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笛一世》 第1章 进香 一 杨州三月,草长莺飞,合庆堂前,人声鼎沸,原来是老祖母要去大明寺进香。陪同前往的是她的小孙女何李。这丫头十五六岁,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小脸微圆,稚气未脱,笑吟吟的,就如同合庆堂最美的风景,永远让人赏心悦目,任谁看了,犹怜爱之。 她可是合庆堂主唯一的掌上明珠,是堂主夫人李秀红四十岁才生下的闺女,本来夫人生了四个儿子之后便多年未孕,直到大儿子已经年近二十,并且已经娶妻,李秀红老蚌生珠,才又生了何李。这何李比她哥哥的孩子-也就是她的侄儿才大几个月。堂主何威老来得女,欣喜之情无以言表,视为星月。因何李出生时正值三月,桃红李艳,加之夫人姓氏为李,何威忽然就想起一首诗来“春国送暖百花开,迎春绽金它先来。火烧叶林红霞落,李花怒放一树白”于是就坚决的起名叫何李,自己还念叨着何李合理,合情合理,既表达了对女儿的宠爱,也表示了对夫人的感激,虽不是朗朗上口,倒是叫习惯了,也挺好听。李秀红闻言不由嗤笑一声:“这把两个姓氏放到一起就算是名字了,别人称我为何李氏,我的女儿叫何李,这什么名字呀?也太儿戏了!”正好此时“启、立、平、安”这哥四个进来看望母亲,见双亲因妹妹的名字举棋不定的,何启挠挠头:“父亲,小妹排行老五,就叫她何五妹吧!”何威一瞪眼:“不行,五妹,听着就是个乡下丫头,谁敢这么叫我的女儿,小心我揍他!”何启一咧嘴,小声嘟囔道:“苏东坡多有名,人家的妹妹不也就叫个苏小妹嘛!” “还敢顶嘴!”何威正要收拾大儿子,何老夫人走了出来:“住手,启儿都娶妻快要生子的人了,你这个当爹的可不能动不动就动手了。”何启得个台阶,赶紧往祖母身后一站,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祖母果然向着大孙子呀。 何威急忙换个笑脸,把母亲扶到上位。何老夫人微笑道:“这孩子承全家人的爱意而生,定是有福之人,不叫五妹,就叫五福吧,希望她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这寓意也不错,可是何威还是觉得俗,只是不敢当面反对母亲,于是说:“好,那就大家按照自己的想法先叫着,等孩子大了,她想要哪个名字就叫哪个!”言下之意对这个名字也不太满意。 何安看看母亲,忽然说道:“母亲生的妹妹,看母亲有没有给妹妹取名字?” 李秀红微笑:“既然堂主执意要以李花为意给孩子取名,那叫凝雪吧,远眺凝山雪,近观玉蝶花。不知堂主意下如何?” 这名字倒是雅致不俗,不过用了媳妇取的名字岂不是拨了母亲的面子,所以何威硬着头皮说道:“不管你们如何叫,我就叫她何李,我的李儿!”说着笑眯眯抱起孩子,真个爱不释手。如此何李这个名字就叫开了。上面的四个哥哥,何启,何立,何平,何安,也对这个妹妹宝贝的紧,唯恐她受到一丝伤害。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小何李从小就心地善良,从未恃宠而骄,看不得别人受委屈,哪怕小猫小狗,她也极尽呵护,她越是善良,何威就越担心她受欺辱,所以,一定要教她武功防身。但是对于狠辣的何家枪法,小姑娘毫无兴趣,不肯拿起兵刃,唯恐不慎伤人。不过对于独步江湖的轻功\"西子百步走”倒是情有独钟,这套轻功是何威的好友西门振子的成名绝技,本不轻传的,但因为是挚友的爱女何李想学,西门振子还是亲自登门教导,不过一向没什么武学基础的何李,倒也天赋不凡,学啥像啥,虽不致于炉火纯青,却也没辱西门之名,跑起来她的几个哥哥竟也追赶不上。 另外何李还有一技,就是跟她姨妈“千面娘子”学的易容术,一会变个容貌,何府里没受过她戏弄的人,少之又少,这丫头还是乐此不疲。 这次祖母上香,由于父兄他们演练何家枪阵法关键时刻,不能同往,堂主夫人又身体抱恙,也不能出门,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何李的兴致,何威为安全起见,派出了全堂三分之一的兵力,随行护卫。又怕路途颠簸,故不骑马坐车,而是乘轿前往,一行人,足足几百之众,浩浩荡荡。 何李掀开轿帘,只觉得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熙熙攘攘。对于十来年没出过门的何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丫鬟心菊一路给她讲解各种人□□故,吃的喝的,用的玩的。由于人多,又都是步行,估计到大明寺也要三天时间,第二天,休息了一夜的家众,又整装出发,正好路过最热闹的市集,小何李兴奋难耐,突发奇想:“心菊,这么走马观花太不过瘾,我易容成你,你呢,乖乖穿上我的衣服,在里面装会小姐,我自己溜达一会儿,你们速度太慢,我到时候用轻功追你们”说着不管心菊答应与否,她已经开始脱换衣服。心菊无奈,只好配合,一切都换好了,何李把化妆包塞进怀里,小声说:“大明寺见!"就学着丫鬟的样子,喊停轿,然后假装去给小姐买饰物,便溜之大吉。领头的根本没认出来,又听小姐说:“赶路要紧,别误了上香时间。”于是,队伍继续。 小何李轻易的摆脱了家丁护卫,便像出笼的鸟儿,喜不自胜,不过女孩模样,毕竟不太安全,她想再变个模样,却发觉匆忙之中,竟分文未带,无奈只好把头上仅存的一窜珠玉,换了套男人的粗布衣服。小脸一抹,黑黝黝的单薄少年。又信手在脸上粘粘贴贴,咖啡斑、黑胎记便跃然脸上,一个黑黑丑丑的小厮诞生了,怕是连李秀红--她的那个娘亲都认不出来了。她满意的咧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白牙,如此黑白分明,何李自觉良好。 她东走走,西望望,在一个折扇摊前,摆弄货品,却买不得,真个没钱汉子难!这才变成男人就深有体会了。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这话太有道理,她恋恋不舍的放下扇子,想着要不要追上家人的队伍,弄些银两出来,正犹豫,忽然前方一阵大乱,有人大喊,杀人了,着火了,接着,人流如潮,一下子汹涌过来,四散逃窜。 原来就在何家队伍走到一个叫十里香酒楼的时候,一个白衣男子,从天而降,手持三尺青锋剑,凌空一道剑气,划开何家护卫家丁,家众如麦浪翻滚过去,那白衣男子反手一剑,劈开心菊所在的轿子,不待心菊呼救,已经一剑毙命。而后一个起落,又劈开老夫人的轿子,此时,老夫人经此突变,精神恍惚,加上八十几岁的高龄,已经奄奄一息,白衣人目光微凝,显然也有点出乎意料,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他也不屑出手,剑尖直指轿板,飞快的刻下一行字。众侍卫才如梦初醒,齐声呐喊,向白衣男子围上来,白衣男子轻蔑的扫了一眼,而后右手凝气,随即一只火球,顺掌势飞出,一过之间,火苗迅速炸开“涅槃凤炎”有人大叫着,这本是烈焰凤尊独家功法,江湖已经绝迹百年,怎么那个凤尊还健在,且收了弟子不成?只是已经没有人纠结这武功的来历了,何家人惨叫连连,一片狼藉,大街上的路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仿佛世界末日到了,杀人了,着火了,呼声越来越大! “快逃,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你会被踩死的!” 何李这才如梦方醒,也来不及打听事情原委,随众一起狂奔,慌不择路中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凭借“西子百步走”已把后面的人群甩出几里有余。听不到吵杂的人声,何李放缓步子,回头凝望,却见身后一个白衣少年正冲她疾驰而来。心里一紧,这是被盯上了么?再次施展“西子百步走”发挥极致的奔跑,但闻耳边风声呼啸,眼前景物一闪而过,何李就如一头受惊的小兽,遇水涉水,遇岭爬岭的,心里只有一个字“跑” 终究内力不足,筋疲力尽,却见不远处有座山神庙,出家人慈悲为怀,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所以何李用尽最后的力气冲进去,她喊了句“救命”,却发现这里早已僧去庙空,根本就是座无人问津的弃庙。何李绝望的坐下去,心脏狂跳,气喘如牛,身子一歪,索性躺下来。心里咒骂坑人的西门振子,说什么轻功独步武林,却是吹牛的,这下好,让人活活的追死了,恐怕是武林最大的笑话了...... 这时,白衣少年也走了进来,同样的路程,却不显一丝狼狈,何李瞥了他一眼,心里暗叹:真的帅呀!只见那少年高高的个子,白白的皮肤,大眼睛,眼神一张一合间,那长长的睫毛,都足以勾人心魂。就没见过这么迷人的男的!自觉得四个哥哥也都是玉树临风,有扬州四美男之称,却在这个少年面前,顿失颜色的感觉。许是哥哥们都不再年轻了,至少他们也差个十岁八岁的,何李自我安慰了一下。美又不能当饭吃。她用愤怒的小眼神瞪着白衣少年:“要杀就杀,我跑不动了,你动手吧”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显然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是误会了,他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何李:“我为什么杀你?我们有仇么?我好像不认识你呀?” 何李一愣,气喘吁吁的说:“那你为什么一直追我?” “我想知道你跑啥?”白衣少年含笑说。 何李闻言,气的差点蹦起来,原来是个误会。她几乎带着哭腔抱怨道:“还说我跑啥?你不追,我能这么拼命的跑么?看我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肺也快炸开了,气也要断了.......” 白衣少年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此时这小子确实挺惨的。 何李见他也不是很凶的样子,胆子也大起来,继续讲述道:“你没听见有人喊杀人了么?然后大家都开始跑,你也和我一样是被吓跑的吧?不过,我们这速度,一般的刺客也休想追到我们,就是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谁那么大胆,为什么杀人呢?而且,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追着我呢?跑的人那么多?” 二 白衣少年也是一怔,可能他自己也没明白:“也许你跑的太快了,太显眼” 何李一边用手顺着气,心里自我安慰道:“知道了,以后一定减速!” 看着眼前这个黑黑丑丑的,却有几分率真的男孩,白衣少年竟莫名的升出几分怜惜,人家长的够悲哀了,还差点让自己给追的累死了,虽然自己一句威胁的话都没说,不过我没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心里还是有愧的,他忍不住伸手想看看何李到底累到什么程度,严重么? 面对白衣少年伸过来的手,何李一声惊呼,白衣少年吓了一跳,又怎么了,正纳闷,却见何李步步后退,像是见鬼了一样:“你的手受伤了,还在流血,你不知道?我最怕看见伤口,最怕见血!求求你快包起来!”何李声嘶力竭的,显然是真的对伤口和血,异常的敏感。 白衣少年的伤口,是他自己割伤的,再没刺杀何家这些人之前,为了表示不会忘记仇恨才搞出来的,类似歃血为盟的,是为了在父亲那里表示报仇的决心,却不想把何李吓成这样,如果刚才她在刺杀现场,不知道看了那么多血腥,她还会不会跑?是不是直接就给吓死了! 一向清冷寡淡的白衣少年,真的开始怀疑,这男孩子怎么如此娘娘腔,作为一个男人,虽然你年纪不大,就从来没受过伤么?他不由露出鄙夷之色。 这时,何李不知道从哪扯出一方手帕,扭着头,闭着眼睛递给白衣少年,显然是怕他找不到包扎的物件。白衣少年强忍着想要羞辱他的话语,还是接过帕子,见帕子干干净净的,上面绣着荷花图案,还在一角刺了个“李”字,心里猜测到什么,大声道:“李兄弟,睁眼吧,我包好了” 何李一愣,想到自己手帕上绣的的“李”字,显然被误会是她的姓了,索性将错就错,自我介绍道:“在下李何,扬州人氏,初入江湖,请兄台多指教!” “我本通州人士,姓庚名睿,李何,我倒是觉得你如此的胆色,还入什么江湖,就凭你逃跑的轻功么?以后别叫李何,改成李勇,太有勇气了!” 何李一听,太伤自尊了,明显的瞧不起人么?可惜庚睿比她高太多,无需动手,目测也是打不过人家的,平时都是大家捧着说,一下子被人语言打压,还无力反抗,心里憋屈的不行,只好鼓着腮帮,一个人生闷气。 两个人相对无语,庚睿大概是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人家闯江湖,就算死掉了,跟自己也没关系,管什么闲事,看把李兄弟气的,所以他打破僵局:“李兄弟,是我失言了,别生气,想怎么走就走吧,我绝对不追了。” 何李的气刚喘匀称,一听这话,火又大了,感情这天也黑了,深山老林的,连个方向都不确定,往哪走呢? 但是为了不让人瞧不起,何李还是站起身,走出来,刚刚跑的匆忙,现在举目环顾四周,夜黑风高,远处几座坟地依稀可辨,偶尔几声乌啼,显得十分凄惨诡异,身边树丛倒是还余下几朵未谢的桃花,却是更加孤独凄凉了。忍不住见景生情,轻声低吟“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想不到,我真的只剩愁了”绕了一圈,倒霉的天越来越阴沉,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下来,毕竟是个小姑娘,实在没胆子走下去,她想,也许庚睿还在庙里,有个人壮胆,总比这么恐怖的感觉要好。其实,庚睿见她离开,就一直跟着她,只是没明目张胆,而是暗中看着,在听到她吟诗的时候,还忍着没笑,看她惊慌失措的往回跑,庚睿赶紧先她一步,回到庙里,找个位置坐下,一副打坐入定的模样,何李见他还在庙里,心中窃喜,讪讪的自我解嘲道:“外面下雨了,所以回来了” 庚睿心中暗笑,明明胆小懦弱,还装坚强。不过到底年纪尚小,就不嘲笑他了。 何李回忆在家里的日子,才知道外面其实没想的那么好,不知道她们知不知道有人当街杀人放火?不过我家里那些保镖可都是高手,人又多,想是没人敢惹的,就是不知道心菊怎么和家里祖母解释了,会不会被祖母惩罚呢?想着想着泪珠不由的涌出来,她忍着不出声,想起庚睿说她哪来的勇气,闯江湖,现在品味,真有道理。 庚睿闭着眼睛,但何李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感官,可怜的孩子,庚睿想到自己十七岁下山,离开师父烈焰凤尊,便随父亲所谓的打天下,终成了通州名人,家业开的也大,玉笛公子也算威名远播了,这些都非他所愿,无奈父命难违,他只能按父亲说的路走。几年来,他觉得自己已经不会笑了。然后,父亲又告诉他个惊天秘密,他才知道自己的祖父、两个伯父、两个亲哥哥,一个姐姐,还有十多个个堂兄弟都被仇家追杀致死,连仆人一共三十二口,都死于何仁德的埋伏之下,而这个何仁德就是何威的父亲,何李的祖父.......当然,庚睿做梦也想不到眼前的何李就是他的大仇人的孙女。 庚睿正思索着,忽然何李一个闪身,扑到他面前,然后一个噤声的小动作。贴着他耳边说:“有刺客了,可能是冲你来的” 大概何李觉得自己刚出家门,人易容的这么丑,还穿的那么破,一副穷酸样,肯定没人理,而这个庚睿,一看就是老江湖,人帅穿着也华丽,就算没仇,打劫的也会选择他! 果然,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可以察觉有人过来的声音,且还能听到有人说:“在这里” 庚睿微微暗笑,这走过来的很明显是自己的几个护卫,他们暗中跟着自己,可能是他和何李速度太快,几个护卫居然才跟到这里。 看到何李紧张兮兮的模样,庚睿也玩心大起,索性一言不发,由着她。 他们蹑手蹑脚来到门口,只见四五个人越来越近了,何李手心明显见汗,她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赚了个东西,默念三个数,然后马上抛出“啪”的一声,爆炸开来,威力虽然不大,却也吓人一跳,一阵青烟飘过,她扯着庚睿几个漂移“西子百步走”迅速消失了。 这几个护卫也吓了一跳,什么玩意?特制的炮竹么?公子.....他们不明白这公子是怎么了,还扔起了摔炮……几个人点起火把,却发现庚睿留下的两个字“勿追”他们不敢违令,只好远远跟着,不能靠近。 摆脱了几个“刺客”何李觉得自己功不可没,洋洋得意起来:“还是霹雳珠厉害,帮我们赢得了逃跑的契机” “这就是你走江湖的又一个依仗?心真大” 何李委屈的快要哭了,只是她平时就温柔惯了,不会反唇相讥。原来她又多管闲事儿了,救人不领情,换来的是嘲讽。其实,庚睿也想呼自己一巴掌,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是不是太担心这个小家伙的安危了,怕他自以为是,怕他乱闯..... 何李属于那种委屈求全的性格,在家里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也没人这么挖苦过她。庚睿虽然强势,却嘴硬心软,想想天下有几个真正的高手,何李虽然本事不大,但也机灵,又有这么好的轻功,江湖虽然险恶,但是自保也尚可,人不帅气,却很可爱,若是跟在自己身边,定也护得他周全。连忙改口安慰:“我的意思是你跟我混,我照着你” 何李闻言破涕为笑:“那好吧,但是我怕刀枪,你们所谓的武器,我觉得就是凶器,我跟你混,你不得带着刀剑,至少不可以在我面前拿出来。不可以让我看到血腥,你能做到吗?” .......... 这是谁跟谁混呢?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吗?何李猜庚睿不可能答应,恐怕任何人也不能答应,人在江湖,不佩武器不血腥,那是江湖了吗?除非活腻了,但是,这位大侠,略一思量,还真就答应了:“好,我现在就把长剑丢下,短刀留一个,藏起来,行么?” 说完真的把剑一抛,牵着何李的手,这里他以前来过,知道附近有个洞穴,可以暂时落个脚。 何李一直恍惚着,使劲掐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做梦没醒,这是怎么了? 她蒙,后面几位更蒙,跑在前面的林龙拾起庚睿的宝剑,他相信,庚睿肯定知道他们会帮他把兵刃捡回来,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把剑扔了,而且公子的脾气,他们也清楚,一贯独来独往,在何家几百人中刺杀,硬是不让他们出手,当然,人家有狂的本钱,那是绝对的优势。他们要是出场,真成了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平时府里也不多留人,总之,就像另外的世界的人,跟谁都有距离,也没人敢去靠近,可他今天,却连他们都不见,带个拖油瓶(何李)跑来跑去的,太不可思议了。 不管大家多惊诧,庚睿还是带着小丑男进了山洞:“赶紧休息,再折腾天就亮了” 说完,庚睿盘膝而坐,何李在他对面席地而坐,辗转了一会,确定庚睿似乎入定睡熟了,她悄悄的往庚睿身边靠了靠,这样心里才觉得安全些,然后眼皮沉沉的睡去。庚睿睁眼看他偷偷的和自己靠近,慈悲心又次泛滥,索性靠的更近,让何李低垂的头靠在自己身上,何李有了依靠,睡的很香,梦到在家里摆着酒席,她吃的不亦乐乎,不由吧嗒嘴,一点点的口水隐隐的挂在唇边。 三 天已经亮了,看他那表情,定是饿坏了,想吃东西。庚睿环视四周,想把何李的手拿开,突然,庚睿眼神一凝,那白皙的小手和黑黑的小脸,简直是两个极端了。原来是易容了,庚睿回忆几个画面,立刻断定,眼前这个丑小子,绝对是个女孩子,虽然她也易了声,让人雌雄难辨,但每到惊诧之时,她发出的才是她本来声音,难怪那么娘了,平时说话,他都是故意把嗓子调粗调哑了的,不由低叹自己的大意,盯着何李的小脸,猜测这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副面孔呢? 被人紧盯着,第六感的作用吧,何李一激灵醒了,看到自己的睡姿,略显尴尬的拍拍头,庚睿站起来:“睡得可好呀?” 幸亏易了容,看不到何李的脸有多红,她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忘了对你说了,我有个爱梦游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到你这里了!” 庚睿....... 何李接着说道:“大侠仗义,以后小弟就跟着你了,你比我亲哥哥还亲,以后我就叫你大哥了。” 庚睿心情美美的说:“以后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长的好看,也没人敢觊觎,长的难看,也没人敢给你冷眼,所以,别再往脸上乱贴乱画了” 啊?何李真心的感觉无力了,自认为最出色的几种功夫,怎么到了庚睿这,就什么都不是了呢?真是不服不行了,弱弱的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庚睿眼神在她身上一扫而过:“易容的手法确实不错,几可乱真,不过麻烦你以后用点心,把手也弄一弄,你见过一个人的脸和手这么黑白分明的吗?” 何李闻言后悔不迭,赶紧把手背到后面,确实是自己太大意了,经验太少。 庚睿走出山洞,使劲的伸个懒腰,许是被何李当了一晚上的肉垫了,筋骨都不太舒服了。 何李暗暗生出几分小愧疚,看雨过天晴,柳绿花红,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前面一条小溪,水流潺潺,几只鸟雀啾啾的鸣叫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同样的地方,昨天夜里恐惧的要命,今天白天又是如此的赏心悦目。回归自然的快感,让她兴奋不已,大声呼喊着,小小的身影,在林间穿梭着,发泄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兴奋。 “真是个孩子”他感叹一声 就在这时,一只受惊的兔子突然窜出来,在草木之间,那速度,简直是一闪即逝,但在庚睿面前,显然还是不够,起手之间,兔儿已经倒地身亡,一把小刀插在它颈后。 这不和谐的一幕一下子窘住了何李和庚睿“你不是答应不在我面前出刀”何李咆哮着说。 “非礼勿视,你不饿吗” 听庚睿说到饿,倒真是饿坏了,算了,庚睿说的对,何李选择了无视,兔子已经死了,不吃掉更是浪费,所以,她还是很识时务的样子,也不矫情“那个,我怎么做” 庚睿见她总算想通了,也不客气,指挥她去找些柴火过来,何李扭着脖子,尽量不让自己视线看到那个死兔子,然后去找柴火了,其他的处理工作,当然都是庚睿来完成。 去头、去内脏,又扒皮的,然后用水冲洗,正忙着,草从中发出异响。 “没看到我留的字?” “看到了,勿追” “那怎么还敢跟过来?” 林龙这个憋屈“公子,你的剑” “你保管着吧” “公子饿了?属下有干粮” “有酒和盐吗” 林龙一囧:“属下只带了现成的吃的,酒有一壶,盐没有” 没有调料,真有点难为庚睿了,算了,勉强对付吧。 这时,一个很小的声音:“属下有盐,有调料”此人也是庚睿护卫之一,姓马名伟皋兰州人士(今宁夏地区)。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他,原来那个叫马伟的护卫,本是胡人,很爱吃烧烤,所以,平时总习惯随身携带点调料,有机会就烤只鸡、鸭的大快朵颐。只是这个胡人性情并不豪放,甚至可以说十分腼腆。平时也极少说话, 这可是想啥来啥,庚睿大喜过望,用水已经冲洗的差不多了,赶紧淋上酒,去腥味,然后抹上盐等调料,腌制一会儿再烤,比较入味。 可是,何李这丫头找柴火还没回来,庚睿一挥手,示意他们隐蔽,然后提气飞身跃起,凌空用眼睛一扫,便看到何李正守着河边的一堆柴火发愁呢。 庚睿几个起落便来到何李对面了:“怎么了?干的不错,找了这么多,难为你了。” “昨天晚上下了雨,柴火都是湿的,怕是点不着了”何李叹气。 庚睿哈哈大笑:“小事,看我的”他把涅槃凤炎第五重开启“骄阳”这个他十来岁就已经掌握,第六重火欲,第七重涅槃,第八重自焚,第九重重生,现在他已经可以运用到第七重,凝火攻击,就像截击何家最后用的火焰。 骄阳一开,庚睿手上虽看不到明火,但是那种热辣辣的感觉还是显而易见的,真不愧为似火骄阳,手掌所照之处,郁郁葱葱的小草顿时像抽干了水分,变色,枯萎,烘干,躲在草丛的几个蚂蚱,死亡,干尸,过程就是一瞬间。庚睿收住掌势,那堆柴火几乎就要自燃了。何李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缓过神来:“庚大哥,你根本就不是人么?这太神奇了,只有神仙能办到吧?想想父亲,哥哥们的武功,真是一点用也没有,还是庚大哥武功好,尤其是下雨天,简直太实用了” ........ 这是在夸我么?如果江湖人知道,涅槃凤炎被用来烘干柴火会怎么想,师傅烈焰凤尊,会不会直接吐血了。 庚睿也懒得和这个小丫头辩论了:“我要开始烤了,你不喜欢看,请离开一会” “嗯”何李听话的点点头,那崇拜的小眼神,对于庚睿来说太熟悉了。在通州,只要一说玉笛公子来了,夫人,小姐的,明的、暗的没少送这个眼神,就像野兽看到猎物,贪婪、痴迷的让人受不了,所以,他几乎每次都是冷着脸离开,本来以为遇到个不一样,想不到一招“骄阳”就俘获了何李少女芳心:“能不能正常点了”庚睿当机立断,把一把小刀放手心一旋转,顿时寒光闪闪。果然有效,何李惊呼一声,掩面而逃。庚睿思忖,以后再花痴,就用这个吓唬她。 其实,何李迷恋的可不是庚睿这个人,而是他烘干柴火的技巧,这要学会了,可是太有用了 “西子百步走”还是很有用的轻功,何李可以飘水而过,不湿衣裳的就把荷叶摘下来,自己喝够了泉水,顺便给庚睿带一点回去,荷叶就成了盛水的工具了,远远的,兔肉的香味已经飘出来,林子里林龙、马伟等人,馋的口水都流出来,真没想到老大还有这手艺呢,但他们只能眼巴巴瞅着,不停的吸鼻孔,闻着兔肉那香香的味道,看他们两个大快朵颐。 “记得那个兔子得有十多斤的份量,公子和那个黑小子肯定吃不完,你们猜,能剩多少?”一向羞涩的马伟,一看到美食就垂涎三尺,顾不得丑态,若不是骇于庚睿的威严,他非跑过去,討一块肉偿偿。 其实,这几位也都饿了,加上那味道真是十里飘香,挡都挡不住,几个不敢大声,窃窃私语着,怎么也能剩个大腿吧。 然,他们都失算了,他们看着这公子和黑小子都吃得饱饱了,听不到他们说话,但看表情,都拍着肚子,实在吃不下了,哥几个就等他们一撤,然后一个冲刺,抢点剩,解解谗。但悲催的是,他们看到何李把剩下的都包在荷叶里,打包带走......真不让人活了,几个护卫生无可恋了。 “过了这座山就有集市人家了,到时候吃什么都有,把兔肉扔了” 何李哪肯?这东西可不是想吃就有的“一条生命,为了不让我们饥饿,牺牲了自己,我们吃一半扔一半,那是在浪费它的生命,兔子都不会答应的。所以,一定要带走,哪怕送给别人也好呀”庚睿用眼睛扫一下树后,林龙他们恨的牙痒痒的,黑小子,等回府才给你好看。心里想着,可没主子命令也不能出来,眼睁睁的看他们离去。这才冲出来,一顿跳脚。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 永州 第二章 一 翻过这座山,依稀有了人家,再走一段路,便是一个市集,卖骡子卖马的,何李分文没有,庚睿因为一向独行,钱财总是少不了。集市里小贩大声吆喝各种糕点吃食,何李总是毫不客气的随手拿来,小贩总是拉住他:“小爷,你尝也尝了,吃也吃了,给钱吧!”何李总是往前一指:“我没有钱,我哥有,找他要去。”庚睿总是无奈的折返回来买单,索性把何李喜欢吃的多备一些,顺路买了两匹马,这样没什么内功基础的何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又经过几日,通州城近在眼前了。通过城门,一片繁华景象映入眼帘,偶尔几处处“庚记酒楼”“庚记当铺”的店铺异常醒目。庚睿一提缰绳,停下马,掏出钱袋,递给何李:“荷儿,自己去办置点日常用物,还有这个是我的令牌,拿着它,去所有带“庚记”两个字的店面都不用花钱”说着,将一个写有睿字的令牌递给了何李,又嘱咐了几句,两人便分开来。 迎面一个大胡子男人冲他招手,此人正是庚睿大伯父家的长子---金鹏,他比庚睿大有十几岁的样子,庚睿忙下马施礼:“大哥” 金鹏竖起拇指,表示称赞:“兄弟,三叔在等你!” 看来扬州城截杀的事他们早知道了。 父亲和堂兄金鹏住在一起,院落不大,里面也很简单,几个家仆看见金鹏和庚睿,都施礼问好,两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见庚睿过来,急忙迎上来:“睿叔叔”争先恐后叫着。思明、思玉,这是金鹏的儿子,看到他们,庚睿会想起自己有两个哥哥,在他出生那天,一个两岁,一个六岁,一个叫金明,一个叫金玉,都被杀了,父亲忘不了那两个孩子,所以,给堂兄的儿子取名思明、思玉,可见,父亲有多想念那两个年幼的儿子,他们的死,是父亲一生都放不下的痛。 金鹏吩咐丫鬟把两个少爷带走,并示意仆人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见父亲,庚睿都很压抑,父亲总是沉痛的难以自拔,让庚睿的心也沉沉的,喘不出气似的。 入了内堂,可见一个香炉,上面整整齐齐的供着几排牌位。有祖父金永禄,母亲杜娇娇、大哥金明、二哥金玉、姐姐金燕,还有大伯父、二伯父几乎都是全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何仁德,何李的祖父。 庚睿点了香,恭恭敬敬的上香,磕头。然后站起来,走向香案旁的老人:“父亲” 金良扶了下儿子:“好、好、好”他的声音激动中有几分阴沉,阴沉里又含了几许怅然,惆怅中还有那么一抹兴奋......就是庚睿的胆识,尚觉得毛骨悚然。 金良也在极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睿儿,看来爹还是小看你了,如此的实力,我们金家的仇指日可报了。不过,不能让何家那么痛快的死了,恐怕现在扬州何家已经慌慌不可终日了。还要去京城,京城的何泓是何仁德长子,他爹死了,这些债就得他们还了,一个也别想跑,都得陪葬!” 金良说得咬牙切齿:“睿儿,等彻底的灭了何家,你就堂堂正正的回到金家,你是金家的子孙,一定报仇,不能报仇,不许姓金,你记住了” “记住了”庚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一定要报仇才有资格姓金,也许是父亲的勉励吧。 沉吟了一下,金良接着说:“睿儿,听说你带回来个小厮,什么来历,可查清楚了?” 庚睿拱手道:“他初入江湖,与孩儿不期而遇,没什么特别来历,另外他不是小厮,是我的朋友,在孩儿心中,他与孩儿平起平坐,不分彼此。“ “什么?你是不是疯了”金良暴怒。 “三叔息怒,睿儿许是太孤独了,交个朋友而已,三叔”金鹏急忙打圆场。 金良余怒未消,喝道:“你个不争气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可以杀了何家的老太太,为什么放了她?你哥哥才两岁,有人因为他小而放了他么?” 望着悲愤中的父亲,庚睿一时无语。金良强抑悲痛,嘴里反复念叨着:“妇人之仁,妇人之仁!” 庚睿想解释什么,金鹏给他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说,然后又对金良劝道:“三叔,睿儿贤弟刚刚到家,许是很累了,有话,改日再说如何?”看得出来,金鹏也很怕这个三叔的。金良挥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庚睿走向门口,隐隐的,听到父亲的哭泣之声,也许是自己刚出生,就被师父带走,父亲总是很想念失去的那两个哥哥,他与父亲的想法也总是不一样,不过,他还是会压制自己的心思,尽量的听从父亲的意思,只因他是父亲。 庚睿回到自己的府邸,心里空荡荡的,他没想吵架,结果还是吵了,他想为祖父、伯父、哥哥们报仇,他想痛快的杀一场,可父亲却一定要慢慢的折磨着,父亲的歇斯底里,近乎残忍的个性,让他本能的排斥着,可还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所作所为,唯一能找的理由是,他是被仇恨蒙蔽了,等他报了仇,他会像爱哥哥一样的疼爱他的...... “睿少爷,门口有一辆马车,说是你的朋友。”庚睿眼前一亮,猜测是何李回来了,整理一下情绪,迎出去。 但见林龙他们正在盘问何李,见到庚睿,她立刻硬气了:“庚大哥,快说说你的手下,问来问去,什么意思,还说我为什么回来,还为什么回来?当然是钱花光了,不回来去哪?” 何李说的理所当然,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林龙他们腹诽着:“才认识几天,有那么铁么?” 但庚睿还是毫不犹豫的买单,人家不差钱:“荷儿,看你那日连个剩肉都舍不得扔,倒是没想到还挺会花钱的?” 何李嘻嘻笑着,有点难为情,不过马上又郑重承诺:“我是想告诉你,你进,我陪你出生入死,你退,我陪你颐养天年,有钱就铺张浪费,没钱就节约勤俭。” “好”庚睿的抑郁仿佛一扫而空,他在何李耳边压低声音:“怎么陪我颐养天年,是不是想嫁给我呢?” 何李慌忙捂住嘴巴:“错了,比如错了。”然后狠狠的瞪庚睿。别以为玉笛公子名声很大,谁都想嫁你,我可不稀罕呢。再说,我可是堂堂男子汉呀。何李当然不知道,庚睿早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了。 这时,大家已经开始搬货,这是要定居的节奏吗?一马车的货物,穿的戴的,用的,何李是按平时自己家里的标准买的,人家是何府千金,所用自然不差,林龙他们已经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看公子听之任之的样子,以后又要多出个主子了”他们疑惑不解的是,主子不近女色,是有龙阳之癖么?就算如此,也没必要找个如此黑丑的小子,这是恶心谁呢? 这时,何李又拿出一个邮筒“大哥,我已写好了书信,麻烦你帮我送到扬州大明寺。”大明寺几个字一出,林龙等表情都有点不自然,毕竟何家是去大明寺的路上被公子截杀。 何李喃喃着:“说好了不见不散,我却来到通州,不知道心菊会急成什么样儿,想是还在那里等我吧,你们把信交给住持,让他转交给心菊姑娘”庚睿从商,送个信想来也容易的。 第二章 二 这几日之间,何府上下已经凌乱不堪,扬州知府亲自来看望老夫人,连惊带吓的老夫人已经病入膏肓,何家京城里有高官势力,地方上何庆堂在扬州也是举足轻重,没人敢怠慢,但刺客的神出鬼没和狠辣决绝,却是闻所未闻的,唯一的线索是刺客临走留在轿板上的字“何老匹夫,罪恶滔天,灭族之仇,子孙偿还” 还有那凤炎之火,是当今武林已经绝迹的神功,若真是得罪了烈焰凤尊的人,怕是谁都无力抗拒了。扬州知府同情的摇摇头,也无能为力,悻悻离开。 千面娘子本游历江湖,听说外甥女被刺,也赶回来了:“姐夫,听说何李她....” 何威摆手,示意她过来,她们来到一个密室,心菊的尸体被冰镇着,暂时还没腐坏。千面娘子确认死者是心菊而不是何李,心情放松一下:“姐夫,原来你早就知道有人截杀,所以偷梁换柱,李代桃僵。” 何威苦笑:“我那么神机妙算,就不会让他们去进香了,我查过,半路心菊下轿一次,想必那个就是李儿了,她凭借你交的易容术,家丁自是认不出来,阴错阳差的逃过一劫,只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让人也心烦意乱的,我对外没敢说被刺的不是李儿,怕仇家知道会继续追杀。” 千面娘子也面露忧伤:“姐夫,李儿虽善,但也机灵,有我的易容术和西门振子的轻功,自保决非难事,我倒是担心,那白衣男子复仇,绝不会杀一个小姐就平息怒火了,启、立、平、安,他们也很危险,姐夫到底得罪谁了?” 何威怅然“何老匹夫,罪恶滔天,灭族之仇,子孙偿还”刺客留下的字,让他想到了二十年前。何仁德(何李祖父)与金永禄(庚睿祖父)本同朝为官,因为都是武将一起参过战,交情也很不一般,后来回朝,皇子们因太子之位,明争暗斗,何仁德与金永禄也被卷入漩涡,并且成了对立,各为其主,为了打击三皇子,金永禄曾诬告过何仁德,差点害死何家,后三皇子得势,老皇帝驾崩,何威继续讲述着:“我们何家也沉冤得雪,平步青云,那金永禄被剥夺俸禄,削职为民,自知京城里再难有出头之日,便变卖家当,遣散仆役,携家小准备远走他乡避祸。但我父本是睚眦必报之性,岂容他就此逃脱,他买通芭蕉阁四大剑客,和我们家的哥几个一起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地……那血腥场面,至今让人心骇,最小的才刚会走路” 何威叹气,我求父亲:“大人杀就杀了,孩子就算了”可父亲说“斩草岂能不除根”这样,一个不剩,但其中金家武功最高的三公子金良却没在现场,后从一个家仆口中得知,他夫人突然腹痛,意欲生产,他带媳妇去找产婆,所以和大队走散。哥哥又和我们四处追踪,却一直没有消息,那之后,大哥就一直诋毁我懦弱怕事,父亲渐渐的不喜我,我也心里始终觉得父亲做的太过,索性带着母亲回归扬州,远离是非之地,我母亲本是个姨娘,也没什么地位,大哥是嫡长子,他们现在在皇上那里也是红人呢。” “如此,这仇也应该是京城何家欠的多些,为什么却拿你们开刀了呢?”千面娘子疑惑着。 何威苦笑:“我也是爹的儿子,金家报仇估计是本着鸡犬不留的心态,又岂会计较当时谁杀的多,谁做的少呢?不过,他没下手杀掉母亲,倒是出人意料” “姐夫,那启、立、平、安,怎么办?他们也都有妻小,以金家的仇恨来说,怕也.....” 何威黯然:“不错,可敌暗我明,我们的一举一动恐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中……” 千面娘子突然灵机一动:“姐夫,如果实在没办法,我可以给他们易容,然后隐姓埋名,总不至于全军覆没!” “嗯,实在不行,化整为零,一点一点离开,因为涅槃凤炎毕竟非我等所能抵御” “姐夫,我姐现在如何了?” “哎,本来身体就有恙,虽然心菊做了李儿的替身,可至今下落不明,秀红也一直病着,不见好转” “我去看看她” 两个刚入李秀红卧房,何启求见:“爹,妹妹有信了” 一句话说得全家都露出了久违的喜色,果然是何李亲笔书写,写的不多,向心菊报个平安,且说她在通州朋友家里,一切都好,让家人勿念。看起来何李还不知道家生巨变,心菊已死。 何李邮寄了书信,报了平安,心里坦然了,在庚家的大宅里,更是无所顾忌,硬是把原来的布局一通改动:“哥,现在像个家了,就缺一嫂子了!” 庚睿:“........” 何李又自顾自的说道:“这个不难,等有空帮哥物色一个” 庚睿:“......” 何李见庚睿没言语,接着又说:“大哥,人家来通州已经几天了,你总得尽地主之谊吧,陪我出去玩一玩吧!可好?” 在庚睿后面的护卫马伟闻言不悦:“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蹬鼻子上脸,还敢让公子陪他玩。”然玉面冷颜的公子哪去了,只见庚睿虽未言语,却是点了点头。 何李继续吩咐:“马伟你带点吃食,不要马匹,咱们边走边看,才有意思”马伟闻言抬头看庚睿的眼色,要知道,公子的性情我行我素,平时他们也只能远远的跟着,却见庚睿仍然默认。马伟心说:“主子,你上辈子欠了他什么了,怎么他说的话你全听了。” 说实在的,那日闻着肉香,看着庚睿和何李吃兔肉,馋得马伟一直难以释怀。今见主子没有反对,马伟心里还是万分荣幸,要知道虽然他们已经跟在公子身边几年了,却都保持着距离,不敢随意靠近。 今番有此殊荣,只是没等他高兴呢,才发现又是个坑,那何李施展轻功,步履奇快,庚睿内力强大,自是跟得上,苦了他功夫低微,还身负包裹,只见这两个人有说有笑,停停走走,他拚尽全力,只能勉强跟上。 前面就是小南山,山虽不高,但幅员广阔,山边沟渠甚多,常有狼群出没,所以人迹罕至,除了猎户很少有人冒险进来。庚睿提醒何李小心,何李嘴里应承着,人却像脱缰野马一般,一头扎进丛林,仿佛探宝一般,钻来钻去,玩的不亦乐乎,庚睿就像个盯着孩子的家长似的,看似悠闲,却是若即若离的始终没让何李离开视线。忽然何李一声惊呼,只见一个黑影突然纵出,庚睿左手袖袍一甩,那黑影随即落地,而另一只手已经扶住了险些跌倒的何李,由于他们逗留已久,此时马伟也追了上来,见状忍不住嘲笑:“原来是只鸡呀!” 何李一跃而起,确实是一只野鸡,黑乎乎的毛羽,参杂着一圈一圈的黄色,没有鲜亮的尾翼,也没有红红的鸡冠,是只母鸡。本来鸡就算是被断了头也会挣扎跳跃一会,这一下子栽在那就不动了:“死了吗?” 庚睿只是随手一甩,袖带风声,将野鸡震落。听何李如此问,他轻声道:“应该只是晕了。” 何李闻言面露喜色:“太好了,里面肯定还有一窝小野鸡!” 马伟闻言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不错,不然这野鸡哪来的胆量攻击人类,一定是在孵蛋,被你吓了一跳,才窜出来!”说着也钻进去寻找鸡蛋。 不过这次还是马伟先看到的,何李由于受了惊吓,动作不免畏缩一些,被马伟捷足先登了,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大叫起来,望着光滑的蛋壳,何李伸手过去,把热乎乎的鸡蛋拿在手中,放在耳畔,便能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小鸡“笃笃笃”敲击蛋壳的声音:“马伟,你听,小鸡要出生了!”十来个鸡蛋,她一只一只的听着。马伟有些不耐烦道:“小老弟,你净整没用的,管它有没有声音,一会生堆火,把这些鸡蛋都烤了,准叫你香的忘了姥姥家姓啥!” “不行”庚睿看不到何李的表情,却听到她坚决的否决了马伟的话。 马伟敢怒不敢言,小声嘀咕道:“不让吃鸡蛋,那我就把那只母鸡放放血,将就吃了。” 何李也学着他小声道:“马大哥,你不知道吗?开江的鱼,下蛋的鸡,那才是香的,像刚才这只母鸡,孵起蛋来,几天都一动不动,不吃不喝的,我不用看都知道它已经骨瘦如柴了,去了毛就是骨头,这样的你也吃得进吗?” 马伟闻言眼睛一亮:“小老弟,所以我才说烤鸡蛋,你不敢吃里面的小鸡,我吃,把蛋黄给你吃,那蛋黄稍微有点硬,亘啾啾的,比新鲜的鸡蛋还好吃!” 何李心说,这大哥想策反我么?只见她认真的点点头:“那种毛蛋我也吃过的,是好吃,不过这母鸡一会醒来,发现孩子都没有了,肯定会找你拼命!” 马伟一愣:“我有那么弱,鸡都能跟我拼命了?” 何李赶紧改口:“是玩命,也不对,是送命,那鸡即使伤心难过,也只有送命的份,这样,马大哥就等于给这窝鸡灭门了。” 马伟一咧嘴,这把我说成啥样了。何李接着说:“马大哥,你说咱为了口腹之欲,把这刚要出生的小鸡扔进火坑,那得损多少阴德呀!” 马伟一摆手:“老弟,别说了,我不吃还不行吗?我去那边看看,带的食物都放这里了。我看还能不能抓到一个公的,你到时候别说是这些鸡蛋的父亲就成!” 何李做了个鬼脸,又一只一只的摆弄鸡蛋去了。 第二章 三 庚睿听着他们争吵,不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他目视何李,虽然她始终都是一个男人装扮,身材瘦弱,但却总有那么一股子大家闺秀才有的傲气,不过,对这鸡的生活习性如此了解,又不像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正思索着,何李已经一个健步窜出来:“哥,你看,这只小鸡要出壳了!” 但见何李手捧鸡蛋,那小鸡已经把鸡蛋啄开快一圈了,里面发出鸡雏的鸣叫声,小鸡的头顶着蛋壳,忽闪了几下,一使劲,蛋壳顶开,小鸡累的趴在何李手上,停歇片刻,用爪子一蹬,围着下身的蛋壳也被蹬下来,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就落在手心里。何李兴奋的跳了起来,又恐吓到小鸡,赶紧收拢一下手掌,把小脸贴过去,安慰着这个刚刚出世的小生命。庚睿不由摇摇头:“小孩子心性,到底是谁家的,不晓得她的父母急成啥样?不过还算有点心,知道给家里送个信,哪天玩够了就送她回去,一定不能忘了叮嘱她父母,必须看严点。” 何李哪知道庚睿如此想,她惊喜的捧着小鸡仔,一时忘形,竟把小鸡的嘴巴放到自己的嘴巴里,那小鸡把何李嘴里的吐沫当成水豪饮起来:“荷儿,你......快把它拿开!” “哦”何李吐吐舌头,把嘴里剩余的唾液吐出,这是被人嫌弃了,她像个犯错的小孩,低着头,一时气氛尴尬,好在那老母鸡及时的醒来,何李一下子忘了尴尬,嗖的跑向鸡窝,而后迅速退开,隐藏起来。 庚睿刚要说话,却见何李做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无奈,庚睿瞬移身形,来到何李身边,两人都隐住身形,就见那母鸡踉跄几步才站稳当,嘴里咕咕的叫着,浑身上下羽毛蓬起,一幅备战之态,刚才发生了什么,它还在蒙头转向中,忽然听到小鸡娇嫩的唧唧声,它还不忘竖起浑身的羽毛,一副谁敢向前一步,定斩不饶的架势。见无异像才朝它的鸡窝飞奔而去。何李回望庚睿,两人相视一笑,庚睿低声道:“荷儿喜欢那小鸡,我帮你抓来!” “不用了,那母鸡护子心切,会啄人的!” “那就再打晕它一次” “那就不是晕了,只怕是让你打傻了” 说着何李拉着庚睿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退出林子,然后打开话匣子:“哥,我小时候有个邻居姓张,她家老太太就养了一只趴窝孵蛋的母鸡,我每天都去看,后来小鸡破壳出来了,我也喜欢的很,张奶奶便送我一只,我带回去玩了两天,那小鸡听不到我声音就会叫,想是想它的家人了,我便把它送回去,结果,它母亲就不认识它了,找到吃的给所有的小鸡,唯独不准它去吃,还不时的攻击它,我不忍心看它受欺负,就又带回来养,那小鸡把我当成了母亲一般,不离我左右,直到有一天,我侄儿喊我出去,我一高兴就忘了还有个粘人的小鸡,一脚下去,就生生的把它踩死了.....”何李没有再说下去,庚睿也能猜到这丫头肯定难过了好长时间,所以,不论怎么喜欢,她都会选择放手,她怕悲剧重演。 “哥,这是马伟留下来的,你饿不饿,吃一点!”何李跳跃着翻看包袱,里面除了水和干粮饼子的,还有一条大绳,想是准备捆绑猎物的。想那一心一意想吃烧烤野味的马伟,心里不知道气成啥样了,不由嘻嘻笑起来:“哥,我洗个手,你先吃!”说着,何李奔旁边的水流而去,庚睿一招手,一块兽皮铺展于树荫之下,他轻轻一跃,正好坐上去,然后闭目打坐,似入定的老僧。 何李转一圈回来,但见庚睿坐于树下,宛若沉睡,远望一眼,飘飘如遗世独立,羽化登仙。近处细看,面色白净透彻,眉毛一根根排列有序,似被能工巧匠精雕而成,睫毛又长又密,形成让人一见倾心的羽扇,鼻子,嘴巴的竟找不到一丝瑕疵,何李轻轻舔了一下嘴唇,趁着庚睿熟睡,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有个词叫秀色可餐,肯定是形容庚睿这样的人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就有一种想冲上去,狠咬一口,尝尝庚睿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冲动。但何李心里也清楚,这庚睿就如唐僧肉一般,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只能远观,不可亵渎,无论她多想掐掐他的脸,想问问他武功已经那么超凡,凭啥还长的这么迷人,让我们这些武艺不精,相貌平平的人情何以堪!想知道这仙人般的男子是不是也要吃喝拉撒.......她用充满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来回在庚睿前后左右的扫视着,忽听庚睿说话了:“看够了没有!” 做贼心虚的何李脸刷的一红,幸亏她画的乌漆麻黑,看不太明显,正想解释点什么,却见庚睿双目紧闭,根本没睁过眼睛,心道:“长的漂亮的人就是矫情,还敲山震虎的诈我,幸亏我机智。”所以,何李不慌不忙的看着庚睿:“大哥,别在那孤芳自赏好不好?谁没事看你干啥,你怎么闭着眼睛说瞎话,污人清白。”庚睿微笑睁开双目:“你还死不承认,别看我闭着眼睛,就算你跑出几里地,我也能知道你在做什么?” 何李显然不信,她转身把马伟带的绳子拿出来,二话不说,就把庚睿和他身后的大树缠在一起,正此时马伟赶回来,见状大怒:“大胆小厮,不知死活的家伙,敢绑我们公子!”说着就要给庚睿松绑,庚睿脸色一沉:“别管我!” 马伟闻言哪敢妄动,他狠狠地用眼睛瞪何李,何李莞尔一笑:“马伟,以后别多管闲事!”然后面向庚睿:“哥,我怕你偷偷跟踪我,我干什么当然瞒不过你。等我跑几里地再回来,你知道我一路都干了啥我就算你赢,不然算我赢。” 庚睿点点头,马伟心说人家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看样子公子是童心未泯,这小子正好对了公子脾气,不过这游戏挺有意思,公子神识强大,真的能把方圆几里的事都能了然于心吗?想到此也好奇心起,在庚睿旁边坐下,因为公子被捆着,他一来保护公子安全,二来能看个热闹,所以,心情也舒畅开来。 何李几个纵跃,就看不到庚睿他们了,不由自言自语:“这庚大哥本事是有,但不谦虚,莫说是荒山野岭,就是一马平川,离这么远,谁能知道我在干啥?” 念叨了几句,她继续前行,忽然一阵香气飘来,何李顺着花香过去,一片野花开的正旺,女儿家天生爱花,何李也不例外,她俯下身子,东一支,西一把,有开的,有骨朵,五颜六色,一会的功夫被何李择了一大捧。何李躺在花丛中,抱着鲜花陶醉了一会,庚睿这边一缕神思跟着何李,脸上布满意犹未尽的微笑,不过片刻之间,竟然变成大笑,马伟吓了一跳:“公子,你没事吧。”庚睿摇摇头,示意他别出声,因为他看到何李抱着鲜花开心一会,又自言自语道:“这花不能拿,庚睿肯定一看到就会猜到我采了许多花,干脆扔了。”这边她忍痛割爱,那边庚睿就忍不住笑起来。 何李又走几步,许是刚刚水喝的多了,有点尿急,虽然四下无人,何李还是谨慎的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方便之后她伸个懒腰,从树后出来,庚睿闭眼表示尴尬。 何李不知道,她继续找个至高点,又快速的爬上一棵高树,嘴里嘟囔着:“站的高,望的远,看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其实这里丛林密集,根本看不到庚睿他们在哪里,与大自然比人太渺小了。何李正在感叹,却不知危机近在眼前。 庚睿的神识跟着何李,但见一条大蛇缠着树干,与何李之间近在咫尺,不由惊骇失色:“荷儿,蛇!” 马伟闻言大吃一惊,他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确信何李遇到危险:“我去救他!” 说罢一溜烟的顺着何李走的路线追去。 庚睿刚想起身,才发现自己被生生捆住了,情急之下,手指一点,一个小火球呼的窜出来,庚睿用意念引导,那火球立刻落到绳索上,因为是麻搓成的绳子,虽然粗,却不禁烧,在凤炎下一瞬即断。 此时的何李已经与蛇来个面对面,那蛇也是吓得不轻,“嘶”吐着信子,猛的就窜过来。 何李一声惊呼,一下子从树上跌下来,好在身体轻盈,并未受伤,她一骨碌爬起来,大喊着救命。脚下踩着风火轮一般狂奔起来。 “荷儿”庚睿声到人到,何李一见庚睿,顿时遇到救星,脚下一软,险些跌倒了:“哥哥,呜呜,有蛇追我!” 真是劫后余生,哭的稀里哗啦。 庚睿搂着她轻声安慰道:“没事了,荷儿,那蛇根本就跑不过你,早放弃追赶了。” 何李回头,果真是自己吓唬自己了,庚睿抓住她的手:“荷儿,以你的速度,以后遇事不要惊慌,一般的动物也是怕人的,你不惹它,它也不会招惹你,就算是它们真的盯上你,你只要冷静,虎、狼这样的动物都不会爬树,你抓住时机,爬到树上,它们就没办法了,最主要是你跑的快,你完全可以让它们怀疑自己遇到的到底是不是人了?” “哥,你拐着弯骂我呢!”何李破涕为笑。庚睿哈哈大笑:“你现在的大花脸,简直就是墨盘子打翻了。” 何李一听:“哎呀!”赶紧找到最近的水源,一顿清洗,要知道,脸上的颜料可是怕水的,这顿眼泪加上急跑出的汗,能不花么?她又找块面具挂到脸上,灵动的大眼睛,回望着庚睿,四目相对,一般的人都不敢与庚睿目光正面对碰,那骨子里透出的气势总是让人不自觉的低下头,那些大街小巷追逐庚睿的千金小姐,也没人敢如此直视庚睿。也许是年纪尚幼,无知者无畏,何李眼睛不眨的盯着庚睿:“哥,人家走不动了,能不能麻烦你把我背回去?” 庚睿眉头微皱看似不情愿,不过 人却也身子微弓,做出背的姿势,何李也不客气:“父亲,哥哥从小就这么背着我长大”她嗖的跳上去:“哥,我不重吧。能被玉笛公子背着,可别让永州的美女看见了,不然她们会伤心死。”说着何李把脸贴靠在庚睿背上。 “我会在意她们?” “哈哈” “你怎么断定我一定会答应背你” “我经常用这招对付哥哥,懒的走就让他们背我,屡试不爽。” 庚睿心说又把我当哥了。 “嗯,哥我听你手下人说玉笛面前无美女,是什么意思?是说所有的美女都比不上你,还是你眼高于顶,看谁都难看!” “胡说八道,再贫嘴把你扔下去!” “小气” 兄妹俩打着嘴仗,心里却是开心,不知不觉庚府已到。何李也歇息差不多了,一下子从庚睿背上跳下,连蹦带跳的回房了。后面马伟一路累的要死,野味没吃到,就跟着这两人长跑了。这时林龙来报,说是老爷请少爷过去。 庚睿来到金鹏的老宅前,深吸口气,才移步进去:“爹,睿儿给爹请安!” 金良表情平淡:“何家小姐今日下葬,不过,据可靠消息,死的并不是何小姐,还象是个丫鬟” “那孩儿愿再赴扬州,定让他们鸡犬不留” “不,其实没死更好,听说那丫头可是何家的心头肉,这么被你杀了,岂不太便宜,就像猫捉老鼠,一下子咬死太没意思了,一定要慢慢折磨……” “儿,儿不擅此道,还请父亲.....” 金良挥挥手:“知道你不会,我自会找人查那丫头下落,这些个小猫小狗我会找人解决,至少也得先奸后杀,让她死无全尸”金良狠狠的说。 “三叔,这是潜伏何家的王光耀发过来的消息”金鹏撑开一信件。 “小姐,何李,擅易容,轻功师从西门振子……”然后一张素描画像,大眼,圆脸,灵动中还有几分稚气,本来庚睿是看都懒得看,可不知怎么,竟忍不住看了,只是一眼,不由心一紧,脸色微变。 “睿儿,你怎么了” “如果需要杀人叫我,折磨人的事还是爹和大哥费心吧。” 庚睿出了房门,心下立刻千金之重,信件里的字象魔咒一样浮上心头,每个字仿佛都是照着荷儿定做的“怎么办?”想到父亲和哥哥的对话,不由一激灵,他怎么能忍心让她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就算忤逆父亲,他也要救她。决心已下,庚睿回府直奔何李的内室。他更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臆想出来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 真相 对于庚睿的突然闯入,何李吓了一跳:“哥,怎么不打个招呼....."何李懊恼着,女扮男装这么久,今天居然露馅了。不过后面的话被她生生的咽下去,他看庚睿的神情脸色,写满了着急和担忧。 果然是大眼睛,小口,小脸白嫩嫩的象煮熟的鸡蛋去了皮,脸型微圆,还有那么一点婴儿肥在里面,娇嗔中有点稚气,灵动里含着天真,总之,十分耐看,无关美貌,也不是倾国倾城就能给人的感受。那种舒服的感觉,决不是一个美字所能表达的。 庚睿猜测过许多次她面具之下的脸孔,确实还是被惊艳到了。这是从骨子里 的完美。痴迷了片刻的庚睿缓过神来,立刻挥手把门窗关好。何李吓了一跳,这公子该不是发现自己是个女的而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吧。想到此心情紧张,意欲夺门而出,却被公子举手之间就抓住了手腕,何李吓得小脸惨白:“你,你要干什么?” 庚睿知道何李肯定是以为他把门窗关好是欲行不轨之事。不由邪魅一笑:“怕了,是不是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何李没有言语,惊恐的眼神里写满了不解。庚睿终是不忍看到她那么紧张害怕,正色道:“我早知道你是女的。” 何李神色由惊讶转换成疑惑。 庚睿接着说:“你叫过我多少次哥哥,我有叫过你一次兄弟吗?” 何李不由用手遮住小脸,原来这些天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不由脸色羞红,无地自容。庚睿暗暗叹了口气:“你记住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以后不可如此妄为,一失足成千古恨,女儿家,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懂吗?” 何李把耳朵捂起来:“哥哥真啰嗦,听你这么说我都不敢回家了,不知道会不会被父母骂死了!” 庚睿气结:“先把面具戴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唠叨。 “我想睡觉了,你还让我带面具?”何李生气。 本人很难看吗?玉笛面前无美女,难道庚睿就喜欢丑的。怪不得他把自己当朋友,原来是因为我丑……何李疑惑着:“你说的,我难看也没人敢笑话我的,我好看,也没人敢觊觎我的,你让我带,我就不带,就本来面目,哼” 何李任性起来,还真是有点不好解释,总不至于告诉她,我老子正在到处抓你吧,可什么也不说,又怕何李不肯带上面具:“小丫头,听我说,你家出事了,我要送你回去!” 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等等,我报的是假名,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骗我?我才不上当” 庚睿郑重道:“何李,扬州合庆堂大小姐,父亲何威.....” 何李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得不信了:“哥,你快说,我家人怎么了,我信你说的”说着,担心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庚睿爱怜的扶住她瑟瑟发抖的香肩,在事情没有败露之前,必须把她送走了,因为,合庆堂若是庚睿不出手,其实,还是安全的。 此时无声胜有声,何李默默的带上面具,庚睿帮她收拾好细节,然后,传书扬州合庆堂,约合庆堂的四大金刚也就是何李的四个哥哥见面,一切就绪,第二天入夜之时,分手在即:“以后,你低调做人,最好躲起来,不要用何李的名字了” “嗯,我还有个名字叫何凝雪,只是叫的人很少!哥,我们还会见面吗?” “不会了,也不要说认识我,从此天下既无何李,亦无庚睿了,有些事你不懂,不要问了,平平安安的活着,哪怕隐姓埋名。” 这边何李归心似箭,庚睿安排人手,连夜送她出城。那边哥几个到了约定地点,左等右等,终不见人。 原来,林龙护送何李驾车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住了,拦车的是金鹏大少爷和老爷金良。 金良怪笑着,命令金鹏把何李带下车来,林龙蒙了:“老爷,是睿少爷让我送他走的,您别为难小人。” 金良脸色微沉:“你只知有睿少爷,不知道我是谁了?” 林龙惶恐:“小人不敢。” “人留下,你回去吧,告诉睿儿,就说人送到了。” 何李明眸一转,这是要被劫了,废话不说,西子百步走,跑吧,何李突然施展轻功,意欲脱逃,金鹏早有准备,几个人一个小合围,把何李逼向西面方向,一张早就张开的大网凌空落下。 “把假脸撕下来,带去庚记化春院” 何李被两个护卫擒住双臂,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大小姐的傲气还在:“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摘!”两个护卫略一犹豫,何李冷叱道:“一群人还怕我跑了。”金良闻言示意护卫松开何李。 何李甩甩手腕,活动一下筋骨,然后伸手入面,使劲一扯....... 林龙眼看这个熟悉的黑小子秒变美女,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他虽然是金良培养的护卫,不过跟了庚睿三年,虽然公子平时不言不语,更是我行我素,可这些手下却也深深折服,所以他见事情有异常,便悄悄的退了回去。 庚睿送走了何李,心里空落落的,坐在屋顶看星星。却见林龙赶车回来,甚是疑惑。林龙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少爷了,正忐忑不安着,忽见一个黑影,吓了一跳:“睿少爷!” “人呢?怎么如此慌张?” 林龙支支吾吾,庚睿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说!”玉笛盛怒,气场张扬,林龙吓得浑身发抖,哪敢撒谎,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全说了。 最不想的还是发生了,庚睿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大脑快速运转,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找一条万全之策。其实庚睿武功精湛,悟性奇高,对于凤炎方面的领悟能力连烈焰凤尊都很是惊讶,简直就是给他量身定做,凤炎与他仿佛是浑然天成,但人无完人,这么个天赋异禀的人确是不善谋略,清心寡欲,心思淡泊。可能是从小就隐世于凤凰山的缘故,那里除了师傅就是伺候师傅的几个老仆,他们不求名利照顾庚睿长大,就如对儿子一般,所以说那里没有算计,庚睿自小就只知道把师父教的武功练好,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如此难免像个书呆子,空有一身武艺,却毫无心机,如果涉世,如何应付那许多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所以在庚睿凤炎练到第七重的时候,除了北冥霹雳剑貌似已无敌手,凤尊才令其下山认祖归宗,一方面让庚睿报家仇,了俗愿,另一方面在复仇的过程中也可历练一下,了解人心险恶。 但这庚睿下山后才发现父亲金良早已筹谋多年,培植无数死士,安插耳目众多,他只需化作一把利刃,父亲指哪他打哪就成,不用他耗费一点心机。 只是这江湖不是他想的那样纵马高歌,快意恩仇,而是血腥杀戮,不择手段,与师父的教诲背道而驰,所以他本身也是抗拒的,但君要臣死臣得死,父让子亡子得亡,金良也不断的给他洗脑灌输这样的思想,久而久之,使得玉笛公子本就寡淡的性情,更加的麻木,而另一面他又不忘烈焰凤尊的教诲,心存仁义,不忍滥杀无辜,如此久而久之,庚睿的性情貌似狂傲至极,与人格格不入,实际内心也就越发的孤寂了。也就是因为心里空虚,阴差阳错的遇到何李,何李涉世不深,就如同他当年刚刚下山一样,所以他不由自主地怜惜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瘦弱少年,就像在怜惜自己一样。何李不知江湖险恶,对他也是一见如故,依着他就能睡着,本来生人勿近的玉笛公子竟然就那么忍了一个晚上,甘愿做了何李的靠垫,还被何李触发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如此惺惺相惜让他一心想护着他,空空的心里一下子有了依托一般,让他无限满足。何李一声声“哥哥,哥哥”的呼唤,都让庚睿感到无限的亲切依恋。那日何李不是贪玩与丫鬟调换了身份,可以说庚睿会像杀心菊一样,毫不犹豫,一剑毙命,但事情就这么奇葩,当时的一个阴错阳差,如今何李就在眼前,可谓是羊入虎口,但这虎却怎么也不舍得,不忍心吃她了,甚至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救她。 何李一言不发,她想着刚才的一幕,林龙提过睿少爷,对方不买帐,可林龙也貌似不敢得罪那人,庚记化春院,记得庚睿说过,庚记字样的都是他们家的买卖,这个阴森森的老人是谁? 她被带进内堂,金良上首落座,用眼睛瞄着她:“何仁德的孙女,倒有几分姿色,多大了? 何李给了金良一个白眼:“凭什么抓我?” 金鹏恶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凭你是何仁德的孙女,你那老匹夫爷爷,没有告诉过你,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吧,今年开始,就是你们血债血还的日子了” 何李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忘了疼痛,她惊愕的望着金鹏。 “挺好的姑娘,可惜,你祖上欠我们太多了.......”金鹏戏谑的一边说一边伸手过来摸向何李的脸颊。何李手被捆住,但脚还是灵活的,一个转身走位,闪过了金鹏的猥亵,嘴里大喊道:“要杀要剐痛快的,我姓何的姑娘绝不怕死,这种猥琐行径,也不怕人耻笑。 金鹏哈哈大笑:“还挺硬气,三叔,怎么处置她。” 金良眼里只有冷酷:“叫柳妈妈过来,今夜就把她赏给化春院的所有男人,明早不死再把她送回扬州,让扬州人都看看何庆堂的掌上明珠。” “士可杀不可辱,我家与你们何冤何仇,庚睿哥哥不会答应的!” 金良凄然大笑:“你还在指望庚睿救你?二十年前,你的祖父设计半路伏击我们,一家三十二口,无一幸免,庚睿的母亲,兄姐也在其中,如此血仇你说庚睿会救你.......哈哈哈”再次传来的是金良与金鹏一起发出的狂笑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章 诀别 听着金良与金鹏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何李瞬间泪眼迷茫,如此深仇大恨就算自己死一百次怕也难解了,说不定还有多少非人的折磨在等着她,想到此她把心一横,与其受辱受虐致死,不如现在还能行动,自杀痛快,所以她趁金良他们嘲笑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朝庭柱撞去。 “荷儿”庚睿心似刀绞,伸手挡住了自杀的何李。金鹏已经怒不可遏:“还敢自杀?柳妈妈,过来把她脚也捆了,嘴巴塞起来。”说着向何李再次抓过去。此时何李被庚睿出手拦住,没能撞到柱子上,正发愣呢,金鹏再次来抓,庚睿索性把何李抱入怀中,凌厉的王者霸气瞬间充斥厅堂的每一个角落。在这凌威之下,柳妈妈率先屈膝跪在地上,她虽与庚睿无交集,每次只能远远观望玉笛那无双美颜,但在这几年的过往,公子的感觉永远是平静的,波澜不惊,就连话说的也是少之又少,能不说绝不开口。她们没见过公子笑过,亦不曾见过公子发怒,柳妈妈实在坚持不住,头一低,人栽倒在地,庚睿这才收势:“谁也不能动她!” “睿儿,你不是说不管我们怎么折磨何家的人么?” “睿儿,她祖父杀了我们全家,你忘了么?你的两个哥哥,最小的才两岁,都被他们杀了,一共三十二口人呀,你口口声声说的报仇,就是对敌人的怜悯么?” 许是面对暴怒的庚睿,金良也不敢太挑衅,他动之以情:“当年,我们回乡的途中,你突然就要降生,你堂哥金鹏赶车,我们出去找稳婆,你生下来了,你娘亲惦记你的两个哥哥,我们找回来.......人都死了,一个活的都没有,你娘抱着两个身首异处的儿子,哭着哭着,就没了生气,血崩而死……” “难道如此大仇,就因为你喜欢何李,就不报了” 何李泪眼婆娑:“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个误会,哥,你告诉我!” “住口,你以为如此就能脱罪么?”金鹏大怒,毕竟他的父母兄弟也都是死于那次的屠杀中“我杀了你!” 这是他们捕获的第一个敌人,就像猎人猎到的第一个猎物,断不会放弃的。 庚睿徒手夺了金鹏的刀,扔到一边。:“睿儿,你今天救下她,以后永远不要姓金!”金良怒道。 “我没有说要救她,她的生死,还是我亲自来吧!”庚睿毫不示弱。 “三叔”报仇心切的金鹏,还想出手,这次,金良竟也出手拦他,并带他与柳妈妈一块出去:“鹏儿,让睿儿自己解决,你一定动手,必会让睿儿挟恨于你,想报大仇,我们离不了他,不要激怒他” 金良此刻比谁都明白,不能把庚睿逼急了,让庚睿有破釜沉舟的念头。毕竟这个庚睿虽是金家血脉,却是凤尊养大的。 “三叔”金鹏还想说什么,金良示意他小声一点,然后压低声音道:“鹏儿,三叔此时很清醒,只有让睿儿自己亲手杀了何家丫头才最好。这几年,他对谁都没这么亲切过,想是动了真情。看样子我们的虐杀计策怕是会落空了” “三叔,睿儿本性纯真,他虽然隐藏本心,按叔说的做了,但心里其实是排斥的,所以,才不由自主会于你争执,要不我们就干脆点.....” “看来为防夜长梦多,我们要加快行动,不能再出现这样的局面了” “三叔,我看睿儿也长大了,喜欢他的姑娘排着队想嫁进来,我们是不是给他选一个,或者几个,毕竟我们金家人丁稀薄” “不,有了女人牵绊就更多了,仇没报就不要想这个。”他们屋外小声私语着。 屋内何李已经欲哭无泪,如此大的家仇,何李自是无颜给自己开脱,庚睿抱着她:“这时候我该把你的名字换回来,叫你李儿了,刚刚你听到的是真的。“于是前因后果,他简要的讲了一遍。何李知道心菊已经替自己被杀了,突然的一件接着一件的,真是执手相看泪眼 ,竟无语凝噎。何李压制着悲伤和恐惧:“哥,我祖父真的如此做了,杀人偿命,我愿意以死谢罪!” “可是自你跟我回了永州,我已经没有可以杀你的刀了。” 何李恍然,那日她们相遇,因为她说怕兵刃,从那之后竟是真的没见庚睿带过一刀一剑的。何李略一思索:“哥,那你就拿根绳子,勒死我吧,最好不要告诉我父亲,让他.....以为我逃脱了.....”说着何李转过身,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却始终不让它流出来,她背对庚睿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哥,你动手吧,我不怕,我的尸体最好埋在那座山下。”说到这何李眼前仿佛看到小河流水,想起庚睿烤的兔子,还有那个山洞...... 庚睿的心揪扯着疼的他喘不过气,这傻丫头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不是刀的问题,如果真有杀心,举手投足之间都足以要人性命了,是从她与他回来永州,无论如何他都舍不得让她去死了。她祖父做什么,她如何左右,何况那时候何李根本还没出世。庚睿使劲的闭上眼睛,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从何李的身后把她抱住:“勒死的舌头伸出那么长,太丑了,你真的不怕死,就把这个喝了吧。” 庚睿转身,倒了杯水,然后放了一颗药丸进去。 金良和金鹏已经全神贯注的通过缝隙看进去,不知道为什么,金鹏竟也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庚睿一直是最冷酷无情,就像一把没有感情的利刃,总是无条件的听从三叔的安排,这是第一次反抗。 何李转过身:“哥,来世再见,来世不要做仇人!”说完,毅然的喝光了杯中之物。 随着杯子的破碎之声,庚睿已经把何李牢牢的抱在怀中,何李浑身瘫软,她预感到死神临近,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慢慢的闭合。庚睿轻轻地给她整理一下头发,摸摸她的小脸,然后把披风解开,从头盖到脚下,附身将何李抱起。一步一步的向门外走来。 看得金鹏心里也堵的慌,报仇,是快意的,怎么就变成这样难受了。 回到金家的宅子,金良又来到家人的牌位前,一下子面目狰狞起来:“他害我连和家人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害死了娇娇(庚睿的母亲)他还去爱仇人的孙女,他是来到这世上跟我做对的么?他就是家族的克星” 金鹏吓了一跳,想当年,婶婶杜娇娇生下庚睿后,看到家人全部遇难,儿女都惨死,一时急火攻心,加之刚刚生产,便血崩而死。金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撕心裂肺,堕落成魔,竟迁怒于襁褓之中的婴儿,要把当时还是婴儿的庚睿撕碎,他拼命阻拦,也差点死在叔父手上,幸烈焰凤尊云游至此,见此惨状,动了恻隐之心,将死去的三十二人以凤炎火化入殓,又很爱惜幼小的庚睿,并将其带于身边抚养,且把涅槃凤炎传授于他,几年前,打发庚睿下山认祖归宗,庚睿才开始跟在父亲身边。而三叔口中的他,指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堂弟庚睿。原来,三叔一直没有消除对庚睿的怨恨。如果他当时不在那个时间要出生,他们就不会半路与家人分开,也许不分开金良能救下自己的儿女,也许会被一起屠杀,但仿佛哪种结果都比现在好,金良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次面对那些个死去亲人的牌位,都会疯狂的仇恨,会难受的自残。庚睿的回归,让他看到了报仇的希望,庚睿的强大,让他不满足于杀人报仇,他想要残忍的虐杀,如此,一步一步的疯狂的计划着。 金鹏本是面冷心热之人,怎么忍心看叔父这么怨恨庚睿,况且,庚睿本身就是无辜的么:“三叔,害人的是何家,不是睿儿,睿儿他没有害三婶.....” “住口!”金良嘴角抽搐着,本来挺好看的颜容一瞬间狰狞起来,他恶狠狠的吼:“他就是个丧门星,他来了,我们全家都完了,你说,你三婶生了明儿、玉儿、燕儿,都没有事,为什么生了他,命就没了?”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何况是遇到了变态的疯魔。金鹏无力的哽咽着。 金良骂够了,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人也冷静下来:“鹏儿,你有没有派人跟去?我要知道,这个逆子会把仇人埋葬在哪里?” 金鹏正色道:“派人跟去了,三叔放心,三叔是连何家丫头的尸体也不放过么?” 金良冷哼一声:“不过,此事却不可让睿儿知道” 庚睿抱着何李出了“化春院”大门,见林龙等四个贴身护卫已经等侯多时。林龙猜想肯定会出大事,却不敢进去看,哥几个抓耳挠腮的,见庚睿抱着何李,那何李一动不动,状似死人,庚睿脸色也很难看,他们自是不敢多嘴。 因为庚睿的性格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的,本极少和几个护卫一起出现,不过几个护卫也是忠心耿耿,每次都尽所能的跟着,甩都甩不掉。 庚睿让林龙把马车赶来,抱着何李上车,方向扬州。马伟等三个则骑着马。他们的后面,是金鹏安排的人手,他们怕被发现,只好步行,一路跟着。 日夜兼程中,这天,天蒙蒙亮了,他们来到庚睿与何李的初遇之地,水流,鸟鸣,李艳,桃红,一切都还是和当初一样美好,庚睿勒令大家退后,他抱着何李,缓步而行,河边依稀可辨有前些日子他烧烤野兔的痕迹,仿佛还有何李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庚睿坐下来,屏退左右,怀里抱着何李,何李安静的躺着,耳边传来庚睿喃喃自语声,林龙他们只看得心疼,主子平时是最无情的,却谁料,说是无情最多情,这得多大的情谊,能让一个男人爬山涉水的找到他们的初遇之地,又是多大的情谊,让他面对死了两天的女人,久久不肯放手。 何李眼睫毛微微的颤了颤,虽然还是很沉重,根本睁不开眼睛,但却清楚的听到庚睿的声音。 “丫头,这个玉笛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也送给你吧,有了它师父定会善待与你,三年我就可以告别红尘嚣嚣,回山去见师父,不过我走了父亲再去你家里纠缠,他们岂不是势均力敌.......”庚睿犹豫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道:“我终于想出个万全之策,三年后我回山,便求师父让我娶了你吧,师父的话父亲不敢不听,如此成了亲家,父亲就不得不放下以往的仇怨,你的父母亲人也就可平安无事,这就叫化干戈为玉帛,你这三年就安心呆在凤凰山吧。”何李听得清楚,不由纳闷:“这是没有死?哥为了救我三年后要娶我?” 庚睿正说着便见何李闭着的眼眸,有要睁开的迹象,他知道何李要醒过来了。庚睿附身亲亲她的额头。何李心想,这哥哥趁人之危,自己被轻薄了。庚睿却是就当是个告别吧,至少三年是见不到了:“李儿,不知道你能不能忍受三年的孤寂。”想到山中的生活,对何李这样活泼的女孩,也确实难于忍受.......他轻轻地放下何李,一行清泪从何李眼角滑落。庚睿忍不住又把何李抱了起来:“丫头,你别哭!”他轻轻拭去何李的泪痕。忽然,后面传来呜呜的哭声,原来是林龙,实在看不下去这生离死别了,公子将人放下又抱起的,他憋了半天,居然没憋住:“公子,怎么这么可怜呀”他这一引头,另外几个也控制不了情绪,几个人不清楚何李还活着,只是为公子心疼不已。庚睿都给他们哭迷糊了。他感知到还有其他人也在观望,所以,不再迟疑,放好何李,双手高扬,两个火球升上高空,在空中相互交错,宛如一对情侣,时聚时散,众人都被天上的画面吸引了,庚睿手掌又笔画了几个手势,“呼”的一声,一张火幕上下铺开,火球也不约而同落下,火一瞬间蔓延开来,几个人还没看明白,庚睿已经把剩余的火力都推进河里,凤炎熄灭,一切仿佛幻觉一般,庚睿清啸一声“别忘了,等我....等我....” “等我”两个字在山间不停回荡着,空旷的山林里,到处都响彻着这个声音。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 剑客 看着庚睿离去,金鹏的手下才跑出来:“少爷定是察觉到什么了,怕我们对尸体不敬,所以给火化了,连骨头都推河里去了。” “哎,”另一个叹着气:“可怜的公子,爱而不得,他还说等他,听着真瘆人” “我们回去复命吧,这心可不是我们能操的”几个人也相继离开。 因为每次面对亲人的牌位,金良都会精神失常,所以,金鹏给他们约了金宅的后山上见面。 “父亲,儿来迟了” “不迟,看到你振作起来,为父高兴呀” “父亲,儿下山时,师父给儿七年时间处理家事,如今四年已过,还有两年多的时间,请父亲早做打算,儿也能帮父亲达成所愿,以免遗憾!” “好,金鹏”金良一声招呼,远处的金鹏应声而至。 “三叔,这是我们调查来的,当年协助何家屠戮我们的还有“芭蕉阁”四剑客。没想到芭蕉阁四剑客成名已久,却也会做这种助纣为虐之事……” “四剑客与何家早有交情,这些我们也不必考虑,只要他们参予了,那只能血债血还,睿儿,切勿手软” “是,父亲,杀死四剑客,还要露涅槃凤炎吗?” “对,这就是震慑,让他们知道,我们金家是他们永远只能仰视的,我要让参与屠杀的人都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睿儿,尽管大开杀戒,我要芭蕉阁鸡犬不剩,用凤炎清洗他们的所有罪孽,不论男女老少,通通的杀了。哈哈哈!” “是”庚睿的眼前仿佛看到了火光冲天血腥屠戮。 泰州芭蕉阁,大门虚掩,四个样貌各异的男人围坐一起,背后各持一剑。他们便是芭蕉阁四剑客。年纪较大的,一身灰白色衣服,目光深邃,美髯飘飘,有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他就是四剑客里的老大--敬无烟。 第二个身材魁伟,眼小神足,正机警的扫视着四周,他就是老二冷无春。 第三个看起来比较随意,还在给大家倒茶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一副与世无争的感觉,他就是老三闫无事。 最后一位也是这几人中年纪最小,长的最俊的,虽然也负着剑,却实在像个白面书生,本来也四十有余的年纪,看上去竟很是年轻,就似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还透着点阴柔的意思,他便是老四朱无风。 四人本是结义兄弟,江湖上提起无烟、无春、无事、无风,那也是如雷贯耳的人物,不过,最近几日,他们的日子没那么轻松了。“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金家要讨灭门之债,何家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身为当事人,他们知道,芭蕉阁肯定脱不了干系的,令人惊恐的是,寻仇少年居然是凤尊传人,是那种传说一般的存在,他们不想坐以待毙,却好比蚍蜉撼树,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恐惧,慌张,绝望,虽然他们没有逃亡,而选择了有尊严的等待,但心理压力山大,无计可施,几近崩溃。 一日,两日,三日,那感觉,机警的冷无春终于忍不住暴脾气了:“要来就快来吧,死也痛快的,我快受不了了。” 这是灵魂的煎熬。敬无烟叹口气:“兄弟,咱不急,忍住,别让人笑话,黄泉路上,咱哥几个一起走,下辈子还做兄弟。”看得出他们无计可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引颈待戮也无他法。 看热闹的弯月也似有心,不忍看他们一般,悄悄的钻进云层,一阵冷风袭来,吹着院中的芭蕉叶发出飒飒的响声,虽然他们强作镇定,但那种风声鹤唳 ,草木皆兵来自心理的恐惧,还是让人忍不住震颤的。“嘎”门还是不合时宜的打开,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立于门口。 一身白衣,暗色斗篷迎风咧咧作响。月亮凑趣的又从云层中出来了,四剑客都是武学奇才,目力自是不凡,他们能看清庚睿眉飞入鬓,目似辰星,眼帘微垂,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两道扇形阴影,随着眼皮的每一次微动,都会颤颤的,美的让人心动。 无风失态的吸了下口水:“传言玉笛公子美的不可方物,还真没确信,今日一见,更盛传言呀,能死在这么美的少年手里,也无憾了!”心里想着,竟坦然了几分。 “几位,当年截杀金家可有参与?” 敬无烟站起来,颔首道:“有的,不过敢问此事与阁下何干?凤尊传人为何苦苦相逼?” “无可奉告,请出招,欠的债总要还,不要纠结讨债的人了!”说到此,想到没见面的家人,不由脸色渐寒,杀机骤现。 四剑客也神色凝重,不卑不亢:“请赐教!”说着老大敬无烟率先飞出,剑花一闪,伴随着一句“冷烛无烟绿辣干”身体前倾,一只脚抬起,剑指前方,摆了个小造型。接着冷无春“芳心犹卷怯春寒”且也配合着摆了个不同姿势。然后老三闫无事“一缄书札藏何事”老四无风念道“会被东风暗拆看”四个人,四种姿势,不同站姿的把庚睿围在其中。这是他们几个自命风流倜傥的出场风格。在庚睿看来有点哗众取宠的味道,但江湖上可没人敢笑的,四剑客也绝非浪得虚名。 此时无声胜有声,庚睿等着他们真正的出手,可面对实力悬殊的巨大差距,四剑客哪敢轻易出手,一点闪失,就可能全局溃败。他们要想绝地求生,除了拼死一战的决心,还要不能出现任何的失误,所以他们在等待庚睿出手的契机,以四敌一,庚睿只要露出一点破绽,势必就毙于此地。庚睿等了一会,心里有点纳闷了:“这是怎么战术,念了一首诗就没动静了”他们不动,庚睿便主动出招。 “让你们见识一下“烈焰剑法”,江湖上只知烈焰凤尊的涅槃凤炎天下无敌,却不知师傅的剑法同样独步武林”说着一剑挥出,势若排山倒海---此剑之势,如狂风之对落叶,四剑客不约而同翻出战区之外。既出手,绝不留手。第二剑,刃如秋霜,似没有力量,一划之下,让人颈项发凉,体现了剑的锋利---“此剑之意!” 四剑客终于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剑术高手了,他们所谓的剑法竟如杂耍一般,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只听庚睿冷冷又吐出三个字:“结束了”庚睿又出一剑,一个冷色的刺眼弧度,一闪即逝,“此剑之魂”,为剑者必快方可取胜。庚睿最后一剑挥出,便是背对着四剑客的站姿,一秒,两秒,扑通扑通三具尸体,无烟、无春、无事,纷纷倒地,又一秒过去,第四个声音还没出来,失手了?还活一个吗?庚睿猛一个转身,却见无风憋着最后一口气,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艰难的竖起一个大拇指,脸上露出崇拜的微笑。血斜肩带背的喷流出来,人也匍匐倒地。早早埋伏于此的金鹏,林龙,马伟都惊的说不出话,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公子行事一向独来独往,他们也不敢出声露面,不过以庚睿的灵觉,显然早就发现了,不过也不去揭穿罢了。 哎,死就死吧,还整这个表情出来。庚睿也不由怔了一会,人淡淡的,这样的眼神已经见怪不怪了,想起父亲的话,还是举起手来,涅槃凤炎第六重“火欲” 一道火幕,漫天飘来,芭蕉阁缓缓的被火舌覆盖,后面传来芭蕉阁长老,弟子与金鹏手下的格斗声,庚睿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时至八月,皓月当空,一白衣男子对月仰首而立,竟似雕塑一般,出神的望月。三年之期,是如此漫长,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到他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夏天不会太热,冬天不会太冷,山青水秀,只是没有人烟,大有山中无甲子,寒尽不只年的感慨。师傅已经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把几个小童都熬成个了白胡子老头,自己却并不显老,那日子对年轻人来讲是太清心寡淡,孤独乏味了,好在师傅不缺书,不喜欢修炼了,看看书,聊作消遣。原本对外面的世界极尽的向往,但到了才知道,和想的太不一样……,几年时间,他见识了太多的人间美丑,已经厌倦了尘世繁华,他只是再等那个和师父约定的日期,这里的每一天都成了煎熬。 几个月光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会有什么变化么?想到这,他垂下眼眸,那丫头太穷了,唯一留下来的就是当初给他包扎伤口的手帕,庚睿把帕子铺展开来,上面只有简单的一簇荷花图案,还有一个刺绣的“李”字,他陶醉的闭上眼睛“李儿,你那么小,是不是还不懂儿女之情呢,三年时间,你会长大么?在凤凰山,你与师父他们相处的可好?你会同意嫁给我,还是只让我做你哥哥。”想到这丫头曾说过,要去物色个嫂子的话,恨自己当时怎么没骂她一顿,自己想要,还用她去物色吗? 这时,林龙来报:“公子,老爷子请你过去!” 庚睿微一沉吟,收敛情绪,林龙因时间长了对公子也逐渐了解,知道他还在想那个何家小姐,忍不住劝道:“公子,人死不能复生,天涯何处无芳草.....” 庚睿微微一笑:“林龙,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她,肯定是活着的。” 林龙惊讶的咬咬嘴唇,心里腹诽着:“难道是随了父亲一样的病了,金老爷发起狂来可是人人畏惧的,这公子明明把人烧了,尸骨都推河里了,这怎么还说疯话。”想到这抹了把冷汗,想到公子那日喊着等我,不由更加的毛骨悚然。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 焚府 金良还是简单装束,不过最近忙着报仇的事,人没憔悴,反而精神了许多:“睿儿,我们已经来京城有些时日了,明天你去何尚书家放把火吧!” “尚书府左右人家密集,不像芭蕉阁,自成一家,万一控制不住火势.....” 金良闻言大怒,不等庚睿说完,已经控制不住火气了:“逆子,干什么都缩手畏脚,空有一身武艺,真是个废物,明日必须去,和我一起去。” 金良一下子面目狰狞起来:“是”庚睿违心,却也无奈的答应了。 论单打独斗庚睿根本遇不到对手了,所以,他给何家充分的时间做准备,不过结果也应该是差不多的,力量上的悬殊,使庚睿根本就找不到胜者的快感。庚睿感觉自己仿佛掉进泥潭之中,无法自拔,父亲的性格已经刚愎自用,偏激、残忍的让人惊悚,他又怎么都改变不了。一向淡泊,从小又一直孤独惯了的他,不晓得怎么去发泄,只有走着,漫无目的。忽然,前面一声惊呼,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喊着:“救命,救命!” 庚睿循声走过去,还是那么慢慢的,没有一点加急的迹象。他看到了两个男人正在拉扯一名女子。女子花容失色,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庚睿默默的看着,那两个男人先是一愣,然后挑衅道:“不想死别管闲事!” 庚睿不屑冷笑了一下,竟听话的意欲离开。 那貌美女子心中焦急,灵机一动,大叫道:“玉笛公子救我,你们两个蠢货,知道这是谁吗?通州玉笛公子,再不滚,准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两个男人闻言惊骇后退,似乎是让玉笛公子的名声就给吓跑了。 那女子脱离了禁锢,立刻奔庚睿扑过来谢恩。 庚睿虽然不屑心机,这苦肉计也太拙劣,他冷笑一声:“姑娘言重了,你本自救,与我何干,倒是难得,京城的小姐居然能认识通州的人呢。” 那姑娘闻言,脸颊绯红道:“通州有家母的娘家,小女子有幸陪母亲省亲,目睹过公子风采,今又逢公子搭救,小女子不才,愿意追随公子左右,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看来你也并不太了解本公子,本公子府上从无女眷,怎会因你破例。” 那女子也不示弱:“公子忘了?听闻前些时候公子曾带一女子回府,极尽宠爱,不知道是不是道听途说?” 庚睿知道她说的是何李,也不否认,只是面色冷峻:“没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女人嗲笑着:“既然公子也不是从不近女色,为何不能把小女子带去使唤呢,难道公子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情不自禁的喜欢了人家。” 庚睿怒极反笑:“自作多情”送了四个字给她,人便纵身飞出好远,那女子自命千娇百媚,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气得跺着脚骂:“庚睿,有落到本姑娘手里的一天,定要让你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暗处两男子见庚睿离去,也相继出来了:“大姐,庚睿何许人,那是普天之下都难有对手,如果轻易就拜倒在百媚帝姬的裙下,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说话的是人称“怜香公子”的江意兰,这家伙出道以来便风流成性,自命怜香惜玉的好男人,从此怜香的名号就传开了,为人虽风流,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另一个没说话的男子则是人称小飞侠的祝秋生,几个人都有些伤心过往,也算臭味相投吧,他们也是尚书府何泓的坐上宾。因为知道金家的报复避无可避,所以,何泓(何威同父异母的哥哥)早就纠结了江湖上能调集的力量,想跟庚睿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而这三位为了做到知己知彼,不惜演了出抢劫大戏,想让庚睿英雄救美,让百媚帝姬趁机能潜伏到庚睿身边,可惜,庚睿概不买账。 “这家伙就是个疯子,人不风流枉少年,脑袋就不会拐弯。”小飞侠也忍不住说上几句了。 正月十五雪打灯,八月十五云遮月,今年的这个十五注定了不平常,尚书府里,高朋满座,以何泓为首的还有何跃(何泓的亲弟弟,)何举(比何威小,是又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这几个都是参与了当年对金家的屠杀,不过时至今日,在面对金家难以抵挡的报复,各个都噤若寒蝉的,心事重重,显得甚是可怜。请来的江湖好汉,有许多是许以重金才来的,当然,有许多并不知道庚睿的真实实力,阴沉的天气,没影响他们心情,还兴高采烈的把盏言欢。 忽然,一个白影凌空而至---庚睿,他不是来杀人的,是来放火的。随着人落下来,一方写着字的白布如一面锦旗,咧咧响着直奔大堂飞去。小飞侠自持轻功卓越,脚下一点,凌空将布截获,上面血迹未干,书写着“何老匹夫,罪恶滔天,灭族之仇,子孙偿还”众人看罢,赶紧兵合一处,齐齐的围住何泓。 庚睿缓步过来,每一次落足都带给人心灵的震颤,震惊他的美,更震惊他的无情狠绝。“哈哈哈哈”不合时宜的一阵怪笑,金良终于露面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金良和何泓等同朝为官,自是认得,虽二十年没见,可彼此一见面,还是能依稀辩出当年的模样的。 “何泓,当年害我金家,你出力不小呀,二十年,我也时刻不敢忘,所以,今天我不会让你这么便宜的就没了,我要让你同样的尝试一遍我的滋味,不可言传,只能身教了。可惜,这么多武林高手都没机会出手了,赶紧找水,准备救火!” 说完,狂笑着闪开,庚睿双掌齐出,汇聚凤炎之力,一声断喝,两个火球突兀出现,被抛向高空,然后缓缓的回落,看似色彩绚丽,却实蕴含着无限杀机,庚睿又补一掌,火球立刻被推出两丈多远,“哧”所过之处就如燃油了一般,何泓的这些个座上宾一脸蒙色,直到看到大火蔓延,才如梦初醒,怪叫着,有扑火的,也有不识趣的,一起向庚睿围来。 庚睿仍自顾自的移动脚步,根本不屑出手,完全的忽略了围攻过来的人。但是金鹏、林龙等忍不住了,跳出来护住庚睿。 火势凭借风力,一瞬间就吞掉了何家大宅,尚书府陷于火海之中,风声,裂木声,哭喊声连成一片,一下子,没人顾得了打杀,尚书府已成人间炼狱。 周边百姓也纷纷奔走相告:“着火了,着火了......”而后打水的、自救的、呼叫的各种声音连成一片。 那些所谓的大侠唯恐危及池鱼,趁乱早不知去向。 突然,狂风大作,火被风刮起,隔着尚书府跳到旁边的人家,继续燃烧,水火无情,普通茅屋宅院哪堪如此火势,庚睿低垂的眼眸突然睁开,星目一闪,要想止住这场火势,必须将火从源头截断:“林龙,去帮百姓救火!”而后凌空俯瞰火海的中心,尚书府已如白昼,有的房屋只剩框架,有的已经倒塌,人更是死的不计其数…… 庚睿不忍再看,口中轻唤:“够了”他降身于一处上风头,涅槃凤炎第八重“自焚” 所有的火势便如同被吸住了一般,一起朝庚睿烧过来,而后没入他的身体,正在欣赏惨景的金良,突然感觉火势变小,竟是都被庚睿吸过去,不由大怒:“逆子!你怎么敢帮何家灭火!” 庚睿艰难的吞噬着火势:“我不是帮何家,我是帮那些无辜百姓,他们有什么理由遭此荼毒!” “好”此时金良已经失去理智,他目露凶光,他的常用武器是流星锤,平时他很少出手,但他武功却在金鹏,林龙之上,而且救火心切的庚睿根本想不到,自己父亲会突下杀手,只听咚的一声,流星锤狠狠的砸在庚睿的后心上,一口鲜血噗的喷出,庚睿原本站的很高,经此一击,一头栽进下面的火焰里,本来勉强操控的第八重“自焚”更是彻底反噬,一下子庚睿就失去知觉。人喊马嘶中,几乎没人注意,不然何泓他们趁机全力反扑,那后果也不堪设想,此时只有两个人看的清楚,一个是金鹏,因为他此刻就在三叔金良身边,只是没想到三叔会对自己儿子突然发难。 另一个就是百媚帝姬,她惊讶的程度不缔于金鹏,江湖上传言庚睿的来历多种多样,有说是金良的儿子,可他不姓金。若说他不是金家子孙,他又不断的替金家出头报仇;今天要是再毙命于金良手上,或者被自己放的火烧死了,那可真是.......无以言表了。 震惊也只是一瞬之间,随着庚睿的跌落,金鹏也随之坠入火浪中,他顾不得烧灼之痛,撩起庚睿,一纵飞出火堆,就地翻滚几圈,勉强灭了身上的火焰。只是这一瞬,金鹏的头发眉毛就几乎都燎没了,衣服也破败不堪。倒是庚睿,除了昏迷不醒,并不见异状。甚至衣服都毫无伤痕,金鹏心里骂着:“难道这火还认人!”只是庚睿虽无伤痕却是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三叔,睿儿怕是不好了,我们快撤吧!” 百媚帝姬见庚睿已经生死不明,毫无战力,心里大喜,长剑一指,:“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着,直取金鹏要害而来。金鹏抱着庚睿,连兵刃都无法抽出来,只能躲闪,几招之内,险象环生。这时,怜香公子江意兰和小飞侠祝秋生已双双赶到,金良犹自发狂中,金鹏莫说还带个人,就算全盛状态下,也根本不是这三人的对手,“擦”一个躲不及,怜香公子一剑刺至,正中金鹏肩胛。 金鹏一声惨叫,再也抱不住庚睿,他一脱手,不待庚睿落地,已被百媚帝姬揽入怀中,:“两位帮我挡住他们!”说完,抱着庚睿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金鹏岂肯放弃庚睿,拼着烧伤,剑伤不顾,也要去把人抢回来,可江意兰和祝秋生如影随形,似附骨之蛆,根本不给他机会,急得这个壮汉“啊啊”大叫,此时金良也稍显清醒,冲上去助战,小飞侠和江意兰互换个眼神,也不恋战,虚晃一招,各自退下,转眼遁逃,只留下阵脚大乱的尚书府众人,金鹏等也趁机脱身,虽然对于庚睿的生死不明,心急如焚,奈何,还是无计可施,只有撤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章 昏迷 人撤了,火没有撤,一直烧出十数里,损失不可计数,天子脚下,敢如此放肆嚣张,加之何泓又列举了庚睿数条罪状,比如,虏获其侄女何李,先奸后杀,焚尸灭迹;火烧芭蕉阁,杀人无数;焚烧尚书府,且祸延百姓;十数里人家,片瓦无存。其罪真是百死不足以赎,面对已经哭成泪人的何泓,皇上大动恻隐之心,命人重修尚书府,又让户簿根据受害名册,补给百姓一些损失,同时,各府衙州郡贴出告示,全力缉拿庚睿及其同伙金良、金鹏等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之间,金鹏等便成了众矢之的,惶惶不安,四处逃亡,更有甚者,通州老家也已经被抄,金良叔侄不得不四处藏匿,并暗暗打听百媚帝姬和小飞侠,以及怜香公子,日子苦不堪言。 百媚帝姬把庚睿没敢直接带到她的府邸,就近方便,怜香公子在京城曾给一个叫娟娟的姑娘买过一个老宅,宅子很大,内有暗室,江意兰也在里面藏有不少古玩字画的。所以,帝姬急中生智的想到了此处,由于怜香公子和小飞侠还有百媚帝姬惺惺相惜,多年的交情,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她当然知道。 百媚帝姬一报名号,娟娟不敢怠慢,急忙安排进去,这样帝姬神不知鬼不觉的住进娟娟的家宅里,别说外人,就连怜香公子本人都没想到,帝姬还嘱咐娟娟不可泄漏她的行迹。这娟娟胆子小,人也实诚,还真就听了百媚帝姬的话,连自家公子都没通知。大家火急火燎的找了几天,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说,帝姬没事劫持他干啥?那家伙醒过来,一个指头就能灭了她!这么多天没消息,会不会给毁尸灭迹了,那家伙一把火,不是把他那么喜欢的女人都给化了……”小飞侠很是焦虑的分析着。 怜香公子也很颓废道:“我们当时也傻了,直接让帝姬把人交给何尚书,既立功,又不操心,管他们怎么处理呢!” “眼下皇上也震怒了,要是那丫头相中了庚睿的美貌,与他一起藏起来了,将来可是窝藏要犯的重罪呀”两个人分析着,左右没有好了,当务之急必须找到人。决心已下,他们决定去帝姬府所在的青州去看看,那里毕竟是帝姬的家,虽然传信说帝姬没回去,但二人并不确信。在走之前,江意兰要先回去和京中的小情人娟娟道个别,小飞侠不屑他的多情,倒也没反对,两个人奔老宅而来。 人一到家,娟娟自是极尽热情的招待,两个人亲热一番,江意兰才告诉娟娟,有事要去青州,此来是与她告个别的。 娟娟不懂江湖事,也自是不问其中原委,只是好奇道:“公子青州的朋友就是百媚帝姬,今帝姬在府上小住,公子却去了青州,也不打声招呼,怕是失礼了吧?” 江意兰闻言,整个人惊得目瞪口呆:“你再说一遍。” 娟娟本来就胆小,更是没见过公子如此失态过,吓得语无伦次,根本就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江意兰稳稳情绪,双手扶住娟娟的肩膀,一字一顿道:“你是说百媚帝姬在我们府里?” 娟娟点头 又问:“在哪?密室么?” 娟娟又点头。 江意兰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想到这呢:“你也是,知道我朋友来了,怎么不早说。” 娟娟委屈,很弱的声音:“人家以为你知道呢,况且帝姬说不可以随意泄漏她行迹的。” “好”看着这胆小的丫头,江意兰还真是喜欢,舍不得她委屈,赶紧说:“娟娟不怕,娟娟做的对,我们几个有事商量,记住,保密”说着,大喊一声祝秋生,两人便急奔暗室而去。 此时的帝姬满脸颓然之色,正守着昏迷不醒的庚睿发呆。想是这几日都没能好好休息,憔悴的让人心疼。 “帝姬,你可真会找地方,我们哥俩把京城都要翻个底朝天,愣是没往这里想,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对于江意兰的调侃,帝姬只是微微浅笑。 “帝姬,这个人现在可是烫手的山芋,你打算如何处理他?”小飞侠问。 “两位觉得该如何处理呢?”帝姬反问。 “现在四面八方都在缉拿金良金鹏,还有庚睿,尤其庚睿,更是首犯,无论死活,上报官府,皇上都会重重的赏赐的。” “哎”帝姬一声轻叹。 怜香公子眼睛一眨:“莫非帝姬姐姐真的对这小子动心了?舍不得把他交出去了?” 大家都知道,帝姬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旧情。那男子本是小飞侠的同门师兄,同属昆仑派系。人称金刚铁扇普超良。此人惯用一金刚为扇骨,黑铁色扇面的扇形武器,内有机关,可发暗器。年龄大帝姬十余岁,那一年,帝姬本是少女心性,情窦初开,却偶遇了普超良,怎能耐住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普超良的诱惑,不久就生出情愫,坠入情网。可怜好景不长,普超良已有结发妻子,就是千面娘子李秀云,两人结发已有七载,只是不曾育有儿女,本是江湖上传为佳话的一对伉俪。 千面娘子听闻此事,化妆成普超良的一个仆从,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终于看到了她不期望看到的答案。瞬间暴怒,出手袭击百媚帝姬,普超良情急之下挺身而出,暴怒的千面娘子连出数招,招招致命,由于是夫妻,虽易容改面,但身形招式,普超良还是一眼就察觉和自己厮打的正是自己的妻子,知道妻子吃醋,做贼心虚,又一时心软,便只守不攻,处处留情,可李秀云盛怒之下,也不管这些,一剑刺来,普超良勉强避过,险险的从脸庞划过,但这一划之下,一道长长的伤口便跃然眼前,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整张脸异常恐怖,别人看着恐怖,但普超良只是觉得面上一凉,扔用铁扇擎着妻子的玉腕:“娘子,听我解释呀!” 千面娘子见自己的相公满脸是血,其实也很心疼,但想到自己姐夫一生只独宠姐姐一人,自己各方面都强于姐姐,却落得夫君与别人珠胎暗结,想到从前的海誓山盟,却不过是一场空空。千面娘子李秀云撩剑一挑,一块衣袍被斩下一角,她狠狠的说道:“普超良,你我从此恩怨两结,形同陌路,今生再无瓜葛。” 说罢弃剑离去,从此浪迹天涯,和普超良再无有过任何交集,她也就是何李的姨妈。 而百媚帝姬经此巨变,亦是心灰意冷,断然离开曾倾心相许的男子,从此以百媚帝姬之名游戏人间,江湖上也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只知道一个善用幻术的百媚帝姬,视男人如同玩物,后来又与怜香公子和小飞侠相识相交,三人互为知己,堪比桃园结义,毕竟男女有别,江湖上有过不少龌蹉的猜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谣言不攻自破,他们真的只是亲于兄弟的朋友,不参杂一点男女之情。 而普超良脸上留有醒目的刀疤,经年不退,两个女人相继离他而去,但他也并未报复过妻子毁他容貌,只是带着抹不去的哀愁退出江湖,隐居山林,总之,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如果帝姬真能找到两情相悦之人,小飞侠和怜香公子真的是会真心祝福,无论那人是谁,只要帝姬真的想,他们都愿意不择手段的去帮。面对江意兰的疑惑,帝姬微笑:“我给你们讲个事情,你们知道庚睿怎么落到我手上的?” “当然是你从金鹏手里抢过来的” “那他怎么落在金鹏手里?” 面对帝姬的提问,他们面面相觑,也很纳闷。是的,那么一个神一般存在的人物,怎么就突然昏迷不醒了呢? 帝姬接着说:“因为那次他对我不屑一顾,且语言侮辱,我心里一直不太舒服,所以,在尚书府再次相见,我便一直注意着他,当然,他还是那么盛气凌人,我很想他能落我手里,让我报了当日的羞辱之仇,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跟他的差距,那是天冠地履,我这辈子也不会有能羞辱他的一天。就在这时,风向忽转,火势渐大,尚书府的火焰借着风势,很快蔓延到旁边人家去了。这时,庚睿忽然叫来他的护卫,让他们去帮助旁边人家救火,而他自己则腾身而起,竟能站在火焰上方,双手结印,释放掌力,那些火舌便如有了生命,齐聚庚睿掌下,一点一点的消散,又像被庚睿吸入身体一般。 这么神奇,当时太混乱了,竟没人注意,接着,帝姬把那天所见都细讲了一遍。 江意兰和祝秋生都唏嘘不已,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经过是这个样子。这时,帝姬又说:“庚睿在吸收火焰的时候,被金良一锤子打断,那攻击本不致命,但他正在运功,不及将火焰吸收炼化,所以受其反噬,虽未当场毙命,但看情形,怕也活不过几日了。” 江意兰也黯然伤神:“没想到杀人放火的玉笛公子也有如此侠肝义胆的一面,天下人都误会他了。” “所以,我们要保护他,虽然不一定救得了他,但至少不要落到何泓手里,否则,真是死无全尸了。那种不仁不义,卖友求荣的事,我是做不出,所以我们不如等他死了,找个好地方,把他安葬了,也算对得起他为百姓不惜冒险致死了”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无法挽回,但是庚睿也算拼死保护无辜百姓,他也是值得尊重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章 北冥 人人都以为何李服毒自尽,又被庚睿带入山中,焚尸后投入河流,死的不能再死了,其实,就如庚睿说的,她一定是活着的。只是经历了如此的生死磨难,再不是那个娇滴滴的五小姐了,人变得更加智慧坚强。 那日庚睿给她服用的并非可以致死的毒药,只是让人暂时失去知觉的迷药而已,所以她服下不久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皮沉沉也睁不开了,起初庚睿在她耳边说话,她还听得清楚,后来就直接睡过去,不知道庚睿带着她翻山越岭的又回到她们相识的那个地方了。可能是没有内功,药效持续时间很长,直到到了小河边,她才渐渐清醒,可以聆听庚睿对她的讲话。 “三年,我等你长大,你等我娶你”这句话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可她还是浑身麻麻的,甚至连眼睛也无法睁开,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流泪了。正是这眼泪告诉庚睿怀里的女孩要醒了。所以庚睿才贴着她耳边告诉她:“天下之大,金家耳目众多,想脱此难,就要去海南找他的师父,那个地方是金家的手怎么也够不到的。为了能取得师父烈焰凤尊的信任,庚睿把母亲唯一的遗物玉笛放在何李身边,这东西虽不是价值连城,但庚睿自懂事就一直带在身边,见此证物,师父定会知道何李与自己的关系,定会厚待与她” 三年,无论成败庚睿则定会回山。何李正感动着庚睿对自己的爱护,却被庚睿吻着额头......。这辈子没人敢这么对她,心里咆哮:“这家伙,是在趁火打劫吗?我可不那么容易娶的,随了自己的母亲和姨妈了,可是容不得男人三妻四妾的,这三年你胆敢偷偷的招惹女人,我就学我姨妈,毁了你的容。”虽然此时的何李对男女之事还不太懂,但已然学着小大人的模样,在心里把自己定位成庚睿的妻子了。 庚睿做梦也想不到这丫头是这个想法,他情不自禁的一吻之后,想到父亲的手下正一路追踪,便把何李用内力包裹,推进树林里。然后凤炎燃起,以此障眼法,瞒过了所有盯梢的人,在别人看来,他是在焚烧何李的尸体,最后喊出的:“等我”也是他对何李说的,他想告诉何李“三年后,等我娶你”只是后面的没说,别人也不会懂,可何李却很明白,只是她还是一动不能动。 又过了许久,她的手指才可以微微的动动,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所有的不适,麻木、疼痛都一股脑的涌出来。“嘶”何李咬牙切齿的忍着疼痛,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还活着,而且很快四肢也会动了,眼睛也能看到了,爬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由感叹,活着真好。清点一下自己的东西,几乎都在。荷包里还多了几张地图,有从这里回扬州的,还有海南烈焰凤尊所在岛屿凤凰山的地图。她摆弄着玉笛,想到庚睿费了好多的心机才瞒天过海,换了她一命,可谓用心良苦,不由鼻子微酸,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下:“哥,我等你,我会让自己活下来,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然后稍做修饰,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出来了,趁着傍晚的夜色,往扬州而去。 何家因这些变故正一筹莫展,有家丁报:“有个年迈的老妇人求见,说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今听闻老夫人病重,特来探望。” 何威有点摸不到头脑,印象中还真没这么个亲戚,但还是招手请进来了。只见一老妪,低着头,佝偻着背,手里还有一拐杖,风尘仆仆,何威迎上前:“敢问前辈与家母可是旧识?” 老妇人咳嗽了一声:“老祖宗是我爹爹的表姑,论理我还得管她叫声姑奶呢!” .......何威腹诽,怎么瞅着比我娘还老呢? 老妪接着说:“人老了,就很念旧,快带我去瞧瞧,这么多年不走动,怕是都不认得了。” 老妪说得诚恳,何威只得叫声:侄女,请!” 这么老的侄女还真是别扭呢。 老妪跟着何威,拐弯抹角的一会就到了老夫人卧房,因怕人多惊扰,所以屏退左右,包括侍奉的丫头,见人都退了,只见老妪身板一挺,咯咯大笑,一听这笑声,何威才恍然大悟。 “李儿!”何威差点惊掉下巴,没想到朝思暮想的女人就这样完美无缺的出现在眼前,果然是妙,连亲爹都认不出来了。何李又做了个噤声动作:“爹,不要声张,我先看看祖母吧!” 老夫人恍惚中听见自己孙女的声音,挣扎着往起爬。 何李连忙过来扶住:“祖母,我是五福呀” 老夫人哆哆嗦嗦的抚摸着何李的脸:“能看见你回来,祖母死而无憾了,只是,怕事还没完,我们欠了金家几十条人命,祖母老了,死就死了,就是怕你们......” “祖母放心养病,咱们家不会完的,我会保护大家。” 何威激动的热泪盈眶:“丫头,你能回来就好。” “爹,我们家有金家的人,所以,以后我们做什么都要小心。”何李听庚睿说过她的来历,就知道家里肯定有金良的人,只是不确定是谁而已。 “金家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想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何威沉重的说道。 “所以,我们硬拼肯定不敌,不如让各位嫂子和孩子们先退,找地方躲起来,就算将来我们如何,何家也不致于被灭门,告诫他们不许为我们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和她们一起撤,有你可以乔装改扮,爹才放心!” 何李知道爹是不肯她留下犯险,但父母存亡之际,她又怎么舍得离开。 为了防止金家的内奸,他们最后转移到密室商议怎么撤退,并让四个哥哥亲自在外面放哨。此刻,何李才与母亲何李氏(李秀红)见面,虽说日子不多,只能算是小别,但对于本身患病,又无比忧心女儿安危的李秀红来说,可谓度日如年,终于见到女儿,直觉女儿貌似成熟了许多,急忙问何李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何李不方便明说,只说认了个干哥哥,对自己很好。然后大家就开始讨论分批撤退的问题。 按照何李的计划是要分批把嫂子、侄子、侄女的转移出去的,这是唯一可以保存家族不灭的方法了。家人们得知这样的消息,不免嘤嘤凄凄的,想到此一别,可能从此便天各一方,更是有可能是人鬼殊途,夫妻难舍,父子难弃的,见到如此生离死别的断肠之景,何李竟生出几分同生共死的想法,所以,此事先是作罢,另外,就是走,也需要时机,所以,何李还是老妪装素,安排在府里暂住,就当是家里来了贵客。 烈焰凤尊所居偏僻,因为隐世之人,也不理凡人俗世,找到他也不太容易,而放眼天下,竟找不到能与凤炎抗衡的武功,就像是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即使你再怎么刻苦,再怎么努力,也是徒然的。黄昏时分,何李一筹莫展,便想着偷摸的出去走走,也许是出去一次心就野了,她利用自己的轻功,瞒过巡视的家丁护院,悄悄的跳墙出了何府。 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年纪,却要考虑全家人的安危,这种压力也真不是何李能承受的了的,金家何家的仇,也根本无解,在庚睿心中,自己的份量很重,两情相悦,虽谈不上生死之交,但庚睿很爱惜她,对于何李他怎么也不舍得伤害的,可是面对自己的家人--那几乎把金家害得鸡犬不留的地步,庚睿还会对仇人怜悯,留情吗?若是庚睿真的杀了她的家人,即使自己苟活下来,即使自己不去报仇,可自己又怎么能继续跟庚睿做朋友,如此只怕还是庚睿最初说的,天下即无庚睿,亦无何李了。想到这,何李甚至希望,那日大明寺进香,自己没有和心菊调换就好了,当时被庚睿一剑毙命,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恩怨情仇了,想到这,也不免悲戚难忍,在这荒郊野外的,只感觉天地之大,为什么就没有何家的容身之处!不由怒吼:“老天,为什么?” “哎,千面娘子也是多情之人呀,苦恋致此,情何以堪!” 何李吓了一跳,这荒郊野外的,怎么还被人跟踪了,自己竟无知无觉。猛回头,见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打扮的人。那老的最有特点,一颗三扁四不圆的脑袋,不知道是娘胎里压的还是后来睡姿不对睡出来的,总之,形状与他人有很大的区别。由于头发稀疏,只能盘个鸡蛋大小的小髻,脸型也不方正,搞的眼睛也仿佛上下不对称一般,眼睛本来就小,再一耷拉眼皮,只留个勉强视物的小缝,弯下巴,几缕希拉的小胡子,个子比他旁边的年轻人矮很多,总之,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丑,第二眼是奇丑,当然了,谁生下来都希望自己是生的富贵,长的俊俏,所以,丑不是缺点,是没办法的事。这道理何李懂的,所以,何李没有一点歧视或者惊异,只是像看到平常人一样:“前辈,我不是千面娘子,您认错了!” 老道士没有言语,小道士是个急脾气,抢先道:“我已经暗查几天时间,能随意进出何府,且得到何家上下拥戴,而且善于伪装成各色人物的,除了娘子,还有别人吗?因为娘子是何威的姨妹,所以,无论变成什么样,何家都会视为上宾” 何李抿了抿嘴唇,一副无奈的瞅了瞅眼前的小道士,比其师傅漂亮多了,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个子高,稍微有点胖,皮肤偏黑,整张脸也都青春阳光,英俊帅气里还有一点青涩的味道,何李用手指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还是错的。我的道兄,能不能别这么武断,我真不是千面娘子,告辞!” 无论对方是谁,她都不想纠葛了,三十六计 ,走为上计,西子百步走,一下子瞬移出去几丈之外。小道士也不示弱,紧随其后,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何李心里不由得意起来,忽然脚下一记拂尘甩来,一缠之下,何李重心不稳,踉跄一下,小道士急忙伸手相扶,才免了她狼狈摔倒。可是已经点燃了小何李心中的火气,本来人家都够闹心了:“你们师徒二打一,一起欺负人?” 小道士腹诽:“明明你一直跑,什么时候打到了” 老道士畅然大笑,腰板儿挺直,小眼睛也睁开来,虽然也不大,却神采奕奕,手挥拂尘,道歉道:“对不起了,小丫头,我虽没见过千面娘子,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了,你虽然也善于易容,但跑的比千面娘子快太多,武功又比千面娘子弱太多,或者说你除了轻功,就没学过别的,如此根骨,不学武功,不是浪费了吗?有没有想过,拜贫道为师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章 道士 此时看这老道,气质与刚刚见到时判若两人,那份丑都转化为清奇、古怪、超凡、脱俗,这就是修心养性之故?何李暗叹自己的眼光,一般而言,别看她年纪小,但对人的善恶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只是,在这老道身上,竟真的看不透呢! 她嘟着小嘴:“多谢道长抬爱,小女子自幼便不喜武功,还请道长不要强人所难啊!”何李心里想着,自己若是喜欢武术,早跟着爹爹学了,怎会等到这个时候。 老道闻言鼻孔一皱,小胡子翘了翘,心想是不是自己长的难看的缘故,凭我的本事,收个徒弟怎么这么难? 那小道士已经憋不住笑了:“丫头,好不知好歹,如此目空一切,扬州城里可有谁是你佩服的人?” “当然有啦,何庆堂四少,启、立、平、安,号称四大金刚,各个武艺高强,才德兼备……”何李趁机猛捧自己的几位兄长。 小道士微微一笑:“这么捧g何家的场,还会西门振子的西子百步走和千面娘子的易容术,你莫非就是前些日子被刺身亡的何家五小姐?” 何李一听,心里大急,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就来捂小道士的嘴巴。小道士本能的要闪开了,可还是控制住没有动,硬挺着被何李捂住口。 作为师父的怎么也没想到,宝贝徒弟连躲都不躲,真够丢脸了,光说人家不肯拜师,看徒弟的这个表现,没武功的都能给他制住,这分明是不想我收徒弟吗?想到此一个斜眼瞪过去..... 不愧是师徒,小道士立马明了,一副被冤的模样,他只是觉得何李此处无银三百两,难道真是何家小姐!用眼神想给师父个解释。 何李不懂他们什么意思,只是惊异这小道士也不是凡人,竟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焦急道:“不许瞎说,我既不是千面娘子,也不是何李!” 小道士一把抓住何李手腕,另一只手冲何李脸上一抓,说是抓,其实是以内力一吸,何李脸上的面具就刷的下来了。 这下何李明白了这家伙心机够深,分明是欲擒故纵吗?想到庚睿明知道自己是带着面具,却始终没有去揭开,倒是这个小道士,怎么可以这样无理?何李愤怒的索性夺了面具,匆匆忙忙的离去了,只留下了呆愣的师徒两个。 三天后,何家接到一封拜帖,打开里面是一封挑战书,指名两天后亲自入府,挑战四大金刚,署名小道士周敬慈。何府立马开锅了一般,大家各种猜测,倒是何李心中有数,猜想十有八九是她见到的道士师徒。 知女莫若父,见女儿仿佛心中有数,何威忍不住问:“李儿,那下战书的道士,你可了解一二?” 何李如实的讲了那天的经历,哥几个一听,扬州城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呀?何威沉吟良久:“听李儿描述的老道,怎么和早些年江湖上盛传的北冥道神苏怀宇有些神似呢?” 看父亲郑重其事,何李忍不住追问:“父亲,苏怀宇何许人?” “据传苏怀宇生下来容貌奇丑,丑到了连他母亲都厌恶他的地步,本来他们也是富足的人家,可却对这个孩子极不待见,从小就吃不饱,睡不暖,还要和下人一样干活劳作,在他父母看来,这奇丑的孩子固然寿命也不会长久的,而且这容貌是专门来侮辱他们的,所以,这苏怀宇也没个正经名字,大家都叫他苏小丑,这其中有个邻居却很特别,就是你们原来的姨父的祖母,那老太太心慈仁爱,很是怜悯他,从小就照顾他,后来巧遇了一个修仙道士,来这里寻觅一个衣钵传人,那么多孩子,老道都没相中,竟然看重了长相奇丑,又瘦的皮包骨头的苏小丑,并给他起名苏怀宇,而后带着孩子离开,十几年之后,便有了名震江湖的北冥道神,这时候大家才知道那道士竟是与烈焰凤尊齐名的霹雳冥王。由于北冥武艺高强,性格偏执,亦正亦邪,也有人叫他北冥道癫,苏怀宇感念你姨夫祖母的恩情,可谓一饭之恩,永生难忘。每年都会回来看老人家一次,直到老人过世。这些都是你姨娘说给我们的,只是你姨娘也与你那姨夫金刚铁扇普超良分开年久了,也就再没听过他的什么消息了。” 这听起来像个故事,但对于何李来说,她联想到那北冥道神有可能就是要收她做徒弟的老道士,心中不免感慨万千。那可怜的身世,该会让人如何的不自卑呢,那对普老太太的孝敬,说明他是个知恩报恩的人,那么瘦弱,却能练出纵横天下的武功,又是一个多努力,多坚强的人,他的人品得到了何李的认可,她甚至后悔那么干脆的拒绝了人家,要知道以北冥道□□誉收徒弟,皇亲国戚都会排着队往里送,可人家不肯收,偏看中何李,这是何种的荣幸呀! 不过大家又一琢磨,觉得可能是个冒名顶替的,甚至目的不好而来,因为真的北冥道神怎么可能主动收个十几岁还没武功基础的人做弟子呢?更不屑挑战像他们合庆堂这样的小门小派吧。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不管对方什么来历,都全力以赴备战。 转眼约战的时间就到了,消息不胫而走,在扬州城挑战四大金刚的还真不多。合庆堂一早就列队整齐,何李混在何家的女眷里,别人都如临大敌,可她还有几分自信,对方可能并无敌意。加之她还是老妪打扮,下人根本认不出来,只当作上宾,以礼相待。 老少两个道士悄然而来,俯瞰下面:“师父,看来这徒弟收定了,我又多个师妹!” 老道士一眯眼:“小子,这丫头天赋异禀,聪明伶俐,这么好的姑娘,做了我的徒弟,说不定还能成你媳妇呢,可不光是多个师妹呢!哈哈” 小道士脸颊一红:“师父,你老又取笑弟子,敬慈........可没那非分之想!” 老道士又笑:“不用说了,师父明白的,想是可以的,不过可不能过分,这丫头是个好苗子,祖师爷留下一套双修剑鞭,说不定你们还可以一起演练,若能大成,或许能与涅槃凤炎一较高下,” 闻言小道士很不服气:“师父,您又长他人志气,待到徒儿冥王霹雳剑圆满之时,定与那凤炎传人一决高下,何用师妹双修?” 老道士少有的露出凝重之色,叹了口气,而后转移话题道:“敬慈,时候差不多了,你一直随师山中修炼,也难得有实战的机会,快去试试身手吧!” 小道士闻言答应一声,身形如鹰般划空而至……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只见他一身青衣,南华巾束发,皮肤黝黑身材魁伟,一字眉,单眼皮,眼睛不大不小,一副北方人粗豪的长相。虽只是一身普通的道士装扮,在场中飘飘而落,手中结印,颔首到:“诸位,敬慈来迟,请见谅!” 场上惊呼一片,看这彬彬有礼的哪像是来挑战的,那些个何家的姑娘丫头的,更是看的如痴如醉,太有男人气质了。何李腹诽:“有这么出彩吗?比我庚睿哥哥差多了!比我那四个亲哥哥也不分伯仲而已,致于如此失态吗?”说实在的,那天何李把老道士相貌记了个透彻,致于小道士,她的印象只是长的可以而已,几乎没什么印象,谁让人家心里有个大美男了,可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何威率先出列,躬身道:“在下何威,不知道道长要与哪个犬子切磋武艺?” 周敬慈微微一笑:“何堂主,让四位公子一起上吧。” 这话一出,全场都倒吸口凉气,这也太狂了吧,黄口小儿,不知道天高地厚!有几个年长的副堂主都觉得小道士是在不自量力。 何威因为有先前何李说的奇遇,自是不敢小看眼前少年:“道长,刀枪无眼......” 不待何威说完,周敬慈已经抢先说道:“四大金刚尽管全力一战,小道生死勿念,何堂主也不要担心几位公子,敬慈保证几位公子绝无性命之忧!” 这什么话,他死活不论,还能保证不伤何家几位公子的性命,这么轻狂,虽说是让,可也带着□□裸的侮辱。 何庆堂上下立马骚动起来,有人已经大喊:“金刚四少,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子”随即四方响应。就连那些个花痴的女子也看周敬慈不顺眼了,太狂了,做人能不能低调点呀! 周敬慈倒有些纳闷了,人家实话实说而已,怎么还得罪人了,惹了众怒,算了,他索性眼睛一闭,不听不看。这在何家人看来更是十足的挑衅。 何启做为老大,终于忍不住了,面对盛气凌人的周敬慈喝道:“还是让我等领教一下道长的功夫吧!” 说完,金枪一摆,距周敬慈五尺左右停下脚步,何家哥几个各个英俊帅气,老大何启年近四十,正值壮年,英姿飒爽,其他几个也不示弱,纷纷腾身进入场中,四柄金刚枪熠熠生辉,哥四个无论穿着气势都更盛一筹,倒把个小道士显得人单势孤,有些寒酸。何启最大的儿子何景丰比何李才小几个月,一见爹爹出场,忙带着兄弟姐妹的大声喝彩! 只有何李依然冷静的观察着周敬慈,这个装腔作势的便宜师兄狂妄程度倒是不输庚睿呢,不过怎么还是觉得比庚睿还是差了点什么。想起庚睿的乖张模样,不由会心一笑。 就在她一不留神之际,四个哥哥已经与周敬慈混战到了一个起。 何李看不懂招式,但见哥哥的金刚枪上下翻飞,若舞梨花,金光闪闪耀目,杀气腾腾震心。何李听父亲说过,年棍,月刀,久练枪。可见枪法比一般的武器学起来要困难,哥哥们都是从小学起,各个精湛,那周敬慈左躲右闪,险象环生,众人不由为之都捏了把汗,不过担心之余,情势也在变换,周敬慈一直躲避,看似危险,险象环生,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每次危机都被他险险的就避开了,每次都有惊无险,而且他一直没有亮出武器,而是以空手对四枪,并且让出十数招而不落败,如果头几招说他侥幸躲过,但是能一直侥幸下去,就不由让人不得不深思了。 何启忽然大喝一声:“何家枪阵” 大家都知道大明寺被刺那天,就是因为哥几个何家枪阵到了关键时刻,所以他们才没有跟去,如果他们去了,也许还有变数,至少庚睿不会那么容易得手吧。 何庆堂的人也都知道四金刚枪阵大成,但却没人见识过,周敬慈没有还手,却仍不落败,何启他们不得不拿出杀手锏,哥四个枪带风声,横扫周敬慈,小道士长身而起,不料,这本是何家哥几个的虚招,待他身体凌空之际,四金刚大喝一声,凌空跃起,枪如银蛇吐信,其锋锐不可当,最主要是周敬慈本已经身体悬空,无力可借,四道寒芒就如牢笼一般,全方位封死了周敬慈的所有退路。人皆有惜才之心,无不为小道士惋惜,何李更是不敢正面去看,她想那个神秘师父也该出现了,最难受的是何威,他也没料到几个儿子怎么突然出了杀招,莫说小道士没带武器,就是用了武器怕也难护自己周全了!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时,周敬慈竟如一块软布,一下子变薄了一般,人生生的在光芒四射的枪尖下飘上去几许,硬是避开了枪阵的攻击,接着,四兄弟一枪落空,身体失重,纷纷落地,周敬慈趁机脚踏四枪而下,四金刚但觉手腕一颤,被周敬慈的一踏,金刚枪险些脱手,周敬慈也不客气,周身气场爆发,竟如飓风一般,冥王霹雳掌,虽不堪完美,却也气势磅礴,似排山倒海,余力所及之处,有些观战的合庆堂的下属,不及抵抗,竟被一扫倒地,前仰后合,好不狼狈。四金刚自恃力大无穷,拼死抗拒,却怎奈那力量的强大,就如坠入激流漩涡中心,绞的人身体失衡,终于把持不住,“咣当”金刚枪接二连三落到了小道士手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章 拜师 小道士这才收了手,全场呆若木鸡,这一瞬间的变化是如此不真实,何李拍拍手,走出来:“果然言而有信” 周敬慈微笑:“小师妹,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师妹不要怪罪!” 何李小脸一绷:“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师妹了?” 何威此时如梦方醒,感觉机会来了,为防人多口杂,忙驱赶了手下,并命令吃了败仗的四金刚保护校场,不准任何人进入,这才对小道士施礼,感谢他手下留情,要知道四金刚痛下杀手在前,就算被周敬慈反杀了,也怪不得人家,但是,小道士却以德报怨,胸怀大度,根本没跟他们哥几个计较。只是夺了他们武器,并没伤害他们身体一丝一毫。对于何威的礼周敬慈哪里敢受,赶紧拦下:“何堂主,切勿折煞晚辈,如堂主感念此情,不知可否能劝令爱投与我师门下,师父是真心欣赏师妹的为人和天赋的,还请堂主成全。” 这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任谁都巴不得的凑上去,哪来成全一说,可是,何李就有呀:“既然你自命不凡的来给我们何家个下马威,那好,看我怎么难为你。”何李心里想着,悠悠说道:“那个周道兄,既然师父如此错爱,大师兄武功又如此高强,能否保证三年之内我何家的安全呢,只要师兄敢担保此事,李儿即刻就可随师父回山,必刻苦努力,扬师门之威,决不做有辱师门之事。” “不行”突然一声断喝,一老道斜飞而至。何威听何李描述过老道的长相,当即不敢怠慢,大礼参拜:“何威给道神见礼!”老道拂尘轻拂,扶起何威,才开始抱怨道:“小丫头,你知道我是何人吗?想做我徒弟的排着队,带着厚礼我都不收,到你这倒贴也就罢了,收你个徒弟,还得给你们家当三年保镖,不干!” 何李见北冥现身,不敢怠慢,忙附身低头跪下:“师父,弟子有幸蒙师父错爱,就是因为知道您是北冥道神,弟子才有此说,要知道,天下之大,没有人能抗衡涅槃凤炎,只有师父可以,只有师父才能救我们一家!” “哎,那凤炎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们的师祖也曾与烈焰凤尊大战过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棋差一招,败给凤尊。后郁郁而终,师父也曾苦练冥王霹雳剑,却因资质有限,只学了一半便难有寸进,所以师父才希望能找到几个资质好的弟子,希望有着一日能为师门增光,为你们师祖一雪前耻。” 闻言何李也不由动容:“师父,弟子也不敢难为师父,不过那凤炎只有玉笛公子一个人会,他所作所为皆是金良操控,金良虽报仇心切,但我们也只是个引子,他真正的大仇家是京城何家,师父只需出面保我们家三年不被金家所害,金良权衡利弊,应该会答应的。毕竟,他们再厉害也不希望凭空多了师父您这样的一个大仇家呀!三年之后,或有变数,到那时弟子若还无力自保,那也怪不得谁了。” 北冥道神苏怀宇闻言点头:“丫头,还是你心思细密,为师就拼一次道神的虚名,来个缓兵之计吧!” “多谢师父!”何李心悦诚服,师父不光武功好,为人也光明磊落,连自己没有练成冥王霹雳剑的事都说出来,这丢人的事,他不说天下没有人能知道,但他说出来,何李不但没有看不起师父,反而更佩服师父的坦诚相待。虽只有两面之缘,可心里真的确定他为师父了,再加上父亲何威给她讲了苏怀宇小时候长的丑而不受待见,何李已经心生怜悯,真的就好像听到至亲之人受委屈一样的难过了。所以真心的叫着师父,苏怀宇却摆摆手:“这环境简陋,不过这拜师礼也太随便了吧!” 何威闻言赶紧把儿子叫来,又搬椅子又倒茶的,何李郑重的敬了茶,师徒礼成。 冥王霹雳勉强可与凤炎抗衡,又机缘巧合的北冥道神居然相中了何李做他的弟子。所以,无论吃多少苦,何李都要抓住这唯一翻身的机会,因为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保护自己和家人的依仗。何李自知从小到大,承受了家族太多的宠爱,是该回报家人了,至少要保住他们的平安。入夜,何李翻看庚睿送给自己的一张张地图:“庚睿哥哥,李儿不能如你所愿,去祈求凤尊的庇护,辜负了你一片好心,因为,如果能靠自己的努力而保全家人的安全,那才是李儿真正想做到的,不过,李儿也定会保护自己平安,还是那句话,你若不离弃李儿,李儿定生死相依。她摆弄着玉笛,放在嘴边,眼前仿佛出现了庚睿衣袂飘飘,迎风吹奏的模样。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何李又悄悄的把庚睿所赠的东西收好,这个秘密她一直藏在心里,不敢也不能吐露,三年,何李会不会由一个柔弱的小女儿变成杀伐果敢的女中豪杰,谁也说不清。 门外传来了母亲和嫂子们的呼声,他们对外还把何李当作是一方远亲,以掩人耳目。何李开了门,大家小心翼翼,屏退左右,何夫人才扯着女儿的手:“凝雪,你从小就不爱学武,你父亲说了你多次,想让你学点防身之术,你就是不肯,今天为了家里的众人安危,你不得不去那么远的地方,一个女儿家,叫娘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呢?” 何李微微一笑:“看娘说的,能拜北冥道神为师,多少人梦寐以求,再说,这样比起我们全家女眷举家南迁,遮遮掩掩的要好得多吗?那时候哥哥嫂子夫妻分离,孩子们也哭哭泣泣,多难受。现在给我们三年时间,但女儿三年一定努力,争取可以自保我们一家老小的安全。哥哥们也不要懈怠。” 这时,何威也与几个儿子赶到,危难之际何李倒成了顶梁柱了。 拜最好的师父,学最厉害的武功,还可以保得三年不被仇家报复,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何威脸上已经一扫往日的阴霾,兴高采烈的抓着女儿的手:“李儿,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什么事有你都能化难成祥。跟着师父,好好学吧!” “嗯,爹爹,为了不引起金良的戒心,女儿建议解散何庆堂。” 众人一听,不由哑然,这何庆堂上下千余人,都是何家的核心力量。怎么舍得把这多年的心血,一哄而散,所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何李解释道:“师父出面,让金良三年之内不动我们,应该不难,但我们继续发展,就会给人一种司机反抗的印象,谁能容忍自己眼下有一股反势力随时反扑,我们既然示弱,就要示弱彻底,只有让金良放下所有的戒心,才能保住我们的安全,试问谁会对放在自己面板上的肉急于动手,迟早任人切割,金良肯定就不急了,他会把大量的心思用来对付更有威胁的势力,而且,就凭当日大明寺进香被刺这件事来看,人多势众也没什么作用,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无非是连累更多的人受死而已。” 何威叹气:“确实是无法力敌,如果三年还无转机,你就带着小辈们隐退,我跟你四个哥哥给你们断后。” 何李点点头:“我们外松内紧,哥哥们千万不要松懈下来,至少做到,没有凤炎的参与,要有与金家其他人抗衡的能力,致于凤炎,三年后女儿自有对策。”想到庚睿与她说的三年之约,虽然不能确定庚睿一定会退出江湖,但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看着女儿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人了,何威即欣慰又心疼,想起女儿小时候,与家人一起逛街,看什么都要,千面娘子便逗她:“凝雪,你什么都要,你有钱吗?”何李才刚刚会说话,就奶里奶气的说:“我没有钱,我父亲有!”大家不由一阵大笑,何威也总是高兴的给女儿付账。往事如烟,仿佛就在眼前,他轻拍何李肩头,作为父亲,他多想能永远的做女儿的后盾,护她一生平安,可如今他无能为力,而且还要把保护家人的担子交给她......何威真是百感交集。 所谓知己知彼,何李虽与庚睿相处时日不是很多,但对于金家的概况经过一次生死之劫,也算清楚很多了。众人皆深以为是。嫂子们都拿出各自的礼物,何家本就家底殷实,出门在外,宝贝多点是好的,可是太多了,怎么拿着,于是又精选一次,夜已经深了,李秀红不肯离去,陪女儿最后一晚,其他人等也都下去休息了。 第二天午时,家人来报:“两位道长求见。” 众人见面一番唏嘘,得知北冥道神出面,那金良果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三年不动扬州何家。人的名树的影,事已办妥,北冥道神准备带徒弟离开,何夫人却急忙拦住苏怀宇:“道长,能不能把心兰带在凝雪身边,可以帮大家干点粗活什么的。” 老道一皱眉:“你们家共有几位小姐随我回山,怎么一会李儿,一会凝雪的!” 何李也很无奈:“师父,人就弟子一人,不过父亲叫我李儿,母亲叫我凝雪,祖母叫我五福......” 道神闻言一乐:“我徒弟的名字还整得各自为政似的,那师父要不要再赐个名字给你?” 何李大叫一声:“不用了,师父也叫我李儿就行了!”众人不由大笑。 心兰比心菊还要年长几岁,从小在何府长大,何威也教她武功,说是丫鬟,却也似师徒,一直伺候着何夫人,在府中地位也很高,只有她跟着李儿,何夫人才会放心。 何李自是不肯,这是出去学艺的,怎么还搞的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娘俩个各持己见,互不相让,考虑到山里道观都是道士,没有女子,有个丫鬟跟着,有些事是会方便些,苏怀宇便准带着心兰了。何威早把马匹等日用之物准备妥当,如此师徒几人都上了马,何李还是老妪扮相,在其他人看来,何家是走了几位贵客,自己人只离去了一个得宠的丫鬟心兰而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章 回山 走了几日,师徒都熟络了,苏怀宇是个极平易近人的师父,何李与心兰一路负责饮食,遇到没有人烟的地方,他们还会就地取材,烤个鱼呀,野鸡、兔子的,每每此时,何李就会想起庚睿那只冠绝天下的烤兔来,何李也想尝试着做,可她还是不敢动手杀,见到血还是会打怵。不过知道以后的日子必是血雨腥风,她还是咬牙去适应。 两个男人日子就清闲多了,这师徒平时吃素,不过也不忌荤,只是周敬慈说他们只吃三净肉,既不见杀,不闻杀,也不为己杀。何李心里腹诽,这师徒怕是人都没少杀,还会戒这些?那师父北冥道神,听父亲讲,在江湖上能混到人人胆战心惊,就决不会是这幅慈悲模样,不然,那老奸巨猾的金良也不可能卖他这么大的面子。明明两个男人在偷懒,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心里知道还不能说,谁让我们是后来的,只能和心兰老老实实的伺候这师父师兄的。 被人伺候的日子就是舒服,周敬慈望着忙碌的两个女子:“师父,我看李儿也没什么特别,胆子还这么小,刀子都不敢拿的,这要练胆量得练多久能练大,师父怎么就说她根骨奇佳呢?“ 苏怀宇眼睛一眯:“这丫头筋骨出奇,能做天下无人能做的动作,而且骨骼尚未长成,不出三年,你就能看到效果,为师决不会看错。” 周敬慈不敢怀疑师父,却也忍不住凑上去搭讪:“师妹,师父常夸你根骨出奇,怎么个不一样,给师兄见识一下呗!” 何李一边架着柴火,一边说:“也没什么,只是手脚胳膊腿的筋长些而已,比如我小时候,直立一站,膝盖就陷进去一般,而且各个骨节都很柔软,别人手指反弯下去会疼,而我怎么弯也不疼”说着,何李把手指往手背一折,几乎指与腕平行,这夸张的动作,吓了敬慈一跳:“也就是说,你浑身上下都可随意扭曲,而不会对身体有伤害。” 何李点头:“所以小时侯父亲也要我练武,只是我不喜欢刀枪棍棒的,还怕血,所以,父亲也没逼迫我。” “师兄,那天你们把我当成我姨娘了,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找千面娘子?”何李忍不住心里的疑惑,还是打听起来。 周敬慈想起那日错认了千面娘子,还揭了师妹的面具,不由讪讪大笑:“师妹,其时我跟师父也不认识千面娘子,但与她丈夫的祖母有些渊源。”于是简要的把师父小时候的经历说了一二。这些何李听父亲也说过的。何李听完之后说道:“师兄可能还有所不知,那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娘亲生下我,姨娘由于没有己出,一直很偏疼于我,经常在我家一住就是数日,后来传出姨夫金刚铁扇与一个年轻貌美女子姘住在一起,听说姨妈起初还不相信,后来她化妆成一个姨夫家里的仆人,见到姨夫和那女人苟且之事,当时气急,与姨夫厮打一起,并出剑伤了姨夫的脸,从此,姨夫姨娘便恩断义绝,再无来往。” “这就叫相爱相杀吧,姨娘其实心里一直有着姨夫的位置,母亲说,以姨夫的身手,当时肯定也是让着姨娘,不然,姨娘哪有机会伤他一分一毫。但姨夫虽被伤至毁容,却从没追究过姨娘。好像默默的认了,母亲说,姨夫和姨娘一直以来,号称神仙美眷的,只是谁都不肯低头,而谁的心里也貌似进不了别人,说是那个跟着姨夫的女人,也离开了姨夫,姨夫并没有挽留,后来姨夫全家退隐,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 周敬慈也不由叹息:“真是命运弄人,那之后师父也失去了普超良家人的消息,毕竟师父是知恩图报的人,总是念及那老人家的好,老人不在了,还是希望能知道她儿孙的去处,我们四处打探千面娘子的下落,毕竟她做了七年普家的媳妇,想必能知道个大概,又听说何家大明寺遇刺,想你的姨娘也不会袖手旁观,便隐于暗处,希望能通过千面娘子打听出普家的下落。” 何李点头:“我听母亲说过,听说何家出事,姨娘确实来过,不过后来又匆匆地走了。我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师兄妹聊的正欢,苏怀宇也走过来坐下:“李儿,为师最想不通的是,你怎么侥幸逃过玉笛公子的刺杀,还有你对他们的动向似乎也一清二楚的,有些事,比我们这些老江湖做的都好。” 何李闻言略一犹豫,便把她与心菊调换,以及后来巧遇玉笛公子的事说了一遍,知道玉笛用诈死之计,瞒天过海,巧妙的救了她,并告诉她,三年为期,他再帮金家三年,便会退出江湖,不理这些恩怨情仇。当然庚睿说的三年之后娶她的话,何李选择性的给删掉了,这毕竟是八字没一撇,况且自己还小,说出来也会羞死人的。而师父与金良也有三年之约,确是定在玉笛退出江湖之后,等到玉笛退出,金家再想动何家,没有了玉笛凤炎的参与,何家自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只要能平安度过这三年之期,就有绝对的胜算。 北冥道神听得唏嘘不已,这周密的部署就是眼前这个青涩的小女孩所安排的,环环相扣,金良自以为聪明,却也进了圈套之中。 周敬慈半天才反应过来:“师妹,真是足智多谋,师兄佩服,不过,那个庚睿即是金良的亲儿子,却怎么敢忤逆父命,冒天下之大不韪放了你呢?是他良心发现,不忍杀你这么个无辜女子,还是他另有企图,比如,他看上了你这个半生不熟,又青又酸的小李子了?” 何李闻言跳脚:“师父,师兄欺负人,什么又青又酸的小李子,徒儿不是。” 一下子又回到了娇嗔的小女儿模样,苏怀宇只好呵斥大弟子几句,何李这才罢休,笑吟吟帮师父挑最好的肉,把最不好的分给大师兄。在大师兄不断的抱怨声中,一天过去。 为了方便起见,何李把自己和心兰都穿戴成道童模样,两个长相清丽脱俗的小道童,跟着两位大师身边,毫无违和感。可长路漫漫,何李毕竟小孩心性,耐不住寂寞,便逼着师兄讲故事,讲了几个路上遇到的奇人怪事,周敬慈就没有故事可讲了,但是何李听着上瘾,怎么也不肯饶了他,周敬慈无奈道:“师妹,我自从跟了师父,每天的时间练功都不够用,哪有什么故事呀!” 何李嘻嘻笑着:“那就讲讲你没跟师父之前的故事。” 周敬慈拗不过,只好把他自己的来历娓娓道来。 老道北冥暗暗摇头:“这大弟子几曾有这么多耐心,看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对这个师妹宠到骨子里了。”不过何李貌似占了六合,就是谁见了都不由自住的喜欢她,明知道她是个小滑头,却不会对她设防,因为她就是让人觉得对谁都无害,就是打心眼里喜欢,想想玉笛跟她相处几日,便违逆父命,竟也不算稀奇。 周敬慈名周贺,字敬慈,祖居山东,父亲是家中嫡长子,从小经营店铺,是个商人,母亲本是振北大将军后裔,虽然家道没落,没什么实权,但也有俸禄可拿,后舅父王成之长大成人,善经营管理,等到母亲长大,家里也是良田千顷,车水马龙,往来非富即贵,父亲因为买卖上的事与舅父家有了一点来往,碰巧邂逅了母亲,两人一见钟情,外祖母却不同意,倒是舅父极宠妹妹,觉得女人找个家里殷实,成熟可靠的男人,能对自己妹妹好,就够了,致于钱财,不够花就来娘家拿,毕竟只有这一个妹妹。后来,母亲嫁给父亲,却不肯要舅父的资助,凭自己的双手,也把家里生意做的有声有色。只是好景不长,在我两岁那年,快过年了,父亲出去收账,不幸路上感染风寒,一病不起,可他还急着回家,就这样,病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全家都陷入哀伤之中,我当时并不懂什么是“死”。后来,又过了十几天,真的过年了,因为还有姑姑、叔叔的,祖母勉强忍着悲痛,让下人备了年夜饭,看到这么多好吃的,我突然想起了父亲,我问祖母:“这么好的饭菜,爹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吃?祖母,给爹爹留一些吧!” 我一句话,原本强颜欢笑的家人,再也忍不住了,瞬间哭成一片,我好像从那天开始才知道,父亲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何李听到这眼泪汪汪:“师兄,我再也不逼你讲了,我不知道,你这么可怜!” 周贺摸摸何李的头:“师妹,别难过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今天师兄都讲给你听了吧!” 后来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舅父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在我们那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知道舅父极宠妹妹,家里的妯娌之间,大家都敬重母亲,没人敢欺负她是个寡妇,就算祖父祖母也不敢怠慢母亲,日子过的也挺好,只是家境没那么富有,没有丫鬟可用,只有几个下人而已,许多事都要母亲亲力亲为,可在我四岁那年,我和几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叔叔在大门外玩耍,过来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陌生人,他们开口打听谁是王成之的外甥?他还给了大家一些糕点。叔叔也没比我大多少岁,哪有防备之心,于是,大家都指着我,我也觉得做王成之外甥挺荣耀的,便也趾高气扬的承认了。他们突然变了脸色,抱着我上马就跑,我吓得大哭起来,叔叔们也吓哭了,我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们的马就越跑越远,我被绑架了。我不知道跑了多远,反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了他们还在跑,我在他们的马鞍上,屁股都磨出血了,哭也没人理,休息的时候还会给我吃的和水,然后又跑,等到了他们的山上,我被颠簸的都不会走路了,就在这时,有人报说我的母亲只身一人赶到这里了。那山寨的大当家几乎不信,他手下的弟兄骑马跑了三天,普通良家妇女怎么可能赶得上。他们让母亲进来,母亲进来的时候已经衣衫褴褛,满嘴是泡,鞋子都磨坏了……她甚至已经不能说话了,她看到我,便扑过来,随即倒下了....... 何李心里一紧,周贺心疼的闭了下眼睛:“她没有事,只是心力交瘁,体力不支的晕倒了,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她的手死死的拽着我的衣角.....” 虽是陈年往事,周贺还是十分动情。停了片刻,又继续道:“后来母亲醒过来,山寨里也有郎中,他说母亲再跑十里地,也许就永远的救不回来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章 劫匪 他们只想着绑我向舅父要赎金,没想到母亲护子心切,竟然一路尾随,还差点要了母亲的命,母亲的坚韧让他们又敬又怕,竟决定不要赎金了,送我和母亲下山。他们给母亲和我备了马车,派人护送着,刚下山不久,舅舅也赶到了,他带着好多的人马,把山寨的出口都围住了,显然舅父动了真怒,幸亏那大当家的识相,不然很可能舅父会带人血洗山寨,母亲虽然险些累死,但感念寨主并非大恶,还不要赎金就放我们回来,便示意舅父不要杀人了,可舅父哪咽得下外甥被绑,妹妹也差点心力交瘁而亡,他还是果断的把掳我的两个人杀了,那大当家也吓破胆了,不断哀求舅父,舅父忽然大笑,感念大当家迷途知返,送我们母子下山,不但没杀他,还赏了他许多的金银。 何李颔首:“师兄,舅父才是真英雄,如此恩威并用,既立了威,又杨了名,怕是以后不会有人再对你们生出绑架的念头了。” 周鹤点头。经此生死大劫,外祖母也很后怕,毕竟是母女,她当时也是希望母亲能找个富贵人家,起居有人伺候,也是为母亲好的,那之后母亲与外祖母和好,舅父便要我和母亲住在他家,可母亲终是不肯,自认是嫁了人的了,怎么能回来再揪扯娘家,还是公婆那里伺候着比较踏实。只是那之后,母亲由于伤力过度,落了病根,每逢换季都会发作,浑身骨节疼痛,咳嗽,后背心也疼.....舅父多方求医,慢慢补养,只是收效甚微。 何李听说周贺母亲没事,虽然伤力过度落下了病,但只要有命在,慢慢调养一定会康复的。便又问道:“师兄,后来呢?你怎么认识师父的。” 苏怀宇听着周贺的讲述,这些他早有耳闻,不过还是第一次听弟子亲自讲,也难免动容,接话道:“后来你师兄长到八岁时,有次庙会,师父也碰巧去了,看到你师兄和几个顽童打架,他的叔叔见对方人多,年龄也大,都吓的不敢上,你师兄却不惧,他脱掉外衣,赤膊上阵,手里抡着马鞭,对方也有三四条马鞭,一会的功夫,你师兄上身就可见伤痕累累,可他却不知道疼痛一般,越战越勇,最后有优势的那几个孩子被震慑到了,纷纷认输投降,师父就想收下他了。” 何李想想光着身子被鞭子抽打的滋味,再想想师父看到一群顽童打架,还不喝止,居然津津有味的看下去......不禁“嘶”的吸着凉气:“师兄,为什么脱了衣服打,有层布隔着是不是就能疼的少一点。” 周贺尴尬的一笑:“那是母亲给我做的新衣服,平时舍不得穿的,庙会才穿出来,怕打架给弄坏了,所以只能脱衣服打了,毕竟皮肉坏了还能长吗!” 闻言大家都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师兄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此时看着师兄,越发亲切了。这时大家一边聊着,一边收拾行装:“师妹,再过几天我们就能看见我母亲了,他就在我们山下不远的地方住。 噢,何李一愣,自己拜师带着丫鬟已经够离谱了,师兄居然还能带着母亲来学艺……她看看师父,师父做事果然不同,若非亲身经历,任谁能想到北冥道神竟如此宠爱徒弟。更不能想象这个对皇权都不屑一顾的道神,竟也风餐露宿,经历各种凄苦。至少在何李以往的认知中,道神是近乎于神般的人物,应该呼风唤雨,所到之处,大家追捧。 看到何李满脸的惊异,苏怀宇也很尴尬:“那个你大师兄没有父亲,她母亲又体弱多病,离开儿子,怕是更加度日如年,所以师父就同意你师兄十天八天的回家一次,她母亲为此迁居过来,也是方便与你师兄见面。哎,为师收个徒弟,还真是不容易呢!” 何李与周贺对望一眼,会心一笑:“师父,我和师兄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唯师命是从。” 说着跑过来帮师父推肩捶背的,把个道神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这小徒弟就是懂事。 师徒一番嘻笑,苏怀宇正色道:“在外面怎么闹师父也不计较了,回山练功可不能儿戏。” “是”两个徒弟认真点头。 几个人继续赶路,前面一座大山拦路“二龙山”,再走几步,还可看到零零散散的旗帜:“师父,前面好像有劫道的!” 苏怀宇勒住马:“打发了就是。” 周贺看看何李:“小师妹,杀鸡焉用牛刀,还是你去大显身手,师兄给你观敌瞭阵!” 何李做梦也没想到这剿匪的重任会落到自己身上:“师兄,这来来往往的,你们出入江湖的必经之地,却出现了山贼,分明是你们自己养起来的,还非让我解决!” 周贺暗自得意:“师妹误会了,我平时跟师父高来高去的,还真没注意有这么个贼窝呢。” 何李瞪了周贺一眼:“好吗,骑马反倒耽误人高来高去了,耽误人飞翔了”心里愤愤不平的。还是一打马屁股,率先出列,心兰紧跟后面。何李勒住马匹,示意心兰退后。周贺歪着头,眯着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果然,何李刚停住马,道路两旁,林荫里接二连三的窜出十来个壮汉,见一个瘦弱单薄的小道童,不由狂笑起来..... 何李很有耐心的等他们乐够了,才下了马,抱拳作揖道:“善哉善哉,我本北冥道神的小弟子,路过贵宝地,还请看在家师面子上,借过一下。” 几个壮汉见状,更加狂妄:“小子,你冒充个谁不好,非得冒充北冥道神,北冥道神会有你这么怂的徒弟?人家北冥道爷的徒弟,那是一招就败了扬州四大金刚,瞧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道神会要你?” 何李心里嘀咕着:“道神还是倒搭收的我呢,说也没人信。”她又用眼睛余光扫了师兄一眼,“这家伙,打败了自己四个哥哥,果然名声大噪了,这名比人走的还快!”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好耐着性子:“诸位既然不信,小道也不多言了,我们师徒几个行走在外,身无长物,也没什么能让各位看上眼的,还请高抬贵手,道祖慈悲,善哉!” 为首的壮汉又一阵狂笑:“出家人身无长物,我看你们富的不得了呢,四个人,四匹高头大马,还跟我哭穷,来弟兄们,操家伙,今天把马留下,人可以走,否则,纳命来!” 何李吓唬半天也不凑效,马鞭手中一横:“本道手上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大汉们冷笑:“怎么,日后还打算报仇,好,这是我们二龙山二当家,人称追魂鞭姬小龙,我们的小龙哥,那位是我们三当家,人称双刀何老豹,家里排行最小,是我们的小豹哥!” 何李腹诽,这强盗里还有个本家的,真给姓何的丢脸,想到此也不搭话,手中马鞭一甩,直取何豹面门。 何老豹侧身一闪,双刀齐出,恶狠狠扑杀过来。 何李自恃轻功了得,并不惊慌:“龙哥,豹哥,后会有期!” 西子百步走,几个起落,转得姬小龙与何老豹空有一身武艺,竟无用武之地。周贺与师父对望一眼,师妹的轻功,跑起来周贺几乎都追不上,何况这两个草莽。龙、豹气得哇哇大叫,想起何李的马来,便不在追赶,而是把何李的坐骑抢到手上。周贺这下坐不住了,大喝一声:“欺人太甚!”从马上飞纵而来,一手夺缰绳,一手把龙、豹推开。 何李见师兄出手,当即胸有成竹,站到周贺身后:“师兄,教训他们!” 龙、豹一直没能得手,心里焦急,也不搭话,姬小龙挥鞭而至,只听周贺说道:“师妹,看好了。” 何李双目精芒一闪,瞳孔微缩,集中精力,只见对方软便似腾蛇一般,带着啪啪的响声,缠向周贺。鞭的用法无外乎抖、劈、撩、扫、缠,姬小龙意欲用缠字诀擒拿周贺,却不知在绝对的高手面前,“缠”是最吃亏的。软鞭蜿蜒而来,周贺仿佛洞悉它的运动轨迹,手顺着鞭子的缠绕反缠了过去,进而腕部一抖,姬小龙感到鞭子被反抓了,正使劲拽着意欲挣扎,却被周贺这一抖,整个人随着鞭子甩向空中,再一撩,姬小龙长鞭脱手,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何李兴奋不已,一边叫好,一边模仿着周贺夺鞭的手势,周贺满意的冲她点点头,这时何老豹的刀也奔周贺突袭而来。何老豹双手持刀,步伐虚虚实实,左右相辅相成,刀以中盘为主,有攻有守,配合默契。其能力更盛用鞭的姬小龙。周贺为了让师妹看清刀法利弊,也没急于取胜,而是让过几招,何老豹左手持刀划向周贺胸口,周贺错开脚步,避过刀锋,同时左手如鹰爪顺势捉住何老豹的手腕下压,何老豹一声惊呼,左手刀松开,右手捅刺过来,周贺一个转身,擒住其肘部,稍用力一掰,何老豹右手刀也被夺,紧接着周贺补了一脚,人立马倒飞出去,幸好有一棵大树拦住了何老豹,他后背撞到树上,人被撞的七荤八素。 “师妹,这夺双刀看清楚了?”周贺问。 何李闻言,小脸菲红:“师兄,刀子锋利,我没敢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章 降匪 周贺一皱眉:“........” 弄了半天自己白浪费心机了,这丫头胆小的看都不敢看,一生气,双刀齐飞,“嗖”的一声,把快要瘫倒树下的何老豹一下子钉住,只见这两刀一左一右,贴着老豹的腰部,穿过他的汗衫,钉在他紧靠的大树上。吓得老豹四肢张开,姿势怪异,加上衣服贴着肉被钉上了,想换个姿势也不行了,只见他裤脚湿润,片刻功夫,有水流涌出,原来吓尿了。 何李也吓的不轻,小脸一青一白的,知道师兄不高兴了,忙自我解嘲的指着吓的目瞪口呆的其他壮汉:“你们刚才看着龙哥,豹哥追我的时候,不是叫的挺欢吗?现在怎么不喊了,是不知道怎么喊了?我想想,有了,就这么说:“龙哥出鞭,一飞冲天,豹哥出刀,险些折腰。喊吧!” 大家结合刚才龙哥软鞭没打到人,反被抽飞,豹哥双刀此刻正钉在自己双侧腰部,竟然有点憋不住笑,就连周贺也忍不住要笑出来:“小丫头,也太调皮了!” 何李瞟了一眼师兄,看出他不生气,心也放下来。 周贺忍着笑正色道:“师妹,去把刀子拔了!” 何李惧刀剑,怕血腥,她知道这是师兄在考验自己了。心兰急忙上前一步:“周道爷,使不得,小姐她,她会晕过去的。” 何李摆摆手,她知道,将来的日子,混迹江湖,想撑住何家不倒,这是最基本的了,脸色一寒,一步一步向何老豹走来。 何老豹惊魂未定,发现何李步步紧逼过来,直觉的杀意扑面,不由浑身僵硬,嘴唇颤抖:“仙童,道爷,祖宗,求你放了我吧,我这样的渣渣,会污了您的手的,放了我吧!啊!” 何老豹忍不住哭嚎起来,死亡的恐惧让他顾不得什么双刀何豹的名声了。何李其实也不比他好受多少,家里人还有庚睿都知道她很怕血和刀的,想到庚睿为了他真的不带刀剑,虽然只有几日,心里还是暖暖的,只是,庚睿那么爱惜自己,还是要放她离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必须靠自己强大起来。 她告诫自己,何李,要坚强,一定可以的,别人能面对的,我一样能,死都差点死掉了,还有什么是可怕的。想到这,紧走几步,恶狠狠的抓住刀柄,双手用力“嚓”刀从树上拔下来,何老豹一直以为她是来杀人的,他求了半天,何李理都没理他,他以为自己死定了,身子往下一摊,这边刀出来了,那边却因为他身子下滑,直接割进肉里。再迟疑一下,他的胳膊可能就保不住了,何李心里一紧,顾不得害怕,一股力量猛的爆发出来,就在何老豹下滑的瞬间,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另一把钢刀,何老豹摊倒在地,何李手里还紧紧的握着刀,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这一瞬间,周贺也没料到,他一步窜过来:“师妹!”他轻轻的靠着何李,慢慢的握住何李握紧的手,一点一点的让她放松,然后把刀抛到地上。 何李渐渐的恢复了理智:“师兄,我没让你失望吧!” 周贺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痛了一般,就像当年他被匪徒绑架,母亲一路追赶,见到母亲的凄惨模样,那种心疼的滋味……他忍不住抱住何李娇小的身躯,点着头,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残忍!仿佛是在把一块圣洁的白玉扔到血污之中。” 何李推开周贺的怀抱,坏笑一下:“师兄,我没事的,人家以后还要闯荡江湖,你不能看扁我呀!” 看到何李又恢复了顽皮可爱的样子,周贺松了口气,顿觉自己刚刚有些失态,忙道:“这些人,怎么处置?” 豹哥、龙哥的都摊在地上,其他十余人吓得噤若寒蝉,何李走上几步:“二当家龙哥,三当家豹哥,还缺个大当家,怎么还没来?” 何李这一问,树丛中传来一阵很尴尬的笑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陪着笑脸走出来,后面还有几个随从,那十来个壮汉像见到救命恩人一般跑过去:“大当家,大寨主”的喊个不停。 何李瞄了他一眼:“大寨主,你这帮兄弟劫了本道,该怎么说呢?” 大当家急忙颔首作揖:“道爷恕罪,他们胆大包天,敢劫道爷人马死有余辜,不过,在下与贵观周道爷有几分渊源,还请道爷给几分薄面.....” 何李与周贺对望一眼,那大寨主倒也机灵,“噗通”往周贺前面一跪:“敢问这位仙风道骨,玉树临风的就是北冥道神的高徒,周道爷吧?你小时候我见过的,一晃这么大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周贺莫名其妙,什么时候我家有个盗匪亲戚?那大寨主自我介绍道:“我本是这的大寨主,二龙山大当家姬大龙,那小龙是我弟弟,我二人在此多年了,说起来,与周道爷却有一面之缘,那年道爷还是个孩子,我手下有两个不长眼的冒犯了道爷,把你带到山上......” 何李一听到这,立马明了,原来这就是绑架师兄的绑匪,还敢用这个攀交情,是不是吓糊涂了? 姬大龙也心知理亏,终于说不下去,使劲抽着自己嘴巴。何李冷笑道:“师兄,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苍天有眼,他自己都蹦出来认账了......” 姬大龙悔的肠子都青了,匍匐在地,不断磕头。这时,山寨里又冲出男男女女数十人,纷纷跪地求饶。 周贺看了看何李,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偷自己的歹人已经被舅舅杀了,这大寨主主动送他们母子下山,那些恩怨也算结了,周贺也没心思计较太多,对何李道:“师妹说怎么处置,你说的算。” 何李叹口气,这么多人,总不能一起杀了吧,她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问道:“大当家,当年师兄被你们送下山,他的舅父杀了偷师兄的贼子,同时感念你等迷途知返,还赏了你们不少钱财,为何时至今日,仍做这拦路抢劫的勾当?” 姬大龙老脸一红:“我等流民,又人多势众,没有地方愿意收留我们,王成之大善人所赏赐的金银也花的差不多了,我们又自由惯了,不愿与人为奴,所以大家最后还是决定回山居住.....” 何李面现怒意:“分明是贼性难改,这么多人开个荒,种个田也不致于饿死,难道你就要让你的子子孙孙的世代为盗,这样断送他们的前程!” 姬大龙等被骂的一怔,感觉这个小道童并无恶意,忙向着何李下跪磕头:“求道爷指条明路!” 何李回望了师父一眼,这师父一路装聋作哑,是事不管的,这阵倒是正看着她呢。见何李面有为难之色,北冥传音给她道:“不可进我山门,至于门外的事,你随便吧。”言下之意,只要别去打扰师父清修,别在师父的地盘碍眼,师父就不管了。 何李心里有底了,高声对大家说道:“此处距我们师父的九鼎莲花山不过几日路程,那山下百数里没有人烟,土地肥沃,大家可以去那里安家落户。男耕女织,总比这贼寇的日子踏实一些。当然,有不想去的也可以不去,只是今后若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绝不轻饶。” 这时山匪们开始议论纷纷,有同意跟着走的,有不想去的,犹犹豫豫,都很迷茫。 周贺有些不耐烦:“师妹,我们赶路要紧,不要多管闲事,他们既然不识好人心,就算了吧!” “嗯”何李答应一声,转身上马,这时姬小龙和何老豹早已清醒过来,虽然很狼狈,但一听何李要走,忙上前拦下马头:“仙童、道长,”因为听到周贺喊何李师妹,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然后很恭敬的说道:“我等愿意跟着仙童走,无论吃糠咽菜,承蒙仙童不弃,誓死追随。” 何李勒住马缰:“追随不必,切记不可为恶。你们可即刻收拾行装,带上家小,如果耕种之时用马犁地,我们的马倒是可白送你们!” 姬小龙与何老豹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何李又对心兰道:“父母亲一定让你随行,你们定有联络方法,你告诉我父亲,派管家过来,多带钱财,来这里买些吃穿等物,还有猪羊牛马的,就说我要在山下建个庄园。你这几日辛苦一些,跟他们同行,争取让大家早建家园。”说着把一个钱袋抛过去,心兰打小就在何府长大,方方面面的何李都很放心,能力也大,不然这么多丫头,堂主和夫人也不会单选中她来守护宝贝女儿。 心兰略一踌躇:“小姐,三思,这么多人......”言下之意是这么多张嘴,可不是好养活的。 何李长舒口气:“心兰,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在执着什么,有时候弹指间整个家都可能灰飞烟灭,钱财又算什么,救助急需的人,使他们走上一条可行的道路,不值得吗?” 心兰也知道小姐从小就心善,不过以前是在府里,做个善事,花销也是有限的,这要是跑到外面一味的发善心怕是一座金山也用得掉的,一面心疼着,还不得不执行。安排好了,苏怀宇师徒才策马扬鞭而去。 “师父,一路上你怎么不说话呢?”何李把马靠近师父的马。 苏怀宇微笑:“我说过,只管山门以里,山门之外的事,概不掺合。” “师妹,你真打算养了那些山贼?为什么呀?” 何李大眼睛一眨巴;“为了师兄的母亲,你不是说她只和一个王婶子过日子,你一个多月才回去一次,老人家太寂寞了!” 周贺眼睛一瞪,鼻子差点气歪了:“你可真是我的亲妹妹呀,给我家门口搬了一窝贼过去,还说为我娘好?” 何李嘻嘻笑着:“师兄,在二龙山你怎么骂他们都行,离了那里,他们都是我的臣民了,师兄再出言不逊,就是对师妹的侮辱,我会生气的。” 周贺不屑:“你以为他们真会改邪归正?只有你这没离开过家门的孩子才会信他们,反正你家钱多,我也懒得说了。” “师兄以为我在义气用事,好吧,以后师兄每次回家看母亲,我也去,你相信我的眼光,绝对不会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章 姨夫 两兄妹吵吵闹闹,不知不觉莲花山近在眼前,山虽不是很巍峨高大,但曲径通幽,自然清新,也不失为人间一处绝好的居处。几个道士穿戴的中年人正打扫道观的台阶,一见苏怀宇,纷纷过来见礼:“道长,您老人家有一故人来访,已在此等候几日了。说着递上拜帖,赫然是普超良。 师徒对视一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苏怀宇找了多日毫无结果,这竟自己找上门来。何李也早就想见见这个姨夫到底被姨妈把脸毁成什么样儿,所以几个人急急的奔里面而去。 “贤侄!”伴着苏怀宇的呼唤,一个身材魁伟的男人印入眼帘,只是带着半截面具,只能看到挺直的鼻头和圆厚的下巴。 普超良上前躬身见礼,北冥道神赶紧扶他起来:“贤侄,你祖母临终还托我照顾于你,想你家几代单传,她老人家唯恐你有个长短,到死都不放心呀!” 普超良眼含愧色:“超良辜负祖母厚望,至今无儿无女,实在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师徒三人都不免惊讶,当时他与千面娘子夫妻反目,并无儿女,只是这十几年过去,还无子嗣,倒是有些意外。 普超良颔首道:“道长,是超良无能,不能繁衍子嗣,想当年的事道长也有耳闻吧,超良惭愧!” 苏怀宇叹口气,这种事也真是让人无奈:“对了,超良,你今番来此,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 苏怀宇岔开话题,普超良才抬起头来:“道长,实不相瞒,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道长成全!” 见普超良面色凝重,苏怀宇也正色道:“何事,你说出来听听!” “道长,扬州合庆堂何家,与我乃是旧交,何威为人厚道、仁义,今有仇家寻仇,那仇家武功盖世,恐怕除了道长之外,难有对手,不知道长能否出面调停此事,那仇家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只求保得一家老小平安,望道长成全!” 说着普超良双膝跪地,大有祈求之色。 何李明眸百转,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是千面娘子托你来求师父的?” 普超良脸色微沉,心想你个小道童有什么资格插嘴,却发现北冥道神不怒反笑,并无责难之意,还真是宠徒无度呢…… 何李心知唐突冒昧,急忙上前施礼:“姨夫,我代表何家全家人感谢姨夫大恩,外甥女何李,给姨夫请安!” 普超良这才端详起何李,见她明眸皓齿,虽是童子装扮,却有步步生香的妙感,音质甜脆,竟与她姨娘千面娘子有那么一点的相似之处,不由神情一呆,普超良失神之际,何李又唤了声姨夫,他才恍然大悟:“真没想到,那襁褓之中的小婴儿,一下子都这么大了!不过,我所做的一切都与你姨娘无关,你以后也不要叫我姨夫了!” 何李心里着急:“姨夫,当年的事是姨娘之错,她也几成千夫所指,江湖人人都觉得她是个狠毒的妒妇,连娘也责怪过她,她这些年一个人也很孤苦,姨夫,你就原谅她吧!” 普超良面露不快:“她怎么样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既然你都拜了道长为师,超良也就不多管闲事儿,相信何家的事道长已有定夺,超良告退。” 何李一见姨夫要走,忙上前拦住:“姨夫,你到底见没见过我姨娘?她有没有跟你认错?你吃饭了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再走不迟!”无论何李怎么说,普超良已经忙不迭的走远了。 何李失望的回头看着师父:“师父,这人也太奇怪了,脾气古怪的很呀!你老看,他和姨娘能有回头之日,是否能和好如初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他应该是受你姨娘所托而来,但却不愿承认罢了,他心里还有个结未解,解铃还需系铃人,这要看他们两人的缘分了!”苏怀宇也不禁感慨。 “情到尽处转无情,无情更比多情累” 姨娘和姨夫到底是无情还是多情呢?何李自言自语着。 苏怀宇心神一省:“从现在起,摒弃所有的凡心俗事,收敛心神,一心一意的跟着师父师兄练习鞭法,知道吗?” 何李点头应是,纷纷扰扰抛之脑后,顿觉神清目明,她的莲花山冥王观的学武生涯正式开始了。 山东枣庄,一个不起眼的农家庄园里,一个形单影孤的女子正呆呆的倚窗望月,室内烛光照在墙上,把女人的身影拉的很长。脸上的清泪流下,风干了,又流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如此默默的哭了多久了。忆当年,金刚铁扇普超良是多么风流倜傥,千面娘子又是如何惊艳群芳,而如今,普超良隐居于此凄凄惨惨戚戚,千面娘子李秀云也是游游荡荡飘飘,如无根之草,浪迹天涯,居无定所。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却不料合庆堂出事了,姐姐家面临灭门之灾,千面娘子怎么也坐不住了,她知道普超良家有一挚交---北冥道神。因为超良祖母的恩惠,北冥道神一直感恩戴德,司机报答,如果普超良能出面恳求道神出山,事情或许会有逆转。所以,千面娘子打定主意千里寻夫,因为做过普家七年的媳妇,对普家的情况大致还是了解的,普家虽非大家,不比何家的家业,但也殷实,有几处房产,却是千面娘子怎么也想不到,普超良居然带着父母躲到这最偏远最简陋的地方。 最不可思议的是,本以为普超良和自己分开了,应该妻妾成群,儿女成双了,而事实是他家除了父母和一个年迈的老仆,竟是一穷二白的什么人都没有,这个简陋的房间应该是普超良的了,他那么恨自己,为什么一直未娶,是因自己之故,对女人伤透心了,若是他依然恨自己,为什么听到何家的危难,竟然即可启程去莲花山,希求北冥道神能庇护何家,若是他不恨自己,为什么对自己冷若冰霜,仿佛是一个陌路人。千面娘子正纠结中,普超良的母亲敲门进来。 李秀云止住悲戚:“娘亲!”虽说当时说了路归路桥归桥,可叫了多年的称呼,一时也改不了。 普母叹了口气:“娘子呀,你也别难过了,说起当年的事,也是我们的错,才有今日之果呀。” 原来自普超良与千面娘子成婚以来,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传为美谈,可是七年过去了,娘子却没能生出一儿半女的,这可急坏了普超良的父母,家里本来就人丁不旺,几代单传,抱不到孙子,心里岂能不急,于是明里暗里的便督促普超良娶小纳妾。普超良因千面娘子个性刚烈,根本不敢和她提及此事,说好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普超良也无再娶之心,所以事情就一拖再拖,直到何夫人生下何李,千面娘子从小父母双亡,只有姐姐相依为命,除了从师学艺,何家就等同于娘家,姐姐生下四个儿子后,便多年不孕,今四十多岁又得一女,千面娘子也替姐姐高兴,并时常住在姐姐家里,一来二去的,普超良留守家中,又常被父母数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落寞的普超良游走于市井之中,巧遇了百媚帝姬,彼时帝姬正是邻家有女初长成,清纯甜美,一颦一笑,百媚千娇,常常独守空房的普超良心生羡慕,又因娘子多年不育,父母逼婚,便与帝姬暗结情欢,千面娘子每次传信让他接自己回家,普超良都百般搪塞,如此半年光景,直到有留言传出,千面娘子易容改扮,把他们抓个正着,所有人的梦才都醒了,那千面娘子从小没有父母,性格偏执,爱之深责之切吧,竟然狠下杀手,最后竟毁了普超良的容貌.... 普母自责道:“那日之后,百媚帝姬觉得普超良一直把自己当作可能会帮他生育子女的工具,并没真心对自己,便也含恨而去,普超良因妻子离去,容颜被毁,也是痛苦不堪,性格也越发的暴躁,对女人更是毫无兴趣,每次父母劝他再娶,他都会大吼着:“娶一百个女人也没用,是你们的儿子自己无能,生不出孩子,娘子不能帮他生,帝姬也不能,所有人都不能,因为你们的儿子是废物。”一提这个事,他就会情绪失控,久而久之,也没人敢提了,现在普母也不希望能有个儿孙后代什么的,只希望他们百年之后,还能有人陪着儿子过日子就行了,而这个人也许就是千面娘子。 千面娘子也心生悔意,只是普超良已经变得特别冷酷,她们之间又仿佛有一堵很厚的墙,穿不透,别看普超良听说何家有难便马不停蹄的去了莲花山,可千面娘子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 普母劝道:“娘子,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你一直在他心里,只要你肯放下身段,有道是床头打架床尾合,这次超良回来,不论事情办的如何,你就死活也不走,就睡他房里,娘还真不信,他还能端得住架子,只要他肯要了你,我们家一切才能好起来,超良才不会每天像块木头,我跟你公爹死了也能瞑目。” 婆母娘话都说到这份了,千面娘子再怎么也不能拒绝了,看公公婆婆这十几年都苍老很多,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看样子,今番是吃定回头草了,千面娘子自嘲的笑笑。然后就是等待等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章 神医 如此日复一日,因为北冥道神出山,普超良在莲花山也连等数日,直到何李他们回来,他才星夜赶路,回到枣庄。 推开门,千面娘子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点了蜡烛,普超良的身影印入眼帘,知道普超良过的清苦,又感念他不远千里的为何家去莲花山求北冥,娘子忍不住道歉:“对不起,超良.....” 普超良眼睛从千面娘子身上扫过,娘子发髻微松,睡意朦胧,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此情此景,熟悉而陌生,但他还是心里打着结,普超良双目陡寒:“不用说了,你的外甥女已经做了北冥道神的弟子,何家的事,用不得别人操心了,你可以走了。” 千面娘子低头,这个倒是没有料到,想再打听几句关于何李的事,见普超良满脸的不耐烦,终没说出口,赶紧陪笑道:“你星夜赶路,辛苦了,快些休息吧。” 说着将床铺简要的收拾一番。普超良冷冷说道:“我可以休息,但请你在我眼前消失,看到你我心就堵的死死的,怎么睡得着?” 千面娘子心里一紧,还是强作镇定道:“我去门外面坐着,你只管好好休息。” 普超良冷笑:“娘子莫不是十几年无人问津,耐不住寂寞,一定要赖在我的府上?我们家没有你能坐的位置!还请走得远远的才好。” 闻言千面娘子也美目圆睁:“普超良,当年是谁暗度陈仓?我是出手太狠,可又何尝不是你逼迫的呢?这个家原本就是我的,我凭什么要走得远远的,我不走了!”大概是想起婆母娘的话了,千面娘子起初愤怒,转而索性耍赖。 普超良冷笑:“既如此,你不走我走!” 说着,他向门口而去。 千面娘子不敢怠慢,一个箭步过去,从身后抱住普超良:“超良,真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吗?” 这一瞬,普超良有过一时的失神,有一种久违的温暖,但是,他还是拨开千面娘子的手,狠狠地说:“我不敢面对朋友,我是人群里的笑柄,我不敢看自己的脸,因为那会让我有杀人的冲动,你滚,永远离开我的视线,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我去求道神是你的原因,跟你没有关系的,只是我偿还当年何威的厚待之情!” 普超良字字如针,深深的扎进千面娘子的心里,她松开手,这双妙手竟不知该放到哪里:“好,我滚,我永远离开!” 千面娘子迈着沉重的步子,她的心已经破碎了,她嘲笑自己还妄想用美人计来挽回.....我是自私的吗?为什么天下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为什么我就是容忍不了?当时,你是答应绝不再娶,只许我一人,你做不到为什么还要说,你不知道我会把你说的每一句都当真的吗?如果没人能做到待我始终如一,我宁愿孤独一世,此生不嫁...... 千面娘子悲痛的离开,普超良怔怔的愣了有一会,为什么明明心里有的,却又怎么也不能接受,因为别□□妾成群,而他不能,他的千面娘子不能容忍,所以,他一直抗拒爹娘为他纳妾的做法,随着何李的出生,普超良与娘子聚少离多,竟偶遇了百媚帝姬,普超良起初只想看看是不是娘子不生养,帮爹娘完成含饴弄孙的心愿,不料,孩子没有,还弄个鸡飞蛋打,夫妻反目,可他还是忘不了娘子一颦一笑,自己到底在意的是什么?是无法接受别人的非议,是真的无法原谅吗?一种情仇,两处相思。 千面娘子一个人挥泪前行,普超良的话字字如针,扎的她心里滴血。 本来千面娘子抱着试试看的心里来求普超良帮忙,求他找北冥道神帮何家度过难关,本来没多大希望,没想到普超良还真的答应。普超良走后,李秀云留在普家等消息,才知道普超良移情别恋也是内有隐情,因他夫妻七载未孕,普家父母着急,时不时的逼儿子纳妾,超良知道妻子性情刚烈,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时正逢何李出生,李秀云没有生养,对姐姐的孩子视如己出,如此常常在何府一住就是月余,这就不免冷落了丈夫,普超良一个人孤寂无趣,饮酒作乐,便巧遇了百媚帝姬,那帝姬也是年轻貌美,清丽可人,两个人不免相互爱慕,帝姬涉世不深,不懂人心叵测,很快投入普超良怀抱。而普超良也正因为娘子一直未孕,找不到原因,想换个女人,若是百媚帝姬怀孕了,便说明是千面娘子有问题,他再纳娶帝姬,若是帝姬也不能有孕,那岂不就是自己毛病,如此也好和父母说明,让他们不要再逼他纳妾了。大不了以后收养个儿子来传宗接代,说起来帝姬竟成了他证明是不是有生育能力的工具了。而事情暴露后,娘子与之恩断义绝,帝姬也含恨而去,普超良心灰意冷带着父母便隐居在这个偏僻的一处老宅,过着简单平淡的乡下生活,而且也一直未娶。千面娘子得知这些消息,难免心里难受,加上公婆求情,娘子便决定普超良回来无论事情办没办成,她都要求得他原谅,争取夫妻重归于好。不想那普超良明明心里爱着娘子,却还是忍不下娘子当日动刀伤人的气。硬是冷嘲热讽的气的娘子含恨离开。千面娘子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没想到主动投怀送抱换来的是无情嘲讽。“是想男人受不了了吗?不过有你姐夫照顾,应该也没那么饥渴吧?”普超良的话让娘子怒不可遏,姐夫对姐姐的恩爱是有目共睹的,娘子也常常以此为榜样,说与超良听,不想适得其反,超良竟怀疑她跟姐夫有染。虽然知道是普超良故意激将,但这气娘子如何能忍。她气愤的离开了普家。习惯了漂泊的她第一次觉得无家可归的可怕,想想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几个外甥都已经结婚生子,姐姐姐夫都快花甲之龄了,自己还这么飘着,那个曾经的家已经容不下她了,是不是自己真的该找一归宿了?如此弯弯绕绕的回到扬州何府,人已瘦了好大一圈,巴掌大的小脸,越发让人看了心酸,姐姐一番安慰,千面娘子还是心力交瘁的病倒了,此时何家已经筹划解散合庆堂,又打发管家去帮何李小姐莲花山下建庄园,另外老祖宗何老夫人的病也是时好时坏,加上千面娘子也终日昏昏沉沉的,一家人也是焦头烂额。这一日家丁来报,说是回春散人丁仁术求见。 何威大喜过望,这丁仁术可是江湖上比较有名望的神医,一向飘忽不定,千金难求,今主动上门,意外之下也是欣喜不已,急忙亲自出迎。 丁仁术五十几岁,却并不显老,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因祖上世代行医,他还有个哥哥丁仁心,哥俩性格相驳,仁心继承祖业,济世救人,仁术医术上更盛哥哥一筹,却是个玩世不恭的性子,随心所欲,高兴了让你起死回生,不高兴了举手之劳他也不会动一动,人也飘忽不定,江湖上对他褒贬不一。平时也很少有人见过他本人,何威根据别人的传言仔细打量丁仁术,见他面色白皙,人特别消瘦,眼窝深陷,不过目光炯炯有神。中等身材,旁边带一个小药童。不待何威说话,他已经主动上前,态度和蔼:“何堂主,今漂泊到此,闻府上老夫人久病未愈,特来看望。” 何威真是感激涕零:“先生,何威何德何能得先生厚爱,亲自来府上,真是蓬荜生辉,快请,快请!”两个人客套一番,丁仁术为老夫人诊了脉,开了药。有神医至此,何威怎肯错过机会,忙二次施礼,想让丁仁术给妻妹千面娘子也看看。丁仁术满口答应道:“能为娘子看诊实是终生之幸,想十几年前目睹过一次千面娘子的芳容,便终生难忘,如此漂泊江湖数十年竟未见过哪一个女子的神采能与千面娘子相论,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时,那时娘子与金刚铁扇已双宿双飞,仁术也只能抱憾终身了。” 何威闻言神情一呆,整了半天这丁仁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本是奔着小姨子千面娘子而来,亏得自己还以为何家哪来这么大的面子,能让神医不请自来。忙笑道:“神医见笑了,我那妻妹虽美,可惜红颜易老,岁月不饶人,毕竟已经是半老徐娘,美人迟暮,只恐见了面,先生要大吃一惊了。” 想不到丁仁术居然很认真的摇摇头:“堂主此言差矣,我这个人性格偏执,也因偏执,所以解了我兄长他们不能解的许多病例,对娘子也几近偏执,所以丁某人漂流江湖多年,经历女子无数,却并未有明媒正娶之妻,如若娘子不弃,愿娶娘子为妻,斩断和其他女人的一切羁绊,与娘子白首与共!” 何威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执着的人,不免也有几分感动:“蒙神医垂爱,真是让人感激不尽,不过我那妻妹性情也很执拗,此事需从长计议,宜缓不宜急。” 丁仁术点头称是:“普超良守得金山还去要饭吃,让娘子伤情至此,实在可恶,我一定会耐心的治愈娘子,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章 仁术 如此丁仁术常常往来于何府之中,为千面娘子悉心调理,日复一日,不久传来庚睿火烧尚书府,朝廷四处缉拿要犯,扬州城也是满城的画像。得到这样的消息,何府也觉得轻松很多,毕竟有朝廷的干预,金良疲于奔命,肯定会放松对何家的报复,不过庚睿大明寺途中的恐怖袭击,芭蕉阁四剑客同时殒命,尚书府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所有这些都让人不寒而栗,何威仍按何李的计划,解散合庆堂,并与京城本家仍无往来,貌似置身事外与世无争。 这一日,回春散人丁仁术终于求得美人芳心,并按千面娘子的意思,广发请帖,四方皆知。以回春散人的威望,很快扬州城便喜迎八方来客,虽然离婚期还有些时日,可也已经是喜气盈门,何家也因为这庄喜事而一扫往昔之颓废,紧锣密鼓的为千面娘子准备婚礼嫁妆的,正在大家欢天喜地之时,意外又发生了,丁仁术竟然失踪了,这下何威可急坏了,四处派人打探线索,却是音信全无。 回春散人迷瞪瞪的睁开双眼,活动了一下筋骨,扭扭脖子捏捏肩,口中骂着:“哪来的小兔崽子,跟我来这个,这什么迷香,里面兑了软筋散吗?真要命!” 他正喋喋不休地骂着,突然一股杀气袭来,丁仁术一回过头,不由一个趔趄,只见一女两男正端端正正的坐成一排。屋子不大,有些昏暗,回春散人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他稳稳心神,仔细打量,一眼认出怜香公子江意兰,不由大怒:“江意兰,你个小兔崽子,亏得本爷还救过你的命,你小子恩将仇报,坏爷的好事……爷半辈子不曾婚娶,今番好容易求得娘子欢心,你他妈坏我大事……” “够了!”百媚帝姬一声大喝。丁仁术微微冷笑,和怜香公子同时出现的女人,除了帝姬还会有谁?丁仁术脸色微寒:“这位就是搅得江湖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百媚帝姬了吧?当年勾引普超良,害得人家夫妻反目,今千面娘子与我欲结良缘,你是羡慕还是嫉妒了,为何劫我至此!” 丁仁术也是真急了,竟挑挖心窝子的话说,气得百媚帝姬脸色一青一白的,她一剑架于丁仁术颈项:“姓丁的休要倚老卖老,胡说八道,当年本帝姬也是受骗于人,何来勾引,还有千面娘子嫁人与否,也和本帝姬毫无关系,何来羡慕嫉妒,再敢出言不逊,就算你枯骨生肉,华佗转世,我也定不饶你。” 江意兰一见双方这架势,赶紧过来打圆场:“丁神医,实不相瞒,我三位请您来此,却有所求,并无恶意。” 丁仁术也被百媚帝姬凶狠模样吓了一跳,暗骂普超良,为这么个狐媚的妖女得罪了娘子,真是得不偿失呀,但态度明显变软:“即是有求于我,何必用这种手段,说说,有什么疑难杂症,除此之外,别的事,请恕爱莫能助!” 江意兰躬身道:“前辈莫怪,此事声张不得,请随我来。” 说着三人引丁仁术进入内室,只见一白衣男子躺在床上,丁仁术不看则已,一看不由倒吸口凉气,不是男子病重不治,而是这模样卓绝,一眼就能看出是满城挂画像,全国都在通缉的重犯庚睿。百媚帝姬知道丁仁术已经认出是玉笛公子庚睿,忙微笑道:“先生只管看病,不该问的,不该说的就不要多说了!” 此时丁仁术瘦削的脸上已经无半点血色,这等重犯,如若走漏风声,怕是牵扯不小,此人无论死活,怕是自己都难逃被灭口的厄运了。 看到丁仁术已经忐忑异常,江意兰忙解释道:“神医莫怕,我等虽劫持而来,却并无害神医之心,我三个虽然江湖上没什么太好名声,但也非大奸大恶之徒,绝不会过河拆桥,我等之所以对这个通缉犯出手相救,而是感念他那日见火势危及四邻,不惜以身犯险,吞噬火焰,不然,以他的能耐谁又能奈何于他。” 丁仁术闻言半信半疑,但还是坦然了一些,毕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毙命于此,也是劫数,只是辜负了娘子芳心......只怪自己命薄福浅了! 既来之则安之,丁仁术无奈之下,弓步上前,手指搭向庚睿的手腕。不料没等他的手碰到庚睿,却被庚睿一个反扣,掐住手腕,接着整条手臂又酸又麻,动也不能动,丁仁术暗服这庚睿取穴之准,此刻,庚睿眼睫毛轻颤,睁开如星之眸,动作利落又迅速,三人眼睁睁的也没看出庚睿是如何起立,如何行动的。好在庚睿并无恶意,只见他控制住丁仁术,然后停在那里,精致的五官,配上这出彩的眼眸,顿让自命风流的怜香公子、小飞侠,还有百媚帝姬黯然失色。三人惊愕不已,半天江意兰才缓过神来,尴尬的笑笑:“神医,真不愧神医,这人都躺了快两个月了,你一来,就药到病除,起死回生了,哈哈!” 丁仁术这个气呀:“姓江的,你真是气死人不偿命,这人根本就没病,你他妈的还劫我过来......我.....”这丁仁术真是欲哭无泪了。 小飞侠仍在疑惑着:“明明是你治好了,不然怎么这么多天都没动静,你说不是你治的,难道是诈尸了!” 话一出口,几个人都忍不住尖叫起来,庚睿松开丁仁术,心里想到涅槃凤炎有自动防御和自动治愈能力,就像当时他掉进火里,金鹏救他被烧得眉毛胡子,都没了,头发都险些着火,而他却毫发无伤,因情况危急,众人也不懂凤炎的厉害,都没多想,不知道只要人没死,给他时间,内伤外伤都可自己愈合,只是时间长短不同而已,而今他已经清醒有几日了,只是状况未明,加之被凤炎反噬,内力才刚刚恢复一点,便没急着行动,所有的复原都在安静的,似乎是熟睡中进行的,百媚帝姬从救了他便等着他断气,然后找个地方埋葬了他,这三人就这么在娟娟的密室里等了一天又一天,可庚睿非但没有死,反而气色越来越红润了,但人就是醒不过来,这时正好丁仁术广发告贴,表明他扬州城与千面娘子大婚,消息传出,一筹莫展的三人终于找到了方向,本来想四处寻找的回春散人自己报出行踪了,三人惊喜之余,收拾一番,带着庚睿,驾着马车,日夜兼程的奔扬州而来,到了之后,见到满城的通缉告示,为了不暴露庚睿,他们才决定用劫持神医过来看病的想法,所以事情就这样了。 庚睿大致猜测出他们并无恶意,所以也没为难这几个人,放开回春散人后,径直向门口走去。 百媚帝姬惊骇过后,飞身上前:“玉笛公子,你不能出去,满城都在通缉你呢,金良重伤于你,朝廷也不放过你,你不能这样出去。” 庚睿试探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大约回复有五成左右,如果不是特殊的劲敌,一般的泛泛之辈,倒也没什么威胁,所以吐出两个字:“无妨” “那我们和你一起吧,大家也有个照应。” 庚睿眉头微锁:“我现在是朝廷的重犯,跟着我是自毁前程,多谢几位相救,不敢再拖累你们,告辞!” 江意兰等哪里肯依:“主子,我们跟定你了,你武功卓绝,品行端正,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比起那些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我们更愿意追随主人,万死不辞!” 庚睿腹诽,我哪里品行端正了,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枉死我的手上了。便道:“几位谬赞,睿当之有愧,况且我一向独来独往,几位还是各行其是,我们还是朋友,如有需要庚睿之时,尽管说,睿定竭尽所能。” 百媚帝姬等哪里肯听,就成了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玉笛公子,我们窝藏你这个要犯也是快两个月了,若是怕连累,早就把你遗弃了,何必大老远,冒着风险给你请神医呢?” 这时丁仁术吱声了:“几位既然都如此坦荡,也无需杀了老朽灭口,现在就放我回去,我还要迎娶娘子,让你们搞的,差点耽误了老子洞房了。 几人想到人家婚期将近,就被劫持至此,最主要是庚睿本没什么需要医治的,确实是误了人家好事,江意兰连声道歉,小飞侠却也不忘开开玩笑道:“人家都是年轻人急着洞房,看你这一把年纪,怎么也火急火燎,还有我那个师兄金刚铁扇普超良应允你娶他老婆了吗?别让人事后找你算账!” 丁仁术哼了一声:“那普超良有眼无珠不珍惜娘子,如果他对娘子有情,致于分开十几年不相往来吗?说不定他早妻妾成群了,哪会管我们,你个小乌鸦嘴,以后少说话!” 小飞侠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只当是个玩笑,只是百媚帝姬此刻似乎别有一番滋味,大家赶紧叉开话题,丁仁术急不可待的匆匆而去,庚睿则是数日水米未进,因有凤炎支撑,不致于虚脱,却也急需大吃一顿,于是他前面走,百媚帝姬等三人后面跟随,几个大摇大摆的进酒楼,开开心心的大快朵颐,有几个官府的暗哨认出了庚睿,却不敢声张,只是悄悄的传递消息,这些小动作无一列外的被庚睿无视,该怎么吃还怎么吃,江意兰本来还小心翼翼,最后也被感染了,主子多狂,随从就多傲,几个真是多少天没这么尽兴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章 复合 丁仁术果然是刻不容缓的筹划婚事,在扬州买了套大宅子,离何府不远,方便日后姐妹亲戚往来,这一日,丁府张灯结彩,喜轿从何府抬出,何家以嫁女的排场为千面娘子张罗了好些嫁妆,丁仁术有回春散人之称,更不差钱,也算门当户对了,庚睿立于高处,望着何府院落,仿佛看到调皮的何李奔走于庭院之间,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师父烈焰凤尊,相信有自己的信物玉笛,师父肯定会善待于她。 百媚帝姬并未见过千面娘子的真容,那日千面娘子也是易容成普超良的仆从模样与她大打出手,江湖传言娘子风姿绰约,有梅之傲,兰之雅,倾倒众生之容颜,许是美的不可方物,她才更喜欢乔装打扮,只是性情偏执,少与人交好。 吹拉弹唱,鼓乐齐鸣,千面娘子轿中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忽然乐声戛然而止,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魁伟男人迎在喜轿之前,挡住迎亲队伍。 何家四金刚抢先站于轿前,护住姨娘的位置。丁仁术半百之龄,才心想事成,骑着高头大马,披着红色袍服,正得意着,被人迎头劫住喜轿,不由大怒:“大胆狂徒,拦住喜轿,是何道理?” 丁仁术虽无武功,但是医术精湛,江湖上愿意与之交好的大有人在,能让回春散人欠自己一个人情,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所以,丁仁术话音刚落,已经有十数个宾客抢先朝拦轿人围拢。 此时满街鸦雀无声,那男人缓缓回过头来,上半张脸带一青铜面具,只有鼻子嘴巴露在外面,手持一折扇,这人也许很多人都记不住了,但是金刚铁扇,这是昆仑弟子普超良的成名兵器,确是让许多人一眼就认出来,何家兄弟不约而同金枪收起,躬身施礼:“姨夫!” 小飞侠也是惊叫一声:“师兄!” 江意兰偷瞄了百媚帝姬一眼,帝姬双目失神,虽没发出声音,但她的贞操却因此人而失,名誉也因此人而毁,也是因此人,才有了游戏江湖的百媚帝姬。十几年不见,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帝姬心里的各种滋味,怕是外人也难以体会。 普超良没有与几个外甥搭话,而是面向轿中,撕心裂肺的喊道:“千面娘子,李秀云,你给我出来!” 轿帘一撩,一身大红喜服,头上满带珠花的千面娘子从容走出,多少人久闻娘子美名,却是无缘一见,因为你即使和她面对面,她给你看到的不过是一张假脸,娘子虽然该是半老徐娘,不过却是风韵犹存,此时身材消瘦的娘子更加娇艳动人,楚楚可怜。她轻移莲步,不急不缓地向普超良走来。那一刹那,人们都仿佛回到二十年前的那天,同样的一身喜服,只是新娘还是那个新娘,新郎却不是那个新郎了。 她停在普超良对面,心里也是百转千回,满满地愤怒,那日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你却狠心的将我赶出家门,今番我斩断旧情,你却前来阻挠……所以,娘子毫不示弱:“普超良,你想怎么样?” 普超良伸手抓住脸上的面具,随即抛向空中,这下大家都能看到他脸上横起的刀疤,差一点就伤到眼睛,他眼里布满血丝,暴怒道:“你这个狠毒女人,广发喜帖,是在羞辱我吗?毁了我却想另结新欢,今天,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吧!”说罢,突然出手,铁扇直切过来,何启离他们最近,赶紧横枪挡住铁扇,千面娘子不退不躲,叫道:“启,退下!” 此时丁仁术已经从马上跳下来,见千面娘子喝退何启,他忙拦在普超良与娘子中间,不卑不亢道:“普超良,娘子当年倾国倾城,却甘愿下嫁于你,是你不懂得珍惜,移情别恋,即害了娘子,也坑了帝姬,你今番前来,是要娘子孤独终老你才满意吗?” 普超良此刻面目狰狞,哪里听得进丁仁术的话,他冷笑一声:“还轮不到你管!”说罢,铁扇一挥而至,要知道丁仁术本不会武,就算比划几下,也只是三脚猫,此刻虽说勇气可嘉,但结果无非是白白送死。 面对普超良的铁扇,丁仁术毫无惧色,千面娘子却不得不挺身而出,只见寒芒一闪,普超良已经迷失心智,出手无情,千面千面娘子一声惨叫,跌倒在地,右手五指有四指被伤,鲜血淋漓。普超良已然失去理智,不为所动,甚至更加的暴怒:“你敢替丁仁术挡刀?” 娘子冷笑:“你敢替帝姬,我有何不敢?” 此情此景与十几年前何其相似。只是这夫妻一样的性情偏执,一样的宁折不弯。 普超良大怒之下,挥扇又至,陡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力量之大,一招便将普超良掀翻在地,出手的正是玉笛公子庚睿,他本不打算露面,却不料普超良步步紧逼,他从何李口中知道千面娘子极宠何李,若是今日千面娘子毙命于此,何李定是伤心的,所以,才一招掀翻普超良。 丁仁术的那些个亲朋好友此时才如梦初醒,也不示弱,就势上前将普超良五花大绑。 小飞侠祝秋生赶紧上前:“主子,求主子放师兄一条生路!” 试想一个男人被妻子毁了容貌,妻子又再嫁他人,这男人不疯狂才怪,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娘子曾经放下身段,主动示好,是超良不肯回头。 普超良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大喊大叫。 丁仁术假装不认识庚睿,上前答谢道:“谢大侠相救,丁某他日肝脑涂地,定报大侠大恩。” 因庚睿是逃犯,丁仁术也不方便多说别的,谢了恩,他赶紧去看娘子的伤口,右手除了大拇指,其他四指皆被斩伤,而且伤口很深,血淋淋的,甚是凄惨。丁仁术意欲帮她抓紧时间包扎,却不料千面娘子竟然不肯:“大侠,求你放了他!”千面娘子看向庚睿。 这时大家也不约而同的望向庚睿,庚睿太出彩了,何况满街都是他的画像,只是庚睿对别人的想法看法,几乎都是无视的,这种事庚睿本来也没打算管,只是普超良举止疯狂,已经把娘子伤害至此,庚睿才不得不出手。面对娘子的祈求,庚睿表示默许,不过大家都不敢,也不愿意给普超良松绑。 千面娘子挣脱丁仁术的手,半爬到普超良跟前,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普超良对她的感情,如果不是她,超良是不会远赴莲花山求北冥道神庇护何家;如果不是她,这十几年普超良也不会不婚不娶,清苦度日;虽然那日他不接纳她,还用姐夫来诋毁她,但娘子清楚,她对姐姐家的关爱已经让超良心生妒忌,所以才口不择言,为了试探是不是还有真爱,所以她才让回春散人广发请帖,就是想轰动江湖,若是超良不来,娘子也将彻底死心,从此与丁仁术真心真意过了后半生,若是超良出现,那结局肯定就不尽相同了。因为她右手指端还在流血,只能靠左手去解绑绳,一个手难于解开,她不得不用牙辅助左手去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普超良看着娘子一点一点的用嘴辅助,抽拉绳索。这女人曾让他梦绕魂牵,这女人曾让他极尽疯狂的宠爱,这女人曾让他尝尽相思之苦,这女人也让他容颜受损,成为江湖笑谈....... 而此时普超良眼里只有眼泪,心里只有悔恨。 等到解开了,人群又鸦雀无声。普超良早已恢复理性,他上前握住娘子的手,无疑对妻子如此的伤害,他也是心疼不已:“娘子,为什么我只是做其他男人都会做的事,你就不依不饶,不死不休的,为什么?”这个问题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了。 一串泪珠从李秀云脸颊滑落,她看着普超良的脸道:“即使重来,我也会那样做,因为我就是我,我不是别的女人,我是千面娘子。” 说完,她站起身。普超良怔怔的念叨着:“因为你是千面娘子,因为你是千面娘子!哈哈哈”普超良突然大笑起来:“娘子,我明白了,是我错了,我娶的是千面娘子,为什么还要让你与她人相比,千面娘子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夫妇一生相守,超良的不洁之身,已不配娘子了,怎么还能再责难娘子呢,我真傻,娘子,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和我回家,我们从头再来!” 娘子转过身:“我们分开的太久,十几年,我已经记不住回家的路了。” 此时围观的众人心也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丁仁术去拉娘子受伤的右手,普超良已拉住娘子的左手。 他霸道的推开丁仁术:“娘子,十三年的分离,不也是十三年的等待吗?我日日夜夜等你回家,可等到的却是你为了姐姐的家事才来找我。娘子,我以前总是不能理解,你对我为什么不能宽容,现在我才懂,因为你是千面娘子,世上只有一个你,我娶的是你,就要接受你的不同,你若真的不愿意跟我走,我会放手,只是,我还会像从前一样,在等待你!一直等!”普超良艰难的吐露心声,终于把压制心里十几年的话吐露出来。 百媚帝姬低着头,复又抬起,她今日终于看到了千面娘子的庐山真面目,仍然那么惊艳。也看到超良对娘子一生一世真情流露,她反而坦然很多,她心里祝福他们握手言和,共度此生。至于普超良对她,虽然是伤害至深,但此刻,帝姬还是选择了原谅。 千面娘子猛扑进普超良怀抱:“为什么你才懂我?”两个人抱头痛哭。 何威夫妇这时也赶到了,李秀红拉开妹妹的手,真是痛彻心扉:“普超良,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章 待卿 本以为破镜重圆,却是又要横生枝节,此时有不少对千面娘子爱而不得的江湖剑客,看热闹不怕事大,赶紧竖起耳朵听下文。 李秀红愤怒的说道:“当年你移情别恋在先,退出江湖在后,你一走了之,可知吾妹要担下多少骂名,什么毒辣妒妇,什么谋杀亲夫……在这十余年间,你又为她做过什么,她孤苦无奈,肝肠寸断之时,你又在哪里?居然还敢伤我妹妹?能耐不小呀!” 真是各有各的理由。普超良只好低头认罪。 何威忙拉住媳妇:“夫人,你就别搅和了,现在他们能够解开心结,咱们也只有成全。” 李秀红显然不服,她更希望妹妹嫁给丁仁术,虽然回春散人早年放浪不羁,不过对娘子却是情真意切,而且不做作,最主要是回春散人医术高,财力雄厚,嫁给他绝对后半生衣食无忧,而且种种迹象表明,不能生育的很可能是普超良,妹妹若是另嫁,将开或许还会再有个一儿半女的。但是这些道理娘子不是不懂,她上前拉住姐姐:“姐,曾经沧海难为水,何况普超良把话都说到那份了。”现在比较超良与丁仁术,超良家业没有,性情偏执,容貌狰狞,可是千面娘子还是愿意选择他。 李秀红无奈感叹:“红颜薄命呀!”既然劝说无效,她索性负气离开。 事情弄成这样,恐怕说多少也弥补不了回春散人的心里创伤了:“神医,你买的院落等等所有花销都算我府账上。”何威也很无奈的给回春散人道歉。 丁仁术瞋目,他差钱吗?他不差呀! 小飞侠祝秋生也走出来:“君子成人之美,神医也绝对不会棒打鸳鸯吧,你就成全了他们,继续做你自由自在的回春散人吧!” 丁仁术狠狠地瞪了小飞侠一眼,小飞侠歉意一笑,没想到那日一句玩笑还成真了。但事已至此,也没其他办法了,丁仁术倒也拿得起放得下,索性好人做到底,帮娘子包扎了伤口,这时小飞侠又提出让他帮着普超良看看,什么原因没有小孩,丁仁术不情不愿的还是开了药,给予她们夫妻调理身体,算是皆大欢喜了,不过丁仁术临走嘱咐他们夫妻调理阶段,百日内不可同房,说完他又后悔了,为什么只说百日,应该至少三年,或者五年,不过医嘱是下了,听不听还是人家夫妻的事。即使下个一辈子不同房的医嘱,人家也不一定执行呀。小飞侠与江意兰不由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感觉这个丁仁术竟有那么点顽皮可爱呢。 次日丁仁术又带着药童悄悄的出了何家,江意兰送了他一程:“人都说回春散人见死不救,今天知道那肯定是谣言,丁神医不救的一定是该死之人。”江意兰对丁仁术已经心悦诚服了。 丁仁术一撇嘴:“别给我带高帽,我没那么好!” 两人又闲聊几句,江意兰道:“神医身体消瘦,也需要好好调养,他日意兰一定帮神医寻得佳偶。圆了神医洞房之愿。” 丁仁术嗤之以鼻:“兔崽子,老子轮不到要你帮着找媳妇呢,我是有点偏瘦,但很健康的,所谓医者不自医,我能嘱咐别人怎么养生,而我自己则是随心所欲,性格使然,你小子送到这就行了,后会有期吧!” 事情圆满落幕,庚睿也不便与何家有更多的交集,便与百媚帝姬骑马离开,想到与何李相识相遇的那座山,离得也不远,便忍不住去看一看。他们相识是阳春三月,如今已是隆冬,花草凋零,那庙宇也更加破败不堪,庚睿又往他们住过的山洞走去,却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正疑惑着,林龙、马伟等四人跳了出来:“主子,我们等得好苦呀”庚睿也有些意外,原来永州所有庚记字样的生意都被查抄了,金老爷子他们也不知所踪,他们被逼无奈想到这里还可落个脚,且深山老林的,也不容易被官府找到。 “好,明天我去官府要些钱财,林龙你负责将庙宇重修,佛像金身重塑,不论这山以前叫什么,以后就立块石碑,起名“待卿山”,那庙叫“祈缘庙。”致于这个洞,想到与何李相偎相依的那一晚,那丫头女扮男装,挨着自己睡的那个踏实,淡然的脸上不由浮出笑意:“这里就叫无猜洞” 林龙心说,这小主子的故事还真多呢,不过也只能心里嘀咕,万不敢多嘴多舌。 庚睿说做就做,不日便带着百媚帝姬,怜香公子,小飞侠到了永州,这里是除了烈焰凤尊的凤凰山,他生活最多的地方,所以可谓轻车熟路,只是到知府府衙的时候已经暮色苍茫,小飞侠轻功卓绝,和庚睿一起越墙而入,百媚帝姬和怜香公子相互扶持,紧随其后,想这府衙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何况还要到这里要钱,不论是偷是抢,恐怕都难免会有一场恶战,三人也算上了贼船,他们相继隐蔽起来,怕打草惊蛇,却见庚睿大大方方的直奔知府大人书房而去,那知府因近日屡获庚睿在扬州的消息,正筹划着什么,以至于挑灯夜战,忙的不亦乐乎。 忽觉有人进了书房,以为是平素伺候自己的人,还略有不满的埋怨道:“怎么越来越没规矩,进来也不叫门呢?” 庚睿一闪身,坐到书案之上,知府正欲发怒,抬头之际,硬生生把要骂的话咽回去,真是千条妙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有放弃。知府刘华贵如遇到了阎王,浑身透着凉意,说话都有些打颤:“大侠,有话好说,别放火!” 看来火烧尚书府给这些个官员造成的影响还挺大,一见庚睿先怕这个了,庚睿点头:“绝对不会放火,只是来拿点钱而已!” 钱能解决当然是个好事,知府大喊来人,不一会一箱一箱的金银送到。庚睿一招手,百媚帝姬,怜香公子,小飞侠相继走出,他们使劲的往袋子里装元宝,最后实在放不下了,庚睿挥挥手:“剩下的存着吧,需要时候再来拿!” 知府脑袋嗡的一下,心道:“这祖宗还要来?” 庚睿接着说:“还有件事,麻烦你跟皇帝陛下说一说,别弄些个不成器的总跟着我,要杀要剐痛快的,尽管备好人马,哪里开战来待卿山传个话,庚睿定会奉陪到底!” 知府刘华贵讪讪笑着:“敢问哪里是待卿山?” 感情这是庚睿新起的山名,知道的还真不多,小飞侠只好说:“问问你们那些个跟踪的官差,就知道了。” 知府点头称是,几个人抱腕告辞。就好似兄弟情长,大礼相赠,彼此谦卑,哪有半点打劫的迹象。直到人走的影子都没了,刘华贵才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面现悲戚,赶紧修书一封,请示上方。 怜香公子真是大开眼界:“主子,这就叫不战而屈人兵吧,想永州知府亲兵也不会少,竟是如此识时务,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可见主人威力强大。” “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决定,再也不用凤炎。” 三人闻言一怔,不过想想杀鸡何用宰牛刀,若是遇到真正的劲敌,谁又能挺着被虐,便也没放在心上。 寒去春来,本无人问津的待卿山已成必争之地,朝廷几番征缴,皆无功而返,不过祈缘庙确已落成。 庙宇后面还修了斋堂,寮房,请了两个和尚住庙,庚睿、百媚帝姬她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禅房,小飞侠和江意兰相对自由一些,他们奔走于江湖和待卿山之间,偶尔打发几个朝廷的探子,日子过的也挺暇意。 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朝廷每次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龙颜不悦。 何尚书趁机补刀道:“皇上,那庚睿杀人放火,荼毒百姓,今更是独霸一方,有道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竟然私自给山河命名,叫什么待卿山,实是对陛下的不敬,罪该万死,请皇上派大将军前往,以吴家两将军的铁骑,踏平待卿山。” 吴忠生、吴忠有本是当朝的两员猛将,年轻时也征缴八方,威震天下,金良等还做过他的副将,本来是不屑与一个草莽后辈较劲的,奈何皇上派的其他武将均无功而返。 皇上也觉得是该给庚睿点厉害尝尝了,笑道:“两位爱卿,不得已只好有劳你们了,虽说对付个山贼草寇,委屈了两位,但今天下太平,英雄无用武之地,权当练练手了。” 吴家兄弟点头称是,吴忠生道:“那庚睿传闻得烈焰凤尊亲传,绝非一般的宵小之辈,我兄弟定当竭尽所能,制服于他,不过,皇上若能招安此人,将来为皇家所用,也定是社稷之福呀!” 何泓一听不乐意了,启奏道:“吴将军怎可长他人志气 灭自己威风呢,难道以吴将军所言,举国之力都制服不了此人了,所谓招安,实则示弱,将军是多年不见战事,而畏惧战争,竟连个江湖浪子都惧怕了?” 吴忠生面露不悦:“何尚书,难道火烧尚书府这么快就给忘了?为什么庚睿独对你尚书府发难,希望何尚书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而不是为了自保才好。” 皇上见一文一武两个大臣互不相让,面色一沉:“不用再争执了,不管那庚睿是何居心,先把他拿下再说!” “是”随着三人齐声应答,皇上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卿山约战的消息不久就传遍大江南北,面对两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怜香公子等也甚是担心:“主子,这次非同以往,我们要做怎样的准备呢?” 庚睿禅房里盘膝端坐着,睁开眼睛:“无妨!”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呀,这时百媚帝姬敲门进来:“主子,送菜的一个小斯一定要见你,他说他姓金” 庚睿心中猜测个大致,便同百媚帝姬一起出去,只见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汉子,浓眉大眼,正是金鹏。金鹏也仔细打量庚睿,这兄弟福大命大,貌似毫发无伤,他上前抓住庚睿的手,想到那日的情形,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百媚帝姬等人见状,都悄然退去,守在远处。对比于金鹏的激动,庚睿则冷静许多:“大哥,侄儿他们安排的可好,还有我父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章 马战 金鹏慌忙点头:“大家都好,睿儿,你不怪你爹他......” 庚睿摇摇头,深知父亲精于谋划,断不会轻易落入何泓之手,所以这几个月里他也没派人打探金良他们的下落:“我那日也是刺激到他了,儿子哪有怪父亲的道理,烦大哥传个消息,报个平安。” 金鹏微笑道:“睿儿的消息,我们一直都掌握的,只是朝廷盯得紧,怕节外生枝便没过来联系,今听说兄弟要与朝中两员战将大战,三叔也很不放心,身经百战的将军,毕竟不同于江湖侠客,那种真刀真枪,血腥勇武,不比平日呀,所以,他让我带一身他年轻时候的盔甲过来,只是,三叔善用流星锤,不知道睿儿马上善用什么武器,时间尚早,我们也好为你定做个合手的武器。” 想到父亲还是在关心自己,庚睿接过包袱,打开里面的铠甲,虽年代也有二十多年,但是银盔银甲,雪亮如新,定是父亲或者哥哥精心擦抹,看到这身铠甲,想到父亲也曾纵横沙场,为国立功,今番沦落至此,家破人亡,心里只有深深的仇恨,而自己的亲人却不是战死疆场,反而是死于同僚的毒手,也难怪金良始终无法释怀,甚至惊动了皇上,让金何两家的恩怨,上升到了朝堂皆知,甚至扣上了危害百姓,藐视朝廷的高度了。庚睿仿佛逐渐的感受到父亲的绝望和痛苦:“既然父亲也支持睿儿,我定不负所望。只是大哥,我从那天起便决定再不动用凤炎之力,但大哥也不用担心,马上作战,小弟也学过一些,平时用得最多的是方天画戟,兄长看可否寻得,不然□□也可用。” “这兵器怎么能这么马虎,三叔说他曾做过吴忠生的副将,对这哥两个也算了解,这二人均力大无穷,善用□□,勇冠三军,睿儿千万不可大意,如果是马下论剑,即使不出凤炎,兄弟也有必胜把握,但是马上作战,睿儿可千万小心才是。这皇上是故意以己之长攻我之短,实在不行,睿儿就弃马,转成步下战。” 庚睿点头称是。金鹏也不耽搁,想是着急帮庚睿找到合适的武器,毕竟方天画戟用的人也不多,弄不好得找人重新打造。所以,急急的下山而去。 百媚帝姬等看到盔甲,想是避免不了一场马上厮杀,只是几个一项轻装简行的,还真是缺一匹像样的战马,于是也不迟疑,个自想法子为庚睿寻找可用的战马。 许是十几年没有战事发生,将军解甲归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而庚睿虽武力惊人,毕竟守着待卿山,合计起来也就十来个人,朝廷如此征缴,却有小题大做之嫌。 不过,吴氏两兄弟因皇命在身,又因素闻庚睿芭蕉阁以一敌四,一招败敌,何尚书府内网罗无数武林高手,却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把火烧个树倒猢狲散,总之庚睿横行天下,从无败绩,这哥俩也知庚睿与何尚书有着难解的私怨,那何尚书皇上面前屡屡进谏,定要将庚睿除之而后快,无非是公报私仇,可事已至此,又不得不全力以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不能拿下庚睿这等江湖浪子,今后在朝廷也恐无立足之地了。 两个将帅之才,丝毫不敢轻敌,精选千人组成的方队精兵,紧急训练,不敢说生擒庚睿,也定要让庚睿一败涂地。 相较于吴家哥俩的紧张,庚睿倒显得轻松了,他除了习惯性的打坐修行,很少能看到他怎么加强锻炼了,没有朝廷的各种探子,庚睿便用了更多的时间来修剪花草,仿佛是为了让何李回来的时候,能给她个异样的惊喜。 庚睿休闲自在,百媚帝姬她们则是四处搜罗宝马良驹,总是不想老大落败,希望能保持永远的天下无敌,不久便找到了十几匹高头大马。庚睿选了一匹参过战的老马,虽年纪大了点,但熟识战场,懂得配合主人,比起重新训练要省力的多。 这时,金鹏把方天画戟也送到了,由两个杂役扛着:“睿儿,这是新打造的,分量轻的,怕你不称手,所以临时打造一杆,戟杆黑铁锻造,顶端井字型由青铜打造,整个方天画戟通身毫无花俏,因你也不常用,所以做的不太细致,你拿拿看,可称手?” 庚睿对武器本就要求不高,闻言拿在手里,随意比划两下,还算可以,忙向金鹏达谢。金鹏赶忙闪身:“兄弟,这些都是三叔一路监督做的,你谢也该谢他呀!” 百媚帝姬顺金鹏闪开的地方一看,随杂役进来的不是别人,竟是金良,想到那日他流星锤将庚睿打入火海,差点没了性命,不由大怒:“你还敢来我主子的地界,是活的不耐烦了?” 庚睿一囧,显然帝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也不做解释,只是示意帝姬她们都退下。 金良对于帝姬的指责也不恼怒,见帝姬等人退下,才道:“睿儿,你还在怪爹?” 庚睿躬身给父亲见礼:“儿不敢,儿答应父亲的还会照做,只是,师父的凤炎,再也不会使用,因凤炎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儿更不能用它来乱杀无辜,让师父失望。” 金良强抑制住发火的冲动,这儿子每次说话都是给自己添堵的吗?因有几个月前把庚睿打入火中险些丧命,所以他也不敢太激化矛盾,只好忍一忍了:“没有凤炎,你有几成把握?” “睿儿不知,但除凤炎之外的其他本事,睿儿定出全力。” 金良不满的冷冷哼了一声:“能让他们死,就绝不让他们活着?” “为什么?父亲,那样只会激化与朝廷的矛盾,难道,爹是要与全天下为敌?” 金良阴狠的一笑:“当年何仁德半路劫杀,谁知道有没有皇上的旨意?”显然,当时金家是站在另一位皇子的阵营,最后落败,何家所保的皇子荣登九五至尊,当了皇上,他表面释放金家,剥夺了俸禄,实际若携旧怨,暗示何家半路设伏,也极有可能。 金良想到的庚睿也能想到:“爹,就算那是真的,如今天下太平,十几年没有战乱,难道爹就要搅得天下不宁,要知道,祖父他们参与皇子间的储位之争,成王败寇,有些事也是有因有果的,百姓能安居乐业,我们何必又添血雨腥风呢?” 金良阴郁的脸色,终忍不住暴怒:“畜生,你是在排斥你祖父的不是了,记住,金家完了,天下谁都别想好过,你惧怕皇权,我不怕,等我们金家都死光了,你再去安居乐业吧!除非我死,谁都别想好,哈哈” 面对父亲的丧心病狂,先前生出的怜悯荡然无存:“爹,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三年之期便到了,到时候随你怎么折腾,我必不理凡尘琐事,您就当这世上没有我吧” “好,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这段时间你必须听我号令,届时我们父子缘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庚睿表面看似冷冷的,心里却有几分扎心之痛,可他仍是喊出个好字,将脸转向另一侧,金良也拂袖而去,爷俩就此貌似分道扬镳。 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庚睿自下山以来,违心的遵从父愿,做自己所不爱做之事,只是期望早日能返凤凰山,与师父清修,忘却这凡尘噩梦,而与父亲就似八字不合,心里各种违逆,他只能强压着,却还是每每不欢而散。何李的出现,就像是黑夜里突现的一缕阳光,让人眷恋,爱惜,似乎无关美貌,只是不由自主的喜欢着,希望她快乐成长,想到她甜甜的又有几分调皮的模样,总能让窒息的心境舒展很多,庚睿幻想着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回山就可以见到师父和那个叫何李的丫头,一切的不如意便释然了,有烈焰凤尊这样的师父,有何李这么可爱佳人,夫复何求?庚睿木然的脸上,终有了笑意。。 “待卿长发及腰,哥哥娶你可好?”他似自言自语,心中的甜蜜尽显脸上。 约战之期迫近,皇上竟然意欲观战,想是太平盛世,难得一见将军亲自出马,于是待卿山下,几十里的地界,修上了观战台,文武百官陪驾亲征之势,三公主楚楚也在行人之列,扬州知府,永州知府都随行前往,何泓也安排了弓箭手准备伺机偷袭,欲治庚睿于死地。一切就绪。 入秋时节,风轻云淡,只是待卿山的秋天,却不见萧瑟,花草仍绿,燕雀有声,皇上銮驾落定,观战台上坐好了,下面骑兵、步兵弓箭手的,一层层排列整齐,皇上身边除了平时伺候的宫女太监,还有许多的大内高手,严阵以待,以防万一。 因与平时剿匪不同,大家与其说是看两军厮杀,不如说是观赏格斗,因此,皇上有命:“除非庚睿有造反弑君的举动,如果正常与将军交锋,其他人不得援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章 比武 有了皇上的这道圣旨,何泓有心暗箭伤人,也不得不考量一下了。就在大家严阵以待之时,待卿山上冲出一队人马,分别是庚睿、百媚帝姬、怜香公子、小飞侠,及林龙、马伟,还有金鹏,一共七人。不过各个顶盔挂甲,只是除了庚睿之外,其他人都不擅长马上作战,只是出来做个样子,甚至手里都没拿武器,只在背后佩了把剑而已,只有庚睿手提方天画戟,银盔银甲,面如冠玉,双腿一夹,坐下马立即向前冲出,立于双方阵营中间,庚睿也不客气,大喊:“谁来出战!” 不等吴忠生搭话,一个红袍小将已经哈哈一阵狂笑:“黄口小儿,杀你何须老将出马,吴统领,让末将会会他!” 说罢拍马出列,直奔庚睿而来。吴忠生一看,这小子不是别人,而是何泓的大孙子金鞭小将何东岳,因驻守边关,庚睿火焚尚书府他没能赶上,这次被调回京,早就铆足了劲儿要跟庚睿决一死战,以报家仇。不过他爷爷何泓也是被烧怕了,恐他会有闪失,说什么也不肯让他随军前往,无奈他还扯了个谎,保证不参战,想不到却如此沉不住气,第一个跳起来。 庚睿本不想问来者何人?反正你来我就战,不想这何东岳怕是别人不认识他一般,跑过来先来个自我介绍:“庚睿叛贼听着,我乃是何尚书的长孙金鞭小将何东岳,你趁我不在,袭击我家,烧毁房屋,烧死烧伤家人无数,今天在此了断,让你死个明白!” 庚睿心道,放了把火你就叫个不停,你们杀人全家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了,心里想着,却不屑搭话,方天画戟一挺:“战” 何泓没见过庚睿马上作战,但是却无轻敌之意,他故意在皇上面前贬低庚睿,让皇上以为马上作战,能有必胜把握。其实也是想让皇上在庚睿这里吃瘪,最后恼羞成怒,集全国之力对付庚睿,那样他也就借刀杀人,报仇有望了。 当然若是庚睿不是吴家两兄弟的对手,那他就更是一劳永逸,有的是招法,保证能要了庚睿的性命。 只是不想何东岳这个孙子如此不知深浅,何泓瞬间急出一身冷汗,一面吩咐弓箭手准备偷袭,一面吩咐何家阵营里的子子孙孙,时刻准备,何东岳不敌,便立马抢人,绝对不能让大孙子殒命于此。 何泓的派遣也就是几个眼神之间,这边庚睿与何东岳已经战到一处。 何东岳手持双鞭,金光灿灿,这鞭属于短兵器,相当于金锏,别看没有刀剑之锋,但是兵刃沉重,打击力度较大,双方交锋,若是被一鞭打中,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何东岳凭此军中几乎没有对手,他今天一方面报庚睿焚府之仇,另一方面也想在皇上和三公主面前表现一下,唯恐自己的才华被埋没掉,只是他找错了踏脚的地方,庚睿岂能成为他名成功就的踏脚石? 何东岳上来就是猛冲猛打,不过却无一命中,庚睿冷笑道:“不过如此!”说罢,两马交错,何东岳举鞭抡至,庚睿方天画戟往外招架,使用方天画戟不光要有力量,更要懂得技巧,虽然庚睿主修剑道,但武器相通之故,对戟的领悟也非同凡响,只见他架开何东岳的第一鞭,不待他第二鞭下来,方天画戟已经率先出击,反手横扫过来,虽没动凤炎之火,单凭庚睿的臂力也大有泰山压顶之势。 何东岳慌忙扬起另一只手里的金鞭抵挡,却哪里扛得住,黑乎乎的月牙戟顶端势如破竹“砰……啊”何东岳的护心镜被庚睿砸碎并把他击落马下,伴随着何东岳“啊、啊”的惨叫声,庚睿以腿力控制马的方向,令坐骑一个盘桓转到何东岳身边,此时何东岳摔的丢盔卸甲,鞭也扔了,战马受惊也跑了,若是别人庚睿也许就放他一马了,可这个是何泓的孙子,刚刚还大放厥词,所以,庚睿单手握住方天画戟,戟尖直奔何东岳刺来。 却闻“嗖嗖嗖”箭矢破空之音,十来支箭呼啸而来,同时三匹快马,疾驰而至,马上有抡刀的,有用枪的,庚睿看也不看,方天画戟往回一带,击落了射来的十来支□□,回马又一戟,本已经气息不多的何东岳不声不响的被结束了生命,然后庚睿双手握着方天画戟,连挑带拨的,随随便便的就把后冲上来的三人击死打伤,此时的庚睿立马横戟,八面威风,皇家阵营里更是鸦雀无声。 百媚帝姬已经崇拜的五体投地,就连金鹏也忍不住赞叹出声:“睿儿真乃吕布重生,一个人毫不费力的挑了四个人!” 怜香公子立即一个白眼:“大哥,那吕布乃是个三姓家奴,哪一点能跟我家公子相比,用吕布作比,简直就是侮辱公子嘛?” 观战台上,皇上脸都青了,他狠狠地盯着何泓,心道:“真是越来越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了,挺好的一场比试,你这一家人,又是群殴,又是暗箭的,结果你要是赢了也不说什么了,还被人反杀个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此时的何泓当然知道皇上有怪责之意,不过他也不好受,最器重的长孙没了,出去营救的几个虽没有何东岳那么重要,可也是家里的嫡系至亲,一下子不死则伤的,他也是欲哭无泪,强挺着站在那,若不是皇上在此坐镇,他早冲上去大哭一场了,他只能哭,因为拼命也拼不过人家。 皇上也考虑到这些,虽然不悦,也没发作,静观其变。看吴氏两个老将军会如何走下去。 这种绝对的优势,因何家这几口阵亡急转直下,庚睿变成优胜方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连偷袭带群殴还败成这样的,不光有损皇家威仪,就是吴忠生也深感汗颜,他催马来至阵前:“小英雄,果然名不虚传,吴忠生愿领教几招,请小英雄赐教!” 庚睿心说,你们早就做了那么多不齿之事,还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有何用,所以毫不讲情面道:“无中生有,你们不是哥两个么,一起放马过来吧!”显然对于刚才何家的突袭,已经迁怒到吴家这哥俩身上了。 吴忠生还算有涵养,吴忠有则气得哇哇大叫,拍马来到阵前:“小娃娃也太目中无人了,我们姓吴,却是忠孝的忠,什么无中生有,气煞人也!” 庚睿心说,管你哪个忠,反正我就按无中生有叫了,叫也好叫,写也好写。于是喊到:“你二人尽管放马过来,不要废话!” 吴忠有大怒,这哥俩也曾执枪血战八方,醉卧沙场,豪情万丈,怎能忍下庚睿的羞辱,他拍马提枪,与庚睿冲杀到一处,吴家枪果真强,更是被吴忠有舞得上下翻飞,进其锐,退其速,神化无穷。十几个回合,竟是不分胜负。当然,庚睿并未使用全力,至少凤炎之力没动用,所以看上去势均力敌,御林军已经有人忍不住叫好了,皇上的脸色也渐有了笑意。 而此时最不如人愿的却是庚睿的坐下战马,本来就是匹退役的老马,虽战场经验丰富,毕竟已是暮年,更何况庚睿武器也比一般人用的武器沉重,马上冲杀,马儿所承受的重力可想而知,所以,逐渐的庚睿感觉老马步伐涣散,已经跟不上冲杀节奏,而且马的身体发抖,体力不支,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因职责在身,那马也是拼了老命了。 吴忠生一直没有参战,他仔细盯着庚睿,意图找出破绽,别人都觉得吴忠有枪如银蛇,出神入化,只有这个当大哥的明白,他这个兄弟如此神速的舞枪,最后的结果如果伤不了敌人,自己就会力竭而亡,而庚睿看似没吴忠有出招那么欢快,其实力却是有所保存,最主要是这么迅速的出击却没伤得庚睿分毫。好在,庚睿的马明显已经筋疲力尽,以将军之睿智,怎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催马上阵:“果然少年英雄,兄弟,我来助你!” 百媚帝姬心说完了,庚睿的战术一向是速战速决,今半天没能取胜,又加进一员大将,这后果.....几个观敌瞭阵的已经急得双睛冒火,倒是金鹏相对沉着冷静,至少他知道庚睿的凤炎还没出手呢! 随着吴忠生的加入,两杆枪一起砸向庚睿,庚睿双手横戟,呈招架之势,三人都用上了浑身的力气,两个下压,一个向上支撑,庚睿的坐骑四蹄宛如钉进土里,那马已经被压的一动也动不了了,吴忠生这时忙道:“英雄,只要你肯认输,我们立刻撤去枪力。” 庚睿心道,可怜的老马,怕是不能活着离开战场了,心念一定,大喝一声:“绝无可能!”□□一用力,那老马一声悲鸣,四肢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伏于地,随着马儿跪地,庚睿双足此时也能借上力量了,双膀用力“当”振开双枪,同时甩蹬离鞍,方天画戟一挥而就,吴忠生哥俩被庚睿振得手臂发麻,未待他们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庚睿的方天画戟在两匹马之间一挥,吴氏兄弟有心救马,却是根本来不及,两匹马更是无法避开庚睿的杀戮,想逃不及,双双被庚睿的方天画戟扫到腿部,一个前倾,吴忠生连人带马跌落于地,吴忠有紧随其后,随着马匹的扑倒,人也一个跟头落地,一时间,两员上将,盔歪甲斜。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章 庚睿 观阵台上几乎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大家也看明白了,原来庚睿始终占着上风,只是人家马匹不行,看上去微有弱势,这下把马舍弃了,真个舍我其谁了! 庚睿没有乘胜追击吴家兄弟,而是来到奄奄一息的老马跟前,心里也别有一番滋味。小飞侠更是埋怨道:“江意兰,看你找的好马,差点就拖累主人了。” “不,这是一匹好马,可惜却因我阵亡了”看到庚睿仿佛对于马儿的死还在耿耿于怀,百媚帝姬劝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马虽然年岁大了,可却跟主人如此威风一场,虽死犹荣,它通人性的,肯定是乐意这样死!” 庚睿微笑,知道大家也不想自己难过,便道:“一会把它就埋在这里吧,让我们都不要忘记,有过这样一匹到死都不后退一步的老马。” 几个人旁若无人的合计着,吴家兄弟也被副将扶起来,哥俩甚是尴尬。 其实如果不是庚睿因何府纵火连累四邻,所以便决定再也不用凤炎,不然,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突然窜出一把火,想想用不着这么惨烈,吴家兄弟就早给解决了。 这时由于庚睿没有乘人之危,皇上也被他的武力震撼了,竟然主动向庚睿走过来。众将士赶紧匍匐在地参见皇上。 庚睿与帝姬等人对视一眼,既无心天下之争,又何必与天下为敌呢?想到此,庚睿率先单膝跪地,皇上甚是满意,哈哈大笑:“真是英雄出少年呀,国有庚睿,何愁不能征缴八方,庚睿,你真是上苍对朕的恩赐呀!” 面对皇帝的褒奖,庚睿心下差异:“皇上,草民寄情山水之间,无心荣华富贵,请皇上赐待卿山与我,不再被人骚扰,庚睿便感激不尽了。” “好,不过这荒山野岭也太委屈英雄了,一会朕便拟诏书,赐你京中豪宅一座,家里仆从若干,还有永州你那些产业所得,朕也先替你存着,等你回京之日,一并还给你!” “皇上隆恩,草民受之有愧,因与何家私人恩怨,草民火烧尚书府,连累无数百姓受难,睿心有愧疚,庚记的所有钱财,睿愿意捐献给受灾百姓,请皇上差人发放,庚睿在此谢恩” “好,年纪轻轻却是君子之风,大丈夫也,朕便成全你了!”此时皇上看着庚睿真是越看越喜欢,不由用眼睛扫了一眼三公主楚楚,见自己这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宝贝女儿正偷瞄着庚睿,心下大喜,也不多说,来日方长,唯恐说多了惊扰到庚睿。 这样一场君与民的挑战终于结束,想想以后没有朝廷的盯梢,也不用被人称做反贼,几个人心里都满满地装着喜悦。 马伟、林龙按庚睿的吩咐,将老马埋葬了。 庚睿则一个人先行返回“待卿山”,山脚下一块石碑,工工整整的雕刻着“待卿山”三个字,这是林龙按庚睿吩咐找工匠刻的,庚睿半蹲着身躯,手扶着石碑,何李那精致的眉眼便浮现眼前,许是思之太深,庚睿不由的掏出怀里的小刀,加以内力,几息之间,深深浅浅的两行字跃然碑上“待卿长发及腰,嫁我可好?” 庚睿刻好字,人便缓缓的向祈缘庙走去,后面赶上来的一行人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公子爱上谁了,几人面面相觑,公子的心事,真的难猜。不过能让公子深爱之人又是何其荣幸,她会是谁呢? 百媚帝姬若有所思:“看这个意思,应该是个小姑娘,不然公子可以直接娶了她,不用待卿长发及腰了!” 她转头看向林龙。林龙摇摇头:“公子性情寡淡,要说公子喜欢谁?那肯定是何家的五姑娘,不过因为两家的家仇旧怨,公子已经斩断情丝,那日我等亲眼所见,公子把何姑娘尸身焚化,并推入河流之中。” 百媚帝姬与小飞侠面面相觑,显然甚是怀疑。 江意兰走过来,大手一挥:“你们挺有心了,敢议论公子了,快散了,实在没事干,就去练功!咱公子八面威风,咱们也不能太丢脸是不?” 众人点头应是。 永州知府府邸此刻站满御林军,皇上令随行的官员退下,只留下扬州知府,永州知府,以及吴氏兄弟几人,任谁都看得出皇上对庚睿即爱其才,又赏识其人,所以对于皇上的问话,都尽量措辞严谨,不敢有丝毫懈怠。 永州知府介绍道:“庚睿在永州几年前便已成名,号玉笛公子,惯用武器也就是一根笛子,出手狠辣,与其过招者不死即伤,只是这两年来再也没用过玉笛为武器,想是他已经达到出神入化,随便一件东西在手,都可制敌了。后来他还做了许多生意,没有人敢跟他争夺地盘,不过此人也并无欺横乡里之事,虽不喜与人交往,但也从不纵容手下欺负人。在永州这里,名声还是很好的,尤其是那些个少妇美女的,见之无不爱慕成痴,玉笛公子敢去那里吃个饭,酒楼门就得被围得水泄不通,使之不得不轻功遁形,如此莺莺燕燕的,不胜其烦。” 皇上大笑:“庸脂俗粉他当然不会入目,不过毕竟是男人,总该有一个两个的对了心的吧?” 永州知府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关心庚睿的私事,想了想道:“听闻此人性情寡淡,貌似从未动过情愫,他原来居住的庚府里,从上到下,连厨房里都没个女的。如今他待卿山重修庙宇,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看破红尘!” 皇上一阵无语,如此全才之人,若是遁入空门,岂不可惜了。便对扬州知府道:“你怎么看,庚睿此人?” “微臣不太了解庚睿这个人,只是何家那年大明寺进香,半路被劫,庚睿刺死何家小姐,对何家老太太却没有出手,后又打出一道火光,有人认出是已经绝世的涅槃凤炎,他还现场刻字,臣见过他刻的字.....”想到那次他去何家所见,至今如在眼前,喃喃自语着庚睿的留言:“何老匹夫,罪恶滔天,灭族之仇,子孙偿还。”字面上看,应该与何家是世仇呀。” 何家,皇上微一沉吟:“去,先查查庚睿跟金家是什么关系?他为何屡次替金家出头?”下面侍卫得令离去。 皇上因何尚书忤逆圣意,所以有些不悦,并故意疏远了何泓。再加上对庚睿的喜爱溢于言表。何尚书痛失长孙,又眼看着自己的仇家被皇上如此赏识,想必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次比拼双方除了姓何的几乎都没什么损失,何尚书在皇上那里也失了脸面,又承受长孙之死,还有几个族里的人没能救下何东岳,自己却搭上性命。加上火烧尚书府,老弱妾小的也死了不少人,何泓凄然泪下,暗骂了皇上过河拆桥,如今江山是稳了,开始卸磨杀驴了,这时,他的弟弟何举走过来:“哥,皇上江山稳固,如此对我何家也不足为奇,不过,金良他们当年可都是拥戴三皇子的,皇上虽然对庚睿器重,不过,是否真的会对金家不计前嫌也未可知。” 这何举当年也参与了对金家的劫杀,此人文治武功皆不出众,阴谋诡计倒是不少,也算是何泓的一个智囊了。 何泓略一沉思:“当年金家为了帮助三皇子不惜污蔑父亲,来达到打击六皇子的目的,现在的六皇子已经坐拥天下,若说完全不介意也不太可能,你看,皇上赦免了庚睿所有罪责,对金良他们却是只字未提。” 何举点头:“肯定还心存芥蒂,只是这个庚睿跟金良的关系扑朔迷离,不过依据庚睿的性格,除非是父命难违,否则还能有什么理由让他参与到金家对我们何家的报复呢?” 何泓觉得兄弟说的是有点道理:“只是,这么机密的事情,如何能拿到证据呢,如果没有实证,皇上反而会觉得我们是因私怨而诬告庚睿……” 何举小声耳语道:“哥,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要慢慢的从他们身边人下手,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只有让庚睿与皇上反目,我们才有机可乘。” 一条偏远的小路上,一身仆役打扮的金鹏正极速前行,直到一个杂草丛生的水塘边,他停住脚步,四下张望,一个瘦弱的老人正在水塘垂钓,金良的打扮也与火烧尚书府那日不同,多了几分老迈。他看似还在垂钓,金鹏已经讲庚睿待卿山下力挫皇上六员大将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金良不动声色的问道:“他自始至终都没用凤炎之力?” 金鹏点头:“三叔,睿儿的能力真是不可估计,不用凤炎,居然也这么厉害,那文武百官都惊掉下巴了,皇上也是赞不绝口。” 金良稍显愤怒:“他竟真的不肯动用凤炎,哪怕身在险境,真是太犟了!”想到庚睿那日的话,金良就忍不住生气,这小子是在跟自己较劲呢! 金鹏心想:“这犟劲还不是随了三叔,一条道跑到黑,不同的是一个阳光,一个阴暗。” 这爷俩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庚睿是父命难违,才不得不遵从父命,想是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庚睿就要回凤凰山了,到那时不知道这两人关系可会缓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章 楚楚 本来以为一场大战,能换得待卿山安宁,却不料这盯梢的人反而有增无减,原来只有何家和官府比较关心庚睿,经此一战,宫里的,地方的,江湖人,大家都无比关心庚睿的出身?在待卿山的目的等等。 因此,每日以进香为名,伺机接触祈缘庙的人越来越多,原来几个人随便吃吃,现在借口进香,吃饭的人也就多了,没办法,林龙等也忙不过来了,只好又重新雇人,当然香火鼎盛赚的就多,这些人倒也忙的不亦乐乎。 这一日来了几个香客,却是扬言要找庚睿切磋武艺,为首的公子谈吐不凡,一身贵气浑然天成,象是个大人物。不然就凭庚睿的战绩,还真没几个敢找他比划的。 小飞侠急忙走进庚睿的禅室禀告:“主子,有人扬言要挑战你,我已经让他们下面侯着了。” 此时日已偏西,庚睿移步出来,心中暗笑,又一个女扮男装的,不过比起何李的易容手段差的太多了。庚睿打量之后,冷冷说道:“本公子不屑与女人动手,即来待卿山切磋,百媚帝姬,你奉陪就是。” 百媚帝姬本是老江湖,也对这来人身份有所怀疑,闻言大声应是。 庚睿趁机闪人,竟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气得这香客也忘了风雅:“站住!你凭什么断定我是女人。” 百媚帝姬一脸的严肃,抢先说道:“你说我们公子判断有误,要不要现在就验明正身!” 这女扮男装的闻言脸色一红一白的,也不搭话,劈掌就朝庚睿缠斗过来。 百媚帝姬哪给她机会,伸手就与她拳打脚踢,两个女人立马缠斗到一处。不过这人武功也不弱,从日西打到月出,也没分出胜负。 怜香公子、小飞侠等本来害怕帝姬吃亏,大家都聚精会神的观摩着,可打的太久了,看的眼睛都酸了,小飞侠端来各种茶点:“两位累了,来,吃点东西,吃饱喝足继续打。帝姬,过来歇息一下吧!” 两个女人才同时收手,这女扮男装的真是委屈死了:“大胆的丫头,还自称帝姬,知道吗,我才是真正的帝姬,皇上的三公主!” 百媚闻言赶紧陪笑:“三公主对不住了,这帝姬本是江湖人送的称呼,不想冲撞公主,以后不许大家这样叫了!” 三公主闻言怒气稍消:“好,本公主就赐你个封号,百媚妖姬吧。” 百媚帝姬:“....” 这时候三公主终于坐下了:“这什么吃食,也太差了吧,难道庚睿平时就吃这个?” 小飞侠因给百媚帝姬改名号,心中已有不悦,见她还在挑肥拣瘦,更加的不喜,忍不住说道:“待卿山自知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公主不满意请另行方便吧。” 三公主气的跺脚,别人都巴结我还恐不及,你还敢赶我走:“哼,你巴不得我走,我还偏留下,去帮本公主准备客房,要干净的,没人住过的” 小飞侠晃着脑袋:“万分的对不起公主殿下,本寺从不收留女客,更没有公主所说的那样的客房。” 三公主眼珠一转,指着帝姬:“她不是女的吗?把她的房间腾出来,我住!” 小飞侠没想到撵人不成,还把帝姬的房间给搞没了,心里甚是窝火。 三公主接着说:“还有,既然本公主身份已明,你们去请庚睿前来见我。“说道庚睿,似乎还客气了一点。 小飞侠却拱手致歉:“公主,我们公子早已经睡下了,这个时间概不见客!就算身份再高贵也不见的。” 三公主心说:“庚睿你就在那装,本宫有的事时间折腾你。”所以并不生气,小飞侠赶紧帮她又寻一处空房,毕竟不能逼得帝姬搬家,三公主也识时务,既然要接触庚睿,当然不能把他身边的人都得罪了,所以就坡下驴,此事就算了了。 经此一番折腾,众人都疲惫不堪,一下子由宫里到了庙里,这差距委实太大,虽然有侍卫,宫女守着门,三公主楚楚还是睡不着,出门在外的新鲜感,让她怎么也躺不住了,索性起来,换了一身夜行衣,庚睿不来见我,我就去见他,主意打定,便悄悄来到门口,示意手下这几个不要做声,人便飞似的奔庚睿的禅房而去。 祈缘庙毕竟是小庙,虽然重修了,规模也不太大,人也就那么几个,所以,三公主很快就来到庚睿的窗前,试探性的想往里看看,里面很暗,就着月光也看不清什么,正捉急的时候,一声吆喝,林龙等围着公主就是暴打,幸亏三公主也是练武的出身,才不至于被打到受伤,暗中保护的侍卫一看,也二话不说上场,于是瞬间变成混战,随着打斗声音的此起彼伏,小飞侠等三人也及时赶到,很快公主一方便落于下风:“住手!我是三公主!” 其实从开始打的时候,大家就都心知肚明,却又彼此装着糊涂,林龙他们想教训公主,公主的人也趁机想收拾一下庚睿的手下,直到公主喊起来,大家才住了手,这时百媚帝姬也出来了:“原来是公主殿下,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还穿着夜行衣,来我们公子的睡房之处,要是旁人,非奸即盗,不过公主应该是非奸非盗,那到底所谓何事呢?” 公主心里这个生气,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作答,她的小厮赶紧打圆场:“公主殿下干什么,还抡不到你们来过问,让庚睿出来回话!” 这时屋内才传出声音:“公主言行代表皇家,望公主以后切莫行这鸡鸣狗盗之事,人言可畏,也免得被人轻看了皇家!” 公主等闻言不由银牙一咬,怒形于色,什么叫鸡鸣狗盗,这就是在侮辱人吗?可是说这话的要是别人千刀万剐都不解恨,但是庚睿说的,还真是只能忍了,要知道,几位将军联手落败,在庚睿面前,皇上都得礼让三分,别说个公主了,再生气也只有忍住了。 怜香公子赶紧上前:“请公主回房休息,明日小的陪公主走走这待卿山,讲讲这里的故事如何?” 三公主不得发作的憋着火,对着里面生气的吼叫:“庚睿,你不要目空一切,得寸进尺!”说罢一甩袖子离开了。 第二天怜香公子果然陪着公主在待卿山上转了起来,不过楚楚最想听的还是和庚睿有关的事。只是怜香公子也是后来才跟随庚睿,所知不多,于是去请林龙、马伟。 马伟不善言辞,林龙倒是把无关紧要的事没少说,印象最深的居然是庚睿的烤兔子,香得他一提这事就忍不住口水,还不忘调侃马伟几句。对于这庙里的清粥小菜的,想到又香又肥的烤兔,大家都不免垂诞。可惜这庚睿这个厨子架子太大,根本无人请得动,楚楚忍不住问:“那谁那么特别,能劳玉笛公子大驾?” 马伟笑了笑说道:“一个黑小子,不过后来说是何家千金,就是后来被传---被逼服毒,又被公子烈焰焚身的何小姐!” “听闻玉笛公子对其先奸后杀,又烈火焚尸,说的就是她了。”一个侍卫忍不住插话道。 林龙摇头:“焚尸是我们亲眼所见,不过公子对那何小姐爱护有加,怎会轻薄。何小姐死后的三天三夜,公子滴水未尽,一直怀抱着她,就没离开过,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凝神注视,还特意带到他们初遇的待卿山,虽然焚了尸身,那也是公子的无奈之举。” 楚楚凤眉微簇:“庚睿岂是轻易受要挟之人,能要挟他做他不愿做的事,那人是谁?” 马伟给了林龙一记刀眼,显然埋怨他的话太多了,林龙干笑一下:“主子的事,我等哪敢过问,真的不知道呀!” 怜香公子也是初闻此事,唏嘘不已,没想到公子这冷情之人,还有如此多情的一面。这时,刻着待卿山的石碑印入眼帘,那一日埋了庚睿出战时的老马,他们都亲眼看到庚睿石碑上有刻了两行小字:“待卿长发及腰,嫁我可好?”难道这说的就是何小姐,可何小姐明明死的尸骨无存了!怜香公子一激灵:“难道还有什么死人复活的妙法?” 楚楚盯着石碑,不由醋意大发,就是你挡住了庚睿见我的路,什么待卿山,我毁了你!想到这突然拔剑,一剑挥下,却是功力不够,只让石碑增加了丑陋的一笔,楚楚凝气又要出第二剑,却被一股热力弹开,这力道在金刚铁扇普超良发狂欲砍杀千面娘子时见过的,只见楚楚一个跟头翻出老远,跌了个口鼻出血,而如玉树般挺拔的庚睿已经立于石碑之前,公主的随从吓得面如土色,色厉内荏的叫着:“庚睿大胆,竟敢打伤公主!” 庚睿浑身寒意微绽,如王者般的威压一下子骇得谁都说不出话来,接着便听到庚睿缓缓的语调:“记住,待卿山的一草一木都不得善动,否则,无论是谁,都休想安然离开。” 说罢,人已飘然远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章 探望 公主吃尽苦头,终于缓过神来,不由眼里泛着泪光,心里暗暗骂着:“死庚睿,你一定没有杀死何小姐,你骗了所有人,可你骗不了我,想不到为了她你竟然连本公主都不屑一顾,我却天天盼着见到你,想不到见了面就是你将我打翻在地,百般侮辱。” 楚楚公主实在忍不住,气急败坏的把宝剑抛在地上,冲着庚睿离去的方向大喊着:“庚睿,我恨你,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把她藏起来,你让她出来,我一个真正的公主帝姬,怎么还比不了一个平民的丫头,我不服...” 公主骂够了,手下人才过来:“殿下,我们还在这里住吗?” 楚楚更生气了:“都给人欺负成这样了,还能住下去,我得多贱呢”她狠狠地掐着侍卫的耳朵:“走,马上走,这件事,都烂肚子里,谁说出去,我要他的狗命!”看样子公主还很要面子的。 怜香公子心道:“又一个因爱生恨的,这庚睿也真是,这么多女人喜欢他,就收下呗,雨露均沾,岂不美哉!” 却听百媚帝姬冷冷道:“雨露均沾的是皇上,公子若是同你们这些臭男人一样,就不叫玉笛公子了,我就不认他这个主子了”怜香公子点头称是,这结拜的大姐脾气不好,他可不敢得罪,不过一转念:“老大,我只是心里想着公子雨露均沾多好,没有说出来,你怎么知道的?”他又让林龙他们证实,自己却没说话呀。 百媚帝姬微笑:“太了解了,一看你那神情就知道你想啥了!” 怜香公子慌忙捂脸:“有几回想着有朝一日把帝姬姐姐压在身下.....”这想法要是被帝姬发现,岂不是死定了,赶紧加快步伐,溜之大吉。 庚睿人虽然看似离去,不过楚楚公主的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无疑激起庚睿一池春水,想何李离开也快三年了,再有几个月就是三年之期,心里竟莫名的慌乱起来,何李到底去没去凤凰山?见到师父没有?谁陪她前去?路上一切顺利与否?因为怕父亲怀疑,庚睿虽担心着,却一直没有过任何异样,也没查过何李此番境地,今天听楚楚提起,那种焦虑不由日胜起来。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不可能只是逼死何李就善罢甘休,可却是两年多没对扬州何家有过任何行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到这,庚睿不由急出一身冷汗,他当然不知道何李为保险起见,已经拜托师父跟金良来了个君子协议,加之何庆堂解散分唐,简化人手,低调示弱,所以金良才会三年不动扬州何家。但庚睿不知道。如果这里有什么不测,那他将情何以堪…… 事不宜迟,庚睿马上通知金鹏来见面,另一方面派林龙去扬州,把何家这三年来的变化事无巨细的呈报上来。 金鹏不知庚睿有何急事,二话不说就来了:“兄弟,有什么急事?” 庚睿稳稳心神:“大哥,你知道我父亲为何放弃对扬州何家的杀戮了?” 金鹏喘口长气,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原来这个事呀!便道:“睿儿有所不知,大约两年多了,有一天北冥道神突然到访,他言说扬州何家于他早年有恩,今让我们给何家三年时间,说三年后生死无论,但这三年却一定要保得何家安全,北冥道神一直是江湖神一样的存在,三叔也不想树下这么个大敌,便答应了,给他们三年喘息之机,不过这何家也算省心,如今已经解散合庆堂,并不与京里何家掺合,所以我们便一直没提起。” 庚睿闻言总算把心放下了:“大哥,何家小姐于我而言,你也知道,希望将来我随师南去,你也不要屠戮她的家人。还有今天我们说的,不要对我父亲说,我不想他又生疑惑。” 金鹏答应后离开。 这时林龙来报:“主子,由于我们在何家有人,所以这三年他们家里来人去客的都有记录。” 庚睿翻看一遍,大致心中有数,猜想何家后来的这个老太婆亲戚,很可能是何李假扮,想到自己朝思暮念之人,没有按自己的意愿去投奔师父,反而可能拜了北冥道神为师,竟隐隐透出一点醋意。 虽断定了何李是安全的,可还是忍不住提前去找找她的想法,还有几个月就三年之约了,那丫头会忘记吗?她在莲花山与北冥道神过的山里修行的日子,是否习惯呢?最主要拜师学艺可是要吃苦的,何李会不会瘦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在此时庚睿心中则是最大的事了,他端详着何李留下的绢帕,赶紧把三个得力助手叫来,怜香公子,百媚帝姬,小飞侠,一起站在面前:“三位,我有些私事急需去办,对外呢你们就说我闭关修炼,出关日期不详,切记任何人都不见,包括金鹏他们。” “主子可是有什么大事,用不用我三人同往?”小飞侠问。 “不用”庚睿爽快拒绝。 百媚帝姬眨巴一下眼睛:“主子,莫不是与你所待之人有关,是去找我们那个未过门的主母吗?” 哦,几个人心有灵犀:“主人,能带她回来让我们见见吗?不知道被主子梦绕魂牵之人,是何等的绝色佳人呀?” 几个七嘴八舌,庚睿脸一沉:“谁说我的女人一定是美女了,只是我喜欢而已,你们几个注意自己言行,若有轻蔑之举,我可是严惩不怠。” 几个赶紧点头称是,心里却想着,对堂堂公主都不屑一顾,却如此痴情于这个女人,若说此女不是美女,鬼才信。 别人赶路千辛万苦,可对庚睿而言,却是小菜一碟。走走停停的,没几日便到了莲花山下。是明查还是暗访呢?正纠结着已经被一个道童发现,那道童甚是亲热的走过来打招呼:“施主,可是来我冥王观的?” 庚睿忙还礼道:“正是!”可他还有点为难,何李在这留的是不是真名实姓,而且这丫头名字还特多,到底应该报哪个呢?万一她留个假名,该如何打听呢?庚睿正犹豫着,道童反倒先开了口:“你可是扬州何家的人,来找我们何师姐?” 庚睿闻言顺势点点头:“道友好眼力!” 那小道士一笑:“不是眼力好,我是听你口音觉得像。不过,施主来的不巧,我师姐每两个月都会与师兄下山去二龙山庄,我那师姐文武双全,能力非凡,硬是把一群土匪变成良民,如今发展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已成世外桃源了。” 庚睿一阵无语,这是小丫头做的事,也太能折腾了,于是打听一下二龙山庄的位置,抱腕告辞,等那小道士还了个礼,再抬头寻找,哪有人迹,使劲给自己个嘴巴,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了? 庚睿的速度,岂是寻常人能跟得上的,远远的看到一块刻着二龙山庄的大石头,庚睿飞身跃上一株大树,双目微凝,灵觉慢慢散开,凭以前的印象,他想看看自己是否能在人群里发现何李。 庚睿眼前是错错落落的百十户人家,此时近黄昏之时,两个半大小子赶了一群猪经过,口中吆喝着,有大人过来把猪圈入猪栏之中,不一会,又过来几个放牛的娃子,期间一群地里劳作了一天的壮年汉子也兴高采烈的往回走着,不时有笑声传来,在远处,一条小河边,一个青衣女子,正沿河搜索着,手里是一枚特制的袖镖,她动作很是谨慎,生怕惊扰了河里的鱼儿一般,突然,只见她一抖手,那动作干净利落,出手又快又狠,河里传来鱼儿中镖之后的扑水声,紧接着一声欢呼,那姑娘袖标上还有一细细的绳索,顺势往里一带,一条大鱼脊背已经露出水面,继续拽绳子,把鱼引到靠岸一些,手猛一扯,那鱼便随着飞镖一起出水落到岸边,姑娘熟练的扑上去,拔镖,并顺势扣住鱼腮,鱼身上一块镖伤,鲜血淋漓,那鱼也在姑娘手里不断挣扎,就见姑娘一挥手,敲在鱼头之上,那鱼便晕了过去,听之任之了。 庚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钓鱼之法,更让他扶额的是,这钓鱼的姑娘有九成就是他日思夜盼的未来媳妇何李,想到从前的她别说亲手杀鱼,就是看到一点血都会惊叫连连,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那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就化身成女汉子了?不过更多的感觉却是心疼,庚睿顺着感觉向河边飞去。 “师妹”一个不合时宜的叫声令庚睿收住身形。 “师兄,快来帮我,看,我抓到好多鱼!” 被称为师兄的就是江湖人称小冥王的周贺周敬慈,庚睿虽没见过,但只要一想,便已明了。周贺替何李拿好一大串大鱼,还心疼的埋怨着:“这都什么时辰了,娘喊了你半天吃饭,瞧,又弄了一身湿!” 周贺话不多,但这个娘喊吃饭,一句话就把庚睿震住了,结合之前的调查,如果不是被北冥道神的嫡传弟子周贺相中,北冥道神怎么会去父亲那里申请三年之内,不动何家,想何李从小被家族宠爱,在家族面临生死大难,必是选择了委屈求全,有了北冥的援手,将来自己归隐凤凰山,别说父亲和大哥金鹏,就是再多的人马也奈何不了何家,毕竟老冥王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比师父也仅有一点很小的差距而已……”瞬间庚睿如坠冰窟,他后背靠树,热泪盈眶,撕心裂肺之痛,让他大脑一阵空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章 失恋 庚睿情急之下,心里默念着“李儿”人便缓缓的顺着树干滑下去,瘫倒了一般。所以他没看到,由于他在伤心,何李一下子心口也疼了起来,几乎跌倒,脸色也瞬间灰白,吓的周贺赶紧抱起她来,鱼也扔了,飞快的跑回去找郎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庚睿才缓过来,却是一口鲜血喷出,这如谪仙般的的男子,竟因情伤心,郁结于内,其伤势就如中了北冥道神的一记冥王霹雳掌,令他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走了不知道多远,眼前一户人家,点着烛火,庚睿再也坚持不住,便又摔倒在地。 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落难的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呀?”一个老者的声音。 庚睿苦笑:“我是想投亲,可惜亲人搬走了,找不到了,老人家,这是哪里?” 老人怜悯的看看他:“这里是二龙山庄呀,我们女王昨天回来了,你要是真的无处投奔,可以找她,或者我们的大当家,他们会帮助你的。” 庚睿心道:“这走了半天连二龙山庄都没走出去。” 老者见庚睿没说话,又继续说道:“公子别怕,我们这里像你这样的情况很多,有许多都是讨饭过来的,最早这里的人都是二龙山的土匪,被北冥道神的两个徒弟收服,那女弟子也就是我们的女大王,真是菩萨心肠,领大家建立山庄,养猪养羊,种地开荒,第一年,我们的吃喝用度都是她搭进来的,发展到现在,由原来的几十口人已经发展到几百口了,这里天高皇帝远,不交租,不收税,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喝,剩余的卖出去,然后把换到的银子存起来,给大家用。总之,在这里就可以过上神仙才能过的日子呀! 庚睿“.......” 这时老人的孙子起来了:“爷爷,我去...放猪了!” 庚睿一看,这个半大孩子就是他灵觉查到的那个男孩,说话有点口吃,嘴角常挂着口水,老爷爷赶紧说:“去吧,好好看住猪,别跑丢了,也不许让它们祸害庄稼!” 男孩点头答应,人便兴冲冲出了门。 老人又转过身来:“你看,我这个傻孙儿,本来我们老弱病残的,吃上顿没下顿,自从到了这里,不但有吃喝,我孙儿还给庄子放猪,格外还有点工钱,这样,哪怕我归西的那一天,也能闭了眼了。” 庚睿心想:“这李儿别看大家小姐,却不是高高在上的性情,从他们相处的那些个时日,庚睿就能看出来,别说在这里挂个大王的名头,就是说何李亲自养蚕种桑,庚睿都不会觉得惊奇。不过这庄主也真会用人,那孩子智力不行,但是腿脚好,放个猪羊也算有个事做,还能挣点钱,两全其美!” 老人接着说:“我们这里还盖了一排公房,留给无家可归的人临时住的,大家有事就去那里聚会,今天我们女王回山,一会我带你去看看,可热闹了!” 庚睿:“.......” 老人喋喋不休的讲着,对女王的崇拜溢于言表。庚睿心说:“这丫头爱管闲事,热心肠倒是一点没变。” 这时太阳升起,许是时间差不多了,老人要带庚睿一起过去,庚睿假装身体不适,不能走动,老人便自己过去,庚睿却是盘膝而坐,慢慢的运转功力,只觉得恢复了七八成,才停下来。 人没出屋,庚睿将灵觉铺开,便感受到万众一心,二龙山民众对李儿已经到了视若神明的地步,崇拜者的高呼声不绝于耳。他可以看到何李比以前明显的高了一些,可能是行功通穴的缘故,皮肤比以前更白皙无暇,人也由原来的青涩走向成熟,虽有点男儿野性,可又不失女儿的柔情,庚睿一时看得呆了。 按说,庚睿一向是飘飘若仙,盛气凌人。而何李虽然何庆堂的大家闺秀,可从小就平易近人,更眷恋田园生活,可以说是个相当接地气的。可偏偏庚睿就是喜欢,看着 她与小冥王骑马双双离去,庚睿内心无限迷惘。 人们逐步散开,有人去田里干活的,也有在家负责养殖的,还有许多女人坐到一起织布的,庄园虽小,却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庚睿收回灵觉,一声长叹,若是有人逼迫何李,为家族利益牺牲她,庚睿必不妥协,可是明明看着这丫头满面春风,必是心甘情愿,只能暗自叹息:“李儿,本以为男人应一生无悔,我却是后悔,当年没把你留在身边,想想我们相处的光阴,毕竟短暂,如何比的了你们近三年的朝朝暮暮,只要你好,我心无憾。”庚睿伤感的出了农家的小院,慢慢的身影消失于二龙山庄,且越走越远。没人知道,夕阳西下,他是如何举步艰难。 来时兴冲冲,恨不能日行千里,去时情凄凄,恍惚中似幻如梦。以庚睿精神力之强大,尚难以摆脱情之所困,只为情深只为何李。 在他离开凤凰山,何李就是他心里唯一的净土了,也一直驻守心中,突然发现,这只是他一厢情愿,或者是自己编织的一个美梦而已,虽念伊人之心依旧,却也只能暗自伤神,庚睿掏出绢帕,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对李儿的情此生也只能深埋心底,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开开心心的与小冥王比翼双飞,自己怎么可能去给她们徒增牵绊。 庚睿松开手,那绣着荷花的绢帕便顺风飘去,似蝴蝶翩跹,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庚睿神情一省:“李儿!”这可是唯一带着那丫头气息的一件饰物了,他急跑几步,释放灵觉,才在一处荒草丛生发现这方绢帕,他掌力吸纳,那绢帕便缓缓回到手上,庚睿紧紧抓着,李儿不能陪我跃马江湖,你就跟着我纵横天下吧!说罢收起手帕,想着三年之期将尽,他会重归凤凰山,届时他就会以凤尊传人,或者少主的称谓俯瞰天下,或者隐居深山,也许李儿只是他人生中的惊鸿一瞥,他也绝不能允许自己深陷其中。 就这样带着一身的心伤,想忘又一时半会的忘不掉,其中滋味只能自己品尝。庚睿边走边劝慰自己,一个人又孤零零的回到待卿山,他本欲出手毁了那写着待卿山的石碑,转念一想,何李即将为他人之妇,怎么还会来到这里,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毁了石碑,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接受不了何李与小冥王的事实,所以,他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李儿忘记我了,可我就是忘不了她,就留作纪念吧。 这时怜香公子江意兰、小飞侠祝秋生、还有百媚帝姬从山上迎下来,几人寒暄一下,帝姬最是调皮:“主子,没有带她回来呢?” 庚睿苦笑:“晚了,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可以拥有就不该放手,你们记住了,以后不要像我,做了遗憾终生的事,因为过去就是过去,时间永远不会倒流了” 江意兰闻言一愣,这意思听着怎么像是公子下手晚了,被甩了? 百媚帝姬简直就惊得张口结舌了:“公子,能得公子垂青,那是何其有幸,连当朝公主都主动示好,公子却是不屑一顾的,那女人是谁,敢拒绝公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小飞侠也甚是气愤:“辜负公子的人,只怕才是后悔终生,亏公子痴情一片。公子,也不要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女人有千种风情,万种姿色,公子喜欢什么样的,还不是应有尽有!” 庚睿正色道:“我以后不会在女人身上浪费心神,至于那女子是谁?以后也不要追究,她若能成你们的主母,我自当不会隐瞒,反之,没有缘分,我也不可能去毁她清誉。还有几个月时间,我就会随师归隐,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江意兰,最近我哥他们那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江意兰也神色庄严道:“听说几个月之前何家又失踪十几口人,那何泓如今已经联合一个隐世多年的机关大师宋子墨,还有苗疆大巫师,他的苗族名字也听不懂,听说何泓称呼他为廖天龙大师,估计是后取的名字。另外,三公主回宫可能也没说好话,听说皇上震怒,集合能工巧匠,欲修一座囚凤塔,让公子去闯。” 庚睿微笑,公主在这里不被礼遇,皇上震怒也正常,他淡淡说道:“也太看得起我了,即如此,等他们落成之日,定要闯上去看看,意兰,明日无事,随我去大哥他们那里看看,看他们有什么打算?” 江意兰犹豫一下,点头称是。 金鹏他们自永州被抄家,后得知庚睿定居待卿山,他们便寻了一处离待卿山不太远的偏僻处居住,所居山谷有个名字西山谷,金鹏发动原来的人马,很快把山谷武装成可进可退的重地。其中也不乏机关暗器,还有许多打手护院,庚睿来至此处,感念再有几个月就回凤凰山了,与父亲再难有相处之机,毕竟是血肉至亲,灵觉铺散开来,很快锁定父亲位置,想想这两年来与父亲一见面,几乎都是不欢而散,自火焚尚书府,便从未主动给父亲请过安,如今得罪了朝廷,何泓又网罗了那么多奇人异士,想父亲的日子也定不好过,不由生出愧疚之感,所以示意守卫不必通告,人便径直进去,自己毕竟是做儿子的,父亲再不好,也不敢劳他出来迎接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章 错过 庚睿凭直觉不须谁来指引,已经直奔父亲住处,只是他人还未至,一股阴森诡异之感让他不由停下脚步,他犹豫了一下,眼前是一个黑漆漆的茅草房,每走一步就增加一分阴森。 庚睿疾走几步,抬手一掌,以内力推开门,随着房门的落地,外面阳光射进屋内,就是庚睿的胆量也不由惊呼出声,只见数名男女跪成几排,各个赤身裸体,低头认罪之状。再往上看,上面赫然放着自己祖父以及伯父,母亲杜娇娇的灵位。正在毛骨悚然之时,父亲阴沉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来了?” 庚睿强压怒火,心冷的打颤,他看向金良的眼睛,父子久久对视,庚睿的眼里满是怨恨:“说,这些人是谁?” 这时金鹏也闻声赶到了,他最怕这父子剑拔弩张的样子了,赶紧答话:“睿儿别生气,他们都是何家的人!” 庚睿内力暗凝,手一挥,那些人便纷纷倒地,肚皮破碎,他们的内脏都已被掏空,里面重新添了稻草等物,不过还是有一股死尸气味,其中还有死于庚睿戟下的金鞭小将何东岳....... 庚睿只觉得肝气横逆上升,气血上涌,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他指着金良,满眼遍是失望沮丧之色道:“他们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做如此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之事,简直畜生不如,说,如果那日我不把何李火化,是不是她也要被你们盗尸,制成这个样子……” 说到此处,庚睿再也抑制不住悲愤,忍着内伤“凤炎,燃!” 庚睿凝成实火,飞入茅屋,顿时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屋内一切都化为灰烬,只留下几面围墙。 金良也怒不可遏,大骂着:“畜生,你连你娘亲的牌位都烧!” 如果是别人做下这令人发指之事,庚睿只会愤怒,而这是他父亲所为,他更多的是羞愧,虽然还不至于弑父,但也忍无可忍了,他怒极反笑:“金良,你根本不配供奉我娘,我娘也只能以你为耻!” 后赶来的怜香公子等都吓得目瞪口呆,其实他们早就听闻金良他们制作这种稻草人,只是没确认真假,便没报告给庚睿,今番见了公子如此恼怒,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金鹏想抓住庚睿的手安慰一下,却被庚睿无情甩开:“你愿意给这个魔鬼助纣为虐,不要连累了思明思玉,让他们知道你们这些事,他们还怎么做人?江大哥,去把思明思玉带到待卿山,从此与金鹏一刀两断!” 金鹏即惧怕庚睿,又不敢忤逆三叔,一听说要让自己儿子跟自己断绝关系,急忙说道:“兄弟,不可呀,他们都是我亲儿子呀!” 庚睿怒视他:“你不配当他们的爹!” 金良闻言骂道:“小畜生,你厌恶我们,可我始终是你的父亲,你的生身父亲,你的血肉是我给的,哈哈哈,这个,不论你怎么厌恶都不会改变!” 庚睿迎上金良充满戾气的眼睛,此时四目对视,更是一种心灵上的较量,庚睿明白身体发肤却是父母所赐,是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他狠狠地盯着自己这个生身之父,一字一句的说道:“放心,如果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的血肉还给你!” 这时思明思玉已经被带过来了,他们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以及脸色都很不好的亲人,这两个孩子现在都十来岁了,多少懂了一些事,他们怯生生的叫了声:“睿叔叔”毕竟也好久不见面了。 庚睿勉强挤出点笑意:“思明思玉,今天叔叔带你们去叔叔的家,你们愿意去吗?” 两个孩子许是被憋在这西山谷也难受了,竟异口同声的说愿意。不过这诡异的气氛他们也还是察觉到了,说完就用小眼睛偷瞄着爹爹和三爷爷,金鹏还想说点啥,庚睿已经先声夺人:“如果不想当孩子面出丑,就都闭嘴。”说完挽住思明思玉,快步离去。 待卿山比西山谷大很多,而且时不时有野兔,野鸡,刺猬,狼什么的,每次两个孩子走到哪,也都有林龙他们陪着,偶尔捉鱼摸虾的,两个孩子也觉得很有趣。不过毕竟十来岁了,如果只是呆在待卿山是很安全的,可是这么大了不学无术,将来能怎么活呢?所以庚睿也很烦恼,总不能一直这样耽搁着,趁小不读书识字,将来等着老大徒伤悲吗? 所以大家聚到一起研究,不能讲两个孩子的前途埋没于这荒山野岭中呀,这里也不好请先生,但送往别处,又怕被何家得到消息,怎么能躲开何泓他们的报复,这金良金鹏把人整的那么惨,他们拿大人没办法,但对付孩子就容易多了,所以绝对不能让孩子落入敌手。 大家研究半天,最后找到个安全之处竟是千面娘子和金刚铁扇,这两个人有情有义,虽然有点性格偏执,但都属性情中人,而且千面娘子是何威的妻妹,有这层关系,何家与金家表面也是不共戴天,所以送到他们哪,才不会被怀疑,最主要当年普超良情绪失控,险些杀伤娘子铸成大错,幸亏庚睿及时出手制止,才有了他们夫妻后来的幸福美满,另外京城何家此时气数将尽,剩下的不说老弱病残,也几乎没什么战力。只是尚未被赶尽杀绝而已,但大家也不得不以防万一。 庚睿本不想施恩图报,要这个人情,但考虑到孩子们的未来,思来想去还真是没这么个合适的地方,于是,小飞侠陪同之下,悄悄的找到普超良夫妇,商议此事,他们夫妻毕竟一直没有生养,便高兴的收养了两个孩子,起名普思明,普思玉,普老夫人也特别喜欢这两个孩子,对他们就如亲孙子一般,普超良又给请了私塾,庚睿这才放心离去。 莲花山上,本又到了回二龙山庄的日期,周贺却因闭关冲击冥王内功心法而不能去,何李只好一个人去,她刚走到山下,一个小道童热情的打着招呼:“师姐,师姐又要下山了?” 何李点点头,因为周贺与何李都是北冥道神的嫡传弟子,在莲花山冥王观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人,所以除了北冥道神自己,其他人面对这两个年纪偏小的都得尊声师兄,师姐的,对两人的超凡地位也是异常羡慕的。 小道士殷勤的帮师姐牵着马:“师姐,记得上次你回二龙山庄,正好你的扬州亲戚来找你,我告诉她你去二龙山庄了,不知道他找到你没有,上次你回来身体不适,我也忘了问了。” 小道士喋喋不休,很想和这个精明干练的师姐多聊几句,却不料一句话,把师姐给问呆住了,她拉住马:“师弟,我没见到呀,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快说说!” 何李不怕扬州的家人来找,倒是怕有人别有用心,万一把她没死的消息泄漏出去,怕庚睿无法跟他父亲交差。 小道士摸摸头:“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一个男子,年纪不大,眼睫毛特长,长的很漂亮的,一身白色锦袍,还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味道呢,他只跟我问了你几句,人就走的没了影子,我都怀疑自己是梦游了,如果你真没见过,也许真是做梦了……” 何李心下一紧,这样貌怎么听着那么象庚睿呢?他来过,难怪自己那天突然心口疼痛,可是哥哥既然来了,没理由不见面就走呀。是不是庚睿看到什么,误会自己了,所以他难受,两人心灵相通,自己无意中也就不由疼起来,想到这她不再怠慢,纵马扬鞭,疾驰而去。 小道士呢喃着:“说的好好的,突然就走了,师姐果然是雷厉风行!” 何李一路快马加鞭,脑中不停闪烁那天的画面,捉鱼,大河,是那里,师兄来叫她,她突然就病了!难道庚睿是生气自己,没按照他的安排投靠凤凰山,找凤尊庇护。 何李毫不耽搁的入庄,几乎跟任何人都不打招呼的直奔河流,她坚信自己和庚睿是心灵相通的,她跳下马,沿河狂奔,希翼能找到有关庚睿的任何痕迹,可是两个月的光景,莫说庚睿没留下什么,即使有什么也会被二个月的时间,两个月的风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呀! 何李大喊着:“哥哥,哥哥!”回答她的除了空旷的回声,并没有庚睿。她跌坐在地,想象着庚睿失望的离去,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了一波又一波的。冥冥之中他竟沿着庚睿走过的路走下去了。 “女大王”一声亲切的招呼声,将满腹忧愁的何李带到现实中,这是个农家小院,一老一少正殷勤的向她施礼问好,何李收敛心神,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大家都随便一点相处。 老者试探着问:“大王,您怎么像是哭过?” 这哪是像呀,分明是把眼睛都哭的红肿起来了。何李闻言咬咬牙,作为山庄的女王,她必须坚强,难受也唯有挺着,她尽量放平缓语气:“我哥哥来看我,可我没见到他!” 老者信以为真的点点头:“难怪了,这么多年家里好容易来人看望,却没见着,不过不是我说,令兄也太急躁了,人都来了,在忙也见一面再走吗?” 何李一下子露出小女儿模样:“不许说哥哥!”说完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那个稍有智障的孙子傻三赶紧给何李找座位,又递了一块不太干净的布巾,示意何李擦眼泪,同时用手势制止他爷爷,不许爷爷再说话了,看到一个傻啦吧唧的猪倌都知道安慰自己,何李又忍不住破涕为笑:“谢谢三儿,我不哭了,跟爷爷没关系的,是姐姐爱哭,不要埋怨爷爷了!” 老者本也自责着,听了何李的话,几个人都如释重负的笑了,何李正色道:“爷爷,庄里有什么新鲜事吗?您说说,我就把哥哥忘了。” 老者点点头,心说再怎么英明神武毕竟还是个孩子呀,索性讲一个那天的事吧,老者想到白衣少年,虽脸色苍白,但却总有那么几分仙气似的,让人见一次就忘不了,加上庚睿也自称寻亲不遇,便讲一讲,当作勉励何李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6章 收徒 老者点点头,心说再怎么英明神武毕竟还是个孩子呀,索性讲一个那天的事吧,老者想到白衣少年,虽脸色苍白,但却总有那么几分仙气似的,让人一见难忘。加上庚睿也自称寻亲不遇,便讲一讲,当作勉励何李吧! 于是就把那天路遇一个昏迷的少年的事细说一遍。何李听到老者所诉,大致猜到便是庚睿了,又打听一下长相,更是心里有数,想到庚睿失望的离去是有些难受,不过庚睿肯亲自来看她,是不是能证明庚睿也一直在乎着自己呢? 本来她最担心三年过去,物是人非,庚睿另有新欢,她将何去何从呢?现在来看,庚睿还像那天和他承诺的一样:“三年,我等你长大,你等我娶你!”还有庚睿那深情一吻,何李不由瞬间脸颊绯红,一下子娇羞起来,想若是此生真能成为庚睿之妻,夫复何求? 所以何李的一番表情真是让人怎么也看不懂了,真是时而喜,时而怒,时而悲愤,时而娇羞,面对一脸懵逼的爷两个,何李神情一囧:“那个爷爷的故事太好了,大家如今耕种也很累,三,猪最大的有多重了,叫张屠户过来,杀一头猪,给大家解解馋!” 二龙山庄也是几个月都难得吃一次猪肉的,毕竟也刚刚起步,什么都需要发展,要一点一点积蓄,一听说要杀一头猪大伙吃,傻三也顿时乐了,冲他爷爷一个劲的傻笑,那意思是赞美他的爷爷太会讲故事了,不但把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大王给讲的不哭了,而且还高兴的杀猪吃,这故事也太精彩了吧! 看着傻三离去,老者还在蒙着,一个寻亲不遇的故事真有这么好听么?他疑惑着,何李已经起身告辞,还没去看干娘呢,她老人家会惦记了。这样一个三年来把冥王观当成家,把二龙山庄当作自己的领地,无忧无虑的何李,第一次感到想家了,当然最想的不是爹妈和哥嫂,而是那个来而未见的庚睿。金良因庚睿发现他残忍的把何家的人制成稻草人而反目,何泓也因金良的报复令家族损失惨重,他的子孙更是几乎都被残忍迫害,如此两人倒形成了共识,就是一塔定乾坤,何泓亲自见了金良,如今的何泓已经被折磨的筋疲力尽,人苍老许多,金良变化没那么明显,不过担心儿子从此与自己决裂,日子也不太好过,双方难得的坐在一个桌子上饮茶,两边也都轻装简行:“其实,我们之间也许还有些误会的!” 何举随同何泓来的,他还想挽回点什么似的。 金良冷笑:“误会,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可那又如何?”金良明白何举含沙射影意指当年之事是受现在的皇上指使,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毕竟何家灭金家在先,金家又大力屠杀何家在后,而且就连参与其中的芭蕉阁四剑客都无一幸免,何举笃定金良的气量,在得知当年也有皇上参与,肯定会对皇上有更大的恨意,无形中把金家的仇恨转移到皇上那里,也是个万全之策了。 何举干笑两声:“那是,我们何金两家如今已经势如水火,不过皇上愿意重聘天下巧匠,建囚凤塔,就是不知道金家有没有胆量登塔了!” 何举每次说话都提到皇上,而且很有激将之意,金良怒视着他:“有何不敢,在凤炎面前,任你机关重重也只是被焚的垃圾而已。” 何泓深吸一口气:“好,到时候金家如能直达塔顶,何泓愿以身谢罪,并嘱咐子孙后代,与金家恩怨两清,永不以此为怨。” 金良也不示弱道:“若金家无力登塔,死于塔中,也算自作自受,与何家无干。” “好”两人一致通过,一方挖了坑,唯恐金家不跳,另一方打算借登塔之机,给何家与皇族一点颜色,至少在金良的认知中,何泓机关算尽,朝廷的万千高手,都抵御不了涅盘凤炎的灼烧,他们所谓的囚凤塔不过是个笑话而已,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何家也是人丁单薄,被屠杀的十之八九了,除了扬州一股,所以如果能就此了断,金良心里也是平衡的。只是庚睿的性格会不会按他们的计划去闯囚凤塔呢?万一他不去一切计划成空,还会被何家与皇上嘲笑,那金家的脸可就丢尽了。 金鹏自那日庚睿带走了思明、思玉,也一直没机会和庚睿见面,如今这情况,他二话不说,自告奋勇的去待卿山探口风。 金鹏想着也许借此机会还能见到两个儿子,况且父子本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叔叔对何家手段残忍了一些而已,如今几个月过去,什么火也该消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料到,怜香公子与小飞侠直接拦下他,不肯放他进山,也不肯通报,一番说教无果,索性动起手来,金鹏一人哪敌得过这两人,不一会就被扔出去老远,无奈他只好洋装离去,等夜里趁这两人不备再进山。 饿了一天肚子的金鹏口干舌燥的等到日落西山,月上柳梢,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待卿山他也是住过几天的,所以也算轻车熟路,只是没料到刚进山不久,又给拦住了,这下是三个人,又多了个百媚帝姬,金鹏终于服了:“几位,别动手,我也没别的意思,过了年二月初二,皇上有约----囚凤塔,以此解决我们金何两家的恩怨,不知睿儿能否准时登塔,灭掉皇家的威风!” 百媚帝姬怒斥:“我说你也是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何家设个套,你们爱跳就跳,别跑这里拖我们公子下水,以后这作死的事你们自己做,别来这说,快走、不走就把你打残了扔出去!” 金鹏心说这庚睿的手下真是一个比一个凶狠,一点儿情面也不讲呀。 可是心里还惦记着思明、思玉,忍不住问道:“三位再等一下,我打听一下,我那两个不成才的犬子,如今怎么样了?” 帝姬一番眼皮,甚是不耐烦的说:“比跟着你们好,快走吧!”于是金鹏虽心有不甘,还是无奈的下山而去。 这时,庚睿也走了出来,他叹口气,百媚帝姬等迎上来,躬身道了声:“公子!” 庚睿微微点了一下头,百媚帝姬又试探着问道:“公子,他说的囚凤塔你不会真去吧,上次公子羞辱了三公主,加上何泓的挑拨,那囚凤塔不知道会有多少阴招等着我们,与其以身犯险,不如坐享其成,看他们能把我们如何?” 是呀,怜香公子和小飞侠与百媚帝姬三人意见一致。庚睿微笑:“感谢几位兄姐的挂念之情,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过,在我登塔之后,我倒是很希望三位都能各自安身立命,像帝姬姐姐这样的国色天香,也不要太挑剔了,毕竟岁月无情,祝大哥十年如一日的守护你左右,无欲无求,他虽不言,但他所作所为无不是为帝姬姐姐着想。至于江大哥虽然也是不离不弃,可他人太花心,自命怜香惜玉,在我看来却是始乱终弃,虽然不是采花大盗,辣手摧花,但这样的人,我不建议姐姐跟着他。” 江意兰大喊冤枉:“公子,江某自从跟了公子,不说守身如玉,可也是从不放纵,公子怎能厚此薄彼!” 庚睿....... 百媚帝姬和小飞侠不约而同的坏笑。 庚睿严肃道:“别人不说,就说那个娟娟吧,你自以为搭救于她,给她吃住,可你这几年来不闻不问,想那姑娘定是还在京城翘首企盼,如此日复一日,你说你是救她还是在害她,而且,被你以怜香惜玉之名救下的,也决不是娟娟一人吧。” 这下江意兰口服心服了,感情公子貌似对什么事都不过问,心里却是明镜一般,把自己的为人分析的透彻,想到娟娟,也不由生出几分内疚来。 庚睿见江意兰略显愧疚,竟有些不忍,笑道:“这个是你个人私事,我不干涉的,几位,今天我有个重要的事要说,这是我师门的烈焰剑法的剑谱,里面对剑之势,剑之意等都有独特的解释,几位细心领悟,正好我还在这里,有不理解的可以问我。” 江意兰他们看到庚睿手举剑谱,听着庚睿说的话,不约而同的傻掉了,真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三人呆愣了一阵子,庚睿不悦的说道:“至于如此失态吗?” 他们才算缓过神来,交换一下眼色,一起上前:“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一下倒把庚睿整的有点儿难为情了:“几位,只是给你们写了一份剑谱而已,不要这么客气!” 江意兰道:“烈焰剑谱,除了冥王的霹雳剑法,天下已经没有什么剑法敢与之相比,如此绝学,师父若不承认我们是您的徒弟,我们怎么敢学呀?” 庚睿沉思一下:“言之有理,不过,即认我为师,虽没授你们涅槃凤炎,但修习烈焰剑法也可算是半个凤尊传人了,师父一生淡泊名利,不与世争,你们以后即使剑术大成,也不可争强好胜,恃强凌弱,不需行侠仗义,但也绝对不能滥杀无辜,听明白了?” 几人一琢磨:“师父的意思就是不做好事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做坏事,这与他们之前的为人处事方式,也算是大致相同的”所以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7章 三年 其实庚睿肯以烈焰剑法相赠,一方面感谢他们对他的救命之恩,以及这两年鞍前马后,不离不弃。另一方面,对于三个人的为人也比较了解,虽不是什么与人为善的大英豪,骨子里却也是心地善良,待人以诚,不趋炎附势,明辨是非黑白。不像金鹏,认人为亲,什么都听三叔的,哪怕明知道是错,也全力以赴的帮忙,所以,庚睿不肯传授他一点武功,就怕自己这个哥哥,不辨是非,助纣为虐。 庚睿见几人都答应了,接着说道:“林龙他们天赋一般,日后我若不在,会把我仅存的一点资产给他们几个,让他们过点平常的日子,不至于太穷苦了。如果我哥和我父亲还继续逼迫他们做事,你们几个可以出面干涉,即使我父亲,也不要相让。至于思明、思玉,在普超良那里,不沾染江湖琐事最好不过,我也希望善因能结善果。囚凤塔事了,父亲和大哥能退出恩怨仇杀就最好了!”说罢,庚睿缓步离开,其实他还想嘱咐几句,让他们日后切不可与扬州何家为敌,不过想到何李已成北冥高足,根本不需要他再多此一举,日后何家的威望只能是万众瞩目,江湖上人皆敬仰,不需他操心了。 庚睿怅然离开,只留下一道孤独的身影,渐行渐远,那浅淡的忧伤,那藏起来落寞,却又是如此的让人心生荒凉之感,百媚帝姬眼角不由挂起了泪珠:“你们说,师父嘱咐了这么多,他是不是要离开了?” 小飞侠感叹:“涅磐凤炎本就是神迹,师父的境界超凡脱俗的不是一点,两点,如此凡尘如何能留住他的脚步?可见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小飞侠此言大家倒是认同。江意兰大吼道:“让我也寂寞一回吧,如果我能天下无敌,我宁愿寂寞一辈子!” 小飞侠撇嘴,将帝姬拉过来:“姐姐,我们走,让他在这里寂寞吧!”自从庚睿给他们指点迷津,小飞侠如同得到通行证,和百媚帝姬明显的不像以前的“哥们儿”关系了。 从红颜知己变身成妻,虽然还在过度中,百媚帝姬还是有一些不适应,脸一红,刚想推开祝秋生,祝秋生已经小声传音:“姐姐,师命难违呀!”百媚帝姬娇嗔一声,想揪住祝秋生的耳朵小惩一下,祝秋生却是一跃跳开,两个人一逃一追,在江意兰看来,无非就是打情骂俏了,本来三人同行,这回经庚睿这么一指点,他们两个要双宿双飞,自己真的是寂寞了,只是没能天下无敌呀。一想到天下无敌,不由想到了师父刚给的烈焰剑法,忍不住大吼道:“等一等,祝秋生,你个不够义气的家伙,抱得美人归不算,还想独吞剑谱!” 祝秋生....... 百媚帝姬却趁机捉住祝秋生,一顿修理,祝秋生欲哭无泪,这媳妇也太霸道了吧! 江意兰看到小飞侠被欺负了一通,才算心里平衡了“去学剑法了!”随着这一声,三人鱼贯而入了无猜洞,从此废寝忘食,日夜钻研,有时候庚睿也会指点一下。日子其乐融融,仿佛一切都归于平静。 莲花山上却是另一番景象,何李单手握鞭,此鞭比平时见到的软鞭长一些,被何李挥舞的如同游走的龙蛇,时进时出,何李的前方不远处,是点燃的十支蜡烛,每个之间不足一尺的间距,何李每进一鞭,便会有一支烛火落地,且绝对不会碰触到旁边的蜡烛,其精准程度可想而知,几进几出间,十只蜡烛一个接一个泯灭,而其身后也是一排蜡烛,何李一个接着一个的,用鞭梢把前面的烛火灭掉了,而后又往后挥鞭,一记漂亮的横扫,前面的是轻巧精准,后面练的则是爆发力,气势如虹,一扫之下,十余只蜡烛如被齐齐的切落,只有一支摇摇欲坠,北冥道神脸色一沉:“李儿,怎么如此不专心,想什么呢?” 何李慌忙单膝跪地,他这师父平时慈眉善目,只是练武的时候,几近严苛,何李急忙认错:“师父,弟子在此修炼已近三年,跟金良的约定也是三年,弟子惦记家里,所以失手。” 苏怀宇闻言叹了口气,望着这花儿一般的徒弟,比刚来时长高了一点,亭亭玉立,虽不擦脂粉,却是娇艳欲滴,竟也不忍责备了:“哎,你家里一切都挺好的,不过想家也是人之常情,为师也有些急功近利了,这三年你的武艺,按理说也是奇迹了,毕竟你修习的是冥王鞭法,虽比不了你师兄的冥王霹雳剑,但有今天这样子,师父也甚欣慰了。我听说那个庚睿这三年武功未有寸进,仍停在涅槃凤炎第七重,你师兄这次出关,必是霹雳剑大成之日,以庚睿如今状况,没有你的辅助,贺儿也足以击败庚睿的凤炎了,总算做了一件为冥王观长脸的事了,那时候,你也再不用忌惮金家的势力,没有了凤炎的支撑,就是冥王的天下,金良也不得不俯首低头,你师兄和你就是这江湖的巅峰人物了,哈哈哈!” 随着师父的大笑,何李反而生出了更多的不安:“师父,庚睿和金良不一样,他对弟子有救命之恩,弟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恩将仇报!” 北冥道神点头道:“我们与他本人也没生死大仇,不过,他师父当年打败了你们的师祖,就是我的师父---霹雳冥王,那之后你师祖便苦心寻觅能破凤炎的武功,终于研究出这套双修剑鞭,男用剑,女用鞭,男为近身攻击,女为远程辅助,所以师父特别训练你的精准度,只要能借助你的副攻,让庚睿稍有耽搁,霹雳剑的突袭爆发,就可一剑致命,就算庚睿凤炎同样的大成,只要不是他事先布火,你们配合,同样可与之一争高下,当然,师父也不是一定要杀了庚睿,但是一定要让凤炎败在我霹雳剑下!” 何李知道多说无益,只好俯首不语,苏怀宇笑着走上前,搀起爱徒:“李儿,师父知道你心软,虽然为此特别训练你很久,你已经不怕血腥了,只是本性难移,如果不是担心你师兄不敌庚睿,师父也不会逼迫你学这么很辣的武功,你也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冥王观的人,凡事要以师门荣辱为重。” 何李刚欲起身,闻言又跪下:“师父,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嗯,起来吧!”苏怀宇对自己收的两个徒弟是真心喜爱,越看越顺眼,不光人聪明伶俐,天赋也非凡,所以除了练功的时候管得严厉些,平时也是极其宠溺的。 何李听了师父的话,不敢耽搁的急忙上前一步:“师父,天色不早,您先去休息,弟子想再练一会儿。” 苏怀宇肃然道:“切记,凝神静心,如果心浮气躁,控制不了自己心绪,很难达到精准,所以,练功、练气先练心!” “是,弟子记住了!”何李颔首说道。 苏怀宇微笑离开。 何李收拾一下心情:“心兰,点蜡烛!” 心兰答应一声,打开火折子,一根一根的点燃,何李看着看着,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如果是庚睿在,就不用如此麻烦了,是不是挥一下手,就灯火通明了!”想着想着不由失神。 “小姐,都点亮了,你怎么了?心不在焉呢……心兰看着自家小姐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出神。 何李恍然中一省,脸色微红,暗骂自己怎么又走神了,她故作镇定地笑笑:“心兰,我在想师父刚说的话,练功练气先练心。你站远一点,我开始练了。”说着,双目微闭,沉下心来,抛去凡尘杂念,杏眼再度睁开,精芒闪烁,身随意动,鞭若银蛇,伴着抽打之音,烛光一个接一个熄灭,最后一个横扫,空间一暗,整排的烛火熄灭,心兰高声叫道:“好,小姐厉害,小姐你成功了!” 小何李又把西子百步走融入鞭法的步法里,如此使得鞭法更显精妙,而长期训练,虽然没有冥王内功,何李的臂力也越发惊人,只是离三年之期迫近,师兄周贺周敬慈却一直没能出关,不免让何李内心焦虑。 这日,心兰得到扬州送来的消息,说是囚凤塔已经进入尾工,不日即将落成,地址竟是扬州,而庚睿闯塔的日子很可能定在二月初二,另外不知道千面娘子和普超良什么时候收了养子,前几日竟被劫持失踪…… 得到这样的消息,心兰也不敢隐瞒,她不知道何李与庚睿的交情,可却知道千面娘子一家人在小姐心里的位置,于是实话实说,听了这些,何李本不平静的心更加的着急了。何李令心兰收拾行囊,她便急匆匆来见北冥道神:“师父,弟子实在心绪难宁,恳请师父提前让弟子回家。” 苏怀宇见爱徒归心似箭,只是大弟子不出关,自己又走不开,李儿虽然鞭法纯熟,可没有内功基础,此路途遥远,也不太放心:“李儿,已经快三年了,再等几日,你师兄出关,我们师徒一起回扬州如何?”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8章 下山 何李叩首:“师父,弟子家事太多,实在等不及,心里万分焦虑,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平安到家,决不惹麻烦。如果师父不放心,弟子可以易容,保证不伤一丝一毫,师父,求师父准了弟子吧!” 面对爱徒的苦苦哀求,苏怀宇终是于心不忍:“哎”他叹了口气:“李儿,师父明知道你任性,却也惯着你,你就是想做什么就做,这性格师父也喜欢,因为你敢爱敢恨,不拖泥带水。也无奈,就像现在,师父若真不肯,怕你会偷偷的逃出去,反而更不放心。也罢,你带着心兰,最好稍微改一下容颜,太招摇师父也不放心。” “师父!”何李撒娇:“哪有师父这么说徒弟的,我哪里招摇了?”何李嘟着小嘴,表示不高兴。 苏怀里哈哈大笑:“李儿,你人不招摇,但是长的招摇,我这弟子实在是太美了,要是长师父这样子,走到哪,师父都不担心了!” 何李........ 不过不管怎么说,得到师父恩准就是好事,何况师父也是间接的赞美自己美貌呢?她小脸微红,羞涩的说道:“为了让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变个脸,管教师父都认不出来。” 苏怀宇看着李儿调皮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李儿,不要觉得自己本领高强了,就管闲事,一切量力而行,到了扬州,给师父回个信,报个平安,等你师兄出关,我们即刻就去找你。” “是”在师父的千叮咛万嘱咐中,何李离开了莲花山,师父这老头越老越啰嗦了,简直跟自己的父亲可有一比了。不过感受着师父真心的关爱与不舍,何李嘴上嫌师父话多,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并不是谁都能这么幸运的遇到这么有本事,还这么慈爱的师父,所以,何李也还是很敬重,很珍惜这份师徒之情的。虽然师父相貌奇丑,但人是可爱的,时间长了,看习惯了竟一点也不觉得难看,只觉得师父慈祥善良,值得敬爱。 因为这一去不知何时归来,师兄又闭关几个月了,想自己的干娘,也就是周贺的母亲定是挂念着的,便与心兰先去了二龙山庄,直奔干娘周夫人的府邸。 因为周夫人有王成之这样有财有势的哥哥,所以衣食住行都比一般人家要好一些,不过毕竟这里与外界隔绝,而且周母识文断字,能裁能剪的,所以时常有乡民过来求教,也有妇女过来学做衣服什么的。因为是大家闺秀出身,而且手艺精湛,乡民们对她格外尊敬,况且这里的乡民都以何李为王,对何李的干娘能不爱戴么?所以周母的日子过的还是挺充实的,身边还有个杨大婶伺候着,这杨大婶以前就是周贺母亲的丫鬟,在娘家就跟着小姐直到嫁进周家,后来年纪大了,周家家境又越来越差,日子紧吧起来,就把她许配了人家,熟料这杨大婶到了夫家十几年未孕,受尽公婆丈夫的欺凌,几度轻生未遂,后被王成之知道了,念及以往的主仆情分,便给了那个夫家许多银两,将这杨大婶赎回来,又送给妹妹周夫人,主仆见面,真是泪眼迷蒙,周母得知了杨大婶这些年的遭遇,深感世态炎凉,如今的小丫头都成了大婶,不过,在二龙山庄这里无拘无束,周母对她以妹妹相称,杨大婶感激涕零,从此也算脱离苦海,两个命苦的女人相护相伴,相依为命,对周贺与何李都像是自己孩子一样。 “干娘、大婶!”伴着何李的喊声,两个正在忙碌着缝衣刺绣的妇人放下手中活计,顺声音望去,却不由都愣住了,心兰还是那个心兰,何李却是变了一个人。望着懵了的干娘,何李想到自己易容改变,是让人一下子认不出来了,不由大笑:“干娘,李儿易容了,您都认不出了!” 周母恍然大悟:“这孩子,真能作妖,人都是往漂亮的画,你怎么把自己画成这样了?” 何李嬉笑着拉着周母的袖口:“干娘,李儿今天就要回扬州去了,师父不放心,非让我易容,所以就画得让干娘都不认得了!” 周母恍然大悟:“啊,原来这样,那是该画画,不然我也不放心呢?干娘早就知道你要回去的,不过没想到这么急,周贺怎么不陪你一起呢?” “师兄还没出关,李儿就不等他了,不过师兄出关之日,也就是霹雳剑大成之时,只是李儿不能恭贺师兄了!”说着何李眼里流露出几分的遗憾和惋惜。 周母微笑:“那傻孩子一门心思的练武,哎,希望他练成之后能空出时间来,不然想跟他说个话都难,幸亏还有李儿,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看,干娘给你做的新衣服,料子都是你舅父差人送过来的,我这岁数也不出门,正好给李儿穿。” 说着拿出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出来,一件大红披风尤其耀目,领口处金丝刺绣,更显雍容华贵,何李抚摸着衣服,仿佛看到干娘穿针引线,想到干娘身体不好,时常浑身酸痛,又伤力咳嗽,不干什么都挺难受的,还要为自己一针一线的缝这么多衣服出来,不由鼻子一酸,眼前仿佛看到干娘灯下赶制衣裳的情形,耳边又响起周母努力压制,又压不住的咳嗽声:“干娘,你身体不好,怎么还能如此操劳,记得师兄讲过,他小时候你给他缝了一件衣服,师兄跟其他孩子打架,宁可脱了衣服被打,都舍不得穿,你却为我做了里里外外这么多,你让李儿如何受得起呀!” 周母与杨大婶会心微笑,杨大婶上前道:“李儿,不用客气,将来若是嫁给少爷,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就当婆婆的见面礼了。” 何李表情一僵。 周母给杨大婶使个眼色,埋怨道:“别听你大婶瞎说,看,吓到我女儿了,李儿,干娘可把你当女儿看的,当然,你能嫁给周贺,我是求之不得,若是不成,你还是我女儿,当作一门亲戚走动,将来干娘老了,你过来看看,干娘就满足了。” 何李苦笑一下,想着师父师兄正筹划着挑战庚睿,而金、何两家的世仇更是难解难分,将来的结果如何,还真是未知。不过师兄与她,一起历练过,指点过她学武的技巧,可谓亦师亦友,却无儿女私情,或是庚睿先入为主,哪怕明知道她们之间有万丈深渊相隔,可还是念念不忘当年分别之际,庚睿的嘱托。而师兄一心追求武道,也从未表明心迹。周母叹了口气:“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那痴儿,就知道学武功,就不懂得体贴人,哎,不过呢,这样我就等于多个闺女,也划算的,来李儿,把这衣服试一下,瞧你每天搞的跟个男的似的,把你那面具拿下来,让干娘看看,哪不合适改一下。”说着,便帮何李换上了,一边换着一边说着:“这布料也好,要是别人缝制,我还信不着呢,怕她弄的不好了” 何李盛情难却,只好穿戴整齐了,面具卸下,周母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里面素色淡雅,外罩一件大红披风,顿时国色天姿,恬静中添了几许雍容,配上何李精致的五官,哦,杨大婶惊呼出声:“小姐!这李儿穿上你做的衣裳,怎么看着像仙女一样了,简直就是画里走出来的!” 周母也惊叹:“不是衣服的事,是这孩子越变越美了,就是个大美人,李儿,回家就这么打扮,让你娘也看看,哎呀,我们都看不够了,真舍不得李儿走了!” 何李腹诽着,没那么夸张吧,有一句话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们对我像女儿一样,当然越看越好看了。不过这个容貌美丑,还真不是何李在意的,现在,她就想早点回家,可是在这里也不容易走出去的,首先干娘一定留她吃个便饭,而后又给备了许多干粮之类的,唯恐路上饿着,如此一折腾,天色渐暗,便又让她们住一晚天亮再走,何李说什么也不肯了,这才星夜出发,踏上回家之路。 而此时的待卿山也陷入迷惘之中,庚睿在得知思明思玉被劫持,不由心性大乱,要知道这两个孩子可是他亲自带出的,若出了什么事,该如何向兄嫂交代。百媚帝姬分析道:“师父,这两个孩子是在嫂夫人不放心,非要探视,我们才带去看望,那伙人也是跟踪了嫂夫人,不然没人知道思明思玉在哪?” “而绑架思明思玉的目的,肯定是威胁师父,所以,何家或者皇家都有可能,毕竟他们设下陷阱,巴望师父能踏进去,而且有了这两个孩子,师父投鼠忌器,必对他们有利,所以,暂时孩子肯定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囚凤塔他们会布下什么阴招了。”怜香公子道。 庚睿冷峻的脸上浮出一抹焦急:“无论他们设下什么,我都要把孩子完好无损的带出来,你们几个继续追查孩子下落,提前救出来,也让孩子少遭点罪,有消息即刻禀告给我,我要先去一次普超良那里。” “是”三人答应一声,小飞侠道:“师父,普超良她们夫妻都身中剧毒,最好能寻得神医回春散人丁仁术,否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9章 失踪 这其中利弊庚睿岂会不知,他微微垂首,此二人也是受己所累,若是无法解毒,怕是性命难保。难过之余,黑白分明的眼眸不由浮出一抹厉色:“自那日火焚尚书府,我本不想再增杀戮,不想事与愿违。”说罢,怒火中烧,煞气四溢,百媚帝姬等只觉得浑身寒战:“师父!” 庚睿一摆手:“不要跟着我,你们只管查思明思玉的下落。”说罢,展开身行,很快消失于三人的视线之中。” 扬州何府,因千面娘子与普超良之事,也陷入焦灼之中,忽然管家来报,说是大小姐回来了,何威已经老迈许多,头发花白,甚至听力也有些迟钝,颤巍巍说道:“你再说一遍,我不信,这三年还差一个月又十天,不可能回来,我不信。” 管家闻言,原来老爷什么都听清楚了,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能把女儿离家的日子记得这么精确,是不是天天都算着时间呢,一家人都挺惦记着何李,闻言无不黯然伤神的,管家拭了拭眼角的泪痕:“老爷,是小姐,她长高了,人跟仙女似的,和心兰一起回来的!” 这下全家都不淡定了,一群人老老少少的不约而同往门口走去。 此时已有家人接过何李与心兰的马匹,三年前的青葱少女,已经高挽飞仙髻,小脸不涂脂粉,自然白净,干净中微透粉红,大眼睛还同小时候一样清澈明亮,确实是长大了,只是依稀还有小时候的影子,何夫人喜极而泣,疾走几步:“凝雪,真是凝雪!” 何李也是万分激动,一个寸步不离的家,这一去却是三年来的时间,父母明显老态,心里不由生出一抹酸楚。双膝跪地,向母亲跪爬过去,何威与夫人急忙扶向女儿,何李自是不肯,一定磕完头才肯起来,何威这两口子是左右端详,何李压下激动的心情,和父母闲聊了几句,气氛总算轻松了一些。那些个侄子侄女的都凑上来:“小姑妈,你现在会武功了?” 显然,何李在家时不肯练武,如今不得不为了保住家族才拜师去莲花山,其中滋味,大家心知肚明,何李闻言微微一笑:“当然会了,学武功没你们想的那么难呀,姑姑如果不好好学几招,以后怎么教训你们这些个小鬼头!” 闻言何启的长子何景丰上前一步:“姑姑,那能否赐教小侄几招?”何景丰与何李同岁,只比何李小几个月而已,两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何景丰从小习文练武,家教甚严,而何李则是想学就学,想玩就玩,同一屋檐下,待遇却不相同。没等何李搭话,何启已经怒斥道:“景丰放肆了,怎么还敢跟姑姑动手了?” 何景丰被说的脸一红,尴尬的向后退去,何李一手拽住他,冲哥哥说道:“哥,景丰也不小了,怎么随便的责备他呢?咱们家的规矩到我这就怎么都行,到孩子们这里就这么严厉为何?他不过是想与我切磋一下,怎么还说成跟我动手了,这习武之人,互相比划一下很正常的吗?” 何启了解儿子是从小就练,皮糙肉厚的,看小妹细皮嫩肉,倒是真担心儿子一个失手伤了妹妹。可他还是嘴硬的说:“官打民不羞,父打子不羞,不骂他几句,他就分不清大小了。“ 何李多少也了解大哥心思,笑道:“大哥,等我先去见见祖母,一会我陪你们练一练,看小妹这三年有没有虚度,哈哈!” 随着何李的笑声,何家人脸上的笑容全部僵住,何威拍拍何李的肩膀:“李儿,去祠堂给祖母上柱香,磕个头吧,你去莲花山没多久,她就走了,现在也两年多了……” 何李知道祖母自那日遇刺,连惊带吓的,身体便大不如前,加上年纪也大了,只是已经去世两年多了,而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心里还是难以接受,她犀利的目光看向心兰,心兰一缩脖子,没见过小姐这么生气过呢!何威赶紧道:“不关心兰的事,是为父让人瞒着你们的,也是你祖母的意思,想你才离开没多久,她就不行了……” 何威边说边引着何李往里走去,本来女孩子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但何李总是例外,他们进去后,何李忍着满心的悲伤,给祖母灵位磕了头,嘴里念叨:“祖母,你一向最疼五福了,五福却不能尽孝,枉费祖母对福儿的爱护之心.....”说道这已经忍不住悲泣出声。 何威心里也难受的:“李儿,你祖母临终前她梦到你了,还和我说她看到你摘了一筐的花,她说你将来也一定是载誉归来,给何家争光的。” 父女两个说着说着,不约而同的抱头痛哭起来,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一个想母亲,一个想祖母的,何夫人赶紧走进来:“都起来吧,老太太都走快三年了,你爷俩也都节哀吧,母亲见到孙女平安回来也是高兴的,大家就别再哭了,雪儿,你这么张扬的回来,金家恐怕是会得到消息的,金良被你金蝉脱壳骗了,如今还不恼羞成怒,快想想办法吧!” 一句话全家都冷静下来,何李起身道:“大家不用慌张,我既然敢这么回家,就不怕金家报复。心兰,给师父和干娘回信,就说我安全到家。父亲,如今金家要去闯塔,自然也无暇顾及我们,你快说说姨娘她们怎么了?” 一提到千面娘子,全家的心也都提起来,她不光是何家的姨娘李秀云,也因她从小在何家长大,隐隐的也似何家的女儿一样,有了不可割舍的亲情,她自己没有儿女,对姐姐的几个孩子都倾尽爱心,尤其是对何李,不光教她毕生绝学,更是视若珍宝,这点点滴滴,谁又能忘?何威悲凄道:“你姨母与你姨夫普超良破镜重圆后,一直夫唱妇随,我和你娘也去了一块心病,只是他们还是一直没有儿女,想是年纪也大了,竟然一下子收养了两个,我问他们哪里得到的两个孩子,他们也一直不肯说,不过两个孩子和他们还是很亲的,你姨夫还把两个孩子送去学堂,日子一直过的挺好的,后来有一天你姨母他们夫妻双双中毒昏迷不醒,两个孩子也不知所踪,这些具体发生的确切时间也不清楚,我也是听你姨夫的父母说的,他们平时住在后院的,偶尔出去走动,才发现情况不对,怎么叫也不醒,才来告诉我的,我们找了郎中,却毫无起色,便让你几个哥哥轮守于此,却在前天,两个人竟同时不见了。” 何平上前一步,那天我和何景丰,何景琦几个人都在姨娘家,爹爹他们到处找毒医,希望能配置出解药来。人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谁知道半夜三更的,我方便一下,回来人就不见了.....” “不明白谁偷两个中毒的人有何用呢?”何景丰嘟囔着。 何李沉思一下:“景丰,我们去普家看看,什么引起的中毒?” 何景丰答应一声,何家“启立平安”也不怠慢,纷纷随着何李往普家而去。 这普家的房子还是当初丁仁术与千面娘子大婚所购,因遇到普超良劫亲,事情一变再变,最后娘子与普超良破镜重圆,这房子就由他们夫妻居住,只是这两口子平时比较简朴,家里佣人也没几个,还都是普家原来的老人,而普超良自从与娘子和好,便不与江湖人有什么来往,在何威的扶持下经营布匹买卖,而那两个孩子所在学堂离普家也近,不过虽然往来没有多远,千面娘子还是坚持接送孩子,有时候夫妻一起接送,两个孩子也常陪同普超良夫妇给普超良的父母请安,日子还是无限温馨和谐的。 何李带着心兰及何家的哥哥侄子的认真检查千面娘子她们的饮食器具,并无什么发现,也无打斗痕迹,而挨着千面娘子的房间是两个孩子的睡房,门口没什么痕迹,但窗棂有点小破损,种种迹象表明,中毒的很可能只有千面娘子夫妻,连孩子都没事,可依着普超良夫妻多年的江湖经验,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放了毒,还如此不露痕迹。何李再度回到姨娘的房间,何景丰忍不住道:“姑姑,我和祖父,父亲,叔父的我们也查了多遍,就是这么神奇,哪都没有投毒痕迹……” 可何李不听他解释,已然翻起姨娘的被褥、床铺,因为世上的毒并不是都需要吃进去,有许多毒只要闻闻味道,便足以中毒了。她一层一层的翻看,心兰也在床下搜寻,突然她一声惊叫:“小姐,看,那是什么?” 何李迅速俯下身去,只见一株萎靡的花朵,花瓣呈黑红色,已经蔫吧了,若非千面娘子的床下铺着红砖,估计那花已经枯萎的入土为安了。何李不认识这是什么花草,但可初步断定,这花的来历肯定不一般,绝对不是姨娘夫妻放的,那是谁放的,这花里还有什么玄妙,莫非就是这花朵含了什么剧毒,何李小心翼翼的将花朵移于一方绢帕之上,之后何景丰又拿出一个锦盒,收宝贝一般的收藏好了,一行人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心里不由兴奋不已:“姑姑,你真是明察秋毫,我们只知道找吃的,没想到这床下还有文章?” 何李道:“这花肯定有猫腻,只是可惜我们家无人精通这些,若是师父在就好了,以师父的见多识广,肯定能找到一些端倪!”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0章 学堂 一行人毫不避讳的聊着,却不料隔墙有耳,这耳朵不是别人,正是奉了师命寻找思明思玉的百媚帝姬等三人,她们也摸不到头脑,不过猜想千面娘子夫妻失踪肯定与师父有关,很可能是被师父带走,寻找可以解毒的高手去了。不然硬挺着,当时没死,若是一直没解药,最后肯定也活不成了。可是思明思玉一点线索也没有,所以她们就又把目光对准了普超良的家,只是里里外外的也没找出什么来,无意中发现何家人又来调查,他们几个便藏匿起来,没想到何李居然还从床下发现一株萎靡的花朵,三个人眼前一亮,顾不得许多,便冲出来:“慢走,各位少爷,姑娘,江意兰有礼,请大家借一步说话!” 江意兰一报出名号,大家别看素未谋面,连何景丰都能猜出来这几位是谁了,何启冷笑一声:“敢问几位,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我姨娘家宅附近,是何居心?” 江意兰脸色难堪,如此被人误会了,正待解释,何景丰又接口道:“爹爹,这几个来路不明,行迹可疑,非奸即盗,会不会是他们害了姨奶奶?” 小飞侠闻言急的想要骂人了,当年玉笛公子出手阻止了普超良,救下千面娘子,只是彼时他们几人并未出现邀功,如此何家人才会不识好人心。不由大叫:“胡说八道,普超良与我师出同门,我再怎么不肖,也不至于同门相残?” 何景丰也不示弱:“谁不知道百媚帝姬当年跟我姨夫爷的丑事,你们是结义金兰,好的多个脑袋差个姓,如果百媚帝姬因情生恨,你们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帮她报复我姨奶奶她们了!” 小飞侠气得一时语塞,百媚帝姬杏眼圆睁:“好,何家人真是欺人太甚,当年若非主子出手相救,他夫妻不死也残,还需我如此费劲心机吗?即不领情,还出言不逊,那也休怪我出手无情!”说罢,扬手奔何景丰而来,心道:“有些事,自己想放下,可是别人却能记一辈子,这就是人言可畏,也因为这个污迹,百媚帝姬游戏江湖,直到庚睿提点,她才有了慢慢的接受祝秋生的想法,可是此时,让她升起的信心一下子溃散。 百媚帝姬突然出手,何家几个小辈忙出手招架。 何李久居莲花山,根本不了解情况,她看向旁边的何立,何立小声道:“这三个人管玉笛公子叫主子,几年前玉笛公子确实救过咱姨娘。”只几句话,何李也没时间细打听,赶紧上前喝止何景丰,并向百媚帝姬致歉。伤心的百媚帝姬因有千面娘子和师父庚睿的渊源,也不便与何家人闹得势同水火,只好羞愤离去,小飞侠赶紧追逐过去。怜香公子看了眼何家的众人,心里也满是厌恶道:“你们既然狗咬吕洞宾,那就算我们多管闲事,本来你们找到的东西,我们想也许会帮助丁先生配出解药,现在看,你们也不会给,算了,告辞!” “慢”何李上前说道:“是我侄儿无知,冒犯几位,请恕罪,景丰,把床下找到的花快些交给这位大侠!” “姑姑”这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景丰还有些舍不得,却又不敢违逆这个小姑姑,只好上前将锦盒交与江意兰。 这下轮到江意兰惊诧了,说实在的,何家是庚睿的仇家,无形中也变成他们的对立面了,尤其今天何家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更加了几分厌恶,不过何李能明察秋毫倒是让他钦佩,加之萍水相逢,就予以这么高度的信任,不由让人侧目。江意兰仔细打量何李,因为何李易了容,虽然也是姑娘装束,确实平凡了许多,一时猜不透何李的用意。 何李微笑道:“我初入江湖,并不了解大侠为人,但我信任你的主子,他若有害人之心,也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江意兰“........” 这丫头怎么比我还了解主子呢? 何李不在理会愣住的怜香公子,而是吩咐何景丰道:“带路,去那两个孩子读书的学堂看看!” 说罢,何家一行人即将离去,江意兰又上前一步,这何家的人里,还就何李看着顺眼,无关长相,而是天生的平易近人的气质,所以江意兰也不忍欺瞒:“姑娘,我们也在追查孩子的下落,估计是京城何家所为,因为那两个丢失的孩子是金鹏的儿子,思明、思玉。是主子送与普家抚养,本以为能避开各种纷争,不想不但丢了孩子,还连累了普家。” 何家人松了口气,至少知道那两个孩子的来历了,想到两个孩子都是金家的后代,怪不得姨娘一直不肯说出孩子的来历。虽然京城何家与扬州何家截然不同,不过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这样推断,普超良他们貌似进了金家的阵营了。 江意兰又道:“那教书先生也是江某旧识,在学堂并无异常,而且也是在普家被劫持走的,现在我必须把这残花送出去,希望丁先生能以此为据,早些时日配出解药,解了普家夫妇之毒,告辞!”说完,转身退去。 听江意兰的意思,学堂先生并不可疑,不过反正也没什么方向,学堂人又不多,算上思明、思玉也才十来个人,索性还是去看一看,万一找到什么线索呢? 由于普家离学堂很近,普家出事那先生也一直关心着,所以和何家老小也算面熟了,得知何李的来意,先生也不推辞,把思明、思玉在学堂的情况一一介绍,除了普家夫妇来回接送,其他并不曾接触过什么陌生人。在这些读书的小伙伴里,思玉和一个叫李承初的比较要好。那些个孩子听先生如此说,不约而同的看向李承初,李承初紧张的小脸通红:“我,我什么都不......不知道!”竟然结巴起来,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何李点点头:“哪天去你家看看,比如平时思明思玉和你都聊过什么?现在你放松一下,姐姐不会逼迫你的。” 李承初闻言羞涩而窘迫的笑笑:“先生,我娘旧疾复发了,我想,想回去照看她!” 先生也是一愣,这学生是害羞了吗?不过他还是点头应允。相比于思明、思玉,这孩子简直就是野生的,平时来去都要自己独自完成,甚至还要帮助父母做许多家务。 看着离去的李承初,除却孩童的羞涩紧张,怎么总觉得有点异样呢,何李略一思量,示意心兰跟上,一行人又聊了一阵,终无所获,何李的哥哥便各自回家,而何李的侄儿何景丰则跟着何李,沿着心兰的足迹,往李家而去。 无形中心下隐隐不安起来,何李带着何景丰加快脚步,忍不住边走边呼唤心兰的名字。 “小姐!”这时传来心兰焦急的呼声:“小姐,不好了,李家一家三口,都遭毒手了!” 何李神情一黯,没想到预感成真了! 心兰接着道:“我奉命跟着那孩子回家,不料他的父母都遭了毒手,正慌乱中,那凶徒又二次出手,武器流星锤,武功远在我之上,所以,这孩子怕也不行了,听到小姐喊我,我才循声而来……” 事出紧急,何李听到这里,赶紧吩咐心兰带路。这李承初祖上留下不少钱财,只是他的祖父母都过世的早,父亲也不善经营,加之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的,做点小买卖几乎入不敷出,完全是靠祖业勉强维持,但比一般人家还是好的,李承初还可以读书,而且祖宅也挺大的,仅有的两个佣人也没能幸免。 这时何李带着何景丰与心兰一起来到李承初倒下的地方,因为是白天做案,加上心兰与刺客的一番打斗,已经惊扰四邻,大家有围观的,有叹息的,有报官的,李家本就人丁稀薄,还遭了灭门,人们无不同情,却也惊悚。何李试探李承初的呼吸,可能是凶手仓猝出手,还有心兰的干扰,虽然中了两锤,竟然还未毙命,何李没有内力,只好强行掐住李承初人中,令他苏醒。此法果然见效,只是承初心脉受损严重,他刚刚醒来便狂吐一口淤血,大喊两句:“神医,神医杀人!”人便再次身子一软,头一歪,何李再试其脉象,已然气绝身亡。接着再看他的父母家仆,均为钝器所伤,或头或胸,浑身皆有不同的伤痕,何李一一验证一遍,官府的人也到了,又找街坊四邻的了解一下情况,何李心中有了个大致的方向,便招呼侄子和心兰回府,却见何景丰愣愣怔怔的:“姑,你真是我小姑姑吗?怎么和我认识的不一样了?”在何景丰心中,姑姑一向是见血就晕,碰到个虫儿都能吓得哆嗦,至于死人那可是不曾让她见过,今天她不但不怕了,还翻着死者眼皮,那淡定劲,就跟个多年的仵作似的,这对于何景丰来说,简直比看见李家被灭门更加的让人毛骨悚然,他突然发狂的攻击何李:“你是谁?你把姑姑怎么样了!”心兰一直跟着何李,早就见怪不怪了,她上前格挡:“小少爷,你疯了,这是我们小姐,你姑姑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1章 景丰 何景丰哪里听得进去,眼睛血红:“我从小与姑姑一起长大,你易容的再高明,也骗不了我,何况我姨奶奶就是千面娘子,是易容术的祖宗,你是在班门弄斧!”说罢,再次攻向何李。 李家这里还没找到凶手线索,这面又打起来,人多嘴杂,何李也不便解释,索性闪过何景丰的正面击杀,从背后往景丰颈部一拍,力度拿捏的正好,何景丰身子一软,人便昏迷了,何李小嘴一撅:“真弱,就这样子还敢跟姑姑切磋!”与此同时,与心兰一道扶住景丰的身子:“心兰,辛苦你背他回去,本来可以走的,非得发疯” 何李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满心的心疼,这侄儿和自己一起长大,小时候总是站在自己的前面,为姑姑挡住所有的风险,当然,那时候的风险无非是个蛇鼠飞虫,每次遇到,何李都会惊慌失措,都是景丰冲到前面,多数情况是赶跑,因为姑姑怕见血,怕死物,偶尔杀了,还要处置现场,不能让姑姑看到,怕她害怕,如此小心翼翼的护着,今天突然发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李承初,一下子就没了,连家人一起全部被杀,虽然没有刀剑留下的血腥,但也足以让人惊悚了,何景丰心里惊恐着,又看到姑姑淡定的处置现场,这与他熟识的姑姑实在是差异太大了,一时失心,产生幻觉。 何李知道,这几年家里一直低调处事,景丰经历的太少了,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一直守在家里,难免遇事就紧张惶恐了。 心兰背起景丰,小女子背负着大男人,显得滑稽了一些,不过,心兰也是与小姐何李身经百战的,力气也非常人所及,她背着何景丰脚步如飞,并不觉得吃力。 到了何府,景丰尚未清醒,何威见女儿面色难看,孙子又昏迷不醒的,赶紧把心兰调出来:“心兰,到底怎么回事?” 心兰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对于何李性情上的巨变,何威也不由心生疑虑:“心兰,难怪景丰情绪失控,就是老夫在现场,也怕会怀疑李儿了,她武功高强都能理解,可她从小就怕见血的性格,也变的太大了?” 心兰咬咬嘴唇:“老爷,本来小姐是不让我多嘴的,怕你们心疼,可你们好像都在怀疑着什么,我就说了,其实,小姐并非只是在山中学学武艺那么简单,我们在莲花山一年以后,道神就让小姐和他师兄出去历练,或是深山老林,或是边疆战场,最苦的日子,身上的火折子都用完了,为了生存,不得不像野兽一样,茹毛饮血,才能保住性命,战场上,小姐第一次收割人头,她都哭了,第一次喝蛇血,她也吐了,可是,要活下去,我们都没选择,虽然跟着师兄,江湖上只传小冥王的许多事迹,却不知道,每次小姐都有参与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北冥道神归隐莲花山,但是江湖上依然名声显赫,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他的弟子就必须下山历练,在实际战斗中,参详武功的精妙。可小姐怕你们心疼,所以她只让我告诉家里人她风光快乐的一面,而她吃的苦,却一个人埋在心里,不肯让别人看到她的伤口。”说着,心兰已经热泪盈眶,何威也不由老泪纵横,他只想着女儿学习武艺肯定会吃苦,却不知道,她还要经历这么多磨砺,不由怨恨自己,若是自己不惧金家,也就不用让小女远涉他乡,学什么武功,吃那么多的苦了,想到这,不由狠狠挥拳捶向自己胸部,心兰一把拉住何威:“老爷,小姐就是怕你们担心才不让我说,老爷若是无法接受,那心兰以后绝对不敢再实话实说了。” 何威闭上眼睛,怕以后心兰真的不说实话了,只好忍着心疼道:“你以后不能再报喜不报忧了,真没想到,我的李儿吃了那么多苦!” 大雨滂沱,越下越大,时不时的电闪雷鸣,何景丰却还在昏迷之中,全家人心情都无比压抑,突然一道闪电,宛如穿窗入室,一下子把昏暗的内室照得通亮,接着一声巨响,振的人耳膜生疼,在这刹雷声中,何景丰蓦然惊醒,大叫一声跳下床塌:“姑姑,她不是小姑姑!”而后无视屋内家人,惊慌失措的往外跑去,何李伸手一拽,只碰了一下衣角,虽没抓住,却是让何景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何李再次近身,俯下身子去抓景丰肩膀,景丰已然醒悟,他呆呆的望着雨中的姑姑,见小姑妈浑身被雨淋湿,头发打着柳,不由心痛不已:“小姑姑,这大雨你怎么跑出来,快进屋!” 何李恍然大悟,悲喜交加,这小子是缓过来了:“景丰,你好了,明白过来了!”同时,伸出手,景丰握住姑姑的手,顺势起身,带着姑姑往房间而去,众人不由眼圈一红,人有时候就是迷了心窍一般,这一个跟头摔明白过来!”大家唏嘘着,一颗颗提起的心总算放下来。 家人们总算有了些笑脸,虽然千面娘子还没音讯,可是何李的归来,何景丰的好转,还是很让人欣慰的,不过,何李却没那么高兴了,想着自己侄儿从小一起长大,尚且排斥自己,难怪庚睿当日到了莲花山,却躲闪着不见。 她轻拂玉笛,此庚睿留给她的信物,不过那日一别,何李并没有按他嘱托的去找烈焰凤尊,相反的投到北冥道神门下.......两行清泪扑簌而下,想一想何家金家的世仇,何李轻叹一声,毕竟那时候自己还小,庚睿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如果生出什么变故,却也是怪不得的,只是这三年的期盼,化为云烟,心里难免空落落。 几日之后的清晨,何李快马扬鞭,直奔她与庚睿初次见面的山峰而去,一路上往事不断闪现...... 心菊!那替自己坐在轿子里,被庚睿一剑断魂,怎么说也该有些恨意才对,可是更多的却是,庚睿违背父命,背叛家族,私自放她离去,又以玉笛相赠,安排她去找烈焰凤尊相护,虽然何李没有按着庚睿的安排行事,但这份刻骨铭心的恩情,恐怕终生难忘。 为了不引人注目,何李虽着女装,却把个小脸涂成炭色,脸蛋处画了蛋黄大小的一块黑色胎记,何李嘻嘻笑着,怪不得有句话叫一白遮百丑,这一黑起来,果然毁了所有!对于姨娘所授的化装术,还是深感受用。 如此不知不觉便到了小山附近,想当初被庚睿追的险些吐血,现在想想,竟是不由笑出声来。何李拍拍脑袋,搞不清楚这里是不是出了毛病。明明被庚睿折腾的要死,有什么好笑的! 忽然,一块硕大的界牌吸引了何李的眼睛“待卿山”三个大字异常醒目。何李跳下马,细细打量,石碑下方,两行小字“待卿长发及腰,嫁我可好?”何李不由唏嘘,心中感叹:“这待卿山主是谁呢?好生多情呀!谁家女儿有此殊荣?这简直就像传说一样美好呀!”不过想到三年前,自己和庚睿怎么没发现这个界碑呢,还以为叫无名山呢?自己待字闺中,从不出门,孤陋寡闻也就罢了,那庚睿号称玉笛公子,家有无数产业,人也走南闯北的,竟也不知此处,下次见面,一定奚落他一番!”正思量着,忽然马蹄声急“姑姑,站住!”来人正是何景丰与心兰。” 何李小脸一绷:“景丰,谁让你跟出来的?” 何景丰脸露尬色:“姑姑,景丰保证,再遇到什么事都不晕不傻,不发疯,不拖姑姑后腿!”何李眉头微皱,摸摸自己画的黑漆漆的脸:“找的好准,怎么认出来的?” “衣服,姑姑这身衣服我认识的!” 何李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侄儿跟自己当初差不多,整日不出门,确实需要锻炼,不过自己是故地重游,带着侄儿和心兰,总有点放不开心情,所以,何李一眨巴眼睛:“可以跟着我,不过......” 何景丰望着姑姑狡诈的小眼神,只好苦着脸,听着下文,貌似一只待宰羔羊一般,何李不由生出几分心痛,拍拍侄儿的肩膀:“也没啥,姑去山上走一圈,你们别跟着,这里等我,其他地方,我都带着你们!” 何景丰眼神四周一扫,机警的拉住姑姑的衣角:“姑姑,这是待卿山,这地方别人来得,我们来不得的!” 何李貌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何景丰看到姑姑眼里的惊诧,讪讪的说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山的主人就是玉笛公子庚睿,很可能就是大明寺进香,刺杀□□母和姑姑的人。而且此人与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火烧京城尚书府,一人之力,抵挡皇家千军万马,大败吴中生,吴中有两位大将军。金鞭何东岳,是我们这辈人里最有出息的一个,连祖父都夸奖他卓尔不群,我等只能望其项背,却让那庚睿毫不费力的斩于马下,还顺带把三个救援的也杀了。放眼天下,无人不服,只可惜是敌非友,不然,丰甘愿鞍前马后,跟从与他。”何李看着侄儿陶醉的模样,小嘴一撇,景丰则是话匣子一开,便滔滔不绝,他指着界牌不远处的一个土包道:“据说,这就是庚睿大战吴家兄弟的战马,因年老体弱,不堪重负,被生生压垮,却不曾后退半步,战后被葬于此地,这个山坡,还被人传为烈马坡。心兰也不由神往“真是好生精彩,若能一睹风采,无愧此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2章 六爷 何李心中窃喜,庚睿哥哥就是如此超凡脱俗,就算自己在家族、在莲花山都被大家推崇的神乎其神,但在庚睿面前,也常有自惭形秽之念。不过,庚睿对自己的特别之处,也不是假的,于是,她佯装不悦道:“你两个,是要做叛徒了,其实庚睿也是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也有烦恼,也有无奈,不过人却是俊逸,武功也不含糊,今天我就带你们见见他!” 何景丰闻言一省:“不,姑姑,我们崇拜庚睿,可庚睿并不知道,咱们还是听祖父的话,敬而远之吧,别整出什么误会才好!况且天下喜欢他的人多着呢,他才懒得搭理呢!” “叶公好龙!如果我说我有法宝,可以通行于待卿山,你们可愿与我同行!”何李得意的说道。 “姑,这里可不是随便吹牛的地方,快走吧!”何景丰脱口而出,又觉得有些大不敬,赶紧道歉。何李完全不在意:“景丰,本来我们年纪也没差多少,这才是你心里话,不过就算姑姑是在吹牛,就算是龙潭虎穴,你愿意一起去吗?” 景丰苦着脸,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正犹豫着,何李已经拾阶而上,心兰紧随其后,何景丰虽然不愿涉险,可逼到这也只能豁出去了。 三人一路前行,心情却各有不同,何李是兴奋不已,何景丰是忐忑不安,心兰则是小心戒备着,不过预期的护院守卫一个不见,不一会便看到崭新的庙宇,“祈缘庙”几个大字印入眼帘,因为没遇到生人,何景丰略有放松道:“这庚睿杀伐果断,弹指间可屋毁人亡,却原来还是信佛的?” “刚刚还五体投地,现在又说人表里不一!”何李冲着侄儿嘟囔一声,人便闪身进去,跪于蒲团之上,无论将来如何,毕竟有了她们的相遇,才使扬州的何家与京城的何家有了不同结局,往后的路谁也难料,但还是感谢,上天给了她三年成长的时间。就算金家有斩尽杀绝之心,以北冥弟子的身份,金家也需要掂量一二的。想到将来有可能会与庚睿刀兵相见,不由心情一沉,何李叩拜完毕,一下子严肃许多的走出来,何景丰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姑妈不悦,赶紧打圆场道:“姑妈,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你看这待卿山如此平凡普通,却让玉笛公子搞得人尽皆知,心生敬畏!” 何李知道这是侄儿在哄她开心,便笑了笑:“景丰,你为什么从小到大,做什么都顺着我的意,我们年纪差不多,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 景丰抿抿嘴:“因为你是姑,我是侄!” 何李笑道:“那你祖父是我爹,我是女儿,可我却不是什么都听他的,你也渐渐大了,要学会自己拿主意,男人一点,姑姑有做错的地方,你大可以说,你个女流之辈,如何如何......” 何景丰连连点头微笑,心里腹诽着,我敢这么说,你怕早跳起三丈高了,从小别人都夸姑姑贤德,却不知道背地里我这个大侄儿帮她背了不少锅呢!不过,姑姑从小就古灵精怪的,跟着她总有数不尽的乐趣,所以,即使背黑锅,景丰也是十分乐意,这几年姑姑不在家,家里就像少了不知道多少人了,一下子死气沉沉,这景丰当是最想姑姑的人了。 “姑姑,这待卿山原来如此,不像传言的那么凶神恶煞呀!”景丰一路提心吊胆,却也很是纳闷。 “玉笛公子为人寡淡,简单低调倒是很符合他的。”何李笑嘻嘻的说道。 “姑,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你果然厉害,侄儿佩服!” 何李对侄子的马屁很是受用,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奔后山而去。 “施主留步!”景丰一愣,这不声不响的怎么突然冒出两个和尚,吓了本少一跳。所以他也忘了庚睿的威名,气势汹汹的喊道:“和尚,你早不出来,晚不出来,这突然一嗓子,是要吓死人吗?” 和尚忙施礼道歉:“惊扰惊扰,不过后面本是斋堂,施主还请原路离开为好!” 景丰腹诽着,原来这一路都被人盯梢了,不过不等他说话,何李已抢先道:“出家人,你能拦住本小姐,我就立马离开。”说罢,身形一闪,西子百步走,这轻功独步武林,已经被何李练至极致,就算她的师傅西门振子在此,也难分伯仲。这两个和尚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不知所终。 何李飘然而至,停在她与庚睿独处一夜的山洞,却见这里景致与外面大不相同,花花草草,错落有致,最吸引眼球的是洞口一块大石,居然刻了三个字“无猜洞”不由让人想起当年,她女扮男装,一个黑乎乎的丑小子,居然挨着飘然若仙的玉笛公子睡了一夜,那时的何李年少无知,也不知道被人看穿了女扮男装,现在想想,不由脸颊绯红,心里喃喃着:“无猜,两小无猜……”正想着,一股危机感突兀而来,不过何李却未停下脚步,而是径直向洞口而去。 只听“哧”的一声,脚下一空,幸何李早有准备,虽脚下失利,仍能凭空提气,飞跃而起,紧接着千丝万缕,数道丝线横竖拉扯,何李二次拔高身形,总算避开了丝线的缠绕,双足落地,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稍有差池,便是被生擒活捉的下场了,可还没等她站稳,脚下地块又开始缓缓迁移,再看左右,一簇簇花丛,全部长了脚似的,左右摇摆,而且越来越快,这里既有九宫格,又藏八卦图,阵法精妙绝伦,这下何李知道了,为什么待卿山看上去普通平常,却让天下人敬畏,这里还真不是随便能来的,刚想拿出长鞭,又一想,这些是庚睿精心设计,弄坏了岂不可惜,所以,干脆放出大招,手腕一抖,一根泛着绿意的笛子跃然手上。 “玉笛”不待她说话,已经有人率先喊道:“停,玉笛在此,大家不可伤了主子。” 这时何景丰、心兰,连同两个和尚也找到这里,何李见脚下安稳,才移步向前心里想着:“都说庚睿武力非凡,想不到机关暗器的造诣更是不凡,这要是连庚睿面都没见到就给人擒住了,那可真是丢了大脸。” 心里庆幸这个玉笛关键时刻还真有点用处,便对前面喊道:“玉笛在此,让庚睿出来相见!” “刷、刷、刷”一连数道人影应声落地,齐刷刷跪了一排:“主人,我们主子说过,见玉笛就如同见到主人,主人有什么尽管吩咐,直管说来。不过,公子并不在山中,恐不能与主人相见!” 什么主子主人的,何李被说的云里雾里,就凭个小小笛子,一转眼,就成主人了,这庚睿待客之道也太奇葩了,这不是让我喧宾夺主了吗?不过她还真没想占这个便宜,眼睛一扫,这堆人里竟然还有个脸熟的:“林龙!”何李忍不住脱口而出。 林龙在人群里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这位面色又黑又黄,还有蛋黄大小的一块胎记,这模样怕是见一次,这辈子都不敢忘,可搜罗半天,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不过,这笛子是货真价实的,公子随身之物,一眼就能认出来真假,所以林龙硬着头皮喊道:“林龙在,主人有何吩咐?” 何李打量林龙,与三年前比较,没什么变化,只是人沉稳一些了,不过自己来的如此突兀,他竟然一句也不盘问,不晓得庚睿怎么嘱咐他的,竟让一支笛子成了老大。不过看样子林龙对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所以也不计较,说道:“庚睿不在山中,那他去哪了,可否实情相告!” “见玉笛如见公子,我等不敢隐瞒,公子已出走几日,具体去处我等不知,而且凤凰山的六爷已在此等候几日了,不过属下有个不太确定的消息,公子很可能去寻回春散人去了。” 一说回春散人,何景丰急忙跑到姑姑身边,耳语道:“回春散人就是险些与姨奶奶成亲的那个,名叫丁仁术。” 何李双目一亮,如今姨母一家下落不明,离庚睿登塔还有些时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庚睿,说不定还能遇到姨母,虽然丁仁术飘忽不定,他还有个哥哥丁人心,开着药堂,不如顺藤摸瓜试一下。如此想着,心中豁然开朗,便欲告辞离去,却听一声吆喝:“丫头慢走!” 何李循声望去,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上去已经是七老八十了,但是体态魁梧,满面红光,林龙慌忙上前道:“这位是凤凰山六爷,他奉凤尊之命,来寻我们公子的。” “哦!”何李忙上前施礼,老者哈哈大笑:“丫头不必客气,既然我们少主能把玉笛赠你,在我们凤凰山差不多就等同于少主亲临,笛子的意义非凡,少主从不离身,姑娘自是我们的贵客,就算凤尊他老人家都会高看你几分的。” 何景丰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烈焰凤尊,旷世奇才,据闻已有一百多岁的高龄,江湖人只闻其名,从未有人见过其人。那形同神一般的存在,居然会善待姑姑,这样的高人哪怕多看谁一眼,那都是何其荣幸!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3章 蹬塔 何李的师尊也是顶尖的存在,所以她并不觉有什么稀奇,只是对这个玉笛不得不刮目相看,一个器物,居然赋予了这么多荣耀,简直媲美御赐免死金牌,这要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这庚睿哥哥也真是太....... 一时之间,竟无以言表。 介于庚睿的厚爱,何李对庚睿的同门也甚客气:“六爷,如此说来您也不是外人,与其在这里枯燥的等待,不如与晚辈一起寻他,只要找到回春散人,我们就有可能找到玉笛公子,最不好的打算,等到囚凤塔落成,玉笛公子必会登塔,我们再去那里找他。” 六爷闻言甚喜,这天天等待的日子也确实难过,能让少主以玉笛相托,此女也定非凡类。六爷心存好奇,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于是一行人依据林龙掌握的线索开始了寻找庚睿之路。 李白有诗:“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眼下虽非三月天气,但扬州大地,已经是春意盎然,二月二为龙抬头,有许多出嫁的女儿会借这个日子,领着孩子回娘家小住,街上行人来往,比较平时热闹许多,偶尔路过一些江湖游客的,他们都行色匆匆,无心观景,有消息灵通的,知道今天是玉笛公子闯塔的日子,那些或骑马,或步行的,无非是凑热闹,都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玉笛公子的玉颜。也有想见识公子凤炎,此武功绝学,恐当今世上,除烈焰凤尊和庚睿,已经没有第三个人会了。 这何家集多方势力,用无数死士,怕最后也就是个笑话,毕竟玉笛公子从无败绩。不过敢如此挑衅,还弄得天下皆知,如果说这囚凤塔是个龙潭虎穴,也不会有人反对,知情的人也有消息传出,塔内不光有机关暗器,死士无数,还有各种毒物,他们的战法是,不求杀伤庚睿,但愿同归于尽。 此时的何李与六爷也想快马加鞭,可是带着中毒未愈的普超良夫妇,想快也快不了。 原来何李他们一路追踪回春散人丁仁术,却是每每扑空,等到真找到回春散人了,庚睿又先一步离去,而此时的千面娘子夫妻算是都捡一条命回来,何李床下发现的花朵,正是普超良夫妻中毒的根源,此花为“暗夜罗刹”,本是剧毒,又被赋予了西域独门药粉,到了夜里,便会悄无声息的把毒散出来。让人意识模糊,直至昏迷,若无解药,不出七日时间,怕是救过来也是植物人了。这侵入人脑的毒药,还有个特点就是怕光,白天就象普通花朵一样,可供人观赏,不过只能露天培养,不然放在室内,谁也难逃毒手。索性何李发现及时,回春散人根据“暗夜罗刹”的毒性,配置解药,加上这个毒最怕见光,庚睿以凤炎内力配合,总算把这夫妻救过来,只是中毒颇深,非一时半会能将毒全部祛除。因娘子与丁仁术、普超良有过一段情感交锋,这夫妻清醒过来,便觉得不适合再劳烦回春散人,想同庚睿一起离去,庚睿因恐他们再次毒发,所以还是让他们留下继续治疗,等到何李找到这里,千面娘子也算恢复五成力气,所以告别回春散人,执意与何李同去。 何李也觉得姨娘与回春散人的关系确实尴尬,便答应带她们一起回去。因他们身体的缘故,无法长途跋涉,便雇一个马车,大家照应着,晓行夜宿的,日复一日,见姨娘身体逐渐恢复,何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姨娘,你到底是如何被下的毒呢?” 千面娘子也是百思不解,她摇摇头道:“这毒能放到塌下,其目的到底是什么?就是为了偷两个孩子?” 何李点点头:“姨娘还不知道吧,思明、思玉的一个同窗好友叫李承初的,他已经被杀,而且全家人无一幸存,不知道此事与思明、思玉被抢走,你们两人中毒有没有联系?” 普超良虽然头重脚轻,昏昏欲睡,不过闻言也不由吃惊不小:“娘子,这事八成是京城何家所为,等玉笛公子蹬塔之时,他们定然会以孩子为饵,要挟公子。” 何李还有疑团:“姨夫,那个李承初一家人的死若是跟此事有关呢?心兰亲眼看到是一个用流星锤的人在杀人呀。那人跟心兰还交过手,武功在心兰之上。这武器用的人不多,而金良据说惯用的武器就是流星锤,会不会是他栽赃给何家,以期庚睿盛怒之下会狠狠的折辱报复何家的人。” 娘子与普超良对望一眼,这金良为了复仇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毒花藏于塌下,还得白天就行动,除非是庚睿这样的高手,否则就算金良亲自出马也未必能够,不过他若是以孩子爷爷的身份,嘱咐思明、思玉来做,千面娘子夫妻对自己的养子全然不会设防,这倒是说得通。 可是李承初一家人死得不明不白,就让人想不通了,而且李承初苏醒后,第一句话就是“神医杀人!“这个神医会是谁?看来最关键的还是找到思明思玉也许才能解开这些疑惑。 不过离庚睿登塔日子渐近,大家想不明白也不去考虑了。等他们到了扬州境界,已经是二月二了,何李心情莫名的不安起来,千面娘子便让她与六爷先行一步,心兰与何景丰跟着他们的马车走,何李只好嘱托侄儿与心兰照顾姨娘,六爷与她策马扬鞭,一转眼,就把普超良他们落下老远。 六爷打趣道:“丫头,是想见公子了,这么急!” 何李无心说笑,一边催马,一边道:“六爷,这囚凤塔必是危机重重,你不担心你们少主吗?” “一塔而已,任他里面机关重重,毒蛇猛兽遍地,无非是一把火的事吗,丫头不用担心害怕,公子已经练到第七重,毁个塔也就是弹指之间的事,说不定一会你就看到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或者是烟消云散了,那塔已经没了!” 见六爷如此自信,何李稍稍安心一些,不过,马还是一路疾驰。 眼瞅日上三杆,还没见庚睿,下面围了满满的江湖豪客,这里面即有金良,也有扬州何家四大金刚,甚至于皇上也带着亲卫混迹其中,这个一直没领帝王的封赏,还顺带拒绝了公主的好意,皇上虽然见过他,可还是想再次见识一下庚睿的战绩。这囚凤塔明面是何泓请人设计,其实暗地里却少不了皇上的助攻,不然那些个能工巧匠,机关暗器,各种毒师哪是一个何泓请得动的。不过表面上还是何泓担着名号而已,这皇上也不傻,留着庚睿这样无法驯服的人,他怎能安心,但又恐庚睿死于囚凤塔,万一烈焰凤尊盛怒,也可把罪责推到何家。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气氛由肃穆变得烦躁,有人已经起哄道:“莫不是凤炎传人不敢来了?都几时了,还没到!” 立刻有人回击道:“玉笛公子不屑来还差不多,说不敢的,能不能站出来,让我看看长啥样!”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看样子,再不来看热闹的都要打起来! 金良和金鹏混在人群中,也不由焦虑不安,这小子真不来的话,那可真坑人了!楼上的何泓心情复杂,这里守候的壮汉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塔中间一个大池子,里面盛满腐尸化骨水,活人进去,皮开肉烂,有伤的进去,顷刻就能腐骨身亡,而且是无药可救,站在塔里的这些人,都是做好了死的准备,而能抱着庚睿一起掉下去,那就是赚到了,没有人敢有把庚睿打下去的想法,只敢同归于尽…… 何举不断的递消息给兄长何泓:“还没动静。” 何泓脸上露出狰狞的苦笑:“他若一直不来,看金良还有何话说,那两个孩子,你送过去了吗?” 何举点头:“放心,为了咱们的子孙后代,小弟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突然一声清啸,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大家眼前一亮,全场肃静,只见公子玉面略显消瘦,眼眸低垂,面无表情,他眼神在人群中一扫,若星辰之光,美的让人窒息,他一言不发,向囚凤塔缓步而行,他步伐平稳,但每迈进一步,在场的人心脏都为之一震,他们没进过塔,但能想到里面的凶险,皇上他们已经悄悄的撤离出去,因为就连何泓都不知道,这里除了死士,毒蜂毒虫,更多的却是□□,庚睿的凤炎所向无敌,但当他遇到□□........怕是方圆几里的人都别想安然离去,这些个江湖草莽,对庚睿倾慕有加,今日就让他们一起归去吧。皇上心里恨恨的想着,表面上看不出一丝阴险。 “睿儿,用凤炎把它烧光!”金鹏实在没忍住,竟然大喊出声。 庚睿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这个堂兄的亢奋,他略一踌躇,想问问他,两个儿子都不知去向,还能如此兴奋得意,真是替思明思玉难过,那两个孩子竟和自己一样,遇到了被仇恨包心,不念亲情的父亲。想到此,他面色一寒,不做答话,抬脚走进塔去。 从塔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但外面却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各种令人不适的气味混搅在一起,庚睿什么兵刃都没带,他屏住呼吸,用掌力一扫,机关启动,箭羽飞窜,庚睿纵身一跃,足尖轻点,跳上一级台阶,却觉得脚下一空,庚睿早有防备,加上这里气味难闻,庚睿凌空而起,握拳一记暴击,轰隆一声,强大的力量洞穿墙壁,囚凤塔立即多出一个一人多高的缺口,横飞出来的碎屑在塔外绽开,塔外围观的虽都有些武功,也不由惊呼一声,纷纷调动内息,形成一个护住自身的气场,如此危险,竟没人离去,只因里面可能传出更多的精彩! “三叔,睿儿那日和你争吵,扬言再也不动凤炎,他是不是真的要以武力登塔?”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4章 破塔 金良是好生着急,这塔里机关暗器的,只怕一个不慎,小命就不保了。可儿子的倔强他也清楚,那日待卿山下,与将军对战,他都不肯用凤炎,这狂傲劲,加上跟自己赌气,怕是真的会凶多吉少,不由心也提起来:“你个蠢货,都什么时候还跟我较劲!”可是骂归骂,庚睿也不一定能听到,即使听到,也不一定听他的。 金良是又急又恨,如坐针毡。随着他对何家的残忍报复,原本的恨意也逐渐的消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化许多,想到那日儿子一怒之下,把何家人的尸体焚烧,不允许他继续虐尸,偶尔也会惊讶自己怎么这么残酷,深夜无人,他也曾扪心自问,这样的自己,是不是连妻子娇娇都认不得他了, 如果因为自己跟何泓打赌,最后连累儿子死于非命,那他真是死后都没脸见妻子了。 本来金良一直骂庚睿是家族的克星,总是把他当成复仇工具,甚至不心疼他的死活,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觉他竟然有点惦记儿子了,尤其此时,也许是庚睿那惊艳众生的亮相,那玉树临风,惊呆场上所有侠客,让金良在心里突然涌动出了无尽的柔情和自豪。这么好的,宛如谪仙一样的人物,他是我儿子,娇娇!是你生的,太出众了。 此时又想到庚睿去他的西山谷,把他精心炮制的稻草人一把火烧了,虽然当时他很震怒,可过后反思一下,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家已经疲于奔命,活得朝不保夕,那些个参与者虽没直接被杀,但伤其儿孙,绝对比让他们自己死还难受,所以他的戾气也就逐渐的弱下来,与报仇对比,此时此刻,他更多的是担心,他无法预测这个倔强的儿子,若是留手不用凤炎,会不会中毒或者是暗器,他甚至后悔,为什么要玩这个事关庚睿生死的游戏?这么好的儿子,如此超凡脱俗,自己怎么就不知足呢? 金良的担心溢于言表,他紧捏着拳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里喃喃出声:“睿儿,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全神贯注极目远眺的金鹏忽然发觉三叔有点异常,不由心里一紧,担心三叔又要神智不清:“三叔,你没事吧?” 一个父亲担心儿子本是最正常的,但对于一向喜怒无常,残忍狠辣的金良来说,忽来的父爱则显得很是异常了,金鹏清楚的记得尚书府庚睿救火,金良毫不顾念亲情,一锤下去,险些要了庚睿的命,他想确认一下三叔是真的担心还是因为庚睿执拗不施展凤炎,给气糊涂了! 金良嘴硬心软的“哼”了一声:“去找个好点的地方,这里只能听声,什么也看不到!还接灰迷眼睛。”说完,泪水夺眶而出,金良迅速的以手一刮,假作迷眼之状。 这时金鹏终于找到一处好的去处,只见不远处一棵十余丈高的大杉树,比起囚凤塔都高出一半的距离,心下一喜,拉起三叔奔那大树而去,由于金良自幼学习的都是马上作战的技能,轻功方面,这叔侄二人还真是很一般,杉树太高,树干上枝桠甚少,根本攀爬不上去,如此努力了几次,上面垂下一条绳索,这爷俩顺绳一看,见一老者正端坐上面的枝条上,许是看他们爬的艰难帮了一把。金鹏赶紧躬身答谢,上面老者笑道:“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仰慕公子威名而来,不用外道!” 金良心里盘算,此人年纪以及如此高的轻功,可能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西门振子吧,他本来顺着绳子爬了一丈高,想到此突然停下来,想起几年前他们活捉了何李,那丫头轻功了得,据说是此人的弟子,这无形中跟西门振子可是结下梁子了,如果真上的高了,人家一松手,那不是要把这身老骨头摔个七零八落,或被人在上面追打,西门振子在树上就如长臂猿一般,而金良在树上可就步步惊心了.......人家为弟子报仇也是无可厚非,想到此金良停下来,就吊在那里道:“多谢大侠,我在这里就行了”这个距离,应该是安全范围,只是没有树枝支撑,只依仗一条绳索吊着,金良姿势怪异。那老者也不多说,微微点头,视线盯着囚凤塔。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隆一声,有人从塔内飞出,“啪”摔在地上,吐血而亡,看热闹不怕事大,如此这些围观的不但不怕,反而更往前靠拢,唯恐错过精彩。 打发了下面的机关暗器,二层便是毒蜂,毒蝎各种毒物,庚睿不得不开启凤炎第五重“骄阳”虽然看不到明火,但其散发的灼热也是什么毒物都不敢近身的,所以那些毒虫都四散逃窜,庚睿顺利到达三层,此时庚睿仍风度翩翩,无半分狼狈,他起手之间已经把两人扔出塔外,还有几个直接摔到底层,只听咕咚一声,落下去的人发出惨叫,片刻变成一堆白骨,上面死士也面露惧色,各个胆战心寒。庚睿心想:“怪不得下面味道那么呛,原来下面藏了这么个恐怖的池子!”只见庚睿也不说话,继续往上走,真是佛挡杀佛鬼挡杀鬼,三两步间已有五六人从楼上坠落,本来摔不死,但因为下面的化尸池,进去了就绝无生还了。 “玉笛公子”就在庚睿又次出手,打倒几人且顺手夺了他们的兵刃之时,何泓大喊一声,庚睿抬头望去,见昔日的何尚书容颜憔悴,比他烧尚书府时苍老许多,庚睿手势微收道:“姓何的把思明、思玉交出来,别让无辜的人陪着送死。” 何泓向前一步,眼神平静的说道:“公子,我与金家的恩怨,与公子何干,公子到底是谁?为何苦苦相逼?” 这时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挤到塔下,由于这塔的构建也很简陋,现在更是从里看到外了,塔下化尸池边上也站满了人。金良见人群拥到里面的也挺多,便也从树上跳下来,站在人群中,庚睿看了一眼金良,低声道:“因为金良便是家父。” 何泓苦笑一声,其实他早就料到,不然谁能请得动这样的神级杀手。庚睿继续说道:“没有你们昔日的灭门劫杀,也不会有今天的杀戮,不想这里的人都死于此处,快把那两个孩子交出来。” 何泓凄然泪下道:“我们根本没绑架你们的小孩,今老夫百口莫辩,愿死于此处以正清白,只求玉笛大侠找到那两个孩子的时候,能放我们何家一马,饶了剩下的那些个孤儿寡妇的性命。” “大哥,不要!”何举闻言往前一扑,要知道这囚凤塔本来就被庚睿打的破败不堪,难有立足之地,这何举往前一扑,何泓作势要跳,谁也不知道他是真跳假跳,但被这么一撞,假也成真了,此时塔上塔下已经通透了,只见何泓惊恐万分,连声惨叫“噗通”一声落入下面毒水池里,浑身上下立即发出“嘶嘶”的腐蚀之声,不一会就没了声息,其惨状不忍目睹。 “大哥,大哥”何举捶胸顿足,哀嚎一阵,下面金鹏见状,大声吼道:“自作自受,自己配药自己吃,哈哈” 这变化庚睿也始料不及,正迟疑着,下面传来江意兰的喊喝声:“公子,公子,思明思玉找到了!”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全场立刻肃静,庚睿望向怜香公子江意兰,江意兰和小飞侠还有百媚帝姬互相对望一眼,庚睿语调沉重地喝道:“快说,在哪找到的?” 金鹏看着江意兰也甚是着急,催促道:“大男人就照直说呗!” 江意兰这才说道:“公子,在金家嫂子那里找到的!不过也来不及细查,可能...可能还有疑点。” 庚睿满目失望的看向父亲,一阵锥心之痛,他只有冷笑。 金良见状大喝道:“你小子连老子的话都怀疑,这事跟我们无关” 此时何举由捶胸顿足之状慢慢站了起来,突然一挥手,五个站在上端的死士立即出手,五根爪样的飞镖带着细细的铁链一起钉向了庚睿,前后左右,胸腹背部,不过却没一个扎进肉里,就停在庚睿贴身之处,前进不得,后退不得的尬在那了,何举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庚睿发力把飞镖震落,还算合理,但能以凤炎护体,化解飞镖的惯力,使其停在那,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可见公子的武功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如此偷袭不成,玉笛公子一怒,怕是谁都别想活了。他急忙屈膝一跪:“玉笛大侠,我错了,你们几个怂货,还敢给公子搞偷袭!” 庚睿却无心计较,他万没想到自己的父兄为了逼自己破囚凤塔竟然劫持自家的孩子,自编自演这么一出闹剧,可怜千面娘子夫妇好心收养思明思玉,却险些落得中毒身亡。望着破败的囚凤塔,想到京城他为了报仇,连累多少平民百姓,瞬间就失去家园,杀了多少无辜之人,想到父亲把死人制成的稻草人,为复仇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虽然已经离回山的日期渐近,可庚睿自惭已无面目面对恩师,他凄然的对着下面说道:“各位好汉做个证人,今何家与金家恩怨就此了结,以后井水河水不相犯,本公子今日死活也与任何人没有关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5章 自尽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庚睿双手往下一垂,庚睿的身体就像磁铁一样,贴身的五只镖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入身体,镖一瞬间破体入肉,逐渐往肌肤里深入,那五个持镖人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一松手,五只镖就拖着绳索耷拉在庚睿身上。 庚睿身上白衣立即浸血,除了一张脸身上已经是片片腥红,下面有不少庚睿的崇拜者,立马喊声震天,大呼公子,情绪最激动的莫过于金良,他恨不得冲上去给庚睿几个耳光,金鹏带着哭腔大喊:“睿儿,这到底为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此时由于血流甚多,庚睿更是放松血脉,任意由它流出,只见他平静的说道:“我身为凤尊传人,愧对师父多年培养,手上不知有多少无辜亡魂,实无脸再见师尊。” “住口,你个小畜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要自杀,我同意了吗?我不允许!”金良气得眼睛都要迸出血来。 庚睿嘴角一丝冷笑:“就是因为我的身体发肤受之于你,所以我把你给我的血肉一并还给你。” 庚睿之言可谓字字戳心,想那日在西山谷,庚睿就说过,如果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把金良赐予的血肉还给他,今日岂不是应了那天的话。 “啊”金良闻言一口鲜血冲口而出,金鹏赶紧扶住三叔,又心疼的对着庚睿道:“睿儿,你冷静呀!” 江意兰等三人已经吓得呆住了:“公子,公子.....” 庚睿微微一笑,公子之笑是如此难得,虽伤至此,确无半分狰狞,留给人的是温软和心疼,他望着真心守护过他的众人,说道:“我自愿死于此处,与任何人无关,我太累了,就算我是把刀,也钝了,我要休息了,大家多保重。” 百媚帝姬大叫:“公子,思明、思玉回来的蹊跷,也许还有隐情,你冷静,我不要你离开。 “哥,哥哥!”耳边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那分明是何李的声音。 庚睿苦笑自己临死之时还能想到何李,此生真是忘不了她了,不过她作为北冥道神的高足,可是将来的江湖霸主——可惜我看不到了,庚睿觉得是自己回光返照了,此时由于失血过多,他已经站不住了:“诸位就此别过!”说罢人一头栽了下去。 这塔里还有许多护塔死士,像江意兰他们想要冲到庚睿身边,也几乎不可能,因为护塔的死士肯定会拦截,加上里面建筑多数都已破坏,下面还有一个下去就死的化尸池,所以,江意兰,金良他们即使急的要死,也不是那么快就能上去,除非再来个庚睿。 所以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庚睿坠落,最主要下面是进去就死的化尸池。 一件红色斗篷,就如一片红色祥云,又似一个风火轮,飞快的旋转着带着飓风一般飞过来,目力不好的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目力好的可以看到与此同时一个白衣少女斜刺里一个猛扑,对,是扑倒,如果是接,那后果肯定是两人一起滚入化尸池中。 大红斗篷旋转着飞过来,接住庚睿下坠的身躯。缓解了庚睿坠落的速度,接着被那少女一下子扑到池子边,计算精准,而且轻功超强,少一样也怕只会落得双亡的下场。 江意兰看着少女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因为今天的何李并未易容,两人摔落之后,何李抱着庚睿的身体大喝一声:“闪开!” “刷”江湖看客立刻让出一条道来,何李抱着庚睿飞奔出去。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远处皇上那里已经有人汇报了情况,皇上一声叹息:“想不到金良的儿子竟如此仁义,不禁未用凤炎破塔,甚至耻于其父的行径,不惜身死。不过今天事已至此,死活也得把人留下。” 何李把人抱出去几丈远,六爷才赶到,一见此惨状,吓了一跳,两人立即放下庚睿,检查伤口。此时庚睿已经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不省人事:“哥!”何李怎么也想不到那千尘不染,高高在上的玉笛公子怎么会伤重至此,更不会料到他竟然以自裁的方式来结束生命。 六爷点穴封住庚睿的血脉,才把这些飞镖一个一个拔出。 “李儿,少主怕是凶多吉少,我必须给他找地方疗伤。”六爷焦急的说道。 何李点点头:“待卿山,无猜洞” 庚睿本来长的就高,加上不省人事,人就显得分外长拖,变得越发沉重,何李把他扶到六爷背上,这一老一少看上去还挺吃力,两人正要离去,却听一声断喝:“慢着!” 一声“慢着”如当头棒喝,一下子让神情恍惚的何李清醒了许多,这些人刚刚还像任人宰割的羔羊,现在庚睿自杀,墙倒众人推,来此落井下石也不足为奇。不由杏目圆睁,眼神射出狠戾之色,右手握住腰上的软鞭把手。来人便是皇上身边的近臣谭彦武。 何李知道庚睿已经命在旦夕,不容耽误,所以她话也不多,只有两个字:“闪开!” 这时何举走了过来:“姑娘这脾气与玉笛公子倒有几分相像,你是玉笛什么人?” 何李也不搭话,还是一句:“闪开!”音量有所提高。只是这话要是庚睿说出来的,没人敢迟疑,但是一个小姑娘就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谭彦武先礼后兵道:“姑娘也知道玉笛命在垂危,不如留下,公子大义,我等必禀明皇上,对过往不予追究,全力救治!” 何李望着这些刚才还与庚睿刀兵相见的众人,怎么能相信?庚睿本就垂危,他们稍使一点伎俩,人不就彻底完了,所以她颔首道:“多谢大人好意,但我们必须走!” 说罢率先开路,谭彦武一挥手,立马跳出一群身着便服的御林军,何李也不说话,一鞭子横扫过去,几个冲在前面的应声倒地,但很快又围上来一群人,何李做防御手势,靠着六爷说道:“这些人都非善类,他们在这里拖延时间,六爷,用凤炎烧死他们!” 六爷小声说道:“丫头,那凤炎岂是谁都能学的,除了睿少主,就是凤尊他老人家会,再没第三个人了。” “........”何李一阵无语。 这时谭彦武又上前一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庚睿已经九死一生,姑娘何苦为之搏命!” 何李刚刚因为抱过庚睿,身上手上已经沾满鲜血,此时困兽犹斗之状,竟有几分恐怖,她冷冷说道:“就算庚睿已经是一具尸体,我也不会让他落入尔等手中,想要人,从我尸体上踏过!”此语掷地有声,表明无论死活,她势必护之到底。 那些个自认为仰慕公子的,关键时刻却无一人敢站出来的大侠们,不免心生惭愧。 此时双方又打在一起,江意兰急得团团转,公子临自杀前说过,他的生死与任何人无关,这到底该帮谁呢?朝廷声称要救治庚睿,可刚刚救下庚睿的丫头又死活不肯。何李内力不足,虽然鞭法精妙,奈何敌众我寡,双拳难敌四手,一不小心,竟然被谭彦武抓住鞭梢,一人拽着一头,谭彦武冷笑道:“无论死活,人必须留下。你轻功了得,可惜内力太差了!”原本谭彦武只是右手抓鞭,此时左手也跟上来,他话音刚落,双臂一用力“啊”何李惊呼一声,鞭子离手,谭彦武顺势上前,意欲擒拿,忽然跳出四个大汉,各个青巾蒙面,手持钢刀,护住身后的何李。 何李一眼就认出这几个正是自己的哥哥,这不伦不类的易容,还把擅长的兵器金枪换成了钢刀,何李正纳闷,何启小声道:“妹妹,那个人就是咱们的叔父何举,怕他皇上那里奏本,我们才这样的。” “好!几位哥哥一会儿护六爷逃跑,这里我断后。” 何启嘴一咧,心说:“你兵刃都没了还给我们哥几个断后,要是我们都逃了,把你抓住了,回去父亲不骂死我们!” 这时御林军越聚越多,包围圈越来越小,何李把手伸向后背,众人眼前绿光一闪:“玉笛!”说时迟那时快,呼啦相继数人从人群中站出来:“主子” 何李本来无计可施,软鞭又给人夺了去,想用这笛子当作武器搪塞一阵,不料竟召唤出这么多下属出来。江意兰上前道:“公子吩咐,见玉笛如见主子,我等誓死保护主子,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天王老子也不怕他。” “是”众人异口同声,倒让何李举起的玉笛久久没能落下。要知道此笛一落,必然是双方混战厮杀,以何李和六爷的实力加上四金刚保护,肯定能趁乱冲出重围脱险,但这些个忠于庚睿的兄弟,就成了炮灰,庚睿为人最不爱拖累别人,所以他临自杀时有言在先,生死与任何人无关。何李的性格也是好汉做事好汉当,这找人顶缸还真是让她不得不犹豫起来。 谭彦武原本还是戏谑心情,想那何李也逃不出这么多人的包围,时间拖得越久,庚睿失血过多死的可能就越大,拖到庚睿不治,再放过他们,反正最终的目的是庚睿死,还不能给烈焰凤尊留下报复的口实。或者把这个黑锅甩给何家。总之庚睿自杀是出人意料,但让庚睿葬身于此确实是计划之中的。一个既不感念皇恩又不惧怕皇威的人,皇上怎么可以留他。谭彦武的目的就是以为公子止血医治的名誉,让庚睿死在这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6章 救人 何举的目的则是通过绑架思明思玉,然后嫁祸给金良,只要他们父子反目,何家就有喘息之机,当然能让庚睿死于囚凤塔是最好的,其次是他们父子失和。经此一事,何泓死,何举又能顺利的接任家主之位,并且让庚睿伤心之余,还把两家的恩怨做了了结,以后就不用担心金家的人继续报复,而庚睿的自杀,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不过却让他又燃起对金良的怒火,他决定整合何庆堂,与扬州何家一起给金良来个反杀。 这所有的计划都因为何李的出现而发生了变数。 何举指挥人马,将站出来保护何李的人又给围了一圈,只是大家各有想法,何李没下命令,朝廷的人马就等在那里,双方僵持不下。 何李心急如焚,她也知道多一分耽搁,庚睿救多一分危险。她大叫一声:“闪开” 玉笛一落,双方立即冲杀到一起。 “李儿,快跟为师走。”何李抬头一看,惊喜万分:“师父,你怎么来了。” 这来人可不是北冥道神,而是何李的启蒙老师,行踪飘忽的西门振子。西门振子一边躲避敌人的攻击,一边说:“这么大的阵势,为师来看个热闹,不想遇到你,快跟师父走。” 何李知道这个师父只是轻功了得,武艺方面不敢恭维,所以她一边打一边说道:“师父快走,这里我会解决,你快走。” 以西门振子的武功,根本就无法强制何李离开,何李又怕这师父受伤,师父也怕何李受伤。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却是谁也不肯动摇。 江意兰与百媚帝姬,小飞侠都习练了烈焰剑法,他们与谭彦武缠斗在一起,已经是稳占上峰。 “住手”忽然一声断喝,一个黑袍少年凌空飞至,于此同时,一道剑气划落,将围攻何李的御林军切开一个隔离带一般。 “什么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这心情何李今天是深有体会,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师兄小冥王周鹤周敬慈。只出一剑,便是数十人受伤流血,有的腿脚受伤,根本都起不来了,其凌厉之势更盛玉笛公子庚睿,不同的是周鹤剑法虽厉,却是只用几成之力,不似庚睿出手几乎就是死,很少留余地。 何李一见亲人,眼泪一下子控制不住了,只是庚睿实在是耽误不得了,她咬咬牙:“师兄,我等先走一步,你替我挡住他们!” 说罢玉笛一挥,小飞侠,江意兰等庚睿旧部立马跟随何李鱼贯而出,谭彦武手下刚想拦截,周鹤把剑一横,大家才看清刚刚的一剑,人家根本剑未出鞘,这差距可谓天壤之别,大家心里暗骂:“这是怎么了?一个玉笛公子已经是百年难遇的妖孽了,这怎么又出来一个,如此悬殊的实力,你怎么不去上天,偏偏跑这跟我们这些凡人逞威风!” 何启小声在何李耳边道:“小妹,就留你师兄一人成吗?用不用我等去助他一臂之力。” 何李面露得意之色:“这几个人都打发不了,就不敢叫“小冥王”了。何启闻言一撇嘴:“这妹子真够坑人了,还说的理直气壮!”不过既然何李如此说,想是定有把握,之后一行人或骑马或步行直奔待卿山而来。 等到了待卿山已近黄昏,如此折腾若是其他人怕早已经没命了,可庚睿还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六爷把他放进无猜洞,又重新检查一下伤口,然后守住洞门,江意兰百媚帝姬等心里也是相当沉重,试想公子浑身能有多少血,只怕是要流尽了,人离了血液那人还能活?只是没到最后都心照不宣,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小飞侠拍拍帝姬的肩头:“师父那天在尚书府,伤得也很重,不是也自愈了吗?大家不用担心,我相信师父定能逢凶化吉。”江意兰点点头,只是怎么急也没用,大家干脆去祈缘庙一跪,希望能得到神明保佑。 另外跟着何李回山的,有金良收买拉拢的,留在庚睿这里协助公子,顺带监视的,也有是受过庚睿恩惠的,还有仰慕公子之威而来的,本来庚睿是不屑与人交往,只因为何李那日被父亲劫进入春院,庚睿深感孤掌难鸣,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信之人,以致他也找不到一个能护送何李回家的手下。只能把何李丢在树林里,任其醒来自己回家。那以后他便存心栽培林龙等人,所以他们都对公子心存感激,且死心塌地,无论公子在与不在都按部就班的守着待卿山。因主子早就留话,见玉笛就如庚睿亲临,所以大家才见到玉笛就如同见到公子一样尊敬。 江意兰把他查找思明思玉的情况细述一遍,何李叹口气:“此事定与何举有关,怕是何泓之死都是他故意而为,只是此时,玉笛公子命在旦夕,谁是谁非,也都枉然了。不过金良后来怎么没了声音?” 何李想到那老头为父不慈,为人凶残,不知道他眼看着儿子性命攸关怎么没跟过来。 江意兰上前回道:“他有旧疾,遇事人便会疯癫起来,被他侄子金鹏趁乱点穴带走了。” 这时有人来报:“主子,山下有人自称是您师兄回来了。” 何李刚要出去迎接,周鹤已经立于门口:“师妹!” 在场众人无不羡慕,这何李是什么气运,竟能认得两个武林顶级人物。 何李高兴的跳过来:“师兄圆满出关了,来的真及时,不然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师兄是怎么离开的,是大开杀戒,还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周鹤微笑:“那里有人认出我来,后来皇上口谕,令他们不得阻挠庚睿回山!” 何李咬了下嘴唇:“这口谕来的也及时,师兄不到怕是不会来呢!” 周鹤心疼的看着何李:“你没伤着吧?师父也来了,在你们何庆堂,师妹可与我一道下山,拜见师尊。” 何李不由一阵心酸:“师兄,玉笛公子生死未卜,我不能离开,你帮我向师父致歉。” 周鹤不由眉头一皱:“师妹,那庚睿失血过多,怕是生还无望,你要一直等......” 何李愁容满面道:“是的,三年前公子为我不惜违背父命,今他生死难料,我怎敢离开半步?”说着何李起身奔无猜洞而去。周鹤知道这时候说多了也没用,只好后面紧跟着何李而去。 无猜洞口六爷独守在那,因后期庚睿的改造,这里多出不少机关,门口还加了一面很大的暗门,六爷坐在门口,他表情凝重:“李儿,请恕老仆不能允你探视,你也需好好休息休息,如果有事,我会和你说。” 何李点头:“我知道他是你们少主,你一定比我们还担心。我让心兰留在这里,有什么需要,你吩咐一声”说罢,放了一些吃食便退了出去。 这时“启、立、平、安”哥四个赶到:“小妹,难得北冥道神大驾光临,这里凤凰山的人把手着,你也不需惦记,不如和我等一起回家,如果有什么事,让心兰立即告诉你。”在何家这哥几个的心中,所谓的有什么事,指的就是万一庚睿过世,让心兰说一下而已。 “不,几位哥哥和师兄先离开吧,我会守在这里,你们回去给家里报个平安,皇上即有口谕放过庚睿,这里也没什么危险,大家也不用在这里跟着着急。” “师妹!”虽然何李全程没有落过一滴眼泪,但是作为相处三年的师兄,还是看到她云淡风轻下的沉重。何李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师兄,你也回去休息吧,一会心兰就到了,有她陪我,你不用担心。” 周鹤点点头:“师妹,人流血至晕倒,不省人事,你应该能想到那个结果的。” 何李点点头:“师兄放心,我有准备的,我知道!”何李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近哽咽。 这时正好有人来报:“主子,山下一辆马车,说是您的姨夫,姨母!” 何李闻言不敢怠慢,领几个人匆匆下去了,周鹤怅然若失的呆立片刻,便也跟了下去。 “姨母!”何李疾走几步,见心兰扶着千面娘子,何景丰扶着普超良,不由心里一酸,责怪侄儿道:“景丰,你明知道你姨奶的身体不好,怎么不回家里休养?” 娘子勉强的笑道:“李儿不要怪景丰,玉笛公子对我们也有恩情,怎好不过来看看,况且我们这病在哪里都一样的,需得慢慢养着,你若是在此不欲离开,姨母就当留下来陪着你了。“ 何李也是无奈,只好给他们夫妻安排了住处,又让心兰在无猜洞陪着六爷,有什么事也好及时禀报。 一天两天,何李行走于待卿山的林荫小道,心境却与以往大不相同,十几天前,她对着这里是惊喜亲切,而今往事已矣,偏偏从这些细枝末节中看到了庚睿对自己的痴恋,她再次来到待卿山的石碑之下,回忆三年前的一幕幕,想到庚睿可能去莲花山找他,或是误会了她与师兄的关系,所以一声不响的离开........ 相逢短暂,庚睿临分开说的话不禁又响彻耳边。看着待卿山巨石上的铭文:“待卿长发及腰,嫁我可好?”何李毅然的拿出一柄小刀,认认真真地在下面刻了个大大的好字,只是她功力低微,一个字刻好,已经额头见汗了,一个不巧,还割伤了手指,何李望着涌出的血液,把指头贴在刚刻的字迹上,瞬间字迹变得腥红醒目:“姑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7章 守孝 何李忍住眼泪,转身望去,见侄儿何景丰,以及江意兰,小飞侠,百媚帝姬,还有自己的师兄,不知注视她多久了,何李给了大家一个安慰性的微笑。 江意兰上前一步:“主子,按您的吩咐,思明、思玉已经带到,两个孩子得知普家夫妇在此,也一定要见一见他们。” 何李点点头:“我也并无责难这两个孩子的意思,让他们见见吧,毕竟也算父子一场。” 何李刚说完,小飞侠已经带两个孩子走过来了,听说养父、养母都中毒了,两个孩子也是心情不畅,又听闻睿叔叔也生死不明,他们都不太懂,就睿叔叔那身手,简直太神了,怎么也会如此伤重? 何李轻轻敲打一下姨母的房门,里面传来千面娘子的声音,思明思玉已经等不及的先何李一步推开门:“义父!义母!” 李秀云夫妇也是始料未及,四个人抱在一起,两个孩子更是痛哭失声。娘子多年未孕,定是视这两个孩子如同己出,否则,两个孩子也不会激动至此。 何李等他们情绪稍稳,才说道:“思明、思玉,到底是谁抱走了你们?” 两个孩子摇头:“不知道,早上一醒来,就发现屋里进来两个人,他们要把我们带走,我们自是不肯,挣扎之际,把窗户都打开了,而且其中一个人还被思明在他手背上还狠咬了一口,那个人把思明打晕了,回去把我们关在小屋子里,还用蝎子吓唬我们,看,把我的手臂都蛰坏了。”思玉是个性格开朗爱说话的孩子,他一口气说了不少,还撸起袖子,露出一个愈合的伤疤:“义母,这就是那蝎子蛰的,不过他们后来赶紧又给我治好了,而且一直到送我们回家,都没再欺负过我们。” 千面娘子甚是心疼的搂住思玉。 何李见到姨娘的这表情,不由打趣道:“姨娘有了思明、思玉,都不疼李儿了!” 小思玉赶紧躲进李秀云怀里:“义母是好人,对谁都好的,姐姐不要吃醋!” 何李微笑一下:“让姐姐不吃醋,那就得告诉我,你义母塌下的那支花哪来的,谁放的?” 思玉刚要开口,思明忙制止道:“不能说,不然就不灵了!” 何李与普超良夫妻对望一眼,看来这花真是这两个孩子放的了。 何李脸色一沉:“你们知道吗?那花是有毒的,你们的义夫、义母就是因此才病成这样的!” “哇”思玉闻言吓得一下子哭起来,思明也懵了,千面娘子无奈只好软语温存的安慰着,一面又责备何李:“李儿,他们才多大点儿的孩子,不要吓唬他们,思玉别哭,义母没事了!” 思玉哽咽着:“那天我母亲来看过我们,我和哥哥就担心,有一天父亲、母亲会带我们回家,而义夫、义母没有孩子,我们走了,你们一定很伤心难过......” 李秀云紧搂着思玉,有孩子这句话,让她心里五味杂陈的,也莫名的温暖了许多。 思明听到那花有毒,也就不再保密了,愤愤的说道:“我跟弟弟都希望义夫、义母能有自己的孩子,这事我们就和李承初说了,没过多久,李承初说他们家遇到神医了,治愈了他母亲的痼疾,现在她的母亲都可以给他们一家人做一大桌子吃的,还不觉得累。我就央求他问问神医有没有能让人生小孩子的药方,如果有,多少钱我们都愿意买。” 何李此时已经猜出了大概,思玉接着说道:“李承初果然帮忙问了,那神医说他有一颗“送子罗刹花”只要把这朵花偷偷的放在病人塌下,不出十日定然怀孕,如果怀孕了就收诊金十两银子,若是十天之内没怀孕,便是分文不取。” 这事在思明、思玉这哥两个看来,无疑这是遇到个诚实守信,医术精湛的好先生,不治好还不收钱,当然也是因为他们是孩子,根本就不懂怀孕是怎么回事。 于是两个孩子乐颠颠的得到这株“送子罗刹”并且根据医嘱,思玉调虎离山,把义夫、义母调出去,思明则是悄悄的把“暗夜罗刹”放到他们塌下。只是这两个孩子没有等到预期的惊喜,就在第二天一早上,就被别人绑架走了。 思明紧握着小拳头:“李承初敢骗我,等我找到他,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何李实在不忍告诉他,那个孩子全家都死于非命了,便让人把思明、思玉送回去,又令人把姨夫、姨母也送回何家,毕竟母亲也一直担心着,李秀云拗不过这个外甥女,只好听从了何李的安排。 江意兰觉得似有事要发生:“主子,您让他们都走了,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何李摇摇头:“我没事,江大哥,关于庚睿后事你做一下准备,免得到时候什么都不及时,棺椁什么的都要好一点的,给我也准备一套孝服,我要以夫妻之礼待他,庚睿的穿着多备几套,我还没想好给他穿什么呢!” “至于其他,庚睿一直不喜欢繁琐,其他就简吧” 众人闻言无不吃惊,庚睿的情况大家心知肚明,准备后事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以夫妻之礼来发送庚睿,那对于何李来讲,意义就不同了。周鹤上前一步:“师妹,我知道庚睿与你有救命之恩,他的后事他的人自会办好,你是一个未出阁的闺女,且不可胡说八道!” “不错,”江意兰接口道:“主人大义,我等钦佩,只是这样主人就成了公子的未亡人了,有损主人名节,还请主人三思。” 何李摆摆手:“大家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说罢,人便向无猜洞而去。 “六爷,我已经派人去请回春散人丁仁术了,公子他......”何李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六爷盘膝坐于洞口,他轻叹一口气:“不必了,这个他救不了,只能自救.......” 何李点点头:“我会继续为他佛前祈祷,如果不成,我也会以夫妻之礼将他安葬,以慰公子在天之灵。” 六爷闻言浑身一震:“姑娘不可如此。” “怎么?如果你也说是不想我贻误终生之类的,就不要说了,他待卿山等我三年,我至少也还他三年!”说罢,转身离去。六爷长叹一声,这庚睿若是真的一睡不醒,这丫头还真是打算在这里守孝三年了。 何李已经祈缘庙里跪了七天,还是没有别的消息,心兰忽然进来:“小姐,堂主和夫人还有北冥道神都来了,请你前去。” 何李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飘过一种不祥之感,她的侄儿何景丰就站在门口:“姑姑,是我不小心说你要为玉笛公子守孝,祖父他们才来的。” 何李点了点头,她本意不想让父母跟着劳神,只想自己扛下来,不过这几位大神既然知道自己的想法了,肯定是来者不善。 远远的李秀红一见女儿便是泪眼汪汪了:“李儿,听说你要以夫妻之礼发送玉笛公子,是真的吗?” 何李知道也瞒不住了,便点头承认。 李秀云心疼而又懊恼的一拍手掌:“你这孩子,年纪太小,怎么可以如此胡说八道呢?快跟娘回去,他的后事他们家人会帮他办,你父亲也会拿出一笔钱出来,保证将你的恩人风光厚葬,我们走吧。” 何李认真地说道:“母亲,我不走,我也不想你跟着操心,你和父亲回去吧” “孩子,娘怎么能看着你自毁前程呢?你知道你帮庚睿披麻戴孝意味着什么吗?你为了这一时的意气,会毁了你一辈子呀,将来好的人家,谁肯要你了!”李秀云尽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母亲说的道理我也明白的,但我欠庚睿的太多,若他真不在了,我只有如此才觉得心安一点。”何李面色平静,却无一丝让步之意。 李秀红一见软的何李不听,不由面露怒色:“李儿,今天你必须和我回府。你打听一下永州有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给庚睿,可此时有人来抢着做这个未亡人吗?你这步走出,虽然有名无实,但却得担负寡妇的名声了。天底下抢什么的都有,还就没听说谁抢着当寡妇呢!你是不是傻了?如果庚睿不死,我们何家可以不计较金何两家的世仇,将你嫁给他,但他若是真的不在了,无论他生前如何了得,我都绝对不许你干披麻戴孝的蠢事。”李秀红护女心切,一口气说了许多。 何李终于忍不住悲愤之情:“不错,想嫁庚睿的人成千上万,但能让庚睿以玉笛相托的只有我。庚睿他为了我违逆父亲,让我假死,让我投奔烈焰凤尊,我虽然没去,但此情我不敢忘!这待卿山也是因我才有,无猜洞也是因我命名,除非母亲找到庚睿移情别恋的证据,若是公子已经心有所属,女儿也绝非自作多情之人,反之母亲让我熟视无睹,只为自己前程,什么都不做,我办不到!” 李秀红一时无言以对,江意兰几个大眼瞪小眼的,说别的他们不敢保证,说这方面,他们几乎都怀疑公子至今还是个处呢!不是公子的追求者少,而是玉笛面前无美女,在公子心中,貌似普天之下都无人配他。至于这待卿山,无猜洞是不是因为何李才有的名字?这些他们也不知道,因为公子从来就没提过何李。也许是出于对何李名节的保护。 李秀红恼羞成怒的说道:“无论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做这个寡妇,启立平安,把你妹妹给我绑回去。” 何威吓了一跳:“夫人,有话好好商量。”见李秀红正在气头上,本来何威就有些惧内,不敢多说,忙劝女儿道:“李儿,你娘身体不好,别惹她生气,我们回去好好商量。” 何李毅然决绝道:“没有商量,女儿已有主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8章 身亡 李秀红气得银牙一咬:“何威,瞧你宠出来的女儿,你们哥四个,把她给我绑了!” 启立平安这四金刚眉头一皱,这一边是亲娘,一边亲妹妹,可如何个绑法? 不料他们正不知所措,那边何李毫不示弱,玉笛一扬:“待卿山的人听着,谁敢靠近我,格杀勿论。”江意兰一咧嘴,心说主子说的也太狠了吧,不过人家的家事,也就吓唬一下而已,谁也不致于动真格的吧。但他们即认玉笛为主,也不敢怠慢,齐刷刷护在何李身前。 李秀红估计这几个儿子怕也不是江意兰他们的对手,马上把目光投到同来的周鹤身上,周鹤赶紧低头,自己的师妹,怎么也下不去手捆绑。还是假装没看到李秀红求助的眼神吧。 何威一见此情,才想到还有个最重要人物“北冥道神”赶紧走过去施礼:“道长,你看如何是好呀!” 北冥道神坐那里看了半天,见大家剑拔弩张的模样,才缓缓说道:“何威,你劝劝你家夫人,也不要动怒,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既然都是为孩子好,何必这么激动?我早就掐指算过,李儿一生福泽深厚,得天地造化,不可能孤独终老,会有男人宠她,疼她,痴迷她一辈子,所以大家就不要担心何李的将来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腹诽:“怪不得江湖人背地里都叫他道颠,果然是颠三倒四,还搬了这样的一套歪理出来,让他劝劝何李,他不肯也就罢了,居然还掐指一算.....”只是道神的地位斐然,没人敢当面反驳,只能在心里嘀咕着。 何威也是无可奈何,只好默认:“夫人别恼了,道神不是说了,女儿天生好命,这点挫折不影响啥的,将来自有人不计前嫌,宠爱于她的。” 李秀红当然不信,这老道胡说八道的话也能当真吗?只是何李此刻的翅膀也硬了,从小娇惯到大,既然犟不过女儿,被何威如此劝说,李秀红得这么个台阶也不得不下了。虽然还在生气,但是总算不在催促儿子们动手了。 何李冲师父点点头,感谢师父的相助,解了和母亲针锋相对的围。道神眨巴着小眼睛道:“惯坏了,现在管也晚了,师父也不忍心看你伤心,算了,好自为之,师父去何庆堂了,有事,师父会再来。” 话音刚落,周鹤已经上前一步:“师父,请师父允许弟子留下,陪师妹吧!”李秀红本走出门了,闻言回头看看周鹤,不由喃喃低语道:“多好的孩子,唉,受委屈了。” 一行人出了门,何威发觉妻子脸色柔和许多,赶紧搭讪:“夫人可想通了?看样子心情好多了” 李秀红微微一笑:“堂主,我是觉得道神说的很有道理,咱们女儿与庚睿是为了讲义气,两个有名无实,但那周鹤可是对李儿真好,将来他必不会嫌弃女儿,且绝对会宠爱女儿一辈子,你说我能不高兴,只是有点委屈鹤儿了!” 何威闻言喜形于色,说起来这个周鹤才是他们心中的准女婿模样,几年前周鹤与四金刚比武,就已经折服何家上下,今番周鹤冥王霹雳剑大成,已经可与涅槃凤炎媲美了,若能得此佳婿,那真是夫复何求了,何威也心情大好道:“夫人不生李儿的气了,真是太好了,不过这丫头敢跟你动刀动枪的,等她回家再罚她。” 何秀红一撇嘴:“你能舍得?不过我也不怪她,她那是为了表明立场,这孩子从小就是,认为对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你没看那北冥道神,虽然为人疯疯癫癫,可也惯着女儿,罢了,我也不做这恶人了,由着她折腾,反正也不是终生不嫁,大不了守他三年,三年后她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时西门振子也跟着北冥道神出来,两人共用一徒,倒也有了几分亲密,西门振子有些不解的问道:“道神,那李儿应该对你的话不敢违逆,你怎么不说说,反而由着她胡闹。” 道神闻言一脸正色道:“那庚睿对李儿确实好的让人动容呀,在此生死存亡之际,李儿若是弃之不理,倒不像我的弟子了。虽然给庚睿守孝是又些过了,不过她有她的考量,反正李儿永远都是我们两个人的弟子,何必一定要争这个名分呢?将来深爱她的人也必不计较,若因此事介意的人,那也定不是深爱李儿之人。” 西门振子想想也是,庚睿为何李做了那么多,虽然有点一厢情愿----因为毕竟这李儿心性清纯,从小除了哥哥就是侄儿,还有师兄,在她看来就如家人一般,对男女之情甚是模糊。不过她特别义气,别人对她的好她定会铭记于心,所以她选择以夫妻之礼厚葬庚睿,更多的是不想辜负庚睿的一片痴心。若是庚睿没有此番自残自杀,何李也定不会这么痛快的应了婚事。因为庚睿已经没了,能如此还他个心愿,何李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祈缘庙里何李已经跪了九天了,而百媚帝姬也一直陪着她,大家想到庚睿那天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直至昏迷,心里其实都有个数了,只是谁也没料到会拖延这么多天。 “小姐,六爷吩咐您送一套玉笛公子的干净衣服过去。”心兰声音不大,但在场的几人都听的清楚。 何李眼帘微垂,一行清泪流下,这么多天她一直让自己坚强,虽然早有准备,但眼泪还是不由自主落了下来。这“送衣服过去”仿佛已经是在间接的宣布了庚睿的死亡一样了。 而此时的无猜洞却是别有洞天,庚睿垂死之际感知何李的出现,只是他已经失血过多,虽有感知但却无能为力,何李的一句“想要人,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让庚睿深有感触,何李护他至此,他有什么理由结束自己的性命,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疼爱的人陷入重围,只是他已经失血过多,功力散尽。耳边的打斗声越来越小,庚睿知道他已经离死神越来越近,但他却是怎么也不肯放弃,任那鲜血流尽,一念永存。 涅槃凤炎本就有自愈功能,所以那日庚睿自残受伤后,他便决然的往囚凤塔下跳,只有掉进化尸池,他才能彻底的死去,不然只靠流血,就算没人管他,身体也会慢慢的自行恢复。除非当场身亡。这点六爷也比较清楚,只是怕引来别有用心之人的打扰,所以他一直三缄其口,而庚睿的情况在这些江湖人的认知中却是难逃一死,既然是必死无疑,就不会有人急着出手,这对庚睿恢复伤势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庚睿躺在无猜洞中,他的脸上身上都苍白如纸,他试着让凤炎之力在血脉中运行,却是迷路一般,处处不通。终于庚睿放弃了对身体的掌控,任由他自生自灭。 其实庚睿自残自杀看似偶然,但也有其必然,他得凤尊真传,又有倾世玉颜,而能练习凤炎的人心里岂能软弱了,所以庚睿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在江湖人眼中,他光芒万丈。而也正是他的强大,成就了金良的野心,庚睿也无法避俗,觉得君让臣死臣得死,父让子亡子得亡。所以才任由父亲利用,但当他看到父亲竟然将何家人制成稻草人以虐尸泄愤,如此残暴行径让他羞愧难当,想到凤炎之下,何家左右邻里,那么多无辜百姓也遭荼毒,心里内疚更甚。金良那句---无论如何,是我给了你血肉,就象魔咒一样萦绕脑海,而思明思玉的失踪,千面娘子夫妻险些中毒而亡,这一切本来怀疑是何泓所为,不料何泓竟自杀证明与其无关,而江意兰又在金鹏家里找到思明思玉,这岂不是证明一开始就是父亲设的局,此事成了压倒庚睿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他才会自残自杀,以此终结他被父亲摆布的人生。 庚睿不会在意任何人对他的看法,也没有人能伤得了他,但却看到何李与小冥王在一起,情急之下吐血受伤,而后又因为父亲制的稻草人而气得吐血,可见也是至情至性之人,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寡淡。 他上囚凤塔时内伤也并未完全痊愈。此时的庚睿呼吸越发微弱,心跳也仿佛要停下来,庚睿彻底的放弃了挣扎,何李有他的师兄守护,这世界没有人是缺之不可的,当他不在掌控身体了,冥冥之中他又看到师父,师父的话又在心灵深处响起,不知过了多久,庚睿以为自己已经辞世,却又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而且越来越有力量,用神识扫了一眼自己放弃的身体,这一看不由惊诧万分,原本他满是血污的衣服已经被六爷扔掉了,此时赤身裸体,这不是关键的,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体光洁如玉,却哪有一点受伤迹象,庚睿这一惊不由睁开了眼睛----神魂合体。 经过这九日的煎熬,竟然真的活过来了,这才叫失而复得绝地求生。公子眼中迸射着万道光芒,无猜洞内光线黑暗,庚睿兴奋的一伸手,一念之间,一簇火苗,他随手将火苗扔到墙壁上,没有任何助燃之物,但火焰不熄不灭,庚睿再次伸手出去,:“回来”意念一动,那火焰瞬间被庚睿吸附过来,没入身体,不留半点痕迹。要知道当年何尚书府里,庚睿凤炎焚府,结果狂风骤至,庚睿虚空而立,强开凤炎第八重“自焚”效率不大,还险些丧命于父亲之手。而今却是轻而易举。庚睿内视自己的经脉骨骼,外观皮肤掌指,这分明是脱胎换骨,涅盘重生之状,也就是说庚睿虽然还是庚睿,可他的血脉却发生了异变,不是普通的凡人之血,而是天下人人羡慕却不可求的凤炎宝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9章 重生 血脉的改变也会同步于精神境界的提升,庚睿眼前万分清明,世俗的桎梏将不再是他的枷锁,天地之间,为我独尊,天地之大,舍我其谁。王者威压无形之中溢于洞外,死守于洞外的六爷,本已经熬的眼睛血红,面容愈发的苍老憔悴,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股威压由内而外,六爷浑身一紧:“少主!”他挥手将洞口石门推开,一缕阳光投入洞内,与洞内的几根火烛呼应着,庚睿赤身裸体却如沐霞光,六爷激动地双腿一颤,竟膜拜的跪在地上:“少主,您已经脱胎换骨,涅槃重生了!哈哈哈,想不到这小小的洞穴里竟诞生了凤炎传人,真正的涅槃重生,少主!”说罢,那六爷竟忍不住老泪纵横,相比之下,庚睿则淡定许多,他将凤炎威势收拢至无形,渐渐的归于平凡,庚睿身上的霞光也渐渐淡去,整个人□□裸的立于六爷面前,他伸手扶起六爷:“六爷请起,这些天辛苦你啦!” 看来庚睿人看上去失去知觉,心里却清楚得很。六爷欣慰的端详着庚睿,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不过庚睿很快神情一囧,原来自己还光着身子,不由小脸一红:“六爷,衣服!”说着,手指轻划,一道薄薄的火幕横在六爷与庚睿之间,随着火苗的跳动,庚睿的玉体时隐时现。六爷干笑了两声,嘴里喃喃着:“这小子,还害羞了。“人却毫不怠慢的来到洞口大喊:心兰,心兰!” 无猜洞外机关甚多,心兰也隐身机关之内,主要任务就是听从六爷召唤,负责六爷所需饮食,听到六爷喊她,人立马就出来了:“六爷,有何吩咐?” “把公子平时穿的衣裳送过来!”说完六爷不等心兰说话,已经闪身进洞,石门吱呀呀复又关上了。 这无猜洞内十分简陋,除了一张床,几乎没什么物件,床下一个小箱子,庚睿附身打开,里面是一方绢帕,帕子绣着荷花,一角还绣个李字。 “少主”这六爷吩咐心兰去拿衣服,自己很快又折返回来。庚睿闻声赶紧把手帕塞到枕头下面,别看庚睿叱咤风云,在感情方面却是一片空白,还有那么一点羞涩。 六爷仍在激动兴奋之中:“少主,既然尘世无情,你的家仇已报,不如我们今日就绝尘而去,凤尊他老人家也一定是高兴的,你这一去七年,他老人家也定想的紧了,才会命我下山寻你。” 一提到师父,庚睿不由百感交集,六爷忙道:“少主不必心怀内疚,你也是为父所迫逼不得已,凤尊他老人家既然同意你下山寻父,便是默许你报仇雪恨了,虽然有些地方与他老人家的想法背道而驰,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也是有苦衷,不过你这次若是真的落入化尸池里,怕是死了你师父都不会原谅你,他老人家多少年不收弟子,只培养你这么个独苗,少主切记,无论如何以后都不能有轻生之念了。” 庚睿眼底闪过一丝悲凉:“我当时只是气不过,自己居然被自己的父亲一步步算计,现在想想,确实是太冲动了,愧对师尊的培养。” 两人正聊着,心兰与何李已经来到,后面还有江意兰,林龙等人,何李手捧着一套白色衣袍,本来备了几种寿衣,但是何李还是觉得穿白色比较合适,公子一生千尘不染,让他干干净净的离开吧,因为何李有玉笛在手,她的话没人敢否。心兰冲着石门喊话:“六爷,公子的衣物拿来了!” 六爷这时才想起来:“遭了,刚才只想着少主涅槃重生,忘了告诉心兰,你没有事,已经恢复了,她们一直以为你病入膏肓,我怕有人干扰你,也一直让他们觉得我们在等死,这心兰不会拿套寿衣过来......” 庚睿闻言赶紧扯起一块床单,披在身上,顺手收了火幕。两人正商榷着该怎么说,何李已经从外面推动石门,这下六爷终于领会了什么叫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只见庚睿一转身,人已经平躺床上了,手里的床单顺势搭在他身上。何李与心兰一个捧着衣服,一个端着水盆已经破门而入:“六爷,麻烦你把庚睿身上的血污擦一下,再穿衣服。” 嗯?气氛顿时有点诡异,何李见六爷愣在那里,以为他不高兴做这个----给死人擦洗身子的事,想他年纪也那么大了,这些天守护少主,心力交瘁,便也不计较道:“还是我来吧!”说着端着盆子就往床边走来。 六爷把心兰手里的衣服接过来,看了看,总算是一身公子平时穿戴的衣服,便满意的放在床头,并示意心兰离开! 何李心里纳闷,这老头怎么越来越糊涂了,这就把庚睿交给我处置了,连个忙也不帮。不过此时此刻也无心计较了。自己愿意担公子妻室之名,这也是应该做的,不过男女有别,此时的何李已经懂得一些男女之事,难免有点尴尬。 室内无人,所幸洞门未关,何李借着外面进来的一缕阳光,见庚睿玉面莹白柔润,眉毛精致有序,眼睛闭合,眼睫毛又黑又密如羽扇一般,庚睿的美,让任何仔细看他的人,都不由窒息,因为仿佛那是不该出现在世间的,虽是男儿之身,却可令百花失色,何李也不例外,她看了一眼便不由失神,许久才喘出一口长气:“哎,哥,不是我说你呀,就你这容貌,已经是长的人神共愤了,能长命百岁才怪呢?” 庚睿心里暗骂:“这丫头是跑这来气人的!” 何李接着说道:“你肯定是仙人下界历劫的,所以多少女色,你从不为所动。如果你还在世,我一定还做你兄弟,因为我知道,我也配不上你的,我跟别的女人不同之处就是我有自知之明,她们都以此生能嫁公子为荣,我是以能做你兄弟为幸,不奢望也就不失望。” 这话庚睿还挺爱听,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如此自卑。 何李接着一边洗着面巾布,一边继续说:“我到了待卿山才知道,原来哥哥一直想娶我,可我总感觉应该是另有其人的。” 其实庚睿也纳闷的,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何李接着说:“我娘亲说,论容貌我姨娘千面娘子才最美,只是她已经有了姨夫,不会嫁给你了!” 如此胡说八道,庚睿真想给她一巴掌,只是又怕吓到她,就继续听她还会胡说什么吧! “哥,我只是不明白,蝼蚁尚且偷生,你风华正茂怎么能自寻短见呢,况且思明、思玉被劫持,我姨娘夫妻中毒,都尚未查明,退一万步,就算是你父亲做的,你也可以退出江湖,何必如此?我再也吃不到哥的烤兔子了,呜呜”说着说着,何李已经是热泪盈眶,泣不成声了。庚睿腹诽着,这丫头是想吃我的烤兔子,馋哭了? 他睁开眼睛刚想劝慰几句,何李已经操着面巾往他脸上擦去,庚睿也怕突然吓她一跳,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死,希望能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活过来。 何李细致的帮他擦好了面部,然后缓缓的把庚睿身上搭的床单往下退去,突然何李“啊”的一声惊叫。庚睿顾不得别的,一瞬间坐起来,左手握住何李的手,右手则把何李护在臂弯:“李儿,怎么了?” 四目相对庚睿满目的心疼和担忧,何李则是犹如梦魇,她喃喃地对着自己说:“我看到哥哥的伤口痊愈了,我知道,我在做梦!” 庚睿这才展颜一笑,原来那日自己浑身是血的,李儿是记得那些伤的,伤口那么大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没了?所以他轻轻说道:“李儿,那是因为我没死呀!凤炎本就有自愈之功,况且我已经突破第八重自焚,完成第九重涅槃重生!” 庚睿声音轻的似是耳语一般,唯恐惊吓到何李。 何李身着白色孝服,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庚睿,喃喃自语着:“这梦太美好,慢点醒吧!” 庚睿心疼的说道:“李儿,哥以后保证,绝对不会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这不是梦,是真的!” 何李脸上浮过一丝苦笑:“如果是真的,你就使劲掐我,我看疼不疼!” 庚睿的手贴在何李的脸上,慢慢的抚摸了一下,而后停在脸蛋上,却只是轻轻的捏了一下,何李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的落下,她虽然没在说什么,但庚睿已经猜到,她没觉得疼,一定以为这所有的事都是假的。 庚睿灵机一动,食指伸出,随即一朵不大不小的火苗立在指尖之上:“李儿,看这凤炎是不是真的?我没骗你!” 何李虽然已经被这巨变弄得脑袋转不过弯了,她直视着火焰,突然伸掌回去,速度之快,庚睿也措手不及,凤炎之火之烈非寻常火焰能及,那怕只是很微弱的一朵,一刹那间,何李一声娇呼,手掌迅速收回,与此同时庚睿也大惊失色,意念收了火焰,一面拾起何李的小手,手上的疼痛掩盖不住何李心中的喜悦。她宛如从幻境走出来一般:“哈哈哈哈,这是真的!” 庚睿已经气的不行,他捉住何李的手硬是按到水盆里,估计是想让烫伤的热度迅速降下去,接着再观察,只是有一点红,不知道过一会会不会起泡。何李再对上庚睿的眼神,感觉凶多了,知道他心疼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庚睿见她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不由心又软了,气也消了,身上的床单已经越发的不遮体了,庚睿笑道:“那就罚你继续为本公子擦身!”这时何李才面红耳赤,似受惊的小鸟,一跳逃开,嘴里喊着:“六爷,出来!”她这是要治六爷个隐瞒之罪呀。身后公子面上挂着柔和的笑意,他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在女人面前如此厚脸皮,这玉笛公子也是第一次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0章 喜悦 何李正吆喝着,却见眼前一片雪白,待卿山此刻惊现万千缟素,大家都穿着孝衣侯在外面,一见何李满面羞红的跑出来,心下不由各种猜测,却见何李愣了一下,竟然放声大笑,是笑而不是哭,心兰赶紧冲出去扶住何李,心说:“小姐,你笑也得注意场合呀,人家庚睿刚过世,下面都是他的手下人,你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犯了众怒。”大家都一脸蒙怔,感觉何李得了失心疯一般。 何李勉强收住笑容,也顾不得找六爷问罪了,大声宣布:“众位听好了,把你们的孝衫脱去,孝帽扔了,你们的公子没有死,玉笛公子没有死!” 这时公子已经穿戴整齐,同六爷一道站在洞口,六爷小声说道:“这何小姐要让天下皆知吗?这么大声!”说罢意欲移步过去,有心制止何李继续说下去。庚睿手一摆:“无妨!” 众人此时已经看到公子走出来,只是大家集体失神,各个面若进入幻境之状。 何李拉着心兰的手,说着说着,百感交集竟由笑转哭,庚睿眉头一皱,递一块绢帕过来:“快擦擦眼泪!”何李真是喜极而泣,她接过帕子在脸上一边擦一边还忍不住流着,如此反复不能自抑。庚睿虽心疼,然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收回意欲伸出的手:“再哭可就弄脏了我的帕子,你可得赔!”这话倒是管用,何李美目一瞪:“小气鬼!我现在就去洗干净还你!“说罢人便一阵风似的奔着旁边的溪流而去。庚睿暗暗叫苦,这就生气了,赶紧移步追了过去。 何李把帕子放入水中意欲清洗,这才发现这帕子竟然是自己的贴身之物,想他们初次相逢,她看见庚睿手上有血,送予他包扎伤口,不曾想庚睿竟然一直保留着,一股暖流充斥着心房,她缓缓的站起来,扭头与追过来的庚睿面对面,四目相望情意深长。 有多少美女色授魂与,心愉于侧,庚睿从来不屑一顾,以至于人们传出一句玉笛面前无美女,曾几何时,自己竟得公子如此垂爱:“哥,在李儿心里,哥如皓月当空,李儿永远不敢企及,似谪仙临世,李儿从不敢妄想.....” 此时庚睿已然不在羞涩,他抓住何李的小手,动情的说道:“我若真是仙人,那也定是因为李儿才会驾临凡尘。”一句表白,让何李的眼睛再度湿润,庚睿用手指轻轻擦拭。何李害羞的低下头,把手里的帕子递过去:“可惜湿了。”庚睿微笑,意念一动,凤炎第五重---骄阳,绢帕过手之间,已然烘的干干的,哪有半点儿湿过的痕迹。何李神色间满是崇拜,两人静静地相望许久,何李才注意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大家惊愕之余,竟是纷纷跟了过来,江意兰见被何李发现,不由干笑一声:“主子,人家的眼泪可比何小姐流的还多呢!” 庚睿心情也是极好,轻笑道:“那我也帮你擦擦?” 江意兰闻言大骇:“不敢不敢!”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其实庚睿与他们几个不光有主仆之宜,还有师徒之情,更有几分知己之交,所以明里暗里也就没那么多的规矩了。 何李微微抬起头,一脸娇羞:“哥,其实这些天大家都很担心你的,没一个不是度日如年,难过的紧,你跟他们聊一会吧,我也正好回去换身衣服。” 庚睿点点头,目送何李离开,回望这些个下属,林龙他们赶紧半跪于地:“恭喜主子平安康健!”庚睿示意大家起身,经此生死之劫,人也变得柔和许多,林龙他们起身后,各个傻笑的表情,庚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我哪里不一样了?”百媚帝姬笑道:“是不一样了,公子如此平易近人,跟从前那个冷若冰霜的公子,却是判若两人了。” 玉笛公子闻言又是微微一笑,那笑如春风拂面,不过这里的女子不多,但凡在的女子,无不羞涩的低下头,公子永远是姑娘梦中情人,却又是相见便会让姑娘们黯然失色,自惭形秽,不敢亲近,只能敬而远之。 心兰细致的帮何李梳理了长发,心兰的梳妆手艺可是不容质疑的,一会功夫云鬓花颜,珠玉相称,把何李的清丽娇美尽显出来,无愧于天下第一美人的外甥女,其妩媚动人绝不输于她的姨母呀。心兰一边梳理一边赞叹,何李嘴里说着心兰胡说八道拍马屁,心里也窃喜着,对镜端详着,这三年来一直在习武历练中度过,每天要么马马虎虎,要么就易容化装,真是难得有精心打扮的时候。但还是觉得美中不足,毕竟大家都说她像姨母,比起姨母的美貌,也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呀。千面娘子当年的玉容可是冠绝天下,而何李则比她少了几许惊艳,却多了几分耐看,让人越看越顺眼。本来何李并不重视容颜美丑,毕竟是父母所赐,不过与庚睿有了那么点心思之后,就总觉得比庚睿逊色许多。女为悦己者容,梳洗完毕,何李便犯了难,穿干娘新做的衣服,太耀眼,太张扬,穿着随便了又觉得低人一等。心兰见此情形顿时明了:“小姐,您这是对玉笛公子动心了?” 何李娇叱道:“别胡说,是那玉笛公子一厢情愿,本小姐可没那心思。” 心兰偷偷的撇嘴:“小姐,我听过一句老话,叫什么好吃不论老嫩,人若对心不论丑俊,那个什么东西我记不得了,不过后面这句还真有道理,人们都说玉笛面前无美女,那玉笛公子自身容颜卓绝,无视天下美女,不过不知为何独对小姐情有独钟,可见小姐一举一动都对了公子心思。再说,小姐也不必妄自菲薄,如果小姐都不是美女,那像我们这样的岂不是更加无地自容,自己丑死自己了。” 何李闻言顿觉豁然开朗:“是呀,我就是我,堂堂冥王观弟子,何庆堂的大小姐,怎可摧眉折腰,取悦别人,才不要管那庚睿怎么看我!”说罢穿上一身淡蓝色长裙,果断的与心兰出了门。 两个人边走边纳闷:“这待卿山本该是上下欢腾,满山笑语,这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两人奔祈缘庙后庚睿平时居住的禅室而去。 远远的看到六爷正在庚睿门前踱步。心兰嘟囔道:“真是个护犊子的老头,自从见到公子,就一时一刻都没离开过。” 想到前几日他还在制造公子命在旦夕的假象。不过仔细想想人家那也是护主心切,万一消息提前泄漏,被别有用心之人算计了......想到此何李毫无怨言道:“心兰,以后不可这样说六爷,他是诚心诚意为了他的少主。” “是的,小姐,心兰狭隘了。”见心兰垂首认错,何李莞尔一笑:“别那么介意,说说而已,我们过去。”心兰为人精明干练,但是心直口快,在何李面前更不会藏事,这些何李也是清楚的。 “六爷!”何李主仆说说闹闹已经到了六爷跟前,微微万福。 六爷急忙还礼:“何小姐!” “老人家不必拘礼,我们一起找了庚睿那么多天了,你还是叫李儿就好了。” “哎,你救了少主一命,没有姑娘仗义相救,少主早已不在人世,就此事而言,老仆给小姐叩一辈子头都不为多。” 两人客气几句后,何李忍不住问道:“老人家,这山里人怎么都不见了?” 六爷道:“公子请他们下山吃酒去了!” 怪不得,何李看看心兰:“我们好没口福,大家都去了,唯独落下我们了。六爷你为何也没去。” 六爷笑道:“在山里清闲惯了,反倒不喜欢喧闹,不过公子也没去,他去后山沐浴了。“ 这时一声叹息:“哎,有人给本公子洗了一半就跑了,没办法,剩下的自己洗了。” 一提这话就不由想到当时的尴尬场面,何李小脸一红,这家伙如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怎能不让人想入非非,敢玷污自己清誉!想到此小脸一绷:“你再胡说,我马上走!” 庚睿闻言瞬移身形,挡了何李去路:“李儿莫急,我说错了吗?”庚睿一脸无辜之状。 何李咬着嘴唇,无奈的放低声音道:“男女有别,哥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 庚睿微笑,说他不懂,那这几年他可不曾给任何人泄漏何李,哪怕他以为何李与小冥王关系不菲,他也不曾与人提过他跟何李的感情纠葛,至他跳塔之际,都不提何李一个字,那自是在保护着何李的名节,怕世人妄加揣测,影响李儿的前途。今番敢如此调笑,那是因为在庚睿心中,李儿定是他庚睿之妻,谁人也更改不了了,他拉住何李:“哥哥确实不懂,李儿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教教我呀?”那是一副虚心请教之模样,六爷一下子愣在当地,公子几时这般顽皮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1章 怄气 “六爷,既然只剩下我们几个没吃了,你老人家不如与我一同去准备准备,公子大病初愈,也不适合吃太腻的,我们一起去弄。你知道你们少主的喜好,走吧!”说完不待六爷说话,拉着六爷衣角就走。这六爷年岁比心兰的祖父还大,所以也不避嫌,两人拉拉扯扯的就下去了。 何李眉头微皱:“这心兰做个饭都要找帮手了?什么时候变的娇气了,有点不像能干要强的心兰了。”庚睿却是会意一些。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何李正色道:“哥,我是来把你的玉笛物归原主的。” 庚睿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何李,然后慢吞吞的问:“为何?”何李喝了口茶,转身坐到椅子上:“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笛子对你太重要了!” 庚睿微笑:“不是夺,是我送的!”玉笛公子惜字如金的几句话,让何李顿时找到三年前的感觉了,拘谨羞怯一扫而光:“哥,其实最主要的是这笛子太鸡肋了!” 庚睿挑眉瞋目的,那可是我玉笛公子的信物,不说号令江湖,可也没人敢不给几分薄面的,怎么居然还被这丫头嫌弃了。 何李脸颊微红:“哥,李儿决无嫌弃之意的,第一,我用的兵器是软鞭,你这笛子连个刀刃都没有,放我这里连个棒子都不如,我真怕一不小心再把它搞碎了;第二,就算不拿它当兵刃,当个乐器也成,可惜我也不会吹奏;第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哥刚送给我时,我一直藏着,如今拿出来,才知道这笛子意义重大,放我手里真心怕呀!” 庚睿听着听着,表情越发柔和,这李儿俊俏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神采,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顾盼生姿,或妩媚,或宁静,或聪颖,却是无时无刻不让庚睿莫名心动,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尽心尽力的去呵护,庚睿甜在心里,喜在眉梢:“理由是够充分了,但从现在开始,谁敢为难于你,我保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何李见庚睿忽现狠戾之色,不由扶额:“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这家伙是把这笛子当定情物了,可是本人真心不想收呀”她明眸一亮,对庚睿这样的一怒就可能血流成河,火光冲天的家伙,还是示弱一点吧:“哥,我有个主意,你把玉笛收回去,你吹曲子我给你跳舞如何?” 这倒是个好主意。庚睿笑着接过玉笛,在手里旋转把玩着,有意戏弄着说道:“李儿,你确定是跳舞不是练武?” 何李瞬间不高兴了,给了庚睿一记大白眼,小嘴一撇:“瞧不起人,让你见识一下本姑娘是不是夸口!” 不知道庚睿这少言寡语之人,为何就喜欢惹何李生气,难不成和她斗嘴也是一种享受。 两个人相继走出门,此时夕阳正红,整个待卿山尽在晚霞之中,晚风习习,吹动公子衣袂,更加出尘飘逸。何李手臂一抖,一条叠好的披帛立现掌上,别人挂在臂弯是为了好看高贵,这家伙可是纯粹用这个当武器了。庚睿也不多话,这笛子离开三年光景,此时用来亦是驾轻就熟,公子迎风吹奏,笛声或清脆,或柔和,时而委婉,时而清亮,音如天籁。何李也不怠慢,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她把轻功融于舞蹈,随着笛声的节奏,时快时慢,手中的披帛,被她舞的如游龙腾空,何李时而立披帛之上,时而滑落绿树花丛。一曲终了,何李滑步向后,身形一跃,比燕雀都轻盈的立于树冠之上。如此惊艳,任庚睿这薄凉之人也不由春心荡漾,心里默念:“李儿,你这不是在勾引人吗?”庚睿将玉笛一端握在手里,另一端指向高空:“李儿!” 何李心领神会,从树冠上凌空而落,双臂展开,披帛飘于双臂之间,就似天女下凡,单足足尖立于玉笛之上,身体前倾,另一只腿后举,姿势优美稳稳的立在哪,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又似点水的蜻蜓,汉时赵飞燕可做掌上舞,但却没有何李这出众的轻功做底,何李显然更胜一筹。庚睿看得心花怒放,手一抖,将玉笛吞于袖中,何李立马失去平衡,一声惊呼整个人跌落下来,结果肯定是摔不到,而是正好落入庚睿怀中。 何李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失误了,冥王脱困大招,化身无形。庚睿本已抱住何李,尚没来得及一亲芳泽,只觉怀内一空,何李就似画像一般变薄,轻松升空而去。这招几年前何李的四个哥哥就领教过,那日四金刚与周鹤比武,何家枪阵自认为全方位无死角的包围了周鹤,却是只见周鹤人忽如薄纱一般,从四杆枪的缝隙钻出。当时惊诧全场。 此时也惊住了庚睿,能从他的怀里如此逃脱,只怕何李也是第一人,就算是庚睿疏忽的状态,以庚睿对事物的感知力,再突发的事也不至于会如此措手不及。 何李已经由空中再次翻落,立于庚睿对面不远处,嘴里大吼大叫着:“哥耍赖,你故意的!” 不过她对上庚睿尴尬的抱姿,心里不由打鼓,显然公子是情不自禁的故意而为,其目的就是要借机抱一下自己,想不到遇到个不解风情的何李,这到嘴的肉又生生的丢了:“傲视天下的玉笛公子被我耍了?”何李心里不住的抽筋,这还是拒人千里的玉笛公子吗?想平素庚睿那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姿态,此刻竟心生不忍,何李急急地改口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完之后,又不由面红耳赤,一抹红晕在脸颊两侧绽开,这是不是在告诉庚睿,其实自己是愿意的,只是当时没反应过来,想到此,何李羞涩的无地自容,急忙一溜烟儿似的跑掉了。 庚睿收回手臂,微感黯然沮丧,都说学会凤炎第九重就脱胎换骨,无所不能,想不到李儿的轻功更胜一筹。居然能在自己手上轻易的逃脱了。冥王观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何李并未修习内功,但就轻功而论,她已经将西子百步走与冥王的轻功完美融合,他的两位师傅怕也无法比及了。说何李轻功第一,绝对是实至名归。不过想想何李刚刚说的两句话,“你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不由又笑了。食色性也,人之本性,别的女人遇到心仪之人,早就半推半就,这丫头还不开窍,是不是还让我再等你三年!不过也许是李儿守得礼法,洁身自好!” 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庚睿又恢复平静无波之状,简直是眼观鼻鼻观心,目不四顾。毕竟刚刚的事情是有点尴尬,又有六爷、心兰在场,庚睿真是不知从何说起了。 何李却有点忍不住偷着瞄庚睿一眼又一眼的,见庚睿不曾看向自己,心想,哥哥是生气了?其实庚睿虽未抬头,不过任何小动作也逃不过他的感官,只是此刻他欲擒故纵,看看这丫头受了冷落,还能如何。 食不多言,用过了晚膳,林龙等也纷纷回山,庚睿与大家相谈甚欢,却与何李几乎没什么交集了,这让心兰甚是不解:“小姐,这玉笛公子是怎么了,感觉好骄傲呀,对小姐爱搭不理的?”何李已经是暗暗的憋着一口气了,不过她可是堂堂冥王观的弟子,怎肯低人一等,庚睿不说话,那咱们就冷战一下,谁怕谁?想到此何李拉着心兰,跟江意兰等打个招呼,便带着心兰离开,临走还狠狠的瞪了庚睿一眼,小声嘟囔:“庚睿这个小气鬼,故意轻薄人家,没得逞还跟我怄气!想本姑娘投怀送抱……做梦!” 庚睿的神识强大,何李所言所行虽不张扬,却也逃不过庚睿的感知。了解了何李的想法,庚睿本人不由倒吸口凉气,这丫头犟着呢,看来明天我可得去赔礼道歉,欲擒故纵这招人家不受呀。 入夜无话,公子打坐内测自己身体状态,以适应重生后对力量的掌控,林龙等人则忙着将为庚睿置办的发丧用物全部清除扔掉。何李则早早回房休息,只是因为与庚睿生着气,一时辗转反侧,难于入眠。 “李儿!”一声轻唤,这一别三载,庚睿自是有千言万语想与何李诉说,本想第二天找个空闲和这媳妇沟通一下,可见她难以入睡,怕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心疼不已,也根本就等不到第二天了。 何李在睡榻上朦朦胧胧的正折腾着,听到庚睿呼叫,不由一跃而起:“登徒子,你怎敢入我闺房!” 庚睿心说,待卿山明明是我的家业,硬说是你的了,还有,人家根本没进门的,不过是意识进去了而已。但也不能反驳,传音道:“我在外面,哪敢进呀!李儿,还在生气,哥是来赔礼道歉的!” 何李闻言半信半疑,她以披帛拉开门闩,门“当”的一声开了,庚睿正深施礼中,见何李开门,他才站直身躯:“李儿,三年前我们还不认识,你就敢跟我回庚府,今天怎么如此小心了?” 何李一撇嘴:“因为那时候的庚睿哥哥是好人,现在变坏了!” 庚睿:“嘶”的一吸气:“好吧,那这个坏人夜半三更的请你出去玩,可敢否?”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2章 夜谈 这全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美差,我会拒绝吗?何李心里如此想,表面却是不屑一顾的:“敢呀,大不了再逃脱一次。不过玉笛公子应该不会那般厚颜无耻吧?” 庚睿脸露羞涩,这是让人鄙视了。 何李边说着,一边迅速的穿鞋子披衣裳就要出门。 庚睿上前扯住她:“李儿,发髻乱糟糟就出去?” 何李又是一记大白眼:“在有些人面前,李儿还真不敢招摇,这披头散发挺好的,别让人起了邪念才好!”大半夜的还让我梳头发,何李也懒得动了,索性把头发披散,找根头绳在后面一打结,完事。就是如此不拘小节,看看哥哥到底是真的喜欢李儿,还是只贪图李儿的美色。 庚睿即惊讶又无奈,何李话里还总是藏着刺,想想也是自己太唐突了,只好随她出去。 何李的轻功今非昔比,三年前差点被庚睿追吐血,现在庚睿还真是望尘莫及,若非神识强大,怕是会被落的找不到方向了。不过何李内力不足,难以为继,虽然快,但不长久,何李也清楚自己的斤两,便隐匿身形,想看看庚睿会不会追过头。 事实上何李总是低估了庚睿,只见庚睿在何李藏身的树下一坐:“李儿,跑不动了!”何李屏住呼吸,心想庚睿肯定是在诈她。庚睿知道她的小心思不由笑了,随手折几片树叶,向何李藏身之处打出。何李赶紧闪开,人一跃而起立在庚睿对面:“三年后也只有仰望的份了!”何李心里嘟囔着。 庚睿微笑:“李儿,你既是北冥弟子,怎么不学内功,只练外不练内,等于白费,可惜我们凤炎不适合女的学。要不,我帮你找点别的内功秘籍。只是难以找到与冥王内功比美的功法呀!” 何李摇头道:“哥不用替我担心,我师父说过,让我先把外面打理好了,就像一个水罐,到时候自然帮我装满,等到那时候我就是另一个小冥王周鹤,一想到能有周鹤师兄那样的内功,真是比吃哥的烤肉还过瘾呢!”何李说得眉飞色舞,憧憬自己有朝一日能功力大增,傲视群雄。 庚睿却是一脸狐疑,任何武功都是日渐精湛,怎么还能比喻成水罐装水,不由星目一闪:“李儿,这是什么邪门武功,你师父他不会别有用心,你切提防一些!” “不会的,我师父虽然有时候颠三倒四,性情阴晴不定,但对我和师兄却是极好的,他也很尊敬他的师父,比我等更重师徒之情,还有这次,若非师父发声说话,我娘亲怕是死活都不会同意我留下的。” 见何李笃定,庚睿也不好多说什么,两个人走走停停的往回边走边聊。 “李儿,这石碑上的字还算不算数呢?”庚睿忽然问。 “待卿长发及腰,嫁我可好?”想庚睿刻字之时心中想法定是美好的。他当时也一定以为他的李儿在凤凰山凤尊的羽翼之下,不曾想何李却投了北冥为师。而何李所刻的“好”字虽没庚睿的入木三分,却是就血书成,倒也醒目。被一个自己崇拜至极的人如此直白的问话,何李内心也激动不已,她暗暗嘱咐自己一定要稳重,便故作老成说道:“婚姻之事,必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日李儿以为哥已经身遭不幸便想了了哥一桩心愿,所以....” 庚睿却是很认真的说道:“只要李儿不厌恶庚睿,睿一定竭尽所能,求得长辈们的首肯。可惜我与家父已经决裂,师父又隐居不肯入世,六爷虽是长辈,但却与我有主仆之别,若是他去提亲,怕是令尊会觉得不够诚意,这样此事我只能自己来了。” “不行!”何李脱口而出。 “为何?”庚睿脸露不悦之色。 何李才不管他,接着说道:“第一,自己去求亲,会被人误会的,别人会笑话你怎么那么急;第二,师父还欠我一个内功秘籍呢,我要学会才能谈婚论嫁,不然每天只能仰人鼻息;第三点,我觉得哥哥若是真的娶了我一定会后悔的,所谓环肥燕瘦,美丽的女人那么多,哥哥以后接触的女人多了,就一定不会再痴恋李儿了。而李儿性格里还随了姨娘和娘亲,受不了男人三妻四妾,与其有一天闹的姨夫、姨母一样的结局,不如就此作罢!” 庚睿气得语塞,想不到这小丫头想法还挺多,居然说自己没见识过女人吗?还怀疑有一天自己会移情别恋。他托着何李的小下巴:“你,你......”真想给她一巴掌,只是下不去手。 何李毫不示弱,她望着庚睿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我很感动哥对我情有独钟,但我知道我们的差距有多大,论才论貌,我都无法与哥比肩......” “李儿,这不是你,你什么时候会如此自卑了?”望着何李水汪汪的眼睛,庚睿真实心痛不已。 “谁让你那么耀眼呢!”何李低语了一句。好像自己只配的上死庚睿,活着的玉笛公子,超脱尘世没有哪个女人敢与之比肩。 庚睿捧起她的小脸:“李儿,你看我是不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何李错愕地点了一下头,没明白庚睿是什么意思。 庚睿低声说道:“所以,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区别,没比别人多长出一样东西来。”何李听罢不由忍俊不住,笑出声来:“要是多长个眼睛就是杨二郎了,要是多个鼻子嘴巴,那就是怪物了。” 庚睿见何李终于有了笑容,才放下心来:“李儿,想当初你把自己画的那么丑,我都不曾有过一丝嫌弃,我都愿意亲近你,你让我永远都觉得是亲切的感觉。我在你心里也是一样的,不然你这么聪明,怎么肯跟着我回永州呢?”何李咯咯一笑:“不仅如此,我还是第一个把哥当靠垫的人吧!” 庚睿也笑了笑:“还是第一个让我背着走路的人!” 何李含羞的低下头:“那时候李儿把你当成亲哥哥了!” “现在呢?”庚睿用指尖梳理着何李的头发问道。 何李恍然大悟,刚刚怎么像被催眠了,竟然顺着庚睿说,她轻叹一声:“哥,你喜欢的李儿听话懂事,娇柔刁钻,就像一只怕事的小鸟,她倚赖你,你喜欢这样的李儿;但现在的李儿,不只不怕血腥,还杀过人,喝过蛇血,我的凶狠程度,怕是你怎么都想象不到的。” 庚睿点头:“我知道的。” 何李质疑的望着庚睿。庚睿低声说:“我去过莲花山,二龙山庄见过你用袖标捕鱼......” 不提这茬何李险些忘了,当时她就是听说可能是庚睿来看过她,貌似还受了伤,所以她才不等师兄出关,而一个人带着心兰提前回了扬州。这些她质疑的问题,竟然忘记问了。 他见庚睿说到这停下来,忍不住插口道:“哥当时是不是惊呆了!” 庚睿点头:“我无法想象一个看见血就吓得张口结舌,花容失色的李儿,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你淡定的做着那么血腥的事。” 何李也不由感慨:“是呀,那日我为追终思明思玉下落,曾给过死人验尸,当时就把我侄儿景丰吓得迷失心智.....” 庚睿忍不住把何李搂的更紧了。 “哥,你那时好像受了伤,也是被我吓的?” 庚睿忍不住笑出声,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何李的头。 “说,怎么受伤了?我还没告诉你,二龙山的事,可瞒不过我的眼睛。”何李威胁道。 庚睿没办法只好说道:“没等我去找你,你师兄说娘叫你吃饭了,我以为......哼,平白无故管师兄的母亲叫娘!”看着庚睿吃醋的小表情,何李立即明了了。她第一次反手搂住庚睿:“哥,我在莲花山这三年,师兄的母亲一直像对待女儿一样对我,所以我认她干娘。”想到当时庚睿一声不响的离开,心里仍有些心酸:“哥你不知道,当时我突然心痛难忍,原来是受了你意志的暗示。” 两个人把心里的疑惑都解开了,自是喜不自胜:“李儿,夜深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何李仍是小女儿情怀的模样,贴在庚睿胸前不肯起来。庚睿重生之后,心态更是趋于平淡,只是在李儿的美色之下还不免心猿意马,但终究公子还是忍住:“李儿,我一定明媒正娶娶你回来!”何李闻言眼前一下子清明许多,不由小脸又羞得通红。虽是夜色之下,但在公子眼里心仪女子的娇羞媚态却是尽收眼底。他忍不住轻轻浅浅的以红唇印了一下何李的额头,柔声道:“快回去睡觉,不许翻来覆去瞎折腾了!” 何李低垂的眼眸猛的张开:“你偷窥我睡觉!” 庚睿不由以手掩口,果然是言多必失,自己的感知力强大,想看谁都是轻而易举之事,但让人知道了可就有点尴尬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庚睿赶紧施展轻功,不过却是根本就摆脱不掉何李,只好回身认错:“李儿,我错了,明天给你烤肉吃!” 何李抬头一看已经到了自己住的屋门外了,便一副认真的模样说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我明天坐等吃烤肉,不过明天似乎没这么空闲了。” 想想庚睿没死的消息一传开,江湖上肯定炸锅了一样,庚睿微笑:“所有的事都推掉!” 经过这一回折腾,两人终于把话说透了,所以说再铁的关系也得交流。何李躺在床上,忽然想到庚睿的神识可能正注视着自己,不由皱了皱眉头,把内衣裹紧,干脆再加一件,如此一会光景,便睡熟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3章 父亲 第二天一早,庚睿刚吃过早餐,马伟来报:“主子,金爷来了!” 这是庚睿手下对金良一贯的称呼。庚睿眉峰微挑,没想到父亲来的如此快。凤炎大成,庚睿心胸开阔,与父亲的恩怨过往都显得微不足道了。父亲终究是父亲,他已经擅自做主把金何两家的恩怨了结了,父亲无论准与不准,也不能指使他去做他不喜欢做的事了。庚睿沉吟片刻便准备出门见见父亲。马伟跟在后面继续说道:“主子别急,何小姐已经替你招待了呢!” 庚睿闻言更急了,父亲脾气阴晴不定,或者说是蛮不讲理又阴险毒辣,仗着庚睿这个儿子,只怕是天他都敢捅个窟窿。何李又是仇人家的后代,想想父亲平时对自己的嘴脸,就更担心何李了。庚睿赶紧加快脚步,不过没走出多远,庚睿就听到何李说话的声音,只是内容跟他想的却是大相径庭。 这媳妇是替自己出气呢? “哎呦,你口口声声说是庚睿的爹,我怎么不信。你看庚睿姓庚你姓金?” “我那是为了勉励他报仇血恨,家仇得报之日,我自然允许他姓金。”金良黑着脸说。 何李撇嘴:“算了,姓金也不是就能有很多金子,这恩情我们公子不受。” 金鹏在旁听着不耐烦了:“丫头,你怎能替睿儿做主?” 此时正好六爷也走进来,何李迎上去:“六爷,给你讲个故事,有一只鸟,自己没什么本事,不鸣不叫,也飞不高,有一天他下了一个蛋,却是让别人帮着孵化长大,等小鸟长大了,那大鸟就以父亲的名义,天天让小鸟供养他。而且越来越贪婪,小鸟不堪重负,最后累死了。六爷您说,这样的鸟能不能留。配不配为人父母!” 六爷心领神会道:“不配,这就不是只好鸟,你看父慈子孝,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谋深远,这样居心叵测的父亲,只懂得利用儿子,直至逼死儿子,还有何脸面自称为父。” 何李还不罢休道:“六爷,此事细思极恐,对亲生儿女,谁会如此狠心,除非那儿子根本不是他的......” 庚睿一咧嘴,感情这爷俩是合起来指桑骂槐的骂自己的父亲,所以他刹住脚步,并拦下马伟,这媳妇也太霸道了,如此跟父亲叫板,自己若是去了,怎么能听下去,要知道父亲再不仁义也是生育自己之人呀,所以这种情况还是闪开为妙。当然闲杂人等也不宜靠近,这家丑岂可外扬。所以庚睿自己不走了,也不让马伟过去,以马伟的耳力当然是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心里纳闷,公子刚刚还火急火燎的,这阵子怎么就稳如泰山了。他左顾右盼不明所以。 金鹏终于忍不住了:“三叔,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李并不畏惧,若是实打实的打,不见得占上峰,不过想要伤到自己,那金鹏也是做梦。以何李的轻功,想躲避金鹏的攻击那是轻而易举。所以何李有恃无恐:“你助纣为虐,是非不明,今天我不妨告诉你们,以后的庚睿跟你们并无瓜葛,他已经用一身的血了了和你金家的所有关系。” “你”金良气得脸都要变形了,可他还是忍下怒火:“丫头,你年纪轻轻,口不择言,我不与你计较,可你怀疑庚睿不是我儿,那也是对娇娇的侮辱呀!凭此我杀你百次也不足以泄愤,不过毕竟何姑娘,你对我儿有救命之恩,我也自知不该如此对待睿儿,让他受尽委屈,他对我这个父亲已经是绝望至极,不然他也不会舍弃自己,宁可去死,所以你无论说什么我都毫无怨言,只求你能让我,哪怕远远的看睿儿一眼,我就放心的离开,再不打扰!” 庚睿闻言浑身一震,父子亲情怎是说断就断的了呢。在庚睿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强势的,根本不容人说话的人,几曾有过如此祈求甚至低声下气。 被一个晚辈如此羞辱,却还能理智的感念何李对庚睿的救命之恩。如此看来,说金良残忍是可信的,说他阴险就是夸大其词了。至少这老头恩怨分明。试想若是何李真的与庚睿结成夫妇,生育儿女,某一天被人灭门,那庚睿会如何,只怕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都不足以平其愤怒。不同的是金良没他儿子的本事,只能把仇恨埋在心里,二十年来忍着灭族之恨,看着仇人逍遥快活。最终不得不假庚睿之手报仇。而庚睿呢从小就在师父身边长大,虽没母亲,却是不缺亲情,在几位老人的疼爱之下长大,对父母家族的概念犹为模糊,虽然他不爱世人,亦不厌恶,如此报仇之心本也是淡的,而何李的横空出世,更是动摇了他杀尽何姓之人的决心。将心比心一下,何李觉得自己才是自私之人,而恶贯满盈的金良,倒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物。不由暗叫一声惭愧,上前正色道:“老人家言重了,你跟公子之间只是有点误会,父子没有隔夜仇,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六爷一番眼皮,这丫头也是吃软不吃硬,几句话就不记前仇了。庚睿却是甚感欣慰,看媳妇一放一收,就把暴躁的老爹制得服服帖帖的,最主要金良再不好也是庚睿的父亲,若何李咄咄逼人的话,那庚睿心里也定是不舒服的。此乃为人子女都有的心态。 何李当然不知道庚睿暗中盯了她半天,几个人客客气气的去找庚睿,庚睿见时机已到,带着马伟闪身出来:“爹!” 不料这金老头一见到儿子,就没那么好耐性了,庚睿神采奕奕,浑身上下毫发无伤,恢复得倒是妥妥当当了。不过一想到这儿子跳下囚凤塔的那一刻,心里还是不由绞痛万分,这儿子直管一跳一了百了,怎么知道给父母造成的致命伤害。庚睿这几日死里逃生,金良这些天也是日日煎熬。他懊恼、悔恨,若是庚睿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真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甚至死了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子娇娇,这庚睿可是她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肉,而且还是那么卓尔不群,却生生的要把他的血肉还给他,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经让儿子厌恶、憎恨到什么程度了。金良不敢想象。如果说金良不知道父母对孩子的疼爱,那他就会把何家从老杀到小,他之所以从小的开始报复,定是知道子孙对于父母何其重要。只是他在儿子面前永远要端着一副家主的架势。听庚睿叫他,他虽然心里窃喜着,这声称把他赋予的血肉还给他,本以为庚睿会与他一刀两断,没想到还肯叫他爹爹,不过做父亲的骄傲,不允许他软弱,金良只用鼻孔哼了一声:“这年头谁是谁爹,只求你能保重贵体,也就算万事大吉了!” 这怎么回事一跟儿子说话就像吃了枪药,庚睿早就习以为常,并不以为然。何李却是心里着急,上前说道:“老人家息怒,公子已经知道错了,再不会犯这样的糊涂,你来的这么早,肯定还没用膳,我去准备准备!” 金良摆手:“不劳姑娘费心,我等即刻离开,后会有期。” 这老头毫不拖拉,说走就走。何李瞅瞅庚睿,见庚睿仍很淡然。忍不住劝道:“哥,令尊虽然说话霸道,但心里是惦记你的,你不要怨恨他!有话好好说,说出来就没有隔阂了。” 庚睿看看何李,心里也甚是凄苦:“他说我来这世上就是要与他为敌的,把我家人的被害,都说成是我的不是,我在他眼里就是个丧门星,让他走吧,现在开始我已经不能,也不想再帮他去杀任何一个人,与其留下来,让他看着我生气,不如大家保持一下距离,至少我们知道彼此平安,也免了见面就吵。” 父子关系如此,何李自知也非三言两语能解开,庚睿见媳妇焦急,有所不忍道:“李儿也不要着急了,人与人之间确实玄妙,父亲的话我总是不爱听,他也对我各种看不顺眼。一说话就吵架。反之,他与堂兄金鹏就相处的比一般父子都亲,当然我那哥哥也是惧怕他,从不顶撞忤逆,不像我.....”庚睿也是无奈至极。 这样看来何威这样的父亲尤为难得,对何李虽说溺爱,对儿子也不差的,所以父慈子孝,一家人和和睦睦。 这时又有人高喊圣旨到! 不过何李并不意外,倒是庚睿面有不悦:“我根本无意于功名利禄,朝廷何苦屡屡扰我清净。” 何李伸手拉着他:“哥哥别担心,皇上也不会硬赐你官职,只是介于凤炎的威慑,表示一下友好而已,快去吧!” 如此在庚睿带动下待卿山跪倒一片。果不其然皇上赏赐了许多金银财宝,并没提及加官面君之事。何李赶紧按着庚睿和她一道磕头谢恩。接旨事宜完毕,何李才发现与之同来的还有她的堂叔何举。何举干笑着上前:“金何两家重归于好,在下也备一份薄礼,恭喜公子恢复健康!” 庚睿冷哼一声:“只是井水不犯河水而已,哪来的重归于好?” 何举这些天一直关注庚睿消息,对自己这个堂侄女的事也知道一些,他赶紧来何李这里求助:“侄女,冤冤相报何时了,请侄女美言几句,你出嫁之日,叔必备一份丰厚嫁妆,保你满意。”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4章 何举 何李一副贪财模样,眼睛放着光,赶紧把庚睿推搡出去:“哥,我跟我叔聊几句,你不准偷听。” 庚睿眉头微皱:“这丫头今天怎么如此贪财!”他脸色不悦的退出房间。 何举高兴上前:“果然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咱毕竟是一脉相承,李儿,叔给你记一功。” 何李面色一变冷笑道:“这个不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弄到最后叔父才是这最大的赢家!” 何举一愣,故作镇定的笑道:“我这侄女真会说笑话!” 何李对着何举的眼睛:“你成功的离间了庚睿父子情,让庚睿险些丧命;还借机除掉了大伯父,顺利成为何家家主.......” 不待何李说完,何举额头见汗:“李儿,祖宗,这话可说不得,难道你要再度挑起金何两家的矛盾吗?” 何李脸色一冷:“思明思玉的莫名失踪,我姨娘千面娘子夫妇中毒,这些都是叔的杰作吧?你故弄玄虚,一开始就弄的扑朔迷离,最后关头,你把思明、思玉送还,让庚睿囚凤塔上,来不及思考,加深他父子隔阂,最主要你怕庚睿不相信绑架孩子的是金良叔侄,你甚至找人从思明、思玉的小朋友那里下手,李家一家人,死的何其无辜,只为你要以流行锤索命,以达到让庚睿相信那滥杀无辜的人是他的父亲,你还自以为天衣无缝?” 何举脸上肌肉抽搐,已经挥汗如雨:“李儿,这话怎能凭你如此臆断,就说是我们做的,如果是我们绑架了孩子,必然会囚凤塔上跟庚睿谈条件,做要挟,怎么会把那两个孩子送给金家?” 何李冷笑:“叔父神机妙算,不过百密一疏,会用流行锤的人确实不多,你再找个身形体态与金良相似之人也不难,不过叔父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必不敢借他人之手,李儿所料不差的话,那冒充神医,用流行锤杀戮李家几口的人,应该是我的哪位堂兄吧,可惜咱们何家人擅长用枪的多,对流行锤这兵器用的人甚少,以至于在杀戮李家人的时候,总是不够精准,若是金良出手杀戮不会武功的寻常百姓,只怕是一锤一个,不会重复击打一个人.......还有思明、思玉若是被金良叔侄监守自盗,以此污蔑何家,他们必不会用毒物欺凌两个孩子,肯定是哪个何家的堂兄对金家恨不过,可惜你们还不敢伤了孩子,那样就达不到离间的目的了,如果这些还不够,李儿愿意就此展开调查,若真不是何家做的,李儿定还叔父一个清白!” 何举不想李儿能抓住细节,分析的如此透彻,他声音微颤:“李儿,不用查了,要知道叔也是没办法,不然我们何家真要被赶尽杀绝了,你大伯父以死正清白,也是他愿意的,也是无奈之举呀!” 何李也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冷冷说道:“可怜我庚睿哥哥宁死也不愿再添杀戮,他却不知道,他若真的去了,那金家的子孙必被你等小人,屠戮殆尽!” 何举闻言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下来:“玉笛公子深明大义,叔父不才,也不会恩将仇报.......” 何李厉声说道:“在你们心中还有大义可言吗?李承初一家人与金何两家的恩怨有何联系,你们竟为制造矛盾不惜将人灭门,若说你没复仇之意,那玉笛公子昏迷这些天,你都做了什么?还不是跑到扬州何庆堂,说服家父,意欲在金家势弱之时,司机报复!” 何举再也不敢抬头,前些天所有人都以为公子死亡已成定局,他何家被金良父子搞得七零八落,庚睿若是不在了,不把金家人杀光,怕也难解心头之恨。所以何举不断游说何威,想让两家兵合一处,因为京城合家虽然物资丰厚,却是急缺人才,而扬州何家在这场复仇的较量中,却是因为种种原因得以保全,四金刚的名头还是十分响亮的。虽然论年纪何威为大,但是何举本是嫡出,今何泓亡故,他又接了家主之位,许以一定好处,何威也是有些动摇,这些话都是何景丰偷偷告诉给姑姑的。 若是庚睿已故,何举定然不会接受何李一个小辈的责备编排,甚至会骂她牡鸡司晨,不给她个家法处置都算便宜了,可是因为有庚睿在,何举哪里还有胆子反驳,只怕这件事泄漏出去,公子一怒,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呀,何举无奈只好不住磕头,事情既然告一段落,谁是谁非庚睿也不再追究,那所幸就糊涂一点吧,反正庚睿安然无恙,何举再怎么包藏祸心,也不敢兴风作浪。 何李扶住叔父:“但请叔父以后切不可再与家父商榷合并之事,还有庚睿既然答应与何家恩仇了结了,他自不会找你们麻烦,请叔父就不要再出现在公子面前,否则他哪天心情不好,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保不住你。” “是、是、是,保证不出现”何举吓得屁滚尿流,虽然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过也是真的惧怕庚睿,本想拍拍公子马屁,这下是打马腿上了。 “还有,把陪送给我的嫁妆送到何庆堂,交给我父亲就行。”何李想着这几年创建二龙山庄,也花了家里不少钱财,能敲一下这个叔父的竹杠,就当补贴家用了。 面对何李的嘱咐,何举哪敢反驳,这才是真正的阎王,怕是给少了都交不了差呀!何举点头称是,而后忙不迭的逃走了。 接着是一波又一波的送礼大潮,何李是来者不拒,令小飞侠登名造册的做记录,江意兰负责仓库储存,百媚帝姬负责招待,待卿山以素食为主,这些江湖人虽然送着大礼,吃着素食,心里也美滋滋,毕竟是与玉笛公子有了那么一点的小联系,将来也是值得炫耀之事。这还多亏有个何李,否则只怕送礼无门呢! 面对忙活了一天的何李,庚睿也是各种无奈:“李儿,不出去烧烤了!” 何李摇头:“不吃了,快累死了,吃点现成的对付了。” 庚睿不悦道:“你这是多缺钱呀,谁的礼都收,上到皇上的,下到小门小派的.....” 一听这话何李精神头又上来了:“哥,咱无心与江湖为敌,大家也愿意和你交往,多个朋友多条路吗,没有人会因为送你点礼就让你干什么的,所以咱却之不恭,只好收了。至于皇上的,囚凤塔一事皇上肯定也有参与,他怕你对他不利,所以送礼为的是与你冰释前嫌,化敌为友,你若不收就是抗旨不尊,还会暗示你意欲与朝廷不睦,所以只能收。” 庚睿武艺高强,对人心这块却是不会揣测。闻言点点头,感觉李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这时江意兰、百媚帝姬,小飞侠来交账了。何李粗略的看了一下,接着吩咐道:“明天江意兰就估价一下,把那些个宝贝物件换成银子,然后去京城把庚睿大哥火烧尚书府时,那些受了火灾的人家统计一下,赔他们银两,让他们重建家园。” 这时大家才明白何李敛财的用意,那日火烧尚书府连累好多人都被凤炎烧的无家可归,甚至老弱妇孺也有不幸身亡的。庚睿当时拼命补救却被父亲偷袭,险些丧命,但伤及无辜这件事庚睿是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对不起师傅的嘱托,对不起受害的百姓,此番虽然说烧死的不能复生,但活着的总是会有了补偿,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而不至于流落街头。庚睿想不到如何补救,只留下深深的愧疚,今天听了何李的话,不由茅塞顿开,还是李儿有办法,会变通。 这时六爷也走进来:“少主,我们什么时候回山,这里事情处理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早日回去吧!” 庚睿闻言用眼神瞟了何李一下:“六爷,我还有些私事未了,这样你先回去,给师父报个平安。” 六爷吃了一惊:“不行,我这出来就是寻找少主回山的,我先回去算怎么回事?” 庚睿笑道:“要不就留下来陪我,我这归期可是难以确定?六爷,师父还不知道我已经涅槃重生,你不想先回去报个喜!” 六爷不由脸露喜色:“是呀,凤尊迄今为止共收三个弟子,大弟子因心术不正最后被凤尊清理门户,死于非命,二弟子倒是仁义,不曾做过恶事,但在凤炎第八重自焚中不幸身亡,只有你是唯一一个到了第九重重生的人,完美的诠释了凤炎的真谛。也是继凤尊之后的第二人,好,老奴回去,这也是凤凰山的第一喜事。不过少主,你心性纯厚,老奴不放心。” 庚睿看看何李:“六爷,这不有个心眼多的吗?别看我这媳妇武艺不济,论算计一般的人还真不行,你就放心吧!” “谁答应做你媳妇了?”何李站起来抗议。想不到叫声媳妇就炸毛了,庚睿自是闪身逃离,何李紧追不舍。 这就是年轻人,刚刚还说累的要死,这一闹起来疲惫都没了,一个比一个精神,不过公子估计要被小姐拐跑了。 六爷愁眉苦脸的摇摇头,不过一想到少主已经涅槃重生,又抑制不住喜悦,即刻回山,不光给凤尊报喜,山里还有几个老家伙,让他们知道少主是在我的照抚之下重生,不是会羡慕死他们。 第二天送走了六爷,仍有许多江湖门派前来恭贺,各路豪杰络绎不绝。庚睿一向懒于应酬,此事便交与江意兰,小飞侠等人打理。 庚睿看着何李:“李儿,明日我便备上厚礼,去何庆堂登门求亲,你看如何?“ “不急,李儿还小,爹娘肯定舍不得我现在出嫁,你去了怕也吃闭门羹。” 庚睿笑道:“我只是去定亲,省的夜长梦多吗?李儿不答应,我当然不会强娶!” 何李心里窃喜,一向我行我素的玉笛公子,几时变的这么乖了,别人都说公子可远观不可近视,我怎么就看不到他的桀骜,反之只有温润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5章 周鹤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庚睿伸手来捏何李的小脸蛋,何李一跃闪开,嘻嘻笑着:“我在想哥你重伤这些天,师兄一直陪着我,你好了他就不声不响的走了。按理说我家人这几天也该露面了,难道爹娘还在生我的气,不肯原谅我吗?” 庚睿闻言也有些纳闷:“我已经说过让金何两家恩怨了结,放下了祖上的恩仇,不再找何家麻烦,难道你的父兄还有什么不满?” 何李微微摇头,想起何举在何庆堂做的一番游说,不过应该伴随着庚睿的重生而烟消云散了,忽然想起临下山时师父说过的话,不由面露哀愁:“哥,你可知道,我师祖与令师曾有过一次巅峰对决,最后我师祖落败。” 庚睿点头,虽然已经是差不多有一个甲子的陈年往事了,冥王已逝,不过凤尊还在人间,六爷他们也和他说起过。 何李接着说:“师祖那日重伤之后,便苦寻破敌之法,可惜时不待人,只留下一套双修之法。人便抑郁而终。师祖共有四个徒弟,分为东冥、南冥、西冥、和我师父北冥,这四人中唯家师天姿平平,是师祖的弟子中最差的一个,不过也唯有家师最尊敬师祖,继承冥王观,多少年对于师祖的死仍耿耿于怀,所以师父集毕生精力,培养师兄与我,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凤尊或者他的传人一决高下,以慰师祖在天之灵。” 六十年如一日的执着于一件事,此等决心和勇气让人不得不钦佩。不过如此偏执,如果结果仍是落败,何李与庚睿不难想象,那样的结果北冥道神该如何承受。庚睿忍不住吐槽:“胜败本是常事,你那师父也太执着了,怪不得人们叫他道颠,其行径确实癫狂。” 何李小嘴一撅:“不许说家师不好。” 庚睿刚要再说点什么,对上何李委屈的眼神,一下子化开了所有的不快:“李儿,是哥哥说错话了。”既然欣赏人家徒弟,确实不该对人家师父再品头论足了。 何李一笑:“哥,你知道我师父小时候,由于容貌丑陋,虽然出身大户人家,却是尝尽人间冷暖,连他的父母都以他为耻,感觉师父就是个怪物,是个耻辱,恨不得想要溺死他。幸得姨夫普超良的祖母搭救,他是吃着普家的母乳长大,后来四五岁大了,才归还他们苏家本家,不料还是受尽欺凌,他家孩童众多,唯有他最不得脸,连温饱都难于实现,人也越发枯瘦如柴,恐命不长矣。幸遇冥王游历民间,不嫌弃师父丑陋,不嫌弃师父平庸,赐名苏怀宇,教师父武艺,才有了今天的道神。师父每每遗憾不能秉承师祖遗志,更是无法把师祖的冥王内功和霹雳剑法修炼成功,但他确有遍寻天下,培养弟子,最终发现了师兄,只为报师祖对他的栽培教养之恩。师父之重情重义,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他不好。” 庚睿也不由感叹,不过这也无形之中成了他两人之间的一道鸿沟,冥王观与凤凰山的再一次巅峰对决,带来的会是什么呢 ? 其实何李心里也是怕的,在莲花山冥王观师父也多次提过要与凤炎一较高下,当时的何李想的也不多,不过庚睿诈死这段时间,何李不惜以庚睿妻子的名誉披麻戴孝,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师父会不会看在徒弟的面子,不再找凤炎传人比武。 “李儿,有一天我们两个门派真的要一较高下,你会如何?” 何李望着庚睿黯然的低下头:“哥,你三年前就说过没有杀李儿的刀,李儿那时还不懂,现在的李儿与哥哥生死同心,只要我活着,绝对不会与哥哥刀兵相见。” 庚睿深情的抱住何李,感动之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忽然一声清啸:“玉笛公子何在?” 人没到声音已经遍布待卿山,山中还有许多送礼的侠士,大家不由驻足观看,敢在待卿山如此喧哗大叫的除了小冥王还能有谁? 何李身形一错,离开庚睿怀抱,双颊绯红,想是怕大师兄见到她们如此亲昵,还有些羞涩。庚睿看着媳妇满眼的娇羞,不由露出宠溺的笑容。何李调整一下神色,才大声回应:“师兄,我们在这里!” 与以往不同,小冥王周鹤周敬慈那几日在待卿山陪伴师妹,一直收敛气势,平凡的让人常常忘记他是个数一数二的大人物,甚至怕师妹伤心,他也不敢多言多语,卑微的像个小摆设,守在何李左右,默默陪伴。今天的到来,却是异常高调,气场张扬,随着何李的呼唤,大家可见一面色黝黑,身材魁伟的男人凌空而至。小冥王背负霹雳剑,双手抱胸,目光炯炯有神打量这个曾经让无数人认为失血过多,却能死里逃生的人。 庚睿的外貌不容质疑,清丽脱俗,仙气十足,不过看似柔和的外表也难掩他的阳刚之气,总之帅得恰到好处。 庚睿与之对视一眼,虽然几乎素未谋面,但眼神交错中,却都能体会到彼此的凌厉之势。 何李冰雪聪明怎会不知,心里叫着:“果然是一山不容二虎。”她赶紧一步跃到二人中间:“给你们介绍一下,师兄小冥王周鹤,玉笛公子庚睿!” 两人为了何李不难堪,闻言不约而同的气势一收,彼此抱拳问好,何李轻轻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总可以把这提起的心放下了,默念着不要害怕。 这两人单独面对,哪个她都不惧,可是碰到一起,何李深感有心无力,最怕这两个势同水火,剑拔弩张了。想这些天因为庚睿之事,连师父下山,就住在何庆堂,她都没能前去拜望,不由心里愧疚道:“师兄,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有没有怪我拖了这么久还没去拜见他。”” 周鹤看了一眼何李:“师父还好,他只说女生外相,别的也没什么了。” 何李小脸一红,心想师父这是怪罪自己有了玉笛公子就没有师门了,她咬咬嘴唇:“师兄,今日李儿就随你回何庆堂。” “李儿!”庚睿想不到何李说走就走,忙伸手意欲阻拦一下。 周鹤见状探腕将庚睿手掌挡开,于是一瞬间,两人看似轻描淡写,拳脚上转眼过了几招。虽是牛刀小试,竟也势均力敌,何李娇叱一声:“庚睿,大师兄,有没有完了。” 两人闻言也不恋战,彼此后退一步,小冥王冷着脸说道:“此来接师妹下山,还有一个目的是我代表冥王观向凤尊传人挑战,三月三,待卿山下,观战台旁不战不散。” 何李闻言如遭雷轰,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觉得一时之间,肝气郁结,愣怔片刻,惊呼道:“师兄,你们不能比武,我不同意,不可以这样!” 小冥王既然把话说出口,岂能是一时冲动?玉笛公子星目一寒,那观战台本是皇帝观战庚睿与吴氏兄弟切磋武艺所搭,因是御用之物,不少人慕名而来,不过周鹤选址在此,等于打上门来,既然欺负到家门岂可不战,公子冷笑道:“应战!” 何李此时如坠冰窟,这两个人把她的话都给无视了。一个是相伴三年出生入死,陪她历练,教导她武功的师兄;一个是倾心自己,不惜违反父命,这三年虽然不曾相见,却是在待卿山苦苦等待她三年的公子。而如此的巅峰对决,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是谁受伤落败,那后果都是难以承受的。以前师父说与公子对决,似乎很遥远,而今却是近在眼前,迫在眉睫。 何李夹在这两个人中间苦不堪言,而那些个来送礼的江湖豪客闻言,俱是兴奋异常。要知道六十年前凤尊与冥王的比拼不知道引多少豪杰驻足观望,只是六十年过去,既是当年的壮士没有作古,至少也年过古稀,活到现在的看客少之又少,而能看一场凤尊传人与小冥王的对决,那也是可遇不可求。大家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如此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会呀,平时这两位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见到他们同时出现是难上加难,能见到一场如此尖端的对决,那简直是不枉此生了。 见大家摩拳擦掌的,何李头痛万分,对那些个竖着耳朵听消息的看客叫嚷道:“出去不要胡说八道,这事还不确定呢,我要问我师父!” 周鹤这些天陪着师妹,对何李的心意怎会不知,回忆与师妹相处的点点滴滴,周鹤自问对李儿的爱护不比庚睿少,只是冥王霹雳剑没能大成,师父也不准他谈情说爱,所以他只能把对师妹的倾慕藏于心底,却也不知道这丫头早就心有所属,只能遗憾恨不相逢未嫁时了。 待卿山上的这段日子,大家都以为庚睿必死无疑,何李更是不惜以夫妻之礼数,以未亡人的身份发送庚睿,愿为其守孝,这事何李母亲都死活不肯,可想而知当时周鹤的心情该是怎样个难受,不过他还是不忍强迫师妹离开,甚至愿意留下来陪着她,直至庚睿涅槃重生,周鹤才悄然离去。可见周鹤对何李的爱护,早已经超出师兄妹情谊的多少倍了。 “李儿!”见何李即刻就将离去,庚睿万分不舍。何李怕再度激化矛盾,只好小声安慰道:“哥别惦记,我不会有事,后会有期!”看着两人匆匆离去,庚睿心里一片慌乱,此时江意兰等人都围拢过来,庚睿心情沉重,吩咐江意兰速速遣散待卿山来客,他将闭关修炼,不可打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6章 双修 大家算计比武的日期也就半个月之久,此时庚睿战前修养一番也是情理之中,故不待江意兰下逐客令,众人纷纷告辞而去,不过三月三两大门派对战的消息却是一夜之间,传遍各地,不少赌场以此为局,赌庚睿与周鹤谁胜谁负。只有何李焦虑万分,可惜坛子嘴能扎住,人嘴是管不住的。对于不胫而走的消息也只能无奈了。 何庆堂前,何李随师兄走入大厅,北冥道神无疑是何家上宾,享受着何家最高荣誉,一切都以冥王观为主,何家的家丁也只在外围巡逻,不敢轻易打扰北冥道神师徒。何李垂首立于门外:“师父!” 道神里面正襟危坐:“李儿进来!” 何李移步进去,周鹤则退向门外,并把门悄然关上。 何李打量师父,不由倒吸口凉气:“师父,几日不见怎么苍老许多,这是怎么了?” 道神闻言从座位上站起来,扶住要行跪拜礼的何李,嘎嘎笑道:“前几日师父便是如此,是你这丫头心里只想着庚睿的安危,对师父视而不见了。“ 何李一听,吓了一跳,再度跪拜:“师父,是李儿不孝,不过师父因何会老迈至此?” 道神闻言赶紧走到铜镜前面,左右观看:“嗯,老了就是老了,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何李见师父又犯了疯癫的毛病,娇嗔道:“师父,我们又不是带兵打仗,师父用词不当,一会罚酒三杯!” 这师父除了教何李武功时一丝不苟,平日里这师徒就没那么多讲究,道神对徒弟也是宠的不得了,不然哪有弟子敢罚师父的,在其他门派这就是忤逆不孝,大不敬,但这师徒之间则不是。 道神正色道:“李儿,师父还欠你一套称霸江湖的内功,不妨今日就传授给你,以防夜长梦多!” 一直以来何李在冥王观修习的鞭法,只有其形没有其神,因为内功不济,虽然招式准头这样的技能已经炉火纯青,但没内功做底,根本发挥不了冥王鞭法的威势,所以何李闻言喜形于色:“师父,太好了,如果李儿有了内功做底,那日就不致于让御林军逼得走投无路了,还把武器都弄丢了。” 道神微笑:“李儿且看这是什么?”边说边手捧一长条盒子过来:“李儿,接鞭!” 何李见师父表情严肃,也不敢再有戏谑之态,赶紧跪下来,双手举过头顶,接过盒子,此盒本是古铜色,看样子已经年代久远,何李小心翼翼地打开,不由眼前一亮:“师父,这是师祖留下来的冥王鞭吗?” 道神点头:“李儿,你师祖当年留下霹雳剑与冥王鞭,还有一套双修功法,霹雳剑是冥王观历代流传之物,但冥王鞭却是从未有过主人,今日为师把它赐与你,希望你不负师门,与你师兄一起把冥王观发扬光大,成为武林至尊。” 何李不由心下一沉,武林至尊意味着什么?师父的言下之意是必要与凤尊传人做一次巅峰之战,想想师兄对庚睿下的战书,肯定也是奉师命行事。不由双手一颤,并未将鞭拿出来,她跪爬几步:“师父,一定要挑战庚睿吗?他已经练成涅槃凤炎第九重,武力不输当年的凤尊......” 道神冷然道:“你是替你师兄担心吗?一个鹤儿确不是庚睿对手,可两个呢?” 何李一愣,显然没理解师父的意思,明明只有一个师兄,怎么还能变出来一个吗?道神接着说:“你只要与你师兄双修,即刻就能得到与你师兄一般无二的内力,而冥王鞭也是你师祖根据凤炎特性,特别打造,此鞭材质与凤炎相遇,短时间不会被融掉,故也有避火鞭之称,你以此鞭远程攻击,周鹤霹雳剑近身搏斗,两者相辅相成,除非庚睿事先把凤炎遍布身边,否则管叫他凤炎不及出手,便已经大败。” 何李闻言竟是如鲠在喉,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北冥道神柔声道:“自你入莲花山,你师兄周鹤待你如何,不需师父赘述,当时因为鹤儿内功尚未大成,为师怕他耽搁,所以常常告诫他与你保持距离,但哪怕你当时为报庚睿恩情,而以夫妻之礼为庚睿发丧,你师兄也不曾有离弃你的想法,他甘愿默默守护,李儿,人非草木,庚睿对你恩重如山,你师兄也为你出生入死,一路陪你历练,你难道就一定厚此薄彼吗?” 何李闻言只觉得师父的话如魔咒一般,她忽然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嘤咛一声晕倒在地。 侯在门外的周鹤闻声而至:“师妹,师妹!”他连呼几声,将何李抱入怀中,虎目含泪:“师父,求求你不要逼迫师妹!” 道神长叹一声:“鹤儿,事不宜迟,幸好李儿守宫砂还在,此完璧之身,绝不可再拖延下去了,今夜你就与之双修,这是内功双修功法,你按照上面所写的引导,男女交合之时,就可以把你的内功完美的输于李儿体内,阴阳互补你也不会有任何损伤。”说着将一本秘籍递了过来。 如果两情相悦这无疑是世上最完美的功法,何李没经过磨砺,就能修得一身绝世内功,不过何李心有所属,如此怎能达到完美融合。周鹤俯视怀中的师妹,心潮澎湃,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 道神迟疑一下,由怀内掏出一只小瓶,说道:“此是一枚□□,待你师妹苏醒,你将其融入水中,给你师妹服用,她必能配合你的引导。” 周鹤颤巍巍接过书籍和药瓶,师父为了他能冲破瓶颈,不惜将一生的功力传于自己,所以周鹤才可以这么顺利的学成出关,而师父也因此沦为废人,内功几乎全无,所以日渐老迈,周鹤怎忍心让师父的一生梦想付之东流,他把秘籍和药物收入怀中,附身抱起师妹,内心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如何的走进房间,好在何家人都不敢靠近,这事似乎也无人知晓。 待卿山庚睿盘膝而坐,忽然气血翻腾,他大叫一声,以手压住胸口,刚刚的一切如在眼前,原来何李与师兄离开之际,庚睿便心绪不宁,所以他借故打坐修行,实则是分出一缕心神,一直尾随何李而去,何李所经历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眼见周鹤带着何李进入房间,庚睿再难容忍,可惜那一缕神识只能观看,一点功力也没有,并非实体,又急又气之间,庚睿迅速收摄心神,不免反噬大脑一阵眩晕,胸口血气也不稳,公子暗暗告诫自己要稳住,而后不顾伤痛,冲出禅房,疾驰而去。 江意兰他们三个正在外面守着师父,不想师父突然冲出房间,来不及交代一下,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在待卿山与何庆堂距离并不算远,庚睿用尽全力飞奔,掌灯之时方才到达。 何李此时早已苏醒,不过如此的打击已经让她身心俱疲。那双修功法意味着什么,何李不似从前,此刻她已经心知肚明。望着以手撑着额头坐在榻前的师兄,何李也是柔肠百转,她轻唤一声:“师兄!” 周鹤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恍若隔世,又不约而同的避过对方的目光。两个人都想开口,又都不约而同的欲言又止。 何李勉强坐直身体:“师兄,可不可以不与庚睿对战。” 周鹤摇摇头:“不可,师父为此不惜一世修行,助我内功大成,为雪师祖当年之耻,此势在必行!” 何李含泪:“师兄大义无可厚非,可你想想干娘,她二十一岁丧夫守寡,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你让她老人家情何以堪!” 周鹤瞬间泪目,他回过头来:“师妹既然怕我娘老来丧子,可是愿意与我双修,与凤炎传人一较高下!” 此时庚睿已然到了何庆堂外,虽然已经是筋疲力尽,他心里暗骂北冥道神真是个老匹夫,竟然用如此卑鄙手段逼迫何李双修,如果周鹤真的那样做了,庚睿便是拼得一死,也势必让冥王观消失与尘世之间。他有心冲进去,只怕是一场恶战,若是搞得何庆堂家破人亡,李儿又当如何自处,想到此庚睿压下怒火,一缕神思串街入院,直寻何李而去。 此时何李听了师兄问她是否愿意双修,不由面色羞红:“师兄,你我同门,亲如手足,兄妹之情如何能圆满双修,我们金家与何家灭族之恨,庚睿尚未赶尽杀绝,而我们师门与烈焰凤尊本是比武切磋,凤尊也并没有害师祖性命,为何就一定要分个高下呢?师兄,你已经是人间巅峰,就不要去招惹庚睿了,求求你!” 周鹤闻言大怒:“师妹不顾师门荣辱,就不要再来劝阻,没有你我一样可与庚睿一战,你从现在开始,已经不配做冥王观弟子,今日我以师兄之名,逐你出师门,以后恩怨两断,生死不相往来!” 说罢手臂一甩,内力包裹着何李破门而出,随即门扇关闭。在内力包裹之下何李虽然被抛出老远,但是并未受伤,只是师兄从未如此出口伤人,今天竟然要将她逐出师门,不由焦急万分,瞬移身形扑倒门口:“师兄!开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7章 弃战 此时的周鹤手里攥着师父赐给他的那枚□□,心潮澎湃难以平静,猛一用力,丹药与瓶子立刻化为齑粉,心里默念:“师父,弟子怎能强迫师妹□□?若是没有师妹的配合,冥王观就会败给凤炎,周鹤愿意堂堂正正的落败,而不能如此强迫师妹,即使陨灭凤炎之下,周鹤无悔。”随即手掌张开,化为齑粉的药末飘洒而去,门外何李一边拍门一边呼喊,周鹤走到门边:“师妹答应双修了,我便放你进来!” 一句话门外瞬间安静下来,一门之隔此时却如千里之遥。周鹤转身背对房门,一行清泪由虎目涌出。 夜幕之下,何李犹在啜泣,庚睿的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他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冲动,否则后果恐怕不可估计。也佩服周鹤深明大义,不枉李儿视若兄长,他闪身入院,扶住门外的何李,对着里面深深施礼,趁着夜色抱起何李飘然离去。 周鹤虽然没有庚睿可以随时离魂的变态本事,但身边的事物有任何的浮动他也心知肚明,待得庚睿带着何李离开,他才忽然推开门,放眼望去,乌云密布哪里还有师妹的身影,往事一幕幕让这位巅峰王者再次热泪盈眶,他怅然若失的坐到台阶上:“庚睿希望你不忘初心,否则上天入地我决不会饶了你!” 对面的角落里是风烛残年的北冥道神,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周鹤与何李,不过此时只能一声叹息:“我还是低估了鹤儿的善良,低估了鹤儿对李儿的疼爱!” 庚睿就近找了个客栈,把何李放到床榻之上,暗弱的灯光下,公子美颜甚是憔悴,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一般。再看身上衣着和鞋子,何李不由破涕为笑:“真是难得一见,神仙落魄!”看到何李还能笑出来,庚睿的心也放下来了,他瞄了自己一眼,果真狼狈不堪,也不由哑然失笑:“李儿,你可愿意与我远走高飞游历天下?” 何李闻言不由低下头来:“我不知道三月三那天,你与师兄胜负如何,我怕你受伤,也怕师兄.....可是师父师兄一定要挑战你......” 见何李矛盾重重的,庚睿近前一步:“李儿,他们挑战我,我可以不战呀,你怎么不求我放弃这场争斗呢?” 何李惊愕的抬起头:“哥,你别哄我开心了,当日你怕凤尊责怪你乱杀无辜,不惜以死谢罪,现在是我师兄挑战你,而且天下皆知,你不应战置凤尊的脸面于何地?这怎么可能呢?” 庚睿微笑:“大不了和你一样,被逐出师门呗!” 何李眼睛一眯:“庚睿,你敢偷听我跟师兄讲话!不过师兄说了不算,凭什么逐我出师门,我才不服呢!” 庚睿心想这师兄也是无奈之举,便故意逗一下媳妇:“李儿的意思是同意双修了?” 何李气得咬牙:“都怪我那师祖,居然研究出这样的邪门武功,不过哥与师兄比武,能不能手下留情呢?我虽然不会与师兄双修,可也不想看到冥王观落败!” 庚睿笑道:“所以我弃战,因为本公子向来出手不留情,除非不出手。” 何李半信半疑:“哥,李儿虽然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弃战这种事非英雄所为,我也不会这么无理取闹,让你弃战!” 庚睿笑容更加灿烂:“自从有了李儿,哥早就英雄气短了,你说可怎么办呢?” 何李使劲的睁睁眼睛,这还是冷艳无双的玉笛公子吗?她嘟起小嘴:“哥哥别这样说,那我岂不成了红颜祸水了!” “难道不是吗?” 一听庚睿如此说,何李眼神一缩:“好个玉笛,敢如此说话!”说罢劈手就是一掌,公子轻描淡写的就扶住了李儿的手腕:“李儿是哥的红颜知己,绝对不是祸水,其实是师兄自己救自己,因为他值得我弃战!不过我这精神力受损严重,当务之急是睡觉,李儿,我头疼了,睡觉!”说罢倒身就要睡着一般。 何李一下子慌了,光顾着闹了,竟忘了哥哥状态不佳,急须休整,所以她赶紧说道:“哥哥放心休息,我守护你!” “不用”庚睿吐出两个字,手一挥就将何李抱入怀中,同时那盏油灯也被顺手熄灭了,何李刚想挣扎,耳边传来庚睿均匀的呼吸声了,不知道什么觉能说睡就着了,看来庚睿是真的疲惫不堪了。何李不敢妄动,怕扰了庚睿休息,只好眼睁睁的被抱着,不知为何,与庚睿在一起何李总是莫名的心安,如此近距离的感受着庚睿身体里散发的时隐时现的,好像是奶香的味道,又是如此清新诱人,何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心里还嘲笑着:“这就是乳臭未干的味道吗,果然还是个毛小子。”不过许是也乏困了,不久竟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身边失去禁锢,何李一下子跳起来,却发现公子长身而立,早已梳洗完毕。 何李表情窘迫,说好给人守夜,结果比这个正主睡的还香。 庚睿已经上前扶住何李:“李儿,梳洗一下,我们还得赶路呢!”说着指了指已经打好水的脸盆。 何李受宠若惊,玉笛公子在服侍自己?何李简直惊呆了:“那个,哥,你头不疼了吗?” 庚睿微笑:“还好,看你睡这么踏实,我也放心了,何家是不能回了,但我一定带你回凤凰山,必给你个名分!” 何李闻言不由以手掩面:“如此算不算私奔了?说好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来是泡汤了!” 不过庚睿已经是尽力而为了,毕竟北冥道神逼迫在即,此时上何家提亲,怕是自投罗网,当然何家人是奈何不了庚睿的,只是庚睿爱屋及乌,不愿意与媳妇的娘家人再生间隙。 既然两情相悦,莫说周鹤还放话逐何李出师门,便是周鹤不如此说,庚睿得知他们有了双修的想法,也必不会置何李于危险的边缘,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媳妇寸步不离的护在身边。因此地尚在何庆堂控制范围,不宜久留,何李庚睿便买了两匹马,准备往凤凰山而去,两人刚出客栈,却见心兰马伟拦在路中间,何李吃了一惊:“心兰,你不是在待卿山吗?怎么找到这里了?” 心兰下马施礼,还不忘抱怨:“小姐与小冥王一走了之也不等一下我,幸好马伟愿意陪我来何庆堂,不过说你已经不在堂里,急死奴婢了。” 何李一咬嘴唇:“对不起心兰,那天师兄气色不好,我们走的匆忙,就忘了你,不过你们也厉害,怎么这么准确的就找到我和公子的行踪?” 话音刚落林中跑出一人,对着何李与庚睿叫道:“姑姑,姑父,侄儿在此!”说罢躬身施礼。原来何景丰自得知庚睿复活的消息,就感觉家里气氛不妙,便暗中观察,虽然不敢近身,只能在庭院外,碰巧就看到庚睿抱着姑姑出去,并在外住了店,所以马伟心兰寻来,他便带着这二人守在这必经之路了。如此倒也合理,只是何景丰怎么叫上姑父了,庚睿是相当受用,何李却是小脸一红:“景丰,不可胡说八道!” 景丰心里捉急,心说:“姑姑,你觉都跟人睡了,还死要什么面子,要是庚睿不承认是我姑父,那才悲哀了呢!”嘴里却不敢如此放肆说话,小声嘟囔道:“是你自愿给人披麻戴孝,人活过来,就不认了吗?” “还敢顶嘴!”何李色厉内荏,看目前情形是难以明媒正娶了,反而还有点私定终身的味道了。 庚睿怕再说下去,媳妇再恼羞成怒,赶紧转移话题:“景丰,你姑姑今日便随我回凤凰山了,放心只要凤尊认我这个弟子,我是少主,你姑姑定是少主夫人,还有我已经决定取消三月三与师兄小冥王比武,别人认为我是临阵脱逃还是不战而退的都无所谓,别的也没什么,就此别过!” 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何李无不惊诧万分,景丰偷瞄了一下姑姑,心说:“还是小姑姑厉害,我这姑父明显是中了美人计了!” 何李向侄儿飞了个白眼:“小子,此事与我无关!” 庚睿展颜一笑:“确实与李儿无关,大师兄待李儿如亲妹妹一般,庚睿不才也不敢跟未来的大舅哥动手呀!” 景丰一缩头:“妈呀,这还叫跟姑姑无关!” 庚睿一抱拳:“话不多说了,诸位告辞!” 庚睿何李纵马前行,心兰、马伟不敢怠慢:“主子,等等我们!” 何李勒住缰绳:“心兰,你回何府吧,说起来你跟着我也吃了几年的苦了,年纪比我还大,留在何府母亲自会替你寻得一门好的姻缘,不要再跟着我浪费这大好年华了!” 心兰闻言面现苦涩道:“小姐国色天香,苍天眷顾才能得遇公子,心兰自知命薄福浅,从不奢求什么好姻缘,只愿跟随小姐自由自在,不想走王婶子的路呀。” 说道王婶子就是陪着周鹤母亲的那个佣人,本来也是周母的贴身丫鬟,年纪大了找户人家嫁了,不想因她不孕,婆家人对她相当苛刻,若不是旧主周鹤的舅父搭救,恐早不在人世了,如今继续跟着周母,在二龙山庄日子过的也算舒心。 何李见心兰对婚姻仿佛心灰意冷,也不忍强迫与她。马伟见状也壮着胆子说道:“主子,让我也随行左右,鞍前马后,马伟愿意照料主子。求主子收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8章 焚塔 庚睿的性格若是以前马伟是不敢说这话的,不过自从有了何小姐,公子脾气明显变的柔和许多,果然庚睿无奈的晃晃头:“好吧!”如此四匹马两两一组,有说有笑而去。 “哥,你这弃战而去凤尊真不会责难与你吗?”何李还是担心。 庚睿微笑:“媳妇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我师父我了解,不像你师父......” 何李眼色一变:“我师父怎么了,庚睿你再诽谤我师父……” 看样子北冥道神在李儿心中恩同父母,庚睿要是告诉她你师父曾给你师兄一个□□,并授意给你服用,这李儿知道了会多么伤心,被至亲伤害的感受庚睿深有体会,怎么能让媳妇再尝一遍那样的滋味。所以他决定把那天他听到的话烂在肚子里也不说出去了。所以连忙道歉:“李儿,是哥哥不好.....” 何李心知庚睿既有离魂之术,对于师父提议的双修功法他必已经知晓,便不隐瞒:“哥,我知道师父提出双修功法你一定心中不快,那也是没有办法,师父也是为了师祖的遗愿,所以哥不要怪他!” 这丫头是无法知道她昏迷之际师父都说了什么,为了让更媳妇不伤心,北冥,我原谅你了!庚睿心里想着。 两人前面聊着,后面的马伟与心兰也没闲着:“心兰姑娘不可妄自菲薄,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然天下美女如云,公子如何只爱你们小姐一人!”马伟搭讪。 心兰含羞摇头道:“心兰自幼孤苦,不敢奢望,小姐待我情同姐妹,心兰此生只想守护小姐,将来帮小姐带带她的孩子,就像王婶子一样,心兰就知足了。” 何李闻言小脸通红:“这丫头想的好远。”未免尴尬她装作没听到。庚睿看着媳妇羞答答的小脸,总是不由自主的浅浅一笑:“李儿,我看她们两个好像有点儿意思!” 何李颔首:“没想到待卿山最老实厚道的马伟,还这么会哄女人呢!” 庚睿忍着笑:“你都听到了?” 何李含羞带怒地给了庚睿一记刀眼。见媳妇生气,庚睿不怒反笑:“李儿,我没说别的,我是说她们好像也挺般配。” 何李脸一沉:“我心兰能文能武,精明能干,马伟无权无势,无才无能,不般配!” 庚睿闻言气结:“好,你心兰要什么彩礼,我给马伟出,若说马伟武功不济,我这几日就点拨他几招,管叫他打赢你心兰绰绰有余!” 看来公子是怒了,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属下配不上媳妇的丫鬟。 “好,心兰争点气,还打不赢资质平平的马伟算怪了!”何李也不示弱。 马伟心兰听不到这两位主子都嘀咕啥了,只知道让他们没事就打一架,两个人无辜又无奈,这主子贪玩,下人就得配合。几人如此打打停停倒也免去不少路途寂寞,只是比预期的慢了好多,不过庚睿也不着急,这一天正好路过“囚凤塔”想到当日庚睿险些丧命于此,何李又带人与御林军发生混战,往事一幕幕如在眼前。几个人不约而同下了马。 远远观望囚凤塔已破败不堪,由于塔下的化尸池,池水本是剧毒之物,故人迹罕至:“哥,这塔里都是毒物,不如用凤炎毁了它!”何李提议。那池水遇火焚烧必会生出毒气,所以庚睿带着他们撤出几丈距离。然后右掌摆动,心随意动一簇火苗生成立于庚睿指尖之上,庚睿轻轻一点,那火苗便似离弦的箭一般,吐着火舌直奔囚凤塔。 何李疑惑:“这么小的火,什么时候能把这破塔烧完?” 庚睿看着心上人,满心欢喜:“李儿,没听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吗?不过李儿觉得慢,哥给你加持火力!”说罢,掌带风声“凤炎,燃”掌力推出,一排火焰呼啸而过,那塔的基本结构也是木制框架,所以遇火之后转瞬之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接着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囚凤塔未及燃尽便崩裂开,庚睿也吓了一跳,赶紧以内力将几个人包裹起来,但爆炸声仍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何李躲在庚睿身后,吓得不敢抬头,马伟和心兰直接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直到爆炸声音停了好久,他们才爬起来,一个个苦着脸看着公子。何李拍拍险些震聋的耳朵:“哥,怪不得你轻易不用凤炎,这家伙也太暴虐了,若非站的远,怕是我们几个小命都不保了!” 庚睿面色深沉:“李儿,这不是我凤炎弄的。” 闻言三个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马伟心兰自是有疑问也不敢说话,何李可不管那个:“哥,我们三双眼睛都看着呢,虽然动静有点儿大,不过也没人受伤,哥就不要抵赖了!” 庚睿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道:“我的凤炎只不过是火焰而已,虽然能融金化铁,不过却不会爆炸,也不会弄的山崩地裂一般。” 马伟闻言点点头:“是呀,公子在尚书府施展凤炎我也见过,是不一样的,这次简直就是炮仗铺失火,炮竹声连连震耳欲聋,而且黑烟滚滚,不象单纯的走水呀!” 何李与庚睿对视一眼,两人向囚凤塔走去,此时硝烟过后,仍有很强的□□气味,两个人止住步伐:“哥,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囚凤塔下一定是埋了好多的□□,被哥哥凤炎引爆才会如此。” 庚睿没言语,示意何李说下去,何李略一思索:“哥哥与将军过招之时,皇上赏识哥哥的才华,欲收为臣下,哥哥不肯;后公主亲来待卿山,结果被哥哥断然拒绝;最后哥哥火烧尚书府,加上我伯父对皇上进谗言,皇帝定是对哥哥身世起了疑心,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哥哥不肯臣服,而令尊与何家的恩怨纠葛中,定然也有皇上的授意,所以说修囚凤塔之时,皇上就已动杀心。他们以何家之名便请天下奇能之人,最先做的可能就是在囚凤塔埋下数以万计的□□,而那些个毒虫毒药不过是个引子,如果当日哥哥和以往一样,以凤炎烧塔,或者是烧那些近身的毒物,□□遇到明火,那后果就是今天这样的场面,莫说哥哥难以全身而退,就是囚凤塔周围的看客,怕也难于幸免。” 庚睿眼波微动:“杀我可以理解,那些个武林看客与皇家无冤无仇,皇帝如此可有道理?” 何李严肃的说道:“太平盛世这些个江湖侠客,经常纠结成群,不服□□管教,皇帝岂会喜之,如此即能除了哥哥这个心头之患,又能借机消灭这么多的豪侠义士的,对皇权当然是有利的,最主要这个锅还得让哥哥背着,如果哥哥不是跟令尊赌气,誓死不用凤炎,那天下此时传出的消息定是凤尊传人控火失利,至囚凤塔塔毁人亡,且株连江湖大侠若干,毙命于此,那时候便是令师来此,怕也无话可说,就算令师能洞察到什么疑点,那皇上也可把锅再甩到何家去。” 细思极恐,庚睿忍不住叫道:“果真卑鄙!这比账我给他记下了!” 何李也不由叹息:“最是无情帝王家,此话果然不虚,所幸哥哥得天庇佑,才免此祸事。而哥哥跳塔自尽实在是出人意料,皇上一计没成又生一计,因李儿接下哥哥,那皇上唯恐哥哥不死,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了哥哥,惮记凤尊他老人家会报复,便派人围堵,拖延时间,也不伤我,明着是要救护哥哥,实则是要哥哥失血过多,制哥哥于死地,不过如果哥哥不是修炼凤炎,恐怕真是活不成了。” 说到此处何李不免情动,回眸凝望庚睿,眼里尽是心痛。 庚睿将其揽入怀中:“李儿,哥哥保证,此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有自尽之念!” 经此一事几人都不免心情沉重,气氛也沉闷起来。何李明眸流转,打破僵局:“哥哥,还让不让心兰跟马伟打了?迄今为止他们还没分出上下呢?” 庚睿抬头看看媳妇:“不打了,没看刚才爆炸声一响,马伟就趴心兰身上了,都给心兰当肉盾了,你说他们再打,你心兰不会客气,我那实在手下还不得处处留情,不败才怪!”心兰马伟闻言面红耳赤,刚才情急之下只顾护着心兰,没想到惹主子不悦了。只是马伟本来就不善谈,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心兰看着着急,赶紧一拉马伟,两个人双双跪下,求乞庚睿原谅。 庚睿哪有生气,本来他就挺希望这两个能走到一起,不过因为李儿不服气,他故意板着脸道:“既然心兰帮你求情,看在心兰的面子,就饶了你了,你好好感谢心兰吧!” 马伟嘴笨人可不傻呀,主子是在暗示什么呢,怎么听着像是给我和心兰做媒呢! 何李却不服气道:“哥哥耍赖,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赖账的后果是一会给我们烤野鸡吃!”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9章 对决 一提这个马伟就想起几年前,那时候何李刚跟庚睿回永州,马伟跟着她们出去游猎,不过当时马伟并不知何李女扮男装.......马伟小声的与心兰叽叽咕咕地讲起来,何李也终于发现端倪:“哥,你那下属平时像你似的,不多说一句话,怎么一见我家心兰,就话多的没完没了?” 庚睿望着这个聪明伶俐,唯独对儿女之情反应迟钝的媳妇也是无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儿你把这几句懂了,你就明白马伟因何话多了!” “哦”何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庚睿本想敲打敲打她的头,怎么就是不开窍。可还是不舍得,便给了何李的坐骑一下,那马受了惊吓,“咴”的一声嘶鸣,番蹄亮掌的疾驰而去。庚睿拍马紧紧跟随,何李还不断的叫嚷着:“哥哥,你打我的马做甚?是要试试我的骑术嘛?这可难不倒我呀!” 果然没过多久,何李勒住缰绳,将马制服,那马乖乖的停了下来,何李看着庚睿露出得意之色。庚睿也不由失笑,这媳妇需慢慢教导。 何李本是心性乐观之人,也不计较,此地山川渐渐淡出视野,眼前一马平川甚是壮观,一条河流顺势而动,何李不由诗性大发:“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此情此景,最适合这句诗意了。 话音刚落,庚睿赞道:“好诗!” 何李回眸一笑:“可惜不是我写的!” 庚睿点头微笑:“知道,不过用的恰到好处!” 何李脸色微红跳下马:“哥不知道李儿从来不读无用之书,什么女戒、女训的,我统统不看,我只看有用的书,致于诗也是偶尔背几句!” 这个庚睿倒是信的,这丫头莽莽撞撞的,除了对男女之事恪守妇道,其他的貌似什么都不在意的。不过那些个有用的书是什么书呢? 何李知道庚睿疑惑,已经自言自语的解释起来:“比如(麻衣神相),易经八卦,这些书就有用,相由心生,要是研究透彻,看人一眼就辨出忠奸善恶,那不是省了很多心思,多有用啊!而且我师父最近也在研究呢!” 一提北冥庚睿就头疼,这奇葩师父,不过李儿喜欢呀,只好无语的摇摇头:“以貌取人!李儿可看出谁善谁恶了?”显然庚睿很不认同。 何李道行不够,不过小嘴并不服输:“哥,我觉得马伟就非良配,日后怕是会见异思迁,所以我不同意心兰跟他!” 庚睿闻言可是吃惊不小:“李儿,你护着你的丫鬟无可厚非,不过可不能因此就给我属下妄下定论呀,马伟虽无大才,但人还是善良实诚的,更不像有些人贪恋花街柳巷,这个他跟我这么多年,我可是清楚的。” 何李吐舌:“哥哥的筐里就没滥杏,在哥心里,跟你混的都是好人!” 庚睿扶额,什么叫我的筐里没有滥杏,我玉笛公子可不是不明是非的护短之人呀!这媳妇何时这么不讲理了,看样子马伟想追到心兰,怕是要费一番周折,自己不解风情,还想棒打鸳鸯,何李越是不同意,庚睿才越要成全,只是不能做的太明显,防止物极必反。 如此争争讲讲的不知不觉日暮西山,庚睿才惊觉此处竟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几个人又累又饿,随便吃了点东西,夜色已深,庚睿随便的抛了几处火焰,照亮林间:“李儿,今晚怕是无店可住了!” 何李毫不在乎:“这种风餐露宿我经历的多了,挺好玩的,将来我若是可以如此游历名山大川,此生才不算虚度!” 庚睿点头:“只要李儿喜欢,将来哥一定陪你纵马江湖畔,饮酒山河间!” “好,一言为定!”何李说罢将披帛往树上一抛,两头分别系在两棵树上,何李动作熟练麻利,如此一个悬挂空中的小吊床就完成了,以前跟着师兄野外历练,常用此法,所以动作娴熟,看得庚睿都呆了,在庚睿心中何李永远像个小女孩,但看到此刻李儿的身手,不由心中也暗暗感激北冥师徒,让媳妇成熟了这么多,至少野外生存的技能李儿掌握了个大概。一切就绪,何李身形一跃,轻飘飘就立与披帛之上,不料她尚未站稳,庚睿一纵身也跳上来。何李看看下面的心兰、马伟,小声责备道:“哥哥不可以上来睡,男女有别,成何体统!”庚睿微笑:“这披帛如此宽大,一个人睡岂不浪费?” 何李嗔怒:“怕浪费也得让心兰上来,你下去!”说罢伸手去推庚睿。 心兰吓得一吐舌头,心说小姐呀,那可是玉笛公子,除了小姐不怕他,谁人见他不畏惧,奴婢哪敢跟他争地方。想到此慌忙说道:“小姐,奴婢上高就头晕,睡不得小姐的吊床,马伟,那边好像有个地方适合休息,我们去看看。” 说罢拉着马伟飞快离去。 何李瞋目:“心兰,你就是这样守护小姐的吗?太没节操了!” 庚睿强忍着笑,很郑重的说道:“又不是没睡过,大惊小怪什么?” 何李怒视庚睿:“胡说八道,什么时候和你睡了?” 庚睿认真说道:“前几天,扬州客栈,这么快就忘了?” 何李一吐舌头,那天她不同意双修,被师兄赶出门,庚睿是带她住了客栈,而且还是把她搂在怀里睡了一晚。不由色厉内荏起来:“那天你精神力受损,我们可是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干!” 庚睿眼神忽然犀利:“莫非李儿想干点什么?”说罢伸手一推,何李刚刚想把庚睿推下去,人家是纹丝不动,反之庚睿这轻轻一碰,何李立马身体失衡,卧倒在披帛之上。 何李吓的花容失色,这个乳臭未干的家伙不会色胆包天了,想到此何李粉面赤红又有点心虚的喊道:“你要干什么?” 想不到庚睿竟也顺势一倒,不过没和何李睡在一个方向,两个人脚对着脚,庚睿望着惊诧的何李道:“睡觉!” 两人功力相差悬殊,何李只好认命的嘟囔道:“欺负人的玉笛公子,简直就是为所欲为,你想聊就聊,想睡就睡!” 庚睿绷着脸,低吟一声:“嗯?”何李无奈之下闭上眼睛,委委屈屈的侧着身,不一会竟迷迷糊糊真的睡着了。 公子的脸上此刻满是温润的笑容,心里想着:“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说睡还真就睡着了,你不会知道哥再怎么想,在没回山之前,也定不会碰你。若是李儿失了处子之身,我师父那老怪物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哥怎么能让师尊看轻李儿呢?” 玉笛神识放开,见心兰与马伟也找到安身之地,此间并无危险,便收回意念,此时夜露深重,庚睿功力高深,感觉到温差变化,但并不影响身体状态。 何李已经睡熟,她渐渐的把身体微微蜷缩起来,可能是越睡越冷了,庚睿坐起身来,双臂微张,小心翼翼的开启凤炎第五重“骄阳”尽量控制着温度不高不低,不温不热的,夜色下何李身边雾霭茫茫,就如给何李盖了一层薄被,何李终于不再蜷缩,睡的相当安详。庚睿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 天将破晓时分,庚睿突然双目精芒一闪,看到何李还在熟睡之中,他尽量轻柔的从吊床上跳跃下来,拿起树下放着的烈焰长剑,几个起落便不见了影踪。 转眼几十里地的路程,估计彻底的脱离了何李的视线,庚睿才现出身形:“小冥王不必鬼鬼祟祟,真以为我庚睿怕你不成?出剑!” 说罢手中烈焰剑脱翘而出,直取小冥王周鹤。 周鹤也不怠慢,冥王霹雳剑举剑迎击。 庚睿的烈焰剑法招式精妙,剑之势,剑之意,剑之魂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且出手不留手,当年以一挑四,成名已久的芭蕉四剑客就被一招夺命。可见庚睿的剑法何其凌厉。 不过说到剑法人们还是更加推崇冥王霹雳剑,只因凤尊的涅槃凤炎更加的霸道奇异,已经远远超出人类的认知,说是异能不如说已经是修道成仙更加让人信服。凤炎的异彩把烈焰剑法完全掩盖。周鹤也不曾想到庚睿剑法如此神奇,不得不全力抵御,于是片刻之间两人杀的却是天昏地暗一般,虽然彼此都不曾受伤,但是这附近的树木却是遭了秧,经过烈焰剑与霹雳剑的洗礼□□,枝折叶断,落英纷飞,不久就一地的狼藉,两人再度分开,庚睿不由感叹:“霹雳九剑果然名不虚传!” 周鹤也由衷钦佩庚睿的剑法,诚恳的说道:“今日之前,敬慈只知公子凤炎纵横天下,今日之后敬慈深知公子剑法竟也到了剑术之巅!” 两个人惺惺相惜,不过庚睿心里却有不快道:“因为李儿我本无意与师兄为难,放弃与师兄的比试,不想师兄咄咄逼人,今日庚睿必以烈焰剑奉陪到底!” 说罢气场全开,王者之风充盈在这小小山林之间,周鹤也不怠慢,能与庚睿这样的武者做一次巅峰对决,无论成败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不过两人尚未调整好状态,庚睿突然收回气息道:“师兄且慢,李儿好像过来了!” 周鹤闻言也不说话,把内力收敛,这两个男人都不想让李儿为此担心难过,所以竟是配合默契的收了阵势,要想打也得避开李儿这个搅局的家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0章 谈婚 周鹤小声说道:“李儿没有内力,我们收敛气息,她无法查到我们行踪!” 庚睿眼里闪过一丝宠溺:“按说是这样的,可这丫头还真就这么准确的找过来了。” 果不其然庚睿话音刚落,何李的轻功也是绝对的货真价实,就这么突兀的落于两人之间。 何李落下之后,见到庚睿和师兄,她忙用眼睛扫描了一圈,又拍拍师兄和庚睿,确定两人都没受伤,才长呼一口气:“你们居然背着我偷偷比武?师兄,庚睿已经弃战,你怎么还要紧追不放。” 周鹤本是实在人,闻言很是无奈道:“不是我不放你们,是师父还有令尊他们都来了!” 闻言何李不由慌了神:“哥,这可如何是好?” 玉笛公子不紧不慢道:“无妨,李儿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何李微微一笑:“你们以为隐匿气息就让我找不到方向了?幸好我有个好用的鼻子,本来我一早醒来,发现哥哥不见了,哥的烈焰剑也不见了,我就知道肯定有事了,但是心兰马伟也不知道你的去向,此时正好一阵凉风吹过,里面夹杂着浓郁的草木香气,我就顺着草木的芳香找过来了。”说到此何李停顿一下,看看地上的一层树枝树叶,唉叹道:“除了你们其他剑客比武,也不至于把这些树木摧残至此。” 庚睿忍不住绽开笑容:“李儿就是聪明!” 此时此刻林外已经是数道人影闪错,庚睿却仍是旁若无人的夸赞媳妇。 终于扬州四金刚,以及何李的师父,父亲,姨娘千面娘子还有姨夫金刚铁扇普超良,转眼之间竟是数十人集于此处。庚睿并未特意隐匿行踪,甚至这几个人一路都是走走停停的。这些人能跟过来也不足为奇,只是跟过来的理由是什么呢?公子玉面微冷,如果这些人还厚颜无耻的逼迫媳妇去双修,他可保证不了今日会不会一怒之下大开杀戒! 就在庚睿意欲发火的时候,突然一声断喝:“真是欺人太甚,一群人围攻我凤炎传人,是以为我徒弟好欺负吗?”话音刚落,一个酱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宛如从天而降,轻飘飘落于场地之中。 庚睿一见此人大喜过望,赶紧拉着何李上前叩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庚睿这一拜可是惊呆了全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烈焰凤尊,只见他面目不过四十岁左右,貌似跟何李的四个哥哥年纪相仿,眉目清秀,手里把玩着一柄折扇,气韵内敛,几缕美髯微微飘起,倒有几分老夫子的模样。北冥道神也不曾见过凤尊,惊诧之情竟是不免流于脸上:“这就是打败师父的烈焰凤尊,推算起来,至少百岁有余,这怎么.......”众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李也是,因为在大家的认知中,那应该是个老掉牙的老头才对呀! 凤尊看了何李一眼,伸手扶起徒弟:“小子,说说吧,那个不战而退的本事是谁教的?” 何李“嘶”的吸口凉气,她偷眼看了看庚睿,心想这下子完蛋了,忍不住扯扯庚睿的衣角,满满的担忧之色。 烈焰凤尊不怒自威,虽然看上去更像一届儒生,可是现场气氛却是异常的肃穆。没人敢轻易言语一句。庚睿对着媳妇摆下手,示意媳妇放心,而后紧走几步来到师父身边:“师父,借一步,徒儿有话说!” 凤尊七年多没见到庚睿,表面一副不高兴,心里却是爱惜的紧,不然也不至于得到六爷的禀告便忙不迭的出来找徒弟,他脚下一动,人随着庚睿走出一个距离,至少两个人的谈话,外人是听不到了。庚睿抱拳道:“师父,徒儿弃战可不是惧怕那个小冥王呀!所谓鸿鹄焉与燕雀争高下,他的师祖被师父打败,论辈分我比小冥王还得高一辈,岂不是胜之不武,再说师父早已超身世外,岂像他们那些个俗人一般的计较个人名利,所以徒儿不屑此战,故弃战。” 凤尊微笑:“你这意思是战了反而有失身份,小子明明是不敢得罪何家姑娘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有一样你还是说对了,师父真不介意那个虚名,只是让为师意外的是,我那个徒弟怎么突然变得油嘴滑舌了!” 是呀,早前的公子沉默是金,从不多说一句,更多的是行动。庚睿脸上浮出点点笑意,心想还不是被师父逼得,不战而退,再不把话说圆满了,也过不了师父的关呀。而且庚睿这些话不敢让别人听见,如此藐视冥王观,媳妇听了肯定生气,所以只能悄悄的和师父说,见师父总算是不在意了,虽然骂他油嘴滑舌,心里也是高兴,回头望着媳妇点头表示搞定了。 凤尊见状又道:“江湖上把你跟这丫头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能守得处子之身,可见你也是对其及其珍爱!” 庚睿闻言再次跪下道:“不错,弟子求师父成全!”心里却是抱怨,有师父这么个慧眼如炬的老怪物,何李若是失身,一眼就能被他看穿了,怕师父误会媳妇是个不自爱的女人,所以才忍住了。 凤尊笑道:“不是师父不成全,怕是她们不愿意呀!” 庚睿闻言起身回首,此时已经是一群人围拢在何李身边。 “李儿,你不能嫁给玉笛公子!”首先发话的是何庆堂主何威。 在何威看来,何李唯有嫁给小冥王周鹤才是绝佳的选择。第一师出同门,敌忾同仇不分心;第二两人情深,且不说周鹤带着何李历练江湖,就说大家以为庚睿只是个死人的时候,何李还执意以夫妻之礼安葬庚睿,而周鹤仍不离弃,可见对李儿已经是宠爱、容忍至极;第三冥王观的双修秘籍,何李只要与周鹤双修,必能成就一段武林佳话.......总之周鹤才是何家快婿的不二选择。 不待何李回话,烈焰凤尊已经抢先一步:“因何不能?是我那劣徒配不上令千金?” 听了师父的话庚睿心下一暖,还是师父好呀,有师父出面倒是看看谁还敢多言多语。 何威闻言果真惊骇,其实庚睿与何李已经不是般配与否了。想想金何两家的世仇,说是解了,实际上那可是你来我往的多少条人命呀,而庚睿的父亲金良,又是个阴狠残忍至极的疯子,万一嫁给庚睿,何威不敢想像,李儿将来如何与金良相处,又会承受多少凄苦。所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玉笛公子不配小女,是小女配不上公子呀!” 凤尊脸色微冷,心想这俗人真是废话多,他将折扇往后一背:“他们两情相悦,我那睿儿也是真心实意对待姑娘,并无嫌弃之意,就不要说什么配与不配了!” 凤尊虽没施压,但是何威还是感到一种上位者的威仪让他心惊胆颤,但是为了女儿,他也是扛着压力拼了:“凤尊,何威不才,四十五岁才得此一女,故十分珍爱,甚至连个好点的名字都不敢叫,唯恐不寿,不好养活。” 这时大家才明白,为何何李的名字如此简单平常无奇,不是这个父亲不会取好听名字,而是怕不好生养。可见爱女之切。何威接着说:“而江湖传言,修得涅槃凤炎者寿元可得几百年之多,并且凤炎练成之日,容颜如何,不论今后百岁千岁容颜皆不会变,今有幸目睹凤尊仙容,证明此言非虚,想我儿嫁于公子,红颜易老,用不了十年光景,怕是就沦为弃妇,何威只此一女,不求其大富大贵,只愿她将来夫妻和睦,相守白头,不然何威死不瞑目,求凤尊成全!”何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以说是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话音刚落何家四兄弟,以及同来的众人,竟是不约而同的跪了一地。 涅槃凤炎大成,人的寿命至少可以增加三到四倍的寿元,差不多能活到200多岁,而且容颜不变,而此时二十岁的庚睿,这岁数只是他生命的一个开头而已。 何威声色并茂,让凤尊也不禁动容,想起他四十多岁时凤炎涅槃重生,从此岁月无情,娇妻日复一日的老去,而时间却是把他遗忘,让他始终容颜无改,他没有离弃妻子,可妻子却是不得不面对自己风华尽失,垂垂老矣,而夫君玉面如故,江山不改的尴尬。虽妻子每每强颜欢笑,妻子的心情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凤尊为了不让妻子伤心,便斩断俗念,以致人们只知道他是烈焰凤尊,却不知道他俗家姓名。后凤尊名扬四海,临幸的女子也不是一个两个,但对于第一个妻子始终还是念念不忘,哪怕她已经逝去多年。 烈焰凤尊看着跪下的一群人,又看了一眼庚睿,爱徒冷颜之下的那一抹悲伤尽收眼里,公子不语,而其锥心之痛却也逃不过凤尊的眼睛。可让凤尊以强凌弱,硬逼迫何威嫁女,凤尊也是心有不忍。 凤尊语气缓慢地说道:“何威,你可知令千金与我睿儿联姻,你便是玉笛公子的岳丈,你在江湖中的地位便可与北冥平起平坐,甚至老夫都得对你礼让三分。这亲事虽不能天长地久,但对你百利无害,哪怕睿儿日后再度婚娶,我保证,令爱永远都是睿儿唯一妻子。其他女子只能为妾。” 凤尊意思哪怕是何李红颜老去的时候,庚睿再有新欢,也只能做妾,就像是皇后一样,皇上再多的女人也只是妃子而已。就江湖地位而言,何威的地位那可是提升不止一个段位,那是由中层直接变为顶级,谁家生女能有此良缘,堪比皇后一般,能得凤尊如此承诺,可见凤尊为了实现爱徒心愿也是极尽所能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1章 承诺 虽然没承诺什么荣华富贵,但烈焰凤尊却是一个超然世外的存在,他若有心要那富贵荣华,还不是举手投足之间便可取得。就凭一个凤尊的亲家,就这一个称呼,江湖人只怕都会争的头破血流了,就连四大金刚也不由动容:“父亲,有凤尊大人如此承诺,咱们就把妹妹放心交与玉笛公子吧,哪怕公子寿元千年,但是李儿在世一天就是凤凰山的少主母......” “住口!”何启正劝着父亲,却不料父亲何威突然发怒,这老头跟凤尊不敢多说话,此刻借题发挥,把火气都撒在儿子身上了。想拿自己的女儿换取功名利禄?何威怒视儿子大骂道:“你这是为了你的名利要卖了你妹妹吗?你要李儿的一生幸福去成就你的江湖地位吗?十年的芳华,换来的是几十年的孤单,若不能长厢厮守,嫁夫何用?” 说罢何威起身再度向庚睿跪下:“公子,若真心爱惜小女,求你放过她,公子一生寿元无尽,小女的出现就如昙花一现,你要了李儿十年,却是在毁她的一生!”何威爱女心切,此时已经老泪纵横,庚睿哪敢接受他的参拜,手一扶令何威站起来,四金刚赶紧上前扶住父亲,千面娘子也忙扶住震惊中的何李。 庚睿走向师父烈焰凤尊,郑重说道:“师父,求你废了睿儿武功,睿儿不求寿元无尽,不爱容颜不老,只求与李儿双宿双飞,相扶到老!” 烈焰凤尊也知道这徒弟是动了真情,无奈说道:“涅槃凤炎第九重,重生之后,血脉已变,如何废得!” 庚睿双睛突现狠戾之色:“即如此,我便毁了这血脉!”说罢烈焰剑突然出鞘,剑尖直奔自己要穴而来,庚睿快,凤尊更快,他挥扇将庚睿宝剑震落,怒骂道:“凤炎宝血,滴滴珍贵,你却要毁了自己,既然你无法将爱恨收放自如,也确实不配再去爱了,跟师父回山,忘却这前尘往事吧!” 凤尊痛心疾首,没想到这徒弟会如此极端。 庚睿自知无路可走,他不敢抬眼看着何李此刻的模样,只是垂下头,万分悔恨的说道:“对不起,李儿我一直没告诉你,涅槃重生后容颜不老,且可得两百年寿元,我是想守护你此生此世,哪怕你白发苍苍。但我却没想过,李儿若已老迈,面对我时,情何以堪!”说罢,庚睿起身,所幸此时何李还是完璧之身,不然他可真是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了,庚睿头也不回的脚步迈向师尊。 “哥!”何李猛然惊醒,她向前一步。 庚睿亦未回首,只是脚步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迈开。 此刻何李的小手已经微微颤抖,她狠狠的将指甲压入肉中,攥紧了拳头,她不能让自己就此晕倒,那样一次错过,将是错过终生。她努力让自己在疼痛中保持着清醒。 “李儿!”这细微动作只有一直全心注视她的周鹤看得最清,他忙移步过来:“李儿!” 何李意图推开师兄,可惜此时,她双足颤抖,双手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就如梦魇之中,竟然使不出西子百步走,她只能无助的流泪。此时心兰赶到,这些天与公子、小姐相处,这两人心思她岂不明了,心兰冲出来抱住何李:“小姐,忘了公子吧!” 庚睿继续与凤尊头也不回的走着,只是步伐缓慢。 何李身上并无利器,此时心兰抱住她,她竟是先看到心兰腰间的短剑,只见何李一伸手“仓”的一声短剑出鞘,她用微弱的声音喊到:“庚睿,你再走一步,我就毙命于此!” 何李声音细弱,但听在公子耳中,却如雷霆万钧,仿佛前面就是万丈深渊,公子脚步霎那间顿住,哪敢再多迈半步,他放开师尊,暮然回首:“李儿!” 看到庚睿向自己飞奔过来,何李面带微笑,手一松,短剑落地,身子一软,人一下子跌落公子怀中。 庚睿早知道何李受刺激会有昏厥的症状,他抱住何李,破开她的手掌,看见手上的殷红,知道她强撑着不倒,只为让自己回头,不由痛彻心扉:“啊”的一声大吼,气场全开,公子一怒,似江河决堤,卷起滔天恨意,众人惊恐万状,纷纷向后退去。只见庚睿衣袂飘飘的抱起何李蓦然转身,迈步而去。 凤尊也不由吃了一惊:“睿儿,你去哪里?” 庚睿亦是不回头说道:“李儿生性活泼,定是受不了凤凰山修行之苦,徒儿就此别过,带她远走天涯!” 何威等也是不知所措,一群人跟在公子身后,庚睿单手抱着媳妇,另一只手向后一划,一道冲天火幕降下,拦住众人去路,庚睿声音响起:“诸位保重身体,日后我自会带李儿一一拜访!” 大家被火幕拦着,一阵大呼小叫,却是超越不得。凤尊凝集掌力,喊了一声:“收”那火焰便似被风吸住一般,纷纷没入凤尊掌中,北冥道神见状苦笑一声,对周鹤说道:“凤炎已非凡间功法,为师还自不量力的让你与之比试,真是可笑,想当年凤尊定是没使全力,才让我师父有击败他的想法,今天看来,我们是在自取其辱,而玉笛公子一直顾全我们的面子呀!” 爱徒刚一见面就又跑掉了,凤尊心里自是不爽,此刻六爷等几个老头子也跑过来:“凤尊,我们的少主呢?” 凤尊有气无力的说道:“让何家丫头拐跑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去。 北冥听的清楚,却不敢反驳:“分明是你徒弟把我徒弟抱走了,还说我徒弟拐走了你徒弟?”他心里腹诽,却不敢发声,只能暗气暗憋的,回头看看何威,见何威还在愣怔之中,便拍拍他肩头,示意大家都散了吧。 庚睿带着何李一口气不知道跑出多远,天将黄昏,眼前出现一座庙宇,庚睿看着怀中熟睡的何李,不由嘴角微微上扬,奔波劳苦一扫而光,他抱着熟睡的何李向庙内走去,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施礼相迎,庚睿示意两个僧人不必拘礼,然后他跪在佛像前,将何李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侧,而后虔诚的说道:“我佛慈悲,今生保佑庚睿与何李相守相随,来生庚睿愿意落发为僧,永伴古佛青灯........” 庚睿诚心诚意的祷告了一遍又一遍,却不知何李已经醒来,听了庚睿的话,不由一阵迷茫,眼前仿佛可见一年轻小僧,对于何李的言语左躲右闪,双掌合十,无论你怎样说,他都在诵经。何李大怒道:“哥,你在说什么?” 庚睿全神贯注的祈祷,闻言一惊,见李儿睡醒了忙笑道:“我在许诺今生,定然始终如一爱护于你。” 何李却是不悦道:“哥哥为何只许我今生?”说罢,起身负气而走。 庚睿哪敢迟疑,这丫头一觉醒来就相当于满血复活了,庚睿心里着急,再不想让何李从手上逃离,他急赶几步,两个轻功高手过招,看似几步,却已经离开庙宇很远了,前面竟是一片平原,庚睿不得已划出几道火幕,挡住了何李的去路。何李脚下一停顿,不由被眼前的奇异景象惊呆了,在他们四周,凤炎化作通红的火墙,火势却是不大不小,不疾不徐,让人感觉不到火的残忍暴虐,都说水火无情,这火却像是蓄满了绵绵情意一般。连一颗小草也不曾点燃,让人叹为观止,形成可遇不可求的壮观景象。此时夜幕低垂,上呼应星月,下对着花香,庚睿一把将她抱住:“李儿!” 何李仰面对着天空,竟是不理庚睿。而是自顾自的笑着:“哥,看这漫天火幕!”庚睿早已司空见惯了,望着陶醉其中的媳妇一时无语。停了片刻说道:“李儿喜欢,往后我每天都给你放一把火看!” 何李小嘴一瘪,想起刚才那茬,还是不依不饶:“为什么只许我今生?今生太短暂,我要生生世世与哥在一起。” 在何李看来,庚睿的今生太过耀眼,她更希望能有来世,他们彼此都没什么特长,做个普通夫妻,相爱相守更实在。 庚睿心疼的看着怀中人:“李儿,我不敢那么贪心,我只希望今生能给你所有的幸福,哪怕来生让我做个苦行僧,我也愿意。” 看着庚睿那写满焦急的大眼睛,何李终于软下心来:“这哥哥跟自己是有啥说啥,竟然连个谎话都不会说。你就不能许个生生世世让我高兴一下”想到此明眸一转:“你来生若敢出家做和尚,我定让你破戒还俗!” 庚睿闻言眼前一亮:“李儿,让贫僧破什么戒呢?是不是色戒呀?” 何李一捂嘴巴,这说来说去又给自己下套了!正不知所措,庚睿已经上下其手:“贫僧今日就开始破戒了!”说罢,将身上斗篷解下一扔,宛如一面床单,随即把何李扑倒在地,本以为这丫头会大呼小叫一番,没想到竟如此逆来顺受。庚睿倒有点内疚起来:“李儿,本想十里红妆娶你过门,没想到却如此委屈于你!李儿,我们今晚就睡在此处可好?” 这火舌不温不热的窜动着,美轮美奂,又总是让人如在梦境之中,何李神色迷离:“好!”竟是答得无比干脆。 庚睿心里一阵恼怒,自己白费唇舌了?这丫头只顾着看火,对自己说的话,根本没往心里去,想到此一挥衣袖“收“那火瞬间消散。 何李看得正来劲,瞬间消散了,只余下夜的黑暗,与刚才的光亮对比,一下子眼睛都不能适应了,她美目闭合一会,才发觉与庚睿双双卧于地上,身下平铺着庚睿的大斗篷,再对上庚睿三分情意七分邪魅的眼神,她确定刚刚她是进到幻境里了。不由觉得挺尴尬的:“那个哥哥,刚刚我是不是又失态了?好像进入梦境一般。” “噢”庚睿脸上浅笑:“李儿,梦到什么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2章 洞房 这火舌不温不热的窜动着,美轮美奂,又总是让人如在梦境之中,何李神色迷离:“好!”竟是答得无比干脆。 庚睿心里一阵恼怒,自己在这唠叨了半天,这丫头只顾着看火,对自己说的话,根本没往心里去,想到此一挥衣袖“收“那火瞬间消散。 何李看得正来劲,瞬间消散了,只余下夜的黑暗,与刚才的光亮对比,一下子眼睛都不能适应了,眼前一片漆黑,她美目闭合一会,再度睁开,方能视物,才发觉与庚睿双双卧于地上,身下平铺着庚睿的大斗篷,再对上庚睿三分情意七分邪魅的眼神,她确定刚刚她是进到幻境里了。不由觉得挺尴尬的:“那个哥哥,刚刚我是不是又失态了?好像进入梦境一般。” “噢”庚睿脸上浅笑:“李儿,梦到什么了?” 庚睿一副探究的模样。何李小脸微红,不过她很快发觉不对劲:“我跑你追,你明明放了那么多的火,怎么突然不见了?” 庚睿故作姿态道:“还想看?” 何李点头:“想看,简直是鬼斧神工,巧夺天工……” 庚睿被赞美的浑身舒爽,别人喜欢玉笛公子是从公子的美貌开始,这丫头绝对是从庚睿的才艺开始,记得庚睿第一次在何李面前施展“骄阳”考干柴火时,这丫头就看呆了,反之对庚睿的相貌,似乎并无多少偏爱。 庚睿神往过去,何李是欣赏他的才,他到底喜欢李儿什么呢?初次见面何李还把自己画的不要太丑,为何偏偏就让他心生怜悯,而后一步步难以自拔,这些真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呀。 庚睿正想着,何李已经摇晃着他,撒娇道:“哥,放火,要和刚才一样的!” 庚睿暮然发现是李儿的眼神,太干净清澈了,那是一双让庚睿怎么都不舍得伤害的眼睛,甚至能让他心甘情愿沦陷其中,仿佛心结打开,庚睿不由大笑,同时坐直身体,心随意动,火幕瞬间铺开,从上到下,围成圆圈,高度仿佛直冲云霄,与天地浑然一体。其壮观更盛第一次的火焰。 此情此景何李不由诗性大发:“天为被,地为床,火幕帷帐……”一时词穷,竟想不起来。 庚睿双目脉脉含情,一只手托着何李的小下巴,低语道:“天为被,地为床,火幕帷帐,正好洞房!”何李想不到庚睿会如此接,立马小脸羞得通红,耳根也发热,如此近距离面对面,何李几乎不敢抬头,不敢对视庚睿的眼睛,她心虚的想转移话题,却是声音很小,软软糯糯的:“哥,这火会不会越烧越大,快灭了它吧!”庚睿注视着何李,但觉她此时娇艳欲滴,还有几分欲拒还迎,庚睿忍不住轻轻含住何李羞得又红又烫的耳唇,低声耳语道:“此为虚火,看着像火而已,除非我再给它加持内力,不过,用做帷帐倒是正好,娘子既然如此满意这个洞房,那为夫就不客气了!” 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立三个人影,他们居高临下,正是江意兰、祝秋生、百媚帝姬,三人尾随师父庚睿至此,本来庚睿即使抱着何李,他们也追赶不上的,但是这冲天的火幕,却是在暴露玉笛公子的行踪。 小飞侠祝秋生感叹道:“师父就是师父,无愧于玉笛公子这个称呼,就连洞房花烛都是如此与众不同,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江意兰不无调侃的说道:“可惜了玉笛公子这个人了,居然只钟情于何姑娘,若是雨露均沾,那该多好!” 帝姬斜眼看着江意兰:“你以为世人都同你一样,始乱终弃!没听说吗,玉笛只一支,公子唯一人,师父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若同你这般,不论他武艺如何,我都不屑拜师!” 江意兰苦笑,原来在帝姬心中自己竟是这般不堪的模样。 祝秋生慌忙打破僵局:“其实我觉得何姑娘也是值得师父如此对待,以前他们如何,我等不知,不过那天若不是何姑娘及时赶到,囚凤塔接下师父,哪有今朝的公子呀,而且那时候大家都认为师父生还无望,何姑娘还愿意以夫妻之礼为公子出殡,就算今日,明知道师父修成凤炎,寿元可达两百年,且容颜不老,她还是愿意做飞蛾扑火,如果长远考虑,是不是嫁给小冥王周鹤更划算,不但直接就能拥有冥王内功,而且那周鹤待她如何,待卿山这段时间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师父给她再多,她也是担的起的。” 此话大家倒是认同。帝姬补充道:“何小姐本是仗义之人,公子为他违抗父命,为他放弃两家的世仇,为她弃战冥王观,为她守着待卿山,所以何姑娘才甘愿有朝一日沦为弃妇,也要成全公子,她那么聪明伶俐,两情相悦是其一,其二也肯定是在还公子的情。 几人又站了一会,江意兰笑道:“帝姬姐姐有何打算,我们三人不至于一直在此看师父缠绵吧!” 帝姬微笑,其实看是看不到的,人家庚睿有那么高的火焰帷帐,别看是露天,就算千里眼也看不进去,只是想象而已。不过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师父以后肯定陪着媳妇畅游天下了。 祝秋生凝望帝姬,看到玉笛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竟然也有了连锁反应:“帝姬,我们也回府吧,我会禀明父母,正式娶你过门,我虽然没有师父那藐视天地的本事,但也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帝姬点点头,师父的话犹在耳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然有些俗套,不过师父也是如此希望的,她又悄然回了一次头,眼神里尽是羡慕,却并无记恨:“意兰,我和祝秋生走了,你呢?” 江意兰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傲态:“我去找娟娟了,师父不是常训斥我辜负了人家,只是当初想着桃源三结义,今天却不得不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 帝姬拍拍江意兰的胳膊:“分开也是兄弟,没有你们,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是个什么样子!” 小飞侠也握住江意兰的手:“本想咱们姐三个一直这么混下去,不过师父说的对,人生苦短,还是各自安身立命,不要再折腾了,不过不论何时何地,江大哥只要吩咐一声,弟必全力以赴。” 江意兰默然无语,躬身抱腕,拔足率先下山而去,失落、不甘、还有那么一抹心痛,都被他的嘻笑怒骂掩饰过去了,他在大家的心里永远都是个没正事的,却又不失精明的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样。 其实何李拒绝师兄双修,跟庚睿回凤凰山,就是有意嫁给庚睿,希望能得到凤尊首肯,也就是明媒正娶了,不想何威坚决制止他们往来 ,庚睿不得以携她远走,意图摆脱家人的唠叨。 看媳妇对着凤炎之火如此着迷,庚睿怎能不借机卖弄一下,两人仰面对着星空,庚睿手势虚空一划,天幕之上立现四个大字“百年好合”就如炸开的烟花,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却又勾得人心动神往。何李喃喃低语:“夜幕为纸,凤炎为笔,书一句百年好合”庚睿搂着媳妇,这何李别看琴棋书画的不太上心,不过却是一个才思敏捷的通透之人。庚睿听完媳妇的几句话,不由又笑了,不过这次得到的并非何李的白眼,却是她的娇羞妩媚,四目相对庚睿声音也很低:“夜幕为纸,凤炎为笔,书一句百年好合,恰得佳人芳心暗许!“若是平时何李肯定叫喊起来:“自己说自己的,凭什么你总接我的话茬,什么正好洞房,什么芳心暗许的?” 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任谁能不意乱情迷,况且相爱还是如此深切的两个人,此刻只有柔情蜜意,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何李也许知道他们不可能天长地久,却是心甘情愿顺势而为,庚睿不得不感叹,这丫头确实是长大了,什么都懂了。亏得自己一直还当她不知人事呢,于是就只剩下日月同心,阴阳交际了。 两夫妻纵情享乐,游走于天地之间,虽不是神仙,却同仙侣一般逍遥。这一日两人逛到京城,毕竟好吃好喝的,唯有天子脚下才能找到最好的,何李虽然爱玩乐,却是并不奢侈,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虽然公子多金,然何李每餐必不会超过两三个菜,今天这两样,明天那两样,即尝了鲜,还不浪费。 这可能与她后来的生活习惯有关,在莲花山的冥王观清修,吃喝用度就很节俭,北冥常常会告诫弟子:“禄尽人亡”不可以早早的享受,把福分消光。 另外这何李小时侯也就很喜欢庄园,对于穷苦的佣人很是同情,也愿意走到他们中间,以致于让把女儿视为至宝的何威,吓得再也不敢带她出府,毕竟这做父亲的是要富养女儿,可不是让她亲民,与那些个粗野之人同甘共苦呀,不过这样的管束好像并没什么用,不然何李也不会把二龙山的匪患变成普通平民了,可见在何李心中,人并无贵贱,只是出身不同而已。 庚睿对食物要求也不高,只要两人在一起,貌似吃啥都香呢。看着何李把最后一块肉放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庚睿笑着问媳妇:“饱了吗?” 何李轻拍小腹:“饱了,已经有点撑了!” 庚睿放下筷子:“那就少吃一点呗!“ 何李将肉咽下:“师父说过的,剩下的都是福根,丢掉就是丢福气!” 庚睿瞋目:“不许师父说了,以后改口夫君说,夫唱妇随!”说着将手中一打银票递给何李。 何李刚想反击,见到这么多银票不由把要发的火给压了下去:“什么意思?” 庚睿理直气壮的口吻:“你是我夫人了,这些银两当然你来管理了!” “不怕我给你花光了?”何李边说边收了起来。 庚睿微笑:“就怕你不花呢?夫人处事有度,夫君一百个放心!”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3章 入宫 何李颔首:“这还差不多,只是我们离开已有一年多的光阴,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 庚睿不屑的说道:“你师父那个穷老道,如今既不能让你们双修,宝贝徒弟又被我掳走,怕是气的七窍生烟,在莲花山修养呢!” 不过对人家再好,说人家师父不好也不行,何李一咬嘴唇:“玉笛公子,你再说一遍!” 看媳妇发怒也是有趣的,庚睿嘴里道着歉:“我错了,他不是穷道士,是有钱不花!还有得到我这样的女婿,他一定是替你高兴呢!”嘴上如此说,眼里却是戏谑的笑意。 何李一记刀眼,哼了一声:“伙计,算账!”而后付了钱,头也不回的离去。 庚睿赶紧紧跑几步,拦住何李去路:“夫人,息怒!”说着还上前深搭一躬。 何李倒挺受用,也不躲闪,不过脸色却不好看:“庚睿,别看我吃你的喝你的,我可不受你的气!以后再听你对我师父不敬,我必然一个月都不理你!” 这个惩罚有点大,庚睿吓得不由后退半步,虽然庚睿不喜欢北冥,也不敢再出言不逊了。 何李说出狠话,心里舒服了,见庚睿又些慌张,不由暗暗的憋着笑,庚睿见媳妇不那么恼怒了,赶紧握住何李的小手:“不受气,李儿,别和为夫计较了,我保证再不说师父不好,他给我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媳妇,就是我庚睿的恩人,我怎能不知足呢?我只是逗逗你,心里并无不敬之意,这样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玩玩。夫人消消气!” “这还差不多!”这句话好像是媳妇的口头禅了。何李露出胜利者的姿态,看得庚睿不由扶额。 入夜,庚睿牵着何李的小手,走在京城大路之上,盛京就是热闹,虽不是万家灯火,但商铺林立,行人熙攘,偶尔有几个骑马、坐轿的路过,参杂着街边小摊小贩的叫卖声,尽显人世繁华。而古老的城墙与那粗壮的苍松翠柏又仿佛在述说人世的沧桑。何李偷眼打量庚睿,今天的玉笛公子一身黑色劲装,外罩玄色长袍,虽是行走于夜色之中,却也难掩哥哥的绝代风华,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的卓尔不群,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凌云盛气,仿佛在诠释什么叫生人勿近。每次与庚睿携手同行,何李都会产生一种漫步云端的感觉,何李即痴迷,又会时不时的来点小自卑,不过何李克服自卑的方法是更加的强势,她正看得出神,庚睿已经安静的递过来一支糖葫芦,何李左手被牵着,用右手接过来,放在嘴里添一口,甜甜凉凉的,无形中也在提示人们,冬天来到了。 庚睿回眸看着何李,想到他们初相识的那段时光,李儿跟着他回永州,那时的李儿还易容成个黑黑丑丑的小男孩模样,一路上边走边吃,还没有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没有钱,我哥有,找他要去!”想到此,庚睿一时激情澎湃,竟忍不住把何李往怀内一带,另一只手轻轻一抄,就把媳妇抱在怀里。 虽是黑天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好吗?何李羞的不敢抬头,默默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在几个人震惊而窘迫的眼神中,庚睿已经飘飘渺渺的走出那些人的视线。 何李感觉不到异样的目光,才探出头来:“哥,我们去哪?” 庚睿垂下头轻吻何李的红唇,然后放她下来,何李看到庚睿抿着嘴,用舌尖正在回味唇间的甜蜜,何李默不作声的把糖葫芦送到庚睿唇边,庚睿不由失笑,这傻丫头以为自己爱吃糖葫芦吗?不过庚睿虽然不爱吃零食,还是低头咬下一颗山楂,总不能弗了媳妇的好意吧。不过入口酸甜,也并不难吃。庚睿眉眼含笑,想起何李刚刚的问话,才开口说道:“我们去皇宫!” 何李一皱眉头,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哥,那地方可不好玩呀,去个寻常人家,没有约定,我们就是不速之客;没有通传去皇上的家,那就是刺客了,那是会惹上祸事的!” 庚睿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媳妇,这还是动不动就给自己个下马威的媳妇吗?胆子原来如此小! 何李一幅老成模样,突然想到什么,惊呼一声,自己又掩住嘴巴:“哥,你是因为皇上在囚凤塔埋了□□,所以去找皇上算账吗?” 庚睿点头,望着媳妇那紧张的眼神,笑咪咪说道:“李儿,怕了?” 何李毫不掩饰地点头:“天下之大,除了夫君,我谁都怕!” 这叫什么话?我玉笛公子有那么软弱好欺吗?不过转念一想,这丫头是吃定自己怎么都舍不得伤她分毫了。庚睿无奈的捏捏何李的鼻头,人都说女人一旦委身于谁,必是逆来顺受,可这丫头自从失了身子,脾气嗷嗷的长,不但不恭顺,还总是发个小脾气的。以前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何李还有委屈求全的时候,现在则是啥都不怕了,不过自己的媳妇,宠成这样,也怪不了谁呀! 何李嘻嘻笑着,抱着庚睿的胳膊:“夫君,那个□□的事都过去有些时日了,虽然其心歹毒,不过所幸也没什么伤亡,那我们也就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如果哥还是不解气,那我们就去皇上他家偷点东西,消消气吧!” 其实何李是怕事情被搞大了,现在天下太平,若是真因为玉笛一怒,至朝局动荡,动摇国本,那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所以她就来个避重就轻,反正皇宫财宝多,顺出去几件也无伤大雅,如此平了玉笛公子的怒气,实在是值得的呀。 庚睿不管媳妇打什么小九九,只是觉得媳妇这主意也挺新鲜,去皇上他家偷东西!好的,庚睿点头通过。 何必李把最后一颗山楂吃下去,剩下的糖葫芦棍棍一扔:“走!” 两个人各施轻功,何李也唯有在这方面能与庚睿比美,如此各不相让,转眼皇城近在眼前。 两人停下脚步,皇宫四门紧闭,要想通过必须要有腰牌,否则硬闯进去,那可是免不了一场厮杀。那就不是偷东西,而是抢劫了。不过要想偷偷的越墙而入,这城墙也有五六个人的高度,没有借力点,直接拔高上去,也有点难的,何李看向庚睿,庚睿低声:“把你的披帛准备好!”说罢,避过城外守卫,身体凌空而起越过护城河,同时飞虎爪拿在手中,向上一抛,便将飞爪固定在城墙上了,然后飞爪抓牢,庚睿沿着绳索,几步就上到墙头顶端,何李微笑,原来庚睿早有准备,她也不怠慢,身形凌空一跃,将披帛抛出,庚睿将其一端抓在手里,何李借力一纵身形,贴着庚睿立于墙上。 前殿多是皇帝批阅奏章,接见大臣议事之用,想偷点无关痛痒的东西,还是去后宫,那里三千佳丽,弄点钗环玉佩的,想是容易的,于是两人直奔后殿。 两人的轻功毫不费力的就避开守卫,只是这两人来的突然,没时间踩点,后殿又是三宫六院,十二嫔妃的,根本分不清哪是哪了。此时离庚睿、何李最近的一处宫殿,挂着一块大匾:“芙蓉殿”像是哪个妃子的住所,何李示意庚睿把风,她进去偷。 庚睿忍不住开玩笑道:“李儿,你经常干这事吗?” 何李瞋目:“第一次。不过抓过小贼,知道他们大体是这样部署,只是我们来的急,没时间打探个虚实,算是贸然行动,不过有你这个凤炎传人做后盾,也就没什么可怕了,万一被发现,你可要及时来救我呀!” 庚睿忍不住玉面含笑,分出一缕心魂跟着何李,主体则往屋顶一躺,看着后宫灯火通明,不时还有歌舞之声,不过再多美景,庚睿也无心欣赏,这大内禁地可也不是儿戏,他不敢掉以轻心。 何李闪身进殿,门外便有人掌着灯过来,何李急忙往屏风处躲避,庚睿刚想出言警告,才发现这只是自己的一缕意识,而主体又离的太远。何李虽然轻功了得,可惜内力不足,灵力不够,一切都只能凭着眼观耳听,这屏风后站个宫女她还没感知到,只听那宫女一声惊呼,原来这宫女正在这里摆弄熏香炉呢! 何李毫无防备,也吓了一跳,疾步上前,欲制止那宫女呼喊。 那宫女见何李一身夜行衣,不过手中没有武器,眉眼间又是个女子,顿时恢复几分理性,大喊道:“有刺客!” 也不晓得这宫里养了多少暗卫,只这一嗓子,就有数十道人影接踵而至。 庚睿可舍不得媳妇担惊受怕,他把心神一收,人由屋顶飘然而至,脚尖刚一着地,又急忙瞬移身形,穿过殿外的守卫,破门而入。 里面已有数人将何李围在中间,何李倒是并无惧色,还跟那个宫女抱怨着:“多大点事,竟然喊来这么多人,不过想悄悄的偷支金钗而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4章 御宴 庚睿见状走进来拍拍何李的肩头:“这才是我的夫人,有你夫君在,什么都不怕,要不要继续?” 何李摇摇头:“算了,说好的偷,再继续成抢了!” 这时外面的守卫与里面的太监宫女各个面露鄙夷之色,象看二傻子一样的表情,一个统领实在忍不住了:“疯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是束手就擒,还是让爷活动一下筋骨!” 庚睿脸色一沉:“聒噪!”说罢左手玉笛向外一推,一股飓风翻搅而至,芙蓉殿门“哐当”落地,而那侍卫统领连同和他站在一起的侍卫,虽不至倒下,却也连退数步,勉强才站稳身形。 庚睿才牵着何李的手,缓步走出。 此刻外面围拢的人又多出数倍,手持火把者三五步便有一人,芙蓉殿外已经亮如白昼。 庚睿无视众人是紧张,是慌乱,还是越聚越多,他仍若无物的一步一步走着。 何李心里暗自赞叹,她最爱看的就是自己的夫君行走于千军万马之中,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此时的何李毫无惧色,满眼的崇拜。 禁军头领此刻一脸狠戾,他压下心中恐慌,一挥手,这些侍卫得令,立马不顾生死,脚下生风一般,向庚睿夫妻挥剑而至。庚睿放开何李的小手,凝集内力,隔空又用玉笛一扫,结果不出所料,那些奔跑过来的人,就像脚下被下了绊马索一般,顿时翻倒在地,先前把庚睿夫妻的对话当作笑谈一样的宫女太监各个噤若寒蝉,现在才明白,人家那可不是说着玩的,是真的有一套呀,就在双方对峙之际,不知是谁认出庚睿的玉笛,大喊道:“玉笛公子!” 何李冲那喊话的方向颔首:“不错,是我们!” 庚睿眼眸清澈,再往前已经站了一排排弓箭手,他们居高临下,全面锁定庚睿与何李的位置。 何李不由眉头微锁:“哥,这皇宫大内果真是戒备森严,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早有准备,我们中了埋伏呢!” 庚睿嗤笑一声:“看来要给他们点颜色了!” “呼”一簇火苗突兀的出现在庚睿的手心里,双方此时剑拔弩张。 “住手” “皇上驾到!” 随着喊声,庚睿抬头看去,果然是当今圣上,待卿山下比武之际,皇上亲临战场,所以庚睿印象颇深,只是今日的陛下一身常服,他哈哈大笑,声如洪钟:“果然是玉笛公子,你这小子不是浪迹天涯,今天怎么跑到我这后殿之内?”说着皇上摆手示意弓箭手撤退,那些侍卫也不约而同的宝剑归鞘。 庚睿将手掌一合,掌中凤炎泯灭。 他上前一步:“草民参见皇上!”不过并未行跪拜礼,而只是拱手作揖。 皇上也不怪责,挥手让他免礼。 庚睿站直身形,眼睛看着何李:“皇上,草民这内子缺一首饰,想在你家拿一件,不想弄出这么大阵势!” 这闯大内就是死罪,还把窃取御用之物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下面的太监宫女吓得头都不敢抬,如此藐视朝廷,这玉笛是在作死吗? 然皇上只是一笑置之,且吩咐下面芙蓉殿内摆宴,招待庚睿夫妻。 何李担心的拉住庚睿,小声道:“哥,这皇帝嘴甜心苦,恐怕是筵无好筵,酒无好酒!” 庚睿笑着说道:“这皇上又不蠢,李儿不用担心!”因为涅磐重生之后,血脉变异,百毒不侵,皇上虽然有除掉庚睿的心思,但他也必会量力而行,不至于蠢的用毒这样的伎俩,因为那毒毒不死庚睿,只会打草惊蛇,何况惹怒玉笛公子的后果,便是这九五至尊也难于承受。 皇上坐于上首,令庚睿夫妻也落座了,皇上再次打量庚睿,说实在的,这皇上掌政多年,俯瞰天下,本无所畏惧,只是自见过庚睿,他就知道此人是他唯一惧怕之人了,那日囚凤塔,皇上机关算尽,尚未得逞,后庚睿焚塔,动静那么大,皇上怎么不知,他知道庚睿必是因为塔下埋了许多□□,心里还跟他叫着劲呢!其实皇上也早有心毁灭证据,不过因为当时没留后手,塔下就是化尸池,一个不慎可能就会有所伤亡,不如丢弃不用,天长日久,□□也禁不住雨水洗礼,有一天势必就化于无形,只是没想到庚睿会二次去囚凤塔,并以凤炎焚之,才让塔里埋藏的□□露馅了。 不过玉笛公子不求名利,皇上也想不出个笼络的办法,难得庚睿这媳妇有所求,所以入座之后,皇上一招手,便有几个宫女走出,手里捧着盖着黄布的盘子,黄布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何李往第一个盘子里望去,见里面放着宝蓝点翠珠钗,紫玉镂金簪,绿雪含芳簪,卿云拥福簪,翡翠盘肠簪,万年吉庆簪.......琳琅满目,第二个盘子里,羊脂玉簪、蝴蝶钗、凤凰钗,金镶珠宝半翅蝶簪......再看第三个盘子,里面有珍珠碧玉步摇、蝴蝶步摇、镂空飞凤金步摇,金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凤凰展翅六面镶玉七孔明金步摇......接下来的盘子里分别盛着耳坠、项链、手镯.......何李心里震惊皇上的慷慨,她收回目光,只是随便的拿了支步摇出来,并站起来款步上前,双膝跪地:“谢皇上隆恩!”皇上招手示意她起身:“何姑娘喜欢,尽管拿去,在朕面前,无需客气!” 皇上此时打量何李,见她动作不急不躁,举止张弛有度,虽然面对皇家威仪,确无半分惊慌,比起自己的几位公主,竟是毫不逊色。看到何李,皇上不由想到自己的三公主楚楚,心底还隐隐有那么一丝醋意。 何李垂首:“蒙陛下恩典,我夫妻浪迹江湖,游历名山大川,一切就简,只此一件足矣!” 说罢抬起头来,虽然一身夜行衣,却是倍增英武不凡,这五官虽不惊艳,却是异常耐看,第一眼是一般,第二眼就是喜欢,第三眼那一颦一笑,都是国色生香,难怪玉笛情痴于此女,对其他的莺莺燕燕都不屑一顾了。 皇上哈哈大笑,他岂能不懂这弦外之音,就是人家夫妻本不缺什么饰品,来大内行窃,无非是心里不舒服而已。想到囚凤塔里埋下的那些□□,皇上自知理亏。但身为一国之君,他也不能当面认错呀! 于是皇上连连劝酒,谈吐之间与玉笛公子宛若忘年之交。庚睿对皇上的口蜜腹剑早有领教,不过既然皇上表现的情深意笃的,庚睿也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庚睿侧目看向李儿,这丫头强装镇定,表情淡然,心里却是紧张的紧,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庚睿的我行我素何李也深有体会,唯恐一个不慎,双方僵持起来,何李虽然从小不怎么接受三从四德的,但于社稷不利的事,她还是干不出来的。 庚睿拍拍媳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紧张,何李不失时机地反手掐了庚睿手臂一下,庚睿一皱眉头,自是心领神会,起身向皇上告辞。 夜已深沉,皇上也不宜挽留,只是来时越墙而入,去时却有皇上的亲信太监携数人引导至皇城门口,两人出了宫,何李才深吸口气,庚睿抓着李儿的手:“怕了?” 何李微笑:“当然了,我简直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离开,不过那老皇上倒是很忌惮你的,说的真是客气,还一副老熟人的样子,想哥哥拒绝了三公主楚楚,皇上这口气就咽下了?” 庚睿笑道:“他不咽下还能强聘不成?皇上虽大,却也要以国为重,我玉笛可让他安安稳稳的坐住龙庭,也可让他江山易主,想皇上是个聪明的人,除掉我只是下策,囚凤塔没有得逞,应该再不会萌生此念 。”何李一努嘴:“如此最好,我们以后对朝廷敬而远之,相互安好!” 庚睿满目深情的上前抱住媳妇:“只要别人不去伤害我的李儿,我自是安安静静地守护李儿身边,懒得理那些个是是非非。” 何李对上庚睿的深情凝望,欣喜之余不免又黯然心伤,低语道:“玉笛只一支,公子无二人,不知有多少美女羡慕嫉妒于我?” 庚睿软语道:“是呀,此生此世唯夫人马首是瞻,是够让人羡慕了。 何李搂着庚睿的颈项:“李儿不敢那么贪心,只求哥哥不喜李儿之日,切勿欺瞒,只要直说,李儿自会成全!” 庚睿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原来这丫头一直还不放心自己呢,不禁气急,手臂一松,何李的下身立刻滑落,双足落地,庚睿用手搬过何李的小下巴,将何李藏在他胸膛的小脸搬出来,本想骂她几句的,却对上媳妇汪着泪的眼,庚睿这块百炼钢立马化为绕指柔,愤怒、霸道劲瞬间无影无踪,他心疼地再次抱紧何李,竟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出:“李儿,你知道你夫君生性淡泊,又怕麻烦,讨你这个媳妇已经是使出浑身解数,哪有力气去讨别人!玉笛唯此一支,公子只有一人,但他此生注定是何李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5章 江宅 送走了庚睿夫妻,芙蓉殿的宋贵妃才从屏风后走出来:“皇上!”她款步而来。 皇上正出神着,闻言一省。 宋妃上前奏道:“传言玉笛仅一支,公子只一人,这玉笛公子哪怕一身劲装,也难掩凤炎传人的贵气呀!果真独一无二。”宋贵妃赞不绝口,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闻言不语,只是用眼神往宋贵妃这里一扫,宋妃大惊失色:“臣妾没别的,只是替楚楚公主惋惜而已!” 是的,如此才俊当然是收入囊中最好,不过这庚睿原本就不是池中之物,岂容他人掌控人生,凤尊尚且不能,何况他人。 此时送庚睿出宫的太监已经折返回来,皇上正色道:“可派人跟着,看他们下榻何处!” 老太监点头:“奴才已经叫人跟着去了。” 皇上又吩咐太监如此这般的,只听得宋妃皱眉道:“皇上,那玉笛寸功未立,得此殊荣,会不会恃宠而骄!” 皇上脸色一沉:“宋妃是在置喙朕吗?” 宋妃闻言,花容失色,急忙跪下来:“臣妾不敢!” 皇上闻言一笑:“起来吧,那庚睿淡泊名利,岂是贪慕虚荣之辈!玉笛公子此人,无论天下太平与否,都不可与之交恶!” 宋妃见到皇上的笑脸,才算放心,起身过来,皇上上前将之拉入怀中,宋妃小鸟依人之状,想想皇上对庚睿并无不满,为何对她平白发火,是因为刚开始我夸了庚睿几句吗?莫不是皇上在吃庚睿的醋?玉笛公子,玉笛面前无美女,除了何家千金,他还会多看谁人一眼呢? 第二天,庚睿夫妻还没起床,门外已经人声嘈杂。何李向庚睿这边靠了靠:“这什么店?一早上就吵死人了!” 庚睿稍一分神,便对外面情况了然于胸,不由面色一寒:“李儿,是宫里的人,好像是来宣旨的!” 何李闭着眼睛呢喃:“宣旨去府邸,怎么跑到客栈酒楼了?” 庚睿低声:“是给我的!” 何李一惊,起身、抬头、瞪眼睛:“给你的,那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这皇帝也是奇怪了,刚在一起把酒言欢,今天又折腾啥呢?” 这时门外传来小二谨慎的喊话声:“客爷,公子!玉笛公子,起来了吗?小的这里给您打好洗脸水了!” 庚睿挥手,房门打开,小二恭恭敬敬的送来洗漱用品,夫妻两个互相帮忙很快收拾利索。 不久门外又传来声音,嗓门儿却比刚刚亮了许多:“玉笛公子,真没想到,我这小店居然住着凤尊传人----玉笛公子!哈哈哈!” 庚睿再度打开房门,见门外之人三十多岁,一身酱色华服,后面还跟着几个带着兵刃的侍卫。这男人也不做作,上前抱拳道:“在下赵王,这小店本是小王所开,并不知凤尊传人在此,如有得罪,还望海涵!” 果真是人的名树的影,这玉笛公子的名头,连当今皇上的皇子都不敢怠慢。庚睿面色平淡,抱腕还礼。 传闻玉笛孤傲不羁,所以虽然待人冷淡,哪怕赵王也不感觉被公子怠慢,他继续说道:“请公子前去接旨!” 虽然估计没什么不好的事,庚睿还是有些无奈,他拉着媳妇的手,跟随赵王前去。 此时香案已经备好,何李见宣旨的太监正是昨天送她们出宫的老太监,忙拉着庚睿跪下,赵王等人随后也都不约而同的跪了,老太监才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敕赐玉笛公子庚睿为异姓逍遥王,可遍走九州,逢坊吃酒,遇库支钱,文武官员军民人等,有不敬者,以违诏论。特赐金牌!” 庚睿听罢倒有点意外,这皇帝也知道我们夫妻喜欢游乐民间,不爱功名利禄,如此走到哪里都有吃有喝,虽然庚睿不差钱,但还是感激皇上想的很周到。 庚睿双手举过头顶,将圣旨和金牌接过来,赵王想必早有耳闻,并不惊诧,待得庚睿起身,宣旨太监离去,他才再度走过来:“逍遥王,如此喜事,小王已备下薄酒小菜,请王爷赏光!” 庚睿可没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毛病,并不想以王爷自居,只是一笑而过,对着赵王做个请的手势。 本来庚睿夫妻来京已有几日,因一向深入简出的,虽住着京中最大的客店,吃喝也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不过因为每餐只是三两个菜,又很少抛头露面,看不出过人之处,并无人知晓。而今也算一举成名了,玉笛公子又被加封了逍遥王爷,一时间名声大噪。 这可不是庚睿喜闻乐见的,两人一商量,连夜给赵王留书,算是辞别了,想想此时住在哪里都怕人认出来,何李便决定给庚睿易容一下,玉笛公子自是不喜:“李儿,江意兰有个外室娟娟就住在京城,我们可去那里叨扰一日,第二天我们就辞行离开!” “嗯”何李答应着。 两人来到江家老宅,庚睿上前叩门。 许久才有个老者慢慢吞吞的出来,这才刚刚入夜,不至于就困倦不堪吧。何李心里嘀咕着。 那老者把门开了一道缝:“请问,两位是做什么?” 何李明知庚睿最厌恶应酬,多一个字都不高兴说,便故意退到一边,一言不发。硬是把庚睿推到前方。 庚睿含笑,这媳妇玩心真重! 庚睿无奈上前:“我们本是江意兰故交,今天色不早,欲借宿一晚,还请老人家通传一下!” 那老人闻言又挑起灯笼细看一遍,估计仍没什么印象,便又慢吞吞的退回去,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在此候着,我去禀告一下!” 何李的小暴脾气差点没上来,强压着情绪:“哥,这江意兰怎么搞的,看这宅子阴气沉沉,那老者鬼鬼祟祟的,怎么好像有点事!” 庚睿微笑,眼神向墙上一瞟,何李心领神会,又不是第一次翻墙了,刚才叩门是出于礼貌,现在貌似不同了,这墙可比皇城矮的多了,两人毫不费力的飞一样的进去,只见正厅里一男一女貌似正在打情骂俏,那女人身材矮小却很匀称,眼神深邃特有精神,属于小巧玲珑型的。 庚睿在这宅子也住有很长时间,因金良失手击中后心,至凤炎反噬,所以在此宅一直是昏迷状态,不过后期他也渐渐恢复理智,只是身体状态不佳,一直装着昏迷,所以凭直觉庚睿断定此女并非娟娟,而堂上的男人亦非江意兰,难道此宅已经易主了?庚睿仔细搜索记忆,这女子怎么貌似娟娟的贴身丫鬟?不由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不安。 这时那老者已经进了厅堂:“老爷,门外来了一对年轻男女,说是江爷的故交!” 那女子闻言脸色一冷,人也从男人身上蹦下来,看这身高长相都似十一二岁的孩子一样,不过双峰秀挺,成熟女子的韵味十足,这娇小的女人果然别有一番滋味,她冲着老者道:“你去带她们进来!” 这时男人也起身:“翡翠,江意兰混迹江湖数年,可有什么厉害的朋友!” 果然是翡翠!庚睿暗叹一声,这里肯定有什么内情了。 翡翠花容含笑道:“胡爷不必多虑,江意兰的朋友就是小飞侠和帝姬那么两个,而今都已经被主人掌握,还会有谁?再说,我们这个宅子本是江意兰买的暗宅,养外室之用,怕是江家的人都不知道呢!” 庚睿闻言不在隐身,他拉着何李缓步前行:“翡翠,那么敢问你的女主娟娟何在?“ 翡翠闻言脸色一白,没想到这府邸已有不速之客进来,那姓胡的男人也吃了一惊:“来人!”话音刚落,五六个壮汉跑了过来,他们都是一身黑衣,夜里隐于暗处难以发现,其中一个人手里握的武器,竟然是一根软便。 庚睿也不答话,身体瞬移过去,没等别人看清楚,那个握着鞭子的小伙子武器已经被夺了下来,并放到何李手上。 何李貌似有些不情愿,这玉笛公子是懒得跟这些小喽啰动武呀,好吧,对付这种货色,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何李软鞭入手,虽然没有内功,但鞭法纯熟精准,再融合西子百步走,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啪啪啪”何李出手快如闪电,那几个黑衣人剑未及出鞘,人已经被打翻在地,有抱头的,我捂肚子的,还有坐地上揉腿的.....只是这一个照面,几个护院便失去战力。 庚睿不慌不忙的上首落座。 在翡翠眼里,就似天神临世一般。她面颊微红,垂首低目。而另一个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想怎么样?” 此时庚睿俨然反客为主,他冷冷说道:“这本是江意兰的宅院?何时论到尔等在此指手画脚?” 那翡翠闻言才缓过神来:“这位大侠误会了,这宅子已经被娟娟卖给这位胡老爷了。”为防庚睿不信,翡翠又去后宅找到房契等物,庚睿不屑一顾的看都没看,又故作深沉道:“既然是误会,我夫妻寻亲不遇,能否借宿一晚?” 说得客气,不过何李软鞭在手里摇晃着,屋内那几个龇牙咧嘴的好像还没缓过来,此时守门的老者已经转回来,不料庚睿夫妻已经先他一步入了院,他便趁机躲开,暗中观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6章 翡翠 何李露出这一手神出鬼没的鞭法,已经震住了几个人,姓胡的男人暗骂:“怎么遇到个黑吃黑的,不过敢在这个家借宿耍横,怕也是活的不耐烦了。”一念至此,他计上心来,忙陪着笑脸,对下面的人吩咐道:“两位不嫌弃就好,来人,把最好的客房打扫干净,请两位贵人入住!” 庚睿夫妻也不客气,这宅子虽大,人员却不多,庚睿以神识将屋子里里外外查看一遍,才对何李说道:“折腾半天了,李儿一定累坏了,快睡觉,为夫守着你!” 何李躺在榻上:“即知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就该离开,何必提心吊胆?看这一男一女,男子脸色阴郁,目光闪烁,女子表面小巧可爱,却也是心机极重之人,我两个非跑他们的宅子过夜,岂能睡的舒服?” 庚睿眉头一皱,这媳妇又开始相面了吗?他拍拍何李肩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睡觉吧,你说得不错,今夜可能就有狐狸尾巴露出来。” 何李闭上眼睛,只是一会儿,便又睁开,如此疑团重重的,如何睡得着,她笑嘻嘻的看着庚睿:“那娟娟是江意兰外室,江意兰即然宠爱她,她怎么能把这么大个宅子说卖就卖了?可是若说他们用了什么诡计,以江意兰的智慧,也不至于会上当呀?若是动武,这宅子里的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遇上修习烈焰剑法的江意兰,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庚睿点头:“李儿,所以我们才留下来,如今外面已经有几个人守在这房屋周围了,看样子他们要行动了!” 何李嫣然一笑:“那哥睡里面,我给你守着,这帮人不晓得哥哥的离魂术,身体不动,照样知道他们什么动向。” 庚睿摇摇头:“对付这几个都让我李儿不得安睡,那凤尊传人岂不是浪得虚名了?李儿尽管舒舒服服的睡,今夜有什么情况,哥明天讲给你听。” 说着把何李往里面推了推,他也挨着何李躺下来,挥手把灯拂灭,庚睿手指把玩着何李的一绺青丝,眼神忽而空洞,何李看着庚睿的眼睛,知道他的心已飘出去了,而且庚睿正在一心二用,对精神力伤害也是极大的,不过此时的庚睿比传言中的玉笛可是温柔数倍了,要是以前的庚睿,心有疑虑肯定是不容质疑的把翡翠与那个男人抓住审问,而且问的也不会太多,一个不满意那两个怕是非死即残了。所以说这个翡翠是幸运的,此时的庚睿有了何李相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人也不知不觉变得温情许多。 庚睿凭借离魂术将一缕意识出了屋门,直奔翡翠的内室。 此时的翡翠与姓胡的哪里睡得找:“翡翠,你派人盯紧了他们,我得回南影门请示,看门主怎么说?” 翡翠点点头:“三哥,这两个人来头不小,最好让门主带人过来,尤其那男子深不可测,自带煞气一般,总让人心里毛毛的。” 姓胡的拍拍翡翠的小手,这女人娇小可人,心机也不一般,正是自己喜欢的样子,虽然对翡翠爱不释手的,但此时敌情未明,胡三压下心里的邪火,一脸的□□:“放心,没有门主对付不了的,江意兰多大的威风,现在又能如何!” 庚睿心头一紧:“果然事有蹊跷,难道江湖上还有江意兰都对付不了的门派,要知道,烈焰剑法除了冥王霹雳剑,貌似真没人敢出此狂言呀。” 那对男女又你侬我侬的调了几句情话,胡三换上夜行衣匆匆而去。 庚睿回首看见一双眸子正盯着胡三离去的方向,庚睿意识一沉,离那双眼更近一步,原是看门的老者。他又属于哪方势力的,庚睿不由摇头,这江意兰买给外室娟娟的宅子,貌似暗流汹涌,到底为何呢? 庚睿跟着胡三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一片密林,一条羊肠小道拐弯抹角儿,密林深处,道路又分出几条,庚睿凝眸,这些不太起眼的林木道路,竟有五行八卦之理,庚睿因为只是意识,无法打探虚实,但可以肯定内中一定设有机关暗器,而其精妙更盛囚凤塔。很快胡三停下来,一个同样黑衣戴着斗笠的人接应着他,两人挽手前行,又走出几丈距离,换成另一个拉着胡三的手走路,如此可见,每段路的规则是一人一段,这里的每个人都只是掌握自己经营的那一段路的虚虚实实。如此化整为零,看似麻烦,不过这其中若有人倒戈,却是无法长驱直入,因为每一段的机关分布都大不相同,可见这设计之人心机缜密至极。 经过五次换人之后,胡三来到一片宅院之中,他轻轻叩门,里面传来吆喝之音,庚睿意识先行进入,这地方看起来空旷诡异,就连这房屋也让人不由觉得几分阴森恐怖。进屋之后,一副大大的五行八卦图之下,一个古稀老者,一身青衣道袍,松松散散的,半躺半坐着,两个妖艳女子,一红一绿,衣着轻薄,正一左一右的围着那老道,捶捶捏捏的。 胡三听到里面喊进,他才推开门,那老道也才收了一下伸出去的腿:“这半夜三更的,可有什么大事禀报?” “门主,今日江宅又来一对年轻男女。” 胡三的“又”字让庚睿一愣,难道他们之前还有人来过? 老道也是一惊:“可知什么来头?” 胡三根本看不出庚睿的来历,连惊带吓的哪敢多说话,只好吞吞吐吐地说道:“此夫妻貌美若仙,属下怕打草惊蛇,故没多打听,先来给门主禀报一声。” 闻听胡三说入府两人都很美貌,老道半信半疑,不过神情缓和许多。胡三趁机献媚讨好道:“属下已经想办法把他们两人留在府里。” 庚睿不悦,分明是我们自己不走,变成他想办法才留下来的。这人说谎脸也不红。 胡三不但脸不红,还在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沾沾自喜着,如此掩饰了自己的心虚胆小,说不定还能得到门主器重。 果然,老道高兴了,掏出一个玉瓶,递给胡三道:“这里面盛着迷药,人服用一点便会昏睡至少一天一夜,你只需将这个倒入那两人的饭菜之中,不管他们什么来头,落入我南影门的,就别想囫囵出去了……”说罢一阵狂笑。 庚睿心里冷哼一声,这老道是要滥杀无辜?别看庚睿久经杀伐,不过几乎都是金良指定了对付的目标,自己只出力,不劳心,此事若非涉及到江意兰,他也不会想追查下去。 这时老道又给了胡三两个南影门的门人,那二人向老道施了礼,便随胡三匆匆离去。庚睿想再多留片刻,那老道已经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个美女意欲安歇了,庚睿实在看不下去,便收回意识,比胡三快一步回来。 知道胡三计划在明天的早膳上动手脚,今夜反倒是安宁的,庚睿看着何李已经睡熟,便不再做声,美美的亦入梦乡。 因为心里有事,何李醒的特别早,不过她睡在床塌里侧,想不惊动庚睿跳下床,貌似有点难度,最主要是庚睿每次离魂状态,对精神力都是极大的挑战,而深度睡眠会修复精神力。所以何李想不声不响的悄悄下去,最好不要惊动庚睿。只是她刚刚小心翼翼的把压在庚睿身下的衣角撤出来,庚睿一个翻身,又把她环入怀中。 何李不敢作声,连呼吸都尽量放的细一些,她一动不动的忍了一会,想等庚睿睡实诚些,如此又等了一会儿,忽然想方便一下,如此想着,紧张焦燥,尿意越来越急,她又煎熬了片刻,听着庚睿呼吸匀称,她撤出身来,只是她轻手轻脚的,还是让庚睿搂住了,“妈呀”何李的脸都黑了,这家伙平时也没这么粘人吗? 正在她无可奈何之际,身下互传来庚睿抑制不住的大笑声,何李杏眼圆睁,原来庚睿早醒了,一直在装睡,亏得自己小心翼翼的,原是被耍了。不过玉笛公子几曾如此得意忘形的大笑过,虽然笑的夸张,不过何李硬是恨不起来,公子的美色却是凡人难于抵挡。 何李知道自己在沉迷,沦陷,她捉住庚睿的手指,放嘴里狠咬一下,庚睿才收住笑容,可仍然不怒,而是满眼意犹未尽,何李单手在他前胸微微一拂,身形灵巧的翻过庚睿,落于塌下,双足稳稳站住。 庚睿随即也动作连贯的坐起来,见何李急急忙忙的穿着鞋子:“李儿,这么急做甚?” 何李脸颊一红:“出去方便一下,你再装一会儿,我的肚子就憋爆了!” 庚睿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媳妇尿急呀,赶紧也穿起靴子:“好,让娘子受委屈了,我陪你去!” 何李刚要推门,忍不住又停下来,怀疑自己听错了,去茅厕也要跟着?她用眼神质疑庚睿。 庚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媳妇,我只是不放心你,这里人心叵测的,没别的意思。” “庚睿!”何李怒形于色。 庚睿示弱的嘟囔:“几年前就见过你解手了,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几年前.......何李想到他们初相识,在永州游玩,因为她不相信庚睿的神识可以分离出来,便跟他打赌,后来遇到一条大蛇,把她吓个半死,那中间她也躲树后方便了一次,不想被庚睿全看到了,虽然两人此时已经是夫妻,还是不由羞的面红耳赤的。 庚睿上前抓住何李的小手:“李儿,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你怎么还是如此害羞!”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7章 反杀 何李又羞又急的用脚往庚睿脚尖一跺,庚睿疼的一龇牙,这媳妇在女人堆里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不拘小节,可是在男女关系上,还如小姑娘一般的羞涩。所以庚睿常常怀疑她还没长大。 何李出了茅厕,感觉清爽许多,一抬头便看到等在不远处的庚睿,怕媳妇责难,庚睿忙解释:“我没跟进去的,只是在这里等!” 何李闻言红扑扑的小脸荡出一抹浅笑,就像一朵鲜花在庚睿眼前绽开一样,何李脚踩碎步,很快便到了庚睿跟前,扬起脸:“快说!昨天晚上有什么情况?” 看着媳妇探究的小眼神,庚睿春心荡漾,明明李儿是那么清纯无邪,可是却时刻吸引着庚睿,让他情不自禁,庚睿张开双臂,虽然没说话,却是一副想知道消息,需得投怀送抱! 庚睿话语不多,可每个动作何李都能领会,好在这江宅虽大,里面住的人却不多,何李往前挪了几步,人虽然投怀送抱,不过还伴随了个掐的动作,只是没怎么用力,庚睿继续调笑:“还是媳妇疼我!” 何李终于忍不住狠拧了一下,庚睿急着喊疼。何李又忍不住给他揉了揉,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守了一夜的几个护院已经瞪着熬红的眼睛去胡三那里报告:“我等守了一夜,那夫妻一直没有动静,刚刚亮天才出屋。” 庚睿这边也简要的把昨天打探的情况说了一下,虽然没有江意兰什么消息,但是可以断定,这江宅易主里面肯定有文章了。何李小声说道:“哥打算如何处理!” 庚睿淡然道:“那个老道看样子有些来历,等下我们直接去平了它!” ........ 何李不敢苟同,低声道:“哥,我们并未查出那道士如何作恶多端,仅凭猜测,万一冤枉了好人,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庚睿一思量觉得也有道理,不过他一向不善心计,所以不由皱眉道:“如此便温柔些,抓住他们问个究竟再处理!” 何李点头:“哥,那胡三不是奉道士之命,用毒将我们毒晕,我们不如趁机装做失去知觉,将计就计,待他们把我们带到那个遍布机关的地方,我们再突然出手,制住那老道定然容易许多。” 庚睿目视何李:“我可以和你一起装晕,不过如果有人趁人之危,对你动手动脚,我可不保证我能忍住!” 何李孩童一般的点头称是,于是两个人赶紧回房梳洗一番,准备的差不多了,何李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庚睿问道:“哥昨天夜里可知有谁进了我们房间?” 庚睿眉头微皱:“应该没有吧,我因为听到他们的计划,知道他们不会动我们,一心分二太疲劳,我就把意念都随那胡三走了,难道还真有人进来过?” 何李闻言一笑,还没等搭话,门外传来翡翠的声音:“两位贵客,奴家这里备下几个小菜,两位不嫌粗鄙,就请开门用膳。” 何李推开门,见翡翠带着一个女佣,提着食盒站在门口,翡翠身材娇小,人更显灵动,见了何李,更是笑颜如花儿:“两位已经洗漱完毕,就请慢用,虽然这宅子已非江公子所有,不过我们也是有幸结识,还望两位多住几日,以后大家做个朋友!” 翡翠虽然包藏祸心,不过一个丫鬟出身能有如此谈吐,也叫人不得不承认,这翡翠为人处事不是一般圆滑,而且虽然身材娇小,但五官精致,小鼻子小眼小嘴巴,都生的恰到好处,何李暗自思忖,这丫头昔日也定是娟娟身边的红人。 何李忙接过食盒,笑着说道:“让姑娘费心了,既然寻人不遇,我夫妻便不叨扰了,能借宿一夜,已是大恩。” 翡翠见何李不想用膳,哪知她是欲擒故纵,心里甚是着急:“贤伉俪不要见外,吃顿便饭而已,两位若是不肯赏脸,怕我们老爷要怪我等招待不周了!” 何李心里冷笑,看来这宅子里的人是执意让他们留下来了,忙一副盛情难却的模样,女佣这才打开食盒,一样一样的把小菜放开来,还有酒杯酒壶,这翡翠想的倒是周到。 摆好碗筷,女佣退至一旁,何李笑道:“那我夫妻恭敬不如从命了,姑娘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点!” 翡翠忙不迭摆手:“奴家刚刚吃过了,两位慢用,一会我再过来陪贵客聊天!”说罢退出房间。 何李示意女佣也出去候着,庚睿始终背对着门,不曾说话,直至屋里没人了,他才在桌子边坐下,两人也不说话,对视一眼便把饭菜翻动几下,而后何李将手里筷子一扔,伏案装作昏迷了,庚睿也不怠慢,像是拿捏不住酒壶一般,只听一声杯筷掉落之声,庚睿也伏案不起。 外面的翡翠一直没走,闻声推门而入,不由面露轻蔑之色叹道:“这两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原来是如此的胸无城府!”说罢,命女佣去通知胡三:“已经得手。” 等女佣也去了,翡翠才附身来到庚睿这边,这男人第一次见,就气势非凡,不想竟是只纸老虎,不过翡翠把庚睿的脸搬过来,还是在心里一惊,江意兰风流倜傥,美颜无双,是翡翠心中第一美男子,然在庚睿这里,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一般。公子闭目,眼睫毛又弯又长,肤如凝脂,白皙的更盛女子几成,看着看着,翡翠不由粉面羞红,呼吸粗重起来,何李趴着装晕,看不见却听得到,安静了许久之后,只剩下翡翠略带颤抖的呼吸声,何李悄悄的把头转向庚睿这里,便见到翡翠正激动的把手伸向庚睿。 不待那手碰到公子的脸庞,庚睿突然双目一睁,手掌一拂,力道不是很大,但已经把翡翠直接从屋子里破门摔到外面的院子里了。庚睿黑着脸,原本是替媳妇担心,不想居然是自己差点给人调戏了,看来女人好色起来,居然是不输男子呢。 不过自己这样子算不算冲动了,破坏了媳妇的原有计划。庚睿正思量着,何李已经站到他旁边,掂起脚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庚睿惊喜疑惑的看着媳妇,貌似媳妇没生气。 何李心想着,你要是忍着被翡翠摸索了我才气呢,只见她气呼呼的说道:“想染指我的男人,不摔死她算她命大了!” .......媳妇好霸道,也会吃醋了!庚睿渐有笑意。 两人心有灵犀的手拉着手,出现在门口,此时胡三等也赶来,只是和预想的不一样,不是说已经得手了吗?他急忙对抱住被摔的七荤八素的翡翠,千呼万唤的喊叫,总算把晕了的翡翠叫醒,别看翡翠有点水性杨花的,不过胡三对她倒是情深一往,见翡翠醒来,那胡三才怒视庚睿,像是见到仇敌一般,翡翠强忍着痛,不过还算清醒,只是看到她的样子,何李就不由想起跟庚睿在永州游玩时,山里那只被庚睿拂袖打晕的野鸡,可能是庚睿用的相同招式吧!何李强忍着笑。翡翠断断续续的在胡三耳边说:“他们诈死,假装中毒,我想试探真假,就这样了……” 庚睿听的清楚,这两人不愧为知己,连说话风格都一致,男的说他留住了一对儿陌生夫妻,女的本来色心大起,又说她是试探,难道是我自作多情误会她了?真能者呀! 胡三闻言深信不疑,对所爱之人险些命丧庚睿手里,自然是愤恨不已,加上门主给了他两个助手,所以有恃无恐的拔剑出鞘:“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看你们如何出了这宅子!” 庚睿冷笑:“让你们所有人都出来吧,一起上!” 话音刚落,只听“嗖,嗖,搜”连续锐器破空之音,声音原本不大,别人也许中了暗器才能反应过来这声音的来源,不过庚睿肯定是例外的,他抱着何李闪身躲开,同时徒手抓住一只镖的镖尾,这是只带衣镖,镖尾绸衣如箭羽一般,起到稳定飞行方向的作用,只是隐蔽性较差,被庚睿抓在手里,只见庚睿手腕一抖,反掷回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黑衣男子应声由房顶处坠落下来。庚睿松开抓抱何李的手,脚下一点,身体凌空而起,没等别人看明白,另一个黑衣人像小鸡一样,被庚睿擒在手里,落地之时那黑衣人还在懵怔之中,庚睿松开手,他踉跄几步,眼里尽是不可思议。好在庚睿并无心杀人,也不屑跟这样的人较真,所以这两个黑衣人只是一个受伤一个被擒。胡三满满的狠戾之气瞬间被庚睿的绝对优势化开,眼里除了震惊就是钦佩,昨日以为何李已经不是善茬,今天才知道真正的高手在这里,此时的几个人,包括昨天监视庚睿他们一夜的那几个,各个面如土色,眼里没有委屈愤怒,只有谦卑,恭顺。 庚睿看向何李:“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这群人一听这话,不由都屈膝跪下,要知道庚睿杀他们真是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何李美目含笑:“翡翠,你领着大家进去吃饭,记住每个菜都尝一口,不要想蒙混过关,我玩过的伎俩不要再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8章 南影 翡翠清楚何李言下之意,其他不知情的也不敢说话,就算吃的是毒药,也只有逆来顺受了,就当留个全尸了。看来刚刚庚睿只是稍露锋芒,不需再出手,这些人均已臣服了。看到大家都顺承的走到餐桌前,一个接一个的,因为筷子只有两双,他们无奈之下只好用手抓着吃了....... 庚睿自言自语道:“一点点足以让人睡上一天一夜了,不知道人这么多,够不够用?” 胡三闻言只觉得寒毛竖起,这话好像门主说的,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是哪里听到的?是碰巧懵到的?到底何方神圣? 此时屋内已经有人中毒跌倒,何李庚睿对望一眼,何李进屋,此时翡翠刚刚拿起筷子,满桌子都是抓得乱七八糟的残羹剩饭,何李拦下她举箸不定的手腕,轻声道:“你先等一下!”说着回脚把门一踢,门便关上了。 胡三心一激灵,他知道饭里面下的只是迷药,暂时晕倒,并无性命之忧,急忙说道:“小爷,还有我,我也去吃!” 庚睿一摆手,心里明白媳妇是怕这两个人不说实话,故意隔离开,所以庚睿往外又走几步:“先说说,江意兰!”庚睿话一向不多,不过威慑力却是异常强大,胡三即担心翡翠的安危,又怕两个人说的对不上,只好实话实说。 原来胡三本是南影门的门人,此势力在京盘根错节,又十分隐秘,而门主就是庚睿跟踪胡三见到的那个年老的道士,道号不详,俗名管熙元,此人善阴阳互补之术,手下门人众多,却极少授业,胡三这种入门两年多的,也才学个皮毛而已,不过这老道有两个至交好友,三人也算臭味相投,那两人一个擅长机关暗器,一个善长制毒用毒,这三人亦正亦邪,不过却是任何门派都望而生畏,没人敢惹的。半年前门主突然想要把江家这大宅子买下,便让小人负责此事。原本给的价钱也很可观,只是那个娟娟姑娘为人固执,怎么高的价格也不肯卖,所以小人便从她身边的丫头下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翡翠本是一个婢女,就连她的主子也不过是人家的一个外室而已,可谓前途渺茫,在我劝导之下便答应做内应,把娟娟手里的房契弄到手了。” 庚睿冷笑:“胡三,你不觉得是在自掘坟墓吗?那江意兰在江湖上也又些名头,你不怕他报复?” 胡三讪讪地说道:“怕,但是门主吩咐的事办不成,那门规也相当残酷,南影门有个冥王狱,进去了就没有囫囵出来的。” “冥王狱”一提冥王两个字,庚睿就不由联想到媳妇的师门---冥王观,不过北冥治下较严,门内不可能出这样的孽徒。 “这宅子可有什么奥秘?”庚睿平静的说。 胡三接着说道:“买下之后,遣散了娟娟原来的家人,只留下翡翠和一个腿脚不好的看门老头。”当然那些遣散的最后归途都被南影门的人杀了,或溺亡,或上吊自尽,反正没留活口,这个庚睿没细问,胡三也就没敢说。 他避重就轻说道:“后来门主与他的两个朋友在宅子住了几日,应该是无所获,便让我守着这里,钓江意兰上钩,不过江公子可能已经厌弃了娟娟。一直没过问此事。” 最后这句最让庚睿动容,他在心里自语,怎么也不相信江意兰会喜新厌旧至此,对曾经的女人是死是活都不过问。他出手点了胡三一下,胡三身子一麻,跌坐于地,然后庚睿向何李所在的房间走去。 何李容颜清丽,声音干净:“翡翠,把你们如何谋夺江宅的事细说一遍。” 翡翠也怕与胡三所说有异常,只好实话实说,何李听后脸色难看,想自己的丫鬟心兰、心菊,哪个不是忠心耿耿?翡翠怎么如此背主求荣?不由怒从心生:“翡翠,想你跟着娟娟多年,如此做心里可内疚过?” 翡翠失魂落魄,她怕死,可她还有许多不甘:“我与娟娟原本都是江公子善心搭救之人,我并非娟娟的丫鬟,可是到了江家,她就是主,我就是奴了,娟娟性情软弱,不争不抢,可江公子却是怜爱于她,对我不屑一顾,他不知道,他不在的日子,里里外外都是我在操劳,我是那样倾慕于他,可他眼里只有娟娟,我不服气” 何李不由叹气:“你这么聪明,此事做的糊涂呀,强扭的瓜不甜,你如此不但得不到江意兰的青睐,以后只怕更是生死仇敌了,再说,娟娟不过是个外室,在江家无名无份,女人如此,你还羡慕嫉妒?”无疑在何李看来江意兰并不是真的对娟娟好,跟江意兰这么多年,连江家的门都没入,只能说江意兰并不以娟娟为重。 翡翠闻言终于泪目,她咬咬嘴唇,想想娟娟对自己如同姐妹,这醋吃的确实有点过。 何李追问道:“后来,娟娟被如何处置了?” “后来他们把娟娟囚禁,然后娟娟又逃脱了,至于生死我们也不晓得了。而我为求自保便委身于胡三了。” 何李闻言心里愤怒,江意兰这混蛋,就算真的不珍惜娟娟,也不能允许她让人搞得生死不明呀,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时庚睿走过来,何李推门迎过去,两人得到的消息大致一样,翡翠看着横七竖八中毒倒下的人,她也狠下心,吃了几口菜,人也倒下去了。 庚睿微笑,这翡翠是怕我们也和江意兰一样,斗不过南影门,给自己留个后路。 何李点头:“这丫头机灵,不过她说娟娟已经逃走了,哥你打算如何做?” 庚睿微笑:“忙活了半天,先吃点东西,这人都躺下了,我们得自己动手做了。至于别的,吃完了再说!” 庚睿几顿不吃无所谓,他可怕媳妇饿着,幸亏厨房不缺材料,一会功夫,两口子折腾了几道菜出来,只是何李食欲不好,吃了几口就饱了:“哥,说说怎么做?” 南影门,庚睿跟着胡三去过一次,里面机关暗器较多,还有毒物出没,若是带着何李,肯定是有点麻烦,庚睿要分心保护她,不过将何李留下,庚睿不由想起那双眼睛,虽然是个看门老头,但显然是有所隐匿,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尤其今日,竟是不见踪迹了,如此还是把何李带在身边,至少在自己眼前,心里才踏实。 何李性情本就喜动,能跟着庚睿去出生入死一回,心里也是异常兴奋的,她盘算了一下,如此这般,庚睿听着点点头,于是解开胡三穴道,让他套着马车,不久三人便来到南影门所在的地盘。 庚睿放眼望去,白天这一簇簇,一片片的花草树木,因是隆冬之季,有些凋零,不过还是让他一眼认出,这些个树木种类,几乎都有毒性的,有的虽不至死,但被叶片割伤,也会伤口难以愈合,所以他嘱咐何李:“李儿,进去小心,这里到处是毒,哪怕一片叶子都不要动,一切等我解决!” “嗯,我是来当俘虏的,不给你惹麻烦!”何李乖巧的说道。 媳妇这么懂事,不管是真是假,庚睿还是忍不住笑了,他早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南影门的衣服,躬身背起何李,何李顺势趴在庚睿背上:“哥,你说这里隔一段路换一个人引路,是吗?” 庚睿点头:“一共要经过五个人。” 胡三在前面引路,闻言不由一激灵,本来还心猿意马的,想着怎么把这两口子引进包围圈,立个功什么的,这下子傻眼了,这小子对南影门如此了如指掌,他到底是谁? 何李故意和庚睿聊了这几句,意在敲山震虎,别看胡三此时恭顺,万一他觉得南影门势强,怕是随时会倒戈,虽然他没什么战力,但是庚睿带着自己还是少一点麻烦为好,不过这敲打还挺管用,至少胡三把出卖他们的想法又压下去了,当然进到南影门之后,庚睿这方若是势弱,他也会随时随地落井下石。 几个人来到小路,这时第一个接应的人出来,胡三拿出令牌,按照老规矩过了一道道布了机关的小道,庚睿抬头便可见“南影门”三个青铜大字分外清楚,这里门人几乎都各有各的辖区,看不见有人巡逻,但只要你是擅闯进来的,必定触犯机关,想要全身而退也会很困难。 胡三神情恍惚,比起庚睿、何李还要紧张,但他也算见识了庚睿的武功,掂量自己的斤两,不敢在庚睿面前造次,他依据平时的样子,上前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白色法衣的年轻道士出现在眼前,这里门人黑衣居多,白衣较少,胡三也是一愣:“师兄,门主昨日交代,今已经把那个女人抓住带到。” 白衣师兄不疑有他,见何李趴在庚睿背上,他示意庚睿上前,然后撩起何李的头发,看了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还算有几分姿色,门主今日外出,把人放里面吧!” 庚睿背着何李进入门内,胡三举步跟上,却被白衣师兄喝止:“人已送到,你可以回去,即使有事,也在外面候着,这内门岂是你等外部弟子随便进的?” 胡三心里咒骂,果真是阎王好见 小鬼难当,就算门主也没说连门都不让进呀。不过这里等级森严,胡三不敢搭话,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再往里走,一张牙床横放,白衣师兄吩咐道:“把人放下,你也出去吧!” 庚睿将何李放下,那师兄就一脸猴急的凑过去,刚刚的淡然原是装的,此时他一脸邪淫模样,用那色迷迷的小眼睛打量何李,好一个睡美人呀,想不到睡着的女子比醒着的还要迷人,只见何李小脸粉嘟嘟白嫩嫩,鬓云铺散,红唇如沁雨的玫瑰,睫毛似微憩的蝴蝶.......这师兄此时但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莫名的有一种意欲触摸的冲动,只是他尚未行动“呼啦”庚睿解下斗篷已经把何李盖的严严实实。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9章 冥司 这白衣师兄恼羞成怒的骂道:“叫你滚出去,没听见吗?.......”只是往下的话,没来得及骂出口,已经被庚睿一拳击于面门,打得他鼻口出血,瞬间给白衣前身留下点点猩红,不过庚睿并未用一丝内力,只是很平常的一拳而已,但是却没几个能受住的。 这白衣师兄狠狠的抹了一把鼻孔流出的血,整张脸都被打得木木的,仿佛没了知觉,这家伙也算识时务,唯恐这个黑衣弟子告他的状,突然竟笑了起来:“又不是你媳妇,真有个狠劲,至于么?我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这不过是门主炉鼎中的一个而已,就算门主也不会如此不顾情面?” 庚睿腹诽:“这本来就是我媳妇,岂容他人亵渎!再者这老道士利用女人采阴补阳,损人利已,毁了这么多无辜的女人,他不在算是让他多活几天!”白衣师兄正愤愤不平,庚睿没回一言,只是他的拳头又到了,这次白衣男子早有准备,将右手拳捏的紧紧的,举拳迎击,于是在庚睿丝毫没动用内力的状态下,两拳头硬碰硬的磕在一起,没加持内力,纯粹考验的是筋骨的强度了,“啪”一声闷响,白衣师兄斜飞出去,并伴随“啊”的一声惨叫,整个胳膊一动也不能动了,手指、小臂上的骨骼怕都已经废了,不过这一击之后,倒是把他打明白了一些,他惊恐万状的尖叫道:“大个子,你根本就不是无影门的人!” 庚睿微笑:“才看出来?” 白衣师兄原本就是照顾无影门主管熙元的起居饮食的,相当于皇上身边的太监一般,虽然他功夫不是很了得,却是门主的近身之人,忠心毋庸置疑,他发觉不对劲,立马不顾浑身伤痛,向后猛退几步,身手往墙壁处的小五行图按去,只是他的行为无疑是愚蠢的,庚睿抓起一个茶杯,随手抛出“啪”那白衣师兄头上立刻血花四溅,人顺着墙壁瘫软下来,伸出的左手没来得及成事,便缓缓的滑落下来。眼睛睁得圆圆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何李“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同时把庚睿盖在她身上的斗篷扯下,眼前就是如此不堪的画面了。 庚睿对着白衣男子解释道:“你不要觉得不甘心,玉笛面前你还自不量力,明知道与人差距,还妄想去触动机关,我本意并没有想杀你。” 这样说貌似真的很无辜,那师兄闻言也算死的瞑目了,自己这小身板,竟然跟几世难遇的凤炎传人对决,还妄想启动暗器?可能他也服气了,竟缓缓的垂下眼皮。何李摇摇头:“他死了,想找到冥王狱的入口就难了。” 庚睿笑道:“未必!” 说罢一挥手,门外的胡三一直没有离去,想知道这敢闯南影门这个虎穴的人到底什么来历,当然也不排除他想见风使舵,观察双方实力强弱,不过玉笛公子跟白衣师兄表明身份,这家伙才恍然大悟,只是以庚睿的神识,他想悄然无声的离开,根本就无可能,门一打开,庚睿便像抓鸡一般把他捉住,胡三吓得不敢反抗,唯恐公子一怒,这里可就是一片火海了。 他战战兢兢说道:“原来你就是玉笛公子,我虽然在此躲了一会,可并不曾告密,做有伤公子之事。” 庚睿默认:“不然你也活不到现在,这么惧怕我,却还认不出?记得当年火烧尚书府之后,那可是满城贴告示缉拿,画像也没少张贴,这小子怎么混的,居然才觉察出来。” 其实这若不是庚睿和那个白衣师兄自报家门被胡三听到,估计他到现在也没往玉笛公子这想,毕竟玉笛除了给金家报仇,并不与江湖任何门派交恶,也不喜与他人往来,可如今这个玉笛居然屈尊降贵的先在江宅借宿,后又穿着南影门徒的衣服混进南影门,这些个做法与传言的玉笛出处太大了,所以胡三压根也没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而庚睿跟江意兰,祝秋生、帝姬有师徒之宜,这个还真是没人知道。 何李闻言搭话道:“既然如此,你可是不在左右摇摆,愿意与我等甘苦与共了?” 胡三听到这话,知道有了生的希望,忙拭拭额头的冷汗:“我胡三愿意为公子赴汤蹈火,如违此誓......” 庚睿已经招手将他扶起:“算了,萍水相逢,不至于要你如此付出,我们就算合作一场吧!” 胡三尤为感激:“公子,那南影门门主为人邪恶,黑白两道没人不惧,不过今天遇到公子,应是他恶贯满盈之日了。” “知他不善,你还为虎作伥?”何李嘴不饶人。 庚睿却不介意,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庚睿如此非凡的人物尚有不得已的时候,何况胡三这样的小人物,为了生存,庚睿完全理解。 胡三脸色通红,一时语塞,庚睿笑道:“李儿,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算了,眼下是把这白衣人先解决了,那个门主不在,我们也不能白来一趟,怎么也得找到冥王狱,看看里面都关着什么人。” 何李这才跑过来,拉着庚睿的手臂:“哥,这里好阴森恐怖,按说南影门这样神秘莫测的地方,我们在此折腾半天,居然连一个巡视的人都没有,好生奇怪呀!而且这冥王狱,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 胡三闻言向前一步说道:“至于因何成名,我等也不知晓,只是南影门机关重重,所有的门徒都藏在暗处,如果有什么意外,只要启动机关,那些门徒就会闻讯赶来,那门主曾说过,随便放什么人进来,都休想全身而退!” 何李看看庚睿:“幸亏哥哥及时出手,不然这小子按到机关上,现在可能正在混战,胡三,你身材跟这小子差不多,干脆把他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易容一下,他是门主身边的人,进出冥王狱应该是容易的。” 胡三闻言不敢怠慢,只是这师兄死的有点惨,衣服上都是血污,何李让他用茶水洗了洗,于是过了一会胡三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出来,庚睿不得不开启凤炎第五重“骄阳”片刻功夫衣服被烤的炙热,胡三几乎忍不住了,庚睿收手,胡三再摸衣服,已经是干干爽爽,只是还有点烫。这就是凤炎,胡三心里嘀咕着,更加的心悦诚服。 何李也不慢,仔细的给胡三涂涂画画,还别说,除了说话声音有异常,如果不说话,倒是几可乱真。何李也把自己收拾一下,毕竟这里女人很少,更鲜有能随意走动的女子,何李只好女扮男装,便穿上胡三的袍子,虽然不太合身,但勉强还能驾驭,几人整理一番,庚睿本想一把火烧了那个白衣人,不过一想他是那个门主的近人,便决定留给门主发落了,把他放到他床上,三个人才出了门。 庚睿神识可以感觉到哪里人口稠密,几个人依据感应向西面走去,果然有一扇大门,只是大门紧闭,门中间一排奇奇怪怪的数字,每个数字都刻在一个圆形的小圆圈里,胡三上前推了一把,门纹丝没动,他回头看看庚睿,是不是要用武力开启,或者凤炎炼化,却见公子似有所思。 胡三只好退了一步,却听有人向此处走来:“冥司师兄?是你吗?” 胡三心里打鼓,见来人同样一身白衣,满脸恭维之色。这南影门共分四个部分,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堂,而冥司应该归属于白虎堂,可能这白衣师兄是门主的得意弟子,故可以随意进出门主的厅堂,而白虎堂的其他人自然不敢有不敬之处。 胡三还是比较善于随机应变,他假意咳嗽一下,用手压着嗓子,表示喉咙不适,而后指指门,示意要进去。 那白衣门使一愣说道:“门主没给冥司师兄钥匙?” 何李上前一步,学着跟死者冥司差不多的口音说道:“废话真多,今天门主走的匆忙,师兄不放心,进里面查看一下,你开门就是!” 这白衣人也有点不高兴:“你莫非新来的,不知道东南西北每处都有暗号,没有门主给的钥匙,我也开不开的!” 胡三一皱眉,看来是没戏了?不料庚睿却说话了:“这位师兄可有备用钥匙?” 在庚睿看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南影门不至于只有门主手里一个钥匙,万一遗失或者意外,总会备一个吧。果然猜对了,那白衣人笑道:“钥匙是有,不过门主设定的号码是什么我可不知,你们既然是奉门主命令,应该知道暗号,请!”说罢他一声招呼,一个童儿端着个托盘出来,里面密密麻麻的放了无数柄钥匙一样的东西,不过每个钥匙柄都刻有数字,估计是从一到百......”胡三、何李不约而同地呆住了,这怎么用,一个一个试,那就是傻子也能看出破绽来。要不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出手,把这两个人解决掉,不过这里阴气很重,谁也不晓得暗中有没有偷窥的眼睛。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0章 秋生 倒是庚睿异常淡定,这就是玉笛公子,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他向前一步,明眸一扫,从里面拿出一个数字是三的钥匙,交到胡三手上,胡三不做停顿,往门板处看去,见门两边数字分别是左边1、1、2,右边5、8、13,中间的圆圈里是个空的,而庚睿交给胡三的数字是个3,这乱糟的排列可是还有什么规律不成,胡三不及多想,将那数字按到中间的圆圈里,听得咔嚓一下,胡三再次推门,那门便像抹了油一样,轻飘飘的,稍一给力,就分开了。 何李此时已经恍然大悟,这个南影门主还挺会玩的,这几个数字的规律就是每相邻的两个数字相加的得数就是他们后面的数字,不过她也是看到答案才后知后觉,比起不知不觉的胡三强了那么一点而已,而一向武力惊人,少言寡语的玉笛,居然早就胸有成竹了,几个人不便交流,庚睿也算在媳妇面前又露脸了,不禁用眼神飘向何李,何李看着庚睿,指着自己的脑袋,然后竖个大拇指,庚睿心悦,知道媳妇是夸夫君头脑聪明。 与大门一体的是一条很长的隧道,也就是说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同与其他地方的门,可以凭轻功跳进跳出,就像无猜洞庚睿后来设计的门差不多的,虽然外面是朗朗乾坤,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山洞越走越潮湿,胡三每一步迈出都是提心吊胆,这洞里的黑暗也让人一时缓不过来,如此步步惊心,胡三不敢快走,庚睿只好身先士卒,亲自出马,庚睿走在前面,三人的速度一下子就提高许多,庚睿凭借超人的感知力探索未知的危险所在,何李紧跟在他后面,何李的嗅觉异常敏锐,她轻声道:“哥,有味道!” 庚睿握住何李的小手:“应该到了冥王狱了,看看里面都关押了什么人?” 几个人继续走了一会,味道越发刺鼻,庚睿以凤炎凝火,托在掌上,但见一道金刚铁门,里面有几十个骨瘦如柴的女子,眼神空洞,见到生人,也是不叫不喊,虽然她们还是活着的,但明显已经是麻木了。 胡三只觉得四肢的筋骨都往一个地方聚拢一般,不由自主地寒战起来,说话声音变得颤抖了:“公子,这就是冥王狱了,传说还允许这些人活着浪费粮食,就是为了给大毒师试毒之用,这些人有的是南影门的叛徒,有的是他们给门主抓来做炉鼎的无辜女子,被吸干阴元之后,变成无用之身,便沦为试毒的用具了......”怪不得胡三一提冥王狱就万分恐惧,何李见状不由怒上心头,生平从未经历如此残忍之事,不过这里也算天子脚下,朝廷难道就听之任之? 胡三对于两人的疑惑已经见怪不怪 :“公子,这南影门之所以如此猖狂,除了他本身隐匿,入门苛刻,对判离者惩罚手段残忍,若是忠心耿耿的,他们也会奖励许多金钱,使得许多武林豪杰甘愿折腰依附,而且表面并不曾起过什么风云,就像江宅,也是先礼后兵,只是不达目的才不择手段。当然肯定与朝中重臣也有厉害关系,所以才能如此畅行无阻。” “很有钱?”何李当然怀疑这些钱来路不明。 此时的胡三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他缓缓说道:“南影门分四个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们分工明确,有专职刺客的,□□,获取佣金。也有做绑架勒索的,讹人钱财,而且他们惯于用毒,管熙元名为门主,但属下怀疑他背后还有人在支持。” 何李无奈:“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还敢借用冥王两个字,就这一条,就是给师祖抹黑,哥,我们把这些人救出去,然后平了这里。” 庚睿看了看这些变得痴傻麻木的人群,摇摇头道:“还不是时候,他们已经丧失斗志,即使是救她们,怕也无心逃脱,而且冥王观机关又多,我们打草惊蛇,那门主放弃这里,岂不是贻害无穷。” 何李点头,看来庚睿这是要斩草除根呀,出了女牢,已经隐隐有暗弱的光亮,庚睿将手里凤炎泯灭,几人前行几步,眼前是关押男性的牢狱,女牢那里几乎都是女犯自己管理自己一般,男牢里则有所不同,两个白衣男子见到庚睿他们三人,忙上前说道:“冥司大人到此,可是要提押犯人?” 看来胡三冒充的还是个狠角色,而且跟冥王狱还很对口,胡三面现微笑,敲着嗓子,示意咽喉有恙,不便言语,两个护卫也没怀疑,可能是这里多年以来也不曾有生人闯入吧。守门卫士明显很是懈怠,做个请的手势,胡三率先进入,里面的凄惨之像更盛女牢,虽然不是什么铁锁透骨,看不到多少血腥,不过这里的人多数面色发紫,疑似中毒。 胡三小声道:“这里的男人多数被施以蛊毒,如遇特殊情况,他们就会发疯一般,不光战力惊人,而且不畏生死,听了主人的号令,哪怕让他们当肉盾,他们也是毫不犹豫。 庚睿心里暗叹:“以前觉得父亲已经是魔鬼一般,竟能把死尸做成稻草人泄愤,而这些人残忍程度更让人心惊。”金良是因有大仇未报,而这里的人多数是无辜平民,即使公子性情淡然,也不由很握了一下拳头,真是人神共愤,不愧为冥王狱,简直可比阎罗殿了。 更让庚睿难以接受的是,这里竟然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一个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骂着:“江意兰,那不是你,你不会害我们.......” 别人听不清这喃喃之音,却是逃不过庚睿的耳力,他小声说道:“让守卫开门,是祝秋生!” 胡三依言令守卫开了门,庚睿寻声过去,胡三与何李站在外面,里面越来越暗,好在庚睿神识强大,若是其他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会不会摔跟头。庚睿身形一闪,再次站住的时候,已经凝出一簇火苗,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生出锥心之痛,只见祝秋生披头散发,跟别人不同,别人或许被下了药,神志不清,但是身体表面是完整的,可祝秋生从头到脚却是伤痕累累,凄惨至极......庚睿不忍细看,忙上前断了祝秋生身上的铁链,小心翼翼把它从祝秋生肩胛处的肉里拔出:“师父!师父!”祝秋生一直闭着眼睛,直到庚睿抽铁链,他才疼得睁开眼睛,只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竟然见到师父玉笛公子。 伴随着他的惊呼,庚睿低声说道:“不要激动,省着点力气,我带你走!” 祝秋生忍着伤痛打量师父,他还如从前一样的惊世美颜,处事不惊,平静如水,庚睿弯下身子:“我背你!” 虽然只有三个字,祝秋生却是感激的热泪盈框,公子性情卓尔不群,几乎不曾与人有过碰触,他如何受得了公子如此相待,祝秋生露出幸福的笑容:“师父,不用,我能走!”哪怕每迈出一步都是疼的,他也忍住,脸上也无什么变化。 庚睿直起背,目前为止就背过媳妇,对别人真没这么亲近过,不过这祝秋生也确实伤的不轻,想是自己平时孤傲惯了,这些人都有阴影了,不敢离他太近,庚睿苦笑一下:“我背你,你会觉得不舒服?那好,我扶着你吧!” 庚睿搀起祝秋生的手臂,那手臂上的衣物已经破败不堪,还参杂着腐臭的味道,毕竟祝秋生已经被囚多日,伤口日日加剧,衣物还不换洗,面对公子如何不自惭形秽,而且由敬畏衍生出强烈的压迫感,他想挣脱庚睿的搀扶,却是无能为力,公子不悦道:“再挣扎,我就背着你走了。” 祝秋生想不到玉笛公子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时候,他激动地点头。 庚睿见他只是皮外伤很重,应该没什么大碍,便不勉强,一边扶着他一边问道:“你刚才一直念叨江意兰,他怎么了?” 祝秋生闻言表情变得十分怪异:“师父,我是做梦了,可能是盼着他来救我!” “可你说的却是江意兰你不会害我的,难道你落入南影门与他有关?” 祝秋生闻言不免有些激动,可他很快平静下来:“师父,是有人传信给我们,我们才来的京城,然后去江宅,那里已然易主,我跟帝姬打探到他被囚在这里,我们一起来救他,不想他救出去了,我却被那个门主重伤拿下了,不过这与江意兰不会有一点关系!” 可能是怕庚睿不确信,祝秋生接着说道:“我跟江意兰、帝姬多少年的交情,有一次落难,一连几日的逃窜,没有吃食,他把唯一的一个馒头都留给我吃,还骗我说他吃过了;帝姬当年倾心金刚铁扇普超良,后被千面娘子撞破,娘子成了妒妇,而帝姬才知道她不过是普超良验证是不是娘子不生育的工具,帝姬气愤之下,游戏江湖,成了为人不齿的恶女名声,江意兰与我都曾倾慕帝姬,不忍她就此堕落,奈何帝姬自知已是不洁之身,根本就不接受我们的好意,江意兰为了让帝姬不自卑,为了能平等相待,他才不惜到处沾花惹草,留下风流之名,如此才与帝姬有了交情,帝姬嘲笑他也不是好人,我们三个才结金兰之好......江意兰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他对任何人都是好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1章 出狱 如此说来这个看似风流成性的江意兰对帝姬用情至深,这点庚睿亦没看透,想帝姬这个当事者更是迷糊,庚睿心里一叹:“以前并未听说过他们三人还有如此的过往,那江意兰为了成全别人,搞得跟个花花公子似的,自己竟也没看出来,还把帝姬许给祝秋生,这算不算乱点鸳鸯?” 两人边说边走,眼前渐渐亮了一些,何李与胡三迎上来:“公子,你不是怕打草惊蛇,怎么还带人出来了?”胡三不解地问。 何李则一眼认出来小飞侠,不由惊呼:“祝秋生,你怎么在这里出来了?” 论年纪祝秋生比庚睿何李都大挺多,但有师徒关系在里面,何李虽然喊着祝秋生的名字,祝秋生也不生气,笑道:“让何姑娘见笑了,此事说来话长。” 庚睿闻言却打住道:“祝秋生,以后不许叫何姑娘,只要认我这个师父,那只能叫她师母。” 祝秋生闻言严肃的说道:“弟子记住了,祝秋生拜见师母!”说罢作势欲跪,何李赶紧上前一扶:“看你伤的,怕是帝姬都认不出你了,想磕头等伤好了再说!”好么,虽未大婚,人家这玉笛夫人可是当之无愧的,庚睿见何李坦然承认是自己的媳妇了,心里自然美滋滋。几个人原路返回,这阴气凝聚的隧道里多了几许暇意,只是怕打草惊蛇,大家还是很小心的,尽量沉默着,何李压下心中的一百个疑问,相互扶持着往出走。 又到了门口,只见门中间同样的出现一排数字,分别是1、1、1、3、5、9、17、31最后的圆形里没有数字,胡三早有准备,把那个门使给的刻满数字的钥匙拿出来,只是这规律太奇葩,又该放里面个什么数字呢? 胡三与祝秋生眉头紧锁,何李略一思索,从里面找出个数字刻着57的钥匙过去,走到门前何李回头望了一眼庚睿,像是还不确定,在征询庚睿的意见,庚睿嘴角微微上扬,媳妇就是伶俐,很懂得举一反三,这排数字是前面三个数相加得第四个数,以此类推,跟进门时大同小异,他稍微颔首,何李已经过去把那钥匙按进去,果然正确,门咔嚓一声,手一拉,便开了,总算见到阳光了,何李长舒一口气,在阴暗的如洞穴一般的冥王狱里走一遭,真如死了一回,看到里面的凄惨,让人心里如何能不憋屈。 本以为祝秋生初脱牢笼,定会欣喜若狂,不料他停在门口,竟然寸步不移,何李、庚睿同时感到异常,回首一望,但见祝秋生脸色泛紫,一口黑血喷出:“师父,保护帝姬!”只留下这一句话,人便向后栽倒,庚睿移步接住他,没让他摔到地上,不过当他的手接触到祝秋生的颈动脉,不由脸色难看,何李与胡三紧走几步,双双过来,何李抓住祝秋生的手,怎么也难以置信,刚刚还谈笑风声的小飞侠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突然就没了。 公子脸上浮出一抹煞气:“为什么会这样?” 胡三双腿发颤的说道:“听闻冥王狱的人都被施了不同的毒,您的这弟子是不是中了“见光死”,传闻此毒在阴暗潮湿里不显毒性,只有见到各种光亮才会要命,不过刚刚出门,没想到发毒如此之快!” 如此解释虽然有些勉强,不过庚睿也深知这南影门到处藏毒,若不是身体里早埋下毒种,怎能好好的就突然毒发了。 胡三接着说道:“公子不放心,小人愿意背着您的弟子出去,到外面我们就可以验尸取证。” 不待公子回话,先前的白衣门使再度出现:“冥司大人,这不是新来的那个....”不过他很快把要说的话咽下了,因为他看到胡三正架住祝秋生,有欲背起之势,反之同来的两个小厮倒是一副主子模样,他再仔细打量胡三,虽然容貌身形都跟冥司相似,但眼神却是不同,他立刻察觉不对,后退一步,举手扔出一颗霹雳珠一样的东西,而后数道人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庚睿冷笑一声:“来的好!”小飞侠的突然离世,让庚睿憋了一肚子火,他吩咐一声:“你们跟着我走!” 没有人拦截想出去都会有些难度,毕竟得应付随时出现的暗箭,这冥王狱的门使引来了数十门众,是不是更难逃脱了? 而事实却是这些门徒都成了庚睿的助力,庚睿可以抓着他们随便一抛,让他们的□□在地上滚过,只要有埋伏的地方,立即会触动机关,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想这个设计者不会想到他的机关暗器都用在自己人身上了。如此不一会,便有十来人毁于自己主人设置的机关之下,其他人慌忙隐匿身形,不过这种捉迷藏一样的小游戏如何逃过庚睿的神识,如果说庚睿初来此地,还以查为主,此时祝秋生死于眼前,庚睿已经是以杀泄恨了。 想当年囚凤塔,庚睿跳塔之前,为了还父亲予以的血肉,把本来定在体外的五只镖又以身体内力吸引,将五只镖破体入肉,那力量岂是寻常人能抵御的,无论你藏在哪里,只要被公子锁定,就如枯叶一般落入公子手里,或扔或踢,沦为庚睿破除暗器机关的神器,而那些人也均惨死于暗器之下。 胡三咧嘴,怪不得早些年闻公子之名江湖人无不丧胆,果真是怒如金刚,邪魔岂能不臣服。不过玉笛除了武力无敌,并不善心机,比起他的主子,胡三暗暗流着冷汗,他的主子就是机关大师宋子墨,其人温文儒雅,也是不少少女的梦中之人,平时待人怕是从未说过一个脏字,更别说出手杀人了,但一想到那张温润的脸,胡三还是不由汗毛倒竖,因为他跟庚睿一样,实际上也是杀人魔王,却不同的是一个让人死在面上,一个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对比一下宋子墨当然是更让人胆寒的。 胡三就像一只夹缝中求生的小草,他已经扎根在此了,逃是逃不掉的,他回头看看身上的祝秋生,心里五味杂陈,不过这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南影门,庚睿从怀里掏出玉笛:“南影门的人听着,我就是玉笛公子,今日念你们门主不在,只是小惩一二,七天后把江意兰带来见我,不然踏平此地!”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跟这些个喽啰也就是出出气而已,几人留下话便极速回返。又走出十里左右,庚睿望着眼前的绿水青山,可惜再美的风景祝秋生也看不到了:“胡三,把他放下来,给我!” 胡三不知所措的摇摇头:“我背的动,我不累!” 庚睿叹口气:“我想好了,此处离集市不远,你速去买来棺椁,再雇几个人过来,我就将让秋生安息于此了,毕竟我跟李儿也不善用毒,便是放到你家几日,尸身腐烂,也怕查不出什么,而且横死之人入宅也不吉利,你快去办吧。” 胡三听明白了不由惊愕,没想到公子还有如此柔情一面,并不是平时认知中的强势姿态,居然能想到入宅不吉,何李也递给他一张银票,并未说话,而是示意他收下,胡三刚想拒绝,但想到自己地位不高,人家两口子不差钱,便索性装穷,收了银票转身小跑离去。 庚睿把祝秋生抱至树荫之下,何李早跑到旁边的水流那里洗了一块帕子,递给庚睿,庚睿一点一点的清除祝秋生脸上的血污,不由想起祝秋生临死前说过的话,庚睿心里自责着:“秋生,是不是我害了你,不然你们三个还是逍遥快活的游走于江湖!”江意兰为了帝姬甘愿堕落,四处留情,只是为了接近帝姬,让帝姬不必自卑,与之站在一样的高度,这份付出是如何的情谊才能做到....... 祝秋生的遗容收拾的差不多了,何李一直安静的候着,她知道庚睿心里还在难受着,她等待着他平静下来。此时正午时分,阳光很足,庚睿用绢帕将秋生的脸盖住,之后放下秋生,来到溪边,清洗着手上身上的污迹,何李像个乖孩子,跟在庚睿后面,庚睿暗叹一口气,一定是刚才的暴怒吓到李儿了,他有些心疼的说道:“李儿,怎么不说话?” 何李却是严肃的说道:“哥,你听过刺客的故事吗?知道要离吗?” 要离刺庆忌,那要离身材单薄矮小,为了取得庆忌的信任,不惜以妻儿为代价,后来果然得手了,被江湖好汉赞为英雄,不过庚睿却并不以为他有多伟大,甚至感觉他就是个疯子。不过何李此时提起此人....,庚睿微笑:“李儿是在担心我?” 何李嘟着小嘴:“哥,胡三这个人我看他就不地道,不过我的话也说服不了你,你会说我以貌取人。” 庚睿闻言,见媳妇委屈的小模样,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何李继续诉苦:“我知道我相面的功夫不咋地,可我真不是看他长相说话的。哥,这胡三立功心切,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可谓知无不言,不过哥有没有想过,他一个外门弟子,见个门主都跟个孙子似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庚睿饶有兴致:“李儿说下去!”无论媳妇说的对错,庚睿都愿意听听,心里有想法不说出来,岂不是太憋屈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2章 埋葬 何李严肃的说道:“我虽然也不敢说祝秋生是他下的毒手,不过“见光死”是个什么毒,我们都没听过,若是独门秘制,他又如何晓得,假如真有这么厉害的毒,那真就无敌了。我看他的战战兢兢就是装的。” 庚睿点头:“夫人果然精明,不过若真是胡三所为,他的手段也确实了得,眼下我们处于明处,连江意兰、帝姬在哪都不知道,今天留下话,也是让南影门慌乱,把秋生埋在这里,一是让他入土为安,二则他与帝姬已成夫妇,他被俘,帝姬一定一直关心着,我们将他埋在此处,也许能被帝姬发现,如果连人都见不到,何谈保护?” 至于江意兰,祝秋生迷迷糊糊的一直念叨他,而庚睿细问,他又不肯多说了,不过怎么说都是让事情乱一点,才更有胜算。庚睿一口气说了许多,这下子何李开始有了惊讶之色,不是说玉笛公子不善于算计吗?公子把玉笛拿出,轻轻敲打何李:“傻媳妇,你希望你的夫君是个没头脑的蠢货吗?” “当然不希望!”何李偎依在庚睿身边,庚睿轻轻的吹起笛子,声音悠扬,不过难掩凄凉之意,何李回头看看祝秋生,这家伙死了也不会想到,他这个挂名师父,对他会如此情重吧! 不过何李很快便看到不远处胡三带着十来人抬着一口大红棺材连跑带颠的过来了,由于祝秋生的衣服已经破损不堪,还寝满血污,胡三已经买回里里外外的数套衣服,他向庚睿走过去:“主人,请与夫人移步,小的帮祝公子换身衣服!” 因男女有别,何李早移步退开,庚睿自是跟着媳妇躲出老远,两人偎依在一起,庚睿意识却没离开祝秋生左右。 几个拿锹镐的直接刨土挖坑,另外几个人则帮助祝秋生更换衣物,其中一个老者刚要帮祝秋生解下衣裤,却被胡三出手拦住:“老人家,我来!” 那老头见状又去脱祝秋生的鞋子,胡三有些不耐烦:“你去挖坑吧!” 那老者年老体衰,又是个阴阳先生出身,平常胆子也大,哪有人家病重都找他帮忙看着,为垂死之人守夜,穿衣服,驱鬼招魂的也是远近闻名。今天却是直接让他当苦力----挖坑,心里自然不乐意,可人家是东家,他也不好多说话,都说这主钱大,为了讨生活多点收入,他才跟过来的,此时感觉被嫌弃了,他老脸泛红,不过人还是乖乖的去挖坑了。 这挖坑也不容易,土皮这层不但荒草连片,而且还夹杂着树根等物,老者挥了几次镐,却没有多大效果,旁边一个小青年忍不住嘲笑道:“张大师,看你是不是多年不出力了,这才几下,手都震出血了。” 被称为张大师的老头闻言一脸不痛快:“小崽子瞎说,我这伤是今天早上才弄的,去帮隔壁木匠家抬个柜子,不小心划了个口子,不过伤口不深,不耽误干活。”说罢伸出手掌,果然不是磨坏的,是一条不深,但挺长的伤口,并未愈合。 另一个壮汉说道:“别说人家了,有道是少年莫笑白头翁,谁都有老的时候,老人家,你歇一会,我们多干点有了。” 良言一句三冬暖,张大师也不怒反笑了:“不成,大家都一样的挣钱,我怎么能偷懒!”说罢,也不含糊的再次挥起镐头。 “哥,想什么呢?”何李见庚睿出神,忍不住问了一句。 庚睿回过神来:“李儿,怪不得你总喜欢帮助那些穷苦人,他们果然是很苦的。”在庚睿看来,一个年纪大了的老人,被人如此说,心里还有几分不忍。 何李微笑:“天底下没几个能如你我这般逍遥的,有太多的人为了生计,不得不摧眉折腰,甚至拿命去搏,不过我们今天这境地也不太妙呀!” 庚睿忍不住又笑了:“这北冥的徒弟,胆子越来越小呢!” 何李用眼神狠杀庚睿一下:“哥,你怎么就是不往心里去呢?今天的敌人可不是我冥王观那么正大光明,不要自恃武功高强,就掉以轻心,单打独斗天下无敌,可是天下无敌的庆忌最后如何了。” 庚睿知道何李是担心的,只好屈服道:“夫人不要恼怒,为夫绝对吸取庆忌的教训,凡事小心,夫人所言,字字金玉,为夫都记下来了。” 何李笑容越变越大,庚睿上前捉住她的小下巴:“李儿,是不是把夫君收拾服帖了,很得意呀!” 何李确实得意,眼神里都是心满意足得逞之后的笑。 庚睿无奈:“也罢,只要能让李儿高兴,随便收拾吧!” 何李笑够了,才道:“哥,我决定通知冥王观,让师兄过来帮忙!” 一听这话,庚睿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要知道,当初小冥王周鹤可是去的待卿山,亲下战书,庚睿则是接下战书后,为了媳妇弃战而走,已经被江湖传出凤炎传人惧怕冥王观了,可是为了媳妇庚睿甘愿被世人嘲笑。今朝因为几个徒弟跟南影门出了过节,再去邀请冥王观当帮手,那是庚睿不敌吗?这面子如何能过去,庚睿不介意名利,可也没达到不要脸的境界呀,这媳妇太坑了,庚睿决定此事不能由着她了,玉笛公子板起面孔,定要把住这最后的关口,哪怕她是为了自己的安危。 庚睿不言语的把脸转到一边,故意给何李留了个后背,何李柔声细语:“夫君!” 美人计,不好用,公子岂是好色之徒,庚睿仍然不予理睬 何李见庚睿不理她,索性也给庚睿个后背:“言而无信的玉笛公子,刚刚还说依着夫人,夫人所言字字千金的,转眼就反悔?” 何李一边抱怨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只是担心他们暗算哥哥,至于请冥王观来人,我当然不会说是哥哥请他们帮忙,这南影门不知是何来历,却敢用冥王狱这样的称呼,本身就犯了师门忌讳,况且他们还到处抢掠妇女做炉鼎,修习邪门功法,如此岂能不影响师门声誉,我只是如此告知师兄,并无祈求之意,若是冥王观能忍下如此造次之人,我也不说啥了,若是师兄不肯忍,我本北冥弟子,当然也不能推辞。” 听李儿此言合情合理,还把这求助关系颠了个个,庚睿不得不服媳妇的巧言善辩了,不过看起来媳妇还是护着自己的,虽然在庚睿看来,多个小冥王真没多少用,不过媳妇执意如此,也就不计较了,况且莲花山离京甚远,就是李儿传书过去,等到周鹤赶过来,怕是也晚了,毕竟庚睿说七日之后就要去平了南影门。想到此庚睿笑着点头:“媳妇言之有理,只要师兄能及时赶到,庚睿也无拒绝之理。” 何李也笑了,猜到庚睿一定是以为师兄赶不及过来,她上前一步:“哥,这次可不能反悔了,我可通知师兄了!” 庚睿点头:“好,不过你告诉他只有七日时间,赶不及可别怨我!” 何李点头,脸上露出坏笑,庚睿刚要追问,此时胡三已经把祝秋生埋葬完毕,因为庚睿所在也不太远,胡三紧跑几步前来复命,听到胡三的声音,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面对新坟众人皆表情严肃,站立成排,庚睿大体还是满意的,只是没有立碑,庚睿低声道:“胡三,怎么没有墓碑?” 胡三一拍脑门:“小的该死,忘了此事。” 前面不远有个木桩,庚睿说道:“把那木桩收拾一下,就立一个临时的,日后祝秋生的仇报了,再给他重修冥府。” 众人闻言急忙散开,把木桩砍伐下来,玉笛公子刻字的功夫还是比较拿手,以剑为笔,似行云流水“爱徒祝秋生之墓”落款“玉笛公子立。 公子落笔后,有识字的已经跟着念了起来,祝秋生名字并不响亮,但玉笛公子,当年可是火烧尚书府,并至周边火势蔓延,给京中百姓印象深刻,后来又满街的贴告示图像的,大家听闻眼前就是玉笛公子,都不由露出崇拜的表情。公子一向洁身自好,从不肯让身上沾染一丝灰尘,刚刚因祝秋生突然离世,至公子身上沾染不少血污,不过此时早在溪边清理干净,而且凤炎烘干的就像新衣服一般,哪怕这些个不善言辞的粗人,也是看着庚睿感觉出尘脱俗,大家心里自语着:“这就是玉笛公子,啊,果真名不虚传呀!” 不过公子的冷傲也是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大家只能在心里惊叹。庚睿还有意似无意的把玉笛拿出来,背到身后,何李在此时拿出些散碎银两:“这白事情没有白帮的,大家分一分,然后散了吧!” 众人得了银子,对庚睿夫妻千恩万谢,然后纷纷带着锹镐等工具离去,庚睿对着祝秋生的坟墓,又站了良久,才带着何李与胡三离开。 入夜,江宅也是异常安静。 “哥,你还有什么打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3章 赎金 庚睿手里把玩着玉笛:“今天故意将墓碑留名,就是希望那些帮忙的人能给传出去,想他们都是在市集讨生活,人面较广,然后我们守住祝秋生的坟墓,江意兰与帝姬知道祝秋生遇难亡故,肯定会去看的,如此我们就可以见面了,这宅子是如何没的,娟娟的下落也就都能有线索了。只是秋生就眼睁睁的在自己眼前逝去,死的不明不白,让庚睿心里愤恨不已。” 何李点头:“能见到他们最好了,不过这个胡三也不是省油灯,必须监视着,看看他是真的弃暗投明,还是在阴奉阳违。” 庚睿点头:“只是不确定江意兰他们会在哪个时间去墓地,而这边也不知道胡三什么时候行动?” 何李微笑:“外边的事交给我,你看好胡三就行!” 公子皱眉,显然怀疑媳妇是如何去管外面的事。 何李微笑:“我是不会亲自蹲守,不过可以让景丰去。” 庚睿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味道。 何李尴尬的咳嗽一声:“那个昨天我侄儿景丰就联系到我,不过,我忘记和你说了。” 这女人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联系了家人,自己却一点不知?是不把我当丈夫吗?不过两人貌似从未分开过,李儿是如何做到的,没让玉笛察觉。公子心里纳闷,故作不悦,继续沉默。 何李一下子慌了,今天是犯了什么邪,怎么处处惹夫君不悦,她一副委屈模样:“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那夜你跟踪胡三去南影门,景丰就和我通了消息,他是跟着我师兄进京的,还有师兄已经娶了楚楚公主,如今是驸马爷了。不过我一直守着你,并未离开,不信你可以问监视我们的人。” 庚睿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极力推荐周鹤,原来早有预谋!” 这下子何李百口莫辩了,公子哪都好,就是对冥王观有些排斥,对师父和师兄都不喜欢。何李忍不住抱怨:“小气!”想是公子还记恨着当年北冥让他们师兄妹双修吧。 庚睿双手抓住何李的香肩:“那你告诉我,如何才叫大度!”说着无形之中气场大开,凌人之气直逼何李。 不料公子的骇人之势适得其反,何李双睛微眯:“庚睿,你竟然跟我耍威风?”说着何李一晃身形,意欲脱身。 这招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有了前车之鉴,公子早有准备的,何李挣扎了一下,纹丝未动,她不由瞪起小豹子一样的眼睛,庚睿见媳妇这暴脾气,说翻脸就急眼了,不由哈哈大笑。 何李知道庚睿是在逗她,可还是压不住火气,她“刷刷”两声,把鞋子踢出去,然后就这么往地上一站,跟庚睿怄气。 这招还真是管用,庚睿立刻慌了:“李儿,你就不能柔软点,这脾气,沾火就着了,快把鞋子穿上,大冬天的寒湿之气偏重,我只是逗你玩玩” 看着玉笛公子啰哩啰嗦的,一边拾起鞋子,一边埋怨着,何李破涕为笑:“哈哈,我也是逗你玩呢。” 庚睿一板面孔,这媳妇是欠收拾了,他再度向前,伸手去抓何李,何李向后一跃,直接跳到睡塌之上,庚睿飞身扑过来,两人正嬉戏着,忽闻“吱吱”的叫声,“哪来的老鼠?”庚睿手指一竖,便要攻击,何李大惊失色:“不可!”她急急地握住庚睿的食指,只见一个满身棕色皮毛的小松鼠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何李放下庚睿的手指,喜形于色的把手伸向松鼠方向:“小胖胖!哥,他可是我和景丰的小信使!”看李儿此时真个眉开眼笑。 庚睿这下恍然大悟,怪不得李儿能避开那些个监视的守卫和离魂状态的庚睿,原来是这个小东西传的话。庚睿伸手一拂何李的手腕,正奔过来的小松鼠扑了个空,不过它也是异常机灵,很快发现不对了,一扭身小松鼠藏在何李的背后。 何李苦着脸:“哥,求你让我抱抱“胖胖”,我保证抱完之后洗手、洗脸....洗澡!”何李知道这个满身洁癖的大公子,貌似除了媳妇就没有不嫌弃的。 庚睿看着媳妇举手发誓,心里甜甜的,他身体向后一靠,貌似给这对玩伴让出了空间,何李做个鬼脸“胖胖、胖胖”便开始抓小松鼠了。 那小松鼠许是受了惊吓,一直怯怯的竟然躲到旮旯里不肯出来。 见媳妇跟松鼠捉迷藏一般,庚睿瞟见桌子上有一盘核桃仁,便捏起两个:“李儿!”何李应声接下,这招果然好用,那胖胖忙不迭的跑过来,何李把它抓到手里,才发现这家伙腮帮子鼓鼓的,仿佛要爆开一般,何李猜是侄儿景丰给塞了字条,便先抠了松鼠的嘴巴,果然是一团纸,庚睿见媳妇把手伸进松鼠嘴里,不由眉头紧皱,何李拿到纸条,才把松鼠放下。 庚睿虽然皱着眉头,不过人家毕竟是媳妇娘家的小松鼠,何况还干着辛苦跑腿的差事,爱屋及乌赶紧抓一把核桃仁抛过去,“胖胖”见状,也不客气,一转眼就把刚刚瘪下的腮帮子又塞的鼓起来,地上的果仁一颗不剩,貌似你再给他,他还会继续塞,庚睿忍不住调笑道:“果然是李儿□□出来的,贪吃鬼!”嘴上如此说,眼里却流露出爱怜之意。“能让公子如此善待,胖胖,你可得回去乐几天了”何李微笑着。 庚睿正色道:“你没看看景丰稍什么话过来?” 何李这才把皱巴巴的字条展开:“也没什么大事,约我们去驸马府见面。” 说完何李偷眼看庚睿,这小子当年待卿山把公主给羞辱得罪了,今番见面会不会很尴尬! 却见庚睿面不改色道:“我们得看着胡三,没时间去,你告诉景丰去守着祝秋生的墓地,希望能遇到江意兰和帝姬!” 何李点头,用笔尖勾出几行小字,然后揉成团,硬生生又给松鼠塞到嘴里,这个胖胖很不爽的吱吱叫了几声,何李抚摸它的身体,安抚道:“胖胖乖,快些回家去,明天再来!”说罢,将松鼠从窗户扔出去,那家伙落地后,一转眼便没了踪影。 没多久,某人已经坐到大木盆里洗浴了,庚睿蹲在木桶旁边:“李儿,这小松鼠你养了几年,竟然这么准确的找到你了?” 何李睁开眼睛,一提她的“胖胖”便来了精神:“我没去冥王观之前就养着了,是姨娘在黄山带回来的,我不在家就由景丰喂养,不过我从冥王观回来,他还认得我呢,算起来这松鼠今年也六、七岁了,按照鼠类年龄计算,差不多是个老人的年纪了,它是很聪明,不过能找到我们,最主要还是哥哥被封逍遥王还赐了金牌,我师兄身为驸马,对这个肯定有耳闻,然后才和景丰找到江宅,因为那天你跟着胡三去了南影门,外面还有人监视着,我就没让景丰露面。” “本来那天就想和你说了,谁知道翡翠就过来了,所以一直没机会说了,哥,不怪我吧!” 望着媳妇无辜的小眼神,庚睿哪里还有怪责之意,他宠溺的摇摇头,两人相视而笑。 京城郊外的夜色之下,一个黑衣女子匆匆前行,忽然一道人影飘落,那女子惊呼一声:“全叔!” 那被称为全叔的老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海情,你真的要把你父王留下来的宝藏取出来?” 这女人并未遮掩,她低声说道:“没有办法,祝秋生是我丈夫,我不能见死不救!” 老者很生气的说道:“海情,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你这样会暴露你自己的,你以为把财宝拿出来就能破财免灾了?不可能,他们追着这条线索,早晚会查出你是三皇子的后人!” 这女人也很是伤心的说道:“全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为保存自己让江意兰帮我拿赎金赎我的丈夫。当然若是弟弟还在,我就算死也不会动这些财宝,可是弟弟没有了,你难道让我守着这些钱过一辈子吗?江意兰是我最好的朋友,祝秋生是我丈夫,我怎么能无动于衷!” 老者一声长叹:“海情,世上的男人没你想的那么好,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内情,他江家是大家,家底丰厚,但是五十万两白银也不是说拿就拿得出的,那江意兰故意要替你支付赎金,就是要逼你显露家底儿,他对娟娟都如此薄情寡义,你还信他?” 女子闻言情绪一下子失控了,她双手捂住耳朵:“你不要说了,如果他们都不足信,世上哪还有可信之人了……” 那老者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感觉有人靠近,他急忙隐匿身形,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男子循声而来:“帝姬,你怎么了?” 女子抬头,眼前站着的赫然是怜香公子江意兰。而被老者叫着海情的女人就是百媚帝姬。 全叔不见了,显然是不想在江意兰这里暴露身份,那老人一向谨慎,帝姬收敛一下情绪:“你怎么出来了?” 江意兰微笑:“这话该我问姐姐,还不是看你不在房里,出来找你,姐姐不可一个人出来走动,那南影门万一设下埋伏,姐姐岂不危险!”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4章 全叔 帝姬点头:“意兰,是我心情烦乱有些任性了,那个银子......” 江意兰搀扶帝姬的手臂,帝姬向前一步,似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江意兰的扶持,江意兰略显尴尬,不过还保持着微笑:“银子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帝姬此时貌似下定决心,她咬咬牙:“意兰,银子我有!” 江意兰脚步一顿,不过他很快恢复常态,还是一脸的笑容:“祝秋生也是因为救我才中了南影门诡计,这赎金当然也是由我出!” 帝姬摇头:“你家业虽大,可是也不是你一个人赚到的,还有兄弟姐妹的,怎可因为我们的事陷你不孝不仁,让你父母双亲生气呢?” 江意兰闻言仍微笑着:“帝姬姐姐,那祝家已经将秋生逐出家门,你哪来这么多银两?” 帝姬犹豫一下:“这个不必问了,三日后我会取来,我们一起去救秋生,还有娟娟还没有消息?” 江意兰摇头。 帝姬叹气:“这南影门到底是何来历,那门主的武功竟然在你和秋生之上,我担心就算我们把赎金奉上他们若是还不放人,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意兰,你可能联系到师父......” 帝姬声音越来越小,她感觉江意兰的脸色有些难看,果然江意兰打断她的话:“你还在指望他,他有何家小姐,连凤炎传人的身份都不放心上,会搭理你我?” 帝姬凄然:“是的,我们是不能打扰师父!”不过帝姬心里也不由疑惑,以往的江意兰是把嬉笑怒骂放到脸上,如今他也在笑,可是却是感觉怪怪的,尤其提到师父,怎会颇多微辞,想到全叔的话,帝姬避开江意兰的眼神,两个人默默的往回走着。 回到住地早有丫鬟等候在门外,江意兰示意丫鬟赶紧服侍帝姬休息,这里本是江家的一个店铺的后宅,帝姬不疑有他,回望一眼江意兰,然后随丫鬟进去了。 江意兰神情恍惚,他在厅里来回走动,终于还是心情不畅,他悄悄出了宅子,因为江意兰的轻功一向不是特好,所以他令下人备好马,一人一骑在夜色中狂奔:“吁”江意兰一声吆喝,勒住缰绳,眼前府第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宋府”江意兰踌躇良久,调转马头有心离去,却听一个声音喊道:“江公子留步,我们宋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江意兰鬼使神差的下了马,来人引着他奔后院凉亭而去,时值深夜,整个院落静寂无声,只有断断续续的古琴之音似离人呜咽一般。江意兰心烦意乱的跟着来人来到亭子边,琴音戛然而止,那弹琴之人青衫飘飘,玉面含笑紧走几步迎向江意兰:“江兄,请上座!” 江意兰双手抱腕:“宋大人还没睡?” 弹琴之人轻笑:“你我互为知己,料兄台心意烦乱,弟怎么睡得着呀。”说着招手示意江意兰上坐。 江意兰也不客气,撩袍坐定,眼前之人就是设计囚凤塔的机关大师宋子墨,江湖人称鬼斧神工小鲁班,也是当朝宋贵妃之兄长,现任兵部侍郎。 此时下人已经备好茶点,江意兰顿觉口渴难耐,他强忍着等到宋子墨坐好,便举杯牛饮,一杯下肚感觉神清气爽,江意兰连声称赞好茶,此时的宋子墨颔首微笑:“江大哥,百媚帝姬可告知她的身世于你了?” 江意兰抓着杯子的手一顿,甚是苦楚的摇摇头。 此刻亭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宋子墨走过去:“大哥不要伤心,即使全天下都辜负大哥,还有小弟我呢!” 江意兰情绪激动的抱住宋子墨,似小儿一般扑倒在他怀里,宋子墨轻声安慰:“大哥,这不是你的错,你鞍前马后为玉笛公子做的最多,他却厚此薄彼对大哥的付出视而不见,还把帝姬许给祝秋生,是他负你;那祝秋生与你兄弟一场,明知你对帝姬情深一往,却不顾手足之情,大丈夫岂能忍受这夺妻之恨;而帝姬,你为她自甘堕落,只为她不要自卑,可她却愿意跟着祝秋生,把她的财富都无偿的给那个不爱惜她的小子,对你呢,只有隐瞒欺骗.......” 闻言江意兰不由悲痛欲绝,他紧紧抓住宋子墨:“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对我?” 宋子墨的脸上是耐人寻味的表情,是感同身受还是计谋得逞?他轻轻拍打江意兰:“大哥不要伤心,是他们的错,帝姬到现在都不告诉你她是三王爷的后代,不过只要找到宝藏,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三王爷、宝藏!”这两个词汇就如重锤一下子击中江意兰要害一般,他突然精神一振:“宋大人,如果找到宝藏,你们会如何?” 宋子墨对上江意兰探究的眼神,他微微一笑:“当然一切都听大哥的!” 江意兰半信半疑,心里忍不住骂祝秋生,真是个呆子,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去,那三王爷因与当今皇上争夺皇位,已经被处死没收全部家当,帝姬若真是三王爷的女儿,手里还掌握着三王爷留下来的宝藏,岂能安然度过余生。 他抬起头,对于自己刚刚的失态不由惊出一头冷汗,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脆弱,竟扑倒宋大人怀里寻求安慰了?他起身说道:“宋大人,适才失态,还请大人不要笑话,为我的事折腾一夜了,不过帝姬之事,还请大人兀自保密,江意兰告辞。” 宋子墨目送江意兰远去,他俯首看看江意兰用过的水杯,不由抓在手里,凤眼露出一抹冷笑:“江意兰,我的好大哥!” 入冬的夜风凛凛夹杂着阵阵寒意,江意兰瑟缩着身躯,帝姬、祝秋生、庚睿几个人的影子轮番在眼前闪现,我到底做了什么?他不敢多想,迅速的从马脖子上解下一个皮囊,里面装着烈酒,他举头痛饮,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断重复宋子墨的话:“他们做错了,是他们对不起我,我无需难过!”说着江意兰又猛灌一口,不过他尚未放下酒囊,忽然感应到附近有人,不由心里冷笑,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他把酒囊对着嘴,然后故意装作大醉之状,匍匐在地,那跟踪他的人倒也是万分谨慎,并没有看到江意兰倒地便走过来,等了一会,见江意兰貌似醉的不省人事,他才现身出来,江意兰倒在地上能清晰地听到脚步慢慢靠近,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响动:“会是谁在监视我,宋子墨还是帝姬?” 不过他还未能考虑明白,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江意兰毕竟是玉笛公子的高徒,何况还是早有准备,他就地一滚,然后不等来人第二刀劈到,人已经稳稳站住,他避过来人刀锋,从腰间抽出宝剑,不过他想不明白谁会对他动了杀机,为留活口江意兰并未出狠招,不过那人也看出江意兰是装醉,而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他虚晃一招,趁江意兰躲闪之即想逃。 江意兰一声冷笑,突然宝剑离手,只听“啊”的惨叫声,那宝剑直直的扎在那人小腿处,若非江意兰想要活口,怕是此剑就扎在他的后背心上了,那人疼的直冒虚汗,万没想到这佩剑还有这样的用法。江意兰移动脚步,象看畜生一样的眼神看着那刺客,然后一发力,把插他腿上的佩剑拔起,那人忍着痛还是忍不住发出□□声。江意兰脸上堆着笑:“一只牙没长齐的疯狗,也敢出来咬人,说说,谁派你来杀我?” 说罢趁刺客不防备,用剑尖一挑,那刺客黑纱被挑开,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全叔!”不过面对这张脸让江意兰是怒极反笑:“好呀,全叔,你不是瘸子吗?原来这么多年一直在给我装?说吧,谁派你来的?” 全叔本是江宅看门的老头,当年江意兰收下娟娟,又买回来翡翠,又从一商人手中买下江家大宅,而全叔那时就是个讨饭的乞丐,每日在江宅门口的屋檐下休息,娟娟翡翠见老人无家可归,还有腿疾,便可怜他,收留他给看家护院做了下人,而且这老者已经在江宅住有七八年的光景了。虽然娟娟只是江意兰自甘堕落的一个引子,目的是让帝姬不必自惭形秽,不过从前江意兰也没少在京城的宅子住,对这个老头也是特别熟悉了。 此时江意兰虎目圆睁,他怎么也没料到今日趁他酒醉行刺他的竟然是他们家里看门的老头。 全叔不敢与江意兰对视,他瞧着身边的地形,这高坡下面有一条河流,再走几步跳下去,也许还有摆脱江意兰的机会,他故作恐惧的往后挪挪身躯。 江意兰步步紧逼:“是不是娟娟派你来的?这死女人怨恨我对她不闻不问?是吗?” 全叔摇摇头:“聪明的女人是不会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的,娟娟是个傻女人,才会信你!” 江意兰冷笑:“你是帮她打抱不平?” 全叔突然正色道:“她视你如夫,如今她下落不明,我是替她不平!” 说到此,江意兰也不由百感交集,他恍惚的刹那,全叔一纵身形,“噗通”一声,落入下面河流之中,江意兰仗剑观望,并无心追赶,“娟娟”他一声叹息,如今帝姬的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真是顾不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5章 回忆 第二天按计划帝姬决定先找到父亲留下的宝藏,最起码先确定一下位置,而且还得伺机去取,万一泄漏就如全叔所言,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她本想和江意兰知会一声,不过昨夜江意兰折腾一晚上,帝姬见江意兰睡得正熟,便留话给江意兰的家仆,说自己出去散散心,其实是想出去打探一下。 这宝藏现世,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帝姬一方面挂念着祝秋生的安危,一方面又不想承江意兰这么大的恩情,一时间也六神无主,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里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 那时的父亲也就是前朝的三王爷,因一次庙会与母亲两人相识,并结下姻缘。不过母亲因家里无权无势,只能作为外氏被养在外宅,就是江意兰买给娟娟的宅子。最早是三王爷以下属的名头修建的,宅子盖好后,正好生下帝姬,因王爷对母亲也是情深宠爱,故此给帝姬取名“海情”意味着似海深情,待得海情长到六岁左右,朝堂动乱,三王爷失势,只是当时还没被处死。三王爷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不全”冒死潜出府,那时母亲已经怀有身孕,并且被确定为男孩,当时王爷十分高兴,还特意给弟弟打了一个长命锁,不全为保留三王爷血脉,带着这对母女脱逃,一路艰辛不说,更不幸的是弟弟早产落地,没有活过三天就夭折了,母亲也积劳成疾不幸离世,临终之际把长命锁挂到帝姬脖子上,然后拉住不全的手,嘱咐他护着海情,人便这样就没了。后来帝姬跟着不全隐姓埋名,直到长到十六七岁,那一年不全忍不住回京看望主子的旧宅,才知道那宅子先是被查封,后几经易主,不全有心买下主子旧宅,又恐暴露,他在京中徘徊时,帝姬一个人就偶遇了普超良,并坠入情网。不全一向小心翼翼,更是不准帝姬随便与外人多说一言片语,何况还是男人,当时不全也是气的不行,告知利弊,不过帝姬已经难以自拔,直到千面娘子李秀云的出现,帝姬才幡然醒悟,斩断与普超良的关系,一个人游戏人间。 不全本是三王爷身边的太监,却很得王爷赏识和喜爱,行走必将他带于身边,不全也是忠心耿耿,两人名为主仆,实际上三王爷对他却如兄弟一般,不全自小家贫,入宫后也没人把他当人,幸而他为人勤奋,还得王爷喜爱,不全真是诚惶诚恐,哪受过别人这样的好,平时就更加努力习武,不怕吃苦,希望能有回报王爷的一天。 直到王爷大势已去,便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边,虽然小王子夭折,不过他却是精心抚养帝姬以报故主知遇之恩,今把一切言明了,他与帝姬既有养育之恩,还有主仆之情。按他的意思,王爷的遗腹子已经不在了,报仇肯定也是无望了,帝姬有巨额财富在手,几辈子必是无忧无虑,他不反对帝姬找男人,不过却不希望帝姬下嫁于谁,唯恐帝姬身份暴露。而不全的另一个心愿就是赎回旧府,希望将来三王爷的后代还可以居住主子生前所建的这座老宅。可能那府邸也承载了他许多美好的回忆吧!但那时府宅几经易主,已经被江意兰买下,他见帝姬已经可以独行天下,便在江宅做了看门护院的,为了不让别人注意,他甚至把左腿绑上一块木板,使之看上去更像一个瘸子,化名石全,如此日复一日。 直到庚睿夫妻退隐江湖,帝姬嫁给祝秋生,十全才告诉帝姬,她娘亲给她的那个长命锁里面还有秘密,就是三王爷积蓄一生准备用来招兵买马的宝藏藏匿地点,当时因情况不妙,加上三王爷对帝姬母亲的宠爱,王爷才把这藏宝图打造在长命锁里,在帝姬小时候不全并没有说,而今帝姬嫁人,不全才道出这惊人的秘密。并嘱咐她连祝秋生都不要告诉,可是夫妻之间帝姬还是忍不住把她的身份说出来,对于那个锁,帝姬还是按全叔所言,只字未提。 只是没想到祝秋生与帝姬大婚却引起家族的强烈不满,原因是帝姬早些年名声不好,祝家也是武学世家,人多口杂把帝姬传的一文不值,祝秋生对此甚是抑郁,忍不住借酒浇愁,被当了家主的兄长教训,祝秋生当即大怒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帝姬配不上祝家,告诉你们,她是三王爷遗孤,金枝玉叶,怕是我们祝家高攀不起才对!既然你等容不下他,从此我们与祝家一刀两断,我与帝姬生死都与祝家无关。”这样祝秋生与帝姬跟家族决裂,虽然帝姬也埋怨秋生莽撞,怎能把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不过想想也是当时太气愤了,估计祝家再不仁义也不会去告密。帝姬青州早有府第,离开祝家两人夫妻恩爱,衣食富足日子也是其乐无穷。 江意兰虽然几乎一夜未眠,却并无困意,往事一幕幕浮现出来。 那日他与帝姬和祝秋生亲眼看见师父以凤炎化作冲天火幕,知道师父退隐之心已定,三人便分道扬镳,后来传出祝秋生家族反对两人成婚,如此帝姬与秋生虽有夫妻之实,却并未能喝到他们大婚的喜酒,江意兰忍不住自嘲:“这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吗?师父婚事不被何威认可,师父立马带了人家女儿私奔,这祝秋也算是得了师父真传,祝家不承认,便与家族一刀两断!江意兰一边喝酒一边狂笑着自语着,这时有小厮过来:“公子,京里来信!” 江意兰放下酒杯,将信件展开,不由苦笑连连:“有人要买娟娟住的宅子?她想卖便卖!师父说我辣手摧花,今日便放手了!这些年担着我的外氏之名,那宅子算我给她的补偿,反正地契和她的卖身契都在她手里,以后她想怎么过,随她了!”江意兰一边说一边里倒外趄的往外走,帝姬已经嫁人了,他的表演也该结束了。 京城的娟娟与翡翠久久得不到江意兰的回复,这边胡三步步紧逼,翡翠含泪劝道:“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拖下去,听那个胡三爷的意思,怕是要遭他们毒手了,他只给三天时间,还剩下一天了……” 娟娟生性胆小懦弱,不过她还是不愿意卖掉宅子,这可是江意兰买给她的,也是他与江意兰唯一有联系的物件了,她不舍得卖。 翡翠继续劝她:“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将来公子有心,还惦记着姑娘,我愿意继续在宅子里守候!替姑娘等到他回来!” 娟娟的手不由放在小腹之上,前两个月江意兰也因生意上的事来京城住过几日,临走也说过将来各走各的,只是......娟娟不知道那之后就一直没来月事,会不会怀孕了,不过她没勇气说出来,最怕是虚惊一场,所以她没跟任何人提起,眼下状况,娟娟已经是六神无主,翡翠的话她也听不进,最后的期限终于到了,胡三满脸阴郁的走进来,四个打手起脚踢门,而后就是娟娟把地契拿出来,双手奉上,面对白花花的银两,翡翠只取了一小部分给了娟娟,其他家仆尽结遣散,江宅只留下无家可归的跛脚老人石全和翡翠,娟娟从此音讯全无。 而祝秋生酒后和家主吵架,不小心吐露出帝姬竟是皇室中人,本来醉酒之话,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祝家有一表亲,正好来祝家探亲,他又是在朝廷当差,本是籍籍无名之辈,无意中获此消息,这家伙看祝秋生跟帝姬一走,他也急急赶路回京,并把这消息报给宋子墨宋大人。 宋子墨早年在外闯荡,精于设计,最主要是她的堂姐就是当朝贵妃,皇上爱屋及乌对宋子墨也多少照拂一些,这宋子墨做事圆滑,彬彬有礼,不骄不躁,囚凤塔他就是主要设计者,而皇上正在修建的地宫,他也参与其中,现在做到兵部侍郎,负责监督锻造各种武器。早些年宋子墨就获悉三王爷有一笔宝藏,致死都没交出来,成为迷案,虽然时隔多年,他还是查到了王爷当年有一外氏,所住之地就是现在的江宅,作为朝廷命官不便出面,于是他就让南影门派人把江宅收买下来,南影门主又把此事交托给胡三去做,等到宅子收回,宋子墨与管熙元搜索数日,内外暗室找遍了,也没找到宝藏的线索,而祝家这表亲带来的消息,无异于雪中送炭,宋子墨高兴之余,给了他不少赏赐,只是他还没命去花便死于非命了。当然这小厮怎么也想不到要他命的正是那个对他求贤若渴的宋大人。 宋子墨摆弄着手中的一个小模型,如果此时直接奔青州捉拿帝姬,应该是手到擒来,不过以帝姬其人的性情,怕是宁死也不会说出宝藏藏匿处,若是直接拿了祝秋生,帝姬会不会有所警觉,到时候她为了不暴露身份,不肯救赎秋生,那岂不是前功尽弃,所以不如迂回战术,宋子墨计上心来,温和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丝阴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6章 子墨 江南的酒楼里,总是少不了沉溺其中的江意兰,大醉之后的江意兰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有心规劝主子回府,奈何江意兰虽然醉着,武功还在,硬是把几个随从几下子就撂倒了,然后放声大笑直奔赌场而去。 江意兰正忘形的往前踉跄的行走,忽然白影一闪,突兀的危机感让他酒醒三分,江意兰凝眸观看,见来人二十几岁的样貌,淡蓝色外袍,内衬白衫,笑容和煦的与他对望,江意兰心内稍安,他收回戒备的手势,半睁醉目吼叫道:“来者何人?切勿挡道,小心江爷失手误伤了你?” 那人也不生气,丹凤眼含笑说道:“小生正是为公子排忧解难而来!” 江意兰嗤笑一声:“我有吃有喝,何来的忧,何来的难,怕是阁下吃饱了撑的吧!”说罢迈步就要与来人擦肩而过。 那人仍不恼怒:“公子既然执意要赌,那不妨与在下一赌如何?” 江意兰停下脚步:“是我父亲派你来劝赌的,呵,我江意兰一向随心所欲惯了,阁下不要枉费心机!” 来人还是不急不怒:“江公子误会了,我可并非受令尊指派,在下宋子墨。” 那人话音一落,江意兰不由再次回首,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是江湖盛传的“鬼斧神工小鲁班”当年庚睿蹬的囚凤塔便是此人杰作了。江意兰压下醉意:“你是机关大师宋子墨?”这样貌也太年轻了些,在大家的想象中他该是个鹤发鸡皮的老头子,真是后生可畏! 可能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宋子墨随手丢出一个阁楼的模型,江意兰接在手里,果然是制作精良,巧夺天工,不过即便你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能工巧匠,跟我江某人也没什么关系呀,莫不是又要搞什么机关暗器的让我去闯...... 所以江意兰也没什么好脸色:“久仰大名,囚凤塔从上而下机关重重,不过也是被玉笛公子损毁的破败不堪,今日宋大人来此是自寻其辱的?” 宋子墨摇摇头:“可惜公子一片丹心,从尚书府被焚,玉笛受伤,你便跟着玉笛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待卿山一守就是三年光阴,当然玉笛叱咤风云,跟着他绝对的风光,只可惜江公子对玉笛真心实意,那玉笛对公子却是太让人心寒!” 江意兰闻言不由脸色铁青:“宋子墨,你敢在我面前说玉笛公子?有一种人就是死于话多,我不管你是什么不可多得的能工巧匠,今日你敢挑拨离间,就要承受我的怒火!”说罢把宋子墨送给他的楼阁模型一扔,劈手奔宋子墨打来! 江意兰虽然有几分醉意,不过内力暴涨之下,气势动作浑然一体,却还是被人死死掐住手腕,竟然使不出一分力气,江意兰大惊,另一只手忙伸过来自救,不料对方动作更快,几个照面就把江意兰擒住,而且是扣的不留一点余地,这下子江意兰清醒过来,却见宋子墨摆摆手:“灭冥,放开他!” 那个被称为灭冥的人闻言嘟囔道:“一个醉鬼也敢跟宋大人出言不逊……”虽然极不情愿,还是松开手臂。 江意兰解开禁锢,扭头打量来人,见他一身粗布衣服,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满面红光,眼睛大而有神,皮肤黝黑,气势凶狠,他旁边还有一位,穿着比灭冥略好一些,一字眉,眼睛不大,却是目露凶光,手里正端着他刚刚扔出去的小楼阁,一脸的不屑。江意兰不由哑然失笑,真是天外有天,这么面生的两个人,名不见经传,却是深藏不露,看打扮是宋大人的两个侍卫,可是神色间却满是鄙视。 这奴才凶神恶煞的,主子却是一个极其温和之人,对江意兰的不敬毫不介意,他仍然很客气的说道:“虽然揭开伤疤会让人疼,但是你总该知道你伤在哪了?不说玉笛公子,就说你那个结义兄弟,他明知道你为了帝姬不惜堕落,却还是横刀夺爱,这也能叫兄弟?还有帝姬,无论江湖人把她说得如何不堪,在你心中她却似仙女一般,你爱的如此卑微,得到的是什么?是他们联手的欺骗!那帝姬本是前朝三王爷之女,与当今皇上同姓,名海情,这些你知道吗?你的倾心付出,换不来一句实话,还在这借酒消愁,江意兰,你让我说你什么呢?” 宋子墨说得语重心长,江意兰本有几分醉意,被如此挑拨,忍不住再次暴怒:“你住口,帝姬不会骗我,他们都不会骗我!”说罢再次发力向宋子墨攻击。 宋子墨没有躲闪,迎上江意兰的拳头:“相信江公子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有些事你也心知肚明不是?我说他们欺骗与你,不信的话我们就打个赌。”说着宋子墨后退一步,手中擎一卷轴,笑道:“如果帝姬不是三王爷之女,此画卷愿无偿奉上,如果是三王爷之女,还请公子能分一杯羹给我!” 江意兰的拳头停在空中,久久未落,宋子墨趁机展开画卷,江意兰除了习武还很喜欢收集名人字画,他定睛细观,不由暗暗吃惊,这幅画竟然是顾恺之真迹“洛神赋图”此画已经是价值连城。宋子墨又将画轴卷好:“江公子如有兴致,请与京城找我!”说罢带着灭冥和另一个凶巴巴的手下转身离去。 江意兰只觉得浑身瘫软,他拍打着地面,胸闷难耐,忍不住大声喊叫,这时那几个被他撂倒的随从赶到,这少爷又耍酒疯了,不过看他浑身无力的样子,该不会去赌了,赶紧背起来回家吧。 宋子墨隐身于暗处,看着江意兰被家仆背走了,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自语道:“果然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受不了一点委屈呀,如此你怎么能逃出我的手心!” 宋子墨果然有窥测人心之能,他分析的一点没错,江意兰从小就是家族里捧着长大的,且文武双全,深的得家族器重,要雨得雨要风得风,不过也养成他跋扈任性的性格,直到遇到帝姬,那时的帝姬因千面娘子与普超良夫妻反目,她正浪荡江湖,做事乖张不计后果,按说一个醉醺醺的女人根本就入不了江大公子的眼,可是他却是着魔一般,一眼万年的倾心于帝姬,可惜帝姬并不领情,照样在酒肆里肆无忌惮的饮酒作乐,于是就难免引起好色之徒的觊觎,那日帝姬酒醉被几个恶徒调戏,江意兰与祝秋生同时出手,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祝秋生因此才与江意兰相识,帝姬清醒后,知道这两位都是温文雅正之人,自己这不洁之身,怎配与之交往,便不告而别。江意兰自知帝姬所念,故此不惜四处留情,混了个怜香惜玉的名头,同时和祝秋生一直关注着帝姬一举一动,不知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怎么的,反正帝姬在一次酒醉时,骂着江意兰和自己不分半斤八两,从那以后这三人就组合到一起,相互陪伴,彼此从无间隙。 后来帝姬救庚睿,当时可说也是冒着很大的危险,帝姬无家无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江意兰却是家业庞大,他此举差不多是拼了抄家的危险,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说他仗义又何尝不是任性呢。江意兰最注重朋友之间真心实意,也最忍受不了朋友的欺瞒背叛,所以便被擅长心机的宋子墨找到弱点。 宋子墨的话如魔咒一般,让江意兰时时记起,本来最友好的几个人,此刻成了江意兰的心魔。 而他也按照宋子墨的算计,来到京城,并找到宋府,宋府不大,随行人员也不多,装修简单,毫无奢华之意,看上去跟两袖清风的清官有点像。不过江意兰也不是在意表面之人,毕竟这家伙手里还赚着“洛神赋图”只此一件已经是价值连城了。 宋子墨很是客气的把江意兰迎进府,笑容如故:“江兄,莫不是惦记我那幅洛神赋图?” 江意兰对他的调侃不以为然:“宋大人抬举了,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江意兰岂敢横刀夺爱,不过对宋大人所说之事,江某想弄个明白。” 两个人落座之后,有下人斟好茶退出去,宋子墨才小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当然不会天下皆知,不过是祝秋生酒醉后亲口说出来的,江兄如有疑惑,我们可以一起探查个究竟。” 江意兰微微沉思:“大人,我们明人不做暗事,要知道此事落实,帝姬不光钱财不保,怕是性命都难保,可不能凭祝秋生的醉话就当真呀。” 宋子墨笑着点头:“不错,看来虽然她们不仁,江兄却不会做不义之事,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宋某人也并非什么菩萨心肠,我早说过,只想分一杯羹而已,所以我也不会出卖你们,到时候帝姬肯拿出五十万两白银,此事就此结过。” 江意兰对宋子墨的话半信半疑道:“如何给你五十万?” 宋子墨如此这般的私语几句,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江宅被夺,江意兰只身前往南影门被俘,然后通知帝姬夫妻,这两人听闻生死之交有难,哪敢迟疑,连夜起身入京,到得江宅一打听,发现江宅已经易主,十全总觉得中间有什么不对,可是帝姬救人心切,怎肯从长计议,便与祝秋生夜入南影门,最终江意兰被救,祝秋生却被俘,并且扬言让百媚帝姬筹得五十万两白银,江意兰自告奋勇要从家里拿,帝姬明知道自己有宝藏,如果三万五万她也愿意让江意兰筹集,可是五十万呀,便是不肯花江意兰的银子,不过她如此一说,无疑就暴露了她是三王爷独女的秘密了。 江意兰却是被宋子墨又悄悄的下了药,思维更加偏激,而那药物还有依附成瘾之效,所以江意兰无形中对宋子墨更加的信任和听从了。每到举棋不定时,总是会主动去找宋子墨说说话,喝喝茶,其实是茶里放了江意兰有所依赖的药物,只是效果不明显,江意兰也没想这么多。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7章 守墓 帝姬边走边寻思着,突然眼前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撞了她一下,便扭头跑了,帝姬本不想追赶责备,不过见那乞丐一瘸一拐的身影,怎么酷似全叔,帝姬心里疑惑,加快脚步,一个瘸子怎么也跑不过腿脚好的,没一会帝姬就拦住了乞丐的去路,果然是全叔,只是这身装扮也太惨了点,帝姬无可奈何的数落道:“全叔,你真是童心未泯,把自己搞成这样有意思吗?还装瘸子,在外面装就装了,在我这就不必了吧!” 全叔知道帝姬是心疼自己的惨象,见四下无人,他讪讪的说道:“以前是装的,现在开始不用装了。” 帝姬闻言换上笑容:“这就对了,江意兰那个破宅子没什么守头,等到救出祝秋生,你跟我回青州养老吧!” 全叔面露欣慰之色,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海情,我不能跟你走了,你也不要回青州,不要管什么祝秋生,自己隐居起来,等风声过了,或者等你有了孩子,那钱留给他们花!” 帝姬一脸疑惑:“全叔,到底怎么了?” 全叔黯然垂首:“老奴无用,至今也没查到事情的原委,不过江意兰与宋子墨宋大人来往密切,老奴这腿也是江意兰伤的,怕是他很快就怀疑到你了,快走吧!” 帝姬闻言甚是吃惊,她急忙俯身以手撕裂全叔本就破碎的裤脚,本以为是全叔让她退出江湖的借口,不想看到的是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而且全叔受伤后又急于逃跑,以致跳水之后又不得医治,现在整条腿都肿胀着,伤口已显溃烂之象。帝姬面现焦急:“全叔,别的都不要说,我们马上得找到郎中,不然你的腿怕是难保了!” 全叔握住帝姬的手腕:“海情,不用麻烦了,只要你能跑出去,保住王爷给你的宝藏,将来有机会赎回老宅,我的愿就了了。” 帝姬脸色微变:“全叔,不要说这些,你不要再拖延了!”帝姬伸手摸向全叔的额头,很烫,在发烧! 此时的海情顾不得别的,她撩开全叔的手掌,顺势拿捏住他的左手,就往脖子上一搭,顺势就背起了全叔。 帝姬的武功虽然是跟全叔学来的,但后来又跟着庚睿学了“烈焰剑法”武功已经远在全叔之上,何况全叔还带着伤,不过在全叔看来,此时的帝姬想要逃脱已经不易,再拖着他这个受了腿伤的,那就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他于帝姬如父如师,怎么忍心拖累,想到此他面现狠戾之色,抬手一柄小刀刺于胸口:“海情,我不行了,放我下来!” 帝姬虽然负重急行,不过全叔的动作她也感觉异常,等他放下全叔,只见全叔胸口插着刀,已经奄奄一息,帝姬不由嚎啕大哭:“全叔,你何苦如此?你不能死,海情让你操了一辈子心,却是没尽一点孝心!” 全叔松开扶着刀柄的手,颤巍巍伸向海情,最后一次抚摸着帝姬的面颊,眼前仿佛还是海情五岁左右的模样,只是被他一触摸,瞬间染上血色,全叔想帮她拭去,已经无能为力,他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喊了声:“跑!” 帝姬满脸泪水,看着全叔的眼睛,这老者一生都为了她,为了父王的遗愿而活了,只是纵有万般不舍,对上全叔的眼睛,那是死不瞑目的眼神,帝姬忍着伤悲向后退走,一步一步,全叔倚树坐着,见到帝姬走开,才缓缓的闭上眼睛,如果此时帝姬回去,那全叔一定是死不瞑目了,她只好咬着牙跪下来叩了几个头,然后疾步离去。 帝姬换上一套男装,想到全叔为了她辛苦一生,死的却如此凄惨,怎么忍心让他暴尸荒野,所以帝姬换上男装,并没有立刻离京,而是找到一家棺材铺,定了一口上好的棺椁,并多留下二十两银子,让店主帮忙找人去把全叔装棺安葬。帝姬留下地址,为防暴露,她又找了一身乞丐才穿的破旧衣服,隐于暗处,偷着观察,那店主果然守信,不一会就约了十来个壮汉,带着工具,抬着棺材,按照帝姬所说的地方而去,帝姬觉得他们肯定会帮忙埋葬好全叔,本欲离开,却听一个青年人说道:“最近这怪事真多,怎么经常有死在外面的让抬棺过去的?” 另一个人疑惑:“不会吧,一般都是在家里搭灵棚办丧事,如此抬着棺材去收尸,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青年不屑的哼了一声:“小六儿,上次那事你也去了吧,而且还是个大人物,就是赫赫有名的玉笛公子,他还给我们不少打赏,大方的很。” 帝姬听到此处,飞身过去:“玉笛公子埋葬何人,小兄弟说清楚一点!” 这群帮人发丧的都吓了一跳,不过一打量帝姬衣裳褴褛,蓬头垢面不由齐齐的显出鄙夷之色,那小青年不屑道:“你个穷要饭的什么事都打听,也想得点赏金不成?” 这帝姬换了身乞丐穿戴,这些人并没发现是刚刚的雇主,帝姬也不方便透漏身份,有心用武力劫持他过去,这些人本是去替全叔收尸的,帝姬也不想节外生枝,正犹豫着,那个被叫做六儿的小伙子说话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满大街都知道,你这乞丐一定是后来的,那玉笛公子埋葬了他的朋友,还亲自立一块墓碑,以剑刻下几个字,好像是“爱徒祝秋生之墓”说完一行人洋洋洒洒而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帝姬,她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讨饭的打狗棍支撑着,她几乎就瘫倒在地,不过仅有的理智让她还是坚强起来,她紧跑几步,扯住六儿的衣裳,语气断断续续:“告诉我.....埋在哪?” 大家看帝姬穿着虽破,不过肤色莹润,不似那种枯瘦干瘪的乞丐模样,想是个刚刚落难的,说不定是死去那个祝秋生的朋友,便把他们上次埋葬祝秋生的地方说与帝姬。 入冬的天寒不及帝姬的心寒,全叔是从她很小就带着她漂泊,教导她武艺,伺候她吃穿,亦师亦母亦父,却会被江意兰重伤,为了不拖累自己而自尽;祝秋生是与她拜堂成亲,因家族反对不惜背叛家族的丈夫,原本全叔还不同意帝姬拿出宝藏赎人,现在却得到个死信;江意兰是多年的生死至交,当年因为庚睿火烧尚书府,被朝廷四处缉拿,江意兰顶着可能连累整个家族存亡的危险,一路护着玉笛公子,可是现在,居然在设计她?明明祝秋生不在了,还骗她说在帮她凑赎金,难道就是为了父亲留下的宝藏?”帝姬的泪水滚滚而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祝秋生没死,有人故意引她现身,而所谓的玉笛公子也是编出来的,因为依着庚睿以往的脾气,既然退隐就不会轻易现身,而且又怎么能这么凑巧的也在京城?真个剪不断理还乱,最好是按照全叔嘱托的远走高飞,隐姓埋名,管他什么是非算计,只是祝秋生,难道我帝姬就真的为了自己而弃亲夫于不顾.......” 经过一番思量,帝姬终于擦干眼泪,首先她要确定祝秋生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帝姬虽然不像千面娘子那么精于易容之术,不过临时伪装做得还很到位,估计江意兰此时早就发觉她莫名的不见了,帝姬也不敢轻易露面,直到等到天色渐暗,她才着了一身夜行衣,按照打听到的地址,一点点摸索着寻找祝秋生埋骨之处。 何景丰自打接到何李的命令,便带了四个手下,日夜蹲守在祝秋生坟墓左右,这天夜里终于有了动静,何景丰赶紧让几个随从隐蔽起来,几个人刚刚藏好,便有四五个人影飞至,其中一个人把墓碑左右用火把照了照,然后把火把灭掉,挥了一下手,这些人毫不怠慢纷纷寻了灌木丛隐藏起来。 何景丰心里不住咒骂,这也不带这么玩的,我这都守了几天了,突然冒出一个半路插杠子的,索性不做声,看看后面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月亮渐渐的爬上树梢,何景丰几个算是抢占先机,那些后来的却不知道这坟墓左右早就藏了人,他们隐匿之后,屏息凝视片刻,见没什么动静,有的人便忍不住缓缓的转动头颅,左顾右盼,这一看之下,才发现离自己不足两尺居然也有一双同样猎奇的眼睛,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可能觉得是同伴吧! 帝姬一路小心,辗转了几个地方,一直处于高度的警觉中,直到夜深了,快近墓地时,她又小心翼翼的脱下披风,然后在手里团成一团,忽然用力抛出,这披风凌空之际,自然展开,月色下留下一抹黑影缓缓降落,与此同时,隐藏的两伙人也不约而同的跳将出来,双方原本各自都只有四、五个人,突然就出来十来个,而且大家围住的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不等后来人反应过来,何景丰已经是先发制人,出手将一人颈部勒住:“说,你们来此为何?”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8章 水墨 那伙人本欲寻着衣物过来的方向找人,不料生此变故,一时愣了,都被何景丰的手下先发制人,用刀剑抵住要害,只是景丰话音刚落,其中一人竟哈哈大笑起来,与此同时那人脚下一错,身体闪过架于颈项的宝剑,而后反手将劫持他的人反制住,他才止住笑容:“小子,要杀要打找我,用不着拉他们当垫背!”说完往外一送,将被反擒之人推出去老远,那人一路踉跄,险些摔个狗抢屎。 何景丰脸色难堪,却没有松开手里的人质:“你到底何人?” 那人闻言很是顽皮的笑道:“在下来自北方,家里排行第二,小时候特别犟,家里人都叫我二驴子,现在呢,我打你一顿,也许你就能知道我是谁了,若是还不知道,下次遇到再打你一顿,然后告诉你!怎么样?” 一番说辞差点没把何景丰气吐血了,他也把手中人质松开,然后凝神运气,不错,按照一般的规矩,都得给人个预备的时间吧,然这个小子却是诡异的一笑“呼”的就冲过来,接着就是一拳一脚,这爆发力也是太惊人了,正在调动内息的何景丰被这一招就给撂倒,他丹田处挨了一拳,立时就气结于此,然后腿又挨了一脚,最主要是速度奇快,大家没看明白,就见到一言不发倒在地上的何景丰,他白面抽搐,虽然极度的疼痛,却因内息淤堵,让他连气都不敢喘,哪里还能喊出话来。只见他倒在地上弓着腰,双手抱着小腹。 这时何景丰带来的人都吓傻了,明明手里还拿着人质,却是各个头皮发麻,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没了主心骨,那人打倒了何景丰,又用眼神看向何景丰带出来这些个提心吊胆的手下,冷冷说道:“怎么,你们也想尝尝小爷的拳脚?” “不!”这些个人闻言不用喊口号,都一起撒手了兵刃,那些个脱出掌控的人也是由惊到喜,纷纷跑到那小伙子身后,有些尴尬的喊着:“二爷!” 被称为二爷的也不废话,一挥手,示意大家走,一个小厮忙道:“那这些人呢?” 二爷不屑的说道:“乌合之众!”然后带人离去。 大家这才过来扶住景丰,何景丰脸色煞白,伤得重不重不说,真是窝囊透了,人家可能是觉得杀他这样的都会污了自己的手,不过即便有万般屈辱,景丰也发作不了,他只敢轻轻的喘点小气,算是没被憋死,让几个手下轮番背着,扶着的往回走了。 帝姬一招投石问路,一下子蹦出十来个人,好在不是一路的,他们互相攻击使得帝姬有了脱身的时机,帝姬顾不得打探祝秋生是不是真的遭遇不幸了,她慌乱的跑了一阵子,既不敢住客栈,也无亲人可投了,几日之间夫婿被掳,朋友叛离,全叔甚至为了逼自己走不惜自杀……”只是此时此刻,帝姬使劲的握住手中佩剑,是退是进也是一念之间。 帝姬苦笑,所谓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是为自己逃避找的借口吧!祝秋生,想到那日夫妻得报说江意兰被奸人所俘,他们夫妻就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并且不顾安危闯上南影门,帝姬脸上浮出微微的寒意,牙缝里狠狠的咬出几个字“江意兰!” 她不明白昔日的生死至交何至于要恩将仇报,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帝姬力量微薄,也定为丈夫讨回公道,想到此帝姬反而平静许多,与其像个漏网之鱼,疲于奔命,不如孤注一掷,潜伏在江意兰的必经之地,毕竟他们彼此都太了解了。 对比之下庚睿这两口子可是闲适的很,胡三也没什么行动,庚睿漫不经心的翻着书:“李儿,景丰还没消息?” 何李点头:“是的,不知道江意兰他们知道秋生不在了,会多伤心!” 庚睿不无遗憾地叹口气:“这南影门的背后不管是谁?他们让秋生枉死,我必让他们血债血还!” 没有多少事能让公子这淡漠的人,说出这样的狠话,何李凑到公子身边,说实在的,她心里最大的怀疑始终是胡三,只是没有证据。 庚睿淡然一笑:“李儿不用担心,再多的阴谋诡计终会在我手上成空,本来我也不会管这些是是非非,但他们把秋生、帝姬、意兰牵连其中,就如胡三所言,也就注定是他们恶贯满盈了。” 两人正聊着,忽然传来“吱吱”的声音,何李赶紧把窗户打开,兴奋的喊着:“胖胖,小胖胖!” 小松鼠乖乖的跳到何李手上,鼓着小腮帮,一副撒娇卖萌的乖乖模样,何李知道景丰肯定有信稍来,和小松鼠亲近了一下,便不客气,伸手就往它嘴里掏,大概是被人扣嘴不舒服吧,小松鼠突然身体一滑,从何李手中挣脱,然后竟然主动的自己张开嘴,龇着牙,用它的小爪子往嘴里扒,果然有个小纸团掉了下来。何李格格大笑:“哥,看胖胖多聪明,学东西真快!” 庚睿撇着嘴:“学的慢了怕是会被你们这两个粗暴的主子给折磨死了,三天两头的掏嘴,谁受得了!” 何李做个鬼脸,对着小松鼠自言自语道:“胖胖,难得公子还会心疼你这个小畜生了,居然还替你不平呢!”说着何李把纸团小心翼翼的拉平整,庚睿问道:“帝姬她们去墓地了?还是别的什么消息?” 何李放下纸条:“哥,信里没说,景丰只说约我去“水墨流香”见面。” 庚睿点头:“水墨流香,那是个文人墨客喜欢集会的场所,离我们住过的赵王开的店没有多远的,你找得到吧?” 何李点头:“找得到,不过,哥,你不和我一起过去?” 庚睿含笑:“你说呢?” 何李略一沉思:“你不能和我一起出去,不然胡三去见他主子,或者干点什么坏事,我们就不知道了!哥还是别去了” 庚睿故作吃醋的摇头:“不去了,师兄他肯定有很多话跟师妹说,我就不去讨人嫌了!” “庚睿!”除了她恐怕天底下没人相信,这玉笛公子居然还是个醋王。而且惜字如金的公子,在媳妇这里简直就是话痨。不过玉笛公子也并非真的吃醋,纯粹是逗媳妇玩呢!两人就这么四目对视,最后不约而同的都笑了,何李无奈,只好柔声细语:“夫君,等下我会把好吃的带一份给你,这样行吗?” 庚睿学着何李的语气:“这还差不多!”两人如此腻了一会,那小松鼠可是急不可待了,吱吱叫着,时而上蹿,时而下跳的,可能心里想着:“这也不赏点吃的,还不给回信,在我面前腻腻歪歪的,欺负我小鼠不懂人事吗?弄得我这小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何李粉面微红:“胖胖别急,一会跟着我,去吃大餐!”然后洗洗手,随便的换了身男装,对庚睿抛了个媚眼,小手一挥,那小松鼠立刻会意,翻窗而去。 一人一鼠,一前一后的出了江宅,那小松鼠忽远忽近的跟着何李。 由于玉笛性情孤傲,住在江宅胡三等也不敢过来烦扰,不过这几日胡三也没什么不妥之举。按理说江意兰帝姬也该知道一些关于玉笛公子在京城的传闻,为何迟迟也不来寻,公子无奈吹笛抒情,希望帝姬他们能主动现身。 一曲终了,对媳妇还有些挂念,庚睿回屋静修,吩咐胡三等不可干扰。然后分出心神,媳妇的轻功果然了得,竟然已经到了水墨流香。这里古香古色,看似简陋,却是蕴藏着几分超俗的淡雅,往来者以文人雅士居多,何李边走边看,偶尔遇到几个书生模样的,大家都很是礼让,彼此客客气气,与喧嚣的尘世比起来,可谓是天壤之别,何李也忍不住赞叹:“果然是一方净土,好生通透,哪怕你是一身戾气之人,到得此处,怕是都不好意思放肆了。” 何李往里再看,见有三个人倚窗而坐,正在用餐,而他们旁边正好有一空桌,没有人坐,何李走过去,索性占着这个位置吧。 跑堂的几乎都是不超二十岁的小生,各个面容清秀,若不是统一着装,你还真分不清他们是主是客呢? 店小二见何李坐下了,忙小跑着过来,满是谦恭之色,声音也压的很低,何李也很客气的点了些菜,因为还要等景丰,何李示意不着急上菜,小二闻言点点头,不一会将茶水和酒端上来,并帮何李把茶斟上,才点着头,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这服务态度绝对的上乘,何李轻轻抿了口茶,不过只给了两个字评语:“尚可!”无聊的等待中,何李忍不住把酒瓶盖子拧开,一股浓浓的香醇之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将酒倒入杯中,小酌一口,香气细致柔和,给人以安闲舒适的感觉,却是好酒,优雅绵软,庚睿可能喜欢,想到此放下酒杯,张望店小二是不是在附近。她想吩咐小二给庚睿准备一份打包带走。 不过眼前只有三个男子正默默的吃着饭菜,这里果然是做到了食不言 寝不语的最高境界了,何李有心喊小二,还是把话压下来,反正也不是很急,等上菜时候再说吧,何李收回目光,却是不由惊得咂舌,只见胖胖正趴在酒杯上,小爪子抓着酒杯边缘,身体俯下去,一条大尾巴长拖拖地拖在桌子上,“它在喝酒?”在这雅正严肃的地方,小胖胖,一只松鼠,居然大模大样地在喝酒,何李强忍着火气,低声训斥道:“胖胖,你太放肆了,谁允许你上桌子了,不知道我夫君很嫌弃你吗,若说你上了桌子,怕是带回去什么他都不肯吃了!” 小松鼠听到动静抬起头,不过主人在嘟囔什么呢?一句没听懂。索性它又低下头,继续喝酒。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9章 胖胖 反正这杯酒已经被糟蹋了,就赏给它吧。不过何李又一想,如此是不是会助长它不守规矩的气焰,要知道玉笛公子那可是一身的洁癖,不管一管胖胖,将来公子吃饭它若是也爬上桌子,谁知道公子会不会一怒之下就要了它的命,想到此何李脸色一沉,绝对不能再这样惯着它了。说管就管,何李不方便大声呵斥,所以就顺手操起桌子上的筷子,低声喊道:“胖胖!” 胖胖喝得正兴奋,一见何李手握筷子,那气势汹汹的架势,顿时慌了,还没等何李出手,它已经一跃而起,这家伙不愧是何李的宠物,轻功也真了得,竟然从这张桌子直接飞到那张桌子上去了,何李的脸色瞬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只见胖胖“啪”的落到餐桌上,然后不管桌子上放的美味佳肴,小短腿儿看不清如何迈的步,就见它嗖的一下,从餐桌逃下来,其中一个人还很不幸的成了它的踏脚石,并且在人家浅色的长衫上留下一排脏兮兮的脚印,何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她恨的咬牙切齿,那胖胖也自知闯了祸,逃之妖妖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何李硬着头皮走出来,双手抱拳:“失礼失礼,实在是对不住,我让店主再做一桌,给几位赔罪!” 那浅色衣服的男子身材高大,衣着也比旁边的两人华贵一些,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刚才这一幕他也吃惊非小,不过并没有真的生气,可能他一眼就看出何李是女扮男装了,便有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我们几个已经酒足饭饱,菜就不用赔了,不过这衣服你可得帮我洗一洗呀!” 何李犹豫了一下:“好吧,应该的,我一定帮您洗的干干净净。“ 那男子见何李虽有几分为难,还是答应了,不由一笑:“在此雅静之处更衣,实在是有辱斯文,这个债先欠着,日后有缘再见,你再还吧!”说完,三个人起身离去。何李一直低着头,不过偶尔一瞥,不由心念一沉:“那个公子.....”不等何李说完,那三人已经沿着长廊匆匆忙忙的没了踪迹。 何李坐下来,刚刚那为首之人,虽然高大,气宇轩昂,可是待人温和,更有几分书生之气,不过那一过之间,何李就感觉此人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不过寻常人印堂黑,脾气也会暴躁易怒,刚刚这人却能如此风度,许是自己看错了,不过一个好人,哪怕萍水相逢,何李还是希望他平安无事。 何李正在一个人沉思着,忽见一身玄色衣袍的师兄周鹤走了进来,何李赶紧起身施礼,不过再往后看,不由眉头一皱:“景丰,你怎么还瘸了?” 景丰闻言一脸尴尬,几个人落了坐,景丰才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说的不算详尽,但是一招就让人打的丹田气结,怎么说也不太光采。 周鹤见景丰脸色通红,忙上前说道:“李儿不必太挂记,景丰可能也是不备,正在运气之时,受此暴击,使得气滞血瘀,静脉阻滞,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腿部受了一脚,可能得慢慢养了!” 何李点点头:“伤筋动骨肯定得养着了,景丰知道是谁这么厉害?” 周鹤看着眼前的师妹,男装扮相,亦如当初在冥王观时候一样,此时熟悉却又陌生,若是没有何景丰,怕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周鹤心里五味杂陈,不过能见到师妹,他还是很高兴,对于何李的疑问,因为当时他没在场,不过大概分析应该是京城里的后起之秀,号称京师双雄,传闻这两人并不曾修习过内功心法,不过筋骨却是练到了极限,而且速度奇快,也堪称一绝,曾有无数小门小派都被他们踩于脚下,不过这两个只是执着于武道,别的恶事并不曾听说过。 景丰听到此处,欲言又止。 何李也没再追问,她转而看向师兄:“师兄,听闻你已经成了当朝快婿,师妹这里恭喜恭喜!” 周鹤闻言心里苦笑,不过还是点点头,拱手表示了一下谢意。这一问一答间也是生疏了许多。 这时小二已经开始上菜,何李忙转一个话题:“师兄,你离开冥王观有多久了?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 周鹤闻言不无伤感的回道:“师父把毕生内修都转于我身上,肯定是日渐衰老,不过师父也是乐观之人,现在每天沉醉于易经八卦的,我前些日子回山,觉得他还是挺高兴的,不像从前,总想着跟凤尊一决高下,现在心中没有执念,活的也轻松许多。接着何李终于打开话匣子,问完师父问干娘,然后又是父亲、母亲的,把这些个人都打听个遍。 一餐过后,何李给庚睿要了个食盒,带了些酒菜,周鹤才有点腼腆的问道:“李儿,玉笛公子怎么没陪你过来?” 何李微笑:“他呀不放心家里那个胡三,不过不论找不找得到帝姬,再有几日,庚睿定要去南影门会一会那个门主了。” 周鹤闻言正色道:“师妹,那门主还是交给我吧,根据你说的情况,我怀疑他真的跟我们师出同门。” 何李闻言一惊,她当时说南影门冥王狱,只是忽悠师兄来给庚睿助力,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周鹤说道:“我听师父说过,师祖的四个弟子东西南北,顶数师父北冥最小,而师伯南冥曾有一徒弟,人称无影子,论年纪和师父差不多大,当年几位师伯漂泊不定,师父继承冥王观时,那无影子甚是不服,曾与师父一较高下,不过他可能根基不如师父沉稳,最后落败,师父念及同门,对他礼遇有加,不想他居然假意臣服,后来又偷盗藏书阁秘籍不知所终,师父因此曾千里追凶,而无影子却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几十年也不曾有过一点音讯。” “哦,这个还真没听师父说过,师父果然只喜欢师兄,什么都跟师兄说!” 周鹤仿佛又见到那个半生不熟酸溜溜的小李子师妹,不由笑了:“那师妹就与我回山,找师父算账!” 何李脑袋晃了晃:“我可没那胆了,怕是师父已经恼我了?” 周鹤终现急色:“李儿,师父怎么会恼你,在师父心中,你纵然有错,也还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何李闻言嘻嘻笑着:“不错,我知道师父是疼我的,不过正如他们所言,十年后我将沦为弃妇,到那时,我就把时间都用来陪他们!” 景丰闻言一怔:“小姑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十年以后你就会离开公子吗?” 何李正色道:“是呀,涅槃凤炎要有几百年的寿元,姑姑怎么能活那么久呢?” 周鹤心内隐痛:“师妹,早知如此,当初何必?” 何李淡然一笑:“这就是我的选择,我也知道父亲、师父都是为我好,不过我不后悔,能与公子携手十载,此生无憾!” 气氛一时变得沉重起来,忽然“吱吱”声响起,何李突然发现这个让她吃瘪的小松鼠,立刻怒不可遏:“景丰,你瞧瞧你教出来,这胖胖如今居然敢上桌子喝酒了,我刚要教训它,它不但不认罚,还敢逃跑了,你说怎么处置它?” 小松鼠胖胖像个惹祸的孩子,垂着头,抱着景丰大腿,景丰心里也是苦呀,胖胖,你得罪谁不好,怎么居然得罪了姑姑呀,姑姑在兴师问罪了,该如何惩罚你呢? 他无助的抬头看看周鹤,现在何景丰也算是周鹤的大弟子了,周鹤一使眼色,示意景丰把胖胖交给何李处罚。景丰忙对着怒气冲冲的姑姑说道:“胖胖是太放肆了,姑姑也是胖胖的前主人,请姑姑责罚它,我帮你按住它,保证它不敢再跑了。” 胖胖果然乖乖的趴在地上,两个前爪抱着头,何景丰抓住它的两只前爪,把它提到何李面前。何李想到小家伙最早也是跟着她的,看被景丰如此提着,一时不忍,叹气道:“算了,胖胖,我是不嫌弃你的,只是那个玉笛公子什么都看不顺眼,你以后在他面前乖一点,不然公子生气了,我也救不了你呀!”景丰苦着脸,江湖疯传何家得了天下第一婿,却不知姑姑要受多少委屈,看她跟胖胖说的,平时姑姑得多怕玉笛公子呀!景丰默默的擦了擦眼角。 婚姻果真能改变人呀,在周鹤与景丰看来,何李真的变了很多,那天真浪漫的少女不见了,变成了进退有度的少妇,不过这婚姻到底有多不幸,谁也说不清,何李与师兄、景丰分手时,捕捉到他们眼中的不舍和难过,不由腹诽:“是不是他们都觉得自己天天被玉笛公子欺负呀?可实际上玉笛公子从不舍得自己受一点委屈的,只是人家修得涅槃凤炎,几乎就成了不老神仙了,唯一难过的是十年光阴太短暂了!”何李想到此苦笑了一下:“自己心太大了,为什么明知道十年那么短暂,还是这么开开心心的,就不会多愁善感一点吗?” 何李看着师兄和侄儿:“玉笛公子真的对我很好,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只是她的解释就似掩饰一样,这两男人露出一副别说了,我们心知肚明的表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0章 故事 何李很无奈,不过低头看到食盒,不由恍然,再徘徊一会可就凉了,她忙和师兄、景丰道别,然后立刻加速行走,只留下两个替她担忧的男人,周鹤、景丰在风中思绪凌乱着。 “哥”何李大喊着,庚睿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闻言张开美目,这媳妇总是先声夺人呀,庚睿打量着媳妇,何李则是忙不迭的从食盒里一样一样的拿吃的,喝的。 庚睿站起身:“李儿!”几个时辰没见,竟有那么一点点的想了。 何李则是不解风情的大赞水墨流香的美食美酒,不油不腻,清新爽口,菜式新颖,造型独特,价格当然也是不菲,不过最后都是大师兄请客,人家可是当朝驸马呀! 庚睿端起饭碗,偿着媳妇带回来的小菜,虽然不言语,心里可是美滋滋,伴随着何李眉飞色舞的夸赞,庚睿吃好了,放下筷子,不由面露笑容:“李儿喜欢水墨流香,下次我们一起再去!” 何李闻言表情立刻来个大反转:“不去,那地方不能高声说话,素淡无趣,去一次就够了,李儿也不是什么雅正之人,那气氛太压抑,不适合我!” 庚睿倒是有点意外,其实可能是景丰与师兄的谈话,全程都那么无趣,何李还要时不时的接受一下那两人惋惜、同情的目光,总不似在庚睿跟前这么随心所欲。 庚睿这才回到正题:“景丰说什么了?” 何李把景丰守墓的遭遇说了一个大概,然后忽然想起胡三,这家伙今天可有什么行动? 庚睿点点头:“本来李儿走了,我怕你遇险,分神跟着你,不料半路感知到江家那个看门老头,他受了重伤,我便转而跟着他,不想他居然又回到江宅,而且翡翠还瞒着胡三把他藏起来,然后翡翠又让胡三出门买些日用之物,我又跟着胡三,发现他先到了宋府,可能是传什么信,后来才买日用之物回来。” 何李眨着大大的眼睛:“我早说他有问题,不想他明着是南影门的人,实际却帮着朝廷做事。” 庚睿只是一笑:“他什么来历都无妨,我只要找出谋害秋生和帝姬他们的人,其他的也不会计较的。” 何李点头:“这还差不多,不然玉笛公子管起闲事来,可就没别人活路了。” 庚睿微笑:“是,差不多就行!” 何李扶额:“这口头语让庚睿学会了。”不过也懒得和庚睿理论了:“哥,胡三已经回来了,你把他叫来问问,他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我打听一下他知不知道打伤景丰的人是什么来历?说不定就能找出幕后主使。” 庚睿自然支持媳妇,不一会胡三走进来,很是谦卑的站在门口。何李忙迎上去:“胡三,你可知道京师双雄?” 胡三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不由失笑道:“知道,这两人不知天高地厚,到处惹事生非,这回公子可是要教训他们的?” 庚睿看着何李,何李笑道:“我两人才不惹那闲气,他们又没得罪我?“ 胡三狐疑地看着何李:“姑娘当真不替娘家人出这口气?” 何李目光忽历:“难道景丰在墓地发生的事,他比我知道的还早?” 胡三看何李脸色不对,不由心里打鼓,提心吊胆的说道:“小人不是故意揭姑娘的短,小人失言了!” 庚睿见状说道:“我岳父家有什么委屈吗?你实话实说,不可隐瞒!” 胡三轻轻擦拭额头的冷汗:“公子难道不知,这京师双雄成名虽短,但是这两个小子恃才傲物,到处找人切磋较量,半年前找到扬州何家,扬言要把四大金刚打成泥菩萨,期间有人规劝他们,说那四金刚可是招惹不得,人家背后可有个天下第一婿,江湖上谁人敢不给何家面子?” 何李忍不住打断道:“什么天下第一婿,我怎么没听过?” 胡三笑着解释:“自公子与何姑娘比翼双飞,江湖上就给玉笛公子又加了个封号,无人不羡慕扬州何家,有此快婿,背地里也有很多人称公子为天下第一婿!” 庚睿何李对望一眼,还真是服了这些江湖人的嘴了,平白的又来这么个名号,两人不以为念,让胡三继续。 胡三接着道:“即使公子名声显赫,那两个却是不管不顾,扬言说什么第一婿又如何?来了照打不误。话传到四金刚那里,岂能忍住,四金刚因为以四抵二,所以没用武器,这六个人都拳脚相搏,不曾想四金刚竟然两个重伤……”说到这胡三停顿一下,看何李脸色。 何李突然想到师兄周鹤提起过,打伤景丰的有可能是京师双雄之一,当时景丰似有话说,不过欲言又止,原来如此。何李瞥了庚睿一眼,庚睿似笑非笑地:“这两小子是该教训了,敢欺负我大舅哥了,不给他们点颜色,这天下第一婿白叫了!” 何李见公子说得有声有色,忍不住飞个白眼,然后追问道:“这两人虽然狂妄,不过能打败我那几个兄长,武功堪称超群,你可知他们什么来历?” 胡三闻言甚是得意地说道:“姑娘可是问对人了,自他们打败四金刚,便声名远播,江湖上有好事者,势必要追根问底,不查出他的祖宗八代绝不罢休。原来这两个人都来自北方,老大姓于,从小膂力过人,争强斗狠,十多岁的时候,就走遍四乡八屯的,没有对手,后来他因为游走在外,借宿一个农庄,那家有个儿子顽劣成性,打爹骂娘,没人敢惹,正好给借宿的于老大遇上了,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于老大岂能惯着他,那是一顿暴打,听说打得那个不肖子五、六天没能下地,真真是给打服了,把那老夫妻心疼的直掉眼泪,好在没性命之忧,那小子这一顿就打怕了,臭脾气也改了不少,人们越发的害怕他,背地里都叫他于老狠,北方那一带,哪家小孩哭闹不止,一说于老狠来了,那孩子不管多顽皮,立即就像被掐死了一样,把哭声憋了回去。有人就给他出主意,让他往南走,说他可能天下无敌了,这小子不知道大家是怕他,想远离他,就信了那人的话,一路往南,听说谁厉害就找谁打。” 这经历倒也挺特别,庚睿跟何李对望一眼,竟是都很有兴致。 胡三也就说得越发精彩了,他接着说道:“后来他这一路打,有人就给他指了个对手“卜二驴子”这小子比他还犟,听说七八岁上山玩,被灌木刮破了衣服,他一气之下脱光衣服,从山上跑到山下,山下窜到山上的,嘴里喊着“让你刮!”那一天下来,浑身上下没好地方,都跟个血人似的,可第二天他还继续跟山上的灌木较劲,山上山下来回跑,如此春去秋来的,不知不觉他在灌木丛中练的步履如飞,而且身上再也不曾被刮伤过,练成了钢筋铁骨一般,于老狠找到他,两人一较量,谁也不服谁,打了三天三夜,后来这两人还化干戈为玉帛,拜了把子,成了兄弟,然后结伴往南,一路遇到门派就战,不服就天天打,直到打服人家才肯罢休,后来有人就怂恿他们挑战四金刚......” 何李不由唏嘘道:“原来是两个愣头青,不过还挺可爱的!” 庚睿则是继续问:“按这个速度,他们打败了扬州四金刚,应该继续挑战,怎么没找冥王观,和凤凰山呢?” 胡三笑道:“他们有勇无谋,若是继续作下去,怕是没等见到小冥王和公子就没命了,不过扬州之后,他们便被宋子墨带回京城,已经收在宋府门下,极少出门约战,听说那宋大人还赐了他们名字,姓于的改名宋断北,姓卜的改名宋灭冥,并称京师双雄。” 一提到宋子墨,庚睿别有心意的看了一眼胡三:“按说这宋子墨已经做到兵部侍郎,号称鬼斧神工小鲁班,还收了那两个武夫不知是何用意?” 胡三上前一步,压低嗓音:“公子,实不相瞒,其实我明为南影门人,实际也是宋大人安插在南影门的暗探,那南影门所设机关多数都是宋大人设计。” 庚睿闻言打住道:“你说的够多了,不过我们夫妻若非恰逢故友出事,本不会驻足,胡三,有些时候你也要学会自保,有些事我会做,但不想连累到你。” 何李看着庚睿,这公子不相处不知道,他从来不喜欢利用别人,更不想别人因为他的事受累,心地至善,可惜一身冷酷的外衣,更是出手不留手,让多少人闻风丧胆,而忽略了公子的本性。 胡三感动的离开了,何李走近庚睿:“哥,可有什么计划?” 庚睿微微笑道:“今夜我想去宋府,看看宋子墨到底是何方神圣?” 何李点头:“哥还是用分神之术?” 庚睿摇头:“小小侍郎府,不需分神。” 何李闻言也很兴奋:“哥,若是真身前往,我也去!” 庚睿拍拍何李的小脸,点头应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1章 抗衡 宋府布局十分简陋,可以看出这主人并非奢华之辈。不过时不时的会遇到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彰显着主人对机关暗器的独特爱好,庚睿也喜欢没事研究这方面的玄奥之处,不过到得宋子墨这里则显得小巫见大巫,深深为宋子墨的独具匠心所折服。嘱咐媳妇不可以妄动。 何李点点头,她对这些只是看着好玩,发现不了有什么玄妙,不过世间香饵多藏钩,看着好玩也不能乱动的,不然说不定手怎么丢的都不知道!看媳妇乖乖的模样,庚睿会心一笑,两人往里面搜索。 庭院深处一个小月亮门,上面书写着“一代神匠”左右对联分别写着“刀凿刻坚韧不拔,斧锯劈契而不舍”何李忍不住偷笑,这宋子墨也够狂了,敢自比他们的祖师了。 庚睿笑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如果后人勤奋刻苦,当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李儿,随我进去。” 过了月亮门里面居然别有洞天,满院的菊花开得正旺,夜色下花香浓郁,两人向前小心翼翼的落脚慢行,忽然脚下一空,何李一声惊呼,庚睿拉着她的手身形暴起,再度落脚墙头之上,不料脚尖刚一点上,墙上机关翻动,险些把庚睿的脚就给夹到了,幸亏庚睿反应灵敏,抱着媳妇只好落于原地-----月亮门下。 何李也是吓得一身冷汗,小声抱怨:“一个兵部侍郎,搞的比皇宫戒备还要森严。” 庚睿微笑:“这里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安全都靠这些小机关暗器了,我只是不忍心破坏,不然这些小把戏是不堪一击的。” 何李看着庚睿:“哥,想不动声色的进去,不太可能吧?” 庚睿目测这里的环境,对面一颗老树,估计暗器分布也就是门口这里很多,过了这段该是安全的。庚睿低声说道:“李儿,把你披帛扔出去,试探一下虚实,目标对面的那棵大树。” 何李点头应是,从怀内掏出披帛,用力一掷,那披帛瞬间展开,似腾蛇一般,直击古树,何李回首:“安全!”说罢两人一展身形,双双落到树上,如此用这招往里行走,屡试不爽,过了一段路,眼前是几间不起眼的小房舍,里面灯光微弱,何李把披帛沿地面扔出,见没什么异动,两人顺势过去,但见灯下一个不足而立的男子,身材瘦削,面容憔悴,一副倦态,何李忍不住狐疑:“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斧神工小鲁班,怎么病怏怏的。”何李正疑惑,里面走出一个六旬老人,他走过来收拾地上的杂物:“公子,明天再做吧,看你的身体,不能再过度劳累了。” 那清瘦男子伸了个懒腰:“也好,柳伯,你简单收拾一下,也早点休息吧!” 这就睡了?何李看着庚睿,觉得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两个人原路返回,因为虚实心里有数了,故此几个起落,两人已经离府远去。 何李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哥,这就是机关大师宋子墨,听闻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今日所见与传闻不符呀!” 庚睿也有疑惑,不过看得出那些个暗器机关确实出自他手,庚睿只好说:“李儿,这就叫人不可貌相吧!应该是他!”两人边聊向江宅而去。 南影门内厅里气氛异常紧张,管熙元率先说道:“现已查明,那日进入本门的人就是玉笛公子,如今他的徒弟祝秋生也死在本门,七日之期渐近,两位可有什么高见?” 旁边一个年约半百,一身异服之人,他身上缠着一条蟒蛇,此人就是苗疆大巫师廖天龙。不过这人看似凶狠,胆子却小,他叹了口气:“我们当时说好的只为求财,如今出了人命,而且还是玉笛公子的人,依在下愚见,我们还是分道扬镳,隐匿起来,等到玉笛不再追究此事,我们在聚首吧!” 管熙元闻言也是无奈道:“我看也是,那玉笛一怒,可是千里燎原,寸草难生,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着玉笛不备,分头溜之大吉。” 上首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身材魁伟,凤眼含笑道:“除了逃,就没别的?” 两人闻言表情一僵,管熙元说道:“宋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那日玉笛没用凤炎,已经让这里机关尽毁,死伤无数,他霸占了江意兰的宅子,胡三连个信都不敢送,我等不逃,还能如何?” 这宋大人凤目含笑:“两位是被玉笛公子吓破胆了吧?别忘了,南影子,你修炼所用美女,有多少是我宋某所贡,而苗疆大毒师,你已经为本族不容,是我给你们大显身手的机会,可以拿女人为炉鼎,用真人试毒性,两位说走就走,置宋某于何地呀?是否有失道义!” 南影子管熙元闻言不悦:“宋大人,即使我们留下来又如何?能与玉笛公子抗衡?” 廖天龙也附和道:“是呀,放我等离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玉笛公子纵情山水之间,不可能守住京城这个地方不放,等此事风波过去,宋大人有吩咐,我等定然肝脑涂地,绝不退缩!”说罢,两人一前一后,举步就往外走! “啪”南影子走在前面,刚推开门,迎面呼的一声,一击重拳迎面击至,管熙元情急之下振臂相抗,伴随两人的肢体接触,管熙元陡然后退数步,整条手臂被振得发麻,虎口处有血渗出,管熙元试探性的握手攥拳,只觉得手臂僵硬,难以合拢,幸亏他衣袖宽大,别人并不知道他一击之下竟然受伤至此等程度,管熙元心里惊骇,脸色却是沉着的很,他哈哈大笑:“宋大人,难道一定要跟我等撕破脸吗?” 宋子墨走过来,声色柔和的呵斥道:“灭冥,怎么能跟门主这般无理,还不退下!” 京师双雄闻言把门一关,双双退于门外,于老狠也就是京师双雄的宋断北,他看着宋灭冥正端详着拳头,不由笑了,小声说道:“二弟,没想到这个整日沉溺女色的老道,还真有两下子,居然硬抗了你一拳!” 宋灭冥很不服气:“可惜咱义父不允许我再出手,不然定要跟这老道分个高下!”这哥两不知道管熙元的苦,管熙元若无其事的又回到座位,这宋大人收了这两个愣头青,可真是如鱼得水,这两家伙自从跟了宋子墨,那武功也是一日千里,宋子墨根据他们的体质,没少收集武功秘籍给他们练习。当然这两人无法自学,都不识字,宋子墨就四处寻找武师,不过同样的招式,在这两人手中,就可以发挥极致,如此两块璞玉,被宋子墨雕琢的越发成器。虽说管熙元不备之下,可能让他吃这个暗亏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宋子墨习惯的笑容挂在脸上:“两位何必如此惊慌呢?门主不是说与北冥不共戴天嘛?他的高徒就在京城,道长真的就此离去,那报仇可就更加的遥遥无期呀!” 管熙元脸色不善:“你是说当今驸马,早晚我要除了他,让北冥老贼痛心疾首!” 宋子墨点头:“不光是周鹤,还有一个,就是北冥的女弟子,玉笛公子的妻子何李,她和玉笛一起进京,如果能以她为炉鼎,道长修为是不是可以事半功倍。也能让北冥那老匹夫痛上一阵子。” 管熙元闻言差点没呛住,这北冥的徒弟可说还能动得,而玉笛公子的妻子,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那得吃多少熊心豹子胆,才敢有那想法。 宋子墨看到管熙元简直如鲠在喉的脸色,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道长是觉得螳臂当车,不太可能?不过有些事是事在人为,北冥也是我的夙敌,今天玉笛敢来招惹我们,若是能将他们灭于南影门,那以后的江湖,谁能不给我等几分面子,踏平冥王观,活捉北冥,岂不指日可待!” 管熙元不由咧嘴:“宋大人,连玉笛公子也敢算计?他身后还有个烈焰凤尊呢?” 宋子墨目露厉色:“那凤尊久不入世,而且玉笛不顾师命,□□熏心,不肯回归凤凰山,怕是凤尊已经伤透了心,还会为他徒增杀孽吗?” 管熙元深以为是:“大人,可是已有御敌之计?” 宋子墨点头:“有一绝后计,如能实施,别说玉笛公子,就是大罗神仙也唯有死路!” 大家凑到一起,宋子墨如此这般的说了一些,管熙元终于有了笑意:“大人,如此只要把玉笛引入冥王狱,就万事大吉了,想那何李跟她师父一样,自命侠义之人,他们去过冥王狱,一定有心思打救那些个落难的人,如果再把帝姬与江意兰也弄进去,事成的希望就更大了!” 宋子墨点头:“只是祝秋生一死,帝姬怕是宁死也不会泄漏宝藏的秘密了,这步棋有点失败。” 管熙元闻言也甚是恼怒:“都怪那个胡老三,烂泥糊不上墙,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自作主张,杀了祝秋生这么重要的人质。” 半天没说话的廖天龙听到这也接口道:“这小子是太放肆了,要不,我们先剁了他!免得他再坏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2章 意兰 宋子墨摇头:“那厮估计当时也是怕祝秋生出去说了什么不利的话,不过敢在玉笛公子面前杀人于无形,也是个人才了,两位切不可迁怒于他,以后怕是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呢!” “嗯”管熙元与廖天龙双双点头,别看这两位年纪做宋子墨父亲都绰绰有余,不过言语间却是以宋子墨为主,看到廖天龙与管熙元终于放下逃亡的念头,三人的商讨才算结束,宋子墨与两个义子才骑马离开。 出了南影门宋子墨勒住□□骏马:“断北,你去跟着江意兰,灭冥你去江意兰老宅,注意隐蔽一些,一方面防止帝姬回江宅接触玉笛公子,另一方面可以和胡老三互通消息。” 京师双雄抱拳称是。不过断北仍不放心的说道:“我两个离开,谁人保护义父?” 宋子墨微笑:“你两个不必挂念,义父本是朝廷命官,没那么脆弱!” 灭冥仍不放心:“义父,那祝秋生墓地还要不要派人过去?” 宋子墨说道:“那里已经打草惊蛇,估计帝姬再次过去的可能不大,不过我还是会派其他人盯着的。”宋子墨停顿了一下道:“你两个如有帝姬消息,一定要及时把消息传出来,一定要抓活的!” 帝姬的失踪让江意兰万分失落,不过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被宋子墨派人控制了,说不定和秋生一样被抓了?如此一想,心中陡然大惊,帝姬对他的欺瞒,和此时的生死未卜比较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不过此时江意兰幡然醒悟的同时,他也感觉到身体出现前所未有的不适,那感觉让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宋府。这使他不由扪心自问:“江意兰,你到底怎么了?是和宋子墨真的莫逆,还是你已经不知不觉依赖于他?想到此,他计上心来,不如趁着帝姬失踪,装作大受刺激,探一下宋子墨虚实。江意兰故意喝了一些酒,然后醉醺醺的去宋府,像是寻求安慰,可惜此时,庚睿与帝姬刚好离开不久。 宋子墨安排好京师双雄,与两个家仆刚近府门,远远的就瞧见江意兰喝的酩酊大醉,正跟着守门的侍卫拉扯着,胡搅蛮缠呢! 宋子墨跳下马:“江大哥,你醉了?” 江意兰转身踉踉跄跄的奔宋子墨过来:“帝姬不见了,呜呜....”江意兰学着上次的样子,扑倒宋子墨怀里,呜咽之声还蛮大的。 左右护卫刚要架开江意兰,皆被宋子墨喝止。他搀住江意兰:“大哥,一会进来喝碗醒酒汤吧!” 江意兰固执的摇头:“我没醉,我要找帝姬,你让她回来!”已然舌头都大了,吐字也不太清晰,看来醉的不轻呢。 宋子墨终是耐着性子:“我也在找她,找到了一定告诉你!” 江意兰忽然拽住宋子墨衣襟,他双目发直,全神贯注的看着宋子墨的眼睛:“宋大人,你不知道帝姬在哪?我就自己去找!”说完,江意兰松开手,又跌跌撞撞的走了,那两个家仆上前:“大人,用跟着他吗?” 宋子墨笑面忽然冷下来,淡淡地说道:“随他去!”不过刚刚江意兰的醉眼,那么直勾勾盯着自己,让宋子墨不由冒出阵阵寒意,许是夜半三更,自己想多了,他一个已经喝了多次迷幻神水的人,是不可能敢有悖逆之心的。 不过玉笛公子的阴影却是让他不敢有半分忽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宋子墨逼死母亲,气死父亲,什么逆天之事不敢干呢?宋子墨眼里的阴沉渐甚,心里诅咒着:“凡不让我好过的,我用尽毕生精力也不会让你好过!”此时正好行至刻有“一代神匠”的月亮门旁。宋子墨停住脚步,庚睿与何李虽然来过,不过两人并未触动机关,看不出异象,小房子里一片乌黑,宋子墨喃喃低语:“他已经睡了。”宋子墨没有继续走下去,而是折返回来,抬头望着星空,眼里是无尽的不甘和愤恨。 庚睿与何李一路互相追逐着,对于玩心较重的何李,也实在是难得这么放纵一次,在江宅虽然没几天,但是风水不好,让人常常无端的压抑。何李追上庚睿:“哥,要不要去南影门瞧瞧,不知道他们知道得罪了玉笛公子,会不会吓的弃城而逃?” 庚睿不以为然:“三方集结,花费大量心血,不可能因为听到我名字就落荒而逃,就算逃,怎么也得跟我过几招再跑吧!” 何李顽皮的点头:“是的,不过过几招怕是跑都来不及了!” 庚睿摇摇头:“李儿,我只是想把抢夺江宅,毒杀祝秋生的主谋找到,其他人,我不会滥杀无辜,真的!” 何李显然不信:“玉笛公子如果能控制不放火出来,就是恩典了!” 看来媳妇都不信,何况其他人,庚睿看看自己的拳头,想那天因为祝秋生猝死,一气之下就有数人命丧自己手上,虽然武功登峰,然毕竟年轻,总是很难控制心性。公子一时迷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何李忍不住笑出声来:“哥不要内疚,其实你已经很内敛很低调了,换做其他人早就高高在上,让那些江湖豪杰趋之若鹜,所到之处前呼后拥,不会像我们此时这么默默无闻。” 庚睿认真的问道:“李儿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 何李笑着摇头:“不喜欢,哪有我们这样自在逍遥,悠哉悠哉!哥,等我们玩够了,就找个山林,隐居起来,过着瓜前李下,男耕女织,那样的日子可好?” 庚睿凝望着媳妇,满眼宠溺:“有李儿相伴,哪里的日子都是美好的,我当然愿意!” 何李一缩脖子,一副牙痛的模样,庚睿大惊:“李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何李才收起牙疼的表情,一板一眼的说道:“是刚刚哥哥说的太肉麻,我有点受不了!” 庚睿低吟一声:“好个李儿,敢嘲笑我?”说罢伸手去抓何李,何李一闪身,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人已经飘然远去,庚睿疾步追赶,等到庚睿再次追上来,何李已经气力不支:“哥,背我回去,你把人家的腿都要跑断了!” 庚睿无奈,明知道她在讹人,却还是听之任之。 何李身体轻轻一飘,便落于庚睿背上,庚睿趁机回掌拍打媳妇肉嘟嘟的小屁股:“跑了一身汗,回去洗澡!” 何李双颊泛红,玉笛公子就是这么一本正经的调戏人,何李故作木纳的点头,如果把玉笛公子的话当真,将来分开后,岂不是只有不甘和愤恨了,所以当作笑话,反正十年很快的,不抱希望,亦不会失望。 江家铺子后宅里,江意兰心烦意乱,眼前尽是幻象,他突然发力的将头往墙上撞去,瞬间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果然宋子墨在他的茶水早就下了药,怪不得每次一没有主张就想到他,如此的依赖。江意兰正在挣扎着,一个人影闪身进来,江意兰但觉此人就是宋子墨,他面目狰狞的抓住来人,那人一脸的疑惑:“公子,是我!” 江意兰动作停顿,定睛细看,正是自己的家仆江顺。江顺从未见公子如此狼狈过,不禁黯然不知所措,连声呼唤公子。 江意兰才定定神:“顺儿,外面可有什么消息?”说罢,又觉不妥,让江顺附耳过来。 江顺明白江意兰的意思,赶紧躬身过来:“主子,没有帝姬消息,但是,奴才打听到祝秋生,祝公子他已经身遭不幸,不在人世了。” 江意兰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消息。江顺接着说:“听说是玉笛公子埋葬的祝公子,玉笛公子已经在京城了。” 江意兰稳稳精神,他手腕子在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着,嘴里很小声的自言自语:“如果公子在,祝秋生肯定不会死!”只是此时江意兰头痛欲裂,他挥手示意江顺备马,心中一个念头闪过,既然宋子墨能给他下药,何不将计就计,其实早在江意兰得知帝姬是前朝三王爷女儿时,就知道宋子墨没安好心,不过他心底的妒忌不甘也是存在的,以至于让他一时情绪低落,着了宋子墨的道。 进退维谷应是此时江意兰的内心写照。他一方面怨恨帝姬,一方面又不想她受伤害。至于祝秋生,两人的兄弟之情也是真的,不过因帝姬之事,江意兰的妒忌也是真的,甚至可以说,如果帝姬当初选择任何一个不相识的人,江意兰也许会祝福她,祝福她终于走出了普超良的阴影,可是偏偏是祝秋生,几个人一路同行,走着与众不同的路,快意恩仇,纵马高歌,突然庚睿就把帝姬指给了秋生,这就像有些人,如果他身边和他一样的人,突然发财了,他就难以接受,羡慕嫉妒,岂不知天下的有钱人多的是,但他偏偏嫉妒身边的人,保不准还会在背后给你一刀。 宋子墨根据江意兰、帝姬等分开之后,江意兰的状态一直解酒消愁,洞察他内心所想,并一步步的利用他,引出帝姬,不过祝秋生的猝死却是一个意外,虽然宋子墨设局的最终目的,是帝姬手中的宝藏,不过祝秋生这个知情人,也肯定不会留他活口。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3章 断北 江意兰匆匆的抹去头上的流血,他以内力试探身体,功力并未有失,只是精神力受损,常有幻听幻觉。江顺牵马过来,很是不放心这个行事乖张的主子:“让奴才陪你?”江意兰摆手:“不必,我这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是该醒醒了,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说罢上马扬鞭而去。 由此到宋府必经一段林荫小路,今日难得遇到个阳春天气,不似前几天那样风卷寒意,路上的行人也不用瑟缩着身子走路了,不过再好的阳光江意兰也无心赏玩,他驱马疾行,忽然马失前蹄,一声嘶鸣,连人带马跌倒在地,幸亏江意兰经验丰富,临危不乱,跌落之际立刻甩蹬翻滚出几尺开外,等他再度起身,一把冰冷的利刃由后面刺来。 是谁下了绊马索,还能清楚他的必经路线?不等江意兰想清楚,后面跟过来一剑,江意兰头也不回,凭直觉错步闪开,然后拔剑转身,不过在他转身之际,整个人却瞬间僵住了。只见帝姬一身素装,双目含恨,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帝姬平时便是一个高冷,不拘言笑的样子,除非酒醉,才会话多失态,不过这种恨意难消的状态却是极少,因为就是当年被金刚铁扇普超良欺骗,而至她失去贞操,她也只是自暴自弃,自怨自艾,并未迁怒他人,也没说要与普超良不共戴天。 帝姬并未因为江意兰惊骇而停止进攻的步伐,她再次挥剑而至,江意兰惊呼一声:“帝姬!”并本能的闪过一招,帝姬也不搭话,反手又刺,且一剑比一剑凌厉,江意兰没办法,只好招架一下,而后退出数步,将自己的佩剑舍弃:“帝姬!” 江意兰弃剑而立,已经表明他不想与帝姬动武的决心,不料帝姬根本不领情“噗”宝剑闪着寒光刺入江意兰肩胛处,江意兰疼得咬紧牙关,脚步后移,正好被抵在一株大树之上“帝姬!”他这次见面已经是第三次喊帝姬名字了。 帝姬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此时她以剑抵着江意兰,一脸杀气的冷笑道:“不要叫我,我从不认识你!” 江意兰此时心比受肩上的伤还痛,他再次□□着喊出:“帝姬!”只是声音比之前轻了许多。 帝姬终忍不住情绪崩溃,声泪俱下道:“你该叫我海情,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是三王爷独女,一向挥金如土,视金钱如粪土的江大侠,没想到为了所谓的财宝,你会不惜牺牲多年的手足之情,竟至祝秋生于死地!”说到此帝姬恨意难消:“江意兰,不要以为你放下剑,我就会不忍杀你!”说罢将宝剑拔出,对准江意兰左胸,再次扎下来。 江意兰有心躲避,后背顶着一棵大树,刚刚还受了一剑,最主要帝姬已经被仇恨刺激得几近疯狂,江意兰闭上眼睛,当初只是恼恨祝秋生他们对他隐瞒一些事,可并不想让他们去死,若因此真的至秋生死去了,自己却是难辞其咎,想到此他决意受了帝姬第二剑。 “铛”江意兰一惊,睁开眼睛只见帝姬兵刃已离手,而刚救下他的赫然是京师双雄的宋断北。宋断北身高力大,出手狠辣,手中一柄钢刀,见帝姬的宝剑脱手而出,他也把钢刀一扔,意思是跟帝姬肉搏。 帝姬一腔怒火,管他什么京师双雄,冲上去两人立即交锋,宋断北本来就擅长拳脚功夫,而帝姬毕竟女子,除了身体灵便,并不敢跟他硬碰硬,江意兰知道帝姬不是宋断北对手,忍痛喊道:“帝姬,快走!” 宋断北一听,想跑?我可不能客气了,想到此两人在次接近,宋断北一把扯住帝姬的披风,然后往里一带,另一只手便去扣帝姬咽喉,江意兰大惊失色:“断北,不可伤她性命!” 宋断北一犹豫,帝姬趁机金蝉脱壳,身子一滑,脱出了断北的掌控,宋断北手里只剩下帝姬的一件披风,他不得不怨气冲天的说道:“江意兰,你乱喊什么?我本来也没想伤她性命,义父说要抓活的!” 此时帝姬已经跑的没了踪影,江意兰鼻孔轻哼一声,显然宋子墨对他也不放心,居然派这么一尊大神守着他,索性断北与灭冥心性单纯,他上前扶住江意兰:“你伤的挺重,我背你找义父!” 江意兰手扶伤口,心里清楚,这伤并不严重,虽然帝姬盛怒之下出手,却并不是真的要一招致命,他摆摆手:“谢谢断北,我能走,断北,你能告诉我,祝秋生真的已经......” 宋断北闻言将眼睛看向别处,他既不想撒谎,又纠结说出去是不是会对义父不利,只可惜宋子墨并未嘱咐过他这件事该怎么说。 这毛头小子一眼就能让人看穿心事,江意兰苦笑一声:“断北,告诉我,他怎么死的?” 断北摸摸额头,江意兰不由声色俱厉:“断北,如果灭冥死了,你会如何?祝秋生也是我兄弟,求你实话实说!” 宋断北吓了一跳:“江大侠,我只知道他死了,还知道玉笛公子大闹南影门,至于怎么死的,我真不知道,你不要跟我发火,绝对不是我和灭冥做的。” 江意兰闻听玉笛公子,不由想起待卿山那段时间,与公子同心同德,他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质疑公子,怨恨他!江意兰深感愧疚,是自己从未表现对帝姬有儿女私情,师父玉笛也是为帝姬终身考量,才会把帝姬许给祝秋生。自己恨的何其愚蠢。他将那份痛楚强行压了压,看着不知所措的断北,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跟这个纯良的小子生死相搏,江意兰无颜去见师父玉笛公子,他低下头:“断北,我不该吼你,我失态了!” 宋断北并无记恨的摇摇头:“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你是难过的,如果灭冥不在了,我也会发火的!不过你那个兄弟没了,还有我义父,他对你也很好的,我背着你去找他,他会找人帮你治疗的,而且我有很多力气!”说着,宋断北不等江意兰答不答应,哈腰硬是把江意兰扛起来。 “嗯”江意兰闷哼一声,这家伙没心没肺,没深没浅的,不顺着他,怕是又要吃痛了,只好摆个适宜的姿势,宋断北则是乐呵呵的迈开大长腿,就算身负个大男人,一点也没觉得吃力。 这家伙无愧于宋子墨的左膀右臂,不仅忠心护主,而且身手敏捷,江意兰就算全盛时期怕也难以对付这哥俩,如果在这里人不知鬼不觉的除了他,无疑就等于断了宋子墨一条手臂。 宋断北对他毫无防范之心,而且江意兰就在他背后,随随便便动一下手,断北小命可就玩完了。江意兰手指张开,颈部要穴随便一点,就能让宋断北失去知觉,可是这毛头小子除了争强好斗之外,真的不曾有什么劣迹,哪怕是宋子墨,也只是让他保护自己安全,并未教唆他们去做那些个抢掠烧杀之事。江意兰实在狠不下心来,他悄悄的把手指收拢,另一个声音又再呼唤,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宋断北虽是宋子墨义子,但对宋子墨可是言听计从,绝无二心,大丈夫不拘小节,若在犹豫不决,可真是错失良机了。 江意兰再次伸出手掌,无毒不丈夫,他宋子墨让我失去兄弟祝秋生,我也让他痛失爱将义子,一报还一报。这时宋断北可能是走着走着,见江意兰始终一言不发,便忍不住问道:“你的伤还疼吗?你们这些个大人就是搞不懂,一会是朋友,一会是敌人的,那女人帝姬明明要取你性命,可你还是护着她?” 江意兰紧张的咽下一口吐沫,心里却豁然开朗许多:“是呀,他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呀,除了武力惊人,并不懂人心险恶,罢了,冤有头债有主,如果这样杀了他,无异于恩将仇报,滥杀无辜,那样江意兰侥幸不死,也会愧疚一生。”想到此江意兰笑道:“世事难料,断北,你现在一心救我,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追着我,杀我呢!” 宋断北一愣:“江大侠是我义父的好朋友,也是断北长辈,断北鲁莽,却不敢在长辈面前放肆,至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你喝多了,还要打我义父,我们哥俩当然要帮着义父了。” 江意兰暗暗叹气,这小子怎么也看不透这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宋子墨和江意兰是极好的朋友,不过真正的好朋友怎么会给我下药呢?江意兰能想象出来,他若真的刺杀了宋子墨,这小子肯定会变成发狂的凶兽一般,与他不死不休。 不过江意兰来不及多想,忽而头痛欲裂,又该吃药了,他忍不住□□一生,宋断北以为他的伤口又疼起来,赶紧加快脚步,果真是名副其实的飞毛腿,背负着江意兰却是脚下生风一般。 到了宋府,江意兰被放入内室,有郎中过来敷药包扎,断北脸色涨红,有些气喘吁吁,宋子墨笑面微沉:“断北,江意兰如何受伤?” 宋断北瓮声瓮气:“义父,是孩儿不好,没能活捉帝姬,让她伤了江大侠,还跑掉了!” 宋子墨有些心疼的说道:“断北受累了,我不怪你,快些休息!”说罢,飞鸽传书给南影门,而后进入内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4章 反目 郎中已经处理好伤口,向宋子墨简要的说了一下伤情,而后起身告辞。 江意兰以手扶额:“宋大人,我头好疼,给我喝水!” 宋子墨依言把水端过来,扶正江意兰,江意兰把水喝了,顿时神清气爽,眼神里布满了兴奋和贪婪,宋子墨嘴角里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时宋子墨的家仆走进来:“大人,已经安排小主子休息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宋子墨挥手示意他下去。 此时室内只有江意兰和宋子墨两个人,江意兰忽然坐直身躯,宋子墨以为他是服药后兴奋所致,赶紧走过来:“江大哥小心,你这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也要小心才好!“ 江意兰微笑:“谢宋大人提醒!” 此时两人相距可谓咫尺之间,江意兰突然出手,一把从宋子墨身后勒住他的脖子,同时另一只手持匕首,按在宋子墨咽喉之上。 宋子墨虽然也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江大哥,为何如此,不要开玩笑!” 江意兰冷笑:“宋子墨,你给我吃了那么多天的□□,我如此对你,实是情理之中,你应该不会觉得突然才是!” 宋子墨一如既往的笑容不改:“江意兰,你这样算是明智之举吗?” 江意兰冷笑:“宋子墨,不要妄想耍花招,告诉我,是谁杀了秋生?” 宋子墨闻言也只是一笑:“你认为我杀的他?要知道,祝秋生一死,帝姬手上宝藏就更难套到手了,虽然我最后是不会放过他,不过宝藏没到手之前,我是不会要他的命,这次纯属意外!” 江意兰冷笑:“你总算承认你摆的就是一个死局,既然如此,我就杀了你,为秋生报仇!” 宋子墨闻言哈哈大笑:“江大哥呀,你太粗心了,你试试你可还有内力!” 江意兰一怔,宋子墨将他握刀的手腕往外一推,人顺势脱出江意兰的掌控,同时一脚踢出,正中江意兰的伤口处,江意兰应声跌出数尺远,额头瞬间疼的出了一层细汗。不过手里的匕首仍然紧握未放,他眼里更多的是惊恐和不甘。 江意兰想再次站起来刺杀,才发现他根本站不起来了。 宋子墨笑道:“大哥不必惊慌,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已经没有内力了,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说罢走近江意兰,江意兰眼睁睁的看着手里的匕首被宋子墨拿腕一扣,便乖乖的脱手落地。 宋子墨拾起匕首,用刀面拍着江意兰的脸颊:“你刚喝的水里不光有迷幻神水,还有软骨散,刚刚你还有几分力气,现在药效正好发作了。” 江意兰万没想到,这个机关大师,江湖盛传的鬼斧神工小鲁班,不仅精于机关设计,而且武功也不弱,最主要他的笑面之下,竟是一个如此心机深沉之人。自己功力散尽竟然不得而知。 宋子墨笑着对上江意兰懊悔不甘的眼神,想刚刚的江意兰虽然身受帝姬一剑,定也觉得杀了宋子墨是绰绰有余的。宋子墨摇摇头:“玉笛公子得力干将也不过如此,这让我怀疑当年他是如何登上的囚凤塔了,江意兰,有道是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你知我多少呢?” 江意兰把头转到一边:“成王败寇,要杀便杀,不必废话!” 宋子墨闻言大笑:“江意兰,如此大义凌然,当初又为何会嫉妒的借酒消愁,害祝秋生的人,实际不是我,而是你呀,是你的嫉妒心作怪,帝姬是你什么人,你从没表示过,可看到帝姬与秋生双宿双飞,你就对祝秋生怀有夺妻之恨,你说你恨的有道理吗?” “你”江意兰从未正式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嫉妒的一面。 宋子墨可不管你爱不爱听,接着说:“对于帝姬,是你最好的朋友,可你却因为听说她是三王爷之女,而你不知道,就觉得她欺骗你了,试想,告诉你会有什么好处,祸从口出,帝姬若不是把此事告诉了祝秋生,她自以为夫妻之间不该有所隐瞒,何至于隐瞒了三十几年的事,一朝败漏。若不是祝秋生失言,让听者有心,她叫了几十年的帝姬,也没人会和真正的皇室宗亲联系到一起。而你,就是个心胸狭窄,看不得身边人得好的小人,玉笛公子能把你们三堆烂泥,收为弟子,可见他也是浪得虚名,今朝更让我信心百倍,他逃过了囚凤塔,绝对让他逃不出南影门。” 江意兰虽四肢无力,体力不支,可是口还能辩,闻言嗤笑道:“宋子墨宋大人,都知道你那两个义子京师双雄不知天高地厚,想不到城府颇深的兵部侍郎也会如此短见,这就叫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吧,敢打凤炎传人的主意,哈哈哈! 江意兰被损的灰头土脸,总算口舌上搬过一局,看上去十分畅然,宋子墨笑面微冷:“是吗?江意兰我不妨留你几日性命,让你能亲眼目睹你敬若神明的师父,是怎么栽在我的手里!”说完宋子墨露出诡异的微笑:“来人,把这个废物拖到大街上,说不定还能引帝姬自投罗网!” 江意兰本就头部撞伤,肩部被刺,又中了软骨散,浑身瘫软,形同被拔牙的老虎,他披头散发,哪还有昔日那风流倜傥的公子模样,周围还有几个暗卫盯着他,江意兰仔细琢磨宋子墨的话,顿时心念全无,自己果真是卑鄙无耻,一无是处,如今落得这凄惨模样,他哪里敢抬起头来,唯恐遇到家里的家仆或者其他京里的熟人,更不想被帝姬发现,偶尔□□发作,让他恨不得撞墙而死,可惜他浑身无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送走了江意兰,宋子墨脸色也很难看,他走进宋断北房间,见这小子并未休息,而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断北!” 宋断北闻言站起身来:“义父,那个江大侠好些了吗?” 宋子墨闻言略一迟疑:“傻孩子,他挺好,义父来是告诉你,除了我和灭冥,以后任何人都要与你保持三尺之外的距离,记住哦!” 宋断北一愣:“那比如像今天,你的好朋友受伤了,若是离那么远,怎么救?” 说到这宋子墨心里真是阵阵后怕:“不救,义父没有朋友,只有你们两个!”宋断北显然理解不了,不过还是点点头。 宋子墨试想就在方才,这臭小子对人毫无防范之心,还背着江意兰走了这么远,那时江意兰并未中软骨散,杀他真是易如反掌,想想真是后怕,也可能是思及此处,宋子墨虽被江意兰刺杀,也只是对他侮辱讽刺,并没有立时取他性命。至于宋子墨如何想到要给江意兰用软骨散,当然是因为帝姬的刺杀,他断定江意兰虽妒忌祝秋生夺走了帝姬,但是兄弟情宜还在,不可能得知祝秋生不在人世,还能无动于衷,所以,一向心思细密的宋子墨才在给江意兰的□□里顺便又加了一味。 如此一天一夜过去,宋子墨并不想他就此自生自灭,每天还会给他吃上一顿,江意兰失去所有,反倒可以静静地反思一番,他期望帝姬就此离开京城,远走高飞,什么宝藏,简直就是催命小鬼,没他大家反而活得更开心。还有宋子墨竟然想对付玉笛公子,江意兰总觉得这是梦话一样,只能听听,他根本不会去通知师父玉笛公子怎么去防范,因为宋子墨真敢去动师父,那可是自取灭亡。如此想着,不由紧紧的裹裹衣裳,这天渐渐凉起来,宋子墨这混蛋,什么时候能死了,他也好回家,不然只能连累到他的亲人了。 江意兰正一个人自我宽慰着,忽见一个跛脚老头,这不正是石全吗?那天他因为娟娟来刺杀自己,被打下一条大河。江意兰把头转向墙角,要是被这老头看见,怕也少不了一番嘲讽。全叔的伤已无大碍,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帝姬,忍不住又出来打探消息。当然江意兰并不知道他是帝姬的人,只知道他是一个落魄侠士,感念娟娟的收留,才会为娟娟不惜刺杀他。 全叔渐行渐远,江意兰才转过身子,看到他不由想到娟娟,此时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同为天涯沦落人。 江意兰正胡思乱想着,忽见几个暗卫聚到一起,其中一个说道:“主子有命,黑虎林发现帝姬行踪,所有人黑虎林集合,此次是必要把帝姬生擒活捉!” 几人闻言点头,一个问道:“那这个残废呢?要不要留一个人看着!” 那人看了一眼江意兰:“主子留他也无非就是引帝姬现身,如今帝姬行踪败漏,他个废人有什么用,我们抓紧时间去搜索帝姬,真能碰巧遇到,可是大功一件!” 这几个人合计完了,看了一眼江意兰,然后纷纷疾步离去。 这时的江意兰可没刚才的暇意了,他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天旋地转,可惜却连路都走不了,如何给帝姬报信?极难之时想到师父玉笛公子,可是该如何联系到公子呢?江意兰把披散的发丝都顺到脑后,使整张脸露出来,可是却一个熟悉的脸孔也看不到。他心急如焚,艰难的拄起一个木棍,当作拐杖,忍着浑身无力和剧痛,艰难的走着,哪怕遇到全叔也好,可惜他急红了眼,竟然碰不到一个熟人。 一个时辰过去,又一个时辰过去,眼看太阳已经由初起有要西下了“啊”江意兰忍不住大哭出声:“救命!救命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5章 帝姬 听到江意兰近乎于咆哮一般的呼喊声,倒是围过来几个人,不过大家看他一眼,有人还嘲讽他:“一个臭要饭的,还想讹人吗?明明连个碰他一下的人都没有,还大喊救命!” 另一个说道:“看他哭的悲悲切切,如丧考妣,怕是个疯子吧!”大家一番议论,然后做鸟兽散。江意兰终于体力不支,又一次瘫坐在地。 “哈哈哈,江意兰,怜香公子,你也有今天!”这人明显的讥讽,不过听在江意兰耳里,却如世上最美的音乐,简直悦耳的无可言喻,他呼的转身“全叔!” 全叔正叉着腰,今天没打听到帝姬什么消息,对他来讲就是好消息,想到帝姬远走高飞,心情大好。又看到昔日旧主,想到他与宋子墨勾结,谋害帝姬,见他落难至此,实在忍不住说几句,简直不吐不快,不过江意兰的反应倒是让他大感意外。 江意兰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全叔,我知道因为娟娟的事,你恨透我了,你主仆情分,我不怪你,不过今天你先帮我传个信给玉笛公子,宋子墨已经联手南影门的人,在黑虎林发现帝姬行踪,只有玉笛公子才能救她,至于你要替娟娟报仇出气,等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你来找我,杀剐随便!” 说罢,江意兰不管全叔答不答应,转身磕头就如捣蒜一般。不过再次抬头,眼前哪有老者影踪?这到底是答不答应?江意兰恨得咬牙,这老头子也不问自己要点信物,那玉笛公子岂是想见就能见的?只是他急的七窍生烟,也于事无补。 全叔推断江意兰并没有说谎,而且他也知道玉笛夫妻就在江宅,只是人心叵测,怕玉笛知道帝姬身份,也会生出夺宝之心,不过此时事出紧急,关乎于帝姬生死,所以他不敢怠慢,万一帝姬落在官府那恐怕不死也得终生被软禁。这老头当然比谁都急,忍着腿伤,一步一点脚,但是速度绝对不慢。 帝姬一个人形单影孤,那日侥幸从宋断北手中逃脱,她不敢住店,只好藏身深山之中。不过宋子墨根据她逃跑路线,调集南影门暗卫、门人,不久便得到线索,为得到帝姬手中的藏宝图,不惜调集所有人马,齐聚黑虎林,地毯式搜索。 帝姬并不是一个肯向命运屈服的女人,可是苍天对她却有诸多不公,本来皇家之女,却是从小就失去爹娘;原本纯情少女,却又遇到普超良;本想魅惑众生,做个放浪侠女,走一条肆意妄为的路,又遇到江意兰、祝秋生。她终于听从师父的安排,想像平常人一样,与秋生生儿育女,相守一生,可是命运再次夺走了她的幸福。帝姬狠狠的握着颈项上的银锁,这不起眼的东西里面却是父王留给她的巨额财富,只可惜,这些财宝换不来亲人的性命。帝姬若能守口如瓶防意如城,就没有祝秋生的酒后失言,招致宋子墨、南影门的觊觎。没有这一切,祝秋生与帝姬还能在青州继续他们的幸福生活。可惜没有如果,在巨额财富面前,就连江意兰都不惜与南影门联手算计他们。帝姬正交织于爱恨之间,她依树而立,闭目沉思,忽然感觉不对,多年的江湖经验,令她突然睁开眼睛,细碎之声清晰入耳“有人?”帝姬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她以轻功迅速的爬到所依的大树之上,可惜入冬之时,这棵树树叶被秋风扫的所剩无几,不过帝姬可以居高临下,有人已经找到帝姬烧烤食物留下的灰烬,他们信息倍增,一步一步不放过任何痕迹。 帝姬深知这些南影门人,有很多都是刺客出身,还有被收买的武林高手,各个武功都不弱,既然难以力敌,不如避开锋芒,想到此,帝姬悄悄跳下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不料这个方向人也不少,而且有人已经发现帝姬行踪,顿时包围圈越聚越小,帝姬形同困兽。 既然无法脱身,帝姬抽出宝剑,那就杀一个赚一个,帝姬无法为父报仇,也无法为夫君秋生雪恨,本已生无可恋,你们还苦苦相逼,罢了,帝姬心意已决,她把剑鞘扔到一旁,只是辜负了全叔拼死相护之恩了。想全叔为了断她念想,让她没有负担的逃亡,不惜自杀,帝姬心里隐隐作痛。这世上在意自己生死的人恐都不在了,今天就把师父传授的烈焰剑法,让你们见识一下。 这时一个头目喊道:“这女人已是笼中之鸟了,主子有命,一定要活的,大家切记,如谁急功近利,害了她性命,后果自负,冥王狱的牢饭大家可有听说!” 看来祝秋生之死已让宋子墨痛下决心,要活口了,否则这宝藏藏匿之处就恐成了千古之谜了。 这些人投鼠忌器,帝姬就更易施展。她冷笑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看谁能有命活下来吧!” 说罢,帝姬率先出招,烈焰剑法本就以精妙著称,想当年庚睿可是仅凭烈焰剑法中的几招,就把闻名已久的芭蕉阁四剑客,毙于剑下,帝姬与庚睿无论内力还是对剑的领悟上,都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在这些人面前还是游刃有余,何况帝姬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先冲上来的多数是急于立功,以为帝姬是一女流,还如丧家犬一般,应无斗志,不料帝姬却是越战越勇,似乎把这多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她剑法凌厉,出手必不留手,倒有几分公子用剑的风采,不一会,十几个人已经命丧帝姬剑下。 领头的见状,不敢再贪功冒进,赶紧的传出信去,请求增援。 帝姬已经杀红眼了,见这群人不像刚才那样勇猛,各个以守为攻,虽程包围之势,然并不主动出击。帝姬抹一把溅到脸上的血迹,突然身形一矮,剑指下盘,南影门人没料到帝姬发难,而且突袭下盘,纷纷往下抵御,阵脚瞬间打乱,帝姬趁机冲杀进去,宛如罗刹女一般,原本说帝姬他们几个是玉笛公子徒弟,并没人相信,今天大家算长了见识,这剑如同与帝姬合为一体,剑之意、剑之势仿佛一下子被领会,突破,又一轮冲杀下来,南影门的合围之势已经显得万分单薄,帝姬也受了几处刀伤,她的嘴角挂着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帝姬用舌头舔舔嘴角,面目更加狰狞,此时这些侥幸活下来的南影门人,再看帝姬简直就是地狱跑出来的恶鬼一般,他们已经把包围圈扩大了数倍,与帝姬拉大了距离。如果此时帝姬还有一丝求生欲望,肯定会有逃脱的可能。然而帝姬仿佛去意已决,并没有逃生之念。她进,南影门人便退,一步一步,就如同庚睿每次暴怒之下,所走的步伐,每一次落足都牵动人心。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南影门人的死尸,有人已经不由惊叫着:“这哪里是个女人?这就是一个魔鬼!”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人敢弃战而逃,忽然一声鸟鸣,一红一绿两个美女飘然而至,他们身后还有十数个白衣男子,如果庚睿在应该会认出,这两个女人便是南影门主身边的那两个女人,她们后面的白衣男子皆是南影门白虎堂的精英,这十几个人一落地,那小头目忙不迭的跑过来:“两位堂主来的正好,我们本欲活捉帝姬,不想这女人简直就是恶魔一般,让我们损失惨重,伤亡过半!” 红衣姑娘闻言骂道:“迂腐,既然难于降服,就应该格杀勿论,何至于让南影门损失惨重!“ 小头目闻言垂首道:“是主子吩咐要活的!” 绿衣女则骂道:“还敢顶嘴?”说罢,手一挥,手上停着的那只大鸟立即展开翅膀朝帝姬迎面扑来。 帝姬持剑去挑,那鸟凌空扶摇直上,帝姬双目仰望鸟儿的瞬间,红衣女手掌一扬,无数红色粉末宛如从天而降,帝姬躲闪已经不及,只听她一声惨叫,瞬间泪水夺目而出,绿衣女哈哈大笑:“这样不就好整了,还不上去,把她绑了!” 帝姬深知双目差不多已经失明,再做抵抗也没什么作用,不由长叹一声,横剑就要自刎,只是帝姬剑还未举起,已经被红衣女先发制人,一条又长又细的软剑从帝姬拿剑的手臂刺入,帝姬手里的宝剑应声落地,不过帝姬并不畏死,她顺着红衣女的剑刃方向猛的一窜,那剑便穿过帝姬手腕,直接扎进帝姬胸部,红衣女也吓了一跳,慌忙往回抽剑,帝姬随即倒在地上,绿衣女则命令白虎堂的那些白衣男子:“还愣着做甚?马上帮她止血,务必留她一口气!” “是!”这几人听到命令,立刻朝帝姬围来,帝姬右臂被刺穿,浑身染血,已经奄奄一息,就在众人逼近之时,忽然一声长啸,由远而近,帝姬心头默念:“难道是师父来了!”可她真心不想让师父看到她这般模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6章 李儿 众人愣神之际,一身白衣飘然而至,只有公子的白衣才永远是那么的铅尘不染,玉笛公子一眼瞥见地上受伤的帝姬,他玉面微冷:“敢欺负帝姬者,纳命来!”说罢一脚将帝姬遗落的宝剑踢起并接在手中,剑芒一闪,围绕帝姬的白衣男子哪里抵抗得了,身体往外一翻,一剑便是六条人命。 红绿两个女人也是吓得膛目结舌,互相使个眼色,想要故伎重演,绿衣女一吹口哨,那只大鸟立即朝玉笛公子头上扑来,公子头也不抬,将宝剑往上一抛,那鸟还想再度升空,却只是一声哀鸣,红衣女抓在手里的毒药,还没来得及抛出,庚睿的宝剑已经穿喉刺入,公子的速度别说让你练,便是让你看,你的眼睛也跟不上,等到宝剑再次回到庚睿手中,大家眼前就如幻影一般,红衣女血流如注,瞪着不甘的眼睛,跟绿衣女放出的神鸟倒在一处,一人一鸟,眼睛都睁的大大的,暴毙而亡。南影门人简直都吓傻了,这就是玉笛公子,怪不得一提这人名字,江湖人无不胆颤心惊。红衣女死,绿衣女猛然醒悟:“快跑!”她一声疾呼,人也拼劲全力,两只脚恨不得变成四只脚。庚睿看也不看,再次抓剑一掷,那绿衣女无论多快的速度,都是徒然了,只听她一声惨叫,庚睿扔出去的宝剑从女子后心入,前心出,死得不能再死。 这一霎那正好何李赶到,她本与公子同来,若非亲眼目睹,谁人能想到庚睿淡然若水,飘飘似仙,而杀起人来简直就是修罗一般,天底下能让公子暴怒至此的人也并不多见,庚睿收拾了几个带头的,对那些武功平平的外门弟子并未赶尽杀绝,何李停下脚步,但见庚睿附身去扶帝姬。 帝姬双目紧闭,由于眼睛被药物所迷,不仅睁不开,还疼痛难忍,致使那眼泪止也止不住,真怀疑红衣女是不是把辣椒面当暗器撒下来了,帝姬看不见,只是感觉有人近身,她抗拒的呈现戒备之势,庚睿轻唤一声:“帝姬!” 帝姬浑身一震,立马手足无措,想把整张脸藏起来一般,连声叫着:“师父不要过来,我浑身血污,不要脏了你的白衣!” 庚睿闻言心里一酸,蓦然发现自认识帝姬以来,这女人在他面前从来都收拾的一丝不苟,穿着得体,妆容精致.......与此时的模样天壤之别,不过眼下可是被一剑穿胸,很可能性命不保,哪还能计较什么仪态了?帝姬躲闪之际,牵动伤口,一口鲜血从口内喷出,庚睿紧忙近身抱住帝姬:“你不要动!”庚睿带着命令的口吻,他动手封住帝姬要穴,暂缓一下血流的速度,然后去试帝姬脉象,一试之下,庚睿手指一颤,他以指为刀,在手腕处一划,鲜血涌出,庚睿把手腕堵到帝姬的小嘴上:“帝姬,快喝!” 血腥之味入口,帝姬不再挣扎,她握住庚睿的手腕:“我不行了,不必再浪费师父的宝血!师父,叫我海情,我的真实名字是.....海情!”帝姬虽然有些气短,还是把话说完整了。 庚睿不由收紧手臂:“不要说话,我知道,海情!” 帝姬果然不再言语,她使劲最后的力气,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把项上的银锁扯下,摸索着缓缓的送到庚睿的手心,然后像个找到亲人的小女孩,慢慢地把头埋进庚睿的臂弯,其柔弱令人生怜,哪有方才击杀南影门人时的恶狠模样。 何李眼圈微红,以她的精明剔透,一眼就能洞悉帝姬的心灵,这丫头一直暗恋着她的师父玉笛公子,不然不会临危之时,还会在意自己的容颜,她是不希望师父看到她这么凄惨的一面。不过帝姬的爱却是理智的,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从无表露,哪怕是祝秋生、江意兰这几个堪称莫逆,亦没有察觉,他们只知道帝姬和他们一样,对师父只有尊敬与崇拜。 帝姬本来就比庚睿大有十多岁,且失身于金刚铁扇普超良,与庚睿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但是对人的爱慕却是不分地位和身份,也许第一眼见公子时她便一见倾心了。曾经帝姬也想过利用公子,与朝廷为敌,但是当她在待卿山知道公子根本无心天下,她也就放了复仇之念,而且对于公子的指婚,她也能毫无抗拒,只因那是她爱慕的公子所指,哪怕帝姬对秋生毫无儿女私情,但她还是欣然接受了。 何李木然呆立,心中却是千头万绪,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直到身后传来响声,现出全叔、胡三等人的身形,何李也搞不清自己是为帝姬难过,还是怕公子乱情而难过,总之她眼里有泪,看到众人,她忙擦干泪水,全叔一瘸一拐,却又飞快的直奔帝姬,眼前可谓尸横遍野,庚睿手里还握着帝姬所赠给银锁。他立刻就明白了一切:“孩子!”全叔一见满身鲜血的帝姬,一下子情绪失控,这其中原委只有庚睿夫妻知悉,因为他从江意兰那里得到帝姬被困黑虎林,情急之下回到江宅,怕庚睿不信,便把帝姬的事和盘托出了。 庚睿轻轻的放开手臂,显然没几个能有公子那样失血过多,不但不死,还能涅槃重生的,帝姬已经无声无息的逝去多时了。全叔终于忍不住大声嚎啕:“海情,为什么我这老的没死,你这小的却去了,你不能死呀,你怎么忍心让全叔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众人见状,虽然搞不懂这一老一少何时有了这样的父女之情,但还是上前劝慰,拉开全叔,何李找到水源,把帝姬的小脸擦的干干净净,大家七手八脚地忙活了一阵,众人再次送目:“但见帝姬虽然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不过她双目紧闭,容颜却似熟睡着一般安详,像是她生平心愿已了一般,全叔看看庚睿,他猜测帝姬颈上的银锁必是她赠与了庚睿,只可惜自己这个小主子生不逢时,与公子并无缘分,不过他还是感谢庚睿能让帝姬这样安详的离开,在庚睿授意之下,胡三吩咐下人准备发丧之物,然后把帝姬与秋生合葬。 一切貌似过去了,庚睿才发觉媳妇貌似若即若离,总是不经意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过公子的神识,随便你藏哪里都能轻易找到:“李儿,谢谢你,帝姬生□□美,是你让她看上去就像睡熟了一样安详!” 何李眨了一下大眼睛:“我只是帮她擦擦血污而已,真正让帝姬放下执念的应该是玉笛公子,能死在公子怀里,说不定也是帝姬的一大愿望。所以她才走的那么平静。” 庚睿无语了,这媳妇是在吃醋吗? 何李脸色平静:“时候不早了,明天就是七日之约,公子早点休息!”说罢,一回手,将门关上了。媳妇生气了,庚睿真个欲哭无泪。 何李把房门关了,貌似气消了一半,她把头上钗环摘下来,秀发披散,纵身一跃,跳到榻上。平时都是跟公子同睡,现在剩下一个人,顿觉宽敞,她索性轱辘轱辘转滚了几下,是不是一个人的日子更舒服,不必为情烦恼,不必为爱纠结。如此想着,何李闭上眼睛,让自己进入到困顿状态,等了好久,何李睁开眼,夫妻相拥而眠已成习惯,这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既然睡不着,躺着更煎熬,干脆起来,走步,何李在小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像个拉磨的小毛驴,头都快转晕了,总该可以入睡了,她唯恐自己再清醒了,闭着眼爬上床,只是这头一沾枕头,立刻就精神了。何李呼的坐起来,难道没有玉笛公子的日子,我就会失眠,那可惨了,公子寿元长于自己几倍,且容颜不衰,按父亲所说,十年光景,自己的芳华渐逝,那公子还是如今模样,就算玉笛不赶她走,她也决计不会停留的,只是那之后要一直失眠,想想都痛。 何李紧锁眉头,实在没办法,出去走一走,放松一下心情,也许会来觉,想到此她轻轻推开房门,回身又蹑手蹑脚的关门,不过何李尚未关好门,就差点儿惊叫出声,她自行捂住嘴巴,这大半夜的乱喊乱叫,让别人听到说不定就多想了。何李极力让自己别发出声音。只见玉笛公子倚墙而立,正看着他,夜色下,月光中,四目相对,何李两步来到庚睿跟前,小声问道:“你,你怎么还没睡?” 庚睿深感无辜:“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让我进门,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睡?” 何李嘶了一声,真是心疼:“哥,你怎么傻了,江家院落这么大,房间这么多,哪不能睡个觉,如果我不出来,你是不是要在这里站一个晚上?”何李嘴里埋怨,双手已经推开门,房内只有两个人了,何李才搂住庚睿,歉意的说道:“是我无理取闹,李儿再不任性了,明天还要去南影门,你怎么能不好好休息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7章 筹划 庚睿则是心满意足,总算没白站着,看把媳妇心疼的。公子心情大好,两人双双躺下来,何李忍不住侧身搂住庚睿:“哥,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没有你的夜晚,我也是睡不着!” 庚睿闻言露出大大的一个笑脸,想跟媳妇温存一番,只是这丫头好奇心太强,功力还没有,明天攻打南影门,她一定去的,再折腾一会儿,天就亮了,公子几天不休息也不会疲倦,媳妇这身子可抗不住熬,于是压下心中□□,轻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睡吧!”何李将头往庚睿怀里又蹭了蹭,小脸写满了愉悦,如果你问她,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是什么?估计她会说是与公子同塌而眠。 这两人总算睡了,可是其他人都在紧张筹划中,全叔则是一个人守着帝姬的灵柩,胡三则是策划明天去南影门攻击路线。 宋子墨、管熙元在得到了几个侥幸从黑虎林逃出来的外门弟子的报告,才知道白虎堂堂主红衣女子、朱雀堂堂主绿衣女子以及白虎堂十余个门人皆亡于玉笛公子剑下,盛怒之下又把江意兰抓回来,并且传书给江宅,胡三这才得知江意兰被囚南影门。 天还没亮,江宅门外已经人喊马嘶的,庚睿看着熟睡的媳妇,竟是不忍叫醒她,公子一人束发正冠,一身白衣,外罩玄色大氅,他轻轻把门关好,才身形一晃,轻飘飘落于厅门之外,此时胡三已经招呼大家进了门,只见小冥王周鹤一身冥王观道服,背负霹雳剑。他旁边站着何李的侄儿何景丰,再往后看,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的,身材不一,不过都是一身冥王观深色道袍,庚睿粗略的统计一下,看人数赫然就是冥王观三十六天罡。看来管熙元果真与冥王观有些渊源,这小冥王是要借机清理门户呀! 江宅内厅虽大,但是驸马周敬慈所带的人马也是太多了,那三十六天罡也很有自知之明,无论胡三如何礼让,也不肯入内,正好庚睿过来了,大家自行散开,庚睿迈步入厅,只是周鹤与何景丰都不由向后张望,这李儿的脾气喜动不喜静的,哪有热闹哪里到,今天师兄、侄子的都来了,她居然没到,太不合常理了。 虽是合作,不过小冥王明显眼神不善,总觉得师妹是芳心错许,所托非人。庚睿看出景丰与师兄心中的狐疑,不过他就是不吱声,不解释,景丰只好心里骂道:“端着臭架子,欺负我姑姑,哼!”不过有气也得憋着,绝不敢在公子面前造次。 胡三见人到齐了,当然何李作为女人,武功也一般,跑得倒是快,不过也没什么大用,可以忽略不计。他拿出宋子墨的传书:“小冥王、玉笛公子,请过目,这是宋子墨捎来的信,那个江意兰也落他们手里了,估计是困在冥王狱了!” 周鹤闻言忍不住讥讽道:“这玉笛公子收的徒弟,都是给南影门准备的菜吗?一道接着一道的,还没完了。” 何景丰站在师父周鹤身边,闻言附耳说道:“师父此言差矣,肯定是有完了,如今玉笛公子的三个徒弟,就剩一个了,再无其他人了。” 别人也许听不清,玉笛公子的耳力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师兄这师徒两个自带怒气来的吗?我并未得罪他们,却敢在我面前如此挑衅,想自己这三个徒弟被宋子墨三言两语就搞得离心离德,不过论武功总是强出何景丰许多,可惜公子无法怼回去,不看僧面看佛面,一个是媳妇的师兄,一个是媳妇的侄儿,一向桀骜的公子不得不示弱一些:“让师兄见笑,我那几个弟子确实不才。” 其实这爷俩个纯属找茬,没见到师妹何李,总怀疑庚睿给她受了委屈。不过公子并未针锋相对,气氛总算缓和一些,把个端茶倒水的胡三倒是吓出一身冷汗。只怕除了小冥王没人敢如此跟公子这样说话了,纳闷的是----公子竟然忍了。 没人敢多掺合一句话,胡三假装没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一般:“南影门分成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个堂,不过昨天黑虎林已经被公子把朱雀、白虎两堂的堂主给杀了,剩下的虽然只有两个堂主,不过还有一个采阴补阳,大修邪术的管熙元,也就是南影门主,而南影门并非只有这一个门主为主,还有两处不可小觑,一个是钻营毒术的苗疆大毒师廖天龙,他所居之处为南影门一角,却是堪称生死之门,没人进的去,出得来,另外就是冥王狱,里面羁押的多数是不服管束的武林高手和用作炉鼎之后的废女,他们几乎都为廖天龙试毒而用,而且求生无望之下,都已经麻木不仁,我怀疑江意兰也可能被关押在此处。” 玉笛公子不善算计,只是洗耳恭听,小冥王只好问道:“先生准备如何进攻?” 胡三毕竟是提供了诸多情报线索,虽然他地位不高,可还是得到大家的尊敬,闻言胡三谦虚的颔首道:“有两种战术,第一,我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冲上南影门,将他们各个击破。第二个呢,就是分开行动,你打管熙元,他去冥王狱,最后廖天龙那里集合。” 胡三话音刚落,小冥王站起身来:“我只打管熙元,他很可能是我冥王观的叛徒,我旨在清理门户,其他的不管!” 胡三闻言点头,心里念叨:“俗话说的好,果然一山难容二虎。” 庚睿面无表情:“如此我先救出冥王狱的人质,再去平了廖天龙!” “还有我呢?”一声娇嗔让几个男人都不由侧目而视,庚睿冷着脸,低语道:“这么快就睡醒了?” 何李微微一笑:“有这个小家伙,想睡懒觉也难呀!” 众人这才发现小松鼠胖胖正趴在何李香肩之上,微微露个头,不过它一眼瞥见公子正用不善的眼神盯着它,胖胖吓得一紧张,叽里咕噜的从何李后背滚下来,一溜烟儿的跑回到何景丰的手里。 何李忍不住取笑:“胖胖!真是胆小鬼!”说罢几步走到玉笛公子身边,刚想伸手挽住公子手臂,忽然对上师兄关爱的目光,竟有一点羞涩,她放下手:“师兄,你们来的好早,这天才亮呀!” 周鹤端详师妹,很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丝被公子欺负的痕迹,可惜什么也没瞧出来,他上前一步:“师妹,可有人让你受委屈了,尽管和师兄说,我冥王观的弟子,绝不委屈求全!” 何李闻言赶紧忍着不笑,这师兄也是关心则乱,试问玉笛公子的妻子,谁人敢欺辱?就算皇后娘娘,权衡利弊也可能有受委屈的时候,而我何李,目前真的不曾被委屈过。 面对师兄的询问,何李只好一本正经的作答:“谢师兄关爱,没人让李儿委屈,我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说着她扭头看了眼公子,但见玉笛不喜不怒,貌似对他们的对答毫无兴趣,何李腹诽:“难怪师兄一直担心我,就知道板个臭脸,就不能露个笑模样!” 这时小冥王接着问道:“李儿,我们冥王观以清理门户为主,师父命我们一定要查出管熙元跟冥王观的关系,他老人家怀疑他就是当年残害同门,偷盗秘笈的南影子,正好三十六天罡下山游历,师父便让他们前来协助,若管熙元真是南影子的化名,此次务必将之格杀,以慰冥王观枉死他手上的四十三条人命,李儿可是跟着我们冥王观一起?” 不等何李搭话,玉笛公子已经伸手拉住何李:“李儿是我妻子,当然跟着我!” 周鹤面色不悦:“玉笛公子,你以一人之力,又要救人,又要平灭廖天龙,李儿她没有内功,并不能给你助力,我们这还有三十六天罡,一定护得师妹周全!” 庚睿毫无动摇:“放心,我不会让我妻子伤了一根头发!” 周鹤闻言不由怒形于色:“庚睿,这不是意气之争,你的阵营里,除了你还有谁人可堪重用?” 这阵势,何李不由左右为难,可也不能任由他们争下去,连忙走到中间:“都不要争了,我虽然武功不济,可我跑的快,足以自保,看你们争来争去,都把我当累赘了!”何李嘟着小嘴,一副委屈样。 这招果然好用,两个男人都不争执了,大家简单的对付吃点东西,便准备出发了。 “师兄!”何李突然叫住周鹤。 周鹤回头:“李儿,可是要跟着我们一起?” 何李摇头,而后小声说道:“冥王观三十六天罡可是听从师兄调遣?” 周鹤点头,不明白何李言下之意。 何李有点尴尬的咳嗽一下:“师兄,能不能借给我一个?” 周鹤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当然可以,别说一个,十个八个也没问题,有他们保护师妹,我也能放心一些!” 何李暗笑,这师兄果然慷慨,不过她用不了那么多,只从里面调走一人,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人的身形体态与庚睿类似。景丰见状,赶紧凑过来,这姑姑可是祖父、祖母的心头肉,可不能有闪失的,他壮着胆子给周鹤施礼:“师父,让我跟着姑姑吧,关键时刻,我愿意替她挡刀!” 如此何景丰也留下来,玉笛公子这边除了胡三,有多了景丰,而三十六天罡中的老八,何李却没让他露面,让他暗中随行。 小冥王周鹤则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庚睿转过身来:“李儿,我这还有个大礼,需要一路带着。” 何李一转身,但见一青年高高瘦瘦,一副倦容,不由惊呼一声:“小鲁班宋子墨!” 庚睿点头,昨天夜里我便把他擒来了,有了这个机关大师,想那南影门投鼠忌器,冥王狱的机关也不须太劳神,都能迎刃而解!”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8章 进攻 听庚睿说昨天夜里擒拿了宋子墨,何李小脸忽而泛红,想到昨夜不肯放庚睿进屋,这家伙居然出去抓了条大鱼。胡三也笑道:“有了他,公子进到冥王狱就不怕他们耍花招了!” 那个宋子墨闻言不语,缓缓的闭上眼睛。何李吩咐胡三、景丰把他带下去,看管好了,此时室内只剩玉笛公子与何李了,知妻莫若夫,庚睿转身过来:“李儿可有话说?” 何李歪着脑袋点头:“夫君,玉笛借来一用,可否?” 庚睿有点意外,把玉笛递过去:“又要搞什么鬼?拿去吧!” 何李拿到笛子:“哥,还有个事,你今天打算先端廖天龙的毒窝,还是先去冥王狱救人?” “救人吧,虽然那些人并不相识,可是还有江意兰,救下他们再去找廖天龙也不迟!”庚睿淡淡地说道。 何李眉头微皱:“这是胡三安排的?哥哥怎么什么事都听他的?” 庚睿故作惊诧的“哇”了一声:“李儿,我的酸李儿,不是连胡三的醋都吃吧!” 何李微笑:“然也,那胡三故作端庄,讨厌死了,如果想不让李儿生气,就得听我的!” 媳妇又不讲道理了,庚睿无奈:“听谁的不是一样吗?都是去南影门。好吧,你还能重新安排个北影门吗?” 何李笑意盈盈,点头说道:“我要哥哥只身一人先去收服了廖天龙,我领着剩下的人去救冥王狱里的人,这样就能保证大家不跟廖天龙接触,不会中毒受伤,别像祝秋生中了个见光死,死的莫名其妙,死的糊里糊涂,毕竟只有公子才百毒不侵。”何李话中有话,显然对胡三还是怀疑的。 其实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对公子来讲不但没有帮助,还可能拖后腿,可是媳妇离开视线,庚睿又不放心。何李接着动员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平了廖天龙你可以过来找我,还有,李儿自知本事低微,不过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况且我们手里还有个重要人质---宋子墨,哥就放心吧!“ 庚睿终究不解这李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何李还有话说:“哥,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你去了廖天龙那里,要悄悄的离开,这叫出奇致胜!” 庚睿再次无奈,不过祝秋生的死倒是再次引起公子的关注,胡三口中的“见光死”到底是什么毒,如果有可能,庚睿一定得让廖天龙说个明白。见媳妇早做好打算,庚睿只好嘱咐媳妇小心。 何李也同样叮嘱庚睿不可大意,之后才出了门,又回到庚睿与她的卧房之外,然后一声轻唤:“八师叔!” 冥王观三十六天罡中的老八,得到小冥王的命令,竟然是保护师侄女何李,这孩子在山上就深的人心,而老八为人又随和,虽不能与同门同仇敌忾,可八道爷也没觉得委屈,就是何李不让他露面,不知为何,此时见何李唤他,立马从树后出来,何李招手把他带入内室,八爷这才发现自己竟进了师侄女的闺房,顿时浑身不自在了:“李儿,有话外面说,我去外面等你!” 何李呵呵笑着,这师叔是守礼之人,断不喜欢在别人卧房停留的,连忙解释:“八叔不必多虑,八叔的为人冥王观谁不知道,今天侄女跟你玩个游戏,把你易容成玉笛公子!” 老八真个捉急:“丫头,叔知道你贪玩,可也不能玩师叔呀,不行,我出去保护你吧!” “嗖”老八的轻功如何跟何李匹敌,不待他推门,何李已经气定神闲的堵在门口。 “你,你这丫头离了冥王观,怎么越发没大没小了?” 何李明眸微动:“师叔,不是李儿放肆,李儿也是为了冥王观呀。想大师兄贪功冒进的性格,他收拾了管熙元一定会去找廖天龙,李儿也是怕师伯、师叔,中了苗疆大毒师的毒,才叫玉笛公子去灭那个廖天龙,可是没有玉笛公子,怕冥王狱的那些被囚的人,不肯走出牢笼,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嗯,这是玉笛,师叔收好!” 老八仔细咀嚼何李的一番话:“你说你师兄贪功冒进?” 何李赶紧竖起手指:“嘘,你知我知!” 老八撇嘴:“果真女生外向,亏你大师兄那么疼你!“而后想起何李后面的话,忍不住又问:“你怕冥王观人中毒,就让公子只身前往!” 何李点头,老八再次撇嘴:“也够坑夫了!” 他手里拿着玉笛,何李已经不耐烦了:“师叔,是不是答应了?公子玉树临风,誉满天下,师叔不亏呀!” “嗯”老八终于想开了,点头应允。 何李顺势击掌:“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老八不知有诈,乐呵的放下手掌,就听何李说道:“八师叔,我们先把胡子刮了,公子貌美无须,若是不把胡须刮净,便是我姨娘来了,也无法把你易容成公子呀!” 老八大呼上当,我堂堂三十六天罡,已是知天命的年纪,怎可剃光胡须,那以后还如何见人?可惜讨饶也没用,他只能呜呼哀哉,刚刚还在替周鹤、庚睿叫屈,现在知道这做师叔的被坑的更惨,何李还一个劲的让他不要出声,以免被别人发现,这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门外玉笛公子眉眼含笑,他一直不知道媳妇究竟要怎么折腾,现在明白了,这媳妇真是顽皮之至,这丫头天性伶俐,与其不放心,不如抓紧时间去灭了廖天龙,然后冥王狱找媳妇汇合,想到此公子身形一动,人已飘然离去。 又过许久,想是胡三安排明白了,才来到何李房门之外:“公子,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何李端详师叔:“师叔,等此事过了,李儿愿意领罚,其实公子很好扮的,只要板着脸,少说话,就差不多了!” 老八心里委屈,哪还有好脸色,这个简直不用装,已经带着气了。 何李“吱呀”把门推开,但见此行十余人众,胡三、景丰自不用说,那看门的全叔居然也在列,他可是腿伤未愈,还瘸着呢!不过这老头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想是为报帝姬之恨,自愿去的。何李也说不出什么?好在胡三准备了马车,毕竟还有人质宋子墨,何李挽住老八的胳膊,大家但见公子面无表情的跟何李先上了马车,接着把宋子墨也塞上来,然后景丰、胡三也要上来,却听何李说道:“胡三,你领导其他人断后,让全叔上来吧!” 石全赶紧解释:“我虽然瘸了,可是并不慢...”没等他说完,已经被何景丰带的侍卫推上了车。 马车里公子始终冷着脸,一言不发,景丰则在心里埋怨,姑姑当初执意跟这家伙走,放弃与小冥王双修,现在可好,嫁的就是棵木头,不但木,还很冰,姑姑的日子该多难过呢,好在姑姑心大,别人都替她难受,她倒是还挺开心! 何李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眼睛时不时的瞄着宋子墨,那宋子墨被看得心里有点毛,索性把眼睛又闭上了。 而全叔则是骇于公子的强大,始终低着头,目不斜视。 何李目光转移到何景丰身上:“景丰,你师父可与你说过宋子墨容貌如何?” 景丰闻言想了想:“师父说过宋子墨为人一张笑面,如谦谦君子,身材高大,不失为美男之称,且官拜兵部侍郎,很得当今圣上器重。其堂姐当朝宋贵妃,也很得宠。” 何李审视眼前的宋子墨,身材也很高大,不过更显瘦削,若说美,谈不上,但也不丑,不过总是难掩倦容,连基本健康都没了的男人,能叫美男?不,何李倒是想起一位,被人活活看死的卫玠,赢弱之美吗?这人比起庚睿简直天差地别,京城人的审美堪忧呀!而且这宋子墨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既不求饶,也不呼救的,更是没见过一个笑脸,难道被俘获的连标志性的笑容都没了?何李心里疑团重重。 忽然车夫勒住马缰绳,马车原地停住,景丰率先跳下车,然后依次往下接人,等到何李跳下来,车里只有玉笛公子了,景丰才侧身立在一旁,何李则是献媚的跑到马车下,搀扶玉笛公子下车,公子的武功随便一跳就下来了,至于让姑姑扶吗?果然是矫情,景丰心里不忿,也不敢作声,倒是何李瞥见八爷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这老头想通了,无形中何李忍不住笑的更大,景丰实在看不下去,提醒道:“姑姑!” 何李一醒,看侄儿的眼神,像是埋怨她,人家稍微给个好脸色,至于如此激动吗?何李又不能解释,只好讪讪的把脸转到一边,惹得假玉笛公子差点笑出声来。胡三领队,景丰带来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押着宋子墨,在庚睿、周鹤的冲击之下,南影门入门的暗道已经形同虚设,一路顺畅的眼看就到了冥王狱,忽然胡三一声痛呼,众人立即全体戒备,但见胡三坐在地上,一只脚被夹在一个铁夹子之中,他痛苦万端,脸冒虚汗,景丰慌忙帮他把夹子掰开,却是血肉模糊,全叔从袖口摸出一包药,简单包扎一下,景丰来到公子面前:“玉笛公子,胡三伤重,不宜行走,该如何处置!” 不待公子开口,何李抢先说道:“找人背着他,他毕竟是这里出来的人,比我们熟悉,而且留下来也不安全!” 大家感觉也对,便继续赶路,只是比原来更谨慎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9章 埋伏 南影门冥王狱,何李之前跟着胡三、庚睿就来过,因此驾轻就熟的,很快到了冥王狱门口,已经不见白衣门人,何李冲着宋子墨笑道:“鬼斧神工小鲁班,这既是大人杰作,就请大人把门打开吧!” 宋子墨闻言,也不废话,走过去,他手里拿出一个圆形物件,大门两边一如往常一样的刻着数字,宋子墨看也不看,把手中物件放在空着的圆形之上,稍一用力按压,那门就发出一声响动,景丰以掌推门,门果然像抹油一般,很容易就开了,何李自言自语:“果然是他设计的,给别人出难题绕弯子,自己手里却赚着个万能的钥匙。” 为防这暗门再次关闭不开,何李叫景丰砍下一棵大树,夹在中间,让门无法合拢,胡三这时看着玉笛公子:“公子,还要小人进去吗?这脚实在疼痛,小人替公子守在外面,等你们出来!” 玉笛闻言点头,何李再想反对,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见公子把玉笛往腰间一插,领人就往里面走,何李怕生变故,说道:“我就给大家守门,有什么异样,大家立即撤出来。” 景丰因为不喜公子的傲慢,姑姑留下来,他也不放心,所以让一些下人押着宋子墨,跟着公子走下去。在大家看来,人家玉笛公子是好虎一个能拦路,还押着这个官拜兵部侍郎,堂姐当朝贵妃,虽不清楚宋子墨跟南影门的关系,但就凭宋子墨的能力,也该是举足轻重的,有这两人,走到天涯海角都不用害怕,能与玉笛公子同行,又是何等的荣宠呀! 冥王狱不远的小房子里,有一个碗口大的小洞,江意兰被绑在椅子上,头部对着小孔,嘴巴被塞住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玉笛公子带着众人走进去,猜想宋子墨必有后招,急得他双目喷火一般,却是无能为力。 何李景丰守在门口,密切注视里面的动静,何李还时不时的观察胡三,见他泰然自若,并不像有什么不轨企图,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这时小房子里走进来宋子墨,他身边站着宋断北和宋灭冥,江意兰满是恨意的看着宋子墨,宋子墨微微笑着:“断北,给你江叔叔松绑!” 宋断北松开江意兰,拔了他口中所塞之物,江意兰喘着粗气:“宋子墨,你到底要如何?你以为你的阴谋诡计有用吗?玉笛公子的实力,超出你的想象!” 宋子墨大笑:“好,江意兰,我今天就是特意请你看看,你敬若神明的师父,是如何从这世上消失的!” 这时又有白衣内门弟子过来:“大人,属下亲眼目睹玉笛公子带着十来人进去了,外面只留下三人守门,有一个女子留在门外了。” 宋子墨脸色阴沉:“那女子定是北冥的女弟子何李,她没进去更好,北冥无儿无女,就让他最钟爱的两个徒弟,替他受辱,也让他痛不欲生!”说到这他扭头看了一眼江意兰,又把脸转向进来的男子:“可以了,马上行动,不得有误!”那人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宋子墨走到墙洞这里,看着冥王狱门口的何李、何景丰,不由摇头:“江意兰大哥,你可知什么克火?” 江意兰不语。 宋子墨则转问断北:“你知道吗?” 断北无法理解这义父怎么突然跟朋友就反目成仇了,不过还是很听话的答问:“水克火!” 江意兰一愣,难道宋子墨要引水把冥王狱淹没,不过以师父的功力,虽不能保住大家的性命,但本人还是没什么危机可言,想到此,心放了一半,表情也不在紧绷。 宋子墨还是笑:“断北说对了一半,大家都知道五行相生相克之理,火生土,今天义父让你们见识一下,土克火!”话音未落,但听一声巨响,冥王狱山崩地裂一般,烟尘四起,树木横卧,其状如地动神似。就连小屋子建在百丈之外,还有摇晃之感。 宋子墨微笑着解说:“看,凤炎可熔金化铁,却是融化不了土呀!那守门的女子就是玉笛公子的妻子?冥王观的女弟子何李,江意兰,你快过来看看,她是不是该哭了?门是守住了,想不到冥王狱半路就断了,而且冥王狱凿山而建,除非有移山倒海之能,显然,有那种能力的都已经成仙得道了。”宋子墨忍不住狂笑几声:“如今公子被困洞穴之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是不是正在拼命的刨土呢?” “你!”江意兰终于明白宋子墨敢大放厥词的原委了,他拼命的冲上去,意图撕扯宋子墨,却是被灭冥一把拉住,随手一抛,就甩出门外! 巨大的响声把何李跟景丰都震得蒙了,自发的抱住头,等响声停了,便可见冥王狱方向出现断裂,何景丰恍然大悟:“姑姑,不好了,姑父被埋里面了。我们快去挖!” 何李也明白过来,她一把捉住景丰衣襟:“怎么挖?冷静!胡三呢?” 景丰扫了一眼胡三方才坐过的地方,人不知哪里去了,不过他可顾不得什么胡三胡四了:“姑,胡三死不了,快想招救姑父吧!” 说着又要窜出去,再次被拦住:“景丰,这摆明了中了他们的诡计,外围肯定有人监视我们,我们不能暴露,想办法隐蔽!” 景丰真是怀疑自己的耳朵了,是不是姑妈被吓糊涂了,可是不像呀,但是亲夫被埋,还能如此淡定,这就是誓死相随的爱情吗?便是姑父对你不好,也不至于如此绝情吧,女人的心呀,景丰不由默默为姑父默哀,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正心思着,江意兰跌跌撞撞的出现了,他声泪俱下地喊着:“师父!师父!”人连滚带爬的跑到冥王狱的断裂处,以手扒土,软骨散的药性仿佛消退了不少,江意兰刨的越狠,手指破的越快,何景丰以前在待卿山就与江意兰熟识,见状心疼不已:“姑,我去帮他!”何李再次拉住景丰:“不用,里面空间很大,一时半会也憋不死的!” 这次景丰眼里露出失望之色,再也忍不住了:“姑姑,我也不喜欢姑父,看不惯他盛气凌人,目空一切,可是,玉笛公子为你付出多少?你心里没数吗?”说罢,回手把何李的手腕拔开,景丰毅然直奔江意兰而去,他的眼里明显的闪烁着泪花,想姑姑当年,执意嫁给公子,甚至待卿山大家都认为公子亡故,她还愿意披麻戴孝;后来无论祖父怎么反对,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随公子而去……可现实却是......景丰不堪回首,他伸手拉住江意兰满是血污的双手,两个大男人无助的抱头痛哭。 这是活活的被冤枉了,看侄儿平时总是对公子一副敢怒不敢言,万分的不满,想不到一动实际,这家伙还如此在意他的这个姑父。想到这,虽然被误解成薄情寡义之人,何李心里并不恼怒,自己所爱之人能得到家人认可,是多么难得!何况她坚信,只要不是玉笛公子被困住了,一切皆有转机。 想到此,何李施展轻功,以树木为掩体,朝着江意兰的方向移动身形。 两人正哭着,宋子墨已经移步出来,他啧啧连声:“两位要不要我借你们个锹镐,加把劲把你们的公子挖出来?” 景丰抬头:“江大哥,这人是谁?” 江意兰怒视宋子墨:“他就是江湖人称鬼斧神工小鲁班,当朝兵部侍郎宋子墨!” “啊”景丰瞪圆了眼睛:“那宋子墨已经被姑父押进冥王狱,难道是假的?” 江意兰苦笑:“肯定是假的,这个宋子墨明为朝廷大元,实际连南影门都受他掌控! 当初他为了帝姬手中的宝藏,而害死了秋生和帝姬,我也中了软骨散,是我们连累了师父!”听江意兰说了原委,想起早上还跟周鹤一起挖苦过玉笛公子这几个弟子,景丰心中有愧,大叫一声 :“卑鄙!”想到这个宋子墨图财害命,还弄个假的替身欺骗公子,景丰恼怒之下,抽出佩剑,直奔宋子墨,江意兰此时软骨散毒性减弱,却也只是平常人的状态,根本提不起内力,他刚要阻拦景丰,却见景丰已经生生的停顿下来。宋子墨的身边闪现一人,京师双雄中的宋灭冥,此人勇武过人,其体力更胜宋断北,而且比起断北,为人虽然执拗,却也不失幽默,他上前一步,一副戏谑的模样:“风停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你”景丰终是止住脚步,而且已然认出,此人就是那天在祝秋生墓前,一拳打得他内息淤堵,呼吸困难的那个人,那深入骨子的恐惧让他瞬间没了脾气,何李暗中咋舌,这侄儿怎么给人吓成这个样子。 这时有人匆匆而来:“大人,南影门四堂不保,小冥王已经带人杀入中厅,要不要派人支援!” 宋子墨轻蔑的一笑:“没用的废物,由着他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0章 南影 宋子墨本不在意管熙元死活,不过转念一想,毕竟还有利用价值,虽不情愿,还是又吩咐一个南影门人:“去请廖天龙,带上足够的毒,最好把冥王观的人都毒杀在南影门!” 何李已然把情况了解个大概,只是她躲在暗处,看不清宋子墨样貌,但还能听到声音。想不到宋子墨对冥王观已动杀机,她一开始就怀疑这个病歪歪的宋子墨是假的,不过庚睿跟她潜入宋府,以及今天那个假宋子墨,熟练的开门解锁.......如果是假的何以如此了解冥王狱的机关,人可以作假,娴熟的手段技术也能作假吗?何李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里江意兰、景丰已无战力,估计宋子墨一时半会也不会拿他们开刀,或许还会以他们为人质,要挟师兄。自己在这里孤军无援,也帮不上忙,不如去找师兄或者玉笛公子,想到此,她小心翼翼,尾随一个探测情况的南影门人而去! 走着走着,眼前已经可见身穿南影门标志的道袍男子横躺竖卧,死伤无数,还有一些被俘,背靠背捆绑的,围着柱子绑的,姿势各异,场面惨烈,何李“嗖”的一只袖镖打出,前面南影门的暗哨应声倒地,何李才一扭身,跳入人群之中:“各位师叔伯好!” 这些负责看守的都是三十六天罡里的,论辈分皆长何李一辈,三十六天罡虽然极少露面,哪怕在莲花山冥王观,能见到他们也都很难,不过何李、周鹤作为北冥的得意弟子,一年总能跟这些长辈碰几次面,也算脸熟。 大家对何李没能跟周鹤双修,虽有遗憾,可是能嫁到玉笛公子这样的神人,也算光耀师门了,因此对何李也很客气。 几个寒暄一会,何李一打量:“大家都在,唯独师兄不知哪里去了?” 一问,几个老道往里一指,何李心领神会,往里寻找。 里面传来师兄的声音:“管熙元,我是不是更应该称呼你一声“南影子”师兄?” 管熙元哈哈大笑:“南影子是我,但你没资格叫我师兄,你师父北冥,平庸鼠辈,有什么资格继承冥王观?” 周鹤冷笑:“家师不配,难道你这个欺师灭祖,残害同门,偷盗冥王观秘笈的就配了?” 何李高抬脚,轻落足,屏住呼吸,一边听一边透过门缝往里看,但见南影门管熙元居然用剑指着师兄,周鹤则一副伤重之样。 管熙元听了周鹤的话冷笑:“北冥天资平庸,却仗着是师祖冥王的关门弟子,而成了冥王观主,但他却不肯把冥王秘笈传于后世,而是据为己有,才逼得我不得不偷,试问,同为冥王传人,为什么那霹雳剑你学得,我却学不得。” 周鹤虽然被治,也不示弱:“南影子,当时你就反对师父继承师祖衣钵,被我师父打败,师父看在师伯南冥的面子,并不曾怪责于你,甚至还许你继续留守冥王观,如果你心存善念,同是冥王传人,师父怎么会厚此薄彼,不传霹雳剑法与你?是你为人轻浮,好大喜功,师父才想要多考验你一段时日,万没想到,有一天你竟然恩将仇报,趁家师游历之际,盗取冥王秘笈,且下狠手,杀同门,一日之间,冥王弟子就有四十三人死于你的毒手之下。试问那些昔日同门与你又何怨何仇?” 小冥王字字铿锵,南影子却不觉有愧,仍恶狠狠的说道:“北冥与我年龄相仿,怎么可能那么慷慨大方?而我所杀之人,他们都是北冥的走狗,死有余辜。今天还忘了告诉你个喜讯,别以为你灭了南影门四大堂就大获全胜了,你那师妹与玉笛公子怕是要活活的憋死在冥王狱里了!” 一提何李,周鹤脸色一变:“老贼,敢伤我师妹,定让你死无全尸!”说罢“啪”一掌震开南影子的宝剑,气场打开,冥王之威势尽显。 南影子气的眼睛通红:“周鹤,你刚刚是装的!” 周鹤一脸不屑,极度藐视道:“不错,不如此怕你不承认你的身份,我小冥王手上不死无妄之人,可惜你盗出去并非真正的冥王双修法,而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废书,师祖早有规定,凡冥王弟子不可修行。师父当年千里追凶,也并非为了追回什么武功秘籍,而是要惩治你谋害同门。今日我周敬慈便替师父清理门户,结束你肮脏的一生!” 南影子气得脸色铁青:“北冥匹夫,他早对我心存戒备,故意引我盗书,说罢,一拍胸口,一口心头血喷出,立溅南影子手掌之上,南影子修炼邪术,已经走火入魔了吗?怎么自损心脉?周鹤往后一跳,避开南影子攻击,何李也是吓得面色苍白,此时的南影子如魔鬼上身,面目狰狞,手掌之上血色渐盛,何李、周鹤此时不约而同心神一震:“冥王血手印”何李大惊之下竟然脱口而出,等她再想悄悄离去,却不料南影子一伸手,巨大的吸力将何李丛门外硬生生拖到门内,且将两扇门震得粉碎,顿时七零八落。 随着墙倒门碎之声,何李已经被南影子的血色巨掌抓住,南影子狞笑着:“你刚刚说的什么?” 何李除了轻功卓绝,其他那就是个平常,哪堪如此折磨,顿时头晕目眩,周鹤疼在心里,却不敢有所表露,唯恐激怒南影子,他故作镇定的喊道:“你我决一胜负,拖个女人出来做甚?”一方面周鹤也更加的疑惑,李儿何时过来的,自己竟一点也没觉察,倒是这南影子,难道他已达玉笛公子之境界? 其实不是南影子更胜一筹,而是他所修功法,在自损心脉的同时,功力有个暴涨阶段,加之他阅女无数,在女人这方面却是要比周鹤敏感许多。 南影子哈哈怪笑:“好个小冥王,居然还有心思怜香惜玉?”不过他往下一瞥,但见何李双眉微簇,秀目紧闭,面色白嫩,一点红唇似一颗饱满的大红樱桃,虽然状似昏厥,却是难掩其绝色。南影子浑身血液沸腾一般,内息左突右撞,忽然他面露□□之色:“周鹤,果然是个绝色佳人,可惜道爷没功夫享用,送与你了!”南影子发觉何李并无功力,怕是没学过功夫,不过他怎么也没想过这女子居然会是北冥的女弟子,玉笛之妻,他也没多余的时间思考,只见他挥手一扔,就像扔麻袋一般,朝周鹤这边抛过来。 何李还没完全失去知觉,危机之时她双手抱头...... 周鹤则是霹雳剑脱手,大吼道:“她不会武功,你会摔死她的”同时飞身跃起,将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接住何李上了,如此全身失去防御,前胸后背都暴露无疑,可说到处都是破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南影子岂肯坐失良机,只见“冥王血手印”一张布满鲜血的手掌“啪啪”连续两响击打周鹤胸膛、小腹之上,即使如此周鹤还是接住何李,在南影子的打击之下,两人一起就地翻滚,等到周鹤支撑着坐起身来,但见何李已经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周鹤顾不得自己的伤痛,大声呼唤:“李儿,李儿!”一边喊一边去掐何李的人中,希望她能清醒。 何李由于护住头部,伤的并不重,被周鹤这一掐,立刻就睁开眼睛,她撇撇小嘴:“师父说的对呀,宁可看狗吃屎,也不能看人打架!”说着她瞟见南影子又过来了,一激动又晕了。 周鹤心里又气又好笑:“师父什么时候说过这个?我怎么没听过?”不过转念一想:“许是师妹武功低微,师父因材施教,怕她被误伤?”不过周鹤没功夫考虑这些了,他通过何李的眼神知道南影子正在靠近,一边他若无其事的把何李放开,一面蓄力,待得南影子靠近,周鹤猛然起身挥掌,四掌相撞,周鹤所练的内功浑厚有力,气势磅礴,而南影子被周鹤掌力逼得节节后退,周鹤再发神力,掌力立刻振得南影子节节败退,当他再次起身,看着手掌,一脸的不可思议。 周鹤笑道:“我早说过,你偷走的是假的武功秘籍,师父当年即对你有防范之心,怎么会留真的秘笈,你的冥王血手印,只有其形,没有其神,真正的血手印,刚刚你有一掌能结实的打在我身上,我早脉断心碎而亡了,你的采阴补阳之术,也只是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并无大的精进,而真正的冥王双修术,却可以一夜之间,让一个从不会内功的女子,拥有与他双修的男子同等的功力!” 南影子闻言原本不稳的心神再度遭受巨创一般,七窍瞬间溢血,大吼一声:“北冥老儿,欺我!”说罢张牙舞爪朝周鹤而来。 如果刚刚他能知道手中的人质是何李,能知道何李在周鹤心中的位置,或者他不会这么容易就中了周鹤的激将法,他或有机会逃脱,但是没有如果,他扔何李的时候,趁机偷袭了周鹤,本以为周鹤在血手印下不死也重伤,没想到他不但活着,而且还有余力把他振退,这一切超出了南影子的认知,而被周鹤这一解释,他岂能不觉得无限挫败,原来自己苦修一生的居然是假的冥王功法,如此奇耻大辱不说,也意为着此生复仇无望,情绪失控之下,恨不得活剐了周鹤泄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1章 俱伤 周鹤就在等他情绪失控,身体处于狂暴状态的良机,果然南影子经不起语言的挑唆,恶狠狠扑来,周鹤不动声色,他避过南影子的掌风,并没有以力相抵,以硬碰硬,而是采取以退为进,让过南影子的正面攻击,南影子一击不中,周鹤霹雳剑再次蓄力,一挥而就,直接斩杀南影子。心智大乱的南影子哪有余力招架周鹤,在他看来,周鹤所学的才是正中冥王功法,虽有不甘,然已无斗志,霹雳剑霎时间以遮天蔽日之势而至,一道血柱喷出,南影子带着一生的不甘,一世的放浪,和无尽的仇恨,被周鹤一剑斩首,随之周鹤身体一软,单腿着地,霹雳剑直插地面,有剑做支撑,他才勉强没倒,而喉间一甜,一口血也喷了出来,他喃喃自语:“对不起,师兄,终是你有万般不甘,你也不该诛杀同门,更不该以无辜女子为炉鼎,为祸人间!” 他回首望着南影子的尸身,心里也是千丝万缕,其实在他接下师妹,硬抗了南影子的血手印时,已经是心脉受损较重,不得已他以冥王密法强行压制伤势,并集最后的力量才把南影子震退,岂不知小冥王这招过后,已是强弩之末了,他故作镇定,因为他了解南影子所习功法,那个采阴补阳就是个假的秘笈,以至于南影子苦修多年,祸害女子无数,却是进境不大,不过他的冥王血手印却是真的,只因太伤本体,故也被列为冥王观□□。但血手印的威力却是不容小觑,周鹤拼劲全力,打肿脸充胖子,就是为了让南影子崩溃,果然南影子上当,以为他的所学都是假的冥王绝技,真正的冥王双修术真能一夜之间就诞生一个内力与同修男子一样的功力的女人。 其实冥王双修术虽然厉害,也不是随便找个女人就能修成,不然北冥还不得让他的宝贝徒弟天天做新郎,给冥王观培养精英,试问有十个,一百个小冥王,谁人能不惧怕?就算烈焰凤尊也只有跑的份了,北冥也不会因为何李放弃双修,而不惜以□□这样的手段对付徒弟了。所以说双修看似何李明着没什么内力,但是却是北冥蓄谋已久,也经过三年培养呀,可惜已经心智大乱的南影子想不了这么多,小冥王便利用他的发狂暴怒,而一击致命,说起来也是胜之不武,对于一向以仁义自居的周鹤来说,心里也很难受的。 不过也是实属无奈,一是师命难违,北冥有话无论如何,必取南影子性命;二来何李伤重,南影子又是以采阴补阳为生,如果他倒下了,他的师妹该当如何?另外南影子也是偷袭在先,所以也就怪不得周鹤无所不用其极了。 何李总算清醒过来,想起刚刚情形真是毛骨悚然,那个南影子简直就是个疯魔,摸摸头脸胳膊腿,索性完好,哪都没伤到,不由沾沾自喜,自言自语道:“还好没受伤,不然庚睿看到准要生气了!” “哼”一声轻叹,何李吓得一激灵,才发现自己所处之地竟是一个山洞,洞口一人长身而立,不是玉笛公子又能是谁? “哥”何李大叫一声,起身就往外跑,只是才一起身,又给按了下来,何李这才发现洞口低矮,根本容不下她的身高,若非公子及时出手,怕是头上又要多出个大包。 公子面沉如水,顺势把何李拉出洞门,何李极目远眺,像个犯错的小孩,逃避庚睿带有责备的眼神。自己不说老谋深算,可也不是这么没心没肺,没头没脑,却屡屡在公子面前出丑,居然还差点撞了头?她无奈的岔开话题:“哥,那个我师兄和南影子呢?” “南影门主被斩首,你师兄去了冥王狱。”公子话语简单,不带一丝情感。 何李知道玉笛因何不悦,看样子不解释一下,是抗不过去了。她轻扯公子袍袖:“是李儿错了,答应哥哥自保,却差点被南影子俘虏了,我只是偷窥一下,岂料他会突然发难,按说我已经很小心,除了哥的离魂术,别人是发现不了的!所幸并未受伤!” 公子脸色一沉:“左手脱臼,右足淤血,还被封了四处要穴,头部也有损伤,难道还不够惨?” “啊?”何李赶紧摸摸手,瞧瞧脚,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谢谢夫君,都帮我治好了!”说着拿起公子的手,轻轻一吻。 玉笛公子一声叹息,显然也是后怕,但又有点无奈:“李儿,重新束一下发髻,我们去冥王狱。” “噢”何李恍然大悟,是呀,三十六天罡的老八被她易容成公子模样,可是还在冥王狱的地洞里呆着呢,地洞出口被堵死,也是危在旦夕,可是公子的性情,是不会允许她蓬头垢面的出去,何李急的咬牙,还不得不重新梳理发髻。 周鹤确实是将南影子重伤斩首,这家伙祸害妇女无数,也算罪有应得,两人交锋之际,冥王观的三十六天罡也赶过来,除了师门败类,大家欢声鼓舞,不过周鹤最担心的还是师妹何李,他忍着伤痛去刚刚放下师妹的地方,已经没了踪影,这丫头哪去了,想起南影子临死说玉笛公子被埋在冥王狱,不知是真是假,难不成刚刚师妹到此,是请他前去支援,想到此一声招呼,三十六天罡除却看押被俘的南影门人,其他直奔冥王狱方向。 宋子墨得知南影子管熙元已死,并没怎么慌张,毕竟玉笛公子还埋在地下,用不了多久,怕是就憋死里面了,他令人把景丰和江意兰绑了,其他门人,全力搜索何李下落,北冥的弟子,一定要抓到手,让北冥多一份疼痛。 南影门人分头去找何李,不一会有人来报,不过抓来的不是何李,而是胡三,有人用刀架着胡三:“大人,叛徒胡三在此!” 宋子墨微笑:“你们误会他了,他实际是我派出去的人,来,松绑!” 胡三被解下绑绳,由于他脚伤严重,宋子墨还令人把他扶到椅子上,胡三看看京师双雄,然后把脸转到另一边。 宋子墨笑着问道:“三,玉笛公子事了,南影门也不存在了,你还是继续跟着我吧!” 景丰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劝玉笛公子先去冥王狱救人,原来胡三跟宋子墨是一伙的,早就设好的圈套!” 胡三拱拱手,算是谢了,不过还是嘴角低垂,一副不悦模样:“大人,还有个事,宋子青被玉笛公子当作你,押进冥王狱了!” 此言一出,宋子墨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他伸手提起胡三:“为什么不早说,子青,子青......” 胡三对上宋子墨的眼睛:“你会在意子青死活嘛,一直把他软禁,让他活下来无非就是让子青帮你设计机关,保住你小鲁班的名号吗?” 宋子墨终于狂怒,一把推开胡三,然后大喊一声:“来人!” 立即跑上来几个南影门装素的人,他们垂首抱腕:“大人吩咐!” 宋子墨突然又停住了,胡三阴阳怪气的说道:“是不是要把最后一道暗门也掩埋了,不然子青被胁迫出来,玉笛也就出来了!” 其实宋子墨的第一个命令是想叫人打开暗门,不过他很快想到暗门一开,里面不只是有子青,还有玉笛,如果公子不死,那后果则是不敢想象!所以他又停住了,但他怎么也没想过把最后一道暗门掩埋了,那可是意味着只要在冥王狱里的,就不会有任何出来的可能,那里还有他的兄弟,他做不到。 宋子墨的急切在胡三看来都是装的,他在暗暗冷笑着。 周鹤随着三十六天罡没走出几步,血手印所遗留下的伤势又一次复发,他再次吐血。周鹤自知已经心脉受损,并且还一次次的牵动内伤,他只好断断续续说道:“找到师妹,保护她!”人便昏迷过去,这下冥王观的人可都慌了,小冥王伤势过重,快找到何姑娘,让她求玉笛公子,也许还有办法!于是一行人轮流背着周鹤,继续往冥王狱这边过来,只是和想的不一样,还没见到玉笛公子,倒是先见到了景丰和江意兰,这两人被困在同一棵树上,三十六天罡顿时懵了,不过见宋子墨身边还有几个官府模样的人,他们知道周鹤除了冥王观的少主,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当朝驸马,虽然情况不明,但是当官的总得听皇上的吧,周鹤虽然没什么官职,不过说白了那是皇上的姑爷,官府总不至于敢为难驸马爷吧。 如此一思量,冥王观三十六天罡慌忙上前:“敢问大人,可否救救我们少主,也就是当朝驸马,他因被南影门主那个妖道偷袭,虽然杀了影南门主,也受了重伤,请大人快救救他吧!” 宋子墨一如既往的温和:“好说,我奉命替皇上寻找三王爷所遗宝藏,驸马也是除暴安良,快把驸马抬过来。” 这次江意兰和景丰都说不了话了,由于刚才瞎嚷嚷,现在都给堵了嘴。他们着急的不停扭动身躯,却是挣不脱。 三十六天罡见状,以为有什么误会,赶紧上前:“大人,下面所捆之人犯了什么错,他是驸马的徒弟,是个好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求达人放了他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2章 公子 这时周鹤已经被宋子墨这边接收过来,宋子墨闻言,脸色忽然一变:“这小子破坏我等为朝廷寻宝大计,你给他求情,莫不是同伙?”说罢一挥手,宋断北、宋灭冥“嗖”的飞身出去,别看宋灭冥没经名师指点,但穿山越岭,常年锻炼的,身体不但强壮,而且灵敏,两人一齐朝替景丰说话求情的三十六天罡中的老二过来,平常人过招,都要有个准备过程,冥王观的预备时间更要长,往往要气行周身,心随意动,然后身体就像有层保护膜,可是这老二就跟景丰一样,根本没等进入状态,宋灭冥一拳就砸过来,景丰看得清楚,这祖师爷怕也要吃了这小子的亏,不过冥王观的师祖辈了,肯定不会像景丰那般柔弱,虽然二道爷没能调节好内息,眼见灭冥的拳头到了,这家伙没内功!二道爷心里嘀咕着,挥拳就迎上去,两拳相撞,只听道爷一声惨叫,这哪是打拳头上了,这就是打铁锤上了,试问人肉哪来这么大的硬度,血肉之躯那堪这钢铁一般的□□,二道爷惨叫着退出数步,整个手臂都成别人的一般,除了疼,啥也做不了了,要知道,连南影子都吃不住灭冥的铁拳,何况二道爷,不过有一点,他们都是在未能完全打开气场的状态下,如果给他们充分的时间,怕是灭冥也没那么容易取胜。 景丰一闭眼睛,也算意料之中,这宋灭冥的招数出奇的快,说他没内功,可单凭外练,哪能达到这种境界,总之就是两个字“邪性!” 宋子墨拍拍手掌:“灭冥果然没让我失望!” 再看宋灭冥与宋断北,两人一边一个,就像提个小鸡一般,把冥王观的三十六天罡的老二擒住,还直接给拎到宋子墨面前。 宋子墨微笑:“谁还不服?”他一边问,后面已经有数十名官兵围拢上来。 “啊?”三十六天罡已经懵了,这人什么官职,连驸马的面子都不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大家面面相觑,宋子墨的手下上来就要捆人,三十六天罡除了留下处理南影门俘虏的,来这里的也有二十来人,怎肯束手就擒,有人忍不住高喊道:“你个伪君子,我冥王观与你何怨何愁?何至于此?” 宋子墨冷笑:“什么怨仇,问问我两个义子,也许就明白了!” 大家又把目光集结到京师双雄身上。这哥俩顿时被瞅懵了:“灭冥,你知道吗?” 灭冥也不清楚,摇摇头:“断北,我们哥两个就听义父的,别的从不关心,我能知道啥?” 两人这一嘀咕,有人恍然大悟:“断北、灭冥,那就是断灭北冥,难道你跟道神有仇?” “知道的多,死的快!不过北冥害了我一辈子,我也不会让他安享晚年,这么顺顺利利的老死了,我要他为他的多嘴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罢再一次挥手,带刀护卫立即冲上来,刚刚三十六天罡因攻击南影门虽然没死,但是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一场恶战刚停止,又往这里跑,根本没得到修复,而宋子墨的人,一直是备战状态,各个如下山的猛虎,要知道,宋大人奖罚分明,能立功必有重奖。可是三十六天罡也没人愿意引颈待戮,一时间双方杀在一起,突然一声断喝,众人闻声一惊,双方无形中分成两组,各回各家阵营。但见一男一女飘然而至,三十六天罡脱口而出:“李儿,玉笛公子!” 这一喊不要紧,宋子墨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就连一直在旁边跟宋子墨赌气的胡三,也瞪圆了眼睛,何李的出现不新奇,毕竟她根本就在冥王狱外面,可是玉笛公子已经被埋在地下了。 对比与宋子墨等人吃惊的表情,何李眼睛看向宋子墨,也不由吓了一跳:“没这么巧吧,眼前这个宋子墨,竟然是“水墨流香”那天的邻桌,还被“胖胖”跳到桌子上,糟蹋人家一桌子酒席不说,还弄脏了人家的衣服,当时那人戏言让何李帮他洗衣服......”想到这何李倒吸口凉气,方才在这里由于躲着人,一直隐身,听到他们对话,却不曾看清宋子墨长相,只是感觉有点面熟,这回想起来了,不光她想起来了,宋子墨也想起来了,尤其看到胖胖正屁颠屁颠的朝着何李奔过来,养松鼠的姑娘毕竟少之又少,可惜此一时彼一时,两人认出对方,却是只有尴尬和震惊了。 这时三十六天罡围住何李:“李儿,你师兄还在他们手上!” 何李闻言往宋子墨那里看去,但见师兄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不由惊呼一声,人往周鹤跟前奔去。 断北、灭冥双双成拦截之势,不过有公子在,何李眼皮都没动一下,还是继续往前,当然公子肯定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媳妇。 这时由于玉笛公子的到来,局势无声中发生了逆转。三十六天罡解开景丰和江意兰的绳索,景丰立即喊道:“姑父小心!” 玉笛公子脸上隐隐有了一丝笑意:“景丰,不要怕他们,你无法力敌,可以先让过他几招!”说话间,断北与灭冥的拳头就到了,公子有心教诲景丰一二,故不以力敌,而是以巧破千钧,让这哥两个的拳头都扑了空,断北一下子沉不住气了:“堂堂玉笛公子,只会躲躲闪闪吗?” 其实玉笛旨在顺手教景丰几招,闻言脸色一冷,公子可是出手无情,这两个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只见公子两手张开,以双掌敌四拳。 “啪”同样的碰撞,却是不同的反响,只见断北与灭冥双双被轰出老远,摔倒在地,再想爬起来,竟是四肢如断裂一般,公子冷冷说道:“景丰,去把他们捆好了!” 景丰答应一声,拎着绳子刚要走过去,对上宋灭冥的眼神,不由一哆嗦,他稍微迟疑一下,玉笛公子就看出原委,低声说道:“景丰,你可以打不过他,可你不能怕他,要相信自己有打败他的一天,武者不可失去勇者之心,否则练的再久,也难有存进!” 景丰闻言貌似顿悟一般,看也不看宋灭冥,就把他捆个结实,江意兰忍不住赞叹:“景丰果然一点就通!” 景丰小声道:“我是相信姑父一定把他打的失去战力才让我去捆的,我就当他是一只死老虎了!” 这时公子又进一步,没等出手,看管周鹤的人已经战战兢兢的后退了,何李扑上去:“师兄,师兄他怎么了?” 三十六天罡里有看到周鹤跟南影子决斗经过的,说道:“那南影子以你为饵,偷袭了少主两掌!” 玉笛公子闻言,上前扒开周鹤的衣服,但见周鹤胸前和小腹都印着血色掌印。公子再次试探周鹤脉搏:“李儿,这里你先处理,师兄不行了,我想办法救他!”说罢扶正周鹤,然后抱着他奔最近的一个小屋而去。 何李虽然担心,也是无能为力,她很快恢复平静:“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宋子墨,那个假的是怎么回事?” 然后目光转向胡三:“你早认识他们两兄弟,你来说吧!” 胡三深知此时逃也逃不脱,索性站出来:“不错,从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 于是众人随着胡三的回忆也仿佛回到多年以前...... 宋子墨的父亲原本不住京城,而是一个偏远县城的管事,其兄长在京任职,官职也不高,这哥两个有个共同点就是儿女较迟,宋子墨的父亲与妻子成婚十来年光景没有过一儿半女,如此可急坏了宋子墨的祖母,在她的逼迫之下,宋老爷将一个丫鬟收房,不过宋老爷的心还在夫人身上,巧的是那丫鬟肚皮也真是争气,居然不久就传出喜讯,宋家自是高兴,总算后继有人。而且没多久,宋夫人也有了,真是双喜临门,不过对比之下,宋老爷更疼夫人肚子里这个小的,由于宋老爷名字里有个“兰”字,宋老爷高兴之余,就对大家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叫宋子青,因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这时有人问:“那另一个孩子呢,若也是男孩呢?” 宋老爷正在写字,闻言一停顿“吧嗒”一滴墨水滴到纸上,宋老爷哈哈大笑:“另一个若是男的,就叫宋子墨!”这样就有了宋子墨的名字了,虽然取的有点随便。 到了生产之时,先生子墨,子青比子墨小了三个月,还都是属虎的,宋老爷连得两个儿子,全家都很高兴,很快京里的哥哥也传来喜讯,不过那兄长只填了个千金,就是后来的宋贵妃。 然而在子墨懂事以来,子墨、子青虽同为宋家子嗣,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子青母亲是正夫人,子青是宋家嫡子,而子墨是妾室所生,而且这妾室除了生了子墨,几乎都看不到宋老爷身影,不是一般的失宠,两个孩子住在一个院子,总难免碰到一起,无论是谁的错,受责备的必是子墨。有什么好吃的,也是子青吃个够,子墨则得不到。孩子日渐长大,子墨终于不忿,他就去抢,结果子青哭了,正好宋老爷走到这里,见状就是毫不客气,一顿拳打脚踢,子墨不但没吃到好吃的,还得到一顿暴揍,从那时起,子墨就不断的想,即使外人家的孩子拿了弟弟的吃的,父亲也不会如此毒打,可父亲对他竟不如外人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3章 回忆 子墨如此想着,两人又到了启蒙的年纪,便送到一个学堂,子青身体孱弱,经常几天不去听课,但是对先生留下的作业却能倒背如流,而子墨则是身体健康,却不好学,宋老爷当然更疼聪明好学的子青,子墨知道争不过,便陪着笑脸,表面和颜悦色,背地里却一有机会,就给子青个下马威,比如握握手,他也能趁机捏得子青手指如断,可是还发作不得,子墨只说自己力气太大,没控制好。子青为人和善,身体上的差异,虽然父亲向着他,但子墨总是面上和气,暗中下手,子青心里也是忌惮的,甚至不敢背后说子墨的话。 子墨的阴奉阳违终于露出马脚,宋老爷当即就将他绑起来吊打,直打得宋子青的母亲都看不下去,都在为子墨求情,而子青更是震惊至极,从那以后,宋老爷便不准子墨再接近子青,因怕子青孤单,才把管家的儿子找来陪伴子青,就是现在的胡三,但是子青性格越变越孤僻,只愿意自己一个人摆弄一些个小玩意玩,对胡三一点也不亲近,反之子墨与胡三一见如故,不过子墨心里的仇恨也在与日俱增,正好府里有个丫鬟偷人生子,宋家觉得辱了家风,把丫鬟活活打死了,这事对于刚懵懂的子墨来讲,震惊还是很大的,他联想到自己,是不是母亲也偷了人,不然宋老爷孩子也不多,何至于如此厌恶他!想到这,子墨心里的嫉妒、仇恨日盛,他竟然买到泻药,下到子青的饮食里,然后他去问他的母亲:“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她母亲知道子墨心里的委屈,可她的地位低微,性格柔弱,根本不敢顶撞老爷,子墨却是对她说,让她和他一起走,既然不是宋家人,哪怕出去讨饭也不能留在宋家!” 可母亲一口咬定子墨是宋老爷的亲骨肉,子墨无奈,告诉她子青已经被他下药了,不走被宋老爷发现也是死路,只是他走不多久,子青药性发作,又泄了一夜,所幸并无生命之忧,子墨母亲知道儿子闯了大祸,加上儿子不断的逼问父亲是谁?儿子如此的不理解,想想活着也难,竟一个人上吊寻了短见。 五年以后,子墨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别人不知,不过他却结识了南影子管熙元,南影子被北冥追的隐姓埋名,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而子墨已经长得相貌英俊,身材伟岸,成了无数少女的梦中之人,管熙元年事渐高,想强抢民女修炼,又怕被冥王观知晓,正好利用子墨的美貌,引诱女子成为南影子的炉鼎,而宋子墨只为有朝一日能回到宋府,问问父亲为何那般狠心。 两人半路又遇到廖天龙,廖天龙也被家族排斥,三人都有同病相怜之苦,就越发谈得拢,这一日回到老家,才知道子墨母亲自尽,而子青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没过两年也去了,宋老爷身边只有病歪歪,却不喜与人往来的子青,他便辞了职,投奔京城里的兄长,子墨得知母亲自杀,想到自己当时年少轻狂,一直逼问母亲,还给子青服了泻药,想母亲也是被逼无奈才自尽,不禁会恨交加,把对宋老爷的仇恨更加几分,于是几人辗转也进了京,第一件事就是让南影子绑架了宋子青。 然后子墨假意认祖归宗,此时的宋老爷已经是历经太多的不幸,看着眼前的子墨,不能说他完全没有舔犊之情。宋老爷如风中残烛,他拉着子墨的手,哭诉子青不见了! 宋子墨笑道:“我知道,但是你要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宋家的骨肉!” 宋老爷闻言即震惊又害怕:“子墨,你是我亲生的,和子青都是我亲生的!” 胡三讲到这里,抬头看向宋子墨,何李也看向子墨:“宋大人,听胡三说,你小时候却是受了太多委屈,可是现在,你功名利禄什么都有了,你还要给南影子和廖天龙助纣为虐,是为什么?” 宋子墨冷笑:“当然是为了报仇!” 何李峨眉轻簇:“你父亲已经不在了,这些跟你弟弟也没什么关系,你就算要杀子青泄恨,也用不着把帝姬,祝秋生,还有驸马都害了?” 宋子墨冷冷一笑:“我之所以后来还跟南影子合作,帮他建门立派,最主要因为他的敌人是北冥,而我的仇人也是北冥!” 何李终于忍不住怒火了:“宋子墨,我师父不理江湖事已有多年,你比我师兄也没大多少,师父怎会与你结怨!” 宋子墨脸上再无笑意,胡三只讲了一半,我当时以子青为要挟,知道自己是宋家的孩子,可我不明白,他这个父亲为何厚此薄彼至此?” 原来在子青满月时,我家来了一位道长,就是北冥,他当时可能是追杀南影子,正赶上我家给子青办满月,那北冥曾仗义救过家父,家父对他视若神明,北冥也是喝的尽兴,高兴之余,父亲把我也抱出去给他看,结果他竟然说子青是因子墨而生,也会因子墨而死!父亲当时吓坏了,从那以后,他就总担心我会害了弟弟!” 何李“嘶”了一声,知道师父没事爱摆弄个五行八卦的,可是不该给那么小的孩子,妄下断言,只好讪讪说道:“可能是师父喝多了,当不得真!” 宋子墨一拍桌子:“喝多了就如此胡说八道?那酒是进了人肚子还是进了狗肚子,他这一句话,让我受了多少罪,本来我可以直接找人结果了他,可我觉得那样太便宜他了,我知道他有两个得意高徒,我不管他是驸马、也不管你是玉笛之妻,如果能让北冥难受,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何李一咧嘴:“我的天呀,果然祸从口出,师父这老头,树了这么大个敌人还不知。这宋子墨也真是睚眦必报,就算师父酒后无德,不该给那么小的孩子下定论,难道就要冥王观这么多人陪葬?显然她与玉笛公子不及时出现,怕是师兄活不成,三十六天罡也得陪葬了。” 不过想想这宋子墨也够憋屈了,什么也没做,就让人说克兄弟,而不受待见,甚至虐待,可以想象一下,子墨原本也不是那样极端的性格,就像那日水墨流香,两人不期而遇,“胖胖”真是惹了□□烦,可宋子墨并未计较,可见也不是心胸狭隘,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才有资格评说。 何李叹息一声:“如此反正也没有什么过分的结果,我师父酒后失言,也是有错的,咱们两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不行!”话到人到,只见玉笛公子飘然而至,真是看了无数次,还是最吸引人眼球的! 庚睿直接面对宋子墨:“冥王观不追究你隐匿、纵容、协助冥王观叛逆,可我的两个徒弟不能白死!” 宋子墨微一沉吟:“你敢斩杀朝廷命官?我是兵部侍郎,生死要有圣谕才行!” 庚睿冷笑:“你觉得皇上会因为你而跟我翻脸?” 宋子墨不语,他突然拿出两只利刃,齐齐的往自己腿上刺去,随着利刃的刺入,血汩汩流出,宋子墨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断北、灭冥从没见过义父如此激动,不由哇哇大叫:“义父!” 宋子墨忍着疼:“如此公子可能满意,子墨从今往后已是残疾之躯,往公子留一条贱命给我!” 玉笛公子也是始料不及,想不到宋子墨为了活命,学起小壁虎断尾巴,如果此时玉笛还是不依不饶,倒显得小气了,公子面色微冷:“宋子墨,那日秋生突然暴毙,我也杀了你不少手下,本不想再追究你们,给了你们七日之期,你不但没逃,还继续作恶,害死帝姬,如今想以自残来脱罪,晚了!” 公子看来是执意要他命了,何李赶紧说道:“玉笛公子且慢,我八师叔他们还在洞穴里呢!宋子墨,你快放他们出来!” 宋子墨闻言一笑:“你们劫持了子青,这冥王狱是子青设计的,还有一个出口,怕是他们早出来了。” 何李有些焦虑:“如果师叔出来了,这里这么大的阵仗,他怎么没过来?” 宋子墨闻言冷笑:“这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你们去看一下!” 宋子墨虽然重伤了,那几个南影门弟子还是唯唯诺诺的赶紧出去找人了。 何李这才贴着公子,小声问道:“我师兄,他怎么样了?” 公子冷着脸:“死不了了!” 何李忍不住嘟囔:“好话也不好说,没人领你的情!”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感谢庚睿,他不出手,怕是师兄真要一命呜呼了。 不过宋子墨的腿一直在流血,玉笛公子不说话,也没人敢给他包扎,何李看不下去:“哥,胖胖当时把宋子墨衣裳都搞脏了,我当时答应帮他洗一次衣裳,今天就让他家人帮他包一次伤口吧!算是还了一份人情!” 玉笛公子冷哼一声:“将死之人还包扎什么?” 何李见庚睿不是很坚决,忙给宋子墨手下的官差使眼色,那几个当差的立即上前探视伤口,很快包好了,血也止住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4章 吵架 宋子墨对着何李微微一笑:“没想到,我恨了北冥一辈子,千方百计要铲除他的徒弟,让他老而无依,没想到......” 正说着,只见刚刚派出去的人抬着宋子青,后面扶着假的玉笛公子,这八爷被埋的太久,差点就被憋死了,而其他人本就有伤,活下来的不到五成,八爷此刻脸上的妆也花了,既不像公子,也不像八爷本人了,对上冥王观那些个师兄弟的眼神,这八爷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大家却没心思嘲笑他了,南影子是死了,可是周鹤也生死未卜,只是庚睿吩咐不准闲杂人等靠近,江意兰与景丰负责巡视。大家的心也提着的。 冥王观的三十六天罡这里是喜是忧不说,但见宋子墨一看到被抬回来的宋子青,当时脸上笑意全无:“子青,子青!”何李忍不住问道:“八爷,这是怎么了?” 老八也无奈,大家知道退路坍塌,被堵死了,可这小子一问三不知,我也没把他如何?以为他也和我们一样被算计了,只是他身体不好,里面越来越压气,他是被闷的!” 宋子墨闻言顾不得腿伤,他艰难的爬过去,摇晃子青,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子青,你怎么那么傻?你知道出口的!” 见这哥两个生离死别的,何李看向公子,玉笛无奈,蹲下身子,试试脉象,然后以内力支撑着子青,说道:“他还能回光返照一下,时间很短!” 果然宋子青睁开眼睛,宋子墨紧紧握住子青的手:“子青,你是知道出口的!” 子青苦笑:“他们出来要害子墨!” 宋子墨再次泪目:“子青,我把你当傀儡,把你的杰作都据为己有,天下人都知道鬼斧神工小鲁班是宋子墨,岂不知,那是子青做的!可没人知道子青!” 子青难得的露出笑模样:“大哥,没关系,钻研那些是我的爱好,谢谢大哥!” 人家盗用你的才华,你还能说出谢谢,宋子墨伤心欲绝:“子青,我不值得你对我好,我根本不是人!” 子青渐渐眼神浑浊:“哥是好孩子,父亲不该打你!”说着闭上双目,结束了他机械而悲观的一生。 子青一闭眼,宋子墨突然发疯了一般:“不行,子青会因子墨而死,为了这句话,我一直把你藏起来,我从没想过害你,你不可以为我而死,你不能让北冥的话一语成谶!” 宋子墨这一叨咕,大家一想,北冥虽然嘴黑,说话太直,不过事实还真是,子青怕玉笛公子他们出来害子墨,所以他宁可被憋死在里面跟他们同归于尽,也不肯说出另一个出口,这不也是为宋子墨而死吗? 北冥的那句“子青因子墨而生,亦因子墨而死!”这句话就是父亲一直对他抱有成见的原因,而子青除了爱钻研机关,别的也不多考虑,虽说当年子墨为泄恨给子青下了泻药,可面对与世无争的子青,子墨也是后悔的,他那天得知父亲厌恶他的真相,他就决计让子青一个人好好的过,不参与到他的生活,因为他的敌人是北冥,北冥的江湖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他可预见有一天也许他就被冥王观的人杀了,可他怎么也不想子青为自己而死,不想让北冥的话成真,一向运筹帷幄的宋子墨突然崩溃了,他接受不了子青为他而死的事实,也无法原谅自己这么多年,沽名钓誉,埋没子青的才华,且把子青的功绩据为己有,更不能忍受他最恨的北冥,对他的预言成了真,宋子墨哭而又笑,忽然他再次举刀,一剑封喉,尸身栽倒在子青的身旁。 断北、灭冥见状,心急如焚,声泪俱下,玉笛公子一挥手:“放了他们,宋子墨其人亦正亦邪,这两个还好,宋子墨也没让他们做大奸大恶之事,至于说那些被宋子墨勾引,而成了南影子炉鼎的女子,也是她们心性不定,贪恋色相,自愿堕落。如今宋子墨已死,万事皆休,断北、灭冥,帮你义父处理丧事吧!” 说罢,玉笛与何李迈步往周鹤闭关的小房子走去,后面冥王观的人赶紧跟在后面,而另一面宋子墨的人都帮宋子墨、宋子青处理后事,胡三呆呆的坐到宋子墨身旁,他知道,杀祝秋生只是他自作主张,可是宋子墨到死也没为自己澄清,宁可背了这个黑锅,他以前自以为很了解宋子墨,觉得他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能利用自己兄弟的手艺,还把兄弟藏匿起来,做他的傀儡,不过对他也是好的,后来宋子墨又收下京师双雄做了义子,并给他们赐名,对断北、灭冥好的胜似亲生,而宋子墨也是生性多疑,他担心南影子有二心,所以把胡三塞进南影门,从宋子墨的心腹变成南影子的门人,这落差之大,让胡三像个失宠的小媳妇,并且渐渐生出恨意,可现在他又觉得宋子墨没那么坏,能想起来的,都是宋子墨对他的好...... 到了小屋子,景丰和江意兰忙走过来见礼,景丰现在知道误会姑姑了,脸有些红,又不知道说什么,江意兰觉得这里有事,私下里跟景丰小声嘀咕,何李笑着没言语,然后对庚睿说道:“你们疗伤,难免坦胸露背,等收拾好了,我再进去!” 玉笛公子闻言也不客气,径直走进去,不久就听到周鹤的声音:“是你救的我,谢谢!”周鹤怎么也没想到刚苏醒见到的第一个人竟是玉笛公子。 公子语气平淡:“你为救我妻子受的伤,我救你也应该的!” 周鹤闻言不悦道:“救自己师妹,不需要公子领情!” 玉笛公子冷笑:“可我不想我妻子因为你救她而死,让她内疚一辈子!” 何李外面听的清楚,这两个人道个谢,能不能别这么针锋相对,明明是干了朋友的事,说出的话又像是多年宿敌一般,她赶紧敲门进去,公子与师兄瞬间都闭口不语了。 何李近前看着师兄:“看气色,不知道玉笛公子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好的是真快!” 周鹤点点头,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确实要感谢公子的。 玉笛公子还是表情冷冷的,没办法,这家伙对着外人就爱摆臭架子! 此时小屋子外面已经被冥王观的老道们围住了,何李赶紧低声道:“这些师叔伯都担心你呢,师兄身体能出去见见他们吗?” 周鹤也不知道玉笛公子给他吃了什么,感受一下身体状态,要是打架拼杀不行,走走路说说话应该没事,只是还不确定,毕竟是公子救的他,凡事还要听一下医嘱,他抬头看向公子,玉笛心里话,喝了我那么多血,死人都能给喝活了,不过这个秘密公子可不能泄漏,他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不过稍微颔首,示意可以。 景丰站在门口,一见此情,赶紧走进来扶着师父出去,一瞬间外面的老道把周鹤围了个水泄不通,景丰硬是被活生生挤出来了。不过他无意中出来却听到姑姑的声音:“如果宋子墨不自杀,你还会杀他吗?” 玉笛毫不犹豫:“会的!” “就因为他害了帝姬?”何李追问。 “不错,宋子墨与北冥的恩怨抛开,他由于要养很多能人打手,而以宋家的实力,虽然他官运亨通,家底儿殷实,也是养活不了南影门那么多人,所以他处心积虑的想办法,找财宝,于是盯上了三王爷的老宅,后来又盯上了帝姬,如此谋财害命,我岂能容他!” 何李长叹一声:“哪怕他自残自废双腿,哥也不原谅?不知道如果有人把我谋害了,玉笛公子会不会不死不休?” 庚睿目不转睛盯着何李:“你在吃醋?如果真有人害了你,我不会为你报仇,因为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日子,所以也不会允许别人害了你!” 何李果然是个小孩心性,闻言就忍不住露出些许笑容,她低头摆弄着小房子里的花花草草,这里有好几盆昙花,打着很大的骨朵儿,何李被庚睿的话羞的不敢抬头,索性看起昙花来。 不过庚睿一句话,让她瞬间又暴怒了,何李正羞答答的看花骨朵儿,看看哪株即将开放,就听庚睿说道:“李儿刚才不高兴了?” “没有!”何李否认,“帝姬已经死了,谁还会嫉妒她!”嘴里如此说,心里好像还真有点酸。 庚睿低声道:“不对呀,如果李儿没生气,正常时候是叫我“哥”的,不高兴才叫玉笛公子,愤怒就直接喊庚睿了,至于夫君这称呼,用的更少,比如......”庚睿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何李已经一声历喝:“闭嘴!”说着,起身就来堵庚睿的嘴巴。这大概是两个人儿女情长时,何李才会喊出来的称呼吧!何李怎能荣公子说出口。 外面的景丰正无所事事,不想竟听到姑姑、姑父的争执,景丰当时吓的脸都白了,姑姑怎么敢这么大声的喊玉笛公子闭嘴,这两个字怕是烈焰凤尊都不舍得对庚睿说出口吧,景丰赶紧蹲下身子,假装没听见,不过还是担心姑姑,忍不住继续听下文。 然公子并不生气,大概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就听公子说道:“你不生气,我才闭嘴!” 何李无奈:“庚睿,你就是话痨!” “啊!”景丰真是被刷新认知,惜字如金的公子是话唠,姑姑真敢说。不过这个好像还不够,景丰抬头之际,但见黑影一闪,姑姑居然用栽着昙花的花盆砸向玉笛公子,景丰暗暗叫苦:“我的姑呀,见好就收吧,这是要作死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5章 宝图 何景丰本来半蹲着身躯,吓的直接卧倒了,却见玉笛公子不慌不忙,伸手一抄,那花带着盆稳稳落在公子手掌之上,庚睿也纳闷,媳妇今天真急眼了?却听何李说道:“走,回去陪我看昙花一现!” 公子一省:“原来如此,为还以为你要用花盆砸我呢?” 何李憋不住笑了:“想砸,可根本砸不到!” 庚睿一眼睁着,另一只眼睛微闭,却是充满邪魅:“好个李儿,还有这想法?”说着就奔何李过来。 却见何李呆呆的疑似正看的出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一扭身就奔这门口过来了,却正好遇到趴在地上的何景丰,庚睿当然早就察觉景丰的存在,何李却是功力有限,不看到本人还迷糊着呢! 何李满脸的不解,不过作为长辈,在晚辈面前还是不能失了礼仪,她与玉笛公子停下脚步:“景丰,你趴地上做甚?” 景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总不至于承认,在听人家夫妻的墙根吧!他正没办法的支支吾吾,突然眼前胖胖正拖着尾巴跑过,景丰灵机一动:“姑姑,我在抓松鼠,这胖胖越来越调皮,我一抓未中,扑个空,就摔成这样了!” 何李忍不住咂舌:“真是有出息!还不快起来,不过你今天也没什么事干,天色也不早了,跟我们一起回江宅,看昙花一现,好吧?” 景丰被姑姑约的有点受宠若惊,他脸有喜色:“景丰只听过昙花一现,还真没有福气见过,姑姑确定今夜能开?那景丰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公子也带着这样的疑问看向媳妇,何李清了一下嗓子:“那个说实话,还不确定,不过以我在冥王观的赏花经验来看,这花苞已经这样了,今夜很有可能开的!” 景丰差点下个趔趄,这姑姑去莲花山冥王观一共才三年,而且以习武为主,说她有经验,别人信不信不说,反正景丰不信的,大男人总不至于为看个花开,跟姑姑还有玉笛公子大眼瞪小眼的坐一夜,最要紧的是还不一定能开,想到此,景丰抱腕躬身:“姑父、姑姑,我突然想起来,这南影门还有许多善后事宜,比如南影子透出去的武功秘籍,无论真的假的,都要带回去给师祖复命的,师父伤重,景丰有义不容辞之责,告辞!”说罢,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说走就走! 何李还想挽留一下,这让你看个花开,至于这么急的走吗? 此时外面被人群围着的师兄已经看到庚睿夫妻。师父嘴上不饶人,心里岂能不知道,没有公子鼎力相助,怕是不死则废,他冲何李、庚睿点头表示谢意。 庚睿一向不爱热闹,并未走过去,而是遥遥相望,颔首示意,然后带着何李向山下走去,不过公子忽然回身,但见江意兰正遥望他的背影,被公子回首发现,一时不知所措。 公子手托昙花,向江意兰移步,江意兰见状,赶紧紧走几步迎上去,且双膝跪地:“师父!” 公子停下来:“意兰可有话说?” 江意兰垂头:“师父,我心中有愧,是我害死秋生,害了帝姬,不然他们青州安居乐业呢,宋子墨说的对,是我妒忌他们,我有愧,师父不罚我,意兰也已经决定,出家为僧,日日为帝姬、秋生诵经!” 公子一声叹息:“意兰,你想多了,宋子墨早就盯上了帝姬手中的宝藏,你不过是被他利用了,只要帝姬是三王爷女儿这个事,被他知道了,他们就过不了消停日子了,我相信你本意也并无害人之心。而且秋生帝姬致死也没说过你一点的不是,你就不要自责了!” 江意兰闻言忍不住热泪盈眶:“师父,我无法原谅我!” 公子扶起江意兰:“若说后悔,师父后悔没看透你对帝姬的感情,你是一个玩世不恭,放浪不羁的性情,师父想不到,你之所以沾花惹草,四处留情,居然也是为了帝姬,怕她自卑,是师父乱点鸳鸯,不然也许你们三个还是从前的三个无拘无束的江湖儿女!” 公子停顿一下:“有许多事,过去就是过去了,你不要有内疚,更不要说什么出家为僧,你江家的家业需你继承,你父母年迈,需你尽孝,就算你并不喜欢娟娟,可我听全叔说,娟娟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你要做的事太多了!” 江意兰一愣:“师父,你说娟娟.....” 庚睿不在赘述,已经转身离去。 庚睿前脚走,何李后脚就到了江意兰面前:“江意兰,我记得你师父说过,来世他也想出家修行,以谢苍天今世对他的厚待,不过我不同意,我还以为你有着看破红尘的想法,他会支持,看来他也不同意,不要想跳出红尘,快去找你的妻子儿女,比那古佛青灯好多了,等我们离开这,我也要寻一处世外桃源,跟你师父过一过平常百姓的生活!”说罢,脚下生风,直奔公子而去。 待追上公子,何李已经气喘吁吁:“玉笛公子,你要累死我呀?” 公子停下脚步:“我背你!” 何李一囧:“你捧着这么大的一盆花,还要背我?虽然你有力气,我也不会那样欺负你的!” 玉笛公子回头微笑,向何李抛过来一个挑逗的眼神:“背媳妇是在下的荣幸,至于别人怎么看,李儿借机狐假虎威一次,不也挺好吗?” 何李闻言目不转睛的盯着庚睿:“哥,你这高高在上的凤炎传人,能不能不要这么风骚!” 庚睿真有点惊悚了,风骚,玉笛面前无美女,现在变成风骚了! 何李也知用词不当,不过刚刚庚睿邪魅的挤眼睛,这时又像在抛媚眼,对于一向雅正,冷情的公子来说,真是让人受不了,怕被收拾,何李也不解释,拔腿就跑! 公子边追边喊:“李儿,你不是累吗?别跑那么快!” 何李可是不听的,如此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江宅,此时江家大宅,只剩下翡翠,焦急的等待着,江意兰可能拖着全叔去找娟娟了,至于胡三,这人跟宋子墨关系还挺微妙,何李简要的说了几句,然后几乎同时跟玉笛公子进了屋。 庚睿放下花盆:“傻媳妇,就算你说错话了,我又能奈何与你,看把你累的?” 何李见公子如此心疼,不由笑了:“那麻烦你以后正经一点!” 庚睿蹙眉:“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两人的视线又回到昙花上:“李儿,今夜真的会开?” 何李摇头:“不确定,我初到冥王观,师父怕我想家,便带着师兄和我,我们三人一起看昙花,好在不是等的特别久,昙花就开了,那一刻真是倾国倾城之美!”何李一边赞叹,一边想着师父是那样慈祥,师兄是那样仁厚。 庚睿低声道:“李儿又想师父了?” 何李摇头:“睹物思人罢了,因昙花夜里开放,也称幽冥之花,师父很喜欢养,一年可开两次,哥,你今天又收拾廖天龙,又给师兄疗伤的,一定很累,你去睡觉,若真开了,我叫你,一定让你看看昙花的倾城之姿。 庚睿一笑:“我没事的,倒是你,功力浅薄,还总是不安分,让人不放心,你休息,我帮你守着,绝对不让你错过花期。” 两个人互不相让,何李只好说道:“那就一起吧,大不了白熬一夜!” 庚睿点头:“以后李儿的喜怒哀乐,我都会陪伴的!” 何李心里一暖:“哥,把帝姬的银锁给我看看!” 庚睿正在动情之际,不假思索就把银锁递给何李,等到他反应过来,反悔又晚了,何李已经接过银锁,庚睿哑巴吃黄莲,李儿,你这转化的也太快了。 何李把银锁左右端详,然后拿在手里,双手一用力“咔嚓”银锁裂成两半! 庚睿不忍直视:“李儿,你......” 庚睿还没来得及谴责何李,何李已经挑破的从裂开的银锁里拿出一物,一条丝质的绢帕被何李铺展开来,只见上面勾勒着一个地址,庚睿也不由吃了一惊:“李儿,原来藏宝图被藏这里了,你怎么知道的?” 何李微笑:“帝姬对你那么深情,总不至于送你一个普通的银锁吧,虽然她没有表达出来,但我猜测她临终之际送你的,绝非凡物!” 庚睿拿起宝图:“三王爷希望这东西能让他的后代东山再起,或者富甲一方,万没想到却是贻害后人,使帝姬也没能善终!” 何李低声道:“哥打算如何处理?” 庚睿想了想:“帝姬与当今圣上有杀父之仇,当然不能充公,我们就留着,将来赠与有缘人,或者埋于地下,让三王爷的财宝永远不为世人所用!” 何李点头:“这个是帝姬送给哥的,哥想怎么都可以。帝姬确实是个好女子,只是生不逢时,又遇到不该遇到的人,想姨夫当年也不知道,他的一时糊涂,差不多毁了帝姬一生。而帝姬虽然爱慕你,却做到发于情止于礼,从无逾越,真是可怜!”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6章 隐居 庚睿听了何李的话,深以为然:“李儿,谢谢你,深明大义!” 何李嫣然一笑:“李儿说过,将来公子心有所属,不要欺瞒李儿,李儿自会放手,但却不会无端吃这没用的醋!”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卖酸摊,这媳妇虽然说得悲壮,实际上总不知不觉的流露出一抹酸意。庚睿即无奈又心疼,正要说点什么,却听何李一声大叫:“哥,你快看,花苞动了!” 庚睿看向桌子中间放置的昙花,果然花苞在慢慢张开,伴着淡淡的芳香,那昙花就如一个害羞的姑娘,一点一点走近人的视线,然后一朵接着一朵,在你的眼前肆无忌惮地绽放,把那最美的时刻,展现在了人的面前,果然无愧一现倾城的赞美,此时此景,公子也是生平第一次见,一向无视万物的公子也不由动容,何李更是舍不得浪费一点时间,仿佛要把这昙花一现的时刻都记在心里,两人就这样看着看着,知道她渐渐凋零,何李看向玉笛公子:“哥,是不是意犹未尽,不过我看得还挺准,她果然开了!” 庚睿点头,为花的美丽惊叹,也为花的凋零遗憾,他微微一笑:“果然值得等待!” 何李眨眨眼睛:“我就要做哥生命里的昙花,让你永远记住我芬芳的时刻!” 庚睿走到何李身边:“你已经做到了,李儿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 京城的早晨,两匹马迈着悠闲的步伐,正是庚睿和媳妇何李,庚睿低声问道:“李儿不去跟师兄道个别?” 何李眉目含笑:“不去了,师兄已是当朝驸马,你还曾经羞辱过公主,还是不见了!” 两人又到帝姬、祝秋生的墓前停了一会,何李才问道:“哥,廖天龙你杀了,也算为秋生报仇了!” 庚睿闻言摇头:“我没杀他,以他的能力杀了可惜,我让他去找回春散人,散人负责治病,他负责解毒,希望他的所学能有所用,造福人间!” 何李差点惊掉下巴:“你,不但不杀他,还让他找丁老爷子,那老头跟你有仇?” 庚睿一愣:“没有。” 何李无奈,那你把廖天龙这样的毒蛇放他身边,你让他天天不敢吃、不敢睡,你不是坑死他了!” 庚睿一笑:“如果丁老头没这能耐,还叫什么回春散人?不过你放心,廖天龙也绝不敢造次,而且是规规矩矩一辈子,因为他怎么也熬不过我,等待他的只有乖乖服从。” 看着庚睿得意洋洋的,何李心里替丁仁术叫着苦,两人驱马继续走着,忽见宋子墨、宋子青的墓,居然离帝姬不是很远,胡三一个人跪在坟前,听见马蹄声渐近,他才抬起头来,庚睿跳下马:“胡三,我不知你目的为何?但我知道祝秋生是死于你手,因为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见光死的毒药,倒是见血封喉让你用的相当巧妙,居然骗过了我。想起那天给祝秋生换衣服,一个老者因为手上有伤,你怕他碰到毒药,你就让他去挖坑,就怕他接触到毒药,会和祝秋生一样的下场。” 胡三闻言阴郁更甚了几分,庚睿接着说道:“按说当时宋子墨的目的是帝姬手中的宝藏,而祝秋生就是帝姬的软肋,你杀了祝秋生,反而对帝姬失去挟制,难道是因为我救除他,你就来个鱼死网破?” 胡三仍不说话,庚睿接着说:“更让我不解的事,宋子墨完全可以托词祝秋生的死与他无关,可他致死也不曾对你有过一句埋怨!我只想知道,既然大家都不是决计让秋生去死,你为什么擅自夺了他生命,你给我一个他必死的理由!” 胡三闻言忽然吼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不会这样放过我,横竖都是死,我就告诉你,祝秋生的死就是因为你玉笛公子!” 庚睿闻言大是好奇,要知道,能让公子费这么多口舌的人也不多,只因人怕见面,在江宅的这些天,胡三一直是鞍前马后,毕恭毕敬,致使公子当日并未对他出手,事后想让他说出个究竟。 胡三擦了一把眼泪:“原本,我们也随宋家一道搬迁进京,我也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只因你玉笛公子与何家的私怨,你随手扔出的一把火,不是只在何家燃烧,他烧毁了多家的茅屋,烧死了我正做月子的妻儿,我父亲不舍家里的钱财,也葬身火海,只是那么短的时间,当我回到家里,除了残垣断壁,满地狼藉,就是父亲、妻子的尸身,我知道你玉笛公子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遮天,可我当时就发誓,此生如果能让我遇到你,必让你血债血偿!” 庚睿倒吸口凉气,没想到自己当年的一场火焰,竟是荼毒苍生至此,不禁脸现愧色。难怪他一直怂恿玉笛亲下冥王狱,目的就是借宋子墨之手,埋了庚睿。可惜的是,何李始终对他不信任,但凡他的提议,何李都是心存违逆,也就因为这样,才使玉笛躲过一劫。 这时何李也走过来:“胡三,你害公子也说得过去,不过祝秋生呢?他当时都不认识公子,你为何要取他性命?” 胡三冷哼一声:“我失去家园,宋子墨念及儿时情谊,对我一再抚慰,让我渐渐平复,只是好景不长,断北和灭冥这两个小子的出现,让宋子墨对我日渐疏远,他甚至以不放心南影子管熙元为由,让我投入到南影门下,监视南影子,我心里早对他生出怨恨,杀了祝秋生,可以嫁祸给宋子墨,让你们两败俱伤,只是......” 何李接话道:“只是你没想到,宋子墨对你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他甚至宁可自残双腿,向公子求饶,也不曾说出你一句不是,致死都愿意替你背这个黑锅!” 胡三不禁泪流满面:“不错,我从小就认识他,他被他父亲逼迫的,对人从来都和颜悦色,可我知道他内心阴暗,笑里藏刀,他逼死母亲,气死父亲,软禁兄弟,可我们却没看到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心里其实是爱父母,亲兄弟的,只有子青才懂他!” 胡三哭着哭着,突然站起身来:“玉笛公子,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你快杀了我吧!”只是当他抬起头,哪里还有公子的身影,此时林子里的风越刮越大,胡三一天空因玉笛的一场火而黑暗,因宋子墨的同情、关怀而阳光,又因心中的妒忌而扭曲,胡三沉溺在对宋子墨的愧悔中难以自拔,庚睿没有取他性命,而是留下他,但对于胡三千疮百孔的心,还能恢复正常的生机吗? “哥,看那小夹缝,就是一线天吧!”何李雀跃的奔过去。穿过一线天,眼前豁然开朗,桃花开得正艳,一树树错落有致:“哥,我们就在这里安家了!” 庚睿也被眼前景色吸引:“李儿,此处堪比桃源,不过与世隔绝,吃穿用度会很不方便....” 何李飞跑几步:“哥,看那边稀稀拉拉还有几户人家,他们住得,李儿也住得,十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三载,这两年哥便和我做个农夫农妇如何?” “十年?”庚睿苦笑,这媳妇定是记得当时何威的话:“十年后,李儿便是三十岁的少妇,自己还是弱冠少年,然后庚睿舍弃妻子而去……这不过是世人的想象,我真会舍弃李儿而去吗?既已经许你今生,我怎能抛下你呢?” 不过庚睿更想用事实说话,所以也不解释:“李儿,若哥只给你十年,你怎么不心生怨忿,反而还是如此开心?” 何李望着庚睿:“哥哥为了李儿,放弃世仇不报,为了李儿,弃战而去,不怕沦为江湖笑柄,当年以为哥哥失血不治,李儿还愿意嫁你,今番这十年也是赚的,为何会有怨忿?” 庚睿摇头,这丫头心大起来着实让人受不了,你总是记得我对你的好,怎不说但年囚凤塔,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拼劲全力接下我,哪有什么玉笛公子;南影门冥王狱,若不是李儿偷梁换柱,怕是庚睿已经被活埋在地下了。公子心里叹息着,这傻媳妇,有时候精明得像个小诸葛,有时候又傻乎乎的,不过在庚睿心中,媳妇永远是最善良、最可爱的。 何李可不管庚睿想什么,接着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哥,我们可得珍惜时间,抓紧盖个房子住下来,过几天平民百姓的日子看看!” 于是何李不知道从哪里借到一柄大锯,庚睿便开始伐木,什么叫人生得意,原来李儿把话说反了,不过幸好庚睿内力充足,一整天的劳作也不见疲劳。傍晚时分已经据了几十根原木,且按照何李的要求,将枝桠去掉,看样子这两个人明天就会开始搭房子了。 第二天一早,何李已经选好地址,此处四面环山,稍微有点干燥,不过不远处却有水源,如此既可抵御寒冷和风沙,又阳光明媚,四季如春,风水确实不错。两人正商量着,树林中竟跑出数道人影,为首的老者看到这堆木材,不禁大吃一惊:“这是你们自己伐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7章 定居 何李以为是砍了人家的树,不由小脸一红:“这位大叔,我们也不知道这树是谁种的,既然已经砍下来,我们赔钱便是。” 庚睿鲜少能看到何李如此谦虚谨慎的说话,不由微微一笑。 那老者闻言哈哈大笑:“这树是林子的,林子是大家的,老朽没有埋怨之意,这些树的砍伐,没十个八个人用一天时间也砍不下来,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何李看看庚睿:“老人家,我这相公别的能耐也没有,就是力气大,如果你有需要,叫他一声,我也让他帮你干一天!” 庚睿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媳妇:“这是把你相公当苦力卖了!”所幸那老者摆手道:“谢姑娘好意,我们不用的,敢问姑娘伐倒这么多树有何用途?” 何李嘻嘻一笑:“我夫妻二人游玩至此,觉得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故此想停留下来,盖个房子住住!” 何李话音刚落竟是引来一片笑声,何李小嘴一嘟:“各位是在嘲笑我,还是不欢迎!” 老者上前道:“姑娘误会,我们这里人口稀少,欢迎贤伉俪能在此居住,只是这盖房子是件大事,所用木材必须要干了才能用,这湿木头用上,没多久就会随着木头的风干,墙壁开裂,只会徒劳无功呀。” 庚睿闻言点点头,他虽然没盖过房子,也知道这浅显的道理,不过媳妇贪玩,想必盖的再好,也不可能久住,姑且糊弄着对付了。 不料何李却很认真:“那该如何是好?” 老者笑道:“我家里倒是有备用的木料,两位如不嫌弃,我们便搬过来给你们使用,还有既然两位着急住,三娃子,把你们家盖仓房的土坯先拿过来给他们用,日后我们大家再帮你重新做。” 何李一愣,不明白什么是土坯。 老者笑道:“那是用泥土加入碎草所制,大小块相同,虽说泥土房简单,可也不是搭鸟窝,随便弄点泥巴就成的。” 何李庚睿闻言大是感动,躬身施礼:“老人家,晚辈受教了!” 老者笑道:“两位不必客气,以后大家就是邻里,互相扶持,是应该的。我是木匠出身,你这房子就交给我吧,你们就叫我石木匠就成。” 于是在大家努力之下,一个亮堂堂的小草屋就盖成了,屋顶虽然是茅草,墙里墙外确是抹的十分光滑,这里的人也格外好客,令何李常常想起二龙山庄的那些个乡亲,因此倍感亲切。两人的农夫农妇生活也正是开始。 庚睿喜静,没事喜欢河边钓钓鱼,修身养性。何李喜动,没事喜欢走访邻里,不久就跟这里的人打成一片。 这一日庚睿背着鱼篓垂钓归来,便见媳妇与一个叫大成的青年提了一木桶水奔跑,后面还有几个孩子端着铜盆,提着木桶的,再后面还跟着几只小狗,男男女女好不热闹,竟然对归来的庚睿视而不见,庚睿放下渔具,没人理睬便自己走过去:“李儿,这是干什么呢?” 大成把水倒入一个洞穴之中,何李解释道:“哥,我们是在灌老鼠,这老鼠太坏了,糟蹋了庄稼,还把大成家养了小鸡给咬死了,如此往洞里倒水,不一会就能把老鼠灌的受不了跑出来受死!” 原来这里的一切都比较原始,也没什么毒鼠的药或者先进点的捕鼠器,鸡鸭鹅狗却养了不少,这老鼠便猖獗起来,而能抓到老鼠的办法居然是用水灌。 庚睿看着媳妇玩得倒是开心,不过小脸弄的脏兮兮,还挽着裤管,还跟这里的男孩子共提一桶水,不由脸露不悦之色:“李儿光顾着玩,连相公都不记得了?” 何李一囧:“哥,说哪里话,我们灌老鼠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庚睿用眼睛瞪了她一下,何李一捂嘴唇:“叫习惯了,总改不了口,不是哥,是相公!” 庚睿无奈一笑,将手指伸向洞中,大成赶忙提醒:“姐夫小心,别被老鼠咬到!” 庚睿极少跟别人言语,闻言也只是一笑,意念一动,除了何李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何李此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哥哥埋怨我忘了他,凭着这么厉害的凤炎不用,还要打水灌洞,比较起来凤炎是省时省力又快捷,她忍不住笑眯眯的拉起庚睿的胳膊:“不是我忘了,是没敢那么想,让你这大仙大材小用,实在惶恐!” 庚睿一手揽住何李的小蛮腰:“瞧你这脏兮兮的,像个野孩子,回家洗干净,一会为夫给你炖鱼吃。”说罢抱着媳妇就走,何李只好大喊着:“大成,不用再灌水了,老鼠已经被一窝端了,都死了!” 几个半大小子面面相觑,当然不信,看他们走远,便又开始倒水,这下老鼠出来,不过都是一具具烧焦的死尸,几个孩子顿时呆住了,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儿,陪我钓鱼?” “不去,守着鱼竿没意思!” 这小两口正僵持不下,忽然门外有脚步声响:“李儿,去挖野菜吗?” “去!”接着人影一闪,何李已经跑出家门,走掉了。望着何李走在一群妇人之中,庚睿若有所失:“这丫头怎么就不珍惜相公呢?说走就走,也不考虑相公的感受。不过再想想,这就是现实中的夫妻状态,因为太熟悉,所以不在意,李儿可能感觉不到相公正在遭受冷落!”一念至此,庚睿不禁一省:“刚刚自己在想什么?在抱怨李儿吗?他狠狠往自己胸口击打一拳:“你敢对李儿有怨念,我都不会原谅你!” 走在乡野小路,何李心情愉悦,这里与世隔绝,虽然人烟稀少,但民风纯朴,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主子也没有奴婢,大家都各自收拾着各自的田园,男耕女织,自给自足,他们面临着更多的威胁是时不时突然出场的猛兽,所以对于这为数不多的人家来讲,团结尤为重要。 世人极少有人能通过这一线天进入其中,是比莲花山还要隐匿的所在,在这淳朴的乡民眼中,何李与庚睿和他们是一样的,只是长得比他们清秀一些罢了。随着一群妇人,不一会何李的小篮子已经挖到了半框野菜,别看何李是生手,可人家眼疾手快,忽然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来,几个姑娘惊叫一声:“有生人!” 何李围巾半遮粉面,假装挖菜,只见从树上跳下两个男人,一身锦缎,貌似世外的富庶公子,不过也有几□□手,这两人脚一落地,就连连怪笑:“一线天后,果真别有洞天,哈哈,这里还藏了这么多美女,真是个意外呀!“ 一个叫青儿的姑娘闻言气的小脸煞白:“登徒子,敢来这里撒野,一会我哥哥会打得你找不到北!”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走向何李:“李儿,你相公力大无穷,你的腿脚又快,快去河边找他,这些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不来个厉害的男的,怕也不能善了呀!” 妇人声音不大,却没逃过两个纨绔公子的耳朵,他们闻言放生大笑:“还想搬救兵,我看谁敢走出一步!” 何李此时抬头,粉面微冷:“杀鸡焉用牛刀,姐妹们靠后!” 那两个纨绔闻言一打量何李,不禁眼前一亮:“桀桀,这是哪家的娘子,只要你肯留下陪我们一会,我就放了那几个娘们,有道是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哈哈哈”。 何李见状也不由气的笑了笑:“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想染指你家姑奶奶!” 何李的镇定让前面的男子心下一惊:“表弟,我怎么看着她眼晕呢!” 被称为表弟的一摆手,示意他表哥别慌:“表哥,看她人长得漂亮,却是一身粗布衣裳,她男人也不过是运气好娶个俊俏娘们的穷小子而已,能有多大能耐?凭咱哥们,踏平这里也不在话下。” 敢说庚睿运气好娶个俊俏娘们!何李面色更寒:“你两个给我相公提鞋都不够格!”说罢将头巾缓缓扯下,其实这就是何李平时使用的那块披帛,本来何李惯用的武器是软便,那日囚凤塔被夺了武器,便一直未用,取而代之的是披帛,这东西可灵活运用,不禁能当武器,还能做吊床,与鞭法也有相通之处,何李取出披帛,玉腕一抖,那披帛就似有了生命的龙蛇一般,那兄弟俩人不敢怠慢,竟是同时拔出佩剑,意图斩断何李的丝带。何李声东击西,身体轻盈矫健,动作有张有弛,似仙女嬉戏一般,便把两个男人的佩剑击落,他两人一见情势不妙,迈步想跑,何李岂容他轻易脱逃,披帛呼的一声缠住那个兄长,然后用力一扯,那被称为表兄的应声倒地,他表弟也是无暇顾及,放开步子就是逃,何李披帛回带,松开哥哥,转眼又缠向弟弟的腰间,如此轮流反复,只要那兄弟两个敢站起来,后果肯定是倒下去,直到那两个连站都不敢站了。看得那群同来挖野菜的少女美妇的大气都不敢出。两个大男人实在扛不过,哀嚎着求饶,何李余怒未消,怎肯轻饶,正折腾着,同样一身布衣的庚睿赶到:“李儿,别闹了,再拖几次,这两小子的裤子可就要掉了!” 何李这才抽回披帛,那两个人虽被折磨的灰头土脸,却不敢有半分怨恨,蒙头转向的跪在地上,庚睿叹口气,李儿情绪似乎有点异常,这两个男人嘴贱调戏妇女确实少揍,哪怕何李一怒之下杀了他们也不足为奇,但如此的折磨人,倒是不像自己认识的李儿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8章 入世 何李冷着脸:“他们刚刚调戏你媳妇了,你说怎么办?” 两个男子闻言一边磕头喊着:“再也不敢了”一边使劲的抽自己嘴巴,庚睿哪能把这样的人物放在心上,一挥手将他们掀出老远:“滚,再敢踏足于此,休想生还!” 何李仍不高兴:“哥就此放了他们,就是放虎归山,万一他们哪天来此寻衅报复,让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如何处理?” 庚睿回身看看媳妇,原本没什么内力,如此的拖拉折磨人,几乎用尽了全力,不由一阵心疼:“李儿,跟这样的小厮不值得那么较真,有这一次的苦头,量他们也没胆再来了。看你把自己搞得,惨不忍睹!” 说罢抱起媳妇,旁若无人的飘然而去。 何李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这玉笛公子一身洁癖,哪怕身着布衣,也必是穿的千尘不染,而自己倒像个淘气包,每次都搞得脏兮兮,庚睿每每都会不厌其烦的把她扔进大木盆里洗泡一番,家里什么都可以将就,就这个必须有,时间真快,转眼在此驻足两年了,按计划这几天何李已经打算离开了,所以不免有些恋恋不舍,情绪稍有反常。 何李泡在水中,舒缓四肢,迷迷糊糊的竟然要睡着了,庚睿小心翼翼地用长衫裹住李儿的玉体,手上凤炎骄阳微开,湿漉漉的长发如在骄阳照射下,缓缓的烘干,庚睿就似对待孩子的慈母一般,何李眯着眼睛看着庚睿容颜,五年不长不短,真是一点没变,再有五年,你便舍我而去。 庚睿不知何李所想,见她睡意朦胧的,便将她轻轻放于床榻之上,何李耳边很快传来庚睿在外面忙碌的声音。 李儿如此疲惫,庚睿来到门外的灶台,随便的扔进锅里几味药材,凤炎凝火,片刻锅里的水便开了,庚睿盛出汤药,然后割破指腹,血立刻顺着指尖滴落碗中,师父的话犹在耳畔:“凤炎宝血,滴滴珍贵。”想当年周鹤身中南影子的冥王血手印,别人都以为公子给周鹤输了内力,或者用了凤凰山的仙丹妙药,其实不过是庚睿豁出自己的宝血而已。想到此,庚睿哑然失笑:“但愿它能保得我李儿容颜不老!让她一生无病无恙!” 不过庚睿正在配药之际,房门忽然“啪”关上了,庚睿叫了声调皮,随即凝合伤口,端着药碗向房门而去。 里面何李把门闩插牢,一副胜利者姿态。很快便传来庚睿的叫门声:“李儿开门!” “不开” “为何不开?” “我在生气!” “谁惹李儿了” “你” 庚睿直呼冤枉:“李儿,不讲理!” “就是不讲理,又如何?“ 庚睿无奈:“李儿,你先把药喝了。” “不喝” 庚睿这下没折了,只好捧着碗坐在门外了,不过心里并不难过:“这就是吃了闭门羹,这东西玉笛公子真没吃过,虽然不好吃,但是新鲜,公子不怒,反而甘之如饴。 天渐渐黑下来,窗外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何李不由心焦起来,果然是不能跟垂钓者比耐性,这庚睿不声不响的,也不叫门了,眼瞅着雨就下来了,何李可不想夫君淋雨呀,早知道刚刚就开门好了,这下子没有台阶了,何李来回走着,后悔自己怎么无事生非的闹腾什么呢! 庚睿见媳妇着急,心里满是温暖,他小心的护着手里的药碗,不过还是以静制动,不出声。 倾盆大雨刷的下来了,何李不见庚睿动静,不知道他是不是躲出去避雨了,急忙忙的拉开门闩:“哥!哥!” 庚睿闪身出来,那药碗始终护在手掌之下:“李儿,快喝了,要不要再热一下?” 何李负气说道:“不用了,如果今天我不敌那两个无赖,你会不会也因为他们无用,就不给我报仇!” 庚睿闻言恍然大悟:“傻丫头,我根本不会允许任何人伤你,怎么报仇!” 何李一吐舌头,不由眼眶湿润:“哥,我这么无理取闹,你为什么不生气?” 由于风大,庚睿赶紧回身一边关门一边说:“把药喝了再告诉你!” 何李仰头一口气喝光,等待庚睿说出答案。 庚睿捧起何李的小脸,拭去她眼里晶莹的泪花:“人生苦短,此生爱护李儿尚觉时间不够,怎么会和你生气?”庚睿字字诚恳,何李不由泪珠滚落:“哥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将来跟哥哥分开,我会难过死!” 庚睿抱紧何李,柔声安抚。何李才止住眼泪:“今天与我一起挖菜的姐妹跟我说,前两天这里一个老人去世了。” 庚睿轻声道:“生老病死,很正常。” “可我就莫名的想到了干娘,她身体一直不好,亏她带我就如亲生女儿一般。” 庚睿笑道:“这个简单,明天我们就出山,我陪你去看她!” 何李点头:“在外漂泊五年了,我和家人也是五年未见了,不过想到和这里的人分开,心里也是不舍得,不想竟有两个混蛋敢闯进来欲行不轨。” 这下庚睿知道那两个人因何会被揍的那么惨了,原来媳妇心情不爽,他们还跑进来出言不逊。真是活该了。 庚睿向前一步,逼得何李靠到墙上,一幅不高兴的说道:“如此你就找茬儿跟我吵架?” 何李靠在墙上,退无可退,一副委屈状:“你刚才还说爱护李儿尚觉时间不够,这么快反悔!” 庚睿神色自若:“不给你点惩罚,怕你还犯!”说着竟然俯首亲向李儿。 “这也叫惩罚吗?”何李伸手搂住庚睿的脖子,忽然一道电光闪过,接着“轰隆”一个刹雷,何李惊叫一声,扑在庚睿怀里,抱怨道:“老天爷,你是不是嫉妒我相公对我的好,还如此吓唬我!” 庚睿闻言,哪还会有一丝不快。不由微微一笑,气场一开,内力爆棚,瞬间如同给这草屋加了一层防护罩,在此防御之下,风雨似乎绕路而行,就连雷声也不那么震耳欲聋了,何李也脱身出来,想起庚睿刚刚吃的闭门羹,忍不住调笑道:“哥哥如此神通,没想到竟被一扇木门给挡住了,哥是故意不进屋,对吗?” 庚睿哼了一声:“我那是舍不得破坏?再有下次,看怎么收拾你!” 何李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暗暗笑着,堂堂玉笛公子,还舍不得一块门板,竟是如此顾家之人,她从后面搂住庚睿,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吧。 第二天一早便是各种灾情上报,这次的风特别大,几乎席卷了这里所有的房草,何李有感而发,想到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同情这些可怜的穷苦人家,她与庚睿帮忙重新整理茅草,大家同心协力,一个个茅草屋重新盖上草盖。石木匠甚至还庆幸,这风春天来要比秋天好,春天苗小,不影响庄稼收成,秋天要是这大风,就把庄稼全部吹倒伏了,那危害可就大了。何李暗暗佩服这些平民的顽强。石木匠闻言不由笑了:“庄户人家,靠天吃饭,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过大家见如此风雨,何李家的房舍却是安然无恙,又听闻这夫妻都能飞来飞去,竟疑为天人。 在大家的不舍与崇拜中,庚睿夫妇告别了勤劳善良的人们,结束了渔夫农妇的日子,回归凡尘,寻找他们挂念之人。 出了一线天,重归繁华,何李与庚睿这一路竟然是开始做起了生意,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庚睿有凤炎传人的身份,自然不缺钱,何况帝姬临终还把三王爷遗留的宝藏地图也给了庚睿,可何李不愿意坐吃山空,庚睿是你说干啥就干啥,媳妇怎么折腾,他就怎么跟随。 何李找好店面,安排的差不多了,顺便给山里的大成等几个孩子带出来,让他们学着管理,庚睿才知道,媳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是想给那些一线天里的娃娃们找个出路,让他们不用世代靠天吃饭。一切安排妥当,何李才开始合计寻找亲人。 不过让庚睿没想到的却是,何李最想见的不是亲生父母,反而是周鹤的母亲,看来这干娘身体不好,才是何李最惦记的人。 二龙山庄几乎没什么变化,“傻三”还在放猪,外有何老豹姬小龙,负责采买,内有姬大龙坐镇,农织养殖,如此不足十年,俨然变成富庶之地。不过这些人还是一贯的尊何李为王,虽然何李已经是几年未见,可这里的人对她热情不改。即使何李如何要求低调,姬大龙仍是杀猪宰羊,大摆酒宴,吃的虽不太精致,但却很实在。因为那哥几个都是匪类出身,这席面也总有点山里为匪时的味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姬大龙见何李夫妇都有点拘谨,想是酒菜粗鄙,不由失笑道:“我等粗人,做不出精细的菜肴,还跟过去做法一样,不过这猪呀,羊的可都是我们自己养的,没有不义之财,大王放心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9章 神迹 何李微笑:“庄主言重了,李儿并非挑食之人,以后也别叫我大王了,听着像个山大王,看到你们过的好,我也很高兴,只是这一别多年,不知道我那干娘如今身体如何,还在二龙山庄吗?” 姬大龙起身道:“大王原是惦记周老夫人,实不相瞒,老夫人一直在二龙山庄,不曾离开,只是夫人拖着病体,我等已经告知她大王回庄,请她赴宴,夫人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便没有过来。” 何李闻言腾的站起身来,因为刚入庄就被众人拖住,盛情难却之下,没能离开,想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此刻听了姬大龙的话,再也坐不住了,何李夫妇迅速离席,姬大龙等人忙不迭的尾随而去。 此时周母咳嗽的异常厉害,不得不跪在病榻之上,头上顶个枕头,她手握成拳,支撑在额头之上,李婶以跪姿立于周母身后,替她拍打后背。见此情景,何李瞬间热泪盈眶,想当年她离开时,干娘身体虽然不好,但还能为她赶制衣裳,没想到几年的光景,竟是病弱至此,莲花山的三年,干娘对她的关爱,简直都让师兄周鹤妒忌了,何李再难抑制住悲伤,推门而入,跪倒在地,而后向病榻跪爬过去。 本已经被病痛折磨的没有一点精神的周母,看到日夜思念的干女儿,竟是脸上溢出神采:“李儿,快起,快起!”她抓住何李的手:“这丫头一点没变,还像十七八岁的模样。”周母虽然也激动的泪湿眼眶,但那骄傲和高兴的模样,就像是在夸赞自己的儿女一样。 李婶下榻退后几步:“你们娘两个先说会儿话,我再去把药热一下” 何李点点头,坐在周母身边,周母笑道:“没曾想临走之前还能再见到我的女儿,那药我也是喝够了,一点用也没有,这罪也是遭够了,见到你,娘就死而无憾了。” 何李闻言眼圈再度泛红:“干娘不可以有轻生的想法” 周母笑了笑:“李儿,你不知道我这身子,每逢春秋换季,就四肢酸痛,苦不堪言,再加这咳嗽,活得太难受,太遭罪了!不过李儿也不要多心,娘只是这样说说而已,为了周鹤和你,娘也尽量多活几年。”两人相见甚欢,一时冷落了跟在后面的庚睿,周母一眼看到庚睿,连忙热情的让坐,虽然因为眼前的这个公子,使李儿这个心中的准媳妇泡汤了,可老夫人并未表现不悦,庚睿话一向不多,见了礼便主动去帮周母端药去了。 见媳妇这么在意周母,庚睿端起药碗,凤炎宝血滴滴珍贵,为了媳妇心里能舒服一点,庚睿也不计较了,他趁李婶子不备,划破手指,血液滴答而出,这血虽然不见得能延年益寿,但是却有促进健康之用,至少能让周母病体恢复个七八成。 庚睿滴过血,便把左手吞入袖中,还是让李婶子把药端过去,一群女人聊天,庚睿很识趣的退到外边。周母喝了药,又谈到周鹤,他已经与楚楚公主喜结连理,成为当朝驸马。不过周母性情寡淡,在这里住的时间又长,故土难离,任凭周鹤怎么说,也不肯离开,这周母性情如此,周鹤也是无奈。 第二天何李夫妇尚未起身,便听到周母与李婶子的声音,虽然她们已经十分小心,唯恐打扰了这小夫妻安睡。何李不由面露微笑:“干娘还和从前一样宠着我!”突然她感觉不对劲,一下子跳下床塌:“干娘,你怎么起来了,你的身体.....” 只见周母正在灶台忙活着:“李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喝了那碗药,娘的病就去了一多半,几乎不咳嗽了,身上也不疼了,也有劲了,是不是见到李儿高兴的,说实在那药喝了几年了,就昨天那幅最管用了。” 庚睿摸摸受伤的手指,此时伤口已经愈合,能让周母康复至此,他也深感安慰,不过又瞧瞧媳妇:“自己的血有如此神效,倒是这媳妇,喝完之后从来都是没感觉,这是为何?”其实何李还很年轻,又没什么病症,当然就看不出什么效果,不过多年以后,李儿却如公子一般容颜不老,那时候就知道凤炎宝血果然是宝了。 周母高兴的和女儿聊着:“年轻人觉多,再去睡一会,娘给你做几道小菜,也不费事。身板硬朗是真好,娘怎么觉得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了。 何李也深感异常,想起昨天庚睿去看过药,不由疑窦丛生。既然庚睿做了好事不想留名,她也就释然了:“娘做饭,李儿烧火!” 周母家底倒是殷实,毕竟还有个驸马儿子,还有个远近闻名的大哥,如果周母身体健康,那何李真是没什么可担心了。何李吃得赞不绝口,一家人其乐融融。 入夜忙活了一天的两个老人都已经安然入睡,何李却有点睡不着,二龙山庄距离莲花山并不远,何李忍不住飞上最高的一株大树上,极目远眺,北冥道神于她不光有授业之恩,当年师父为了她亲自与金良谈判,若是何金两家始终恩仇不化,可想而知,师父也必将卷入这恩怨之中,而今冥王观近在咫尺,何李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尊,师父以一身功力赋予师兄,指望何李能与师兄双修,成就一番江湖霸业,自己违逆师命,师父定是伤心至极。 “李儿是想北冥了?”按辈分北冥是冥王的徒弟,庚睿是凤尊的徒弟,何李可不管这些,每次都会跟玉笛争辩,这次也不列外:“那是我师父,庚睿你再这样无理,我保证一个月不和你说话!” 媳妇这惩罚有点大,庚睿只好话锋一转:“李儿想师父就去看呗,这又不远!” 何李这才点点头:“我不知道师父想不想见我,我们换身夜行衣,偷偷潜进冥王观!” 庚睿此时将何李腰肢一揽:“李儿太谨慎了,你大师兄不在,你师父的功力又都转给你师兄了,冥王观还有谁能发现你我?” 何李摇头:“哥此言差矣,即使师父失去内功,师兄不在这里,可是冥王观底蕴还在,还有三十六天罡,霹雳二十四道......” 没等何李说完,庚睿已是双目含笑:“在我夫妻面前,他们只能吃素,当摆设!”说罢脚下一点,与何李双双飞驰而去。 师父内功已废,形同凡人,师兄又定居驸马府,此时的冥王观人才凋零,倍感冷清,以何李与庚睿的身手,即使没穿夜行衣,一身雪白,也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师父还保持着恒久不变的打坐习惯,内力虽然不多了,但精神状态还是挺好的,一记拂尘在手,与何李印象中的形象并无不同。何李舒了一口气,比起初见干娘的心情可是强了许多倍:“哥,你给干娘吃的那个灵药还有吗?不妨也送师父一颗。” 庚睿低头望着媳妇,一幅不知所云的模样:“我何时给干娘灵药了?无功不受禄,庚睿何时做了这样的好事?” 何李一拳击打庚睿小腹:“当我傻吗?不是你干娘吃了几年都不见效果的药,怎么突然就药到病除了?” 庚睿心想:“媳妇你这是要夫君大放血吗?还说不傻?算了,只此一次!” 于是庚睿煞有介事的在冥王观药材库找了几味平常药,又以紫砂壶熬了熬,何李负责外面放风。最关键的步骤,是庚睿在此划破手指,放血,这个绝对不能让媳妇发现,一切做好了,庚睿端着药碗出来,怎么才能给师父送进去而不被发现?何李一时犯难了,师父为人谨慎,可如何不露痕迹的还能让师父把药喝了?正在两人犹豫的时候,一个小道士端着茶点向师父的卧榻而去,何李灵机一动,瞬移身形,手掌往那道士后颈一拍,小道士浑身一软,便栽倒下去,庚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接住道士手中茶点托盘,动作利落,又以内力扶持,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两人心有灵犀的点点头,何李则是二话不说的扒了这个师弟的外袍,穿在身上,而后照着这个师弟的长相,简单的画了画,她从庚睿手里接过托盘,把茶点放在一旁,换了一碗庚睿刚刚熬好的药,敲门进去。 何李的易容术久而未用,不过要瞒过失去功力的师父,应该不难,何李托举着庚睿刚刚做的茶点,北冥伸手拿过,轻轻吸了一口:“嗯,里面还有些酸甜”何李赶紧补充道:“里面有山楂,调理肠胃,促消化。” 北冥也不矫情,仰头一饮而尽,何李再次凝望师父,在何李心中,师父貌丑心善,对弟子的付出更是到了忘我之境。不过师父也有偏执的一面,何李拿过空碗,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北冥功力不在,但是久经江湖的警觉还在,他总觉得今天这弟子跟平时不太一样,何李转身的瞬间,露出道袍内衣裳的颜色,北冥心下一惊:“站住!” 何李一低头,这师父一盘问准露馅不可,所以她装作没听见,一闪身形,这熟悉的影像,使北冥有些恍然,他疾走几步,却哪里有爱徒身影。北冥不由呆在当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0章 家和 十年后的待卿山,已经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公子约定十年后携妻子拜访诸位,只是大家都等不及庚睿与何李一一拜访了,纷纷寻上待卿山,其实何李她们已经在五年前就对师父,父母,干娘,一一探望过,只是并未每次都露面而已。庚睿以凤炎宝血留下神迹,所以虽多年不见,各位老者并未有多少变化,大厅里挤满人,却见庚睿单独走进厅里,何威打量庚睿,果真是容颜无改,若不认识,定以为他尚在弱冠之龄,不由当场变了脸色:“庚睿,我女儿呢?” 玉笛见岳父生气,用眼神往后一瞄,见何李正揪着侄儿何景丰的胡子:“在我面前装老成吗?还留了胡须!” 景丰大叫:“小姑妈,景丰也而立之年了,姑妈!” 何李一囧,回望众人,确实是十年光景变化颇大呀。不由小脸一红,其娇媚之态宛如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众人不由眼神一呆,何威急步上前:“李儿!”心里不由感叹,这庚睿练成涅槃凤炎而至容颜不老,可女儿因何也有了不老容颜! 众人欢聚喜不自胜,夜幕降临之时,北冥与爱徒周鹤也欲离开,周鹤与庚睿走在前头,何李陪师父走在后面,师父在此将冥王鞭赠与何李:“李儿,师父知道有庚睿在侧,什么武器都是多余了,但你身为我北冥的得意弟子,此鞭就留作纪念吧,还有冥王内功,喜欢就练一练,师父也不想自己的徒弟比人差了那么多!” 何李闻言,赶紧再次跪谢师父的大恩,北冥一笑:“李儿,师父以前也有很多事做的不太光明磊落,你能不计前嫌,赠药给我这个残废师傅,使我身体恢复很快,你才是师父的恩人!” 何李一囧:“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北冥微笑:“师父当时并未确信,不过当今世上能易容得如此惟妙惟肖,且跑的那么快,除了我李儿,还能有谁?” 何李笑而不语。北冥接着说:“还有就是那日之后,师父的身体日渐生机,简直就像吃了不老丹药,想当今世上,除了烈焰凤尊能有这等神迹,要么就是凤尊传人玉笛公子才会有这样的妙药,这些就连回春散人也是望尘莫及,也是难为你了,师父当日那样反对你们,公子还能不计前嫌……” 何李挽住师父的胳膊:“师父教诲徒儿多年,能让师父身体健康一点,也是弟子的心愿。不过师父就是厉害,哪怕失去功力,什么还都瞒不过师父!” 北冥看着李儿心里高兴:“师父不厉害,还是李儿厉害,看能让这两个巅峰对决变成强强联手,除了李儿,谁又能行!” 何李侧目而视,但见周鹤与庚睿相谈甚欢,不由会心一笑。 这次见到何李,周鹤感知庚睿对何李的疼爱,想将来也无需再为这个师妹担心,加上李儿夫妻治愈了母亲的痼疾,虽然这夫妻并没承认,不过周鹤当然清楚,母亲的病情如何能在何李夫妻一出现,就不药而愈,肯定是庚睿帮了忙,又不想让母亲客气,便不承认,周鹤心里能不感念庚睿夫妻的大恩吗,所以两人握手言和。何李嘻嘻一笑,许是人长的娇小,按理说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可她的行为却仍如当初一样,不过在大家眼里,竟是毫无违和之感。 送走师父,送走父母,何李再次转身,却见金良与庚睿两人正面对望:“十年光景,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你能长命不老,可老夫等不了呀,能不能让我见见孙子的面?” 庚睿抱歉道:“父亲,你也知事物有利就有弊,凤炎练成,血脉有变,能够繁衍后代的可能性就会很小,就像两个不同种类的东西,即使强行□□,能够受孕的机会也很低。” 金良本就急性,闻言也没辙了,一甩袖子:“思明思玉,我们走!” 思明思玉已经长大成人,个头跟庚睿差不了多少了,闻言扶住三爷爷,拜别庚睿夫妻而去。 何李走向庚睿,她亦深知不能繁育子嗣之痛苦,因为她的姨娘千面娘子就是个例子呀。庚睿回身搂住何李:“如果李儿已经做好了当娘的准备,为夫一定努力,等再有十年,我们回来定带个娃娃给他们!” 何李娇嗔:“那娃娃可不是想有就有呀,不过哥哥寿命绵长,又不衰老,子嗣对你而言,并不重要!只是老人家怕是没那么多时间耗着!” 两人正聊着,忽然有人敲门,庚睿挥手把门打开,何李观察眼前之人许久,不由惊叫出声:“心兰!” 心兰此时少妇打扮,一见小姐认出自己,不由泪流满面,两人抱在一起许久。何李才稳住情绪:“心兰,你现在在哪里?” 心兰擦干眼泪,露出笑容:“马伟,进来!” 何李再往后看,只见马伟手里拉着两个小儿走了进来,原来自那日庚睿带何李走后,心兰便与马伟结为夫妻,而今生了两个孩子都七八岁了! 马伟还如以往一样拘谨,庚睿带他到一边闲聊,顺便逗逗两个孩子。 何李得知自己的得意丫头已经嫁为人妇,连忙拉住心兰唠起家常。 心兰笑道:“我们知道小姐今年肯定回待卿山,我等也在此等有数日时间!白天小姐的亲人那么多,心兰便没出来相见!” 何李拍拍心兰肩头:“真是傻丫头,那马伟待你如何,日子过的可好?” 心兰闻言小脸一红,还有几分忸怩:“小姐,我以前只知道小姐和公子这样的璧人,才会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不想心兰这样的平常女子,竟也能守得夫君的独宠,他知我爱吃鸡肉,每逢酒宴,他必带一两个鸡腿回来,哪怕最穷困的日子,也没有让我缺少吃穿。”看心兰溢满幸福的神情,何李心下也是宽慰许多,她对庚睿一摆手:“哥,你过来!” 庚睿走过来:“李儿何事?” 何李一撇嘴:“是谁说过我的丫鬟要是跟了你的属下,你会备下丰厚的彩礼一份,如今我的丫头可是跟着马伟过清苦日子呢!” 庚睿微笑:“马伟,你们现在住哪里呢,我送你一个离你家最近的店铺一个,你好好经营,定然苦不了妻儿。” 说完他又看看何李,心想咱们夫妻的东西,你想送就送,何必拖我之名,何李早知道庚睿所想,小声道:“你给的叫彩礼,我给的叫嫁妆”于是何李也送给心兰一个店铺,心兰马伟百般推辞,见小姐心意已决,只好收下了,何李笑道:“马伟,我家心兰可是做生意的好手,别只顾着让她生儿育女,让她出面经营,准叫你的生意兴隆!” 马伟人憨力大,听了何李的话不住点头。 又是十年过去,眼见年关将近了,何李把收上来的账目一一过目,不时以手指在算盘上演算着,庚睿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望着何李,本该四十几岁的年纪,不过因为庚睿常年的以凤炎宝血养之,故一点也不像,风姿绰约依旧,只见她小手上下翻飞,算珠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何李动作娴熟,目不转睛,庚睿就似在欣赏一件绝世宝物,更是不敢出声,唯恐惊扰了佳人。忽然他目光微动,人影一闪,庚睿已经悄然的闪身门外:“父亲!” 随着庚睿的呼唤,一老一少出现在门外,老者正是金良,他跟儿子很少有个好脸色:“李儿还在算账,你就不能帮帮她,养家糊口是男人的事,硬要推给女人做!”金良一脸埋怨气愤,抱怨儿子不争气,心疼儿媳妇劳累过度。 虽然他们声音不大,何李却也听的清楚,她放下算盘,微微一笑,这个公爹可是会做,别看他平时对儿子凶巴巴,自从觉察到庚睿与何李的不菲关系,他便一直对这个儿媳妇很容忍,简直儿媳妇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只是因何李生育较晚,他才偶有不满,不过庚睿都是以凤炎血脉之故搪塞,因此金良也怨不得儿媳,后来何李生下金平这个儿子,金良六十五岁终于当了爷爷,这老头每天就是围着孙子高兴了,并因此才搬来与庚睿同住。 因为金良对儿媳就似对女儿一般,虽然很少给庚睿好脸色,庚睿也是喜欢的,这个爹爹虽然倔强,可是却从没倚老卖老,对儿媳疼爱有加,就如当初庚睿的母亲杜娇娇一样,在金家的大家里,娇娇娘家无人,本是孤儿,却从没人敢欺凌与她,因为她有对她一护到底的丈夫---金良。只要你是金家的媳妇,他就是维护,哪怕金何两家曾有过那么多的恩怨,金良从未加罪于儿媳。 何李走出来给公爹见礼,金良摆手免礼,而后说道:“打扰到你了,平儿说已经几天没见到娘了,听说你们回来,就央求我带他过来!” 何李看向儿子,小家伙正躲在祖父身后,扭扭捏捏的,有那么几许羞涩,庚睿与何李对望一眼,这夫妻与孩子聚少离多的,心里不免有点小内疚:“平儿,过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1章 心兰 听了母亲召唤,金平怯生生的走过来,别看何李只此一子,平常可并不娇宠,这两口子虽然也都四十多岁,但并无老来得子的溺爱之相,可能面貌年轻的缘故,对孩子也很粗心大意。幸好有祖父金良,隔辈亲果然不假,金良对孙子可比对儿子强的太多了。 何李伸手抱住金平,金平则是非常高兴的给母亲背起了三字经,一家人正其乐融融之际,家仆卢三郎匆匆而至:“老爷,少爷,少夫人,马家铺子的信……” 何李秀眉一挑,那铺子是庚睿送给马伟的,这么晚的来信会是什么事呢?何李打开信件,不由脸色立刻沉下来:“心兰死了!” 庚睿接信看了一眼:“李儿,节哀顺变!” 何李眼眶湿润:“心兰与我主仆一场,哥愿意与我去奔丧送她一程吗?” 庚睿闻言将金平又交于父亲,两人嘱咐几句,令人备了马车,星夜兼程而去。 何李不由感叹人生无常,算起来心兰也不到五十的年纪,又是习武之人,平时也没听说有什么不适,突然来个疾病,说没就没了。 庚睿将爱妻搂在怀里,时至今日何李的父母,干娘都已经不在人世,连年纪差不多的心兰也故去了,经历如此多的生离死别,想妻子心里定是难过的。 何李从庚睿怀里直起身子:“哥,记得我生平儿那年,仿佛就在眼前一样.......” 不错平儿如今也才五、六岁,那年初听何李有孕,两夫妻的记忆又回到了那时候。 自从知道何李有孕,那心兰就告别丈夫、孩子的,执意守在何李身边,接着金良不知道在哪里雇到的婆子丫头的,一下子就送来八个人,最过分的是烈焰凤尊,居然送来四大美女,据说是水墨先生亲自□□,号称水墨四美,何李小嘴一撅:“我在水墨流香吃饭的时候,怎么没听说什么水墨四美?” 庚睿笑道:“那年我们在京城时,距今已经十几年了,说不定那时她们还没出生呢?” 何李侧目而视庚睿:“哥,爹他老人家听说我怀孕,送来一群人侍候我,我能理解、可是咱们这位凤尊大人,送来一群美女,是什么意思?” 庚睿见媳妇醋意浓浓,顺便逗逗她吧,只见玉笛公子一脸严肃地说道:“师父的意思,可能是怕李儿身体不便,无法侍寝,所以......” 何李脸色一变:“凤尊果然疼徒弟呀!照顾的无微不至!”说罢扭身疾步而走。庚睿吓得不轻:“李儿,你怀着孩子,别走那么快!”说罢,放开步子急急地追赶上去。 何李见庚睿追来,一时兴起,步伐更快,吓得公子面色凝重,不得不抛出凤炎拦住何李去路,然后一手抓住何李胳膊,竟然气的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何李才有些慌乱,这玉笛公子好像第一次这么生气呀,何李意欲将手腕挣脱出来:“你抓疼我了,放手!” 以往何李只要说疼,庚睿势必立马松手,这回居然一动不动,何李无奈:“跑几步而已,至于这样生气吗?难不成我从现在开始要一动不动?” 庚睿仍无动于衷,何李故作姿态,假装求饶:“我错了,以后一定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保证不跑不跳,安安稳稳还不成吗?” 见何李求饶,庚睿才放开手,何李脱离了牵制,小脸一变:“刚刚连点薄面都不给,居然被心兰看到了,哼......”何李一跺脚,正好踩在庚睿脚面上,原来人家也要面子,被自家丫鬟看到,以为小姐是个受气包呢!庚睿苦笑,何李已经一溜烟儿似的奔向心兰,心兰吓得赶紧迎上去:“小姐,别跑!” 何李皱眉,不过还是乖乖的收住脚步,一步一步的挪了几下,把个刚要喊话警告的庚睿逗得不由哑然失笑,自言自语道:“这媳妇也太顽皮了吧!” 庚睿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耳边响起:“那也怪不得她呀,常年服用凤炎之血,那种凤炎独有的活力注入体内过多,不跑不跳,如何排解?” 庚睿知道是师父到了,赶紧躬身迎驾,烈焰凤尊一袭红袍,万分醒目,飘飘然落在庚睿身前,庚睿拜见完毕,才接过师父的话茬:“师父,李儿她......” 凤尊截止庚睿的话:“别告诉我她不曾服过你的血,说了我也不会信,凡人到了四十岁,可谓美人迟暮,再如何保养,也难逃人老珠黄的命运,可是何李,确是仍如豆蔻年华,你骗世人说是你们双修之故,这话能说与师父听吗?” 庚睿自知瞒不过师父,不由话锋一转:“师父神机妙算,弟子怎么敢隐瞒,我是不知道为何,李儿只得凤炎的几滴而已,却是好动至此,难以自控,可弟子周身都是凤血,却何以喜静,并无李儿那种不动不快的感受!”庚睿明明不到七天就给何李服用一次自己的鲜血,可是为了不让师父担心,他把数量说成了几滴,减的可非一星半点呀。 凤尊闻言哈哈大笑:“睿儿,平常人服用几滴,祛病强身,不至于热血方刚至此,李儿肯定是用的多了,本身身体无恙,那凤炎之血难以消耗,要想释放出来,必身体力行,玩耍到累了才行,现在的李儿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你让她乖乖的坐一个时辰,她就会浑身难受,不跑跑跳跳找点事干,就难以把凤炎的余力排解出来。而你则不同,从小练习凤炎,身体早已习惯,对于凤炎所带来的异样兴奋,都会无形中内消掉,自身运化直虚无,所以睿儿看起来还是很沉稳恬静,而李儿则是活泼好动。你不要再给她服用凤炎,她自然慢慢就安静下来了。” 庚睿长舒一口气,没想到李儿好动的祸首居然就是自己,想想自己方才的举动,不免生出几许愧疚,他再次躬身:“谢师父指点迷津,不然我不知要埋怨李儿到几时呢,师父请于家里上坐,让弟子备一份薄酒,我们师徒同饮一场!” 凤尊摇摇头:“不必了,不过水墨先生送来的四名婢女,即刻就到,而且师父还给你打发过来两个童子,算是凤凰山的弟子,让他们服侍你们,我也就放心了!” 庚睿腹诽,没这些人伺候过得也挺好呀,不过还是得感谢两位前辈的一番美意。两人正聊着,远远便听到何李的声音:“哥,是师父来了吗?” 声到人到,不过何李很快反应过来,她急忙收住脚步,对于行走如风的她,慢下来居然还有点不会迈步了,庚睿还是有点担心,凤尊无奈的摇头:“睿儿不用担心,你这媳妇一直如此,身体早就适应这个速度了,对胎儿也不会有影响。” 何李别别扭扭走过来见礼,凤尊连忙示意她免礼:“李儿,毕竟有着身孕,就不要多礼了,以后身体越来越不方便,让睿儿搬出去住,以免打扰到你休息,今天师父还要跟水墨先生对弈,就此告辞,大家多保重!”说着,凤尊挥手离去! 何李小嘴微微撅起:“这老头,明着向着我,实际是要把公子推给别人!真是个坏老头!”不过怕庚睿为此为难,何李还是若无其事的笑着恭送师父离去。 庚睿看着媳妇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替媳妇出气,可不能让媳妇这么委屈了。 两人正无语相望,心兰急急的走过来施了礼:“公子,小姐,水墨先生送的人到了!” 庚睿忍不住再次望向媳妇,何李微微一笑:“只要哥心里有我,送来三千美女又能如何?” 庚睿拉过何李的小手,两人迈步回到家中正厅。 此宅院宽大,院墙内外种植各种各样的花草,庚睿夫妻在此已经居住三年之久,虽然不奢华,但是院落通透,草木繁茂,并无深沉之感。房间也多,布局与京城里江意兰的宅子有些相像,只是简约许多,没那么高的围墙。下面佣人站成两排,庚睿挽着何李的手上面落座,很快心兰就引着六个男女过来了,两个男子十七八岁,举止优雅,温润如玉,四个女子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衣服色彩淡雅,人却是各有千秋,尤其穿着白衫的女子,面目恬淡,难掩绰约风姿,何李不由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公子,不知这女子与玉笛站在一起,是不是更像一对神仙美眷。 庚睿一眼扫过,两个男子先上前一步,跪施大礼:“不沉、不溺,参见少主!” 不沉不溺,是不是师父在提醒自己不要沉溺,庚睿看了一眼何李,见媳妇正襟危坐,并无不悦,庚睿低声吩咐两个男子起身,并纠正道:“大家本是同门,都得凤尊点拨教诲,两位师弟就称我为师兄吧,不必叫什么少主!”两人再次叩谢师兄。 庚睿有指着水墨四美道:“你们几个都怎么称呼?” 四美女齐齐的施礼,而后依次报名:“春华、秋月、夏风、冬雪!” 何李忍不住赞叹:“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果然是妙哉!” 庚睿却是一脸不悦:“不沉、不溺,麻烦两位师弟即可把夏风、冬雪送回水墨流香,还给水墨先生!” 此言一出,不光不沉、不溺,就连何李也觉得措手不及,那水墨四美简直惊呆了,夏风、冬雪慌忙上前跪倒:“公子,我姐妹哪里礼数不周,惹公子烦恼,请公子明示,不然我姐妹也没脸回去见先生的!” 何李也忍不住小声说道:“就是,哥哥心意李儿明白,不过这无缘无故的撵人,可是不给水墨先生的面子,他可是家师挚友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2章 孕妻 何李的小动作庚睿理也不理,不过因为师父跟水墨先生的关系,庚睿还是耐心的说道:“两位姑娘想多了,你们并没有任何不得体,不过是名字犯了我夫人忌讳,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我夫人还有个名字---何凝雪,不过只走冬雪一人,回到水墨先生那里也会孤单,所以请夏风与你同行,不沉不溺,即刻起身。”说罢,庚睿不容别人再说话,已经甩袖离开。 冬雪站起身来,对着何李双手齐眉,鞠躬行礼,何李心里排斥着水墨先生送来的美女,不过人家毕竟什么也没做,就给庚睿找这么个理由赶走了,难免有几许愧疚:“冬雪,公子的脾气是有些大了,要不你先等一等……” 冬雪浅浅一笑,何李暗叹,果然是我见犹怜,就连下面站着的家人,都不由看直了眼睛,只是遇到这么个不近人情的庚睿,果真是玉笛面前无美女。冬雪红唇轻启,音质甜美软糯:“夫人不必替冬雪说话了,公子夫人伉俪情深,当然容不得有谁触犯夫人名讳,也是羡煞旁人。冬雪就此告辞!” 四美之中以冬雪最为孤傲脱俗,不光相貌出众,而且多才多艺,在凤尊与水墨先生看来,只有这样清丽脱俗的女子才与庚睿最配,不想最早被打发回来的居然是她!凤尊一边挥手让不沉、不溺、夏风、冬雪下去,一边抱怨:“这何李到底有什么好,都二十年了,再好的风景也该看够了……” 水墨先生轻拂美髯:“凤尊,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赌局你可是输了一半了,硬是借用我水墨四美,到最后怕是都得灰头土脸的回来!” 凤尊用手指敲打着棋盘:“不沉、不溺!” 两个少年闻言不敢怠慢,凤尊吩咐道:“一会你们回去,转告春花、秋月,把睿儿的行李搬出何李的房间,就说是我的意思,李儿多年不孕,一定要小心养胎!” 水墨先生闻言瞪大了眼睛:“你,你这凤尊,怎么比家婆管的都多!” 凤尊哈哈一笑:“我这徒弟别看四十几岁,可惜死心眼,尤其男女之事,我这师父不得不操点心,指点迷津!” 水墨撇嘴:“你是不是吃李儿的醋了,要知道人家夫妻二十年,一直恩爱如初……” 凤尊哼了一声:“我是不想睿儿沉迷,吃醋?我还没那么无聊,快,继续下棋.....” 不沉、不溺见凤尊跟水墨先生就像两个老顽童,不搞点事情就不舒服,两人相视而笑,却也只能招办。 于是回来不见公子,直接找夫人复命了。何李一想,既是师父的意思,总不好违逆吧,于是趁公子不在,把公子的被褥都拿到另外一个房间,如此倒怀念起少女之时,跟心兰一起的时光:“心兰,公子搬走了,你搬过来陪我?” 心兰年逾四十,眼角处鱼尾纹已经很明显了,她闻言扑哧笑了:“心兰就守在外面,小姐只要招呼一声,保证随叫随到!” 何李拉住她:“心兰,别那么见外,你我情同姐妹,睡在一起有何不可?况且我可是有孕在身,我们睡一张床,有什么事不用叫,你就到了多好呀!” 心兰苦笑:“小姐,那位置一直都是公子的,小姐不知道,心兰从认识公子就感觉很害怕他,一见他腿都软了,不敢睡那里!” 何李一撇嘴:“心兰,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儿子要是婚配早一些,你都是做奶奶的人了,这胆量还跟个孩子似的,反正凤尊不让我们睡一起了,公子有公子的房间,你就过来嘛,我还要跟你聊聊生孩子的事呢!” 心兰拗不过何李,只好挨着何李躺下来,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家常话说的没完没了了。 忽然有人敲门,心兰一边披衣服起身,一边问:“谁呀,这么晚了,有事找公子说去,我们小姐已经睡下了!” 门外声音不大:“是我!” 两个字心兰却是紧张的一哆嗦,她急忙往身上套衣服,又快速的整理一下头发,何李小声道:“没什么大不了,心兰......” 心兰急急的走到门口:“小姐,女婢随时候命!”说罢将门拉开:“公子!”然后红着脸,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庚睿脸色沉沉的:“李儿,为何又把我关在门外?“ “是师父的意思,我们怎能违逆?” 庚睿闻言脸色稍微柔和一些:“你不能违逆,我能!放心吧,我已经联系回春散人,明天差不多就到了,让他一直陪到李儿生下孩子,这样师父就没话说了!” 何李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玉笛公子,不过生个孩子,用不着搞得天下皆知吧!” 庚睿微笑:“反正那老头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听说他最近找到一个美女,容貌与千面娘子十分相似,那丁老头一辈子的心愿是能娶到你姨娘为妻,却是爱而不得,找到个容貌酷似的,以假乱真,听说丁老头对那女子宠溺至极,不知道这次来,会不会带着。” 何李闻言立马兴奋的眼睛冒光:“哥,这是真的?说实在话,姨娘和姨夫自那次中毒,虽然无性命之忧,可身体每况愈下,若不是姨娘擅长易容,我不晓得她都憔悴不堪到什么程度了,生下的小孩子也是病歪歪的,让她操了好多心,如今她们离开扬州,想见一面都难了,曾经的绝代风华就此销声匿迹。” 说着说着何李也不由感慨万分:“还是我好,原来爹爹说我十年后就沦为弃妇,结果二十年了,公子对我一如往常,从无改变,我就像院子里的凌霄花,攀上公子这棵大树,一辈子相依相符,永不离弃!” 庚睿不由笑了:“这冥王观的高徒,何时还会自降身价了?”何李嫣然一笑:“不过我这株凌霄花可是要独享其成的,不允许树下再有其他的花花草草!” 庚睿点头:“嗯,这是实话,还假惺惺的不让我回房!” 两人说笑一会,便相拥着睡下了,公子的睡房外,春花、秋月一脸的无奈,谁能管得住公子呀,再说人家对妻子好,和其他人也没关系呀,凤尊也是老糊涂了,如果他问起来,就说他们已经分开睡了,反正凤尊又不会真的来这里监视的。 清晨醒来,公子便先行起身:“李儿,一会让心兰吩咐厨房多加几个菜,今天回春散人就到了,我们这里比较偏僻,我要亲自去城里接他们,以免他们迷路!”何李米糊的点点头,脸上现出淡淡地笑容,谁说公子不近人情,这不是也知道对丁先生远接近送的,想是为了妻儿,这公子也是够拼了,如此想着,何李忍不住笑出声来,顿时睡意全无,早知道睡不着了何公子一起进城好了,也算有个热闹看看,不过玉笛公子不在家,就不用小心翼翼,想怎么耍夜没人管了,想到此,何李嗖的一下就起来了,摸摸肚子,并不是很大,至少身体感觉没那么不方便,这时门外传来心兰的声音:“小姐,你醒了?” 心兰进来帮何李梳洗打扮一下,何李忽然想起庚睿的话,忙让心兰去吩咐厨房加菜,等心兰出去了,何李身形一拧,跳上院墙,接着脚下一点,身体再度拔高,借力又落于屋檐之上,如此还不过瘾,她把手中披帛飞出,缠上一株大树,身体再次凌空落入树冠之上,闻着淡淡的草木香气,何李顿觉心情愉悦,她再次摸摸腹部:“这孩子也是贪玩的,那为娘我带你多走几里路吧!”说着何李俯冲下来,然后一路边走边跳的,一转眼离家数里之外了,歇了片刻又怕公子回来责备,便又跑回来,只是日上三杆,公子还不回来,何李忍不住吃了点点心,感觉越来越热,不如去树上乘凉了,于是何李再次发力,坐在大树丫上,即有利于观望风景,又清爽凉快,万一庚睿回来,也能早些发现,只是没一会,就倦意袭来,何李抱着树枝迷迷糊糊睡着了。 隐隐约约听到庚睿的声音:“李儿!”何李猛的一惊,却见树下四匹马,为首的就是庚睿,何李这才发现自己的披帛半缠半绕的,竟然有一段飘在半空,想那天因为自己跑的快了,公子都忍不住动怒,这下子还上树了.......”何李一紧张,手一滑脱,人便从树上掉下来,她赶紧展开双臂,保持平衡,却是已经被公子抱在怀中,何李闭着眼睛等待庚睿的暴怒,只是半天也没声音,莫不是有把公子气的说不出话了…… 只听丁仁术说道:“尊夫人哪像身怀六甲之人,这怎么还上树了?” 庚睿放下何李:“让先生见笑了,这李儿顽劣至此,可能肚子里的孩子都适应了。” 丁仁术笑道:“何姑娘不光看上去豆蔻年华,这举止也看不出多大了!” 何李一睁眼睛,既然公子不怪责,就不必装了,不过这丁老头是不是说自己在装小姑娘呢?想到此,忙上前见礼:“丁先生见笑了,刚刚跟你们开个玩笑,公子不接我,我也站的住,不会摔的.....” 何李正说着突然眼睛瞟见丁仁术身边的两个女子,一个三十几岁,一个正值妙龄,而那妙龄女子的容貌,竟然让何李一下子想到二十年前的姨娘,不由目不转睛的盯上了,简直是太像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3章 备产 庚睿见媳妇如此失态,不得不假装一声咳嗽,何李才收住目光,自我解嘲道:“果真是像极了,我竟然恍惚见到我姨娘当年的模样,一时失神,让神医见笑了!” 回春散人惊异于何李如何驻颜有术,是与公子双修之故吗?他心中疑团重重,听何李如此说,忙谦逊道:“夫人抬爱,我这贱内貌似而已,其神韵比起千面娘子可是差的多了!” 何李打量回春散人的小娇妻的时候,那女子也目不斜视的瞅着何李,她的惊讶比回春散人更甚:“这人不是说已经四十有余,看起来怎么比自己还年轻?”这让一向自恃貌美的朱巧娘不免妒火中烧,尤其回春散人说她只是貌似千面娘子,丁仁术谦虚应答,却让朱巧娘心生愤怨,她冷冷说道:“是呀,巧娘怎敢比拟千面娘子?可惜人家那是名花有主,有的人爱慕一生,也只能遗憾一世!” 这话让回春散人老脸通红,连忙笑道:“我这娘子口快心直,几位不要见怪!” 何李心中暗笑,确实只是貌似而已,千面娘子语言犀利,却不会如此不分场合,这时心兰也跑过来:“小姐,奴婢追了你一早上,吓死我了!”看来何李突然的高来高去,把家里的下人都搞得不知所措了。 朱巧娘闻言,不等何李接话,她已经接过话茬:“是呀,我刚刚还在纳闷,这玉笛夫人也不像身怀六甲之人,怎么居然还敢爬到树上去,我可听说何家何庆堂老堂主并非是无姐无妹的人,也就是说玉笛夫人娘家共有三个姑姑,不过都是难产死了,夫人怎么还敢如此不知轻重,还敢爬树?” 朱巧娘的话让回春散人数次递眼色,打断,都没能止住。玉笛公子闻言脸都变得白了,回春散人更是对娇妻不得不怒目而视,庚睿忍不住问道:“这是真的?” 心兰是何家的老丫鬟了,这些她虽然没亲身经历,可是却听年长的丫鬟婆子说过,闻言不得不点头。庚睿示意心兰带贵客下去用饭休息,何李硬着头皮等到大家都走了,她才移步到树下,用指甲在树皮上划来划去,庚睿慢慢的靠近:“李儿,没听你说过你有姑姑?” 何李低下头,心里也有几许哀伤:“她们都难产而亡,那时候我还没出世,而且姑姑也没留下儿女,几乎就断亲了,所以没和你说过。” “李儿,如果早知道你家女人生育如此艰难,我是不会.....” 何李打断庚睿的话:“如果我也像姑姑们一样,你会如何?” 庚睿一把搂住媳妇:“如果在生孩子时出了事,我不保证我会不会一怒之下,要了这个小畜生的命!” 何李闻言不由花容失色,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庚睿,你说你再娶个十房、八房我都认了,可你居然要杀了我的孩子?” 庚睿一囧:“李儿,我......” 何李瞪着红红的眼睛:“孩子是我的骨肉,你敢那样对他,我死都不放过你!” 庚睿顿时傻了:“李儿别生气,要是没有他,你就好好的,李儿!” 何李破涕为笑:“那要说罪魁祸首,也该是你,不是他呀,不过,我可没我姑姑那样柔弱,她们知书达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身体瘦弱,她们和我不一样的,我相信我和孩子都会安然无恙!” 都怪那个朱巧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庚睿微微放松一下情绪:“是呀,我李儿吉人天相!” 何李娇嗔道:“你比我还紧张呀?这哪里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玉笛公子了?不过我倒是发现你与令尊真是特像。” 庚睿面孔一板:“李儿又在胡说八道!”可以说金良的所作所为,脾气秉性简直就让庚睿不齿,以至于他一直连自己的姓氏都没改回去,不然他应该叫金睿才对。 何李笑道:“有些事哥也别不承认,比如公爹对婆母,可谓情深似海,经历这许多年,竟然没人能再走近爹爹的心里,这点是不是你跟他很像?” 这个庚睿还真必须承认,他不得不点点头。 何李调皮的笑道:“就算对孩子也差不多,爹因为当时母亲生你血崩而死,就把这罪过加注在你身上,认为是你害了母亲。可我的玉笛哥哥比他爹还狠,如果我生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你居然还扬言要亲手结果孩子的小命,你为自己叫屈的时候,就没想过,咱们孩子和你一样无辜,而你又和爹一样无情!” 几句话让庚睿哑口无言,想不到自己那么反感的人,自己无形中竟然又那么像他!这就是血脉,非人力所能改变。见庚睿无语了,何李趁机说道:“哥,如果我们母子平安,你能答应我,让爹爹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吗?毕竟我自己的爹娘都已经不在了,我以前总以为他们永远不老似的,陪他们的时间太少,还总让他们担心。如今你爹爹也年过六旬,他老人家孤苦一生,我们有了孩子,一定能让他看到希望,让他活得开心一些,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留下遗憾!” 庚睿也深有感触:“李儿,我怕他脾气暴躁,会让你不快。” 何李微笑:“哥说错了,爹对你从没一句好话,可跟我就不一样,你看他帮我找了那么多丫鬟婆子的,这老头对自己都简简单单,可跟我从来都是爱护有加,有爹爹在,我就不用担心玉笛公子欺负我了!” 庚睿也知道何李用心良苦,这媳妇就是贤良,怕将来自己后悔,毕竟孝敬父母是做人的本分。想到此嘴角微微上扬,算是默认了何李的决定。 何李突然想起今天庚睿见到她从树上掉下来居然没发火,不由追问道:“哥今天好给面子,居然看我上树都不骂我,以后李儿一定规规矩矩,不给哥惹麻烦!” 庚睿心说,若不是凤炎缘故,李儿也不会顽皮至此,可惜还不能解释,不能让媳妇知道,她一直在喝夫君的血呀,这时心兰走过来:“小姐,神医说要给小姐把一下脉!” 远远的庚睿便能听到朱巧娘嗲声嗲气的叫着:“夫君,人家的腿被虫子咬了!” 丁仁术的声音:“药就在箱子里,你找出来涂一涂,就不痒了。” 朱巧娘娇嗔:“人家要你涂吗?” 庚睿一把扯住还在往前行走的妻子,示意心兰也停下来,这时回春散人的女弟子走过来:“公子,夫人!”说着弯下身子便要施礼。何李速度甚快的扶住她:“姑娘客气了,以后你还要跟我们在一起直到我生了孩子,繁文缛节都免了。” 那女人闻言也不客气,她偷眼看向玉笛公子,嘴里喃喃出声:“公子跟二十多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呀!” 庚睿是何等耳力,闻言看了看这个四十左右的女人,平静的说道:“难道姑娘二十年前见过我?” 那女人一笑,毕竟是跟着回春散人走江湖多年,并无局促不安之感,她低声说道:“小女子名唤冰儿,从小就跟着师父走江湖,为方便行事,一直女扮男装,那一年我师父与千面娘子大婚,金刚铁扇到场差点儿伤了人,多亏公子出手,冰儿当时也在场,只是一直女扮男装,公子当然不会注意我这样的一个药童。” 庚睿闻言不由感慨,当年的童儿今已经是不惑之年,容貌变化之大,真是岁月无情呀。 冰儿又说道:“我师父说要给夫人诊脉,我去告诉师父,公子已经陪着夫人到了。” 庚睿估计丁仁术已经帮媳妇擦好药了,便没在阻拦。 不想冰儿刚进去,里面就传来朱巧娘的声音:“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和你师父恩爱呀?总是不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冰儿面对小自己二十来岁的小师母,不敢有丝毫怠慢:“师母,打扰你们了,是玉笛公子陪夫人过来了……” 朱巧娘脸一板:“别拿玉笛公子压我,要知道我们可是公子恳求过来的......” 丁仁术一脸无奈,别看他医术高超,对于家事处理上却是一塌糊涂,他怕怠慢公子,又不忍心小娇妻伤心,只好红着老脸出去迎接公子。这次屋里的对话,连心兰都听清楚了,她不由小声嘀咕道:“小姐,这个神医出门带徒弟不说,这么不省心的媳妇也跟着呢,跑到别人家这样子,也不难为情?” 何李眼里含着笑:“心兰,人家是一朝抱得美人归,一刻也不舍得分离,倒是咱们公子,也不顾别人新婚燕尔,硬是请到家里来,我这一时半会又生不了,也是难为他们了。” 庚睿脸都黒了,怕是也没料到这丁老头年近古稀,却也沉迷女色至此,明知不是千面娘子,却也一样宠爱有加,倒是苦了那个女弟子,遇到如此刁蛮任性的师娘。 丁仁术走出来,略有尴尬的笑了笑,把庚睿等人迎进正厅,把脉看诊,此处除了庚睿的住所,也是这宅子里最大的房间了,对于庚睿的盛情,回春散人自是感动的,这时冰儿若无其事的走进来,回春散人说道:“夫人的接生就由我这女徒弟来做吧!我这徒弟跟我二十多年,见多识广,小时候一直女扮男装,长大后遇到妇人生产,她就开始跟着稳婆学习接生,至今接生的孩童也有几百人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4章 冰儿 何李想不到冰儿还有这本事,不过突然之间何李又想到一人:“神医,那个大毒师廖天龙现在如何了?” 回春散人点头微笑:“难得夫人还记得他,那日公子饶他不死,他就一直跟着我走南闯北,倒也安分,后来老夫两个不肖子还跟他学了不少解毒之术。前年他就重病去世了。” 何李微笑:“没想到散人的公子会拜毒师为师,为何不跟着你老学习呢?” 回春散人闻言说道:“这就叫自己刀削不了自己的把,自己的孩子总是期望高,他们的表现也尽不如人意,倒是廖天龙对犬子比较耐心。”何李心里腹诽:“就回春散人的性格,这样子并不奇怪,他一生以漂泊为乐,虽然有了几个儿子,可是并无正式婚配之妻,丁仁术对家的想法比较淡薄,若不是贪恋朱巧娘美貌,也不会答应娶朱巧娘为妻,不过这丁老头家里的人际关系也是相当复杂,丁仁术家底儿丰厚,将来散人百年之后,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而朱巧娘除了美貌,并无心计,一心只想得到散人的独宠,却不知预料散人百年之后的大计。”想到此不免对朱巧娘暗叹一声红颜薄命。 何李一切正常,庚睿没事便找老先生喝喝茶,下个棋的,时间长了,庚睿也会调侃回春散人,若大年纪老当益壮,行走都不忘把娇妻带于身侧。丁仁术闻言脸现苦涩:“公子,实不相瞒,老夫可并非离不开妻小,只是我这妻子年轻气盛,心直口快,不带她出来,家里怕是乱成一锅粥了,老夫现在是手插磨眼里,进不去,拔不出呀!”庚睿轻笑,没想到一向我行我素的回春散人还有这么多不得已的苦衷呢。 庚睿听了师父的话,不敢在喂食给何李凤炎之血,如此何李逐渐变得文静起来,竟然看到心兰给小孩子缝制衣裳,一时心痒,也找到布料,照葫芦画瓢的做起来,如此闷在房里一天没有出屋。 庚睿听到秋月的禀告,亲自去找媳妇,何李听到庚睿的声音,赶紧把手中的活计藏在身后,这如何瞒过公子的慧眼,不过等到庚睿抢过来一过目,不由眉开眼笑,这可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媳妇做活计呢,一针一线,让庚睿都觉得赏心悦目:“李儿,做的好漂亮,我玉笛的媳妇果然是文武双全呀!” 何李小脸通红:哥你是个外行,不懂就不要夸呀,让别人听见会笑话的!” 庚睿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的,这时正好心兰走进来,庚睿忙叫心兰过来评价一下,心兰自是欢欢喜喜的赞美:“小姐是做什么像什么,确实做的不错!” 何李真是无地自容了:“心兰,公子一个男人看不出手艺好坏,你也跟着瞎起哄!” 玉笛公子哈哈大笑:“娘子,就不要谦虚了,不过听说你一天没出屋了,怎么可以这样,丁老先生不是说过,不可久坐,来为夫陪你走一会儿。” 没有凤炎宝血的滋养,何李又有身孕,只觉得身体沉重,异常倦怠,又忙活了一天的活计,竟然一动也不想动了。不过公子盛情邀请,何李只好耐着性子跟出去,庚睿心疼的盯着媳妇难掩的倦意,心里暗暗发誓,无论男女,只此一胎,不然每个孕期都不服用他身上的血,李儿身体就会如常人一样慢慢衰老。 两人挽着手溜达了一会,如今的何李已经是大腹便便,庚睿嘱咐她给孩子做小衣服也不能再贪多了,缝一会歇一会,何李点头,两人又默默的走了一圈,就听到几个丫鬟的声音:“夫人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缝衣服,把公子高兴的乐了小半天!” 另一个是秋月的声音:“你这丫头话有点多了,连公子与夫人都能议论了。” 秋月的话音一落,那些个丫头顿时吓得闭口不谈了,不过却听一声冷笑:“秋月姑娘,何必小题大做,本来何姑娘的手艺就不敢恭维,比我家里粗使丫头的手艺都不如,大家不过是爱与面子才奉承几句,你别跟那个心兰老妈子似的,捧臭脚!” “你”秋月气得脸色发青,却不敢再接下去,毕竟这说话的是回春散人的娇妻朱巧娘,不看僧面看佛面,玉笛公子为了夫人生产特意请来的神医,秋月也不敢得罪呀。 陪着朱巧娘的冰儿见状,忙打圆场:“对不住秋月姑娘,我师母口快心直,话说的过了,你也别介意.....” 庚睿脸沉如水,这个丁仁术一生放荡不羁,行止随性,老了却色迷心窍,区了朱巧娘这么个毒舌女,说话从不考虑,不懂得祸从口出。丁老头怕是晚节不保了。见公子脸色难看,何李拉住庚睿的手臂,轻摇头,这么点小事,还是装聋作哑为好。 不过公子可是憋了一肚子气,小声说道:“女人多,是非多,一点不假,等你生了孩子,立刻让这些女人各回各家!” 庚睿刚说完,便听得冰儿一声惨叫,何李与庚睿才闪身出来,却是冰儿端着一壶开水,不小心烫到手了,众人一见公子,不晓得刚才的话有没有被听到,大家纷纷找个理由退下去,朱巧娘也有几分尴尬,她低着头从包裹中取出药膏,帮冰儿涂擦,何李见没什么大事,便与公子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远远的听到冰儿向师母道谢:“谢谢师母,都是冰儿不小心,这药用了,就一点也不疼了!” 朱巧娘的回话却是:“别说谢谢了,你要真心的谢我,就不要总跟着我们,你说你个女子,都四十岁上下的老大姑娘,接生都做了几十年,怎么就不能找个人嫁了?” 冰儿闻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师母,我跟师父真没什么的,我是看师父年事已高,师父从小带着我,我希望能伺候到他老去……” 朱巧娘闻言声色俱厉:“你什么意思?你说你师父老迈不堪了?” 朱巧娘咄咄逼人,让冰儿一脸错愕,幸好这时候回春散人走过来:“老远就听你喊叫,能不能分清楚家里外头?给老夫留点颜面?” 朱巧娘闻言不由委屈起来:“你个糟老头,我老早就告诉过你,我脾气不好,你不是说你能担待我吗?现在就开始嫌弃了,老娘可不是没人要的,多少公子排着队想娶到我,我是听说你痴恋千面娘子,可怜你一世孤单,想不到我成全了你,你却如此对我?” 回春散人真个无奈,忙上前捂着朱巧娘的嘴巴:“别说了,老夫认错,咱们回屋里说去!”看来这老头还不想家丑外扬。 等到他们几个离去,何李不由叹息:“这老头抱得美人归,实际没那么幸福呀!冰儿姑娘年纪和我仿佛,却要受个年轻女子的气,忍受她的敲打,日子也够难了。”随后何李吩咐心兰,去请冰儿姑娘过来,就说那天冰儿给夫人揉捏的舒服,还想请冰儿再给舒络一下筋骨。 冰儿听说何李有请,忙向师父告退,不过因为她的手刚受过伤,怕是无法服侍何李,正犹豫该怎么说呢,心兰已经笑着引她入了内室。不等冰儿开口,何李先说话了:“冰儿,手还疼吗?” 冰儿俯首道:“好很多,不疼了,可以帮夫人揉捏......” 何李笑道:“我不是真的不舒服,是看朱巧娘总是猜忌你,冰儿如果愿意离开师父,我会求散人把你留下来,这样也免得听到你师母的闲言碎语!” 冰儿一脸茫然:“师父对我恩重如山,甚至把家里的收入支出都由我打理,我......” 何李笑道:“冰儿,既然有了师母,该放手的就要放手,也免得你师父左右为难不是?不过你若执意留下,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冰儿闻言低下头,自己虽然只是师父的徒弟,可却掌管着家中主管一样的大权,就连丁仁术的儿子都没这样的资格,也就难怪师母嫉妒了。她点点头:“我愿意服侍何姑娘,不让师父再为难!” 何李笑道:“我不是让你留下来伺候我的,将来有合适的男人,找一个嫁了,看我心兰,如今儿女成群,夫妇恩爱,希望冰儿也可以找到心仪之人。” 冰儿苦笑:“夫人抬爱,冰儿跟着师父见多了薄情寡义,又从小就孤苦,真不奢望什么夫妻恩爱,只求将来能帮着夫人,带带小公子,冰儿就满足了。” 心兰闻言故作吃醋状:“冰儿,这可是我从小的心愿呀,小时候就想着能有机会帮小姐哄着她的小孩,可惜还是没机会实现呀!” 何李微笑:“谁让你急急忙忙的生了那么多小孩,怕是过不了几年,你就要抱孙子了!”几个人有说有笑,冰儿也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 这时秋月走进来:“夫人,有一封心兰姑姑的信!”别看心兰、冰儿、何李三个人年纪差不多,不过何李有凤炎之血滋养,容颜就像个小姑娘,而另外两个,明显的大出一辈了,比秋月也确实大有二十几岁,所以秋月尊称她们为姑姑。 何李不由笑了:“冰儿,秋月,你们都看看,这就是有男人的好处,人家马伟惦记媳妇了,你们就没人疼了!” 心兰闻言脸臊得通红:“小姐,又取笑人!” 何李笑道:“不用害羞,人之常情,心兰,给马伟回信,就说夫人说生下孩子十日内定把心兰安然送回贵府!” 心兰得令不敢怠慢,忙铺好纸张,刚写到十的时候,日还没等下笔,何李打断道:“心兰,把日字改成年字。”心兰一愣,不过还是依言写下去,冰儿、秋月一见,不由都笑了:“如此,不是要等到小公子十岁才能回家,你相公见了,这不是遥遥无期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5章 生子 心兰闻言顿时慌了:“小姐,让我把这个字改回来吧!” 何李伸手拦下:“不,到时候十天送你回家,你就说着急写错了一字,给马伟个惊喜不好吗?” 心兰无奈,只好把信折好,几个女人都不由笑了,玉笛公子刚要走进来,见状又退出去,脸上却不由布满了笑意;“媳妇,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还如此调皮!不知这一字之差,会让他曾经的属下马伟,多上多少火呢! 如此日复一日,这一天,秋高气爽,为了生产顺利,庚睿依回春散人之言,早早的扶着大肚子媳妇出来散步,走了一会,怕媳妇累了,庚睿又让媳妇坐下来,后面心兰和冰儿还有很多的女佣跟着一大串,不过都保持着距离。庚睿即兴的拿出笛子,为媳妇吹奏一曲,何李手托着下巴,听着庚睿的笛音,赏着公子的美色,让何李痴心的并非庚睿之美貌,而是他二十年如一日,对媳妇始终不离不弃,呵护备至。听着听着,何李柳眉微簇,似有难言之隐,庚睿放下笛子,上前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何李低声道:“肚子有点疼!” 庚睿一惊,不会是要生了吧:“冰儿,你快过来看看,秋月,速请回春散人!” 何李闻言赶紧说道:“哥不要大惊小怪,现在又不疼了,不像要生孩子呀!” 庚睿拍着何李的脸蛋:“你又没生过,怎么知道是不是?快让冰儿先查一查,一会丁先生就到了!”说着众人又惊又喜的簇拥着何李进了房间,不一会丁仁术也到了,一搭脉,回春散人就肯定道:“夫人是要生了,大家赶紧做准备!”于是烧水的,还有帮何李煮饭的,多吃点东西一会能有力气,抗折腾。 不过何李还是很疑惑,这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能生孩子吗?不过这话刚说完,肚子又开始阵痛,何李也不由紧张起来:“心兰,是真的要生了?怎么办?” 心兰微笑:“怎么办?当然是生了!” 冰儿扶着何李躺下来,不料玉笛公子突然冲进房间:“李儿!” 何李忍着痛,蹦起脸:“你快出去,也不许偷看,不然我就不生了!” 公子一脸的心疼,却是被媳妇灰溜溜赶了出来。 这也是公子第一次经历媳妇生孩子,想起何李的三个姑姑都难产而死,公子的心不由提了起来,一向淡然的他竟然也不由自主地走来走去,焦急万分。 回春散人喝了一口茶,倒是第一次见公子六神无主呢,忙劝道:“公子不要急,老夫担保夫人一定安然无事的,你实在不放心,就去看一眼。” 公子停下来,擦拭一下额头:“可李儿说我敢去偷看,她就不生了!” 回春散人笑了:“公子怎么糊涂了,那孩子来了,能憋回去吗?再说,以公子的手段,想看点什么,还能被发现吗?” 庚睿闻言精神一振,立马分出一缕神思,意念沉下,直奔何李产房。 此时阵痛更加频繁,何李忍不住抓住心兰的手,心兰帮她擦着脸上的虚汗:“小姐,疼的忍不住就喊出来,也许能舒服一些!” 何李忍着痛,艰难的说道:“心兰,我不能出声,你知道这多年以来,公子一直细心呵护,从不忍李儿受一点委屈,可生孩子的疼,他真的帮不上,我必须自己面对,我怎么能哭哭涕涕的让他担心,所以,再怎么疼,我都要咬牙忍了!”不过何李刚说完,一波疼痛又过来了,腰也仿佛断了一般的疼,她忍不住小声抱怨:“不过,心兰这是真疼,我现在才知道生孩子不论武功高低,我真佩服你们生了那么多的,好坚强呀!” 心兰苦笑:“小姐,不坚强也没招呀,不过只是第一个疼的厉害,往后再生就不这么辛苦了……” 公子不忍再看何李忍痛的模样,他收回意识,却是不由瞬间泪目,丁仁术觉得很奇怪,忍不住问道:“公子,怎么了?” 玉笛公子忍着眼泪没掉出来:“她很疼!” 回春散人闻言大笑:“肚子不疼,孩子不生,疼就对了,等以后再生,就不这么疼了!” 庚睿斩钉截铁地说道:“只此一个,无论男女,我都不会让她再生!” 丁仁术撇嘴:“有许多心疼媳妇生孩子疼的,也说过这话,结果没几年时间,你再去看,一家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够一桌子了!” 庚睿懒得跟丁仁术解释,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公子的焦灼,他疾步过去,却又被拦住了,心兰抱着孩子出来:“小姐吩咐,不能让公子见到血污,等我们收拾好了,公子才能进去!” 公子忍不住恼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吩咐这个!” 回春散人哈哈大笑:“可能公子一向千尘不染,夫人不想让你看到她满身血污,那就等她们收拾完了再进去吧!” 已知母子平安,庚睿闻言也不由笑了,是自己太在意了,这时冰儿托着一个放着胎盘的盆子出来,走向庚睿:“这里面是紫河车,请问公子该如何处理?” 庚睿闻言眼前一亮,李儿除了孕后期没食用凤炎之血,其他时间一直在用,如此这胎盘也就成了至宝,想到此公子接过盆子,掌中火起,然后以内力包裹,用凤炎之火将胎盘烤干,玉笛公子控制火势,不疾不徐,那紫河车由大变小,渐渐干枯,庚睿才接过这干了的紫河车:“神医,我已经把紫河车焙干,你一会让下人把它碾碎,所有人都分一点,就当是公子赏赐了!” 回春散人闻言脸都黑了:“公子,有你这么吝啬的吗?人家都赏金赏银的,你倒好,把媳妇儿紫河车焙干给大家分点儿粉末就当打赏了?”庚睿可不管你如何质疑,烘焙紫河车耽误这么久时间,想媳妇早就收拾好了,赶紧去看媳妇要紧。 回春散人一顿牢骚丝毫没有作用,不过不管怎么说,紫河车也是一味药材,有补肾益精,益气养血的功效,何况是修成冥王功法的女人何李的紫河车,回春散人还是亲自把紫河车碾碎,给大家分食,当然其中不乏像朱巧娘这样的,对紫河车嫌弃的不肯服用的人。多年以后,服用的这些人才知道,玉笛公子才是真正的慷慨之人,让他们都能十年无病无灾,看上去比没服用的人年轻好多。回春散人更是后悔自己当初是暴殄天物,可惜悔之晚矣。 庚睿走近何李,何李已经收拾妥当,两人十指相扣,庚睿深情说道:“李儿,受苦了!” 何李摇头:“哥,一点都不疼,我都没感觉呢,孩子就出来了,真是很意外,可能是我武功盖世,内功深厚的结果吧!” 庚睿闻言,哑然失笑,这傻媳妇还怕自己心疼呢!若不是庚睿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还真要当真了。 何李脸上荡着笑意:“哥,你看孩子了吗?” 庚睿摇头:“没有,你不是说刚生的孩子奇丑,像个毛猴,没什么看头儿吗?“ 何李闻言表情错愕,然后变得愤怒:“庚睿,你敢嫌弃我生的孩子?“ 庚睿吓了一跳:“做月子不能生气的,好吧,心兰,抱过来看看!” 心兰赶紧把小公子抱过来:“公子,小公子胖乎乎很可爱的!” 庚睿伸手接过孩子,小家伙正在睡熟之中,感觉被人换手打扰了,不高兴的扭了扭身子,但还没舍得睁开眼睛,继续睡着。皮肤不是很白净,但小脸红扑扑的,庚睿心里嘀咕着,虽然不漂亮,可是并不像李儿说的那么丑呀!庚睿是第一次见这么点儿的小孩,居然还是自己的骨肉,庚睿抱的小心翼翼,即怕摔了,又怕抱紧伤到孩子,索性放到大腿上,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的手指肚轻轻的在小孩脸上抚摸着,那眼神里,迸射着无限爱意,何李与心兰对望一眼,这玉笛公子刚刚还不屑一顾,现在又爱不释手了,两个女人不想破坏这舔犊情深的场面,只是眼神交流,并没发出任何声响。 小婴儿被老爹摸的仿佛贴在脸上的是个可吃的□□,他闭着眼睛用嘴巴到处追逐着庚睿的手指,一口含住,狠狠的吸了起来。庚睿吓了一跳,手指一撤,小家伙立刻生气了,边哭边睁开眼睛,那稚嫩的声音,让庚睿一时慌了:“李儿,他怎么哭了?” 何李接过孩子,与心兰都忍不住笑了,这时冰儿走进来,随着她过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妇人,冰儿上前说道:“这是给小公子找的奶娘,夫人刚生下孩子,奶水没那么快下来,让她帮着小公子开个奶吧!” 奶娘接过孩子,几个女人去了另一个屋子,婴儿的啼哭声很快就消失了,公子才长舒一口气:“原来是饿了!” 何李笑而不语,庚睿轻轻的扶她躺下来。好奇怪呀,以前庚睿平淡如水,李儿是他最在意的人,如今好像又多了一个,他把媳妇安排躺下来,让何李好好休息,人便又忍不住要去看看孩子:“是不是吃饱了,能玩一会吗?”心兰忍不住摇头:“公子,孩子这么小吃饱了就知道睡,哪懂得玩耍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6章 和解 第三天一早,金良就过来了,虽然孩子一出生他就知道了,可是毕竟是做公爹的,媳妇刚生下孩子就去,感觉不太方便,强忍到第三天,金良就再也忍不住了。庚睿这家里有许多是他派过来伺候儿媳妇的,一见故主,立刻请了进去。 何李听到公爹过来了,赶紧抱着孩子迎出去,把个金良吓了一跳:“李儿,这坐月子怎么不好好休息,还出来了!”一边说一边接过孙子,左右端详,昔日的戾气,在此时一扫而光,眼前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何李分娩时武功毫无作用,不过产后气血调息上,冥王内功则是功不可没,祛瘀堵,排污血,虽然只有几天光景,何李恢复的比普通产妇一个月时间恢复的都好,所以行走坐立,并无大碍。她见公爹见到孙子满眼的宠溺,不由喜上眉梢:“爹,我已经叫人去请他了,他马上就到!” 这个他指的当然就是庚睿,想这对父子也有几年没碰面了吧。谁知金良闻言居然脸色一变:“他来不来无所谓,我是来看我孙子的,又不是看他!” 何李倒吸口凉气,本来这话跟她说,她也不会告诉庚睿,让人父子关系紧张,不过巧的是庚睿已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听个正着。 何李赶忙打圆场:“哥,快来拜见父亲!” 庚睿脸色平静,缓步过来。 金良则是一副视若无睹,仍然把目光都集中到孙子的小脸上:“这孩子虎头虎脑,真是讨人喜欢!” 庚睿冷冷回道:“可惜他天资平庸,注定不能修习内功,怕是让父亲失望了!” 金良闻言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你诅咒我孙子?“ 这爷俩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何李赶紧拉住公爹:“爹,你别生气,哥哥他凤炎涅槃重生,血脉也发生变化,而这变化不会带给孩子天赋异禀,反而要以消耗子孙福祉为代价,也就是说,我们家在哥哥之后,怕是几代人都无法接触内功心法,否则必然经脉受损,不死则残!” 这对于一个武学世家来讲,无疑就是晴天霹雳,金良从不指望自己的孙子能如庚睿一般站于人生之巅,却也没想过自己这孙子居然连平常人都不如,根本都不能接触内功心法。突然而来的震惊和沮丧,让金良踉跄一下,何李赶紧扶他坐下来,金良把孙儿的脸贴在自己胸前,老泪纵横而出:“李儿,你说的是真的?” 何李虽然也很痛心,不过在没有这孩子之前,也知道今日之果,她点点头:“是真的,修习凤炎之人子息艰难,但并不是就没有,只因他成就一人,却要以几代人的平庸为代价,像烈焰凤尊跟哥哥,他们可谓是人间之巅,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子孙平庸的连普通人都不如,所以他们宁愿没有子嗣,是李儿盼儿心切,才有了这个孩子,求爹爹不要嫌弃!” 金良把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李儿,我怎么会嫌弃他,这孩子本来已经失去习武的天赋,若是至亲之人都不能疼爱与他,那他来到这世上不是太可怜了!” 何李闻言莞尔一笑:“爹,既如此,您老就不要离开了,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住吧,哥哥早说过,无论男女,只生这一个,想他上无三兄,下无四弟的,一个人也很孤单,如果能有您这样的祖父陪伴,也会多些乐趣呀!” 何李的提议对于金良来讲是有些突然,毕竟他只是来看望孙子,隔辈亲吗,不过因为跟儿子一直僵持不下,庚睿也不服软,老头又比谁都倔。何李见金良还在犹豫,便以退为进:“爹如果能放心得下,我们定好好抚养孩子!” 本来人家是亲爹亲妈,有什么不放心,不过金良看了一眼儿子,还真就不放心,这一惦记,就不能走了,他长叹一口气:“李儿我是放心的,这小子一身怪癖,目中无人,我还真不放心,这样给金鹏他们去信,告诉他们,我要留下来陪孙子了!” 何李赶紧吩咐下人去办,然后她偷眼看玉笛公子,公子的脸上明显藏着笑意,大家都觉得庚睿父子不和,却不知庚睿也偷偷的给老爹服过自己的血液,不然金良的心性何以比其他人都要健硕,只是这事没人知道而已。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个饭,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现在庚睿渐渐懂得当年囚凤塔他一跃而下,父亲定是痛心之极,憋着这口气,一直难以发泄,因为那之后庚睿凤炎练成,便有自己的主张,父子关系名存实亡。庚睿的事无论大小,都不曾问过父亲的意见,难得的是何李一直默默的为这对父子从中撮合,希望这两人能冰释前嫌。 庚睿主动夹一块肉送到父亲碗里,金良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何李假装没看见,因为冰儿不让她吃的太油腻,何李只是吃点清粥,就几口菜而已。几人做到了食不言 寝不语,一会吃好饭,下人过来收拾了一下,乳娘奶好孩子,孩子便睡着了,冰儿告诉金良:“等一会孩子睡醒了再给抱过来。” 金良点点头:“李儿快些休息吧,别太劳累了!” 何李点头:“爹,你想好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庚睿闻言接话说道:“孩子资质一般,就起个简单的吧,否则德不配位,担不起来,更易生灾祸!” 金良闻言点头:“不错,这孩子既然注定不能修习武艺,就做个平常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过完一生,就叫他金平吧!” 庚睿点头,何李微笑,难得这父子俩个意见一致,她用眼神瞄了一下玉笛公子:“既然孩子都姓金了,哥你是不是也不要叫庚睿了,不然孩子大了,问我为何爹爹姓庚,他却姓金,我怎么解释呢?” 庚睿闻言看了金良一眼:“就说他祖父让这样叫的!” 金良眼睛一瞪:“我当初让你改姓是怕过早暴露你的身份,如今往事已矣,你还要叫着庚睿这个名字,不就是故意跟我赌气吗?既然我这老爹说了这么管用,从今起,你恢复金家姓氏。” 庚睿面无表情,仿佛姓什么都无所谓。金良正要发火,冰儿抱着孩子进来:“老太爷,小公子醒了,刚换好尿布,您可还要抱一抱?” 金良一见孙子,马上把跟儿子的不快抛之脑后:“平儿,来,祖父抱抱!”等把孩子抱在怀里,金良眼里就没了别人,哼哼哈哈的,不知道这爷俩聊些个什么。 庚睿跟媳妇对望一眼,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何李还不忘埋怨庚睿几句:“以后跟爹别杠着说话,他都那么大岁数,还能活多少年?”庚睿回头,蓦然发现父亲的脊背有些驼了,头发也花白了许多,平儿将来就算要孝敬他的祖父,怕他也等不到了,可明知对孩子付出再多,也不能得到回报,明知平儿资质平庸,他还是无限宠爱,因为那是跟他血脉相连的孙子,公子心潮澎湃,但面色不改,何李以为这夫君还跟父亲较着劲呢,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夜色朦胧,公子一个人漫步在夜色之中,父亲一个人去了哪里?平时他总是守着孩子的。庚睿放开灵觉,意识铺展开来,方圆百里尽收眼底,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父亲并没离开这个庄园,庚睿收回灵觉,寻着父亲的所在的方位走过去。 这是一处偏宅,因为找不到母亲的遗骨,庚睿又曾因父亲将何家人制成稻草人,一怒之下火烧灵堂,将祖父、母亲的排位都化为灰烬,庚睿每每想起,对母亲深感愧疚,便又重新给家人立了牌位,每逢节日,也会上香祭拜,只是并未跟父亲提起,金良是无意中发现的,不过他一走进去就百感交集,忍不住坐了一个下午,让家人找到了天黑,还是没发现,才报给庚睿,庚睿心情复杂的往前走了几步,见父亲终于站起身来:“娇娇,你知道吗?你已经做祖母了,当然如果明儿、玉儿不出事,咱们都当太爷爷,太奶奶了,不会象睿儿接续这么晚,四十几岁才有孩子,不过咱们这孙子很乖的,不闹人,吃饱了就睡,一天一个样,出息的好快!”想到孙子,金良的表情总是兴奋而慈爱的。 他顿了一下:“我们唯一幸存的儿子,可是真不得了,跟着烈焰凤尊修成涅槃凤炎,不仅寿元要到两百多岁,而且容颜几乎不见老,什么王权富贵,他都不屑一顾,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藐视天下,舍我其谁?只是睿儿生性淡泊,与世无争,再有就是物极必反,我们的孙子会资质平庸一些,不过天下有几个佼佼者,做个平常人也是一种幸福,娇娇你若有灵,保佑我们的孙子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父亲的告白让庚睿不由真情流露,眼泪夺眶而出,可他终没走向父亲,而是悄悄的向后移动脚步,仿佛不想打扰到父母的心灵对话一般。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7章 散心 金平出生的第九天,早早的庚睿已经安排不沉、不溺两个师弟备好了马车,大家都挤到门口,心兰也凑过来:“小姐,您这是要出门吗?还没出月子呢,不许出去走!” 何李转身牵着心兰的手,这大不了自己几岁的丫鬟,从小就在何家长大,不过如今的容貌差异甚大,大到不认识的说心兰是李儿的母亲,都有人信的。何李心疼着自己的小姐妹一般的丫鬟:“心兰,不是我要出门,是给你准备的,今天让不沉、不溺送你回家!” 心兰惊得睁圆了眼睛:“小姐,你不是说好的,要让心兰十日回家吗?这怎么又变卦了,是不肯让心兰多吃一天的饭吗?” 何李眼里闪烁着泪花:“我愿意供心兰吃一辈子的饭,可惜心兰有家有业了,李儿不能那么自私,你家大大小小的,这都快半年了,不知道都成什么样子了,丈夫想妻子,孩子想娘亲的,我这里有冰儿,你就放心好了,不用惦记我哦!” 心兰闻言双膝跪地:“小姐!”喊了一声,便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何李扶起她:“心兰,又不是不再见面,我考虑你这路上也要走个一天一夜的时间,你快收拾一下,不沉不溺护送你,我也放心。” 心兰简单的收拾一下包裹,然后拿出一摞叠好的小孩衣服,大大小小的十来件,还有一双小鞋子。何李惊悚:“心兰,你这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心兰羞涩的笑着:“小姐,我这手艺跟干娘比不了,不过比小姐手熟一些,这是给小公子做的,大的要长到五六岁才能穿,这鞋子,等他生日左右能走路了,就可以穿上了!” 何李忍不住再次搂住心兰,心兰强抑着悲伤,露出个笑脸:“小姐,冰儿虽然没生育过,可她是医者出身,什么都懂,有她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如此两人依依不舍的分道扬镳了。 那之后庚睿向回春散人要了冰儿,然后散人夫妇也离开了,接着又陆续遣散一些家仆,何李没事做就去经营铺子,一家人简单而平淡,偶尔跟心兰也有书信往来,却不料今日得到的竟是心兰不幸去世的消息。 何李躺在庚睿怀里,突然想起什么,她直起身子:“哥,你不是说吃了我的紫河车,能保人十年无病无痛,可是心兰为何会突然就没了?” 庚睿闻言倒是想起一些往事:“李儿,我记得当时冰儿曾跟我说过,朱巧娘因嫌弃紫河车是不洁之物,不肯服用,其他也有两个不肯吃的,甚至还有偷偷丢掉的,而心兰并非嫌弃,可能是舍不得,她把药粉包起来,大概是留给马伟了!” 何李闻言头嗡的一声:“不错,那傻丫头虽然不知道紫河车有这么大的妙处,不过她也知道公子的赏赐定是好的,她当时没舍得自己吃,过后也一定不会吃,一定是留给她的丈夫马伟了,早知道,哥当时应该让回春散人分给她两份呀,如果心兰吃了就不会死了!”何李肝肠寸断,悔恨交加。 庚睿将爱妻搂在怀里,时至今日何李的父母,干娘都已经不在人世,连年纪差不多的心兰也故去了,经历如此多的生离死别,想妻子心里定是难过的。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庚睿叹息一声:“李儿,这就是一个人的命数,你没事还喜欢看易经八卦的,怎么还看不透呢?” 何李闻言只好流下一行清泪,这就叫关心则乱吧! 不过当看到心兰被风光厚葬,马伟悲痛欲绝,心兰虽然比何李没大几岁,但是生育较早,两个大儿子已经成家立业,心兰已经有了孙子、孙女了,多少也算欣慰。只好苦劝马伟节哀,而后辞别离去。不过因为马伟本是最早就跟随庚睿的人,也算故交。何李见马伟自心兰过世便一蹶不振,沉浸在失去所爱的悲痛中难以自拔,因此便常常与他们的儿子马宝仓、马宝库书信来往,打听马伟状况,每次来信几乎都是“父亲常呆坐家中,不理外事;或偶尔出去,不过几乎没见过笑容;或鲜于人往来,经常一人去母亲坟前久坐....” 心兰没了,马伟难过至此,庚睿何李心情也是不爽。 “李儿,如今春暖花开,我带你出去玩一玩吧!” “把平儿留给父亲带!”何李摇头,如此贪玩,把孩子丢给金良这个公爹来管,她可做不到。两人正合计着,金良已经带着平儿进来了:“去吧,就好像你们在家就管了多少似的,平儿还不是一样的跟着我!”何李偷偷吐了下舌头,都四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了,好在金良说归说,并不是真的不满,他抱起平儿道:“我这大孙子,就是我的命,没办法,爷爷就得负责到底!” 庚睿与何李尴尬地笑了笑,庚睿指着金平道:“下来,爷爷都七十几岁了,怎么抱得动你,下来!” 想不到金良不领情,把眼睛一瞪:“去,我乐意,你倒是年轻,你肯抱吗?你们两个快走,想去哪就去哪吧,别动不动的就凶平儿。家里放心,那么多人伺候着,有什么不放心的?” 因为平儿资质不好,不适合练武,所以何李庚睿也尽量不在他面前展露武功,只想他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所以也极少带孩子出去。 听了金良的话算是同意儿子媳妇出去了,何李高兴的说道:“谢谢爹爹,那个我们顺便巡视一下店铺,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您不要惦记!” 说罢与庚睿说走就走毫不迟疑,金平眼巴巴的望着父母离去,金良安慰道:“别眼馋他们,等平儿再大一点,他们去哪就会带着你了!”金平搂住爷爷的脖子,点点头,然后说道:“我要下来,我要长大,我不能让爷爷受累了!” 金良放下孙子,这孩子虽然没有武学天赋,却是极其懂事的,只是这儿子、媳妇的长的年轻,人就不老成,整天还像没长大,金良也是没辙,只觉得苦了他的这个孙子了。其实庚睿何李也不是不疼孩子,就算孩子天赋差点,那也是唯一的骨肉,只是见父亲如此宠着他,怕他恃宠而骄,故此这小夫妻对孩子貌似严厉了一些。 离开了家,两人就像出笼的鸟儿,一路狂奔蹦跳,自从北冥道神将内功心法和冥王鞭赠与何李,那鞭子基本是束之高阁了,可内功是武学之根本,何李并不懈怠,虽然不及小冥王那样凌厉,可也俨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这日夫妻两人荡舟穿行于水上,小船悠悠,庚睿船头吹奏,何李则是垂首品茗,两人偶尔深情对望,眼里具是绵绵情意。忽然庚睿眉头微皱,何李从庚睿的神色间捕捉到了一丝不快,她举目眺望,只见远处桥上立一女子,扶着桥栏似是哭泣之状,桥上偶尔有人路过,其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何李不由撇嘴:“哥真矫情,人家不愉快难道隔这么远还扰了哥的雅兴!”她嘟囔了一句便继续倒茶,庚睿脸上飘过一抹浅笑,何李娇嗔道:“笑什么,别瞅我,看两岸湖光山色,小桥流水,此处虽是穷乡僻壤,风景倒是独特,咱们也不虚此行。 笛音忽止,庚睿转身坐在何李对面,伸手接过何李递来的茶杯,并顺手抓住了何李的小手:“天下风景再美,也不及此处独好,看李儿一颦一笑,胜过万千景致!” 何李小脸绯红:“哥幸不为君,不然定是个贪图美色的昏君!” 两人正说笑着,忽然噗通一声,何李回头,但见桥上的女人已经不见了,紧接着有人高喊:“救命呀,有人落水了!” 何李回望庚睿,见他从容不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何李不及多想,回手取下披帛,身体腾空而起,由于距离尚远,她不时以脚点水,同时将披帛抛出,缠住那女人的身躯,然后就近将她扔到岸上,动作一气哈成,身轻若仙,一下子看呆了岸上的一群民众。 何李救人心切,随着那女人落地,她也跳上岸,收了披帛,然后扶住那女人,女人呛的吐了几口水,何李观她面容憔悴,眼睛已经又红又肿,脸色灰暗,是个相貌平常的女子。那女人并无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埋怨道:“不许救我,不要你们多管闲事!” 何李猜想一个人舍弃生命,定是遇到了解不开的心结,不由微笑:“你这个孩子年纪轻轻,什么事想不开,只有死才能解决吗?” 话音刚落,几个凑过来看的人都一副惊呆的模样,何李对上那女子惊讶的眼神,突然一省,别看自己实际五十岁左右,可在别人眼里也许才十□□,比那女人还小许多,却说了如此老成的话,赶紧自我解嘲道:“我是说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到底有什么想不开,这心也太小了!” 不过何李话说的有点不恰当,但是救人时展露出的功夫,还是让人心悦诚服,一个老妇人用充满敬意的眼神看着何李:“这位侠女,我跟这个小娘子是邻里,她们是后来搬过来的,还有三个女儿,不知何故竟要投河自尽!” 何李闻言挥手让人散去,然后才道:“有道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看你有了三个孩子,你一去万事皆了,没想过你那几个孩子该如何生活?” 女子闻言一下子泪如泉涌,何李微笑:“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那女人本就舍不下孩子,闻言不在犹豫,站起来又跪下去,意欲磕头谢恩,何李伸手拦住,女子自惭形秽,将伸出的手又缩回去,在湿漉漉的身上蹭了蹭,才又拘谨的握了一下何李的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8章 少妇 何李见女子虽然面貌平常,确是善良忠厚之像,便决心帮她一下,那女人才道:“奴家夫家姓杨,娘家姓唐,排行第三,侠女叫我三妹就行,我的家就在前面。原本我们在乡下住着,后来我那相公在城里谋了个文职,我们才搬过来,不想我一连生下三个丫头,本来婆母就嫌弃我容貌丑陋,这无后为大,让婆母越发看我不顺眼了,每天指桑骂槐,最近又嫌弃我纺织手慢,虽然我早起晚睡,确是见不到个好脸,丈夫受婆母蛊惑也日渐疏离,竟有了休妻之念,所以......” 何李心下明了,唐三妹莲步轻移,何李才发现她是个跛脚。何李忍不住问道:“孩子生下三个了,怎么才知道嫌弃?” 三妹脸一红:“这婚事是我公爹跟爹爹定的,婚前我们彼此并不认识。原本我家还算富足,家父也知道我配不上我相公,故此陪送很多,不想我连生三女,婆母规定,我们杨家的女儿穿戴用度家里一律不管,只管男孩,女儿只能从陪嫁里的东西来养活。如此娘家的陪嫁也就所剩无几,而我丈夫挣的钱,全部婆母掌管,她定是要给将来的孙子,不肯给我们母女一分,我也是走投无路.....” 何李心里暗暗叹气,这投生真实个大关口,她生在何家,虽是女儿,确是得全家恩宠,父母兄嫂,无不视之如珍似宝的,看这三个丫头,若没三妹娘家的陪送,岂不是活不了了。” 两人正聊着,三妹停下脚步,何李抬头见一老妪正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们。端详这个妇人年纪五十上下,个子较高,身材不胖不瘦,长脸较白,嘴角向下,颧骨较高,鼻子皮包骨头,虽不丑陋,确是难以旺夫兴家的尖酸刻薄之像。何李还未言语,后面胳膊已经被人拉住,何李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但听庚睿耳边轻道:“李儿,清官难断家务事,别管闲事!”庚睿说的快,走的更快。一过之间,竟然无人察觉一般。 那老婆子迎出来,看样子刚才儿媳妇跳河的事,她已经知晓。她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唐三妹,然后走向何李:“是你把她救上来的?” 三妹知道婆婆说话嘴冷,不留情面,怕她得罪何李,赶紧说道:“我这家境贫寒,也就不留恩人入内了....” 何李知道三妹的意思,挥手示意她进去哄孩子,那老妇一撇嘴,见何李对她的问话置之不理,不由气往上撞:“哪里来的小丫头,你这是来给三妹撑腰出气的吗?” 在何李眼里,这老妪人不聪明,根本讲不通道理,这样的人不知进退,又笨嘴拙舌,连个表面的功夫都不做,根本不值得搭理,她对救她儿媳妇的恩人不谢也罢,居然还心生怨恨,难道只有让儿媳妇死了才合了这老太婆的心,这时两个四五岁的女孩跑出来,身上衣着还有几分褴褛,三妹冲着何李摇摇头,示意她离去,何李心里恼怒,可想起庚睿的话,还是脚步后移,转身之际,便听到那婆婆责备三妹的声音:“你还挺能作妖的吗?用死吓唬谁呀,不用你哭,你个丧门星,等杨庆禄回来,马上就休了你。” 这何李做了几十年媳妇,还真就没受过一点气,心想怪不得三妹寻短见,这没个好脸色,还这样叫骂挤兑,谁受得了呀! 何李实在忍不住,再度回身:“三妹,带上孩子,我接你出去,老太婆你记住,你儿子不三拜九叩,我都不让她再进你家门!” 那老太婆闻言一愣,接着坐下撒泼打滚:“大家快来看呀,我们家不贤不肖的小媳妇,联合外人欺负我个老寡妇呀,我可不能活了.....” “闭嘴”何李真恨不得扇她几巴掌,强压着怒火给老太婆的穴道点了,那老婆子动不了,说不出,只能干瞪眼,三妹已经吓呆了,何李说道:“丫头,死都不怕了,还考虑啥,你相公不要你,我养你们娘四个!” 正说着门外传来马儿嘶鸣之声,庚睿已经雇了马车,三妹还有点犹豫,却被何李像抓小鸡一样的把三个孩子给扔上车,当然何李看似粗暴,其实尺寸拿捏的恰到好处,绝不会让几个女孩受伤。三妹只好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裹,跟着孩子一起上车,那马车疾驰而去。 安顿了三妹母女,何李回头看向庚睿,庚睿第一次见媳妇吃了一鼻子灰,竟是忍不住偷笑,何李娇嗔:“哥也笑话我!” 庚睿搂住媳妇:“那老太婆儿子虽然任个文职,也改不了家境贫寒,那老妪不知道维护一家和睦,对媳妇挑三拣四,不知进退,不懂人语,你还跟她惹气,不过我当时真怕媳妇一个没忍住,结果了那老太婆的性命!” 何李心里稍做了个盘算说道:“她个手无寸铁的百姓,我怎么能下杀手,不过此事也不算完,我非得治治那老太太!” 庚睿柔声道:“媳妇,你我夫妻是出来玩的,可不是出来惹闲气,你这义愤填膺的,把夫君往船上一扔,哎,情何以堪!” 看到庚睿滋生几分怨愤,何李展颜大笑:“那好,现在开始寸步不离!” 庚睿心里委屈:“这媳妇实际年龄也快五十了,因服食凤炎宝血之故,使之精力充沛,活力十足,加上何李本身性格喜动不喜静,这寸步不离又是怎么个折腾呢?” 何李狡诈的眨眨眼睛:“一起去找知县!” 庚睿已经猜到准没好事,不过自己的媳妇自己宠成这样,又能怪谁?好吧,妇唱夫随吧,虽然颠倒了,可是自己乐意。 知县本是七品小吏,对于进出皇宫就像回家一般的玉笛公子,简直是入不了法眼。两人两匹马,知县门前停下来,而那些衙役在庚睿夫妻眼里,可谓形同虚设,何李栓好马,与庚睿一道凌空飞入,宛如入无人之境。 知县是个老头,须发花白,没有别的嗜好,比较喜欢收藏,他官品如何,为人怎样,何李具不关心,见知县一身便装,体态微胖,正弓着腰,撅着屁股的把一件宝物藏好,当然不管是何宝物,庚睿夫妻也不会放在眼里,他们进来坐好,那知县竟然还没发觉,何李无奈之下只好用手敲打桌案,这知县正小心翼翼的放置宝物,一下子竟吓了一跳,他刚要发火,抬头见一对年轻夫妻正望着他,这小夫妻实在俊俏,男的一身白衣,耀眼华贵,女的身负红衫,醒目多娇,这老头一端祥居然忘了发火,也忘了害怕,对这对不速之客问道:“两位......” 难得这老头毫不慌张,何李开门见山说道:“老人家可认得玉笛公子?” 那老头眼睛一眯:“不认得,不过这玉笛之名可是早有耳闻,昔日我刚做知县便听闻那玉笛公子,火烧尚书府,打劫永州知府,逼死兵部侍郎宋子墨,连皇宫都敢闯.....” 何李一吐舌头,原来在官方玉笛就是个江洋大盗呀!忍不住对着庚睿露出个偷笑的表情。庚睿其实并不在意,他把玉笛往前一递:“就这些!” 老头先前觉得这两个不速之客,样貌出众,并不像为恶之徒,又是大白天,便放松警惕,今一见玉笛,不由面如土色:“公子!公子一人力战群雄,大败几位将军,一人勇闯囚凤塔.......” 何李将玉笛往外一拨:“没问你这些!” 老头一窘:“两位是玉笛何人,我这鸟不拉屎的小县并没有能入法眼的物件....” 想不到这老头还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不过何李他们并不是为求财而来。 看来玉笛的名号也不太管用,这老头沉着的很呀。何李又双手托出一物:“大人,这个可认得?” 县令嘴硬心颤,闻言抬起头,擦了擦混浊的老眼,这一看之下,不由噗通跪倒:“金牌,御赐金牌!下官参见逍遥王爷!” 看知县跪下来,何李才把金牌回收,没想到老皇上不在了,者金牌还这么管用,原以为一朝天子一朝臣,逍遥王爷的名号已经作废了呢! 知县这次不再那么居高临下了,庚睿让他起来,他也始终不敢站直,一付卑躬屈膝的模样,他强令自己稳稳精神:“敢问两位可是玉笛公子的后代子孙?” 何李纳闷的盯着知县:“大人,为何不信是公子本人到了?” 老县令闻言笑了:“下官初上任时就在此地,那时下官才是而立之年,如今三十载过去,玉笛的名号也传了快三十年了,若是公子本人,不说他老眼昏花,可也得有五十岁左右了,不会比老朽年轻多少呀?” 何李闻言差点笑出声了:“罢了,跟平常人谈玉笛公子的神通,实在是说不清!”想到此何李也不坚持,笑道:“不是公子本人,大人会如何对待?” 老头笑道:“两位请看,金牌后面有一行小字,须得公子本人才可实施遇府支钱,遇店吃酒的特权,如果两位一定要老朽拿钱孝敬两位,老朽须得向上呈报,不然小县贫瘠,实在拿不出两位所要之物!” 何李拦住他的话:“你这老头,不问青红皂白的,谁要你财物?” 老知县闻言愁容顿时没了,心想只要不要他祖传之物,一切好说。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9章 神算 何李微笑:“一个叫杨庆禄的小生,可是在衙内任职?” 老知县点头:“是有此人,杨庆禄也是十年寒窗苦读,文笔不错,为人也算可以,不骄不躁,不知他如何得罪了两位玉笛公子的传人?” 何李小脸一沉,明明是玉笛公子本人,硬给降了辈份,不过也懒得说明,低声说道:“此人母亲飞扬跋扈,这个杨庆禄还未飞黄腾达,她母亲已经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小民恳请大人给他休假几日,其他的便不劳大人操心了。” 县官闻言眯眼大笑道:“小事,卑职即刻去办!别说停职几日,就是永不录用,只要两位说一声,冲着公子的名头,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心里却嘀咕,这两个大神还拿出玉笛,金牌,以为要干个大事呢,原来只是给手下停几天职,害得自己头皮发麻的装了半天镇定。 不过在玉笛面前自称卑职,也不算错的,人家可是有先皇御赐金牌,虽然逍遥王爷有名无实,不过这小小县令也是丝毫不敢怠慢。只是没想到这么大的阵势,只是要给杨庆禄停职几天,老知县百思不解,这公子的后人真是好看、有趣! 庚睿、何李安排好了,便转身离去,留下知县一面传唤下人通知让杨庆禄休假,一面还在琢磨,这对年轻夫妻是玉笛什么人,跟杨家又什么关系,要不要报上去呢?一时间他想得头大。 庚睿夫妇出了县衙,心情还是不错,找个酒楼,要了几个小菜,两个人边吃边聊:“哥,都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这个老头好像是做了几十年县令了?怎么不升迁?” 庚睿微笑:“媳妇慧眼如炬,看不出那老头是个守财奴,不肯上交,舍不得贿赂,本身也没什么大才,估计知县够做到他死了!” 何李点头:“不过他见了我们,从容不迫,即便是装出来的,也证明他并未有多少亏心之事。”庚睿点头默认。 “哥,一会我两个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分一缕魂魄给那个老太婆,看她还有什么花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庚睿眉头微皱:“你这不打人不骂人,怕是要玩死人呀!这老太婆遇到你也是倒霉了!” 何李上前搂住庚睿:“夫君宠溺李儿,从来舍不得李儿受一点委屈,看那小媳妇实在是太可怜,既然被李儿遇到,李儿就做一次她的贵人,帮她脱离苦海!” 本来人家即使是打骂儿媳,做得再过一些,也跟外人无关,属于人家的家事,可偏偏遇上何李,这个没事都想找点事的家伙,庚睿无奈点头:“杨庆禄已经到家了,那老太婆穴道你封得不狠,已经自然解开了,只是她仍不知悔改,执意劝儿子休妻,还骗她儿子说,三妹带孩子回娘家去了。” 何李心里喜悦,原来庚睿早就是离魂状态了,如此就可以知道那老妇人的动向了,虽然两地距离不远,不过离魂状态毕竟有损精神,至于那老太婆,虽然不会花言巧语,但是却断章取义,谎话连篇,真是可恶。 “哥,离魂太久会伤精神,你收了那一魂吧!” 庚睿微笑,这媳妇又开始心疼自己了,他意念一动:“李儿,我没事了,最后一个消息,明天那娘两个要去观音庙拜菩萨!” “太好了!想不到这么不善良的人竟然信佛?” 庚睿瞧着媳妇眉飞色舞的,不知道有什么鬼主意了。何李颔首,来个道家的手势:“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天,杨庆禄母子早早的备了香火供品的向观音庙而来,这杨庆禄无缘无故的被知县大人放了假,好容易谋的差事要泡汤了,本来从乡下老家分家离府的进了城,原以为是出息了,如今差事丢了,想再回去,又有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惭愧,这老太太也怕儿子丢了差事,昨天一夜都提心吊胆,今天一早就急急忙忙的来求菩萨了。 别看老人不肯给孙女添置一件衣裳,拜菩萨却是豁得出来,各种各样的供果装了一篮子,只是装着供品的篮子刚刚放下,呼的一股强风掠过,硬生生将篮子掀翻,没来得及上的香,和供果什么的都洒落一地。 这下娘两个大惊失色,真是咱们要烧香,佛爷都掉腚了。杨母虽然蛮横,却是极其迷信之人,一时吓得呆了。 杨庆禄也深感这风来得奇异,毕竟庙外都风丝没有,庙里哪来的邪风?他心里也打着颤,手不停的抖着,不过还算是个男人,忍着惊悚将供品一一收入篮子里,正准备拿到香案处摆放,“呼”又一股强风吹过,这次更甚,不光果篮掉落,连着杨庆禄也跟着摔倒了,这下娘两个不在犹豫,大喊着:“救命!”杨庆禄拉着母亲携手逃了。 观音后面白影一闪,庚睿面色平静,身形一晃,便不知去向了。 杨母魂不守舍的念叨着观音莫怪,观音慈悲,观音恕罪的,杨庆禄脸色难看,忍不住埋怨道:“母亲,你到底做了什么,观音竟不肯接受我们膜拜!” 杨母哭诉道:“我吃斋念佛,初一十五烧香,我能做什么?倒是你那个媳妇三妹,她个小贱人从来不吃斋,不拜佛,想是观音见怪了!” 庚睿面色微冷,真是死不悔改,顽石不化,媳妇该用何等招法,才能感化这个老太婆。公子生气,虽没发作,杨母亦觉浑身一凛,一股寒意透心而至,太邪门了,她与杨庆禄加快脚步,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 临近家门,但见门口不远的一颗柳树之下,端坐一位身材清瘦的老道士,他一身灰白色道袍,三绺长髯,手中一记拂尘,树下一群人围着他,那道士掐指一算,口中还念念有词:“流连、速喜、大安……”道士抬起头:“施主这匹马丢不了了,你带人往东找,不出十里,必能见分晓!” 那中年男子闻言不敢怠慢,带了几个本家的爷们,匆匆而去。 庚睿落于对面的一株树上,隐匿气息,宠溺的眼神看着何李,心里念着,媳妇又开始忽悠了! 老道接着说道:“算的不好分文不取……”突然她把目光投向了刚刚从观音庙跑出来的杨氏母子身上,然后猛的起身,围着杨家母子看了一圈道:“无量天尊,这位公子大难即将来临呀!” 杨母闻言大骇,结合刚才的一幕,不由深信不疑,她手足无措的说道:“道长可有化解之策,定是我那个不省心的儿媳妇得罪菩萨,菩萨见怪了.....” 何李闻言复又坐回座位之上,杨母急急的跟过来,何李煞有介事的让她把儿子媳妇的生日时辰报了上来,然后掐指算计道:“你家媳妇相貌平平,左脚有点跛.....” 围观的乡民闻言无不惊讶,算的太准了,杨家本是新来的住户,那小媳妇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这里的邻里都没几个见过,只有几个住得近的妇人见过,不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杨家有个跛脚媳妇,这事大伙倒是都知道。加上杨母嫌弃儿媳也是出名的,所以很多人没见过但是听过,而杨庆禄确实是身材高挺,面如冠玉,在这穷乡僻壤,也算是个美男子了,不然也不会得到县令赏识呀。 见大家都一副敬慕的神情,何李接着说道:“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杨母闻言看向儿子,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姿态。 杨庆禄本是老实人,妻子吃苦耐劳他也看在眼里,只是父亲已经不在,不忍忤逆母亲,闻言只好低下头。 想不到这个道士话锋一转道:“你这个媳妇长的还不够丑,俗话说丑妻近地家中宝。若是再丑一点就好了。你命格与他人不同,你娶妻娶的越丑福分越高,你这个媳妇还是不够丑,不然你早就做到县衙主簿之职了。” 众人听了无不称奇,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他们看向杨母,这老太婆天天抱怨媳妇生的丑,这下子该怎么说呢? 杨母真是欲哭无泪,一副便秘表情道:“道长,我那媳妇我看已经够可以了!” 何李一缕长髯,手指掐算道:“一个长的丑,一个长的俊,一个活八十八,一个活九十九,两口子一样,活不到天亮!这位夫人呀,幸亏你家媳妇跛脚呀,不然令公子怕是出不了洞房就会身染重病!” 杨母闻言只觉得脊背发凉,一阵后怕,她定定神,想起道士刚刚说过的话,便脸色不善的问道:“道长刚刚不是说,问题就出在媳妇身上吗?” 何李微笑:“不错,你家媳妇为人谦虚和善,上孝敬公婆,下相夫教子,所以才积得善缘,使的你家山河逆转,令公子才有仕途通达之状,不知为何,这关键时刻媳妇突然离府,才使得家运阻碍,如不能肃清,怕是日后厄运不断呀!” 何李说得语重心长,一副悲天悯人之状,只看的公子玉面盈笑。 众人都知道前日三妹被逼投河,此时闻言,具不约而同的向杨母投递鄙夷,嫌弃的目光,杨母脸上热辣辣的,又迎上儿子那无奈的神色,不由恼羞成怒:“你个臭老道,胡说八道!” 何李微笑:“是否胡说,不日立见分晓!”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0章 玩水 何李话音刚落,一群人牵着一匹枣红马赶了过来,为首的大汉上前作揖答谢道:“道长神机妙算,为我等指点迷津,如今才能这么快找到马,这银子是我们全家人的心意,请道长笑纳!” 庚睿眯着眼睛,难以排除是不是媳妇为了营造她百试百灵的卦术,自编自演的。何李讲那块银子推出去:“施主多虑了,本道的规矩,算错了分文不取,对了只收五纹,多一不取!” 如此更显道长高风亮节,高深莫测,杨母深感悔恨,她看看儿子,杨庆禄急忙上前:“道长,请饶恕母亲糊涂吧,敢问道长的破解之术,请道长为我指点一二。” 何李站起身来:“你的破解术就是把你媳妇三拜九叩的接回家,好好对待!” 杨母感觉此话耳熟,不过她怎么也无法把此时这个老道和彼时的那个救儿媳的丫头联系起来。 杨庆禄得到提示,拜别道长,就要去大舅哥家接媳妇孩子了,这时杨母才不得不实话实说,媳妇是被个穿红衣的丫头,赶着马车带走的,杨庆禄闻言不由又急又怒,何李微笑:“施主不必急躁,我算尊夫人并未走远,她是遇到贵人了,此时应在城里的悦山客栈里面第三间房里落脚,公子要抓紧时间,不要横生枝节,不然公子日后别说光宗耀祖了,就是生计都艰难呀!” 杨庆禄闻言哪敢怠慢,一路跑步而去,杨母脸色微红,讪讪的说道:“道长连媳妇住哪都能算出来,能不能算出老身什么时候能抱到孙子呀?” 三妹命中注定女多男少,何李低头一合计,然后抬头道:“有句话叫爷爷奶奶积孙子,这何时抱孙子还是看老夫人如何积德行善,只要夫人迷途知返,抱孙子也定是指日可待!” 杨母脸色难看,这生不生孙子的锅硬给扔到自己身上来了,他日若是还不生男丁,别人岂不是会说是自己不够善良,这老太太气得咬牙,却又发作不得。 何李向前走了几步:“诸位记住,家和万事兴,媳妇娶进门,就是一家人,父慈子孝,做长辈的要学会装聋作哑,不然怎做家翁?”说罢告辞欲走,那群人顿时沸腾:“道长也给我等算算吧,我们也想算一卦!” 何李颔首作揖:“天机不可泄露,今日已算七卦,贫道不能再多说了,不然会有天谴,大家多多行善积德,必有后福!”说罢,扬长而去! 此时杨庆禄已经找到三妹,道长如此神机妙算,杨庆禄不疑有他,对着三妹就是叩拜,可把三妹吓坏了:“夫君如此是要折煞妾身吗?” 两人正在推拉着,一个红衣女子推门进来,见有外人,杨庆禄赶紧起身,又拿出家主的样子来,三妹赶紧介绍,这位女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杨庆禄上前跪拜磕头,何李倒没有扶他起来,而是欣然接受。 三妹再次上前:“恩人,请留下姓名,三妹不跪神不拜庙,今后只拜恩人,请您留下名讳,三妹愿意日日为恩人祈福。“ 红衣女微微一笑:“小娘子不必如此,那样岂不折煞我了,这里有纹银十两,你先拿去贴补家用,相信你们夫妻日后日子肯定红红火火!” 如此杨庆禄夫妇千恩万谢的拜别而去,那三妹若知道何李还为她装成道士,点化婆母,不知心里又是何感想。 看着杨庆禄夫妻离去,庚睿心中也有颇多感想:“李儿,那老太婆若非信佛也不会对你说的深信不疑,可是信佛为何却不善良?” 何李叹气道:“她拜的佛,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欲望,为自己求财求福,而真正的修行不在山中,不在庙宇,而在人心,像哥哥看似轻狂薄凉,实则是怜悯慈悲,只是世人有几个能看懂,看透!” 庚睿忍不住再次搂住媳妇:“李儿,我也是自私的,我愿意做善事,是想多得上天垂爱,让她能降福给李儿,让我的妻子此生永远快快乐乐!” 两人相拥片刻,何李说道:“我们一会去告诉知县,让杨庆禄回县衙吧!” 庚睿点头:“然后呢?” 何李往庚睿身上一靠:“当然是回家了!” 两人说走就走,飞身跃起,庚睿还不忘调侃媳妇:“李儿,这个闲事管的,我当时真怕你一怒之下,把那老太太杀了!” 何李大笑:“那女人虽然刁钻,蛮横,但是罪不致死呀,我这样不用一兵一卒,就让那老太太再不敢刁难媳妇了。” 庚睿点头称赞:“媳妇,不过你今天有点吝啬呀,怎么才给人那么点银子,够干什么?” 何李又笑:“你放心,他们以后虽然不大富大贵,但也缺不了钱的,我给多了就没意思了,饱暖思□□,别再让那姓杨的有了娶妾之心,我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庚睿恍然大悟,这媳妇真是鬼精灵。 两个人给县令留了书信,便驾马回城,不过因为是出来散心,虽然骑着马,走的却很悠闲:“哥,看前面!” 庚睿桥头勒住马匹,此处一条大河,因是雨季,水位很高,两人将马拴好,走着下了桥,沿河岸没走多远,绿荫掩映下,一片广阔的湖泊,水面微波荡漾,林间鸟语花香。 何李看着庚睿,坏笑一下:“哥,我要划船!” 庚睿以为媳妇只是过来观景,闻言一愣:“李儿,这方圆几里都不见人家,哪里能找到小船!” “你帮我做一只!” 庚睿深感无奈:“李儿,别闹了,就算做个木筏也要有工具才行吗?” 何李小嘴一撅:“人家只要一根竹竿足矣!” 庚睿欲哭无泪,这凤炎之血的用量实在难以掌握,少了怕保不住媳妇容颜,多了媳妇就欲壑难平,各种折腾,否则凤炎带来的热血沸腾之感难于消融。 何李不管庚睿如何琢磨,她突然指着前面的一个竹子道:“哥,就这根了,帮我砍下来,长度呢?随意吧!” 这李儿此时就像个顽皮的孩子,庚睿无奈抽出身上的匕首,凌空飞掷出去“刷”高耸的竹子晃着脑袋栽倒下来,匕首空中打转,又踅回来,落到庚睿手上,上面的竹梢下来,庚睿再次发力,匕首呼啸着沿着竹子根部砍入,速度之快,竹竿还没来得及倒下,已经被庚睿扶在手里:“李儿,我再砍几棵,帮你做成竹筏玩!” 何李此时已经用剩下的竹梢做成一个细长的竹竿,她拿在手里,比划几下,太长了,不跳起来难以驾驭,听到庚睿还要砍竹子,她忙开口道:“不用,哥把它扔到水里就行!” 庚睿摇头,还是依言把手中粗粗的竹竿掷向湖里。 但闻竹竿破水之音,何李已经脱下鞋子,用手中的细竹竿一撑,身体领空跃起,赤着脚,飘飘然落于庚睿抛下的竹竿之上,然后将手里的细竹竿左右划开,瞬间破开水波,只见那粗竹竿稳稳的被何李踩在脚下,何李左右手不疾不徐的来回摇晃,就像在操纵船桨一样,远远看去,一道倩影立于碧波之上,聘聘袅袅,庚睿也不由一时失神,等到何李掉转船头,庚睿才恍然说道:“李儿,真会玩!” 何李顽皮的点头:“哥,你也上来!” 庚睿犹豫一下,怕两人一根竹竿就没这么灵巧了,却听何李激将道:“哥不敢上我这贼船!” 公子美颜含笑:“本公子早就上贼船了,还怕这一回吗?”说罢,玉笛公子身形移动,脚下一点直奔竹竿而来。 何李眼色诡异,见公子双脚刚要落在竹竿上,她趁机身起,玉笛双足落下□□,何李跃起的身形又坠下来,往竹竿上一跺,庚睿惊呼一声李儿,不得不再次腾空而起,只是这一折腾,那竹竿已经飘出他能落足的距离。 “啪”庚睿貌似失足落水了,何李得意洋洋的撑着一叶小舟,赶紧加快速度,能把庚睿戏弄成这样,是够乐上一阵子了…… 只是何李正忙着划船,一双大手已经从身后将她拦腰搂住,庚睿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李儿莫不是嫌热,想要下去凉快一下!” 果然孙猴子怎么蹦业跑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何李把手中竹竿一丢,身体往庚睿身上一靠,庚睿吓了一跳:“李儿,你怎么了?” 何李回手抱住庚睿:“让哥陪我下去凉快!” 庚睿真是毫无办法,被媳妇拥着就下了水,一时童心遂起:“李儿,拖我下水,看怎么收拾你!” 何李闻言慌忙游走,于是这两个在水里穿来穿去,一会跳上竹竿,一会又跌下来,玩的甚是尽兴,也终于把何李累的像个泄气的皮球,筋疲力尽,终于告饶了:“哥,我认输了,完一步也走不动了!” 好吗,庚睿双手一抄,把媳妇抱在怀里,何李裸露的小脚还在调皮的踢打着,人则是一脸阴谋得逞的笑着,庚睿只想说:“认输的是我才对,哪有胜利者这么抓俘虏的?还要心甘情愿的抱着!”不过看着媳妇的秀发还在滴答水滴,庚睿不得不将骄阳开启,暖暖的安适感,让何李闭上眼睛,貌似睡了过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1章 男宠 庚睿陪着媳妇转了些日子,何李终于从心兰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两人便又回到家,陪着老父亲和唯一的儿子。 不过此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马宝仓、马宝库分别来信告之,父亲意欲迎娶一孀居寡女,因兄弟两人反对,父亲已经移居别处,与那妇人同住......” 这变化也未免太大了,本来马伟如此消沉大家都很担心,但是这还不足半年就另娶佳人,别说马家的两个儿子难以接受,就是何李也不由义愤填膺。 庚睿又以血调了半碗药端过了:“李儿吃药!” 因为与马家相距较远,何李责备不了马伟,便将愤怒发泄到庚睿身上:“不喝,我原来就看那马伟不配我们心兰,低嫁于他,想不到我心兰尸骨未寒,他就另娶新欢!” 看何李气得咬牙切齿,庚睿一皱眉:“李儿,心兰在世之时,不是常夸马伟对她体贴入微,人活着知道疼爱,死了便是了了,就不要计较太多,如果马伟一直消沉,我们不是也跟着着急吗?” 何李余怒未消:“我现在才知道,马伟缺的是一个媳妇,并不是我家心兰,我也不是要他终身不娶,可也不要如此心急,这让心兰泉下有知,该多伤心!” 庚睿吐一口气,这媳妇跟心兰感情深厚,还真是难以解劝,他想了想道:“李儿,我猜马伟也并非是忘记心兰,只是人表达的方式不同,有人愁则哭,有人愁则唱,有人愁则饮酒,有人......”不待庚睿话说完,何李拍案而起:“你想说马伟是愁的去娶新娘,真是化悲痛为力量.....想我家心兰真是太傻了,居然把养生保健的紫河车让给他吃,这下好了,人家身强体壮,另娶新欢了!” 庚睿一阵无语:“媳妇,我不说了,干脆我现在就赶去马家,把那马伟暴打一顿,他胆敢辜负心兰,气我夫人,看我怎么教训他!”说罢作势出门要走。何李一惊,这夫君宠妻无度,莫不是真要去打人家一顿,赶紧上前拉住庚睿:“算了,马伟如今已经自立门户,你管得了三尺门里,也管不了三尺门外,只是这件事让我看到了,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能健康长寿才是王道,来,把药给我,我可得保养自己坐稳这玉笛夫人的位置。” 庚睿这是以退为进,并不是真的要去教训马伟,只是听媳妇说的如此绝望,庚睿不由心疼,好在她肯喝药,如此才能保住青春,看何李喝完了药,庚睿才继续问道:“看马家这小兄弟俩对他父亲这么快就找了继室,也是异常反感,我们要怎么回信?” 何李闻言,反问庚睿:“我是关心则乱,请问玉笛公子有何高见?” 见媳妇又顽皮起来,庚睿脸上写满了笑意:“李儿,人生苦短,心兰去了,马伟也扔下五十奔六十了,我觉得你应该回信给他的儿子,让他们不要再与马伟因此事争执,做为父亲,把他们养大,已经帮他们成家立业,父亲的责任已尽。作为儿子,父亲在他们母亲在世之时,从未拈花惹草,一个妾侍也没娶,而今母亲不在,父亲时日无多,他们应该支持父亲,不能看着父亲抑郁而终吧!” 何李虽然心有不甘,不过死者已矣,也只好如此了。 又是二十年过去,金良也已经辞世,金平也娶妻生子,他们又一次搬家,江湖上关于玉笛公子的消息已经越来越少,只剩传说,只是谁都不曾想过,这夫妻两人也许正混迹人群之中,或与他们擦肩而过。就连庚睿家的仆人也不知道,这小夫妻就是凤尊传人,玉笛公子夫妇。要说知道他们行踪的,就是大师兄周鹤了,由于儿子金平接管家业,这两夫妻玩耍的更加尽兴,这一日有仆人引见周鹤的侍卫来见,庚睿、何李猜是大师兄有事,赶紧迎出去,那侍卫见眼前是一对年轻夫妻,忙道:“此来是奉驸马之命,来给你们的父母,哦,不,是给你们的祖父母送个信,驸马八十寿辰,希望你们的老祖能大驾光临!”何李与庚睿对望一眼,他们两个的双方父母都不在了、祖母祖父那更是连面都不曾见过,何李赶紧说:“你没送错信?” 侍卫掏出信函:“我们驸马说是邀请他的师妹夫妻赏光前往!” 何李一咧嘴,点头接了请帖,这人长的年轻,真掉辈呀! 侍卫请帖送到正往外走,碰到往里走的金平,侍卫见金平后面还跟着两个仆人,居然看了他一眼,侍卫赶紧上前说道:“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个请帖我已经交给令公子了!”说着告辞而去,留下这一家三口在风中凌乱。这爹跟儿子硬给整颠倒了。 京城郊外的山坡上,此处人迹罕至,公子一身白袍,站于山巅之上,玉笛放于唇边,迎风吹奏,山下两个女子悄然而至,她们以树为掩体,时隐时现向山上而来,何李坐在树枝上,俯瞰下方,看来这听曲的可不止我一人呀!只见那两个丫头竟停在树下,如此离庚睿的位置不远不近,不光笛声听的清晰,人也看着清楚,一个丫头说道:“表姐,我没骗你吧,听说这公子已经在此吹过三天的笛子了!” 那姐姐赞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莫非说的是他!” 何李这才听明白,原来庚睿自以为低调的跑到这没有人烟的地方,居然还勾出两个爱慕者,不由心里生气,可也不好意思发作,她长叹一口气:“这公子自视清高,从不招惹莺莺燕燕的,想不到这两个小姑娘自己找上来,罢了,老娘已经过了争芳斗艳的年纪了!”索性就地取材的把自己仪容成个老太婆,这两丫头看的太专注,竟不知树上有人,何李飘然落下,一身贵妇打扮,她轻轻咳嗽一声。两个姑娘吓了一跳,见是个衣着华丽的老太婆,不由面露不悦小声道:“你也是来偷看公子吹笛的?” 何李近看这两个不过十七八岁,穿戴华贵,应是大家闺秀,不过这公子不是别的,即便你两人爱慕,我也不能出让呀!所以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是偷看,我可不是,那公子是我的人!” “哇”这话一出来,两个丫头差点没吐了,就你这鹤发鸡皮的,还公子是你的?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两人交换一下眼色,姐姐说道:“敢问婆婆,那公子是您的什么人呀,比如,孙儿什么的?” 何李微笑摆手:“猜错了,错的太离谱,他是我的男宠,或者说面首,可能你们还不懂吧!“ 两美女脸一下子通红,她们不是不懂,是想不出这老妇人能说出如此有伤风化的话来,各个一脸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何李继续说道:“姑娘,看人且记不可看表面,你们怎么都无法相信这细致如瓷的肌肤,美得让人窒息的眼眸,略显稚气的脸庞,每天居然与老妪我同榻而眠....” 两姐妹闻言,不知道是头疼还是牙疼了,浑身鸡皮疙瘩掉满地:“若不看你若大年纪,敢如此胡说八道,我们......” 何李一努嘴:“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着,我说他是我的男宠他就是,一点不作假!”说着话,何李驼着背,猫着腰的往山上走去,这小姐妹心里作呕,亏得那吹笛子少年一副好皮囊,若真是屈膝献媚取宠于这个不正经的老妇人,那也真是让人不得不鄙视了,不过这姐妹没忍住又跟上去几步意图看个明白。 庚睿把一切都尽收眼底,没想到实际年龄也快七十几岁的老婆还如此调皮,他见何李过来,忙收了玉笛,伸手扶住媳妇,何李顺势坐在巨石之上,一副老迈不堪的样子道:“睿儿,帮我揉揉肩!” 庚睿心中暗笑,这是让自己演示一遍男宠的日常?既然媳妇要玩,他也只好配合了。只见他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把玉笛插于腰间,然后甚是献媚的帮着何李轻轻捶打揉捏着肩头。何李用余光看到两个美人还在看,索性伸出脚来,庚睿立即脱去她的鞋子,然后把小脚握在手里揉捏,何李闭着眼睛陶醉了一下,又让庚睿帮她穿好,庚睿又帮她穿好了鞋子,然后就势身体前倾,两个人脸几乎碰到了脸,庚睿眼神凌厉,又似藏了一团火,他手臂伸出,将何李拢在怀里,因为还有两个姑娘看着,何李不由老脸一红,小声道:“你要干什么?” 庚睿低声道:“当然是干男宠该干的事!” 这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何李小声说道:“你敢白日宣淫?” 庚睿一本正经地说道:“你都敢养男宠、面首,我有何不敢?” 何李小脚一蹬,意欲脱逃,庚睿附耳说道:“媳妇再调皮,莫不是想就地双修?” 何李闻言果然不敢妄动了,这还有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在看着呢!难不成真的不要老脸了,如此只好乖乖被庚睿抱在怀里,耳边是庚睿得意的笑声,两个丫头羞得满脸通红,根本就不敢看,等她们再度抬头,只能看到庚睿夫妇,一白一紫两色衣服,在空中相拥远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