至于特别之处等到了灵山寺我再告诉你。”许风流故作神秘。 “好吧。”吴悔就不多问,继续往上爬。 吴悔她们走走停停,花了一个时辰才到达灵山寺。 爬到灵山寺的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许风流说:“你在这两个台阶上看看有什么区别。” 吴悔看了看,说:“上了一个台阶之后,可以看到城外的周江。” 吴悔还是不觉得有什么,看向许风流,等着他揭晓答案。 许风流笑了笑,说:“你也看到了,就一个台阶之差,视野便完全不同。灵山、明湖、周江存在了几千上万年,最神奇的地方在于,看到苏城街景和明湖的分界线的那个台阶刚好是一千个台阶,而看到明湖与周江分界线的这个台阶,刚好是两千个台阶。” “这么刚好?”吴悔挺惊讶的。 “嗯。”许风流点点头,“据说这条石板路和灵山寺是同时修建的,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改动过,我想当年修建灵山寺的人一定是注意到了这个现象,所以才修的这条路。” 许风流又指着灵山的山势,继续说:“你看,灵山从底下到这里是比较陡的,却在半山腰突然出现了一大片平地,后面又拔高,像一把靠背椅,而灵山寺就像坐在靠背椅上俯瞰众生的圣人,够奇特吧?” 吴悔的目光顺着许风流的手观察着灵山的山势,还真是这样,惊叹道:“真神奇!” 许风流点点头,说:“咱们进去逛吧。” “走。”吴悔转身往后走。 从台阶上来首先是一个大庭院,两边立着两排灯塔,然后是一座巍峨古朴石砌的大门,牌匾上刻着“灵山寺”三个字,两边刻着一副对联:大慈大悲到处寻声救苦,若隐若现随时念彼消愆。 站在庭院里望后看,大门之后是一层一层往后延伸的屋顶屋檐,屋宇间香烟袅袅,屋宇之后一片红绿相间,甚是惹眼,应该就是那片紫薇林,再往上就是墨绿的山林延伸至山尖。 走过大门还有一个庭院,庭院正中摆着两个巨大的香炉,里面香插得满满当当,烟一圈一圈往上盘,迷了许多人的眼。左右分别是钟楼和鼓楼,上了台阶便是灵山寺的大殿,大殿里供奉着几尊金身大佛,两边是十八罗汉,有许多虔诚的香客,正一拜一叩首地朝拜,大殿里也满是人。 吴悔为了圆谎,有模有样地去佛祖面前拜了拜,烧了柱香,捐了点香火钱。 许风流也趁机到佛祖面前虔诚地许了个愿。 大殿的两边有两条连廊可以直通后面的讲经堂,藏经楼,斋堂,僧房,和客舍,由连廊往旁边去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佛塔,放生池等。 讲经堂里一位眉毛和胡子皆已发白的老僧坐于蒲团上正在给众人讲解经文,吴悔站在门口听了几句,那和尚抬眼看吴悔一眼,吴悔觉得那双眼睛充满慈悲又深如大海,只是看了你那么一眼,便不自觉得被吸引进去。 吴悔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去,坐在末尾的位置,静心听他讲经。 许风流他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进去了。 那僧人讲得不急不缓,宽厚的声音传来仿佛在洗涤人心,吴悔心中似有所顿悟又没有抓住。 “各位施主,上午的经文就讲到这里了,世事纷繁,不负他人也不亏己心太难,若能问心无悔,便是极好,放下才有新生!阿弥陀佛!”老僧道了句佛语就结束了。 众人纷纷行礼,有序地从讲经堂退出来,吴悔还沉浸在老僧最后那几句话里没有回神。 许风流叫了吴悔一声,吴悔才回过神来,随后一笑,也起身出了讲经堂。 从讲经堂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吴悔她们就先去斋堂吃斋饭,下午再去后山的紫薇林。 吴悔她们正在用斋饭,悟心大师身边的小沙弥在灵山寺奔走相告,说悟心大师今天将会为有缘人解三支签,未时在大殿等候。 好多人得到消息后,都顾不上吃饭,就直接跑去大殿求签。 吴悔看着众人那兴奋劲,难以理解,问许风流:“悟心大师是谁啊?” 许风流说:“悟心大师就是上午在讲经堂讲经的那位僧人!” “哦。”吴悔点点头,“那大家为什么这么兴奋呢?” 许风流很惊讶吴悔竟然不知道缘由,遂跟她解释:“悟心大师是灵山寺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精通佛法和道法,擅看卦解签,远近闻名,但又不轻易给人看,很多人远道而来却求而不得。” 吴悔了然地点点头。 梦竹激动地说道:“姑娘,你第一次来就遇上这样的好事,没准你就是那有缘人,一会你去求个签吧?” 吴悔兴致缺缺地说:“就我这倒霉体质,闭门不出都能惹出是非来,好事一般轮不上我,不去。” 梦竹劝道:“姑娘,您最近刚好在说亲,去求个姻缘签,有益无害。” 吴悔不为所动。 梦竹又转身劝许风流:“许公子,您也去求一支吧?” 许风流有些犹豫。 “去吧,去吧,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梦竹看看吴悔又看看许风流。 许风流点头答应了, 吴悔却推辞说:“我不知道怎么求签。” 梦竹立马给她说了:“您先在佛祖面前许个愿,然后拿签筒摇出一根签,根据签上的签号去拿签文,再拿签文去给大师解就可以了。” 吴悔看大家都想去,说:“那吃了饭再去。” 梦竹看吴悔同意了,一下开心起来。 吴悔她们吃过饭,稍坐了一会才去大殿,结果发现大殿门前已经排起长龙,都快排到大门那去了,还不断有人来。 吴悔瞠目结舌地说:“这么多人啊!” 许风流望着看不到头的队伍说:“大家都希望自己是那位有缘人,所以不管今天是不是来求签的,现在都会来求上一签。” 吴悔皱着眉头说:“那咱们得排到什么时候去啊?” 许风流摇摇头,说:“看这情况估计半个时辰都等不到。” 吴悔看着人群,想了一下,说:“要不咱们先去后山逛逛,晚些时候再来?” 许风流之前是想求签,又怕签不好,现在就有点退缩,说:“咱们走吧。” 灵山上的紫薇林已有百年,由灵山寺的僧人一棵棵精心种植养护而成,林间又修了小道,方便游人行走观赏,亦可防止游人在穿梭中践踏了紫薇丛。 此时的紫薇开得正盛,紫薇花一朵挨着一朵,一簇簇,一丛丛;红的、粉红的、紫的花开得热烈而奔放,漫步于紫薇林中,就是置身于花的海洋,赏心悦目,心旷神怡。而此刻大家都跑去求签了,剩下的都是真正的赏花人,紫薇林中少有的安静。 吴悔她们慢悠悠地走在小道上,边走边赏,盘旋而上,许风流时不时会指着某棵紫薇,告诉吴悔,那是谁种的,种了多少年,以及一些典故,暂时忘了跟楚嫣然对决的事情,心情放松不少。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紫薇林的边沿,吴悔她们又择了别的路往下走,行至一半,忽见不远处一黄衣女子坐于紫薇花下,秀丽的容颜,肤白似雪,两颊晕红,浑身透着一股书卷的清气,倒似一朵盛开的紫薇,吴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许风流看见那人,急忙拿扇挡面躲到紫薇丛后面。 吴悔正奇怪,梦竹小声的跟她说:“她就是楚嫣然。” 吴悔眉毛挑了起来,表情变得玩味,美目一转,突然几个飞身,落到楚嫣然面前,一脚踩在楚嫣然旁边的石头上,楚嫣然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向吴悔,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看到吴悔啪地一声打开了手里的扇子,粗着嗓子念道:“此路非我开,此树非我栽,今从此路过,为夺美女来!” 吴悔说完一个摆头看向楚嫣然。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9章 求签 远处弄影和梦竹都不禁抿嘴偷笑,许风流从紫薇丛后面偷偷探出头来。 楚嫣然手拿着手帕捂在胸前,眼睛睁得大大的,又惊又慌乱,眼神有几分飘忽:悟心大师让我在这紫薇林中等一土匪,说是能化解我的劫难,难道就是她? 楚嫣然打量着吴悔,见她并未蒙面,穿的衣服也是上等布料,再看她的扇子,扇面写着“姓土名匪”四个字。 没看错,吴悔这次出门又把那“姓土名匪”的扇子拿出来用了。 楚嫣然看着吴悔,心道:难道大师说的是此土匪而非彼土匪?是了,佛家圣地又怎会有真的土匪呢! 想到这,楚嫣然心下一松,然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吴悔往自己的扇子上瞄了一眼,朝楚嫣然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道:“嫣然一笑,花开半夏!姑娘美得赛过这紫薇花,却一人坐在这紫薇林中,莫非是专门等着我来抢?” 楚嫣然站了起来,笑着答道:“是啊!” 吴悔收回脚,抖抖手里的扇子,道:“那我便抢回去放在院中,日日赏之。” 楚嫣然道:“花须有人赏,能遇上懂得赏花的土匪,倒也是一种荣幸。” “那就走吧,我的花儿。”吴悔直接揽上楚嫣然的肩膀。 楚嫣然还真跟着走了。 吴悔有些意外,回头朝许风流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目光一闪,喊道:“许风流,我抢到一株紫薇花,十万两卖给你怎么样?” 楚嫣然听到吴悔这话,停下脚步,惊讶地回身看去。 许风流从紫薇丛后面走出来,笑得一脸风骚,道:“若十万两能买到你手中的这株紫薇花,我立马拱手奉上!” 楚嫣然闻言,回头看了许风流一眼,半羞半恼地跑开几步,双手轻轻抚上一枝紫薇,偷瞄了许风流一眼,又忙避开,想起许风流昨天刚认识了一个自称土匪的妹子,发现被戏弄了。 许风流快步走到楚嫣然的面前,关心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楚嫣然背过身去,道:“不用你管!” 许风流又转到她跟前,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楚嫣然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遇上坏人怎么办?” “佛家圣地哪来的坏人。” “佛家圣地坏人照样可以来,你看这不是遇上土匪了吗?”许风流指了下吴悔。 楚嫣然笑道:“可她是专抢美男子的土匪,我怕什么!” 许风流被顶的无话,问:“你的丫鬟呢?” 楚嫣然道:“我今天是一个人出来的。” “一个人出来的!”许风流一下激动起来,“你是生怕坏人没机会下手是不是!” 楚嫣然没想到许风流会这么激动,表情微顿,道:“你不做歹人这世上便没有要害我的歹人。” 许风流嗔道:“傻大胆!” 楚嫣然不以为然。 许风流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道:“从现在起,跟在我身边,敢一个人乱跑,我拿绳子将你绑了!” 楚嫣然这回倒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许风流总算满意了。 吴悔在一旁看着,见两人倒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不禁笑了。 吴悔她们回到大殿的时候,未时已过,大殿前还挺多人,问了才知道还有两支签没解,又问谁是那第一个有缘人,大家就看向她们身边的楚嫣然,吴悔她们很是意外,抓住她问了一番,楚嫣然却道天机不可泄露糊弄过去了,吴悔和许风流顿时觉得自己也有希望成为那有缘人,一人挑了一个队伍开始排队。 许风流比吴悔更快排到,却不是那有缘人,许风流干脆也不看那签文了,出去和楚嫣然等着。 终于轮到吴悔,吴悔走进大殿,刚要下跪许愿,看到悟心大师就坐在一旁的蒲团之上,闭着双眼,拨着佛珠。 吴悔打量了几眼才开始许愿求签。 吴悔闭上眼睛的时候,悟心大师睁了下眼睛又闭上。 吴悔跪在蒲团上,默念:“弟子吴悔,北城人氏,求一桩好姻缘!” 念完,拿起香案上的签筒,摇了几下,掉出一支,吴悔捡起看了一下,记住签号,放回去,刚准备起身走人,又跪回去,默念:“弟子吴悔,替宁王之子南宫飞扬求一桩好姻缘!” 吴悔再次摇签,掉出的却是跟自己一样的签号,吴悔愣了一下,挠挠头,难道只能自己求自己的? “姑娘为何摇了两次签?”悟心大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吴悔答:“一次是帮别人求的。” 悟心大师问:“那你又为何疑惑?” 吴悔将签放入签筒,跪在悟心大师前面的蒲团上,说出自己的疑惑:“我一次是为自己求姻缘,一次是为别人求姻缘,掉出的却是同一支签,可是一男一女,姻缘怎么会相同呢?” 悟心大师手一顿,说:“你去把签文拿来。” 吴悔刚转身要走,又顿住,回身问:“您是要解哪一支?” 悟心大师睁开双眼笑看着吴悔,道:“两支。” “我去拿。”吴悔笑了一下,转身去拿签文。 旁边的人一脸羡慕,又扼腕叹息,但也不消减他们祈福的热情。 到了放签文的地方,吴悔对着签号找到了签文,上面却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吴悔看其他签号上的签文有多有少,有的甚至没有了,看了那些签文多的,发现签文有的还不一样,吴悔不解,取下那仅有的一张签文看了看:花开花落本无缘,阴差阳错相牵连;若遇高人来指点,人行中正帝王宣。 吴悔回到悟心大师处,将签文给他,道:“那上面只有一张。” 悟心大师看了一遍,将签文还给吴悔,对身边的沙弥说:“今日的三支签已满。” “姑娘,你随我来。”悟心大师又对吴悔说。 悟心大师把吴悔带到了自己的禅房,问了吴悔的生辰八字和南宫飞扬的生辰八字,吴悔以前听宁王说过,刚好知道,就说了。 悟心大师眼神闪了一下,随后就闭上双眼,手里不断拨着佛珠,沉默不语。 吴悔盘坐在他的对面,等着他指点。 悟心大师闭眼又拨了一圈佛珠,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终于睁开眼,说道:“他是将相王侯之命,十六岁拜相封侯,十八岁姻缘天成,而你福薄缘浅,不是常伴青灯就是孤独终老,只是有人强行改了你和他的命格,将你们的命格一点一点地并在一起,你分走了他的福气,也扰乱了他姻缘。” 吴悔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震惊不已,问:“命格还能改呀?” 悟心大师道:“除了天煞孤星和杀破狼这两种绝命,其他的或多或少可以更改,只是如此强行改人命格之人都不得善终。” 吴悔不禁疑惑道:“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改我和他的命格呢?” 悟心大师叹了口气,道:“想来此人是极爱你之人,不忍你孤独终老。” 吴悔想了一圈,身边好像也没人有这样的本事啊! 吴悔又想到南宫飞扬至今功名未定,婚事也没着落,按悟心大师这一说法就是自己的原因了,忙问悟心大师:“这命格还能改回来吗?” 悟心大师摇了摇头,说:“十六年已过,命盘定格,为时已晚。” “那怎么办啊?”吴悔一下皱起眉头,“可有补救的方法?” 悟心大师看了吴悔好一会,道:“行善积德可增福气,福气满则姻缘定。” “这样就可以吗?”吴悔问。 悟心大师笑了,说:“你俩命运一体,福气两半,须得多行善积大德,方能功德圆满。” 吴悔见还能补救,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给悟心大师磕头:“谢大师指点!” 悟心大师又道:“行善积德是由心而发,不可急躁,不可强求,一心向善,方有福满的那一天。” “谨记大师教诲!”吴悔又给悟心大师拜了一礼。 悟心大师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吴悔,说:“你我有缘,这两串紫檀佛珠手串送你,你和他一人一串,佛珠带身边,善念记心间,积福气,定姻缘。” “谢大师!”吴悔敬了个佛礼方接过佛珠。 “阿弥陀佛!” 吴悔从悟心大师的禅房里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去找许风流他们,然后给寺里捐了一笔香火钱,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下山了。 吴悔邀楚嫣然一起去福满楼吃饭,楚嫣然怕家人担心,就拒绝了,吴悔原本想给许风流和楚嫣然制造单独相处的时间,就让许风流送她回去,可许风流又反过来担心吴悔会出事,最后就先一起送楚嫣然回家,然后再去福满楼。 吴悔的马车刚走,一个探子一般的人从角落里出来,可惜地剁了一下脚,然后往另一方向跑去。 马车里,楚嫣然和吴悔相谈甚欢,许风流反而被冷落一旁,颇有些幽怨,楚嫣然邀请吴悔明天去参观明岳书院,她做向导,有免费的向导,吴悔乐意至极,就跟她约了明天巳时明岳书院门口见。 快到楚嫣然她家的时候,许风流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人,找各种借口缠着楚嫣然多说几句话,楚嫣然懒得理他。 到了楚嫣然家门口,楚嫣然下了马车,跟吴悔道了别,就往里走,跨过门槛地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许风流还一脸不舍和幽怨地看着自己,不由地笑了一下,就往里走。 而许风流有了楚嫣然那一眼总算满足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0章 偷汉子 丰和楼打烊的时候,吴悔和许风流才回到丰和楼,南宫飞扬还在看账本。 “飞扬哥。”吴悔趴着门框露出一个头来。 南宫飞扬回头看到吴悔,道:“悔儿妹妹,你回来啦,今天玩得怎么样啊?” “有个好向导,肯定玩得很好啦。”许风流摇着扇子率先走进雅间邀功似的说道。 吴悔也跟着进屋,跟南宫飞扬说道:“飞扬哥,你知道我今天去灵山寺遇见谁了吗?” “谁啊?”南宫飞扬问。 “楚嫣然!”吴悔在椅子上坐下,“今日一见,发现她真是长得人如其名呀!” 南宫飞扬笑着点点头。 吴悔眼珠子一转,跟南宫飞扬说道:“我看许风流也比不过她,干脆你娶回去得了,二十年前爹娶了当时的苏城第一才女,二十年后,你又把现在的第一才女娶回家,简直就是一段佳话呀!” 吴悔刚说完脑袋就遭到许风流的一记重击,吴悔摸着头,委屈地看着许风流。 许风流瞪了她一眼说:“我放下书本专门陪你去灵山寺,你却在这拆我墙角,忘恩负义!” 吴悔道:“我知道你喜欢楚姑娘,可你赢不了呀,与其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不如让给自己的兄弟,楚姑娘嫁给我家飞扬哥绝对会幸福的!” 许风流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拿扇子打爆吴悔的头,道:“谁说我赢不了!” “大家都这么说的呀!” 许风流梗着脖子说道:“他们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赢不了!” “那你说说你有几成把握?” 许风流咬了咬牙,道:“你管我有几成把握!” 吴悔摇了摇头说:“说这话的人一般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南宫飞扬附和说:“一般是这样。” 许风流一听南宫飞扬的话,生气地说:“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南宫飞扬点头说:“是啊,正因为是兄弟,所以了解你,知道你不是楚姑娘的对手。” “你们……”许风流气得转身离开。 吴悔冲着他的背影喊:“十万两,我帮你抢回来啊!” 许风流回瞪了吴悔一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吴悔和南宫飞扬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吴悔收回目光,想起佛珠的事,打开盒子,将其中一串佛珠递给南宫飞扬,说:“给你一串,悟心大师送的。” 南宫飞扬接过佛珠,惊喜又疑惑地问:“悟心大师怎么会送你佛珠?” 吴悔解释说:“悟心大师今天突然说要给有缘人解三支签,我就去求了支姻缘签,顺便替你也求了一支,没想到我就是那有缘人,悟心大师说你我同病相怜,福气不足,姻缘难定,便将佛珠赠与你我,只有将佛珠带身边,再把善念记心间,多行善积德才能定姻缘。” 南宫飞扬闻言怔了一会,然后诚心道:“能得悟心大师指点迷津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吴悔看着南宫飞扬,心中有些愧疚,按悟心大师的说法,南宫飞扬功名不成,姻缘不定,皆因自己而起。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南宫飞扬不解地问道。 吴悔微叹了口气,说:“长得这么好看,又如此有才华,偏偏功名没有,媳妇也没有,挺让人伤感的。” 南宫飞扬道:“虽说这两者都还没有,可多了一个你啊。” 吴悔自我嫌弃道:“我顶什么用,费粮食还得倒赔钱。” 南宫飞扬听了这话轻笑起来,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吴悔鼓了下腮帮,没说话。 吴悔和南宫飞扬各自回房洗漱,吴悔洗好之后到阳台上乘凉,眼角瞟向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的厢房,心念忽起,攀着阳台,越过那道隔墙,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南宫飞扬屋外的阳台上,然后猫着腰,贴着墙想听里面的动静,门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打开了,吴悔忙站起来,故作镇定地看向远处,又看向门口。 南宫飞扬从门里走了出来,刚洗的头发完全披散下来,只擦了个半干,着一身绣着祥云花纹的白衣,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南宫飞扬看到吴悔时表情微愣了一下,随后勾唇笑了,这一笑透过双眼直击吴悔的心灵,吴悔的心跳节奏突然变得有点快,莫名觉得有点紧张。 南宫飞扬朝吴悔走过来,那脚步仿佛踩在吴悔的呼吸上,一步,两步,三步……吴悔的呼吸也是一下,两下,三下…… 南宫飞扬都走到吴悔跟前了,吴悔还在恍神,南宫飞扬往她脸上吹了一口气,吴悔眨眨眼终于稍稍回神,为掩饰自己的窘态,用手捂住脸,遮住眼睛,五指却留着缝,道:“我感觉有股仙气刺瞎了我的双眼!” 南宫飞扬看着吴悔欲盖弥彰的手,起了逗她的心思,俯身往吴悔指缝里轻轻吹了一口气,声音极其温柔地问:“好了吗?” 吴悔睫毛颤动了一下,浑身肌肉一下绷紧,呼吸也乱了,指缝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依旧俯着身,似乎在等吴悔的回答,视线微微下移,看到吴悔露在外面红唇,突然移不开视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问:“跑这来干什么?” “偷……呵呵!” 偷看你洗澡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吴悔心虚不已,窘迫不已,只能用傻笑掩饰,双手依旧捂着脸,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背抵在墙上,跟南宫飞扬保持一定距离。 “偷什么?”南宫飞扬追上去,抓着吴悔的手腕,拉下来,吴悔偏着头不敢看他。 南宫飞扬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挑逗般地问:“偷汉子吗?” 长得这么仙,用词却如此粗俗,语气还如此还撩人,心颤颤,受不了啊! 吴悔缩了下脖子,身子往下溜。 南宫飞扬双手架在吴悔的咯吱窝处,身体贴的更近了,语气里带着没被偷成的不甘心:“怎么?有贼心没贼胆了呀?” 吴悔紧张不已,僵硬地点了点头。 南宫飞扬从鼻腔里出了个气音,嘴巴凑到感觉跟吴悔的耳朵只隔着极近的距离,问:“知道汉子最受不了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被撩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南宫飞扬不等吴悔回答就直接说出了答案。 热气钻进耳朵里,吴悔感觉像是被南宫飞扬亲到一样,丝毫不敢动弹,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眼睛更是紧紧闭着。 南宫飞扬觉得喉咙有点干,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想咬一口吴悔的耳朵,这么想着嘴巴也缓慢地靠近,移到只有绒毛的距离时,吴悔突然颤着音说:“飞……飞扬哥,你你你别……别靠这么近!我呼吸不了了!” 南宫飞扬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拉开距离,直起身,后退两步,转身半背着吴悔,手扶在栏杆上,脸已经红到耳后根,僵着声音说:“以后干坏事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的胆够不够肥!” 吴悔保持原姿势,正绵长地吸气呼气。 南宫飞扬又下命令:“进屋帮我拿把扇子扇扇风。” 吴悔直起身,麻溜地跑进屋。 南宫飞扬看向远处,长长的吐了口气,又懊恼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暗骂自己自从做了那个可耻的梦以后就疯了!不但脾气不稳定,行为举止也很不稳定! 屋里,吴悔拿着扇子狂扇,心道飞扬哥调戏人的功力真是突飞猛涨啊!再这么下去我就要沦陷了!吴悔,你淡定!淡定! 吴悔稳住心绪后,将扇子拿给南宫飞扬,然后手脚麻利地翻过隔墙,回自己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吴悔再次敲响了许风流的门,许风流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语气不甚好地问:“干什么?” “要不要跟我去明岳书院?”吴悔问他。 “不去!”许风流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 “楚姑娘亲自当向导,千载难逢的!”吴悔抛出诱饵。 许风流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还要看书。” 吴悔叹息了一声说:“书能看一辈子,心爱的姑娘可是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等我赢了她,我就能看一辈子!”许风流说着就要关上房门。 吴悔这回没有强行推门,只说:“你有信心不后悔就行。” 许风流一下关上门。 吴悔给自己鼓了下气,然后当作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去找南宫飞扬一起吃早餐。 吴悔吃得快饱的时候,许风流却收拾整齐过来了,强行找理由说:“吴悔,等会我还是陪你去明岳书院吧,免得你丢了,飞扬伤心。” 南宫飞扬体恤地说道:“明岳书院离这里不远,丢不了,你想看书就看书吧。” 许风流眼神闪烁,表情略微不自然,说道:“人比书重要。” 吴悔咽下嘴里的馒头,说:“你还是看书吧,就我这模样丢了也没人捡,楚姑娘要是丢了,我会通知你的,你拿十万两来换就行。” “让我心爱的女人跟一土匪呆一块,想想还真不放心,我还是去看着比较稳妥。”许风流找到了更有说服了的理由,自我肯定地点了下头,出去叫人送份早餐上来。 南宫飞扬和吴悔都笑了,继续不急不忙地吃着早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1章 明岳书院 明岳书院始建于一百多年前,三面环水,北靠岳山,东临明湖,是曰“明岳”。如今的明岳书院,大门在南面,由六座长而宽的石拱桥与岸上相连,桥下可通船。通过石拱桥,就可以看到明岳书院的大门,门的上房是石刻门额“明岳书院”四个大字,两旁是石刻对联:明湖宽广储良纳秀,岳山严谨举贤任能。 吴悔到达明岳书院的时候,楚嫣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吴悔下了马车,走上前去,跟楚嫣然打招呼:“楚姑娘,等很久了吧。” 楚嫣然迎上来,微笑着说道:“我也刚来一会。” “嫣然。”许风流温柔地叫了楚嫣然一声。 吴悔指着许风流说:“他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我来,我又不能打他。” 楚嫣然看了一眼许风流,不由笑了一下。 楚嫣然带着吴悔他们慢慢地游览,详细介绍着明岳书院的历史发展和现状,说着书院里的那些牌匾楹联、墨宝石刻的由来。 许风流和楚嫣然纠缠了三年,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和她一起游览明岳书院,许风流跟在楚嫣然身后,目光眷恋地落在她身上,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一副看不够的样子,听着她娓娓道来,仿佛听着天籁一样。 弄影和梦竹落后一步跟着,看到许风流那痴情的模样,不由偷笑了一下。 说起明岳书院不得不提的一个是唐献,永宁五年也就是先皇父亲当皇帝的时候,当时的苏城刚刚在皇上的雷霆政策之下肃清了一批贪官污吏,唐献被皇上亲任为苏城知府,唐献一到任就问民疾苦,革除恶习陋规,抑制豪强,整顿秩序,维护地方治安。同时,他还重视教育和文化事业,兴办地方官学,明岳书院在当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书院,唐献看中它的地理环境,便将它作为自己的开篇之作,亲自制定学院的规章制度,积极扩建,广纳学子,请了许多有名学者来书院讲学,同时还修建了藏书楼,并向江南贤吏名流发出捐书涵,征集了三万五千多卷图书典籍,并亲手题签,自装部目,编《明岳藏书录》四卷,他不仅将明岳书院推到了一定高度,对江南一带官学的兴办也有很深的影响。 明岳书院的学制还是沿用唐献制定的,只招收八岁到十八岁的学子,他觉得大部分人成才的奠基期便是十年寒窗,八岁以前太小,十八以后又转入成家立业的阶段,实行的是“三三四”的学制,即前三年为童学,认字识文、学学礼乐;再三年为少学,主要为解经,同时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划船骑射等内容;后四年即为官学,选拔入学,不限地域,学习的是专业的东西,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嘛,而这四年当中还有一个游学阶段,算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一个阶段,学子们要出去了解国计民生,建立自己的人脉、声誉,也算是为将来做官建立基础,当然这个阶段也可以去参加科举考试。 岳山很矮,南面山势尤为平缓,明岳书院依山而建,层层叠进,错落有致。中轴为讲堂,五进院落,正北为厅,东西为厢,五个大厅门前均书有名家撰写的牌匾和楹联;院与院之间天井相隔,天井的东西两侧是一排平房,用作试场。讲堂两边各有一条长廊可通前后,长廊上有历代书院院长、名流学者或知名学子的墨宝石刻,用以警世、励志、育人等。 学堂里面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子正在讲课,绘声绘色,旁征博引,讲得甚是有趣,吴悔不禁驻足多听了一会。 从学堂那边转出来,吴悔跟楚嫣然说:“刚刚那位先生讲课还挺有趣的。” 楚嫣然脸上涌现着自豪,说:“他是我爹,在明岳书院教了十几年的书,五年前刚做了院长,我是他的女儿也是他的学生,从小到大我就希望自己可以像他那样,一辈子教书育人,我从去年开始在这里授课,教刚入学的学童读书认字,这是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最满足的事情。” 吴悔有些意外,问:“明岳书院还招收女夫子啊?” 楚嫣然解释道:“明岳书院用人唯贤,不拘于身份性别,女子也可以在这里读书,不过不能住在这里面。” 吴悔点点头,对明岳书院这一用人制度大加赞赏。 讲堂后面有一座四层的藏书楼,据楚嫣然介绍这里面有十万多卷的藏书,有专门的人在管理,借书须有专门的书牌,楚嫣然带着吴悔他们进去逛了一圈,吴悔被这里的藏书量震撼到了。 藏书阁后面便是后山花园,沿着一条石板路直上,在山顶处建有一个亭子,名曰“望湖亭”,站在那可以一览明湖美景,看日出日落,十分惬意。 从望湖亭下来已是晌午,楚嫣然带吴悔她们去饭堂吃饭。 楚嫣然和许风流的事在明岳书院无人不知,看到他们两个在一块逛书院,吃饭,都惊讶了,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吴悔发现这里的学子吃的都不错,有些疑惑,问楚嫣然:“明岳书院招收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吗?” 楚嫣然道:“明岳书院招收学子不论门第的。” “那我怎么看着大家吃的都挺好的呀?”吴悔问出心中的疑问。 楚嫣然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在江南一带,很多书院每年都会得到临州首富许春盛的一笔资助,专门补贴那些寒门子弟的伙食学费,学院会根据学子家境,适当进行补贴,保证每个人都能吃饱,午饭基本都是两菜一汤。” 吴悔一脸诧异,说:“怪不得江南会出这么多才子才女,光是求学条件就优越很多,北方大部分的人还为填饱肚子发愁,更遑论读书了,许首富用自己的财富为江南一带做出如此贡献,真是难能可贵。” 楚嫣然点头道:“确实难得!大概是好人有好报吧,他四十岁的时候还得了一儿子。” “四十岁还能生儿子,好大的福气!”吴悔笑着感慨。 “他这小儿子成亲了吗?”吴悔又问。 “许首富将自己的小儿子保护得很好,很少对外透露他的信息,不过成亲是大事应该不会藏着掖着,现在也没有传出消息,应该是没有吧。”楚嫣然也不确定。 吴悔戳了一下米饭,眯着眼睛说:“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 许风流一边吃饭一边听吴悔和楚嫣然在那聊天,听到吴悔这话,突然被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这心思太明显了,哈哈!”吴悔伸手给他拍着背,又疑惑,“你来自临州,也姓许,不会跟他是一家子吧?” 许风流咳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摆手。 饭后,天气尚热,楚嫣然请吴悔她们到书院分给她的教舍品茶休息,许风流坐在楚嫣然的教舍里有种进了她的闺房的感觉,乐得合不拢嘴,喝着她亲手泡的茶,觉得那茶甜到了心里。 楚嫣然带着许风流和许风流的土匪妹子游览明岳书院的事像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那些坐等许风流败北的青年才俊听了顿时一阵嫉妒,然后开始猜测许风流是不是又用了什么手段迫使楚嫣然屈服了,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楚嫣然怎么会突然跟他共游书院,一次也没赢过的许风流又为何一点都不紧张? 午后,楚嫣然带着吴悔和许风流继续游览明岳书院。 明岳书院东面临水,堤岸的一边是各种亭台楼阁,茶苑荷塘,可游览观赏,品茶抚琴,切戳棋艺,悠然看书;堤岸的另一边是一片大约两里长的水域,用于划船赛龙舟。在明岳书院有专门开设划船课程,五天上一次,书院的学子必须学一年的划船课程,毕竟在苏城这种水乡,浮水划船是必备的生活技能。明岳书院还有一个龙舟会,每年端午苏城都会举办龙舟比赛,明岳书院的学子也是创下了不少辉煌的战绩。 楚嫣然带着吴悔和许风流从东面坐船而上,一路上给吴悔她们讲着明岳书院的历史渊源,名人典故,兴致来了,还吟诗作词,应时应景,吴悔觉得用学识渊博,学富五车来形容她是不为过的,也当得起“苏城第一次才女”的称号。 看了东边,又看西边,西边的最后面是一个校场,最前面是祠堂,供奉明岳书院的各代先贤。 而明岳书院极负盛名的赛诗台如今在书院西侧独占一隅,赛诗台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高台,随着名声的逐渐传播开来,许多人捐资扩建,如今的赛诗台,由两小厅一大厅组成,大厅厅内正北是一个约半米高的扇形高台,台上左右两边各放着三排长案,是比试者所站的地方,台前也设有一排长案,是给判官坐的,为了比试的公允,一般都会请判官,赛诗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块大气磅礴的牌匾,写着“赛诗台”三个大字,由唐献题写,台底下是呈阶梯状向后延伸的座椅,可容纳近千人。 百年来在这里进行的比试不计其数,留下的佳话同样不胜枚举。 吴悔看着整个赛诗台的布局,怀疑红绣楼的会展厅就是模仿这里建造的。 今日无人在此比试,吴悔走上台去,在比试者的案台后坐了坐,环顾一圈,感受了一下比试者的感受,问楚嫣然:“后天就是楚姑娘和许公子三年之约的最后对决之日,不知楚姑娘是想赢还是想输?” 许风流今天一天都很安静,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两人后面,听到吴悔这话,期待地看着楚嫣然。 楚嫣然看了许风流一眼,笑着说:“吴姑娘这话说的好像我胜券在握似的。” 吴悔说:“通过今天的相处,我越发觉得楚姑娘的学识渊博,而且术业有专攻,楚姑娘专注于此,造诣非凡,就算许风流悟性和天分都不输你,但他身边纷扰太多,终究比不过你,所以此次对决的输赢其实在于楚姑娘是想赢还是想输。” 楚嫣然低着头想了一会,最后也没回答吴悔的话。 明岳书院传承百年,包容并蓄,明德求索,治学严谨又不拘一格,吴悔感触颇深,心中隐隐有什么正在萌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2章 遇劫 参观完明岳书院,已是日暮时分,吴悔为感谢楚嫣然这一天的陪伴,就请她去福满楼吃饭,楚嫣然这次倒是没有拒绝。 吃饭完,吴悔和许风流送楚嫣然回家,吴悔、楚嫣然和许风流三人在马车里谈笑风生,说得正起劲,马突然嘶鸣一声,扬起前蹄,马车被迫停了下来,马车里的人差点跌倒。 马车一稳,吴悔就探出头来问:“怎么回事?” “有拦路虎!”弄影指了一下前方。 吴悔抬眼望去,前面八个黑衣人一字排开,又听后面一阵响动,应该也有八个人,屋顶上还站着一个,是他们的头目。 “怎么啦?”许风流也探出头来,看到一字排开的黑衣人惊了一下。 楚嫣然也想看看怎么回事,许风流忙将她推回去,示意她别出声。 “女人带走!”屋顶上的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下了命令,一个手势打出去,黑衣人便二话不说地冲着马车而来。 弄影和梦竹飞身而出,和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吴悔回头对许风流说:“要女人不要男人,你被嫌弃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许风流白了吴悔一眼,又回身安慰楚嫣然:“嫣然你别怕,有我在!” 对方人多,吴悔看弄影她们明显处于弱势,对许风流说:“他们人多,你顾着马车,护着楚姑娘,我去会会他们。” 许风流拉住她:“你在车上呆着,我去!” 许风流抢先出了车厢,吴悔忙喊:“你武功行不行啊?” 这时两个黑衣人冲了上来,许风流只能出手,喊道:“不行也得行啊!” 吴悔坐在马车跟前,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观察着战况。 这些黑衣人的武功都不弱,弄影武功虽高,但他们人多,所以并没占到优势,许风流的武功倒是比梦竹会好许多,跟弄影比却差了一截。黑衣人见马车上只剩两个姑娘,四人缠住弄影,三人缠住许风流,两人缠住梦竹,其余的直冲马车而来。 吴悔拿着鞭子左打一下,右踢一脚,嘴里骂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太不要脸了!” “吴悔,你一个姑娘家以后还是不要自称土匪了,这些个强盗、劫匪一听就想打你!”许风流挡开那两个黑衣人的攻击,回身帮吴悔,此间还不忘说她。 吴悔踹飞了一个黑衣人,应道:“突然觉得在南方这种斯文的地方确实不适合用这种称号,刚刚用两天就把真的给劫匪给叫出来了,回头我就改了!” 黑衣人看吴悔武功不弱,为了防止她驾车逃跑,趁她无暇顾及的时候直接砍断车辕,马受惊直接跑了出去,马车前倾,吴悔被迫跳离马车,车里楚嫣然死死地抓着车窗沿,才不至于摔出来,却是吓得惊叫连连。 黑衣人趁此空隙上前抢人,吴悔赶紧回身防护,同时大喊:“他们人多,留俩活口,其他不必客气。” “是!”弄影眼里闪过狠色,手上的剑就越发凌厉起来。 黑衣人见碰到硬骨头,也越发狠辣,梦竹武功最弱,轻功倒还行,边打边躲,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手臂被划了一刀,弄影结果了一个黑衣人飞身去救她,与此同时,吴悔也夺了一人的剑,随手就往那人脖子上划了一剑,有剑在手,吴悔如虎添翼。 屋顶上的人看一下损失了两名手下,终于不再那么气淡神定,瞅着一个机会,从飞身而下,从背后偷袭许风流,吴悔见了忙飞身过去阻挡,马车失守,黑衣人就趁机将楚嫣然拉了出来。 “啊!放开我!救命啊!”楚嫣然奋力挣扎着,大声叫喊着。 许风流听到楚嫣然的叫声,心下一紧,急急地回身相护,抢回楚嫣然的同时,后背也漏给敌人,被黑衣人重重砍了一剑,许风流吃痛地闷哼一声,抱着楚嫣然跌到地上,吴悔躲开黑衣人头目致命一击的同时掷出手中的剑,刺中了准备再给许风流补上一刀的黑衣人,又喊弄影回护。 弄影、梦竹和许风流三人汇聚一处,并以马车为依托,稍稍挽回了一点优势,吴悔赤手空拳,被黑衣人头目以及四个黑衣人逼得只有躲的份,懊悔得直嚷嚷:“我以为斯文的地方都是斯文人,没想到也有劫匪,我以后出门不装斯文了,关键时刻还是我的剑好使啊!” “姑娘,接剑!”弄影瞅着空隙将手中的剑给了吴悔,吴悔接过弄影的剑一下挽回优势。 弄影很快又从黑衣人手中夺了一把剑回来。 黑衣人没想到吴悔和弄影的武功这么高,斗了一阵,黑衣人头目眼见已经损失了五名手下,其他手下也或多或少受了伤,觉得再打下去也没有胜算,便不打算再纠缠,虚晃一招,飞身跃上墙头,喊道:“撤!” 其他黑衣人听到命令也不恋战,迅速跟着撤,吴悔遭了这么一劫,想抓个活口询问底细,飞身追了上去,弄影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吴悔,也忙追了上去。 梦竹两只手臂都受了伤,疼得发抖,许风流背后那一刀是挨得实实在在,一番缠斗,伤口被撕扯无数次,流血不止,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有气无力地靠在马车上,楚嫣然头一次遭遇这种情况,本来已经吓得神魂聚散,瑟瑟发抖,看到许风流后背不断流血的刀口反倒稍稍回了神,正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来,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许风流强忍着背后的疼痛,软声安抚着楚嫣然。 黑衣人对逃跑路线非常熟悉,左闪右躲地跑到附近一个叫乌蒙渡口的地方就直接乘船逃跑,吴悔和弄影都不会水,不敢随便上船拦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走。 吴悔惋惜地跺了下脚,对弄影说:“你去衙门报案,我去看看许风流他们。” “是!”弄影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夜色中。 吴悔很快回到事发地,查看了一下许风流的伤口,笑着说道:“死不了!不过口子有点大,得去医馆包扎一下才行。” 吴悔说着扯下外衣的下摆,先缠住许风流的伤口,又帮梦竹包扎了一下手臂伤口,然后四人相互搀扶着去最近的医馆就医。 一人气喘吁吁地跑进丰和楼,喘着粗气对钱掌柜说:“钱掌柜,许公子他们……在乌蒙街遇上劫匪了!” 丰和楼里的人闻言均是大吃一惊。 钱掌柜急忙从柜台后面转出来扶着他询问具体情况。 玄乐就站在三楼南宫飞扬的门口,听到动静,扶着栏杆探出身来,冲底下问:“怎么啦?” 大伙异口同声地回道:“许公子他们遇上劫匪了!” “人怎么样了?” 报信的那人喘了口粗气,道:“他们浑身是血,应该是伤的不轻!” 南宫飞扬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问玄乐:“怎么回事?” 玄乐回道:“悔儿姑娘她们遇上劫匪,受伤了。” 南宫飞扬一听吴悔受伤,心口钝痛了一下,然后身子一闪,从三楼一跃而下,拎着那报信的人问:“现在人在哪?” “在在在乌蒙街附近的林林林……林氏医馆。”那报信的人被南宫飞扬吓得都结巴了。 南宫飞扬放开他,出门随便牵了一匹马就疾驰而出。 玄歌和玄乐忙跟上。 林氏医馆是一家私人医馆,里面只有一老大夫和一学徒,那老大夫上了年纪,手脚不怎么利索了,看到许风流那伤口直往外冒血还是慢条斯理的,吴悔看着实在着急,直接抢了他的活,清洗伤口,止血,缝合,包扎,一气呵成! 吴悔好歹算楚云天的半个徒弟,虽然不会看病,但像正骨、包扎伤口这种事对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就是动作不怎么温柔,整个过程中,许风流频频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楚嫣然在大堂里听着那声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围观的人也是听得一脸不忍心。 逃走的黑衣人趁着夜色悄悄上了一艘豪华画舫,在一华衣公子面前拱手道:“威爷,我们失手了。” “什么!”那华衣公子拍案而起,“带了那么多人还打不过许风流那下流胚子吗?” 乍一看,这华衣公子不就是冯总督的儿子冯耀威嘛! 再看黑衣人头目,正是吴悔那天在丰和楼见到的那个跟在冯耀威身边,声音粗狂、目露凶光的男子,谢聪。 谢聪一脸不忿,磨着牙回道:“许风流的武功倒是没什么,但他身边那个叫自称土匪的男人婆武功奇高,我们五个人和她对打都没占到便宜,还有她那侍卫也是个狠人,出招狠戾,我们一下折了五个兄弟!” 谢聪说着气恼地甩了一下手。 冯耀威眯了下眼,问:“死掉的那五个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您放心,我们这些人闭上嘴便只是没用的尸体。” 冯耀威心下一松,缓缓坐回椅子上,想了想,道:“你们躲回老巢先避避风头,这事不要让我爹知道。” 谢聪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是!” 那帮黑衣人下了画舫,坐着船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另一边,县太爷陈应听到弄影报案后,知道劫匪竟明目张胆地在城里作案,劫的还是楚嫣然和宁王的养女,直接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不把人抓到,别说乌纱帽不保,脑袋保不保得住还两说,于是当机立断,立马派出衙门里所有的捕快跟着弄影前去现场查看,并通知了苏城知府,这么多劫匪,武功还如此高墙,光靠衙门这些捕快根本抓不住。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3章 气场不对 南宫飞扬匆匆赶到林氏医馆,眼睛在大堂里扫了一圈没看到吴悔,忙问柜台后面的老大夫:“那受伤的姑娘在哪?” “你是?”老大夫打量着南宫飞扬。 “我是她哥!”南宫飞扬一脸着急。 老大夫有些怀疑地看着南宫飞扬,眼前的人一表人才,看着就非富即贵,那姑娘不像千金小姐呀! “她人呢?伤得怎么样啦?”南宫飞扬见这老大夫只看着他却不说话更着急。 老大夫看南宫飞扬脸上的担心和急切不似有假,道:“那姑娘手臂受了伤,养些日子就好了,但有可能留下伤疤,现在在屋里休息。” 老大夫指了下身后的门,南宫飞扬立马掀开帘子走进去,却只看到梦竹一人。 梦竹原本躺在榻上休息,听到南宫飞扬声音就起来了,看到南宫飞扬进来,忙喊了一声:“公子!” “悔儿妹妹呢?” “姑娘说要回案发现场看看。” 南宫飞扬闻言又气又急,吼道:“别人躲都来不及,她回现场看什么!” 梦竹跟在南宫飞扬身边这么多年,很少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被吼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道:“姑娘说想看看那些死去的劫匪身上有没有线索。” “不知死活!”南宫飞扬气得骂了一声,转身要去找人,又发现不知道具体地点,转头问梦竹,“事发地在哪?” 梦竹忙道:“出门往左,走到第一口路口右拐,直走就是。” 南宫飞扬转头就走,这时玄歌、玄乐终于赶到了,见南宫飞扬急匆匆往外走,忙问:“公子,人不在这里吗?” 被这么一问,南宫飞扬才想起忘了问其他人的情况,道:“在,玄歌你留下处理,玄乐跟我走。” 南宫飞扬说着就急速往事发地奔去,玄乐忙跟上。 现场已经被衙门的人包围起来,捕快正在检查地上的五具尸体和周围的情况,县太爷站在一边焦急地踱步,有些胆大的百姓围在一边看。 南宫飞扬赶到事发地时,苏城知府白慕庭带着一帮官兵也刚好赶到,白慕庭乃是南宫飞扬的大舅,南宫飞扬匆忙地跟他打了招呼,正要找吴悔,县太爷就小跑到两人跟前,下跪行礼道:“下官陈应,参见三皇子!参见白大人!” 南宫飞扬看了县太爷一眼,问他:“看见一短发姑娘了吗?” “看见了,她……” “飞扬哥!” 县太爷还没说,吴悔就从后面跑过来叫了南宫飞扬一声。 南宫飞扬回头看去,见吴悔外袍的下摆只剩半截,满身是血,眼睛红了一下,快步迎了过去,生怕碰到她伤口,双手只虚扶着,既着急又担心地问道:“受了伤你还乱跑什么?” 南宫飞扬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没受伤。”吴悔略微无辜地眨眨眼,张开双手让南宫飞扬看。 “没受伤能有一身的血!” 吴悔往自己身上瞧了一眼,笑着说道:“这是许风流的血,他背后被砍了一刀,流血不止,我扶着他的时候沾上的!” 南宫飞扬闻言拉着吴悔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实没看到伤口,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远处,却突然重重敲了一下吴悔的脑袋,道:“没受伤就能瞎跑吗?” 吴悔摸了摸被敲的地方,朝他扁了下嘴,说:“我就在这附近看看。” 南宫飞扬没好气地瞪着她。 白幕庭和县太爷走了过来,南宫飞扬缓了脸色,指着吴悔给白慕庭介绍道:“舅舅,这位是我妹妹吴悔。” “这是我大舅,也是苏城的知府。”南宫飞扬紧接着将白慕庭介绍给吴悔。 “白大人!”吴悔朝白慕庭行了一礼。 白慕庭打量吴悔两眼,说道:“没想到这帮劫匪如此猖狂,在城里就敢作案,让吴姑娘受惊了!” 吴悔道:“我倒没什么事,只是这些劫匪团伙作案,武功又都不弱,对苏城似乎也非常熟悉,在城里就敢明目张胆地抢人,一定得将其捉拿归案,不然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遭殃呢!” 白慕庭道:“吴姑娘说的是,本官已经让人封锁出城的路,只要这帮劫匪还在城里,就一定能抓到。” 吴悔微点着头,道:“黑衣人是从这附近的乌蒙渡口乘船往北逃走的,一共有十二人,我跟那黑衣人头目近身打斗过,他虽然蒙住了脸,但眉眼我还有点印象,等会我画几张画像,供白大人参考一下。” “那就有劳吴姑娘了。” “应该的。” 在那些死掉的黑衣人身上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捕快就将尸体先运回衙门存放着。 白幕庭府和县太爷回衙门商量如何抓捕劫匪的事,吴悔也跟着回去。 吴悔将黑衣人头目的蒙面画像和那五具尸体的画像全画出来,让衙门的人张贴出去,然后积极地跟大家一块分析案情,南宫飞扬看着吴悔脸色却不怎么好。 吴悔说道:“整个劫持过程中就那头目说过两句话,一句是‘女人带走!’,一句是‘撤!’,可见他们的目标就是女人,我和弄影在陌生人那里可以说算不上女的,再看他们对梦竹下手那劲,应该也看不上梦竹,所以他们看中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楚嫣然,我觉得咱们可以从楚嫣然身上下下功夫。” 白幕庭府和县太爷赞同地点了点头。 南宫飞扬板着个脸说道:“从你对自己中肯的评价中可以肯定你说的很有道理。” 吴悔抬头看他一眼,正准备继续说,南宫飞扬就抢着说了:“具体该怎么做,陈大人当官多年,经手的案件更是不计其数,相信他比你更有经验,有舅舅和陈大人负责抓劫匪,你大可放心,所以现在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还是先回去洗洗换身衣服吧。” 白幕庭府明显感觉到了这位外甥今晚的气场有些不对,瞟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吴悔,见她一身血衣都干了,终于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抓劫匪这事确实是我们的责任,非常感谢吴姑娘为我们提供了这么多可靠的线索和意见,今天都已经这么晚了,吴姑娘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消息我再让人通知你们。” “对对对!”县太爷忙附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悔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就显得不信任他们的能力似的,于是就点头说道:“那就辛苦白大人和陈大人了!” “这本就是我们的责任。”白慕庭笑了一下,“现在劫匪还没抓到,吴姑娘和飞扬还是回家里住吧?” 南宫飞扬一口拒绝:“不用,那些劫匪应该不至于蠢到自投罗网,我那朋友受了伤,我们还要回去看他,就先走了。” 白慕庭继续劝道:“酒楼不比家里安静,要不把你那朋友一块接到家里来,也有人照料。” “那样她的心上人就照料不到他了。”南宫飞扬对白幕庭笑了一下,“舅舅,丰和楼挺好的,您就别担心了。” 白慕庭见劝不动,也就放弃了,让县太爷备马车送南宫飞扬他们回丰和楼。 丰和楼里,许风流伤得重已经先睡下了,丰和楼的人正围着梦竹,听她讲今晚发生的事。 梦竹跟弄影相反,活泼、话多,跟丰和楼里的人又熟,所以钱掌柜他们一问,她就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钱掌柜他们听得入神,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呼,玄歌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手臂交叠,眼睛看着中间那个讲得眉飞色舞的人,眉头皱着,嘴角却往上扬。 吴悔和南宫飞扬回到丰和楼的时候,梦竹正讲到在医馆的那段,大家听得认真都没发现,就玄歌一人看见了,吴悔刚刚在门外听了几句,也感兴趣,就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玄歌不要打断。 梦竹继续说着:“楚姑娘看着许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心疼得一直哭,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结果许公子看楚姑娘掉眼泪就比她更心疼,拉着楚姑娘的手说什么‘好姑娘,我伤口不疼,但你哭得我心疼!你再哭我的心就碎了!’”梦竹说着还做一个捧心的动作,表情也很到位,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我和玄歌也不好打扰他们,就在外面坐着,听他们两个互相安慰来安慰去,后来却突然没声了,我还以为他们昏倒了,掀开帘子一看,发现自己担心错了!”梦竹说到这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低着头脸也跟着红了。 “他们是不是这个了?”钱掌柜眼神暧昧,两个拇指对碰了几下。 梦竹点了点头。 几人年轻的顿时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在这时,南宫飞扬冷冷地揶揄道:“一个能听墙角,一个能勾搭小姑娘,看样子伤得一点也不重啊!” 众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去,才发现南宫飞扬和吴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了,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起身,叫了南宫飞扬和吴悔一声。 南宫飞扬冷着脸走进来,梦竹有点局促,低头往旁边站了站。 钱掌柜看吴悔衣衫褴褛,一身血迹,关切地问道:“吴姑娘,您也受伤了,赶紧坐,小的这就给你请大夫去!” 吴悔笑着走进来,道:“我武功这么好怎么会受伤呢,这血是许风流的,他怎么样啦?” 见吴悔没受伤,大家松了一口气。 钱掌柜回道:“许公子刚回来那会伤口又渗血,已经叫大夫看过了,大夫说只要伤口没发炎就没事,喝了药就睡下了。” “那就好!”吴悔点了下头。 南宫飞扬脸色不好,语气也不好地说道:“都别在这杵着了,该照顾病人的照顾病人去,该烧水的去烧水!” 大家应着就赶紧散了。 吴悔准备回房洗漱才发现弄影不在,问梦竹:“弄影呢?” “姑娘,属下在这!”弄影从门外跑进来。 吴悔回头看去,看她跑得气喘吁吁,疑惑地问道:“让你去报案,怎么一整晚都不见踪影呢?” 弄影有点委屈地说道:“属下报完案,带着捕快去前去现场和乌蒙渡口,然后又赶去医馆找您,结果到医馆您又回现场了,属下又跑去现场,结果您又去衙门了,属下就接着赶往衙门,到了衙门一问,您又走了,属下只好继续往回赶。” 吴悔同情地看着弄影,却不厚道地笑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4章 白家 夜慢慢归入平静,吴悔躺在床上还在想劫匪的事,阳台那边的门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吴悔一下坐起来,没点灯,走到门边,戒备地问:“谁?” “我!”南宫飞扬略显僵硬的声音传了进来。 吴悔拔掉门栓,叫门打开,门开的一瞬,南宫飞扬转身面向阳台外面,两手别在身后。 吴悔和他并肩站着,明知故问:“你翻墙过来的?” 南宫飞扬不应。 “找我有事?”吴悔又问。 南宫飞扬沉默了一会,然后问吴悔:“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讨男人心疼吗?” 吴悔眨眨眼:“为什么?” “别的姑娘遇到劫匪,哭得是梨花带雨,等着心上人来哄,来心疼!你是能打劫匪,能追劫匪,能抓劫匪,还得意洋洋,连一点英雄救美、怜香惜玉的机会都不给别人,你说哪个男人会心疼你?” 没有点灯,月光也不甚明朗,吴悔看不清南宫飞扬的表情,眼眸闪了闪,笑着问说:“下次我把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你?” 南宫飞扬嘴角微翘了一下,说:“然后你就趁机以身相许是吗?” “嗯!”吴悔龇牙点头,“正常都是这样的。” 南宫飞扬崩了一下吴悔的脑袋,没说话。 吴悔捂着额头委屈地说道:“给你机会你又不要,还自己在那生气!” “谁生气了?” “你都摆了一晚上的臭脸了!你是不是一直在懊恼失去了英雄救美、怜香惜玉的机会?”吴悔撞了一下南宫飞扬的胳膊。 “你美吗?你香吗?你是玉吗?”南宫飞扬气恼地直接来个三连问。 “是啊!”吴悔自信地昂着头。 南宫飞扬搓了几把吴悔的头发,心里终于舒畅了,道:“抓劫匪的事就交给我吧!” “行!”吴悔爽快的应允。 总要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不然你总生气怎么办! 第二天,许风流和楚嫣然在乌蒙街遇上劫匪的事传遍了苏城,大家纷纷去看劫匪的画像。 为了让许风流好好养伤丰和楼没有开张,楚嫣然一早就来了,给许风流端茶递水,又伺候他吃药,照顾得是无微不至,许风流乐得像个傻子。 大伙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但还是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楚嫣然伺候完许风流,转身拉着吴悔的手一脸感激地说道:“昨晚我慌得六神无主,连句谢谢都没跟你说,真是多亏了你!” 吴悔笑着说道:“大家共患难,谢什么!再说了,要不是我拉着你去福满楼吃饭,你就不会碰上那些劫匪了。” “不,是我连累了大家,遇上劫匪是我的劫难!”楚嫣然犹豫了一下道出了灵山寺求签的事。 “离三年之约越近,我这心就越乱,前天特地上灵山寺许愿求签,刚巧遇上悟心大师为有缘人指点迷津,我求的是姻缘签,而且是下签,悟心大师说我命中有一劫,具体是什么倒没说,只让我到紫薇林中等一土匪,说是能化解我的劫难,结果就遇上了你这个假土匪,我想着佛家圣地也不可能有真土匪,便认定你就是能化解我那劫难的贵人,与你交好,没想到昨晚就遇上劫匪了,幸亏你和弄影武功高强,不然我就被那些劫匪给抢了去了!”楚嫣然想着被人抢去的后果眼中又闪起泪花。 大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都挺惊讶的。 吴悔轻蹙眉头,抬头看了南宫飞扬一眼,南宫飞扬微点了下头。 吴悔安慰楚嫣然道:“不管是谁的劫难,也不管是谁帮助了谁,咱们能共患难一场也算有缘,谢字就不必多提了。” “还是要谢谢你!”楚嫣然真诚地看着吴悔的眼睛。 吴悔点头说:“行!谢谢我武功这么好!” 大家都被吴悔逗笑了。 南宫飞扬让玄乐去查一查楚嫣然的那些爱慕者,自己继续淡定地巡查他的商铺。 吴悔的性子其实有点疾恶如仇,没抓住劫匪,心里就有点不得劲,去明湖游玩老是心不在焉,心思总飘到劫匪的事情上。 比没抓到劫匪更不得劲的是白老太爷派人来请南宫飞扬和吴悔去白府吃晚饭,吴悔怕白老太爷为了留住外孙会盛情留她住在白府,长辈的要求她还真不好拒绝,而且她刚来苏城那会没去白府问安终究是失礼了。 白府是个四代同堂的大家族,白老太爷也就是南宫飞扬的外公,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白幕庭子承父业,现任苏城知府,生有两个儿子,均已成婚,目前各有一个孩子,与白老太爷住在主宅;二儿子白慕礼在青峰书院当院长,也是两个儿子,住在与主宅一墙之隔的西院;三儿子白慕枫做生意,生有三个儿子,已经另开府邸。 南宫飞扬和吴悔到白府的时候,白老太爷一家除了在外做生意的三儿子和几个小辈不在,其他人都在。 吴悔看到乌泱泱的一屋子人,不由感叹白家人丁兴旺。 白家四代同堂就出了白慕雅一个女的,不仅白老太爷疼得紧,三个兄弟同样疼她,自从听说宁王从北城带回一个养女,就一直怕白慕雅受了委屈,如今人都到家门口了,自然要见见。 南宫飞扬带着吴悔一一见礼。 白老太爷虽年近七十,头发已经发白,但身子骨还很硬朗,双眼依旧清明,身上有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打完招呼,南宫飞扬领着吴悔在白老太爷身边坐下。 白老太爷一双犀利的眼睛一直打量着吴悔,见她身量高挑,脸面圆润,杏眼清澈灵动,身上透着几分英气,一头短发最是惹眼。 白老太爷微笑着说道:“老早就听说宁王有个养女,虽说咱们两家是亲戚,可毕竟路途有些远,我又腿脚不便,今日竟是头一回见。” 吴悔听着忙起身,说:“理当晚辈前来给几位长辈请安的,结果反而让几位长辈来请,真是失礼了!” 白老太爷道:“这倒无妨,只是互相没见过总要认识一下。” “是!”吴悔微微弯了下身子。 白老太爷接着先关心了一下吴悔遇劫的情况,看吴悔武功了得,处变不惊,夸了吴悔,然后话头一转道:“慕雅还写信跟我说你行事没什么规矩,让我多担待一些,我看你是巾帼不让须眉,而且看你对长辈恭恭敬敬的,说话也轻声细语,哪里像她说的没规矩了。” 吴悔闻言忙说道:“老太爷,我从小长在山野间,糙爷们的性格,糙爷们的做派,对长辈恭敬那是最基本的,至于言行举止方面,若是要跟那些大家闺秀比的话,确实是没什么规矩。今天也是见了贵府上上下下,男子都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女子都端庄典雅,温婉可人,自惭形秽,在这硬装着斯文,只怕用不了一时半刻就原形毕露了。” 白老太爷一生阅人无数,看吴悔两眼清澈,说话坦率不做作,心中倒是欣赏,顺着她的话直问道:“那你不装斯文的时候是什么样?” 吴悔没有回答反而转头问南宫飞扬:“我不装斯文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南宫飞扬瞧着她的机灵样,笑着说道:“你不装文雅的时候是,动如脱兔蹦蹦跳,未见人来声先到,像只鸟儿喳喳叫,宁王府里真热闹!” 南宫飞扬张口就来了一段顺口溜,大伙听了不禁莞尔。 白老太爷原本还担心吴悔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听南宫飞扬如此评价她,看来一家子处得还行,放心了不少,笑道:“看来还是个聒噪的丫头呀。” 南宫飞扬顺势就替吴悔说好话:“外公,悔儿妹妹虽说行事咋咋呼呼的,没个规矩,但她性子好,整天乐呵呵的,说话风趣,自从她来了以后,整个宁王府都跟着活跃起来了。” 白老太爷道:“外公看着也是个有趣的孩子,反正你也没空陪我,不如让她留下陪外公几天。” 南宫飞扬一口拒绝:“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妹妹,回头让您抢了去。” 听南宫飞扬这么说,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 吴悔听到南宫飞扬拒绝,心里乐了一下。 “我还偏跟你抢了,反正我也没有孙女。”白老太爷老小孩的脾气上来了。 “那我更不能让她留下了。”南宫飞扬说着还偏着身子挡了挡。 大儿媳林氏调侃道:“哎呦,这还护起来了。” 白老天爷就略过南宫飞扬直接问吴悔,吴悔以南宫飞扬住哪她就住哪把锅甩给了南宫飞扬,而即便白老太爷脸都要板起来了,南宫飞扬还是不松口,白慕庭见气氛要僵,就张罗大家先去吃饭。 大家起身前去饭厅吃饭,大家依次入座,长辈坐了一桌,晚辈坐一桌,南宫飞扬和吴悔作为客人被安排在长辈的那一桌,跟不熟悉的长辈坐在一起,吴悔规矩了不少,学着南宫飞扬的样,该吃菜吃菜,该吃饭吃饭,宁王府人少,平时吃饭也不讲究那些规矩,吴悔这次总算见识到大家族吃饭的规矩了。 饭后大家大伙说笑了一阵,白老太爷再次开口挽留,南宫飞扬还是拒绝,白老太爷知道这回肯定是留不住人了,嗔怪了南宫飞扬几句,就先回去休息了,几位长辈也跟着散了,吴悔、南宫飞扬和几个小辈又玩乐一阵才走。 南宫飞扬和吴悔回丰和楼,马车刚离开白府,吴悔就拍拍胸脯说:“还好你外公没有坚持让我住在白府。” “不然你非得饿肚子是不是?”南宫飞扬扬着嘴角问道。 “是啊。”吴悔直认不讳。 南宫飞扬伸手揉了一把吴悔的头发,说:“其实外公家平时吃饭也很随意,今天是因为你我来了,为了表示重视。” “我不适合被重视。”吴悔直摇头。 南宫飞扬看到吴悔那模样就忍不住想笑,说:“很多大家族在正式的场合,吃饭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那我以后还是嫁个小户人家好了,没那么多规矩。”吴悔对大户人家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南宫飞扬道:“你饭量太大,小户人家养不起你。” 吴悔接道:“我饭量太大,大户人家不想养我。” “完了!”南宫飞扬指着吴悔,“你要嫁不出去了。” “完了!”吴悔指着南宫飞扬,“你要养我一辈子了。” “唉!”南宫飞扬和吴悔又同时叹了口气,然后又同时仰头大笑。 这些年南宫飞扬的言行举止都是优雅得体的,自从跟吴悔熟了以后就变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5章 线索 冯耀威忐忑地走进父亲冯振涛的书房,强装镇定地给冯振涛行了一礼:“爹,您找我?” 冯振涛坐在太师椅上,胳膊搭着把手,身子微微前倾,眼中满是审视,问:“你昨晚去哪了?” “昨晚……”冯振涛抬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昨晚我坐着画舫在明湖上游玩。” 冯振涛姿势不变,继续问道:“昨晚楚嫣然在乌蒙街遇到劫匪的事你知道吗?” “我昨天喝醉了,也是睡醒了才听说的。” “那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上火呀?” “我,我……”冯耀威低着头,额头微微冒汗,“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着急也没用。” “还想瞒我!”冯振涛怒拍了一下把手,脸上满是厉色,“告示栏上贴的那几个人,别人不认识,我还不认识吗?” 冯耀威身子一震,头俯得更低。 “还不快说!”冯振涛又拍了一下把手。 冯耀威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冯耀威爱慕楚嫣然已久,眼看着三年之约的最终对决就要到来,冯耀威就一直盯着许风流和楚嫣然的动向,本来他也觉得许风流不可能会赢,但许风流却一反常态不看书了,还陪着一个男人婆去游山玩水,冯耀威觉得事有蹊跷,然后又发现楚嫣然竟一个人上了灵山寺,负责盯梢的人回来跟冯振涛说两人是去灵山寺约会,许风流还送楚嫣然回家,冯振涛听了顿时嫉妒得发狂,找谢聪商量,谢聪这个人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就给冯耀威出主意说先将楚嫣然掳走,给她灌入□□,假装要玷污她,冯耀威再及时出现救下她,然后为她解毒,这样楚嫣顺理成章就成他的人了,所以有了后来的劫持事件,没算到的是吴悔的武功竟那么好! “糊涂东西!”冯振涛站起来,一掌将冯耀威扇倒在地,“我让你跟谢聪来往是想让他为你所用,不是让你跟他学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我冯振涛的儿子要娶她楚嫣然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冯振涛气得来回踱步,“那许风流一个人在苏城没人动他,你当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南宫飞扬罩着!你还不知死活地动到人家妹妹头上,你以为谢聪躲在柳西弄不出来这事就能悄无声息地过了吗?” 冯耀威今天看到官兵搜捕的架势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遮掩过去,再看自己的父亲如此生气,一下就慌了,拉着冯振涛的衣服,满眼无措:“爹,孩儿知道错了!现在怎么办啊?” 冯振涛一甩衣摆坐回椅子上,想了下,道:“事已至此,不抓住那些土匪,这事也不能了,谢聪等人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自然不能供出去,想要平了此事,只能弄一帮假劫匪冒名顶替了。” “吴悔记得谢聪的眉眼,到时她肯定会比对的,随便找一个恐怕不行。” “那就找一个像的!”冯振涛没好气地吼道。 吴悔和南宫飞扬回到丰和楼,楚嫣然已经回去了,丰和楼的人包括许风流围着一张桌子在那讨论劫匪的事,而许风流的身边还多了左右护法。 许风流见吴悔一直盯着那两人看,忙解释道:“这是我爹派来保护我的,金木,银木。” 吴悔围着那两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遍,大家也跟着她的视线将两人看了一遍。 大家不解其意,正要问,吴悔一脚踩在许风流所坐的板凳上,眯着眼睛,问许风流:“你觉不觉得你这银木护法有点眼熟?” 这是什么问题? 许风流觉得莫名其妙:“我家的侍卫我当然熟了。” “那你觉不觉得他跟那帮劫匪的头目有点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齐齐看向那个叫银木的,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眉眼确实挺像。 许风流没见过那画像,有点懵。 银木倒镇定,说道:“小的今天才从临州过来,保护我家公子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当劫匪伤害公子呢!” “这可不好说!万一有人自导自演了一场苦肉计呢?”吴悔说着一个劲的朝许风流挑眉。 “你别乱说!”许风流闻言激动地要站起来理论,然后扯到了后背的伤口,吸了一口气又伏到桌子上,“难道我后背这刀是挨假的吗?” “苦肉计嘛,自然要挨真的。”吴悔歪着身子盯着许风流的眼睛,“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比不过楚嫣然,然后设计了这么一出,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是这样的人吗?”许风流白了吴悔一眼,又转向南宫飞扬,“飞扬,你告诉她,我是这样的人吗?” 南宫飞扬两手别在身后,眼睛左右滑动着,道:“虽然你不是这样的人,但古有冲冠为红颜、烽火戏诸侯等不理智行为,所以我也不能保证你会不会用苦肉计。” 许风流恨不得拍案而起,可惜伤口会疼不敢动,只能干吼:“我这么正直的人!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我也常常自称是个正直的人,但我还是会干这种事。”吴悔转身坐在椅子上,胳膊架着桌子边沿,“你病急乱投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跟你不一样!” “那就难怪你苦苦追求三年都得不到楚嫣然了。” “谁说我得不到!嫣然已经答应跟我厮守终生了!”许风流一脸得意。 “呵呵呵!那你真应该把那帮劫匪供为神明!” “……” 许风流也觉得自己应该谢谢那帮劫匪,简直是神助攻啊! “我去画张画像给你挂起来!” 吴悔说着还真去拿纸笔,画了一幅黑衣人头目的蒙面画像,然后举到与银木的脸齐平的位置,道:“瞧瞧,这眉毛,这眼睛,是不是觉得越看越像?” 大家点了点头。 许风流道:“你是按银木的样子画的吧?” “我这么正直!”吴悔指着画像,“这画像绝对跟我在衙门画的一样!” 众人点头为吴悔作证。 吴悔拍拍银木的肩膀道:“银木兄弟,抓到真正的劫匪之前你最好不要出门,被官府抓了,我可没法为你作证。” 银木挺着身子道:“这世上眉眼相似的大有人在,今天之前的半个月里我都在临州,金木可以为我作证,许府里的人也可以为我作证,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金木也挺了一下身子道:“银木说的没错!我可以为他作证!” 吴悔挑眉看着他俩,道:“劫匪有十几个呢,你没准就是他的同伙,你给他作证,那不等于是自己给自己作证吗?” 金木、银木被噎了一下。 吴悔又将目光投到许风流身上,半眯着眼睛逼视着他,许风流捏了捏拳头,咬牙回瞪着她,以证自己光明磊落、坦荡荡! 钱掌柜和几个伙计紧张地看着他俩。 南宫飞扬却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大家一下又都看向他。 南宫飞扬扫了一下吴悔头顶,道:“你们别大眼瞪小眼了,风流要是有那心机,楚姑娘早被他娶回家了。” 吴悔也笑了出来,手在许风流面前扫了一下,摇头叹道:“这么正直的男孩子要是没遇上劫匪可怎么办呦!” 大家不明白怎么画风突然变了,目光来回在吴悔和南宫飞扬身上看着。 吴悔笑着解释道:“我刚看到银木的时候确实怀疑是他,不过银木的身材比那头目魁梧,而那帮劫匪下手的劲实在太狠了,要不是我出手及时,许风流早就成了人家的刀下魂了,苦肉计而已,不至于要人命,所以我是相信你们的,只不过想逗逗你们!” 吴悔的手在许风流、金木、银木三人身上划过来又划过去,神情还有点小得意。 大伙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最后,吴悔把那画像挂在一楼墙上供大家欣赏。 玄歌和玄乐从外面回来直接进了南宫飞扬的房间。 玄乐跟南宫飞扬汇报说:“公子,属下让人沿着昨天那些劫匪逃跑的方向一路追查下去,发现这条乌蒙河大有玄机,本来这条路是可以直接通往城外的,但冯总督圈了一块地当水兵训练基地,就将这条路给截断了,少有人走,乌蒙渡口就几乎慌废了。但乌蒙河中间还有两条支路,一条通往明湖,一条通向城西的柳西弄,柳西弄由几百条弄巷交织而成,内部堪称迷宫,不熟悉的人进去往往会迷路,也是苏城最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些劫匪最有可能藏在柳西弄里!” 玄歌接着补充:“属下按您说的去排查了一遍楚姑娘的爱慕者,发现具备作案动机和实力的有三人,分别是冯总督之子冯耀威,富商韩起之子韩礼,巡盐御史之子陈钰,此三人有钱,有权,在柳西弄混得风生水起,如果劫了人直接往柳西弄送去,他们再上演一段英雄救美,简直顺理成章啊!” 南宫飞扬缓慢地点了点头,说:“那就重点盯着这三人,还有柳西弄。” “是!” 第二天清早,钱掌柜伸伸懒腰,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眼睛不经意扫过墙上的画像,突然大叫起来:“啊啊啊!我有新的线索!” 被扰了清梦的人均跑出来询问。 钱掌柜指着黑衣人头目的画像说:“这个人的眉眼很像冯耀威那个凶巴巴的朋友啊!” 其他人赶紧凑上去看。 一伙计说:“是挺像的,那人每次来都故意奚落许公子。” 另一伙计紧接着说:“还总眼露凶光,挺吓人的。” 钱掌柜:“这眉眼比银木的还像啊!” 吴悔听着钱掌柜和伙计的对话,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个声音粗狂的男子,这一看还真是,再回想他们的对话,眼神中闪着兴奋,转身就要叫弄影去查查,南宫飞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这事交给我。” 吴悔挑眉看了他一下,点头同意了,要给他表现的机会嘛! 南宫飞扬说道:“咱们不能单凭眉眼就断定他是劫匪,像银木就是个误会,查清楚之前,大家就当作没发现此事,如果是他的话可以避免走漏风声,不是的话可以避免得罪人。” 大家忙点头。 金木、银木齐声道:“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三公子尽管吩咐!” 南宫飞扬点点头,又叮嘱了一番就让大家散了。 玄歌接了南宫飞扬的命令又出去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6章 以假乱真 玄歌敲门进了南宫飞扬的房间,跟南宫飞扬汇报说:“公子,冯耀威的那个朋友叫谢聪,名下有一家造船厂,大家都说他做生意敢想敢做敢拼搏,隔一段时间就会亲自出门寻找合适的原料和销路,造出来的船销遍了周江两岸,造船厂是年年盈利。谢聪这两天据说是又出门去了,但以他跟冯耀威的交情以及平日里对许公子的奚落,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照理说应该会留下来看了许公子和楚姑娘的对决之后再走才是啊,但对决推迟之事是昨天才对外说的,所以这个谢聪还是有疑点的。” 南宫飞扬半倚在靠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把手,却想到了另一件事,蹙眉说道:“近一年来,周江流域隔一个月两个月就有商船被劫的事件发生,每次地点还都不一样,而那些水寇不但抢走了船上的财宝,连船上的货物也是洗劫一空,官府派兵追寻,不管是人还是物却都找不到半点踪迹,冯总督几次被派去协助抓水寇也都无功而返,那些水寇难道真的如此厉害?” 玄歌闻言眯着眼睛思考,突然,阳台那边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屋内的人一下警觉,玄歌去开门,却发现是吴悔站在门外。 吴悔之前看着玄歌进了南宫飞扬的屋,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不从正门进,偏偏要从阳台那翻过来偷听,听了南宫飞扬的那番话后,很想立马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就敲响了房门。 吴悔走进屋,回身往门外左右看了两眼,一副预防有人跟踪偷听的样子,然后关上门,玄歌不由偷偷翻了下白眼。 贼都进屋了,看门外干什么! 吴悔朝南宫飞扬走去,招呼也不打就开始说道:“飞扬哥,那天我在楼下有幸观察了冯耀威和他三个朋友一阵,以冯耀威对楚嫣然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自导自演苦肉计是完全有可能,而个谢聪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良的玩意儿,帮朋友一把,将楚嫣然劫走也完全有可能。” 吴悔说到抬眼看向南宫飞扬,发现他手臂交叠于胸前,正面无表情地斜看着她,吴悔挑了下眉毛将剩下的话说完:“至于你说的关于商船被劫的事,你可以看看被抢的那些货物是不是造船的原料,如果是,那么我们就可以充分怀疑谢聪每次到各地买的原料其实是抢的,那么水寇就是谢聪!” 南宫飞扬见吴悔终于说完了,终于正眼瞧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翻墙翻得很溜啊!” “嘿嘿!”吴悔又换上龇牙傻笑的表情,“翻墙都不会怎么敢自称土匪呢!” 南宫飞扬睨了她一眼,道:“下次走正门!” 吴悔端正站姿,昂首挺胸,答:“好的。” 南宫飞扬直接对玄歌说道:“派人火速去往各地将商船被劫的案宗翻出来仔细看看,尤其着重关注是什么货物以及货物的来源与去处,反正不要放过任何细节,另外再叫人去查查谢聪那个造船厂的原料来自何处,船又销往何方。” “是!”玄歌领命而去。 隔天黄昏,去负责调查商船被劫事件的人回来了,将所有的案子和调查到的信息放在一起仔细研究一遍,还真有新发现,虽说被抢的货物不是造船的原料,但这些案子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所有被劫商船的起始地点其实都是苏城,只不过中间在其他地方几乎原封不动地转了一手,被抢的地点又都不一样,所以也就没人往苏城这想。 吴悔道:“所以很可能这些水寇的老巢就在苏城,那些商船出货的时候他们已经事先打探好了,然后一路尾随,到了合适的地点再进行抢夺。” 南宫飞扬缓慢地点着头,说:“如果谢聪进货销货都正常的话,你说那些水寇是怎么带着所劫货物和钱财销声匿迹的?” 吴悔眼睛左一下右一下地滑动着,好一会,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案上点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冯总督建这个水兵基地很不合理,苏城东临沿海,北靠周江,适合建基地的地方很多,他却非得硬生生地隔断一条水路,明显是想把这条路占为己有,如果他为主谋或者同伙的话,那这个基地等于是水寇的巢穴,而冯总督每次出兵,根本不是去抓水寇,而是去掩护水寇!” “没错!”南宫飞扬接着补充,“就算这帮水寇再厉害,抢了那么多东西没人掩护的话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可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呀!”吴悔抿嘴看着南宫飞扬。 “如果我们的猜测正确,除非他们就此收手,不然早晚抓他个人赃并获!”南宫飞扬眼里冒着精光,“或者我们也可以暗中推动一下。” 吴悔手撑着下巴道:“现在官兵满城抓劫匪,他们不会傻到自投罗网!” “弄个假的先抓起来,那真的不就有恃无恐了!”南宫飞扬眼睛往对面斜了一下,又朝吴悔眨了一下。 吴悔一下反应过来,又担心,道:“丰和楼里的人都知道银木,他们靠得住吗?” “靠不住我能住在这里?” 吴悔笑着点点头。 又一天过去,官府还是没抓到劫匪,而调查发现谢聪那些造船原料确实是买的,船也真实卖了,不过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要刨掉就不容易了! 抓劫匪的事一愁莫展,各界人士都关注着这件事,在抢劫事件发生后的第五天晚上有人举报说在柳西弄看到了与劫匪头目眉眼一样的人,官兵迅速出动,终于在柳西弄抓到了那十二名劫匪。 白慕庭亲自连夜审问,那些人也招供了,官府第二天就开庭审理,大家纷纷跑去围观。 县太爷主审,南宫飞扬和白慕庭旁听,吴悔、楚嫣然、许风流、弄影和梦竹都到场辨认。 十二个犯人被押上来,玄乐看着他们,不由眉头一皱,附在南宫飞扬耳边说了一句,南宫飞扬也跟着皱了下眉头,然后微摆了下手,没多说什么。 审理过程还算顺利,那些人也都供认不讳,但那劫匪头目精神似乎有些癫狂,在公堂之上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对楚嫣然的爱慕之情,以及抓走楚嫣然后要如何如何对待她,被县太爷拍着惊木强行打断,他又神情一变,看着一旁的楚嫣然满脸失落,县太爷让捕快把供书拿给他们盖手印,那头目盖上手印后,忽又大笑几声,眼睛扫过站在一旁的楚嫣然,嚣张地嚷嚷道:“你楚嫣然早晚是我--的!哈哈哈……” 围观的人要不是怕被判个扰乱公堂的罪名真想朝他扔臭鸡蛋,最终还是捕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棍,他才老实了。 那帮劫匪被押着回监牢时,那头目还特地驻足恶狠狠地看了吴悔一眼,好像怪吴悔坏了他的好事似的。 柳西弄,一打扮低调的人眼里谨慎地观察着四周,左闪右拐,走到一座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庭院面前,一长两短地叩响了大门,里面传来三声猫叫声,那人又叩了五下,大门打开了,那人左右观察了下,确定无人跟着忙闪身进去。 那人进了后院的一间厢房,谢聪就坐在里面,看到来人,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那人谄媚地笑着回道:“头,真是老天都帮着您,被抓的那人似乎爱楚姑娘爱到癫狂,精神有些不正常,在公堂上胡言乱语,而且听他的意思应该也有劫持楚姑娘的想法,您如果没动手的话,估计他就动手了,我们安排的那十一个人全都认了罪,并一致指认全是他指使的,已经结案了!” “三公子他们没有怀疑吧?” “没有!”那人摇头。 “真是天助我也!” 谢聪坐回椅子上,放声大笑,忽而又冷下脸来,阴狠狠地说:“可惜折了我这么多兄弟!” 那人忙安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谢聪点了下头,眼神里却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丰和楼大门紧闭,南宫飞扬肃着一张脸警告丰和楼的所有人:“相信大家也看到了,被抓的劫匪头目其实是银木,我使这招以假乱真是想把真正的劫匪引出来,并捣了他们的巢穴,这事大家一定要守口如瓶,记住了吗?” “记住了!”丰和楼所有的人齐声答道。 南宫飞扬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过,道:“实在管不住自己嘴的可以到大牢跟银木作伴。” 大家不由将嘴闭得紧紧的。 南宫飞扬缓了脸色,道:“那从现在起,劫匪的案子就破了,中午先摆几桌庆祝一番,丰和楼从明天开始继续营业,大家做好分内的事就好,该干嘛干嘛去吧。” 大伙散了,南宫飞扬回房间,吴悔紧跟其后,关上门,吴悔就问南宫飞扬:“刚刚玄乐在公堂上跟你说了什么?” 南宫飞扬在椅子上坐下,道:“被抓的十二人只有银木是我们自己人,其他十一个不是!” “啊?抓错了?”吴悔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南宫飞扬道:“但他们认罪了,所以要么是真劫匪,要么是有人跟我们一样想来个以假乱真。” “那他们看到被抓的不是他们的人会不会猜到我们的目的?”吴悔有点担心。 “有人顶罪他们求之不得,更何况银木演的挺好的,就算有所怀疑,只要咱们走了,他们就放下戒心了。” 吴悔点点头,道:“这样也不错,给我们腾出了一批人手,不过那些人可就得好好看住了!” “嗯!”南宫飞扬点点头,“现在可以开始准备鱼饵,启动钓鱼计划了。” 吴悔咧着嘴点点头。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