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仨》 第1章 引 1.引 黄昏 001 学校的操场空无一人，楼道和教室也是空的。 落叶铺满了大门到教学楼的小道。 教室的窗户被远处的夕阳应成了黄色，星期六的校园显得格外的荒凉，安歌蹲在教务处门口看着远处的火烧云，乌黑的短发遮住了她半张脸。 十月中旬，北方城市太阳一落山，满城尽显凉意，皮鞋踏在楼梯上的声音，年级主任一路小跑的上楼，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学楼里，腰间的钥匙链晃的哗哗乱响。 “呀呀呀，等多久了同学，不好意思啊，老师有点事挡误了。”中年的老师喘着粗气扶了扶眼镜。安歌不屑的瞄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黑亮的短发。 脸色极为的不爽，不耐烦的看着他。 “来来，快进来。”老师打开办公室的门，招呼安歌进来。他径直走到一张桌子前拿起桌面上放着的一摞东西，递给安歌： “给，这是你的校服，课本，校徽，学生证，咱们学校管得严，上课必须要穿校服，带校徽。学生证以后也要天天带着，请假的话要拿学生证到这里来，开三联的假条，再打电话让你父母来接你。” 安歌接过校服，老师接着说：“你在高二一班，班主任姓赵，赵岗升老师，是咱们学校的优秀教师。明天你就找他报道，六点五十到旁边办公室找他，具体的你就听赵老师的安排。”接着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卡：“这是水卡饭卡，每周一可以到餐厅后面充钱，明天可以找同学带你去一次。” 安歌面无表情的看着怀里的校服，蓝白搭配，和以前学校的款式差不多只不过以前是红蓝搭配。 “你的情况我知道，我跟你们班主任都交代好了，就说你是从外地转来的，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不得不转学。既然来了新学校就是新的开始，你好好学习，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做好，，，，，，” “你还有事儿吗？” “啊、、、、” 冷不丁的打断让谢了顶的老师一愣“也没什么了，以后好好，，，，，，”话还没说完，安歌就拿着校服和零零散散的证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你，你这孩子，你的书，，，，，，”老师喊道。 “我有。” 安歌懒懒的甩了两句。 进去的这一会功夫，天已经黑了一个度，火烧云烧光了，空剩下一片灰灰的天。安歌领着校服往学校外面走，学校里安静极了但出了校门就是热闹的街市。不过今天也没什么人，学生不上课，小摊贩们也不出摊。 她走得很慢，很慢很慢，头顶的最后的一点亮色也渐渐消失，昏昏暗暗的又没有黑透，天空泛着蓝紫色，世界像是铺了一层薄雾，路人的面孔都变得模糊。 丘城靠北，虽然是秋天，但夜晚的时候也即将接近零度，她拿着校服的手有点冷，白皙的手被冻的通红。 不知道走了多久，安歌在一处垃圾桶前停下来。抬手看了看手里蓝白相间的校服，手一松将校服扔进去。 不可回收的一侧。 这座小城市已经开始了它的小高峰，北方的天黑的早，所以下班放学的时间也跟着早，安歌溜溜达达的走了一段路，她走的依旧很慢，不断有路人超过她，男人，女人，老头，老太太，孩子。 “怎么样，昨天的作业交上了没有。”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奶奶牵着一个小男孩，奶奶一手挎着书包，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小孙子。而小男孩的所有精力都放在手上的烤肠上。 安歌一直看着她们，一直到她们完完全全的消失在那条街上。 她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处台阶坐下，看着大马路上人来人往的人发呆，她实在是想不到这些过往的人都在忙什么。车堵得很严重，但真的很奇怪，只有一边在堵车，另一边只有三三两两的车经过，着急的人绕到人行道上过去，绕不上来的人疯狂的按着喇叭。 这个时间的人总要朝着一个方向去。 安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四十，天已经黑成了这个样子，但离这一天过去还要七个小时。 她叹了口气将脸深深地埋在腿上。 大概坐的有十分钟，她起身往回走，走到刚才的那个垃圾桶边，把校服从里面掏出来。 002 某酒吧里，修战独自坐在角落里手拿着一烟，时不时的便会有穿着包臀裙的小姑娘前来搭讪一番，不过他都没什么心思理会，差不多六点，一个和他年纪相当的少年直奔他的座位坐下。 “怎么才来。”他微蹙着眉头淡淡的问。 “哎，骑摩托来的躲警察绕路了。” “怎么样，打听到了她什么吗？”修战递给他一杯酒道。 “打听了，安歌退学了，从那事儿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学校，电话也换了以前微信QQ都注销了，好像也搬家了，这姐妹儿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也正常，摊上这事不得躲几天。” 修战双手搭在腿上嘬了口烟道“这我都知道，我是问你她人在哪！” “你这就难为哥们儿了，都说人间蒸发了，我上哪儿找去。再说你都领人家开房了，你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去她家堵她不得了。”话音没落一个按折了的烟屁股就已经砸到了他的脸上。 “、、、、、、、” “哎，你还别说，我还真想见见着姐妹儿长什么样，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修战不语，继续点燃一根烟。 “你听哥们一句劝，要不然就算了，别找了，睡都睡了换一个得了。” “说他妈什么呢？”修战吐了口烟，眉头微蹙。 “哎，别生气嘛，人虽然没找到，但是、、、、”话没有说完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边北杨。 他皱了皱眉眉头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什么事。” “乐善南路，来接我一下。”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 “出什么事了。” “你先来、、、、、、”男生的气息很微弱，说完这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修战放下手机，脸色变得焦急，接着冲桌子另一边的少年道“我先撤了，人继续帮我打听。” 修战赶到乐善南路的时候，边北杨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他倒在巷子的深处，双眼紧闭，额角和嘴角都有着凝固的血，左边脸上有一大块擦伤，还沾着一些泥土。 修战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边北杨，边北杨，醒醒啊，边北杨、、、”他晃着他的肩膀想要叫醒他。 “操，你可别死了。”修战慌忙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要打120的时候，边北杨皱着眉头将他的手机打落在地。 “我没事。”他挣开修战，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缓缓地移动到墙边。 巷子口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勉强可以看清人的脸，修战蹲在地上捏起他的脸左右看了一下甩开，心里像是有团火钻了出来，他咒骂一声，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边北杨道，“打死你都他妈活该，现在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早干嘛去了。” 修战喘着粗气，指着他的脸骂他。 边北杨不语，头倚着墙看着他们头顶上的这片天空。 修战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来气，一步跨到他面前揪起他的领子吼道“边北杨，我告诉你，你他妈早晚得死在街上。横死街头的时候你在给我打电话，我来给你收尸。” 边北杨已经没什么力气，任由他拽着，仰着脖子傻笑。 003 安歌大概在八点的时候走到老楼楼下。面前的这栋老旧的三层居民楼就是安歌的家，它在晚上就想是一个放倒的大肥皂盒，盒子上面有一个一个正方形的窟窿，有的是亮的，有的是不亮的。 老楼已经有年头了，这是国营工厂时代的家属楼，它的年龄远远超过了安歌的好几倍，老楼的楼下有两个小花坛，用着很矮生的生着锈的栅栏围着，中间空地上坐着一群老头老太爱围在一起聊天。 安歌绕过人群走上楼，她家住三楼，也就是老楼的顶层。前段时间奶奶还念叨“现在上楼都费劲了。”但是她现在再也不用爬这三楼了。 奶奶刚过世的时候安歌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些害怕，害怕这屋里除了她没有活物的感觉，但现在也只有这三间小屋子能让她有点安稳的感觉。钥匙就在窗户框里，这是奶奶一辈子的习惯，一进门便是厨房，厨房的碗筷摆的整整齐齐的，桌子下面的锅碗瓢盆都是奶奶生前的宝贝，最下面的几个碗是奶奶嫁过来时带过来的，奶奶生前时常给她念叨，不过厨房至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生过火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 第一章 2.第一章报道 004 秋天的早晨，老楼外面准时的传出扫把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早晨传到每个早起的人的耳朵里。 安歌一觉醒来已经七点多了，她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不透气，昨天晚上也没有洗脸刷牙，盖着棉袄就睡着了。 当她晃晃悠悠的的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八点四十了，早自习已经下课了，学校的大铁门上了锁。 安歌站在门口叫了两声，高大的铁门被安歌敲得哗哗作响。 “有人么、、开门啊！” 几分钟过去依然没有人过来，她有些不耐烦，上前一脚踹在大门上，铁门响的更厉害。 学校旁边奶茶店里的阿姨实在是看不下去，放下手里的活凑过来道“你等会，大爷可能是上厕所了。” 安歌冷着脸看了一眼那奶茶店里的阿姨，也不知道这年纪轻轻的的小姑娘的身上哪来的的这一股子戾气，吓的阿姨连忙跑进店里。 安歌没有穿校服，因为以前的学校不需要，所以就没有这习惯。她就随便穿了双帆布鞋加上阔腿裤和皮夹克，简单的化了一个妆，她的样子看上去的确是痞痞，没有什么学生气。 安歌看着乱荒而逃的阿姨不屑的冷哼一声，又上去踹了两脚门 “人呢？” “来了、来了。” 门卫大爷一路小跑，隔着铁门打量着安歌，没穿校服，没背书包，没带校徽。 “你是干什么的？”大爷问道。 安歌阴气沉沉的“来这还能干嘛，上学呗。”紧接着又踹了一脚门道“快开门啊！” 大爷被这一脚惊到，老头的倔强一下就上来了，扶了扶帽子道：“哎，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你妈没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吗！” “我他妈没妈，怎么着。”说着又踹了一脚，大门哗啦哗啦的响起来。 大爷被呛得一时语塞，褶皱的脸上像是冒了烟，“你是哪班的的学生，这都几点了，校服也不穿。” 安歌也不想说什么，不耐烦的盯着看门的大爷，僵持之下大爷问道：“学生证呢，给我看看。” 安歌翻了几下口袋，并没有找出一样证件“没带。” “没带！你哪班的？” “不知道。” “不知道！”大爷无奈“你们班主任是谁啊？” “没记住。” 最后安歌也没有顺利的进去学校的大门，她和门卫大爷大吵了一架，大爷觉得她不可理喻，干脆回去不搭理她，让她自己在外面闹，结果安歌生生踹了十分钟的门，把年级主任招来才把她领进去，送到新班主任的面前。 安歌站在这位新班主任面前，新班主任不算年轻，个子很高不算胖，但显得壮实，带着一副黑色眼眶，头发是三七分，有种小领导的架子，一副正派的模样。 “安歌是吧，接你的时候就听说了你不好弄，没想到你连学校门都没有进就给我捅幺蛾子。”班主任轻敲桌子对安歌说。 安歌站在班主任面前，他的双眼皮很宽，看着有种精明的面相，安歌只观察他不回答他的问题。 “你以前什么样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你也不小了，知道你爸妈把你弄进咱学校不容易吧，都是普通家庭，你父母把你弄到这来不是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又求人又花钱，容易吗？”班主任越说越激动，拍着桌子对安歌讲。 “今天你第一天来，这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不过你得向我保证几件事，我才能答应接你进班。” “什么？”安歌。 “我对你只有两点要求，一在学里面你不要给我惹事，比如顶撞老师，打架，影响学校正常秩序的事等等，二只要你不是先动手的那一个我保证你可以顺利的毕业。” 安歌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又点点头。 “但是，如果你给我惹什么事，让我过不去，我保证你立马走人。”班主任说的很严肃。 “一言为定。”安歌道。 班主任也不想再说什么，做的再多也是无用功，“行了，回去上课吧。” 安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办公室。 005 她跟着赵岗升走到班门口，教室就在三楼，和老师办公室在一个楼层，他叫她在班门口站了一会，自己先进去。 等班上的同学都陆续归了位，李岗升开始讲话“同学们，今天我们高二九班又迎来了一位新的成员。” 说着便指了指安歌，安歌站在讲台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名字叫安歌，大家掌声欢迎。”下面几个爱接话的男生已经开始起哄。 “好，，，好，，，，。” “新同学好，，，” “欢迎，，，” “这位同学因为父母工作的调动不得不转校，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咱们班的一员了，大家要多给新同学一些帮助。” 安歌站在台上，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紧张没有，兴奋没有，讨厌也没有。面无表情的看完台下一阵掌声之后，象征性的鞠了个躬准备下去。 但是班主任丝毫没有打算让她下去的意思，拉着她让她自我介绍，安歌皱着眉头说“不用了吧？” 班主任依旧坚持。 安歌只好硬着头皮站在讲台中间。 “大家好，我叫安歌，安全的安，唱歌的歌，希望以后好好相处。” 一阵静默后，然后响起掌声。 “好，从今天起安歌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大家要多帮助她，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说完又指了指万思涵前面一个位子说：“正好咱班有位同学出去参加集训去了，你就坐在那里吧。” 安歌看看那个位子，靠着窗前后都是女生，后面的女生染着头发，安歌点点头朝那个位子走去。 她的同桌也是一个短发的女生，与她不同的短，只是为了好打理的那种短。在安歌快要走到她身边时，她主动让开让安歌进去，她冲安歌笑了笑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倒是后面染头发女生一下课就一脸好奇的凑近安歌问东问西：“哎，你是那学校转过来的？” 安歌看着她：“八中。” 其实她心里不想说，但还是如实的说出来。 “我去，那你认不认识谢飞。” “不认识。”安歌不假思索。 “谢飞，你都不认识，你不混的？”女孩的眼里充满了好奇，盯着安歌问。 “不混。”安歌微笑道。 “真的假的？”万思涵上下打量着安歌，安歌承认她身上有种洗也洗不掉的江湖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后来她明白了，这也许就是遗传。 “真的。”安歌点点头淡淡的说，不给她怀疑的余地。 “那你为什么转学？” “一中啊，谁不想来，好学校。”安歌说得理所当然。 她听到这眼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眼神“再好的学校也挡不住有人混有人玩，而且我告诉你越好的学校混的就越大，因为家里有钱呗，你说呢？” 安歌点点头不发表意见，转念间问道“你有朋友在八中吗？” “有几个吧，都是初中同学。” 她说完又补了一句“哎呀，告诉你吧，谢飞是我前男友，初中同学，在你们学校混的不错，你不了解。” “嗯。”安歌点点头准备转过身去，结果又被她拉住“我给你说，你们学校打群架可厉害着呢，打进医院还几个。”万思涵边挤眉弄眼的比划着像是亲眼见过一样。 安歌：“你好像很了解八中的事？” 女孩笑笑道“没有吧，其他学校我也只都知道点，朋友多啦！” 安歌点点头，转身到自己位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 第一章 3.第一章睡了她 006 这里与八中大不相同，崭新的教学楼，高端的设备，整齐的校服，体育馆音乐厅，阶梯操场，该有的它都有。这里也有人打闹玩乐，也会有人上课睡觉，但没有睡到一片，无视老师的情况。 安歌趴在桌子上往窗外看，天已经黑透了，但整个学校都亮了。对面的那栋教学楼坐在在班里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一个个发亮的方块窗户里一张张方块桌子，前面有一张大方块的黑板，那里都是方块状的，被关在防盗窗里。里面的人也穿着一样的衣服，连男女都很难分的清楚。 远远地看着对面的教室，里面的人显得那么的小那么的相似。 她一天都没怎么说话，同桌是个极为内向的女孩，只醉心于学习，其实这一个班都挺好的，百分之九十的人心思都在学习上，只有极少数的人不想学，但也不捣乱，这里下课也会很闹，但上了课又感觉他们什么都会，也许这就是好高中和烂高中的区别吧。 一天下来她只知道了后面染头发女孩的名字，她叫万思涵，算是这个班里不学习的那百分之十，一下课就会往外跑，和一群男男女女在走廊上玩闹。 下午晚饭时间过后，教室里就掺杂着各种各样的饭味和辣片的味道，安歌待的浑身难受，手不自觉的摸上口袋里的烟。 她在卫生间里呆了十分钟，一直到上课铃响也没有回去，就在学校里瞎逛，这学校很大，比她原来上的高中不知道大了几倍。她走到田径场上，随便找找了个地方坐下，又拿出烟，烟雾从她脸上飘过，被北方的风带到了远方。 今晚的月亮很圆，和圆很圆。 在奶奶还活着的那些晚上，这种天气她一般会在楼下的瓜果摊上买上三块钱瓜子和三块钱的花生，然后领着安歌上楼看电视，“咔吧咔吧”嗑瓜子的声音响个不停，看的什么电视不记得了，大概是动画片但是每周六一定是戏曲频道。 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主席台前的大灯是亮着的，上面还挂着开学典礼时的海报，举头是明月。今天不同于昨天墨蓝一片，今天有好多的星星，和小时候同奶奶一起看的一样明亮。 安歌抽一根烟大概是十分钟左右，就在她按灭烟头的时候，台阶的最下面两个相连人影闯入安歌的视线，两个人搂在一起亲的热火朝天，男的就像是要把女的揉进身体里一般，安歌冷笑，一时间玩性大发，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朝两个个人照过去。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吓得大叫一声，男的也下了一跳，纷纷捂着眼睛朝安歌看过去，安歌坐在原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冲着那男的喊道： “爽吗！” “你谁啊。”一个熊憨的男声，语气来带着愤怒。 安歌不说话，痞痞的一笑又把手电筒晃了晃，男生咒骂一句，怒气冲冲的朝安歌走过去“找事啊？” 安歌依旧拿灯照着他“还在学校干嘛，出去开房算了，睡了她不得了。” 话刚说完，那男生跨上一步就拽住安歌的领子，好在身后女生硬拉着他走了。 女生推搡着拉男生走来，安歌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哈哈大笑。 她坐了很久，一直到了响了第五次铃的时候，安歌才起身往教室的方向走。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她经过教室看了一眼，老师坐在讲台上，同学们坐在位子上气氛相当的和谐。 安歌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打扰的好，又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卫生间外的洗手台前想洗把脸让自己能清醒一点。 “操，跟你说话听见了没有。”还没打开水龙头，一个尖锐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说话啊，好孩子。”又一个女声。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警告你，别天天给我装。” “是不是你给赵岗升打的小报告？” “。。。。。。” 不多久一个瘦弱的女孩捂着脸略带哭腔的跑出来，她看了一眼洗手台前吞云吐雾的安歌，便慌乱的跑了出去，安歌与她对视一眼，没有看的真切。 “就她啊，我当是什么人让你烦成这样。” “很一般啊，话都说不清，听着就烦。” 。。。。。。 三个女的从卫生间里面出来，三言两语的讨论着另一个女孩，安歌在角落里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 万思涵猛然在镜子里看到她，被吓了一大跳，其他两个女生也下了一跳。 “你有病啊！” 其中一个人拍着胸口喊道，安歌没多说，象征性的跟万思涵打了个招呼离开。 万思涵也打了声招呼，其中一个见状问道“那人谁啊？” “我们班新来的，坐我前边。” “看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俩合得来吗？” “什么合不合得来，就一插班生。” 007 修战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窗帘没有拉，外面一面灯海。 酒店的墙壁还是依旧的白，墙壁上还挂着曾经他给她画的画，不是白衬衫不是花裙子，画中的女孩齐耳短发，手里叼着烟，饱满的唇瓣中吐着烟圈。 差不多九点，他穿好衣服出发去往边北杨的家里。 穿过几条差不多的街道，富丽堂皇的酒店就变成了杂货店，林立的奢饰品商店变成了菜市场，正是要生活的高潮，街道显得有些拥挤。 边北杨的家在市场北边，那里一片大多都是市场里生意人的仓库，他的家就在这片仓库区的二楼，加在一起不足五十平米，不过就连这五十平米也在年初的时候被父亲卖了还债，他现在最多是个租客。 可能正赶上出货，楼下一个个卷帘门都被打开，人们忙着装货卸货，大灯下忙碌的影子显得十分嘈杂。修战提着在路边打包好的快餐径直上了二楼，他并没有敲门，直接扭动了一下把手，推门而入。 此时的边北杨正对着一桶过了期的泡面发呆，热气顺着面桶飘出来，不大的屋子里充斥着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屋子里乱哄哄的，易拉罐和烟头扔的到处都是，桌子上扔着水杯和药品纱布，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边北杨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吸引，他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 左脸的擦伤肿了起来，嘴角也有微微的青紫色，桌子上的碘伏，纱布几乎没有动位置，还是昨天修战走时候的样子。 “你怎么又来了。”边北杨道。 “我来看看你死了吗”他淡淡的说，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厨房，拿出几个盘子，将打包好的菜放进盘子里。 “我没事了。” 修战从沙发下拿出两罐啤酒放在面前问道：“谁干的？” “不认识，喝多了。”边北杨拿起一罐打开。 只听碰的一声，修战把刚打开的啤酒砸在边北杨的面前道：“你自己就扛着吧，我等着给你收尸。”他的烦躁毫无遮掩的表现在眉眼之间。 边北杨听后嘴角微微上扬，瘫倒在沙发上笑呵呵的道：“也行。” 修战静下来，将筷子递给边北阳：“你爸又去赌了？”修战还是问出口了，除了要債的他再也想不到有什么人能把边北杨打趴下。 边北杨不语笑笑继续喝酒。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月上屋檐，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你还在再找她吗？”边北杨望着天花板问。 “嗯。”修战望着天花板答。 “她是有多么不想见到你。” “她说的不算。”修战冷着一张脸。 边北杨冷哼：“活该人家躲着你。” “滚！”修战抬脚踢了他一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章 第二章 4.第二章 安小小上 001 安歌在告别了几个月的学校生活之后，又重新回到这中规中矩的生活中，在这种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她只想安静的待到毕业。 大课间，安歌拿上水卡和饭卡打算到楼下充点钱，她刚走出教室与从门外进来的万思涵碰上“你去哪里？”她笑着拉住安歌问道。 “充个卡。”安歌晃了晃手里蓝色的卡片。 “我跟你一起吧！”说着万思涵上前挽住安歌的手臂，安歌一怔，她有些不舒服，她从来不和人这样拉扯着走路，再者说她并不认为她俩已经熟到这种程度了。 “好啊。”安歌也不好意思拒绝，任由她拉着两人一起下了楼。 万思涵是新学校第一个接近安歌的人，说实话她心里有一份温暖。 中午吃饭的时候，万思涵又叫上了安歌，她很热情的给她介绍了学校餐厅里的各个窗口。最后她们选择吃一份米线，安歌话不多，大多数都是万思涵在说。 “哎，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八中得罪了谁，混不下去才来这里的？”万思涵拉着她一脸八卦的问她。 “不是，真不是。”安歌道。 万思涵半信半疑的打量了她几下不在追问，做了个释怀的表情道“算了，管你呢，反正以后在这各学校你有事尽管找我，我万思涵也不白混。”她拍着胸脯保证着。 安歌笑笑不说话。 002 午休还没有结束，校园里安安静静的，一中果然名不虚传连睡午觉的有人检查。安歌趴在桌子生睡的昏天黑地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桌兜里传出催命般的“嗡嗡”声。万思涵睡的昏昏沉沉的，抬手拍着安歌的肩膀道：“安歌，你的手机吧？” 她闭着眼睛抽出一只手掏出手机：“喂，谁啊。”她趴在桌子上，困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小小啊，是我啊，上课呢啊！”电话那头安歌的父亲温声细语的说道，话音传到耳朵里，困意一扫而光安歌一个激灵的坐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出教室一个人悄悄地出去打电话。 “嗯，有事吗？”安歌冷冷的问。 “新学校适应吗，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要不要、、、、、”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安歌冷着脸打断他的讲话。 “哎哎哎，这小脾气。闺女啊，明天是爸爸的生日，爸爸订了最好的西餐厅，你以前不是老说没吃过牛排吗？咱俩明天吃个够，你还想要什么尽管说，保准满足你。” “没空。” 她不假思索。 “哎，你放心爸爸给你请好假。” “不需要，不去！”安歌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拿着电话。 “。。。。” 她没有听完他的下一句，“嘟”的一下按掉电话。 手机又响了几声，安歌挂掉最后索性关机不管。 些许有那么一刻是心动的，有一刻是渴望的，也想和他吃顿饭聊聊天，闹着他买东西，可是现在她只能说出“没空”“不去”这样的字眼。 十一岁那年安歌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送安志强一件礼物，永远都不会陪他过一个生日，永远都不会叫他一声“爸爸”哪怕是是他跪着来求她，她都不会再理他一下。 现在她的誓言像是要实现了。 怎么描述这样的伤呢，就像是你把一块冰戳的粉碎，到是到了夏天它就会融化，所有的伤痕都会消失不见，你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那个人是你爸呢？ 十一岁的时候安歌上五年级，每天上学前奶奶会给她五毛钱作为她的零花钱，虽然她的小伙伴有两块钱，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一天五毛钱两个月就是三十块钱，对于那个时候的安歌这无疑是一笔巨款，这三十块钱足可以让她拿出一份像样的礼物，不再是生日贺卡或是一张幼稚涂鸦。 那一天最后一节下课铃刚落安歌已经离开了教室，她早早的站在安奇乐易门口。那个时候安志强在商场当保安，他是六点下班，安歌记得牢牢的，她在前一天晚上特地向奶奶确认过。 北方年年差不多的冬天，不到五点天就开始变色，远方的烟囱冒着烟，一点点的飘向远方。 十一岁的小姑娘站在超市前的广场上手里拿着包装好礼物盒，男人从商城的小门出来，还在整理着衣服，吸着鼻子。 “爸爸。” 不远处的男人朝安歌看了一眼，缓缓地走来，抱着怀皱着眉头看着她问“放学不回家，你来这干什么。”安志强双手抄着着口袋，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背着个红色书包冻得满脸通红的小丫头。 “给你。”小女孩一脸得意的把藏在背后的小礼物盒递给他，等着爸爸满意的表情。 “这是么啊！”安志强正要打开盒子，只听身后一声甜美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爸爸！”一个高挑修长的女人抱着个话都说不清的孩子，朝安志强走过来，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小棉袄，伸着手指着安志强。 “哎哟，这就想爸爸了，我的小棉袄呦。”安志强一把接过小女孩抱在怀里，小女孩伸着手揪着安志强的耳朵“嘤嘤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带我们娘俩去过生日吗，这算怎么回事啊。”高挑的的女人斜眼看着安歌，皱着眉头质问安志强。 “哎呀，他自己来的，、、、、、” 转急，安志强扭头随便打发了一句： “小小，天都黑别在这站着了，赶紧回家吧，你奶奶该着急了。”安志强任由他怀里的孩子揪着他的耳朵，腾出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扭头对安歌说。 安歌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开。 她已经在那里站了三个小时了，从太阳到火烧云再到着漫天的星光，路灯一盏盏的亮起，出租车走了一辆又一辆，卖水果的大爷换成买粥的大妈。 安歌背着她的的小书包转身离开。 临走之前她在不远处的花坛子里捡起她廉价的腰带。 安小小，你还真是名副其实，安静又渺小。 003 一整天安歌都心神不宁的，莫名奇妙的烦躁，早上照常的迟到，上午照常的睡觉，午饭吃了一半就扔掉了，如果不是在教室里她一定豪不犹豫的抽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挣点气。 晚自习之前万思涵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安歌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才几天的的功夫这已经是第几次逃课了。 从学校到安志强的别墅要经过万达，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她居然鬼使神差走了进去，不是节假日，里面也没有几个人。 安歌站在柜台前，手在腰带和领带之间犹豫。 “给爸爸买啊！”售货员上前搭讪的道。 “哎呦，这年头像你这样的懂事的孩子可不多了，爸爸多大年纪啊，喜欢什么颜色，咱家店可全了。” 安歌死死的盯着腰带，心里想是打翻那瓶陈年的醋。 “腰带是真皮的，你看看这着扣，现在中年人都喜欢这样的，爸爸多大腰围的，咱这可以打孔。” “领带也可以，这是基础款，百搭的，不喜欢可以来换。。。。” “我没爸，早就没了。”安歌看着腰带冷冷的道。 奶奶教给她最多就是原谅，可是叫她怎么原谅，她凭什么原谅。 北方亘古不变的冷，蔓延在城市的角角落落，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幸免，除非你把那片空气包裹起来，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安歌手里提着领带，走向城市另一头的富人区。 虽然没来过几次，但是找到它并不难，空旷的一片地方只有那么一座白色的建筑，外围的白墙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遮挡了起来，让这座漂亮的建筑添加了几分神秘感。外面唯一有的是个不大的喷泉水池，别墅没有一眼就能看到的大门，只有仔细查找才能找到那扇精致的小门，它的大小只能进去人进不去车，车的话要绕一圈从另一侧进去，真是想不到安志强还能有这样的品味。 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一年前的安歌连想都没有想到过，在这个小地方还能有这样的好房子，可是今天这座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着她的名字。 安歌 她第一次来这里时，是奶奶火化的的第二天，安志强亲自开车把她接过来，告诉他说“小小啊，你奶奶走了，她命苦没享过什么福，今后啊，就剩咱爷俩了，爸对不起你，今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哼，你现在还真是今非昔比啊。”安歌看着这房子，要干多少恶心的事才能换来这样的房子。 “这以后就是你的了，就是咱的家。”安志强也不生气，语重心长的讲。 “咱的家，安志强你想得美。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认你，我要让你带着这份负罪感活着，记着，你有多么的混蛋。”安歌眼睛里含着泪，咬牙切齿的讲。 “安小小、、、我可是你老子。” “我老子，你现在肯承认了，早死那去了！安志强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是东西，那就对了，土匪的种还能生出来什么好东西。” 说这个话的时候安歌只有十六岁，安志强刚从牢里出来不到一年。 004 安歌靠在墙上想了很久很久，她看着手里的礼物盒，接着抬手豪不犹豫的抬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疼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 一束强烈的的光从安歌的身后照过来。 安歌匆忙的擦掉眼泪回头看，汽车在安歌的前面停下。安志强赶忙下车，咧着嘴笑着喊着安歌的小名“小小啊，这不来了吗，爸爸就知道你会来，咋不进去呢，快快快，外面多冷啊。”安志强亲热的走过来想要搂起安歌的肩膀，被她豪不犹豫的躲了过去。 安歌不屑的向后躲了一步，把领带藏到身后握的紧紧的。 “哎呦，瞧我这脑子，爸爸答应你了，吃牛排，走上车爸爸带你去吃大餐。”安志强拉着安歌就要往车上去。就在这一刻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八九岁左右的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连跑带跳的跑出来叫着“爸爸，爸爸，你总算是回来了，快进来我想吃蛋糕。” 那声音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安歌心上。 安歌转身看了看那女孩，又回过头看着安志强，“呵，可以啊安志强，看样子这大房子你住的也不寂寞吗！” “不是，小小你听我说。。”安志强进一步想要拉住安歌，安歌再次躲开他往后退了一步，刚好退到门外的喷泉边上，腰抵在水池边，她手一松将手里的东西丢在草坪上。 “我不想听，你也不用解释，我就是来要点东西的。”安歌掏出手机道“我想换手机。” “啊”安志强一愣。 “啊什么，我现在就要。”说着把手里的手机顺手就扔进了喷泉里。 “扑通” “你这孩子。。。哎，好好好，换，这就换。”说着从招呼着车里的司机道“去，现在就去买个手机回来，要最好的最新的。”说着又看着安歌道“行吗？来来来，买手机得一会，先跟爸爸进来坐会，行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 第二章 5.第一章安小小下 005 天桥一街是这座北方小城的最有名的酒吧街，晚上十点一过这里将别有一番滋味，各式各样的广告牌在空中来回变换着它的颜色，像是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拼命的招揽客人，安歌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观察那附近的女人，在半夜穿里穿的花枝招展化浓妆艳抹的小姐们，在北方寒冷的夜里，她们依然是穿着那遮不住腿和肩的衣服。 安歌在她常去的那家店门口坐了很久，她第一次听到“天桥一街”这个名词的时候是在一次普通的家庭争吵中。 奶奶把她锁在房间里不让她出去，外面传来震天响的争吵声，安歌把头埋进被子里，紧紧的捂住耳朵，她宁可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也不想听到外面的声音，可惜老楼的隔音效果基本上为零。 “你干什么啊，你，这是你姑娘上学的钱，这钱你也敢拿，你还算是个人吗？”奶奶年迈又绝望的声音。 “你给她花什么钱啊，她还不知道是那来的野种的，我养到她这么大算是仁至义尽了。”安志强死拽着手里的六百块钱不撒手。 “你说什么呢，你这个畜生，孩子还在屋里呢。” “在就在呗，我说妈，你就听我一句吧，她亲妈都不管她了你管她干嘛。” “啪”的一声，奶奶的巴掌落在了安志强的脸上，“作孽啊作孽，我一辈子没干过坏事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是人的的东西。” 安志强不耐烦地揉了揉脸，烦闷的道“妈，你就醒醒吧，她妈是天桥上下来的□□，你还真把她当亲孙子啊！” 那一年安歌还不能理解什么是“天桥上下来的□□”只是隐约觉得那不是什么好话，她也不敢问奶奶了，因为安歌一问奶奶这个她就掉眼泪，她也没机会问问妈妈。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妈妈了。 006 已经有多少个晚上是她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但是也不错，在大街上一个人也没什么，大街上零零散散的那么多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孤单。但是她不想在家里还只能一个人，那种孤独的感觉几乎可以把她吞噬。 “喂。”通信录翻了几遍最终能打的也没几个。 “喂，谁啊。”对面尖锐的女声。 “我，安歌。” “哎呦卧槽，你还活着呢，我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少废话，叫上你朋友天桥老地方，我请客。” 安歌一个人坐在大理石桌子上点了一桌子的酒，独自喝了几杯后瘫倒在沙发上，看着前面舞池里纵情摇晃的人傻笑，红色蓝色的小光圈不时的打在她白皙的小脸上。半个小时后，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红发女子带着一帮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朝安歌走来。 “安歌姐。” “安姐” ······· 一群人接连朝安歌打招呼，安歌瘫在沙发上拍着身旁的沙发道“坐。” 几个人礼貌地坐下，那个红头发的女孩挨着安歌坐下道“可以啊，几个月不见，发财了。” 她的名字叫刘鑫，是安歌曾经学校的同学。 安歌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的邪魅。 “哎呀，都是朋友，说说呗，你是不是傍上什么大款了，出手这么大方。”刘鑫是个大高个，估计得高出安歌将近十厘米，坐在那也高出安歌半个头，她直勾勾的盯着安歌等着她的回答，像极了一只贪婪的猫。 她见安歌不语接着说“我没别的意思，都是朋友，叫出来一起玩呗。” “呵呵，，呵呵呵。”安歌笑，她也跟着笑。 “怎么，你想跟人睡觉啊。”安歌勾勾着她道。 “说什么呢，你还真是没一点长进。” “对，我是没什么长进，你就不一样了，这不又大了一圈吗。”安歌盯着她的胸玩世不恭的道。 “卧槽。” 刘鑫听后拿着沙发上的抱枕假意打了几下安歌。 扭打之下安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刘鑫兴奋的站起来捡起手机道：“最新款啊，可以啊你。”刘鑫点开划了几下道“新的，还没启动啊。” 安歌点点头。 “你买的？” 安歌冷笑一声“大款送的。” “真的。” “真的” “他可以啊。”刘鑫拿着那块手机，看它比看亲妈都亲，安歌闷头喝了几杯，抬头凑到刘鑫耳朵边说“你把衣服脱了在这桌儿上跳个舞我就把着手机送你。”安歌伸着脸看着她，白皙的脖子被光斑照着，嘴角有着微微的笑意。 叫刘鑫的女人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看着安歌，安歌倒是从容，挥着手机微笑道“不要算了，有的是人要。” “要，不就跳个舞吗！” “、、、、、、、” 年轻女孩稚嫩的身体在大理石桌子上疯狂的扭动着，同来的一众年轻人兴奋极了，同时也引得周围不相识的客人的围观。安歌瘫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她白嫩的两个大圆球来回的晃动，抬手将手机砸向她。 欢呼声一拥而上。 007 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安志强的酒量，她也没怎么练过就有这么好的酒量，凌晨一点酒吧也稍微安静了些，安歌结了账一个人走了。 她打了一辆车“去日月湖。” 司机师傅打量了她一番，闻着她一身的酒味说“别墅区那。” “嗯” “哎呦，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跑这么远喝什么酒啊，还是叫你爸来接你吧，多危险啊。” “我没醉，付的了钱。” “哎呦，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快走吧。” 司机师傅的年纪和安志强差不多大，是个话痨一路上都唠叨个不停。 “姑娘啊，以后可别这样了，你这让家里多担心啊，我女儿要是这个点不回家我得成宿的睡不着，小小年纪多大点事犯得上买醉啊。” “你今天是碰上了我，要是遇上个坏人，有个好歹，你叫你爸妈咋活。。。。。” 安歌笑笑不语，没想到她夜不归宿的第一个关心者竟然是个陌生人，她心里苦笑，打个车就算危险被唠叨成这样，他要是知道她的爹在她还是个小学上的时候就把她随便丢在广场上会怎么说。 安歌重新站在别墅前，即使在黑夜里也能感受到这座白色建筑的美丽，房间里的灯都已经熄灭。 只有花园里几盏灯还亮着。安歌走到喷泉前，喷泉里的灯还亮着，安歌撸起袖子在水里奋力的捞着那块老旧的手机，水其实还是挺深的，她够不着索性跳了下去。 十月北方的夜里已经接近零度，跳下去的那一刻安歌就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冷水透着毛孔侵到骨子里，像是无数的刀扎在了她的身上，像是下一秒就能要了安歌的命。 安歌捡起手机爬出来，冷风让她不停的打着哆嗦，她甩了甩手机上的水，早就开不了机，她把手机装进湿透了的口袋里。 安歌迎着冷风凝视着眼前的这座建筑，眼睛里莫名起了一层雾。。。。。。 三个小时前，在这座别墅里。 暖气管子被烧得暖和极了，暖黄色的灯打在安歌的脸上，把她的小脸照的越发的精致，也许是因为在外面站的太久了，一下到了这么暖和的地方，脸像是烧了起来一样。 安志强坐在安歌对面的那一个沙发上，多日不见他像是又圆了一圈，看来屋里的那个女人把她滋润的不错。 就在安歌踏进屋里的那一刻，就听到那女人撒娇的声音“怎么才回来啊，孩子都等急了。”女人一边说一边从屋里走出来。 女人挺着个大肚子，穿着件粉红色的高领毛衣，看上去也得有四五个月了，安歌看见那女人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又一次被狠狠的丢在某个人来人往的广场上。 “妈妈。”小女孩好像是因为爸爸的冷落而感到委屈，一路小跑的扑进了妈妈的怀抱，安志强对着母女俩拼命的使眼色道“快领着孩子进屋睡觉去吧。” 安歌看着安志强挤眉弄眼的表情，不禁冷笑的道“可以啊，安志强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倒是过得心安理得啊。” “不是，小小你听我说。。。” “别叫我，怎么安志强你是不是怀疑这个也不是你的种，再上一个双重保险。”安歌毫不顾忌的指着那小姑娘说。 安志强被着一句话塞得哑口无言，往日呼风唤雨的气势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前消失得干干净净，反而显得有些苍老无措。 天知道那一刻安志强的心情，天知道在那天那个呼风唤雨人神不敬的男人躲在自己房间里落泪，悔恨，当然当时十七岁的安歌也不能理解她那句话的分量，她也没什么错，她说的就是事实而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 第二章 第二章你，多少钱一晚 008 修战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到八中门口找她了，他坐在一家廉价的奶茶店里，安歌最喜欢他家的柠檬水还有红豆奶茶。 现在是下午六点整，他是中午十一点来的，已经等到了两个放学高峰。八中不用每天都穿校服，所以每个人都不一样，如果安歌在他一定能一眼找到她，但他始终找不见她的身影。 她，短发，白，个子不高。 六点四十响了一阵铃，学校门口开始变得冷清，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回去上晚课，学校外的小吃摊和小吃店都准备打烊了。修战起身出去，随便进了小巷子里的一家店要了一份米线，打算在这里解决了晚饭。 对，这也是安歌喜欢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小店狭小拥挤，他就坐在窗户下的单人桌上，对着窗户吃完了这碗米线。 透过窗户，对面一家小吃店的卷帘门被拉上，有一个穿着紫色羽绒服的大姨边踩着卷帘门边打电话，隔着窗户也不知道在讲什么。还有一个年轻的妈妈左手挎着包，右手领着小男孩出了巷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大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随意堆在了店里，然后锁门骑着他的电瓶车扬长而去。 外面的天逐渐的变黑，但街道反而显得更亮，路灯照亮来时的路。 这家店的老板，已经擦完了除他坐的以外的所有桌子，“小伙子稍微快点，大叔要关门了。”修战点点头吃完最后一口，扫码付钱，走出巷子。 他也喜欢时常到这条巷子走一走，因为他就是在这条巷子救下安歌。在那盏破旧的巷灯下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安歌。 009 走出巷子，在走出这条街，就又是另一番情景，拥挤，吵闹，巨大的流行音乐掺杂着超市喇叭的声音，烧烤味连着甜点的味道。走出这条街在进入另一条巷子，巷子的里面有一家网吧，修战就打算在那里度过这个夜晚。 然而，现在他被堵得寸步难行。巷子口开进了一辆奥迪，宽的的车身堵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巷子右边是一家小诊所，诊所外停着各式各样的电动车三轮车，左边是一家小宾馆挨着它的是一家服装兼美甲店，巷子口是一个位修鞋的大爷。 奥迪长驱直入，根本不管是否能钻过着狭窄的通道，然而它不得不停住，按了几次喇叭都没用，右边一辆电动三轮让它有些挤不进去，左边是宾馆的迎宾花它也搬不动，巷子里想要出来的人也来越多，只要是骑车的都别想过去，只有一个姐姐带着弟弟从花瓶与墙的夹缝里挤了出来。 各种喇叭不断响起，大妈大爷嚷嚷起来，一个孕妇挺着肚子往后退了退，修战也被卡住，站在修鞋的老大爷跟前，看着奥迪的大屁股闪着灯。 大爷倒是淡定的很，一边缝着鞋一遍念叨：“说着过不去过不去，硬过，堵着呗！” 修鞋摊上边有盏灯，接的是小宾馆的电，灯光打在大爷的手上能看出他手上的裂痕和指甲里黑泥。 僵持之下，奥迪车主终于露面，肥头大耳，一脸横肉，修战只想起这两个词，副驾驶上坐着个小男孩，他倒是不胖，白白净净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汽车“谁的三轮，挪挪啊！过不去了。”。 诊所里忙的人仰马翻，外面堵得昏天黑地。 三轮车挪不走，步行的能挤得的都挤进去，进不去的开始嚷嚷白眼，忽然奥迪的屁股不亮了，车熄了火，肥头大耳的男人勉强打开车门钻出来，接着他的儿子也钻了出来。 “啪”的一声，男人关上车门，领着儿子朝巷子里走去，儿子不知问了句什么，只是隐约听到男人说：“、、、一会就回来。”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放着算什么。” “哎，哎，你先别走呢。。。”骑车的大妈不断招呼，父子俩没有一点想回头的意思。 唠叨和谩骂，只有大爷还在修鞋。 修战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走开，少年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有人进诊所问三轮是谁的，有人继续吐着脏话，有人掉头往回走。修战弯腰从大爷的脚边随手抄起一把铁质的东西，向奥迪的屁股走去。 “啪” “啪” “啪”。 那把像榔头又不是的铁家伙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奥迪车屁股上，一个坑连着一个坑，奥迪发出阵阵响声。 修战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眯着眼看着前方的父子俩。 没用很久，也就是车屁股凹下几个坑的时间，男人一路小跑的回来，看了看车用力推了一下修战。 修战踉跄一下，站稳，手里还拿着那把铁家伙，大爷笑了笑继续缝鞋。 “艹，你妈，你他妈想死啊。”肥胖的男人还不及修战高，他一动肚子上的肉也跟着动，修战站在原地，不屑的一笑，对着他肥硕的脸说：“你弄死我啊！” “卧槽”那人上来捉住修战。 这时中年男子的儿子跑来叫了声：“爸爸。” 那人放下修战将儿子抱进车里，修战又走进奥迪的屁股，将铁家伙抵在屁股上，男人安顿好儿子又走到修战身边，上下打量了修战一遍，苦笑了几下。 “你谁啊。” “过路的。” “那你过啊，看那，你过不去吗？”男人指着花瓶与墙之间的缝隙。 “我想走大道儿。” “你他妈找茬。” “我讨厌堵车。”修战边说，一边又是一锤。 “砰。” 男人一脸诧异的苦笑“呵呵呵，砸，砸吧，你看着办吧，报警还是叫你家长来。” “报警吧。”修战豪不犹豫。 “哼，哼，，”男人再次诧异，接着点点头，掏出手机，说了位置报了警。他放下手机，指着修战道：“你小子给我等着。” 修战笑而不语，他能透过后车窗看到副驾驶上的小孩，扣着安全带趴在椅背上。 “我告诉你，我这车五十万，不到一年，你小子给我等着。” 修战笑了笑，舔了舔嘴唇，退后。然后挥起手上的铁家伙又是几下，最后索性砸下了那四个圆环，道：“我家买菜都不用这个。” 男人语塞，狠狠地指了指修战道：“行，你小子行。” 修战靠在被砸的面目全非的车屁股上，点了根烟吐了口烟圈，道：“开出去，好狗不挡道。” “不开，咱就在这等警察来。” 修战点点头瞥了他一眼，又瞥了车里的小孩一眼，接着“啪”的一下砸向车玻璃，后车窗呈网状裂开，但还没脱落。修战能隐约感受到里面孩子的哭声。 “你干嘛。”男人慌了立马拉住修战，然后想要去看孩子，被修战拦住：“别动。”修战拿着铁家伙指着那块碎玻璃，男人脸色发青，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好好好，我不动，你也别动。” 修战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得意的上扬嘴角：“开走。”他扬了扬眉毛。 “好好好，开，马上开，你别动。”男人一只手比划着让修战冷静，一边赶紧上车。 奥迪的车屁股再次亮起，车蹭过三轮开进巷子里，在里面宽敞的地方靠墙停下。 路一下被让出来，有人骑车离开，但大多数人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修战，男人安抚好孩子从车里出来重新走到修战面前，他叹口气就憋出了一句：“等，等警察，啊！” 警察上下打量着修战，胖男人被另一个警察拉过去问话。 修战被一个和他父亲差不多年假的警察问话：“多大了？”警察问道。 “十七” “车是你砸的？” “嗯。” “为什么啊？” 修战不语看着警察无奈的表情，片刻他从钱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警察叔叔：“这卡里的钱可以再买一辆新的，就这样。” 警察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悬在空中的卡最后点点头说：“行。” 看热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年轻人拉起哥们叫他走嘴里念叨着：“哎，别看了，快走吧，又是一个败家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小子挺会玩玩啊。” “这不是坑爹吗。” 议论的内容大同小异，警察叫来了双方，劝了几句后修战便不再想听下去了，淡淡的说了句：“简答点，你想要多少钱。” 男人先是笑了笑，然后不屑的吐了口吐沫说：“五万，少一分都不行。” 修战脸上毫无波澜，拿出一直在手的卡，就想快点刷卡走人。 “转账吧，快。”男人瞥了一眼银行卡说。 “现金。”修战坚定的说。 男人考虑了一下说：“你别想耍什么花招，警察可都在这呢。” 修战不想理他，天已经黑透了，夜市达到了它的高潮，修战取了一小摞钱明目张胆的拿在手上，胖男人站在他对面，肥硕的脸上带着一种得意。 修战颠了颠手里的钱，邪魅一笑冲围观的人大喊了一声：“都把手机拿出来，发朋友圈咯！”随着话音落下，修战洒下手里的钱，一时间百元大钞满天飞，昏暗的巷灯照在红红的钞票上。 他看着漫天的红色，漏出笑容，虎牙和酒窝都出现在脸上，他笑起来很好看。 ----------------------------------------- 010 秋天的阳光向来温柔，透过老楼的窗棂照到安歌的的脸上。细腻的皮肤上能看到淡淡的毛细血管，睫毛根根分明，落在下眼皮上。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怎么都做不到，嘴唇干的像是要裂开了一般，嗓子像是着了火，不能顺畅的呼吸，安歌不停咽着口水，眼皮死沉死沉怎么都睁不开。 “奶奶，我想喝水，奶奶，，，” 那天晚上像是喝到了水，是奶奶喂她喝的，她躺在奶奶的怀里，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气味。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头懵懵的，鼻腔喉咙里像是赌了什么东西，但好在意识算是清醒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像是已经不烧了。她心里不禁自嘲，怕是自己昨天死在这屋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她起身下床，脚落在床边潮湿的衣服上，她皱了皱眉头将他踢走，起身去洗漱。 安歌并没有立刻去学校，而是走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手机维修店，这块手机是她刚上高中时奶奶省吃俭用送给她的入学礼物，她将手机递给老板。 “被水泡了。”老板打量了一番说“这我得拆开。” “嗯，拆吧。” “大件坏了还修吗？” “修。”安歌毫不犹豫的说。 “那可得不少钱，都不如在买一块了。” “多少钱都修。” “那行吧，留个电话，什么毛病告诉你。” 安歌点点头，把手机给老板。 丘城在这皑皑的北方不算是一座小城市，高架桥从城市的南边修到了北边，更高的建筑一座座的出现，它在这最近十年里迅速的成长起来。 这栋三排的国营工厂的老楼越发显得的矮小老旧，对面的旧厂房被建成了高级小区，后面的大澡堂也快要拆了，很多东西都在渐渐消失。 丘城，你是否还能像我记忆中那般美好。 她只上了半天课，放学之后，安歌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天桥一街，十月份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气越来越冷，她在路边呆的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开始哆嗦起来，凉风一吹安歌脖子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路对面那个经常穿红衣服的长发女人就在刚才被一个男人领进了车里，安歌想着她今天晚上的收入应该是有着落了。 手机不在，她也不知道几点，天已经很黑了但她也没有回家的意思。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站街女就在她不远处，正和一个男士商量着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修战，在去年的九月份，第一次见到修战就是在这里，在这家叫做“夜宴”的会所的门口，是她刚上高中的第一个月里。 北方九月份的晚上，风很舒服，安歌穿着一件卫衣，坐这家会所外面的长椅上发呆。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身影什么时候站到她面前的，安歌看他一眼，一个高高的男生，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运动鞋，眼睛里带着不屑。 “多少钱一晚上。” 他张口就来。 安歌诧异。 “你说什么。” 安歌皱着眉头问盯着他，他的眼睛很逼人，五官都显得很硬朗。 “我问你多少钱一晚上。” 安歌苦笑压着火气道：“我不是。” “不是，你站这干嘛。”修战高她很多，内双的鹰眼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管着吗？”安歌不耐烦地甩给他一记白眼，反问道：“你站这干嘛？” “我是个男的，你说我干嘛。” “、、、、、、” 安歌一时无话，转急就要发火，正想说什么，这时路对面一个和他个头差不多的少年迎面走来，老远开始招呼他。 修战又看了她一下，转身走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章 第三章 第三章（八中） 他们都怕你吗 001 一年前（2017年夏末） 丘城八中 安歌和所有人预想中的一样，进入了丘城最差劲的一所高中，丘城第八中学，简称八中。 这里以前是一所工读学校，说简单点说也就是犯了事，普通学校不收的学生就会被送到这里，它一直被定格在烂学校的榜首。但安歌喜欢这里，这里的自由松散，不用穿校服，不用加课，不会轻易叫家长，都是她满意的。 在这里武力可以征服一切。 八中到了放学的点，总有叼着烟穿着紧身裤，三五成群聚拢在一起的少年。当然安歌是他们当中的佼佼者，从初中开始她就熟悉这街头的法则。在这所学校安歌最大的障碍就是刘鑫，她比安歌大两级，读高三是这所学校谁都不敢招惹的大姐大。 安歌之所以和她结梁子是因为刘鑫的男朋友勾搭自己被刘鑫发现，安歌知道那个男的有女朋友，不过她不在乎，玩的不就是刺激。 事发的那天是这样的，安歌正在班里睡觉，结果一声巨响之后，刘鑫就带着两个人冲进她班里。刘鑫足足高她一头，粉底厚的像是要掉下来，眉毛画的像一头棕熊。教室的门被她“碰”的一声踹开，然后她冲班里喊道“谁叫安歌。” 四十多双眼睛就在一瞬间全部看向角落里的安歌，她坐在教室的最后面。 安歌睡的迷迷乎乎的抬起头摘掉耳机一脸没睡醒的站起来，懒懒的道。 “我是，怎么了。” 刘鑫身后还跟着两个女生，三个人并肩走过来，刘鑫走进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抬手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她脸上。 “啪” 安歌愣了一下。 她手掌背轻抚着自己的脸，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告诉你，在这个学校还没人敢惹我，陈浩是我男朋友，你给我离他远一点，知道吗！” 班里静的吓人，只有刘鑫的大嗓门。 安歌回过神看着她，她居高临下的瞥着她，手指对这着安歌的肩膀戳来戳去，指甲扎的安歌很疼。 她们离的很近，所以安歌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香的安歌直犯恶心。 “今儿打你一下算是轻的，你说你勾引谁不好，你招我对象，不找死吗？”那女的甩了句狠话，又推了一下安歌，安歌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刘鑫又骂了句什么，安歌扶着墙站稳，刘鑫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得没意思，又骂了几句解气就打算离开。 转急安歌拿起腿边的一只，“砰”的一声。 安歌手里的椅子不偏不倚的砸在刘鑫的背上。 “啊、、、、、” 一凳子下去，她捂着痛处蹲在地上，疼的五官都拧在一起。 安歌丢下手里的凳子，在她面前蹲下来“原来你就是他对象，怪不得！”安歌冷哼一声接着说：“我没想勾搭他，是他自己贱。” “自己看不好男人就算了，但是，管好你的手和你的嘴。” 所谓一战成名大概就是这样吧，“大一个叫安歌的女的把咱学校的大姐大给打了。”这种话传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 安歌的得意一直持续到这个星期的礼拜五。 这天放学后，安歌被一群男男女女扯到巷子里。长到这么大，她打过的架也不少了，挨过的打也不少，唯一一次觉得小命要不保的大概只有这一次，血从头皮里渗出来，流进眼睛里，有人拽着她的头发，脸被按在地上，手脚不知被谁控制住。 她只要一呼吸，咸腥的泥土就会在她的鼻腔里蔓延，连着口腔里的血腥味犯呕。 天还没有黑透，她可以从那些人鞋子的空隙里看到巷子外面，三三两两的人从巷子口路过，有人拎着菜有人提着包，都目不斜视的走过这一区域。 她脑袋懵懵的，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巴掌和拳脚不停的招呼到她身上。 直到，有一双白色运动鞋停在人群的外边。 血顺着睫毛流道眼睛里，透过缝隙安歌可以看到白球鞋的主人双手抄着兜，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后面，他眼睛扫过躺在地上的女孩，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不久，拽着她头发的手稍稍轻了一下，手脚也被松了一点，一时间刚才围着她的一群人都向白色球鞋的主人看去。 “认识啊？”刘鑫首先迎上去客气的问道。 他又扫了她一眼摇摇头说“不认识。” “哎”刘鑫长舒一口气道“不认识就好。” 白鞋子的到来使得他们松懈了一下，安歌得以扭头看他的样子，少年的轮廓映在安歌模糊的眼睛里，血迷住了眼睛，安歌心里不禁一阵苦笑。 她记得他。 是他。 是哪个混蛋。 那个在天桥上问过她“多少钱一晚。”的少年。 “新来的，勾引我男朋友。”刘鑫指了指地上的安歌说。 少年最后看她一眼点点头，没有任何留念的转身走出巷子。 不知道期盼过什么，也不知道失望什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安歌心里的一丝希望像是灭了。但来不及思考太多，肚子上一记强烈的痛让她回到现实，她真的要完蛋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天色渐渐变暗，巷子里的灯亮了起来，微风吹过街巷，让她额角的血开始凝固。 安歌的呼吸开始变得微弱，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在天黑透前她再次看到他的白鞋。 他站在人群外。 她不知道他同她们讲了什么，总之刘鑫她们一行人离开了巷子。 安歌躺在地上，很难看清他的脸，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轮廓。 她用了很久才让自己恢复了视线，艰难的撑起身体坐在巷子边上的石阶上，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石阶，好让自己靠的舒服点。 修战在她对面坐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火机响了一声烟被点燃，烟雾弥散在两人之间。安歌想看清她，于是拿袖子擦了一下眼角的血。 他的手指修长好看，指甲剪得干干净净，鼻梁很高是棱角分明的那种长相。 安歌强睁着眼睛看他“她们都怕你？” 修战抬了抬眼皮吐了口烟道：“差不多吧” “为什么？” 他不说话弹了一下手里的烟灰。 “你很厉害吗？”她继续问他。 修战瞧着她不说话，安歌的眼睛越来越沉几乎睁不开，她整张脸上都是伤，连鼻梁骨上都在流血。 他抽完最后一口烟踩灭烟头，走到她面前，蹲下来观察着她的眉眼，她的皮肤很白，睫毛随着眼皮上下煽动，眼角已经开始发紫，嘴角角也有擦伤，脸上的血被她抹的到处都是，他伸手用指腹帮她擦干净嘴巴上的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歌任由他帮他擦着，他指腹的温度是她喜欢的。 “安歌。”她头倚着墙，眉眼间透着几分妖治。 “那个安歌？” “安心地安，唱歌的歌。” “好听。” 他看着她点点头，转身消失在巷子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章 第三章 004 修战第一次见到安歌的时候其实不是在天桥上而是在一家网吧楼下，那天已经是他泡在网吧的第三天了。 他去网吧的时候还下着瓢泼大雨，三天过去，外面已经没有一点湿的痕迹。他已经花光了身上的最后一块钱，脑袋疼的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正值暑假，中午丘城被太阳烘烤着。从网吧出来，修战坐在树荫下等着边北杨来接他。而她此时正蹲在一片毫无遮拦的太阳地下和一只叫不上名的流浪狗待在一起。小狗趴在她白皙的大腿上，时不时的拿脑袋蹭着她的肚子，她蹲在地上任由太阳灼烧着她每一寸皮肤，小狗时不时的拿舌头舔她几下，她也没什么反应，就任由它舔着。 她在热烈的阳光下白的发亮。 洒水车经过的时候，小狗迅速的跑到她身后躲起来还不时的回过身冲洒水车叫几声，而她还等蹲在原地，任由洒水车从她身边经过。 边北杨过来的时候她还蹲在那里，小狗趴在她的脚边，她拿手指顺着它结了疙瘩的毛。 005 在挨过打之后的这一周，刘鑫基本上是在安歌面前横着走，安歌不说什么，但这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在安歌的法则里，如果不打回去她就会一直都抬不起头。 最后一节课老师提前几分钟放学，教室里因为收拾东西开始“哗哗”作响，所有人都急于跑出去。安歌待到了最后打了几通电话才走出教室，现在正是学校的人流高峰，人们都挤在各式各样的门店小摊前买饭，她没有选择去吃饭，而是打算旷掉晚自习干一件大事。 她是从小门离开的，小门挨着另一条马路，没有多少学生。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站在路边等她了，又过了一会接连来了两个，安歌带着一群人以同样的的方式把刘鑫和陈浩堵在了路口，她不想去巷子也不想背着人，她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所以她就在路边动了手。 街道被笼罩在晚霞和昏黄的路灯下，公交车在路边停停走走，老大爷拎着菜上车，老奶奶领着孙子下车。 那天之后，学校风平浪静了几天，刘鑫脸上挂了彩好几天没来学校，再次开战来的很快，安歌一处校门就感觉不对，几个人晃晃悠悠的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虽然她没回头，但是有多少人她心里有数。 天黑的厉害，走出学校附近，路人越来越少，她能听到身后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安歌深吸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的脚步稳下来，她找准机会，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辆的货车快要过来的时候冲向对面。 货车拉了慢慢一车沙子，她要是慢一步就得交代在这车轱辘轮下。 安歌跑到路对面迅速转身钻进一个小胡同里，胡同窄的很至多能站下三个人，安歌靠墙站着，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她可以听到外面因为找人发出的嘈杂声，她咽了口吐沫，握紧手上的砖头。 下一秒，一个影子慢慢向胡同口靠近，安歌握紧砖头要紧牙关，少年的身影让她感到熟悉，特别是那双干净的白鞋。 修战在胡同口停住，看看安歌又看看不远处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安歌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眼睛看着修战。 “跟我走。”修战走进去，一手拉住安歌拿着石头的手。 他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安歌看着他的侧脸，硬朗好看。他个子高走的快，安歌得一路小跑的才能跟上他。 “那个是吗？”身后发出一个声音。 安歌想回头，被他一把拉了回去“别回头。” 他的声色很低，目光也很平静，修战拉起她的手，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两人走到路边，修战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迅速上去消失在后面一群少男好女眼中。 “我又救了你一次”他没有看她把手搭在车窗上轻描淡写的说。 安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瞄了她一眼低下头。 “去哪儿？”司机师傅问道。 “景维国际”修战不假思索，那是丘城顶好的一家酒店的名字。 一路无言，车停在酒店门前，修战付了车费后下车径直的走向酒店的大堂，安歌也跟着下车默默跟在他后面，他走进旋转门，安歌顿了顿止步于酒店的旋转门前。 修战大步流星的走进去也没有与她说什么，安歌站在旋转门外左右不敢进去。 他发现她没有跟上，回头看她，才发现她还站在大门外，隔着几点的玻璃窗她站在水帘后面短发被风吹起，他转身出去找她。 “站这干嘛，进去啊？” 安歌没说话，喉咙颤抖了一下，不自觉的眨着眼。想说什么，但是修战没有给她答复的机会，转身走进了酒店。 安歌来不及多想，快步跟上他同他一起走进了旋转门里。 里面的装修更是耀眼，水晶吊灯大理石的地板，安歌没来得及多看，急忙跟上他的步伐，同他上了一部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密闭狭小的空间，安歌站在他身后，几乎能听到他的喘息声。 电子显示屏上数字从一跳到六，然后电梯门打开。 他走出电梯，安歌也跟她出去。 楼上都铺着柔软的地毯，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在605停了下来，从钱夹里掏出房卡，咚的一下门被打开。 修战进屋，对她说：“进来吧。” 就像是理所应当的那样。 安歌咽了一下口水迈进来。 房间很大，是一间套房，直接映入眼帘的是墙壁上的画，一座冒着烟的烟筒。 修战进屋就直接走进了卧室，留安歌一个人在玄关处站着，不久，安歌就听见卧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安歌还站在玄关处，她现在脑子有点混乱，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房间里的陈设不同寻常酒店客房，电视墙是灰色的，沙发的颜色偏棕，客厅的那一头还有一个小阳台，摆着两把椅子和一个茶几，落地窗前摆着一副画架，墙上还有一幅蓝色调的油画。 这不像是暂时歇脚的酒店。 客厅里只剩她一个，安歌不停的搓着手指。 不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下来，修战身上随便穿了件汗衫短裤，手臂小腿的线条显露无疑，他头发还淋着水，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来。 修战取下安歌身旁挂着的吹风机，他和安歌的距离不会超过十厘米，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他把吹风机拿在手里，身体靠墙站着，低头看着安歌，“过来。” 安歌喉咙颤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 她只想告诉他如果没什么事她就先回家了。 “那个、、、、”她站在他卧室门口，肩膀上还挂着书包。 “过来。”修战坐在床边给吹风机插上电源，安歌的指腹不断地摩擦着关节，他的卧室很干净也很宽敞，满屋子里都散着他身上的清香。 安歌走到他面前，他把吹风机递到她手里说：“帮我吹头发。” 安歌愣住，他举着吹风机看着她，黑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我、、、我、”安歌咽了口吐沫，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不到拒接他的理由，伸手接过来了他手里的吹风机。 她又往前挪一步，站在他面前，她离她有点近，他的膝盖会不时的碰触到她的大腿。 安歌拿起吹风机指尖轻触他头发，硬硬的发质有点扎手。按下开关吹风机的噪音充斥着整间屋子，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洗发水的香味和吹风机所散发的热气。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抬头盯着她的小脸看，膝盖抵在她的大腿上，他从下往上观察着她的五官，鼻子好看，嘴巴好看，眼睛垂下来，睫毛不时的煽动。 安歌穿着一件普通的上衣，胳膊一抬起来便会露出光滑的腰腹。 修战的目光停留在那片光洁的皮肤上，手覆上她的腰然后顺着她的腰窝走向她的小腹，又向上探去。 安歌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腰身一颤，向后跌了一步。 她靠着墙站着，脸上烧红了一片。 修战不动声色的抬头看着她，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怕什么，我轻点。” 修战手一收又迫使她往前靠了一步，指尖顺着她的皮肤越发的靠近：“我带你来这，是和你吃饭吗？”他盯着她的眼睛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没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安歌闷哼一声再次退到墙角边。 “我不能。”她眼睛一酸。 “不想刚才为什么不走？” 安歌紧贴着墙，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你都是怎么跟人谈价钱，一夜，还是一次。”修战站起来，靠近她。他的汗衫一直开到腰窝，白色的干净的一尘不染。 安歌脑袋“轰”的一声，像是明白了今天的一切，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眼睛里变了颜色。 “不是这样吗？”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所以，你今天是来试试的？” 所有的感激在在这一刻消散。 “差不多吧？”修战看着她淡淡的回答。 “啪” 安歌的巴掌甩在他脸上。 他的脑袋微微一颤，未干透的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 夜晚的降临让城市变得安静，安歌我在被窝里，眼泪不停的沾湿枕头，她时不时能听见远处火车的轰鸣声像是在陪她悲伤。 有些话是永远都习惯不了的，即使是在听一百次，还是会很难受，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体会不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章 第三章 第三章（八中） 你应该会记住我的 006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十月份已经要到来，短袖变成了长袖，丘城的躁热渐渐退去，学校还是很无聊，无聊到她时常会想起他，他的侧脸，他的白鞋，还有他扎手的头发。 那次之后安歌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就像是丘城的高温，消失在已经过去的九月里。 八中有很多安歌初中时的同学，他们随着安歌一起来到新的地方，也让安歌的传言在这片新的土地滋生，所以她还是得这样，以同样的方式度过每一天。 对于那些肮脏的字眼，不可磨灭的家庭，她做不出一点有力的回击。 晚自习结束之后安歌觉得有点饿，她找了一圈最后在一家网吧楼下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小餐馆，是一家快餐店，她选了A套餐，一碗面加一罐果汁。 餐馆里还算热闹，也许是因为楼上有网吧和辅导班的缘故，即使是到了这个点客人也不算少。 靠窗的位置都坐满了，安歌在收银台边上的单人桌坐下。前面还有几桌人，大部分都是放了学的学生，还有几个男生像是刚从网吧出来的样子，一桌子人兴奋的讨论着战绩。 安歌的面吃到一半就饱了，她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嘴打算走人，然而几句低声的议论吸引了安歌。 “唉，你前面那女的你知道吗？” “怎么啦，不认识啊？”三个背着书包的女孩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个把头压低对对面的女孩说。 “她，你都不知道。”女孩子做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伸出手比了个两个手指头，低声说“她200块一夜不挑人。” “不会吧，你别乱说。” “真的，她妈就是□□她爸坐牢，没人管她。” “看着不像啊。” “就是！不信你问问他们班的男的肯定都知道她。”女孩一脸肯定的说。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安歌端着没吃完的面走到她们身旁，她把碗举在那女孩的头上，然后手一斜，所有残汤便撒在那女孩头上。 一声惨叫，女孩猛然站起身，面汤顺着她的头发流进脖子里，“你干什么啊！”。 安歌不动声色重新把碗放回盘子里，然后看着那满辣椒油的女孩儿，嘴角轻扬消失在人群中。 修战在网吧呆了一整天，一同来的几个朋友说要下来吃口东西，拉着他一起下来。本来平静的餐馆就在他上了个厕所的功夫上演了一出大戏。 他前脚刚从厕所出来，后脚就看到前面那抹熟悉的身影，可他还来不及思考什么，只见前面的人拿着碗的手一斜，泼了那女孩一身的面。修战惊了一下，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脑子里飞过关于她的几个画面，特别是她扇他的那一巴掌，还挺疼的。 修战盯着她，想看一眼她的正脸，不知道她脸上的伤好了没有。可是她竟头也没回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转身的走出饭馆。 “哎~，干嘛呢修战，过来啊。”同伴坐在桌子前招呼他道。 修战走过去，弯腰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手机道：“账结了，我先走了，有点事。”说完摆摆手就朝门口追出去，后面几个人叫了他几声，他也没有理会。 他在门口左右张望，然后看见她停在不远处一家便利店前，修战几步跟上去，同她一起进入便利店。 安歌站在收银台前扫了一眼货架上的烟，在经常抽的两种之间犹豫。思考间身旁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老板，来盒红塔山。” 修战站在她身边足足高了她一头，扭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歌。 短发挡住了她大半的脸，只露出五官。 安歌抬头想看看是谁，在那一瞬间目光与他对上。 他垂着眼不动声色的瞧着她，安歌看到是他冷哼一声，对老板说：“我也来盒红塔山。” 然后又回头头对上他垂下来的眼睛。 “不好意思两位，红塔山就剩一盒了，你俩看谁要，，，，，”老板难为情的把仅剩的一盒红塔山放在桌上。 安歌看着桌子上的烟很自然的拿过来，然后抬头看着修战道：“钱他付。” “啊？”老板愣了一下，看向修战。 修战看着她娴熟的动作笑了笑，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桌子上的二维码。 安歌看着他输入密码，不紧不慢的拿出一根叼在嘴里转身走出便利店，她手里夹着烟，悠闲的走在夜晚的街面上，红色的火苗在黑夜中格外的刺眼。 修战付了钱两步追上了她，把她拦在面前。安歌被他修长的身体挡的寸步难行，她往左一步他就往左挪一步，她往右挪一步他就往右挪一下。 修战有些得意，，低头打量着她，安歌干脆定住脚步嘬了口烟，然后把烟圈全部喷在他脸上道：“你想干嘛？” 烟雾弥散在两人之间，修战浅笑：“给我来根呗！” 安歌瞥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打开递在他面前，修战从里面随便抽出一根，掸了掸放在嘴里。安歌收回烟盒又抽了一口，这时修战附身靠近她，把他未点燃的烟对上她的火光，他的脸对着她的脸，鼻尖几乎要蹭到她的鼻尖。 安歌轻颤一下静静地观察着他一系列的动作，一个火星点燃另一个火星，修战吸了一口眯着眼吐了一口烟。 “切。”安歌冷嘲，修战夹着烟的手然的垂下去品着烟草看着眼前的女孩。 “你不会是想泡我把？”安歌一脸淡然的瞧着他。 修战笑笑：“你想让我泡吗？” “不想！”她挑了一下眉头，不假思索的说：“想泡我可没那么容易。” “是吗？”修战上前一步，直接把她逼到墙面上。 安歌踉跄一下，手里的烟掉了两粒火星，她身体紧靠着墙，眼睛盯着他看，修战又上前一步，他用膝盖抵住她的大腿，安歌不由得颤了一下，手指一紧又掉了几粒火星。 “这可是在大街上。”她瞪着他警告道。 “街上怎么了，你叫一个试试。”修战低头，他呼出的烟都进了她的鼻腔。 安歌眉头一皱，还没等发作，忽然腰身一热，修战撩开她的上衣把手伸进去，大手握住她的后腰。 身体一僵，手里的烟掉在地上，“我警告你别乱来。”安歌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修战不以未然，手掌摩擦着她光滑的皮肤向下滑动穿过她的牛仔裤，大手覆上她后面的圆润。 “嗯~” 安歌身体有些颤抖，腿脚都开始发软。 “你能怎么样啊。”他低头看着她紧张的小脸，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摸着她光滑的皮肤，膝盖低着她的大腿。 修战在她身后的手又向下探一厘米，“嗯~”怀里的人吓得蜷缩了一下，腰身挺的直直的不敢乱动一下。 安歌迅速抓住他即将要更近一步的手，小心翼翼的呼气。 修战觉得她像是受了惊的小鹿，嘴角上扬低头在她耳垂边道：“你求我，今天我饶了你。” 安歌死死抓住他的手臂，黑色的眼睛里闪着光。 身后又一动，她的眼泪几乎要掉出来：“嗯~别。” 安歌几乎是抱着他的手肘，呼吸变的急促。 “我求你，我求你了。”她攥着他胳膊的手几乎快要没知觉，眼睛里闪着泪花。 修战看着她受了惊的小脸，满意的笑了笑，手一用力在她身后捏了一把，然后把手从她裤子里抽出来。 安歌被他突如其然的动作吓得大腿软一下，被他的膝盖隔得生疼，修战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好。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修战给了她几秒让她缓过神来，道：“我叫修战，修补的修，战争的战，你应该会记住我的。” 她低着头，不出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边北杨 2018年，深秋。 KTV门口的落叶堆了一地，边北杨换后工作服便开始扫地。 劣质的的白衬衫黑马甲，加上裤子和皮鞋，典型的服务生打扮。他最后别上领子口出的蝴蝶结，走出换衣间。通常没客人时在他就在茶水吧帮忙，客人多时便在客人走后打扫卫生，偶尔也在门口当当门童说：“欢迎光临。” 下午人不多，几个和边北杨差不多大的少年躲在吧台后面聊天，一个头上有嘬白毛的男生站在边北杨身边“我说，边哥，前台那几个女的，你到底对哪个感兴趣啊，哥们帮你拿下。”一个白毛把手搭在边北杨的肩上。 边北杨笑笑，放好手里的擦干净的杯子，也搭上他的肩膀：“你惦记上谁了？” 男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不挑好，我哪敢下手。” 男孩矮了边北杨半头，边北杨微笑着，搂起他的肩压低声音：“我喜欢胸大，腿长的，关键是要活好，这样不累啊。” “卧槽，有经验啊，你是不是带姑娘回过家。” 边北杨摇摇头，继续擦杯子，男孩还想问什么，但话没出口就被叫出去拖地，剩下几个瞎扯皮的也被叫了出去。 吧台上就剩下边北杨一个，他的手机亮了一会，只有一个字：“妈。” 电话响了很久，边北杨不自觉的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手机的光亮，接听的光标一遍一遍的跳着，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很久，睫毛映在下眼睑上一动不动。 他没有接起电话，手机屏幕跳出：“您有1个未接电话。” 边北杨紧绷着脸，收回目光继续擦杯子，隔了几秒手机屏幕继续亮起，依旧是“妈。”边北杨索性划掉，把手机装进口袋里。 边北杨六点下班，离开KTV在路边随便吃口饭赶在八点前到网吧，开始他晚上的工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下班，回家睡觉，然后第二天下午两点继续去KTV。 而今天下了班他没有去吃饭，而是来到某小区楼下，小区还算不错刷卡进出，边北杨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他抬起手腕看表——六点半。很多人在这个时间进入小区，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出入的身影，因为他只知道母亲会在六点四十左右接上儿子回家，当然这个儿子肯定不是他。 母亲一向守时，做事情也非常有规律，六点四十她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她已经穿上了过膝的的大羽绒服了，没错母亲最怕冷，她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才刚刚到她大腿被裹得严严实实的。 母亲戴了口罩围了围巾，不过他还是能一眼认出她，在过去很多个黄昏她也是这样牵着他回家的，母亲很快走进小区里，渐渐消失在边北杨的视线里。 天已经黑透了，小区里的窗户纷纷亮起，他不知道母亲住在几楼哪个单元，他只用知道她过的还好就可以了。 丘城马上要入冬了，北方的深秋也能冻掉牙，路边的树叶几乎已经掉光。 天擦黑，修战轻车熟路的走进网吧，网吧里的暖气供的很足，他拉开棉服走到前台瞅了一眼，边北杨不在位置上，应该是还没有来。 他坐在他经常做的位子上，打开电脑，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喜欢游戏，他玩的不赖，就算不好也没关系，他有的是钱可以往上砸，其实他大多的时间都是在网吧睡觉。但他还是日复一日的到这里上网，第二天一早和边北杨起去隔壁吃个早饭，然后各自回家睡觉。 网吧里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烟味泡面味混杂着键盘被摔打和各种咆哮声，边北杨坐下来开始他晚上的工作，比起白天他更喜欢晚上的工作，有人来就招呼着没人来就坐着，收银，零食烟酒都是他管。 将近十一点，边北杨盯着监控发呆，脑子里一遍一遍想着母亲的身影，九点多的时候母亲又打来两个电话，他照旧没有接。 脑子里幻想着如果他接了电话母亲会和他讲什么，她会问他在干嘛，好不好，最近有没有生病，或者是需不需要钱，长没长高、、、、、、 “卧槽，你傻逼吧。” 忽然，网吧一侧暴躁的嗓音将边北杨拉进现实。 “你傻逼吧，会不会玩啊。” “你在他妈给我说一个。” 两个初中模样的男生，互相推搡着，嘴里脏话连篇，还不时的踢桌子砸板凳。 边北杨叹了口气，起身走出收银台。 他走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厮打在一起，边北杨二话没说，上去拽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将两人拉开。不耐烦地道：“打架，就给我滚出去打。” 两人理了理衣服，烦躁表现在两张稚气的脸上，“艹，关你屁事，你给我一边给我呆着去。” 被边北杨拽开的初中生现在正拿手指着边北杨。 不远处的修战，站起来看了一眼，又继续坐下睡觉。 边北杨一手接住他伸来的拳头，然后抬脚给了他一下子，蓄势待发的初中生摔倒在地上吃痛的捂着屁股。 边北杨挪了挪椅子，冲两人说：“打架出去打，上网就好好上网，别他妈闹事。”说完走回前台。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网吧，被边北杨教训过的那个走之前还在前台挑衅了一番，捂着屁股警告道：“你给我等着！”边北杨戴着耳机，冲他点点头，继续看电影。 过了十二点，边北杨的肚子开始叫唤，他走到修战的位子前，踢了踢他的椅子，“泡面吃吗？” “吃。”修战坐起来。揉了一把脸接着又补充了一下“今天来海鲜的，两根火腿肠。” 大约十分钟后，两人并排坐在柜台后面，海鲜面挨着红烧牛肉，修战吃了两口发现不对劲，因为他的碗里没有肠但是他却闻到了火腿肠的味道，“什么情况。”他往边北杨碗里看去。 “为什么你有肠。”修战停下来，盯着边北杨。 “就一个了。”边北杨吃的理所应当。 修战“那你分我一半。” “不给”边北杨咬了一口“海鲜和火腿肠不般配。” “放屁，我看绝配。”修战把叉子伸向了边北杨的碗里，两人的叉子同时插在了一段火腿肠上。 修战找准机会正要拿走，边北杨低头将肠放进了嘴里。 。。。。。。 没等修战发作，网吧外进来两个人，一大一小，被教训的初中生，领着一壮汉站在边北杨面前，“就是他。”初中生指着边北杨道。 边北杨懒得抬头低头喝了口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你刚才跟他动手的。” “嗯。” 边北杨点点头随手抽出张纸擦擦嘴。 男人啪的一下，拿起台子上那个提防扒手的牌子砸了一下，“这是我弟弟知道吗！” 人们的注意被吸引到前台，边北杨不动声色拌着手里的面，修战见场面不对，放下叉子要站起来。 边北杨拉住他的手，叫他坐下说：“给我看会。” 修战点点下巴，边北杨走出前台站在男子面前道，“来，出去说。”边北杨头指了指大门外。 男子哼笑说：“也好。” 三个人走出网吧，修战看了看表已经一点了，他叹了口气继续吃面，眼睛不自觉的飘向边北杨的碗里。 不到一刻钟，边北杨回来，膝盖处沾了点土。边北杨走进前台掸了掸裤子，坐下继续吃面。 然而碗里的火腿肠已经不翼而飞了，他瞥了修战一眼，修战喝完最后一口汤说：“肠不错，让你们老板多进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章 第四章 第四章 想玩，我陪你玩。 001 修战的额头上有道疤，是一年前一个女孩留下的，她喜欢留短发，有烟瘾，个头只到他的胸口。 002 一年前（2017年 夏末），丘城。 修战在那天之后总是想起她，她就像是个谜一般，出现在修战的生命里。 她长得还不错，身材一般，细碎的短发会遮住她的脸。 在那之后修战听过很多关于一个叫安歌的传说，譬如：“八中有个校妓，长得挺漂亮的，不贵。” 他并没有太在意过这件事情，直到有一天他去八中找边北杨。他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女主角。 那天他是去找边北杨吃饭，边北杨高三，时间紧，只是陪他吃了顿饭就回去学习了，剩他一个人八中的校园里闲逛，消食。 那已经是快上课的点了，操场里的人不多。走在他前面的几个男生毫不避讳的开着那方面的玩笑，然后就听到“校妓”两个字。修战看向他们，其中一个男生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 她穿着很简单，短头发，不高，皮肤很白，看着很干净，可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明确的指出，她就是校妓本人。 女孩从修战身边经过，她身上的味道是修战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的，后来他才想起来那是小时候用过的宝宝霜的味道。她转身的瞬间修战看到她的侧脸，他见过的，在网吧楼下，她顺着一只流浪狗的毛。 修战心里冷笑一声，感叹丘城真小。 对于这个姑娘修战并没有多想，他继续往前走离开校园，对于她是不是校妓，贵不贵，他都没有过思考，听一耳朵便结束了。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相信，或是说认定她就是，因为她出现在天桥一街上，站在一家夜总会的门前，那是站街女经常呆的地方。 她站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穿着牛仔裤条纹外套，哪像个站街女。 那天修战刚从酒吧出来，他约了和边北杨一起吃个夜宵，可边北杨迟迟没有出现，然后他就注意到不远处的女孩，一眼就认出她，脑子里就联想起那天几个男生的话。 很久很久边北杨还是没有过来，手机也没有电了，她也迟迟没有离开。 她对面另一个女人已经被一个中年男人带走，修战看着对面的男人搂着女人，扭头看了她一眼，心里不自觉的冒出很多疑问，她这样的会有客人吗？ 修战点了根烟，透过烟雾观察着不远处的女孩，一根烟吸完修战开始向她靠近。 他走到她身边，那是他第一次看清她的长相，长得不赖，但是没有长开，他个人觉得她现在还不适合做这一行，没什么铺垫，张口就问：“多少钱一晚上。” 他本以为她会装作不好意思，然后在报出自己的价钱，但是她却表现的一脸狐疑：“你说什么？” 修战不假思索的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多少钱一晚上。” “我不是。” “不是，你站这干嘛。”修战看着她发火的样子就想逗她。 “管着吗？”安歌甩给他一记白眼反问道：“你站这干嘛？” “我是个男的，你说我干嘛。” 安歌：“、、、、、、” 最后，边北杨终于过来了，他叫他，他才走开。 后来又见了她几次，一次被人堵在巷子里打的半死不活，一次躲在胡同里躲外面的人，还有一次泼了人家一头面。 003 自从那一次，那次在大街上戏弄了她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有一天，修战约几个人吃烧烤，在去的的路上，又见到她。 她蹲在一处打烊的商店台阶上打电话，眉头打了个结，语气急躁对着手机喊道：“我不管，最多十分钟，你来不了我就完了！” 修战走出几步，又被身后的说话声吸引，转身看声音的来源。 “你快点，你来不了我就得交代在这！” “不能跑，跑了我以后怎么混。” 她一手抱着腿，一手拿着电话，脑袋趴在膝盖上。修战认出是她，嘴角上扬，转过身向她走去。 安歌正想对电话那边说什么，然后被地面上突然靠近的一双白鞋吓了一跳，她顺着鞋子向上看去，修战低头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 她豁然起身，也顾不得电话那边在说什么，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她站在靠近路边的一侧。 “你紧张什么。”修战见她往外退，自己又往前迈了一步。 “我不紧张，我告诉你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少惹我。”安歌放下电话黑着一张脸对他说。 修战点点头，道：“又打架啊？” “你少管。” 安歌正烦，不耐烦写在脸上。 “人家是打架，你是挨打。”修战扯了扯嘴角又向她靠近，安歌黑着一张脸，脸色极为不好看。 修战两步走到她面前，安歌停住脚，不想再往后退。 “你求我，我很能打的。”修战垂下眼睛，带着挑逗的意味。 “用不着。”安歌用轻蔑的眼神瞧着他，他离得实在太近，安歌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个不小心被路边的树坑绊了一下。 修战手疾眼快的拉了她一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紧张什么，我今天有事，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安歌站稳马上就推了他一下子，让他离得远远地。 他不再往前与她保持着距离。 “我懒得跟你废话，你以后离我远点。”安歌一边指着他警告，一边往前走，他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她穿过马路，避开几辆车，消失在马路的那边，修战笑笑也转身离开。 004 所谓缘分应该就是这样，本以为就这样了，但是修战的串儿吃到一半，又看到安歌。她一瘸一拐的走在路边，短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修战同几个哥们坐在简易的烧烤摊上，说的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到了，眼睛里只有不远处一瘸一拐的女孩。 修战觉得这是机会，放下手里的签子，冲桌子上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相视一笑，起身向人行道走去。 安歌的脚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她拖着受伤的脚往前走，忽然，一群陌生人把她围住，为首的一个笑眯眯的看着安歌道：“呦，同学，脚怎么了？” 安歌打量着着几个人，她都不认识。 “你们谁啊？” “这不重要，走，坐下一起喝点。”为首的男孩说着就要拉起安歌向路边的地摊走去。 安歌勉强用一只脚支撑着自己，顺着他要去的方向看去，修战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冲她摆了摆手。 她在狠狠的骂了一句“该死。”心里已经问候了他全家一遍，眼前的男生依旧不依不饶。 “来来，一起来呗，吃完了我们送你回去。” “放开我，不。去。”安歌打掉那男生的手，瞪圆了眼睛特别的加重不去两个字。 安歌拨开人群要走，然胳膊忽然被人拽住，受伤的脚一用劲，疼的她直咧嘴。 “来吧，来吧，别不好意思一起，认识认识。”男生拉着她。 几个人一拥而上，又把安歌围在中间。 安歌站住，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悠闲吃东西的人，心里的火全部顶上来。 她猛抽回胳膊，摆脱几个人的牵制，沉下脸道：“吃呗，走。” 然后一瘸一拐的朝修战走去。 “哦~~~” 身后的人吹起了声口哨，少年们开始喝彩。 安歌走到桌子前，桌子上的签子已经扔的乱七八糟，脚下倒了一地的空酒瓶。 “来，坐。” 修战见她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说道。 “来吧，来吧。”几个少年追上来，又冲老板招呼了一声：“再来二十个串。” 安歌没有坐下，几个男孩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修战拿了个空杯子，到了杯酒递到安歌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歌。 安歌不接。 修战坐起身离她近点：“喝完酒我送你回去？” 安歌还是不接 ，僵持了几秒，修战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杯子，一片静默。 修战从脚底下拿出一瓶新的啤酒，起开，绿色的酒瓶子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他将酒重新递到安歌面前。 “喝了它我就送你回家。” 他的手骨节分明，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的，绿色的啤酒瓶呈现在安歌面前，修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睛忽明忽暗，一桌子的人都屏住呼吸。 安歌盯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线。最后接过他手里的酒瓶子，他莞尔一笑，其他人也跟着欢呼。 接着“碰”的一声，打断了他们的欢呼 安歌手起瓶落，酒瓶子不偏不倚的碎在修战头上。 玻璃碰触头骨的声音。 下一秒，血就顺着他的眉弓骨留下来。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歌手里拿着碎掉的瓶口，指着修战的脸，“修战是吧，你想玩我陪你玩，看谁玩不起。” 女孩嗜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还算清醒，勉强能听到她说的话。 血顺着下巴流到地上，安歌拿着碎了一半的瓶口冲向刚才拦她的一众人，她进一步少年们纷纷向后退一步。 安歌摔掉手里的瓶子，瞥了他们一眼，走出人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章 第四章 15.第四章 她就像个谜一样 他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她就像个谜一样，她身上的不屑和厌世都深深的吸引着他。 005 天很蓝，远处的一大片云像是一只绵羊懒懒的趴在那里，今天是小星期的周六，午休的的下课铃已经响了，可是大家依旧睡的昏天黑地。 “都醒醒，醒醒，上课了。”任课老师走进班里，拿可课本敲着讲台。 “再坚持一会，一会就放学了。” 安歌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同桌王瑜看了一中午的电视剧压根没睡，手机弹出一天消息，王瑜回了一下，试图叫醒安歌。 “哎，，哎，醒醒。” 安歌挪了一下身子，躲她远点。 王瑜叹了口气，趴在她耳边说：“他们几个说等会放了学一起吃个饭，你去吗？” 安歌缓了一会，捂着眼睛坐起来说：“去呗。” “那我回他了。” 安歌额头上被硌出红印，清醒了一下问道“吃了饭干嘛去？” 王瑜继续趴在书后面按着手机，随口说：“各干各的呗，我去找我对象，他们估计也是。” 安歌长舒一口气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下课铃一落，王瑜拉着安歌在几个教室转了一圈把人凑齐，一群人推搡着走出学校。 刚走出门廊，正前方的马路边上，一个高高的男生靠着路边的柳树上，手里夹着烟，脑袋上缠着绷带。 安歌愣了一下，酒瓶子落在头骨上的闷响在耳边浮现。安歌装作无意识的看他，她能感受到他的注视，他面无表情嘴里吐着烟圈。安歌立马回过头快走两步，挤在朋友中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她随声迎合着大家话题，但脑子早就已经飘出光年之外 今天他穿着卡其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鞋子还是白色。安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怕什么这是我的地盘，但内心还是有些不踏实。她试探的回头，发现他已经不在原地。 她神经松了一下，这时身旁的王瑜忽然拉起安歌，低声说：“哇，你快看后面那个男的，好帅啊！” 安歌边嫌弃边回头看了一眼“花痴样，在哪啊？” 修战就在她们一众人之后，他一手夹着烟，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紧不慢的跟着。 她立马回头，惊魂未定。 “是不是，好帅啊！” 安歌象征性的笑了笑，拉着王瑜快走两步挤在更中间。 修战跟着她，脚步一直不远不近。 安歌同朋友们在常去的店前停下来，进去点了一堆东西东西他也跟着进去，随便给老板指了一样坐下。他就坐在安歌一群人的斜对面，安歌一抬头就能瞧见他。 饭吃的很热闹，所有的梗所有的笑点安歌都没有接，低着头吃着她的饭。 饭毕，人两两散去干干各的，最后一个王瑜吃完拿出镜子开始补妆，安歌躲着他的目光，说：“你去哪，我和你一起。” 女孩狐疑，合上镜子：“你疯了，我找我对象。” 安歌别着脸，露出一个难色，“我送你到地方我在回来。” “不用，等会他来找我。” 安歌嘴里低骂一声，王瑜忽然站起身来，冲店外兴奋的招手：“在这呢！” 店外一个男生正冲店里招手。 “好了，我先走了，晚自习我就不去了，有情况给我打电话啊。” 女生摆摆手投入店外男子的怀抱。 前面变得一览无余，没有任何掩体。下一秒，修战起身朝这边走来。 安歌咽了口吐沫，故作镇定。 他走到安歌的位子，踢开她边上的凳子“人都走了。” 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他就站在安歌身边，把她整个人罩住。 安歌警惕的站起，靠在墙上。他脑袋上的纱布格外的刺眼。 修战动了下眼皮，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道：“你腿好了？” 安歌下意识的收了收膝盖，低声道：“死不了。” 安歌挪了一下身子躲开他一点，然后她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烟，含在嘴里点燃，“来一根？”安歌看着他说。 修战摇摇头。安歌接着说“你来找我干嘛？” “没想好。”修战垂下眼睛。 “哼。”安歌冷笑：“你喜欢我？” 安歌手夹着烟，把烟圈吹到他脸上。修战抬了一下眼皮，伸手夺过她手里没抽完的烟按灭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我受伤了。”修战按灭了烟继续盯着安歌。 安歌瞧了一眼他头上的白纱布，想到自己那天狠狠的一下。 “自找的。” 修战不语。 安歌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修战跟着她的脚步，街面上人已经不多了，该出去的都已经出去，不出去的都呆在教室里。修战在她快要走到学校的时候站住脚步，冲她喊 “喂，陪我去趟医院好不好。” 他的声音不大她却听的清清楚楚，安歌不自觉的停住脚步，修战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上前拉起她的手，向学校西边的医院走去。 没有挂号，修战拉着她直接走上二楼诊室，医生向门口看了一眼：“换药的？” “嗯。”修战应声。 医生点点头：“来，坐下。”医生示意他身旁的转椅，然后从推车里拿出一个白盘子。 安歌有些不知所措，修战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道：“拿着。”他把身上的手机和书包递到她面前。 “啊。”安歌愣了一下才接过书包。 “坐这等着。”他指了指墙边的椅子。 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修战过去坐好，医生解开他脑袋上的纱布。安歌坐在他斜对面可以看见他的侧脸。 医生揭开最后一层白布，他轻皱了一下眉，医生继续拿棉球擦他的伤口“哎呦，小伙子这伤的不轻啊，十九□□得留疤。” 她看到那道划痕，手不自觉的握紧。 “没事。”他看向一旁的安歌，正巧眼神与她撞上，那是他没有见过的柔软。 安歌一路无言，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手里还领着一袋医生给他开的药。 修战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完全忘记了脑袋上的痛。 “心疼了？”他问她。 安歌撇了撇嘴：“别不要脸。” 修战不以为然，忽然停下脚步，堵在她面前低头瞧着她：“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肯定饶不了你。” 夕阳下，他高高的身影将她罩住，夕阳的余晖洒在它的耳畔，安歌别过头躲开他的目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章 第四章 16.第四章 补偿给你 短暂的休闲时光过去，晚自习大家都带着一股倦意，和往常一样这节晚自习少了不少人，后面几排零零散散的缺了好几个。 任课老师扫了几眼，其实心里已经习惯，叫班长记上名字，然后坐在讲台上看自己的手机。 安歌靠着墙看着外面，两眼直愣愣的。 “报告。” 教室前门一个女生喊道，年轻的女老师慌张的收起手机：“怎么才来？” “没车。”女孩敷衍的说。 老师：“进来吧。” 女孩在安歌旁边坐下，来人正是安歌的同桌，在几个小时前交代过安歌不回来上课，有情况打电话给她。 安歌看着她疑惑“你不是不回来上课了？” 王瑜：“哎，吵架了，没地方去。” 安歌毫不掩饰脸上的嘲笑，王瑜不满的踢了她一脚，道：“笑什么，总比你强，不是一个人晃荡，就是当电灯泡。” 安歌：“我愿意。” 王瑜：“对了，你刚才去哪了？” 安歌怔了一下，脑子里浮现了一下他的样子：“没事，就在这附近转了一圈。” 王瑜眼睛突然一亮，凑近安歌：“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安歌做出一副鄙视的嘴脸：“用不着。” 王瑜：“用不着什么啊，总比你一个人瞎晃好。” 安歌：“你好，一天吵八回，我可没这个兴致。” 王瑜：“你被总看这一面，说真的，我正好认识一个人特合适，我有他微信。” 说着王瑜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安歌叹了口气离她远点。 “来来来，加一下。”王瑜又凑到安歌身边。 “不加。” 王瑜叹了口气，盯着安歌好一回，道：“你不会，，，，真的对哪个陈浩感兴趣把？” 安歌:“说他妈什么呢？” 王瑜：“不是就好，你不是不知道，那个刘鑫把他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你要是翘了她的男人，你以后可就惨了。” 安歌冷笑：“你怕她啊？” 王瑜：“哎呀，咱们高一，她都高三了老油条了，你跟她较劲能有好吗？” 安歌不语。 王瑜：“你就听我一句，别惹她，她呆不了几个月就毕业了。” 安歌眸子沉下去：“已经惹上了。” 王瑜“那你就低个头呗。” 安歌：“不可能，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晚课结束之后，安歌和往常一样，在人群过后才走出教室，刚走出大门，手机便开始响起来。 安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喂。” “喂。”电话那头一个很磁性的男声，安歌狐疑。 “你都是这个点放学吗？” 安歌皱了下眉头，在周围四处打量了一番，正是放学高潮，乌压压的人也看不清谁是谁。 “你谁啊？”安歌略过他的问题。 “那就应该就是这个时间了，八点五十。” 安歌愣了一秒，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嗯，没错，”她大概猜出是谁了。 “站那别动。” 安歌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已经走出去一点，但人还是很多。 安歌不以为然继续往前走，不时的左右看看，就在扭头的一秒看到他。 他穿着卡其色的T恤，工装裤，白色的鞋子，拿着手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修战挂掉手机，两步走进她“让你别动，听不懂吗？” 安歌停下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学校外人流涌动，身边不断地有人经过，他的影子长长的被打在路边，“这个不难。” 她听后什么也没有说，脸上毫无波澜。 “你想干什么？” 他不说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校徽递给她。长方形的校徽安静的躺在他的手掌中，那是她丢的没错。 他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安歌从他手里拿过校徽，看了两眼，学校这几天检查，要求必须带校徽，安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丢的，为什么会在他手里。 “下午，你掉的。”他说。 安歌点点头：“你就为了给我这个？” 修战：“顺便给你。” 安歌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校徽，然后在他面前晃一晃道：“给完了，你走吧。”说完自己扭头走掉。 她的反应也算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任由她走开。安歌往前走，他跟在她身后，不超过也不打扰，只是跟在她身后。 这段路不长，也都是热闹些的大路，晚风吹过带着一点凉意。 安歌一直知道他还跟着，本来以为走两步他觉得没意思就会自动离开，没想到都快到家了他还跟着。她渐渐放慢脚步，前面是一条河，这是丘城为数不多的河，不大，但很长，沟通着丘城很多地方。 过了桥头，安歌基本上就要到家了，她最不想让他知道她家的的位置，她站在桥头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安歌：“你到底想干嘛？” 修战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河水泛上来一股腥味，他上前一步伸手触上她肩膀，帮她把书包的肩带放平，然后朝前动了动下巴说： “行了，回家吧，我走了。” 她只到他肩膀上，他的影子落在安歌脸上，安歌不动，脑子里有点乱。 修战见她不动，垂着眼皮嘴角微微上扬，说“还不走，还想跟我回去？” 安歌听到这里，刚才的气势瞬间退下，脸上开始发烧。 “好了，回家吧”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安歌心里控制不住的扑通扑通的乱跳，但是不到一分钟，安歌恢复镇定“你都是这样泡妞的？” 修战不做解释。 安歌忽然上前一步，修战抬了一下眼皮，安歌又上前一步，近的几乎蹭到他的怀里，修战摸了摸后脑勺下巴不自觉的往后收。 安歌踮起脚尖，手指扶住他的手臂，很结实的感觉。然后，安歌仰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她的气息喷在他脸上，蜻蜓点水，始料未及的柔软。 修战身体一紧，就像触电了一样。 安歌的手放下脚，抬头看着他：“好了，算补偿给你的，我们两清，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修战低头注视着她，她的睫毛又黑又长嘴巴红红的。 安歌见他不说话，脸沉下来往后退了一步，提了提肩膀上的书包：“你在敢来找我，我就不客气了。” 她冷着脸，眼神里带着警告，然后转身走开。 修战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上扬，拿手指蹭了一下嘴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章 第四章 17.第四章 世界和平 不是饭点，食堂里没有几个人，刘鑫依偎着陈浩坐在角落的位置上。 “卧槽。快，快救我一下。”陈浩的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点着，目不斜视的盯着手机屏。 刘鑫靠在他一边肩膀上，露出不满的表情：“你能不能不玩了！” “马上，马上。” 刘鑫白了他一眼从他身上起来，陈浩不为所动，嘴里嚷嚷着：“有人，后面有人！” “啊啊啊，卧槽，死了。” 陈浩叹了口气，关掉手机。 刘鑫坐在边不搭理他。陈浩靠过来笑笑：“哎呀，媳妇儿被生气。” 刘鑫不语。 “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 刘鑫打掉他搭上来的手“别嬉皮笑脸的。” 陈浩立马合上嘴，一脸乖像的看着她。 刘鑫冷着脸：“刚才跟你一个队的那女的是谁啊？” “我不认识，随便组的。” “放屁，把你微信打开。”刘鑫拿过来他的手机让他开锁。 “真不认识。” 刘鑫依旧举着手机。 “好好好，你看你看。”陈浩不情愿的的点开手机，重新放回刘鑫手上。 前面几个对话框都没什么问题，都是一些群聊和公众号，再往下点几个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陈浩见状做出一副不悦的表情：“我就说，不认识吧，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刘鑫又划了几下，眼睛一黑，安歌两个字出现在面前，下面一行小字是“你在哪里？”点开只有四局，三句都是陈浩发的。 陈浩：“你在干嘛？” 陈浩：“吃饭了吗？” 安歌：“没有。” 陈浩：“你在哪里？” 日期停留在大约半个月前，刘鑫的火一下窜到了头顶。 “这是什么？”刘鑫把手机拍在他面前，陈浩愣了愣，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眉头一皱。 “哎呀，这都过去的事了，能不能翻篇了。” “不能。”刘鑫铁青着一张脸。 “你收拾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你看嘛，聊天记录就在这。” “怎么，你怕她挨打？”刘鑫质问道。 “卧槽，你随便打。”陈浩一脸坚定的说，接着搂起刘鑫：“我只在意你。” “哼。”刘鑫趴在他怀里，忍不住笑。 四月的风不算凉，吹在脸上很舒服。 晚上八点四十五，修战站在八中学校外那盏路灯的下面，他的头上的绷带已经摘了换成了一块纱布。 这几天他总是心神不宁的，脑子里都是她一颦一笑，她的身影就像是印在了他的心里。 他想见她，很想很想。 下课铃一响，人潮涌动，不过很快他便从人潮中捕捉到她，她的穿着和那天一样，半袖牛仔裤帆布鞋。 安歌戴着耳机，正前方路灯下一个人影，脑袋上粘着纱布，两人四目相对，很快安歌便收回视线，目不斜视不从他身边走过。 安歌把手机的音量开的更大，头也不回往往前走。她还以为她的警告起作用了，现在看来就是白扯。 他没有生气，也不介意，修战跟上她，默默都跟在她身后。 脚步不远不近，大概在安歌的二十米左右，杨树连接着路灯，还有零散的路人，他一直没有追上去，也没有离开。 安歌知道他还跟着，耐住性子就不回头。 路程走了一半，她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影子被拉的长长的，两人隔得不远不近，光线打在两人的侧脸上，安歌正想开口说什么，修战却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奶茶店，一分钟后他手里领着杯奶茶从里面走出来； “给你。” 他把热乎乎的奶茶放进安歌的手里，影子笼罩住了安歌。他没有再说别的，也没有在给安歌说话的机会，一个人继续往前走，他走的方向是安歌回家的方向。 他什么也不需要，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好。 后半段神奇的变成了安歌跟在他后面，他会在过马路的时候等等她，会在转弯的时候等等她，会在没有灯的地方等等她，然后在桥头边停下，等着她过来。 安歌走到桥头，在他面前停下，手里的奶茶她一口也没有喝。修战低头从她手里领过那扎开口却一口没喝的奶茶，转身扔进垃圾桶里。 “凉了，明天再买给你。” 说完他又走进一步，手触上她的肩膀，帮她整理好书包的肩带，道“回家吧，我走了。” 安歌躺在床上，奶奶已经睡下了，屋子里只能听见滴答滴答的钟表声，她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他的背影，在路灯下他的轮廓，他靠近时的气味，还以他帮她整理肩带时那一刻。 “叮铃”手机震动了一下。 安歌的胡思乱想被打断，她拿起手机，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睡了吗，是我，修战。”安歌点开手机，她看完信息愣了一下，还是扔下手机，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 “叮铃”又是一次震动。 安歌摸索着拿起手机，还是来自他的消息，共两条，第一条是一组数字，第二条写着：“我的微信，加我。”安歌冷哼一声，直接把三条短息都删除。 她把大灯关掉，留下一盏小夜灯打算睡觉，刚闭上眼睛手机又响起来，不是短信，而是是电话，安歌不耐烦的拿起枕边的手机，是那组陌生的号码； 安歌：“喂。” “喂。”他的声音很低。 “是我，修战。” “嗯。”安歌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床头上的表，离十二点只差三分钟，“有事吗。”安歌不带任何情绪。 修战：“没什么事。” “你在干嘛。”他问她。 “躺着，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打电话。”安歌不假思索的说。 修战拿着电话坐在窗边，嘴角微微上扬，窗外的月亮今天泛着淡黄色，无云，显得它格外的清晰。 修战看了一下表，说“十二点了。” 安歌：“嗯。” 修战：“你能看到外面吗？” 安歌抬起头将窗帘扯开，“能，怎么了。” 修战：“许个愿吧。午夜十二点对着月亮个许愿就会实现。” 安歌被他的说法逗笑，但她还是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 “好了。”安歌重新拿起手机。 “许的什么愿。”修战问。 “世界和平。”安歌脱口而出。 修战轻笑，说“好。” 静了一秒他又说：“那你快睡吧。” “嗯。” 修战：“晚安。” 安歌没有说话，结束通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章 第四章 18.第四章 每天都买，行吗？ 在那段最好的年纪里，那样的美好不知吞没了多少人，那种样懵懵懂的渴望，那样简单的甜蜜，带走了修战所有的心思。 第二天，修战果断的旷掉上午的课，不到十点他就堵在八中的学校门口，张望着出校门的每一个人。 安歌一出校门便看见了他，虽然是白天他还是站在那盏路灯下，安歌叹了口气上前叫了一声：“喂。” 她没有叫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整个人酷酷的。 修战走到她面前，影子又把她给罩住“你怎么现在来了？” “不可以吗？” 安歌笑笑“我警告过你吧，再来找我，我就不客气了。” 修战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接着说：“是你叫的我。” 安歌：“、、、、、、” “吃饭了吗？”他继续问。 安歌：“正要去。” 修战：“你都是一个人吗？” 安歌：“不一定。” 修战：“走，一起吃。” 安歌哼笑挑挑眉，走开，把他当做陌生人一样。 修战笑笑，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在一家面馆坐下，他也跟着进去，只是校门口中普通的一家，位子不多，大部分学生会选择打包带走。 修战在她对面坐下，和她点了同样的东西。 安歌不说话全神贯注的吃着碗里的面，全然当他不存在，安安静静的吃。 “看新闻了吗？”修战首先打破宁静。 安歌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修战接着说：“金正恩邀请普京访朝，普京接受了邀请。” 安歌听得一头雾水，问道“那怎么了？” 修战：“恭喜你，愿望实现了，离世界和平进了一步。” 安歌听到他的解释，忍不住笑了。 吃完饭修战把安歌送到学校门口，两人相对站着，修战高她很多，他侧着头问她：“你是几年级的？” 安歌：“你猜。” 修战：“高一。” 安歌反问：“你那个学校的？” 修战：“就这个啊。” 安歌笑笑没说什么，转身走进学校。 4 安歌没有马上回到教室，今天天气不错，她打算到操场上转转，八中名声狼藉，学校规模也很一般，进门有一个小喷泉，一年半载的也不喷一次，接着是一天直通教学楼的路，教学楼都集中在那一块，路的两边分别是操场，和一小片绿化，有一个小水池和亭子，一眼望到头的范围，去的人也不多，大部分在还是选择在操场散步。 安歌走了两圈觉得有点倦，趴在操场边的网上，她观察着外面这条路的人，八中不用穿校服，所以有些区分是在路边就可以看出来的。 她正对着路对面的亭子，她又恰巧不近视，看清了亭子里的一男一女，他们相拥在一起脸对着脸，嘴对着嘴，火热的气息在安歌这里都闻的到。 几个挡视线的行人过去，安歌更加看出那一男一女，男的曾经三番五次的向她献媚，女的不止一次的找她麻烦——陈浩和刘鑫。 安歌远远地看着他们，不久前刘鑫就是为了这个男的把她堵在巷子里的，安歌摸了摸肚子，那里还能感觉到隐约疼，她死死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眼睛的戾气像是要盖过今天的太阳。 刘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四处打量，然后眼神和安歌对上，接着那男的也朝安歌看过来，安歌嘲讽般的一笑。 不屑的笑容被刘鑫看了个正着，她看着远处的刘鑫推开男人就要往外冲，但是男人拉住她，嘴里还说着什么劝她。 安歌明白她的意图，但没关系，操场被铁网包围着，想进来要绕一大圈，安歌离开，像个胜利者一样走出操场。 但她比谁都明白那件事没有过去，虽然打也挨了，但那还是不作数，因为她被救了，那就代表着回归于零，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还是会三番两次的找她麻烦，就算是有一天她完整的挨下一顿打来，也不做数了，她会渐渐忘记为什么要找她麻烦，反正找就对了。 人们把这种关系称为天敌。 5 八点四十晚自习最后一节课下课，安歌在八点五十的时候走出大门口，她下意识的朝那盏路灯下看，果然他就站在那里，双手自然的垂下，眼睛看向她，没有打招呼的动作，没有呼喊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她。 他话不多，步伐也不快，保持着安歌能跟上的速度。 修战在昨天停下的地方再次停下，转身走进奶茶店里，安歌停下脚步，想起他昨天说过的：“凉了，明天再买给你。”安歌想着他的样子嘴角上扬，其实她心里想：“天气不冷，凉了也没关系。” 不一会修战从奶茶店里出来，手里领着和昨天同款的奶茶，奶茶店要上三个台阶，安歌就站在台阶下等着他，他把杯子递到她手里，然后帮她扎开。修战抬头的的瞬间眼睛与她的眼睛对上。 她眼睛里有种洗不到的冷漠，和她白白净净的外表一点也不搭。 “为什么要买给我。”安歌问。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男生给她买过奶茶。 修战：“昨天的应你的。” 安歌：“、、、、、、” 修战帮她把吸管插好道：“不喜欢还可以扔掉。” 安歌不语，其实她超爱喝奶茶。 月光清冷，手里热热的，在很久很久之后安歌在回忆起那段晚上放学的时光她都觉得是红豆奶茶味的。 “明天周六，有什么安排吗？”修战走在她的右手边，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明天是小星期，又不放假，能有什么安排。” 修战：“下午不有两小时休息时间吗？” 安歌点点头表示同意。 “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带你去个地方？” 安歌听到这忽然停下来，转身正对着修战，她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她看着他眼底充满了不屑：“你又想干嘛。” 那天酒店里的一幕在修战的脑海里闪了一下，他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慌张，淡淡的说：“不是酒店。” 安歌瞥了他眼，继续往前走。 “那天的事情对不起，奶茶是补偿行吗？”修战不敢看她的眼睛目视前方边走边说。 “那可不是一杯两杯能解决的。” “每天都买，行吗？”修战一脸诚恳。 安歌低头偷笑，修战接着说：“那明天的事情说定了。” 安歌不说话表示默认。 -------------------------------------------------------------------------------------------------------------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章 第四章 19.第四章 种子 周六，修战带她去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打车十分钟，那里不是闹市区街道很安静，两边种满了梧桐树，四周也没什么吵闹的地方都是比邻的居民楼，出租车在一栋两层的小平房的前面停下。 修战先下车，然后等她下来，拿手帮她挡着头，两人都下来出租车扬长而去，安歌四处打量着附近。 “这是哪里啊？” 安歌问他，修战没有说话，指了指面前的小房子，它被夹杂在众多的楼房中间，墙面有些斑驳，但还好几株爬山虎附着在墙上，让它有了几分生机。 修战往前走了两步，同时招呼安歌：“过来吧，就是这。”他先走过去打那扇红色的铁门。安歌诧异道：“这是你家吗？” “不是，我老师的。”修战打开门，拉着安歌进去。 “哇。”安歌被铁门后的小院惊艳到，不大的院子四处种满了花花草草，秋千立在院子的一侧，另一侧摆放着自行车和小电车。 “这里是干嘛的，弄这么好看。”安歌问道。 “这算是一个工作室吧。”修战推开屋子的门，对安歌说：“进来看看。” 安歌进去，里面满宽敞的，没有很豪华的装修，墙上挂着几幅画，右边是一整块空间像是把两间屋子打通了，那里有有一扇大的落地窗阳光很充足，四周摆放着两三个的画架，颜料随意的仍在地上。 左边是楼梯很小很小的铁质楼梯，还有卫生间以及一些杂物，有画框摆件颜料什么的。 安歌走进几个画架前挨个打量这上面的画，有风景有人像，其实安歌也看不懂，“你老师是个画家？” 修战犹豫了一下点点有：“嗯，准确的说是个艺术家。” 安歌：“有区别吗？” 修战：“有。” 安歌：“那你也想当个艺术家吗？” 修战：“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画画就好。”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安歌对于他说的似懂非懂，但她并不想多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修战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向安歌的方向迈了一步，说：“闭上眼睛。” “啊？”安歌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要干嘛？” “你先闭上。”修战不紧不慢的说。 安歌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修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把安歌放在画面中央。 修战：“好了，睁开吧。” 安歌睁开眼睛的一刻，听见快门的响声，他拿着手机正对着自己。 “你干什么！”安歌反应过来上前去抓他的手机，修战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然后把手机举得高高的，安歌抓着他的手臂想要手机，“谁让你拍我！快给我。” 安歌踮起脚也够不着，身体几乎是贴着他。 修战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意，另一只手从她后面绕过，温柔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拽来，然后把手机放进自己裤子口袋里，满脸笑意的看着她说：“画好了可以送给你。” 安歌：“我说要了吗？” 修战笑而不语。 “你快给我看一眼。”安歌还是不死心，上前又要抢他的手机，被他轻而易举的拦住。 他接过她伸来的手，哄她说：“画好了给你看。” 安歌作罢，收回手问他“你学了多久画画了。” “从小就学。” “这里有你画的吗？”安歌打量着画架上的几幅画。 “这个。”修战指了指靠窗的一幅画，安歌转身去看，颜色很鲜艳，和他本人的气质非常的不符，安歌低头仔细的去观察，红蓝绿乱七八糟的颜色混在一起，还是看不懂。 不是风景，不是人，也不是动物，但又像是某种景色。 “你画的是什么？”安歌思索了一会但实在是看不懂。 “那不重要，你感受到了什么就是什么。”修战解释说。 安歌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除了觉得色彩鲜艳，别的没什么感受。 “感受到你的颜料不要钱，抹那么多都裂了。”安歌抚摸着画布上的裂纹。 修战被她逗笑，安歌不理他，她就这样的感受。 安歌欣赏了一圈，其实她有能看懂的，有些景色很美，有些画里的女人很漂亮，只要是她能看明白的都觉得画的很好，看不明白的她觉得更好，通常情况下这样的才值钱。 休战带她参观了一圈，楼上还有一间做雕塑的房间和各种各样的工具，差不多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修战才带她离开。 两人随便找了地方坐下填饱肚子，安歌问他：“你很喜欢画画吗？” “嗯。” “有多喜欢。” “我没有特别的在意过什么东西，除了画画。”他边吃边说。 安歌看着他，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表情也没有，但她能感受到他眼睛里的热忱。 她点点头不再问什么。 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已经有有大量的人流开始涌入学校，修战把她送到学校门，安歌停下脚步，与修战四目相对。 安歌：“我走了。” “嗯”修战点点头。 她正打算转身回去，迎面走过来两个人，刘鑫与陈浩手牵着手迎面走过来。 安歌立马转过身，此时修战也正打算离开，她上前一步拉住修战的手臂，他的手臂很结实，皮肤凉凉的。 “晚上你还会不会来接我？”安歌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像是施了魔法。 少年的心在那一刻被戳了一下，就算那一刻安歌说的是“你会给我天上的星星吗？” 修战也会豪不犹豫的说：“会。” 安歌拉着他用他高大的身体把自己挡住，直到看着刘鑫两个人走进了学校她才放松下来。 安歌看着修战，他轻笑，点头。 天知道这代表什么，那就像一颗种子在修战的心里生根发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章 第四章 20 第四章 你喜欢蓝莓还是草莓 晚上修战如约来接她，他依旧是站在那盏路灯下面，等着她出来。 安歌远远的就看到他，他的身影给她一种安稳，她已经说不出对他是什么感觉，男人还是护身符或者是其他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学校外的大街上，安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他特有的。 “你喜欢蓝莓还是草莓。”修战转头问她。 “草莓吧。”安歌随便说了一个，其实两个她都不是不很喜欢。 修战在奶茶店停下，他今天买的不是奶茶，是一杯红色的饮品，他递到她手里帮她扎开，安歌尝了一口，那种味道很奇妙，酸酸甜甜的在唇齿间游荡。 “好喝吗？”修战问她。 “还可以。”安歌回答。 修战沉默了一下接着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呃，，”安歌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手机给我一下。”修战重复道。 “干嘛呀？”安歌问他。 还没有等安歌自己拿出来，修战探了下身，从她松垮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自顾自的拿起安歌的手，捏着她的把指纹打开。 安歌看着他一系列的动做问他在干什么，他也不说，鼓捣了一会修战把手机重新塞回安歌的口袋里，说：“明天还买这个行吗。” 他看着她手里的饮品问她，安歌点点头表示可以。 修战今天没有把饮料给扔掉，因为它本来就是凉的，安歌坐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那杯没喝完的饮料，红色的液体在台灯下意外的好看，透着光透着亮。 “滴咚。” 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微信，备注中规中矩的——修战。 安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原来他是在弄这个，修战的头像是一些色块，和他的画配色很像，他发来消息：“到家了吗？” “到了。”安歌回复。 “嗯，我在路上了，马上到。” 安歌瞄了一眼没有回，放下手机出去洗漱。再回来的时候手机上没有未读消息，她躺在床上点开他的朋友圈，信息量很少，几乎没有几条，偶尔几张图片也没有配文，这点和她很相似，她看了一会按灭手机，躺在床上发呆，他的样子和他身上的味道都浮现在她的记忆里。 今天阴天外面所以没有月亮，安歌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但她没有要看的意思，她脑子里乱乱的。 又过了一会，手机又亮了一下，接着是“翁翁翁，，”的响声。安歌抬手拿起电话，看着屏幕上那组没有备注的号码，是修战的手机号。 “喂，是我。”电话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知道。” “你睡了吗？” “没呢。”安歌动了动让自己躺平着。 “那为什么不会我消息？”他语气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安歌不语，她懒得找借口，他也不继续追问，接着说：“我最近可能不能去找你了。” “我班主任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得回去上课。” “你不是就在八中吗？”安歌虽然问，但心里知道，他不是。八中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家里条件一般学习又上不了台面的孩子才会来这里，当然也会有少数不是的，但那几个人一定是学校八卦的常客，她不会不知道。 撇开这些都不说，就凭他的长相，也一定是路人皆知的那种。如果是在八中他的名字一定是如雷贯耳。 “学籍在不算吗？”修战回答她。 “那你到底在哪儿上学？” “应天国际。”他说。 安歌冷笑，“你还真是个富二代。” 她所说的学校安歌知道，很不错，教学体制跟大部分普通中学都不太一样，因为他们想要培养的学生不是要面对高考，而是出国留学，走向世界的人。 “也许吧。”他淡淡的回复一句，接着说：“今天没有月亮，许不了愿，早点睡。” “嗯”安歌应了一声。 “晚安。”修战道。 安歌笑了笑挂断电话。 生活没有了什么都要继续，这是奶奶告诉安歌的。 他就像是突然闯进她生活的外来人，现在又离开，安歌没有想过他什么时候能在回来，也没有想联系他，她继续过回她一个人的生活。 没有了护身符，安歌只能选择早退，她不知道刘鑫会什么时候动手，也许就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她暂时没有时间，但安歌能想到她的方式，大抵就是找一群把她堵在巷子里泄泄愤。 所以安歌每一天都早退，然后回家跟奶奶说：“学校有活动，这几天都会提前放学。”她不怕老师，也不怕学校，她在老师那里留的电话号码是他爸爸的，不过没关系，他爸还在牢里，手机不知道放在哪个角落里。 她早退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班主任终于还是把她叫进了办公室里，办公室一片嘈杂，甚至有女老师在试新买的裙子，乌烟瘴气的学校，身在烟雾中的办公室。 班主任并没有在办公室跟安歌说什么，而是把她带到了走廊一处安静没人的地方，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喜欢穿裙子，来回的就那么几件，姓王叫素华，脾气臭的像个老处女一样，不过她的儿子和安歌同一个年纪。 她选择一处停下，然后瞪着安歌说：“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 安歌也看着她道：“哪也没去。” 王素华狠瞪了安歌一眼，道：“这里是学校，你自己注意点。” “注意什么？”安歌脱口而出的质问。 王素华的眼神转换了一下，那一下有厌烦，有不屑，但她立刻变的很官方：“你私下里到底在干什么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但在学校可别给我惹事，”她特意加重了一下那个我字。 安歌发誓，她来到这个班从来没有得罪过她，也从来没有冒犯过她，甚至从来没有参与过同学们私下骂她的活动，但是她就这样看待安歌的。 即便是这样安歌依旧是早退了，她本想抽根烟再回家，可是瞧见楼上的灯还亮着，她能看到正对着窗户的那个挂钟，安歌叹了口把烟收回去，上楼。 奶奶坐在客厅里，面前的电视机里播着广告，安歌进屋问道：“奶奶，怎么还不睡。” “回来了。”奶奶挪挪身子让安歌坐下，“来，坐这奶奶给你说点事。”奶奶拍着沙发道。 安歌一脸疑惑，卸下书包坐在奶奶身边，奶奶顺势把书包放在另一侧，安歌看着奶奶问：“怎么了？” 奶奶看着安歌，她的眼皮已经下垂的很厉害了，皮肤皱巴巴的，“明天奶奶给你请个假，咱俩去看看你爸。” 安歌的眼神暗下来，扭过身躲过奶奶的眼神。 “小小，听奶奶说小小。”奶奶拉着安歌的手，想要她回过头。 “我不想去。”安歌低着头也不想说什么。 “听奶奶说嘛，你爸她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咱就给他个机会，行不行。” 安歌不说话。 “说句不好听的，奶奶老了能陪你几年啊，你得给他个机会，别让自己以后孤苦伶仃的。”奶奶扶摸着安歌的肩膀，像是在顺着她的结。 “奶奶。”安歌皱着眉头，不满的叫了一句。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明天你就陪奶奶去一趟，咱都多久没去了，奶奶眼睛不好，你得带着我。” 安歌：“、、、、、、、” 说到这里安歌便没有反驳的余地，她让奶奶先去睡自己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她都快要忘记安志强进去多久了，他从她小学就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对他的印象只有那件黄色的囚服。 安歌坐了一会起身去洗漱，洗漱就是在厨房的水池上，她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饺子，她不用去问，就知道一定是韭菜猪肉馅的。 这是奶奶的习惯，她每次要去看他的时候都要包饺子，韭菜猪肉是安志强喜欢的。 安歌看着白乎乎的饺子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有想记住的有不想记住的。 饺子对中国人来说总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团圆也许是离别。它的味道印在每个人的味觉里，承载着千千万万种思绪。 安歌在桌子前站了很久，最终被电话的铃声拉回现实，屏幕上依旧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安歌上滑接起电话走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喂。” “喂，放学了吗？”修战低沉磁性的声音。 安歌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正是放学的点，“嗯。”安歌应道不做解释。 “一个人吗？” “嗯。” “戴耳机了吗？”修战在电话那边问道。 安歌下意识摸了摸了口袋里的耳机问道：“带了，干嘛？” 修战：“把耳机插上，带好，陪你到家。” 安歌愣了一下，然后把耳机插好，站在阳台上说：“好了。” 修战：“嗯，看好车，不用走太快。” 安歌：“知道，你也放学了吧？” 修战：“嗯，比你晚十分钟。” 安歌点点头问他：“那怎么回去，打车，骑车，还是走回去？” 修战犹豫了一下，他现在正坐在家里的车里，司机已经在他家干了十几年了，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接送修战上下学。 修战：“打车。” 安歌：“家离得远吗？” 修战：“不远，就是那家酒店。” 安歌：“你一直住在酒店里？” 修战：“对。” 安歌：“为什么不回家住？” 修战想了想，其实很简单，太冷清了，就算是把暖白器地暖吧都开到最大也觉得凉凉的，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像是随时都会冲进来一只野兽把他吃掉。但是修战并不想告诉她这些：“太远了，不方便。” 安歌：“那周末也不回家吗？” 修战：“看情况，有时候回。” 安歌点点头，心里想。那就是大多数不回，一个有家不回的人，到底是为什么呢，那时候安歌还不能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们又随便聊了一会，安歌推了下门告诉他自己到家了，然后结束通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章 第五章 21.第五章 抽烟的女孩更性感 001 丘城监狱在城市的东边，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想去那里要转两次公交然后再步行半个小时才能到。 安歌的闹钟在六点准时响起来，她翻身把闹钟划掉，今天不用上课她就不打算起这么早，但是醒了一次怎么都在睡不着了，安歌躺在床上她能听到厨房里忙碌的声音，水从水管里流出的声音，锅铲碰到锅底的声音，锅盖盖上的声音。 安歌拿起手机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二十。 不到八点安歌就和奶奶坐上了去往城市东边的公交车，她们坐在最后面，安歌手里捧着保温桶里面装的是奶奶的饺子，奶奶手里拿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车里的人从少变多，再变少，太阳也会一会在安歌的左边一会在安歌的右边，丘城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无论是阴是晴有些东西都没有办法改变。 走了最后半个小时，安歌再次看到那高高的大铁门上的四个大字“丘城监狱。”她第一次来这里时还对这四个字懵懵懂懂的，以为很遥远，没想到已经来这么多年了。 安志强进去的罪名是肇事逃逸，但安歌知道那不是肇事逃逸也不是交通事故，那是故意杀人。 她和奶奶和大门口其他探监的家属一样都站在大门的外面整整齐齐的排着队，然后被统一带到那间不大的会客厅里，安志强就坐在某张桌子上。 “妈，小小。”刚进去，安歌便听到安志强的声音。 “哎。”奶奶眉开眼笑的迎过去，两人在安志强的对面坐下，他依旧是那身囚服，上面写着他的编号。 “小小剪头发了？”安志强微笑着小心翼翼的说。 安歌低着头不说话，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子上。 奶奶笑着打圆场，伸手把保温桶打开说：“快，吃饺子，你闺女抱了一早上。”安志强笑嘻嘻的接过饺子，奶奶开始她日常的念叨：“家里不用担心，什么都好，你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 安志强有意无意的想与安歌搭话，安歌始终低着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问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问题譬如“又长高了，又漂亮了，学校怎么怎么样啊，学习跟不跟得上。。。。” 其他的他也问不出什么，他缺席了她整个成长，马上她就十八岁了，他什么都赶不上了，她已经习惯了没有父母的生活。 安歌坐了一会便借口上厕所离开，她站在卫生间里，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拿出一棵放在嘴里，点燃，烟雾在眼前散开。 “咚咚，，咚，” 口袋里响起震动声，安歌拿出手机，是“陌生号码”。 安歌看了一会接起电话：“喂。” “喂，是我。” “嗯，我知道。” “你在干嘛？”修战问。 “抽烟。”安歌抖了抖手上的烟。 “你烟瘾很重？” “嗯，”安歌没有丝毫掩饰。 修战站在走廊上举着手机，他今天穿了校服应天的校服很好看，穿在他身上更加的精神，修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抽烟对身体不好。” 安歌吐了口烟圈道：“你不抽吗？” 修战笑笑说：“你是女孩子，还是少抽点烟。” “抽烟的女孩更性感。” 修战满意的点点头，又问她：“吃饭了吗？” “吃了。” “还是那家？”修战想起她经常去的那家面店。 “不是，是饺子。” 修战：“怎么想起吃饺子了？” 安歌看了看窗外打高墙说：“看见了。” 他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出现了另一个男生的声音，在叫着修战的名字，修战应了一声，对安歌讲：“过两天我就去找你。” 安歌笑笑说：“好。” “少抽点烟。” “嗯”安歌应声。 通话结束，安歌按灭手里的烟头。 回去的路上奶奶很高兴她告诉安歌，安志强再过几个月就能出来了，到时候就算是熬到头了，日子也会来越好的。 002 大课间安歌站在三楼的走廊上，屋里太闷，她本想出来透口气，楼下两人相拥在一起的情侣吸引了安歌的目光，又是她们刘鑫和陈浩。安歌大概算了一下时间，这么多天了刘鑫都没什么动静大概是打算放过她了？ 安歌足足注视了她们有十分钟，看着他们牵手，拥抱，打闹，甚至接吻，直到上课她才回到班里。 前脚还没有进到班里，安歌就被同桌王瑜拉着去厕所抽烟，王瑜抖了抖烟灰，道“哎，对了，今天晚上咱们出去嗨一波吧。” 安歌：“干嘛，耐不住寂寞了。” 王瑜：“反正老班出去学习，没人管，呆着也是待着。” “随便啊，我都行。”安歌把烟头按灭扔进垃圾桶。 王瑜：“得嘞，就这么说定了。” 安歌一觉睡到最后一节课下课，醒来之后发现王瑜不在位子上，安歌清醒了一下想起来上午说的事，楼道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最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她：“喂，上哪去了，不是出去嗨吗？” 电话那边有点吵，王瑜好一回才说话：“去啊，我就在五楼呢。” 安歌：“你上五楼干什么去啊？” 王瑜：“哎，没啥大事，帮朋友一忙，你收收拾也上来吧，撑场面的活，完事之后咱们一起出去。” 安歌挂掉电话，走上五楼，五楼挨着天台的楼梯角没有监控，去的人也少，有些事情他们都喜欢在这处理。 安歌一上来就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被围起来的是个戴眼镜的男生，安歌走过去，王瑜就站在最后面。 “怎么回事。”安歌看了一眼局势，显然戴眼镜的倒霉鬼根本没见过这样的世面，被吓得有点懵。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里面的那个弄坏了老李的手机。” 安歌看了看里面，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栏杆前趴着，王瑜撇了撇嘴也跟着过来，“过来啊，站着干嘛！” 安歌不以为然：“你看他那怂样，用得着吗。” 王瑜笑笑觉得也是，“教育”并没有持续很久，一行人趁着学校大门还开着溜出去，老李出了门就跟撒了欢似的，晃了晃手里的几百块钱道：“今天我请客，地方你们挑。” “喔~~~~” 众人欢呼，王瑜也跟着起哄，安歌笑笑七八少年走进了一家KTV 。 老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首歌接着一首歌，气氛达到了几点，王瑜放下话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哎，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会，唱不动了。” 安歌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老李见没人陪他又过来拉安歌，安歌哼笑道：“嗑药了你，今儿这么兴奋。” 王瑜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磕不嗑药咱不知道，反正今天他是赚了一笔，坑了那眼睛不少吧！” “哎呀，这不都拿出来大家一起玩了吗。”老李举着麦道。 安歌看着王瑜“怎么回事？” 王瑜嬉笑“坑那眼睛的呗。” “去，说什么呢，那是他自愿给我的，谁让他把我手机弄坏了，给我钱是让我修手机。”老李说的一本正经。 王瑜“别不要脸，就碎了一钢化膜。” 安歌起了一罐啤酒，指着老李道：“真是够不要脸的。” 气氛很嗨，桌子上的酒瓶子倒了一片，几个人从经典唱到流行，安歌喝了两罐脸上泛起红晕。 不知道玩了多久，王瑜戳了戳她：“是不是你手机响了。”剧烈的噪音下，王瑜指了指她口袋里的亮光。 安歌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还有几天来自他的微信，这时安歌才注意到已经快九点了，到了放学的时间。 她接起电话走出包厢“喂。” “喂，你在哪里？” 熟悉的低音炮。 安歌：“外面。” 修战咱在路灯下，学校的人潮已经散去，开始慢慢变得清冷“外面是哪里？” 安歌：“KTV” 修战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地址，我去找你。” 安歌瞥了一眼里面嗨爆了的人，道：“不用了，我去找你吧。” 修战：“。。。。。。” 出租车直接开到了路灯下，他还站在那里影子被打的很长，天气渐渐转凉，他穿上了长袖。 安歌走下车，将近一个礼拜没见，氛围有点奇怪。 修战看着她，动了动眼皮，看不出情绪，“喝酒了？”他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精味。 修战冷着一张脸：“和谁？” 安歌：“朋友。” 修战：“什么朋友？” 空气静止了三秒钟。 安歌：“这很重要吗？” 路灯把两个人照在一个圆圈里，路边传来卷帘门拉上的声音。 修战眨了几下眼睛，抬手，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安歌：“给你，都要凉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章 第五章 22.没有家业可以继承就要好好学习 星期五下午，修战到八中学校门口，他提前一会就到了然后发消息给安歌：“我在你们学校外面。” “等你。” 还没下课，安歌偷偷看了眼手机，那种感觉很奇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今天是大星期，同学们都领上了大包小包，安歌也不打算回家学习，简单的装了了几本书装装样子，就出去了。 修战还是站在那个地方，安歌很少赶在人多的时候出来，她很快的被淹没在人流中，远远的修战就见她被裹挟在人堆里，于是他想也没想迈开脚步扎到人群里，一把抓起她的手，将她烂在怀中，用身体挡住她让她踏实的出来。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T恤，头发像是刚洗过的样子。修战把事先买好的小蛋糕递给安歌，说“随便买的。” 安歌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你追过很多女孩子吧？” “没有！”修战严声拒绝。 安歌看着他手里的蛋糕“那你还挺会啊？” 修战的脸沉下来：“我只给你一个人买过。” 安歌不语，悻悻的点点头。 “陪我去个地方？”修战低头看着她。 安歌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今天不行，我得陪我奶奶。”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因为安歌说：“不过明天可以，明天放假。” 修战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欢喜，还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那带你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家？” 安歌“好。” 他带她吃的东西让安歌哭笑不得，是一家星级酒店的麻辣烫，环境是一级的优美，但是东西，，，，， 安歌把随身带的帆布袋子放在椅子上，里面没什么东西就是几本书，但是一个没放稳，袋子掉在地上，书洒了一地，旁边的服务员连忙过来帮忙捡，被修战拦住，自己弯腰去捡，安歌觉得有些丢脸，因为一张三十分的卷子摊在地上，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修战拿着一沓书，和那张卷子重新做回座位，来回翻看那张数学卷子，看着她说：“就考了这么一点？”修战把卷子还给安歌继续说：“还以为你学习很好，才被欺负。” 安歌拿回卷子把书都装进包里：“你学习很好吗？”安歌瞪他，想到他三天两头的逃课心想也好不到那里去。 “我很少去学校。”他淡淡的说。 “那你还说我？” “这酒店是我家的。”修战看着安歌，他的表情很自然，丝毫没有炫富的意思。 说实话安歌惊了一下，她脑子里回想着刚才进来时这座建筑的模样。 修战“没有家业可以继承就要好好学习。” 安歌：“、、、、、、、” “如果实在学不会，我也可以养你的。”修战看着她，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安歌脸颊一热，她都能看想到自己脸红的模样。 两碗做的很精致的麻辣烫在这个时候端了上来，不过再精致它也只是一碗麻辣烫，修战把筷子递给她说：“快吃吧？” 安歌点点头，尝了一口，味道还行，她看着修战认真吃饭的样子，冷笑笑。 修战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安歌顿了顿说：“你都有这么大个酒店了，就请我吃这个。” 修战显然有些被问倒，停下手里的动作：“我以为你就喜欢这个。” 安歌冷笑，继续低头吃饭。 星期六安歌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墙上，她拿起手机看看表才七点半，高中生总是这样，上学睡不够但真的放假也不会睡很久。 很奇怪，她一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他的轮廓浮现在安歌的脑海中，他的眼睛总是平淡，不急不躁，独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安歌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已经泛起一丝笑意，她又躺了一会决定早早的起床，昨天说好了陪他出去，所以安歌今天打算稍微收拾一下。 修战在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才决定发一条消息给安歌，其实他早早的就醒了，但他怕吵到她说以直到十点才发消息给她，他按了几下又删掉最后的消息是：“醒了吗？” 安歌刚洗好头发，站在镜子前吹着头发，脖子上还有水珠顺着锁骨向下去，安歌看到他的消息，停下吹风机认真的回复：“醒了，在吹头发。” 修战看着消息，脑子里想象着她柔软的发丝“还要多久能出来？” 安歌想了想：“半个小时。” “那我现在去接你，桥头见好吗？” “好。” 安歌吹好头发奶奶已经赶完早市回来了，手里只掂了一袋黄瓜，“洗头了，要出去吗？”奶奶看着吹头发的安歌说。 “嗯。”安歌点点头。 奶奶放下菜问道：“干嘛去？” “和同学约了出去玩。” “噢。”奶奶点点头，又问道：“中午回来吃饭吗？” 安歌：“不会了，不用做我的饭。” “那给你点钱。”说着奶奶打开了她的手包。 “不用不用，我还有，够的。”安歌连声拒绝了奶奶。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别委屈自己。”奶奶把钱塞进安歌怀了，伸手顺了顺安歌的短发。 安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钱装进口袋里，奶奶最后嘱咐了一句早点回了，安歌就出门了。 安歌到桥头的时候修战还没有到，她站在桥边在北方河不是随处可见的，安歌没出过什么远门，这是她见过为数不多的河，河水不清澈，这个季节还会泛着腥味，河面上飘着岸边的散落的树叶。 安歌看了眼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不到，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抽了根烟，对于抽烟这件事她从不避讳。 烟雾弥散在眼前，她今天化了一点淡妆，涂了口红，烟蒂上粘上一点淡淡的口红印。 修战迟到了五分钟，安歌靠在两岸上看着他下车朝她走来，她没有动的意思，歪着脖子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然后把烟头按灭。 “不好意思，迟到了。”修战走到她面前说。 安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好五分钟：“没错，你迟到了五分钟。” 修战：“等很久了？” 安歌点点头，大约有十分钟，不过还好，她抽了根烟。 修战轻微的吸了吸鼻子看到地上的烟头问道：“抽烟了。” 安歌看着他又点点头。 修战“等急了？” “那倒没有。”有风吹过他们的脸颊，安歌撩了撩她的短发，她很好看，眼睛鼻子都长得刚刚好。修战看着她的侧脸走了神。 “你想带我去哪啊。”安歌问。 修战回过神，“走，先吃饭，你没吃早饭吧？” 安歌摇摇头，但转念说了一句：“大早上吃不了麻辣烫，太油。” 修战轻笑，听出了她的调侃，他没有多作解释，直接拉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章 第五章 23.清华与哈佛 车停在一栋令安歌略微熟悉的建筑面前，是他曾经带她“开房”的地方——景维国际酒店。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车，安歌看着那四个大字驻足了一会，心里冷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刚下车的修战。 心想他终于是等不及了。 修战像是察觉到了她异样的眼神，说：“别瞎想，带你来这吃饭，不是麻辣烫。”他站在她面前还是那副没有波澜的表情。 安歌笑了笑，点点头跟他进去。 吃饭的地方就在二楼，真的不是麻辣烫，是一家情调十足的料理店，店里客人不多，服务员引两人落座，修战坐下对服务员说：“菜等会再上，先来点清淡的垫垫胃。” “好的，两位稍等。” 安歌打量这里的环境，她还没有来过这么高档的餐厅，她吃过最好的就是别人结婚时的喜宴，“这也是你家的？”安歌毫不避讳的问。 “嗯。”修战也毫不掩饰。 安歌点点头，心里一阵腥风血雨飘过。 “你家是专门开酒店的吗？”安歌好奇，她很想知道富二代家里都是怎么赚钱的？ “不是，主要是卖电子配件的，其他的我也不大了解。” 不知道为什么安歌一下子就想到楼对面那家又乱破的电器修理店，那个为了五块钱跟自己掰扯半天抠搜的老板。 “倒买倒卖吗？”安歌。 “不是，设计生产，有时候卖到国外。”修战边说边给安歌到了杯水。 “这么厉害。”安歌感叹道。 “没什么，我爸说他除了这个其他的他也不会。”安歌看着他，他脸上没有什么得意的表情，就是很自然的说出了一切。 说到“爸”这个词，安志强的身影在安歌的脑子里闪了一下，除了他穿黄色囚服的样子，安歌的记忆里只有他的冷淡和对别的女人和小孩的亲热，她总是眼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背影。 安歌迫使自己停止思考。 “你爸对你妈妈好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安歌看着修战这个有家不会成天住酒店的人像极了韩剧里不受宠的儿子，又不禁联想到男人有钱之后抛弃原配的老套故事。 “朋友介绍的，他们挺好的，不是所有的男人有钱了就会抛弃原配。”修战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鄙夷的看着她八卦的样子。 安歌笑笑，觉得也对，安志强穷的叮当响不也在外面有女人吗？ “我爸是清华的博士，眼界高看不上别人，包括我。”安歌闷头喝了口水“那你妈妈是何方神圣？” “哈佛，外交官。”安歌默默听着，他说的这些词，在安歌的生命里都只作为一个名词而存在。 安歌不打算再问下去了，吃的也上来了，先上了一份奶黄包，味道好极了，奶香味在唇齿间散开，让人心情大好。 后面上的菜安歌也觉得一级的棒，毕竟自己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吃完饭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修战犹豫了一下，问她：“要不要跟我上去？” 安歌没有问他干什么，直接答应：“好啊。” 修战还想说什么，安歌没有听，站起身向电梯走去。 电梯就在这一层，安歌先进去，修战跟着进去按了个六，电梯空间很大，但他却挨着她站，肩膀似有似无的摩擦。 修战侧着脸低头看着她，他能闻到她头上洗发水的余香，他甚至有些贪婪地索取着，安歌回头想说什么，眼神与他撞上，他正好看到她红扑扑的小脸坏坏的一笑看着她说：“你不怕了？” 安歌靠在电梯墙上，邪魅的一笑：“怕什么？” 修战笑意更明显，他这个样子显坏透了，其实他可能真的很坏，他更进一步，鼻尖几乎可以挨着她的头发，那种细碎又柔软的东西划过修战的皮肤让他心里直发痒。 修战的手不自觉的扶上她的腰。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看了两人一眼。 修战马上拉开距离，牵着安歌的手离开电梯。 安歌冷笑说问他：“门要是还没打开你下一步想干什么？” 修战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打开房门里面的样子没有改变，他这次没有直奔浴室，对安歌说：“随便坐，随便看看。” 安歌走进来，她上次都没有仔细得看过这里，这里还挺温馨的，不像个酒店。修战顺手打开电视然后从冰箱里拿出水递给安歌。 电视里播的是国际新闻，某个外文频道，说的什么安歌一个字也听不懂。两人在沙发下坐下，修战又站起来，说：“你等一下。”然后走进卧室。 他在书桌上找到那张不大的画，画里的短发女孩在他笔下活灵活现。修战把画递给安歌：“给你，答应你的。” 安歌接过来，嘴角泛起了微笑，“真好看。” 他也跟着点头说：“人好看。” 安歌把画收起来说：“我说的也是。” 修战“。。。。。。” 修战陪她坐下，电视里还播着听不懂的新闻，安歌想到他以前对她说个的新闻，好奇的问道：“你很喜欢看新闻吗？” “还行。” “那你听得懂吗？”她看着电视机，整个屏幕上都没有她认识的字。 修战：“不太懂。” 安歌：“那你看啥？” 修战：“习惯了。” 安歌：“。。。。。。” “给你说个事。”修战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安歌点点头，表示在听。 “我得出去几天。” “去哪里？” “去意大利看个画展，顺便看一下我妈。” 安歌又点点头，问：“你妈妈在国外？” 修战反映了一下，然后看向电视机动了动下巴说：“那个就是我妈。” 安歌转过头，电视里在一群金发碧眼的老外中，一个漂亮的亚洲女性正在发言。 “她算是个外交官吧，运气好的话这次能见她一面，不好就能早回来。”修战注视着画面中的女人。 安歌能看懂他对母亲的渴望，她也曾经渴望过，现在也渴望，只不过觉得太遥远了。 “去几天？”安歌问。 “快的话三天，最多一个星期。”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今天晚上。” “那么快。”安歌心里感叹出国跟去超市一样随意。 修战点点头满脸宠溺的看着她：“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很快就回来。” 安歌对上他的眼睛又很快躲开，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她并不在意这个。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东西，然后打量了了一番这房子说道：“那这个地方可以借给我几天吗？” “你要干嘛？” “住啊。”安歌不假思索的说。 修战半信半疑，但不想多问，他拿出钱夹把备用的的房卡给她，说：“吃饭都在二楼，也刷这张卡。” 安歌点点头把卡收起来说声：“谢了。” 两人待了一会，修战便送她回去，依然是把她送到桥头，他再离开。 005 安歌并没有马上回家，她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坐下，抽了根烟，她想了想修战又想了想陈浩和刘鑫，以及那一拳一脚打在身上的感觉。 她一根烟正常情况下可以抽十分钟，今天最多也就五分钟，然后烟头插在花坛子的泥土里打开手机，点开微信，联系人点开陈浩的名字。 “在吗？” “明天有空吗？” “明天晚上我会旷掉晚自习，然后去这里。” 接着安歌发过去景维国际的位置，并且备注上房间号605，接着说。 “明天晚上七点，送完刘鑫你可以来找我。” “房费我已经付了，来的话带好套。” 安歌一气呵成的发完，退出微信关掉手机，起身回家。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章 第五章 24.第五章 景维国际605 006 安歌经常会想人到底可以有多坏。 她不懂安志强为什么可以开车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故意撞死，不明白她妈为什么一定要靠那个挣钱，更不明白的是他俩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来。 上了高中开始她便真正知道了天桥一街到底是干嘛的了，她的家里没有一张母亲的照片，她想象不出妈妈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她的妈总是和天桥一街这个地方联系上，她特别渴望母亲的时候会去那里坐坐，也许路对面那个女人就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再或许某个没生意的老女人就是她。 她曾幻想过也许她就那里，也许曾经就从她身边走过，也许就在她身后的某个店里，或者是她真的已经不在这座城市，去了别的地方脱胎换骨成了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媳妇，也或许已经死了。 陈浩一直没什么动静，倒是修战发来一张图片，是飞机跑道的样子，还有一条消息：“我关机了，马上起飞。” 修战和陈浩的名字并列在对话框中，安歌看着觉得异常的烦躁，然后她把修战那条记录删掉，她不想他的名字与那个恶心的黄毛在一起，但马上又觉得自己有病，都打算带他去了，还在意这个。 星期天的晚上安歌坐公交到景维国际最近的站点，然后步行到酒店，一切和想象的差不多，他的房间很整洁，卧室里有他身上的味道。安歌有那么一瞬间是后悔的，她有点希望陈浩真的不会来，那么一切就可以像是没发生过的一样。 他还可以来接她，还可以买奶茶给她，还可以送她回家，在桥头上分别。 但是她没有停手的意思。 有人让她不爽，她就一定得从她那拿走些什么。 安歌在修战的床上躺了一会，她有些贪婪的享受着他的味道，然后在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门铃响了。 安歌冷笑一声不知是喜是悲。 起身开门，他果然来了，陈浩那张怎么看怎么都让安歌恶心的脸微笑着站在门口。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安歌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说。 陈浩色眯眯的一笑，“我哪会拒绝你啊，你知道的从你一来学校我就喜欢你。” 安歌故意笑出声说：“那刘鑫打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拦着啊。” 陈浩还想说什么，安歌没有给他机会，转身回到沙发上，陈浩很自觉的进来把门关上。 “卧槽，可以啊，你哪来的钱定这么好的地方。”陈浩左右打量着。 安歌看着他没见过世面的样，从口袋里掏出烟，“不是好地方你也不来啊！”他笑笑也同安歌坐下，又想说什么被安歌拦住，她不想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你和刘鑫睡过吗？” 陈浩犹豫了一下，然后表现的很坚定：“没有，我俩就是玩玩，真没有。” 安歌吐了口烟漏出淡淡的笑意，她的样子妖媚极了。 “那你喜欢她吗？”安歌问。 “有什么喜欢的，玩玩而已。” “那你喜欢我吗？” “那还用说，只要你愿意，，，” “那你给刘鑫发消息说你和她完蛋了现在和我在一起，然后我就和你睡。”安歌的话相当直白，直白到让陈浩有点胆颤，他干笑两声，说了声：“好。” 然后掏出手机，点了半天，最后看向安歌说：“好了。” “我看。”安歌伸手要他的手机。 他把手机递给她，看着对话框上的对白； “分手吧。” “我玩够了。” “早就受够你了。” “就这样别再联系我了。” 安歌嘴角上扬，然后看着陈浩，他笑着：“我都拉黑她了，你要是不放心删了也行。” 安歌摇摇头说：“不用。”然后把手机往床上一扣说：“你去洗澡吧，我等着你。”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暧昧。 陈浩嘴巴几乎咧到耳朵上，屁颠屁颠的走进浴室。 安歌冷下脸重现拿起他的手机，没有锁屏，她把他刚才发的四句话都复制下来，然后打开他联系人列表点开另一个人，一个和那个头像备注都一样的人，然后按顺序一条的发过去。 没出两分钟，他的手机像开始不间断的亮。 他的手机静音，浴室里的水声压过了房间里一切的声音，电话，微信电话，QQ电话来了一遍，最后安歌接起了手机电话。 “你什么意思啊，说他妈啥呢？怎么了就说这个。”电话那头的尖锐的女声几乎把安歌的耳朵震聋，她把手机拿开一点，淡淡的开口说：“他在洗澡呢，你等会把。”安歌不紧不慢的。 “你他妈谁啊。” “听不出来吗？”安歌问。 电话那头反映了一下然后开始破口大骂：“安歌你个□□，母狗，烂货，，，，，” 安歌冷笑一声挂掉电话，正好在这个时候陈浩也裹着个浴袍出来。 他看了一下她手里的手机，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接着就扑过来一把抢回安歌手中的手机。 安歌看着他看到手机的表情心里不由的爽快，她也丝毫不掩盖脸上的笑意。 “卧槽，谁他妈让你动我手机的！”陈浩的脸上还有水渍，但他愤怒已经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形象。 “你他妈给我的。”安歌毫不示弱。 “操。”陈浩怒骂一声，一脚踢在床边。 他手里的手机乐此不疲的响着，安歌笑了笑打算起身离开。 但她刚站起来，就被陈浩抓住一把摔在床上。 “你干嘛？” 安歌被甩疼，揉着胳膊重新坐起来说：“回家啊，不然呢？” 她的短发略显凌乱，一撸头发挂在嘴角上，戾气蒙上她黑亮的眼睛。 “你玩我啊！” “对啊。”安歌眼睛里的戾气和爽快让她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陈浩的眼睛也像烧起来了一般，鼻孔都在颤动。 “啪。” 他一巴掌狠狠的落在安歌脸上。 安歌被扇的眼前一黑，紧接着陈浩便上前一步扑向安歌，嘴里念叨着：“行啊，澡都洗了不睡白不睡。” 他将安歌按在床上一手掐着安歌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 修战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发消息给安歌，他提着不大的行李箱，打车回到景维国际。 他一连发了三条： “在干嘛？ ”“我下飞机了，天气不好折返了。” “等会去接你。” 丘城今天天气倒是很好，无云满月，有一点风，空气了透着一股清凉，没有走成就意味着他要错过这次难得的画展，但是他竟然没有失落感反而有一丝丝的喜悦。 修战打开房间的门，灯都亮着，客厅了没人，屋里传出女孩的叫声，和男人低吼的声音，他没有来得及多想，健步冲向卧室，那个陌生男人压在安歌身上，安歌不住的扭曲着身子躲开他。 在那一刻少年的所有理智都不复存在，他一把拽起那人的头发，将他按在地上，一拳砸在他的鼻骨上，然后一拳一拳又一拳。 安歌得以松了口气，她从床上坐起来，整整衣服。她衬衫的前两扣子已经被弄掉，脸上的手指印也显现出来，她伸手理理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平静下来。 安歌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打人，他的狠劲出乎了安歌的意料，看他的这个架势完全是要往死里打。陈浩被打的阵阵惨叫，求饶之余还不忘为自己辩解：“别打了，别打了，是她让我来的，是她，我什么也没干呢，，，，，，” 修战可能已经没有心思听他说什么了，怒火盖住了一切，安歌看了看陈浩那副怂样冷笑两声，从口袋里拿出烟，捡起地上的打火机，她丝毫没有要阻拦修战的意思，这顿打真是意外的收获。 修战稍微冷静下来，停下拳头，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狼狈不堪满脸鲜血的人，陈浩稍微缓过一点捂着脸问道：“你谁啊？” “你惹不起的人。”安歌抢先开口说道。 陈浩也渐渐看清局势，唯唯诺诺的说：“是她叫我来的，她约的我，我，我有聊天记录，不信你看啊。”陈浩在地上摸索的找到手机，点开递到修战面前，他没有接，但他已经看清楚上面的一字一句。 眼睛里的火星几乎要冒出来。 “拿着你的东西，滚。”修战起身闷声道。 陈浩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去，房间里剩下安歌和修战两个人。 修战回头看着她，她手里夹着烟，前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怎么回事。”修战满眼红血丝压下他心里所有的火气，冷静下来问她。 “就是那样，他说的那样。”烟圈从她嘴里缓缓地吐出来，她不看他，眼睛看着地板。 “为什么？”修战看着她，眼都不眨的看着她。 “报复！”安歌回头对上他灼热的目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第一天见我的时候，还记得吗，我在挨打。” “那女的你应该认识的，她很出名。” “就是刚才那个人的女朋友，那天打我的人里也有他。” 安歌抽口烟，继续说：“原因是，他对我有意思，所以刘鑫就吃醋，就找人堵我。” 她的眼睛在烟雾里，朦胧，迷离，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安歌讲着她的故事，把说有阴暗面都在他面前暴露出来。 “你知道吗，刘鑫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那是她在意的东西，失去了她应该会很难受，然后就在我刚才我让他俩完蛋了，我心里很爽。”安歌走到他面前，说完她想说的说的。 修战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滚。”修战闷声道。 安歌听后笑了起来，上前一步凑到修战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修战肩膀上，一只手拉开自己的衬衫漏出光滑的肩膀，“别生气嘛，我补偿你一下还不行。”她用着冷漠无所谓的声调。 “如果我没回来，你怎么办？”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任由她黏上来。 “就那样呗。”安歌的脸冷下去，她的左脸被打的有些肿，眼睛里透露着不屑和戾气。 “你恶不恶心。”修战冷着脸，眼角有一丝狠决。 “装什么高尚，你接近我不也是想睡我？你不觉得你铺垫的太长了吗？” 空气静了一下，低气压环绕在他身上。 “滚。” 他盯着她只说了一个字。 安歌从他身上离开点点头，也不想说什么，擦着他的肩膀走出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的侧脸说：“你撞见了也好，我没打算瞒你，你恶心了我一下，我也恶心你一下，我们两清了。” “滚，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修战转过身，冲她吼道像是着了火的狮子。 安歌最后看他一眼离开房间。 007 微风伴着些许的凉意，才不过八点半，脸上有手掌印清晰地浮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她才看见微信有三天未读消息； “在干嘛？” “我下飞机了，天气不好折返了。” “等会去接你。” 她看了一眼按灭手机。 隔了一分钟她重新打开手机把他的微信电话全部删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章 第五章 25.第五章 周而复始 008 学校锅汤越煮热，安歌似乎都能听到沸腾的声音。 安歌在家躲了几天才重新回到学校，但是该来的总会来。 晚自习放学，安歌才刚走出学校不久，就被几个人围起来，一帮人堵在她面前来到巷子深处，陈浩的鼻子好像被砸塌了，整个脸肿肿的像个怪物一样。 男生下手重，但不会拖泥带水。 高中生心里都有江湖，男生们一天到晚把不打女人放在嘴边，的确大多数人也都做到了，所以今天是安歌第一次领教单纯几个男生的拳头。 他最后警告了她几句以后带着人离开，安歌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努力盯着前面的灯不让眼睛闭上，还好她还算清醒。 外面的喧闹逐渐散去，她瘫坐了一会差不多九点，她忽然间想起了那杯红豆奶茶的味道还有一个少年的身影，他的头发有些扎手，身上的味道让人很舒服，高度可以把她罩起来。 不过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了，他们都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修战在房间里躺了两天，然后决定坐上去往美国的飞机，妈妈说这两天清闲有空出来的时间。 来回一趟不到一个礼拜，当他再次降落在丘城的时候，脑子里依然有关于她的痕迹，手机里依旧有那三条短信。 “在干嘛？” “我下飞机了，天气不好折返了。” “等会去接你。” 修战带回了礼物，是给边北杨的。 边北杨还是老样子，眼睛里透着淡漠，所有的事情在他面前都显得风轻云淡，没有考前的压力，像没事人一样。 这次模拟他依旧很稳，全市前五十里面一定有他，两人也从不谈论关于成绩一起吃了点东西，边北杨说可以旷掉晚自习一起去喝点，修战说不用，困了想回去睡觉。 边北杨走后，他一直坐到九点才离开，他沿着那条街道走过一盏又一盏的路灯，影子忽长忽短。 他是亲眼看到那几个人把安歌堵在路边的。 她一个人，背着书包，穿着牛仔裤和卫衣，几个人把她带进小胡同里，修战跟在后面，靠在胡同的拐口处，手指抓着墙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啊，，，，” “他妈的，敢玩老子，活够了把，，，，” 少年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青筋在手臂上暴起来。 里面持续了一会，三四个男的从里面出来，修战依旧站在拐角处，几个人没有注意到他，从另一边过去。 修战目送着几个人的背影，从口袋里拿了根烟点燃。 烟抽了一半，里面的人一直没有动静。 过了很久她才从里面出来。 衣服裤子上都是土，头发乱糟糟的。 安歌捂着肚子，嘴角渗出了血，艰难的走出胡同，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四目相对，她嘴角上带着血，站在静谧的胡同口。 修战淡淡的看她一眼，踩灭烟头，擦着她的肩膀走过。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上学放学，周一周末。 这天，安歌在放学的路上又看见有人往河里倒垃圾，她站在桥头上，下面一个穿着拖鞋没有梳洗，披头散发的妇女倒完垃圾目光与她对上，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因为安歌眼睛里的暴戾，女人避开了安歌，慌慌张张的跑回家去，总有几天这河的水泛着一股腥臭味，如果能下场雨说不定能好点。 安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的生活就像是一潭发了臭的死水，周而复始却怎么都走不出这个圈，今天又有人在她的座位上放纸条，时间地点甚至价钱都写的明明白白的。她看着天花板她今年高一才上了一半，要等多久她才能跳出这样的生活。 食堂里人不多，吃饭的高峰已经过去，安歌同王瑜两个人旷掉午休出来吃饭，王瑜拉着安歌买了份炒面坐下，转身间看到前面的人。 “哎，那不是陈浩吗？”王瑜压着嗓子对安歌说。 安歌扭头看了看，确实是他，还有两个男生。 “要不咱们打包回班吃吧。”王瑜戳了戳盘子里的面。 安歌摇头：“就在这，怕什么？” “可是，，，”王瑜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决定闭嘴，安歌和他俩的事情王瑜多多少少知道点，但又不是很具体，拿捏不好分寸，她还是决定不说。 “哎哎，你们说~~到底是不是那啥。”身后传来一个男生，说到安歌的时候，他特地自动加了消音。 “哼，当然是。”陈浩不屑而肯定。 “卧槽，说的跟你试过一样。” 陈浩：“那当然。” 两人面面相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拉起陈浩问东问西：“真的啊？什么感觉？” 陈浩：“就那样呗，不紧，接活太多了。” 那种感觉像是有东西从脚底一直窜到后脊梁骨。 安歌捏着筷子，指节鼓起来泛着青色，低着头看着碗里的炒面。 同样，王瑜也一字不差的都听到了，她偷瞄了了一眼安歌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后面一个低沉惊讶的声音，“快别说了，她在后面呢？” 陈浩抬起头看一眼安歌的背影，说：“怕什么，人家开门做生意，还怕人说。” “行了，行了，快走吧，也吃完了。”其中一男生站起来，招呼两人离开。 食堂基本上空了，一顿饭下来安歌一句话也没有说，王瑜犹豫了一下，道：“你，，，你真的，，，，” 安歌抬起黑眸冷着脸看着她：“真的什么？” 王瑜最怕她拉下脸的时候，咽了口吐沫，后背一凉，连忙解释：“没什么，没什么。” 安歌低下头道“你先回去把，我一个人呆会。” 王瑜有点难做，拿起盘子站起来又坐下：“要不你就跟他俩服个软，低个头，你玩不过他们的。” 安歌不语，王瑜叹了口气离开食堂。 入秋之后丘城别有一番风味，透过食堂的窗户能看到操场外的一角，被窗框框成一幅画。 落叶铺满了小道，微风过隙，发出沙沙的声音。 空气中漂浮着植物纤维的气味。 安歌一直呆到午休结束，铃声一响，多了几分嘈杂，安歌站起来该走了，食堂早已空无一人，操场上只有一片阳光，连打球的都没有。 安歌低头无力的迈出食堂，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心里空空的。 校园里有了细微的声响，学生们逐渐从睡梦中醒来。 刚走到教学楼的廊道上，突然他就被一双手拦下，陈浩站在她面前眼角带着嘲弄。 因为一楼没有教室，所以这个时候这里一般不会有人出现，只有墙角里的几盆花，和伟人的名人名言。 安歌咬了一下自己，躲开他继续往前走。 他今天依旧穿着紧身裤，这又让安歌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高一开学典礼，他在台上帮忙抬桌子，桌子角撞到了安歌，他连忙放下桌子凑到安歌身边一脸真诚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 依旧是这样款式的黑色紧身裤，紧的□□都会兜起来，露着黢黑的脚踝。 陈浩将她的去路严严实实的挡住，堵在她面前说：“怎么，难受了？” 他的样子和声音听起来安歌就恶心。 安歌不想和他废话一句，找了个空隙，闪身就走，可陈浩并没有罢休的意思，抓住她的胳膊一路将她往食堂后面拖。 食堂旁边是一小片小树林，正直中午，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陈浩将她拉到角落里，几棵杨树正好作为遮挡。 “你他妈想干嘛？”安歌奋力的推开他道。 陈浩笑了，又走上前凑近她，眼睛色眯眯盯着她看：“你想让全校都知道上你什么感觉吗？” 有风，风吹树梢树叶摩擦发出声响。 安歌看着他，他鼻子上还有修战砸的伤。 陈浩抬起手按住安歌的肩膀，另一只手向她的领口，安歌挣脱了几次没什么效果，最后抬了下膝盖，狠狠的朝他两腿之间顶去。 他像是有了准备，一闪身灵巧的躲过去，安歌扑了个空。陈浩趁势掐住安歌的脖子，将她按在墙面上，另一只手伸进她衣服里。 也许是因为安歌的反应太大，让他有点慌张，陈浩抬手一个巴掌甩在安歌脸颊上。 “艹，你他妈给我老实点。” “嗯，，，，” 他手指一紧，安歌被掐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啊，，，，” 她的脸憋得通红，感觉脖子要和脑袋分家一样，她抓住他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往下拽，可是依旧无济于事。 没有办法呼吸，大脑开始充血，眼睛开始模糊。。。。 “哎，那俩学生干什么呢？”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他手一松，安歌剧烈的咳蔌两声，趁他分神的空隙安歌拔腿就跑。 一路跑到教学楼上的卫生间里，她趴在卫生间的水池边，剧烈的咳蔌呕吐，像是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午后的阳光照在卫生间的镜子里，安歌打开水龙头不停的往脸上泼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青紫了一大片。 “我去，你怎么了？”王瑜一觉醒来被安歌脖子上的青紫吓了一大跳，安歌遮着脖子趁大家都没醒来的时候进教室。 轻手轻脚的的从王瑜身后过去，可是还是把她弄醒了。 “我的妈呀，谁弄得。”王瑜不可思议的看着安歌脖子上的青紫，手指印还清晰可见，“是不是刘鑫？” 安歌躲过她手，从桌兜里掏出外套穿上，把拉链拉到最上面好遮住脖子。 安歌“不是。” 王瑜“那是谁啊？” 安歌：“你别管。” 王瑜：“不是？你，，，，，，，” 无论王瑜怎么问安歌都不理她，最后她也只好作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6章 第五章 26.第五章 电影院 安歌站在电影院的自助取票机前调出手机上的二维码，算上她一共四张票，这个电影上了有一段时间了，今天看得人应该不多。 电影院里轮番播放着近期要上的电影宣传片，周围回荡着各个角色的声音，她们去上厕所安歌拿着票站在窗户边等她们，对面就是一个超大的电子屏幕，这个时间播放的是新闻，□□同一旁某位外国领导人握手，看不清字幕，也听不到声音，只能远远地看到那握手的特写画面。 可能是离世界和平又近了一步。 “走了，安歌咱们进去吧。” 王瑜同其他两个朋友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招呼着安歌进去。 与安歌想象的不太一样，人不算少，大部分都是学生，应该都是才腾出时间来看，她们的位子在最中间，前面几乎没有人，后面倒是有几个。 放映室的灯还没有灭，王瑜刚坐下就拿出手机，嘟着嘴比着剪刀手，然后就开始拉着大家一起自拍，“安歌，干嘛呢，快看镜头。” 安歌无奈，把头转过去，余光里里看到身后的另一张面孔。 眼睛不受控制的向后看去。 “好了。”王瑜放下手机。 “看看，看看，好看吗？”朋友们纷纷为过去。 “哎呀，安歌你看那呢？” 他就坐在自己的斜后方，睫毛垂在下眼皮上，正看着她。 放映灯从他的头顶穿过，安歌的世界静了一下。 四目相对，下一秒，世界暗了下来。 放映室灯灭，巨幕亮起。 “开始了，开始了，等会在P。”姑娘们放下手机，坐好看向大屏幕。 光线打在少年的面庞上，年轻，稚嫩，充满可能。 她是爱看电影的，但是这一场所有的情节都显得没那么跌宕起伏了，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看不到，摸不着，但她知道他就在身边。 就像很多个夜晚，他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只有忽明忽现的影子。 她也知道有他陪在身边。 时长一小时四十分钟，放映室的灯再次被打开，王瑜首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走吧。” 安歌不敢回头，紧跟着王瑜的步伐汇入人群中。 修战嘴角上扬，放映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演员表过完，他才起身离开。 四个人站在电影院门口，王瑜骑上自己的小电动车过来载上其中一个说：“我带着她回去，你俩怎么回？” “我走着就行，两步到家。”安歌身旁的姑娘说。 “你呢，安歌。” “我到前面坐公交就行，直接道家门口。” 说了再见，安歌过去马路，站在站牌下，太阳开始西斜，入秋开始天黑的越来越早。 修战跟随着她的背影，上了一步台阶，也在站牌下停下，去往桥头的方向应该是九路车，他在桥头找她的时候看见过。 安歌不看他，眼睛看着前方淡淡的说：“这里没有去景维国际的车。” 修战不语，继续看着九路车要来的方向。 电影院上车的人很多，安歌被挤在人群中间连扶的地方都没有，一个刹车，安歌向前一栽，撞到前面一个陌生人身上。 修战抓着顶上的手环，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伸手将后面的人儿拽过来护在怀里，安歌踉跄一下终于站稳了脚。 他一手抓着拉环，一手撑在她后面，让她背靠着窗户面朝着自己，任由后面的人怎么挤他都不动一下身体。 停了两站，下班的点，下的人没上的人多，安歌几乎贴在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修战的眼睛落在她的细发上，只要他一呼吸她柔软的发丝就跟着动一下，下一秒他就看到她脖子上扎眼的淤青，她穿着高领的衣服，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 他看着她，她不知再看那里，“脖子怎么了？” 修战问她，安歌连忙把头低下一度，又有人上车，修战靠她更近看的更清楚。 安歌不语。 他最后看一眼那手指留下的淤青，不在问下去。 桥头到了，修战收回一只手，放她下车，公交车再次启动，卷起一些灰尘。 新的一周开始，便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出现。 每逢周一必不可少的升旗仪式，最后一个环节主任训话，教导主任话音一落，国旗台下哗然一片。 安歌也听的真真切切 “给与高二七班陈浩同学开除处分。” 王瑜站在安歌后面，激动的直接扑到安歌身上。 “卧槽，我没听错把！” “陈浩，陈浩被开除了？” “我去，安歌，老天爷还真的饿不死瞎家巧啊。” 王瑜抑制不住一连串的感叹，安歌笑了笑心情自然也不错。 教导主任又说了几句，都是警告的说辞，然后就解散回班了，王瑜根本没能在班里坐下，拉着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尽情的八卦了一把。 然后回班，迫不及待的把消息扩散，“你知道吗？陈浩这回算是栽了，听说他揍了一个外校的学生，直接给人干医院里去了。” “然后，重点是然后，他打的这人家里不是善茬，直接找一律师冲到校长办公室，人家说了，不处理满意明天就让咱们学校上头条，估计啊不把陈浩开了明儿记者的摄像机都得怼到校长脸上。” “啧啧啧。” 王瑜的一番演讲完毕，才想起来安歌，眉飞色舞的看着她：“这回可好了，也算少了一麻烦，是不是得庆祝一下了。” “行啊。”安歌随口便答应，心里倒是觉得没什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倒是觉得很正常。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边的医院里，修战躺在病房里，听着父亲秘书的汇报：“学校已经让律师去过了，开除处分，他本人也愿意道歉，私了不走法律程序，你看怎么办。”年轻的秘书，手里还拿着文件，等待着这位少东家的回复。 “挺好的，就这样吧，道歉用不着，我不想见他，只要他以后不出现在学校了就OK。”修战半躺在在病床上，其实他伤的也不重，就是擦破点的事，但是只有住了院他想做的才能顺利成章的办到。 “那行，有事你尽管给我的电话，我替你请了几天假，好好休息两天。”小秘书看着也不大三十不到，办事还算利索。 “嗯。谢谢。”修战点头，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我爸呢？什么时候回来？” 小秘书面露难色解释道：“修总，，还在德国，不过已经尽量的在加快速度了，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修总专门安排我照顾你，有什么事，我都能替你解决。” 修战不再说什么，点点头让秘书出去。 高三时间紧，但是边北杨还是旷了一下午课，来到医院里。 修战正躺在床上看着一本画册，见是边北杨进来嘴角微微上扬：“你怎么来了？” 边北杨找了张椅子在他窗前坐下，“谁打的？” 修战笑笑道：“不足挂齿。”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边北杨的眼神永远都有点冷淡。 “不至于，小角色。” “小角色，让你进医院了，你也不至于这么菜吧？” 修战仰头大笑，意味深长的说：“我手下留情了。” 边北杨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和削皮刀，开始削苹果：“出门别跟人说你跟我混的，丢人！” 修战无奈，起了起身子，道：“快点削，等着吃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7章 第六章 27.第六章 丘城第一中学 2018 深秋 丘城一中 一中最近在装修大门，手脚架挡住了大门，工人们在上面敲敲打打的，学生们只能暂时的走侧门。侧门太小一次只能进一两个人，所以装修期间一中每天的早上，中午，下午门口就堵着黑压压的一堆人。 听说学校之所以装修是因为前几天下大雨，暴雨把“丘城第一中学”的“一”冲了下来，砸坏了一辆车但幸好没有砸到人，所以开始学校决心修整。 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雨下了两天，温度骤降，丘城迎来了它的秋天。 安歌倒还好，来的太晚也没怎么被堵。侧门离教室远，安歌晃晃悠悠的走到教室，早自习都已经下课了。 班里睡倒了一片，同桌不在位子上，应该是去厕所了，倒是万思涵正在对着镜子画着眼线。 “怎么才来？”万思涵看了一眼安歌，一边化妆边与安歌搭话。 安歌：“门口堵。”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万思涵应了一声：“学校真是够了放假的时候不修非这时候修，本来打算出去吃个早饭，这几天人这么堵，我都没法出去。” 安歌想了想说“你不是不住校，路上可以吃。” 万思涵：“这几天天冷，我就没回家，其实我是住宿的，不想住就让我妈给我请假，想住就住。” “哦，挺好的。”安歌点点头，把书包放好。 “哎，你帮我个忙呗！”万思涵化好妆，把镜子和化妆品都收好，凑到安歌身边。 她刚化好妆，脸显得十分精致，她凑过来的时候安歌能闻到她脸上淡淡的粉底的味道。 万思涵笑的很甜亲昵的拉着安歌的肩膀，努了努嘴没有开口。 安歌觉得她要说什么，道：“怎么了，你说。” 万思涵骚了骚后脑勺道“这几天学校门口人太多，我都出不去，你帮我带一下学校小吃街的那家馅饼呗，我就喜欢吃他家。” 万思涵嘟着嘴看着安歌。 安歌想也没想直接点头答应。 “行，明天帮你带。” “啊！安歌你真是太好了。”万思涵笑的很灿烂亲切的抱了一下她。 “我要萝卜的，一个就够，真的谢谢你啊。” 安歌笑了笑回过身做自己的事情。 “哎，对了，中午咱俩还一起吃饭呗，我知道一家拌饭超级好吃。”万思涵又补了一句说。 “行啊。”安歌点点头。 万思涵灿烂的笑笑做回位子。 早上第一节课就是政治课，是一个一头卷发的小老太太教，三十年教龄，号称是学校的特级教师。 但安歌最讨厌她，从上第一节政治课开始，小老太太就看她不顺眼。 今天又是，安歌上课没拿出来课本被她看见，于是就被她叫起来，她念念叨叨的说了安歌一堆，她说着安歌听着也不理她，她又说安歌态度不端叫她去办公室找班主任，让班主任说说她这态度对不对。 安歌不与她争论，很自觉的转身走出教室。 还是早上，阳光很好，初升的太阳柔和而舒服，但它还不能阻止北方冬的寒冷，虽然是还是秋天但人们已经感受到明显的寒意了。 安歌在栏杆上趴了一会，冻得全身发抖，但她不想离开，因为顺着她站的地方看去，可以看到一个蓝色的烟囱，外围有楼梯的那种。在她很小的时候丘城到处都是这样的烟囱，大部分都是工厂排气的，前些年整治都拆的差不多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着样的烟囱了。 她安安静静的的看那烟囱，还不到供暖的时候，烟囱没有冒烟，只是屹立在那里，在一片蓝天白云之下。 安歌忽然想记录下这一刻，拿出手机准备拍下来，这才发现口袋里装的是奶奶以前用的老年机，她的手机在前天被送去了修理店还没有取回来。 她的指腹在手机上不停的摩擦，这个手机已经很多年了，老式的诺基亚像是怎么都不会坏，她以前经常劝奶奶买个新的吧，她总是不以为然的说“没事，我又不是你们年轻人，能打个电话就行。” 其实它已经不行了，打个电话就会哗哗乱响。 安歌知道，她不是不想换，是想省着点钱给她买个手机，那时候她快上高中了，人家都有智能手机，她没有，奶奶也不想委屈了她。 安歌打开手机后壳，里面是一张她和奶奶的合影，照这张照片时她才七八岁的样子，她不爱笑，板着一张脸，倒是奶奶笑的很慈祥，照片用透明胶布站在手机后壳上，从来没有拿下来过。 安歌拿着手机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 没多久手机叮咚叮咚响了几下，安歌回过神打开手机，是提示余额的消息，手机里插的还是奶奶的卡，她一直给这张卡续费，她不想听到那句“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还有一条消息来自于安志强。 “妈，儿子对不起你。” 是前天的安志强的生日的那天。 安歌扫了一眼，想也不想的就删掉他的短信，她不需要道歉，奶奶也不需要。 她不会原谅他的，这辈子都不会。 安歌又站了一会，看到楼下教导主任从下面上来，收起手机一溜烟跑进厕所里，她转身钻进厕所的小隔间里坐在马桶上望着门板发呆。 政治课一下课，万思涵就同两个和她一样浓妆艳抹的女孩一起走进了卫生间，万思涵点了一根烟，站在洗手池前，旁边的女生趴在镜子上摸着自己脸上的痘痘道“我的天，我可不能再熬夜了，痘痘冒的太厉害了。” 万思涵吐了口烟瞥了她一眼，不做回答。 “哎，对了，今天怎么不见你们班那个新来的小跟班啊。”另一个女孩道。 “她啊，上政治课被老师撵出去了，估计现在还在班主任那挨骂呢。” “哦，她长得还挺好看的，白白净净的。”那女孩随口道。 万思涵哼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说“好看什么，矮的跟个倭瓜似的。” 那女孩被逗乐，趁万思涵不注意在她胸前抓了一下，道“你高，你大。” 万思涵连忙闪躲，那女孩得逞之后拔腿就跑去了门外，万思涵爆了句粗口灭了烟追了出去。 安歌推开厕所小隔间的门，走到洗手台前理了理衣服，不紧不慢的走出去。 中午最后一节下课玲响起，同桌把安歌叫醒，安歌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同桌已经收拾好桌子道“放学了，要一起吃饭吗？” 安歌揉揉眼睛笑了笑说“不用了，你们先去。” “那行，拜拜。” 安歌转身看向后座的万思涵她还趴在桌子上睡觉，安歌敲了敲桌子叫她。 “醒醒，吃饭了。” 万思涵动了动半天才抬起头，脸上被硌出一道印，桌子上的书印上了口红印，“这么快。”万思涵揉揉脸掏出手机。 “嗯，人都走光了。”安歌拿出饭卡做好出去的准备。 万思涵放下手机，对安歌笑笑，安歌也笑笑，说“走吧，吃饭。” 可是万思涵没有一丝要动的意思，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那个，安歌，我今天就不跟你吃饭了。” 安歌不解，问“怎么了？” 万思涵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挠了挠头发说“那个，我男朋友今天来接我。” 安歌听完，没什么情绪轻轻点点头。万思涵抓起安歌的手，一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忘了跟你说，要不你和你同桌一起吧。” 万思涵看了看周围又觉得不太可能。 “没事，你去吧。”安歌点头表示理解。 “安歌，你真好。”万思涵拉着安歌的手向她卖萌，然后回到座位上拿出粉饼口红补了补妆，跑了出去。 万思涵走后安歌也出去，但她没有去吃饭，她跑去维修店取回手机，手机里的所有东西都在，她在柜台前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向老板说了声谢谢然后离开。 午饭结束后是班里最为吵闹的时候，尤其是今天，上次年级考试的试卷发下来了，一中的学生都分外的在乎成绩，好几个同学一起没几下就发完了。 “哎呦，牧南桑，你又是第一啊。” 班长拿住试卷看了一遍，不禁啧啧称赞，牧南桑不好意思的笑笑，过去接试卷。 然而试卷还没有交到本人手上，万思涵过来横空一栏，将试卷抢过去。 牧南桑眼看着卷子被拿走，嘴唇抿成一条线。 安歌吃完饭回来，班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每个人位子上都飘散着白花花的试卷，讲台上万思涵手里拿着一张卷子，当彩带一样在手里晃来晃去，另一干巴巴的小姑娘在一旁伸手讨要试卷。 “还给我，快还给我。” 万思涵把卷子举得高高的：“你来拿啊，，够着就给你，，，，” 安歌站在班门口看了一眼绕开她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桌子上已经铺上一层白里透着红的卷子，安歌大概看了一遍，正常水平，基本上是同桌的零头。 同桌看见安歌的成绩，正巧与安歌对视一眼。 安歌看着她，她说“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同桌眼睛不大，但皮肤很白。 安歌挑挑眉，她需要吗？ 但还是说了声“谢谢。”话还没有说完，一边的万思涵拿着牧南桑的卷子经过同桌身边跑回位子上：“你着什么急啊，我看看就还你了。” 牧南桑站在走道里盯着万思涵，干瘦的小脸上明显看出不悦，她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卷子，动了动嘴还是没有说出话，周围的几个人看了一眼便扭头回去，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 安歌的目光也不自觉的被过道上这个干瘦的小女孩吸引过去，她扎着一个马尾脑门前有些碎头发，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的，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安歌最后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像一个天生的受气包，在她的世界里这样的人从来不值得同情，于是转身做自己的事情。 可是就在下一秒，同桌拿起自己的卷子递给牧南桑，道：“你先看我的把，等会她看好了我在拿过去给你换回来。” 牧南桑站在她们位子的后面，同桌是转过身子给她的，所以安歌看不到同桌的表情，但她清楚地看到万思涵的脸在这一刻拉了下来，但没有发作。 牧南桑低着头接过卷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同桌也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抄她另一张卷子上的错题。 上课铃响，本来的地理课上成了数学，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就让拿出卷子，说这节课讲卷子，安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同桌，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也没有想给谁要回卷子的意思，安歌又回头看了一眼万思涵，两人对视一眼，万思涵说：“怎么了，我还没改完呢！”她一手拿着自己的卷子一手拿着牧南桑的，卷头上一个写着135一个写着45。 安歌没说什么，在自己的位兜里翻了半天才找出自己的：“给你，看我的吧，反正我也不看。” 同桌接过试卷，放在中间道：“我们可以一起看。”安歌跳了挑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反问道：“你为什么帮她？” 伴着班主任讲题的声音，她把选择题上的A改成了C，然后说：“她人挺好的。” 安歌点点头，不在继续问，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只剩下班主任讲题的声音，紧接着同桌又改了一道题说：“她人真的挺好的，你不会也欺负她把？” 安歌愣了一下，道：“你们是朋友？” 同桌：“不是。” 安歌：“你和她很熟吗？” 同桌低头不语，过了一会继续说：“不熟，就是觉得她不容易。” “她不是本地人，她爸妈是来这里打工的，她妈并不想让她上学，听说她妈都不让她回家，她现在还住在以前一个老师的家里。” 安歌不自觉的向牧南桑的方向看过去。 同桌：“你别告诉被人，我都是无意间听见的。” 安歌点点头，不在说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8章 第六章 28.第六章 放假 004 安歌已经完全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在这所丘城最好的高中。 开水在出门右手边，厕所在出门左手边，食堂一楼的饭比二楼的饭便宜，早上七点四十年级主任开始在楼梯口查迟到，班主任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政治课上不能睡觉，因为那个小老太太比较麻烦，其他的课随便。 同桌成绩不错，以学习为重，后座万思涵可以说是班里的一大人物，有很多朋友，她最讨厌的人是班里成绩最好的一个南方小姑娘叫牧南桑，南方姑娘没什么特别的，瘦的跟个小鸡仔一样，说话带着南方口音，她经常看见过万思涵欺负她，但也不明白万思涵为什么不喜欢她，也懒得打听。 这在安歌看来都很正常，她以前找别人麻烦的时候也多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不惯就想找人家麻烦，也许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反正想动手遍地都是理由。 午休的时候安歌被渴醒，教室里的暖气片热烘烘的，烤的人烦躁。她拿着水杯打算出门接杯水。 饮水处只有一个瘦小的女生在等着，应该是在等99度的热水，安歌揉了揉了揉眼睛懒散的走过去才发现她就是那个倒霉鬼牧南桑。 水温表上现在显示是98度，牧南桑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水卡眼睛盯着水温表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安歌嘴角轻扬起了玩心上前一步，将杯子放在出水口，另一只手刷了一下水卡“嘟”的一声后，水缓缓的流进她的杯子里。 牧南桑愣了一下看向安歌，安歌回头看着她，她便马上收回了目光，准备好的手和脚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安歌接完水看了看水温表，依然是99度，她收回杯子靠在贴有“饮水处”三个字的墙上，悠闲着吹着杯子里冒着热气的水，一边盯着牧南桑看。 牧南桑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埋着头上前接水，她被安歌看的全身都很不舒服，像是从头到脚的毛孔都被裹挟了一样，牧南桑接完水后像逃命般的离开了安歌的视线。 005 今天是大星期的礼拜五，下午只需要上两节课就可以放个小假，同学们都显得有几分躁动。万思涵从吃完饭开始就鼓捣她的化妆品，她把镜子靠在一排书上，化妆包放在大腿上，低着头，弓着腰，把头埋在镜子下描着眉毛。 她的镜子是粉色的，右下角碎了一块，裂纹顺着镜面往上延伸，角度不好就会照出两张脸，万思涵好像更加偏爱带亮片的眼影，在阳光会下闪着光。 听说万思涵的男朋友是社会上混的很厉害的大哥，每当放假便会骑着一辆白色的大摩托车来接她，安歌也远远的见过一两回觉得两个人还有几分般配，她最后理了理刘海在下课铃打响的瞬间冲出了教室。 其她同学也差不多，大星期的星期五就像是高中生的盛会，她们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小部分人拉着行李箱，轱辘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校园。 人潮过去的时候班里只剩下两个人，安歌和牧南桑。 安歌最后刷了一下微博，关掉手机，伸了个懒腰，正好看到前方的牧南桑正在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安歌不在意，起身拉上窗帘趴在桌子上打算继续睡觉。 牧南桑渐渐地停下笔，试探的看回头看她一眼，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先走？不知为什么，和安歌同在一个空间呆着，她就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她看上去就有种不好惹的女孩子，再加上她与万思涵走的很近，应该也是看她不顺眼。 礼拜五她不想回去太早，以免打扰了老师她们一家三口的小聚，她更不想回自己家面对母亲。 犹豫之中牧南桑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很少有的，她没有什么朋友会找她，老师那里她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么只有母亲或是骚扰电话。 “喂，阿桑啊是妈妈呀。”牧南桑听到妈妈的声音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但是惊喜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怎么了妈？”牧南桑问。 “哦，是这样的，你一个姨姨从老家来看咱们了，还带着她的儿子，论辈分他应该是你表兄。”牧南桑嗯了一声但心里还是一头雾水，她从小跟着阿婆长大对对母亲家的亲戚大多不怎么认识，其实她没有一点印象。 “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她来过咱家，还抱过你呢！她是妈妈远房的姐姐哦。” “这样啊。”牧南桑用一口家乡话回答，一般来说她妈妈很少跟她说起这样的事情，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那挺好的。”她回答。 “嗯，那什么，今天晚上回家一下吧，你也见见你姨姨，别以后大街上碰见都不认识。” “好啊”牧南桑心中有种隐隐的激动。 “那就这样说，赶紧回来，别太晚了，别让人家久等啊。” “嗯”，牧南桑放下电话，心中又兴奋又奇怪，父母一向只得意弟弟从不主动向别人介绍女儿，但又想来父母可能也是觉得自己长大了该见见人了，于是立马放下笔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家。 006 将近黄昏的时候，安歌打了两个冷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扯了扯衣服，好让自己更暖和一点，伸手摸了摸暖气片，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太阳也下山了，留着一道残破的夕阳。 她睡不下去了，学校一放假就会停止供暖，教室里开始变冷。她清醒了一会锁了门晃晃悠悠的走出学校，步行走到夜宴，然后一直在门口坐着，等到了天黑，差不多七点的时候被一个锡纸烫的男生领进去，那人穿着Boy的外套，阿迪的鞋子一脸流氓相的叫她妹妹“这大冷天的，怎么不进去？在外面坐着干什么？” 安歌吐了口烟冲他一笑说：“这不等你呢。”金色的霓虹灯打在她的脸上，透露出不符合她年纪的风尘气。 那人听后顿时大笑，屁颠屁颠的靠近，他说了几句便领安歌进去，他灌了安歌不少酒，安歌也都接着。 酒过三巡，安歌的脑子有点蒙蒙的脸颊泛起了微红，那男生靠着安歌坐下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下巴有意无意的向她的脖子乱蹭，搭在她的肩膀上的手也变得不安分。 “别她妈乱摸。”安歌心中一烦瞪他一眼道。 “哎呀，出来玩嘛，你这顿哥哥请了。”说到这安歌又笑了起来，说：“是吗？” “都不是事儿。”那人拍着胸脯保证。 安歌看着他大笑，他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笑。他的目的很简单，把她骗到床上其他的都只不过是过程。 “服务员，给我来瓶最贵的。”安歌忽然拍着桌子喊道，她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戏弄。 他闪过一丝紧张，很快又一脸色相的盯着安歌说“行，喝高兴了跟哥哥回家啊。”说着就又靠近一步想往安歌的脸靠近，安歌也不躲暧昧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好啊。” 那男生顿时掩盖不住笑意，上来搂住安歌的肩膀。 安歌任由她搂着，趴在他的肩膀上没由来的笑了几下，然后说“你听说过HIV没有？”安歌盯着他，眼睛里写满了虔诚：“不会马上死，但你不能生病，一生病你就完了。”安歌凑到他身边，一双灵动的眼睛有一下没下的眨着。 那人笑着的脸一点点沉下去，安歌喝了一口酒，上前搂住他的肩膀说“小哥哥，我挺喜欢你的，你愿不愿意陪我去死啊！”说着向他的脸凑去。 那人一慌警惕的解开安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的与她拉开距离，安歌伸手拿过酒杯，抿了一口，又递到她面前说：“要不要。” 他迅速一躲，从沙发上站起来骂了句：“操，神经病吧。” 安歌靠着沙发，嘴角一列，看着他逃离的背影大笑。 007 牧南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过家了，她的房间已经被母亲堆满了各种杂物，在大约六点的时候她回到家，家里已经忙的热火朝天了，平时这个时候父亲还下不了班，但今天她已经在洗着芹菜。 她的家是租的一户人家的二楼，只有两个半房间，根本不分什么客厅厨房，以前灶台就在床边，电视随便放在角落里，也没有几个台。现在母亲果断把她以前的房间当做厨房和杂货间了。 牧南桑进屋叫了一声爸，父亲哎了一声，她便开始有些不知所措，手和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正好这时母亲过来亲热的拉起她的手走进屋里。 屋里还坐着一位阿姨和一位少年，她很确定她没见过。 阿姨扎着马尾辫，留着细碎的刘海，穿着枣红色的棉袄，旁边坐着一个比她看上去大一点的男孩儿，规规矩矩坐在那儿也不说话。见牧南桑进去，她们连忙站起来被母亲拦下，“哎呀，坐着坐着。”接着拉起牧南桑介绍道：“阿桑啊，这是你姨姨，快叫人。” 牧南桑乖巧的叫道，“这姑娘长的真水灵，阿妹啊，你好福气一儿一女的可真是好福气。”她边说边拉起牧南桑的手，阿姨看着这阿姨看着挺面善，只不过笑起来会露出一嘴的大板牙。 “这是你姨姨的小儿子，快叫哥”，母亲拉起旁边的男孩说，男孩穿的更加简单，黑色的羽绒服和蓝色的牛仔裤，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腼腆极了，牧南桑叫了她一声“哥”，他脸就红了。 父亲炖了一只鸡和一条鱼，还有几个家常小炒一个拍黄瓜，其实饭也没吃几口，都是母亲和阿姨在聊天说一些她不认识的亲戚或是互相夸奖对方的孩子好。 母亲说：“这儿子真好，这么大的小伙子，能陪在老的身边的可不多了，孝顺啊。” 阿姨说：“还不是学习不好，看阿桑多厉害啊，听说总是年级第一。” 全程她都沉默无语，也只有弟弟能过来陪她玩一会儿。吃完饭，母亲并没有留下她的意思，大约八点，客人前脚出门，母亲便说：“”呦，可不早了，赶紧回老师家去吧，再晚不安全了。” 牧南桑边刷碗边“嗯”了一声，刷完了碗妈妈把她送到楼下和送客人差不多，叫她路上小心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9章 第六章 29.第六章 夏医博 008 这天的政治课安歌再次被政治老师这个小老太太照顾：“安歌，你来背一下作用。”安歌一愣然后不情愿的站起来说了一句“我不会”。 小老太太也毫不意外，淡淡地说了一句“不会上课为什么不拿书？”安歌叹了口气，从一堆书中扒拉出政治课本，她一用力从书里甩出一张照片，照片从桌脚划过，顺着墙，落在万思涵脚下。 “第98页，读一遍会把。”安歌正打算弯腰捡回来，又被小老太太叫住，她只能先硬着头皮把一堆没用的主义制度读了一遍。 安歌坐下来马上低头去找那张照片，可照片已经在万思涵手里了，安歌见她拿着马上急得想上前抓过来，万思涵一躲安歌扑了个空，安歌一下便着急了起来，低声吼道“给我” 万思涵一脸得意的看着手里的照片，她仔细一看，有些出乎意料，照片中两个女孩儿的脸挨在一起傻笑，一个是安歌，另一个她也认识，“你还认识她呢？” 安歌警觉了起来问“你认识她？” “认识，怎么不认识，全校都认识她？你不知道啊。”安歌楞了一下，万思涵继续说“她可是这学校出了名的好学生，各种典礼各种活动都是她讲话，每次第一不是她就是牧南桑那个傻逼。” 安歌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一把抢回照片夹在书里，“你认识她啊？”万思涵问。 她点点头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一直到下课，她还在那里发愣，同桌叫了她三遍，她才反应过来。 正是大课间，前面的两个女生，一边啃着方便面，一边聊着学校的各种八卦： “唉，你听说了没有，咱们要发新校服了，免费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这都洗的发白了。” “嗯，刚去办公室交作业，听见老师们在说，假不了。” “那为什么呀，学校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不是学校听说是有一个赞助商，还在食堂设了一个免费窗口，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那么好，谁啊！” “好像是咱们学校哪个学生的家长？为了让他孩子进咱们学校捐了不少钱。” “那么豪气，那个学生是男生还是女生？几年级？” “不知道管那么多干嘛？” “我打听一下，交个土豪朋友，怎么了。” ”滚吧，臭不要脸。” 安歌一直听她们讲，没有插话。 009 连续两个礼拜的旷课让修战的班主任打爆了修战父亲的电话，他坐在价值千万的老板椅上，对着电话那头年轻的老师连连认错，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么数落过了。 结束了向班主任认错的电话，他便打通了儿子的电话，所以此刻修战不得不迈进他父亲的办公室。 他推门而入，带着一脸不情愿又不敢发作，“把门关上。”，修父也不抬头，边写着什么东西边说。 修战转身关上门规规矩矩的站在父亲的办公桌前，等着老爸的训话。 修父继续签着文件，问“几天没去学校了。” “没算。” “还上吗？”父亲继续问。 “不想上。”父亲依旧没有抬头。 “签证也下来了，我让秘书订机票，你现在就给我去美国。” “不去，我说了我不会去美国，也不想留学，我只想留在丘城。”修战现在也不着急，也不想和他嚷了，不带任何情绪，反正就是不去。 但是他的话音没落，一个文件夹“啪”的一声就砸到了修战的脸上，文件夹的角划破修战的脸； “那你想干嘛？想让我养你一辈子吗？”修父冲他喊道，修战低头不敢说话，修父叹了口气接着说“不想读书也行，厂子里去给我上货去吧，要不然下面公司去给我端茶倒水当实习生也行，你选一个吧！”修父揉着太阳穴说。 修战不语。 办公室里变得安静，修父继续他的工作，晾着修战两人都不出声。 “不说话就回去，自己好好想想，路你自己选一条，出国你就给秘书打电话找，工厂你知道地址，自己去就行了。我会给你办退学手续的，要是这两样你都没有选，再让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老子卸你一条腿。”修父放下手里的活指着修战道。 修战没有在说话，转身打算离开办公室，然而又被父亲叫住； “等会。” 修战把迈出去的腿又拿回来。 “今天晚上， 饭店，我请了你赵叔叔一家人吃饭，她女儿也在，以后会和你读同一所学校。” “我不去，也不去美国，也不想留学！”修战道。 父亲并没有发作，他合上笔盖，指着修战说：“在公司我不想跟你掰扯这个，我没有和你商量，就是告诉你，要去！” 接着他放下笔，收起一沓文件，按电话叫秘书进来。 “晚上九点半，穿正式一点。”父亲又重复一遍，他的眼睛给人一种老谋深算不可抗拒的感觉。 修战与父亲相视几秒，他还是忍着所有的情绪走出这栋大楼，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么无力，从小到大，他和别人理论从来没有输过，和老师争辩从来没有不占理的时候，能把游泳教练气得半死，但是只要是和父亲，他说不了三句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面对这样的父母，他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跳出父母的光环，就算成绩一流，十项全能又能怎么样，他老爸是清华毕业的优秀企业家，母亲是哈佛留学的外交官，他所有的优秀都显得微不足道，他老爸也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的学业他的生活，因为他的路早就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晚上他还是规规矩矩的穿上正装，走进父亲所说的包厢，父亲和赵家人都已经到了，修战挨个打了招呼后坐下。 “哎呀哎呀，真好，转眼你们都长这么大喽。”赵叔叔比修和还要大几岁，是很典型的中年油腻商人，修战礼貌的笑笑，父亲看了看他也感叹道：“那可不，咱们这都奔五了，孩子们可不也大了。” “也好，孩子们一大，再过几年等小修回来，接过你的班，你就带着弟妹，想干嘛干嘛，想去哪去哪，享享清福。” 饭桌上满堂欢笑，修战却怎么都笑不出来，父亲叫他敬酒，敬完叔叔敬阿姨，赵叔叔今天也许是真的挺高兴的，喝的有点多。他搂着父亲的肩膀醉醺醺的道； “老和，我跟你说，孩子要走了我还真的挺难受的，我闺女从小也没怎么和我俩分开过，你可得跟我大侄子交代好，把他这个妹妹照顾好了，啊，老和。” 修和笑笑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你就放心把老哥哥，我看着丫头长大的，能让她受委屈吗！”说着指着修战吆喝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到了美国好好照顾妹妹，外面不比家里，你这个当哥哥的得有个哥哥样，快，快给你赵叔叔保证，到美国之后好好照顾妹妹。”父亲指着修战道。 修战不语，也不想发作，修和好像没有一刻是想到过，他还没有同意去美国。 “你就放心把老赵，学校，老师，房子，车，连保姆我都找好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就等他俩去了。” 修战一句话都不想说，最后连赔笑的心思都没有了，他绝不会离开丘城。 饭局结束的时候是十一点多，修战跟父亲回了家，住太久酒店，都快忘了回家的路。 他坐在副驾驶上，父亲坐在后面，父子俩一路无言。 修战的家在没几个人的半山腰上，冰冷别墅，大门上都要长上蜘蛛网，父亲忙于公司，母亲满世界跑。他有时候都不能明白修和搞这个房子的意义，有家也不回他要家干什么。 小的时候他很在意父母任意一方在家的时间，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那么在意了。 修战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会出国的，绝对不会。” 父亲扯开领带，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没有搭话。 修战走过来眼睛里冒着火道：“所以，去美国你已经安排好了，你已经决定了，并没有把我的意见考虑进去。” “没错，专业我也帮你选好了管理。”修父果决的回答。 “凭什么，凭什么啊。”修战的火再次被点着。 修和没有和他吵的意思，看了一会年轻气盛的儿子苦笑一声，摆摆手：“我不想再和你说什民主公平，你也别给谈尊重，你所拥有你所享受的都不是白来的，你给讲你凭什么，你说凭什么。” “凭什么你眨眼功夫花了人家几年才能挣来的钱，凭什么你想砸人家的车你就敢砸，我告诉你修战所有东西都要付出代价的，你不想出国不想学金融，那你想干什么，学画画吗？我知道你喜欢画画，我也没有阻止过你学这些东西，我能给你请最好的老师，最一流的材料，你愿意我也可以给你办画展，但是，我修和的儿子不可能是个画家，明白吗？” 修战不语，他不想说他不稀罕，他稀罕，他稀罕钱给他带来的所有便利，他享受父母给他的优越条件，所以他无言以对。他愤怒但他找不到理由反驳。 “好，今天话讲到这不妨直说了吧，我知道你小子为什么不想出国，因为一小姑娘，你喜欢人家，但你连人家在那你都不知道，是吗？” “你查我。”修战大惊。 “这还用我查吗？你折腾的满城风雨都没找到，你不明白为什么吗？” “我会找到的。” 修和笑笑说，“好啊，离开学还有一阵，你能找到我送你俩一起出国，找不到你老老实实自己去。” “一言为定。”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0章 第六章 30.第六章 你怎么还活的心安理得 010 校园里的树木开始渐渐地凋零，落叶铺了一地，丘城的冬天就快来了，冬天的校园有种特别的美。 连上了三节班主任的课，同学们都怨声再道的，第三节课下课铃响起，班主任叫安歌跟她一起到办公室去，安歌跟在班主任后面，脑子里直犯嘀咕，“我没犯什么事儿吧！”安歌问道。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说：“知道你没犯什么事儿，你的转学手续好了，叫你去签一下字。”班主任解释道。 “哦。”安歌应了一下，跟着班主任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也算相当热闹，一群中年男教师在讨论着某航坠机事件，还有几个学生趴在老师旁边，问作业。安歌站在班主任的桌子前等着他在柜子里翻文件，她无聊的打量着办公室的场景，转头看了看左右的老师，大多都是班主任。 安歌回头的瞬间眼前闪过一个身影，她连忙再次回头。 在她右边的一张办公桌上，一个女孩正趴在一个女老师身边问着什么，安歌久久的看着她内心无法平静。 也许是她的注视，让她有所察觉，她回头目光正好与她对上，像是有什么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安歌就差点冲上去拉住夏医博，而夏医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又转回身重新和老师聊起了天。 就好像她是个陌生人。 安歌眉头皱了起来，心里一酸，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 “怎么了？你，安歌。”班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档案袋递给她。 老师接下来讲的东西夏医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海里全部都是和她的过往的种种。她和老师说了声谢谢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的门就听见安歌有些陌生的声音。 “看你这样子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转学了吧？”安歌签完字倚在办公室门外的墙边上 等着夏医博出来，她盯着刚走出办公室的夏医博，将她盯的死死的不给她躲开的机会。 夏医博看到她，眼里没有波动，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站在她面前淡淡的对她说：“这学校不适合你。” 安歌冷笑一声：“”对，确实不太适合我。”说完伸手抢过夏医博手里的卷子，卷头上一个鲜红的“138”安歌瞥了两眼把卷子还给她：“怎么也算认识十多年了，装不认识怕我影响你好学生的形象吗？” 夏医博拿回卷子不想与她多说，转身离开了。 安歌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烦躁一下冲破它的脑袋，她转身一脚狠狠地踢在办公室的门上，铁门发出哗哗的响声。 夏医博坐的位置靠窗户，走廊里人来人往的人她都能看清楚长相。 大概是三个礼拜前，她看到她的一抹身影，带走了她所有的心思，她一路跟着安歌。看着安歌一个人靠在厕所的墙上吞云吐雾，所有的女孩儿都对她避之不及，夏医博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外面以相同的姿势倚在墙上，她时不时可以闻到从里面传来的烟草味。 这些天，她知道她总是一个人，知道她过得很糟糕。 在很久以前她告诉过她，质量是守恒的，做过的事情总是要还回来的。 现在质量偏移降临在安歌身上。 011 安歌旷了晚自习，坐在学校外面的长椅上，脚边散落着几个烟屁股，路灯安静的照着路面，行人一个一个过去，放学的人潮散去。她看见夏医博的身影，远远的向她走来，从她面前经过然后目不斜视的走开，后来她上了一辆九路车，是去往市中心的方向，她抽完手里最后一根烟也打算离开。 “呦，这不是安歌吗？”安歌刚走两步迎面走来三五个男生挡住了安歌的去路。 天已经很黑了，特别是放学之后，人潮过去校门口看车的阿姨也关了灯打算离开，小卖店的卷帘门被“哗”的一声拉下来，地上有三三两两的包装袋飘在各处来。 这些人安歌都算面熟，在原来的学校里她曾经以不同的理由教训过他们，几个男生不约而同的把安歌围在中间，在他们中安歌一米六的身高显得异常的矮小。 为首的男生长了一脸的痘痘，锅盖头，他站在安歌的正前方，伸手拉起她肥大的校服说“你这校服穿的挺规整，怎么转型啊？” 安歌不动叹了口气顺了顺自己的短发：“跟你们有关系。”说完用力甩开他的手。 他笑笑满脸写着不屑：“没关系，但就是你啊，牛着呢！出了那样的事儿，你还能安然无恙的来上学，心里过意的去吗？”那人低下头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安歌咬着嘴唇，握紧拳头，脑子里闪现着她最不想回忆的画面。 那人点燃了一颗烟，小火光显的格外的亮，他把拿烟的手搭在安歌的肩膀上，烟头离她的脸不足一寸，安歌紧握着拳头，全身都在发抖。 那人没有罢休的意思，指着安歌的脸说：“我要是你啊，估计晚上都不敢闭眼。”他一手按着安歌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安歌的脸。 安歌一躲然后将他狠狠的推开。 “gun，给我gun，我不想看见你。”安歌冲他吼道。 那人冷哼了一声骂了句“草”，将安歌拉回来：“你凭什么敢叫我gun，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多牛逼呢？没有修战给你撑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少T M 给我提他，”安歌瞪着他吼道。 “你装什么呀，跟人上chuang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个，biao子都当了还不敬业。”安歌听到这抬腿一脚踹在那人两腿之间，接着就是“啊”的一声惨叫，他夹着□□，弯着腰，大喘着粗气。 安歌嘴角轻轻地抽搐，在圈里看着他吃痛的样子，剩下的人见他的样子都蠢蠢欲动。 “草。”那人刚缓过劲来上去就给了她一拳，接着上前拽起安歌的领子，把她按在路边的树上，双腿还夹在一起。 安歌被勒的喘不过气来，她双手抓着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发出阵阵的笑声：“哈，哈，我看你马上就真成一个废物了，怂货。”安歌瞪着他，眼睛里因为缺氧已经有了红血丝，脸涨得通红。 “啪。” 那人给了她一巴掌。 锅盖头不再说话，另一只手开始摸向安歌的身后，从后到前再到大腿之间。 安歌双手疯狂砸他，身体用力扭动想要摆脱他的控制，锅盖头把她死死地抵在树上，一只手已经解开她的扣子，向她的裤子里探去。 “嗯，，嗯，放来我，你放开。”安歌伸手拽起他的头发，死死地缠在指尖。 “草，草，，，”锅盖头发出吃痛的叫声，膝盖向上一用力，朝安歌的肚子狠狠的来了一下。 “嗯。”安歌就觉得肚子骤然一痛，五脏六腑都要裂开。 “我TM让你看看谁是废物。”他拽起安歌的头发，迫使安歌看着他说“我告诉你老子想搞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修战一晚上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哥几个一起嗨。” 安歌紧抓着他的手，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叫哥，叫哥我让他们轻点。” 安歌抿着嘴唇，从脖子到脸都是红的就是不说话。 “叫啊。”他又给她一脚，安歌闷哼一声，血腥味顺着嗓子袭来。 安歌拖着身子靠在树边，脑子还在嗡嗡作响，风一吹脚边的垃圾被吹过，她隐隐约约的听到看门大爷关门的声音，乌云遮住了月亮，她恨不得就像那一半的月亮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012 没有出国之前，修战不得不按时得去上课，虽然他从不上晚自习，但学校里混天数的日子也让他不爽，司机每天都会准时的来接他，从小学开始就是这样，但其实他现在并不需要了，但这好像成了习惯。 司机把他送回酒店，他瘫坐在沙发边，天已经黑了但他不想开灯，今天他终于得到一点关于安歌的消息，朋友告诉他：“你知不知道那女孩她爸蹲过监狱。” 他说：“知道。” “重点是，她爸好像放出来了，听说跟他爸去了，接着就不知道了，有人说应该是跟他爸去外地了，因为她以前跟她混的那帮人没一个再见过她的，估计就是出去了。” 修战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外地”，外地是哪里，有多外。 他身体一松，躺在了地上屋里漆黑一片，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落地窗外投射过外面的霓虹灯的光亮，天花板上有吊顶的轮廓，他怎么才能找到她，怎么才能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故意躲着你的人。 窗外的灯从红变成白，再变成黄后来又变成蓝，躺在地上能听见外面高跟鞋的脚步声，客房服务的推车声，手机响了很多次，不知道是短信还是广告。 如果还能再见到她，她会不会变样，会对自己微笑，还是装作不认识，也许更多是转头就走，不对，以她的个性一定是想甩给他一巴掌。 修战不禁笑出声，好像是看到她发脾气的样子，吵起架来毫无逻辑，说一些他讨厌听的话。 他打开手机，忽略点所有消息，打开微信，点开她的对话框，他给她的背景是她的照片，不是自拍，是他偷拍她的丑照，对话框已经有他发的无数消息，他们还是好友，她没有把她删除，但她一条也没有回复，他又发了一天。 安歌，你要藏好，让我找到你你就完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1章 第六章 31.第六章 质量转换 013 第二天，安歌下了车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先去了小吃街上的馅饼店，安歌走的很小心，她只要一用劲肚子上便传来阵阵的疼痛。 店里生意很好，安歌不得不挤在人群中，后面一只不知名的手伸到安歌前面，手里夹着十块钱喊着“阿姨，两个肉的。”安歌被挤得喘不过气，好半天才得以逃出升天，她站在店外，一手领着馅饼，一手扶着墙，不得不弯下腰来歇一歇。 侧门依旧挤得水泄不通，安歌走在最后面，进班的时候已经打过铃了，同坐依旧不在，万思涵不等她坐下，皱着一张脸说“哎呀，你怎么才来，都上课了我怎么吃！” 安歌不想说话，将馅饼放在她桌子上，转身坐下，她扶着墙尽量的少扯动肚子。 “我去，安歌你怎么回事，我说了我要萝卜的，你看看你买的啥。”安歌刚趴在桌子上就听见后面万思涵的声音，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趴在桌子上装作没听见。 “哎，哎。”万思涵叫她，她没有动静，万思涵放下馅饼拿起桌子上没盖盖的笔朝安歌的背扎去。 “嗯。。” 安歌坐起身，回头看她。 “你什么意思啊，我昨天跟你说的什么啊，你是不是没脑子。” 安歌瞥了一眼桌子上咬了一口的馅饼，叹了口气道“爱吃不吃。” “操，我给你脸了是吗，你这是什么态度！”万思涵的火气一下窜上来，站起来冲安歌喊道。 安歌坐在位子上，看着后面万思涵气急败坏的表情，班里的读书声渐渐停了下来，齐刷刷看向安歌与万思涵。 安歌也站起来，从她桌子上拿起馅饼，扔向班级后面的垃圾桶，一声闷响，准确的丢了进去，她转过神指着万思涵惊愕的脸说“不爱吃扔了，我他妈不是你的小跟班。” 安歌转过身慢慢坐下，继续趴在桌子上。 班里没有老师，一时间班里炸开了锅，牧南桑远远的看着安歌，只有她注意到了她眼底不适的神情，右手总是不自觉的捂着肚子。 她昨天下了晚课没有马上回去，在教室里做这次考试的最后一道大题，她做完的时候，学校的保安已经站在班门口催她快走，校园里基本上没有人了，但她走到学校门口看见了安歌，她被几个男的围在中间，其中一个把她按在树上。 牧南桑站在学校的大门前，她亲眼看到那个男人的膝盖一下一下的撞在安歌的肚子上，她不敢过去，只好去求门卫和保安。 一群人散去，她只见安歌像是脱了线的人偶一般滑落在树下，她叫了她很久才把她叫醒。 “你没事吧？”牧南桑扶起安歌，她的嘴角上有一口鲜血，眼睛眯着怎么都叫不醒，这样的场面她只在电视上见过。 牧南桑见她没有反应，开始慌了起来，拿出手机打算叫120 ，这时安歌醒来，抬手打落她的电话：“我没事。”她推开牧南桑靠在身后的大树上。 “我看你伤的不轻，要不就打个120吧。”牧南桑蹲在她身边说话带着一股南方口音。 “不用，你有湿纸巾吗？”安歌眯着眼看着她，牧南桑立刻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来掏出一张递到她手里。 她狠狠的擦过嘴角，让血渍一点不落的粘在湿纸巾上。 “你走吧！”她对牧南桑说。 牧南桑摇了摇头：“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去。” “用不着。”安格不耐烦地说。 牧南桑在想说什么她也不听，捂着肚子在路口打车离开。 下午第一节课没有结束，英语老师正讲的起劲，教导主任带着几个老师走进了教室，对英语老师说“不好意思，李老师打断您一下。”接着教导主任站上了讲台道“所有人把手伸出来，女生把指甲漏出来。” “干什么呢？”安歌一脸疑问。 “没事，就检查一下有没有人做指甲，头发留的是不是过关，有时候检查检查手机违禁品什么的，手机藏好就行。”同桌凑到她面前说。 “嗯。”安歌点点头也把手伸出来。 检查的老师从后往前走，女生检查头发指甲，偶尔那几个男生会检查桌兜和口袋看看他们是不是揣了烟，就在来时快走到她们这一排的时候，“啪”的一声，万思涵的一本书掉在了安歌脚下。 “不好意思，帮我捡一下。”万思涵拉了拉安歌，安歌没有多想，弯腰帮她捡起来。 万思涵手疾眼快，趁她弯腰的瞬间，迅速把兜里的烟仍在安歌的桌兜里，安歌把书捡起来放在她的桌子上。 老师走到万思涵那，她们同桌两个走出来让老师进去检查，也许是万思涵已经上了学校的黑名单她的位子检查的格外的仔细。不过也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安歌也算是重点检查对象，但她没什么东西，昨天晚上太过狼狈，没有来得及买烟。 然而，老师在她位子上弯腰，起身。一盒女士香烟出现在老师手里，老师拿着烟盒走到安歌面前“是你的吧？”三十多岁的男老师，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安歌眉头微蹙，她一看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个牌子的烟是万思涵最喜欢的，她看了一眼座位上若无其事的万思涵，回头对老师说：“不是我的，是她的。”安歌站在走过道上，淡定的指着万思涵。 万思涵听到这，大惊，瞪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安歌，老师看了看安歌又看了看万思涵“你的。”老师扬了扬烟问万思涵。 “不是，怎么会是我的，又不是从我这里翻出来的。”万思涵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老师又看了看安歌，安歌站在和同桌站在过道上，被所有人围观，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 “别当误别人上课，你俩给我出来。”老师正要从安歌的位子上出来，被外面的安歌堵在了里面，老师挑着眉看着安歌问：“你干嘛？” “小票就在她的钱包里，你看就知道了。”安歌看着万思涵说。 班里所有人都躲过了这次突击检查，当然除了万思涵，她被一行老师叫走，安歌继续听着英语老师的天书。 “要不你请个假回家吧。”同桌凑过来对安歌说。 “怎么了。”安歌问。 “我看你一天都不怎么舒服，再说等会万思涵回来该找你麻烦了。” 安歌笑笑说“没事，是祸躲不过。” 果不其然，没等放学万思涵就回到班里，安歌上厕所回来就被她堵在讲台边。 安歌往右她就堵右边，安歌往左她就堵左边，安格索性站在原地不动，道“你想干嘛。” “你什么意思啊。”万思涵一脸盛怒，将安歌堵在讲台边。 安歌整个身子都贴在讲台边，万思涵高出安歌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歌，安歌挠挠头说“出去说。”说着想抽离她向外走去。 万思涵手疾眼快向后退一步“啪”的一声关上门，灰色的铁门被紧紧的扣上，“哪也不去，就在这说。”万思涵拽起安歌将她摔在门后边，这里是班里的监控死角。 安歌脊背砸在墙上牵动着肚子上的伤，她倒吸一口气，倚在墙角上，万思涵肩膀后面是几十双眼睛看着，她明白万思涵的意思，上午让她丢了人，下午她可不要找回来。 “想怎么样你说。”安歌道。 万思涵笑笑，抬手一巴掌打在安歌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班里。安歌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便抓起万思涵的领子，另一只手已经悬在半空中，万思涵没有一丝怕的意思，伸着脖子瞪着安歌。 安歌的手悬在空中又放下，脸上的巴掌印已经起来了，她退回墙角，说“行了吗？” 万思涵又上前一步，五官已经贴在安歌脸上低声道：“听说你想在这所学校平静的毕业。” 安歌眉头一皱：“你想干嘛？” “给我道歉，说你错了。” 安歌苦笑两声：“吃错药了吧。” 万思涵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墙上的摄像头说：“你知不知道学校有规定，凡学生发生打架殴斗事件，不论原因，一经发现立即开除，我不怕，你呢？”万思涵道。 安歌听到这，就明白了一切，冷哼一声看向万思涵身后，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等着故事的结果，安歌回过头看着万思涵的眼睛，道 “我不想惹事，也不想出风头，我只想安静的呆着。” “可是你已经惹了我。” 又是几秒中的静默。 万思涵回头不知在谁桌子上随手抄起一本书，又朝安歌走来，看着她手里的书，此刻她正把它卷成卷。 ，，，，，， “对不起。” 万思涵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下笑出了声，“大点声”她又向后退一步，好让更多人看到安歌的脸。 “对不起。”提高音量，并且可以看到更多人的脸。 “嗯”万思涵满意的点点头，走回座位。 接着班里开始哗然一片，安歌不敢抬头看人，脸上火辣辣的一片，走回位子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2章 第七章 32.第七章 云南白药 001 每一天都很难，每一分钟都不舒服，学校像是一锅小火慢炖的热汤，熬得人快要干了。 身上的伤比昨天好了一些，但日子还是一样，安歌依旧没精神，她本想旷掉这节体育课。但是，，， 离上课还有两分钟，班里已经没有人了，安歌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可是班主任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来班里拿他的教材，班里剩的几个人都被赶去上体育课，目光转到安歌这里：“安歌，你怎么还不去上课啊。” 安歌皱着眉头骚了骚头说：“马上去。” 班主任看了眼手表：“现在就去，别想跟我耍滑，我马上就把班里的门锁上，学校有规定体育课无特殊情况不得在室内、、、、”安歌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起身从后门直接出去，多一句都不想听他说。 太阳照着一览无余的操场，她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体育老师还没有来，前面的女生正在给旁边的女生弄头发，弄了半天她也看不出什么变化，队伍中间几个经常泡在一起的女生嘻嘻哈哈的大笑，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们在乐什么，就看见她们在张着嘴大笑，其中一个嘴都咧到后脑勺了，漏出一排沾着饭的钢牙。 安歌瞥了一眼在心中默默骂了一句“傻逼”，这要是在以前她最少要吼一句：“别他妈笑了，笑的跟猪一样。”心情不好的话，她会揪起那姑娘的领子质问一番，让她当众丢人，然后看她愤怒委屈又不敢做声的样子，这样她以后就不敢再她面前笑出声，甚至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但此时她很平静，她弯腰系紧鞋带，跟着前边的人绕着操场跑圈，然后是伸伸胳膊伸伸腿腿，解散之后很多人都冲进了小卖部，安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静等下课。 十月已经走到了尾声，秋天即将过去。 丘城开始降温，但还不算太冷。 今天阳光很充足，正是一天里最暖和的时候，太阳烤的她的头发热乎乎的，安歌靠在长椅上，抬起头闭上眼，眼前还是亮亮的感觉，她把脚也伸出去拥抱着太阳。 “哎，这是我们的座位！”没过多久安歌的脚被人踢了一下，面前的阳光也被挡住。安歌睁开眼睛三个女的并排站在她面前。万思涵正对着安歌，背对着太阳，阴影打在她身上，嚣张两个字就写在她的脸上。 “说你没听见啊，这是我们的位子。”万思涵旁边的女孩不耐烦地对安歌说。 安歌的指甲来回抠着长椅的边楞，木屑扎在了她的指甲里，疼了一下。她没有说话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开，身后还不是时的飘过几个难听的谩骂。 2 离下课还早，安歌在操场边站了一会，那群人还在大笑，还有很多三两结伴的人一起在操场上走圈、聊天。万思涵三个人坐在椅子上聊得正嗨高兴，远远地看去她们三个几乎要跳起来。 安歌想想还是决定回班待着，趴在走廊上也行。 走到楼上班里的门真的被班主任锁上，安歌拽了拽锁，肋骨处就跟着胳膊疼。她只好作罢转身走向厕所，她靠在格子间的门板上，小心翼翼的脱掉裤子，查看着腿上那块痛处，光洁白皙的腿上炸出一片青紫色，连同着肚子上的一片，没什么好地方。 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厕所里静的厉害打火机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她这几天的烟瘾格外的大。 牧南桑像往常一样在体育课的时候提前回班，她有一把班级的钥匙，没有人可以和她在操场上散步，所以她总是提前回来。 刚到班门口，她就看到一个身影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牧南桑走进些，心里确定那是安歌，想叫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她故意加大脚步声，拿出钥匙装作无意间碰撞上铁门发出响声。 安歌听到响声下意识的回头看，视线与牧南桑对上，牧南桑立刻低下头，开门直接进去。 安歌看着她的背影，脑子里不自觉的跳出一张脸，那张痛哭绝望的脸，其实她们不像，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的像个鸡仔，可她们又是如此的相似，一样的默默无闻一样的胆小懦弱没有存在感可以任人欺负。 牧南桑回到自己的位子，没一会安歌也进来回到自己的位子。 那盒崭新的云南白药就放在牧南桑的手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拿着东西走到她身旁。 她身上有淡淡的烟味。 “给你。”牧南桑伸手把药递给到她面前。 安歌回头看看药又看看她，说“不用。”。 “还是用一下吧。”牧南桑执着的看着安歌，欠身将药放进安歌的抽屉里。 她还想说什么动动嘴没有说出口，转头离开，跨出去两步她又回来：“我帮你涂一下吧。”牧南桑看着她，安歌不说话，她又说“有人回来了就不方便了，趁现在没人。” 安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然后点点头示意她坐下。牧南桑也点点头坐在安歌同坐的凳子上，她又从抽屉里拿出那瓶云南白药，边打开盒子边说“昨天看见你衣服上都是脚印，觉得你用得着，，” 牧南桑取出瓶子看向她，此时安歌也看着她，她的冷着脸让她有点慌，牧南桑迅速回忆自己哪句话没说对，随即解释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乱讲的。” 安歌没有在意，笑了笑说：“你能和谁讲。” 她愣住，对啊，她能和谁讲。牧南桑顿时羞红了脸，她说的对，就算是想说也要能找到倾诉对象。 安歌掀开卫衣，露出肚子上的淤青，牧南桑被吓了一条，手里拿着药又收了一下。 安歌见她迟迟不动手，道：“怎么了？” “这么严重啊？” “没事。”安歌别过头轻描淡写的略过。 “要不然去一下医务室吧。” “不去。”安歌考虑都没考虑一下，脱口而出。 “别伤到内脏什么的、、、、、”没等牧南桑说完，安歌放下衣服，黑着脸看着她“你涂不涂！” 牧南桑点点头，安歌继续掀起衣服。 药香迎面而来，喷在皮肤上凉凉的。 “他们为什么打你？” 安歌脑子里闪过昨天的片段，指甲狠狠的扎进衣服里，耳朵里回荡着“没关系，你牛着呢！出了这样的事儿，你还能安然无恙的来上学，心里过意的去吗！” “少打听。”安歌冷冷的说。 “其实没关系，只要你不理他们，他们觉得没意思了就不会在欺负你了。”牧南桑边帮安歌涂药边说。 安歌笑了，被她的话逗笑，觉得她傻的可爱，又觉得她们更加相似。 3 之后的几天安歌没有去上学，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身上的淤青渐渐变淡，但她没有一天是平静的，闭眼就是那张痛哭的脸和无数刺眼的目光，睁开眼就是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丘城的这个季节很少下雨，今天却下起了雨，雨不大，但路面也全都被打湿了，阴沉沉的一片，泛着古旧的黄色。 安歌打开窗户让凉风和细雨打在脸上，她趴在窗户上点燃一根烟，青烟消散在古黄色的丘城。 自从和万思涵吵完架以后，安歌开始了她独来独往的生活，自己吃饭，自己放学，自己上体育课，时间久了她反而觉得自在，她和班里所有人都不太熟，同桌偶尔和她聊聊天，她也尽量不回头，免得与万思涵有眼神交流尴尬。 万思涵自那之后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倒是也没什么大冲突，因为她最近的精力都放在牧南桑这个南方姑娘身上，她总是变着法的欺负她给她难堪。这个班里的人也都熟视无睹，她们好像也都不怎么喜欢这个来自南方的姑娘，安歌不知道为什么，也懒得过问。这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她以前找人麻烦的时候也多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时候不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什么正经的理由，不喜欢她的长相，不喜欢她的声音，不喜欢她走路的样子，不喜欢她的眼神，甚至是不喜欢她脸上的一颗痣。 其实她心里还挺感激她送的药，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得为她做些什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3章 第七章 33.第七章 忍 4 礼拜一安歌继续回去上学，没人向她打招呼，也没人过问她这几天去的哪里，除了同桌问候了她几句像是没有人发现她的消失。 她坐在食堂的桌子上安静的吃面，食堂里嘈杂的厉害收残台那边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回荡在食堂的上空。 “可以一起吃吗？”牧南桑走到安歌身边，她手里端着餐盘，餐盘里放着两个炸鸡腿和别的她平时不怎么舍得吃的菜。 她的发音很蹩脚，但在嘈杂的环境中她不得不说的很大声。 “不可以。”安歌抬头看着她说。 牧南桑原本微笑的脸渐渐凝固，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安歌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面，她就站在安歌正对面，四周人来人往的同学纷纷找到朋友坐下，牧南桑端着盘子脸涨得通红。 安歌见她没有走的意思，放下筷子说：“送一次药，并不见得我们就有什么关系，以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她的冷漠让牧南桑不敢说话。 她在人群中显得干瘦干瘦的，牧南桑端着盘子不知如何自处。 安歌吃完最后一口“我奉劝你离我远点，粘上我的没一个好下场。” 牧南桑愣在原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安歌站起来，消失在她面前。 牧南桑看着盘子里静静躺着的鸡腿，买这个要来的很早，要排很长的队，鸡腿的香气直冲到她的鼻腔。她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滋味。 忽然背后一疼，脚底失重，餐盘从手中飞了出去“啪嗒”一声扣在地上，牧南桑也摔在地上，脸着地，颧骨处磕得生疼。 牧南桑回过神的时候，鸡腿和餐盘里别的食物都洒在地上，白花花的大米黏在油腻腻的地板上，牧南桑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她顾不得疼痛，起身冲后面喊道“谁啊，干嘛呀！” 她回头看到万思涵以及她的两个朋友已经坐到了原本她想做的位子，虽然生气，但看到是万思涵，她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小了几个度：“你干什么啊？” 万思涵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想发作，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自己没端好的。”万思涵耸耸肩，拿起筷子。 “就是，你别乱甩锅啊。”万思涵的朋友帮腔道。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想抢这个位子才推我的。”牧南桑指着那张桌子，眼睛里含着眼泪说完。 “我不是，这写着你名了吗，凭什么我不能坐，自己没端稳你乱怪谁啊！”万思涵据理力争，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牧南桑撇着嘴，眼睛红红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而万思涵重新坐下来吃面，嘴暗暗念叨着：傻逼！ 就在下一秒，牧南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手一挥将万思涵的面打翻在地。 “啪”先是碗面分离，面连着汤洒在地上，碗最后落地在地上滚几圈之后扣在地上。 一系列之后，牧南桑睁着脖子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万思涵的火哗一下顶上来，二话没说揪住牧南桑就把她甩在柱子上，她居高临下的指着她的脸说“你再给我说一遍。”她咬着牙，气得面部抽搐。 牧南桑抿着嘴不说话也不敢动，眼睛瞪着万思涵不发出声音。 万思涵盯着她，眼睛里像是冒了火一样灼热，她抬手随手端起桌子上另一碗冒着烟的面，全部泼在牧南桑的脸上。 “啊~~~”牛肉面的热气在牧南桑的头发上，肩膀上散开，烟气从她身上冒出来，她吃痛的捂住灼伤的皮肤，捂着脸发出连连的惨叫声。 安歌隐约知道里面发生了点事情，隐约知道可能和万思涵牧南桑有关，但她懒得听懒得管，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大门方向走去。 她已经拉开了餐厅厚重的门帘，接着便听到里面一声要命的惨叫，一只碗从人群中滚落出来，人群为了避开这只碗被冲开了一个口子。 安歌得以看到里面的情景，安歌推门的手停住，远远的看去牧南桑捂着脸缩成一团，身上还冒着白烟。万思涵甩碗的手还在空中。 安歌大惊，丢下门帘大步走到牧南桑身边，她扶起她，她捂着脸哭的说不出话来。安歌慢慢搀着她将她扶起来说：“过来。”她扶她走到洗手池前，帮她打开水龙头，让她把头低下去，让冷水冲到她的脸。 万思涵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像是再次被挑衅，心中一阵邪火，她冲上去一把将安歌拽下洗手台，安歌踉跄几下，在一旁勉强站住，指尖上还滴着水。 “跟你有什么关系！”万思涵面孔几乎是狰狞的，又想起前几天烟的事。 安歌被忽如其来的拖拽搞得有点懵，她回过神来看着万思涵。眉头微皱，胸口不自觉的上下起伏。 “没什么关系。”安歌平淡的说。 万思涵指着不远处的一地残汤说：“那你管什么闲事？” 安歌不语，万思涵又进一步道：“想管就管到底吧。”然后她指着身后一片残渣说：“那怎么办？” “我赔你。” 万思涵冷笑两声，上前戳着安歌的肩膀说：“显着你有钱啊。” “那你想怎么办。” “舔干净呗，就当我请你俩了。” 安歌握着拳头，骨节顶起泛着青色，大拇指即将要把中指掰掉。 两个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对上，燃烧就在下一秒。 牧南桑在这时缓过来，跑到安歌身后拉住她：“算了吧，我们走吧！” 安歌调整呼吸，环顾着四周的人，才发现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牧南桑的胸口上，她校服里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衬衫已经被弄湿还在滴水，里面紫粉色的内衣暴露无遗，轮廓清晰可见。 男生放着光的眼睛，女生低声的讨论。有人拿出了手机，有人一脸兴奋，所有面孔嘴脸都呈现在安歌和牧南桑的面前。 安歌脱下自己的校服，丢给牧南桑说道：“去厕所换了。” 牧南桑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安歌：“不用了，快走吧。” “换了。”安歌冲她喊道。 牧南桑接过衣服擦着眼泪跑进卫生间里。 人群中只剩下安歌和万思涵。 人们的议论声在食堂中炸开，没有人有想离开的意思。 万思涵看着牧南桑跑走，又看着安歌的嘴脸，心中火气难消，上去抓住安歌的领子，道：“有你什么事，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不等安歌回答，万思涵膝盖一顶，又连续顶了几下，接着用力推开她，将她甩在洗手台的下边，道：“我告诉你，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上次的事我算是给你留面子了，今天你又惹我，你是不是贱！” 接着又是一场狂风暴雨，砸在安歌身上。 易怒，敏感，冲动，辩解了这个年纪所有的过激行为。 安歌靠在水池边紧紧握住拳头，压抑着身体里想要破土而出的愤怒，她尽量护住要害，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直到万思涵被她的朋友拉开，安歌才得以喘息。 她们拉着万思涵边拍她的肩膀边说：“好了好了，消消气，消消气，别和她一般见识。” 万思涵理了理衣服，她身旁的一个女生冲着人群道：“散了吧，都散了吧，别看了。” 人群四散，安歌捂着肚子，扶着水池站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4章 第七章 34.第七章怒 5 本以为今天的闹剧就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本以为挨一下就会过去。 偏在这个时候，牧南桑换好衣服从卫生间走出来，与正要出门的万思涵撞了个正着。牧南桑手里拿着一件校服和一件衬衫，身上套着干净的校服，她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她个头很小，矮了万思涵一头，又干又瘦的套着肥大的冬季校服。 万思涵见她退一步，她又上前一步，她忽然邪魅的一笑，伸手捏住她一直拉到下巴的拉链头。 趁她不注意“刷。”的一声。 牧南桑的衣服被打开，她私密的皮肤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紫粉色的内衣上还沾着油渍。 “哈，哈，哈，你怎么不把这个也脱了，一起洗了得了。”万思涵难掩她胜利的喜悦。 牧南桑闷声叫了一下，慌忙捂住胸口，抽泣的蹲在地上。 安歌看着这一幕，手死死地抓住洗手台的边角，指腹被划出了血也没有意识，哄笑声充斥着她的大脑，她猛然起身，冲到万思涵面前，二话不说一把抢过牧南桑的衣服，另一只手抓住万思涵的头发。 她拽住她的头发，在手指上缠了好几圈，手一用力拖着万思涵往洗手台边走。 万思涵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感觉头皮像是要被拽下来了一样。 “啊。。。。。。” 安歌死死拽着她，将她按在水龙头下方，她的头狠狠撞在水池底面上，安歌打开水龙头直接开到最大，充足的水压打的她四处闪躲，安歌任由水流涌入她的头发，耳朵，鼻腔。 “啊，不要啊，，，，放，，放开我，，，，” 安歌死死地抓着她的头发，她想要挣脱，被安歌再次按下去，脑颅骨一次又一次撞击着水池底，水呛得她快要窒息。 她身上的戾气看傻了所有人。 安歌把手里的衣服摔在她脸上说“洗啊！洗不干净，今天我弄死你。” 衣服盖在了万思涵脸上，水打湿衣服，让她几乎无法呼救。 食堂的水压很大，“呲呲”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水打在万思涵的脸上，向外迸发。 6 120很快赶到了学校，万思涵坐在食堂的地板上拼了命的喊着她听不见了，班主任同一个女老师和她一起上了救护车，牧南桑被人带进了教务处。 救护车的叫声叫醒了学校里的每一个人，从一楼到六楼，所有的人都趴在阳台上、窗户上，目送着万思涵被送上救护车，以及一个小个子的短发女生被一群保安带走。 牧南桑被问了几句话之后便安全的回班上课，虽然她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校服，但身上还充斥着一股牛肉面的味道，因而弄得整个高二九班的空气里都是红烧牛肉的味道。 安歌已经坐在教导主任的沙发上超过五个小时了，准确的说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五个半小时，阳光从桌面移动到桌角，再到地面上，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她心里开始发慌，她想起奶奶走的那个下午，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奶奶已经奄奄一息，她躺在床上撑着劲想看孙女最后一眼，她拉着安歌的手只说了一句话：“要上学，要学好。” 又过了一会教务处的门把手终于有了动静，班主任从外面走进来，将办公室的门灯打开。他还喘着粗气，呼吸很不平稳，额头上有些许细汗，他指着安歌几下都没有说出话来。 “我不能被开除。”不等班主任开口安歌先声夺人。 班主任“啪”的一声，带上铁门冲安歌喊道：“你现在知道不想被开除了，打人的时候，你干嘛去了？”他指着安歌，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安歌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班主任的脸已经气的通红，冲着安歌一顿骂：“我告诉你，你先别说开不开除的事儿？万思涵她现在听不见了，听不见了，你懂吗？外加轻微脑震荡，搞不好人家是要告你的，你要坐牢的，明白吗？” 安歌身体一僵，“坐牢”这一词汇另她格外的敏感，“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心怎么这么狠，下手这么这么重？你们是同学，你俩又是前后桌，多大点儿事儿啊，你。”班主任被气得哽咽：“保安要是再晚去一会儿，她就可能被你呛死，你知道吗？你。” “我不能被开除。”安歌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嘴里念叨着。 班主任叹了口气放弃说教，道“你先给你家里打电话，还有你怎么回事？家长联系方式怎么都联系不上？叫你爸妈来一趟就那么难吗，就现在给你爸打电话。”班主任气急坏的说。 “妈跟人跑了，没有爸。” 空气静止了几秒。 四十多岁的班主任愣在原地看着她，大概就像在看街上的流浪狗一般，班主任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你回去收拾你的东西，现在就给我回家。” 安歌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冲他喊道：“我说了，我不能被开除。”她走到班主任面前。流露出她身上特有的戾气：“你别忘了你说过什么，只要我不是先动手的那个，你保证我顺利毕业，你说过的。” 班主任一时语塞。 窗外的火烧云散去换上一层蒙蒙的蓝色，和她那天来领校服的天气差不多，空气中带着一点点烟味，学校南边的烟囱还冒着滚滚的白烟。 7 “这个以后再说，你现在马上给我走。”说着班主任就拧开了门把手开门急切的让她出去。 “我不。”安歌道。 班主任一脸难色，两人僵持下来。 门被打开，楼道里的声响更加清晰，传来“哐哐哐”的高跟鞋声响，接着一个和班主任差不多岁数的女人闯了进来，她披着皮草，挎着一个大红色的包，脸上糊着一层厚粉，嘴上涂着玫红色的口红，泛着油光，急冲冲的闯进来。 “走什么走，往哪走，把我姑娘伤成这样，还想走，门儿都没有。”那女人的嘴又尖又薄，指甲尖尖的涂着大红色，边说边比划。班主人见她进来脸上露出一抹难色，“思涵妈妈，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医院？好好陪陪思涵。” “我再不来，我女儿就被人白打了。”她扯着嗓子喊到，说着她又冲向安歌，“你就是那个安歌吧，看你这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生没人教的货，你妈呢？让她来给我说话。”安歌撇了她一眼，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自然的翘起二郎腿。 万母的火被完全点燃，她冲过去，抓住安歌的领子：“你这什么态度啊，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叫你坐穿牢底。”班主任连忙上前拦住万思涵的母亲：“唉唉，别冲动，别冲动，您冷静点。” “我冷静什么，我告诉你，我姑娘要是真的听不见了，我跟她没完，她家长呢？你让她家长过来跟我说话！” “正在联系了，您别着急，医生不是说了，听不见只是暂时的，不等于真的听不见，再说学校查了监控，是万思涵先动的手，您看她也上的不轻。。。” 这话一说万母就更加不得了了，瞪着眼睛甩开班主任：“你什么意思啊？我女儿让她白打了，我告诉你我姑娘长这么大我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你看看今天可怜的……”说着万思涵的妈妈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哇哇大哭。 “不是白打了，您听我说。”班主任上前想和她心平气和的讲，被她一句话打断：“说什么说我告诉你，你要是给我处理不好，我就找她舅舅说去，我看看你还能不能在这学校干下去？” 万母指着班主任甩下这句话。 班主任下意识的看向安歌。 安歌脸上有淡淡的伤，她冷笑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一眼班主任后走出办公室。 身后传来一阵哭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5章 第七章 35.第七章班主任 8 安歌走出办公室，脚腕处传来阵阵疼痛，她扶着墙蹲在地上，肚子连着大腿也疼了起来，她找了个角落脱掉鞋子脱掉袜子，漏出脚踝已经肿出一个大包。 她看着湛蓝的天，星星和月亮都如此安静，树梢和路灯也很安静，她起身继续往前外走，她想回家，她现在特别想回家，想躺在奶奶的枕头上，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天色已经不早了，校园里没什么人，大家都已经回班上晚自习了，安歌的背后传来一块儿一块儿光，它们透过一扇扇的窗户投射过来。安歌刚走过教务处的那段小路，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夏医博梳着高高的马尾穿着校服，校服穿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拖拉的感觉，她个子高，长的也精神，穿什么都无所谓。 夏医博站在不远处黑着脸看着安歌，她看见安歌捂着肚子，缓缓地往前走，什么也没说，走过去扶着她往大门方向走。安歌见是她脸上顿时舒展开，她一下子就放松下来黏在夏医博身上说：“疼死老娘了。” 她没好气的问“老师怎么说？” “你管他呢！”安歌不以为然的。 夏医博听到她的回答脸一下就黑了，要不是看她这样，她一定把她甩在路边，让她自生自灭。 两人并肩走到大门口，夏医博不知与门卫说了什么两个人就出去了。夏医博要带她去附近的医院，安歌不去，她就指着安歌大大骂，说她无可救药，医院最终还没有去。夏医博扶着安歌回了老楼。 安歌倚在沙发上把脚翘在桌子上满无目的的按着遥控器，夏医博坐在她旁边，她打量着身边的一切，这里一点也没有变，那种熟悉的感觉，一拥而上。 这里是她们儿时游乐场，她们曾趴在前面这个破旧的桌子上写写画画，靠在这张沙发上评论着某某个明星，一起在这间屋子里吃着奶奶下的面条，不过她至少有三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三年了，她没有勇气迈进这栋老楼，没有踏进过这间屋子，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扫视了圈，问道：“奶奶呢？” 安歌下意识的扣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指向身后的屋子，夏医博跟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奶奶的照片就挂在墙的中间，她心中一紧，眼睛红了一片。 “什么时候的事儿？” “半年前。”她面无表情着盯着电视机。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夏医博红着眼问她。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安歌回过头，放下遥控器盯着夏医博，夏医博不语。 三年前她父母在市中心的好地段买了新房子，那年她们上初二她和她的父母在收拾完行李后买了东西来告别，父母和奶奶说了很多很多，多年邻居马上要搬走了，心里怪难受的，奶奶嘱咐了父母很多说年轻人别只顾工作，父亲叫奶奶照顾好自己，有事儿别怕麻烦千万给她打电话，快要走的时候夏医博还是没有等到安歌回家，奶奶看天色不早了，安慰夏医博说：“没事儿，你又不是去外地了，20分钟坐个车就回来了，再说了，你不还没转学吗？明儿上学就能见着了。” 夏医博信了，不过她再也没有见过安歌，她的转学转急，都没有一句道别。她们在这之前曾经大吵一架，她指着安歌的脸骂她变了，骂她真成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小混混，还放下狠话说：“我要是在搭理你这种人，我就不是个人。” 所以她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她，她几次在老楼下停住，都没有勇气进来。 一晃，三年已经过去，如果不是她转学，这场冷战还要持续多久。 夏医博重新坐下来问道：“那你现在怎么生活？” “我爸出来了，她养我。”安歌边说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不一会烟味在屋里散开，夏医博闻不了烟味儿，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安歌看着她咳嗽的样子眉头微皱，“你回去吧，我死不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她问安歌，冷笑一声，冲她吐了口烟圈，夏医博猛烈的咳嗽起来，使得安歌大笑。 夏医博躲开，她一边捂着嘴一边猛烈的咳嗽，剧烈的咳嗽一阵后摔门而出。安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更加纵情于香烟之上，她的手很小，而且她从不涂指甲油，指甲也剪的干干净净，指尖干净白皙，右手中指第一个关节鼓起高高的包。 她抽了几根烟后，她又回来了，手里拎着饭和各种药，她上前抢过她手中的烟盒，打开窗户，丢了出去。 安歌坐在沙发上不动，看着她关掉窗户对她说”20块钱没了。” 夏医博不理她，将饭放在她面前，一闻就知道是胡同口的“孙二娘米线”，她们俩从小吃到大的，安歌对她一笑，瘸着腿跑进厨房里，拿出两个空盆放在桌子上。用盆吃米线是安歌发明出来的，那时候她们还小大人懒得做饭，就给她们钱打发她们去吃一碗米线，因为她们急着回来看电视，所以从来都是打包回来。那时候她们总是找不到合适的碗，顺手就从桌子底下捞出两个盆儿，从此她们吃米线从来没用过碗。 “肉怎么变少了？”夏医博吐槽。 “早就这样了。”安歌回答。 “真抠，不过味道没变。” “嗯，估计给女儿攒上大学的钱呢！” “他女儿今年考？” “去年考上的，北京的大学。”安歌说。 “以前总在店里写作业，被她妈骂的狗血淋头，刚才阿姨还认出我了说我又漂亮了，也长高了，比你高。” “不要脸。”安歌吃掉最后一块肉说。 “就是嘛，谁让她们以前总夸你长的高？我看你这三年都没长个。”安歌白了她一眼，继续吃饭。 我希望数年之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头发白了，身材变了，皮肤松弛了，但你还记得我，还可以帮我梳头发，还可以帮我选衣服，还可以骂我，还可以陪我吃喜欢的东西，但愿岁岁常相见。 吃完饭安歌让夏医博回家。她自己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桌子上放置几盒药。安歌伸手拿过来，里面塞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不想吃药可以涂上红花油，药很贵，别扔！”看完安歌冷哼，家里开诊所的，还敢药嫌贵。 8点50学校里打了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班里的人已经走的干干净净，大多数的班级也都熄灭了灯。 牧南桑坐在在位子上，手拿着自己换下来的脏的校服和衬衫，脑子里不断出浮现出安歌被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按在地上的情景。以及万思涵大哭着说自己听不见的样子。 直到现在，她也找不到班主任的踪影，也见不到安歌，班里都在传万思涵弄不好就聋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安歌岂不完了。她抓着手里的校服回想着同学们今天说的话，“安歌这次真的完了，听说万思涵她妈要搞她，搞不好就要去坐牢啊！” 9点30分。保安敲着教室的门冲里面喊着：“那个学生该锁大门了啊，快出去吧！” “对不起。”牧南桑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嘴里念叨着什么？“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和万思涵动手对起安歌，呜、呜、呜、、、。”牧南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她抱着校服哭的不省人事。 9 第二天一大早安歌就被一连串的电话叫醒，她一翻身就觉得疼得像要了命似的，新伤连着旧伤疼得她倒吸凉气，她翻身去床头边找手机，肋骨处来剧烈的疼痛，她爆了句粗口，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谁啊？一大早干什么？”安歌重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 “是我阿，安歌。”电话那头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听着就有种粉笔味儿。 “有事吗？”安歌听出是班主任的声音，顿时觉得没好事。 “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吗？”班主任语重心长的口气。 “没事。”安歌冷漠的回答。 “你可别大意，这样吧，老师也联系不到你家长，也不知道你到底恢复的怎么样了，你给老师发个地址，我去看看你，不行，我就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 “什么不用？老师还是去看看你吧！你把把地址发到我微信上。” “我没事儿，不用麻烦。” “你这孩子，让你发个地址，怎么那么费劲？” 安歌一阵烦躁，想翻个身，疼得死呲牙咧嘴的：“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真没事，老师就是想过去看看你。” 安歌没有听他说完，啪一下就挂掉了电话。没过一分钟安歌的手机再次响起。她接起电话，放在耳边也不发出声音：“是这样啊，安歌你看，怎么样也是你把人打了，万思涵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差点儿就聋了，你知道吗？” “老师也跟她的家长也商量过了，知道你家里情况特殊，人家说了，双方各退一步，咱们不用拿咱们医药费，不过只要你给人家当面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安歌听完他说的每一个字：“我要是不呢？”她已经没什么困意：“哎呀。”班主任在那头叹了口气：“你有什么不呢？又不让你掏钱，小小年纪，别那么大气性，你说你父母父母联系不上你又……”说到这他也许觉得不合适，接着又说：“你听老师说，咱们一般家庭你父母把你弄到咱们学校来容易吗？道个歉不就完了，你真等到学校要开除你再给人家道歉就晚了！” “您工作保住了吗？”安格冷不丁的问。 电话那头，静默三秒。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说白了吧，叫你道歉不是和你商量，学校的决定，要么你道歉，要么你走人。”电话被挂掉。 “嘟嘟嘟、、”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周六的下午夏医博又去了安歌家，学校里把安歌和万思涵的事传的天花乱坠不过她不关心那个她讨厌她变成这个样子，她不想听那些流言。 夏医博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什么反应，门没锁，她就推门进去。安歌瘫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放着某平底锅的广告，她手里夹着烟，屋里面烟气缭绕，安歌见她来收了收手中的烟说：“你怎么又来了？” 夏医博绕过桌子绕过沙发，把窗户打开，“你烟瘾不小啊！”她看着满地的烟头说。 “还行吧。” 夏医博坐下来说：“抽吧，我等着你将来找我做手术，切肺！” 安歌被逗笑：“你还想着当医生呢？” “当然。”她肯定的回答说。 “你家都是医生，不差你一个。” “这是我个人的追求，跟家里人没关系。”她每次说这话时都显得十分得意。 “行。”安歌点点头。 “你伤怎么样了？”夏医博问。 “好了。”安歌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夏医博对她这种满不在意的态度十分上火，伸手过去要掀开她的衣服，被她拦住。 “好了，真好了，没事了。”安歌再三强调，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碰自己，夏医博撇了她一眼抽回手，不想理她。 “明天有事吗？我爸妈想请你去我们家。”夏医博说。 “啊？”安歌对于邀请有些猝不及防。 “去吧，万思涵的事儿让她们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你别管我能搞定。” “你怎么搞定？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学？” 安歌沉默了一下，瘫在沙发上说：“礼拜一就去。” 夏医博紧皱眉头转过头看向她：“你怎么处理的，什么结果？” “就那样呗，不说这个了，替我跟阿姨说一下，明天去不了，怎么也得等我伤好了再去，这样怎么见人。”安歌道。 “随便你。” 到了晚上家里又剩安歌一个人了，今天晚上没风月亮很圆，天蓝的很纯粹，离十点还差一刻钟的时候，安歌打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喂。” “喂，我同意道歉，礼拜一我去学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6章 第七章 36.第七章 道歉 10 礼拜一如期而至，安歌画了淡妆盖住脸上没有褪去的淤青，班里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同桌去走廊上背书，万思涵的位子是空的，没有太多人注意她进班或者说所有人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礼拜一有升旗仪式同学们的校服都穿的很规整，安歌也是。刚坐下没多久班主任便也进来了，李岗升默默走到安歌的旁边叫她出来，安歌走在班主任后面，他还不忘罗嗦着：“她和她妈都在办公室了，你态度好点，这事咱就过去了，听见没有？” “她耳朵好了吗？”安歌问。 “好了，没太大问题。”班主任说。 办公室的场景和她想象的差不多，万思涵和她妈分别坐在椅子上，办公室没有别的老师，万思涵的妈妈今天依旧穿着貂不过同那天的颜色不同，但口红还是依旧的梅红色。 安歌跟在班主任身后，打安歌进去两人便没有拿正眼瞧安歌一下，万思涵不屑了白了安歌一眼，然后拿下巴对着她。 班主任最先开口：“首先我作为她们班主任，我得检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难辞其咎，我表示抱歉，但话说回来，毕竟嘛！都还是孩子心智不成熟，让安歌真心给思涵道个歉，以后还是同学不是吗？”说着班主任给了安歌一个眼色，安歌从进来开始，便没什么表情，她今天化了妆，显得格外的精致，她走过去站在万思涵母女面前。 万母嗤之以鼻的别过头，脸上泛着油光，万思涵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安歌站在两人所坐沙发的正前方，班主任见安歌没动静，拿手指在后面悄悄地戳了戳她的背。 安歌喉咙动了一下，开口道： “对不起，我错了。” 话音落，万思涵冷哼一声，万母转过头看向班主任说：“李老师，咱事先可是说好的，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完事儿的，你可别想糊弄我。” 班主任连忙应和道：“是是是。” 安歌看着两人，心中不解。 班主任从他桌子上拿了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a4纸递给安歌，安歌一头雾水,，标题明晃晃的三个字“检讨书”再到下面落款，竟是安歌的名字。 安歌放下纸问班主任是怎么回事儿，李岗升显有些得躲躲闪闪，然后他把安歌拉到一旁对她说：“你先看两遍，一会儿升旗仪式结束以后，你在国旗台下把这个念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安歌不可思议的盯着李岗升，周朝的气压开始变低。 安歌沉默几秒，道：“万思涵的舅舅到底是谁啊？校长，副校长，书记，还是你老子！”她直视着他，声音很平淡，平淡到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她身上再次显现出超越她年纪的戾气，李岗升扶了扶眼镜，还好办公室里只有四个人，他没有理会安歌说的话，将纸甩给她说：“读还是不读，你自己看着办，我去国旗台下等你。” 夏医博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认真的听完“国旗台下的讲话”这一节目，教导主任对食堂事件发表了评论后说了一句：“下面由当事人，高二九班安歌，向全体同学做出检讨。”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校园里站着至少有40个班，没有人能听清楚这2000多个学生具体在讲什么，牧南桑站在最后一排，但她听得很真切。 安歌接过话筒演，讲台很高，她能看的到所有人的头顶，一个黑点儿，一个黑点儿，乌压压的一片，所有的眼睛都汇聚到她身上，她握了握话筒，话筒发出“呲”的一声，响的人的耳朵发麻，回荡在操场上。很奇怪，她一点也不紧张，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讲话。 “敬爱的同学们，老师们，我是高二九班安歌，对于上周的打架事件，我在此郑重的向全体师生表示抱歉。我毁坏了学校的声誉，伤害了我的同学，给我的同学在生理和心理上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身在一个班级体内，我没能做到团结同学，和睦相处，在食堂里与同学发生冲突，没能正确处理，不冷静，不宽容，没能做到换位思考……”读到这这安歌顿了一下，又继续读下去：“对与我给万思涵同学造成的深深伤害，在这里我真诚的向万思涵表示道歉，对不起，并在此保证，绝不再犯此类错误，在今后的日子里，一定与你好好相处，还望你的谅解、、、、、、、。” 安歌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微风拂过她的脸，初升的太阳照到她的肩膀上。她脚下踩着“诚信友善爱国敬业 ”四个字，头上顶着五星红旗，手里拿着话筒，检讨书握在她的手里。 11 今天高二九班不同往日，同学们没有在升旗仪式结束后一头倒在桌子上睡觉，讨论声一波波盖过一波，安歌在楼道里已经听到了班里的嗡嗡声，但就在她进教室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教室里变的安静。 她走向自己的位置，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同桌立即让开，让她进去。待她做下，她小心翼翼的问她：“你还好吧？” 安歌点点头，不再说话。 李岗升进来之后敲了几下桌子，才让教室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今天的事就到今天以后谁也别提你们的高二剩不了几天了，别等高三了才知道着急。” “还有一件事，安歌，牧南桑。”他点了她们两个人的名字。 “把你们俩的桌子搬到后面去，以后你们就坐在那里好好反省反省。” 两人还未动，但别的同学已经按耐不住。 “怎么这样啊？” “有点不公平吧！” “牧南桑，怎么也搬啊？” “万思涵她家得给李岗升多少钱？” …… 安歌豪不犹豫站起身搬起桌子就想走，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也免得她进进出出的看见万思涵两人都不爽，她将桌子搬到后面，挨着后黑板做下，顿时觉得宽敞了许多。 安歌把桌子放下时桌子倾斜了一下，一盒药从桌兜里掉出来，又是云南白药，她看看药又看向前面的牧南桑，此刻她正在奋力的搬桌子，桌子里的书掉了两本，身旁的某个同学替她捡起来。 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没有人有想帮帮她的意思，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费力。安歌在新座位下做好，把药放回桌兜里。 12 这天一下课，夏医博就去了安歌班里，这就是她所谓的解决吗？事情的经过她多少了解一点，再说回来道歉绝不是安歌的性格。 夏医博从后门进去朝她的位子看去，但是位子上坐的并不是她，夏医博心中一紧，随手拦住一个正要出去的男生问：“你们班安歌呢？” 男生回过身指了指正前方，两个并排的桌子，桌子上放着高高的书，桌子的主人正在睡觉，看不到脸，但她依然确信无疑那就是安歌。 夏医博道了声谢，走到安歌身边，同时又看到她旁边的牧南桑，她正埋头于一张数学卷子。 夏医博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个人，牧南桑虽然没有说过话，但她是知道的，这样的结果对于有洁癖的她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 “哎，哎，醒醒。”夏医博拍拍沉睡的安歌，想叫醒她，拍了半天没有反应，夏医博知道她已经醒了，正在挣扎中，她先对牧南桑发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俩怎么坐着这了。”牧南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又低下头。 安歌抬起头，没精打采的说：“这你就别管了。” “这就是你说的处理，解决？”夏医博指着她的桌子说。 “我觉得挺好的，宽敞。” 夏医博半天没说出来话，最后点点头出去。 安歌揉揉脸继续睡觉，牧南桑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原来她们是好朋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7章 第七章 37.第七章 嘿嘿哈哈 第二节下课铃响起，夏医博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冲向办公室里，她连门都没敲。里面坐着两三个老师，李岗升就坐在他的位子上，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有事吗？”离们最近的一个老师问。 夏医博完全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冲到李岗升的办公桌前道：“我要看周三那天中午食堂的监控录像。” 李岗升狐疑，笑了笑说：“同学，你这是要干嘛。” “不去上课你在这干嘛，这节你们班主任的课吧，你不找她，来跟我要什么监控录像。” “我就找你，监控你没看吗，没看录像你没听说吗，不是安歌一个人的错，她是在保护你们班另一个同学，你不知道吗！”夏医博几乎是喊出来的。 李岗升瞪圆了眼睛看着夏医博，说：“来来来，同学你跟我到外面说。”李岗升牵起夏医博的胳膊想往外走，夏医博用力甩开：“我哪都不去，就在这说，我知道你电脑里肯定有，你也肯定看过，那你为什么这样做？”夏医博喘着粗气吼着，其他两个老师看着情形纷纷走出办公室。 “行，那就在着，你说你想干嘛吧。”李岗升把手里的教案啪一声摔在桌子上。 “我不想干嘛，我就是觉得这样对安歌不公平，凭什么只有她道歉，凭什么她要坐在后面。打架是一个人的错吗？” “对不是一个人的错，但这个结果也是安歌本人同意的不是吗，她道歉是她自己走上去的吧，是她自己念的吧，我没有拿枪指着她的脖子叫她读吧！”李岗升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嘴脸。 夏医博觉得不是这样的，但又不知从何反驳，李岗升接着说：“你还小，太多事你还不懂，这个结果是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人家万思涵也作出了让步，人家差点聋了，但是人家家长看在安歌家庭困难上，没让她那一分钱医药费，就让她道个歉，还不行吗？” “不行！” 夏医博完全失去了控制，“医药费算什么，我出，我出十倍，那聋了那瞎了来我家看，我免费给她看，你让万思涵也承认错误啊，她没错吗，所有人都明白谁有问题你看不出来吗？” “你胡闹。”李岗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夏医博并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更加来劲：“我说的不对吗，我讲错了吗，你们不能因为她没爸没妈就这么欺负她。” 夏医博激动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李岗升也不说话，冷静了一会，李岗升道“回去上课吧，这事都过去了，谁让她动手了呢！” “不行，这不公平！” “啪啦，，”李岗升跑跳如雷，一下把桌子上的一摞练习册全部推在地上说：“不公平，不公平，我告诉你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多了，你这点都忍不了将来能干点什么！” 。。。。。。 李岗升没有再和她纠缠下去，直接叫来了夏医博的班主任。 夏医博的事情以光速在高二年级里传播，很快变传到安歌耳朵里，安歌和牧南桑一同听见了前面几个男生的讲话，安歌起身冲向夏医博的教室，牧南桑也跟了上去。 她不在教室，她的同学说她被班主任带走了。安歌连忙跑到办公室里，办公室的门开着，里面没有她，正是午休时间，学生们的身影零零散散的，安歌看到的每一个都不是她。 安歌转了一圈，爆了句粗口：“操！” 牧南桑跟着她跑了一路，脸颊开始泛红，牧南桑急促的喘着气，她看出安歌的着急。她想，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被打的站不起来说没事，当众道歉也没事，受了委屈也满不在意，说不想和自己做朋友却愿意这么帮她，受了伤也不以为然，但却因为朋友着急上火。 安歌又要跑，牧南桑拉住她说：“我经常见她在天台背书。” 两个人终于在天台上找到她，她带着耳机，手里拿着一本书，风吹过她的细发。场面跟牧南桑想象的不一样，没有安慰，没有关心，没有感谢。安歌上前扯下她的耳机； “操，你闲的吗，我说了我的事你别管！”安歌急赤白脸冲她喊道。 夏医博被吓了一跳，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让万思涵打傻了吧，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我不需要，不需要懂吗！你就当好你的好学生，就装作不认识我不行吗？” 夏医博首先冷静下来道：“我不想装了，我他妈都装了三年了，不想装了。” “你知道我多少次都到楼下了不敢进去，多少次听别人说起你不敢打听，我后悔没给你告个别。”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安歌眼睛一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为什么啊安歌，你不是这样轻易认错的人啊，你不是宁可挨打也不低头吗？你这样以后怎么在学校生活，他们都会看底你的，都会背地里说你。” 安歌吸吸鼻子让眼泪擦回去，说：“无所谓，我不在乎，我告诉你夏医博，我不是你天之骄子，掌上明珠，你不在这三年我什么事都做过，什么脸都丢过，没什么能让我待不下去。” 两人对视几秒，夏医博眼睛也红了，她擦擦眼泪点点头，说“这事不公平，不公平你明白吗，一忍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李岗升管不了我就去找校长，校长不行我就去找教育局。” “对。”牧南桑突如其来的插嘴让两人纷纷回头看她，她瞪大眼睛显得义愤填膺。 安歌冷笑“你还真是天真。”安歌指着牧南桑说：“你以为你天天被万思涵欺负的跟狗一样，他看不见吗，他不知道吗？” “别傻了，我就想安静的毕业，还有一年半，然后各奔东西。” 13 下午安歌没有去上课，她旷课去看电影，今天是首映，放映室里坐满了人，她坐在中间，关灯，开始。 电影很热闹，没过几分钟就会有哄堂的笑声，嘿嘿哈哈，嘿嘿嘿哈哈哈，安歌也跟着嘿嘿嘿哈哈哈，笑的太久眼睛都湿了，电影的画面一点也看不进她的眼睛里，她眼睛里出现的都是演讲台上乌压压一片的人头，看着她，盯着她，目不转睛。 放映室里的笑声回荡在安歌耳边，于是她也跟着笑，哈哈大笑，她的眼眶湿湿的，眼睛一酸、、、、 笑点过去，笑声逐渐落下去，然而安歌还在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电影散场，看客离去，安歌坐在空荡荡的放映室里，嚎啕大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8章 第八章 38.第八章 街头法则 2017年夏末秋初 丘城八中 夏末秋初，丘城的天气说凉就凉，八中这两天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关于陈浩被开除的事情，这天一大早陈浩就到班里收拾东西，在小卖部找了个箱子装上自己所有的书，离开教室。 “哎呀，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我就几天没在学校，怎么一回来你就被开除了呢！！”刘鑫跑出教室跟在陈浩的的后面，一路上都喋喋不休的问他。 陈浩提了提手里的箱子，有些不耐烦地躲开刘鑫：“不是说了吗，前几天跟人打了一架。” “谁啊？不就打个架，这破学校那天没人打架啊？” 陈浩躲开刘鑫的眼睛，继续往前走，刘鑫跟上去索性夺过他手里的箱子，嚷嚷道：“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和谁打架我不认识，还有你他妈和安歌开房的事你还没跟我说明白呢！” “碰！”的一声。 陈浩一脚把呈书的箱子踢翻，“你有完没完，我给你解释多少便你才能相信，我没和她没怎么样，就是她捡了我的手机故意发的，挑拨咱俩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她？” “你找她干嘛，找她不就正好让她得逞吗，我都教训过她了，你理她干什么？” 刘鑫听着他解释了一万遍的说辞，道：“陈浩，你是当我傻啊，怎么就那么巧呢，她就捡到你手机了，还有你到底和谁打的架，为什么打！” “还不是因为你，吵了架你就消失，打电话也不接，学校也不来，我找不到你心情不好又他妈正好和那小子撞上，打了一架，谁知道他家那么有背景。” “真的？”刘鑫冷静下来眼泪哇哇的看着他。 “真的。”陈浩肯定的道。 “那凭什么啊，就开除你。” “哎呀，无所谓了，反正我也考不上，早走几个月而已。” “那我怎么办，就我一个人在学校了。”刘鑫嘟起嘴，拉起陈浩的袖子。 “好了，好了，我去想办法挣钱养你，你就踏实的在学校，我天天来找你还不行吗？”陈浩将刘鑫揽在环里安慰道。 “那能一样吗？” “。。。。。。” 这天下午放学的空闲时间，和往常一样安歌几个人商量着旷掉晚自习出去嗨一番，以此来纪念陈浩滚蛋，几个人酒足饭饱之后无所事事的晃悠在街面上，因为他们中有俩个人住校，所以转了一圈又回到学校，要赶在放学那个时间回去，太晚了校门就关了。 此时，大门已经没有几个人，放学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刘鑫坐在大门旁的商店台阶上已经打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多半的时间是吵架，吵架的对象是陈浩，原因是她想要陈浩来接她，因为以前都是他们一起放学，并且早上他说过的每天都会来找她。可是这才第一天他就变得不耐烦了。 刘鑫的愤怒期已经过去现在进去哭泣的阶段，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对着电话嚷嚷道：“陈浩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就觉得我烦了，你被开除心里是不是还特美省的得天天花精力来糊弄着我。。。。” “你这是说的哪一出，我不都答应去接你了吗，你还闹什么！”电话那头烦躁的男声。 刘鑫：“我告诉你，你不想来就不来，不用勉强，这都几点了你想来早就来了，别搞得跟我逼你似的。” 陈浩：“我不说了，我爸妈刚才问我被开除的事呢，我走不开。” 刘鑫“你放屁，你爸妈什么时候管过你，你糊弄鬼呢。” “卧槽，我他妈糊弄傻逼呢，我是被开除了，开除了你明白吗！你他妈想在那待着你就自己在哪待着吧，操！”陈浩躺在床上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 刘鑫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气得浑身发抖，“啪”的一下也把手机砸在地上，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少，隐约可以听到她哭泣的声音，推拉门已经关上大半留下一个小门。 安歌一行人打打闹闹的，路过的人都躲的远远的，王瑜走在最前面，刚好看见刘鑫砸手机的一幕。 王瑞整个人都兴奋了一下，走到中间示意大家往校门口的方向看：“哎哎哎，看那是谁。” 安歌朝着她说的方向看去，“呦，那是不刘鑫吗？”身后的李宗鸣道。 安歌远远的看着她，没错化成灰她都认识。 李宗鸣笑笑，拿身体撞了一下安歌，安歌嫌弃的看他一眼道：“干嘛？” 李宗鸣笑的很坏，拿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人道：“怎么样，哥几个给你出出气。” 安歌笑笑不否认也不点头，挑挑眉。 李宗鸣看着安歌，然后和身边的几个朋友相视一笑，朝大门口走去。 正巧刘鑫这时起身往外走，一行的有六七个人，即使什么都不干看着也挺吓人，李宗鸣首先跟她撞上，刘鑫着低头擦眼泪本想骂人的脸再看到全景之后愣了一下，躲开李宗鸣向一边走。 安歌挪了一下脚步，挡在她面前，看着她道：“躲什么，都是老熟人了。” 刘鑫抬头看清楚安歌的脸，情绪一下顶上来，没好气的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怎么着你俩还有一腿啊！” 安歌黑着脸听她把话说完，可身边的李宗鸣站不住了，上前抓住她的领子：“你把嘴巴放干净点，老子不打女人，你给我收敛点。” 刘鑫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甩来李宗鸣的手，盯着安歌就骂：“我说错了吗，谁不知道，，，，”下半句没有说出口，安歌一把抓起她的长发将她拽起来，反手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 刘鑫被打蒙，连王瑜也有点懵，血从刘鑫的鼻孔里流出来。 安歌抓着她的头发，她疼的厉害不得不弯着腿看着她，“你他妈少给我嚣张，上次的账咱还没算完呢。” 刘鑫面部狰狞拿手抓着安歌拽她头发的手“啊，，，，” ”安歌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勾引我男朋友，你怎么就那么贱呢！” 安歌没等她话音落下，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别给我提他，提他我就恶心。” 安歌揪着她的头发，看着她的脸“我说你长得也不错，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刘鑫眼睛瞪着浑圆“哼，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安歌笑笑，把脸凑到她耳边：“他都带着套去酒店了，你还这么相信他呢，他到底怎么跟你说的你就信了。” 安歌含着笑挪回脸，空气先是静了一下，接着 “你说什么！！你俩到底干什么了，，啊！”刘鑫基本上是在咆哮，被气得全身发抖，安歌得意的笑笑，甩开她一行人离开。 不远处少年站在角落里，看着几个人中最小的一只背影，他本不想这样的，他已经尽量的在控制，可是绕着城市走了半圈他还是绕到了这里，看到了她。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又一次见到他，那是很平常的一天。 她出了学校大门，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一股蛮力将她拉住，连拖带拽的，直到走到巷子的深处，安歌才看清拉她的人。 刘鑫站在她面前，她带着她的朋友，同她一起的来来回回的也就那么几个，不过这几个也足够了。 刘鑫将她逼到墙角，眼睛里冒着火光：“手机。” 她伸出手看着安歌。 安歌冷笑，她也管不了许多，几个人按住安歌，从她的身上翻出手机，又拿着她的手解开指纹，几秒钟后刘鑫翻出她和陈浩的聊天记录，放在安歌面前，“是你发的吗？” 安歌靠在墙上，刘鑫足足高出她一头，安歌瞄了眼手机毫无波澜的点点头。 “操。”刘鑫几乎失去了理智狠狠的给了她一把掌，接着问：“你俩睡了。” 安歌的双臂都被人控制着，她戏谑的说：“你猜啊。 “啪” “啪” “啪” 连续扇了好几下，安歌的眼睛里冒着金星，她接着问她：“说，他妈的到底睡了吗？” “你很介意啊。” 安歌轻蔑的看着她，她的脸愤怒到扭曲，安歌心里不由的爽快。 “他很一般啊，现在也破了相了，有什么好的。” 刘鑫气得直接叫了出来，接着拽着安歌的头发把她扑倒在地，嘴里还念念有词：“贱人，□□，母狗，我弄死你，，，，” 安歌与她扭打了几下，被她的帮手们按在地上，刘鑫气急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伸手去扒安歌的衣服，T恤的领口被拼命的往下拽。 “嗯，，，啊，，，，”安歌想挣脱她们的钳制但徒劳无功，胸前的圆润暴露在空气中，手机的闪光灯在黑暗中闪了几下。 “撕，，”衣服顺着肩膀被拉下来。 “啊嗯，，，，，”安歌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始终无法挣脱她们的钳制。 修战站在巷子外，她能隐约的听到她低闷的叫声，和其他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指甲几乎扎到手掌里，里面传来女生愤怒的声音，“你个贱人，不是喜欢脱吗。来啊，让大家都看看你长啥样，，，，，” “操！” 闪光灯和不断地手电筒来回的亮着，安歌的衣服已经被扯掉，有人伸手拽着她的胸罩。 “啊，，不要，”眼泪顺着下眼睑留下来，她的声音回荡在巷子里。 少年的心像是被什么剜了一下，他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了，什么也顾不上，一个健步冲向里面，夺过两部对着她的手机狠狠的砸在地上，有俩个女生拽着她的手，她内衣扣已经开了，摇摇欲坠的挂在肩膀上。 修战后悔了，后悔的想死。 修战脱下外套把她裹起来抱在怀里，什么也没说，推开旁边连个女孩的手，从前面抱住她，帮她把内衣带扣上。 安歌的眼睛里闪着泪花，那一刻他觉得什么都是他的错，所有的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她他只想赶紧带着她离开。 刘鑫看着地上的手机残骸，看到修战还是冷静了一下“修战，你差不多得了，上次我看在边北杨面子上放她一次，这次不可能。”刘鑫认出他，知道他和边北杨是哥们。 修战撇她一眼，一手扶着安歌，一只手抢过她手里的两部手机， “啪！”的一声，手机被砸成两半，接着干净的白鞋落在手机的残骸上，恨不得撵成碎片。 “你干什么啊？”刘鑫惊愕冲他嚷嚷着。 修战收回脚，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说：“以后离她远一点。” 刘鑫蹲下翻看着手机，火气一下子窜上来：“卧槽，你有病吧。” 修战不想与她纠缠，带着安歌往外走，她又想伸手拽安歌的衣服，被修战一把推开。 野兽般的眼睛盯死几个人。 刘鑫看着他的眼睛有点不敢说话。 修战又一把拽回刘鑫，他不想与女人动手，他觉得这是作为一个人起码的修养，但是他管不别的了。 “我告诉你，你躲她远点，别找麻烦。” 说完带着安歌离开，刘鑫低骂了一句把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9章 第八章 39.第八章 风也追不上的时代 安歌躺在病房里，额角的血已经凝固了，脸有点肿。她刚才头上一直在流血，从乌黑的发间流到额头和脸颊上，凝固在雪白的皮肤上。 所以修战强行把她带到了医院。 医生大致询问了一遍，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要等明天照了片子再说，叫她今天晚上先住院观察一下。 修战坐在病床边，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额间的血已经被医生擦干净，安歌什么也不说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夜已经深了，病房里安静极了，修战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吊瓶里的药水顺着塑料管子流进安歌的血管里。 “睡吧，我帮你看着。”修战说。 安歌不语，她刚才唯一说过的话就是给奶奶报平安说不回家了今天和同学住宿舍。 “没事了，睡吧。”他继续说。 “你为什么在那里？”安歌开口问他。 修战看着她，对于这个问题久久不能回答。 “你为什么不离我远点呢。” 我们不是一类人，我没有外交官的妈妈，没有博士企业家的爸爸。” 修战：“。。。。。。” 安歌的眼睛平静极了，像是死掉了的湖面：“我妈是天桥上的女人，我爸是个杀人犯。” “我的出生就恶心到了这个世界。”安歌看着修战，他的面容有点憔悴。 修战心里一震，他有点明白她眼睛里的东西了。 修战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说：“睡吧。”他起身帮她把床摇下来盖好被子。 他只希望这一天早点过去，但他又希望这个夏天可以过得慢一些。 那个少年曾经是安歌最珍惜的东西，他让她的生活重见天日，他总是默不作声的为她挡去所有风雨，他很高，很暖，话不多，他的名字叫修战，一个有别墅不回每天住在酒店里的少年。 安歌在医院躺了一夜，修战跟着医生去取回片子，回来告诉她：“没事了，现在就可以出院。” 那天天气不好，外面阴沉沉的，乌云压在丘城的上空，天下着细细的小雨，安歌站在医院的门口对他讲：“我走了，我们别再见面了。” 风吹来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安歌脸色不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身上还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修战没有说话，手里撑着雨伞，打在安歌头顶，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搂在怀中道：“跟我回酒店。”说着他便要搂住安歌的肩膀向雨中走去。 细雨打在伞面上，发出细微的声音，街道上空荡荡的，人们都为了躲雨栖身于温暖的地方，这场雨已经打湿了丘城的每个角落。 刚走出两步，安歌一个用力将她甩的远远的，修战一个踉跄被安歌狠狠的推开，他踩了几脚水才站稳。 她们停留在医院广场的中间，雨伞在修战的手里晃了几下才拿稳。 头顶上没有了伞，细雨飘落在安歌身上，整个世界只剩下雨声。 “修战，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让我跟你走就跟你走！”安歌轻蔑的看着他，拿出她所有的不屑与厌世。 雨点打湿了安歌的短发，水珠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 时间静止了三秒，周槽只剩雨点掉落在地的声音。 少年心里的愤怒一寸一寸向脑袋逼去。 “你在给我说一遍。”修战压着嗓子对她说。 “我说你算个什么，让我跟你走就跟你走。”安歌豪不犹豫的又重复一遍，不大的声音回荡在满天的雨水中。 “碰！！！” 修战甩手把手里的伞狠狠的砸在地上，一个健步跨到安歌面前拽起她的领子，安歌后脖子一紧，身体被整个拽离了地面，“不跟我走你还想去哪，你什么处境心里不明白，就他妈你这副样子能去哪？你是敢回家吗！还是你想回学校让全世界都看看你这幅鬼样子！” 少年的力气大的惊人，安歌整个人被他拽了起来，他狠狠的瞪着她，胸口间喘粗气，眼神逼向她的小脸让她无处可逃。 安歌看着他努力的不让眼泪流出来。 雨水湿透衣服和鞋子，头发湿漉漉的粘在皮肤上，修战随便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安歌塞进车里，在景维国际的大门下停下。 002 她站在修战的房间里，身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身体不自觉的在发抖。 修战看着她，温暖的黄灯打在她的脸上，她手上还裹着一圈纱布，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少年的喉结颤动了一下，转身走向浴室，从衣柜了拿出一件他的T恤递给她。 “去洗个澡。”修战说。 安歌不动，两个人身上都在滴水，修战瞥了一眼她胸口前的春光。 “都成这样的了，还加什么湿身的戏码。”修战毫不掩饰的盯着她的胸口，他也湿透了，脖子上的水渍不断地往下掉，T恤沾在胸膛上露出轮廓。 浴室响起水声，修战抹了把脸上的水，随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把床铺好倒一杯热水放在床头上。 然后站在浴室门前对里面说：“洗完澡把头发吹干，好好睡一觉，晚上我送你回家。” 安歌站在淋雨下，热水打在她光洁的皮肤上舒服极了。她没有说话，让热水打在脸上。 修战走出卧室，把门关好，给她安静的空间。 003 修战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房间里睡觉，而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头发是干的，身上穿着睡袍里面还套着他的T恤。 修战关好门，走到沙发前把手里的纸袋放在安歌身边。 安歌瞥了一眼，粉粉的包装立马让她明白了里面装的是什么，立马脸上涨红。 修战站在阳台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犹豫一下对她说：“穿上吧。” 安歌红着脸躲进卫生间里拿出袋子里的内衣内裤，脸红的好像快要烧起来了。 她把衣服穿好出来，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修战看了她一眼道：“过来，坐。” 他总是这个样子，眼睛里从容的可以装的下整个世界。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播放着看不懂的新闻，安歌看着他的侧脸手指摩挲着衣服道：“你也去洗个澡吧，暖和。” 修战扭头看着她的小脸，现在是干干净净眼神也柔和多了，“洗过了，在别的房间。” 安歌点点头佯装继续看电视，修战继续看着她眼睛一刻也移不开：“只有把你逼到绝路上你才懂得乖一点。” 修战的眼睛已经放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眉毛都印在他的心里。 安歌动了动眼皮不语。 “想看个电影吗？”修战问她。 安歌摇摇头，她心里升出一股愧疚，修战的黑眼圈几乎快要耷拉到地上，眼睛红红的，想必他昨天晚上没怎么睡。 “你去睡会吧，等会我叫你。”安歌低着头说 等会我叫你。 修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他喜欢这个说法。 他点点头看了眼时间说：“四点叫我起来。” “嗯。”安歌点点头。 雨一直下个不停，路上已经开始有积水，路灯亮起来把路面照的波光粼粼的，安歌忘记叫醒他，因为自己也睡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修战这一觉睡的很满足，他起床走出卧室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女孩，睫毛映在下眼睑上，柔软的短发遮住了她一半的脸，透过光能看见她脸上细碎的绒毛，身上是和他同款的香味。 修战低头，轻轻地吻在她的头发上。 安歌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她慌忙的看了一眼手机，懊恼自己竟然睡着了，起身正想要去叫醒修战，才发现他已经站在餐桌前摆放着碗筷，饭菜的香味飘在房间里。 “你醒了，过来吃饭吧？”修战最后把筷子摆好，招呼安歌过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安歌问。 “有一会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 修战想想道：“你睡着的时候更可爱一点。” 安歌：“。。。。。。” 桌子上的饭菜很简单，都是家常菜，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个外卖盒，修战把米饭打开放在她面前，大米的香味飘散而来。 “头还疼吗？”修战边吃边问。 “不疼。” “明天还去不去上学？”修战加了一片肉，做出一副随便问问的样子。 “去啊。”安歌不假思索的回答。 修战停了一下手里的筷子，接着说：“明天先别去，在家呆两天。” 她面无表情的吃着东西，淡淡的说了句“没有用的，该来的总会来，躲不过去。” 修战看着她，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那么自然，他想了想开口道：“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两天。” 安歌愣了一下几乎忘记了脑袋挨了两下的事情。 “也行。”安歌道。 雨已经停了，地上的积水映出路灯的颜色，外面的空气透着清凉，很舒服。 修战帮她取回烘干的衣服叫她穿好，打算送她回家。 安歌趴在出租车的窗口上，任由外面的风吹到她脸上，修战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他看不懂她在想什么，她的侧脸很精致，鼻子嘴巴都长得刚刚好，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明明暗暗的霓虹灯打在她脸上，睫毛来回的煽动。 你到底在想什么，安歌。 003 深夜，雨又下了起来，修战躺下，跟安歌发了晚安之后他便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睡意，也不想睡，他坐起来点了根烟，然后打了一通电话给边北杨。 “喂。”修战看了看表已经夜里一点多了。 “喂，干嘛。”边北杨的声音很清醒，想必还没有睡觉。 “复习呢？”修战问。 “嗯。”边北杨看看桌子上的闹钟，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 “明天晚上，你们学校放学的点，帮我个忙。” 边北杨：“干什么。” 修战：“，，，，，，” 边北杨“好啊，明儿我在路口等你。”边北杨放下手里的圆珠笔，伸了个懒腰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晚上，修战骑上他的摩托到约定的地方，边北杨他们已经到了。他身后一群流里流气的少年汇聚在路口的一侧，他们各自坐在自己的摩托车上，夜色里看不太清摩托的颜色和他们的面孔，只能看到车子外壳的反光和少年们花花绿绿的衣服。 边北杨坐在最前头的摩托上，手里夹着烟，烟雾从鼻腔和口腔里出来，路灯打在少年的脸上，把烟雾也照出轮廓，行人们纷纷远去都对这群孩子避之不及。 修战骑着他的哈雷，一群少年老远就开始欢呼起哄，不知是为车为人。 现在他很少骑这辆黑色哈雷，以前他常和边北杨一起出去飙车，但自从边北杨决定浪子回头好好复习之后，他就几乎没有骑过。 边北杨笑笑冲他招招手，修战在他身边停下。 “人过去了吗？”修战问。 边北杨看看手表说“刚过去十分钟，现在去刚好。” 修战点点头又问：“带着他对象没？” 边北杨把抽完的烟头丢掉踩了一脚，道“带着呢，刘鑫嘛。” 修战点点头表示同意，“那就走吧。” “好嘞。” 一群少年的喝彩声夹杂着摩托车的咆哮声，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冲向街道。 那是风都追不上的速度与激情，是一去不复返的少年时代。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0章 第八章 40.第八章 004 陈浩把车停在刘鑫家门口，胡同里黑乎乎的一片，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刘鑫哄好，最后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于安歌头上，刘鑫也接受了，两人和好如初。 亲热了几下刘鑫才依依不舍的进家，陈浩重新骑上车子往胡同外走，然而刚出胡同一群骑着摩托的人便开始跟着他，那群人挑衅十足的在他身边来回晃悠，故意让摩托发出噪声，有人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像是在教训儿子那样。 “操，谁啊你们。”陈浩被搞得车子也开不稳，张口怒骂。 少年们因为他的愤怒更加来劲，最后在一个人少的路上直接把他撞翻，陈浩吃痛的坐在地上，车子翻在一边，轮子还在旋转，其他人也纷纷停车，边北杨和修战在最前面停下来。 陈浩正坐在地上揉着屁股，抬头间对上修战的眼睛，漆黑里闪着光，“怎么又是你？”陈浩脑子里想到这两次遇到他都没什么好事。 修战看着他，走两步上前把他扶起来，陈浩提防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一脸不解的看着修战，余光看见后面车子上的边北杨，原本不屑的脸上变了颜色，他皮笑肉不笑的扯着笑脸冲车子上的边北杨叫了声：“呦，哥，怎么是你？” 边北杨点了根烟，冲修战使了个眼色，修战搭上他的肩膀，搂着他转身走向路边的墙角，边北杨坐在车上继续抽他的烟，身后几个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轰笑一片带着看热闹的嘴脸。 修战没有给他好脸色，停住脚步转急就是一脚踹在陈浩的肚子上，陈浩捂着肚子趴在墙角，修战揍了他几下在他面前蹲下，指着一处方向道：“那是你女朋友家？” 陈浩被打的有些恍惚，一脸恐惧的看着修战，点头不敢说话。 “我记住了。”修战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锐利，接着说：“安歌认识吗？” 陈浩嘴巴动了一下，悄声骂了句什么，被修战捕捉到，修战抬手就又是一下，“说他妈什么呢？” 血从他鼻子里缓缓地留出来，陈浩一脸难色的看着修战说：“认识。” 接着他又想解释什么：“那天，，，那天真，，，，” 修战不想听他说那天，他对那天也是耿耿于怀。 “别他妈给我提那天。”修战脸上的肌肉不受控这的抖动了一下，接着说：“你还有你对象刘鑫以后都给我对安歌客气点。” 陈浩迟疑了一下马上点头。 修战注视了他一会接着说“看好你对象，看不好刘鑫你就替她兜着，懂吗？” 。。。。。。 路上的水渍还没有完全干，陈浩的裤子上弄上了水和泥，修战以同样的姿势搂着他回来，他帮他把车子扶起来递到他手里，陈浩走过边北杨身边的时候，又点头叫了声：“哥。” 边北杨靠在车上说：“最后一年，别找事，他是我哥们。” 陈浩点点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修战边北杨一行人嬉笑的离开。 办完了事情，修战请大家吃了顿饭散伙之后和边北杨一起回到酒店，两个人都喝了很多。瘫坐在沙发上，修战傻笑了了两声说：“爽。” 边北杨轻笑，问道：“你真有女人了？” “算是吧。”修战脑子里回想着安歌的身影。 “没到手？”边北杨痞痞的笑笑 修战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边北杨冷笑一声，“瞧你那点出息。” “我们学校的？”边北杨问。 “嗯。” “高一的？” “嗯。” “怎么认识的。” 修战笑笑，想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随口说了句：“找你回去的路上认识的。” 005 体育课，解散之后安歌找了个没人的台阶坐下，八中的操场有些简陋，不是橡胶跑道只是画上了颜色。 安歌老远便看到她的身影，刘鑫扎着高高的辫子穿着帆布鞋朝安歌走来，安歌毫不掩饰的盯着她看，脑子里想起那天她扒她衣服的场景。 她还能感觉得到头上的隐痛，那是她打她时，头磕在石头上留下的。 安歌冷笑，心想不会就在操场上动起手把。想着刘鑫就走过来了，安歌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她冲安歌笑了笑然后在安歌身边的石阶上坐下。 安歌不解她的行为，冷着脸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等着她开口。 刘鑫扯着嘴硬扯出一个微笑，道：“今天天气不错啊！”她没有没尾的聊聊了句天气。 安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让刘鑫的微笑僵在脸上，“上体育课啊！”刘鑫接着说。 “什么事直说吧。”安歌听不下去她的尬聊开门见山的问道。 刘鑫笑笑说：“明天下午我想请你吃饭，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正式的给你道个歉。” 安歌从来没见过她这副表情。 “没空。”她想都没想一下直接拒绝。 尴尬就写在刘鑫脸上，安歌很诧异她的表现，对于她的行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关心，她现在就是不想理她。 “那你说个时间，你给我一个机会，行吗？”刘鑫几乎是哀求。 安歌看不出她的意图，看不出她的邀请出于什么，但是好奇心盖过了一切，安歌莞尔一笑，说：“好啊，周六晚上夜宴。”安歌看着她的反应接着说：“知道那地吧。” 刘鑫点点头，说：“好，我一定去。” “那我先回去，周六见。”刘鑫起身还礼貌的道别，安歌看不懂但她无所畏忌。 要来什么都随便，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不怕失去什么。 周末，天一擦黑安歌就在天桥一街坐下，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有一家店换了牌子她都不知道，街面还是那样平静安宁，看不到屋子的风起云涌。安歌坐在一家酒吧前，酒吧的名字叫夜宴，其实她去的次数不多，初三的时候和学校几个小混混去过，高中混的不好，以前的朋友联系的也不多，所以她就是在门口坐坐。 安歌看看时间起身打算进去，她点了一杯最便宜的东西坐下，看着台上的美女跳舞，没过多久刘鑫便在安歌身旁坐下，她穿着小裙子和露肩的白衬衫，安歌很随便的穿了件牛仔裤卫衣。 “你想来点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赔罪。”刘鑫依旧很客气，这更加让安歌摸不着头脑。 刘鑫点了一大杯啤酒，端起来看着安歌说：“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我高三了再呆这一年，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说完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 喝完她大喘了口气擦了擦嘴。 安歌冷笑了声，觉得她不可理喻。她继续看台上的女人跳舞，对她置若罔闻。 刘鑫看着她冷淡的态度，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问道：“你认识边北杨吗？” 安歌回头看看她摇摇头说：“他是谁，我需要认识吗？” “也不是，他是我们年级的，高一的时候混的很厉害没人敢惹他，现在开始好好学习了。”刘鑫解释道。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安歌不解。 刘鑫心底犯了嘀咕，接着说：“那你认识一个叫修战的吗？” 安歌眯了一下眼睛，认真的看着她，眼睛里开始有了戒备：“怎么了？” “他是你男朋友吧？”刘鑫笑笑说。 安歌像是被碰触到了秘密，开始变得不耐烦：“你到底想干嘛！” 刘鑫见她着个反应，连忙解释道：“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说，陈浩和边北杨认识，边北杨又和修战是哥们，所以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呗，以前都是误会。” “谁他妈跟你是朋友。”安歌黑着脸说。 刘鑫愣住了一会，接着说：“以前都是我不好，我道歉。” 安歌看她坚定的态度，心里仿佛明白了一些，道：“修战做了什么，能让你脸都不要。” 安歌微微眯起眼睛，脸蛋泛起微红。 刘鑫涨红了脸，不知怎么开口。 两人四目相对，安歌没有丝毫要给她面子的意思，刘鑫握紧了拳头敢怒不敢言。 安歌看出她的愤怒，鬼魅的一笑，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举过她的头顶，啤酒顺着她的头皮缓缓而下。 “啊，嗯。” 刘鑫愣在原地看着满身的啤酒。 安歌看着她一身狼狈相心里一阵暗爽，她把手里的瓶子放在吧台上，对她笑笑转身走出酒吧。 006 如果可以我希望没有遇见你，请你不要把我从小巷子里救出来，也不要接受你的帮助，离开你的庇护，哪怕继续让我一个人在黑暗里苟延残喘，也希望你不要走进我的生活。 安歌与修战相对而坐在面馆的双人座上，他们点的同一款米线，安歌吃了两口便停下来看他吃，他的吃相很优雅，没有一定要开口的事情他一般吃东西的时候不说话。 修战抬头间眼神与安歌对上，他吃完嘴里的东西拿纸擦了擦嘴，也看着她。 “怎么了？”修战问。 “你到底把刘鑫怎么了？”安歌不想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修战迟疑了一下，问：“她找你麻烦了？” “没有，她找我道歉，我泼了她一瓶酒。”安歌慢条斯理的说。 修战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弧度，“是吗？” “是。”安歌肯定的道。 他笑而不语接着吃东西。 “你不觉得我很坏吗？”安歌冷下脸严肃的问。 “也许吧？”他说。 “你是怎么做到的”对于这个问题安歌还是很执着。 “这个你不用管。”修战重新拿起筷子，把自己碗里的鹌鹑蛋加出来放在安歌碗里，接着说：“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我保证。” 安歌与他对视了几秒，他灼热的目光让安歌不敢再看下去，她低下头躲开他的眼睛，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修战点点头看着她离开。 安歌站在面馆的卫生间里，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是老天爷是觉得你太可怜了吗？ 砸了这么大一块馅饼。 修战发誓他不是有意要看她的手机的，要怪只能怪桌子太小，安歌的手机响了了好几下，一组陌生号码响了一会，最后挂断发来短信，最后一行文字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明天晚上放学学校后门，价格面议。 修战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拿起了手机，他知道她密码从一到六，来信的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一连三条。 你是安歌吗？ 咱约一下呗。 明天晚上放学学校后门，价格面议。 修战的睫毛煽动了几下嘴唇抿成一条线，手臂上已经暴起了青筋，“价格面议”是什么意思。 每个字都刺伤了他的眼睛，他缓了缓，用安歌的手机编辑道：“不见不散。” 然后删掉聊天记录把那组电话存到自己手机里，将那人拉黑把手机放回原位。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1章 第八章 41.第八章 年关 007 修战走到八中后门时已经有一个男生在那里站着了，那人带着眼镜个子不高，穿着牛仔裤，修战瞄了他一眼走近他，他站在小门旁超市的一侧低头玩着手机。 修战在站在对面，看见他打了几个电话未果，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昨天存的那一组陌生号码。响了几下就通了：“喂，，，，”修战一边听着电话一遍走向超市边的那个人，“喂，，” “谁啊，不说话挂了。” “操，神经病啊！”电话那头的人不耐烦的骂了几句。 电话被挂断，修战已经走到他旁边。 他又打了一遍，然后看着他接起电话，“喂，你有病吧，瞎打什么电话。” 修战举着电话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那人发现有人站在他面前，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卧槽，你有事吗？” “找安歌？”修战按掉手机专心的盯着他，借着超市里的灯，他能看到对方的脸，他的很眼圈很重，下巴上有胡茬没刮干净。 “管着吗？”那人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说话声音有些颤抖。 修战没有再说什么，抬手一拳锤在他的鼻子上，，，，，， 气出来以后，快结束的时候又给了他一脚，对他说：“以后离安歌远一点。”说完，他拍拍身上的土转身离开。 安歌看看表已经九点半了，下午的时候修战发消息说：今天回去上课了，来不及去找你，自己打车回去，注意安全。 她倚在学校后门那条路的出口处，这是从学校后门回景维国际的必经之路，她倚在拐角处，看着从里面走出的一个一个的影子，修长的影子被打在水泥路面上，安歌眼皮落下，心里软了一下。 修战走出那条街，拐角处的人影在他的余光里闪过，他愣了一下回头确认，安歌抬起头看着他，四目相对，路边二十四小时不灭的LED灯来回滚动着买一送一。 修战有些惊讶，下意识的擦了擦脸，毕竟刚干完仗，形象也好不到哪去，他喉结处动了一下，看着她慢慢走向她。 他是背着光走来的，口轮匝肌和颧骨的轮廓透着光格外明显，“怎么没回家。”他抬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短发。 安歌看着他嘴角处的淤青，道：“他还加了我QQ。” 修战宠溺的眼睛里顿时加入了一股暴戾：“删了。” 安歌不说话，伸手摸着他的脸，她指尖触到他脸颊还有嘴角，修战低头看着她意识到自己脸上可能有伤后立马低头躲开。 安歌放下手黑着脸问道：“你凭什么替我出头，你是我什么人。”安歌死死盯着他，她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你说呢？”修战低头看着她的小脸。 “我不说。”她倔强的看着他。、 空气静止了很久。 “修战，你真怂。” 怂。年轻气盛的少年，被一个怂字彻底激怒，安歌转身要走，修战伸手一把将她拉回来，她整个人都撞在他怀里。 “老子喜欢你。” “见不得你被别人欺负，我每天都想见到你，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控制不住的想见到你。” “如果再有人敢骚扰你，你就一巴掌甩过去，告诉他你有男朋友，行吗？” 修战低头看着她，她黑色的眼睛就像是着夜里的精灵，带走了他所以的理智。 安歌看着他笑了，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 天开始变凉，空气里都是落叶的味道。 008 那年的冬天来的很快，安歌即将迎来高中的第一个寒假，这天丘城下起了小雪。考完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安歌便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学校。 他们都套上羽绒服，修战还是喜欢站在那盏路灯下，他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和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安歌一路小跑的冲出学校扑到他的怀里，修战踉跄一下接住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终于放假了。”安歌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贪婪地吸吮着他的气息。 修战搂起她，问道：“是啊，考的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这么快就过来了，写完了吗？”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刘海问道。 “当然。”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火锅吗？”安歌一脸没出息的看着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上。 “我说的是你都及格了，带你去。”修战低头看着她，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安歌，一顿饭就能骗走。 “我应该可以及格，早吃几天没关系的，好不好。”安歌噘着嘴拿脸来回的在他胸膛前蹭来蹭去。 修战那受得了这个，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是个吃货，“我信你个鬼。”他抬手摸了摸她脸上隔得纹路，肯定是考试没有书垫被桌子隔得。 “睡的挺香嘛，硌得慌吗？” 安歌不要脸的冲傻笑，来掩饰自己根本考不及格的事实。 那天其实只是他们无数次约会吃饭中很普通的一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安歌总是想起这天，下雪天会想起，考试时会想起，甚至在随便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冬天里都会想起。 吃完火锅，两人漫步在下着雪的旧城区里，修战依旧是把她送到桥头，两人趴在栏杆上，修战一直不让她走，“你到底想干嘛，冻死了。”安歌吸吸鼻子说。 修战眼睛转了一圈，拉开自己的羽绒服，然后将安歌裹在怀里。 “我跟你说个事。”他把下巴抵在安歌的头发上，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安歌：“什么事。” 修战：“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安歌咬了咬嘴唇说：“为什么？” 修战：“我得去美国过年。” 安歌反映了一下接着说：“不应该是你妈妈回来吗？” “我爷爷奶奶都在美国，所以每年都得去美国过年。”修战抱着她不肯松开。 安歌听后点点头，说：“没关系，过年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修战犹豫了一下把她搂得更紧：“快开学吧。” 安歌不语，她没有生气只是有点不舒服。 修战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说：“手机要开声音，我睡得晚，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家里没人的时候要给我发视频，好不好？” 安歌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乖乖的点点头。 大寒，丘城冬季少雨，却总是有刮不完的大风，寒假已经放了几天了，安歌每天都要一觉到九点，她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玻璃被刮得哗哗作响，安歌眼中闪过一丝神伤，修战今天的飞机飞去美国，那个与丘城昼夜颠倒的国度。 安歌正出神，奶奶沾着一手的面糊走进安歌房间，奶奶冬天穿的很厚，围着围裙站在安歌门口，“呦，醒了啊。” “嘿嘿，这就起。”安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好意思的笑笑。 奶奶走近安歌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她走进到安歌面前伸手摸了一下安歌的脸蛋，把面糊抹到安歌脸上。 “嗯，奶奶，，”安歌动弹了几下，抹了一脸。 “你个小懒虫，奶奶都出去买两趟菜了。” 安歌笑笑：“好了，我马上起。” 奶奶转身走出去道：“快点啊，今天给你烙饼，凉了不好吃了。” “好。”安歌一脸积极的答应。 差不多下午三点安歌到的景维国际，修战已经提着箱子在大堂里等着了，他只领了个银灰色的手提箱，脖子上挂了个靠枕。 修战嘴角带着微笑，上前牵起安歌的手。 “东西带都好了吗，证件什么的。”安歌问， “好了，都带了。”修战一手牵着安歌一手领着箱子。 “拿出来给我看看。” 修战拉着他的手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轻描淡写的说：“口袋里自己拿。” 两人站在酒店的大堂中央，安歌停在他面前，慢条斯理的拿出他的证件，然后一个人看着证件傻笑。 天啊，他的证件照怎么都这么好看！ 暗自花痴了一会后她才恋恋不舍的放回去，又问了一句：“没什么忘带的吧？” 修战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回答：“忘带了一样。” “什么？时间还来得及赶紧上去拿！”安歌慌张的问道。 修战盯着她道：“你。” 积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去机场的路也很顺畅，车开的很平稳，安歌牵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一个人去吗，你爸爸不跟你一起。”其实安歌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也是害怕两个人被修战的爸爸当场抓包。 “我爸好像在上海，我也不清楚，按照惯例他应该是出完差直接去，我自己走自己的。” “真是个小可怜。”安歌手指摩挲着他的手掌。 到了机场修战换了登机牌最后抱了抱安歌说：“过了年我就回来了。” “我知道。”安歌还是不依不饶的抱着他。 修战：“过年多吃点不用减肥。” 安歌：“我知道。” 修战：“要接我电话。” 安歌：“我知道。” 修战：“我爱你。” 安歌：“我知道。” 新年一天一天的近了，丘城还没有禁燃，年关将近会，会时不时的响起鞭炮声。 奶奶今天又包了饺子，今天是春节前最后一次探视，奶奶把提前给安志强买好的新衣服和棉衣棉裤装好，大包小包的坐上公交车。 “小小啊，最后一年了，过了年你爸就能出来了，都会好的。”奶奶摸了摸安歌的头，像是再告诉她也是像在告诉自己。 “到时候啊，让你爸找份正经工作，当个保安开个出租都行，咱不求大富大贵，够吃够喝好好过。” 安歌抱着一大包衣服，不想接话，原来八年那么快，转眼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今天来探视的人很多，安志强穿的很厚，整个人臃肿了一圈，最外面还是套着那黄色的囚服。 “妈，小小。”安志强老远就开始招手。 安歌和奶奶把包放下座好，安歌一直低着头不想与他有什么交集。 “小小放假了吧。”安志强道。 “放了，有几天了。”奶奶见安歌不说话，先开口。 “行，等你再开学爸就能接你去了。” 安歌冷着脸道：“你以为我还在上小学吗？” 空气静了一秒。 “哎，高中咋不能接呢，到时候晚上就叫你爸接你去，奶奶也放心。” “对对，到时候我接。” “来吃饺子，一会凉了。”奶奶把保温桶打开推到安志强面前，接着打开包，说：“妈给你带了新衣服，你看，这个能拉开，买衣服的那姑娘跟我说现在穿正好，天暖和了还能当外套穿呢。” 奶奶拿着没摘吊牌的新衣服一脸欢喜的说。 “哎呀，妈你给我买什么衣服，我一大老爷们又在这给谁看。” “哪儿也是过年，该穿个新。” 安歌哽咽了一下，她很清楚奶奶至少有三年都是穿着那一件棉袄过年了。 “哎，不要不要，你拿回去退了，给你俩弄一身，我不要。” “不退。”奶奶直接撤下吊牌，把衣服放进包里。 安歌没有中间离开，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因为她知道奶奶把这次探视当年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2章 第八章 42第八章 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巴掌都是小儿科 009 转眼间新年就要到来了，修战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小城市里的人口开始变多，节日的气氛也越来越重。 奶奶一直到晚上还在忙活，就算是两个人奶奶还是会备好满满的年货。她凡事喜欢亲力气为，安歌站在旁边只能跟着倒倒水拿拿东西，帮不上什么忙。 奶奶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才关了厨房的灯，对沙发上看电视的安歌说：“别太晚啊，睡太晚不好。” “好，您睡吧，我马上回屋。”安歌伸了个懒腰，关掉电视准备回屋，刚躺到床上手机便响了。 来电地址：美国洛杉矶 安歌看了看时间接起电话：“喂。” “喂，是我。” “我知道，我没有美国的亲戚。” 大洋的另一边天还没有完全亮，修战笑了笑说：“今天都干嘛了。” “帮我奶奶弄年货，然后看电视。”安歌钻进被窝里扣着床头柜。 “好，还挺乖。”他的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丝沙哑。 “美国现在还是早晨吧，你醒这么早。” “睡不着了。”修战道，天知道他是订了一大早的闹钟就为了给她打个电话。 安歌笑笑，她才不信，安歌正想说什么，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得耳朵疼。 “这就有人放炮了。”修战听着电话里噼里啪啦的声响。 “对啊，今儿都二十五了，你有多久没在国内过年了。” 修战想了想说：“有八年了吧。” 八年。 “嗯。”安歌点点头。 “洛杉矶可以放鞭炮吗？”安歌问。 “可以。”修战看了看外面空旷的街道说。 “你在美国都是怎么过年？” “唐人街很热闹，有时候会去看看，家里就是一起吃饭，有时候出去玩，没什么特别的。你呢？你都是怎么过。” 安歌听见外面忽近忽远的鞭炮声道：“和奶奶在家里看春晚，吃饺子，初一早上放一大圈鞭炮，去逛逛超市或者逛逛庙会。” “听上去还不错。” “嗯，有很多好吃的。” “哼。”修战被逗笑，甚至脑子里都能想到她的吃相。安歌躺在床上听着电话里他的喘息声，不用说什么只要通着就好。 “安歌。”电话那头他低沉的嗓音。 “嗯。” “我很快就会回去。” “我知道。”安歌回答道 “我想见你。”修战听着她的声音，脱口而出。 安歌笑起来，觉得空气里都是甜的：“哦。” 009 二十七下午，街面上显得十分的热闹，上班的人也都差不多放假了，在外打工的人也都回家过年了，小城市的人流开始变多。安歌帮奶奶洗好菜切好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刚炸出来的肉丸子。 深冬天黑的早，不过四点多，外面的太阳已经落下去大半，城市里撒上了一丝落寞和疲倦，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安歌吃的正起劲，厨房里奶奶叫起她的名字：“小小。” “哎。”安歌边吃应声。 “去，到对面超市给奶奶买包盐，再买点醋，省的初一关门。” 安歌一脸不情愿的的放下丸子：“不会的，上一年都没关。” “那也得去，盐没了。”奶奶哄着安歌道。 安歌擦擦手，把鞋穿上道：“好，还要别的吗？” 奶奶看着安歌也不知道就为什么就笑了：“不要了，出去一趟消化消化再吃，能多吃两个。”奶奶走过来拿手绢给安歌擦擦嘴，她吃的满脸是油。 安歌裹着棉袄站在家门口的超市前，吸了吸鼻子，卷帘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连大红色的门对都贴上了，安歌叹了口气，又去楼下的小卖部看，也关门了。 安歌站在楼下紧紧身上的衣服，冲楼上大喊：“奶奶，奶奶。” “哎，来了。”奶奶站在阳台上问：“怎么了，钱没带够？” “不是，关门了，我去后边超市买吧，那个超市大应该关不了门。” “好，去吧，想吃啥买点啥，路上慢点。”奶奶冲着楼下大声的说。 “嗯，知道。”安歌答应道。 后面的超市步行大约十分钟，穿过一条小路就能到，安歌很喜欢那家超市，因为有她爱吃的威化饼，别的小超市没有，她拿上盐，还有醋，又拿了两样零食，结账回去。 天开始变得昏黄昏黄的，安歌吸吸鼻子赶紧往家走，她不喜欢黄昏的点还在外面，上学时没办法，其他时候这个点还不能回家她会没有安全感。 起码在那个时候还是这样。 安歌过了马路，走在人行道上，没走两步便听见隐约的吵闹声，夹杂在过往的汽车鸣笛声中“很快，很快我就有钱了，你在给我一点时间，，，，” 安歌走近两步，街角两个高大的男人把一个长发女子堵在墙角，女孩被吓得卷缩在一起，“再给我几天，真的，过了年我就有钱了，我会有压岁钱的。”女孩连哭带喊的说。 安歌在街角停下，也许她认识那女子，她叫刘鑫。 “好，我就在给你几天，在还不上钱，老子绕不了你。”两个男人放下狠话，甩开刘鑫哀求的手转身离开。 两人走后安歌看清了她的脸，没有错就是她，她的头发像是被拽过，乱七八糟的，身上也蹭上泥土，蜷缩在角落里。 安歌领着便利袋站在路边冷眼看着角落里的人。 刘鑫与她对视一下，马上低头理了理衣服，但她好像也发现无论怎样整理都掩饰不住她现在的狼狈。 她重新抬起头，冷冰冰的瞪着安歌说：“你一定会说出去对吗，你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对吧！” 刘鑫蹲在角落里，头发有些零散，脸上的妆也哭花了。 街上吹过一阵风，脚边的落叶动了一下。 安歌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就像看街边的流浪狗一样。 “你别这样看着我。”刘鑫忽然激动了起来，站起来指着安歌喊道：“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我正大光明的借钱怎么了，我不偷不抢不卖，不像你那么恶心，随便就让人操。” “啪。” 安歌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刘鑫的脸上。 “啊嗯。” 刘鑫被打蒙，愣了一会转急像是失控了一样扑向安歌，“你个婊子，有人生没人养的货，跟你妈一个样就是贱，我还敢打我！” 刘鑫把安歌压在地上，双手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便利袋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安歌几乎要喘不过气，脖子连着脸涨得通红。 安歌也不甘示弱，撕着她的头发与她扭打在一起，她摸索间不知从哪里摸到一块石头，拿起来狠狠的朝她的背部砸去，一下一下直到她疼的松开。 刘鑫捂着后背松开她，安歌得以解脱手里还拿着石头，她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大喘着气身上的戾气就像是要杀人一般。 她揉了揉脖子喘着粗气说：“没错，你说的都没错，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还有个杀人犯的爹。”安歌舔了舔嘴角被她抓破的地方走进她接着说：“我什么都不怕你懂吗？因为我什么都没有。烂命一条。” 她充血的眼睛吓到刘鑫，安歌几乎是颤抖的说完。 刘鑫跌倒在地上看着安歌的表情觉得她就是个疯子。 “刘鑫我告诉你，你对我做的每一桩每一件我都记的，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巴掌都是小儿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明白吗。”说完安歌把手里的石头朝她身边砸过去。 “碰。”石头擦这边落在刘鑫身旁。 “啊。” 刘鑫以为要砸向她，吓得立马捂住了头。 安歌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转身离开。 010 除夕，天擦黑丘城的天空便开始热闹起来，远远近近的的烟花不时的闪过，听说这是丘城最后一年的烟火了，从明年开始丘城也开始禁燃。 安歌和奶奶吃了几个饺子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开始看电视，春晚还没有开始，安歌刚坐下手机便响起来，安歌看了一眼奶奶，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 来电显示丘城，那会是谁，安歌接起电话：“喂。” “喂，你好，安歌是吗，你的快递下楼取件。” “啊？”安歌一惊，看着外面的烟花道：“你们都这么敬业的吗，除夕还工作。” “姑娘你这国际快件，快下来拿走我好赶紧回家。” 对方挂掉电话，安歌想了想“国际快件”，那还会有谁。 “谁啊？”奶奶看着安歌问道。 “哦，推销电话。”安歌淡定的说。 奶奶“嗯”了一声继续看电视，安歌故作疲惫伸来个懒腰，起身走到窗户边，楼下挺热闹，小孩子们追逐玩闹着，大人们扎堆聊着天。 安歌看了一眼对奶奶说：“奶奶，我下去看一眼对面的烟火，一会上来。” “嗯，去吧，穿好衣服啊。” 安歌一路小跑到楼下，那人没有穿工作服也没有开着贴着快递标志的车，骑了辆共享单车向安歌招手。 包裹很大，包的很严实，安歌趁奶奶不注意直接跑进自己屋子里，迫不及待的打开快递，撕开包裹，一件雪白色羽绒服后面带着简单的图案。 安歌看看时间才不过九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打通了电话。 “喂。” “喂。”他的声音很清醒。 “你在干嘛？”安歌窝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上。 “刚醒，等着你给我打电话。”修战揉揉眼睛现在是美国东部时间六点半。 安歌把脸埋在枕头里掩盖不住的喜悦，“衣服是你寄给我的。” “嗯，喜欢吗？” “喜欢。” “穿上，拍张照片给我。” 安歌犹豫了一下。说：“现在不行，我奶奶在看电视，照不了镜子。” “那就明天。” “好，你怎么回想给我寄衣服？” “看到了，觉得适合你。” 安歌摸着那雪白的面料道：“你真的觉得白色适合我吗？” “当然。”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3章 第八章 43第八章 初二 011 新年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城市，空气里还弥漫着火药的味道，楼下被鞭炮的红纸屑掩盖住原本的路。 天晴的还不错，但还是灰蒙蒙的，今天是初二，是闺女回娘家的日子，老楼下今天会停满大大小小的车，女人领着孩子，丈夫领着东西回到她们的原生家庭。 奶奶只有安志强一个儿子，今天奶奶的朋友们肯定也没有空聊天打牌，每年的今天安歌和奶奶都是在家看昨天春晚的回放，下午再去逛逛超市，买点零食。 晚上十点，奶奶已经睡下了，修战日常发来晚安，安歌看了一眼关掉手机，没有任何想睡觉的意思，她打开窗户点了根烟。 外面还停着几辆车，楼下一个女人抱着熟睡的孩子，正站在车前与老太太说着什么，男人关好后备箱，也跟着说了几句，然后一家三口上车缓缓离去，老太太对着车摆摆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拖着棉拖转身上楼。 烟灰从三楼掉到一楼，安歌抽完最后一口烟关上窗户，穿上秋衣秋裤毛衣保暖最后套上棉袄和棉鞋，捏手脚捏脚的走出家门。 街面上很冷清，不过十点也就是平时放学的时间。街道两边的商铺个个都大门紧闭，连二十四小时的快餐店也不例外，火红的对联贴面了整个街道，在黑暗中它有着别样的颜色，安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继续往前走。 她的目标是天桥一街，她很想知道那个整年整夜灯火通明的街道今天是什么样子，她们今天还会不会在街面上揽客，她们会不会回家过年，或者是说生意会更加兴隆。 安歌坐在她常做的马路边上，对面四季灯火通明的的酒吧今天也打烊了，街面上也没有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了。安歌走了一圈除了超大的会所也就几家小旅馆还开着门。 地上太凉安歌坐不住，她靠在树上抽烟御寒，深冬的夜晚冷的厉害，刺骨的冷风直往脖子里灌，安歌活动了了几下还是暖和不了，最后随便走进一家小旅馆里。 旅馆不大厅里只亮着一盏发黄的灯，外面的玻璃窗上贴着住宿洗浴的红色大字，玻璃窗上的帘子只拉了一半，前台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卷发大妈翘着二郎腿边抽烟边看电视，拐角是上二楼的楼梯，楼梯下还放着两张沙发，沙发上躺在一个穿着高跟鞋包臀裙的女人睡的不醒人世。 安歌站在台前，大妈斜眼打量了她一眼吐了口烟道：“干什么的？” 安歌：“饮料有热的吗？” 大妈：“没有。” 安歌：“桶装方便面能在这泡吗？” 大妈瞥了眼安歌：“泡面八块在这泡多加一块钱。” 安歌：“拿一桶。” 大妈一手拿着烟一手从箱子里掏出一桶红烧牛肉面仍在桌子上道：“热水在楼梯口，自己泡。” 安歌扫了二维码付了钱，泡上面扎好口放在另一张沙发前。 女人还是睡的很熟，丝毫没有被安歌的动静打扰到，她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一边的裙子卷了起来可以看到大腿根部的圆润，大妈依旧抽烟看电视。 面泡了一会安歌坐好，掀开盖子，泡面的香味扑面而来，对面睡觉的女人像是闻到了香味，动了动身子强撑着睁开一只眼瞧了一眼安歌翻过身继续睡过去。 白色的烟雾缓缓从碗里飘出来，安歌忍着烫吃了一口感觉舒服极了，就在这时玻璃门被推开了一下，冷风吹进屋里，玻璃上已经布满了水汽，只能看到外面隐约的光线。 男人大手大脚的进来，隔着厚重的衣服也能感觉到他的大啤酒肚，他穿着皮鞋西裤，西装被肚子撑了起来。 “老板，还有人吗？”男人站在前台边问道。 大妈抬头指了指沙发那边道：“在哪呢，看不上得等会，人少都回家过年了。” 安歌不自觉的停下手里的叉子看着两人的对话，男人转身朝安歌这边走来，对面的女人依旧睡的很香。 男人与安歌对视了一眼，安歌马上低下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男人停在安歌身边打量着她，安歌觉得不自在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 男人冷哼一声道：“还挺厉害，你多大了。” “管着吗？”安歌一脸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嘿，行有点意思，你多少钱一宿。”男人粗里粗气的问。 安歌放下叉子正想说什么门后面的大妈说了一嘴，“不是我们这姑娘房费多加一百啊。” 男人丝毫没有在意大妈说的话，眼睛死盯着安歌挪不开，“你开个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嫩。” “我不是，找错人了。”安歌黑着脸轻描淡写的说。 “别啊，大过年的你在这儿，你来住店啊，刚开始干吧？我跟你说干这个别挑别的，只要谈好价钱什么都好说。” 安歌冷笑一声继续吃着碗里的面，男人依旧停不下嘴：“弄过几次了，你开个价呗。” “碰。”安歌喝了口汤把面往桌子上一砸，道：“我未成年，大过年的想进去呆呆啊。” 安歌黑着脸瞪了他很久，男人最终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塞进安歌棉服的口袋里道：“不干算了，这种事强求没意思，这是我名片，想通了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不亏待你。” 安歌低头吃着面，压根不想抬头。 男人转身走到对面沙发边上打量着睡着的女人，女人侧躺着，胸前挤出了沟，男人笑笑弯腰在女人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操，谁啊。”女人半睡半醒的骂了一句。 “哈哈哈。”男人发笑接着问：“干活吗？” 女人整理整理头发道：“干啊，走呗。”女人起身拉了裙子，走到前台从大妈那里拿了把钥匙，和男人一起走上楼梯。 安歌畅快的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摊在沙发上摸着口袋里的烟，拿出盒子才发现一根也没有了，她走到柜台前，大妈依旧在看电视。 安歌道：“拿包烟。” “哪个？” “这个。”安歌隔着玻璃指了一盒，大妈把烟放到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安歌拿出手机准备付款。 大妈又看了她一眼道：“还上学吗？” 安歌笑笑道：“现在没上。” 大妈也笑笑接着问：“大过年的不回家在街上晃什么？” 安歌付了钱给大妈看了一眼，大妈点点头，安歌接着说：“找人。” 大妈疑惑：“找人，找什么人。” 安歌打开烟盒道：“没什么，估计也找不到了。” 安歌点上烟问：“您这儿也不回家过年啊？” 大妈笑笑道：“这就是我家，闲着也是闲着，过年挣得多。” 安歌点点头：“您这要是被逮着了好弄吗？” “就说不知道，我们正常开店哪知道来的都干嘛的，姑娘们就进去呆两天回来接着干呗。” 安歌抖了抖烟灰，点点头，回到桌子前把泡面桶扔进垃圾桶里对大妈说了句再见，转身离开小旅馆。 012 路上比来的时候静的更加厉害，安歌是快到家的时候遇到刘鑫的，就在人行道的中央，他们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夜里掉个硬币都能听得见。 还是那两个人，刘鑫与他们面对面站着：“张哥，你在给我几天时间，剩下的我肯定还你。”刘鑫撒着娇说。 “我去你的吧，这才多少钱，你打发要饭的呢！”男人伸手将刘鑫推开。 “我求你再给我点时间，求你了。”刘鑫抓住男人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操。”男人一把抓起刘鑫的头发甩手就给了她一下。 “啊。” “我他妈告诉你，没时间了，还不上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啊。。嗯。。。” 安歌看清了是她，快走两步想赶紧过去。可是，刘鑫在这时大声的喊道：“她，她是我朋友她很有钱你们找她要，找她啊。”刘鑫抽泣的坐在地上手指指着快步走过去的安歌。 另一个男人见状一个健步抓住安歌将她拖到刘鑫面前，安歌睁开男人的钳制，看着地上的刘鑫，眼睛里带着暴戾。 “你是她朋友？”那男人问。 “我不认识她。”安歌冷冷的道。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一巴掌打在安歌脑袋上道：“真不认识？” “我就路过。”安歌冷着道。 男人犹豫了一下又打了安歌一巴掌道：“快滚。” 安歌走之前，瞥了一眼地上的刘鑫，走开。 “操，随便就找个人忽悠我，想死啊，，，” 哀求与怒骂还在继续，安歌走远了一段，在一棵树后面停下，接着从网上找来一段警笛的音频放出来，把声音由小到大慢慢放出来。 夜深人静，警笛声慢慢变大。 刘鑫继续在地上抽泣，两个男人听到声音向四周看去，合计一下给刘鑫一句警告，两人骑上路边的摩托车离开。 安歌听到摩托车响，从树后探出头，她确认那两个人已经走远才走回去，手机里的警笛声还在响，刘鑫抬头看着她，不由的哽咽了一下。 “你，你，你想干嘛？” 安歌关掉警笛声在她面前蹲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冷声道：“你就那么看不得我好。” 刘鑫被看的后背发凉，向后躲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喘着气。 “陈浩呢，他为什么不帮你。”安歌蹲下心平气和的问。 刘鑫咬着牙，冷风让她直发抖：“跟他没关系，过了年我就有钱了，我能还上。” “你很在意他对吗？”安歌问。 刘鑫不说话，她的眼角还有泪花，脸颊冻得通红。 “你欠了多少？”安歌接着问。 “不到一万。”刘鑫吸吸鼻子说。 “哼。”安歌挑挑眉，继续说：“你家就在这附近把？” 她想到这两次都是在家附近遇到她的，想必她也住这附近。 刘鑫对这个问题有些敏感冲着安歌吼道：“你少打听。” “都是贫民窟你装什么大款。”安歌冷眼瞧着她的狼狈样。 刘鑫把眼睛瞪得浑圆，全身气得发抖气冲冲的道“我不是，我告诉你，我还得起！”。 安歌看着她点点头，从棉袄口袋里拿出那张名片递给刘鑫，那是刚才的胖男人给她的。 “这个人很有钱，四十多岁肚子像怀了几个月一样，只要你肯和他睡钱都不是问题。”安歌反复看了看手里的名片，然后递到刘鑫面前。 刘鑫紧咬着后槽牙夺过名片狠狠的柔烂丢在地上“滚，滚啊。” 她起身朝安歌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你当我是你啊！□□，恶心，不要脸。”刘鑫抓住安歌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颧骨很高眼睛里充着血，抓着她脖子的手冰凉。 安歌厌恶的将她甩开，她不知是被冻得还是被打的力气很小，刘鑫再次坐到地上，她嘴上的口红被蹭的乱七八糟坐在地上小声抽泣，安歌重新弯腰捡起地上被柔烂的名片，把名片塞进刘鑫胸前的口袋里，道：“你不是说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就帮你一把，这个给你，找不找他随你。”说完起身离开。 刘鑫呆呆的坐在地上，路灯下安歌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娇小，短发不高不胖走在丘城夜晚的路上。 火车停靠丘城，夜里太静她们都能听到火车的轰鸣声，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冷风吹过，刘鑫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对不远处安歌的背影喊道：“安歌，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歌停下脚步，笑了笑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好，安歌回头看着她，距离不远不近刚好可以看清对方的脸。 她玩世不恭的笑挂在脸上，冲地上的人道：“让你成为，你口中的我啊。” 说完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空留一个背影给地上哭泣的人。 在那之后安歌再也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她，陈浩也消失不见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刘鑫和陈浩在学校里出双入对，听说陈浩把她给甩了自己去外地打工去了，安歌偶尔能在放学时学校扎堆的人群里看见她，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妆更浓了头发染成了黄色，穿着更加成熟。 直到有一天安歌在景维的大堂里看见她，安歌会心一笑，目送着她与身旁的男人走进了电梯，中年男人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皮鞋，手搭在刘鑫的腰上，这个男人不胖，绝非名片上的胖男人，安歌想能带她来景维开房，看来她的市场还是不错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4章 第九章 44.第九章 开学 001 新年一天一天的过去，家里亲戚不多，陆陆续续的来了几拨，都是吃了饭就走，过了初六，年就算过去了，街上又开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商店又继续开门，招客的喇叭继续响起，门店的灯继续亮起，街面上恢复如初。 早上九点安歌赖在床上不想起床，对面超市滚动播放着会员日全场八折，在新的一年继续开始。安歌正看着电视剧，手机进来电话，安歌早已对这组号码烂熟于心。 “喂。”修战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低沉。 “喂。”安歌躺好接起电话。 “什么时候醒的。”修战拿着手机，他在丘城老城区的马路牙子上。 安歌把手机紧贴在耳朵上她能听见他均匀的喘息声“刚醒。” 修战沉默了一会，含着笑看着眼前的这牌泛着昏黄色的三层小楼。 “怎么不说话？”安歌听不到他的回答，开口问道。 “我，，想见你，，，”修战想着她的样子。 安歌笑笑“等会你睡着了在梦里见吧。” 安歌看着窗外的阳光，她数学不好，地理也没学明白，不知道美国现在几点，但肯定是很晚了。 修战：“你都醒了，我怎么梦到你” 安歌：“有联系吗？” 修战：“有。” 安歌撇撇嘴，净欺负她书读的少。 安歌：“你那边几点了，怎么还不睡觉，上哪儿野去了？” 修战：“你奶奶在家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一手抄着兜，一手拿着电话，边问边抬手看看手表，距离他回美国的那班飞机起飞还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没有啊，她去早市了。”安歌慢条斯理的回答他没头没尾的问题，很快就觉出不对，“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说，上哪野去了？” 修战嘴角上扬：“你下来。” 安歌：“什么？” 修战：“下楼来。” “干什么？”安歌听得一头雾水。 修战：“快点，我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安歌先是糊涂了一下，然后愣住，接着鞋都没穿上就趴在窗户上往下看，马路对面少年举着手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他不知道安歌家具体住哪儿，只是靠感觉寻找着。 安歌：“你，，，你，，” 修战：“你什么你，快点！” 安歌看着他的身影不知该哭该笑，她扫了一眼楼下扎堆唠嗑的街坊道：“去桥头等我。” 从家走到桥头很近大约要三分钟，等她穿好衣服下楼，修战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安歌和楼下的几个奶奶打了个招呼，跟随着他的脚步往桥头方向走，她不敢走的太急怕被邻居问什么，也不想走太慢因为他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脚步， 就是那样的距离不远不近，在冬日清晨的阳光里，她们就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敌占区一过，安歌就像是撒了缰的野马，确认安全，便一股脑的扑到他身上，修战踉跄了一下接住她，将她拥入怀中，借着十二月清晨的暖阳拥抱她。 修战一直把她抱的喘不过气才肯松开，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安歌点着脚捧起她的脸：“你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 修战不语，本来是没打算回来的，机票是年前买好的，原定的初六就回国，但是事情有变他不得不晚几天回来，但是昨天看到手机的登机提醒，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最多在呆十分钟，我就得走了。”修战任由她捧着，纵使心里有千千万万个不想走，也不得不说出来，如果可以他想把她打包带走。 安歌撇撇嘴：“为什么？” 修战帮她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短发道：“我妈妈被一颗流弹打伤了，所以我得晚些回来。” 安歌心里紧了一下，流弹也就是枪伤：“严重吗？” 修战：“没事了，没有危险，放心。” 安歌：“外交官那么危险的吗？” 修战：“偶尔，昨天也门大使馆被袭击，我妈正巧在那里，被流弹打到了。” 安歌心里一紧，她从没想过战争居然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么严重？” “没有生命危险，别担心。” 安歌点点头，道：“那你好好照顾阿姨，我没关系。” “真的？”修战道。 “嗯。”安歌肯定的应道：“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 修战听后一脸严肃的点点头道：“那我还有点失落。” 安歌被逗笑，嫌弃的说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嗯，那我送你去机场。” 修战摇摇头：“太远了，回来不好找车。” 他抱着她贪婪地吸吮着她的气息，五分钟，最多有五分钟。 来回二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跨过大半个地球的距离，换来的不足十分钟的见面，他是她见过最傻的少年。 002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元宵节过后，学校正常开学，修战依旧没有回来。但学校分班的名单已经贴在了公告栏上，安歌站在学校的公告栏前，挤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高一的一半已经结束，到了该分文理科的时候了，对于选文选理，其实安歌都无所谓。她最后决定选文科，原因只有一个，她希望能够换一个班主任，以前班主任王素华教数学所以她选文科，这样避开她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安歌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终于在一排纸的最后找到自己的名字——高一九班，文科班的最后一个班级。 居然又是九班。 安歌拖着她装书的大箱子轻车熟路的走到三楼，还是原来的教室，但是里面的人已然是大换血，教室里乱哄哄的，前面几排还算安分，后面的男生们已经炸了锅，整个高一年级都像是沸腾了，走廊上碰面的学生们见到彼此都互相询问着你在几几班，你班主任是谁，有谁和你一个班，，，，，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极个别的几个搬着桌子到处走的。 安歌抱着箱子扫视了一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班级，径直的走到最后一排在她原本的位子。 “哎，是她哎，，，” “她也在这班？” “这不是那谁吗，，，” 小声的议论，装作不经意的扫视，转急又是干干各的。 安歌走到她的位置上，她是单人桌，上半年她都是一个人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桌子上放着一小摞书，安歌看了一眼那摞书把自己的箱子放在地上，冲边上打闹的几个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谁的，拿走。” 前面的几个玩手机的回头看了一眼，旁边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男生走过来，拿起桌上的书道：“我的我的，你坐，我就临时放一下。” 安歌没有说话，把箱子放好自己也坐下。 被分到这个班的人陆陆续续的进来，有认识的人就在其附近坐下，没有认识的就找个喜欢的位子坐下，后来的见缝插针，那里有空坐在那里。人差不多都到齐的时候，一个女人拿着点名册走进教室，台下一片唏嘘。 安歌听见动静也抬头看讲台上的人，王素华拿着一个文件夹站在讲台上，拿着黑板擦把黑板敲得震天响。 那种感觉和吃饭吃着一个苍蝇没什么两样，不，应该是吃到半个苍蝇。 安歌长叹一口气，手捂着眼睛，无法言语悲痛。心想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着辈子一次又一次栽在她手里。 “大家安静，安静一下，，，，，”王素华费了半天劲，班级才渐渐静下来。 “大家好，我叫王素华，是你们未来两年半的班主任，我教数学的。”第一天见面王素华并没有漏出那副鄙夷的嘴脸，整个人和和气的，但是学校总共也就那么大，是不知道谁，下面静默了一会，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好！” 王素华笑笑继续讲话：“学校本来给我安排的是理科班但是出于种种原因吧，我当了一个文科班的班主任，我上次带文科班的时候还是刚来咱们学校，，，，，，” 安歌生无可恋的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女人，觉得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王素华的自我介绍还没有讲完，班门一响，一个男生风尘仆仆的闯进来：“报告。”男生大喘着气停在教室门口。 王素华有些不悦，白了她一眼道：“第一天就迟到，快找位子坐下。” “哎。”男生走进教室，教室几乎坐满了，他一直走到最后也没有一张空座子，王素华见状道：“你先把这张坐子搬过去，随便找地坐下。”王素华指着讲台旁的一张落灰的桌子。 男生点点头，把桌子搬到最后，他打量一番，最后选择在安歌旁边坐下。 安歌诧异的看着他把那张落了灰的桌子放在自己旁边。 “嘿嘿。”男生见安歌看他冲安歌笑笑，又找了张板凳放下，安歌叹了口气，回过神的瞬间对上讲台上王素华的眼睛，那种来自封建老妇女的鄙夷隔着二十米的距离安歌都能体会的淋淋尽致。 安歌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桌子。 “哎，同学借张纸擦擦桌子呗。”男生敲了敲安歌的桌子道。 男生大大咧咧的，个子不算矮穿着一双帆布鞋，张像还不错，浓眉大眼算是比较帅气的那种男生。 安歌看了了眼桌面上的灰，拿出口袋里的一包湿纸巾放在他面前。 “谢谢啊。”男生说。 安歌没说话，她虽然叫不上他的名字，但也在学校里经常碰到，能认个脸熟，安歌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觉得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男生是个话痨，王素华在上面讲着东西，他在低下偷偷与安歌搭着话：“哎，你叫安歌吧。” “你挺漂亮的。”他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 明明是夸奖听到安歌耳朵里却十足的讨厌，“你想说什么？”安歌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我没别的意思，聊聊天吗？”男生把剩下的湿纸巾还给安歌。 “我叫李宗鸣，以前三班的。” 安歌不语。 “你呢？”他问。 “就这班的，就这个座位的。” “我去，你这运气能去买张彩票。”他感叹完接着说：“那她教过你没？”他指了指台上的王素华。 “她以前就教这班。” “那她怎么样，好不好说话。” 安歌想了想，脑子里没有一张她好的嘴脸：“王素华的大名你不知道啊？” “我对中年妇女没什么兴趣！” 这句话让安歌瞬间对他有了好感，起码是没有了反感。 “看对谁把，你第一天就迟到，我看挺悬。” “也是。”他有些苦恼的点点头接着说：“哎，你知道咱这班的背景吗？” “不知道。”安歌摇摇头，对于学校的组建问题她从不操心。 “咱班其实就是这一届所有的渣渣，还有个个班的班主任不想要的组合汇总在一起的存在，那种爱惹事，爱打架，烂泥扶不上墙的都弄到这来了。”李宗鸣声情并茂的描述一遍。 安歌听到这抬头重新打量了一遍这个班级的人，果然，都有些脸熟，在上半个学期混迹于操场走廊打打闹闹的身影。 “那照这意思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安歌看着他，这才仔细的看他一眼，他高高瘦瘦的，穿这件普通的蓝体恤。 “嘿嘿，我还行，我除了学习都挺好。” 安歌笑笑，点点头。 003 虽然是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但安歌就仿佛看到了尽头，她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天气已经回暖多了，但还有点凉，刚出校门没多久，安歌的电话响起来。 安歌看着那组号码笑笑。 “喂。” “嗯，放学了吧？”修战道。 “刚出来。” “怎么样，分班了吗？”修战问。 “分了。”安歌长叹一口气，“我没有什么变化，原来的班，原来的班主任，原来的座位。” “那你还满意吗？” “还行。”安歌应道，想想又接着问：“国际学校分文理吗？” “不分，也没有固定教室，走班制。” “听着很酷。”安歌拿着电话走在街道上手冻得有点凉。 “我倒觉得有一张属于自己的桌子也挺好的。” “不好，桌子很小也很破。”安歌想到那张不结实的桌子，八中一个从教学道硬件都烂的彻底的学校。 “你想喝奶茶吗？”修战话锋急转问道。 “啊？”安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大后天我带你去喝奶茶好不好。” 大脑反应了三秒，安歌不由的停下脚步道。 “你要回来了！”她能听见电话那头的轻笑声。 “嗯。”修战应道。 安歌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她抬起头前面两步就是他常带她去的奶茶店“这么着急回来见我。” “想抱抱你。”修战一本正经的说。 隔着电话安歌脸上泛起了红晕，“想得美。” “我后天下午到丘城，到了去你家找你。” “你不回去休息休息，倒倒时差。” “见了你再回去。” 安歌咬着嘴唇，道：“我去接你好了，陪你回酒店。” “那样更好。”修战道。 安歌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这么说。” “没有，你自己要来的。” “切。”安歌想了想，后天刚好周六，下午有一小节自由活动的时间。 “你算好的时间，让我去接你对不对。” “没有，巧合。”修战手里拿着炭笔，纸上是她的侧脸。 “信你个鬼。” 高一九班这个不平凡的存在，在紧紧开学两天的时候就体现的淋淋尽致，好像一夜之间大家就都认识了。 王素华的黑板擦已经震慑不到任何人了，上课铃响后五分钟班里还是该说话的说话，该玩手机的玩手机，在一个最乱的高中最烂的班里，这样的场景将会是以后的常态。 周六下午，刚上第一节课班里已经洋溢起放假的气氛了，不到五十个人的班里已经走了一片，安歌也不例外，接着去厕所的烂俗理由打算溜出去，李宗鸣看着她的样子拦住她道：“你干嘛，想早退是不是？” “对啊。”安歌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擦了点口红，道：“找机会我就撤了，老师要问就说班主任叫走了。” “你干嘛去啊，出去玩不带着我合适吗？”李宗鸣拉着安歌的袖子道。 “别闹，你等下不是有约了。” “嘿。”李宗鸣坏坏的一笑“找对象吧，还打扮打扮。” 安歌笑笑，打掉他的手，“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都不是事！”他应道。 到机场的时候修战已经出来了，他和走的时候一样提着银灰色的手提箱，脖子上挂着靠枕。是他先看到安歌的，她小小的身影差一点就被人群淹没。 修战没有叫她，走到她身后，她还在点着脚向里面遥望，他站在她身后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拽到怀里，她身上还是不变的气味不变的温度，一样柔软的头发。 “啊。”安歌下了一跳，鼻子砸到他胸口上。 修战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头顶，安歌在她怀里笑笑，伸手环住他的腰。 “想我了吗？”她抵在他胸口上，听的十分真切。 “一般般。”安歌撇着嘴说。 “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找下家了。”安歌趴在她怀里不知死活的说。 “你敢。” “我想吃火锅。”安歌感受着他的温暖，忽然觉得应该去吃个火锅。 修战被逗笑“你也挺好养的，喂饱就行。” “是吗，我吃的不多。”安歌抬起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哼”修战嘴角上扬，他的头发有点乱“走，不能饿着你。” 修战一手领着箱子一手牵着安歌，走出航站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