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神奇生物能好怎》 第1章 一年级1 刚满十二岁,我便在七月份的某一天如愿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为此爸爸送了我一把最新型号的飞天扫帚,堂叔则送了一只宠物蟾蜍。 然而从懂事起便对霍格沃茨充满向往的我,在刚刚踏入学校的第一天晚上便对人生产生了怀疑。 那天我戴上分院帽,和全家人一样成为了拉文克劳学院的一员。丰盛的晚宴过后,我与其他新生跟随级长回到了拉文克劳塔楼。 “你们的行李都已经送到宿舍里了。”级长说,“由于拉文克劳男生数量比较少,宿舍相对富裕,你们都是两人一间宿舍,别走错了。” 吃饱喝足的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睡个好觉了。然而当我推开宿舍的门,却在一瞬间睡意全无。 只见两张挂着天蓝色帷幔的四柱床之间的地毯上,支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一个奇特的小锅,底下还在烧火。桌边坐着一个黑发黑眼的东方少年,左手端着一个小碗,右手的筷子正夹着一块不知道什么肉。 “啊对不起,我好像走错了门……”我慌忙后退。 “你是爱德蒙·沙克尔吗?”他向我投来一瞥,“我是你的室友杨八角,来自中国。能否先请你进来并把门关上?” 他既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便依言把门关上,走到小桌跟前。桌上的小锅里有许多红辣椒与些许小块的肉,闻着非常香。 “你来得正是时候,这锅肉刚刚做好。”杨八角指了指另一张椅子。 “你没有参加晚宴吗?”我在椅子上坐下。 “英国菜不合我的胃口,所以我半途溜了回来,稍微开了一点小灶。”杨八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碗,从锅里夹了一块肉放进去,连着一把精致的小叉递到我面前,“尝尝吗?” “这是什么?”我狐疑地接过碗。 “我们中国人管这叫稻田里的鸡。” 尽管我已经吃撑了,但小锅不停蒸腾出的香味不断刺激着我的鼻腔,碗里的肉也看起来鲜嫩多汁,异常诱人。于是我把肉叉起来,小心翼翼地啃了一口,而对面的杨八角始终带着一种极其微妙的微笑看着我。 “如何?”他问道。 “嗯……很好吃!”我把那块肉整个塞进嘴里。 “好吃就多吃点。”杨八角眯着眼,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于是我毫不客气地与他分享了那一锅肉,虽然全程一直辣得眼泪直流,但是感觉异常满足。 吃完后我意犹未尽地抹抹嘴: “稻田里的鸡和普通的鸡有什么区别,怎么那么好吃呢?” “其实严格来说稻田里的鸡指的是青蛙,但这一锅是癞□□。” “什——”我顿时觉得反胃得几乎要吐出来,“你怎么能吃蟾蜍?呕——” “你不是吃得挺香吗?一开始我也有些犹豫,但是蟾蜍的毒腺都在皮肤上,只要小心去皮应该是没问题的。”杨八角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何况在这宿舍里,也没别的什么可以吃的了。” “你——你吃的是我的蟾蜍?”我又惊又气,把反胃的事都忘在了脑后,“那可是我堂叔送给我的入学礼物!” “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杨八角无动于衷,“在火车上时我听见你在走廊里跟纳威说自己也想把蟾蜍弄丢,好管你堂叔重新要一只猫头鹰来着。” “那个——那个只是玩笑话!”我听见自己吼道。 “哎,别嚷嚷了,”杨八角翘起二郎腿,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的蟾蜍已经被我吓得够呛,现在正躲在你的床底下发抖呢。” 我有些蒙圈:“可是你刚才说你把它吃了……” “那个只是玩笑话。”杨八角叹了口气,“一只蟾蜍又怎么够吃?然而这些生物在正厅后面的庭院里简直泛滥成灾了。” 我费劲地钻到床底下把我的蟾蜍揪了出来,它蹲在我的手心眯着眼,身子抖得跟中了震颤咒似的。我恨恨瞪着杨八角:“你对罗贝丽亚干了什么,把它吓成这样。我从来没听说过癞□□也会害怕。” “可能魔法宠物的确天生带着敏感的直觉吧,感受到了残杀同类的我的强大气场。”杨八角打了个呵欠站了起来,“快睡吧,明天第一天上课,我可不想迟到了。” 第二天早上当我起床时,杨八角的床已经空了。我带上课本走到大厅吃早饭,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怎么了爱德蒙,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和我一同入学的安东尼·戈德斯坦关切地问。 我在他边上坐下,伸手拿了几片面包和熏肉: “你们看见我室友了吗?一早起来他就不见了。” “你是说那个中国人?”安东尼拿起牛奶壶,“他吃过早饭和秋·张一起走了,她说要带他在城堡四处熟悉一下。秋比我们高一年级,也是个中国人,他们说的语言简直比古魔文还难懂。不管在哪个国家,中国人都越来越多了,是不是?” “我听说中国人什么都吃。”安东尼的室友迈克尔·科纳抖了一抖,压低声音说,“听说他们连死婴也不放过。” “你说的是食尸鬼,迈克尔,”安东尼大笑道,“这话你可别让秋·张听见了。” 我也打了个寒战,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他们昨晚杨八角煮了一锅癞□□。但鉴于我自己也津津有味地吃了不少,所以还是决定不提为妙。 上午第一节是变形课,当我找到教室,杨八角已经在那里了。 我在他旁边坐下时,他扫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看课本。 “你的□□还好吗?”他轻描淡写地问。 “又钻到床底下去了。”我耸了耸肩,“随它吧,反正它在哪儿待着都没啥区别。” 这时安东尼从后面用魔杖捅了捅我和杨八角的背: “快看!是哈利·波特!”他说。 杨八角头也不抬,仿佛没有听见。 我回转身,看见两个格兰芬多的男孩走进教室。整个班都在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啊。” “你能看见他的伤疤吗?” “杨,你一定没听说过他的事,你是从麻瓜家庭来的吧?”迈克尔说。 杨八角没有作声,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回答,还是因为麦格教授走进了教室。 “安静,开始上课了。”她拍拍手,严厉的目光扫视整个教室,所有人不由自主被她震慑得闭上了嘴。 “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法术。”她说,“任何人要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就请他出去,永远不准他再进来。我可是警告过你们了。” 她挥动魔杖,把讲台变成了一头猪。 “哇哦!”全班异口同声一片惊叹。我注意到情绪一向冷淡的杨八角整个一下子坐直了,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渴求光芒。 “好了。”麦格教授满意地看到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住,于是把讲台变回来,“你们离把家具变成动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们得从最简单的学起,今天先学习怎么把火柴变成针,请把你们的《初级变形指南》打开,翻到第一章。” 当麦格教授讲解甘普基本法则及五大例外时,我瞥见杨八角脸色越来越差,全没了一开始的兴奋。 最后麦格教授发下去一把火柴让大家练习,杨八角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咕哝了一句:“我就知道没这种好事。” 我暗暗好笑:“你原本不会打算把讲台变的猪给烤了吧?” “切。”杨八角被我点中心事,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杨八角似乎在这节课上受到了心灵伤害,自打那以后便总是默默地跟在我旁边,不管上课下课还是吃饭自习,似乎把我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我对此倒没什么意见,他话不多,写起作业来很快,还总是主动借给我抄,但他盯着罗贝丽亚的眼神经常让我有些发毛。 然而有一天晚饭时间他突然失踪,回来后二话不说就把我拉进宿舍,拉上窗帘锁上门就从书包往外掏蘑菇,又从他自己的小皮箱里翻出许多我没见过的炊具。 “这些蘑菇怎么像是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里的?” “瞎说。你见过魔法温室里有长得这么正常的蘑菇吗?”他塞给我一把蘑菇让我洗,“这都是在禁林外围采的,海格盯着我看了好久,生怕我转眼就扔下书包冲进禁林里似的。” 说着他从书包里拖出一只死鸡。 “我的天!”我跳了起来,“别告诉我这也是你从禁林边上抓的。” “的确是。”杨八角赞赏地看看我,又看看那只鸡,“这是海格养的走地鸡。那个哈利·波特过来的时候,海格立马就带他到屋子里去了,我才有了下手的机会。特别简单,一个‘统统石化’就搞定了。” “………………” “干嘛那样看着我?反正海格的鸡养大了也是给我们吃的,早吃晚吃都一样。” 我思考了一下,发现逻辑竟没有一丝漏洞,于是愉快地坐下来边洗蘑菇边看他拔毛。 “对了,明天周三,下午要上第一节飞行课了!” “哦。” “哦?”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所有人入学以来都等着这一天!我爸送我的入学礼物是一把飞天扫帚,可惜一年级新生不让带。” 杨八角专注地把鸡切着块,于是我自己喋喋不休地说了下去。 “我爸是塔特希尔龙卷风队的超级粉丝,他念书时就是拉文克劳的追球手。等等,你知道魁地奇吗?” 杨八角摇摇头,于是我跟他详细讲解了这一神奇的运动,直到他把杂菌鸡汤炖好了我还没讲完。 “——龙卷风队这两年表现还不错,把查德里火炮队打得落花流水——当然咯,查德里火炮队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 “给——”他把鸡汤递给我,“当心烫嘴。” “哇,杨,你真是太棒了。”我低头看着手中泛着金色油光的鸡汤。 杨八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突然觉得这个表情似乎曾经见过。但我并没有深究,我把那碗滚烫的汤放在桌上,继续说着魁地奇。 “汤能喝了。”他突然说。 “——哦哦。”我舀起一勺汤尝了尝,“好鲜!” 我一边继续说着魁地奇一边把汤一碗一碗地喝下去,喝了四碗之后,我发现杨八角一直没动自己面前那碗汤,而是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吃。 “你为什么不喝?”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再放凉一些。”他说,“你还要吗?锅里多的是。” “我先歇会儿吧。”我谨慎地说。可是太迟了,我突然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双脚突然离开了地面。 “你在汤里加了什么?”我大惊。 “就是鸡肉和飞伞菇,没别的了,我发誓。”他一脸真诚地竖起三只手指。 “你说那不是温室里摘的蘑菇!”我的屁股离开了椅子,整个人呈大字向天花板飘去。 “谁规定魔法植物只能长在温室里?我也有点怀疑啦,飞伞菇和普通的茶树菇长得太像了,闻起来也差不多。” “所以你一口没喝!”我冲他挥舞拳头,这时我已经整个人压在了天花板上,就像一只氢气球。 “是啊。要是我俩都飘到了天花板上,岂不是不大方便。”他起身走到柜子前,掏出一条绳子,“你想让我把你拉下来捆在床板上,还是就在天花板上过夜?” “你等着!等药效过了我下来非揍你一顿不可。” “是吗?希望明天早上药效消失的时候还没上课吧。”他把绳子的一头抛给我,“系在腰上。” 我把绳头在腰上缠了两圈,打了两个死结:“没想到飞行课还没上,我就先飞起来了。” “说的是哪。”他点头同意,“既然飞行是你一直期待的项目,难道不想趁此机会好好享受身处高空的乐趣?” “你什么意思?”我紧张地看着杨八角牵着绳子的另一头,两步走到了窗边,一把推开了窗户,“不——要——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是风筝!!!!” 但当我被推出窗户时,我顿时被高空俯瞰月色下的霍格沃茨吸引住了。 “你得把绳子拉住了,我可不想飞向月——”我一回头,正好看见杨八角爬上窗台,往外一跳,“你疯了——” 绳子瞬间被扯直,这时我才看清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了他的腰上。飞伞菇的药力未能支撑我们两人的重量,于是我们缓缓向下降落着,然后在五楼某间教室的屋顶上着陆了。 “星星真美啊。”他在斜斜的屋瓦上摊开手脚躺下,“你能不能稍微让开一点,你把月亮挡住了。” “难道是我自己想飘在你头顶上的吗!?” “好吧好吧。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课呢,晚安。”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得仿佛我们还在宿舍里。 “混蛋!你怎么睡得着啊!我怎么办!” “我建议你也尝试睡一睡,明天早上可是斯内普的课呢。” “是你把我弄上天的!我要是睡不了,你也别想睡!” “好好好。”他打了个呵欠,“我陪你聊天行了吧。” “说起来,你干嘛要跟着跳出来?” “预习飞行课啊。然后发现我果然不喜欢飞的感觉。真该让你一个人在塔楼外面飘一晚。” “……预习你个头啊!所以说飞伞菇是你故意采的吧!?” 他打了个呵欠,把手枕在脑袋后面闭上眼。 “又被我说中了吧!别装睡啊混蛋!” “对了你刚才说到查德里火炮队曾经有过一段辉煌历史……” “嗯对啊,火炮队曾经二十七次获得俱乐部里排名第一……” 于是我又跟他说起了魁地奇。但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感觉十分微妙,在微风中被吹得左右摇晃的时候就像在摇篮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自己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安然躺在床上。我不禁怀疑昨晚我只是做了一场梦。外面天已经大亮,杨八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那本《千种神奇植物与蕈类》。 “我们怎么回来的?”我问他。 “刚打了宵禁结束的铃声我就跳到了草坪上,然后像牵气球一样牵着你回来呗。” “没遇见费尔奇?” “宵禁都结束了,费尔奇也没什么可说的。倒是差点没头的尼克,评论说从没见过这么逼真的人形气球。” “………这次就算了,也怪我自己不小心,没认出书里的飞伞菇。”我从床上跳下来,踏踏实实地踩在地上,昨晚的经历似乎变成了一场有趣的冒险,“反正下次无论你做什么,我要是再尝一口,我就是一只蒲绒绒。” 当天下午的飞行课上,杨八角果然打死都不肯上扫帚。当霍琦夫人让大家伸出手对躺在地上的扫帚喊“起”的时候,他干脆两手往兜里一插,开始四处看风景。 霍琦夫人并没有勉强他,于是他和几个恐高的赫奇帕奇女生站在一边,看着其他人在霍琦夫人的带领下环绕霍格沃茨城堡飞了一圈。 “刚才飞越湖面的时候,扫把不知为何歪了一下,我差点掉到湖里去了!”迈克尔·科纳一只脚刚从扫帚上下来,便兴奋地说。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就学校的老扫帚?我不禁想念起家里老爸刚给我买的光轮2000,第一天骑的时候就在后山狂玩漂移,速度之快经常让人整个翻过去倒吊在扫帚上,老爸还大惊小怪地在旁边喊着什么“标准的树懒枹树滚”。 “杨,你为什么不试试飞?你不会也恐高吧?”安东尼和我一样在巫师家庭长大,在家里偷偷骑扫帚玩是常事。 “我不是很喜欢把性命交付给别的物体的感觉。” “没事的啦,有老师在,你摔不死的。” “总而言之就是不是很信任这种交通工具。”杨八角固执道。 “鬼信啊?不信任扫帚,却信任人形气球吗?”我脱口而出。 杨八角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也毫不客气回瞪着他。 “是啊,毕竟是我自己采的飞伞菇。”他说。 其他男生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们,还好这时霍琦夫人宣布了下课,大家于是一哄而散往城堡跑去。 “爱德蒙,我刚打听到一个好地方,你要不要去?”上台阶时,杨八角捅了捅我。 “不去。”我想都没想,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拒绝道。一个喜欢吃癞□□的人会觉得什么地方是好地方?我打了个寒战。 “哦。”杨八角并没有因为我直截了当的拒绝而难过,“那我给你带点你最爱吃的约克夏布丁好了。” “什么啊,现在离饭点还早着——”踏进大厅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要潜进厨——” 杨八角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左右看看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然后像绑匪一样把我拖到了角落里。 “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啊?”我挣扎着掰开他的手,“校规又没有规定不能进厨房。” “话虽如此,但毕竟是小范围流通的珍稀情报嘛。”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朝礼堂右侧走廊走去。 “诶,等等,”我追上去,“这情报是刚才那几个赫奇帕奇女生告诉你的吧?” “嗯?”杨八角打量我两眼,“还行啊,不愧是个拉文克劳。” “她们还告诉你什么了?有没有提到女生专用澡堂?”我没理会他促狭的玩笑,跟随杨八角穿过一条明亮的地下走廊,一幅幅巨大的画像在我们身边掠过。 “说啦。她们还提到传言说,十几年前曾有男生擅闯女生澡堂,结果中了什么奇怪的屏障魔法,昏过去后一直在喊一些特别羞耻的话,醒来后对谁也不肯说看见了什么幻象,然后没过多久就在前门大草坪上变出了一堆魔法玫瑰,对自己的室友表白了。具体你可以去问问赫奇帕奇的一个女鬼,她们说她特别热衷于对新生讲这个故事。” “哦,这样啊。”我顿时失去了兴趣。 这时杨八角在其中一幅巨画前停了下来。画里一个巨大的银碗盛着许多水果,杨八角伸出手挠了挠其中一只绿色的大梨,梨子吃吃笑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绿色把手。 “哦,看来情报是真的呢。”杨八角拉开门,于是我俩溜了进去。 这是一个天花板很高的大房间,面积和上面的礼堂一样大,周围的石墙边堆着许多闪闪发光的铜锅和铜盆,房间另一头有个砖砌的大壁炉,许许多多家养小精灵在其中来回忙碌着。 “这些是……妖精?”杨八角迟疑地问我。 “不啊,这是家养小精灵,一般古老的巫师家族才会有。”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厨房,“我家就有一只。他曾告诉我霍格沃茨里有一百多个小精灵,之前我还不大相信呢。” 听见我们的讨论,离我们最近的几个小精灵放下正在切的一大块火腿,一路小跑到我们面前,深深鞠躬道: “先生们,非常高兴能为你们服务,请问你们需要些什么帮助?” “额……给我们来点下午茶吧。”我随口说。 “马上就好,先生!”几个小精灵高高兴兴地跑走了,然后一阵旋风般举着一个大大的托盘来到我们跟前,托盘上放着精致的茶具和一碟蛋奶饼干。 “谢谢。”杨八角礼貌地伸手想接过托盘,可是小精灵不撒手。 “别说——”我连忙阻止他,可是已经晚了。 小精灵们面面相觑,随即一个个抽泣起来。 “额……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杨八角一脸疑惑。 “先生实在是对我们太好了!”其中一个小精灵尖声回答道,一边用印着霍格沃茨标记的茶巾擦拭着眼泪。 “哎,他们就是这样的,生来以服务巫师为荣。”我解释说,“因此巫师届一直视他们为卑贱的奴隶,所以只要遇到稍微尊重它们一丁点的人,就会感动得不行。” “这难道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斯德什么?” “没什么。”杨八角拈起托盘里的茶杯,轻啜一口,“嗯,霍格沃茨的红茶也不过如此。” “先生不满意,我们立刻给您换。”小精灵毕恭毕敬地跑走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皱眉看他。 “让他们高兴啊。”杨八角一脸无辜,“你不是说他们以服务巫师为荣?” 这时小精灵们又回来了:“先生,这是邓布利多校长最爱喝的一种茶。” “嗯谢谢,先不说这个。”杨八角接过盘子放在一边,“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些桂皮和□□?我来学校忘带了。” “先生,桂皮多的是,”一个小精灵问道,“可是□□是什么?” “杨!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我有些无奈。 “别吵,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哄小孩呢?我那天发过誓,以后再吃你做出来的东西我就是一只蒲绒绒,你忘了?” 杨八角装作没听到,蹲下来开始跟小精灵解释什么是□□。最后小精灵们塞给他一大包桂皮,又再三保证三天内会弄来□□,才高高兴兴地散开了。 “邓布利多的品味还是可以的。”杨八角直起身子,开始喝茶。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 一年级2 随着课程一门接着一门从轻松的绪论进入正轨,作业的长度也越来越长。虽然把□□搞到了手,杨八角却没有了时间再去偷鸡,只好趁着还未腐烂把它们十分宝贝地种在了阳台上的花盆里。 直到圣诞节临近,拉文克劳塔楼里紧张的学习气氛才稍微放松开来,被充满欢欣的节日气氛取而代之。 回家的行李打包好了,火车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到,百无聊赖的我开始围观安东尼和迈克尔下巫师棋,这时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移动衣服包从旁边走了过去。 “杨!”我惊讶地叫住他,“你这是去干什么?” “冰钓。”他挥了挥手里的伸缩鱼竿,我才看清那不是魔杖。 “杨,你不是也要回家吗?”安东尼从棋盘上抬起头。 “嗯,看看能不能钓几条鲜鱼带回去。” “我也要去!”我从礼堂的长条凳翻出来,“我还没见过麻瓜钓鱼呢。” 然而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后悔了。 杨八角静静地坐在他的小凳子上等待着,而我穿得没他多,只能冷得瑟瑟发抖。 “别跺脚,鱼都被你吓跑了。” “麻瓜的效率也太低了。”我忍不住抱怨,“在我被冷死之前会有一条鱼咬钩吗?” “我倒也不是故意要用这么原始的方式,”杨八角耸肩,“只是我还不知道湖里有什么鱼,不然可以试试飞来咒。” “我试试。”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一定是脑子整个被冻僵无法运转了,才那么不假思索地抽出魔杖,对着脚底大声喊道,“鱼群飞来!!” “别——!”杨八角难得失态地跳了起来,然而咒语已经生效,一串亮光从魔杖顶端发出,穿过冰层往黑黝黝的湖底深处钻去。 啪地一声,一条鱼从下而上撞在我脚底的冰层之下。 “嘿,管用。”我得意地把魔杖收起,“总会有一条正好从那个冰窟窿飞出来吧?” 啪啪啪啪—— 好几条大鱼从湖底飞了上来,纷纷撞在冰下,伴随着一声破裂的脆响。 听见这声音,我俩的脸色都变了。 “快跑!”我一把拉起正要弯腰捡鱼竿的杨八角,疯狂往岸边跑去。 为了比较快速地融化出冰洞,我们选的是冰面比较薄的湖心,距离岸边颇有一段距离。我们在冰面上打滑狂奔,身后传来冰面彻底破碎,鱼群纷纷飞出湖面又落下的水声。 杨八角是亚洲人常见的瘦弱体型,平时也不大爱动,很快就跑不快了,我只觉拉着他的手一松,再回头,他竟已经落入冰水中。 “杨!!”我跪在冰沿死命拉住他的手。我们已经跑到了冰层比较厚的地方,虽然也出现了裂隙,但还没那么容易彻底破开。 他的衣服吸了水,变得沉重异常。冰面上没有着力点,我死命拽着他,只感觉到他变得越来越沉。 “快,把衣服脱了!”我咬牙喊道。 他慌乱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一下就明白过来,抬起冰到麻木的手指开始解扣子。 在牺牲了一件斗篷一件长袍和两件开襟毛衣之后,我终于把他从湖水里拖了出来。我俩摊开手脚躺在岸上,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气。飞来咒的效果已经消失了,湖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堆碎冰块来回漂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杨八角浑身发抖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只剩下一件湿透的单衣,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冻得发紫,头发还在往下滴冰水。 “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只大头毛怪!” “是谁害的,啊?”杨八角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赔我鱼竿、凳子、桶和衣服!” 我笑得更厉害了:“没钱!” 到校医院之后我俩果然被庞弗雷夫人啰哩啰嗦地教训了一通,轮流被灌了一大杯火辣辣的药剂之后又被强制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发了一顿汗,这么折腾一大圈之后,我俩理所当然地错过了圣诞节的火车,只好各自捎猫头鹰给家里带信说留校学习。 圣诞节当天杨八角塞给我一盒自制糕饼。 “圣诞快乐。”我注意到他的耳朵有点泛红,“还有,谢谢。” 我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烤得金黄的饼干,热烘烘的甜味扑鼻而来:“真香!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借用了厨房的烤箱,放假人少,烤箱空了好几个。”他捏起一个啃了一口,“这是核桃酥,我想你以前大概没吃过。” 杨八角自己都吃了,看来这饼没什么猫腻。我放心地伸手要拿,盒子却从我膝盖上被端走了。 “我突然想起你不能吃,”杨八角一本正经道,“吃了我做的东西,你会变成一只蒲绒绒。” 早上起来一直忙着拆礼物的我这时才发现自己饿得不行:“我是蒲绒绒!快把饼干给我。” 一直到天气一天天回暖,考试临近,杨八角还是没能找回他的鱼竿。我们养成了每次经过湖边都要试一次飞来咒的习惯,但湖里什么反应都没有。 “大概鱼线缠在水草里了吧。”我安慰他,“鱼也没什么好吃的嘛,食堂天天都有炸鱼薯条,你还没吃腻吗?” 杨八角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怜悯:“那根本不能叫鱼。那是油炸面粉裹碎肉。” 我看着湖里的巨型鱿鱼懒洋洋地漂在水面,把触须伸到岸上跟岸边的学生闹着玩。 “还好鱿鱼不是鱼。”我感慨道,“不然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飞上来,肯定把冰全都砸碎了!” “是啊是啊。”杨八角心不在焉地伸手拍了拍大鱿鱼滑溜溜的触须,“这么个庞然大物,光是一根须子都够我们吃半年铁板烧——” 杨八角话音刚落,大鱿鱼仿佛被他烫了一下,瞬间把所有触须收了回去。岸边的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大鱿鱼已经消失在了湖底,只剩下一串气泡幽幽往上冒。 “呃……难道它听懂了?”我惊讶了。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说,这大鱿鱼活了有好几百年了。”杨八角照例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 “那你还吓唬它!你不会真的想把它吃了吧?” “想是想过。”杨八角坦率承认道,“不过这么大一只,真的吃不了,放久了又不新鲜。” “喂!”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它是霍格沃茨的吉祥物!它那么可爱!” “好啦,我开玩笑的。”杨八角笑眯眯的样子让人实在无法分清这句话是真是假。 第二天当我从图书馆回到宿舍,看到桌上一盘油光闪亮的香煎鱿鱼须时,差点把手里的《神奇生物在哪里》掉在地上。 “你竟然真的对巨鱿鱼下手了!!” “别傻了爱德蒙,”靠在枕头上看书的杨八角好整以暇地又翻了一页,“巨鱿鱼的触须哪有那么小。” “你——你竟然对巨鱿鱼的曾曾曾孙下手了!”我愤然道,“他们还是孩子!” “……”杨八角没料到我对鱿鱼一家都爱得如此深沉,“爱德,我发誓这盘菜跟学校湖里的鱿鱼没有任何关系。” “哦,你不早说。”我迅速在桌边坐下,开始享用美食。 杨八角放下手里的书,也走过来跟我一起吃。 “这真的是鱿鱼须吗?”我叉起一根仔细观察,“整根都光溜溜的,上面好像没有吸盘啊?” “唔……” 风卷残云一般收拾掉了整盘之后,我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这时杨八角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走吧,我们去湖边。” “啥,现在?”吃了一顿高热量小零食的我完全不想动,“我刚从图书馆复习回来,我要补补觉。” “你必须去。”他坚持道,“如果你不想待会儿把脑袋戳进马桶里的话。” “我为什么要把脑袋戳进洗手池?”我心中疑窦顿生,“那真的不是鱿鱼须,是吧?” “的确不是。”杨八角又拉了拉我,“那是腮囊草——哎,你也不用跑那么快啊——” 拉文克劳塔楼是全校制高点,从塔尖下到山脚湖边我才跑了十三分钟,简直是破纪录的速度。然后我又在水里足足泡了十分钟,才等到了溜溜哒哒散着步来的杨八角。 我蹲在水里只露出半个脑袋,怨念地看着他从容地脱掉斗篷和鞋袜,整整齐齐叠放在草地上,仿佛正在宿舍里准备上床睡觉。 “我以为你最终还是决定选择马桶。”我把下半边脑袋伸出水面对他说。 “你太紧张了。鳃囊草生吃起效快,熟的,很慢。”杨八角把脚趾头伸进湖里试了试水温,“哎,这都暮春了,怎么还这么冷。” “你从哪里搞来的腮囊草?别告诉我是从斯内普的办公室里偷的。” “哪能呢,魔药课的期末考我可不想得个T。”杨八角慢慢往自己身上泼着水,“我通过猫头鹰订单邮购的。” “哇哦……”腮囊草这种珍稀物种,我不太敢想自己刚才吃进去了几个金加隆,“你到湖里打算做什么,抓鱼吗?” “我们一人只吃了半个腮囊草,没那么多时间。” “那——”我刚一开口,鳃囊草突然开始发挥作用,我只觉像被隐形的枕头捂住口鼻,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鳃和蹼顺利地长了出来,我们相继潜下水,向湖底游去。 半个小时的确相当短暂,我们不敢离岸太远,也不敢潜得太深。湖底的水草丛里有许多长手长脚的影子闪过,我敢说那一定是许多格林迪洛,等着我们靠近时拉我们的脚脖子。 杨八角似乎都能辨认出徘徊在我们身边的鱼,刚开始他还试图指着告诉我,后来发现水里没法正常说话,只好放弃了。 等到我们终于湿淋淋地爬上岸,各自给自己身上的衣服念了清洁如新咒,杨八角开始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那么傻!谁规定魔法学校的湖里就只有魔法生物?”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拔出魔杖,一口气喊了好几个“鲶鱼飞来”。 “走吧,今晚吃烤鱼!” 接下去的两个月里,杨八角一到周末就翻着花样做新鲜的鸡和鱼,我之前根本无法想象这两种食材竟然能衍生出那么多的菜式,并且每样都那么好吃。 “海格养的鸡都快被你偷光了吧?”某天吃饱喝足后,我恋恋不舍地吮着已经啃干净的鸡骨头问他,“难道他这么久都没发现不对劲?” “鸡棚里的鸡太多了,他不可能每天数一遍吧,每天还有小鸡在出生。而且奇怪得很,”杨八角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海格自从两个月之前就开始不出门了,天天把自己关在小屋里,窗帘也拉得死死的。” “啊?” “就今天,我偷鸡的时候,好像还听见屋里发出奇怪的吼叫……不,绝对不是他那条猎犬的声音。” 我们分析了半天不得要领,只能得出“管他呢反正方便我们吃鸡”的结论告终。后来渐渐有流言传开说海格当时是在养龙,我和杨八角听了才恍然大悟,觉得当时竟离一条传说中的龙距离这么近却没能亲眼看一看,甚是遗憾。 考试周很快就到了。进入学院的第一天,级长便告诉我们,作为拉文克劳的学生,广泛摄取知识比在某一门课上死抠字眼考满分有意义,平日保持良好的学习惯性也比考前恶补重要得多,所以到了考试周,图书馆里人数最少的反而是打蓝色领带的学生。 轻松地把考试应付过去后,我们基本上就进入了放假的状态,每天和安东尼、迈克尔和泰瑞玩噼啪爆炸纸牌,吃巧克力蛙和多味豆。 放假前的最后一场球赛是我们学院对格兰芬多,因为哈利·波特的缺席格兰芬多输了个落花流水,有传言说那天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是忙着拯救世界去了,为此邓布利多在年终宴会上给格兰芬多一口气加了一百七十分。 但传言终究只是传言。大难不死的男孩尽管与我们同级,有时还和我们一起上课,却似乎离我们真实的生活非常遥远。 我邀请杨八角暑假时来我家玩,他却说要回国探亲去。 “好吧,我不知道猫头鹰能不能送信到中国?”我陷入了思考。 “你最好别。”杨八角想了想,“我听说有的偏远地区会吃猫头鹰治哮喘和眼疾。” “噫……”我缩了缩脖子,“那我们岂不是两个月都联系不上了?” 于是我们约好了开学前一周在对角巷见,然后挥手告别,看着他被一辆车头骚气地装饰着小天使的车子接走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 二年级1 再次见到杨八角时,他正在药店门口跟老板愉快交流。 “——中国典籍里记载鸡的沙囊有促进消化的作用,但最好用砂子炒过不然会很腥——” “杨!”我高兴地大声招呼他, “你终于来啦!” 我一把拿过他手里刚买的一包包这学期要用的药材,勾住他的肩膀强行把他从药店门口拉走,他只好扭着脖子跟药店老板匆忙道别。 “我昨天就到了,东西全都买好了,还遇见了好几个同学。”远离药店后我便放开了他,“帕德玛佩蒂尔去斐济度假了,买回来一只壳上长满粉红色水晶的宠物火螃蟹,差点没闪瞎我的眼睛,泰瑞去澳大利亚露营让比利威格虫蜇了,到现在走路脚还离地两英寸——你还差什么没买?” “就差课本了。这学期的书单好像格外长——” “——快看!光轮又出新扫帚,是2001!”经过魁地奇精品专卖店时我激动地扑到橱窗前, “可惜我爸去年给我买的扫帚我都没什么机会骑……二年级就可以申请入学院队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杨八角对飞行这项活动一向敬而远之,我只好恋恋不舍地由着他像刚才我对他做的那样把我从新扫帚跟前拖走。 丽痕书店里也挤满了人,我们前脚刚踏进去,便听见一个声音响亮地说: “——今年九月,我将成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我踮着脚想越过人群看看究竟是哪个倒霉鬼要接任这个职位,但不太够高。杨八角拉了拉我的衣袖,指向门口展示柜上那一大摞《会魔法的我》,每一本的封面上都有一个金色卷发的男巫摆出自以为迷人的微笑。 “就是他吧,我们的新老师。” “吉德罗洛哈特?”我翻了个白眼,“他要是因为教这门课出了什么意外,希望我妈别让我去给他送花才好。” 我手里全是杨八角刚才在药店采购的东西(数量似乎比我自己买时多,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里面可能会有我这学期将要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他只能自己抱着清单上的所有书去结账。 这时书店另一头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我惊诧地看过去,正好看见几个书架被撞倒了。店里顿时乱作一团,负责结账的店员也急匆匆跑去拉架,杨八角看一时半会没人理他,于是扔下书挤过人群回来找我,正好看见海格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是韦斯莱和马尔福的爸爸打起来了。”我悄声告诉他,“我堂叔在魔法部工作,他说他们在部里就互相看不顺眼。刚才马尔福先生还被那本大部头砸中了眼睛,够他受的!” 杨八角不知道听见没有。他一眼不眨地盯着我指着的书,然后跳过去捡了起来:“这可是本好书!” 我第一次见他脸上兴奋得发光。 “呃……”看着他手里展示的《毒菌大全》我实在有些笑不出来,“杨,答应我,别把自己毒死在宿舍里,搞不好我会被送进阿兹卡班。” “绒绒,我觉得你中毒身亡我进阿兹卡班的可能性比较大。”杨八角笑眯眯地说。 “呕——你管我叫啥?” “绒绒啊。或者你比较喜欢叫阿蒲?” “滚。” 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二个星期,我成功通过学院队的选拔,成为了一名击球手,杨八角表示要做一桌菜以示庆祝。他今年有备而来,在对角巷买了个带厨房的魔法帐篷,就支在宿舍的一角,这样他就能在里头尽情施展手脚而不用担心把地毯烧了。 帐篷里是个精致的小套间,客厅餐厅卧室一应俱全,我坐在餐桌上一边写着甲虫变纽扣的变形课论文,一边不时被灶台几乎蹿到天花板的大火吓一跳。杨八角这个暑假似乎一直在看一本厨房实用魔法手册,但因为在家不能用魔法一直憋得手痒,直到现在才一口气释放出来,用魔杖这里戳戳那里点点,锅铲就自动开始翻炒起来,调料和食材全飞在空中。 杨八角终于放弃了自己杀鸡和鱼(“费尔奇最近感冒了,脾气暴躁得很,只要一次被他抓到我拎着鱼把水滴在走廊上就完了!”),食材都直接从厨房要,于是今晚我们吃上了黑椒牛柳和葱爆羊肉。虽然第一次实践缺乏手感,有些调料比例放得不太对,炒得也不是很均匀,但我们还是吃得相当尽兴。 今年的十月份相当潮湿,几乎每天都在下雨,导致每次魁地奇训练过后我都浑身湿透。但全队一点都不敢松懈,因为马尔福的爹给斯莱特林全队都资助了一把最新的光轮2001,而我们队除了我之外用的都是彗星系列,要在这种装备差距下打赢他们太难了。 但我们还不太担心,因为第一场要面对斯莱特林队的是格兰芬多,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到斯莱特林的速度能有多快,并设计出针对性的方案了。 万圣节很快到了,宴会开始后,杨八角照例没太吃桌上的东西,而是饶有兴趣地欣赏邓布利多请来的著名骷髅舞蹈团的表演。 “为什么人死了有的变成鬼魂,有的却变成骷髅呢?”我一边吃着苹果馅饼一边问杨八角。 “好问题。”杨八角思考了一会,“不太想得出为什么,不如问问格雷女士……等等,怎么所有鬼魂都不见了?” 我直起身子看了一圈:“难怪我觉得今晚好像少了点什么气氛。” “他们都参加差点没头的尼克的忌辰晚会去了,尼克邀请胖修士时我正好在旁边。” 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议论,坐在我们旁边的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姑娘说。 我这才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戴着仿佛是干枯蟹爪兰编织成的花环。 注意到我的目光,她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是魔鬼网。没事,它们已经死了。我觉得这种植物和万圣节很般配。” 于是我知道她是谁了。她是今年的新生,那个被同年级其他新生不怀好意叫作“疯姑娘”的卢娜洛夫古德。 “你从哪里摘到的刺球莓?”杨八角盯着她花环上装饰的深紫色小浆果,毫不掩饰地露出渴求的表情。 “禁林挨着魁地奇球场的那边,林子边缘有一条小河,刺球莓就长在河岸边,好大一丛呢。”卢娜高兴地说。 获得了新情报,杨八角也很高兴:“哎呀,我还从没到那边去过。” “那是因为你从不来看我训练。”我咕哝了一句。 说完我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酸溜溜的,幸好没人听见。 “如果你要去摘刺球莓,记得小心河里的软爪陆虾。”卢娜补充道。 我拿过一片面包往上抹越橘酱,一边听着杨八角和卢娜兴奋地交流城堡各种鲜少有人涉足的角落里的神奇发现。 因为嘴闲着,我今晚吃得格外饱。晚宴即将结束,我们挥别埋头对付最后一块布丁的卢娜,和第一批站起的学生一起走出礼堂,爬上大理石楼梯。可是刚走到三楼,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叽叽喳喳的谈笑声突然消失了。 走廊中间站着哈利波特和他的两个朋友,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身后的墙上涂着两行血红色的大字,在昏暗的火把下显得触目惊心。 一片寂静中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说道:“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泥巴种!” 队伍里突然炸开了锅,议论声重新充斥了整座城堡,有的人很惊慌,有的则很愤慨。 “密室是什么?” 我问杨八角。 “我也不知道。泥巴种又是什么意思?”杨八角问我。 我感到有些尴尬:“嗯……这是句脏话,指的是……父母都不是巫师的人。” 杨八角显然想到了自己,但他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愤怒,反倒轻蔑地笑了一声:“血统论者还真是无处不在。” 这时老师们纷纷抵达了现场,杨八角不再围观,扭头拨开人群继续往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走去。虽然我很好奇洛丽丝夫人到底死了没,但还是跟着他走了。 一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连画像里的人都跑到三楼走廊看热闹去了。 “你们明天几点训练?我想去看看。”他突然说。 “你才不想看我训练,你只是想去摘刺球莓!”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不欢迎吗?我还想着顺便给你带早餐的。” “真的吗!” 我顿时高兴了,“刺球莓会结果到什么时候?” 仅仅半个月后刺球莓的果期就过了,杨八角却保持了给训练的我带早餐的习惯一直到毕业,但这都是后来的事了。 第二天训练结束后,杨八角果然带着早餐等在更衣室外。我在全队幽怨的注视下风卷残云地吃完,再等换掉队服,其他人已经走光了。 “走吧!”我用手背抹抹嘴,和杨八角偷偷顺着墙根溜到更衣室背面,朝禁林方向跑去。 没费多少功夫我们就找到了卢娜说的那条河。河水不太深,在稀疏的林木间蜿蜒流过,下游明显汇入了大湖,上游则一直延伸到禁林深处。我们往上游走了一点点就找到了那丛刺球莓,杨八角掏出准备好的小剪刀和篮子开始干活,我把一直扛着的扫帚杵在地上,观察起四周。 每年入学时邓布利多都会强调学生不可以进入禁林,关于禁林的各种恐怖传说从我的曾曾曾祖父起就一直在流传,什么狼人、巨人、伏地蝙、五足怪……好像全英国最可怕的怪物都被集中到这个林子里了似的。 我既兴奋又有些紧张,这时禁林深处传来一声颤颤悠悠的哀嚎,我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 “杨!你听见了吗?有人在林子里!” “不可能。”杨八角来回扒拉着枝叶寻找遗漏的成熟浆果,“那八成是一只卜鸟,可能又要下雨了。” 我抬头看了看铅色的天空,这时有一抹蓝色闪过我的眼角,我立马定睛看去,正看见一个蓝色的车屁股消失在几丛灌木之后。 “是韦斯莱家的老爷车!” “什——” “我去看看。”没等杨八角提出异议,我已经跳上扫帚飞了出去。 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开着一辆飞天汽车到校的事早就传遍了全校,而现在,这辆汽车竟然在禁林里安了家,这可比什么狼人、巨人稀奇多了。我紧盯着那辆车追了一会,却不得不为了避开越来越密集的树杈而减速,到最后眼睁睁看着它在视野里消失了。 我遗憾地落在地上,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置身何处。 我正打算骑上扫帚飞到林子上空辨认方向,却被什么绊了一下,扑倒在地上。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声响起,我朝四周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我从地上爬起来,还没顾上拍打身上的泥土,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朝后脖颈吹了一口气。 “卧槽!”我的头皮一下炸了,心脏狂跳,不停地转身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附近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条件反射拔出魔杖对准那个方向,出现的却是杨八角。 “快跑!禁林里有鬼!”我朝他冲过去。 杨八角愣住了,然后一把拉住了撒腿狂奔的我,另一只手在我领子后面抓了几下,把抓到的东西伸到我跟前:“没有鬼。是一只康沃尔郡小精灵。” 我看向他手里抓着的东西——铁青色皮肤,小尖脸,不停挣扎着发出刺耳的叫声,正是从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逃出去的其中一只。 “呼……”知道不是什么不知名女鬼在作祟,我长吁了一口气,“我们拿它怎么办,还给洛哈特教授吗?” 洛哈特的名字似乎刺激到了小精灵,它突然挣扎得更加疯狂,同时一口往杨八角的手指上咬去,却被杨八角及时发现意图,嘴里冷不丁塞了一颗刺球莓。 狠狠咬了刺球莓一口的小精灵突然睁大了眼睛,停止了挣扎,稀里呼噜地开始吃那颗小浆果,不一会就把它吃得一干二净,扭头眼巴巴地看着杨八角,意思再明显不过。 “它好像饿坏了。”我评论道,“也是,我记得书上说它们以西南部的一种甲虫为食,苏格兰太北了。” “可怜的家伙。” 杨八角从篮子里又挑出一颗刺球莓给它,“你看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多像你。” “………………” 小精灵一共吃了五个莓子才罢休,我们把它放在一块石头上,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几步,它却飞了过来,坐在杨八角的肩膀上。 “我们这么扔下它,它可能会饿死。”我说。 “难道我们要养它吗??”杨八角皱眉,“你那天看到它们的破坏力了,比皮皮鬼还可怕。它们连纳威隆巴顿都能拎得动!” “不是‘我们’,是你。”我幸灾乐祸地笑了,“它明显喜欢你。” “它破坏宿舍的时候可不会区分是你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 这时某处又传来了卜鸟的鸣叫,小精灵抖了抖,钻到了杨八角斗篷的兜帽里藏了起来。我们对视了一眼,想起《神奇生物在哪里》里的内容,卜鸟的确是小精灵的天敌。 “好吧,我们把它还给洛哈特教授得了,它在这肯定活不了。” 然而走到洛哈特的办公室门口,小精灵就不见了。我们以为它大概决定还是要独立生活,可是刚回到宿舍里,它却从不知道哪里又冒了出来,欢快地飞到我那本打开的《标准咒语:二级》上,拉起书页准备撕。 “住手!”我大吼一声扑过去阻止它,它轻盈地一躲,飞到杨八角的桌上,把他的羽毛笔从墨水瓶里拉出来到处乱甩,嘴里发出恶作剧得逞的咯咯坏笑。 “你再搞破坏,我就不给你东西吃了。”杨八角平静地指着它说。 小精灵顿时僵住了。 “把羽毛笔放回去。”杨八角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小精灵看了他半晌,最后决定还是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沮丧地耷拉着翅膀把羽毛笔插回瓶子里,一屁股坐在旁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起来丑萌丑萌的。 我有些于心不忍,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翻出一本《与食尸鬼同游》递给它:“这个可以随便撕。” 小精灵顿时陷入了狂欢。 漫天飞舞的纸屑中杨八角摇摇头:“你会把它惯坏的。” “这么说我真的要养它了?” “不是我要养它,是它不肯走了。”杨八角一把抓起小精灵走到窗边,打开窗把它放出去又把窗关上。小精灵在外头急切地敲了一会玻璃发现没人理他,后退两步刷啦一声,撞碎了玻璃冲了进来,盘旋了两圈落在四柱床顶上,似乎觉得这样我们就够它不着了。 杨八角把采到的大部分刺球莓熬成了果酱,因为这种浆果虽然美味,八英寸小精灵可以轻易绕开刺,人直接吃却会扎舌头,让你的舌头肿得说不出话。 经过一番讨论,小精灵被命名为洛哈特克星,简称洛克。我不太明白洛哈特克星怎么就简称洛克了,但杨八角再三强调这是中文的博大精深。 “好吧!反正它是你的宠物。”我说,“希望明天早上醒来我们不是躺在废墟上!” “它不是我的宠物。”杨八角转过头,“喂,你随时可以走,不用告诉我,知道吗?” 洛克装作没听到,收起翅膀钻到杨八角的床幔深处,大概是睡觉去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章 二年级2 入冬没多久便举行了拉文克劳本学年的第一场球赛,对阵赫奇帕奇。 所有人都在讨论科林·克里维被石化的事,球队的关注点却毫不在此。 队长罗杰·戴维斯是个怜香惜玉的暖男。 “魁地奇一直是一项危险的运动,”罗杰严肃地对我和另一个击球手凯文说,“但如果这次游走球又发疯盯住找球手不放,你们就不用管我们了,我们自己会躲球。专心在秋的身边保护好她,免得她骨折后被洛哈特教授……嗯……抽掉不知道哪块骨头。” 秋的脸色惨白,其他所有人都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要上的不是赛场而是刑场。 不过好在一切都十分正常,我们最终以二十分领先赢得了比赛。 胜利带来的兴奋心情一直持续了半个月,直到出现了第三场袭击事件的受害者:贾斯廷•芬列里和差点没头的尼克。 科林·克里维被袭击是在深夜,没有目击者,又加上是一年级新生没什么自卫能力,所以大家都不太当回事。但这次,大家是真的有点慌了。 “我记得你交了圣诞节留校表格?”我问杨八角。 “是。我父母今年圣诞节都不在家。” “别留校了,圣诞节人一下少了那么多,多危险。” 我一边记笔记一边忧心忡忡地劝他。 “没事。” “你心怎么那么大。”我一下急了,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戳了个洞,“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那怪物专门针对麻瓜出身的人,你也会是目标之一!” “小声点。”杨八角踢了我一脚,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所有人都在谈论贾斯廷遇袭的事,而宾斯教授对学生们不听课早已习以为常, “我也不是非留校不可,但我不回家也无处可去了啊。” “你可以来我家啊。”我脱口而出。 他认真地看了看我:“圣诞节,你们全家团聚的日子?我去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我满意地一拍桌,“下课我就去给我妈写信,你去找弗立维教授拿回表格,别忘了顺便订火车票。” “你真的确定要我去?洛克也得跟着,我不敢想单独放他在寝室一个假期会是什么后果。” “呃……”我挠了挠头,“带上就带上吧,有你在,应该能管住他……” 我暗想,待会写信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醒我妈收起家里所有易碎的古董。 从国王十字车站出来后我们艰难地挤上了骑士公共汽车,因为今年圣诞回家的人特别多,双层巴士里头一回被塞得如此满当,售票员斯坦•桑帕克收钱都收不过来了,终于在某次刹车时把所有银西可掉在了地上,滚得满车厢都是。 杨八角似乎对车速相当不适应,没一会脸上就毫无血色了。 “这就晕车了?”我在巴士疯狂跳跃的砰砰声中幸灾乐祸地问他,“这比起在扫帚上后空翻可差远了!” 杨八角用手一直捂着嘴,似乎害怕一张口就会忍不住吐出来,只好一路承受了我的取笑。 下车后我又拖着已经半死不活的他走了半里地,才来到了我家门口。 挨个见过曾祖母、爸爸妈妈以及家养小精灵之后,我妈热情地端来一大杯现煮的戈迪根茶放在杨八角面前,说是能有效缓解胃部不适,一看就是从《吉德罗•洛哈特生活小窍门》上学来的。 看着那杯颜色可怕的茶,我笑得一边拍桌一边指着杨八角:“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没想到离开学校还要继续被洛哈特祸害吧!” 杨八角倒是十分镇定,不失礼节地感谢了她。也许是听到了洛哈特的名字,因为晕车晕得七荤八素而被遗忘的洛克从杨八角的兜帽里嗖地飞了出来,发现来到了新地方,欢呼一声盯准架子上一个五百多年历史的古董花瓶冲了过去。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洛克已经被冰冻咒冻住了,僵硬地漂浮在空中。 曾祖母安然坐在摇椅里,缓缓放下魔杖:“这就是你们说会带回家的那个康沃尔郡小精灵?” “是的,对不起。”杨八角站起来一把抓起差点闯祸的洛克,“我这就把他关进笼子里。” “没关系,东西打碎了都可以复原,放他出来吧,大过节被关在笼子里怪委屈的。”曾祖母温和地说。 杨八角看向我,我点点头,于是洛克恢复了自由,冰冻咒也被解除,立马开始了他最擅长的大肆破坏。 然而?花瓶被打碎的下一秒,花瓶又完完整整地回到了架子上;胡椒粉瓶子被推倒的瞬间,又好端端地立了回去;窗帘刚被撕开一道口子,转眼间又变得整整齐齐,甚至好像比原先还干净了。 洛克从客厅这头飞到那头,小尖脸上的眉毛全拧在了一起,实在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祖母依然在摇椅里悠闲地摇啊摇。 我笑得在地毯上疯狂打滚:“还能这样!曾祖母,您也太坏了!” 于是我们把洛克留给曾祖母玩,出门去集市帮我妈买面粉。 “你曾祖母念咒的速度可真快,而且还是无声的。” 刚才的事显然给杨八角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她可是决斗大师,还在霍格沃茨当过魔咒课老师,在弗立维教授之前。” “原来如此。那你爸妈……?” “我爸是《每日魁地奇》电台的解说员,我妈是圣芒戈医院的医生。” “圣芒戈的医生也会相信戈迪根茶能治肠胃不适?” “别提了!”我做了个鬼脸,“她在器物事故科,自从我爸送了我光轮2000就天天跟我讲她科里那些被出故障的扫帚甩飞的人,还有一个倒霉蛋因为骑了小作坊生产的扫帚,被炸掉了半边屁股。说起来,我爸就是因为去医院采访塔特希尔龙卷风队受伤的球员才遇见认识了我妈……” “我认为你妈对飞天扫帚的看法十分有预见性。” “是啊是啊,你们在这方面肯定很有共鸣……” 我们度过了游手好闲的三天,除了时不时帮我妈跑跑腿买东西,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后山的树林里。我们发现了一只雪貂的踪迹,但我们强烈怀疑那其实是一只土扒貂,于是每天都到后山上搜寻那只可怜的动物,看能不能逮到它骂人。 不想动的时候我们就端一杯热巧克力坐在花园里。洛克彻底放弃了在家里搞破坏的想法,每天都在花园里骚扰地精。他们一打起来,我们就以稀有的巧克力蛙巫师卡片为赌注打赌哪边会赢。 我们有时也会到厨房里帮忙,杨八角改良了戈迪根茶的口感,让我妈大为赞赏。 到了圣诞节当天,我们刚拆完礼物,堂叔就到了。 “圣诞快乐!” 他大笑着走过来抱住我,“罗贝丽亚怎么样?” “又胖了一圈。”我说,“这是我同学杨八角,就是他一直想吃掉她。杨,这是我堂叔金斯莱,他是个傲罗。” “好,好……”金斯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你们学校最近发生了点事情……海格最近好吗?” “挺好的吧?我们跟他不太……”我联想起最近的袭击事件,顿时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问他,“你知道学校里的事了?为了怕我妈担心我没往家里说……跟海格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认为。”金斯莱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走过去跟曾祖母寒暄了。 直到四个月后我们才明白了金斯莱那声叹息中的含义。 圣诞节假期过后,我们再次回到霍格沃茨。杨八角拒绝再坐骑士公共汽车,于是到集市上找公共电话,让他家司机开着那辆骚气轿车来接我们。 圣诞节期间果然发生了什么,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入院了,但帕德玛·佩蒂尔说不是因为袭击,是她提前预习熬制生发药剂时不小心打翻了坩埚,结果长了浑身毛。 “那你有没有顺便问问她该加多少根老鼠尾巴?”我焦头烂额地来回翻找着魔药课本。我的坩埚已经沸腾到了极点,再不加下一步的材料恐怕要爆炸。 听到我这话,杨八角从桌上捻了几根鼠尾扔进我的锅里,暂时缓解了我的坩埚危机,但却瞬间引起了斯内普的注意。 “不许往别人的坩埚里扔东西。拉文克劳扣十分。” 我想辩解,安东尼却在桌子底下警告地踢了我一脚。 直到斯内普转身去看厄尼·麦克米兰的药水,安东尼才小声告诉我们:“放假前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合上的那节课,有人往高尔的肿胀药水里扔了个费力拔烟火,整锅药水都炸了,马尔福的鼻子肿得跟鬼飞球一样。” “那应该给扔烟火的那个人加一百分。” 我忿忿地说。 昨天拉文克劳对斯莱特林的比赛输了个惨,斯莱特林不光有七把最快的新扫帚,马尔福更是趁霍琦夫人没注意,十分粗暴地用扫帚尾把秋·张当游走球扫到了看台塔里,然后故意不抓飞贼直到他们觉得赢够了分。 下课后杨八角照例把我拉到不同的庭院角落里刨土寻找各种昆虫,挨个给洛克试看他吃不吃,因为杨八角认为小精灵需要蛋白质,只吃水果的话会营养不良。 我指出小精灵被洛哈特带来这里时都是皮包骨,所以这大概是种族特征。 “要么就是因为太挑食。”我把被洛克拒绝的蚯蚓扔回土坑里。 “实在不行就给他邮购点康沃尔郡甲虫。” 杨八角似乎铁了心要把他喂胖。 复活节当天,我被一阵炸虾的香味熏醒。 我迷蒙着双眼支起脑袋,刚开口要问杨八角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嘴里就被塞了一小块东西。 “你醒啦!”我听见杨八角的声音说,“闻见了吧,尝尝吗?” “这啥啊……”我迷迷糊糊,下意识边嚼边问。似乎的确是带壳的炸虾,壳已经被炸得酥脆,一咬就碎开了,露出里面不多的肉,又咸又鲜。 “水蜻蜓啊。” “啥……” 我终于警觉起来,努力睁大眼睛,正好看见杨八角拿着一只黑乎乎像蚱蜢一样的虫子朝我晃了晃。 “就是蜻蜓幼虫。” 他说。 我双眼一闭倒在枕头上,表演了个当场去世。 “是虾啦,我逗你的。”杨八角无奈地推我,“水蜻蜓是给洛克吃的。都是我昨天从湖边水草丛里捞上来的。” “真的是虾……?” 我活了过来,半信半疑地坐起来。 “喏。”他把整盘干炸小河虾放到我跟前,“其实水蜻蜓也可以吃的,我们国家有个省叫云南——” “——停,请不要再说了。”我举起一只手。 杨八角耸耸肩,又喂了洛克一只水蜻蜓:“找到他爱吃的昆虫真不容易,不列颠的所有魔法宠物店好像都不知道怎么养这种小精灵。” “是啊,我真想不出为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 “他真的太瘦了。”杨八角忽略了我的语气,慈爱地看着洛克把水蜻蜓的脚一只只扭掉,“不够健康,起码还得再长八两肉吧。” 我正想吐槽他现在怎么这么老妈子,却被他一句话把我想说的噎了回去:“你说小精灵养胖了能吃吗?” “…………”这个想法太可怕以至于我无言以对。 “好吧,我开玩笑的。”杨八角面无表情地说,“他们都是飞着,不走路,腿部肉质肯定都没有地精紧致。” 吃地精也很可怕好吗!我决定以后杨八角端上来的汤一定要先捞捞看里面有没有地精腿再喝。 突然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你这么使劲投喂我,不会是要把我养胖了再吃吧??” 杨八角默默看着我,然后慢慢地,一种十分微妙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 “喂!?”我开始慌了,“你不会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杨八角大概是不屑于回答如此愚蠢的问题,端起那盘虾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星期六,我们早早吃好早餐来到魁地奇球场看台上,等着观看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的比赛,麦格教授却突然宣布比赛取消了。 又有两个学生被石化,其中一个还是拉文克劳的级长。当天晚上,海格被魔法部带走,邓布利多也被学校董事会罢免职务离开了学校。学校里人人自危,空前的恐慌情绪四处蔓延。 但杨八角作为麻瓜出身,心情似乎依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泰瑞说学校随时都有可能关闭。”草药课上,我一边修剪阿比西尼亚皱缩无花果,一边小声对杨八角说,“到时候你怎么办?” “回家呗,还能怎么办。”杨八角十分干脆地说,“不来霍格沃茨,我就回去威斯敏斯特公学。” 他无所谓的语气让我莫名有些不快,杨八角注意到我的表情,停下剪子,漆黑的眼睛看向我。 “那你呢,霍格沃茨如果关闭了,你们还有别的巫师学校可去吗?” “没有了。不列颠就这一家。”我不小心剪到了还没干枯的树枝,无花果树痛得抖掉了几片叶子,于是我被斯普劳特教授瞪了一眼,“曾祖母也许可以继续教我魔咒,其他课程就只能自学了。” 当距离考试只有三天时,金妮·韦斯莱被密室的怪物抓走,所有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在这绝望的关头,还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力挽狂澜,再次拯救了霍格沃茨。 庆祝宴会上,哈利·波特的密室冒险故事很快传遍了礼堂。 “什么,巨大的千年蛇怪?”杨八角难得对八卦显示出浓厚兴趣,“已经死了?那我想……” “不,你不想。”我开心地给他塞了一个炸鸡腿,堵住了他的嘴。 我们愉快地度过了夏季学期的最后一小段日子,在杨八角的精心喂养下,洛克真的肉眼可见地渐渐胖了起来,飞行速度大大降低,破坏力也没有以前强了,变得有点懒洋洋的。 “你要把他带回国去吗?”国王十字车站上我问杨八角。 “不行,他肯定过不了海关。”杨八角已经坐到了车里,摇下车窗说最后几句话,“今年暑假我不回国了,我家就在伦敦郊外,你可以给我写信。” “那你想给我写信的时候,可以直接去对角巷的猫头鹰邮局。”我说。 “好主意。我可以给你寄自制的蝾螈饼干。”杨八角说,“还是八月底,对角巷见?” “好……”后面的车子在按喇叭催促,于是我们匆忙挥手道别,但我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是蝾螈形状的饼干还是用蝾螈做的饼干?” 但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算了,癞□□都吃过了,蝾螈算什么呢,好吃就行。我挠挠头,感叹了一番自己的下限,推着行李箱朝骑士公共汽车走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 三年级1 “我后悔了。”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我第一次打开麻瓜研究课课本,翻到中间看到里面的力学分析图后,我便产生了一种把书从火车窗户抛出去的冲动。 “你说我下车就去找弗立维教授改选课来得及吗?” 杨八角照例坐在我旁边,听见我的哀嚎,屈尊降贵地把正在嚼甘草魔杖的脑袋探过来扫了一眼:“不就是一些公式嘛?” “不就是一些公式??”我难以置信地重复着他的话,手在课本上拍得啪啪响,“v=s/t ?啥玩意?”我又翻了几页,“一元二次方程?那又是什么?” “是我们小学就学过的东西。”杨八角轻描淡写地一挥手。 “不,我没在麻瓜的小学学过这个。”迈克尔科纳怀疑地瞪着我的课本,“不列颠的麻瓜小学不教这个。” “没关系,你行的。”杨八角拍拍我的肩,“拉文克劳精神就是要迎难而上。” “所以你是为什么想不开要选麻瓜研究课?”安东尼戈德斯坦充满同情地问我。 “我们对占卜都没什么兴趣,古代魔文又感觉用不上。”我把手里的课本啪地合上,扔在一边,朝杨八角一指,“而且我想,如果以后要去他家拜访,提前了解一下麻瓜常识还是有必要的吧。” “那你可得得个优秀才行。”杨八角笑眯眯地说,“不然我得在参观过程中给你加个全身束缚咒,免得好奇宝宝把手指头捅进插座孔里什么的。” “插座是什么?” “看吧……” “我们都选了占卜课。”安东尼说,“高年级选过的人都说这门课挺容易过的,只要你预言自己要倒霉。” “咦,你们也选了神奇生物课。”泰瑞布特指着我打开的行李箱,最上面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被捆得严严实实,但封面上的四只小眼睛还是滴溜溜地轮流盯着我们看。 “我刚把这本书拿回家,它就把我家狗的鼻子给咬了。”迈克尔不满地说,\"真不知道做这本书的人怎么想的?\" 我正要问杨八角是不是打算把今年课上看到的所有神奇生物都送进厨房,火车忽地一震,停了下来。所有的灯都灭了。 “怎么回事?”泰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已经到了吗?” 我站起来拉开车厢门往外张望,嘈杂的脚步声与叫喊声顺着走廊传来。 “所有人待在车厢里,别走动!”一个声音在远处喊着,“配合魔法部的检查,很快就好了!” 我听出那是今年的新男生学生会主席,珀西韦斯莱的声音,但不需要他提醒第二次,一种恐怖的感觉突然攥住了我的心脏。 空气突然变得很冷,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沿着走廊向这边飘来。 一只手拉着我的袍子角,把我拽回到座位上。没过多久,那个黑色身影便经过了我们的车厢门口,但它没有停留,只是扭头扫了我们一眼就滑了过去。 随着那怪物的远去,温度渐渐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水平,头上的灯闪了两下重新亮起,杨八角这才松开了拽着我袍子角的手,若无其事地去拿桌上的南瓜汁。 “刚刚那是……”我心有余悸地在其他几个巫师家庭长大的同学之间来回看,“难道是传说中的摄魂怪?” “八九不离十。”安东尼打了个寒战,“大概是来搜查小天狼星布莱克的。” “什么啊,原来是《预言家日报》上说的,阿兹卡班的看守?”杨八角撇嘴。 我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你好像有点失望。” 杨八角把一瓶南瓜汁递给我:“它经过的时候把南瓜汁冰镇得刚刚好,你尝尝?我还以为它是看守霍格沃茨冷冻肉库的呢。” 所有人瞪着他。 杨八角无辜地瞪了回去:“干嘛?它降温效率很高啊!超环保。你们知道麻瓜为了给房子降温,生产的电器里的化学气体会损坏地球大气层吗?” “如果能把它锁在一个箱子里不出来,我觉得还可以考虑。”有个麻瓜妈妈的迈克尔很快接受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理论上是可行的,只要使用冻库的人守护神咒过关,毕竟摄魂怪是一种不死不灭的生物。不过我不确定这种做法是不是有违人道主义……”杨八角认真想了想,“阿兹卡班会放它们双休假,给它们上保险吗?” 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摄魂怪躺在沙滩椅上晒日光浴,身旁的鸡尾酒上还插着一柄小纸伞的画面,噗地喷出了一口南瓜汁。 “它们不是人……”讨论摄魂怪的社会福利让安东尼震惊得无以复加。 “哦?那你的意思是把它们锁箱子里也没关系吗?” “也不是……”安东尼陷入了迷茫。 “哦,火车终于动了。”迈克尔看了看表,很高兴终于不用继续讨论摄魂怪,“真希望能快点到,我饿得能吞下一整只烤火鸡!” 第三学年因为加了两门选修课而变得忙碌起来,麻瓜研究尤其让人头大,还好杨八角和我选了一样的课,这门课对他来说实在游刃有余。但他一直期待的神奇生物课因为第一节课就出了教学事故,变成了没完没了的弗洛伯黏虫喂养课,让他很是失望。 反倒是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一直在研究神奇生物。但第一节课上博格特只有面对杨八角时一直没反应,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 “你什么都不怕吗?”卢平教授疑惑地问他。 “我恐高,教授。”杨八角回答。 “这样吗。”卢平若有所思。 我举起手:“教授,如果一个人害怕未知,那么博格特会变成什么呢?” 其他拉文克劳同学也纷纷举起了手。 “如果一个人有社恐,博格特会□□成很多人围着他吗?” “如果一个人害怕独处,博格特会消失吗?” “好问题。”卢平教授说,“我建议你们去图书馆阅读《魔法生物的哲思》关于博格特的一章,然后把这个课题写进这周的论文里。” 时间很快就接近了万圣节前夕,我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 霍格莫德村庄并没有多大,我们很快就逛完了,坐在喷泉广场边的露天长椅上清点战利品。我们各自都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神奇糖果,但杨八角对佐科笑话店的恶作剧产品没有什么兴趣。 杨八角有点疑惑:“如果大家都知道有蟑螂团子这种产品存在,那么怎么会有人上当……呢……?” 他突然指着一只从我们跟前飞过的灰扑扑的小虫子,眼睛里放出奇特的光芒。 “那个好像是……”我眯着眼努力辨认那飞行中的昆虫。那虫子有点像一只毛茸茸的大黄蜂,只不过是灰色的,“……没错,是忧郁蜂!” “我记得课本里说这种虫子的分布区域是在北欧。”杨八角盯着它顺着街道悠悠飞去。 “会不会是佐科的人在养它们作某种糖果的原料?”我推测道。 “走,我们去看看。”杨八角从长椅上一跃而起,追着虫子就跑。 “喂——”我无奈地看着洒满整个长椅的糖果,匆匆拔出魔杖念了自动收拾咒语,把糖果全都归拢回袋子里,才抓起袋子追了上去。 要跟上忧郁蜂的脚步有点困难,因为整条街道都挤满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但好在它飞得不算快,也没有偏离主要街道,直到最后翻过蜂蜜公爵的木篱笆,消失在后院。 我们绕着木篱笆走了没多远,便听见蜂蜜公爵的店主杜鲁门先生站在一堆蜂箱之间破口大骂,一边挥舞手臂驱赶着什么。 “物种入侵!霍布斯必须负起责任——每年都被糟蹋好几箱——”杜鲁门先生看见我们靠近,把几句骂到一半的脏话吞了回去,换上营业性的灿烂笑脸,“小家伙们,来买糖果吗?门口在免费分发我们最新研发的牛奶软糖——” “杜鲁门先生,您的蜂箱是被忧郁蜂入侵了吗?”杨八角开门见山地问道。 “哦。”笑容迅速地从杜鲁门先生的大饼脸上消失了,“是啊。”他干巴巴地说,随即又燃起了一点希望,“难道你们的老师发明了什么好的驱虫药剂吗?”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 “可是先生,忧郁蜂怎么会出现在英国呢?” “全怪佐科玩笑店那拨人,”杜鲁门先生愤愤地说,“几年前他们觉得把忧郁蜂蜜做成整蛊糖果是什么绝妙的主意,就从北欧捉了一窝忧郁蜂回来。后来这种伤心糖销路不是很好,他们就把那窝忧郁蜂处理了,但肯定是漏掉了几只,现在它们在村里筑了巢,再也杀不完啦!” “那真是太糟糕了……”杨八角对杜鲁门先生的损失表达了礼节性的同情,“可是忧郁蜂的巢也并不是很难找,它们只会在黑暗的地方比如空心树干和洞穴里筑巢……” 杜鲁门先生摇了摇头:“我们和佐科的人做过一次清剿,结果我们发现有一窝在我们没法进去的地方……” “哪里?” 杜鲁门先生扭头往山上看了一眼。 “尖叫棚屋。”他低声说。 十五分钟后,我在杨八角的漂浮咒指挥下,晃晃悠悠地朝尖叫棚屋的三楼阁楼窗户飘去,忧郁蜂在那个窗户的封窗木条缝隙进进出出。 我扒着窗台,把脚在二楼屋顶站定,向杨八角比了个手势,他就把漂浮咒撤掉了。 我靠过去仔细查看木板底下的深棕色水渍。 “蜂蜜一直没有人采,溢出来了。”我朝下喊着。杨八角闻言低头在袍子底下掏了一会,扔上来一根长长的玻璃试管,我接过后把管口伸到木板下接了一大管,盖上橡木塞后便有不少流到了管子外面。于是我用手指抹干净,想了两秒,把手指塞进了嘴里。 味道和普通的蜂蜜没有太大区别,是一种十分清冽的冷甜。 甜味从舌尖慢慢散去后,一股难以名状的忧伤突然从我的心底涌起。我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站在这个小破房子的二楼外,采集忧郁蜂的蜂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霍格莫德一点也不好玩,来霍格沃茨上学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错误。 “弄好了吗?”我听见杨八角的声音在底下响起,但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一屁股在屋顶坐下,开始对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思考我已经无可挽回的悲惨人生。 “爱德?你还好吗?”杨八角很烦人地在那喊来喊去,吵得要命,“可以下来了吗?” “走开!我想一个人待着。”我对他吼道。 “你没吃那个蜂蜜吧?你先下来。” 我十分抗拒地想躲,但是他的漂浮咒再次击中了我,于是我晃晃悠悠地又回到了地面。他扶住我,仔细观察着我的脸。 “你哭了?”他的表情十分古怪。 “才没有!”眼泪随着我的喊声决堤而出。 杨八角噗嗤一声笑了:“为什么难过啊?” “费尔奇讨厌我……”我听见自己边哭边说,“刚才排队的时候他就瞪我来着。” 杨八角似乎在使劲忍住大笑的欲望:“好了别哭了,费尔奇讨厌所有人。再说你也不会想让费尔奇喜欢你的……” “没有人喜欢我……斯内普也不喜欢我,他说我的缩小药剂是一堆垃圾……” “斯内普他就更……” “连弗洛伯黏虫也不喜欢我!”我号啕大哭,“我那么尽心尽力地喂它莴苣,可是昨天它却差点把我手指头咬了。” 杨八角实在忍不住了。我隔着泪水看着他笑得蹲在了地上,不明白他的笑点为何如此之低。 最后,他终于笑够了直起身。 “你直接吃没稀释过的蜂蜜,可能要等好一会效果才能过去了。我们先回城堡吧?” “我不回去了。”我抽抽搭搭地说,“我这么难过,你还要笑我。我要在这里孤独终老。” 杨八角拉起我的手:“我不笑了。走吧,晚上还有万圣节宴会呢,你肯定不想错过的。”于是我由着他一路把我牵回了礼堂。 “爱德蒙怎么了?”当我们在拉文克劳长桌上落座,和我们同级的莉莎杜平问杨八角。 “我们在霍格莫德发现了忧郁蜂。”杨八角从我手里拿过那支试管,“想来点儿吗?” “忧郁蜂!真的吗?”周围听到的拉文克劳全都围了过来。 五分钟后,礼堂里所有系着蓝色领带的人都变得眼泪汪汪了。 “我怎么会觉得我们今年能得魁地奇杯呢?”院队队长罗杰戴维斯捂着脸失声痛哭,“对不起,我是个那么差劲的追求手……” “孩子们,怎么回事?”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晚宴还没开始,弗立维教授似乎发现不对劲,于是走过来查看,“大过节的你们这是怎么了?喝了桃金娘盥洗室里的水吗?” “是忧郁蜂蜜,教授。”杨八角再次举起那支试管。 “哦。”弗立维立马露出了然的神情,“几年前用这玩意做的心痛咖啡糖流行过一阵。不了谢谢,除非我想现在就回办公室里哭着写辞职信。” 等到蜂蜜的忧郁效果消失,所有人终于恢复了正常,便开始互相取笑起来。 “杨,你为什么不试试呢?”我把试管收进长袍口袋里,里面只剩最后一点蜂蜜了,“可有意思了。” “我宁愿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再试。”杨八角理智地说。 “那多没意思,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大伙乐一乐呀。” “费尔奇的猫不喜欢我!”杨八角学着我刚才的哭腔说。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剩下的最后一点蜂蜜偷偷加进杨八角的南瓜汁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 三年级2 晚宴之后,因为西里斯布莱克试图闯入格兰芬多塔楼,整个城堡都要被彻底搜查。所有人被迫在礼堂睡了一宿,直到三天后,大家课间和茶余饭后的话题依然是这个臭名昭著的逃犯。 但我没有太多机会参与这些讨论,因为魁地奇训练越来越密集了。 一次训练过后,照例吃完杨八角送来的早饭,我叼着面包片不假思索地就扛起扫帚往城堡走,却被一把拉住兜帽,勒得我差点背过气。 “又到深秋了!”始作俑者往禁林方向一指。 于是我们出发去采刺球莓。 洛克现在已经长得胖乎乎,飞一会就累瘫,基本上也就闯不动祸了,天天趴在杨八角的书本上睡觉。杨八角已经不担心他吃不饱了,所以这次的刺球莓是打算摘回来我们自己吃的。 最近一直在下雨,那条小河水量充沛,河面上涨了许多。哗哗的水声中,我们听见有人在说话: “再多摘点,乔治,生果的刺没准效果更好……” 我们下了小桥,拐了个弯,正好能望见那丛刺球莓,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走近后,我认出那是比我们高两年级,因为捣蛋而闻名全校的格兰芬多双胞胎。 “你们是韦斯莱兄弟!” “没错。”其中一个上下打量着我,“拉文克劳的击球手和他的同学到禁林里来做什么呢?” “和你们一样,来采刺球莓。”杨八角不太高兴地盯着他们的胸口。他们没有带小筐装果子,只是拉起袍子兜着。 “你们采这个做什么?”双胞胎问道,“这玩意吃了舌头会肿起来,你们知道的吧?” “把刺过滤掉做成果酱就不会。”杨八角怀疑地看着他们,“你们就这么直接吃?” 双胞胎互相看了一眼,又惊讶地看向他:“你自己做果酱?” “做果酱不难啊?” “把你的小筐拿过来,快。”双胞胎之一这么说着,自己已经跑到了杨八角面前,把袍子兜着的果子全都倒进了他的小筐里,“拿去做果酱吧,过滤出来的刺给我们,行吗?来格兰芬多找我们。” “你们只要刺?”我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 “没错,这就是我们唯一的小小请求。就这么定了,先生们?”双胞胎煞有介事地各自伸出一只手与我们握了握,“我是弗雷德,这是乔治。” 我们交换了姓名,双胞胎原本打算先一步离开,后来又决定要把我们送回城堡,因为他们来时看见有一条大得像熊一样的大黑狗在河边喝水,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月底拉文克劳对赫奇帕奇胜了,格兰芬多也很高兴,因为他们输掉了对赫奇帕奇的第一场,而我们把赫奇帕奇的比分压下去,有利于他们后续继续争夺魁地奇杯。 晚饭时我和杨八角带着一包晾干的刺,到格兰芬多长桌找到韦斯莱兄弟。 “打得不错,爱德蒙。”弗雷德向我比了个大拇指,“下学期该我们在赛场上见了。” “你们要这些刺究竟做什么用?” “告诉你们也没关系。”乔治志得意满地说,“我们打算研发一种佐科和蜂蜜公爵都没有的新糖果——” “——霍格莫德买得到的糖果早就蒙不到人了——”弗雷德点头。 “——把这个刺的提取物浓缩一下,然后加到太妃糖里,当着某人的面假装不小心掉在地上——” “太棒了!只可惜斯内普不吃糖。”我忍不住浮想联翩。 弗雷德亲切地拍我的背:“爱德老弟,你的想法很危险!但我喜欢。” 圣诞节前又有一次霍格莫德之行。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冷得人牙齿打颤,于是我们没有再费劲去采集忧郁蜂蜜,而是和其他学生一样钻进三把扫帚喝黄油啤酒暖和暖和。 这个圣诞节我们都回家,迫不及待要把各种整蛊糖果带回去捉弄家长。 曾祖母吃了之后特别高兴,把胡椒小顽童全部抱走,于是当天耳朵冒烟的地精把他们的洞口全都暴露了。 而杨八角回来之后遗憾地告诉我说他的父母对他带回来的食物保持了十二分警惕,坚持要他吃过了他们再吃。 我问他是不是他的父母也曾经上过飞伞菇鸡汤之类的当。 “不是的,绒绒。”他笑眯眯看着我说,“我想他们是被英国菜吓怕了。” 刚回到学校没多久,拉文克劳就在球场上败给了斯莱特林(他们全队的扫帚实在太快了),到了二月份,我迎来了我进入院队以来第一场面对格兰芬多的比赛(去年下半年的比赛取消了)。 哈利波特作为百年来最年轻的魁地奇球员飞得的确很好,上学期对阵赫奇帕奇损坏了他的光轮2000之后,他竟搞到了一把火□□作为替代。 有钱真好!想到自己今年开学前在对角巷眼巴巴在橱窗前看了这把新扫帚好多天的情景,不禁羡慕得心痛。 在他第一次追逐飞贼时我向他打过去一个游走球,阻止了他结束比赛,乔治韦斯莱大失所望,毫不客气地把另一只游走球送给了我,我只好在半空中翻滚一周避开。 拉文克劳慢慢扳回了比分,我为布拉德利击开一只紧追不舍的游走球,这时霍琦夫人的哨吹响了。 哈利波特又一次成功抓到了金色飞贼。 “我想,我们大家都尽力了。”落到地上后,罗杰戴维斯安慰大家说,“格兰芬多已经七年没得过魁地奇奖杯了,不过看样子今年是他们的年。” 今年拉文克劳的赛程至此全部结束,不需要再参加训练后,我把精力重新放回到了学习上。 魔咒课上弗立维决定把快乐魔咒的课程提前,因为莉莎杜平在新学期的霍格莫德之行中照着我们的指导弄到了不少忧郁蜂蜜,曼蒂布洛贺(万圣节晚宴那次她来晚了没吃到蜂蜜)成功地哭了半节课,把她的《标准咒语,三级》全打湿了。我对此相当失望,因为我还没找到往杨八角的杯子里加忧郁蜂蜜的机会。 考试结束后还有最后一次前往霍格莫德的机会,我和杨八角都对这条小村子仅有的几家小商店有点腻歪了,于是我们沿着一条小路向后山走去。 此时已是初夏,乡间小路郁郁葱葱,遮住了正午的刺眼阳光。我们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杏仁冰淇淋,一边聊着即将到来的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主要是我在给他科普两支国家队的历史战绩),一边一步三晃地走着。拐了个弯,绕过一片爬满常青藤的矮墙,我们看见不远处的小河拐弯处,岸边蹲了一个女孩,金黄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几乎垂落到地,而她似乎毫不在意。 “卢娜,你的头发快要沾到泥土了!”我冲她喊道。 卢娜洛夫古德回头,向我们招了招手,喊道:“这里有被放逐的淡水彩球鱼。” 我们慢悠悠走到她身边,朝河里探头望去。只见河湾的浅滩处有十几条核桃大小的彩球鱼,细长的腿都被打成了结,于是只能无助地被河湾处的乱流冲得不停地打着转。 “这里是黑湖的下游,”卢娜指了指远处的城堡,“这么看,湖里很可能有人鱼。” “哇哦……”我又看了看这条清澈的浅河,“不知道湖里的人鱼如果想跟海里的同类串串门的话,是直接游过去还是怎样?” “既然是魔法生物,应该会有一些魔法办法吧。”杨八角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含糊地笔划,“比如钻进某个蚌壳然后从千里之外的某个蚌壳里出来之类的,就像飞路网。” “想象力不错嘛,杨。”我看着卢娜伸手到水里,十分轻易地抓住了一条彩球鱼。 “彩球鱼一定不好吃,”我推测道,“不然人鱼为什么不吃,而是要把它们的腿绑起来让它们顺水飘走?” “彩球鱼汤是很好喝的!”卢娜替彩球鱼分辨道,“我爸爸发明了一种彩球鱼汤,好喝到连卢多巴格曼都想偷配方。” “谁?”杨八角下意识问。 “魔法部体育司司长。”我解释道,“世界杯决赛时你就能见到他了。” 卢娜瞪大的眼睛转向杨八角,好像这时才发现他的存在。 “巴格曼先生心狠手辣,”卢娜认真地说,两手灵巧地解开彩球鱼打结的长腿,把它放回到水里,“拒绝他的要求会引来杀身之祸。” 想到巴格曼的娃娃脸,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卢娜瞪了我一眼,显然认为我轻视了鱼汤的价值。 “那么,你们家还要去看世界杯决赛吗?”杨八角突然说话了,他的表情是那么严肃以至于我一时不太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万一卢多巴格曼要求你们交出配方,不然不让你们入场怎么办。” 于是卢娜与他一本正经地讨论起对策,我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体育司司长会为了一份鱼汤配方杀人?你们真的不是在讨论神秘人吗?” 在杨八角开始向卢娜推荐律师并解释麻瓜法庭时,我终于确定他真的不太正常了。 “你怎么了,你那份冰淇淋里掺了胡话饮料吗?”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过于靠近卢娜会被她影响,正要把他拉远一些,突然发现他身后挨着一丛灌木,上面结满了倒挂的橘色小胡萝卜一样的飞艇李。 明白了缘由之后,眼前的场景顿时变得有趣起来。 我眼睛转了转,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于是顺口胡诌起来:“你们知道吗,把活的彩球鱼含在嘴里蹲着走路,遇到的第二十二个人会喜欢上你。” “哦。”杨八角无动于衷。 “哦?”我看着他,“你不信?” “我信啊。” “那你不想试试吗?” 杨八角把最后一点冰淇淋舔进嘴里,冷静地说:“会喜欢上含着彩球鱼蹲着走路的人一定是个傻子,不要也罢。” “……行吧。” “你在想什么呐?”杨八角斜乜着我,“飞艇李只是提升了对异常事物的接受力,并不会降低智商好吗。” “原来你知道!” “这么大一丛果子,我眼瞎吗??”杨八角回身摘下其中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个指头拉开我的领口把它扔了进去。 “喂!!”我后退一步,疯狂在身上乱按寻找消失在衬衫里的果子,甚至原地跳了几下。 “别忙活了,我给果子施了个跟随咒,就算你能找到它,一时半会它还是会跟着你的。”杨八角笑眯眯地说。 “这么短的时间里你都能下咒语吗?而且还是不用魔杖的无声咒?”我惊讶地停止了动作。 “他真的信了!”卢娜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 “你把果子放我身上想干什么!”我恼火地说。 “没想干什么。”杨八角突然上前,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如果我说你没有含着彩球鱼蹲着走路我也喜欢你了,你会相信吗?”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你……” “……你真的信了啊。”杨八角玩味地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的衣服下摆动了动,低头时正好看到一颗橘红色的胡萝卜形状小果子掉了出来,落在河边的沙地上,弹起,咕噜噜滚落到了河里。 我愣愣地看着那颗飞艇李被河水带着逐渐远去,脑海里仿佛有一根刚搭上的线突然断开了。 “所以,关于含着彩球鱼的事也是假的吗?”漫长的沉默之后,卢娜举起手中的鱼问道。 最后一次霍格莫德之行过后,成绩很快就出来了,第三学年顺利结束,卢平教授的狼人身份却突然传遍了学校,但大家都对他的辞职颇为遗憾。 “真可惜,我一直很想知道狼人变身前后到底带不带衣服。”登上回程火车前的最后一顿早餐上,帕德玛佩蒂尔一边喝牛奶一边眨巴着她的大眼睛说道,“但如果我去问这种问题,好像过于唐突了。”她充满暗示性看着我们男生这边,然而没人理会她。 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谈论暑期的世界杯,互相比较划分到的营区和包厢的位置,一直到下火车。 下车前我们还遇到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他们展示了几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糖果,说刺球莓的刺芯提取浓缩后效果拔群,肥舌太妃糖研究大成功,暑假就找个爱欺负人的倒霉孩子试一试。我不禁对某个即将成为小白鼠的家伙感到深切同情。 “那就这么定咯?”穿过检票口回到国王十字车站,我对杨八角说,“比赛前三天你先到我家,然后从我家附近的门钥匙传送过去。” “到时见。” “记得带上你的帐篷,不然我们就只能露天躺着了!” “说了八百遍了!” “放心,我还会让猫头鹰提醒你第八百零一遍。” 我们终于挥手道别,但心里都知道再见面的时间不会很远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章 四年级1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总体来说十分愉快。杨八角听说营地挨着沼泽后,带来了一大包据说来自重庆的火锅底料和蘸料,开了一顿香飘十里的火锅宴,把我们片区的所有人都馋哭了。虽然比赛结束当晚据说有食死徒半夜闹事,还在天上搞了个黑魔标记,但因为是在另一片营区的事情,我们都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才听说了这件事。 因为这事,金斯莱早早离开回到了部里,临走时嘱咐我和杨八角说今年霍格沃茨会有点乱,让我们一定注意安全。 “什么叫今年会有点乱?”我追问他,可是他摆摆手说我们开学就会知道,急匆匆幻影显形离开了。 幸好这时候已经离开学没多远了,邓布利多在开学宴会上宣布举办三强争霸赛后,所有同学都兴奋得不行。我倒觉得有些沮丧,因为我既没有年满十七岁,不能报名参加比赛,而今年全年的魁地奇球赛都要取消。 今年海格搞了一堆像去壳龙虾一样灰溜溜黏糊糊的多足生物给我们养,据说名为炸尾螺。闻着它们散发出的臭鱼烂虾味,连杨八角都难得露出了些许嫌弃的表情。 “杨,我们可以吃它们吗?”我故意装出兴奋的样子,“你要不要抓一只试试?” 杨八角上下打量着我:“我小看你了啊,绒绒。你等着。” 笑容在我的脸上瞬间僵硬。 “不,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我不是,我没有。我错了大哥!这玩意臭得跟地精的裹脚布似的!” “你怎么知道地精的裹脚布闻起来什么味道?” “……不,这不是重点……” “别怕。”杨八角安抚地拍了拍我,露出我十分熟悉的意味深长的微笑,“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东西多的是。没有糟糕的食材,只有糟糕的厨子。你懂的。” “我不懂!”我抓住他的肩膀前后摇晃,试图把这个疯狂的想法从他脑子里摇晃出去,“你醒醒,这玩意没人吃过,没准有毒!吃了会长痔疮!掉头发!像高尔一样走路顺边!” “我没听错吧,沙克尔先生。” 一个隆隆的粗嗓门在我们背后响起,“我让你找出炸尾螺的食谱,你却把它们列入了你的食谱?” 我可真比梅林的胡子还冤。 没等我说出真相,杨八角抢先说道:“教授,他饿了。他没吃早餐。” 于是我得到了一块传说级别的神物——海格自制的岩皮饼,而事实证明这玩意连炸尾螺都不屑吃。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在万圣节来到了霍格沃茨,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们很快就被选了出来,不知为何霍格沃茨被选中了两个名字,但这对于我们这些围观群众来说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开心,因为我们理所当然乐意看到霍格沃茨胜率变大。 没有了往年频繁的魁地奇训练,我感觉自己整个人有些运动量不足,每天都想往室外跑 。但霍格沃茨场地也就这么大,能干的事情也就那么多,杨八角被我闹得不胜其烦,一口咬定我得了“多动症”,让我到厨房里跟家养小精灵们打杂发泄发泄精力。 十一月底的某一天,我们悠闲地吃过早饭,跟随人流出发到场地上围观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 “天哪,第一关的内容是龙!”不用泰瑞的惊叹,我们都已经看到了在场地外围待命的四条龙。 “下注啦,下注啦!”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胸前挂着一个打开的皮箱,里头已经铺了一层加隆西可和纳特,“拉文克劳们,来点刺激的吗?” “开玩笑,哈利波特二年级就搞死了一条千年蛇怪,赔率居然有1赔30?”安东尼掏出两个加隆扔进去,“我买波特,你们输定了。” 我也扔进去一个加隆买了克鲁姆,韦斯莱家双胞胎便离开了。我回过头,发现杨八角正努力扒着他的背包往外掏东西,他周围已经堆了不少饼干、小蛋糕、一壶奶茶,甚至还有一个完整的西瓜。 “你这是准备来野餐的啊?”卢多巴格曼介绍第一个项目规则的声音中,我从一个小筐里捻起黑白相间像一颗小小牙齿的东西,周围的拉文克劳同学全都围了过来,“这是什么玩意??” “瓜子啊,围观必备。”杨八角示范性地捏起一颗,放到门牙间咔地咬开,展示着里面露出的果仁,“我先用盐水煮过再炒的,你试试。” 瓜子壳上有股奇妙的焦香,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 “我们可以尝尝吗?”旁边的迈克尔眼巴巴地问。 “请便。”杨八角大方地把小筐递过去,这时一条瑞典短鼻龙被驯龙者引导着进入了场地中央。 “等等——”我心里久违地响起了一个小小警钟,但是好奇的大家已经纷纷抓了一把瓜子回到了座位上,一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那条龙,一边尝试吃那些瓜子,我只好凑到杨八角耳边悄声问他,“这些‘瓜子’究竟来自什么植物?不危险吧?” “放心啦,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毒害全院的人。”他把西瓜切成两半,插上一只小勺子塞到我怀里,自己捧起另一半挖了一勺,黑色的西瓜子在晶莹的红色果肉上饱满得像要爆开,“你需要在意的是这个瓜子。这是巴别瓜,从四号温室摘的。” “……有点耳熟,是啥来着?” “这个瓜子是翻译药剂的原料之一,嚼碎之后能短暂听懂非智慧生物的简单语言。我原本只是想吃个瓜,没想到第一个项目里正好有动物,这回我们能听到这些龙会说些什么了。”他举起勺子指着场地中间说,“看,塞德里克迪戈里进来了。” 我嚼碎了一颗瓜子,于是我听见那条愤怒的短鼻龙怒吼道:“去死吧!!!” “额……”我转头看向杨八角,他也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大概是跟我听到了同样一句话。 瓜子的效果消失得很快,这时我听到的又只有单纯的怒吼了。 只见迪戈里一挥魔杖,把一块石头变成了一条纽芬兰猎狗,瞬间吸引了短鼻龙的注意力。趁着短鼻龙去追狗,迪戈里迅速冲向那堆龙蛋。短鼻龙似乎觉得迪戈里更具威胁性,于是扭过身冲他喷出一道火焰。 “哇哦!”杨八角一边吃瓜一边惊叹,“他脑袋着火了,没关系吗?” “烧伤这种小事,连圣芒戈的门都进不了。”我一边吃瓜一边回答。不说瓜子的神奇妙用,瓜瓤本身的确很甜。 “这条龙喷的火也烧到自己的那些蛋了诶……”杨八角说,“如果连龙焰都烧不熟龙蛋,难道就只能生吃了吗?” “不知道……”我又嚼碎了一颗瓜子,于是听到那条短鼻龙又吼了一句:“死吧!!!” “……这些龙来来回回就只会这一句吗!!?”动物的语言也太单调了,难怪那种药剂不大畅销。 迪戈里抱着他用毁容危险换来的金蛋下场了。紧接着上来的是一条威尔士绿龙,芙蓉德拉库尔一进场就用一种昏睡咒语击中了它。 “我记得书上说龙甲特别厚,龙很难被人施展出的咒语所影响。”杨八角若有所思地说。 “可她不太算‘人’啊。”我欢快地说,“她有媚娃血统,精神系魔力天生比人类强得多。” 裙子被烧掉一角后,她也拿到了金蛋,接下来便是一条漂亮的红龙—— “——中国火球!!”卢多巴格曼戏剧性地大喊着,“中国仅剩的火龙繁育基地慷慨借出了这条龙,听说它除了吃肉之外,每天都要吃掉十几斤辣椒——” 威克多尔克鲁姆出现在入口。 “加油!”尽管他代表的不是霍格沃茨,但我对这名传奇球员的好感还是相当足,“我可在你身上押了一加隆!” 克鲁姆阴沉着脸举起魔杖,一道亮光瞬间刺中了火球的双眼。我正好嚼碎了一颗瓜子,便听见火球石破天惊地怒骂道:“MMP!!!” “???”我一脸懵逼地看向杨八角,发现他抿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忍笑。 “这繁育基地是真就在四川啊?” “你怎么知道,离你家很近吗?”我紧张地看着火球紧闭着双眼痛苦地踩来踩去,踩碎了好些龙蛋。 “不算近,但坐上飞机都差不多嘛。”他说,“怎么,你要来我家玩吗?知道插座是什么了吗?” “我知道!”我骄傲地回答,“是麻瓜的金属宠物们吃饭的地方!” “………………” 克鲁姆下场后,匈牙利树蜂进场了。 我们已经吃完了那个小小的巴别瓜,于是一边欣赏波特召唤来扫帚调戏树蜂,一边分享了那壶奶茶。 波特最后的得分竟然和克鲁姆并列第一,安东尼一下成了大赢家,净赚58加隆,得意得跟他自己赢了奖杯似的,把金币放在衣兜里晃得叮当响。 今年冬天似乎特别冷,进入十二月后,几乎天天都在下雪。炸尾螺越长越大,也越来越有攻击性了。海格似乎十分担心我垂涎炸尾螺肉,每次上课都要顺手塞给我几个岩皮饼。 海格让我们带炸尾螺散步时,我们带的那一只似乎并不喜欢拽着我们走,而是掉过头直接向我们冲了多来。我们用了好几个咒语似乎都无法穿透它厚厚的甲壳,最后是杨八角急中生智抢过我的岩皮饼将它砸晕了。 驱逐咒课后,弗立维宣布今年圣诞节将举办舞会,按照传统,每个人都应携带舞伴入场。 “舞伴???”我左右看看,男生们基本都一副茫然又为难的表情,而女生们已经陷入了兴奋状态,一个个喜笑颜开。 我能邀请谁?我突然发现自己四年来竟然都没怎么和学校里的女生打过交道,尽管拉文克劳的女生比例是四个学院里最多的。 “杨,你今年圣诞节也要留下来的,是不是?”在拉文克劳长桌坐下后,我叉起一块土豆问杨八角。 他戳了戳自己面前的炸土豆条、水煮土豆泥和胡椒煎土豆片,兴致缺缺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想好要邀请谁当舞伴了吗?” “我不跳舞。”他说,“我不会跳舞。” “跳舞很简单的呀。”我张开双臂弯成弧形,上半身在餐桌上摇摆起来,“一二三一二三,就这样。” 他摇了摇头:“反正不是勇士就不需要领舞,跳不跳舞没关系,弗立维教授都说了。” “好歹是社交的一部分嘛。”我耸耸肩,“不然开学时买的礼服长袍岂不是白费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一直没下定决心到底要邀请哪个女生,圣诞节却眼看着越来越近。 到处都被装饰一新,巨大的圣诞树被立了起来,魔法冻住的冰溜子在走廊各处闪闪发光,某天早上我们走出礼堂去上神奇生物课,却发现草坪似乎一夜间变成了玫瑰花园,不但到处装点着驯鹿雕像和喷泉,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小仙女在花丛里飞来飞去,散发着微弱的梦幻光芒。 吃晚饭的时候,杨八角久违地又失踪了。在我吃饭后甜点时,安东尼一脸颓丧地坐到了我旁边。 “你邀请到舞伴了吗?”没等我开口,他便抢先问我。 “额,还没……”我心虚地回答,“怎么了?” “哎,不说也罢……”他给自己取了一些奶油豌豆,“我刚才邀请帕德玛,她居然已经答应了罗恩韦斯莱……级花诶!早知道我就早点问了……别告诉迈克尔他们!” 我怕他继续追问我要邀请谁当舞伴,几口吃完那份约克夏布丁,再三承诺替他保守秘密后,忙不迭地溜了,留他自己闷闷不乐地继续吃晚饭。宿舍里空无一人,我正纳闷杨八角究竟哪里去了,这时他突然推门进来,开始拍身上的雪。 “你怎么跑外头去了?” 他的双颊被冻得红扑扑的,眼睛却兴奋得发光,两只戴手套的手拉开斗篷,从底下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束玫瑰花,举到我跟前。 “干嘛,你要用玫瑰花邀请舞伴吗?”我挠挠头,“是不是隆重了点?” 他白了我一眼,把头埋在花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满足的表情:“这些被施了魔法的玫瑰长得太好了,香味浓郁,花瓣肥厚,用来做玫瑰饼再好不过!” “这可是我们的国花……” “哦,好像是的。”杨八角思考了一下,“那,想不想吃你们的国花?” “想。” 他把花塞到我怀里让我把花瓣撕下来,自己开始舀面粉要和面。我拿起一枝花,一边撕一边念叨:“能找到舞伴,找不到舞伴,能找到,找不到,能找到……” “喂,你真的那么想跳舞的话,怎么还不抓紧时间邀请人啊。”听到我的碎碎念,杨八角说,“离舞会就剩几天了,再迟你就只能邀请格雷女士了。” “我不知道邀请谁。”我垂头丧气地说。 “是有多纠结啊?”他说,“又不是要你跟那个女生谈恋爱,随便邀请一个呗。” 第一批玫瑰花饼刚出炉,我就迫不及待捏了一个在手里。 “小心烫啊。”杨八角无奈地提醒我,“你怎么饿成这个样子,没吃晚饭吗?” “太香了啊!!”我从来不知道玫瑰在烤箱里竟也能散发出如此勾魂摄魄的味道,早就馋得不行了。 等杨八角把出炉的饼子在碟子上码好,我已经在吃第三个。 “你也吃得太快——”他突然愣住了,直勾勾瞪着我的脸,“爱德,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我怎么了?”一股熟悉的不详预感升起,害得我差点一口被饼子噎住。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他指了指宿舍门口的立身镜。 我小心地站起来走了过去,镜子里映出我的样子,胸口沾了一些饼屑。 “没什么不同啊。”我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转过身去看,“你吓唬我?” 杨八角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你看不出来吗?你的脸型和身材都变了,看起来好像……女生……” “什么??”我鼻子都快贴到镜子上了,却还是没看出来有任何区别,“杨,你是不是淋了雪发烧了?你没在玫瑰花饼里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没有啊。”杨八角不假思索地否认道,随即突然顿住了,“难道……仙子们在花丛里飞来飞去,在花瓣上洒了粉?” “仙子粉?那玩意吃了会变女的?” “不知道啊,课本上没提过,也许我们可以明天去图书馆查一下。”杨八角三两步走到我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突然伸出手掌按在我胸口上。 “………………” “………………” “……你干嘛。”我瞪着他。 “果然只是幻象啊。”他面不改色道。 “凑流氓!”我一把挥开他的手,“你指望摸到什么,C罩杯吗??” “你想得美。没那么大。” “………………”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章 四年级2 第二天我们在图书馆翻了十几本书,终于在《女巫们的梳妆台》里找到了关于仙子粉的描述。 仙子是一种虚荣心极强的生物,它们翅膀上的粉末有短暂的致幻效果,女孩吃了能让皮肤在别人看来光滑细腻,洁净无瑕。而男生吃了则会在别人眼中看来变得女性化。因为这种幻术极易被识破,所以并不推荐相亲的女孩们使用。 “这正好啊。”我在书页上啪地一拍,“不如你吃点这个,假扮成女生当我的舞伴吧!” 杨八角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是你变成女生当我的舞伴?” “额……”我想了想,“因为我比你高!” “没门。” “来嘛,多有意思啊,你可以穿好看的大裙子诶!”我半开玩笑地怂恿他。 “有意思?那你穿啊。” “这样吧,猜拳如何?很公平。”我跃跃欲试道,“你看,别人都有舞伴就我们两人没有,多丢人啊!” “我原本就没打算跳舞。”杨八角在胸前交叉双臂,一副没得商量的抗拒姿势。 “我把我收集的巧克力蛙卡片都给你——” “——不稀罕——” “——承包你明年在蜂蜜公爵买的糖果——” “——我自己买得起——” “——成为你的小白鼠,以后你给啥我吃啥——” “——成交。” “???”我猛然回过神来,深感自己签订了恶魔契约,“等等,这就成交了?我开玩笑的!你的节操呢?” “被狗吃了。”杨八角笑眯眯地看着我,“暑假来中国玩儿啊。” 我打了个寒颤。 圣诞舞会当天,等到大部分人离开了公共休息室,我和杨八角才鬼鬼祟祟地从宿舍里出来了。他吃了仙子粉后,原本就清秀得有些雌雄莫辨的东方面孔看起来变化倒不是很大,身材也还是那么纤细,但是戴了假发之后,看起来还是和平时很不一样。他穿着一条临时从霍格莫德风雅牌巫师店买来的风格保守的墨蓝色礼服裙,上面严严实实地遮到了领口,下面长得遮住了脚,这样他就还是可以穿皮鞋了。 进礼堂时我们遇到了安东尼一行,他们各自带着一个低年级的拉文克劳女生,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杨八角。 “她是布斯巴顿的,临时过来参加圣诞舞会。”我胡诌道。 安东尼一行面面相觑,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 迈克尔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她长得有点像……杨?” “我想我们对东方人都有点脸盲。”我拼命忍住笑,被杨八角拽走了。 杨八角勉强陪我跳了一支舞就不愿动了,于是我们坐在舞池边上喝黄油啤酒,欣赏古怪姐妹的精彩演出。这时矮个子的弗立维教授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半瓶火焰威士忌。 “好啊,好啊……”他饶有兴趣地看向杨八角,“总算有人用上了仙子粉?看来我们的布置没有白费嘛。” “教授,那是你们故意布置的?”我惊讶地说。 “也不算吧,仙子总归是圣诞节的传统装饰之一嘛。”弗立维笑呵呵地捋着自己的白胡子,“不过今年我们放了特别多,就是为了给找不到舞伴的同学一个机会……不过,对于我来说,想要跳舞,恐怕只能去找家养小精灵了……”他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踏着舞曲的节拍向已经空了的主宾席走去,留给我们一个略显落寞的背影。 剩下的时间里,时不时地有男生来邀请杨八角跳舞,都被他摇着头拒绝了。最后他终于吃饱了(菜单上的法国菜被他点了个遍,因为每道菜份量都很小),我们便溜到门厅外去放费力拔烟火。 度过了这个荒唐而愉快的圣诞节后,我们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 节后的第一节神奇生物课上,海格不知为何不见了。代课的格拉普兰教授在讲解独角兽习性的时候再三强调了独角兽血会给喝它的人带来诅咒,同时十分针对性地看了我好几眼。 “肯定是海格告诉她我想吃他的炸尾螺来着。”我闷闷不乐地跟杨八角咬耳朵,“都怪你,害的我一世英名尽毁,快要在霍格沃茨混不下去了。” 杨八角举起一只手提问道:“教授,独角兽的血不能喝,那独角兽奶呢?” “这个嘛……”格拉普兰教授卷起下唇,慢慢说道,“独角兽奶没有延长生命的功效,相应地也不会让你受到诅咒——但是,”她警觉地瞪了我们两人一眼,“为了防止有一天某些人心血来潮,想搞点独角兽奶茶来喝什么的,我还是先把这件事强调清楚了:独角兽是一种有高度自尊心的动物,抚摸它们除了脑袋和背部之外的部位会严重冒犯它们。别忘了,因为拔独角兽尾毛做魔杖而被愤怒的独角兽一角捅穿的巫师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那么教授,”我也举手道, “这么说独角兽的诅咒并不是广泛存在于□□中,而是对暴行的反馈。那如果一个人伤害它让它流血而不致死呢,喝它的血又会如何?” 其他拉文克劳同学也纷纷提出疑问: “如果杀死一只独角兽却不喝它的血呢?” “如果是误杀呢?独角兽能判断吗?” “如果一个巫师劝说另一个无知的人杀害它,受诅咒的又会是谁?” “天啊,天啊。拉文克劳们,你们都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可怕想法?”格拉普兰教授似乎感到有些难以招架,“图书馆的□□区有一本书可以回答你们的这些问题,但这些知识恐怕需要你们修习NEWT课程时才能被允许阅读。现在,我们先研究一下活得好好的独角兽吧……” 二月份举行了三强争霸赛的第二个项目,但大家除了在湖面上干等之外啥都看不到,普遍觉得有点无聊。 “也不弄个电视转播啥的。”迈克尔抱怨。 “电视是啥?”泰瑞好奇道。 “我知道!”我骄傲地举起了手,“我在村里的麻瓜家里见过!那是麻瓜的一种具有千里眼的金属宠物,麻瓜们用它偷窥其他麻瓜谈恋爱!” 杨八角:“………你是只看过八点档狗血爱情肥皂剧吗?” 到了三月份,我都快无聊得冒泡了,才终于等来下半学年的第一个霍格莫德之行。我们往村外走去河边采野生薄荷的时候望见一条邋里邋遢的大黑狗,那熊一样大的身板真是让人印象深刻。我们一边吃着杏仁冰淇淋一边远远地观察着它,发现它翻垃圾桶居然不是为了找吃的而是找报纸。 “它是把报纸叼回去垫窝吗?”我问杨八角。 “不知道。总不能是叼回去看的吧?”杨八角说,“也不知道是家养的还是流浪狗,看样子没有好好做绝育啊。” 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天气越来越好,杨八角终于也在室内待不住了,每天下午跟着我在场地上散步。有一天我们走到了海格的小屋附近,发现他在窗外用一把巨铲挖土,已经挖了好大一片。 上节课海格说炸尾螺们自相残杀得厉害,于是我用胳膊肘碰了碰杨八角:“你看海格,是不是在给炸尾螺挖墓地?” 我们偷偷从另一边绕了过去,看见卷心菜地旁边的围栏里,仅剩的六条炸尾螺里果然又有一条惨死了,看样子是被其他炸尾螺烧焦的,因为它四脚朝天地躺着,浑身焦黑,悲惨地冒着烟。 死掉的炸尾螺竟然一点都不臭了。恰恰相反—— “好……好香……”迎风飘来烧烤蛋白质的味道,我竟然忍不住开始流口水。 当我们小心地靠近围栏,发现另外五只炸尾螺并没有理会我们,而是正忙着挤成一团,互相用身上的尖刺猛烈地戳着对方,于是我们踩在横杠上轻易翻了进去。 那只倒霉的炸尾螺已经长到了将近七英尺长,要是能站起来恐怕比我都高,曾经坚硬无比的甲壳上全是划痕和裂纹。 杨八角伸手轻轻一掰,一根已经烧得酥脆腿就咔地掉了下来。我看着他捡起那条巨腿,轻松地把表面已经碎得差不多的壳扯下来扔掉,露出里面红白相间的腿肉。 “啧啧啧,缺点孜然和辣椒面。可惜可惜。”他说着,把那根腿送到嘴边吃了一口。 “你还真吃——” “很鲜诶,比帝王蟹好吃。”他把那根腿递到我嘴边。 我犹豫地看着他,终于被热气腾腾的鲜香引诱得失去了思考能力,上嘴咬了一口。他说得不错,尽管缺乏调味品的引导,与螃蟹类似的口感与自带的鲜甜还是相当可口。 杨八角一边绕着炸尾螺的尸体兜圈一边指指点点道:“这些腿可以拿来用粉丝蒜蓉蒸、姜葱炒或者辣炒,身上的大块肉也许可以试试煮咖喱,或者撕碎做成沙拉也不错……”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在干什么!” 我们惊恐地转身,发现高大的狩猎场看守正在围栏外对我们怒目而视。 “快跑!”杨八角迅速把那条巨腿塞到我手里,转头拔腿就跑。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海格可怕的表情一眼——现在全校都知道他其实是个混血巨人了,因此发起火来比以前更可怕了几分——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条被啃了一半的腿,果断把它扔到了地上,跟在杨八角身后翻出围栏飞奔而去。 “这些炸尾螺是要提供给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的动物!爱德蒙沙克尔先生!我早该知道——”海格的怒吼在我们身后打雷一样隆隆回响,一直追随我们到湖岸边,“下次再让我抓到你们——我会给拉文克劳扣分!没错!!!” 坐实了整个学期以来吃炸尾螺的罪名,我竟然莫名有种畅快的心情,扶住湖边的一棵树哈哈大笑起来,谁知嘴里却喷出一团火焰,把我吓了一跳。 “杨!我变成了一条火龙!!”我一边喷火一边大叫道。 杨八角往边上躲了躲,避开我喷出的火焰。 “哦,我猜到了。”他也喷出了一些火,“炸尾螺是火螃蟹杂交的嘛,估计是有这种相似之处……” “我是匈牙利树蜂!!”我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去,“吼——” “几岁了你——靠,离我远点,我的头发都要给你燎卷了!” 杨八角的卷发造型□□地保持到了考试周结束,为此他不得不承受了大家的调侃。 很快我们吃了炸尾螺的事就在学院里流传开来,不知道海格的炸尾螺是否因此死得更快了。我们很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搞到一条炸尾螺腿,却不得不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背诵妖精叛乱的过程和绘制新的星图上。 考试结束的最后一天晚上,三强争霸赛的决赛也终于开始了。 决赛内容是迷宫,依然没有所谓的“转播”。所有人坐在黑暗中等待着结果,直到波特带着奖杯出现在迷宫的入口,手里还拉着迪戈里的……尸体。 年终宴会上邓布利多告诉大家说,迪戈里是死于神秘人之手,却没有进行更多的解释。 礼堂顿时从悲伤陷入震惊的窃窃私语之中。 “神秘人复活了?”我听见周围有人在低声嘀咕,显然并不相信,“还在邓布利多的鼻子底下杀人……?” 后来的几天直至返程,大家都没有对这件事有太多公开的讨论。 没有人愿意相信神秘人真的回来了,但即使相信了,我们又能如何呢?连正经的黑魔法防御术课都没上过几节,我们拿什么保护自己呢? 杨八角说今年暑假他又要回国探亲去,邀请我去玩,顺便一起去参观一下中国火球的保护基地什么的。 “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一下,应当没问题。”国王十字车站上,我朝他挥手告别,“确定下来之后我会给你写信。” “我等你的信。”他说,“那个……你告诉我的那个神秘人,听起来像个恐怖分子。你们家真的不考虑到国外避避难吗?” “还没到那份上……”我不太肯定地回答他,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但愿如此吧。”他也挥挥手,于是他的车便开走了。 但愿如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