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是个技术活(快穿)》 第1章 娇殿下的渣妻主1 京中的街,是很热闹的。商铺紧挨着连成了道,吆喝声不绝如缕,混杂着行人的交谈声、马车压过路面的轱辘声 不觉吵闹,但总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小姐,胭脂街快到了,小姐可要”驾着马车的小厮低声询问。 车内的人垂了眸,轻颔首“去。” “是。” 耳边没了人声,又只剩下这一片街哗。 胭脂街,顾名思义,便是卖男子用的脂粉的,京中有好几家胭脂好店都开在这条街上。 她虽看不惯涂脂抹粉的男人,但也不能夺了家中爹爹的爱好,难得来一次京中,就买些回去吧。 “小姐,到了。” 胭脂街里的行人实在太过,小厮不便将马车架过去,就在街口停下。 燕启没那骄奢气,不用踩凳,掀了帘子,脚下轻点,就稳当落了地。 她锦缎云裳,青衫襦袍,端的是翩翩佳女子的气质。 这不,一下地,就好几位男子佯作不经意地觑了过来。再见她气质上佳,容貌又生的好,这一眼恐怕不是芳心暗许也少不得红鸾轻动。 眼看着燕启举步进了胭脂街最好的那一家铺子,哥儿们都有些暗恼。 她一个大女子,进脂粉铺子 怕不是家中有了君侍 一时间,有些人歇了心思,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望着那脂粉铺探头探脑的 万一她是给家中爹亲捎带的呢 不得不说,还猜得真准。 小厮紧随其后跟着主子进了铺子,眼看着挑来挑去也仍蹙着眉的主子,暗叹一口气“小姐,可是不知主君喜好” 她是女子,主子也是女子,哪能选的好这些男子用的东西 燕启摇头,“这些都太艳红了” 太艳,那就是俗。 想想这些大红大紫的脂粉抹到她爹爹脸上,燕启就觉得心头发颤。 那厢掌柜的招呼完了人,正要朝她们过来,谁料有一人比他更快,只一阵幽香飘过,那穿着一身红衣的少年就挤到了那气质斐然的女子身前。 “你说艳红我说着倒是好,你若是不要,给我便是。” 这突然冒出的红衣少年让燕启一怔“你” 少年扬手就抢。 燕启下意识地就抬高了手。 “”少年一瞪眼,没曾想她还敢躲,顿时抬手要夺,“你既不要,给我就是” 燕启定睛看。 一张恐怕还没她巴掌大的小脸,唇红齿白,大眼黑亮有神,额庭饱满,生得极有姿色。那肤若雪凝,更衬红衫妖冶。 分明像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孩子,却偏偏又将那艳丽与纯净结合得恰到好处。 纵然燕启千帆阅尽,也不得不为这美色愣了一瞬。 少年在她面前踮着脚,想夺她手中脂粉盒子,可惜他足足矮了她半个头,怎么抢都抢不到。 那模样实在可爱。 不过燕启扫了一眼那因抬手时露出的皓腕,就放下了脂粉盒子,她笑道“公子,这盒脂粉不合你。” 少年顺势一把抢了过来,瞪他“你家中人不合适,怎知我不合适我要找的就是这一盒,你只需让给我就是本公子要的东西,谁也休想抢” 年纪小小,嚣张跋扈。 燕启抿了抿唇,状似无奈“可这是我先看的” 少年似乎自知理亏,便绷着脸,“你一个大女子,同我一个小男子抢脂粉” 燕启都快笑出声了。 “既然如此,那就给公子吧。” 少年一顿,没多想就点了点头,“那我便谢过你了。” 燕启颔首,倒也没离开,就站在那处,似乎在相看别的,余光倒是一直落在那少年身上,她自己尚未察觉。 那厢掌柜赶紧走了过来,看看这位青衣女子又看看红衣少年,轻轻松了口气“这位小公子,可选好了” 少年打开脂粉盒子,见那殷红脂粉微微点头,眼中溢着些喜悦,想来是真的喜欢,他问“掌柜的,就这个,多少银子” 掌柜笑脸盈盈“这是咱们店中新货,公子不妨闻闻,这脂粉涂上,便会有淡淡的清香。”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但他没去闻,扬了扬那雪白的脖子,问“我是问你多少银子” “二十两一盒。” 少年一瞪,“二十两你怎不去抢钱寻常人家二十两可是府上一年的开销了,你区区一盒脂粉” 掌柜一看他如此,眼珠一转,语气也不大好了起来“这位公子,我云脂铺在京中开了几十年,名声在此,货比三家,公子大可去看看别家,哪一家的脂粉能有我云脂铺的好” 这掌柜声调高了些,就引来了铺子里其他公子的围看,大都是这铺子里的常客,于是就帮腔了 “这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兴许是银钱不够吧。” “这云脂铺的脂粉的确是京中一绝。” 有人是瞧见这少年与方才那青衫女子纠缠的,顿时不快,嘴上就刻薄了许多。 “若是银钱不够,可去别家就是,何必来店里惹人不快瞧那嚣张模样。” “买不起便退出去就是。” “这是京中哪家的哥儿,打扮成那样,十足不端庄” 燕启眼见着红衣少年眸中起火,恶狠狠地瞪了这些莺莺燕燕一眼,“本公子会买不起这破店里的东西不就是二十两” “你们这些嘴碎的,有几个钱便了不得了”那少年突然逼近其中一人,气势骇人的很。 那嘴碎公子也被他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少年嘴角一歪,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就这姿色,你就是有二百两的脂粉妆点,也还是这丑样子” “你”那公子气红了脸,“我是兵部侍郎家的独子,你怎敢欺负于我” “我怎么就欺负你了你长得丑还不让人说实话了你娘莫不是还要为着这个缘由把我抓去见官”那少年撇了撇嘴,“对哦,我都忘啦,你娘就是官嘛” 周遭更是笑语连连。 也不知是嘲笑谁的。 “诸位,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掌柜的有些发愁了。他从未见过这么蛮横的男儿啊,一般听了他那话,不都该是羞愤离开吗 这是京里,处处都是贵人,他怎么得罪的起 那少年得罪了那公子,一转头就对着掌柜冷哼,“这脂粉我不要了,二十两不是给不起,只是被糟践了心情,本公子不要了” 掌柜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要便不要吧。”闹腾了一场,结果还不是不买 这时,燕启就开口了“既然公子不要了,那便给我吧。” 她声音清朗,又是女声,顿时又引了无数注目。 燕启恍然未觉,她只伸手望着那少年,“给我吧” 少年脸色涨红,觉得这女人是刻意落他的面子,顿时就愤愤“你” 燕启叹了口气,这气得,跟谁较劲啊。 她回头,对掌柜道“这一盒,便由我买下赠予那位兵部侍郎家的公子。” 小厮立马会意地递上二十两银子。 掌柜脸上又是欢喜笑意。 红衣少年咬唇不语。他现在确定了,这女人今日就是在故意臊他的脸面。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燕启,将那脂粉盒子丢还掌柜,“就这脂粉,又俗又劣,谁稀罕” 他转身就走。 红影一闪而逝,那速度竟快得谁也追不上。 真是十分任性了。 而反观那刚才被气红了脸的侍郎公子,这会儿面颊生嫣,双眼含波,幽幽走上前,轻柔道“多谢这位”他欲言又止,是以打探青衫女子的名讳。 谁料燕启只打量了他一眼,“不必谢了,我只是觉得那位红衣公子说的话挺对罢了。” 她轻笑一声,迈步离开。 也就这留下的这句话,让掌柜与那侍郎公子都白了脸。 红衣公子说得对 是说着脂粉俗,还是说他长得丑 亦或者,两者皆有 “庄主,您把公子给惹恼了”自燕启身后飘来一抹人影,语气幽幽,似在打趣调侃。 燕启一怔,“真恼了” “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公子下了面子,如今人已经气冲冲地回了宫了。” “燕大,你若是真的替你主子担忧,就不要用那幸灾乐祸的语气说话了。”燕启无奈,难道是跟在那少年身边久了,燕大也养成了这调皮性子。 “庄主,属下哪敢幸灾乐祸。”燕大望望天,以示清白。 燕启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一本正经“这事我可以解释。”她一顿,又道“那兵部侍郎狼子野心,我不过是探了探他的独子如何。若说下了夏儿面子一事,倒是真的” “庄主,”燕大打断她,“您还是别跟我解释了,同公子解释去吧。您跟我说,也没用啊” 燕启 “所以他当真气得狠了” 燕大瞅了眼自家庄主惴惴不安的模样,毫无同情心道“小公子把您送的玉佩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燕启似乎能想象到红衣少年气得踩玉佩的样子,她轻轻一笑,“罢了,我心中有数。” 她哪儿敢下他的面子 不过是看他十足可爱,分明是认得自己,偏偏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忍不住便逗了逗。 谁知道,逗出事来了呢。 至于什么兵部侍郎的公子,她连个全貌都没记下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 娇殿下的渣妻主2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可急死奴了” 看着身边伺候的小仆心急如焚地朝自己跑过来,八皇子心中的怒降了一点点,他扶住险些摔倒的小仆单儿,无所谓道“你急什么我母皇来了还是我父后来了” 单儿哭笑不得,“来了,都来了” 奈何八皇子殿下天不怕地不怕,随意问道“那你怎么招呼的” “我说您病了,谁也不见,便打发了。女皇并未为难,不过君后殿下似乎猜出了什么。” 八皇子无所谓地摆摆手,“只要没为难就是。” 他从小到大,这么野出宫又不是头一次了,父后或多或少也猜到一些,以往不会怪罪,现下就更不会问责了。 他这想法刚一落,单儿就开口了“可是殿下,君后殿下说了,要您病好了立即去正凰宫” 正凰宫父后的住处 八皇子一瞪眼,“笨蛋单儿,你怎么不早说”说罢,回宫换衣裳。 “我,我”单儿哭唧唧,赶紧跟上。 原来,那红衣少年便是宫中八皇子,生得天姿国色,又得女皇所喜,自打出生起,便是整个陆国最除君后外最尊贵的男儿。 今年,八皇子十六了。本该嫁人了,可惜他脾性不好,京中官家但凡有女儿的,皆是避之不及,唯恐女皇陛下一个扫眼,就看上了他们家做儿婿。 当然,八皇子也不是没有人喜欢的,只是喜欢他的大都是一群纨绔子,想把这小辣椒收入怀中好好调教的是以,君后也不肯把儿子就这么嫁出去。 故而,八皇子的婚事迟迟未定。 “三年不见,启儿竟已长成如此翩翩女子了” “舅舅妙赞了。” “你娘爹可还好” “身体尚好,约莫来年便要再添一小妹妹了。” “哈哈竟是如此么,那便好,那便好”说罢,那男声又似忧愁了下来,“这样我便只需忧心你表弟就是了。” “表弟可是又做了什么事叫君后舅舅忧心了” “嗨你许是不知,他那贪玩性子今日,又借病由跑出宫玩去了,他一未婚男儿,性子太野了”君后叹息,“如今我只想赶紧将这个小皇儿啊给嫁出去,忒不省心。” 躲在门外的八皇子一听,不满意了,噔噔噔跑进殿,“父后,您怎么当着外人面编排我的不是” 君后见皇儿前来,也没要他见礼,就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外人你表姐怎么就是外人了” 八皇子远亲表姐燕启,默默勾了个笑。 陆阳夏一见她笑就气不打一处来,“燕启你” 燕启看他恨不得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口肉的模样,就知道他又想起了方才在胭脂铺里的事,不过燕启只微笑不语,自有君后为她说话“皇儿这是你表姐,你的教养呢” 八皇子陆阳夏被一喝,闷闷地回了一句“哼。” 燕启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陆阳夏,褪下了红装,繁复的宫袍加身,没了那股张扬劲,反而多了一缕端庄大气,让人感慨,这脸生得好,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燕启打量他的同时,这位八皇子也没歇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在燕启身上转啊转,可以说是肆无忌惮。 陆阳夏长得好,燕启也不差,女生男相,分明是带着些阴柔气的容貌,但端看她举手投足都是优雅,谁也只能道一句,燕家女子,果真天横贵胄,哪怕不是皇室所出,也没有旁人能相提并论。 这个臭女人。 陆阳夏不知用这副皮囊勾搭了多少男子 君后与燕启谈话间,陆阳夏是一刻也没歇,那眼珠子瞪得,若能化刀刃,恐怕已经把燕启给千刀万剐了。 燕启浑不在意,反而时不时对他投去一个笑。 君后虽为后宫之主,却也不敢多留燕启在宫中,只询问了燕家亲人小事,就让她离开了。 眼看侄女离开,君后才拉过陆阳夏的手,低声问他“皇儿,觉得你表姐如何” 陆阳夏咬牙切齿“不如何” 君后笑了“你说不如何的时候,大抵就是很满意了。” 陆阳夏轻哼“父后问我这个做什么那燕启乃江湖中人,难不成父后要把我嫁给燕启” 江湖多险恶,若是有的选,君后怎么会把注意打在她侄女身上 “傻皇儿,江湖可比朝堂干净多了”君后眼神沉沉,似有些其他意味,兀自呢喃道“若不嫁启儿,父后还真想不到将你嫁到何处去谁能管得了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陆阳夏 他做什么了他 陆阳夏只要一想到父后今日说的话,牵的线,就有点惶惶不安。 他,嫁给燕启 嫁给那臭女人 总觉得不大真实。 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的天禧宫。 结果刚进前殿,走过宫廊,就被人一把捂了嘴巴,拖到了假山后头。 陆阳夏瞪大了眼,使出浑身的劲儿挣扎起来,嘴里唔唔唔个不停。 “好了,噤声,是我,嗯” 背脊撞上女人那酥软的胸,陆阳夏红着脸挣扎得更厉害了。 身后人无奈一笑,眼中全是纵容“夏儿,不闹,嗯” 等陆阳夏安静下来,身后的人才松开了他。 陆阳夏回身就是一踹,谁料那人不躲,让他这一脚踹了个十成十 “你干嘛不躲”陆阳夏瞪眼,只怒气已经歇了不少。 掳他的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那方才从正凰宫里离开的燕启 燕启勾勾唇,“夏儿惜我,踹得不疼。” 陆阳夏就该多踹几脚。 “还恼吗”燕启拉着他进了假山上坐着,恰好容纳两人。 陆阳夏皱着眉,“恼。” “那还踹吗夏儿踹的,我决计不躲。” 陆阳夏见不得她那一脸温润假笑,伸手就要打她脸。 燕启也是真不躲。 只感受着一双软嫩小手落在脸上,打是没打,就狠狠地揉了两下。 “就知道夏儿舍不得我。” “燕启脸是个好东西”你还是要一点吧 燕启又勾着唇浅笑。 偏生陆阳夏最见不得她这模样,就哼声“不许那样笑好假,特别丑。分明是个坏女人,偏生装什么大尾巴狼” 燕启苦笑,今天怕是让人气狠了。 于是欺身靠近她,低声问“我怎么就是大尾巴狼了怎么就坏了” 她能嗅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甜香,比什么脂粉都好闻。 陆阳夏瞪眼,“你怎么就不是” 他话音还未落,那人稍稍抬手,就捧着他后脑,把他压向了自己,双唇覆上湿热,被轻而易举地探开牙关,唇舌交融。 “唔” 挂着温柔笑容的女人掀开了假面,双眼发亮,露出狼性,将他当做一只逃也逃不掉的小白兔,反复折磨。 “燕唔” 她咬着他的唇,舍不得放过哪怕一瞬。 直到陆阳夏几乎软倒在她怀里,憋红了小脸,她才松开人,朗笑出声。 “呼你,笑个什么劲,你这个臭女人”他不过才十六,已然有了能让天下人侧目的容颜。 燕启痴痴地望着,心想,等再过两年,这天下第一美人,怕是要让位了。 “看,看我做什么”陆阳夏抬手要捂她的眼,这什么眼神啊,真把他当能吃的小白兔了不成 燕启伸手拉下他的手,顺势环过他的肩膀,低声笑着“你好看。” 陆阳夏狐疑地瞅着她“你这些日子是不是日日流连花楼楚馆” “怎么说” “这嘴倒是生得甜了不少” 燕启哈哈大笑,那温润模样果然不复存在。 “笑什么笑我还没与你计较今日之事你当着那么多人落了我的颜面,本皇子得给你个教训”他叉着小腰,拍开她护在自己肩头的手。 “仅凭殿下吩咐。”说是这么说,她又忍不住凑近他颈间,吮了个嫣红的印记。 陆阳夏腰一软,浑身轻颤,“你,你别” “夏儿”她伸手,将人抱在怀里,真恨不得拆吃入腹。 唉,她的小公子,怎么才十六呢 几番勾缠,陆阳夏好不容易推开她那大脑袋,气焰也消了不少,哼,他就爱看这臭女人如此迷恋他的模样。 “说正事呢,你要挨罚” 燕启叹了口气,不再作弄他,只是轻轻抚了抚自己弄出来的痕迹,轻轻吻了下“好,我挨罚。” “那我先审审你,为何要为了那什么侍郎公子落我的面子” 燕启苦笑,“夏儿,我真没有”她赶紧解释,“我只是看你太可爱了便忍不住逗了逗” 她绝口不提那侍郎公子。 陆阳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那是自然。不对红衣艳丽,怎么我在你眼中就成了可爱”他鼓了鼓脸颊,不是很喜欢那形容。 燕启捏捏他的小鼻尖,“就是可爱。八皇子殿下知我来京便借病由偷偷跑出宫来迎我,还着一身好看衣裳,在我眼中又有谁比得上你半分可爱” 陆阳夏脸上一闪而逝的羞意,嘴上却不承认“谁是为了去迎你了” “呵呵”她就望着他笑,也不反驳。 “哼”没多大气力的哼唧声,像撒娇的小猫儿,惹人疼得紧。 消了心上人的气,燕启才好生把人抱在怀里,时不时捏捏耳垂捏捏手,玩得不亦乐乎。 “燕启” “嗯” “我父后要把我嫁给你” “那不是正好” 陆阳夏垂了垂眸,“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他伸手抓着她前襟,小声道“我自小直觉就特别准。” “怎么了”燕启敛去笑意,轻声问他。 “就是不安。”陆阳夏抿着唇,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燕启哄他“无妨,舅舅有这心思,你我也有这心思,夏儿已然十六,的确可以嫁给我了” 陆阳夏嘴角扬得高高的,“臭不要脸。” “夏儿只要安心想着嫁给我便是,其他的都不用管,嗯” “你都会处理好吗” “那是自然。” 燕启看着被顺了毛的小猫乖乖巧巧地躲在怀里,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极尽安抚之意。 但事实上 哪有那么简单 君后燕羡云出身江湖,本是一孤儿,但自小生得伶俐,得了燕云山庄青睐,拜了老庄主为义母,自小养在膝下。与燕启之母姐弟相称。 后来一朝入宫,位及君后,至今已过去十七年。 君后盛宠后宫十七年,却抵不过一纸议和书,一道圣旨落下,就要将他膝下疼宠十六年的独子嫁去邻国,当那两国和亲的牺牲品。 燕羡云哪里肯,联合母家做了一桩事,将儿子送到了侄女燕启的床上。 生米煮成熟饭,纵然是女皇,也不能如何,只对枕边人自此失望,妻夫之间,相敬如宾,再无半分交心。 最后八皇子风光大嫁,堂堂皇室贵胄,下嫁到了江湖燕家。其中弯绕,十六岁的陆阳夏半分不知。 他自小骄纵,但看人通透,又怎么看得上他那假仁假义整日挂着个虚伪笑容的表姐。 但他不稀罕的女人,可多得是江湖男儿喜欢。 他不会武功,就算被辱,气势也不落于人后。 只可惜心性单纯,得不了妻主所喜,厌弃便是迟早的事。 红妆十里,也比不得妻主半分疼爱。 而那燕启是个多情女人,本来也不是没想过守着陆阳夏过日子,可惜他所表现出的模样,实在不讨女人喜欢。 紧接着便是燕启的一位蓝颜,两位知己,三位陆续找上门来。 一对妻夫,终究落了个两看两相厌的下场。 君后燕羡云也没曾想,自己一意孤行,却是把最疼爱的皇儿推进了火坑。 陆阳夏的一生并未就此结束。 他嫁于燕启的三年后,与周国和亲的事一搁再搁,终于还是提上了日程。女皇寻了个官家男儿封了异姓皇子,准备送去和亲。 可那周国太女偏生看中了去护国寺上香的陆阳夏,为那容貌所迷,便非卿不娶。 燕启被那江湖第一美人迷得晕头转向,得知此事后上报朝廷,愿意将夫郎让出,送往邻国,这一遭将君后气得吐了血,一掌废了这侄女的双腿。 燕启是燕家的独女。 至此,君后与燕家彻底决裂。 而陆阳夏 自然也被送去了邻国。 去了方知,哪里是什么非卿不娶,他不过是周国要来与陆国开战的导火索。 三年,陆阳夏在周国宫中被蹉跎了三年,最终香消玉殒。 此事传回陆国时已是无力回天。 若陆国不起兵,那未免太让百姓寒心,八皇子死于周国,这一仗若是不打,便是丢了皇家颜面。 可战事一起,生灵涂炭 陆国女皇是不想打一仗的。 可不止是陆阳夏的死,各种内忧牵制着她必须起兵周国。 这一仗,终究还是打了。 可陆国早已不是多年前的陆国,已不是那个强盛富饶的国家,它早已被蛀虫啃噬,成了表面光鲜内里腐败的国家。 陆国大败。 而周国,渐渐走上了统一的大路 “燕启,你想什么呢”一只小手在燕启面前晃晃。 燕启回过神,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我在想你。” 少年不大高兴,“我就在你面前,你为何还想我” 燕启见他瘪嘴的娇憨模样就乐了,“好,我不想了。” 少年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像只没长牙的小凶兽“不想我你还要想谁” 燕启纵容地笑“那我究竟是想,还是不想啊” 少年霸道地在她唇间咬了一口,目光灼灼道“我在时不用想,看着我就好了。我不在你身旁时自然必须要想我” 燕启搂着他的腰,笑不自知,“好,都依你。” 陆阳夏哼唧一声,又自觉地缩回她的怀抱,小声嘀咕“你怎么这般宠着我,若是宠坏了,我日后都不能相看别人了” 燕启眸子一凛,“怎么,你还想相看别人”她捏着他的鼻子,似笑非笑“看来我得早日把你吃掉,否则尽想些有的没的” “怎么就有的没的了父后只说了想法,可并未说定要把我嫁给你呢,若是我不想,你又能如何”他眸子转得溜,那模样像极了小狐狸。 燕启捏着他腰间的小肉,轻呵一声“不如何,把你掳出宫去,给我暖床去” “你不知羞啊你” “不知羞又如何了你喜欢不喜欢” “不喜欢” “说喜欢” “哎呀燕启你不许,不许挠我痒痒你这个坏女人” “啊哈哈哈哈燕启,你别” “哈哈哈喜欢,喜欢还不成吗哈哈哈” 燕启眼中温柔,看着少年在她怀中笑靥如花的样子,心中晦暗夏儿,我不是原主 你放心,我定护你周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 娇殿下的渣妻主3 翌日,陆阳夏坐在妆台前,面对那方小巧的琉璃镜发起了呆,那张扬有神的大眼里竟多了一丝惆怅。 给他束发的单儿心里暗衬他家殿下只要不说话,又有什么美人比得过 “殿下,您想什么呢” 陆阳夏回过神来嗔他,“我想什么你也敢问” 单儿却是不怕,嘻嘻笑着“殿下方才那模样,就像害了相思一般,让奴好奇呢” 陆阳夏一撅嘴,被他取笑得红了红耳尖,“胡言乱语” 单儿吐吐舌,认真给他束发。 陆阳夏叹了口气。 单儿梳发。 陆阳夏再叹口气。 单儿继续梳发。 陆阳夏瞪眼“你这笨单儿,为何不问你家主子为何叹气” 单儿好不无辜,“您不让单儿好奇的呀” 陆阳夏哼唧两声,兀自说道“父后昨日问我,燕启那女人如何” 单儿一惊,燕启此人他是知道的,燕家与君后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单儿当即一笑“那殿下怎么说的” 陆阳夏拖着下巴尖儿,看着琉璃镜里通透的自己,“我说不如何。” “那想来是很满意了。” “” 陆阳夏又哼一声,“我父后也如此说的。” 单儿心里一合计,“可殿下与那位燕小姐也就幼时见过几面吧燕家在江湖中名声极好,可这位燕小姐品性如何殿下清楚么” 陆阳夏一噎他不清楚还有谁清楚可他能说吗他与燕启私相授受,他可不敢说出来。 陆阳夏抿了抿唇,“我不清楚。” “那单儿去托人查查” “怎么怎么查” “我们这样” 主仆两人便就在这宫殿里合计起来了。 而另一边,三皇女府上 三皇女下朝而归,面色沉重直往书房而去。 待她推门而入,这书房中已有四位谋士在此相候。 “一月后,母皇生辰,诸国来贺,接待来使一事落在了二皇女身上。”三皇女陆阳卓落座首位,目光锐利地看向自己的诸位谋士“诸位,以为如何” 谋士一道“这女皇陛下如此器重二皇女恐怕不妥。” 谋士二道“这事未必让二皇女揽下未必不是坏事。” 三皇女沉默,轻扣了扣桌“余先生以为呢” 被点名的白衣谋士叹了口气,“女皇把此事交给谁,也不过是将谁推到了风尖浪口,殿下又何必多心,此时唯厚积薄发尔,殿下须沉住气。” 三皇女这才多了一丝笑,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那一二谋士,眼神冷淡。 谋士一二臊红了脸,低头不敢语。 “易先生以为呢” 被点名的易先生脸上覆了半面具,只见她唇角微勾“附议余先生。” 听她这么说,众人神色各异。 三皇女不惊不喜,眼中多了一丝深沉。 谋士一二心中暗骂也不过如此。 余先生一脸无奈,他自是知道易先生的本事。 “先生,便不要藏私了。”三皇女开口。 那面具易先生就笑了笑,“此事说大不大,但殿下的目光应看那诸国,二皇女天资愚钝,与殿下比不得半分,不足为惧。而这诸国来使恐是各怀心思。” 三皇女终于露出一丝喜色,点头要她继续说。 “小国不提,便说比邻的周国。周国此次来使是周王最宠爱的皇女,且在昨年立了储。据探子道,周国几位皇女为了争储闹得水深火热,太女虽立了,但前后皆有虎狼这个时候周国太女来使我国,此事想来不简单。” “易先生的意思是” “这周国,已是把注意打到了陆国身上”三皇女一拍桌,“易先生此言属实” 那易先生颔首,“无论是想来陆国讨一门亲,还是想来进献美人埋几个暗桩对于周国太女来说,都是百益无一害之事。” 三皇女复又坐下,目光深深地落在易先生身上,见她波澜不惊的模样,只能叹气“本殿得易先生,如虎添翼。” 易先生这人倒是夸人不忘了夸夸自己。 谋士一二垂眸“恭喜殿下。” 余先生在一旁含笑不语。 “依我看来,殿下的当务之急便是想想这周国太女该如何对付” 三皇女沉吟一阵,“若是周国太女想借我陆国之力,那必然是和亲。但我陆国皇子尚少,也唯小八”说着说着,她面色一冷,“这周国太女想打小八的注意” 小八虽不是她的胞弟,但她自小养在君后膝下,与小八感情甚笃。事关弟弟,三皇女就不大愉快了。 余先生在此时接口“八殿下乃君后独子,君后殿下恐不会松口。” 三皇女颔首,“是本殿过忧了。父后定不会坐视不理。若不走和亲这一道,进献美人便” 易先生却在此时打断了她,“殿下,可问您一事” 三皇女一怔,“你问。” “陆国与周国,您主和还是主战” 三皇女没太犹豫,笑道“这一问先生当年来吾麾下,便问过了。” 易先生“想再问一次。” 三皇女“那本殿再答一次,我主战。只是如今却不是开战的时候我陆国的内忧”说着,她也惆怅下来,这多年来,母皇做的虽不差,但终究鞭长莫及,这朝中的蛀虫也是越渐肆无忌惮了 听她这么说,易先生不言不语,只从袖间取出一物交给她。 三皇女虽不解,还是将那大信封拆开。 一室静谧。 最终是三皇女惊骇的眼神,“先生这” 易先生点头,“是真的。” “您为何”三皇女捏着那厚厚的一叠蛀虫名单,只扫了一眼,就见贪官污吏所犯诸事,大小巨细,宣于纸上她不由地倒吸一口气,连称呼都换作了您。 易先生笑了“只需殿下记得今日所答。” 三皇女弯身敬下师礼,看得旁人大惊。 “多谢先生。” 易先生承了她的礼,转身要走,正待推门时,又顿下了脚步“半月后,八皇子下嫁燕家燕启,三皇女多帮衬些吧。” 三皇女瞪圆了眼,木讷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走出门中。 余先生将这一幕收揽入眼,轻轻叹了口气“殿下” “无事”三皇女摆了摆手,“我大抵知晓她是谁了先生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忽地,她一拍桌,眼神扫过几位谋士道“诸位先生认为,我该如何才能将一江湖人士招揽入朝” 谋士们不解,但仍小声答应“许以高官” “许以厚禄” “许以黄金万两” “许以娇夫美侍” 三皇女哈哈大笑,“对,二位先生说得对” 江湖女子,自古多情,而这位易先生,更是如此啊。 谋士一二满脸茫然。 余先生也是不解。 唯三皇女,笑声朗朗,穿墙透壁,听得房外人无奈至极。 易先生摸摸鼻子,望望天。 想娶个夫郎而已。 有这么好笑吗 当然,三皇女也不是愚昧之主,她捏着名单,也派了不少人去查证。 一番调查下来,竟与名单上所写的丝毫不差。 甚至有几人,还是她麾下的 这让三皇女怒不可遏,先处置了这几人,再顺藤摸瓜,竟勾出好几个大皇女、二皇女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细作。 于是,三皇女自是更加看重手中的这份名单。 又一日翻看这名单,她将视线落到这兵部侍郎与靖康侯身上,百思不得其解易先生将这两人的名讳用朱砂笔着重圈了起来 意欲为何 三皇女想了想,便派人细查这二人 可查出来的结果嘛 不尽如人意。 小贪。 也不算是她那两位皇姐的心腹。 那易先生此举是为何 三皇女转念一想,问探子“这两人,是否与小八生过龃龉” “禀殿下,这二人与八皇子殿下都有过节。” “哦” “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前日在脂粉铺子为了一盒脂粉与八皇子殿下闹了起来,不过八皇子殿下并未吃亏。” “小八脾气大着,谁能给他难堪”三皇女笑了一声,“那靖康侯又是怎么回事” “这靖康侯世子恋慕八皇子殿下” “”原来是打翻了醋坛子 三皇女不怒反笑“我们小八也有人恋慕” 探子瑟瑟发抖“这位靖康侯世子乃京中第一纨绔” 探子悄悄抬头,果然见三皇女脸色猛地沉了下去“去,给本殿套麻袋,揍” “是。” 探子被触了逆鳞的三皇女真可怕啊 女皇寿宴,各方来使的事便在宫中传开了。 君后虽不理前朝事,但他只一细想,就知道邻国的打算,心中一合计,便要在这一月之内将儿子嫁出去,唯恐成了那和亲之下的牺牲品。 将此事与女皇提及时,还被轻轻敲了额头,“你在想什么莫不是我还会让小八去和亲” 燕羡云抿唇轻笑,“我陆国之强,八方皆惧,哪里用得着小八去和亲,只是他如今十六了,也该嫁人了。陛下忘了,我可是十五岁便进宫来了。” 女皇一怔。 脑海里皆是当年京城外郊十里桃林下少年弯眸浅笑的模样 小八十六了。 羡云也入宫十七年了。 她眉目温柔地轻轻吻了吻已不是少年却更美了的男子,握着他的手道“你是小八的爹亲,此事你做主即可。” 燕羡云眼睛一亮,似少年般俏皮地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多谢陛下。我燕家有一侄女,我倒觉得管得住小八” “江湖人” “燕启此人” 宫殿屋顶上,有一人悄悄挪开脚步,双臂一横,展翅般飞下屋顶,悠悠闲闲地朝八皇子的天禧宫方向走去,那身形缥缈,无一人注意到。 “燕启,你你你,你竟然跑来偷窥女皇和君后的你你你”一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心头响起。 燕启低笑,“我又没来看活春宫,不过是来探点消息罢了。主要是我这舅舅武功高强,派人来我倒是怕叫他发现了。” 说完,她又心叹“燕羡云的武学天赋若不入这后宫,恐怕在江湖上少有对手。” “对啊,燕羡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子。” 听到这话,燕启一怔“既然是气运子,陆国最后怎么会败在周国手里” “因为气运子不想救陆国了嘛,你也不想想,他最宝贝的儿子落得惨死的下场,他最爱的女人与他同床异梦,心灰意冷了呗。如果他有执念让陆国崛起,气运加身的话,说不定最后统一的是陆国呢” 燕启沉吟一声,“竟是如此”她还以为气运子是那个周国太女 嗯,这样也好,要整治那个周国太女的话,就不用顾忌其他了。 这话音刚落,燕启忽地又道“你待机去吧。” “哇,你你你” “他来了,还是你想看我们黏糊” “不看不看” 随后叮地一声轻响,那是系统待机的声音。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章 娇殿下的渣妻主4 陆阳夏一身轻装,正要越过墙头出宫去呢,谁料身后突然多出一道身影,吓得他连忙一腿扫了过去。 来人轻轻松松地握住他的脚腕,手里一翻,陆阳夏就跟着在半空翻了个身。 不过他也不好对付,脚尖一踏,着力又是一踹。 这一踹劲道十足,那人也险险避开了,不过又伸过来一手,这次揽的是他的腰。 陆阳夏一惊,刚要骂出声,那熟悉的气息蹿进鼻尖,让他又惊又怒“燕启你个臭女人” 燕启抱着人落下墙头,“八皇子这是要去哪儿” 少年还是一身红衣,扬了扬雪白的下巴尖,傲气极了“本殿去哪儿与你何干” 燕启顺势捏住他的小下巴笑了“又想偷溜出去玩罢” 陆阳夏拍开她的手“才不是本殿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 陆阳夏眉眼弯弯,“听说今日周国来使入京,那颜惊天下的左丘岚也来了所以我去瞧瞧这天下皆传的最美的皇女是什么样。” 燕启 这小顽皮 “喜欢长得好看的”她欺身而上,将陆阳夏压在墙面上,笑容蕴藏危险。 陆阳夏眼眸转转,完全就是不怕“喜欢啊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封了口。 唇齿交缠,感觉到压着自己的人浑身都是霸道气息,他颇有迷恋,也不甘寂寞地伸出手环住那女人的颈脖,小嘴轻轻张合,迎合着她的亲吻。 这一亲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感觉到燕启放开了他的唇,舔吻渐渐下落,顺势走过他的脖颈,双手也不安分地撩开他的衣衫,吓得陆阳夏一掌拍在燕启肩上,才把人给推开了。 燕启捂着肩退后一步,眼神受伤,“夏儿” 陆阳夏被吓了一跳,摸摸她的肩膀,“受伤了我没用几分力气啊” 燕启是他的师父,他一身武功都是来自燕启,从未想过会把人打伤的 陆阳夏蹙了蹙小眉头,“走,我们回去,我给你看看伤。” 怎么,怎么就会把她给打伤了呢 燕启本就是逗他玩,结果这人直说回宫看伤,她当然落得清闲,一个俯身就靠在陆阳夏身上,无赖似的,“夏儿,你得负责。” 陆阳夏颇有点不好意思,“我打伤的我自然负责。”他扶着人,轻功一起,就被燕启给骗回了宫。 至于看什么周国皇女。 燕启呵呵。 结果,还没把人扶到床榻上,陆阳夏就被一把推到在床上。 紧跟着一具身躯覆上,亲吻随之落下。 陆阳夏 “燕启你嗯哼”这个臭女人,竟然骗他 “你手,摸哪儿呢”他浑身一颤,就要躲开她的手,这个混账 燕启嗤嗤笑了两声,捏着他最脆弱的地方轻轻拨弄,不消片刻,陆阳夏就软在她怀里,红着脸怒斥“你这个不要脸的哼啊放开我” “乖乖,亲亲我,嗯”她低声在耳畔诱惑。 陆阳夏眼中水波漾漾,未经人事的他眼中带些仓皇,下意识地亲了亲燕启的唇角。 谁知这一亲就惹得狼性大发。 等陆阳夏回过神来时,他浑身都是那暧昧红痕了。 他又气又恼,抬手就要揍她“你,你我若是肚子里揣了小娃娃了可怎么办” 燕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 “宝贝儿,我可还没把你吃下去呢”她笑完,俯下身子,亲他的小嘴,“这怀孕一说,何来” 陆阳夏傻了眼,大眼呆呆地望着他“怀孕,不是这么怀的吗” 燕启抱着人笑得直喘气,“哎哟我的宝贝儿”她悄悄在陆阳夏耳畔说了点什么。 陆阳夏 “就算不会怀孕,可你将我,将我那你也得负责了”陆阳夏咬牙切齿,这个人怎么这么混不吝 燕启怜爱地捏捏他光滑的小肉脸,“自然要负责的。” 陆阳夏瞪她,“如此,我都不能相看别人了” 燕启听他这么一说,猛地想到他今日想偷跑出宫去看那周国皇女,眼底就沉了一沉,“你还想相看谁” 啪啪啪,一巴掌一巴掌地拍在他肉肉的屁股上。 羞得陆阳夏想杀人。 “我今年十六了,你不许再打我屁股”当年学武的时候贪玩不学,倒是被燕启抓住打了屁股,可他现如今都十六了 燕启捞过他的小屁股,将人扶了起来,双腿分开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谁让你竟说些气人的话” 他衣衫凌乱,胸前的小红豆若隐若现,想想方才滋味,燕启眼中欲望攒动。 “我不说了就是了”陆阳夏瘪着嘴,抬手戳了戳她的肩膀,“你果然没受伤,你这个骗子,坏女人” 燕启笑意又起,“我不这样,你这会儿已经上了街,看那劳什子皇女去了。” 她嫉妒的话丝毫不掩。 陆阳夏有点开心这人如此在意他,于是哼唧着“谁让你晾了我半月,我自己无聊,还不许我去看看美色了” “调皮”燕启亲亲他的脖子,替他拉好衣衫,“你母皇寿辰,邻国来使,最近京中不太平,鱼龙混杂,你不可随意跑出去玩闹,知不知道” 陆阳夏瘪了瘪嘴,看她如此认真神态,只好低了语气“是” “其实” “嗯” 陆阳夏攥着她的前襟,小声道“其实我是去找师父的,我想瞧瞧你在京中落脚的地方。” 燕启 这一声软萌的师父这谁受得了 燕启嗓音微哑,“再叫一声。” 陆阳夏自打十二岁以后便没再叫过她师父小时候软得跟个小包子似的,如今让自己宠得无法无天,声声唤都是臭女人,坏女人。 陆阳夏见她眼底暗沉,有点怕怕,再叫一声怕是又要被她压着啃一遍。于是陆阳夏不叫了,打死也不叫了。 “唉真是为师的小宝贝儿。” “燕启我十六了” “那又如何” “不许你再唤我宝贝儿” 燕启眉梢一挑,“那我这样唤别人” 陆阳夏瞪眼,“你敢” “哈哈哈哈你啊”燕启捧着他的小脸亲了亲。 “不许亲我” “我带你去宫外看热闹,去不去”燕启存心要哄他。 陆阳夏是个小笨蛋,一听有好玩的就蠢蠢欲动,可一想到那日这人当着那么多男子的面不给他好脸,他就又傲娇起来“去了又让你欺负我” 燕启连说不敢,“我带你去玩,不欺负你,可好” 陆阳夏若有所思,也没立即答应,只捏着她的脸,小声道“那你还要带我去逛花楼,否则我就不随你去。” 燕启一怔“逛什么” “花楼啊” 燕启哭笑不得,“你要去逛花楼”她扫了一眼陆阳夏的下身,其中揶揄不掩。 “你你看我干嘛我就去看看” “为何想去” 陆阳夏义正言辞,“一是因为没去过,二嘛都说这京中第一花魁只消一眼就能迷了女人的眼像靖康侯世子那等纨绔最喜欢去怡云楼了” 听见靖康侯世子,燕启眼中多了点别的什么,“哦可这花魁如何,与我们何干” 陆阳夏小嘴一翕一合,“我要瞧瞧师父是不是也会被这花魁迷住” 燕启眼神一暗,“管花魁作甚,你这一声师父,都要了我的命了。”看什么花魁,还不如让她好好吃一顿饱餐。 可陆阳夏就是不放过她,打定了注意要去,还抱着她脖子撒娇,胡乱地在她眼睫处亲了好几口,“去吧去吧,我们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好不好有师父在不会有危险的,我们就去看看,去吧去吧” 燕启哪儿受得住这个。 她家的小妖精平日里就是个小傲娇,口是心非的。一撒娇,当真是不给她留活路。 “好好好,去。” 唉。 敌不过啊。 燕启带着陆阳夏出了宫。 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等到傍晚,就带着换上女装的陆阳夏去了怡云楼。 燕启说要寻个雅间,陆阳夏却不肯,“进了屋子哪能看见这怡云楼的百态” 燕启暗道都是些腌臜事,这有什么好看的 陆阳夏袖子一挥,“你,去给本给我拿几本春宫图来” 老鸨惊了,来花楼不招小哥儿就在这二楼角落里坐着,还要让人给她拿春宫图,这是什么意思 “去给她拿。”燕启开口。 老鸨不敢怠慢,只点头走远,心道这京中奇人怪事不少,她今年见的还真多。 陆阳夏摩拳擦掌,嘿嘿傻笑,“师父,你怎么不拦着我啊” 燕启伸手揪了一下他的小鼻尖,“我要是能拦得住你,我们还会出现在此” 老鸨刚转身,想问要什么样的图册,结果就瞧见这一幕,燕启那动作深含情意宠溺,骇得他赶紧走远。 竟然,竟然是个好女风的 两人等了一会,没等来老鸨,反而等来了 “师父,那靖康侯世子果然来了,京中都传她日日流连花楼楚馆,今日算是瞧见了,的确属实。”陆阳夏撑着小下巴,目光直视那楼下谈笑的女人。 燕启笑了笑,意味不明,“这人似乎还曾与夏儿表过情” 陆阳夏一听就笑出声来,“是啊,不过被我狠狠揍了一顿。” 燕启闻言揉了揉他的发,没再说什么,只顺着陆阳夏的目光转头往楼下看。 这一看 燕启也忍不得瞳孔一缩。 那靖康侯世子身边还有一人,穿的是锦衣绸缎,样式是陆国衣裳,但看她肌肤稍黑,五官深邃, 不像陆国人 而此刻那嚣张跋扈的纨绔子,竟然低眉顺眼地带着那人进了三楼雅间。 “燕大”她低声一喝。 “属下在。”只眼前一闪,燕大飘出。 “去盯着。” 燕大心中明了,但还是不解“庄主,盯着那靖康侯世子作甚”这飞醋还没消停啊 燕启摇头,“那靖康侯世子身边的那人若我所料不错,应当是周国太女” 陆阳夏也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左丘岚她怎么会和那纨绔子在一起” 燕启捏捏他的小脸,“看来,咱们这位京中第一纨绔可不简单呢。”她双眼一眯,燕大已授意离去。 陆阳夏眉宇间也是紧张,但紧张之中更多的是兴奋,“师父,我们也去看看吗” 燕启没答应,“你不是要看花魁” 陆阳夏嗨呀一声,“花魁哪儿有左丘岚好看” 燕启眉宇一沉,“嗯” “哎呀不是,花魁哪有左丘岚秘密多”他就是想去凑个热闹而已。 燕启自然洞悉他心中想法,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不看花魁的话,就回去了。” “小气” “” 陆阳夏狠瞪她一眼,起身。 “去哪儿”燕启微讶,该不是真要回宫 陆阳夏咬牙切齿,“如厕” 燕启没拦他,只笑说“找得到在哪么” 陆阳夏瘪瘪嘴,“你还当我是小孩”他轻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燕启摇头轻笑,望着他的背影,缱绻情深。 待陆阳夏走远,燕启才在心中问“一号,靖康侯是周国太女安排在陆国的暗线” “叮不是的哦。确切来说,是她女儿。哎哟宿主,这件事一号也不是很清楚了,大约就是周国太女搭上了靖康侯世子这条线,不过两人不是从属关系,就是做了笔交易。” 燕启皱眉,隐约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测,她凝声问“什么交易” 一号“大概是八皇子” “” 一号眼看着她那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苍蝇了,连忙说道“哎哟,这和原剧情可不一样啦,八皇子在你的教导下武功也不差,虽然不能以一敌十,但打三个也不在话下。没那么容易被算计的啦。再说了,现在靖康侯世子手里能用的人可比原世界少了又少,你谋划了那么多年,把朝中的蛀虫清了那么多了” 一号吧嗒吧嗒的声音在她心里嗡嗡叫,燕启烦躁地打断她“不是,按理说原世界里是燕启这个原主渣了夏儿,可最后靖康侯世子与左丘岚得了手把夏儿拐到了周国,怎么夏儿还落得一个凄惨结局” “这”一号赶紧翻了翻剧本,嗨呀一声,“因为那个陆阳夏和这个不一样嘛,你也不想想,陆阳夏那时最恨的是谁,当然就是左丘岚和燕启啊,要不是左丘岚这个周国太女要和亲,他怎么会被嫁给燕启那个大渣女,最后被拐到周国去,发现最大的阴谋家是左丘岚和靖康侯世子,他还能给那两人好脸色看靖康侯世子就是再喜欢陆阳夏,也受不了陆阳夏那一年如一日的充斥恨意的眼神啊然后互相磋磨嘛,再然后,那陆阳夏郁郁而终也不奇怪嘛呵呵。” 燕启叹了口气,“你倒是脑补得多。” 这靖康侯世子对夏儿是不是真心还不能肯定呢。燕启在心中冷嘲。 总归,陆阳夏最后的结局很凄惨。 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反正宿主大人,请不要大意的上吧不管是靖康侯世子还是周国太女,一号相信您一定能够搞定的” “呵”这马屁精,“这世界倒是不难,不出一年,三皇女定能将陆国大权掌握在手中。我埋在周国的暗桩也该动动了。周国构不成威胁。夏儿也有武艺傍身,谁也欺负不了去。” “宿主大人说的是。”一号乐呵呵,宿主完成任务水平相当高它当然高兴啦,“那您要直接拖拽时间线,转移到六年后吗六年后的话,只要八皇子没死,且过得富足安康,那应该能够直接判定您的任务完成了。” 燕启托起茶盏轻抿,“急什么” 一号本来就是提个意见,结果看她这么不疾不徐,顿时慌了,“哎呀宿主大人,您难道真的对八皇子动心了吗” “” “哎呀您为什么不说话喂喂断线了吗” “没断。” 一号心里更慌了,“您不会真的” “我有分寸。”燕启放下茶盏,“你待机吧。” “这好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 娇殿下的渣妻主5 一号离开后,燕启就若有所思地发起了呆。 她在十年前进入这个世界。 随母亲第一次入宫时见到了舅舅家粉雕玉琢的小童子陆阳夏。 六岁的小包子天真可爱,软得让人想在他那张小脸上咬几口。 那时燕启就知道,这孩子长大恐怕就是让人欺负的命,究竟是被君后保护得太好了,但却又让人忍不住把他保护得更好一些。 但她也明白,陆阳夏是她的任务目标。 任务启动,她成了原世界里的大渣女燕启。 不同的是,她瞒着所有人教小包子武功,又一手把他宠成了现在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八殿下,现在主线也正式开启了,陆国与周国难免一战,而她也已经把陆阳夏保护得很好,确保他不会落得 原剧情里陆阳夏的那凄惨下场。 如今一号也说了,她的任务基本完成了,转个时间线,直接到六年后,就会直接判定任务成功。 可是 燕启摸摸鼻子,养只宠物还有那么点感情,她这直接是当小夫郎养得,还养了十年,不娶了吃掉那多可惜 最重要的是,她这么突然消失,夏儿以后又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燕启就觉得很纠结。 她可不是会陷在这些世界里的人。也辗转做过各种各样的任务了怎么就这一次用了心呢 “难不成是我倦了这一成不变的任务世界,新奇得动了真心” 燕启揉了揉额角。 可别扯淡了啊,陆阳夏就是再好,她也不可能把他带走啊 真是头疼。 不等她想完,楼下已经鼓瑟阵阵,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唤回了燕启的心神。 “诸位久等了,那么马上就让咱们忆雪公子出来为大家弹奏一曲吧” 燕启扫了楼下一眼,那位花魁公子幽幽从屏风后踱步而出,抱琴端坐,身姿婀娜。 没她的小殿下可爱。 燕启收回眼神,百无聊赖地继续喝茶。 不一会儿,悠扬的琴声就缓缓荡出,婉转伶仃,余音袅袅,绕人心悬。 没她家小殿下会弹。 别看夏儿一副贪玩性子,但确实极为聪慧的,身为皇子,琴棋书画自是样样精通。只是他极少静下心来弹上那么一曲罢了。 琴曲太风雅。她倒是乐得看他每日蹦蹦跳跳的,活泼可爱。 想着想着,燕启就又出了神。 陆阳夏八岁那年,君后请了技艺高超的琴师给他做老师。 陆阳夏三日就把琴谱全给背下来了,可一碰琴他就不愿意。 等老师走了,他就撅着小嘴,噔噔噔地跑到假山后面委屈。 若是见了她,就扑过来佯哭,用那软糯的声音告状“师父,父后坏,那琴师也坏,夏儿的手指头都疼了师父吹吹。” 比他大上几岁的燕启就悄悄把人给抱起来哄,若不给他吹吹手呼呼疼,他就还要哭。 惹得她疼惜不已,寻来最好的药给他仔细涂了小红指头,又抱着哄了又哄才见好。 如此一来 学琴也罢,学画学棋,每一样陆阳夏都学得极好。君后只道儿子聪慧,却不知燕启在背后废了多少心神,又拿了多少玩意儿来哄这位小八殿下。 后来陆阳夏渐渐长大,有时候君后也看不懂,这儿子通体来的娇气,到底是谁给养出来的 娇气就不说了,这陆阳夏再长大一些后更是每次都能避开暗卫偷偷跑出宫去,还能安然无虞地回来。 这就更奇怪了。 待细问之下才知道陆阳夏有位教了他十年功夫的师父。 也好在君后入宫前本就是江湖中人,虽有疑窦,但还是感慨儿子有福,得了高人指点。 谁又能知道这高人其实本就不比他儿子大几岁呢 至于燕启小小年纪就能瞒得过大内高手悄然入宫,这些又是她作为世界任务扮演者的另一份经验了不足为旁人道。 现在想来,燕启还是想叹气。 十年 也是她做任务待得时间最长的一个世界了。 若重来一次,怕还是会待足这么些时候,看那个小包子一点点长大,长成如今这般可爱模样。 就在她嘴角噙笑,暗自出神时,那琴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反而是老鸨的声音在这楼里响得很 “诸位小姐,咱们忆雪公子今日可是第一次见人,今儿只要哪位小姐得了我们忆雪青睐,便可上雅间共处一个时辰。” 至于这一个时辰,想做什么,可就随这位的高兴了 这句话老鸨没说,但混迹花楼的女人们都晓得意思,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这会儿,就让忆雪揭开面纱罢” 这话音落下,那忆雪公子也不矫情,纤手一扬,面纱飘落,露出一张精致面庞。 鹅蛋脸,丹凤眼,眼尾上翘,实在勾魂。 再瞧那身子,肌肤似雪,不染瑕疵,想来摸上去必然是滑若凝脂。 一瞬间女人们的眼神都变了。 至于如何讨忆雪公子欢喜那必然是出价了。 当下就有人喊了价,大家僵持不下,唯有喊出口的价,一声更比一声高。 燕启只瞧了一眼,就又喝起了茶。 仿佛在她眼中,这男人的美貌还不如她手中的茶水。 她这一突兀举动似乎真被那忆雪公子看在眼里,当下听那人儿一喊“二楼雅座青衣那位小姐,可否雅间一聚” 她并未出价,但他选了她。 霎时楼下一片哗然,多是不服气的。 燕启叹了口气,真是喝口茶都能有麻烦找上门。她连个眼神都不给,就朗声道“公子错爱。” 那公子咬了咬唇,“我不需小姐给这份银子,只求小姐爱怜一聚雅间,也不可” “不可。” 她这果断的拒绝,更惹得忆雪难堪。 甚至有抱不平的,“什么眼神,既然来了花楼,怎么敢不给忆雪公子的面子在那独桌饮茶,难不成是把花楼当茶楼了” 也有人啐道“该不是那方面不行吧既是如此,忆雪公子倒不如许给我罢” 惹来哄堂大笑。 燕启却独居那一隅,仿佛一点杂音也扰不到她。 最后忆雪还是咬牙选了那给银子给的最多的,服侍去了。 燕启这事,似是插曲,湮没在呼声中,不多时就销声匿迹了。 等花魁一走,陆阳夏才缓缓归来,捧着肚子,脚步虚浮,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师父久等了。” 燕启掀起眼皮,抬手,“手腕伸过来。” 陆阳夏一闪而逝地仓皇,赶紧将手背于身后,摇头“师父,我没事,不用把脉的” 燕启不由分说,将他拉进怀里,手指搭上那皓腕。 陆阳夏顿时心如死灰完了。 “你又装病骗我”燕启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小耳垂。 陆阳夏缩了缩脖子,讨好地笑笑“师父” 燕启不受他这一套,挑了挑眉,“你这如厕的半会儿到底做什么去了” 陆阳夏撅嘴,“没做什么。” “是不是去买通了某个花魁公子,想试探试探我” 陆阳夏一吓,差点从她怀里蹦起来“你怎么知道” 燕启弹了下他的额际,“你啊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陆阳夏自知理亏,埋下脑袋把单儿给供了出来。 “所以呢,最后自己心里可有点谱了” 陆阳夏呲牙一乐,“有” “哦” 他伸手,环住燕启的脖子,嘻嘻地偷笑“我是不是比那花魁好看多了看惯了我,见了这花魁都瞧不出什么感觉来罢” 燕启嗤笑,打趣地回了一句“他生得清雅又不失艳丽,可称一声绝色,是女人乐趣所在。岂是你这二八少年能比的” 陆阳夏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意思我比不得他” 燕启抱起他,径直要走出花楼,“就是说,花魁是所有女人的,而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蓦地红了脸颊,不敢看她,却在偷偷地笑“你别抱我了,羞不羞人” “以后不许再做这傻事我将你养得这么水灵,你去与一个花魁比什么”堂堂八殿下,也不觉得丢人 唉,真是 “单儿说这样能瞧瞧你什么品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为美色所迷之人呢”他还不服气。 “我若是为美色所迷又如何那便是品性不好了” 她的反问让陆阳夏一懵,顿时从她怀里炸起“什么意思你还真看上那花魁了” 燕启叹了口气,“这天下第一美人,可不就在我怀中我看谁去” 陆阳夏被顺了毛,乖觉地眨了眨眼,“我是吗” 燕启捏他那还未脱稚嫩的小包子脸,“是,我心中你是。” “嘿嘿嘿,那我回去告诉单儿,你品性可坏了,让第一美人给迷得晕头转向的” 燕启笑着摇了摇头。 她家这个宝贝儿啊,几时才长得大 燕启带着陆阳夏离开花楼,眼神若有似无地瞥见了那身后紧盯的人。 靖康侯世子,也想跟她抢夫郎 她轻呵一声,投去一道不屑的眼神,随后揽着陆阳夏走远。 而被她用这冷眼扫到的人浑身一僵,双拳紧握。 八殿下 抱着八殿下的那个女人,是谁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 娇殿下的渣妻主6 无论周国太女怎么筹谋算计,和亲这一道是走不成了。 因为她还没能见上这位八皇子一面,君后就把他最宝贝的儿子给嫁出去了。 还嫁的是一个江湖痞子 左丘岚本太女是真的搞不懂,这陆国的君后这么潇洒不羁的吗从小娇宠的儿子嫁给江湖痞子真的不再深思熟虑一下吗 左丘岚是真的气啊 她当初左思右想才想出这么一个妙计,她娶到八皇子,再密谋将人交给靖康侯世子,一来拉拢了靖康侯世子,二来还能埋下祸端,等周国再蛰伏几年,便以这位八皇子之死为导火索,索性把陆国给打下来 可谓是一箭好多雕。 左丘岚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陆国君后要把儿子嫁给一个江湖痞子啊 左丘岚气得拍烂了好几张木桌。 不仅如此,本来就算和亲这一道走不了,她也有别的办法。她们周国有不少会舞的美人,只要能得陆国女皇青眼,要埋下暗桩是极其简单的事。 可是 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刚入京半月余,她麾下的美人就一个接一个的病逝,让御医一查,竟然只是风寒病故 你家风寒一个接一个的要人命 左丘岚出使一趟陆国,简直是糟心透了 而那一厢靖康侯世子听闻八皇子嫁人的消息更是直接哇地吐了一口血。 再听说,靖康侯世子曾慌忙地想闯进宫去,却不知道为何被人截了下来,套了麻袋打了个半死扔在了靖康侯府门前。 靖康候府霎时间乱作一团。 请了御医来,说是伤了筋骨,要在床上躺够半年方能下榻。 半年,等她伤好,八皇子怕是都怀上那江湖痞子的孩子了。 故而,好不容易醒过来的世子一听这话,又吐血昏了过去。 一下子把反派都解决完了的燕启表示,美滋滋。 三天后,八皇子从宫中出嫁,红妆十里,好不风光。 从皇京到燕云山庄,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因着路途遥远,燕启就让陆阳夏换了轻装,与她一道骑马回的庄。 燕家的娘爹已经不管庄里的事,于是燕启便是主子,陆阳夏直接成了主君。 他性子跳脱,就像本该生在江湖中的小公子,不多时就得了山庄上下所有人的欢喜。 而燕启疼他,但凡有什么事出远门也定然要把陆阳夏给别上。 一来二去,江湖中人都知道了这位燕家主君。 燕启的江湖朋友们也都道是两人太黏糊,恩爱得令人羡妒。 其中也不是没有自荐枕席的。 知道燕启是个宠夫的,所以什么江湖第一美人,江南第一美人,一个个不要脸面的倒贴。 可惜陆主君手段狠辣,把燕启一颗心抓得牢牢的,将那些情敌一一击溃。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只剩下羡慕了。 有人说,“燕家陆氏,仗着武功好,整日行妒夫作为,让人不耻燕云庄主没有休了他,那是庄主脾性好等着瞧,我就看他能得意几年” 说这话的人后来还是被打了脸。 毕竟燕家妻夫两个,十年恩爱如一日。已经成了江湖中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哪怕十年来,陆阳夏也没能为燕启生个一女半儿。 可人家就是恩爱。 你管得着 “我的宿主大人啊您真该走了,您在这世界待了二十年了,还不想走啊”一号再一次幽幽地念叨。 这个世界算是她们进入渣女重生副本的第一个新手世界,这就是一个练手的世界啊 一号我的宿主啊,你不要这么认真啊 燕启翘着腿儿剥着葡萄,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心里回它“陆国和周国之间的战事也快打完了,等打完了我就走。” 一号幽怨道“十拿九稳的事,还等什么你当我一号是傻子,反正你就是为了陆阳夏” 燕启轻飘飘地回它“嗯既然知道那你还问。” 其实燕启心里也明白。 她再拖,也不可能拖到陆阳夏寿终正寝。 原剧情主线本来是陆阳夏惨死,周国大败陆国后结束。 而这场本该在三年前就结束的战事,硬生生被她改变剧情,拖到了现在。 周国几位皇女斗得你死我活,周国朝廷也乱成一团。这其中不乏燕启的手笔。所以这一次,陆国战胜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事。 可是 “燕启燕启”一道兴奋的男声传了进来,伴随声音卷来的,还有那红衣的男人。 男人似乎没怎么变,十年岁月在他脸上并未留下什么纹痕,反而更加好看了些。 他扑进她怀里轻轻蹭了蹭,“你在做什么呢” 燕启勾唇,替他将鬓间一缕散发别至耳后,“在给你剥葡萄。你可算是野回来了” 陆阳夏手里拎着酒坛,还不忘瞪她一眼“喏,你十年前埋在桃树下的酒,我去给你挖出来了了。你还不夸我,竟说我又去野了” 燕启挑眉,“难道不是你嘴馋” 陆阳夏自觉在她怀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过桌上赶紧的茶杯,撕了酒坛的纸封,咕噜咕噜倒了一满杯,“是啊,我就是嘴馋,你埋的酒,我喝不得吗” 燕启不语,接过他倒好的酒,一饮而尽。 “如何”陆阳夏期盼地望着她,这酒可是两人一起酿的。 燕启品了品,“不错。” 陆阳夏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小口,当下脸都皱成了一团“好辣” “烈口才是好酒。”轻轻抚了抚他的发,燕启笑了下。 分明酒量不好,却偏偏要闹着喝。 陆阳夏小声嘀咕“我反正不懂。” 燕启抱着人,又倒上两杯,似有挑衅地看着他道“不醉不归” 陆阳夏眨了眨眼,想到江湖中人喝酒,大都是这样豪情万丈的,于是一拍桌“好,不醉不归” 然后。 燕启抱着喝了两杯就醉的不省人事的陆阳夏笑出了声。 笑罢,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吞饮。 “一号” “唉,怎么了宿主大人” “我若是就这样醉死了,夏儿醒来”燕启叹气,她不知道怎么离去才能不伤害这个小笨蛋啊。 一号一怔,“怕是要把你鞭尸吧。” “” 燕启知道就好,能不能别说出来,人艰不拆。 话是这么说。 舍不得是一回事,可人生到头,终有一别。 燕启低头,看见他酣睡的模样,忍不住亲亲吻了吻他的额头,“真招人疼。” “宿主” “走吧。” “”一号看了看她怀里的陆阳夏,最后还是狠下心来,“叮任务结算开启,渣女重生新手世界,主线任务已完成,支线任务已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五星好评。开启空间撕裂,系统主世界返回中” 燕启眼前古色古香的一切突然模糊起来,画面在眼前旋转,连一缕香炉青烟也都被吸入那个漩涡。 连带着被吸走的,还有她自己。 返回主世界连续很多天,燕启都没有进入下一个世界。 一号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它小心翼翼地问她“宿主想知道那个世界的后续吗” 燕启面无表情“不想。” 一号急了,“为什么不想啊宿主不想进入下个世界不就是因为放不下” 燕启直接打断它“不是。”她揉了揉额角,“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不能陪着他到最后,我当初就不该娶他,宠他。若是没了我,他今后又该怎么活” 一号顿了顿,“总会有法子活的可是,这也不能怪宿主啊。剧情里陆他就是嫁给燕启了的。本来依照您的等级根本不用再进入世界做任务的,要不是主系统这一次突然出了个渣女重生的系列副本测试,您也不用而且这谁控制得了啊这个副本本来就奇怪死了,渣女重生宠夫什么的这不是逼着宿主投入感情吗简直丧心病狂” 燕启听它如此忿忿,反而缓解了一些心里的难受,淡笑道“说的也是,我只是在做任务而已。” 陆阳夏也不过只是一个剧情人物罢了。 燕启没什么表情,“走吧,下一个世界。” “好吧,不过宿主这次要做好准备哦,这次可不是新手任务了” 说完,一号悄悄缩了缩脖子,把一缕注意力从之前那个世界里收回来,决定还是不把自己看到的那些告诉宿主了,否则 就让宿主忘掉好了 “一号时空穿越启动中” 眼前又是一阵旋转,时空漩涡出现,将燕启又一次吸了进去。 燕启从意识浑噩中醒来,入眼是精致雕花的床顶。 本打算起身,但想了想起来了也不知道做什么。 索性也不起了,让一号给她说说这个世界的剧情。 “咳咳,”一号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这一回,她名叫方思文。 方思文是县上方员外家的独女,方思文的娘是县里的大地主,光是百姓每年缴的田租,都足够方家富硕好几代。因而方思文自小娇生惯养,不过她也不算一无是处,书读的不错,养了一身书生气。 而这次任务的主角,被渣的男子,叫做苏然。是城南粮商苏家的小公子,从小与方思文定了娃娃亲。 这个王朝背景对待男子哥儿们没有上个世界那么宽松。一般哥儿是见不着外女的,像方苏两家这样定下亲的,将来也就定下了,苏然在年岁到了之后必然要嫁给方思文的。 方思文生得一张好皮相,自然讨得苏然欢心。苏然对于这个从小就定下的妻主,也自然是把整颗真心都给了出去。 本来是好好的一门亲事,可谁知道突然就家道中落方思文被人引诱,迷上了赌。 这一赌,家财散尽,家中的铺子、田地,全让她输了出去。 母亲被气吐了血,自此一病不起,终是病逝。 爹亲是个没主张的,见女儿不争气,妻主又病去,最后一挽白绫吊死在了那堂屋。 方思文心中有悔,决心不再沾赌,可身上负债累累,最后只能把注意打在定了娃娃亲的苏家身上。 她耐着性子哄骗了单纯的苏然,保证自己再不去赌,誓言跟不花钱似的往外蹦,什么娶亲之后只苏然一人,此生不纳侍总之说的天花乱坠。 苏然也是个傻的,苏家娘爹则是磨不过自小疼爱的儿子,就这么把苏然嫁了。 方思文用苏然的嫁妆把债还了,却不知道从何漏了风声,街头街尾的都在议论她是个吃软饭的,靠着苏家才能捡回一条命。 这下方思文就对苏然很不满了,赌虽没再沾染,却又被人三言两语哄着去了花楼。 比起家中稍显青涩的苏然,自然还是花楼的男人更能让她舒坦肆意。 方思文的确在苏然之后没纳一侍,却渐渐地不再归家。 苏家娘爹知道此事后也不是没闹过。 只是她们越发闹,方思文便越发冷落苏然。 苏然有娘家帮衬,自己也会做些绣活,日子过得清苦,但也还能过得下去。至于对方思文那个女人,他早已心冷。 但苏然的一生并未就这样结束。 方思文好吃懒做,书也不读了,试也不考了,整日腻在花楼里,还看上了花魁公子,鬼迷心窍地要给他赎身。 可她没钱,便又把注意打在苏家身上。 她又转头回去哄着苏然,哄了那么小一月,苏然也是个心软的,以为她浪子回头要好好过日子,自然高兴。 某日,方思文带着苏然回了苏家,拜见苏家娘爹,自然少不得挨了一顿打。可她腆着脸磕头,又是故人之女,所以苏家娘爹也叫她哄了过去。 然后她就寻了机会偷偷进了苏家书房,偷了苏家的粮食铺子地契。 最后把那花魁公子给赎了回来。 此事苏母大怒,恨不得将方思文扒皮抽骨,可偏偏苏然还是方思文的夫郎,对那方思文自然奈何不得,更是以为是苏然与方思文合谋算计家财,当即对儿子也心灰意冷,声称断绝了母子关系。 苏然闻此消息,郁郁在心,大病不起。 府中还有那花魁公子整日在他耳边哄闹,甚至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也给蹉跎没了。 苏然一再受尽打击,心有死志,但为父则刚,他心一横,毒死了那花魁,而自己也因此入了牢狱。 最终病死狱中。 苏家娘爹知道此事,气得直接将方思文给告上县衙。 方思文虽遭了偷窃罪,但没关几年,便又放了出来 燕启,哦不,现在的方思文听一号说完这个世界的剧情,完全就是傻了眼。 这原主还真是 方思文若有所思“一号,你告诉我,这原主是不是气运子,这么渣最后都没死” 一号忿忿不平“这种渣女怎么可能是气运子反正剧情就是这样了,至于那方思文的下场咱们是不知道滴,剧本上没写宿主你的任务就是扮演方思文,好好的疼爱苏然。支线任务嘛,就是把该虐的反派都虐一虐。” 方思文摸摸下巴,“我觉得最该虐的是方思文啊。” 一号显然也这样认为,“那不然你拿刀子捅自己几刀” “”当她没说。 方思文轻咳一声“对了,那我现在是在什么时候” 一号翻了翻剧本,答道“你开始赌的第一个月。” 不是吧 方思文揉额角,“地契、商铺都输光了” 一号摇摇头“还没有,这会儿还赌赢了不少银子。不过你再继续去赌的话,恐怕就” 方思文懂了。 一般赌坊若是想算计谁,总要先给点甜头,让方思文有了赌瘾,才会把商铺、田地全都搭进去。 她恰好就是在这个时候来了。 方思文冷笑。 她倒是要看看,谁敢这么算计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1 一日复一日,很快,入秋了。 方思文的贴身小厮有些奇怪,他们家小姐已经足足两个月不曾出门了。又不是公子哥儿,怎么还不出门了呢 “阿双,小姐近日在做什么呢”小厮正不解,恰好撞上端着茶往小姐院里走的小奴阿双。 阿双见她抓着自己胳膊,也急了“唉方四,女男授受不亲,你别抓着我” 方四连忙放开了手,见他径直就走,连忙又把人拦住“你还没跟我说呢” 阿双歪了歪下巴,“你不是小姐的贴身小厮么,比咱们这些小奴的身份可高多啦,想知道自己问小姐去啊” “你” “你可别拦着我了,一会儿茶凉了,小姐怪罪下来那我可不承这个罪” 方四闻言果然让开,只牙关咬得死死的。 整个方府都知道她如今不得小姐的喜爱,虽然还是贴身小厮,可小姐根本连院子都不让她进 一朝失势,连个小奴都该爬她头上来 方四暗恨这方思文到底在搞什么鬼 最重要的是,这方思文若是再不出府那边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 方思文在府里待了两个月,每日不是看书就是练武。 索性方思文这身子骨虽然不是什么武学奇才,倒也不算差,锻炼了两月,也算有了点气力。 至于读书 方思文今年十七,过了院试,算是个小秀才。而今年的秋闱也将到了。 所以,方思文这两个月借口读书安静地待在府上,倒也瞧不出错,甚至方母还相当开心。 她们方家世代地主,当初女儿考上秀才就让她欢喜不已,如今女儿更是想入秋闱,方母自然支持的很。 不过方思文在府中闲了两个月,也有些待不住了,而有些人,恐怕也快耐不住了 “阿双,去把方四唤来,我今日要出府。” 阿双虽然心里讨厌那方四,却也不敢违背小姐的命令。 他连声应了,就出了院子,去叫方四。 阿双回头瞧了一眼院中舞文弄墨的小姐,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小姐似乎,与以前不同了,是自己多想了吗 想罢,阿双摇了摇头,摒弃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然后方思文就带着方四出了府。 方四抱着一个小包袱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小声问“小姐,您这一包是” 方思文低头,悄声对她说“自然是银子。” 方四蓦地瞪大了眼,“您这是要去” 这么这么沉一包 怕是得上百两吧 方思文一副你懂我的神情看了方四一眼。 方四很机灵,压低嗓子道“您这是要去福双” 方思文点点头,“我上一回拿了十两,赢回来一百两,这一次拿一百两,你说我能赢多少回来” 方四倒吸一口气,连连点头,“上,上千两可上千两,小的一个人也搬不动那么多银子啊” “不还有银票嘛”方思文似乎胸有成竹,就连去那福双赌坊的步伐稍稍加快了些。 方四抱着银两跟在她身后,目光晦暗不明。 啐,是个傻的。 上千两你当赌坊是你方家开的 福双赌坊就在城南,这赌坊是县上最大的赌坊,这赌坊的掌柜便是县令的小姨子,能肆无忌惮也不奇怪。 赌坊门口有人瞧见那一身襦衫的方思文,就赶紧地迎了上来,“这不是方小姐吗今日玩点什么” 赌坊的花样不少,什么骰子,牌九,马吊,投壶多了去了。 方思文毕竟是个文人,一举一动也都是文雅,她笑了笑温声道“就骰子罢。” 骰子就是摇盅比大小,规矩最是简单。三个骰子加起来的数不超过十一那便是小,反之则大。 “方小姐这边请。” 赌坊里人不少,还有几个是认得方思文的,当下就议论起来 “这不是方家的小姐吗” “她又来了两月前赢了快一百两,可真厉害。” “呿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方思文不听这些,径直走到那赌桌前头,自己挤了个位子进去,也不嫌自己一点也不像个赌徒,只看那一轮的赌盘。 骰子大小点也就是押大押小。 买定离手,等开盅。 方思文朝方四招招手。 方四随随便便就从包袱里摸出二十两来。 那庄家高呼一声“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方思文就将那二十两全押了大。 庄家神色一闪,倒也还绷得住。 “开了开了,三四六点大” 众人哗然。 “啐,可真晦气。” 有人抱怨,有人则喜红了眼“押对了押对了哈哈哈哈” 庄家对着方思文一笑“恭喜您了方小姐。” 这一盘,方思文就得了二十两,不算二十两的本钱。 方思文喜不自胜,哈哈笑起来“多谢诸位的银两了。” 赌徒们见着她的银子眼都不错了,个个心里想着要把她的银子赢到自己兜里。 果不其然。 方思文就赢了方才那一把。 那之后,押几把输几把。 很快,一百两见了底。 “这方小姐输了一百两了吧可真有钱啊” “方家会在乎那区区一百两么” “也对” 庄家见她还想押,只无奈笑道“方小姐,您这没银子了可不能继续押了不如回家拿些银子再来吧” 可方思文输红了眼,当然不愿意回去,哑声问“能赊些银子给我吗我明日就还上。” “这”庄家犹豫了下,“这小的可做不得主。” “赊给她”自二楼惊现一女声。 方思文循声望去,那女子抱臂靠楼栏上,对着她友好地笑了笑。 是这家赌坊的掌柜,县令的小姨子,宋云锦。 方思文朝她一拱手“多谢宋掌柜的。” 宋云锦一挥手,“方家在咱们县上是多大的富户,宋某当然信得过。” 于是,方思文又借了一百两。 一百两有赢有输,不过不消半个时辰,便又输完了。 输了想赢回本。赢回本了还想再赢更多。再然后越输越多。 方思文似陷入了这种魔障中,双眼通红地盯着那骰盅。 没一会儿,借的二百两又输完了。 这一次,宋云锦却不愿借给她了,“方小姐,今日手气不好,不若先回家去,改日再来吧。” 方思文叹气,似乎也是妥协了,“罢了。那我便改日再来,今日这二百两,先打个欠条罢。” 宋云锦豪气地一挥手“不必,在下自然信得过方小姐,再者,今日众多人在场,宋某哪会怕小姐赖账” 言下之意就是,你今天在这借了我福双赌坊这么多银子,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改日你敢不还呵呵。 方思文又一拱手“那多谢宋掌柜了。” 说完,方思文就带着方四失意地走了,口中还念念有词今日手气还真不好 而宋云锦,则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半晌。 “掌柜的,您不怕她不还银子么”有一小厮问她。 宋云锦乐了,“不还她方家可丢不起这个人。而且她还会再来的。这方思文,倒是个送财 童子,下次来的时候,好生伺候着。” 小厮连连点头。 方思文出了赌坊,那方四还在劝她“小姐,输了这么多,回去该怎么办啊” 方思文浑不在意,“不过几百两而已,我去同爹亲说一声,他便给我了。” 方四暗自羡慕,“那小姐,咱们改日再来么” 方思文点头,“要还这钱,自然还是要来的。” 方四神情几变,“要不小姐,咱们还是别来了吧这赌坊,不是个好地方啊。” 方思文眼睛里的红丝儿还未褪下,闻言喝了她一声“多事” 方四张了张嘴,终是没继续说话。不过眼中却又有狡黠闪逝。 “宿主,这演技可真好,这眼睛红的哈”一号的声音从心里响起,带着点快意地笑。 “憋得我挺疼的。”方思文无奈。 她走在前头,暗地里与一号谈笑,不过很快就顿住了脚步。 一号瞅了一眼巷子口站定的那人,惊得差点跳出来“宿主宿主,是苏然” 方思文闻声看去 一身红衫的少年立在巷子口,任秋风轻拂。他眉眼还未长开,但已窥见清秀之色。此刻小眉头皱着,神情颇为急躁。 那一身红衫方思文恍惚间又见到了十六岁的陆阳夏。 不过只一瞬,她就回过神来了。 此人是苏然。 她竟忘了,这福双赌坊坐落在城南,而苏然家的粮食铺子和府邸也都在城南,相隔不过一条街。 既然见了,就该上去打招呼。 她正欲上前,苏然的余光已经瞥见了她,顿时眉头舒展,几步上前,许是太慌张,左脚绊了右脚,险些扑进她怀里。 方思文一把将他扶住。 苏然还未站稳,就已经急匆匆地开口“方姐,你,你怎么去赌坊了” 方思文一怔,他怎么知道 “你在这等我等了多久了”她眼睛还红着,语气倒还算平和。 苏然比她矮些,当即抬眸望着她“你进去时我就在这等着了,一个时辰了你,你怎么去赌坊了你去赌钱了” 方思文面对那双水灵的大眼睛还真无法说谎,她只得点了点头。 苏然一看她点头就急了,“这赌钱不好的,方姐你” 方思文莞尔轻笑,“放心,方姐有分寸的。” 这样笑着的方思文依然儒雅,无论她说什么,都会不自觉地信任她。 苏然褪去焦躁,抿唇道,“总归,赌钱不好方姐是读书人,自然是比我懂的。” 方思文颔首,“你在这等了一个时辰随身的小奴呢” 苏然“我怕他瞧见方姐去了赌坊所以让他先去粮铺了,我在这等一会儿。” 方思文叹了口气,“累吗” 苏然红了红脸,“不累。”说来,是他自作主张地在这等方姐的。 方思文心中感慨,这孩子看着也太乖了点。 她走到他身前,笑着问他“若是累了,来,方姐背你。” 苏然闻言猛地抬头望着她 方思文不以为意地笑“你我本就定了亲,怕人看么” 苏然埋下头去,耳尖泛红,小声说“不怕。” “那方姐背你” 苏然想说自己不累但看见方思文已经矮下身子,那挺直的背脊就伏在他面前,心中自然动摇了。 磨磨蹭蹭地爬到她背上,晕乎乎地攀着那有力的肩膀,感受着她将自己轻松地背了起来,等回过神来时,脖子根都红透了。 苏然纵然,纵然是定了亲的,怕也是没有如此招摇过市的吧 方思文轻松地背着人往苏府的方向走。 把身后的方四看得目瞪口呆。 她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几时有了这等力气 “方姐,眼睛是怎么了” 背上的苏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方思文不欲让她担忧,只说“无碍,昨夜没休息好罢了。” “嗯。” 苏府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苏府的门庭没有方家的气派,不过也是县上数一数二的。 方思文把他背到府门口,就放了下来。 苏然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他“方姐要去家里坐坐么” 方思文摇了摇头。 苏然掩下心里的失落,又朝她粲然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方思文颔首,注意到他发间落了干树叶,就抬手替他拂了去,看上去就如同摸了摸他的头那般,“回去吧,日后没有小奴在身边可不要独自在外待得太久。” 苏然乖乖点头,也没忘了给自己辩驳“我知道的,这一次是,是知道方姐在那里,便不怕。” 这安静乖巧的少年,多招人疼啊。 方思文道“即便如此,可你独自一人我也不放心,你就当是为了方姐吧,未成亲前出门总要让小奴跟着。” 苏然又红了脸,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成亲后呢” 似乎没料到苏然的这一反问,方思文失笑道“成亲后自然有我跟着。” 苏然 “好了,回去吧。” “嗯。” 苏然转身跑了,似是太羞了,步子很急,差点又绊倒自己,看得背后得方思文都跟着一惊一乍的。 索性他站稳了,还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眼方思文。 方思文对他笑得如沐春风“慢点跑。” 苏然捂着脸转身跑了。 太,太丢人了 一号“宿主,你也太会撩弟弟了。” 方思文面不改色“还行。” 直到苏然进了府,背影消失,她才收回视线,对身后的方四道“回府吧,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诉我娘爹。” 方四连连点头“小姐放心,小的省得。” 宋云锦最近心情不错,没事总要去福双赌坊瞧瞧。 瞧什么 自然是瞧那位方小姐今日又输了多少钱。 连续十日,方思文在她这里输了快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对方家来说不算什么,可放到平头百姓家里,那可是一笔辛苦一辈子也赚不来的巨款。 偏生那方思文这不愁吃穿的大小姐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也乐得宋云锦收银子。 这不,她刚一进去,便有小厮向她汇报这方思文的情况。 宋云锦原以为今日也是收钱的一日,所以就懒洋洋地听着小厮说话。 “掌柜的,您可算来了那方小姐又输了,庄家怕不妥,便让她先赢了几回。” “嗯,就让她先赢几回。” “可是”小厮一脸菜色,“她似乎是得了甜头,越押越大,已经将她方家好几间铺子的地契都拿出来了” 宋云锦一惊,“当真” 方家的铺子都是好铺子,一间最少也值个五六百两。 但最重要的是,银子容易,那些铺子却是有价无市。 见小厮点头,宋云锦嘴角忍不住上扬,“那岂不是更好将那几间铺子全部赢回来。”她的赌坊不算大,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人傻钱多的。 小厮都快哭了,“掌柜的,不是这么回事啊” 宋云锦这才惊觉不对,“怎么了” 小厮苦巴巴道“自打她押了这几间铺子之后,她就没输过,反倒是咱们赌坊,赔了她十来张铺子钱了” 宋云锦浑身一震,“什么” 她急匆匆地赶去看。 方思文还是方思文,她仍在那赌大小的桌盘前,一身青衣,气质斐然,仍是鹤立鸡群的一副文人样,但今日却似乎有些不同,端的是器宇轩昂,周身也没有半点输钱的泄气劲。 而她身边已经没有敢随她赌的人了,约莫是赌注太大震慑了旁人的缘故,赌桌上只剩下她和赌坊的庄家,偶尔有几个贪便宜的会随着她押大小。 那厢庄家流着冷汗问她“方小姐,确定是押小么” 她从容不迫“押小。开盅吧。” 庄家望着那赌桌上的地契,颤颤巍巍地解开了摇骰子的盅 “一二四点小。”庄家吞了吞口水,双腿发软。 又,又输出去四间铺子。 当然,赌坊可没有多余的铺子,都是换成五百两的银票。 周围的人一阵唏嘘,没有人敢再嘲笑这位方小姐了。 连赢五六把大的,这是何等运气 渐渐地,大家看她的眼神也就变了。 甚至在心中产生了疑惑,当真只是运气吗 方思文接过银票揣进自己的袖兜里,不疾不徐地抬起头,正对上宋云锦震惊的眼神,莞尔轻笑。 那笑中的嘲讽,看得宋云锦气愤地掐紧了手中的楼栏杆。 方思文见宋云锦急匆匆地下了楼来,心中暗自评价看来她还是高估这个宋云锦了,不过是输了几千两银子,就如此绷不住脸了。 原剧情里方思文可是把整个方家都输了出去,让这个宋云锦给阴了个满盆金钵。 “方小姐今日可真是手气好啊。” 方思文笑了笑“还行。” 宋云锦暗骂她装腔作势,当下自己也挂上笑脸“方小姐今日打算就玩骰子了” 方思文点头“这个简单。” 别的她虽然也会玩,可“方思文”却不会。 “那就祝方小姐好运了。”宋云锦阴沉地说完,朝那做庄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连忙哎哟出声,捂着肚子再配上自己满脸的冷汗,倒真像害了病了。 几个赌坊的小厮将她扶了出去。 又换了个新人上来。 “是咱们赌坊招待不周,这会儿换了个人做庄,还请方小姐继续玩着。”宋云锦笑笑,俨然一只狐狸样。 方思文颔首,一副天真不懂的模样,还真就继续押了。 让宋云锦松了口气的是,这一下方思文没有再连续赢了。反而输了好几百两回来。 宋云锦看来她果然只是运气好。 如此一想,宋云锦便放心了。 连看着方思文一千两没一会儿就输完了,她的心情也愉悦起来,眼神扫过那做庄的人,投去赞赏的一眼后,就要离开了。 不过宋云锦并未走出赌坊,而是到了二楼观望。 如她所料的,方思文又输了不少。 林林总总,将她赢去的一半都输出去了。 方思文又输红了眼。 看得宋云锦直笑。 “方四,把包袱拿来”楼下的方思文突然一声喝。 方四吓了一跳,连忙递上包袱。 宋云锦好奇地瞥去一眼,却见方思文从包袱里拿出厚厚一叠的地契 她大惊,“方小姐,你这是” 方思文似是陷入癫狂,“我方家的地契。”她说完神情一滞,突然茫然地问宋云锦“掌柜的,可是只收铺子契不收田地契” 宋云锦一滞,连忙道“收的一张地契也当五百两银票。” 方思文松了口气,“那就好。” 随后宋云锦就被她的手笔惊呆了 这个傻子,分明输了那样惨,还将全部的地契全押上了 这方思文输疯了 宋云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仔细看了看方思文那疯魔的样子,和那些输惨了的赌徒无甚差别,顿时压下心中的不安来。 而那位做庄的也被这手笔惊了惊,抬头看向宋云锦,似在问她这庄做不做。 宋云锦看着那一叠地契,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人点了点头。 那可是方家的命根子,田地契 就算不是全部,那也都是宝贝啊 每年光是田租都能收多少银子回来 宋云锦屏住呼吸,看着那人摇骰子。 不仅是她,赌坊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在看着这场豪赌。 方思文就更别提了,目不转睛地瞪着那摇动的骰盅,生怕自己押错了。 骰子在木盅里摇晃得当当响。 直到庄家停了手,手压在盅面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已经是冷汗一片。她哑声问她“方小姐,押大押小”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2 “方小姐押小吧” “押大押大我会听盅的,方小姐信我啊” 方思文没理她们,反而静静地看了那盅一会儿,面上挣扎了又挣扎,最后心一横“我押小” 那做庄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于是,方思文便笑了“我押小,开吧。” “很抱歉呢方小姐”那庄家忍不住地上扬了嘴角,揭开了盅盖“是大”话还未完,她震惊地看着盅里的三枚骰子。 一二三点小 不不可能的,这分明 方思文这才笑了,“很抱歉,一二三点小,是我赢了。” 满堂呼喝。 “十张地契,一张五百两,这赌注五千两啊” 这一把,赌坊就要赔进去五千两啊。 宋云锦脸都黑了。 坐庄的那人冷汗也下来了,求助地看向二楼的宋云锦。 宋云锦咬牙“不就是五千两吗我福双赌坊赔得起。” 就在众人赞这宋云锦好气魄的时候,方思文又开口了“掌柜的怕是有什么误会。” 宋云锦“什么” 方思文勾唇笑了,伸手拂开赌桌上的十张地契,“还请诸位看看清楚,我这赌注可不是光是地契。” 她一张一张地拂开,纸上印的字迹悉数落进众人眼中,“还有五张一万两的银票呢。” “” 众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五万两,这是多有钱 不过大家想想方家的大小姐,要拿出五万两,好像也不是拿不出来 “大家也看到了,我的赌注并非五千两,而是五万五千两。”方思文将银票和地契全都拢回袖 间,弯唇看向二楼的宋云锦“掌柜的,这么多人看着,什么时候能将这赌注给我呢” 五万五千两 宋云锦眼前一黑,差点厥了过去。 方思文身后的方四也差点晕过去小姐,小姐胆子也太大了,拿五万两来赌 最可怕的是,她,她竟然赌赢了 “掌柜的”方思文很是理解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五万五千两很多,前些日子宋掌柜的许我赊账,那今日我自然也许宋掌柜的赊账了。” 宋云锦咬牙,恨不得啖其肉方思文 方思文“总归今日这么多人看着,想来宋掌柜也不会将我的银子赖去,便打个欠条吧。” 宋云锦怒极,大喝“方思文,你别忘了我姐姐可是县令” 方思文全然不惧“掌柜的说笑了,您是县令的小姨子,此事我清楚的。可就凭这个便要赖掉我的五万五千两银子,可说不过去。我方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若是县令断不了这事,我也可以去请州官来定夺。” 宋云锦心底一凉。 她利用这赌坊刮人钱财,但害的都是平头老百姓,谁也不敢对上县令,于是她有恃无恐。 偏生 方家。 方家她动不了。 哪怕搬出县令来,方家也不惧 宋云锦顿时脸色灰败。 方思文 “所以,宋掌柜的可以写欠条了吗”方思文再次问道。 宋云锦还是不语。 而赌坊中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甚至声讨起了宋云锦“福双赌坊难不成是输不起的” “既然输了,拿不出银子来,就该写欠条啊” “县令的小姨子便是这般的吗” “仗势欺人” 最后,宋云锦还是咬牙写了条子,还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眼看着方思文拿到欠条笑眯眯地用手弹了弹,还朝她笑着道谢,宋云锦终于忍不住胸口发紧,昏了过去。 “掌柜的” “掌柜的晕过去了” “去叫大夫” 赌坊乱成一片。 谁也没有注意到,方思文已经带着方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福双赌坊。 方四紧跟在方思文身后,步伐凌乱,心中惶惶不安。 她僵硬地打破沉默,说“小姐,要我帮您拿包袱吗” 方思文“也好。” 包袱里都是一些碎银,倒没有多重。 方四接住包袱,讨好地对她笑笑“小姐今日真厉害,原来您赌术这般厉害。” 方思文负手往前走。 “方四,无欲则刚,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方四摇头“小的没读过什么书。” “就是说,我对银子这东西,没什么欲,所以别人骗不到我的钱。” 方四闻言一僵,“您” 方思文“只是我没曾想,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却在背后暗地里算计我。你是我方家的家仆,早年卖了身了,卖身契的都在我这里,你也敢和别人一起算计我。” 她这话说得平静,方四却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小姐,我我” 方思文转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方四啊,是谁呢” “什,什么” “是谁教唆你,引我去赌坊的呢” “小姐,奴,奴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 方思文幽幽叹了口气“方四,你可真是笨,我都说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如此,你还敢不说实话” 方四都快哭了。 为何,为何小姐变得这么骇人了 “我,我说,小姐,我说” 方思文差点踹她一脚,真墨迹,“说啊” 方思文看着她处的深色,忍不住后退一步,揉着额角,她有这么吓人吗把这方四吓得尿裤子了 可惜方四还没能说出来,一声软软的喊声就从远处传了过来 “方姐” 方思文回头,便见那红衣少年惊喜的眼神。她不由地眼神一软。 苏然疾步跑了过来,对着她弯眸笑“方姐,你怎么在这” 方思文环视周围,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走出了赌坊好一段,而不远处就是苏家的粮铺。于是方思文就顺势说“我来看看你。” 苏然微微张了张口,埋着脑袋道“那,那怎么不走过去” 方思文挡住方四笑道“方四肚子不舒服,我正让她回去呢。”言罢,她扫了一眼方四。 方四也顾不得裤子湿了,连忙挺直腰板,露出一个苦巴巴地笑“苏公子,小姐,我先回去了。” 苏然点点头,总觉得方姐这个小厮奇奇怪怪的。 “其实我今日是有事出来,便恰巧到了这附近,原以为见不着你了,谁曾想你真来了铺子上。” 苏然闻言就笑了“我虽然是个男子,但是最近跟我娘亲讨了差事,在铺子上当账房先生呢” 他刚说完,似乎意识到什么,又猛地摆手“方姐,你,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是当账房先生,坐在内堂的,不会出来抛头露面的” 方思文莞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今日怎么跑出来了” 苏然绷着小脸,认真地答道“是铺子里的掌柜婶婶说,她远远地瞧见了瞧见了方姐。我去就出来看看,”他越说越小声“看看是不是方姐” 方思文这小孩。 就连一号也跟着叹息“这原主到底多渣,苏然这么乖的小孩她还看不上”顺便在心里悄悄补 上一句比起那上天下地的陆阳夏来,苏然可真是个乖宝宝。 “若是我天天来,那你这个账房小先生怕是做不成了。”方思文打趣地看着他。 苏然脸一红,结结巴巴道“我我” 方思文莞尔,实在不忍心逗他了,只说“快回去吧,账房小先生,你再如此怕是要被扣工钱了。” 苏然脸更红了,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好” 虽然,也没有谁会扣他这个少东家的工钱就是了。 “方姐要回府了吗”苏然领着方思文往前走,边走边问她。 方思文点头,“这几日出来忙活,赚了些银子,但是书本也落下了。我打算去赶今年的秋闱。” 苏然觉得惊奇,“方姐要考举人吗” 方思文微笑,“要考。我用功些,让苏小然做个举人家的主君。好不好” 苏然被她这直白的话又闹了个大红脸。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方姐好喜欢打趣他 一号宿主你慢点撩 没说两句话,便走到了粮铺跟前。 方思文毕竟还不是苏家的儿婿,不好久留,便要与苏然告别。 谁知还是苏然先开了口“方姐,我先进去了” 方思文自然点头,“去吧。” “那个” “嗯” “好” “”方思文没反应过他说的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而苏然已经跑了进去。 方思文怔在原地好半晌。 一号“宿主你怎么了” 方思文微微摇头心道“没事。” 不一会儿,她又在心中问一号“你知道他方才说的好是什么好吗” “不知道哦是什么好” 方思文淡笑,迈开步子往回府的路上走。 “宿主,你别说话说一半啊,小乖然说的是什么” 方思文不答,只说了一句意味深长地话“一号啊,你说的这个小乖然,可比我会撩多了。” 一号 为什么它还是听不懂啊摔 方思文没管它,只微微抬头,看秋叶渐黄,而透过那残缺的叶片似乎能瞧见账房里的小先生 端正地坐在桌前,蹙着小眉头认真看帐的模样。 我用功些,让苏小然做个举人家的主君。好不好 他说,好。 方思文正出神间,身边忽地晃来一道人影。 方思文回神看去,是一气质优雅的青衣女子,不过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瞪着自己 “你就是方家的大小姐,方思文” “我是。”方思文点头,又问一号这人是 一号翻了翻剧本,答道“原剧情里的女配,县上酒坊的少东家,袁九。家境还算不错,不过跟方家没得比。对了宿主,这个人好像对苏然一往情深。” 方思文 最后一句重点能不能早点说。 方思文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毕竟在原剧情里,她都没听一号提起过这个袁九。 “袁小姐。” 听方思文念出自己的名讳,袁九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奇怪,“你认识我” 方思文轻笑,“总是听过的。作为小然的未来妻主,他的朋友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虽然并非他亲口与我提起。” “朋友他,从未向你提起过我吗” 方思文果断点头。 一号看着袁九难以掩饰的失落神情,不由地给它家宿主比个大拇指宿主不仅会撩人,对付情敌,也是比落叶扫秋风还凌厉无情。 方思文没再同她多说,只从她身边走过时落了几句话 “不是穿了青衫,看起来气质尚可,他就都会喜欢。” “苏然喜欢我,仅是因为,是我,是方思文。” 方思文再看了一眼她与自己差不多的衣着,似乎觉得不够,又补上一句“或者,你先去考个秀才回来” “你”袁九拳头紧握。 方思文笑着拂袖离开。 笑得,嗯,很大声,并且,极其欠揍。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3 方四勾结外人陷害她家小姐的事最后被方思文给捅到了方家的家主,方母那边。 方思文的母亲不似平常地主,做起事来颇为雷厉风行,而她本身就很有经商之才,所以这一代的方家才有不少商铺,但同样的,也得罪了不少人。 得知方四所为时,方母大怒,一脚踹翻了趴跪在地上请罪的方四。 女儿是她与夫郎唯一的孩子,若是思文当真迷上了赌,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思文自小喜读书,不曾接触过这些腌臜事,你好你个方四,我将你放在小姐身边做贴身小厮,你竟敢如此坑害主子,你可知道家奴犯事,主家有生杀之权” 方四吓得痛哭流涕,“求主子饶命,方四是鬼迷了心窍,不敢了,方四再也不敢了” “说你给我说是谁要你干的这些事” 方四抽噎着道出一个名字。 方思文便见着母亲脸色阴沉下去,她不解,只能问一号“这罗荣又是谁” 一号赶紧答“是酒坊那家的管事。” 方思文眉头一蹙,朝她娘道“娘,酒坊与咱们有何过节” 方母先是叫人把方四给拖了下去,这才对她沉重道“我前些日子救了一名酿酒的手艺人,她有一手好技艺,我便将人留下,准备把方家手下的几间铺子交给她,做这个卖酒的生意。想来是我最近的动作让酒坊给盯上了。” 说完,方母又一咬牙,“这些生意事本来使些绊子也无伤大雅,可这红月酒坊竟把注意打到你身上我决饶不得她” 方思文笑笑,“母亲不必动怒,恶人自有恶人磨。那酒坊咱们先不动。” “何意” “我方家世代地主,在这商道之上尚且人轻言微,不用与那酒坊硬碰硬。现在还不到时候。” 方母皱眉,“可”她欲反驳,但看女儿那成竹在胸的模样,又话头一转,“我儿认为几时才是时候” 方思文笑得坦然,“自是等我考上举人,再行收拾不迟。” 方母眼中一亮,“今年秋闱,你心中已有计量” “自然。” “好”方母一扫方才阴郁,大笑地拍了拍她的肩,“好啊” “对了娘,我这还有一物。”方思文从宽袖里摸出那些银票和欠条给她,摸了摸鼻子,“银票和地契是从娘书房里拿的嗯,让爹帮我拿的。欠条是我赢了那赌坊来的” 方母一张张看完,气得笑了“你爹可真是纵的你,五万两银票都帮着你偷”她这么一想,才明白,原来她女儿是真去赌了,还让她爹帮着偷银票 方思文腆着脸笑,“这不是赢回来了么,娘且看看那欠条。若改日赌坊的人来还钱,娘收了就是,若是不来,咱们等我秋闱之后,再一起收拾” 说是这么说,方思文心中却想这方家娘爹是真的纵容这个独女,五万两的银票偷了去,也不打不罚。想来是真的疼爱入骨。也难怪会有原剧情中将方家给败光一事。 方母不置可否,捻开欠条一看,却惊呆了。 五万五千两 “思文这是真的” 方思文含笑点头,“自然是真的,全赌坊的人都瞧着呢,宋云锦亲自给我盖的私印。” 有了这印子,宋云锦想赖账,可不容易。 有个当县令的姐姐又如何 敢算计她,便要付出代价 直到方思文准备回自己的小院子时,方母才从震惊中回神,赶紧叫住她“思文” “怎么了娘” “欠条一事你就交给娘,娘必然给你办妥。不过有一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已十七,苏家的小然儿也十六了,再耽搁不得。” 她这一说,方思文心里就有数了,说的是她和苏然的亲事,于是她点头“娘爹与苏家定好日子,需要我做什么的我自然配合。”她似想起什么来,又笑道“不过我希望这日子能在我乡试 归来之后。” 方母颇好奇,“为何要在秋闱之后” 方思文不肯说,神神秘秘道“这是我与苏然的秘密,娘还是不要问了。” 方母 女儿大了。 女儿大了啊 方思文告别了母亲,就打了个呵欠回房睡觉去了。 至于读书什么的 呵呵,装个样子的。 又过了几日,这方家大小姐要去考举人一事便在县里传开了。 就连躲在粮铺里看账的账房小先生也闻之一二。 听着铺子里的活计们嘟囔着羡慕他方姐,苏然也开心。 举人,他方姐必然是能考得中的。 别问为什么,他就是相信 “等方小姐回来,咱们少东家也是举人家的郎君了。” “是啊,可真好” 苏然听着这些话,也默默地埋下头去看账,佯装没听见,其实耳朵都竖起来啦。 本来也是寻常的一日。 以往是没有人接活计们的这些闲谈的,偏偏今日 “对,等我回来,你们少东家便是举人家的郎君了。” 闻声,苏然猛地抬头。 隔着内外堂的门帘,他能窥见帘下那一双锦白的靴子。 是是方姐来了 “方小姐” “真是方小姐” “那咱们的话是不是被她听去了”伙计们有些惶恐,但见方思文并没有计较,而是径直往内堂走。 想到内堂里的账房,大家又都笑了 大抵是想咱们少东家了,来做客哒。 大家一哄而散,都不怕了,各自干活去了。 内堂里的苏然屏息等着那帘子被掀起来。 一息。 两息。 整整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苏然蹙着小眉头,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声响,按捺住想往外跑的双腿。 怎么没声音了 难道方姐走了吗 可是方姐不是来看他的吗 他这样坐在内堂不出去,是不是叫方姐以为他不在铺子里呢 可是,可是若他又跑出去她们二人究竟还没有成亲,如此不庄重,会让人看笑话的。 苏然纠结得小脸都皱一块了。 好在方思文还是及时解救了她。 粮铺掌柜的掀开了门帘,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给请进了内堂。 方思文第一眼就见了他,朝他笑。 苏然脸上热气上涌,乖乖地也回了甜甜的笑。 掌柜的 “方小姐请坐。” 两人就在苏然不远处坐了下来,方思文恰好面对着苏然。 “方小姐,咱们苏家粮铺给方家的酒铺子里供粮的事我已经听东家说过了,只是不知道方家酒铺要多少粮” 方思文直接从袖间拿出一张契,摊于桌面推至她面前,“事无巨细都写在了这方纸上,掌柜的可细看。若有何不妥,咱们可以再谈。” 掌柜一怔,拿起那方纸细细研读起来。 趁着这时,方思文又把视线落到账房小先生身上。 小先生本来是在看她的,见她望过来又匆忙地埋下头,像是被抓包那样紧张得又看起账来。 特别可爱。 像极了小动物。 苏然吓得不行,再也不敢偷觑了,可拿着毫笔也没有继续做账,就呆憨憨地坐在那,不知道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大约是方思文的目光太灼人,苏然小心翼翼地抬起眸来,对上她的。 方思文露出个打趣的笑,眼底有促狭之色,仿佛在说抓住了,你在偷看我 苏然就傻傻地眨眨眼,像是魂魄都让她迷了去似的。 明明,分明是方姐在偷看他呀 方思文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嘴角上扬没有呢,我正大光明地看。 苏然捂脸,不看她了 看见这一幕的一号也默默捂脸宿主,别撩了 掌柜的虽然我在认真看那契纸,但也不要认为我余光瞧不见方小姐在看我们小少爷 还没成亲呢这么黏糊作甚呢 掌柜的轻咳一声,“方小姐的这契没有问题,将诸多细节都宣之纸上,敢问这契可是小姐亲自写的” 苏然耳朵一动,身子绷紧。 方思文颔首“在下不才,让掌柜的见笑了。” 掌柜的连连赞叹“小姐大才,莫要谦虚了。这契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最后一项,关于这银 两我们东家的说了,苏方两家本是世交,将来也会结两姓之好,银两便不用给这么多了。” 方思文却正色反驳“在商言商,我母亲也是这个意思,这银钱,该给多少就给多少。掌柜的不必多说。” “可是” “掌柜的,等日后我与苏然成了亲若真要粮铺给什么方便,思文也不会客气。如今大家都是商人,您也就不要同我客气了。” 她这么说,倒是让掌柜的更高看她一眼,“好吧。” 两人也不拖沓,很快便盖了印,签了契。 掌柜的一直盯着方思文,也没给她机会去搭讪账房小先生。 方思文似乎也没那个意思,将另一份契纸收好,就告辞走了。 掌柜的松了口气方家的这位小姐,倒是个庄重人。 结果她一转头,就对上他们家小少爷幽怨的眼神。 掌柜的 苏然噔噔噔跑到她面前,小手一摊。 “少爷”掌柜的很是疑惑。 苏然红着小肉脸,声若蚊蝇“婶婶,那契,给我看看吧” 掌柜的 苏然支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婶婶” 掌柜的抹一把脸,“给你就是。” 她家乖乖的小少爷哟,撒起娇来这谁顶得住啊 苏然小心翼翼地接过,摊开。 漂亮精致的一颗颗墨色小字映入眼帘。 细看而来,方知那人写得一手好字,字中藏锋,分明是一手狂放不羁的字,却让她刻意收敛,整齐规整。 苏然连契里写的是什么都没看,趁掌柜的出神,连忙将契纸收进怀中,宝贝似的揣着。 做罢,还义正言辞地看着掌柜的道“婶婶,这契我拿回去给娘亲瞧瞧,就,就放在我这吧” 掌柜的 望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心里突然好累。 都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她们的小少爷,怎么还没嫁出去,便好似已经收不回来了。 “谢谢婶婶” 抢走了契纸的小少爷又乖乖地做回了账房小先生,认认真真地看账。 一直站在窗边尚未离去的青衫女人唇间笑意未敛,这才转身离开了粮铺。 伙计们我们都没有看见方小姐在躲在窗边偷偷地看少东家呢 嗯,看见了,我们也不说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4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八月近了。 方家爹亲已经在为女儿上省府一事收拾行囊了。 而方思文呢,为了做个样子,每日都待在她那方小院里睡觉。 嗯,若有人来了,一号会提醒她的。 除了睡觉之外呢,方思文也会让一号给她汇报汇报苏然的情况。 “今日小乖然出了铺子还领着小奴去了卖针线的地方,买了些东西。” “不过看起来小乖然的绣活儿好像不大好。” “哇他扎到手了” 方思文 “一号” “嗯怎么啦宿主” “算了没事。” “那宿主你还要听吗小乖然的手指头扎了好几个血洞洞了。” “闭嘴。” 一号捂嘴我招谁惹谁啦 “不要叫他小乖然。” “喔” 一号安静了一会儿,才又问她“宿主,你真的不看看书吗,如果考不上举人怎么办啦” 方思文打个呵欠,“区区一个举人而已。” 好吧。 一号也没再继续说。它当然是相信它的宿主大人的当然这股信任是有根据的。宿主曾经游历过很多世界,其中有一个世界就是要她从一个乡野村姑逆袭成金科状元,它的宿主当然做到了,后来还官拜丞相,位极人臣。 所以就像宿主所说的,区区举人而已啦。一号也不是很担心呢。 方思文躺在竹藤椅上,书本覆住面颊,相当随意地问“对了,袁九和罗荣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一号摇摇头,发现自家宿主看不见它摇头,于是就说“宿主放心,我一直看着呢,那天在赌坊的事罗荣已经知道了,她似乎是担心宿主报复,所以最近都很乖。至于袁九宿主这袁九有什么问题嘛” 方思文皱了皱眉,“没什么。你多盯着她些吧。” 一号虽然不明白还是应了,“宿主放心,我这就盯着她去” 而就在方思文吩咐一号仔细盯着袁九之后没两日,一号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袁九去了苏家。 “她去苏家做什么” “哇”一号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顿时惊呼出声“宿主宿主,这个袁九真的太不要脸了,她竟然带了媒公去了苏家” 方思文一僵,随后不以为意道“苏家不会答应的。” “咦,她说她要见小乖然的娘亲,说是有关于你的事要说哇,这个人该不会是要挑拨离间吧”一号又惊呼。 方思文眉头一紧。 就知道这袁九不会这么安分。 “喔,苏家的小厮说小乖然的娘亲去码头提货去了,不在家咯。” “哇,这袁九说自己可以等她回来,真是不要脸” 方思文听着一号的话,默默在脑海里铺开了那画面,但她比较好奇的是,袁九想跟苏母说什么方苏两家自小定亲,难不成苏然的娘会因为这袁九的片面之词就取消了这门亲事不成 方思文摩挲着下巴,唯一值得这袁九在苏母面前搬弄是非的,也不过就是自己去赌坊的那档子事了 等等 袁九等在苏家 那 “一号,苏然在哪” 一号啊了一声,觉得她这一问挺奇怪的“小乖然当然是在粮哎不在宿主,小乖然不在粮铺” 方思文 她就知道,这袁九去苏家恐怕不只是见苏母那么简单的。 袁九应该是先去了粮铺,知道苏然今日在家糟了 “一号盯着袁九” 一号不明白方思文此举何意,只能愣愣地应了声,“宿主,怎么了啊是不是小乖然要出事” “这袁九是知道了苏然不在粮铺才刻意上的苏家门说不定她本就知道苏母今日不在府中,若苏然在家,恐遭她毒手” 一号会意,瞪圆了眼“宿主,这袁九疯了啊” 方思文急急从竹藤椅上起身,冷笑道“明日我娘便要去苏府定日子,这日子一旦定好可容不得反悔,只等我从省府科考归来便与苏然成亲。” “今日是袁九最后的机会若是她对苏然做了什么,苏家就是背信弃义,为了维护儿子的名声,也必然退了我方家这门亲事。” 一号还是懵懵地,“可是原剧情里,并没有这一出啊” 方思文冷冷道“原剧情里,方思文也不曾放话激那袁九” 她这一只蝴蝶翅膀,可扇出了不少麻烦 她握了握拳,没再与一号解释,只赶紧唤来阿双“阿双,你去库房取些东西随后送到苏家,我先去趟苏家” 阿双听见小姐的声音还愣了一下,急忙打开小院门,面色怪异“小姐,您现在要去苏家啊” 方思文郑重地点了点头,又觉得阿双这话说得奇怪,就问“怎么了” “可是那个小姐,苏然少爷来了啊。” 阿双一错身,露出他身后乖乖小小的苏然。 方思文 “你怎么来了”敢情苏然没在粮铺是跑到她家来了方思文脸色一瞬怪异,又恢复平常,心间算是舒了口气。 苏然眨了眨眼,“我我听说方姐过两日要去省府了,就来看看你,祝你科考顺利” 他刚才好像听见方姐说要去他家。 去他家做什么呢 方思文揉揉额角,让开了身子“先进来。” 苏然点头。 阿双满脸无辜,“那小姐,还去苏家吗” 方思文一滞,抵唇轻咳一声,“不去了。” “那阿双在院门口守着。”阿双朝她俏皮地眨眨眼,言下之意是,您这都快去省府了,这一去要好些日子才回来呢,好生与苏少爷道别呀,嘿嘿嘿。 方思文郁闷地关上门,她方家的这些小奴怎么这么鬼灵精的 这一转头,就迎上苏然无辜又铮亮的大眼睛。 听他问“方姐,去我家做什么” “本来是要去看看你的。只是没想到你先过来了。”她随口扯了个谎,带着苏然在竹藤椅上坐下。 苏然局促地坐好。 “喔这,这样啊。” 这竹藤椅虽然宽大,但到底是一个人坐的,此时两人一起坐,便挨得很紧了,苏然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肩膀上了。 方思文似是恍然未觉,侧首看他,“所以,来看我的苏小少爷,要给我几句吉利话么” 苏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般淡定,两个人坐得这样近,他脸都快烧起来了 深吸一口气后,苏然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 “吉利话没有,不过,这个给你。” 方思文挑挑眉,收了。 这小荷包面上花纹还挺好看,看起来绣得不错,她随口问道“你绣的吗” 苏然浑身一僵,小幅度地点点头。 方思文捏了捏荷包,里头像是装着什么,鼓鼓囊囊的。 方思文想到一号说的某个小少爷为了绣东西天天拿针往指头上怼,于是她又笑了,作势要解开荷包。 苏然见她动作,突然就急了,伸手就要去抢 方思文倏地抬高手。 苏然苏然没抢到。 “怎了,这不是给我的么” “是。”苏然焉啦吧唧地点点头,又小声道“给你,你别打开啊。” 方思文笑笑“既然是给我的,打不打开不是随我心意” 苏然 最后还是打开了。 方思文掏出精致荷包里那枚更小的荷包。 小荷包绣面不大好看,歪歪扭扭得,似乎是绣得一只大猫。 方思文勾唇丑萌丑萌的。 “这是什么” 苏然一看那丑巴巴的小荷包,闷闷道“是老虎。” 方思文忍不住笑出声来,将荷包递到他面前,指着上面的大猫故意疑惑道“这是老虎” 苏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荷包,小脸绯红,“是老虎”他恼羞成怒,又要抢,“你不要的话,还我” “哟,恼了方姐也不喊了还要抢我的荷包” “你,你” 苏然气急,方姐明明最是温文尔雅的,怎么,怎么一遇上他,就老是欺负他呢 一号觉得没眼看,转头就待机了又逗小乖然这个宿主一定不是它认识的宿主 看着苏然急得小胸脯一起一伏的,方思文乐得很,最后还是不忍心再逗他,将那精致的荷包还了他,而大老虎的荷包却让她留下了。 不仅留下了,还当即就系在了腰间。 “你你收着就好了,不要戴了,不好看的。”苏然简直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难过。他怕她嫌 弃,这才悄悄地把自己绣的装进了买来的精致荷包里,结果她却收下自己绣的那枚。 他该欢喜的。 可是 那一身青衣,配上这丑萌大猫,实在是 方思文挑了挑眉,“那等你再绣一个送我,我便将它换下来。否则我就这么戴出去,若有人问起,我就说这是苏家小少爷送的。到时候叫人知道这苏家小少爷绣工这样糟糕,恐怕除了我也无人敢再相看你了。” “”苏然大眼睛瞠着,似是不相信眼前这个无赖是方思文一般。 “唔还是算了,你还是别绣了。”她又扫了一眼苏然那白嫩嫩的小手,叹了口气“下次寻块玉佩送我吧,到时候我就把这荷包放起来。” “啊,喔。”苏然还呆着,玉佩啊他一抿唇,“好。可是我与你定了亲,也不会相看别人啊” “说得对。”方思文揉了揉他的脑袋。 苏然眨了眨眼,“那你不嫌弃么,我这绣活” 方思文朗声一笑,逗他他还当真了。 “你是要做举人家主君的小哥儿,绣得好不好又如何难不成我还要靠你这点绣工养活”她沉吟一声,又笑“若是你要靠这个赚生计养我,我怕是活不过三日。” 苏然听了前一句还挺高兴,谁知她又来一句打趣自己,顿时小脸鼓成包子“你” 就算绣得不好,他也可以练的 方思文顺势戳了戳他的小包子脸。 苏然就很气,“不许戳” 方思文不仅戳,她还动手捏了捏。 嗯,特别软。 苏然气得要打她。 这个方思文,根本就不是面上那副翩翩女子的样,一肚子坏水 “可别用这只手打我,你看,上头全是血洞洞呢,不疼啊”方思文截过他的小拳头,摊开一看,果不其然,软肉肉的指头红红肿肿的。 苏然绣工这样差,为了给她绣个荷包,疼了手也忍着,怎么能让人不疼惜。 苏然被她攥着手,那股气又歇下去了,反而有点羞赧“已经没事了。” “我叫阿双拿点药来”那眼中满是不容置喙。 苏然一怔,便乖乖地点头了。 虽然,虽然他在家里也上过药了可是总觉得,方思文给涂的药,会好得快一些呢。 等阿双拿了药来,方思文捏着他的指头上药。 看着那被药膏涂过的白嫩手指头,神情却有点恍惚。 她突然记起 原剧情里苏然的绣工是不差的,不仅不差,在嫁给原主之后,方家那样落魄,苏然也靠着一手绣 活维持住了自己的生计。 还有,苏然若是能识文断字,能当账房小先生,又怎么会靠着卖绣品赚银子 她觉得似乎有什么从脑子里闪逝,却终究没能抓住那一缕怀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5 苏然本来是送了荷包就要回府的。 不过却意外地被方思文给留在了方府,虽然苏然觉得好像有哪里奇怪,不过他没有想太多,直到傍晚用了膳才终于从方府告辞。 方爹爹送他们到门口才留步,对这女儿眨了眨眼“思文,你把小然送回去。” 方府离苏府其实不远,不过方爹爹那笑容里似乎有什么深意。 看得苏然臊红了脸。 明日就定日子了呢,等方姐回来她们就会成亲了。 “爹放心,我会把他送回去的。” 方思文骨子里也没有读书人的迂腐,她顺势牵过苏然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方爹爹欢欢喜喜地回府了。 方思文也带着身边快把自己给羞熟了的少年缓步往城南走。 “方姐” “嗯” “去省府的路上要小心些。” “好。” “盘缠多带些,若是饿了渴了,也莫要委屈了自己。” “好。” “那个荷包虽是丑了些,但是你不要离了它我去城外的佛寺里问过大师的,考科举,带生肖的荷包最好了。” “好。”方思文听着这些,心中颇软,可听见他像个小夫郎待出远门的妻主那样絮絮叨叨,她又忍不住生了逗弄他的心思“还有要说的么我这一趟去也要耽搁两个月,你就不担心别的” 苏然唔了一声,想了想,也没想出来还有别的什么要担心。 方思文嘴角上翘,“省府繁华,什么美人没有说不定我这一去,就得了什么高门公子的青眼呢” 苏然瞠目,“啊” “啊什么啊这些你没想过么”方思文挑眉。 苏然抿唇,神情有点委屈,“那那你都是举人老爷了,若是得了好公子的青眼,我也没有法子啊。” 方思文唉了一声,“所以这会儿你还不好好叮嘱我,要我不许让那些身外之物迷了眼么” 苏然不明所以,只说“可是方姐与我定了亲,即便迷了眼,我也是主君呢。举人老爷似都是一夫多侍的。” 方思文 怒,怒其不争啊 “那我将来纳了侍你也不气” “” 小呆子不说话了。 想来还是气的。 可是气也没办法,索性他就埋了脑袋下去,不作声,可怜巴巴的。 一号在她心里大呼不要欺负小乖然了好吗他从来就没想过这些啊而且宿主请你认真地完成任务,方思文的设定里可没有夫侍成群好吗 方思文瘪了瘪嘴,心道我当然知道。 一号那你还 方思文闭嘴,还有,不要叫他小乖然。 一号 秋风拂在脸颊,伴着一丝微凉。 方思文瞥了眼仍看着自己脚尖走路的人儿,无奈喊道“苏然。” “嗯。” “你太乖了。我不喜欢那么乖的。” 她这话音刚落,就感觉身边人的身体忽地僵住。 然后是一声轻得几乎融在风里的,带着点哭腔的鼻音“嗯。” 方思文 “哭了” 她问完,就没再走,伸手挑起少年的下巴,对上那双红彤彤的兔子眼。 哭笑不得。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哭什么” 少年憋着气,“我没哭。就是就是风吹了眼。” 方思文叹了口气。 是她话说重了。 这孩子太乖了,乖的招人心疼。 分明是衣食无忧的家里养出来的,却见不到一丝的骄纵气。 若他真的性子再坏一些,也不会让人渣了去吧。 所以她就忍不住,忍不住将他宠成上辈子陆阳夏那个模样,脾性不好,无法无天,却也日日欢喜,随性肆意。 是啊,既然燕启那样做。那方思文又为何不能 似是想通了什么,方思文轻轻扣住他的脑袋抵到自己胸口,“苏然。” “嗯。”他小鼻子一翕一合,忍住没掉金豆豆。 “人的一生五六十年便到了头。很短是不是” “嗯。” “人生得意须尽欢,所以肆意点也没错。” 苏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就是说,喜欢了就要,抢也抢过来。生气了就怒,上手揍也可。别怕捅娄子,我给你兜着呢。总之,我不容你心里憋着半点不愉,半点委屈。” “” “我不想你那么乖。” “你不欢喜,为妻怎生欢喜” 一连三句话。 惊得苏然连眨眼都不会了。 第一句话,惊世骇俗,第二句话,似懂非懂,第三句第三句他听懂了。 你不欢喜,为妻怎生欢喜 苏然觉得心里最薄弱的那一角被方思文的话狠狠撞裂开了。 然后她就顺着那破开的一角里灌了蜜。 方思文静静地等着他反应,她知道,若不明说苏然是不会懂的。 直到苏然眼神渐渐清明。 她看见他红着脸仰头看她,话说得特别诚挚“我们还没有成亲呢你,你还不是为 妻” 方思文 重点是这个吗 苏然眨了眨眼,啊,他好像说错话了 那 苏然突然竖起一根手指来“第一。” “嗯” 苏然抿唇,“你不许纳侍。” 说,说出来了 好像,太荒唐了 苏然咬唇,“纳侍的话,我会生气,那般的话,我,我会打人的”他举着拳头,拳头很凶的。 “你若是想我欢喜的话就不要纳侍” 方思文挑眉。 原以为要这乖孩子理解她方才的话很难,想不到 “好,我不纳侍。” 她平淡地丢出这句话,让苏然瞳孔一缩,这就答应了 “第二”他又伸出一根手指,看了一眼方思文,他才梗着脖子,像个视死如归的小战士“去 了省府,你也不许多看那些高门公子花柳街也不许去。” 话音方落,他又补上一句,“若是你想我欢喜的话,就不去。” 方思文笑着说,“好”。 敢情他就抓住了这么一句。 若你想我欢喜的话 这个小笨蛋啊。 若哪一日方思文厌了你,那你欢喜与否,她还能真的在乎么 明明是空口白话,你却偏偏将其当作千金重诺。 不过 万幸,方思文是我。 “苏然啊” 苏然还在高兴呢,乍一听她又喊他,顿时都紧了身子,“嗯” “我可什么都答应你了,但我走的这些日子,你若是做出什么坏事来,我可要生气的哦。”方思文似笑非笑,眼神危险。 苏然一怔,蹙着小眉头想她话里的坏事是什么。 等了一会儿,苏然猛地抬起头,脸颊鼓起了起来,“你说的是什么我苏然才不会做那些腌臜事我怎么会背着你背着你与人”说的最后,他也说不下去了,就气愤地瞪着她,想要她给个说法。 方思文心想,真是孺子可教。 一说就知道是什么了。 方思文戳戳他的包子脸,“好了,别生气。我是要你警醒些,我不在你身旁时,身边都叫小奴贴身跟着,不要落了单,让人欺负了。” 可惜方思文不像上辈子的燕启,身边可用的人太少,一想到袁九她也不放心让苏小然独自待上两个月。 苏然乖乖地记住她的话,随后又觉得还是生气,于是就不理她。 直至方思文将他送到苏府门口,才把人给哄好。 “你要去我家中坐坐么” 方思文摇头,“明日我会来的。” 苏然眨了眨眼,“好。那个” “嗯”她摸摸他的脑袋。 “我没去过省府,所以你若想我欢喜的话,去省府回来时,给我带些小玩意儿吧。” “好。” 不得不说,这一晚后,苏然的胆子大了些。 方思文自然是乐见其成。 “天快黑了,还不回去”她促狭地笑他。 苏然眨眼,捂着耳朵,假装听不见,小声说“夜还未至呢。” 等她去了省府,就有好久都瞧不见啦。 他不想回去,方思文就在那站着陪他。 苏然时不时仰起头来,两人就相视一笑,其中默契,难以言喻。 熟不知两人相携而立的模样全落在了旁人眼里。 刺目极了。 仿佛眼中烧了妒火熊熊。 方思文见了她,嘴角微扬“袁小姐。” 苏然跟着转头,见了袁九,眼中没什么波动“袁小姐。” 袁九握着拳,笑着走近了几步,她说“小然,许久不见了。” 苏然被这称呼一惊,小眉头下意识地瞥了起来,正欲说点什么,旁边的人已经冷冰冰地截了话头“袁小姐,小然可不是你叫的。” 袁九咬牙不语,目光就落在苏然身上,错也不错。 苏然被她那眼神吓住,退到方思文身后,“袁小姐,我与你不算熟识,小然这般亲昵称呼还是莫喊了。我毕竟是男子。” 意思是,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 生怕传出什么私相授受的话来。 这小模样看得方思文心中暗喜,正当方才提点了他,不要做什么坏事。当即就来个袁九,也不真该说是凑的巧。 哎呀,心情愉悦。 听见了么,那哗哗的,可不是就是袁九那颗心碎裂一地的声音么 袁九手掌都让自己掐出了血色,僵着脸道“小然,我们是自小相识的,怎么算是不熟呢” 苏然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你这人我与你不熟,你莫再这样喊我” 方思文见袁九脸色灰败,突然还有点同情起她来了。 但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方思文又没了好脸色,牵过苏然,对他说,“既然是不熟的人,日后见了她也不必搭话。” “嗯。” “好了,回府吧。嗯” “好。”苏然乖乖点头,绕开袁九朝府里跑。 “你慢点”方思文笑着叹气,直到苏然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前,她才转身要走。 袁九不甘心地瞪着她,“原来他今日不在府上是去见了你” 方思文不应她,仍然浅笑,目不斜视,将她视作无物。 “方思文你别得意你这一去能不能中举尚且不知,只要你们还没成亲,我就不算输” 方思文停住脚步。 头也没回。 只留一句话“我中不中举与我和苏然成亲与否,这是两回事。再者,袁九,何谈输赢,你从来就没有与我相提并论的资格。” “方、思、文” 纵她再如何歇斯底里,这一次,却只有风声回应了。 她还记得,苏姨回府瞧见她带来的媒公时眼中那深沉的惊恶。 直接便唤人将媒公给赶了出去。 至于她呵。 “贤侄女,小然早年就定过了亲,万不要做些招人嫌恶的事”她那素来慈眉善目的苏姨恨恨地 瞪着她。 “我苏姨我想同你说说那方思文,她真的不是良配,她好赌啊您怎么能把儿子嫁给她这样的人” “胡言乱语思文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人我难道不知道思文十四岁便考到了秀才,如今秋闱之后更是前途无量她品性如何,岂容你诋毁此事不必再提今日你还是回去吧,夜深了” 就这样,她便被赶了出来。 袁九紧紧握拳。 她怎么甘心。 怎么甘心 方思文 且说苏母,忙至傍晚才回府,回府就遇上袁九那个糟心的,正喝茶缓着呢,刚一抬头就瞧见儿子 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么晚了才归家 “然儿站住” 苏然僵住完了。 “娘” 苏母放下茶盏,皱眉问他“你这是去哪了” 苏然抿唇,“去方姨姨家了。” 苏母一怔,“你找你方姨干什么” 苏然声若蚊蝇“我是去找方姐的。” 苏母 “你与她倒是走得近。”苏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原以为自小定下的亲事也许不会有多讨喜,只心想着方家的小侄女是个出色的,家境也好,儿子嫁过去不会受苦。 现在看来,这两人处得竟还不错。 苏然乖乖点头,“方姐要去省府了,我去祝她科考顺利。” “科考全凭本事,莫非你说点吉利话她就中举了”苏母酸溜溜问他。 苏然不喜欢他娘说的这话,绷着脸,固执道“方姐肯定会中的,她说了,定能中的。” 苏母哼。 “我听人说她好赌常到那赌坊转悠”苏母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地仿佛只是问他是否吃了晚饭一般。 可就这一句,也让苏然绷紧了神,“什么方姐才不好赌。她做什么,定然有自己的分寸。”苏然顿时不开心了,“娘若是怪我晚归便拿我开罪就是,做什么听些旁人说道,方姐是读书人,怎么会好赌” 苏母被儿子顶撞得哑口无言。 她当然知道方思文好赌的内幕,可别忘了方母与她是好姐妹。 只是 她那乖乖巧巧的儿子竟然会凶人了还是为了方思文 “你” “我今日不想同娘讲话了。”苏然撂下一句,气冲冲地回自己的小院子了。 苏母 苏母儿子不能怪,那就怪那话多的袁九。 对,就怪袁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6 翌日,方母就带着夫郎与女儿去了苏府。 苏家人自然也是早早就穿戴整齐,将未来亲家给迎了进去。 方苏两家本是世交,两家娘亲更是姐妹相称,故而少了许多虚礼。 当然那聘礼一箱箱地搬进苏府时,还是把县上的百姓们给看傻了眼。 最后这成亲的日子定在了秋闱放榜后的第五日。 定好日子后,方家人也没有久留。 苏家爹爹见人走了,才将自己的忧心说出来“若是思文没能中举,那会不会借故迁怒我 儿” 苏母轻轻拍着夫郎的背脊安抚,“方思文没能中举那丢脸的也是他们方家,方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敢迁怒于然儿。” 苏然不甚欢喜地看着他的娘爹,“娘,爹爹,你们为何尽说些丧气话。方姐定是会中的,我信她且方姐待我极好,怎么会迁怒” 苏爹爹看他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又笑道“果真是男儿外向还没嫁出去呢,便在想这些了若有空担心你那明日上省府的未来妻主,倒不如想想你那绣活罢再两月便出嫁了,我就看你如何做一身漂亮嫁衣” 一提到绣工,苏然脸都白了。 他绣个荷包都 一身嫁衣 听一号将苏然那煞白的小脸给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方思文笑了又笑。 “思文,你笑什么呢你的书册都带好了么”她娘睨她一眼,难道是要娶夫了所以乐不思蜀了 听见母亲提点,方思文成竹在胸地笑笑“不带书籍,衣裳都收拾好了,娘给雇个马车送我到省府便是。” 方母严肃正色“你可千万别托大了,毕竟是秋闱” “我省得。” 于是,翌日清晨,方思文就带着包袱上了马车。 方爹爹还很是担忧“旁人家的女儿去科考都要带好几个小奴照料,我家女儿独身一人,当真无事么” 方母摇头“她自己的主意,都十七了,女儿大了,做事有分寸的。” 方爹爹嗔她“就你心大” 方母微笑,揽着夫郎回了府。 却不知临近城门时,方思文借口去买几个包子,忽悠了赶车的马夫,直奔袁府。 袁九面色颇憔悴,但也收拾妥当,准备去自家的酒坊了。 可谁知刚出了府门,突然颈间一痛,眼前昏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等她被脸颊上的凉意惊醒时,朦胧间看见的就是一身青衫的那个女人。 方思文。 她不是去省府了吗 袁九眼神逐渐清明,遂抬眸看去,当即瞳孔紧缩当真是方思文 方思文笑着,居高临下地睥睨她“看见是我很意外吗” “你想干什么” 方思文摸摸下巴“不想干什么啊。我时间不多,便速战速决吧。” 她一扬手,袁九几乎只能看清那残影,只觉得眼前恍惚之后,手腕传来剧痛。 紧接着是双脚,胳膊。 几息之间,全让她给卸了去 袁九痛到差点昏过去,她愤恨瞪着方思文“你你想要我的命” 方思文笑了,“谁稀罕你的命。我不过是让你三个月不能下榻罢了。” 袁九倒在地上,仰着脖子死死地瞪着她,恨不得撕开她那假面。 “你一直在装,什么温润端方的方秀才,什么待人和善的方小姐全是假的你,你一直在装小然知道你这副模样吗知道你是个恶鬼吗”她歇斯底里,眼中疯狂攒动。 方思文蹲下身,冷笑,“多谢夸赞,即便他知道了,他也是我方家的夫郎。” “方思文” “你就不怕我去报官你有种就杀了我” 她就像软骨无力的蛆虫,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撕咬面前的方思文。 “谁都知道方家小姐今日一早就出了城,就是要告我,也要有证据啊袁小姐。” 她欣赏着看着袁九那目呲欲裂神情,最终无趣道“好了,你还是省些力气吧,毕竟你还要在这暗巷中待够几个时辰呢。” 方思文抬起一脚,将人踹出几米远。 袁九软软的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倏地飞出,又重重地撞在那石墙上,最终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宿主,咱们快回去吧,那车夫要等久了。” “走吧。” 直到马车渐渐驶出城门,一号才小心翼翼地问“宿主,你今天为什么非要去打那个袁九一顿啊是为了小乖然报仇么可是小乖然也没受到伤害啊” 就连一号也奇怪,她家宿主做事从来谨慎,打了人还让人看见了脸,如此给人留下把柄的做法 实在不像她的风格。 结果那瘫在马车里的方思文只幽幽地回了它一句“这两月我不在,这袁九还不知道会对苏然做什么,先废了她也好。她恨我也罢,等我科考完回去,再将那酒坊一齐端了就是。” “宿主为什么这么防备那个袁九啊这次你和小乖然的亲事都定了日子,难不成那个袁九还能做什么吗” 方思文打个呵欠,笑容渐冷,“我一直在想,原剧情里方思文受到了两次引诱,第一次是赌,第二次是美色。罗荣因与方家生意上冲突而交恶,因此引诱方思文迷上赌博,方家因此一败涂地。所以罗荣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那为什么还会有第二次美色勾引” “方思文因那花魁而冷落苏然,甚至为了给那花魁赎身偷了苏家的地契,害得苏然与娘家生了龃龉,最后苏然的孩子也因那花魁而胎死腹中” 一号沉吟,“嗯这花魁的出现仿佛就是刻意针对苏然一样。” 方思文接道“哪里是针对苏然,这背后的人想针对的是方思文” “方思文失了岳家信任,又失了苏然的心,而那时方家也败了。谁还护得住孑然一身的方思文不仅如此,等苏然当真心灰意冷,与方思文恩断义绝,一纸和离时,苏然也就成了独身一人。” 方思文冷笑“这样一来,她袁九岂不就能趁虚而入只可惜,她做了这么多谋划,却没有想到失去了孩子的苏然没有选择和离而是先对那花魁狠下毒手,最终入狱甚至还不等她袁九周旋就病死狱中” 一号完全呆了“宿主你是,是怎么知道的啊这些任务剧本上都没有写啊这些都和袁九 有关系这背后的人是袁九” 方思文摇了摇头,将那冷凝气息都收了回去,“我猜的。” “可是,为什么一定是袁九呢不能是别人吗”一号不明白。 “因为那时方家已经败了,方家娘爹相继而去,方思文服孝期间不能科考,她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哪怕是曾经与方家有仇的,谁也不会再花那个尽力再对这废物下手。但袁九不同,她喜欢苏然,爱而不得,心中生魔。此事在她昨日欲趁苏母不在府上而对苏然做些下作事上可见一斑。而原剧情中方思文没了方家,已然成了个废物。但凡她有点脑子,便要将苏然这个白月光、朱砂痣给夺过来。” “袁九的身家就一个酒坊,这势力说大不大,但要买通一个花魁,却是很简单的事。” “接下来的,便不用我来说了吧若是还有其他爱慕苏然且为此疯魔的,那你便当我前面的话不曾说过。” 一号给它家宿主竖了个大拇指,又叹道“其他爱慕苏然的女人还真没有,毕竟苏然从小和原主定亲,又养在深闺,被保护得很好。唯一见过的年纪相当的女人就是那袁九了。谁让苏家的粮铺与袁家的酒坊一直都有合作呢” “方思文固然可恶,可这个以阴谋诡计妄图夺她人之夫的袁九也不遑多让了。”都是让人恶心到发指。 特别是方思文瞧见她那一身青衫的端庄模样向苏然献殷勤的时候。 袁九生在酒家,虽然识字但学问不高,比起方思文就少了那么一分儒雅书生气,可她为了苏然,偏生就要学着方思文打扮。 简直不伦不类。 故而,那日方思文才狠狠下了她的面子。 如今细想,只是下了她的面子还真是便宜她了。 “那宿主,咱们怎么办啊”一号突然就有点慌,怎么辛苦了这么久,才发现这剧情里的大反派还躲在背后悄悄窥视着他们呐 方思文不以为然,“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觊觎苏然,现在也容不得她做什么,就让她当三个月的废物,等我从省府回来,自然收拾她” 一号听她这么说,又开心起来“嘿嘿,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宿主才临走前把她打一顿啊” 方思文想着那红衣少年,心里还是不大安稳,“总之这两个月,便辛苦你了,那袁九你多盯着些。” “宿主放心我这就盯着去肯定不会让那不要脸的做这些事的” 她原本百思不得其解这剧情里真正的幕后推手是谁,如今见了袁九那个疯子,才将一切梳理清楚。 可惜的是没能早些把袁九解决。 偏偏她这一趟秋闱之行又非去不可。 考不考举人事小,她得结交一些真正的权贵,出了事才能有退路。 让一号盯着,其实就算苏然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求个安心罢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7 马车紧赶慢赶,在耽搁了半月之后将方思文顺利地送到了省府。 这个时候寻常客栈几乎满客。 “小姐,真的没有客房了。”掌柜的歉意地笑了笑。 皇帝登基十载,重仕轻商,科考初立,许寒门子弟入仕为官。故而寻常人家的学子也住不起那种好客栈。 方思文也不是出门在外会委屈自己的人,只是她要结交一些人,那势必要从这些学子身上入手,这才来这间小破客栈问房。 结果满了 方思文忍不住皱了皱眉,还是只能换一家了。 她刚准备走,突然一个小二从二楼跑了下来,对掌柜咋呼道“掌柜的,她不肯走,说是弟弟身体弱,求咱们给个机会,还说银子一定会补上的。” 掌柜的脸色阴沉,“她拿什么银子补给我你就去告诉她,今日傍晚之前,补不上银子,就送她去见官赖吃赖喝的混东西” 这时,楼上也下来一人,衣着破旧,但背脊挺直,她对着掌柜的躬身行礼,不卑不亢道“掌柜的,这些日子叨扰了,请掌柜的放心,傍晚之前我定然补上这两日住宿的银子,若补不上您送我去见官也罢。” 掌柜的冷笑一声,用那市侩嘴脸啐道“那我便等着你的银子了” 那书生脸色发白,仍挺直了背脊往外走。 路过方思文时,见她一身绸缎鲜衣,微微低下了头,绕开离去。 这时一号突然咋呼出声“宿主宿主,是气运子快,快跟上去,这人是气运子啊” 每个世界,都有一个真正的主角,气运极盛。 简单的说,就是世界设计者的亲儿子。 不过眼前这位,看穿着打扮,好像不是亲儿子啊。 方思文神色莫测地看了眼掌柜,“掌柜的,莫欺少年穷啊。” 掌柜的面色僵住,看她不像出生寒门,也没呛声。 方思文举步离开,沿着那书生离开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跟在那书生的身后,眼看着他进了一家赌坊,方思文还有些愣,“这些读书人都喜欢赌” 一号顿时气短,“宿主啊,方思文迷上了赌是受人蒙骗,这位气运子可不一样。” “嗯,我瞧出来了。恐怕是真的缺银子吧。她是什么来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一号只有任务剧情里的相关人物信息,气运子与宿主的任务没有关系,所以看不到。不过她身上那浓厚的气运我还是能看到滴” 方思文不置可否,只抬步也进了那间赌坊。 这里是省府,可不是她方家独霸的县城,故而看她进来也没有小厮上来招呼。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倒有几个人在嗤笑她不远处的气运子。 大抵是因为近日已经有许多这些赶考的书生迷上了赌博,最终输光了身家。 那气运子好像也很局促,也不会玩别的,就站在那骰子赌桌前,庄家喊着下注了下注了,而她踌躇不动,似乎不知道该押大还是小。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浑身上下只剩这半贯铜钱了。 若是输了 客栈的银钱还不上,弟弟的病也莫说科考了,恐怕连活到开贡院的那一日都难。 啊,是啊,即便赌赢了又如何呢。 再多半贯钱,也救不了弟弟。 恍惚间,她竟有些绝望。 望着那赌桌,眼神发直。 “押大。”突然,一道清朗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 沈文远一惊,侧首看去,竟是方才那客栈中让她自惭形秽的小姐。 她怎么会在这 “若是不知道押什么,便押大。” 沈文远听着她干脆果断的声音,似是被蛊惑了一般,当真心一横,押了大。 半贯钱放在那赌桌上的确是极少的了。 沈文远盯着那骰盅,吞了吞口水。 突然她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她抬眸望去,竟然是那位小姐站到了赌桌另一边,还笑道“我押小。” 一枚银元宝咣当一声砸在了赌桌上。 亦砸在了沈文远心头。 沈文远来不及细想,那厢庄家已经揭开了盅。 “一二二点小” 她她押的大 沈文远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响,周遭的一切便再也听不见了。 半贯钱没有了。 弟弟的病 欠客栈的钱也还不上了。 今日傍晚之前,补不上银子,就送她去见官 见官呵。 她明明是来科考的啊,最终却要因为一个赖吃赖喝的罪被送去见官 等她被抓进了牢里,那心儿该怎么办 霎时间,沈文远脸色惨白,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不该赌的 她不该来赌的 沈文远摇摇晃晃地走出赌坊,只觉得那烈日几乎要将她刺瞎。 什么都没有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得到教训了么”那清润的女声又在耳边响起。 这一次沈文远看过去,那女子仍亭亭立在那青砖台阶上望着自己,她光华无双,更衬得自己满身落魄。 沈文远无声惨笑,绕开她往前走。 “你不怨我让你押了大” 沈文远拳头攥紧。 不怨 怎么会不怨。 可她知晓,该怨的是自己。若不是鬼迷了心窍,怎么会去赌坊呢 沈文远不语,反而让方思文挑了挑眉“你现在应当身无分文了罢。当初用那半贯钱去码头押个记账先生当,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沈文远咬牙,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你当我不曾想过我说我是秀才,她们不信若不是我弟弟病重,我堂堂一个秀才,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那你可曾写过一个字与她们看,可曾用你的腹中墨水狠狠打她们的脸人若屈从,那也怪不得旁人将你踩在泥里肆意践踏。秀才又怎么样呢这省府之中,都是秀才。你的文人傲骨,在这一文不值。” 方思文负手,晃着步子离开。 沈文远的愤怒嘶吼全都被扼在了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这位小姐说的是对的。 可是知道了又怎样 她现在已然什么都没有了。 沈文远凄然一笑,仿佛那悬在头顶的烈日都在嘲笑她的落魄。 “那位小姐,前面那位小姐唉,你等等啊” 突然,一位小厮猛地拽住她的衣袖,“哎我说,你这人,让你等等怎么听不见人说话呢” 沈文远一怔,“你” 小厮撇了撇嘴,从怀里摸出一钱袋子来,“喏,你的。” 沈文远惨淡的脸上滑过不解,“什么” “就说了,这是你的。方才你身旁的那位小姐用十两的银元宝押了小,这不是押赢了么,她说让我把赢的银子都给你,我在里头找你半天呢” “我”沈文远愣了,“你,你许是认错了,我不认得什么小姐” 银元宝是她 小厮死死地皱紧了眉,“说了是你就是你那位小姐亲自指给我认了的,莫非我还能认错不是都给你送钱来了你还不要” 小厮似乎也有些恼了,将银子直接扔进她怀里,转头就走了。 沈文远被砸得一个趔趄,愣愣地望着怀里重若千金的十两碎银,双目含泪。 眼看着赌坊里又陆续出来了人,她赶紧擦干眼泪,想要寻那小姐,却已经瞧不见人了。 沈文远揣着银子匆匆赶回客栈“掌柜的,方才那位锦衣的小姐住在那间房” 掌柜的嫌恶地看她一眼“你打听人家做什么” 沈文远看了看自己这落魄样,尴尬道“我我有事同她说。”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位小姐如此作为,说是暗室逢灯、雪中送炭也不足以道这其中恩情。 “那小姐不是咱们客栈的。” 听着掌柜的不耐烦的回答,沈文远只好讪讪作罢。 又心想,她既然在这城中,定还能遇到的 定能的。 “傍晚将至,你的银子什么时候还上”掌柜的瘪了瘪嘴,仿佛笃定她还不上一般。 沈文远喉中一哽,摸出那钱袋子,数足了碎银就还上了。 只是神情却仍是恍惚,步履飘摇地回了楼上客房。 掌柜的收好银子,看着沈文远的眼神几变。 莫非那小姐说的是真的 莫欺少年穷 莫欺少年穷么 可这人能有什么能耐还能考个状元回来不成 掌柜的兀自嗤笑。 楼上 沈文远推开房门,连忙走到床榻前,蹲身看着熟睡的小少年,心中五味杂陈。 少年睡得浅,没等沈文远有动静,他就睁开了眼,给了姐姐一个笑容“姐。” 她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小脸,微笑道“心儿,姐姐有银子给你抓药了,没事的,会没事的,别怕” “哪来的银子”少年苍白的脸上多出担忧。 “姐姐遇到大贵人了。”沈文远眼中泪光闪动,“你起来,姐姐这就背你去看大夫” 又过了几日,临近开考。 学子们都在捧书温习,恨不得再多看几个字。哪怕是再多背下一句诗,万一就考到了呢 但其中有两人不同。 第一位当然就是方思文,每日在客栈里睡睡觉,闲了就出去给远在县城的苏小然挑几样新奇的小玩意儿。 另一位就是沈文远了。 她弟弟病重,可不是吃几帖药就能好的,她白日就去小铺子里帮人记账,也算有了进项,不至于坐吃山空。 一旦闲下来就背着弟弟去医馆看大夫。 也是忙得歇不着脚。 但奇怪的是这两人都有一番收获。方思文去给苏小然寻小玩意儿时巧遇这城中的灯谜节,许是秋闱将至,省府中也跟着热闹热闹。 方思文就看上了一精致小兔子提灯,心想苏然喜欢,就想去夺。 可那提灯可宝贝,是灯谜节的镇店之宝,因为模样讨喜便引得秀才们趋之若鹜。不过几个时辰过去也没有人夺得。 方思文自诩肚子里还是有不少墨水的,于是没什么意外地,在众多文人面前狠狠长了一次脸。 结果这一次出风头恰好就叫那当初的太子、如今的皇上的太傅,白老先生给看中了。 白老先生在几年前辞官归隐,虽已不问朝事,但朝中官爵却也有不少是她门下桃李。 方思文有心结交,于是这一老一少便成了忘年交,甚至还端茶拜了先生。 这消息不胫而走,方思文便在许多贵人眼前露了名声,不过老先生一心要她好好读书,科考拿个解元回来,所以就替她挡去了许多麻烦。 方思文也就乐得在客栈里温书睡觉。 就连一号得知这一消息,都情不自禁地感慨“我们宿主其实才是气运子吧。” 一个出生地主家的书生,一进省府就得了大人物青眼,眼看着等着秋闱过了就是会试,这是要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节奏啊。 而说到那位真正的气运子的这几日的际遇,方思文也咋舌。 沈文远因为每日背着弟弟去看大夫这事,本来就在医馆得了个好名声。那日又恰好遇上那仁和医馆来贵人,沈文远顺势帮了个小忙,一来二去还和这位贵人成了好友。 嗯这位贵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安亲王府最喜医毒的小郡爷。 接下来的不用一号说,方思文都明白这是天赐良缘,该沈文远的。 反正日子这么晃着,晃着就到了进贡院的那一日。 沈文远背着书囊,远远地看见在贡院门口支着伞等待的青衫女子还愣了愣。 待走近了,看清了方思文的相貌,才急急地跑了过去,旧靴子上沾满了泥水也顾不得。 “恩人” 方思文本来还在望着这大雨出神,乍一听这声音,闻声望去。 见到沈文远她也不惊讶,反而笑了笑。 沈文远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什么,语无伦次道“多谢恩人的银子,我,我弟弟看了大夫了,嗯不是的,我是想说,恩人的大恩大德,我一定” 她还没说完就被方思文给打断,“等等” 沈文远“恩人” “不必叫我恩人,我叫方思文。”她指了指刚打开的院门,“我们该进去了,有什么事等考完再叙也不迟。” 沈文远重重地点头,跟着方思文跨过贡院门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恩人也是来科考的 她再想问的时候,方思文已经走了老远去了。 沈文远一怔,连忙跟上。 以后,以后再问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8 方思文施恩沈文远本就是顺手的事。 沈文远现在仕途未成,又有弟弟要看顾,所以对于沈文远执意许诺要报恩一事,方思文也只轻飘飘地给了句“日后等你功成名就时让人带十两银子来玉林县的方家即可。” 沈文远“这怎么行这”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人救她于危难,她当然是 方思文揉了揉额角,觉得跟这些迂腐的古人说话是真的累,只敷衍道“连续考了这么些日子的试,我有些累了。” 沈文远恍然,又赶紧退下,让方思文能够回客栈休息。 不过 她还补上一句“待我功成名就时,绝不忘恩人今日大恩必定相报” 方思文没在意,她的任务和气运子没关联,也就不去搭这条线,何况这个沈文远的性子实在是太刻板了,让她多少有点受不住。 故而,作罢。 对此一号还觉得有点可惜。 那可是气运子 不过它家宿主一脸嫌麻烦的神情好吧,随便啦。 回到客栈的方思文狠狠睡了一觉,彻底休息好之后,又在白老先生那处耽搁了几日后,便打算回玉林县了。 “你独身一人上路不妥,我叫两个护卫随你去。” 方思文对于老先生的决定也没有反对,笑着便应了。 至于为什么同意,这事还得从袁九说起。 袁九被她伤了筋骨,长卧病榻,心中当然不甘。故而将方思文揍她一事告诉了她娘袁衡。 这位酒坊东家可是个狠人。 从她纵容手下管事罗荣引诱方思文迷上赌这件事可见一斑。 这不,得知了女儿被方思文害得这样惨,恨不得把方思文给剁成百十块。方思文那日的确是出了城,按理说不会有人信袁九的一面之词。可袁衡是袁九的亲娘,帮亲不帮理,下了决心要弄死方思文。 母女俩一合计,便买通了省府到玉林县的官道周围的那一泼山匪。 绝对不能让方思文活着回来 事情未成,袁九就已经乐红了眼,只要方思文的死讯一出,她就可以去苏家下聘了。至于那方家,又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是她袁九的主意 届时方家没了独女,那无人继承的家财还不是会落进她们的手里,只需要仔细谋划一番 而通过一号得知一切的方思文只得冷笑一声。 她想让这袁家人多活两日,偏生人家赶着上来找死 方思文回程带着两个护卫,没走官道。 不走官道这事还不是她提出来的,而是白老先生给的那两个护卫提的。 “这官道上怎么这样冷清,平时应该有不少商队行进得啊”她就这么委婉地说了一句。 那两名护卫就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甚至有一人还去打探了一番,确认那路途不甚安全后就驾着马车走了别道。 山中小道不好走,耽搁了两日,方思文才到县城。 方家娘爹就站在城门口张望她,方思文见到她们也利索地下了马车。 方爹爹泪眼婆娑地打量女儿的身形,唠叨着“瘦了,瘦了” “爹,养几日就回来了,还要劳烦爹亲自下厨给我做几顿好吃的了。” “嗯嗯” “好了,回去吧。”方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方思文颔首,吩咐小厮帮她拿些东西。 “思文,这两位是”方母定睛一看,瞧着尾随在女儿身后的戎装小将,那通体气派可不像是 寻常人。 方思文一怔,倒是忘了这两位。 她笑着介绍“娘,这两位是镇北将军麾下的两位小将,受人之托将我送回来的。” 方母怔愣啊镇北将军小将 且不管女儿怎么认识的镇北将军,总归是要道谢的。 两位小将也很是腼腆,与方母寒暄几句就转头看向了方思文“方小姐,如今我们已经将你送到,也该回去复命了。山匪一事也要上报,就不去府上叨扰了。” 方思文笑了,也不勉强地点头“可惜我还想请两位喝一杯喜酒的。” 两位小将相视一眼,纷纷恭喜她。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也终须一别。 两位小将就这样离开了。 后来没多久,玉林县就收到了省府派兵剿匪的消息,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会儿,也该回府了。 方思文抬眸,正欲走,突然迎街跑来一气喘吁吁的人儿,那一身红衫出现的一瞬间就将方思文的视线拉拢了过去。 苏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惨白惨白的,捂着小胸脯喘气。 赶上了么 等一抬头,见到朝自己走来的方思文,又赶紧绷直身子,五官霎时舒展,嘴角噙笑“方姐” 方家娘爹识趣地说了声要她将苏然带来府上用饭后就兀自离开了。 “日日与你说慢点跑,你都听到别人耳朵里去了”似乎责怪的话语是方思文含笑说出来的。 她伸手扶住苏然,看他脸色苍白,忍不住探了探他额头,“你病了” 苏然摇摇头,嘴角笑出两个小窝,“我就是跑得太急了。”他眼睛一转,小声道“差点就没赶上呢。” 方思文伸出胳膊撑住他,“你赶不上自可以去方府寻我,跑来城门这做什么” 苏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想见她,就委婉道“我来看看我的小玩意儿你说给我带的。” 方思文“带回来了。我多听夫郎的话不仅给你买了小玩意儿,还不曾多看一眼别家公子。欢喜么” 苏然脸上腾地红了,她又打趣他 不过这一回他大胆了些,梗着脖子道“欢喜啊” 方思文恍惚地看着他,心中冒出一道声音来 还是这红着脸的样子可爱精神。 方思文不避讳地牵过那只小手,“你的小玩意儿我让人拿回府去了,走吧。” 苏然埋着脸跟在她身后。 “方姐” “嗯” “其实,不是为了小玩意” “那是为了什么”她佯作不知,故意问。 “就是我想见你了。” 他的声音很小,却像是鼓足了勇气,每一个字都郑重地从心里蹦出来。 他想,就算害羞,也还是想说。 还是想告诉她,两个月了,我想见你了。 “方姐” “嗯。” “怎么不走了” 方思文莞尔,“走吧。” 刚才是愣了,不知怎么告诉他,其实她也怪想他的。总是听着一号在耳边叨叨小乖然今日做了什么,昨日又做了什么 如今人站在面前,她却难得有点怯场。 大抵就是近乡情怯吧。 苏然喔了一声,任她牵着走。 从长街穿过小巷,她都没放开他。 仿佛在对所有人说这便是我的夫郎了。 不怪苏然多想,而是她们沿途还遇到有摊贩婶子还打趣她们,高声道“这不是方小姐和苏少爷嘛哟,方小姐科考回来还牵着小夫郎啦” 方思文不卑不亢,笑答道“是啊,届时思文的喜酒可要请诸位婶子来喝一杯了。” “当然来当然来” 这一路与方思文招呼的人不少,看得苏然怔忪不已。 他伸手悄悄捏了一下她的手“你怎么认识她们的” 方思文挑眉,“就许你认识,不许我认识” “不不是。”苏然急忙道“我是因为她们来铺子里买米粮” “所以啊,你忘了你家妻主家里是做什么的了” 苏然哑口。 对哦。 方家是地主,这些农户摊贩每年都要给方家交租的。 方思文见他明白了,就笑了下“府上的田租我去收过几回,下回也带你去,去村子里玩,给你摘野花。” “嗯。” “又羞了” “我,我没有” “分明就是羞了。” “不是” 见他小脸直冒热气,方思文不再逗她,捏了捏他的小红脸。转而说起另一桩事“苏然,我想将方家的田地全都卖出去。” 苏然本来还在害羞,乍一听这事,连忙抬头看她“全都卖出去” “对。” “嗯。” 方思文失笑“你听不出来我是在同你商量么,就给我个嗯” 苏然哑口,“可是我,我不懂。” 方家那么多田地,说卖就卖了么为何要卖,卖给谁呢 苏然没问。 这些事,即便是他嫁给方思文,也不一定能够掺和的。 方思文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只是拍拍他的小脑袋,同他讲起来“我去了一趟省府,认识了一位老先生。她曾是圣上的老师,听她一席话,我明白了许多事。” 她想了想,还是拿白老先生做挡箭牌吧。 “新帝登基不过十载,大兴科教改革,士族官制改革,税制改革而在土地改革,似已迫在眉睫。土地改革的第一步,便是要收拢地主手中的农田。再者,朝廷不会允许我方家这样的地主豪绅在地方小县作威作福” “可是方家待农户都极好,田租也不多,怎么是作威作福”苏然鼓着小脸,颇不认同。 方思文刮刮他的小鼻尖笑道“可你也知道,方家这种做派是极少数。土地改革终有一日会落到玉林县来,倒不如现在咱们就把田地都卖给朝廷。” 苏然眼睛一亮,“若是卖给朝廷,开了农田上交朝廷的先河,圣上势必不会亏了方家银两,更会为方家博一个好名声” 方思文诧异地看他一眼,“对,我家夫郎可真聪明” 苏然一听,又赶紧缩了脖子腆着脸笑。 那双眼睛还是亮亮的,仿佛里头星光攒动。 “此事我还未和母亲商议,想来苏小然能想到的,母亲也会权衡,看来此事能成。” “我你这是在夸我” “自然是夸,我的小夫郎最是好了。” “还没有成亲呢不害臊” 方思文顿时对这个久久不来的放榜日有点怨怼了,“是啊这放榜日几时才来啊。” 苏然露出笑,抬手揉了揉她那幽怨的脸,“很快的。” 方思文顺势亲了亲那小手,“回府吧。肚子饿吗” 苏然像是被烫到,想缩回手,却被方思文抓了个正着。 他也不想挣脱。 “没饿呢。” 苏然跟着她慢慢地走,落叶踩在脚下,良配仍在身旁。 他甚至想,想这条街,再长一些。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9 方思文回到县城后听她娘说了不少事。 譬如那福双赌坊关门了。宋云锦被她的县令姐姐拖着来了方家道歉。而她娘也不愿和这县令撕破脸,故而只让她还了一半银子。 自此两家算是清了账。 那罗荣么倒是没动静,应该说整个袁家都没动静。仿佛她们买通方四暗害方思文这件事根本不存在一般。 方母说的气愤,方思文却听得发笑。 袁家人胆子何其大,买通方四算什么,这都敢买通山匪要她的命了不过这些她倒是没有同她娘说。 说这些话的时候没避着来家里做客的苏然,方思文看见苏然惨白惨白的小脸也有点后悔。 他怕是将袁家做的事全都归结在自己的原因上去了。 当下方思文也有了悔意,在饭桌下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苏然对着她露出一个苦巴巴的笑,又惨兮兮地埋下头去吃饭,味同嚼蜡。 心里却更是讨厌那袁九了。 方思文看了看她那喝高了的娘,揉了揉额角,带着苏然先行离了席。 “来,笑一个。” 苏然微仰着头,笑得丑丑的,小眉头都还蹙着呢。 逗得方思文一乐,“是不是厌烦死了那袁九” 苏然一瞪,“生气,想揍她。” 他本就奇怪,方姐怎么会去赌坊的,今日一听,原来是因为袁家 方思文捏捏他软乎乎的小拳头,乐不可支“恶人自有恶报,你且等着看就是了。”方思文想让他开心些,就问他“你的嫁衣缝得怎么样了” 别人都是绣,他是缝。 嗯,没毛病。 苏然小口一翕一合地,半天没说点什么出来。 “嗯该不是绣坏了吧”方思文挑眉。 苏然有点急,该怎么说呢说娘给买的是成衣,只要他绣两条边上去即可 太太丢人了 “你,你且等着看就是了,不会绣坏的” “好。” 方思文看了眼天色,快入夜了突然想起什么,拉着他去取了那小兔子提灯来。 苏然看见时瞪大了眼,小口也微张。 然后 然后抱着那小提灯就不松手。 方思文爱怜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喜欢” “喜欢。”苏然弯唇,捏捏兔子提灯上的长耳朵。 “既然是为妻讨了小夫郎的欢喜,是不是该给我个奖励”方思文微俯身,与他对视。 苏然惊得差点脱了手,赶紧抱好小灯,“什么奖励” 他怀抱里晕黄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那张白皙的脸庞,他垂着眼眸,眼睫忽扇。像一把小刷子,撩得方思文心中微动。 两个人靠得极近。 “这奖励,还是我自己来讨吧。”方思文看见她害羞的小夫郎,颇为无奈地笑了。 “嗯唔”苏然猛地睁大眼,不可置信。 唇边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是是她的唇瓣。 小兔子灯掉到了地上,轻轻摔了一下。 然而他已经顾不上。 他心心念念的人捧着他的脸,唇瓣相贴,软滑的舌尖蹿进他的牙关,带着一缕霸道的气息,与他津液交缠。 “唔,呼” 夜色不知何时悄悄将来,他瘫软的身子险些立不住,被她用双臂箍着腰,才堪堪伏在她怀里。 “小姐,主君说苏少爷”阿双一开院门,就看见了 那院落中吻得忘我的两人。 阿双呃,完了。 被惊住的苏然猛地往方思文怀中一躲,撞上那软趴趴的两团,结果差点把自己给羞死。 方思文额间青筋一跳,低头看见自己怀中不敢抬头的少年,嘴角又轻翘“我爹说什么” 阿双“主君说苏少爷该回府了,要您亲自把苏少爷送回去”呜呜呜,他完了。 “好,我送他回去,你先出去。”阿双再不出去,恐怕怀里这个小家伙要把自己给羞哭了。 “是。” 又过了好一会儿,怀里还是没动静。 方思文吻着他的发顶,问他“苏少爷,好了么再不回去你恐怕今日要留宿方府了。” 怀里的人微微一动,闷在她胸口,小声道“还要,再一小会儿。” 方思文伸手挑起他的小下巴,“还没羞完” 她定睛看,少年双颊粉嫩,大眼湿漉漉,饱满的唇瓣也微微发肿,似乎在控诉她方才吻得太蛮横。 方思文觉得自己定力有点差。 她别开眼,心道这可真是个单纯无知的小妖精。 小妖精又把脑袋埋下去,一声不吭的。 就是耳廓还绯红一片。 方思文怕自己控制不住,故而只是牵着他往外走。 苏然却蓦地想起什么,“方姐,我的小兔子” “好好好,小兔子。”方思文俯身给他捡起来,挂在小手指上,“好了吗小少爷” 苏然努了努嘴,用双臂抱着小兔子提灯,开心地点头,“好了。” “可以走了吗小少爷”方思文捏他的脸,她就是不明白,十六的少年了,怎么脸上还这么肉肉的,软软的。 苏然怨念地看她一眼,怎么这么喜欢捏他的脸故而他嘴巴一撅,骄矜地小手往她面前一 摊,“走吧” 方思文牵过那只软乎乎的手,高声道“走了,送小少爷回府” 苏然羞得不行。 最后,最后当然还是乖乖地被牵着走了。 “娘您不是说这事肯定会成的吗为什么方思文还活着为什么” 袁衡看着跌跌撞撞从房中跑出来的女儿,脸色沉了下来“阿九,娘在谈事,你先回去休息。” 袁九抖着唇看了眼和母亲谈事的人。 那人一袭黑衣,她相貌极冷,分明是剑眉俊目,偏生阴冷。此时正抬目淡定地与她对视。 袁九只感觉被睨了一眼就遍体生寒这个人眼底空洞,看她就像看死人一样。 袁九脚步一顿,生生扼住了心底的疯狂,“娘那我先回去休息。” “嗯。” 袁九一步作几步地回了房,袁衡才转头看向那黑衣人,“先生,您给的东西很不错,我儿的伤势果真好了许多。不过如今不服那药便时而犯疯劲您这药,当真” 黑衣人冷眼扫了过去,“她的心病你可不要推到我的药上来。” 袁衡一顿,她也明白,女儿最近的不对劲都是因为那方思文归来 就连她也没想到,方思文竟然真的能从山匪底下逃生。 一旦方思文中举,恐怕日后更难收拾她了。 “既然令千金已经好了,那咱们钱货两讫,我告辞了。”黑衣人站起身。 袁衡连忙叫住她“先生且慢” “何事” “这药先生手中还有多少” 黑衣人转身看向她,双眼微眯“你要做什么” 袁衡朗笑起来,眼中晦暗“我儿这些日子大好,都是靠了先生的药,可这病到底没好透” 黑衣人神情不变,“备好银两,明日送来。” “多谢先生。” 黑衣人越墙而出,身姿利落,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 袁衡感慨一声,便回屋安抚女儿去了。 “九儿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要为了苏然乱了心神,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床榻上的女子满脸憔悴,满眼骇人的疯狂。她的四肢都在颤抖,抓这床沿的指尖毫无血色,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娘杀了她吧,把苏然还给我”袁九抖着嘴唇,“苏然应该叫我袁姐的,我与他才是真 正的竹马青梅,方思文算什么,她算什么啊”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袁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娘连您也不肯帮我” 袁衡虚虚握了握自己打人的手,气焰沉浸下来,“九儿,你爹去了,娘就你一个女儿,不帮你还能帮谁” “那你弄死方思文啊” “你别急我已经有办法对付她了。”姑且这么说吧。 “真的”袁九试探地问,“这一次不会再失手了吧” 袁衡颔首,“放心。” 袁九四肢仍在颤抖,不过比起之前的颓废模样看来,此时仿佛回光返照似的精神反而让袁衡更加担忧。 那药分明她给别人也试过了,也没有出现九儿这种情况。难道那黑衣人说的是真的,九儿会变成这样,真的不是那药的关系 袁衡轻轻环住女儿发颤的身躯,心中发狠。 方思文区区一个方思文,将我的九儿害成这样怕只有你死了我的九儿才会恢复原样了 贴在母亲怀里的袁九似乎终于冷静下来,眼神逐渐清明。 “娘” “怎么了九儿” “给我吃点药吧,再给我吃点药,我要去见苏然”她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神情委屈,“娘,我不能就这样去见苏然” 袁衡皱眉,心中越发不安,“我叫人进来给你梳洗。” “不娘,我要吃药只有吃了那个,我,我才能好。”袁九祈求地看向母亲。 袁衡咬牙,“九儿,你没有病,不用吃药” 袁九恍然地看向自己的四肢,“可是方思文打了我,我还没好啊” 袁衡心中惊疑不定。 最后拗不过袁九,叹了口气“我去让人把药端来。” “谢谢娘” 袁衡点了点头,扶她躺下,随后转身离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10 今日,苏府的前堂气氛颇有凝重。 茶盏还冒着热气,对谈的两人脸色却都不大好。 “苏姐,你要如何才愿意将苏然嫁给我儿” 苏母神色冷漠,“袁衡,你是这张脸皮都不要了” 袁衡双手交握发紧,“苏姐,只要你愿意将苏然嫁到袁家,别说是脸皮,就是其他的,我能给的,也都给。” “然儿六岁就和方家的思文定了亲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 苏母砰地一拍桌,大喝“那你现如今跟我来说这个” “苏姐,我儿没有苏然不行啊。”袁衡捂着脸,似乎是真的竭力了,“她魂不守舍的,一心要娶苏然,我真的没办法啊,没办法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苏母也于心不忍。 可 “袁衡,别说了,你回去吧这事,我应不得你。” 袁衡最后是失魂落魄地走出去的。 苏母也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其他。 比起和一直以来与苏家粮铺有生意往来的袁家做亲家,她还是更倾向于方家。 而袁九和方思文这两个孩子,她也更欣赏后者。 且最重要的是,儿子苏然明显喜欢的是方家那个丫头。 她有什么办法呢 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苏然永远不嫁人呢。 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宝贝到大的啊。 转眼间 秋闱放榜的日子也快来了。 唉,留不住啊。 苏然刚从粮铺回家就遇上了自苏府出来的袁衡,他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蹙起眉来“袁掌柜。” 袁衡脸色冰冷,见了他也不多熟络,“嗯。” 既然两看两相厌,苏然也就打算直接绕过她回去。 “苏然,九儿哪里不好” 苏然停住脚步,反应过来她口中所说的人是袁九,顿时小眉头皱得更紧了,“袁小姐挺好的。” “那你为何不愿嫁呢”袁衡语气发冷,“你与九儿从小一起长大,却连一声姐姐也不曾喊,而我与你母亲也是认识多年,也从未听你叫过一声姨。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结果是个拎不清的么” 苏然教养好,也不欲给娘亲惹麻烦,故而深吸一口气道“袁姨误会了。” 他自小就定了亲,叫袁九这个没血缘的女人叫姐姐那算什么事 袁衡似是刁难满意了,拂袖而去。 苏然小脸都皱在一块了,心道这袁家母女俩都让人讨厌。 算了,方姐说的,不必为了这些人扰心。 转身就进了府。 等苏然的身影消失,那袁衡又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阴狠道“看着性子安静,可惜不识抬举。既然我儿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她真的这么说” 一号小心翼翼地回答“嗯” 哇呀,它的宿主脸色好恐怖,这,这是生气了吧 这个袁衡也是找死啊,竟然想对小乖然下手 “这该死的放榜日什么时候才到” “”一号不,不敢缩法。 “阿双” “奴在呢,怎么了小姐” “你知不知道方家的酿酒坊在何处” “啊这个阿双知道,在县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嗯,桃花村是这个名儿了” 方思文起身,拢了拢衣袍,“带我去。” “是。可小姐去酿酒坊做什么呢若是要去酒铺子那就在县城里啊” 方思文面无表情,“我去找一个人。” 她原本只是想着,等自己中了举,得了朝堂公正,再牵扯出袁家买通山匪害她性命一事,届时袁家人担上这暗害仕人的罪名,少不得要在牢里待些日子。 毕竟现今这位圣上重仕轻商,到时候她再顺势将方家的田地全卖给朝廷,看在这份薄面上,无论如何朝廷也会偏向她。 谁料这放榜日未至,连方家售田一事也才同母亲提了个苗头。 这袁衡就把主意打到了苏然身上 方思文做任务时总是谨慎又保守,极少做些多余的事。所以哪怕知道那黑衣人暗自贩药给袁家,她也不没有过多干涉。 现如今想来 哼是她太仁慈了啊 方思文当日就启程去了桃花村。 桃花村离县城也就几里路,不算太远。 有人见少东家来了,便赶紧派人去找管事。 “少东家,要去瞧瞧酒坊吗” “不必了,我是来找卞管事的。” “哦哦,那您在这等会儿,卞管事马上就来。” “嗯,你去做活吧。” “是。” 卞管事来时,方思文正在酒坊旁边一间小木屋中歇着,手边放着一碗水。 卞管事觉得奇怪,小姐怎么会来 “小”她还没喊出声,突然一道凌厉的掌风朝她迎面拍来 卞春几乎是立刻做出反应,脚尖轻掂,只一息就退开了数步。那身法极快,若是没有一点武功的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但最令她惊讶的小姐怎么会武功 “你你不是小姐”她惊愕地看着那亭亭玉立的女人,她不明白,为何她脸上仍然波澜不惊。 不等等,方才这女人先出手是要试探她还是想要她的命 她不是小姐,那她又是谁那真正的方家小姐去哪里了 卞春心头百转千回,脸色难看极了。 正在这时,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开口了“我不是方家小姐又是谁我这可不是易了容的面皮” 方思文不欲与她说的太多,甚至连委婉也懒得,直言不讳道“卞春,你混入方家是为了什么” “不我不是”卞春更惊。 方思文直接打断她的话,语气严厉“你假借重伤之名让我娘救了你,甚至听你一席话将方家的几个铺子都改成了酒铺子。可你又瞒着方家的主子去与袁家做生意,你意欲为何” “小姐我我不是,我没有背叛方家受伤也是真的”卞春百口莫辩。 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卞春心中复杂,小姐会武功这事已经让她咋舌,且小姐竟然还知道她去了袁家 正当卞春心慌意乱的时候,方思文突然就冷静下来,还对她说“坐下说。” 卞春 哦好吧。 “小姐,我发誓我没有背叛方家,我与那袁家袁衡有仇,我一切都是为了” “从头说。” 卞春无可奈何,只能从头道来。 她本是边陲小县里的酒家之女,娘亲是个酿酒师傅,爹爹是个大夫,一家和乐美满,本该如此的可某日爹爹的小医馆里来了个重伤之人。 那人便是袁衡。 爹爹仁慈,不要她的银两,愣是将她的伤都养好了。 但袁衡却是个白眼狼。 她杀了娘和爹,夺了酿酒的方子。 而那日年纪尚小的卞春恰好出去玩,躲过了这场横祸。 几经周转,她去医馆给人当学徒赚生计,还偶然习了武艺,为的就是有一日血刃仇人。 然而十年过去,才终于有了袁衡那狗贼的下落。 玉林县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卞春急匆匆地赶来,一时不慎遭了那山匪暗算,以一人之力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原以为活不过去了,谁知遇到了方母,愣是把一条贱命给捡了回来。 方母得知她会些酿酒的手艺,就把几个铺子和桃花村酿酒的坊子交给了她。 “后来的事小姐应该也知道了。”卞春双眼充血,天晓得她又多克制自己,才没让自己在那 袁衡面前露了马脚。 天晓得她数次与那袁衡面对面,只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一刀杀了那个阴险小人,以慰母亲在天之灵 可她不能,她要让袁衡生不如死家破人亡 一个袁衡,不够 绝不够 “那你给袁衡的那药到底是什么东西”方思文双眼微眯,卞春的事她能猜到几分,却不曾想是杀母杀父这样的大仇。 一个人能够欺骗人,但那双眼睛里的恨意却不是作假。 所以她是信了卞春的。 卞春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顿时张了张口,沉默,又还是说了“是一种花,名字是我也不晓得,长在我故乡那边,我爹是大夫,自小就告诉我那东西有毒。用多了会上瘾,不过能缓疼痛。这里的大夫没见过,所以袁衡查不出来” 方思文了然。 她曾经游历别的世界时也曾见过这样的花,名叫罂粟。也许和卞春所说不同,不过两种花大抵异曲同工。 “小姐,我不会连累方家的,我只想报仇求小姐让我留在方家吧若是暴露了身份,卞春自行去官府认罪,绝不会拖累方家”卞春神色凄厉,方母救她一命,她却 方思文看了她好一会儿。 喝了口水,才幽幽问她“你原名也姓卞” 卞春一怔,“不,我原名” “行了,不必告诉我。只要别让袁衡猜到是你是谁就行。你报仇我不会拦着你,不过那袁家与我也有仇,其中过节你应该或多或少听方家下人提起过一些。明日去给袁衡送药的事交给我,你安心待在桃花村即可。若旁人问起卞春就是你的真名,过去的一切你记不得了,你醒来时便是我娘救了你。” 卞春听着她轻描淡写地抹去一切,兀自瞪大了眼,“小姐” “你只管答应就是。” “可是” “我保证,你非但不会出事,还能留着命给我娘报恩。但看你信不信我了。” 卞春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又被上位那人的气势所遏。 最后,她也只能信了这位神秘莫测的小姐。 “卞春都听小姐的。” “嗯” 方思文忽地笑起来,眼底却一片狠厉,“这一次,我便要这个袁家,永不得翻身” “”卞春不敢接话,只觉得这一刻的小姐,很可怕。 她甚至觉得,小姐根本早就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没有挑明。 方家的小姐,此时再看 那双总是荡着温润笑意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刀光剑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11 拿到药的方思文并没有去给袁衡送药,她倒是巴不得袁九被这药瘾折磨。 不过她转而悄悄进了袁家的酒坊。 至于她进去干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那酒坊的看守昏昏欲睡的,只道是自己看花了眼,怎么会看见有一道影子进去了呢然后么,就又浑浑噩噩地扯呼去了。 辰时,苏然就出了府准备去粮铺了。仲冬将近,秋收过后的百姓都会把米粮往铺子里送,故而苏然要整理的账册也就繁杂起来。 得早早去才是。 结果苏然才刚跨出自家门槛,就对上了那双祸害人的天生笑眼。 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嘴角上扬,噔噔噔地跑到那人身边,“方姐怎么这样早” 这几日忙,他都有三日不曾见过方思文了。 他们家的米铺子忙,方家收租子也忙。所以见方思文这一大早的就在府门口等他,苏然还微微发愣呢。 方思文“我来看看你。” 苏然本来还有些羞,不过他注意到方思文眼下几道青痕,顿时就奇怪“方姐昨日没睡好么” 方思文 她昨夜连忙从桃花村赶回来,又深更半夜地去了一趟袁家酒坊,这不没睡。 “没事,就是昨日忙了些。” “那你怎么还过来该好好休息的。”苏然也不是责怪她,只是有些心疼。 方思文毫不避讳地打了个呵欠,“我将你送到粮铺就回去。” “唔好吧。对了,方姐,你吃早食了么” “没呢。” 苏然眼睛一亮,“那,我给你买包子去” 方思文挑眉,“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苏然小脸一皱,“你不去吧。” “为何” 苏然捏着自己的手指,“你若是去了,那条街上的婶子们又要笑我了。” 方思文轻笑,摸了摸他的头发“那我在这等你,快些回来。” 苏然觉得今天的方思文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想罢,他弯了弯小唇,“好。” 噔噔噔地就跑隔壁那条街跑。 “慢点跑” 听着身后传来的无奈又疼溺的声音,苏然红着脸跑得更快了。 他,他也不是每次都会跑摔的 眼看着苏然走了,方思文才信步跟上。 不知怎得,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定。 而方思文这个人,是极其信任自己的直觉的。 这条街在这个时辰已经很热闹了,苏然小跑来到包子摊前,笑眯眯地对包子婶道“婶子,要三个包子” “豆沙馅吗” 苏然摇头,“要肉馅的” 包子婶的脸上顿时荡起笑来,小声打趣他“是不是给方家小姐买的” 苏然瞪圆了眼,“婶子怎么” 包子婶笑出声“苏家小少爷可从来不吃肉馅” 苏然喜甜,就连吃包子也是,只吃糖馅和豆沙馅的。 苏然撅了撅嘴,任她笑来。 早知道,就让方姐和他一起过来了。总归都逃不过被人笑。 “哟,方小姐过来了啊” 包子婶眼尖地瞧见街头的一抹青影,顿时又调侃他。 苏然被那眼神刺得脸颊红红,给了银子就匆匆往方思文那处跑。 方思文也看见他了。 苏然的目光就没从方思文身上挪开过,然后他就眼见着方思文那笑意融融的神情猛地变了,担忧,惊怕,焦急,这些他从未在方思文身上见过的情绪似乎在那一瞬间都 怎么了 苏然下意识地转身回头看。 一个携着匕首的人直直地朝他冲了过来。 那银白的锐器直往他的胸口而来。 人在那一瞬的反应都是僵滞的。 “苏然” 那一瞬间,苏然好像听见方思文的一声愤急爆喝。 而那时,匕首已经到了面前。 刺啦 匕首割破肉的声音。 苏然没有感受到疼痛。 因为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横在他面前,徒手握住了那锋利的刀刃。 血流如注。 没有人看见方思文那一瞬间有多快,她握住匕首,似是轻轻一扳,啪嗒一声,那匕刃已经断在她手里,而下一瞬,她抬脚一踹,便将身前的凶恶女人给踹飞了出去。 咣当。 断刃落地。 像是有什么敲打在苏然心头。 他猛地回过神,“大夫大夫”他慌张地掏出自己的绢帕,迅速将她的流血的手裹了起来,眼中噙着的泪掉出了眼眶,哭花了小脸,“方姐,我们去看大夫。” 方思文安抚地拍了拍苏然的脑袋,先看了一眼那被她踹晕过去的女人,再对周遭的小摊贩道“还请诸位婶婶帮我将这人送去县衙,我得先去一趟医馆了。” “方小姐去吧,这人包在我们身上” “方小姐放心,这人竟然敢当街杀人,县令大人绝绕不过她” “是啊,方小姐快去吧,这手伤得不轻,若是以后不能拿笔可就严重了。” 本来是关怀的话,让怀里的苏然一听都吓呆了。 不能拿笔 那 一时间,苏然哭得更厉害了,“方姐,快,去医馆” “好好。”方思文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 其实伤得轻重她倒是没所谓,以前更严重的伤都受过,只是看见苏然的眼泪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别担心,即便这手拿不得笔了也无碍。我还有你不是么,我的账房小先生识文断字还会做账呢。” 苏然哭得打嗝,闻言不知道该气她还是恼她,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逗他 “你日后不是要当官的么,若是写不了字了,呜可怎么办” 方思文惊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当官的” 苏然泪珠子还挂在眼角,将落不落就这么呆住了,大眼茫然地看着她“可是你考举人” 方思文伸出左手牵住他的,笑得肆意“当官可不自由,我做个商人就好了。” 苏然才不管她想做什么了,“你快些,医馆就在前面了” 这人,怎么受伤了还这么不急呢 “好,好。别哭了,眼睛都哭红了。” “呜” 方思文不敢再说,只轻轻拂去他的眼泪,牵着他进了医馆。 瞧她那冷静淡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她身边那哭红了鼻尖的小少爷呢。 “我说苏少爷啊,你别哭了,你未来妻主没事”连大夫都受不了了,这小少爷来了医馆就开始哭,包扎时让他去外间等他也不肯,结果她一揭开那染血的绢帕这小少爷的眼泪珠子就没停过。 她虽然是个大夫,也是个女人,就没见过这样能哭的小哥 方思文也无奈,她家这乖宝宝怕是从来没见过今日这样的场景。 瞧那哭得。 两只大眼睛通红,鼻尖也红彤彤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惹人疼。 “苏然”方思文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哭了好不好,让大夫看笑话呢,我不疼的。” 苏然抽噎着,“要不是因为救我,呜,是我太没用了” 他一眨眼,两行泪又扑簌而下。 方思文也没办法了。 “苏然再哭就丑了,变成丑哥儿了,还怎么嫁人” 苏然抹抹泪,“反正都定亲了,你还能赖了呜不成” “那你乖乖的,不哭了,听我的,不然就不让你在这了,让人把你送回苏府去” 让苏然走,他当然不肯,硬生生地把呜咽压了下去,“我,我不哭就是了” 说完,闷声坐在她身边,噙着水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那大夫。 大夫 许是被他的目光烧的,大夫麻溜地给方思文包扎好了,“这手上的药两日换一次,若是府上的人换不好可以再来医馆。” 大夫刚说完,苏然就急忙忙地问“周大夫我方姐的手还能拿笔么” “能,这伤口看着吓人,不过没伤到手上的筋骨,等养好了就成了。只是这手上的疤怕是去不掉了。这几日也不要动到右手,不然若是落下病根别怪我没叮嘱啊。” “多谢周大夫。”方思文笑着摸摸苏然的脑袋,“这下大夫说了没事,信了吧” 苏然这才呼出一口气,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太好了。” 就在这时,方思文目光扫到桌上的脉枕,她眉头轻皱。 “方姐”苏然疑惑,怎么了 方思文突然拉起苏然的手放到脉枕上道“周大夫,苏然今日受了惊吓,你替他把把脉。” 苏然抿唇“方姐我无碍的” 他刚才是吓到了才哭得那些凶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羞人。 正在写药方的周大夫本来也想说受惊的话就开几副压惊的药就好,结果一抬头就对上方思文那不容置喙的锐利眼神,顿时犹豫了。 罢了。 不就是把把脉吗 “也可,苏少爷,请。” 周大夫都这样说了,方姐似乎也是不依不饶的,苏然红着脸把手压上脉枕,“那,那便请大夫看看吧。” 周大夫平静地把脉。 过了一会儿,她眉头缓缓拧紧,最后移开了诊脉的手。 苏然心头一跳,“周大夫,怎么了” 难不成他当真有什么病不成 周大夫眉头舒缓,笑道“是受了些惊吓,不过没什么大碍。” 苏然呼气,那就好。 他都快嫁给方姐了,可不要闹出什么病来才好。 “对了,这方小姐的药方子我写好了,苏少爷可去前头的药房找药童取。” 苏然仔细接过,点头道“好。” “方姐,那你在这等我吧,我去去就来。” 方思文颔首,“好,小心些。” “嗯” 直到苏然捧着方子走了,周大夫的面色才又沉了下去。 “方小姐是不是早就知道”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12 方思文挑眉,状似不解“知道什么我曾听闻周大夫没来玉林县之前是省府里给达官贵人们看病的神医,如今看来,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果然不一般。” 还知道要将苏然支开。 这诊脉的结果,恐怕 周大夫轻哼一声,“不必抬举我,年轻时若非心气太高我也不会落得如今地步。” 方思文其实也不想同她寒暄,直言道“还请周大夫直说,苏然他” “寻常男子宫府虚寒,子脉弱。孕夫则宫府饱暖,子脉盛他子脉断,乃终生无子之相。” 周大夫边说边看向方思文,神情复杂。 这位方家独女,知道了此事,还会娶那位苏少爷么 子脉呈断相,终生无子 恐怕是个女人都不愿夫郎是个生不出孩子的。 可是,那苏少爷似对他这位未来妻主情根深种。 这事本不该由她来对方思文说,可倘若这方家小姐不是良人,那倒不如趁着这婚事未成,早些放了那孩子。 周大夫满心忐忑,紧接着她看方思文神色一变。 变得欢喜了。 那双眼都迸着喜色。 不知道的以为她夫郎怀孕了,让她这么高兴 于是,周大夫愣了。 “你,你怎么” 知道未来夫郎生不出孩子,怎么还这么高兴 方思文没忍住笑出了声,缓了好一会儿才绷紧了上翘的嘴角,“多谢周大夫。” 她还以为她看错了脉象。 她也曾当过大夫,但学识尚浅,如今周大夫这一言就像一粒定心丸稳了。 周大夫更不解了,“你这人” 一号突然冒出“宿主啊,你在高兴什么你先稳住这个大夫啊,得知小乖然生不了孩子,你应该伤心难过的” 方思文“好的好的。” 方思文轻咳一声,压下笑意,她揉了揉额角,“此事还请大夫不要同任何人提起。” 周大夫目光怪异,“这点医德我还是有的。不过你到底在欢喜什么” 方思文 这大夫怎么追根究底的。 “大夫许是不知,我并无什么传宗接代的执念,若苏然能怀上自然好,怀不上也只能说我与他没有孩子缘。妻夫之间,若是多了个孩子,我倒也头疼。我与苏然二人欢愉二人,就好。” 周大夫哪里听过这样的话,顿时惊呆。 二人就好 不要孩子 嫌多个孩子头疼 这到底是 不说周大夫愣了,就连刚要掀帘子进来的苏然乍一听见这话都呆了。 苏然我家未来妻主不想要孩子,只想二人欢愉 方思文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言论惊了这两位,只是心中再一次问“一号,原剧情中苏然是断脉吗” 一号也没懂它家宿主怎么这样反常,只翻着剧本老老实实答道“原剧情里没有说小乖然是断脉,而且小乖然明明在嫁给原主之后就怀孕了啊,不然孩子怎么会被花魁给弄掉了。” 方思文不语。 “宿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啊怎么怪怪的” 方思文笑“没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 “啊” 一号还想问,不过苏然已经撩开帘子进来了,方思文也就没空与一号多说了。 苏然脸色也奇怪,那模样看起来与周大夫的差不太多。 “方姐,我拿好药了。” 方思文颔首,“诊金与药钱一会儿方某托人送来,此番多谢周大夫了。” 周大夫摆摆手,让她们走。 她得缓缓,这世上怎么会有方思文这样的女人 还有那,那唯二人尔的言论,怎么就说得出口 “苏然,走罢。” “嗯。” 看着那两人相携而去,周大夫竟觉得眼前恍惚。 若是 若是早些年,她也能有这方小姐这般的气魄与认知,也许,就不会与那人错过了罢。 罢了。 想这些干什么呢 三癞子没办成事,反而叫人捉去了官府。 听闻这消息,袁衡双腿一软,险些跌跪在地上。 她敢在纵容罗荣去诱骗方思文沉迷赌术之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是因为即便方家要撕破脸皮去官府告她,她也能将罪责全都推在方四和罗荣身上。 她敢在买通山匪袭击方思文之后不闻不问,是因为她笃定方家抓不到那批山匪,山匪也不会出卖她。 但三癞子被关进了大狱她是真的慌了。 三癞子是县里的混混儿,学过些功夫,前些年因为伤了人坐了牢,后来出来就被她暗自拉拢,给她办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一次派三癞子去弄死苏然,她是笃定三癞子能得手的。 她甚至都和三癞子商量好了,只要三癞子能跑掉,她就给她一笔银子,足够她去外头富足的过完下半辈子。 可 怎么会 她院里的护卫都打不过三癞子,她怎么会被抓 袁衡深吸一口气,暗道不能慌。 “娘,您怎么了”袁九喝了药,飘飘然地问。 袁衡脸色一直不好,不过见女儿有了精神,嘴角还是弯了弯,“娘这几天忙,你若是有事就寻小奴来伺候。” “好。”袁九也恢复了些精神,托那药的福,她身子大好了,明日她就准备去见苏然了。 袁衡别了女儿,踏出府门。 她得去找县令一趟 可谁知她刚出府,那身着软甲戎装的兵卫就围了上来 袁衡心中有鬼,顿时想跑。 “给我抓住她”领头的将领大喝,一声令下,兵士们持枪而上,将袁衡的退路全部堵死,团团将她围在中间 “你们是谁”袁衡强作镇定,“来我袁府门口抓人到底要干什么没有王法了不成” 领头的仰天大笑两声“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玉林县,就是去了省府,老子也敢把你乱棍打死再去请罪你端看有没有人敢跟我论王法” 袁衡瞪大了眼,“你到底是谁” 身边的小将见自家将军如此模样,顿时苦笑,“将军,这可是大街上,您说这些话若是传到了圣上耳朵里” 那领头的经此一提醒,摸了摸鼻子,“别说圣上了,就是传到我老师那里,我怕也是要挨一顿打,罢了罢了。”说完,她猛地一杵手中缨枪,“你就是袁家袁衡” 袁衡听了她们的话早都愣了。 将军 这大兴国,就一个镇北将军啊 “老子问你是不是袁衡,你是傻了不成” “回将军,我,我是。”她满脸绝望,“可是将军大人,为何要抓小的,小的犯了什么事了” “哈你还问我你犯了什么事”镇北将军来时已经与她老师新收的那关门弟子谈过了,心中对这袁衡的罪行了然得很,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袁衡还真是死不悔改,都这时候了还不认罪 将军瞧了一眼周围渐渐多起来的百姓,振臂高呼道“今日本将军本不是为了你这罪人前来。我是奉老师之命前来恭贺我那方小师妹秋闱大胜,喜得解元之名可谁知本将军刚到玉林县,就听闻有个贼人欲要害她性命,怒极故而前来” 百姓们都愣了。 秋闱解元,方姓方思文 方思文竟然得了解元 秋闱头名天呐 袁衡听到这解元二字险些昏了过去,却还是堪堪撑住“将军大人,我袁衡何曾害过她方思文的性命了小的冤枉啊” “冤枉”将军往前一踏,眼中是历经生死血腥的漠然,“我问你,那玉林县外官道上的山匪与你是何关系一月前,你买通山匪欲让她有来无回,若不是老师那日遣了两个护卫随她自省府归来,我那方小师妹怕是早在月前就没了性命了此乃罪一,谋害仕人,其罪当诛” 袁衡大口抽气,“将军大人,小的冤枉,我,我几时买通山匪了,大人可有证据” “呵,那批山匪已被本将军带人剿尽,早都把你供了出来,你还敢狡辩” 百姓中有人欢呼。 将军剿了山匪,她们行商的又能走官道啦 袁衡眼前发黑,又听那将军道“昨日清晨,你让那三癞子以匕首对我方小师妹家的未来夫郎行凶,险些要了他的命此乃罪二谋害百姓,其罪当斩” “这罪三嘛呵,我倒是没想到,你区区一个酿酒的,竟是那边陲余县人士,更是在十年前犯下杀人大罪潜逃至此的逃犯” 三罪压身,袁衡几乎晕了过去。 她们怎么会知道的 这一切 为什么 怎么会 袁衡还想辩驳,可周遭却已经有百姓抬起手中菜篮就朝她砸了过来 “杀人罪犯” “我就说我们玉林县好山好水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畜生,原来是逃犯,十年前跑来的” “原来就是你想害苏家的小少爷那孩子素来乖巧,怎么就招了你这种孽障的恨” “大人快抓了她” 袁衡心如死灰。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错 她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 将军嗤笑一声,微抬手臂,“大家别急,此子还有一罪” 百姓们倏然噤声。 就连袁衡都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她还有罪 “哼你擅自将朝廷禁药迷迭散,罪虽不至死,但你心思歹毒,将迷迭散撒入你袁家卖的米酒之中,尚且发现的早,没叫你害了人命去。此罪当凌迟处死” 袁衡懵了一瞬。 什么迷迭散 她猛地想起什么,怒吼“我没有,我没有把那药放进酒坛对了,我的女儿九儿,九儿服了,九儿服了迷迭散” 她慌张地想跑回府。 却让兵士以为她想逃,一枪戳刺而去。 噗嗤。 枪头穿胸而过,鲜血飞溅。 袁衡到死都不明白。 到底是哪里算错了 为什么她就输在了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手里 “将军,这怎么办”那小将抽回银枪,顿时皱了眉,“我本只是想拦下她的” 将军也有些头疼,“罢了,把尸体收走,记得画个押,把罪状送回省府。” “是。” 人是死了,百姓们却很着急,“将军大人,我前日买过那袁家的酒,怎么办啊” “是啊,我们会不会也服了那迷什么散” “这袁衡真是该死啊” 将军叹了口气“诸位放心,那批融了迷迭散的酒还未开封来卖,若是大家不放心的,可以去医馆瞧瞧,那东西害人不浅,不过只误食几次不会有性命危险。袁家的酒坊我们已经封了,若要买酒的,便去方家的铺子吧。” 那玩意儿毒就毒在有瘾。 这些她没细说,只让人收拾了袁衡的尸体就走了。 一群兵士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袁府。 将军倒是没想到她随口帮小师妹家的酒铺子打了个招牌,从此方家的酒铺还真就在玉林县立稳了脚跟,且远超袁家酒坊最繁盛之时。 当然,这是后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13 躲在院子里偷闲的方思文听完一号的实况转播也是唏嘘不已。 袁衡一死,袁家酒坊被封,袁九的命途可窥一二。 再者,她还服用了那要命的玩意儿。 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非死既疯。 方思文倒不觉得有多少同情。 袁九其心险恶,她不过是早一步将袁家处置了罢了。 而且这些本该袁九犯的罪都被她那个爱女如命的娘全担了去。 罢了,计较这些做什么呢 方思文可没空多想,因为现下她的未来小夫郎正非常严肃地等着她回答呢。 “方姐,那日在医馆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不喜欢孩子,只只要与我二人就足够了” 方思文 她想我倒是想要,问题是孩儿她爹没有这条件不是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苏然要是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为她生个一女半儿的,怕是不愿意嫁给她了。 方思文只能硬生生背下这口锅,笑道“二人足够。” 苏然小脸都皱到一块了,“那方姨和姨父能同意么” 方思文捏捏他的脸,“日子是你我二人在过,与我娘爹有什么关系后半辈子那般长远呢。以后若想要孩子了,就再说。” 苏然歪头一想,也是。 不是他不喜欢孩子,是方姐说不急的喔。 方思文奇怪地看他一眼 她怎么觉得,苏然其实也不是挺想要孩子的 苏然被她这眼神给看得心慌慌,想做点什么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故而 等方思文反应过来时,那乖乖的人儿已经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轻轻地啾了一下。 方思文 “苏然”她嗓子一哑。 苏然无辜地眨了眨眼,“啊” “还没成亲呢,你别招我” 苏然羞得脸颊通红,小声道“我,我就是亲了亲脸,又没有做什么” 他说完,又还是觉得不妥,悄咪咪地想把手缩回来。 结果被方思文一抓,摁住了。 “再亲一下。” “不” 方思文单臂揽过他,将人抱在自己腿上坐好,“再亲一下。” “你” “乖”她嗓子低哑,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引诱这只单纯的小白兔。 苏然拗不过她,压低身子朝她亲过来。 方思文及时地一偏头,对着他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自然就是 亲了个爽。 嗯,那日苏少爷是捂着嘴巴回府的。 哦,被方思文给送回去的。 苏然红红肿肿的小唇儿迎上了苏家爹爹怪异的眼神,吓得赶紧跑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苏爹爹没好气地看着这位儿婿“还没成亲呢,也克制些。” 方思文但笑不语。 苏爹爹也就说了那么一句,就关怀起了方思文的伤势。毕竟若是没有方思文这一遭受伤,他的孩儿兴许就 方思文说了句无大碍的,也就罢了。 方思文成了秋闱的头名,这是玉林县整个县城百姓都合乐的一件事。 那可是解元啊 嗯,当然,对于苏方两家来说,最喜庆的不是方思文中举,而是这门亲事,终于要办了。 几日后。 苏然被背上花轿,从城南的苏家一路敲锣打鼓,嫁到了方家。 而他喜欢的人,离他的轿子几步之遥,骑在那高头大马上,护他周全。 苏然是被方思文亲自从花轿里抱出去的。 富贵人家里,多得是迎亲的小厮,但全程不假她人之手,无论是跨火盆还是背夫郎,甚至牵着人去拜堂,再抱回洞房。全是方思文亲力亲为。 方家的小姐是当真喜欢苏家的小少爷的。 故而,也歇了不少人想塞个儿子进方家门这点心思。 玉林县的百姓们都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顿时都欣慰呢。 也别说,这两家办亲事,几乎请了整个县城的人,好在玉林县不大,也让整个县城都好生热闹了一回。 方思文借口自己受了伤不能饮酒,只以茶代酒寒暄了来客,就在众人的笑闹声中悄悄来到了后院。 傍晚将至不至无论前院怎么热闹,方府的后院新房就像隔绝了一切吵杂的一隅。 嘎吱。 方思文推开门再反手关上。 红靴在地上轻踩,缓步了进去。 穿着精致喜袍的哥儿坐在床沿,头巾遮着脸,却能看见他交握在一起的小手,约莫还是有些紧张的。 方思文轻笑一声,向前走去。 头上覆着红巾的少年似乎因为她这一点动静立刻就绷紧了背脊。 “苏然” 苏然听见她轻声唤了自己,恰要抬眸,面前的红巾就被那人起手挑了起来。 方思文呼吸一滞。 “咳今日,很好看。”苏然是极少在脸上抹什么脂粉的,唯有今日,一双饱满的小唇儿上染了胭脂红,衬着他白皙的肌肤显得娇艳十分。 那一身殷红喜袍更是将他的身段完整的勾勒出来,仿佛一朵绽放的牡丹,只为她而绽放的。 苏然抿住笑意,“嗯。” 方思文将他头上戴的红玉冠取下放在旁边,手轻轻一撩,如墨的长发散至腰间,美得不可方物。 苏然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顿时呆呆地望着她“怎么取了” “让你轻松些。” “也也不是多重的。”那红玉冠比他以前戴的发冠要更重一些,也更繁复些。 “我心疼,不行吗”这东西都带了几个时辰了。 方思文顺势坐在他旁边,笑道“不说这个,饿吗” 苏然眨了眨眼,“饿。” 他自清晨就没有吃过什么了,不过 “你可不要让人再去给我拿饭了叫人笑话。”苏然一看她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不好,赶紧道。 方思文沉吟,“好吧。”她环视周围,端来桌上的绿豆糕,“吃这个总行” 苏然乖乖点头,“好。” 方思文还抓了一把床上铺着的红枣莲子,“来,这个也能吃的。” 苏然手一顿,“可是那个是” 方思文不甚在意,“别管其他的,吃就是了。” 苏然张开口衔住她喂来的东西,心里暗衬 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孩子,不然,怎么连枣生贵子都让他吃了呢 等吃饱喝足,方思文摸摸他的小肚皮,觉得不是瘪的了,就满意地点点头。 “苏然” “嗯”苏然捧着一杯茶,小口小口地喝。 “叫我一声呗” 苏然没反应过来,“啊” 方思文蹲在他身前,像只渴望肉骨头的大狗“叫我一声” 而苏然,俨然是她眼中最好吃的骨头。 苏然抿唇,“叫什么” “你说叫什么” 苏然想埋头,结果发现这人就蹲在她面前,怎么埋头也不管用,顿时只能红了面颊,小声道“方姐” 方思文摇头,“不是这个。” “妻主” “哎” 苏然怔怔地看着突然拿走自己茶杯的女人,也不知道那一声软软的妻主哪里戳中了方思文的心,她就像个隐忍多时的狼,猛地将他压在了床上。 方思文亲亲他的鬓角,“苏然,再喊一声” 苏然用力摇头,“不要” “怎么了” “你,你都没唤我一声” “哈哈哈哈然儿想听什么小夫郎小先生”方思文捏捏他的脸。 苏然羞红了脸,发现被她压着无处可躲,便顺势钻进她身下,“我,我” “再蹭我我可等不到天黑了”这苏然啊哪里不去躲,埋她胸前来是想做什么 苏然猛地抬头,“你,你怎么” 方思文抱着他身子一转,苏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恍惚一瞬自己就骑到她身上。 “然儿,你这个小色鬼” 苏然 “来吧,为妻今日任你施为。”说是任他施为,可方思文已经伸手开始解他的腰封。 苏然 “你,你手还伤着呢” 方思文眉头一挑,“那你来。”说完,她还真就不动了。 苏然骑在她腰上,满脸羞窘,“我,我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方思文压低嗓音悄声诱惑“先将喜服脱了” 苏然咬着小唇,把自己的外衫给脱了。 “还有我的” 苏然眼睛都羞红了,半阖着眼去扒她的衣裳。 扒了好一会儿没脱下来,反而让方思文呼吸更加急促。这小夫郎,扒个衣服也能在她身上可劲的点火。 那小手软的 “苏然” “嗯”他懵懂地抬起眸子,是哪里没做好么 方思文沉沉道“还是你躺下,我来吧。” 说完,复又将他抱了下来,如狼似虎地几下扯开里衫扑了上去。 “唔那里,不能咬”苏然哪里禁得起她这样的挑逗,没有一会儿就微喘着要挣扎。 她怎么在咬他的胸 “方姐呜。” “以后不许叫我方姐。”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上的动作越发流利。 苏然呜呜地低泣,“那里好奇怪,好奇怪啊” 他都快难受死了,那人坏心地弹他的那里 “呜” “乖乖,不要动,可能会有点疼,忍不住就咬妻主好不好”她俯身将手指给他含住,而下身已经缓缓将他稚嫩的那处纳入幽湿的秘境。 “呜”他疼得猛地睁大了眼。 “好疼妻主,不要了,好疼” 方思文也难受,停下动作安抚地抹去他的泪痕,“乖,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嗯” 苏然低泣着,想哭,可是见到她蹙紧的眉头又忍不住心疼她。 最后心里一狠,自己挺了腰 鲜血直流。 苏然煞白了脸,看得方思文哭笑不得。 “你你这个小呆子,你别动。” 苏然“好疼” 方思文只能亲亲他的脸,再亲亲他的唇儿,极尽安抚。 等了一会儿,许是没那么疼了。 她就缓缓动起来,听见身下人时不时传出的惊呼喘息,也就知道,这是得了趣了。 之后么 自然是被翻红浪。 “妻主,不可以了,受不住了呜” “不要了,好奇怪啊” “不能再来了” 回答他的只有女人的粗喘声与低哑的轻吼。 一夜纠缠。 直到后来,苏然只能任她摆布,哭唧唧地喊“不能了,不能了” 月挂夜空,那红烛床榻上,仍有鸳鸯缠绵不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14 翌日清晨,苏然没能起得来身。 “不去给娘和爹请安,像什么话”苏然捂着脸,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虽然语气还是软软的,但那沙哑的嗓音一听就是昨夜喊叫过头了。 方思文坐在床沿笑,“娘和爹都是过来人,她们都懂。” 苏然羞赧地瞪她一眼,“不知羞” 方思文“是,你妻主不知羞,你知羞不就好了” 苏然蓦地瞪圆眼,她她 他也是昨夜才知道,原来他这位妻主,什么温润如玉都假的这人,可无赖了 分明都说了受不住了,却还一个劲的 苏然小脸红了一片,不敢想下去了。 方思文瞅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坏事,不过昨夜似乎真的弄狠了。 她笑笑,手伸进被子,替他揉腰。 苏然舒服地直哼哼。 “再哼哼你今日都不用下榻了。”方思文揉腰的手一顿,那手掌下滑腻的皮肤实在太诱惑人。 苏然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他才不想一整日都待在榻上,会叫人笑话的 方思文见他老实了自己也松了口气,边揉腰边问他“然儿这一次镇北将军前来,我打算作势将方家售田的事处理了。这田地处理后,你说为妻去做个什么营生好” 苏然眨了眨眼,“妻主,袁家的酒坊封了,那袁家的长工短工们可有去处” “你的意思是” “方家似也有酒坊,酒铺子也有好几间,不若咱们把那些人招来,她们常在酒坊做工,总是比招些手生的人来的好吧” “这” 苏然看她凝眉思考,微微抿了抿唇,“我就是随意说说,妻主不必当真。毕竟那袁家酒坊里的酒被下过不好的东西,怕是百姓们也顾忌” “不你的建议很好,我觉得可行。”方思文摩挲着下巴,笑道“不过这酒坊里的人还是 要好好选一选。正好袁家酒坊被封,倒不失为我方家酒铺立足的好时机” 苏然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妻主有主意就好了。那现下要去招工么” 方思文挑眉,“招什么工酒铺子的掌柜夫郎都在这躺着呢,等你好了再说。” “啊” 方思文刮刮他的小鼻尖,“等你好了,我带你一起去,你给为妻当掌柜先生。” 苏然一呆,“妻主还让我去铺子里么” “为什么不让”方思文不解,反问“然儿聪慧,还会做账,咱们家的账交给旁人我可不放心。” 苏然噗嗤一笑,露出洁白的小牙,“方家有那么多好的账房先生呢” “是啊,可方思文的掌柜小先生就一个呢” “你又打趣我” “好了乖,别急,等你能下榻了再说嗯”方思文亲亲他的指尖,继续给他揉腰。 苏然轻哼一声,“那你真的让我去铺子里么” 未成亲之时,他仗着娘对他的疼宠去了粮铺里当账房先生。 成亲之后 寻常人家的男子,不管成亲与否,都没如此抛头露面的。 苏然怕旁人笑话,更怕旁人借着他的不是指责方思文。 “为妻应了的。不仅去铺子里,日后去哪里为妻都带着你。”方思文看着他,浅浅地笑。 这个时代对男子太不公平,她竭尽所能,满足苏然想要的一切。 苏然正待欢喜,就听她话锋一转“不过” “去铺子也好,去别的地方也罢,你得带上你家妻主。知道么” 苏然 “你哪有这样缠人的。” “我就这样缠人。”她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嘴角带笑。 “好吧。”苏然抿唇,却压不住心头的欢喜。 他还记得的,当初她说成亲前要他出府时常把小奴带在身边。 他那时问她那成亲后呢 她笑道自然有我跟着。 原来,她那时说的是真的啊 苏然朝窗边望了过去。 仲冬快要来了。 而他却奇怪得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然儿,在想什么” 苏然浅笑露出脸颊上的小窝“在想,仲冬快要来了呢” “啊还真是。” 他看着方思文的侧脸,微笑。 以后的冬,大抵都不会冷的。 寒来暑往,又过去八个春秋。 如今的方思文已经是玉林县最大的酒家掌柜,旁人说起她是除了赞叹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说。 “方家这位,怕是咱们整个玉林县最贵重的人物了罢。” 有人笑这人初来乍到,只说一不说二。 “谁说的比起方家这位,可还有一位要在她之前” “哦” “嗨呀,方思文宠夫之名你是不知道么我说的当然是方家的主君了” “方家主君那不就是她的夫郎听说这方思文去哪里都带着夫郎” “那可不是前年咱们大兴国丞相爷家的胞弟不是看上了方家这位,死活要嫁么结果方思文也不怕落了那位丞相大人的面子,当着面就说一生只得一夫,终生不纳侍。可把那丞相家的小哥儿气哭了。人家哪里是想给她当侍,人家那是想她休了苏夫郎将他给提成主君呢” “丞相家的她都不肯这家底” “嗨你们两,不去干活怎么就在这嚼舌根呢”客栈掌柜的一声大喝,将那闲唠的两个小二吓住了。 “掌柜的这就去这就去” “哼方家的事也是你们能唠的” 这丞相家胞弟的事寻常人也许知道得不清楚,不过她可都知道。 听说如今的丞相大人与方家那位是同一年赶考的,那年方家小姐得了解元,而那丞相次之,而这位丞相是个寒门子弟,科考那年险些连饭都吃不起,还是方家小姐救济,才保了她的后来。 再后来么,方家小姐安居玉林县,并未去考进士。而那年春,丞相便一举夺魁,中了状元。 故而得了圣上青眼,从此一路高歌猛进,如今位极人臣。 不过丞相大人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 几年前曾来玉林县拜访,甚至为了报恩要将弟弟嫁于恩人。 方家小姐自然是不要的。那一番一生只得苏然一人的言论,也不是作假。 只是胡乱说丞相家的胞弟非卿不嫁以死相逼却是过了。 总之,此事便不了了之。 至于现在,你问方家那妻夫两 人家好着呢。 “主君,您不恼吗那些人胡乱说呢,这都几年了,怎么还老是将咱们主子和那沈文心牵扯在一起” 说话的小奴名唤阿雪,是后来进府的哥儿,因为性子活泼,便留在了苏然身边。 他说这话时苏然正在看账,闻言放下账册,笑道“旁人那么多张嘴,你哪里说得过别人呢” 阿雪叹了口气,“我就是不想让主君委屈,原本主子和那沈文心就没甚干系不是么” 苏然歪头笑了下,“大约是没有的吧。” 阿雪瞪大眼,不可置信,“主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大约难不成主子她” 苏然弯了弯唇,“我也不知道。你跟在我身边好些年了,你几时见她同我说过这些若不是下人们在谈论,我都不知道她与沈丞相家的胞弟私下见过面。” 阿雪呆了一下,他说这些不是为了挑拨主子和主君的感情啊,于是他赶紧道“主子那么喜爱主君,当然不是外间胡咧咧的那样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 苏然淡笑。 他与方思文成亲八年,两人极少争吵,即便小有口角也多是为了那床榻之间的事。其余时候,都是如同旁人知道的那样,她爱他如命。 因此,苏然从来也不介意那些莫须有的传闻。 他不是心大,不过是信她罢了。 那沈文心她也是见过的。比他年轻些,却也不敢说比他好看。毕竟他苏然自小娇生惯养,而沈文心幼时就要苦得多些。 至于沈丞相,苏然也是知道一些。沈丞相曾得他家妻主十两银子之恩,细说而来沈文心的命就是那十两银子救回来的。 可这些,比起他与方思文八年妻夫感情,又未免太微不足道了。 正想着这些,门突然被推开了。 迎面走来一青衫人。 正是方思文。 年岁二十五,岁月似乎在这妻夫两脸上都未刻下什么痕迹。 “妻主。”苏然脸颊带笑,小窝浅浅。 “老远就听见阿雪在咋呼,又从街上听到什么趣事了同你家主子说说”方思文说着这话,抬手摸摸她家小夫郎的脑袋。 都八年了,怎么就还是这样可爱呢。 阿雪对她两这黏糊模样很是淡定,“阿雪胡乱听的一些传闻,主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省得生气。” 方思文挑了挑眉,看向苏然,“到底是什么传闻” 苏然低头看账,状似无意道“传闻说妻主去那飘香楼里看花魁了。” 阿雪瞪圆了眼,心想 这不是几日前他同主君说的么,主君那时还说相信主子,没有过问敢情是憋着呐 方思文嘴角一僵,抬眼瞪了阿雪一眼。 阿雪 好吧,他好像也不那么无辜。 阿雪自觉地走了出去,不打扰这妻夫两说话。 见阿雪走了,方思文才问“阿雪胡乱说的,你怎么也信” 苏然面色不变,“所谓空穴来风,总也是有些依据的。” 方思文 “嗯,我去过飘香楼,也见过那花魁。”方思文道。 这话刚说完,就见她家小夫郎猛地抬起了头,神色虽然如常,但是眼睛里茫茫然的,似乎在用那呆呆憨憨的模样疑惑啊 方思文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眼帘,“旁人都说那是玉林县第一美人,我就去瞧瞧谁敢在我家小夫郎面前称第一” “我才不与他比。” 其实那花魁不是旁人,正是原剧情里让原主不惜偷了苏家的地契也要把人赎出来的那位。 年纪不算小,相貌也尚可。 不过比起苏然,总是差了些教养的。 她去了看了一眼就觉得无趣,甚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原主对那花魁死心塌地。 现在想想,大抵是因为原主家的苏然,不是她面前这一个。 娇生惯养却没有半点坏脾气,偶尔呆着大眼睛撒个娇便让人恨不得把所有宝贝都递到他面前。不会歇斯底里,甚至不爱哭。 唯一哭得最凶的一次还是她八年前手受伤的那一会儿。 笑起来的时候最可人疼。 想着想着方思文就出神了。 她一出神,苏然就不大高兴了,小脸一鼓,“妻主还在想着那花魁的相貌么” 瞧,就连吃醋,也就是鼓鼓小脸,仿佛在说你怎么还想着他,不看看我啊 方思文失笑,“谁想他了,那花魁不足小夫郎半分有趣。” 苏然歪头,“有趣” “对,让我喜欢了这么多年,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腻的有趣。”她伸出双手,揽着人放在腿上,摸摸脸,亲亲那一头的如墨青丝。 腻乎得不行。 苏然这才欢喜,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我也是。” 喜欢了你这么多年。 这辈子,都不会腻了。 方思文抱着他像抱着孩子似的,轻轻哄着他,哪怕不言不语也是两人之间最美好的温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章 赌徒渣妻宠夫记15 后来苏然在她怀里睡着了。 白皙的肌肤上似是覆上了一层朦胧,安静的睡颜是方思文这些年最爱看的景色。 八年了。 也该离开了。 她将苏然抱上床榻,睡熟的人儿似乎知道是在谁在抱着自己,故而只呢喃了一声妻主,又沉睡了过去。 方思文陪着苏然躺下,驾轻就熟地将人半搂在怀里,忍不住又亲了亲他。 “然儿”她低声唤他。 “”苏然睡熟了,回应她的只有低浅的呼吸声。 方思文看入了迷。 最后,她缓缓阖上眼,心道“一号,走吧。” 一号的声音带着点犹豫,“宿主,其实你可以再留一段时间的,至少至少一号能让你再待十年” “不用了,我在这里待的越久,你的能量就会消耗的越多。走吧。”她显得很决绝。 “可是,小乖然醒过来看见” 方思文亲了亲她的小乖然,莞尔“没事的,他发现我不见了,会来找我的。” 嗯 一号琢磨不懂这句话,不过宿主的要求它不会拒绝“宿主那一号开启结算了哦” “嗯。” 一号停顿了一秒,机械的声音在方思文心中响起 叮任务结算开启,渣女重生第一世界任务已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五星好评。开启空间撕裂,系统主世界返回中 时空再一次扭曲,方思文的灵魂也脱离了那个世界,彻底回到了系统所在的主世界。 结果她刚到,就收到了一条系统通知。 一号系统宿主,成功完成测试渣女重生系列第一世界,获得人工测评一条。 人工测评 方思文挑眉,点开。 人工测评评分0,详细评价无。 “一号这个评分满分是几分”她抽了抽嘴角,总觉得这个0分看起来哪儿哪儿都不对 一号也很惊讶,“人工测评满分是5分呀,宿主你是不是得罪工作人员了” 明明就它这个系统都知道,它家宿主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 可是评分系统又不可能出错,总不能是人工测评的时候手滑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一定是宿主得罪了工作人员 方思文简直想敲敲面前飞来飞去的小圆球机器人,“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工作人员,我怎么不知道” 她一年到头都在做任务,各个世界到处穿,连工作人员都没见过几个,怎么得罪 “那会不会真是人工测评的时候手滑了啊”一号脑袋上的竹蜻蜓螺旋桨转得更快了。 “算了,别管了。”方思文干脆果断,“这东西会影响我的系统星级评分吗” “理论上来说不会。” 一号其实也是第一次成为测试者,人工测评这个东西它以前也没听说过。 “既然不会就好,直接穿下个世界吧。” 一号吃惊,“这么快宿主你不需要调整一下心态吗” 明明上一次都休息了好多天才缓过来的。 “不用,直接穿吧。” “喔,喔” 一号转了转它的小圆球身体,机械金属音响起“一号时空穿越启动中” 再一晃。 她就来到了新的世界,耳边是一号兴奋的声音“宿主,到啦,这一次是修真世界哦这个世界你叫云承炎,是修真界大宗门里的首席弟子喔” 修真 似乎还挺有意思。 她刚想让一号说说剧情,结果一号已经咋呼起来“糟了糟了” “怎么了” “宿主,一号刚刚收到一条系统通知,因为上个世界您的人工评价为0分,所以进入了惩罚世界,世界任务难度为三颗星而且,最糟糕的是这个世界如果不完成,咱们就没办法继续下一个世界了。”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惩罚世界,必须完成,没得选。 刚换了名字的云承炎 “那全力以赴完成任务就是了。”虽然她还从来没有听过什么惩罚世界。 “宿主也不要担心,这个世界完成之后得到的能量会更多一些哦哇一说到能量,一号可以升级了唉” 随行系统升级这种事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于是大方道“那你去升级吧。原剧情给我。” “好的宿主你真是最棒的宿主” 云承炎无奈。 一号每次升级都会耽搁一段时间,升级完之后会多一些辅助功能。不过这些功能放在这个渣女重生系列世界里似乎都没有太大作用。 走完第一个世界,她已经明确了,这个系列世界,如果不投入感情根本不要想完成任务。 宠夫也是个技术活啊。 想这些没有用,还不如看看剧情。 一想到自己的某个猜测,云承炎吸纳剧情的速度又更快了一些。 如一号所说,这个世界是个修真的世界。 世界架构非常大,如同一个金字塔,凡人之上是修仙者和修魔者,修真之上还有仙界,而仙界之上还有神界。 云承炎身处凡人界,就笃定了她只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但要说她平凡,也不算平凡。 在这个全民修真、强者为尊的世界,云承炎因为根骨奇特,在十八岁那年就成功地引气入体,依靠着强悍的天赋,从凡人界一脚迈进了修真界。 因为天资不错,她还成功得拜入了当时修真界里的第一仙宗九鼎宗。 这还不是她好运的终点,云承炎在内门修习了十年后成功筑基,并因此受到了九鼎宗第九鼎峰峰主的青睐,得以拜入师门。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位九鼎峰峰主,他是一位男子,且容貌无双,堪称修真界第一美人,人称无尘君,顾名思义,绝色脱俗,不染尘色。 好吧,这位无尘君原剧情中被渣的那位了。 无尘君本名姓叶,至于真名是什么剧情里没写。反正就是这位叶无尘阴差阳错地收了云承炎这个徒弟,又因为是唯一的徒弟,故而叶无尘对她尽心尽力地照料。 在云承炎修为稳步攀升之时,师徒二人之间也生出了异样情愫。 叶无尘在没有遇到云承炎这个徒弟之前,是个修炼狂人。所以他的心性比起在凡人界摸爬打滚十八年的云承炎来说,实在太单纯了些。 他不知道所谓的暗生情愫不过是其中一方的卖力配合演出来的表象。 云承炎渣呢就渣在,他心里有个白月光,那人是她在凡人界时的师傅,教导她成功练气入体后就消失无踪。那位白月光呢当然也是个男子。 云承炎自认是喜欢白月光的,可偏生她日日对着叶无尘那张第一美人的脸,也很难不心动。 于是她略施小计,挑破了那层窗户纸,骗了叶无尘的身体,也骗了心。 之后的狗血那就是一大盆。 白月光在云承炎下山驱逐魔兽时出现,两人朝夕相处,很快就情意融融。 于是,云承炎乐不思蜀,不愿意回宗门了。 恰好那白月光也是修魔者,两人一起去了魔宗。云承炎甚至为了这位白月光把自己入了魔,阴差阳错之下开始了仙魔共修。 叶无尘并不知此事。 因为信任,所以他只当云承炎在山下出了事。 等叶无尘急匆匆地去寻时,云承炎又自己冒了出来。 连哄带骗,将叶无尘骗回了九鼎宗。 她当然舍不得这位师尊了,可不是每位师傅都会把最宝贵的法器丹药给她用。 接下来的日子,云承炎就借口修炼出了些问题,极尽所能地骗走叶无尘的宝贝。 可惜在叶无尘眼中她才是最珍贵之人。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云承炎利用叶无尘,获得了九鼎宗首席大师姐的名讳,仙魔共修也让他修为精进的更快,可不谓是名利双收。 直到云承炎自认为自己不再需要叶无尘时,她开始使手段了。 她将叶无尘骗下魇兽谷,让叶无尘承受魇魔兽撕咬百年,待他浑身染上魔气后再将他带回九鼎宗。 再加上云承炎的精湛演技,让整个九鼎宗上下都认为叶无尘早就被魔人夺了舍,隐匿在九鼎宗意图不轨。 九鼎宗宗主自然勃然大怒。 那时的叶无尘早就是个神志不清的魔人,别说为自己辩解了,根本疯疯癫癫的不识人,当初无尘君的风华早就消失殆尽。 最后叶无尘被九鼎宗囚禁折磨致死。 而云承炎因为被魔人师尊“误导”,修习了魔道。众人为她悲叹之时又峰回路转,发现她是个仙魔共修的好根骨。 故而九鼎宗大力培养。 云承炎本就喜欢装出一副温润的模样,使得九鼎宗上下都认为她没有沾染半分邪魔习性,只是功法所迫。 最后么,这云承炎也是了得,几乎控制了整个九鼎宗,与她的那位白月光暗度陈仓,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至于百年乃至千年之后她能不能飞升,也就未可知了。 现在已经接受任务的云承炎 脚踏两只船,非但没翻船,最后还成功渡了河。 厉害厉害。 就连她这个看剧本的人都忍不住想拔刀了啊。 本该这样感慨的云承炎突然想起叶无尘,脸色带着些喜色。 修真界第一美人 无尘君 一袭红衣的无尘君 于是,十八岁刚练气入体的云承炎,满含期待地将目光投向了那矗立在云端之巅的九鼎峰方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章 修仙道上遇无尘1 今日,是九鼎宗大开山门,招收凡人弟子的特殊日子。 山门前有一方纵云梯,高耸入云霄,凡人可望而不可及。 云梯到了顶峰,便是那悬在半空的九座山峰,也是九鼎宗的本体所在。 负责接引的九鼎宗弟子端的一派高傲,负手立在云梯一侧,对那一群翘首以盼的凡人冷哼“今日,只要能够爬上纵云梯第十阶的,都能成为我修真界第一仙宗的外门弟子” 所谓外门弟子,就是打杂的。 等了半晌,就等到这么一句,云承炎心道这九鼎宗还真是了不得,连个接引弟子都眼睛长在额际,鼻孔朝天。 也就心里走了这么一句,身边的凡人已经一拥而上,纷纷朝那纵云梯挤了过去。 这时,就看出了其中的巧妙之处。 这梯子仿佛一杆秤,掂量着这些凡人的灵根与成长天赋。往往在这梯子上走得越远的人越是容易得宗门青睐。 而有的人,连在第一阶站立都难以维持。 云承炎注意到但凡是这样的人,就会被那位九鼎宗接引弟子一拂袖给扫开,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就让凡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凡人修仙,对没有天赋的凡人来说,这的确残酷。 想罢,云承炎再看纵云梯时,已经了了没有几人了。 “你,凡人,你不是来进行宗门考核的”接引弟子冷冷地扫她一眼,“要考就速速上去,待这纵云梯上无人时,你就是想再上去,也不可能了。” 云承炎不疾不徐地点了点头。 接引弟子对她这不卑不亢的态度颇觉新奇,再细看她的容貌五官清秀,天生笑眼,颌骨周正,乍一看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云承炎看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啊,正是这张一看就是修仙者的脸,让原主骗了九鼎宗多少人啊。 还真是个看脸的世界。 云承炎理了理衣摆,抬步迈上第一阶。 稳稳当当。 别人跨过一阶双腿都在发颤,而她不同,轻轻松松拾级而上,仿佛就是在登平常的阶梯一般。 等她走到第十阶时,她已经越过了同来的许多人。 云承炎没停顿,继续迈着步子走。 尽管背对着她们,她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些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不可置信的目光,如芒在背。 就连接引弟子的神色也在她登上第三十阶时彻底变了。 不多久,接引弟子身边又来一人。 那人刚来,还觉得奇怪“师姐,这云梯上都没人了,怎么还不收了云梯” 接引弟子瞪她一眼,“谁说没有,你且仔细看看” 待她定睛一看,嚯 一个布衣女子正站在云梯的中上位置,且她的脚步没有停,甚至面颊上也无一点薄汗,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师姐这,这人什么来头” 接引弟子修为不足元婴,看不出这女子的情况,她只是猜测,“恐怕已经练气入体了。” 这纵云梯本就是给凡人测试接引用的法器,测看凡人的天赋与心性。 天赋或许永无止境,但心性 就连她也没想到,这个凡人竟然会有如此能耐。 而她身边的师妹已经激动起来“什么练气入体这个凡人天赋不一般啊在凡人界能够练气入体那是多好的天赋咱们宗门说不定要添一员猛将啦” 接引弟子横她一眼,“不过是练气入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身为九鼎宗弟子,端庄些” 师妹撅了撅嘴,不服气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呐呐道“遵师姐的命。” 不过没一会儿,又听见她那跳脱的声音响起 “师姐,师姐,七十阶了,七十阶了” “哇这个凡人到底什么来头,就是咱们的心性在七十阶上恐怕都是强撑” “师姐啊你说这人筑基要多少年啊” “说不定要不了几年吧咱们宗里的无尘君当年也是仅用了十年就筑基了” 她的师姐面色凝重,喝道“无尘君的名头也是该你拿出来说的么” “我师姐,我错了。” 不过还不等她继续说,那云梯上的女子突然停了下来,甚至抬目朝她看了过来。 她们分明距离很远,但那女子的眼睛仅一瞬间就映入了脑海。 是一双,微微上挑的,似能勾魂的眼睛。 她看过来时,眼里带着点莫名。 师妹 她刚才说了什么引得她注意了么 比起凡人来说,时间对修真者来说意义不算大。毕竟只要修为足够,她们就会拥有相对等的寿命。 有人用百年不能筑基,有人十年大成。 这就是资质天赋的差别。 而眼前的女子,用了半个时辰,就将最后的步伐落到了云梯的第九十九阶。 两名弟子相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云梯共一百阶。 一个炼气初阶的凡人,能够走到七十阶,那证明此人心性与天赋皆是非凡。 但一个从未正统修炼过的凡人,走到九十九阶,简直前所未有,前所未闻 就在这时,自云梯之上传来一道清朗女声。 “两位前辈,我修为尚浅,这一百阶约莫是登不上去了” 两名弟子 “那就下来吧” “你快下来啊,我还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登上九十九阶的啊一百阶登不上你也别灰心,那一阶至少要筑基期的修为才能上去,啊不对,重点是你的心性啊,你没有受幻境所扰吗你是怎么闯到九十九阶的啊” “师妹,闭嘴。” “喔。” 不多会儿,云承炎就迈步走了下来,朝她们一拱手“前辈,在下可能入宗门了” 年纪尚轻的弟子小声惊呼“九十九阶,别说是当外门弟子了,就连内门弟子也绰绰有余啊” 接引弟子“” 她这师妹 “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云承炎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视线落在那名接引弟子身上,她的神情已不复刚才那盛气凌人模样,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多是审视,甚至有一丝羡慕嫉妒。 “你资质很好,我可以为你引荐为内门弟子,不过能不能拜入师门要看你的努力了。”她如是说。 云承炎连忙谢过,“多谢前辈。” 接引弟子微微颔首,转头看向那些登上十阶的凡人,眼神轻蔑,“你们已经迈入我修真之门,若 有任何凡人界牵挂,给你们一日的时间处理妥当,明日这个时辰会有人来接应。” 凡人们面面相觑,喜形于色“多谢大人” “你们上前,将姓名记到这簿子里。”那位师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簿子,走上前去。 “是。”众人异口同声。 只有云承炎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只叹一声 这不只是个看脸的世界,更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啊。 也难怪,原主当初费尽心机地利用叶无尘往上爬。 想到叶无尘,云承炎心里一动。 按照原剧情来看,云承炎当初进入宗门时并未登上纵云梯的第九十九阶,她心性不稳只到了七十阶,却也破例被收为内门弟子。 但当时并未直接拜入师门,而是在进入宗门的第十年她筑基大成之时,才去了叶无尘门下。 这一次 云承炎毕竟不是原主,她游历了那样多的世界,本就堪称不死之躯,若论心性,不输那仙界那些隐世大能。故而登上九十九阶也不是难事。 她今日如此锋芒毕露。 为的就是在第一年就拜入叶无尘的第九鼎峰 “你姓甚名谁”那厢接引弟子告诫了其他人,才转头问云承炎。 云承炎浅笑,“前辈,我姓云,名承炎。” 接引弟子颔首,颇不自在道“你日后也是内门弟子,不用喊前辈,唤一句莫澜师姐即可。” “莫澜师姐。” 她总是露出的笑友善又温和,三言两语就抹消了莫澜心里的不自在。 “你在凡人界可还有牵挂若是有,我可随你一道去了结,然后你便随我一道回宗门拜见九位峰主。” “师姐,我是个孤女,没有牵挂了。” 莫澜抿唇,刚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又想到眼前的女子可是能登上九十九阶的心性,哪里用得着她来宽慰,顿时就歇了心思,“既然如此,那这便随我走吧。” “师姐师姐,等等我啊”还在给凡人记名字的那位师妹见两人要走,顿时大呼出声。 “你在此等着,明日将这些人都接回来。” “啊” 莫澜拂袖一挥,一把蕴着白光的巨剑法器横空而出,她抓住云承炎往巨剑上一站,身形刚稳就御剑而起,直往那云霄中的九鼎峰而去。 “你在笑什么”莫澜突然问她。 云承炎笑意一顿,“我在想师姐与同门关系很好。” “哼是环儿那丫头太顽皮。” 这一路间,这位师姐倒是给云承炎讲了不少宗门事。 譬如九鼎宗并无长老一说,除却第一鼎峰的峰主是宗主之外,其他八位都是副宗主。 不过有几位不大管宗门事,时常闭关于各自的山巅,不太常见人。 除了这九位宗主之外,九鼎宗还衍生出第一代弟子,第二代弟子如今最小已是第五代小弟子了。 每一峰都各自为政。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竞争,何况是这样以强者为尊的大宗门。所以九鼎宗也并非外人眼中所看见的那样平和。 每一峰上都会在第一代弟子中选出一位大师姐,作为那一代最优秀的弟子,得到的修炼资源当然也是最好。 莫澜的师尊就是第三峰的首席大师姐,也是第三峰峰主的首徒。 而方才所见那位环儿师姐与莫澜算是同峰弟子,故而照顾颇多。 “第一峰为主峰,峰主为九鼎峰宗掌门。第七峰为丹药峰,峰主只有两个徒弟,不过甚会用毒,千万少去招惹”她细细地与她说着宗门。 云承炎虽然看过剧情,但这些细碎的琐事剧情里说的不大清楚,她此刻也是认真理顺吸收。 等莫澜说完,她才接了一句“第三峰出了莫澜师姐这样的弟子,想来峰主教导有方。” 莫澜这句话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配上云承炎那张脸那和善的笑容,莫澜只当自己多想了,“你若是愿意,我会请师尊收你为徒,你的资质尚可,若能在第一年便拜得名师,将来这修仙之途也会平顺许多。” 云承炎微笑,“云承炎省得。”她突然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问起“方才听那位环儿师姐提到这九鼎宗无尘君,说是天赋极好不知这位无尘君又是哪一峰座下弟子” 莫澜面色一僵,“无尘君是第九鼎峰的峰主,若论辈分我们第二代弟子应当唤他一声师叔祖。只是无尘君身为男子,也不常出山门,所以环儿方才无礼了。” 云承炎笑笑,“原来是师叔祖,师姐放心,今日环儿师姐什么也没说过。” 莫澜脸色怪异地看她一眼。 这云承炎生得好八面玲珑。 罢了。 “无尘师叔祖的确是我九鼎宗的天骄。环儿直呼其名号并非是故意无礼,只是无尘师叔祖其实年纪与我们相当,也不过两百余岁。” 云承炎颔首,认真地听着。 “无尘师叔祖是故去的老宗主最小的徒儿,修炼天赋惊为天人,虽然与我们二代弟子年纪相当,但他实力强悍,十年前已破分神,乃宗门为数不多的分神期大能之一。” 修仙之道,练气入体,筑基辟谷,金丹大结,元神成婴,分神合一,大乘入境,渡劫证道,飞升真仙 故而就有修为门槛,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分神期,大乘期,渡劫期,最后飞升化仙。 叶无尘凭借两百年就破了元婴迈入分神。可见天资卓然,令人瞠目。 但是 既然叶无尘如此能耐,又怎么会被云承炎骗到魇魔谷,染了一身魔气 “不说无尘师叔祖了,你今日入了修真门,就要知道,咱们修仙者修的是心,修的是有情道。与修魔的那些家伙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千万不可乱心无情。可懂” “多谢师姐告诫,云承炎记住了。” 莫澜的这句话倒是让云承炎心中浮现一个猜测。 叶无尘修的是有情道,会不会是因为原主做的渣事害他走火入魔 思来想去,云承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没见过叶无尘之前,什么都不能妄下定论。 反正,她来了,也就不会再有那一天便是了。 不过 修魔者修的是无情道 这就可笑了。 原剧情中,云承炎爱那位白月光,爱得宁可舍弃仙途修了魔道。 结果那白月光不也是修魔者吗,修的还是无情道无情道啊。 呵,真是应那句话。 渣人者,人恒渣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章 修仙道上遇无尘2 第三峰座下弟子传来消息,接引了一位登上纵云梯九十九阶的凡人女子,正在赶往宗门的路上。 各峰主闻得这一消息,齐齐莅临主峰。 “掌门师姐,当真接引到了一个能登九十九阶的凡人”第五峰主还是觉得很是不可置信。 掌门叹了口气,“是,老三座下的徒孙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哦那看来四师姐,六师姐和八师姐是没有这福气收徒了。”第七峰主大笑着走进来,袖间扬起一阵药香,倒是名副其实的丹药峰峰主。 “老七啊,此言差矣,老四与老六外出,老八小九闭关,那你也不能把师姐们忘了吧”二峰主笑着请拍了拍她的胳膊。 “二师姐你门下弟子那样多,你还跟我抢” “那你怎么不说,你一个炼丹的,收徒弟来作甚” 七峰主郁闷,“我寻来做药人还不成了” 掌门喝她一声,“九十九阶的年少天骄给你做药人,你炼的怕是什么飞升丹罢” “哈哈哈哈” “唉,掌门师姐又骂我。” “还不是你自己讨骂。”三峰主笑着摇了摇头。 “呿” 云承炎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幅场面,还有些惊讶,就听身边的莫澜说“几位峰主关系甚好,不必见怪。” 云承炎点头,随莫澜走了进去。 “第三峰座下二代弟子莫澜,拜见掌门师姑祖,拜见师祖,拜见各峰师姑祖。” 第三峰主点点头,莫澜便朝她而去,站在了她身后。 偌大的殿堂,唯云承炎一人独自面对五位峰主的打量。 掌门此女不骄不躁,见了九鼎宗的几位峰主也宠辱不惊,是个好苗子。 二峰主这一次怕是师门几个为了这孩子又要争好一番了。 三峰主尚可。 五峰主不错,果然是能登上九十九阶的凡人。 七峰主哎呀,做成药人好像能用很久哦 “丫头,你姓甚名谁” “回峰主话,姓云名承炎。”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云承炎抬首望,说话的这人衣着与另外几位不同,她心里有了计较,道“云承炎拜见掌门。” 掌门大笑,“你既然知道我是掌门,那你可愿拜入我第一鼎峰座下本座亲自当你的师尊,如何” 还不等云承炎说话,那边有人急得跳脚“掌门师姐,好生狡猾”她叱了一句,连忙看向云承炎,“云丫头,本座乃第七峰峰主,你拜我为师,我教你炼丹” 第三峰峰主眉头一蹙,“她心性尚佳,领悟天赋也不弱,学什么炼丹。她若是想,我第三峰倒是个好去处。” 二峰主不甘落后“既然大家都这样抢,那不如让这丫头自己选吧。” 五峰主附和“二师姐说的不错。” 大家也都不再争抢,似乎真的将这选择权交到了云承炎手中。 背后的莫澜看得心惊,她原以为自己只是领回来一个人才,却不曾想会让诸位峰主如此争抢着当她的师傅,原先还担忧云承炎拜师之路不顺,现在看来是她浅薄了。 那么这纵云梯上的九十九阶,到底有怎样的意义 “诸位峰主的好意云承炎谢过,不过云承炎想拜的是第九峰主,无尘君”她毫不避讳地道出目的。 掌门与四位峰主面面相觑,当即大笑“原来你远在凡人界也听过小九的名讳么” “你这个女娃儿,好不识好歹,我们五位相邀你不肯,偏要选小九。也罢也罢,既然如此,便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能得了小九的认可,我们便许你去第九鼎峰。” “但若你不能拜入第九鼎峰,那你便只能乖乖在内门待着,做那最小辈的第五代弟子” 二峰主眯眼笑。 云承炎心中凛然。果然自己这不识抬举的要求还是把这几位给惹恼了。 不过么 “好,若不能得第九峰主认可,云承炎甘愿做第五代弟子。”她立在堂上,不卑不亢,声音抑扬顿挫,没有半分畏惧。 二峰主笑容没了,甚至有些气恼,“你这” 谁要这丫头甘心当什么第五代弟子了 她是想让这丫头知难而退,这九鼎宗谁人不知,小九从来不收徒 “二师姐你”各个峰主都指责地看着她,你说你施压就施压,干嘛说让她去当第五代弟子你自己收不成徒弟还要让大家都不能收 二峰主尴尬一笑,轻咳一声“掌门师姐,她既然应下了,就这样吧” 掌门也气,但她很端得稳,“嗯,那就这样吧” 莫澜瞠目又结舌,不太赞同地看向殿上那身形如松的女子。 这是做什么啊 不就是拜个师傅吗,明明随便选一位峰主都是第一代弟子了,为何非要第九峰主甚至还答应了若是拜不了第九峰主就当第五代弟子 云承炎似有所感,朝她看过来,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忧。 “莫澜,你带云承炎去第九鼎峰。” “是,师祖。” 两人刚一答下,飘渺中忽来一道男声,将这莫澜的脚步倏然凝住“不必了,我亲自来。” 云承炎眼中一亮,回头看去。 殿门前缓缓走来一抹身影。 是白衣。 云承炎心头大震。 白衣,为什么为什么是白衣 云承炎恍了神,甚至没有兴趣去多看叶无尘的面容一眼。 怎么会,是白衣呢 叶无尘走进殿中,扫了一眼神游天外的云承炎,后又拜见了几位师姐。 “小九,你怎来了” “出关了” “小九,此次闭关修为可有精进” 他一来,几位峰主的注意力便全都从云承炎身上离开了。 作为九鼎宗九位峰主中唯一的男子,唯一的师弟,无论是哪位峰主都对他疼惜的紧。 至于她们说了什么,云承炎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脑子里就两个字。 白衣。 为什么是白衣 他呢 不是他吗 “为什么不是红衣”她恍惚地脱口而出,将这喧哗的大殿骤然惊噤了声。 叶无尘回身,满目冰冷,“什么” 叶无尘这两个字才真像一道惊雷,轰然砸进云承炎的意识海,将她劈了个正着。 “晚辈失言了。前辈勿怪。” 她还在做任务。 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间,云承炎又戴上了她的假面。 很少有人拒绝云承炎的笑。 但这位无尘君似乎是个例外。 他神色越发莫测,“不怪。你方才说,要拜我为师” 云承炎笑了笑,“是。”她一顿,又道“若是无尘君不收,那晚辈就只能去当第五代弟子了。” 无尘君轻呵一声,“莫澜。” 莫澜倏然被点名,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无尘师叔祖。” “去,端茶来。” 闻言,莫澜惊,她身后的几位峰主更惊。 这就收了吗 从不收徒的小九,真的看上这个凡人了 “小九,你可要想好。”二峰主蹙着眉,显然不太赞同。 云承炎不明白她有什么不赞同的。 “小九,你二师姐说的是,你虽已是分神期修为,却没有为人师的经验。”掌门也不太愿意。 这女娃让小九收了去还不如真放到内门第五代里,那她倒是可以私下提点提点。 只见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师姐觉得,我教不好一个徒弟” 云承炎不明白,他在嘲讽谁 嘲讽这几位峰主,还是嘲讽他自己 “额小九,师姐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就把她交给我” 几位峰主拗不过他,只能相视叹气。 罢了罢了。 云承炎这时候却是很不解了。 原剧情中云承炎拜入第九鼎峰可没有这么多波折,云承炎相貌不俗,又装得谦和有礼,资质也不差,在内门待了十年后就被掌门直接安排给了叶无尘。 哪有这样的场面 虽然她是在中间做了不少事,但也不该这样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云承炎将视线移到叶无尘身上,眼神复杂。 其中最奇怪的,是这个叶无尘。 这须臾之间,莫澜已经端着茶上来。 云承炎捧着茶,从善而流地行了拜师礼。 无尘君接过茶,抿了一口就道“走吧。回第九鼎峰。” 云承炎刚站直,一道清风忽来,将她裹着就飞了出去。 云承炎 修仙者的世界,真是太任性了。 一路上,除了风声鸟语,两人之间,只有沉默。 云承炎这一声师尊还没喊出口过,无尘君似乎也没有过问的意思。 原以为这一路就要这样寂静下去。 “云承炎。” “是。” “你方才那句话何意” 云承炎疑惑,“什么话” “为什么不是红衣。” “” 叶无尘偏头,语气发寒“为何不说话” 云承炎笑笑,说“只是那一瞬魔怔了。让无尘君见笑了。” 叶无尘犹疑的眼神扫了她一遍,似是而非道“嗯。”他说,“我有时也会这样,所以才连真假都分不清。” 云承炎依然在笑。 她是听不懂,不过她现在敢笃定,这叶无尘怕是问题很大啊。 “别笑了。” 云承炎 他风轻云淡“太难看。” 云承炎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章 修仙道上遇无尘3 第九鼎峰很美,和它那位拥有无尘君雅称的主人一样,不负盛名。 峰上是大片的桃林。 就连叶无尘的洞府也辟在桃林中间。 任春去秋来,这片桃林一年四季都绽放着嫣红的美丽。 云承炎本以为,叶无尘那般高孤性子的人会把住处布置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这样的桃林,生机太过,与他似乎格格不入。 云承炎沉迷在桃景之中,没注意到叶无尘瞥见她专心欣赏美景时那复杂的眼神。 “云承炎。” “嗯。” “你既入了我第九鼎峰,便去给自己辟个洞府或是寻个地方住下。” 云承炎微怔,刚想说什么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她再次感叹修仙的任性,这天赋高的更是任性得没边啊。 这次的任务还真不好做。 要宠这位无尘君,恐怕不那么容易啊。 云承炎摇着头笑了笑,无悲无喜地转身走了。 比起住处,她觉得还是先填填自己这许久没有进食的肚子比较好。 云承炎翻遍洞府后头这一片山林,才找到几个红薯。 哼哧哼哧地扒拉起来,也不顾衣裳上沾了许多污泥,抱着红薯就回了叶无尘的洞府门口。 这山峰大得无边,她也不敢乱跑,若是这峰上养了什么灵兽,她这送上门去怕还不够灵兽塞牙缝。 叶无尘并未闭关,甚至在洞府中施了灵术暗自窥着那人。 他以为云承炎就算再不安分,也总要先辟个洞府住下。 结果他看见了什么 她跑去了他的药园,将他种下的几枚红霄果悉数挖了出来,堂而皇之地在他洞府门口生火烤 叶无尘冷冰冰的表情多了一丝皲裂。 “啪” 身后传来一阵门被撞开的声响。 云承炎闻声转头,瞧见是叶无尘来了,还无赖地笑笑“无尘君,吃红薯吗” 叶无尘差点绷不住表情,他冷眼扫过火堆,“你在干什么” 云承炎咬下一口红薯,觉得味道怪怪的,她道“如你所见,我在吃红薯。” 叶无尘 他声音越渐发寒,“红薯呵,本君虽不知你口中红薯是何物,但你可知,你口中之物是我养了五十年的红霄果” 云承炎满脸原来如此,还笑说“难怪这味儿不对,有点涩。” 叶无尘“” 云承炎仍然顾我地吃着红霄果。 叶无尘立在旁边看着她吃。 两相沉默,僵持不下。 叶无尘活了两百余年,从不曾见过这样无耻之人。在主峰初见时她还言笑晏晏,虽没唤他一声师尊,也是端的贵人气质。 现下 叶无尘心中断定,师姐们看走了眼。 熟不知云承炎懒得装是因着他开口那一句别笑了,真难看。 “舍不得么”云承炎掀了掀眼皮,丢开红霄果皮。 “不过几颗红霄果。”叶无尘不缺宝贝,先前舍不得给,这一会儿,瞧见云承炎吃得欢,又觉得吃了便吃了。 连他自己也理不清那奇怪的情绪。 敛神,不再想。 只扫了眼果皮,沉声道“红霄果根须尚可入药,你既然要吃,便连皮都吃下去” 云承炎笑了,“皮上全是土。要洗便要去山涧,山涧离这处太远了,我怕遇着灵兽,嗷呜一口将我吃了,那无尘君可就少了个徒弟了。” 她说得真实,在叶无尘听来却是满口谎言,他打量了一眼云承炎,“山涧远我去过,不过两息时候。”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云承炎,那面容之下藏着一丝呆然,仿佛在说,你休想骗我,我去过的。 云承炎瞧见他深藏的憨态,一晃神,手中的红霄果也掉到了地上。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待她眼神渐清明时,脸上已经堆满笑意,“嗯可是,师尊,我不过凡人之躯,可做不到两息之间来返。” 叶无尘眨了下眼,“练气期” 他微垂首,似是不信,“手伸出来” 他要亲自看看 云承炎摇头,不给,甚至举高了自己的手。 叶无尘没曾想她敢这样下自己的颜面,顿时沉眸,“手给我” 云承炎嘴角荡着笑,一字一顿道“不、给。” 叶无尘 他上手要抢。 抢她的手。 倾身去了,才发现这云承炎比他还高小半个头 下意识地踮起脚去够,这时才惊觉丢脸,叶无尘手一收,刚想后退半步,谁知她双臂一揽,将他的腰身箍住,拉向了自己 两人面贴面,近到呼吸可闻。 “师尊,你身后有块石头,会摔的。”她低声在他耳畔浅语。 叶无尘耳朵发痒,推开她往旁边一跃,“本君岂会被一石子绊倒凡人,当真无知” 云承炎轻笑着承认“师尊说的是。对了,师尊不是要探弟子的手么” 这会儿,她倒是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 叶无尘面色平静地盯着那只手腕。 方才不给他,现下这样大方,难道有诈 他垂眸,深思。 熟不知云承炎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笑意越发深了,“师尊,不探了么” 叶无尘唇瓣一抿,“自然要探。本君若是发现你在骗我,那” “师尊尽管探。” 叶无尘皓白的指尖搭上她的手腕。 这才发现,云承炎虽然生得像个修仙者,但的的确确是凡人之躯。 她体内灵气稀薄,似有若无。 练气期,竟当真是练气期 叶无尘蹙着眉,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诧异,“你怎么会是练气期” 云承炎不知何时又贴近了他,她的唇就在他耳垂边一张一合“依师尊想来,我不是练气期,又该是什么修为” 叶无尘呼吸一滞,别开头去,“本君,本君怎么知道” 她原先不是喊他无尘君么,这一会儿却句句不离师尊。 “也罢,日后还要在这第九鼎峰常住,还请师尊多多照看。”云承炎不好试探得太过,哪怕心生疑窦,也不动声色。 叶无尘也因着这话回了神,恢复了平时那副样子,端着师尊的气度“既是本君的徒弟,本君也不会亏待了你。” 只见他拂袖一挥,轰地一声巨响,一座新的洞府立在了他的住处旁边。 云承炎连看都没看一眼那光华洞府,只道“多谢师尊。” 叶无尘 总归道了谢,那便是满意的罢。 那师尊二字不知怎得,总觉得耳根发痒。 叶无尘自己也想不出个究竟,欲拂袖离去,又顿下步伐,不甘心道“洞府后面那处药园不许你再动,若是饿了,便服下这个” 云承炎接下他扔来的瓷瓶。 瓶上用小巧的金边勾勒出辟谷丹三个字。 云承炎笑笑。 叶无尘心性是真的单纯。只是待人接物时冷清了些,至于今日初见时对她的敌意还需深究。 不过于云承炎来说,最大的收获远不是这些。 “这一次本君给你辟谷丹,你为何不谢本君”他凝眸看向她,很是不解。 她不是又装着那副翩翩女子的样子了么 不是尊师重道的喊他师尊么 叶无尘觉得,这女人好生奇怪。 给她辟了洞府她就道谢,给她辟谷丹就不道谢了么 端着仙风道骨、颜色无双的无尘君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似乎非要她给个说法。 云承炎极力压制着自己想捏捏他脸的手,又依着他的愿,再道了一声谢。 叶无尘得了谢,仿佛真的满意了,还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回洞府。 这一次云承炎又叫住他道“师尊” “何事”他端着架子看回来,眼睛里光芒攒动。 背后桃林与她,迎着夕阳,成了奇景。 叶无尘怔怔地看着。 待目光落到她脸上时,只看她笑若春风。 她说 “明日着红衣罢,无尘君着红衣好看。” 叶无尘一顿,“无尘君是你唤的么”他说,“你怎知本君着红裳好看” 云承炎答非所问“是不是好看,你穿了便知。” 叶无尘似恼了,“本君不穿。” 云承炎“” “看着本君作甚本君没有红衣。自出生起,便不曾穿过那样的艳色。” 云承炎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才含笑点头“那便试试吧,你会喜欢的,我保证。” 她这样笃定 叶无尘不解,但更不喜她这眼神。 他分明是她的师尊,还是化神期的强者,但她却似毫不避讳这些地接近他,甚至,这隐约露出狼性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吃了似的。 叶无尘“本君穿什么,与你何干。”冷冰冰落下一句,他又道“那辟谷丹一粒可管你一月饱腹,如此一瓶仅二十四粒,若是两年后还不能筑基,你便去当你的第五代弟子吧。” 说罢,他再不停留,卷着风离开了。 云承炎浑不在意。 只是看着他如同落荒而逃的模样,失笑出声。 哪怕这个叶无尘有些问题,如今她也不在意了。 也不怪乎原剧情里的叶无尘被原主哄骗得团团转,有这么个师傅,当真是 不,也不能这样说。 这个叶无尘虽然也是单纯,却不是原剧情里的叶无尘了。 而将是,她云承炎一人的叶无尘。 “也罢,现下可不是想女儿私情的时候。” 云承炎揉了揉眉心。 还是想想该怎么样两年内筑基大成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章 修仙道上遇无尘4 云承炎病了。 她自醒来,就觉浑身发烫,脑中混沌,什么也没法去想。 身体里有什么在涌动,一股一股,顺着血脉汇入她的下腹丹田。 她想,也许是因为昨日那红薯。 叶无尘曾说,一枚种了五十年,她吃了三枚,共一百五十年。 她不知这灵果到底有何作用,但叶无尘既然敢让她吃,那想来是利大于害。 前提是她没有因为这充裕的灵气爆体而亡。 云承炎呼出一口热烫的气,尽量将自己给摊开在床榻上,才不至于自己烫着自己。 这般煎熬直到天亮。 啪。 洞府门被打开了。 一阵微凉的风卷入,让仿佛陷在火海里的云承炎感觉到一阵凉意。 她下意识地去够那能给她带来清凉的东西。 伸出手,却没能抓住。 反而迎来一声冷喝“云承炎,你快把衣裳穿好,光着身子睡觉,你,你成何体统” 不成体统的云承炎恍惚间挣开了眼,感觉到有人将被子拉到了自己身上,盖住了半个身躯。 模模糊糊地看清眼前是那一抹白影,她张嘴笑“师尊,我约莫不太好了。” 叶无尘这才恍觉她情况不对。 也顾不得其他,他一把抓住云承炎的手腕,一股莹光自指尖涌出,在她身体内四散而去。 “唔”云承炎舒服地轻喃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朝那个人扑了过去。 “呃”叶无尘没有防备,猛地就被她扑倒压在身下。一抬眼就望进那双火热的似想将他拆吃入腹的眼睛里。 一时间竟忘了挣脱。 “师尊,身上好舒服。”她伸手,想抓开那一层层的白衣,想贴近他微凉的身体,想感受他体内的那令她舒爽的灵气。 叶无尘表情一变,自出生以来,他便是天之骄子,从未有人敢这样轻薄他“云承炎,给本君起开” 云承炎充耳不闻,低头在他颈边喘息,热烫的呼吸几乎快要烧着他的耳尖。 “我好难受” “尘儿” 叶无尘甩开她的手腕,脸色却越发冷硬“是本君让你吃那么多红霄果的”尘儿这又是什么鬼称呼 他可是她的师尊 叶无尘拂手一震,就将身上贴着的女人掀开了去。 不过他控制着力道,并未伤着她。 离了那冰凉人,云承炎似乎更加难受了,大口喘着粗气“呼呼” 叶无尘瞧见她无力地倒在床榻上,眼中闪逝一抹懊恼 七师姐给他红霄果种的时候可并未说过这东西吃了会这样。 叶无尘不再多犹豫,究竟是自己的徒弟,还是要救的。 他翻手用棉被将她一裹,带着人踏云而去。 云承炎醒来时,整个身子都浸泡在寒潭里,发梢还冒着热气,而发烫的丹田已经渐渐冷却下来,那暴烈的灵气四散到了穴脉每一处,让她感觉精神一振。 正待松一口气,不远处就穿来一道男声“既然醒了,还不起来” 云承炎侧目,白衣的男子立在谭边,神色不悲不喜。 “是师尊救了我” 她也想起,意识浑噩之时是看见了叶无尘的。 “本君没有救你,若不是你心性坚定,方才已经溺死在这冰潭所造幻境之中。” 云承炎沉思细想。 心性坚定 说起来,她睡着时的确恍惚间见到了那红衣少年。 他还拉着她的手,要自己随他走。 云承炎不过细想一番,便笑着拒绝了。 这一次他穿的是白衣,也不再是少年模样。她就是再不如何,也不会错认了人。 那大抵就是幻境了吧。 云承炎淡笑,她哪里是心性坚定,若那幻境中的人换作眼前这一个白衣服的,她怕还真就跟着走了。 想来这修仙的世界,还真是危机重重。 哪怕是误食了个果子,也会险遭大祸。 “你在想什么”白衣男子对她的出神似有不满,“既然醒了,便出来,将衣裳穿好,随我回桃林本君教你修炼之法。” 云承炎从善如流,“多谢师尊。” “冰潭中所化幻境非常人所能抵抗,你”他问,“你入门时纵云梯登上了多少阶” 云承炎垂眸,“九十九阶。” “九十九阶”叶无尘拧眉,“当真九十九阶” 她抬眸笑,“师尊若是不信,可去寻莫澜师姐问一问。” 叶无尘睨她一眼,“什么师姐,你既入我山门,当是她的师姑” “是,云承炎谨记。” 他神色缓和下来,“还不起来,那潭水不冷么” “这便起了。”她掩下心中异样,笑若往常。 叶无尘不知她天赋如何,不知她那日登上纵云梯九十九阶。 但他却知她姓名,甚至一意孤行收了她做徒弟。 初见叶无尘时,他浑身是刺,冷得她发寒。那时她怀疑,叶无尘极有可能重生过一次。 毕竟只有重生过,才能解释叶无尘为何对素未蒙面的云承炎如此态度。 但这一刻,她又打消了念头。 若真的是重生。 昨日、今日,叶无尘不可能对她这么客气,甚至任她吃了红霄果,还带她来冰潭,甚至说要教她修炼功法。 云承炎紧皱着眉。 这事,真是越发奇怪了。 等她想完这一切,却发现叶无尘的目光仍在她身上,既是审视又带着点好奇的探究。 “怎么了师尊”她松开眉目,将他的视线抓了个正着。 叶无尘一怔,“无事。” 云承炎又笑了起来,忍不住打趣他“那师尊是真想看我赤身裸体的模样” 说完,她作势要起身。 叶无尘脑海中不知怎的就恍惚间想起今早见过的那副一丝不挂的身躯,他猛地转过身,别开头 “本君,本君走了” 云承炎轻笑“师尊慢行。” 叶无尘刚要走,突然又想起她说过的红衣,又瞅了瞅自己这一身白衣袍就说“日后你除了修炼,记得每日去釆些桃花瓣来。” “师尊要桃花瓣作甚”不用找吃的还有地方住,这么一想的确闲了下来。 叶无尘一副你这凡人怎如此笨的模样瞥她一眼,理所当然道“自然是用来染衣裳了。” 云承炎 桃花瓣,染衣裳 “你这”谁家的红衣裳是用桃花染的 还不等她说完呢,师尊大人蓦地打断 “本君在洞府等你,回来后本尊给你些修炼的功法” “” 叶无尘抬了抬下巴,像一只骄矜的白孔雀,“你怎么不说师尊慢行” 真不懂事 “师尊慢行,可不要摔了。” “本君自然不会摔的。”那谪仙似的师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踏着风消失了。 云承炎低头看着潭水,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嗯 她又揉了揉额角。 很努力的忍了。 但是,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穿透谭外的山林,惊飞不少灵鸟。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可爱啊 半空中踏风而行的人被这笑声惊住,面上不动声色,依然高深莫测。 心中却想 她这是在笑什么 笑本君 叶无尘脚步一顿,耳尖发红,还有些气。 “孽徒” “云承炎,孽徒” 原本练气期的云承炎吃了红霄果是极其危险的事,但她最后因祸得福,反而多了满身灵气,后来在叶无尘的引导之下,更是半年就筑基成功,算是真正踏入了修真界。 第九鼎峰从不来外人,故而她半年筑基一事也没能透露出去,否则不知要惊掉多少同门的下巴。 整座山峰上只有云承炎与叶无尘师徒二人。 尽管如此,日子也不算难熬。 她每日要引灵气入体修炼,闲时还要替她那一心要染衣裳的师尊采集花瓣。再剩余的时间,便都是与叶无尘相处了。 修真无岁月,时间一晃,已是二十年后。 那两方洞府还是比邻,周围的桃花仍然娇艳,一切与云承炎初来第九峰时别无二致。 但总还是有些不同了。 洞府前被种上了几株青竹,还有两方粗桃木编捆成的矮几,两张小凳。 桌几上边角插着几株鲜艳的红桃花,而中间还搁着一套精致的白玉茶具。 约莫二十米开外的地方,还引了一条溪渠,溪边栽了几株垂柳,偶尔能听见那边传来的几声灵鸟脆鸣。 抱着一篮子还沾着露水的桃花瓣,云承炎回到洞府前,对于眼前这一切经她手创造出的安宁景象感到满意。 恰好那人也推门出来。 他依然还是一袭白衣,袖间点缀着金丝绣边,腰封上坠着翠绿的玉佩,白靴上纤尘不染,青丝墨发顺直地披在肩头,滑下腰间。 二十年过去,他容颜不改,依然美得令万物失色。 “师尊,今日份的桃花瓣。” 不过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变化的。 仙人师尊就这她递来的篮子,取了一片还凝着露珠的微红花瓣,张口,含在唇间,动作娴熟。 “好吃吗”她问。说的并非是花瓣,而是露水。 叶无尘没什么口腹之欲,灵禽灵果也不大合他的胃口。 唯有这夜幕褪去后凝在花瓣上的露水,得他欢喜这还是云承炎细心注意后才发现的。 云承炎那时大可装作不知。 可他期盼的东西太少,她还是想让叶无尘的日子过得更欢喜一些。 故而每日采集花瓣时,她不再选嫣红娇艳的,只取那些凝着露珠的。 说起这花瓣。 本来是用来染衣裳的花瓣,许是这些年叶无尘试过了,发现根本染不了,遂就将这些花瓣做了别的用途。 或是洗浴,或是晒成干花夹到衣裳里,时间久了,便会落得一股桃花香。 嗅到叶无尘身上的桃花香气,云承炎心中还觉得挺满足。 那纤尘不染,气质脱俗的无尘君啊,已经被她养成桃花仙君了。 虽然,性子还是很骄矜。 叶无尘抬眸望了她一会儿,又将唇间的花瓣取下,拿在手中,眉头微蹙“不好吃。” 云承炎微怔,“怎么了” 叶无尘望天,那双黑眸似能透过云层洞悉一切,“魔兽潮将至。”他一顿,复又看向手中的花瓣,不大高兴“魔气染了本君的花瓣。” 魔兽,出生自魔灵之地,嗜血凶残。一百多年前,魔兽与修真者之间的战争爆发,叶无尘的师尊,九鼎宗的老宗主联合几位仙宗前辈,以陨落自身为代价,将魔灵之地彻底封印。 说是彻底封印有点言过其实,魔灵之地大而无边,总有封印薄弱的地方。 这些年总有魔兽自那薄弱结界处冲出,以扰乱修真界。 故而每三十年魔气翻涌,兽潮将至时,修真界无论是修仙宗门还是修魔宗门都会派出弟子前去各地剿灭魔兽。 云承炎知道这些尚不奇怪。 因为在原剧情中,云承炎就是因着这一次兽潮而出了宗门。 这一次历练,还遇上了她一别许多年的白月光。 想到那位白月光,云承炎双眼微眯。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6章 修仙道上遇无尘5 就在叶无尘断定兽潮将至后没两日,九鼎宗主峰就传来了消息。 云承炎看着他神色平静地阅完灵鹤带来的消息,低声问“师尊,可是掌门要您前去击退兽潮” 叶无尘连眼皮都没掀,“不过是些劣等魔兽,不须本君出手。” “那” “大师姐的意思是要你也去。”叶无尘睨她一眼,似乎在询问她愿不愿意去。 云承炎想了想道“师尊不是总说我境界升得太快,根基不稳么这击退兽潮倒是一个好历练。” 叶无尘颔首,的确如此。 云承炎“那我去就是了。”眼看着叶无尘的脸色听见自己话后变得不太好,云承炎又连忙加上 一句“师尊以为如何” 叶无尘这才缓和脸色,朝她扬了扬下巴,“此行可去。” 云承炎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他啊总是端着一副师尊的架子,只要她显得不尊敬他了,便要不高兴一整日。 这个小笨蛋,怕是自己也不晓得,他那些言行啊,说得表面了是在端着威严,说得内里了,就是在同她撒娇。 “掌门师姑可在信中说了几时启程”她问。 “这倒没有,你去收拾行囊罢,明日随本君一起去主峰。” 云承炎奇怪,“师尊不是说不去吗” “本君几时说了不去了”叶无尘扫她一眼,“本君只是不去同你们打魔兽,这一次出山门,我有要事。” 云承炎心中暗衬,你有什么要事 原剧情中叶无尘就出过两次山门,第一次是为了找他心心念念的徒弟,第二次是被骗去了魇魔谷。 “你这是什么神情本君要去找赤砂兽。五师姐与本君说了,若是要染红衣,这赤砂魔兽身上的鳞片磨成粉,即可事半功倍。” 恰好这次兽潮出现,这赤砂魔兽应该好寻。 云承炎 “若师尊实在想穿红衣,不若去买些成衣。” “凡人界的东西你要本君穿” “是承炎失言了。”她这娇贵的师尊啊 “既然你知错了,那本君就许你陪我一道去寻赤砂魔兽。”他面色平静,眼角余光瞥向云承炎,道“这红衣是你要本君穿的,既然如此,等取了鳞片回来,你给本君染衣” 云承炎莞尔轻笑“我要你穿你就穿,师尊几时这样听我的话了” “孽徒本君不是听你的话” “好好好,我是孽徒。”云承炎看着他,眉宇间似是无奈更多的却是溺爱包容。 她们师徒之间,倒是她更像他的师傅。 这一想法从她脑海中一闪而逝,忽而又乐了。 但明显也想到这个的叶无尘脸色不愉,一再强调“本君是你师尊” “好,你是师尊。” “你是孽徒” “好,我是孽徒。” “” 叶无尘差点绷不住脸,心中暗恼这人怎么就这样烦 “好了,别恼了。告诉我你要带些什么东西去,这一趟出山门,怕是要耽搁许久。我去给你收拾行囊。” 前些年他给了她一枚储物戒,她也没有什么宝贝要随身携带的,所以渐渐地,那储物戒里装的都是一些给他用的东西。 甚至连他的衣物,都放了好几件。 叶无尘乍一听她又说要耽搁许久,就不太明白,微微歪头疑惑“为何会耽搁许久” 云承炎也不瞒着他,“我要去见一故人。” “你在凡人界的牵挂未曾了断” “不是”云承炎突然不知怎么说起那位白月光,斟酌了下言辞,才又道“我在凡人界时曾有过一位师傅。” 如她所料,叶无尘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顿时就拉下脸来,“你还有师傅” 云承炎比他高了半个头,他脸色再不好看,再赌气,在她眼中都是撒娇,玩闹。 于是她还笑道“对,那人教了我引气入体。不过倒没有行拜师之礼,算是恩人。” 叶无尘仍然警惕“是女是男” 云承炎一怔,笑得更深“是位男子。” 叶无尘脸色发冷,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喜穿红衣” “这” 云承炎也不能否认,毕竟修仙的爱素色,喜白蓝。修魔的爱艳色,喜黑红。这是整个修真界的人都知道的事。 偏生这一犹豫,叶无尘脸色更冷了。 “云承炎” “嗯。” “本君要一百件红衣,你若是弄不来,就回内门当你的第五代弟子去”他落下这么一句话,拂袖而去。 云承炎摸摸鼻尖,笑着想,这醋劲还真大。 要真让她去当第五代弟子了,恐怕这个小笨蛋师尊是最不能习惯的。 若是她走了,谁还每日风雨不改的给他弄花瓣露水 不过 一百件红衣,这到底是为难她,还是为难赤砂兽 怕是要把赤砂魔兽都给扒成无鳞兽才行吧。 次日一早,以六人为一队的修仙者们陆续从九鼎宗出发。 云承炎所在的那一组颇有些特殊。 其中感慨最深的是带队的莫澜。 队里的云承炎便不说了,从初见时她唤她前辈,后来是师姐,再后来她反而要喊她一声师姑。这心里落差可想而知。 再来是第七峰峰主的两名徒弟,星雨和星云,也是她的两位小师叔,擅医毒,轻易得罪不起。 而她最担心的那个师妹师风环,也在此列。 为何说最担忧呢。 因为现在正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便是那环儿那口无遮拦的嘴里总是念叨的人第九峰的峰 主,无尘师叔祖啊生怕她出言不逊冒犯了这位 云承炎对于她这位莫澜师侄心中所想不感兴趣,她只是很淡定在给叶无尘普及何为红薯。 “这便是红薯么凡人界的食物”叶无尘捏着一枚地瓜,纤白的手指上沾了些泥。他歪着头看着它,似乎在想为何云承炎总是对这个东西念念不忘。 “嗯,我倒是没曾想这里也会有。” 这些日子她们赶了不少路,已经到了魔灵之地外围了。 “因为凡人地界就在这附近,所以有这红薯,也不奇怪。”莫澜接话道。 云承炎心里一惊,魔灵之地竟然紧挨着凡人界 难怪当年叶无尘的师尊拼了命也要将这魔地给封印。 “师尊,要吃吗”云承炎回过神来,从叶无尘手里拿走红薯,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叶无尘疑惑,“好吃吗”他想,凡人界的东西定然不怎么好吃,于是就抿唇“就尝尝。” “那我给你烤” “慢着” 云承炎抬眸,“怎了” 叶无尘扫了一眼其余那直溜溜盯着自己的四人,语气平淡“不吃了,你收着,回第九峰再吃。” 总共就两个,还要分给这四个人,他不愿。 云承炎莞尔失笑,“好。” 叶无尘以为她们看着他是因为想吃红薯,其实不然。她们只是很诧异地在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无尘君。 无尘君虽是九鼎宗峰主,却极少露面,许多弟子,哪怕就是像师风环这样的二代弟子,也不曾见过无尘君的真容。 第七峰的那两个一代弟子虽然见过,但他们都是男修,心中对师叔也尊敬,故而不曾细看。 如今再看,那穿着与他们一样的弟子袍的男修,竟然是这样美,美得让他们自惭形秽。 莫澜不敢看,她是女修,又不像师妹那样没心没肺。要是冒犯了这位分神期强者,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无尘倒不怕他们看,只是这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不渝,“云承炎。” “师尊。” “本君要小憩一会儿。” “好。” 云承炎收好红薯,抬手一个清洁术将他漂亮的指尖给洗干净,再自觉地牵过他的手往平地上走。 几人看着那相牵的手,蓦地瞪大了眼。 这师徒二人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不解了,但牵手这样的事 她们的惊讶并无人回应,,只能面面相觑,告诉自己这也许是因为无尘君就一个徒弟,难免纵容些 总不能是,嗯那样吧。 莫澜低垂下眼,暗自猜测着,没注意到身边的师妹眼中的黯然。 从乾坤戒中取出她费心造出来的木屋,给铺好床榻,又摆上白玉茶具,用桃花瓣上采来的露水冲好茶这才带着人坐上床榻。 “若是倦了就在这榻上休憩一会儿,不要总是费神去冥想,你已是分神期的强者了,懈怠一番也并无所谓。这一次出山门不是为了找赤砂兽吗是来玩的。” 等她说完,叶无尘才抬眸“谁告诉你本君要修炼了”他一顿,“本君是要睡觉” 尽管,他的身体本不需要睡眠来补充精力。 但也许是被云承炎这些年闲下来就要小憩的习惯给感染了,他也时不时地会小憩一番。 云承炎站在他身侧,大手轻轻将他发顶的玉冠摘了下来,任那墨发自然落下。 “那就好好休息,我在这守着你。”说罢,她扶他躺下,自己也去茶桌边,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茶水。 茶是她自己种的,在第九峰有天地灵气灌溉,味道尚能入叶无尘的口。 之后,便一直种着了。 那厢叶无尘阖上眼,睡颜安静,像真的睡着了似的。 等半个时辰后。 叶无尘睁开眼,眼神清明“云承炎。” “怎了”她手上还捧着叶无尘给她写的修道书册,手边搁着一杯未饮尽的茶水。 “本君睡不着。” 云承炎挑眉,“师尊要起来吗” “不。” “那” “你过来”他掀开眼皮,招她过来。 云承炎不知道这位任性的师尊又要做什么,笑着放下书,朝他走了过去。 “怎么了”她双眼含笑,对他极尽包容。 叶无尘觉得自己心中微暖烫,但他也不明白为何,于是生硬道“你蹲下。” 云承炎依言蹲下,与榻上的他平视。 他一睁眼就能看见她的眼睛,似乎是满意了,叶无尘阖上眼,“好了,就这样。” 云承炎微愣“什么” 他要闹哪出 “本君要睡了,你就在这里守着本君,若是有魔兽来了,本君也好保护你的安全。”他脸色平静,连眼睛都不睁,话还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云承炎 这哪里是守着,分明是要她寸步不离啊。 原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要招她侍寝了,哪怕不是侍寝也该让她陪睡。 结果 让她蹲着 云承炎苦恼地笑笑。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原剧情中,云承炎用了十年假模假样的关怀就引得叶无尘对她情根深种。 而她呢 二十年无微不至的照顾,宠溺,怎么好像用错了地方 她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莫不是叶无尘一直将她这些年的作为当做是徒弟对师傅的孝敬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7章 修仙道上遇无尘6 她犹疑地看向似乎睡着的人儿,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师尊我有个疑问,还请师尊为我解惑。” 本该睡着的人儿轻哼一声“直言便是。” “前日我与星云师兄探讨修炼之法时偶然提及红霄果,他与我说,若是体内经脉不足以支撑红霄果的灵气时,最好的办法是用双修来均摊暴烈的灵气,甚至更助力经脉吸收灵气。” “” “星云师兄所说的双修之法与我在凡人界时听闻的女男交合之法异曲同工,他是丹药峰的首席大师兄,我自然是信他的话的。只是师尊不曾与我说起这个,我便觉得疑惑。这双修之法是真的存在的么” 她满脸无辜地望着他,言辞恳切。 叶无尘沉默一会儿,“他与你说这些干什么他想同你双修” “这倒不曾说,不过星云师兄说这些时脸颊微红,难道他真想与我双修” “以后离那星云星雨的远一些”叶无尘暗自恼怒,“七师姐教的都是什么徒弟” 言既至此,云承炎还是不肯放过他。 她可不想等他开窍,那怕是要再等数百年。 于是她再接再厉,“那师尊,双修之法,是真的存在的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听说,与人双修比自己修炼快多了。” 叶无尘闻言果然怒了,那平淡的神色不复存在,他猛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云承炎,“本君不许你去做这等秽事星云之事我自会告诉七师姐要她好生管教,至于你你将他与你说的那些全都忘了,半句也不许记得本君的徒弟,修炼难不成还要靠这些旁门左道吗” “我知道了。”云承炎看他真的生气,也把不准他这到底是吃醋还是真的怕她这个徒弟去用旁门左道。 唉。 无法了。 可惜连累了星云师兄,只能暗道一声抱歉了。 “云承炎” “啊”这又是怎么了 他俯身,望进云承炎的眼眸里,似乎要寻找些什么,“你在想什么想星云” 云承炎 看来也不是毫无作用。 她嘴角缓缓勾起,“没有呢。” 他语气缓和下来,“那你在想什么在本君面前发呆” 云承炎笑着眨眨眼,“在想道侣的事。” “星云到底跟你说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双修道侣你一个金丹期修士,修炼之途上需保持元阴之身,什么双修,什么道侣,你全给本君忘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她突然起身,坐在他身边,低头将脑袋放到他肩头,低沉地笑出声“师尊,生气了” “本君生什么气”他想推开那脑袋。 云承炎死赖着不肯离去,鼻息间是他身上的桃花香。伸手扣住了叶无尘的腰身,侧首望着他的下颌“生我要去寻个道侣、找人双修的气。” “本君” 她兀自截过话头“师尊,为何生气” “本君才不” 她斩钉截铁“师尊喜欢我吧心悦我吗” 这话一出,叶无尘整个人僵住。 “师尊修的是有情道,并非无情道。我的意思师尊是明白的。所以师尊也心悦我吗”她咄咄逼人,环住他的腰,不许他后退哪怕半步。 “云承炎你在说什么什么也心悦你难道你”他神情恍惚,端不住那副谪仙模样,只能怔忪地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女人。 “对,我心悦师尊。想唤你尘儿,想吻你的唇,想看尘儿伏于身下”她在他耳边低语,双唇啄住那软嫩耳垂,“想听你哭泣轻喘。” 叶无尘脸色一白。 是了,他忘了。 云承炎本就不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她总是带着笑,但眼底却蕴着危险。入他山门第一日就敢搂他的腰,逼得他落荒而逃 这二十年,她的无微不至,反而迷惑住了他 叶无尘抿得双唇发白。 “你怎么了”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唇瓣。 “云承炎,你在骗我”叶无尘一把推开她,如同初见她时那样,语气冰冷“你拜本君为师究竟有什么目的是要本君的宝贝吗是要哄着本君把什么都给你,再让你拿着本君的东西,由着性子背叛了本君去与旁人双宿双栖吗” 云承炎惊愣,“你在说什么” 叶无尘说的这些不对,他怎么会知道原剧情 真是重生的 “你又何必做出那副模样,你当本君真的分不清什么是虚情假意了吗”叶无尘面上似是结了霜。 云承炎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重生的,但此刻叶无尘的话足够触了她的逆鳞,她不再笑了,眼神也发冷,“虚情假意” 她伸手抓住叶无尘的下巴,逼着他望着自己“我照料你二十年,全是虚情假意” 叶无尘一僵。 沉默。 最后,他别开头,不看她。 他当然分得清 只是,她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讨厌云承炎的假笑,更讨厌她望着自己时冰冷的眼神。 许是他避而不谈的神情触怒了她。 “既然师尊分得清,那我也就不虚与委蛇了,省得还要师尊陪我演这一出师徒情深。”她松开他,面无表情地说完后,径直走出了竹屋。 叶无尘不语。 自发地躺在榻上。 被子蒙住脸。 不一会儿 “呜” “呜呜” “哇呜呜呜。” 就站在门外的云承炎扶额。 方才是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想安静思考思考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毕竟身边有叶无尘,她总是宁神不了。 结果还没走远呢。 屋里那人就哭了起来了。 二十年都没哭过,每日端着师尊架子,做什么都扬着小下巴的叶无尘。 被她给说哭了 云承炎认命地揉着鼻梁骨,转身走了回去。 有什么办法,夫郎闹脾气,难不成她正要同他一般见识 再者,她也得仔细问问,叶无尘到底知道些什么 那些话,不像是胡乱说的。 “师尊”她蹲在床前。 叶无尘正躲在小被子里呜呜呜呢,乍一听这无奈又纵容的女声霎时间心中更加委屈,哭得更大声了。 “师尊,掀开被子我看看好不好” “呜不好” “就看一眼” “你走开本君,呜,才不要你的虚情假意”又说到这四个字,呜呜的低泣声戛然而止。 云承炎挑了挑眉,直接伸手掀开了他的小被子。 墨发散了一床,小脸上挂着泪痕,鼻尖哭得红红的,漂亮的眼睛在她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多了一股茫然。 “我不是虚情假意。”伸手替他抹了泪珠,叹气道“我是真的心悦你。” “呜。”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一眨,又落下一道水痕。 把云承炎心疼得不行。 伸手将叶无尘抱进怀里,轻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 叶无尘难得没有动作,就埋在她胸前,眼泪还是簌簌地流,“我不是那个是梦,我恍惚了呜,才,才失言的” “梦” 云承炎还没有问起,叶无尘就说了起来“我做过一场梦,梦见了你梦见你骗我,背叛我,与旁人双修梦里的你,虚情假意所以刚才说的是不是你。呜” 他语无伦次。 也许是急了,也许是想起云承炎看他那冰寒入骨的眼神。 “好了,不哭。只是梦而已。”云承炎轻轻抚着他的长发,“你细细地想,我与你梦中的那个云承炎,像吗” 叶无尘一怔,哭声也停了,只眼角还挂着泪珠,他说“不像。” “嗯” “虽然面容一样,可是不像。”梦里的那个人,只会喊他师尊,对他虽然关怀,却如同薄雾朦胧,根本看不见半点真心。 他看着梦里的自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样傻,把什么都给那人,最后落得被背叛,被入魔,惨死囚中。 年纪尚小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只是看见了前世。 但随着他被师尊抚养长大,周遭的一切都与梦中一模一样时,他便知道,这大抵不是前世,而是未来。 果不其然,他遇到了云承炎。 “不一样的。”他恍惚地回忆那个梦境,“我见到你时,你才练气期,不是筑基期。而且,你不向我要宝贝,还给我釆桃花瓣。” “她很假。关怀也好,贴心也罢,都是演的。” “你你是真的。” 云承炎听完他的话就笑起来,“所以,这就算是你预知到的未来名不副实的未来” “但你也不似表面这样良善。”叶无尘抿了抿唇,“本君知道,你不是个好人。” “但我也不是坏人。至少,不曾对你坏,是也不是”她目光真挚得令叶无尘感到羞愧。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也不敢直面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那种深沉的情意。 但他也别扭,顾左右而言其他“这一次你出山门后,便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本君一直在第九峰等你,你却也不曾回来。然后你与别人在一起,你背叛本君,与那魔修双修。” 难怪他对双修二字如此深恶痛绝。 云承炎沉吟一笑,“师尊,那可不是我,可莫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身上。” 叶无尘抿唇,“我” 一模一样的容貌,那深刻又绝望的背叛。 也不怪乎他会恍惚,会对云承炎的表白反应如此激烈。 罢了。 云承炎笑笑,“你说我背叛了你,那在师尊梦中,我与师尊是什么关系师尊喜欢那个云承炎么” 叶无尘身子一僵,微微起身看着她的侧脸,“你又在试探本君。” 云承炎失笑,她看得透叶无尘,叶无尘何尝不也能看透她 这一次,看见剧本的叶无尘,是否也会喜欢上原剧情中的那个云承炎呢而他会喜欢自己,是否又与原剧情里的云承炎有关系呢 “我讨厌她。她很” “很渣。” 叶无尘听不大懂,只颔首说道“本君的女人自然只能有本君一人。她算什么东西更遑论她还喜欢一个魔修,还行了双修之事” “那师尊讨厌她,喜欢我么我只有师尊一人,没有旁人。” “你”叶无尘似是想到什么,顿了顿,“你可知你这一次出山来,就会遇见” 云承炎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白月光,不过她故作不知地挑了挑眉“遇见什么” “没没什么。” “那师尊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喜欢我呢” 叶无尘抿唇,“等这一次回去,回去我就告诉你。”若云承炎和梦里一样,与那个魔修有了什么苟且的话。 他不会留她性命的。 叶无尘心中发沉。 云承炎也没有再逼他,总归是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甚至还得知了叶无尘知道原剧本的事。 看来这便是这个惩罚世界的特殊之处了。 索性她一直是真心疼他,这二十年来也不算做白工。 最让她欣慰的是叶无尘并非不懂情爱。 这就是最好的了。 云承炎舒出一口气。 “你还抱着本君作甚”他微抬眸,眼中多了些羞意,“把本君松开” 他会挣不开自己的双臂云承炎好笑地摇摇头“师尊方才哭得小鼻子都红了,还要哄着劝着。如今好了,就要过河拆桥,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叶无尘被她绕了进去,茫然道“不是你将我惹哭的么” 云承炎挑眉,“总归这一次是师尊的错吧。” “可” “没有可是。”她伸手覆上他的唇,笑道“师尊做了错事,要受罚。” 叶无尘 他还没理顺呢,便被她压住手脚,放倒在榻上。 “尘儿” “做,做什么” “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什唔” 她将他的喘息全部吞咽,饥渴地含咬他的嘴唇。 不许他挣扎 容不得他反抗 “唔哼嗯”他陷进去了。不自觉地回应着那双发烫的唇。 热情,满足。 仿佛倾尽一切情意。 是了,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说她想唤他尘儿,想吻他的唇,想看他伏在身下,想听他哭泣轻喘。 这女人,骨子里,如此霸道。 就连亲吻,也容不得半分敷衍。 两人吻得浑然忘我,突然,一声大喊声自竹屋外传来“承炎师姑,在三里外发现赤砂兽踪影,师叔祖可要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