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苏就炸了[快穿]》 第1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01 “疼吗” 意识模糊间耳边响起陌生的男音。 “不是说爱我爱得要死吗那就先学会听话。” 嗡嗡嗡的声音在耳边盘旋,本来就疼炸了的脑袋,更疼了。 方灼想说话,想挥走聒噪的声音,却发现自己嗓子被人掐住,双手也被反压在背后,舌尖还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很显然,他被人给揍人了,或者说正在挨揍。 “按照我之前说的做。”那只手终于松懈,陌生的气息贴着方灼的耳朵说“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方灼费力的睁开眼,还未彻底聚焦,就被对方用力扔到地上。 膝下是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一双皮鞋踩在他面前的厚实的地毯上,方灼像只脱水的鱼,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然而皮鞋的主人正在气头上,没耐心等他喘完气,大力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拉起来。 一张阴沉扭曲的脸闯入他的视野。 “下次还敢反抗我吗” 男人浑浊的眼里放着冷光,猛地加重手上的力道,方灼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而男人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快慰。 妈的,变态吧。 “回答我”男人粗暴地推搡。 方灼就跟个破布娃娃似的,随着他的力道晃来晃去,好一会儿才勉力找回声音,“知道了。” 男人满意的松开手,一脚将他踹进浴室,“洗干净点。” 方灼趴在浴室的大理石台面上,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白色的衬衣上全是脚印,脖子是红色的掐痕。他掀起衬衣一看,皮肤上布满了淤青,可以说是被揍得相当惨了。不过,对方打他时刻意避开了脸。 然而这张脸他并不熟悉。 除去这双桃花眼,其余五官都很陌生,整体顶多算是清秀。 方灼懵了,用力拉着脸皮扯了扯,又不甘心的捧起水使劲揉搓。 不是化妆。 大概半小时前,他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的东西很别致,也很文艺,是一本本精装书。 方灼平时除了拍戏,就是窝在家睡大觉、玩儿游戏,突然来了个新鲜货,迫不及待的拆包裹翻起来。结果越翻内心越崩溃,竟然全是玛丽苏gay文 然后不知怎么的,他就睡着了。 醒来发现被人揍了一顿不说,怎么脸也被换了 裤兜里突然震动,下意识掏出手机,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是233。 方灼同志你好,我是233号系统。恭喜你脱离原有世界,成为外挂管理局的一员。你的任务是向主角派送官方外挂,帮助他们走上人生巅峰,完成剧情。 方灼嘴角一抽,习惯性的嘀咕,“什么破逼东西,恶作剧” 这不是恶作剧,你是由法则通过空间媒介召选的派送员。每派送一个世界,你会获得相应的任务点数,等凑够一定数额,你就能回到原有世界。 方灼愣住,自己明明在自言自语,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监控器,试探地说“空间媒介是” 手机一震,匿名包裹里的书,那也是你即将派送外挂的世界。 “” 虽说他翻阅过那些书,但根本没有细看一来觉得羞耻,二来毁三观。但假如这不是梦,也不是恶作剧的话他等同于曾将王者攻略拒之门外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手机铃声。 方灼把耳朵贴到门上,听见外面的男人在讲电话。 “别说我不疼你,就你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上女人肯定不行。不过没关系,大哥给你找了个男人。保准把你艹得爽上天。” 方灼垂下眼,脑海突然蹦出一个名字周丞。 他楞了一下,脑子突然尖锐的刺痛,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疯狂的涌入大脑。 方灼被凌乱的记忆碎片冲撞得眼前发黑,好一阵才缓过来,他靠坐在门上,终于确定这不是梦。而此刻,他正住在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 原主名叫许未来,是名义上的小鸭子。他疯狂迷恋着这个叫周丞的人渣,所以特意花钱在周丞常去的夜店买了个少爷的名头。 今天见到人,他又没皮没脸的缠上去,恰逢周丞心情不好,急于找人发泄怒火,直接把他带去了某高档会所。 许未来高兴疯了,还以为周丞要将他介绍给朋友,没想到当头棒喝,周丞竟然让他一个小零去上自己的亲弟弟。许未来当然不干,捧着破碎的心肝的跟周丞吵闹说要回家,然后就被毒打了一顿,最后还被掐死了。 “许未来你磨蹭什么呢,还不滚出来。”门外响起砰砰的敲门声。 “马上就好。” 方灼把手机放到一旁,穿着衣服走到花洒下冲了几分钟凉水澡,终于冷静下,管他什么鬼任务,先离开这破地方再说。 听见脚步声,周丞烦躁的抬起头,到嘴边的怒骂被咽了回去,两眼发直。 别说,这小子湿透的模样还挺诱人,胸前若隐若现,湿淋淋的裤子紧贴着腿部,显得双腿又长又直,也不知道缠在身上该是什么滋味。 可惜了,像许未来这种对他疯狂迷恋的小骚货,一旦碰了,就会被无止境的纠缠。他没兴趣自找麻烦。 收起轻佻的打量,周丞委以重任的拍拍方灼的肩,“好好干。” 方灼“” 方灼被周丞的保镖强押着走出去。 走廊里铺着厚实的地毯,墙上挂着不知真假的名画,头顶水晶灯绚烂,布置奢华。一行人来到走廊尽头,一扇紧闭的房门外。 周丞抄着手,直接抬起腿用力踹过去,木门弹开,撞击在墙上发出砰砰的巨响。 方灼下意识看进去,发现正对着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他的轮廓分明,线条深邃,额前的碎发遮住部分眼睛,死气沉沉的双眸漆黑诡异。过分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很不健康,再配上那红润的嘴唇,如同暗夜中刚吸过血的鬼魅。 周丞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如同在看蝼蚁。 从这个小三生的野种被带回周家起,父亲的所有目光就放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他嫉妒、仇恨、厌恶,每天都在算计如何让周猝身败名裂,滚出周家。 这不,又想到了新花样。 “周猝,你说爸要是看见你被男人给上了,会是什么反应” “周什么”方灼没听清,下意识问。 周丞难得好脾气的解释,语速很慢,“猝,猝死的猝。” 方灼“”什么鬼名字。 “能有什么反应”周猝波澜不惊,声音沉冷。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周丞提起拳头又放下,骂道“你有什么好硬气的对周家来说就是个病秧子,就是个废物。” 周猝不语,勾着唇嘲弄的看着他。 这两兄弟,一个不动如山,一个暴跳如雷,吵起架来还算有看点。 方灼看戏正起劲呢,突然被人从后推了一把,踉跄两步扑到了周猝身上,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瞬间,心脏猛地紧缩,又剧烈跳动起来,一股酥麻顺着背脊窜上脑门,爽得他差点叫出来。 “这可是我亲弟弟,咱们周家精贵的二少爷。给我好好伺候着,否则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会所。” 周丞丢下一句威胁的狠话,就带人离开了房间,反锁房门后,命人守在门口。 这间屋子就是个密闭的盒子,除了正门连个窗户都没有。而沙发右手边的盆栽上,明目张胆的架着一台摄像机。 跑是肯定跑不掉的。 方灼松开手,坐到周猝身边,“二少你好,我叫许未来。”因为刚刚身体的异样,声音有点滞涩。 “” 见对方不答,方灼干脆一个翻身,分开腿坐到周猝身上。 周猝终于看向他,黑漆漆的眼眸像是淬了毒,带着警告。 方灼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垂下眼,将嘴唇凑到男人耳边,“演戏会吗” 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手顺着周猝修长的脖颈下滑,嘴上继续道“配合我,要不然咱俩一起玩儿完。” 话落突然粗暴扯开周猝的衬衣,急切的摸向对方精壮白皙的胸膛。 硬度适宜,弹性绝佳,一定经常锻炼。 方灼啧了一声,麻利地脱掉身上湿淋淋的衣服,随手一抛,正好掉在盆栽上,把摄像头挡了一半。然后扯过沙发上的装饰薄毯披在身上。 方灼虽然是直男,但也曾为艺术献身接过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当时为了模仿和谐运动,他强忍着不适看了整整十部钙片。虽然电影最终没在国内上映,但在国际上获得了不少奖项。 他有十成的把握能蒙混过关。 “我往前顶的时候,你要哼两声。”方灼正经的指导。 然而对方并不给面子。 不过也可以理解,任谁被自家亲哥找人这么侮辱,都会不高兴。 豪门是非多啊。方灼一边感叹,一边拉开裤子拉链,抬起身将裤子褪到一半,开始表演。 周猝全程面无表情,直到方灼为了让戏更加逼真,开始既痛苦又愉悦的嗯嗯啊啊,终于忍无可忍。 “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晚了,希望这个故事大家依旧能喜欢。立个fg,今年我要当个高产的作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02 “够个屁。” 方灼继续卖力表演,顺便小声吐槽,“你是不知道周丞那傻逼揍人有多狠,我可不想再挨一顿。” 周猝垂眸,青年下巴靠在他肩头,露出漂亮的后颈,上面有一圈红色的掐痕。倮露的背脊上也有不少淤青,踩在沙发上的两条腿就更别说了,红一团紫一团,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扎眼。 但在这种场景下,配上他刻意压低的申吟,这些伤就变了个味道。 方灼悄悄看周猝一眼,见他神色阴郁,不忘贴心安慰,“你多忍耐一下,做戏得做全套才能骗过人。” 青年的脑袋顶在男人肌肉紧绷的肩颈处,又打了几下桩后,突然闷哼一声。 周猝的眸光黯下来,意味不明的说“看起来更像是我上你。” 方灼翻了个白眼。 起身前他将薄毯扔到周猝是身上,想了想又伸手把对方的头发揉乱,把皮带抽了扔到地上,动手解开他的裤子拉链,自己则转身进了浴室,清洗一番后换上酒店的短袖睡衣,顺道把留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揣上。 周丞一直在隔壁盯着监控,见方灼不但没按照自己的剧本干,从浴室出来以后甚至没有再继续的打算,立刻冲到隔壁。 方灼淡定的抱着胳膊,站在屋子中央,“不满意” “老子说让你上他”周丞掐着方灼的肩,双眼血红。 “我这是在帮你。”方灼痛得要死,脸上挂着浪笑,“我真要把二少给上了,你爹只会更加心疼关心你弟弟。但他上我就不一样了,自己疼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换了谁都接受不了。” 周丞闻言还真仔细思考起来。 他老子平时对他这个不管不顾的大儿子玩男人都颇多不满,要是换成宝贝的小儿子,还不得气炸 “没想到你还有点小聪明。”周丞对他有点刮目相看,把一叠钞票塞进方灼敞开的领口。 方灼默默感受了下,几大千应该是有的。 原主一个实习记者,工资本来就低,平时还要租房,从会所挂名的价不便宜,而今天为了迎合周丞的喜好和品味,他又特意斥巨资购买了一套小清新装备。花光了生活费不说,还欠了外债,这钱正好填窟窿。 方灼“谢了。” 见他大大方方收钱,周丞反倒不得劲儿。这小子不是爱他爱到不可自拔吗,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装清高,拒绝这些钱 不过很快周丞就抛开这些疑惑,赶苍蝇似的挥手,“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方灼两手揣兜往外走,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周猝。 别说,那衣衫凌乱的样子,还真像被糟践过。 正准备收回眼,周猝突然转头看过来。那双眼睛枯井无波,深邃阴暗,像个能吃人的黑洞。和他柔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反差巨大,说不出的违和诡谲。 方灼打了寒颤,拖着疼痛的身体继续走。 原主租的是一间半地下室,光线昏暗,环境潮湿,一进门就闻到股异味。垃圾也不知道多久没倒,都馊了。 方灼找出口罩戴上,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将屋子打扫一通,差点累成死狗。 他有气无力的床上翻身,拿出手机。 和主角成功建立关联。 外挂尚未派送。 两条新信息赫然霸屏,方灼一下子来了精神。收件时间居然是1小时20分钟之前,细算一下,大概是他骑在周猝身上的时候 卧槽,周猝是主角 难怪当时身体异样,原来是提示吗。想起那感觉,方灼一言难尽,他要是个gay估计要爽得叫出来,可他不是,这就有点尴尬了。 方灼盘腿坐起来,抱着手机话“我要派送的外挂是什么呀怎么派送” 结果手机屏幕一闪,黑屏了。 方灼傻了眼,正准备暴力抢救一下,就感觉有无形的东西从天灵盖钻进身体,体温逐渐升高,不到半分钟,方灼成了小火球,要烧死了。 屏幕又亮了天眼,能辨污秽识气运。请尽快派送到主角手上。 方灼的体温很快降下来,但也仍旧比人体正常体温高,周身暖融融的。 他挠了挠脸,对这东西有点兴趣。 玄学八卦一向深奥玄妙,如今他有了看破天机的法宝,随便找个土豪坑两句,还不得天天吃香喝辣 外挂目前暂时锁定在宿主身上,请务必一个月内派送完毕,否则后果自负。 系统太牛逼了,还能解读内心戏。 方灼面部扭曲“派送方式” 说明请在特定的情景,得到主角的一个吻,方能解锁并且完成派送。 方灼咬牙,“没别的方法” 砖头机滴滴两声,没电了,自动关机。 方灼想哭,麻利的找到充电器充上电。 解锁派送方式虽然羞耻,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以前又不是没演过男男亲亲。 方灼咂咂嘴,将两手往肚子上一放,后仰躺倒,对着这个世界唯一的砖头机小伙伴说了声“23333,晚安。” 原主这副身板本来就脆,又被捶了一顿,身上除了疼痛就是疲惫,这一觉方灼睡得很沉,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正午。 他从床上爬起来,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他去浴室冲了凉,换上清爽的t恤,拿上手机出了门。 周家的公司位于市中心的cbd,来来往往的全是商界精英,就连保安都穿得很周正。 方灼走到前台,“你好,我找周丞周先生。” 他一身便宜货,长相普通,前台小姐懒得看他,“有预约吗” 方灼“没有,不过你告诉他我叫许未来,他一定会见我。” 听这跟周大少相熟的口气,前台不免多看他一眼。 周丞男女通吃,私生活混乱的事人尽皆知,眼前的人虽然长相一般,但说不定技术好呢。前台态度好了一些,拿起电话。 电话挂断不到五分钟,周丞就火急火燎的从电梯里奔出来。 见到方灼,他眉头一皱,怒气冲冲地将人拽到了无人经过的安全出口。 “你来做什么昨天给你的钱不够” 方灼没骨头似得靠在栏杆上,“够了。” “那你来干什么”周丞厌恶地说“别以为你帮我做了事,我就会感激你或者喜欢你,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种货色。” “哦。”方灼说“你放心,昨天跟二少打了一炮我品味变了。” 周丞没反应过来,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移情别恋了。”方灼认真坦然,还一字一顿的强调,“我喜欢他。” 周丞眼睛一眯,点了支烟。 昨天拍的视频,他连夜找人匿名发给了他老子,奇怪的是迟迟没收到回复。周丞正愁是不是这剂药不够猛呢。没想到一觉起来,有人亲自送上门来。 这种恶心又黏人的包袱,甩给老二正好。 “所以呢你想让我帮你” “你把我送去周家就行。” 周丞没有丝毫犹豫,“行,我派人送你过去。” 方灼点了下头,突然想起什么,“为什么在此之前都没听过二少的名讳” 听方灼不喜欢他了,周丞反而没之前那么厌恶,甚至认为,两人从某种程度上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从小就是个病秧子,一直被我爹关在家里。”周家从未刻意隐瞒周猝的存在,知道的,都以为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方灼若有所思,怜惜的说,“二少好可怜。” 个屁。 就昨晚周二少不动如山,又冷傲十足的样子,指不定最后谁可怜呢 周猝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除了卧室就是书房。方灼到了以后,并没有立刻上楼找他,而是蹲在厨房,和唯一的佣人陈嫂聊天。 由于方灼被送来时,周丞司机替周丞带了句话,让陈嫂好好招待客人。陈嫂不敢怠慢,况且会被送到这栋房子的人,应该多少知道些主人家的事情,所以基本方灼问什么陈嫂就答什么。 很快,方灼就把周猝的情况摸清楚了。 与其说他是这个家里的少爷,倒不如说是被人给软禁了。 周猝回到周家至今二十三年,除去昨天被周丞接出门,从来没有离开过别墅。人际交往经验为零,别说是男女朋友,炮友床伴,就是普通朋友都没有一个。 方灼回头看了眼后花园,那地方有只隔着栅栏跟萨摩耶嗅来嗅去得德牧。 春天到了,猫猫狗狗还能跑出去浪一浪,这周猝已经快三十了,还没沾过荤。 说句不好听的,过得简直比畜生还不如。这么下去会变态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03 别看宅子里就住了周猝一人,伙食却相当不错,顿顿大鱼大肉。今天有客人在,还特意多加了两道菜。 望着一桌美肴佳馔,方灼咽下口水,好几次都控制不住想拿筷子。 又干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楼上还是没动静。 方灼忍不了了,跑去厨房问陈嫂,“陈嫂,二少不下来用餐” 陈嫂低头擦灶台,“老爷今早打过电话,说二少身体欠佳,中午就不下来用餐了。” 方灼不高兴了,主人家不下来,他好意思吃 “不吃饭怎么行,我去叫他。” 别墅二楼局怪异,走廊出奇的宽敞,除去尽头的房间,两边全是大开的落地窗。无论是白天的阳光,还是夜晚的月光,都能毫无阻隔的照射进来。 方灼敲响房门,“二少。” 屋子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响动。 “打扰了。”他拧开门把走进去。 周猝正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方罗盘,在看见方灼时眼眸晃动一瞬,便再次沉寂。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衣和西裤,袖子挽上去,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脸色比昨天差些,病蔫蔫的,只有眼睛一如之前深邃清亮。 方灼在房间里看了一圈,视线扫到角落里一条带铐的铁链子时,瞳孔猛地紧缩。 铐子上竟然带着干涸的血 我的妈耶,这小可怜平时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有人来了。”周猝放下罗盘,突然开口。 方灼回神,竖着耳朵一听,有个屁的人,紧跟着没多久,花园里就响起汽车声。 开进来的一共三辆车,下来的全是虎背熊腰的壮汉。他们训练有素的冲进别墅,不多会儿,走廊里响起急促沉重的脚步。 只听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破开。 保镖们鱼贯而入,分列在两侧,一名梳着老板头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戴着大金表,黑皮鞋擦得铮亮。 周猝两只手放到扶手上,背肌挺直,眼神淡漠而凌厉的看向自己父亲。 这气势,八米八不是吹的。 周父一眼就认出方灼就是视频中骑在自己儿子身上的人,大步上前,一巴掌扇了过去。就在方灼要躲开的时候,周猝站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扼住周父的手。 方灼震惊,脱口而出,“你不是瘫子啊。” 昨天这货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任他摆弄,还以为是双腿残疾或者半身不遂呢。 周猝横他一眼,“麻醉剂。” “哦。” 方灼默默转开视线,看向横在面前的手。 男人的手指白皙修长,看似乎并没有使太大的力气,可周父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没几下子竟然痛得开始抽气。 “父亲,请注意您的身份。” 周猝放开他,从西裤里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帕,将每一根指头都擦了一遍,然后将手帕投掷进垃圾桶。 方灼目瞪口呆。 好吊啊。 周父被儿子忤逆,竟也不生气,大概是觉得动手的确有辱斯文,尴尬咳嗽两声,“我已经教训过你大哥了。” 周猝轻笑一声,又坐回椅子上。 周父习以为常,继续说“阿丞性莽撞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至于这个人”说着斜睨一眼方灼,轻蔑和厌恶一闪而逝,“既然你喜欢,就让他留下来。或者你喜欢其他男孩子,爸爸也可以给你弄来。” 方灼“”出柜出都这么容易吗 周猝看了方灼片刻,“他就行。” 周父“都依你。” 方灼“” 留下来就能顺理成章的和周猝朝夕相处,还愁没机会派送外挂 方灼谄媚的笑,“周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二少。” 在周父眼里,这就是个卖屁股的,连看一眼都嫌多。见他还算有些眼力见,点了下头,沉声说“你跟我来一趟。” 周家的书房纤尘不染,并不常用。 周父坐在真皮转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咬着一烟,“许未来是吧。” 方灼垂着头站得笔直,看上去很紧张。 “你不用紧张。我说了,我并不反对我儿子跟男人在一起。”周旭峰说“你从小被抛弃,在孤儿院过得并不愉快,性畏缩却心比天高。靠着孤儿院的善款和院长资助才考上大学,现在一个小报社当实习记者,转正待定。” “你调查我”方灼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周旭峰很满意他的反应,吐了口烟,“给你个往上爬的机会,替我好好监视阿猝。” “事情结束后,我让你当上报社板块主编,外加一笔足够丰厚的报酬。” 要是没有人脉,光是靠努力要从实习记者到主编的位置,少说五年往上。这条件对一个初出社会的菜鸟来说,无疑是块甜蜜诱人的蛋糕。而且,从他已得到的资料显示,许未来本就是爱慕虚荣的人,他不可能拒绝。 果然,这小子答应了。 方灼“我同意,希望周先生说话算话。” 周旭峰露出满意的笑容,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滚吧。” 方灼麻利的要往外滚,又突然被叫住。 周旭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显得有些阴沉,“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健康状况,我必须确定你没有任何病症。” 方灼不想多花冤枉钱,辩解说“周先生,我两个月前刚做过健康检查。” 周父“阿猝身体虚弱,任何一点小病都能要了他的命。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做父亲的心。” 刚刚谈到周猝的时候,那表情就像在说一条狗。这他妈也好意思自称爹 方灼有点为周猝打抱不平,一路心情都不怎么好,等他回到房间时,男人已经在床上躺下。 应该是在午休。 为了方便方灼监视,周父并没有让人给他安排房间,直接让陈嫂把被子和洗漱用品送到周猝房间,随后就带着保镖声势浩大的离开了。 方灼在房间里又是铺被子又是洗澡,折腾足足半个多小时。当他出来的时候,周猝依旧维持侧躺的姿势不变。 他抄着手下楼,填饱肚子后,在别墅里上下逛了一圈,发现这栋房子居住的痕迹很少。倒是娱乐设施挺多,视听室、健身房、游戏室,一个不少。 方灼挨个浪了一遍,等他出来时已经将近零点。 陈嫂不住在别墅,知道方灼并不是贵客以后,她态度大转变,直接将他无视,就连晚餐也只做了一人份。 方灼把中午的一道剩菜和饭混炒,吃得肚皮撑起来才洗了碗上楼。 一开门,凌冽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而周猝侧躺的姿势和他中午下楼时一模一样。 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这样吧。 方灼快步走过去,轻拍男人的脸,冰冷刺骨的触感冻得他把手缩了回去。 此刻的周猝面色青白,像是冰柜里被冻住的死人。 方灼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抖着手去探周猝的鼻息。随后又把耳朵贴近对方的心脏。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两样周猝好像都没有。 “喂,你醒醒。” “周猝。” “操死了吗” 方灼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想打120,却发现一点信号也没有。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朝楼下跑。 一楼大厅空荡寂寥,阴森幽冷。 方灼打了个寒颤,摸黑找到灯的开关,“啪”的一声,白色光亮将他的心里的恐惧驱散了一些。 他转了一圈都没找到有线电话,大门又被反锁,于是绕到落地窗前,用力拍打,扯着嗓子大喊“来人,救命,你们家二少不行了” 落地窗外,两个保镖坐在草地上抽烟吹牛,听见身后的动静只回头瞥了一眼,就扭过头去。 他们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主家吩咐,无论晚上发生任何事情,都要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方灼脸色很难看的回到房间。 他趴到床边仔细盯着周猝看,兴许是体温太低,周猝浓密睫毛上竟然结出寒霜,他两只手抱住自己的肩膀,瑟瑟发抖。 四周的冷空气像有生命般缓慢地流动,让人头皮发麻。 “周猝你想出去吗”他靠近周猝,想获取一点安全感。 “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是为了你才来这儿的。” 床上的人已经昏死,根本听见他的诉求,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连嘴唇都变成了黑青色。 想到对方低如冰封的体温,方灼心里发憷,可是又狠不下心不管。他打了盆热水,用热毛巾给他热敷。累得他胳膊酸痛不说,收效甚微,索性把帕子一丢,较劲似的,死死瞪着周猝。 “操。”方灼咒骂一声,跳上床隔着被子把周猝紧紧抱住。 然,并没有卵用。 一咬牙,掀开被子钻进去。 身上薄薄的衬衣,一靠上周猝就被冻成了冰。即便有外挂加持下,方灼体温偏高,依旧冷得牙齿打架,抖成筛糠。 周猝看着病弱,贴近了才发现发现身形很结实,借着昏黄的灯光往下看,还能瞄见漂亮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 方灼借着东想西想分散注意力,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昏迷中周猝感觉到热源,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他下意识收紧四肢,生怕这可贵的温暖会逃跑,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掀起眼帘,入眼是一截修长漂亮的颈项,和被一片半掩半遮的精致锁骨。 灯光中,那片皮肤被沾染成温暖的蜜色,和他的体温一样温暖。青色血管被薄薄的皮肤覆盖着,它们在跳动,那鲜活的生命。 里面的血液应该比怀中这具身体更加温暖炙热吧。 被蛊惑般,嘴唇贴了上去,用力汲取吮吸。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固定每晚上8点哈3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05 上方传来鞋底摩擦的声音,不徐不疾,却如同霍霍磨刀声,吓得周丞一抖。 他这人情感方面有些极端,恨的时候可以口出恶言,肆意折磨。受了恩惠,不会落井下石,时刻准备报恩。 哪怕这个人喜欢周猝那个野种。 “你如果是为了钱跟他在一起,趁早打消念头,周猝没钱。”他深吸一口气,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念在你救我的份上,要钱我给你。” 方灼诧异睁大眼睛,周丞见他傻愣着,爆了句粗口急躁道“而且就他那逼样,能艹你几下以后恐怕连x生活都没有” 能艹几下方灼还真不确定,也不打算确定。 “这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懒洋洋的把手插兜里,听着脚步及近,方灼突然咧嘴,“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脚步声戛然而止。 周猝就站在楼梯口,捏着拳头,目光胶着在方灼背上。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跟着周丞离开,眼帘垂下,遮住了其中暗沉翻涌的眸色。 周丞开车载着方灼离开别墅区,半路就把人给抛下,顺带扔了一张支票。 方灼看也没看就揣进兜里,打车去孤儿院,匿名全给捐了。随后回了趟家,带上钱约出债主,把债还了,顺便还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个意外消息 带领周家发迹的现任家主,周鹤年老先生,下周三要举办八十大寿的寿宴。 周猝和周丞这一支只是周家分支,真正的周家掌权者远在东郊主宅,现今已经很少露面。 周家的发家史并不是秘密,周鹤年大概生来就是吃风水堪舆这碗饭的,悟性和天赋俱佳不说,还很有市场眼光。学成出师后,他背着吃饭的家伙,直接北上帝都。 在帝都这样的城市,达官显贵多了去,谁都想官运亨通、财运发达。起初周鹤年还得上门求着给人看风水,后来就成了别人抱着金银都难以见上他一面。 周鹤年有了钱,就开始红旗不倒彩旗飘飘,儿子、亲戚一箩筐。他索性给大家明细分工,除了在亲族中选些资质好的,跟着他学习堪舆,其余的,一部分人负责宣传推广,一部分人则专门负责赚钱,以维持这个庞大家族的开销和运作。 周父就是这最后一种。 既然是八十大寿,周父和周丞是肯定要去的,至于周猝,难说。 方灼阔别债主,直奔超市。 他体温偏高,被太阳一晒汗水狂冒。等他走进超市的时候,浑身几乎湿透。 方灼在酒水区搜刮了几瓶高度数二锅头,又去买了堆小零食,抱着鼓囊囊的书包坐上公交车。 春末夏初,路上葱绿一片。 方灼下了公交车,沿着绿荫道跑了大概一公里才到别墅区。 这个时候,周猝正站在书桌前些毛笔字,方灼一进书房就被纸团砸个正着。 周猝的耳朵动了一下,头也不抬继续写字。 多次被忽视,方灼已经习惯,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买了酒,今晚咱俩喝两杯”说罢想起周猝身体不好,又问,“你这身体能喝酒吧” 周猝手腕一顿,毛笔在纸上晕染出一团墨迹,他随手揉成团扔到地上,看样子有点烦躁。 方灼悻悻的摸摸鼻子,厚着脸皮不肯走。能约到最好,不能约到嘛,再想别的招。 他站的有点累,眼珠子转了一圈,瞄准周猝和座椅间的缝隙,侧挤进去,坐在了椅子。一垂眼就看见男人被西裤包裹的屁股。 虽窥不见全貌,但可见一斑,绝对的翘挺马达臀。 方灼羡慕嫉妒恨,恶意的用手指戳了下周猝的腰,“喂,你到底能不能喝啊。” 周猝稳稳的一撇突然就歪了,腰背僵硬,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能。” 方灼“你声音怎么啦”听着怪嗖嗖的。 周猝抓起再次作废的宣纸,用力掷出去,心情似乎更差了。 方灼识趣的起身离座,边走边小声嘀咕,“脾气这么烂,以后怎么找男人。” 周猝突然抬头,微眯着眼,眼神如鹰。 方灼硬气地瞪回去,又很快败下阵来,心虚间步伐越来越快,直到将对方锐利视线挡在门后。 为了营造“哥俩好”的气氛,方灼亲自下厨,拌了个口水鸡,又炒了盘花生米。他找不到白酒杯,就直接拿了两个小碗代替。一个碗里倒的是白开水,一个碗里是高度酒。 晚上九点半,他把菜和酒摆好,把人从楼上请下来。 周猝面无表情,方灼笑呵呵的把酒碗推过去,“咱俩能认识也算是有缘分,俗话说好兄弟一口闷,一人先走一碗。” 说完豪放的端起自己的白开水,一饮而下。 周猝也端起碗,放在鼻尖一闻,一股劣质酒精勾兑的味道,他嫌弃的皱着眉喝下去。 虽然周二少喜怒不显,方灼却觉得他今晚心情似乎不错,外好说话。于是眼疾手快,又给他满上。 果然,周猝虽然拧着眉,但并没有拒绝。 一来二去,两人各干了三碗,皆是面色无常,看不出醉没醉。 方灼探究的盯了周猝半晌,手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喂,你头晕不晕” 周猝抿着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突然伸手捏住方灼的脸,“你不是跟着他走了” “我就出去溜一圈,这不是回来了么。”方灼握住那只手,“爸爸扶你上楼好不好” 周猝摇头,“我自己能行。” 他站起来,身姿挺拔,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根本不像喝醉的。但方灼确定,周猝就是醉了,而且还是一喝多,情绪就亢奋,话也变多的那种。 周猝往前走两步,又回头看向方灼“爸爸,你不跟我一起吗” 进来上厕所的保镖听到这话一个趔趄,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二少可是对亲爹都没这么叫过的,这他妈是中邪了 方灼这便宜占得身心舒畅,弯着眼高声“哎”了一声,心花怒放的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留言的小天使,给了我无穷能量哈哈哈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06 周猝喝醉还挺老实,自己去洗了澡,然后两手贴腿,双脚并拢,木乃伊似的杵在方灼面前。在酒精的熏染下,他的眼睛像是浸入水中的黑曜石,多了温和的润泽,少了往日凌厉。 以前为了工作,大大小小的饭桌酒局,方灼参加过的不计其数,那些个大老爷们,哪个不是喝多了就又吐又闹撒酒疯。 像周猝这么乖的,还是头一次见。 他仰起脸,手指拂过男人利落的颚骨,摇头赞叹,“还挺帅。在这儿等着啊,爸爸跟人聊会儿天。” 周猝“昂。” 方灼憋着笑躲进浴室,坐到马桶上,“说吧,需要哪种特定场景才能派送。” 这会儿周猝喝多了,又这么听话,想让他扮演何种角色配合自己,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方灼有信心,今天就能把外挂派送了。 233请自行回忆小说内容。 “工作太忙,没来得及看。”方灼心虚,谄媚地说“好兄弟,你就通融通融呗。” 我跟你物种不同,没得通融。 “” 苏文接吻场景,你就挨个试吧。 这条信息结束,手机画面直接从聊天界面切换成了贪吃蛇那条蛇在迷宫里转来转去,每次都直击目标,吃得特别欢。 方灼“” 很好,你可以的。 愤怒的将手机扔进黑漆漆的柜子里,关它禁闭。 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好不容易把人灌醉,他绝不会遇到点小挫折就轻言放弃。洗了把冷水脸,走出浴室,周猝还站在那儿。 方灼站在原地酝酿片刻,大步上前,一把将周猝推到墙上,扣住他的后脑勺压向自己,为了营造气氛,他还刻意冷脸,平添了点霸总的味道。 周猝疑惑,“嗯” 方灼“”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诱拐智障儿童的死变态。 他用手遮住那双眼睛,恶声恶气的说“不许看,脑袋再低下来一点,让我亲一下。” 因为身高差距,方灼只能踮起脚,闻到对方带着酒气的呼吸时略有停顿,但想到“早死早超生”的宗旨,还是义无反顾咬上去。 男人的嘴唇出乎意料的柔软,带着微凉的温度。 方灼花一秒多思考了下舌吻的必要性,突破心理障碍,伸出舌头舔了周猝的嘴唇,便松手落回地上。 同一时间,楼下的座钟敲响,足足十二下,方灼的心也跟着一起震颤。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他声音干涩,紧张的盯住周猝。 周猝还沉浸在一触即分的亲吻中,怔忪地摸向嘴唇,那地方似乎很烫,比起身体里被酒精焚烧的血液还要炙热。像是一个星火,瞬间就能将他的一切燃烧。 “你”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方灼惊恐的眼神中,他突然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男人的身材太过高大,方灼废了老大劲才把人弄上床。 有了昨夜的经验,再看见周猝的异常,他已经没那么害怕。并且今晚也不准备继续舍己为人,当人体暖炉。 他打算让周二少自生自灭。 四周的温度,明显开始走低。 不到半刻钟,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呼出的气成了白雾,冷得直哆嗦。 活了二十多年多年,头一次见到这种怪病,方灼心里好奇。他撑着下巴,每隔分钟就按住周猝的手腕,测一次脉搏。 意外的是,脉动竟然都在正常区间。 方灼一边观察周猝的情况,一边猜测,“他不会是中了什么邪术吧” 周猝身上的谜团太多,他只能朝不科学的方向想。 然而手机安静如砖头,依旧是贪吃蛇的画面。方灼一气之下断电关机,让233体会下暗无天日。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方灼无法确定自己有没有猜对。但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 刚刚那一下,白亲了,嘴唇也白舔了。 他的身体依旧暖得像火炉,说明外挂还在他身上。 周猝今晚要比昨晚闹腾,一直在床上动来动去,兴许是昨晚抱过方灼,身体记住了他的体温,昏迷间一直将手伸向床上的空位。 在方灼眼里,那样子特别像嗷嗷待哺,找奶吃的小狗。 他冷漠的转开视线,呵呵,管他去死。 可转念一想,小奶狗的牙齿就那么一丁点,能有多厉害。像昨晚那样,摸着狗头安抚两句,说不定狂犬周就又安静了呢。 退一万步,哪怕不安静,难道他还能真咬死他不成 等方灼回过神,人已经钻进被窝。 男人冰凉的身体紧贴着他,修长有力的四肢颤抖着把他缠住,颈侧是灼热濡湿的舔咬。 方灼干巴巴的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又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中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人给揪下床的。 周猝的脸色很差,眼底是风雨欲来的阴霾,看着方灼的眼神,恨不得喝他的血,啖他的肉。 他昨晚是喝醉了,但没有断片,这小子说的话,做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心里有分悸动。 方灼被他看得心虚,多少猜到点什么,他强装镇定,拍掉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语气有点凶,“干什么你” 周猝薄唇抿紧又松开,反复几次才难以启齿的问“昨晚为什么要亲我。”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方灼有点羞耻,打死不承认,“难道不是你按着我亲的吗” 周猝五指收紧,盯着他理直气壮的脸看了片刻,可怕的表情突然就淡了,也不想再究其原因。像他这样被阴暗滋生出的人,不该奢求情感这样温暖的东西,会被灼伤,也会玷污对方。 自嘲的轻笑一声,将方灼丢出房间。 方灼心里有鬼,屁都不敢放一个,默默在走廊里站了片刻,下楼找饭吃。 接下来的日子,他再也没见过周猝,以至于周父打电话来询问情况,他一问三不知,被臭骂了整整半个小时。 这周二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像在刻意在避开他,别说用餐时间碰不到面,就连被子也被陈嫂搬到了隔壁客房。 方灼觉得自己像被恶婆娘轰出门的小丈夫。 他一个人在别墅里寂寞的度过了七天,周三傍晚的时候,周父突然来了,带来的保镖比上次还多。 一看就知道是要搞事情。 “最近阿猝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周父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抽着烟,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方灼老老实实的说“不知道。” 周父起身朝他走去,皮鞋摩擦着地板,发出沙沙的声音。方灼向后退,被背后的两个保镖给架住了。 “你在骗我。”周父很笃定。 周猝性喜怒无常,又阴沉。以前送来的人,不是被他变着法弄走,就是被这座一到半夜就鬼气森森的别墅给吓走的。甚至有两个胆小的,被吓进了精神病院,至今还没出院。 这小子是现目前为止,停留时间最长的。 方灼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解释“没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跟他”话语一顿,想了下措辞,“我们最近在闹别扭,我都一周没见过他人了。” “哦是吗。”周父站定,从嘴上摘下烟头。 火星在方灼眼前晃了下,方灼偏开脸。 周父脸上带笑,眼底阴森,“既然这样,留你何用,倒不如早点换个人来。” “你说是不是” 猩红的烟头戳到方灼的锁骨上,发出“滋”的一声,皮肤烧焦的臭味飘进空气里。方灼疼得牙都差点咬碎,硬是没吭声。 周父挑眉,“年轻人,有点骨气。” 方灼喉头滚动几下,抖着嗓子说“大周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07 周父将熄灭的烟头扔掉,“那要看你能回报给我什么。” 方灼知道他要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监视,完全可以安装隐形监控,但他没有。 现实中的枷锁和压迫,会让人排斥从而反抗,若是能知道对方心里的欲望,从心理上让其得到满足,这段驯服关系会牢靠很多。周父要的就是这个。 方灼还是那副畏缩的样子,紧张得舌头都捋不直,“请,请周先生您再给我一些时间,二少对我的态度真的已经有所转变了我,我相信” 说话间,头顶的天花板上突然一震,就连吊灯都在摇晃。 很快就有保镖冲进来,“先生,二少他拼命反抗,根本不听劝。” 头顶上又是一阵异动,听着像是花瓶一类的东西摔碎了,其中还夹杂着打斗声和惨叫。 方灼微拧着眉,知道是周猝出事了。 而作为父亲的人却丝毫不担心,反而冲保镖大发雷霆,“一群饭桶不行就上家伙” 保镖点头哈腰,急急退出去。 周父回过头,重新将视线落在睨方灼身上。 这小子长相实在一般,也就那双眼睛还过得去,反倒是身材纤细修长,能加点分。周父理解不了男人搞男人的乐趣,但从保镖口中得知,除去最近一周两人关系降到冰点,之前相处确实不错。 他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方灼从桌上拿过打火机给他点上,见他讨好自己,心里的火气下去一半。 “替我卖命有个规矩。” 方灼松了口气,知道他是不打算换人了,“先生请说。” “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您放心,无论看到听到任何事,我都会烂在肚子里。” 平时站在别墅外看守的保镖都不见了,全被调上了二楼。方灼踩着打斗声上楼,一到走廊,就闻到一股血腥。 黑色衣服的保镖们,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正在跟里面负隅顽抗的人对峙。 周猝如同一只孤勇的野狼,站在狼藉的房间中央,浑身都散发着凶狠暴戾的气息。他的颧骨青肿,眼角和嘴角破皮,白色衬衣被锋利划破,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 相比于他的镇定,包围他的保镖们要紧张很多。一个瘦高个抱着麻醉抢靠近自己队长,并把枪递了过去。 “二少,得罪了。”保镖队长说完,娴熟的瞄准,扣动扳机。 这一针下去,哪怕意志再坚定,也会在十五分钟内陷入昏迷。 方灼从保镖间挤进屋的时候,针筒恰好从眼前飞过,周猝被七八个人围困,行动受限,颈侧动脉上被精准的扎了一针。 看见突然冲进来的人,他愣了下,凶戾的眼中有着难以察觉的难堪。 周猝拔掉注射完毕的麻醉针,抗拒的别开脸,不肯看他。 “跟他聊得怎么样,给了你多少钱”他语气嘲讽。 方灼看着他身上的伤,没吭声。 周猝又说“我知道你是他派来的。” “不是,我是为你而来。” 周猝还记得,他第一次听见这句话,是那天夜里。身体再次陷入无边的寒冷,意识也沉入深渊,这句话却如同一把火炬,燃尽了一切黑暗。 他黯淡阴沉的眸光点亮了,又很快恢复死寂,不耐烦地开口“你以为我会信你滚” 方灼往旁边走了一步,好让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会滚,你教我。” 男人嘛,要面子,被唯一的朋友撞见这种场面,心里一定很难堪,所以会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方灼大度的选择理解。 保镖们围成一圈看戏,其中一个不爱看戏的,独自走到墙角,将带铐子的锁链拖过来,想等周猝昏迷,就给他戴上。 方灼瞥了一眼,镣铐又黑又粗,这东西要是当情趣道具,一出场怕是就能把人给吓萎。 保镖们五大三粗没轻重,方灼担心周猝会受伤,主动说“你们出去吧,等下我给他戴上。” 周猝紧绷的脸更黑了。 方灼看见他拳头上青筋鼓起,心想他不是要揍我吧。条件反射的伸手握住男人硬邦邦的拳头,轻轻捏了捏。 小声跟他咬耳朵“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就是想留下来陪你。” 见两人亲密的说悄悄话,保镖队长一脸恶心,说“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方灼刚要把人安抚好,就被这人打断了,脸色极其难看。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瞪着对方。 两方僵持了快十分钟,麻醉剂药效生效了。眼看着周猝眼神开始涣散,那些人立刻拥上去,把他抬到床上,随后粗暴的拽过锁链,将铐子那头圈住他的脖子。 方灼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这里的人明面上对周猝恭敬,但私底下没把他当人。周父把儿子当成狗,他们也把二少当成狗。 临走前,还有人故意拽着链子甩了几下,嘴里发出逗狗的啧啧声。 闲杂人等稀稀拉拉的离开,房间里沉寂下来。 周猝安静躺在床上,方灼去楼下找来医药箱,动作轻柔的给他清理包扎伤口。然后就坐到一边,掏出手机看233玩儿贪吃蛇,打发时间。 夜幕降临,暗沉的蓝色逐渐将晚霞覆盖,天上升起一轮明月,没有星星。 看着圆盘似的圆月,方灼才知道今天该是月中十五,又联想到周父的种种行为,他兀自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就听见铁链的脆响。 周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他。 方灼闻到危险的气息,警惕地离开沙发,退到安全地带,几乎同一时间,周猝也从床上下来。他光着脚站在地上,低头看着地板发了会儿呆,似乎意识不清。 方灼不敢靠近,隔着八丈远说“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声音,周猝猛地扭头看过去。 尖利、凶狠、血腥,各种暴虐的情绪纠葛在其中,方灼吓得倒退几步。正要往外跑,周猝突然冲过来,却被锁链牵制住,只能隔着半米远伸长手臂要抓他。 虽然知道他够不到自己,方灼心里还是害怕,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 刚合上门,门内轰然巨响,铁链在地上拖拉,发出暴躁又急切的铛啷声。 方灼心有余悸的喘了几口气,下到一楼,发现今夜守卫的人比之前多,显然是用来对付周猝的。他站在原地想了想,眼珠子一转,跑去厨房把之前买的小零食全抱出来,打算找人唠唠嗑。 一开门,就看见有个壮汉正望着天,百无聊奈的抽烟。 “抱歉,你不能出去。”保镖伸手拦住。 方灼一笑,“我没打算出去,就是太无聊,找你聊聊天。” 随后从旁边拉过来一张小几摆到门口,放上零食。 “大哥您站岗辛苦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伸手不打笑脸人,保镖很快就在方灼的讨好和劝说下,败下阵来。两人一边吃一边天南海北的聊天,直到最后方灼才点明主题。 “其实我挺害怕的,你说二少会不会把链子扯断,跑出来啊。”方灼说话的时候,声音发紧,一双桃花眼泛着雾气,看着的确很害怕。 保镖摆摆手,“哪能啊,那链子是老板特意找人订做的。别说是个人,就算是只熊都不可能挣断。” 方灼拍着胸口,夸张的松了口气,“那就好,二少那样子太吓人了,跟疯了差不多。我刚还担心他会杀了我呢。” 周猝总是一副谁都看不上眼的样子,几个保镖也早就看他不爽了。听方灼这么说,保镖立刻把他划到我方阵营,不屑的嗤笑,“他算个屁的二少。” 方灼“什么意思总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保镖压低声音,“我听说他就是个私生子,连族谱都没上。” 关于这点,从周丞对周猝的态度,多少能猜到一点。 方灼对这个消息并不惊喜,又问“那周二少这是又狂犬病吗怎么不找医生来看” 保镖其实也不清楚,但大家平时凑到一起就爱聊些有的没的,自然也讨论过这个问题。 “我跟你说件事情,千万别拿去问人,就当个故事听。” 方灼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绝对烂在肚子里。” 保镖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语气拖长,跟讲鬼故事似的,“我们哥儿几个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周二少就是个倒霉鬼。” “怎么说” “你听说过借运续命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顾小九的剑的地雷,宝贝儿们明天约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09 别墅外的草地上,保镖围成一圈。 “楼上啥情况,怎么一点声都没有。” “估计是疯累了吧。” “不对劲儿,他以前可没这么安静过。” “喂,你们看见许未来了吗,刚刚还瞅见在楼下晃悠,怎么不见了” “不会是被弄死了吧” 他们这批保镖最初被调来的时候,对周猝有些轻视,结果没几天,就有两人被打成重伤,足足养了半年才康复。 周二少发起疯来力气大得惊人,别说单打独斗,就是五六个高手一起上,都难成平手。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大概是吃人嘴短,之前跟方灼聊过天的那人站起来,说“不行,我得上去看看。” 旁边的人把麻醉抢递过去,“不行就放一抢。” “行。” 保镖脚步轻快,转眼就到了二楼。 四周静谧无声,竟然没有听见以往熟悉的嘶吼。要知道,每月十五的夜半,都是周二少折腾得最厉害的时候。 实在太奇怪了。 “许先生,你在里面吗”保镖在门外喊。 方灼听见有人叫自己,立刻“唔唔唔”的回应。周猝凶狠的眼睛一眯,重重的一口,青年柔软的舌尖破了,流了不少血,全被他吞了下去。 血腥味不重,有种异样的甜美,周猝的神经得到了安抚,啃咬变成了亲吻,细细研磨着软嫩的唇舌,舍不得放开。他眼里的浑浊散去,变得清明,浓黑的睫毛微微颤抖一下,便阖上眼帘,遮住了一切情绪。 方灼也发现周猝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不再是血腥的啃食,而是像吃奶一样含着他的嘴唇吮吸,正发愁怎么才能让他停下来,房门突然开了。 保镖握住抢走进来,看着地上一上一下的两人眼睛都直了,“许先生,你” 方灼顿时气血上涌,羞耻得想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周猝推开了。他一边跑,一边按住胸口,心脏重重的撞击胸腔,一下一下,像要跳出来。 保镖盯着周猝的背影瞧了片刻,他坐在地上,明明一身狼狈,脖子上还挂着狗链子,却丝毫不见阶下囚的颓然,这种不同以往的违和,让人有种没来由的恐惧。 他握紧抢瞄准,后退着离开房间,去了一楼卫生间。 方灼正在里面漱口,怎么漱都觉得满嘴都是周猝的味道,他呸了几口,又直起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嘴唇红肿得吓人,外围一圈是很深的牙印,看着特别恐怖,也很滑稽。 保镖走进来,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方灼连忙捂住嘴巴,瓮声瓮气问“你找我有事” “就是觉得不对劲,上来看看,结果”保镖对男男爱有点接受不能,但还是忍不住猜测,“我看他今晚挺安静,会不会是因为那啥得到了满足” 方灼嘴巴疼,说话含含糊糊的,“啥” 保镖难以启齿,“欲望。” 方灼无言以对,觉得这人脑洞挺大,他没吭声,走到马桶前准备尿尿,“我要方便一下,你能先出去吗” 保镖憨憨的挠着后脑勺,“哦,好。” 保镖一走,方灼激动的掏出手机,他之前就感觉到了震动。 外挂派送成功。 黑白屏上,短短一行字,看得方灼浑身激荡。 他怎么也没想到,特定的场景竟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就是太血腥了点。那哪是亲吻,分明是狂放野兽的夜宵。 还好刚刚他潜力爆发,逃出来了,否则真的会被活活生吃。 任务完成了一半,方灼的心情指数直线上升,连带着嘴巴上的牙印也顺眼一些,哼着歌儿回了房间。 这间卧在周猝的卧室的正下方,虽然房屋隔音好,但如果楼上有响动,仔细听还是能听到的。 方灼盘着腿坐在床上,尖着耳朵听了半小时,一无所获,看来外挂对周猝发疯的情况有所抑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也治一下他半夜老寒体的毛病。 这一晚,比起以往轻松太多,就连守夜的保镖也精神放松不少。 第二天一早,保镖队长拿着钥匙,替周猝打开了铐子。 铐子上干涸的血迹和皮肉黏连在一起,直接取下会皮开肉绽。 队长不喜欢这位少爷,但也觉得他可怜,难得好心说“你等等,我去拿张湿毛巾来。”然后就看见周猝面不改色的把铐子取下,连带着扯下一大块皮,几乎能看见里面的红肉。 周猝的身体并不羸弱,可周父近乎偏执的在意他的健康问题,好像这儿子真是他的命根子,但凡一点小病,就对着下面的人又吼又骂。保镖被这一幕吓得不轻,急忙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 医生是个很温柔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带着金色边框的眼镜,看得出出身应该不错。 他拿起蘸了双氧水的消毒棉要给周猝清理伤口,被周猝推开,“我自己来。” 医生弯着嘴唇笑,轻轻“嗯”一声。他做周家的私人医生已经半年多,男人一直冷冰冰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自己说话呢。 方灼暗戳戳的躲在罗马柱后,把医生娇羞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心想,这怕是周猝的正牌老婆吧。 他摸回房间,找233了解情况,“刚刚那是周猝以后的男朋友吗” 233消极怠工,等玩儿完一局才慢悠悠的回复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剧情不是既定的吗。” e 233老半天没再蹦不出一个屁。 这系统就是个废物。 方灼一个头两个大,烦躁的抓着头发,跟着系统一起怠工,那医生是谁关他屁事,反正剧情完成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管周猝跟谁浪里浪呢。 说是这么说,最终还是没忍住八卦的心,轻手轻脚的又溜了出去。 医生相貌精致,说话声音也好听,听得方灼都有点陶醉,可不知怎么回事,周猝的脸色越来越差。 医生没察觉到异样,还一个劲儿的说“你应该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我听陈嫂说一楼有健身房,你最好每天都去运动。” 他说话时表情认真,好像在对待一个普通患者,眼睛却一直往周猝身上瞟,丝毫不掩饰自己赤倮的欲望。 方灼啧了一声,暗道这医生不行啊,也太饥渴,跟周猝气质不搭。也难怪刚刚系统语气那么迷。 “你说完没有。”周猝出声打断。 医生笑容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的工作到此结束,以后不用再来了。”周猝扔掉消毒棉,起身往背后的罗马柱走去。 方灼听见脚步声,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偷听被抓到是一件很尴尬的事,他有点发愁这招呼要怎么打。 周猝伸手把他拽出来,这人还穿着昨天的衣服,t恤和短裤都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的像鸡窝,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医生这才知道有人听墙角,那青年一身邋遢,周猝却并不嫌弃,虽然眼神依旧无澜,但比看向他时温和很多。 对于同类,他的的直觉向来很准,从见到周猝第一眼他就知道,这绝对是个1。他打着检查身体的旗号,一次又一次接近、关心,想要把这块冰石焐热。结果连爱情花骨朵都还没长出来,现实就告诉他,这份殊荣会属于另一个人。 惋惜的叹了口气,医生提着医药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方灼朝着医生的背影抬了抬下巴,“你不去送送吗他走了。” “不用。”周猝说“把口罩摘了,我看看。” 方灼那嘴,就是本人都不敢直视,但面对作案当事人,他勇气倍涨,立马把口罩揭了。 薄薄的嘴唇已经肿成了香肠,外面一圈是带着血痕的狰狞齿印,有一两处细小的伤口已经结痂。 周猝有点尴尬,想碰一下,又怕弄疼了他。 “抱歉。” 这次道歉比上次有诚意多了,方灼顺杆上爬,“道歉这肿能消,我能不疼” 周猝竟然笑了一声,说“不能。” “你笑什么”方灼老大不高兴,“你知不知道,要是留疤我这张脸就毁了” 周猝还是用手摸了摸他的嘴唇,方灼扭开脸,抗拒的说“你别动手动脚。” 男人收回手,意味不明的眼神让人心慌,“许未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灼心说我是你大爷,“普通人。” “谁派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 方灼的嘴巴很紧,周猝撬不开,他微微俯身将脸凑近,一时间两人鼻息纠缠。 方灼背抵住墙,尴尬地别开脸,“靠这么近干嘛,你让开,我缺氧。” 周猝的呼吸变得粗重,气息全钻进方灼的耳朵里。 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的血很甜。”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10 “哦,估计我血糖高吧。” 方灼被围困在周猝和墙壁之间,像只夹缝求生的小蚂蚁。他背后冷汗直冒,汗毛炸开,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周猝的眼神为什么让人发毛了。 这人之前看他的眼神总是深沉,辨不出情绪,现在不一样,带着很强的攻击性,还有另一种黏腻的情绪。 是暧昧。 好像一夜之间,周二少突然开窍,爱上了他。 方灼被这个想法吓得不轻,大兄弟你的官方西皮那位医生小哥哥啊。 “你不能先让开”方灼露出不耐,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周猝会突然亲他,赶紧戴上口罩。 周猝接过口罩的一边,帮他挂上耳朵,“今晚搬回楼上睡。” 方灼皮笑肉不笑,说“我睡姿不好,怕踢到你。” “不怕。” “我半夜会磨牙。” “没事。” “”方灼停顿两秒,打算来点粗俗的,“我晚上会放屁。” 周猝脸上毫无波澜,“香的。” 方灼“” 话题打住,两人间诡异的沉默。 最终还是方灼打破僵局,“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大可不必在意,毕竟你当时神志不清。” “哦”周猝反问,“之前那次呢” “那,那次你不是喝醉了么,没关系,我很大度的。”方灼有点不好意思,那晚他乘人之危了,太不是东西了。 “我没有断片,分明是你主动亲我。”周猝笑了一声,眼里暗色涌动,“上次没拆穿,是给你选择的余地。” 方灼皱眉,“那你什么意思。” 周猝掐住了他的下颚,抬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的眼睛,“这话应该我问你,之前给你机会离开,你为什么不走” “你是说你跟我冷战那几天”方灼震惊,你不明说谁猜得出来啊,怎么这么别扭,“我还以为你跟我害羞呢。” 周猝紧绷的脸上,有不明显的窘然。薄唇抿了抿,“昨晚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这就是你做出的选择。” 非要这么说也没错,要不是他自己作死上楼,也不会被按在地上又啃又咬。可他的本意不是投怀送抱啊 方灼竭力挣扎,“我现在换个选择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周猝垂下眼,拇指摩挲着青年不太光滑皮肤。 这个人不够漂亮,脾气不够好,但对他足够坦然,没把他当成怪物,甚至在难熬的夜里,愿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周猝觉得自己阴暗无望的人生,突然有了想要的东西。 当晚方灼的被子就被搬回二楼,楼下的所有房间全都挂上了锁没办法,只能妥协。 然而没两天,方灼就抗不住了。实在是每天早上醒来,那抵在他臀缝间的玩意儿存在感太强,隔着裤子都感觉到形状和硬度。 真被捅一下,不死也残。好好的柏拉图不行么,非要黄暴。 为了自己的屁股,方灼打算跟周猝摊牌,“坦白告诉你吧,我是直的。” 周猝最近下楼的时间多了,也会去花园逛逛,甚至偶尔还会和保镖聊聊天套话,从中得知一些他们的私事,以验证自己看到的异相。 自从十五过后,他的眼睛发生了变化,能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就连夜半的寒症也没再发作。 这些年被抽走的生气正在一点一点,重新充盈他的身体。 他认定,这是方灼给他的奇迹。 此刻听见青年的话,他连眼皮都没抬,手指翻过一页书,“我也是。” 方灼惊叹他的镇定,“我说真的,我靠近你也是有目的的。” 周猝终于撩起眼皮看他,问“什么目的” “反正不是为了你的人。” “哦。”周猝将视线重新落回书上,“那就是为了我的心。” 方灼“” 近几天接触下来才发现,周猝根本不是典型性高冷,大概是对他放下了戒心,虽然面部表情并不丰富,但嘴巴很骚,哪怕是如此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理直气壮。 难得。 人才。 方灼阵亡,去了小花园准备遛狗,顺便想对策。 别墅里的德牧,以前一见到周猝就吠,最近却出奇的乖顺,见到周猝就会摇着尾巴跑过去蹭他的腿。 猫狗都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对于阴气、戾气过重的人和物很敏感。自从周猝身披外挂以后,气势上威慑更强,气息却比以往柔和,反而让这只德牧臣服。 周家的花园不大,方灼将狗从狗窝里牵出来,绕着栅栏走,看见保镖正凑在一起说话,声音很低,表情凝重。 他将德牧拉住,蹲到灌木丛里,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死了”、“邪门”一类的话。 “谁死了” 大家聊得正起劲,突然冒出个人,吓了一大跳,见是方灼,这才松口气。 “是周老先生最看重的大徒弟,周家下一代接班人,被车给撞死了。”保镖队长说,“脑浆都碾出来了。” 周家家族体系庞大,方灼对这个所谓的接班人一无所知。不过最看重的一个死了,必然会从下面的人中重新选取最优秀的人,当做接班人培养。 “新的接班人有人选了”方灼问。 保镖队长摇了摇头,“还真没有。干这行讲究天赋,可遇不可求。” “也是。” 方灼如有所思,回去就把事情告诉了周猝。 周猝听后兴趣不大,反而问他,“想不想出去走走” 方灼做梦都想,最好一走了之,跟周二少彻底拜拜,“什么时候”问完又觉得不可能,“大周先生肯让你出门” 周猝勾起唇,手指轻轻摩挲着方灼锁骨上的疤,眼里划过一丝阴狠,“他活不了几天了,自顾不暇。” “不可能吧。” 哪次见周父不是生龙活虎,吊炸天的样子,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突然想起什么,方灼一怔,天眼能看到人的气运,虽说周猝在十五过后并没有见过那位渣爹,但亲人之间血脉相连,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 如果周父真的死了,周猝的枷锁自然也就消失了,有了外挂在,他以后的路应该会很顺畅。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这时候不找机会走,等以后周猝彻底强大,他就更走不了了。 “怎么不说话”周猝摘掉他头上的灌木叶,手指插入柔软的黑发,顺着滑到青年的后颈。 方灼回过神,眼睛很亮,“我们去爬山吧。” 山上树木繁多,阡陌纵横,又人来人往,跑路逃亡的不二选择。 周猝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静静感受了会儿青年鲜活的脉动,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方灼疑惑的看着他。 “这么高兴让人忍不住怀疑。”周猝靠近,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怀疑你是不是想要逃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11 方灼没露馅,懒洋洋地说“我为什么要跑这地方整天好吃好喝,我恨不得能住一辈子。” “这房子不行。”周猝揉捏着他的后颈,“到时候你挑一处喜欢的,我陪你住一辈子。” 方灼自动忽略后一句,把他的手从脖子上拿开,“怎么不行” “这是个阴宅。” 顾名思义,阴宅是给死人住的,难怪一到晚上就感觉阴森森的,原来他每天都住在死人宅里。方灼后背发凉,有点后悔自己嘴贱。 这时,陈嫂突然从厨房出来,边走边说大周先生来了。 方灼一听见大周先生四个字,就觉得锁骨隐隐作痛,皱起眉头问“你不是说他自顾不暇,不会管这里吗” 周猝站起来,嘴角噙着嘲讽,“大概是狗急跳墙了吧。” 方灼揣摩他的语气,怎么也无法从中品出一丝对于亲人的情感,看来周猝是真的恨他老子恨得要死。 “你个不孝子,究竟做了什么” 周父一进门就扯着嗓子怒吼,面红脖子粗。 短短一个多星期没见,他气色差了很多,胡子拉碴,眼下挂着青黑,嘴唇灰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背后还跟着一名穿着白色唐装,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 “道远,你去看看东西还在不在。”周父沉声说着,走到沙发前坐下,短短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道远跟周父机缘认识,一个爱财,一个短命,两相一合作,就是整整二十几年。 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红木罗盘,往地下室去。 地下室的水泥地中,封着一张符箓,一张周猝的生辰八字,这是从周猝第一天住进来开始,就被藏在这里的。 而此刻,地下室的水泥地被翻了个底朝天,别说符箓,连灰都找不到。 “被这小子翻出来了,应该是烧了。”道远回到大厅,对周父说。 周父怨恨地盯着周猝冷笑,“我倒是小看你了。” 为了安抚周猝,让他好好的留在别墅给他续命转运,周父应要求给他找来许多风水堪舆和相术相关的书籍。当然,这些书里的内容半真半假,都是后世人道听途说编撰的。哪怕学会了,也没半点作用。 所以他有恃无恐,随他怎么看,走火入魔最好。 然而现实给了他狠狠的一耳光。 符箓是他亲自放的,地点只有他和道远两人知道,怎么可能被找到周父气急攻心,差点连老血都吐出来。 这几天他越发觉得虚弱无力,一到半夜就浑身发冷,有天早上还险些睡死过去,吓得周丞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到了医院一查,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他这才想到,会不会是周猝这边出了问题。 结果还真是 这孽子,是反了天了 “你是怎么找到的” 周父阴仄仄的盯着周猝,那眼神让方灼心头发紧,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想不通周父怎么会对自己儿子有这么深的仇恨。 “机缘巧合。”周猝说。 周父目光淬毒,扭头看着道远,“去看看其他地方。” 风水五行,缺一不可,除了房屋的位置、朝向、结构以外,屋内各种摆设的属性与方位也很重要。这栋别墅除了藏匿符箓以外,还特意选了阳宅中的阴宅位置,二楼的结构和摆设也全是很讲门道的。 道远上楼不到三分钟就匆匆跑了下来,脸色很难看,“你动了我的布置,谁教你的”这么下去,就连他自己也会受到反噬 这小子背后一定有人 周猝捏着方灼的手指把玩,答非所问,“如果我记得没错,道远师父和周家家主师同出一门。” 道远浑身一震,在他已知的范围内,除了周鹤年还真没人能轻易破他的术。难道是周鹤年 周父跟他想到一起了,起初震惊、恐慌,但转瞬又觉得不可能。 他接周猝回家前,让道远算过他的八字,确定能用才领回来的,要不这么个妓女生的小杂碎,根本不配姓周。把人领回来以后,周鹤年也曾问过一次,但被周父以出身不好、体弱多病、太晦气等理由挡回去,然后就一直把人关在别墅。 周猝根本没机会见到周鹤年。 看着两人扭曲的脸,周猝竟然还有闲心问方灼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吃个屁的东西,这短短半小时的瓜,吃的方灼身心舒畅,饱了。 “帮你的人是谁”周父再次问。 周猝沉冷不语。 “来人” 周父一声喝令,保镖们冲进客厅。 “把许未来抓起来。”周父狞笑,“你不开口没关系,我让他开口。” 方灼瓜吃了一半,整个人都惊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叔。” 周猝漠然的表情出现了裂痕,紧绷的脸风雨欲来,目光森然,只一眼,就让靠近的保镖顿住了脚。 周父见他们竟然不听,暴怒的吼道“你们一个个耳朵聋了吗” 周猝也沉声说“谁敢动他一下试试。” 王霸之气破表。 方灼瞬间就对周猝产生了一种迷之信任,伸手拽了下他的衬衣边,“兄弟,我的命交给你了。” 这话也不知道触到了他哪根神经,竟然笑的眼睛都弯了。 然而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一笑有所缓和,明明周猝就两人,气势却比那边的一群人加起来还要强劲。 气氛胶着到了极点。 权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周父气得胸口疼,“你这个逆子老子给你吃,给你穿,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这话一出,就连保镖都在撇嘴。 给吃给穿是不假,却也没把人当人。 “这当然不算报答。”周猝朝他走去,步伐慵懒有力,嘴角的笑意诡异莫名,让人发寒。 看着这样的儿子,周父竟然生出恐慌,下意识往后退,被周猝提着领子拽近。 “为了报答父亲,等你死后,我会亲自送你进焚尸炉。” 这话就连方灼听了都打了个寒颤,何况是周父。 周猝手刚松开手,他就往后踉跄几步,当场喷出一口血。保镖们还没反应过来,人就直直倒在了地上。 方灼心里发怵,浑身僵硬的立在原地。虽然这周父确实该死,但周猝要把人活活气死的目的也很明确。这个男人的心,是真的又冷又狠。 他若是真的跑了,万一被抓回来,周猝不会把他的腿打断吧 可是不跑,菊花不保。 周猝抽出纸巾擦干净手,牵住方灼,“不是想爬山我们去书房商量。”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13 方灼还不至于蠢到送自己羊入虎口,他掂了掂纸袋,东西相互碰撞,哐啷作响。 趴在客厅里的德牧听到声音,竖着耳朵坐起来,歪着脑袋盯住方灼手上的东西。方灼又摇了摇,德牧嗷呜一声冲过去,两腿扒住他的胸口,尾巴都快摇断了。 “想要” 嗷呜嗷呜。 方灼笑了,大手一挥,“赏你了,走,放你狗窝去。” 德牧连跑带跳跟在后面,像只基因突变的小鹿斑比。 方灼弯下腰,正准备投放就觉得后脑勺一凉,下意识回头往上看,男人穿着一身黑,不知道在阳台站了多久。 德牧像被按下开关,不跳也不嚎了,见站在高处的大魔王打了个手势,扭头,张嘴夺下方灼手里的东西,撒腿就跑。 不到半分钟,方灼就看见那只蠢狗把袋子叼到周猝面前。 周猝还破天荒的摸了摸它的狗头,德牧忘乎所以,高兴地在地上打滚,完全忘记楼下还站在狗窝前的老父亲。 方灼“” 儿砸,你知不知道你周爸爸裆里藏了一条龙这不是送我去死吗 “上来。”周猝留下话,进屋。 方灼假装没听见,不多时,不孝狗儿子又跑下来,仰头咬住他的t恤使劲拖。 周猝不在房间,在影音室,里面关了灯,投影幕被拉下来,已经开始播放电影。 方灼看见了那个罪恶的袋子,袋子敞开,旁边还扔着光碟包装纸。那一刻他的心脏猛跳,两腿发软,吓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周猝将屏幕光调了一下,画面柔和很多。 两个男人一起那种钙片,没问题都能看出问题。 方灼怵得心里发紧,“我不看,你自己慢慢看吧。” 说着转身想跑,被男人一把拽回去,牢牢扣在怀里,“跑什么以后我们会有很多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你要学会适应并且享受。” “”你怕是对享受有什么误解。 方灼索性闭上眼睛,打算把电影睡过去。 周猝掐着他下巴,手指揉着唇瓣,当初咬伤的地方已经结痂脱落,只剩下一些白色印记。 “你这表情是希望我亲你” 方灼猛地睁开眼,用力瞪他。 电影已经开始,两个美少年男主在沙滩上你追我赶,笑得阳光又恣意,但令人意外的是,并没有出现不和谐的画面。 这应该是一部同性故事片。 方灼放松警惕,投入剧情,直到画面切换到了烛光晚餐。 画面里的两人吃着西餐,你喂我,我喂你,很快就喂到了一张椅子上,最后又从椅子上滚到地毯上。他们把刀叉一扔,相互撕扯,融为一体。 这样撩人的片子,比单纯的表现男人间的肉欲,更能让人接受。更何况方灼自己就演过这样的电影。 画面并不色气,反而很隐晦,只是气氛暧昧到极致,像是一枚火星飞入空气中,连带着画面之外的现实世界也被点燃。 影音室的音效很好,四面八方都是电影里纠缠的申吟。 方灼面红耳赤,背后的男人呼吸开始急促,灼热的气息全数喷进他的领子里。 “反感吗”周猝声音低哑。 “反感不至于,就是怪尴尬的。”方灼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你小兄弟对怼到我了。” “” 气氛陡然从尴尬变得怪异。 方灼抬高屁股,也觉得自己太过直接,为了缓解气氛,他决定谈点严肃的话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周猝“” 周猝“没有。” 方灼难以置信,“你不想跟周丞争夺财产不想成为周鹤年的关门徒弟不想掌控整个周家,成为人上人” “你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周猝的下巴搁在方灼的肩上,偏头看着他。 青年的下颚线条柔和,睫毛很翘,眼角的弧度微妙上扬,每当他笑的时候,眼睛能弯成月牙,嘴唇一咧,露出一口白牙。 并不是惊艳的姿色,却让人很舒服。 见他发呆,周猝勒紧手臂,“回答我。” 方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因为周猝的话有些不知所措。 好半晌他才回神,讷讷说“希望啊,到时候你吃肉,我就跟后面喝汤。” 周猝眼神微黯,不是没有听出其中的敷衍,惩罚性的咬住青年柔软的耳垂,用牙齿研磨,沙哑的声音像是沾了蜜糖,“如你所愿。” 方灼心慌慌,隐约觉得事情发展方向似乎不对,但又纠不出错。很快,他的思绪就被身体异样的感觉击溃。 周猝的手指细长有力,带着薄茧,轻易就能挑起并掌控他身体的欲忘。 方灼顽强挣扎,“我真的不行,我他妈喜欢女人” “我算过你的命,断子绝孙,你只有喜欢男人的命。” “二、二少,有没有人说过你嘴很毒。” “就你说过。” 青年的身体很青涩,眼睛被欲望沾上潮湿。周猝神色阴沉,死死盯着他,腮帮子咬得鼓鼓的,因为克制,浑身肌肉绷起,脖子上的青筋突突跳着,硬是把身体里出笼的野兽拦下来。 方灼寡欲,在这方面胃口不大,此刻被伺候到一半,对方突然收手不干了,整颗心像陷阱羽毛堆里,哪哪都痒得难受,甚至想伸手把周猝撤离的手拉回来。 好在他清醒,及时打住。 周猝身上,衬衣西裤依旧一丝不苟,就连表情也是克制禁欲的,唯独眼睛里黑压压一片,又是那副想要吃人的神色。 方灼手忙脚乱,连裤子拉链都没拉,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躲到一楼大厅的角落里,掏手机的时候手在颤抖,就在刚才,不,甚至现在也是三两下就被弄得邦邦硬不说,他居然还觉得周猝的手让他很舒服 这怎么可能 他难道也是那种靠下半身思考的渣 这一晚,方灼没有上楼睡,他抱着德牧坐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发呆。 窗外风雨飘摇,雷电大作,每一次劈下来都像是要破天裂地。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地平线的时候,方灼将脑袋从德牧肚子挪开,身上不知被谁搭上的薄毯滑了下去。 “许先生。” 背后传来粗哑的男音,方灼吓得连清晨反应都没了。 一名黑炭脸的保镖,正站在他背后,手里举着卫星电话,“大少找你。” 方灼狐疑的接过。 “今晚八点,让周猝去一趟主宅。”周丞语气恶劣,“让他穿正式一点,别到时候丢老子的脸。” 方灼说“你跟周猝不是不对付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你以为我想搭理他”周丞咬咬牙切齿,“老爷子前几天放话,让所有20岁以下的男青年,在今晚八点前必须到主宅一趟。其中特别点名让周猝也去。” “不是,他一个快30的老腊肉,去跟一群20岁的小鲜肉混在一起干什么”方灼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对周猝会不会太过残忍” 说完就看见保镖正对他眨眼睛,眼皮都要抽筋了。 方灼脸部扭曲了下,画风突变,“不过,老腊肉有嚼劲,而且越嚼越有味儿,百吃不厌。” 作者有话要说  e婴儿车袋子里的东西,慢慢用。 s谢谢顾小九的剑的地雷,大白灌溉的营养液,还有大家的留言和支持,笔芯。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14 周猝走近,似笑非笑的问“喜欢老腊肉” 方灼僵笑,“当然。” “百吃不厌” “” “嗯” “当然。” 周猝轻笑,微俯下身和他平视。方灼被突然靠近的气息逼得倒退,又被男人截住去路,“那我亲自喂你吃好不好” 这下子,别说方灼,就连站在一旁的保镖,黑炭脸都变成了高原红。 他心想,这二少看着一本正经,嘴巴好骚啊,以前看他病恹恹的,还以为那方面不行,结果是他想错了 保镖结结巴巴“许许许先生,我我我先出、出去了。”最后一给字还没落下,人就跑没了影。 方灼心里揣的那只兔子,被吓得七上八下,不停乱跳。脸上的绯红蔓延到耳朵,又从耳朵蔓延到脖子。 他咽了咽口水,说“昨天才吃过肉,今天就算了吧,肉吃多了影响消化,不如改日”可想到昨晚被男人握住时的滋味,心里又有点发痒。 周猝站直腰,手指从滚烫的脸上划过,“改日好啊。” 方灼“” 总觉得哪里不对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方灼坐立难安,有几次还想逃跑,都被保镖给拦下来。 忐忑到中午,没有被日,却吃上肉了,正宗的农家绿色老腊肉。 由于周猝第一次主动提及想吃的食物,陈嫂高兴坏了,竹笋干煸腊肉、清蒸腊肉、腊肉焖饭,最后还有一道腊肉冬瓜汤。 方灼被周猝抱着喂,吃得直翻白眼,最后是哭着喊爸爸,又含泪认错,才被放过。 周家本家的主宅位于市郊,是周鹤年发迹以后,亲自选址,托关系买下来自建的。 房子坐北朝南,四周一片开阔的草地,门前一条白色马路蜿蜒而过,西北方绿树成荫,即便是不懂风水的人,到了这儿也是眼前一亮。 方灼和周猝到的时候,宅子外已经停了很多车。 周家的下任家主所意味的,不仅是玄学界的领导者,更意味着能被达官显贵们众星捧月。 这可比金钱和权利诱惑大得多。 方灼看着穿得人模狗样,从面前经过的小鲜肉们,安慰的拍了拍周猝的肩膀,“虽然你比他们大十岁,但你身上这股岁月沉淀的睿智,是这些小年轻无法超越的。” 周猝嘴唇紧抿,眼神很冷。 方灼讪讪,正准备收回的手被男人紧紧握住。 众目睽睽下,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十分钟,认识周猝的,不认识的,全都知道周丞那个野种弟弟跟男人好了。 周鹤年从前选的弟子,都是从十岁左右开始培养。这次不同,他已经快九十岁了,没几年可活了,只能重新将这些曾经选过一次的,再选一遍,希望能从矮个里挑个高个。 管家恭敬地敲门进来,“老爷,人已经到齐了。” 别墅里到处都是隐形监控,与线路相连的另一头是书房。周鹤年看着眼前的显示器,将所有人的形态尽收眼底。 没有家主在场,大家懒得伪装,肆无忌惮,尤其体现在脸和嘴上。 隔着老远,方灼就听见阴阳怪气的声音,什么“私生子”、“灾星”、“老男人也想分一杯羹”,总之相当过分。 前面的暂且不提,男人三十一枝花,体力和颜值都是巅峰,甩你们这些二十岁豆腐渣几条街好么 方灼越想越气,反观周猝闲适的翘腿坐在一旁,连眉头没皱一下。 “你不生气吗”方灼用力叉起一块蛋糕。 “不生气。”周猝看向周围,手指头轻敲着膝盖,“佛教有地狱说,犯口业者入拔舌犁地狱;道家有口德之说,管不住嘴的人,同样也留不住福报。” 字正腔圆,声音浑厚磁性,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几个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地狱,什么留不住福报,这他妈不是骂人吗 偏周猝说的也没错,他们就是犯了忌讳。几人想骂又不敢骂,差点憋成内伤。 倒是有个不怕死的胖子,站出来说“你还真说对了,真有口业因果报这东西,要不然我们家怎么能日入斗金。老子骂的越厉害,赚得越多。” 方灼“”智障吧,还是个活的。 旁边的人拉了拉他,“你小声点,你忘了今天是为什么来的” “怕个鸟啊,以为我稀罕那个位置老子今天来就是看热闹的。” 胖子态度蛮狠,他们张家虽然是外姓,如今却是周家经济的中流砥柱之一,每天除了装逼,就是吃喝玩儿乐,手下还养了不少跟班,日子过得像土皇帝。 土皇帝在家被护着,在外被捧着,怎么能被一个私生子怼 “张胖子。”有人突然喊道。 方灼“” 这声音他很熟悉,是周丞。 周丞径直过来,面色不虞,视线在周猝身上晃了一圈,对张胖子说“大家这么久没见,别在这儿为不相干的人瞎浪费时间,咱们找地方坐下聊聊。” 张胖子一脸见鬼的表情,“你犯什么病,以前不是你骂得最凶” 周丞烦躁的脸上,闪过不易觉察的尴尬,“废什么话,走。” 方灼摸着下巴,盯着周丞的背影看,从今早接到电话起,他就觉得这人怪怪的,刚刚那样子,怎么都像是在帮他们解围。 “好看吗”周猝贴过来,一只手撑在方灼两腿间,几乎把他抱在怀里。 方灼默默摇头,“个子没你高,样子没你帅。” 周猝勾起唇,捏住他的脸,“嘴还挺甜。” “那是那是。” 方灼谦虚点头,目光一直,正前方一个穿着西服三件套的中年男人,正朝他们走来。 他来到周猝面前,微微点头,“老爷请你上去一趟。”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望过来,惊愕、茫然、难以置信。 “这人谁啊” “你不知道周丞那个报应弟弟呗。” “这就是那个病秧子老爷子找他做什么,总不会是看上了吧” “不可能,我听说他八字太凶,把自己老娘给克死了,现在又轮到他爹了。这种人,老爷子不会想跟他扯上因果。” “” 周猝是踩着众人的议论上楼的。 管家把他送到书房门口,“进去吧,老爷在等你。” 屋子里的老人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见周猝进来,抬起头,当即就给震住了。 “你就是周猝周旭峰那个小儿子” “是我。” 老爷子竭力敛住眼里激动的光芒,语气平平,“你就跟周丞一样,喊我声爷爷就行。” “是,爷爷。”周猝的态度不咸不淡,正中老爷子下怀,什么人心怀丑恶,什么人胸怀坦荡,只一眼,他就能看出来。 那天从医院回来,他就派人调查了周父,当天下午就把道远抓了回来,从他口中得知周猝背后有高人后,他就一直想见见这小子,最好是能会一会他背后的人。 没想到这一见,竟是意外之喜。 这孩子光看面相就知道是个福泽深厚,运势通达的人,更遑论他身上那股就是修道之人都罕有的灵气。 这一刻,周鹤年完全忘记了楼下还等候海选的歪瓜裂枣们,心里有个想法急于求证。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 周猝没打算隐瞒,这是他的筹码,“您不是已经猜到了” 周鹤年刻意严肃的脸,再绷不住,终于露出狂喜,“真是老天助我周家,照这样,咱们周家还能再昌盛一个甲子好好好,真是好啊” 他激动地走来走去,笑得一脸褶皱,本就红润的脸涨得通红,饶是周猝这样面冷心冷的人,都在担心他会不会犯高血压。 老爷子高涨的情绪半刻钟以后才得到缓解,紧盯着周猝的脸说“我想收你当关门弟子,你答应不答应” 周猝没有立刻回答,只说“我有个条件。” 周鹤年打量着他,觉得有趣,看来这掌权人的位置,对小子诱惑并不大。少见,稀罕。 他颔首,“你说。” “帮我救他的命。” “谁” “我”周猝突然有点紧张,顿了下说“我男朋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15 周鹤年“” 周鹤年声音不稳,似乎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男朋友你的意思是,楼下那个白脸小个子” “嗯。”周猝神情阴翳下来,眉头拧紧,“我看不见他的气运。” 不是看不出,而是看不见,就是没有。 无论气运好坏,只要是活人,就不可能没有。 除非,这人气数已尽,是个死人。 方灼正在角落啃西瓜,啃完又去装了一盘子草莓过来,张嘴轻轻一咬,红色的汁水顺着手指往下滴。 张胖子正在跟周丞聊天,看这一幕,心头发痒,“哥,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小子就是之前总缠着你那个小零吧” 周丞不太想搭理他,随口应道,“嗯。” 张胖子摸着三层的下巴,眯起眼睛,“吃起来怎么样” 周丞“没吃过。” “没吃过”张胖子惊讶,上次听说他哥把人从会所带走,众人还暗中打赌周丞一夜能干几次。 结果竟然没干这怎么行他可是赌的周丞一夜三次,赌金十万呢,今天就是赌局结算日了 钱赔了是小,可给了钱周丞却没干事儿,这就不划算了。更何况,这小鸭子现在还是周猝的人,他就更想做点什么了。 张胖子眯起绿豆眼,招来两个跟班,悄声说“今儿身上带药了吗” “带了,张哥您看上谁了” “你右手方正吃东西那小子,今晚试试他。” 周丞在神游,没听见,直到看见跟班走过去,趁方灼不注意,把一颗白色片剂放进果汁杯里。 药片在里面连个泡都没冒,眨眼间分解完毕,方灼没发现异样,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刚咽下去,就看见周丞疾步走过来,打掉他手里的杯子,“吐出来,杯子里有药。” 方灼当即脸就绿了,拔腿就往卫生间跑。 周丞也气得不轻,扭头指着张胖子说“回头跟你算账。” 他一路跟着方灼走进卫生间,掐着他的脖子压在水池边,让他自己想办法吐出来。 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啦作响,方灼把手指伸进喉咙,没几下就吐出一滩胃消化的食物,酸臭熏天。 周丞有点恶心,正想避开,被方灼一把拽住,“你别走,待会儿给我指是谁干的。” 方灼把胃吐空了,漱干净口,拽着周丞走出去。 之前散乱喧闹的大厅,一片安静。 周猝跟在周鹤年身边,站在大厅正南方的阶梯平台上,一眼就到自己搜寻许久未果的人,正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从卫生间方向走来。 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太过鲜明,方灼第一时间就把手松开。 周丞不明所以,揉着被捏过的地方发脾气,“拽什么拽,别拿你的脏手” 话还没说完,就见旁边的人已经走到离他四五米开外。 周丞“” 方灼朝他露出无辜的表情。 周鹤年在台上侃侃而谈一番,像在场的人致谢以后,便宣布了今晚的重磅 他决定收周猝为关门弟子,并且刚刚在楼上已经移交了家主之位的信物。 场下一片哗然。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凭什么 周鹤年微眯起眼,扫视着众人,“大家若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然而下面的人再不爽,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忤逆。周鹤年在周家有绝对的话语权,别说是私生子,他就是选个瞎子聋子掌家,也没人敢反对半句。 曾经有人公然反对过上一位被选定的接班人,结果第二天,那人在街上走,一辆车子横空而出,把他的脑袋碾得稀巴烂。 无论是不是巧合,这都让人心生恐惧。 大厅里鸦雀无声,没人再敢闲话,以后怎样暂且不谈,至少在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他们需要表面要顺从。 回程的路上,方灼觉得特别压抑,周猝的脸一直绷紧,就连出租车司机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两人到家,周猝直接上了二楼。 方灼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不太想理,如果周猝直接问他为什么跟周丞凑到一起,他一定会解释,结果这人给他甩脸子 呵呵呵,他方少爷也是有脾气的 掏出手机开始抱怨,“真是难伺候,这么点事情也能跟我闹。“ 233难得没玩儿游戏,回复很快,他是主角,他最大。你要包容他。 “那谁来包容我”方灼气愤道“究竟什么时候结束,老子现在很烦,很想撂挑子。” 无意间的抱怨,触发了“进程询问服务”,手机连震三次。 外挂使用中。 剧情线三颗星。总数五颗星 感情线三颗星。总数五颗星 第一次知道,233居然有数据播报功能。 方灼看了半天,没看懂,“感情线是啥玩意儿这几颗星哪儿来的” 那个医生小哥那次以后再没来过,别墅也没有通讯设备,倒是偶尔会有一两只鸽子落在阳台上难道是两人背着他飞鸽传书。 据监测,从你第一次偷亲开始,周猝已经和你成功建立感情线。 方灼“” 三颗星,感情线已经到了中间阶段,非要具体点的话,他和周猝现在正处在热恋期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在热恋 “阿三哥,打个商量,改成兄弟情行不行,一定要是男男爱么” 抱歉,这是由宿主决定的。 方灼“之前亲他全是为了任务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不愿意,等这具身体死后,你会以灵魂的状态永远飘在任务世界。 “凭什么” 回家的路已经迈出,剩下的路再难他也要走下去,要不他爹妈要哭死的。 其实要拿下周猝很简单,周猝缺什么,他就给什么,总之就是对他好,对他好,对他好。 做到这三点,狂犬变忠犬。 落地窗外,几个保镖挤做一堆,惊恐的看着青年的脸,愤怒、丧气、抵触、平静,最后是神采奕奕,充满希望。 伴随着这些表情的同时,他们还看见青年对着一个老旧,并且没有信号的砖头机自言自语了将近两分钟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一阵凉风吹过,几人吓得跳起来,倒退三尺,生怕屋子里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沾到他们身上。 方灼调整好心态,接受了现实,顺便对送菊花这件事有了初步打算。 周猝是肉食动物,要让他的感情达到顶峰值,不是柏拉图或者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就行的,菊花迟早要送。至于他本人,呵呵,身体弯了怕什么,内心笔直就行。 反正这身体也不是他的,肛就肛吧,怕个屁。 这么一想,对周猝身下那条蛰伏的龙也没那么抵触,害怕了。 二楼,卧室。 黑色修长的人影背对着门口,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很高大,一路延展到门口,像只安静趴伏的巨兽。 方灼已经摸到灯开关的手缩回去,他有点怂,害怕看见周猝阴沉的脸。 “二少你还生气吗” 周猝正在解衬衣扣子,闻言手顿了一下,转身朝浴室走去。 “我跟周丞是在卫生间碰到的,他精力不济,顺手扶了一下。”方灼跟在后面解释,说完眼转一转,开始抹黑,“周丞那人你也知道,就知道花天酒地,大概是身体消耗过度,一脸肾虚,站都站不稳,我爱心一泛滥,没忍不住就同情了他一下。” 卫生间的空间不算很大,一下子挤进去两个成年男人,空间就更显小了。加上周猝无声无息的威慑,方灼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喂,你说句话啊。” “是吗。” 仅仅两个字,就让方灼暗暗松了口气,说明周猝开始软化。 周猝把衬衣扔进脏衣篮里,露出精壮颀长的身躯,他皮肤瓷白如玉,每一块肌肉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浓黑的睫毛下,被灯光打出一片阴影,遮掩了他真实的情绪。 方灼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尴尬地挪开目光,“要我帮你搓澡吗就当是赔罪。” 周猝准备解裤子拉链的手顿住,说“出去。” 方灼厚脸皮往上凑,“我搓澡手艺很不错。” 周猝突然直起腰,转头直直看过来,“你还帮谁搓过。” “我自己啊。”方灼挽起袖子,准备开干。 他大少爷一个,哪会搓什么澡,不过是想到周猝肯定没被人伺候过,自己要当他的第一次。 周猝拧紧的眉并未舒展,突然提议,“把衣服脱了,我也帮你搓。” “你说啥”方灼掏掏耳朵,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周猝也就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点,在其他人面前,永远都是高岭之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帮他搓澡。 不可能,不敢想。 周猝重申,“我们一起洗。”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谢谢这两天小天使们给我灌溉的营养液,么么扎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17 周猝正在一个大型施工现场,工地出了问题,不是三天两头总有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就是总遇到突击检查,大大小小吃了不少官司,老板只好重金请周猝过来看看。 方灼的来电和短信都设置了特别铃声,手机一响,周猝就知道是谁。 老板知道风水先生一类的最好别得罪,便老实站在一旁,紧接着就见周猝硬生生的把手机给捏变形了。 “周,周少,您要是今天心情不好,咱们可以改天。”老板战战兢兢。 周猝表情不变,一本正经的给老板指出这地方正好冲着凶煞方,要把原定的正门换到西北边,然后在原地竖起一面十米高的影壁,或是大型祥瑞石雕,即可做装饰,也可挡煞。 老板让助理记下,恭敬的把人送出工地。 工地外的黑色轿车上,司机正坐在玩儿手机,周猝一上车,他就发现不对劲,紧着头皮问“周先生,我们去哪儿” 周猝的手指敲着扶手,头后仰着,眼睛半阖着,“去景悦。” 景悦一家高级私人会所,采取会员制,能进去的都不是普通人。里面的服务人员,无论男女,个个貌美如花。 司机微微惊讶,周猝的所有行程他都一清二楚,没听说今天约了人啊,难道是终于腻了家花,想偿偿野花了 周猝在景悦有一间长期包厢,专门用来谈事。 等他到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开始摔东西,刚踏进去,一个花瓶砸过来。 周猝敏捷的抓住,直接扔回去,瓷瓶在对方脚边炸裂开,瓷片飞溅,割破了那人的脸。 周丞不甚在意,嘲讽道“许未来知道你戾气这么重吗” 周丞知道父亲的干事情以后,心里一直挺乱,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个傻逼,他一直怨天尤人,觉得父亲偏心,觉得自己被个野种骑到头上,是最委屈,也是最有资骂周猝的那个。 结果全他妈不是。 后来,他听说周猝在南方混出了名堂,并且广撒网,要重金请一只上好的白玉玉瓶。 也不知是出于想要补偿,还是想借机看看这个仅剩的亲人,周丞立刻派人四处打听,整整半年才弄到个还算满意的。 周猝坐到沙发上,沏了两杯铁观音,“我要的东西呢。” 周丞把一个锦盒拿出来,推过去,“顶级羊脂籽料。” 锦盒里躺着一只洁白温润的小玉瓶,这么大块籽料,又是羊脂白,能收到可不单单只是花钱这么简单,还得靠运气。 周猝摩挲着玉瓶子,从腕表内侧取出防身的柔软刀片,在手腕上轻轻划了一道。 他用玉瓶抵在手腕上,看着血一滴不剩的递进去,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疼痛的表情,反而眉眼间柔和,轻声的呢喃,“这样应该可以吧” 应该可以啥周丞没听清,只觉得毛骨悚然,好好的放什么血,不是邪教,就是他妈的疯了。 “你没病吧。” “没病。”周猝将瓶盖盖上,装回锦盒里,妥帖的放进西服口袋,“还有话就说。” 周丞按住眼底的惊恐,紧张的握住膝盖。 其实在很久以前他根本不怕周猝,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周猝权当他放屁,会有不屑,但从不会出手反击。 在他看来,这就是只纸老虎。 自从许未来出现以后,一切就变了。周猝第一次动怒,并且动手差点掐死他,还有给许未来下药的张胖子,等周丞第二天回头找人算账的时候,张胖子已经卧床不起,命根子断了,手指粉碎性骨折,这一辈子都废了。 他没有证据指明事情是周猝干的,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周猝的底线是许未来,为了许未来他可以睚眦必报,不顾因果。 “张家的人现在恨你恨得要死,多注意安全。”周丞有很多话,都被吓进了肚子里。 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顿了下,转身向着周猝鞠了一躬,“以前的事情抱歉,我不求你原谅我,照顾好自己就行。” 没多久,周猝也走了。他手插进兜里,触碰到变形的手机,改变路线去了临街的手机卖场。 拿到新手机,设置好密码,下好微信,周猝重新点开方灼的头像。 之前的信息内容已经没了,不过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着,发出一条信息,约什么 方灼已经等得要睡着了,被突然震动的手机吓得心脏直跳,看到砖头机还是游戏界面,这才去看另一部手机。 “装得还挺像。”方灼看完评价道。 他故意停顿片刻,回复道你说呢害羞jg 周丞摩挲着手机屏幕,又拿出兜里的锦盒看了看,没见过面,不知道你身体素质怎么样,经不经得住操。 方灼看到那个“操”字,激动的走来走去,连这种词都用上了,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 方灼随便操。 这条短信如同石沉大海,直到周猝的车停到花园。 c 方灼“”莫名的瘆人是怎么回事。 周猝去楼上换了衣服,来到花园时,手上多了一杯鲜红的西瓜汁。 夕阳的柔光轻洒在青年的脸上,在黑色睫毛上留下淡淡的光点,听到脚步声,睫毛微微一颤,眼帘掀开朝他看过来。 方灼把手机切换到微博,“回来啦。” “嗯。”周猝把西瓜汁抵到他嘴边,“喝了。” 方灼不疑有他,抱着杯子张开嘴唇。 鲜红色的液体缓慢的流入口中,混合在其中的血液会被分解吸收,与青年的身体融为一体。 这个认知让周猝的呼吸有些急促,口干舌燥,眼底隐隐闪烁着兴奋和满足。 方灼悄悄观察他,暗暗咂舌,几条微信就气得大喘气,我好怕怕啊。 淡定的喝完,舔了下嘴唇,砸了咂嘴,觉得味道有点怪,“你加什么了” “什么也没加。”周猝将目光从青年润泽红艳的唇上移开,体内的汹涌仍旧无法平静,以至于声音带着不正常的暗哑,“我听保镖说你最近在网络上交了新朋友。” 方灼被这声音酥了一把,又舔了舔嘴唇,“是啊。” “什么样的人” “很好的人。” 周猝眯了下眼,手已经摸上青年的后颈,不轻不重的柔捏,“有多好。” 方灼歪着头想,“无法形容的好。” 周猝半垂着眼,温柔的问,“比还我好吗” 方灼不怕死,“一样好。” 周猝意味不明的点了下头,转身进了屋。他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清楚的看见青年身上笼罩着一层很淡的气。 周鹤年在世的时候说过,他身上的灵气罕见,如果实在找不到办法救方灼,可以试试用血温养他的魂魄,说不定能保住性命。 这方法是老爷子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治标不治本,效果不明。现在看来,这个办法确实有效。 或许,他可以开餐了。 周猝低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杀气腾腾。 c明天晚上十点,景悦,山水间包厢。 作者有话要说  e之前不吃,是因为猝猝觉得方灼要死了。 另外,风水方面是瞎掰的,别考据啊啊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18 第二天傍晚,周猝打电话回来说要跟人谈事,晚点回来,让方灼自己早点休息。 方灼嘴上好好好,转过背就避开保镖司机,揣上钱包偷溜了。他到了景悦私人会所,进门问前台否有预定。 预定有,在三楼,超级豪华间。 方灼拿上房卡,一路欣赏着长廊两边的高仿画,迎面遇上服务人员,还心情颇好的点头打招呼。 山水间在走廊尽头,里面古色古香,天花板上的灯罩镂空雕梅花,隔断是蜀绣山水的四折屏风,红木沙发上,放着蚕丝软垫。再往里是休息间,休息间里除了带浴缸的卫生间,只有一张超级大的床。 方灼坐到床上,没心情体验床垫软不软,一会儿扣指甲,一会儿抓头发,一会儿又站起来在原地绕圈。 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我好紧张。 他盘腿坐在床上找233说话,“用后面那啥是不是很疼啊。” 233很郁闷,因为宿主已经跨入高科技手机行列,它依旧只能玩儿砖头机。 方灼接着吐槽,“你说他怎么还不来,早日早解脱啊,玩儿我呢吧。” “周猝下周就三十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到时候生日,把自己包成礼物送给他。” 233晚了。 方灼被这两个字吓住,僵着不敢动,随后就听见门外传来说话声。 “周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周猝的声音很平静,一点没有约炮的兴奋。 方灼更想跑了。 滴滴两声,房门被推开,走廊里的光照进来,穿过客厅蔓延进里间,刚好能照见方灼光溜溜的半条腿。 方灼缩起腿往床头蹭,抱住膝盖告诉自己,不怕不怕,屁股一撅,眼睛一闭,这晚上就过去了,很快的。 周猝没开灯,黑色的人影高大挺拔,在昏暗中像极了饥饿觅食的凶猛野兽。皮鞋摩擦着地板,发出细微的声响,让人压力颇大。 “你是c吗”方灼紧张得浑身绷成了一条线,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不是。”周猝已经在扯领带。 方灼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继续发挥演员的基本素质,无论有多困难,我都要演下去。 “那你是谁” 周猝手拿着领带没丢,开始解衬衣扣子,慢条斯理的说“你猜。” 对方难得幽默,方灼不想笑,想哭。 为了个破任务,他把自己送上了老腊肉的床,老腊肉成精了,不但会说冷笑话,力气也很大,还用领带把他的手绑起来,固定在头顶。 周猝从正面压上来,方灼的眼里的惊恐不多也不少,抖着嘴皮慌乱道“二、二少,你,你听我解释,我” 周猝不想听他解释,只要一想到被欺骗,背叛,他的心就像架在火上炙烤,恨不得把这人一起拉入火焰,哪怕被烈火烧死,皮肉也能紧紧黏在一起。 “想过背叛我的后果吗”周猝抚摸着方灼的脸,很轻,眼底是浓黑的阴霾。 方灼瑟瑟发抖,咬着嘴唇不说话。 “如果c不是我,你会跟他上床吗”修长的手指已经抚向方灼的后颈。 周猝真的很喜欢这个动作,充满了掌控欲,也充满了危险,用力一拧,后脑脊柱断裂,华佗再世也救不活。 方灼说“不会。” “你在骗我。”周猝用力掐住他的腰,手指几乎陷入皮肉中,方灼疼的龇牙咧嘴,“我没有,二少我好疼,你先松手” 再忍忍才能解释,万一周猝知道是误会,又像以前一样纯睡觉怎么办,不能白演这么一场。 他要让这辆车失控,刹不了车。 周猝没有心软,只要一想到青年会在其他男人身下申吟,他就恨不得把那个男人杀了,再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骗子一口一口吞下去。 “既然没有这个打算,为什么跟我聊下去嗯”周猝的怒气滔天,“许未来,你当我是什么” 我当你是我大爷。 方灼求饶,“周猝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然而求饶没有用,周猝凶狠的堵住他的嘴,舌头在嘴里乱搅一通,两人的唾液融合在一起,方灼被迫吞进肚子。 不够,这样简单的触碰交融根本不够 周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藏在昏暗背后的眼睛很亮,也很贪婪。他抓住青年的衣服,撕扯扒开,带他上车,一路疾驰,每次经过路障,车子都重重摇晃。随后又是一路匀速行驶,搞得方灼不上不下。 生平第一次坐车,方灼很不适应,浑身疼痛,四肢都要被折断了。周司机虽然是新手,技术却很过硬,开了没多久就把人弄得哭天喊地,一把鼻涕一泪。 “二少,能停一下吗。”方灼抓着床单,喊的撕心裂肺。 周猝咬住他脖子上的软肉,“不能。” “二少我要死了” “不会,你说过你很耐操。” “” 周猝把人折腾到凌晨两点,将人抱去浴室清理一番,躺回床上,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很亢奋,憋了三十年,一朝开荤,不是次就能解决的。 方灼深知这一点,第二天早上兢兢业业的装死,不肯起。腰上的胳膊勒得很紧,屁股后面的东西也顶得很紧,没几下方灼就暴躁推开周猝,掀开被子跳下床,一瘸一拐的进了卫生间。 “真他妈疼” 果然不能把人逼太急,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低头闻了闻身上,香喷喷的,看来周猝给他洗过澡了。 方灼蹲在马桶上,思考够了人生,扶着墙起来,慢腾腾的走,一离开卫生家就直起腰杆,健步如飞,为自己保留仅剩的男人骄傲。 经过周猝时,被一把揽过去,禁锢着坐到男人的腿上,屁股接触到结实的腿部肌肉,又是一阵剧痛。 “周猝你用脑子好好想想,老子是那种背着你偷吃的人吗”方灼气不打一出来,开始甩锅,“我知道是你才约的,这都是套路,套路啊你懂不懂” 周猝在他脖子上咬一口,加深了原有的痕迹,“抱歉,眼拙。” 其实昨晚大餐吃到一半,他就已经明白过来,之前生气也是关心则乱。看着青年破掉的嘴唇,和锁骨上的痕迹,男人的眼神开始深邃。 方灼瞄了一眼桌上的砖头机,有点心痒,伸手想拿过来看看,屁股被一条龙给咬了。僵着身体不敢再动,哭丧着脸,“纵欲伤肾,肾是阳元根本,对风水先生很重要。” 周猝“暂时不动你。” 方灼松了口气,下巴搁在男人肩上,手绕到他背后,偷偷抓起手机,用唇语说阿三哥,求进度。 无新进度哦。 “为什么没有”方灼震惊吼出来。 周猝转头在青年的鬓角亲了下,“没有什么” “贪吃蛇的游戏记录没有了” 方灼对那支破旧的砖头机很宝贝,谁都不能动,哪怕是他也不行。 周猝不动声色,说“不是给你换了新手机旧的就扔了吧。” 233快要吓死了,疯狂震动,方灼抢救道“不能丢不能丢,阿三哥见证了我们的点点滴滴,很有纪念意义。” 周猝握住怀里纤细的腰,把人推远一点,发现青年身上的气已经消失了。男人目光变得幽深,表情凝重下来。 感觉四周温度骤降,方灼心脏一颤,表演得更加卖力,“虽然你总是板着脸,说话也不冷不热,但你会照顾我,维护我,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过。” “周猝,有你陪伴的日子,会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时光。” 方灼说完看向手机,妈的,还是没有新消息,看来他的话并没有戳中老腊肉的心。 周猝抱紧他,力道重得要把人揉进身体,抱了会儿,他松开手,“乖乖呆着,我去楼下叫点吃的。” “好。” 周猝一走,方灼握着手机使劲摇晃,“怎么回事,系统出错了吗爱情的最高境界难道不是灵肉结合” 233我是ai,不懂感情。 周猝“要你有个屁用” 铺着绣花地毯的走廊上,周猝倚着墙在抽烟,缭绕的烟雾都遮不住他眼底的戾气和阴暗。 低头看了眼手腕内侧,细长的刀伤旁边,有一圈昨晚被青年咬出来的牙印。手指轻轻在伤口拂过,捏住烟屁股,摁向其中最深的印子。 皮肉被灼伤,留下圆形的印记,如同无声的宣誓。 无论生死,都要同行。 房间里,安静如鸡的手机突然有了反应。 感情线四颗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19 “阿三哥,你这系统不行啊,还延迟。”方灼瘫在床上感叹,“这颗星星太难摘,屁股都要成两半了。” 233什么感觉 方灼平静的阐述,“有点胀,有点痛,还有点爽很复杂。” 门口有响动,方灼翻身坐起,周猝手里又是满满一大杯艳红色西瓜汁。 他递给青年,“喝完它。” 别人事后一支烟,他事后西瓜汁,没毛病。 方灼先是闻了闻,西瓜汁的味道浓得不像话,液体有点浓稠。他尝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这西瓜汁多少钱。” 周猝“不要钱。” “那就难怪了,味儿这么浓,肯定是用香精和色素勾兑的,喝了不健康。”方灼有点嫌弃,“我能不喝吗” “全喝下去。”语气不容置喙。 方灼叹口气,仰起的脖子弧度很漂亮,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很诱人。 片刻后,周猝阴沉的眼底终于有所缓和,“我刚刚听见你说昨晚很爽。” “噗。” 方灼喷出来,周猝胸前的白色衬衣湿了一片,手忙脚乱扯过纸巾,作势要给男人擦擦。 周猝将他的手推回去,慢条斯理的解开扣子,“不用擦,脱了就行。” 这个脱是双向的,等到事儿完已经午饭时间。 方灼饥肠辘辘,只能干瞪着餐桌上吃剩下荤菜,不甘不愿的喝菜粥。周猝也不催他,低头用手机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下面还疼吗”周猝突然抬头问,“我给你看看。” 方灼差点又喷出来,昨晚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做了也就做了,这青天白日你要看我光蛋子,这就有点过分了。 “不疼,一点也不疼。”方灼皮笑肉不笑。 “哦。”周猝嘴上回复,却把手机切换到短信界面,给私人医生发了条信息出去。 两人消失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又一同出现,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估计是觉得家里不够激情,出去找地方浪去了。 方灼顶着众人八卦的目光上楼,假装自己不存在。直到青年消失在视野,周猝才去书房。 书房里,保镖恭恭敬敬的将一包白小姐放到桌上,塑封袋外部,还残留着水珠。 “在一楼卫生间的马桶蓄水池里找到的。” 如今的周家,日渐衰败,一盘散沙,其中几个有点真本事的,决定弃暗投明,找其他出路。于是就看准了已经在南城崛起的周猝。 三天前,这几人派代表跟周猝联系过,并且约定今上午过来见面。 对方一大早就来了,等了整整五个小时也没见着人,离开的时候怒骂周猝没有教养,对师兄不够尊重。 演技好得能拿奥斯卡。 要不是事先有防范,提前在卫生间装了监控,这一招栽赃嫁祸就成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警笛声,四五辆警车开进院子。 带头的队长和周猝认识,熟稔的递了根烟过去,“周老弟,哪怕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别怪我哥哥我不念情谊。” 周猝摆摆手,没接,“配合你们办案是我的义务。” 队长把烟收回去,开门见山说“我接到匿名举报,说你藏毒,这是搜查令。” 周猝打了个手势,保镖就把东西和一台笔电呈了上来。 队长没想到他会主动交出来,微微惊讶,目光落到了监控视频上,眉头越皱越紧,100克白小姐被搜出来可是重罪,判个十五年都算轻的。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队长问。 “人没有,畜生倒是有一个。”周猝把两样物证推过去,“给你个线索,顺着查上去,会有大收获。” 两天后。 警方在张胖子的私人别墅搜出20克白小姐,随着调查深度扩大,竟然牵扯出张家背后一条可怕的制毒贩卖链。只可惜,张胖子早就收到风声,连夜潜逃了。 一年不到,人人敬畏的周家的树倒猢狲散。 众人唏嘘,同时也在猜测,周猝会不会重回帝都。 然而外面的热议,半点提不起方灼的兴趣。 他正趴在桌上,盯着手机上的进度报告发呆。 剧情线四颗半星。 感情线四颗星。 等到周猝正式整顿好周家的那天,剧情线就能彻底走完。反倒感情线是个大问题,这种摸不着的东西最为复杂,飘忽。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陈嫂端着西瓜汁进来。 方灼顿时苦下脸,“二少出去了吗” 陈嫂笑着点了点头,“好像是周丞少爷来了,不过西瓜汁是先生亲手榨的。” 说来也怪,每天榨西瓜汁的事,周猝从不假手于人,并且他在厨房忙活的这小段时间,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方灼曾试图偷看,被周猝给抓了个正着,惩罚是一亲二十分钟,差点断气。 “陈嫂,我真的不想再喝了。”方灼可怜巴巴的眨着眼,“二少问起来,你就跟他说我喝了行么。” 陈嫂严肃的摇头,“许少爷,你骗不过先生的,他能看出来。” 方灼“” 陈嫂监督方灼喝得一滴不剩,这才心满意足的拿着杯子走人。 “我觉得周猝有事瞒着我。”方灼挠着下巴,若有所思,否则干嘛天天逼他喝西瓜汁,而不是苹果汁葡萄汁香蕉汁。 事出反常必有妖。 233很忙,正在玩儿方灼特意找人,帮它往砖头机系统里新写的开坦克游戏。 这会儿233正在攻击敌方堡垒。 “别玩了,问你话呢。”方灼晃了晃手机。 233暂停游戏,这么好奇,你可以躲起来偷看啊。 方灼醍醐灌顶。 周猝榨西瓜汁的时间基本是固定的,于是第二天,方灼提前起床。 他先进浴室打开花洒,用钥匙反锁上门,作出自己正在洗澡的假象。然后蹑手蹑脚下楼,趁着陈嫂端早餐出去的空档,溜进厨房,藏进了储物柜里。 没多会儿,周猝也下楼进来了。 方灼心如擂鼓,抱着膝盖用脑袋顶开一点柜门,透过窄小的缝隙看出去。 起初的榨汁流程没有任何问题,直到他看见,周猝从自己的腕表里取出一块刀片 “哐”的一声,方灼激动得忘了处境,脑袋狠狠撞在柜子上,整个橱柜都震了一下,周猝警惕的收起刀片,将袖子放下去,一把将藏在里面的人拽了出来。 看清是谁,周猝脸沉下来,“你怎么在这儿。” 方灼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不断播放着方灼划破自己手臂的画面,好半天说不出话。 原来自己喝的西瓜汁里,一直掺着周猝的血 周猝以为青年被吓着了,轻轻抱住,手指揉着他的头发,“别怕,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为,为什么啊。”方灼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周猝在他头顶吻了下,“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你别慌,也别害怕。” 方灼点点头。 “你的气运早就断了,具体多早我不清楚。”周猝眉头皱紧,又松开,“但每天喝一点我的血,能有所恢复。” 方灼很快反应过来,俗话说气数已尽,要么是已经死了,要么是快死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死了不是这样的,周猝,这具身体”解释的话被卡在嗓子,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出声。 方灼急的抓头发,换了个说法,“周猝,我”不是许未来。 结果同之前一样。 就好像有某种无形的规则,在限制他说出真相。 怎么办,不解释清楚,周猝一定会继续伤害自己,不能这样,不能。 “我不能再喝你的血。”方灼紧紧攥着男人的袖子,“我没办法给你解释清楚,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死。” 周猝没底气拿青年的命去赌,所以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以沉默表明立场。 方灼撸高他的袖子,手臂内侧的伤口不深,却是触目惊心。 他吸了吸鼻子,眼眶有点红,“周猝,你听我的话,别再伤害自己行吗” “我只是在救你。”周猝态度冷硬,把杯子放到方灼唇边,诱哄着,“乖,喝了。” “我不会喝的。” “喝了。” “周猝”方灼气得浑身发抖,盯着他一字一句威胁,“你再这样我就离开这里。” “想走是吗。”周猝低笑着,薄唇勾出浅淡的弧度,“我给你的自由,是基于你听话的情况下。” 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却透着令人战栗的冰冷。 方灼警惕起来,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箍住了腰,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回神,人已经倒挂在了男人肩上。 “你干什么” 周猝用力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把你关起来,直到你不想走为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21 第二次的搜查结果同之前一样。 这下子,就连方灼自己都怀疑会不会是眼花看错了,亦或者对方只是个普通的过路人。 陈嫂看他眉头紧皱,以为是太累,“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方灼看了眼远处与人寒暄的男人,点了点头,“行,我先上去了。您能半小时后上来叫我吗” 陈嫂笑着打趣,“是要送礼物给先生吗” 方灼抿着嘴,有点不好意思,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用心的为人准备礼物,就是奇葩了点。 宴会嘈杂,二楼有点吵,方灼就去三楼找了间客房,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腿上麻嗖嗖的,是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方灼猛地惊醒,入眼是一张戴着鸭舌帽,胡子拉碴的脸。 他吓得睁大眼睛,“你”话未出口,就被用沾着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嘴。 方灼瞪着那张脸,拼命在心里骂麻卖批。 半小时后。 陈嫂掐着时间上楼,她在二楼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反倒热得满头大汗。 “奇怪,今天怎么这么热,难不成是空调坏了”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空调正常运转。 陈嫂抹了把汗,正要把书房门带上,就听见窗外有人喊。 “着火了” “三楼着火了” 陈嫂连忙跑出走廊,从楼梯口往三楼一看,一缕火苗飘了出来。 “坏了先生许少爷在肯定三楼呢”陈嫂一边大声喊,一边往三楼跑。 她之前看见火苗就那么一点,还以为火势不大,上去才知道,整个三楼的走廊,两边全是火,空气里还有一股很浓的汽油味。 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楼下的人听见“着火”,第一时间就往外跑,一路上洒了酒水,撞倒了桌子,跑掉的鞋子到处都是,余下一片狼藉。 周猝追着陈嫂的声音上楼,刚到二楼就接到一个电话。 “你的宝贝就在三楼,不过你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 周猝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张先生,你如今戴罪潜逃,难道还想再背上杀人放火的罪名的吗” 张胖子笑得张狂,“虱子多了老子怕个球,少废话,给你五分钟,晚一分钟我断他一根手指。” 陈嫂已经从三楼下来,害怕的拽住周猝的袖子,“上面全是火,还有汽油先生我们要怎么办,许少爷还在三楼休息呢” 三楼的火舌已经顺着楼梯扶手和地毯烧下来,周猝在二楼将自己淋湿,冲上楼去。 踹开第一间房门,没有,第二间,还是没有,第三间 此时背后已经被火焰包围,退无可退,周猝来到最后一间,他的心在剧烈跳动,呼吸间都是焚烧的刺鼻烟。 他紧张的握住最后一间房门的门把,“咔嚓”一声,门开了。 方灼被捆绑在椅子上,嘴间横绑着一条毛巾,脑袋无力地垂着,脚边还放着一个空的汽油桶。 屋子里的火像是刚放不久,火势还不大,但蔓延很快。 周猝迈步的腿都是僵硬的,松绑时手在颤抖,绳子一松,青年就倒了过来。 柔软温热的身体靠在怀里,确定人还活着,周猝心里如翻滚的不安,终于停歇。 正想把人抱起来,青年醒了。 方灼看见屋子跳跃的火焰,立刻就清醒了,开始告状,“是张胖子干的,那傻逼说他要烧死你,还揍了我一顿。” 妈的,口腔内壁都破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被那傻逼扇了几巴掌。 周猝摸摸青年红肿的脸,打横抱起他,“我们先出去再说。” 方灼第一次被公主抱,耳根通红,他晃了下腿想下地,发现双腿一点知觉都没有,麻了。 就在两人经过房间卫生间时,一记黑棍挥了出来。棍子是钢制,一棍下去没把脑壳敲碎算好的了。 方灼被敲昏过去的周猝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张胖子一棍又棍的往周猝身上打,双目鼓着,全是血丝,“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落到今天,打死你个野种,打死你个野种,打死你打死你” 这个人已经被仇恨逼疯了,反倒没注意到另一个人。 方灼把手悄悄伸向周猝的手腕,摸到内侧冰冷光滑的刀片,悄悄松了口气,还好男人随时带着。 刀片锋利无比,在刻意用力的情况下,直接划开了厚实的皮肉和脂肪。 “操”张胖子疼的棍子都抓不稳,垫着受伤的脚后退,鲜血疯狂的外涌,滴了一地。 方灼第一次动手见血,心脏扑通扑通的,手脚发软,废了老大劲才推开周猝,站起来。 张胖子吭哧吭哧的喘气,痛得五官扭曲,拿着棍子挡住门口,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藏了一手。 “我不想弄死你,你走吧,把周猝留下。”张胖子咬紧牙关,跟他谈条件。 楼下正在救火,只要继续拖延时间,很快就能得救,可周猝的伤势等不了。 “留你个几把”一看到男人不断冒血的后脑勺,方灼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他竭力冷静下来,活动着拿刀片的那只手。张胖子吃了一次苦头,有点发憷。 方灼说“平时他磕了碰了老子都要紧张半天,生怕一不注意就歇菜了。你倒好,一棍子就给打趴下了。” 张胖子呸了一口,没闲工夫闲扯。 背后的门板越来越烫,走廊里的火已经堵住了门口,不能再耽误。 咒骂一声,举着棍子朝方灼冲去。 看着对方肥胖笨重的身形,方灼冷笑,刚刚这逼能偷袭成功,无非是他们没有防备。 找准时机,在对方逼近的那一刻,方灼突然蹲下,伸出脚横扫过去,一百八十多斤的肥肉被绊倒,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方灼站起来,用力一脚踩在他背上,弯腰拿起那根棍子,“我的人你也敢动,找死呢吧。” 纸老虎也是老虎,老虎发威是很可怕的。 张胖子骂道“卧槽你妈” 方灼掏了掏耳朵,控制住力度,棍子一挥,张胖子痛得猪眼睛一翻,晕了。 方灼丢掉棍子,把周猝扶起来,用手替他捂住伤口,“你别死啊,坚持住,我带你出去。” 话说的漂亮,做起来很难,感觉自己像头驮了千斤重的骡子,被周猝压得腿都打不直。 好不容易扶着人走到门口,刚拉开一条缝隙,火舌就挤了进来,只能又把门合上。看了眼房间,天花板、地毯、飘窗、床,全都烧着了。 没办法出去,那就只能先躲一躲。 把周猝弄进卫生间,烟雾紧跟着就从上下左右门缝钻了进来,方灼赶紧用湿毛巾把下面塞住,尽可能减少烟雾进入。 昨晚这一切,他累瘫在地上,还不忘让周猝侧躺在自己腿上。 “怎么办,照这样,咱俩今天不被烧死也要被呛死。”方灼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男人的头发,唉声叹气。 昏迷后的男人收敛了平时的凌厉,变得柔和,大概是因为疼痛,眉头皱得很紧,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捏了捏周猝的脸,说“你不是气运之子吗,能不能给点好运啊大兄弟。” 浓烟越来越多,空气开始稀薄,周猝的胸口起伏急促,每一次吸入都比上次更加困难。 方灼扭头吸了口还算新鲜的空气,对着男人的嘴开始“人工输氧”。 每输一口,就念叨一句,“你可是我的命,千万别睡过去。” 反复几次以后,周猝竟然真的醒了。 谢天谢地,方灼激动的在男人脑门上亲了一口,“大宝贝你可吓死我了” 周猝反应慢几拍,脑子里全是那声饱含深情的“大宝贝”。然而当他看到浴室门地板砖上倒映的火光时,那点温情的旖旎没了。 灼烧的窒息感像条蛇,正缓慢的爬入肺部。 周猝重重的喘息一声,扶着墙站起来。 他用喷头把青年的衣服弄湿,又把自己身上的西服和衬衣全脱下来,淋湿后披在方灼身上。 “捂住嘴,冲到窗口跳下去。” 方灼不肯走,把衣服推给周猝,“要走一起走。” 周猝勾唇,揉捏着青年的耳垂,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你先走,我等你带人来救我。” 他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看人的时候都有重影,走不出去的,只会成为累赘。 “我不走。”方灼想骂一句傻逼,他清楚男人的意思。 “之前说好陪你到长命百岁,如果你的生命要终结在这里,那我陪你。” 这说的是真心话,周猝死了,他的最后一颗星星也摘不到了。 任务失败,他就算不死,留在这世界也就没有意义。 被火焰烘烤的空间里,周猝的表情从惊喜到狂喜,眼睛里复杂澎湃的感情几乎要溢出来,本来就急促的呼吸,更加焦灼沉重。方灼惊讶,没想到能意外戳中男人的点。 很好,继续。 “我们这样也算是死亦同穴了。”方灼说着也有点伤感,这剧情好虐啊。 他努力吸了一口气,嘴巴瘪了下,“说不定下一辈子又能遇见呢。” 周猝的心狂乱跳动,他把方灼的脑袋按在胸口,想用力把人揉进身体里,还想要狠狠地吻他,进入他,让他像自己一样兴奋躁动。 听着男人几乎要爆炸的心跳声,方灼隔着裤子摸了摸震动的手机。然后轻轻回抱男人的腰,再见了,周猝。 安静闭上眼睛,开始等死。 然而,死没等来,等来了消防员。 方灼一脸懵逼的被戴上氧气罩,放上担架,抬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2点要蹭玄学,接下来两三天应该都是这个时间。e大家可以起床再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章 风水大佬小娇夫22 医生从来没见过这么执着于手机的病人,而且那还是个砖头机。 方灼被又一次按回担架上,委屈的盯着被医生,用嘶哑的声音恳求,“要不你帮我拿下吧,就在左边的裤兜里。” 医生摇了摇头,“手机什么时候看都一样。”说完重新给方灼戴上氧气罩,随后用担架上的固定带将他绑住。 “你刚刚吸入式浓烟过多,请尽量减少说话,避免加重呼吸道创伤。” 方灼的确吸入不少,哪怕是周猝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也一个人逼逼,现在被抬放到安全的地方,他才发现嗓子有股灼烧感,又干又疼,嘴里也有颗粒感。 他瞪大眼睛捂住脖子,“医生,我不会哑巴吧。” 医生“不会,但是请你先安静休息一下,等到医院我们会为你做全面检查。” 方灼点点头,又问,“二少呢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人。” 医生“在另一辆车,请你安静。” 方灼松了口气,望着车顶想自己为什么没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检查已经结束,咽喉轻微烧伤,其余没有大碍,反倒是周猝后颅内有血块,去往医院的路上就昏迷了,目前住在加护病房。 方灼趴在玻璃上看了周猝两个小时,自己回了单人间,把手机翻了出来。 剧情线。 感情线。 离开倒计时24小时。 方灼双手用力握住手机,盯着屏幕上的三行字看了很久,“为什么是24小时。” 233刚经历生死,你需要调整,便于更好的接洽下个任务。 方灼两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舔了下嘴巴说,“算了,就当放个短假,好好做一天自己吧。” 233沉默了很久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一直ooc。 “是么。”方灼挠了下脸,还真是。 不过学无止境嘛,再多几个世界下来,他的演技就能登峰造极,以后拿影帝分分钟的事。 说到影帝,方灼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也想不起上一届影帝是谁,甚至连他自己是否被提名、获奖都不知道。 “卧槽,阿三哥,做任务不会影响我的智商吧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失忆了。” 不会,智障已经是最低等级,不能再降。 方灼“” 多新鲜,阿三哥竟然会怼人。 他哼哼唧唧,转过背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周猝是在第二天醒来的,他运气不错,血块没有压迫脑内神经,只需要静养等淤血散去就行。 为了方便包扎,男人的碎发被剃成了平头,显得面部线条更加凌厉。 进来输液送药的小护士个个面红耳赤,想搭讪,又不敢,从头到尾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灼在一旁看好戏,时不时揶揄的冲周猝挑下眉,周猝薄唇紧抿,一把将人拉过来,“不生气” 方灼任务完成,说话随性很多,往男人身上一靠,懒洋洋的说“我为什么要生气,说明我眼光好啊。” 周猝绷着脸低哼一声,耳朵微红,眼角和唇角都是压不住的愉悦。 啧,闷骚。 当天下午,方灼回了趟家,在厨房忙活三个小时,亲自给周猝熬了锅黑鱼汤,据说对伤口恢复很有帮助。 周猝用餐慢条斯理,方灼就托着腮盯着他看,眼睁睁看着男人吃了三碗饭,还把一保温桶的汤全喝了下去。 啧啧,还好周猝自己有钱,要不然他还真养不起,太能吃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方灼下楼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生日蛋糕。 他插上小蜡烛,点燃,“给你补过生日。” 烛光跳跃在青年眼底,周猝用手指沾了一点奶油,伸到他嘴边。 方灼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保镖,纠结了下,还是用手掩住,张嘴含住,柔滑的舌尖绕着男人的手指,将奶油舔干净。 手指继续搅动,方灼意识到男人想干什么已经晚了,周猝直接把他拽上了床,压在身下。 方灼推他,“你不能剧烈运动。” 周猝低头亲吻他的嘴唇,“试试就知道了。” 窗外刮起了微风,树叶摇曳,沙沙声和病床吱呀声缠在一起,缠了将近两个小时。 交响曲一结束,保镖就拿着干净的换洗衣服走进来。 周猝近期的药有嗜睡的副作用,方灼陪他躺到半夜,悄悄把腰上的手臂挪开,坐了起来。 他摸了摸男人的脸,目光仔细描摹着英俊的五官,“猝猝,我要走了。” “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你要好好的啊。” 手机的震动,提醒离开时间到了。 据说猫狗死前,为了不让主人伤心,都会找个隐秘的地方,安静的偷偷死去。方灼觉得自己大概也是这样,毕竟相识一场,他不想悄无声息的死在周猝怀里。 这对于他,或者周猝,都太过残忍。 淅沥的雨滴落下来,昨晚没下的雨,延迟到了今晚。 方灼躲在桥洞下,把身体藏在半人高的野草后,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慢慢阖上了眼睛 周猝被一道雷给惊醒,心悸得厉害。怀中还有青年的余温,人却不知去向。 他猛地起身打开灯,巡视一圈后,疾步往卫生间走去,里面昏暗一团,窗外雨水随着狂风飘进来,湿了一地,衬得窄小的空间越发安静,压抑。 方灼的失踪让所有人始料不及,谁也没想过他会偷跑。 周猝病号服都没换,淋着雨跟保镖一起在大街小巷到处找人。 三个小时后,方灼的尸体还是被找到了。 他湿淋淋的躺在脏乱的桥洞下,已经冰凉。 周猝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心脏被掏了个窟窿,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雨越下越大,伤口早就被雨水冲开,崩裂,血液混着雨,顺着后颈流淌。 他走过去,低下头说“怎么躲在这里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起来,跟我回去。” 周猝跪到地上,用力亲吻青年的嘴唇,怎么也吻不热。 他的眼睛红了,去摸青年的手臂、肚子、腿,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没有生命的冰冷。 怎么会呢,明明之前还笑着为他过生日的,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就走了,说好了要长命百岁的。 “骗子,你这个骗子,既然要骗为什么不骗久一点。” “许未来你能不能别睡。” “我求你了” 方灼醒来的时候,脑子有点混乱,死亡和离别的压抑感还在,堵在胸口很难受。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个人,空气中飘着隔夜酒的味道,就是一个宿醉现场。 下意识去兜里掏手机,掏到一手瓜子,嫌弃的丢开,继续掏,卧槽,阿三哥不见了。 方灼慌忙爬起来,不小心把脚边的人给踩醒了。 那人揉着眼睛坐起来,“老大啊,怎么起了不是说咱们今天不开工吗” 方灼看了那人一眼,想起这人是赵七,原主的左膀右臂。 现在是星际3400年,原主名叫宋岩,脾气暴躁蛮不讲理,因一起特大盗窃案被判重型,在押运途中,拼死逃脱到了一号矿星。 说是矿星,其实资源早就枯竭,由于地处三个星系相交界处,地理位置特殊,属于三不管地带,无论是星盗还是逃犯,都爱往这里扎堆。 这颗贫瘠的星球上,到处都充斥着暴力和掠夺,只能拿拳头说话。 原主从小在街头长大,拳脚功夫过硬,逃过来不到两个月,就成了街头一霸。 赵七把捡起的瓜子放到桌上,“怎么火气这么大” 方灼摆摆手,能不大么,唯一的联络人阿三哥不见了,简直要命。 “我平时用的通讯设备呢”方灼问。 “不是被摔坏,送去维修了么。” 方灼拉着人就走,“快快快,咱们去把小祖宗接回来。” 修理铺离得远,两人赶到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 方灼刚摸到通讯器,233就发来红色警告 主角生命值数过低,请立刻救援。 “你总要给我个方位吧。”刚醒来就整这么大的事儿,心累。 233无法具体探知。 方灼“” “老大,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大对劲儿,跟谁说话呢。”赵七突然问。 方灼面部微僵,这里没有法律可言,对方一个不高兴就能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必须得捂好马甲。 “快春天了,我精神亢奋,爱自言自语。” 说白了就是发春呗,赵七坏笑,“反正也出来了,带你去看个新鲜玩意儿。” 方灼没什么兴趣,满心都是主角你在哪儿,我来派外挂啦。 见他不为所动,赵七又说“前几天涛哥他们半路抓回来个奴隶,脾气贼硬,被抽了个半死,今上午要当众拍卖。” 方灼看猛地扭头看他。 赵七“你之前不是说晚上冷,想要个暖床的这不正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章 我老攻是星际霸主01 “老大你看,就上面那人。” 方灼顺着赵七手指看过去。 高台上跪着一个赤身倮体的男人,垂着头,双手被反绑在后面,身上皮肉翻开,鞭痕交错。 “我听说,这人是犯了事刚逃过来的,涛哥派人抓他的时候,折了三个人。就这么大一块石头”赵七用手比了个大小,“直接把两人脑浆砸了出来,要不是他受了重伤,涛哥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制住他。” 方灼想象那画面,被恶心坏了。 “他受了什么伤” 赵七指了下脑袋,“精神力崩溃,也亏得这兄弟意志力强悍,换其的,估计早疯了。” 方灼对于精神力和目前人类基因还没什么研究,总之比普通人牛逼就对了。 也不知道台上的哥们儿,是不是任务目标。 方灼道看着赵七,“这人我看上了,拍下来。” 赵七立刻举手叫价“二万五。” 一下子甩了头一个叫价的整整五千星币。 现场哗然一瞬,立刻有人喊,“三万五。” “四万。” “四万五。” 赵七不敢再随便要价,扭头看向自家老大。 方灼看向竞价的络腮胡,举起手,“六万” “七”对方及时刹住口,眼神如同在看智障,“就这么个货色,也值六万,傻逼。” 方灼吊着眼角,“傻逼骂谁呢” 赵七三两下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对方嘴巴动了几下,不敢再吭声。 台上的男人长相只能算端正,身材倒是不错,肌肉结实漂亮,身形修长,小麦色的肌肤上沁出薄汗,被阳光照出迷人的光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性感的荷尔蒙气息。 “看着就带劲儿,上起来肯定爽。” “宋老大这三两天换一个,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这你就不懂了,有人就是天赋异禀,钢枪不坏。” 兄弟,你想多了,我搞不了事的。 方灼光明正大的偷听,心里不住摇头,在原主的记忆最深处,有个惊天大秘密 他的小鸟只是个摆设,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行。 为此他试过很多人,从萝莉御姐,到少年老大叔,还没开始摸,就被恶心得冲去厕所抱着马桶吐。 看来这个世界,他要当个清心寡欲的男人。 奴隶脖子上带着一个项圈,项圈上有条细铁链子,拍卖员把链子另一头递过来,“祝您享用愉快。” 方灼接过链子,狠狠一拽,“起来,跟我走。” 男人跪着不动。 “别跟老子犟,起来。”方灼命令。 那双耷拉的眼皮微微撩开,方灼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蓝色,如寒冷冬日里蔚蓝的海水,透着彻骨的冰冷。 方灼心肝一颤,清了下嗓子,问他“是因为疼,走不了,还是不想跟我走。” 男人说“滚。” 方灼“” 赵七见他竟然敢忤逆,一脚踹过去,“老大,我来收拾他,你先上车。” 方灼把链子交给他,叮嘱说“客气点。” 赵七“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方灼前脚刚走,后脚赵七就像对待牲口一样,把链子锁在车后,钻进车内一脚轰了油门。 看着四周不断后退的景物,和空荡的副驾驶座,方灼后知后觉,“他人呢” 赵七“按你的吩咐,拴在后面,跟着车子跑呢” “我什么时候吩咐了”方灼快要吓死了,小奴隶正在发烧呢,万一真是主角,被搞死了怎么办。 “停车,快给我停车” 车子刚刹住,方灼就火急火燎钻出去。 男人被拖行了将近五百米,整块后背皮都快磨掉了,红彤彤一片,方灼头皮发麻,探了下鼻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看个屁啊”方灼气得眼前发黑,“还不过来帮我扶一下” “哦哦,好。”赵七愣怔地跑过去,跟方灼一人一边把人架起来,塞进车里。 一路上,赵七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老大以前说“客气点”,就是要把人往死里整的意思,也不知道今天抽什么疯。 抽疯的老大正握着奴隶脏兮兮的手,变态的摸来摸去,并没有预期的酥麻感,他不死心的把手指插入,十指扣住。 结果同样令人失望。 赵七瞥了眼后视镜,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怎么还拉上手了 方灼警告,“好好开车,看前面。” “是是是。”赵七缩起脖子,不敢再触他霉头。 回到大本营,之前躺在地上挺尸的人已经起来,地上的酒瓶子也收拾干净了。 见方灼进门,立马整齐鞠躬,“老大好。”跟大片似的。 方灼压住快上翘的尾巴,沉稳的“嗯”了一声,示意赵七把人弄进房间。 男人躺在床上,眉头皱得很紧,方灼亲自打水给他擦身,经过鸟巢时不经意一撇,吓得帕子都掉了。 “老大,医生来了。” 赵七把一个老大爷带进门,大爷身上背着破旧的医药箱,走路颤颤巍巍,从脸到手,皮肤已经褶皱成了枯树皮。 方灼看他老得路都走不稳,伸手扶了一把,老大爷愤怒甩开,“不用你扶我” 哦,想起来了,渣原主以为冰清玉洁的女人能拯救他,还强抢过民女,抢的就是这老医生的孙女。 虽然后来把人放了回去,却没有人愿意相信小姑娘是清白的。 小姑娘整整哭了三天三夜,还闹过自杀。 方灼“”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人命关天,老爷子并没有因为私仇而磨蹭,迅速从医药箱取出仪器,开始诊断。 看到屏幕上飞快变化,并且不段飙高的数据,花白的眉毛猛地皱起,又若无其事的松开,最终化为严肃。 “这人我要带回去救治。” “不行。”人醒来跑了怎么办,方灼说,“就在这里治。” 老爷子冷笑,“你这里没有足够的药物和设备,你想好,人要是死了,你的六万星币可就打水漂了。” 男人烧得厉害,背上又血呼呼一片,方灼嘴巴动了动,妥协,“三天以后我去接他。” 老爷子哼了一声,赵七帮他把人背回家,另外又多派了两个人监视。 疑似任务目标的人走了,方灼也没闲着,他需要整顿原主留下的业务。 原主的收入主要是收取保护费,每月两次,只收钱,不干事。 隔壁东街的人有事没事跑来抢劫、打砸,原主不但不管,还带着兄弟看热闹。 他除了身体有毛病,心理也有,就爱看人被欺负。 别人越痛苦,他心里越爽,每次看完热闹对他等同于一次x高潮,而且还上瘾。 不是一般的有病。 想起这些烂事,方灼就头疼,问赵七,“咱们手底下一共多少人。” “236个。” 方灼哇的一声,立马来了精神,“这么多”原来我还是个小霸王。 “是的,最近又新加入了几十个,全是冲着你来的。” 方灼的手在扶手上敲着,“分配下去,每十个人一组,五个人一班,在各个街口24小时轮班巡逻,东街的人要敢过来,往死里揍。” 赵七很诧异。 方灼淡淡解释,“以前是我糊涂,既然收了钱就要办事,才能可持续发展嘛。” 赵七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把事情布置下去了。 一号矿星的居民,并不是每个都是犯罪分子。其中有当年内战时战败方的士兵和遗孤,也有被诬陷背黑锅,或得罪权势的良民。 他们千辛万苦逃到这里,虽然被迫遵守血腥的生存法则,但那颗想要安定的心一直都在,甘愿花钱买平安。 可惜倒霉,偏偏遇上个垃圾街霸,大家心里不满,甚至动了把人搞死的念头。 然而这两天他们发现,自己交的保护费,居然开始起起作用了,东街的小瘪三一踏入西街地盘,就被揍得嗷嗷叫。 关于民众的反应,赵七全都记了下来,一字不落的跟方灼报告,等到他啰嗦完已经两小时过去了。 方灼见他闭嘴,感觉又活了过来,“我的小奴隶怎么样了。”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刚派人接回来,已经给你送上床了。” 方灼急吼吼的站起来,“我先去看看。” 赵七合上报告,从裤兜里摸出十来个安全套,一股脑全塞过去。 “老大你好好玩儿,不够我再给你弄两个来。” 大兄弟,别说一把,你老大我半个都用不到。 方灼心里苦,揣着套套走进房间,全冲进了马桶。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逆天,床上的人皮外伤已经痊愈,方灼知道他没睡,把手伸了过去。 男人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正常人该有的紧张和不安,镇定得可怕。 方灼没有深思,对着小奴隶的反绑后腰的手又捏又挠,背过身小声嘀咕,“怎么样” 通讯器上出现一段数据波长后,233发来信息,无法判定。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章 我老公是星际霸主03 方灼想一巴掌扇过去,“哥哎,没用和没有是两个概念。” “有什么区别”庄续那把匕首还抵在上面。 方灼嘴皮子抖啊抖,“这区别嘛” 说实话,没区别,反正都派不上用场。 操,这是道送命题啊。 庄续看着青年一副快哭的样子,心里莫名烦躁,眼睛一眯,抬脚踹了过去。 方灼趴在地上,灵光一闪,“没用可以当挂件,好看。没有,作为一个男人,那就尴尬了。” 庄续蹲下身,黑色的靴子挨着青年的脸,讥讽,“你也算个男人” 方灼想把挂件亮出来,打他的脸,还是不敢,不高兴的嘟囔,“算不算老子都硬件齐全。” 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去瞅男人的表情,庄续薄唇抿着,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灼更害怕了,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才是最吓人的,譬如周猝。 也不知道自己走后,他怎么样了。 庄续垂眸,看见青年一脸失魂落魄,眼底暗芒闪过,猛地一把揪起他的脑袋,“在想什么” 方灼疼的脸部扭曲,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想我要是能像哥你那么威武雄壮就好了。” 庄续看着满嘴跑火车的青年,浅浅勾起嘴唇。 方灼“” 求求你别笑了,好可怕的,眼睛里阴森森的,跟鬼一样。 方灼胆战心惊,观察着男人的表情,继续说“真心话,比珍珠还真,你要相信我就把手松开呗。” 庄续松开手。 方灼“” 男人对于自己那方面的能力都有迷之自信,可以理解,方灼撒腿跑向离庄续最远的地方,贴墙站着。 庄续瞥了他一眼,把床上叠得漂漂亮亮的被子捞起来,扔到了地上。 方灼心头一紧,预感不好,“你这是打算留下” 回答他的是一室漆黑,庄续把灯关了。 方灼杵在黑暗中,干瞪着眼,“你把我的床睡了,我睡哪儿。” “地上。” “” 方灼愁眉苦脸的躺下,这人赖着不走,别说他自己,整个大本营的人都不安全。 为了降低危险系数,他得想办法跟这位朋友建立友谊的桥梁。 夜晚静谧,屋子里任何一点微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庄续闭着眼,没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失眠,时间一长就成了习惯。 离床不远的地铺,青年睡得正香,呼吸声很大,偶尔还要磨牙和说梦话,存在感很强,一下又一下拉扯他的神经。 庄续起床下地,直接把人拎起来扔了出去。 方灼坐在地上,一脸懵逼。 “老、老大”出来撒尿的小弟珠正好路过,一脸纳闷,“啥意思,被撵出来了” 方灼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把揽住小弟的肩膀,“哪能啊,老大我一个人睡习惯了,你们宿舍不是有空床我以后跟你们睡。” “老大,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小弟怪不好意思,开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把屈尊纡贵的方灼给吓跑了。 方灼起初面带微笑,很淡定,直到门缝翕开,一股混着汗臭脚臭的味道迎面而来真的很让人窒息。 方灼“我觉得我还是” 小弟忙拉住,顺便把里面的几个兄弟招呼出来,推着方灼往里走。 五分钟后。 方灼鼻孔塞着卫生纸,坐在大家齐心协力铺好的床上,“大家辛苦了。” “老大你带着我们讨生活更辛苦。” 小弟们笑成了弥勒佛,嘴巴比抹了蜜还甜,就冲这个,也必须留下来。 当天晚上,方灼第一次体验了集体宿舍。 磨牙、抠脚、说梦话,还有一位大兄弟睡得好好的,突然站起来,咬牙切齿的朝空气挥拳头。方灼吓得一晚上不敢睡,生怕他掏把刀出来,把全宿舍都给砍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外面就响起了吵闹声。 赵七去唯一的单间敲门,见到一张不太熟悉的脸。 庄续“他不在。” 赵七傻愣着,“那他在哪儿了” 刚问完,方灼从他身后的一间房里探出头,“这儿呢。” 赵七一头雾水,匆匆进了房间,“老大你这是被撵出来了” 旁边的小弟立刻把方灼昨晚的借口又说了一遍。 赵七深信不疑,开始说正事,“今天一大早,涛哥发了道悬赏。” 方灼眉头皱起来,“找人” 赵七在通讯器上点了几下,发了张照片过去。 照片上的男人俊美得不像话,他有一头金色的短发,皮肤白皙如玉,五官深邃立体,红色薄唇勾出弧度,这是一种很公式化的笑容,而最令人不容忽视的,是那双蓝色的眼睛。 透彻冰冷,像是冻结的深海。 啧,有点眼熟。 方灼“老七,这什么人” 赵七一脸神秘,正要憋大招,旁边的人先叫出来。 “卧槽他可是我偶像,最强基因。”说着那人又不蔫了,“可惜那是二十年前。” 方灼来了点兴趣,“说说看。” “艾伦少将是战争之神克里斯家族的独苗,也是目前基因改造最成功的一位,也有传言说,他的基因中加入了某神秘物种的基因段。可从他五岁那年起,基因数据一年不如一年,就像受到了诅咒。” 这都已经星际时代了,怎么还迷信。 方灼嘴角抽了抽,“然后呢” “少将的基因出现问题,精神力也只停留在b级,但这并不影响他为国效力的决心。20岁从高等军校毕业,正式入伍,靠着卓绝的军事部署能力,带着帝国打了不少胜仗。” “哦。”方灼点点头,“听起来很厉害哦。” 赵七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继续之前的话题。 “咱们这儿消息滞后,我也是今早才得知,五天前附近边界发生交战,艾伦少将的私人战舰,就是那时候被击落的,正好就落到了一号矿星。” 方灼听得正起劲,突然有种被窥伺的感觉,很强烈,扭头往后一看,门外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赵七也跟着看了一眼,回头继续说“各个街区的人都收到了这份悬赏,只要能找到人,赏金五千万星币。” 他越说越激动,“而且不管身上有任何罪名,一律赦免,还外加一套首都星海景别墅。” 方灼翘起二郎腿,“配老婆孩子么。” 全场哈哈哈哈起来,“老大真骚。” 方灼“啧”一声,全场闭嘴。 他说“这事我们不插手。” 话音刚落,就有人激动反对。 “为什么那可是五千万呢” “是啊老大,还能获得赦免,难道你想一辈子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哎,小伙子们还是太年轻啊。 既然是军方的人丢了,自然该军方找,再不然也有星际警察,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而且赏金还高得这么离谱。 方灼说“一名位居后方的指挥官,怎么会脱离队伍,还被敌军发现,并且击落。” 赵七听明白了,“有猫腻” 方灼没说是或不是,语重心长,“天上不会掉馅饼。” 真要是掉下来,一个不好,就能把人砸死,他惜命,更何况,现在有更重的事情要做。 又跟大家随便掰扯了几句,方灼匆忙回到房间,想确认自己的猜测,结果推开门,庄续根本不在。 床铺上留着自己被抢走的匕首,和庄续穿过的衣服,地上还有一双高帮军靴。 难道跑了 方灼着急转身,一头撞在男人赤倮的胸口上。 胸肌结实,滚着水珠,一看就很有弹性,光是看着就想上手摸一摸,方灼也这么干了。 下一秒,他人就被捏住胳膊扔了出去。 方灼揉着屁股站起来,疼得直抽气,说话却很有底气,“我知道了一个秘密。” “说明你离死不远了。”庄续嘴里说着凉薄的话,继续擦头发。 方灼一瘸一拐走过去,翻出刚刚接收的那张照片,“这是你吧。” “不是。”庄续把毛巾一扔,拿起床上的衣服。 男人的个子一米九往上,身姿颀长,穿衣服的时候两手举高,后腰的肌肉被拉伸,背脊得线条漂亮得近乎完美。 方灼捏着通讯器,舔着干涸的嘴唇,又走了。 一号矿星不但矿产枯竭,住房紧缺,就连网络都没普及,只有作为扛把子的涛哥那儿才能联网。 去的时候,方灼从赵七那儿搜刮了瓶葡萄酒。 回来时,手里空空如,他跟涛哥换了两小时上网时间,从星网上下了1g的照片,外加一份艾伦少将最全面的身材数据报告。 当天晚上,方灼脱离大集体,在大家暧昧艳羡的目光中,回了自己房间。 他翘着二郎腿,枕着胳膊躺在地上,一副“老子死也不走”的固执表情。 庄续面无表情地躺下,关灯,只要青年不发出声音,他也并不是不能忍受。 没有东西打发时间的黑夜是很难熬的,方灼在心里数数,时不时掐一把大腿,很艰难地熬到凌晨两点。 这是人类睡眠最深的时候。 他坐起来,从屁股下面摸出一条软尺,悄无声息地爬上床。 大兄弟,咱们今晚好好扒个皮。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明天入v啦啦啦,会有三合一掉落,谢谢大家一路支持,么么哒づ ̄3 ̄づ╭ 另外谢谢顾小九的剑和璨的地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6章 我老攻是星际霸主04 方灼跪在床上, 拉着软尺将男人从头到脚量了个遍, 和资料上的各项数据都能对上,掉马无疑了。 倒是还有最后一项没有测量, 那是一个很尴尬, 很敏感的位置。 资料上, 关于庄小鸟的数据令人匪夷所思,竟然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 方灼实在是很好奇, 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犹豫间, 眼前的黑暗被光亮瞬间驱散。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 一个晃神, 就被掀翻在床。 庄续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底清明, 根本不像睡过觉的。 “你没睡啊”方灼一脸复杂,“那刚刚我” 庄续眸光一暗, “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我就是想给你量个尺寸, 做两套衣服。”方灼深吸口气,露出委屈的表情,“对你好也有错” 庄续拿起掉在床上的软尺, 一圈一圈, 将青年的手给绑了起来, “说真话。” 方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手腕被捆绑的那一小段时间里,他的身体竟然有很微妙的感觉,还有一丝难言的的渴望。 渴望庄续能把他绑得更紧、更牢。 方灼悄悄夹紧腿,“骗你天打雷劈。” 老天摆明了要作对,这话刚落,天上一声巨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庄续似笑非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方灼叹了口气,坦白说“我就是想确定一下你的身份。” 庄续眉头微蹙,示意他继续说。 方灼“没了。” 庄续“” 身体里的感觉还是没压下去,方灼身体在床上扭了一下,翘起二郎腿,遮住某个位置,“能先放我去尿个尿吗” 庄续没吭声。 方灼憋红了脸,坐起来,把手伸过去,“你赶紧给我解开,再等就尿床上了。” 庄续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庄续你这是不道德” “我他妈”方灼喊到一半,突然卡壳,脑子里白光一闪,泄了。 这具身体是不是有毛病,什么都没干,就完了方灼脸黑成了锅烟灰,羞耻,悲愤。 庄续自然也看见青年裆部湿了一团,脸上的表情简直难以形容,直接把人从床上拎起来,丢去了卫生间。 方灼用牙齿把手上的软尺咬掉,蹲到墙角呼叫系统,“你跟我说,这具身体还有什么毛病是我不知道的” 233人物相关,无可奉告。 方灼痛苦的抱住头,难道原主之所以对男人、女人的亲密接触感到恶心,是因为他喜欢被男人强迫 所以刚刚在庄续绑他手的时候,才会有那种羞耻的渴望,不过这次出来得快,应该是这具身体之前没有经验,太过生涩的缘故。 “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方灼崩溃的咬手指,“你说庄续会不会以为我是尿裤子了” 233表示同情,你可以跟他解释清楚,说你只是早射。 方灼“” 方灼“求你快闭嘴吧。” 卫生间空间狭小,就一个马桶一个洗脸池,还臭烘烘的,方灼反倒觉得这里很安全,恨不得能在呆一辈子。 “我不想出去。” 你必须出去,就算艾伦和庄续是同一个人,也不代表他就是任务目标。 “”方灼“你不能让我缓缓” 你不好奇这次派送的外挂究竟是什么 这句话就像是一条充满腥味的小鱼,方灼是猫,胃口被勾了起来,挠心挠肺得让人难受。 他咬紧牙走出去,一抬眼就看见庄续,也不知道在厕所外面站了多久。 他的视线滑过方灼的脸,落到下面,嘲弄地勾起唇。 方灼“” 方灼脸颊烧得绯红,径直越过,去柜子里找出裤子,当着庄续的面,抓住裤腰往下扒。 他弯腰,把腿放进裤腿,往上提的时候还跳了两下。然后顶着大红脸,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地盘,像只受惊的蜗牛,钻进被子,不肯出来。 庄续在原站了很久,眼神晦暗不明,喉结滚动,他舔了下干涸的嘴唇,经过地铺上鼓起的大包时,停了下来。 方灼竖着耳朵,听到脚步声在旁边停住,浑身的肌肉都陷入了紧张。 好在对方只停留了几秒,也并没有掀开被子,让他难堪。 这天晚上,地上的人依旧很聒噪,庄续却满脑子都是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和青年微红的眼角,他难得忍耐,没把人丢出去。 方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庄续不在。 他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鞋都没顾得上床,就匆匆忙忙跑出去,抓住的瘦子问“庄续呢” “一大早就看见他出去了。”瘦子一副被吓到的表情,“老大,你买的这小奴隶脾气挺大,我问他去哪儿,甩都不甩我。” 方灼很着急,“记得他往哪个方向去的吗” 瘦子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好像是往城北方向。” 方灼着急上火,“派人去给我找” 小弟愣愣的哦一声,对这朵买回来的金菊花有了新的认识。 毕竟在此之前,老大都是睡一个,丢一个,而且对哪个都没好脸色。 短短一个小时,宋老大的小奴隶丢了的事,从西街传遍了南北东,就连最大的扛把子涛哥,都知道了消息。 “宋岩,别怪老哥不帮你,实在是最近分不出人手。”都忙着找失踪少将,领悬赏呢。 “就借一百人。”方灼急得红眼,看着像死了老婆。 涛哥摇头,“这破地方连个港口都没有,跑不了,安心回去呆着,没准浪够了他就自己回来了。” 借不到人,方灼也不勉强,正打算离开,一个人跌跌撞撞扑了进来。 “涛哥不好了,咱们的” 说到一半,发现有外人,又把话吞回去。 涛哥打个手势,来人立刻凑过去,嘀嘀咕咕说悄悄话。 紧接着,方灼就看见涛哥的脸色成了调色盘,红白青替换,很有意思。 “既然涛哥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方灼告辞,刚出门手腕上的通讯器就闪个不停。 是赵七的来电,说把人找到,已经抓回去了,现在正在洗澡。 不得不说,庄续心理素质很过硬。整个上午大家为了找他累得更狗一样,他倒好,还有闲心洗澡。 方灼龙卷风一样刮回大本营。 澡堂子外面围了一圈人,帮他把人守得死死的,就是脸色怪异,欲言又止。 其中一两个,眼睛里的还带着同情。 “都让开。”方老大话一出,大家让出一条宽敞的路。 澡堂里雾气氤氲,连人都看不清,方灼在里面看了一圈,朝着传来哗啦声的角落走去。 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往地上一看,血不要钱似的,随着水流流入下水道。 方灼“” 方灼眉头皱起来,“你去哪儿了” 庄续正面无表情的打肥皂,劣质的肥皂上面有粗糙的颗粒,摩擦过倮露的伤口,男人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疼痛的表情。 方灼龇牙,真能忍啊。 他不忍心地扭头看向别处,突然想起什么,又倏地看过去,“涛哥那儿的事是你搞出来的” 庄续正好转过身来,浑身上下除了水就是肌肉,毫不避会的展露自己各种男性特征。 怕长针眼,方灼又把脑袋埋下去,人比人气死人,原主这身材也不差,可跟这人一比,总觉得缺少些力量感,下面那坨就更别说了。 庄续关掉水经过,方灼的眼睛又黏上去,死死盯着男人的背部,那地方纵横着一条狰狞的伤口。 从肩膀到后腰,皮肤裂开,露出来的红肉还在渗血。 方灼眯了下眼睛,下意识捻了捻手指,很想顺着伤口撕一下,看看是不是里面还有另外一层皮。 “我帮你上药吧。” 庄续垂着眼,正在扣扣子,衣服很干净,应该是打斗的时候被脱了下来。 方灼凑上去卖安利,“我有特效药,轻轻一喷,伤口去无踪。” 庄续径直越过,走到浴室门口,一拉开门,趴在门上的一群人全扑到地上。 尴尬地跟方灼打招呼“老大好。” “丢什么人,还不给我滚。”方灼一吼,小弟们手脚并用,连滚带爬。 作为关系最近的赵七,没走,愤愤不平地说“老大,作为兄弟有些话我必须要说。” 方灼一个眼神过去,示意他继续。 “这人给你戴帽子” 方灼眼睛一亮,心脏噗通直跳,“对方男的女的” 赵七死死盯着已经走远的背影,咬牙切齿,“女的隔壁红灯区的一大妈。” 方灼失望,心痛,心情复杂。 兄弟你不懂,这是个gay文世界,你们主角大大是个彻头彻尾的基佬,女的是路人,男的才能激活和发展感情线。 只盼望这次不要再让他亲自下场,献花真的很疼。 方灼一路祈祷,回到房间时,庄续正坐到床边,衣服脱了,反手把酒精往背上倒,额头沁出冷汗。 方灼的大佬气势收放自如,一关门就成了怂包,“哥,我帮你呗。” 翻箱倒柜,找出原主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珍藏药,不等庄续发话,一股脑全倒在了男人背上。 狰狞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在愈合,仿佛能听到细胞分裂的声音。 眨眼间,伤口已经愈合一半。 方灼一瞬不瞬的盯着,突然想起什么,两手按住男人的背部,突然把嘴巴贴了上去。 湿滑的舌头用力舔过伤口,一股血腥钻进口腔。 庄续身体一绷,脸色陡然一沉,反手揪住青年的衣领,用力掼到了地上。 操,肯定被当成变态了。 可是好高兴啊,身体里异样的酥麻,让人心情亢奋,方灼裂开嘴笑,怎么都停不下来。 庄续呼吸略微急促,眼里全是寒意,他现在手很痒,想把人给剁了。 嗅到杀气,方灼翻身跳起来,“我跟你说,口水里面含有多种生物酶,消毒杀菌效果贼棒。” 庄续眯起眼,额角青筋在跳,杀意更浓了。 方灼眼见不妙,拔腿就跑。 通讯器上已经来了新消息。 与主角成功建立关联。 外挂尚未派送。 方灼嘿嘿笑起来,舌头舔过口腔囊壁,血腥味还在。 他在街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这次派送的外挂是什么。” 233精神元力,已暂时寄放在你身体里。 方灼“哦。” 233此次外挂能量等级过高,亲吻解锁后,必须每天至少连续8小时,与主角保持小于5厘米的距离,直到外挂完成过渡。 方灼表示无法理解,“我是个人,不是挂件,怎么可能和另一个男人长时间保持亲密接触” 233这是你的事,我只负责发布说明。 随后屏幕切换成了游戏登录界面。 方灼用力戳通讯器“别遁啊你,一起想办法嘛” “喂喂喂” 233最近因为没有和主角建立关联,每天战战兢兢,连游戏都不敢玩。如今甩掉包袱,一头扎进星际吃鸭,打死不出来。 方灼握着联络器,一脸死狗,只想静静。他在外面浪了半下午,直到太阳下山才回去,必经的大厅里,庄续正和一群小弟坐在大厅。 其中一个兄弟们声音洪亮地说,“我们老大拳脚功夫可牛了,以一敌十没问题。” 然而真相是,身体虽然有记忆,但由于方灼的智商和反应能力跟不上,只能施展出一点花拳绣腿有,以一敌十那是白日梦。 小弟还在吹,“对了,庄哥你知道老大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庄续“干什么的” 小弟一脸骄傲,挺着胸口说“抢银行的,每抢一家银行,都会留下一朵红玫瑰。” 庄续微挑眉,“哦” “而且还会给报社寄一封署名的挑战书,标明下次要抢劫的地点。” “吊爆了对吧。” 方灼“” 小弟弟我的吊爆不了,就是羞耻心要爆了。 方灼清着嗓子,一脸威严的走出去,“够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 小弟们见到他,立刻站了起来,整整齐齐鞠躬,问“老大,是打算现在开工吗” 每月十五号的下午两点,是收二次保护费的时间。 方灼这才想起来还有工作要干。 第一次当老大,他的内心很激动,背着手走在后面,小弟们就在前面挨家挨户的收钱。 这规矩已经延续三个多月了,迫于淫威,大家不敢反抗,但总胆子大的。 “宋岩我艹你大爷”伴着一声咒骂,一个男人突然冲了过来,泼了方灼一身的泔水。 酸臭味和发酵的米饭剩菜,全挂在身上。 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小弟们,嫌弃的退后三步,捏着鼻子不肯靠近。 反倒是庄续,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脚过去,把人给踹到地上,没人注意,在两人接触的那一瞬间,交换了某个信息。 有弟兄抢先反应过来,把男人从地上脱起来,强压着让人跪到地上。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说完一拳挥过去,直接把人门牙给打掉了。 方灼被这惨烈的画面震了一下,“住手” 旁边的人齐齐看过来,十分惊讶,这要是以前,老大只会说给老子往死里揍。随后又看向他旁边那位,衬衣和牛仔裤,外加一双磨破皮的高帮靴,看着糙,但气质很不错。 秒懂了,老大这是要给媳妇塑造自己仁爱宽厚的形象。 那一个个怪异的眼神,让方灼头皮发麻,他怕被看出破绽,连忙补上一句,“老子今天心情好,这事就算了。” “老大”赵七头一个不答应,“这种人不教训教训,长不了记性。” 方灼看了他一眼,“那把人杀了,永绝后患” 赵七抿了抿唇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是混混,但绝不会草菅人命,也没有那个资。 方灼欣慰,手底下这些看着横,其实都是好宝宝,外表坚硬,内心柔软。 就是不知道旁边这位大兄弟,心里是个什么情况。 方灼身子一歪,靠在庄续身上,仰头将嘴唇贴近男人的耳朵,“我都看见了,你们刚刚递小纸条。” 庄续对青年的观察力有些惊讶,转瞬就回复平常,反问,“所以呢。” 方灼“” 一点也找不到威胁人的快感。 “艾伦少将。”方灼突然郑重,毕竟眼前这个,可是个要征服星辰大海的男人,“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他抿了抿嘴,压低声音,十足的真诚,“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庄续没有否认身份,冰冷的眼底多了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你拿什么支持” 方灼心想,画大饼谁不会,“我现在和未来的全部家当。” 西街整条街的保护费数目不小,满满一袋子,一回大本营,方灼就拖着袋子进了房间。 房间里衣柜后面,有个嵌入式保险柜,他将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塞进袋子里。 听见脚步声进门,他故意把背后空荡荡的保险柜亮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然后把蛇皮口袋抛了过去。 庄续下意识伸手接住,袋子很沉。 “全给你。”方灼说“还有金条,不过你要稍微等下。” 原主表面渣,内里却有颗少男心,从十五岁起就开始攒老婆本,通过坑蒙拐骗抢,积攒到他酒精中毒死亡之前,足足有十根金条。 这件事情就连心腹赵七都不知道。 方灼先去把门关好,反锁,钻到桌子下面,撬开一块松动的地板砖。 地板砖下面有个坑,里面有个木匣。 “这个也给你。”方灼把木匣放到庄续面前,眨了下眼,“我这诚意够吧,尤其是这金条,纯度9999,不信你咬一下试试。” 庄续打开箱子,入眼是一封信。 方灼一时有点懵,庄续看了他一眼,把信封拿起来拆开。 给我未来的老婆。 卧槽,怎么忘了这茬 方灼黑着脸,伸手要抢,手指不小心碰到庄续的手指,被电了一下,没忍住哼了一声。 声音很小,像柔弱小动物的呜咽,让人有种想要抱住揉一揉的冲动。 庄续猛地一把推开他,嘴唇紧抿,他捻了捻被碰过的手指,有很轻微的刺痛感。 方灼没拿到信,屁股往后挪,“你别想太多,这是以前写着玩儿的,不是给你的,我对你是基于粉丝对偶像的崇拜。” “你也看到了,我把老婆本都贡献出来了,这诚意够了吧。” 庄续沉沉的目光落在方灼脸上,“我记得在此之前,你根本不知道有艾伦克里斯这个人。” 方灼“” 看来之前的感觉没错,庄续当时就是在门外偷听 好在他脸皮厚,肚子全是瞎扯淡,“自从听兄弟们说了你的光荣事迹,我就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你了。” 庄续拨弄着小木箱里的金条,“是吗。” 方灼一看见他嘴角的弧度就头皮发麻,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看到我真诚的眼神了么。” 庄续放下箱子,站起来,两人的落差一下子增大,黑色的影子将青年笼罩着。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一个吻啊,我只想要一个吻,方灼嘴唇动了动,不敢说真话。 “你想多了,如果非要说想要什么,那就是来自偶像你的注视。” 庄续说“我正在看着你。” 方灼说“这哪够,我还想要更多。” 庄续敛眸,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太贪心得来的东西,不一定受得起,你确定想要” 这话怎么怪嗖嗖的,方灼摸了下后颈,庄续的眼睛顺着落在上面,纤细修长,只要轻轻一拧就能掐断,皮肤也很娇气,被青年一搓,红一大片。 气氛凝固下来。 方灼是不知道该怎么答,庄续是没兴趣继续话题,凌厉的目光攫住青年,将他所有细微的表情,全部尽收眼底。 “老大,涛、涛哥来了还带了一群人。”赵七的声音如同救火,打破沉闷,传了进来。 方灼撇了眼男人庄,不用说,肯定是他给招来的 涛哥的排场很大,背后黑压压跟了一片,梳着脏辫,穿着一身黑色朋克。 他手里甩着根链子,上面挂着铁钉,一看就知道杀伤力巨大。 方灼咽下口水,笑嘻嘻的走上前,“涛哥,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 涛哥没耐心寒暄,“一小时前,我的军械库被盗,丢了台军方通讯器。” “谁这么大胆子”方灼很愤怒,随后想到什么,又皱起眉头问,“您这是怀疑我干的” “你没那个胆子,但不代表别人不会把东西藏在你这里。”涛哥说完直接下了命令,“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方灼知道,庄续不会蠢到把东西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没多担心,吊儿郎当的站在那儿,还特意给涛哥和自己点了根烟。 涛哥抽不惯劣质烟,吸了两口就扔了,紧接着一个小弟高高兴兴捧着个小木箱出来。 “涛哥,通讯器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箱金子。” 方灼嘴上的烟被惊掉了,那可是他勾搭庄续的重要道具 “涛哥,那是我的。”方灼说着把手伸过去,被涛哥甩了一链子,钉子从皮肤上刮过,留下来一排血痕。 庄续眉头蹙紧又松开,抿着嘴没说话。 涛哥没想到能有意外收获,眼神不悦地看向方灼“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涛哥跟你说过,有好东西得先孝敬我。” 我孝敬你大爷 方灼疼得牙齿打架,恨不得呸他一脸,捂着手臂说“当然记得,可涛哥这” 悄悄看了眼庄续,男人一如既往,只是眼里的情绪比平时更为凛冽。 真是惊喜,方灼压住上翘的嘴唇,“可这是我的老婆本,不信你看里面还有一封给我未来老婆的信” 能留下一根是一根吧,总比全被这傻逼拿走强,还能顺便刷一波好感度。 涛哥还真把里面的信拿了出来,看了两眼,还给方灼,“等你娶媳妇,彩礼涛哥给你出。” 方灼挤出僵硬的笑容,“那就谢谢涛哥。” 很快,涛哥的下属前来报告,“大哥,没有。” 涛哥掂了掂手里的小木箱,逗狗似的拍拍方灼的脸,“宋老弟,哥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了。晚上请你喝酒。” “好的好的,涛哥慢走。” 方灼目送人离开,低头看了眼自己腥红的指缝,和滴在地上的血,转身往回走。 众人顾不得深思老大藏私房钱的事情,急急忙忙跟上。 都是糙爷们,平时受个伤擦擦酒精,有药抹药,没药就随便包扎一下,如同往常一样,小弟直接用酒精给老大冲洗伤口。 方灼疼地都要把牙咬碎了,“嘶,轻点” 小弟吓得浑身颤抖,倒酒精的手不稳,时急时缓,方灼的疼痛也跟着时轻时重,能把人折磨死。 一脚踹开人,看向庄续,“你来。” 庄续看着他,青年脸色苍白,嘴皮被咬破,黑亮的眼睛湿漉漉的,他敛眸,接过小弟手里的酒精。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识趣的把空间留给两人。 其余人一走,方灼立马哭了,太他妈疼,就像是用刀在皮肤上缓慢划过,尖锐的,火辣的,带着恶意的凌虐。 再疼下去,怕是要废了,他大概会成为第一个断臂派送员。 庄续没直接用酒精冲洗,而是拿了块小破败,沾湿了一点点的给他擦。 方灼咬紧牙,眼珠子到处找寻目标,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很快就发现男人垂着眼时,睫毛又长又浓。 一个没忍住,伸手捏住轻轻一扯,一根睫毛黏在指腹上。 庄续手上一重,痛得方灼闷哼一声,眼睛又红了,“你他妈不能轻点” 这还是青年头一次用这样凶狠的口吻,一点威慑力没有,睫毛湿哒哒的,眼睛瞪得很圆,眼角还留着哭过以后的绯色。 庄续视线一转,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金条比命重要” 方灼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说“可那是我要给你的。” 那双眼里没有欺骗和掩饰,没有算计和贪念,他只是在陈述自己心里的想法。 在庄续生活中,这样的人几乎没有,深邃暗沉的眼睛探究更浓了。 方灼瑟缩了下,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忙又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遇到了困难,我希望那些钱能帮到你。” “可惜现在都没了。” “操,陈涛真他妈不是东西,那可是老子十五岁就开始攒的” 方灼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庄续屁反应没有,反倒是对最后一句感兴趣,“十五岁” 难得对方能插话,方灼立刻把黑历史都抖了出来,“那会儿年纪不大,听人说娶老婆贵,就一门心思攒钱,结果攒到后来成了习惯。每年必须攒够两根金条,否则我会寝食难安,浑身难受。” 庄续冷冷的开口,“你不是不行吗,怎么娶。” 方灼唉声叹气,“有梦想总是好的,万一哪天就能用了呢。” 庄续“” 对方的沉默让方灼受到了侮辱,狠狠瞪了庄续一眼,自己去柜子里翻了药喷上,然后一脸惊奇的看着胳膊上的伤口愈合。 庄续觉得他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上次背上被舔了一下的事情。 那感觉直到现在都很清晰,软滑的舌头像是有种魔力,轻易就能勾出令人颤栗的快感,险些让他起了反应。 “宋岩。”庄续莫名开口。 方灼正在箱子里找衣服,扯出一件背心换上。 背心松松垮垮的,穿着很舒服,也很容易走光,稍不注意就把两点露出来了。 他也不放在心上,反正都是男人,回头看着庄续,“怎么” 庄续也不知道为什么叫他,眉头拧紧,眼神闪烁,下意识把手插进兜里。 看见男人胳膊上的突然绷紧肌肉,方灼了下,还以为要挨揍呢,连忙跑了出去。 走廊正对的大厅里,兄弟们见他出来立刻围上,七嘴八舌的问他伤势。 方灼很爷们儿的昂首道“小意思,喷点药已经愈合了。”说着把那条受伤的胳膊展示出来。 有人注意到他眼角的红晕,惊讶的指着,“老大,你眼睛怎么了” 赵七一巴掌拍过去,“问个屁,爽的呗。” 孤男寡男凑在一起,除了火烧干柴,还能有啥。 小弟大概还没经历过,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大英勇,白天晚上都这么能干。” 方灼呵呵呵,淡定的将高帽子戴在头上,“哪里哪里,一般一般。” 小弟一脸羞涩。 当老大的日子很闲,除了逛逛地盘,教训教训小弟,偶尔给大家洗个脑,真的没什么事情可干。 好在这年头,事逼比较多,总有人来找事让他忙活。 本来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结果傍晚方灼真的接到了涛哥的电话,让他带上庄续一起去喝酒。 方灼撑着下巴,不赞成庄续跟他一起,“这会儿外面大家都在想办法找你,你说他是不是看出什么,所以特意设了个鸿门宴” 庄续“什么宴” “没文化,真可怕。”方灼嘀咕,又叹了口气说,“我的意思是,他设局想抓你。” 庄续将匕首插进靴筒,又将鞋带重新绑好,“去了就知道。” 方灼拽住他,“你别去了,我就跟他说你生病了。” 庄续“他下午见过我。” 方灼咬着下唇,大着胆子憋出去一句,“要不跟他说你被我给干趴下了” 庄续不语,眼神也很平静,方灼就是觉得周遭空气骤降,很冷。 他哈哈两声,动作夸张的抬起手腕看时间,“糟了要迟到了,涛哥最烦不守时的人。” 庄续还站在原地,“宋岩。” 方灼把卖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庄续“总有一天,你会被你那张嘴害死。” 方灼“” 涛哥住的是独栋小别墅,地处高位,这在整体风萧条破败的城市,是个独特的亮点,离得老远就能看见。 想到那栋房子里水电气网络各种俱全,方灼忍不住羡慕,“涛哥也够会做生意的,全城就他家有网,我上次为了蹭个网,把老七的酒都贡献出去了。” 庄续半垂的眼帘掀开,“蹭网做什么” 下你的照片和资料啊,为了这个我可是下了血本,方灼心在流血,他也好久没喝红酒了呢,嘴馋的砸砸两下,岔开话题,“我也想喝红酒,等将来你发达了,能送我两瓶吗。” 庄续没答,抬高下巴,“到了。” 方灼立刻换上严肃的面孔。 今晚的道酒局除了方灼、庄续、涛哥,还有位陌生女人,方灼仔细翻了下记忆,确定自己不认识。 “这是是你新嫂子。”涛哥笑着介绍,语气中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小心。 方灼站起来点了个头,“嫂子好。” 新嫂子很高冷,多一句话没有,反倒是看向庄续的眼神充满说不清的深意。 涛哥姿势僵硬的搂住女人的腰,跟她咬耳朵,“看什么呢,看了也没用,人只跟男人干。” 庄续一反常态,枯井无波的眼底,荡出几分羞涩。 方灼叹为观止,心说大哥你戏很足啊,入戏比我这个专业的都快。 女人皱了下眉,突然问,“庄先生犯了什么事” 庄续正在给方灼剥虾,“偷窃。” “什么时候” “一周前。” “怎么来的矿星” “偷了搜私人飞船。” 庄续的回答滴水不漏,女人试探无果。 庄续把最后一只虾放到方灼盘里,擦干净手,微笑的看向女人,“有什么问题吗,女士。” “没有问题。”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不肯相信这就是庄续本人。 可无论是外表还是男人给青年剥虾的行为,都不像艾伦会做的事,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屈尊去伺候一个小混混。 她压住心里的失望,不死心的继续探究,“我看二位感情似乎很不错。” 方灼翻了个白眼,往往这种开头,就是要挑拨离间,“这位大姐你想说什么” 女人的脸绿了一下,“据我所知庄先生是被宋先生买回来的奴隶。” “奴隶怎么了,奴隶不能和主人产生感情”方灼说“他斯德哥尔摩不行么” 女人跟他较劲,“你把他买下来的当天,就把人弄得半死,他没有恨你,反而和你产生感情,这不合常理。” 方灼脾气上来了,“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可循,说白了你就是不信我们在一起是不是” 女人高傲地冷着脸,这颗星球上的人就是蝼蚁,也配得到她的信任若不是为了艾伦,她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那锐利轻蔑的眼神,实在让人很舒服。方灼笑了一声,用手背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嘴,突然弯下腰,一口亲在庄续嘴上,还故意碾了一圈。 他舔了下湿润的唇,挑衅的看向女人,“现在信了吗” 女人震惊的睁大眼睛,眼睛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 方灼冷笑一声,拽起庄续,说了声告辞,气冲冲的往外走。 刚要上车,那女人阴魂不散,又追上来,撕心裂肺的呼喊“艾伦,你是艾伦对不对” 方灼立马脑补出千里追夫的戏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女人是你老情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7章 我老攻是星际霸主05 “不认识。” 沉冷的声音不轻不重, 恰好被风刮进女人的耳朵里。 “她好像很伤心。” 方灼趴在车窗上往后看, 和女人红彤彤的眼睛正好对上,姑娘, 不能怪你们少将太绝情, 是你自己脑子里装着大海。 换了任何人, 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和一个目的不明的旧友相认。 除非是智障。 瞥了眼驾驶座坐姿挺拔的男人, 方灼突然哀伤起来,这要是个真智障该多好, 想抱抱想亲亲, 一点不需要费脑子,勾勾手指人几过来了。 不过今晚也算幸运, 要不是那个女人叽叽歪歪, 他也找不到借口亲下去。 方灼摸了摸嘴唇,当时好像把庄续嘴唇上的口水给吃了,“刚刚亲你是为了配合你演戏, 懂的吧。” 庄续神色不明,没说话。 方灼有点尴尬, 手指不老实的去按车窗按钮, 一开一关,安静的空间里回响着哒哒的响声。 “你很紧张”庄续看了眼后视镜,青年绷着脸, 抿着嘴, 腰杆挺直。 “没有啊。”方灼捏着裤缝, 眼珠子到处乱转,转了一圈后,又把视线落在庄续身上,“你没有误会吧。” “误会什么”庄续说着突然把车停下了,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 一下,两下,简单的动作,让气氛变得莫名紧张。 方灼咽了咽口水,“没什么。” “误会你喜欢我”庄续没打算放过青年,亲了一口,随随便便拿个借口就想搪塞过去。 呵,想都不要想。 这人聊天怎么不按套路来,方灼嘴角一抽,哈哈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会误会,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做梦都想当你后背相托的好兄弟。” 就当兄弟,不当护鸟员。 说完就发现庄续的脸色变了,他重新发动汽车,车速中等,可方灼就是有种,男人要带着他同归于尽的错觉。 他琢磨,庄续会沦落到矿星,十有八九是被人给背叛了。 这一类孩子大都信任感缺失,排斥旁人接触,很难接纳新认识的陌生人。 不过没关系,他脸皮厚,就爱硬贴。 方灼望着车顶,一脸向往,“我有一个梦想,能和少将上阵杀敌,击退外星系,称霸全宇宙。” 听起来就好热血呢,方灼自顾自的感动,庄续没有任何表示。 直到车子抵达,庄续突然笑了一声,“你的梦想很多。” “就两个而已。”方灼低头看了眼自己装鸟的笼子,“生理需求和梦想并不冲突,完全可以同时进行啊。” 停车场里,小弟们正在等候老大凯旋。 涛哥是个笑面虎,与虎谋皮,被挠一爪子是迟早的事情,见两人毫发无损,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澡堂子的水已经烧好了,老大你赶快去洗吧。” 方灼不想和庄续脱了衣服比大小,就自己先回了房间,他不敢上床,就坐在地铺上,一下一下的按着通讯器发呆。 淋浴间门外,有两人看着。 经过这一两次,大家也看出来了,这买回来的小奴隶大概是技术很行,把老大伺候得神魂颠倒,否则也不会这么久还没把人给踹了。 为了避免再出现今天这样找人找翻天的事,自愿跳出来一批人,轮流负责看守。 庄续还不知道自己能有这种待遇,他打开花洒,仰起脸,水顺着脸颊和头发,流过背脊和腰身,闭眼时,眼前突然晃过青年那两条白花花的腿,还有他背对自己是时,透过宽大的背心隐约能看见的蝴蝶骨 男人眉头皱了下,把水切换成了凉水。 快要起反应的身体恢复平静,可惜事情没完,青年很不听话,在他脑海跳来跳去,一次又一次回放当时被亲的画面。 嘴唇湿润柔软,带着一点虾肉的甘甜,碾过的时候,似乎还伸出一点舌尖。 “想要我的注视吗。”男人的手指摸向嘴唇,眸色暗沉下来,长长的睫毛敛下,遮住了情绪。 房间里,方灼的通讯器突然有消息提示。 他楞了一下,激动的点开。 外挂派送中。 方灼“不对,刚刚明明提示了两次。” 233后一条被撤回了。 方灼“原因呢” 233不明。不过这次解锁很顺利,宿主好厉害呢。 方灼一听见这个,立刻得意起来,“脑残偶像剧很多类似的,被激怒的亲吻,被设计的错吻,哦,还有摔到一起,嘴巴正好对上嘴巴的呢。”不能更脑残了。 233期待下次哦。 “你期待个什么鬼。”方灼说着抓了抓身上,觉得有点痒,“阿三哥,原主是不是对海鲜过敏,好痒啊。” 我帮你扫描一下。 通讯器的画面变成了健康扫描,不到半分钟,233发来消息没有过敏,不过你的细胞现在很活跃。 “美少年变身吗”方灼没忍住又抓了两下,白皙的胳膊上留下很深的红痕,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方灼愣住,什么情况他又抓了一下,直接抓破了皮。 皮肤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破皮开的皮肤缓缓地往中间延伸,直至长合。 “哇哦。” “阿三哥,我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我好想突然有了复原能力,原主是不是有牛逼的身份没有揭露比如某个神秘种族走失的小王子。” 剧情相关,无可奉告。 方灼看着已经完好无损的皮肤,又挠了下脸,越挠越痒,而且被挠过的皮肤有些发烫,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 “怎么越抓越痒,好想把肉抓烂。” 庄续进门,恰好听见最后一句,然后几看见少年背对自己,把衣服拉高,反手用力的抓挠。 听见有人进来,方灼如同找到救星,“庄续你帮我挠一下,快点,痒死了。” 青年白皙的背上,一条条的红色痕迹异常扎眼,这是在故意勾引他吗 庄续移开目光,正准备经过,被一把抓住,青年的手心烫得出奇。 方灼直接把前面的衣服也给拉起来,“别愣着,快点啊,我一个手挠不过来,大不了下次你痒痒我帮你挠。” 庄续还是没动作,倒是脸色沉了下来,一把抓住青年的手,不让他继续。 他死死盯着青年正在愈合的皮肤,“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落到矿星之前,庄续每周都会亲自去一趟实验室查看项目进度,那是专门为他的基因问题而设立的研究机构,其中还包括一项秘密研究,细胞的高速分裂和自行修复。 这项研究目前处在停滞状态,因为无论宇宙如何发展,生物的细胞分裂、老化,都是正常的新成代谢,细胞修复恰好与之相背。 而眼前的现象告诉他,这个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一旦实现,哪怕是脆弱的普通人,也可以变得强大。 方灼也知道自己不正常,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痒痒痒,干脆在地上打起滚来。 庄续会把他按住,“除了后背和前面,还有哪里不舒服” 方灼可怜巴巴的指了指下面,“这里也很痒。” 就好像浑身爬满了蚂蚁,方灼下意识想了下这个画面,卧槽,好吓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庄续忽略他的话,“你是实验室逃出来的” 问完就知道这不可能,首先实验室没有人体试验,其次他早就从旁打听清楚,宋岩就是个没爹没妈的普通人,从小就在街头混,并没有无故失踪过。 方灼烧红了眼睛,肩膀被固定,他的身体依旧在地铺上各种扭动摩擦,那种热烘烘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大脑反应变慢,开始无法思考。 他茫然地四处看,发现四周的一切开始模糊,最终被黑暗取代。 庄续盯着昏迷过去的人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把他抱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方灼突然大叫一声,一脚踹出去,“我日啊” 庄续惊险的侧身,那一脚从他裤裆擦过,强忍着将人扔下床的冲动,用撕成布条的衣服将青年不老实的手脚绑了起来。 方灼不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身处异度空间,眼前的一切真实得可怕。 空中飘着黑色的灰烬,四周的建筑不是倒塌,就是正在被大火燃烧。 有一群人类,正在用火枪到处喷射。 有人惨叫着从房子里逃出来,随后巨大的火焰喷过去,那人身上着了火,不停的在地上打滚。 这是一场可怕的,灭绝人性的屠杀。 方灼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躲起来,可是身体动不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是灵魂状态,正被另一个力量控制着,紧紧黏在一个小孩身上。 小孩只有四五岁,孱弱的身躯正蹲在原地堆瑟瑟发抖,眼睛里全是恐惧。 方灼看见一个男人冲了出来,把小孩抱起来,飞快躲进了不远处的废墟里。 男人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口,眼睛血红,他用粗糙的手给小孩擦干眼泪,漆黑的脸上露出笑容。 “孩子,我们不是肮脏的异种,我们只是受到神的眷顾。”男人的声音很温和,在安抚受到惊吓的孩子。 方灼清晰的看见,男人的伤口正在愈合。 小孩颤抖地抓住男人的衣服,“爸爸,为什么那些人要杀我们” “因为他们心里住着魔鬼,魔鬼恐惧我们的存在。”男人用额头抵住小孩的,轻声说“从此以后,你也是个人类,但你的心不能让魔鬼扎根。” 男人的额头出现蓝色的光,光芒一点点的扩大,将小孩包围。 “我亲爱的孩子,如果还有族人幸存,你能遇到,并且成为伴侣,你的记忆和沉睡的基因将能复苏。” 男人的声音很轻,透露着绝望和哀伤,“如果不能,你将和人类一样,拥有普通的体魄和短暂的生命。” 小孩眼神发直,随着男人的声音落下,他眼珠子一动,昏睡过去。 搜查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男人回头看了眼,在孩子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突然站起来,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方灼从来没见过这么残忍的画面,火舌将一个人活生生的人缠绕,甚至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焚烧声。 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类,正看着火焰中挣扎的人说话。 “两小时后,这颗星球就要夷为平地了,我们的动作要加紧。” “慌啥,没剩几个了,先抽根烟。” “喂,红外线检测附近有人。” 几个人突然静默,跟着红外线的指示朝着小孩的方向走来。 方灼想把小孩叫醒,可他没有实体,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人走过来,把小孩和他团团围住。 “这是人还是异族” “管他的,划一刀试试。” 匕首划过孩子娇嫩的肌肤,血流了出来,伤口没有立刻愈合。 “是个人类小孩。” “人类怎么会在这里” “说不定是被绑来的,听说异族生育率很低,经常偷人类的孩子,自己抚养。” “这种恶心的种族,烧死都是便宜他们了。” 说完其中一人用力摇晃小孩,“孩子你醒醒。” 小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意识到身上疼痛,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哭起来,然后就被扇了一巴掌。 “不许哭,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儿” 小孩捂着红肿起来的脸,害怕的说“我是被一个叔叔带来的。” “我叫宋岩。” 方灼猛地睁大眼睛,眼前的一切开始分解、模糊,又重新清晰,他发现自己正在躺在房间里。 身上让人抓心挠肺的痒不见了,也不发热了,浑身轻松,像是脱胎换骨。 庄续看见昏迷的青年突然醒来,咧嘴痴笑,像是遇到什么天大的好事。 他起身走过去,“你醒了。” 方灼收起笑,想起身,这才发现手又被绑住了,想到自己无法克制的癖好,暴躁的挣扎,“解开,快解开。” 庄续不为所动,“宋岩,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出来能吓死你,我是要带你日便全宇宙的人。 方灼刚想画个饼,讨好一下,突然浑身一僵,身体又要起反应了,“别废话,先把绳子松开。” 藏在隐晦角落的欲望在苏醒,兴奋,怎么都压不住,“少将,你要是再不把绳子松开,会被吓到的。” 这还是头一个敢公然威胁他的人,庄续挑高眉,“我很期待。” 方灼挣扎不开,浑身的血液开始发热,往下面冲撞。 庄续看到了,脸顿时就黑了,嘴唇翕动,带着警告,“宋岩。” 这样强势又带着危险的语气,像羽毛似的撩过心头,方灼一脸无奈,“我也没办法,控制不住。” “不想让我对你起反应,你就别绑着我的手,你不知道这是一种情趣么。”方灼满脸都是“全是你的错”的表情,“更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男人尖锐的目光刺在青年脸上,想要看透什么。 片刻后,他明白过来,俯下身捏住方灼的下巴抬起来,“原来你喜欢这样。” 秘密被揭穿,方灼也不想再掩饰,科普说“每个人在那方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癖好,这很正常,你不能用有色眼光看我,这是狭隘的。” 红色嘴唇不停蠕动,庄续眸色暗了暗,“所以任何一个人这样对你,你都能硬起来。” 方灼认真思索了下,“目前为止只对你起过反应。” 庄续嗤笑一声,松开手指,顺便给青年松绑,方灼急吼吼的下床,冲进了卫生间。 他关着门,开始自己手动。 一边动一边跟系统说话,“没想到我身份这么牛逼,我差点就被吓死了。” 照那种屠杀的规模,和原主老爹说话来看,搞不好他是唯一仅剩的异族了。 我也被吓到了。 方灼觉得手累,停了下来,一脸不解,“我的基因和记忆是怎么被解锁的” 老爹说了要遇到同族,并且成为伴侣。 方灼回忆着从醒来起遇到的所有人和事情,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庄续身上,这是唯一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人,难道是吃了庄续的口水 他洗了洗手,把软下去的东西放好,走了出去,“少将,我能好奇问一句,你的基因真的加入了神秘物种的基因段吗” 庄续没有否认。 方灼顿时有种老乡见老乡,想要泪汪汪的冲动,那就对了,你就是开启我精彩人生的钥匙啊。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方灼说“我不是普通人类。” “你是实验体”除了这个,庄续想不到其他答案。 方灼没说是不是,眼睛里闪过难过和挣扎。 庄续想摸摸他的头,手伸到一半,眉头一拧,又收回去。 预期的摸头杀没有落下来,方灼眉头皱紧,咬了咬嘴唇,艰涩的开口“你一定觉得我是个怪物。” 这种既倔强,又害怕的表情,终于触动了男人结实的壁垒。 男人修长的手指插入青年黑色的头发,“不会。” “真的吗”方灼猛地抬起头,摆出一副快要激动得晕过去的样子,“谢谢少将。” 庄续收回手,揣进兜里,指尖还残留着细软发丝的触感,手指捻动着,“嗯。” 两人被交换的秘密,是最锋利的武器,任何背叛都会成为致命,但也能将两人像绳子一样拧紧,生死与共。 这是最危险的关系,也是最安全的。 方灼很满意这种状态,接下来整整两天都保持着这种“我和男神终于纠缠在一起”的激动的状态,但他没趁热打铁,太过积极的刷好感度。 对于像庄续这样慢热又警惕的人,应该循循渐进。 况且,他需要更深层次的了解,并且掌握这具身体的能力,比如改变基因序列和状态,缩小自己的尺寸。 方灼蹲在马桶盖上,憋得脸通红,时不时发出吃力的嗯哼。 233 “不管我怎么用力都不行。” 方灼很心急,外挂已经开启派送,可他却连庄续的手都摸不到,更别说每天8小时黏在一起。 你可以慢慢来的,这次外挂特殊,所以没有规定时效。 方灼嘟囔,“不行,我是一个很讲究效率的人。” 异族的人从生下来起就被传承了记忆,他们可以自行改变身体里的基因组合,模拟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并且拥有任何种族都无法达到的强大愈合能力,只是有些细节上的东西仍需探索。 方灼挠了挠脸,决定去抓只小家伙,探知一下小型动的基因结构。 矿星绿植很少,到处都是黄沙和戈壁。 方灼拿了块饼干,设了一个陷阱,蹲在一块石头后面,这一守就守了整整两天没回家。 庄续起初不以为意,可接连两天下来,总觉得屋子里缺少什么。 尤其是到了晚上,没有了磨牙和说梦话的声音,黑夜变得更加漫长,失眠时的心情也更为浮躁。 “他去哪儿了。”庄续问。 小弟被男人身上那股气势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指着某个方向说,“一直守在野外呢。” “野外” “是的。”小弟想了想说,“大概是太久没吃新鲜肉,想开开荤了吧。” 他们平时吃的大都是土豆和面包,每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新鲜的肉类从其他地方运送过来,价都很贵。 有时候实在是馋了,就去野外抓一些野生动物,打打牙祭。 这时候,方灼已经抓到了一只变异仓鼠。 小家伙缩在他手心里,已经被吓成了假死状态。 安抚的摸了摸它,方灼安静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仓鼠的基因结构,拆分,对比,想象着自己的基因缓慢变化 庄续到的时候,地上只剩一团衣服。 衣服里有东西,鼓起一个小包,左右移动。 庄续蹲下,用手指挑开,巴掌大的方灼正抱着一只变异仓鼠,睁大眼睛瞪着他,同时将身体藏在仓鼠毛茸茸的身体后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9章 我老攻是星际霸主07 “所有兄弟都在吗。” 方灼刻意忽略周围暧昧揶揄的眼神,一本正经地问道。 “都在呢。”赵七看了庄续一眼, 靠向方灼, 声音压得极低, “你跟庄哥现在啥情况” 庄续那句“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简直太硬气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大才是被压的那个。 方灼觉得耳朵痒, 掏了两下, “不是你想的那个情况。” 赵七“那是啥情况” “总之你信我, 跟着庄哥混不会错。”带你日遍全宇宙,说不定还能将来一统,还能混个公务员。 “他还能比涛哥牛逼”赵七不屑, 一号矿星虽然穷, 但没有法律规则, 能成为是像涛哥那样的土皇帝, 是每个小弟都梦想。 方灼勾住赵七的肩膀, 一脸神秘“很快你就知道了。” 不到半小时, 答案就揭晓了。 一直处于三不管地带的一号矿星, 突然成为了三个星系共同关注的焦点,由于联邦巡航飞船登陆, 其余两个星系也纷纷派出飞船, 就近检测,生怕联邦发起突然袭击。 矿星上的居民战战兢兢, 尤其是某些逃窜犯, 吓得屁滚尿流, 缩在床底下不敢出来。 奇怪的是, 巨大的飞船上只下来了十几个人,带头是一名中校,目标明确的,朝着全城最高处的那栋房子行进。 涛哥这几天日子不好过,堂堂一米八的凶汉子,每天提心吊胆,因为家里住着林安妮那个小祖宗,生怕一个不好,就惹得大小姐不高兴。 听到有人来接,涛哥又高兴又忐忑,恭恭敬敬的把人迎进去。 此时林安妮正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看到突然杵到面前的男人,她愣了下,“你怎么在这儿” “将军让我请您回去。”中校语气刻板。 林安妮眉头皱了起来,“从帝星抵达矿星至少要十五天时间,而我是昨天才告知父亲我的具体位置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从您离开帝星的第二天。”中校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姐,请吧。” “为什么”林安妮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所以父亲打从开始就怀疑庄续是艾伦,所以才纵容我私自前来确认” 中校说“矿星虽然属于三不管地带,但出入的所有人联邦都有记录,庄续只是众多怀疑对象中的一个。” “是我的反应让你们得到了最终确定。”林安妮怔忪地说,“你告诉我,这次艾伦被敌军意外击落,真的是父亲部署的吗” 中校知道的并不多,“这个您得问将军。” 涛哥在越听越心惊,想起那个被他抓起来吊打一顿,最后还以六万星币们卖给了小混混的男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蹲在角落,脑子里天人交战,林家和克里斯家族政见不同的事情,全联邦知道。 联邦帝国自成立以来,已经延续君主立宪制近千年,弊端渐渐显露,尤其是这两年,现任皇帝开始主张好战,一心想在有生之年做出更大的成就,不停扩充领土,使得边境战争不断,死伤无数。 于是元老会的十二位元老开始分成两派,一派主张弹劾皇帝,实行联邦一统银河系之前的总统制,以削弱皇权专制。另个一派则认为他们大逆不道,君权神圣,任何人都不得侵犯。 林家和克里斯家族,正好分属两个派系。 涛哥心很累,本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突然天降两只大佬,不知道该抱哪边的大腿。 林安妮最终还是被送上了飞船,中校则带人前往西街,刚走到一半,就被另一队横空而出的人马拦截下来。 同样的制服和武装,只是手臂上的臂章有所区别。 西街道路两旁门窗紧闭,居民们正隔着门缝和窗缝,观察着外部情况。 突然“砰”的一声,抢声响起,这就像个暗号,紧接着带着火星的子弹开始四处穿梭,空气中开始飘浮着血腥味,在交火声中,他们甚至能听见奔跑和物体坠地的声音。 没人知道过了多久,等他们再打开门窗时,地上别说横尸,就连残留的血迹都没有,好像刚刚的交火,只是他们的臆想。 “不好了不好了,我,我看到军方人了。” 站在外面墙头放风的小弟跌跌撞撞跑进来,“好几十号人,身上配了武器,正朝着咱们这边过来” 方灼这会儿正一条腿踩着凳子,斜坐在桌上,手肘搁在膝盖上,很有派头,“慌什么。” 其余人纷纷点点头,老大就是老大,任何时候都是临危不乱,不像他们,其实两腿早就软成面条了。 赵七咳了一声,“不跑真的没问题吗”毕竟都犯过事,心虚。 方灼心里其实也没底,来的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万一一言不合就开炮,这么大群人往哪儿逃都是死。 他跳下桌子,勾着庄续的肩靠上去,温热的气息全喷在了男人的耳朵里,“你确定没问题实在不行院子后面还有狗洞呢,现在钻还来得及。” 青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汗味,并不难闻。 庄续眼神黯了,偏头避开,“留着你自己钻吧。” 方灼笑起来,贴着庄续胳膊的胸口不停震颤,“我好歹是西街扛把子,钻狗洞,呵呵,不可能。” 庄续闭了下眼,突然扭头直直盯住方灼的眼睛。 两人脸对着脸,鼻尖对着鼻尖,方灼笑意僵住,尴尬的想要退开,被男人扣住后颈拉得更近。 那只手的力道很大,五指张开,按在他的皮肤上,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熟悉感。 庄续的眼神如有实质,像把刻刀。在方灼脸上一寸寸的挪移。 就是这个人,一次又一次靠近他,一次又次勾起他的欲念,却仍不知死活,胆大妄为地在他身边不停作乱。 有趣,鲜活,搅得人心神不宁。 庄续扣住青年的手微微收紧,“跟我一起走。” 说完他自己反倒先愣住了。 方灼眼珠子一转,假装没听懂,“去哪儿” 庄续抿着唇,跟自己较劲片刻,“首都星。” “不去。” 没有任何迟疑的拒绝,令人出乎意料。 方灼看了眼天花板,长叹口气,“我知道我说过要跟你混,可我不能丢下弟兄们,况且这里自由自在,首都星我还真没兴趣。” 青年说得漫不经心,没心没肺,完全把自己曾经宣誓一般的话抛之脑后。 庄续下颚明显绷紧了,蓝色的眼睛染上阴沉。 方灼看不太懂,又不是上了床不认账,把你一脚踹开,这要吃人的眼神是不是有点太没道理了。 “大兄弟,别这么看着我,我心里也不好受。”方灼又叹了口气,“你想想这段时间,我对你是不是好得没话说,比对我亲哥都好呢。” 看着青年刻意挤出的丰富表情,庄续微眯了下眼,这人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表演有多拙劣,沉冷的表情突然就淡了。 习惯性的,嘴唇勾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玩儿是吧,他有的是时间。 方灼只觉得毛骨悚然,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扯开话题,“你怎么还不出去不会是害怕,想让我陪你吧” “不是。”庄续松开手时,在方灼纤细的脖子上捏了捏,带着某种令人费解的警告,“我走了。” 门外一行人站姿标准,一脸肃然。 不多久,眼前的铁门开了,出来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少将。” 庄续颔首,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身后,空空如也。 方灼藏在二楼的窗帘后面,悄悄看着,男人刚刚回头的那一眼,明显是希望他追出去,可是还不到时候,他要让庄续知道,自己是经过长达两个小时后的纠结取舍后,终于为了追随他而放弃了兄弟,放弃了自由。 他这样能为了兄弟啥都能抛的人,绝对值得托付终生。 低头看了通讯器,外挂传输卡死在5的位置,所以托付终生就免了,我的愿望很小,每天晚上能搂在一起睡够8小时就行。 赵七站在他身后,凶狠的脸上难得露出怜悯,“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永远的错过。” 方灼“” 方灼没吭声,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眼巴巴的望着窗外。 赵七说“喜欢就去追吧,你能找到个喜欢的人也不容易,兄弟们有我看着呢。” 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将两人的关系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都知道是他们家老大一头热,死皮赖脸的扒着庄续不放。 这人一走,两人就更加不可能了,真要是那么喜欢,倒不如死皮赖脸追上去,说不定还能纠缠出个结果。 见方灼不说话,赵七绞尽脑汁,炖出一锅鸡汤,“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喜欢一个姑娘” 方灼说“我知道,那姑娘人美心善,很多人暗恋,你也是其中一个。” “你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更多呢。”方灼“你长得丑,很自卑” “我” “听我说完。”方灼继续道“你长得丑,自卑,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男人去表白,又被拒绝,心里又纠结又痛苦,最终你还是揣着隐秘的暗恋离开了家乡。直到有一天,你们街头相遇,姑娘已嫁作人妻,生儿育女,聊天得知你们曾经居然是双向暗恋。 ” 赵七呆住,这说得是一点不差。 方灼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道理谁都懂,要走出那一步却很难。” 最主要的是庄续不是女人,表白什么的不顶用啊。 赵七被勾起了伤心事,没心情再灌鸡汤,一脸失魂落魄的走了。 等他再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人。 几十公里外的戈壁上,方灼正骑着一辆快散架的小摩托,一路打听,朝着飞船停靠点狂飙。 到的时候,飞船已经启动引擎,快要关闭舱门。 方灼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底,速度达到了极限,正准备退回舱内的士兵只看到一道绕向飞船侧面的残影。 等他们握紧抢追过去时,摩托车正转着轮台倒在地上,旁边的泥地上,还留着一堆没人要的衣裤。 “摩托车上的人呢” “不,不知道。” “艹他妈的,大白天见鬼了” 就在两人转身之际,方灼从摩托车下钻出来,跳高抱住其中一人的靴子,顺着上爬,悄悄躲进了对方腿侧的空置口袋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0章 我老攻是星际霸主08 飞船内部灯火通明,四面都是白色的特殊材质, 任何一个小黑点, 在这种环境下都会变得异常显眼,更何况是一个巴掌的大的人。 方灼抓着口袋沿,悄悄观察周围情况, 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 远处走来巡逻的士兵和一位长官。 方灼缩了回去, 一阵踢踏的脚步声后, 他听见裤子的主人说, “奥斯古副官。” 奥斯古大量两人片刻,冷声问“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两位士兵迟疑了下, 还是把疑似见鬼的事说了出来, “我们确定没有看错, 当时摩托车上的确有人。副官, 您说会不会是林家那边在搞鬼。他们的飞船现在还未起飞,一定是还想有什么动作。” 另一个士兵也是愤愤不平, “背后玩儿阴的,卑鄙无耻” 骂完又担心被责难,偷偷看了眼严肃的长官,这位可是少将最得力的助手, 对待下属如同寒冬冷酷无情, 如果少将排第一, 那他绝对排第二。 其实奥斯古的内心十分赞同, 也很想跟士兵一起骂上两句, 但他必须保持严肃,“士兵,请注意你们的言辞。” 两个士兵身体绷得笔直,“是长官。” 奥斯转过背,就把听到事情通过简讯转述给了自家长官艾伦克里斯。 主控室旁的房间内,身材颀长精壮的男人,正站在浴室里的花洒下冲洗。 褪去了伪装后的庄续,肤色牙白,五官精致俊逸,轮廓深邃,这是一张绝对优秀的脸,但没人敢直面的夸赞他的长相,实在是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太过冷厉,不需要任何的情绪显露,就能让人心生畏惧。 他从浴室走出来,随意的擦着头发,拿起桌上的通讯器看了眼,蓝色眼睛微微一眯,回复道 把所有监控全部接入我的房间,让监控人员暂时离开监控室。 监控室的工作无聊又乏味,再尽职尽责的人也会忍不住开小差。 奥斯古到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嗑着瓜子讲冷笑话,正对着门口的人先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长官,吓得直接打了个嗝,唰的站起来。 “奥斯古副官。” 奥斯古扫了眼两人桌上的瓜子壳,冷酷开口“把监控接入少将的房里,然后离开监控室,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几人接到命令说干就干,不多时,庄续房间正对着床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面光屏。 七十二宫监控画面,内容皆不相同。 而坐在正对面的庄续,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浏览每一个监控画面,很快就在最角落的监控中发现了异常。 巴掌的大的小人光着屁股,捂着鸟,从一个士兵的裤子口袋里钻出来,垫小脚跑得飞快,转眼就钻进附近一道还未关闭的舱门内。 男人霍然起身,垂在两侧手紧握成拳头,脸色沉得吓人。 守在门外的奥斯古耳力惊人,迅速从越来越靠近门的脚步声中,听出少将的心情并不好,门被打来的那一瞬间,他站得笔直,“少将。” 庄续沉默片刻,问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你针线活怎么样” 奥斯答得很干脆,“不会。” 庄续“飞船上有谁会” “应该没有。”奥斯古心里莫名其妙,面部依旧棺材板,“这并不包含在日常训练项目里,需要新加入吗” 庄续眉头微蹙着,“用打印机打印一套衣服,需要多久” 顿了下,又报上一串围度。 奥斯古“” 好、好迷你啊少将你有什么奇怪的嗜好,是我不知道的吗 奥斯古努力维持着严肃脸,“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并且不能保证柔然度,您知道的,目前打印合成材料中并不包含棉质纤维。” 庄续揣在兜里的手指捻了捻,冷着脸说“那就帮我打印一根针。” 奥斯古“” 十分钟后,奥斯古小心翼翼的捏着一根针,再次来到少将的房门外。 里面传来应答后,门自动划开,他看见自家少将正动作笨拙的,沿着t恤上画出的版型裁剪。 奥斯古的心理和视觉受到了强大的冲击,嘴巴翕动,好半天才别憋出一句,“您要的针。” 庄续接过,命令道“让人放一份餐点到a138号舱室内,把门关好,任何人不得进入。” “对了,放一个监控进去。”庄续又补充道。 奥斯古“遵命,少将。” a138号舱室已经进阶飞船尾部,用于存储,所以总有人在里面进进出出。 方灼坐在箱子间的夹缝中,心情复杂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巨人从自己眼前经过。 他现在肚子很饿,心态很不稳,分分钟想报社。 就在这时,突然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他记得,是刚刚士兵说话多那位名为奥斯古的副官。 奥斯古拉着脸,命令里面的人出去,然后将餐盘放在地上,然后退出去,将门反锁的了两道。 方灼爬上高一点的箱子,垫着脚通过门上的玻璃往外看,确定没有人,才跳下去跑到餐盘前。 餐盘对于现在的方灼而言,实在是太过巨大,他站上去,两手捧起一粒米饭,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原本以为小体状态应该随便吃点就能饱,然而,方灼感觉自己胃像个黑洞,可以塞进去很多东西。 他干站了会儿觉得很累,盘腿坐到了餐盘上,抱起一颗软糯的豌豆继续啃。 另一边。 庄续一边缝小衣服,一边看监控。 不得不说,奥斯古放监控放得很有水平,几乎将整个舱室都纳入了范围内。 画面里的小家伙光着屁股,溜着鸟,吃的很欢快,也很放纵,庄续很担心他的小肚皮会被撑爆。 于是发了一条简讯给奥斯古,让他把餐盘收走。 奥斯古看到简讯嘴角一抽,又跑去a138。 餐盘里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减少,奥斯古疑惑的端起餐盘,转身就走。 方灼躲在箱子后面等着他的背影,气得满面通红,跳着脚在原地蹦跶,他的肚子现在还很饿呢 于是下一秒,奥斯古的通讯器又震了一下,哦,少将又让他把餐盘发放回原地。 内心毫无波动的奥斯古“” 巨人副官终于走了,方灼担心对方又杀回来,于是抱着膝盖坐在箱子上等了很久,才又溜着鸟又爬出来。 监控拍摄的画面很清晰,尤其是被庄续画面放大以后,就是小鸟的羽毛都是根根明细。 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下,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暗色,一不留神,手指被针尖戳了一下。 指尖出血,染在了小衣服上,就像是打上了某种记好。 他笨拙打结收尾,将小衣服叠好握在手心里,前往a138。 庄续很少来船尾视察,路上的士兵见到他皆是一脸惊讶,纷纷敬礼,奥斯古跟在他身后来到a138,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跨进去,就被自家长官推了一下,白色舱门在眼前合上,只能透过玻玻璃,看见长官的后脑勺。 庄续在里面看了一圈,“出来吧。” 方灼把脑袋从箱子后面探出来,举起一只手,扯着嗓子大声喊,“这边我在这儿呢” 好在庄续耳力好,很快就捕捉到那一丝弱不可闻的叫喊,转身看了过去。 看着那张陌生而俊美的脸,方灼没反应过来,呆呆的说“艾伦克里斯” “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叫我庄续。” 其实庄续这个名字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能在帝国的档案中有迹可循,这是他为了方便某些行事,为自己特意编造的假身份。 如果只是从表面查证,不会查到任何问题。 庄续走近他,摊开手心,“穿上。” 男人的手上有很厚的茧,掌心也很粗糙,应该是常年握抢的缘故,他手心里躺着一套深蓝色的短袖短裤,裁剪没有丝毫美感,缝合得稀稀拉拉,比赵七的针线活差远了。 很丑。 超级无敌丑。 方灼嫌弃地撅了下嘴,把两只手背在后面,无声表达自己的意愿。 庄续直接把人拎起,动作强势的给他套上,不容许有任何反抗,穿好后,还淡淡的说了句,“还不错。” 方灼“” 这谜一样的语气,怕不是你自己做的吧。 这么一想,丑陋款式在方灼眼里成了别致。毕竟是未来星际霸霸亲手做的,将来拿出去拍卖,起价千万也肯定有人抢着要呢 看到青年痴迷的盯着自己,庄续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又很快收敛,语气中带着自己都尚未察觉的别扭,“你怎么来了” 方灼觉得自己刷好感度的时候到了,“为了你呗。” 他非常忧伤的叹了口气,在庄续的手心坐下,“一边是兄弟,一边是自己崇拜的人,我纠结了很久呢,最后还是选择了你。” 庄续“为什么” 方灼仰起脸,真诚的望着男人的眼睛,“我说过,我有个梦想,你还记得吗” 庄续的记忆力很好,他清楚的记得青年当时诉说宏大梦想时的表情,也记得他说,生理寻求和梦想要一起进行。 庄续手掌虚握,将方灼包在里面,“记得。” 男人的掌心很烫,方灼感觉有点热,用手撑开他的手指,透着气说“记得就好,对我来说,你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任何吗。”男人蓝色的眼睛变的深邃,低声呢喃,“我会当真的。” 老子表现的这么诚恳就是为了让你相信啊,方灼很苦恼,男人的心怎么这么难讨好。 还没等他说话,庄续突然笑了,只是一个浅淡的弧度,就让那张冰冷肃然的脸变得如沐春风,耀眼非常。 方灼的眼要被闪瞎了,忍不住在心里啧啧啧,这颜值可真不是吹的,帅毙了。 “记住你今天的话。”庄续用另一只手蹭了下青年的脑袋,“对你来说,我是最重要的。 ” 虽然听着有点自恋,不过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了 方灼疯狂的在心里欢呼。 如果这个时候233在,他一定会收到一条信息你已经跨过成功,直接上垒两颗星了宿主 方灼脑袋都要点掉了,眼睛弯成了缝,“当然当然。”大佬说什么都是对的。 庄续手指发痒,看着那颗小脑袋,又想蹭蹭,他把方灼放进胸口的衣袋,转过身恰好对上奥斯古惊恐的脸。 奥斯古僵硬的笑了下,后退了一步,低头等着长官出来。 他的手紧贴着裤缝,心里一团乱麻,刚刚没看错吧,少将确实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这怕不是单身久了,憋出精神病了吧 “少将。”奥斯古跟上已经走到前面的男人,“已经为您安排好精神力方面的检查,如果您需要其他方面的医生,我也可以现在就去安排。” 庄续莫名看了他一眼,“你认为我需要看哪方面的医生” 奥斯古被长官的眼神逼退,严肃否认,“哪方面都不需要。” 庄续点了下头,吩咐道“从即刻起,任何人不得进入我的房间,无论公事私事。” 奥斯古“是长官。” 庄续的房间和其他士兵并未有太多不同,除了床和沙发,就是浴室,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那面能看见外部的窗户。 方灼一进门,就看见窗外浩瀚的星海,他跳到窗台上,哇了一声,这也太美了吧,以后回去跟哥们吹我见过宇宙星河,不知道他们信不信。 想到回去,方灼这才想起自己走时,嫌弃233太重,没把它捎上。 “我把通讯器留在飞船停靠点了,你能派人帮我取一下么。” 庄续的手指揉着他的脑袋,“到了首都星给你买新的。” “不行,我念旧。”说完担心这句话不足以让庄续动容,又补充,“里面还有很多你的照片呢。” 庄续明显一愣,嘴角勾了勾,低头给奥斯古发了条讯息。 飞船上不可能凭空冒出一个人,方灼只能一直维持迷你状态,晚餐是由庄续亲自端回房间的,他前脚刚从餐厅离开,背后的人就聊开了。 “什么情况少将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或许是想当宵夜吧。” “可他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你们烦不烦,不是自己吃难道是给鬼吃的啊。” 这句话一出,周围突然就安静了。 有两名士兵疑似见鬼的事已经传开,甚至有人把飞船外的监控调出来看,结果发现全部黑屏,这实在是太灵异了 毕竟没有飞船最高指挥官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删减监控内容。 而此刻被灵异化的方灼,已经开始愉快地用餐。 庄续安静的坐在一旁,手指翻动书页,偶尔抬眼看向小家伙。 方灼嘴巴太小,吃得很慢,一份简餐吃完已经到了睡觉时间,他抱着圆鼓鼓的肚子,跳到床上,往后一躺,满脸都写着我要睡你的床。 哦,人也要一起睡。 庄续把餐盘递给门口的奥斯古,合上门,关灯。 方灼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等到庄续躺上床,立刻爬上枕头,用小脑袋抵着男人金色的头发。 他的呼吸声很小,肚子因为撑太多,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一个翻身,小衣服卷起来,露出一节白白的皮肤。 庄续用手指把衣服拉下来,顺势蹭了下那张小脸。 方灼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伸出舌头舔了下男人的手指,那是一种细微到可以忽略的触感,却在他的心里悄然放大、延伸。 他重重的吸了口气,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低头亲了一下。 “我也会把你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庄续低声说“晚安。” 轻轻把人拿起来,放在胸口,一颔首下巴就能蹭到方灼柔软的发顶。 窗外的银河散发着幽幽白光,庄续看着房间里被投映出的黑影发呆,几乎每个夜晚,他都是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他无法入睡,也不敢睡,总觉得只要一闭眼,就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溜走,心里的惶恐不安,就像只充满危险的巨兽,只在夜晚出没,每天夜里都在蚕食着他。 可今晚似乎不太一样,感受着趴服在胸口的体温,他竟然渐渐有了睡意。 眼帘垂下,又猛地睁开,反复几次后,终究没敌过困倦,指尖贴着胸口的小家伙,就这么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方灼爬床都非常成功,等到取通讯器的士兵回来时,外挂传输已经达到20,然而他并没有特别高兴,因为那个诡异的感情线又冒了出来 并且达到了两颗星 他明明一直在发展兄弟路线啊 从矿星到首都星的路途漫长,巡航飞船全速行驶了整整半个月才抵达首都星。 抵达后,庄续立刻前往军部地下的研究所。 博士为他检查时表情满脸都是绝望和怜悯,可随着检查深入,眼睛里的愁绪渐渐被惊讶替代。 等拿到最终检测报告,博士的脸色可谓是五彩缤纷,“根据数据报告显示,您目前的精神等级为f级,并没有完全崩溃,并且您的精神核有自我修复的迹象。” “少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在确认一下,您当时真的被注入了精神毒剂” 精神毒剂对拥有精神力的人而言,是致命的,病毒会直接攻击他们脑内的精神核,吞噬核体细胞,使其产生病变,病变后如若不摘除精神核,病毒会扩散至整个大脑,最终导致脑死亡。 可以说是一种非常可怕,并且恶毒的药剂。 毒剂的研发者是一名报社的化学老师,试验成功的第三天,那名老师就被带走关押,至今还蹲在监狱里,而毒剂的解药,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 博士实在是想不通,男人脑子里的精神核是怎么做到反吞噬病毒,并且自行修复的。 “这简直是医学界,不,是整个帝国的奇迹。”博士激动的走来走去,两眼发光,“少将,我能抽一管您的血做更加深入的研究和分析吗” 庄续挽高袖子,把胳膊伸了出去,博士拿了一根粗大的针筒,抽了满满一管血。 方灼看着就觉得疼,安慰的拽了下男人的衣服。 庄续把手揣进口袋,用手指勾了下青年的下巴,示意他稍安勿躁。来实验室前,他答应了青年为他安排一个新身份,以为小家伙是嫌他慢,是在催他。 方灼抱住那只快把他挠个后仰摔的手指,警告的用力咬了一口。 半小时后,庄续离开实验室,他先揣着方灼去了户籍中心取身份芯片,然后来到一座造型宏伟的建筑前。 这是帝都最高的建筑,每到星光闪烁的夜晚,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到天上的星星。 这是他为方灼准备的新家。 方灼坐在庄续肩上,在顶楼的新家转了一圈,随后自己跑进卧室,痛苦折腾了半晌,再出来时,身体已经变回正常状态,穿着庄续为他买的淡蓝色家居服。 青年盘腿坐到柔软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一抬眼就看见庄续也进了主卧。 很快,庄续就走了出来,高大挺拔的身上,穿这与他形象气质完全不符的蓝色家居服,和方灼身上的款式一模一样 这明明就是情侣装 还是最土的那种 庄续胸口印着v,他胸口印着oe,四个字母一交叉,就叫做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1章 我老攻是星际霸主09 方灼看着男人胸口的字母沉默了很久。 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的审美都和自己相同, 但这一刻, 他还是想说, 兄弟, 你对这个单词是不是有误解 这种字母排列是什么鬼意思, 你真的懂吗 庄续被青年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那是一种诡异、难言,又很崩溃的眼神。 “你不喜欢”庄续声音低沉,眼眸深谙,微蹙的眉间不难看出藏着一点失望。 方灼觉得,这时候的庄续就像个急需爸爸摸头诱哄的小屁孩。 于是方爸爸抻了抻衣服, “我喜欢。” 说完又硬着头皮强调一遍, “特别喜欢,无论是配色还是字母含义,我” “我都特别喜欢。” 庄续第一次亲自买衣服, 虽然脸上不显, 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闻言悄悄松了口气。 他走过去, 揉了揉方灼的发顶, 声音难得带着笑意, “喜欢就好, 下次再给你买其他的。” 方灼微笑脸“你高兴就好。” 他挠了挠脸, 担心再这么聊下去, 会激发男人更可怕的购物潜力, 转移话题问, “你换家居服做什么你不走吗” 庄续“这是我家。” 方灼惊了,“这不是我家么” “这是我们的家,有问题”庄续一个眼神过去,方灼就沉默了。 他好像已经看到菊花丛和打桩机在齐齐向他招手,尤其是打桩机,有油有电,蓄势待发,突突突突的特别吓人。 方灼越想越惊悚,浑身僵硬,他紧张的抠着指甲,“那我们是现在就睡吗” 庄续对于抱着青年一觉天亮的感觉有点上瘾,安恬的睡眠,能让他第二天精神百倍,做事效率也能提高不少。 “睡。”庄续说。 方灼点点头,想起待会儿要两鸟相见,他就打不起精神,毕竟自己蔫叽叽,对方雄赳赳,这样的对比真的很伤男人的尊严。 然而就在他躺平等艹的时候,男人的手臂伸过来,将他勾了过去,温热的脸埋在他的肩上,不多时沉重的呼吸就变得平缓起来,纯睡觉。 方灼在黑暗中无声笑起来,很好,你这样的乖宝宝我最欣赏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庄续的生物钟醒了,他睁开眼,一垂眼就看见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青年,发丝柔软光泽,散发着点点幽香。 明明两人用的是同一种洗发液,他却觉得青年的味道似乎更加好闻,没忍住用下巴轻轻蹭了下。 方灼立刻就醒了,他默默计算了下时间,不行,还没抱够八小时呢 他假装在做梦,伸出手脚,八爪鱼一样缠在男人身上,膝盖往上一挪,不可避免的顶到什么东西。 “宋岩。”庄续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是在警告。 方灼克制住想要退缩的欲望,抱紧蹭了蹭,含糊地说“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刚说完,他就感受到了男人的愤怒,膝盖顶着的东西,如破土竹笋,勃发生长,想要把裤子捅破。 方灼“” 怜悯地摸摸自己的小病鸟,假装刚刚醒来,缓慢睁开稀松的睡眼,“你怎么醒这么早。” 庄续习惯性地眯起眼打量他,目光看似无波,实则锐利,直到方灼被看得心脏发紧,男人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习惯了。” 方灼点点头,兵哥哥们的作息时间都很严,久而久之就行形成固定的生物钟,理解理解。 青年紧贴着男人一起下床,粘粘乎乎的用手握住对方胳膊,让两人始终保持零距离。 庄续没想到青年会这么黏人,心里莫名一暖,口上却很严厉,“要么放手,要么跟我一起去洗漱。” 选择题的答案不用问,肯定是后者。 方灼几乎是踩着男人的脚跟进的浴室,刷牙时,他也刻意贴得很近,庄续刷到一半停了下来。 方灼以为自己招人烦了,战战兢兢,“我就再靠十几分钟,你再多忍忍。” 庄续嘴唇动了下,突然伸长胳膊,将青年拦进了怀里,面无表情地继续刷牙。 方灼就这么被半抱着刷完牙,又吃完早餐,时间到六点半时,刚好够八小时,他立刻就从男人怀里退出来。 庄续换上制服,准备前往军部,临出门前想到青年的黏人程度,有点无奈,提议道“你跟我一去。” 方灼黑人脸问号,“我去干嘛” 庄续不说话,眼神锐利,拉长着脸,就那么看着他。 方灼“” 算了算了,惹不起。 庄续的司机是位络腮胡大叔,见到他身后紧跟的陌生的青年诧异了下,随即把疑惑吞进肚子,尽职尽责的拉开后座的车门。 后座上,放着急需处理的公务,庄续落座后便开始翻阅,方灼则开始回复赵七的简讯。 赵七的这条简讯,实际发送时间是昨天上午十点,收到却是刚才。 一号矿星由于战略位置特殊,三个星系的政府都恨不得占为己有,却又因为忌惮另外两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不让敌对星系混入这个三不管地带,监测自己,三方都对矿星进行了网络监控,任何对外的网络联系,都会被反复筛看。 星球内部的通讯还好,一旦跨星球联络,在受到各种监测和干扰后,联络变得十分艰难。 除非使用是军方的专用通讯通道,普通的视频通话,十次有九次是雪花。 赵七的兴奋透过文字,扑面而来,老大你不知道,涛哥再他妈不敢拿鼻孔看我们了,昨天还毕恭毕敬把你的老婆本还回来了。 方灼两眼放出精光,正打算回复,手里通讯器就被拿走了。 庄续逐字默读,最终把目光落在最后几个字上,眼底明显有光亮划过。 他把通讯器递回去,“我记得你说每年都会攒两根金条。” 方灼心里暗喜,以为送财童子来了,飞快点头,“对对对,不攒浑身难受。” 庄续“嗯”了一声,尾音拖长。 方灼等了半天没有下文,砸了咂嘴,行吧,看来男人是想当被散财的那个,“等下次回矿星,我就把金条都带过来,全送你。” 庄续挑高眉,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放在左边扶手上的手指点的飞快,泄露了自己愉悦的心情。 闷骚老男人,不一样的味道。方灼心里哼唧一声,秒切回稳重老大模式,发送简讯 把兄弟们看好,等我回来。 悬浮汽车的速度很快,从家到军部不过五分钟的车程,庄续把人收进口袋,下车走入办公大楼。 守在办公室门外的奥斯古副官,看到方灼是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少将最近的画风好迷,他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他连忙跑去又多泡了杯咖啡过来,放到青年面前后,将手里的需要签署的文件放下,“博士让我转告您,您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希望您能马上下去。” 庄续说“回复博士,我马上就下去。” 奥斯古退了出去,如同往常一样,磐石一般立在门外。 他并不想偷听,但办公室内的声音很强势,非要往他耳朵里钻,嘀嘀咕咕的,听不出内容,却很容易勾起他八卦的灵魂。 很快,庄续就推门走了出去。 奥斯古立正站直,无法克制的伸长脖子往办公室内,想探究探究,里面那位青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奥斯古。” 庄续的声音猛然响起,奥斯古急忙把眼收回来,“抱歉,长官。” 他抬脚跟上,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忍了又忍,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少将,我能逾越地问一句,那位青年是,是您新选定的伴侣吗” 庄续没说话。 奥斯古咽了咽口水,明显感觉气压低了,但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长官常年军部和家两点一线,生活单调又乏味,平时别说是跟小男生、小女生越会谈心了,身上的寒气一旦散发,就连蚊子都会被吓飞。 奥斯古强忍着惧意,顽强的问道“所以今天特意带他来军部是,是想告诉兄弟们,您恋爱了他们有嫂子了” 庄续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神比之前和不少。 看来是猜对了,奥斯古想要镇臂高呼长官脱单了,可他不能,他要稳住,于是依旧是棺材板脸,“恭喜您。” 庄续回以面无表情,“谢谢。” 地下实验室内。 博士神情复杂,显然是遇到了难题,见到终于下来的男人,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眉宇间都是忧虑。 庄续显得很平淡,“有话您不妨直说。” “昨天帮你做血液检测的时候,顺便做了基因检测,情况比之前更加糟糕。”博士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你的时间不多了。在此之前,你应该有所察觉。” 庄续说“嗯,体力不如从前,受伤以后,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伤口愈合慢了很多。” 否则以他的身体素质,即便是受了伤,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被涛哥抓到。 教授叹气,“异种基因段和你原生基因始终无法彻底融合,要是能找到异种基因段的来源” 庄续明显感觉兜里在动,把手伸进去才发现,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小,悄悄钻了进来。 方灼在瑟瑟发抖,纯粹是吓得。 很显然,博士口中的异种指的异族。 当初异族被大肆屠杀,始作俑者究竟是谁,是否还对异族抱有恶意,都还是未知,他绝对不能被曝光出来。 “恐怕很难。”庄续说着,安抚地用指尖蹭着方灼的头顶,“当初参与我基因改造项目的人已经全都不在了。” 确切的说,是全都死了,连根骨头都找不到。 博士似乎想起了什么非常愤怒的事情,脸涨得通红,“都怪那该死的” “博士”庄续眼神示意他就此打住。 博士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名字咽下去,深吸口气平复后,拍了拍庄续的肩膀,承诺道“你放心,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找到办法。” 庄续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即便是从方灼仰视的角度看上去,这也绝对是个能晃瞎人眼的真诚笑容,和平时习惯性的假笑差别很大。 这说明,男人对这位博士的态度,应该很亲近。 回去的路上,奥斯古一直在担忧。 少将可是克里斯家族的独子,如果他死了,克里斯家族的未来也就断了,如果就连克里斯家族都倒台了,谁来领导弹劾派,制约现在的皇帝陛下。 反观方灼,就显得淡定多了。 在他的观念里,主角都是属蟑螂的,打不死踩不死,越挫越勇,哪怕走到末路,也一定会有奇迹。 他盯着通讯器看了会儿,问“阿三哥,你说庄续的奇迹会是我吗” 233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方灼想救人,但不想当小白鼠,他是异族遗留的唯一火种,不能被灭了。 接下来一整天,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奥斯古阴沉的气息,不用问,他们也能猜到,少将的基因一定出现了更加严重的问题。 克里斯军团的全体士兵,都沉浸在低落中。 而此时,军部行政楼的最高指挥官办公室内,方灼已经变了回去。 青年的脸上带着薄汗,眼角和脸颊都染着绯色,眼睛湿润嘴唇红润,他穿着宽松的t恤,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扇着风。 “少将,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庄续一抬眼就看到他这幅样子,手里的笔都差点捏断,“谈什么” “反正不是谈恋爱。”方灼小声的嘀咕一句,一抬眼就看见男人用一种十分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缩了缩脖子,提议道“保险起见,你进来聊。” 办公室配了休息间,里面家具设施齐全,方灼进去以后,就窝到沙发上,“我能问一句,是什么造成了你现在的基因问题吗” 庄续的视线从青年修长的颈部略过,“不能。” 方灼挺直的背部一下子就弯了,满脸失望,“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什么都跟你说。” “什么都跟我说”庄续意味不明的轻笑两声。 这种可怕的笑容又来了,方灼感觉一股寒气蹿了起来,顺着四肢百骸蔓延。 “什么时候跑到我口袋里的,嗯” 庄续说着起身走过去,两只手撑在沙发两边,“还有刚刚在实验室的时候,你抖什么” 方灼眼珠子转了一圈,“我有吗” “别演了。”男人的视线顺着他的脸缓慢滑动,最终流连在那对精致的锁骨上。 “你每次变小前,都会先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躲进房间。” 方灼茫然,“有问题每只毛毛虫蜕变都要经历很多痛苦啊。” 庄续在冷笑,“是什么给了你勇气,以为那样浅白的演技能骗过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3章 我老攻是星际霸主11 方灼小腿迈得飞快, 一溜烟钻进床底下,抱着床脚偷看。 庄续嘴角下压,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克制道“出来。” 语气生硬,一字一顿, 可见心里的愤怒有多大。 凉意顺着脚踝爬上后脑勺,方灼怂得往后面一缩,假装没听见。 庄续丝毫不顾及自己英武的形象, 直接跪道地上, 伸手去够他, 手指间划过小人的肚子,被踹了一下。 他收回手, 语气变得轻柔,“时间不早, 我们该回去了,你现在出来,我什么也不做。” 我看起来很傻么, 方灼小白眼一翻, “这跟我就蹭蹭不进去没差别,可信度为零。” 他的种族天赋已经很厉害了,后面却到现在还没彻底恢复,可见被搞得有多惨。 庄续无话可说, 目光危险。 方灼受到惊吓, 又往后退, “你先出去,到楼下等我。” 男人还跪趴在地上,脸正对着他,要不是这脸足够惊艳,这场景就是活脱脱的恐怖片。 方灼咽了咽口水,两腿发软,心想要不妥协算了。 就在他开口的前一刻,庄续让步,站了起来,“把衣服穿好,别着凉。” 要把人弄出去有很多办法,他一个也没用,第一次,青年有过激反应很正常,以后多几次就好了。 方灼在床脚又靠了会儿才跑出去,小脑袋侧贴在门上,确定庄续已经离开,才变回去把衣服穿上。 他回忆着庄续离开时的眼神,很恐怖,如同死亡预告,他今晚不会被搞翻车吧 越想越害怕,握在门把上的手松开,在原地踌躇走动。 吱呀一声,紧闭的门被突然推开,男人的脸藏在昏暗中,蓝色的眼睛幽暗,像个鬼魅。 方灼吓得倒吸口凉气,紧接着就被一只手给拽了过去,紧紧箍在怀里。 下巴被掐住,男人滚烫的呼吸喷在鼻尖,疯狂的啃噬着他的嘴唇,亲着亲着,又被顶了。 庄续安抚的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长胆子了,嗯” 方灼的嘴唇麻木,没有知觉,“这种事情不能贪多,讲究细水长流,循循渐进。” 见男人不说话,又语重心长的补上一句,“我也是为你和你的肾好。” 庄续的手搭在青年的脖子上,轻轻摩挲着,表示自己听到了。 能听进去就好,最怕一心想蛮干的,最后搞得生活不和谐,感情破裂,妻离子散。想了想,方灼奖励般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就看见庄续的耳朵红了。 方灼“哇,红了红了。” 庄续手上一用力,把那颗脑袋按在胸口,“闭嘴。” 方灼笑起来,垂眼看了眼突然亮起来的通讯器,嘴咧得更开了,索性再来一口,咬在了庄续的下巴上,然后又是一口,咬在了喉结上。 咬完人,他抬起头想看看男人的反应,发现对方脸色变了,眼底沉沉,像要吃人。 方灼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庄续的速度很快,当场祭出锁链神器,方灼的死鸟立刻就原地复活。 司机在楼下抽烟,抽完一根又一根。 终于在第二盒见底的时候,看见庄续抱着一个人从行政楼里走出来。 那人被一件军绿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发顶。 司机期初没想起是谁,半晌后才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得了,不得了,三十年的枯木逢春了 方灼再醒来是第二天早上。 他痛苦的翻了个身,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明明昨晚梦了一夜共同成长主题的纪录片,并且还伴有啪啪啪的背景音,此刻却身体舒爽,四肢有力,一点不像干过头的。 自我修复这种能力是个天坑,他迟早要被坑死,悲愤的咬牙坐起来,拿过通讯器看了眼,第三颗星被点亮了一半。 目前的感情进度是两颗半星。 最令他的惊喜的是,外挂传输已经到了百分之五十,这大概跟昨晚一夜联通有关系。 他砸了咂嘴,其实被坑一下挺值,高高兴兴的跳下床。 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开门一看,是机器人管家在工作。 机器人管家的职能很多,洗衣做饭打扫,如果家里有女性同志,还能负责化妆梳头做美容,懒人福音。 方灼又回归了小少爷的生活,再也不用自己动手了,叉着腿,摊开胳膊,带着全系眼镜玩儿网游。 这个是恐怖游戏,场景设计非常逼真,集合了宇宙上下八年前的全部恐怖元素,方灼很感兴趣,玩儿到其中一个小关卡时,他碰见了个熟烂了的“人”。 233入侵了全息网游,成了里面的nc,最爱听那些游戏玩家被吓得半死的尖叫声,特别变态。 方灼没被吓到,并且第一眼就认出了它,“你这么牛逼为什么龟缩在通讯器里。”还是低配版的通讯器。 233敬职敬责的继续扮演nc,抽空跟他语音,寄宿在低配版电子产品中,能减少我的能量消耗,我的剩余能量越多,越能减少你穿越时,由时空屏障带来的灵魂伤害。 方灼没想到是这样,顿时肃然起敬,“你真是个无私的系统,突然好喜欢你。” 然后其余玩家就看见那个全身溃烂,两眼流血,青白皮肤的女鬼脸红了,还害羞的用手捂住了脸,发出类似“嘻嘻嘻嘻”的声音。 游戏玩家们都呆了,有些甚至当场被吓晕过去。 这可比规规矩矩站在那儿,扮演千篇一律的鬼吓人多了 方灼赶紧离开,以免给众人造成更多惊吓。 恐怖游戏的套路很老旧,对于阅遍鬼片的方大大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惊吓效果。 他失望的摘下眼镜,被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巨大红眼吓了一跳。 机器人机械地直起腰,把一套黑色礼服怼方灼身上,“主人命令你立刻换上。” 礼服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穿在身上异常服帖,尤其是略微收腰的设计,显得他的腿特别长。 方灼整理了下蓝色暗纹的领结,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人来接。 不管庄续因为什么改变主意,这对他来说都是好事,至少不用变小挂在男人衣服里,偷偷跟上去。 很快,有人上门。 奥斯古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先生,车已经到楼下了。” 方灼站起来,又抻了抻西服外套,觉得自己简直要帅出天际,长腿一迈,面带微笑的走出去。 奥斯古同样穿着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平板,显示的的是人物简介,“这些人如果找您搭话,尽量避免交谈。” 方灼仔细看了一遍,不是尖嘴猴腮,就是肥头大耳,两眼浑浊,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应该是庄续的政敌。 方灼说“我知道了。” 奥斯古点点头,看了眼前方停靠的黑色加长悬浮车,压低声音补充 “另外,今晚的宴会也会有不少女眷参加,您知道的,我们少将的魅力很大,被搭讪这种事情,不可能完全避免,请您尽量克制,别因此迁怒少将。” 方灼深沉的看了奥斯古一眼,心说,副官你实在是想太多了,你们长官拥有超高的天赋技能,只有我这样的黑洞天使才能驾驭,一般人连成为他对手的资都没有。 “放心,我都理解。” 奥斯古脸上十分欣慰,侧身替他拉开车门。 方灼曲腿弓腰坐进去,被里面默不作声的人吓了一跳。 庄续同样穿着黑色西服,只是领结换成了领带,同样都有深蓝色暗花,又是情侣装。 男人并没有说话,两腿交叠,姿态闲适,可身上那股浑然的威慑依旧存在,在黑色西装的衬托下,还多了一丝禁欲的气息。 这形象的确很有吸引力,但也同样可怕,敢上前搭讪的女人,也是勇气棒棒的,换做是他,只会避之不及。 方灼说“你也在啊。” 男人没说话,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眼神看着他,带着笑意的探究,似乎在挖掘他的灵魂和内心,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方灼紧张的抓着西裤,扭头看向窗外,放空大脑,尽量忽略自身旁的危险,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在车上啪啪。 众所周知,这些年,无论是男女,没少人往庄续身上扑,没有一个成功,曾经有人大胆的怀疑,少将先生可能有隐疾。 如今看到他和一位青年一同下车,大家明白了,就算是之前真有隐疾,那也一定已经被治愈了。 否则青年怎么会面色如此红润,一看就知道被滋养了很多次。 作为皇帝,自然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宴会厅内全是达官显贵,和夫人小姐,那些人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方灼身上。 方灼站得笔直,任他们打量,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远处的林安妮死死攥着酒杯,陷入掌心的指甲,都要被折断了。 对皇室的忠诚,让她忘却心中的情感,而此时此刻再见到两人,那个青年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了打在她心头的钉子,怎么看都碍眼。 她实在不明白,男人有什么好。 没有女人娇软,没有女人体贴,而且还是个人品低劣,来自矿星的蟑螂。 一想起那个脏乱差的地方,林安妮就浑身不舒服。 方灼很安静,庄续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如果其他人询问,男人答话,他就礼貌微笑,全程的行为举止,挑不出一点错。 他算是明白了,庄续是专门带他来亮相的,无声的告诉众人,他有伴侣了。 今天结束,他就会成为头条,全星系都会知道他的存在,以后怕是就连离家出走,都会有人好心为少将指路。 方灼盯着庄续的后脑勺,心机老boy。 就在这时,喧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下来,一对列兵整齐的进入,几秒后,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的西服上镶着银色的边,领口有龙形暗纹,步伐雍容,面容矜贵,保养得很好,但他眼下的细纹,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年龄。 方灼猜测,这位老大叔少说也有四十多岁了。 “陛下。” 全场俯身行礼。 皇帝陛下略微颔首,走上最前方的高台,开始演讲,讲自己的宏图大志,讲当今帝国如何昌盛,最后特意慰问了一声负伤归来的年轻少将。 庄续右手握拳,搭在左肩,微微俯身,“谢陛下关心,我一切都好。” 方灼注意到,皇帝陛下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周围的人也都神态各异。 有人是在看好戏,有人面容担忧。 很显然,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陛下对于弹劾派领头羊,克里斯家族的不满。 政治总是蒙着光彩的面纱,内里激烈厮杀,甚至可以用肮脏来形容。 说不定上次庄续受伤落到矿星,就是这位大叔的手笔。 按照以往惯例,皇帝的演讲结束后,会下来与众位大臣寒暄两句,这次却没有,他依旧站在高台上。 “艾伦作为克里斯家族的独子,如今也到了适婚年龄,半年前我曾与你父亲提过,林家的” 方灼嘴角抽出了下,只是要赐婚啊。 皇帝的话说了一半,庄续就一把将方灼拽到了面前,“感谢陛下抬爱,臣下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 “艾伦,你的婚姻关乎家族,需要慎重。”这话暗含警告,也是施压。 克里斯家族的弹劾令皇帝非常不满,若不是顾及大局,他恐怕早就痛下杀手了。但若是对方能识时务,暂时绕过也并非不可。 毕竟克里斯军团的实力强悍,他需要这只军队为他夺取更多的领土。 遗憾的是,眼前这位年轻人,并不愿意配合他。 庄续说“对我来说,婚姻与政治无关,只是两个人相互爱慕的人,相濡以沫,一生相守。” 方灼好感动,眼睛水汪汪的望着男人。他们背后,目睹一切的人们表面不显,心里非常羡慕。 政治联姻有太多的悲剧,大多数人都屈从于权力、财富,内心深处难道真的不希望有份纯粹的感情吗。 答案当然是希望的。 然而皇帝陛下不感性,他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相比之下,忤逆的人却一脸平静,他知道,对方是在故意刺激他。 皇室和克里斯家族明上友好,私底下早就撕破了脸,的确没有再维持假象的必要。这恐怕不只是艾伦的个人态度,应该是整个克里斯家族的态度。 皇帝锐眼微眯,“也罢,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说完起身就走,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现在已经要气炸了。 方灼眉头微皱,暂时猜不透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宴会高涨的气氛因为这个插曲变得低落,有位老人走过来,拍了拍庄续的肩膀,“尼克斯家族与克里斯家族同在。” 皇帝陛下是个很激进且果断的人,如果他下定决心要做什么,绝对不会有任何拖延。 今天以后,不,恐怕几小时以后,帝国的天要变了。 宴会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众人开始稀稀拉拉的离开。 林安妮没有走,她去了男卫生间。 方灼刚刚尿完提好裤子,一转身就被那个一脸厉色的女人吓得差点又尿了。 左右看了眼,这里没别人,那就应该是来找自己的,“有事” 林安妮厌恶的皱起眉,用丝帕掩住口鼻,瓮声瓮气的说“我不知道你究竟给艾伦下了什么蛊,让他竟然敢当场顶撞陛下,但我希望你明白,你和他无论身份和还是履历都太过悬殊,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对于这种桥段方灼太熟悉了,“你应该清楚,他并不是一个能被别人左右的人。” 林安妮咬紧牙,“你会毁了他。” “你想太多了,好的爱情能让人积极向上,越变越好。你看我,不是改邪归正了吗” “你以为修改了身份信息,就能改掉你肮脏的过去吗”林安妮想要扑上去撕掉那张恶心的嘴里,最终是多年的淑女教养让她克制住了。 方灼瞥了眼门口地板上突然出现的影子,继续说“人总是要向前看啊,总是活在过去多痛苦。林小姐,你也是,多去看看别的森林,你会发现风景更美。” “油嘴滑舌,令人恶心。我能让他走上更高的地位,你能吗” “我一个市井小民,当然不能啊,不过我可以陪他出生入死。”方灼往前,“哪怕他背离你亲爱的皇帝陛下。” 林安妮愣怔,“你们这群疯子,疯子” 方灼笑着耸耸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信仰和追求,海纳百川才能实现融合,我们究竟是不是疯子,你心里没点数吗” 他走出门,发现门外的男人脸颊绷得很紧,但情绪非常激动,呼吸急促,眼睛里充斥着血丝。 庄续从来不知道,青年居然有和他一样的理念,所以他曾经大肆的抢劫银行,留下挑衅般的信函,是在对皇帝陛下的统治表现不满吗。 方灼上前抱了他一下,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刚刚是认真的,任何时候我都与你同进退,我发誓。” 手腕震动,看来第三个颗星应该成功拿到了。 庄续用力回抱住青年,几乎要把人勒进骨头里,可是不够,他想把人揉碎了藏进身体,融入血肉,这种念头很疯狂,很深刻,也很熟悉,仿佛不是第一次有。 方灼像诓孩子一样,摸摸庄续宝宝的后脑勺,悄声说“我们走吧,该逃命了少将。” 两人抵达军部不到半小时,突然全星网发布了一条即时消息 尊贵的皇帝陛下遇刺了。 他的手臂上在与对方搏斗时,受了重伤,伤口深入骨头,险些就断了。而最让人惊讶的是,行刺事件的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克里斯家族。 皇帝一脸悲痛的告诉世人,克里斯家族的艾伦克里斯叛变了,他想要弑君,夺取皇位。 不需要他下发任何诏令,就已经有部队出发,直逼克里斯军团所在地。 克里斯军团的大多数驻军都在星系边缘星球,留守首都星的人并不多,军部的警报一拉响,所有人整装待发上了飞船和星舰,像是早就预演过多遍,就连飞行航线都被计算好了。 飞行没多久,他们就遇到了阻击飞船,密密麻麻一大片,像是黄蜂一般将他们围困。 于是克里斯军团的勇士们,开始了空中杂技,各种一百八十度侧飞,三百六十度旋转,一会儿整齐划一,一会儿化整为零。 方灼感觉这简直比坐过山车都要刺激,在星舰里呆了没多久就开始干呕,想吐。 庄续让他去休息,方灼不干,这么惊险刺激的场面,一生只有一次,他必须在场,于是拽着男人回房间,变小了躲进他的军服口袋里。 他打算再看看,实在晕的厉害,就直接躺倒睡觉。 很快,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留守在星系边缘的克里斯军团集体出现在了,一下子扭转了劣势。 两方交战激烈,皆有伤残,最终皇帝下了命令,宣布暂时停战,以免更多的伤亡。 首都星皇宫。 皇帝的办公室内一片狼藉,只要是能砸烂的东西,都被砸了个遍。 “好一个艾伦克里斯”他就像头发怒的野兽,重重的粗喘,“原来是早就部署好了,就等着今天跟我撕破脸我还是小看了他。” 侍从官小心翼翼的替他消毒手指上被划破的伤口,惊讶的发现,伤口正竟然在自动愈合 虽然速度慢的微乎其微,但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陛下,您您您,您的手” 皇帝惊觉,一脚踹过去,拔出枪走上前。 侍从官用手肘撑着后退,惊恐地望着子弹朝自己飞过来。 没了背后追击,星舰开始加速,方灼很快就瘫在口袋里睡着了。 庄续没把他拎出来,叫来奥斯古送来针线和布料,这是在上飞船前,他特意交代的的。 奥斯古不敢过问自家长官,是什么时候有了做小手工的爱好,敬职敬责的把东西送来,然后站到办公室外。 一回生二回熟,庄续这次的裁剪熟练很多,但缝合这种太过精细的项目,他实在是很难做到完美。 方灼打了个呵欠睁开眼,想从他的口袋里爬出来,爬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衣服留在了房间里,又缩了下去。 他撑着脸看着男人笨拙的动作,“好了么。” 庄续“很快就好。” 奥斯古探头往里看了眼,长官没事吧,竟然在自言自语。 方灼又等了很久,长叹道“好无聊。” 庄续放下针线,把他的脑袋按下去,叫来奥斯古,“去厨房拿些甜点过来。” “您不是不爱吃的甜食吗。”奥斯古问完就暗怪自己嘴贱,长官不吃,那位一直在房里晕船睡大觉的青年肯定要吃。 离开办公室,他将长官的需求告诉了厨房。 好在厨房大叔多才多艺,啥都会,别说区区一块蛋糕,就算是最古早的满汉全席他都能做出来。 奥斯古放下蛋糕一走,方灼就光着爬出来。 蛋糕上抹了奶油,其中一半是椰丝,另一半是黑巧克力屑,厨房大叔还特意做了块巧克力牌子,上面写着献给亲爱的少将。 方灼用卫生纸遮住鸟,盘腿坐在盘子上,小手抹了一巴掌奶油,伸出舌头舔起来。 庄续起初还能镇定自若,偶尔抽空看他两眼,很快就无法自已,总是将目光落在那光溜溜小屁股上。 方灼浑然不觉,吃得特别专注,他抓紧卫生纸小裙子站起来,踮起脚摘最上面的巧克力牌。 这种大小的巧克力对于正常体态的他来说,还不够塞牙缝,可现在他就巴掌大,得两只手抱住才行。 在黑巧克力的衬托下,那具光溜溜的身体显得越发白皙,男人的眼神暗沉,一个没忍住,手指戳了过去。 方灼被戳得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到蛋糕的奶油上。 他扭过头,愤怒的瞪大眼睛,“你几个意思” 庄续笑了下,垂下眼继续缝衣服。 方灼撇了下嘴,伸出舌头开始舔“少将”,庄续一抬头几看见这一幕,口干舌燥,仿佛被舔的是他本人。 庄续手里的小衣服终于完成,“好吃吗” “好吃。”方灼说完忍不住又舔了一口。 拥有这样手艺的厨师,在星际绝对是瑰宝。 看着青年一伸一缩的粉嫩舌头,庄续喉头微动,声音变得沙哑,“喂我吃一口。” 方灼惊讶的瞪大眼睛,什么毛病 他抿了下嘴,吃力的举起巧克力,眼睁睁看着男人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十分之九,灼热的嘴唇还抿了下他的手。 “庄续”方灼气疯了,正准备发飙,触及到男人危险的眼神顿时警铃大作,卧槽,我这么小都不放过吗 庄续从贴身的内袋里掏出那条金色的链子,方灼把巧克力一扔,拔腿就跑。 细链子在男人的手里似乎有了生命,一下子就把小家伙的腰给缠住,将人拽了回去。 这种方式的捆绑只会方灼他恐惧,硬不起来,男人似乎知道这点,将链子解开,捏着他的一只小手,动作很轻柔的绕圈。 “你把我放开。”方灼脸涨得通红,麻痹的什么烂趣味,改,必须让他改 庄续说“这是惩罚。” “惩罚个屁你那天晚上做了一夜” 对方非人的耐力,实在让人后怕,难道是因为融合了异族基因的缘故现在基因不稳定都强成这样,以后彻底修复,会恐怖成什么样 庄续神色淡然,“根据星际统一法,任何罪行的追诉时效为50年。” 方灼“” 行啊,你可以,方灼无话辩驳,任凭男人戳戳他的肚皮,给他套上小衣服。 有了衣服的遮掩,方灼依旧没有安全感,他的身体很难受,不听话的小鸟一直想要冲破笼子,最好是淋个雨,被滋润一下。 庄续按住他的另一只手,眼神幽深得可怕。 方灼夹着腿,心里跑出无数只草泥马,恨不得一只一只吐到男人脸上。 他算是知道了,一次欲求不满,就算是补上十次,还是欲求不满。 青年的脸涨得通红,乌溜溜的小眼睛已经湿润,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望着。 庄续心软了,指尖揉了下他的小脑袋,“要听话,懂吗” 方灼拼命点头,手腕上一松,小鸟立刻蔫了,这体质真够可以的,全星际绝对都找不出第二个 星舰一直在加速行驶,不到七天就抵达了一号矿星。 其余两个星系见到巨型星舰,立刻拉响警报,齐齐出动,将所有炮火对准矿星。 矿星上的民众也好不到哪儿去,摆摊的、逛街的、约会的,一下子全躲回了家里,就连扛把子涛哥都龟缩进了自家别墅的地下防空洞。 刚一降落,方灼就下了星舰,朝着大本营跑。 弟兄们一个一个全躲在房间里,有人哭哭啼啼,也有人骂骂咧咧,只有赵七最冷静。 “别吵了瞧瞧你们一个两个怂得,老大要是看见该多失望” 一提老大,大家的情绪更糟。 “也不知道老大现在是个啥情况,今早涛哥不是让人来传话,说克里斯家族叛变了吗。” “叛得好,妈了个巴子,我要投身克里斯家族,跟他们一起干。” “你想多了,我们就是炮灰命。” “炮灰还算好的,好歹还留下点渣。” 这一下,全场肃静。 如今的武器已经先进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一炮火轰过来,被说是人了,土地也能夷为平地,连点碎石都不剩。 大家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相互告别。 方灼从一楼跑到三楼,又从三楼跑到地下室,终于听到了点动静。 近乡情怯,他有点紧张,以至于每一步都走地非常缓慢且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的脚步给屋子里的人造成了多大的恐慌,有些胆小的,当场晕死过去。 “来了来了敌人来了” “我们死定了” “真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当兄弟。” 他们绝望的闭上眼睛,尤其是在听见“砰”地一声后,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兄弟们,你们老大我回来了”方灼张开手臂,想跟大家来个热情拥抱。 缩成一团的小弟们猛地睁开眼睛,一时间难以置信。 最终还是赵七先反应过来,抢下了方灼的首抱。 一米八的汉子,抱着自家老大呜呜哭起来,这是只有再见到最亲的人,才会表现出脆弱。 方灼怕拍他的后背安慰,“不怕不怕,来的是你们庄哥。” 小弟们一听,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欢呼。 庄哥是谁,克里斯家族的继承人,虽说现在军团的最高统帅仍旧是克里斯将军,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庄哥在带领。 老大说得对,跟着庄哥不但有肉吃,说不定还能跟着打仗呢。 他们这些曾经被人视为蟑螂的人,终于也有了为国效力的机会。 庄续下了星舰,便带人前往星系边缘,与其余两个星系的边界防卫负责人密谈。 具体谈了什么,下面的人不知道,只知道半天以后,两个星系收起了炮火,撤退了。 这么一大批人,必须找个安置点,方灼让兄弟们挤一挤,腾出了一半的空间给士兵,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士兵没有地方,只能临时在院子里和外面搭帐篷。 方灼寻思着,是不是得搞个基地啊。 院子里坐着两堆人,你望我,我望你,正在吹牛。 庄续摘掉帽子走进来,就看这军民一家亲的画面,方灼也正巧一副若有所思,从正对面走来。 小弟们知道现在的庄哥巨牛逼,嘴一个比一个甜,齐齐喊道“嫂子好。” 士兵们的嘴也甜,同一时间朝着方灼喊道“大嫂好。” 喊完双方一愣,发现叫的不是同一个人以后,刷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剑拔弩张,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方灼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家统一一下,我才是你们嫂子。” “不过,能叫大哥最好,毕竟我也要面子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4章 我老攻是星际霸主12 “嫂、嫂子” 右手边的小弟们目光呆滞的, 反应不过来。 老大虽然长得不够威武,但身上总有一种“不用动手,老子光是说话就能吓死你”的气势, 贼厉害, 被压什么的,应该不可能吧 可是将两人放一起对比,很明显庄哥气势更骇人,个子更高,身材更加强健, 就连腿都比老大的长。 不对劲,大家伙又将目光落回到自家老大身上。 短短几个月不见,老大的面色红润了不少呢。 这一瞬间, 大家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最后,他们派出了代言人赵七。 赵七顶着众人的压力上前,扫了眼对面那群的站姿笔挺的士兵, 压低声音, “那什么, 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方灼有点不能接受, 他其实有个小算盘, 希望自己的坦诚大度能给大家造成一种错觉, 他只是顾忌少将的颜面。 说白了, 就是宠老婆。 然而兄弟伙们只会打直球, 根本接收不到他的深层含义。 方灼说“真是好兄弟。” 赵七摇了摇头,非常诚恳,“只要你开心就好。” 方灼回给他一个复杂的眼神,哥们你不懂,我不开心,我也想试试在上面的滋味啊,让你们庄哥尝尝被炮轰上天的酸爽。 刚想完,庄续的眼神就飞了过来。 夹杂着冰冷的锋芒,像把锋锐的刀,方灼一阵心虚,仿佛对方能听见他心里的声音。 是错觉吧 赵七看着突然弓腰驼背,似乎在害怕的老大,十分不解,同样也弓下腰,“老大你怎么啦” 方灼立刻两手插兜,腰背挺直,下巴高高昂起,“没事。” 他咂咂嘴,满不在乎的说“不管怎么样,大嫂不过是个称谓,如今特殊时期,大家要拧成一股绳,别因为这种破事闹矛盾。” 哪怕老大真的是被压的那个,兄弟们也没觉得多丧气,毕竟谁上谁下人家两口子的事儿。 更何况,换个角度思考,他们是能“征服少将的男人的手下”,这头衔又长又厉害。 赵七突然像被打了鸡血,情绪高昂,“老大,还是你厉害,佩服佩服。” 这头。 士兵们不知道对面的人怎么了,只知道那群小混混的小头头跟嫂子说了两句话,然后就突然激动起来,还一脸佩服。 然后他走回自己阵营,跟旁边的人接头交耳,旁边的人又跟下一个人接头交耳。 他们一个接一个,很快对面那群人就从最初的震惊,变为了了然,最终看向大嫂的眼神全是崇拜。 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方灼清了清嗓子,对兄弟们说“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干。” 兄弟们今天情绪波动太大,的确很累,听话的拍拍屁股站起来,往楼里走。 士兵们也训练有素的往楼里走,两股人流,一股是清一色的绿,一股是五彩缤纷。 乍一看,还挺有意思。 方灼走在后面,看了眼跟在背后的男人,撇了下嘴,刚刚可是为他挣够了面子,连点表示都没有。 还没来得及开口邀功,庄续莫名其妙下来了一句,“失望吗” 失望什么方灼茫然疑惑,他进了房间,刚要关门,一条长腿伸进来,门被卡住了。 他背后,一群小弟扒着门框,大摇大摆的偷看。住在走廊后半截的士兵们,也在扒着门偷看。 大家的好奇心今晚空前膨胀。 庄续力气大,稍微把门一推,侧身挤了进去,反手合上。 几次下来,方灼深刻地认识到这人不能撩,一撩就要深入交流。 况且今天的八小时在飞船上就已经赚够,他实在不想晚上的八小时还要黏在一起。 方灼说“我让老七给你安排了单独的宿舍。” 庄续说“我就住你这间。” 方灼说“你那些兵,个个都是单身狗,你这么公然洒狗粮很容易动摇军心。” 庄续用力把他抵到墙上,意味明显,“你想多了。” 方灼伸手扣住门,想跑,“作为大嫂,为弟兄们考虑是我应该做的。” “你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不过我认为,有必要再加深一下。” “够深了,真的不需要。” 庄续不知道想到什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嘴唇勾出个很浅的弧度,咬着他的耳朵说“黑洞天使是什么” 卧槽,这种骚话你也知道 方灼很快就从难以置信中回神,一本正经的解释“你以为黑洞里只有巨大的质量和吸引力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里面住着一个王,他的名字叫天使。简称黑洞天使。” 庄续一言不发。 方灼紧张得想咬指甲,他在害怕,部队里都是男人,男人凑在一起就喜欢讲荤话,交流交流心得体验,庄续一定是听了那么一耳朵。 庄宝宝学坏了,不过看样子,还能再拯救一下。 方灼用力抓住男人的手臂,“你还是跟我睡吧。”继续混大集体,只会越学越坏。 庄续本就没打算走,顺从的跟着青年走到床边,给他放了半晚的木床唱歌。 方灼在吱吱呀呀的歌声中做了个奇特的梦,梦到他被火箭炮轰得个半死,爬起来又继续被轰,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庄续看着趴在胸口睡着的小家伙,眼睛半阖,在出神。 青年就像是有某种魔力,只要一碰上他就无法克制自己,想要让他哭,想把他弄坏,却又舍不得,总想让他的身体紧紧缠在自己身上。 他是一个很难被打动的人,青年是个特例,像个bug,能戳到他的软肋,让他卸下防备。 这种感觉并不讨厌,甚至有时候他觉得很享受。 庄续用手指拨弄着小家伙的脑袋,粉色的嘴唇微张,能看到一点粉色的舌尖,方灼光屁股一撅,抱住了男人的手蹭了蹭,睡得比猪沉。 男人的大手像被子,虚拢着将小家伙盖住,他闭上眼睛,将精神力释放出去,感知范围又增加了。 精神毒剂就连研发者本人都无解,但奇迹就是发生了,他能明显的感知到自己的精神核正在修复,如果他猜得没错,精神力等级也提高了。 他暂时无法确定,这现象究竟是好是坏。 帝国的天变了,矿星的天自然也跟着变了。 第二天一大早,民众们就汇集在一起,士兵们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直到来到城区外的戈壁。 那地方,有个大型机器正在挖建地基,不多时,超高速信号塔搭建完成,信号塔控制室里,操作台上的灯点亮的那一刻,矿星上的所有通讯器自动联上了星网。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来自外星系的信号检测屏障没有了。 一位被逼无奈,忍气吞声离家的男人,立刻打开通讯器,跟远在光年之外的亲人通电话。 视频很清晰,信号没有突然中断,看着里面女儿纯真可爱的脸,男人的眼眶当场通红。 或许有一天,他可以洗刷掉身上那些莫名的罪名,和亲人团聚。 或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像很多父亲一样,带着女儿去逛动物园,给她买冰激凌,这些再稀松平常,却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也能够成为现实。 涛哥也在哭,还好当初站对了队伍,他坚信,克里斯家族退守矿星,只是在养精蓄锐。 他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独栋小洋楼贡献出来。 庄续说“不用。” 涛哥竭力劝说,“您贵为一军之首,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况且你们房间连个浴室都没有,总有些不便吧。” 庄续不在乎,以前战事吃紧,有时候连帐篷都没有,直接合衣躺在野外,不能及时洗澡算什么。 更何况,他还挺喜欢自己的东西黏在青年身上,让他满身都是自己的味道。 方灼在外面跟士兵和弟兄们一起扩建大本营,突然屁股一凉。 回头看了眼,庄续正站在远处跟涛哥说话,眼睛却直直盯着自己方向。 他夹紧屁股移到赵七身后,小声说“我感觉到一阵阴风。” 赵七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眼,贴着方灼的耳朵说,“你最近是不是干得太多,肾虚了我听老医生说,肾虚的人总是忽冷忽热,还会尿频尿急。” 远处,看着两个贴在一起咬耳朵的人,庄续的眉头皱起来。 涛哥劝说到一半,还以为自己招人烦了,吓得手脚都在抖,赶紧闭上嘴巴溜了。 赵七话说的好好的,突然打了个激灵,也觉得有点阴风。 回头一看,远远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就跟要杀了他差不多。猛地福至心灵,他迅速闪到一旁,那阵寒气果然没了。 他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拍了拍方灼的肩膀,“你保重。” 方灼白了他一眼,“毛病。” 赵七用下巴指着从大门走进来的奥古斯说“那位才是有毛病。” 烈日下,奥斯古穿着板正的军装,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从两人面前经过时,走路都带着一股热风。 他走到庄续面前报告,说实验室初步落成,博士让他过去,进行定期检测。 克里斯军团撤离,几乎把整个军部都给搬空了,别说是区区实验室,就是要在矿星建立一个全新的军事基地都完全没问题。 更何况,在地底下,已经有一个秘密基地。 二十年前的内战起因和这次类似,皇帝认为某将军拥兵自重,对方刚刚大胜归来,他就要卸磨杀驴。 结果对方是个硬茬,拼死和他干上了,然后被扣上了叛国的标签。 辛辛苦苦开疆扩土回来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突然成了众矢之的,要被皇帝派兵赶尽杀绝。 最终是克里斯家军团的人仁慈,放过了他们,并且暗中接应帮助,让他们活着逃到了一号矿星。 要不是后来战事吃紧,克里斯家族恐怕已经因此遭到迁怒,早就被灭了。 内战以后的皇帝,统治越来越疯狂,每年都会定下一个掠夺计划。 如今整个银河系已经被殖民了大半,他将除人类以外的所有生物统称为异族,其中外形较丑陋的物种,甚至遭到奴役和屠杀。 当克里斯家族第一个站出来的反对的时候,庄续就开始借着星际走私犯的手,往矿星运送装备,一点一点的,将这个地方发展成为为了秘密军事基地,同时也是克里斯家唯一的退路。 方灼听完这个故事特别感慨。 任何一个时代的皇帝大概都是这样,绝不容许有任何逾越,否则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都得死。 他对面,坐着鸡店老板娘。 大概是克里斯军团到了,老板娘不需要再伪装,这次脸上没化妆,干干净净。 讲故事中,她被勾起回忆,想起了不能团聚的家人,现在很难过。 方灼同样难过。 他的思乡之情也被勾了出来,就像是泄闸的洪水,怎么都堵不住,“别难过,相信我们都会回家的。” 正在和博士一起看有关精神力检测报告的男人,猛然扭头看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方灼想撕了自己的嘴,紧张的抠着屁股下的板凳,“没什么啊,我就是安慰一下这位同志。” 庄续眯起眼,在探究,方灼浑身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博士突然喊出来,挽救了就要石化的青年。 庄续问他,“数据有问题” 博士的手指抖得很厉害,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您的,您的精神力竟然恢复到了c级,我还以为上次的检测报告已经是奇迹了,结、结果” 他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满脑子都是天哪天哪天哪。 方灼嘴角翘得老高,朋友们,不用惊讶,没错,就是我干的。 庄续眼底闪烁着光,又稍纵即逝。 博士有个大胆的猜测,“少将,我猜测您的精神力等级提升,说不定和精神核的自我修复有关。这会不会和您体内的异种基因” 话到一半,又否定了这个猜想。 他对庄续的基因构成,和身体状况太了解了。如果不明基因真的能段促使身体修复,为什么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少将的身体越来越差。 并且,刚刚拿到的基因报告显示,各项数据并没有起色。 方灼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追问“博士您想说什么” 现在全矿星都知道,以前的西街混混头子,和克里斯家族的少将好了。 博士相信庄续的眼光,只是略微犹豫了下,就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说了一遍。 方灼愣住,他还以为多让男人喝点他的口水,或者菊花水,基因就能得到修复呢,原来是他想差了么。 总不会要让他躺上床,当小白鼠吧 方灼的眼睛充斥着恐惧,想拔腿就跑,男人的手突然落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在想什么” 那只手宽厚有力,总是很温暖,方灼惶恐的心又安静下来。 他头顶在男人的掌心蹭了下,“没什么。”心里却犹豫,该不该将自己曝光。 按理说,愿意跟男人撤离的,都是克里斯家族的死忠,可这世界上谁没有点私心,尤其是有些科学家,一旦发起疯来,能把世界都给炸了。 可是庄续必须救,他自己又不会搞实验研究。 方灼“博士我” 庄续突然蒙住了青年的嘴,顺势把人拽了起来。 博士疑惑,“什么” 青年唔唔几声,又眨了眨眼,意思是我可以当你的小白鼠,可惜博士智商有限,无法领会。 庄续把他半抱起来,用手臂夹着往外带,方灼的脚踢来踢去,挣扎得很厉害,不小心把一旁的架子给踢到了。 各种颜色的药剂滚了一地。 方灼这下子不动了,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黑色药剂,这么看都觉得很眼熟。 哦,想起来了,这他妈不是当初男人逼他喝的那东西吗 每天事情多如毛,加上喝完以后屁反应没有,他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这一瞬间,方灼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庄续也想起什么,心虚的把人放下,“这就是种普通营养剂。” “我当初就是吓唬你。” “真是谢谢你了,我当时真的吓得半死呢。”方灼冷笑,然后用吃奶的劲儿把脸都给憋红,装出一副气到爆炸的样子。 “当初那种情况,我”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方灼就背过身去,拿屁股对着他,然后飞快用手指,在博士眼下的地面写了一串号码。 回去的路上,青年一言不发,嘴巴紧紧抿着,尤其是快要到大本营的时候,腿迈得飞快。 庄续神情凝重的跟在后面,心里像悬在半空落不到实处,发慌得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束手无策。 正在扩建大本营的小弟和士兵见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都有点懵。 赵七碰了下奥斯古的胳膊,“这俩什么情况,吵架了” 奥斯古板着脸,“不知道。” 赵七又说“我猜一定是庄哥惹我们老大生气了,紧紧追在后面的样子,啧,没法形容,就感觉有那么点可怜。” 奥斯古的脸上有很微妙的波动,说的话和之前一样,“不知道。” 赵七呵呵呵,“兄弟,别不承认,就刚刚那样儿,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俩究竟是谁征服了谁。” 老大说得对,嫂子就是个称谓,谁能骑在另一个人脑袋上作威作福,拉屎撒尿才是最牛逼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5章 我老攻是星际霸主13 方灼佯装生气不过是想分散男人的注意力,借机跟博士透露自己的通讯器号码。 但他做事向来有始有终, 自己演的戏, 死也要圆回去。 所以他一边走一边掐自己, 短袖里的胳膊青了一大块,痛的眼眶都了, 配上他怒气冲冲的表情, 还挺能唬人。 反正他们现在是男男朋友嘛,发发脾气也是可以的, 还能适当促进关系。 大本营正在扩建,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方灼特意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抱着胳膊转过身。 “你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么” 庄续略微一思索,发现记忆像一条线, 只需要他握住其中一头,轻轻一拽, 所有的过程和细节, 都会非常清晰的展现在脑海中,就连青年的每一个表情, 他都记得异常清楚。 方灼哼哼, 皱起眉头开始细数罪状, “你逼我喝那东西就不说了,反正是营养液, 可你还揍我, 还给我脖子上套圈, 哦,还有呢” 还有什么他突然想不起来了。 旁边恰好有士兵经过,说道“咱们动作得加紧,要不今晚还得打地铺。” 方灼想起来了,非常愤怒,“你居然让我打地铺” 本来是演戏,说到这个,他是真的生气了。 地上那么硬,睡着了没感觉,但第二天早上起来总是腰酸背痛,坐个凳子都感觉尾椎骨在痛。 察觉到青年情绪变化,庄续开口,“我都记得。” 方灼深吸口气,“你没什么要说的” 庄续嘴角抿着,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当时那种情况,要不是青年吃软怕硬,态度良好,换做其他人,他只会更加手狠。 庄续说“抱歉。” 男人痛快得令人惊讶,方灼突然感觉自己这么逗一个耿直老实人,有点太不是东西了。 他一脸为勉为其难的走过去,抱住男人,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我原谅你啦。” 青年的身体更为瘦削,比庄续略微矮一头,身上有种柠檬的清香味,他胳膊一抬,就能把人整个圈住。 阳光从他们的头顶撒下来,像是给他们罩了一层光晕,经过的士兵和小弟,在这一刻,同时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小弟站在远处,一脸坏笑的朝着老大挤眉弄眼。 方老大凶狠地瞪他,脸颊发烫,抓了抓男人后背的衣服,提醒他快松手。 庄续放开他时,脸上那丝罕见的懊恼已经没有了,变回了严肃的面孔,“我们说回之前。” “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我不会追问,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把自己置于险地,明白吗。” 方灼被爱恋的酸臭味熏得有点发蒙,“嗯” 庄续说“你身上的秘密,足以让所有人疯狂,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方灼这下彻底清醒了,这人是他肚子里的虫么,“你怎么知道我之前的想法” 男人的眼神飘了下,淡声说“猜的。” 也是,没有过人的洞察力和观察力,怎么当上级,方灼没有多想,特别佩服,“你真厉害。” 庄续说“我还能更厉害。” “少将,你说骚话的时候特别吓人,真的。”方灼瞄了眼男人下面,真的已经够厉害了,再厉害下去,打桩机就成精了。 他按住男人的肩膀,语重心长说“别总想着超越自己,你现在就很好,稳住。” 庄续看了眼那只放在自己肩头的手,额角抽了下,方灼机警地拿开,笑嘻嘻的跑了。 一走远,他的脸色就沉重下来。 他的记忆力的确不怎么好,但被人逼着喝下来历不明的东西,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换了别人早就哭天喊地了,肯定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不会毒发身亡。 而他竟然直接给忘了,不但如此,就连刚来时的发生的一些小事也变得模糊,必须要有提示才能想起。 譬如刚才。 方灼在心里呼唤,“阿三哥,我怀疑我脑子有问题。” 通讯器很快震动,你没有。 方灼“我有,真的。” 说着又想起什么,“穿越时空壁障不会对我脑子有影响吧” 233沉默了下,你现在是灵魂状态,没有脑子,不过会对灵魂力有一定影响。 方灼心梗,“什么影响” 233健忘、嗜睡、注意力下降,也可能出现痴呆症状。 方灼“哥,你真的不是在逗我我他妈都痴呆了,怎么完成任务” 233我会想办法在下个世界帮你修复,等再多一两个世界,我的能量储存更多,就能避免这些问题。 只要别一直痴呆就行,方灼松了口气,顺嘴送给阿三哥一个么么哒,然后就看见通讯器死机了。 系统死得很彻底,怎么戳都没有重新启动。 方灼啧啧啧,没想到阿三哥这么害羞,这系统当初设计就是拟人吧。 坏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笑着摇了摇头,转弯时余光瞟到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庄续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股绳,目光复杂难辨,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腿长步子大,不过眨眼间,就站到了青年面前。 方灼心虚,“你怎么也走这边。” 庄续质问,“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两个人同时开口。 方灼心脏乱蹦,指着通讯器说“我在玩儿养成游戏,跟宠物宝宝说话呢。” 233瞬间复活,变成了一只嗷嗷待哺的黄色毛球。 毛球张大嘴巴等投喂,发出奶声奶气,又机械僵硬的电子音,“粑粑,还要吃,还要吃。” 庄续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愚蠢的界面,解释道“我去看看后面的施工进度。” 说话时,男人鹰隼般的眼神一直钉在青年脸上,仿佛能把那张脸皮给戳穿。 方灼不明白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男人,突然变得这么可怕,演技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其实不止这一次,最近好几次,他都有这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看着吓得快要发抖的青年,庄续身上的气势一收,“你在怕我” 方灼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爱你都来不急呢哈哈哈哈。” 他摆出一副尿急的样子,借口尿遁了。 庄续看着青年离开的方向,下颚的线条绷得很紧,别说方灼,就是在战场上见过无数厮杀的士兵,这会儿也是退避三尺,生怕被男人身上令人窒息的气压波及到。 他闭了闭眼,收回放在青年身上的精神力,垂眸思索。 穿越、世界、时空壁障,这三个词语分开他全都明白,组合在一起就费解了。 宇宙博大浩瀚,甚至还存在着其他纬度空间,庄续猜测,方灼大概是来自黑洞另一头,更高文明的人形生物。 如果是这样,他身上的一切谜团都能得到合理的解答。 庄续垂下眼,揣在口袋里的手猛的握紧,眼底戾气横生。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人,招惹了他就别指望能跑得掉。 方灼跑了老远,那种被窥伺的感觉都还在,他有种错觉,自己背上似乎黏了一双眼睛,反手一摸,背上又什么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 摇了摇头,坐到一个树荫下面,等着博士的讯息。 据他所知,博士已经为克里斯家族工作了将近三十年,如今又义不容辞的跟来矿星,应该是一个能信得过的人。 很快,他消息来了。 博士您有什么事吗 方灼抿紧嘴角,有点紧张,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个人知道,就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况且为庄续做基因实验的是一整个科学团队,不止博士一人。 他必须做好身份被所有人知道的准备,说不定,还会把当年屠杀的背后主使给钓出来。 他拍了拍胸口,平复情绪,打了一行字,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最终只回复了简短的一句 明天上午三点,到东街第三条巷口。 地下实验室里,博士神情很严肃,他现在怀疑,青年可能是皇帝派来的人。否则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背着少将给他留下联络方式。 一定是想破坏基因实验,阻挠少将身体恢复。 博士越想越肯定,在心里痛骂方灼太恶毒。 这头,方灼还不知道自己被扣上了新标签,正带着弟兄们前往涛哥家,打算将他贡献出来的物资搬到大本营去。 涛哥统治矿星这么多年,累积了很多家底,粮食、酒水、棉被、营养液,整整齐齐堆满了一个整个地库。 杂七杂八凑在一起,能抵上部队半个月的供给。 看着一行人把自己东西搬空,涛哥一点不心疼,搓着手笑呵呵,“嫂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只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计较以前的那些事。” 青年脾气很倔,一来就叱咤西街,跳得不行,涛哥当初带手下,好几次都把人群殴得半死不活。 这远的不说了,就说最近的吧,几个月前他可是把人的老婆本给抢了,还倒霉催的当着少将的面 真他妈后悔,这么一算,他已经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了这么久。 方灼故意默不作声,把人吓得够呛以后,才大度的摆摆手,“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以后大家和平相处。” 涛哥几乎要热泪盈眶,连连点头说是,正想再奉承两句,下属跑了进来。 “克里斯少将来了。” 紧接着一道人影阔步迈进来,直逼到方灼面前。 庄续现在的精神感知力范围有限,察觉到青年不在基地,怒火和不安开始躁动。 如今在这里找到人,眉宇间的阴郁平复,“下次出去跟我说一声。” 方灼眨了眨眼,他才离开基地不到半个小时,男人谈爱恋爱都这么粘人吗 “好,我知道了。” 庄续盯着青年的眼睛看了片刻,决定还是要把人关起来,或者随身携带才行。 一回到基顶,方灼就被拎回房间,眼睁睁看着房门在眼前被合上,反锁。 他淡定不了了,白日淫宣要不得,“改日行不行,今天还有很多事情没忙呢。” 庄续从枕头下拿出那套小衣服,“变小,穿上。” “你说什么”方灼掏了掏耳朵,以为听错了。 庄续又重复了一遍,方灼面色苍白,咬牙切齿,“你禽兽。” “我不干别的。”庄续想问,我在你心里为什么会那么不堪,他头痛的捏着鼻梁,“这段时间你必须待在我眼皮子底下。” 这人心口不一,他不放心。 方灼不干,庄续的目光变得危险,“要么你自己变小,要么我帮你。” 方灼“” 男人亲自出手,就不是变小那么简单了,他会直接把他吸干,搞到缩水。 方灼愤愤瞪他一眼,好好站在原地的人一下子就没了,庄续蹲下,把人从衣服堆里捡起来,给他套上衣服。 然后拿出了随身携带金色细链,绑住方灼的腰,然后将链子另一头,系在自己军服纽扣上。 方灼无语,这下子这他妈成了迷你挂件,呵呵呵。 一整个下午,小弟们都没见到老大,一问庄哥才知道,原来是早早就躺下了。 不用猜也知道两人究竟干了什么。 大家尴尬的咳咳,相互招呼,“吃饭吃饭。” 方灼托着腮,不高兴的坐在男人的兜里,闻着香味吞口水。 现在的集体伙食由星舰上的大厨负责,菜品还是以前的那些菜品,味道却好了十万八千里。 庄续心情不错,眼底都浮着笑意,偶尔还把手伸进口袋,不知道在那儿拨弄什么。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 庄续打的结很特殊,怎么都弄不开,就连当天晚上睡觉都没把他松开。 方灼当了将近二十四小时的挂件男朋友,第二天下午,快三点的时候,终于成功出逃。 他趁着庄续和人确定工事设计的时候,从链子里挣脱出来。 也是他运气好,恰好有一个只负责巡逻的电子眼经过,他纵身一跃,正好趴到上面。 电子眼的造型类似现实世界的无人机,方灼必须要死死抓着,才不会被风吹下去。 找了个合适的时机,他松开手跳到一棵树上,顺着滑下去,落到一栋房子的后院里。 他左右观察了很久,确定附近没有人,也没有监控后,才恢复体态,穿上主人家晾在院子里的衣服。 临走时,用树枝留了言,说一定会归还。 博士按照约定来到巷口,却迟迟不见人来。 他看了眼手表,又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正准备打道回府,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他回头一看,青年穿着不合身的衣裤,打着光脚跑过来。 方灼连气都没来得及喘,急急说道“我能救他。” 预想中的陷害少将的威逼利诱并没有发生,博士愣了下,“你说你能救他你指的是” “艾伦。”方灼担心庄续恐怕已经发现自己跑了,着急的拽住博士往红灯区方向走,“我们先回实验室。” 地下实验室的人见到青年和博士一起下来,有些吃惊,紧接着就听见青年说“麻烦大家暂时出去一下,我有话想和博士单独说。” 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未来的少将夫人,谁也不敢有半句异议,很快偌大的实验室里,就只剩下两人。 方灼走到实验台前,拿起一根针筒。 博士还以为他要袭击自己,求救的嘴已经张开,却看见对方把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臂,迅速抽了一管血。 方灼把针筒递给他,“把我的基因和庄续的对比一下,你就明白了。” 眼前的人就像是一阵飓风,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博士接过针筒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懵。 他如同被按下指令开关的机器人,机械地走到设备前,准备做血液和基因分析。 砰地一声巨响,实验室的门被用力踹开,四面的玻璃墙面随之晃动。 庄续脸色铁青的走进来,看到方灼的那一刻,他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整座实验室给点燃。 “为什么不听话。”男人步步逼近,夹裹着凶悍的戾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人给掐死。 方灼第一次见到男人如此恐怖的一面,忘了反应,直到下巴被对方用力掐住。 “嗯为什么不听话”庄续的声音压低,隐藏着极致的愤怒。 他不过是稍没留神,这人就跑了,恐慌和愤怒,像只巨手攥住他的心脏。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关起来,把他关起来,或者拧断他的手脚,让他一辈子都只能依附于我。 实验室内的气氛凝固的吓人。 上一次少将情绪失控是什么时候对了,是上将夫人去世的时候。 想起当初的情形,博士握着那管血,瑟瑟发抖。 庄续把手摊到他面前,“给我。” 方灼也看向博士,“别给他。” 庄续掐着青年的手指在用力,咬牙切齿的喊他的名字,“宋岩。” “我在救你”方灼跟他对视。 博士听到这句低吼,终于从自己颤抖的恐惧中找回一丝理智。 他虽然口头说要竭尽全力救人,但随着时间流逝,他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毕竟二十几年了,一直毫无突破。 他硬着头皮说“如果少将夫人的血真的有用,我们不妨一试。” 少将夫人是什么鬼啊,方灼的重点一下子就歪了,嘀嘀咕咕,“明明连未婚夫都还不是。” 庄续不为所动,重复说“把针筒给我。” 博士看了眼方灼,见对方给朝自己摇头,微胖的身体一扭,拔腿就跑。 庄续松开手,要去追,方灼从后面扑上去抱住他,又往上一爬,两条腿紧紧夹住男人精瘦的腰,一口咬住他的耳朵,“你不许去。” 方老大进入耍赖模式,一般人扛不住。 庄续反手想把他抓下来,方灼干脆伸出舌头一舔。 男人的情绪本来就激动,突然遭遇青年的第一次主动撩拨,当场就硬,浑身紧绷的站在原地,没再反手去抓背上的人。 “下来”庄续低喝。 方灼在他背上扭来扭去,“我不。” 他紧紧抱住男人的脖子,“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更何况现在是关键时期,如果你在战场上突然倒下了,矿星的居民、克里斯军团的士兵,还有我,我们要怎么办” 庄续一言不发,方灼发现他的额角没有之前绷得那么紧了。 亲昵的用脸颊蹭了蹭男人的鬓角,用诱哄的声音说“我不怕别人知道,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我还想当少将夫人呢。” 心脏激烈撞击着胸腔,庄续难耐的吞咽,呼吸越来越重,浑身的血液因为这句话而沸腾。 感觉到男人体温升高,方灼伸脖子往下一看,火箭已经点火,随时可以发射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7章 我老攻是星际霸主15 方灼坐在庄续的口袋里, 跟着一起登上星舰。 男人的手插在裤兜里, 手掌虚握,像是一个安全温暖的摇篮, 把他包裹起来。 没安分多久,方灼就蹬着那只手往上爬, 两手抓着裤兜边沿, 露出一双眼睛,严肃地望向正前方的巨大光屏的战况。 星舰外战况激烈, 炮火轰鸣,硝烟弥漫,到处都是漂浮着飞船和机甲的残骸,双方谁也不愿退守,相互对峙、搏斗,不死不休。 奥斯古跟随庄续上了很多次战场, 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战况,实在是这批刚刚派出来的士兵太过强悍, “这样自杀式的攻击方式太疯狂了, 他们根本不怕死。” 庄续神情冷冽,“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除非有比死亡更令他们恐惧,或者比死亡能让他们依仗的东西。” 求生欲是本能, 对死亡的恐惧也是。 奥斯古说“要不住抓一个瞧瞧” 方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赞同的拍手, 他也很好奇, 这些人脑子里是不是装满了皇帝的洗脑水。 否则怎么会不顾家乡的亲人,为了个战争狂傻逼皇帝,这样不要命。 他看了眼男人手腕上的通讯器,传输时间够了,他落回口袋底部,拍了拍男人的手指。 对方的手指动了下,方灼便在他手心写字,说自己要变回去。庄续低声跟下属交代了一句,转身走进就近的休息室,又很快出来。 不多时,一个衣着干净,清爽精神的年轻人就从休息室内走出来。 士兵们事先已经知道少将把嫂子带上星舰,纷纷喊道“嫂子好。” 方灼点点头,前往指挥室,走到一半时,那种尖锐的鸣响又来了,就像把电钻,不停的钻着他的脑仁,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靠着墙滑坐到地上。 “嫂子你没事吧”路过的士兵把他扶起来,又让旁边战友赶紧去把少将叫过来。 方灼紧咬着牙,死死抓扯头发,太疼了,真的太他妈疼了,为什么这样。 是生病了吗 他闭上眼睛,想在传承记忆中寻找答案,传承记忆的内容太过冗杂,从吃喝拉撒,到怎么搞事,包含了异族一生中的所有细节。 好半天,方灼才知道,这种能把人折磨疯掉的鸣响是异族特有的沟通方式,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发出的一种声波。 这是有人在警告他,附近有危险。 疼痛消失,方灼猛地站起来,他拨开人群跑出去,每一道门,每一扇窗,甚至是最不可能躲藏的能量储存室,他全都打开找了一遍。 没有他要找的人。 庄续接到下属消息赶来的时候,青年正失魂落魄的坐在仓储室的地上,他手指紧紧掐着大腿,两眼发直的盯住地面,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沮丧的气息。 “怎么了”男人摸了摸他的脸,湿哒哒的,全是汗水。 方灼摇了摇头,手指收紧,声音嘶哑,“我感觉到附近有族人。” “族人”庄续眉头拧起来,这是青年第一次谈及与自己身份相关的东西。 方灼现在满脑子都是鲜血和火焰交织的恐怖画面,他还清晰的记得梦里,那些痛苦挣扎的人,记得原主父亲诀别时的亲吻,害怕让他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 “我以为他们都被烧死了,跟着那颗星球一起消失了。”他说着突然仰起脸,用力抓住男人的袖子,“可是刚刚我听见了听见他们在警告我,让我赶快离开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就在附近。” “冷静点,你冷静点。”庄续把他颤抖的身体拥进怀里,“我会帮你一起找到他们。” “少将,有情况” 士兵突然冲进来,语无伦次,“那些士兵,他、他们疯了,相互碰撞,他,他们” 庄续眉心皱了皱,不放心方灼单独一个人,把他一起带去了指挥室。 光屏上,一些正在与克里斯军团搏斗的机甲和战斗机突然停止攻击,直直坠落下去 起初大家以为这是什么新战术,非常警惕,甚至不敢冒然追击,直到看见其中两袈下坠的战斗机碰撞到了一起,他们才知道,这根本不是狗屁战术。 “难道是战斗机失控了” “不可能,每架战斗机派遣之前都会经过安全扫描,确定无任何问题才能出战。” “看,那两个机甲也撞到了一起” “这他妈究竟什么情况” 皇帝的部队,一架双人机甲内,两个士兵正在协调操作。 突然,其中一个人抽搐了下,噗的一声喷出口血,紧跟着就失去了意识。 他旁边的战友愣住,翻身跳进另一个操作仓,看着面如死灰的人,他颤抖的把手伸过去,已经没有呼吸了。 死了。 耳边炸开一声巨响。 他扭头看向窗外,恰好不远处的一袈战斗机,像只没头苍蝇,直直朝着自己人撞过去。这样的的情况,接二连三的发生。 士兵浑身发寒,难道那些人也和身旁的战友一样,突然猝死了吗 怎么会呢 他们的身体被注射了基因改造剂后,无比强悍。 无论是体内奔腾的血液,还是身体可怕的修复力,都在无声的告诉他们,强大终于不再是优秀基因人种的专属,普通人也可以变很强。 况且尊贵的皇帝陛下向他们承诺过,注射的基因改造剂不会有任何问题,还许诺等他们胜利归来,会亲自为他们颁发胜利勋章。 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这和皇帝当初的承诺相悖。 他立即拿起通讯器,想向指挥室传达情况,突然一股血腥涌上来,心脏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跳动。 士兵的手死死握住通讯器,艰难地张开嘴,“改、改造剂” 剩下的话,随着他停止的生命一起,永远消失了。 看到第一批人陆续死亡,皇帝立刻下令让研究员配出更多的改造剂,准备给下一批出战人员注射。 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没了,只要不是铁石心肠,都会有所动容。 有位研究员鼓足勇气想要阻止,“陛下,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您不能” “任何一场战争的胜利都是靠血肉堆砌的。”皇帝冷冽打断他,“我和帝国人民会为他们感到骄傲的。”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一股寒冷,如同来自地狱的手,死死攥住了他们的心脏。 见研究员们站着不动,皇帝直接叫来了自己的亲卫队,亲卫队被他分成两拨,一拨用抢挨个指着研究员的脑袋,逼迫他们继续试配,另一拨人负责将配好的拿去给士兵注射。 等候被注射的士兵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变强的新兴奋与喜悦中。 第一个士兵被注射完毕后,立刻整装出战。 他是联邦军校一名优秀的机甲作战系毕业生,今天是第一次走上战场,改造剂被注入以后,他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精神极度亢奋,近乎偏执的追击目标。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被两袈机甲左右夹击,强行带上了克里斯军团的星舰。 “叛徒” 帝国士兵仇恨的看着将自己拽出去男人,这个人曾经是他最敬重的军人,如今他是帝国的耻辱。 庄续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松开手,让人把他押进刑讯室。 刑讯室内有一面巨大的屏幕,正在播放之前的画面,士兵看着那一个个坠入宇宙深渊的战友,茫然、无措、震惊。 很快,有人抬进来一具尸体,他认得这个人,这是三小时前,被注射改造剂后出战的第一批战士。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但毫无起伏的胸口告诉他,这人的确已经死了。 帝国士兵咬牙切齿,两眼通红,“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庄续漠然的开口,“我们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丢过去一份尸检报告,“我想知道你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尸检报告上明确说道,死于心梗和窒息。 士兵难以置信的捏着报告,“你想说这个士兵是在作战过程中突然猝死了,所以战斗机和机甲才会坠落吗简直是笑话” 奥斯古对他的态度非常不满,直接把回放的视频改为即时战况。 很快,年轻的士兵脸色苍白下来,备受打击的呢喃,“不可能的,陛下明明说” 庄续上前一步,揪住他的领口,“他对你们做了什么” “他给我们注射了基因改造剂,能大幅度提高我们的身体机能。”士兵看着地上的死去的人,难以接受的不断摇头,“这种改造剂明明能让我们的身体拥有超强的修复力,怎么会突然猝死呢,怎么会呢” 皇帝的承诺没有错,他们的确变强了,但也欺瞒了他们注射后的可怕后果。 庄续沉下声,“他还给多少人注射过。” “加上我们这批,一共两千,还有三千人正在等待被注射”士兵说突然摸向胸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他的心跳正在一点点的微弱。 这个数字让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五千人是什么概念整个矿星,除去后来进驻的部队,统共都才三千人不到 庄续命令道“把尸体和这个士兵送回地面的地下实验室。” 知道事情严峻,下属不敢有任何懈怠,立刻将人送上了登陆仓。 登陆仓抵达前,博士就已经接到消息,实验室内一切设备准备就绪,人一到,他就安排手下的人给一人一尸抽血,做检验。 很快,结果出来了。 这些人身上竟然也有异种基因 与少将的情况不同的是,他们体内的细胞非常活跃,新陈代谢竟然是普通的人四百多倍 这代表什么代表这些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庄续收到消息,当场砸坏了对面的屏幕,会议室内谁也没吭声,他们死死攥着拳头,眼眶通红。 那个高高在上,穿着高贵外衣的皇帝陛下,究竟是怎么样丧心病狂的人 同时被一同送上来的,还有一支装着透明液体的注射器。 这是博士用方灼的血清做出来的试剂,由于情况紧急,目前就连小白鼠试验都尚未做过,效果无法确定。 选择权在庄续自己身上。 身在战场,非死即伤,而他现目前的愈合能力连普通人都不如,一旦受伤,很可能会血流不止。 庄续握紧注射器,做了决定,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基因改造是很痛苦的时间,那种皮肉被撕裂,浑身血液都在倒流的感觉,他至今记忆犹新。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状况动摇军心,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方灼小尾巴一样,在舱门合上的前一秒,猫着腰钻了进去,不等对方说话,他抢先说“我要守着你。” 庄续皱了下眉。 方灼干脆一屁股坐到床边,一副你不许我就耍赖到底的样子。 庄续拿他没办法,默许。 银色的针头扎入血管,透明的液体被注入,一个呼吸间,就随着血液遍布全身。 啪嗒一声,针管掉到地上。 庄续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身上的每一根脉络都在明显鼓动,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在最后一刻跟方灼说“除非我死,否认别让任何人进来。” “好。”方灼想伸手抓他,给他点力量,被男人躲开了。 “你也躲起来,我怕吓着你。”庄续说完这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方灼没躲,一直守着。 庄续的情况非常诡异,浑身的通红,身上凭空裂开了许多小口,那些小口又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他痛苦的死咬着牙关,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方灼掐着他的两腮,看向他的口腔,血糊糊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舌头咬到了。 想了想,直接把胳膊搁到男人嘴里,念念叨叨,“别咬自己,咬这个。”刚说完,就被狠狠咬住了。 温热的鲜血从被刺破的皮肉流出来,灌满了男人的口腔。 方灼疼的龇牙咧嘴,不停的呼叫系统,想要分散一些注意力,“他没事吧” 233没事,细胞重组,熬过去就好了。 方灼多嘴问了一句,“熬不过去呢” 233化成一团血水吧。 方灼摸摸男人的额头和脸颊,“听到吗,你可一定要熬过去,不能死,否则连个全尸都没有。” 也不知道庄续是不是真听到他的话,咬住青年胳膊的牙齿微微松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依旧痛苦,却多一分克制。 方灼一边给男人擦汗,一边问,“外挂还差多少传输完毕” 233还差2。 方灼默默算了下,掐着男人通红的脸颊扯了扯,“大兄弟,要挺住啊,等你一觉醒来,就是宇宙第一了。” 庄续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中,少年的唠叨像是一个指明灯,一直在引导着他走向出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抹明亮的光芒,他走近,伸手触一碰,光芒瞬间放大,将他牢牢的包裹住。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很多场景,青年温和的眉眼,宇宙激烈的厮杀,突然失控坠毁的机甲,还有坐在王位上,正在和诸位元老发火的皇帝。 直觉告诉他,这些画面都是正在发生的,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成倍扩充,精神丝变得更为坚韧强大。 奥斯古在门外不停徘徊,心中忐忑,他的通讯器一直在响,是克里斯上将的来电,但他不敢接。 因为上将的宝贝儿子生死不明。 通讯器的来电提示音停止了,但很快又发来一条信息,同样来自克里斯上将,命令他立即回电,否则以违纪处置。 奥斯古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起来,“您好,上将。” 奥斯古上将神情威严,“为什么艾伦的通讯器无法接通。” 奥斯古支支吾吾,不敢告知实情。 “说话”屏幕里的中年男人一声怒吼,奥斯古就把事情全抖落了出来。 克里斯上将震怒,“胡闹没有经过试验的改造剂也敢随意使用他不要命了” 奥斯古也很无奈,他猜测长官之所以那么痛快的注射,一定有血清来自于嫂子的缘故。 注射以后,就成了你总有我,我中有你,听起来多浪漫。 奥斯古在神游,上将在发火,“他现在状况如何马上把通讯器拿给他,我要当面跟他” 话到一半,突然卡了。 庄续不知何时拉开门,突然把手伸向通讯器,直接点了“挂断”。 “用简讯告知上将,有话打完仗再说。”庄续神情冷冽,却在回头面对方灼的那一刻,柔和下来。 他用手指摩挲着青年已经愈合的手臂,用力将人抱住,“等我回来。” 望着已经走远的长官,奥斯古摸了摸下巴,那背影高大强劲,散发的气场好像更强了。 战况不过须臾就由平手扭转为压制,帝国的士兵仿佛突然中了邪,把战斗机和机甲全开了回去。 无论皇帝如何下命令,他们都一脸呆滞的停在原地。 经由研究员一一检测才知道,士兵们的脑电波竟然毫无反应,像是沉入某种无法走出的境地。毫无疑问,这是被人给控制了,可究竟是谁竟然拥有这样恐怖的精神力,能在瞬息之间,控制住如此多的士兵。 皇帝听完研究员的解释,只觉得好笑,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 他愤怒的咆哮,把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我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要你们立刻解决问题,否则一个也别想活” 下面的一干众人瑟瑟发抖,束手无策。 之前主战的元老站出来说“陛下,不如和谈吧。” 之前原本主张和谈的元老却冷笑,“晚了。” 话音刚落,星舰猛烈的晃动,头顶想起巨大的警报声,是与其余星舰对接的提示。 很快,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被士兵围住了。 皇帝心里不甘、愤怒,还没来得及发泄,就被扔进了禁闭室。 年轻俊美的少将站在禁闭室外,与皇帝对视。 起初皇帝还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无法克制自己,对方的淡然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丑陋与狼狈。 就在他即将爆发之际,一名相貌清秀的青年走了进来。 两艘星舰对接以后,那种压在心底的莫名渴望越来越强烈,他立刻跟着奥斯古赶了过来。 可整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和士兵们一起,几乎将整艘星舰翻了个底朝天,唯一没找过的地方,就是星舰底仓。 方灼看着皇帝,“把底仓的密码告诉我。” 这是他们唯一没有进入的地方,也是星舰的能量舱,辐射很强。 技术兵说底仓安装了自毁系统,如果强行破入,躲在里面的人会受到伤害,就连整艘星舰都会一起爆炸。 皇帝没理会方灼,而是看向庄续,“你以为打败了我,杀了我,就能坐上我的位置吗你对于全国人民来说,是个叛徒,没有人会支持你。” 庄续讥诮地说“我从未有要想过要你的位置,更没有想过杀你。我会把你交给星际法庭,由他们来裁决,而你殖民过的星系,帝国将全部归还主权,不但如此,帝国还将永久取缔帝王制,重回总统选举制。” “艾伦克里斯”皇帝发疯似的用拳头砸面前的玻璃,“这是我的帝国,是我花了数年开垦出的疆土,是我最美杰作你敢” 庄续走近,盯着皇帝赤红的双眼轻笑,“我没什么不敢的。” 他按开禁闭室的门走进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稳,却蕴藏着巨大的威慑力,对危险的感知,让皇帝不断后退。 庄续就像是在逗弄一只老鼠,直到将人逼到角落,才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掐住了皇帝的脖子。 皇帝想要反抗,感觉到脖子上的那五根手指用力一收,阻断了他的生路。 “说,密码是什么。”庄续的眼底布满了阴翳,杀意渐起。 皇帝想咧嘴讥讽,话还没出口,胸腔就被窒息感占据。 最终还是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妥协了。 方灼拿到密码,跟士兵一起穿上防护服进入舱底,门移开,里面的研究员们就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全都抱紧了缩在墙角。 而他们的正好对面,有个玻璃房间,里面有四个人。 他们光溜溜的蜷缩在地上,用手臂紧紧抱着自己,常年生活在迫害中,让他们对外界的一切都产生了恐惧,一看见士兵靠近,就发出刺耳的尖叫。 方灼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拽住想再次上前的士兵,“我去吧。” 大概是知道方灼就上之前他们拼命警告的族人,四个人在和他对视和反复确认以后,渐渐放松下来。 方灼将他们接到了克里斯军团的星舰,又为他们安排好饮食起居才离开。 休整了一夜,几个人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方灼问起当年的事情。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皇帝在继位之前,曾如许多人一样想要踏遍宇宙的每一块土地,有次不幸遇上离子风暴,意外受伤,坠落到一个非常偏远的星球。 星球上的异族知道自己族类特殊,担心招来灾祸,所以常年不与其他星球联络,过着近乎隐世的生活。 他们出于好心救了皇帝,却不想引来灭族之灾。 皇帝被救后发现了这个种族的特别,这些生物明明拥有普通人类的外表,却有着普通人类所没有的惊人天赋。 他羡慕、嫉妒,想要占为己有。 于是他记下坐标,在回到首都星的第一时间,编造谎言,告诉亲卫队,自己遭到一个可怕的民族的伤害,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亲卫队是由皇帝亲手打磨出的刀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们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抵达并将那颗星球夷为平地,最后按照皇帝的吩咐,带了二十个年龄、性别不一的活人回来。 异族人的寿命很长,这二十个人里,大部分是死于自杀,凶器是一把名为绝望的刀。 这四个族人虽然被救了出来,他们的心却枯萎了,家没了,亲人没了,整个族群只剩下五个人。 方灼说“我们以后就是彼此的亲人。” 这个故事太压抑了,方灼心里憋闷了一整天,等晚上男人回来,立刻述给给他,“为什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 他现在恨不得把那个恩将仇报的杂碎弄死。 庄续把他抱到腿上,“想报仇吗” 方灼把脑袋靠在男人的肩上,“我想让他生不如死。” 几天后,皇帝被送上了星际法庭,庭审的最终判决是终生监禁。 被送往监禁星球前,庄续去见了他一面,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离开后不久,皇帝就疯了。 他对着空气叫骂,用头去撞墙,把椅子的腿弄折了,往自己肚子上插,每天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然而无论受多重的伤,他都死不了,第二天醒来,他身上的伤口完好无损,然后继续发疯,伤害自己,陷入一个可怕的死循环内。 皇帝屠戮他族,迫害帝国军人,私下做活体实验等罪行被纰漏以后,民众哗然抗议。 帝国摒弃皇权专制,进入了全新的篇章。 与此同时,帝国最年轻的少将要结婚了。 方灼郁闷的捧着通讯器,“为什么我还没走” 233因为两条任务线都没有满。 剧情线和感情线全都停在了四颗星,死都不动,简直有毒。 方灼“要是到我死,这两颗星都没搞到手怎么办” 233异族人的寿命很长,你有足够的时间,安心等待,继续努力。 这一努力,方灼就努力了六十多年。 星历3465年,是庄续辞去上将职务的第三十年,此时的他已经90多岁,这个岁数对于如今的人类来说,算是中年,他的皮肤白皙光滑,五官精致俊美。 不知是基因的缘故,还是时光外偏爱,男人脸上没有被留任何岁月的痕迹。 这一年的年末,他和方灼终于来到了浩瀚的宇宙边缘,站在五彩的星云下,剧情线的第五颗星星亮了。 方灼激动得热泪盈眶,“我没想到,你最想要的人生,竟然是浪迹宇宙。” 庄续从后背抱着他,“确切的说,是和你一起。” 屁。 方灼不相信,因为感情线的星星没亮,只是这次他不再急躁,与其日夜期盼,数着日子的等待,不如好好享受当下。 庄续163岁那年,一天下午,他在院子里为爱人摘自己亲手种的玫瑰花。 手指被尖刺破了皮,他低头擦拭血迹的那一瞬间,一头栽倒地上,手里却紧紧握着那枝带刺的火红玫瑰。 模糊的视野里,他看到方灼焦急的朝自己跑来,他的声音清润爽朗,总能让他心情愉悦,可惜此刻,甚至以后,他都听不见了。 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到了极限,年轻的外表又如何,内里的苍老是无法掩盖的。 因为基因的缘故,他已经比普通人多活了二十年,可是不够,他很贪心,他还想陪方灼更久。 “别走。”他抓着方灼的手。 方灼跪在上,把耳朵贴在男人的胸口,心跳很微弱,像是离开的脚步。 庄续抚摸着青年的脸颊,声音沙哑又低沉,“真想带着你一起走。” “我是不是很混蛋。” “不是。”方灼摇头,握了握男人的手,“我去叫医生。” 庄续扣住他不放,“我的时间到了。” 方灼抱着他,把头埋进男人温暖的颈项,耳边响起他沙哑模糊的声音,“我死后,你不要爱上别的人。” “不会的。”方灼摸了摸他的脸,“你死了,我会陪你一起死。” 庄续的手一点点松开,顺着方灼的胳膊往上,落在了他的年轻的脸上,他要把这张脸刻入灵魂,下辈子好早一点找到他。 方灼的紧咬着牙关,妈的,生离死别真的能让人折寿。 男人仰起头,在他耳边亲吻,说了三个字。 方灼身体一僵,扁了扁嘴,“阿三哥,我想哭。” 233哭吧。 方灼的眼睛说湿就湿,滚烫的泪水涌出来,砸到男人脸上。 通讯器震动了一下,方灼看向屏幕,感情线满了。 他抹了把眼泪,用手指戳了戳男人脸,“小气,一颗星星而已,拖了整整这么多年才给我。” 俯下身,抱了抱男人逐渐冰凉的身体。 “庄续。” “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个世界。” 这次任务结束,方灼被送到了中继站,233说他需要调整情绪,特意申请让他休息一周。 四周白茫茫一片,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用调整情绪,他怕是就已经被逼疯了。 于是他只休了两天,就求着233帮他销假,提前进入了下个世界。 “赵医生,别睡啦,院长叫你呢。” 方灼伸手想赶蚊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睁开眼,看到对面坐了一排白大褂。 白大褂们有些板着脸,有些正在冲他挤眉弄眼,提醒他看向首座。 首座上坐着一名戴眼镜的老人,六十来岁,发福得厉害。 见方灼望向自己,院长再次开口,“你能理解就好,这次只是临时借调,并不是让你长期留职第五医院,半年时间就能回来。” 方灼一头雾水,望向天花板回忆前情。 原主叫赵嘉一,目前是这个医院的神经科医生,性包子,是个老好人,但凡别人提的要求,他从来不拒绝。 这不,院长只是刚开了个口,他就主动把话接过去,答应被调派。 院长对于他的合作很满意,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好好表现,院里会额外给你一些补助。” “谢谢院长。”方灼低着头,老老实实回办公室。原主东西不多,他随便收拾了几样东西,就直奔第五医院。 出租车司机听说他去第五医院,眼神很怪异。 很快,方灼就知道为什么怪了,因为这是一家精神病医院。 其实精神病医院里有很多科室,譬如神经内科、精神康复科、心理咨询与治疗等等,并非像电影里那样,关的全是神经病。 目前来说,方灼还是非常乐观的。 第五医院面积比人民医院小很多,楼也是破破旧旧的,花园里的树木长得非常繁茂,应该有不少年了。 一楼大厅内,两个接待人员嗑着瓜子看剧,见有人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把头低了下去。 方灼“” 这种医院到现在都没垮,也是奇迹。 抬头看了眼电梯方向,等没亮,应该是坏了,他阔步往楼上走,很快就听到一阵喧闹。 脚刚踩上二楼,一个人突然蹿了出来,把手上的东西怼到了他嘴里。 方灼把那东西拿掉一看,妈的居然是只奶瓶,里面装着很稀的米糊糊。 他呸呸两声,把奶瓶搁到手边的柜子上,望着前方大厅里的盛况,彻底傻了眼。 一个个穿着条纹病号服的人,正嘻嘻哈哈的跑来跑去,几个医务人员,正被按在地上画大花脸。 看到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他们开始疯狂喊救命,“救命,救命啊,快来救救我们。” 这句话像是信号弹,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望了过来,那一双双眼睛冒着绿光,是饥渴和兴奋,俨然是找到了新鲜玩具。 方灼害怕地后退,拔腿就跑,“阿三哥,打个商量,能换个世界么” 刚来就这么刺激,不带这么玩儿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8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01 未免病人跑出去, 医院的前后大门已经挂锁。 方灼夺命狂奔到门口,踩着铁门往上爬, 被一只手给拽了下去, 摔得四脚朝天。 病人流着哈喇子, 叼着让人熟悉的奶瓶,抱着方灼一个劲儿的喊粑粑。方灼抬起膝盖用力一顶,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小伙子,这边这边” 方灼听见有人在叫他,连人都顾不上看清,就飞快冲了过去,合上门的那一瞬间,一群病人蜂拥而至,将小小的门房围得密不透风。 “你是今天刚来的” 说话的是位穿保安服的大叔, 五十多岁,皮肤黝黑, 看方灼的眼神很激动, 还藏着隐隐期盼。 方灼头皮发麻,“怎、怎么了” 大叔说“咱们这儿环境特殊, 没人愿意调过来帮忙, 你是这么久以来的头一个。” 方灼“” 直觉说,这是一个深坑,爬不出去了。 大叔对方灼的内心一无所知, 握住他的手上下摇, “你是个好人。” 大叔, 我不是啊,我他妈现在就想走方灼不好意思的说“哪里哪里,反正都是看病救人,在哪家医院都一样。” 大叔没想到如今时代,还有愿意这样奉献的年轻人,激动得说不话来。 好像演过了呢,方灼嘴角抽抽,尴尬地挠了挠头,扯开话题,“这医院怎么回事这些病人怎么都跑出来了” 大叔的脸色变了,咬牙切齿,“多半又是那小子” “谁” 大叔非常气愤,“咱们医院住院部六楼住着一位大少爷,吃多了闲的没事就爱作妖,今天病房的电子锁突然全面瘫痪,病人就都跑了出来,肯定又是他干的。” 方灼纳闷,“少爷” 大叔抬手一指,“喏,就他,正看着咱们呢。” 方灼顺着往上一看,有个人正站在住院部六楼的窗口,面向他们的方向。 因为距离远,看不清五官,只能初步判定是个皮肤很白,身材高瘦的年轻人,他身上没有穿条纹病号服,而是白衬衣。 原主有点近视,方灼眯了眯眼睛,低头掏出眼镜戴上,窗口的人不见了。 方灼又摘下眼镜,“他什么情况” “我就是个看门的,也不太懂这个,就是听说好像有报社倾向,很危险。” “怎么危险了” 大叔开始倒故事,“他来咱们医院三年了,从来没说过一句话,正常人怕是早就憋死了。” 方灼有点失望,“就这” 大爷不知道想起什么,抖了下,苍白着脸说“哪能啊,可怕的在后面。有次他后妈来看他,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儿掏出把刀,差点把他后妈肚子给破开。当时那房间房门被反锁,那女人吓得差点从窗户跳下去后来还是医生赶到,强行把人按回床上,给注射了镇定剂你猜第二天怎么着” 方灼被气氛带动,紧张追问,“怎么着” “第二天,院长查房,发现那小子不见了找了一圈才发现他竟然就坐在院长办公室,见我们找到,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回了病房,就跟故意逗人玩儿似的。哦,对了,他留张纸条,说下次谁再敢动他,就弄死谁。” “这有什么可怕的。”方灼说,顶多算是有个性吧。 大爷摇了摇头“医院里那么多监控,没有一个拍到了他的行迹,而院长办公室的门是密码和指纹双重锁,他愣是把门打开,走了进去,而且门锁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这还不够可怕” 方灼刚刚逃跑的时候扫过几眼,监控器全是全景监控。 这类监控的覆盖面积是四百米,除非这个人有很高的空间计算和心算能力,可以准确的计算出每个监控之间的盲点,并在脑内画出一条完美路线图。 方灼“” 真要是这样,就牛逼了,还住什么精神病院,应该直接上天才对。 他说“估计是有监控恰好坏了,没拍全吧。” 大叔很坚定,“不可能,因为前一天医院才刚刚做了检修。不过院长门口的监控拍到了他,他故意对着镜头这样笑。” 大叔努力模仿出一个表情,皮笑肉不笑,眼神阴森,真的很可怕,也有点眼熟。 方灼想了想,想不起来,估计是健忘的毛病又犯了。 大批精神病人被引开以后,医生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将病人们陆陆续续关回了病房。 院长有点焦虑,怕把新来的人给吓跑了,把方灼带进办公室后,亲自泡了杯热茶,“赵医生,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你没受惊吧” 方灼淡定的摇头,“没有。” 院长观察了一瞬,确定他没说假话,“没有就好,其实你是我特意要过来的。我跟你们院长打听了个遍,你们院就属你脾气最好。你也知道,咱们这里的病人特殊,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胜任。” “”方灼挤出微笑,“我真是谢谢您了院长。” 院长只听出了真诚,没听出愤然,摆摆手说,“来,我带你去看办公室。” 原主之前医院的精神病科形同虚设,每个月前来挂号就诊的人不超过十个,其中有一半是挂错的,另一半纯粹是瞎几把想,对自己有误解。 于是他成了万能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原主是个老实人不错,可谁没点脾气,每天被人呼来喝去,时间长了总有怨言。这怨言变成了牛角尖,使劲儿往心里钻,最终在院长提出要调走他的时候,气得猝死了。 方灼摇了摇头,不知道有什么好气的,看了看窗外的绿茵,再看看蓝天白云,这办公的可比你之前那间好太多了。 院长笑着问,“还满意吧。” 方灼说“满意,风景好空气也清新,比市区好多了。” “那是,市区车流多空气差,跟咱们这儿没法比。”院长说完又眉飞色舞的把医院夸了一通,说让方灼把这地方当成家。 方灼能说啥,只能笑着说“好的,院长。” 院长觉得这个年轻人很靠谱,“赵医生,那咱们现在先去熟悉一下” 方灼立刻摆出一张专业的面孔,“您带路。” 院长一边走,一边介绍大致情况,第五医院就三栋大楼,一栋门诊,一栋住院部,还有一栋是别人捐的,正在修。 捐赠人是那位少爷他爹,目的是为了让儿子在精神病院能过的舒坦点。 方灼无法理解,“既然这么不放心,干嘛不接回去自己照顾” 医院的环境再好,也比不上家里吧,每天睁眼就是四面白墙和各种精神病人,没病也会整出病。 院长摇了摇头,“有钱人的世界咱们不懂。” 院长突然停下,方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大的活动室,里面大概有十几个小孩,正安静地画画。 那些白纸上,有长手长脚的外星人、扭曲的黑色面孔、火红的太阳,还有一些画的是是人,大人小孩手拉手,或者一家三四五口站在一栋房子前。 他们的想象力很丰富,色彩搭配很惊艳,每个都是小艺术家。 方灼说“这些是自闭症患者” 院长说“是的,每周三的上午八点,他们的父母会把他们送过来。” 里面负责看管的是位女医生,年轻漂亮,笑容温和,“院长,这位是” “这是赵嘉一,赵医生,刚刚到。” 女医生点点头,跟方灼握了个手,又扭头去问院长,“刚刚我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 “住院部的电子门系统突然全面瘫痪,病人全跑出来了。还好这栋楼电缆和网络独立,门打不开。” 院长说着说着,就想起曾经遭受的威胁,赶紧告诫方灼“住院部六楼的668号病房,只有一个病人,叫陆减,患有情感冷漠症,厌恶任何的肢体接触。” 厌恶肢体接触可能是洁癖,而情感冷漠症在正常情况下,并不会伤害他人。 方灼皱起眉,“他对外有严重的病态反应” 院长思忖片刻,“住院的这三年倒是没有,不过被送来时,他父亲告知我们,陆减的危险性很高,有施虐行为,但他并没有细说,大概是怕我们走漏出去,影响到陆家的形象。” 方灼皱眉,“您的意思是,那个陆家” 院长点头,“就是那个,所以陆减在我们这里救治的事情,必须要保密。” 方灼给嘴巴拉上拉链,暗叹这该不会又是什么豪门秘辛吧,“院长,我能去看看他吗” 院长抬手看了眼时间,“恐怕不行,我两点要去市卫生部开会,咱们这儿人手紧缺,其他医生也没时间带你参观。” 方灼说“我自己去就行,您放心,我不会靠近他。” 院长同意了,又反复叮嘱了几句才走。 方灼没有直接去住院部六楼,而是先回了自己办公室。 按照前两个世界的套路,主角都有颜有钱有背景,还有扑朔迷离的人生,并且和他能产生一定关联,只要顺着命运走,就一定能遇到。 譬如上个世界,老七带他去买奴隶,结果一买一个准。 方灼觉得这不是巧合,应该是系统安排,所以他顺势同意借调,“阿三哥,你说男主是陆减吗” 233这次捡了大便宜,因为原主是个手机控,一有新款砸锅卖铁也要入,现目前这个刚买了不到一周。 它这会儿心情不错,任何人都有可能。 方灼戳戳手机,“别啊兄弟,你这么善良可爱,顺便给个范围呗。” 233很坚定这违反规定。 方灼继续戳屏幕,“咱俩谁跟谁,规定算个屁。” 233整个手机都开始发烫,方灼把手指挪开,很快就看见一条新消息 目标距离你只有1300米。 方灼嘿嘿两声,“么么哒。” 这么看来,陆减的嫌疑确实很大,没想到这地方还真来对了。 方灼说干就干,当即穿上白大褂,拿上通用房卡,直奔住院部。 住院部大楼里,每个病房门都关得死死的,值班台里,两个护士正在相互擦药。 见到方灼进来,两人都愣了下,其中一人问“你是” 方灼笑着说“我是今天新来的精神科医生,我姓赵,赵嘉一。” 其中一个护士扔掉棉签,站起来,“想起来了,今上午院长提过你,赵医生来住院部有事吗” 方灼把手揣进白大褂的大口袋里,“我想去看看陆减。” 护士脸色大变,“不能看不能看” 方灼纳闷,“怎么不能看院长同意的。” 护士急急忙忙的解释“陆少爷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太好,要是知道有人来围观,肯定更生气,到时候万一他又把病人都放出来,今晚大家都不用睡了。” 方灼“”这位陆少爷好调皮啊。 不过情感冷漠症的人大都面部呆板,不管有没有内心戏,都不会有任何表现。 “你们是怎么看出他心情不好的” 护士说“陆少爷心情好的时候,会望着天空发呆。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盯着墙壁发呆。” 方灼想象了下那画面 怎么办,突然觉得有点萌。 方灼咳咳,“我就扒着门框偷偷看一眼就走。” 护士抿了下嘴,仍不放心,“那你千万别出声。” 方灼举手保证,得到首肯后才在护士忧虑的眼神中,进了电梯。 六楼的病人很安静,方灼透过窗户往病房里一看,四个病人站成排,后一个搭着前一个的肩,正房间里绕圈跳。 方灼被这僵尸跳吓得不轻,摸了摸胳膊,掉头就走。 走廊尽头,右手边的两个病房打通合成一间,里面各种家具齐全,看着不像病房,更像是个套间。 他两手趴在门上看了半天,没看见人。 “难道是在上厕所”方灼踮起脚,将耳朵贴在玻璃上,祈祷能听到一点水声。 听着听着,眼皮子一耷拉,突然犯起困来。 方灼用力往大腿上掐了一下,摇摇头,觉醒了,他的手揣进兜里,摸到房卡,究竟是开还是不开呢 门房大叔和院长的话,让他对这个男人有畏惧。 深吸口气,还是把门卡贴到电子锁上。 滴滴,门开了。 陆减不在房间,右手边的卫生间里也没有水声,周围安静得诡异,仿佛空气都是静止的。 方灼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脚踝往上窜。 他转身欲走,刚迈出一条腿,眼前猛地一黑,人就直直倒在了地上。 兜里,233不停的震动,方灼感觉不到,他完全陷入了深度睡眠,对外部的感知为零。 自然也就不知道,有个人正在看他。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9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02 陆减站在门口, 脑袋微微歪着,两只手自然垂落, 目光呆滞的盯着地上的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走过去蹲下,用两根手指在男人眼眶上方,横竖比划一番,似乎想扒开看看,不知想起什么, 他眉头微蹙,又把手收了回去。 他站起来,手指在腿侧点了下,很少有人敢擅自闯入他的领地, 还这样肆无忌惮的睡觉, 漆黑的眼睛闭上又张开,径直经过, 进了卫生间。 等他出来, 男人还没醒。 陆减从男人身上跨过去, 进入客厅打开电视。 屏幕上播放着新闻, 从社会百态到国际要事,他从始至终都半垂着眼皮,盯着茶几发呆,过了会儿, 他走过去, 拔掉光纤。 住院部的监控室里, 院长沉默的看着打开668的房门,不知死活走进去的方灼。 监控视频被保安拖动直现在,他们只看见陆减走进去,却没再看见方灼出来。 护士眼睛红彤彤的,“院长,要不您上进去看看” 院长脸一黑,“你怎么不去” “我、我也不敢呢。” 陆减那张脸的确很漂亮,可他有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当那双眼睛无声注视你的时候,会有种莫名的压力,不用他靠近,就能让人窒息。 院长忧心忡忡的叹口气,陆减的不可控,像个炸弹,万一这位新来的赵医生真被炸伤了,他作为院长势必要负责任。 “罢了罢了,还是我去看看吧。” 在院长前往住院部的路上,方灼醒了。 他打了个呵欠,翻身侧过去,反手去揉酸痛的尾椎骨,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白色的墙壁,他愣住,猛地坐起来,卧槽,他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兜里一震,方灼掏出手机,233发了很多条消息,都是同一个内容。 警告派送员在穿越时空壁障时,灵魂受到轻微损伤,请随时保持警惕。 大概数了下,一共发了三十几条,可见阿三哥很担心他呢。 方灼心里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陆减的病房里。 回头看了眼病房门,已经关上,难道是陆减回来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夕阳落下的时候拽下了夜色的帷幕,使得尚未开灯的房间很昏暗,方灼找了一圈,没看见开关,只能摸着墙壁往里走。 “陆减。”方灼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没有回答。 他继续往前,经过电视机的时候,发现上面全是雪花。 方灼摸了摸凉飕飕的胳膊,声音哑了,“陆减你在吧,我是今天新来的医生,我叫赵嘉一,希望我们经后能啊” 窗台边上,有个黑色人影,一动不动,吓了他一跳。 陆减像是没听到,他安静的看着面前的棋盘,没有任何动静。 方灼摸着狂跳的心脏,伸长脖子一看 太好了,是国际象棋,他刚好不会。 “你在下棋吗”方灼努力迈出发软的腿,走到陆减面前,伸出一只手,“你好啊。” 陆减落下棋子。 方灼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他大着胆子,缓慢的把手往前伸。 陆减放下棋子,突然站起来,面无表情,眼神死寂。 方灼心里那点勇气被逼退,打消了碰碰对方鼻尖,确认目标的想法 他怕对方真的会折断他的手指。 陆减走向里间,那里有张白色的床,他合衣躺下,闭上眼睛,两腿并拢,手交叠着搭在小腹上,睡得像个死人。 方灼走过去,“你这样睡不难受吗我喜欢右侧卧,这个姿势可以让全身都得到放松,你要不要试试” 他说着直起身,就要去掰对方的手臂,冷不丁瞟到男人的枕头边有一个白色的,轮廓像巨型鸡蛋的东西。 “这是你的玩具吗”方灼没想到陆减冷漠的外表下,竟然有颗孩童的内心,非常惊喜,“我能看看吗” 陆减毫无征兆的睁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方灼的眼睛。 就在方灼以为自己会遭到拒绝的时候,对方伸手托起那玩具递了过来。 那一刻,方灼想死。 这他妈是啥一个骷髅头 他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撑着地面不断往后蹭,脑子里浮现出无数种这个骷髅头的来历。 陆减从床上下来,手上还那拎着那颗骷髅头,悄无声息的走到方灼面前。 他托起那颗骷髅头看了看,又看向被吓得惊慌失措的男人,紧接着,方灼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第一个表情。 困惑。 稍纵即逝。 方灼的心咚咚直跳,被吓出了一股尿意,他夹紧腿,将目光放到那颗骷髅头上。 确切得说,这是一个不太完全的骷髅头,它的眼睛部位覆盖着皮肤,眼眶也不是黑洞洞的,里面有双漂亮的眼睛,睫毛浓密,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像真的一样。 除此之外的其余地方,是灰白色的骨骼,像个未完整的作品,当然,也可能是已经完成的作品。 毕竟精神病患者的世界和审美,常人难以理解。 此时此刻,方灼拒绝探究,他只想跑出去,然后吃碗麻辣烫压压惊。 陆减像尊雕像,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方灼贴着墙,一点点站起来,“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乖啊,先睡觉,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陆减依旧不说话,只是在方灼往门口移动的时候,他也跟着移动,无论是移动幅度和距离,都和方灼保持着神同步。 方灼头皮发麻,不知道该如何摆脱。 他在记忆里里搜索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一种,和陆减此时类似的病症反应事情不太好搞的样子。 “陆减,你是有话想跟我说吗”方灼的声音轻柔,笑得像个知心大哥哥,“你不想说,也可以写在纸上告诉我。” 陆减眼睛眨了下,转身走向茶几,方灼拔腿就跑,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紧闭的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他没刹住车,直直撞了上去。 “赵医生,你、你没事吧” 院长一脸焦急,拉开方灼捂住额头的手,大惊失色,“赵医生,你额头流血了。” 方灼顾不得那么多,因为他看见一条被月光拖长的影子,正从背后朝他靠近,“院长他就交给你了,有话明天说” “赵”院长弯腰捡起地上的皮夹,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说“你钱包掉了。” 方灼听不见,陆减听见了,他把钱包从院长手里拿过去,打开,里面有张免冠照。 照片上的男人和刚刚出现在他房间里的人,有非常细微的差别。 他们的眼睛有很微妙的不同。 陆减把钱包合上,递回给院长,顺势塞给他一张纸,随后走回里面,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片刻后,安静闭上了眼睛。 院长拿着那张纸,一头雾水,不明白陆减想表达什么。 于是下楼以后,他把纸条递给了刚刚尿完出来,正坐在花园里平复心跳的方灼。 白纸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很好看,方灼半点欣赏不来,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狠狠打了个寒颤,“院长,你见过陆减那颗骷髅头吗” 院长想起那颗骷髅头脸色大变,压低声音说“见过,第一次见的时候吓死我了。” “你、你知道那是哪儿来的吗”方灼说的时候,嗓子都得厉害,心都要跳出来了。 院长比他抖得还要厉害,“好、好、好像是他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方灼不抖了,不少学美术的都画过骷髅头,透彻的了解脑部骨骼结构,对头像和速写很有好处。 所以闹了半天,那小子只是个绘画艺术的狂热爱好者 方灼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大,心宽了半截,又问道“用什么做的石膏黏土” 院长仔细回忆,“具体我也不清楚,他刚来的时候,那颗骷髅头还未成型,好像只有铁丝框架,你今天看到的那个,是他花了三年时间,一点点用材料填充包裹弄出来的。” “那上面的皮肤和眼睛呢” “仿真的呗,难道你以为是活人脸上扒的”院长说突然沉默下来,歪着头,目光细致的盯着方灼的眼睛。 半晌后,说出一句让方灼惊悚的话,“还真别说,赵医生,你的眼睛跟那颗头的眼睛还挺像,不,简直是一模一样。” 四周寂静无声,远处的树林沙沙作响,凉风穿过树林,像只无形的手,突然从方灼的后颈拂过,他唰的站起来,脸色惨白,“院长你想多了吧,我之前可没见过他。” 院长还在观察。 方灼摸了把后颈的鸡皮疙瘩,生怕他说出更可怕的话,急忙岔开话题,“院长,我今天第一次上班,还没排值班吧没的话我就先下班了。” 院长的思维被拐带了,点点头,“你这是打算回人民医院宿舍既然暂时调过来,要不把东西也搬过来,免得市区郊区两头跑,怪麻烦。” 方灼想了想也是,“行,我明天一早就把东西都带过来。” 从第五医院回市区的公车收得早,为了省点钱,方灼一路小跑,终于赶上了末班车,一路上,脑子里都是院长那句话。 他仔细回忆了下骷髅头的样子,扭头看向窗户上的倒影,真的很像吗 人民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多,原主被分到的是老楼,楼道年久失修,墙皮脱落,楼梯间的灯也是坏的。 宿舍里,舍友正在戴着耳机打游戏,见到方灼进来,他摘掉耳机。 “赵医生,第五医院怎么样听说那边的医生待遇挺不错。” 方灼跟他开玩笑,“那咱俩换换” 同事急忙摆手,“还是别了,消受不起。” 方灼没再说话,低头开始收拾东西,原主的东西啥都不多,就手机多,他换下来的旧手机,全都装好了,规规矩矩的放在带锁的柜子里。 柜门一打开,同事就凑了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室友打开这个宝贝柜子,竖起大拇指,“赵医生,你牛啊。” 从最开始的诺基亚,一直到前一款爱疯,二十几个手机是有的。 原主为了搞这些东西,每个月信用卡还款额高得吓人,经常是从这张提现,去填补另一张,搞到最后自己顿顿啃馒头。 方灼心里苦的不行,把那一个个手机和放进行李袋内,又转头去收拾衣服。 同事看出点什么,“你这是要搬走” 方灼正在清理还挂着胡子的剃须刀,“总回市区太远了,等帮完忙再搬回来就行。” 同事“啧”了一声,凑上去说“赵医生,我觉得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调走容易,调回来可就难了。” 方灼觉得无所谓,反正要搞的人就在第五医院,真要把他调回来,他还不愿意呢。 “没事,回不来就算了,那边环境挺好。” 同事沉默了,他发现这赵医生不但脾气好,还特别乐观。 他上前拍了拍方灼的肩膀,“保重,祝你好运。” “谢了。”方灼笑了下,对方一愣,“赵医生,我发现你笑起来和之前不太一样。” 方灼僵住,笑不出来了,“哪里不一样” 同事挠了挠头,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干笑着说了句估计是错觉,跑回去继续打游戏。 方灼收拾完毕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去楼下选了家人不太多的麻辣烫,吃得心满意足后,一路溜达回去,蹲在楼梯口吹穿堂风。 他把手机掏出来,按亮,“终于忙完了,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233养了只电子猫,喂完猫粮以后才切换成短信界面,你不记得了上个世界我告诉过你,穿越的后遗症。 方灼按了按太阳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了,“健忘、嗜睡,注意力下降,还有痴呆” 是的,不过你的嗜睡症不算严重,一个月应该只发作一次。 “” 你再忍忍,等我储存到足够的能量,你就能摆脱这些问题。 似乎是怕方灼发飙,233特意选了个悲惨的表情包,抱头痛哭jg 方灼抹了把脸,更想打人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提着大包小包去了新单位。 第五医院的宿舍和住院部在同一栋楼,中间由回廊连接,大概是医务人员较少的缘故,竟然可以每个人独享一间宿舍。 方灼放下东西,舒舒服服的在单人床上躺了会儿,掐着点去了食堂。 精神病院有一套针对病人的时间表,用餐、吃饭、娱乐、晒太阳,每一项都划分了明确的时间段,医生们的作息也跟这个差不多,作息时间非常养生。 食堂里,医生们正忙着吃饭,见到方灼进来,院长冲他抬了下手。 方灼拿了份豆浆油条走过去。 院长说“东西都放好了” 方灼说“都好了。” 院长点点头,喝了两口粥,突然一把按住方灼的肩膀,“陆减昨天没给你造成什么心理阴影吧” 方灼一脸丧气,“院长,说实话我” “别说实话。”院长打断他,一脸深沉地说“你昨天在他病房里待五个小时,在此之前,还没有哪个医生能办到,这说明他是允许你的接触,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毕竟是颗定时炸弹,早点送走全医院都能安生,拆弹员就是你了。 后一句,是院长是用眼神传达的。 方灼昨天被吓得不轻,暂时不想跟陆减面对面,吃完饭就回办公室换了白大褂,准备和大家一起,照顾病人用早餐。 方灼拿着勺子,举到一个少年嘴边,“乖,啊。” 少年不肯吃,一脸恐惧,“赵医生,我认为蔬菜上有残留农药,吃进肚子里,我会死的。” 这位少年对吃蔬菜总是充满恐惧,以至于营养摄取不平衡,有很严重的贫血。 方灼没像其他护士一样各种劝说,“如果是你自己清洗蔬菜,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担忧” 少年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方灼看着他的眼睛楞了一下,那双瞳孔里倒映着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立在食堂门口,就在他们背后。 他猛地往后一看,没人啊。 方灼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一定是昨天被吓出毛病了。 他拉着少年的胳膊站起来,发现对方个子竟然跟自己差不多,这孩子才十六岁啊 他藏起内心的创伤,“走吧,我们去后厨。” 这个时间点,后厨已经停火,厨师们都在前面给病人打饭。 方灼用兜子装了一筐蔬菜,递给少年,“自己去洗,洗到你觉得没有任何危险为止,然后我给你炒。” 少年迟疑了下,抱着框子走向洗碗池。 方灼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看着少年,姿势帅得一逼,随着对方的动作,数了一遍又一遍,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少年停抱着框子过来了。 少年喊他,“赵医生。” 框子里的蔬菜有绿油油的,看着就很可口。 没一会儿,一盘清炒蔬菜出锅,少年其实也很饿,但他怕死,宁愿饿肚子,也不愿意吃一口菜。 今天不一样,菜是他亲手洗的,也是亲眼看着炒的,心里安全感倍增。 他小心翼翼的挑起一根菜,放进嘴里,爽口清脆,带着绿色蔬菜特有的清香,没肚子疼,没想呕吐,人活的好好的。 少年粲然一笑,“谢谢你赵医生。” 方灼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容刚挂上脸,就僵住了。 他们正前方,有个面容精致的青年,默不作声的望着他们,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毫不夸张的说,那绝对是一张由造物者亲手捏造的脸,尤其是当他嘴唇微微抿着的时候,看上去非常冷淡,有种高高在上的凌厉。 方灼紧张的咽下口水,这是他第一次看清陆减的脸,惊吓大过惊艳。 他僵硬的把手挪开,揣到白大褂里,笑着走过去,“陆减,吃完早餐了吗” 陆减垂下眼眸,视线落在方灼翘起的嘴角上,浓密的睫毛眨了一下。 方灼猜这应该是没吃的意思,带头在前面,“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像在被鬼追,在前面走得飞快,一个慢悠悠的,但因为腿长步子夸得大,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着。 院长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他妈啥情况,陆减平时用餐,都是厨房开小灶,再由护士送上去的。 今天怎么突然自己下来了 方灼给他要了一碗清粥,一碟小菜,把筷子递过去,“吃吧。” 陆减没动,他的一只手半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应该是捏着什么东西。 方灼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假装没看见,桌下的两条腿因为紧张和害怕,抖得飞快。 陆减把手举到方灼面前,摊开。 他的掌心躺着两颗逼真的假眼珠子,见方灼愣住,陆减又把手往前移,两颗眼珠子在他手心滚来滚去。 方灼拼命后仰,快哭了,“大兄弟你有话好好说,哥哥我不经吓啊。” 陆减歪了下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 方灼没想到他会说话,懵逼茫然以后,迅速化为温柔医生,暗含鼓励的认真看着对方。 由于长时间没开口说话的缘故,陆减的声音非常沙哑,吐字却很清晰。 他说“你的眼睛,跟这个一样,跟我梦里的一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1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04 陆减没那么好糊弄,正是因为情感匮乏, 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 一旦有人或事让他产生兴趣, 死寂的情绪如同触底反弹, 会更加浓烈、偏执。 这种时候, 方灼想随便把人糊弄过去,显然不可能。 陆减反手扣住他的胳膊,手指好奇的在那皮肤上摩挲,一个巧劲就将人给掼到了床上。 以自上而下的姿势, 将人完全笼罩。 床除了用来睡觉,还能搞事情, 而眼下对方这架势, 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搂着他睡觉的。 方灼一个翻身, 灵活的从陆减身下钻出去, 手刚摸到床边,就被一只手给握住脚踝往回拖, 他扭头就是一脚踹过去。 陆减猝不及防挨了一脚,不但没有退缩,死气沉沉的眼睛反而绽出一丝光亮。 方灼“” 麻痹的, 看来今晚这一袈是必须干了。 前后不过一分钟, 袈干完了,方灼像个布娃娃, 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陆减出手出手稳准狠, 绝对是练家子, “你这身功夫,练了不少年吧,谁教你的” 陆减说“没有确切时间,外公。” 老天爷真是公平,给了某些发达的头脑,还要再附赠发达的四肢,方灼只有干羡慕。 他刚刚吃了亏,这会儿语气又软了,“你乖,把手松开。” 陆减像是没听见,又开始重复之前的话,“赵医生,我说我梦到你了。” “就像这样。” 方灼看着那张脸不断靠近、放大,他惊讶的瞪大眼睛,承受着突如其来的一吻。 但这绝对是他经历过最轻柔的吻,一触及分,带着牙膏的薄荷香,而那双与他四目相对的眼睛,并非这样温和。 颜色过深的虹膜几乎和瞳孔融为一体,像个黑色的漩涡,充满危险。那道目光从方灼的眼睛移到唇上,柔软、温热,亲起来很舒服。 方灼还没来得及,压制着他的力量突然撤去。 陆减的身体猛地倒向一边,两手交叠着放在腹部,闭上眼睛。 方灼被他这一系列神经质的行为吓得不轻,还以为人猝死了,伸手一探,呼吸还在。 就在他撤开手的那一瞬间,陆减说“赵医生,我希望还能梦见你。” 方灼“” 陆减入睡很快,不到三分钟,方灼就听见他的呼吸平稳下来。 突然想起什么,方灼飞快跳下床,扑向沙发,摸出手机一看。 竟然关机了。 等到手机重启完毕,方灼气急败坏,“说好的震动呢。” 233也很委屈,陆减把我关掉了 方灼震惊,他竟然睡得一点知觉也没有 不过现在不是懊恼这个的时候,他着急追问,“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支线吧” 233仔细查看了下,没有。 方灼拍拍胸口,没有就好,真的好怕亲一口就脱不了身。 这么一折腾,他彻底没了睡意,干脆找出一张纸来,用手机当照明,开始鬼画符。 他虽然有原主的记忆,思维方式还是自己的,白纸上被画了个小人,旁边有很多条分叉线,一一标注着陆减的问题。 情感冷漠、封闭、厌恶肢体接触、或有反社人障碍,对了,可能还有幻想症。 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至今,不过才两天,他确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让陆潜念念不忘,更加没有让人发春梦的潜质。 所谓的梦,说不定是陆潜自己幻想出来的。 方灼揉了揉额头,麻烦了,怎么问题越来越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 方灼抻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的离开。他回到自己宿舍,一番洗漱后,换了身衣服,前往食堂。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恪尽职守的老院长正在吃早餐。 方灼端着早餐,坐到他旁边,“院长,之前负责陆减的医生来了吗” 院长往四周看了一圈,举起手冲着隔壁桌喊“钱医生。” 钱医生年纪跟方灼相仿,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很斯文。 “院长。”钱医生打了个招呼,目光转向方灼,“你就是新来的赵医生吧,你好,我是钱默。” 方灼伸出手跟他握住,自我介绍,“你好,赵嘉一。” 钱医生挨着他坐下,“院长昨天已经打电话跟我沟通过了,吃完饭我们先上楼看看陆减的病例。” 方灼心里充满了感激,觉得只要与钱医生相互协作,一定能事半功倍,让陆减早日走出精神病院。 很快,残酷的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耳光,告诉他什么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钱医生珍藏的病例上,内容还不如方灼昨天在纸上瞎写的多。 钱医生也很尴尬,“陆减他抗拒任何治疗,我没法触及他的内心世界。” 方灼呵呵,我的体验刚好跟你相反啊钱医生,“那你知道,陆减有幻想症吗” “幻想症”钱医生摇头,“不可能。” 方灼“你确定” 钱医生一脸笃定的点头,方灼绝望。 一个厌恶肢体接触的情感冷漠症晚期患者,突然说我梦到了你,然后把他按在床上,非常纯情的亲了一口,随后躺倒装死。 方灼“” 见他神情崩溃,钱医生纳闷的问,“怎么了难道陆减出现了新的病症” 方灼难言的看着他,因为你的病人对我撩完就跑,拔刁就走啊钱医生。 “我就随便问问。”方灼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到发药的时间了。” 钱医生站起来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赵医生,我听说陆减主动跟你说话,并且愿意和你有肢体接触” 方灼点点头,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是的,我认为这可以当做一个突破口。” 钱医生没这么乐观,“我担心陆减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你的意思是”方灼也说不上来,就是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很模糊的想法。 钱医生以为他懂了,缓慢的吐出几个字,“我的直觉很准。” 方灼“” 当天下午,脑子里那个模糊的想法,终于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陆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又从病房里跑出来了,方灼看见他的时候,是在男厕所。 那会儿他刚尿完拉好裤子,一转身,被身后不知站了多久的人吓得差点又尿了。 “陆减,你在这儿干什么”方灼伸手推了他一把,推不动,眉头皱起来,“听话,让一下,我要出去。” 陆减一言不发,目光凝结在方灼脸上。 方灼直接绕过他走出去,走到门口时,又顿住脚,侧耳听里面的动静,是一道强劲有力的哗啦声。 很快,水声停了,陆减没出来。 方灼耐着性子又等了下,仍旧没等到人,他不大放心,又倒回去,好好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视线挨个扫过隔间,终于在最后一个逮到了人。 推开门的那瞬间,方灼惊呆了,怎么尿个尿的功夫,就兴奋成这样了。 “陆减,你”方灼面红耳赤,突然扭头看向卫生间门口,有脚步声正朝着这边过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抽的什么疯,竟然把陆减往里面一推,自己也跟着躲了进去。 看到陆减的大兄弟,连忙压低声音说催促,“快收起来。” 陆减一脸平静说“赵医生,我很难受。” 方灼头疼,我没瞎,能看见,唯恐陆减说出更加可怕的话,索性一把蒙住他的嘴,用眼神警告别出声。 隔间外,两个医生一起走进来,边放水边说话。 “我刚刚好像看见赵医生了。” “哪个赵医生” “新来的那个呗。”男声一顿,压低了些,“喂,你有没有觉得赵医生不对劲儿” “咋了” “我怀疑他是那个,屁股多翘啊,脸也长得秀气,我想试试。” 隔间内,方灼在冷笑,试你麻痹。 他看了陆减一眼,肿还没消下去,只能继续干耗着。 那两人接着又扯了两句别的,很快就走了。 方灼眼睛往下看,总算是消肿了,他松开手,上下打量着陆减,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基本的生理卫生常识,要不然怎么会青天白日,在公共卫生间玩儿鸟,多不卫生。 “你知道你刚刚身体什么情况吗”方医生心善,决定帮他扩展一下知识。 陆减半垂的眼帘倏然掀开,“知道,硬、了。” 这一刻,方灼终于体会到了院长当初看见监控时的恐惧,青年的嘴角上扬,眼里的却没有笑意,只有无尽蔓延的森冷。 好他妈眼熟啊。 陆减又说“赵医生,我的智力很正常。” 方灼尴尬,陆减平时总是沉默,还偶尔发呆,唯一的玩伴只有那颗骷髅头,很容易让人忽略他优秀的智商。 “抱歉啊。”方灼真诚的道了个歉,“如果可以,能麻烦你让一下吗。” 陆减侧身让他出去。 刚到厕所门口,院长的电话来了。 “陆减又不见了,是在你那儿吗” 院方试过各式各样的锁,没有一个能限制陆减的自由,只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他会跑出来在医院里到处溜达,却从来走出过医院。 以前大家伙还要累死累活各种找,现在嘛,没见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去问赵医生。 结果还真问对了。 方灼回头看了眼,“在,需要我送回去吗” 院长说不用,“你好好照看着就行。” 这还没完,随后便是长篇大论,说陆减愿意主动接触他是好事,让他一定要好好开导。 直到方灼走进办公室,院长才放心挂断电话。 方灼脑子里嗡嗡作响,瘫在椅子上,陆减就杵在他面前,不走也不动。 缓了好一阵,方灼指了下对面的椅子,“你坐下,我们聊聊行么。” 陆减知道他要聊什么,薄唇抿着,拒绝出声,比起那些已经听到耳朵起茧的内容,他更想和方灼聊些别的。 譬如。 “赵医生,我刚刚又梦见你了。” 方灼两手撑着下巴,一本正经的照本宣科,“睡梦中的人虽然大脑皮层仍在活跃,但人的意识处于不清醒状态,梦里的场景和人物,基本都是模糊不清,或者醒来就忘。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我的。” 陆减说,“我的梦不一样,很清晰,就是你。” 方灼挑了下眉,饶有兴趣的提问,“那你说说,你梦见我什么了” 陆减突然站起来,倾身向前,“梦到我在上你。”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脸上波澜不惊,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方灼嘴角抽了抽,摆出正经脸,“连续两次春梦,说明你的身体和心灵都急需爱情的滋润。” “我不需要。”陆减淡声说。 方灼低头翻了翻从钱医生手里拿过来的病例,看了眼里面的基础信息。 “你今年20岁,正是血气方刚,一点火星都能燃起来的年纪。或许你可以试试谈恋爱,爱情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能治百病。” “爱情么。”陆减垂下眼,不说话了。 方灼见他又陷入沉默,抬眼看了眼门外,有个拿着挂号票的少女。 少女看了看方灼,又看了看杵在办公桌前的陆减,迟疑着走了进来。 “医生,他” 陆减抬眸看了方灼一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少女扶着椅子坐下,笑得很甜,“医生你好,钱医生那边忙不开,让我来找你。” 她递上就诊卡,安静的等在一旁。 方灼仔细看了下病例,这是一位很坚强的姑娘,患抑郁症患后,一直坚持服药和接受心理治疗,现目前已经停药,今天是来复诊的。 “没有任何东西,是时间和毅力不能战胜的,恭喜你。”方灼笑着说。 少女心情很不错,“当初钱医生也是这么说,还好我坚持下来了,能够继续享受这个美好的世界。” 方灼看到她的手腕上有条疤痕,应该是当初自杀留下的。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被各种心理疾病困扰,只有让心面向阳光,保持耐心和坚持,那些负面的情绪,迟早会被打败。 少女临走前,特意留了袋糖,说是要感谢帮助过她的医生们,每人都有一袋。 方灼剥开糖纸,丢进嘴里,享受地闭上眼睛。 这是他至今为止,吃过最甜的糖。 “我不喜欢。” 一道阴影覆盖,陆减的声音跟着响起。 方灼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枯井般的瞳孔。 一只温热的手落在脸上,方灼缩了下脖子,反手拨开,“别闹。” 陆减又说“我不喜欢你对她笑。” 方灼楞了一下,脚下一蹬,椅子转了个圈,跟陆减面对面,“那是一种礼貌。” 陆减显然不这样认为,“赵医生,我只能触碰你,也只愿意对你说话,就连我的梦里也只有你一个。” 表、表白么 方灼受到惊吓,噌的站起来,又被陆减按回椅子上。 他说“所以我必须也是你的唯一。” 这他妈什么情况,方灼心脏狂跳,搞不清为什么就发展成这样了,他大脑空白,脱口而出,“唯一的什么” “唯一的病人。”陆减的声音很低,往日沉寂的眼睛,此刻像是突然有了光,冰冷,不容人抗拒。 方灼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唯一的男人。 陆减这情况显然是陷入了另一种偏执,方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放弃与陆减抗争,起身去了钱医生办公室。 “赵医生有事”钱医生很惊讶,随后就看到另一个人也走了进来。 陆减就像条小尾巴,循着方灼走过的路线,站到他背后,像尊守护雕像。 这下子,不用说钱医生也能猜到,事情一定跟陆减有关,还挺严重。 “看来我之前的担忧是对的。”钱医生叹口气,“黑暗中行走的人,如果发现了灯塔,那必定会成为他坚持不屑的追求。” 方灼说“我懂了,我会帮他找到更多的灯塔。” 紧接着钱医生就看到接下来一幕。 一个皮肤白皙大美男,阴郁的低着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正一颗眼珠子,正残忍地戳来戳去。 这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在精神病院呆久了,钱医生见过病人的各种喜好,像陆减这种血腥恐怖的,还是头一个。 方灼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一看 除了站在背后当木头的人陆减,什么也没有。 “钱医生,你说话啊。” 钱医生表面平静,心里却被掀起惊涛骇浪,他刚刚没看错吧,就在方灼回头的那一瞬间,陆减就把眼珠子收了回去。 这一定不是巧合,他是担心会吓到赵医生,或者是怕赵医生生气 不管原因如何,这都是好现象。 钱医生激动的握住方灼的手,“在找到更多的灯塔前,你一定要。” 方灼“” 方灼感觉这趟求助屁用没有,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被钱医生的乱七八糟的言论,搞得更加不安了。 经过卫生间时,陆减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拽了进去,推到洗手池前。 青年仔仔细细的用洗手液,帮方灼洗了三遍手,“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方灼头疼,“你也是别人。” 陆减不说话了,目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黑沉。 方灼心软了,用舌头把糖果往旁边一拨,哄孩子似的说“好好好,我们是自己人。” 陆减盯着他鼓起一小团的腮帮,突然说“赵医生,我想吃你的糖。” 方灼低头掏兜,眼前一黑,嘴唇被堵住,牙齿也被撬开了,陆减的舌头伸进去,灵活的一卷。 嘴里的糖没了,只剩下灼热的触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2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05 陆减像方灼之前那样, 用舌头把糖果拨到边上, 除了腮帮子鼓出一个小包,脸上有任何多余表情。 见对面的男人正在瞪自己, 过了好一阵,他才掀开嘴皮子,“赵医生,怎么了。” 方灼心梗塞。 麻痹的,好端端的突然亲人一口,搞得他心脏病都要犯了, 现在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最可气的是, 他打也打不过, 至于口头教育 陆减理解不了普通人的愤怒和羞耻,他只是非常非常非常单纯的, 想要他嘴里的糖而已。 有病就是好, 可以为所欲为。 方灼深吸口气, “陆减, 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陆减连声“哦”都没有,两手抄进口袋,转身就走。 方灼两眼带刀,恨不得把那道背影给戳个稀巴烂,他总觉得,这小子比以前更贼了。 窗外的蝉鸣死啦死啦的叫唤, 他忐忑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还好还好, 没有二吻定情,否则他就真的可以跟着蝉一起死啦死啦了。 经过的护士看到方灼一脸漆黑,小心翼翼凑过来,“赵医生,你怎么了” 方灼心累的摇头,“没事。” 好在陆减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犯病,只是间歇性偶尔发作,接下来一天他都很安静的待在病房里。 方灼查房的时候去偷看了眼,小陆弟弟正在做头。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护士突然来敲门,“院长叫你去一趟,陆减爸爸来了。” 方灼本来有点夏困,顿时来了精神,“我马上去。” 陆减他爸叫陆平峰,今年四十七,是个大公司老总,身上的派头和气势都很足。 院长沏好一杯茶,递过去,“赵医生马上就来。” 陆平峰颔首,“这位赵医生之前在哪儿就职” “人民医院。”院长说,“脾气好,业务能力也不错,陆减能开口说话,多亏了他。”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院长说了声请进,方灼推门走进去,看到一张低配版陆减脸,不用猜,这肯定是陆减他爹了。 陆平峰笑着站起来,伸出一只手,“赵医生你好,我是陆减的父亲。” 方灼跟他握手,“陆先生你好。” 陆平峰松开手,坐回沙发上,将院长刚沏好的茶推到方灼面前,“我今天来是想询问一下陆减的情况,听院长说,他最近有好转的迹象” 方灼垂着的眼,转了下茶杯,“的确有一点。” 陆平峰是抱着极大的希望来的,“有一点”显然不能令人满意。 他往后一靠,双腿交叠起来,“麻烦赵医生详细说明一下。” 方灼看着茶杯里的倒影,寻思着既然对方来了,今天怎么都要挖点料才行。 他悄悄用脚碰了下院长的,说道“是这样的,陆减虽然愿意开口说话,但每次只有是简单的应答,譬如好,嗯之类的单音词,如果是更加深入的交谈,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院长诧异的看了方灼一眼,没出声拆台,低下头默默的喝茶。 陆平峰在判断方灼言语的真实性,“除此之外,没别的” 方灼说“没有。” 陆平峰不说话了,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开始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一声轻笑,“至少能看到一点希望了。” 方灼和院长都被笑容激出了一身冷汗。 陆平峰敛去眼里的锋芒,“想不到赵医生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能力,要知道,陆减从十岁以后,再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方灼笑的很谦虚,“陆先生过奖了。” 陆平峰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赵医生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方灼紧跟着起身,在前面带路。 这位父亲给方灼的感觉很奇怪,尤其是在谈到陆减的时候,他完全听不出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关心,反倒是对陆减是否开口说话非常在意。 也不知道,陆减那张沉默的嘴里,是不是藏着金子。 陆减坐在房间里捣鼓他的骷髅头。 方灼看到他将一种血红色的不知名材料,一点一点,非常细致的黏贴在“骨骼”上,虽然知道那不是真的血肉,还是忍不住心尖颤栗。 院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还算淡定,反应最大的,无疑是陆减他老子。 在看到那可逼真的脑袋时,陆平峰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差点就冲进卫生间呕吐。 他别开脸,语气有些愤怒,“你整天捣鼓的都是什么鬼东西给我扔了” 陆减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停下手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比陆平峰少,甚至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你这是什么眼神。”陆平峰对陆减的爱好非常排斥,“正是因为你整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你的病才好不了。” 方灼眉头皱起来,讲道理,爱好跟病情其实没有半点关系,这是偏见吧。 院长看他有张嘴的意思,连忙拽了一把,摇了摇头。 方灼抿了抿嘴,看向陆减。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更没有站起来喊“赵医生”,他封闭了自己的空间,对外界的一切不会有任何反应,无论好坏。 陆老爹的脸黑白青轮流替换,气得吐血,却拿儿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实话,方灼挺佩服这招,伤敌一万,自损为零。 相当厉害了。 陆平峰愤怒的又说了几句,目光落在那骷髅头上,越看越恶心,越看越头皮发。也不知道他想起什么,竟然还抖了一下。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方灼还是清晰地看见,他的脖子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屋子里回荡着陆平峰一个人的声音,方灼和院长听得昏昏欲睡。 等他逼逼累了,方灼努力打起精神,“赵先生,我能单独跟你聊聊陆减的病情吗” 正好陆平峰也想出去透气,点头答应,“走吧。” 两人离开,院长留在房里。 他看着陆减,笑了一声,“你小子对自己爹就跟仇人一样,对赵医生倒是亲切。” 陆减把骷髅头放到茶几上,正对着自己,从裤兜里摸出一颗眼珠子,活灵活现,他动作轻柔的,将眼珠子塞进了骷髅眼眶里。 院长眼睛一眯,上次跟赵医生说那双眼睛像他,他还不信,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方灼和陆平峰来到安全出口的楼梯间。 陆平峰摸出一根烟,“不介意吧” 方灼说不介意,开门见山说,“陆先生,任何疾病的治疗,都需要找到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陆平峰看着他没说话。 方灼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想知道陆减究竟发生过什么,陆减不肯说,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 陆平峰吐出一口烟,“我相信赵医生不知道缘由,一样可以给我儿子治病。” “我没有打探陆家隐私的意思。”方灼解释,“我只是想帮陆减走出阴影,回归正常的生活。” “我不知道。”陆平峰斩钉截铁。 骗鬼呢。 方灼吃惊的睁大眼睛,“你也不知道” “我生意忙,常年不在家,对家里的事情不太了解。”陆平峰停顿了下,“但作为一个父亲,我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早日康复,所以陆减就拜托赵医生了。” 方灼没想到能遇到对手,这位的演技显然比他更娴熟,感情说来就来,几乎融入骨髓了,佩服佩服。 他连连点头,“陆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陆平峰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一张卡。 方灼“” 方灼义正言辞,脸涨得通红,“陆先生,你这是在侮辱我” 陆平峰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好像再往前递一寸,就要跳楼自杀似的,只好把卡收回去。 “抱歉,是我唐突了。” 方灼粗喘一口,受到冒犯的火气未消,“我还要查房,就先走了,陆先生如果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从白大褂里掏出纸笔,写下一串号码递过去,转身就走,脚底生风,就连空气中都浮动着怒火。 一路上,谁见了他在让路。 方灼反手关上办公室门,情绪激动,“我觉得我演活了一位正直医生。” 233还好吧。 方灼不高兴,“只是还好吗” 233非常好。 方灼舒坦了,查房的时候,全程带着微笑,就连钱医生都被他感染了,问他是不是遇到了好事。 方灼望向远处的火烧云,“我感觉离梦想又进了一步。” 钱医生听不懂,还是按住方灼的肩膀,由衷说“恭喜你。” 方灼反手勾住他的肩,“走,今晚我请客,吃小龙虾。” 钱医生一条腿迈出去,又收了回来,不说话地望方灼背后。 方灼扭过头去,陆减已经逼近,伸手扣住他的手腕,从钱医生的肩上拿开。 钱医生识趣的退到一边,摸着下巴观察两人。 陆减那张脸没有打的表情波动,但从他扣住赵医生的那只手上,鼓起的青筋能看出,他在生气。 好现象。 陆减抓起自己的衬衣,去擦拭方灼的手心,莫名其妙来了一句,“12小时30分钟。” 方灼“嗯”了一声。 陆减还在继续擦,“我有12小时30分钟没有见过你。” 方灼安抚他,“本来打算下班就回去看你的。” 他拍拍陆减的手,“乖,先把手松开。” 陆减撒开手,看见男人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红色痕迹。 方灼心疼自己,吹了一下,眼皮子一抖,看见一根手指伸过来,在他手腕上戳了一下。 陆减说“好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这审美怪嗖嗖的,方灼把手揣进兜里藏好,转移话题,“你出来跟护士打招呼了吗” “没有。”陆减说,“我不是病人,也不是囚犯。” 方灼微微惊讶,发现这小子脸上竟然多了一丝认真的意味,兜里的手指捻动,一个没忍住,他又把手拿出来,揉了揉陆减的头发。 “嗯,你不是。” 陆减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着,没有任何反抗。 钱医生大跌眼镜,这是他第二次看见两人相处,受到的惊吓比上次更大,更猛。 他干咳几声,“赵医生,咱们还出去吗” 方灼点头,“当然要啊。” 为了照顾病人,食堂的饭菜都以清淡为主,他已经开始浑身无力,怕是命不久矣了,只有麻辣能续命。 陆减捕捉到一条信息,重复方灼的话,“你刚刚说下班就回去看我。” 方灼心虚,“我要和钱医生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陆减不说话了。 空气也随之静止。 钱医生那点看好戏的心思没了,莫名紧张起来,陆减身上除了阴森可怖,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很危险。 别说医生护士对他戒备,就连对外部感知迟缓的病人,看见他也要绕道走。 方灼心里毛毛的,妥协了。 知道带陆减出去不可能,他跟钱医生商量,“要不我们叫外卖” 钱医生没意见。 好在周围恰好就有家店,考虑到自己的食欲,方灼点了三份,不到三十分钟就送来了,附赠两瓶啤酒。 他从隔壁办公室搬来两张凳子,又去食堂借了个盆,把小龙虾全倒在一起,给钱医生和陆减发了手套,屁股黏在了凳子上,开吃。 陆减没吃过,只是看见医生吃得很香,难得也想跟着尝试一下,他学着剥了三只以后,就进入了超级熟练的状态。 方灼张着又麻又辣的嘴巴,呆滞的看着他快得要飞起来的手速。 陆减一心二用,看了眼他红彤彤的嘴唇,把一只虾塞过去。 方灼下意识张开嘴,嘴唇不小心啜了下青年的手指。 柔软温热的触感,让陆减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之前吃糖时,舌尖触碰过的湿软,浓黑的睫毛轻微的颤了下,手指往里推进。 方灼含着那根手指,愣了,钱医生也是一脸惊悚,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吃个小龙小就发展成了这样。 陆减的手指放肆搅动,方灼抓着他的手拔出来呸呸呸,“陆减” 陆减盯着自己那根湿漉漉的手指发呆。 方灼忍着尴尬,帮他那根手指擦干净,推他下桌,“那边有平板,自己去玩儿。” 陆减很听话,坐到床边,恰好能看见男人的位置。 人是走了,桌上的气氛却回不去了。 钱医生剥虾的动作变得僵硬,不停的拿眼睛瞟对面的人,努力很久,终于憋不住了。 “你” 方灼用眼睛瞪他,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钱医生理解不了这内涵,“你、你们在谈恋爱” 嘴里的虾被吓活了,直接滑了下去,方灼猛地睁大眼睛,痛苦的捂着脖子。 钱医生迅速反应过来,正打算动手,一双胳膊已经率先穿过方灼的腋下。 陆减的一只拳头抵在方灼的腹部,另一只手握住拳头,猛地将人朝着自己方向勒压,反复了五六次,那块粉白的虾肉才从嗓子眼咳出去。 他松开手,又坐回了床边,继续玩儿平板。 与死亡擦身而过的医生,对小龙虾的喜爱依旧,他招呼钱医生,“别愣着,继续吃啊。” 钱医生很佩服他的乐观,举起瓶子两人对吹一口,“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方灼吸了口虾黄,“没有的事。” 快十点的时候,两人吹完了,方灼把喝醉的钱医生送回宿舍,去楼下溜了一圈,准备回住院部。 就要上楼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男人。 第五医院里,有些病人家庭家条件好,家里人会从其他地方请一些高级护工来照顾,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一个。 “赵医生。” 对方一开口,方灼就听出来了,这是昨天下午在厕所谈论他屁股的那位大哥。 他嘴角往下一压,“有事” 男人察觉到他的戒备,笑了一声“看来赵医生不太喜欢我。” 这种人越搭理越来劲,方灼绕开就走,男人站在原地,盯着那翘屁股咽了咽口水,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跟着进了住院部。 当晚上,医院出了事,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丢了。 丢的恰好就是方灼下午遇到的那个人。 男人负责照顾的是一个患有幻想症的病人,病人吃完药,需要护工陪聊,等了很久没等到人,就让护士去帮忙找。 几个值班护士帮着把整个住院部翻了个遍,没找到人,他们担心出事,就把事情报了上去。 原本已经睡下的医生,在院长的带领下,将搜索范围从住院部扩大到了周围的树林。 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他们在一堆烂树叶底下找到了他。 男人受伤不轻,满脸都是血,被抬出来的时候他突然醒了过来,看到拿电筒帮人照路的方灼,男人眼睛一瞪,手一指,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就又晕过去。 方灼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有人猜测说,“赵医生,这人是你收拾的” “我不认识他。”方灼有些烦躁。 “不对,你在撒谎。”也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个人,指着他说“晚上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你们俩在住院部楼下说话。” 这话一出,周围开始议论。 “在你跟我说话前,我们同样没有交集。”方灼笑了一下,“下次我要出有个意外,干脆就说是你干的。” “你”那人气得脸红脖子。 院长赶紧站出来大喝一声,以免两人继续争执,他让其余人先回去休息,单独把方灼叫去办公室。 “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啊院长。” 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叫起来找人,找就找吧,还惹得一身骚。 方灼说“还有,我今晚根本就没离开过房间,监控可以证明。” 说完自己先楞了一下,脑子里晃过一个人影。 院长想了想也是,那名护工腰圆膀粗,这赵医生哪是他的对手,“你先回去睡个回笼觉,等人醒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方灼是跑回住院部的。 他没上楼,而是去了一楼的监控室,整个六楼,除了他就没人出来走动过。 病房里,陆减平躺在床上。 方灼在床边站了半晌,突然说“我看到你的睫毛在动,别装了,起来。” 陆减睁开眼睛,嘴角抿了下,“赵医生,人是我打的。” 兴许是窗外月色太美,方灼觉得这小子眼睛里晃着一抹光,鬼使神差的没责备,而是问“疼不疼” 陆减眼里的光在蔓延。 他猛地坐起来,仰起脸盯着方灼看了半分钟,淡漠地说了一个字。 “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3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06 方灼把灯打开, 去检查陆减的脸, 眉骨凌厉,轮廓深邃, 还是那么好看。 又去掀他的衬衣,竟然发现有腹肌,除此之外就是比他还要白嫩的皮肤。 小骗子。 方灼抱着胳膊冷笑,连个伤口都没有,好意思说疼, “我看不出你哪儿疼,给我指指。” 陆减什么也没说,用行动代替回答。 “这里。”陆减用手指戳方灼的胸口。 “这里。”又用手指戳小腹。 “还有这里。”他的手指往下一滑, 擦过裤裆。 方灼吓得往后一跳,“陆减” 陆减的手指着他的膝盖,“还有那里。” 方灼“”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上涌的气血,退到一片阴影里, 板着脸教训, “在别人身上戳来戳去, 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何止是不礼貌,简直就是流氓,方灼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不确定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要说不是, 他确定陆减的智商正常, 生活常识没有偏差, 正常情况下,要戳也是戳自己。可如果不是,他刚刚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是什么意思 撩他 不,不可能。 一个毛都没长齐,每天就知道做头的小屁孩,哪会不懂这些。 陆减的思维跟显然跟方灼不在一个频道。 他固执的强调,“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 知道辨白也没用,方灼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佯装生气,不出声。 陆减昂起下巴,又喊道“赵医生。” 方灼没应,随后就看见对方的目光挪到了他的下面,在紧张和尴尬的刺激下,他笼养的小鸟反而更加精神了。 卧槽,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原主太禁欲,连五兄弟都不肯用的缘故。 就在他打算去卫生间冷静的时候,陆减毫不留情,直接撕掉了他的外衣。 他说“赵医生你硬了。” 方灼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难堪过,陆减的直白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最赤倮,最羞耻的一面。 陆减看见方灼的脸红了,眼神凶巴巴的,像只被欺负了,正跳着脚想咬人的小奶狗。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跳得有点快。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方灼没心思搭理,好好坐在床上的人,突然下地,朝着他走过来。 方灼拔腿就跑。 陆减几步追上后,将人往前一推,抵在了墙上。 青年精壮的身躯从后面贴上来,抓着他的两只手压在墙上,“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 方灼没听到,但他感觉到了。 律动的心跳,透过肌理从后背传递过来,咚、咚、咚 很快,也很有力。 这种明显的,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危险,把敏感的小鸟给惊到了,陆减的手摸到的时候,鸟儿已经回巢,死活不出来。 身体反应消失,羞耻感也没了,方灼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弱下去的气势迅速回涨。 “陆减,你现在最好是放开我,否则我要生气了。” 陆减略一停顿,松开手走回床边坐下,“赵医生,你软得好快。” 方灼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陆减眨了下眼,眼帘一垂,躺下。 方灼努力把血咽回去,决定讨论一下严肃的话题,捡回一点威严,“为什么打人” “我看到了。”陆减闭着眼睛说,“我看他骚扰你。” 方灼心里又爽又解恨,“打得好。” 陆减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直勾勾的。 方灼话锋迅速一转,“不过为了自身安全,和避免麻烦,在对方未动手的情况下,我们尽量以口头沟通为主。” 陆减飞快坐起来,“是他先打我的。” 方灼一脸懵逼。 陆减说“真的。” “你开口骂他了”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陆减维持着面无表情,幅度非常小的点了个头。 方灼觉得自己脑子坏了,一片空白,还有一种奇怪的轰鸣,他实在是想象不出,陆减这样情绪如死水的人,骂起人来是什么样子。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叮嘱道“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下手注意分寸,把人打得鲜血横流,有点过了。” “我没把他打出血。” “不是你”方灼睁大眼睛,“所以今晚在你之后,他还被另一个人收拾过。” “不知道。”陆减的声音很淡,接下来说出的内容,却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我知道,那个护工就要死了。” 房间里的窗户开着,吹进来一丝凉风,像把冰冷的刀子,从脖子抹过。 方灼打了个寒颤,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陆减嘴唇紧闭,又陷入了拒绝交谈的状态。 方灼心里发毛,直觉告诉他,陆减说的是真的。 不知在原地干站了多久,方灼咽了咽口水,紧张得嗓子眼都在颤抖,“你知道他确切的死亡时间吗” 陆减的眼睛动了,焦点从天花板移到了方灼脸上,“你相信我” 方灼说“相信。” 陆减漆黑的眼里多了不一样的色彩,“赵医生,你是个好人。” 方灼把好人卡揣进心里,“我也这么认为,回答我的问题。” “命运是无法更改的。”陆减阖上眼,手却伸过去拽住方灼的手腕,“赵医生,想跟你一起睡。” 方灼低头掰开他的手指,“你乖,先自己睡。” 陆减和他都曾经跟对方接触过,如果人真的死了,他们也难逃干系。妈的,不就说了句话么,这身骚味也太浓了。 男人被抬走以后,送进了急救室,好在只是鼻梁骨断了,鼻血流得多了点,看着吓人罢了,为了防止意外,院长让护士长陈姐负责照看。 方灼从病房出来,走到电梯口时,头顶的灯泡闪了一下,伴随值班台护士的一声尖叫,四周陷入一片漆黑,电梯的按钮也灭了。 电梯是没法坐了,他扭头看向左手边,散发着绿油光亮的“安全出口”指示牌。 方灼胆子不小,蛇鼠虫蚁一个不怕,但他怕死人和鬼。 尤其是医院这种地方,总能让他的联想不断发散,完全克制不住。 上下楼梯的墙上,有绿色的应急灯,使得整条楼道里都充斥着昏暗的,诡异的绿光。 方灼起初还强迫自己镇定,随着身后脚步声回响,他越来越觉得背后有人,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他一路狂奔跑到一楼,看见护士值班台方向有昏黄的蜡烛光,连忙吊起最后一口气,冲了过去。 “赵医生”护士看到他很惊讶,“你怎么下来了你今天好像不值班吧。” 方灼说“突然停电了,我担心楼下病人出问题,来看看。” 护士正要说什么,突然惊悚的睁大眼睛,抖着手指,指向方灼身后。 方灼浑身一僵,感觉背后似乎涌来一股阴气,他机械的扭动脖子,朝背后看去。 一道瘦高的黑色人影站在他背后十来米远处,一动不动,像缕幽魂。 方灼和护士全都吓呆了,直到对方走近,认出是谁的那瞬间,方灼深呼吸一口,差点吓飞的魂魄附体了。 陆减抄着手说“你跑什么” 方灼窘迫,梗着脖子说“我没跑” 陆减说“哦,是我看错了。” 方灼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配合,面子里子都被填满了,毫不吝啬地冲着他笑了一下。 陆减看着他嘴唇,舌头顶了下口腔壁,“赵医生,我想吃糖。” 方灼在兜里掏了掏,剥开塞到他嘴里,问他,“怎么不在房里睡觉” 陆减突然侧脸望着漆黑的走廊。 方灼顺着他望过去,听到非常轻微的响动,然后就闻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陆减说“死了。” 方灼心里咯噔一声,拽了一把一脸莫名的护士,“护工住的哪个病房” 护士愣住,下意识说了个病房号。 方灼在前面跑,陆减在后面慢慢跟着,眼看着就要到了,病房里突然传出尖叫。 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冲出来,跟方灼正好撞到一起。 方灼伸手抓他,被对方用利器划了一下,疼的闷哼一声。陆减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他摸摸自己的心,有点慌,有点闷。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方灼已经不见了。 那个人跑的很快,须臾间就冲进了树林。 树林子枝叶繁茂,加上停电的缘故,里面黑得可怕,夹杂着各种虫鸣,适合隐藏。 方灼怕被偷袭,不敢追进去,折身回了住院部。 刚到,漆黑的大楼灯全亮了。 他推开门,看到的是结结实实挡住门口的陆减。 陆减低头盯着他的手臂,“你受伤了。” 方灼抬起胳膊一看,还真有道口子,很长,但不深。 “没事。”他甩了甩胳膊,准备绕开他,被陆减按住肩膀,转了过去,“疼吗” 方灼举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疼,我去病房看看。” 陆减不肯松手,“赵医生,我疼。” “你哪儿疼” “我心疼。” 方灼上下打量他,没有捕捉到任何痛苦的表情,“怎么个疼法绞痛、锐痛、阵痛,哪种” “都不是。”陆减说,“看到你受伤 ,我心痛。” 方灼“” 小兄弟可以啊,撩汉技能满分哦,就是听起来土土的,哄不了小男生,也哄不了小女生。 陆减捏住他的胳膊,手指轻轻碰了下伤口,指尖留下一抹鲜红。 他盯着血迹,“赵医生的血颜色很漂亮。” 方灼在直觉的驱使下,赶紧把手缩回去,紧接着就看见陆减伸出舌头,舔了下手指。 这时候,院长已经带着其他人赶过来。 从值班护士口中得知一些情况后,就站在这头等着方灼过来,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结果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回事,拉拉扯扯半天,不动弹不说,还吃起手指来了 院长喊道“赵医生,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 方灼回过神,转身跑了过去,经过病房时往里看了一眼,护工躺在床上,被子和床单上全是血。 “失血过多,人死了。”院长神色凝重,“我听陈护士长说你恰好撞凶手,还追了出去,看清是谁了吗” 最近几年,第五医院连病人自杀的事都没出过,前段时间还得到市卫生部的表彰,哪成想今天竟然会出这种事情,死的还是一个家属从其他地方聘请的护工。 “没有。”方灼吸了吸鼻子,空气里的血腥味浓度很高。 院长叹了口气,“今晚可真不太平。警察应该快到了,到时候你可能需要去做下笔录。” “好。”方灼刚说完,陆减就从后面贴上来,握着他的手腕,“赵医生,我给你擦药。” 说来也奇怪,看到陆减那张棺材板脸,忧虑竟然淡了些,“陆减会关心人了。” 陆减冷着脸,拉着方灼走了。 钱医生想跟上去帮忙,被院长拉住,“不用管,让陆减自己折腾去,看他最近状态不错,我心里也高兴。你说,咱们围着他转了三年,还不如赵医生在这儿一个星期。” 钱医生面带微笑,心说院长你是不知道两人私下那样子,啧,没法形容。 方灼找护士要了碘伏和棉签,递给陆减。 陆减用沾湿的棉签轻轻擦过伤口,想了想,又吹了几下。 气息拂过,凉飕飕的,有点痒。 “陆减跟赵医生关系真好。”护士忍不住羡慕,陆减在赵医生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同。 毫不夸张的说,陆减绝对是那种就算是有人摔倒,甚至死在面前,都不会有任何波动的人。 “陆减其实很乖。”方灼颇有一种老父亲般的骄傲,“又细心又听话。” 护士又惊讶,又好奇,正想追问两句,突然感觉一道视线刺过来。 她扭头看过去,发现陆减正在看她。 对方的眼神绝对不能称之为乖,阴森、沉冷,带着让人恐惧的威胁,警告。 护士不敢再出声,默默移远了些,假装自己不存在。 很快,警察就抵达了医院,发生凶案的现场被拉上黄色警戒线,任何人都不得靠。 其中两名警察,找到方灼问话。 “赵医生,有同事说,你在7月23日晚上十点多,曾和死者发生过口角是吗。” 口角个几把,他明明只跟对方说过一句话,这年头空口鉴定真他妈害死人。 方灼微笑着在心里骂了句麻卖批。 他知道这种时候,隐瞒没有任何好处,于是把自己和护工的对话原封不动告诉了警察。 警察没想到真实情况竟然是这样,连忙认真的记录下来。 很快,话题就扯到了护工挨揍的事情。 一直沉默站在方灼背后的陆减,忽然将面前的人拽到身后,顺便摸走了方灼的手机。 他迅速的敲出几个字人是我打的。 青年面容冷寂,嘴角抿着,警察感觉到一股明显的攻击力。 “这位是” 陆减手指飞快的敲击屏幕是他先动手,不信你们可以去查监控。 方灼想解释陆减的身份,刚探出半截身体,就被青年反手按回去,还附赠眼神警告。 监控的拍摄画面很清晰。 画面上的陆减只开过一次口,而对面的男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总之嘴巴一直哔哔,最后还暴跳如雷的原地跳了下,随后就像头发狂的野兽,朝着陆减冲去。 陆减避让一两次后,开始凌厉反击,看得屏幕外的一圈人一愣一愣的。 最可怕的是,他每次打的地方都不同,但绝对都是皮糙肉厚的地方。 控制力度和角度的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众人心有余悸,下意识的远离那名阴沉的青年。 察觉到周围人的惧怕和排斥,方灼跟护雏的老公鸡一样,抓着陆减的胳膊不放,偶尔还安抚一两句,“别怕,事情忙完我们就回房间。” 经过几小时的调查,医院的所有人都排除了嫌疑,只有作为唯二两个和凶手接触过的人,方灼和陈姐要被带去警察局做笔录。 陆减就像一道影子,方灼走一步,他就跟一步,还给院长递了张纸条。 这是他到第五医院以来,第一次要求走出医院,院长当然答应把人带上,一路上还兴致勃勃的,跟他介绍附近新起的建筑。 院长说的唾沫横飞,陆减根本不买账,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身旁的医生身上。 由于考虑到陆减厌恶肢体接触,方灼主动坐在他和陈姐之间。 陈姐跟方灼熟,自然而然就聊起了凌晨的事,“我当时本来在瞌睡,突然一个激灵醒了,就看到一个人立在病床前” 陈姐说的声情并茂,方灼开始脑补那个画面,真的很恐怖。 陆减盯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眼神渐黑。 他伸出手,掐住方灼的腰,轻轻松松把他这一百三十多斤的大老爷们抱了起来 陆减将人放到腿上,抱着他的腰,把脸颊贴了上去,“赵医生不怕,我抱着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5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08 陆减身上的陡然浮现的杀气太重,再加上他那血淋淋的衬衣, 恐怖效果加倍。 钱医生下意识后退, “他身上的血” “狗血, 不是人血。”方灼生怕钱医生误会什么, 跑去报警。 钱医生听到答案并没有松口气, 陆减那双正盯着他,锐利得像两把钢刀, 随时能将人杀死。 在此之前,他从没见过这样暴戾的陆减。 大多数的反社障碍冲动、易怒, 攻击性强,并且没有规律,这一类被认为有终生暴力倾向。 陆减显然属于另一种, 他克制、内敛、安静,看似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可一旦被触及情绪或者底线,他的攻击性, 很可能比冲动型患者更加可怕。 钱医生一时疏忽, 光顾着嘴贱, 忘了这一点。 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 赵医生的存在对陆减来说, 已经超越了医生和患者的界限,成为了更重要, 也更特别的存在。 陆减应该很清楚, 自己刚刚说的“谈恋爱”意味着什么。 这对他来说, 不只是多了个可以陪伴他的人,更是代表着,他从心里愿意接纳另一人。 这对于一个冷漠症患者来说,是很不容易的。 钱医生紧张的咽下口水,举手投降,“别当真,开玩笑而已,你这样凶巴巴地,会吓到我们赵医生的。” 赵医生三个字简直是免死金牌。 陆减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立刻回头盯住方灼,仔细确认。 看到对方拼命点头,他这才半垂着眼,坐回方灼身边,看着就像个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孩子。 这老老实实的样子,与之前的反差太大了。 方灼挑眉,装得还挺像。 钱医生在多次确定陆减不会发疯后,才走过去,“赵医生,医院的规定你知道吧,医患之间” 方灼说“知道,我会跟院长说的。” 当不当医生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和陆减在一起。 钱医生愣住,“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方灼茫然。 钱医生揉了揉额角,“我的意思是,你们要注意影响,别被发现。” “据我所知,他很厌恶陆家,你一走,他肯定也要闹着出院,到时候被陆家强行带回去,病情只怕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那你这么” 钱医生停顿下来,想了下措辞,“这么大公无私的牺牲就白费了。” 方灼克制住嘴角的抽搐,钱医生你真看得起我,我就是想完成任务而已,好吧,小狼狗也挺戳心的,可我真的没有这么伟大。 方灼说“谢谢你钱医生。” 钱医生眼睛一眯,突然问“你不会是为了治疗,故意骗他的吧” 陆减也死死盯着方灼。 方灼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钱医生点点头,若有所思,“其实陆减还是很有希望的,只要你用心引导,你们一定会有个幸福的未来。” 陆减的头搁在医生的肩头,蹭了蹭。 方灼“” 他听不下去了,“钱医生,咱们能谈正事么。” 钱医生尴尬,“可以可以。” 方灼伸手把陆减的脑袋推开,问他,“刚刚踹门的人是你” 陆减又把脑袋靠过去,“不是。” “不是”方灼心里惊惧,卧槽,凶手真的来过。 他再次把人推开,语气严厉,“坐好。你进门的时候,看到其他人了吗” 陆减没再往他身上靠,淡声说“只看见瑟瑟发抖的赵医生。” 要是往常,方灼还要纠正一下他的形容词,现在的他只有恐惧,没想到还真被钱医生猜对了,他被凶手盯上了。 钱医生见他脸色糟糕,大概猜到一些,叹了口气,“我来的路上已经报警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警方应该会专人保护。” 谁也没想到凶手竟然会冒着危险杀回来。 警察做完调查和记录以后,留下一男一女两名警员,假装成护士,保护方灼的安全。 医院连续两天夜里不得安宁,人性惶惶,有些家属不放心,直接把病人接回了家。 其余一些留在医院的,院方也暂时重新分配了夜班值班人员,将一些男性护工加入值班行列,以避免意外。 陆减不肯离开医院,陆平峰就派来两个保镖,为了避嫌,方灼提出暂时搬回宿舍。 结果前脚抱着被子刚走,后脚那条尾巴就抱着被子跟上了。 怎么好说歹说都不听。 方灼只好又搬回去,上班、下班、查房、坐诊,陆减时时刻刻都跟着,方灼有事,他就继续捣鼓自己的看骷髅头,方灼没事,他就和面对面,盯着人不放。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凶手再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那晚没有得逞,放弃了,还是已经得到风声,知道医院有警察蹲守,不敢再来。 前者还好,后者,事情就可怕了。 说明医院有同伙。 方灼自那天晚上以后,专门找了把水果折叠刀藏在身上,有个风吹草动,就战战兢兢的,连吃饭都没有胃口。 陈姐见他脸色不好,午休的时候,跑来安慰他,“你要不要请几天假,休息休息” 方灼摇了摇头,“我留在医院,说不定能把凶手引出来呢。” 想起那晚的情景,陈姐战战兢兢,“那你多注意点。” 方灼点了下头,看了眼坐在窗边的陆减,压低声音问,“陈姐你知道陆减最初为什么进医院么” 陈姐欲言又止,“不、不知道。” 方灼摆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就是想找出病因,让他早日敞开心扉。可我问过陆减,他不肯跟我说。” 陆减很乖,可一旦触及他不想说的话题,嘴巴比谁都紧,固执的要死。 “最近陆先生天天来医院,想把陆减带回去。”方灼朝陆减望了一眼,担忧道,“你知道,如果家属实在要这么做,我们没有立场拒绝。” 陈姐想说又不怕方灼说出去,“那件事情,陆先生勒令我们一定要保密的” 一听这话,方灼就知道陈姐的态度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陈姐两手捂着水杯,悄声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陆家现任太太流产的事情吧。” “你的意思是”方灼猜到什么,又立刻否定,“不可能,我不信。” “这是那女人亲口说的,能有假” 方灼半个字都不信。 他扭过头去,发现陆减也在看他,那双眼睛有点湿漉漉的,就那么一眼,就能让人心疼发软。 方灼起身走过去,问他,“陈姐说的是真的” “赵医生相信我吗”陆减的手指摩挲着骷髅头的眼角,头埋得很低,这样没有安全感,近乎卑微的姿势,在此之前从未有过。 方灼蹲下,握住他的手,坚定的说“我信。” 陆减的眼里闪过惊喜,他猛地抬起头,“我没有推她。” 他一直很矛盾,别人的指责,怀疑,陷害,厌恶,对他没有丝毫作用,可是赵医生不一样,他希望得到他温柔的注视,和所有的信任。 可他不敢告诉医生以前的事,怕从他眼里看到疏远。却又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赵医生,在知道那些被掩藏的事情后,会不会选择无条件信任他。 现在,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方灼站起来,摸了下陆减的头,对陈姐说,“他说不是。” 陈姐说,“赵医生,陆减是一位病人,他的话缺乏可信度。” “他不是,至少不是典型性的病人。”方灼很不喜欢别人用“病人”来形容陆减,“陆减和其他病人根本不一样,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他思维逻辑正常,口头条理清晰,现在就连被送进医院的原因都可能是被人编造的。” 他揉了揉后颈,“抱歉,我语气不太好,我只是觉得,我们不一定非要把患者当成病人,如果是看成朋友,或者亲人,相处和沟通起来,是不是会更加顺利呢。” 陈姐安静的垂下眼,盯着桌面发了会儿呆,“赵医生你是个好人。” 方灼猝不及防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 陈姐看着杯子里的晃动的水,突然笑了,“赵医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方灼说“你问。” “如果一个人,做了很多好事,突然有一天他做了一件坏事,那这个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无解题。 方灼撑着下巴,右手在桌上点了点,“这得看他做的什么坏事。” 陈姐怔忪片刻,站起来,“瞧我问的都是什么问题,赵医生我先出去了,刚刚跟你说的事,你别说出去。” 方灼点了下头,“放心吧。” 陈姐一走,陆减就凑到办公桌前。 “除了你,他们都不相信我。”陆减的唇角缓慢上扬,越翘越高,配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有些诡异。 “赵医生,我有点喜欢你了。” 方灼一脸淡定,先表白再说喜欢,顺序反了啊小弟弟。 他抬脚将桌子对面的椅子往外踢了一点,“坐下说。”你立在哪儿那么高一坨,哥哥我很没安全感。 陆减没坐,而是绕过办公桌,抬起一只手捧着方灼的脸,“你刚刚说了让我开心的话,我必须奖励你。” 方灼深吸口气,“不用的,真的。” “如果你非要礼尚往来,不如讲个笑话给我听。” 陆减说“不会。” 他迅速俯下身,含住方灼的嘴唇,贪婪地掠夺着里面的氧气。 方灼死死抓着桌沿,激动之下打翻了水杯,水顺着桌面全流到了他的衣服上。 陆减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唇,“赵医生觉得舒服吗” 方灼面色通红,舒服个屁,还以为要窒息了,“谁教你的。” 陆减反问,“需要系统学习那赵医生教我吧。” 方灼急忙摆手,“不需要。” 陆减似是失望的垂下眼,一动不动。 一见他这样,方灼的心就酸不拉叽的,他告诉自己,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绝对不能心软,亲了就亲了,至少更进一步的事情不能再继续。 “陆减。”方灼非常郑重,“亲嘴、拉手已经最亲密的举动了,你懂这个最的意思吧” 陆减看着他默不作声。 方灼又喊了一声,陆减终于有了反应,呆板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嘲讽,“不懂。” 陆减一只手撑在椅背上,一只手撑着办公桌,身体不断往下压。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却又带着很强的侵略性,“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赵医生的时候,我只想更亲密,比如剥开你的外衣,从后面抱住你,然后” 方灼下意识往后靠,已经要和椅背融为一体了,就在这时,办公室房门被敲响,方灼眼睛一亮,“进来。” 陆减顷刻间站直身体,走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那颗骷髅已经与之前大有不同,从方灼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被扒掉皮肤,露出了血淋淋的血肉,视觉效果棒棒的。 尤其是想到那颗头还跟他一模一样,方灼打了个哆嗦,急忙收回视线,落向来人。 竟然是陆减的保镖。 他站起来问,“有事” 保镖说“陆先生想见少爷,现在就在病房里。” 方灼看了陆减一眼,青年白皙的手指,正将一块“红肉”黏在头盖骨上。 保镖吓得眼神都直了,方灼只好出声提醒,“陆减。” 陆减这才放下东西,站起来。 走到门口时,他又倒回来,抓方灼他的手腕,把人一起带了出去。 方灼没有跟着一起进病房,他站在走廊里,望着窗外的绿荫。 陆平峰气色远不如之前,虽然仪容仪表依旧讲究,眼睛里的血丝是无法掩盖的。 看到陆减的时候,颓然的眼神变得激动。 自从上次陆减回过家以后,他的精神状况也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醒来,他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 我什么时候会死。 这小子就像是在故意报复他,告诉了他死亡结果,却不愿意告诉具体时间,他现在每天都诚惶诚恐,杯弓蛇影,甚至连门都不敢出。 唯恐死亡突然降临。 其实最初听见关于自己的噩耗,是在十年前。 那天是陆减十岁的生日,陆妈妈跳楼自杀了。 那个优雅漂亮的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爬上了别墅的屋顶。她安静的坐在房顶,两条腿悠闲地晃动,仰起脸,享受着春日的暖风和阳光。 随后,她突然站起来,纵身跳了下去。 当时的陆减正好经过,崩裂的脑浆和鲜血,渐得他满脸都是。他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会儿,他走过去,轻轻推了下陆妈妈。 当时那种情景,所有人都吓傻,忘了反应。 等陆平峰回过神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死时候,人早就没气了。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拿了块白布,准备先去把人盖起来。 就在他经过陆减的时候,那孩子突然拽住他。 陆平峰至今还记得陆减当时的语气,他说,“善恶终有报,你不会活太久。” 他当时不以为意,陆减的性一直很阴沉,尤其是最近,时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只以为他是被吓傻了,说的疯话。 可自那以后,无论陆平峰说什么,问什么,陆减都不会有任何应答。 直到三年前,他的二婚妻子怀孕了。 陆平峰四十多岁得子,大摆酒席,为了不看见陆减那张晦气的脸,他特意让保镖把人看紧,结果这兔崽子还是跑了出来。 陆减径直走到他面前,递上一个红包信封,里面有张纸条。 恭喜,你的报应来了。 好心情一瞬间全被搅了,陆平峰气得把信封撕碎,冲进马桶,事后不到二十分钟,他的妻子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孩子没保住不说,还摔成了脑震荡。 陆平峰猛然就想起了纸条上的内容,他不确定,那究竟是预言,还是陆减的恶毒的诅咒。 好在,很快,他看见了陆减,他正好就在楼梯上方。 陆减没有下去帮忙,而是安静的站着,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注视着在下面痛苦挣扎的女人。 最令人可怕的是,他的嘴角勾着,在笑。 陆平峰经历的事不少,他没怕过谁,除了陆减,他甚至怀疑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儿子,还专门做了亲子鉴定。 事实告诉他,这个恶魔,疯子,的确和他血脉相连。 一气之下,陆平峰把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以为陆减会跑出来,然而并没有,这三年他很少再看见陆减的脸,心情也好了不少。可不知道怎么的,他最近总会想起陆减当初的话。 报应吗,他不怕,可他怕死。 他赚了这么多的钱,还没得及去享受,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不管是诅咒还是预言,他都要弄清楚。 于是他去警察局接陆减回家,过程顺利得出奇。 一进门,陆减就去车库拿了把铁锹,在花园里挖了个坑。 有佣人问他,用来做什么,陆减指了指好好趴在狗屋里的那条狗。 佣人把这事告诉陆平峰,陆平峰眉头皱得死紧,不明白陆减什么用意。 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陆减知道,那条狗马上就要死了,很可能他顺从的跟他回来,就是想亲手安葬它。 在之后与陆减的争执中,为了发泄怒火,他真的一脚踹死了那条老狗。 那是陆减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养的,至今十六岁了,也到了快死的年龄。 然后陆减做了什么 他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一整套的解剖工具,甚至还有配比好的防腐剂粉末。 他在大厅的地板上,剖开了那条死狗的腹腔,掏出五脏六腑,然后以一种惊人的手法,剔骨取肉,留下一张完整的皮和头颅。 那一幕太恶心了,整栋别墅都是浓郁的腥臭。 他非常熟练的,将一条刚死不久的狗,做成了标本,抱回了自己房间。 然后将地板上的内脏一个个捡起来,全都埋进了事先挖好的坑里。 那一刻,陆平峰终于确定,这些日子的恐惧来源于何处,他早就从潜意识里相信,陆减十年前说的话,是对他的死亡预告。 临走时,陆减毫无征兆的,突然对他开口说话了。 他说,“永别了,陆先生。” 六个字,让陆平峰整日整夜做噩梦。 “过去都是我的错,算我求求你,告诉我行吗。”陆平峰纵横商场,日积月累出的傲气和强势,在这一刻溃败。 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是很渺小。可若是事先知道,就一定可以扭转吧。 陆减终于正眼看向他,明亮的光线中,时隔多年,陆平峰再次仔细看清了这张脸,精致漂亮,说出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是要被自己的恐惧折磨疯了吗” 听见说话声,方灼惊讶的看过来。 陆减说“我希望你能体会母亲当初的心情,恐惧、茫然,不知道明天在哪儿。” 陆平峰楞了一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陆减笑了,眼底清冷,只有讥诮。 陆平峰缓缓睁大眼睛,原来这小子知道 难怪陆减会对现在的妻子有那么大的敌意,甚至将人推下楼梯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恨我,才故意这样折磨我陆减,爸爸是有不对,可你妈妈有抑郁症,即便是没有人刺激她,她也随时都会想要自杀。” “我不恨你。”陆减说,“我只是想让你战战兢兢的过剩下的每一天,在死亡逼近的脚步中,痛苦,发疯。” “你这个疯子疯子”陆平峰暴跳如雷,双眼赤红,“你不是我儿子你是魔鬼,你不得好死。” 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及了陆减的底线,他的脸色变了,猛地冲去把陆平峰撞到了墙上。 陆平峰当场喷了一口血出来。 方灼从走廊另一头跑进病房,从背后将陆减抱住,“你冷静一点陆减” 陆减的眼神异常凶狠,却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开始平静。 他对自己情绪的管控,强大得令人恐惧。 方灼把脸贴在他背上,手环抱着他的腰,“好了好了,没事了。” 陆减转身抱住他的医生,微微弓着腰,把脸埋在方灼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暴动的情绪,终于彻底平复下来。 方灼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一下一下的想拍着他的背。 陆平峰抚着胸口粗喘,看向陆减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当天下午,他派了律师,和陆减断绝了父子关系,并且停止支付他接下来的住院费,还扬言,他死以后,陆减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方灼抱着陆减一个劲儿的安慰,“以后我养你。” 也不知道是灯光效果,还是其他,陆减的眼睛几乎可以用闪闪发亮来形容,直接把方灼压到床上。 “赵医生,我想亲你。” 方灼想到他这痛苦的一天,确实应该给予一些爱的安抚,于是主动抬起头,在他嘴唇上啜了一口。 陆减没给他退离的机会,一只手扣着方灼的后脑,一亲就亲了十几分钟,啃、咬、吸,变着花样轮番来。 很快,陆减拱起腰,狗爪子开始不老实。 方灼惊觉的睁大眼睛,和陆减四目相对。 陆减一边亲一边说,“赵医生,我需要安慰。” 方灼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陆减又说,“不说话那我当你默许了。” 方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随后就被小狼狗的爪子按住了要害。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讲的就是陆减这种。 平时也不知道守着电视看了些什么玩意儿,搞事的时候一声不吭,一个劲儿的闷头干,给花浇了很多水,施了很多肥,方灼都担心自己心爱的小花会不会营养过剩,死掉。 陆减不会让他死,只会让他生不如死,一整晚上,方灼在梦与现实中臣服,明明睡着了,却梦见自己在不停的,被迫做运动。 累的死去活来不说,还满身是伤,脖子后面被咬得不成样子。 大夏天的,他得穿高领才能出去见人。 院长把他叫进办公室,看见他的薄毛衣时,整个人都惊呆了,“赵医生,你这是” 方灼急忙痛苦咳咳几声,瓮声瓮气的说,“晚上贪凉,感冒。” 院长点点头,看了眼杵在方灼背后的木头桩子,“我叫你来是想聊聊陆减的事情。” 方灼猜到院长要说什么,“不敢怎么样,我都会管他到底。” 刚说完,背后的人就极不老实,踢了下椅子腿。 方灼默默地端起椅子,往旁边挪。 “你拿什么管就你那点死工资”院长摇了摇头,“他在医院住了这么久,我对他多少都有些感情,可医院毕竟不是慈善机构。” “我” 院长举手打断,“陆平峰也太绝情了,一分钱没给陆减,我在城东。” 话还没说完,陆减突然敲了敲桌面,取过院长的纸笔,唰唰写下一行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6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09 院长,我有钱, 有车, 还有房。 方灼和院长呆了。 陆减还嫌给人的刺激不够,又唰唰写下一行字 我要出院。 院长看到这几个字, 总算是回过神来,“你确定” 陆减看向方灼说“我可以测试。” 方灼眨了眨眼,明白过来, 连忙化身传声筒, 转述给院长。 精神病患者在成功出院前,医生要对其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除了获得认可以外,还必须做一定的测试,以确定其没有攻击性, 思维正常,可以开始正常生活。 院长思忖片刻, 对方灼说“既然这样, 这段时间就由钱医生来做最终确认, 如果陆减确实没问题, 那就出院吧。” “至于他出院以后” 陆减往前走了半步, 双手压住方灼的肩膀, 低头对他说, “我会继续跟赵医生在一起。” 院长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 “陆减你先出去一下, 我有话想跟赵医生单独谈。” 陆减像是没听见, 他用脚尖踢了下方灼的脚后跟。 方灼仰起脸冲他笑,眼睛弯成一条缝,“乖,出去等我。” 陆减的嘴角往下一压,眼神冷了不少,转身时用力在方灼的后颈揪了一下,意思是让他快点。 方灼很无奈,自从昨晚搞了事以后,陆减的小动作特别多。比如今早刷牙的时候,他突然扑上来舔他嘴角的泡泡,洗脸的时候又搂着他亲来亲去,弄得脸上嘴角到处都是口水。 简直像得了多动症,欠教育。 随着陆减离开,咔嚓一声,办公室门轻轻合上。 院长这才开口,“赵医生,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总要有自己的生活。你将来不谈女朋友,不结婚生孩子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安排陆减” 方灼这种“管到底”的精神,他实在理解不了。 方灼认真道“院长,女朋友、结婚、生孩子,这些是不存在的。” “现在不存在,不代表以后不存在。”院长语重心长,“待会儿你去问问,什么钱啊房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你可以帮他请个全职看护,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在家装监控嘛,这样你既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也能时刻知道陆减的情况。总之,我不赞成你带着他一起生活,这不切实际。” 这话说完等老半天,对面的人始终沉默不语。 不像是思考,倒像是无声的反对。 院长无奈地摇头,该说的已经说了,对方愿意当个烂好人就让他当吧。 糟心的一挥手“算我多嘴,不听就不听吧,赶紧出去,今天就别再来我眼前晃了。” 方灼知道他是好心,语气特别真诚,“我知道您是关心我,谢谢院长。” 院长更像是第五医院的大家长,他对这里的每一位病人,每一位医生,都是和蔼可亲,真心相待。 走出办公室,方灼望向走廊两头,发现陆减不在。 去哪儿溜得还挺快。 方灼找了一路没看见人,顺势拐进了卫生间,刚解开裤子,背后就响起喘息,气息一下一下的喷在他的后颈,吓得他跨过了酝酿的过程,直接尿了。 “赵医生以后要谈女朋友吗 ” 陆减的头搁在方灼的肩头,微微侧着,说话的时候嘴唇一张一闭,总是触碰到皮肤。 酥痒感像是蚂蚁,朝着四肢百骸爬去。 方灼想把受惊的小兄弟塞回去,还没摸到呢,陆减的手就从背后绕到前面,抢先握住,“说话啊赵医生。” “没有,我不谈女朋友。”这小子稍微有点不正常,方灼从头绷到脚。 “真的吗”陆减的手指再用力,是折磨他,也是威胁。 “兄弟你能轻点么”方灼嘶了一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陆减不说话,方灼心里咯噔,卧槽,难道还真有 “我,我骗你什么了” 陆减张嘴咬住他的脖子撕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方灼眉头皱起来,“你什么意思” 陆减答非所问,“赵医生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吧。” “不在一起我就亏大了啊。”花都被你搞开了,你不负责谁负责 。 陆减还是不肯放人,“那结婚和生孩子” “我保证这些都不会发生。”方灼被他搞得浑身发软,张嘴就是毒誓,“骗你我是狗行了吧。” “好。” 陆减松开手,走到方灼面前,动作轻柔的帮他把梆硬的兄弟放进去,轻轻拉上拉链,然后慢慢的将白大褂的扣子一颗一颗扣好。 “赵医生如果喜欢孩子,我们以后可以领养,我有很多钱,养你们足够了。” 陆减不喜欢孩子,确切的说,除去医生以外的所有人,他都没有兴趣。 可是只要医生喜欢,他也可以装作喜欢。 方灼眨了眨眼,“你哪儿来的钱” “外公给我留了一些遗产,陆平峰不知道,我变卖以后交给了海外信托公司打理,这几年赚了一点。” 这一点,前面怕是有不少零吧。 啧啧,真谦虚。 方灼怎么也没想到,他眼里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竟然是个隐形富一代,卧槽,他本来已经想好实在养不起,自己就做点兼职,实在不行偷电瓶车,等以后有钱,再挨个还回去。 陆减的手还停在最后一颗纽扣上,“赵医生高兴吗” 抱上金大腿了,高兴啊,方灼很含蓄的抿了下嘴。 刚刚被扣好的最后纽扣,又被拆开了,随后是上面一颗,更上面一颗 “既然高兴,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方灼还没被吃,就已经开始肉痛,他推开陆减,一脸严肃,“这里是医院,注意影响。” 陆减在他后颈咬了一口,“不难受吗” 方灼回头的瞪他,你都看见了还问个屁啊。 见医生不说话,陆减垂下眼。 又是这招。 方灼已经有免疫了,冷声道,“你先出去。” 陆减在门外站了几分钟,方灼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消下去了,还是白大褂太大给掩盖住,总之是看不出来了。 注意到他在看哪儿,方灼立刻加快步伐,冲到了他前面,又很快被后面的大长腿追上。 陆减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说,“我最近又多体会到两种情绪。” 方灼猛地顿住,惊喜地问,“什么” “欲求不满和失望。” “” 方灼快烦死他了,为什么有人可以把骚话说得这么诚实自然,不做作 两人一前一后到办公室不久,接到院长通知的钱医生,拿着记录本敲门进来了。 从今天开始,往后一周,都是陆减的观察期。 有方灼在,陆减对旁人的观察没那么抵触,一般就低着头做自己的,那骷髅头外部,除去眼睛附近,其余已经完全被“血肉”覆盖。 钱医生看了一阵,好奇问他,“陆减,你这是照着赵医生做的” 陆减抬头看了眼正在整理病例的男人,拒绝交谈,钱医生笑了一下,“能给我看看吗” 陆减嘴唇微抿,开始不耐烦。 钱医生识趣的没有强求,他把纸笔揣进兜里,走到方灼面前,“陆减出院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方灼停下手,“看陆减,如果他要去其他地方,我会辞职。” 钱医生沉吟了下,又朝着陆减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陆减怎么还成天做那东西,怪吓人的,他是对人体构造有特殊爱好” 其实,那玩意儿方灼看习惯了,觉得也还好,“我没觉得多吓人,钱医生害怕” 钱医生说,“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有点太诡异。” 方灼奇怪的看他一眼,总觉得这人今天有点没话找话。 察觉到对方疑惑的视线,钱医生挠了挠后脑勺,“赵医生不会嫌我话吧,其实我就是怕你走了,没人跟我聊天。” 方灼把病历规整到箱子里,准备抱去归档,“到时候肯定调新的医生过来。” 钱医生低头笑了一声,“也是。” 他盯着方灼看了几秒,又低头看了眼时间,“赵医生我先回办公室了。” 方灼说好,十分钟后,他抱起箱子往趟档案室去,把箱子交给档案室的同志,往回走,经过安全通道门时,听见有争吵声。 一男一女,由于隔着门,又有楼道的回音,听不出是谁。 方灼在门口站了下,决定这种事情还是别偷听了,不道德。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的下一秒,争吵声就像是被按下暂停键,陡然停止了。 楼道里响起脚步声,自下而上,有条不紊,有个人推开安全门,走了出来。 走廊另一头,方灼还在那儿慢悠悠的走着,那人安静的站原地,目光幽深,手指在兜里神经质的不断揉搓,直到方灼拐进自己办公室,他才转身离开。 凶手一直没再出现,医院的气氛却一点没有缓解。 所有人都在猜测,凶手或者帮凶会不会就在身边,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自己走在过道里,背后突然冒出个人。 照看病人吃完晚饭以后,医生们聚在一起用餐。 那两名警员穿着便衣成,跟方灼和院长他们一桌,自然而然就谈到了案子。 详细的案件对外保密,他们只能透露一些浅显的东西,“根据法医和我们勘查现场得到的结论是,凶手杀人的时候,刀子应该是缓慢刺入,所以被害人四周没有被溅到任何血迹,衣服上的血,也是有规则地往四周晕开。” “这可能有两个原因。”女警说,“一、凶手只是担心自己的衣服上被溅到血迹,所以杀人的时候,尽量放慢了动作;二、他可能对被害人怀恨在心。” 钱医生咀嚼嘴里的饭菜,把话接下去,“缓慢的刺入,是一种折磨的过程,他用力捂住被害人的嘴,享受着对方的无声的痛苦。” “这、这也太可怕了。”陈姐捧着碗,大概是想起当时的情景,哆嗦得厉害。 陆减把膝盖靠过去,轻轻撞着方灼的膝盖,“赵医生怕么,要我抱吗” 类似的话已经多次从陆减的嘴里吐出来,大家听多不怪 ,方灼默默地扒饭,瞥了他一眼,算是警告。 陆减的的膝盖不撞了,直接把整条腿靠过去,跟方灼的紧紧贴在一起。 方灼“” 坐在隔壁的钱医生轻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说“你们感情真好。” 方灼觉得脸要烧了,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进餐盘里。 那头的警察盯着钱医生看了一瞬,问道“钱医生对犯罪心理也了解” 钱医生说,“了解谈不上,就是平时爱看犯罪和心理剧,囫囵学了一些,刚刚那些是我瞎掰的,大家别当真。” 瞎掰也能掰得头头是道,让陈姐吓得脸色发白,也个是人才。 方灼腹诽着,突然就想起上次钱医生警告成真的事情,这钱医生把凶手的心态给摸了吧。 他心里好奇,钱医生能不能猜准第三次,“钱医生,你猜凶手还会不会出现。” 钱医生推了下眼镜,“这个问题,赵医生应该问对面的两位警察同志吧。” “也对。”方灼没再继续问,吃完饭就带着陆减走了。 “不高兴”陆减突然扯住前面的人。 方灼皱着眉,“没有,就是觉得钱医生刚刚分析的很有道理。” 陆减眯了下眼,看着远处空荡荡的走廊说,“我不喜欢钱医生。” “为什么”方灼有些诧异,在他来之前,可都是钱医生在负责陆减。 “他在伪装。”陆减说,“他和我是同一种人。” 陆减的话在方灼心里掀起风浪,开始在回忆中,搜寻与钱医生相处的种种细节。 陆减拉着他停下来,“赵医生,就不能只想着我一个吗。” 平淡无奇的语气,被方灼听出了抱怨和不满,脑子里的钱医生被瞬间清了。 他带着陆减在楼下溜了一圈,并肩坐在石凳上看星星,看月亮,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熏得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 路过的护士笑着打趣, “赵医生,你当是在带孩子呢。” 方灼心说,这可比带孩子累多了,要教他喜怒哀乐,还教他什么是爱。 陆减心疼他的劳累,晚上的时候,把方灼压在窗户上,在无数星光和月光的照耀下,精心地给花松土,陆减的动作很轻,却不失力量,浇水、施肥一样不落。 赵医生觉得舒服吗” 方灼没力气张嘴,只想睡死过去。 陆减开始固执,“赵医生不说话,是因为害羞吗” 方灼“” 陆减“赵医生” “舒服,死了。”方灼刚要翻白眼,就被强行翻了面。 陆减的思维很简单,舒服就好,我会让你继续舒服。 两人翻来翻去,热火朝天,病房之外,刮起了风霜。 两个护士半夜睡不着觉,出去买宵夜回来,经过住院部外的那片树林时,听到有动静。 他们以为是有人在野外飙车,借着月光走进去。 没看见车,只发现了一具尸体。 是陈姐。 大晚上的,医院所有人都被叫了起来,经过排查,一共有两人嫌疑最大。 门房大叔和钱医生。 原因是,陈姐被害的时间里,两人都不在医院,两人的说辞一样,出门买了东西。 但也有另一可能,他们其中一人或者两人一起,从医院外部,绕进小树林,行凶作案。 门房大叔是个老实人,吓得两腿发软,一个劲儿的喊我没杀人。 钱医生相比之下要淡定很多,跟着警察上车前,他突然开口,“警官,我觉得医院里还有一个人有嫌疑。” 方灼眉头皱起来,他注意到,钱医生的目光穿过人群,朝着自己方向看了过来。 他说“那个人叫陆减。”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7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10 亲手养的小狼狗, 上一秒还在跟自己嘿嘿嘿, 下一秒就被泼了一大盆污水, 方灼忍不了。 “陆减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把青年护在背后,目光凶狠,“他不可能是凶手。” 钱医生笑了一下, “你拿什么证明你们在一起” 方灼把领子撕开,露出痕迹,“够吗” 在场的众人惊讶哗然,难怪陆减那双眼睛里没有别人, 只有赵医生,原来两人是这种关系。 有人开始阴阳怪气,“难怪陆减揍那护工, 该不会是赵医生你唆使的吧” “你亲耳听到了吗, 就满嘴喷粪。”方灼在气头上,谁惹就咬谁。 陆减眯了眯眼, 方灼每说一个字,他的眼睛的就亮一分,心脏剧烈的跳动, 身体里叫嚣着渴望, 为什么赵医生要对他这么好, 越来越喜欢了。 “不够啊。”钱医生微笑着说, “做爱在哪儿不能做说不定就是你们在树林里的时候, 被陈姐发现了, 所以才” “你放屁”方灼简直难以相信, 那样一张笑意满满的脸,是以什么心态在空口泼脏水,“我跟陆减根本没有出过房间,走廊里有监控。” “医院里谁不知道,陆减有能力避开所有监控”有人喊道。 院长高喊一句,“别吵了” 他走到方灼面前,压住他的肩膀,“清者自清,我相信你和陆减,我陪你们一起去警局。” 上次只是做做笔录,这次却成了真的嫌疑人。 钱医生坐在审讯室里,面前放了杯水,“警官,我真不是凶手,我就是出门买了两袋泡面 。” 警员问“把你的具体时间线交代一下。” 钱医生开始事无巨细的交代,精确度到分秒,小卖部的老板也能作证。 警员笑了下,“我听在医院的两位同事说,钱医生喜欢看心理剧和犯罪剧” “打发时间而已。” “那钱医生应该知道,人死后的1到3小时内,人体肌肉会出现轻度萎缩吧。” 钱医生皱眉。 “死者11点被发现,从肌肉萎缩程度来看,她刚死不到两小时,也就是说,从9点到11点,其中任何一段时间,都有可能是作案时间。而你到小卖部再返回,一共只花了十几分钟,其余时间你完全有时间作案。” 钱医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其余时间我真的一直在房里。” “医生宿舍并没有监控,你的不在场证明,力度不够。” 钱医生昂起头,“可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 警员盯着他看了会儿,转而询问其他,“你为什么说陆减也有嫌疑。” 钱医生抿了下嘴,“我就是突然想起,陆减有那个能力避开住院部的监控,而且,他有作案动机。” 他停顿了下,似是在回忆,“陆减对赵医生有很强的占有欲,无论是之前的护工,还是陈姐,他都很有可能因为嫉妒或者愤怒,伤害他们。” “况且最近我在帮他做康复测试,我非常确定,他的精神状态是正常水平的。” 警员将他说的内容记录下来,“他有不在场的证明。” 钱医生耸了耸肩,“所以我就是瞎猜,医院一下子死了两个人,任谁都有点怕,一害怕就喜欢瞎想。” “怕还真没看出来。”警察调侃一句,停止问话。 不得不说,这位医生的心理素质很好,没有任何惧怕和慌张,从头到尾都很镇定,这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该又的反应,而恰恰他又是一位精神病医生,遇事镇定似乎也是合理的。 另一边的门房大叔吓得够呛,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进警局,说话都在打哆嗦。 “同志,真、真的不是我啊,我跟陈护士长无冤无仇,我杀她干什么啊。” 大叔愁眉苦脸,一遍又一遍回答重复当天晚上自己发生的所有事情,还说了几个在路上碰见的熟人。 很快,警方获得证实,那几个人却是在路上见过他。 大叔如获大赦的离开审讯室,看见站在走廊里的院长,迎上去,“陆减和赵医生没出来” 院长吸了口烟,恰巧被经过的警察撞见,又心虚灭掉,“没有,赵医生的证词只能当做辅助,毕竟他和陆减是情侣关系,效力不够。” 两人私下里干那档子事儿,又不可能有第三人在场证明,院长急得心肝肺都在疼,“你说钱医生也是,好好的把陆减扯出来干什么” 门房大叔多想了一些,“你说不该不会真是钱医生吧” “不可能。”院长想也没想地否定,“他跟陈护士又没过节,杀她干什么” “如果护工是钱医生杀的呢”方灼录完口供出来,插了一句,自从上次食堂里,钱医生说了那么一句,他就一直有些怀疑。 顺便刚刚录口供的时候,把话也跟警察说了。 你泼我的大狗子脏水,我对你多点猜忌,很公平。 门房大叔眼珠子转了一圈,“哎,护工被杀那晚,陈姐是不是也在病房是吧说不定陈姐是看见了什么” “既然看见了,她为什么要隐瞒包庇凶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院长皱眉,“而且那晚钱医生不是喝醉了,还是赵医生你把他送回宿舍的。案发后,他也是跟我一起出现在住院部的。” 后面一个好解释,黑漆嘛乌的看不清谁是谁,钱医生杀人以后再跑回住院部就行。可是喝醉那事 方灼眉头紧皱,这一点他也纳闷,当时钱医生确实醉得走不动路,难道是装的 真要是装的,这演技绝对是秒杀级别的,奥斯卡得主都得叫他爸爸。 门房大叔看两人不说话,背着手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咱们别瞎猜了,还是等调查结果吧。”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普通嫌疑人被审讯的时间不超过12小时。 方灼一直站在审讯室外等着。 院长去了趟市卫生部汇报情况,其余时间也陪着待在医院。 陆减自从进了审讯室后,一句话不说,一滴水不喝,却也没有任何抗拒的行为,警员送进去的饭也是一口不吃,简直要成仙了。 方灼急的嘴里都起泡了,心里一遍又一遍骂钱医生不是东西,等钱医生一出来,冲上去就给了一拳。 要不是院长和经过的警察拉住,他还准备再给几拳。 陆减那张嘴连个屁都崩不出来,怎么就得罪他了,想起当时还请这人吃小龙虾,方灼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引狼入室。 钱医生从地上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把眼镜取下来,慢条斯理的擦了擦了,“赵医生,医院死了人,我提出心里的猜测,是对大家负责。如果真的是陆减,他待在医院,对我们每个人都是一种威胁。” “你放屁。”方灼气急败坏,“这种事可以随便猜吗那我现在猜你就是凶手。” 钱医生戴上眼镜,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你亲眼看见了” 以前,方灼觉得钱医生这个人笑起来温和,现在相反,那笑容非常刺眼,无时无刻不在挑拨他的神经,让人恨不得上去把那张脸给砸烂。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钱医生说,“赵医生,我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别被病人传染。”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头看向院长,“院长,没事我就先回医院了。” 由于陆减的确实存在杀人动机,还不肯开口说话,最令人无奈的是,别人一碰他就脸色发白,甚至呕吐,警方除了和他干瞪眼,只能继续熬着,审讯时间也延长到了24小时。 “操。”方灼气得吐血,蹲在厕所里找系统想办法。 233有段频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方灼激动的从马桶上跳下来,“先发来。” 233你等下,传输需要一定的时间。 方灼抱着手机亲了一口,“没想到我们三哥这么厉害。” 233能量越多,我能做的事情越多,你等着看吧。 五分钟后,监控视频段被传输过来。 视频显示,钱医生和陈姐一前一后进了二楼的安全通道。 其实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巧的是,那个时间他正好从档案室回来,并且还意外见了楼道里有争吵声。 现在看来,当时发生争执的人,应该就是这俩人。 方灼把事情告诉了相关警员。 很快,走出去不到二十分钟的钱医生,又被传唤回来。 院长看着去而复返的钱医生,拽着方灼问,“你跟警察说什么了” 方灼说,“就是突然想起,之前听见陈姐和钱医生发生过争执。” 院长惊讶,“不会吧” 他奇怪的嘀咕,“钱医生和陈姐关系一直不错啊。” 方灼仔细想了想下,好像确实不错,上班时间,两人的接触很少,但吃饭的时候若是碰到一起,基本都是说说笑笑。 如果人真的是钱医生杀的,那就有点可怕了。 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陆减出来了。 24小时没喝水,没进食,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看到方灼的时候,暗沉的眼睛亮了,他走过来,用力抱住,嘴唇贴着细嫩的脖颈咬了一口。 “我想你了。” 漂亮的大宝贝蔫了吧唧的,方灼心里也疼,在青年背上轻轻拍着,“饿不饿,带你去吃东西” 同样在外面等了24小时,却被晾在一旁的院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陆减仿若未闻,抱着方灼的力气越来越大,“你也在想我吗” 跟医生认识以后,他从来没有跟他分开过这么久,无数次想反抗冲出审讯室,抱抱他,亲亲他,可是他不能,他知道冲动的代价是什么。 他不能有任何污点,要不然会配不上他的赵医生。 方灼快要被勒死了,干咳两声,“想,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陆减还是不肯松手,一边舔着方灼的脖子,一边说,“你在外面一定很着急,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 他松开方灼,手指轻轻摩挲着对方的嘴唇,亲了下去,用舌头不厌其烦的舔舐着他干燥的嘴唇,用牙齿咬住他的舌头,往自己的嘴里拖。 方灼一张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急的,抓着陆减的衣服一个劲儿扯。陆减吃的很投入,直接忽略了方灼和周围的反应。 这吻黏腻得让院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视线在两人脑袋上瞪了会儿,尴尬的转过身去,“你们够了啊,这里是警局。” 陆减贪恋地在方灼嘴上啜了一口,“赵医生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味,怎么都吃不够,想现在就干你。” 方灼“” 悄悄瞥了眼院长,那双垂在两边的拳头,青筋都崩了起来。 方灼心痛啊,他在院长心里的形象保不住了,忍不住瞪着陆减,你也别想干了,这种情况现在也干不了。 陆减领会不到,性感的喉结上下攒动,很饿。 方灼连忙抓着他拉进,压低声音安抚,“别冲动,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来。” “可是有只恶心的虫子,总是打扰我们。”陆减抿了下嘴,习惯性地垂下眼帘,声音变得低沉,藏着森冷的厌恶。 “赵医生,我想弄死它。”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9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12 “原本按照之前的观察, 我可以判定你康复出院的。”钱医生语气遗憾,“如今看来,之前我一定遗漏了什么,不知道你竟然还有幻想症的倾向。” 陆减眉目冷峻,没有丝毫怒气, 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陈姐有个死去的弟弟, 叫陈文思,是位抑郁症患者。” 钱医生的笑容僵硬一瞬,眯起眼睛, 似乎对陆减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又似乎是在警告。 “陈文思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患上了抑郁症,为了方便照顾,陈姐把他接到了自己工作的医院,你恰好也在那家医院实习。” “当时与陈文思同病房的病人家属,外聘了一位男性护工, 护工温柔体贴,陈姐不在的时候, 也会帮忙照顾陈文思,直到有一天, 陈文思被护工猥亵了。” 钱医生的情绪发生了变化, 他的嘴角保持上扬, 垂在身侧的拳头却在不断收紧。 “陈文思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却写进了日记里, 很快,他的病情加重了,时而胡言乱语,看见护工的时,还会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久后,他自杀了,死的时候,割破了手腕,鲜血染红了整个浴缸。那本日记也被曝光了出来。” 陈姐有个亲人自杀的事情,全院皆知,如果有心去挖掘这段旧事,的确可以查出来。 钱医生的拳头松懈,好笑的挑眉,“我不认识你嘴里的那个人。” 陆减嘲讽,“能这么轻易的否定自己曾经暗恋的人,钱医生果然比我更会压抑自己。” 窄小的宿舍房间里,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危险的气氛渐长。 “陈文思死后,陈姐申请调到了第五医院,而那位护工因为害怕,辞去工作,消失不见了。” 陆减故意停下来,等待对方情绪发酵。 钱医生放大的瞳孔却反映出他内心的惊惧,他想不通,陆减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语气确凿,仿佛旁观过他的那段人生。 调查不可能,他从没有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表露过对陈文思的心思。 陆减走近他,手上玩儿着把小刻刀,“你毕业以后,来到了第五医院工作,意外见到陈姐。因为陈文思的缘故,你对她比对别人更亲近,也正是陈姐的存在,不断提醒着你失去陈文思的痛苦,于是你告诉了她对陈文思的感情。就在这个时候,护工受聘来到了这里。” “钱医生不怎么能吃辣吧。”陆减突兀的问。 钱医生眉头紧皱起来。 陆减继续说,“可是赵医生请你吃小龙虾,你却答应了,并且喝了不少酒,为的就是让他替你证明,那晚你醉的不省人事,没有作案能力。” “这只是你的臆想,我那晚的确喝醉了。” 陆减淡定自若,“赵医生走后,你从宿舍出来,没想到恰好看见他被护工拦住,随后就见到了我,所以你静观其变,在我之后又把人打了一顿。” “陆减,我有权力告你诽谤。”钱医生的神经在突突的跳,但他依旧绷住了最后一根弦。 “我只是在帮你回忆。”陆减说,“你打完人以后不解恨,等到半夜所有人都睡着,切断了医院电源,潜进了病房。 陈姐当时并没有瞌睡,她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她包庇了你,也欺骗了所有人。” “钱医生。”陆减抬眼看向对面紧绷的男人,似笑非笑,“你说陈文思要是知道,你把他姐姐杀了,他会不会原谅你” 钱医生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危险,“你究竟是什么人。” 陆减看着他浑身绷紧的肌肉,答非所问,“当时赵医生追到病房,恰好跟你撞到一起,你疑心重,怎么也无法安心,于是你找到赵医生,试探他的反应,最后动了杀心。 当他担惊受怕给你打电话求救的时候,你正在破门,如果不是我突然回来,那晚上,他就没命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我就想杀了你。” 陆减淡然的目光有了变化。 钱医生反倒笑了一声,拍了几下巴掌,“想象力真是丰富,即便是你说的都对,那你说,我为什么要陈姐。” “陈姐当然也恨得想杀了护工,但她知道,自己没有结束一条生命的权利,所以事后她很矛盾,最终还是选择自首和坦白,并且劝你一起。 一旦被关进去,你的未来就等同于结束了,所以你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让她永远闭嘴。” 陆减索性在凳子上坐下来,长腿交叠,“知道真相的人死了,你仍然担心,于是在警方赶到的时候,把我也扯进事件中,想用我的动机迷惑警方的查案方向。钱医生,我说的没错吧。” 一个人能推导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并非不可能,惊奇的是,这个人知道他的秘密,知道他的所想。 钱医生想起了那个噩梦,那双阴森诡谲,时时刻刻都在窥伺他的眼睛。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脸上的警惕换成了轻松,可是右手的拇指却在不停地搓捻。 他很焦虑。 “说了这么多,你并没有证据。” “还有更精彩的,钱医生想听吗” 陆减在笑,带着的冰冷的恶意,“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同样患有反社会人障碍。” 他说着,将刻刀放到桌上,手指轻点桌子,“杀人的时候,你心里有种快感,不是因为报仇,而是终于摒弃了长久的压抑,释放出暴戾嗜血的本性。” 钱医生额角的青筋绷起,比起被人知道自己杀人的真相,精神疾病的暴露才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 仿佛被扒光了,扔在了天阳底下,他最后丑恶的一面,被暴露了出来。 而这一切,全都拜眼前的人所赐。 陆减从凳子上站起来,“钱医生现在是不是也想杀了我” 钱医生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的那把刻刀上,刀锋尖锐,刀柄小巧,可以很轻易的插入人的动脉或者内脏。 他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冷静,我必须冷静。 陆减不想让他冷静,他要这个人发疯,发狂,将真面目公之于众,“如果被医院知道你的病,和犯下的罪行,你不但不能当医生,还会被关押进国家监狱的精神病区。” 那是华国前两年才设立的第一座精神病关押监狱,所有犯下过重大伤人,或杀人案件的精神病人,都会被集中管在里面。 “钱医生对那座监狱有过了解吗里面的人每天都被关在监室,被固定喂药” “别说了。”钱医生开口,目光控制不住的再次落在那把刻刀上,脑子里克制不住的想象这一个画面 刀口划破了陆减的喉咙,鲜血爆裂,温热的血洒在自己身上。 陆减说的没错,他很享受那种感觉。 “没有自由,没有阳光,你会失去你现在的一切。”陆减的声音很低,却有种让人发疯的效果。 “我让你别说了”钱医生猛地抬起头,吭哧吭哧的喘息,血腥的念头已经浮出,无法克制。 “你会被强制喂药,神经和反应变迟缓,就连肢体也开始不协调。” 陆减盯着对面那张因为愤怒的涨红的脸,刻意放缓语速,“钱医生,你会变成一个废人。” 废人。 “陆减。”钱医生突然喊道。 陆减看着他攥起那把刻刀,猛地朝自己冲来,他只是微微侧身,任凭胳膊上被扎了一刀,随即拉开门冲了出去。 钱医生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双眼睛腥红,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门外的动静太大,整个三楼的人都被惊动了,一拉开门就看到惊悚的一幕。 有些胆小的,直接吓得缩回了屋,手忙脚乱的报警,“喂,警官,这、这里是第五医院,你们快来,杀人了” 陆减腿长,逗猫似的,跑几步放缓速度,等到对方要追上来了,又加速。 没逗几次,钱医生就完全陷入了癫狂,直到被警方控制住,还在叫嚣着我要杀了你。 陆减的胳膊被鲜血染红,背上也被划了几道,他不但没有觉得疼,反而因为想象着赵医生会因为这些伤,对他搂搂抱抱的安慰,变得兴奋。 钱医生被押上车前,他走过去,低压声音贴着他的耳朵说,“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钱医生刚冷却的情绪再次暴躁,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人,就是这个人,不断的挖掘他的内心,激怒他,刺激他,让他失去理智。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向来一言不发的青年,会有这样的城府。 因为是受害者,陆减单独跟警察一起去了警局。 警方本来以为,青年要和上次一样,与他们沉默对峙,结果却出乎意料。 陆减有条不紊的,主动开口告诉警察,自己是因为怀疑凶手是钱医生,特意去找他对质,并且将两人的“争吵”内容,全数告知了警方。 钱医生开始并不承认,直到警方将带血的手术刀从医院树林里挖出来。 事情已成定局,钱医生也没再死鸭子嘴硬,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凶手抓到了,医院里的人没觉得安心,只觉得心寒颤栗。 有些人,面带笑意,内心藏着阴毒的魔鬼。 而有些只知道傻笑,和幻想的病人,他们却每天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第二天。 方灼揉着额角坐起来,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十二点了。 “卧槽,我怎么又睡了这么久明明之前才睡了三十个小时。” 233的电子猫也刚刚起来,舒展了下四肢,张大嘴打了个呵欠。 因为陆减给你下了药。 “” 方灼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一不留神没站稳,直接滚到了地上。 陆减抱着一个箱子开门进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揉了揉碰到床沿的额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方灼拨开他的手,“你昨晚给我下了药” 陆减没有隐瞒, “嗯。” 方灼吃惊,给老子下了药还这么理直气壮 陆减说,“钱医生被抓了。” 就这么一句话,轻松将方灼的注意力转移,“被抓怎么会回事” 陆减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方灼简直想把人抓起来狠狠捶一顿,他完全可以从对方的轻描淡写间,脑补出一出精彩绝伦的巅峰对决 错过了好大一个瓜。 方灼站起来,插着腰,指着陆减说,“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 陆减看着眼前的圆润修长的指头,啜了一口,“带你去一个地方。” 方灼看着自己沾着晶莹的手指愣了愣,耳朵红了。 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一套江景房中。 房子是精装,简约风,延伸出去的阳台是未封闭的,往那儿一站就能闻到潮湿的空气。 这是陆减趁着方灼醒来托中介置办的。 陆减问他“喜欢吗” “喜欢。 ” “赵医生,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方灼辞职那天,陆减也离开了住了三年的医院。 他从前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别说精神病院,就是把他丢去茅草棚子,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波澜。 现在不同,他有了一个名为家的小窝,小窝里有他爱的人。 为了能给方灼好的生活,陆减将放在信托公司的钱收了回来,挺大一笔,至少方灼一次没数清多少个零。 他创办了一家人形机器人公司,可以根据客户要求进行外貌和性定制,也有外貌统一的基础型机器人。 正式上市第一天,就被一抢而空。 机器人的皮肤仿真度很高,触感柔软,材料的具体合成,外界至今无人知晓。 传言,这是陆老板自己研究出来的,为此他亲自动手做了一个人体模型。 模型原型,是他的爱人。 那位爱人姓啥名啥,无人知晓,只知道那位从未公开露面,非常神秘,就连陆老板自己,每个月也要跟着消失一段时间。 有时候一天两天,有时候三四天,最长的时候,能有半个月见不到人。 只有陆减的助理知道,那段时间他哪儿也没去,他只是守着自己的爱人,呆在他们的小窝里。 这天下午,陆减忙完工作,去方灼开的咖啡厅接人。 两人如同往常一样,手拉手压马路回家,经过一家书店时,方灼看到了一张海报。 海报上写着你今天幸福了吗 他回头问陆减,“你今天幸福了吗” 陆减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我每天都很幸福。” 两人一个沉冷内敛,一个柔和清秀,很般配,就连来往的行人都要忍不住多看两眼。 街对面,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他像个害怕走丢的孩童,死死抓着自己母亲的手,指着街对面的两人问,“妈妈,那哥哥为什么要亲另一个哥哥。” 妇人握着儿子的手,低声说,“这表示他们很相爱。” 男人叫钱毅,因为常年服用精神类药物,智力减退。 脑子里除了吃喝睡玩,再没有别的。 陆减跟方灼拉着手回到家,刚进门,方灼就直挺挺地往后倒。 陆减接住他,将人横抱起来,放到了主卧。 他摸了摸方灼安静的睡颜,叹了口气,替他把鞋子脱了,又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 方灼这一次睡了很久,远远差超过了以前的最长记录,每天都会有医生来替他检查身体,输营养液,然后到了晚上,陆减给他按摩全身肌肉。 这天的时候,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了,嗡嗡的震个不停。 陆减看了一眼,是方灼的旧手机,号码未知,信息内容全是乱码。 他把手机放回原位,取过一本童话书,开始念故事。 故事念完,他关掉灯,准备抱着人睡觉,发现怀里得身体温度偏低。 “是哪里不舒服吗” 陆减把额头贴上去,鼻尖对上鼻尖时,愣了一下,他轻轻摩挲着方灼的脸,再次抵住对方微凉的额头。 感觉不到。 他感觉不到男人的呼吸。 陆减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了压抑的呜咽。 半个月后,公司内部翻了天,以往陆减最多消失半个月,而这一次,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助理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是关机。 他担心陆减出事,带了两个帮手,破门而入,一股强烈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房子里温度低得能冻死人。 助理走进屋,看见正对着窗外蓝天白云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陆减穿着第一次看到方灼时的白衬衣,脑袋歪着,靠在对方的肩头,像是睡着了。 总助走过去,声音颤抖,“老板。” 陆减没有回应,他的手里抓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让我跟他一起火化,葬在一个能晒太阳的地方。 因为赵医生喜欢。 方灼飘在虚空,身体轻盈舒爽,即便是他不懂,也知道自己现在灵魂力非常充沛。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前两个世界模糊的记忆,从第三个世界结束开始,就变得越来越清晰,挤满了他的脑子。 就连情绪也受到了严重影响,心里又疼又酸,一个人坐着哭了很久。 哭完以后,他红着眼睛问系统,“他们是同一个人么” 爱咬人的坏习惯,惊人相似,还有看他的眼神,糅杂了执拗和浓烈的爱意。 233:理论上来说,不可能。 233:别想啦,准备穿越。 这段话结束,白茫茫的虚空渐变为黑暗,一点点的将人吞噬。 方灼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前面十几排同学里,金发碧眼多过黑发褐瞳,他应该是在国外。 远处讲台上的教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方灼一个单词都听不懂。 哎,所以说人呐,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学习。 就他这英语全还给老师的水平,这学期等着抱鸭蛋吧。 方灼为自己的期末点了根蜡烛,把手机掏出来,戳了几下,系统没反应。 他又拿着手机钻到桌子底下,朝着手机喊“阿三哥,阿三哥。” 还是没反应。 方灼失望的重新趴会桌上。 片刻后,脑子里响起声音,“来了来了。” 方灼愣了许久,眼眶差点就湿了。 他不止一次羡慕各种小说里的系统,能给宿主开挂,还能赠送开局大礼包。 就他的,没礼包就算了,偏偏还是个离了手机就活不了的手机控。 现在好了,系统升级了,他的春天也该到了。 233说,“先接收记忆吧。” 方灼在心里回了个好,繁杂的记忆开始涌入大脑。 原主名叫倪可,这名字,有点一言难尽啊,可以无限联想很多,比如你可爱,你可怜,你可恨 恰好原主非常争气,这些东西都占了。 倪可家有钱,排行老幺,又长得好看,从小就是家里的宝,到了学校也是个小霸王。 现在出了国,依旧不知道收敛,还以为人人都要惯着他,所以下午的时候,就被几个看不惯他的同学狠狠收拾了一顿。 倪可痛的死去活来,给他爸打电话告状,结果却得知家里破产了,他爹妈和哥哥姐姐四个人正忙着跑路。 面对着随时可能再被揍,和即将失去经济支柱的双重打击,倪可终于忍不住了。 他把脸往胳膊上一埋,咬着袖子嘤嘤嘤,没嘤几下,哮喘犯了,也是他倒霉,恰好药瓶子空了。 方灼叹了口气,这心也太脆了,没钱而已,还可以再挣嘛。 为今之计,得先找到任务目标。 颜好、鸟大、腿长,对了身世还要很坎坷。 方灼决定先去逛一逛这栋楼里的男厕所,根据前三项先确定一下基础目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0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01 “嘿, 小可怜。” 方灼刚走到厕所门口,就被一个高大壮拦下来,高大壮叫宋横州,就是之前带头揍原主的人。 宋横州掐着方灼的脸,发出怜悯的啧啧声, “瞧瞧小可怜的这张脸。” 方灼只觉得脸上隐隐作痛, 推开对方的手,顺口问道,“我的脸怎么了么” 宋横州眉头皱起来, 探究的盯着他, 要知道, 这小子一直都是拿鼻孔瞧人,像这样和善的语气, 还是头一次听见从他嘴里吐出来。 “你吃错药了”宋横州丢开手,还厌恶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没吃药, 就是换了芯子。 方灼越过宋横州, 踏入卫生间前一顿, 突然转身说,“以前是我不对,说话做事太傲慢, 得罪了你。但你带人揍我, 也有不对, 现在这样就当扯平了, 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宋横州楞了一下, 回过神来绕着方灼走了一圈,嗤笑,“我看你是被老子揍怕了吧。” 方灼抿着嘴跟他对视。 “行吧。”宋横州咂咂嘴,大发慈悲说,“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要你以后别再来膈应老子,我保证他们不会再来找你茬。” 方灼悄悄松口气,这宋家可比原主家牛逼多了,万一对方较真,真要整他到底,他很可能会被遣返。 到时候还找个屁的男主。 “谢了。”方灼想了想,加上一句,“兄弟。” 宋横州因为这两个字受惊不小,之前那句可能是示弱,这一句可就是示好了。 其实最初的时候,两人没有过节,宋横州甚至还觉得倪可长得不错,看着顺眼,机缘几次接触后才知道,这他妈就是个惟我独尊的神经病。 可眼下这什么情况,揍了一顿,就开窍了 方灼进了厕所,路过盥洗池时顺便照了眼镜子。 卧槽,这他妈也能叫脸 两只眼前全是乌青,颧骨也肿得高高的,嘴角也破了,惨不忍睹,难怪原主哭的那么伤心。 方灼轻轻碰了一下脸,倒不怎么疼,更多的是麻木。 难怪宋横州能答应讲和,估计是揍人的时候爽过头,消气了。 方灼顶了顶口腔壁,有点血腥,他掬起一捧水含进嘴里,漱掉嘴里的血腥味,往里面走去。 男生们一个挨一个的站在便池前,有黑色有白色还有棕色,大小不一,眼花缭乱。 方灼问系统,“你说每个世界里,男主的尺码会不会是固定的” 233“” 方灼没等到回答,又补充一句,“别害羞嘛,我是抱着科学的严谨态度在和你讨论。” 233“不知道。” 哎,一点也没有探索精神。 方灼站在原地回忆了遍,鸟又大又漂亮,至于体长,没有概念。 他眼珠子顺着那一排鸟看去,又挪到那些人的脸上。 要么是络腮胡,要么是黑珍珠,面相英俊的有,只是达不到男主的颜值级别。 至于腿,前两项都达不了标,后一项达标了也肯定不是。 方灼叹了口气,走到最后一个位置放水。 旁边响起一声暧昧的口哨,他把脸转过去,那人口哨一下子就变调了,拉链一拉,转身就走。 “肤浅。”方灼嘀咕一句,穿好裤子正要走,听到一个声响。 那声音是从背后的隔间传来的,他视线往下移动,从门缝里看到一双穿脚后跟。 脚后跟的主人似乎很痛苦,时不时发出呕吐的声音。 方灼想了想,走过去敲门,“同学,你还好吗” 他说的是英文,流利程度连自己都惊讶,不得不夸一句,原主虽然性不好,情商低,但是学习成绩不错,也肯努力,这才让他这个英语废捡了大便宜。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方灼担忧他会把肺给咳出来,又喊了一声,“同学” 里面的人停止咳嗽,拉开门走出来,是一张东方面孔,个子比他高一些。 方灼略一思索,就想起来了,这人叫严枭,是个华裔,因为优异的学习成绩,在学校的华人圈里很有名。 方灼说,“你还好吗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他一边说,一边暗戳戳的观察严枭的脸,颜值应该够了,目光往下,腿也差不多,至于兄弟大不大,得拉拉链看。 严枭对旁人的视线非常敏感,察觉到对方的打量,脸顿时冷下来,“让开。” 方灼往边上侧,见他脸色不好,“你没事吧” 严枭越过他走出去,方灼赶紧追上去,把手伸给他,“我叫倪可,我们是” 是什么还真不好说,说是同学呢,两个人不同系,说是朋友,原主脸对方面都没见过,只是略有耳闻。 方灼话拐了个弯,“是老乡。” 严枭“” 严枭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白白嫩嫩得不像个男人的手,一看就知道没受过苦。 他眉头皱了下,手指碰了下对方的手心,算是握手。 方灼愣在原地,等了半天,身体里也没涌出那股熟悉的酥麻感。 “三哥,这不是主角啊” 233“相信身体的感觉。”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色情,方灼忍不住笑,笑完又往脸上狠狠拍了一下,这张嘴好像越来越骚了,思想也不纯洁。 改改改,必须马上改。 严枭走出去老远,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跟中邪一样,又是笑又是皱眉,有点诡异。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神色变得古怪,步伐加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走廊。 下午还有两节课,方灼的强撑着智商听完,一下课就收拾东西往校外走。 大一以后,原主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套房,直接一次交了三年的房租,后来又招了三个校友进来,坐上了二房东的交椅。 他住的房间是整套房子里最大的一间,在二楼,连着一个被布置成了书房的小阁楼。 方灼仔细盘算了下手里钱,学费是按照学年缴纳,暂时不用交,他只需要想办法把生活费挤出来就行。 于是他决定把自己住的这间租出去,自己搬到阁楼去,然后利用课余打打工,生活和来年的学费应该没问题,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攒点钱,救济一下原主的落难父母。 招租广告贴到网上,很快就来了电话,奇怪的是,接通以后对面久久没有声音传来。 方灼对着电话喂了好几声,疑惑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界面,估计是信号不好吧。 他挂断电话,刚躺下,手机又响了。 “您好,请问是倪先生吗” 听筒对面的声音低沉沙哑,平稳的语调礼貌又绅士。 方灼忙说,“您好,我是。” “我看到了您的招租信息,我对您的房子和价都非常满意,如果可以,我们能明天签订合约,并且搬进来了吗” 方灼怕被砍价,所以标的房租有些虚高,没想到走运竟然被他撞上个不差钱的。 不过嘛,还是得先确认一下对方情况。 了解下来才知道,并不是打电话的人要住,而是这个人的侄子,据说对方与他同校,正在读博。 知道是校友以后,方灼安心不少,和对方约好明天的签约时间。 二房东想要把自己的房间租出去,其余人并没有异议,只是在看见他那张猪头脸的时候,多问了几句。 随后他们便帮着方灼把东西搬上阁楼,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第二天下快六点的时候,门铃响了,方灼去开门。 来人是位大概四十多岁的大叔,白色头发,琥珀色的眼睛,穿着燕尾服,打着领结,见到他以后略微弯腰行礼,“您好倪先生。” “您好。”方灼被对方的隆重搞得有些尴尬,他让到一边,“里面请。” 燕尾服大叔礼貌地对方灼的猪头脸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在下面逛了一圈,便戴上白手套,直接上了二楼,无论是柜子还是床头,只要是能摸到的地方,他都用手指抹了一遍。 确认卫生达标,他转身微笑道“可以签订合约了。” 方灼被这人一系列的动作搞得有点蒙,愣愣的点头,将自己准备好的合约拿出来, 与此同时,对方也拿出了一份内容一模一样的合约。 不同是,他的纸张是带有暗纹的牛皮纸,合约内容也是一水的花体英文。 两套合约放在一起,一个是贵族,一个是吊丝。 “倪先生,这份合约我已经请律师公证过,签这份吧。” 合约内容反正一样,方灼也没多想,直接翻到最后打算签字,在签名处旁边,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印章。 印章是纯金色,内里有一圈文字,中间是方灼没见过的奇怪图案,将本来就很高级的合约,衬托得更有逼了。 大叔动作自然的盖住印章,指了指旁边的空白处,“您把字签在这里就行。” “哦,好。” 由于合约太过高级,方灼签字的时候非常用心,一笔一划都力求完美。 签好字,他把笔交给对方,“是您代替您侄子签吗” 大叔噌的站起来,露出惶恐的表情,“当然不是,我没有那样的资。” 方灼“” 方灼心说这人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很快就见对方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我我侄子,就在外面车里,我送去给他签字,您稍等一下。” 大叔将合约收拢拿起来,往外走经过方灼时,手上的戒指不小心在他手背上刮了一下。 方灼“嘶”了一声,抬起来一看,流血了。 对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用合约帮他把血给擦掉了,随后匆忙丢下一句,“抱歉”,脚底生风,走得飞快。 等方灼后知后觉醒悟的时候,对方已经没影了。 这人的行为举止太奇怪了,方灼警惕起来,紧跟着追下去,没看见大叔,却在玄关门口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逆着光走进来。 夕阳的余晖,从男人背后照耀而来,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是的,错觉。 “你是”方灼紧张的咽下口水,心里发毛。 男人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气场,令人压抑,腿软,甚至有种真实的窒息感。 “戴蒙卡佩,你经后的室友。” 戴蒙越过方灼,将已经签好字的,属于他的那份合约放到旁边的茶几上,转朝楼上走去,鞋底和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方灼才瘫软坐到沙发上,神情崩溃。 谁能告诉他,刚刚那种想要跪在地上,抱着男人的大腿,高喊爸爸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1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02 夕阳落山, 夜幕降临。 室友开门进来, 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 被吓了一跳。 他抖着手摸到玄关开关, “倪可” 方灼就跟木头桩子一样, 听见说话声,茫然的看过去,眨了眨眼, 有气无力的抬了下手, “你回来啦。” 这人名叫卢松, 跟原主一样来自华国, 读二年级,是个纯零。 卢松放下书包走过去,看到桌上的合约,“这么快就签了” 方灼目光落在那份高级合约上, 拿起来翻了翻,不是沾了血的那份。 想起另一份合约的持有人, 他咽了咽口水,跟卢松说,“新室友的气场很强啊,见面的时候吓得两腿发软,中邪一样。” 卢松眼神复杂, “男的” 方灼点头, “男的, 个子挺高,长相” 方灼这才想起,当时因为背光,屋子里光线不好,他没看清对方的脸。 “长相怎么了,接着说啊。”卢松推了他一把,方灼说,“没看清。” “你逗我合约不是你们当面签的” 当面签约倒没有,就是面对面站了几秒,可他确实没怎么看清对方的脸,怪哉。 卢松眼珠子转了一圈,“所以你全程被对方的气势给镇住了,不但镇住,还腿软” 方灼一脸沉重,那两米八的气势,比之前三个世界的主角都强,还有一种无法言明的,非常实质的压迫感。 “倪可。”卢松突然压低声音,“你其实是抖吧。” 方灼恨不得把合约糊上去,他拿上合约站起来,跟卢松手动再见,往楼上走去。 一到二楼的楼梯口,方灼就萎了,偷偷摸摸地扒着扶手,伸长脖子往看了看,确定戴蒙不在,这才穿过起居空间,爬上阁楼。 动作之快,活像是背后有鬼在追。 他爬上床,侧躺着看着地上的月光,眼皮子很快就合在一起。 迷迷糊糊间突然“噔”的一声,方灼的脑子顿时清醒。 他揉着额头坐起来,拿过杯子喝了口水,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漱呢,连忙拿着牙刷和浴巾,往楼下走去。 刚走下木梯,就感觉到一股凉意,楼下的温度要比阁楼低很多,大概是空调调得太低了。 方灼打了个寒颤,抬眼朝四周看去,发现戴蒙的房间没锁严实,有一道门缝。 门缝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啧啧,这窗帘也拉得太严实了,他没敢多管闲事去给帮人关门,稳住心跳,下到一楼的公用浴室。 他把衣服脱了,站到花洒下,“阿三哥,你不会偷看我洗澡吧。” 233“” 方灼脑补,这应该是沉默否认的意思,他打开水,往脑袋上挤了洗发水,没柔搓几下脑袋上就全是泡沫。 “你说新室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233“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很可怕。” “”方灼洗头的手停住,“你他妈是在逗我” 233“我是很认真的在告诫你。” 方灼紧张的咽咽口水,“你还知道什么” 233“什么也不知道。” 系统其实已经憋了很久了,它现在住在方灼的脑子里,不能玩儿游戏,不能撸猫,每天无聊得要死,只能干瞪眼看着这怂货走剧情。 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给他点提示,顺便给自己找点乐子。 结果乐子没找到,差点没被宿主给烦死。 方灼澡也不洗了,一个劲儿的追问,“可怕是什么意思变态杀人狂,科学怪人,神秘杀手,高智商犯罪” 吧啦吧啦列举出各种各样“可怕的人”,系统要被他绕晕了。 233“都不是。” “都不是”方灼更加惊恐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总不会不是人吧。” 系统没说话。 方灼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可怕的,又不是人的,究竟是什么呢”他脑回路大拐弯,吓得倒吸口凉气。 “戴蒙,deon,恶魔”恶魔都这么狂么,直接把属性挂在名字上 恰巧这时候,头顶的灯闪了一下,方灼吓得叫了一声,脚下一滑,摔了个仰马叉,尾椎骨都要裂了。 门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了浴室门外,玻璃门被敲响,“你还好吗” 声音有点陌生。 方灼好半天才想起,这是刚刚被他打上“恶魔”标签的戴蒙他怎么下来了 方灼喊道“我没事” 他扶墙壁站起来,看着毛玻璃上的人影,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有事吗” “楼上卧室热水器坏了。” 戴蒙的声音又低又沉,很有磁性,方灼却听得心惊胆战,生怕对方会扑进来的把他给吃了。 “我明天找人帮你看看,你现在要用浴室吗稍等,我马上出来。” 方灼说完草草冲了一下,把身体擦干,穿上衣服拉开门。 戴蒙靠墙站在漆黑的走廊里,个子很高,起码一米九,浴室的光从他身上划过,正好照出男人精致的下颚和喉结。 方灼没敢多看,故作镇定,经过对方时,悄悄侧了个身,生怕和男人挨上。 戴蒙一直站在原地,保持着姿势不变,方灼连头都不敢回,隐隐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的背上,尖锐锋利,仿佛能穿透皮肉。 回到楼上以后,方灼就把门给反锁了,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了说话声。 “不知道。” “不确定。” “不清楚。” 方灼惊讶的从床上坐起来,“我没听错吧,戴蒙居然在打电话” 233“监测了下,确实是在打电话。” 神神鬼鬼的东西对电磁波是有影响的,就像恐怖片里一样,接到鬼来电基本都是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怎么可能还清晰的跟人讲电话 方灼抓了抓头发,果然是我想太多,自己吓自己。 心里的大石落下,睡意袭来,方灼躺回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阁楼的门有了动静,门把无声转动,开了。 一团黑雾涌进来,将整张床笼罩。 方灼难受的申吟了一声,觉得喘不上气,正尝试着努力的睁眼,可是很快,他的意识就随着后颈亮起又消失的光芒,再次陷入黑暗。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幽深的古堡里,前后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走廊,而他的正前方,有个挺拔颀长的男人,步伐沉稳的往前走。 自己像个提线木偶,明明惧怕前方的黑暗,却无法抗拒的,被迫跟着走。 一直走。 方灼被吓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汗津津的,黏得很不舒服。 他打开窗户吹了会儿风,长吁口气,“我做了一个梦,梦到” 233,“什么” 方灼楞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说上个世界睡一睡,我的灵魂就被修复了吗” 233紧张起来,“你不舒服” “我觉得我的健忘还没好,竟然想不起来刚刚梦到什么。” 明明睁眼的时候画面还十分清晰,转瞬就忘得一干二净。 233,“你的灵魂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可能是你本身脑子就不好。” 方灼“” 很好,你可以。 方灼倒回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这么睁眼到了天亮。 不等闹钟响,他就已经起床换上衣服,往下楼去。 室友全都起来了,卢松正在做早餐,说帮他顺带做了一份。 方灼说了声谢谢,先进浴室冲了个澡,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下。 他转过背,扭头看向镜子,发现自己的后颈下方有一个金色的纹身。 “倪可,好了吗”门外响起喊声。 方灼被这么一打岔,停止了深想,迅速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原主和另外两个室友关系一般,也就跟卢松还行。 卢松说,“我今早在微信上看到一个推送,说是咱们社区最近不太平,今天一大早,就有警局接到报案,有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离奇失踪了。” 方灼咬了口培根,“有多离奇” “监控拍到他进了一条巷子,却没有拍到他走出来,这还不离奇”卢松喝了口牛奶,“那条巷子两边绝对封闭。” 方灼不太信,人间蒸发这种事情太不靠谱了。 他直接换了个更重要的话题,“咱们学校有帅哥排行榜吗包括老师在内。” “我以前猜你是,你还不承认,等着。”卢松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知心同伴,嘿嘿坏笑两声,朝着房间跑去。 方灼一边等,一边喝牛奶,喝着喝着就看到一双大长腿出现楼梯上,正往下走。 他一下子坐直,死死盯着那双腿,发现戴蒙的脚下是有影子的,在他的认知里,东方鬼是没有影子的,那西方的恶魔应该也没有。 看吧,果然是想太多了。 方灼觉得自己有恶意揣测他人的嫌疑,有点羞愧。 他举起手,正想挥手说个早安,在看清那张脸时,心里和脑海,只剩下一个字,“操。” 戴蒙走至冰箱前,竟然用中文回了一个,“好。” 方灼“” 方灼面红耳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 “在什么”戴蒙淡淡反问。 方灼急忙摇头,猜测对方可能是听成了好。 他悄悄打量着男人,这真的是一张相当惊艳的脸,就连发梢都透着精致和高贵,就是皮肤苍白得不正常,像是常年不见阳光。 最令他奇怪的是,男人身上那股气场似乎收放自如,他们目前相距只有几步,却丝毫感觉不到昨天那种吓人的震慑力。 方灼疑惑间,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卢松走了出来,看到冰箱前的男人楞了一下。 他的目光将戴蒙的背影扫了一遍,有点心花怒放,可当他看到对方正脸时,还没开的花被吓死了。 卢松失望的坐到方灼面前,把自己亲手整理的帅哥排行榜贴图册递过去,“这是今年最新的排行榜。” 贴图册又厚又重,方灼随手一翻,发现里面每个男生的资料都非常详尽,可见卢松做得有多用心。 方灼现在已经发现了新的嫌疑目标,不需要这个了,正想着还回去,卢松突然凑他耳边,悄悄问,“这就是你找的新室友啊” “是啊,怎么了” “长得有点磕碜啊。” “你眼光也太高了吧。”方灼说,“我觉得很帅啊。” 不,准确来讲,应该是帅炸了 卢松惊讶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位新来的室友分明是个长相粗犷的络腮胡,光看着就很邋遢,他实在的找不到他的帅点 面对着方灼笃定又惊艳的眼神,卢松不禁怀疑,我们看到的真的同一张脸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毕竟玄幻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中,所以室友会如此惊艳的原因只有一个,“咱俩的审美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把还未来得及摊开的图册抱了过去,“你还是别看了,这里面的都是花美男,没有邋遢糙汉款,不是你的菜。” 方灼“” 卢松说完,还真把自己的宝贝图册放了房间。 不看就不看吧,反正那边有个巨帅的,方灼扭身趴在沙发上,眯着眼看向拿着矿泉水,正往楼上走的戴蒙。 他问系统,“是他么。” 那腿,那颜,就连声音也像以前那些男主一样,又低又哑。 233是个行动派,“猜有什么意思,付诸行动啊。” 方灼说干就干,回到餐桌前解决完剩下的早餐,便朝上了二楼,他要找戴蒙做一下自我介绍,顺便来个友好地握手。 结果刚一敲门,门就自己开了。 屋子里窗帘拉得很严,没有开灯,一丝光亮也没有,入眼是一片漆黑,甚至连家具的轮廓都无法看清。 方灼僵直在门口,不敢踏入。 浴室里有哗啦的水声,对方应该是在洗澡,可昨天戴蒙不是说浴室的热水器坏了么 思索间,黑暗中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男人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经过门口时,突然说了句,“进来吧。” 方灼心里打鼓,跟在男人身后走进去,“你好卡佩先生,昨天有些匆忙,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 戴蒙转身看向他。 男人的眼睛颜色偏淡,像是淡金色的琥珀,明明该是绚烂的颜色,却与背后的黑暗异常融洽,好像他天生就该与黑暗为伍。 方灼莫名的有些害怕。 他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把手伸向对方,“您好,我叫倪可,来自z国,在a大信息工程系读2年级。” 戴蒙垂下眼,握住他的手,“你好。” 对方的手心冰凉,方灼打了个激灵,“你的手怎么” 话到一半,他突然卡住了,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栗,舒爽的脚趾头都要蜷起来了。 哦,是你吗主角。 方灼的眼里涌出狂喜,激动得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紧紧包裹着男人的手,“我听你叔叔说,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如果时间凑巧,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去上学呢。” 戴蒙冷淡地抽回手,“嗯。” 方灼捏着手,又问,“你以前学过中文吗刚刚在楼下” 戴蒙,“学过。” 方灼“对了,你吃早餐吗我可以去帮你做一份。” 戴蒙,“谢谢,不吃。” 男人的语气平板僵硬,透着疏离和冷漠。 方灼有点发愁,在心里问系统,“这位老大哥有沟通障碍吧。” 233沉默一瞬,“可能是代沟。” 方灼仔细算了下,两人相差七八岁,四舍五入也就才三个代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他笑了笑,继续找话题,“我看你手有点凉,是因为热水器坏了,用的凉水洗澡么我马上帮你叫人来看看。” 戴蒙终于说了句长一点句子,“不用,我修好了。” 方灼杵在原地,实在找不到其他话题了,“如果有事你可以打我电话,我的号码” “我知道。”戴蒙说。 方灼“” 真的好叼啊。 方灼强颜欢笑的离开,一出门就弓腰驼背,失去了全部力气。 “这次的目标不太好接近呢,好高冷啊。” 刚说完,眼前出现了三行字 已于目标成功建立关联。 本次外挂神,神位的象征,神的本源力量。 方灼呆滞的盯着那两个字,“是我想的那个么” 233“是。” 方灼心脏砰砰砰,激动坏了,“那我现在也是神” 233“你顶多是神经。” “”方灼气鼓鼓的问,“那他呢,普通人是不可能承受得了神的,这个我还是懂的。所以戴蒙现在究竟是什么” 233“无可奉告。” 方灼咬了咬牙,“派送方式总可以说吧,我要去亲他吗”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去,亲了就跑,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失去一位新室友。 233,“这次正好相反,你要努力,让他来亲你。” “哦,勾引。” “只有得到主角的真爱之吻,外挂才能派送成功。” 方灼心里五味杂陈,这就好比让他去攀登珠穆朗玛峰,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冻死,要么摔死。 不想死也行。 他必须要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温暖对方,如果戴蒙是个心软的人,说不定真的会在他耗尽一切前,分给他一点爱,然后再附赠一个吻。 方灼抹掉眼角的眼泪,再次为自己的奉献精神而感动。 他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房间,突然听到一声轻笑,戴蒙似乎说了一句,“是你啊。” 方灼身上的汗毛全炸了,没有原因,他就是知道这个“你”指的是他 翕开的房门后面,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竟然自己缓慢地合上,砰地一声,阻断了他的视线。 方灼低头看着自己胳膊,密密麻麻,全是鸡皮疙瘩。 是风吧,一定是。 今天上午的课不多,方灼一下课就钻进了图书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233不肯透露主角的底细,方灼只能自己去查。 他抱了几本欧洲神话,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一边翻一边做笔记,比当年高考认真一百倍。 最终他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结论 只有曾经为神,才能承受神;而失去了神的神,终会陨落,但假如恶念足够强大,他会被地狱吞噬,成为恶魔。 如果他猜的没错,戴蒙应该是失去了神,被地狱侵蚀的恶魔。 恶魔是什么,他们血腥、残忍、暴戾、邪恶,与光明对立,以灵魂为食。 方灼被自己吓得心惊肉,笔都握不住了。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戴蒙的名字,今天早上握过的那只让人透心凉的手,还有那间被黑暗侵吞的卧室 那些在早上被他推翻的怀疑,在这一刻再次冒出来,并且得到了证实。 方灼两条腿抖个不停,怎么办,他现在根本不敢回家。 安静的一下午的233突然说,“他来了。” 方灼猛地站起来,直愣愣的看向前方,巨大的落地窗外,冷峻高大的男人披着夜幕向他走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3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04 戴蒙把人抱上楼, 放在窄小的单人床上。 管家凭空出现在他背后,提醒道,“先生, 人类的身体很容易被病魔入侵,请记得为他盖上被子。” 戴蒙抿着唇,没有动作。 管家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说, “微小的细节可以增加您与倪可先生的亲密度,对于将来签订灵魂契约会有很大帮助。” 戴蒙沉默一瞬, 终于还是将床另一头的被子拉过来, 轻轻为青年盖上。 管家露出欣慰的微笑,随后退到一边。 青年的鲜血柔和甜美得不可思议,光是闻着就令人热血沸腾, 更重要的是,他还拥有一个纯净得几乎发光的灵魂。 在这样的双重诱惑下,别说是普通恶魔,就是强大自持的卡佩先生也要受到诱惑。 更何况如今两人还签订了临时血契,这可不仅仅只是加深感应这么简单, 即便主人面色日常, 他依然能感觉到, 那一直被压抑的强大气息, 正在逐渐亢奋。 外面那些不知死活, 胆敢觊觎的小杂碎, 恐怕要遭殃了。 管家略带怜悯的看向睡昏睡的青年, 但愿卡佩先生能将情绪发泄干净,否则 夜半,管家的否则灵验了。 阁楼的房间被打开,黑雾涌入,凝结出一个高大的人形。 戴蒙苍白的脸上挂着血珠,淡色的眼睛染上了绯红,在昏暗中熠熠发亮,宽阔结实的胸膛胸因为体内的躁动,正剧烈起伏着。 激烈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杀戮减少,反而更加浓烈。 尤其是在看见青年恬静的睡颜,闻到的空气里甜美的味道时,身体里想要将人撕碎,吞入腹中的欲望,空前强烈。 在此之前,他已经沉睡百年,直至前天才清醒过来。 预言说他的神会在近日降临人世,并且显现出被选宣召的人类,于是他来到这里。 初见青年,戴蒙并没有太大的感觉,青年的灵魂很干净,却没有被赋予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只是与之签订了临时血契,暂时在对方身上打上自己的印记,建立感应。 然而就在昨天早上,青年离开他房门后不久,寡淡的人类灵魂,突然有了神的味道,那是他曾经被剥离的神。 无论是对于本就生于地狱的恶魔,还是像他这样,因仇恨堕化的恶魔来说,如今被赋予神的倪可都是最诱惑,最珍贵的。 戴蒙闭上眼,克制地翕开嘴唇,含住青年的颈侧的动脉,安静感受着里面鲜血的流动。 他的鼻尖萦绕着来自青年发丝的香味,那是玫瑰和柠檬的混合香味。 不知从什么是时候起,他异常偏爱这种味道,而当这种味道出现在青年身上时,似乎变得更加诱人。 方灼又做梦了。 他梦到自己被人按在柔软的床上,用力的亲吻,吮吸,撕咬。 一只冰凉的手总是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随后又掌控欲十足的紧紧扣住。他的挣扎和谩骂,全都被对方吞入口中。 他清晰的听见对方说,“你的灵魂只能属于我。” 一遍又一遍,那声音就像有种魔力,能让人昏沉,然后忘记一切。 方灼一觉醒来,浑身都在痛,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发现自己又记不清昨晚的梦了 他抿了下嘴,卧槽一声,“我嘴巴怎么了” 他急忙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嘴唇上有血液的结痂,像是被咬破的。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顾及不得嘴巴了,昨天还肿起的脸,竟然好了不少,只有颧骨上还留有浅淡的淤青。 方灼震惊了,“我又掌握新技能了么,睡一睡就能容光焕发。” 233“我觉得可能是戴蒙给你喝过血的缘故。” 方灼嗯了一声,惊讶的睁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他只记得自己洗完澡,去归还洗发水,哦,还跟233一起看了场魔幻电影。 233叹了口气,“看来你的记忆被抹去了。” 方灼抓了抓喉咙,“我不会死吧,或者受到诅咒什么的” 233,“你不是好好的吗。” 方灼想了想也是,不但没死,颜值还提高了,他蹙眉想了想,“你说戴蒙以前是神,他的体液是不是有修复功能啊” 说完顿了下,声音有点发虚,“我指的不是那个,你别想歪了。” 原本没想歪,并且思想纯洁的233,“” 方灼见233无话可说,心情大好,换上衣服哼着歌往楼下跑走去。 今天三个舍友大概有早课,竟然一个不剩全走光了。 方灼用牛奶泡了麦片,一边吃一边等戴蒙下楼,等到八点半快要迟到了,他也没到男人的影子。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戴蒙的叔叔打了个电话,“您好,我是倪可。” 管家问,“您有什么事吗” 方灼说,“我有事情想找戴蒙先生,可我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 管家扶额,他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卡佩先生睡了很多年,对于现代社交知之甚少,脑子里根本没有交换号码这档子事。 管家说,“您稍等,我马上发过来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戴蒙他性内向,在生活方面也有很多比较老旧的习惯,还希望您能多多包涵。” 很快,管家发来了戴蒙的手机号。 方灼连忙发了条信息过去,想要刷一下存在感,早安,要一起上学吗 这条短信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被迫和他坐在一起的宋横州,斜睨了眼方灼,“你开什么小差,还做不做题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教授让大家随堂抽签,组成讨论小组,两人一组共同完成一个课题。 方灼好死不死,正好和宋横州抽到了一起。 他把手机翻过去,“稍等下,我马上算出来。” 宋横州对他一心二用非常不满,把书往桌子上一拍,恶声恶气的威胁,“你要是敢拖我后腿,我不介意再多揍你一顿。” 方灼翻了个白眼,“我上学期的分数比你高。” 宋横州气得咬牙,却又无法反驳,倪可虽然讨厌,但成绩的确比他好。 两个气场不对的人凑在一起,完全就是相互折磨,他们起初还能勉强讨论几句,后来就变成了全程斗嘴。 方灼觉得他很幼稚,“今天就这样吧。” 宋横州也不想在和他耗下去,把书往包里一塞,背上就走,一边走一边给朋友打电话,约去酒吧玩儿 。 方灼恰好听了一耳朵,觉得那条街好在哪儿听过。 下午就两节课,放学后方灼去了趟超市,采购了点吃回来,一开门就听见客厅有说话声。 他走出玄关,看见卢松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外国同学凑在一起,正神情严肃的聊什么。 看到方灼进来,卢松举起手叫他,“嘿倪可,你快过来,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离奇失踪事件吗就是位于兰顿街的那条巷子。” 方灼有点印象,“有印象。” 说完他愣了一下,之前宋横州似乎就是和人约在兰顿街,方灼问,“那条街又出事了吗” 卢松点点头,“又失踪了一个人,23岁的男性,也是我们学校的,和上次一样,进了那条巷子就再没出来过。” 在经历了“我的主角是恶魔”后,方灼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恐惧。 如今听到卢松的话,他一下子就联想到那些生活在阴暗中的,嗜血的生物。 见方灼没像上次一样质疑,卢松走过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想不想去探险跟我两个同学一起,我保证很安全。” 你拿什么保证啊大哥,万一那巷子里住着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我们就是有去无回。 方灼急忙把摆手,“我不去,你最好也别去,太危险了。” 即便是没有恶魔,那条街也不安全。 兰顿街有很多酒吧,晚上到处都是醉鬼,这些人喝多了头脑发热,经常闹出打架斗殴的事情,就是上月还出过两起抢击案。 “胆小鬼。”卢松嘀咕了一句,“不去算了,不过你今晚别关手机,万一有事情,我就给你打电话。” 方灼说,“如果有危险,你报警更靠谱。” 卢松想想也是,就眼前这人的身板,遇到危险肯定是跑在最前头那个。 方灼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他两句,才往楼上去,经过二楼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戴蒙的房间。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静悄悄的。 方灼问系统,“他到底在不在啊。” 233,“不在。 ” 方灼纳闷,“他不会是现在还泡在实验室吧” 233说,“泡冰泉。” 说完直接给方灼来了个直播。 戴蒙两只手搭在池边,居然真的在泡澡。 紧接着,方灼就看见男人从水里站了起来,四肢修长,肌肉矫健,每一处线条都透露着精致,和无穷的力量。 方灼眨了眨眼,将目光定在某处,啧啧,“真想现场给他竖个大拇指。” 233把画面一收。 方灼好不吝啬地夸奖,“我们家三三最近越来越厉害了,跟着你混我越来越有安全感了。” 系统没吭声,估计是在害羞。 方灼打开电脑,想在网上找合适的兼职做。 戴蒙作为一个恶魔,生命一定很漫长,他必须要做好跟对方长期耗下去的准备,这就意味着,他得有足够的钱继续目前的的生活和学业。 方灼突然问,“阿三,戴蒙到底活多久了” “很久很久。” 想起自己还曾天真的以为两人只相差三个代沟,方灼长叹口气,“那除了灵魂和活物,恶魔还喜欢什么” “很多很多。” “你是不是中毒了。” “” 系统显然是不肯透露,方灼只能自己去谷歌,搜索结果全是瞎扯淡,他只好又找了几部与恶魔有关的电影,打算更直观的了解。 电影里的恶魔情绪大都极端,要么阴沉要么激烈,动不动就是法克表子。 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他们遵从本能,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时常把人类弄得要死要活,自己还没爽到。 方灼捂住眼睛,关掉电脑,想到自己还要不知死活的去勾引戴蒙,心里就止不住的害怕。 233鼓励道,“加油。” 方灼心说,加不起油。 试想一下,一个备受折磨的人,本来可以以死解脱,结果突然被灌入了神秘泉水,然后他活蹦乱跳,继续被人往死里折腾。 这种生活真的好惨,巨惨。 还是做作业吧,只有作业能使我忘记一切。 方灼是个很容易投入的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学习后,视周遭如无物,就连手机响起都没注意到。 屏幕灭了又再次点亮,方灼这才听见,屏幕上竟然显示宋横州的名字。 方灼接起来喂了几声,听筒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杂音,并没有答话声,他甚至无法确定,电话对面的究竟是不是宋横州本人。 他挂断电话,正犹豫要不要打回去,那头发来一条短信,是一家酒吧的名字。 此时,楼下。 卢松和两个同学正准备出门,每人身上都挂着相机和十字架,手里还都拿了本圣经,装备很全。 “我跟你们一起。” 卢松闻言朝着楼梯口看去,见方灼连跑带蹦的跑下来。 他高兴道“我就知道你会对这种神秘的事情感兴趣,赶紧的。” “我是去找我同学的。”方灼解释。 他不确定宋横州的意思,后来又打了个电话回去,那头居然关机了。 两人好歹同学一场,他放心不下,只能亲自去看看。 “反正都在一个地方,你找了同学再跟我们一起不就行了。”卢松说着,从身上还掏出个瓶子,递过去。 方灼轻轻一晃,听见轻微的水声。 “这是我们去教堂要的圣水。”卢松说,“逼不得已的时候,你就把它泼出去。” 方灼也有点害怕,连忙把圣水揣进了兜里,还宝贝的拍了拍。 兰顿街灯红酒绿,道路两旁全是闹哄哄的音乐,每隔几步几就看见有人扎堆,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吸烟,还有个别在吸粉。 车刚一停稳,方灼就开门下去,朝着对面的一间酒吧跑去。 酒吧里人群攒动,震耳发聩的音乐吵得人头都要炸了,方灼受不了这种重金属音乐,捂着耳朵边走边看,最终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人。 宋横州喝多了,正闭着眼睛瘫在沙发上。 他旁边的两个小弟正拿着宋横州的手机,耀武扬威的冲着方灼摇来摇去,“我去,就随便发条短信而已,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方灼看着宋横州喊了一声,对方连眼睛都没睁,估计是醉死了。 对面的人说道,“州哥跟我们说以后大家和平相处,我还不信,就你那逼样子像服软的么。” “没想到还真服了。” “以前看你就觉得你娘唧唧的,该不会是被州哥给草软的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一个说,一个捧,有说相声的天赋。 方灼面无表情,眼神像在看两个神经病。 两人嘻嘻哈哈一阵,见被嘲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不痛快反倒憋屈,其中一人骂道“草,你他妈什么眼神。” 方灼说,“看傻逼的眼神。” 他也不怕事,大不了干一架。 对面两个人还真撸起袖子站起来,紧接着,他们就看见三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跑到了方灼身后,其中两个外国学生个子又高又壮,胳膊都能比他们大腿粗。 两人一下子就萎了,“倪可你别当真啊,我们刚刚就开个小玩笑。” 卢松拽着方灼问,“他们怎么你了” 方灼摇了摇头,趁着现在人多势众,狐假虎威一把,“今天我给宋横州一个面子,刚刚那些话我就当你们在放屁,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脸色很难看,又不敢反驳,等到人走,才呸了一声,“州哥不是说这小子变了么,怎么没口气还这么大。” “变个屁,我看他就是在州哥面前装呢。” 方灼嘴上说算了,心里却烧着一把火,巴心巴肺怕人出事找过来,结果被人给玩儿了。 好想打死那两个人。 他光顾着生气,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人。 被撞的是个高高瘦瘦,皮肤苍白得男人,对方的反应比他这个撞人的还要惊恐,一张脸因为太过惊惧甚至有些变形。 男人动作夸张的弯腰致歉,“抱歉这位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 方灼有点懵逼,“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不不,您没有任何过错。”男人紧接着又说了几句对不起,心里七上八下,满是疑惑。 他刚刚竟然在这个青年身上感受到了卡佩先生的气息,不是普通的沾染,而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不但如此,对方的头发上,还有卡佩庄园独有的柠檬和玫瑰香气。 这代表着,卡佩先生已经和这位人类青年上过床,并且还带他回过自己的庄园。 这是卡佩先生对这个人类的认可。 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他迅速将这个惊人的消发到自己的朋友圈,并且告诫附近的恶魔,在今晚最好不要作恶,因为他无法确定,卡佩先生会不会也在附近。 卢松拉着方灼和两个同学,一路离开酒吧,来到那条巷子。 巷子连着两条街道,狭长漆黑,站在这头看过去,里面连个垃圾桶都没有。 方灼不太明白,“这地方什么也没有啊。” 两位同学表示赞同,其中一人说,“我现在开始怀疑报道的真实性。” 卢松说,“咱们从这头走到那头,试试看。” 结果四个人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别说是灵异事件,就是连只老鼠都没看见。 几人只能败兴而归。 方灼今天折腾了一天,去浴室胡乱洗了把脸,拖着脚往楼上走。 刚到二楼,他就愣住了,那个一整天不见踪影的男人,竟然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大长腿随意的交叠,手上拿着一本书。 方灼一下子就清醒了,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剂,笑着走过去。 “晚上好。” 戴蒙的手指在书脊上点了一下,侧首看向方灼,“晚上好倪可,今晚玩得高兴吗” 方灼不解,“你指的是” “你今晚碰到谁了”戴蒙的声音平稳,眼睛却变得深谙。 又是那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方灼的心突突跳起来,“我没碰到谁。” 戴蒙眼里是森冷的锋芒,他合上书,“我闻到你身上有种恶心的味道。” 方灼连忙抬起胳膊嗅了嗅,又掀起衣服闻了闻,明明什么味道也没有啊,还有香喷喷的洗衣粉味道呢。 他不高兴的问系统,“他呼吸系统是不是有病” 233无奈的提醒,“你身上沾染了其他恶魔的味道。” 方灼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他今天去的地方,出了学校,就是酒吧,难道这两个地方都有恶魔出没 还让不让人活了 戴蒙的声音将他从恐惧中拉回来,“去洗澡。” 方灼咽了咽口水,心也跟着迅速镇定下来,脑子里飞快划过一个念头。 他拼命稳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征询道,“楼下的浴室现在没办法用,我能借用下一你的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4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05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气氛凝固, 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铺开。 方灼清晰地感觉到, 男人凌厉的视线正在企图剖开他的灵魂, 废了好大劲,才勉励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就在他以为等不到对方答复的时候,男人开口了。 “当然可以。” 方灼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反而更加沉重, 他讪讪的说了声谢谢,“我先上楼拿东西。” 为免对方看出异样, 他拼命挺直腰背, 好让自己显得更加沉着淡定。 一小段楼梯,走得他身心俱疲。 “他不会是知道自己掉马了吧”方灼慢吞吞的拿出起浴巾,叠来折去的拖延时间,完全不想下楼面对那只恶魔。 233“应该不知道吧。” 方灼想了想也是,电影里的恶魔都是很直接,并且充满恶意的, 他们一旦知道自己暴露,就会毫不留情的杀死或者吃掉人类,不会闲的蛋疼继续周旋。 “心好累啊,咱们下个世界能不能换个轻松点的。”方灼诚心请求, 每个世界都这么折腾,他扛不住啊。 233沉默了下, “我争取一下吧。” 方灼心里的希望之光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动作也麻利起来, 抱起浴巾,拿了条底裤就往楼下跑。 戴蒙的房门没锁,委托书留了一道缝。 “我可以进来么”方灼扶着门小声问。 戴蒙说,“请进。” 方灼吸了口气,默念一遍核心价值观,推门进去。 他看了眼地毯,上面的血迹早就不翼而飞,可他无法忘记戴蒙光脚踩过鲜血的画面。 诡异神秘,充满了危险。 方灼连头都不敢抬,抱紧怀里的东西走进浴室,浴室大概刚用过不久,空气中弥漫着温热的水汽。 他脱掉衣服,站到花洒下,若有所思的盯着架子上的瓶子看了几秒,果断摒弃了自己的。 戴蒙的沐浴露和他的洗发水是同一种味道,方灼把自己搞得香喷喷的,光屁股走到门口,拉开一点缝冲外面喊道,“戴蒙你在外面吗” 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只能从摩擦声判断男人正朝着浴室走来。 戴蒙停在离浴室门口两步远的位置,脚前躺着一条白色底裤,那是方灼进浴室时,“不小心”掉落的。 裤子面料柔软,白的发光,应该是条新的。 他用手指头勾着伸进去,“是要让我帮你拿这个吗” 方灼羞耻得浑身发烫,接过来捏在手里,“谢谢。” “嗯。” 人一走,方灼就关上门,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真是太刺激了,心脏都要爆炸了。 他问系统,“他有什么反应” 233“看书。” 方灼难以置信,“这么明显的勾引都没有反应,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233“不清楚哦。” 方灼愤愤的咬牙,没关系,他还有后招呢。 雄性都是视觉动物,这副身材虽然没有肌肉,但也没有赘肉,而且皮肤好,还带着介于成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 在还没有爱情的情况下,他认为有必要向对方展示一下自己最浅表的优点。 房间里的布置与之前全然不同,增加了不少一看就很贵的奢华家具,每一样都透露着古朴的气息。 戴蒙手里还拿着之前那本书,叠着腿坐在窗边。白色银辉从窗外照进来,恰好落在他身上。 听见声音,他抬头朝着青年看去。 年轻的身体散发着他喜爱的味道,皮肤白嫩,肢体修长,被热水蒸腾过的脸上带着淡淡绯色,一双乌黑的眼睛,正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 戴蒙垂下眼,翻过一页,青年仍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睫毛眨了一下,眼里的暗芒被尽数收敛,戴蒙主动开口说,“你总是跑上跑下不方便,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共用一个浴室。” 就在自己想措辞的时间里,对方竟然将他的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方灼激动得脸更红了,“那真是太好了。” 戴蒙勾起唇,取过一个干净的瓷杯,“要喝杯水吗” 方灼光着上半身,很不自在,但还是强忍着尴尬走过去,白色镶金边的白瓷杯里,盛着淡黄色的柠檬水。 他端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酸味和苦味都很淡,更多的是沁入心脾的清香。 戴蒙的视线落在青年后颈的金色印章上,上面有他身为恶魔的名字,和独属于他的图腾,临时血契算是一种标记,告诉别人这个人是他的专属,同时也能让他感知青年的存在和心境。 譬如现在,眼前的人虽然表面镇定,但他的心脏跳得很快 他现在很紧张。 戴蒙站起来,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询问,“喝起来感觉怎么样” 嘴里没感觉,身上感觉冷。 男人一靠近,他身上那股寒冷的气息传来,强悍的往毛里钻,方灼身上开始冒起鸡皮疙瘩,就连胸前的两点都凸起了。 他飞快放下杯子退离,一边说边往外走,“我想起还有作业没做,先上去了。” 戴蒙站在原地,看着青年手忙脚乱逃窜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 “卡迪斯,他在引诱我。”戴蒙说。 管家出现在他身后,“或许他是喜欢您呢。” “不,我能感觉到他的害怕,他的确察觉到了我的身份。”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逃离您才对,可现在”这不是上赶着送死么,管家非常不解。 “看来并不需要我主动引诱。”戴蒙眼底兴味,“或许,他本就打算献身于恶魔。” 方灼缩在被子里,从脸颊一路红到了脖子,他刚刚居然在戴蒙面前突起了 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很随便,很饥渴的人这他妈很容易降低戴蒙对他的印象分吧 方灼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后又把脑袋钻出来,低头看了看胸前,居然还没软。 还没软 “倪可。” 听见门口有人叫自己,方灼连忙套了件t恤坐起来,“谁” “是我。”声音淳厚,略带低哑,是戴蒙。 方灼又套了条短裤在身上,小跑着去开门,笑着问,“怎么了” 戴蒙把手伸到他眼前,“你的东西落下了。” 男人的手心躺着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子,是卢松给他的那瓶圣水。方灼悄悄捏了捏抖得不像话的手指,用两根手指拈了起来,“谢谢。” “这是什么”戴蒙问。 “圣水。”方灼把瓶子紧紧地攥在手里,他现在其实特别想夸赞一句,你演技真棒。 恶魔对这种东西应该是最敏感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分明是在演戏。 不,确切的说,他在试探自己。 他大概以为这是用来对付他的吧误会大了啊兄弟,我只想和你发展和谐关系。 戴蒙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男人离开以后,方灼在原地站了很久,无论是心跳还是心情,都无法平复。 恶魔的爱是深沉的爱,要从他黑暗的内心的深处,将这种感情挖掘出来,好难。 这一夜方灼基本没合眼,满脑子都是攻略计划。 第二天起来,他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个的茄子,眼白布着血丝,眼下也挂着眼袋。 卢松以为是昨晚探险的事情让他没休息好,“我本来还以为能有什么收获呢,抱歉让你跟我白跑一趟。” 没收获才好啊,有收获你就嗝屁了,方灼问他,“你现在应该死心了吧。” 卢松振奋道,“当然没有,我决定去探访那两个失踪校友的家人,确定一下新闻的真实性。” 方灼劝他,“有句国粹,不作不死。这些未知的东西,不管是否真的存在,我们都最好是对它保持敬畏,别去探索了。” 这都是恐怖片里常有的桥段,明明活得好好的,非要去鬼屋,结果有去无回。 卢松没有表态,方灼也没再劝。 今天周末,两人都没课,方灼吃完早餐就和卢松一起,坐在客厅玩儿插卡游戏,直到中午也没见到戴蒙下楼。 卢松奇怪的“咦”了一声,“除了那天早上,我好想从没见过新室友下楼,他都不用吃东西吗” 其实方灼也有些好奇,戴蒙的行为举止和电影里疯狂的恶魔不太一样,虽然气势恐怖,但行为举止绅士优雅,他更像一位恪守礼教的贵族。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戴蒙吃人喝血,吞噬灵魂该是什么样子。 方灼想了想,决定将熬夜想的计划付诸行动,“他来好几天了,大家都没好好一起吃过饭,今晚我请客,一起出去吃。” 卢松耸了耸肩,“我没意见。” 方灼用手机给楼上的人发了条短信晚上约个饭,我请客。 他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之前两次短信,对方都毫无回应,结果刚放下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戴蒙回复,好。 知道恶魔厌恶阳光,方灼特意将吃饭时间定在晚上八点,这时候太阳已经彻底下山,是夜行生物开始出没的时间。 戴蒙如上次用餐时一样,穿着服帖精致的西装,踩着铮亮的皮鞋,黑色的头发梳至脑后,禁欲的气息更浓了。 在卢松眼里,戴蒙还是那副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出来的普通长相,只是比之前的糙汉形象更干净了些,没那么邋遢,其实男人身上最打眼的,还是那身衣服。 从袖扣的标志能看出,这是出自欧洲一家非常老派的手工高定。 他悄悄给方灼发了个短信糙汉大哥很有钱哦,西装少说六位数。 方灼知道卢松眼光奇高,没对糙汉这个称呼发表意见,不过他也看出来了,戴蒙绝对是一个对生活品质很讲究的恶魔,为了让大佬吃得开心,他今晚势必要大出血了。 吃饭地点是一家当地有名的餐厅,方灼肉疼的为戴蒙点了一份最贵的招牌菜,自己只是要了最便宜的。 卢松看他最近经济拮据,也没打算宰他,和他要了同样的东西。 为了助兴,方灼特意点两酒。 辛辣的液体入喉,没多久方灼就感觉头脑发热,浑身发烫,这具身体对酒精敏感过头了,竟然碰一点就醉了。 戴蒙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说,“倪可,你喝醉了吗” 卢松把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方灼眼睛雾蒙蒙的,有些呆滞,嘟囔道,“我没醉,我还能喝。” 最终是戴蒙去付的账,卢松则留在原地。 他吃力地将方灼扶起来,看了眼结账台,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没醉得那么厉害。” 方灼没想到卢松眼睛这么贼,哼哼唧唧,没正面作答。 卢松摇了摇头,感叹道“看不出来你这么套路,哥给你助攻。” 于是等戴蒙一回来,他就把人推了过去,“我跟朋友还有约,你们先回去。”说完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钻得比兔子都快。 戴蒙一手扶着青年的手臂,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依靠着自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很快,管家就把车开了过来,绕下车帮两人打开后座车门。 方灼的眼皮子抖了下,认出居然是那位燕尾服大叔,这恭敬的态度,哪像是对待侄子,分明是在对待雇主或者上司。 两只都是戏精。 管家帮着一起将青年塞进后座,戴蒙刚要转身,西服外套就被人用力攥住。 车里传来不安的呓语,“别走你别走” “卡佩先生,不如您坐后面。”管家建议。 戴蒙看着拽住自己衣角的手,很用力,以至于白皙的手背上静脉绷起,实在不像醉得不省人事的人,该有的样子。 方灼悄悄虚开眼睛,发现男人似乎正在观察自己的手,吓得抖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一声轻笑。 “槽槽槽,他笑什么”方灼快吓死了,这是馅儿漏了么。 233说,“回去以后你放弃演戏吧,真的。” 方灼说,“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往里推了一下,戴蒙挨着他坐进后座。 方灼的脑袋仰靠在椅背上,只需要睁开一点眼,就能看见男人修长的后颈。 后颈上黑发微微曲卷,丝绸一般的光泽,也不知道平时怎么护理的,方灼重新合上眼睛,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高超的演技,已经被正前方的后视镜给出卖光了。 随着汽车发动,他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的倾斜,最终靠在了男人的肩上。 戴蒙低头看了眼青年每隔几秒就颤抖一下的睫毛,抬起手捏了住青年的下巴,“倪可。” 方灼嗯了一声,没睁眼。 戴蒙说,“还好吗” 方灼干脆不吭声了,一副我已经醉死得不能再死的模样。 戴蒙安静的让他靠着,不多时,车子停了下来,管家替两人打开车门,戴蒙率先走了下去。 方灼现在是醉死状态,不能动的,只能祈祷男人别把他一个人扔在车里。 他在心里数秒,从一数到一百,站在车外的男人才终于伸手,将他抱了出去。 方灼软趴趴搂着男人的脖子,额头在锁骨上蹭了蹭,含糊地说,“戴蒙我们到家了吗” 戴蒙有片刻的失神。 从创世之初,他就一直居于黑暗,光明和温暖是离他最遥远的东西,更遑论是被人类赋予了责任和爱的“家”。 方灼的耳朵贴着男人的胸口,除了没有体温,也没有心跳。 他佯装刚刚醒来,懵懂的看了眼四周,晃着两条腿想要下地。 戴蒙将他放到地上,抄着手站在后面,看着青年撅起屁股,歪来扭去的爬楼梯。等到对方爬到一半,他抬脚走过去。 方灼演的正起劲,就听见背后响起了脚步声,一下一下,就跟踩在他心上似的。 他心里一慌,手脚发软,没支撑柱,整个人都趴在了楼梯上,膝盖传来丝丝疼痛,低头看,破皮了,渗出一点血丝。 戴蒙居高临下,垂眼看着他的膝盖,“流血了。” 没有啊,只是渗血而已,不会血喷如注,让你失望了。 方灼伸手拽住戴蒙的裤子,想要借力站起来,被男人给挥开了,他又去抓楼梯护栏,又被男人给截住了。 方灼“” 哥哥你这是闹什么闹啊。 在酒精的作用下,方灼的眼睛雾蒙蒙的,他疑惑的看了看手心,又仰起脸含糊说,“柱子太调皮了,我抓不住呢你能扶我一下,再送我回房间吗” 戴蒙弯下腰,掐着他的脸,“回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方灼“” 想到对方裤子里的大杀器,方灼脸也不想要了。 他假装没听见男人的话,再次伸手拽住了他的西裤,张嘴就喊,“爸爸你能抱抱我吗,我起不来了。” 说完又觉得叫爸爸太羞耻,干脆又喊了句妈妈。 戴蒙盯着那张润泽的嘴唇许久,终于屈尊纡贵的弯下腰,把人抱了起来。 方灼不但抱了老虎大腿,还喊了老虎爸爸,他担心自己会骑虎难下,果不其然,戴蒙直接把他抱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没有开灯,黑得吓人,他甚至无法看见戴蒙的位置。 小黑屋呢,这是要弄死他的架势吧。 方灼哆哆嗦嗦的摸黑往前方爬去,刚摸到床边,就听见黑暗中传来男人的声音,“不装了” “”你这样直接拆穿真的很容易让人下不来台,情商负分,方灼不高兴的抿了下嘴。 宽厚的手掌覆上他的后颈,紧紧扣住。 方灼被冻得缩了一下,觉得自己还能在拯救一下,“水,水呢,我想喝水。” 话音刚落,男人的手就掐着他的下巴抬起来。 温热的液体由上往下,倒入他的嘴里,还有一些顺着脸颊和脖子,流进了衣服里。 方灼被水给呛了,推开男人的手,撑着床痛苦咳嗽起来,恼怒道,“你有毛病是不是。” 啪的一声响指,黑暗的四周燃起了蜡烛。 戴蒙单膝跪上床,拎着青年的后颈将人提了起来,肯定地逼问,“你知道我身份的。” 方灼摇头,“我不知道。” 男人眼睛一眯,方灼立马改口,“我知道一点,不,是一点点。” 戴蒙眼眸深谙,英俊的脸上挂着令人毛悚然的阴冷笑意,“知道你还引诱我。” 你现在能马上爱上我,然后再给我一个吻,我立马滚蛋,谁傻几把想往你面前凑啊。 方灼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喜欢你。” “喜欢”看着青年瑟瑟发抖的样子,男人嘴角扭曲的笑意更深了,“知道喜欢恶魔的代价吗” “” “把你的灵魂交付与我,由我支配。” 这他妈是要弄死我的意思吗方灼焦急的在心里呐喊。 233的声音也在抖,“好像是的” 搞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谈个恋爱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凶残,方灼声音微弱,“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会将你的灵魂与身体剥离,然后将其与我融为一体。”戴蒙的声音轻缓低沉,方灼却觉得,他更像个恶毒的拐卖犯。 妈耶,这个老大叔好可怕,方灼扁了扁嘴,“我还不想死。” 戴蒙阴鸷的眯起眼。 烛光下,青年眼睛湿漉漉的,嘴唇颤抖,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看看这双漂亮澄净的眼睛,哭起来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来做个游戏。”戴蒙说,“如果你能逃出这片黑暗,我就放过你。” 方灼松了口气,逃跑嘛,他最在行了。 他问,“如果我输了呢” 戴蒙说,“灵魂和身体,你必须给我一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5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06 烛光熄灭, 视野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四周沉寂幽静, 听不见一点声音。 方灼的手在半空中摸来摸去,“这么大了还玩老鹰捉小鸡, 他是想寻找失去多年的童真吗。” 233,“你还逼逼, 到底想不想出去, 别忘了,游戏时间到天亮为止。” 方灼说,“你果然是个纯真的宝宝, 用屁股想也知道出不去啊。” 二楼这房间的确大,却没有大到走个十几分钟都走不出去的地步, 这位年龄不详的的老兄弟大概是将房间与另一空间相连了。 说得好听是灵魂被剥离,说难听点就是要弄死他。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还派个屁的外挂,所以只能选择奉献身体了。 方灼假吧意思的跑起来,时而害怕的回头, 继续在心里跟系统聊天,“你都升级了, 有护理菊花的药么。” 233,“你忘啦,主角的体液是有修复作用的。” “还真忘了。”方灼感叹, “主角就是好, 还自带修复外挂, 菊花福音。” 233,“” 背后的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方灼心里咯噔一声,他来了,不要命似的拔腿就跑。 脚步声很有个性,始终跟他保持着固定距离,有时候方灼甚至无法分清,那究竟是自己奔跑的回音,还是戴蒙恶意的恐吓。 恶魔为人类制造的幻境,多与他曾经生活的环境有关,可是戴蒙他制造的这个世界,只有沉闷的黑暗,在这种环境下待久了,很容易心理崩溃。 方灼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他心里很慌,喘着气问系统,“我不行了,越跑越害怕。” 有种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错觉。 系统安慰他,“要不我给你放歌吧,欢快一点的。” 方灼说好,然后耳朵里响起了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然而这激昂奋进的歌词,并没有对他起到多大的激励作用。 因为他感觉,背后的脚步声逼近了。 英俊绝伦的脸,斯文高雅的举止,这些都是表面,精致优雅下藏着的,永远是阴暗邪恶的灵魂。 脚步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方灼知道,对方是在在悄无声息的加深他心里的恐惧,等到他崩溃、嘶吼、妥协,恶魔就会出现在他面前,收割战利品。 不行,我要坚持,要让他知道,我是个坚韧的人,这种品质无论对于恶魔还是人类,都是很容激起征服欲的。 果然很快,背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系统发来一个画面。 戴蒙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浅勾着唇,眼里闪烁着兴奋地光,这光芒在男人禁欲外表的衬托下,显得越发怪异渗人。 方灼跑着跑着,前方突然出现了刺眼的光,是金色的,温暖的阳光。 不会吧,逃出来了不可能啊。 现实告诉他,的确不可能,光明近在咫尺,他却始终无法触及,看来那位大兄弟又在玩儿新花样。 方灼的身体和心都好累,他干脆不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下一瞬,眼前出现了一双大长腿,顺着往上,他居然看到了一顶高高的帐篷。 方灼“” “天亮了。”戴蒙居高临下,视线定在青年惨白的脸上。 那颗鲜活的心脏跳得很快,他能明显感觉到青年的恐惧和紧张,也正是这样,他才更加兴奋。 戴蒙的本来意愿,只是想与青年签订灵魂契约,拿到神。 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勾起他沉寂的情绪,除去青年的灵魂和鲜血所散发的醇美,他身上还有一种令他无法言明的诱惑。 “你输了,倪可。” 方灼沮丧的低下头,翻白眼,其实结局早就注定了,所谓的以天亮为期,不过是对方为这个游戏增加的小情趣。 给人希望,又残忍碾碎,享受着对方的痛苦和绝望,啧啧,真是变态。 戴蒙蹲下身,手指挑起青年的下巴,“累吗我现在带你去休息。” 方灼一脸“别碰我”的倔强,他现在喜欢戴蒙啊,结果对方不要他的心,却只想要夺取他的灵魂和肉体,纯情boy的弱小心灵受到了极大伤害。 “我不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憋得太狠,方灼居然还打了个酒嗝。 一个嗝打完过了几秒,又是第二个。 戴蒙挑着他下巴的动作,改为了捏,拇指头还轻轻的摩挲着嘴唇下方的凹陷,一副很温柔的样子。 方灼都要以为他爱上自己了,兴奋地在心里欢呼,“既然外挂派送方式是真爱之吻,这个世界的应该是双线吧,感情线进度条有吗” 233“有的。” 感情线半颗星。 方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就演了场被人当面戳穿的戏,居然就拿到了半颗 不过转念一向,他又失望扁了扁嘴,半颗代表啥,代表男人对他只有一点小兴趣。 见人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戴蒙失去了耐性,攥着青年纤细的手腕把人拎起来。 方灼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打横抱起来。 男人的胳膊结实有力,将他死死禁锢,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方灼打心眼里的害怕,“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做那种事” 话音一落,他的身体落在了床上。 身下的触感和空气熟悉的味道告诉他,他们又回到了房间。 戴蒙俯撑在正上方,黑漆漆的看不清脸,方灼却能清晰感觉到男人侵略的气息,从他的额头划过鼻尖和嘴唇,现在已经到了他的颈侧。 现在的戴蒙就如同饿到了极致的野兽,突然抓到一只肥美的猎物,因为太过兴奋,竟然不知道该从何下嘴。 耳边响起一声叹息,“别怕,我会轻一点。” 我只求你小一点,真的,我不介意 方灼的心声,戴蒙显然无法听见,空气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足以让人脑补出,男人正在脱衣服。 心脏砰砰砰的越跳越快,方灼拼命睁大眼睛,然而视线所及之处全是黑暗,让人有种眼睛被蒙上的错觉,他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听觉和触觉上。 冰凉的手抚上了他脖子。 方灼用力扼住男人的手,哽咽说,“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是对我爱情的玷污。” 233,“你演过了吧。” 方灼咬牙,“闭嘴,别打扰我酝酿情绪。” “爱情”戴蒙低声呢喃,随着话音落下,暗的四周被灯光点亮。 方灼终于看清了正上方的脸,一如既往的冷峻克制,眼里却泛着腥红,是肆无忌惮的欲望。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戴蒙强横地撕开青年的衬衣,手心贴在温热的心脏位置,“那就把你的心掏出来,让我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任谁被一只恶魔压住,威胁要掏心掏肺,都会被吓个半死,方灼的眼前浮现出男人让下属剖开恶魔腹腔的画面,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滑。 戴蒙看着那双因为恐惧而瞳孔紧缩的眼睛,有点失望,为什么不哭呢。 他隆起手心,尖利的指甲延伸出来,陷入柔软的皮肉。 救命啊妈妈,方灼在心里拼命的叫喊,却无法清晰地喊出一个字。他现在别说是说话了,就是下半身都快要控制不住了,随时都有滋水枪的风险。 青年乌黑的眼睛终于布上水汽,戴蒙眼里的腥红更甚,冰冷的血液已经被烈火烧得滚烫,流遍全身。 方灼也察觉到男人的异样,还以为他是因为接下来的杀戮而兴奋,心里更加悲戚了。 他在心里与系统哭哭唧唧的告别,“三哥,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恐怕回不了家了。” 想起在失去自己的父母该如何悲痛,方灼的眼眶越来越热,而男人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就在眼泪滑落的那一刻,身上的衣服被男人用力撕碎,可怜的小鸡终于被迫和老鹰相见了。 那只老鹰继承了恶魔的血统,攻击性强,技术高,非常懂得攻击人类要害。 方灼的后颈被男人凶狠的叼着,带着一种令他熟悉到颤栗的力度,大有只要他一挣扎,就一口咬死他的架势。 戴蒙并没有杀心,只是看着青年咬唇隐忍,挣扎着想要逃离,他心里的恶意就会不断膨胀,想要看那双澄澈的眼睛被泪水和欲望沾染。 于是他放任那只凶残的鹰,将青年啄得死去活来。 方灼的隐忍还是崩盘了,他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骂压在背上的男人不是人。 养的鹰肥又壮不说,还耐力持久,啄人的时候又猛又凶,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昏迷前,方灼还不忘跟系统吐槽,“一只能释放治愈液的雄鹰,绝对是鸟王,没有之一。” 黑暗褪去,恢复成了普通房间。 青年眼角的泪水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抹掉,泪珠稳当的停在男人的指腹上,在月光的点缀下晶莹透亮。 戴蒙用舌头将泪水卷入口腔,俯下身,将方灼另一边眼角的泪水吮吸干净。 鲜血、皮肉,就连因为痛苦而落下的眼泪都是如此美味,吃饱喝足的恶魔抚摸着青年被滋润的白里透红的脸,眼底的腥红渐渐褪去,餮足的闭上眼睛。 方灼醒来时,戴蒙不在房间,身上盖着薄被。 房间里没有拉窗帘,温暖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洒了进来。 他撑着床坐起来,发现身上除了精力消耗过度的疲惫,没有任何异样。 恶魔的原生外挂,就是牛啊。 方灼期待的呼叫系统,“小星星涨了吗” 感情线一颗星。 方灼老怀欣慰,“爱情这种东西,果然是越搞越有。” 233,“你加油。” 方灼点点头,往后一躺,“感情线有进度,那剧情线怎么呢” 233“这个世界的剧情线和以往不同,是从男主坠入地狱开始算,所以目前进度是” 剧情线两颗半星。 “哇。”方灼振奋的坐起来,两眼放光,“按照升级流小说套路来看,剧情进展到一半,戴蒙目前怎么也该是地狱一霸了吧,接下来该是拿回神,重归神界,然后成为世界主宰。” 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日天日地。 233说,“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你打算怎么办” “摊牌才好呢,免得相互猜忌,多生隔阂。” 他抬手揉了揉被咬过的后颈,皮肤已经恢复光滑,牙印消失了,被啃咬时要被吃掉的惊悚感,悄悄留在了心里。 不知想到什么,方灼突然眯起眼睛笑了一声,看着地毯是明亮的阳光说,“以后就多点真诚,多点爱呗。” 为了扮演好一个被爱伤害的人,方灼接下来一整天,除了吃饭时间,其余时间全龟缩在房间上网找兼职,即便是碰到戴蒙坐在二楼的沙发上,也不会过去打招呼,更别说像之前那样偶尔发一条询问的短信。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嘛。 其实他心里没有丝毫把握,毕竟人和人不一样,人和恶魔就更不一样了。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戴蒙真是个木头疙瘩没有反应,他再主动也不迟。 第二天周一,方灼去了学校。 刚到教室就被宋横州给拦下来。 宋横州那天确实喝多了,醒来后知道事情经过,火冒三丈。 他这头跟人讲和 ,那头两个跟班就跑去找人麻烦,倪可会怎么样想只会认为他宋横州说话如放屁,出尔反尔。 “那天的事情我代他们向你道歉。”宋横州支支吾吾,面子里子都败光了。 方灼大大咧咧的拍他肩膀,“没事,大家都是兄弟,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 宋横州没想到他这么大度,这要是放以前,他怕是早就不要命的冲过来了。 所以说有些人,就是欠收拾,只要歪得不是特别厉害,打一顿两顿就能掰正过来。 因为兄弟伙私下找人麻烦的事,宋横州有点愧疚,专业课时特意跟方灼坐到一起,小组作业讨论时语气也较之前好了很多,甚至还邀请方灼周末一起参加户外社团活动。 方灼哪有时间参加社团活动,昨天在网上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兼职,愁得头发都要掉了,荷包里的钱只有出,没有进,经济危机四个字像座大山,快要把他压扁了。 方灼说,“谢谢你的邀请,我就不去了,祝你玩儿得开心。” 宋横州有点失望,“你不会那么小气,还因为昨天的事怪我吧” “不是。”方灼盯着宋横州看了一瞬,不怎么抱希望的问他,“你知道哪儿找兼职吗服务生或者售货员都可以。” 倪可家里有点小钱宋横州是知道的,听见他说要找兼职,惊讶得眼珠子都快吐出来了,“你缺钱” 方灼坦白说,“缺啊,这学期课余时间不多,要找合适的太难了。” 宋横州猜测他家估计出事了,难怪性变化这么大,他蹙眉想了想,“我小舅在兰顿街开了家清吧,我可以帮你问问。”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宋横州的叔叔给了答复,说可以让方灼去试试要,不过晚上下班时间很晚。 宋横州的小舅除了酒吧还有别的生意,接待面试的是酒吧经理,因为老板已经打过招呼,方灼的面试很顺利,当天晚上就可以上岗,工资日结。 方灼给卢松去了个短信,说自己会晚点回家。 退出信息界面时,看到戴蒙的名字。 两人搞完事这么久,对方屁都没放过一个,典拔吊无情。 方灼也不在意,表面没表情,不代表心里就真的没感觉,好歹还有一个颗星星挂在那儿呢,看谁钢过谁。 这一晚,清吧的生意比以往好了两成,除了熟客,还有不少新顾客。 “看到了么,就是他。”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指着前方正在点单的方灼说。 旁边的朋友夸张的吸了口气,“果然有卡佩庄园玫瑰的香味,这人真的是卡佩先生的情人吗” “卡佩先生已经沉睡了几百年,突然醒来一定有原因,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个人类有关。” 方灼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的谈资,一晚上替客人点单买单跑得飞快,早就把戴蒙抛之脑后。 快凌晨两点的时候,酒吧客人终于走光了,经理给他结账的时候,按照老板嘱咐,特意多给了。 方灼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经理算错了。 经理解释,“你今晚推销了不少酒出去,老板说给你额外提成。” 方灼捏着那把零零散散的钞票,别提多高兴,这种愉悦的情思绪一直维持到他走出酒吧。 看见人烟稀少的大街,他突然想起这条街上很可能也有恶魔出没。 恶魔们披着人皮行走于世,谁也不敢保证,身旁经过的路人,会不会突然扑上来,将他剥皮分肉。 兰顿街离家不远,相距不足两公里,方灼一路急行,路过那条黑洞洞的巷子时突然站定。 借着巷口的灯光,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严枭从巷子里走出来,看见方灼也楞了一下,他正想过街,突然看见距离青年不远的地方,跟着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后座的窗户被放下,露出半张脸。 是上次在图书馆看见的,跟倪可一起的男人。 男人长相普通,身上却有种令他畏惧的气息,不过被对方收敛得很好,如果不是故意释放,根本无法难察觉。 严枭皱了皱眉,又看了眼方灼的方向,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方灼准备打招呼的手已经举到半空,他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严枭的背影。 三更半夜,自己是因为下班晚才在街上游荡,那严枭呢,也在这条街做兼职吗他回过头,再次把目光落向那条巷子。 路灯的光只往巷子里延伸了一点,衬托得里面约发幽深黑暗,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仿佛在尽头深处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是什么呢 方灼脑海繁杂的思维突然变得空白,眼神发直,脚尖一转就走下了人行道。 后面的车突然加速开过来,在即将经过他时又突然放缓。 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只苍白的手伸出,将懵懂的青年给拽了进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7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08 兰顿街历史悠久, 早在中世纪前就已经存在,至今许多建筑还保留着古老的样子。 白天的时候,这条街古朴庄严。夜幕降临的时候, 又变成了灯红酒绿的繁华之地。 方灼撑着下巴, 无聊的将目光从街头滑向街尾, 又从街尾滑向街头, 手机始终安安静静。 他哀叹一声, 拍拍屁股站起来,“现在高岭之花是吧,等以后老子让你高攀不起。” 才怪,到时候还不是得巴巴凑上去刷好感。 哎,命苦啊。 路上的情景和昨天相仿, 游荡着几个神志不清的醉汉, 嘴里骂骂咧咧, 经过的时候, 方灼恰好听了一耳朵, 说的是弄死他, 弄死他 即便知道对方说的不是自己,方灼仍被吓出一身冷汗, 攥着书包肩带跑起来。 跑出第一条街的时候, 他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突然瞥见一抹影子从后面延伸上来。 方灼猛一回头, 街道安静, 空无一人, 如果非要说活物的话,只有路灯上有几只不知死活的蛾子在扑腾。 “不会是杀害原主的凶手吧”方灼紧张地问系统。 233说,“是恶魔。” 方灼后背开始渗出冷汗,被凉风一吹就成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是,是戴蒙吗” 233,“不确定。” 系统没撒谎,那张脸丑陋扭曲得近乎恐怖,绝对不是人类的脸。 连阿三哥都说不确定,方灼就更加害怕了。 这个世界除了有西方鬼,还有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杀人凶手,前者可能是性福,后者却一定代表死亡。 方灼默默祈祷着,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前方凭空出现了个人,脚下没刹住,一头撞了上去。 嗅到熟悉的气息,他悬挂的心落地了。 经过上次两鸟聚会,方灼算是看出来了,戴蒙有个奇怪的嗜好,喜欢看他哭。 他哭得越厉害,男人越兴奋,对他的容忍度也越高。 所以他用力咬破舌头,挤出一点泪花,瓮声瓮气地问,“你是刚刚到吗” 戴蒙,“嗯。” 方灼相信他不会骗人,那刚刚那潜伏在他背后的恶魔是谁为什么要跟着他 方灼害怕的伸手抓住男人的袖子,“我们先回去吧。” 戴蒙的注意力落在他说话时,偶尔露出的腥红舌尖上。 他捏住青年的下巴抬起来,手指伸进嘴里,搅动着湿软的舌头,“疼吗” 那只手的动作不带任何怜悯,指腹用力揉捻被咬破地方,本来只是有点疼的舌尖,现在是特别疼,方灼的眼里全是泪。 戴蒙眼底含笑,低头含住青年的嘴唇,舌头卷走里面的血迹。 “你的血真甜。” 方灼下意识想回一句因为血糖高,他忍住了没吭声,悄悄用舌头顶了下牙齿,发现不疼了,应该是被男人的神奇唾液给治愈了。 他低着头,右脚在地上拘谨的蹭来蹭去,嘟囔问,“你是来接我的吧” 戴蒙说,“我来做交换的。” 方灼“”耿直。 “你想交换什么”方灼不甘不愿的开口。 戴蒙垂着眼思考,几瞬后开口说道,“我要你的忠诚。” 卧槽,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方灼懵逼,恶魔重欲,他以为男人是让他趴好献花。 方灼真心不解,“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戴蒙说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卡迪斯。” 方灼身旁的空气突然波动,燕尾服大叔凭空出现,站在他身旁,恭敬地抚胸向戴蒙鞠躬,“卡佩先生。” “告诉他,该怎么做。”戴蒙扔下话,转身走了。 管家往左跨一步,恰好挡住方灼望向戴蒙背影的视线。 “倪可先生您好,在此我想先对之前对您的欺骗,说声抱歉。”管家微微鞠躬,态度诚恳。 面对这样温和有礼的大叔,方灼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原谅啊,他急忙摆手,接连说了好几句没事。 “您真是一个善良的人。”管家说完收起脸上的笑意,言归正传,“卡佩先生依您短信所言,亲自前来接您,按照约定,您必须交付您的忠诚。从此以后,您对主人要绝对诚实、守信,还有服从。” 方灼愣了下,“大叔,我只是跟卡佩先生做了平等交换,并没有答应做他的仆人。” 而且主人、奴仆什么的,听起来真的好羞耻啊。 管家楞了一下,急忙致歉,“是我失言,您和卡佩先生当然是平等的,不过平等与忠诚并不相悖,希望您能谨记。” 方灼纠结的皱了下眉,“我可以跟卡佩先生谈谈吗” 就为这不足两公里的路程,就把自己卖了,也太不划算了吧。 他得为自己争取一点福利。 “当然可以。”管家说,“您可以回家后,去先生的房间找他当面谈。” 凌晨两点半,二楼的房门虚掩,方灼推走进去。 月光和路灯光从窗外照进来,隐约能看清楚房间的样子,浴室有水声传来。 方灼走到浴室门外,轻轻敲了一下,还未开口,里面的率先响起声音,“稍等。” 听这口气,好像知道他是谁,方灼疑惑,“你知道我是谁” 戴蒙说,“倪可。” 这洞悉一切的可怕能力,打消了方灼想要四处窥看的想法。只能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然后把系统叫了出来。 “能给我播放一下房间的细节吗有这个功能吗” 233,“有。” 方灼面前出现了一张房间的全景图,全景图可以随着他的意愿缩小放大,详情查看,超级智能。 细看之下从才发现,屋子里的家具不是复古,而是真的古老,他怀疑这是恶魔先生从中世纪保留下来的老物件。 而房间的右手边,是一面巨大的书架墙,从历史到军事,从考古到人文,涉猎颇广。 最让方灼惊讶的是,这间屋子里没有一样电子产品,除了那只躺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可以肯定,那只手机里一定没有任何社交软件。 念旧、爱好看书、没有现代社交方灼懵了,他完全没想到戴蒙竟然是一只具有老干部品质的恶魔。 可怕,难怪这人给他一种刀枪不入的感觉,原来是自己一开始就没找准定位。 戴蒙从浴室里走出来,抬眼就看见青年一脸悲痛的站在窗前。 “找我有事”他光着身体走过去,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方灼目瞪口呆,老大哥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遛鸟,真的好么。 他尴尬的别开眼,清了清嗓子,“关于交换的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戴蒙用毛巾擦着头发,“你说。” 方灼的眼睛不受控制,一下子就看见了男人养的那只鹰,怯怯的往后退,“我希望你能每天晚上都来接我下班。” 戴蒙被他怯懦的样子取悦了,嘴上苛刻,“如果你忘了短信内容,我可以提醒你。” 方灼哼哼,“我说的是,你来接我,并没有注明只是今天这一晚。” 咬文嚼字谁不会。 戴蒙看着那张有点得意的脸,笑了一下,腿往前迈。 之前他是站在阴影中,如今走到月光下,身上的肌肉线条显露出来,侵略性更加明显。 方灼想拔腿走人,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周围的空气化作锁链,将他禁锢在原地。 看着脸色变白的青年,戴蒙眼里沉寂的被点燃,骨子里潜伏的侵略开始苏醒,他说,“你可以试着用眼泪取悦我,兴许我会答应。” 方灼“”有病 方灼哭不出来,只能找系统,“快帮我想想办法。” 233说,“你稍等。” 方灼心急如焚,等啊等,等来了一阵电击,系统对电流把控精准,在身体里流窜的时候,让人又疼又麻。 很快,那双乌溜的眼睛终于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方灼羞耻的嘟囔,“我不会哭。” 他说着眨了下眼,眼泪滚了下来,紧接就看见男人那只软趴趴的鸟东西居然硬了,雄赳赳气昂昂的跟他示威。 方灼好怕怕,让系统又来了一次电击,眼睛顿时泪如泉涌,怎么都收不住。 戴蒙轻柔的擦掉他眼角的水渍,呼吸急促,方灼明显感觉到对方靠上来的时候,自己的小兄弟被狠狠啄了一下。 这是两只雄鸟即将对战的暗号。 这一战持续了很久,天亮才停。 停战后方灼并没有搂着男人睡,而是刻意保持着距离,睡在床边。他被人半强迫的搞了,就算心里爱得要死要活,也是该闹点别扭的。 三十分钟以后,他闭着眼睛滚过去,两只手紧紧抱着男人的胳膊,把脸贴上去蹭了蹭,嘴里含糊呓语,“真的喜欢你” 方灼说梦话表白,不能有反应,可是等了老半天,对方也没有任何反应,这就有点过分了。 方灼着急问系统,“恶魔大哥的脸上就没有一丝丝的高兴” 233发来一张照片。 方灼“” 戴蒙斜靠在床上,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很快,方灼就感觉男人从背后靠了上来,森寒的体温透过背部的肌理直达心底。 戴蒙的舌头舔了下方灼的耳朵,暗哑的声音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晴欲,“知道欺骗恶魔的代价吗” 虽然相处之下,方灼对戴蒙的恐惧有所缓解,乍一下听到这句话,仍旧心脏猛的一缩。 他竭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将装睡进行到底,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好在之前事情搞得久,身体和神经已经累到了极致,怕着怕着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听见青年平缓的呼吸,戴蒙眼底的腥红渐渐淡去。 实际上他无法凭借契约的感知,判断出那句话的真实性,青年说话的时候,内心平和,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害怕。 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青年的后颈上,在唾液的修复作用下,齿痕和吻痕都消失了。 戴蒙不满地蹙起眉头,眼底划过一丝阴鸷。 黑色的指甲延伸出来,陷入白皙的皮肉,在那眉金色印章的中心,留下一弯月牙形的印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8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09 方灼醒来就感觉不对, 后颈疼得厉害。 他反向后,摸到了一个结痂。 正对着床的座椅上,戴蒙正安静地看书,他右手边的小桌上有一盏台灯,暖黄的灯光并不能将整间屋子照亮。 “你对我做了什么”那么大个结痂,肯定不是他自己抠出来的。 “没什么。”戴蒙说着抬手看了眼表,提醒道, “现在是上午十点三十分。” 方灼“” 屋子里窗帘紧闭 , 静谧无声, 他还以为天没亮呢。 顾不得纠结伤口的来历,方灼匆忙下床冲向浴室洗漱 。 等他赶到学校的时候, 第二节课已经快要结束了, 他偷偷摸摸从后门钻进去, 正打算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两名穿着警员制服的男人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学院院长。 其中一名警员走上讲台, 告诉大家, 又有一名学生离奇失踪了,而那名学生恰好是他们班的人。 这名学生失踪地点也在兰顿街,不同于之前的两名失踪人员, 这名学生并不是在那条黑巷子里人间蒸发的, 而是巷子旁边的酒吧。 酒吧的工作人员称, 那名学生是酒吧的常客, 每天晚上都是九点来, 然后在凌晨一点离开,可是从酒吧调出的监控来看,这名学生在昨晚根本没有离开过。 为此警方对酒吧进行了三次搜查,并没有发现这名学生的任何踪迹。 警员并没有过多透露案情,只是让大家有线索一定要马上上报,并且最近晚上出门多注意安全,有任何危险一定要及时报警。 之前失踪的两人都是其他学院的学生,远离了生活圈子,大家会谈论,却并不那么害怕。如今事情就发生在身边,在场的每个人,心里或多或都有些异样,尤其是一些常泡酒吧的同学。 其中夜场小达人宋横州,吓得最厉害,因为那间酒吧他昨晚刚去过。 他跟方灼旁边的同学换了个位置,心有余悸的说,“我昨晚恰好也去过那家酒吧,说不定当时在我对面跳舞的人就是凶手。” 方灼正在疯狂的抄同学笔记,头也不抬的说,“你别瞎说,艾利克斯目前只是失踪,并不确定已经被杀害。” “你说得对,我不该说凶手两俩字。”宋横州连忙呸了几声。 因为上午的插曲,这一整天,同学间的气氛都异常沉重,许多原本要穿过兰顿街的同学,都选择绕道而行。 其中当然也有胆大的,依旧雷打不动的钻进酒吧玩儿。 宋横州脸上若无其事,心里其实很害怕,不敢一个人呆在静悄悄的家里,也不敢再去人潮涌动的喧闹场所。 放学后,他跟方灼一起去了自己小舅舅的酒吧。 清吧安静干净,总是回荡着舒缓的音乐,宋横州是老板侄子,经理不敢怠慢,给他准备了许多吃的喝的,让小少爷自己慢慢造。 连续三起失踪案件,多少影响到了兰顿街的生意,除了这家清吧,其余酒吧的客流量减少了很多。 方灼依旧像只勤劳的蜜蜂,在桌子间穿梭。 宋横州注意到,许多客人在看到方灼时态度很怪,有些是带着不太明显的殷勤,而有些则是露出畏惧的表情。 在他看来,倪可就是个普通学生,这些人的情绪实在莫名其妙。 宋横州随手抓了个服务生问,“倪可在这儿怎么样,有没有客人为难他” 服务生摇摇头,“当然没有,还有美女特意向我打听过他呢。” 宋横州,“你逗我呢。” 倪可长相其实偏软,宋横州在与他接触前,还曾还怀疑过他会不会是gay,但这种猜测,很快就被对方令人厌恶的性给打碎了。 如今倪可改过自新,性变好,宋横州这想法又死灰复燃了。 门口的铃铛突然响了一下,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成熟男人走进来。 男人进来的那一瞬间,酒吧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宋横州也跟着望过去,男人长相普通,下巴和两腮能看出一点络腮胡的痕迹,倒是身上的衣服很有品质。 男人进来以后,没有选座,而是径直往吧台走去。 方灼取了客人点的酒,转身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没想到戴蒙会提前这么早来,眼睛亮晶晶的,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接你。” 戴蒙拉开高脚凳,在吧台前坐下来。 调酒师的脸色陡然苍白,连询问客人是否需要酒水都忘了。 他竟然在这个人身上,也闻到了卡佩先生的气息 卡佩先生并不像他们这些混迹于人世的普通恶魔,他常年沉睡于黑暗,从不与人类接触,更加不会食用人类的灵魂和血肉。 随着这个名叫倪可的兼职服务生出现,兰顿街陷入沸腾,所有伪装成人类的恶魔都知道,这家酒吧里有个沾染了卡佩先生气息的小家伙,这代表卡佩先生不但清醒了,还来了人类世界。 而就在今天,又来了一位。 从平凡的外貌和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气息来看,这应该是卡佩先生的贴身随从。 大概是派来保护倪可的吧,调剂师想,卡佩先生真的非常重视这个人类呢。 不止是调酒师,其他恶魔们也在偷偷观察这位“随从”。 宋横州明显感觉酒吧里的气氛变了,之前大部分客人的目光在倪可身上,如今那些目光全都转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他好奇地把方灼叫过来,“那人你认识” 方灼说,“我室友。” 宋横州撇了一眼那张成熟的脸,“上班族” “是我们学校的博士生。”方灼说这话时有点心虚,他至今没见过戴蒙到学校上课。 宋横州点点头,“看着确实像二十七八的,他来接你下班吗 ” “嗯,最近不安全。”方灼想起最近兰顿街的事,有点担心宋横州的安全,“你待会儿一个人回家” 宋横州支吾起来,方灼没听清,他才又加大音量说了一遍,“我能去你家住么” 方灼说,“我其余三个室友都睡得很晚,一楼客厅的沙发你恐怕睡不了,可我的床只有一米二,我们两个人睡可能有点挤。” 宋横州急忙说,“没关系,我可以侧躺,实在不行我打地铺。”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周围的有好几道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其中几人还带着怜悯的表情。 宋横州莫名其妙,“我说错什么了吗 ” 方灼“”我也想问啊。 好好坐在吧台边的男人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他对面,淡色的眼睛带有明显的冷冽,薄唇紧抿。 宋横州丝毫没察觉气氛不对,站起身伸出一只手说,“您好,我叫宋横州,倪可的同学。” 戴蒙慢条斯理的与他握住,“戴蒙,倪可的主人。” 方灼“” 宋横州“” 方灼跟一脸懵逼的宋横州说了声抱歉,飞快将戴蒙拉进一条走廊。 在酒吧这种地方,角落、走廊、卫生间,都是暧昧和激情的高发地点,幽暗的灯光和逼仄的空间,都是最现成的催情的药。 方灼此时对周围的感知为零,满脑子都是大写的羞耻,“谁承认你是我主人了” 戴蒙发现,青年生气的时候眼睛特别亮。 可一想到他是因为自己在别人面前,透露了两人真实关系而生气,戴蒙的嘴唇压了下来,“这是你自己承诺过的。” 方灼愤愤不平,“我对你忠诚,是建立在平等关系的基础上。” 戴蒙说,“在思想上我们当然是平等的,我也会尊重你的想法,但在执行力上,你必须服从于我,我并不认为主人的称呼有什么不对。” 意思是我不限制你的思维,但我束缚你的行动,说白了,就是控制欲。 啧,好事好事,说明男人已经将他划入了自己的范围。 方灼一个没忍住咧嘴笑起来,发现男人正看着自己,又把嘴角压了下去。 戴蒙眯了下眼,“怎么不笑了” 方灼说,“不想笑。” 左手方突然走来一个人,看见挡在过道里的来两人,那人楞了一下,随后暧昧的笑起来,识趣的走了。 戴蒙的视线重新落在青年身上,神晦暗不明,“刚刚那位同学,似乎跟你关系不错。” “还行吧。”他和宋横州四舍五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方灼又补充了一句,“他人挺好。” “看得出你很喜欢和他聊天。”两人说笑的画面,莫名刺眼。 方灼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突然灵光一闪,哇哦,这他妈是在吃醋了吧 他急忙呼叫系统,“阿三哥调一下任务数据。” 感情线一颗半星。 数据没变,但第二颗星的另一半已经亮起了若隐若现的光。 方灼激动惨了,嘴角又翘了起来。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戴蒙以为他是因为谈论到那个男生而高兴,眉头不明显的皱了一下,“你今晚打算跟他一起睡” 方灼心情很好地继续说,“嗯,宋横州说这几天兰顿街的事情让他有点害怕,所以今晚借住一晚。” “一起睡”戴蒙重复。 男人的声音毫无起伏,空气中的压力剧增,逼得人喘不过气。 方灼真切的感到窒息,硬着头皮说,“一起。” 话音刚落,人就被推进旁边的一道门里。 方灼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一步,撞到箱子上,整齐堆在上面的的酒瓶子全都砸了下来,噼里啪啦落碎了一地。 戴蒙站在他面前,半阖着眼,“倪可,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什、什么”方灼捂着脖子,呼吸困难。 “被盖了卡佩家族族徽的人类,从生到死,都只能属于卡佩家族。” 戴蒙淡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竟然呈现出金色,这让方灼想到了在黑暗中伺机捕猎的黑豹。 它悄无声息的靠近猎物,在最恰当的时候突然袭击,一口咬住猎物的脖子,等到对方流血过多死亡,它才会趴下来慢慢享用。 妈的,玩儿大了。 方灼没想到戴蒙这么不禁刺激,他想解释自己和宋横州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张开嘴却发现无法出声。 戴蒙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口,“你本应该感恩我一直放任你自由,可如今你却贪心地想去沾染其他人类。” “你欠缺一点惩罚。” 方灼欲哭无泪,屁股下面硬邦邦的矮箱子提醒他,生气的恶魔今天大概没有心情和他面对面了。 后面的事情简直没法看,不,连想都不敢想,反正方灼的屁股是肿了,眼睛也肿了。 最烦人的是,后半程的时候戴蒙解开禁止,让他开口,声音小了还不行。 每次外面有人经过,方灼的身体和心肝都吓得一起颤抖,而他越是紧张,男人越兴奋,最后的时候还咬着他的喉结问他,谁是主人。 方灼心里有无数句三字经,最后精简成了一句,“是你是你都是你。” 戴蒙对这种强调句似乎非常满意,不但松开了牙齿,还帮方灼提了裤子。 方灼吸了吸鼻子,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多站了十几分钟才出去。 宋横州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什么情况,刚刚那人说是你的” 后面两个字他没敢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特殊关系。 “他刚刚开玩笑的。”方灼耳朵有点红,竭力镇定说,“你今晚睡我房间吧,我去跟我室友挤挤。” 原来是玩笑,宋横州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的说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打地铺。” 方灼正想说不麻烦,想到戴蒙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话锋一转,“其实我暗恋戴蒙很久了,你就当帮我忙,好让我有借口跟一起睡。” 他说完并没有关注宋横州的反应,而是问系统,“怎么样他听见了吗” 233也不确定,给他发来直播。 戴蒙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不过右手却在吧台上轻轻点着,节奏轻快。 方灼自信道,“看看数据,应该涨了。” 过了大概半分钟,233惊呼,“涨了涨了,宿主你现在有两颗星呢。” 方灼心说那是,厚脸皮加花式表白果然是有用的。 他的正对面,宋横州一脸空白,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曾经的猜测竟然成真了。 方灼见他目光直愣,还以为他对这个群体不待见,心里有点可惜,估计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哪知道宋横州只是反射弧有点长,看到方灼失望的眼神,他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对你们这个群体绝对尊重,其实我以前就怀疑过你的性向” 别说宋横州,方灼自己也怀疑过原主的性向,就在搬上阁楼的那天,他收拾东西时候,从衣柜里翻出几本男模杂志。 宋横州在小阁楼一住就是四天,完全没有回家的意思,他那房子太大了,住着实在有点害怕。 周六一大早,洞穴探险社的成员驱车来到楼下。 宋横州正打算出门,严枭竟然亲自进来了,再次邀请方灼。 他一发话,其他几个人就跟事先说好似的,明明一点不熟,却个个热情洋溢,让人无法拒绝。 方灼对严枭有畏惧,他跑去二楼找戴蒙,没看见人,却在房门口捡到张纸条。 宋横州见迟迟不肯下来,便上楼叫他,见方灼捏着纸条站在房门口发呆,揶揄道,“离开一天而已,就这么舍不得啊” 方灼收起脸上的异样,把纸条叠起来贴身放着,“走吧。” 探险地点是距离市区一百多公里的天然岩洞,距离岩洞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木屋,木屋的主人是当地的护林员。 严枭从社团经费里拿出一部分,将这座屋子租了下来,让大家先休息整顿,吃过午餐再进行下一项活动。 午餐是大家从家来带来的三明治和汉堡,大概是深山老林氛围不错,一个微胖的男生突然说了一句,“大家想听鬼故事吗” 方灼突然觉得有点冷,悄悄往宋横州那边靠。 “你们知道所罗门王之钥吧”胖男生问。 方灼掏出手机查询,所罗门王之钥是一本从中世纪流传下来的,关于召唤和操控恶魔与精灵的书,但西方的恶魔学家们并不认可这本书,认为上面记载的内容纯属无稽之谈。 等到大家查阅完,对此有所了解,胖男生才继续讲故事“在大概是十五年前,有人曾参照这本书上的召唤法阵,真的召唤过恶魔,召唤人是一位十八岁的男孩子。” 方灼的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他抬起屁股,又往宋横州的方向挪了一下。 “男孩的父亲是个酒鬼,喝醉以后经常虐待毒打自己的妻子,男孩还很小的时候,就对这位父亲充满了仇恨与厌恶,他曾无数次告诉母亲,总有一天他要杀了这个人。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会抱着他说,你爸爸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有天清醒过来,一定会对过去的行为感到羞愧,我们应该陪着他度过这段低谷。” “男孩并不相信母亲的话,父亲的这段低谷已经持续很多年,他已经从内里彻底腐烂,永远不可能变好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和赚钱,等有能力,就带母亲离开这个令人恶心的家。” 胖男生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继续说,“据说那天是4月 13日,男孩终于攒够了钱,并且就在当天,还收到秋季入学的录取通知书,他带着满心希望回到家,并没有看见挚爱的母亲。” “男孩听见一阵奇怪的动静 ,于是他来到了后花园,看见被母亲打理得生机盎然的花园,多了个深坑,而他的父亲,正再用铁锹铲土。” “夜半的时候,男孩来到后花园,他将掩盖的土壤翻开,看到了一只手,那只手上带着一枚他熟悉的婚戒,那是母亲最宝贝的东西。” 故事到这儿,好几个人都红了眼眶。 老天爷总是喜欢给我们挖坑,有人掉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也有人努力攀爬翻越障碍,成就了更好自己。 后面的故事不难猜到,男孩对父亲的仇恨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本名为所罗门王之钥的黑魔法书,召唤出了恶魔。 恶魔替男孩杀死了父亲,并让他的灵魂永生永世被狱火焚烧,而男孩自己,也被恶魔吞噬,永远的消失了。 “不过也有另一种说法。” 一直沉默的严枭突然开口,“男孩的灵魂与恶魔相融,变得邪恶,他喜欢猎杀那些以施暴为乐的人,然后吞噬他们的灵魂。” “被吞噬的灵魂,每个都包含怨恨,男孩受到了影响,开始失控,陷入肆无忌惮的杀戮,无法自拔。” 他说着突然朝左手边看去,方灼的心生警惕起来,现在的严枭不只是冷,眼睛里还有一种无法说清的东西,总之和之前不太一样。 严枭眼里闪过一丝阴毒,他收回眼,扭头朝着其他同学他笑了一下,“你们说,如果有一天恶魔的能量足够强大,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不知道。” “复活自己” “统治世界。” 严枭摇头,“都不是,他要弑神。” 这话说完,他眉头狠狠皱起来,从方灼的角度,恰好能看见他咬紧后槽牙而鼓起的腮帮,非常用力,就像是经历什么痛苦,或者是跟自己进行一场严峻的拉锯。 就在这时,木屋的房门被一阵风给刮开,严枭脸上扭曲的表情突然就松懈了,眼里的阴鸷也不见了,就像瞬间变了一个人。 而坐在他左手方的方灼,感觉恰好相反,有一具冰冷的身体正紧紧贴在他背上。 见怀里的人吓得浑身僵硬,戴蒙叹息一声,“是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9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10 方灼紧张的看向四周,围坐在一起的人没有任何异样, 注意到他的目光, 甚至还有人冲他笑了笑。 除了他,没有人能看见戴蒙。 “严枭刚刚被恶魔附身了。” 戴蒙说话时, 正好是含着他的耳朵,牙齿和舌尖轻轻刮过耳廓, 酥麻的感觉就像蚂蚁,不受控制的在方灼身上到处爬。 他缩了下脖子, 胳膊肘往后轻轻一撞, 暗示戴蒙别捣乱。 这个动作恰好被宋横州给看见了。 受到故事影响, 宋横州本来就有点怕, 看到方灼怪异的举动, 顿时慌乱起来,紧张兮兮地问, “你怎么了” 方看他吓得嘴皮子都在抖,连忙又动了一下胳膊肘,小臂内侧正好擦过肋骨, “有点痒,蹭一蹭。” 宋横州“真的” 方灼“真的。” 宋横州安心了,刚刚背后木门突然被风吹开的时候,他差点没吓死,还以为有什么东西闯进来呢。 方灼拍着他的肩安慰, “别自己吓自己了。”随后将视线转移到宋横州旁边的严枭身上。 有了上个世界钱医生的教训, 除了主角, 方灼对谁都戒备,哪怕这个人刚刚的言语,并非出自本意,而是被控制的。 他试探地问 ,“学长你没事吧” 严枭呼吸平缓,闻言轻笑一声,“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刚刚看你哆嗦了一下,冷” 冷倒是谈不上,就是有点凉快。 方灼和大家一样,是盘腿坐在地毯上的,而此时戴蒙的下巴正抵在他头顶,手臂环着他的肩膀,两条长腿分开,把他牢牢的夹在中间。 这感觉,就像是背对着坐进了冰箱里,在炎热的夏天,可以说是非常享受的。 方灼说,“被刚刚那阵风给吓的。” 严枭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片刻后,他看向其他人,“建议大家自行分配房间先休息,下午两点准时出发。” 这严学霸的变脸本领,方灼算是领教到了,可他现在一点也不怕严枭了,因为他背后有大佬。 戴蒙刚刚出现的时候,严枭脸上克制狰狞的表情一下子就没了,方灼猜这不是巧合,而是附身严枭的恶魔惧怕他背后这位。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身上背了个人形星火箭筒,谁敢动他试试,一秒轰成渣。 木屋分楼上和楼下两层,一共四间房,他们一共有八个人,平均下来是每两人一间。 方灼拉着那名讲故事的胖男生上了二楼,眼看着要关门,宋横州也侧身挤了进去。 他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指着窗边的沙发说,“我睡那儿就行,不跟你们抢床。” 方灼没意见,拉着胖男生坐到床边,“布鲁斯,你刚刚说的故事是真的吗,你从哪儿听来的” 布鲁斯对于这个第一次出现在团队中的人,有所戒备,他嘴唇动了动,低声说,“我也忘了。” 方灼看着他绞在一起的手指头,知道他在撒谎,转头给宋横州使了个眼色。 宋横州心领神会,凑过来说,“别卖关子了,我也想知道故事的由来。” 布鲁斯眉头皱起来,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片刻的纠结后,他终于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不能笑话我。” 方灼和宋横州异口同声,“不会的。” “我外祖母是个灵媒。”布鲁斯说完脸上有点怯意,他曾因为这件事情,被很多人嘲笑过。 有人说他祖母是骗子,也有人说邪恶的女巫,还有人曾经往他身上砸过鸡蛋所以后来,他很少再提起祖母的职业。 宋横州惊讶,“好酷啊。” 方灼跟着附和,真的很酷呢,西方一些国家对灵异学是认可的,甚至有专门的团队研究灵魂和恶魔,没穿越前,他还曾看过一部关于灵媒的节目。 里面有个帅哥灵媒,长得帅还能力强,酷爆了。 布鲁斯见两人对这个并不排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其实很崇拜祖母的,可惜她已经过世了。” 他抿了抿嘴,将话转回正题,“这故事是她还在世的时候告诉我的,其实严枭说的没错,这个故事的确有另一个版本,这个版本我祖母甚至曾参与过。” 方灼和宋横州对视一眼,催促他继续。 布鲁斯回忆道,“恶魔被召唤出来后,和男孩的灵魂相融,但他无法离开那栋房子,每当有人搬进去,总会发生各种意外。大概十年前,祖母被房产中介邀请前往驱魔,她费了很大劲才封印住他,为此还不惜失去了一只眼睛。” 所以在布鲁斯的记忆中,祖母总是戴着墨镜。 方灼听完用手机打了一行字你跟那个恶魔谁更厉害 戴蒙对于现代通讯软件很不熟练,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点来点去,偶尔还会停顿一下。 一分钟后,他终于戳完了一句话,你可以试试 方灼莫名的觉得有点萌。 他手机切到微信界面,给自己的小号发了个表情包,给你一个眼神自行体会jg。 随后就看见表情包图库自动往后翻阅。 方灼不想让私藏全部曝光,迅速退出微信,锁屏,就不给你玩儿。 他忽略男人掐着他后颈的手,问布鲁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多吗,严枭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清楚他从哪儿听的。”布鲁斯说,“不过那栋房子早就拆了,重建成了酒吧。” 宋横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家酒吧叫什么” 布鲁斯说,“就,就是艾利克斯失踪的那酒吧” 他犹豫地看向对面两人,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其实从第一起案件发生,我就怀疑兰顿街的事情会不会和那栋房子有关,因为祖母临死前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方灼和宋横州的好奇心被勾到了顶峰,着急追问,“你祖母说了什么” 布鲁斯说,“祖母说,封印被破坏了。”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砰地一声,有东西被摔到了地上,而那个房间,恰好是严枭的。 严枭的房间的卫生间外,已经围堵了四个人。 他们害怕的相互对视,谁也没敢闯门进去,荒郊野岭,心中又有刚刚的鬼故事作祟,都在怀疑严枭会不会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方灼三人跑上楼,问他们究竟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说,“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社长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也不出声,就是砸东西。不过现在好像安静下来了。” 方灼把系统叫出来,“能播放里面的情况吗” 233,“关键剧情无法透露。” 卫生间里。 木地板上到处都是摔坏的东西,严枭靠在墙角,手里握着一块镜子的碎片,碎片割破手心,沾了不少血。 他面前跪了一个人,那人穿着款式老旧的黑色衣服,肤色青白,脸颊上布着诡异的血丝,眼白和瞳孔是连成一片的漆黑,他正低着头,用舌尖舔舐严枭手心里的血。 其实故事里还有一个人尚未出现的人,一个只有五岁的小男孩。 他叫严枭,是这个家庭的养子。 母亲被杀的那天,刚好是他来到这个家庭的满一年。 那天父亲发了很大的脾气,不断的用脚去踢母亲的肚子,还指着他骂野种。 为了保护他,母亲反抗了父亲,同时也激怒了父亲,他亲眼看见父亲拿着一把西餐刀上楼。 母亲为了避免让他受到伤害,把他藏进了衣柜里。 后来哥哥回来了,把他从衣柜里抱出来,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往他书包里塞了很多钱,牵着他的手出门,将他放在了一所离家很远的孤儿院门口。 哥哥离开前,告诉他,“等我回来接你,很快的。” 那时候五岁大的严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乖乖的待在孤儿院等,等到他已经长大一些,哥哥还是没有回来接他。 于是他凭着记忆,找到了回家的路,可是家已经不在了,变成了供人娱乐的酒吧。 严枭收回思绪,看向眼前的恶魔,这只融合了哥哥的灵魂的恶魔。 他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恶魔的头发,“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你的名字。” 恶魔的嘴上全是他的血,他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似是威胁的从嗓子眼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戒备的看向卫生间门口。 他能感觉到危险正在临近,那是比他强大更多的恶魔,对方在无声的警告他,让他立刻离开。 砰地一声。 浴室门被人撞开。 宋横州率先走进来,屋子里满是狼藉,镜子碎了一地,而严枭正脸色苍白的坐在墙角,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 他的手心被划了一条口子,鲜血顺着指尖往往下滴落,在地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滩。 “你没事吧严枭”宋横州正想走过去,严枭自己先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若无其事拧开水龙头,将手上的鲜血冲掉,“抱歉,影响到大家休息了。” 门口不知道是谁轻声问了一句,“严,你没事吧” 严枭淡声说,“我没事,大家去休息吧,我需要整理一下卫生间。” 大家七嘴八舌的又关心了几句,不敢多留,毕竟严枭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他们甚至有些后悔这次出行。 方灼走在最后,不时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在房门被撞开之前,他好像听见严枭在说话。 趁着宋横州不注意,方灼悄悄问戴蒙,“你刚刚听见严枭说什么了吗” 戴蒙说,“他在询问恶魔的名字。” 方灼满心疑惑,进房间后他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等到哗啦的水声响起,才压低声音问,“严枭为什么想知道那只恶魔的名字” 戴蒙出现在他身后,手臂绕到青年的前方,修长的手指虚掐着他的脖子,低声说,“因为只有知道恶魔真正的名字,才能将其彻底封印。” 卧槽,一个名字而已,威力这么大吗。方灼紧张追问,“那你呢现在的名字不是真的吧。” 戴蒙将他转过来,“你想封印我” 呸,我明明是担心你,方灼说,“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或者恶魔你的名字,哪怕是我也别告诉。” 戴蒙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确定青年没有撒谎或是刻意讨好。 “为什么” 方灼低下脑袋,脚尖在地上蹭,“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绝对不会伤害你,可是万一别人想对你不利呢。” 这个世界这么玄幻,万一有什么神奇药水,可以让人说出真话,他在不可抗力下把戴蒙卖了怎么办。 还是别知道了,最好是永远别知道。 两点准时,在室外集合。 方灼和宋横州还有布鲁斯一组,走在最后,严枭作为社长和队长,在最前方领队,其余人则是两人一组,结伴而行。 探险的地点在距离木屋一公里左右的半山腰上,据说是前段时间暴雨塌方,泥土滚落,才被发现的。 方灼不喜欢洞穴岩洞一类的地方,阴森潮湿 ,让人压抑不说,还总让人有种危机潜伏的感觉。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突然下起雨。 噼里啪啦,夹杂着小冰雹,为免发生意外,只能原路返回。 这场雨下得很大,直到傍晚还未停歇想,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提出开车返回,结果车开到一半,两辆车都陷进了泥水坑里。 好在离得不远就是高速,高速路边有家汽车旅馆,严枭打电话叫了拖车,带着大家冒着雨前往,打算暂宿一宿。 为了节省经费,安排的是两人一间,严枭问大家有没有异议。 方灼本来想说没有的,话还未出口,脖子上被狠狠咬了一口,他急忙改口,“严枭,我自己掏钱再开一间吧,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严枭看了他一瞬,“好。” 汽车旅馆的房间本来就不大,而方灼这间又是单人间,比其他双人间更小。 他将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脱掉,拿着从前台买的换洗衣服走进浴室,放了一缸子水,打算泡泡澡放松一下。 外面的电视被打开,戴蒙出现在床边,视线一偏就能看见磨砂玻璃的隔断内,有个人影在晃动。 方灼把跨进浴缸,将毛巾拧干,敷在眼睛上,靠着浴缸上闭目养神,顺便跟系统聊天。 方灼“戴蒙在外面吗” 233,“在呢,正看向要浴室方向。” “啧啧啧,暗骚。”方灼说,“你说他会不会过来偷看我。” 233,“不如你去问问他” 方灼连忙说不不不,“算了算了,万一撩起火怎么办,我现在没力气灭。” 233,“怂就怂,别找借口。” 方灼哼哼唧唧,“怂怎么了,怂也能把大佬勾到手。”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咚咚咚,很有规律。 戴蒙坐在床边没有动作,他能准确的感知到门外的人是谁。 不一会儿,他看见青年穿着棉质的短袖短裤走出来,露着白嫩的胳膊和小腿,经过他的时候悄悄的说了一句,“快藏起来。” 戴蒙挑了下眉,消失了。 方灼打开门,看见的人是严枭。 严枭的目光落在他身后,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一个人” 方灼很镇定,“你找我有什么事” 严枭没说话,而是越过方灼径直走入屋内。 之前在木屋里讲鬼故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倪可身边有只恶魔,一直足以让哥哥恐惧的存在。但在后来的时间里,那只恶魔的气息消失了,他无法确定对方是将气息收敛,还是彻底离开。 直到倪可跑上楼,出现在他的卫生间门外,他又再次感觉到那只恶魔的气息。 多年的驱魔经历告诉他,这不是一直普通恶魔。 严枭收敛思绪,“我可以进去谈吗” 方灼侧身让他进屋,又替他倒了杯水。 “你不是倪可。”严枭毫无征兆的突然说道。 方灼吓得差点把水泼过去,他抿了抿嘴,把杯子放到电视柜上,一脸莫名其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严枭把脖子上的十字架取出来,金光闪闪,能把人眼睛都给闪瞎。 方灼觉得好笑,“你想做什么” 严枭绷着脸,探究的注视着他,笃定道“倪可的灵魂早就消失了,你不是倪可。” 方灼“” 一言不合就掀老底,真的好吗。 方灼下意识看向四周,确定没有戴蒙的身影,这才开始思考严枭害死原主的可能性。 “是你换走了倪可的气雾剂” 如果是,那是为什么呢记忆中,两人没有过节。 严枭无法回答,是他,也不是他。 当初他哥看上了倪可的灵魂,附到他身上,与倪可擦家而过的时候,换走了气雾剂。 严枭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想要把气雾剂返还,可惜迟了一步,倪可已经窒息而死,脱离身体的灵魂,被他哥恶作剧一样撕成了碎片,吃进了肚子里。 所以当他在卫生间见到倪可时,着实吃惊,而后倪可性大变,他就更加确定,住在这具躯壳里的绝不是本人。 那会是什么 是普通的灵魂借尸还魂,还是被恶魔操纵的傀儡 严枭收起思绪,再次把手里的十字架往前伸,这是被神父祝圣过的十字架,不管这具身体里的是什么,只要又恶念或是沾染过血腥,都逃不过十字架的净化和驱逐。 还没等到他开始念圣经,方灼突然伸手,一把攥住了那条晃得他眼花的十字架。 严枭向来冰冷的脸明显错愕、惊讶。 “抱歉,让你失望了。”方灼摊开手心,真心觉得这十字架做工一绝,人物刻得惟妙惟肖。 见严枭一副受到重击的样子,他松开手,斟酌道,“就算我真的是邪灵,那也是东方派系的,要不你试试黄符” 这话刚落,方灼就感觉自己的腰被狠狠勒了一下。 低哑的声音随着一根冰凉湿滑的舌头,一起钻进耳朵说,“皮。” 温柔暧昧的语气,硬是让方灼解读出了种毛骨悚然的意味。 他抖着嗓子问系统,“他不是不在吗” 233忧伤地说,“他一直在你背后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1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12 严枭一出现, 就准没好事。 方灼把头扭向另一边,拒绝交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结果没多会儿, 宋横州走过来, 推了下他的胳膊。 “严枭让你出去一趟。” “我不去。”方灼头也不抬,态度排斥。 宋横州回头看了眼教室门口的人, 有点纳闷,“你和严枭闹矛盾了我怎么感觉你们俩有点不对劲。” “他有毒。” 方灼说完就想起严枭包庇恶魔的事。 他把宋横州往身前拽近, 压低声音,“严枭有问题,而且很可能和兰顿街的失踪案有关,我没开玩笑,你离他远点。” “他他他” 大概是严枭确实有很多莫名的地方,宋横州丝毫没有质疑方灼的话,直接被吓得舌头打结了。 看他脸色苍白,方灼急忙说, “你能不能别抖了, 这只是一个怀疑。” 无风不起浪,宋横州坚信, 方灼一定是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消息。 不用门外的严枭做什么, 他已经脑补出一大篇灵异悬疑文,很没出息的把自己吓个半死。 严枭鬼魅一样站在教室门口, 即便上课铃声响起, 依旧不动也不走, 一双眼睛固执得近乎执拗,直勾勾的落在方灼的后脑勺上。 就在他打算亲自进去的时候,有一双僵白的手,压在了他的肩上。 是恶魔。 严枭闭上眼睛,咬牙切齿的说,“我希望你马上离开学校。” 恶魔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像是指甲刮过黑板,令人头皮发麻,这代表它需要觅食了。 “你不能杀人了。”严枭说,“血、肉、灵魂,我都可以给你,但你不能再杀人。” “真是狡猾,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杀你。” 恶魔贴着严枭的耳朵,发出尖利的笑声,用粗哑的声音说,“你是想去提醒那个小可爱吗可是他并不领你的情。” 严枭动怒,他把胸口的十字架掏出来,恶魔毫无惧怕,他将冰冷的脸贴上严枭的面颊。 阴森而缓慢的说道,“别再试图反抗我,驱逐我,你永远也办不到的,你舍不得你的哥哥,你看,他正在我的身体里挣扎,他在叫你枭枭。” 恶魔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方灼身上,嘴角夸张的咧到了耳根,黑色的眼睛散发着贪婪的光。 “驱魔师与恶魔,真是令人惊叹。” 安静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低沉的男音。 严枭猛地转身,原本因为上课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不知何时,竟然走出一个男人。 戴蒙的出现,让整条走廊仿佛陷入了另一个空间,他们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环境,而周围的人,却无法听见和看见他们。 早在第一次于图书馆见面,严枭就隐隐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息和普通人类不同,那是一种介于人类和恶魔之间的气息,很微妙。 他当时并未深想,如今对方毫无收敛的强大气息告诉他,这是只恶魔。 “跟在倪可身边的恶魔是你吧。”严枭语气平淡,心里却有些诧异,这只恶魔除了皮肤略微苍白以外,仍旧保留着人类的外貌,这不符合常理。 他提高警惕,将原本打算给方灼的圣水紧紧握住。 戴蒙并未将严枭的举动放在眼里。 他此时,正专注的看向教室里,那个满脸茫然盯着讲台的青年。 方灼虽然有着原主的记忆,却没有原主的智商,往往一节课下来,他只能勉强听懂一半。 剩下的一半,只能靠大量的查询资料,和自己的努力,慢慢领会。 然而就是这蠢笨的样子,落在戴蒙眼里,竟然有些可爱。 站在严枭背后的恶魔看见戴蒙以后,变得异常兴奋,无论是教室里那只小可爱,还是这位令恶魔闻风丧胆的卡佩先生,对他来说,都是最极致的补品。 可是他不敢贸然攻击,以他目前的能力,完全无法与戴蒙抗衡。 所以他需要更多怨恨的灵魂,需要变得更加强大。 察觉来自另一只恶魔的恶意,戴蒙收回的目光,顷刻间凌厉。 他高高在上的斜睨严枭手里的瓶子,“你想把这种东西交给倪可,让他用来对付我” “是。”严枭没有否认。 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这只恶魔会如此强大,以为他是潜伏在倪可身边,想要窃取灵魂的邪灵。 他记得倪可说过,这个人是他的室友,如今看来,倪可应该是知道对方身份的,或许两人已经有了协约也说不定。 “不自量力。” 戴蒙打了个响指,管家和兜帽男从波动的空气中走出来,恭敬地抚胸鞠躬,“尊敬的卡佩先生,请问您有何吩咐。” “卡迪斯,违反恶魔与人类协约的恶魔,应该作何处理” 驱魔师协会与地狱有过协约,恶魔可以在实现人类愿望,并且人类自愿献身的情况下,合法享用灵魂,然后寄生在死去的身体里,代替原主继续生活。 而违背人类意愿,滥杀无辜的恶魔,会遭到非常严厉的处罚。 管家微笑着说,“按照规定,滥杀无辜者会被关押在地狱最深处,在保留意识的情况下,遭受狱火焚烧。” 这话音刚一落,严枭背后的恶魔不见了。 他附在了严枭身上。 严枭的眼白和瞳孔变成了黑色,脖子上的青筋鼓起,狞笑着说,“那就来杀我吧,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下一瞬,他就被兜帽男给抓住了,按在了墙上。 管家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双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替自家主人戴上,卡佩先生非常厌恶恶魔的血,因为那些黑色的血液,总是散发着恶臭。 别说是主人,就连他和打手兜帽男每次闻到那味道,都想作呕。 戴蒙将严枭手里的圣水接过,拧开瓶子。 “人间没有狱火,那就先让你尝尝,被圣水从身体里灼烧的痛苦。” 随着话音,精致的圣水瓶被倾斜。 严枭想要挣扎,嘴被管家强行撬开,清澈的圣水被全数倒进了他的嘴里。 他痛苦的睁大眼睛,开始剧烈的咳嗽。 随着戴蒙一声指令,兜帽男松开手,严枭脱离一般跪到地上,不断伸手去抠喉咙。 如果只是单纯的用圣水进行外部攻击,对较为强大对恶来说,作用微乎其微,可是当液体被灌入灵魂 没有任何一只恶魔,能抵挡住这样的伤害。 黑血从严枭的嘴里涌出来,身体内部在灼烧,可是恶魔不敢离开这具身体,一旦离开,他很可能被戴蒙杀掉。 于是他只能强忍着痛苦,跪在地上苟延残喘。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会杀了这只堕神 得到他带有金色的血液,让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向他求饶。 管家不赞同的看着他的表情,“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卡佩先生。” 兜帽男心领神会,一巴掌扇了下去,随后又是一巴掌。 他与管家追随了卡佩先生很久,久到无法追溯出一个确切的时间,任何忤逆先生的人,都该死。 不知过了多久,严枭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兜帽男看向管家,管家看向戴蒙,“先生,需要彻底清理掉吗” “卡迪斯,他还是人类,灵魂并没有被吞噬。” “您说的对,是我失言了。” 戴蒙摘掉手套,扔到那滩黑血上,视线落在方灼的背影上。 “卡迪斯,我似乎喜欢上他了。” 管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教室,沉吟片刻,“倪可先生的确非常可爱。” 戴蒙轻笑了一声,“但他交付与我的东西,还不够多。” 管家楞了一下,懂了,“我明白了,尊敬的主人。” 随后他和兜帽男开始非常熟练的清理现场,等到下课,严枭早不见踪影。 方灼收拾书包走出教室,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个白天总是无影无踪的恶魔大佬。 他抬头看天,阳光灿烂,“你可以晒太阳” 戴蒙只是不喜欢光明的东西,并非不能接触。 尚未隐去踪迹的管家体贴解释道,“倪可先生,只有吸血鬼和最低劣的恶魔才会惧怕阳光。” 这位大叔绝对是个专业吹子,无时无刻不在烘托自家主人的强大和高贵。 方灼连忙摆出一脸崇拜,欲言又止,仿佛心里装满了溢美之词,却又好像每一个都无法匹配男人的优秀。 这样的表情成功取悦了戴蒙,中午在家的时候,他非常仁慈的,给了方灼很多奖励,用各种姿势把人喂得饱饱的。 可惜青年的嘴太小了,根本吃不下太多。 方灼午觉醒来,眼前是熟悉的黑暗。 要不是屁股底下柔软的床垫提醒他,仍是在房间,他还以为自己又陷入了戴蒙营造的空间。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天,可他一想起那种无尽的,压抑的黑暗,就止不住的害怕。 “戴蒙为什么会喜欢待在黑暗里” 方灼实在想不通,哪怕是神每天在那种环境中生活,也会得神经病吧。 233,“不清楚,或许和他的过去有关呢。” 方灼也这样想过,可是他不知道戴蒙原本的名字,根本无从查起。 算了,顺其自然吧,况且知道名字对他并不是件好事,那是恶魔的弱点。 别说是恶魔,就是人类,也不会希望有关生死的把柄,被掌握在另一个人手里。 如果有天戴蒙愿意主动告诉他,那一定是因为爱上他了。 方灼美滋滋的舔了下牙齿,想起了去探险前,在戴蒙房门口捡到的那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中文,是戴蒙留给他的。 他说别害怕,我与你同在。 方灼没有过分解读,知道这只是一句普通陈述,可是上面的字迹却该死的熟悉,就在上个世界,他曾见过无数次。 和陆减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把这件事藏在心里,没敢让系统知道,他担心系统会将抹杀记忆的恐吓付诸行动。 不管如何,那些记忆都是他的,任何人都没有资动。 接下来将近半个月,再没有人见过严枭。 他旷课了。 没有请假,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同学和老师试了很多方式,都无法联系上他,最终选择了报警。 警方接到报案以后,立刻前往了严枭家,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极具腐烂的味道,裹夹着阴森的气息和血腥味。 房子的地板上,到处都是画着奇怪图案的白纸,有些上面还着标注着的咒语。 随行的同学偷拍了一张现场照片,发到群里,又从群里传到了另一个群,半小时后,灵异研究社研的社员们告诉大家,这些纸上的图案,来自于一本召唤恶魔的。 只是严枭画的这些东西,究竟是为了封印还是召唤,还有待考证。 宋横州得知详情后,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了方灼。 “你说严枭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方灼摇了摇头,“不知道。” 严枭的失踪后的这段时间,兰顿街重新恢复了平静,各个酒吧的生意恢复如初。 方灼猜测,猎杀人类的那只恶魔,可能被灭掉了,或是去了其他地方。 至于严枭和恶魔的关联,他实在想不出来。 一个是滥杀无辜的恶魔,一个挂着在十字架的驱魔人,怎么看这两方都该是相对立的。 方灼想得头痛,把毛巾一扔,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他进去以后,直奔最后一个隔间,刚把手机摸出来准备坐下,就听见外面想起了脚步声。 脚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隔间外。 方灼弯下腰,看到一双白色的球鞋。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话跟你说。” 方灼被这声音整懵了,问系统,“严枭” 233的与前所未有的严肃,“别开门。” “他怎么会来酒吧” 方灼的脑子有点乱,失踪了半个月的人,突然出现不说,还指明要跟他说话,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来者不善。 方灼说,“我上厕所呢,等我出去再说。” 严枭的态度很强硬,“你现在出来。” 出来个几把。 主人的态度很不对劲儿,搞不好又被附身了,真是搞不懂,既然驾驭不了,要么就把那只恶魔搞死,要么就离得远远的,或是找其他更加专业的人接手驱魔。 为什么要搅和在一起。 方灼没搭理外面的人,迅速给宋横州发了条短信,让他速来救命。 严枭在外面等了不到三秒就失去了耐心,开始大力踹门,随着他的激烈的情绪,卫生间的灯也开始闪烁。 方灼抱着膝盖蹲在马桶盖上,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果然是那只恶魔来了 “你不是严枭”方灼喊道,“你最好是马上离开,我朋友马上就来了。” “朋友你说的是戴蒙卡佩吗。”严枭的声音突然粗哑,“你以为他真的当你是朋友吗恶魔接近人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签订灵魂契约,然后享用你的灵魂。” 方灼没想到恶魔还会挑拨离间,冷笑说,“就算真是这样,我也乐意。” 隔间门上的动静突然停止,方灼有种不好的预感,随后就看到严枭的脑袋,一点一点出现在了隔间门下方的空隙。 卧槽 方灼吓得跳了起来,直接把旁边装着肮脏卫生纸的篓子踢了过去。 让你吓我,臭死你。 对方还真被臭得够呛,后果就是,对方彻底被激怒了。因为巨大的愤怒,严枭破坏力增强,方灼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门给拆下来,扔到了一边。 外面那张脸是严枭,又不是,一半狰狞扭曲,一半是明显的挣扎,这说明严枭还有自己的意识。 方灼被逼退到了角落,他喊了一声,“严枭。” 恶魔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力气很大,轻而易举就将方灼提了起来。 他贪婪的舔着嘴唇,“真想尝尝你的血是什么味道。” 方灼的脸因为窒息,憋得通红,脑子里一片空白。 恶魔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一脸变态的说,“真是可怜,你的主人为什么不来救你” “献身与我也是一样的,我一定会很温柔的对待你,譬如先剖开你的肚子,吃掉你鲜美的心脏。” 恶魔越说越兴奋,而他的另一半脸却是痛苦和悲哀,方灼能感觉出来,严枭在让他逃跑。 可眼下的情况,别说逃跑了,就是呼吸都成了奢侈。 “然后该哪个部位好呢肝脏吧,据说这里的肉质最鲜嫩。” “你的灵魂这么干净,吃了你以后,我一定能强大不少”恶魔说着癫狂的笑起。 他的声音似乎有蛊惑的能力,方灼的脑子不受控制的,随着他的描述,幻想着自己被开膛破肚的样子。 他很害怕,害到了极致 “戴蒙。”方灼看向虚空,“你出来” 听见戴蒙的名字,恶魔的双眼充血,“别喊那个恶心的名字,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都是他,都是他” 这话一听,方灼就明白了,大佬惹的祸,锅他来背 很好,大佬真会玩儿。 方灼不想奉陪了,再陪玩儿他的命就没。 他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救我” 恶魔狞笑,那个人成天成夜的躲藏在黑暗中沉睡,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指甲延伸出来,刺在方灼的胸口上,随着指甲一点点陷入皮肉,他的表情越来越兴奋,甚至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眼看着就要见血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右方袭来,严枭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到了卫生间的门上。 门外正在发愁如何开门的一行人,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 戴蒙的手指摸了摸方灼的脸,早上出门时的粉嫩没有了,是受到巨大的惊吓,和窒息后的青白。 他将脸埋在青年的颈项间,濡湿的舌头轻轻舔过细白皮肤上的掐痕。 “疼吗” 方灼没力气出声,他知道戴蒙一直在附近,只是不肯出现。 这个变态,一直在等他开口求他。 戴蒙按着他的肩,突然转了个身,紧接着,方灼就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他急忙把男人的手拨开,“严枭,严枭的意识还在” 恶魔蜷缩在地上抽搐,兜帽男手里的剑贯穿了他的身体,又被缓慢的抽出,他的嘴里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 “嘘,安静。”戴蒙的一只手扶着方灼的脖子,继续一点一点的舔舐那些痕迹,直到痕迹全数消失,他才松开禁锢方灼的手。 恶魔寄生在严枭的身体里不肯出来,还真和电影的一样,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的往外喷,有几声还破音了。 方灼试探的喊道,“严枭。” 严枭的意识被恶魔压制着。 他能清晰感觉到身体的疼痛,看见外界的一切,只是无法掌控身体的主动权。 那天恶魔附身在他身上,被圣水严重灼伤,等他醒来,已经在郊外的一个废弃木屋内。 恶魔的的力量遭到重创,削弱了很多,相应的,他需要更多的灵魂和鲜血来修复伤口,可他没有力气出去猎杀新的活物。 于是他将手,伸向了这个储存了三年,一直舍不得吃的“弟弟”身上。 严枭还记得,十六岁那年,他离开孤儿院。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懂事,明白当年哥哥是故意把他丢在孤儿院门口,哥哥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来接他。 可是他不甘心,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又再次被抛弃。 他辗转打听,终于找一位以前的邻居,得知事情的真相以后,他回到了兰顿街。 原本他只是带着缅怀,走进这家由曾经的家改建的酒吧,却意外听见有人在叫他。 枭枭。 进入孤儿院以后,再没有人这样叫过他,那些人只会叫他杂碎,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甚至是捡院子里的石头砸他。 就在他以为失去了亲情的时候,他又听见了哥哥的声音。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他一定不会走近那个角落,不会贸然打开潘多拉的宝盒。 宝盒里没有他要的亲情,里面只有一只恶魔。 恶魔靠着他的血突破了封印,披上他哥哥的皮,让他一次次心软,让他一次次抱有希望,最终害死了那么多人,包括他自己。 恶魔的一只眼睛在流泪,一只眼睛里装着仇恨。 他张开腥红的嘴,挑衅的露出自己的牙齿,“杀了我,他也活不了,来杀我啊” 话到后半截的时候,突然变了调,“杀了我,倪可。” 同一张嘴,两种声音,是严枭。 恶魔脸上的表情非常狰狞,他愤怒的低吼,“枭枭,我是哥哥,你想杀了自己的哥哥吗” 严枭的声音响起,“你不是我哥,我哥已经死了,倪可,杀了我。” 眼前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方灼的心是空的,好半天才从恶魔和严枭竟然是兄弟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见兜帽男举起了剑,那把剑上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剑柄下方是两只展开的羽翼。 上次,就是这个人用这把剑,杀死了一只恶魔。 戴蒙带着寒气的手遮盖而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耳边想起利剑穿破皮肉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但方灼的脑海里全是严枭的心脏被刺破,鲜血涌出的画面。 戴蒙的另一只手上燃起了狱火。 幽蓝色的火焰落在了恶魔身上,将他的衣服和肉体一燃。 方灼的身体被转了过去,脑袋被按在戴蒙的胸口,就连耳朵也一并被捂住,为他隔绝了最残忍的画面,和凄厉的惨叫。 不知过了多久,方灼感觉捂住自己耳朵的那双手消失了,他抬起头时,眼前是一片漆黑。 有一只手,从后面绕了上来,轻柔的捏住他的脖子。 男人冰冷的气息从背后贴近,低声的在他耳边说,“恶魔被杀死了,接下来该你履行承诺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2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13 “抱歉, 我拒绝。” 黑暗中,青年的声音愠怒,抗拒, 还有隐隐委屈。 虽然当时死撑着不肯求救, 有和戴蒙较劲的成分在,但对方想要靠这种,近乎胁迫的方式,让他就犯,实在很让人恼火。 万一真被掐死了呢万一那指甲真的刺入血肉,把他的心脏掏了出来呢 想想就好怕怕。 方灼怕眼睛泄露情绪, 干脆闭上眼睛。 他深深吸了口气,悲伤的说, “交换要建立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可当时的情况, 我完全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 被逼无奈才承诺你。” “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男人的声音沉沉,暗含危险。 恶魔没有是非观,更加不懂仁慈,在他看来,靠交换得到自己想要的,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无法理解青年突如其来的情绪。 “激怒你”方灼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 我是喜欢你, 但不代表没有底线。” 他说,“我快要死的时候,你却考虑着利益交换,我的感情和命,在你眼里并不重要。” 戴蒙的身影,终于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和方灼正面相对。 他低下头,可以看见青年浓密翘起的睫毛,却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他的嘴唇可怜的颤抖几下,微微张开“既然这样,我收回我的感情。”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戴蒙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眉头微蹙,眼神中有异样的情绪闪过,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他轻抚着青年脖子的手缓慢收紧,“你再说一次。” 方灼能感觉到,男人手上的力度并没有大到让人窒息的程度,只是一种威胁。 他暗暗咬了咬牙关,硬着头皮说,“我说我不会再喜欢你,永远不会” 这声音在空荡的黑暗中回响,脆弱又尖锐。 在记忆中,青年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哪怕是在最初认识的那段时间,他也会用笑容来伪装自己的害怕。 这是戴蒙第一次在这张鲜活的脸上,看到愤怒、受伤,和绝然。 做错了吗 可除了无尽的黑暗,他什么也没有,这世上没有谁会喜欢这种压抑的东西 他只能想通过交换,把对方牢牢握在手中,哪怕只是口头的契约,也会成为无形的锁链,将承诺人相互锁住。 只有这样,即便有一天,青年厌倦了,也无法逃离他的掌控。 这样沉寂的氛围,让人有种要被凌迟的危机感。 233弱弱的说,“真的不要服软吗我感觉他好真的想要杀了你呢。” 说完就给方灼啪了张图片。 为了不受对方可怕面部表情的影响,方灼的眼睛虽然睁得很大,可是视线并没有对焦在戴蒙脸上。 这下好了,一个巨幅面部特写吓得他差点尿了。 那副要吃人的样子,真的好可怕啊。 就在这时,戴蒙的双手突然按住方灼的肩膀。 男人俯身,将嘴唇贴上他的耳朵,“你的喜欢给了我,就是我的,只要我不放手,你永远都是我的。” 随着语音落下,男人的身体再次隐入黑暗。 一个恍惚,方灼的视野变亮,他又回到了卫生间里。兜帽男和大叔都不见了,倒是严枭之前所在的位置,留下了一堆灰白色粉末。 就在这时,一直无法打开的卫生间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撞开。 宋横州着急冲进来,见方灼安然无恙,这才凶着脸,四下寻找,“严枭呢人呢” 方灼看着那捧灰,“死了,被烧死了。” 站在门口的调酒师皱了皱鼻子,心里惊讶了下,没有出声。 宋横州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人怎么就被烧死了,他们刚刚在外面那么久,竟然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他张了张嘴,好一阵才挤出一道声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我们要报警吗” “他是被恶魔附身才被烧死的,报警也没用。” “恶魔”宋衡州浑身僵硬,“你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方灼一脸正色,“严枭有个哥哥,你知道吗” “哥哥”宋横州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讷讷道,“我听说他是个孤儿,你等等,我马上找人查一下。” 方灼说,“先找个东西把骨灰装起来吧。” 调酒师闻言连忙折身出去,很快就拿了一个小方盒返回来。 方灼蹲下,将灰白色的粉末捧起来,装进小方盒。 这要放在以前,打死他都不敢,多亏了这个恐怖世界,他的胆子变大了不少。 等以后回去,他可以试试午夜恐怖片豪华套餐,想想就贼刺激。 严枭的身世不难查到,每个被领养或是被抛弃在孤儿院的孩子,社保局都有备案。 宋横州花钱找了私家侦探,一周后,严枭的资料通过快递送到了家里。 看完以后,方灼和宋横州谁也没说话。 所有的优秀和光鲜,都是靠努力换来的。 严枭成绩好,各项出色,却没有人知道他背后受过得苦和累,人们看到的都是最表面的东西,然后通过主观幻想、臆测,反而忽略了本质。 两人通过资料,找到了严枭养母的墓地。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中国女人,黑白照片上,她笑得很温柔。 女人旁边,是一个叫严翼的墓,十八岁,正是青春张扬,人生起航的时候,而他的人生,却永远定在了这里。 两人在墓园里,买了一个离严枭家人相对近一点的墓,把骨灰盒了进去。 希望这一家三口,能在天堂相遇。 严枭的死除了方灼和宋横州,其他人并不知情,学校里关于他失踪的话题沸腾了一阵,不到半个月,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了。 方灼照旧每天晚上去酒吧兼职,戴蒙起初还去接他,被冷言冷语戳了几次以后,人就失踪了。 调酒师和前来捧场的恶魔们,许久没见到卡佩大人的“侍从”前来,都以为青年失宠了。 幻想着,等到青年身上的气息彻底消失,他们就找机会诱惑他说出愿望,从而订下灵魂契约。 等到愿望实现,就可以吃掉他。 那样的美好又干净的灵魂,光是想想就令人垂涎三尺。 宋横州被那些贪婪的眼神吓得够呛,他盯着方灼脸看了半晌,好看是好看,但也没好看令在场所有人都想往上扑的地步吧。 就好像倪可是块刚出锅的,软嫩多汁,又香又软的红烧肉似的。 “我怎么老觉得这些人看你眼神不正常”宋横州趁着方灼休息,把人拉到角落,“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方灼自己也感觉到了,最近来店里的好多客人,总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也想找原因,“像什么” 宋横州说,“行走的春药。” “滚。” “真的。”宋横州勾住方灼的脖子,“我一直想问你,你跟那谁是闹掰了吗” 掰倒是没掰,就昨晚睡到半夜,系统突然叫他,说是戴蒙站在窗外面偷看他。 方灼直接一个翻身,拿屁股对着外面。 “我跟他本来就没在一起,不存在掰不掰。”方灼本来也就随口一说,忽然想起兰顿街或许有恶魔混迹的事情。 他舔了下嘴唇,叹了口气,苦恼的皱起眉头,“我只是觉得他不值得我继续对他好,苦哈哈的追这么久,人家连个正眼都不给,还说些伤害人的话,这种人不扔留着过年” 周围的恶魔下意识把“那谁”替换成了戴蒙卡佩,顿时都明白了,强大卡佩先生被一个脆弱的人类小青年给甩了。 宋横州往桌上用力拍了一掌,“这种渣你早该忘了,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他爱泡吧,酒肉朋友多,同性异性双性恋都有,其中还真有不错的。 他找了张合照出来,指着其中一个问,“这个长得怎么样” 方灼意思意思的点点头,“还不错。 ” 宋横州把照片一收,心里有了打算。 方灼心里也有打算,不过是别的。 戴蒙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前两天的时候,剧情线隐隐有了动静,直到前天晚上,第三颗星亮了。 恶魔昨晚会暗戳戳的出现在窗外,估计正事忙完了。 是时候增加点刺激了。 于是三天后,周六。 方灼把二楼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给戴蒙发了个条短信房子我不租了,有空来搬东西。 然后挂了个招租启示。 不到两小时,就有好几人致电询问,并且约好第二天看房。 可到了第二天,原本联系好的人一个没来,方灼从早上等到晚上,最后等来了致歉,清一色的声称自己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房子。 方灼挂掉电话,胳膊枕在脑后躺倒在床,嘴角翘了起来,“看吧,我说他会忍不住。” 恶魔不会容许属于自己的地盘,被其他生物侵占,没想到一试一个准。 233有些担忧,“你就不怕适得其反” 想到那闪闪发光的三颗金色小星星,方灼眯了眯眼睛,“不怕。” 他迅速爬下床,找个笔记本,唰唰唰写上一行字,然后把本子摊开,放在窗前的小书桌上。 闭眼睡觉前,他叮嘱系统,“晚上如果他过来,记得录像,别叫醒我。” 系统说,“好。” 今晚满月,月如银盘,夜空漆黑如幕。 戴蒙出现在窗外的时候,方灼叉着两条腿睡得正香。 几天不见,青年的气色好了很多,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润,嘴唇润泽诱人,正微微张开,轻声呼吸着。 男人的喉结动了下,身体里叫嚣着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渴望,不是欲念,只是单纯的想要进去抱一抱青年,或是亲吻他的鬓角,舔一舔他的睫毛。 地狱关押重犯的封印,不知何时被撕开了一条口子,近日才被发现。被严枭哥哥召唤出的那只恶魔,就是从那道口子钻出来的。 好在发现及时,没有让更多的重犯逃到人类世界。 经历一番杀戮,戴蒙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兴奋,相反,他感觉疲惫,一心只是迫切的见到青年。 触碰到他温暖的身躯,听他清亮的说话声,或是被他温柔的亲吻 戴蒙的双手抚上窗框,就在他要推开窗户,进入房间的时候,看到了桌上摊开的笔记本。 上面写着恋爱就要成真啦,嘻嘻嘻 戴蒙下意识想象,青年握着笔,带着期盼和雀跃写下字的表情。 恋爱 呵。 人类的感情真是善变,口口声声的喜欢,转头就可以丢掷脑后,转而寻找新的爱人。 看着床上那张安静的睡脸,戴蒙的脸色阴沉如水,眼底的腥红开始晕染开。 方灼一觉醒来,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这样。 生气好,生气代表在乎,代表男人很可能会有大动作。 他有预感,这个大动作,将会是感情线的一大飞跃。 晚上兼职的时候,宋横州带来几个朋友,清一色的小帅哥,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给方灼介绍对象。 相比起那个二十七八的老男人,他认为倪可更应该和这些同龄人交往。 他把方灼拉到角落,指了指卡座最边上的男生,“那个男生看到了吗,穿黑色t恤那个,叫钟岳,比我们高一届,是我朋友的朋友,上次给你看过照片。” 方灼当时只是敷衍的一瞥,根本没看清照片上的人,他顺着宋衡州的手指看过去,男生长得挺清秀,穿着黑色t恤,安静的坐着,似乎话不多。 大概是感觉到这边的视线,钟岳扭过头来,朝着方灼笑了一下。 其实早在一年前,钟岳就在学校图书馆见过倪可,当时两人面对面,坐一张桌子。 那时候他只觉得倪可好看,后来又碰见过两次,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甚至开始喜欢这个努力学习的青年。 得知今天要见面的对象是倪可,钟岳紧张得一整夜没睡,如今正式接触,更是觉得喜欢的人哪里都好。 他垂下眼,考虑两人发展的可能性。 宋横州作为老板他侄子,也算是半个小老板,有他发话,经理直接给方灼批了一个小时的带薪假。 他把方灼拉到自己和钟岳之间坐下,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小声说道,“你们好好聊聊,合适就交换电话,约着周末一起玩儿。“ 方灼“你这是在当红娘” 宋衡州“帮你走出失恋的痛苦,不用太感谢我。” 方灼的心在哭,兄弟,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作为队友你能不能给点默契 他急忙站起来,在酒吧里看了一圈,没有,戴蒙没有来。 方灼并没有因为这个松口气,反而更加慌乱。 昨晚笔记本上的内容,只是个刺激情感的小道具,恶魔就能气成那个样子,要是被知道他今天来“相亲”,毫无悬念会被搞死。 为了亲近喜欢的人,钟岳早就点了好一杯饮料,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他殷切的把杯子推上前,“倪可,喝这个吧。” 是一杯橙汁。 方灼心慌意乱,说了声谢谢,刚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挂在酒吧大门上的风铃响了。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宋横州斜眼看过去,冷笑一声,在桌子底下踢了方灼一脚,示意他别冲动,要冷静。 方灼悲愤的瞪了宋衡州一眼。 本来是可以冷静的,现在因为这个拉皮条的二愣子,计划全乱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3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14 戴蒙虽然在外人眼中相貌平平,可身材和气势摆在那里, 他一出现, 周围的人连话都不敢多说了。 调酒师嗅了嗅, 那是令恶魔们诚服的气息,哦, 天哪, 卡佩先生再次派出了他的“随从”。 这说明,他对倪可并没有放弃, 这样近乎异常的重视,绝不是对普通契约者的态度。 调酒师饶有趣味的眯起眼睛, 笑了。 其实历来都有人类和恶魔相爱的故事,只是结局大多悲惨。 恶魔的寿命漫长,青春永驻,而人类寿命短暂,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容颜一天天老去恶魔们都喜欢鲜活, 富有生命力的东西,结局可想而知。 许多人类都会在最后惨遭抛弃, 或是因为爱得太深,甘愿奉献出灵魂, 让恶魔吃掉自己。 “哎。”调酒师叹了口气, 怜悯的看向方灼。 不知道卡佩先生爱上人类, 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他推了一把愣怔的服务生, 示意他上前招待。 服务生也是个小年轻, “先生您几位” “一位。”戴蒙目光从方灼几人身上扫过,“去二楼。” 二楼全是包厢,每个包厢面向楼下大厅的这面墙,皆是采用的单面玻璃。 也就是说,戴蒙可以在二楼的任何一间包厢里,观察到楼下所有人的情况。 光是想到这情景,方灼就找个洞先钻进去,不求躲过十五,至少把今天躲过去吧。 宋横州也被戴蒙那淡淡的一眼搞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对方知道,今天是他攒的局似的。 等男人一走,宋横州佝偻的背直了起来,拍着钟岳的肩说,“还愣着干嘛,跟倪可好好聊聊。” 钟岳虽然竭力镇定,但红彤彤的脸骗不了人,他现在真的很紧张,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就坐在身边,离他不到五厘米的位置,稍微一呼吸,就能闻到他身上香甜的味道。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方灼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礼貌的点了下头,“钟学长。” 钟岳的更红了,还有些结巴,“别别别这么叫我,我读书早了一年,年龄其实跟你一样,叫我名字就行。” 方灼笑了笑,随后两人就进入了尴尬的冷场。 宋横州用膝盖撞了下方灼的腿,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去,别不是因为那谁来了,你就怂了吧。 方灼心无力,连带着回复短信都变得费劲,你这红线拉错了,我还是喜欢戴蒙。 宋横州恨铁不成钢,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 老男人 呵呵。 一个被剥离神,堕入地狱成为恶魔的男人,真实年龄说出来估计能把人吓死,至少方灼是没有勇气知道的,他怕知道以后,再也不敢下嘴了。 见方灼不肯和自己畅聊,钟岳有点着急,想尽快拉近两人的关系,“我其实很早以前就认识你。” “嗯”方灼嗯的时候尾音上扬,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圆,有些可爱。 钟岳的心怦怦直跳,他还以为倪可真的如以前打听的那样,脾气差到没有朋友呢。 “图书馆,我在图书馆看到过你好多次。” 戴蒙站在玻璃前,一垂眼就能将楼下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那个满脸通红的男生说了什么,青年竟然惊讶的睁大眼睛,冲男生笑了。 戴蒙的手指不自觉的触上玻璃,好像这样就能触碰到楼下那个不知死活,又善变的人类。 随着楼下两人的表情变化,他的手缓慢收紧,握成了拳头,身体里涌出杀戮。 笑也好,哭也好,倪可的所有表情,都必须是他的。 只听见“砰”的一声,手里好好的杯子竟然被捏碎了。 戴蒙垂下眼,看着扎入手心的碎玻璃渣出神,很快,扎入皮肉的玻璃渣子,被迅速愈合的伤口挤了出来,掉到地毯上。 楼下大厅。 方灼终于把果汁喝完了,他站起来跟大家打个招呼,“我还有工作要做,你们继续玩儿。” 钟岳看到心上人要走了,恋恋不舍也跟着站起来,他局促的跟在方灼身后,还尝试着想要帮忙,被方灼给拒绝了。 钟岳说“没关系的,我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我今天本来就特意来找你的” 从刚刚的谈话内容方灼就感觉出来的了,钟岳应该是单方面认识原主的。 见方灼不说话,钟岳心头一慌,“你下班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有话想对你说,就五分钟。” 方灼又不傻,对方虽然没明说什么,可心情已经完全写在了脸上。 他下意识拉开两人的距离,“我下班要很晚,有什么话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这样啊”钟岳失望,抿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座位。 大约快一点的时候,方灼下班了。 等他换下工作服出来,钟岳正站在换衣间外的走廊里。 见到方灼,他红着脸跑了过去,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送你回家吧。” 如果不是光线太暗,钟岳一定能看到,方灼的脸已经快要抽搐了。 他问系统,“戴蒙还在酒吧吗” 233说,“暂时检测不到他的气息你” 阿三哥在方灼的心中,一直是个言辞果断的系统,说话带省略号的情况之前从未有过。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所以说人呐,没事不能瞎逼逼,那天他要是没和宋横州说那种话,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我们走吧。”钟岳见方灼不走,还以为他是在害羞。 一时没忍住,表白脱口而出,“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方灼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他说,“抱歉啊钟岳,我” 听到抱歉两个字,钟岳的心落到了谷底,他紧张的打断,“我知道有些唐突,我也没有让你立刻答应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一下。” 方灼摇头,“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钟岳见到暗恋对象的兴奋,被这迎头冷水泼没了。 “倪可,我,我”钟岳难过的低着头,缓了口气说,“真的没有机会吗当朋友也不行吗” 明明不喜欢还当朋友,跟吊着人有什么区别。 方灼还是那是那句话,“对不起。” 钟岳脸上的笑终于绷不住了,嘴角往下压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没关系” 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全是凝结的尴尬。 方灼往走廊两边看了下,往右是杂物间,那地方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算了,还是往左边走吧。 “钟岳,我要下班了。”方灼提醒道。 钟岳这才回过神来,侧身让出走廊,弱弱的说,“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厚实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人,安静得出奇,越发放大了某些方面的感官,譬如一直钉在背后的,灼热得令人无法忽视目光。 方灼实在很尴尬,就找了个借口,“我去趟卫生间,时间比较久,你先走吧。” 钟岳没说走不走,就站在原地。 方灼看他粘乎乎的样子,严重怀疑这人会不会跟他属一个数字。 “你快回去吧,等下我朋友要来接我。”他说完,脚往旁边一跨,闪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灯光是昏黄的橘色,空气中飘着熏香。 方灼胳膊撑在面盆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叹了口气,弯下腰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冰凉的水顺着脸颊滑落,正准备站直,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波动了下。 他对戴蒙的气息已经非常熟悉了,熟悉到对方只要一出现,他的汗毛就会竖起来。 方灼深吸口气,故意放慢动作,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翻来覆去的洗。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贴上了一个人。 对方的身材和个子比他要大两个号,胳膊撑在他两边,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下面。 戴蒙没有说话,手掌轻轻的覆盖在方灼的手上,插入指缝,缓慢而有力地扣紧。 方灼淡定的抬眼,“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戴蒙的呼吸喷在他耳边,“跟他聊得高兴吗” 方灼抿着嘴,心说不高兴啊,而且还有种给你戴绿帽子的错觉。 “你猜他要是知道你在厕所里,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还会喜欢你吗”戴蒙的右手拇指,轻轻摩挲着方灼的手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方灼皱了皱鼻子,哎哟好酸,他半真半假的推了一下,“我跟你不熟,麻烦让开。” “不熟吗”戴蒙含住他的耳朵尖,用力咬了一下,感觉到青年的颤抖,他低低笑起来。 那笑声里的恶意,已经满的要溢出来。 方灼瑟瑟发抖,“他是不是气出毛病了” 233,“是,就你能治。” 方灼说,“药人属性可以不要嘛” 233说,“不能,你加油,好好干。” 方灼瘪了瘪嘴,冷硬的声音温柔下来,“你先放开,我们好好说。” “我现在不想说,只想干。”随着话音落下,方灼还真被拎了起来,转瞬就被压在了隔间的隔板上。 他的嘴唇被男人凶狠的封住,舌头被吮得生疼,好像要被吃掉似的。 “不喜欢我呵。” 男人的亲吻变得轻柔,用精神的老鹰啄了他一下,“你这叫不喜欢” 方灼面红耳赤,狠狠瞪他,我就是口是心非,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戴蒙舔着青年的嘴唇,专注的看对面那双愠怒眼眸。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兴奋起来,恶意的撕咬青年的嘴唇,“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以至于让你胆大妄为,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温柔的耳语,藏着令人战栗的冷厉。 方灼想要辩解,说自己不是来相亲的,可是他无法开口。 戴蒙的手指几乎伸到了他的嗓子眼,就是最基本的吞咽都很困难,生理泪顺着眼角浸出来。 这次的惩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狠。 方灼好几次差点嚎出来,想到门外可能还没走的钟岳,他死死咬住嘴唇,把到口的惨叫又咽回去。 背后的动作突然停顿,戴蒙贴住他的后背,“在想谁” “”方灼翻白眼,你倒是把手拿开啊,拿开我就回答你。 戴蒙听不见,也不想听他的心声,他现在更加乐忠于自问自答,“让我猜猜,你在想外面那个叫钟岳的男生” “和他很有共同话题吧。”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方灼的骨头差点被撞散架。 “你是已经厌倦了我的沉闷吧。”戴蒙的声音丝毫没有受到行动的影响,平稳中带着十足的威胁。 方灼含泪拼命摇头,我爱的就是你的沉闷,真的。 “不想要了”戴蒙歉意道,“可是惩罚才刚刚开始呢。” 方灼“” 门外的走廊上,钟岳等来等去,始终没等到方灼出现。 他担心人在卫生里出事,着急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倪可,你在里面吗”钟岳顺着隔间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很规律,方灼用后背顶男人的胸口,示意他快放开。 男人的眸色暗沉沉的,他掐着方灼脸,把他的脑袋掰过来,牙齿恶意的在柔嫩的唇上研磨。 方灼“嘶”了一声,紧接着就感觉背后的压制不见了。 他猛地回头,戴蒙消失了。 方灼用袖子擦了擦嘴唇上的口水,把裤子穿好,对已经走到门外的钟岳书说,“我马上好。” 大概又等了五分钟,方灼才拉开隔间。 钟岳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的嘴唇,有点惊讶,“你的嘴唇怎么肿了” “被蚊子咬的。”方灼避开他的视线,往外走去。 钟岳他再迟钝也知道对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这一次没再像之前一样靠太近招人嫌,而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走出酒吧,方灼看向他说,“回家注意安全,再见。” 钟岳知道,这是再也不见的意思,这段暗恋,要结束了。 他说,“再见,祝你幸福。” 回程的路,方灼走得很快,生怕那只恶魔又从哪儿冒出来,不顾场合的压着他亲密。 方灼到家的时候,三个室友早就睡了。 他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进去,一抬眼就看见沙发上坐了人,差点叫出来。 戴蒙从沙发上站起来,琥珀的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可怕。 方灼没敢过去,直接往楼上跑,刚要合上门,一只手伸进来,强行把门打开。 阁楼的房间本来就小,戴蒙一进来,整个空间显得更加逼仄。 方灼往后退,腿弯碰到床沿,一屁股坐了下去,随即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危险,他又急忙站起来,抿着嘴唇,一脸倔强。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要稳住,你们还在闹矛盾,别怂。 戴蒙走近,微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那张红润的嘴唇。 就是这张嘴,曾经有多甜,现在就有多可恨。 当初真应该把他的心掏出来,锁在水晶的盒子里,不会腐烂,不会变质,永远都只会想着他一个人。 方灼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变了,汹涌的风暴即将来袭,他的腰被紧紧箍住,力气大得惊人。 “我跟你说过,你身上有我的印记,任何人都不能沾染,哪怕是想也不能。”戴蒙的舌尖舔过方灼的脖子,冰冷的触感让人迅速联想到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没有。”方灼心里七上八下,“今天的事情完全是误会。” 他让系统把数据调了出来,第四颗星半亮不亮的挂在那儿。 大佬到底在犹豫什么 看来还得加把火才行。 “就算真的有也跟你没关系了。”方灼让系统给了一下电击,眼泪顿时汹涌而出,赌气地说,“反正你又不喜欢我,难道还不许我喜欢别人吗” “不许。”戴蒙一看到青年的眼泪,身体就起了反应,他紧搂着他,让他感觉自己的欲望。 刚刚卫生间的一幕还没完全从脑海中褪去,方灼暂时不想被松土,挣扎起来。 这样的抗拒让戴蒙难以接受,他怀念青年主动的亲吻,怀念他温顺的搂着自己的胳膊,更加怀念青年九百九十九次的彻夜表白。 “你真不乖。”戴蒙叹息道,“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方灼没说好不好,停止挣扎反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戴蒙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方灼搞不懂,说句喜欢会死吗。 只要戴蒙说出那四个字,这份感情确定下来,第四个星星肯定会亮。 方灼委屈,眼泪哗啦啦的掉,“那就是不喜欢了” “就这么想听”戴蒙的声音明显暗哑。 他低下头,牙齿隔着衣服咬上青年的肩头,“这四个字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方灼茫然的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啊大佬。 戴蒙的声音越发沙哑,很轻,“代表着你必须与我签订灵魂契约,没有反悔的余地。” “现在,你还想听吗” 上次在坏蛋恶魔口中也听到了这四个字 “想。”方灼回答得很痛快,不管灵魂契约是什么,他都必须答应,没有选择。 “我愿意。”方灼重复,比之前更加坚定。 “不后悔” “不后悔。” 戴蒙笑了,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眼睛里绚烂的光彩,让方灼看傻了眼。 男人的手臂绕到他身前,紧紧抱着他,嘴唇再次贴上他耳朵,轻声说,“乖,把眼睛闭上,睡吧。” 方灼的意识迅速模糊,不到三秒,人就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系统叫醒了,见人清醒过来,系统差点激动哭。 233“我还以为你死了。”怎么叫都不醒。 方灼没有立刻睁开眼睛,他问系统,“那个老变态把我怎么了” 233说“其实也没怎么,就是带着你换了个地方。” 方灼松了口气,这才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弧形天花板上,色彩沉重的巨幅彩绘。 一个穿这中世纪铠甲的男人,将背后有着黑翼的恶魔,用剑死死钉在了地上,褐色的土地被黑色的罪责之血洒满,紧跟着场景转换,穿铠甲的男人被万剑穿心,跌入了黑暗深渊。 方灼立刻脑补出一个兔死狗烹的故事。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坐起来,“这是戴蒙” 233,“不确定,可是好惨啊,有点难过呢。” 方灼“啧”了一声,“系统还能有情绪” 233,“我又不是普通系统。” “那你是什么。” “我,反正我不会害你”233支支吾吾,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低。 方灼有种在欺负小孩儿的错觉,完全不好意思再逼问。 他从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拉开厚重的窗帘。 外面的天是黑色的,没有星星和月亮,放眼看出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昏暗中。 方灼扒着窗户往下看去,这大概是一座城堡或是贵族庄园,而他所在房间,正好是屹立在悬崖峭壁上的塔楼顶端。 城堡四周是茂密的森林,由于光线昏暗的缘故,一眼望去是大片的漆黑。 “咔嚓”,背后传来脆响。 方灼回头看过去,红色的复古烫金大门被人从外部推开。 管家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白手套,托着红色的丝绒托盘走进来。 他俯身鞠躬,“尊敬的倪可先生,欢迎来到卡佩庄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5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16 方灼看着信纸, 半天没反应过来。 送信的人估计脑子里装着大海, 真的,这么蹩脚的挑拨离间,当他是傻子,看不出来吗。 还有那句愚蠢的人类 哦, 这一看就知道是个自负又傲慢的傻逼恶魔写的东西。 方灼把信纸收起来,进屋躺下,躺了没有多久又坐起来,把信纸再次拿出来, 又看了一遍。 他记得,上一次附在严枭身上的恶魔, 也说过同样的话。 灵魂契约。 “阿三,你说信纸上关于灵魂契约的内容是真的吗” 233查了下世界资料,“人类如果有心愿无法达成, 可以召唤恶魔, 灵魂契约签订后,恶魔替人类完成心愿, 心愿完成,人类的灵魂将任由恶魔处置。” “如果人类没有心愿呢” “这一类是占少数,同时也是恶魔最感兴趣的一类, 恶魔会慢慢的靠近, 然后诱惑他们, 让人类自愿交付灵魂。 这种情况下, 丧失了主动权的人类, 一旦与恶魔签订契约,就等同于依附于恶魔,可以被随时索取,任意对待。” 方灼“我感觉偏向第二种。” 233沉默了。 方灼望着天花板思忖,其实一开始戴蒙就是冲着他来的,否则不会找借口租他的房子,也不会用那种暗戳戳的办法签什么临时血契。 虽然是有目的的接近,但相比于这封居心不良的信,他当然更相信男人,和系统的数据。 看着信纸上的字迹,方灼想起了树林里的神秘人,会不会和放信的是同一个人 “能调一下回放吗”当时隔得太远,对方又消失的太快,他根本没有看清脸。 233调出回放,特意把视频放大。 方灼“” 居然还戴了个微笑脸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要么是故意装神秘,要么长得太丑不敢露脸。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方灼想不出来,只好去找其他人寻求答案,等到男人回来,他直接把信纸拍到了对方面前的桌上。 “神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 戴蒙看着信纸上的内容,眼神明显晃动了下,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最初的动机会被暴露出来。 恶魔厌恶欺骗,人类也同样,他连青年的“不喜欢”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厌恶。 他眉头微蹙,捏着信纸的手指发紧,声音难得晦涩,“神代表着神位,同时也蕴涵着神的能量,只要得到神,就能重归神位。” “你”方灼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承认了,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戴蒙以为他是气到极致,继续说,“遇见你的前一天,我从沉睡中苏醒,并收到预言,神会降临在你的身上。我承认,拿回神的确是我最初接近你的原因。” 方灼眉头越皱越紧,终于从纷乱的脑子里,整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这个世界竟然是相互攻略。 他需要得到真爱之吻,派送神。 而戴蒙,责是要吞噬他的灵魂,得到神。 如果不是他抢先刷到了恶魔的好感度,他现在很可能已经成为被恶魔诱惑的猎物,死了。 “233,如果戴蒙的吃了我的灵魂,我还可能在下一个世界活过来吗” “不能。”233说。 方灼的心凉了半截,这个世界任务不该叫任务,应该叫玩儿命。 “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将方灼拉回神。 似乎是怕青年逃跑,戴蒙用力握住方灼的肩膀,“你相信我,除了最初的隐瞒,我没有骗过你。” 太不要脸了,自己才做的事情就忘了吗。 方灼愤愤地说,“你刚刚才骗我去看过魔犬你知道我吓得腿到现在都还是软的吗” 戴蒙紧抿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难以启齿。 方灼也不吭声,跟他较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默的空气被打破了,男人说,“抱歉。” 方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佬竟然在跟他道歉。 “我不知道你会怕成这样。”戴蒙说,“在我看来,那些的确是小宠物。” 方灼“” 戴蒙弯下腰,捏了捏他的小腿肚,“还软吗” 方灼急忙摇头,软倒是不软了,你就是快被你的审美给吓硬了。 戴蒙见青年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他把人抱到腿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我保证永远不会伤害你,契约也不是为了索取,只是为了能长久的相伴,时效即永远,直到我消亡的那一刻。” 方灼垂下眼,这样话题太沉重了,他只是个人类,人类是活不了多久的。 戴蒙紧紧的抱着他,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死后的事情,还记得我给你留的那张纸条吗” “任何时候,我都与你同在。” 方灼的眼眶有点热,嗓子发紧,过了好一会儿,他缓过来,低声问,“那这封信是谁寄的” 关于神的预言总不会全世界都知道吧,那这个预言者一定是个大嘴巴,不靠谱。 戴蒙的指尖拂过信纸,神降世的预言,其实是主神借预言者之口,转达与他的。 只要是说出口的话,就一定有走漏的风险,而神界对他的回归最在意的,无非是那个当初想置他于死地的人。 对方在故意挑拨,最乐见的结果,无非是青年在受到惊吓的后,自己逃出庄园。 庄园外的地界寸草不生,到处都是游走的魔犬和其他怪物,这样一个小小的人类走出去,不到半刻钟,就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这样,他永远也无法得到神。 其实对如今的他来说,有没有神,能不能能回归神界,都是一样的,因为他枯燥沉闷的生活中,有了光。 哪怕是在这令他厌恶的地狱,只要有身边这人在,他也能甘之如饴。 可是现在,有人想打破这一切。 戴蒙捏了捏方灼的腰,“你先出去,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方灼听话的从男人腿上下去,刚出门,就看见管家和兜帽男从对面走来。 两人恭敬的行礼,随后进入书房。 桌上的信纸摊开,信上的内容两人一目了然,最重要的是,信纸上还有残留着属于光明的气息,这绝不是出自地狱的恶魔之手。 联想到之前那三只恶魔心脏上的徽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那位光明之神担心自己兄弟重归神位,找他复仇,于是想先下手为强。 不但潜入地狱,前后两次撕裂地狱深渊的封印,想要放出那些心怀仇恨的重刑犯,造成地狱大乱,还企图阻止主人得到神。 对此,管家不但不担心,反而乐见其成。 他一直担忧主人会因仁慈,和对倪可异常的情感,而放弃神。 如今兵临城下,相信主人一定不会再犹豫。 第二天的结契仪式,绝对是从卡佩庄园存在至今,最为盛大热闹的日子。 仆人们不被允许围观,他们只能早早地来到楼顶,趴在阳台远远观望。 清晨天刚亮,女仆就送来了仪式需要穿的衣服。 方灼看着那黑白配的三件套,和精致漂亮的领结,有种奇怪的感觉。 “是我想多了吗,怎么感觉像结婚礼服” 233,“你的目的是派送神。” 方灼,“所以我要把自己嫁了” 不对,凭什么是嫁,他也可以娶的。 仪式的举行地点在庄园背后的草地上,草地上有一个圆形的景观亭,一束阳光冲破了地狱沉甸甸的黑云,打落下来,恰好落在亭子里。 戴蒙站在亭子中央,面前的桌上,有一份摊开的牛皮纸。 牛皮之上写着方灼看不懂的古老文字,而戴蒙的手里有一把刀,不等他开口,掌心被划破,鲜血滴在了牛皮纸上,他眼睁睁的看着鲜血将纸张晕染,颜色逐渐变浅,然后消失不见。 戴蒙低下头,舔过青年的掌心,伤口复原了。 他划开自己的手心,血涌出来,滴在青年的鲜血曾经滴落的地方。 待血迹消失,他把一支金色的笔递给青年,“签字,你自己的名字。” 方灼握住笔的手一顿,签下方灼两个字。 男人眼底闪过疑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他才从方灼手里接过笔,签下一串英文 塞西尔。 “这是我作为神与恶魔,共同的名字,除了你,没有人知道。”他说,“从此以后,你的灵魂,将永生永世属于我。” 方灼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他指着那个陌生的名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记戴蒙说过,恶魔的名字是个最隐晦的秘密,是他们的最致命的弱点,一旦被人知道,任何一个驱魔师都能将恶魔封印。 大佬这是把命都交给他了,方灼有点感动,这得对他有多信任,才能把老底都交了。 这还是单纯的喜欢吗 方灼看着男人那张严肃的脸眨了眨眼,突然想证实一下。 他没有让系统调数据,踮起脚,吻在了男人的唇上。 戴蒙下意识搂住青年的腰,用力回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冷寂的黑暗,将成为过去,从此以后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光和色彩,这个人的灵魂会将与他绑在一起,成为他的一部分。 他会用最虔诚的心来对待他,无论生死,都将追随。 两人间也不知道是谁的舌尖被咬破了,血腥味在交缠的舌间蔓延,当方灼把混着血液的唾沫咽下去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叮”的一声。 感情线 外挂派送成功。 戴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里流动着充沛的能量,他闭上眼睛,看见自己的灵魂上,有个久违又熟悉的印记。 那是神。 方灼神色如常,见男人亲到一半不亲了,还茫然的问,“怎么了” 戴蒙将视线再次落在青年的脸上,眼中的锋芒尖锐得能穿透灵魂,但是很快,这视线变得柔和而专注。 他低声笑起来,“你真能给我惊喜。” “宝贝,你是我的幸运之神。” 方灼被他抱了起来,压在桌上,坚硬的大理石桌面,硌得他后背生疼,这不算什么,更疼的是后面的过程,疼痛中有夹杂着让人颤栗的爽感。 这是他几个世界以来,第一个新婚日。 他终于见识到了男人强大的欲忘,和拿回神后,可怕得令人发指的精力。 夜晚来临,戴蒙就像只怀揣宝藏的巨龙,将睡着的人紧紧塞在怀里。 他的意识非常清晰,舌尖卷着青年的名字,却没有叫出声。 方灼,一个陌生,又给一种莫名熟悉感的名字。 男人的眼里燃起暗色的火焰,眉头紧拧,他确定,自己一定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接下来的日子,戴蒙陷入了忙碌,地狱无法容忍一位真正的神坐镇在地狱的入口,而那位与他对立的光明之神,更加无法容忍的他的存在。 两方都想置他于死地。 地狱昏暗的天空开始染上暗红色,到处弥漫着腥臭,那些血液被雨水稀释,渗入了泥土,玫瑰园里的玫瑰开始一朵朵的凋零。 方灼站在梯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是他在这间屋子里找到的,记载着关于戴蒙身世的书籍,没有指明神的名字,只有作为神的头衔。 黑暗之神。 与光明伴随而生,相互制约,阴郁、孤独、寡言、沉闷,他生来只有黑暗。 据记载,黑暗之神与光明之神争夺主神之位,落败以后才坠入地狱。可方灼记得,卧室里的彩绘并不是这样描绘的。 历史往往都是由胜利者书写,黑变成白,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方灼叹口气,把书插回书架上,他抓着梯子往下爬,脚刚沾到地面,一只手突然放了他的后颈。 那不是戴蒙的手。 戴蒙即便是重新得到了神,身体依旧冰凉,这只手的温度跟他恰恰相反,体温高得吓人。 “想不到那个没有感情的怪物,竟然会对人类动了感情。” 方灼猛地转身后退,戒备的盯着对方,竟然是之前在树林里看到的,戴着面具的男人。 僵白色的面具上,画着血红色的微笑,诡异,僵硬,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尤其是那双眼睛与戴蒙相同颜色的眼睛,嘲弄,恶意,好像他在对方的眼中,只是卑劣的蝼蚁。 方灼后退,“之前的信是你放的” 男人没有否认,“我真是好奇,他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在不伤害你灵魂的情况下,拿到了神。” 呵呵呵,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bug啊丑八怪,本身就不是合理的存在。 方灼知道戴蒙能感觉到他的情况,很快就会赶回来,并不惧怕眼前的怪人。 “怪物马上就要回来了吧。”面具男人笑着往前,“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做个选择题。” 反派的话往往都很多,方灼知道,即便自己不开口,对方也会忍不住寂寞,继续逼逼。 果然,面具男没等到他的反应,自顾自的继续说,“你杀了他,或者我杀了你,你选一个。”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6章 恶魔的契约新娘17 方灼安静注视着眼前的人。 衣着干净, 没有恶魔的腥臭,嘴里还高高在上, 将戴蒙称之为怪物 这不是恶魔,更加不可能是人类,这应该是神。 方灼笑着说,“我选第三个” 你去死三个字还没出口,面具男已经危险的眯起眼睛, “第三个是吗, 那就你和他一起死。” 恶魔与人类有协约, 那神和人类会不会也有 方灼把这问题抛给了系统。 233, “有,神若是肆意杀害无辜人类, 情节严重者, 会被剥离神。” 方灼这下子有恃无恐了, 这人如果真想杀他, 只会借刀杀人,绝不会让自己的手上沾上人类的鲜血 见眼前的人类不但不害怕, 反倒笑了一下, 面具男被激怒了,这简直是对他的亵渎和侮辱。 杀意刚起,他脸色突然一变, 显然是没料到戴蒙竟然会这么快, 就摆脱他设下的牵制, 对方的能力比他想象的更强了。 为什么会这样 在创始之初, 黑暗和光明伴随而生,他们拥有相同等级的力量,相互制衡着。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黑暗的能量越来越强大,强大到令他畏惧,恐慌。 所以他设计在戴蒙征战地狱归来时,埋伏暗杀。 本以为从此以后,不必再受任何制约,却不想,对方竟然会坠入地狱,成为恶魔。 起初光明之神对此并不在意,没有了神,再强大也只是恶魔,恶魔的力量怎么可能与光明抗衡 然而就在十几年前,他意外得知,主神竟然想让黑暗之神回归神界。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悄悄潜入地狱,撕开了深渊的封印,企图造成地狱大乱,到时候神界镇压,而他就能找到机会,将戴蒙彻底除掉。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发展,那封印太过强大,区区一道口子,并不足以将所有重刑犯放出来,只有零星几只能力强大的恶魔,从裂缝挣扎着钻了出来。 于是前不久,他趁着主神不注意,再次潜入地狱撕裂封印,顺便给眼前的这个弱小的人类,送了一封信。 人类收到信后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他竟然爱上了想要取走自己性命的恶魔。 真是可笑。 “好久不见。”面具男看向戴蒙,摇头咂舌,“地狱的腐臭真适合你。” 戴蒙并不在意对方的挑衅,他闪身出现在方灼前面,用身躯将人牢牢护住。 看着眼前带着可笑面具的人,男人露出嘲讽,“我说过,你的力量会随着你心里的恶念增大,而被削弱,看来你并没有相信我的话。” 当心中的光明被黑暗侵蚀,光明理所当然将不复存在。 面具男人的脸上有被戳到痛楚的暴躁,他张开嘴,还未出声就被对面的人一剑给劈了,顷刻间化为了粉末。 管家提着吸尘器匆匆走进来,将粉末当垃圾一样吸走了。 方灼目瞪口呆,“” “这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傀儡,真正的光明之神在神殿。”戴蒙说着,将青年带出离了书房。 男人的身上沾了很多污血,巨大的腥臭味能把人给活活熏死。 方灼连忙将他推进了卫生间,让他好好洗洗,水声想起没多久,就听见里面的人在叫他。 知道男人想干什么,方灼抠着手指,装作没听见,随后又听到了一声。 “方灼。” 这一次,男人叫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方灼感到莫名的羞耻,就好像长久以来的伪装被彻底撕开,将他赤倮的暴露在空气中。 他面红耳赤的坐在床边,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眼珠子悄悄往边上移,看见一双踩在柔然软地毯上的光脚。 戴蒙走过来,捏住他的手臂把人提起来,“陪我一起洗。” 洗不可能的,事情发展到最后,一定会成为两只鸟的联欢。 方灼对自己未来的评估一点没错。 他被按在冰冷的瓷砖上,以花会鸟,和男人以特殊方交流起来,并且中途更换了好几种姿势,便于更加深入的对生命大和谐的探索。 在两人签订灵魂契约后,这种探索所取得的成果,不只是体现在身体的愉悦是,更是能让两人灵魂产生共鸣。 真正兴奋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有种从内而外的颤栗。 这感觉能把人逼疯,也能让人爽上天。方灼不止爽上天,他直接爽晕过去了。 戴蒙替他清理干净,抱回床上,方灼要死不活的撩开眼皮子,说真的大哥,我真的要被搞死了。 虽然身体吸收了粘稠的牛奶后,各种不适迅速消退,可是被掏空的体力却没那么容易补回来。 戴蒙亲了他的颤抖的手指,“下次少做点。” 下次又下次,下次何其多,老话说的很对,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 谁信谁傻逼。 戴蒙掀开被子躺进去,把青年按在怀里,“明天我送你回人类世界,雷恩会跟着你。” 雷恩是兜帽男。 地狱的另外两大恶魔与光明之神联手,已经撕开了深渊封印,曾经被他关押的重刑犯全跑了出来,个个都想置他于死地。 这座庄园已经不再安全了。 方灼再醒来,没有看到圆拱形的天花板,和彩绘。 他侧头看向窗口,窗帘没有合拢,光亮通过白色纱帘照进房间,让人可以迅速看清周围的处境。 这是戴蒙住过的二楼卧室。 方灼掀开被子下床,急匆匆走出房间,兜帽男正抱着胳膊,守在门口。 “小主人。” 方灼问他,“我们回来了” 兜帽男点了点头,恰在此时,卢松的脑袋从楼梯口冒了出来。 方灼有点心慌,发愁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的失踪,卢松却若无其事的跟他“嗨” 了一声。 “看你今天这么晚还没起,正想来叫你呢,赶紧的,快迟到了。” 方灼愣了下,“卢松,你还记得我昨晚做什么了吗” 卢松好笑的看着他,“你昨晚不是去酒吧打工了吗 ” “您放心,他们脑海中关于您失踪这段时间的记忆,已经被抹去了,对他们来说,您一直和他们共同生活、学习。”兜帽男沙哑而缓慢的解释道。 卢松见方灼偏头侧耳,似乎在听人说话,心里发毛,“倪可,你怎么了” “没事。”方灼神情自然的勾住他的肩,往楼下走。 随着兰顿街事件淡去,宋横州的胆子又回来了,继续去那些热闹而声色市场所,偶尔也会来自己小舅舅开的清吧,一边喝酒,一边跟做兼职的方灼聊天。 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而方灼,再也没有见过戴蒙,这个人好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要不是身后总是跟着隐身的兜帽男,他都怀疑,之前的一切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 整天周末上午,艳阳高照的天气骤然急转,突然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遮住了阳光,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不多时,刮起了大风,风力竟然达到了十二级,街上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巨大的广告牌被吹翻,尖锐的边角直接将路边的汽车车顶给砸烂了。 方灼和三个室友谁也没出门,全都缩在家里趴着窗台上,看外面恐怖的天气。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暴雨,四个人和隐身的兜帽男一起,坐在客厅观看新闻直播。 前线记者的头发和身上,早就湿透了,他站在那条贯穿整座城市的河道前,腰上棒了安全绳,死死抓着护栏艰难解说道,“河水正在疯狂暴涨,目前已经超过了近三十年来的最高水线,据有关部门透露,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继续上涨,不到三小时,河水将溢出河道” 卢松咽了咽口水,紧张的问,“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世界末日啊” 瞬息之间,风云变色,并且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相关的天气预告。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近几年的末日说。 “不会的,肯定只是普通的变天。”方灼心事重重。 北欧神话中有一个预言,诸神黄昏,神界混战,不但导致了许多神祗灭亡,还引发了各种灾难性的自然灾害,最终世界会被大水淹没,但当世界再次复苏的时候,一切将进入新的纪元。 方灼心里发慌,忍不住问系统,“戴蒙不会有事吧” 233,“他是主角。” 是啊,主角是不会死的。 方灼回到楼上,打算扑到床上,抱着被子吸两口,上面残留的戴蒙的气息,能让他稍微多点安全感。 随着房门被推开,兜帽男突然现身,把他拽到自己身后,“不对劲。” 话音刚落,面具男出现在面前。 眼前的人比上次多了些变化,更加暴躁,更加阴郁,就连眼睛的颜色都变了。 泛起了一点腥红。 “我说过的,第三个选择是你们一起死。” 他缓慢的取下面具,露出古怪的微笑,僵白的脸上爬满了青涩的突起的血管, 那是一张和戴蒙相似的脸,嘴唇更薄,眼尾下垂,看上去冷漠薄情,眼睛里夹杂着令人害怕的癫狂。 眼前的不是神,而是魔鬼。 “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如让他看着你死,怎么样” 兜帽男神情严峻,护着方灼退后,“是傀儡,但被注入了本源力量,我打不过。” 那就只能跑了。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跑,依旧在这栋房子里。 “鬼打墙”方灼撑着膝盖不停喘气,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是镜像空间。”兜帽男说,“去躲起来。” 说完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企图吸引对方的注意,为方灼争取更多的躲藏时间。 这个被创造出来的进空间,是完全复制的那栋房子,方灼熟悉它的局。 他没选择其他地方,而是躲进了二楼卧室的衣柜里,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他来了吗”方灼在心里问。 233,“没有,啊,来了,他手上拖了把斧头,正在到处找你。” 方灼,“雷恩怎么样了” 233,“受了点伤,不严重,唔,打起来了,昏过去了” 方灼被这不专业的解说搞得有点崩溃,心跳越来越快。 兜帽男说过,傀儡里有对方的本源能量,只要戴蒙能尽快将光明之神本尊给杀死,这个傀儡应该就不足为惧了吧。 他闭紧眼睛,默默祈祷着。 突然,房间门外的走廊里,想起了哗啦哗啦的声音,是斧头在木地板上拖过的摩擦声。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傀儡拖着斧头走进来,笑着说,“出来吧小可爱。” “他现在很忙,脱不开身,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方灼死死抱着自己,他相信戴蒙,即便是无法将对方马上杀死,也一定能赶来救他。 所以他要冷静,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一旦被抓到,他会成为对方威胁男人的筹码。 听不到动静,傀儡皱了皱眉,“他马上要死了,你不心疼了吗” 你他妈才要死了方灼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 如果戴蒙真的落了下风,光明之神只会坐在高出冷嘲热讽,不会有闲心来抓他。 恐怕神殿里的本尊,已经撑不住了。 方灼还没来得及暗喜,突然听见脚步声停在了衣柜外面。 傀儡猛地拉开柜门,里面除了悬挂的衣服,没有他要找的人。 “不在呢。”傀儡叹息道,他低头看着衣柜下方,也有两道柜门。 他缓缓的蹲下身,几乎要把眼珠子抵到缝隙上。 方灼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吓的心脏都快停了,这简直是恐怖片场景的真实还原,那只红色的眼睛太他妈恐怖了 傀儡歪了下头,站起来,呵呵笑着说,“原来你在这儿啊。” 就在他要拉柜开门的时候,窗外白亮的闪电划过乌云,巨大的雷声让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昏暗阴沉的天空,像被一只巨手拨开,漏出一道光束。 傀儡的脸色变了,从难以置信到惊惧,再到绝望。 “不,不可能,不会的。”他神经质一样念念叨叨,不断的重复着,“我与光明同在,我不会死,我不会死的。” 他看见自己的手,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失去灵活,变回了僵硬的木头,而周围,被营造出的镜像空间开始皲裂,崩塌。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大力破开,戴蒙从门外匆忙走进来,暴虐的捏住了傀儡的脖子。 “你的本体已经化为灰烬,你也一起消失吧。” 傀儡上还残留着光明之神的意识,他的面部扭曲,狰狞的嘶吼着,“我要诅咒你,永远不也” 永远也不会什么 他没有机会继续说下去,他的脖子被生生拧断,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变回了木偶。 哐当一声,窗户被大风吹开。 戴蒙把柜门打开,把青年保护出来,亲了亲他的额头、鼻尖、嘴唇,“抱歉,我来晚了。” 方灼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一定能赶回来。” 窗外,积压多时的暗色乌云被逐渐驱散,那束阳光正在扩大,再次洒满大地,重新恢复湛蓝的天空上,挂着七色彩虹,让人眼前焕然一新。 这是结束,也是开始。 神殿里,不问世事的主神看向下方。 “从你坠入地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回来,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插手你们之间的战争,只是为了历练你。” 与其说是历练,不如说是筛选。 高高在上的主神,不会为谁的死去或归来,真正的感到高兴或是难过。他只需要一个最强的继承者,在他消亡后,能继续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 卡佩庄园依旧屹立在地狱的入口处,周围堆积的恶魔尸体,被推入地狱深处的岩浆,而那些活下来的,曾与光明之神相勾的恶魔,被永远封印在了地狱深渊。 戴蒙回到地狱,来到玫瑰园。 方灼看着他划破手心,将金色的血滴入花圃的储水池里,随后将水浇向那些枯败的花朵,渐渐地,玫瑰奇迹般的复活了。 他摸了摸男人的手心,“疼吗” “不疼。”这样的小伤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可是方灼疼,他隐隐知道,为什么男人会对玫瑰园有这样的执着。 玫瑰花园重获生机后,两人在庄园停了两天,戴蒙带着方灼重返人间。 经过商量,男人允许他在人类世界生活,直到死去,死去以后,他的灵魂将跟他一起回到神界。 这天下选修的时候,许多女生走至门口就停了下来,探着脑袋往外看。 方灼跟着看了一眼,傻了。 宋横州则是“卧槽”一声,“真他妈帅啊。” 他推了推方灼,“愣着干嘛,走啊。” 思维还在停滞,脚已经先迈了出去,经过那位被众瞩目的帅哥时,又停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戴蒙的日常生活和以往没有多大差别,要么不见人,见到人也是在房间看书。 今天不太一样,他穿着正装,还带着平光眼镜,斯文精致的不像话。 宋横州也傻了眼,悄悄去戳方灼的腰,手指头刚离开,就发现对面的男人正看着自己。 那可怕的眼神,让他有点熟悉,啊,想起来了,倪可之前那个糙汉男朋友的眼睛和眼神,跟眼前这位一模一样。 宋横州眼珠子转了一圈,明白点什么,他这位兄弟,估计对这种淡琥珀色的眼睛有执着,看男人不看长相,只看眼睛,难怪上次介绍的不满意。 他冲着方灼暧昧一笑,识趣的先溜了。 戴蒙对周遭的注视毫无所觉,视线一直黏在青年身上,直到临走前,才扫向旁边一圈围观者。 没有比他更优秀的,很好。 可是这还不够,青年将来会离开学校,进入社会以后,他会遇到更多更优秀的,更成熟的男人。 所以他必须抛弃那些陈旧的观念和习惯,尝试着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两年后,方灼毕业了,去向早就定好了,是男人的公司。 公司里有个职位从成立起,就一直空缺,总裁助理。 上班第一天想,戴蒙把青年禁锢在自己的位置上,用领带缠着他的手腕 ,压着他狠狠地亲。 方灼那双嘴唇肿得不像话,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恰好被两个女秘书给撞见了,不到半小时,公司上下全都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空降,估计是传说中的老板夫。 公司壮大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年,就已经是业内龙头。 按理说,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可以算是人生巅峰了吧,可剧情线依旧只进行到第四颗星。 方灼在心里掰指头,反派死了,钱有了,老婆有也有了,戴蒙到底还缺什么 方灼问,“在你之上还有更厉害的神吗” 戴蒙在他光溜溜的肩头亲了亲,低低应了一声,没有细说。 前几天的时候,他收到主神的传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到神殿,他说会陪青年走完这一辈子,带着他一起回归神殿。 神殿的时间与人类世界不同,流速缓慢,他们会在神殿继续相伴,直到时间的尽头。 在男人日日夜夜的滋润下,方灼的外貌比同龄人年轻很多,身体也更加健康,可终究有生命终结的时刻。 他死的那天,戴蒙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别怕,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会看到一道光,顺着那道光走,再睁开眼睛,就能再看到我。” 这是灵魂脱离肉体的必然过程。 有些人顺着光走,再睁开会看见天堂的入口,些人会则是踏入地狱。 方灼的眼睛红红的,他想抬起手,再摸摸男人的脸,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说不出话,也无法再看清眼前的人。 他好像还没跟男人说过“我爱你”,也没有在最后的时候,再亲吻一次他的嘴唇。 男人的拇指拂过方灼的脸颊,附身吻过,“别怕,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怎么可能不怕,剧情线没有满,他不知道这具身体死后,将会面临什么。 随着心电图嘀的一声,方灼抬起的手指落了下去,眼睛却固执的看着男人。 戴蒙的手落在那双眼睛上,轻轻抚下,眼睛没有闭上,无论几次,都无法闭合。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过了很久,他并没有看见倪可的灵魂从身体里脱离出来。 “倪可,你在吗。” 戴蒙轻声的喊,空气寂静得令人窒息。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爱人不见了。 他去了神界之下的天堂入口,许多灵魂正在排队,他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没有他的宝贝。 他去了地狱,从卡佩庄园,一路找到地狱的深渊,依旧没有。 不可能的,只要是在这世上生存的人,死后只有天堂和地狱两个去处。 倪可一定是在跟他玩捉迷藏,一定是。 戴蒙回到人类世界,把倪可的尸体带回了卡佩庄园,放在水晶棺里,从此无论白天黑夜,他不知疲惫的,四处寻找方灼的灵魂。 这样的寻找没有持续多久,他的平静和克制开始崩溃。 方灼跟在戴蒙身边,叹了口气,“你现在的脾气真糟糕。” 可是男人听不见,系统说,他会保持着灵魂状态,直到剧情线走完。 不久后,戴蒙来到主神神殿,如果找不到灵魂,那想办法让他复活,而这样的能力,只有主神才有。 主神坐在神殿之上,神色冷漠,“你太令我失望了。” 戴蒙问他,“你能复活他吗” 主神嗤笑,“我能,但我拒绝。”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庄严恢宏的主神神殿突然崩塌,主神死了,他的神被曾经的黑暗之神侵吞。 戴蒙卡佩,成了新一任的主神。 而就在这一刻,方灼看到了最新的任务进度。 剧情线 方灼走近,轻轻拥抱着男人,“蠢死了,我明明陪了你这么久,你却一点没发现。” 他在男人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在下一个世界等你。” 戴蒙回到卡佩庄园,来到陈放水晶棺得塔楼,他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尝试着一切复活人类的办法,没有用。 他把那具尸体抱在怀里,低声笑了起来,当了神又怎么样,他依旧什么都没有。 男人吻着青年冰冷的嘴唇,执拗的轻声说着,“别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你躲不掉的。” “无论用何种方式,我都会找到你。” 方灼这次在中继站呆了足足一个星期,心情才缓和下来。 那种有东西被从身体里生生抽离的疼痛,系统永远不可能懂。 看他闷闷不乐,系统的情绪也不太高涨,还有点内疚,觉得是自己能力不够,才能让戴蒙无法看见方灼的灵魂。 本来是可以有个美好道别的。 233说,“这个世界补偿你吧。” 方灼低落的心情总算有所回升,“怎么补偿” 233,“让主角叫你爸爸怎么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7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01 陆家三楼的卧室里。 方灼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脑勺靠着浴缸, 夸张的喘气。 他刚睁眼的时候, 脑袋正闷在浴缸里的, 眼耳口鼻里全是水, 肺部窒息, 脑子也是懵的。 这会儿胸口的气总算是顺下去了,并且在经历过刚刚的死亡惊吓后,他发现自己那些不敢回忆的逃避心态, 似乎也没了。 方灼鼓起勇气问,“上个世界我离开以后, 他怎么样了” 233说,“抱着尸体陷入了沉睡。” 方灼只是略微想象了下那画面, 没忍住瘪起了嘴。 他吸了吸鼻子, 笃定地说,“你别否认了,我知道,这几个世界的主角都是一个人。” “那这个世界里, 他” 方灼忽然说不下去。 上个世界还是爱人,这个世界一下子成了儿子, 这感情要怎么整是要道德沦丧,还是人性泯灭, 他完全没有准备。 “你想太多了, 所有任务都秉持着和谐原则, 不会有限制级。”233说, “另外,我会暂时替你保管情感。” 方灼没心思去弄明白,系统的想太多,究竟指的是父子y,还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依旧是一个。 他现在更关注的是后半句话。 不等他反对,脑子里已经响起“叮”的一声。 情感剥离成功。 方灼猛地站起来,愤怒道,“你怎么能这样” 233说,“我只是暂时替你保存情感,记忆还在,我必须保证你不被其他情绪影响,顺利并且完美的完成所有任务。” 方灼眯起眼睛,“我完成任务,对你有什么好处” 233说,“你只需要相信,我不会害你。” 你现在就在害我,方灼呵呵,“我不想跟你说话。” 理论上来说,系统没有错,几个世界堆积的情感像座小山,压他在心坎上,这的确会影响他在接下来任务中,对待主角的态度。 方灼叹了口气,再去回忆之前的事,心里的惆怅没了,变得平静,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他也没再继续纠结,开始整理脑子里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叫陆浔,是个没什么能力,也没有野心的富二代,上头有个能力卓群的哥哥,自己手头也有公司股份,上头还有个妈。 说到这个妈,方灼真想给她竖个大拇指,服气。 陆妈妈是个非常强势的女人,陆浔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就是这位妈给弄出来的。 前几年,陆浔被陆妈妈催谈恋爱催得不行,最后没忍住,出柜了。 陆妈妈气得半死,闹过绝食,闹过自杀,可是性向这东西是天生的,改变不了,吵闹以后,把这不争气的儿子打了一顿,认命了。 认命后不久,陆妈妈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叫邢森。 据说是某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邢森父母双亡,一个人孤苦无依怪可怜的,陆妈妈想着,小儿子这辈子注定无子,而这孩子正又恰好合她眼缘,不如就带回去当孙子养,自己对他好,将来他念及旧情,应该也会善待自己小儿子。 陆家不差钱,陆浔觉得只要老妈不逼着他找女人结婚,什么都好说,于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把孩子认在了自己名下。 那时候陆浔也才二十几,正是疯玩的年纪,哪会管这个便宜儿子。 他自己在外头有房子,只有周末和过节才回主宅住上一两天。 而邢森则是常年跟着陆妈妈生活,两父子平时很难有交集,陆浔没听他喊过自己爸爸,他也没有给过那小崽子半点亲情。 几年下来,两人的关系,还不如邢森和陆妈妈养的那只吉娃娃的关系好。 昨天的时候,陆妈妈打电话来,说邢森满十八岁,让陆浔今天务必回家。这通电话并没有破坏陆浔晚上的酒局,照例与朋友喝得酩酊大醉以后,于凌晨猜回到了主宅。 他懵懵懂懂的走进浴室,想放水洗个澡,结果不知怎么的,趴在浴缸上睡着了。 浴缸里的水一点点涨高,等陆浔惊醒,口鼻已经挤满了水,也是命该他绝,不知怎么的,腿脚居然开始抽筋,动弹不得,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水溺死了。 想到这儿,方灼急忙远离浴缸,打算以后再也不用浴缸泡澡了。 离开浴室,他去衣帽间找了身宽松的居家服换上,趿上拖鞋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别墅里的人早就歇息了。他蹑手蹑脚的下楼,来到厨房,冰箱里食物很多,能吃的却没两样,几乎都是生的。 方灼饿得不行,只好自己下了碗鸡蛋面。 刚挑起来吃了一口,就听见脚步声,他立刻挺直背,端着严肃脸。如果他猜得没错,下来的应该是邢森。 陆妈妈曾经跟原主说过,这孩子学习很用功,每天晚上看书都要熬到一两点。 没想到自己下楼吃个面,竟然吃出意外之喜。 方灼心想自己老爹的身份摆在哪儿,那小子怎么着都得过来打声招呼吧,结果等到面都坨了,他也没见人走过来。 回头往客厅一看,黑乎乎的一团,哪还有什么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小子已经上楼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是对爸爸的态度 欠教训。 方灼呲了呲牙,埋头唏哩呼噜地把坨成一团的面吃了下去,他擦了擦嘴,思索起来。 邢森那孩子,绝对不像陆妈妈说的那样平易近人,至少对他肯定不亲,甚至可能有些排斥,否则刚刚不会明明知道他在饭厅,也没来打招呼。 方灼抿了下嘴,不太情愿的跟系统说话,“既然知道邢森是主角,是不是就不需要刻意皮肤接触了” 233见方灼愿意跟自己说话了,有点激动,“要的要的,只有皮肤接触才能建立派送员和主角的联系,并且得到外挂信息。” 方灼一只手撑着腮,一只手敲着桌子。 看来得厚着脸皮往上凑才行。 他把碗筷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拉开冰箱,倒了杯牛奶出来加热。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多,邢森的房间门门缝里仍旧有光漏出来。 方灼露出慈父般的微笑,抬手敲门,第一声咚刚落下,门缝下的灯光没了。 方灼“”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话虽如此,方灼还是陷入了自我怀疑,他真有那么招人烦刚回身,就看到走廊另一头有人站在那儿。 哦,是原主的好大哥。 大哥名叫陆炎,为人稳重,工作能力强,是陆浔的主心骨,有任何事情,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哥。 而恰好就是这位亲哥,成了害死原主的,最主要的客观因素。 原主的生活很简单,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暗恋心里的白月光。 昨晚十点过的时候,已经喝过一轮陆浔,又被两个哥们叫了出去,这一次三人是真喝高了,也不知道怎么的,谈到了陆炎。 陆炎从小样样出色,可以说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从小到大奖状一箩筐,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可是他并不满足,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因为父母的大部分目光,依旧放在样样都不如他陆浔身上。 陆浔是个草包,除了嘴巴甜,一点正事不会干,可他就是靠着嘴皮子功夫,让父亲在临死前将大部分的股份都留给他。 陆炎不甘心,凭什么一个草包可以得到这么多,而他却只有执行总裁的头衔,和少部分股份。 于是他利用陆浔对他的信任,骗走了对方手里的大部分股份,还派了两个人和陆浔混熟,每天带着他吃喝玩乐,目的就是把人彻底养废。 这样一来,即便是有天草包弟弟醒悟过来,也没能力从他手里抢走公司。 当陆浔听见两个哥们的酒后真言后,悲痛欲绝,他愤怒,受伤,却不敢打电话去质问,只能继续买醉。 谁能想到,这一醉,就再也没醒过来。 方灼端着牛奶走过去,看清了那张戴着眼镜的,斯文败类的脸,五官硬朗,嘴角总是微微勾着,给人一种温和谦逊的感觉。 想起对方那些深沉可怕的心机,方灼在心里啧啧啧,这是一只笑面虎。 “哥。”方灼轻声喊道。 陆炎看了眼他手里的杯子,“给邢森的” 方灼笑着点点头,“他好像睡了。” 陆炎说,“邢森每天晚上都这个点才睡,别去打扰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你也去早点睡吧。” “那你呢”方灼脱口而出,目光落在尚未关严的书房内。 昏黄的台灯下,电脑还开着,旁边散落着几分文件。 陆炎心不好,但工作确实卖力,陆父死后,公司壮大了不少,其中除了公司上下的一起努力,和陆炎的审时度势的眼光,和果断的决策也有关系。 “我再看两份文件就睡。”陆炎说着突然皱了下眉,如同过去许多次一样,严厉教训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少喝点酒,你的肝还要不要了” 不是你让那两人忽悠我去喝酒的么,装得真像,佩服佩服。 陆炎继续说,“每天公司也不去,除了吃喝玩你还会干什么,再这么下去,你迟早要废。” 方灼把原主最常说的一句万金油亮了出来,“废就废呗,不是还有哥在吗,难不成我什么都不干,你就把我从家里赶出去啊” 每当这个时候,陆炎就会无奈地说,“你啊。” 方灼“” 这表情和语气,与原主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陆炎应该是听到走廊有动静,特意出来看的,见草包弟弟往楼上走以后,他就退回书房,重新合上了门。 方灼上楼梯上到一半,停了下来。 他脱掉拖鞋,垫着脚再次折返来到邢森的房间。 这一次,他没有敲门,而是小心翼翼的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窗帘拉得严实,伸手不见五指,方灼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 他来到床边,握着那杯牛奶,小声的说,“邢森,喝点牛奶再睡吧。” 少年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轻缓,应该是睡着了。 方灼没有大意,又低声喊了一下,少年还是没有声音。 高三的孩子都很辛苦,入睡入得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伸出一根手指,在邢森的脸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脑海中突然响起“叮”的一声。 方灼吓了一跳,心虚的蜷起手指,连系统消息都没来得及看,就迅速退出房间,做贼似的朝三楼去。 他一走,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深邃黑亮,闪着奕奕的光彩,没有半点睡意。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9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03 方灼的话结束后, 空气也沉默了下来。 邢森看着他, 探究的意味明显。 片刻后,他很不给面子的说,“我没空陪你玩儿。”掉头走了。 方灼看着他融入人群的背影, 跟系统唉声叹气,“邢森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找不到突破点, 他就没什么性上的弱点吗” 233无情道, “能透露的, 我已经都透露了。” 方灼琢磨着, 系统透露的都是表面, 邢森内心的东西,得靠他自己想办法去挖掘。 他琢磨的正投入,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手里的红酒杯一晃, 酒全泼了出去。 宋光跃看着白衬衣上的红酒, 额角的青筋,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下。 方灼瞥了一眼,“抱歉。” 宋光跃说, “没关系, 你有其他衬衣吗,借我换一下。” 记忆中, 原主碰到这样的情况, 铁定面红耳赤, 羞涩激动,手忙脚乱的帮忙擦拭,顺便感受下暗恋对象的体温,事后还会为这难得的亲密捂着嘴偷笑。 可这事情落到方灼身上,他高兴不起来,他很烦。 刚刚故意当着宋光跃掉头,就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想跟他打照面,这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往面前凑。 “实在不好意思。”方灼道歉,“你先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 宋光跃以为,对方是没听清自己刚才的话,用纸巾擦了擦胸口,微笑着重复,“红酒不太好清理,借你衬衣换一下。” 方灼面无表情,“洗手间的洗手液就能清理掉。” 宋光跃的眉毛拧了一下,嘴角的笑容险些没绷住,“阿浔,别闹。” 方灼被声“阿浔”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原主他妈都没这么叫过,也难怪原主会陷下去。 他不咸不淡的继续提议,“或者我可以去厨房帮你找点盐,也能清洗掉。” 不对劲,这人没有像以前一样,用那种闪闪发的眼神看着自己。 宋光跃脸上的和煦不见了,不太高兴的盯着眼前的人,“我最近哪儿招你了” “没招我。”方灼平淡道,“既然你不能接受我,我也不想再陪你耗下去,以后咱俩别见面了。” 宋光跃一愣,随即笑了。 这样闹脾气的话,以前陆浔都只敢在电话里,或者发短信说,这次倒是让他有点惊讶,竟然当面提出来。 估计又是谁给他出的馊主意,想欲擒故纵。 宋光跃没马上哄人,打算先冷落几天,冷冷瞥了眼方灼,佯装生气走了。 方灼轻嗤一声,“傻逼。” 233,“就这么完了吗” 方灼说没完,“等着吧,不出十天,他就会主动联系我。” 生日宴进行到尾声,该吃蛋糕了,大厅里的灯光一下子全灭了,佣人推着车子出来,上面放着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蛋糕上插着18字样的蜡烛。 邢森的同学围在蜡烛四周,拍着手为他唱生日歌,其余大人则是在更外面一圈,鼓掌增加气氛。 方灼隔着距离,看向人群中央的少年,烛光跳跃在他的眼底,目光怔忪,只是一秒,那些复杂的情绪就被他尽数收了回去。 哎,小孩子家家的,心事真多。 邢森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动作有些僵硬的吹了蜡烛,陆妈妈亲自帮大家切蛋糕,还特意留了块小的给儿子。 递过来的时候,顺便把人训了一顿,又问道,“下午去哪儿鬼混了给邢森准备礼物了吗” 方灼插了块蛋糕送进嘴里,甜而不腻,“准备了,晚点给他。” 陆妈妈诧异,“你这是想通了” “想通了。”方灼说。 陆妈妈欣慰道,“你能接受他就好,邢森是个好孩子,你对他好,他虽然不说,但一定会记在心里。” 所以为了让邢森记住自己,等生日宴邢森上楼后,方灼也跟了上去。 邢森今天收了很多礼物,除了陆妈妈送的,他一个没拆,全放进了柜子里。 刚把柜子关上,房间里响起了敲门声。 他说,“进来。” 房间里亮着灯,方灼推门走进去,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况,除了基本的家具,十八岁男孩该喜欢的篮球、乐队、模型,一样没有。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邢森拎着书包走到书桌前,埋头拿书,“有事” 方灼拿出一个很黑色暗纹的漂亮纸袋,上面还打着蝴蝶结,是一个世界知名的钢笔牌子。 正好是邢森中午见到的那个。 少年的眼睛眨了一下,没说话,看着男人把袋子放到自己面前。 “送你的,生日快乐。”方灼其实有点拘谨,这小子半天蹦不出一个屁不说,一沉默周围的气氛就变得紧张,害得他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邢森拎起纸袋,“谢谢。” 方灼暗暗松口气,“你试试呗,看看会不会刮纸。” 邢森出于尊重,没有拒绝,他翻开书,将新的钢笔取出来加了点墨,哗哗写了两下。 方灼站在他身后,微弯着腰看,看着看着觉得鼻子有点痒,抬手随意蹭了一下。 刚要开口,啪嗒一声,鼻涕流了出来,恰好滴到了邢森的书上。 不偏不倚,恰好在正中间。 方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流鼻血了。 那一瞬间,他感觉邢森身上的气势,变得恐怖而压抑。 他悄悄抬眼看了下,妈呀,这是要吃人吧。 方灼尴尬道,“抱歉,这是个意外。” 这一说话,鼻血就顺着流进了嘴里,血腥味好浓。 喝酒喝多了,肝火太旺,鼻血一流怎么也止不住,看男人傻站在那儿不动,邢森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耐道,“去卫生间。” 卫生间里很干爽,有方灼熟悉的味道,非常浅淡的柠檬味,奇怪的是,邢森身上并没有这个味道。 方灼手忙脚乱的仰起脑袋,伸手去扯纸巾,想把鼻孔塞住,结果被狠狠呛了一下。 跟进来的邢森,脸快抽搐了,实在看不下去男人蠢兮兮的样子,直接伸手把他的脑袋朝着水池按去。 方灼的脑海中划过原主脑袋埋进水里,溺死的画面,吓得浑身一抖,突然直起身。 站在他背后的人没有防备,被他的后脑勺结实撞了一下,疼的闷哼一声。 方灼的脸被吓得有些白,一手捂鼻子,一手去碰邢森的鼻梁,这么挺的鼻子,撞塌了可怎么办。 好在邢森的鼻子够坚强,只是鼻尖有点微红。 方灼的鼻血还在流,落在了雪白的瓷砖上,非常显眼。 “别仰头,你想被呛死吗。”邢森的眼语气又严厉又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当粑粑的那个。 方灼用手指堵着鼻孔,瓮声瓮气的说,“能帮我拧条湿毛巾吗” 眼前的人像个毛线团,毛线团上是接连不断的麻烦,一旦沾上,就会一个麻烦一个麻烦的往身上缠。 邢森讨厌麻烦,但还是伸手取了架子上的毛巾,用凉水打湿后,覆在了方灼的后颈。 他低头,看了眼顺着男人手指滴落的血,提醒,“压住鼻翼,别动来动去。” 方法正确了,鼻血很快止住。 方灼惊喜地夸奖,“我们家邢森懂得真多。” 那笑容真诚,言语轻快,眼睛还夹杂着令人费解的骄傲。 邢森垂下眼帘,“哦。” 方灼看他态度冷淡,心想自己自己夸得不够,继续找话题聊,“将来想当医生吗” 邢森没吭声。 看来不是,方灼继续笑,眼睛都不带转。 邢森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不太自在,不甘愿的说,“警察。” 方灼在心里卧槽一声。 233当初给他的资料里,其中一项就是邢森爸妈的案子一直没有结案,原因是嫌疑人人间蒸发失踪了,至今没有归案。 邢森每年三个月就回去问一下进展,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令人失望的。 想当警察的初衷,很可能是想亲手抓到凶手。 真是个孝顺孩子。 方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支持你。” 邢森面无表情的把那只手拿开,转身走出浴室。 他坐回书桌前,一抬眼就看见那滴鲜红的血,把这页翻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方灼去了医院,一检查,身体好几项指标都不正常。 只要再多喝半年,不,再多喝两个月的酒,酒精肝没跑了。 医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爱惜自己,少喝点酒,少抽点烟会少块肉吗。” 医生和老师身上总有一种莫名威严,在死寂一般的办公室里,这种威严更甚。 方灼被训得头都不敢抬,一个劲儿的是是是。 “戒酒,必须戒酒。”医生把检查报告拍到桌上,“你现在只是数据略微偏高,但你要再这么糟蹋身体,肝脏病变恶化,神仙也救不了你。” “戒,我马上戒。”方灼心里后怕,头都快点掉了,走到路上都在心慌慌。 这任务还没正式开头呢,他已经朝着鬼门关跨了一步了。 一到家,他给自己列了一张作息和饮食表,打算严执行。并且把表贴在墙上,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随后拿上车钥匙又出了门。 方灼开车把北城转了个遍,终于在一家大型书店找到了自己要买的书。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从扶手箱里翻了只笔,一笔一划,把“邢森”两个字写在了扉页。 写完下一秒,他就丧了,“我的字怎么会这么丑” 233,“像小学生写的。” 方灼眉头一皱,“不对啊,我记得我以前给人签名的时候挺龙飞凤舞的。” 也不对,他好像没给人签过名。 方灼有点迷糊,“三哥,我以前到底给人签过名没有。” 233,“自己想。” 方灼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他感觉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只有轮廓,他记得自己做过某件事,却不记得做这件事情的过程。 正常人的记忆不可能是这样。 “这具身体的海马体是不是有问题”方灼的声音抖得厉害。 他又翻了翻了穿越之前的其他记忆。 譬如自己演过的电视剧,拿过的奖;又譬如,他参加过的综艺节目,家里有几口人,他们一起旅游过的地方 全都能找出答案,但是答案以下的细节,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想起了一部电影,电影里的主人公被催眠,植入了全新的记忆。 而由于这些记忆他并未切身参与,所以许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就像是一个漂亮完整的砂堡,用水一冲,就散了,因为里面没有可以牢固它的支架。 在此之前,方灼从来没有细想过关于现实世界的事情。 如今猛然发现,竟觉得自己的情况和电影情节还挺像。 明明亲身经历过的人生,却反倒不如穿越后的这些记忆鲜活,清晰。 为什么这样 车里的空调温度正常,方灼却浑身发冷,“我脑子没问题吧” 233说,“没问题,只是忘了而已,没关系的。” 其他不谈,他怎么能只记得自己爹妈长得好看,却连具体五官都想不起来 这不叫没关系,这叫脑子坏掉了。 方灼有点害怕,声音颤抖,“我的记忆也像是电影里那样,被后期植入的吗” “阿三,你说,现实中的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233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干巴巴地说,“等你完成任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方灼脑子里乱糟糟一团,讷讷地问题,“真的吗” 系统说,“好不起来我,我直播吃翔。” 哇,这个赌注好大,糟糕的心情逐渐缓和。 他在这世界除了主角,唯一能依仗的就只有系统,除了相信,他没有别的选择。 深呼吸几次,心情总算是彻底平复,方灼眼珠子一转,“你其实是个人吧。” 真实的系统是数据,连嘴都没有,拿什么吃。 233不知道想到什么,还有点失落,“当然不是。” 车窗突然被人敲了几下,方灼回过神来,摇下车窗。 车窗外是个戴墨镜的中年大叔,凶巴巴的吼,“你停在半路什么意思,到底走不走” 方灼伸脑袋往后一看 车屁股后堵成了长尾巴,他尴尬的跟大叔说了声抱歉,麻利的把车开走了。 抵达学校的时候,正好11点55分,学生刚好放假,方灼打算像昨天一样,顺道接人吃个午饭。这一等,等到学生走光,12点半都还没见到人。 他掏出手机,找出邢森的电话拨了过去。 没人接。 再拨,挂了。 方灼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敲了几下,下车走进学校。 高三的教学楼里没有人,倒是站在楼廊尽头往外看,能看到教学楼后,矮墙的另一边,有一个人,正和七八个人对峙。 那群小混混的领头人,是邢森以前的邻居,很早以前就不念书了。 他啐了一口,嫌恶的打量着邢森,“真看不出来,你这样的丧门星也有人领养,去有钱人家里当狗感觉很爽吧” 方灼刚好抵达墙的这头,听到这话恨不得冲上去给那是傻逼一脚。 这说的是人话吗 邢森不怒也不笑,墨黑的眼里藏着冷意。 对面的人见没把人刺痛,语气更加恶劣,“那时候你们家被入室抢劫,就是你开门把人放进去的,现在哥几个手头紧,你也行个方便,帮我们开开门呗。” 听到这儿,方灼惊讶的瞪大眼睛,“卧槽,什么情况” 233,“意思是邢森把歹徒放进门的。” 方灼,“”你这不是废话么。 一人一系统的话题刚才开头,那头就响起“啊”的一声,非常浮夸,一听就知道被打得很惨。 方灼赶紧跑去学校警务室,叫了几个保安大叔过来,等他们翻过墙头,那几个人已经被揍趴在地上,疼的哎哟直叫。 邢森不在。 这可是刷好感度的绝佳机会,不能这么错过,方灼跳下墙头,朝着邢森可能离开的方向追去。 跑了好几百米,终于看见人了。 他坐在一个土包上,望着远方出神,挺拔的身体佝偻成一团,看着可怜巴巴的。 矛盾的是,他看上去落寞,身上的凌厉和戒备一点不少,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就猛地站起来,像头刚刚嗜完血的狮子。 少年周身所散发的恐怖气息,吓得方灼差点倒退,他定了定神说,“我来接你放学。” 邢森的眼睛是红的,戾气汹汹,嗓子沙哑道,“不用。” 方灼看了眼他的胳膊,不知道被什么划了挺长一条口子,看着就疼。 也不管邢森愿不愿意,方灼硬是把人拽到了医院。 因为是钢管划破的,最后还打了破伤风。 两人从医院出来,已经一点半,方灼在路上帮他买了份打包的午餐,又亲自把人送进学校,去跟老师解释了迟到的原因。 老师知道邢森有个养父,没想到这么年轻,比自己还要小几岁呢,两人都很尴尬。 方灼说,“邢森在学校还要麻烦老师多照顾。” 老师忙说,“不麻烦不麻烦,这孩子成绩好又听话,根本不用我们操心。” 老师诶,你要是看到真面目会吓死,真的。 方灼之前看到地上躺着唉哟叫唤的一片人时,简直透心凉,那小子下手可不是一般的狠。 大概是对方那把盐,恰好撒到了他溃烂的伤口上。 看来几年前的那段过去,还真的有必要去了解一下。了解之前,他得先去给小崽子的喂点糖。 第一节课下课后,方灼来到邢森所在的班级,找同学把人叫了出来。 邢森不耐的皱着眉,两只手插在兜里,帅的一比。 方灼把那本崭新的课本递给他,“拿着。” 邢森没有马上接过,盯着方灼手上看了几秒,和昨天被鼻血弄脏的那本一模一样,书上还贴着书店的小票。 他知道这家书店的位置,挺远。 邢森问,“你中午来找我是为了这个” “昂。”方灼直接把书怼过去,“拿着啊。” 邢森把书接过去,手指拂过书籍,上面还残留着男人手心的温度。 他随手一翻,看见扉页上丑不拉几的字。 想到自己的鸡爪体,方灼臊得慌,正想走人,就他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丑死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0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04 方灼听完这话, 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呵呵呵。 要不是看你是我儿砸, 怼死你信不信。 他清了下嗓子, “好好上课, 我先走了。”说完想起什么,掏出皮夹, 一眼就看见里面夹着的照片。 是原主和白月光高中时期的合照,宋光跃要笑不笑, 原主开心得像个傻子。 方灼忍住想扔照片的冲动, 从里面抽了几张一百, 递给邢森。 邢森没伸手, 方灼说,“我知道你奶奶会给你零花钱,这是我给的,不一样。” 每一张上都是父爱的味道呢。 见少年依旧不肯接,他直接把钱塞进了儿砸的裤兜, 转身就走。 邢森的的手插回兜里,捏着那几张钞票,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男人的背影上。 似是怕被后面的人追上, 方灼走得很快,还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 邢森的嘴唇动了动,“幼稚。” “看什么呢” 小跟班从背后走近, 想拍邢森的肩膀, 想起什么又把手硬收了回去。 “没看什么。”邢森坐回位子上, 把手里的书塞回了课桌里。 方灼从学校离开以后,先把那张合照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随后去买了副口罩戴上。 他按照系统之前给出的资料,找到了邢森以前住的地方。 小区花园里,不少爷爷奶奶正带着小孩子在楼下玩,方灼看了一圈,朝着右手边的凉亭走去。 凉亭里十几个大爷围成一圈,中间的石桌上,有两人正在下象棋。 这是老小区,小区里的住户大都相互认识,方灼一个陌生人,很容易让人产生戒备。所以他没有冒然询问,而是谨慎地锁定了一个外形邋遢的中年男人。 他在男人身边站了会儿,才低声问道,“咱们这小区有房子卖吗” 男人头也不回的说,“应该有吧,你去告示牌看看。” 方灼没走,压低声音问,“我听说这小区有凶宅” 对方眉头一蹙,回头看他,“你想买” 凶宅因为“不吉利”,一般低于市场价。 有些无良的炒房者,会特意买这种房子,隐瞒房屋历史后,以正常的市场价转手,从而大赚一笔。 方灼盯着中年男人看了几秒,“想。” 中年男人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把方灼拉到一边,“真想” 方灼说,“大哥,你看我像说着玩儿的” 男人上下打量他,衣着干净,皮鞋铮亮,最重要的是,手上戴着钻石表,应该真是想买房的。 买凶宅然后转卖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也好,否则到时候买主上门看房,被左右邻舍七嘴八舌给吓走了,就亏了。 男人说,“我还真知道,不过这消息总不能白告诉你吧” 他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咧着嘴无声的笑。 方灼掏出二百塞到他手里,酷酷的开口,“快说。” 男人把钱揣进兜里,“咱们这小区的f栋18楼西户就是凶宅,全家就剩了一个小孩儿。” “多久以前的事” “八年前的中秋。” “具体什么情况”方灼把兜里事先准备好的烟掏出来,递过去。 男人见他还挺上道,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全倒了出来。 “遇害那家姓邢,我记得很清楚,八年前中秋那天,大概晚上十点多,小区里来了警察,当时好多人都去凑热闹,据邢家隔壁的邻居说,那家人不知道得罪了谁,两口子都被砍死了。”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描述非常富有层次感,方灼下意识想到了满是鲜血的客厅,和倒在血泊中的人。 他咽了咽口水,将脑子里的画面驱散,问道,“那家人的儿子呢” “儿子我跟你说,给凶手开门的人,就是那家人的儿子。” 方灼下意识说,“那孩子不可能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故意的。”男人继续说,“据说其中一个凶手是这家的熟人。” 方灼有点心疼邢森,“小孩儿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好像是夫妻俩拼死把他锁进在房间,加上邻居报警及时,警察赶到了现场,凶手害怕逃跑了,否则恐怕连那孩子一起没了。” 方灼眉头越皱越紧,“小孩儿是目击证人” 男人说,“可不是开始还有警察专门保护他,后来几个凶手下落不明,才渐渐把人撤走。” “而且开始的时候,那孩子怎么也不离开那套房子,一个人在里面住了整整三个月,多亏了我们这些左邻右舍送吃的,后来被亲戚接走了。” 邢森不肯走,是因为怀念和内疚吧。 其实这事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对方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人。 当时一家三口都在家,外面的又是熟人,即便是他不去开门,邢家父母也会去开门。 男人见他出神,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哎,别发呆啊,你要是真要买这房子,我能帮你找到房主的联系方式,不过你得给我抽成。” “房主是” “就那小孩儿。” “”我脑子进水才会往枪口上撞,方灼急忙摆手,“我再考虑考虑。” 男人说行吧,留了个号码,“如果要,你可以联系我。” 方灼装模作样的把纸条塞进钱包,临走前,绕到邢森家去看了看。 大门紧闭,上面的“福”字已经褪色,却被人用透明胶贴了又贴。 邢森的这段过去,比他想象的更加惨绝,没有什么比看见亲人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加残忍的。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心里一定很苦。 啊,好想抱抱他啊。 233,“你可以多给他一点关心。” 方灼心想,一点关心哪里够,邢森是把自己用绳子捆了起来,关在了过去,他需要的是从过去解脱。 恐怕只有真的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消除少年心里的愧疚和执念。 当天回到家,方灼和之前一样,端了杯热牛奶去邢森房间。 邢森垂着眼安静地看书。 方灼轻手轻脚的走近,把牛奶放到桌上,神情复杂的看着儿砸的背影。 难怪会叛逆,心里憋着这么多事,没报社就不错了。 想上去抱一抱,又怕打扰了他。 男人的目光太过直接,邢森想忽略都难,他冷冷的抬起头,“你有话要说” 方灼说,“没有。” 说完上前一步,张开手臂给了少年一个爱的拥抱,又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管未来如何,粑粑都会在背后支持你。” 邢森猛地推开他,呼吸有些乱,用眼神控诉方灼是不是有病。 方灼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毫无所觉,叮嘱道,“记得喝牛奶。”然后离开了房间。 邢家父母搞研究,工作忙,大多数情况都是邢森一个人在家。而陆妈妈又是女人,被收养后虽然对他很好,但始终保持着距离。 像刚刚那种亲人间紧密的拥抱,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手摸了摸耳朵,热得烫手。 方灼洗完澡,舒服地躺上床,问了下阿三哥自己的任务进度。 已经获得2点信任值。 因为这个2,方灼接下来半个月,比打了鸡血还精力充沛,风雨无阻的接送邢森上学放学。 邢森对他热情非常不适应,开始还有些抗拒,后来就习以为常,将人当成空气。 这天下午的时候,方灼照常把人接上,到家的时候,邢森突然说,“你明天中午别来了。” 方灼的心肝凉了半截,“怎么了吗” 邢森看着男人如遭雷劈的样子,啧了一声,“明天下午家长会,下午放假,到时候我跟奶奶一起回家。” 方灼掏出手机看了下,距离高考还有51天,家长会这种事情,粑粑怎么能缺席呢。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他特意跟陆妈妈商量了下,亲自前往家长会。 家长会上大多数都是父母,也有爷爷奶奶,像方灼这个年纪的还真没有。 教室外的走廊,有零星的几个学生没有离校,想等着家长一起回家。 其中有个个子最高的,特别扎眼,是邢森。 他的目光越过教室里的一个个人,落在方灼身上。 此时方灼正低头握着笔,认真的记录老师说的注意事项,像个态度端正的小学生,跟那爬字挺配。 小跟班顺着邢森的目光看过去,认出是最近老来接他森哥的人,好奇地问,“那是你哥吗” “不是。”邢森冷冽道,显然不想深谈。 小跟班被这语气吓得缩起脖子,不敢再多逼逼。 学校里有邢森以前的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也不知道谁嘴欠乱说话,高一没多久,邢森给人歹徒开门,把自己爹妈害死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 起初不少人跳出来充当正义人士,指责邢森,或是背后嚼舌根。 这些人被揍了几次以后,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停了,而邢森的拳头也因此出名,再没有人敢惹他。 不但不敢惹,还很怕。 教室里,老师正长篇大论,告诉家长该如何让孩子考前放松,如何激励孩子们在最后时刻奋勇前进。 方灼越听越晕乎,没多久眼皮子开始打架,意识刚陷入睡眠,他猛地一点头,手没撑住,脑袋磕在了课桌上。 砰地一声,如平地炸雷,教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233忍不住骂,“智障。” 方灼也很无奈,“你不觉得老师说话有催眠的功效吗” 233,“你儿子在外面看着你呢。” 方灼的背一下子挺得笔直,眼珠子往走廊方向转动,恰好被邢森给抓了个正着。 父亲的高大形象瞬间崩溃,方灼干脆大大方方给了他一个慈爱的微笑,一本正经的转过头,继续听老师讲话。 走廊里,小跟班噗嗤笑了一声,“你哥可真有意思。” 邢森说,“他不是。” 小跟班讪讪的闭嘴,往脑袋上锤了一拳头,猪脑子,森哥刚刚明明说了不是的。 还没懊恼完,就听见邢森又说了一句,“他是我养父。” 小跟班目瞪口呆。 “不像”邢森反问,见小跟班摇头,他眯了下眼睛,意味不明的勾起嘴唇,“我也觉得不像。” 小跟班被那笑意给了吓一跳,似有寒气正顺着脚踝往上爬,不禁打了个寒颤。 “邢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邢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手机,正低头看着屏幕。 不厌其烦的,在屏幕上的同一个地方反复点击。 小跟班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明所以,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难道跟手机有关 他偷偷地伸长脖子瞄了一眼,好像是什么监控视屏。 家长会在下午三点半结束。 方灼没想到邢森会乖乖等在教室门口,见到人时愣了一下,随即走上前,勾住少年的肩膀,往停车场走去。 “难得放假,带你出去放松放松”方灼小心翼翼的把车开出车位,抽空往后看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忙不迭在心里问系统,“我做错什么了么” 233,“没有吧。”讲道理,这次宿主一直恪守本份呢。 “我怎么感觉他眼神不对劲,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 方灼说完,迅速开始反复检讨,确定自己最近的表现,绝对配得上大写的优秀。 他疑惑地又往后视镜瞥了一眼,邢森已经低下头,专注的摆弄手机正纳闷刚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邢森突然抬起眼看过起来。 “能送我回趟家吗” “嗯”方灼莫名,这不就是回家的路的么。 邢森把手机放下,漆黑的眼睛落在后视镜上,“我来陆家之前的家。” 方灼意外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要触及到主角的内心深处,又惊又喜,恨不得放礼炮庆祝。 想也没想,高高兴兴地关了转弯灯,脚下油门一轰,直直朝着前方快速开去。 邢森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眼里的氤氲越来越重,还藏着几丝几不可察的失望和嘲讽。 没多久,车在小区的单元楼外停了下来。 方灼正想下车,脑子里有东西一闪而过,开门的手顿时僵住。 卧槽,我是智障么,这不是摆明了告诉邢森自己来过么 邢森看了他一眼,脸色生冷,“怎么不下车。” 方灼心虚到了极点,让系统把信任值的数据调出来一看 数字2正一闪一闪的,随时都有消失的风险,像在嘲讽他的愚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1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05 楼道窄小, 两人只能一前一后, 方灼走在前面, 默默侧头看了眼无声无息跟在身后的人, 暴躁的问系统, “你刚刚为什么不提醒我” 233很无辜,“谁让你油门踩那么快。” “这跟你提醒我并不冲突” “万一你着急,不遵守交通规则调头怎么办, 那是直行车道。” “” “所以说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平常心, 一带情绪,脑子就容易出问题。”233悠哉悠哉的, 还带了点叹息。 方灼“” 虽然不想承认, 但阿三哥说的真的好有道理。 “到了。” 身后传来提醒, 方灼就像被下了定身咒, 停下来。 眼前是年久生锈的防盗门, 和已经褪去喜庆颜色的“福”, 他感觉邢森从后面侧着靠过来, 修长的胳膊越过他, 将钥匙插到锁孔中。 随着防盗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刺耳声。 方灼的视线穿过不断拉大的门缝, 落进客厅, 里面的所有家具盖着白色防尘布, 空气中似有灰尘在飞扬。 邢森没有理会发愣的男人, 径直走进去, 背对着门口说, “不想进来看看” 方灼哪敢说不想,光屏上的红2闪得他都要崩溃了,别说是进门,就是地狱他也得进。 他前脚刚踩进去,防盗门就被风给吹着重重合上,阻隔了屋外的一切声响。 邢森走到沙发前,掀开白布坐下。 不等发话,方灼非常自觉的,在距离他半米的位置也坐了下,两人谁也没说话,像是在无声的较劲。 不到两分钟,方灼就开始受控制地抖腿。 他尴尬的把腿压住,率先打破沉默,“你带我来是” 邢森的嘴角勾起来,打断他,“满足你的好奇心。” 说完他拿出手机,点开监控的视屏放到茶几上。 方灼看到屏幕里有个蠢兮兮的人,正歪着脑袋,盯着邢家的防盗门痴痴地看。 “阿三哥,那个长得好像我。” 233,“就是你。” 方灼的内心翻江倒海,太鸡贼了,竟然在外面装监控 这视频就像面照妖镜,将他的面子、里子都给照没了,好不容易,方灼才抑制住脸上不断上升的温度,勉力维持住人设。 “想必你对当年的凶杀案已经有所了解了。”邢森慢条斯理地说道“由于凶手一直没抓到,我特意在外面装了针孔监控,定期查看,几年来一直没有收获。” 邢森把手机收回,关了视频,“没想到这次竟然有意外之喜。” 方灼“” 别说了,粑粑心都要跳出来了。 方灼窘迫,“调查你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你,邢森,我觉得你过得不快乐。” 邢森突然看过来,凌厉的眼神刀子一样,戳在方灼脸上,“我能相信你吗” 为了显得自己够沉稳,方灼可以压低了声音,“能。”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邢森眼底闪过嘲笑,“凭你突如其来的示好吗,我的爸爸。” 爸爸两个字咬得很轻,没有亲昵,是讥讽。 方灼心想,不如我叫你爸爸吧,紧要关头撒个娇,掉几滴眼泪,说不定就能混过去。 哪像现在,废了这么大的劲儿,信任值没拿到就算了,还把好感度给刷成负数了。 不行,我是个坚韧的人男人,不能被现实打败。 任何时候都要努力抗争和争取。 于是方灼迅速酝酿感情,眉头紧皱,猛地站了起来,“邢森你有心吗这段时间我怎么对你,你心里没点数” 邢森同样也站了起来。 方灼吓得差点后退,不愧是大佬啊,才这么丁点大,气场就这么强了。 惹不起惹不起。 “我他妈这段时间对你的好都喂狗吃了”方灼扔下话,愤怒冲出门去。 跑到一半还抽空问系统有没有追出来。 系统说没有,方灼只能硬着头皮冲下楼,开车走了。 他把车子开出小区,找了个既隐蔽,又能观察到小区门口的地方停车。 邢森大概是在回忆往昔,直到天黑都没离开,方灼饿得要死,只好下车去买了份开封菜。 刚回到车上,手机就响了。 看着上面不断闪烁的名字,方灼轻嗤一声,直接给挂了。 电话挂断不到三十秒,又响了起来,他懒洋洋的接通,“有事” 宋光跃努力掩盖住声音里的不悦,“刚刚忙什么呢,怎么挂我电话” 方灼说,“不想接呗。” 宋光跃停顿了下,“还在跟我闹脾气” 闹你妹,方灼被那头温柔的语气搞得没什么胃口,把鸡块放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宋光跃从来没被陆浔这么怼过,听到这样粗俗又嫌弃的话,差点就炸了,停顿的时间明显比之前更长,语气也变得硬邦邦的。 “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可以直说。” 方灼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不明白,宋光跃又不喜欢陆浔,为什么要把人这么吊着,为了接近陆家吗 “我上次已经把说的很清楚了,你如果没听懂,那我在重复一遍。”方灼换了个手拿电话,咬着吸管喝了口可乐,一字一顿的说,“我现在厌倦你了,看到你就烦。” 这话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方灼看了看屏幕,脸上是大写的爽。 还没爽完,就看见邢森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他故意又多等了一下,把车开过去,摇下车窗,冷着脸对邢森说,“你奶奶让我来接你。” 陆妈妈绝对是个杀气,只要搬出这三个字,邢森多少都会软化一点。 果然,冷面少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方灼把另一份打包的开封菜推过去,淡淡道,“家里饭点早就过了,今晚吃这个。” 邢森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解开了盒子。 方灼的嘴角勾了勾,心里开始放礼花。 看来演那么一场还是有效果的,至少信任值闪烁的频率慢了下来,说明少年的心里的天平正在倾斜。 愉悦的握紧方向盘,正准备转弯,有辆电瓶车突然从侧面冲了出来。 方灼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方向盘反向转动,车子直直朝着路边的绿化带撞去。 这时候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车子撞上障碍物的同一时间,他迅速探过身,把邢森的死死按进了怀里。 一阵猛烈的撞击,挡风玻璃被震碎,玻璃渣子飞溅过来,车子也被迫停了下来。 邢森的头埋在方灼的颈项,大概是受惊吓过度,他浑身的肌肉僵硬,竟然在发抖。 方灼解开安全带,用钥匙把弹出来的安全气囊划破,终于有了足够的施展空间。 他温柔地拍着少年的后背,轻声说着,“没事了,只是一场小意外。” 邢森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依旧在发抖,方灼注意到他的胳膊,筋肉紧绷得不正常。 他将少年从自己怀里推开,掐着他的脸颊转向自己,“你怎么了” 邢森的眼眶通红,眼睛里是明显的恐惧和愤怒,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说了句什么。 方灼没听清,把耳朵又贴近了些,“你刚刚说的什么” “谁他妈让你救我”邢森突然大吼出来,表情狰狞扭曲,猛地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开门冲了下去。 啥情况,吓疯了 方灼眨了眨眼,觉得不对劲,邢森的心理素质不会这么差。 蹙眉想了好半晌,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小崽子应该是想起当初父母为了救他,将他强行锁在房间的事情。 正打算下车追人,窗外响起了敲击声,是交警赶到了。 他下车,给陆炎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来处理下事故赔偿问题,等做完交警的笔录,邢森早就没影了。 没办法,只能一遍遍的拨打儿砸的电话。 无一例外,没人接。 方灼回家换了辆车,顺便跟陆妈妈说了一声,自己要带邢森出去玩,要很晚才能回家。 北市人口众多,城市面积大,找人就像是大海捞针。 方灼开车着,漫无目的在街上逛,转眼就到了深夜。 “我靠,到底去哪儿了,半夜三更不回家,抓到一定要揍一顿屁股。” 233,“回学校看看” “学校应该不可能。”方灼干脆把车停在路边,仔细思索起来。 人最脆弱的时候,一定会寻找有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要么是邢家的旧房子,要么可能是邢家父母的墓地。 方灼打算先去墓地看看。 抵达的时候,墓园的守门大爷见正拿着电话愁眉不展。 见到陌生人前来,他连忙走出门房,听到方灼说是来找人的,赶紧领着朝墓园走去。 “我还以为这孩子没家里人了呢,正考虑要不要报警,你快去劝劝吧。” 方灼到了邢父邢母的墓前才知道,大爷让他劝什么,这小子估计是想把自己给喝死,地上倒着好几个空酒瓶子。 全是二锅头。 方灼蹲下,捏着邢森的肩膀晃了下,“邢森,醒醒。” 邢森睁开眼,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真的哭过,黑色的眼睛像是被谁浸润过,湿漉漉的。 看着软哒哒的,有点小可怜。 方灼用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小声的嘀嘀咕咕,“儿砸,粑粑带你回家。” 邢森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眼里的冷芒吓了方灼一跳。 他含糊不清地说,“我爸死了。” 方灼摸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道,“你亲爸去了天堂,不是还有我么,我会代替他继续爱你的。” 墓园大爷叹了口气,“你是他亲戚吧,这孩子挺不容易的,每年中秋都来一次,可今天也不是中秋啊,大概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你好好劝劝。” 兴许是被说话声吵得清醒了些,邢森抓着墓碑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就摔下去,好在被方灼给稳稳扶住了。 墓园大爷帮着一起把人弄下山,塞进车里。 由于担心邢森一个人坐在后面不消停,方灼把人放在了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不说,还从后备箱找了根绳子,把人给困在座椅上,以免少年突发酒疯,一失两命。 一路上,邢森的确很乖,不动也不闹,垂着脑袋闭眼睛睡觉,睡着睡着他突然干呕起来。 方灼就刹车,迅速找出个袋子,怼到邢森嘴边。 颜值再高,也抵消不了空气中令人嫌恶的味道,方灼捏着鼻子跟系统说,“怎么办,我想直接把袋子套在他头上想,然后再把人踹下车。” 233说,“等你老了,还要靠他养老呢,冷静点。” 方灼想了想也是,万一剧情线花费的时间过长,他老到牙齿掉光,走不动路,还得靠这娃娃伺候呢。 不能扔,必须忍。 方灼只好继续捏着鼻子,等邢森吐完,又体贴的给他擦了擦嘴巴,摸摸他的脸说,“我对自己都没这么好,你以后可得好好报答我。” 虽然知道两个孩子出去玩儿了,陆妈妈还是不放心,整个陆家灯火通明,从主人到佣人,全都没睡。 方灼把车开进院子停好,一边解绳子,一边感叹,“你面子可真大,这么多人一起等你,却这么不爱惜自己,屁股欠揍。” “你说什么”邢森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正皱眉看着他。 方灼急忙改口,“说你厉害呢,一个人整了四瓶二锅头,怎么没喝死你。” 他把绳子一丢,开了车锁,守在外面的人立刻拉开车门,把人接了过去。 陆妈妈嗔怪,“怎么让他喝成这样。” 方灼说,“拦不住,估计是高考压力太大了。” 陆妈妈心疼地叹了口气,看了眼同样一身狼狈的小儿子,“你也收拾收拾,赶紧去休息吧。” 方灼跟在后面进了别墅,穿过大厅,自顾自地朝楼上走去。 “你手不处理一下” 陆炎突然从背后跟上来,捏着他的胳膊查看。 方灼挑了下眉,有点惊讶,他盯着陆炎看了片刻,问道,“哥,如果有天我生了重病,或者出了意外,你会难过吗” 陆炎的眼里有情绪晃动,稍纵即逝,“说什么傻话。” 方灼盯着他追问,“会吗” “当然会。”陆炎的手落在他肩上,“为什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 方灼垂下头,眼珠子转了一圈,那两个哥们酒醒后,一直没联系过他,估计是酒醒后,想起自己说错话了。 至于他们有没有把这事儿跟陆炎说,还真不一定。 “其实我今天去了趟医院,检查结果里好几个数据都不正常,医生让我戒酒。” 方灼明显感觉肩上的手颤了一下,他垂下眼帘,低声说,“哥,我以后不喝酒了。” “之前就劝过你,你不听。”陆炎的声音还是严厉中带着温和,无法辨别出内心,“这件事情别告诉妈,免得她担心。” 方灼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又把脑袋低了下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炎看着他脑袋顶上的发旋,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 他比陆浔要大四岁,加上念书跳级,陆浔升小学的时候,他已经初一,由于是寄宿制的贵族学校,他一周只能回来一次。 每次回来,陆浔都会拉他进房间,搬出一个小纸箱子。 箱子里装着很多小零食,全是陆浔在这一周里给他攒的。 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陆浔上高中,而陆炎快大学毕业的时候。 整整九年。 最初的时候,陆炎很感动,可是随着心里的嫉妒不断加深,陆浔的种种行为在他眼里开始扭曲,变得令人厌恶。 于是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把那一箱零食当着陆浔的面,扔进了楼下的游泳池。 他还记得陆浔当时的表情,从高兴到错愕,再到不解和受伤。 眼睛里全是泪水,又倔强的没有流下来。 因为他说了一句话,哭对我是没有用的,只有废物才会哭。 伤害了陆浔以后,他心里同样憋得难受,可随着父亲过世,律师宣布遗嘱,这种难受变成了尖锐的憎恨。 但他从来没想过,要真的把人弄死。 “陆浔。” 陆炎声音沉沉,藏着很多情绪。 方灼没吭声,他安静的等着陆炎把话说完,顺便让系统在五秒后来一发电击。 “你要听哥和妈的话知道吗。” 方灼攥紧拳头,抬起通红的眼睛,泪水在打转,“我还不够听你的话吗” 话中有话,他知道陆炎能听懂。 楼梯上,属于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小,陆炎站在空荡荡的楼梯上,眉头紧拧,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进房间,方灼就问系统能不能给个陆炎的直播。 233说能,很快,陆炎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走进书房,拿起桌上的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似是犹豫。 片刻后,他终于拨通了某个电话。 “以后都不用了。” “我多付你们一笔钱,但你们要走得越远越好。” 就这么两句,没头没脑,实在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意思。 方灼等到直播结束,翻出那两个酒友的号码,拨了过去。 “今晚出去喝一顿呗。” 那头说,“陆二少,这都多晚了,您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这要是放在以前,一个电话过去,无论对方是拉屎还是睡觉,随叫随到。 方灼挂掉电话,又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同样被推脱了。 看来是心机哥哥的良心发现了。 方灼被儿子搅得低落的心情,瞬间好得要飞起来,洗澡的时候,在浴缸里又唱又跳。 洗白白以后,他算着时间,带着满身的父爱光辉,去了邢森房间。 陆妈妈和一个佣人,刚从房间出来,见到小儿子还没睡看,蹙眉问,“不是让你早点睡” 方灼抿了抿嘴,不太好意思的说,“我不太放心邢森,想进去看看他。” 房间里,邢森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方灼蹑手蹑脚走进屋,将空调调到适宜温度,又像所有好粑粑一样,给乖儿子轻轻掖了掖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盘腿在床前的地毯上坐下,撑着脸发呆,等候表演的最佳时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3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07 用完早餐, 方灼一如既往的送邢森上学,随后去了市中心的一家会所。 原主虽然对公司不感兴趣,但也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 于是合伙跟人开了这家会所,在北市还算小有名气。 会所一般开门较晚,方灼到的时候,那两扇金色恢弘的大门还紧闭着。两位迎宾正拿着毛巾,动作麻利的到处擦。 迎宾见他脸生, 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想起这是老板, 连忙给里面的人打电话。 一些忙到凌晨才下班的工作人员, 懒得走夜路回家, 直接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吧台电话猛然响起的时候,一个个全都吓得跳了起来。 随后就看见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大家揉了揉眼睛, 我去, 这不是除了开张就再没露过面的老板吗 “陆少, 您怎么来了。”经理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爬起来, 一边穿外套, 一边往方灼面前跑。 方灼昂首算是打过招呼, 直言今天来的目的, “把账本拿出来, 我来查账。” 经理穿衣服的手一顿, 眼珠差点瞪出来, 这位少爷今天是吃错药了 见他愣着不动,方灼眉头一皱,“怎么,我叫不动你” “不不不。”经理慌忙否认,“您先去办公室,我马上给您送来。” 酒吧两个老板都是甩手掌柜,底下有些心术不正的,就抓着这个漏洞,时不时往自己腰包里装点公家的钱物,或是联合酒水商,进劣质或者低价酒,拿高额回扣。 经理翻找账本的时候,全身都在哆嗦,默默祈祷着,财务把账平得完美。 在方灼的记忆里,他的数学从小就很烂,当然,他现在脑子坏掉了,具体烂到哪个地步,暂时想不起来。 但当他看到满篇数字的账本,开始眼花缭乱时,他敢肯定,自己数学成绩,肯定是老师之耻。 好在他有个外挂在,系统迅速的帮他把每个月的各项收入支出计算了一遍。 还真发现了问题。 经理本来就心虚,使出浑身解数在保持镇定。 偏偏老板椅上的人每隔一两分钟就皱皱眉,或是啧啧两声,这些细微响动,总让他有种陆二少看出什么的错觉。 “高经理。”方灼放下账本,手指在桌上敲点着,懒洋洋地开口,“最近过的怎么样” 经理不明所以,攥着湿哒哒的拳头说,“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睡眠怎么样,口味好吗”方灼勾着嘴唇,就像是在跟人拉家常。 经理脸上僵硬一瞬,急忙点头,“睡得好,吃、吃得也香。” 方灼沉吟一声,又沉默下来,再次将目光落在账本上,心里其实已经气炸了。 陆炎虽然对他有所松懈,但并不代表他这根眼中刺已经被彻底拔除。 敢肯定,只要他对公司表现出一点点的兴趣,陆炎一定会对他采取新的措施。 论心机,他玩儿不过心机哥哥,所以只能从其他地方发展自己的事业,毕竟养儿子和养老都是很费钱的。 谁知道这手脚不干净的经理,竟然敢联合财务一起吞钱。 似乎感觉到男人克制的怒气,经理的两腿开始发抖。 他当初也是鬼迷心窍,听了财务的鬼话,对方明明保证会把账做得滴水不漏的 这家会所的规模和档次不低,客人里有不少富二代、富三代,他对这些公子哥们整人的方式早有耳闻,就前不久还听一个二代说,把得罪他的人用绳子绑在车屁股后头,在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上拖行。 那画面,光是想想就害怕。 经理现在又悔又气,偏偏对面的人没明说,他不可能上赶着坦白承认。 “高经理,我一直很信任你,不然不会和老张把这么大个摊子丢给你。”方灼压低了声音,听不出喜怒。 一滴汗水从经理的额角滚落下来,他抬手抹掉,等着最后的判决。 方灼啪的一声把账本合上,没有任何质问,淡声说,“你出去吧。” 经理惊讶的抬起头,见对面的男人神色平平,心里纳闷,难道刚刚是自己想多了,这草包少爷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人一走,方灼就用力把账本摔到了桌上。 财务的能力确实很强,把账做得就连系统都没查出大的纰漏,只有两项小账目有问题。 233,“你打算怎么处理要开除吗” 方灼怒道,“开个屁,查出来的就有两万,没查出来的指不定多少呢,这人不能开,得留着他把坑走的钱赚回来。” 于是下午两点,财务来上班的时候,直接被叫到了办公室。 等人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上午的时候,经理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正暗自高兴,谁知道下午当头棒喝,看着财务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侥幸破灭了。 “陆二少跟你说什么了”经理把财务拉到角落。 财务慌乱道,“他让我归还所有公款,否则就告我。” 经历的脸色霎时间难看,“他查出了多少” “两万。” 经理闻言嗤笑,松口气道,“两万算什么,小数目,填回去就是。” 财务的下一句,就让他彻底傻逼了,“我们这算是数额较大的职务侵占,三个月以上,一年以下” 陆家有钱有势,把人弄进去判个一年不是难事,而这一年内,究竟会发生什么,就没人能说得清了。 经理面如死灰,顾不得再跟财务掰扯,跌跌撞撞的跑进方灼的办公室。 方灼正悠哉地给自己沏茶,见经理自己送上门来,顺势给他也倒了一杯。 “他都跟你说了吧” 经理愣愣地点头,随后就看见男人笑着说,“该归还多少,你自己看着办,以后老老实实干活,帮我多赚点钱,说不定哪天我高兴,就把账本给烧了。” 经理“” 谁他妈说的陆二少是个草包的 这是捏住了他的七寸,以后没胆子搞事情不说,二少一个不高兴就能把他捏死。 别说是干活,就是让他白干活,他现在也屁都不敢放一个。 经理咬了咬牙,“您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方灼深沉的“嗯”了一声,“还有件事情,如果有人跟你打探我每天在会所干什么” 经理胆子小归小,是个人精,眼珠子一转,就猜到这可能牵扯到豪门恩怨。 他试探的问,“就说二少每天都在吃喝玩儿乐” 方灼满意的勾了勾嘴唇,“出去吧。” 这笑容一直维持到经理离开,办公室的门一关,方灼就抛弃了束缚,瘫在了沙发上。 想起刚刚把经理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兴奋的问系统,“刚刚演得不错吧。” 233说,“我看他都要吓死了。” “那是。”方灼说着突然忧伤起来,“要是能时刻保持这种水准就好了。” 一遇上主角,别说是演技,他不犯蠢就谢天谢地了。 从今天起,他都要坐镇在会所,认认真真的给儿子攒小金库。 他粗略计算过,邢森只是名义上的陆家人,名下没有任何财产。 陆妈妈现在还在,能护着他,要是哪天陆妈妈不在了,依照陆炎的脾气,一准把人扫地出门。 最重要的是,那几个凶手还没抓到,邢森作为邢家唯一的幸存者,又是目击者,随时可能会有危险。 而且他儿砸还是gay,将来无儿无女,必须钱多傍身。 想起那天早上邢森羞答答的脸,方灼觉得自己必须要强大起来,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下午的时候,方灼召集所有人开了个会,将里里外外彻查了一遍,取缔了某些灰色服务,除此之外,会所的整体运营情况还是不错的。 他坐班到五点,又敲打了经理几句,开车去接儿子放学。 邢森绷着脸,独自走着,背后几个想搭话又不敢的同学。 方灼发现,少年在看见他时,明显停顿了下,浓黑的眉毛皱了皱,似是犹豫。 不会吧,难道还在羞涩早上的事情 方灼的嘴角勾起来,在心里跟系统浪里浪,“你说他早上是梦遗,还是自己撸了一发” 233,“我、我怎么会知道。” 方灼是抱着严肃的科学态度在探索,“酒后容易乱x,我猜他是做了偆梦。” 233,“” 方粑粑猜得没错,他儿子的确梦到不该梦的,兴许是昨晚上枕头上残留的温度和发香使然,亦或者,真的只是单纯的酒后乱弄了心性。 邢森绷着脸坐进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类似檀香,但他可以肯定,这不是男人身上平日来的清爽气息。 少年的眉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看了方灼一眼,埋头从书包里掏出本书。 方灼看着专心用功的儿子,觉得乖得不行,越看越顺眼。 邢森捏着书脊的手指发紧,一转头,正好攫住方灼的眼睛,“你能不能专心开车,别看我。” 方灼心情不错,笑说,“我儿子长得这么帅,还不许人看啊” 邢森眼神恍惚,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不是你儿子。” 方灼莫名其妙,之前像这种半开玩笑的称呼,邢森一般都是冷眼以对,像今天这样义正言辞的提出,还是头一遭。 “突然闹什么脾气,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邢森紧抿着唇,脸色冷硬,他无法说出缘由。 难道要告诉男人,我昨晚上梦到自己把你压在身下,一边干你一边喊爸爸,所以现在听到儿子或是爸爸这类称呼,就有种隐秘的,无法严明的怪异感和刺激感 邢森自嘲的轻笑了一声,男人会把他当成变态吧。 方灼悄悄瞥了一眼,小崽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阴冷,脸也扭曲了,很可怕。 “三哥,你会读心术么”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主角一切心理活动,以免触雷。 233,“不会” 方灼哭唧唧。 233声音冰冷,“撒娇也没用。” 方灼哼哼一声,大不了自己问呗。 他故作专注的盯着前方路况,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邢森,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邢森沉默片刻,“不是。” 方灼抿了抿嘴,不是学习和生活问题,那就是感情问题。 “你”方灼仔细想了下措辞,“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少年矢口否认,语气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都说养儿子比养女儿轻松,其实一样心累,方灼头一次当爸爸,已经非常尽力了,可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触及到儿砸内心的边边角角。 哎,后面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剩下的路程两人都保持着沉默,气氛有点尴尬。 回到家才知道,这种尴尬很可能要持续一整晚,因为家里其他两人都不在。。 陆妈妈临时决定和小姐妹出去旅游,陆炎则是在外应酬。 方灼琢磨着,要不亲自下厨,试试看能不能靠美食,能把儿子的心拉近一些。 他跟做饭的阿姨打了声招呼,让她提前下班,然后系上粉色的围裙,挽起袖子开干。 邢森从楼上下来倒水,经过厨房时下意识看了一眼,男人的腰上系着粉色的带子,勒得腰很细,衬得屁股也翘了不少。 他闭了闭眼睛,强行让自己停下思考。可厨房里的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做饭做得好好的,突然哼起歌来。 五音不全,但异常顺耳,像是那天梦里听到的摇篮曲,很顺其自然的,就想起了那天醒来时,男人安静的睡颜。 陆浔的长相很清秀,线条柔和,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笑的时候会弯起来,怒的时候异常明亮,可是当他安静的闭合的时候,又有种让人安心的恬静。 过去四年里,他从来不知道,陆浔有这么多面,每一面都鲜活得让人想要亲近。 邢森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的延伸,想到了昨晚梦里的旖旎的画面。 在那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同性的。 方灼对客厅里的人毫无所觉,满脑子都是从网上看过的菜谱,片刻后,他从冰箱里拿了两根黄瓜,准备凉拌。 “邢妈妈是哪里人啊”蹲到地上一边削皮,一边问系统。 233查阅说,“苏市人。” 苏市口味偏淡,偏甜,方灼想,要是自己能做出一顿有妈妈味道饭菜,邢森感动之下,对他的信任值,说不定就哗啦哗啦的直接飙到10啦。 越想越觉得有门,做饭越发卖力。 一个小时候,饭菜上桌。 方灼端着两碗米饭出来,看了眼相差甚远的两张凳子,不高兴的抿了下嘴。 他把米饭放下,搬起凳子放到邢森旁边。 邢森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又很快松懈,安安静静地扒饭,心思却转到了别的地方,完全没注意到,饭菜到底有多甜。 见他吃得这么香,方灼喜滋滋的夹了一筷子,差点当场喷出来,甜齁了好么 反观旁边这位,面不改色,一筷子接一筷子,吃得可嗨了。 方灼咬着筷子看了他很久,快要高兴疯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森森嗜糖到这种程度,今天这顿算是正中他下怀吧。 所以晚上送牛奶的时候,他特意往里面多加了蜂蜜。 房间里,邢森正埋头做题,一抬眼就看见男人伸过来的细白手腕,视线不受控制的,顺着手腕爬到对方脸上。 那目光深邃复杂,带着明显的尖锐。 方灼的小心脏噗通直跳,有点受伤,“他这是讨厌的眼神我有那么招人烦么。” 233,“你可爱。” 方灼一下子就爽了,眨眼就把邢森带来的冷遇给忘了。 他轻轻敲了两下牛奶杯子,叮嘱道,“趁热喝,我特意给你加了蜂蜜。”密字咬得特别重。 邢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男人语末的最后一个字,咬得软绵绵的。 咪,像小猫叫。 他捏着笔的手不断收紧,莫名的口干舌燥。 低下头,声音暗哑,抗拒道,“你出去,别打扰我写作业。” 语气中的排斥和嫌弃,让方灼感觉自己仿佛是个病毒,再往前靠近一步,就会把人传染似的。 啧,心里有点不爽呢。 他严重怀疑,是不是最近对这小子太好,把他的胆子养肥了,所以才敢跟他这么甩脸子。 “行,我不打扰你。”方灼说完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邢森的身体僵了一下,垂下眼帘,遮住了情绪,耳朵却专注于背后离开的脚步声。 方灼走至门外,一双眼睛如同两柄利剑,死死戳着邢森的后背。 他现在是长辈,被晚辈冒犯,是完全可以生气的。 呵呵,跟粑粑玩儿高冷是吧,晾你个十天半个月,自己玩蛋去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4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08 方灼的欲擒故纵是层层递近的, 没有突然撂挑子。 但邢森还是感觉到,男人跟他说的话明显减少了。 以往只要一上车,男人那张嘴就开始动, 跟他说要防暑, 别压力太大, 或是许诺毕业以后带他去哪儿旅游。 大多数时候,邢森都是单音字回复。 现在不同, 驾驶座的人自从上车以后,一个字都没说过,车内环绕着低沉的气压。 邢森坐的很直, 眼角的余光瞥向男人的脸,温润清秀的面庞绷得很紧,眼角有血丝,大概是在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方灼察觉到他的关注, 没吭声。 真以为爸爸治不了你么,一次治不好咱们可以来两次,反正我这一辈子的时间都是你的, 咱们慢慢耗。 约莫七点半的时候, 车停在了校门口。 邢森下车的动作比以往慢很多, 他在等男人笑着跟他说再见。 方灼看出来了, 他偏不说, 等到人下车, 直接伸胳膊把车门给拉上了。 邢森的嘴角迅速压下去, 漆黑的眼睛透过车窗, 盯着男人的侧脸。 方灼假装不知道,羡慕的看着正前方一位也在送孩子的家长,同样都是儿子,人家的宝宝下车以后朝着老爹又是笑,又是撒娇多要点零用钱,他这个,半天蹦不出一个屁就算了,一上车就冷眉冷眼。 每天把人送到学校,见邢森转过背,头也不回往前走的时候,方灼就恨不得朝着他的屁股踹一脚。 可惜这是他大佬,踹不得,就是踹了还得自己亲自上手揉揉。 哎,这爸爸当得太没有气势了。 所以一到会所,屁股沾上老板椅的瞬间,方灼在邢森面前抬不起头的气势迅速反弹。 进来汇报昨日情况的经理大气都不敢喘。 这陆二少跟他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虽然长得不凶,但始终冷着脸,惜字如金,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别说是他了,会所上下谁见了他,都会带上几分畏惧。 听汇报完,方灼挥了下手,“我都知道了,你出去吧。” 这话如同一道特赦,经理后退着离开办公室,门合上的那一瞬家,方灼的老板人设崩了,打开电脑,开始玩儿游戏。 快中午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的手突然响了,是会所的合伙人。 那头声音带着怒气,“陆二,我怎么听人说你把会所的那些服务都给撤了,你什么意思” 这通电话,即便是对方不打,方灼迟早也会打过去。 两人经营理念完全不同,从分歧到分家,是必然结果。 方灼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手指在键盘上敲着,“和谐社会嘛,我们这些个体户,当然要响应国家号召。” “你把那些东西撤了,老子靠什么赚钱。” 大哥哎,你怕是也没来查过账吧,这地方一年的分红,还不够你买半辆车的。 而且你是为了赚钱么,时不时从店里抓个小妹儿走,以为我不知道啊。 方灼停下手,还是那句话,“创和谐社会,人人有责。” “你”那头语塞,最后骂了一句,“你他妈是吃错药了吧” 方灼说,“没啊,老四,商量个事呗,你把手底下的股份转给我。” “这儿等着我呢,老子告诉你,不” 方灼懒洋洋地抛出一个炸弹,“我哥的意思。” 合伙人顿时消音。 原主身边那几个狐朋狗友,对陆炎都有畏惧,一来是因为陆家的势力,二来是因为陆炎这个人。 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诉过原主,你哥笑里藏刀,一看就不是善类。 原主傻白甜的维护道,“他那都是为了在外面应付,装的,对我可好了。” 好个屁。 旁观者清,陆炎虽然没有明面上宣布已经将原主的股份占为己有,但从他在公司越发强势的话语权就能看出,他手里的股份比以前多了。 从哪儿来的 草包弟弟那儿呗。 大家看破不说破,心里对陆炎的忌惮日益加深。 所以合伙人一听是上陆炎的意思,脑子顿时就卡住了,“真、真的” 方灼说,“比珍珠还真。” 合伙人沉默片刻,很快就答应了,反正他也指望真从这地方捞钱,而且最近各种严打,把股份转出去也好,免得出个意外,引火上身。 合伙人说,“行吧。” 当天下午,方灼去了公司。 中层以上的大小领导们,见了他皆是皮笑肉不笑。 谁都知道,公司是靠着陆炎撑起来的。 哥哥在外面累死累,弟弟都在外面花天酒地,这样的人,谁都不会待见。 方灼也不在意,在秘书的带领下进了办公室。 听见响声,陆炎只是抬头看了眼,就低头继续批注手里的文件。 “哥,跟你商量个事呗。”方灼语调轻松的走过去,仿佛已经忘了那晚的不愉快。 以往陆浔说这话,基本都是想买什么,但自己钱不够。 陆炎还是那副宠爱的样子,温和中带着严厉,“说吧,又想买什么” 方灼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脚一蹬,椅子就转了一圈。 他仰着头,看着旋转的天花板说,“我想把老四手里的股份买下来。” 陆炎眸光微顿,停下笔,“为什么” 方灼傻兮兮的笑着说,“不为什么,就是想一个人当老板。” 陆炎的眼皮半耷拉着,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方灼心里打鼓,问系统说,“他埋着头想啥呢,这是不想答应” 233,“难说。” 方灼紧张的抠着手指,以他的智商,也就会耍点小聪明,在陆炎面前演演戏。 真要跟对方玩手段,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需要多少钱”陆炎终于发话了。 方灼手心全是汗水,悄悄在裤子上蹭了下,用手指比了个数字,满眼都是讨好和恳求。 弟弟和人合伙开的那家会所,陆炎去过一次,档次和规模也不算太低,但都是些不入流的灰色服务在支撑。 这种店就是真的全部交给陆浔,也翻不出什么浪。 三天后,方灼拿着支票,开开心心的把股份买过来,然后悄悄把其中一半转到了邢森名下。 陆炎是个定时炸弹,要是哪天发疯,把他装鸡蛋的篮子抢走了,方灼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必须把鸡蛋分开放才行。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机,要是有天邢森知道自己把身家性命都放在他身上,应该会很感动吧。 但这事情,目前只有律师和方灼两个人知道。 一中高三三班教室里。 邢森两腿抻直了叠在一起,翘起凳子腿,靠在墙上,心里的燥热丝毫没有因为后背的冰凉而减少。 无他,今早他没见到陆浔。 听厨房阿姨说,陆浔天不亮就走了。 男人这几天有些反常,对他一天比一天冷。 而且每天下午来接他的时候,身上都有股清雅的檀香味,显然是在来之前,去过别的地方。 邢森自嘲垂着眼,男人的示好突如其来,冷淡起来也像是突降的极寒,让人措手不及。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或者说有别的人或者事,吸走了男人的注意力。 小跟班跟他是同桌,发现陆浔正盯着课本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这两天怎么恍恍惚惚的。” 邢森回过神,突然问道,“你跟你爸平时闹矛盾吗,都因为什么” 在小跟班的眼里,邢森就是个不用食人间烟火的酷哥,这种家庭伦理的问题,跟他很不搭。 他试探道,“你是跟你养父吵架了吗” 邢森眉头微蹙,脑子里迅速将最近与男人相处的所有细节过了一遍。 除去车祸那天,就属那天晚上,自己的态度有些冷硬。 邢森抿了下嘴,找到了症结,“应该是吧。” 小跟班闹不懂了,“什么叫应该是” 邢森嘴角一压,小跟班就不敢再追问了。 小跟班叹了口气,“爸爸们的心都是很脆弱的,有些脾气大的,一点小事就能点着,有些脾气软乎的,嘴上不说,但是会记在心里。” 说着他就想起了自己那个爸,“我把就是这后一种,有时候我嫌他啰嗦,没忍住脾气,他能生半个月的气,还跟我妈抱怨,说我不孝子。” 邢森想了下,之前陆浔每天都对他笑,自己说了过分的话,他也不会生气,喝醉的时候,还会给他唱摇篮曲,把他从噩梦了拉出来。 脾气是真的很软。 他有些难以启齿,“那你们是怎么和好的” 昨天晚上,他又梦到陆浔了,醒来下面又是一片黏腻。 他一向对性方面的事情不太热衷,以前自己手动甚至会觉得乏味,陆浔是第一个,也是第二个进入他梦里的人。 如果说第一次,是自我欲忘压抑的的反应,并不代表什么,那第二次呢 那是深层次的渴望。 看着邢森变化莫名的脸,小跟班突然不确定,自己的答案是不是他想要的。 “就,自然而然就和好了呗。” 他猜邢森一定是跟他爸闹矛盾了,不禁想起以前一个同样被收养,但结局不太好的小邻居。 “你还真把他当你爸啦要我说,你别太认真了,他将来一结婚,搂着媳妇和亲儿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哪还会记得你” “结婚”邢森垂下眼,盯着课桌里那本至今没被动过的书,说,“你说他会结婚” 小跟班眨了眨眼,“你养爹年纪看着不算大,不结婚难道一辈子打光棍吗。” 是啊,陆浔现在才三十,正是男人精力最好的时候,再加上他家境好,脾气好,最抢手不过。 而他邢森,只是个外人。 一想到这个,邢森就感到失望,愤怒,甚至有些暴躁,心里似乎装着一只正在磨爪的困兽,随时都会破笼而出。 他眨了下眼,将情绪压下去,然后从课桌里,把那本书拿出来,翻到扉页。 手指拂过那两个丑叽叽的字,也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他喃喃自语,“我不想你结婚呢,怎么办” 那语气,就好像那不是书,而是个人。 小跟班吓得一抖,急忙掏出错题翻来翻去,假装没听到。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惊呼,“邢森你怎么还有本新的我今天没正好没带,下节课能借我么” 邢森把书放进课桌,“不能。” 那同学不高兴,大家都一个班,你有多的为什么不借,又不是不还你。 下节课的数学老师是出了名的活阎王,没带书和没写作业的,被当众批评不说,还会被丢去走廊罚站。 那同学不想丢脸,过了会儿,他又跑到邢森的位置前想借书没,结果发现人不在。 他跟小跟班说,“这书我拿走了,等邢森回来你跟他说一声,作为回报,放学我请他喝水。” 小跟班翻了个白眼,“刚刚邢森说了不借的。” 同学像是没听见,拿着书就走,恰好上课铃响了,小跟班只能把打算追书的脚缩回来。 邢森一落座,小跟班就闻到他身上有股烟味,猜他估计心情不好,“刚刚周来把你的书拿走了。” 邢森皱眉,“哪本” 小跟班说,“你最宝贝本。” 那书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邢森隔三差五拿出来翻两下,却从来没用过,上面连滴墨水都没有。 邢森猛地站起来,径直朝周来走去。 “哎你干什么呢,老师马上就到了。”小跟班惊呼。 邢森走至周来身后,看见自己爱惜的书上,多了很多鬼画符。 他伸手把人揪起来,阴仄仄的,“谁准你动我的东西了。” 周来意识到不对,怂了,急忙说,“我现在就还你,你”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拎了出去。 方灼接到老师电话的时候,正在跟经理商量会所经后的发展方向。 看到是陌生来电,犹豫了几秒才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经理看见老板的脸色变了,电话一挂,人就冲了出去。 方灼一路都在不安,邢森打了那么多次架,哪次不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次怎么会请家长 “阿三,你知道情况吗”方灼问借着红灯的空档,问系统。 233说,“到学校停车的时候,我给你看回放。” “好。” 不到二十分钟,车飙到了学校。 看回放之前,方灼心里还在担心儿砸会不会受伤。 看完回放以后,方灼恨不得时间倒转,没接到老师的电话。 邢森揍人的样子太吓人了,眼里的凶戾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头发狂的野兽。 但下手时,他又很有分寸,没让对方见一点血。 这是一种介于暴躁和冷静之间的状态,不是每个人都做到的事。 “所以儿砸是因为一本书跟人干起来了”方灼错愕。 送书的时候,他还担心邢森会不会在他走后就扔进垃圾桶。 结果对方不但没扔,还把书保存的很好,连个边角都没折过。 方灼欣慰道,“谁说儿子不爱我的,他是爱得含蓄又深沉。” 三十几块钱的书,硬是被他爱护成了大宝贝。 办公室里,周来的家长已经到了,正满脸愤怒的指着邢森的鼻子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儿子,从小到大,我连他一个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你有什么资” 班主任在一旁温声劝解,没用。 周妈妈那张嘴就跟斜拉闸的洪水似的,拦都拦不住。 邢森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等家长骂完,他才看向班主任,“老师,我家长来了吗” 班主任瞪了他一眼,“来了。” 邢森一直很乖,以前也被抓到过几次打架,但都是对方理亏。 这次不是,他不但先动手,数学老师赶到阻止的时候,还险些被误伤。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临近高考了,邢森的压力过大才会这样。 “我倒要看看,就你这样的教养,是什么样的家长教出来的。”周妈妈恶声恶气,手指在半空点来点去。 周来连忙贴到她的耳朵,小声说,“他爹妈都被他给害死了,他有个屁的家长。” 邢森淡漠的眼睛里有了波动,拳头攥紧。 父母的死一直是他最不愿去触碰的,偏偏有人就是要把伤口撕开,嘲笑着在上面撒盐,把他最痛苦的事情当成玩笑或是取乐的工具。 生活中这类人比比皆是,他们不是不能感同身受,只是喜欢用最大的恶意,来揉躏你的自尊。 别人越痛苦,他就越高兴。 以前遇到这种人,邢森都是照揍不误。 今天没有,他清楚的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就在办公室门外。 方灼是在办公室门外,听了全程才举手敲门。 他进门,班主任就把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方灼点点头,没过问周来有没有受伤,而是掰着邢森的脸左右看。 英俊帅气的脸颊上有明显的淤青,手肘也破了皮,胳膊上快好的旧伤,结痂被扣掉,露出鲜红的新肉。 方灼压着心中的火气,问“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疼不疼” 男人毫不掩饰关心的询问,像根羽毛在在少年的心里搔动,酥酥麻麻,以往那些被人刺伤后的麻木,第一次变成了想要倾诉的委屈。 邢森摇了摇头,声音嘶哑,“没有。” “你是他哥”周妈妈上下打量方灼,眼尖的发现,对方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很好。 不像普通工薪阶层。 “我是邢森的监护人,有话可以跟我说。”方灼说话的时候,把邢森拉到自己背后,这样护犊子的行为,让少年暗淡的眼眸逐渐明亮,手指不受控制的攥住男人的胳膊。 周妈妈冷笑,“他把我儿子打伤了,你说怎么办吧。” 方灼问她,“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周来哽住,邢森揍的时候很有讲究,专找肉多的地方下手,譬如大腿和屁股,这鞋部位,他还真不好意思亮出来。 见他扭扭捏捏不说话,周妈妈推搡道,“害什么羞,咱们占理,咱们不怕。” 周来小声说,“在,在比较隐秘的地方。” “这样啊。”方灼了然,“走,去卫生间看。” 邢森眉头拧成结,一把抓住方灼的胳膊,“你整要去看” 方灼挑了下眉,这小子生龙活虎,肉眼可见的地方有点事没有,比起乖儿子的伤势,不知道好了多少。 要钱可以,但他必须亲眼看到伤口。 邢森抿着唇,一想到男人要去看另一个男生的屁股,就是浑身不爽,“你也不怕长针眼。” 男厕所一般没有隔间,要长早就长了,哪用得着等到今天。 方灼好脾气的摸了摸儿砸的脑袋,“乖,我很快就回来。” 邢森愣住,手指拂过被男人揉过地方,想笑,被他给忍住了。 少年的视线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他走到一位吃瓜的男老师面前,“老师,能麻烦你去给周来检验一下伤吗” 男老师被突然点到名,有点懵,呆愣的哦了一声。 看到邢森一些列言行,方灼心里美的冒泡,忍不住跟系统夸奖,“就这么点小事都舍不得粑粑做,我觉得邢森已经从心里接受我了。” 233也说,“应该是真的怕你累到。” 是呢,还关心老爸会不会张针眼,真是个傻儿子。 不多时,男老师带着周来回来了。 周来的脸上青白交加,狠狠瞪着邢森,说不出话。 男老师把自己看到的如实说出来,“没有大的伤痕,就是屁股和大腿有点红,应该很快就能消下去。” 看过现场回放的方灼这才明白,邢森为什么揍人的时候手法奇特,原来是为了不留痕迹。 心机得一逼。 “照这样看,周来的伤还没有我们家邢森的重。”方灼沉下脸问周妈妈,“你说吧,怎么办” 周来气得要炸了,他的屁股和大腿真的很痛 他愤恨的瞪过去,邢森突然转头看过来。 黑沉沉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像是能吞没一切的黑色深渊,吓得周来立刻把脑袋埋下去。 周妈妈本来还以为能讹一笔医药费,谁知道事情会突然翻转。 她皱着眉,不吭声,寻思着怎么把事情囫囵过去。 方灼看了眼眼全是戏的周妈妈,大度道,“小孩之间打打闹闹在所难免,邢森受的也只是皮外伤,不碍事,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再追究。” 周妈妈松了口气,周来则是死死咬着牙,不服气。 “但是。”方灼的话锋一转,办公室里又紧张起来,“谁说邢森没爹妈的以后再让我听见类似的话,小朋友,我只能让我的律师联系你了。” 十七八岁的孩子,也就是脾气冲,再怎么横,一听到律师两个字,顿时就怂了。 他害怕的嘟囔,“又不是我传的。” 方灼冷着脸说,“所以麻烦你把我刚刚的话也转告给其他人。” 周来急忙说,“我知道了,一定转达其他同学。” 方灼的捏着邢森的胳膊,拇指拂过手肘上的伤口,抬起头跟班主任说,“邢森今天状态不好,下午的课就上了,跟您请个假。” 最后这四十多天,该复习的已经复习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回顾课本,扎实基础。 邢森成绩好,自觉性强,在哪儿复习都是一样的。 班主任二话没说,点头允了。 方灼一路抓着人来到停车场,替人把车门拉开。 邢森一言不发的坐上去,把书包抱在怀里,想起男人刚刚对自己的维护,他的心就像被塞进了柔软的棉花,被涨得满满的。 “对不起。”邢森略沙哑的声音突然想起,“我之前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方灼正在系安全带,没想到儿砸突然乖乖道歉,惊讶地抬起头,两人的鼻尖差点撞到一起。 邢森愣住,眼神变得怪异。 方灼神情自然地退开,“没事。” 邢森坐正,眼睛落在操作台上,“你不生气了吗” 方灼平静道,“不生气。” 却忍不住在心里跟系统咆哮,“啊啊,为什么我觉得儿砸萌萌哒,好像摸摸他的头。” 233,“想摸就摸。” 方灼说,“那我真摸了” 说完还真把手伸过去,放在儿砸脑袋揉了揉。 刚刚在办公室揉的那一发太过匆忙,方灼现在才切实的感觉到,邢森的头发虽然不如梦里时的柔软,但是粗硬适中,手感还是很棒的。 邢森的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他低着头,闭着眼睛,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指腹擦过头皮的触感。 方灼不是个贪心的人,揉了几下就收手了,转而开始教育。 “你真的是因为一本书跟那位同学打架不是别的什么矛盾” 邢森直白的说,“为什么这么问那本书对我很重要。” 方灼听到这话,从外到里熨帖得不得行,儿子太会哄人了,老爸好高兴哈哈哈哈。 他含蓄的抿了下唇,“你要是喜欢,我们再去买两本其他的” 邢森摇了摇头,“不用了。” 意义不同的。 方灼克制住想要再次抚摸儿砸脑袋的冲动,慈爱的笑着说,“以后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出来,只要是能买到的,爸爸都给你买。” 邢森抬眼,泼墨似的眼眸藏着骇人的幽光。 他微偏着头,低声问,“如果是钱买不到,但我又很想要的呢” “爸爸也会给我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5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09 方灼呆愣几秒,问系统, “我刚刚没听错吧邢森叫我爸爸啦” 233, “我也听到了。” 听到系统肯定的答复, 方灼差点没哇地一声哭出来,为了这声爸爸, 他是真的差点把老命给豁出去, 太不容易了。 邢森的眸底闪过轻微异色,他眯了眯眼睛,又喊了一声,“爸爸” 随后就看见男人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的望着他, “哎。” 邢森想, 这人可真好哄。 他半阖着眼,敛住眼底的笑意,提醒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方灼愣了一下, 这才把思维转回来。 不需要钱的东西有很多, 最常被人们挂在嘴边的,无非就是爱情,亲情,友情。 放到他和邢森身上, 自然该是父子亲情。 方灼全力演绎着溺爱儿子的伟大粑粑, “只要是你想要, 而恰好又是爸爸有的, 一定都给你。” 邢森微抿的嘴角终于勾了起来,“放心,爸爸一定有。” 而且必须有。 方灼被这笑容差点晃瞎眼,心想我儿砸笑起来真好看,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王八蛋。 一想到这颗亲手养了几天的小白菜,将来要被猪拱,方灼就闹心,不爽。 见男人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邢森觉得有意思,“怎么了” 方灼在开车,只能斜眼看他,“没事。” 随着少年“哦”的一声,车内安静下来,窗外的景物飞快后退,没多久,就能看到别墅区了。 快要到家的时候,邢森突然喊道,“陆浔。” 方灼挑了下眉,腾出一只手去敲他的脑袋,“没大没小。” 邢森说,“别忘了,你许诺的我的事。” 方灼心说,这小孩儿真是太没安全感了,“你的事在我这里永远是最重要的,不会忘。” “嗯。”邢森低低应了一声,并没有收回视线。 他盯着那张侧脸看了很久,视线缓慢而眷恋地,在男人脸上每个部位细细描摹,细致,也令人压抑。 就像是一张编织紧密的网,让人喘不过气。 方灼被邢森莫名的眼神搞得浑身不自在,紧张地问系统,“他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怪嗖嗖的。” 233,“可能是高兴过头了吧。” 想想也对,小少年的心总是很脆弱的,被自己晾了这么多天,邢森的心肯定很失落,很迷茫。 恰恰就在这时候,他又和同学闹了矛盾,心跌入了更深的谷底。 于是他这个满身光辉的粑粑出现了,拯救了仓惶的小羊羔。 方灼越想越兴奋,“我把人哄得这么高兴,信任值涨了吗” 233,“你等下涨了。” 信任值8点。 卧槽,方灼惊讶得差点喊出来,一下子飙升了3个点,太刺激了。 这可把方粑粑高兴坏了,一下车就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直接塞进了邢森的嘴里,当做奖励。 舌尖尝到酸甜的柠檬果味,邢森楞了一下。 方灼说,“你不是嗜甜吗,专门给你买的。” 邢森不爱吃糖,那天纯属心里有事,食不知味,没想到让男人误会了。 他将舌头把糖拨到边上,“谢谢。” 方灼说不客气,变戏法似的,又从兜里掏出好几颗糖,全塞到乖儿砸手里。 这个牌子的水果糖特别好吃,他网购了一大堆,打算以后每天给邢森塞几颗,让他养成被粑粑投喂的好习惯。 时间长了,说不定还能形成条件反射,将来他只需要躺在沙发上招招手,儿砸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这画面,光是想想就爽歪歪。 233都看不下去了,“你小心玩脱了,谁都救不了你。” 方灼说,“不会,我儿子乖着呐。” 就这么跟系统叨叨着进了门,刚绕过玄关,方灼就看见客厅里坐了一个人,老熟人。 宋光跃面前放着茶杯,茶水少了一半,显然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见到方灼回来,他笑着站起来,轻声喊,“阿浔。” 方灼的脖子上,鸡皮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冒出来,还有点反胃。 见宋光跃有靠近的趋势,他下意识往后退,退进了邢森怀里。 邢森在方灼推开他之前,往旁边跨了一步,淡漠的看向对面衣着体面,面容和煦的男人。 他对宋光跃的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人是宋家独子,和陆浔关系一直不错。 可照眼下的情形看,两人的关系并非那么回事。 邢森不声不响的站在方灼斜后方,微低着头,存在也随之减少了许多。 方灼拧眉,“你来干什么” 这语气实在算不上好,可宋光跃硬是没听出来,厚着脸皮说,“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方灼说,“不能,有话就在这儿说吧。” 宋光跃看向他背后的大男孩,“邢森,我和你爸有话要单独谈谈。” 邢森两手插兜,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方灼赞赏的看着他儿砸,可以的大佬,你可真给我长脸。 伸手把邢森往自己方向拽近,“邢森不是外人,没什么不能听的。” 宋光跃“” 宋光跃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撞邪了,先是整天追着他跑的陆浔,突然翻脸无情,现在又是陆炎 见方灼不肯退让,他攥紧拳头,按耐住心里的火气,“你帮我跟你哥说说,我想约他单独吃个饭。” “我哥”方灼反问,“你自己不会约” 宋光跃眉头紧蹙,面露难色,一副苦恼又难以启齿的样子。 以往只要他一露出这样的表情,陆浔就心疼得不行,上赶着要帮他解决问题但愿这招今天还能管用。 方灼看到他装模作样就烦,“邢森,送客。” “等下。”宋光跃慌忙叫住,只能坦白说,“我约过,但是你哥他拒绝了。” 方灼终于来了点兴趣。 大概是他脸上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宋光跃恼怒道,“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方灼还是没给答复,只是好奇地问,“我记得咱们两家不是有合做意向么,我哥怎么可能拒绝你” 邢森把沏好的茶塞进方灼手里,乖巧地说,“爸爸,喝茶。” 这是进门以后,宋光跃第一次把目光正式投向邢森,这人进陆家好几年,两人见过的面的次数却是五根手指都能数过来。 如今猛然发现,这小子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还他妈见鬼的叫陆浔爸爸 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 邢森直接无视他,安安静静的从书包里拿出本书,摊开放在腿上,打定主意要留下来,光明正大的旁听。 宋光跃眉头拧起,压低了声音,“合作被搁浅了。” 哇哦,真是活该。 方灼克制住大笑的冲动,“可我怎么记得上次邢森过生日,你们聊得挺愉快。” 宋光跃苦笑,当时的确聊得很投机,并且陆炎也明确表达了投资的意愿。 可就在前两天,陆浔声称自己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里面例举了一些宋家项目上不合法的地方。 条条款款,十分明细,好像对方参与了整个项目。 而陆炎因为这件事情,觉得自己受到了蒙蔽和欺骗,从那天以后,快刀斩乱麻,直接断了与宋家的一切生意往来。 不但如此,连他的电话也拒听了。 生意人大都敏锐,一旦闻到风向不对,就会躲得远远地,陆家和宋家谈崩了,其他人自然也会猜测,项目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宋家上下努力好几天,找不到新的合作人,只能又调头来找陆炎。 宋光跃最终还是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方灼听完冷笑道,“项目有问题还往我哥怀里塞,我看你是没安好心。” 宋光跃激动得站起来,“我可以以人担保,项目绝对合法性。” 方灼嘴抽了下,反问,“你亲自参与了前期的研发” “我”宋光跃一时语塞。 陆浔比以前长进多了,学会了拒绝他,跟他甩脸子,也学会了咄咄逼人。 这样陆浔宋光跃很不喜欢,他更喜欢那个事事听从自己意见,被他牢牢掌控的草包。 “我不可能帮你。”方灼下了逐客令,站起来,刚要转身,就被宋光跃给拽了回去。 宋光跃愤怒的质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否则陆浔不可能这么对他。 邢森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看向自己老爸。 长辈间的感情问题,被小辈这么注视,总会有尴尬,方灼拍了拍邢森的肩,“时间也不早了,快上去复习。” 邢森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非常顺从的离开了。 儿砸一走,方灼脸上竭力保持的风度不见了,他厌恶的甩开宋光跃的手,“我喜欢上谁跟你有关系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宋光跃心高气傲,接连受挫,自尊心已经到了极限,他转身就走,走至门口时,还不忘指着方灼放狠话,想要扳回一成。 “陆浔,你会后悔的。” 方灼呵呵呵,送了五个字,傻逼请你滚。 就在这时,有人从二楼的走廊里走出来。 邢森站在楼上,手里拿着书,“我有一道题不会。” 方灼搓了把脸,回头又是从灿烂的笑容,“我马上就来。” 邢森点了点头,转过背时无声的笑了一声。 他本来还担心自己的遐想会被方灼当成异类,如今才知道,爸爸跟他是一样的。 二楼。 邢森的房间里,灯光有些昏暗,只在桌前留了一盏台灯。 方灼进去的时候,儿砸正奋笔疾书,很用功。 他走过去,胳膊扶着邢森的椅背,俯身问道,“哪道题不会” 男人身上的香味迎面而来,邢森皱了皱眉,“爸,你身上有味道。” “是吗”大概是嗅觉已经适应檀香味,方灼抬起胳膊闻了闻衬衣,没有太大的个感觉,“估计是在哪儿沾到的吧。” 邢森淡淡的“嗯”一声,把用笔点了下点某道题。 “这道题。” 方灼淡定的扫了一眼,我去,又是字母又是数字,还有配图,完全看不懂好么。 刚想说自己也不会,就可是看到儿子殷切的眼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智商风暴上。 “这道题应该是这样的嗯呃” 听着男人嗯嗯呃呃的迟疑声,邢森突然打断他,两条腿叠了起来,生硬地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方灼松了口气,正想离开,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邢森说,“爸爸是不是也不会想我教你吧。” 说完手上发力,方灼一个踉跄,半个屁股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邢森一本正经的开始计算,对于两人挤一张凳子没有任何不适,方灼甚至还看见少年好看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方灼的心软顿时成一团,心想儿砸大概很享受这种,能跟家长一起学习的过程。 旁边突然撞过来一只胳膊肘,方灼回神,听见少年用低沉的声音说,“专心。” 方傻爸爸立刻端正坐姿,认真听儿子讲课。 被暖橘色灯光笼罩的书桌上,回荡着沙沙的书写声,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钢笔在纸上停下来。 邢森问他,“听懂了吗” 讲真,其实一点没听懂,高中数学已经离开他太久,目前对他来说这就是天书。 但是为了让儿子高兴,方灼还是硬着头皮说听懂了,“我就不打扰你学习了,先上去了。”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邢森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目光仿佛能把阻隔穿透,看见走廊里的背影。 空气中的檀香味还在,少年的眼神迅速黯淡下来,他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还没拆封的礼物盒。 里面躺着一只不明材质的黑色钢笔。 方灼回到房间,找了纸和笔出来,对系统说道,“给我补课吧。” 233,“” 方灼认真道,“要是下次儿砸又问我问题怎么办,我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流畅的回答出来。” 233,“高中课本对你太难了,你还是先从幼儿园换开始吧。” 方灼不服气,“有没有高一基础测试,发来。” 三分钟后,方灼阵亡。 算了算了,学神粑粑的人设怕是操不了了,他还是继续扮演溺爱娃娃的老父亲吧。 方灼叹了口气,跑去浴室洗了澡,发现只浴室的沐浴露似乎被人更换过了,包装纸上画着三个黄色的大柠檬。 他盯着瓶子看了半晌,“谁换的” 233,“你儿子。” 方灼摇头感叹,“这就默契,不用沟通就知道我喜欢什么。” 他眨了下眼,突然想起什么,“你有没有觉得邢森对我的态度变了很多” 不再冷言冷语不说,还会主动亲近他,这样的进展他之前想都不敢想。 233说,“这是好事啊。” 方灼点点头,的确是好事呢,继续和谐有爱的发展下去,信任值应该很开就能彻底拿到手了。 他舒舒服服的洗完澡出来,调好空调温度,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例行睡前游戏。 眼看着就要通关,房间里突然响起敲门声,方灼的手指一滑,死了。 游戏输了,心情不好,开门的时候一张脸有点臭。 见男人脸色不好,邢森举起手中的医药箱,使出了杀手锏,“爸,能帮我处理一下伤吗” 爸个字就是小太阳,方灼脸上那点冰霜顷刻间融化。 他让人在软塌上坐好,取了点活络油沾在手指上,小心翼翼的避开眼睛,轻柔的替邢森揉按。 邢森闭着眼睛,感受这男人身上刚刚沐浴完的水汽,和自己喜欢的味道。 喉结滚动,少年沙哑的开口,“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嗯”自己穿来这么久,这还是第一个过问他行踪的人,方灼老老实实回答,“赚钱。” 邢森猛地睁开眼,方灼没注意,手指滑到他的眼角,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别动,我去给你拿毛巾。” 方灼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多耽误一秒,好不容易刷上去的好感就没了。 他进了卫生间,往自己的手上抽了一下,“让你不小心。” 233突然说,“你儿子进来了。” 方灼拿着毛巾一转身,果然看见邢森跟了进来。 他指了指自己通红的眼睛,“有点疼。” 方灼急忙给他吹吹,然后用毛巾擦了几下,“还疼吗” 邢森的声音暗哑,“不疼了。” 他贪婪的呼吸,视线不受控制的划过男人漂亮白皙的脖颈,和那一小截搂在t恤外的锁骨。 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挡开男人的手,“不用擦了。” 方灼眼巴巴的问,“可是你看着很难受” 邢森的脸色一变,声音更奇怪了,“不难受,我自己回去洗洗就行,你早点休息,晚安。” 见他没生气,方灼松了口气,扶着门框笑着说,“晚安,好梦。” 一语成谶,邢森这晚的梦比前两次更加美好旖旎。 他梦见男人身上亮晶晶的,全是透明油亮的按摩油,他一边给他按,一边用力的给花朵松土。 早上醒来的时候,本该给花的肥料,全浪费在了裤子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某个部位,心里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可还不是时候,现在如果贸然行事,很可能会把男人吓到。 摸了摸跳动的胸口,敛下眼眸。 或许他可以预先取点小福利,以安抚心中的野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7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11 邢森脱掉鞋子上床, 大概是这小子最近真的又长高了,本来还很宽裕的的床铺, 一下子拥挤了不少。 而且为了怕挤到方灼,他还是靠着边睡的。 方灼见他手臂悬在外面, 不忍心的说, “你可以再过来点。” 邢森绷着声音,“不能再过来了。” 方灼在心里感叹,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反正都是男人,挤一挤真没啥。 他半撑起身,非常强势的伸手抓住邢森悬在外侧的肩膀,用力往自己这边搬动。 邢森顺着力道侧过身, 面对着方灼, 将一只胳膊弯曲枕在头下, 闭上了眼睛。 见儿他乖宝宝似的睡觉模样,方灼手痒,揉了下儿砸的头发, “晚安。” 邢森没吭声,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方灼摇了摇头,这秒睡的功力,真厉害。 伸手关灯, 病房瞬间被黑暗中笼罩, 在药效的作用下, 方灼没趟多久, 就沉沉睡着过去。 几乎是在他呼吸平缓的下一瞬间,身旁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 借着窗外稀薄的月光,邢森撑着脑袋,贪婪地看着男人熟睡的脸庞。 倾身靠近,低声喊道,“爸爸,我好喜欢你。” 灼热的气息扫过耳朵,方灼本能的伸手抓了两下,眼皮子颤了两下,继续陷入沉睡。 方灼睡了没多久,突然感觉一阵窒息,胸前的两颗豆子又麻又痒。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邢森的脑袋正顶在自己肩上,手也被死死抓住,已经麻了。 方灼难耐的吞咽,感觉身体有异,手往下一探 不得了,被禁锢的小鸟突然活跃起来,叽叽喳喳想要出笼。 要命啊,大半夜的发什么骚。 扭头看了眼旁边熟睡的儿砸,方灼尴尬地夹紧腿,摸了摸胸口,不对劲儿他撩起衣服,借着微弱的光线,低头看了看胸前,卧槽,肿了 方灼吓坏了,着急呼叫系统,“这幅身体这么骚吗,我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起反应了。” 233看破不能说破,很难受,语气也不好,“不知道。” 方灼不信,“你一定知道。” 233,“” 方灼冷笑,“你这样据实不报,很容易失去我的。” 233,“哦,再见。” 方灼,“阿三三哥我错了。” 系统丢给他三个字,呵呵呵,遁了。 方灼忧伤的叹了口气,斜眼瞥向帅气的儿砸。 十七八岁的小男生精力最充沛,火力壮,热度正源源不断的从旁边传过来。 方灼感觉自己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似的,身体的热度不减反增,很难受。 原主由于经常晚上酗酒,回家倒头就睡,自我大释放的时候并不多。 哎,果然是憋得太久了。 看了眼熟睡的儿砸,方灼悄悄翻身下床。 为了不吵醒邢森,他连灯都没开,衣服一脱就跨进了浴缸。 夜里四周静谧,浴室里的水声被无形放大,邢森睁开眼,摸了摸旁边的位置,还是热的。 他下床来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敲了一下,“爸爸” 方灼冲了五分钟,屁用没有,正想自给自足,被邢森这么一叫,直接给吓萎了。 方灼“”尴尬的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走出去。 感觉到男人身上冰凉的水气,邢森眉头皱起来,“你在里面干什么” 方灼的脸顿时就红了,还好黑漆漆的看不清。 他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有点热,洗个澡。” 邢森“哦”了一声,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胳膊,语气严肃,“以后别用凉水,对身体不好。” 方灼心说,儿子诶,你只要别再突然蹦出来吓人,粑粑身体绝对不会出问题。 见孩子闷闷的低着头,方灼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邢森其实有点自责,他是真的控制不住了,所以才亲了亲他,没想到男人这么敏感,不经撩拨 有些事情不能深想,越是深想,越容易失控。 邢森张开嘴,声音变了,“我也去洗一下。” 方灼看着疾步越过自己的身影,心里纳闷,大半夜的怎么还排队洗澡啊 他假装往病床走,浴室门一关就立刻倒退回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哟,还真是洗澡呢。 正打算悄咪咪的离开,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怪性感的。 方灼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眨了眨眼,反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冷静冷静,儿子大了,这他妈不是正常现象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在一番自我训斥下,心脏终于趋于平静,方灼佝偻着腰摸回床上,侧身把脸朝向窗外。 浴室门被人拉开,发出吱呀的响声,方灼迅速缩成一团。 很快,背后的床铺下陷,邢森重新钻进了被子里。 他看了眼缩成虾米的方粑粑,伸手碰了一下,“爸,你再往边上就该掉下去了。” “啊哦。”方灼闭着眼,昏昏欲睡的样子,往里挪动了一点点。 邢森猜测男人刚刚大概是听到什么,在不好意思。 他直言道,“爸爸,我有个很喜欢的人。” 这是主动找我谈心呢,方灼不装了,转身和邢森面对面,做出倾听的表情。 邢森知道自己一面对男人,就很容易失控,所以他半阖着眼,敛住了所有情绪,轻声说,“是个男人。” 方灼愣住了。 他也是穿了以后才弯的,没当着家长出过柜,完全不知道此时作为家长的自己,该作何反应。 思维在“训斥”和“安抚”上来回打转,半分钟后,最终选择了宽容的慈父人设。 未免吓到儿子,他放低声音,温柔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喜欢,爸爸都支持你。” 邢森依然垂着眼,看着似乎很痛苦,方灼立刻靠过去,用力抱了一下他。 “日子是自己的,爸爸不希望你因为外在因素把自己束缚起来,奶奶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我们都希望你能过的开心快乐。” 邢森抬起眼,目光沉沉,伸手用力回抱住方灼,用下巴抵着男人的肩膀,“真的什么人都可以吗” “可以。”方灼说完就猛地想起某些玛丽苏文,立刻补充道,“不过不能玩儿强取豪夺那一套。” 邢森没说话,只是用手臂钢铁将人死死勒住,仿佛生怕人跑了。 方灼只当他是高兴过头了,无奈的摸了摸儿砸的脑袋,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回忆两人刚刚的对话。 信任、宽容、无条件支持,试问这么好的粑粑去哪儿找 他把系统叫出来,自信满满地道,“信任值肯定涨了,快看看。” 233看了下数据,“哇,目前信任值9个点。” 噢耶。 方灼跟系统说了声晚安,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医生来查房,确定病人身体恢复正常,批准可以出院了。 出院前,又对方灼反复叮嘱,吃东西不能贪多,搞得方粑粑在儿砸面前很没面子。 两人刚到医院门口,邢森的手机就响了。 方灼偷偷瞄了一眼,来电是一串数字。 邢森盯着号码看了一瞬,没有任何迟疑的接通。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总之宝贝儿子的脸色变了,有种风雨欲来的阴森感。 等邢森挂掉电话,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邢森眉头紧锁,抬眼看向男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陆浔,做事情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不计后果。 “老师问我怎么没去上课,我还以为今早已经请了假,结果没有。”邢森的语气很平淡,垂在两侧的拇指却用力掐住食指的关节,在克制情绪。 方灼忙说,“我自己回家就行,你赶紧去学校。” 邢森点了点头,“好。” 恰好有辆出租车经过,方灼拦下,麻利地把儿子塞了进去。 他站在原地目送邢森离开,等到看不见车屁股,才掏出手机,查询刚刚记下的号码。 居然是警察分局的座机号。 警察局这种地方,当然是来往的非工作人员越少越好,少,说明治安好。 像方灼这样,没事还偏要往警局凑的,还真没有几个。 他低头抓了抓胳膊上被蚊子要出来的小包,问系统,“还没出来么我快被咬死了。” 233,“你再忍忍吧。” 方灼忍不了了,用指甲在小包上掐十字花,掐完以后,浑身都舒爽了。 邢森从警局出来,一抬眼就看见自家满脸笑意的傻爸爸。 男人斜靠在车门上,两腿一叠,非常潇洒,吸引不少女生回头。 邢森的阴翳的眼睛掠过一个正在花痴的女生,女生吓了一跳,连忙把眼神收回去,挽着朋友一脸怕怕的走了。 方灼对此毫无所觉,脑子里正在演练,待会儿儿砸跟他坦白一切时,自己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要是放之前,这种私自跟踪的行为,只会被邢森戒备排斥。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可是拥有9个点信任值的男人,邢森只会认为,粑粑是在关心爱护他。 “你怎么来了”邢森走进,略低着头看向男人热得微红的脸。 方灼哼哼,“骗我。” 邢森说,“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方灼昂首,示意他最好是老实交代,否则今天没完。 邢森抬起手替他拿头发上的白色柳絮,“我都告诉你,但不是在这里。” “行,你说个地方。”方灼很好说话。 毕竟一旦邢森把心里最后的秘密说出来,就等于对他交付了所有信任。 最后一个信任点数至关重要,值得在一个庄重,或是大排场的地方交付。 这叫仪式感。 邢森忽然附身,鼻尖擦过方灼的耳畔,轻柔的鼻息扫过,方灼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爸爸很怕痒”邢森已经直起身,黑色眼睛里映着阳光。 何止怕痒,这身体还敏感得吓人,方灼自然而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糟心透了。 他说,“别没大没小。” “哦。”邢森想了想说,“去你工作的地方吧。” 会所虽然取缔了某些服务,但依旧少不了男女调晴的画面,方灼觉得儿子去有点不大合适。 看出男人在犹豫,邢森又说话了,这次的语气有点委屈,“我想多了解一点你,这样也不行吗” 方灼心一下子就软了,立刻点头,“你说行就行。” 邢森笑了,一口牙齿白的晃眼。 啧,儿子一笑,粑粑我真的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给他,真是太好看,太有感染力了。 抵达前,方灼给经理发了个短息,让他好好整顿纪律。 可毕竟经理不是他肚子里蛔虫,没法知晓他心中的所有想法,总会有地方没考虑周全。 譬如穿着兔子装的长腿大姐姐。 邢森进入会所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 他回头,似笑非笑道,“原来爸爸喜欢这样的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8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12 兔女郎们个个亭亭玉立, 脑袋上的长耳朵一晃一晃, 后面还有团白色的小尾巴。 在此之前,方灼是完全不知情的。 他也吓了一跳好嘛。 经理笑呵呵的跑来邀功,“您昨天不是说可以做主题活动吗这兔女郎派对您看着还满意吧。” 方灼看着经理眼角笑出的鱼尾纹,有点头疼, “周经理,我们可以温和点, 你这用力也太猛了。让他们把衣服换了。” 经理见他不太高兴,知道这次的马屁没拍对, 立刻挥手示意女孩儿们下去。 旁边一直安静的邢森突然笑起来,他问经理, “这些衣服是会所采购的” 虽然不认识, 但能被大老板亲自带来的人, 绝对不能得罪。 经理恭恭敬敬的说,“是的,而且质量都是最好的。” 方灼莫名其妙, “怎么了” 邢森抿嘴,摇了摇头,又问经理,“有多余的吗我拿一套。” 方灼震惊了, 难怪儿子问他喜不喜欢的时候语气怪怪的,原来是他自己喜欢啊。 经理请示地看了老板一眼。 方灼是个宽容的父亲, 儿砸的癖好当然要选择包容和理解, 他对经理点了下头。 “您稍等, 我马上去给您取来。” 经理了然,迅速退下,不到十分钟,就拿着一套崭新的兔女郎衣服,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衣服是邢森自己接过去手的,然后就坐到沙发上,爱不释手的摆弄起来。 他取出兔耳朵发箍,轻轻一动,像只耳朵就在空中晃来晃去,可以说是非常可爱了。 方灼不忍直视,却又矛盾的觉得,一个冷脸帅哥这样认真的摆弄毛绒绒的兔耳朵,有点萌,真的只是一丁点。 纠结片刻,方灼还是决定跟儿子谈谈心,“邢森你跟爸爸说说,你真的对这种”剩下的话他没说,让儿砸自己会意。 邢森听出了他的后话,揉捏着毛茸茸的兔耳朵,反问,“你喜欢吗” 考虑到直接摇头可能会伤到儿子的自尊心,方灼没有明确表示,只说,“你高兴就好。” 这话刚说完,就看见邢森笑了。他拿着发箍走过来,修长的胳膊伸,就把耳朵戴在了方灼头上。 发箍被邢森掰了几下,方灼的戴着不紧,但是很别扭。 他想摘下来,被邢森抓住了手腕,“爸爸不是说我高兴就好吗” 方灼“” 他挣扎,“儿砸,粑粑在上班,需要注意形象。” 邢森站在方灼右手边,斜靠着办公桌,“为什么要在意形象,是因为会所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不是。”方灼以为他是没有安全感,急忙保证,“你放心,爸爸这辈子就守着你过,不会给你找新爸爸或者新妈妈。” 邢森的眼里闪过明亮的光,稍纵即逝。 他附身用力抱住方灼,“爸爸你对我真好。” 方灼宠溺的拍拍儿砸的背,把人推开,脸色也随之变了,“所以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邢森抿唇,似是在思考,又死在犹豫。 片刻后,他道,“我爸妈的案子有线索了。” “凶手出现了” “嗯。”邢森说,“其实你猜到了吧,凶手跟宋震庭有关。” 方灼点头,何止是猜到了,粑粑还回到过凶案发生的时候呢。 想到那场血腥的梦境,方灼背脊发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邢森说,“不太清楚,我那时候太小了。”所以当他把怀疑对象提出来的时候,谁也不肯相信他。 “那几个凶手离开我家以后,就人间蒸发了,一定是宋震庭帮他们隐匿了行踪。” 宋震庭是个很警惕的人,他不会散养几只为了钱,不要人性的疯狗,所以他手里一定握有能拴住对方的把柄。 邢森那天去宋家的书房,其实就是想找到一些相关的蛛丝马迹,但是宋震庭的警惕性太高,房间四个角全是监控不说,保险柜附近还装了红外线警报器。 正是这样精密的保护,才让他更加肯定,保险柜里一定有他要的东西。 而几只疯狗会挣脱主人,重新出现,大概是主人最近喂的饭菜太素,不能再填饱他们的肚子。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他们或许是以这种,对双方都很危险的方式,威胁宋震庭妥协。亦或者,有人拿出了足够的诚意,驱使他们背叛了原有的主人。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想对邢森来说都是最有利的。 邢森只是简述,很多细节都没有详说,但方灼知道,这里面背后藏着很多的辛酸和危险。 他无法想象,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要怎样背负着这样沉重的东西,走到今天。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蔓延着让人难过的气氛。 方灼调整着情绪,突然想起什么,“给我哥寄匿名信的是你” 邢森说,“是。”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a3项目表面做得再滴水不漏,但只要肯花时间和功夫去挖掘,就一定能找出纰漏。 邢森从很早以前开始,只要有空,就会去a3的项目基地,观察进出的车辆。偶尔无人注意的时候,他就悄悄摸进卸过货卡车的后车厢,仔细查看。 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还真被发现了问题。 他知道,只要自己抓紧线头,顺着往下走,就能扯出隐藏的线团。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保命。 所以当陆妈妈出现,提出领养的时候,他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就答应了。 陆家有钱有势,又和宋家交好,如果自己能留在陆家,就有机会进入宋家。 最重要的是,弄死背后有强大靠山的小男生,可比弄死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难多了。宋震庭碍于他的身份,不敢随便动他。 说完这一切,邢森的心里反而轻松了。 他交代的不止是自己的过去,更是自己手里仅剩的筹码。 “你会觉得我可怕吗”邢森半阖着眼,声音低落,“我从一开始就在算计。” 陆浔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以前是只知道吃喝玩,现在是吃喝还有工作,他不确定,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另一面,还能不能被他继续宠爱。 当然不会啦小傻子,爱你还不来来不及,嘻嘻嘻。 信任值满了,马上就能派送无敌外挂啦。 方灼压住心头的喜悦,拍拍邢森的肩膀,安慰道,“你只是在保护自己,很聪明,也很勇敢,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可怕” 见邢森抬起头,方灼轻碰了下他微红的眼角,“这些东西,以后再也不用你自己一个人背负了,我会你一起面对和解决。” 邢森心里有种被涨满的感觉,很多很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堵住了他的嗓子眼。 “爸爸,我想抱抱你。” 方灼大方的伸手给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这一抱不得了,儿砸不撒手了,邢森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嘴唇轻轻擦过倮露的颈部皮肤。 他说,“爸爸,我爱你。” 方灼高兴疯了,拿到了信任值不说,还彻底捕获了一枚孝顺儿子。 好想放烟花庆祝啊。 他低低应了一声,问邢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邢森说,“没有。” 方灼皱了皱眉,他记得这次的外挂是影子,于是让邢森站窗边去,将窗帘唰的一下拉开。 阳光照射进来,将黑色的影子从少年脚下,拉长到自己脚边,方灼盯着那影子看了半晌,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最后一个信任点数没拿到,没派送成功 他把系统叫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给他看了数据。 信任值10个点数。 外挂派送成功。 剧情线2颗星。 感情线3颗星。 看到前两项数据,方灼松了口气,看到后两项 妈的,差点窒息。 方灼说,“你给我解释一下,感情线是怎么发展出来的。” 说好的父子呢,演了那么久的好粑粑,特么的白演了,居然冒了三颗星出来 233,“你可以去问问你的乖儿子。” 方灼怎么可能问,邢森没吭声,他也不能吭声,除非有天对方主动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希望那天能来的晚一点,毕竟要从绝世好爸过渡到绝世好男友,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看着突然发呆的男人,邢森觉得有点可爱,凑近了点,手指在他眼前晃过,“在想什么” 方灼回神,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脑子里蹦出几个字,他要亲我。 第一时间捂住自己的嘴,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转身飞快往办公桌子走去。 看着方灼慌乱的脚步,邢森眉头拧起,他感觉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对自己的感情一向克制,除了那天晚上,至今没有过任何逾越。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男人察觉出来了 邢森跟过去,视线在男人忘记取掉的兔耳朵上打了个转,“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方灼看了他一眼,“没有。” 邢森点头,好,你憋着不问,那我也不问。他抄着手离开了办公室。 下到一楼,之前扎堆的兔女郎们已经换上了暗红色的旗袍和细高跟,凹凸有致,脸蛋水灵,相比于他这张男性的脸,更有看头。 就在这时,经理匆匆从前方走来,经过的时,还不忘礼貌地向邢森问候,看他走路的方向,应该是要上楼找大老板的。 邢森没继续逛,就在大厅西侧的沙发上坐下来。 十分钟后,经理又从楼上下来,老远就看见沙发上的少年,暗自庆幸自己之前对对方的态度还算恭敬。 要不是听老板亲口说,打死他也不相信陆二少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即便不是亲生的,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经理走过去,“老板让我带着您到处转转。” 邢森起身,跟经理并排而行。 这家会所的规模,比他想象的要大,工作人员的素质也不错,比普通以声色为主的会所要高档一些。看得出来,陆浔应该是想吸纳高端客户。 邢森淡然开口,“我爸平时在会所多做些什么” 说到这个,经理肃然起敬,“二少一般都是在办公室办公。” 具体办什么公,他就不知道了,只能在门外听到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从上班到下班,除了用餐时间,就没听见那声音停止过。 这么卖命工作的老板,他还是头一次见。 邢森不自觉地开始想象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挺性感的。 他又问,“有女人或是男人去办公室找过他吗” 经理微愣,仔细想了想下,“这个真没有。” 除了他和保洁,陆二少那办公室,连个老鼠蟑螂都没进去过。 邢森放心了,之前一进陆浔办公室,他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如今再听经理这么一说,他可以确定,男人身上的檀香味应该来自于办公室,而非某个人。 陆浔比他想象的还要乖很多,邢森的嘴角勾了勾,见经理看着自己,又压了下去。 经理一路战战兢兢,总觉得这位小老板比大老板还不好相处,那眉头一皱,气势瞬间飙升,能吓死个人。 逛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把里外逛了个遍。 邢森进经理办公室前,突然把已经转身走出去的经理叫住,“我和陆浔不亲生父子,你知道吧。” 经理点头。 邢森说,“他是我的。” 他是你的啊,你的爸爸嘛,经理继续点头。 邢森颔首,转身进了办公室。 经理一头雾水的走了,走到一半突然顿住。少年刚刚势在必得的眼神,认真的表情,可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父亲,更像是 联系前后,他猛地一个激灵。 刚刚那话或许不是普通而告知,或是陈述,而是在让他敲打会所的男男女女,别打他老爸的注意。 办公室里,方灼把键盘敲的噼啪响,腰背挺直,全神贯注。 邢森开门进来,径直来到办公桌后,看见屏幕上逼真的游戏画面,嘴角抽动了下。 方灼毫无所觉,灵活的手指飞快地按键释放技能,终于在红条耗尽前,拿到一个人头。 爽 “爸爸真会玩儿。”邢森等到游戏结束,匹配队友时才开口。 方灼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瞪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电脑屏幕,完了,霸总形象没有了。 他默默地关掉游戏,“什么时候回来的” 邢森看了眼被放在办公桌上的兔耳朵,“刚刚。” 方灼切换成正经模式,“多熟悉熟悉也好,这间会所迟早要交到你手里。” 邢森的胳膊撑在男人的椅背上,若是从背后,很像是将人半拢在怀里。 他问,“辛苦吗” 方灼讪讪的,“不辛苦不辛苦。”比讨好儿子轻松多了。 邢森低沉的“嗯”,手抬起来,顺势落在方灼的肩膀上,透过薄薄的衬衣料子,感受着男人身体的温度。 “其实不用那么卖力工作,等上大学我就可以赚钱了,以后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由我来干,我会把你照顾得很舒服。” 方灼痛心疾首,不孝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照顾。 他笑了笑,顺着说,“我儿子真孝顺。” 邢森眯着眼睛,清楚捕捉到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慨。 呵,果然是知道了。 眸色暗淡下来的少年,附身靠了过去,险些把嘴怼到方灼的脸上。 方灼连忙往后靠,听见儿砸说,“我这么孝顺,爸爸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 他轻轻掐了掐邢森的脸,“好了。” 邢森说,“不是这个。” 方灼装听不懂。 他把邢森的脑袋推开,调出财务传来的报表,佯装开始工作。 邢森的脑袋是被推开了,人还在,颀长挺拔的身躯,木头桩子一样立在旁边不动。 他盯着方灼的侧脸看了许久,突然说,“陆浔你知道了吧,我喜欢你,男人对男人那种喜欢。” 方灼心说我知道又怎么滴,你能还吃了我 “我给你时间接受,但我的耐心有限。”邢森的口气很强势,完全不给第二选择。 这活脱脱就是个霸道总裁二代,方灼放心了,不愧是我儿砸,将来会所交到你手里,一定能做大做强,走向世界。 见男人默不作声,似是愠怒,邢森脸上浮起一丝阴鸷,“爸爸。” 没反应。 “爸爸你生气了吗”邢森叹了口气,“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信你有鬼。方灼表面信了,呵斥说,“这种玩笑也能乱开” 邢森盯着他看了一瞬,话锋一转,“爸爸之前说,等高考完带我出去旅游的话,还算数吗” 方灼冷着脸,余怒未消的用鼻子发出一个声音,“嗯。” “好。”邢森的垂下眼,视线落在男人的黑皮鞋上,“我记得爸爸在海边有栋别墅,那我们去海边吧。” 那别墅是原主以前被人忽悠买下的自建别墅,面朝大海,方圆十里无人烟。 到了那地方,就是叫破喉咙没人救能救他。 方灼呵呵,他问系统,“这小子当我傻子” 233,“你难道不是” 方灼还真是,他那么溺爱儿子,怎么舍得拒绝。 他必须答应,“行,就去海边,要叫同学吗” 邢森人畜无害的说,“我想和爸爸单独相处。” 方灼,“” 两父子协商好旅行行程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方灼载着儿子回到家,一进门就溜回了自己房间,连晚饭也没下楼吃。 今天这一天信息量太大了,他需要好好消化。 消化到快半夜的时候,方灼突然听到一阵响动,来自楼下。 “是邢森吗”方灼问系统。 233说是。 方灼有些担心,难道是外挂出了问题 他不放心的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拉开门,轻手轻脚下楼。 邢森的房间悄无声息,似乎睡了。 方灼守在门口不动,耳朵贴在门上,视线自然落在地板上。 就在他聚精会神之际,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门缝延伸出来,只是露了个头,又像是受到惊吓般,迅速缩了回去。 正常情况下,哪有影子能从门缝里挤出来那么多的。 方灼心里像有只猫爪子在挠,特别好奇这次的外挂究竟是什么。 他敲了敲邢森的门,“邢森,睡了吗” 邢森说,“睡了。” 方灼“”看来儿子是不想让他知道,要藏着自己的小秘密。 方灼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回去睡觉了。 大约凌晨两点的时候,三楼的某间卧室门被拧开。 有道影子挤进来,悄默声地把床上的男人抱了起来,朝楼下走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9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13 影子抱着人进门的第一时间, 邢森就惊醒了。 看着被轻放到床上的男人, 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影子能脱离主人, 自主行动这件事,他也被吓了一跳,几乎查遍了整个网络, 也找不到相关的现象。 匪夷所思的是, 影子被融入了他的部分意识, 它了解主人的想法和渴望, 受到主人制约的同时,也有一定的自由。 譬如现在, 邢森只是在睡前,回忆了下陆浔带兔耳朵的画面, 想要抱抱亲亲, 结果影子就真把他给抱过来了。 见主人没有动作, 影子用那双薄如纸片的手, 将人往床的另一边推了推。 方灼睡得迷迷糊糊,顺着力道一翻身, 就滚进了邢森的怀里。 邢森绷着脸,他对男人抵抗力正在逐日下降,只是单纯的肌肤相贴,就会迅速起反应。 他想把人抱回去,结果一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柠檬味, 立刻动摇。 邢森抿唇, 影子会意, 立刻缩小成为一团,消失了。 方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特别是胳膊和腿,像是被人给绑了一晚似的。 他揉着胳膊,低头看了眼,手臂上方的皮肤上竟然有几条红色的,手指宽的压痕,就是被人给用力抓过。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猜测。 方灼低头把衣服捞起来,呵呵呵,又他妈肿了,真是棒棒的。 身体再怎么敏感,顶多就是激凸,怎么可能红肿,他果然还是太天真。 方灼对系统说,“上次医院小豆子肿起来是邢森干的吧。” 自己还傻兮兮的掀开被子,让他钻进,真是引狼入窝。 没听见233的回答,方灼自动归为默认。 他低头看了一圈自己的床,又俯下身闻了闻旁边的空枕头,没有另一个人的味道,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方灼喊,“233你出来。” 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系统,知道他可能有些生气,233也不躲了,“怎么了” “他昨晚什么时候进的我房间” 233没说话,非常含蓄的,发了条信息到方灼的手机上,是它不是他。 它这个字就很微妙了。 方灼摸了摸下巴,原来是外挂啊,他想象,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从门缝爬进来。 方灼“”有点恐怖。 接下来一整天,方灼面色如常,仿佛对自己的异常毫无所知。 邢森看着他胳膊上,被白皙皮肤反衬得鲜艳的红色痕迹,觉得有点口渴。 他喝了口牛奶,问道,“爸爸,你的手怎么了” 方灼说,“小狗抓的。” 邢森愣了一下,不生气反而还笑着说,“多小的狗” 方灼盯着他上下看,“像你这么大的。” “小狗怎么抓的爸爸”说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按在红痕上,正好。 那只手的手劲很大,将人牢牢桎梏。 邢森问他,“是像这样么” 呵呵,果然是你这只狗爪只,方灼脸色平静道,“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邢森这才松开手,把剩下的早餐吃完。 晚上的时候,方灼特意喝了两杯咖啡,打算熬夜捉贼,然而影子并没有出现,甚至连影子的主人也不见了。 邢森的房间空无一人,窗户敞开,小崽子估计是怕惊扰家里人,直接翻窗走的。 宋家。 灯火点亮,所有人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宋震庭大为光火,正指着保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刚刚睡得好好的,警报突然响了,他急忙赶到书房,只看见一道黑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而保险柜的柜门,正大剌剌的开着,如同挑衅。 “是他,一定是他。”宋震庭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通,一脚踹向其中一个保镖,低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方灼开车出去找人,没多远就看见邢森手里拿着文件,神色有些不对劲。 他把车停下,“上车。” 邢森看着男人露在车窗外的眼睛,里面是压抑的怒气和担忧。 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不好,眼神凶狠,他迅速低下头,绕道副驾驶坐了进去。 文件里是那五个人的全部资料,姓江欠了大额赌债,其余几个是亡命之徒,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愿意干。 最让他愤恨的,是文件袋里的照片。 大概是拍的太过匆忙,画面有些模糊,但地上鲜红的血和横陈的尸体在明确告诉他,这就是当初的凶案现场。 照片经过了特殊处理,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上面的指纹依旧明显,应该是其中一个凶手留下的。 除此之外,文件上还记录了两个坐标。 邢森控制着心里不断上涌的阴暗情绪,大脑却在唱反调,不受他控制地,不断想着该如何让这个几个畜生也尝尝自己父母曾遭受过的痛苦。 他从文件袋里拿出照片,手指拂过,倒在血魄中的两人背上、肩上、腿上,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时候,他们一定很痛吧。 却还是在最后关头,把他推进了房间。 邢森和父母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对他爱就少。 父亲在与他的寥寥几次谈心中明确表示过,他们希望自己儿子能当个好人,其次才是有出息。 回头看了眼认真开车的男人,如果他的手上真的沾上血腥,陆浔会不要他吧 今天的邢森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沉默。 方灼跟在他身后上楼,在前往三楼的楼梯前猝然停下。 脚下一转,改变了主意。 他跟在邢森身后进了房间,门一合上,就伸手把人拉住,绕到了他对面。 “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方灼将邢森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笨拙的安慰道。 邢森没哭,低沉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仇恨,“爸爸,我想把他们杀了。” “想把他们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 “想把他们的血放干。” “让他们体会我爸妈当时的痛苦”邢森的声音很冷,但在最后一句话出口时,尾音颤了下,“陆浔,我是不是很坏。” 方灼摸摸他的头,“不是,我们邢森是好孩子,比谁都好。” 邢森的手落在方灼腰上,死死攥着衬衣,两人维持着这种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压抑的呜咽。 方灼被哭的心都要碎了,无声地拍着少年的后背安抚,用自己的肩膀支撑着他。 这一晚,邢森是抱着他睡的,没办法,只要他一动,小崽子立刻就醒,每次醒来都会收紧胳膊,抱得更紧。 方灼胳膊被箍得已经失去了知觉,睁眼到天亮,见眼前那双睫毛颤动,立刻闭上了眼睛。 邢森醒来,看见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情不自禁的又紧了紧胳膊,用下巴蹭了蹭对方的脸颊。 方灼快被勒死了,跟系统吐槽,“我感觉要窒息了。” 233,“你可以把眼睛睁开,让他放开。” 两个大男人瞪着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多尴尬啊。 方灼选择当个安静的睡美男,他问道,“邢森已经拿到证据了了,任务数据是不是也有进展了” 剧情线3颗星。 感情线4颗星。 方灼的重点在后一项,儿子总是能给他惊喜,棒棒的,必须糖果奖励。 还没高兴完,邢森突然动了。 未免惊醒男人,他小心翼翼的起身,可还是一不小心碰到了对方。 虽然没睁眼,但方灼能感觉出来,那是一只每天清晨都会精神百倍的鸟。 确切的说,应该是大鸟,主角标配。 这幅身体很敏感嘛,方灼一时没管住,小家伙愉快地跟他敬礼啦。 他夹着被翻了个身,假装还在是睡梦中。 邢森知道自己昨晚很折腾人,没叫醒他,打算自己去学校。 宋家昨晚刚失窃,宋震庭一定会来找他,他没打车或是听从陆妈妈的,让家里司机送,而是选择到人多地方乘坐公交。 到了学校以后,他给一直负责父母案子的警员打了电话。 邢森走后,方灼又在床上窝了很久身体的异样才消下去。 刚起身准备回三楼洗漱,就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正打算开门出去看看,有人已经先他一步,破门而入。 几个黑衣保镖冲进来,后面跟着宋震庭。 生死攸关的东西丢了,宋震庭已经顾不得什么礼节和情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把那小子抓起来。 陆炎跟在他背后进门,脸色相当差,“宋叔,你这样未免有些太过失礼了。” 宋震庭黑着脸说,“我怀疑邢森偷了我们宋家的东西。” 陆炎看了眼头发乱糟糟,不该出现在这个房间的弟弟,眉头皱了皱,示意他出去。 方灼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跑了。 一回到三楼房间,他就邢森发了个短信,跟他说宋震庭来了。 邢森没有回复,电话打过去也无人接听,方灼开始担忧,宋震庭不会只到家里来找人,一定也派了其他人年去学校。 越想越坐立不安,他迅速换上衣服,偷偷跑去车库。 前往学校的路上,突然大堵车。 夏日炎热,再被周围的车喇叭一吵,就连空调都无法冷却心里的烦躁。 方灼失去耐心,找了一位同样下车观望的老哥询问。 老哥说,“我也是刚刚听另一人说的,说是前面出了连环车祸,连续追尾了六辆车,其中一辆竟然还是警车。” “警车”方灼说。 老哥玩笑道,“可不是,听着就跟演警匪片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灼的心突突跳起来,手心里全是汗水。 他潦草的道了声谢谢,锁上车门朝前方跑去。 车堵了足足有两公里多,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汽车尾气,熏得人心里乱糟糟的。 方灼的脚步越来越凌乱,好几次都差点被自己给绊倒,看到邢森的那一刻,吓得他心脏差点就蹦出来。 “你怎么来了”邢森的手正捂着额角,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 方灼冲过去,用力抓着邢森的手腕,把手拿开。 在眉骨和额角之间的位置,有条略长的口子。 妈的,儿砸破相了。 方灼着急问道,“伤到其他地方没有有没有叫救护车” 邢森说没有,他把男人握在手里,后怕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当时的情形真的很惊险,五辆车在后面追,要不是那名警员开车技术一流,两个人今天都要交代在这儿。 方灼把手最抽走,问他,“是宋震庭的人干的吗” “是。”邢森说,“警方已经派人去抓了。” 宋震庭没被抓到,在邢森房里没搜到证据后他就跑路了,丢下一堆烂摊子给宋光跃。 警方按照邢森的那份资料,找到了凶手藏身的位置,非常隐秘,是高原上的无人区。 那地方廖无人烟,干旱缺水,除了偶尔从头上飞过的,等着他们死亡的秃鹫,什么也没有。 这跟事先说好的完全不同,事发前,宋震庭许诺上面已经打点好了,人死后他们只需要躲避半年,就能重新出来抛头露面。 结果在这破逼地方一躲,就是八年,几个人竟然没崩溃,是真的牛逼。 可人再牛逼也总有个极限吧,之前警方之所以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就是因为这群人憋不住了。 私自出来,想要找宋震庭重新谈条件,送他们出国,结果谈崩了。 现在被抓到了,几个人自然也不会让宋震庭好过,江姓男人是宋家的远方亲戚,知道的东西比其余四个人多。 立刻给警方了几条线索,第三天,宋震庭被抓到押送回国。 不但如此,a3项目因匿名举报被彻查,竟然在项目基地底下,发现了违禁化武。 谁也没想到,常年做慈善的宋大老板,竟然背地里赶着这样的勾当。 跟陆家交好人,纷纷向陆炎道喜,还好当初没有合作成功,否则陆家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宋家朝夕之间大厦崩塌,宋光跃也从高高在上的公子哥,跌入泥沼,被债主追得四处奔逃。 从此以后方灼再也没见过他。 邢森的高考接踵而至,三十多度的天气,方灼和其家长一起蹲守考点门口。 大概是因为考完试就可以解脱的缘故,他发现儿砸的情绪一天比一天高涨,具体就表现在,喊他爸爸的时候更多了的。 方灼高兴不起来,自从知道小崽子觊觎他的屁股后,每次听到这两个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高考结束这天,邢森走出校门的第一句话就是,“爸,我们出发吧。” 方灼眼前一黑,问系统,“他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233说,“别问我,你去问他。” 方灼不敢问,拐弯抹角的说,“才刚刚考完试,应该有很多同学约你聚会吧,我们可以” 邢森喊了一声爸爸,目光沉沉道,“早点去,我想告诉你个秘密。” 方灼,“” 你的秘密粑粑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点都不想听,真的,我只关心我的屁股。 海边别墅原来的主人是位艺术家,房子也是他自己设计和盯着建造的,花了不少心思。 可是有一天,他无意中又发现了一个风景更美,能让他有更多灵感的地方,这栋别墅就转手了给了陆二少。 陆浔带人来这里开过两次趴,各个都点赞,说这里没人打扰,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是的,哪怕被搞死都没人发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愿到时候叫爸爸能有用吧。 哎。 看着越来越靠近别墅,方灼恨不得车底的柏油马路越长越好,邢森刚刚从书包里那东西的时候,他都看见了。 好大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 方灼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关于小白兔拔大萝卜的故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1章 恶龙的宝藏01 方灼蹲在马桶上赌气,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钥匙精是什么鬼, 他从来没听说过钥匙还能成精的 “你说我是钥匙精, 那我怎么变回本体”他刚刚已经试过了,憋气或是在脑子里幻想,都没用。 “你是不是在骗我”方灼抱着侥幸。 233, “我也不知道, 还有我没有骗你。” 看来自己这是真被坑了。 解锁新姿势想都不要想, 他是个正经的派送员, 不是专程来搞事的。 上个世界积攒的感情已经被系统保管,方灼好奇问了下自己最后的结果。 233说, “被陆炎送去火化了,然后跟邢森的骨灰装在了一起。” 方灼挑了下眉, 没想到陆炎会这么做, “陆炎后来呢” 233说, “孤独终老。” 方灼没再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能说, 刚刚压下去的难受,又涌上来了。 这幅身体晕船太厉害了,吃了药都不管用,他虚弱无力的求助,“能帮我改变体质么。” 233说, “你这是妖精体质, 我改变不了。” 方灼, “” 不知在马桶上呆了多久,天快黑的时候,翻滚地恶心感总算是过去了。 他打了个哆嗦,两只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又把手从领口伸进去,贴在工作服衬衣内侧的暖宝宝失效了。 除了晕船,这身体还畏寒,畏惧到非常夸张的程度。 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温下,宅在家的时候要穿毛衣。 出来兼职,为了不被人当成疯子,林海洋批发了一整箱的暖宝宝,悄悄贴在衣服里。 否则会冻得连路都走不了,挺坑的。 这毛病,林江河也曾带原主去看过医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想来想去,大概是天生的吧。 这世界上总有一小部分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然而最坑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原主那方面有毛病。 十八年了,小鸟就没打起过精神,怎么摆弄都蔫哒哒的。 无论是看诶片,还是钙片,都没有作用。 林海洋因为这个非常自卑,连厕所都不敢和其他男生一起上,生怕被看出来,被取笑。 想到这儿,方灼忧伤的叹了口气,心累到跟系统拼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打了个哆嗦,把失效的暖宝宝取下来扔进垃圾桶,活动几下蹲得发麻的腿站起来,拉开门走出去。 门外,之前敲门的女生竟然还在。 女生名叫艾佳,是原主的同学。 原主所居住的城市靠海有个小港口,时常有邮轮经过。 夏天是邮轮的旺季,有些邮轮偶尔会在暑假招些兼职,譬如这艘粒子号。 粒子号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五艘邮轮之一,整艘可以承载四千名游客,不过这一次航程不同,总共只有一百名客人,全是富商权贵,包括粒子号所属公司的大老板。 大老板叫霍延,是霍家独子,也是本家仅剩的血脉。 霍家本家这一脉,就像是受到诅咒,没一个人活过35岁,旁支倒是个个生龙活虎,长命百岁。 霍延他爹是在他十五岁那年过世的,一个半大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走至今天,没有人知晓。 大家看到是最后的结果,霍家的根基越来越稳,越来越深,从前跳来蹦去的旁支安分老实了,从前轻视霍延,想要蚕食霍家的人,像是被打趴的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样一个有钱有势,又有手段的男人,是许多男女心中的向往。 正如林海洋的这位女同学。 艾佳在外面等了快一个半小时,早就失去耐心。 “你究竟在里面干什么这么久。”她皱眉诘问,冷着脸说,“你之前答应跟我调换楼层的,你还记得吗” 两人兼职的是客房服务生,林海洋恰好被安排在被霍延所在的顶层。 林海洋兼职是奔着钱来的,在哪层楼对他来说都一样,所以当初艾佳一提,他就答应了,现在却要再考虑考虑。 按照规律以往世界的规律,方灼应该按照着原有路线,答应替换。 这次不同,他对那位尚未登船的霍先生,有些兴趣。 先确定一个目标接近,总比把全船两百号人都筛选一遍来的省时省力。 见他蹙眉,艾佳推了一把,“你说话啊。” 方灼打了个寒颤,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脸色也越来越差,“艾佳,我” “不行,你答应我的”艾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黄了。 方灼咬了咬牙关,冷得发抖,快速说道,“你知道我想自己赚大学的学费,霍先生是这艘船里最有钱的人,给小费肯定会比其他人多” 看着眼前的人,艾佳心里开始打鼓。 林海洋其实长得不差,但独来独往,而且从来不跟人有肢体接触,非常奇怪。 如今再配上他难看的脸色,和表情艾佳往左右两边看,附近竟然只有她一个人。 “不,不换就算了”艾佳丢下话,跌跌撞撞的跑了。 她边跑还边回头看,搞得方灼莫名其妙,他问系统,“她当我是变态吗” 233说,“你对着镜子照照就知道了。” 方灼强忍着冷意,还真倒回卫生间,镜子里的脸色青白,面部扭曲,真的很可怕。 “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去贴暖宝宝。”跟系统说完,方灼就跑起来。 海风夹杂着水汽迎面,等他回到员工房间的时候,已经冻成狗了。 方灼迅速冲了个热水澡,把自己裹紧被子里。 不得不说,员工房间虽然小,但是床还是很柔软的,身体回暖以后,睡意也来了。 刚眯半个多小时,客房部的经理发飙了,打来电话,“林海洋你人呢顶层房间的卫生间的马桶都刷了吗,走廊的地毯洗干净了吗要是被大老板发现一丁点不对,这活你就别干了” 方灼只能苦哈哈的爬起来,回到顶层。 霍延是邮轮公司的大老板嘛,人家不跟其他人挤,直接要了整个顶层。 据说大老板性乖戾,而且洁癖严重,眼睛里容不得一点砂子,发起火来能把整艘船给炸了 总之就是个很恐怖的人物。 方灼一想起这传言就想笑,船炸了他自己不也要掉海里淹死么。 霍大老板是脾气大,又不是智障。 这次的航线是特殊定制,等下八点准时停靠在东方港口,装上各位大佬们,才算是正式起航,接下来五天,都不会再停靠。 他们的目的地是金银岛。 这名字听起来很土,但名副其实,是几个房地产大亨合力打造的六星度假区,吃喝玩乐样样俱全,说是区,其实规模算得上是个小镇。 方灼在记忆里翻到过相关的一张海报,夜景辉煌,高楼林立,被称为翻版小巴黎。 半个月后,金银岛正式是开放,这群人应邀前往。 方灼戴着口罩,痛苦地刷马桶,“这马桶明明已经很干净了,为什么还要刷” 233说,“不想刷就别刷了。” 方灼瞪着眼睛,“说得轻巧,不刷要扣工资的” 气呼呼的对着马桶狂喷威猛先生,吭哧吭哧的继续刷。 刚刷出点兴致,就有人从走廊外跑进房间,语气严肃的催促,“林海洋快别刷了,船马上就靠岸,到走廊里去站好。” 这层楼除了他,还有另一个叫顾恒的青年。 顾恒念的酒店管理,是来粒子号实习的。 方灼把收尾工作做完,将清洁工具放进操作间,和顾恒一起,站到走廊尽头的总统套房门口。 双腿并拢,戴着白手套的手交叠的放在腹部,面带微笑。 这一笑,就笑了半个多小时,方灼的脸僵了。 “顾恒哥,你说这霍先生究竟长什么样子”方灼无聊,想找点话题打发时间。 霍延从不在任何版面露脸,也不接受任何采访,寻常人还真不知道这位大佬长什么样。 顾恒摇了摇头,“别说话,霍先生应该马上就上来了。” 方灼摇了摇头,哥哥哎,你太天真了,楼下可是有一百位大佬呢,还不得相互寒暄几句啊,少说也要再等一个小时。 霍延没让他失望,两人在房门口干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霍大老板出场的排场很大,保镖开路,他走在后面。 铁灰色的高定西装,包裹着男人健硕挺拔的身躯,走路的时候,步伐沉稳有力,气场很强,清冷的五官写满了高高在上。 还没欣赏够呢,方灼就看见男人的嘴唇一抿,紧接着自己就和顾恒一起,被保镖拎着,扔到了一旁。 “老板不喜欢陌生人靠得太近,有需要,我们会叫你。” 保镖冷酷无情,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方灼的一切视线。 方灼看不见没关系,系统能看见。 总统套房的门一关,他就兴奋地催促系统,“快快快,快拍两张照片来看看。” 系统的照片是超高清,放大以后,连每根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方灼盯着看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这颜值,这腿长,霍延就是主角没跑了” 233提醒,“摸了以后才能确认呢。” 方灼顿时漏气,霍延身边的保镖一看就是训练过的练家子。 而且刚刚被拎起来的时候,他瞥了一眼,衣服内侧都带着枪呢。 老虎屁股可不能随便摸,摸了会要命。 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越过重重防线,摸到霍老板的小手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2章 恶龙的宝藏02 霍延进房以后, 没有任何吩咐,方灼和顾恒站在走廊的中间位置, 你看我,我看你,尴尬又无聊。 扭头看了眼守在套房门口的六个保镖,个个牛高马大,面色青黑, 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时刻提高警惕。 他没想到这次的目标会这么难接近, 就像放在展柜里的大宝贝,只能看不能摸。 不行, 他非要摸。 方灼抬手看了眼表, 对顾恒说, “我去问问霍先生需不需要宵夜。” 顾恒木着脸,没吭声。 方灼走到套房门口,正要敲门,保镖伸手挡下来,“你有什么事” 方灼说, “我想问问霍先生需不需要宵夜。” 眼前的服务生目光澄静,不像撒谎,其中一个保镖说,“不需要。” 都不需要进去请示一下么, 方灼嘴角抽了下, 怀疑他可能听错了, “我说的是霍先生。” 保镖冷着脸重复,“老板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方灼了然的点了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回到岗位,方灼把这话转达给了顾恒,以免他也跑去撞枪口。 顾恒睨着他,“林海洋,你和你同学的目的是一样的吧” 方灼没转过弯儿,“什么目的” “你说呢”顾恒的眼神暧昧。 方灼懂了,急忙摆手,“你误会了,我刚刚只是出于工作才去问的。” 这倒是,经理明确交代过,老板没有开口的时候,要主动询问需求;老板开口,要无条件满足需求。 顾恒轻笑一声,不再多说。 两人本来就面对面站着,不看对方就只能看地毯,方灼索性光明中正大的观察起对面的人。 顾恒总是板着脸,也很少开玩笑,仿佛天生老成,可他才二十一岁。 对面的视线太过直接,顾恒不悦的回视,“你看什么” 方灼说,“看你啊。” 顾恒目光探究,“你和之前不太一样。” 方灼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之前是晕船不舒服。” 这也说得过去,顾恒眯了下眼,“现在好了吗” 方灼点点头,忍不住吐槽,“晕船真难受,吃进肚子里的东西翻来滚去,头晕眼花,就想吐,好在现在适应了。” 没等对方吧啦完,顾恒的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他对这种话多又有点自来熟的,有些排斥,接下来无论少年说什么,他都不再搭话。 方灼只能跟系统唠嗑打发时间,刚聊到能不能开直播,艾佳上来了。 也不知道上来了多久,总之方灼看见她的时候,艾佳正扒着墙壁观察他。 艾佳在楼下想来想去,还是不死心,整艘船她只认识林海洋一个人,他必须帮她。 “林海洋。”艾佳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见对方脸色没之前那么吓人,这才走过去。 方灼知道她的目的,假意问,“找我有事” 艾佳之前是真的被吓到了,即便附近有其他人,也不敢凑太近,“你跟我换换吧,我把我的工资给你。” 方灼“” 妹子诶,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了个男人钱都不要了。不过不好意思,我也是这样呢。 方灼摇头,“我只要我自己赚的。” 艾佳咬了咬嘴唇,语气软下来,“海洋,你不能这样出尔反尔你看我一个女生都这样求你了。” 鸡皮疙瘩爬满全身,方灼愁眉苦脸,“真的不行,换我求求你,放过我行吗” 两人瞪着眼睛,谁都不肯退让。 最后是艾佳先败下阵来,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将目标换成了顾恒。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走廊尽头那两扇紧闭的烫金木门,突然开了。 霍延换了身黑色西装,没穿马甲,也没打领带,白衬衣的领子翕开,显得随意闲适。 这次霍老板走在前面,四个保镖跟在身后,剩余两人留守在房间门外。 看见霍延那张脸,艾佳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就这长相,甩了时下那些小明星十条街不止。 她回头,恰好看见方灼正直勾勾的盯着霍延的屁股,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面对突然冒出的情敌,艾佳愤怒道,“难怪你钱都不要也要留在这里,原来是在打霍先生的主意” 要打也是他打我的主意好么,我现在可是个小妖精 方灼不高兴的说,“你想多了。” 艾佳见他不承认,愤怒地低声说,“我都看见了,你刚刚一直盯着霍先生的的屁股看” 方灼无语,妹子你能不能矜持点 这声音不大,按理说应该只有在场的三个人听见。 偏偏不凑巧,霍延的耳力非常好,刚到电梯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 他走进电梯,转过身,电梯门合上时,突然抬眼,正好看见被女生说得满脸通红的少年。 方灼也恰好心虚的望向电梯,四目相对,一个四平八稳,一个被吓得半死。 他连忙扯着嗓子喊,“你瞎说什么” 但愿霍延能听见,别误会,天地作证,他看刚刚看的明明是霍延的手,不是屁股。 “瞎没瞎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艾佳冷哼。 顾恒径直越过两人,走到两名保镖面前,“霍先生的房间需要打扫吗” 保镖说需要。 方灼像是嗅到味道的猎犬,返回操作间拿了打扫工具,飞快蹿进了房间,艾佳紧跟其后,却被挡在了房间门外。 总统套房就是不一样,奢华的装修,高档的家具,就连一个很微小的摆设都透露着一个字,贵。 方灼打开吸尘器,非常仔细的将干净的地毯又吸了一遍,失望的发现,地上没有任何私人物品掉落,好让他表演拾金不昧。 没有就没有吧,还有其他办法。 于是在他打扫卫生间的时候,把工牌摘了放到地上。 刚把卫生打扫完,方灼的对讲机就响了。 经理扯着嗓子喊,“你跟顾恒一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经理办公室气氛低沉,还没进门方灼就怂了。据原主记忆,这位老大哥牙齿稀松,发起火来会喷口水。 进门才知道,不止他们两个,艾佳也在。 “谁让你们走廊上大声喧哗的,纪律都背到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经理破口大骂,“每人扣五百” 妈的就说了几句话,扣五百也太黑了吧,方灼愤愤不平,猜测肯定是霍延告黑状了,这五百必须算在他头上 经理看他咬牙切齿,嘿一声,“怎么,不服气啊。” 方灼一脸害怕,“我谁都不服,就服您。” 这马屁拍得经理很舒服,火气也降了,“霍先生的助理说了,用不着三个人都挤在走廊上,顶层只留一个人就行。” 方灼眼睛猛地睁大,积极举手,“我我我经理我留下” 艾佳也跟着举手,只有顾恒没反应,对他来说在哪儿都一样。 经理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扫过,“艾佳继续留在三楼,林海洋不变,至于顾恒,你到下一层呆着,以备林海洋忙不过来,可以及时上楼帮忙。” 方灼高兴惨了,连经理喷在他脸上的口水都变得没那么恶心了。 从办公室出来,三人各就各位。 方灼特意到公用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妈耶,这张脸是真不错,唇红齿白,再配上他的原装电眼,啧,不得了。 “阿三哥,我谢谢你。”方灼由衷道。 233,“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方灼说,“我喜欢说反话。” 系统哼了一声,方灼使出杀手锏,“爱你么么哒。” 233舒坦了,虽然还是冷哼,但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方灼摸了摸身上的暖宝宝,还能继续坚持,他擦干手出去,正巧碰见一个保镖拿着件外套,准备打电话。 保镖看见他,将还未拨通的电话挂掉,把西服外套递过去,“送到一楼宴会厅。”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方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是交给霍先生吗” 保镖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智障。 方灼敲了下脑袋,他没智障,只是高兴昏头了。 一楼宴会厅里,四处衣香鬓影,谈笑风生。 方灼在会场没找到霍延,直接绕去了卫生间,果然看见保镖守在门口,他拿着衣服跑过去。 “我是来给霍先生送衣服的。” 为了证明真实性,他还把衣服举起来亮了一下,等到保镖点,方灼才走进去。 卫生间里只有霍延一个人,西服外套正丢在洗手台上,上面染了一片深色,隔几步远都能闻到上面的酒气。 方灼立刻脑补出一出“啊,我不是故意把酒洒在你身上”的脑残戏。 “霍先生。”方灼出声。 霍延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把手伸手去。 方灼把衣服给他,正想假装无意碰碰手,对方已经把手收了回去机会眼睁睁就没了,可他又不敢用强的,败好感不利于接下来外挂派送不说,还很可能被打死。 算了,先刷刷好感度再说吧。 男人个子高,身材好,衣服一甩就套在了身上,潇洒的一逼。 方灼把洗手台上弄脏的衣服拿起,抱在怀里。 霍老板看他一眼,冷声说,“扔了。” 这衣服一摸就很贵,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啊,方灼不扔,想等霍延一走就把衣服抱回去,洗洗还能穿呢。 见人一动不动,霍延蹙了下眉,随后走到便池前,解开了皮带。 他的右手戴着黑色手套,很帅,也很怪异,这么热的天,方灼都怕他悟出痱子。 那只手上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非要藏着捂着。 方灼的身体顺从想法,不停的往旁边移动,想看得更清楚。 结果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难免就想到了这副身体的隐疾。 特么的,自己这只,精神起来怕是都没有霍延那只一半大,人生真是艰难,处处有对比。 忽然脑门上一凉,明显是有视线扫了过来。 方灼警惕地抬起眼,恰好跟霍延的眼睛对上,那双眼有些特别,在灯光下竟然泛着一点点金色,可等他眨眨眼再一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霍延系好皮带,已经把目光收回去,他问,“好看吗” 这是个很刁钻的问题。 说好看显得猥琐,说不好看又侮辱人,可他真不是要故意盯着看的 方灼只能找系统商量,“你说我选哪一个。” 233说,“你忘了关于霍延的传言” 那么搞笑的传言,方灼当然没忘,“炸不了,他自己也在船上。” 233说,“这一带有鲨鱼,你选哪个都可能会死。” 方灼吓得脸白了,卧槽,这么凶残吗。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我不回答还不行么,于是把球踢回去,“霍先生,您想听哪个答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3章 恶龙的宝藏03 卫生间里光线昏暗,霍延侧身对着灯光的, 脸上没有波澜, 但大半张脸都被阴影覆盖着, 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方灼悄悄咽口水, 搂着衣服的胳膊收紧, 霍延不说话,他也不能说。 把球踢回去虽然会忤逆大佬, 但总比自寻死路好吧。 对每个男人来说, 那东西都是不能说的,是逆鳞。 “跟我玩儿小聪明”霍延终于开口了。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衬衣袖口,语气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方灼很清楚,自己对霍延来说不是老朋友,而是只不起眼的小蚂蚁。 对方说话的语气,看似平淡,其实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行, 得刷个好感才行,方灼说,“霍先生, 我错了。” 霍延撩起眼皮看他, “怎么说。” 方灼说, “您是什么人,我心里想什么您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您面前耍的不是小聪明, 是蠢。” 他一脸期盼的看向男人, 相由心生,长得好心地肯定也不错,会放过他吧。 霍延心地不好,不过是看他年纪小,懒得再计较。 临走时警告,“既然由你留在顶层,就记好自己的本分,别想不该想的。” 直到男人离开卫生间,方灼才敢问系统,“什么叫别想不该想的,我想他啥了” 233,“自己想。” 方灼望着天花板,还真想出来了,不就是艾佳那句话惹的祸么。 霍延现在肯定把自己当成觊觎他的心机婊了 这误会大发了。 方灼愁眉苦脸的抱着西服离开卫生间,站在走廊里,探着脑袋看向宴会厅。 宴会厅很大,一百号人在里面并不拥挤,东一团,西一簇,方灼很快就找到了位于会场中心的人。 霍延被他人簇拥着交谈,面无表情,偶尔颔首,基本都是别人说,他在听,这一看就是大佬中的大佬。 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方灼只能收回脑袋,“霍延有什么弱点或是秘密吗” 上个世界即便是系统不透露,可他个富二代嘛,只要肯花钱,什么查不到这个世界不行,他是个小穷蛋。 233说,“不能透露。” 方灼卖惨,“你也看了到了,我连他手指都摸不到,算我求你行么。” 233沉默一瞬,方灼知道它在犹豫,继续说,“要是任务完不成,我就只能交代在这里了” “他”233犹豫,它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可以保护方灼的,可也必须遵守辅助系统的规矩。 方灼迫切的等待,最后等来一句提示,“霍延十七岁的时候,被绑架过一次,受了重伤,是他自己逃出来的。” 233补充道,“我只能透露这些。” “谢谢三哥。”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甜。 方灼把西服抱去洗涤部,请教阿姨这种面料的衣物该如何清洗。 记下以后,便回到宿舍开始洗衣服。 霍老板这件衣服能抵他十个月的工资,方灼洗得小心翼翼,嘴里还不忘念叨,“看在我把你洗得这么干净的份上,以后可得好好帮我。” 等忙活完,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他看了眼时间,匆忙离开宿舍。 刚要到电梯,就突然听到一句,“我方才听张总说,金银岛之所以叫金银岛,是因为很早以前,那里埋着宝藏。” 说话的人见到愣在门外的服务生,眉头一皱,“等下一趟。” 方灼扭头看了眼另外几部电梯,全显示正在上行。 看来宴会应该是结束了。 他干脆绕向安全通道,那旁边有员工专用的货物电梯。 货物电梯不像客用电梯装潢好,看上去旧巴巴的,方灼看了眼天花板上不太明亮的灯光,心里发毛。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是顾恒。 “顾恒哥您怎么在这儿”方灼往后退一步,帮顾恒按了楼层。 顾恒说,“去后厨取了点冰。” 方灼点点头,视线滑下来,正好扫过顾恒的指尖,“你流血了。” 顾恒抬起来看了一眼,不甚在意,“没事。” 方灼问他,“你身上还有备用的创口贴吗” 服务员经常整理收拾,难免会磕碰,弄出有点小伤,一般情况下大家身上都带着创口贴。 顾恒说,“没有。” 方灼把手伸进衣兜掏了掏,掏出一张递给他,“贴上吧。” 顾恒接过创口贴,并没有后贴上,而是在抵达十五楼,离开电梯以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方灼一出电梯就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 急忙拐过进走廊,朝着前方挺拔的背影喊道,“霍先生,能麻烦您等一下吗” 霍延步履不停,仿若没有听见。 方灼跑得更加卖力了,抢在对方进门前,把人拦了下来,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我工牌掉到您房间了,我能进去取一下吗” 霍延的眸光晦暗一瞬,这些年,被送来的男男女女不是少,以如此蹩脚的方式,想引起他注意的,这倒是头一个。 他用房卡开门,侧身,示意方灼自己进去。 方灼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他都已经做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了 不管了,先拿到工牌再说。 他走进卫生间捡起工牌,体贴地替男人放好洗澡水,又把浴巾叠成一只可爱的小老鼠,摆放在伸手就能拿到地方。 霍延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房间、走廊、甚至是员工操作间,顶层的每一个角落里,都被他的人提前装上了隐形监控。除了他和下属,没有人知道。 霍家表面平静,实际上个个都想他死,或是正在等他死,十几年来,他崩着的那根玄弦从来没有松懈过。 霍延将视线移向屏幕,看见一只活的大老鼠,和一只毛巾叠的死老鼠。 保镖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里面是林海洋的全部资料。 霍延翻阅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的确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即将步入大学的少年,和霍家分支的人没有任何关联。 方灼不知道自己老底被掀了,他从卫生间走出来,微笑着说,“霍先生,洗澡水已经为您放好了,如果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快到门口的时候,霍延突然开口。 “我让你走了吗。” 方灼握住门把的手落下,他转身,“您还有什么吩咐” 霍延眼神平淡,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他翘着腿,坐姿闲适,却偏让人有种危险逼近的感觉。 “林海洋,你家里有几口人。”霍延说。 “两口。” “大学考上了吗” “考上了,t大。” “谈过恋爱吗” “没谈过。” 霍延的问题没有章法,看似很随意,但方灼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 他暗自庆幸,还好有原主的记忆,否则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枪给崩了。 霍延安静下来,目光却一直落在方灼身上,让人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巨型野兽盯上的弱小的动物,对方不急着吃,而是在逗弄。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灼已经紧张得满头冷汗,霍老板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出去吧。” 方灼硬着头皮道了声,“晚安,祝您好梦”才迈着僵硬的腿走出房间。 为了方便随叫随到,经理特批让他晚上可以使用顶层末尾的房间,暂时作为值班休息室。 刷卡进门,方灼就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软滑坐到地上。 “霍延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他刚刚为什么试探我”大概是还没从刚刚的紧绷中缓解过来,方灼语速很快。 233说,“应该不会,你刚刚挺镇定的。” 方灼也这么觉得。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心,有几个很深的指甲印,都快被他给掐出血来了。 “没有就好。” 他放松下来,放水洗澡,泡着泡着又想起霍延,“你说他躺在我放好的洗澡水里,会想起我么” 233看了眼霍延那边的状况,男人还在翻之前的监控呢。 所以他给了方灼一个肯定的答案,“会。” 方灼笑了一声,“每天能在他脑子里跑个七八遍,距离牵手成功就不远了。” 第二天,原本好好的天气突然大变,乌云压顶,天空阴沉的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 大型邮轮本身就能抗击风暴,但每次起航前,还是会事先查看近期天气,避免意外,这次航行五天,本该都是艳阳天的。 所以当船长看到卫星云图突然变化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方灼从暖呼呼的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雨。 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啪嗒啪嗒,配上外面的天气,总能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打了个哆嗦,不舍地钻出被窝,摸了摸工作服上的暖宝宝,还是热的,就暂时没换。 迅速下楼取了早餐,用小餐车送上来。 天色本来就早,加上暴雨,船舱外黑得像夜晚,屋子里也没好到哪儿去。 也不知道霍延是不是没起床,竟然没开灯。 方灼把餐车推到客厅的窗边,放到小桌上,扭身去拿汤勺,船身被风暴袭击,突然剧烈摇晃,他脚下一崴,摔了下去,脑袋磕在了尖锐的桌角上。 明明没碰出多大的动静,却疼得方灼两眼发黑,手一摸,额头上出血啦。 右手边的房间有了动静。 方灼立刻白眼一翻,躺在地上不动了。 霍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地上生死不明的少年躺,额角还上冒着血珠。 方灼不敢睁眼,就让系统帮他看看,“他过来了吗” 233认真说,“没有。” 方灼说,“他怎么还不来,地上硬邦邦的,躺着难受。” 233,“你再坚持坚持。” 方灼坚持不了,真晕了过去。 霍延像是没看见地上躺着个人,他没叫医生或是保镖,大长腿从少年身旁越过,坐下开始用餐。 等他用完餐,才叫来人,“拖出去。” 保镖看了一眼磕晕过去的人,两手分别抓住方灼的两条胳膊,拖麻袋一样把人拖了出去,丢在了走廊上。 暖宝宝失效,方灼被冻醒了。 他睁眼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走廊上正中央,一回头,就看见两尊门神。 刚刚那一下是真的撞狠了,本来是装一下的,谁知道竟然真的晕了过去,方灼满怀期待的问系统,“是霍延把我丢出来的” 233打破了他的幻想,“是保镖。” 方灼不敢相信,大总裁都这么冷漠吗 他气呼呼瞪了眼紧闭的两扇门,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啪嗒一声,身上掉出个白色片状物。 两个保镖没用过暖宝宝,不知道这是什么,第反应就是危险物。 其中一人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摸了摸,凉的。 另一人则把方灼压在墙上,开始搜身,摸出不少东西。 方灼冷得发抖,解释道,“这是暖宝宝。” 保镖不信,直接拎着失效的暖宝宝和方灼敲门进房间。 霍延的视线从电脑前屏幕上抬起来,外面的情况他早从监控看得一清二楚。 “先生,这小子身上有东西。”保镖推了方灼一把,让他自己把衣服脱了,把东西都拿出来。 方灼怕冷嘛,浑身上下,就差小裤子没贴暖宝宝了,真要全拿出来,必须得扒光光的。 “我都说了是暖宝宝,不信你们可以拆开,用磁铁试试。” 方灼脸红成了西红柿,见男人不说话,讨价还价道,“只脱上面行不行啊” 让他在霍延面前光屁股遛鸟,以后还怎么处。 少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霍延不为所动,“脱。” 方灼咬呀,脱就脱,脱了你别后悔 马甲被脱掉放到脚边,解开几颗衬衣扣子,露出大片胸口,方灼不好意思,从耳根到脖子羞成了粉色。 背后两个保镖也不知道自己怎了,明明都是男的,可是看着少年逐渐暴露的后背,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纷纷低下头去。 方灼把衬衣拎在手里,不停的哆嗦。 他现在是冰火两重天,明明冷得要死,却又羞耻得像要烧起来。 少年的皮肤光滑如玉,胸前是两点粉色,小腹没有肌肉线条,但很平坦,看上去软软的。 霍延的视线最终停在他纤细漂亮的颈部,那地方看上去非常脆弱,以折就断。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微微昂首问道,“你贴这种东西做什么。” 方灼打了个哆嗦,“我冷。” 霍延眉头一蹙,“冷” 方灼上下牙齿打了几架,哆嗦地把手往前伸,“不信你摸摸我的手,凉的。” 背后两个保镖都倒吸了口凉气,这小孩儿不怕大老板就算了,说话怎么听着还跟撒娇似的。 方灼没撒娇,他只是跟主角太熟了,哪怕是感情被系统保管,也不会妨碍两人是老熟人的事实。 老熟人不发疯的时候,他的确不害怕。 垂眸瞥了一眼,那只手比他的手掌更小,手指更细。 霍延说,“你倒是不怕我。” 方马屁精上线,“因为我知道您是好人。” “好人”霍延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可你之前晕倒,我并没有打算救你。” 确实挺恶毒,万一我颅内受损严重,耽误那一下,说不定就死翘翘了。 方灼吸了吸冷出来的鼻水,不高兴的替男人找了个借口,“您只是心情不好。” 霍延点烟,吸了一口,透过烟雾看向房间中央的少年。 白嫩瘦削的身躯正在瑟瑟发抖,不是装的,他开口说,“出去吧。” 方灼如蒙大赦,捡起衣服飞快套在身上,逃命似的夺门而出。 他回到尽头的房间,第一时间蹿到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我真的看错他了,这就是个老变态,色晴狂,神经病” 233安慰他,“你没被扔下海喂鲨鱼,已经是他仁慈了。”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方灼嘟囔道,“没有翻不过的山,只有半途而废的人。” 在被子里捂了会儿,换掉衣服里失效的暖宝宝,拿着酒精进卫生间。 他把额头的伤消了毒,贴了块加宽版创口贴,又打起了精神。 等再出去时,霍延已经不在房间。 方灼推着小车进去,收拾餐具收,打扫卫生,最后才是拆换床单。 拆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个事情,明晚八点,在三楼的宴会厅里有一场化装舞会。 灯光闪烁,每个人脸上都戴着装饰面具,谁会知道对面站的人是谁 “我想到办法了”方灼兴奋的原地蹦了几下,“我要混去参加明天的宴会” 233,“可你没有衣服啊。” 方灼说我有,“我可以去借演出服。” 邮轮上有舞台剧和话剧表演,什么样的演出服都有,方灼整理完客房,便下楼去了表演管理部。 部门经理是个中年大叔,很好说话,让方灼交了点押金,便让人带他服装间。 看着那些五颜六色,长短不一的衣服,方灼有些头疼。 他问系统,“你说我穿什么样子的衣服好” 233果断说,“金色的。” 方灼懵逼,“金色会不会太奇怪” 这种颜色很挑人,一个没穿好,很可能就成了行走的鸭梨,或是行走的金币 233,“你信我就对了。” 方灼不再犹豫,在屋子里认真挑选起来,最终就挑出两件带有金色的衣服。 一件是有大片金色的欧式宫廷礼裙,一件是衬衣绣着金色图案男士礼服。 方灼刚想选定,突然闯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直奔着他过来。 “抱歉,这套衣服是我今晚的演出服。”说着就取走了那套男装。 方灼,“” 他嫌弃地拎起那套沉重的礼裙,浑身都写满了拒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5章 恶龙的宝藏05 霍延的反应速度有多快, 方灼是见识过的。 迅速用舌头抵弄几下,他就知道, 这舌尖血今天是拿不到了, 男人的牙齿咬得比蚌壳还紧。 抽身而退前,他还是做了最后一次尝试, 牙齿咬住男人下唇内侧的软肉撕扯一下, 顷刻间就尝到血腥味。 就是这样,那双上下闭合的牙齿依旧不肯分开 算了算了, 这堡垒他是真的攻克不下。 霍延看见方灼向自己走来时, 其实有点懵, 对方身形高挑, 腰肢纤细,从头到家都是明晃晃的金色的,就连未被面具遮挡的脸, 也有种白的透光的错觉。 太诱惑,太耀眼。 最终是尖锐的刺痛感让他清醒过来,抢在对方逃离前, 一把揪住那头金色的卷发,结果却连同面具一起被拽了下来。 错愕的全场,瞬间哗然。 “居然是个男人”有人喊出声来。 方灼慌乱, 立刻有用扇子挡住自己的脸, 提着裙子就跑。 这一刻他非常庆幸没有听从系统的建议, 搞个女装全套, 要不这会儿穿着高跟鞋肯定逃不掉。 霍延刚刚接手霍家时, 气势远不如今天,就连行事也要温和很多。自从十七岁那年,他死里逃生回来,行事狠厉不留情面,花了四年时间,将霍家上下迅速肃清干净。 众人敢恨不敢说,再多的不满,也只敢往肚子里咽,谁能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船上看到这么一出吃瘪好戏。 高高在上的霍老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强吻了,对方还是个男人。 也不知道刚刚那位小哥是谁,真想啪啪啪鼓个鼓掌。 别人没看出来,艾佳看出来了,她死死咬着嘴唇,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提着裙子悄然离场。 另一边,保镖战战兢兢地走到霍延面前,“先生,我马上派人去查” 霍延的拇指揩掉唇上的残留的水渍,垂眸看了许久,突然轻笑一声,“我知道是谁,他跑不了。” 方灼没跑多远,就躲进了卫生间,把事先藏在里面的工作服拿出来换上。 刚提上裤子要从隔间里出去,就听见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噔噔声。 方灼愣了下,他确定自己没进错厕所,那就是对方走错了。 为了避免尴尬,他打算等等再出去。 结果对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卫生间,脚步声逼近的同时,还伴随随着推开隔间木门的吱呀声。 很快,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隔间外,方灼略低头,就能看见火红色的高跟鞋鞋尖。 方灼怕她开门,抢先喊,“有人。” 对方静默片刻,娇柔的声音有些耳熟,“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方灼蹙眉,拉开门栓走出去,就看见一双通红的眼睛。 “我知道刚刚的人是你。”艾佳瓮声瓮气地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只知道自己很愤怒很难过,想要质问林海洋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为什么要抢她喜欢的人。 可是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林海洋没有错,隐瞒自己的性向没有错,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更加没有错。 她甚至在懊恼,如果自己也像他这样,大胆的亲上去,会不会得到另一个相同的结果 可惜她没有这样的勇气。 方灼没想到这么快掉马,愣住了。 “在来的路上,我确实挺生你的气。”艾佳抽噎道,“不过男未婚女未嫁,我们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只是很难过,不怪你。” 说着一把抱住对面的人,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一把抓,全黏到了方灼的衣服和脸上。 一串脚步靠近,方灼一抬眼,就看见不知在卫生间门口站了多久的霍延。 霍延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掉,无声无息的立在那儿,安静得仿佛要和他背后,被灯光打落的阴影融为一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张毫无波澜的脸,方灼却感觉对方生气。 方灼正想把哇哇大哭的人推开,霍延陡然逼近,强行将两人分开。 看到方灼脸上和脖子上的眼泪时,不悦地拧紧眉头。 这个引起他的兴趣的,金光闪闪的少年被弄脏了,沾上了其他人的味道。 霍延捏住方灼的手腕拖过去,把人按在洗手台上,掬起一捧水,一次又一次地泼向少年的脸。 泼水不够,还直接上手搓,搓了仍旧不满足,他说,“把衣服换了。” 方灼嘴巴里误喝了不少自来水,呸了几声,水顺着下颚往下淌,衣服前面湿了一大片。 艾佳尴尬的立在原地,非常受伤,她隐约知道为什么男人要这样对林海洋。 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其他人碰脏了,要拼命洗掉不喜欢的痕迹。 男人身上令她安全的气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鸷、暴躁,像头克制着嗜血冲动的野兽。 “离他远点。” 霍延离开很久,这四个裹夹着森寒的字,仍旧在艾佳脑海中盘旋。 她清晰的意识到,霍延禁欲恪守的内里,隐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甚至莫名的庆幸自己表白落空,反而开始担心林海洋的处境。 方灼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把湿哒哒的衣服扒下来,换了身新的工作服。 “霍延到底有什么毛病,他知道亲他的人是我了” 可是按照霍延的脾气,真要是知道了,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回到房间 如果不知道,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卫生间 方灼一个头两个大,抓着系统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233,“不知道。” 方灼费解的挠头,“是你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还是他不知道我是金发大美女” 233,“不知道。” 方灼,“” 方灼对着镜子照了下脸,被搓红了大片,啧啧,霍延的手也太糙了吧。 他迅速穿戴整齐,赶在宴会结束前,回到了顶层。 套房门外,依旧站着两名保镖,见方灼上来,两人对视一眼,没吭声。 方灼腰背挺直,双腿并拢,老老实实的站岗,可是没多久,他就开始浑身发热。 隔着衬衣摸了摸暖宝宝,温度和往常一样,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空调,温度正好。 他看向旁边的保镖,“两位大哥,你们热么” 保镖面无表情,“不热。” 怎么会不热呢方灼摸了那额头,全是汗水,不行,得把暖宝宝撤了。 他跟保镖说了一声,跑回房间把暖宝宝一张一张全撕了,身体的热度不减,反而愈演愈烈,就连蔫了十八年的精贵鸟雀都精神起来了。 方灼难以置信的看着下面,“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是各种马赛克的缘故,233的声音有些虚,“你之前吃什么了” 方灼说,“我什么都没吃” 他那时候又尴尬又紧张,根本没考虑到吃东西压惊。 233,“你再想想。” “确实没有”方灼嘟囔着,突然眼睛一亮,“卧槽,我吃了霍延的口水。” 确切的说,是带血的口水。 233松了口气,脑子里总算是只有点干货。 “你的意思是”方灼愣住,“那到底是口水,还是血起了作用,居然能治好这幅身体十八年的老毛病” 233叹口气,“自己想。” 方灼没功夫继续探索这个问题,他目前已经不止是起反应这么简单,更像是吃了椿药,身体里如同蹿入了一条火蛇,烧得他难受。 他自己安抚了几下小鸟,不行,下不去。 门外走廊里,保镖把方灼躲进房间的事情报告给了霍延。 不多时,大老板上来了。 保镖报告说,“进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这可是大老板亲自交代让他们的看的人,要是真的跑了,他们可承受不起那后果。 另一个保镖担忧道,“老板,您说他会不会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在。”霍延言辞肯定。 他耳力惊人,轻易能听见里面的声音,放肆又压抑,像迷情的申吟,又像是像动物的哼哼唧唧,可怜无助,又柔软。 霍延微微眯起眼,眼睛如泼墨般浓黑。 保镖问,“需要我们进去把他抓出来了吗” 这话音落下许久,霍延都没发话,保镖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生怕大老板突然发火。 他们几个是霍父还在世的时候,从孤儿院领回来的,经过各种专业训练后,就被安置在霍延身边,至今已经十几年了。 随着时间推移,几人并没有因为和老板熟悉而有任何逾越,反而越发小心翼翼。 霍延的手很干净,没沾过血,他更倾向于利用恐惧,让人在精神上对他产生畏惧,继而臣服。 有人挨过去那些精神折磨,从此对霍延俯首帖耳,也有人没挨过去,直接疯了。 那种场面,饶是见的再多,几个大男人想起来依旧毛骨悚然。 房间里,方灼自己搞了半天也没搞出来,干脆泡进凉水里,在物理降温的作用下,大脑总算找回点清明,开始思考重要问题。 “霍延不是人类吧。”方灼笃定道,正常人类的口水或者血液,怎么可能有这种功效。 系统一到这种时候就像是死机了,方灼继续嘀咕,“难道跟我一样,是个妖精” 如果真是这样就有意思了,会是什么妖精呢 “椿药精”想起自己身体的反应,也就这个最贴切。 233担心他再说出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急忙打住,“不是,你再不起来就要感冒了。” 方灼后知后觉,发现热度退下去了,飞快从浴缸里爬出来,鼻子一痒,打了个结实的喷嚏。 被系统说中了,整感冒了。 大半夜,医务室的医生早就下班了,方灼只能忍着难受,缩进被子里,心想睡一晚就好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更严重了。 他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先去医务室看了病,请了一天假,顶层的工作,暂时由艾佳负责。 第二天他的感冒依旧没有好转,可是是能再请假了,这是在船上的第四天,第五天一早,船就能抵达金银岛。 按照安排,船靠岸以后,工作人员除了每天的放风时间可以下船活动,其余时间都要留在船上。 他必须想办法,让霍延亲自开口跟经理要人,带着他一起下船。 方灼揉着太阳穴走近电梯,到厨房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艾佳。 艾佳见他休息了一天精神依旧萎靡,走路姿势也怪怪的,两条腿像是没力气。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你前晚上和霍先生那个了” “哪个”方灼的声音嘶哑,一开口就更可疑了。 艾佳“啧”了一声,直白道,“就是上床啊。” 方灼嘴角抽了抽,“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按理说情敌相见,应该分外眼红才对,即便真的像她之前所说的那样,一点也不介意,至少也会有尴尬吧,怎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艾佳见他看着自己,多少猜到他在想什么,她对霍延的喜欢,本身就很浅表,没到非君不可的地步。 更何况,自从之前卫生间的事情后,她总是下意识去观察霍延。 越观察,越发现对方可怕。 尤其是昨天下午那件事,把她给吓坏了。 当时有个人大概是在酒吧喝多了,不知怎么的,说话冲撞了霍延。 霍延脸上并没有任何愤怒,语气淡然道,“给他好好醒醒酒。” 随后那人就被被押在地上,被保镖用绳子绑住手脚,倒挂在船尾,开始那人还扯着嗓子谩骂不止,很快,就只剩下凄惨的求饶声。 因为他正对着的那一小片海水下,有一只鲨鱼。 现在起那画面,艾佳仍旧止不住发抖,那只鲨鱼从海里一跃而上,张着血盆大口,好几次都差点咬到那人的脑袋。 方灼听完,本来就病态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然、然后呢” “然后那人就被吓晕了,我刚刚还听人说,那人昨晚上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不停的喊救命” 看来系统说喂鲨鱼不是玩笑,方灼后怕的咽了咽口水,那之前他当着那么多人 艾佳看他吓成这样,有些同情,“这种危险男人,我是爱不起了,不过你或许还真有希望。” 方灼讷讷的问,“什么希望” “你不知道吗表演管理部的经理已经把你卖了,现在全船的员工应该知道那晚上的人是你了。” 方灼,“” 艾佳见他脸色不好,安慰道,“我们都知道的事情,霍先生肯定也知道,可你不是好好的么我猜他可能看上你了。” 方灼没有丝毫被看上的喜悦,霍延不动声色,是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 而这只小丑,恰好有能勾起他的一丝兴趣。 要是有一天,这点兴趣没了,他做过多少忤逆的事,将来就会死得有多惨。 大概是被艾佳的话吓到了,方灼接下来的表现很差。 他感觉自己的头上就像是悬着一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的铡刀。 下午给霍延泡茶的时候,一走神,差点把开水浇到男人的裤裆上。 霍延面色漆黑,截过方灼手里的茶壶,掐住他的后颈,把那颗脑袋压在桌上。 方灼被强行贴着桌面的脸快被变形了,心想,完了完了,大老板肯定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是担心我忘记之前的事,故意提醒我吗”霍延贴着他的耳朵问,声音比方灼之前所听过的都要温柔,却更让他头皮发麻。 “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引起我的注意,你究竟想要什么” 方灼想摇头,脑袋被摁在桌上动不了,想说话,嘴巴变形说不了。 霍延像是喜欢上了这种自说自话的游戏,在他耳边阴仄仄的说,“钱,还是权,嗯” 霍延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从正面看两人剑拔弩张,可是从背后却更像是男人将少年压在下面。 守在房间的保镖想相互对视,不确定要不要出去。 不得不说,这位叫林海洋的少年,还是很有手段的。 肆无忌惮地在老板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说,还骂大老板装鬼吓人,前天晚上干脆男扮女装,把人给强吻了 这些大胆的勾引方式,在之前不是没人用过,哪个不是竖着出现,再横着而被丢出去 这次这个不一样,安然无恙活到了现在。 之前兄弟几个还纳闷,直到此时此景他们才明白,原来是霍铁树要开花了。 霍铁树暂时开不了花,只是由于血脉的缘故,祖祖辈辈都对金银珠宝有种偏执的狂爱,包括一切沾上金色的东西。 一旦瞄准目标,他们会迅速将其占为己,圈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若是目标消失不见或是跑了,一定会发怒暴躁。 譬如昨天那位,恰好触到霍延的霉头。 新发现的小金人没在眼前晃悠,霍大老板虽然脸上不显,但心情不佳。 偏偏就有人不知死活,非要往枪口上撞。 今天小金人回来了,霍延同样心情不佳,因为他发现少年总是有意无意,变着法激怒他。 男人的危险的气息喷在颈项,方灼张着嘴含糊啊啊几声,示意男人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霍延松开手,落座,两腿叠在一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仿佛刚刚行为强势粗暴的人不是他。 这变脸的速度,让发方灼叹为观止,他清了清嗓子,语气诚恳,“我什么也不要。 ” 霍延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方灼也知道这回答很没新意,可是没办法,他现在马甲已经掉了,不能因为对方不点破,就装作不知道。 不就是“我很想爬床,可是我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的人设么,我演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跟着霍先生。”方灼说。 霍延还是那副死人脸。 方灼咬了咬牙,“霍先生,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霍延伸手端茶,用盖子拂去上方的茶叶,“譬如” 方灼说,“我可以当您的私人管家。” 霍延,“我不需要。” 方灼视死如归,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我、我体温偏低,夏天抱着会很舒服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6章 恶龙的宝藏06 这样清醒脱俗的自荐枕席, 保镖们还是头一次见,纷纷好奇老板接下来的反应。 霍延喝完茶,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只说了两个字。 “出去。” 人形移动空调都不要么。 方灼的拇指掐着食指关节,固执的不走,“我得守着您添茶倒水。” 口上这么说, 他目光却是放在霍延脸上, 眼睛里全是恳求和期盼, 就差没跪地抱大腿了。 霍延随他去,走到办公桌前处理工作, 起初还能泰然自若,随着少年的眼神越来越肆无忌惮,他开始觉得不自在。 啪一声合上电脑,冷着脸开口,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出去。” 方灼瘪了瘪嘴, 拿着小托盘灰溜溜的离开房间。 化妆舞会后, 方灼在船上的地位明显提升,之前谁都敢对他吆五喝六,现在不同了,个个见了他都是笑脸相迎。 都在猜测,小麻雀是不是真的马上要变凤凰了。 卫生间里, 有人酸溜的说, “什么凤凰, 就是个卖屁股的。” 另一个人嗤笑,“那也是卖屁股的凤凰。” “我呸,就他那样的”说打一半,卡住了。 “还什么,继续说呗。”方灼从后面的子间出来,微笑追问。 那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讷讷地说,“没、没什么。” 现在的林海洋今非昔比,就是经理都对他和和气气,如果正面杠上,到时候被穿小鞋是小,丢了工作才是大事。 两人都在庆幸,还好个个没指名道姓。 “你慢慢洗,我们先走了。”两人匆匆丢下话,跑了。 方灼洗完手,擦干,临走前往后看了眼,身后的隔间里有人一直在看戏,刚抬脚,那扇门开了。 是快两天没见的顾恒。 “顾恒哥。”方灼招了声呼。 顾恒从他身旁经过,一边洗手一边问,“刚刚那两人说你,你不生气” 方灼耸耸肩,“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得着吗。” “他们说的当事人是你,你当然管得着。”顾恒声音冰冷,“你就不想教训教训他们我很乐意效劳。” 方灼眉头微蹙,在他看来被疯狗咬了,没必要咬回去的,咬了也白咬,还惹得一身骚。 更何况,就他背上“卖屁股的凤凰”这个标签,就足以让那两人接下来几天战战兢兢了。 不用动手就能让对方吃睡不香,这不挺好么。 可是顾恒不这么认为,他似乎更热衷于用拳头解决问题。 方灼摇头,“不用,谢谢顾恒哥。” “你确定他们不会就此收口,只会变本加厉,总有一天,人言会将你彻底压垮。”顾恒眼神阴厉,微微一眯着,他在仔细观察方灼的反应。 他在最初遭遇那些攻击的时候,也曾抱着和林海洋同样的心态,可是那些自誉为高贵的龙族,不但没有放过他,还一遍一遍鞭挞他的内心和自尊,甚至夺走了他的亲人 卫生间里就两个人,在安静的氛围,和昏暗光线的衬托下,顾恒浑身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还有浓烈的杀意。 方灼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对面阴狠的视线突然转过来,落在他脸上。 顾恒镜片下的眼神一动,狰狞的面部迅速恢复淡然。 他盯着方灼警惕的脸笑了一下,“怎么了是我刚刚太严肃吓到你了吗” 方灼急忙摇头,“没有,我就是想起还有急事。” “是吗。”顾恒淡淡说道,低头擦干手,将纸巾重重扔进垃圾桶,转身走了。 直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方灼财彻底松口气。 “顾恒不对劲。”刚刚那眼神哪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更像是手持杀戮的杀人犯。 233,“这次任务有些危险,你多注意安全。” 方灼,“卧槽,你这是在暗示我刚刚猜对了么” 233说,“没有。” 方灼一副了然的样子,“我懂。” 系统嘛,有限制,能给他透露一点点信息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其他宿主的系统怎么样,他不知道,但阿三哥对他是真的很好。 方灼顿了顿,问道,“三哥,如果任务完成,我能见到你吗” 233沉默一瞬,“不能。” 方灼心里空了一块,他抿着嘴,没有问为什么。 第二天天不见亮的时候,大雨停了。 八点半左右,邮轮上每个角落都回荡着广播的声音,广播说声纳检测到附近有暗礁,已由自动航行改为手动航行。 并严正告诫各位乘客,在彻底靠岸前,为了安全,各位乘客务必留在房间,不要四处走动。 至于工作人员,大部分都被派遣到各个仓库帮忙维护,以免在万一触礁的情况下,酒水和物品因碰撞,有所损伤。 方灼被派到了贵重酒水仓库,仓库里温度较低,四面墙壁放置着酒柜,里面都是些世界知名的陈酿红酒。 粒子号的掌舵人是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有他在,大家都很放心,包括方灼在内。 直到船身震动,酒瓶子差点脱力酒柜飞出来,他才意识这次事情的严峻。 这间仓库非常小,大概只有三十平左右,方灼扶着酒柜四下看了一圈,想把中间的几个酒桶推到酒柜前,把门抵住,可是酒桶太重了,他一个人根本搬不动,只能出去找人。 好死不死,只在走廊上看见了一个人。 顾恒。 方灼硬着头皮招招手,“顾恒哥,能过来帮下忙吗” 顾恒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方灼因为船身倾斜摔进去,才抬脚走过去。 两人把酒桶推向四周,还未来得及喘口,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船身倾斜的幅度比上一次大了很多,柜子里的酒瓶子全部朝着右方滚动。 海上触礁是危险性很高,历史上大型船只触礁沉船的事情并不少,一旦沉船,整艘船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方灼害怕的问系统,“究竟怎么回事你能看到海里的情况吗” 233,“你等等。” 很快,系统发来了即时画面。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壶口,也是通往金银岛的必经之地,壶口两边是高山形成的屏障,而被船身搅得浑沉的海水底部,有一片奇形怪状的暗礁,邮轮在船长的掌舵下,正惊险的避开。 饶是这样,船身上也被划出一道道很深的痕迹,已经开始渗水。 方灼想起了那些可怕的海上灾难片,“我们不会沉船吧” 233冷静道,“不会,隔水舱已经关闭了,水不会往其他地方渗。” “这也太危险了,开放商为什么不在其他地方开辟码头”稍有差池,死伤无法预计。 “金银岛是面朝海,背靠山,当初开发时,开发商向政府承诺过,不会破坏这里的生态环境,开山辟港是不可能的。况且这对普通船只并没有影响,如果粒子号的船长的驾驶技术到家,我保证不会出问题。” 233一本正经的科普,让方灼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老船长的资历就贴在员工会议厅里,从入行开始,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方灼对他还是有信心的。 “你在想什么”对面,顾恒目光锐利,像是要穿透他的皮肉,看清他的内心。 “没什么。”方灼用后背抵住酒桶,不敢将视线放在顾恒身上。 哐当一声,上头有个瓶子掉了下来,滚到了顾恒脚边。 顾恒垂眼看着滚过来的瓶子,一脚踢了过去,可是船身倾斜,瓶子又滚了回来。 他用脚踩着瓶子,带着一丝狠意,“林海洋,你听说宝藏的事情了吗” “宝藏听说了一点。”方灼心不在焉,全部注意力都在倾斜船身,和背后的酒桶上。 顾恒问,“你不好奇吗” 方灼摇头,“我压根就不信。” 顾恒冷着脸说,“万一是真的呢如果你能找到,一辈子都将吃穿不愁。” 方灼说,“有也轮不到我啊。”金银岛上这么多人,哪能轮到他分一杯羹。 而且天上不会掉馅饼,你想占有某样东西,是必要付出代价,他只想好好的勾搭主角,其余一律没兴趣。 船身被暗礁划过引起的震动,渐渐消失,船身终于趋于平稳,两人分别把酒桶推回原位。 顾恒低头看了眼右手的手肘,神情难看,妈的,划破了。 方灼从口袋里摸出纸,刚沾上伤口,就被顾恒用力一把推开,“滚开,别靠近我” 顾恒的力气不小,直接把人推到了地上,方灼的后脑勺磕在酒桶边缘。 “你有病啊”他反手一摸,起包了。 顾恒冷冷看他一眼,弯腰捡起地上那张沾血的纸巾,把酒桶金属扣上的血擦掉,揣进口袋。 他直起身,突然侧耳,听见有脚步声自上而下。 顾恒凉薄的看了方灼一眼,后悔进来帮忙。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突然顿住脚,掏出纸笔在一张卡片上写了一行字,递给方灼,“替我转交给霍延。” 方灼捏着卡片没反应过来,顾恒已经消失在房间,紧接着,有人闯了进来。 霍延一路急行,进入酒类储藏间时脸色骤变。 空气中有他熟悉的血腥味,大概是混合了人类的血液,属于种族的味道已经非常浅淡。 这个人他已经追查很久,不,应该是霍家世代一直在找这人的下落,一直无果,怎么会出现在邮轮上 他走近,把方灼拎起,“你刚刚和谁待在一起” 方灼疼的龇牙咧嘴,眼泪花都出来了,哑着嗓子说,“顾恒。” 追在霍延身后赶到的保镖们,恰好听到这两个字,他们看了霍延一眼,得到指示立刻前去抓人。 方灼疼的嘶嘶几声,脑袋有些发昏。 他跟这艘船一定是反冲,额头上的伤口还没结痂,后脑勺又起了一个包。 他非常担心自己的智商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阿三哥,快给我做了个脑补扫描。” 经检测,您的大脑一切正常。 只要不傻,疼几天没关系的,方灼眨巴几下眼泪未干的眼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发现霍延那张脸突然靠近了。 方灼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向往后躲开,反而被对方抓得更紧,霍延压低声音警告,“别动。”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脸颊上,儒湿的舌尖舔过少年浓密的睫毛,将淡金色的泪水卷进嘴里,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方灼,“” 不好意思大佬,我、我真的觉得这样有点变态,而且很不卫生。 霍延眯了下眼,似乎心情不错,方灼默默掏出那张纸片递给他,“这是顾恒让我给你的。” 卡片上的字方灼还没来得及看呢,他把脑袋伸过去,好家伙,真够狂的,上面就四个字游戏开始。 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宣战。 霍延是大佬,跟他玩儿游戏的自然也是大佬。 方灼悄悄跟系统说,“真没看出来,顾恒竟然是个隐藏的boss可是不对啊,看着卡片上的语气,两人应该认识,霍延为什么也没认出来” 233给了他一个可怕的提示,“人皮面具。” 霍延把纸揉成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随后就把脑袋埋在了方灼的肩窝上,一呼一吸都比普通呼吸更加急促,像是在嗅他身上的味道。 方灼运转的脑子卡住了,浑身僵硬下拉,他有种会被吃掉的错觉。 霍延没在他身上闻到不该有的味道,心情尚可,“你之前的提议我接受。” 方灼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霍延冷冷的说,“抱着你睡。” 方灼下意识瞄了一眼大老板下面,心里痛苦,其实他说的睡,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不是搞事情。 但愿霍延是个纯洁的宝宝。 几分钟后,保镖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 “先生他偷了一辆船上的救生艇逃走跑了。”说完他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方灼看了一眼,一片白皙的肉色。 保镖继续说道,“刚刚和岸上确认过,真正的顾恒已经死了,并且脸皮被撕了下来,尸体已于三天前被警方发现。” 方灼突然觉得冷,喃喃道,“所以我之前面对的,其实是一张从活人脸上剥下来的” 想起那画面,方灼没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难怪顾恒不爱笑,其实是因为脸上那层皮不合适,担心会暴露么。 霍延看了他的小金人一眼,脸色惨白,怪可怜的,“我已经和经理提过,今后你跟着我。” 方灼回神,一脸激动,“谢谢霍先生。” 很快,船靠岸了。 合力开发金银岛的三位开发商,已经在码头等候多时,见到走在最前方的霍延,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待人一走近,立刻就之前触礁的事情,点头哈腰的致歉。 “霍先生,是我们勘测不周,给了错误的数据,才会让诸位受到惊吓,真的很抱歉。” 其实三位老板心里也在纳闷。 原本粒子号的下沉深度,是不可能触礁的,可最近两天,天气突变不说,就在昨晚岛上还发生了一次小型地震,海底的暗礁群随着地壳运动,位置上升了。 这接二连三的意外,让人心里也蒙上了一层氤氲。但愿这几天能安稳,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为了给诸位压惊,开发商们非常热情,专门组织了仪仗队。 方灼被挤在人群之外,等人群散开,霍延一行人已经不在了。 他抄着手在原地站了会儿,干脆跟着同事们一起,上了岛上的观光车。 上车后不久,方灼就像个二傻子一样,两手扒着车窗,看呆了。 别墅群,娱乐设施,购物中心,赌场,森林公园几乎可以满足任何度假需求。 “我要是能一辈子住在这种就好了。”方灼在心里感叹。 233古怪道,“你真希望” 方灼说,“这么好的居住环境,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啊。”尤其适合养老。 “呵呵。” 方灼,“你笑得我害怕。” 紧接着又是一声呵呵,方灼冷下脸,“你中病毒了” 233愤怒道,“不是我在呵呵” 方灼楞了一下,又听见一声呵呵,声音竟然是从背后传来的。 呵呵的是一位中年谢顶大叔,方灼依稀记得,他好像是粒子号的中餐厨师,对方正眼神痴呆望着窗外。 方灼被他的表情和笑声搞得瘆得慌,下意识将身体往下滑。 背后的大叔还在笑,越来越诡异,连带着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老李,你没事吧”旁边的人推他一把。 谢顶大叔看了他一眼,猛地回过神来,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方灼又听见了宝藏这两个字。 几辆大巴车绕着岛环行一圈,驶回出发点,因为是头天抵达,开发商也为船员们安排了聚餐。 方灼随着人流往用餐地点走去,走到一半,看到两堵肉墙。 保镖说,“先生让我们来接您。” 卧槽,他们没听错吧,先生指的霍延霍老板吧 霍老板走之前根本就没鸟这人,他们都以为林海洋被抛弃了,结果却是食髓知味么。 方灼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上了车。 车子在种着棕榈树的宽阔马路上行驶着,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一处面对着海的娱乐会所。 方灼被带进了一间巨大包厢,大概碍于霍延在场,里面的气氛有些严肃,就连小哥哥小姐姐们都有些放不开。 霍延冷着脸,左右两边的人不敢靠太近,但方灼确定自己的屁股是硬塞不下的,直接走到最边上坐下。 进包间接待之前,上面就交代过,今天来的都是贵客,要使出浑身解数好好招待。 眼看着又进来了一位少年,立刻就有人积极上前。 方灼此时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一个胖子跟小美女调晴,正入神,胳膊上突然贴上来两团柔软。 “吃瓜子多没劲,我陪你喝杯酒呗。” 方灼被这柔媚的声音差点吓出心脏病,连忙避开那软绵绵的部位。 周围姑娘大概是走御姐路线的,快准狠的拍掉他手里的瓜子,直接把酒杯怼到了方灼嘴边。 方灼急忙推开,“谢谢,我不喝酒。” 姑娘噘着嘴,“到这儿来不喝酒,小哥哥是在逗我的吗你看这谁不” 说到一半,姑娘突然想起,这包间里还真有人没喝酒。 不但没喝酒,从进包间连话都很少说,全程冷脸,其余老板却一直小心翼翼的赔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默契,方灼和姑娘一起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霍延也正好撩起眼皮,看了过来。 方灼清晰感觉到,三人视线所形成的三角地带,气氛冰点。 不好,大佬好像要吃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7章 恶龙的宝藏07 眼神拉锯战, 是一件非常耗费心神的事。 方灼没勇气和毅力与大佬继续对视,率先扭头, 默默的抬起屁股挪远, 让自己与姑娘拉开距离。 那姑娘也被霍延的气场震慑住了, 怔愣间手里一松, 杯子落地,玻璃渣子炸了一地不说, 酒水全溅到了方灼裤子上。 那一声脆响,让旁边那些, 搂着姑娘少爷耳语的老板们也望了过来。 姑娘面红耳赤,急忙跪蹲到地上, 抽出纸巾要给方灼擦裤脚和鞋子。 方灼尴尬的捏住她的胳膊,将人提起来, “没关系, 我自己擦就行。” 姑娘彻底没了之前的豪放, 有些怯懦的说,“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方灼摆摆手, “真的没事。” 湿淋淋的裤脚黏在腿上很不舒服,他看着霍延眨了眨眼, 大佬,我想先回酒店。 大佬无法领会他眼神的深层含义, 虽然目光不像之前那样瘆人, 但眼睛里想吃人的意味仍旧明显。 方灼垂下眼, 敛住眼里的情绪,在心里小声跟系统逼逼,“脾气真大,我都把人拒绝了,怎么还不高兴。” 233说,“大佬的世界我不懂。” 方灼叹口气,“我也不懂。”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霍延面前,“霍先生,我想去趟卫生间。” 说着还拎了拎湿哒哒的裤子,意思很明显,我这是去处理让你不喜欢的痕迹。 霍延往后靠在沙发上,指间夹着腥红的火星,明明灭灭,方灼的心也随着一起上上下下。 香烟燃尽,沉默的男人把烟头掐灭,站了起来,“正好我也要去。” 方灼心头发憷,两个大男人手拉手一起去上厕所,怎么看都不像是联络感情,更像是去干架。 他能怎么办,只能微笑着说,“您先请。” 霍延抿唇,只一个眼神,方灼就知道对方的意思,苦逼的转身,走在前面。 前来金银岛的大佬们兵分几路,有回酒店泡温泉的,有去赌场的,也有去温柔乡的。 偌大的会所里,只有这么十几位客人,因此整条走廊两边,房门内全是黑洞洞的,安静得过分。 霍延默不作声的跟在方灼身后,视线顺着少年的发梢,滑落至挺直的腰背和翘圆的臀部,再到被挽起的裤脚露出的白皙脚踝 深邃黑亮的眼神变得暗沉。 方灼背脊发凉,在大佬的注视下,双腿不受控制的越走越快。 落在霍延眼里,就成了急于落跑的小兔子,他跑得越快,越能引起他捕猎的兴趣。 终于,一个拐弯,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装修非常豪华,水晶灯打在光洁的黑色大理石镜面地板上,像是洒在夜空的星星。 方灼看着那白得发亮的面盆犯愁,直接把脚放进去冲洗太没素质,脱裤子洗就更不行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大佬一直在看他屁股 霍延的目光上移,落在镜子上,看着少年纠结的眉头提议,“脱了吧,我让人给你送新的过来。”说完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方灼被大佬的体贴感动了,“那就先谢谢霍先生了。” 霍延收起手机,“不谢。” 方灼没听出客套,就听出了危险了,下意识夹紧腿,总觉得这两个字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他硬着头皮转身,想进隔间把裤子脱了。 背后,霍延开口道,“就在这儿脱。” 我就知道 方灼咬了咬牙,扭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挂上微笑,“霍先生,这不太好吧。” 霍延说,“脱。” 旧日画面重现,还是那么果断、狠绝、强势。可以的,老子脱给你看。 方灼脾气上来,把腰上的皮带一抽,利索的解开扣子和拉链,露出一双光溜溜的腿。 霍延靠在洗手台上,两手插兜,微眯着眼,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打量。 没了裤子上的暖宝宝加持,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方灼连忙将两腿靠在一起。 霍延的眼神闪了一下,一开口,气得方灼想把他的脑袋直接给按到马桶里。 他说,“把上面一起脱了,我让人送的是上下一套。” 方灼说,“我不脱,我冷。” 霍延说,“保镖很快就到。” 方灼抿了抿嘴,低头解扣子的同时,在心里狂躁道,“他有什么毛病” 233叹息,“保重。” 保重个屁。 方灼动作非常缓慢,三十秒才解开一颗扣子。 “什么时候脱干净,衣服就什么时候送到。”霍延说完看了眼腕表,“我不介意帮你计时。” 卧槽,你他么变态吧,一定是吧。 在被变态视奸和冻死之间,还是选择前者吧,于是花了两分钟还没脱掉的衬衣,被少年抓着衣摆,自下往上给揪了下来,总共花了十秒不到。 “啊切”方灼揉了揉鼻子,感觉再耽误下去又要感冒了。 然而霍延还在盯着他看,没有结束的打算。 这种打量很不正常,让他想起自己吃烤鸡的样子,每次吃前,都会先犹豫该先啃爪子,还是先吃大腿。 方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吸了吸鼻子,“霍先生” 似是小动物的呜咽声,打断了霍延的思绪。 他走近,修长的手指附上少年脆弱的脖颈,“想来想去,还是这里最合适。” 合适个球,我都快要冻死了 男人的掌心像是有一团火,顺着颈椎一路熨帖到尾椎骨嗯,还挺爽。 见男人迟迟不动,方灼打了个哆嗦,“霍先生,要不我先把衣服穿上吧” 霍延掐着后颈的手滑至少年肩头,稍一用力,就将人固定住,不能动弹分毫。 “别动,忍一忍,我很快的。”低沉的声音钻进耳朵,方灼还没来得及领会含义,后颈突然一痛。 卧槽,被咬了 “霍先生,霍先生,我疼。”方灼是真的疼,他清晰的感觉到后颈被咬破,男人的牙齿陷入皮肉。 霍延松开牙齿,看着鲜红的血液,和少年的眼泪一样,夹杂着非常浅淡的金色。 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血。 不知道少年身体里的其他东西,是不是也拥有同样令人着迷的色彩。 霍延低笑一声,从背后把方灼抱紧,舌头一下一下的舔过伤口。 很快,方灼就感到疼痛感在减缓,他好奇的让系统拍了张照片。 牛逼,后颈多了一圈已经止住血的牙印,牙印中间还长了一个草莓,看来霍老板还是个农业爱好者。 “你身上已经有了我的记号,今后不许再让别人碰你。” 霍延说完,又用嘴唇吮了几下,粉色的草莓一下子就被催熟成了深红。 男人向来紧绷的唇角,难得扬起,可见他对小金人身上,属于自己的印记非常满意。 方灼的嘴角抽了抽,卖乖道,“好的霍先生,您的话我一定谨记。” 霍延淡淡“嗯”了一声。 保镖恰好拎着衣服进来,见两人前后贴在一起,捂住眼睛把衣服放在洗手台上,退回门口后,隔空说道,“先生,衣服我已经放在洗手台上了。” 他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啪啪啪,只有衣物的摩擦声。 霍家主宅里有许多藏书,从史学记载,到奇闻异事,全都被霍延翻阅过,会流金色眼泪,甚至就连血液都带着金色的小金人,却是闻所未闻。 可正是这闻所未闻金宝贝,被他给发现了。 不管对方带有何种目的接近他,既然撞到了他手里,就只能被他收藏。 霍延心情颇好,亲自帮方灼把旧衣服上的暖宝宝撕下来,贴在了新衣服上。 不但如此,待少年穿戴穿好后,还细心的替他整理衣领,然后又用手指碰了碰那牙印。 方灼,“” 他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问系统,“那啥,大佬是不是喜欢我啊。” 233,“目前感情线尚未激活。” 又亲又抱,还吃醋种草莓,这都不算喜欢那要是被大佬喜欢上,该有多多惨,估计会被连皮带肉吞下去吧。 方灼越想越不淡定,“三哥,大佬不会是什么史前巨兽吧” 233,“” “你点点点是什么意思”方灼有点慌,“又被我说中了么” 系统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方灼内心的崩溃,直接表现在了脸上,嘴角往下压着,要哭不哭的样子。 霍延替他抻了抻衣摆,双手抱胸,等着舔眼泪。 方灼被他的眼神吓到,打了个嗝,磕磕巴巴的说,“霍、霍先生,其他人可能还在等您。” 霍延常年出入都是孤身一人,哪怕是二十来岁精力最旺盛的年纪,也没见他跟谁有过亲密接触。 今天这一出,着实让包间里的人惊呆了。 “老张,你去偷听一下呗。” “你特么怎么不去” 门开了,有人侧身挤进来,挤眉弄眼道,“回来了回来了,有戏。” 两人进来时,之前打碎杯子的姑娘已经被臭骂一顿,赶了出去。包间内的情景和两人出去之前时差不多,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天的聊天。 可是方灼明显感觉到,那些之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人,现在总是有意无意的瞟他,而且眼神怪异。 除去两个当事人,其余人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 两个男人进了趟卫生间,衣服换了,裤子换了,里面的内裤肯定也换了 后颈上还有个明显的印子呢可见有多激烈 众人相互交换眼神,确定这两人肯定搞过事了,可是就这么短时间,哪能爽够。 于是有人被推出来当代表,说“霍总,这几天舟车劳累,而且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今天这局先散了您先好好休息休息。” 霍延没意见,拿上外套站起来,方灼忙把手里的瓜子放回去,嘴巴里还在回味。 今晚住宿的地方是一间温泉酒店,上下总共十六层, 霍延住在一楼,套房后面有个小后园,里面正好有一水温泉。 进门后,方灼看霍延似乎想泡温泉,急忙帮他准备浴巾和浴袍,刚要跨过门槛,男人转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霍延说,“给我就行。” 方灼把怀里的东西双手递给他,随后通往后院的门,就在眼前被重力合。 他趴在门上,努力透过门缝,往里面看。 哇,大佬正在解扣子。 眼看着已经露出肩头,男人突然转头,迅速把衣服穿了回去,锋利的视线仿佛能穿透磨砂玻璃门。 方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连后退,飞快跑出了房间。 门外的保镖见他出来,不同以往的点了点头。 方灼知道,这是因为大家以后都是同事的缘故。 他背靠着墙,跟他们站在一起,“各位大哥,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几位大哥没接话,目不斜视。 方灼不介意的继续说,“霍先生有什么忌口的吗” 还是没人答话。 方灼忧愁地叹口气,“那如果我犯了先生的忌讳,他到时候发起火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这话,他就安静下来,故意用脚后跟一下一下的撞击墙壁。 咚、咚、咚。 在安静的环境中,一些带有节奏感的声音,是能让人产生紧张情绪的。 “先生不吃蔬菜。”方灼旁边保镖压说道,停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一点也不吃。” 方灼,“”霍延三十岁的人了,居然挑食成这样,一点不吃不会便秘么。 方灼嘴角抽了一下,“其他呢生活习惯方面呢” 这次回答他的是对面的保镖,“任何时候,没有先生的允许,不能进入他的房间。” 方灼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什么,“霍先生戴手套的那只手” “先生不喜欢被人触碰,尤其是左手。”谁碰谁知道。 几个保镖的回答越来越踊跃,方灼很快就把霍延的毛病归纳了出来挑食、觉浅、喜怒无常、注重个人隐私,哦,还有起床气。 方灼默默吐槽,“我感觉这不是大老板,这他么是个巨婴,小孩子都有这些毛病。” 233,“那你就当是奶孩子吧。” 奶个屁,他是个正经的私人管家,冷床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方灼看聊的差不多了,跟几位大哥说了声拜拜,刚拉开门回到房间,就听见后院方向传来水声。 哗啦一声,像是开头提示,让人自然而然联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按照惯例来说,男主的身材都是一级棒的。 方灼如有所思地低头盯着地板,很快,紧闭的后院推拉门被人朝两边拉开。 霍延带着一身水汽走进屋,方灼立刻激动得抬起头,男人身上的裹着严实的浴袍,左手上依旧戴着黑色的手套。 洗个澡都舍不得取,啧。 方灼端了杯热水过去,随后便开始扮演安静又任劳任怨的私人管家,等着主人的新吩咐。 可霍延直到睡觉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对待他和陌生人差多。 老板不开口,方灼不敢走,干脆站到离床头不远的角落,想等人睡着再找地方睡觉。 男人气场很强,即便是洗了澡,把头发放了下来,依旧没有减少他身上的气势。 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是被人仰望的。 方灼非常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当这种人。” 233,“没有这种时候。” 方灼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233,“” 方灼带着他的梦想,没站多久就开始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霍延一直注意着他的小金人,眼看着人要往下栽,人影闪过,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逼近,用手扶住了少年的身体。 方灼没醒,还在打呼噜,嘴唇微微张开着呼吸。 霍延把他放倒在床边的地毯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随后关掉灯躺下。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他又从床上坐起来。 按照龙族的习性,他们是要把宝贝圈在怀里睡觉的。更何况这还是个活的宝贝,稍有不慎,就可能丢失。 他下床,把方灼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霍延闭上眼睛,终于安心了。 凌晨的时候,方灼被尿给憋醒了。 他坐起来,发现屁股下面软软的,茫然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到了床上。 这要是被老板知道,肯定会被踹下去吧。 方灼赶紧悄咪咪的摸下床,为免尿尿的水声把霍延惊醒,他走出房间,抵达客厅的卫生间时,忽然听见后院有走动声,同时还有伴随着金属刮过地面的声音。 扭头看眼不远处的座钟,恰好凌晨两点。 好奇心一上来,连尿意都被压了下去。 方灼跑去后院,院墙很高,翻不出去,又倒回客厅,捏住门把小幅度的一点点转动,然后就从门缝与外面的保镖对上了眼。 他尴尬的把房门拉开,“你们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几个保镖对他产生了怀疑,谁都没有回答。 方灼不好意思抓后脑勺,抓到了那个包,顿时间疼得什么睡意都没。 他皱着脸说,“我去厨房要点冰块,消消肿。” 几个保镖没说话,只是在方灼离开以后,派了一个人悄悄跟在后面。 方灼不是去厨房拿冰,而是到了客房部的大厅。 他跑去前台,“你刚刚有看到人从大门外经过吗” 前台是个小姑娘,脸色不太好,像是受到了惊吓,“有、有的。” 方灼闻言眼睛亮了,朝着背后某个方向招了招手。 小姑娘顺着一看,那地方明明什么也没有啊她的脸更白了,身体夸张的颤抖起来。 方灼皱了皱眉,小声喊道,“我知道你在那儿,快出来。” 黑衣保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表情不善。 他掐着方灼胳膊,把人拽到一边,“我不管你出来做什么,但若是敢联合他人坑害先生,我现在就能弄死你。” 方灼嘶一声,“我爱他都来不及呢,你松手。” 保镖松开,依旧冷着脸。 方灼揉了揉被掐疼的地方,问那小姑娘,“看清是谁了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说不认识,随后给方灼指了指对方离开的方向。 方灼拍拍保镖的胳膊,“走呗。” 酒店外绿树成荫,路灯下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黑影,方灼庆幸,还好抓了个人一起同行,能壮壮胆。 两人顺着小姑娘的说的方向一路走,没多远就看见了花坛中央有个人。 那人手里拿着铁锹,正卖力的铲土,嘴里叨念着,“是我的,金子都是我的,我的” 即便是隔得远,方灼还是认了出来,是坐车观光时,坐在他后面的谢顶大叔。 他大着胆子走过去,刚要开口,嘴巴就被人从后方给捂住了。 “别出声,他在梦游。” 低沉的嗓音钻进耳朵,方灼惊讶的回头,哦豁,大佬晚上好。 霍延松开手,把人拎出了花坛。 “你出来干什么”霍延阴沉着脸。 少年身上疑点不少,不同常人的体液,不停地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还有化装舞会时,对方从头到脚都很晃眼的金色打扮。 龙族自许久之前的屠杀后,幸存者不得已混入人类世界,他们爱金银财宝,所以努力赚钱,可是关于对金色的迷恋,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任何人知道。 他对林海洋的确有兴趣,能留着活口当然好,若是对方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目的,他只能让这个活蹦乱跳的小金人,成为普通的死物藏品。 方灼顶着来自对面的可怕目光,指了指还在花坛里铲土的人说,“我听见动静,就跟出来了。” 霍延说,“跟你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现在也是推动剧情一份子呢,任何异常都不能放过。 少年眼里一闪而过的骄傲,让霍延错愕了下,眼前的人虽然谜团重重,却实在不像心机深重的人。 他提醒道,“林海洋。” 方灼嘴巴动了动,“我担心是坏人嘛,岛上现在这么多有钱人,万一对方是海盗派来的探子怎么办,把我们一网打尽,可以勒索好多钱呢。” 霍延知道他在跑火车,微微眯了下眼睛,没有拆穿。 “跟我回去。” “哦。”方灼小狗似的亦步亦趋跟着走,临近门前,又回头看了眼那位大叔。 大叔铲得可起劲儿了,都不带喘气的,隔老远都能听见他的念念有词。 方灼决定明天一早,去找大叔问问情况。 他一路小跑,追上霍延,“先生,您也知道金银岛的宝藏吗” 霍延拧开门,直接把他推了进去。 方灼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抿了下嘴,进了卫生间。 就在他脱裤子准备尿尿的时候,霍延突然进来了。 男人绷着张禁欲的脸,斜倚在洗手台上,眼帘半垂,看似漫不经心,但方灼知道,他分明是在看他还藏在裤子里的大兄弟 方灼裤子脱到一半,羞耻心要炸了,苦着脸祈求,“您能先出去吗” “不能。”霍延打破了少年的幻想。 他今晚想确定一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别看着我,继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9章 恶龙的宝藏10 球童掸了掸被方灼碰过的衣摆, 微笑着说, “抱歉。”随后就站到了霍延的另一边。 他选择的距离非常好, 可以让人随叫随到,又不会太过接近, 令人反感。 方灼暗暗佩服,看来是个厉害角色。 “三哥,你的主角要被抢走了,给点对手的资料呗。” 233,“是你的主角。” 两分钟后, 方灼眼前出现了一行行文字。 球童名叫徐安, 在来金银岛之前, 是一家会所的头牌, 那种地方的客人, 进去的时候衣冠楚楚,房间门一关, 衣服一脱, 某些可怕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 徐安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也花了不少,吃过甜头,也尝过苦头,他受够了那种日子,看到金银岛的招聘, 就毛遂自荐到了高尔夫球场当球童。 这片度假区里有不少高档场所, 未来进出的都是有钱人, 他打算在自己这张脸还算有点吸引力的时候,找个固定金主,多搞点钱。 可惜,他瞄谁不好,非要瞄霍延。 方灼为他的眼光默哀,霍延的家世、事业、长相,在这一群人里的确是最出挑的一个,可是脾气不好,坏毛病一大堆。 而且据他切身体会,大老板还很抠门。 小费没有,还动不动就扣工资,这种雇主只能给差评。 想在霍延身上捞钱,徐安还是太天真了。 “对我有意见”霍延突然侧脸看过来。 少年赶来后,除了开头那一句,再没多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拉越长。 呵呵,我对你意见大发了。 方灼口是心非,“没有。” 霍延眼睛眯了一下,这人有没有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海洋。” “在。”方灼立正站好,两手平整的放在小腹前,“先生有何吩咐。” 霍延的唇角绷紧,莫名的不喜欢少年这样刻板又敷衍的微笑。 他皱了下眉,亲自走至高尔夫球车上,选了一根球杆。 其余几位老板自己玩儿自己的,已经快玩儿腻了,见霍延终于肯加入,兴致又起,结果不到半小时,一个个脸丧成了狗。 从头到尾,都在看霍延一个人表演。 男人就像是憋着一股气,每次挥杆都快准狠,一杆进洞,没有一次失误。 其余人被闹得很没面子,还得强颜欢笑的鼓掌。 大概是看出他们的不容易,中午霍延做东,请大家吃饭,老板们自然把新结识的小可爱们也带上了。 徐安托小姐妹的光,跟着奔赴饭局,他嘴甜又会来事,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笑意,又老板已经表示愿意递出橄榄枝,被他委婉拒绝。 直到上车,他脸上的笑容才消失,透过车窗看向外面。 霍延身边跟着一个穿制服的少年,少年长得是好,也比他干净,可他经验丰富。 男人嘛,有几个能管住下半身的徐安并不把方灼放在眼里。 方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身体里像是突然变异出了雷达,非常精准地捕捉到一双视线。 他冲着车窗咧嘴一笑,顺便挥手做再见。 身旁的霍延脸越发阴沉,这人对谁都能笑得灿烂,除了他,手上一用力,把人拽到跟前,“看着路走。” 方灼正打算听话看路,后脑勺上多了一只手,直接将他塞进了车里。 酒店经理早就接到指示,提前等在酒店门口。 几辆车刚挺稳,他就殷勤的走至末尾的车前,替里面的人拉开车门。 “霍先生。”经理微弓着腰,听到霍延应声,才直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延下车,方灼立刻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走在斜右方的徐安,对方同样也在观察他。 徐安看见了方灼后颈的牙印和草莓,牙印是浅红色一圈,像是被咬狠了以后,结痂脱落的长出的新肉。 想到那样帅气又高大的男人,也会将他压在身下驰骋,徐安心头一片火热。 方灼看他骚里骚气的样子满肚子火,不要脸。 这一行八个人,加上各自的女伴男伴,总共十六人,坐的是超大豪包。 方灼一直紧紧看着霍延,生怕让徐安有可趁之机,待男人落座,他立刻挨着坐下,还故意把凳子挪近了几寸。 论手段和骚气,他不敢拍胸脯说能比过徐安,但他有自信能打败那些矫揉造作的假妖精,捍卫住自己的领土。 霍延看他这么粘自己,胳膊自然而然的搭到方灼的椅子上,目光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徐安将这一幕看得清楚,抿了下嘴,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无论旁边的人说什么,始终保持微笑脸。 方灼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妈卖批,但他心里是肯定有的,这个人比他想象的更能忍,更有毅力。 他紧张起来,“三哥,我有种危机感。” 233,“别怂。” 方灼说,“我不怂,可我没他那么放得开啊。” 紧接着就看见对面的徐安身体颤了一下,方灼故意把勺子弄到地上,弯腰捡的时候,顺便掀起桌布。 好家伙,一只猪爪子正在徐安腿上摸得不亦乐乎,就这对方还能面不改色,实在厉害。 方灼给徐安比了个大拇指,徐安端起一杯酒,一口干。 其实徐安心里恶心到了极点,他在那种地方待久了,练出了火眼金睛,只一眼就能看透对方在那方面有没有特殊嗜好。 在场的所有人里,没半数以上都不是好东西,因此就越发显得霍延珍贵。 菜上来,方灼就进入了工作模式,帮霍延夹菜盛汤。 看了眼正在与旁人交谈的男人,偷偷夹了一块胡萝卜放进他碗里。 霍延看见以后,眉头明显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然后就将胡萝卜夹进骨碟中。 在船上的时候,方灼只负责霍延的早餐,一般都是牛奶鸡蛋,或者培根和火腿,还真看不出他竟然真的这么挑食。 方灼又试着夹了点其他蔬菜,还是被挑了出来。 真好玩儿。 霍延的手掐住他的后颈,“皮痒” 方灼无辜的眨眨眼,“先生,我只是希望您能多吃点蔬菜,营养均衡。” “我”我不吃三个字显得太过孩子气,于是沉熟稳重的霍延说,“别再给我夹菜。” 方灼失落的“哦”,眼帘垂下,瞬间从活蹦乱跳,切换成了可怜兮兮的小白菜。 霍延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攫住少年的眼睛,见他确实没有掉眼泪意思,有些失望地把目光转开。 方灼放在桌布下面的手,在膝盖上点了点。 很显然,霍延是个肉食动物,肉食动物的体内有特殊消化酶,不用吃蔬菜上厕所也能很顺畅。 可他究竟是什么呢方灼实在猜不透。 他眼睛一斜,视线落在男人侧脸上。 霍延跟人说话时,眼睛会礼貌的看着对方,思索时眼帘半垂,偶尔还会颔首示意,这么看的话,的确是个绅士。 难怪对面那位看得目不转睛。 方灼嘴角压下去,心里不爽,“233我不高兴。” 连系统编号都叫出来了,看来是真的心情很差,233问他,“怎么了吗” 方灼说,“有人跟我抢人。” 233,“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的,很正常,优秀又好看的人,多的是人喜欢和追逐,现在的霍延跟他就是雇佣关系,必须努力让他变成自己的才行。 方灼打起精神,瞪了徐安一眼。 徐安则是对他回以笑脸,他多吃的这几年饭,可不是白吃的,对方越恼怒,他就越要表现得平静,只有这样才能给对方造成刺激,让其失去理智。 没有哪个金主,会喜欢发脾气的疯子,霍延这样的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方灼也看出来了,这逼是在故意刺激他,刚刚好,他还就喜欢刺激。 他站起来,低声跟霍请示一声,出了包间。 方灼前脚刚走,后脚徐安就跟出去,还没到卫生间,就在走廊里停了下来。 走廊中央,有个人正在等他。 方灼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徐安温和一笑,“没想到大家初次见面,就能有这样的默契。” “那是,要不然怎么会喜欢上同一个人呢。”方灼说。 徐安冷下脸,“换个地方说话” 方灼说,“我跟你不熟。” 徐安说,“很快就能熟起来,说不定你还会对我恨之入骨。” 卧槽,好大的口气啊,你以为霍大大是你想撬就能撬得动的么。 方灼心里吐槽,脸上一片祥和,“做小辈的怎么会记大哥的仇。” “徐大哥都快三十了吧还站得住吗站不住的话,我就体谅体谅你,一起回包间吧,免得霍先生看不见我又着急。” 徐安自认唯一不如对方的,就是年龄,徐大哥三个字从那张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差点没绷住那层白莲花的皮。 他微微一笑,“看得出你们关系很好。” 知道就好。谈话告一段落,方灼正想走人,徐安突然道,“可惜床上不够和谐。” 方灼身形顿住,这他么也能看出来 徐安走近,低头,鼻尖几乎要怼到方灼的鼻尖,“你还是个处吧,知道什么姿势男人最喜欢么,知道怎么叫才能让人兴奋吗,知道舌头除了尝味道,还能干别的吗” 方灼“”不愧是老司机,一套一套的。 他抿了下嘴,有点羞涩,“霍先生舍不得我疼。” 究竟是舍不得,还是不想上,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徐安皮笑肉不笑的进了卫生间,方灼跟了上去,两人站在便池前,一起放水。 方灼偷偷看了一眼,啧,不如我的小巧可爱。 把裤子穿好,转身去洗手,徐安也走过来,跟他并排在一起。 方灼眼皮都没动一下,一根根手指的慢慢洗,他问系统,“大老板来了吗” 233说,“还没,不过已经看了好几次表。” 那就是快来了。 霍延会两次派保镖拦路,甚至大半夜不睡觉,亲自出酒店找人,方灼相信,这次也一样。 旁边的少年低眉垂眼,怎么看都像是在难过,徐安猜自己刚刚的话多少都对他产生了影响。 他勾了勾唇,心情好起来,连洗手的动作都变得轻柔。 “人贵在自知之明,拿不下的人,趁着还没受伤,不如早点放弃。” 他一副过来的人口吻,像个大哥哥在教育误入歧途的弟弟。 方灼关掉水龙头,慢慢擦手,瞥了一眼卫生间门口的影子,他将纸团扔进了垃圾桶,“受伤怎么了,多摔几次经验多了,就不会再受伤了。” 徐安嗤笑,看方灼的眼神像在看个傻子,“你这么固执图什么” 方灼老老实实说,“图霍延这个人呗。” 说完一转身,眼睛惊讶的睁大,“霍先生。” 徐安也愣住了,又很快恢复镇定,还好刚刚没说什么过激的话。 他上前一步,熟练的挂上最迷人的微笑,喊道,“霍先生。” 霍延走到方灼面前,语气不善,“磨蹭什么呢” 方灼说,“半路碰到徐大哥,多聊了几句。” “几句”霍延意味不明的追问。 方灼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含糊道,“七八句吧。” 男人的脸沉下来,吐出两个字,“多了。” 徐安眉头一蹙,隐约察觉这是在针对他,可又舍不得走,要吸引这个男人的目光太难,现在是个机会。 方灼正低着脑袋看脚尖,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嘀咕出来了,“好好地又生气,真他么难哄。” “你说什么呢”霍延危险的声音响起,“乖,再说一遍。” 方灼浑身僵硬,捂嘴已经来不及了,他把话又重复一遍,“我说你真难哄,动不动就生气,还不说明原因。 ” 徐安抱着胳膊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霍延抬手,徐安以为他要揍人,眼睛都在放光,随后就看见男人的手落在少年的脸上,掐住他两腮,把那张说个不停的嘴捏变形了。 “我是不是说过,今后不许让别人碰你” 方灼一怔,这是生气的原因不高兴自己和徐安接触 他没细想,嘟着小鸡嘴先把马屁拍好,“记得记得,您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霍延手上用力,方灼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亮晶晶的滴到虎口上。 男人的声音陡然暗哑,眼神闪烁着不明显的兴奋,“那你身上的味道哪儿来的” 方灼赶紧把胳膊抬起来闻了闻,我去,好香啊,一定是之前在走廊上,徐安走近跟他说话沾到的。 他怨愤的看了徐安一眼,大兄弟,你把我害惨咯。 徐安是个人精,看明白了,霍延对这个少年是真的不一样,至少是有占有欲的。 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招人嫌,打算先告辞,回去从长计议。 “等等。”霍延命令道。 徐安一愣,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结果霍延并未理他,继续捏着方灼的脸说,“为什么总是记不住我说的话,嗯” 方灼眨眨眼,后边的印子都还在,我怎么可能忘记。 “随便谁使个眼色就能把你叫出去,是不是”霍延一想起少年有等于无的防备心,莫名的有些急躁。 真不让人省心,一刻也不能放他单独呆着。 方灼的脚尖在地上蹭了一下,不小心蹭到了男人的鞋尖,他动了动嘴巴,说不了话。 霍延不打算听他逼逼,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说,“还记得戴着顾恒脸皮那个人吗” “他现在就在岛上,可能假装成任何一个人。” 方灼打了个哆嗦,没想到那个撕脸狂魔竟然还在。 霍延终于松开手,“还敢乱跑吗” 方灼连连摇头,“不敢了。” 霍延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少年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让人有种想把这身恶心的衣服扒掉,然后舔遍他全身,让自己的味道将其包裹的冲动。 他回头,脸上毫无表情,冷声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不可能。” 这话明明刚才可以说的,可是他没有,他想让徐安看清楚,不是什么人都有资站在他身边。 有人撑腰的感觉太爽了,方灼激动的往男人身上扑去。 霍延下意识伸手接住,两人抱在了一起,又被那香水味给狠狠熏了一下。 蹙眉将人推开,他一手拽住少年的后领,直接上楼,进了酒店楼上的房间。 房间里的卫生间黑乎乎的,方灼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黑暗,头上突然洒下凉水,紧接着身上的衣服就被撕下,扔到了浴缸外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0章 恶龙的宝藏11 方灼默不作声, 霍延帮他洗澡, 他就安静的享受,只是半睁着眼睛,观察男人的表情,和手上灼热的温度。 上次被咬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霍延的体温异于常人, 别人被摸到是什么感觉,无从而知。 总之在他看来,很爽就对了。 看出那只大手的运动轨迹, 他犹豫了下,把腿搭到一缸上,被洗了个全套。 方灼可以肯定,霍延对他是不一样的,除了让他无法理解的占有欲, 还有别的。 “手抬起来。”霍延命令。 方灼没抬手, 他把手伸到了另一个地方,摸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果然又硬了。 霍延的手里的动作没有停顿,好像被摸的人不是自己,他用花洒冲掉少年头发和身上的泡沫,关掉了水,站了起来。 方灼的手顺势滑下去, 攥住男人被打湿的西裤, “你刚刚听到了吧。” 霍延垂下眼, 浴室里的光线昏暗,可这并不妨碍他看清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固执地攥着他不放。 “松手。” 方灼偏不松,被把尿那次他就觉得有问题。 霍延明明想搞事情,为什么不搞,是因为顾忌他那方面不行,还是出于别的原因才克制着自己。 前者,说明对方主观上在照顾他的感受,后者,说明他是出于客观不想碰自己。 方灼想知道这个答案。 “霍先生,我对徐安说的话是真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这个人。”方灼攥着裤腿的手刚松开,另一只手已经飞快抓住了男人的衬衣,生怕人跑了。 霍延反手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稍一用力,方灼就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要不起。”霍延声音清淡,身上的气势却很恐怖,正顺着黑暗的空气,无声无息的钻入毛孔。 方灼强忍着胆怯,嘴硬道,“没试过怎么知道。” 反正黑漆漆的谁也看不见谁,他干脆跳起来,挂到霍延身上,“我就想试试,你就说你给不给机会吧。” 说完脸就红了,睫毛不安的颤动,他故意脸微微扬起,好让自己的呼吸喷在对方的嘴唇上。 霍延没把人托住,但也没将人扒下来。 他很清楚,少年和他喜欢的金银财宝是不同的,这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那些只能被寄放在银行,或是保险柜中的死物。 在此之前,他从未和谁有过如此贴近的距离,两人的相处模式,早就打破了他与人类保持距离的惯有的原则。 方灼哪知道大佬的内心戏,他收紧胳膊,猴子一样往上攀,两条腿死死缠着男人精壮的腰,屁股下面恰好挨着个硬邦邦的东西。 默默感受了下尺寸,为自己心疼一秒。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他嘀咕完,把嘴凑上去亲了一下。 霍延的嘴唇和他身上一样烫,方灼心里激动,一冷一热真他么绝配,你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 他把脸皮扒下来扔到地上,努力伸脖子,嘴唇擦过霍延的耳垂,轻声说,“霍先生真的不想要么,不会很难受吗。” 霍延的呼吸一下比一下粗重,他一只手托住方灼的屁股,一只手掐住他的后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方灼盯着他的眼睛说,“知道。”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 方灼眨了眨眼,“我只想走进你的心里。” 233,“” 霍延的呼吸滚烫,方灼知道事情快成了,那傻逼不是嘲笑他没开花吗,老子今晚上开个够。 “哪怕有代价”霍延克制住想把人揉进身体的冲动。 “只要抱着你,我什么都不怕。”方灼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现在是怎么肉麻怎么来,先把人搞定再说。 霍延问,“死也不怕” 方灼,“” 大兄弟你别吓我啊,其实可以温和一点的,不一定要搞死吧。 他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了,“不怕。” 霍延突然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极为高兴的事,又像有什么突然释然了,“这是你自己选的。” 他本打算这一生,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如果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当然好,如果找不到,死的时候也不会牵扯其他人。 偏偏有个小东西,不知死活的非要闯进他的世界,挡都挡不住。 霍延喟叹一声,手指轻柔的拂过少年的黑软的头发,声音温柔的让人颤栗,“林海洋,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方灼心里毛毛的,可还是果断的说,“我不会后悔。” “真乖。”霍延带着挂在身上的少年走出浴室,插上房卡。 黑暗的视野突然明亮,方灼用手挡了下眼睛,随后手腕被捏住,整个人都被抛到了床上。 刺眼的光线让他睁不开眼,眉头一皱,霍延的脸出现在正上方,捉住了一只精贵的小鸟。 小鸟不动不闹,跟死了差不多。 可是他清楚记得,那天晚上隔着房门听见的诱人申吟,“一直都这样” 方灼巨尴尬,“一直这样。” 霍延没露出嫌弃的表情,一边把玩,一边说,“霍家的人活不过三十五岁,你跟了我,到死都必须是我的人,我就是下地狱,你也得跟着。”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就连癌症只要发现得早,也能被治愈,就算是无法根治的其他疾病,相信多几年也能被攻克。 方灼又在心里掰指头算了下,男人今年三十一,花一样的年纪。 霍延在开玩笑吧,一定是。 “你骗我,你还这么年轻,不会死的。”他攥着拳头,担忧跟紧张全写在脸上。 “你必须信。”霍延说着咬破手指,将手指放到方灼的唇上,“乖,舔舔。” 方灼其实有点恶心,但想到对方血液或许可以帮他重振雄风,立刻伸出舌头。 儒湿柔软的舌头舔过指腹,霍延的眼里涌起暗色,眼前半阖着眼的少年,真像个欠揉躏的小动物,又乖又软。 他的手掌贴着方灼的腰身,用力握住一掀,将人翻了个面。 方灼眨了下眼,感觉有一具身体覆盖上来,后颈传湿漉漉的触感。 霍延在舔他。 起初只是脖子,随后是后背,然后他又被翻了过去十分钟后,方灼感觉自己洗了个口水澡,身体也渐渐开始发热。 熟悉又令人激动的感觉终于又来了,方灼再次体会到身为男人的自信,还没欣赏够呢,只在他身种过一次草莓的霍姓农民,开始犁地了。 不疼,就是爽,这是他身为妖精的天赋,怎么犁都不会坏,可直到嗓子叫哑了,霍延也没亲亲他的嘴巴。 方灼也不是吃素的,这场农活快结束的时候,他调动发软的四肢,坐到了霍延身上。 两人的眼睛里都有火,一个是怒火,一个是欲火。 既然慢慢来行不通,那就来点激烈的。 方灼眯了眯眼睛,像是在笑,手掌轻轻摸上男人的脸颊。 霍延盯着他,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结果是火星撞地球,少年猛地一头撞了下来。 “林海洋。”霍延一字一句,全是吃人的怒火。 方灼也疼得够呛,捂着额头,趁男人的嘴巴还未闭紧,用力亲上去,舌头一个劲儿的往里钻。 霍延明显一怔,心脏的跳动声覆盖了一切外界声音,他感觉舌尖刺痛,鲜血的味道灌满了两人的口腔。 方灼松开嘴,把那口舌尖血吞了下去。 霍延将他从身上掀下去,掐着他的两腮,将那张嘴强行分开,眉头紧蹙,“你吞下去了” 舌尖主心肺,一口舌尖血,相当于是心头血。 龙性本淫,普通的血液就能让小孩儿欲伙焚身,更何况是珍贵的心头血。 方灼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人丢进火里翻来覆去的炙烤,连脑子都被烧糊涂了。 等他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身上到处都是掐痕,嘴唇破破烂烂,说个话都疼得他想喊娘。 屁股就跟别提了,虽然没流血,但是已经麻木了。 这还是人么,我发了三天情,他就做了三天。 方灼把身体摔回床上,“霍延到底是什么,你不能告诉我么,我有心理准备的。” 233把话题岔开,“你更应该关心任务情况。” 方灼现在是抬根手指都嫌费劲,他夹着被子滚了半圈,抱着霍延睡过的枕头,用脸蹭了蹭,“你说吧。” 语气慵懒,没有半点积极性。 233体谅他的辛苦,把任务进度扔了出来。 感情线两颗半星。 方灼翻了个白眼,激活就激活吧,本来这个世界他的设定就是爬床的小妖精。 睡了三天换来两颗半星星,不枉他累死累活一场。 他抻了个懒腰,“剧情线呢” 233,“没有。你现在也是剧情的一份子,所以无权获悉。” 有剧情进度,多少能猜到一些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没有才是对的,我知道人生方向,他却不知道,这不太公平。 “那外挂呢这个总有吧。”方灼问道。 233说,“去照照镜子吧。” 方灼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点懵,但还是听话下床,扶着墙,半死不活的挪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畏寒的抱着胳膊,脸上却是容光焕发,像是吃过大补药,好像就连皮肤都更好了。 他眨了眨眼,刚刚好像瞥到了什么东西,反手往后背摸了摸,只摸到滑溜溜的皮肤。 方灼转了个身,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布满吻痕的后背上,盘亘着一条金色的龙,龙首朝天,龙尾延伸进裤腰。 方灼呆了呆,迅速把小裤子脱掉,龙尾巴刚刚到尾椎骨的位置。 他把裤子提起来,刷了刷牙,忍不住又转过背看了眼镜子,太他么壮观了,这么大的纹身,应该废了不少功夫吧。 “霍延干嘛给我弄条龙在背上,不是说纹身挺疼么,我怎么不知道” 233,“不是霍延弄的。” “那是谁”难道这三天里还有其他人出现在房间 “我告诉过你,这次外挂派送比较麻烦。”233说,“这是你吞了舌尖血后显现出来的。” 方灼问,“那然后呢这东西有什么作用呢” 233,“无可奉告。” 那条龙太过逼真,与其说上纹上去的,更像是与身俱来的,好似本就和这幅身体是一体的。 太不可思议了,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金钥匙。 方灼心里说不出的骄傲,屁股都要翘上天了,边刷牙边哼歌,腰身扭来扭去,突然瞥见门口的人,身体僵住不动了。 “霍先生。” “怎么不扭了”霍延斜靠在门框上,姿势放松。 大概是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缘故,男人说话的方式没有之前那么冷硬。 方灼吐掉嘴里的泡泡,打了个寒颤,想起男人身上的温度,他一下子扑上去,胳膊钻进西服外套,死死搂住男人的腰。 太暖和了,比暖宝宝强多了。 霍延将他从身上扒下来,拎小鸡似的,把人丢回床上。 “你背上的东西怎么回事”霍延又换上了严肃的面孔,就连说话的时候,都在释放慑人的威压。 少年吞下舌尖血不久,背上就出现了异景。 起初只是若隐若现,耗了整整一晚上,这条金龙才彻底成为实质。 方灼实话实说,“我不知道,睡一觉起来就有了。”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两只眼睛,对着那张戾气横生的脸补充道,“我没骗你。” 霍延揉了揉眉心,突然走过去,把被子掀开,将人翻了个面。 金龙惟妙惟肖,就连每一片龙鳞都泛着金色的光泽,他的手指从龙首往下划,描绘过每一处地方,这是一条龙,又不是一条龙。 错落的龙鳞间,藏着一幅地图。 咚咚的敲门响起,霍延把被子盖回去,说了声进来。 保镖领着一个中年人进门,这是位画赝品画的高手,霍延打算让他将少年背上的龙,一点不差的画出来。 可人到了眼前,又觉得不顺眼。 尤其是想到青年光倮的后背,要暴露在其他男人面前,心里蹿出一股无名火。 霍延脸色阴冷,手一挥,“把人带出去。” 方灼全程不在状况,他裹着被子坐起来,“霍先生,您打算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霍延看着他,头发乱糟糟的,嘴巴又破了好几个口子,是被他昨晚给咬的。 想起少年昨晚的叫喊,霍延的眼神暗沉深邃起来。 他没说话,转身出门,再进来时,手上多了速写本和铅笔。 方灼像条死鱼一样,在床上趴了三个小时,终于得到解放。 他下床,跑到男人身边看了两眼,纸上的素描和自己之前在镜子的大金龙几乎一模一样。 “先生真厉害。”方灼由衷称赞,没有丝毫虚情假意。 霍延受用,赏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话你说过很多次。” 方灼的脸红,嘴巴抿了抿,那三天的事情我一丁点也不记得,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霍延抬着下巴看他,“不信我有视频。” 方灼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他么是个变态么,瞎几把拍什么 “删了。”方灼盯着霍延,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霍延不说话,从脸到眼,波澜不惊。 方灼被他看得抬不起头看,嘴巴动了动,声如蚊呐,“那什么,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 男人还是不说话。 方灼咬了咬牙,别人是割地赔款,他是连人带屁股一起赔出去,“我刚刚就是太害羞了,其实我还挺你喜欢当你小电影男主角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1章 恶龙的宝藏12 霍延盯着眼前黑色的发顶看了几秒, 勾着嘴唇走了。 门一关,方灼反手就给自己脸上轻轻来了一巴掌,真没出息, 怕个屁, 现在就被吃的死死的,以后怎么办。 他撑着下巴为未来叹口气,仰头倒床,睡个回笼觉再说。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 霍延从上午出去, 就没回来过,只留了两个保镖, 一个守在房门外,一个守在后院。 方灼把贴好暖宝宝的衬衣穿上, 领子扣紧,仍旧无法全部遮住吻痕, 干脆跑去客厅翻出一块大号创口贴上, 这才放心出门。 一只脚刚跨出门, 就听见一句, “先生说您不能出门。” 保镖粗壮的胳膊抬起来, 挡住了去路。 方灼在房间里呆了快四天,再不呼吸新鲜空气, 他会窒息的。 他把手摊过去,“能借我用下手机吗” 眼前这位不得了, 是这么多年以来, 唯一爬床成功的, 保不齐哪天就成了老板娘,保镖哪敢说不,不但掏了手机,还帮忙把老板号码翻出来,双手递上。 方灼裂开嘴,露着白牙冲保镖笑了笑,手指朝着屏幕点下去。 几声嘟响后,电话通了,“喂。” 男人的声音隔着电流,有丝不一样的味道,方灼背靠着墙,另一只手抠着壁纸,“霍先生,我想出去走走,房间里味儿太大了。” 霍延态度冷硬,“我打电话让酒店换个房间。” 方灼嘟囔,“躺太久身体僵硬,活动一下也不行么。” 保镖没听见两人说些什么,反正最后少年把手机递给了他时,脸颊红彤彤的。 他将电话贴到耳边,得到霍延明确的指示后,才挂掉电话对方灼说,“老板说您最多只能出去两个小时,并且必须由我们跟着。” 方灼没意见,于是屁股后面多了两尊黑面神。 三天没出来放风,金银岛依旧很平静,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着几个正在聊天的老板,见到方灼竟然还热情的打招呼。 霍延跟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房间里呆了三天三夜没出来的事情,已经在各位老板间传遍了,据同酒店的其他人说,这三天里,每晚上都能听到细弱压抑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只撩拨的手,挠的人全身火热,心也痒痒的。 可惜只能看,不能碰。 几人惋惜的收回眼,继续聊生意上的事儿。 方灼出去找地方吃了点东西,保镖付账,刚要走,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少女匆匆跑来。 艾佳站定在方灼面前,看了近半分钟才松口气道,“我这两天一直在找你,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你在哪儿,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 方灼面不改色道,“这几天不太舒服,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这样啊,你没事就好。”艾佳怯怯的看了眼那两个保镖,从包里掏出钱,“还你。” “还了我你怎么办”方灼没把钱立刻收回去。 艾佳说,“我让我爸妈打了钱。” 说完疑惑的盯着方灼看了看,指了指他的脖子的大号创口贴,“你这儿怎么了” 方灼下意识伸手捂住。 艾佳“啊”了一声,一脸了然,她绕着方灼走了一圈,啧啧,有个牙印呢。 “你们上床啦”艾佳直白道,“感觉怎么样” 方灼哪好意思说很舒服,含蓄道,“还成吧。” 背后,两个保镖对视一眼,没吭声。 艾佳捂着嘴坏笑,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酒店,“我就住在那儿,没事可以来找我玩儿。” 方灼顺着看过去,是一家普通酒店,他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厨房的李师傅怎么样了” 艾佳说,“那天你走后没多久,船长就找他谈话了,还让周围的人多注意注意他的动向。” “结果晚上的时候,他又梦游了,大家到处都找不到人,最后还是森林公园的保安发现了他。你猜他在哪儿” 方灼摇了摇头。 艾佳,“虎山。” 方灼,“” 艾佳拍拍胸口,“还好那些老虎都被喂得很饱,要不然李师傅就”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下去,一说就会想象出血腥的画面。 方灼外强中干,就更不敢深想了,急忙岔开话题,“那船上其他人怎么样,都还好吗” 艾佳怔愣,眉头紧蹙,疑惑的问,“林海洋,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岛上的人都知道呢。” “知道什么”一听这语气,方灼就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大戏。 艾佳说,“前天晚上驾驶室着火了,什么东西都烧没了,当天晚上在船上的所有人,现在都被限制了出行。” “监控没拍到纵火的人”方灼纳闷。 “没有。”艾佳摇了摇头,忧心忡忡道,“监控被破坏了。” 这两天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又闷又潮,有些反常,艾佳没呆多久就喊热得不行了,说了声再见,跑回酒店吹空调去了。 方灼若有所思的坐在原地,指了指对面的两个位置,“两位大哥累不累坐下咱们聊聊呗。” 保镖们没坐,木然着脸说,“我们不坐,有话您问。” 方灼撑着下巴,仰头看着两位大哥的鼻孔,“说说那个假顾恒的事。” 保镖的嘴很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方灼继续道,“这次纵火的人不会也是他吧他这样做,是为了阻止我们离开这里吗” 这次,两个保镖直接在嘴上拉了拉链,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方灼不在意的自言自语,“他是不是跟霍先生有仇所以偷偷跟来,想把先生困在岛上,然后” “先生不会死。”其中一个保镖冷言打断,眼神有片刻恍惚,又变得坚定,“不会有那一天的。” 看得出,保镖对霍延相当忠心,方灼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换了句别的,“我也这么认为,走吧,我们去找大老板。” 海浪冲击着怪石的海边,有一群人刚从海里冒出来。 方灼这才知道,除了这几名保镖,霍延还带着其他人,是专业的安保人员,和经验老到的潜水员。 这些潜水员是他找专业的潜水教练,经过长时间训练的潜水高手,每年他们都会登陆金银岛,寻找一把钥匙。 那把钥匙没有任何对照图,什么样子,什么材质,连霍延自己也不知道。 霍延半倮着上身,站在一块石头上。 方灼走近,眼睛若有似无的从男人的下半身掠过,被潜水裤紧紧包裹的地方,好大一坨。 他把手里刷好感道具递过去,“先生,喝椰汁吗” 霍延看了眼那根被咬扁的吸管,用手把那只比自己小一号的手隔开,“不用。” 方灼愁啊,大佬对间接接吻这么排斥吗,说到底,还是不够爱,等你爱到要死要活的时候,我就是不给你,你也抢着要。 霍延不喝,他就抱着椰子自己吸,还故意吸得哧溜哧溜响,在岸边休息的潜水员全都看了过来。 “别吸了。”霍延额角抽动,脸色绷紧。 方灼眨了眨眼,又吸了一口,腮帮子鼓起来,白色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来一点,他缓慢的咽下去,“没了。” 霍延抬起手,拇指揩掉少年嘴边白色,眸色深暗下来,紧接着就看见少年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下被自己擦过的嘴角。 他难耐的吞咽了下,转身朝下方走去。 潜水员见霍延脸色阴鸷,说话做事变得越发谨慎,其中一人递上来一台防水摄像机。 摄像机里拍摄的,是这片海域下方的情况。 海底海藻和珊瑚丛生,怪石嶙峋,什么也看不出来,根本无法与少年身上那幅地图做比对。 方灼收回远眺的目光,将空椰子放下,问系统,“霍延到底在找什么“ 233,“无可奉告。” 自从登岛以来,系统越来越高冷了,方灼不开心,“你以前说帮我,保护我都是骗人的,难受,想哭。” 233,“那你哭吧,我听着。” 方灼,“”气得咬牙。 远处,霍延迎着海风,回头看了眼少年离开的背影,他身上的衬衣被吹了起来,隐约可见一点金色的龙尾。 龙尾随着少年的腰身摆动,像是活了。 方灼现在从私人管家升成床伴了嘛,而且霍延也不在,没有工作也没有男人,日子一下子变得无聊起来。 干脆找了艘小船,出去海钓。 说是小船,其实是艘小艇,两个保镖木头桩子一样坐在后面,神情戒备,方灼则戴着渔夫帽,把鱼竿一甩,胳膊枕着后脑勺,坐在小椅子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保镖突然开口,“有东西。” 方灼睁开眼睛,发现鱼线绷直了,看样子是条大鱼。 他搓搓手站起来,开始收线。 这条鱼不是一般的大,收线的时候很费劲,两个保镖站在后面仔细护着,以免少年被鱼拖下去,成为鱼食。 鱼线越收越短,方灼的眼神越发兴奋,终于看到一点鱼背,“黑色的” 两个保镖也楞了一下,紧跟着神色大变,其中一人直接把方灼给护到了身后,另一人接过鱼竿,用力一拽 方灼惊愕得忘了反应,瞪着眼,张着嘴,表情从吃惊到茫然,再到恐惧。 不,那不是鱼,而是一具没有脸皮的尸体。 恐怖的画面先是印在眼里,然后逐渐深入脑海,等方灼反应过来的时候,捂眼睛已经来不及了。 他挥开保镖的手,转到另一边吐起来。 初步判断,死者是霍延所住的温泉酒店的员工,因为没有脸,身上也没有辨识度高的特征,一时间无法确定具体身份。 换句话说,温泉酒店里所有一米七五,穿中码制服的,二十多岁的男性,都有可能是凶手。 方灼当天晚上连饭都没吃,看见什么都想吐。 大概是心里恐惧的缘故,身上的暖宝宝都比之前多贴了几张。 霍延赶回来的时候,他正缩在被子里看小猪佩奇,疯狂的转移注意力。 听见进门的脚步声,方灼吓得把遥控器一丢,看见是霍延,紧绷的背脊才又软下去。 他渣了眨眼,弱唧唧的喊,“霍先生。” 霍延连澡都没冲,就从海边赶了回来,身上全是海腥味。 方灼跑过去,跑着他嗅了嗅,有点嫌弃的撒开手啊,面上却体贴道,“你先去洗澡吧。” 霍延低头看他,“嫌弃我” 方矢口否认,“我没有。” 霍延盯着他看了几瞬,转身进了卫生间。 房间里有了属于另一个人的响动,方灼紧绷的心渐渐放松,拍了拍脸,告诉自己必须打起精神。 他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丧得不行,必须好好利用起来,刷一波好感。 结果也不知怎么的,眼皮子越来越重。 等霍延出来时,人已经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少年的脸瘦削又苍白,受过惊吓以后,似乎更加孱弱,仿佛一折就断。 “先生。”保镖敲门进来。 霍延打了个手势,转身出门,考虑到少年醒来会害怕,他没把门关死,留了条缝隙,以便可以随时观察里面的情况。 保镖说,“嫌疑人共有八个,挨个询问过,脸我也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 霍延的手指在扶手上轮番敲打,微微抬首,示意继续。 保镖继续说,“另外,刚刚接到台风预警,马上就要变天了,赶来接我们的船可能会延误一到两天。” 风雨交加,还藏着一个可能伪装成任何人的扒皮魔,光是想想就瘆得慌。 “不一定是那几个人。”霍延说,“每家酒店后勤都有剩余的备用工作服,他可以把人杀了以后,给尸体穿上这个酒店的工作服,误导我们,让我们恐慌,自乱阵脚。” “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几百年来,霍家的每一代掌权人,除了寻找打开龙冢的钥匙,同时还在追查一个人。 这个人曾经故意将普通人类引来龙族的栖息地,让半数以上的龙族惨死于岛上,骸骨沉于海底深渊。 经年累月,死亡点燃的不甘和愤恨,变成淡灰色的雾霭,萦绕着这座岛。 白天的时候,雾霭被阳光驱,变得稀薄,到了晚上,又重新凝聚,让心有执念的人发疯,发狂,变成被欲忘驱使的魔鬼。 霍延曾经想阻止金银岛的开发,可是没用,那个几个开发商就跟重了邪一样,死活要将这座岛屿开发出来,最后不知道找了什么渠道,文件还是被批了下来。 死寂了几百年的金银岛,重新有了烟火的气息,也重新罩上了死亡的阴云。 霍延的视线穿过门缝,看向床上的人。 少年背上的金龙,和地图一定和龙族有关,或许他能带他找打开祖龙的宝藏,破解诅咒。 如果不能,至少死的时候,他不用一个人沉眠于海底。 生也好,死也好,林海洋都要陪着他。 方灼半夜的时候开始噩梦,梦见自己一只手把他按进水里,想要溺死他。 他不停挣扎,想去挠对方的脸,结果挠下来一张脸皮。 脸皮下又是另一张脸,一张接一张,每一张都不同。 “为什么还不醒”霍延面色漆黑,一字一句都带着慑人的戾气。 晚上七点左右,方灼发起高烧,怎么都叫不醒,嘴里呓语不断。 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眼皮下的眼珠子偶尔滚动,很痛苦。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林先生是惊吓过度引起的发烧,没有什么大碍,过了今晚一定能醒过来。” “过了今晚”霍延简直要气笑了,“你没看见他现在就很难受我要你现在就让他的烧退下来。” 保镖们默默地站在一边,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自家老板不讲理的一面。 医生心里无语,退烧药喂了,点滴也打了,可药效的发挥总有个过程吧,又不是仙丹,哪能这么快。 他无奈道,“这样吧,您拿酒精给他擦擦,试试物理降温。” 霍延拧了拧眉头,这才放人离开,顺便把保镖也轰了出去。 他没干过伺候人的活,解开衣服的时候倒是很顺畅,开始擦酒精就变得笨手笨脚,小心翼翼。 方灼在梦里拔足狂奔,生怕那个脸皮怪追上来,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跑了多久,他感觉身上有点痒,蹙眉挠了两下。 霍延看见少年眉头间越来越紧的褶皱,脸色一沉,试了下他额头的问题,还是很烫。 他俯身贴近,手掌摩挲着少年微凉的脸颊,“小东西,你在做噩梦,快醒醒。” 谁是小东西,方灼在梦里控诉,可意识沉重,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想,应该是外界的刺激不够,紧接着就听见一句,“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干死你。” 方灼心跳都停了一拍,顿时被吓醒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3章 恶龙的宝藏14 大厅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听错吧, 霍老板说的是那个叫林海洋的十八岁小男生,是霍家的当家主母, 哦不, 是主父 这他妈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同样惊呆的还有放映室里的方灼,脑子里全是霍延那句话爱人,哈哈哈哈哈,“阿三哥你听到了么” 大佬可以的,很强势, 这个称呼可甩了“男朋友”十条街不止。 他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泪花,让系统把数据调出来。 感情线三颗星。 方灼的脸顿时垮了, “都把我当老婆了,才给半颗” 233, “没搞错, 你继续努力。” 方灼没吭声,一时间还没从坑里走出来的, 陪伴他给了,花也送了, 霍延究竟想要什么 直播里, 艾佳也是半晌才回过神, 讷讷地说了声抱歉, “我刚刚还以为你” 霍延没闲心和她继续聊, “你找到他有什么事” 艾佳咬了下唇, 低声说, “台风太大,我住的那家酒店漏水,窗户也被吹得乱动,我害怕就跑出来了,本来想换一家酒店的,可是跑的时候太匆忙,钱包落下了。” 霍延冷漠道,“想让他帮你去取” 艾佳点点头,又摇头,“不是让他一个人去,我知道这种天气很危险,我、我跟他一起去。” 霍延没把事情转告给方灼,派了两个保镖陪同。 艾佳住的那家酒店,规模和档次只能够得上三星,的确不太安全,保镖陪着她,从温泉酒店的后的小路绕过去,即便一路上都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抵达时还是全身湿透了。 酒店前台的老板也是一身狼狈,有些客人正从楼上赶下来,打算趁着现在台风还不是最大的时候,撤去其他酒店。 艾佳上楼取了钱包,办理了退房,拉着两个保镖正要走,后面突然传来吵闹声。 是酒店老板和一位年轻人起了争执,那小年轻长得眉清目秀,是个小帅哥。 小帅哥的视线转过来,恰好落在艾佳身上,他犹豫了下,迅速走过来,“小姐您好,我能冒昧的问一句,能借我一点钱吗” 艾佳“啊”了一声,眉头皱起,“抱歉,我并不认识你。” 小帅哥苦笑,“我知道这很唐突,只是我出了趟门回来,钱包就丢了。” 那头,老板立刻厉声喊道,“你自己把钱包丢外面,凭什么赖我们酒店” 艾佳看了眼那位凶巴巴的老板,抿了抿嘴,有些犹豫,她的钱也是父母辛辛苦苦赚来的,万一借了对方不还怎么办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小帅哥把兜里的手机摸了出来,外加一张身份证,“我叫徐安,这是我的身份证和手机,如果你不信,我把这两样都压在你这儿。” 艾佳没客气,真把手机和身份证收了放进包里。 徐安接过她递来的钱,跟着一起去了温泉酒店,两人一人开了间普通房,因为恰好是同一层,又一起进电梯上楼。 电梯抵达,门一开,艾佳看着外面的少年惊喜喊道,“林海洋。” 方灼是从放映室遛弯过来的,这部电梯可以直达一楼的房间附近。 打算先给自己洗个香喷喷的澡,然后再去找霍延。 霍延是吝啬,就给了半颗星,可那句“爱人”着实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必须奖励。 谁承想,竟然会碰到熟人。 但真正让他惊讶的,还是艾佳旁边那位,据他所知,两人应该不认识才对。 “是你啊。”徐安先打了招呼。 方灼这两天过得舒坦,都快忘了这号人,只是淡淡点了下头,便将艾佳拉到一旁。 “你怎么会认识他” 艾佳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你也认识” 方灼“嗯”了一声,艾佳顿时高兴起来,“太好了,那你帮我介绍一下呗,我觉得他有点冷,路上搭了两次话,他都不冷不淡的,挺酷。” “跟你说个更酷的吧。”方灼一脸神秘,“他喜欢男的。” 艾佳的嘴巴翕动好几下,完全接受不了,挣扎道,“可,可是我看他挺直的。” “你雷达不准。”其实徐安弯得挺明显,尤其是走路的时候,腰肢似扭非扭,不娘,但是很诱人。 不得不说,他能当头牌不是没有理由的,段位很高,知道如何展现自己的优势。 艾佳回头看了眼没走的徐安,对方正斜靠在墙上,两手抱着胳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真看不出哪里gay,可是林海洋都有霍老板了,没理由说些有的没的,抢她看上的人。 她叹口气,有点失望,这趟行程注定是不会有桃花运了。 “真羡慕你。”艾佳说,“你知道刚刚我在楼下碰见了谁了吗” 方灼假装疑惑,“谁” “霍先生。”艾佳把大厅发生的事情说得很仔细,甚至细化到霍延的表情,语气,还有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 “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是霍家的另一个主人,我都妈,太帅了。” 方灼嘴角翘得老高,“是吗。” “是啊。我觉得其他人的反应可能跟我一样。”艾佳艳羡,“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真好,等你们结婚,别忘了发请帖。” 方灼的脸红了,“没有这么快吧。” 结婚也太遥远了,他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呢。 艾佳翻了个白眼,顾忌到他身后的两个保镖,把声音压得很低,“你是不是傻,换其他人,早就把人哄去国外领证了,先绑牢再说。” “我对他很放心。”方灼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他不会喜欢上别人,不用绑。” 艾佳啧啧啧,“真腻歪,我先回房间了。” “好。”方灼跟她挥了挥手,进了电梯。 转过背时,看见斜靠着墙的徐安还没走,正看向自己。 徐安勾了勾唇,突然他举起手来,无声的说了句,“再见。” 方灼楞了一下,电梯门在眼前缓慢合上。 “徐安怎么也来了”方灼问系统,“他不会是对霍延还不死心吧。” 233,“不太清楚。” 方灼嘟囔,“他要是还敢打霍延的主意,我会让他哭着喊爸爸。” 233,“注意你的情绪。” 方灼冷哼,“对于情敌,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方灼带着保镖走出去,迎面而来的几位老板,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他心里那个爽啊,进房间后,直接搞了个泡泡浴,在里面泡了半个小时,皮肤起皱才出来。 他趴在卫生间门上听外面的动静,静悄悄的,视线顺势落在脏衣篮里。 霍延的湿衣服全在里面,难道是回来换过衣服,又出去了本来还想给个香喷喷的么么哒表达一下兴奋之情的。 门外没人,方灼也不发骚了,穿着浴袍走出去。 走到一半,听见有声音传出来。 这间套房是一厅两室,而声音就是从另一件卧室传来的。 方灼放轻脚步走近,握住门把小心转动,将门打开了一条窄小的缝隙。 房间里,霍延坐在侧对着门的沙发上,他脚前的地毯上,有一个条形的麻袋,像装着一个人。 “已经查过监控,没有拍到凶手。” 麻袋里装着一具尸体,是其中一位保镖刚刚在电梯里发现的,未免被其他人发现,引起恐慌,只能先拖进房间藏起来,然后报告给霍延。 这位死者是被人从正面捅死的,脸皮也被扒了,大概是死前剧烈挣扎过,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人体皮肉,应该是凶手的。 至今他们都没明白,这位受害人和之前海里捞起来那位,究竟是被t随机选择杀害,还是有理由的泄愤杀害。 霍延不说话,保镖们也保持着沉默,一双双眼睛全落在尸体上。 都是经历腥风血雨的人,谁也没觉得害怕,倒是趴在门外偷窥的方灼,抓耳挠腮的好奇。 “那里面是个人吧”方灼问系统。 系统说是,问他,“要照片么” 那人躺在麻袋里,不是被敲晕了,就是死了,还是不看了吧。 可转念一想,他现在和霍延一样都身在剧情中,多了解一些东西总该没坏处,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纠结了三秒钟,方灼点了点头。 下一秒,一张高清照片拍到他眼前。 虽然套了麻袋,但隐约能看出一点五官轮廓,最重要的是,麻袋上一片血红。 方灼一屁股坐到地上,瞠目结舌。 霍延翘着的那条腿晃了一下,嘴角勾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直走过去拉开房门,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 刚刚洗完澡的粉嫩和清爽全都没了,只剩下恐惧和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方灼撑着地毯的手指头动了一下,终于找回一点力气,他拽住霍延的西裤腿,“先生,能抱一下我吗,腿吓软了。” 霍延蹲下身,手指摸了摸他的脸颊,“这么凉,你的暖宝宝呢” 方灼咽了咽口水,“还没贴。” 霍延脱了西服外套搭在他身上,弯腰把人抱起来。 方灼的腿迅速缠上去,身体压近,感受到男人身上的体温,心跳渐渐平息。 他搂着霍延的脖子,嘴唇贴近,“我都听艾佳说了。” 霍延不动声色,目光落在前方,“说了什么” “就是你说我是你爱人那句。”方灼怪不好意思的,脚趾头都蜷了起来。 霍延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尖,目光深邃,“你觉得你是吗” “必须是啊。”方灼一下子直起腰,嘟着嘴巴在男人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全是口水。 几个保镖都没眼看了,看向麻袋的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 霍延抱着人坐回沙发上,让少年侧坐在自己腿上。 方灼虽然后脑勺对着麻袋,但刚刚系统扔过来的那张图视觉太过震撼,睁眼闭眼都是那个画面。 他往霍延怀里缩了一下,感受着男人胸腔震动,“扩大排查范围,另外” 霍延视线垂落,盯着麻袋上血红的一团看了许久,“这件事情不用隐瞒,通知下去,让岛上的所有人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出行。。” 闻言,其中两名保镖就把尸体抬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方灼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刚刚那人怎么死的” “被捅死的。”霍延把肩膀上的脑袋掰下来,掐着下巴固定住。 方灼脸色惨白,“原因呢” 在少年到门口偷听之前,霍延已经初步检查过伤口,每一刀都捅得极深,而且伤口错乱,说明凶手当时的情绪很激动。 “原因不明。”霍延的声音柔和下来,像是跟小宝宝讲故事的好粑粑,“或许是因为金钱起了争执,或许是情杀,亦或者是普通的口角矛盾引发” “你可以猜测一下,应该还有别的可能。” 对方语气温柔得可怕,绵里藏刀,随便一下就能把人吓成重伤。 方灼怂的要死,哪有心情猜,“我猜不出来。” 霍延态度强硬,“你必须猜。” 方灼抿了抿嘴,“仇杀,或者是单纯的抢劫” “还有吗”霍延的手绕到方灼后颈,轻柔的捏动,安抚着他不安的小心脏。 方灼老实摇头,“没有了。” 霍延的手停下来,看着那双红润的嘴唇,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突然想起少年亲吻他时的感觉。 柔软炙热,充满热情,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样。 “怕吗”霍延轻声问。 方灼搞不清楚男人究竟想干嘛,老老实实的点头,怕啊,快怕死了。 霍延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否则我们刚刚列举的死因,很可能也会发生你身上。” 方灼瞪大眼睛,一子把男人抱紧,“我一定好好跟着你,哪儿都不去。” 得到保证,霍延紧绷的唇角松懈,甚至不明显的笑了一下。 方灼呆住,这个笑不含任何杂质,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赶忙问系统,“快看看数据。” 233把数据发来,第四颗星星有一半正在闪烁,再努力一把,这半颗星星就能拿到了。 啧,这果然是一个缺爱的孩子,不过没关系,他的爱很多,也可以分给霍延很多。 方灼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霍延神色不明,盯着少年弯起的眼睛,“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方灼摇了摇头,嘴特别甜,“可以每天陪着你,我当然高兴啦。” 这样就能随时随地刷星星,贼爽。 要是每天都能有今天的效率就好了,只需要三天,大佬就能被他彻底征服 这一刻,方灼感觉自己已经站上了珠穆朗玛之巅。成就还没到手,心里已经提前装满了成就感。 霍延看着少年脸上灿烂又傻气的笑容,下身绷紧,呼吸灼热起来。 方灼脸上的笑容一僵,默默抬高屁股。这人的欲忘也太可怕了,招呼都不打一声,说来就来。 他嚅嗫道,“先生我” 霍延压抑住生理本能,抱着他起身进了隔壁房间,直接将人抛在了床上。 方灼自觉爬进被子里,四肢摊开躺好。 考虑到昨晚才要过,霍延没上床,而是去了衣帽间。 他从柜子里取下少年的衣服和暖宝宝,亲手帮他贴好。方灼巨感动,打算等下大佬耕地的时候,尽全力去配合他的一切需求。 结果霍延硬着贴好后,直接把衣服抛给了他,“穿好,去门口等我。” 随后就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连灯都没开,也没有水声和尿尿的声音。 方灼提起裤子,一边扣衬衣,一边把耳朵贴在卫生间的门上,静悄悄的。 懂了,大佬在做一种无声的手部运动。 他舔了下嘴唇,“能让我看看里面的情况吗” 233漠然拒绝,“本系统不参与任何色晴活动。” 方灼很不赞同,“我这是单纯的关心,你是不知道大佬的手劲有多大,万一撸掉皮怎么办,我好第一时间冲进去抢救。” 233不理他。 方灼扁了扁嘴,只能干巴巴地蹲在门口,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霍延一直知道门外有人,也知道是谁,他本来以为心情会受到影响,然而恰恰相反,激动和快感一起迸发,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好几次都想伸手把人拽进去,压进冰凉的浴缸里。 方灼一脸单纯,仰着头说,“你再不出来我就睡着了。霍先生,我们接下来是留在房间,还是出去” 霍延敛去眼里的暗色,伸手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去外面。” 这个外面是个泛指,餐厅、赌场、购物街,就连咖啡厅两人也去坐了一圈。 霍延不是在闲逛,更像是钓鱼。 鱼没钓到,钓来了一只白莲花。 正前方,徐安正挽着一个年轻老板的胳膊,迎面走来。 老板似乎很讨好徐安,一直在问要不要那个,要不要这个,一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的样子。 反观徐安,一直不冷不热,直到看见方灼。 他的眼神明显亮了一瞬,虽然很快被遮掩过去,但还是被捕捉到了。 方灼以为他是在挑衅,立刻挽住霍延的胳膊,瞪了过去。 老板见到霍延,立刻丢开徐安的手,匆匆走来,“霍先生,林先生。” 霍延淡淡颔首,带着方灼经过,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方灼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走进了一家奢侈品店,他眉头微蹙,拽了下霍延袖子,“霍先生,我觉得徐安和之前不太一样。” “你对他倒是很了解。”霍延皮笑肉不笑,“哪儿不一样” 方灼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大佬听了可能脸上的肌肉会更僵,但还是勇敢的说了出来。 “他走路的时候,屁股没有以前扭得那么性感,真的,你信我。” 果然,霍延的脸更恐怖了,就说了一个字,“呵。”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4章 恶龙的宝藏15 酒店里的温度适宜, 加上有暖宝宝护体,方灼其实是觉得有点热的。 可自从听见那一声“呵”后, 他就莫名地觉得冷,那股寒气来自于霍延的眼睛, 能穿透脸皮, 直达心里。 方灼舔了下干涸的嘴皮, “霍先生您别误会,我是抱着科学的角度在跟您探讨, 绝对没有任何龌龊思想。” “什么是龌龊思想”霍延视线没转开, 只是换了个更为闲适的姿势,后倚在栏杆上。 方灼说,“就是那种啊。” “哪种”霍延问。 “搞事情嘛。” “呵呵。” “” 男人对男人的性趣如果是龌龊的,那大佬对他也是龌龊当然不是,大佬对他搞事情, 是情趣, 是沟通和稳固爱情的桥梁,多高尚啊。 虽然他没那个意思, 担保不齐主谓宾不齐全, 大佬可以任意解读。 他慌忙解释,“霍先生您别误会,您对我那啥不是龌龊。” 霍延视线在少年拘谨紧张的脸上划过,问, “那是什么” 方灼摇摇头, 又在对方骇人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红着脸支支吾吾,“深入交流。” 看了眼霍延的脸,又默默补上一句,“而且很舒服。” 霍延抿唇,竭力压制住身体里汹涌的东西。 在林海洋之前,爬床的男男女女不是没有,一来顾忌自己短命不想与人发生关系,因为一旦发生了,就意味着责任。 二来,他确实无法提起性趣,看着那些刻意搔首弄姿的男人女人,甚至会觉得恶心。 可是眼前的人不一样,蠢是蠢,但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相处起来很舒服。 而且林海洋身上似乎有种非常诱人的东西,看不出摸不着,却又很容易撩拨他的欲忘。 这个人就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越是相处,越是合意。 伸手揉了把少年黑软的头发,俯身靠近,嘴唇擦过耳尖,害得方灼因为痒痒抖了好几次。 他说,“回去示范一下,徐安是怎么扭的。” 方灼把脸别开,挠了挠滚烫的耳朵尖,“不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霍延揉着他头发的手一顿,倏然抬眼,方灼一下子就萎了,顶着茄红脸说,“好的霍先生。” “跟我说话不需要用敬语。”霍延说。 这是他认可的伴侣,他们应该是平等。 这间温泉酒店占地面积广,其他功能的空间也多,从一楼到十二楼,逛了足足四个多小时,方灼走不动了,可他还不想回去。 徐安那种扭法太别致了,一般人学不来。 他怕自己东施效鼙,扭不好就算了,还影响自己在霍延心目中的可爱形象。 霍延的耐心被他消磨殆尽,见人还有继续耍赖闲逛的架势,直接把人拎起来,不容任何抗议地塞进了电梯。 电梯急速下降,方灼脸上的血色也越来越浓。 一进房间,霍延就把领带扯了,搭在沙发扶手上,“说说看,徐安之前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保镖一听这个,立刻也把耳朵竖了起来,他们还真没注意到徐安这个人。 见霍延似乎没那个意思,方灼说话也放开了,“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他走路的姿势跟之前不太一样。” “具体点。”霍延说。 方灼也说不上来,那只是一种感觉,想了想,他让系统调出一段,自己和徐安相处时的小片段。 一边仔细观察,一边说,“他走路的时候两条腿很直,如果从后面看,腰肢会小幅度的左右动。” 霍延单手撑着腮,左腿叠到右腿上,“怎么动的” 保镖们不愧是跟了大老板多几年,茫然一瞬,迅速反应过来,不用大佬发话,一个个立刻迅速离开了房间。 其余人一走,方灼的小警报就拉响了。 好死不死,偏偏瞥到茶几上的大香蕉,联想到大佬同样尺寸的大兄弟,好怕怕。 方灼像个被绷带包裹的木乃伊,僵硬的走了两步,没有任何美感。 霍延盯着他的腰和屁股,中肯的评价,“直觉告诉我,不像。” 的确不像,徐安是从内而外的骚,而他是从内而外的蠢,能一样么。 方灼只好倒回去,又走了一遍,明显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侵略性更强了。 他害怕,偷偷呼叫系统,“霍延现在什么样子” 检测到主角情绪波动异常,系统视角被暂时屏蔽。 方灼,“” 系统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他瞅了一眼,霍延还什么也没干呢,裆里已经多了个香蕉,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它的壮观。 见少年看过来,霍延把腿放下去,“想吃香蕉” 方灼连连摇头,“我对香蕉过敏。” 霍延站起来,“给你吃别的。” 这个别的,世间至此一个,独属于霍大佬一人,方灼被喂了好多好多,肚子都快臌胀起来了。 霍延一边喂,一边揉着他的头发,“你刚刚扭得很丑。” 方灼吃得话都说不完整,“那那你别别喂了呗” 霍延说,“多吃点,才能长高。” 大佬真是体贴,知道我才十八岁,还有长高的可能,所以才努力灌溉。 方灼默默发誓,等我以后长高了,长壮了,而你老了,瘦弱了,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每次吃完超级大餐,方灼都要在床上瘫很久,倒不是后面疼,纯粹是四肢发软,他掀开被子看了看,战况比之前两次都要惨。 “三哥,在吗” 233已经被解除屏蔽,“在。” 方灼虚心求教,“有办法能让大佬x能力弱一点么” 233冷漠,“不能。” 方灼唉声叹气,“大佬的物种属性肯定比我强。” 作为一只妖精,按理说是不可能被犁坏的,可他现在明显感觉,肾仿佛要被掏空了。 233,“”宿主说骚话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触到关键点。 方灼翻身趴在床上,“你怎么不说话啦” 233,“无话可说。” 方灼委屈吧啦的,把被子团了团,想睡又睡不着,干脆起来看雨。 窗外狂风呼啸,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外面已经昏暗得不像话,那些海碗粗的棕树,全都被吹弯了腰,树顶都快杵到地上了。 豆大的雨点,被风挂过来,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方灼清晰的感觉到,手掌下厚实的玻璃在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台风,强悍又无情,当它真正发怒的时候,海啸和更大的风暴,会将海边的一切都吞噬。 方灼穿上衣服跑出去,“先生,我们能离开这里吗” 霍延说,“能。” 大佬说能,就一定能吧。 方灼安心了,低头摸了摸肚子,“先生你忙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 霍延眼少年放在干瘪肚子上手,“饿。” 方灼心满意足,乖乖坐在沙发上,十分钟后,一行人离开了房间。 这时候正好是饭点,餐饮区的人不少,熟人也多,没走几步,就有人走来跟霍延打招呼。 生意场上的人,一寒暄就没完没了,方灼干脆自己去了自助餐区,刚进去,就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他猛地回头,周围都是神色自然的行人,仿佛刚刚是他的错觉,可等他把头转过去,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又来了,而且就来自正后方。 并且,对方似乎正在缓慢地靠近。 方灼拿起一把金属夹充当武器,刚要转身,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 “林海洋。”艾佳的声音突然想起。 方灼叹了口气,回头,“怎么是你” 艾佳不高兴地嘟了嘟嘴,“怎么,不想看到我啊。” “我没那个意思。”方灼顺势夹了只大螃蟹放进盘里,压低声音说,“我一进餐厅就感觉有人在看我,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是那个人”艾佳回头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她把方灼拉到边上,小声说,“昨晚又有人梦游。”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些人像是无意识的幽魂,又像是在刻意找东西。艾佳起初只是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不久后,隔壁的房门就开了,里面的人眼神发直地走出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拉开门悄悄跟上去,一路到了楼下,这才发现,除了住在她隔壁的客人,还有其他人也在梦游。 他们有些是蹲在花园里挖土,有些是往更远的地方走。 一个两个梦游,可能是巧合,可现在是一群人 方灼手指僵硬,啪的一声,盘子落到了餐桌上。 他怀疑这群人可能是中了什么毒,或者受到某种心理暗示,亦或者,被某个厉害的催眠师催眠了。 “怎么了”霍延突然出现在身后,手掌按住方灼的肩膀,口吻随意,“不喜欢吃这些” 方灼摇头,把艾佳刚刚的话,和自己的猜想都告诉了霍延。 霍延的手顺着肩头滑到后背,安抚的拍了拍,“放心吃,食物没问题。” 最近事故频发,未免意外,霍延与其他老板商议,把人手联合起来统一分配,着重于饮食安全,和岛上的巡逻工作。 其实在他看来,t的目的并不是想岛上这些人的命。 如果他猜得没错,关于宝藏的谣言,应该就是t散布出来的。 贪欲总是永无止境,明晃晃的宝藏近在咫尺,没有几个人能守住自己。宝藏这两个字就像颗种子,在这些人的心里生根发芽,又在他们登陆金银岛后,受到雾霭的影响,变成了一种执念。 当他们睡着以后,潜意识里的执念会趋势他们离开房间,到处去寻找。 从而成为t的免费劳动力。 唯一令霍延困惑的是,t怎么会也不知道钥匙的去向。 据父亲所说,每一任家主带人出去寻找钥匙的时候,都会受到干预,有另一拨人同样也在打探钥匙的下落。 他们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倘若t当年真的自愿把钥匙扔了,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搞这么多事情。 唯一的解释是,钥匙其实是被扔人偷了,或是被意外弄丢了。 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钥匙长腿,自己跑了。 那只长腿的钥匙,这会儿吃得肚子滚圆,都快走不动路了,张嘴就是一个饱嗝。 反观霍延,慢条斯理,姿势优雅,像是从中世纪走出来的贵族。 方灼抹了把嘴,瞥到了一个人,是徐安。 徐安依旧挽着那位年轻老板,姿势亲昵,脸却冷得跟大爷似的,那个不吃,这个不吃,眉宇间隐隐有些不耐烦。 就在方灼想要转开视线的时候,徐安突然起身,拉着那位老板离开了餐厅。 方灼站起来,一把拉起霍延跟了上去。 他有预感,徐安可能要搞事情。 酒店一楼有一处室内小花园,移栽了不少树木,两人进去以后,一直没出来。 方灼在外面等啊等,等不下去了。 “我们进去看看”他担心道,“我担心那位大哥有危险。” 那位大哥没什么危险,就是被恶心坏了。 他跟徐安认识的第二天,就说好要开房了,结果昨天徐安临时变卦了,这也就算了,还他妈成天给他摆臭脸 本来打算把人踹了,结果这小子又变主意,刚刚居然问他想不想要他。 到嘴的肉不吃是傻子,于是他就跟着来了这地方。 老板起初还挺高兴,这地方是公共场所,时不时就有人经过,干起来要多刺激又多刺激。 结果徐安的衣服一扒,顿时被恶心到了。 青年面前的大片皮肤凹凸不平,颜色也是深浅不一,一看就知道是被灼烧或是烫伤的。 “你他妈耍我”年轻老板怒不可遏。 徐安没有丝毫受伤的表情,他淡定的把衣服捡起来,“恶心害怕” 老板夸张的呸了一声,“就你这样子还出来卖,存心是想吓人吧” 亏得之前碰过徐安的老板告诉他,说这小子身材好皮肤好,在床上骚得不行,他现在怀疑那人可能是眼瞎了。 方灼躲在远处,一手攥着霍延的手,一手扶着树干偷看,徐安背上的皮肤很不平整。 “霍先生,徐安的背是被烧伤的吗” 两人贴得很近,少年一说话,气息全喷在了霍延的脸颊和嘴唇上。 霍延把他的脸推开,低沉的“嗯”了一声,随后想起什么,伸手把少年的眼睛给蒙上了。 方灼在那只手心里眨了眨眼,“你知道” 霍延说,“知道一点。” 方灼不淡定了,上次三人修罗场时,霍延那样子分明不像是跟徐安认识的,怎么现在又成了旧识 “霍先生是怎么认识徐安的”话出口,方灼就闻到一股味道,是陈年老醋的味道。 霍延哪还记得徐安,现在满脑子都是少年翕动的嘴唇,敷衍道,“不算认识。” 方灼抿了抿嘴,想把男人的手扒开继续看,却怎么也扒不动。 “霍先生。”方灼喊了一声。 霍延触电般,猛地把手撤开。少年的睫毛很长,每次眨眼睛,都会很轻地撩过他的掌心。 远处,徐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语言攻击,无动于衷的扣扣子,扣完以后,转身就走。 年轻老板这两天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却连便宜都没沾到一点,气得直跳脚,嘴巴里骂骂咧咧个没完。 等徐安经过,方灼才拉着霍延走出去。 霍延低头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下令抓人,随后才看向方灼,“觉得徐安可怜” “如果我告诉你,他不是真徐安本人呢” 方灼一怔,卧槽,难道被他误打误撞,猜对了么那真正的徐安呢死了 “吓到了”霍延把他揽进怀里,力道不断收紧,“别怕,跟我在一起会很安全。” 方灼没好意思说,其实你才是危险系数最高的那个,每天晚上我都在承担被你搞死的风险。 他伸手回抱,顺势在霍延喉结上啵了一口,“我保证哪儿也不去。” 一起吃,一起睡,还要一起尿尿,这画面光是想想就很和谐。 方灼关于徐安屁股扭得是否性感的言论,的确给了霍延警示,但真正确定徐安就是t,是因为他身上的烧伤。 那应该是t的母亲被烧死时,出了意外,火焰蔓延到他身上留下的。 保镖们接到指令,立刻开始行动,却还是没能把人抓到。 这其实在霍延的意料之中,t专注扒皮若干年,真面目无人知晓,属于徐安的那张脸皮一扒,他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从他们面前经过。 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保镖们在t住过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信封,信封上注明林海洋亲启。 淡粉色的信封,充满了初恋的味道,里面的内容却恰恰相反。 是恐吓,也是在向霍延挑战。 下一个目标,是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5章 恶龙的宝藏16 这封粉色的挑战信,并没有落在方灼的手里, 他像只快乐的小蜜蜂, 该吃吃该喝喝, 偶尔采点龙精, 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 全然不知道,外面已经被搅翻了天。 台风天气的愈演愈烈, 和不断加深的死亡阴云, 像是压在众人头上的巨石, 很快就有人不堪压力, 变得暴躁起来。 方灼正对着窗外的暴雨吃橘子, 突然听到一声怒吼。 他瞪圆了眼睛, 看向保镖,“怎么回事需要出去看看吗” 保镖没答话,而是询问的看向自家老板。 接收到眼神示意,保镖鬼扯道,“酒店搞了个歌唱比赛,这是有人在练嗓子。” 方灼信以为真, 觉得酒店还挺人性化。 每天憋在酒店里, 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更何况是这些日常生活丰富的大佬们,不像他,只要有网网络和手机, 还有吃的, 宅个十天半个月不出门, 照样生龙活虎。 233叹息,“傻人有傻福。” 方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是因为我有个好男人。” 他能过今天的好日子,全是霍延的功劳,唯一不好的是,他男人依旧很吝啬。 霍延是个矛盾体,给他的吃穿用度都很好,可从来不给现金,更别提传说中那种刷不爆的卡。 方灼晃荡着翘起的那条腿,跟系统探讨,“我觉得他可能是被霍家抱错的,他应该姓葛,叫葛朗台。” 233,“觊觎别人金钱是不对的。” “我没觊觎。”方灼委屈,“你之前也看到了,别说一百块,他二十块都舍不得给我,这能叫两口子吗” 之前有次,他身上没带钱,就去找霍老板要二十块去买鲜榨。霍延明明已经把钱包掏出来了,结果又塞了回去,然后让保镖跑了趟腿。 方灼隐隐感觉,男人似乎很介意,或者是排斥,将金钱交到他手里这个过程。 趁着霍延打电话的功夫,方灼拉着保镖问,“老板克扣你们工资么” 保镖惊讶,“您怎么会这么问,老板对我们很大方。” 哦,所以呢,是只对他吝啬 说到底,霍延还是没把他彻底当成自己人。 方灼就像棵被打蔫的小白菜,垂头丧气,那位保镖张了张嘴,把到嘴的话又咽回去,大老板感情,他们还是不要做任何评价的好。 这天晚上的时候,全岛停电。 方灼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扒着霍延不放,霍延直接把他抱起来,走出房间。 外面,保镖们的神情异常严峻。 黑暗降临的时候,蛇鼠虫蚁最爱往外爬,他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先生,检查过了,是电缆坏了。”一个保镖浑身湿透的走进来。 金银岛购置的发电机还没运送过来,接下来恐怕在台风彻底停歇之前,他们都要昏暗中度过。 大概是经历的风雨多了,霍延一行人并没有任何惊慌,倒是走廊上,时不时传来错乱的脚步,和谩骂的声音。 老板们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受邀来这个鬼地方,纵火、台风、梦游,还接连死了个三个人,没一件好事。 最头疼的,还是几位开发商。 当初邀请各位老板,一是想为金银岛造势,二是为了拉拢人脉,只要把老板哄高兴了,就能说说其他项目的和作问题。 这下倒好,光是看着那一张张如丧考妣的脸,就知道,这下算是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大晚上,怒气和怨气无处发泄,其中一位留在会所的开发商,直接拎了一个叫冬冬的漂亮青年出来,拖到楼上的客房,按在床上使劲发泄。 冬冬个子高,长得好,叫起来也好听。 开发商没动几下,就不行了,被压在下面的人还得拍手喊,“老板你好棒。” 完事儿以后,冬冬揣着票子拍屁股走人,没有多留一秒。 他回到休息间,把钞票叠好揣进钱包里,一扭头,就看见一个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坐在化妆镜前。 化妆桌上点了蜡烛,那人低着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烛火拖拽着他的影子,来回晃悠,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难道是某个回来拿东西的同事 “喂,你没事吧”冬冬走过去,戳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男人动了一下,抬起头来,冬冬的眼睛亮了一下,长得好帅啊。 “你不是我们会所的人。”他笃定道。 “我来岛上参加剪彩的。”男人声音嘶哑,“我的车开到半道进水熄火了,只能暂时进来避避雨。” 应邀前来剪彩的可都是做生意的大老板,冬冬年没想到会这么走运,意外捡到一只钻石王老五,心里暗暗窃喜着。 “休息室马上就要关门了,你要不要到会所楼上开个房间”暗示的意味明显。 听懂了其中意思,男人轻笑着站起来,低头俯视。 两人虽然个子相仿,但显然对方的气势更胜几筹,冬冬没来由的害怕,下意识向后退,被对方捏着胳膊又拽近了些。 男人手掌的温度很高,手指划过他脸上的皮肤,“真光滑。” 冬冬愣了愣,握住那只手,“你手好烫,是淋雨生病了吗” 男人说,“没有。” 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冬冬沉默了下,“那、那你跟我上楼吗” “我听说明天你们要去海边的温泉酒店。” 冬冬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被困在酒店里的老板们心情不好,开发商找会所老板协商,让派些人出去,好好哄哄那些大爷们,并且答应支付双倍的钱。 这么好的事情,傻子才不答应,所以明天一早,他们就会被送去其他酒店,充当开心果。 男人的手指钻进了冬冬的衣服里,蛊惑般说,“我正好住在那儿,明天我能搭个顺风车吗” 冬冬咬了咬唇,“我到时候跟领班说一声。” “真听话,我还要再借你一样东西。”男人抚慰的动作温柔下来,让人有种被呵护的错觉。 冬冬像是着了魔,茫然地问,“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三辆商务车顶着暴雨出发了,其中一辆开进了温泉酒店的停车场,其余两辆则是前往其余两处高级酒店。 一行青春靓丽的男男女女下车,被领班带着上楼,被安排在酒店里的ktv和赌场内,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 这些新注入的新鲜血液,很快就让死气沉沉的酒店活跃起来。 隔着后院围墙和浴室玻璃,方灼都能听见哈哈哈的粗犷笑声。 他从浴缸里出来,擦干走出去,霍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等他。 船没有来,凶手没有抓到,但日子还是要过的。 霍延和几个老板约好了,要谈生意。 衣帽间里,是今早刚送来的新衣服,全是国际大牌。 方灼把衣服穿上,衬衣领子扣死,又往脖子上贴了几片创口贴,这才满意走出去。 那几个老板早早就等在客房部一楼的大厅,一人带了一个伴儿。 见霍延过来,立刻上前握手问好,随后一起去了保龄球馆。 这球馆已经被包场,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打扰。 打了两轮以后,老板们坐下来,看似口吻随意,实则字字珠玑,语言来往间全是没有硝烟的战火。 方灼咬着吸管,听得目瞪口呆,传说中的大佬间的博弈,真的好凶残,眼神里飞的全是刀子。 还好他只是个小屁民。 所以说,没钱有没钱的快乐,像他,喝个椰汁都能乐呵老半天。 霍延抽空看了他一眼,小东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弯成了一条缝,牙齿咬着吸管,红色的嘴唇微微一抿,就能听见细微的哧溜声。 “给我尝尝。”霍延把头低下去。 方灼立刻把吸管给抽了,他可是清楚记得上次男人的嫌弃。 霍延看着椰子顶部不大的洞口,眯了下眼睛,“你让我怎么喝。” “就这样喝呗。”说完,方灼两手把椰子举起来,往下一倒。 白色椰汁流出来,准确无误的进了嘴里,最后他还不忘舔了下嘴角。 霍延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这么孩子气的事情可干不出来。 可是话已经放了,背后几位老板又都盯着看戏,这口椰汁他必须喝到。 方灼把椰汁往男人面前一捧,示意他赶紧喝。 霍延嘴上没动,手却已经爬上少年的后颈,“乖点,别闹,把吸管插回去。” 方灼无辜,“你不是不愿意用我咬过的吸管吗。” 之前说什么来着,总有一天你求着我要,呵呵。 霍延笑不达眼底,浅勾着唇,“记仇,嗯” 后颈的那只手也不知道怎么捏了一下,身体里突然蹿出一股酥麻,方灼差点喊出来,红着脸把吸管插回去,喂到男人嘴边。 霍延就着吸管喝了几口,方灼抱回来再吸的时候,没了。 卧槽,这也太幼稚了吧 方灼十分大度的没有计较,离开座位,去前面的店里想再买一个。 刚看准一个又大又圆的,一只手已经抢先把椰子抱了过去。 视线顺着那只手上去,栗色的头发,青春又张扬,五官精致可爱,方灼对这人有点印象,是其中一个老板的伴儿,好像叫什么冬冬。 冬冬对上他的目光,“这是你看上的抱歉,我” “没事,我再挑其他的吧。”方灼摆摆手,没放在心上,转瞬就挑到一个更满意的。 老板将椰子破开,取出椰肉和汁液搅拌榨汁,又找了个新鲜的,被掏空的椰壳灌进去。就这工艺,难怪比外面贵两倍,保镖立刻上前付账。 他一走,冬冬也抱着行新搞好的椰子往回走,只是没像方灼一样去往老板们的方向,而是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坐在较远的地方。 等到几个老板把事情谈完,他们才能过去。 方灼把椰汁护送到霍延身边,反复说明,这是自己特意买给他的,刷完这波好感,就跑去前方,自己玩儿保龄球去了。 他的准头很低,一颗球丢出去,只能砸到三两个瓶子,这还是巅峰战绩,保镖在一旁看得眼角之抽搐。 大老板是样样精通,这位是一窍不通,天生一对。 那头,几只小鸭子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 “冬冬,你刚刚跟他接触了下,感觉人怎么样”从第一眼见到方灼,他们就知道,对方跟他们不一样。 冬冬说,“挺温和。” “我看他跟霍老板很亲密的样子,不像是被包的,更像是另一种关系。”有人说道。 冬冬笑了一下,“不可能,做戏吧。” 旁边另一人赞同道,“也对,霍延是什么人,不可能跟一个男人认真。” 方灼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谈论对象,正扒拉着自己汗津津的头发,往浴室走。 保镖一路跟着进了浴室,检查里面没别的人以后,又退回到门口守着。 方灼进去脱了衣服,开始洗刷刷,想起背后的金龙,他艰难地扭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龙尾的金色似乎更加耀眼了。 就在这时,哗啦的水声中,响起了一阵音乐。 他关掉水,把脑袋探出去,发现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帘子一掀开,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手机。 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名字,是有人来电,想了想,他把手机捡起来,接通。 那头的人很着急,“您好,是您捡到我的手机吗如果可以,能麻烦您还给我吗” 方灼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我在保龄球馆的浴室门口等你。” 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 等他出去,看见急匆匆赶来的人才知道,电话的主人竟然是那个叫冬冬的青年。 冬冬对他近乎感激涕零,一个劲儿的说谢谢,还说要请他吃饭,被方灼给婉拒了。 “那交换个微信号总可以吧。”冬冬一副期盼的样子,眼睛里也是泪汪汪的,搞得好像如果拒绝他,就是十恶不赦。 方灼心挺硬,完全不为所动。 结果到晚上的时候,保镖递来了个信封,这是他在门缝下发现的,里面装着一千块钱,上面留了一个号码。 方灼猜到是谁,把号加上,你把钱拿回去,我不能收。 冬冬很快就发来消息,这个手机对我很重要,我只是想感谢一下你。 方灼问他要房间号,对方说什么都不肯给。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上赶着送钱的。”方灼有点莫名其妙,“阿三哥,能入侵系统,查到冬冬的房间号吗” 233对这种拾金不昧的雷锋精神非常赞许,消失了三秒,丢过来一个房间号。 房间正好在他脑袋顶上,还真是巧。 方灼拿上信封,正要出门,被霍延堵在了门口。 “去哪儿”霍延的目光落在那个信封上,想起什么,眉头倏然拧紧。 他问,“谁给你的” 保镖立刻将方灼当雷锋的事讲了一遍,语气中全是不经意流露而出的自豪感。 方灼,“” 霍延的脸绷得更紧了,眼睛里氤氲难辨,直接把方灼手里的信封拿过去,递给了保镖,“查到房间号以后还回去。” 保镖拿着信封走了,结果不到十分钟,人又回来了,说是房间没人。 霍延的脸拉得老长,一想到少年的手沾到别的男人的钱,心里就涌起一阵怒火,很不舒服。 方灼见他脸色越来越差,怂兮兮地提议道,“要不我微信发红包给他”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一个小穷逼,把所有网络账户里的钱凑在一起,还差了老大一截。 叹口气,看向气场全开,陷在柔软沙发里的霍延。 男人阴沉着脸,目光晦暗,有点恐怖。 算了,还是别打扰大佬修仙了,找艾佳吧。 艾佳挺大方,一口答应下来,很快就把红包发过来了,手机发出“叮”的一声。 霍延似是被铃声吸引,豁然抬眼看过去,目光锥子一样,戳在方灼的背上。 他仍旧在犹豫。 龙族对自己圈占的财富有很强的独占欲,一丁点也不能分给他人,哪怕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可身在人类社会,有些开支是必须的,这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了。 如今他却在思考,或许可以分享一点给林海洋。 因为他发现,比起分享自己的财富,他更加无法忍受少年接受其他男人的金钱。 这简直就像是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方灼对男人的纠结全然不知,他正举着手指,准备戳红包。 指尖刚好触到屏幕,手机就被一只大手给抽走了。 霍延迅速扫了一遍聊天记录,皮笑肉不笑的反问,“我吝啬” 方灼委屈,“没有没有,你往后看,我还帮你说话呢。” 霍延把手机丢回去,从钱包里抽出各种银行卡,并排着摆在方灼面前。 方灼懵逼,“三哥,大佬这是干嘛呢” 233,“好事。” 方灼顿时从懵逼变为了惊喜,这这这,这他妈是要我选一张么 霍延表情颇为严肃,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凌厉凶狠的眼神中,藏着一点不舍。 “你选一半,以后不准收其他人的钱。” 方灼目瞪口呆,“一半” 霍延不确定他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眉头紧蹙,片刻后,他肉痛的说,“给你三分之二,不能再多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7章 恶龙的宝藏18 冬冬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 脸色阴沉下来,用力扔开手机, 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黑漆漆的, 他却能清晰的看清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一张不属于他的脸, 一颦一笑都是陌生的。 他微微抬首, 撑开下颚的伤口,把手指伸进去, 有技巧的勾起手指,将那张脸皮揭下来,随后脱掉衣服走到浴室门正对的穿衣镜前。 这具身体千疮百孔,只有一小部分完好无损。每一处凹凸不平,都在提醒他当初被火灼烧的疼痛。 在他看来,母亲当初虽然是抱有目的接近, 给人类传递了消息,实际上并没有造成伤害, 龙族完全可以迁徙规避,他们却残忍的烧死了她,还逼死了父亲。 事后, 他原本想捧着骨灰离开金银岛,将母亲安葬在外面, 却被禁足来了。 纯种的龙族们从前就对他态度恶劣, 如今更加变本加厉地歧视他不够纯正的血统, 骂他是杂种、人龙混血的怪物, 甚至拳打脚踢。 为了记住这些仇恨,他特地把这些伤疤留下来,甚至固执的认为这是一种独特的美,因为每一块都是他复仇的象征。 但总有人欣赏不了,嫌弃它们恶心丑陋。 譬如那位年轻老板,这是唯一一个,谩骂过他,却还没被杀掉的人。 不过没关系,这些人最少还要再岛上停留两天,他有很多机会。 t洗了个澡,重新戴冬冬的脸,躺到了床上,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取过手机,发了一条晚安的信息出去,依旧是感叹号。 拉黑吗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盯着屏幕,神经质的咯咯笑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 躺在他隔壁的客人当即被吓醒了,还以为是房间闹鬼,好半天都不敢入睡,即便是后来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第二天一早就换了房间。 漫漫长夜,有人失眠,有人噩梦,也有人酣睡至天明。 方灼昨晚睡前被浇灌了一次,今早起床前又被浇灌了一次,此时正懒洋洋的坐在餐厅用餐,浑身酸软,却精神百倍。 “大佬的营养液功效真神奇,不愧是龙的传人。”方灼忍不住跟系统夸奖,不,炫耀。 233无言以对,“哦。” 方灼说,“不过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233有点激动,以为他睡了一觉,想通了什么。 方灼一本正经道,“大佬不只x功能强,最近在开车技术方面,也是突飞猛进。” 233,“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方灼把牛奶咽下去,垂着的眼,“可是不说我憋着难受。” 233沉默再沉默,终于妥协了,似有些害羞的说,“那、那你说吧。” 方灼开口,语气不带半点色情,“之前大老板开车花样比较单一,就三个,正面、背面、骑乘。现在不是了,早晚两次加起来,一共换了八个姿势。” 每个姿势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折腾起来不费劲,还爽。 “所以我怀疑,他最近可能在偷偷看学习资料。” 233,“不能无师自通” 方灼摇头,这玩意儿还能发挥想象力,自由凹造型反正他是不信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一定,毕竟是龙族,说会不定人家就有这个天赋呢。 一只手从眼前晃过,方灼朝旁边看去,霍延已经吃好了,正看着他。 他心虚把牛奶喝光,舔了一下嘴角的泡泡,发现男人还在看他,“怎么了吗” “在想什么”这已经不是少年第一次走神了,“不舒服” 方灼摇头,他是舒服过头了,稍微一回想,那种隐秘的感觉就会从身体里冒出来,这估计究竟是传说中的妖精体质吧,特比容易发浪 不,不能这样,他是合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能满脑子都是这种事情。 “先生。”方灼想了想了,倾身靠近男人的耳朵,“你能不能节制一点。” “为什么。”霍延点燃一支烟,烟雾在两人中间升腾。 他平时是不怎么抽烟的,只有应酬和心情不佳的时候才会抽上一两根。 方灼硬着头皮说,“我肾不太好。” “你的肾比之前好多了。” 龙精的滋润下,好转的不止是方灼的畏寒体质,还有肾。 以前那只鸟是死的,现在是蔫的,虽然仍旧整天垂头丧气,但兴奋到极致的时候,还是能稍微精神几秒。 之前硬不起来,很可能跟少年的畏寒体质缘故,至少霍延是这样猜测的。 所以他说,“在我这里,只有多做和不做。” 方灼,“” 他抿了抿嘴,一副受气包的样子,霍延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乖,我也是为你好。” 方灼强颜欢笑,“先生对我真好。” 霍延说,“应该的。” 远处,冬冬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 台风停了,风雨散了,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温暖着遭受侵袭的万物。 远处挂着一条彩虹,绚烂漂亮得有些刺目,就好像是在反衬着他肮脏与恶毒。 一个同事坐下来,撑着下巴说昨晚那位老板弄得他有多爽,说完又掩住嘴,阴阳怪气的说,“啊,我都忘了,你被昨天那个老板给踹了。” 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冬冬有些反胃,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动。 同事冷哼一声,嘀咕道,“装什么装。” 任何行业都有激烈的竞争,少爷小姐们也不例外,平日里你挤兑我,我挤兑你,你抢我的客人,我在背后阴你,再寻常不过。 可是同事发现,今天的冬冬不太一样,这么挤兑都不吭声。 不会是被踹了,气傻了吧。 “冬冬,你没事儿吧”他状似关心,好奇这小子肚子里又装了什么坏水。 冬冬挑了下眉,“我能有什么事。” 他朝着方灼那桌抬了抬下巴,微眯着眼睛说,“你觉得林海洋那人怎么样” 同事顺看过去,嗤笑,“怎么,你是看上林海洋了,还是看上霍延了” 冬冬沉默,一个眼神撇过去,那同事莫名泛起一阵寒意,他讪讪的扯嘴笑了一下,“挺好一人。” 冬冬也说,“是挺好,也挺有意思。” 任何时候都和和气气,他实在好奇,这种人要是害怕或是愤怒,脸上会呈现什么样的表情呢 当天下午,霍延带着方灼搬到了海边的别墅酒店。 院门一关,谁都进不去,比在酒店清静多了。 别墅面朝大海,后花园里开满鲜花,方灼在那儿架了一把打伞,摆上一张躺椅,懒在上面晒太阳。 他晃了下脚丫子,想起半天没见的霍延,问背后的保镖,“霍先生呢” 保镖说,“老板带人去南面的礁石滩了。” 搬来别墅酒店的路上,霍延接到了一通电话,潜水队向他请示是否继续进行搜寻和勘察工作。 哎,大佬大佬,你要找金钥匙其实就是我啊。 方灼拍拍屁股站起来,回里面换了件衣服,准备去找霍延,刚走出房间,就听见门铃响。 保镖去开门,不等外面的人还没开口,就硬邦邦的送上一句,“他没空。” 冬冬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固执的不肯离开,“我知道他在,我就想跟他说句话。” 方灼理着衬衣衣领走近,见保镖堵在门口,“怎么了” 冬冬立刻把脑袋探出来,“林海洋,是我。” 方灼,“” 他眉头皱了皱,在心里问,“三哥,这人没问题吧,怎么我走哪儿人都能看见他。” 233,“无可奉告。” 这看似什么都没透露,实际上透露了不少,因为系统只有对关键剧情闭口不谈。 所以眼前这个人,应该跟剧情有关。 扒皮魔行踪不定,谁都不知道,你所面对的那张脸,会不会是一张人皮面具。 方灼不打算把人请进来,站在门口问,“你有事吗” 冬冬点点头,无辜又无害的样子,“我”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好像把我拉黑了,是按错了吗” 方灼,“” 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生气到老死不相往来吗 方灼清了清嗓子,坦白道,“我老公管我管得严,你懂的。” 冬冬“哦”了一声,“那是不是我们没有机会做朋友了” 方灼,“是啊。” 冬冬,“” 方灼也跟着沉默,如果对方真的有企图,一定会试图聊下去。 冬冬盯着方灼看了很久,眼前的人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少年曾给过他两次关心,和自来熟的找他聊天,面对陷入困境的朋友,也会出手相救,他以为这该是个没有戒备心的二傻子事实好像恰恰相反。 面对对方明显的排斥和戒备,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就在冬冬决定离开的时候,随着转身,视线无意瞥见少年衣领里,一点若隐若现的金色。 他伸手,一把抓住方灼的胳膊,直接把衣领给扒开了,看见了一个狰狞咆哮的龙首,像纹纹身,又不像纹身。虽然无法窥见全貌,但他确定,龙首后一定还连着龙身,而且就在少年背上。 方灼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正要挣开,保镖已经出手,一把将冬冬推来。 冬冬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那条龙自己在哪儿见过,尤其是那双红色眼睛。 他迅速调整表情,“你身上纹的什么是一条龙吗” 方灼低头看了眼右肩,眼里闪过惊愕,他若无其事的把衣服穿好,淡然道,“是啊,有什么的问题吗” 冬冬摇头,好奇问道,“纹的时候很疼吧,能让我看看你后背吗我也想弄一个。” 方灼冷漠拒绝,“不能。” 说完他直接退了一步,砰的一声,直接关上了大门。 他转身疾步走回房间,扒光衣服站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他的右肩上有一个金色的龙首,像是一只从沉睡中苏醒的龙,由背后爬到了前面。 他转身,艰难地扭头看向镜子,之前盘亘成团的龙,如今像是舒展开了,龙尾也已经越过臀部,缠到了下面,从背后看,那条龙就好像上挂在他身上。 方灼头皮发麻,觉得诡异,明明今早起床刷牙时,大金龙的脑袋还缩在后面。 “233,我是不是快变身了,我后面的大金龙都变了。”方灼心里慌张,他不确定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233,“你很快就知道了。” 方灼,“别啊大兄弟,你就一点都不能透露吗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是没有妖精的,连奇闻异志里都没有。 万一睡着睡着突然变成一把钥匙怎么办,会把大老板给吓死吧。 方灼又扭头看向镜子,老实讲,大金龙真的超级帅,这么帅的东西,必须给大佬养养眼。 霍延从海里游上岸,仰起脸往后撸了把头发,回头就看见岸边多了个人。 水珠从男人胸前滚过,被阳光一照,亮晶晶的,衬得那具精壮赤倮的身体性感得要命。 方灼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的咽口水,大佬真的太帅了,比我的大金龙都帅。 他朝着霍延喊了一声,拼命挥手。 霍延跟其余人交代了几句,游上岸,少年的衣服裹得很厚,除了里面的衬衣,外面还加了件外套。 方灼,“给你看个东西。” 他神神秘秘的,说完就拉着人往别墅走,一进房间就开始扒衣服。 霍延眉峰一挑,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但当他看清状况后,嘴角压了下去。 之前不是错觉,少年背上的龙真的是活的,随着龙身舒展,那幅隐藏在龙身上的地图变得四分五裂。 方灼光着膀子走过去,眼里装着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霍先生,我不会死吧” 霍延的手指顺着龙首滑到方灼背部,直到裤腰处。 “把裤子脱了。”霍延命令。 方灼尴尬,“我能就这样跟你口头描述么” “脱了。”男人的语气冷下来,显然耐心告罄。 方灼撇了一下嘴,脱掉裤子。 霍延眉头皱紧,脸色难看,“怎么会这样。” 对啊,怎么会这样,我也想知道呢,龙尾自腰往下延伸缠绕在大腿上,紧紧挨着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贼尴尬。 还没尴尬完,更加尴尬的事情来了,霍延竟然伸手碰了下龙尾巴。 还板着脸问他,“疼不疼,身体有什么异常” 方灼红着脸摇头,“没有。” 霍延的脸色并没有好转,眼前的一切,和对方金色的血液,足以说明,林海洋不是一个普通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的声音近乎蛊惑,低沉轻微,像是情人的耳语。 亏得两人现在确定了关系,要是放在之前,他这会儿很可能已经被关起来,严刑拷问了。 方灼低着头盯着地毯看了会儿,做出一副沉思又纠结的模样,片刻后,他低落的声音响起,“我也不知道” 霍延没说话。 方灼继续道,“我是我爸十三年前从海边捡的,五岁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至于为什么尿尿和眼泪,还有那啥都是金色的,这我没法解释,只能靠大佬你自己顿悟。 不对,他可以讲故事啊。 讲故事不算直接点名身份吧,而且老和尚不总是能用故事点化小和尚么,大佬肯定比小和尚更容易悟道吧 方灼张嘴,喊了一声,“啊,钥匙,你这该死的小妖精” 两个关键词畅通无阻。 被他猛地一嚎,霍延楞了一下,方灼忙说,“霍先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霍延没那个心情,“不听。” 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给少年穿上。” 方灼难得固执,你不听我也要讲。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一个小故事成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把可爱的金钥匙,他能打开一扇很重要的门,机缘巧合下,金钥匙受到灵气的滋养,开了灵智,成精了。哦,就是有了人的智力,等到时机成熟,他就能化为人形。” “但是有一天,他被坏人偷走了,坏人将他藏在一个隐秘地方,为了离开那个地方,金钥匙努力修炼,终于成人并且出逃,结果却非常倒霉的遇到了海浪,直接被拍晕在了沙滩上。” “后来有个好心人经过,把他捡了回去,等醒来,金钥匙之前记忆全都没了,也就忘了自己是把金钥匙。” 方灼满眼期盼地望着霍延,大佬大佬给点默契呗,我这都自扒马甲了,你要是还不懂,我就只能含笑去世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8章 恶龙的宝藏19 天晴了, 之前被风雨吓得躲藏起来的海鸟和麻雀,全都飞了出来,有些正落在院子里叽叽喳喳。 方灼猜测,他们是在为自己的精彩小故事鼓掌。 前因后果明确, 人物清晰,就差没指着胸口说我就是那把钥匙了,就是傻子也能听懂吧。 霍延怎么都比傻子强点,他问, “然后呢” 方灼睁大眼睛,“然后我就”站在你面前啦。 卧槽, 又卡住了。 方灼脸色扭曲,愤怒得想问候规则他爸爸。 看他表情狰狞地张着嘴, 霍延问,“呛住了” 方灼闭嘴抿了抿,重重喘息一声,摇头说,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有人不让我告诉你。” “谁” 方灼想了个还算贴近的词语, “老天爷。”就像是仙侠里的天道, 存在感很低,但无处不在,可以限制一切。 霍延的眉头不明显的皱了一下, 还真抬眸望了出去, 天空碧蓝如洗, 什么也看不出来。 方灼拽了下他的袖子,“你到底听懂没有啊没听懂我再讲一遍” 霍延的额角抽动了下,“不用。” 他只是需要稍微整理一下,如果少年是在暗示自己就是那把金钥匙,可他又怎么会是人的外形。 成精修炼这太过匪夷所思。 霍延说,“你变成钥匙看看。” 方灼一听这个就想起狗血的失忆大法,太坑了,“故事的主角不是失忆了吗,什么都忘了。” 霍延挑眉,“既然失忆了,这个故事又是怎么来的” 方灼嘴角抽搐,真特么想轻轻给自己来一巴掌,这故事编得不好,逻辑不严谨。 他干巴巴的说,“主角他虽然失忆,但是很聪明啊,根据各种蛛丝马迹推导出来的。” 霍延问,“什么蛛丝马迹。” 方灼说,“秘密。” “呵。”霍延眸色渐冷,终结了这段对话,视线依旧黏在方灼的脸上。 故事虽然荒诞,前后矛盾,但他相信林海洋不是在骗他。 可他找的是把钥匙,而眼前的却是个活生生的人,这其中还缺少了一环,那就是少年如何才能变成那把钥匙。 如果他们找到了答案,变成钥匙的少年还能变回来了吗 霍家经过漫长时间堆砌出的权利和金钱,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解决任何问题,不需要做选择,这是霍延第一次陷入取舍的纠结当中。 见男人不说话,方灼紧张起来,盯着那张脸看了又看,大佬这小表情,究竟是信了还是不信。 “霍先生,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方灼问得小心翼翼,寻思着要不要重新细化一下,让故事更加合理。 霍延的手盖住他的脸颊,轻声说,“没有。” 方灼按耐住跳跃欢呼的冲动,兴奋道,“那你下次潜水也带上我吧。”说不定碰到某个地方,他就被激活变身了呢 霍延眸光闪了一下,“你身上的龙在没起变化之前,它盘亘的身体上隐藏着一副地图,你知道吗” 方灼茫然摇头,他啥都不知道。 “根据那幅地图,或许就能找到龙冢的位置,破解诅咒。” “什”方灼把话咽回去,想起来了,霍家的人只能活到35岁。 霍延替他将领口的扣子扣紧,抻了抻衣摆,慢条斯理地开口,“如果我能活下去,你就乖乖陪着我。如果不能” 眼前的少年还那么年轻,死亡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 方灼询问的眨了眨眼,“嗯” 霍延抿紧唇角,淡声说,“没什么。” 男人不说,方灼也不问,反正他一定能把外挂派送到,霍延不会死的,不会。 想起了之前登门的冬冬,方灼问,“对了,发现那个扒皮魔了吗” “没有,也没有出现新的死亡。”霍延说,“最近有什么人联系过你吗” 联系倒是没有,就是有人老在我面前晃悠,方灼说,“冬冬。” “冬冬”霍延对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印象。 方灼,“就是之前给我钱当谢礼那个。” 也是之前哭喊着被袭击,晚上还发消息求安慰那个。 大概是方灼之前的反应给了冬冬警示,他始终混迹在人多的地方,这样就可以随时猎取新目标,在必要的时候换脸逃跑。 未免增添新的伤亡,霍延的人没敢轻举妄动,只是将人监控起来,准备今晚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抓人。 下午的时候,方灼屁颠屁颠的跟着霍延去了海边。 他豪放的扒了衣服,学着霍延的样子,赤倮着上身,正准备登上快艇,就被男人拎进了海边的换衣室。 霍延强制性地给少年穿上连体潜水服,套上双脚蹼,又在背上给他背了一个氧气瓶。 将气管插入少年嘴里前,他不放心的确认,“你确定自己会游泳” 被这么一反问,方灼又有些怀疑了,赶紧问系统,“我真的会游泳”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才冲着霍延点点头。 潜水处的水和温泉池或是游泳馆的水不同,越往深处,颜色越深,光线越暗,方灼看了几眼后心里开始发憷,总觉得会有东西从下面冒出来,张着血盆大口把他一口吞掉。 耳边哗啦一声,霍延跃身入海,水花溅在了方灼面镜上。 他抹了把水,正在做心理建设,突然脚上一紧,一股力道将他猛的拽了下去。 方灼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是,完了,我要死了。 然而预期的窒息和疼痛并没有到来,搂住他的也不是什么巨型章鱼的触手,而是一双人类的胳膊。 方灼猛地睁开眼,气得一脚踹过去,被男人抱得更紧。 霍延用面镜轻轻撞了下他的,方灼听见了细微的“砰”声,脸烧起来,怎么都觉得这像是另类打啵。 他含住气管没法说话,呜呜两声,就看见气泡从旁边冒出去,一串又一串的横在两人之间。 方灼是第一次潜水,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到丝毫不适,反而如鱼得水,就好像曾经潜过无数次。 霍延拉着他,潜到十米左右的,落在一大片礁石滩上,礁石滩上张满了毛茸茸的绿色藻类,隐约能看见有几只很小的鱼,在里面穿梭。 他歪了下头,脑子里又东西闪过,没抓住。 除了他们,水下还有其他人,只是距离较远,潜入的位置也更深,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塑封图,摸石头过河般,仔仔细细看几眼图,又专注的看向海底,随后又往深的地方游去。 方灼乱比划一通,他们在找什么。 神他妈的,霍延居然看懂了,手滑到方灼的背部。 哦,是地图。 方灼有手戳了一只小鱼,问系统,“阿三哥,我背上真有一副地图吗” 下一秒,眼前出现了光屏,光屏上是最初时,他后背上盘踞成团的大金龙。 方灼脑子不够用,只能看见错落有致的金色龙鳞,亮晶晶的,越看好看。 “智障。”233骂了句,随后给他用红线,将地图勾勒了出来。 方灼恍然大悟,大佬就是强。 越往深处,水压对耳膜造成的压力越大,最好是循循渐进,霍延看时间差不多了,伸手拽了方灼一把,指了指上面,意思是要上岸。 方灼不想上去,甚至觉得脚蹼有些碍事,直接给蹬掉了。 霍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身形几乎和海水融为一体,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游出去,抓着那两只被瞪掉脚蹼又游回来,重新给少年穿好。 方灼怕累到大老板,乖了,听话的回到岸上。 他坐在石头上,歪着脑袋把耳朵里的水倒了出去,看向蓝色的海面,脑子里好想有东西浮现出来,定神一想,又没有。 “阿三哥,我” 方灼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过了会儿才继续道,“我当初真的是被海水拍上的岸吧” 233,“不知道。” 方灼也不知道,他抓了抓后脑勺,“你帮我做个脑部扫描吧,我失忆肯定是因为脑子里有血块什么的。” 很快他眼前就出了一张脑部ct图。 方灼盯着看了很久,尴尬道,“我读书少,看不太懂诶。” 233给用红线在图上圈了一处,“这里还有个很小的血块。” 方灼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按照一般套路,血块消失的时候,就是恢复记忆的时候。 还没高兴完,脚下一滑,顺着石头掉进了夹缝中,夹缝里的泥土中,居然藏着小螃蟹,一把把小钳子,气势汹汹的发动攻击,方灼就跟复读机似的,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霍延连忙把他夹缝里拽上去,抓着他的脚踝举高,检查脚底。 红嫩的皮肤上,多了两条小口子,血液正往外冒。 握住脚踝的手掌猛的收紧,霍延目光变得深邃,光天化日之下,眼睛里竟然开始闪过一点金色,这是兴奋到了极致。 这兴奋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克制住急促的呼吸,用指尖沾了一点血,递到方灼眼前。 之前只是对着光才能在血液中发现的金色,如今明显了很多,就像是在血色中调和的金色粉末,很轻易就能看清楚。 我这是真的也要变身了吗方灼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他悄悄抠了下手指,垂下眼遮挡住情绪,倾身靠近,张嘴巴含住霍延的手指,将那滴血卷走,还故意用舌尖定顶弄嘴指尖。 霍延呼吸一沉,想把手指抽出来,却被那双牙齿给紧紧得更紧。 方灼挑衅的冲他扬眉,突然松口,扑了上去,骑在男人身上。 他的心怦怦直跳,每一次跳动都在加深莫名滋生的害怕,害怕自己身体的异常是不好的预兆,害怕或许任务没刷完,自己就挂了,害怕自己恐怕没法陪着男人走到35岁了。 感觉到少年的情绪,霍延掐着他腰正要坐起来,一双嘴唇就压了下来。 方灼就像只发疯的小豹子,拼尽全力、毫无章法地亲吻着,放肆的伸出舌头挑逗,意思很明显,我现在想吃了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9章 恶龙的宝藏20 海水拍打着礁石, 溅起水花落在两人身上。 方灼打了个激灵, 因为接吻混沌的大脑清晰过来, 他没有停止, 而是更加极激烈的啃咬。 就在牙齿即将合上的那一瞬间,男人掐着方灼的下巴突然将人的推开,用手指抵在他齿间。 “咬这个,舌尖血你会受不了的。” 方灼啜了下那根手指,用舌尖顶出去, “不要,这个不够甜。” 霍延没想到他胃口这么大,低笑一声,将人抱起来走向别墅。 一路上,方灼八爪鱼似的紧紧缠着男人的腰,将脸颊埋在他肩头上,轻轻呼吸着对方身的海水味。 别墅里守着的保镖, 一见老板是抱着人回来的,就知道这是要搞事情了。 霍延没搞事情, 只是给少年讲了个故事。 讲故事前, 又喂了点可以助兴的舌尖血。 这是一个关于小船和大海故事, 单薄瘦弱的小船飘荡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起初大海很温柔, 推着小船缓慢行进, 后来情绪的风暴来临, 大海也变了, 他将小船晃的东倒西歪不说,还颠来倒去。 小船被海浪打翻了一次又一次,里里外外全是海水。 霍延讲到最激动的时候,方灼听不下去了,就连有椿药作用的舌尖血,都无法支撑他继续,“能不能停一下” 船里被灌了太多的水,快沉了,还不如讲小汽车或是小火车的故事呢。 霍延态度不变,“你是希望我能,还是不能” 灼话都说不清楚了,断断续续的说,“不不知道” 霍延是个偏执又认真的人,既然决定要好好讲故事,就一定要讲个够,“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的。” 这个故事的后续,方灼没听到,他体力不支睡着了,只是迷迷糊糊间,仍旧能听见海浪拍打的声音。 啪啪啪,让人在梦里都没法安稳,害怕又恐慌。 再醒来,梦停了,天却还没亮,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户,能看见沙滩上的铺满的月光。 现在是凌晨三点,万籁俱静的时候。 方灼盯着天花板的吊灯看了很久,将霍延搭在他身上的胳膊抬起来,往旁边滚动的同时,塞了个枕头进去。 他怕将男人惊醒,没开门,直接从打开的窗户翻了出去,赤脚来到海边。 海水轻柔地冲刷着沙滩,将留下新留下的脚印卷走。 方灼一路向南,来到之前潜水的地方,他跑去更衣室里换上救生员留在里面的潜水服,背上气筒,又找了两个防水手电出来,直接下了海。 夜晚的海水比白天还要暗,除了手电发出的白光,其余皆是昏暗。 方灼有些害怕,跟系统求助,“那什么,有夜视功能么” 233,“这个真没有。” 方灼抿了抿嘴,往深处游,越游越害怕,不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什么来。 可是心里又隐隐有种感觉,继续探索下去,说不定有新收获。 “阿三哥,你给我唱首歌吧,这样我就不害怕啦。”歌壮怂人胆,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233说,“不会。” 方灼退而求其次,“那就用赵老师的声音循环朗诵核心价值观。” 这个要求不难,系统立刻满足了他。 听到魔性的朗读声,方灼不怕了,继续往下潜水。 按理说,越往深处,身体和耳膜会越发不适,方灼恰恰相反,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应,还尤在核心价值观的刺激下,越游越欢快。 白天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东西似乎清晰起来,不容易抓住,但停留的时间更长。 方灼可以确定,自己一定是在海里呆过,说不定还和大鲸鱼和大鲨鱼有过亲密接触,真刺激。 老寒体估计也是被海水给泡出来的。 真没想到,他以前的日子会这么坎坷。 方灼情不自禁哼起了小白菜,哼着哼着就触到了一块海岩,海岩上长满了珊瑚和水造,被灯光一照,里面的小鱼一下子蹿了出来。 “你扒开右手边的水藻看看,好像有只海龟。” 233突然开口,吓了方灼一跳,伸手一拨,海龟没看到,看到一个洞。 要不是咬着气管不好说话,方灼真想大喊一声,好兄弟,够意思。 洞口相当窄小,大概两指宽的样子,像是用利器往里凿出来的。外面长满珊瑚和水藻,要不是系统提示,根本不可能发现。 “我怎么感觉这玩意儿有点眼熟”方灼把手指头放进去,摸到一条柔然的小鱼,小鱼受了惊,张嘴反咬了口他的手指头。 方灼一愣,眉头紧皱。 他“嘶”了一声,“阿三哥,我有点头疼。” 233说,“上岸。” 方灼游上岸的时候,气瓶里的压缩空气刚好消耗殆尽。他趴在沙滩上,像条快渴死的鱼,张大嘴巴急促的呼吸。 在缺氧引起的头疼和潜水引起的疲惫中,他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了很长时间,醒来时神色有些恍惚,紧接着就是惊惧。 霍延那张帅脸狰狞的可怕,眼睛里全是血丝,面色青黑,好像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 方灼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是故意的。” 霍延被这话给气笑了,身旁的位置还没彻底凉透,他就惊醒过来,立即派人寻找,还带着潜水队一起下海找人,最后却在东南角的砂石滩上把人找到了。 当他远远看见少年躺在那儿的时候,心脏先是停了一拍,随后是剧烈的跳动,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什么是害怕,害怕到不敢上前。 好在人没事,只是睡着了。 他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抱在怀里,力道大得能把人给勒死。 方灼知道是自己的错,强忍着窒息感没有挣扎,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脑子里除了再回到海里去看看,没有其他任何念头。 他安抚地揉着火焰的脑袋,轻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乱跑了。” 虽然让大佬担心了,可是这一趟还是跑得很值得的。 因为调集人手找方灼的缘故,冬冬提前被抓住了,但不是t,而是真正的冬冬。 被发现的时候他正躺在酒店的地毯上,捂着脸,疼得直打滚。 他的下颚处有明显的缝合痕迹,是手术用的可吸收的羊肠线,缝合的地方正在不停的渗血。 那人没有杀他,一直将他捆起来,塞在房间的床底下。 每天,那个长相阴柔,却残忍至极的男人,都会把他从床底下拖出来,往脸上抹一种恶臭的东西,一边抹,还一边安抚他,“你没有嫌弃我,我很高兴,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脸,等用完,我就还给你。” 冬冬还记得那天晚上,对方把衣服脱掉时的情景,虽然恶心,但想到对方有钱人的身份,他还是昧着心肝,装出一副心疼怜惜的样子。 没想到阴差阳错,就是那几句话救了自己的命。 保镖们把他送去医院,抵达的时候,缝合的伤口已经愈合,任凭医生怎么找都找不出来。 前来接应的邮轮,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抵达。 这是在岛上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大概是觉得快要获救,心里的恐慌和戒备渐渐松懈,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和即将劫后余生的狂喜,夜店、广场、海边,总能看狂欢的人。 嬉闹声,和嘈杂的音乐声,透过玻璃,从外面传来。 方灼站在穿衣镜前,大金龙的脑袋已经越过他的锁骨,表情似乎比之前还要狰狞,尤其是那双猩红的眼睛,他自己看了都觉得害怕。 他低头摸了摸大金龙的脑袋,叹了口气,“这家伙真不听话,吃饱了就开始乱跑。” 他本来只想试试大金龙是不是因为他和大老板搞事情才发生变化,这一试不得了,这东西一下子往他身前爬了不少,长着獠牙的嘴巴大开,正好悬在他右胸口的小豆子旁边。 红豆昨天被大佬咬肿了,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的龙吐珠,特别出戏。 背后的落地被敲响,方灼走过去把窗帘拉开,这是单面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将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玻璃外是个拿着石头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大概是觉得好玩儿,正用石头一下一下的砸玻璃。 砸着砸着,他就失去了耐心,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手劲儿也比之前更大。 简直是一只暴躁的小怪兽。 恰好巡逻过来的保镖看见了这一幕,直接上来把小孩儿抱走了,小孩不依,又哭又闹,动静越闹越大,最后引来了小孩的父亲。 小孩儿的父亲长偏阴柔,气质阴沉,把孩子抢过去,非说是保镖把人弄伤了。 一检查,小孩儿手上真有一条血痕。 方灼隔着玻璃看了会儿,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一声,走了出去。 那位父亲见到他,立刻把孩子胳膊上的伤口展示出来。 方灼看着他不说话,那位父亲也收住口沉默下来,两人对峙了将近一分钟,方灼开口,“你要是真关心孩子,就应该立刻带他去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掰扯,很抱歉,我实在是怀疑你是不是想讹钱。” 男人的脸上的笑容收敛,突然举起拳头砸过来,保镖刚要出手,一只手从方灼身后伸出来,截住了那一拳。 霍延松手,把方灼拉到自己身后,目光不善。 对面的年轻父亲也蹙了下眉,从裤兜掏出一张纸巾,当着霍延的面擦了擦被碰过的手背,将纸扔在了脚边的沙滩上。 他把还在哭的孩子抱起来,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下一次见。” 人一走,方灼就问霍延,“是他吗” 他现在对每一个试图接近自己的都很敏感,尤其是想起扒皮魔把冬冬的脸皮硬生生扒了,还能再缝回去,心里就一阵恶寒。 霍延说,“不确定。” 一小时后,关于刚刚那个男人的资料,交到了霍延手上。 从幼儿园一路优秀到大学毕业,再到来金银岛工作,查不任何问题,倒是能找到的照片很少,唯一几张还都是大学之后的。 至于今天那个孩子,也不是他的,而是餐厅同事的儿子。 人的眼睛骗不了人,那人眼里的阴森和排斥,很难让霍延相信,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方灼推开书房门,把脑袋探进去。 霍延一招手,他就跑过去,主动坐到了大佬腿上,把脑袋靠在其胸口上。 大佬的血和那啥,对他的身体和大金龙的影响很大,他打算每天多吸收点,这样说不定就能早点变身,拿到外挂了。 偏偏他在男人身上蹭了很久,该硬的都硬了,对方就是不出手。 霍延忍得要爆了,直接把人拎起来放到桌上,“老实点。” 方灼脸红的要滴血,反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终于把话说出来,“你不想要吗” 怎么会不想,他恨不得直接把人压在书桌上,里里外外吃个遍。 可是他不能,他没法保证,目前少年身体的变化是好的。 方灼抓着他衣襟凑近,“霍延,你在害怕,怕什么” 霍延抬眸,拇指摩挲着少年的嘴角,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我怕你会死。” 如果少年真的是那把钥匙,如果他变回钥匙后无法恢复人形霍延发现,相比于结束诅咒,继续像之前一样枯燥无味的活着,他宁愿自己的生命终结在三十五岁。 他会把剩下的财富都留给林海洋,让他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他会忘了他,然后找到新的爱人,两人会在夕阳下散步,在海边游泳,会面对面的用餐,甚至相互投喂 霍延的脸越来越黑,这些画面,光是想想心里就有种无法控制的暴虐。 这个人是他的,到死都是他的,为什么要交给别人。 他的命是自己的,由不得天,如果林海洋真的变回了钥匙,他可以等他重新修炼,一年,两年,甚至是百年,只要他不死,就能一直等到下去,总会等到。 如果等不到,至少还活着的时光,他能一直守着自己的宝贝。 看着男人眉眼耷拉的样子,方灼心里又酸又甜,完全没想到大佬竟然会担心他。 啧啧,这人看着冷,其实心思挺细腻,真是一条温柔的大龙。 “不会的,我保证。”方灼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手却扯开男人扎在裤子里的衬衣,钻了进去,手指勾勒着每一块腹肌的轮廓。 只要你多给我的小花花多浇灌几次,拿到终极大杀器,我就是死一百次,你也能救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1章 恶龙的宝藏22 霍延的私人游艇上, 潜水设备非常齐全, 甲板上还停放着几艘私人小型潜艇。 方灼把脸贴在潜艇玻璃上, 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里面的各种仪表盘。 “有钱人真会玩儿,太酷了。” 233,“确实很酷呢, 这好像是最新的。” 方灼问,“这玩意儿能潜到多深” 233, “我查一下。” 很快, 数据出来了, “最多潜到水下500米。” 方灼望着天花板思忖,水下500绰绰有余了。 半小时后, 动力装载完成,潜艇各项指标正常, 前后四艘下海。 在潜艇中看到的海底画面,和潜水时透过面镜看到的画面完全不同, 视野更加开阔, 也更加清晰。 方灼像个小傻子一样, 两只手趴在舱壁上,好奇地看着从头顶游过的鱼群。 之前的几次潜水勘测, 已经隐约找到一个大致方向,潜艇顺着这个方向,沿着大陆坡往下航行。 前方的驾驶室有一个屏幕, 可以清晰的观察到海底情况, 以辨别和地图的差异。 方灼看着前方两名眼睛快盯成斗鸡眼潜水员叹了口气, 找到了你们也是进不去的,关键在我。 他扭头悄悄问霍延,“龙族现在剩下的人多吗” “不多。”霍延说,“只剩我一个了。” 当初从金银岛成功逃跑的龙族本就不多,偏偏又注重血统,即便是被诅咒,他们依旧遵循着不与外族通婚祖训。 长此以往,灭族是迟早的事,大家也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开始偷偷地和人类结婚,生子。 这些和人类共同孕育的孩子们,不但没有受到诅咒,反而因为龙的血缘,各个身体倍儿棒,只是随着血液一代代淡化,他们已经没办法化为龙形了。 可是霍氏本家不行,作为能力最强的一支,他们的责任就是让种族延续下去,只能选择与纯种的龙族通婚。 至于方灼,完全是个例外。 若是霍老爹还在,霍延的腿怕是都被打断了。 方灼咬着吸管喝了口橙汁,“那你算是族长么” 就这么一个,应该算吧。 霍延把吸管从他嘴里抽出来,已经被咬扁了,他也不嫌弃,就着尝了一口,又酸又甜。 “只有族长才能有资拥有那把钥匙。”霍延又吸了一口,倾身靠近,吻住了少年的嘴唇,撬开他的牙齿,将果汁渡进去。 含着那双嘴唇说,“你说呢小妖精。” 方灼羞耻感爆棚,这三个字是男人昨晚上刚学会的,每种一下花,嘴里就喊一句小妖精,简直有毒。 “是族长就好。”方灼低喃着,他眼睛在周围撇一圈,伸手按下隔断的开关。 隔断被放下来,后面就成了私人空间,方灼已经计算好了,再打个临别炮,大金龙应该就能发育完全了,到时候他变回钥匙,霍延用他打开龙冢。 至于外挂他的记忆从那晚偷偷潜海起,就开始逐步恢复,他确定,时光回溯就在龙冢内。 那才是陪着祖龙一起沉睡的,真正的宝贝。 只要霍延能拿到它,让时间倒转,龙族就能免于灭绝,一切就能有个完美的大结局。 真好。 方灼想得很美,偏偏霍延不肯配合。 他一只腿搭在男人的腰上,揪着他的衣领,难以置信的问,“你都硬了,你为什么不要” 他发现自己最近魅力大减,往往要磨蹭很久,霍延才会碰他,意志力强得一逼。 霍延替他梳理拱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不是时候。” 大佬你不懂,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方灼其实很羞耻,可是他没办法,大金龙还没彻底喂饱,他只有搞事情这一条路可走。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他深吸口气,像个小流氓一样,捏着霍延的脸咬上去。 方灼亲得又凶又猛,乱咬一气,把霍延的嘴唇和牙齿全都咬破了,唇齿间全是血腥味。 狭小的空间,暧昧的氛围,还有最能激发兽欲的鲜血,别说是普通潜艇,就是核潜艇都能发动起来。 霍延竭力克制住想把少年撕碎吃掉的冲动,咬着他的脖子说,“我只是考虑到等会儿下水,你会没有力气,为什么非要来招我” 方灼说,“因为我饿啊。” 大金龙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嘛,它饿他也饿,这是实话,没骗人。 霍延最听不得这种大实话,一听就气血上涌。 方灼生怕这潜艇开不起来,立刻用腿把男人的腰夹住,将他固定在驾驶座上。 眼前的人身体滚烫,眼眶里泛着金色的水光,霍延怜惜的吮掉他睫毛上的湿润,决定好好带少年体验一下真正的开潜艇。 只是这艘潜艇有些不同,又热又烫,温度其高。 方灼浑身难受,哇哇直叫,霍延干脆含住了他的嘴,将所有声音吞入腹中,不让别人听见。 霍延的开潜艇技术绝对是世界之最,加速缓速的切换以及节奏,都掌握得非常好,还会带着副驾驶员一起三百六十度旋转,和双人层叠航行。 方灼头昏脑涨,“先生、先生能不能停一下。” 他不知道的是,这艘潜艇没有悬停功能,只能往前开,除非此次燃料耗尽。 见副驾驶员眉间微蹙,霍延把胳膊伸给了他,咬着少年敏感的耳朵说,“受不了就咬我。” 这潜艇开得我都要晕艇了,咬不死你。方灼也不客气,张嘴就是一口,竟然一下子就咬出了血。 他急忙松口,用舌尖把血珠一点点的舔掉,好不容易有所降温的身体,又热了起来。 霍延一脸无奈宠溺,“真是个贪吃的小妖精。” 方灼面红耳赤,胆子肥了不少,“闭嘴好好干行么。” 潜艇瞬间加速,方灼随着那股力道,撞到了舱壁上,对着外面来来往往的鱼,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像个小疯子,把鱼全给吓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潜艇丧失了临时动力,停了。 方灼跟着抽搐几下,懒懒地在霍延身上趴大概十几分钟,才睁开疲惫的眼皮,看向自己胸口。 大金龙果然又往前移动了,血盆大口刚好停在他心脏上方位置。 快了。 方灼哑着嗓子说,“一直朝前大概三十里的位置,有一条海沟,我们进入沟壑顺着继续走就行。” 霍延将他撑开,“你想起来了” 方灼掐着小拇指尖说,“就想起了一点点。” 霍延微眯起眼睛,眉头渐渐收紧,“林海洋,别骗我。” “我骗你干嘛” 少年眼神清澈坦诚,不似骗人。 看到男人信任的表情,方灼为自己感到自豪,这绝对是他的演技巅峰了,靠的是什么是爱和用心。 霍延帮他把身上擦干净,手指勾了勾依偎在龙尾处的小鸟,这小家伙已经很健康了,稍一撩拨,就能叽叽喳喳的喊要。 替方灼把潜水服重新穿好后,他才打开隔板,前往驾驶室。 方灼两条胳膊正在脑后,把腿架起来放在舱壁上,外面有一只小鱼,正隔着玻璃亲他的脚丫子。 垂眸看了眼拴在腰上的红绳,打的是个见都没见过的死结,方灼起身看了眼驾驶舱里男人的背影,拿起桌上吃水果用的叉子,一点点的摩擦绳子。 磨了半天,屁用没有,听见动静,方灼赶紧把叉子一扔。 霍延目光凌厉,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刚刚是什么声音” 方灼茫然的“啊”了一声,问系统,“不会把,磨绳子的声音他也能听见” 233说,“龙的五感敏锐得可怕,别说磨绳子,就是你的呼吸声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方灼无话可说,这自带挂太犯规了,让他怎么愉快的玩儿下去。 “不行,你得帮我。”方灼说,“今天就得把外挂给派了。” 233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感情线还没刷满。” 方灼在心里重重的叹气,“没忘,可是扒皮魔已经盯上我了,如果继续拖下去,他会杀更多的人给自己创造新身份,不如让事情早点结束。” 233一时间沉迷下来。 方灼问他,“感情线是副线,没刷完不会有事吧” 233说,“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方灼没注意它的语气,放心了。 见少年又走神,霍延眼里的氤氲更深,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你有事情瞒着我。” 哎,大佬你想的真多,方灼抿了抿嘴,声音低了几个度,“我的确有事情瞒着你。” 霍延直接把人从座位拽起来,面对面的紧紧搂住,“什么” 方灼眨眨眼,“我想尿尿。” 霍延,“” 他把人松开,推向卫生间的方向,“自己去。” 方灼抓着腰上的绳子晃了几下,“先把这个松了吧,要不然关不了门。” 对于这个霍延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用关门。” 方灼用脚尖踢着地毯,一脸羞赧,“我怕臭到你们,真的,我这几天便秘来着” 霍延面无表情,“没事,我不嫌弃。” 真爱,这才是真爱啊。方灼又说,“万一臭到前面二位大哥怎么办。” 霍延说,“他们跟我态度一样。” 方灼服气了,压着小脾气进了卫生间,蹲在马桶上想办法。 腰上的绳子一动不动,说明霍延还在原地。 他五官愁得快皱成一团了,“阿三哥,你倒是想想办法。” 233还真给了个办法,“用牙咬。” 方灼,“这绳子这么粗。” 233说,“古代提金工艺不纯,你的含金量顶多到75,硬度还是不错的。” 方灼,“”他一直以为自己是24k纯金,结果到头来是18k 方灼愤愤地张嘴一咬,差点真的咬断,难怪之前轻易就把霍延的小臂给咬破了。 为了不被发现,他把那截绳子上的齿痕抚平,从马桶上下地,打开门走出去。 刚到卫生间门口,潜艇似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撞击,猛地一震,方灼没站稳,直接摔了个面朝地,差点流鼻血。 前面的驾驶室收到通话,称03号潜艇突然失控了了,呼叫也没有应答,问要不要派一个人去看看。 还看什么,方灼刚被霍延从地上抱起来时,恰好透过旁边的圆形窗户里看见了一张脸。 鱼的确上钩了,就是有点太过疯狂。 这个世界上,不怕不要脸的人,最怕的是不要命的人。 周邙就是后者,对方眼里的仇恨和疯狂,让他想起了梦里那头黑色的怪物,似蛇非蛇,似龙非龙,丑陋恐怖。 都说相由心生,这一句话对各个物种大概都有用。 方灼举起手,朝着窗外的人比了个中指。 霍延用手包裹住那根手指,黑着脸逼问,“谁教你的。” 这还需要教么,方灼默默腹诽,没吭声,霍延语气更加严肃了,“再让我发现你对人竖中指,我就干死你。” 方灼惊讶的睁大眼睛,大佬我只用手指表示我的愤慨,不是真的要操他。 “说话。”霍延声音冷沉,慑人的气压迎面而来。 方灼已经很久没被霍延这样凶过了,他悄悄动了下手指,抽不出来,行吧,你厉害。 他老实点头,“知道了。” 霍延这才松开他的手指,紧接着又抓住他的后领,把人拎回位置上坐好,扣上安全带,然后去了前面,亲自驾驶。 没多久,方灼就感觉路程颠簸起来,时不时来个大转弯,好几次还从海底嶙峋的岩石上惊险擦过。 方灼趴到玻璃上,看看周邙那艘潜艇撞到了石头上,又栽到了泥沙里,搞得那团海水非常浑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就看见一只丑陋的黑色怪物从那团混沌中钻了出来。 海底世界千奇百怪,藏着许许多多外貌各异的生物,甚至是尚未被发现的神秘物种。其余两艘潜艇上的潜水员,顿时被吓萎了,不要命的开着潜艇往回逃跑。 方灼所在的这艘潜艇的两个潜水员也吓得够呛,看着监控里的黑色东西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想求大老板咱们也逃命吧,但一触及到对方沉冷镇定的眼睛,这些孬话就自动被咽了下去。 都说有钱人最怕死,大老板都不怕,他们怕个蛋。 管他们什么牛鬼神蛇,死命干,弄死他。 两个人突然有了莫大的勇气,副驾驶座的人开始辅助驾驶,另一个人则来到休息舱,在方灼惊讶的眼神中,打开了地板夹层,拿出一把鱼枪。 就在潜水员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霍延突然离开驾驶室,走到了后面。他从鱼枪上取了几只矛下来,把腰上的绳子解开了。 方灼伸手拖住他,一个劲儿的摇头,当着人类的面,霍延不可能露出龙形,一个是似龙非龙的怪物,一个渺小的人类,胜负毫无悬念。 “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霍延把他的手拨开,给潜水员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伸手压住方灼的肩,不让他起身。 霍延背上气筒,咬上气管,去了潜艇尾部。 须臾功夫,方灼就看见穿着黑色潜水服的男人,身形如鱼动,自如且迅速的朝着怪物游去。 没多久,一块巨大的岩石就被撞塌了,藏在里面的鱼受到惊吓,失措逃窜,海泥被搅弄而起,与海水混为一体,根本无法看清战况。 方灼趴在玻璃上,急得满头大汗,“能开直播吗” 233叹气,“开了也没用,海底本来就光线昏暗,水又浑浊,拍摄的画面和你看到的差不了多少。” 没办法,方灼只能望眼欲穿的继续趴在玻璃上。 驾驶座的人突然大喊一声,“那是什么” 方灼回头看了眼驾驶室,又重新回过头来,虚起眼睛定睛一看。 巨大的黑龙在那团混沌中一闪而逝,几乎是顷刻间,鲜血染红了整片海域。 方灼的心揪来,用力掐着手心,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不会的,大佬不会出事的,那个丑东西没那么厉害。 越是这样自我安慰,心里的恐惧和不安就越是像野草一样,不停疯长。 方灼不受控制地,紧张的咬着手指,“阿三哥,你给我开直播吧。” 233叹了口气,给他开了,结果麻痹的,全是马赛克。 方灼,“能真诚一点吗” 233,“画面太过血腥,这是自动打上的,我也没办法。” 方灼无力地挥手,示意它赶紧关掉。画面里就两条马赛克在各种扭动,这真的不是来搞笑的么。 混入海水的血液越发浓稠,不断地往四周扩散,由于担心霍延安危,潜艇没有继续前进,而是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悬停下来,安静的等着。 方灼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像一个小时,又好像只过了几分钟,突然听见一阵龙吟,分不清是霍延还是周邙。 磅礴的气势在深谙的海水中散开,别说是鱼了,就连坐在潜艇的内的三人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方灼怔愣地盯着外面,心里做了决定,趁着看守他的潜水员不注意,一溜烟跑到了尾部的潜水舱。 他打开潜水舱门,让海水一点点涌进来,刚灌满打开舱门准备游出去,就迎头撞上个人。 霍延浑身赤倮,潜水服和气瓶全不见了,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从伤口里涌出来,又被海水稀释。 两人隔着面镜对视一眼,霍延的脸色刚起变化,方灼就机警的用嘴巴堵上那张打算责备他的嘴唇。 匆匆追来的潜水员看到这一幕楞了一下,还以为是大老板缺氧,小媳妇正在他渡气,非常识趣的退了回去。 方灼吻得又凶又狠,等到潜水舱的水全部褪去,他才拽着霍延往回走,用力把人按在座椅上。 避免被人凶的唯一方法,就是你比他还凶。 方灼找出医药箱,沉着脸开始到叨念,“你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吗,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你要是出了事情,我怎么办” “好好活下去。”霍延说。 方灼被这一句话堵死了,气呼呼地反问,“那要是我死了呢” 霍延淡然的眼神陡然戾气横生,“你会死吗” 方灼理直气壮,“当然不会。” 霍延说,“你的问题没有意义。” 方灼气结,想用棉签往伤口上狠狠怼一下,又舍不得下重手,只能自己气自己。 霍延倒没觉得多疼,但他很享受少年担心他的样子,就好像自己在他的心里是最重要的。 等到身上每一道伤口都被消毒完毕,霍延才重新穿上备用潜水服。 前面的两人一直听着后面的动静,确定没有嗯嗯啊啊暧昧声音,其中一人这才敢拉开门,“老板您没事吧,需要现在返程吗” 方灼心里咯噔一声,抢先喊道,“不用。” 霍延看了他一眼,淡声说,“不用。” 潜水员点点头,欲言又止不肯走,霍延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吧。” “刚刚和那东西缠斗的时候,您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比如说一条龙。”潜水员非常激动。 霍延蹙了下眉,“是吗可能是你看错了。” 潜水员一愣,没敢反驳,只是默默的回到驾驶舱,又把之前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 看完以后他也疑惑了,画面太过模糊,又闪得太快,粗略看着像,仔细看又不像。 他摇了摇头,指着画面问另一个潜水员,对方和他的看法差不多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潜艇沿着霍延指示的路线继续前进,进入了一条海沟,海沟里一片漆黑,只有潜艇发出的这一束光亮。 没多久,潜艇就发出了警报,已经到了所能承受的最大深度。 再下去,潜艇很可能会因为水压过大而变形,甚至爆裂进水。 霍延让两个潜水员远留在原地,带着方灼潜进了海水中,借着手电光线,小心的往深处游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电光芒所触及的地方不再是峭壁,而是白森森的巨大骸骨。 这地方阴森、沉静,是很早之前,住在金银岛的龙族的归息之地,每一条龙死后,都会被族人抬着潜入深海,放到这个地方。 越往前,越震撼,光线到达的任何一块地方,都是遗骸。 近了,就在附近了。 方灼突然拔掉嘴里的气管,回身吻住了霍延的嘴唇,用力一咬,血流进了自己嘴里。 他的身体开始发热,感觉到金龙在他背上游走的速度变快,心脏刺痛。 霍延眉头紧皱,把自己的气管强行塞进方灼嘴里,“不舒服我们回去。” 方灼摇了摇头,默默感叹,什么是种族优势,这就是,即便是在水里,依旧能说话和呼吸自如。 他挥开霍延的手,再次拔掉气管,抓着那根红绳用力一咬,断开了两人唯一的牵连,折身快速的朝前方游去。 霍延的速度比他还快,就在手即将握住少年脚踝的那一瞬间,一片白光炸开。 刚刚还空无一物的海水中,出现了一道恢弘的巨大石门,方灼回头看了霍延一眼,趁着对方分神,一脚把人踹了出去,又指了指对方腰上的防水包。 继续往前,方灼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利齿啃咬,疼痛往四肢蔓延,离那道门越近,胸口就越疼。 当他的手终于触及到大门上,腥红的龙眼时,疼痛骤然停止。 眼前的门越来越大,而他的手脚越来越僵硬,无法动弹。 方灼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视野中的门越来越大,他让系统给他来了张快照。 照片里没有人,只有一把小小的,盘着龙的金色钥匙。 方灼说,“我一定是世界上颜值最高的金钥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2章 恶龙的宝藏23 巨大的石门上昂首咆哮的浮雕巨龙, 和金钥匙上盘踞的金龙一模一样。 方灼怀疑,这门可能是他粑粑。 他的视角有限,又没办法扭头,只能直愣愣的盯着幽蓝的海水。 大概是龙族安息地的缘故, 这附近别说是鱼了,连最小的浮游生物都没有,但灵气却比其他地方充沛很多。 “大佬过来了吗”方灼着急问道。 233给他开了直播。 霍延定在不远处, 黑色的眼睛空洞如枯死的井口, 面无表情,却比愤怒和仇恨, 更让方灼揪心。 大佬怕是要气死了。 突然水波一阵动荡,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突然从后方冲来,用力将霍延撞开。 是周邙。 周邙身上溃烂不堪, 腰侧还破了个洞, 眼睛也瞎了一只,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死。 方灼想起了五个字, 祸害遗千年。 周邙的血在海水中扩散, 好像怎么也流不完, 方灼知道, 他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 是执念和仇恨在支撑他。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偷偷逃跑的金钥匙, 竟然变成了人, 还曾无数次与他面对交谈 周邙神经质的咯咯笑起来, 身体随着笑声抖动, 血往外涌得更加厉害。 霍延身上的戾气暴涨,视对面的人如同死物。 方灼看见,大佬摘掉了身上那个工具腰包,脱掉了潜水服,然后整齐的叠起来,用一块岩石压住以免飘起来。 这是之前霍延打怪回来,方灼帮他穿上了的。 方灼嗓子哽住,眼眶发热,可是他哭不出来,因为钥匙是不会流眼泪的,那些酸涩的液体,只能流进心里。 233叹口气,“你别这样,要不我给你关了吧。” 方灼说,“我不。” 他平复情绪,继续看。 龙鳞自霍延的右手背开始,不断的延展,覆盖至全身的那一瞬间,屹立于水中的人,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巨龙。 至于另一个,方灼不忍直视,同样是变身,周邙就真的太叽吧丑了,多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很快,一龙一怪纠缠到一起,黑龙张开嘴,咬住了怪物的七寸,鲜血如同泉涌。 方灼刚想拍手叫好,马赛克又来了。 方灼,“”不带这么玩儿 看不见就只能用听的,撞击声和皮肉被撕裂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响起,方灼头皮发麻,完全能脑补出各种血腥的画面。 突然,打斗声停了一瞬。 方灼呆愣的看着光屏上的马赛克,正打算问系统怎么回事,一张伤口纵横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 周邙大概是疯了,竟然把他拿起来,张嘴丢了进去。 “”方灼慌得一逼,“卧槽,怎么办怎么办,我被他吞了,我要怎么出去” 233,“别吵,我在帮你看情况。很好,主角把周邙的脖子掐住了。” 不只掐住了,还被摔到了地上,方灼在周邙的肚子里摔来撞去,完全可以想象出这个丑逼被他男人打得有多惨。 很快,晃动停止了。 233解说道,“周邙还没死,但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啧啧,主角好残忍。” “他从那边拿了一根龙肋骨过来,啊,插进来了,他用肋骨插进了周邙的肚子。” 方灼听得心惊胆战,“然后呢” 霍延握着臂粗的龙肋骨,一点点刺破皮肤,缓慢的插入周邙的胸腔中部,像是恶意报复般,用肋骨搅动他的五脏六腑,然后往下破开肚皮。 那把沾满污血的金钥匙,很快就被灌入肚皮的海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霍延将他拿起来,捧在手心,嘴巴翕动了好几次,才发出嘶哑的声音。 “林海洋。” 方灼想回答,可惜他无法出声,变回原形时大金龙吃掉了他的心脏,也吸走了他身体里的灵气。 周邙躺在海泥里,奄奄一息,身体因为出血和疼痛,不停地抽搐。 霍延像是魔怔了,一遍一遍的对着钥匙喊,“林海洋,林海洋” 低哑的声音在死寂的海水中散开,无人应答。 周邙眼神有些混沌,死到临头依旧不放弃嘴贱,“霍延,最后一个爱你的人也死了,一定很痛苦吧” “谁跟你说他死了”霍延看向他,脸阴沉可怕,眼睛的浓黑越发粘稠。 他低下头,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一脚踩住周邙的胸口。 明明是人类的脚,却长出了龙爪一样尖利的勾型指甲,狠狠刺了下去。 “一定是你刚刚把他弄脏了,他不高兴,所以才不回答我”霍延喃喃道,“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他说着用手指仔仔细细的钥匙上擦拭,好几次,都擦到了重点部位。 “阿三哥你快想办法提醒大佬,让他赶紧进龙冢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方灼焦急说道,在这么被擦下去,真的要擦出火花了。 233说,“好吧。” 随着系统的话音落下,不远处被压住的工具腰包,竟然挣脱岩石,自己浮了起来,朝着霍延飘过来。 霍延眉头一蹙,想起了少年化为钥匙前的一幕,似乎示意过他这个腰包。 伸手接住腰包,将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任凭它们悬在水里。 除了一些可以维修气瓶的小工具外,有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张纸,这不是他放的。 想起什么,霍延立刻塑封袋打开。 白色的纸张顷刻间被海水湿透,墨水晕染稀释,须臾间,就只剩下一行非常浅淡的文字。 但凡是方灼留下的东西,哪怕是一张废纸,霍延也将他妥帖的折好,放了起来。 恢弘的石门上,一只巨大的龙爪下,挂着一把金锁。 霍延游过去,抬起手腕,狠狠一咬,怔忪的看着血流出来。 那张纸条上记录了开门的方法,末尾还补充了一句,只有进入龙冢,少年就能重新化形。 霍延现在根本不相信这些鬼话,可是他没有别的路走。 他将钥匙插入锁芯,把自己的血,滴在钥匙上。 鲜血顺着匙柄上的龙首,流过龙身,最后浸入锁芯,几乎是同一时间,沉重的石门发出轰隆的响声,缓慢地往里打开。 以石门为分界线,海水像被一面无形的屏障,给全数阻挡在了外面。 霍延没有立刻折身回去,将周邙连带着那根龙肋骨一起拽了进去。 龙冢如传说中一样,大块大块的金矿堆在地上,到处都是珍珠宝石,还有数不清的汉白玉和帝王绿。 龙冢周围立着八根盘龙柱,每条龙的眼睛,都是腥红的宝石。 方灼眼睛都快被闪瞎了,不停的让系统给他拍照留念。 就这些照片,随便哪张都能让他把牛皮吹上天。 龙冢内,最惊人的还是盘旋在正前方的,闭着眼睛的庞大金龙。金龙惟妙惟肖,很难分清究竟是活是死。 下一秒,金龙突然睁开眼睛,锋利的视线,越过霍延,落在周邙身上。 周邙记得,当初他偷偷跟着族长进入龙冢时,也有一条龙躺在这里,并不像现在这样活灵活现的,而是一尊毫无生气的石像。 金龙缓慢起身,身躯渐渐舒展,脑袋几乎要触到龙冢的顶部。 真正的祖龙早就化为了白骨,这是他为保护族人而留下的一缕意念,在龙族被灭族的那天,意念就被漫天的血腥和仇恨给吵醒了。 与之相比,周邙就如同一只恶心又渺小的臭虫,看见不断朝自己靠近的金龙,他惊恐的睁大眼睛,从嗓子里发出嗬嗬的,恐惧的喘息声。 霍延安静的摩挲着手里的钥匙。 他看向四周,在远处的祭祀用的高台上,有一团光。 光的中心是一个颗珠子,光团下方,有一个巨大的棺椁,里面应该是祖龙的龙骨。 大金龙只是祖龙意念凝聚的虚影,没办法对周邙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它来到霍延面前,低下头,用鼻尖触了下他手腕上的血,然后又用龙角不停的将人往前推。 霍延在他的推动下,来到了棺椁前。 棺椁没有被封住,里面祖龙的骸骨呈现出不正常的灰黑色,棺椁内侧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奇怪符文。 这是一种非常久远且恶毒的咒术,很早以前就被龙族封藏了起来。 也不知道周邙是用什么方法得到的。 霍延翻进棺椁,思忖片刻,将自己的血,一点涂抹到符文上。 黑色的符文沾到龙血,发出怪异的呲呲声,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恶臭。 每被龙血覆盖一个符文,周邙的惨叫就剧烈一分,因这个诅咒而死的三千多名龙族,他们所历过的死亡,会一个接一个的重现在周邙身上。 他会真切地经历死亡,复活,又再次经历死亡,复活,周而复始,直到生命终结。 狂妄扭曲的终结者t,到头来,被自己的诅咒反噬,终结了自己。 方灼听着那声音直哆嗦,“他怎么了” 直播会有马赛克,系统的视角却没有,它说,“他身体的各个关节扭曲了,天啊,就好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团成了一团。” “自作孽不可活。”方灼说完,就开始可怜自己。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木乃伊,直挺挺的躺在霍延的手心里。 他问,“我还能恢复吗” 233说,“不确定。” “那剧情线现在满了吗感情线呢” “剧情线无法查看,但是感情线还是四颗星星。” 方灼想,既然他还留在这里,就说明剧情线的星星还没被完全点亮。 只要留在这世界,多花点点时间,要恢复不是没可能,刷满感情线还是有机会的。 霍延从棺椁中出来,发现自己右手手背上的龙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金龙化为人形,是一位穿着白袍的老头。 老头走到霍延面前,指向棺椁上方的珠子说,“那颗珠子蕴含着时光回溯的力量,你去滴血认主,拿走吧,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话虽如此,老头的表情却不情愿,那颗珠子是他最宝贝的东西,心像被剜了一块肉,痛得厉害。 方灼震惊,“大爷没问题吧,这么大的宝贝说给就给” 233说,“这东西只有活人才能用,而且持有人是无法改变自己生老病死的。” 方灼一愣,“你能查到外挂信息了” 233,“能。” 外挂派送中。 “时光回溯”霍延有些怔然。 老头哼了一声,“你可以回到你的过去,更加久远的时间就别想了,换句话说,你只能挽救一部分族人。” “另外,你在过去做过的任何改变,都会影响到未来的结果,做事之前三思而行。” 其他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霍延死死攥着金钥匙,心里涌动着阴暗的情绪。 要不是为了解除诅咒,拯救族人,林海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老头摸着胡子,瞥了一眼霍延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的拳头,叹息一声,“好自为之。” 随即化为金色的齑粉,从霍延的指缝间钻进了进去。 霍延紧张又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发现盘踞在钥匙上的金龙眼睛,似乎比之前亮了一些。 他用指尖摸了摸小金龙的脑袋,看了眼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人,将那颗珠子握住,离开了龙冢,背后的石门也重新合拢,消失了。 潜艇还停在远处。 两个潜水员见老板脸色不好,没看见方灼也不敢多问,闭紧嘴巴专心驾驶。 岸边,焦急的保镖和提前逃跑上岸八名潜水员都守在礁石上,见到霍延安然无恙纷纷松口气。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一个爱笑的少年。 霍延神情森冷,眼睛像是一潭死水,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谁都不敢靠近他。 海边别墅的房间里,安静空寂,早上被少年折腾过的床铺还乱糟糟的摆在那儿。 霍延进入房间,坐到床边,指尖拂过枕头,仿佛上面还残留着他眷恋的温度。 他取出珠子,熠熠生辉。 而他的另一只手里,方灼正躺在上面,盯着天花板发呆,“你猜霍延会选择回到什么时候” 233说,“猜不到。” “我猜是”话还没完,方灼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昏睡了多久,耳边响起哗啦的声音。方灼睁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水里。 身体四周是狭窄的石壁,正前方,一条小丑鱼把脑袋伸进来,正在狠狠啜他的脑袋。 “233你在吗,我为什么动不了,是因为我还在钥匙里么” 系统罕见的没有答复,方灼心慌,又喊了一声,依旧无人应答。 卧槽,到底什么情况 比起现在莫名的处境,系统的失踪更让他感到恐慌。 方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干瞪着眼睛被各种来来往往的鱼啜脑袋。 深蓝色的海水会随着太阳的起起落落,产生一些不明显的光照变化。 方灼就是数着这些变化,判断每一天的结束和开始。 这天晚上他再次被一只丑陋的海虫骚扰,那讨厌的虫子正在使劲的咬他,方灼疼的哇哇直叫。 就在这时,脑子里蹦出一个声音,“来了来了。” 方灼愣了好半晌,哇的一声,差点真哭出来,“你怎么才来。” 233尴尬,“时光回溯的时候,受到空间和时间的影响,我、我把你跟丢了。” 方灼,“” 233心虚,“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方灼能说什么呢,只能笑着原谅它。 他问,“现在什么时候,我现在在钥匙里,那原主去哪儿了” 233说,“在化形前,原主只是一团有记忆功能的灵气,而回溯之前,金龙认可了你,也把最后一丝气息留给了你,我猜那团灵气应该被你身体里的金龙气息给吞噬了。” 难怪他每天精力那么旺盛,明明已经无聊的发霉了,却怎么也不想睡,原来是因为龙气。 233继续说,“还有,现在是201x年,我们回到了霍延12岁这年。” 霍家大宅,三楼的书房里。 十二岁的霍延面色沉稳的坐在父亲的书桌对面。 霍父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被儿子手工绘制出的地图,“你老实告诉我,这东西到底从哪儿来的” 霍延淡声说,“梦到的。” 他嘴唇抿着,眉头微蹙,漆黑的眼睛暗沉沉的,藏着一些焦急。 这是他回来的第七天,私家侦探终于查到了林海洋父亲的下落,但对方根本没有收养什么孩子。 他怀疑,这时候的林海洋可能还没化形,正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大海深处的某个角落。 他必须马上去找他。 霍父不赞同道,“梦里的东西也能作数况且龙冢和钥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会去找。” “我要亲自找。”霍延扔下话,头也不会的走了,气得霍父翻白眼。 十二岁会受到很多限制,尤其是出行方面,霍父不放人,霍延就揣着钱,连夜从窗户翻出去,打了个车前往码头。 趁着工人不注意,开了艘船出海。 海上的日子本来应该是枯燥的,但霍延不这么认为,他的脑海里装满了回忆,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小妖精,他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兴奋。 当然,还有愤怒。 将船设定为自动驾驶后,霍延去了甲板上,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条锁链。 这是回来的这七天里,他特意找人打造的。 可是这条锁链还不够完美,缺少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刻刀,一笔一划的,在与锁链相连的铐子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一条项链。 无论林海洋是一把钥匙,还是人的模样,他都能把他紧紧锁住。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3章 恶龙的宝藏24 方灼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只能透过厚重的海水, 窥见一点从海面折射下来的阳光。 苦, 这日子太苦了。 “三哥,你给我唱首歌吧。”方灼百无聊赖, 大概是修炼还不到家,他目前只有视觉和触觉,其余感官数据为零。 再这么下去, 非得疯了不可。 233冷漠说,“不会。” 方灼叹口气, 一抬眼就看见迎面而来一只黑色怪物, 卧槽, 他怎么把扒皮魔给忘了 时间倒转回来,这货还没死。 方灼害怕的闭上眼睛, 直到感觉有根手指触碰到他的脑袋,才悄悄睁眼。 看见的是周邙那张雌雄莫辨, 却又阴森诡异的脸。 方灼吓得忘了呼吸, “既然我有之前的记忆, 那周邙呢, 他会不会也” 233说, “不可能, 你有记忆,是因为你是被主角带回来的。” 方灼紧巴巴的心脏渐渐放松, 盯着那张脸仔细看了看, “周邙这张脸, 是t真正的脸” 233,“是。” “其实长得挺好看,就是眼睛有点吓人。”里面装满了仇恨的雾霭,随随便便一眼,就能让人头皮发麻。 方灼庆幸自己现在是把钥匙,否则一定抖得厉害。 周邙从海怪化为人形,必然是没穿衣服的,方灼怕自己长针眼,只能不停地翻白眼看向上方,正好跟一只大白鲨的黑豆眼对上。 动物对危险的感知非常敏锐,大白鲨这样凶猛的食肉动物,感知到周邙的存在后都得夹尾巴逃跑。 周邙确定钥匙无恙,又将其塞回了小洞里,不同之前的是,匙柄对着小洞底部,小巧的匙牙朝着外面。 这下好了,头尾颠倒,屁都看不了了。 等周邙一走,方灼就让系统想办法帮他调个头。 233说,“我也没办法,这洞太窄。” 方灼气结,“那你把我直接弄出去,我不呆在洞里。” 233问他,“你确定如果掉在外面,你很可能会被鱼吞进肚子,到时候,想见大佬就难了。” 比起被耽误见面,一点点黑暗算什么,方灼迅速接受现实。 结果不到半小时,一条细小的海蛇钻进来,咬住匙牙就往外拖。 方灼还没来得及叫喊,就被拖出了洞,那条海蛇大概是意识到这东西嚼不烂,很快就放弃游走了。 “快,快把我藏起来”眼看着对面游来一大群沙丁鱼,方灼吓得差点尿裤子。 系统赶紧把他推进旁边的水藻内,等密密麻麻鱼群经过,再把它搬洞里。 方灼躺在柔软的海藻里,想着十二岁的霍延,在脑海勾勒出一个头发黑软,五官精致的小正太。 233一盆冷水浇下去,“小正太不可能,魔鬼的可能性比较大。” 方灼不答应了,“大佬可好了。” 233,“呵呵,你别忘了,他是时光回溯的持有人,是带着记忆回来的。”说白了,现在的霍延就是12岁的身体,30岁的灵魂。 方灼顿时想起时间回溯前,霍延那张阴沉可怖的脸。 方灼,“”突然就不怎么期待了呢。 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就是把钥匙,主角再牛逼,还能把钥匙给搞了吗显然不能。 这个担心没了,他又开始操心别的,“我是不是还得再重新开一次龙冢” “当时龙族只剩下霍延一个,就算是解除诅咒,受到影响的也只有他一人。那些存在于过去,并且死掉的人,是没办法复活的。”233说,“所以他必须再一次进入龙冢,破解诅咒。” 方灼有点晕,“既然这样,当时岂不是白白浪费血了” 233,“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持有外挂人是无法改变自己生老病死的 他的寿命不会因为时光回溯而停止,或是倒退,而是一直往前走。不解除诅咒,等到他灵魂到35岁的时候,一样会死。” 如果不受到这些限制,每次主角快死前就使用时光回溯,岂不是可以永生不死 规则不会允许的。 后面的话系统没说,它相信等到以后,方灼会慢慢明白的。 一段又一段科普搞得方灼头昏脑涨,好半天才理清思路,“那我呢,之前开一次,我从人变成钥匙,再开一次,我是不是就死了” 刚说完,方灼就感觉身体似乎被什么给碰了一下。 他视觉有限,连忙让系统开了直播,顿时魂飞魄散。 那是一只巨大的帝王蟹,已经用钳子夹住了小金龙的脑袋 “”帝王蟹的蟹钳厉害起来能把人的手指都给夹断,方灼哭喊,“救命啊三大爷” 233,“”三大爷什么的,很受用。 于是海底某个角落,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一只气势汹汹的帝王蟹,正夹着一把钥匙,和一团无形的力量拉扯。 蟹钳上的锯齿已经刺进了钥匙里,再下一步,就是的夹掉他的脑袋 方灼绝望的闭上眼睛,脑子里突然响起天籁,“你男人来了。” 昏暗的海水中,游动的鱼群自觉让路,黑龙自远飞快游来,顷刻间抵达眼前。 帝王蟹瞬间石化,扭头就走,结果走错了方向,一头撞在岩石上,晕死过去。 霍延化成人形,把钥匙从污泥里捡起来,放在手心仔细检查,上面有不少锯齿痕迹。 十二岁的正太脸,瞬间森冷如鬼。 霍延把那只螃蟹从海藻中捡起来,对金钥匙说,“回去把它煮着吃了,给你报仇好不好” 方灼被他凶狠又血腥的眼神吓得灵魂颤抖,大脑停止运转。 霍延知道他开不了口,一手捏着钥匙,一手拎着螃蟹,迅速上岸。 他记得当初在金银岛时,少年曾偷偷溜到这片海域潜水,所以他这几天不眠不休,一直在这片海域仔细搜索。 可惜还是来往了一步,小钥匙被一只螃蟹给欺负了。 霍延越想越气,上岸后,就从包里取出一条项链。 项链的一头从镂空的祥云匙柄里穿过,被他挂在脖子上。 霍延掏链子的时候,方灼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他好奇地问系统,“那是什么” 系统给他发来照片。 方灼,“”情、趣用品 他现在若是人形,套住他的,恐怕不是项链,而是镣铐。 好可怕。 虽然无法出声,方灼还是死死闭紧嘴巴。 金银岛现在还未开发,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霍延从船上取了一把锋利的西餐刀出来。 那只帝王蟹已经渴死了,霍延把它平放在冲刷干净的石头上,将垂落在衣服里的钥匙掏出来。 “刚刚它是用左钳的。”他自言自语,慢条斯理地用西餐刀将那只钳制切了下来,又从侧面剖开,取出白嫩的蟹肉。 方灼没来由的有些害怕。 直觉告诉他,霍延这不是在给他出气,而是在威胁。 那双向来只用来书写的手指,下刀非常熟稔,紧接着是另一只钳子,最让人头皮发麻的,还是得霍延一刀刺入蟹壳,手腕一转,上下蟹壳被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蟹膏和鳃片。 方灼想不通,霍延一个大少爷,是怎么练出这样好的刀工。 他有条不紊,将每一个部件拆卸开,又重新将蟹肉重新摆成了螃蟹的样子。 “还生气吗”霍延捏着钥匙轻声问。 那对红宝石镶嵌的龙眼睛灵动盈润,大概是知道这不是把普通钥匙,他下意识的认为,小东西是能听见他说话的。 没得到回应,霍延没有任何失落或是不悦。 他用手指戳着咆哮的龙首,“我们回家吧。” 显然,霍延并不打算现在就用他开启龙冢。 方灼这才能想起之前被打断的话题,“你还没说我会不会死呢。” 233说,“不会,金龙不是把他最后一丝龙气给你了么。” 方灼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我升级了” 之前他是只普通的妖精,现在他是受到龙族认可的妖精。 金主粑粑再也不用担心我开门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把这个事情告诉霍延。 第三天,船靠岸了。 这是位于国土最南方的小镇,霍延在当地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这地方法律意识淡薄,只要有钱,老板也不管他几岁,是离家出走还是被拐带出来,小弟弟的叫了几句,见霍延不肯搭理,也就没再说话。 小旅馆的房间有些老旧,加上临海非常潮湿,霍少爷丝毫不嫌弃,他戴着方灼出了几趟门,弄回来一块大的沉香,在当地找了个木匠,将其做成了精巧的,带铜锁的小匣子。 方灼一看见那匣子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霍延捏着他的腿说,“不能戴着你的时候,我就把你锁在匣子里,免得你又跑了。 ” 方灼,“” 霍延又说,“都说沉香集天地灵气,但愿对你也有用。” 这沉香一看就很贵,方灼肉痛。 第二天一早,霍父顺着收到消费短信,一路查到了霍延的位置,并且赶到了镇上。 那会儿霍延正在悉心的用一块丝绸擦拭他的小钥匙,听见来势汹汹的脚步,他把钥匙挂回脖子上,放进衣服里。 霍延早熟,这还是第一次做出离家出走这样出的事情,偏偏霍父一见到儿子那张比他还冷的脸,就什么都骂不出来了。 为了找寻龙冢和钥匙,夫妻俩每年和儿子待在一起的时间,用十根手指头就能数清。 霍父心里有愧,即便是霍延做出从他卡里刷了笔巨款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说不出重话责备。 大少爷回来了,兵荒马乱好几天的霍家,终于恢复了平静。 但很快大家就发现,霍延变化之大。就连私人教师都主动跟霍父辞职,说自己已经没什么能教的了。 这天下午,有客人到访。 这时候还存活的龙族,男女加起来有三十几人,他们会在十八年内,陆续死亡。 霍延推开眼前的报表,太阳穴尖锐的抽痛。 小妖精说不定哪天就会化形,如果再开一次龙冢,后果如何他连设想一下都不敢。 他舍不得把钥匙交出去。 可是不交,他的父亲、母亲、其他人,整个龙族会再次走向消亡。 太阳穴的疼痛在加剧,霍延面如纸色,他一脚踹开面前的书桌,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楼下的佣人们听见动静,大气都不敢出。 从大少爷被找回来起,脾气就越来越暴躁。 好几天凌晨,起夜的佣人都看见霍延站在落地窗前,看样子像是彻夜没睡。 霍延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 他必须得时时刻刻摸着、看着那把钥匙,心里才能踏实。 对他来说,林海洋已经不止是爱人那么简单了,他是药,能让他生,也能让他死。 方灼从霍延加速的心跳,就能感觉出他糟糕的状况。 霍延的头痛是这几天才开始的,或许是长期睡眠不足引起的,或许是病了,方灼急得要死。 233被他心里滚动播放的“怎么办怎么办”逼得也要疯了,“你能不能安静。” “不能。”方灼说,“大佬这样我心里难受。” 233静默片刻,莫名其妙的丢出一句,“快了。” 方灼还没来得及追问,霍延就晕倒了。 自从他被带回来,霍延对私人空间的重视程度近乎变态,只要他在房间或是书房,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所以即便是楼下听到响动,也不敢贸然上来,尤其是在大少爷刚刚才发过脾气的情况下。 方灼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只能扯着嗓子,一遍一遍的喊霍延的名字。 喊到嗓子都快哑了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出声了。 233说,“所以我才说快了嘛。” 方灼没工夫询问其他啊,喊得更大声了,就连地上昏迷的少年都差点被吵醒。 霍延的眼前全是黑暗,意识昏沉,他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一遍一遍叫自己。 每一遍,都能让他的心狠狠刺痛,却又像是糖浆包裹,他享受这种矛盾的感觉。 直到那声音越来越弱,他心里着急,猛地睁开眼睛。 霍父霍母和家庭医生正围在床边,见他醒来纷纷松口气。 霍延急切的看了一圈,一把攥住就近的家庭医生,“刚刚叫我的人呢” 家庭医生被少年的手劲给吓到了,那只手不大,力气却很惊人,他一个成年大男人竟然挣脱不开。 医生吃痛道,“刚刚是我在叫您。” “不是你。”霍延笃定。 他拔掉手背上的点滴针,掀开被子下床。 床下、柜子、卫生间,甚至是走廊和其他房间,霍延把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没有他要的人。 “林海洋,你在吗”他颓然的站在原地,背后是紧追而来的父母。 夫妻俩对儿子的状况非常担忧,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在啊大老板,周围的人太多了,方灼只能在心里回应。 “霍延,你没事吧”霍母忧心忡忡。 霍延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一定是你们吓到他了。” 说完就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一阵风似的跑上楼,把房门反锁起来。 他把钥匙拽出来,靠着门坐到地上,盯着那双龙眼睛说,“小妖精,刚刚是你叫我” 方灼一听见那三个字,就羞耻感爆棚,“霍先生,是我。” 霍延盯着他,许久没有说话,目光深沉得让人压抑。 方灼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霍先生” 霍延突然笑了,“你知道是我” 方灼心虚道,“知道,我的灵魂一直住在钥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觑了一眼霍延死水般的眼睛,他强忍着怯意,继续说,“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知道吗,那我的难过你也知道吗 霍延嘴唇往下压了压,声线紧绷,沙哑得让人有些心疼,“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林海洋,你当我是什么,是你生命里无足轻重的过客吗” “我没有。”可我也没办法,那是我必须做的。 霍延从地上站起来,径直走向书桌,把方灼锁进了沉香匣子里。 方灼心里也挺委屈,“我能怎么办,我必须要完成任务啊。” 搞不定任务,别说感情,两个人的命都保不住。 转瞬,他又想起这段时间以来,霍延的种种的行为。 方灼愤怒骂道,“这破任务到底是谁弄出来的,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话音刚落,窗外一声惊雷。 刺眼的白色闪电从天而降,把霍家后花园里的一棵树给劈死了。 233把照片拍下来,发给方灼看,“再乱说话,天打雷劈。” 方灼,“” 老天爷,有三个字,我只想对你说。 因为那道闪电,宅子里的人吓得四处乱跑,霍延盯着那棵被劈得焦黑,还在燃烧的树,微微眯了下眼,转身快步上楼。 看到钥匙好好躺在盒子里,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对于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从这天开始,总有佣人听见说话声,从霍延的书房或是卧室传出来。 大少爷本就是个冷言寡语的人,又因为一直在家接受私人教育,社交有限,没什么朋友。 这一天到晚的,他究竟在跟谁讲电话聊天 佣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主人,霍父找霍延谈了谈。 冷酷儿子只对他说了三个字,“你别管。” 霍父,“”行吧,儿子大了,当老子的越来越没有威信。 相比之下,方灼的小日子舒坦得令人嫉妒。 那只沉香匣子是真的有用,他对外界的感知正在逐步恢复,现在除了能说话,嗅觉也恢复了。 最让他兴奋地,还是那些属于他的,金光闪闪的宝贝们。 霍延把自己保险箱里的东西全送给了他。 方灼现在脑袋枕着的,是鸽血红宝石,屁股下面垫的,是金线织的小垫子。 就连木匣的盖子内,都被霍延黏上了亮晶晶的钻石。 他直挺挺的躺在那儿,享受的一逼,“童话里的王子公主跟我一比,都得靠边站。” 大佬对他好得真是没话说,等他长大成人,一定要好好报答。 唯一让他感觉不好的,就是被霍延放在柜子里的那条情趣镣铐。 那镣铐霍延可宝贝,隔三差五拿出来擦擦,抚摸镣铐的时候,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狠戾。 一想起这个,方灼心里就怵得慌。 一发怵就只能找系统讨点安慰,“阿三哥,我看那镣铐上刻的明明是霍延的名字,那一定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吧”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233不会安慰人,只会说实话,“昨晚你睡着以后,我听见他说,这是给你准备的成人礼。” 方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5章 恶龙的宝藏26 几年的时光消磨下, 霍延对小妖精是否会化形已经没有太多期盼,龙的寿命很长,早几年, 晚几年, 他都等得起。 只是没想到,小妖精会在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给他如此大的惊喜。 霍延感觉胸腔里有只横冲直撞的野兽,恨不得立刻就把人嚼碎了,永远藏在身体里。 可是真的那样,小东西会疼吧。 他重重的喘息,平复着心里激烈的情绪。 片刻后, 低头在小孩儿脑袋上亲了亲,翻身下床, 他走到落地窗前,回头看向床上小小的一团, 手落到胸口。 砰、砰、砰,心跳很快,盈满了喜悦。 方灼这一觉睡得酣甜, 当钥匙以来,他不是躺在沉香木匣里,就是被霍延握着,放在胸口上, 无论哪个, 都是硬邦邦的。 今天早上不一样, 屁股下面软绵绵的,像躺在棉花上,脑袋下还枕个又硬又热的东西。 方灼闭着眼眼睛摸了摸,又捏一捏,还挺有弹性。 不对。 他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深沉的黑眸,愣了将近半分钟,才干涩的开口道,“早啊。” 早个叽吧。 方灼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这奶声奶气的声音是什么鬼。 霍延掐了掐方灼的脸蛋,看到红印子,又眷恋的用拇指摩挲,然后把人死死搂进怀里。 方灼一脸懵逼的问系统,“什么情况” 233说,“你成人了。” 方灼心头一紧,随即又听系统说,“现在五岁。” 五岁算什么,新闻里都说了,有些禽兽连小婴儿都不放过。 方灼依旧不放心,大佬嘛,拥有无限可能。 所以当男人从保险箱里拿出那条镣铐时,方灼已经认命躺平。 霍延用冰凉的镣铐轻轻蹭着方灼的脸蛋,“怕成这样” 怕不存在的。 方灼睁开眼睛,扯过被子把自己卷起来,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你要把我锁起来吗” 霍延眼神渐渐深谙,弯下腰,两只胳膊撑在床上,和小孩儿平视,“你想要吗” 方灼眨眨眼,跟系统嘚瑟,“看到吧,我就说他舍不得。” 233,“你又知道” 方灼,“等着。” 方灼抿了抿红润的小嘴,眼帘垂下,睫毛颤抖,“不要可以吗” 霍延胸腔里顿时燃起一团火热,把心都快给烧化了。 他转身把镣铐锁回了保险柜,看意思是迟早都要搞一次大事。方灼舔了下嘴唇,没事,哥哥我受的起。 霍延回到床边,用手指帮小孩儿梳理凌乱的头发,轻声说,“那我们换别的。” 方灼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识相得没有反对。 可是有一点他很奇怪,霍延对他化形似乎没有太多的惊喜,跟他预想中的各种激烈情节不太相符。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方灼突然浑身一震,“233,大佬是不是不爱我了,他为什么一点激动都没有” 除了刚刚醒来时两人深情对望后的拥抱,霍延的情绪太过平淡。 233说,“你是昨晚凌晨两点化形的,霍延亲了亲你的脑门就起床了,他靠在窗户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你发呆。” “随后把镣铐拿出来在你脖子、脚踝,还有手腕上来回比划,之后,他下楼绕着别墅区跑了十圈,回来又在卫生间冲了一小时冷水澡,才终于冷静下来,抱着你睡了两个小时。” 方灼目瞪口呆,这几小时内,大佬的心路历程一定非常精彩。 半小时,管家上来敲门。 大少爷没出声,他就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好奇地盯着手里的盒子。 稍微轻轻一摇,盒子里叮叮当当的作响,究竟是什么 很快,门开了。 霍延伸手把盒子接过去,吩咐道,“多准备一个人的早餐。” 管家一怔,本分地没有多问,“好的,少爷。” 霍延手里的盒子非常精致,雕花镏金,挂着小金锁。 方灼是个矜持的宝宝,他心里好奇,脸上却不显,扭着小脑袋,看窗外飞来飞去赶着捉虫吃的鸟儿。 看着看着就发起愁来,趁霍延不注意,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下面,鸟太小了,连根毛都没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房间里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方灼抬起头,想用余光偷瞥一下,谁知霍延竟然背对着他 方灼被那声音搞得心痒难耐,不矜持了,“快快,阿三哥,快帮我瞅瞅究竟是什么。” “好东西。”233说的含糊。 方灼追问,“多好” 233,“贵重金属。” 那小盒子不大,装镣铐或者是其他奇怪的东西的可能性不大,大佬这是要送他化形大礼盒 方灼的嘴角翘起来,怎么都压不住,转瞬,脸就垮了下来。 霍延拿着一只挂着小铃铛的脚镯子朝他走来。 林海洋现在还小,镣铐的确很不合适,于是他退而求其次,连夜让人做了这个。只要小孩儿一动,企图离开他的范围,铃铛就会当啷作响,随时提醒他把人抓回来。 方灼盯着被强行套在右脚踝上的镯子,五官皱成了一团。 霍延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怎么,不喜欢” 作为顺毛专业户,方灼怎么会说不喜欢,一笑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喜欢啊,谢谢先生。” 霍延蹲下,让方灼扶着自己的肩膀,将大小刚刚合适的镯子放松了一点点,“喜欢就好,我还给你准备了别的。” 铂金款、红线款、黄金款,18k金款,总有一款是你要的。 方灼一个都不想要,只想死。 要真是个小孩子,这种叮叮当当的东西他一定会喜欢,可他不是。 这东西在他看来,就和情趣用品差不多。 太羞耻了。 霍延捏了捏方灼肉嘟嘟的小脸,把人抱起来,来到楼下。 正在工作的佣人们,瞬间惊呆了,大少爷手里抱着个啥 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小孩儿。 小孩儿粉雕玉琢,看着也就四五岁,穿着少爷的宽大衬衣,右脚上还挂了小铃铛。 这一幕无疑是个深水炸弹,把所有人都给炸懵了。 管家第一个回神,怼了几下就近的两个佣人,让他们赶紧去打小报告。 霍母听见消息的时候正在花园里修剪枝丫,差点把手指给剪掉。霍延每天除了公司就是家,上哪儿去搞个小孩儿出来 看见方灼以后,这些疑问没了,满心都是这孩子真可爱。刚要伸手,霍延就抱着小孩儿转了个身,避开了。 闻讯从书房下来的霍父脸一沉,“这孩子哪儿来的” 霍延抱着方灼在餐桌前坐下,“捡来的。” 方灼的下巴搁在霍延肩上,小手抱着他的脖子,趁着周围没人看见,悄悄掐了一下。 那点小力气,如同隔靴搔痒。 霍延嘴角勾了勾,“他叫林海洋,以后就在家里住下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刚要开口,儿子又丢来一句,“我的,我养。” 霍母脱口而出,“你的什么” 霍延的手轻柔的在方灼背上拍了拍,语气温柔下来,“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霍延的“我养”是真的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就差没把屎把尿了。 最烦恼的是,方灼距离他的范围,不能超过五米。而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零距离。 霍延看书的时候,方灼就被抱着放在腿上;吃饭的时候,先把小孩儿喂饱,才自己扒两口;睡觉就更严重了,非要把人死死抱在怀里,他才能睡着。 方灼人小,心大,他知道大佬没有安全感,就老老实实的被他摆弄,从不反抗。 更何况每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种日子不要太爽。 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233,“你堕落了,终日沉迷享受,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有一颗星星没拿到。” 方灼鄙视,“我现在才五岁,怎么刷感情线,你是让我诱导大佬违法犯罪吗” 233,“” 霍延不但救了族人的命,还在商业上表现出惊人天赋,甚至很可能,在继霍父之后,他会成为下一任族长。 这样的男人,势必是姑娘们趋之若鹜的对象。 他二十岁生日这天,霍父在家里大摆宴席,各色美女云集。 七岁的小方灼死死攥着棒棒糖,一只手被牵着,站在霍延边上。 对面,一位穿着粉红抹胸长裙的少女,一脸羞涩,“霍延,你还记得我吗八岁那年我们一起上过射击课。” 霍延面无表情的说了声不记得,不打算继续交谈。 粉红裙急忙说道,“那时候你的枪法就很准了,不如哪天我们切磋切磋,这几年我的枪法也精进不少呢。” 说完还轻轻撩动头发,浓郁的芳香扑面而来。 方灼被熏得打了个喷嚏,重重啜了两下棒棒糖,心里很不爽。 妹子你来晚啦,霍大少的枪已经被我预定了。 他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西裤,示意快点结束话题。 霍延用手指揩掉方灼嘴角沾到的糖,“怎么吃得到处都是,嗯” 这温柔如哄小情人一样的语气,令粉红裙十分心动。 对待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野孩子都能这么温柔,对将来的妻子只会更好吧。 “霍延,你说我们定哪天好”粉红裙再次开口。 龙族经过这几年的繁衍,人口已经增长到了六十多人,将来族群只会更加庞大,如果能当上未来族长的夫人,对于她和自己家族,都是很好的助力。 而这样的助力,除了她,还有不少女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她想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拿下。 “抱歉,我很忙,没有时间。”霍延说完,将方灼抱起来,亲昵的问,“累不累,困不困” 方灼摇了摇头。 身体年龄和心理年龄不匹配是一件很心累的事,总是犯困,而且见什么都想吃,甚至于偶尔看见路边的摇摇椅,都下意识想体验。 太他么恐怖了。 233说,“你缩小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智。” 方灼坚决否认这一点。 有霍延在地方就是焦点,两人间的互动,有不少人关注。 霍延刚转身,粉红裙就听见周围响起了议论声。 那些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咬得她浑身难受,一抬眼,就看见正一脸讥讽看自己笑话的死对头。 她咬牙,用力跺了下脚,鼓起勇气追上去。 “霍延,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稚嫩的童音说,“爸爸,我不喜欢刚刚那位阿姨。” 爸爸阿姨 粉红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也刚满20不久好么 “霍”声音还没来得及出嗓子眼,霍延的声音响起,“你不喜欢的,我也不会喜欢。” 一个女生,听到这种话,脸皮再后也不好意思往前凑了。 方灼扭身,趴在了霍延的肩膀上,冲着正对着自己瞪眼的粉红裙咧嘴一笑。 霍延捏住方灼的小鼻头,不让他躲,“小坏蛋。” 这天以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要拿下霍延,得先拿下他那个便宜儿子。 这消息传到霍延耳朵里的而第二天,便宜儿子的说法,变成了童养媳。 谁都想不到,霍延会把自己漫长的一生,绑在一个小孩子身上。这太匪夷所思了。 许多人暗地里猜测,霍家大少爷,是有什么隐秘的癖好。 别说是别人,就是霍父霍母起初也这么觉得,还苦口婆心地劝过一次,让霍延帮林海洋找个好人家,别再继续祸害,毁了孩子一辈子。 现在想起儿子当时的表情,夫妻俩还慎的慌。 那是霍延第一次跟他们发脾气,面色森寒,情绪暴虐,直接把手边的东西全砸了,像头发狂的野兽。 最后是方灼趿着拖鞋跑过去,抱着霍延的腿说,“你别生气,别害怕,我哪也不去。” 简单一句话,就让野兽安静了下来。从那以后,俩人再没说过什么。 方灼长得可爱,嘴巴甜,夫妻俩决定接受他以后,没多久就被他彻底虏获,大大小小的宝贝送了他不少宝贝。 木匣由小号换成中号,又由中好换成大号,现在木匣已经不够装了,霍延就给他弄了个定制的保险箱,把宝贝整整齐齐码在里面。 真没想到,穿来穿去,穿成了暴发户。 方灼暗暗发誓,他还可以继续暴。 大概是改变了过去的缘故,原本该发生在霍延十七岁时的绑架,推迟到了他二十四岁,方灼十一岁这年。 当时正值暑假,方灼如往常一样,被霍延拎去公司,男人工作,他就怕在哪儿写作业。 下午下班的时候,霍延抱着他从公司出来,大概是连续三天熬夜加班搞项目,让人有些疲惫,男人竟然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方灼的一只手被他牢牢攥着,只能单手给他盖毯子,随后继续在手机上戳游戏。 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车子已经上了高架桥,朝着郊区开去。 老司机了见方灼想打电话,当即把信号屏蔽器打开了。 “我老板只是想请少爷喝杯茶,叙个旧。” 时光回溯后不久,霍延就找理由,把跟绑架案有关的所有人都辞退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杜绝事情发生。 可惜他错了,属于他的命运关卡永远都在,遇见只是迟早的问题。 霍延睡得很沉,方灼猜测,应该是公司里出有内鬼,对他下了安眠药之类的。 可大佬的嗅觉不是很灵吗 趁司机不注意,他悄悄俯下身,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那张昏迷的脸,想看看男人是不是装的。 结果看着看着,思维就偏了。 男人的睫毛长,鼻子也挺,嘴唇不厚不薄,方灼还记得亲吻时的柔软和弹性。 他在心里叹气,“我都六年没跟大佬亲嘴了,都忘了是什么味道。” 233问他,“你指是嘴唇还是唾液” 方灼砸了下嘴,有点害羞,“都有吧。” 233说,“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唾液是无色无味的,至于嘴唇的味道,这要看主角吃完东西后有没有擦干净嘴。” 方灼,“”瞬间什么欲望都没了。 就在他打算起身的时候,霍延突然睁开眼,点漆般黑亮的眼眸带着一丝笑意,突然抬头在小孩儿脸上亲了一口。 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我就说嘛,真会装。方灼抿着嘴,屁股一转坐到了旁边。 三分钟后,他抬起手摸了摸脸,傻笑起来,大佬的嘴唇还是那么有弹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6章 恶龙的宝藏27 车窗外的景色, 从柏油马路, 变成了杂草丛生的土路。 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一座废弃工厂外。 那位所谓想要叙旧的人,早已经在里面等得不耐烦了。 霍延被从工厂里出来的人粗暴的抬起来,扔进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 方灼不等人拎,麻利地跟着跑了进去,一副怯懦得快哭的样子,瑟瑟发抖的躲在昏迷的男人身后。 等人一走, 霍延睁开眼睛坐起来, 把方灼抱在怀里, 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绑架他们的主谋是霍氏里的一位元老, 人称二叔。 以前霍父管理公司的时候,他就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去年霍父退休,霍延上任第一天, 就把这人给开了, 还让对方在临走前, 把这些年的侵吞的东西全吐出来。 二叔当螃蟹横着走了这么多年, 当然不会亲易妥协,结果第二天, 他就被人以侵吞公有财产为由给举报。 不但把吃进去的吐了出来,还赔了罚款。 今天下午快下班时,秘书送来了一杯混有安眠药的红茶。 这种内外勾结的把戏, 霍延见多了。既然对方上赶着作死, 那他就勉为其难, 送一程吧,便临时决定将计就计。 “抱歉,没来得及事先通知你。”霍延摸了摸小孩儿穿着短裤的腿,脱了西服给他裹起来,叮嘱道,“待会儿老实待在我背后,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轻举妄动。” 方灼被霍延这么抱着,浑身火热,想起之前被亲吻的触感,他嘟起嘴凑过去。 霍延抵住他的下巴,“什么意思” 卧槽,要亲亲啊大佬。方灼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眨眼示意。 霍延眉头微蹙,“不行,你太小了。” 方灼,“”我不小,真的,几辈子的年龄加起来能吓得你尿裤子。 霍延两根手指在方灼脸颊上一捏,把小嘴捏成了小鸡嘴,“乖,再等七年。” 方灼,“” 方灼白眼一翻,呕死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从说话内容来看,应该是幕后主来了。 霍延在心里计算了下时间,再拖延五分钟左右,警察应该就能到了。 木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光头老大叔。 光头大叔穿着打太极穿的白色丝绸练功服,手腕上戴着串珠子,脚上踩了双黑色布鞋,还挺佛系。 一见到霍延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就自顾自的哼笑起来,“之前不是挺狂吗,现在怎么成这副逼样了” 方灼缩在霍延背后,尽量降低存在感。 光头大手一挥,“给我好伺候。” 语落,四个打手上前。 方灼记得,霍延在十七岁遭遇绑架时,是靠自己逃出去的,背地里受过多少伤,吃了多少苦,没有人知道。 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大佬就真的的不希望,在伤了累了时,能有人依靠吗 答案显而易见。 这是刷感情的好机会,可是方灼犹豫了。 “我这一刷,会不会就把星星给刷满了”方灼担心道。 如果剧情线满了,感情线也满了,他就必须离开了。 233说,“不确定,你可以试试。” 方灼的内心很矛盾,他不想走,可又想给霍延送点以前没得到过的温暖。 那头,几个打手已经走近,正挽袖子准备开揍。 方灼蹲在地上,紧紧攥着霍延腰侧的衬衣,咬了咬牙,算了,赌一把。 就在打手的脚踢过来的时候,方灼突然从霍延身后跑出去,抓起脚边的一个破裂的酒瓶子,扔了出去。 玻璃突然炸开,把人吓了一跳。 光头愣了一下,一巴掌拍到头上摸了几把,“嘿,这不是霍延的童养媳吗,来,到叔叔这儿来。” 那猥琐的样子,看得方灼直恶心。 “你们谁敢动他一下试试。”方灼两腿分开,手叉在腰上,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看着眼前的小豆丁,光头只觉得滑稽,哈哈笑起来,“这他妈还养出感情来了。” 方灼小腰板挺直,瞪着眼睛,腮帮子微微鼓起,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他背后,霍延微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的手指扣住了他的手。 霍延赖在地上不肯起,近乎痴迷的看着方灼紧张护着自己的样子。 十七岁那年的绑架主谋,不是这位二叔,而是霍家某个分支。 当时父母过世不到三年,他除了学习和打理公司,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寻找龙冢和金钥匙。 家族和族群的重担,全压在了他身上,难免有疏漏,让人钻了空子。 绑架霍延的人以性命威胁,让他转让股权,霍延不肯,被打了个半死,为了折磨他,对方在他的肩胛骨里扎了根钢条,恶意的搅弄,得他死去活来。 后来半夜,霍延亲手把钢条一点点从血肉中拽出来,然后敲晕了一个看门的,连夜逃走。 那时候孤军奋战,一个人在泥血里挣扎,现在却有个半大的小孩儿将他挡在危险之后。 霍延轻声笑出来,隐约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也不装了,从地上坐起来,后背靠着墙,把方灼拉进怀里。 旁若无人地捏着小孩儿抓过瓶子的手,轻声问,“有没有被割到” 方灼摇了摇头,“没有。” 霍延的原计划是让自己受一点伤,拖到警察来了刚好人赃并获,到时候量刑重些。 但如果涉及到小妖精的生命安全,这戏不演也罢。 光头见霍延没事,眉头皱得死紧,揪住旁边的人压低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唐秘书明明说这小子把茶喝光了” 光头说,“亲眼看见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霍延充耳不闻,用衬衣袖子给方灼擦着脏乎乎的手心,“再忍三分钟,我们就回家。” 完全不被人放在眼里的光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想走你当我这儿是酒店” 他让人把手机递过去,恶声恶气的说,“马上打电话让霍平生凑钱,我要的不多,五千万买你的命,你爹应该很乐意。” 霍延抬眼,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两分钟。” 光头阴沉狠戾的脸先是愣怔,随即一变,陡然明白过来,“霍延,你他妈给我下套” 霍延抱着方灼站起来,整理着小孩儿后腰卷起的衣服,语气平淡,“二叔,我给你过你机会。” 机会,所谓的机会就是弄得他倾家荡产,像条狗一样离开这座城市,将来每个月领四千块的退休工资。 这叫机会这叫羞辱。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愤怒、仇恨、屈辱,所有的情绪交织在脑海,汇聚成一个极端的念头。 光头阴沉着脸说,“看来是警察快来了吧,来得正好,咱们同归于尽。” 他早就给家人铺好了退路,事情成了,他拿着钱,跟老婆孩子一起远走高飞。 事情不成嘛,那就一起死,这座废弃工厂以前是化工厂,有毒废料意外泄露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老婆孩子也能得到一笔巨额保险金。 这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唯独算漏了一点,他没有时间操作。 霍延的两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秒针刚指向十二,外面响起警笛声。 方灼透过破碎的窗户玻璃,看见英勇的警察叔叔们,举着枪,敏捷迅速地破门而入。 事情发生的太过迅速,光头还没来得及惨叫,人就被压到地上,反抗不能。 “霍先生,你没事吧”行动队长询问道。 霍延,“没有,辛苦各位警察同志了。” 这副温和微笑的样子,与之前面对绑架犯时漠然疏离,简直判若两人。 戏精,绝对是个戏精。 方灼搂着霍延的脖子,不放心地问系统,“你说大佬知道我刚刚是故意演给他看的吗” 233,“知道吧。” “”方灼垂死挣扎,“你确定” 233,“你演技那么烂,台词那么浮夸,傻子才信你。” 偏偏还真有个傻子,他叫霍延,是本市首富的独子。 两人一上车,霍延就把人拽过来压制在腿上,面面相对。 视线交织,方灼没稳住,心虚地别过眼去。 “你知道我是清醒的,为什么还要站出去”霍延问话的时候,手正扶着方灼的腰,手指微微收紧。 方灼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东拉西扯道,“先生,你有什么梦想吗” 霍延盯着他乱转的眼珠子看了片刻,说,“有。” 方灼一愣,“什么” 霍延说,“你。” 猝不及防,方灼的耳根子瞬间通红,连忙顺着往下说道,“我也有梦想,答案跟你一样,所以我必须掩护你,保护你,如果你伤了、没了,那我就会成为一条没有生活目标的臭咸鱼。” 小妖精在他面前演戏不是一次两次,霍延以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是只要人乖乖呆在身边,说什么他都愿意相信。 蹩脚又土气的情话,听得霍延心血澎湃,关于小孩儿不听话擅自行动的责备,顷刻间化为乌有。 只有不断收紧手指,泄露着他内心的激动情绪。 方灼一头埋进男人的胸口,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但感情是相互的,你照顾我,我也想照顾你,你保护我,我自然也想保护你。” “而且我是个小妖精啊,很耐操的。” 头顶的呼吸陡然粗重,方灼惊觉失言,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声解释,“不是那个操,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 方灼,“”那你别这么喘啊,吐出来的气息快把我头皮都给烫熟了。 方灼怕自己说多错多,干脆不说了,不知不觉趴在霍延胸口睡着了。 醒来时,人已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霍延的父母退休后,两人就去环游世界了,如今宅子里,除了佣人,就只剩下他和霍延两人。 方灼翻了个身,摊开四肢望着天花板,心里有些忐忑。 233看他纠结,直接把数据发了过来。 感情线四颗半星。 看完以后,方灼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丧气,大佬给他的感情就像是挤牙膏一样,总是不多给。 方灼好奇,“其他派送员,完成任务也这么艰难吗有一招就把五颗星全部点亮的吗” “有。” “谁” “一颗还未成型的受精卵。” “”方灼嘴角抽动,“你说话好骚啊。” 有了二叔的前车之鉴,霍氏内部那些跳来跳去的蚂蚱,全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再造次,日子就这么平稳的过了几年,方灼要满十八岁了。 让他恐慌的,不是成人礼,而是即将面临的高考。 其实方灼在刚刚入学的时候,凭着老油条灵魂的优势,数学语文英语,时不时总能捧个一百分回来。 到了初中,虽然拿不到一百分,但成绩绝对能在班里排到前五。 一到高中,就彻底萎了,那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霍延握着他的手,手把手地教都教不会。 最后,大佬引以为傲的意志力被击溃了。 他温柔的摸着小妖精的猪脑袋问,“想去哪个学校,我给你买进去吧。” 方灼因为数学而皱成一团的五官,瞬间严肃,“我要做个诚实的人。” 系统立马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霍延也赞许的点头。 皇天不负苦心人,方灼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考上了个三本。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恰好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也是他的化形纪念日。 当天下午,班里搞了个小聚会,纪念逝去的青春。 霍延不许方灼喝酒,方灼就乖乖听话从来不喝,可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大家情绪激动,又都在兴头上,你劝两句,我劝两句,方灼就小小的抿了一口。 有一就有二,在气氛烘托下,方灼也开始放飞自我,一杯接一杯,颇有小酒鬼的架势。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霍延就坐在隔壁包厢。 听着隔壁传来的嘈杂声,助理战战兢兢地询问,“老板,需要我过去看看吗” 霍延默然片刻,“让他好好玩儿吧。” 他平时管得严,方灼很少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和同学一起聚餐玩闹,他想给小孩儿一天自由,让他好好放松放松。 方灼不是简单地放松,直接玩儿脱了。 用餐的包间面积很大,被一分为二,一边是餐饮区,一边是娱乐区。 那头,两个女生把点歌机和电视都打开了,正在试话筒。 两个男人立刻跳过去,抢过话筒吆喝大家赶紧过来唱歌。 一呼百应,桌边的人全扑了过去,顺便把没喝完的酒也一起带过去。 大家一边喝,一边唱,最后话筒轮到了方灼手里。 有时候,音乐是很容易让人感伤的东西,尤其是在酒精的催化下。 也不知道是谁点了一首经典老歌,其实不想走。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方灼拿着话筒,唱到一半打了个酒嗝,眼眶有点发热。 233在他脑子里说,“别唱了,你喝醉了。” “我就唱,谁、谁也别拦着我。”方灼对着话筒吼出来,又接着唱,“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 233紧张道,“再唱就露馅了大老板就在隔壁” 方灼朝着话筒吹了口气,“你说谁在隔壁” 233,“” 喝醉的同学听他说完,跟着哼哼哈哈的笑,没喝醉的,只当他是在发酒疯。 等不到系统的回答,方灼打算接着唱,刚嚎了一个字,胃部抽搐,发酵过的液体开始往上返。 他捂着嘴丢开话筒,冲进了卫生间。 紧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带着眼镜的男生跟了进去。 方灼在里面吐得昏天黑地,眼镜男就安安静静守在一边递水和纸巾。 男生说见他实在难受,关心道,“你没事吧” 方灼吐完,一团浆糊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摆摆手,含含糊糊地说,“没没事,我还能再干三百回合。” 男生捏着卫生纸包的手微微收紧,“林海洋。” “嗯”方灼回头,隔着灯光,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男生。 男生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 包间里的音乐声和笑闹声实在太吵,方灼一个字也没听见。 他大声问,“你说什么” 男生的脸胀得通红,嘴巴翕动几下,最终深吸几口气,越过方灼来到一个同学面前,夺下话筒,大声喊道,“林海洋我喜欢你” 这一刻,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每个人都像是被掐住了嗓子,震惊的望着男生。 方灼呆若木鸡,恍然间想起刚刚系统好像跟他说了一句话,“阿三哥,你刚刚是不是说霍延在隔壁” 系统懒得搭理醉鬼。 因为酒精燃烧起来的体温,瞬间降到了冰点,方灼飞扑过去,抢了另一位同学手里的话筒,怼到嘴边大声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生跟他杠上似的,“没关系,只要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方灼立马吼回去,“你没机会了,我从五岁开始就喜欢他,接下来的五十年,还要继续喜欢。” 何止五十年,按照大佬的寿命,怕是还要再喜欢五百年才够。 男生受到了刺激,他是从高一开始暗恋林海洋的,这三年来,对方从来没和谁特别交好亲密过,什么喜欢的人,分明是拒绝自己的借口。 “我不信”男生眼睛红了,声嘶力竭的吼道,“你骗我。” 大兄弟,戏有点过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来回吼了几句,方灼大脑清晰了不少,大佬就在隔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他得吼几句经典的。 可是土味情话好找,经典告白难求。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突然开了。 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袖子随意挽起,走路时黑色皮鞋踩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目的很明确,是林海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7章 恶龙的宝藏28 也不知怎么的,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甚至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不断闪烁变化的灯光, 在霍延脸上打出利落的阴影, 方灼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霍延” “是我。”霍延把他手里的话筒拿开, 放到凌乱的茶几上。 把人勾进怀里,“回家吧。” 方灼点点头,舌头打结的跟同学们打了招呼,跟着男人往外走。 走到一半时, 他突然停下来, 伸手拽住霍延的衬衣, 闷声说, “那啥你刚刚听到了吗” 霍延说, “听见了。” 方灼心说听见了就好,霍延对他有很强的占有欲,至今他脚踝上还挂着脚镯子。 长大以后, 这镯子被男人特意送去再加工, 扩大了一些,把小铃铛里的金属球取了出来。 为此,除了在家, 方灼在外面从来没穿过短裤, 腿被长裤终年笼罩, 白得发光。 包间里的音乐声被远远甩在身后, 方灼借着走廊灯光偷看霍延。 男人的嘴角微抿,眼无波澜,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方灼紧张的抠了几下手指,“大佬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233说,“如果看不出来,你可以靠感觉。” 方灼顿时想哈哈哈,用屁股感觉吗 霍延已经三十了,灵魂却有四十多岁。 这在龙族来说,还是个小青年,可是从人类的角度,却是个中年老男人。 在时光和是世俗的淬炼下,老男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包裹在皮囊内,让人无法彻底窥见。 方灼很担心,眼前的一切,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回到家才知道,暴风雨算轻的,应该是山崩地裂才对。 偌大霍宅,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方灼咽了咽口水,迈出去的步伐开始缩小,“先生,其他人呢” 霍延脱掉外套,搭在沙发椅背上,“放假了。” 方灼忙把那件衣服拿起来,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多一分安全感。 霍延抬步上楼,突然转头看向身后,少年局促不安,在楼梯下徘徊。 “先去洗个澡,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我” 霍延居高临下,清冷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把刀。那把刀就架在方灼的脖子上,逼着他往火坑里跳。 “我什么”霍延勾起唇角,“你再说一遍。” 呵呵,玩文字游戏呢,再说一遍我能讨到好 方灼说,“我谢谢你。” 霍延说,“不谢。” 假客气。方灼撇撇嘴,盯着前方大佬性感的屁股,亦步亦趋的跟上楼。 他进了卫生间,一边脱衣服,一边尖着耳朵听动静,外面窸窸窣窣,不是镣铐的当啷声。 “奇怪了,他在干什么难道除了镣铐还有其他道具”方灼心慌慌。 233说,“你要发财了。” 这些年方灼被荼毒不轻,对金银珠宝和钞票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想到自己的百宝箱里,又要添新伙伴,他一时没控制住,捂着嘴一个人乐起来。 233说,“你能不能正常点” 方灼脸快笑出褶子了,“我高兴嘛。” 说完迅速摆出一副严肃脸,光速脱掉衣裤,洗了个战斗澡。 房间里,霍延的确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是他名下的股票、车子、房子、存款的赠与合同。 毫不夸张地说,方灼在成年这天,成了城市首富。 方灼洗完澡出来,被霍延拽到茶几前,看着合约上一串又一串的数字,几乎握不住笔,“先生,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一下子塞这么多给他,是想告诉他吧。 似乎看出他的顾虑,霍延俯身,将人罩在怀里,手掌抱住少年握笔的手,一笔一划,强制性的带着他签下名字。 “聘礼,应该的。” 霍延说完,就把文件都扔进了保险箱。 保险箱的门没关严,光线穿过缝隙,恰好照在镣铐上,折射出骇人的冷光 方灼,“”总感觉那东西比以前更亮了,好怕怕。 霍延将背对着自己的少年转过来,面对面搂进怀里,捏着他的手把玩,“毕业聚会被表白,开心吗” 开心个屁,差点被吓死。 “那我给你表白,你开心吗”方灼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霍延眉头微蹙,“头不晕了” “晕。”但比之前在好多了,方灼难受地揉着额角,装模作样,“突然有点困了,我想先睡了。” 霍延盯着他看了一瞬,大手在少年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去吧。” 就这样完了 角色扮演不玩儿了 禁忌动作片也不演了 方灼惜命,不会上赶着作死询问,麻利的离开主卧。 他回到隔壁房间,躺在床上烙烧饼,“不对劲,霍延不是那种肉到嘴边,却不吃的人。” 233说,“你真聪明。” 方灼一个鲤鱼打挺,“什么意思” 233说,“没意思。” 方灼在床上又躺了会儿,在酒精的熏烤下,睡意渐渐涌上来,很快就睡着了。 这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手里有根链子,链子尽头是个圆形金属铐子,刚好就戴在霍延的脖子上。 方灼威风八面,拽着链子摇来晃去,霍延屁都不敢放,乖得不行。 他乐疯了,笑醒了。 方灼睁开眼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刚一动,就听见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心里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低下头,看见了一条银色的细链子。 手指顺着链子往上,在自己脖子上摸到了一圈细细的,冰凉的金属项圈,而另一头 他猫着腰,悄悄掀开薄被,发现另一头同样是个细细的铐子,只是圈口更小,铐在霍延的右手上。 方灼,“” 方灼抬手,在脖子上摸了一圈,竟然没发现开关,他颓然的垂下手,直接把霍延给叫了起来。 男人似乎并没有熟睡,眼神清明,胳膊一勾,把人按进怀里。 方灼明知故问,“先生,我脖子上这个是什么”跟你手腕上的不一样诶,调换一下可以么。 “你不知道吗”霍延习惯性的,用手指替少年梳理头发,“你每年生日我都会将它保险柜里取出来一次,忘了” 方灼没忘记,也不敢忘记。 霍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为一条龙,对金银财宝的热爱值呈直线下降,唯独钟爱这根镣铐。 每年他生日,男人就从保险柜里取出来,当着他的面对着镣铐又摸又看。 方灼是个纯洁的人,一直以为另一头的铐子是用来牵制和固定的,没想到是霍延给自己整的。 真不愧是大佬,会玩儿。 见少年不说话,霍延抱着他的胳膊用力收了收,“这份成人礼喜欢吗” 横竖不就是个情趣,大佬,我配合你。 方灼说,“喜欢。” 霍延眸色深沉,胳膊上的力道,几乎要把人给勒死。 “真的”他克制的问。 方灼仰起脸,亲了亲男人新冒出胡渣的下巴,“对自己多点自信啊,大老板。” 成年以后,少年的天空只会更加广阔,他会走得更远,认识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 而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会被各种琐事挤压,最终只占有小小的一席之地。 这对霍延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他要的从来都是全部。 “如果我想一辈子把你锁在这栋房子里呢”霍延问话的时候,手已经去覆上方灼的后颈。 颈铐的开关很隐秘,只有他才能打开。 “好啊。”方灼答应得痛快。 霍延心脏里淌过暖流,亲了亲他的额头,一个翻身就把人压在下面,耳边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随后,方灼就感觉下巴被扣住了。 霍延亲吻他的眉心,叹息道,“你总是这么顺从我,让我变本加厉的想索取更多,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呗。”方灼小流氓一样,伸手揪住男人的领子,把腿也抬了起来,牢牢勾住。 十三年啊,他也忍得很不容易。 最初他还以为大佬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结果人家只是非常非常非常单纯的,想参与他完整的人生。 从五岁至今,除了亲亲额头,最大尺度的,也就是亲脸颊了。 曾经会把人倒挂在船尾喂鲨鱼的男人,时光倒转以后,成了和谐小标兵。 方灼又抬起头,这次亲的是男人的喉结,舌尖一舔,就听见头顶的呼吸变粗了。 真不经撩。 “撩我”灼热的气息,伴随着男人压抑的呼吸,让方灼的心砰砰跳起来。 加上脖子上戴着的东西,总让人有种禁忌又隐秘的期待感。 “我”方灼刚开口,嘴唇就被男人惩罚性地叼住嘴唇,用力吮吸撕咬。 连在脖子上的金属链子,因为两人的动作,发出脆响。 方灼被这来势汹汹的亲吻,堵得几乎要窒息,不满的哼了一声。 霍延用戴着铐子的那只手,握住他的后颈,迫使他仰头承受自己的掠夺。 这一亲就是十几分钟,分开的时候,方灼嘴唇已经麻木,随后被翻转过去,后颈的链子被拽住,脖子被迫扬起,蹦出一条好看的弧度。 霍延从背后抱住他,一边咬住他的耳朵,一边慢条斯理的解他的扣子。 窗外一声惊雷,随后是瓢泼大雨。 方灼在哗啦的雨声中听见自己溢出的申吟,由大变小,由小变哑,最后变成了小动物一样,可怜的呜咽声。 这过程描述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却很复杂。 就好像是一架即将出厂的迷你小飞机,他要经经历层层检验,才能正式飞行。 起初我们需要拆开他的后盖,检查关键部位是否完美安全,结果发现润滑度不够。 于是霍延小心翼翼的加入润滑剂,好让他运动起来更加自如。 加入的时候,必须要非常小心,因为这个部件很娇贵,一旦坏了,谁也赔不起。 检查完毕以后,就是试飞了。 飞行平稳的时候,方灼的欢呼声也平稳,加速的时候,欢呼就变成了惊呼,害怕和愉悦并存,听得飞机师血脉膨胀,越开越快。 结果突然,飞机没油了,方灼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霍延的飞行时间可以这么短,是这这么多年被憋出毛病了吗 “先生你”方灼声音嘶哑,好心安慰,“你以前x能力逆天,现在重回普通水平,也、也挺好。” 霍延脸色漆黑,把人抱起来,身体力行地让少年把说出来的话,吞了回去。 方灼被霍延铐在床上三天,吃饭是亲手喂的,澡是亲自擦的,床单干了又被浸湿,湿了就换个房间。 两人从卧室,一路睡到了尽头的客房。 白天的时候,管家会带着佣人们回来做饭、打扫,晚上,就只有两个人,飞机火车轮船大炮,霍延给少年展示了各种各样的驾驶技术。 搞得方灼都有心理阴影了。 黏腻的三天下来,方灼累得连路都走不动,要不是他体质特殊,就霍延这种搞法,他早就嗝屁了。 第四天一早,方灼神清气爽的醒来,镣铐的链子不见了,可是脖子上细细的金属圈还在。 他对着镜子一看,上面霍延两个字,非常明显。 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有主的。 方灼不由自主的想起,霍延覆在他背上,拽住链子将他脖子拉起来的画面,刺激得喷鼻血。 他急忙捧起凉水往脸上浇了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霍延不在,应该是去了公司,佣人们在楼下打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灼感觉管家和佣人们看他的眼神有点迷,也更加敬重了。 他拉高衬衣领子,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溜去了书房。 进门后,他让系统把数据调了出来。 情感线五颗星。 方灼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搞了三天大事,就把数据全给点亮了。 所以大佬对他的爱,是做靠出来的啊。 方灼脸一红,“老变态。” 233,“别浪,含蓄。” 方灼连忙正色下来,“既然我还留在这里,就说明剧情线未满,霍延的人生还没走到巅峰。” 车子、房子、票子、男孩子,明明什么都有了他还想要什么 233说,“他还没有继任族长。” 二十年后,霍父将族长之位传给了霍延,可方灼依旧留在这个世界。 不应该是这样啊,难道是系统出问题了 方灼把233叫出来,“你没毛病吧” 233,“我们每天都会进行杀毒和程序检查,我很好,没毛病。” 方灼问,“那我怎么还留在这儿” 他实在害怕哪天自己突然就死了,连个后事都来不及安排。 233说,“我也不清楚,既然没走你就安心呆着吧。” 方灼叹了口气,他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忐忑的,过着奢华的生活。 由于霍延的财产全在他名下,每年公司的盈利,多得他花都花不完,就去年,还突然上了亚洲福布斯富豪榜。 就这样一过又是好多年,他和霍延没有孩子,就从旁支里挑选了一个孩子,作为继承人培养。 后来孩子成年了,考上的大学了,出国进修回来了,霍延退位让贤,剧情线依旧未满。 方灼索性不想那么多了,专心享受生活。 龙族寿命长,成年后的衰老速度非常缓慢,方灼作为一只妖精,样貌一直停留在二十来岁时的样子。 为了不引起旁人怀疑,霍延把公司交给孩子以后,就带着方灼换了一个地方生活。 生活时间不会太长,每隔十五年,两人又会换去其他地方。 就这样,一直到五百年后。 此时人类已经成功移居开普勒星和鲸鱼座t星。 地球上人口减少后,环境污染得到好转,绿色覆盖面积已经是过去的四倍。 方灼不想挪窝,跟霍延一起,在地球上某个风景如画的山里,造了一栋小别墅,开了一块地,养了一些家禽,自给自足。 这天下午的时候,方灼正躺在房间玩儿全息游戏,突然听见砰地一声。 他取下全息头盔,跑向地下室,霍延正背对着他,在操作台上捣鼓什么。 男人脚边,是一个破碎的杯子。 方灼走过去,把碎裂的玻璃捡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起身时,顺势瞥了一眼霍延的操作台,上面放着一个笔电,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东西,霍延就把电脑合上了。 “我过几天要出去一趟。”霍延说道。 “出差吗” 霍延手底下有一家中小型公司,效益很好,但为了能顾家,他一直没有扩大规模。 “嗯,出差,去的地方有点远,离开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霍延的手掌覆在方灼脸上,拇指轻轻摩挲,“你乖乖留家里,不许乱跑。” 方灼很乖的点点头。 当天晚上,两人做了好几次,方灼被做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说话,又好像是隐忍的哭声。 三天后,霍延拿着行李箱,离开了这栋房子。 方灼站在阁楼上,远远看着悬浮车离开,心里总觉得缺少什么。 他下楼打开冰箱,早中晚餐,分门别类的整齐摆放着,贴满了小标签,这是霍延的习惯,每次出差前,都会为他做够未来几天的饭菜。 只是这次,量尤其大。 方灼取出一盒三明治和牛奶,坐在餐桌前开始用早餐,“这么多东西,都够我吃半个月了,大佬纠结去哪儿出差” 233没有回复。 方灼停下,“你怎么了” 233说,“没事。” 方灼皱了皱眉,突然“啊”一声,“我想起来了,大佬少跟我说了一句话。” 233说,“什么” “等我回来。”每次出差离开前,他都会说这句话,除了今天早上。 方灼开始胡思乱想,“大佬不会是有外遇了吧,我总觉得他这两天怪怪的。” 233说,“你想多了。” 霍延这次出差尤其久,但每天都会有视频通话。直到半个月后,通话突然中断了。 方灼拨过去,提示对方通讯器已经关闭。 他坐立不安,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收到了男人发来的邮件,说自己在某个星球,这里尚未开发,通话不方便,只能暂时邮件联系。 邮件里有很多关于那个星球的照片,方灼知道这里,最近新闻里播报过,联邦近期就会开发这里。 他猜测,霍延可能是想移居去别的星球了,所以先去考察。 时间一天天过去,霍延还是没有回来,别说是通话,就连邮件也中断了。 “霍延一定是出事了。”方灼急得快把头给抓秃噜了,就在他打算亲自出门找人的时候,有人造访。 来访的是霍延一位警局朋友,他拿出了一份死亡证明。 霍延已于昨晚车祸生亡,他所驾驶的悬浮车与另一辆相撞,并且发生了爆炸,连尸体都没剩下。 方灼拿着那份报告从白天坐到黑夜,从黑夜枯坐到天亮,没有挪动过分毫。 早上八点半的时候,他突然问系统,“如果霍延中途死了,我的任务应该失败才对吧。” 233说,“是的。” 所以霍延没死,他还活着。 他在骗他。 方灼气呼呼的上楼,从上到下,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想要找点蛛丝马迹,确定一下霍延的位置。 可惜没有,倒是在衣柜的夹缝里,发现了一片龙鳞。 龙鳞的尾端,还有干涸的血迹。 方灼捏着那片龙鳞,脑子里一片空白,健康脱落的龙鳞是不会有血的。 “霍延生病了吗,还是受伤了” 方灼六神无主,脑子里一片乱麻,各种不好的猜测全冒了出来,捏着龙鳞的手越抖越厉害。 233见不得他这幅样子,叹了口气,“他在龙冢。” 方灼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在那儿” 233说,“他快死了。” 方灼顺着柜门滑坐到地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揉了揉模糊成一团的眼睛,“阿三哥,我眼睛坏了,怎么看不清楚” 233说,“因为你哭了。” 方灼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反驳,“我没哭。” 他从地上站起来,除了钱和通讯器,什么也没拿,着急的冲出门。 如今交通发达,不过三小时,方灼就抵达了金银岛,买了套潜水装备,下海了。 海底深渊一如从前,一片死寂,只是多添了许多白骨。 在即将抵达龙冢的位置,他看见了一条盘踞成团的黑龙。 黑龙身上鳞片斑驳,不正常脱落的龙鳞,漂浮在他周围,每一片周围的海水,都带着淡淡的血色。 霍延真的快死了。 就连感官也变得迟钝,竟然连他来了都没发现。 方灼游过去,用手摸了摸龙角,黑龙倏然睁开眼,似乎楞了一下,随后发出一声低吟。 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高兴。 方灼用通讯器打了一行字,为什么骗我 黑龙看了以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用伤口斑斑的尾巴,将方灼一点点卷起来。 很快,方灼就看到了答案。 霍延身上的龙鳞开始脱落,皮肉溃烂,海水被染成了粉红。 方灼问系统,“为什么会这样你能帮我带他上岸看医生吗” 233说,“这是自然死亡,每一条龙在死前都要经过这个过程。” 方灼骂道,“狗屁” 233不再吭声。 龙鳞的脱落和皮肉溃烂,是有规律的,每隔半小时发作一次,直到血肉全部化成血水。 方灼终于明白了,出差,死亡证明,邮件,都是用来稳住他的。 霍延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方灼的气瓶支撑不了多久,晚上的时候,他摸了摸黑龙的脑袋,游走了。 霍延以为他不想再陪着自己,眼睛望着那道背影,直到彻底消失,才没精打采的垂下头。 他现在又丑陋又恶心,小妖精是嫌弃了他了吧。 只是两小时后,方灼又回来了。 他开来一艘小潜艇,就停在离霍延不远的地方,里面装了很多气瓶。 霍延又高兴又难过,他将身体蜷得更紧,把那些恶心的伤口藏了起来。 方灼没有嫌弃,他拿了很多绷带和纱布,将伤口缠了起来,还贴上去亲了亲。 霍延已经虚弱得无法变成人形了,也就无法从他脸上窥探情绪。但方灼发现了另一种可以感知他情绪变化的方法,龙角。 他高兴激动的时候,龙角温度会变高,不高兴的时候,龙角冰凉。 譬如现在,龙角滚烫,他爱的人没有嫌弃他,还亲吻他,这是霍延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 他本以为,直到死,都不可能再见到他的大宝贝了。 大黑龙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他死的这天早上,身体已经伤可见骨,方灼只需要掀开绷带,就能看见里面跳动的心脏。 方灼坐在泥沙里,抱着大黑龙的脑袋,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他想,霍延未完成的梦想,是他吧。 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大黑龙突然睁开眼睛,极低的吟了一声。 下一秒,233突然说道,“任务完成了,你该走了。” 方灼摘掉面镜和气管,捧着那颗大脑袋,亲吻他的眼睛。 用唇语说,“我等你。” 转瞬,他就变回了金钥匙,缓慢下沉。 大黑龙艰难的移动身体,让那把钥匙落在自己身上,然后紧紧将其蜷在了身体里,安静闭上了眼睛。 方灼睁开眼,人已经在中继站了。 系统看他情绪失落,安慰了几句,只是作用不大。 这个世界他和霍延也算是白头到老了,可还是这么难过。 “别难过了,我现在要拿走你的情感。”233说道。 方灼无所谓道,“你拿走吧,不管拿走多少次,也挡不住我们在一起。” 这个过程不疼不痒,不过是方灼抹把眼泪的功夫,情感就被系统彻底接收保管了。 233问他,“需要休息一下吗” 方灼说不用,“现在开始吧。” 233说,“好。” 方灼眼前一晃,随之而来的是骇人的窒息。 他拼命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根粗壮的木质横梁,而自己,正挂在一条白绫上。 “233,我艹你大爷。”方灼崩溃骂道,不带这么玩儿的 好在,很快房门就被人给撞开了。 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少年摔进来,看到挂在房梁上的人,大惊失色的喊道,“少爷上吊自杀啦快来人啊” 少年喊完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抱住方灼的腿,想把他取下来。 结果大概是力气不够,不但没把人取下来,还把自己摔了一跤。 方灼就跟抓着白绫荡秋千似的,在半空中荡来荡去,舌头一伸,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大夫,我们家阿泱到底怎么样,你不是说多躺会儿就好了吗可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 方灼被一道娇柔的声音吵醒了,只是没睁眼,他需要先梳理一下记忆,以免露馅。 原主名叫冯泱,一个小财主家的庶子。 冯泱他娘是被他爹从春风楼里接回来的,从当家的奶奶到打杂的下人,多少都有些看不起他娘,自然也包括他。 结果三天前,向来对他严厉的奶奶,突然亲热地抓住他的手,说是给他说了一门好亲事。 好到哪种地步呢,据说给男方说亲的媒婆把他们家门槛都快踩烂了,无数姑娘排队等着嫁他。 没错,对方是个男的。 这事,得从冯泱的哥冯海说起。 冯海是嫡子,长得帅嘴巴甜,颇为受宠,平时有什么好事都是先问他,他不要,或是吃剩下的,才轮到冯泱。 譬如这次,对方是个男人也就罢了,偏偏还不是正经亲事,而是去给人当冲喜道具。 安王是皇帝的亲弟弟,这次边疆来犯,他带兵出征,结果遭亲信背叛,命在旦夕。 皇上跟太后娘娘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给出了冲喜这一招。 随后,就找到了冯家的大公子冯海。 冯海当然不干了,连夜离家出走,这事情就落到了冯泱头上。 老爷子发话了,要么你去死,要么给我老老实实代嫁。 冯泱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去代嫁当冲喜的新娘子,一时气不过,上吊自杀了。 方灼回顾完这一切,忧伤道,“那我究竟是嫁,还是不嫁” 233说,“如果嫁,安王死了,你就是个男寡妇。” 方灼接话说,“安王活着回来了,我还是个寡妇,守活寡。” 古人保守,搞基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王爷,三妻四妾还抱不过来呢,吃撑了去搞基。 方灼苦恼的挠了挠头,让系统给他弄了个光屏,上面写着嫁和不嫁。 “点兵点将,点到哪个是哪” 方灼,“” 最后一次字,方灼没勇气念出来。老天真爱他,一来就把婚事给准备好了。 操。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9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02 古代的木床方灼睡得很不习惯, 翻来覆去一整夜, 直到快天亮第一声鸡鸣, 才勉强睡过去。 第二声鸡鸣时,外面有人砸门。 “少爷,快起来,宫里来人了。”是一直跟着原主的四喜。 四喜以前是厨房的打杂, 丽娘看他勤快,就弄到了冯泱身边,绝对忠心耿耿。 方灼捏着酸痛的肩膀坐起来,光着脚下地开门。 四喜端着水盆走进来,催促道,“少爷, 快快,咱们赶紧洗漱。” 随后方灼手里被塞了一根泡过水的杨柳枝。 他在记忆里翻了翻, 用牙把杨柳枝咬开, 塞进嘴里, 边刷牙边跟系统说, “这东西真环保, 还一本万利,等回去可以推广一下。” 233说,“首先你得能回去。” 方灼的心凉了半截, “你真不会说话。” 233说, “我这是在鞭策你。” 方灼呵呵, 把用完的杨柳枝递给四喜, 用水泼了几下脸,揉搓几下,清醒多了。 就在这时,背后又响起了敲门声。不待里面应答,外面的人已经推门,端着东西走进来。 有太监,有丫鬟,清一色的严肃脸,一看就不是来唠嗑的。 方灼被按坐在凳子上,紧接着脸上就被扑了一团粉。 他吓了一跳,推开那只手,“这是什么” 丫鬟说,“回少爷,这是妆粉。” 方灼指着另一个,“这个呢” “这是口脂。”男人嘛,以前没用过,现在突然用了当然会好奇,丫鬟体贴地解释道,“擦上以后您的嘴唇会显得更加红润诱人。” 方灼嘴角一抽,“那这又是做什么的” 丫鬟说,“这是胭脂,擦上以后您的皮肤白里透红,而且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也显得喜庆。” 剩下的还有好几个瓶瓶罐罐,方灼脑补着把这些东西弄在脸上的画面 大手一挥,“这些我都不用。” 丫鬟不敢做主,看向来监督的太监。 太监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得样子,阴阳怪气道,“就听未来安王妃的吧。” 太监来送圣旨那天,冯海恰好在外游玩,刚回来,就看见一群人跪在地上,随后就听见太监宣读圣旨。 他反应快,脚底抹油溜了,等到天黑才偷摸回家。 直到现在,太监都还以为当初跪在下面,唯唯诺诺听旨的冯泱,就是冯海。 也正是因为如此,冯老爷才起了让庶子冒充的心思。 不用化妆,就只剩下穿衣服了,丫鬟们把整套嫁衣一件件展开,连带着那件肚兜也被翻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方灼赶紧说,“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穿就行。” 太监还是那副态度,“就听未来安王妃的吧。” 方灼,“” “这太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方灼疑惑道。 233说,“白菜被猪拱了,难免心里不舒服吧。” 方灼说,“也对,我长这么帅,配安王确实可惜了点。” 233说,“” “大少爷。”走到门口的太监突然停下脚,“这每件衣服,都是皇上亲自送去给大师祈过福的。” 言下之意,不全穿在身上,就是对不起皇帝陛下。 方灼捏紧拳头,算你狠。 折腾了快半小时,顶着快把脖子压断的凤冠和红盖头,方灼在丽娘的搀扶下,走出了冯家大门。 外头围了不少看戏群众,对着新娘子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更可气的是,还有小孩儿拍手在那儿唱,“冯家出了个男媳妇,男媳妇,高又壮,穿上嫁衣像头熊” 方灼,“” 丽娘攥着帕子,一个劲儿的擦眼泪,“儿子啊,你这一走,娘再见你就难了。” 方灼反手握了握丽娘的手,“有事就给我写信,千万别瞒着我。” 丽娘哭的更伤心了。 方灼在她呜呜的哭声中,坐进了花轿,轿帘一落,他就把盖头和凤冠取了,翘起二郎腿,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 花轿右边,是跟着陪嫁的四喜。 听见里面咔嚓咔嚓的声音,知道是自己少爷饿了,连忙偷偷塞了包干粮进去。 大概是安王真的快死了,三天的路程,竟然只花了两天就到了。 一进入京城地界,繁华吵闹声扑面而来。 方灼掀开一点帘子,倒吸口气,这大城市和小县城就是不一样,仿佛空气中都飘着金银的味道。 轿子摇摇晃晃,停了下来。 方灼被四喜扶下来,踩上石阶,跨过红漆的门槛,经过花园,来到了正堂。 大概是皇家自己也觉得取个男媳不够体面,正堂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景象。 四喜充当他的临时眼睛,“少爷,一个客人也没有,全是下人。” 不应该啊。 方灼问系统要了安王的资料。 资料显示,安王名叫萧崭,是先帝的第九个儿子,当今皇帝的亲弟弟。 无论是文是武,萧崭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先帝对他颇为宠爱,甚至就连早朝都要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 先帝过世以后,萧崭他哥坐上了龙椅,萧崭被封为安王,哪里有仗哪里搬,每回胜仗回来,皇帝都对他大肆封赏,宅子、美人、田地羡煞旁人。 而实际上,萧崭一个也没享受到,因为封赏完后,他就被派遣边关驻守。 方灼皱眉,“府里还有小妾” 233说,“有,好几个呢。” 方灼摇头,“这一个个美人留在王府守活寡也挺可怜。” “休了。”而且刻不容缓,方灼眨了眨眼,光屏上没有再出现新的内容,卡住了。 他问,“接下来的内容呢” 233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另外,你该拜堂了。” 方灼这才发现,有人站到了自己对面。 旁边,四喜低若蚊呐的声音又响起了,“少爷,对、对面是只大公鸡。” 公鸡在古代被视为逐阴导阳的祥瑞,是至阳之物。加上鸡和吉谐音,所以经常在冲喜拜堂时,用来代替无法下床的病弱娇夫。 方灼毫无心理障碍,还有闲心让系统给他拍了一张鸡公的高清照。 鸡冠和鸡鬓鲜红,羽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个精神的小伙计。 “阿三哥,帮个忙呗。”方灼谄媚道。 233沉默片刻,问他,“什么忙” 方灼说,“能帮这位鸡大哥提提智商吗能听懂人话,懂得自己拉屎撒尿就行。” 233没吭声,这么奇葩的要求,他还是头一次听见。 见它没反应,方灼失望道,“不行吗” 233说,“可以。” 这时,旁边有人高喊道,“一鞠躬。” 方灼主动的鞠了躬,随后又是一个鞠躬。 最后夫妻对拜的时候,那只鸡突然咯咯咯唱歌,扑腾起来,带着它鞠躬的人险些没抱住。 礼成后,鸡公被丢去了后院,方灼被扶去新房。 等搀扶的一人走,方灼就把盖头给掀了,扯开衣襟透气。 屋子里的摆设还凑合,条案上放着红烛和各种瓜果。 方灼拿起一个橘子剥开吃起来,“王爷在王府里吗” 233说,“在。” 方灼说,“在哪儿” 233说,“外面。” 方灼嘴巴停下来,起身走到门口,用手指沾了口水,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院子连只苍蝇都没有,方灼哼哼,“骗子。” 刚哼哼完,就看见一个侍卫匆匆走过,紧接着又是一个,神色严峻,一看就是去搞事的。 方灼连犹豫都没有,猫腰钻出去。 侍卫去的是后面的马厩,马厩里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右边的颧骨上,有条三厘米左右的疤,不但不丑,反而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增添了几分野性。 再配上那高大结实的身材,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王府就是不一样,连个马夫都这么酷。 那两个侍卫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马夫神情逐渐冷峻,刀削般的嘴唇紧抿,有些吓人。 方灼揉了揉眼睛,卧槽,我没看错吧,喂马的都这么牛逼,敢跟侍卫甩脸子。 那两个侍卫就更搞笑了,中邪似的瑟瑟发抖。 “谁”其中一侍卫猛地转身,方灼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对方揪着后颈,拖过去丢在地上。 一左一右,两个侍卫同时拔剑指向他,异口同声道,“你不是王府的人。” “这是新进门的安王妃。”马夫开口了,声音低哑磁性,听得方灼耳朵酥酥的。 侍卫后知后觉发现,这人身上竟然穿着绣花喜服,往上,红润的嘴唇颤抖,眼睛莹润如水,像是要哭了。 两人讪讪的收起剑,嘴巴张了张,对着这么个漂亮的青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王妃两个字。 方灼屁股剧痛,扶着后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珠子一转。 他嫁人是为了确定安王是不是主角,可如今,眼前这位似乎更加符合主角标准,尤其是外貌。 方灼痛苦的蹙眉,身形摇晃,一把拽住马夫赤倮在外的手臂。 男人灼热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同时还带着令他熟悉的颤栗。 哈哈哈哈,是他,就是他,方灼高兴疯了,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没乐完,马夫避开他的手。 方灼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见两个侍卫想请罪,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便秘样,大度的挥挥手。 “没事没事,我就是闲得无聊,出来逛逛,你们继续聊。” 转过背,他就捂嘴偷笑起来。 今天这运气应该去赌场才对,随便逛一圈,就把主角给捡到了,历史以来最轻松的一次。 房间里,四喜正急得团团转。 见人回来,猛扑过去抱住方灼腿哭喊,“我的少爷您这是去哪儿了,我、我还以为” 四喜哭得伤心,说话断断续续。 方灼把他从地上拎起来,“以为我丢下你逃跑了” 四喜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 方灼轻笑一声,用袖子帮他擦了眼泪,四喜瞪大眼睛,愣住了。 方灼摸摸他的头说,“我保证,如果我离开这里,一定带上你一起走。” 四喜闭上因少爷亲昵的举动而惊讶张开的嘴,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方灼拍拍他的头,进了房间,让系统把数据调出来。 与主角建立关联。 外挂透视。 “透视”方灼想到了某种不和谐的画面,低头看了自己的腿间,把腿夹紧,“这次的外挂这么黄暴不好吧。” 233说,“透视指的是能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包括人的内心,事件的属性,以及遇袭时,对敌方招数的预判,从而先发制人。” 方灼撇撇嘴,“这次的外挂不是很厉害嘛。” 233呵呵,“外挂派送成功以后,你心里最好少一些内心戏,多一些真诚。” 方灼,“” 233,“这里是古代世界,权贵拥有绝对的特权,杀了人不一定会偿命,你懂的。” 方灼一点不怂,那马夫凶是凶了点,但应该是个老实人吧。 他问,“派送方式呢” 233说,“两个步骤。一,在特定场景中亲吻主角,解锁外挂。二,外挂解锁后,找机会亲手帮主角换上。” 方灼茫然,“换” “换眼。”233恨铁不成钢,“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有发现吗主角有一只眼睛看不见。” “啊”方灼愣怔,他还真没发现,“哪只” 233,“自己去看。” 方灼还真提着裙子去看了。 马夫正在马厩喂马,听见背后的声音,耳朵微微一动,并没有转身。 被喂的是一匹汗血宝马,肌肉矫健,皮薄毛细,见方灼走来,脖子高高昂起,很有脾气的样子。 马夫眉头微蹙,只说了一个字,“吃。” 高傲的汗血宝马喷了下鼻子,撒娇似的低头蹭男人的手,大口大口嚼起草来。 方灼那身红嫁衣太过显眼,衬得脸蛋白里透红。 他刚刚来的路上已经打听过了,这马夫姓安,是王府最近才重金聘请来的养马行家。 “安大哥。”方灼笑的谄媚,“听管家说你是养马的好手,马这样桀骜不驯的动物都能被你驯得服服帖帖,想必其他动物也不在话下吧。” 马夫在整理草料,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方灼不放弃,“安大哥” 马夫默然不语,拿上棕毛刷去给宝马刷背。 宝马舒服得一逼,眼睛都眯了起来。 方灼不肯走,目光大喇喇的打量对方,发现男人的一只眼睛还真有问题,不如另一只凌厉有神,如果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他抿了抿嘴,说,“安大哥,我能治好你的眼睛。” 马夫剑眉一凛,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王妃,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个时候你应该老实呆在屋子里,等你的夫君来掀盖头。” 这字里行间的警告,方灼半点没听出来。 他顺手拿了根草甩着玩儿,“我是个男人,不能拿约束女子的礼教来约束我。” “而且我就是跑出来透透气,马上就回去。”方灼仰起脸看向男人,“安大哥,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我真能治好你的眼睛。” 马夫似乎提起一点兴趣,“哦怎么治” “你以后就知道了。”方灼低头脚边的蚂蚁搬家,不敢说真话,怕说出来会把马夫给吓死。 他现在是安王妃了,如果贸然去亲别的男人,岂不是成了水性杨花,脚踩两只船的荡夫 这个绝对不行。 所以,要么等安王嗝屁,要么就等见今晚洞房花烛见面时,把娇夫给休了。 然后才能勾搭这老实巴交的安大哥。 马夫没将青年的话放在心上,他把最后一点草料整理完,转身就走。 方灼打定主意,要在把男人拿下前,先建立一些牵绊。 他着急追上,“我有只心爱的小宠物,你能帮我养一下吗” 语毕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方灼没来得及收脚,一脑袋撞上男人后背硬邦邦的肌肉。 马夫低头,静默看着青年因吃痛而皱成一团的脸,眼底暗芒闪过,冷声问,“养什么” 这话比仙药都灵,方灼突然感觉脑门不疼了,“你等我一下。” 说完就提着大红裙飞快跑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青年抱着一团东西回来了。 马夫的脸顿时阴沉如水。 方灼把怀里的东西往男人身上一塞,笑容灿烂,“安大哥,帮我养个鸡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0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03 大公鸡安静的贴着马夫胸口, 仰着脑袋,黑豆眼眨了眨。 只可惜, 男人就是不肯接。 方灼脑子一动, 誊出一只手,在衣服里掏了掏, 掏出一块纸包的酥饼和一锭银子。 临走前, 他死活不肯跨过大门的门槛。 冯老爷只能妥协, 把这些年大儿子搜刮走的银子补给了他, 足足有二百两银子呢。 还是有天能从这儿离开, 精打细算的话,一辈子也够用了。 如今一下子,就要给出未来二百分之一的生活费, 方灼不心痛是假的。 马夫垂下眼,看着那两根舍不得松开的手指头,鬼使神差的抬起手心。 方灼深吸口气, 把银子放上去, 郑重其事的跟马夫介绍,“来的路上我已经跟大公鸡沟通好了,他会乖乖听你话的。” 马夫轻笑,觉得青年脑子可能有毛病。 方灼继续说, “这可是代替王爷跟我成亲的大公鸡,世间仅此一只, 你要好好对它, 每天傍晚我会来接它。” 说完捏了捏鸡翅膀, 大公鸡连忙扬起脑袋咯咯咯。 马夫,“” 方灼摸摸它的脑袋,“真乖。” 见马夫还是不伸手,他干脆把鸡放到男人脚边,还笑眯眯的挥挥手。 大公鸡跟着走了几步,回头对着马夫又是咯咯咯。 马夫眼神晦暗不明,用脚把它拨开,掂了掂手里的小元宝,收了起来。 方灼一路哼着歌回到房间,王府的管家正焦头烂额的等在门口,“您这是上哪儿方便了,我去茅厕看了,没人。” “哦,我方便完顺便逛了逛。”方灼勾着管家的肩膀进门,把他按到凳子上坐下,“管家,我想提个人到我院子里,行吗” 管家还没从被主子勾肩的震惊中回神,愣了一阵才回道,“您想提谁” 方灼笑着说,“就是之前跟你打听的那位,我看他身强体壮,当个护院挺好。” 管家脸上一僵,近乎惶恐的摆手,“他不行。” 方灼不解,“为什么不行” 管家说,“这位马夫可不是一般下人,是王爷特意花重金请来的,不是长工,没有卖身契,他想在这儿呆多久,全凭他高兴。” 好吊啊,所以说,无论什么年代,都得有一技傍身,走到哪儿都不会饿死。 方灼失落道,“那好吧。” 管家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他不要再乱跑,安安静静待在房里。最后临出门前,又加了一句,说等下会派人来送晚饭。 一听有吃的,方灼果然老实了。 233冷哼,“你就这点出息。” 方灼说,“民以食为天。” 他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后,“三儿啊,我的大公鸡现在怎么样” 233给他开直播。 光屏里,大宝马和大公鸡打起来啦。 大公鸡开了挂,涨了智商,打架的时候竟然知道攻击马的薄弱部位。 它展开翅膀一飞,跳到了马屁股上,埋头就啄。 大宝马在马厩里冲来撞去,拼了命的甩尾巴,大公鸡不动如山。 方灼一边看一边嗑瓜子,“这一局大公鸡胜。” 第二局,大公鸡依旧完胜,第三局马夫来了。 男人本就紧绷的脸,在看到马厩一片狼藉后,直接成了黑成了锅烟灰。 偏偏大公鸡是个机敏的小伙计,小脑袋一偏,意识到事情不对,翅膀一扑腾,跑了。 场外观众笑的人仰马翻,吓得门外的四喜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敲门,“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方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和平时无异。 四喜纳闷地挠了挠脑袋,继续守门。 方灼当初让系统给大公鸡开挂,只是觉得这堂不能白拜,留着当个看门鸡也不错。 谁知道竟然能成为沟通他和主角感情的重要道具。 方灼感叹,“这只鸡遇到我,真是三生有幸。” 233还没来得及接话,外头又想起了四喜的声音,“少爷,少爷,那只鸡,是那只鸡来了” 紧接着,方灼就听见啄门的声音。 房门一开,大公鸡就像是见到娘,扑腾着翅膀往上跳。 方灼弯腰把它抱起来,一股马屎鸡粪和草料的混合味道扑面而来。 他扭头跟四喜说,“去弄点温水来,给小崽子洗个澡。” “哦哦,好。”四喜秉着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按下心里的疑惑,麻利跑去厨房打热水。 而这一幕,恰好被某小妾派来窥伺的小丫鬟看见了。 很快,整座王府都传遍了,新来的男妃,跟替王爷拜堂的那只大公鸡感情融洽,同吃同睡。 四喜把话转给少爷,方灼不在意的挥挥手,“他们说的没错啊,我就跟鸡崽就是感情好。” 完了,少爷肯定是因为被迫嫁给男人,气疯了。 四喜担忧道,“少爷,您心里郁结我懂,可您千万别再做什么傻事。” “外面的风景那么美,我还想多看看呢,傻子才会想不开。”他现在手里头有钱,到时候离了婚,找地方买个小宅子,剩下的钱还能做点小生意。 等把马夫勾到手,将人圈养起来,夫夫俩逍遥快活这小日子,光是想想就很美。 太阳下山的时候,管家提着食盒来送餐。 两素一荤,搭配均衡,方灼拽着四喜一起坐下吃。 四喜激动得眼眶湿润。 他跟了冯泱三年,冯泱对他一直半冷不热,偶尔在冯海那儿受了气,还会拿他发泄。 四喜认死理,丽娘把他从后厨调到少爷身边,让他领上了比以前更高的工钱,他觉得这是恩情,要记一辈子。 更况且,他曾经见过大公子房里的一个下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比较起来,少爷已经对他很好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好,还能更好。 方灼叹了口气,拍拍四喜的脑袋,“咱俩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相依为命,在外人面前你叫我少爷,私底下就叫我哥吧。” 四喜扒饭的手一顿,睁大眼睛,一激动给卡住了,忙灌了口水,把那口米饭强行咽下去,抹把泪说,“我四喜发誓,一定对少爷忠心耿耿,如果有违背,天打” “行了。”方灼打住,“快吃吧。” 两人头对着头,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碗筷被收走没多久,太阳就下山了,月亮爬上树梢。 方灼看时间差不多了,整理衣服坐到床边,想了想,还是戴上了凤冠和盖头。 大公鸡窝在脚边,方灼戳着它的脑门说,“待会儿要是有人进来,除了四喜,其余人甭管是谁,你就扑上去啄他,知道吗” 他的花是预备给安大哥的,其他人想摘,可以,拿命来换。 大公鸡,“咯。” 方灼摸摸它的头,规规矩矩的坐好,不动了。 条案上的红烛光线微弱,很快就灭了,下人送来新的,四喜推门进来换上。 方灼依旧坐着不动,淡定如神。 萧崭虚弱得连堂都拜不了,能有力气圆房那才叫有鬼。 他让系统报了下时间,已经午夜子时了。 方灼打了个呵欠,不打算再等。把头上的东西取下来放到一边,脱衣掉衣服准备睡觉,一低头就看见身前的绣牡丹的红肚兜。 现在正值酷暑,有点热,他把肚兜脱下来,翻了个面搭在肚子上,以免着凉,很快就屋子里就响起了很轻微的鼾声。 门外,四喜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没有半点睡意。 微风吹过,飘来一阵清香。 他脑袋一垂,眼皮子耷拉下去,身体往后靠在了墙上,顺势滑坐到地上。 月光下划过一抹黑影,有人推开房门,侧身走进去。 屋里烛光摇曳,映出男人的脸,是马夫。 马夫站在桌前,微微眯起眼。 床上,青年穿着雪白的亵裤,两腿岔开,露出白皙的小腿,肚子上随意搭着一个件翻面的小肚兜。 大概是屋子里有蚊子,青年轻哼一声,抬起手在肚子上抓了抓,又抓了抓,最后把肚兜给抓掉了,手停在胸口上,指尖前是一颗粉色的小豆子。 马夫眉头一蹙,下腹发紧。 他猛地转身,悄无声息的走向衣柜,刚准备拉开柜门,一直潜伏观察他的大公鸡,突然咯咯叫起来。 方灼抓了抓胸口,含糊道,“鸡崽,安静。” 大公鸡叫得更大声了。 方灼扒拉着头发坐起来,怒视道,“闭嘴,再叫就把你炖了。” 大公鸡,“” 第二天,方灼睡到晌午才醒。 醒来就听见外面有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声音一个比一个尖锐,透露着浓浓的不满。 “我看他就是故意给我们甩脸子,鬼才信没起床。” “对,咱们就等在这儿,看他什么时候起。” “几位姐姐,可这都快到饭点了” “那又如何,叫丫鬟搬张桌子来,咱们就在这儿吃。” 就在这时,门开了,四喜恭恭敬敬道,“少爷,这几位是特意来跟您请安的。” 四个小妾的眼睛,齐齐将立在门口的青年扫了一遍,暗自冷笑,也没有多倾国倾城嘛。 几人行礼,“给王妃请安。” 方灼手一挥,“免了。” 他没让人进屋,而是走出去,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大公鸡安静的依偎在脚边,两只小眼睛雄赳赳的盯着几个女人。 小妾们连掩饰都懒得做,脸上明白着嫌弃。 两人柳眉紧锁,两人白眼翻上天,丝毫没把这刚过门的正宫放在眼里,就连今早的请安,也只是想来看看,能让皇上赐婚的男人,究竟有多妖媚。 结果就是个未及弱冠的小青年,呵。 五个人就这么沉默不语的暗自较劲,直到听见一声咕噜,有人饿了。 方灼慢条斯理的抚摸着爱宠的羽毛,开口道,“我看几位姑娘年纪都不大,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能有什么打算,挤掉你当王妃呗。 四人都有同一个梦想,只是默契的没说出来。 “没有”方灼挑眉,“那就都离开王府吧。” “你凭什么让我们离开”小妾一号怒道,“我们可都是皇上赐的。” 方灼抱着大公鸡站起来。 他个子比几个姑娘高出半个头,又有凶戾的宠物加持,气势非常吓人,小妾吓得后退一步。 “姑娘,你心里很清楚,皇上日理万机,不会有闲心管王爷的家事。” “而且我也是为你们好,王府大院里的凄惨故事你们听的少吗真没必要留下来浪费青春年华。” 那头,一直守在院门口的管家嘴角抽了抽,叫来一个侍卫,说了几句什么。 侍卫回头看眼院子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急匆匆的朝着马厩跑去。 “说得比唱的好听。”小妾二号冷哼一声,“王爷让我们走,我们就走。” “对,我们现在就去找王爷。” “走。” 方灼点头,“那就走呗。” 他一直觉得安王和皇帝的关系挺迷,这几个女人说不定就是上头派来的眼线,如果真是这样,安王心里怕是巴不得能把人早点弄走。 他今天也算是做好事,给小娇夫铺路了。 一行五人,加上随身丫鬟,统共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另一个院子。 从院门到房门外,全是带刀侍卫。 侍卫们目不斜视,却在方灼经过时,齐齐高声问安。 无形装逼最致命,他回头看了眼后面几个小妾。 果然,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扯烂了。 “王爷身体怎么样了”方灼房门内外问道。 侍卫道,“禀王妃,王爷昨晚突然吐血不止,直到现在还没醒来。” 方灼攥着拳头,焦急道,“大夫怎么说” 侍卫别开脸,悲痛欲绝,“恐怕时日无多了。” 方灼皱了皱眉,“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侍卫连忙为他打开门。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草药味,正对着房门的桌上,放着一团又一团沾血的帕子。 这位还没见过面的王爷,看来是真不行了。 右手边,床帘放下,将床内的情形遮得严严实实,旁边站着一名大夫。 大夫似乎刚刚扎完针,正将银针放进针袋。 方灼上前问道,“王爷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长叹一声,“准备后事吧。” 所以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冲喜什么的,根本不管用。 背后,几个小妾听见这话,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 什么没了您我可怎么活,王爷不能丢下我,您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全是演技派。 王爷都快挂了,方灼不至于雪上加霜,非要把人摇醒,让他亲口说把小妾放出去。 等人死了,不用赶,几个小姐姐自然会走。 就是苦了他了,年纪轻轻就要守寡,真他么糟心。 这心情一不好,方灼就想起了他的安大哥,必须马上去找点安慰才行。 于是他带着正在院子里捉虫吃的爱宠,去了马厩。 马厩里除了马夫,没其他人,正适合说知心话。 方灼让系统他来了一发电击,颤栗了下,眼眶立刻就红了。 他抱着大公鸡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马槽沿上,沙哑着声音喊道,“安大哥,我来给你送鸡。” 马夫,“” 马夫神色未变,勤勤恳恳的扫着马厩。 方灼扭头看他,马夫的个子很高,估计能高出他大半个脑袋,俯身打扫的时候,后背显得更加宽广,配上那一看就很有力的腰和大长腿,简直了。 “安大哥,你听说了吗,王爷他不行了” 少年的声音太过哀怨,马夫不得不停下动作,直起身看向他,眼神微凛,“王爷怎么不行了” “大夫说可以着手准备后事了。”方灼这才想起,马夫可是王爷花重金聘请来的,急忙道,“不过你放心,王府的马还归你养,工钱也会依照王爷承诺的给你,只多不少。” 马夫把扫帚倚在马槽边,斜勾着嘴轻笑一声,“口气挺大。” 方灼皱了皱眉,他其实很想告诉马夫,你们家王爷留下的身外之物将来全是我的,养十个你都没问题。 这是事实没错,但说出来就显得他有些贪财,很没良心。 方灼低声说,“我也是看你把马儿养的肥又壮,诚心希望你留下。” 马夫没接这茬,而是追问,“据我所知,王妃的陪嫁就二百两银子。” 方灼没吭声,全京城,他应该是最寒碜的官家夫人。 马夫继续说,“我每月的工钱是五十两,你拿什么留我。” 五十两一个月,他那点钱只够付四个月工钱 卧槽,居然这么贵 方灼眼睛快瞪成铜铃了,惊讶的嘴都合不拢。 两人四目相对,马夫安静的攫住青年的眼睛,似是探究。 方灼发现,男人的两只眼睛很矛盾,一只像是盛着死水的枯井,一只像是暗藏汹涌的深海,两个极端。 这样的相悖的两种情绪,为那张俊逸的脸增加了一丝神秘感。 方灼一个没注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马夫脸色阴郁,语带嘲讽,“别试图转移话题。” 啧,真不解风情。 方灼撇撇嘴,眉眼低落下来,“等王爷一死,他的财产就都是我的了” 马夫眼里渐渐聚集起风暴,紧接着就听见青年说,“可我不想要这些,我宁愿他好好活着,陪我过日子。” 方灼吸了吸鼻子,装的挺像回事,“我刚刚去看他了,眼眶深陷,皮肤发黄,好憔悴好憔悴。” “虽然在此之前我们没见过,但那一刻,我真的挺心疼的。只能说,我跟王爷是有缘无分吧” 欲扬先抑,添油加醋。 方灼成功将自己塑造成有一个有情有义又可怜的,即将上任的小寡夫。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1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04 空气静默良久, 方灼虽然低着头,但他知道马夫在看他。 他适时用手指沾了沾眼角上,那一点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泪花,伤心的吸了吸鼻子。 马夫斜倚在马槽上,两手抱胸, 视线在青年身上转来转去,最终停在他的左手上。 细白的手指头来回在马槽沿上敲打, 这是个无意识的动作,却成功暴露了方灼此时雀跃的内心。 看来死丈夫对于青年来说,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呵呵。 马夫嘴角抿紧, 眼眸垂下,遮住了里面的情绪。 方灼是高兴, 高兴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演技又有突破啦,刚刚那一下,情绪和面部表情都刚刚好。 “听说你刚刚在院子里跟人吵起来了。”马夫撩起眼皮,眼里晦暗的情绪已经消退。 方灼的手指头猛地一停, 瞬间给激动坏了,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引起了马夫的注意。 “也不算是吵起来。”方灼按耐住欣喜,不在意的说, “就是大家友好的协商协商。” 马夫微抿起唇, “协商什么” 方灼说,“协商让她们离开王府。” “王爷四处征战, 一直无暇顾及她们, 一年又一年, 这几个姑娘再拖下去,以后怕是不容易再找到好人家。”方灼善解人意道,“不如早点放她们自由,去找自己的幸福。” 马夫说,“你能替王爷做主” “当然不能,可你也看见了,王爷他就要”方灼说不下去了,哽咽一声。 马夫嘴角抽动,“那协商出结果了吗” 方灼两手一摊,“没呢,几个姐姐非要让王爷亲自开口,结果我们却连王爷的” 方灼下意识捂住嘴,卧槽,差点说漏嘴见马夫正看着自己,嘴巴顺势张开,打了个呵欠。 马夫,“” 方灼神色自然的把手放下,“结果却连王爷的手都没摸到,我们去的时候,大夫正在给王爷扎针。 两人背后,鸡崽钻进马厩,跳到大宝马背上,两只今天没打架,一起围观吃瓜。 马夫闻言轻笑一声,眼睛稍微眯起,显得狭长。 这有啥好笑的,方灼不明白男人的什么意思,莫名发憷。 他从马槽上下来,拍拍屁股说要回去了。 马夫突然问,“王妃喜欢看戏吗” 方灼下意识回道,“不喜欢啊。” 马夫扯了下嘴角,转身走进马厩,伸手就要挥掉骑在马背上的鸡崽。 “你那样会吓到它的。”方灼急忙制止,跑过去温柔地把鸡崽抱下来,“要像这样。” 马夫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方灼瞥了下嘴,偷偷的跟系统说,“我怎么觉得他对我忽冷忽热的。” 233说,“那是因为你太智障。” 方灼严肃否认,“我没有。” 233懒得跟他争辩,提醒道,“你收着点,别演过了。” 方灼哼哼,“放心吧,我是保守派,不走浮夸路线。” 233无语,遁了。 方灼回到院子,刚到门口就看见气呼呼的四喜。少年小脸漆黑,也不知是谁惹他了。 见到少爷回来,四喜告状说,“少爷,刚刚有个小丫鬟,说您叫我去南边的花园。” 方灼说,“我没叫你。” 四喜说,“我猜到啦,所以我没去,我怀疑那个小丫鬟是故意想支开我。” 方灼点头,觉得四喜猜的没错,可是为什么呢啧,不行,得去补点干货知识。 “四喜,我去躺会儿,有事叫我。”方灼丢下话,进房间躺好,让系统给他找了点宅斗的电视剧看。 四喜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少爷还真躺下了。 这短短几天,少爷变了好多。 对他更亲和了,说话也不如以往那样阴沉无力,每天都是一副精神很足的样子,唯一不好的,就是添了个坏毛病,爱睡觉。 亏得王爷快死了,这府上又没有其他主事的人,这要是放在其他府里,这样的王妃,早被婆婆用家法调教了。 方灼恶补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后宅知识,心头一片冰凉。 就他这智商,真要有人想整自己,一整一个准。 他不放心,把屋内翻了个遍,确定没丢东西,也没多东西,这才松口气。 想了想,还是把四喜叫进来,再次叮嘱道,“四喜,无论任何时候,咱们房间一定要留一个人,懂吗” 四喜点点头,他一直这么做的,可是看到少爷严肃的脸,还是忍不住问,“为啥” 方灼说,“我怀疑有人要害我。” 四喜一惊,“那、那少爷我们跑吧。” 方灼摇头,“不能跑,我还有事要做。” 四喜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跟方灼说,“少爷,我在来冯府之前,在周府上当过几天短工。周府里有个姨娘,被人从屋子里搜出了个下咒的布娃娃。结果你猜怎么着” 方灼笑了,这故事他刚看过,“那娃娃上写着老爷的生辰八字,老爷震怒,下令将姨娘绑起来,沉塘淹死了。” 四喜惊讶,“您、您也听说啦” “不是听说,是猜的。”方灼高深莫测,“我才,这娃娃其实是另一个小妾,让人放进去的。” 栽赃嫁祸就罢了,还把人给弄死了。 四喜眼镜瞪圆,“少爷真厉害。” 方灼受用,拿起桌上的纸扇扇了几下,“一般一般吧。” 但很快,他的脸色就暗了下来。 以后必须更加谨慎才行,这是个吃人的时代,普通百姓就是蝼蚁,而他们的命运,则被掌握在权贵手里。 让他想不通的事,自己究竟招谁惹谁了,竟然值得对方派人摸上门。 马厩里。 侍卫牵来一匹马,把缰绳交给马夫后,低声说,“王妃屋门口一直守着人,属下进不去。” 马夫将马牵进棚子里,“我让你查的事情查了吗” “查了,这人的确不是冯海,而是冯海的弟弟冯泱。”侍卫说,“真的冯海目前下落不明。” 这冯家胆子也是真的大,替嫁这种事情也敢做,不知死活。 侍卫愤愤不平,越想越气愤,“既然知道是替嫁了,要不等事情结束,咱就把人退回去吧,管他是不是上头的人。” “不是。”马夫说着,说手给汗血宝马加了把草料。 他昨晚夜潜只是想确定冯泱到底是不是皇帝的人,如今来看,以应该不是。 世上没有这么蠢的眼线。 主子说什么,侍卫就信什么,只是问,“那王妃的房间” “不必再去。” “是。” 这天下午的时候,方灼把摇摇椅搬到了院子里的树荫下,摇着摇着就睡着了。 四喜在旁边给他用扇子驱蚊,扇着扇着,突然听见一声惊呼,声音不大,应该是从北边的院子传来的。 方灼猛地睁开眼,“谁在喊” 四喜摇了摇头,正想出去问问,管家提着衣摆,匆忙跑来。 “王妃,王爷他、他去了。” 方灼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体摇晃,啪地一声跌坐回椅子上。 他是真没想到,寡妇这口锅,这么快就砸下来了。 管家看他神情哀恸,有些不忍,“王妃,您没事吧” 方灼摆摆手,一只胳膊搭在四喜肩上,支撑住自己,“带我过去。” 管家张了张嘴,低声叹了口气,转身领路。 王爷房里,床帘依旧捂得严严实实,几个小妾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一双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方灼蹒跚走过去,“王爷” 233,“” 他抽泣着上前一步,试图掀开帘子看看里面的人,却被跪守在床前,突然起身的侍卫给制止了。 “王妃节哀。” 方灼动了下手腕,“我就是想看看王爷” 侍卫说,“王爷戎马一生也累了,就让他安静的走吧。” 也对,谁也不想躺在那儿被人看来看去。 方灼表示理解,转身跟那几个小妾跪到一起。 在大夫发话说准备后事的时候,王府就把棺材和布置灵堂的东西准备好了。 没多会儿,就有人进来掀开帘子,将脸上蒙着白布的男人抬出去,放进门外的棺材里,抬着去了正堂。 正堂的东西已被清空,布置成了灵堂,丫鬟下人们全换上了素服,分列在两边。死的不是自己的亲人,他们却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 方灼好奇问系统,“感情这么深厚” 233说出了个残忍的事实,“哭的越伤心,赏钱越多。” 方灼,“” 他作为王妃,和其他小妾一起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烧纸。 “阿三哥,躺在棺材里的真是萧崭”想起之前侍卫不让他掀帘子的一幕,方灼总觉怪异。 作为妻子,在丈夫入殓之前,看最后一眼难道不是应该的么这应该不算打扰吧。 233只有四个字,“自行体会。” 方灼撕了几张纸钱放进火盆,“你能吹一阵妖风,把盖遗体的白布给吹了了吗” 233说,“就是吹开你也不认识。” 也是,他连萧崭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旁边这几位小姐姐总该认识吧。” 233漠然,停顿了会儿才说,“她们也没见过。” “什么”方灼差点被惊得站起来。 几个小妾是近两年才被皇帝塞进王府的,王爷公务再忙,见一面的时间总有吧。 方灼不太相信,垂眸把黏在一起的纸钱撕开,往旁边靠近,“你见过王爷吗” 小妾哭得上气不接上气,想也没想的回道,“没” 这话刚出口,她右手边的小妾猛地扭头看过来,“你不是说跟王爷三度春宵合着都是骗人的” 小妾被她吼得缩起脖子,另外两个小妾也猛的抬头看了过来。 方灼“嘘”了一声,让几人小声点,回头看了眼后面。 下人和丫鬟们都低着头,哭得浑然忘我,轻易就把他们的说话声盖了过去。 方灼压低声音问,“几位姐姐都没见过王爷” 几人紧咬着牙,没吭声。其中三人曾一度以为,与王爷春宵三度的那位,会坐上正妻的位置,被王爷独宠的。 谁成想,竟然是骗人的。 嫉妒了那么久,到头来是一场骗局,谁能理解她们的心情 几人就这么小声争执起来,挑起战火的方灼则闭嘴沉默了,暗暗思忖。 王府有个小妾被王爷“恩宠”的事,萧崭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为什么要放任谎言肆意 懒得管,还是故意为之怎么想,都觉得这又是一出勾心斗角。 方灼说,“我觉得萧崭这人挺有意思。” 233说,“呵呵。” 方灼蹙眉,“你呵呵是什么意思” 233说,“专心烧纸吧,皇上来了。” 方灼差点一脑门栽进火盆里。 门口,皇帝一身白衣,依旧玉树临风,他抬手制住正要高喊的太监,撩开衣摆,大步走进王府。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以头点地。 皇帝看也没看,径直走到棺材前,丝毫不避讳地摸了摸未关严实的棺材盖子。 他一脸哀痛,嘴唇颤抖,似乎不愿相信唯一的亲弟弟就这么死了,随后伸出带着扳指的手那只手,想要掀开白布。 却在闻到那股药臭和腥臭味时,眉头一拧,把手又收了回去。 地上,方灼正闭着眼睛看直播,将皇帝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忍不住评价道,“要是我唯一的弟弟死了,就算是他被碾成肉泥,我也会抱着他的尸体好好哭一场。” 233说,“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一样。” 方灼撇嘴,“那你看他的鞋。” 大黄靴子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就连他这个冲喜道具都知道,要从头到脚素衣打扮,皇帝会不知道 方灼不信。 皇帝上完香欲走,转身时,看见了跪在自己脚边的方灼,这才想起,自己还给弟弟指了位男妻。 皇帝俯身,将方灼拉起来,“节哀顺变。” 方灼憋出几滴眼泪,呜呜咽咽,半天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皇帝没耐心听他表达清楚,松开手,大步流星走了。 方灼也不在意,重新跪回地上,继续看直播。 画面里,皇帝上马车后,太监立刻小心翼翼的捧上一张帕子。 方灼在心里卧槽一声,狗皇帝擦干净手后,直接就把帕子扔在了太监脸上,然后就把身上的素服脱了,扔到脚榻边,换上了叠放在马车里的龙袍。 太监谄媚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终于” 关键时刻,光屏被关闭。 方灼恶狠狠地将纸钱往火盆里一扔,“你知不知道关人直播,等于掘人祖坟” 233冷漠,“哦。” 方灼咬牙,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他真想给系统竖个大拇指,你真的好棒呢。 安王没有孩子,大小老婆们白天跪完,晚上还要轮番守灵。方灼作为正妻,守第一夜。 四喜陪他到后半夜,就被轰去睡觉了。而陪伴他的管家,也因为年纪大了,一直在后面打瞌睡。 此时已经是初秋,晚上总伴着凉风,悬挂的灯笼被吹得晃来晃去,里面的蜡烛也是忽明忽灭。 方灼抬头看了眼硕大的黑色棺材,下意识往后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晚异常静谧,似乎就连王府的部署,都没有前几天严密。 就在这时,方灼听见了很细微的砰砰声。 他头皮发麻,一抹寒气爬上他的脚踝,正悄悄的往上蔓延。 “谁”方灼声音发紧,撑着膝盖站起来。 管家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平缓,睡的正香。 方灼心头狂跳,害怕,却又忍不住想确定外面究竟有没有人。 他扶住门框,深吸口气,突然把身体探出去。 结果看见了一只大公鸡。 鸡崽是出来找娘的,一边找一边捉虫吃,再加上四喜临睡前,还给他吃了蔬菜拌玉米粒,整个肚子撑成了球。 平时还能扑腾着跳起来,现在嘛,刚跳起来就重重砸下去。 方灼刚刚听见的,就是他肚皮着地的声音。 “你怎么找来了”方灼蹲下身,鸡崽就把脑袋搁在了他膝盖上,咯了一声。 管家一下子就醒了,扭头便看见一只大公鸡正跟王妃撒娇,急忙站起来,“使不得,这东西不能留在这儿。” 方灼下意识问,“为什么” 管家说,“公鸡至阳,惊到了王爷怎么办。” 诈尸。 方灼脑子里蹦出两个字,顿时打了个寒颤,“那我把它送回去,顺便去方便一下。” 管家大概是刚刚睡醒,眼皮子耷拉着,说话声音也有些低哑,显得苍老又无力。 他问,“要我陪您吗” 方灼恐惧的摆手,“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就抱着鸡崽跑了,跑出去一截,突然鬼使神差的停下来,回头看向灵堂。 管家正趴在棺材沿上,脑袋也伸了进去,就好像,就好像在听里面的人说话 方灼一了趔趄摔坐到地上,两腿不停的发抖。 他拍了拍胸口,稳住心跳,刚翻了个身,撑着地面准备站起来,突然看见正前方的回廊里,有个人影跑过去,转眼就不见了。 卧槽卧槽卧槽。 “见鬼了,阿三哥我见鬼了”方灼被吓到了极致,潜力大爆发,咻的一下跳起来,不要命的往马厩方向跑。 马厩旁的草屋里,侍卫在报告情况。 正说到叛徒刚刚已经逃出地牢,就听见拔足狂奔的声音。 他站到窗户前一看,一个穿着素服的青年,抱着只黑尾大公鸡,飞快朝着这边跑来。 侍卫,“是王妃,您看” 马夫揉了揉额角,一个简单的手势,侍卫就从后面的窗户翻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方灼看见草屋透出的烛光,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喊道,“安大哥,救命,有东西在追我” 马夫听见救命两个字,立时从凳子上站起来,刚拉开门,青年就迎面扑进了他怀里。 方灼浑身发抖,两只胳膊死死圈着男人的腰,“安大哥,我我刚刚看到有个影子从回廊里跑过去,你说,你说会不会是王爷死得不甘心,回来回来找人索命了” 马夫,“”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3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06 钥匙其实就揣在管家兜里, 这些年萧崭出征在外, 若大的王府全交由他一人打理。 守着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很难有人不动心,但管家不会。 管家是早年先皇带兵出征时, 从塞外捡回来的, 先皇不但让太医帮他治好了陈年旧疾,还派人教他习武, 最后被放进了暗卫。 先皇在驾崩前, 让暗卫隐于民间,同时, 让管家留在了王府。 并下令,如若有天,兄弟俩兵戎相见,希望他能护萧崭周全。 当然,最好是没有那一天。 库房和账房的钥匙, 就这么交到了方灼手里。 说实话, 这两把钥匙平平无奇,比他上个世界的颜值低太多了。 可是当他打开库房门后, 这个想法破碎了。 上个世界他虽然是把钥匙, 可龙冢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他的, 说白了,他就是个开门的。 如今恰恰相反, 这门一开, 预示着他即将成为这些宝贝的合法持有人。 方灼心里乐开了花, 爱怜的抚摸着那两把低颜值的铜钥匙,儿子们,比你老子有出息多了。 他把钥匙妥善的塞进腰带,背着手走进去。 到处都是金光闪闪,大块大块的绿松石就那么随意摆在地上,暴遣天物。 管家跟在身旁解说,“这是先皇在世时,赐给王爷的顶级田黄,这是红珊瑚,这是xx国上供的鎏金多宝瓶,这是皇上赏赐的翡翠玉雕屏风,这” 一串一串的宝贝名称,听得方灼头疼。 最后,他站在了库房尽头的白玉观音像前。 乖乖,观音像比他还高呢,这得值多少钱。 方灼掌心贴合,在心里默念,“菩萨菩萨,您可要千万要保用我早点和马夫情意相投,喜结连理。” 管家看他一脸虔诚,想必是在像菩萨祈求王爷能荣登仙班,过得好吧。 “王妃,王爷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的。”管家含笑道。 方灼,“” 还是别了吧,每天都被死鬼老公盯着,他还怎么愉快地勾搭马夫。 库房里的宝贝的确多,可就是没看见大元宝。 “管家,这银子”方灼欲言又止。 管家秒懂,“您跟我来。” 方灼跟着管家绕过观音像,来到后面的那堵墙前。 墙是用青砖砌的,管家按下其中一块,墙面一分为二,朝着两边分开,后面竟然是个密室。 密室里堆满了箱子,虽然盖着盖子,但没有挂锁。 方灼随手掀开一个,密密麻麻全是排列整齐的大元宝。 他矜持的用手拂过,清了清嗓子,“账房的钱都是从这儿提的” 管家点点头,“但王府的大多数日常开销,来自于王爷的其他产业,产业明细和账本,都在账房。晚点我取给您看。” “好。”方灼脑子里除了这个字,已经没有别的词语了。 原本还以为嫁人以后日子会凄惨无比,谁知道拜完堂第三天,老公就驾鹤西去,这么多的财产,全落到了他一个人头上。 方灼把盖子合上,“先在这儿取点银子,把小妾的遣散费给了。” “是。”管家习惯性的要躬身,被方灼拉住,“我不讲究这些虚礼,对我不用这样。” 被一个五六十岁的大爷这么对待,他怕折寿。 管家训练有素,惊讶在眼里一闪而过,就重新归于平静。 他问,“您看取多少” 方灼捏着下巴,在心里盘算一番,“每人给二百两会不会太少了” 管家,“” 王妃啊,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人好歹也是皇上赏赐的,在府里也是养尊处优,二百两在寻常人家来看是巨款,可按照几个小妾如今的开销,怕只够一年。 管家内心翻江倒海,到嘴上只剩一个字, “会。” 几个小妾早就过了适婚年纪,如今又成了寡妇,怕是不好找到好人家了。 多给点钱傍身,也是应该的,可方灼也知道,有些人的胃口大,总是吃了还想吃。 他必须保证,一次把事情解决。 离开库房后,方灼把几个小妾叫到二堂屋。 他撩开袍子,两腿一叠,端起茶碗喝了口清茶,“遣散费可以给你们。” 四位小妾脸上立刻笑出了花。 “但是”方灼放下茶碗站起来,“你们得书面保证,从此和王府一刀两断。” 小妾一号掐着嗓子说,“王妃,这我们怎么能保证,我和三个妹妹早就过了适婚年龄,又无父无母,将来有个生老病死” “生老病死我负责。”方灼打断她。 小妾二号柔声说,“那万一我们遇到心仪之人呢,这置办嫁妆的花费可要好一大笔银子呢。” 方灼说,“嫁妆我负责,至于数量和压箱钱的多少,我说了算。” 小妾三号叫喊起来,“怎么能你说了算,万一你给少了,夫家有意见怎么办。” “你们搞清楚,你们只是王爷的小妾,不是女儿。”方灼眉头微蹙,似乎是被吵烦了,语气阴鸷,“我完全可以一分不给,直接将你们逐出王府。” 几个小妾齐齐噤声。 方灼压着嗓子,愠怒不发的样子,“我今天心情好,愿意坐在这儿跟你们聊,如果我明天心情不好” 一直没发话的小妾四号,抹着眼泪站起来,“王妃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其余三人紧咬着牙,不甘不愿。 王府具体有多少家底,她们的确不知道,但就从每次王爷打了胜仗,皇上的赏赐就能猜到,一定很多,多到她们十辈子都花不完。 几人现在只恨自己没能把王爷拐上床,再生个一男半女,否则哪能轮得到一个男妻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方灼没心思猜测她们心里所想,让管家端着金元宝过来,当着小妾四号的面,给她包进包袱里。 又递上承诺书,让她签字画押。 等人签完字,方灼好心道,“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派人陪你去票号换成银票。” “谢王妃。”小妾连连点。 方灼也不管那三人如何反映,丢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带着四喜匆匆回了自己院子。 饭菜已经摆好,依旧是全素。 出殡的时间太早,方灼从起床至今没过一口东西,整个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菜。 四喜也饿慌了,吃相比少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吃完饭不久,三位小妾找上门。 经过几人协商,决定答应方灼的条件,签字画押后,就紧紧抱着自己的金元宝回了院子,当天下午,就离开了王府。 偌大的宅子,一下子就清净下来。 方灼这才想起还有只宝宝,优哉游哉的去马厩接鸡崽。 马厩里,鸡崽见到他顿时从马背上跳了下去,扑腾着往方灼身上扑。 方灼轻轻弹了下它的小鸡冠,仰头在马厩里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只看到一大摞草料在晃动,那后面有人。 他绕到草料后面,见马夫正单膝跪地,将草料一捆一捆栓起来。 初秋一过,很快就要入冬,这些草料是冬天那几个月里马的全部口粮。 方灼弯腰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我帮你。” 萧崭挽着袖子,满身是汗,胳膊上的肌肉线条紧绷着,显然已经干了很久。 方灼把鸡崽放到一边,未免袍子影响劳动,直接捞起来卡在腰带里。 萧崭直接将他手里的草料夺过,“这里不需要你。” “需要的。”方灼回头看了那眼匹汗血宝马。 据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整个马厩就这么一匹马,其余的全养在另一处地方。 能搞特殊的自然是特权阶级,这匹马应该是萧崭的专属坐骑。 手里的草被抢男人抢了,方灼就从其他地方抱了一捆,用膝盖压住,学着马夫的样子将其捆紧。 “这匹马是王爷的吧”方灼头也不抬的问。 马夫没说话,起身把捆好的草料抛到一边,那姿势,别提有多帅了。 方灼砸了下嘴,自顾自的继续说,“我听说王爷的别院里全是伤兵残兵,他还特意请了好多大夫,留在那儿坐诊。” “王爷是个好人。 ” 只是实话。 马夫抬头看了他一眼,眯起狭长的眼睛问,“怎么个好法。” 方灼说,“他给百姓带来了太平,还给伤残的士兵留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 还想再多夸两句,可惜他脑子里没货。 “还什么”马夫难得拿正眼看他。 方灼莫名紧张,急忙问系统安王做过哪些好事。 233说,“去年洪灾,江南发大水,他第一时间让人凑齐物质和钱财,送去赈灾。” 说话这话的时候,系统字里行间慢慢都是赞许,如果人人都能像这样充满爱心,世界将一片美好。 方灼照着复述一遍,奇迹般的发现,马夫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些。 但在发现起青年正看着自己后,又迅速冷冽。 方灼急忙让系统又说了几件事,一一复述,可惜马夫的表情再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之前是他眼花了。 一大摞草没几下就分捆好,丢去了马厩后方的一个简陋的木屋里。 方灼帮着搬来搬去,累成了狗,坐在马槽边上不想动。 马夫跟他恰恰相反,身上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打扫、喂马、给马刷毛,这一系列事情做完,气都不带喘一下。 “安大哥,你不休息一下吗”方灼用手扇着风,着实佩服,就这毅力和体力,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不休息。”马夫声音冷淡。 声音刚落,管家就提着食盒来了,见到方灼时,明显愣了一下,甚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方灼茫然,我有那么可怕 管家迅速调整表情走进去,把食盒砰地一声放到地上,“吃饭。” 马夫也不在意,把盒子提起来,转身进了茅草屋。 很快,方灼就听见里面响起细微的,筷子碰到碗边的清脆声。 管家收到指令,半阖的眼一掀,对方灼说,“王妃,厨房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咱回吧。” 方灼回头,透过翕开的窗户,看见马夫已经坐在桌前,正在用饭。 他跟在管家屁股后头往回走,眼珠子一转,跟系统说,“阿三哥,开个直播呗。” 233,“谁的” 方灼,“马夫的,我想看看他的用餐喜好,以后方便相处。” 只要不涉及剧情相关,233还是很痛快的。 画面里,马夫正将菜夹进嘴里,他是闭着嘴咀嚼的,没有一点吧唧声,透着股说不出的嗯,优雅。 不应该啊马夫一个干体力活的,吃饭需要这么斯文 总觉得有些违和。 他继续看,马夫放下筷子,舀了一勺子汤放到到唇边,喝了一口后,将勺子反过来轻放回汤盆里。 “哎,不对。”方灼在心里喊开了,“我怎么看见那汤里有肉。” 233淡定道,“有吗你看错了。 ” 方灼这次异常固执并且肯定,“就是有” 就在汤碗底下,还是肥瘦相间的小排。他一个王妃馋了四五天都没搞特殊,凭什么马夫要搞特殊。 难不成这马夫在王府里的身份,比他还要大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4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07 方灼让系统关了直播, 扭头跟管家打听,“我记得您上次说马夫是王爷花重金请来的, 从哪儿请来的” 管家,“从大西北寻来的。” 方灼,“这么远” “可不是。”管家说,“当初王爷驻守西北, 跟马夫有一面之缘,相谈甚欢, 因此离开西北前,王爷特意让人带信,让他若是遇到困难可以写信到京城安王府。” “王爷受伤前三天的时候, 突然收到了他的信件, 随后就让我把人接进了府里。”管家说得有头有尾, 这是个完美的故事。 可方灼还是觉得怪, “安大哥以前也是养马的” 管家点头说是,“王妃怎么这么问” “我就是随口问问。”方灼笑了笑,没把心里的疑虑说出来。 这疑虑埋在了心里, 只需要一点水, 就能破土而出。 回到院子里时,饭菜已经摆好。 四喜兢兢业业的守在门口,等方灼进屋, 才跟着走进去。 他说, “少爷放心, 今天一个人也没过咱们院子。” 方灼把筷子递给他, “吃饭吧。” 四喜笑眯着眼睛,“好嘞。” 方灼一边吃,一边观察,四喜的吃相倒是不难看,就是扒饭有点略凶残,而且绝不掉一粒米。 他撑着下巴看了会儿,问道,“四喜,你觉得一个成天劳作的马夫,吃饭应该是什么样子” 四喜一愣,“少爷,您忘了以前府里的那位了” 方灼在记忆里搜了一下,真没有印象,于是他摇了摇头。 四喜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用袖子擦了下嘴巴,说,“他每顿吃饭都是用这么大的碗吃的。” 他用手比了个大小,继续说,“饭量是我的三倍呢,那吃相,别提了,每顿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主要是那马儿没事就吃草,拉的也多,为了马厩味道小点,马夫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打扫,体力消耗挺大,可辛苦了。” 方灼若有所思,回忆了下管家提着的那个食盒,光是看着就很有分量。 他问系统,“马夫把所有饭菜都吃完了吗” 233说有点不太情愿,“吃完了。” “干净吗” “干净。” 这样看来饭量应该也不小,但吃相和四喜描述的普通马夫有些不沾边,太斯文了。 还有那排骨 方灼光是想想就馋得流口水,真的好想吃肉啊。 “那四喜,你觉得咱们府里,谁敢在这个时候沾荤” 四喜撑着下巴,眼珠子转了一圈,“没人敢吧,您作为王妃都在每天吃素呢。” 王爷死了,府里上下全部茹素,得连续七天。 所以马夫究竟什么来头 方灼心里的疑惑,像毛线球一样,越滚越大。 除了皇帝陛下,任何一个人,只要身在王府,就该守王府的规矩。 而王府的规矩,就是安王,如今安王死了,方灼就是规矩,马夫到底有多牛逼,居然能逾越这两道高墙,让管家亲自送菜送肉。 方灼蹙眉,在心里问道,“马夫究竟什么来头” 233说,“无可奉告。” 方灼自顾自继续猜测,“我猜他要么和萧崭平级,要么身份比亲王还要尊贵,比亲王还尊贵的就只有皇帝了” 皇帝他见过,无论身高还是长相和马夫差异极大。 所以马夫是个王爷 方灼被自己的猜测惊呆了,“卧槽,阿三哥,主角是个王爷” 233没吭声。 系统不说话,方灼就当他默认了,自己在脑子里搜了一圈,“大元一共九位王爷,安王去世了,还剩八位所以马夫是其中一个” 233顿了顿,哼了一声。 “你哼哼是什么意思”方灼莫名其妙,“据我所知,异姓王爷里没有姓安,所以马夫的姓是假的” 233说,“不知道。” 方灼说,“那你能给我看一下八位王爷的照片吗” 233发来一组图片,方灼看了直呼辣眼睛。 这古代的人物像,真的太他么抽象了。 方灼说,“不是画像,是照片,照片有吗” 233说,“没有。” 方灼一口老血哽在嗓子眼,算了,知道是个王爷就成。 只是最近并没有听说过皇帝召见哪位王爷回京,所以这位是偷跑回来的 我的妈,藩王私自回京可是杀头的大罪 方灼吓了一跳,按照电视剧套路,这种行为一般预示着,篡位。 所以王府的老人才会被突然调到别院,以防有人认出这位王爷,走漏了漏消息。而这位王爷为了掩盖身份,委身栖在马厩中,装成一个普通的马夫。 方灼问道,“我猜的对吗” “一半吧。”233其实已经被他内心的猜测惊呆了。 完全没先到一块小小的排骨能引发宿主这么大的头脑风暴,难怪宿主之前说,民以食为天。 方灼啧了一声,自动将一半四舍五入成了全部。 他是专门给主角派送外挂的,主角想做任何事,他都无条件支持的,哪怕是谋逆。 呸,没有什么狗屁谋逆。 马夫作为主角,三观一定很正,忤逆犯上的事情绝不会做。 他如果真要篡位,那一定是被逼急了,所以他必须赶紧把外挂送了才行。 到时候马夫荣登皇位,他可就成了大功臣了,嘿嘿。 四喜惊恐的看着自家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方灼咧嘴说,“我能有什么事” 四喜指着他的嘴,“您笑得好吓人。” 方灼这才发现,自己笑成了傻逼。 他努力把高兴得合不拢的嘴巴合上,拍开四喜那只手,“把碗筷送去厨房,等下跟我出去一趟。” 四喜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少爷,王爷死了还不到七天,不能出门。” 方灼呆滞,这才想起,这七天是守孝期。 大元还算开化,没有硬性规定非要守孝三年,只是在亲属的七天内,不能穿鲜艳的衣服,不能参加任何娱乐活动,不能吃肉。 过了这七天,要改嫁或是回娘家,都随你。 方灼的手在桌子下面掰算,四舍五入,还有六天呢。 四喜看他面如死灰,声音变得小心翼翼,“少爷,您想出门干啥啊” 当然是打牙祭了庆祝一下美好未来。 方灼心灰意冷,无力的摆手,“没事,等这几天过了再说吧。” 接下来几天,方灼开始跟着管家熟悉王府大小事务,一堆一堆的数字往他脑子里挤,忙翻了天,都没时间去找他威武雄壮的安大哥。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管家对这个男妃并不喜欢,可是相处下来,觉得人还挺随和,不端架子。 说到底,这只是个被无辜殃及的可怜人,政治的牺牲品。 这么一想,他对方灼的态度也越发随和,那眼神要多慈爱有多慈爱。 方灼时常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翻看账本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管家,今晚一过,守孝期就结束了,明天我能出趟府吗” 管家说,“可以,我明天一早就安排下去” 方灼委婉拒绝,“不用,我是想散散心,有四喜跟着我就行,对了我明天用马厩里那匹马。” 管家神色一僵,俗话说战马是将士的第二个妻子,那匹汗血宝马,跟着王爷四处征战,诈个死还不忘扮成马夫整天照料,可见有多上心。 这主他还真不敢做,怕被他家王爷给劈了。 见管家神色不对,方灼问,“怎么” 管家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这话您得亲自去问问马夫。” 方灼微挑起眉,看来那匹马不是王府的,而是这位神秘王爷自己的坐骑,难怪平时照顾得那么仔细。 他求之不得对方不愿意呢,“行吧,我等下自己去问问。” 管家一走,方灼就站到了窗边,这老天爷已经连续阴沉好几天了,是时候该下雨了吧。 四喜看他表情不对,“少爷,您看啥呢” “啥也没看。”方灼低头找了一圈,没看见大宝贝,“鸡崽呢” 四喜撇嘴,“自己跑去马厩了。” 鸡崽大概是跟宝马相处出感情了,这一两天不需要主人亲自送,自己就能找过去。 为此,方灼专门让四喜弄了个小布袋挂在它脖子上。 布袋里装着五谷杂粮,和一些撕碎的蔬菜叶子,到了马厩马夫会给他取下来,饿了它就自己啄着吃。 这么乖巧聪明的大公鸡,简直闻所未闻,也不从哪儿传来的,竟然有人说鸡崽是安王转世。 方灼听完后差点笑死,安王要是知道了,怕是棺材板都按不住。 安王还真不知道,管家不敢告诉他,怕王爷大发雷霆,连他一起罚。 方灼摸了摸下巴,决定去趟马厩,还没到,就听见鸡崽的打鸣声。 那叫声拖得老长,凄惨无比,方灼不觉加快了步伐,走近才发现,马夫和鸡崽正在斗智斗勇。 鸡崽成了马厩的常客以后,马夫未免它骚扰大宝马,强忍着将它拔毛炖汤的冲动,给它搭了个小鸡窝。 平时扔进去,它都乖乖待在里面不动,今天也不知怎么的,死活不进去,惹急了扭头就啄,非常凶残。 马夫当惯了上位者,怎么能被一只鸡给欺负了,当即就火了。 于是就有了方灼看到这一幕。 “安大哥。”方灼出声喊道,明显看见已经抓着鸡翅膀的男人,背脊僵了一瞬,似是有些尴尬。 马夫把鸡松开,回过身来,面色如常。 “王妃有何贵干。” 方灼蹲身摸了摸鸡崽的头,问,“它又不听话了” 马夫抿唇,视线落在青年头上的发髻上,上面只是简简单单的绑了根绸带。 这才惊觉,两人似乎已经好几天没见了。 马夫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一下,淡声说,“还好。” 方灼点点头,抱着鸡崽去鸡窝,刚扔进去,小东西就迈着小鸡腿跑了出来,死活不愿意呆在窝里。 鸡由于没有汗腺,非常怕热,而下雨前一般比较闷热,鸡窝里更甚。 这种时候,即便是用棍子赶,也不一定能把鸡赶进窝里。 看来,是真的要下雨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 方灼虔诚祈祷,老天爷,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千万别今晚下,明天我出了门,下冰雹都没关系。 他把鸡崽放下,走到马厩前,迟疑的抬起手,落在汗血宝马的头上。 毛光顺滑,很有手感。 见宝马没有反抗和排斥,方灼的掌心轻轻摩挲几下,回头问马夫,“安大哥,我明天要用一下这匹马。” 马夫原本只是毫无表情的脸,顿时紧绷,仿佛受到某种侵犯。 方灼注意到,男人胳膊上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强忍下惧意说,“我明天想去城外散心。” 马夫没说话。 方灼用力掐掌心,强迫自己不要露怯,“你要是不放心,要不明天跟我一起去我正好缺个车夫。” 马夫微眯起眼睛,这人几天不出现,一出现就打他爱驹的主意,胆子不小。 空气随着男人的沉默,逐渐凝固。 一定要把车夫一起拐出门才行,方灼悄悄攥紧拳头,咬了咬牙,脱口而出,“我是你主子。” 车夫眼底一寒,嘴唇启开,说了一个字,“是。” 方灼一点没有驾驭的人爽感,心里全是害怕。 他也就是仗着对方现在不能暴露身份,才敢逞逞威风。等特殊时期一过,指不定这大兄弟要怎么整他呢。 以后的事情,想了也白想,方灼目前最担心的,是今天晚上,头七回魂夜。 传说人死后的第七天夜里,会回到他死去的地方,而萧崭是在自己房里死去的。 所以傍晚的时候,管家带人将屋子里外打扫了一遍,在地上撒了一些石灰粉,又摆上米饭和筷子。 随后就让所有人回避,再三叮嘱,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走出房间。 方灼不止没走出房间,连被窝都没敢出,用被子将自己捂得死死的,并且让四喜将烛台一亮。 四喜也跟着他缩在床上,裹着另一床被子。 “少爷,你听过一件事吗” 方灼抖着嗓子问,“啥” “据说,回魂夜这天,死去的人真的会回来,所以管家才撒下石灰。你不信明早就去看看,上面一准有脚印。”四喜说的时候,头微微低着,声音压得很低,有种莫名的阴森感。 方灼朝着他的脑门拍过去,外强中干道,“瞎说什么,这世上没有鬼。” 四喜委屈,“真有,我以前还听说过” 方灼凶狠的瞪过去,“闭嘴。” 四喜扁扁嘴。 这晚的风刮得极大,呼啦啦的从窗外刮过,像是有人在哭。 这么大的风,也不知道马夫那茅草棚子抗不扛得住。 方灼问系统,“安大哥那屋子没垮吧” 233给他发了直播,茅草屋里也是灯火通明。 男人此时正坐在桌前,借着烛光低头看什么东西,像是一封信。 有个侍卫经过马厩,来到茅草屋前,手里拿这一件披风。 方灼看着他敲门走进去,将披风递过去,马夫接过,嘴里说了几句话,侍卫抱拳行礼,退了出去。 可以说是相当有范儿了。 侍卫走后,男人将信纸悬在火苗上引燃,烧了,随后吹灭了蜡烛。 茅草屋一下子就陷入了昏暗,方灼盯了好半天,才隐约看见,男人两手抱胸躺在床上的,看着就有点冷。 他掀开被子下床,四喜猛地睁开眼看向他,“少爷,怎么了 ” 方灼把同样惊醒的鸡崽塞进他怀里,“把它看好,别让他跟着我。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可管家说今晚不能出去,您就不怕,不怕见” 方灼本来就是强装镇定,生怕听到那个字,急忙呵斥,“闭嘴。 ” 四喜抿了抿嘴,“要不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方灼说完,拉开柜子取出一床棉被抱在怀里,拉开门,迎风走了出去。 今晚有些不同寻常,院子里一个值夜的侍卫都没有,灯笼随风摇曳,里面烛火忽明忽暗,寂静和黑暗潜伏在各个角落,仿佛在无声提醒未知的危险。 方灼的脚步被呼啸的风吞噬,没几下子就到了马厩。 他站在茅草屋外,敲了好几下,无人应答。 方灼问,“马夫不在” “不在。”233顿了顿,提醒道,“快回去,今晚外面不安全。” 听到这话,方灼一秒都不敢再多待,拔足狂奔,却在快要抵达自己小院时突然停下,他东北方向的屋顶上,冒出来好几个人影。。 他条件反射般立刻蹲下,抱着被子躲进草丛里。 那几个人在房顶上跳来跳去,没几下就进入了萧崭的院子。 方灼起身想喊人,结果又看见几个黑衣人从房顶上跳过,也进了萧崭的院子,这应该是另一拨人。 紧跟着就听见有打斗声传来,显然是王府的侍卫发现了他们。 他猫着腰一点点走近,扒着墙探出半颗脑袋,果然看见黑衣人被围包围了,并且明显不敌,很快就落了下风。 方灼头一次看见真实版的刀剑相向,不自觉入迷,盘腿坐下。 那头黑衣人已经被侍卫用剑抵着,押着跪到了地上。 今晚是头七没错,也是个陷阱,萧崭一死,统帅三军的虎符却不见了,皇帝急了,派人夜探王府。 同时,和帝国勾结的那位也急了,所以趁着今晚王府戒备松懈,让人确认萧崭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多少若是真死了,他就可以通知那边发兵了。 两方人马谁也没想到,一点消息没探到不说,反而被捉了个正着。 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方灼点到即止,不打算继续窥探。 他腿有点麻,扶着墙挪动几步,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王妃。” 管家站在一棵树下,无声无息,也不知道来了多久,“您这么晚了不睡觉,来王爷的院子做什么” 听听这语气,疑问中带着质问,质问带着阴沉,来者不善。 方灼讪笑,“管家,我就出来方便方便。” 管家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拽住了他的胳膊,一记手刀狠狠劈下来。 一时间,方灼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真他么疼。 彻底昏迷前,他看见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前方走来,是马夫。 第一个直觉告诉他,这人绝不是来救他的。 第二个直觉告诉他,明天的约会没准要泡汤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5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08 “不确定王妃刚刚有没有看到您。”管家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青年,征求道, “还留吗” 萧崭垂眸, 看着即便是昏迷过去, 手依旧紧紧搂着棉被的青年。 良久, 他说道, “先把人送回房间。” 管家不太赞同,“可万一人醒过来跑了” “跑不了。”萧崭打断。 管家知道是自己多话了,弯腰把人扶起来。 男人就在一旁看着, 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直到管家差点被落在地上棉被绊一跤, 他才伸手,连人带被一起接入怀里。 管家愣了一下,沉默的跟在主子身后。 萧崭把人抱回房间, 胳膊一松,人就掉在了床上,还好下面垫了褥子, 否则方灼脑袋一定会磕出个包。 四喜这是第一次见到萧崭,死死抱住大公鸡,惊悚的缩在床脚, 吓成呆瓜。 实在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太过可怕,就像是一把被血雨腥风锻造出的利剑。 光是看着, 就令人胆颤。 萧崭没打算走, 折身走至桌前坐下, 管家殷切的倒茶添水, 将杯子奉到主子手中。 方灼心里的不安和紧张,随着昏迷一起沉寂入黑暗中。 他躺了没多久,大概是衣服勒着不舒服,竟然抓着腰带扯来扯去。 四喜第一反应就是去帮自家少爷宽衣。 手刚伸出去,对面那双眼睛就看了过来,大概是烛光不够亮堂,男人的一双瞳孔黑得吓人,尤其是右边那只。 四喜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把手缩了回去。 方灼皱着眉头东拉西扯,竟然真把腰带给弄开了,又挣动了几下,衣衫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中衣。 萧崭捏着茶杯的手指一紧,突然站了起来。 四喜惊恐的看着他渐渐走近,拼命往床脚缩,随后就看见男人突然将少爷压在腰下的腰带抽了出来。 “你、你大胆,我家少爷是王妃”四喜鼓起勇气大喊,“管家你还愣着做什么” 管家默不作声,站得像根木头。 萧崭捏住那两只不老实的手举高,宽大的袖子顺着滑下去,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臂。 小巧的腕骨被缠在深蓝色的腰带内,有种怪异的凌虐感。 萧崭眼神微动,眉峰拢紧,打了个死结。 “不准给他解开。” 男人丢下话,带着管家离开了房间。 门一关,四喜立刻爬过去,想到男人的可怕,立刻打消了替少爷解开束缚的念头。 少爷您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人。 当第一缕曙光穿过云层的时候,屋子里响起气势雄浑的鸡鸣。 方灼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被绑得死死的,胳膊已经麻木。 “四喜。” 回应他的是四喜的呼噜声。 方灼一脚踢过去,四喜这才惊醒,懵懂的抹了把嘴角的口水。 “这谁弄的,快帮我解开一下。”方灼把手递过去。 四喜后知后觉清醒过来,终于将那双手解放了出来。 方灼甩了甩手,恢复一点知觉后,立刻狠狠戳了下四喜的脑门,“你昨晚上怎么不帮我解开” 四喜委屈,“那个人说不让解开。” “谁” “颧骨有一条疤” 方灼脑子浮现出马夫那脸,随后就是管家。 他摸了摸酸痛的后颈,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犯什么智障,就说去给马夫送被子不就完了。 想想又觉得不对,马厩跟安王的院子分居南北。 不管他说哪个,管家都不会相信。 操。 四喜被那“啪”的一声惊呆了,“少爷您没事吧” “有事,事大了。” 方灼下床,光脚跑到门口,猛地将门一拉,卧槽,居然拉开了,没从外面锁 他回到床边,“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那个刀疤脸打横抱你回来的。” 方灼表情古怪,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有公主抱的待遇,他还以为会被管家直接拖去小黑屋呢。 “少爷,那究竟是什么人啊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四喜眼里充满了好奇。 方灼揉了把他的脑袋,“别问那么多。” 四喜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公鸡打鸣一般都是早上五点左右,王府里已经有下人起床,开始打扫做饭和出门采买。 四喜伺候方灼洗漱完,端了早饭过来,压低声音说,“少爷,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咱们院子外面守了两个侍卫。” 这位姓名不详的王爷,估计是担心他逃跑,把他在京城的事情说出去。 方灼揉了揉额角,脑仁疼,“先吃饭吧,就当没看见,咱俩该干嘛干嘛。” 快晌午的时候,宫里突然来人了。 整个王府的人全部要出去听旨,而马夫竟然单膝跪在最前方。 太监的声音尖锐,刺得人耳朵疼,但最痛的不是耳朵,而是方灼的心。 他刚刚明明明白白听见了安王萧崭四个字 方灼晴天霹雳,脑子里只有三个字,玩球了。 萧崭起身接旨,太监说,“王爷,您这次可真是演了一出好戏,竟然连皇上都瞒过了。” 昨晚叛国反贼派来夜探的人并没有被抓起来,而是在押往地牢的途中,适时放水,故意让人逃跑了。 几人来王府前,已经去掘过坟,里面的尸体已经发张腐烂,只能确定体型和安王吻合,于是不放心又夜探王府。 只是没想到,安王府的戒备十分松散,他们将其余院子搜了个遍,最后只有安王居住的院子里撞见了十来个侍卫。 打斗中,有人破开房门冲进屋子里,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里面弥漫尚未散去的药味,桌上摆着敬鬼的饭菜,脚榻的摆着一双崭新的黑色靴子。 可以确定,这人是真死了。 就是不知道另一伙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几个人逃出王府后,将事情报告上去,主子听完哈哈大笑,“看来盼着他死的不止我一个。” 随即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送了出去,让x国赶紧趁着目前防御缺守,强力进攻,想将大元一举拿下。 只是书信发出去不到一刻,就被截了下来。 萧崭连夜把证据送进宫,把皇帝吓了个半死,等他回过味来,人已经走了。 今天将人召进宫,明面上是封赏,实际上却是算总账。 萧崭跟太监一起离开进宫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方灼一眼,那一眼,令人毕生难忘。 方灼坐在桌前,拿着一只毛笔,给自己列罪状。 一、让尊贵的安王殿下帮我养鸡,不知死活。 二、殿下明明活得好好的,我竟然在他面前讨论遗产的继承问题,大逆不道。 三、在活生生的安王殿下面前大呼对方死不瞑目,还魂索命,实属不该。 这四嘛,哦,假哭丧,罪该万死。 约会献吻送外挂就别想了,先找块地,挖个坑,自己把自己埋了吧。 方灼一头磕在桌上,满心都是懊恼,之前脑补那么多,怎么就没想过这死掉的人,还他么能诈尸呢。 四喜也吓得够呛,想起王爷离府时的眼神,害怕的劝道,“少爷,安王好好活着,为什么要假装死人您是不是知道他什么秘密,所以他临走前,才那样看您。” “我什么都不知道。”方灼有气无力。 四喜抿着嘴唇,附身小声说,“少爷,我们跑吧。” “逃跑罪加一等。” 他现在只能祈祷上苍,赐给萧崭一颗健忘的脑子,和一个圣父光环。 房门外,王府上下一片欢腾,护国将军不但没死,还诈出了一个叛国贼,简直普天同庆。 唯独管家,忧心忡忡。 欺君是大罪,但在当时那种情况,容不得王爷派人通风报信了。 因为在萧崭被抬回来,大夫说出“时日无多”这四个字后不到一个时辰,宫里的眼线就递话回来,皇上已经叫了几个心腹大臣,叫了几个美人,庆祝上了。 随后第二天,就假模假式的丢了个生辰八字下来,说要用一个男妻来冲喜。 多荒唐的事情。 偏偏他们家王爷非常淡定,就回了一个字,“娶。” 这只是顺水推舟,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萧崭不行了,已经病弱膏肓到需要冲喜续命。 只可惜,这喜白冲了,人还是死了。 皇帝还没高兴完,人又活了,还揪出了一个通敌叛国的二品大臣。 以至于朝中那几个老匹夫,对萧崭的支持越发强烈,字里行间全是褒奖。 总有一天,这些人会捅翻天,把他从帝位上拉下去的。 皇帝心里焦躁,他这个弟弟从小样样优秀,深受先皇喜欢,就连死前都不忘逼他发誓,此生绝不会手足相残。 可这样一个功高盖主的人,他如何能留。 萧崭从宫里回到王府,已经是傍晚。 他神色从容,步伐稳健,外人看不出任何问题。 一进门,人就踉跄摔到了地上。 管家把人扶起来的时候,手一直在颤抖,宫里的人回复说,王爷被重责了四十大板,袍子下面全是血。 方灼蹲在自己房里,正无聊的用茶水在桌上画图,突然听见四喜声音。 “少爷,王爷回来了。” 方灼倏地起身,刚要出门,被四喜给拦住了,“管家说,谁也不许打扰。” “我去看看。”那狗皇帝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谁知道这半天多萧崭在宫里有没有遭罪。 万一真受了伤,他正好照顾照顾,刷刷存在感,说不定到时候能死得好看点。 方灼感叹,“想不到,有一天我对自己的要求竟然可以这么低。” 233,“死得好看算高了,最怕到时候你生不如死。” 方灼,“” 萧崭的院子里每隔两米就是一个哨岗,方灼一走进去,那些眼神就射了过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周身插满箭的稻草人,紧张得走路都差点同手同脚。 刚要抬手叩门,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他,“王妃请留步。” 方灼说,“我想进去看看王爷。” 侍卫仿佛没听见般,手臂依旧横亘在前。 方灼跟他们对峙片刻,转身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一副耗到底的驾驶。 太阳下山的时候,四喜跑来叫他吃饭。 方灼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坐直。 何止是他没吃饭,大宝马也没吃饭呢,方灼扭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拍拍屁股站起来,“王爷,我先走了。” 屋子里,管家趴完门,回到床前,“人走了。” 萧崭趴趴在枕头上,冷哼一声,“也就这点毅力。” 管家连声说是,转而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门,“马,今儿晚上忘了喂马。” 王爷视那匹宝马犹如同生共死的兄弟,一顿都不能饿的。 不消主子发话,管家已经捞起长袍,匆匆往外走。 到了马厩才发现,马已经有人喂了。 方灼正捧着一碗米饭,坐在马槽边,不知道在跟马念叨什么。 管家没进去,而是绕到了马厩后方的矮墙外。 方灼哭丧着脸,吃两口饭,摸两把马,“大宝马啊大宝马,你能帮我跟你主子说说好话吗” 宝马打了个响鼻,继续埋头苦吃。 “之前不知道真实身份,所以冒犯他,你家王爷大人大量,应该不会怪我吧” “至于昨晚上,我他么是去送棉被的好么,谁知道会遇见有人夜袭,我真的是出于好奇才偷看的” 方灼本来只是想演演戏,结果越说越委屈,最后真情实感大爆发,义愤填膺。 “管家劈我那一下真是绝了,到现在还在疼。”他揉了揉后颈,“疼死了老子。” 宝马又打了个响鼻,像在附和。 方灼欣慰的摸摸他,“还是你好。” 脚底下,那只大公鸡也叫唤起来,他急忙弯腰捏了捏它的大红冠。 方灼三两下扒完饭,从马槽上下去,唉声叹气的往回走,直到走回自己院子,他才问道,“管家来过吗” 233说,“来过。” 来过就好,来过也不枉他飙那么一场独角戏。 方灼回屋吧碗筷放下,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四喜就开始念叨,“少爷您怎么能端着碗去外面吃呢,这不合规矩。” “要敢于打破陈规,做真实的自己。”方灼道,“你习惯就好。” 四喜无言以对,他们家少爷这是在放飞自我,时间长了,也不知道王爷受不受得了。 越想越心慌,四喜扯着方灼的袖子紧张道,“少爷,当初王爷是因为快不行了才被赐婚,如今他安然无恙你说咱们会不会被送回去” 方灼拍拍他手,“不会。”万一真被送走,他也要想办法再回来。 四喜还是不放心,“那万一他要是知道您不是大少爷,而是” 方灼用力捂住四喜的嘴,“这话谁都不许说,万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到时候牵连的是整个冯家。” 四喜惊恐的瞪大眼睛,连连点头。 方灼松开手,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小院子,继续去刷他的好感度。 侍卫杵在门口,依旧不让他进房间,方灼就安安静静撑着腮帮子坐在石凳上,望着渐暗的天。 这雨从昨天憋到今天,怎么还不下啊。 大概是老天真的听见了他内心的呐喊,突然一滴水落在了脸上,方灼激动坏了,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滴落在身上,很快雨水变的密集,砸在身上很有分量。 不过须臾,方灼身上的衣衫湿透了,雨水跟着往下滴。 这个时节天并不冷,但一个瘦削青年,就这么一动不动站在瓢泼大雨中,还是挺能唬人的。 管家大概是年纪大了,看不得小辈受苦,没多会儿,就跑到床前,“王爷,您真的怀疑冯泱” 萧崭打断话,声音有些嘶哑,“没有。” 管家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下,“那要不让他进来看看您” 萧崭神色倏然冷肃,“不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现在屁股开花,毫无形象的趴在床头,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其实方灼也不是真的就傻站在那儿淋雨。 他让系统开了光屏,琢磨玛丽苏文里的接吻场景。 这次派送方式是特定场景中亲吻主角。具体是什么特定的场景,暂不明确,得试才知道。 运气好,一次成功,运气不好亲了一次还得第二次,第三次 方灼,“老一套,不好玩儿。” 233,“哦。” 方灼,“” 跟系统没人情可言,方灼只能苦哈哈的冥思苦想。 落水后的人工呼吸;坠马后抱在一起滚几圈的意外之吻;出游遇见雷雨,两人浑身湿透躲在黑暗山洞中,然后亲不自禁的拥吻 最后一个本来是他今天的计划,可惜泡汤了。 现在只能根据情况,换个别的亲法。 方灼将这些场景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仰头看了下天,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开了。 管家神色匆忙,跟侍卫说,“快去请刘太医,王爷烧得厉害。” 机会来了。 “管家。”方灼顶着一身湿跑过去,“发热易出汗,睡着也不舒服,我可以帮忙给王爷擦身。” 管家看着眼前可怜巴巴的落汤鸡,心软的想,主子已经烧得昏迷过去,哪能知道谁来过,谁没来过。 他点头,“行,但若是王爷醒来看见您” 方灼说,“放心,我肯定不说是您放我进去的。” 他抹了把顺着头发往下淌的雨水,又低头看了眼脚边迅速积蓄的小水滩,“我先回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回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7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10 听见屋内传来的命令, 侍卫立即开始撞门。 方灼淡定, “王爷,您还没穿裤子呢。” 萧崭,“” 他咬牙切齿,从焚烧的怒火中硬生生挤出三个字,“别进来。” 撞门声戛然而止,两个侍卫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侍卫甲, “咋回事” 侍卫乙说,“两口子吵架呗。” 侍卫甲惊讶, “你说王爷他他他他是个断袖” “不然呢。”侍卫乙压低声音,“前两年那位相国之女, 美得跟天仙似的, 王爷都不要。” “而且你别忘了, 回回有女人来军营, 我们这些哪个不是如狼似虎,恨不得干个三百回,偏偏王爷一个不沾。” “说不定是心里有人呢” “整天行军打仗, 有个屁的人,我看就是不喜欢。” “那也不能说明咱们王爷就喜欢男人。”侍卫甲撇嘴。 “哼,你可别忘了,王爷还帮王妃养鸡呢。” “” 身在硝烟中,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人人都练出了一副无情的铠甲, 其中萧崭犹甚。 然而, 就是这么一个带着他们冷酷厮杀的铁骨汉子,竟然帮人养鸡,还给那只鸡搭了个小窝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侍卫们明面上装作不知,换岗回到屋子里就凑成一堆疯狂讨论。 之前无论如何都讨论不出来的问题,现在有答案了。 因为他们家王爷喜欢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这位被皇帝硬塞进王府的小青年。 屋子里。 方灼正在跟萧崭对峙,这人也不知道在拗什么,就是不肯让他上药。 “王爷,您”您这屁股还要不要了。 方灼猛地收住口,好险,这话要是说出来,他的屁股怕是也保不住了。 萧崭横他一眼。 方灼赶紧说,“您身材真好。” 萧崭愣了一下,用鼻子发出一个气音,脸色依旧难看,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火。 方灼悄悄松口气,看向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我继续帮您上药吧。” 萧崭嘴角压着,默不作声。 方灼伸长脖子看向男人英俊冷漠的侧脸,隐约感觉他的抗拒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这是默许的意思 考虑到安王爷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这么光屁股趴着心里肯定尴尬,方灼非常体贴的,换了一种更为高效迅速的涂抹方式。 他一手按在男人的腰窝间,将另一只涂抹着草药的掌心,直接覆在了伤口上。 发烧的缘故,萧崭身上滚烫,对比之下,青年那两只手凉丝丝的,尤其是压在自己腰后的那只。 闭上眼,他甚至能想象出那手掌的大小,和手指的长度。 “疼吗 ”方灼偏头看过去,发现男人竟然把头埋进了手臂,手掌下的肌肉硬得吓人。 卧槽,怎么了吗,突然气成这样。 方灼心里忐忑,爬到枕头边,轻声喊,“王爷” 男人粗重的呼吸近在耳畔,方灼一愣,手腕突然被一把攥住,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男人拖过去,压在身下。 上方的那张脸上不像愤怒,倒像是克制。 方灼心里打鼓,同时又很佩服,屁股痛得连床都起不了,竟然还有力气压人。 “勾引我” 萧崭说话的时候气息粗重灼热,就连眼睛里都像是蹿着火苗。 方灼瑟缩了下,悄悄问系统,“他是疼疯了,神经错乱了” 233没有回应,倒是他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检测到剧情即将向不和谐的方向发展,系统已被屏蔽。 方灼,“” 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萧崭没有放过青年的任何一丝表情,见他眼珠子动了一下,不容反抗的带着那只手往下探,“满意吗” 还是原来的尺寸,还是原来的硬度。 满意,太满意了。 可现在不是搞事情的时候,屁股连着腰,屁股不行,腰也好不到哪儿去。 方灼用力把手收回来,“王爷,您伤还没好,不宜体力活动。” “王妃想多了。”萧崭松开青年的手,转而攫住他的肩膀,“我只是想告诉你,男人对男人也会产生欲望,再敢招惹我,小心你的” 最后的词他没说,而是捏了把方灼的屁股。 方灼第一次被萧崭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调戏,活像是受到一万点伤害,麻利滚下床,穿上鞋子缩到一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把人给刺激到。 方灼这副避如蛇蝎的样子,让萧崭的眉头拧了起来。 难道是他意会错了 不,不会有错,之前青年还趁着他睡着偷亲他,不但亲了,还伸了舌头。 萧崭的舌尖蹭过牙齿,直到现在还能从嘴里的苦涩中,品出了一点腥甜。 方灼被男人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想起刚刚被迫握住的神秘大刀,他严重怀疑,感情线可能已经被触发了。 “阿三哥你上线了吗”方灼火急火燎地在心里喊到。 在萧崭还是马夫的时候,他可是规规矩矩,半点没有逾越过,也就今天壮胆偷偷亲了两次。看来,感情线应该是今天触发的。 难道之前男人没有彻底睡着,或者是他亲的太用力,把人给搞醒了 233姗姗来迟,“来了来了。” 方灼用力抱住这根救命稻草,“快帮我看看感情线。” 很快,233发来了系统反馈。 感情线半个颗星。 方灼盯着闪闪发光的半颗星看了半天,眼里的欣喜越来越多。 激活了才好呢,他可以有更多机会尝试各种亲亲,总有一款能解锁外挂。 方灼心情飞一般,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王爷啊,以后我一定带着你好好玩儿。 片刻后,心情终于得到平复。方灼凑到前头一看,男人又睡着了,他搬了张凳子过来放在床头,叠着腿安静守着。 雨水淅淅沥沥,有催眠作用,没多久,方灼也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萧崭带着一把不太普通的大刀,气势汹汹的立在他面前。 方灼问他,“你想干什么” 萧崭说,“捅你屁股。” 方灼一下子就惊醒了,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上了床,一条腿还架在男人腰上。 他小心翼翼的把腿挪下来,摸了摸男人的额头,烧退了。 睡着以后的萧崭,褪去了冷硬的外壳,变得柔软了一些,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方灼手痒,没忍住,在男人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拔腿就跑,到了王府中心的花园才停下来。 所以说,人呐,不能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即便鬼不来敲门,也会做噩梦被吓死。 虽说白天上药时趁着人不能动弹,小小欺负了一下,还把人给弄硬了,但并非他的本意。 “我的本意是希望熊孩子王爷能乖乖上药,早点康复。”方灼坐在花园里,忧伤的望着开始泛白的地平线。 233说,“这话你应该跟主角说。” “不,我只想跟你说。”方灼道,“能当带兵打仗的人,肯定有一颗缜密而宽容的心,萧崭他一定能明白我的苦心,并且原谅我的。” “不一定哦。”233说,“跟你透露一下,王府有个地牢。” 系统这是在从侧面告诉他,萧崭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方灼感觉屁股下面突然多了好多小刺,坐不住了,“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233说,“来不及,看你后面。” 方灼闻言扭头,不知什么时候,背后竟然多出来两个侍卫。 “王妃,王爷下令让我们送您去一个地方。” 说话的侍卫神情冷酷,气势骇人,方灼拔腿就跑。 三步不到,就被另一个侍卫拦下来,“王妃,这边请。” 方灼被两人左右挟持着,离开了王府,到了城郊。 那里有一处不大的马场,马场里有个简陋的木屋,里面没人。 侍卫带着方灼进屋,“王爷让我转告您,喂喂马,打扫打扫马厩,反省一下近期犯下的错误。” 只要不是下地牢就行,方灼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乖巧的点头,“麻烦帮我转告王爷,我一定会好好反省的。” 侍卫,“王爷说了,让我们俩留在这儿好好看着王妃。” 方灼抿了下嘴,这是怕他偷懒呢,幼稚。 两个侍卫说看着,就真的只是看着,一左一右站在木屋门口,握着刀柄死死盯着方灼。 方灼拿着耙子将散乱的草堆到一起,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让王爷吃了瘪,这个确实该死。 但敷个药把人给敷硬了,这个锅他只能背一半,另一半是萧崭自己的。 “不对。”方灼突然想到什么,停下动作挠着下巴回忆,“昨天我敷药的时候萧崭没有明确拒绝,说明他并没有那么生气,不应该因为这个秋后算账。”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话音落下许久233都没吭声,方灼微眯起眼睛,有猫腻。 “三哥,能给个我离开以后,萧崭房里的情景回放吗”担心系统不给,方灼立刻补上一句,“我这次不在不是剧情的环,看了也没关系吧。” 233说,“稍等。” 很快,方灼的小电影开始了,是他转身即将离开房间的画面。 方灼看见自己背后,萧崭突然睁开了眼,愣怔的摸了下被弹过的额头,随后脸上一沉,盯着他后背的目光晦暗不明,藏着什么东西。 直到他彻底离开房间,男人才强忍着疼痛下床。 萧崭的裆部湿了好大一团,方灼耳朵尖一红,仔细琢磨着,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应该很少会梦遗的这是做了多刺激的梦,才会出来这么多。 他在这方面的雷达挺准,瞬间明白了,“萧崭梦到的人是我吧” 233说不知道。 方灼继续道,“难怪把我发配到马场来,一定是因为他不好意思看到我嘿嘿嘿” 233说,“你笑的真猥琐。” 方灼反驳,“这是甜蜜的笑声。” 说完,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光屏上。 萧崭步子跨得又慢又小,小小的一段路,花了差不多有一分钟。 看着男人可怜巴巴的样子,方灼恨不得自己能穿回过去扶他一把。 终于,柜门被一双手拉开,萧崭从里面取了一条中裤出来,靠在柜门上更换。 方灼咽了咽口口水,眼珠子都快黏在光屏上了。 画面里,萧崭将裤腰往下拉,露出性感的髋骨,和一点黑色的毛发。 昨晚只是隔着裤子摸了摸,还不足以让人震撼,如今宝刀就要出鞘,方灼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局剧烈跳动。 快了,快了,哦操,马赛克 “我不想看这个”方灼非常愤怒,“他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看马赛克” 233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保护主角隐私,是系统的责任之一。” “我跟他是一家的,他的刀就是我的刀,为什么不能看。”方灼义正言辞。 233说,“等那把刀属于你再说吧。” 说完直接把光屏给关了。 这下好了,连马赛克都没得看了。 方灼气得要死,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草料上,明明两个时辰才能整理好的草料,愣是被他缩短到一个时辰。 两个侍卫看得叹为观止,谁都没想到,王妃清瘦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这等能力。 当天晚上,两人将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精简成几行字,飞鸽传书到了王府。 管家抓住信鸽,将纸条从鸽子腿上取下来,“这是马场送来的。” 萧崭正在看边关的奏报,闻言头也不抬,淡声说,“搁这儿就行。” 管家将纸条放下,端起盖碗,打算去泡碗新茶。 他前脚刚走,后脚萧崭的视线就落在了纸条上,犹豫片刻,将纸条拿起并展开。 王妃今日喂马、刷马、整理草料,晚上吃了足足三碗米饭,心情甚好。 看完后,萧崭心里的评价是,逍遥。 不是心悦于他吗,怎么被发配马场还能这么高兴 想到自己一整天因为那个梦心神不属,萧崭眼神渐冷,胸腔内没来由燃起了一把火, 恰在此时,管家进来了。 萧崭神色自然,迅速将纸条放下,却不小心带倒了烛台,烛火瞬间将纸条引燃。 他飞快取过管家手里的茶泼了上去,火灭了,墨迹晕染开。 管家眼尖,在晕染前,看见了王妃两个字。 他眉毛一挑,假装没看见。 马场。 方灼正枕着手臂,躺在草地上一边看星星,一边听蛐蛐唱歌,一边看直播,忙的不亦乐乎。 看到萧崭打翻烛台时,他猛地从草地上弹坐起来,“看个小纸条而已,干嘛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233说,“为了维持人设吧。” “”方灼无语片刻,“你认真的” 233说,“你自己回忆回忆就知道了。” 方灼扯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叼着叼着,草掉了。 卧槽,还真是 他之前给萧崭敷药,对方明明疼得满头冷汗,却偏要绷着脸说不疼,那么重的伤,鬼才信不疼。 不难猜到,这都是为了男人尊贵的面子。 方灼笑起来,“他这种性,底下的兵知道吗” 233说,“应该不知道吧。” 方灼赞同道,“肯定不知道,知道了王爷多没面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守在远处的两个侍卫看傻了眼,这王妃是中邪了吗,看个星星也能笑成这样。 一刻钟后,萧崭又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王妃独自一人赏星赏月,心情极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8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11 “王爷, 马场又来了一封飞鸽传书。”管家拿着一卷小纸条匆匆进门。 萧崭慵懒的伸手接过。 视线没有落在开头, 而是先落在末尾,顷刻间,管家就感周围的温度降了,阴冷的寒气不停的往身体里钻。 “王爷, 是王妃出了什么事吗”管家十分担忧。 据他所知,冯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但在当地也小有威望。 冯老爷子虽然对这个庶子不喜, 但却从未在吃穿住行方面, 苛待过的他。 现在突然被扔去马场那种地方缺衣少食, 也不知道王妃那瘦弱的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管家越想越着急,“要不我立刻前去马场,将人接回来” “不准。”萧崭那双阴鸷的眼睛, 几乎要将那张单薄的小纸条盯出个窟窿。 “我看他在马场逍遥得很,既然这样,就让他继续呆在那儿吧。” 萧崭说完冷笑一声, 五指收拢, 把纸条攥成了一团。 管家有点不懂了,送人走的时候, 明明说了就三天, 这怎突然变卦了 “可是王妃他” 劝解的话被萧崭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管家无奈叹气, 这主子的脾气是越来越怪了。 方灼在马场一呆就是十天, 喂喂马, 扫扫地,偶尔牵匹马出去溜溜。 这小日子,整体来说还是挺逍遥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肉吃。 刚开始的那三天是顿顿荤素搭配,后来因为侍卫两天前的一封飞鸽传书,荤菜被撤了,每顿只有素。 那张小纸条上写着王妃逍遥自在,乐不思蜀。 那一刻,方灼隔着光屏都能感觉到男人的熊熊怒火。 只见他丢开纸条,抽出宝剑,唰唰唰几下,院子里的葱郁的树木叶子掉了一地,差点就秃了。 要不是屁股痛,王爷还要继续发泄的。 想起男人扶着后腰,微撅起屁股走路的样子,方灼忍不住又笑了。 不远处的侍卫对此习以为常。这王妃没别的爱好,就爱傻笑,也不知道整天脑子里想些什么。 “今天还要继续报告吗”侍卫丙问道。 侍卫丁皱了皱眉头,“王爷不是说继续吗。” “这有啥好报告的,王妃在马场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差不多。”侍卫丙顿了顿,“而且你发现没有,王爷回复过来的字迹越来越潦草。” “王爷日理万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趴着处理公务,能给咱们回复已经不错了,你还计较字迹做什么。” “你懂个屁。”侍卫丙从腰带里摸几张小纸条,一张挨着一张摆在草地上。 “你看这一张。”他指着其中一张小楷点评道,“我虽然不懂书法,但这张明显比下一张字迹工整。” 侍卫丁一张挨着一张往下看,还真是,到最后一张时,字迹已经潦草得认不出来了,这是昨天新收到的,记得当时两人盯着那两个字左看右看,许久才辨认出来。 “王爷这是不耐烦回复我们”侍卫丁将目光投向对面的人。 侍卫丙说,“恐怕是,咱们今天就别写。” “行。” 方灼微眯着眼睛,隔着绿茵茵的草地看向远处。 那俩人脑袋对着脑袋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干嘛,他牵着马走过去,“干嘛呢” 蹲在地上的两人吓得差点跳起来,侍卫丁起身侧挡,打手势让侍卫丙把纸条收起来,以免让王妃看见。 侍卫丁笑着说,“没干什么,在讨论今中午吃什么。” 一听到这个方灼就满肚子火气,“还能吃什么,肯定又是清水煮白菜。” 讲真,萧崭这招也真够毒的,馋死他了。 俩侍卫也馋得慌,总是时不时仰头,一脸痴迷的望着天上的飞鸟咽口水。 侍卫丙藏好了纸条,眼珠子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掩住嘴,压低声说,“要是您真想吃肉,可以给我们下令,派我们去打野兔。” 方灼,“” 看着两人每天兢兢业业给萧崭送小纸条,还以为是老实人。 结果几顿没吃肉而已,就把本性暴露了。 方灼问,“这附近有野兔” “王妃,您有所不知,这附近的野兔本就多得吓人,还特能生,经常结队去偷地里的庄稼吃。”侍卫丁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去将那一窝又一窝给端了。 方灼大手一挥,慷慨满足了两人小小的愿望。 安王府的书房内。 萧崭坐在首座,下面是六位穿着常服的下属。 几人对于自家王爷铲除叛贼,却反被责罚的事情非常不满,更气人的是,最近的粮草也遭到了苛扣。 “以前每人每顿能有三个馒头,每隔一天吃一顿肉,现在倒好,每顿馒头减半,肉变成了每七天一顿弟兄们成天都在喊吃不饱。” “饭都他妈吃不饱,还打个屁的仗。” “王爷,我打听过了,周将军手底下的兵可是每天好吃好喝,我看这皇帝就是故意的” “我还递了道折子上去,到现在都没收到批复” 几人越说越气愤,他们敬安军为了狗皇帝的江山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多少兄弟,到头来连个饱饭都没有。 操 萧崭抬手,制止住下头的七嘴八舌,“从我库里拿钱,先改善下弟兄们的伙食。” “王爷,一次两次,您有多少银子来填军饷粮草的空缺。这样不成” “对,我们不同意,老子回去得再写几道折子,没回应老子就一直写” “要不”有位将军张开了嘴,又给闭上了。 他旁边那位大胡子不耐烦道,“磨磨唧唧做什么,有屁就赶紧放” “就是就是,在座的都是自家人,想说什么就说。” 那位将军皱起眉头,攥着拳头把心里话说出来,“要不咱们反了吧” 这话不是头一次被提起了,但在座的人还是一愣,随即将目光投向首座。 “若是反了,百姓怎么办”萧崭问,“千家万户流离失所,兴盛的郡县一夜之间被摧毁的一干二净,若是遇到誓死守城的百姓,我们是杀还是不杀”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起兵。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任人鱼肉的人。 “让士兵伪装成伤兵,将别院里的伤兵一个一个换出来。”必要的时候,这些士兵能配合驻扎在营地的人,来个里应外合。 “是,末将立刻回营安排。”其中一人抱拳行礼,转身就走,其余几人也纷纷告辞。 片刻后,送完几位将军的管家回来了。 他欲言又止道,“王爷,今天送去马场的饭菜” 萧崭收起思绪,淡声说,“不许加荤菜。” 管家领了命令,并没有走,垮着脸唉声叹气,“这王妃还未及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萧崭冷冷扫过去,管家闭上嘴,走了。 这头,两个侍卫一人提了只肥溜溜的兔子回来。不等方灼吭声,直接去了马棚后面的井边。 很快,两人就提着清理的干干净净的兔子回来了。 侍卫丙问,“王妃,这俩只兔子咱们怎么做” 方灼仰头想了想,脑子里闪过好几道菜式,最后说,“一只烤着吃,一只用青椒烧着吃。” 烤两人会整,可这用青椒怎么弄 见两人疑惑,方灼立刻把青椒兔给包揽了,对侍卫丁说,“你去附近农家买点青椒和香料回来,再借个砂锅。” 他低头在身上摸了一通,连块碎银都没有。 侍卫丁立刻从个自己身上掏出几个铜板,“我这儿有。” 方灼讪讪道,“算我借你的。” 堂堂一个王妃,连点碎银都掏不出来,真够寒碜。 两个侍卫颇有同感,甚至对方灼产生了一丝丝同情。 等辣椒的这段时间,方灼坐在木屋的阶梯上,看了萧崭的视屏回放。 “看来咱们俩的太平日子,所剩不多了。”方灼有感而发。 他和萧崭是一体的,萧崭到哪儿,他就必须跟到哪儿,即便是上战场。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得做好见血厮杀的准备。 233说,“你最好是学点基本防身术,以防万一。” 方灼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已经离造反不远了,剧情有进展到一半吗” 剧情线1颗星 “才一颗啊”方灼蹙眉,“等到萧崭彻底背离皇帝,应该就能拿到第二颗星星了。” 被逼离开,率兵进攻,你死我亡,最后登上帝位。 刚好五颗星。 方灼抻直腿,想到感情线的那半颗星,有点糟心,经过这十天的发酵,其实另外半颗已经开始闪烁,还需要加点火候。 作为一个偶发性强迫症患者,他必须要搞点事情,让条线进度一样。 “王妃。”侍卫提着兜子,笑呵呵的自前方走来。 方灼看着那张傻呵呵的脸,眼睛微微眯起,嘴唇缓慢地勾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菜上桌,与此同时,送饭的人也到了。 两个侍卫老远就把人截住,接过食盒,将人打发回去。 马场环境有限,这段时间三人都是同桌用饭。 方灼把两个食盒内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上,分好碗筷筷,坐了下来。 锅里,青椒兔的鲜香顺着袅袅升起的蒸汽,蔓延进入空气,使劲往两个侍卫的鼻孔里钻。 相比之下,摆在桌子中间的那只黑乎乎的烤兔,吸引力大打折扣。 方灼偷偷咽了咽口水,突然语出惊人,“这十天以来,你们暗中给王爷飞鸽传书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 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被监视,两个侍卫哪还坐得住,蹭的站起来,诚惶诚恐,“王妃饶命,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听谁的命”方灼转身走到临时搭的小灶前,将那锅兔肉端了过来。 砂锅盖子一揭,两个侍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太他么香了。 事情已经被暴露了,侍卫丙也不隐瞒,“是王爷的命令。” 侍卫丁瞪了他一眼,拼死拯救,“但是我们哥俩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暂停向王爷汇报了。” 方灼挑了下眉,用筷子夹了块兔肉放进嘴里。 肉质软嫩,带着青椒的微辣,轻轻一咬,肉块混着汤汁烂在嘴里。 真好吃啊,方灼在心里诚心感谢,“三哥,你这一流的菜谱,加上我十足的爱心,做出来的菜简直绝了。” 233得意道,“那是,这可是我从各世界无数本菜谱中筛选出来的终极菜谱。” 卧槽,这菜谱竟然这么牛逼,方灼非常感动,一个劲儿的么么哒。 233受不住,说话都不太利索,“别别别亲、亲了。” 方灼这才停下。 他重新看向两个侍卫,交代道,“只停今天一天,明天一早,继续飞鸽传书,就说” “就说我偷偷打野味吃。”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现在跟着王妃,自然该事事听命,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两人齐齐点头表忠心,“您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当天晚上,萧崭等到子时也没等到马场的飞鸽传书。 管家见屋子里的灯依旧亮着,敲门走了进去。 萧崭不但没睡,还借着床头微弱的烛研究边防。 “王爷,时候不早了,您早点歇着吧。” “不急。”萧崭语气如常,不带丝毫情绪。 除了率兵打仗,主子的作息非常规律,少有这个时辰还未就寝。 管家担心萧崭伤势有恙,又不好意思明说,主动关切道,“那我帮您再换一次药” 萧崭口头说不用,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管家退下。 空气沉默一瞬,萧崭放下地图,问,“府里今晚可有异常” 管家仔细回忆,“没有。” 萧崭抿唇,眉头微拧,“你再仔细想想。” “真没有,府里上下一切正常。王爷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萧崭硬邦邦的丢出两个字,“没有。” 他顿了顿,又问,“王妃养的那只鸡,今天如何” 提到这只被王府上下宠爱的大宝贝,管家的话匣子开了,“鸡崽今儿胃口比昨日还好,早中晚三顿,每顿都是一大碗五谷,和一大碗时令蔬菜,这会儿正在王妃房里睡觉呢。” 萧崭,“” 跟他那小无赖一样没心没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管家感觉自己的话说完以后,屋子里的气氛较之之前更加可怕了。 萧崭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脑仁疼。 或许,他应该是少分一点注意力给冯泱。 可越是不想去想,就越要想,那道身影就像住在他的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萧崭打了个手势,示意管家出去,随后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前。 他神情严肃的看着桌上的纸笔,像是在跟自己拉锯,片刻后,提笔书写 月上中天,正在值班的侍卫丙,脑袋突然被什么啄了一下。 他一把将那只肥鸽子抓了下来,取下信纸交给方灼。 纸条上龙飞凤舞王妃现在在做什么 方灼挑挑眉,这可是个意外收获。 他笑着弹了下纸条,对侍卫说,“你回复,王妃正在吃烤兔腿。” 侍卫,“” 不久后信鸽腿上被重新绑上信纸,放了出去,方灼躺在小木屋的床上,视线越过窗户,看着那小小的一团白色。 直到白鸽彻底消失,他才激动地在心里呼喊,“阿三哥快看看感情线,绝逼涨了。” 系统把数据调出来一看,果然,感情线第一颗小星星被彻底点亮了。 方灼得意的翘起二郎腿,“每天两到三封飞鸽传书,就算我本人不在王府,也足够刷存在感了。” 更何况,王府里还有只鸡崽。 临走前,他嘱咐过四喜,不用约束它,闹出的响动越大越好,这样才能引起萧崭的注意。 双管齐下,安王不想想他都难。 第二天一早,侍卫就按照方灼的吩咐,书信一封送了出去。 大概过了半小时,系统突然说,“主角出府了。” 方灼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从椅子上站起来,去马厩牵了一匹马出来,对侍卫说,“你们俩在这儿守着,我去遛马。” 草地上露水很重,他牵着马越走越远,两炷香的功夫,鞋子全湿了。 正打算把鞋脱下来,拧一下水,系统突然报告,“萧崭离你还有五百米,请宿主做好准备。” 方灼鞋子也不脱了,赶紧摸着骏马的额头,第一百零一遍的叮嘱,“马儿马儿,你待会儿可要好好配合我,千万别真把我给摔了。” 说完,便笨手笨脚地爬上马背,抱紧马的脖子,两腿用力一夹 骏马前蹄抬起,嘶鸣一声,飞快跑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9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12 眼前的景色随着马背颠簸, 摇晃起伏,方灼被晃得眼花头晕, 干脆闭上了眼睛。 “主角距离你还有两百米。”系统报告道。 方灼回头看了眼,一个没忍住,哇了一声。 萧崭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黑发和衣袍随风凛冽, 贵气和侠气并存,帅呆了。 方灼收回视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地面,青草被马蹄子带起来,从空中落下。 “大兄弟,我可松手了啊,你稍微慢呗。”说完还真放开了抱紧的双手, 直起腰身, 全靠一双腿夹住马肚子来保持平衡。 然而就在这时,草地突然变得凹凸不平,马背更加颠簸,他那小身板在上面摇摇晃晃, 光是看着就知道十分危险。 萧崭往马屁股上甩了一鞭,汗血宝马拔足狂奔,瞬间就和方灼齐平。 “本王命令你立刻停下来。” 男人夹裹着冰冷的声音随着呼啸的风声, 钻进耳朵里, 方灼一张嘴, 空气全灌了进去,狠狠呛了一下。 “我没跑”方灼的声音带着哭腔,“王爷,我,我” 看着青年摇摇晃晃,惊恐不安的样子,萧崭眉头紧蹙,“不会骑马” 会个屁啊,这几天方灼找机会学过,奈何马鞍不合适,总是硌到蛋,只好放弃。 他拼命摇头,舌头都捋不直,“王、王爷救我,我真的不会骑马。” 说完两腿一松,任凭身体朝着右方摔去。 萧崭脚下用力一踩马镫,借力飞扑出去,在方灼的身体落地之前接住了他。 两人的身体随着草坡往下滚了好几圈,停下来时,方灼在上,萧崭在下。 来了来了,经典的落马桥段。 方灼浑身颤抖,呼吸急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死死抱住萧崭不肯松手。 今天的阳光很和煦,被朝露滋润过的草地,散发着淡淡的青草味,偶有两只蝴蝶翩然飞过,气氛正好。 方灼压下情不自禁翘起的嘴角,将埋在男人的颈窝的脸抬起来,惊慌的目光在触及到男人俊逸的面庞时,化作一支笔,仔细描摹。 青年的目光太过炙热缠绵,萧崭眼神微动,冷声命令,“起来。” 方灼故意把脸又靠近了一点,“你不松手我怎么起” 萧崭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正死死扣着青年的腰,正欲松开,眼前的脸突然放大,嘴唇被人给用力咬了一口。 这冯泱之前趁他睡着偷亲,已经够大胆了。 没想到,还有更大胆的。 方灼见男人嘴唇紧闭,在心里卧槽了一声,张嘴啊大兄弟。 233,“理解一下,古人都很矜持,你把他吓到了。” 方灼被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没被屏蔽” 233说,“尚未检测到剧情有不和谐的发展趋势,不过你们的嘴部被打了马赛克。” 方灼,“” 说了这么多,也不过眨眼的功夫。 方灼鼓起勇气,舌头在男人牙齿上扫来扫去。 萧崭回神,胸腔里的心跳快得近乎炸裂,大手扣住青年的后颈,启开牙关的同时,把舌头伸了过去,要找回场子。 两人抱着在草地上又往下滚了好几圈,嘴里打得火热,也不知怎么的,方灼突然较起劲来。 你亲得狠,我比你还要狠。 当然,最后赢的人自然是萧崭。 他长期习武,身体素质和肺活量远好于常人,亲了十分钟久,一点事儿没有。 反观方灼就跟个小菜鸡似的,蔫叽叽的坐在草地上大喘气。 “站起来。”萧崭不耐烦的将人拉起来。 刚刚亲的时候,咬着老子舌头不放,现在亲完就不认账了 方灼气哼哼的,顺着那道力气站起来,突然眼睛一瞪。 “王爷,您耳朵烧起来了。”说着还伸手捏了捏红透的耳尖,热乎乎的。 “放肆。”萧崭捏住那只作乱的手,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方灼撇嘴,视线滑到了男人的裆部,不得了,还真是想吃人。 萧崭面色森寒,松开青年的手,随意抖了几下袍子,将尴尬顶高的地方掩住。 随后翻身上马,鞭子一挥,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灼追着跑了几步,挥手喊道,“王爷带上我,我不会骑马” 大宝马不但没停,反而越跑越快。 方灼郁闷地停下脚步,“卧槽,竟然真把我给丢了” 他也不走了,干脆盘腿坐下来,撑着下巴问系统,“收到反馈了吗” 233遗憾道,“没有,场景不对。” 方灼气炸了,“我冒着生命危险演了一出落马戏大戏,你跟我说不对这次的外挂怎么戏这么多” “”233无奈道,“外挂是死的,没戏。倒是你可以再加把劲儿。” 方灼揪了把草丢出去,“没劲可加,刚刚从马背上落下去的时候,被马镫绊了一下,脚踝扭了。” 233说,“我帮你修复一下。” 方灼正想说好,突然喊道,“别别别,萧崭回来了。” 男人骑着棕色的大宝马,威风凛凛,由远及近,停了在方灼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草地上的青年,“想留下来过夜” 方灼把手伸过去,意思很明显。 萧崭没拉他,蹙眉道,“自己起来。” 方灼二话不说,开始脱鞋脱袜,露出白生生的脚丫子。 萧崭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慌乱,捏着缰绳的手紧了几分,脸上一派镇定。 然而这伪装出来的镇定,在看见青年红肿的脚踝时崩裂了。 他翻身下马,大手抓着方灼的右小腿抬高,“怎么弄的” “摔马的时候被马镫绊了一下。”方灼呲了下牙,还真他么有点疼,嘴上却说,“休息一下就好了,王爷日理万机,一定很忙,就先走吧。” 萧崭抿唇,直接把人打横把人抱起走到马前,轻松一举,就将人搁在了马上。 方灼心跳如鼓,悄摸跟系统说,“萧崭臂力惊人,非常适合举高高,甚好。” 223,“” 萧崭上马,胳膊越过青年的肩膀,握住缰绳。他回头看向那匹孤零零的小骏马,吹了声口哨。 小骏马嘶鸣一声,跑了过来,紧紧缀在大宝马屁股后面,跟着往回走。 方灼在前头坐了没多久,就开始不老实。大概是之前在草地上滚的时候,有草屑钻进了衣服里,总觉得身上痒痒的。 他身体往前,反手挠背,屁股也跟着动了下。 这一动不要紧,要紧的是唤醒了好不容偃旗息鼓的妖刀。 而那不能示与外人的妖刀,正戳着自己。 萧崭被他蹭的全身火热,圈住青年的腰压向自己,厉声警告,“老实点,再乱动我就把你扔下去。” 王爷哟,您说话的时候内火很旺,您自己知道吗 方灼停下抓挠的动作,拖着声音说,“知道了。” 萧崭的内火,并没有因为青年的规矩而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一到马场,他就直奔后院,并且勒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方灼脚疼嘛,没人抱下不来,于是坐在马背上看直播。 萧崭站在井边,衣服一脱,舀起桶里刚打上来的井水就往身上浇。 一勺接着一勺,硬生生把火浇灭了。 方灼看得津津有味,心生佩服。 根据系统计时,萧崭浇了足足有十五分钟,这样优秀的持久力,真要搞起事情来还得了。 阿三哥说得对,他必须练点防身术,提高一下身体素质和耐力。 萧崭冷静完回来,直接将人带回了王府。 管家看着青年高高肿起的脚踝,心疼坏了,小声嘀咕,“我就说当时不该把人送去马场,脚伤了,人还瘦成这样。” 萧崭挥开窝在枕头边的鸡崽,将人放下,转身看向管家。 “我看你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他可不瘦,重着呢。”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坐在床上的青年,“脸色也不错,想必这十几天日子过得很滋润。” 方灼委屈,你抱了我那么久,我到底瘦不瘦你心里没点数么。 还有,这十几天是苦修,跟滋润不沾边,要不是两个侍卫机灵,我早就馋成人干了。 一想到肉,方灼就咽了咽口水。 他看向管家,“什么时候能开饭啊” 管家忙说,“马上就开。” 萧崭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脚踝上,发现比之前肿地更厉害了,眉间皱成了川字。 “先让周太医来一趟。” 管家一拍脑门,差点就把王妃的伤忘了,“属下马上派人去请。” 萧崭节俭又好清淡,每顿都是简单两个小菜,今天不同,王妃回来了。 管家自作主张,让厨房弄了一桌好菜,顺便炖了一锅鹿茸甲鱼汤,要给瘦弱的王妃好好补补身体。 一桌子珍馐美馔,方灼最满意的是那锅汤,管家,没想到世界这么大,最懂我的人竟然是你。 上桌以后,方灼没动筷子。 他偷吃了兔子肉,理亏,得先装过个乖巧,把这事儿抹过去,不能因为一时没忍住,失去更多的肉。 果然,见他不敢动筷子,萧崭一句没逼逼。 反而在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命令道,“愣着做什么,吃。” “谢王爷。”方灼道完谢,先给男人盛了一碗汤。 萧崭吃饭虽然斯文,速度却不慢,很快就把汤给干了下去。 方灼窃喜,又给盛了一碗。 这种大补汤,少喝是补身体,多喝是燥热,偏偏少年好像不懂这个。 见男人瞪着自己,方灼瑟缩了下,小心翼翼的问,“是我又做错什么了么” 青年眼睛里有光,似哭非哭的样子,萧崭将拒绝的话压回去,“没有。” 方灼冲他笑了笑,继续吃肉。 萧崭身体本就强健,精力旺盛,两碗大补汤下肚以后没多久,身体开始发热。 方灼翘起二郎腿,往旁边一偏,碰到男人的腿又飞快缩回来。 萧崭被他撩得头皮发麻,猛地站了起来,“你自己吃,我先去书房。” 匆忙得连本王两个字都忘了用,看来这汤效果不错。 方灼冲着男人的背影喊道,“王爷慢走。” 等到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彻底离开,方灼冲站在背后的四喜招了招手。 四喜,“少爷,有事” “有大事。”方灼戳了戳碗里的米饭,“你去房间整理一下,今晚我要搬家。” 四喜以为他是打定主意想跑,激动道,“少爷您想搬去哪儿咱们盘缠够吗” 方灼用筷子的另一头敲了下他的脑袋,“不是我们,是我,我今晚搬到王爷的房间住。” “这样啊。”四喜点点头,随即突然明白过来,结结巴巴道,“少爷,您是想、想跟王爷那啥” 方灼点头不语,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喝起来。 四喜神情呆滞,一步一顿的往外走。他一直以为自家少爷是忍辱负重,结果却是因为爱 甲鱼汤的功力非同一般,堪比椿药。 萧崭燥地连奏报都看不下去,脑海里总有个人在那儿跑来跑去,让他不得安宁。 他丢开毛笔站起来,去院子里蹲马步,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不行,有些东西越是压抑,越是汹涌。 事情的发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脱离他的掌控。 冯家掉包新娘这件事,对他来说并没有影响,出问题的是冯泱这个人。 萧崭眉头紧蹙,平心静气,将这个该死的名字从脑海剔除,继续站桩。 夜半的时候,方灼抱着被子来到北院。 王爷亲自去把王妃接回来的事,在府里已经传得上下皆知,方灼一路畅通无阻,谁也不敢阻拦。 甚至于进门时,侍卫还主动为他推开自家王爷的房门。 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有几丝月光通过窗户缝照进来。 方灼对这间屋子还算熟悉,一瘸一拐地摸黑到床前,小心避开萧崭的腿,摸索着往里面爬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他靠着枕头躺下,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安静的侧脸轮廓。 奇怪了,刚刚弄出的动静不小,这人怎么还不醒,难道是那两碗汤的效果不够 方灼低头看了眼自己下面,不能够吧,他喝一碗都燥得慌,更何况萧崭喝了整整两碗,难道是肾虚,正好滋补 “王爷。”方灼低喊。 等了半晌没听见回应,他又喊道,“萧崭。” 一、二、三等了十秒,还是没有反应。 方灼,“”这他么是睡成猪了么。 不过这并不能打消他让任务向前一大步的积极性,况且,也不能白瞎了管家那锅汤不是。 方灼闭上眼睛自我鼓励一番,把手伸过去,灵活一动,钻进了萧崭的中衣内。 指腹下的体温滚烫,燥成这样也能睡着,服气。 他摸了几下,干脆大胆翻到男人身上,还没趴热乎,突然胳膊一痛,被人用力钳住了。 萧崭将人从身上拽开,俯身压下去,“半夜不睡,到本王房里来做什么” 感觉到抵在腿间的东西,方灼舔了下唇,“我睡不着。”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王爷,我知道你懂。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1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14 “那是,咱王爷是谁, 战场得意, 情场必然也得意。”另一个侍卫附和完, 忽然又想起什么,惋惜道,“可这样一来, 咱王府岂不是就没有世子爷了” “怕啥,男人三妻四妾不很正常到时候王爷再取个侧妃, 几个小妾, 生他个十个八个的。” “也对,还是咱王爷好福气, 哈哈哈哈。” 四喜端着伺候方灼晨起的东西走进院门, 恰好听见两人嘀咕,差点没气死。 韶华易逝,女人容颜衰老都会遭人嫌弃, 何况是男人。 不行,他得好好跟少爷说道说道。 屋子里,方灼悄悄睁眼,却只能看见男人帅气的下巴和鼻孔。 “阿三哥, 萧崭醒了没” 233说, “没醒。” 方灼将脑袋微微抬起,擦了下嘴角的口水, 挖了挖眼屎, 抿了抿嘴巴, 好让嘴唇看上去更加红润。 然后轻轻将头放回男人胸口,闭上眼睛。 下一秒,萧崭就醒了过来,垂眸看着青年恬静的睡颜,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柔软和满足。 他抬起手指,在对方白皙的脸蛋上摩挲几下,又轻轻捏了捏两下,情不自禁笑了。 方灼装模作样的皱起眉头,挥开那只作乱的手,翕开一条眼缝。 “王爷早。”说完举起胳膊抻了个懒腰,袖子滑下来,露出皮肤上的掐痕。 红红紫紫,明晃晃的摆在皮肤上,控诉着男人昨晚的行为。 萧崭面上一热,伸手按住青年的脑袋,以防他抬头看见自己的窘迫。 “本王下次一定轻点。” 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 方灼没有拆穿,乖乖的“哦”了一声,膝盖一抬就碰到某个精神的大东西。 萧崭呼吸一滞,掐着方灼的腰克制道,“先从本王身上起来。” 方灼的膝盖又往上蹭了一下,搂着萧崭的腰不放,“王爷喜欢我吗” 萧崭的脸更热了,低声训斥,“任何事都要恪守分寸,不可贪多。” 方灼,“” 大兄弟,你理解错了,我是真心诚意的发问,就字面意思而已。 今早要去营地视察,耽误不得,萧崭直接将人从自己身上扒下去,飞快下床,仿佛背后有只吸人阳气的可怕妖精。 方灼撑着头侧躺,欣赏着男人仓促的背影。也不知道走出这扇门时,王爷的那地方能不能消下去。 片刻后,萧崭穿戴整齐,端着一脸严肃离开了房间。 原本以为尝试过情欲,主子那张脸能稍微柔和点,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管家将涌上嗓子眼的八卦心思压回去,将一封密函递上,“这是刚从宫里递出来的。” 不用看就知道皇帝又要搞事情了。 信上写着,皇帝半夜收到南方涝灾急报,连夜宣了几个心腹大臣进宫,商量究竟要派谁去赈灾。 见主子神情沉重,管家说道,“您伤还没好彻底,皇上他应该不会派您吧” 萧崭,“未必。” 方灼把脑袋从门上挪开,坐回凳子上。 虽然听不见两人在那嘀咕什么,但从管家担忧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好事。 233见他半天没切入正题,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酝酿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方灼两腿一盘,深吸一口气,“来吧。” 不管昨晚那一场牡丹盛宴以后没有用,他都欣然接受。 外挂已成功解锁。 感情线两颗半星。 方灼盯着那两行字,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谁能想到,搞搞事情,睡一觉,之前各种算计都不成的事,突然就成了。 “阿三哥,我没看错吧。”方灼揉了揉眼睛,没眼花,外挂真的解锁了。 干得漂亮。 “剧情线呢” 剧情线一颗半星。 方灼摸着下巴思索,“安王昨晚忙着跟我磨刀插鞘,这半颗星肯定不是他搞出来的。” 应该是那位表面温煦,内里黑透的皇帝陛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灼倒是不怎么担心萧崭。 况且他现在也没心思想别的,满心满脑都是兴奋,控制不住的站起来蹦了几下。 四喜一直端着铜盆在门外候着,见萧崭离开许久,里面也没传来自家少爷的声音,不免有些担心。 “少爷,您起了吗” 已经蹦到床上去的方灼,连忙徒手梳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飞快下来。 “等一下。”他高喊一声,平静下来,“外挂呢我要怎么送总不能直接去把王爷的眼珠子挖了,然后按上新的吧。” “透视外挂是活体眼珠,目前泡在中继站的营养液中,用的时候再给你。”233顿了顿,继续说,“至于怎么送,需要等。” 方灼说,“不能等,皇帝那么坏,王爷有危险。” 233呵呵,“你直接告诉萧崭,我要挖你的眼睛,你看他会不会把你当疯子。” 会,如果对方情绪暴虐,很可能会被一剑刺死。 在没有外科手术的时代,开颅破肚等于蓄意谋杀,华佗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总有个契机吧。”方灼问。 “有,主角这一生中还有个最大的劫,你趁那个时候给他换上。” “什么劫,什么时候” “无可奉告。”系统一秒切换回冷酷无情的状态。 看来以后得时刻跟着萧崭才行。 刚被贴了个浪货商标,现在又要多个粘人包的标签,方灼怎么想都高兴不起来。 “四喜,进来。”他现在需要一盆水,让那颗起起落落的心好好沉淀一下。 四喜闻言用脚尖将门推开,端着铜盆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一股很浓味道,他脸上一红,放下盆子跑去开窗换气。 再回头,少爷正抓着铜盆边沿,将脑袋埋在水里。 等他在水盆里闷够了,四喜把帕子递上,将今早听来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方灼摸摸他的头,“你放心,咱们家王爷不会三妻四妾。” 四喜觉得,他家少爷一定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以前宋员外家的大公子娶妻的时候,也是这么跟他妻子说的,结果来年就新娶了一房小妾。” 那宋员外的大公子,方灼有点印象,这人于跟妻子家庭悬殊,成亲之前受到诸多阻挠,最后是以死相逼,才让宋家妥协。 谁能想到,一年不到想,大公子就迷上了一个小寡妇,又是一番以死相逼,最终如愿将人娶进门。 世事无常,皆无定数,唯有萧崭不会变。 这是几个世界以来,靠一点一滴堆砌出的信任,即便他的感情被系统保管,那些相处的细节他却记得。 可是四喜不懂,方灼只能跟他再三保证,说自己有拴住王爷的独家秘密。 军营里。 萧崭身着常服,背手站在台上,正在观看士兵操练。 他背后,六位将军趁着台下震天的喊声,悄声交流。 “王爷今天心情不错。” “逮到我喝酒也没罚我。” “我去送军报的时候,发现王爷盯着支笔傻笑。” “当真” “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齐齐将目光投向正前方的萧崭。 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大概是枯木逢春了。 一位士兵从操练场边匆忙跑来,跪地禀报,“启禀元帅,在距离营地一公里的位置,发现了宫里的马车。” 萧崭对此并不惊讶,来人应该是宣旨的太监。 就连圣旨的内他都猜到了,一、让他即可前往南方赈灾;二、让他交出虎符,毕竟赈灾不需要舞刀弄枪。 如果皇帝再手狠一点,恐怕会让他有去无回。 萧崭让士兵退下,走下木台前往营地大门。 几位将军紧跟其后,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黑着脸跟在后面,再没有之前插科打诨时的轻松。 一行人在军营大门外站了没多久,马车到了。 来宣旨的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宣旨内容与萧崭所想无差。 他跪地接旨,叩谢皇恩。 大红人太监捏着嗓子说,“皇上让我给王爷带个口谕,将虎符直接交给奴才我就行,不必进宫辞行,即刻启程。” 萧崭,“是。” 这回答得干脆,脸上也不见半分愠怒,太监轻笑了一声,两手往袖子里一揣,“那就有劳王爷将虎符送出来吧。” 萧崭一起身,其余将领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入帐篷,几人就七嘴八舌说起来。 “我看赈灾只是个借口,想夺您兵权才是真的。” “这虎符不能交,交了咱们就没了依仗,将来只能任人鱼肉。” “可不交就是公然抗旨,王爷您” 萧崭什么也没说,从博古架上的盒子里取出虎符,“虎符只是个器物,我们真正的依仗是军心和民心。” 几位将士愁眉苦脸,远在城里的方灼也跟着愁眉苦脸。 他让系统关掉直播,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萧崭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交出虎符,一条是现在就骑兵造反。 如果现在起兵,师出无名,只会被扣上叛国的帽子。 即便是有天登上帝位,这身黑点也洗不干净。 “当个王爷可真难。”方灼感叹一声,“还是你好,每天住在我脑子里就行,不愁吃不愁喝。” 233当即反驳,“谁说我不难了,我每天都像夹心饼干,进退两难。” “夹心是你,哪两个人是饼干”方灼好奇。 “两个上司呗。”233转移话题,“哪个开国皇帝不难前程和江山,都是用命换来的。” 想想也是,方灼拍拍屁股从凳子上站起来,趁着四喜转身收拾茶杯,去枕头底下那件肚兜掏了出来,塞进了衣服里。 “四喜,你在屋子里守着,我去花园里逛一圈。” “是,少爷。” 方灼去了后院,那地方有一条排污的小水渠,他打算把这东西放进水渠里,让它回归自然。 可等来到小水渠前,看到手里斑驳的白色痕迹,又有些犹豫了。 这肚兜也算是个勾引大杀器了,深得萧崭喜爱,算了,留下来吧。 方灼回头看向身后,确定没有下人,攥紧肚兜来到井边,打了一瓢水上来,认认真真的搓洗。 刚搓完,四喜跌跌撞撞跑来,“少爷,王爷回来了。” 方灼迅速将还未拧干的肚兜塞进袖子里,“怎么这么快” “我听见说王爷要被皇上派去赈灾了,现在是回来收拾完东西的,马上就走。”四喜咬了咬嘴唇,犹豫道,“少爷,我们也要跟着去吗” 方灼甩了甩手上的水,“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北院的屋子里没人,属于青年的那床被子不见了,床被整齐,就和以往一样,萧崭却觉得少了些什么。 管家一看主子抿着嘴角,明白过来,“您走以后没多久王妃就起了,然后把被子抱回了兰园。” 萧崭的唇抿得更紧了,昨晚没皮没脸往自己身上缠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不好意思,这睡了一觉起来,反倒不好意思,躲了起来。 “我不在的时候,让他住我房里。”萧崭说完便走向衣柜,随意取了两套换洗衣服。 管家接过衣服,认认真真打包好。 萧崭又重新坐下来,手指摩挲着茶杯。 管家眼皮子一跳,放下打包好的包袱,帮他倒了杯茶,“四喜已经去找人了,应该马上就来。” “嗯。”萧崭垂眸喝茶,仿佛并不在意。 很快,外面传来脚步声。 方灼匆忙走来,额头上冒着一点虚汗,一进门就开口说道,“我听说王爷要去南方” 萧崭紧抿的嘴唇终于启开,“嗯,短则半月,长则两个月。” 方灼说,“我跟您一起。” 萧崭猛地撩起眼皮,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不容置喙道,“不行,你留在府里。” “你有个大”劫难操,又被限制了。 方灼咬了下舌尖,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都听说了,南方涝灾,灾民混乱,而且容易发生瘟疫,我不放心你。” 虽然早已知道青年对自己用情至深,听到这样发自肺腑的关心,萧崭心里依旧震动。 这些震动掩藏在海面之下,海面之上一片平静。他冷下脸说,“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方灼,“” 这个时候能别装逼了成么,您那几根在桌上雀跃敲打的指头已经把您卖了。 方灼妥敛下眉眼,在心里问系统,“这劫难是在最近么要是,那我只能扒马车底了。” 系统铁石心肠,没搭腔。 方灼继续道,“扒马车底很危险的,随随便便一块凸起的石头,就能把我磕死。” “而且扒到一半,还可能会因为体力不支掉下去,如果后面有其他马车的话,我肯定会被踩成肉泥。” 233问,“真的” 方灼情真意切,“比珍珠还真。” 233沉默一瞬,松懈了,“近一个月内不会发生。” 方灼放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晚到几天也没关系,“谢谢三哥,么么哒。” “王爷,我听您的,留在京城等您回来。” 萧崭手上的动作一停,不知为什么,青年这么听话,他心里反而有些抑郁。 方灼见他眉头微蹙,偏头想了下,主动将床上的包袱取过来,放到男人手边,“祝王爷一路顺风。” 萧崭,“” 好像更抑郁了。 就在这时,有下人进来通报,“王爷,马车备好了。” “嗯。”萧崭起身往前一步,心里有点空落,回头看了方灼一眼。 “您东西落下了”方灼回头东张西望,没看见有什么遗漏,“您究竟落下什么了” 看着青年懵懂的样子,萧崭知道自己落下什么了。 落下了一个人。 “没什么。”话虽如此,离开的脚步却没迈出去。 那故作冷漠,却眼神缠绵的样子,连管家都看不下去了。 他咳嗽一声,成功引起了方灼的注意,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脸。 方灼恍然大悟,上前一步,闭上眼睛在萧崭嘴上亲了一口,同时,袖子里湿哒哒的肚兜也落了出来。 萧崭伸手接住,意识到是什么时,整个人一震,耳尖瞬间就红了,鬼使神差的塞进了袖子里。 方灼对此毫无所觉,等想起袖子里的东西时,已经天黑。 因为丢失的东西太过羞耻,他没有知会任何人,偷偷摸摸找遍了整座王府,也没发现半点踪迹想来可能是被什么猫猫狗狗给叼走了吧。 萧崭离开的第一天,方灼无所事事,第二天,依旧无所事事,第三天时,他开始不耐烦,到第四天,终于坐不住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发” 系统说,“今晚上吧。” 方灼说,“我老公把那些土匪全灭了” 系统说,“灭了,现在正在搜山,清扫余孽。” 萧崭前往南方的第三天晚上,也就是昨晚,途经东山,遇到了一窝土匪。 土匪凶残至极,时常掳虐百姓,官府带兵攻过三次,此次无功而返不说,损兵折将。 偏生这次不太走运,遇见了萧崭。 声东击西,化整为零,诱敌深入,萧崭那一手兵法应用溜得简直要飞起来,不过两个时辰,就将土匪打得落花流水。 如今土匪被清扫干净,路上少了安全隐患,方灼也该出发了。 当天半夜,一个穿着黑衣的瘦削青年背着包袱,揣着一包银子,悄悄摸到后院。 他打算,今晚钻个狗洞。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2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15 后院的狗洞是流浪狗挖的, 饿了可以进来讨吃的,冷了可以进来避寒。 管家见洞口不大, 成年人要通过着实困难, 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当是做件善事。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 自家王妃会成为钻狗洞的第一人, 还被他逮了个正着。 “王妃, 时候不早了, 您还是早点回屋歇着吧。” 管家站在方灼的正前方,耷拉着眼皮说,“王爷交代了, 这段时间您不能离府。如果非要出去,也行,必须至少有四个侍卫跟着。” 方灼因为屁股后面那包银子, 被卡在了半中央,已经折腾了快半个小时了。 “我没想跑, 揪出来晒晒月亮。”他用力挣动, 还是出不去, 泄气的趴在地上,“管家,这事能别告诉王爷吗” 十九岁的人了, 连个狗洞都钻不好, 说出去丢人。 管家眼皮子动了一下, 蹲下来, “我帮您出来” 方灼问他,“您是从前面拉我,还是从后面踹我” 管家说,“看您的意思。” 方灼说,“从前面拉吧。” 话音刚落,漆黑的大街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管家起身迅速攀爬上房顶。 有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正举着火把朝着王府的方向行来。 管家跳下房顶回到狗洞前,神情紧张,“是禁卫军到了,我先送您走。” 萧崭前脚刚走,后脚皇帝就要搞事,如此迫不及待,是得有多忌惮他老公 方灼摇头,“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皇帝派人来,自然是想一网打尽,跑了王妃,剩下的人不会有好果子吃。 管家说,“我安王府一直竭力效忠,没有过任何忤逆,皇帝现在推行仁治,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他还不敢就明目张胆的杀人。” 方灼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自己丢下这么一大家子跑了,有点不是东西。 “我不走。”他说完,撅起屁股开始往后缩。 “您留下才是对王爷最大的威胁。” 管家二话不说,抓住方灼的手腕使劲往外拉,硬是击败了那包银子,成功将人拉了出来。 正准备叮嘱两句,禁卫军及近,他伸手一拽,将方桌带到一旁的树后躲了起来。 来人是禁卫军的副统领,趾高气昂的骑在马上高声说,“王府一共东南西北四道门,都给我守好了,一个都不许给我放出去。” “是” 禁卫军大声高喊,将对面店铺的百姓都给吵醒了,他们不敢出声,都猫着腰缩门缝后偷看。 一名禁卫军上前,将王府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管家扭头说了句保重,徒手爬上墙头,跳回了院内,方灼还没来得及起身,里面被丢出来两个侍卫。 是之前在马场负责看他的甲和乙。 两人刚抱拳跪下,一只鸡从狗洞钻了出来,翅膀里还夹着一封信。 信来自于四喜。 四喜从小没念过书,只会认不会写,于是画了一副挥泪再见图,泪目的小人下面,还夹了一颗心。 意思让少爷好好保重,不要担心他。 那头,被敲了许久的门终于开了。 管家背手站在门口,衣袍被门外突然刮起的一阵风吹得乱飞,像极了传说中以一挑百的大侠。 方灼和两个侍卫都看傻了。 侍卫甲小声说,“王妃不必担心,管家平时那老态龙钟的样子都是装的,他身手好着呢。” 方灼诧异,“管家什么来头” 侍卫乙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他自己找上门的。” 自古主角多奇遇,这种好事,能被萧崭碰到也不算奇怪。 副统领不但没下马,还抬高下巴,用鼻孔看人,“叫你们家王妃出来,皇上让我带了口谕。” 管家淡定,“王爷前脚刚走,王妃后脚就跟去了,目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副统领神情一肃,终于舍得从马上下来了,大手一挥,“给我进去搜。” 禁卫军鱼贯而入,动静非常大,将府中上下的人全给拎出来,集中在了院子里。 管家像个没事人似的立在原地,眼珠子却一点点移向某个阴暗的角落,给两个侍卫使眼色,让他们赶紧把人带走。 侍卫一左一右将方灼架起来,脚底生风,飞快跑了。 禁卫军听到声音扭过头来,却只看见几根被风刮着,在空中乱飞的鸡毛。 直到远离了禁卫军的巡视范围,方灼才被放下来。 他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府被围,如果禁卫军搜不到我,肯定会马上追上来。” 侍卫甲蹙眉,“先去别院通知其他人。” 三人一鸡赶到别院时,别院灯火通明,显然已经得到王府被围的消息。 侍卫甲乙算是萧崭在京城时的贴身侍卫之一,大家还算熟。至于方灼,众人只是有所耳闻,猛地来一个人杵在面前,说自己是王妃,大家多少是不信的。 直到看见扑腾着翅膀,跑跑跳跳而来的鸡崽 方灼是王妃,负责安静装逼够了,抱着鸡崽坐在长凳上。 两个侍卫你一言我一语,将王府情况说了一遍,从“伤员”中挑选了十几个人,让他们隐秘行踪,暗中保护,随即启程前往南方。 得知方灼不在王府,皇帝气得大发雷霆。 萧崭在军中和民间都有威望,相比之下,他手里除了虎符,并没有能制止对方的东西。如今好不容易多出个软肋,却让人跑了 皇帝立刻下密旨,让各地府衙的人多加注意,一经发现方灼的踪迹。立刻将人抓起来。 所以平坦的官道是走不了了,只能翻山越岭,走羊肠小路。 就连住宿,也只能选有树木遮掩的山林,席地而睡。 方灼坐在地上,面前点着火堆,这种存在于电影电视剧中的逃亡情节一点不刺激,全程胆战心惊。 他还没开始学拳脚功夫,皇帝的大刀就劈了下来,猝不及防。 “王妃吃鸡。”侍卫甲把烤好的野鸡递过来,鸡崽立刻闭眼仰头长叫,悲痛欲绝。 方灼顺势给了一巴掌。 侍卫乙负责把鸡肉分给藏在树上的弟兄们,有人问他,“王妃养的是只鸡精吧,戏多还聪明。” “是不是鸡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话要是它听见了,一准啄你。”侍卫刚说完,屁股上就被狠狠啄了一下,疼痛得他往后一仰,从树上翻了下来。 偏偏这只鸡有两个主子护着,打不得骂不得,可真够憋屈。 “鸡崽,过来。” 方灼一喊,大公鸡就扑腾着翅膀兴奋跑过去,结果被弹了下漂亮的小鸡冠。 刚要发脾气,就被主人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方灼贴近,压低声音威胁,“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挂脖子上的食袋收回来,然后让系统把你变回智障。” 鸡崽浑身僵硬,鸡毛都差点炸开,叽叽咕咕的窝在方灼脚边,再不敢闹腾。 树上地上的侍卫们简直叹为观止,成精只是玩笑话,成神倒是有可能。 说不定这只神鸡就是祥瑞的化身,能保佑王爷一统霸业。 萧崭带人日夜兼程,光是马就累倒了十几匹,终于在地第十天赶到了灾区。 初秋的雨季,并没有因为涝灾而有受到影响,终日绵绵。 在此之前,大元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灾害,只是都没有这次严重。 山体滑坡,堤坝塌陷,上万姓流离失所,还有不少被困在屋顶上的。 萧崭亲自带着下属划船救人,搭建帐篷,布饭施粥。 当地原本只是想守在岸上,随便指点的官员,只好跟在屁股后头忙上忙下,心里暗骂安王吃饱了撑的。 洪水整整三天才退,死了不少人,眼看着马上就要丰收的庄稼也被毁的一干二净。 退洪当晚,灾民中开始有人发烧呕吐。大夫诊断,是瘟疫。 萧崭下令封城,在城外的空地上重新建了一个灾民营,让并未确诊的百姓暂时住进去,以免被确诊的瘟疫患者感染。 城里的大夫全被召集起来,每天轮流前往诊治。 一旦有人死亡,立刻焚烧。 就今晚,又死了三个,灾民营中哭声载道,伴随着焚烧的浓烟一起,在空气中散开。 萧崭正背手站在城墙上,蹙眉看着下方哭天喊地的农妇。 侍卫来到萧崭身后,神情担忧,“王爷,还是没收到京城的来信。” 离开前,萧崭曾吩咐过管家和别院,每隔三天书信一封,派信得过人快马送来。 可至今为止,他们一封没收到。 “京城那边肯定出事了。”侍卫攥紧拳头,愤恨道,“您在南方赈灾抚民,那狗皇帝他” “住嘴。”萧崭呵斥。 侍卫意识到失言咬了咬牙关,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们家王爷从来没想过谋反,奈何有人畏惧主子功高,一再逼迫,这些年撒出去的热血,全都喂了狗。 “您不想听我也要说,您的右眼和脸上的伤,难道不足以够抵消您和他曾经的兄弟情分”想起当年在悬崖下找到萧崭时的情形,侍卫更加气愤了,“如果不够,加上这些年您替他守住的江山,那也够了吧。” 权势争斗,六亲不认,真心换来的不是真心,而是更多的猜忌。 这些年顾全大局的隐忍,的确已经够了。 “派人回京城打探消息。”萧崭口上一顿,不自觉的摸了下右手的袖子,里头装了一件肚兜。 “通知王府和别院,安心待命,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侍卫领命起身欲走,又被叫住。 萧崭薄唇微抿,又无意识的捏了捏袖子里柔软的布团,“把王妃接出来。” 青年那么蠢,又没有半点自保的功夫,留在京城也是拖后腿。 侍卫抱拳说了声是,转身时突然一顿,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王爷的耳朵尖似乎有点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3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16 “王爷可是想王妃了”侍卫多嘴问了一句, 问完又自己掌嘴,“是属下多嘴了。” “不想, 只是担心罢了。”萧崭说着,背过身继续注视着城墙之下。 侍卫偏头思索半晌也没明白这有什么区别, 心说这王爷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说话如此深奥。 当天晚上, 萧崭写几封密信,让人快马送去敬安军的六位将军手里。 是黑夜还是黎明,终究是要搏一搏才能知道。 方灼已经被这几天的漫漫长路折磨得不成人形了,白嫩的脸上又是泥又上是灰, 早看不出平日的清俊。 倒是鸡崽逍遥自在, 边走边啄虫子吃,赶路这段时间, 不但没瘦,反而圆润了。 侍卫乙仰头看了看日头,抹了把汗水, 提议道, “王妃, 咱们歇歇吧。” 方灼盘腿坐下来, “还有多久才能到” 侍卫乙回复道, “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脚速,大概还有半个月。” 方灼, “” 侍卫甲说, “还是要找机会雇辆马车才行。” 侍卫乙冷笑, “雇车得去城里,咱们前脚刚进去,后脚恐怕就被抓起来了。” 侍卫甲冷道,“那你说怎么办。” 方灼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热闹,好心没有打断。 这是他们离开京城的第十四天,系统告诉他,萧崭已于四天前就抵达了灾区,如今正在处理瘟疫。 方灼问,“王府的事情王爷知道了吗” 233说,“他派了人回京城查看。” 方灼一拍大腿站起来,王爷要是知道他离开京城,肯定会分人手出来找他。如今正是搞大事的关键时刻,不能让他分心。 “继续赶路,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农家,马车弄不到,就用牛车。” 别看地里的大黄牛动起来懒洋洋的,真要跑起来,速度也还能很快,而且耐力不会比马差。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们找到了。 方灼当了一次挥金如土的土豪,花了十两银子的高价,在一个猎户手里买了一头黄牛。 侍卫借猎户家的斧头砍了两棵树,弄了个板车套在黄牛身上,鞭子一甩,大黄牛跑得飞快。 十天的路程,缩短到八天。 等到达目的地时候,方灼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得移位了,他头昏脑胀的下车,入目便是灰色的浓烟。 官府的人正在焚烧尸体。 两队官兵站在城门外,见方灼三人靠近,立刻将手中的长矛指过去。 “站住,上头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城。” 方灼半真半假道,“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您行行好,给个方便。” 官兵不为所动,倒是看见这三人一鸡的组合,想起了前天晚上县令偷下的命令一旦发现疑似安王妃的青年,立刻把人抓起来,并且不得惊动安王。 朝堂的纷争他一个小小的守门兵不懂,但安王这些年率兵打仗,保家卫国的事情,在民间广为流传。 他不能当忘恩负义的人。 另一个官兵见他跟人掰扯,上前询问,“究竟在怎么回事” 官兵摸不准这是不是安王妃,犹豫了下,将人拉到一旁,小声说,“这三人是我娘的远方亲戚,大水冲了村子,跑来投奔我们家。” “那你啥意思放行” “放呗,都是一家人。” “远房算哪门子的一家人,也就你小子烂好心。” 士兵笑了笑,回到方灼面前,“你们先去那儿诊脉,没有问题才能入城。” 方灼,“谢谢差大哥。” 大兄弟,本王妃记住你了,你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 城内的情形和城外天差地别,一片向荣。 萧崭落脚处是城里一家客栈,客栈外守着士兵,侍卫甲乙走在前面,还没踩上阶梯就被两把大刀挡了下来,“什么人” 三人从头狼狈到脚,要认出来真的很有难度。 方灼正欲上前解释,怀里的鸡崽突然展开翅膀,从侍卫脑顶上踩过,直接飞进了客栈。 它虽然身材圆润,但智商高,东躲西藏,每上一层楼就扯着嗓子高声鸣叫。 天字一号房内。 萧崭突然放搁下笔站起来,“本王似乎听见有鸡在叫。” 侍卫将毛笔捡起来,放到笔架上,“应该是您听错了吧。” 思妻成魔,连带着也思念起王府那只大公鸡,也是可以理解的。 萧崭心浮气躁地坐回椅子上,心里猛地一空,又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门口,一开门,一个团黑乎乎的东西扑进怀里。 鸡崽跟着他老子成天东奔西跑,好久没洗过澡了,身上又臭又脏。 萧崭把它拎开的时候,胸前糊了一团黑,正散发着恶臭,“你是” 鸡崽赶忙叫了几声,表明自己身份。 自从开智以来,它哪天不是好吃好喝好睡,下人们对他也是宠爱有加,结果自己不过是脏了点,这些侍卫就不认识它了 追得它满客栈飞,鸡毛都掉了好多 那一声声鸣叫里,全是控诉,可惜他大粑粑听不懂,也无暇听懂,直接将他抛给了背后的侍卫,疾步下楼。 当他走出客栈,看见门口那黑乎乎的青年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惊喜、心疼、担忧、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塞得他心脏又酸又疼。 方灼眨了眨眼,直接越过侍卫扑上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是个小心机,既吐露了自己的思念,又表达了路途中的艰辛,和深藏在心里的害怕。 按道理讲,应该很能引起男人怜惜。 只可惜,所有的旖旎在萧崭略低头,看见他那一头油的发亮的头发时,被打破了。 萧崭,“” 他微微别开过头,轻咳一声,将人推开,“先上楼梳洗一下。” 方灼低头踢了下阶梯,心里闷闷的,“三哥,他是不是嫌弃我” 不是说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会一往如初么。 233不忍直视宿主那一缕一缕的头发,干脆给自己打了个马赛克,“他没把你一脚踢开,已经是真爱了。” 方灼,“” 客栈老板给方灼开的房间是天字三号房,就在萧崭隔壁,并且备好了热水和毛巾。 考虑到两人是夫夫关系,他还特意命小厮在洗澡水里还洒了些新鲜的玫瑰花瓣。 方灼扒掉衣服,坐进木桶,两手惬意的搭在沿上,仰头呼吸一口。 这花瓣放地不多不少刚刚好,香甜而不腻。 方灼说,“这老板很懂嘛。” 233说,“不会来事,怎么开客栈。” 方灼低头看了眼被染成灰色的洗澡水,蹙眉,“就是不知道,我们能在这儿安稳几天。” 233说,“走一步算一步。” 萧崭在隔壁方中,坐立难安,一想到多日不见的人,此时正脱光了衣服,坐在浴桶中,他的心就像是有蚂蚁在爬,又麻又痒。 侍卫是过来人,自家王爷这种急切的心情太懂了,“王爷,下午还去巡视城楼吗” 萧崭热切的心,顿时冷却,“去,一切事物照旧。” 侍卫欲言又止,“那王妃他” 萧崭起身的动作停顿,提笔在纸上写几个字,递给侍卫,“转交给王妃。” 方灼换上干净的衣服,一开门侍卫甲就递上来一张纸,“这是王爷属下让转交给您的。” 信上嘱咐,让他别乱跑,乖乖留在客栈。 方灼好奇,“我留在客栈,那他干嘛去” 233说,“和往常一样。” 赶路途中难免枯燥,有了牛车以后,方灼时常让系统开直播。 萧崭的日常很简单,鸡鸣而起,去客栈后面的院子里打一套拳,连一套剑,随后去县衙处理一些明面上的赈灾事务。 到了下午,他会去城墙上视察。 这座县城距边关不算太远,满打满算八百里,他猜测,萧崭很可能是想将这地方作为据点之一。 方灼去后面院子里转了一圈,突然灵机一动。丈夫辛苦一天,回到家最想看见的是什么 是温馨的家,和温柔的妻子。 自己千里追夫都没能刷出来的情感值,说不定一顿可口的家常饭就能解决。 方灼说干就干,跑去后厨将要用的锅碗瓢盆全洗了一遍。 掌柜听了厨子让小厮传的话,差点吓破胆,急急忙忙跑去后厨,“使不得使不得,您想吃什么我马上让人帮您做。” 方灼停手看向他,“不用,我给你张单子,你帮我采购点东西就行。” 掌柜哪敢说不,连小厮都没使唤,亲自跑了趟腿。 方灼不会做饭,但他有系统,配菜怎么切,调料放多少,都由系统严把关。做出的饭菜,够不上十分,七八分还是有的。 留守客栈的侍卫们,老早就闻到了香味,直咽口水。 侍卫甲一脸骄傲,“实不相瞒,我曾经有幸吃过一次王妃炖的兔肉,那叫一个毕生难忘。” 其余侍卫,“当真” 侍卫乙说,“我作证,上次我也在,那兔肉肉质软嫩,牙齿一咬,咸香微辣的汤汁流出来” 大概是到了饭点,大家确实饿了,又或者侍卫乙的描述有些诱人。 听他吹牛逼的几人,齐齐咽了咽口水。 为了收买人心,方灼特意做足了份量,留守客栈的十几人全都有份。 一顿饭下来,一个个叫王妃的时候越发亲热,却又不缺乏敬重。于是天黑没见萧崭回来,便有人自动请缨前往县衙。 侍卫兴高采烈的去,愤怒盎然的回来。 方灼急忙问系统,“萧崭出事了” 233说,“无可奉告。” 看来他夫君目前正在走剧情。 方灼问那侍卫,“怎么了王爷呢” 侍卫咬了咬牙,愤怒道,“王爷他,他喝花酒去了” 方灼,“” 大兄弟实不相瞒,你们家王爷他喝不了花酒,他对女人压根硬不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他应该悲痛欲绝才对,于是方灼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忧伤的撑着额头,“此话当真” 侍卫一字一顿,“千真万确。” 王妃除了不生孩子,哪样比女人差,王爷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有福却不珍惜。 方灼突然拍桌而起,“带我去看看。” 萧崭喝花酒的地方,是当地有名的风月楼,据说里面的姑娘个个美若天仙,摇曳生姿 方灼那身锦袍一看就很贵,老鸨手里的红帕子都快拧成花了,“爷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我们这儿有十二位绝色,各个美艳动人,走路飘香。” “走路飘香”方灼好奇。 老鸨立刻介绍,“一年四季十二月,月月花开,这些花可都在我楼里。” 方灼眉毛一挑,真没想这大元人民还挺会玩儿,创新和业务能力杠杠的。 “姑娘我不要,小倌有吗”方灼从腰间抽出折扇扇了两下。 萧崭不是逛花楼的人,来这种地方,势必是被人请来的。 而安王取男妃的事情天下人皆知,请客的人自然不会智障到叫姑娘,而是小倌。 老鸨神秘一笑,“咱们春风楼还真有。” “给我安排一间上等房,多叫几个来。”方灼豪迈的扔出一锭银子,心在滴血。 老鸨面露难色,“爷这一下子就叫几个,恐怕有困难。” 方灼的脸扭曲一瞬,“你说我不行” 老鸨急忙摆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楼里现在没那么多小倌,没客人的就一个。” 方灼眯了眯眼睛,“其他的呢” “都被客人给叫走了。”老鸨掩嘴笑得十分浪荡。 方灼脸上和煦,心里冷笑,其余几个怕是都被一间房的客人给叫走了吧。 王爷真是好福气,那么多刀鞘也不知道有没有挑花眼。 “那就把剩下那个给我叫来。”方灼将扇子一收,抬脚朝楼上走去。 进房没多久,小倌到了。 少年一身水色衣袍,外头罩了一层薄纱,奇葩的是,脸上还戴着面纱。 方灼嘴角一抽,“这是为何” 小倌羞答答的说,“妈妈说这样能给人一种朦胧感,更能吸引人。“ 按耐住胸口的疼痛,方灼将最后两锭银子掏出来,不在意的扔到桌上,“脱衣服吧。” 正对面的房间内,弥漫着恐慌。 几个小倌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手上却依旧弹着古筝琵琶,而那几个柔弱的姑娘,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地上,躺着被一刀抹了脖子的县令,还有几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被一剑刺死的黑衣人。 萧崭将沾着血的剑在桌布上蹭了蹭,吩咐下属,“清理干净。” 背后几个带刀侍卫立刻将尸体扛起来,朝窗边走去。 萧崭垂眸看着地上的暗色的血迹,思忖片刻,“如果今晚县令没有将刺杀成功的消息传递出去,最迟不过三天,皇帝就会有新的动向。” 侍卫疑惑,“那您的意思是。” 萧崭薄唇微勾,漆黑的眼睛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井底藏匿多年的东西,渐渐爬了出来。 他说,“写信告诉皇帝,县令以下犯上,被我亲手杀了。” 在此之前,两兄弟只是暗地里争来斗去,没有搬到明面上来,如今算是彻底决裂了。 侍卫愣了一下,“属下马上去办。” 手指在桌上轻扣两下,萧崭站起来,正准迈步,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回头看了眼地面,尸体已经被下属从窗户扔了下去,地上的血迹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他坐回凳子上,姿态闲适地端起茶盏,“进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缓慢推开。 方灼蒙着面纱走进屋,看到房里的情景愣了一下。 角落里昏死的昏死,翻白眼的翻白眼,这花酒得心理多强大的人才能喝得下去。 萧崭眼里划过什么,将叠着的腿放了下去。 方灼回神,扭着腰走过去,压着声音对那几个小倌说,“你们怎么也不来陪陪爷” 几个小倌白眼翻得更厉害了,好像方灼再多邀请几句,就会立刻暴毙。 方灼只好自己倒了杯酒,坐到男人腿上,“他们不陪您,奴家陪您。” 青楼里的脂粉味萧崭光是闻着就反胃,可是闻到青年身上的味道,不反胃不说,还让他有了反应。 方灼感觉到屁股下面的动静,心头愤怒,呵,随便被坐一下大腿就能硬成这样,亏得他还做了那么大一桌子菜,回去就全倒去喂狗。 萧崭喉结滚动,盯着青年捏着酒杯的手指看了一瞬,哑声说,“喂我喝酒。” 方灼皮笑肉不笑把杯子怼过去,萧崭张嘴,酒水顺着流进嘴里。 他没吞咽,而是一把扯掉青年的面纱用力吻上,撬开牙齿,顺势将酒渡了进去。 等亲够了,萧崭开始形兴师问罪,“谁准你穿成这副样子来青楼的”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回头看眼角落里的小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掐着方灼的肩膀质问,“你的衣服呢” 方灼头脑发蒙,还没从缺氧中恢复,指着一个方向含糊说,“在对面房间。” 萧崭惩罚性掐了下他的腰,抱起人去了对面。 屋子里的小倌早就不在了,方灼的衣服被整齐的叠放在床上。 萧崭把人放到凳子上,将青年的衣服给脱了。 方灼蹙眉看着帮他穿衣服的男人,心里噔的一声,“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 233想翻白眼,“那面纱那么薄,不知道才有鬼。” 方灼,“” 所以说,电视剧里隔着一层面纱就认不出人的,绝逼是患有眼疾,而且是晚期。 “我是来接您回去的,不是来捉奸的,我没有吃醋。”这话得反着听,也不知道王爷能不能理解。 萧崭太理解了,嘴角都快压不住了,按耐住内心的喜悦,冷着脸训斥,“我离开的时候怎么说的” “让我老老实实待在客栈。” “为什么不听。” 这种时候,无声胜有声,方灼抿了抿嘴,不吭声了。 萧崭,“怎么,说你你还不高兴” 你大方点一次把感情线全点亮,我立马就能高兴起来。 方灼低头抠着腰间的玉佩,“没有。” 萧崭眯了眯眼睛,这是青年第一次跟他发脾气,看来这个醋吃得有点厉。 他拳头紧了紧,迟疑的伸手拉住了青年的手,“先回客栈。” 萧崭是坐轿子出来的,自然也要坐轿子回去。 轿子里空间不大,方灼只能坐在他腿上,略一埋头,就能闻到青年身上的玫瑰香,比之前那股兰花的清香还要好闻。 方灼假装没察觉到屁股下硬邦邦的东西,掀开一点帘子,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萧崭就么硬了一路,一进房间就把人压在了门上,发狠的亲吻。 方灼被亲得迷迷糊糊,突然被翻了个面,推到桌前,被迫用胳膊撑着。 意识到什么,他突然喊道,“脂膏,脂膏在我包袱里。” 这玩意儿他藏了一路,就知道一定会用到。 萧崭急促的喘息着,又把人给抱了起来,去了隔壁房间,关上门来切磋擦剑大法。 一大一小两把剑,相处非常和谐,尤其是小剑配套的那把剑鞘,看着不大,容量却不小,能将那把大剑给完全装下去。 切磋完以后,方灼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看男人穿衣服。 就在对方拿起外衫往身上套时,他突然看见有东西掉了下来,下意识喊问,“那是什么” 萧崭一愣,侧身挡住青年的视线将东西捡起来,迅速塞进衣服里,慌张出门时还不下心踢倒了凳子。 方灼微眯起眼睛,敲着床沿仔细回忆。 那红艳艳的一团,怎么看都像是他那件被猫猫狗狗叼走的肚兜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5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18 双龙峡两边是嶙峋陡峰, 中间只有一条狭长的道路, 若是从两边埋伏, 从中路过的人绝无生还。 因此敌军抵达双龙峡后,就地停止前进, 先派人上山侦查是否有埋伏。 月黑风高,山上树木杂草丛生,侦查费了好一番功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前去侦查的士兵回来了, “禀告将军,确定没有敬安军的埋伏。” 将军微怔,勒紧缰绳俯身追问,“当真” 士兵,“千真万确。” 副将哈哈大笑,“我就说,没有虎符他萧崭拿什么调兵遣将。将军确定那城外真有部队驻扎” 闻言,将军也有些不确定了,“可东南边关目前镇守的士兵确实只有三万多人。” “究竟是三万还是六万,将军亲眼所见”副将不屑, “他萧崭到处散播谣言, 说这天下没了他就不行, 狂妄自大到这种程度, 别说是吹嘘泗水城外有两万五精兵, 就是十万我看他也能吹出得出口。” 这话不无道理, 自开朝以来唯有虎符才能调兵遣将。 他萧崭的确带兵打了几场胜仗, 可单单凭这就能让六万精兵跟着他一起反不太可能吧。 更何况,边关究竟驻扎多少人,还不都是军队自己报上去的,并非亲点,说不定是萧崭旧部念及旧情,帮忙放的呢。 “还是小心为上,我们还是再等等。”将军生性多疑,命令众将士原地待命,再次派人前去侦查。 半个时辰后,侦查的人又回来了。 他们搜遍了漫山遍野,确实没在双龙峡附近看见敬安军。 见上司仍旧顾虑,副将有些不耐烦了,“将军,您别忘了,皇上让我们三天内就把泗水城攻下来。” 想起那道命令,将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确定东西还在,蹙眉叹了口气,“让传令兵通知后方,继续前进。” 一大堆人马,浩浩荡荡继续前行,途径双龙峡时,他们非常谨慎,随时做好了撤退的准备。然而直到彻底走完峡谷,敬安军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之前我听闻萧崭以少胜多,大败x国,以为多厉害呢,结果你看看那” 副将语气陡然一转,抖成了波浪线,手指僵硬的指着上方。 对于险要之地,行军打仗的人自然会尤其警惕,所以萧崭特意让人在双龙峡两头而非正中设伏,为的就是在对方戒备松懈,洋洋得意之时,打个措手不及。 大元军还没来得及列阵,上头滚下无数巨石,将部队前后路给堵死了。 埋伏在峡谷尽头两端的敬安军全都站了起来,弓箭的箭头上裹着已被点燃的灯油,下面的人稍有动向,位于弓箭手后面的士兵,就会将手里的酒瓶子全数砸下去。 被烈火焚烧的疼痛,光是想想就无法忍受。 所以当上方高喊“归降不杀”时,不少士兵弃械投降。 大元将军差点气得吐血,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懦夫。” 随后回身冲着还未弃械,或是正打弃械的士兵说,“还不快去把挡路的石头搬开,愣在那儿是等死吗” 副将勒着缰绳,举刀高呼,“杀敬安军一个,赏银十两,杀两个,赏银三十两杀五个,赏银二百两。” 原本还愣着的士兵瞬间回神,纷纷朝两头跑去搬运石头。 峡谷尽头的山上,周将军回头看了萧崭一眼,“元帅” 萧崭一声令下,“放箭。” 敬安军开始往下投掷酒瓶子,燃着烈火的箭矢飞射而下,大火迅速蹿起。 看到有人被烧着了,正在用力搬运石头的士兵立刻后退三尺,生怕被波及到。 方灼赶到的时候,从山上正好看见这一幕,不少人被火舌吞没,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他呆在原地,鸡皮疙瘩爬了一身,不是恶心,不是恐惧,而是震撼。 眼前的场景太过残酷,毫无人性。 可战争本就是反人性的东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只手从后面绕过来,蒙住了他的眼睛。 “觉得我残忍”男人低沉的声音,藏着狠厉,也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小心翼翼。 “没有。”这是方灼的真实想法,可是话出口,却有些颤抖。 萧崭将他转过来,用手蒙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听见下方痛苦地嘶吼。 “我们只有两万五千人,而对方却有整整五万,正面开战我没有胜算。” “如果我不这样做,死的就会是我。” “我知道。”方灼咽了咽口水,干涩道,“我理解。” 男人的大手抚摸着青年的头发,“你怎么来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方灼赶紧伸手抱住他,“我不走。” 一个月刚刚过,危险随时可能来临,他必须第一时间把外挂掏出来,给男人装上。 “你必须走。”萧崭不容置喙的掐着他的肩膀,回头叫来两个士兵。 方灼被人一左一右悬空架起,送下山,塞进了马车里。 两个士兵一个在前驾车,一个在后面看着他,方灼感觉自己就像只被人堵在死胡同的小飞虫,插翅难逃。 “阿三哥那头战况怎么样了”方灼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直不停的抠指甲。 233说,“关键剧情,无可” 方灼威胁,“你不说我就跳马车。” 233,“你跳啊。” 系统这是仗着有人在这儿看着他,有恃无恐。 “万一主角有个三成两短,而我没及时赶到,影响到换眼怎么办” 233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松口了,“敌军归降了。” 方灼刚松口气,系统突然啊了一声,“那逼诈降。” 另一头。 被强押着,跪到地上的大元军将军,先是抵死不从,随后见自己的人全都被勒令蹲在地上,知道大势已去,悲叹一声,“我投诚。” 不够忠心的人,萧崭不会再用,即便是投诚,这人也不可能再放在军中。 他命士兵将人放开,将军捏着手腕活动了下,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个东西用力一挥,里面白色的粉末撒出来。 这粉末遇水有一定的腐蚀性,进入眼睛后,和湿润的眼球发生反应,顷刻间,萧崭的眼睛刺痛无比,流出血泪。 那将军哈哈哈笑起来,“这是皇上给你的恩赐,如今两只眼睛一起瞎了,我看你拿什” 话还没说完,就被乱剑刺死了。 方灼说服两个士兵驾车返回来时,萧崭正躺在帐中,浑身是汗,满脸血污垢了,已经疼晕过去。 男人的左眼还在不停的流血,偏偏不能清洗,越清洗,腐蚀的越厉害。 方灼恨得牙痒痒,“狗皇帝从哪儿弄来的毒,太变态了。” 233说,“专门派人去x国寻来的,这好在是弄进眼睛里,若是被吞服,这会儿内脏恐怕都已经腐烂了。” 方灼攥紧拳头,谁说蛇蝎心肠只能形容女人,男人狠毒起来才是真的毒 军医掀开帘子进来,一看到方灼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周将军下了死命令,王爷的眼睛要是治不好,他的小命也保不住。 那眼睛他刚刚撩开眼皮看了,那里头哎,惨不忍睹,就是大罗金仙来了怕是也治不好。 方灼还没来得及发问,军医就提着要箱子跪到地上,“王妃饶命,饶命啊,这王爷的眼睛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老大哥,这眼睛就是放在几百年以后的现代也没人能治得好,怪不到你头上。 方灼把他扶起来,“你先出去,让人把门守好,任何人不得打扰。” 军医愣怔,“王妃您是” “别愣着了,快去”方灼这不发脾气的,突然发起脾气来还是挺能唬人的。 军医就像是被按下开关,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方灼问系统,“眼睛呢你快给我,我给他换上。” 233静默片刻,说,“把你的眼睛换给他就行了。” 方灼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你他么开玩笑的吧,你之前明明说在中继站的营养液里泡着呢” 233说,“你以为你寄宿的身体为什么鲜活如初非灵异世界,不存在借尸还魂,要不是我一直默默用营养液帮你滋润身体,你身上早就长尸斑了。” 方灼舌头打结,“所、所以,你说的营养液指的是这副身体的血液” “嗯。”233烦闷道,“我也不想骗你,可不那么没说,万一吓得你撂挑子不干了怎么办” “我不信,你别玩儿了,咱们先救人行不”自挖双目什么的真的是虐身又虐心,一定是假的,这货在骗他。 见系统不出声,方灼心里更慌了,“换眼睛后我肯定就瞎了,瞎了还怎么刷感情线,你别忘了,我还差两颗星没点亮呢。” 系统没出声,空气凝结下来,方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他身上不断浸出冷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几个来回以后,他妥协了。 不管系统是否在一开始就说实话,他的反应都会和现在一样,但是害怕与纠结后,他的选择只会有一个。 “三哥啊,我要是把眼睛换给萧崭,你能当我的眼睛吗”方灼问。 233说可以,“但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线,所以如果你想装作没瞎,是不可能的。” 想起什么,它又补充道,“你装瞎得装像点,不能让主角看出破绽。” 方灼,“” 我需要装吗,我本来就是个瞎子啊。 他憋了口气,又提了个要求,“眼睛换过来以后,你能帮我修复好看点么,那颗破破烂烂的眼珠子辨识度太高,萧崭看一眼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233说,“好,我答应你。” 系统语气比之前软和多了,似乎有些自责,“你不怪我吧这设定不是我搞出来的。” 方灼眨了下眼,“那是谁搞出来的” 233说,“世界意识。” 方灼,“”小世界不但自己的意识,还他么会歪歪狗血剧情,牛逼,太牛逼了。 233说,“你到底换不换,你男人快疼死了。” “我都要把眼睛换给他了,让他多疼会儿怎么了。”方灼抿了抿嘴唇,“换吧,我是要直接挖出来吗” 妈的,光是想想就好好疼。 233,“你躺到床上去,我来操作。” 说完似乎担心方灼害怕,安慰道,“不会有感觉的,相信我。” 方灼,“” 老子就是信了你的邪才落到这个地步的。 方灼躺上床,偏头看向萧崭,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说,“等你醒来,看到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这么一想,方灼更气了。 换了眼睛就算了,以后还他么不能在心里小声逼逼,这过的是什么狗屁日子。 他发泄般,用力在萧崭脸上掐了一把,挺尸躺好,“来吧,我准备好了。” 系统说没感觉,是真的没感觉,眼前突然炸开白光,又很快就重归于黑暗。 233说,“好了。” 方灼睁开眼睛,果然是一片漆黑。 系统打开现场直播,方灼摸着床边下床,镇定自若的走了出去。 账外守了不少人,都在担心萧崭的伤势,根本没人察觉到方灼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 “王妃,元帅他究竟怎么样了”周将军的一字眉都快皱到一起了。 今天这一场胜仗,等于告诉了全天下的人,敬安军集体造反,而偏偏正是该士气大振的时候,元帅重伤,大军无人指挥,后果不堪设想。 方灼高深莫测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睡、睡一觉”周将军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王妃,这可开不得玩笑,不如马上送王爷进城,多找几位城里的大夫看看。” 方灼冷下脸,“你不信我” “不信。”周将军也跟着拉下脸,“军医,叫几个人进去,将王爷抬上马车,快。” 军医带人进屋,走到床前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几步上前,扒开萧崭的眼睛一看,“好、好了这怎么可能呢,周将军,周将军王爷的眼睛好了” 周将军一愣,视线在方灼和军帐来回梭巡一圈,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方灼在门外等了了大约十分钟,周将军满眼通红的出来了,当场抱拳致歉,“方才是在下无礼,请” “周将军也是关心王爷。”方灼打断他的话,“不过有件事情希望周将军帮忙。” “王妃请讲。” “王爷醒来,不要说我回来过。” “这” “周将军,算是我求你。”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周将军哪还敢说不,连连点头,“末将马上就吩咐下去,让所有人不得透露半分。” 方灼说,“多谢了。” 有些东西越是被遮掩,就越是容易被挖掘出来。 萧崭迟早要怀疑,自己的眼睛神奇康复,会不会和他脱不了干系。 这可是个刷感情线的好机会。 而且系统开的现场直播贼好用,蓝光高清,比之前用肉眼看到画面清晰多了,色彩也更鲜明。 这么一算,还是他赚了,哈哈哈哈哈哈。 “是吗。”233突然蹦出来,“再见。” 方灼抬手在空中一挥,再见两个字还未出口,嘴角的笑容就先凝固了233那个坑货竟然玩儿拉灯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6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19 耳边是车轱辘滚过, 和马蹄踢踩泥地的哒哒声。 方灼两眼一抹黑,双手悬在半空摸来摸去, 终于摸到窗框, 抓紧扶好。 “阿三哥你说句话呗。”方灼轻声哄道。 没声。 他叹口气, 算了,就当是体验不一样的生活吧, 活遍了人生百态,才能当一个真正的人精。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变得清脆起来,估计是进城了。 果然,很快车就停了, 士兵掀开帘子,“王妃,到客栈了。” 方灼循着声音, 一点点的摸索着下车。 两个士兵互看一眼, 觉得方灼这速度慢得不正常, 其中一人急忙伸手握住他的胳膊, “王妃,您下错位置。” 方灼讪笑, “刚刚在车上睡迷糊了。” 他借着士兵的指引下车, 回头说了句, “你们先回去吧。” 士兵点了点头, “那属下就先回军营了。” 两人离开后, 方灼还是没进去。没办法, 他连石阶在哪儿都不知。 “阿三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嘚瑟了。”方灼服软,可怜巴巴的在脑子里不断重复道这句话。 三分钟后,233被他烦的受不了了,“你得适应眼盲的生活,万一我没及时出现,你怎么办” 方灼前所未有的老实,“我知道了。” 233满意了,帮他打开现场直播,一瞬间,方灼感觉全世界都亮了。 军帐中。 萧崭床前围了一圈人。 周将军挠着下巴,第一百零一次问军医,“你确定元帅眼睛无碍” 军医第一百零一次回复,“血止住了,原本被腐蚀坏掉的眼睛也长好了,但对视物究竟有没有影响,还得等王爷醒来才知道。” 周将军眉间挤满了疑惑,就连经验老道的军医都束手无策的毒,也不知这王妃进帐篷以后怎么捣鼓了一番,竟然把王爷那双重伤的眼睛治好了 玄乎,这也太玄乎了。 “依军医之见,王妃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周将军的副将问道。 军医摸着胡子摇头,“任何伤势恢复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可王妃这一出老夫是真看不懂。” 他自出师以来,便进了敬安军,医治过的伤势和中毒情况,数都数不清,像这样一炷香不到,就能化腐生肌的手段,常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一群人讨论得正火热,床上突然有了动静,军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萧崭睁开眼,反手撑着床坐起来。 “王爷您可总算醒了。”军医说着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能看见这是什么吗” 萧崭眉头微蹙,突然朝右边偏头。右眼因为受伤,一直是他的视觉盲区,如今竟然能看见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又尝试了几次,不是错觉,是真的被治好了。 众将士你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这王爷究竟怎么回事。 周将军问,“元帅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不如让军医再帮您诊治诊治。” “不必。”萧崭说完突然想起什么,抬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左眼,刮肉般的疼痛停止了,流到脸上的污血也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他看向军医,“本王两只眼睛都是你治好的” 军医不敢抬头,心里惶恐到了极点。 怎么会是两只呢,难道王妃连另一只眼睛也一并治好了他的能力王爷是知道的,一下子让他撒这么大的谎,跟推他下火坑有什么区别。 军医越想越害怕,干脆白眼一翻,装晕。 周将军顺势扶住他,“军医一定是累极了,末将先扶他回去休息。” “站住。”萧崭微眯起眼眼睛,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看到的东西和以前有些不同。 不但细节更加清晰,似乎还多了一项能力。 “周将军,我们切磋切磋。” 军营生活枯燥,时不时总有士兵切磋武艺,以打发时间。可元帅和将军对打,大家还真没见过。 士兵们围成一个大圈,聚精会神的看着里面对峙的两人。 随着锣声一响,两人同时发起攻击。 周将军虽是第一次和萧崭对战,但从以往对方上阵杀敌的架势就能看出,功夫绝对在他之上,如今比划了几招,更是觉深不可测。 最可怕的是,这元帅还总是比他先一瞬出招,每招都能将他压制得死死的。 就好像,对方提前知道,他下一招要出什么,简直可怕。 “王爷好身手,属下甘拜下风。”周将军面上轻松,心里却在不停颤抖。 元帅要知道了自己帮王妃瞒着他,会不会几掌将他打死 萧崭弄护腕的手一顿,眼神阴鸷锋利,“周将军,你刚刚说什么” 周将军心虚低下头,“属下什么也没说。” 萧崭走近,骇人的威压逼得周将军后退一步,他说,“把头抬起来。” 周将军咽了咽口水,抬起头,和那双眼睛对视不到三秒就克制不住想要转头。 王爷那双眼睛简直比吃人的漩涡还可怕,像把锋利的刀子,能一下子刺穿他的内心。 王妃,再这么下去,属下怕是瞒不住了。 萧崭神情微动,“我昏迷时王妃可曾来过。” 周将军矢口否认,“未曾。” 萧崭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从这双反应内心的窗口看出什么,可惜周将军快吓尿了,心里一片空白。 他被盯得实在是头皮发麻,避开那双视线,“真的没有。” “王妃让你们瞒着我什么,说。”萧崭耐心渐失,突然伸手掐住了周将军的脖子。 周将军一个一米八的壮汉,硬是被那只骨节分明,看似养尊处优的手举至悬空。 萧崭很少真的发怒,一旦怒火燃起,没有人能真的承受住。 周将军知道今天不交代清楚,自己怕是真会被掐死,他张了张嘴,偏偏因嗓子眼受阻,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王妃回过营地,是他就救了您,妈了个巴子,您倒是松开手,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呐喊,脖子上的手突然松了。 周将军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粗喘,太他娘的可怕了,小命差点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萧崭开口,“周将军。” 周将军一下子弹跳起来,老老实实说,“王妃的确来过,呆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走了。” 萧崭看着他的眼睛,确定对方没有撒谎,倒是之前军医的反应让他疑惑。 当时因为太过震撼,没有细想,如今仔细想才发现蹊跷。 他的右眼军医明明说过不可能复明,而左眼在他昏迷前,已经腐烂流出血水,怎么会昏迷一觉醒来,就彻底康复。 萧崭脸色一沉,越过众人出帐。 军医经不起第二次惊吓,所以在听到脚步声,猜测周将军那边可能已经暴露以后,直接从床上滚下来,跪到地上。 待萧崭进门,他立刻事无巨细,将整个过程全抖了出来。 话音还没彻底落下,王爷已经没了影子。 冯泱在进王府前后,都只是个尚未及冠的普通青年,他何德何能治好他的眼睛萧崭心头没有半分喜悦,相反,他在不安。 此时已经四更天,泗水成内,更夫敲着更从大街上走过。 突然,背后响起一阵马蹄声,他停下手回身,被那匹高大骏马和穿着铠甲的男人给震慑住,忘了要躲开。 他的瞳孔里,骏马不断放大,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马直接从他头上跨了过去,稳稳落下,又不停蹄的继续往前狂奔。 更夫吓得瘫坐在地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萧崭抵达客栈,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去。 失去了视觉,人会下意识将注意力放在听觉上,因此有脚步声上楼的第一时间,方灼就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快,透露着急切。 “砰”的一声,因为推门的人太过用力,门闩硬生生的折断了。 方灼面向门口,翘着嘴角问,“你不是在营地怎么回来了” 未点灯的屋子一片有些昏暗,只能借着走廊上的灯笼,勉强看出家具的轮廓这是常人的视觉。 在萧崭眼里,屋子里的一切非常清晰,包括青年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慌,和呆滞无神的眼睛。 方灼慌得一逼,垂下眼,在心里疯狂呼唤系统。 233姗姗来迟,“打开了。” 现场直播一开,方灼得视线更加呆滞了,目光始终锁定在光屏,看上去还真像个瞎子了,根本不需要装。 “冯泱。”萧崭开口,那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压抑。 方灼连忙“哎”了一声,“怎么了是有东西落在客栈,回来取吗” 画面里,男人的眼睛黑如泼墨,盯得他心里发虚,下意识想找系统吐槽,还好及时忍住了。 萧崭走近,发现青年的视线依旧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他正前方的某个点,“你眼睛怎么了” 方灼说,“没怎么,好着呢。” 他是瞎子,那也是个坚强乐观不让人操心的瞎子,方灼差点被自己感动哭,急忙睁大眼睛,以免眼泪流出来。 光屏上的脸突然放大,不断朝自己靠近,他严重怀疑,这玩意儿有裸眼3d的效果。 他心虚想往后缩,萧崭却突然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俯身让两人的鼻尖和额头同时贴在了一起。 萧崭的眼睛和以前不同了。 曾经是一只如枯井,一只如暗藏汹涌的深海,现在,他的眼睛就是世间最锋锐的尖刀,能轻易剖开任何一个人的内心深处的秘密。 方灼眨了眨眼睛,我夫君长的真好看。 萧崭明显怔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逼问,“回答我,你的眼睛怎么了。” 瞎了呗大兄弟,这么明显看不出来么,非要我自揭伤 还没逼逼完,就被方灼给猛的掐断了,懊恼地恨不得反手扇自己一个耳光。 萧崭脸沉如水,下颚紧绷,“我的眼睛能康复,是不是和你有关,是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所以你的眼睛才” 没想到安王殿下会直接插入要害,方灼急忙打断他,高深莫测道,“说来话长。” 萧崭心急如焚,不想听长话,“我问你答。” 233突然蹦出来,“别试图透露你的真实身份,想透露也没用,规则你不让你说的。” 方灼捂住嘴,扭头假装咳嗽几声,飞快问道,“萧崭只有通过眼睛才能看到人的内心吧” 233说,“是。” 方灼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坐正,“问吧。” 萧崭看着他乱糟糟得头发,伸手帮他整理,“我的眼睛康复和你有没有关系” 方灼说,“有。” 正梳理着青年长发的手一顿,男人继续问,“你把自己的眼睛换给了我” 一扯到这个,方灼连忙垂下脑袋,打起腹稿。 萧崭连个瞎扯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用两手将青年的脸捧了起来。 方灼只好把编到一半的故事倒出来,“是,也不是。” 萧崭注视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慌乱和心虚,看不见到其它,“把话说清楚。” 方灼说,“成亲前一天上午,我从假山上摔下来,额头磕到石头上,再醒来时我就已经能看不见了。” 他努力在心里描绘出那个画面,好让男人相信他。 “结果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说他能让我重见光明,为期一个半月,一个半月以后,我必须把眼睛给他真正的主人。” “你口中真正的主人是我。”萧崭帮他把最后一句说了,半个字都不信,“冯泱,你当你自己是傻子,还是当我是傻子” “我没骗你。”方灼一口咬死故事是真的。 萧崭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抬手,指尖触碰到眼球,指甲几乎要刺破脆弱的结膜。 “你在干什么” 方灼伸手捏住他的手腕,随即想起自己是个瞎子,慌张的顺着男人的手腕摸上去,直到碰到那两根抵达眼球的手指。 萧崭看着青年吓得面无血色的脸,平静道,“把眼睛还给你。” “你是不是傻啊。”方灼气得想扇人,费那么大劲儿就为了把眼睛送出去,结果人家不要。 这么好的东西,送给谁谁都会感恩戴德吧。 萧崭将放在眼球上的手指移开,“你想送给谁” 方灼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心里话被听见了,他破罐子破摔,“早知道你这么不珍惜,送谁都不送你。” “你挖出来吧,挖出来我也用不上,要瞎两人一起瞎,到时候我走在路上被马车撞了,你他么连去哪儿收我的尸都不知道。”那画面,光是想想就好虐,想哭。 见男人被自己的假设吓住,方灼赶紧让系统来了一发电击。 电流窜遍身体,各个关节传来剧痛,眼眶顷刻间通红,眼泪花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方灼没浪费一滴眼泪,抽抽搭搭地说,“万一我病了,你连给我端茶倒水都不行,那我要你来干嘛,不如现在就把你休了,找个耳聪目明的,以后好好伺候我。” 萧崭的脸上越来越难看,额角的青筋鼓动着,眼神漆黑暗沉,处在暴走边缘。 方灼对这个效果既满意又担忧,不怕死的继续说,“到时候我要找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全是俊秀青年,每天不重样,多好啊。” 空气中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萧崭一把抱住方灼,埋头他颈窝处咬了一口。 闷声低吼,“不准再说,想想也不行。” 青年刚刚说的是气话,也是真心话,萧崭看得清清楚楚,对方心里那一二三四五六七个那男人的样子,各个肤白貌美大长腿,虽然看不清脸,但都有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其中一个眼形轮廓跟他还挺像。 这世上是不是真有这七个人存在萧崭想,或许他该把这几个人找出来杀了,以绝后患。 方灼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像是奶奶在安抚孙子,手掌从男人的头顶,滑到后背,“我没骗你,那本就是属于的你的眼睛,别瞎想,也别有心里负担。” 他将头轻轻靠在萧崭的肩头,“不过啊,从现在开始,你要当我的眼睛。” 萧崭不断收紧胳膊,力道大得让人发疼。 方灼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默默地忍受着,忍着忍着就睡着了。 萧崭把人放到床上,掖好被子,一会儿去摸摸方灼温热的眼皮,一会儿又抬手摸摸自己的,直到天亮房门口响起鸡鸣,才站起来。 他拨开青年额头的头发,俯身轻轻一吻,“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生,我帮你看人世间的美景,死,我牵你的手,带着你走奈何桥。” 人一走,方灼就睁开了眼睛。 他摸了摸自己湿哒哒的脸,是萧崭的眼泪,还是热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7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20 方灼用手指揩掉那滴眼泪, 放到唇边用舌头舔了下。 不是涩的,也不是咸的, 而是甜的。 他问,“感情线又涨了吗” 233说,“涨了,已经四颗星了, 恭喜, 还差一颗感情线就完成了。” 方灼又问,“剧情线呢” 剧情线两颗半星。 “我以为造反顶多点亮一颗。”方灼不解道。 233说,“这次的剧情线是根据大元的国运来的。” 萧崭这把刀在, 国家太平, 百姓兴旺。这把刀反水弑主, 大元气数折损, 狗皇帝的龙椅, 也不知道还能坐几天。 “哦。”方灼声音很淡,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 这古代世界他还没享受够呢, 剧情线他干涉不了, 感情线还是能想办法拖一拖的。 王妃失明的消息瞒不住, 短短几天, 整个泗水城的人都知道了。 外头传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这是萧崭妄图篡位的报应;有人说王妃本身就有恶疾,据实不报,这才得以成功嫁给王爷;也有人说, 王妃舍身救夫, 以眼换眼。 最后一个说法流传最广, 还越传越玄乎。 这不,台子上,说书先生正好说到这段。 “这王妃乃是神仙投生,来人间只是为了渡一情劫,这情劫,就是咱们王爷。” 侍卫甲递上一捧瓜子,“这说书先生这能掰。” 方灼挑眉,“不瞎掰没饭吃。” 老百姓都爱听夸张或是传奇的故事,因为更具有想象空间。 他拍拍手上的灰,“王爷今天回来吗” “应该要晚上才能回来。”侍卫甲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他。 方灼将脸偏向另一边,示意另一个人说话。 侍卫乙抿了抿嘴说,“大军在最近几天就要拔营了。” 方灼蹙眉,“继续说,别欲言又止的。” “听说是要北上。”侍卫乙吞吞吐吐,“戍守边关的敬安军为了前来与王爷会和,主动向敌国宣战,不但胜了,还重创了对方,x国至少五年内不敢来犯。” 方灼纳闷,“这些都是好事,你们俩丧着脸做什么” 侍卫甲一惊,“王妃您能看见了” 方灼淡定,“不能,从你们俩的语气判断的。” 两个侍卫同时沉默,王妃自从失明以后,其他感官越发敏锐,就拿昨天来说,三人听完说书回客栈,迎面冲来一匹受惊的马。 王妃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先反应过来,早早就躲到边上。 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都怀疑,这王妃会不会真是神仙下凡。 可转念一想,神仙淡雅出尘,能像他们家王妃这么接地气,嗑瓜子吗当然不能。 方灼将嗑到手里的瓜子皮倒到桌上,顺势点了点桌面提醒,“刚刚的话还没说完。” 侍卫乙只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都交代了,“王爷想带您一起走,其他将军不干,说是行军作战太过危险,带上您” “嫌我累赘”方灼呸掉嘴里的瓜子皮,“然后呢” “王爷大发雷霆,说他们没有资管他的家事,不管走到哪儿都得带着您。”一说起这个,两个侍卫皆是与有荣焉,王爷果然是好男人的典范啊。 方灼笑了,摸着趴在腿上睡着的鸡崽,心中宽慰,儿砸啊,你可真有个好爹爹,以后你得孝顺点,别跟你爹抢床。 大概是知道他眼睛看不见了,鸡崽变得很黏人,总是形影不离的跟在脚边。 有时候前方有障碍物,方灼还未反应,它就已经开始跳着脚咯咯叫了。 唯一一点让人头疼,这小崽子总和他粑粑在同一件事情上发生分歧。 每天晚上睡觉,鸡崽雷打不动的窝在方灼旁边的空枕头上,要知道,那可是安王殿下的位置。 于是门外的侍卫,总能时不时听见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把鸡追得四处乱飞的响动,这父子俩的关系,说和睦也和睦,说不和睦似乎也没错,总之他们是看不太懂。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方灼回神,轻扯了下那对鸡翅膀,鸡崽站起来,展翅抻了个懒腰,从主人腿上飞了下去。 一行人回到客栈,饭菜已经备好。 方灼坐下,侍卫乙拿起筷子,正准备帮他夹菜,门外响起了马蹄声。 他一愣,赶紧放下筷子,站回方灼身后,看了眼对面的兄弟,用口型问他王爷怎么回来了 侍卫甲摇了摇头,他也正纳闷呢,敬安军留下两位将军镇守边关,其余三位将军带兵连夜兼程,于昨晚半夜赶到了泗水城外的营地。 从赶到至今天傍晚,一直在帐中商议军机。 而且王妃询问之前,他才刚收到消息不久,怎么说回来了就回来了。 萧崭阔步走来,在饭桌前坐下,伸手握住方灼的手,用带着厚茧的指腹,摩挲他的手心。 这是失明后,男人养成的习惯。 以前方灼能看见,可以用肉眼分辨以前的人是谁,现在看不见了,萧崭就养成了这个的小习惯。 每次见到都用手指挠挠的手心,就像是个小小的,只有两人知道的暗号。 萧崭挠完手心,便开始给青年报菜名,然后问他,“想吃哪样” 方灼说了两个,紧跟着菜就被喂到了嘴里。 这种饭来张嘴的日子,真他么爽,方灼享受的眯起眼睛,紧跟着就见男人蹙眉看了他一眼。 操,在心里讲脏话应该可以吧,又不影响其他人。 方灼从光屏上,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脸,见他没发表意见,这才松口气。 所以说瞎了有瞎了的好处,可以更加肆无忌惮,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萧崭喂他吃完饭,便快马加鞭赶了营地。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开始帮大主子说好话,“看样子,王爷是特意回来陪您用饭的。” 方灼笑而不语。 看着二主子嘴角的笑容,两人夸得更带劲了,“这个世界上,像咱王爷这样的对您死心塌地,又温柔体贴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好不容找到一个,还被我捡,方灼心头美滋滋的,“别夸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都出去吧。” 这两人被萧崭下了死命令,除了睡觉和上茅房,平时将他守得滴水不漏,有时候想单独看个直播还必须各种找借口把人支走,心累。 两个侍卫行了个礼,“有事您叫我们,我们就守在门口。” 方灼点点头,假装犯困打了个呵欠。 待两人一走,他起身来到床前,行动自如又迅速,完全没有盲人走路时的小心翼翼和警惕。 方灼躺上床,两手往后脑勺一枕,翘着腿开始看直播。 他倒要看看,是哪些人不让他随军。 军帐内,正在沙盘推演,几个将军正吵得不可开交。 萧崭单手撑着脸,一言不发,看上去很深沉,实际上正在想他媳妇,还好袖子里装着媳妇的绝版刺绣,聊以慰藉。 等几人吵完,他从座上下去,将军旗一插,“下一个,辽城。” 萧崭说,“辽城距离我们不是最近的,但物产丰富,若是拿下,可以扩充军粮,况且辽城是元河枢纽,联通上下,控制了辽城,等于控制了半个大元的物资输送。” 几个将军觉得不保险,“辽城的确重要,可咱们的粮草恐怕无法维持行军。” 萧崭用手指在沙盘上画了一条线,“三日后,粮草先行。” 之前被伪装成伤兵的敬安军,已经有一小部分从密道离开别院,他们没有来汇合,而是伪装成送菜的农夫,配合管家一起,将王府库房密实里的现银全部运了出去。 当年先皇留下的,隐于民间的暗卫,以商人的身份组成商队,带着这些钱远走别国,购买了大批量的物资。 这些物资此时已经抵达大元,并且搬运上船,顺着元河一路下行。 方灼在这头看得直拍巴掌,难怪库房专门搞了个密室堆放银子,原来是军饷。 “要我说,恐怕从萧崭坠落悬崖的时候,对狗皇帝就已经死心了。” 狗皇帝会痛下杀手第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萧崭比他更明白这个道理。 况且,这大元王朝又不真的朝中无人,用得着每次都把亲弟弟往最危险的地方塞吗 人心都是肉长了,一旦受伤,好了也会留下疤。 皇帝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将萧崭铲除。 “阿三哥,我有个可怕的猜测。”方灼突然坐起来,“你说,先皇会不会一开始属意的接班人是萧崭” 233,“难说。” 方灼自顾自的分析,“历来皇帝不是都爱把位置传给最喜欢的儿子吗萧崭那么受宠,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就是亲王也是狗皇帝上位后,遵从先帝遗诏才册封的。 皇位的继承人很可能最初定的是萧崭,但先皇深知狗皇帝的为人,知道他若是拿不到皇位一定会反,为了天下太平,同室不操戈,先帝只能把皇位传给了他。” 233说,“条理清晰,但没有证据。” 方灼挠着下巴,眯着眼睛思索,“也有可能,这帝位是狗皇帝用下三滥的时段得来的你说,先帝会不会也像现实世界的某些皇帝一样,藏了密召的在什么牌匾之后” 233,“不清楚,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去喂猫了。” 方灼,“” 自从云养猫游戏上线以后,系统越来越懈怠工作了。 方灼悲戚的哀叹一声,翻身下床,趴到窗户上,眼前的画面顿时由室内变为了室外。 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长街上点着橘色的灯笼,半点没有打仗的萧条,看的方灼眼珠子转来转去,他皱起鼻子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竟然飘着一股烤鸭味。 泗水成内大大小小的酒楼已经被他吃遍了,这家绝逼是新开的。 他猛地站直,刚想叫侍卫帮忙去跑趟腿,眼角余光突然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斜下方一棵老槐树下,萧崭骑着大宝马,正目光专注的望着自己,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方灼心里打鼓,背过身紧急呼叫,“他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没发现。” “人已经来了十分钟了。”233无语,“现场直播所呈现的已经是人类的最大视觉范围了,你没发现是因为你真的魂瞎。”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9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22 三天后, 拔营。 四万多大军, 浩浩荡荡朝着辽城前进。 辽城位置特殊, 绝不能丢。所以皇帝收到军报后,立刻从其他地方调兵增援, 同时将驻守在被方边关的士兵也调遣回来,想要前后夹击,将敬安军一网打尽。 即便是不能一举歼灭, 将其死死围困,只要没有军粮补给, 敌军迟早也会自己溃散。 可惜他们估计错了敬安军行军速度, 和军粮补给。 不但没把将人一网打尽,反而丢了重要城池。 在此之后, 敬安军没有半点停歇,势如破竹,有些胆小怕死的官员,不战而败,直接弃城逃跑。 整个大元上下, 全都沉浸在惶恐中,不少百姓收拾包袱逃亡南方。 京城内人的也没好到哪儿去,各级官员表面平静,内里早就急得跳脚了。 萧崭仿佛如有神助, 无论何种布局, 轻易就能被勘破, 真是邪了门了。 安王邪门的说法不止在官员间流传, 百姓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自然而然,也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快晌午时,一大队人马从宫里出来,前往皇陵。 大元开国寥寥几十年,偌大的陵寝内,还只有一口棺椁。 侍卫将皇陵打开后,便守在外面,只余两个太监打着灯笼,走在皇帝前方照路。 今天是先皇冥诞,按照以往惯,这地方该是几位王爷一起前来祭拜的。 可近期战事吃紧,偏偏又遇边关告急,镇守的镇守,出征的出征,谁也没办法赶回来。 “都说九弟有神灵相助,才能有如今的势力。”皇帝掀翻了棺椁盖,俯身看着里面早就没有人形的尸体,阴仄仄的问,“父皇看到今天的局面可还满意” 如果不是碍于当初的誓言,他早就在萧崭羽翼未丰的时候,将人除掉了,又何至于此今日。 利箭穿心摔下悬崖不死,就连也无法伤他分毫。 “这样的人就不该出生,即便是出生了也该被掐死”皇帝抱头不断重复着,双眼充血,像个狰狞的疯子。 两个太监被吓得够呛,提灯笼的手不住颤抖,使得墙上的影子晃来晃去,无形增加了几分恐怖气氛。 来皇陵的前一个时辰,皇帝又收到了兵败的急报,气得当场就把禀报的士兵给杀了,血洒朝堂。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主力军一旦战败,对方士气大振,再想赢就难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敬安军就能攻进京城。 皇帝趴在棺椁上发完疯出来,下了一道命令,“御林军听令,去把安王府别院的敬安军全给我杀了,尸体运送到各个县,悬挂在城门之上。” 命令下答许久,竟无人听令。 皇帝抽出配剑,抵在御林军统领的脖子上,“怎么,你们也想要造反吗” 统领说,“皇上,那些可都是曾为我大元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如果在这个时候大肆屠杀,很可能会动摇民心。” “高统领,朕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也想造反。”他说着将剑往前一刺。 高统领这人,和那位带兵围王府的副统领不太一样,让他提着刀剑,去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伤兵,这件事情他是真干不出来。 “恕臣难以从命。”他单膝跪地,抵死不从。 皇帝阴鸷的冷笑,“既然这样,朕就不为难高统领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将剑收回的时候,皇帝突然一脚朝着高统领的脑门踹去,举起剑用力插入了对方的胸口。 腥红的血从皮肉迸射出来,喷了他一脸,随后舔掉嘴角的血,蹲下将高统领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穿在自己自己身上,亲自带兵前往别院和王府。 这两处地方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那天晚上,整个京城的天都被大火烧成了红色,别院不停传来厮杀声。 倒是安王府里静谧如斯,里面的人早从密道逃跑了,就连库房里的东西都被搬得一干二净。 几天后,各个郡县城门口,都挂上了敬安军的尸体。 这不但没羞辱到敬安军,反而激发了他们更大的士气。半年不到,兵临都城。 大军攻入皇宫这日,皇帝高坐在龙椅上,噙着冷笑看着殿外跑来跑去的宫女太监。 当初对他俯首贴耳的当狗做奴,如今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杀进来了,敬安军杀进来了”一个侍卫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反手指着门外喊道,“皇上,敬安军杀进来了,您还是快走吧。” 皇帝纹丝未动,两手握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眼睛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侍卫想上前,却被皇帝呵斥了一句,“滚。” 这年头,谁都惜命,侍卫走出门时又回头看一眼龙椅上的人。 短短半年,大元翻天覆地,曾经俯视群臣的天子,像是苍老了十岁,鬓角生出了许多白发。 侍卫被奔跑的宫女撞了一下,踉跄两步回过神来,急匆匆的跑了。 萧崭独自一人走入大殿,让士兵等候在外。 皇帝睁开半阖的眼,笑着说,“九弟,别来无恙。” 萧崭把剑插回鞘中,站在下方看向他。 两人虽然同出一母,但关系并不亲厚,兄友弟恭不过是做样子,私底下,兄长很少对他笑。 皇帝坐直了身体,两手撑着膝盖,“朕真的应该早点杀了你。” 萧崭说,“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让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朕自有打算,就不劳九弟费心了。”皇帝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既然这个位置就要让给你了,不如我再跟你说个秘密吧。” “母妃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生母亲只是一个低贱的宫女。” 宫女和先皇暗生情愫后不久,就怀了龙嗣,先皇许诺等孩子生下来,就破封她为贵妃。 结果顺利生产后的第三天,宫女上吊自杀了。 两个月后,先皇亲自将萧崭交到贵妃手里,让她当成亲生儿子来养育,不必告诉他自己的母亲其实已经死了。 说到这儿,皇帝突然仰头哈哈笑起来,“在那不久后,我无意中偷听到母妃和嬷嬷的对话。” 萧崭十指攥紧,接下来的话他已经猜出来了。 “你那卑贱的母亲,是我母妃派人给弄死的。”皇帝两眼睁大,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你竟然一直将自己的杀母仇人当成亲娘,哈哈哈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 贵妃死前,将孩子托付给了自己表妹,也就是当今太后,并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了她,所以萧崭才一直被冷待至今。 皇帝看着他克制紧绷的脸,和眼底泛起的仇恨,心头快慰。 挣赢了又怎么样,坐上龙椅又怎样,还不就是个宫女生的贱种,认贼作母的蠢货。 萧崭松开攥紧的手指,声音绷紧,“我母亲的墓在哪儿” 皇帝恶意道,“一个贱人怎么配有墓,早就暴尸荒野,被野狗给啃了。” 萧崭一步步上前,直接将人从龙椅上揪起来,“你以为这样说会让我痛苦” 他微眯起眼睛,眼睛牢牢攫住对方眼里的东西,突然笑了一声,“原来你也不知道。”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据说当年,那宫女是被先皇亲自于半夜里秘密送出宫厚葬的,没人知道究竟在哪里。 “没人知道”萧崭嘴角勾着冷笑,“我会找到的。” 皇帝惊恐的睁大眼睛,“你怎么,怎么” “怎么会知道你心中所想”萧崭压低声音,脸色阴鸷得如同地狱爬山了的恶鬼,“这还得拜四哥所赐。” 要不是你弄伤了我的眼睛,冯泱又怎么会把自己的眼睛换给我。 一想到这个,萧崭心中涌上一股暴虐,“之前你派人送来的恩赐,我一直收着,今天正好可以还给四哥。” 皇帝猜到他想干什么,“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完,他嘴里就流出了鲜血,与其活着受辱,不如自我了断。 萧崭将他拎出去,扔给了门外的侍卫,“皇上误服了,让太医好好诊治。” 大元三十一年初,帝王更迭,润雪兆丰。 钦天监选了个绝佳的好日子,用以新皇登基。 方灼坐在安王府的花园里,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腊梅香,和四喜教训小厮的声音。 当初皇帝带人来屠安王府,下人们吓得够呛,最后是管家带着大家从密道逃出去的。 逃出去以后,他给每人发了一笔银子当做遣散费,让大家各自逃命。 轮到四喜时,他说什么都不收,管家只好带着他一路往南。 四喜虽然是个下人,但毕竟年纪不大,也没有真正过过风餐露宿的日子,没多久就因长途奔波病倒了。 管家用马驮着他找到敬安军时,人已经只剩下半条命。 方灼一个瞎子,不眠不休的守了他三天,终于把人守醒了。 知道自家少爷眼睛看不见了,四喜哇哇哭了好久,胡言乱语说着当初就该逃婚。 萧崭进门听到这句,气得脸都黑了。 要不是方灼把人护得紧,四喜的屁股早就被板子打开花了。 “四喜。”方灼喊道。 四喜收声,连忙跑了过来,“少爷是想进屋了吗” 方灼把手一抬,“扶我一下。” 除了在萧崭面前,方灼装瞎还是装得很逼真的。 四喜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进屋,脸上挎着,就跟受了大气似的。 方灼把亦步亦趋跟进门,绕着他脚跑的鸡崽抱起来,放在腿上,一边撸一边文,“你刚刚跟那两个小丫鬟说什么呢。” 一提到这个,四喜的脸丧得更厉害了,“您都不知道,王府里到处都在传” 方灼挑眉,看着义愤填膺的表情就知道,又有瓜吃了。 他懒洋洋地问,“传什么” “传皇上要纳妃立后了。”四喜磨牙切齿,“听说已经有人拿着自家闺女的画像,毛遂自荐了,您说我能不生气吗” 当初他说什么来着,男人就是不能信,除了少爷和他自己。 方灼敲了敲桌子,“葡萄。” 四喜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少爷,您怎么还想着吃。” 方灼指了指自己的嘴,等了半天没动静,索性自己动手。 四喜见不得他瞎子摸东西,气呼呼的扯了颗葡萄,没剥皮直接塞进方灼嘴里。 这葡萄是本地的,不太甜,带点酸味,方灼就喜欢这种恋爱的酸甜味,细嚼慢咽完,才拽了下四喜的袖子。 “你们家王爷不喜欢女人。” “少爷您可真天真,除了有人毛遂自荐女儿的,还有自荐儿子的”这是他花钱从一个小太监嘴里撬出来的,绝对不会有假。 方灼,“” 这年头大家思想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他蹙眉问系统,“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233说,“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透露,是盼着他早点离婚吗。”方灼说完还重重冷哼一声,以示不满。 233,“放心吧,主角对你忠贞不渝,把那些自荐的大臣全给轰走了。” 方灼笑了,“我就知道。” 这股提议让新皇尽快纳妃立后的风并没有停止,反而愈吹愈烈。 作为皇帝,你一时兴起玩玩小倌,养几个小妖精,大臣们管不着,可一国之母是个男人,这个绝对不行,这不止关乎国家颜面,还关乎皇嗣。 萧崭起初只是采取无视态度,事情发展严重以后,他将众位大臣召集起来。 龙椅上的男人一身黑衣,气势慑人。 萧崭手里有本今天一早刚被呈上来的折子,是他派人搜集到的,关于某些官员私下派人散布谣言,说安王妃善妒专横,不许陛下纳妃的证据。 几位大臣知道事情败露,也不害怕,不等龙椅上的男人发话,主动站出来。 “皇上,臣与王大人他们也是为了您好。” 萧崭把折子直接扔进了前方的香炉内,看着那东西被一点点被引燃,焚烧成灰,才转眸看向下面的四人。 “张大人倒是说说,你是如何为朕好的。” 张大人一大把年纪,思想守旧,脑子转不过弯。 皇上让他说,他还真敢直言,“男后有违纲常,若您真立安王妃为后,会受世人所不齿,这是一。其二,安王妃是个男人,而后宫几乎全是女子,他坐镇后宫,似有不便。”到时候万一闹出什么丑事,皇家颜面何存。 萧崭拳头上的青筋鼓了起来,“张大人以为,安王妃在后宫会闹出什么丑事” 张大人心里一惊,他刚刚把那话说出来了 他急忙跪地,“臣失言,请皇上恕罪。” 其余人一脸茫然,这是突然怎么了 萧崭从龙椅上站起来,视线扫过下面的所有人,“朕此生只会立一个皇后,更不会有任何妃嫔,若是有人再敢因此谏言,杀无赦。” “皇上” “请皇上三思。” “三思啊皇上。” “” 下面一片一片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殁了呢。 说到底,还是脑子不好使,作为臣子为皇帝分忧国事才是本分,只有活够了的,才会插手皇帝的后宫家事。 萧崭听不得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胡乱谣传方灼,一出大殿,就叫了信得过的太监过来。 “安王妃温文尔雅,能文能武,宽宏仁慈”他停顿下来,一时间没想出其他措辞,蹙眉道,“把这话放出宫去,对了,再多加些好词。” 王府内,系统刚关掉直播。 方灼脸蛋通红的靠在软榻上,一边吃点心一边痴笑。 真没想到,自己在男人的心目中评价竟然这么高,搞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四喜看他一会儿怒,一会笑,担忧道,“少爷,您没事吧” 方灼敛住笑意,把剩余的点心塞进嘴里,摆摆手,“好着呢。” 四喜抿了抿嘴,“您可千万别因为那些谣言气坏了身体。” 方灼哼笑,用手比了个三,“不出三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冯泱温文尔雅,能文能武,宽宏仁慈,玉树临风” 这话别说是四喜了,连233都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不要脸。” 方灼,“我高兴,我乐意,略略略。” 四喜再次刷新了,对他家少爷脸皮厚度的认知,“少爷,我知道您生气,但我们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方灼怒了,“你不信” “信信信,您说什么我都信。”四喜完全是在哄人,只是没想到,三天后,京城内竟然真的再没有关于安王妃的任何一点负面谣言,一水的夸赞。 大街小巷的贩夫走卒,树下玩耍的黄口小儿,茶馆酒楼的小厮伙计,就连路边的算命先生,拉到客的第一句话都是安王妃福泽深厚,他若为后,可保国泰民安,所以这位公子,你这一生是注定要顺风顺水,富贵荣华了。 坐在马车里偷听溢美之词的方灼,“”王爷,有毒。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0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23 四喜捂嘴偷笑一声, 中肯评价, “少爷,您算命比他准。” 方灼高深莫测的勾起唇,“巧合, 都是巧合。” 四喜更崇拜了,低调谦虚, 这才是高人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大街上那种大声吆喝的算命先生,一看就是骗子。 他安静的注视着方灼的侧脸, 想起之前的事情,心情又突然低落下来,少爷应该是很想看看外面繁华的街景吧,只可惜 入京以后,萧崭曾重金悬赏大夫,想把方灼的眼睛治好。 踊跃报名的人很多, 却没有一个大夫的治疗起到效果,萧崭大发雷霆, 把人全给轰走了。 他担心这样一次次失败的治疗,会让青年心里更加难过,从此有再没提过治疗的事情。 方半瞎好几次都想跟他说,你别难过了, 我不瞎的时候视力53呢。 可惜受到限制, 他没办法表达出来。 马车慢悠悠的在街上溜达, 路过一家赌场的时, 方灼放在窗框上的手突然攥紧,眼睛眯了下眼,冷笑一声。 四喜觑他,好奇问到,“您听到什么了” 方灼用舌尖顶了下后槽牙,笑得别有深意,“没听到什么,倒是闻到了癞皮狗的味道。” 四喜歪着头,想象不出癞皮狗该是什么味道。 两人坐在车里绕着京城各条大街逛了一圈,傍晚才回到王府,手里大包小包,全是吃的。 管家帮他们把东西提进屋放好后,突然举手在空中轻击几下,下人们立刻将宫里送来的东西呈了上来,全是衣服。 “这是宫里给您新做的春装,您试试。”管家笑容和煦,眼睛里放着灼人的光。 四喜狐疑的瞥他一眼,扭头问他家少爷,“我现在伺候您换上” 方灼看着光屏里那一套套衣服,里外加起来总共三层,嫌麻烦的摆摆手,“不是量过尺寸才做的吗,不用试了。” 管家忙说,“要试的要试的,我看王妃最近瘦了,万一真不合适,我好立刻派人送回去改改。” 方灼想想也是,他毕竟是即将有身份的人,得讲究仪容仪表。 “那随便试件件外衣就行。” 不等四喜动手,管家已经麻利地取过衣服呈上,“您看这件行吗” 那是套普通的月白色长袍,倒是料子有些独特,摸起来很舒服,方灼点了点头。 四喜帮他脱掉外衣,套上新衣,等系好腰带后,管家绕着方灼走了一圈,扭头冲外面喊了一声,“季师傅,您进来看看。”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和上次给他量尺寸的不是同一个人。 方灼眯了下眼,“这不是宫里的人。” 233诧异,“你怎么知道” 方灼现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笃定道,“宫女和女官正式在宫里当值前,都会经过严的礼仪训练,步子跨得小。” 而眼前这位大姐,步伐开阔,走路生风,非常干练。 方灼都担心她走着走着,会不会突然来个劈叉。 233沉默片刻,“这是揽月楼的老板。” 哦,想起来了,揽月楼是家遍布大元朝一线城市的高定服装连锁店。据传老板手艺惊好到惊人,但脾气古怪,是否亲自剪裁缝制,全看心情。 能请她出山的,这天下除了萧崭,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老板重新帮方灼量了尺寸,“王妃近来确实瘦了。” 之前战乱,萧崭将人保护得很好,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每天就留在帐里养膘。 现在日子太平了,每天都能出来走一圈,听听大街小巷的声音,自然就瘦了。 老板记录了新的尺寸,和管家一起,带着人们端着衣服离开了。 四喜激动爆了,“王爷对您可真好,一下子让人做了这么多衣服。”而且每件看上去都很贵。 方灼不予以评价,四喜这人脑子比他还简单,被人给点甜头,吹点暖风,就会觉得对方是个大好人。 譬如萧崭,他可是记得,三天前这小孩儿还在他面前打小报告来着。 方灼突然想起什么,问他,“四喜,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四喜面红耳赤,“我我我还没,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可以有的。”方灼笑着说,“有喜欢的人记得告诉我,少爷帮你牵线搭桥。” 顺便也能给这无聊的生活增添点乐趣。 四喜交握在一起的手一紧,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 方灼挑眉,脸这么红,看来是有了。 他跟系统八卦道,“知道是谁吗” 233说,“不知道,四喜每天都跟你一起。” “不,并不是一整天。”方灼道。 他的很多事情,都是四喜亲力亲为,所以四喜经常去厨房或者其他地方取东西或是下达吩咐,会接触到不少小姐姐小哥哥。 方灼的手指敲点着膝盖,寻思那小妖精究竟是谁。 傍晚的时候,萧崭从宫里回来了,一进门方灼就发现了不对劲,男人身上穿的不是早上出门的那套。 根据家庭伦理剧的套路,这妥妥是出轨的迹象之一。 方灼的脸沉下来,心里压着火气,“阿三哥哥,能给我看看宫里的回放吗” 233被一声黏腻的哥哥恶心坏了,差点程序紊乱,“马上” 这一看不得了,方灼差点就炸了。 萧崭被一堆人簇拥着经过御花园时,万花丛中突然站起来一个女人,衣袂飘飘,头戴牡丹,青黛朱唇嗯,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似乎不知道有人靠近,脚尖一点,翩然起舞,风一吹仙得不行。 萧崭目不斜视,那大美人却突然一个踉跄,得了帕金森似的不停的往这边移动,最后摔倒了萧崭脚边。 方灼,“这演技,还不如我呢。” 太浮夸了,不够走心,这样的是不可能得到真爱的。 萧崭垂眸,没有要扶人的意思,只是对身后的太监说,“皇嫂恐身体有疾,宣太医。” 看到这儿,方灼震惊了,“嫂、嫂嫂果然是家庭伦理吗” 233,“有点刺激。” 方灼心里的死火山复活了,随时都有岩浆井喷的危险。 大美人期期艾艾的啜泣几声,撑起上半身,恰好亮出自己半裹在衣服里的好胸器。 萧崭面无表情的脸渐渐绷紧,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偏偏大美人像是没觉出来,还避开了太监扶她的手,“皇上赎罪,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惊扰了圣驾到了,罪该万死。” 说完,往地上磕了几个头,有柔声说,“臣妾心中郁结,所以才私自在御花园起舞解闷。” 萧崭默不作声,看不出喜怒。 大美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掉眼泪,“臣妾在冷宫中过得痛苦,皇上能否念在咱们以往的情分,放我出宫。” 狗皇帝如今被软禁,他曾经的妃嫔们自然也跟着被软禁起来。 方灼仔细观察着大美人身上的衣服,裙边有一截被划破了,估计是翻墙出来的。 这嫂嫂为了勾引小叔子,也是很拼的。 见大美人嫂嫂赖在地上不肯起,萧崭失了耐心,脚下微转径直越过去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大美人气得差点把自己的手心掐出血,她咬牙站起来,子弹头似的撞开阻挡在前的太监,从后面抱住男人。 在那只手触碰到自己后背的同一时间,萧崭迅速反应,反手掐住那只手腕,来了个过肩摔。 虽然挺不厚道,但方灼还是想说,听到那声惨叫响起的时候,心里要爽死了。 萧崭手重,为了不把人摔死,没将人摔在地上,而是旁边的花园里。 那里头到处都是花草枝丫,人倒是没摔死,倮露在外的皮肤却被划出了很多细小的伤口。 萧崭回了寝宫,第一时间就把外衣脱了,还洗了个澡,可见有多嫌弃刚刚的浪漫的背后抱。 从浴池中出来以后,他下了一道圣旨,将狗皇帝的那些妃嫔全部放出宫去,不愿意出宫的就送去尼姑庵。 这下子谁还敢留,不用太监侍卫开口,自己就收拾包袱细软跑路了。 方灼让系统将光屏切换回现场直播,盯着天花板思索片刻,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四喜,皇上呢”四喜说,“皇上刚刚到院门口,就被管家给叫走了,两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随后皇上就去了北院的书房。” 方灼把手一抬,“扶我过去。” 四喜扶着他的手在前头引路,将人带到了书房外。 外面的侍卫刚要说话,就见王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齐齐闭嘴。 方灼让四喜带他去侧面,将只是翕开一条缝的窗户悄悄抬高。 萧崭背对着窗户,正在作画。 四喜扭头看向方灼,那目不转睛的样子,就跟能看见似的。 “他画啥呢,这么专注。”方灼问系统。 萧崭的警惕性奇高,竟然被偷窥了这么久都没发现。 233说,“画了条龙,画了只鸟。” 方灼挑眉,压着声音问四喜,“王爷在哪儿呢,你给描述一下。” 四喜心里的疑惑顿时就散了,“正对着窗户呢。” 方灼点点头,摸瞎翻进去,四喜给急坏了,王爷可不是曾经的王爷,人家是即将登基的准皇帝,万一是在搞什么机密要事,少爷就这么突然闯进去,是很可能被杀头的 他连忙伸手想把人拽回来,奈何少爷溜得太快,没抓住。 萧崭笔尖微顿了下,随手扯过一张新的宣纸,把下面到内容遮住,继续动笔。 方灼目光落在对方宽广的后背上,口干舌燥的舔了下嘴唇。 他很想知道,如果是他出其不意的从别后抱上去,男人能不能一下子认出来。 事实证明,能。 有些人是刻在心里的,不需要用眼睛去辨认,只需要一点动静,哪怕被风带来的一点气息,就能让人轻易辨认出来。 萧崭将他压在案几上,目光落在青年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好看,除了偶尔黯然,看上去和从前并没有差别。 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像之前很多次一样,用拇指轻轻的摩挲着青年的眼角。 每当这个时候,方灼那颗小心脏都会提起来,这个动作让他有种错觉,好像对方知道什么。 他抬腿缠着男人的腰,树袋熊一样挂在对方身上,顺便把脸也埋了进去,恰好避开对方锐利的视线。 “萧崭,你身上有皂角味。”方灼闷声道。 他也就随口说一下,谁知道男人竟然抱着他,将下午发生的事情想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老实巴交的程度,让方灼非常惭愧。 “哦。”方灼淡淡应了一声,“她以前是不是喜欢你啊,要不然为什么要抱你。” 萧崭说,“不知道。” 方灼撇嘴,啧,男人,这话一听就是敷衍。 萧崭亲了亲他的眼角,突然说,“三天后就是登基大典。” 方灼蒙了一下,这么快吗。 他用脑袋在男人胸口蹭了蹭,悄悄问系统,“剧情线要满了吗” 剧情线四颗星。 方灼盯着那几个颗能亮瞎人眼的星星看了很久,小心翼翼的问,“我要走了吗” 可他的感情线还没刷满呢。 233说,“没有定数。” 或许寿正终寝才是人生圆满,亦或者萧崭真正执掌天下的那一刻,就是结束。 方灼死死把人抱住,好像这样时间就能过得慢点。 第二天一早,管家递来一封信。 信上的字奇丑无比,比他们家王爷的字丑多了,方灼耗费了极大的耐心才看下去。 “沙雕。”方灼把看完的信,递给了四喜,让他念出来。 四喜念完以后气的够呛,一连喝了而三大杯水才压抑住火气。 平时那么乖巧听话的孩子,破口大骂了声,“贱人。” 方灼安抚道,“人贱自有天收。” 写信人是冯海,字里行间全是哥哥弟弟兄弟情深,并邀方灼于明日午时,于城外的一间破庙团聚。 四喜把纸烧了,愤愤道,“少爷您别理他。” 方灼整理了下衣摆,“去,为什么不去” 晚上的时候,他趴在男人身上,手指在对方胸上画圈,弄得刚刚搞完两场的萧崭,又硬了。 萧崭捉住他作乱的手,呵斥着带着点无奈,“老实点。” 方灼唉声叹气,“老实不了。” “冯海回来了,约我在城外的破庙见面。”他又长叹一声,满满都是愁绪,“这可怎么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 “我派人跟着你。”萧崭用唇堵上那张唱戏嘴,“想怎么做都行,你高兴就好。” 方灼,“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萧崭,“” 他准确无误的找到青年的翘高的嘴角,手指轻轻抵上,“口是心非。” 现在是春天,万物复苏,到处都是虫鸣鸟叫。 道路两旁的树林里,突然惊起一片飞鸟,说明暗中保护的人已经跟上来了,正追着马车在树林里飞得正嗨。 方灼弹了弹鸡崽霸气的鸡冠,“儿砸,你说粑粑待会儿是打得他满地找牙呢,还是满地打滚好” 四喜说瑟缩了下,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碰头的破庙是真的破,连房顶都缺了一半,菩萨塑像上挂满了蜘蛛网这地方真的很适合拍鬼片和殴打他人。 冯海穿着粗布麻衣和布鞋,脸上有点灰,还有点淤青。 想起那天自己是在赌场附近看见的他,方灼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和萧崭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收拾这种人容易脏手。 像这种贱人,得用深坑来对付。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1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24 破庙里的菩萨像下方, 有张三条腿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发了霉的馒头和干瘪的苹果,应该是很久前, 附近居民用来供奉的。 可此时那个灰扑扑的馒头被咬了一口, 露出里面的白芯。 如果他猜得没错, 这应该是冯海咬的,可见最近日子过得很苦。 一条流浪狗啊哼哼唧唧的跳过门槛走进来,它瞥了一眼在场的三人一鸡,无力的趴在到一旁的柱子下。 方灼朝着流浪狗的方向, 喊了一声, “大哥好久不见。” 四喜又尴尬, 又想笑,赶紧拽着他转了个方向, “少爷, 大少爷在您的右手方。” 冯海的脸因为那声大哥,一阵青一阵白, 但转瞬又晴了。 民间四处传言说安王妃是瞎子,他本来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是真的, 勾起一丝笑意, 整理了下衣襟和腰带。 “二弟啊, 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冯海担忧,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方灼叹气, 忧伤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意外,瞎了。” 冯海瞥了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四喜,将笑意压下去,假惺惺道,“这样啊都怪大哥,要不是我逃婚,爹让你去代嫁,你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方灼脸上的悲伤荡然无存,笑着说,“大哥言重了,这都是命。” 可不就是命么,本该我受的灾,全由你受了,冯海在心里冷笑,正要顺着话说下去,方灼又开口了。 “大哥要是没有逃婚,我就不会遇见王爷,如今也不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就我身上这衣服,一百两一套,还有这玉佩,”方灼勾着腰上的挂件晃了晃,“上好羊脂白玉,哦对了,还有平时吃的,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哎,从离家到现在,我胖了两圈不止。” 四喜把头埋下去,身体抖个不停,这冯海怕是要气死了。 冯海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世面不少,没有点承受力,怎么闯荡社会。 所以,气死不至于,气得快吐血倒是真的。 “冯泱,你少得意。”冯海快把一口牙给要碎了,“王妃的位置是你从我这儿拿的,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是你自己去跟萧崭说,还是我自己去说。” 方灼脸上带着笑,心里把冯海捅了十七八刀。 想他当时,辛辛苦苦给人当牛做马了好几十天,才得来萧崭一句,“本王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眼前这狗东西算个屁,竟然敢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活得不耐烦了吧。 破庙里的气压明显低沉下来。 四喜一脸愤怒,“大少爷还是谨言慎行的好,皇上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小心杀头。” 这地方就三个人,一只鸡,一只狗,说破天也没第四个人听见,冯海半点不怕。 他们谁也不知道,破庙的另半边房顶上,站满了人。 包括萧崭。 管家作为暗卫统领,德高望重,肯定要跟来看热闹的。 他蹲在主子身旁吐槽道,“皇上,这冯海尖嘴猴腮,眉目浑浊,一看就不是好人,比不上咱们未来的皇后娘娘。” 萧崭哼一声,“要你说。” 管家摸摸鼻子,只好隔着破烂的瓦片,继续盯着下面那三个黑乎乎的头顶看戏。 见自己说完话许久,方灼都没在开口,冯海心头不快,“你哑巴了吗说话。” 方灼问,“说什么” 冯海气结,“你” “我”方灼一脸了然,“那我接着刚刚的说。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让我把位置让给你你他妈是脑子门卡了吧。” 畏畏缩缩,给一拳头都不敢还手的冯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嘴皮子利索,一句话能把人噎死的安王妃。 冯海攥紧拳头,心里其实有些发憷。 对方嘴里有权有势这个词仿佛是在暗示,暗示他要弄死他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 看到狗哥面如死灰的脸,方灼纳闷,“他咋啦一副吓得要尿出来的样子。” 233说,“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检测到他的心脏跳得很快,肾上腺激素飙升。” 方灼担心冯海自己把自己吓死了,他也脱不了干系,急忙说,“对不起大哥,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你当时不告而别,把烂摊子都丢给我,我” 他制止话,低下头懊恼地沉默片刻,关心道,“大哥在京城可有落脚的去处” 冯海按耐住七上八下的心脏,提着嗓子说,“还、还没有。” 方灼“哦”了一声,“那这样吧,我帮你在城里找家客栈安顿一下。” 那语气平常得很,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于是冯海的恶念又复活了。 他昂首说,“那就走吧。” 屋顶上。 管家满脸问号,“王妃这是,不打算揍人了” 萧崭轻笑一声,满眼宠溺,就差没说出“调皮”两个字了,脚轻轻一蹬就从房顶飞了下去。 管家摸了摸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哆嗦,朝着主子的方向追去。 方灼给冯海安顿的客栈,是京城最好的客栈,价高,配套好,每两个房间配一名专职小厮。 冯海进去以后,就像到了天堂,摸摸这摸摸那,嘴巴都快笑歪了。 京城就是比十八线小地方好,光是这客栈就比冯家的任何一个房间漂亮,简直不敢想象,安王府和皇宫会奢华到什么地步。 当初知道冯泱过得锦衣玉食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些荣华富贵本该是他的。然而没多久,家里就收到了消息,安王反了。 他打消了念头以后,在家里安安分分呆了一段时间,结果不到半年,朝野巨变。 冯海郁闷得要死,一想起那个妓女生的废物弟弟要当皇后,就浑身不舒服。一次借酒消愁,他和一个小倌发生了关系。 那滋味,妙不可言,无论是他还是小倌,那一晚都体会到了极致的欢愉。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权贵不可能做下面那个,于是又去找了那名小倌,向他虚心求教。 对方实诚,倾囊相授,传给他不少勾引男人的秘诀。 贪欲和不甘一起在心里发酵,最后冯海不顾冯老爷的反对,只身前往京城,发誓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 空气中响起“砰”的一声。 冯海回神,方灼带着四喜刚刚离开,还在桌上给他留了一袋银子。 他拎起袋子掂了掂,一百两是有的了。 想起自己欠的那一屁股赌债,和赌场羞辱他的话,冯海揣上银子出了门。 方灼被四喜拉着,一路尾随,后面还跟着一只胖公鸡,距离胖公鸡五百米处,跟着十名暗卫,和暗卫的顶头上司。 萧崭跟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管家跟了他这么多年,快成他肚里的蛔虫了,说道,“王妃看不见您的,不会有损您在他心中的威仪 。” 萧崭清了清嗓子,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声说,“你想多了,继续跟。” 管家,“”主子,您这么绷着不累么。 萧崭冷冷的横他一眼,身形如电,消失在了街角。 方灼紧跟着冯海进入赌场。 赌场除了楼下大厅里摆满的赌桌,楼上还有小包间。 方灼让四喜要了一间能全方位观察到下方的包间,大马金刀的坐了进去,一看就不是头一次进这种地方。 赌场老板没见过安王妃,但对安王妃的门面鸡有所耳闻。 抱着宁可错认一千,不可得罪一个的原则,他的态度非常殷勤,“公子想玩儿什么 ” 方灼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四喜会意,拿出两锭银子放到桌上,豪迈道,“两盘瓜子一盘五谷杂粮,别的什么也不要。” 老板一个劲儿的是是是,想不收钱,又担心这真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自己太过殷勤反而让人反感。 于是他妥帖的将银子塞到腰带里,命人上了两盘黑亮饱满的葵花籽,和一盘精挑细选过的,没有任何虫蛀的五谷杂粮。 两人一鸡一人一盘,朝着窗户发呆。 屋顶上,萧崭蹙眉,“王妃平时出来逛街,就是这样逛的” 管家说是啊,“除了赌场,王妃偶尔也会去茶馆听故事,或者坐小船听曲。”其实日子挺无聊的,有时候看着就像是独守空闺的怨妇。 萧崭刚刚上位,根基不稳,哪怕战功显赫,朝中依旧有人对他诸多不满,加上各地上奏的事务繁多,每天是真的忙。 为了早点回府里陪陪方灼,他有时候甚至连午饭都是凑合。 旁边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不明真相,常常感动的抹泪,这么勤政的皇帝,一定能带着大元走向辉煌。 可是今天,看到这么孤孤单单得青年,萧崭觉得他应该改变一下现状。 不知道自己成了怨妇,快乐得跟傻子一样,正看着冯海大输特输的方灼,轻轻拽了一下四喜的袖子,“他输完了” 四喜的视线越过来来往往的人,落在冯海手里的袋子上,“少爷,已经输了一半多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方灼说,“跟老板打声招呼,让坐庄的别出老千了,让咱大哥赢一把呗,就一把。” 哪怕是赢个五两银子,冯海垮掉的自信心就会重新膨胀起来。 有些人,越是输就越想赢,尤其是在他尝过赢的滋味以后,理智就再也堵不上欲望的窟窿。 四喜离开房间去找老板,房间里剩下一人一鸡。 方灼掐着鸡崽的翅膀晃了晃,“你怎么” 鸡崽突然挣开他的手,仰头叫了一声。 方灼顺着它的视线往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微眯起眼睛,将视线聚焦,突然浑身一震,冷汗狂冒。 一秒后,他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的把手放到后颈,垂着脑袋呼叫系统。 “阿三哥,我好像看见萧崭了。” 虽然不是全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233,“就是他。” 方灼仗着萧崭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大摇大摆的问系统,“王爷的新爱好” 233说,“旧爱好。” 方灼心头一惊,“此话怎讲” 233说,“他偷偷摸摸看过你好多次。” 方灼,“” 如果可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方灼认为,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飞檐走壁,脚步无声这种东西,永远消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3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26 空气中, 诡异的沉默在蔓延, 方灼眨了眨眼, 嘴角抿起。 借着仰头喝水, 偷偷观察男人的表情。 然而, 那张脸上根本没有一点情绪破绽,像是被冰冻住了, 睫毛都不带动一下。 方灼下意识缩了缩地上的两只脚,害怕, 想去尿个尿。 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杯子, 舔了下嘴唇,“我们说好了啊,明天把咱儿砸一起带上。” 鸡崽仿佛跟他心有灵犀, 在门外各种扑腾。 “咯。” “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咯。” 四喜目瞪口呆,蹲下扯了一扯鸡崽屁股上的雄赳赳的尾羽, “小少爷, 你咋啦。” 鸡崽没咋, 就是听到了他粑粑的呼唤, 拼了鸡命想进去。 萧崭些睨了眼紧闭的房门,突然嗤笑一声, “好。” 方灼松口气,看来刚刚的事情是过去了。 过去不可能的。 萧崭眼睛微眯, 突然站起来, 方灼心头一颤, 立刻让系统关了现场, 世界瞬间陷入黑暗,却让他有种诡异的安全感。 他感觉下巴被男人掐住,抬了起来,头顶响起低沉带着笑意的嗓音,“爱妃可能没发现。” 方灼懵懂,“啥” “我一向不吃醋,只吃肉。”萧崭低头在他耳朵咬了一口,用牙齿不轻不重的研磨。 灼热的气息,顺着他低沉的声音往方灼耳朵里钻,“尤其是你这一块。” 方灼头皮发麻,身体颤栗,明显感觉到气血上涌,浑身发热。 热到快把自己给煮熟了。 “爱妃的身体好烫。”萧崭沿着他的颈,落下细细密密的吻,一路上又是啃又是中草莓,非常之辛苦。 方灼体贴他又要忙于政务,又要劳苦耕种,好心说道,“我听闻日未落就行房事,容易泄精元。” 其实是瞎几把扯,他就是不想搞了而已,怕搞完腿根疼,走路像鸭子。 “这不叫泄,这叫喂。”萧崭低哑道,丝毫没有减缓耕耘速度。 为了让他的未来的皇后茁壮成长,必须要辛勤灌溉,多多益善。 这场有针对性的农忙,持续了一个时辰,两次。 萧崭沐浴完,披散着头发,只穿着一条中裤从屏风后走出来,大大方方展示着自己那身腱子肉。 看着青年有气无力的趴在那儿,眉头微微蹙起。 太久没碰他了,一时没收住。 萧崭掀开被子躺进去,把人揽进怀里,“好了好了,下次时间短一点,轻一点。” 方灼哼了一声,张嘴就朝男人肩膀用力咬了一口。 男人那张破嘴能信,鸡崽都能生蛋。 门外,鸡崽又开始咯咯叫着啄门。 四喜仰起头,陪侍卫开始赏月。 第二天一早,方灼被轿子给晃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撩开窗帘,走在外面的四喜笑着说,“少爷您醒啦。” 方灼看向对面红色的宫墙,和正在扑腾蝴蝶的傻儿子,问四喜,“我这是在哪儿” 四喜,“轿子里。” 方灼,“去哪儿” 四喜,“去宫里。” “能掉头回去么”方灼挣扎,他是真的不想二十四小时都活在萧崭的眼皮子底下。 “不能。”四喜笑得特别欢,眼睛里浪荡着春意。 方灼抿嘴沉默片刻,“你思春了。” 四喜笑容一僵,脸蛋顿时就红了,“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方灼非常笃定,四喜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我马上就要见到我心爱的姑娘了。 他不会看错。 四喜嘴唇蠕动,“好吧,我有。” 方灼把手放在小窗上,笑眯眯的盯着他,“我之前就猜你小子有事瞒着我。” 四喜狐疑,“为啥少爷您又看不见,您是怎么知道” 因为我有外挂啊。 “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你就扭扭捏捏的。”方灼一脸八卦,“哪家姑娘” 四喜的脸直接红成了番茄,“不是。” “不是啥” “不是” 方灼,“”这得羞涩到什么地步,连个话都说不清楚了。 “大声点。”方灼拿出了主子的架势,一脸威严。 四喜条件反射,大声道,“不是姑娘” 那就是男人了呗。 方灼笑的一脸暧昧,“哪家的小子,说给少爷我听听。” 四喜朝前方看了一眼,一边走一边将脑袋凑近,“是,是皇上身边的高侍卫。” 方灼思索了下,哦,有点印象。 萧崭身边的确有个长期跟随的侍卫,一脸凶相,不常说话,起初的时候方灼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那高侍卫的确”方灼停顿,想了个措辞,“的确孔武有力,非常有安全感。 ” 四喜才十六岁,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屁孩,那高侍卫比他足足大了六岁,这个年纪的男人,大多数都娶妻生子了。 方灼问他,“你对高侍卫了解多少” 四喜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叫高杨,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方灼无语,啥都不知道就陷了下去,可真是个傻子。 不行,这孩子这么小,作为良师益友的主子兼兄弟,他必须给他把把关。 方灼把系统叫出来,“这高杨为人怎么样” 233说,“你稍等,我查一下。” 系统很快就把高阳的资料调了出来,“高阳是个孤儿,是十三年前被萧崭捡到,放在身边的,至今尚未婚配。至于为人嘛,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方灼纳闷。 233,“随主。” 方灼,“” 那是挺不好说的,萧崭性有点复杂,高冷、傲娇、痴汉,还爱装逼。 方灼收起思绪,真诚道,“高阳是个好男人,喜欢就追吧。” 四喜摇了摇头,垂下眼,“我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男人。” “这东西看是看不出来的,得试探才知道。”方灼把手伸过去,揉了揉四喜脑袋,“事情若是成了,少爷给备嫁妆,不,聘礼。” 四喜是个好孩子,这古代要啥没啥,要没有他陪着说话解闷,自己早发霉了,方灼真心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谢谢少爷。”四喜的脸红扑扑的,有了少爷的鼓励,他心里那棵破土的小苗似乎一下长大了不少。 轿子摇来晃去,终于到了皇宫。 青石长路,红墙黄瓦,随处可见握着长枪,站姿笔挺的侍卫。 “厉害了。”方灼暗自惊讶,“阿三哥,能帮我拍点照片,等我回去以后传给我吗” 233,“好。” 方灼心满意足的给他一个么么哒。 系统就像是突然转了性,很会就发来了各种实拍图片,每一张都是高清,其中不乏有阿宝色,黑白色等艺术处理。 可以说是很够意思了。 方灼被四喜一路搀扶来到萧崭处理政务的宫殿,一眼就看见守在门口的高侍卫。 高侍卫面无表情,光是看着那张脸,就让人觉得沉重。 四喜愣是感觉不出来,将方灼送进殿内,便悄悄溜了出来,背着手站在高侍卫身旁,一副我真的是在等我家少爷的样子。 相比于外面的温和平静,殿内可谓是压力重重。 方灼总能感觉到,旁边若有似无飘来的视线,就像是座大山压在他的脖子上,让人倍感压抑,只能拼命撸鸡崽转移注意力。 结果没想到,鸡崽是个见利忘义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居然用绳子钓了一根扭动的虫子,悬在殿门外。 原本安静的鸡崽顿时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挣开粑粑温暖的怀抱,朝着虫子扑了过去。 方灼下意识想追出去,还好及时止住了脚步。 宫规森严,谁敢有胆胆子在皇帝面前钓鸡,绝逼是隔壁这位爷下的命令。 太贼了。 没了鸡崽这个警报器,方灼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来应付。 “过来替我磨墨。”男人的声音响起。 方灼是个小瞎子嘛,看不见。 他手在桌上一通乱摸,被萧崭用毛笔警告,轻轻敲了几下,最后还是无奈的将墨塞进那只手里,手把手的教人研磨。 方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男人今天身着绣五爪金龙的深蓝色锦袍,腰上系着玉带,头发被金色的简约发冠竖起,有种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他的睫毛又长又黑,鼻梁挺拔,嘴唇薄厚恰好,不会显得薄情。 帅,真他妈帅,可偏偏有人就是脑子进水,说他夫君奇丑无比。 就因为,那条超级酷的伤疤。 不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主流审美,大元也列外,他们认为美玉无瑕才是真的美。 所以像萧崭这样脸上留着疤,破了相的男人,都被称为丑男人。 这种审美和认知,在京城最为根深蒂固。 这也是方灼无意间听见的,当时听完以后,他整个人如遭雷劈,睡到半夜都能笑醒。 多亏他男人是个丑八怪,要不然在这个早婚早育的年代,萧崭说不定早就先成家,再立业了,哪儿还轮得到他蹦跶。 想着想,方灼一个没忍住,竟然傻笑出声来。 萧崭挑眉看向他,对上那双眼眼睛的时候,愣了一下,嘴唇抿紧一瞬,又松开。 他开口,“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方灼停下研墨,实话实说,“笑你长得好看。” 萧崭将奏折放到一边,把他拉过来,按坐到自己腿上,“喜欢” 方灼说,“一般吧。” 才怪,帅爆了,尤其是那条疤,特别有味道。 类似的心里话,他从不掩藏,因为他知道,男人爱听这个。 萧崭这个人挺好哄,只要别拍错马屁就行。 如果拍马屁不行,那就缠着他搞事情,一次不够,就两次。 萧崭将视线从青年眼上移开,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腰。 方灼不自在的扭动,视线突然一顿,瞥到了奏折上的内容。 那些老匹夫们又开始逼逼立后的事情,大概是担心被砍头,现在是连名都不敢留,全是匿名奏折。 萧崭将奏折合上,眸光微闪,“别担心,我会将一切都处理好。” 方灼下意识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你知道我指的什么”萧崭掐着他的两腮,迫使青年看向自己。 方灼心里卧槽一声,吓懵了。 “没,我就是顺嘴一说,对,顺嘴。”方灼身体僵硬,莫名的觉得掐着自己脸的那两根手指有些冰冷。 萧崭轻笑一声,“紧张什么” 说完,用掌心揉了揉青年的腰,帮他放松僵硬的肌肉。 “我想出去走走。”方灼从男人腿上下来,扶着桌沿站到一边。 萧崭没说话,两人间的气氛陡然变得焦灼凝固,呼吸困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松口叫来了四喜,命他陪着青年四处转转。 方灼如获大赦,要不是为了装瞎,他恨不得长翅膀直接从这大殿飞出去。 刚刚那种气氛,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四喜熟练地履行导盲职责,每走几步就提醒一次方灼注意脚下,彻底离开萧崭的视线范围后,他掏出帕子,替他家少爷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少爷,皇上他骂您了” “他敢。”方灼萎下去的气焰,自动复燃。 四喜抿了抿嘴,“那您刚刚为什么害怕” 方灼冷脸否认,“我什么时候害怕了。” “您的手到现在还在抖呢。” “” 方灼尴尬的用另一只手捏住颤抖的手臂,回想起之前的情景。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好几次他都感觉,萧崭知道什么,但也仅仅只是感觉,毕竟对方从未对他的眼睛,表现出任何质疑。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每次亲吻和上床,除了自己的两张嘴,男人最喜欢碰的就是这个地方。 眷恋又克制,让人头皮发麻。 “阿三哥,他会不会真的知道什么”方灼心慌慌,想找道友分析分析。 233说不可能,“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问你” “也对,枕边人对自己满口谎言,换了谁也会愤怒吧。”再不济,也总要质问两句,肯定不会是像萧崭这么平静。 对,一定是我多想了。 方灼放宽心,开始专专心心逛花园。 皇帝的地盘就是不一样,亭台水榭,假山小路,修得美轮美奂,两人绕着绕着,就到了某处偏僻的寝宫。 寝宫的红墙颜色褪去,留下斑驳的褪色水痕,隔着破烂的门缝,能清楚的看见院子丛生的杂草。 方灼摸了摸胳膊,直觉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宫。 四喜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少爷,咱们可能走错路了。” 方灼深有同感,“那我们倒回去。” 刚要转身,突然砰的一声,有人扑到了门上。 那人披头散发,紧闭的眼皮已经溃烂,隔着两步远,都能闻到一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 “谁在外面是不是你,萧崭是不是你你这个杂种,野种,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声音充斥着仇恨,方灼不自觉抖了一下。 “这声音有点耳熟。”他小声嘀咕道。 四喜听他这么说,大着胆子往前伸脖子看了看,恍然大悟,“少爷,是狗皇帝。” 方灼也认出来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没死,而是被折磨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所以说,人恶自有天收,天不收,大佬亲自收。 他反手捏捏四喜的胳膊,“我们走。” 两天后,登基大典。 碍于朝臣的反对,方灼连围观都没去,苦逼兮兮窝在床上看直播。 除了加冕仪式,还要祭天和去皇陵叩拜,所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加起来,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 画面里,萧崭着一身黑色龙袍,踏上祭坛。 之前一直反对的立方灼为后的几个老匹夫,在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不待见的人后,皆是欣慰一笑。 新皇虽然曾被男色迷惑,对一众大臣大发脾气,但好在迷途知返,并且仍旧看中他们这些老臣的意见,甚好。 同样身着华服的太监,恭敬地将由礼部保管的冕旒呈出来,一步一步,庄重而谨慎的踩上玉阶。 萧崭带上冕旒的那一刻,群臣叩拜,而京城的百姓,则在听见钟响的信号后,齐齐跪于大街上。 吾皇万岁的喊声,响彻天地。 安王府内,方灼一脸羡慕,“我也想当皇帝,太他么霸气了。” 233给他泼了一桶冷水,“可以,只是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方灼想起前任皇帝那鬼样子,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要不起要不起。 他突然一怔,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紧张坐了起来,“剧情线是不是,已经满了” 233说,“还是四颗。” 方灼又庆幸又担心,登基都不算走上人生巅峰,那什么才算千万别哪天突然就满了,让他一点后事准备都没有。 “少爷,少爷,宫里来人了。”四喜跌跌撞撞跑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方灼扶着床边站起来,“谁来了” “说是钦天监的人,来给少爷送朝服。”四喜小声嘀咕,眼睛戒备的盯着门口方向。 院子里很快响起脚步声,一道浑厚的男声从外头传进来,“请王妃即刻换上朝服,随尔等前往天坛,与陛下一同祭天。” 方灼,“” 想起刚刚画面中,暗自庆幸的几位老匹夫,方灼叹气,完了,怕是要被气死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4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27 跪满人的大街上, 一辆马车飞驰而过。 四喜掀开帘子, 看到外面的情形, 心脏突突直跳, 不安道, “少爷,您说皇上他究竟想作做什么” 方灼摇头, 他也不知道萧崭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原本该在加冕以后就举行的祭天, 硬是拖到现在都还没动静。 光屏里,大臣们哗啦啦跪了一片, 时不时有人抬头看向祭坛。 祭坛上的男人不怒自威,负手而立,正神情莫测的眺望着前方。 有人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 青石铺成的宽阔大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时间流淌而过, 已经有人跪不住, 开始悄悄活动手脚。 还没来得及挪动位置, 突然感觉脑门一凉, 新皇正用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 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人立刻僵成石头,不动了。 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警告他们认清并且牢记自己的位置, 君是君, 臣是臣,不得有任何逾越。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大臣们心里好奇得要死,纷纷回头看去,想知道究竟是谁不知死活,敢不遵守时间,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 谁知马车不但没停,还直接从红毯上踩了过去那可是只有皇帝陛下才能走的地方 “大胆还懂不懂礼法”有人从地上跳起来,勒令马车停下。 透过翻飞的窗帘,看到外头的情景,方灼的手指头在膝盖上来回点了点,隐约猜到即将要发生什么。 一想到那一双双眼睛会怨恨或是愤怒的盯着他,他就忍不住紧张,干脆让系统把现场关了,闭着眼睛仰头靠在垫子上。 祭台很高,据说有九九八十一级阶梯,那是传说中,可以与老天沟通的地方。 方灼嗤笑,“老天爷指的是规则吗” 233说,“算是吧。” 方灼好奇,“真能沟通” 233,“不能。” 方灼,“” 233问,“真的不开万一摔了怎么办。” 有几次遇到系统下线,方灼还真摔过,甚至有次差点掉进湖里淹死。 当时四喜被人故意支走的,随后就来了一个人,掐着嗓子说,“少爷 ,我们走吧。” 那声音又尖又细,一听就知道是个太监不是四喜。 那太监仗着他看不见,二话不说,直接将他往湖里推了一把。 要不是那些暗中保护他的人及时冲出来,拉住了他,估计这会儿他已经成了淹死鬼了。 历朝历代,都有规定说皇后只能管理后宫,不得干政。而事实上,前朝和后宫是一体的。 大臣们往皇帝身边塞女人,巩固自己的地位。皇帝也需要政治联姻,来拉拢稳住下面的大臣,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支持。 所以那些大臣们反对立后,除了有违礼法外,最重要的是,方灼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派系,却占了后宫里最尊贵的位置。 之前没坐上那位置,就已经有人想弄死他,坐上以后,想让他死的人,只会更多。 方灼叹了口气,“我本来想当个游历山河的无业游民,偏偏被拉来当皇后,你说我惨不惨。” 233只翻白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做好准备,到了。” 话音一落,马车停了。 虽然刚刚已经从马车的小窗户窥看到外面,可当真正下车,四喜还是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慑住了。 那些看不起他和他家少爷的大臣们,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就他一个人站在那儿,这感觉要多爽有多爽。 四喜吓得呆住,直到有只手把他拨开,才勉强回神。 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越过他,弯腰把里面车里的人抱出来。 萧崭低头盯着青年的眼睛看了两秒,“自己能走吗” 方灼点点头,手指却死死攥着男人的袖子不放。 四下悄无声息,眼前又是乌漆嘛黑,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丢进了某种深渊。 方灼明知故问,“这是哪儿” 萧崭说,“戏园。” 大臣们,“” 方灼抿了抿嘴角,“来戏园做什么” 萧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带你听戏。” 他看了眼被铺得平整的地毯,拉着青年往前走去。 方灼身上穿着白色锦衣,后背上用银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贵气逼人,出门前换衣服的时候,他才第一次看见这朝服的全貌,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套衣服跟男人今天穿的,应该是情侣装。 233忍不住冒了出来,“主角衣服上的五爪金龙,和你身上的九尾灵凤,可都是他一笔一划自己画的。” 方灼心头一动,手指在男人掌心挠了挠几下。 地上那一众看到青年背后的凤凰,气得快吐血了,枯如树的撑在地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反了,反了 不但没把他们这些大臣看在眼里,就连老天爷和先皇也没被他放在眼里。 “皇上”有人站了起来,双目赤红,竟然有些许水光。 看这架势,估计是快被气哭了。 萧崭依旧牵着人往前走,连头都没回一下,态度强硬坚定。 老爷子上前几步,眼看着要踩上红毯,又硬生生把脚收回去,攥着拳头大喊,“今天是登基和祭祀大典,容不得你这样胡闹” 萧崭眉头微蹙,停了下来。 那位大臣面上一喜,还没来得及继续劝,就听新皇说,“来人,徐大人精神不佳,身体抱恙,立即送回府上。” “你,你” 不用看,光是听他话都说不利索,方灼就能想象出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萧崭回头,拉着他继续往前,最终停在了玉阶上。 方灼偏头,“怎么了” 萧崭摸了摸他的眼角,毫无征兆的突然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下面一片哗然,一群老古板们半遮住眼,不忍直视。这可真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妖妃啊 他眼睁睁看着新皇抱着妖妃,一步一步的走上玉阶。九九八十一阶,全踩在他们心上。 众大臣又气又怒,偏偏不敢发声,生怕像那位徐大人一样,直接被丢回府。 “我们今天听什么戏”方灼的手挂在男人脖子上,突然一动,将耳朵贴在了对方坚硬的胸口。 他说,“你心跳很快哦,是不是不舒服。” 萧崭垂眸看了他一眼,硬邦邦地说,“不是。” 方灼又把耳朵贴了上去,听了几下后,继续说,“跳得更快了。” 萧崭呼吸一滞,咬紧牙关,沉声警告,“老实点,别作死。” 方灼心里高兴,嘴巴根本停不下来,“皇上害羞了” 萧崭,“” 方灼,“真可爱。” 萧崭粗喘一声,用托着青年腿部的手,掐了一把他的屁股,“回去再收拾你。” 方灼翘起嘴角,额头在男人锁骨上蹭来蹭去,一副发春样儿。 没多久,萧崭停下来,将方灼放到了地上。 玉石板的冰凉,仿佛能穿透厚厚的鞋底,传递到脚心,让人热乎乎的心脏冷却下来。 上头风很大,萧崭将青年吹乱的头发整理一番,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道圣旨。 舒朗低沉的嗓音,随着涌动的春风,吹进了下方每一个人的耳朵。 他无视所有反对发对,宣布立冯泱为后。 “皇上您糊涂啊”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先帝,老臣有违您的嘱托啊。” “不对,皇上说的是冯泱,皇后娘娘难道不该是叫冯海” “对啊,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 下方一半人还处在震惊中,一半已经哀声哉道,恨不得以死谢罪的模样。 方灼现在已经完全成了萧崭的脑残粉,伸手拽着男人的袖子,笑成了傻子。 他这么一笑,下面的人就更气了。 有些老臣不怕死的站起来,甩袖就走,临走前还故意告了病假,说自己要被气死了,短时间内上不了朝。 这些都是朝中的肱股之臣,他们若不上朝,各个派系中的其他大臣们就像是少了主心骨,问什么都含糊其辞。 萧崭丝毫不在意,特意命太监备马车,把那一个个老头子全给送了回去。 萧崭将宣读完的圣旨递给旁白的太监,拉着方灼来到祭台前。 祭台上摆了各种祭祀用品,和一把每支都有食指粗的香。 萧崭取了三支点燃,塞进方灼手里让他握紧,又重新取了三支点燃。 待两人朝着祭台鞠躬三次后,他将青年手里的香接过,和自己的三支并在一起,插入了香炉中。 随后举起祭台上的酒杯,“第一杯,祭为国捐躯的万千英魂。” 酒杯倾斜,佳酿倾洒。 “第二杯,祭打下广袤江山的先皇。” “第三杯,祭天敬神,保我大元风调雨顺,国泰平安。” 语毕,下方一片死寂。 一阵微风扫过,余下的大臣们反应过来,急忙高呼,以额头点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崭捏着酒杯的手,锋利的视线将那些人一一扫过。 他眉头微蹙,突然抬手将手中的酒杯砸了出去。 精致的酒杯瞬间碎裂成渣,细碎的瓷片朝着四面八方炸开。 旁边负责唱礼的太监膝盖一软,浑身发抖的跪到地上,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不停的磕头求饶,“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萧崭冷哼一声,转身再次走向祭台,往杯子里又到了一杯酒。 他向天举杯,“第四杯,再祭天地,佑我大元皇后千岁,千千岁。” 大臣们纷纷抬起头,这才知道皇帝为什么发怒,立刻跟着高喊起来。 方灼一脸淡然的立在男人身边,耳朵被那如同雷响的声音震得阵阵发麻,这些人可真是在用生命呐喊。 然而,事情还没完。 祭天一结束,各地就贴出了告示,告示上说当今皇后乃是冯家二公子,名冯泱。 当年萧崭被赐了个男妃的事情,举国上下都知道,明明是大公子,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二公子 很快,又有新的流言传出,说是冯家大公子胆小怕事,不顾家人死活,连夜逃婚,冯家怕引来杀头之祸,逼着老二替老大嫁人。 结果谁知道,阴差阳错下,敬安帝竟然没死,还和皇后鹣鲽情深,恩爱有加。 这冯泱也算是因祸得福。 四喜讲完这些八卦,给他们家少爷叉了一块西瓜,递到他手里,继续说,“而且我听说,因为您和陛下关系和美,不少因害怕外界非议二隐藏自己断袖癖好的人,已经勇敢的站了出来,追求自己的幸福,对了,还有人以您和陛下为原型,写了各种话本。” 方灼,“” 也对,皇帝皇后带头搞基,谁还敢叽叽歪歪,除非是活腻了。 四喜小心觑着方灼的脸色,苦恼的蹙眉,从登基那天过后,少爷就时不时露出心事重重的表情。 金钱、权势、男人,少爷都有了,究竟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让方灼不高兴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离开的时间。 剧情线在登基大典结束后,已经涨到了四颗半星,感情线与之同步,也是四颗半星星。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走钢丝,随时都可能掉下去摔死。 可是他还不想死,他还想多留在这个世界陪陪那个人。 方灼焦躁的抓了下头,为了以防万一,他打算现在就开始给自己准备后事,免得到时候突然死亡,给男人留下的打击太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萧崭比他想得还多,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将来的陵寝。 下午的时候,男人穿着常服突然来了凤栖宫,拉着他一道出宫。 马车一路驶向城郊,而且路线十分眼熟方灼蹙眉,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去皇陵的路。 他奇怪的瞥了眼正闭眼休息的男人,仔细思索,今天不是先皇的忌日,好像也不是其他什么需要祭拜的日子,怎么又去 突然手上一热,被一只大手给紧紧包裹住了。 方灼连忙垂下眼,小声问,“你醒啦” 萧崭没睁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声音微微抬高,“到哪儿了” 随行在外的侍卫立即禀报,“启禀陛下,现已到达守墓村村口。” 守墓村的人是曾跟随先皇征战的老兵,感情深厚,先皇过世后,他们自愿前来守墓。 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萧崭应了一声,侧首看向方灼,握着他的轻声说,“我带你去见两个人。” 方灼乖乖点头,心想应该是先皇的老部下吧。 结果他们并没有进村子,而是直接到了皇陵,隔着坚硬的石门,都能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气。 萧崭取过侍卫手里的火把,把所有人留在外面,只带了方灼进去。 前两天祭天结束后,男人带他来过,但只是在外面祭拜,如今突然进到里面,方灼只觉得又害怕又刺激。 萧崭这两天已经将皇陵的地形机关图全背了下来,很快就找到了机关,只是用火把点亮了一个灯,其余的就一个接一个全亮了。 方灼目瞪口呆,真他么牛逼。 他问,“我们现在哪儿” 萧崭帮他正了正发冠,轻声说,“一个好地方。” 方灼,“” 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越来越溜了,服气。 就这地方,对死人来说是个好地方,对活人就未必了,方灼感觉冰冷的空气,像是有意识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强横地他毛孔里钻。 他死死攥着男人的袖子,加紧两步跟上。 萧崭将袖子上那只手拿下来,握在手里,“别怕,快到了。” 这话也就骗骗瞎子。 方灼被他牵着七拐八拐,路经过了几个墓室,花了至少半个小时才终于来到一面墙壁前。 墙上有个机关,萧崭谨慎的转动一圈,墙壁一分为二,开了,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萧崭弓着身子半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方灼愣了一下,连忙摸索着扑到男人背上。 借着墙上油灯的光,萧崭背着他朝下面走去,这个地方太空旷了,仅仅只是走路都有回音。 “几天前,我找到了曾经侍奉过父王的一位老太监。他跟我说,当年父皇也是这么背着我母亲,像这样一步步走去下面的。” 男人的声音冷淡平稳,没有什么情绪。 方灼却觉得他在压抑,难过。 他将抱住男人脖子的胳膊收了收,伸长脖子亲了下对方的耳朵尖,“别难过,你还有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5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28 下方是一间再简单不过的墓室, 除了放置在中央的超大棺椁, 周围没有任何东西。与上方那些又是雕刻,又是鎏金的墓室全然不同。 方灼抓心挠肺, 好奇得要死,问系统,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233,“看样子是个墓室。” 方灼,“” 中间那摆了那么大一个棺椁, 不是墓室是什么,方灼无语, 将注意力落回前方。 随着距离慢慢拉近, 他看见距离棺椁不远处, 有块排位,上面刻了两个名字。 萧崭将方灼背到棺椁前放下, 拉着他的手又往前一步,“里面是我父皇和母妃。” “老太监跟我说, 上面墓室里的人不是我父皇。” 这间墓室是皇陵修建完毕后,又被秘密建造的,知道的人不是远离京城,就是已经死了。 修建好以后,先皇亲手将萧崭的娘从坟地里挖出来, 背到了这间地下墓室。 此后每年, 他都会独自前来祭拜。 一直侍奉他的老太监, 在先皇死后, 奉密旨将尸体移到了这里,让两个活着时没有缘分做夫妻的人,同进了一个棺椁。 过后,他又跑去乱葬岗挖了一具无名尸,放进之前的棺椁中。 老太监本以为这件事情永远不会被发现,谁承想,新皇竟然找上了门。 方灼听完唏嘘不已,古代后宫勾心斗角,不知道藏着多少阴毒和冤死的魂魄,先皇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爱的女人,还被人给弄死了。 连正大光明的合葬都不能,还得让人暗地里偷梁换柱。 所以说,当皇帝也就是看着风光罢了,同样身不由己。 他轻轻捏了捏萧崭的手,“我们给他们先磕个头吧。” “嗯。” 两人规规矩矩的跪下,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姿势非常僵硬,尤其是萧崭,眼睛里黑漆漆一片,像是承载着复杂的情绪,又像是什么都也没有。 方灼给公公婆婆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发出了咚声。 萧崭揉着他额头上的红印,笑着说,“他们很喜欢你,不必这么磕这么用力。” 方灼脸颊微红,还好墓室光线昏暗,看不怎么出来。 他说,“说不定这样他们就会更喜欢我呢” 萧崭愣了一下,揉了把青年的脑袋,又把人抱进怀里,将下巴抵在他头顶。 “等我们死了,也这样合葬在一起。” 方灼揪着男人腰上的衣服,闷闷的“嗯”了一声。 萧崭松开他,背过身去,“上来,回宫。” 方灼扑上去,两条腿自动挂到男人的腰侧,抱紧男人的脖子。 “阿三哥,剧情线有动静吗” 233说没有,“这是你今天问的八遍了。” 方灼嘴巴动了动,腹诽,“因为我害怕啊,万一猝死我夫君怎么办,而且我的感情线还没刷满呢。” 233,“不想走” “不是。”方灼否认,“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做事情必须有始有终。” 233发出一声冷笑,“这可由不得你,得看主角怎么想。” 萧崭若是觉得现在的日子已经是人生巅峰,下一秒,方灼可能就会在他背上断气。 若是他还想要更多,那方灼兴许还能再陪他走一段。 方灼夹在男人腰上的腿紧了紧,凑到他耳边问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萧崭偏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你问。” 方灼晃着小腿说,“权利,金钱,美人” “呸,不害臊。”233突然蹦出来打断。 方灼抿了抿嘴,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这些东西你都有了,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吗” 安静的周遭,回荡着青年说话的尾音。 萧崭看着前方被油灯照成橙色的甬道,反问他,“你呢,你想要什么” 方灼蹙眉想了想,“我想走遍全国,吃遍全国。” 萧崭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方灼不满道。 随即沉寂的空气中,响起了男人的回答,“没有。” 这答案一听就知道是敷衍,真要没有,我早翘辫子了,哪儿还能轮到让你背我。 背上的人大概是有些不高兴,一句话也没有,但很快,萧崭耳边响起了平缓的呼吸声,是睡着了。 方灼睡得相当沉,连马车都没能将他颠醒。 入宫后,萧崭就让人停下车,背着青年沿着红墙一路往寝宫走。 床榻上,鸡崽正窝在枕头上孵蛋。 鸡蛋是方灼闲得无聊,从御膳房里拿的,当时鸡崽听见孵蛋两个字的时候,浑身的鸡毛都炸了。 它可是只鸡精,和那些普通的智障凡鸡能一样么。 但在粑粑各种美食承诺下,它还是妥协。 萧崭将青年放到床上躺好,提起那个临时鸡窝就想往地上扔。 鸡崽叫了一声,嘴巴悬在方灼的脸上,黑豆眼里全是威胁,大有你敢扔我就敢啄的架势。 萧崭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小畜生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 见大爸爸把自己的小窝放下,鸡崽把脑袋收回来,昂首挺胸的走到床边,翅膀张开,飞到了一旁的柜子上,踩了踩窝,不肯进去。 萧崭头更痛了,屈尊纡贵的拿起遗落在床上的那颗蛋,给他放进了窝里。 鸡崽屁股一翘,优雅的坐下。 萧崭额角的青筋蹦了蹦,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媳妇儿的大宝贝动不得。 方灼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脚刚沾到地面,四喜就匆匆跑进来。 “怎么了” “少爷出事了,那几个老臣罢朝了。” “哪几个”方灼穿上靴子,取了衣服自己穿上。 四喜说,“就是之前登基大典上,被皇上用轿子送回去那几个。” 方灼手一顿,轻笑一声,“不怕,有他们后悔的。” 狗皇帝要顾忌这些老臣,萧崭却是未必。 他手里握着大元三分之二的兵权,心腹也是身兼要职,几位老爷子若是真以为罢几天工就能把人吓到,可就太天真了。 这朝一罢就是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朝堂上依旧只有零星的十几个官员,都是些身在六部,官职不太高的小官。 下朝以后,萧崭亲自探望了病重的徐大人。 徐大人一听皇上亲自上门,丢掉烟袋,扒衣服上床,时不时掩嘴咳嗽,病入膏肓的样子。 见圣上进门,他惶恐地挣扎着坐起来,想下床跪拜,被萧崭制止了。 “爱卿身体可还好” 徐大人又是一阵咳咳,立在他床头的儿子,心领神会,替他爹说道,“启禀皇上,据太医说,我爹这是急火攻心,还需多加调养才是。” 因为什么急火攻心,不言而喻。 萧崭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朕就不打扰了,徐大人好生养病,至于朝堂上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老头一愣,这是何意 “皇上,您” 话还没说完,萧崭已经拂袖而去。 一个时辰后,圣旨被送进了一座普通小院。 院子的主人叫宋靖,为人刚正不阿,廉洁奉公,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其中被他得罪得最厉害的,就是括徐大人。 徐大人在朝中根基很深,只需要稍微表露一点意思,自然有人替他办事。 因此得罪人后没两天,宋靖就被革职,回家反省了。 他原本已经收拾好包袱,打算离开京城的,谁知会天降圣旨。不但如此,还有一并送来了两套的新的朝服。 宋靖跪地谢恩,眼眶发热,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有重回朝堂的一天。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除了徐大人,其余几个在朝中拉帮结派的老头子也陆陆续续被撤职查办,翻出了不少陈年旧案和贪污受贿。 同时,萧崭提拔了不少人上来,这些大人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学都很不错,但也仅仅只是现在不错。 面对权力和金钱,很少有人能保持初心不变,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人有一天不会变得和那些老臣一样,为了巩固自己地位结营私。 看到几个大臣垮台,那些墙头草哪还敢罢朝,连夜进宫请罪,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站在宫门外等着了。 敬安六年的时候,萧崭从同族中领养了一个孤儿,叫萧珩。 萧珩的父母是萧家远房,没有皇亲国戚的待遇,但在当地还算小有名气。 一次远行,一家三口在半途遭遇了土匪,父母双亡。 失去庇护的萧珩像颗蔫巴巴,却又顽强的小豆芽。 他跟意图抢夺财产的人抗争,拼死维护父母留下的家宅,甚至一气之下,用石头险些砸死一个想把他拐去卖掉的下人。 可惜他太小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守住。 仇家的把火,将萧府上下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黑乎乎的房梁和灰烬。 萧崭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大概是小小年纪却连遭变故的原因,萧珩自从入宫起就一直是哑巴状态,饿了累了疼了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关在心里,从不肯示人。 方灼这颗小豆芽非常头疼,翘着二郎腿靠在榻上,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撸鸡崽,“四喜,你说到底怎么才能让那小子开口说话” 四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安分的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方灼提高声音,“四喜” “在”四喜被吓了一跳,直接从凳子上弹起来,“少爷,您刚刚说什么” 话音一落,就感觉少爷的眼神似乎落在了自己屁股上。 四喜条件反射的捂住后面,错觉,一定是错觉,他家少爷是个资深老瞎子,不可能看他屁股。 方灼开口,“你怎么了” 四喜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想说出来,让少爷帮他想想办法,“是这样的,高杨他每天晚上都做,而且时间有一点点长,我,我” “屁股痛”方灼帮他说了出来。 四喜惊讶,“少爷真厉害,这也能猜到。” 废话,因为我屁股也疼啊,要不大白天躺什么软塌,早去逛御花园了。 方灼清了下嗓子,“不厉害怎么当你少爷。” 他砸了咂嘴,压低了声音,“你们家高杨每天当差挺累的,人一累内心就容易空虚寂寞冷,就想在你身上找找温暖。为人妻子,就多担待担待吧。” 说完想起什么,他又补上一句,“况且,你应该也很享受吧。” 四喜垂下脑袋,仔细想了想,他夫君昨晚的确说过一句话你里面好热。 “少爷说得是,我该多体谅体谅才是。” 方灼深沉的“嗯”了一声,暗自摇头,多少年了,四喜还是这么好骗。 门外,跨进来一只短腿,是萧珩下课回来了。 他虽然不说话,但功课和文章都作的很好,隔三差五就听太傅夸奖。 方灼忍着屁股疼从榻上下来,却被一只小手给压了回去,萧珩摇了摇脑袋,示意他不用起身。 方灼,“”怎么感觉这小子好像知道点什么。 方灼揉了把他的脑袋,“给父王请过安了吗” 等到萧珩摇头,四喜才道,“殿下说没有。” 方灼满意的笑了,看看,儿砸还是爱我更多一点,床上干不过没什么,能在父子关系上比过才叫真本事。 他激动地又撸了一把儿砸的头发,拍拍他的脸说,“去玩儿吧,鸡崽在花园里。” 鸡崽一直专注孵蛋,只是从未成功过,可能是性别不对,也可能是不够勤奋。 如今年它纪大了,开始修身养性,不孵蛋,也不扑蝴蝶了,每天天亮打完鸣,就窝在御花园中,等到花草下的虫子自己爬出来,才慢悠悠的低头一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勉强也能算个鸡才。 萧珩来到花园,把鸡崽抱起来放到腿上,盯着远处开始发呆。 敬安十三年,一日早朝退朝时,敬安帝突然昏迷,直到傍晚才醒。 太医说这是曾经征战受伤,医治不及时留下的旧疾,如今陛下年纪大了,又政务繁忙终日劳累,气血亏损严重,长此以往,于脏腑有损。 方灼不放心,让系统帮忙扫描了一遍,答案很太医一样气血亏空,脏腑失于濡养。 方灼,“说人话。” 233,“就是体虚。” 方灼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你的意思是他的大兄弟不行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7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30 五年的游历, 在记忆中留下了浓重的色彩。 萧崭陪他踏遍万水千山,他又何尝不是陪他历经人世繁华。 方灼多少能懂点他的心思,睫毛颤动了下,依旧枕着男人的腿不肯起来。 萧崭捏了捏他的脸,“从南到北, 能吃的东西你都吃过了, 还有什么想要的” 方灼睁开眼, “我想要你好好的。” 萧崭轻笑一声, 低头吻住。 “那你呢, 没有别的想要的了吗”方灼的声音带着不明显的颤抖,他在害怕。 萧崭摩挲着他的眼角, 轻声说,“没有。 回京后, 两人并没有回宫,而是住进来了王府别院,萧珩有空就会出宫看看两人,然后两父子关在书方商议国事。 就这么过了几年,最后半颗星已经有了点亮的趋势, 忽明忽暗, 闪得人心里发慌。 安邦、定国、治国,每一个星的点亮都有迹可循。 可是最后这半颗,方灼有点看不懂了。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方灼问系统。 233说, “如果剧情线全部点亮, 说明在主角看来, 他的人生已经完满了。或许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亦或者只是内心的需求得到了满足,真的已经无所祈求。” 方灼垂眸思索片刻,叫来四喜,“爷他人呢” 四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主子去了哪儿,一整个下午都没见到人。” 方灼含糊应了一声,问系统狗能不能开直播。 233说,“不能,触及关键剧情。” 方灼紧抿着唇,“我求你行吗。” “不行。”233难得强硬冷酷,方灼没辙,只能坐在摇摇椅上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额头有点痒,随后是鼻尖,嘴唇。 院子里花草繁茂,时常有蚂蚁或是其他小虫子爬到身上,这次不一样,竟然直接爬到了他脸上 方灼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迅速反应过来,“谁。” 萧崭叹了气,“是我。” 方灼伸手,男人就主动伸手握住,“怎么不进去” “等你。”方灼蹙眉,语气带着少有的强硬,“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萧崭否认,“没有。” 接下来几天,一到下午男人就不知所踪,方灼派四喜去跟踪,结果不到半个时辰,人就被打晕了,丢在别院门口。 方灼,“” 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四喜一睁眼就看见他家少爷悲悯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是、是高杨把我打晕的。” 言下之意情有可原。 方灼瞪他,随即眼珠子一转,冲四喜招了招手。 当天晚上,别院东南面的小院子里响起激烈的争吵,而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声音都来自四喜。 高杨性子冷,抱着胳膊在一旁冷静看着,等媳妇大喘气的时候,才为自己辩解两句。 最后四喜使出了杀手锏,休夫。 这还得了,高阳着急之下说了漏了嘴,说自己真不是陪着主子逛青楼,而是去了城里新开的医馆。 半个月前,有个还俗的和尚,在京城内开了一间医馆。 医馆起初无人问津,后来机缘巧合下,和尚治好了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而且用药还便宜,从此上门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还俗和尚还有个臭毛病,治病救人不看诊金,只看对方人品如何。 只可惜除了去医馆这件事,四喜再没有撬出别的消息。 于是方灼守株待兔,萧崭一回来就揪住人不放,“你去医馆干什么” 见他已经知道,萧崭也没有瞒着,捏着他的手坦白,“叙旧,医馆里的那位大夫,是我师兄,你见过的。” 方灼想起来了,几年前他们游历到青龙山时,曾短住了几日,当时那位师兄给他把过脉呢。 一时间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脑门,觉得自己就像个整天抓老公出轨的怨妇。 方灼嘴唇动了动,小声说,“下次能带我一起去吗” 指尖轻拂过他好看的眼角,萧崭应道,“好。” 别看师兄以前是个和尚,还俗后扎了发髻,留了胡子,看着是个很儒雅的人,年级大概五十上下,说话慢条斯理,临走前,突然又提出要帮方灼把脉。 做医生的嘛,多少少都会带点职业病,方灼大方把手伸过去。 片刻后,扣在手腕上的手指动了一下,被收了回去,“无碍,没什么大事。” 他每天活蹦乱跳,当然不会有大事,撑死了就是偶尔感冒发烧。 这件事情过儿没多久,方灼就病倒了,和普通的感冒发烧症状差不多,只是迟迟不见好,只能每天瘫在床上。 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阿三哥,我是不是要死了,这破感冒太难受了。” 233没吭声。 方灼眼皮子一跳,猛地坐起来,“说话。” 233说,“是,你的脏腑正在衰竭,但我没办法给出你的具体死亡时间。” 方灼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砰地一声倒回床上,他刚刚只是开玩笑的,谁知道玩笑竟然能成真。 “为什么会这样我之前明明好好的。”能吃能拉,能跑能跳,这他妈哪像得绝症的人。 233说,“眼睛。” 方灼用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眼球,没问题啊。 “萧崭的眼睛受伤是因为被毒物腐蚀,你还记得吧。”233问他,听见方灼应答,它才继续说,“交换以后,混合在受伤的眼球内的毒,被你的身体吸收了。” 方灼嘴角一抽,“大兄弟,你之前不是说进入肺腑五脏六腑就会腐烂么我已经活了二十多年了,屁事没有,骗人能讲点逻辑吗” 233说,“毒素太少当然不会腐烂,而且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可是经年累月下,毒素沉积不出,病倒是迟早的事。” 方灼想起几年在青龙寺住的那几日,师兄给他把过脉以后,曾将萧崭拽到竹林里说过悄悄话。 当时隔得远,见两人说个话都快贴到一起,他还恶意揣测过他们的关系。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萧崭就已经知道他生病了。 方灼死死攥着被子,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之前不知道。”233被质问,有点委屈,“我是在你病倒后,听见主角说话帮你扫描过身体才知道的。” “我要是知道,肯定就提醒了。”提醒也没用,除非一开始就不换眼睛。 而这个除非是可能成立的。 不交换眼睛就等于放弃任务,宿主也就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必要,结果会怎么样,连它都不知道。 毕竟宿主和其他的任务者不太一样。 方灼听它语气唯唯诺诺,跟被欺负了似的,他轻咳一声,“我没怪你。” 233,“哦” 一人一系统还是头一次呛声,气氛有点微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灼开口,“喂,你生气啦。” 233是系统嘛,没有那些弯弯道道,“生气。” 方灼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233憋闷道,“我不会害你,但是你不相信我。” “是是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方灼哄着小朋友,“谁让你是个系统,你要是个人,我还能请你吃顿饭赔罪。” “不想吃饭。”233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仿佛打了鸡血,“不过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等你完成任务我再告诉你。” 方灼想了想,答应的下来。 233声音雀跃中带着羞涩,“么么哒。” 方灼,“”连么么哒都用上了,总觉得不会有好事。 也不会知道任务完成后会怎么样,他的身体究竟是鲜活还是腐烂,是被人送进了医院,还是被烧成灰放进了冰冷的墓地。 算了,不想了,只有完成任务才能找到答案。 况且系统说过,当一切结束的时候,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方灼撩开床帐看出去,四喜正在打瞌睡,“四喜,你在吗” 四喜吓了一跳,猛地往前一倾,差点栽到地上。 他稳住身体站起来,揉着眼睛,“少爷,您醒啦,我去给您端药。” 不多时,黑褐色的散发着怪味的药被端了进来。 这药方灼已经连续喝了几天了,萧崭说是治疗风寒的,现在嘛,他到觉得,这只是个说辞。 他仰头把药喝下去,问系统,“解药” 233,“不是。” 方灼纳闷,“既然几年前萧崭就知道我中毒了,他不可能坐视不管。可我这几年除了普通的小毛病,没吃过其他药啊。” 太久远的事情,系统也无法查证,给不了具体答案。 这天萧崭回来的比以往都晚,大概是担心方灼,连身上的药味都没洗去,就匆匆赶了回来。 屋子里,青年已经睡着了。 之前一直被压制的毒,已经冲破了安全线,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霸道。 所谓的风寒症状,不过是由体内脏器病变引起的。 喂他吃的风寒药,也不过只是掩盖病情的幌子。 萧崭摸了摸他的脸,漆黑的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戾气,为什么一定是冯泱,为什么老天如此残忍。 他这一生,主动想要的东西不多,保家卫国是他职责,带兵起义是被逼无奈,让百姓安康是责任。 冯泱,他最想要的不管是个冯泱而已。 死的活的,都是该是他的。 萧崭替方灼掖好被子,去了别院后面的温泉池。 温泉池是天然形成的,他站在池边解开衣服,露出狰狞的后背,青青紫紫连成一片,像是从里面溃烂出血。 他下水,洗去身上的药味和疲惫。 方灼的风寒好了以后,在床上躺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多了,他猜测体内的毒可能已经加重了,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是浑身无力,不想动弹罢了。 哪个中毒要死的人是他这种症状,这不科学。 一定是在男人在他不知情下,喂他吃过别的药。 “阿三哥,萧崭究竟给我吃过什么” 233没吭声,他正在衡量衡量答案是否和主线相关。 它们做系统的,就这点麻烦,什么和主线相关,什么和主线无关,都必须自己判断衡量。 对了,皆大欢喜,错了,它攒了几个世界的能量会被收回,作为违背小世界规则的处罚。 方灼等了半晌没得到答案,猜测难道又和主线相关 正打算放弃,系统开口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每天的饭菜里,都加了一种被研磨成粉的药丸。可能是解药吧。” “这件事持续多久了” “无法查证,涉及主线。” “”方灼头疼,“中毒的是我,解药也是给我的,关主线屁事” 233说,“药的经手人是主角。” 方灼无言以对,转瞬有觉得不对,最后半颗星星会闪,是因为萧崭觉得他的人生快要圆满了。 圆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意味着结束。 他心头窒息,“解药是不是萧崭用命换来的” “是不是” 系统没有回应,方灼的心跌进了谷底,直接掀开被子从床上站起来,去你妈的瞎子,去你妈的任务,去你妈的规则。 一想起解药是由男人的血和肉换来的,他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冒,又生气,又难过。 233声音冷下来,“别任性,规则若是知道了,可以直接将你抹杀。” 方灼冷笑,放下狠话,“那就让他来啊。” 他大步走向门口,想要快点找到他夫君,手指刚碰到门把,天上突然劈下一道闪电。 白亮刺眼的闪电,如一把锋利的斧头,不偏不倚,正好劈在院子里,距离房门只有两步之遥。 方灼往后踉跄,跌坐在凳子上。 走廊上,端着水果刚走到院门口的四喜吓傻了。 被劈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好大的坑,旁边花坛里的草木全被烧成了灰烬。 “少爷”四喜将盘子一丢,跌跌撞撞冲进房间。 见方灼两眼呆滞的坐在凳子上,他暗暗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可奇怪的是,他家少爷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少爷,您没事吧” “有事,差点被吓死。”方灼吐出一口浊气,什么破规则,太叽把狠了。 接下来的日子,方灼彻底老实了。 人生在世,哪能没有生离死别,挂了又怎么样,反正下个世界还能在遇到。 只是往后每顿饭菜,他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死命往肚子里塞。 这些东西可都是他男人用命换来的,哪怕是一节葱花也不能浪费。 八月十五这天,萧崭出门很久未归,方灼担心得睡不着觉,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第三天,人依旧没有回来。 第四天的时候,随着男人一起失踪的高杨回来了。 他的状态很差,双目赤红,头发凌乱,像是经历了某种巨变。 四喜被他这样子吓到了,“你怎么了” 高杨摇了摇头,“小主子呢,我有事情要告诉他。” 四喜立刻将他带到了后院。 方灼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等,只有白天实在撑不住了,才闭眼小憩。 听见脚步声,他立刻睁开眼睛。 高杨跪到地上,只说了一句话,“主子不行了。” 萧崭躺在医馆里,人已经昏迷三天了,眉目依旧俊逸,就连皱纹都带着不一样的味道。 方灼握着他的手,问,“究竟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很淡,却让人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高杨双膝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王爷他一直以身试药。” 不断地摄入毒药,再不断地服下新的解药,从方灼毒发至今,总共试了三十多次药,依旧不行。 这要是普通人,早死了。 师兄心里也不好受,虽说以身试药是师弟自愿,甚至逼迫他配制的,但毕竟药出自他手。 “几年前初见时,我就告诉过他,你中的毒无解,他不信,执拗的让我配制解药。几年后,他的执念依旧没变,比之前更甚。” “冯泱,我曾劝过他缘散便放下,不要太过执着。如今我也用这句话劝你,如果有天” “没有那一天。”方灼打断,咬着牙,忍住累问他,“他还有救吗” “没有。”师兄是个老实人,没有任何隐瞒,“你带他回去吧,陪他最后三天。” 方灼没有再说任何话,带着人回了别院。 不到一个时辰,收到消息的萧珩,带着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赶了过来。 方灼挡在门口,“你进来,让其他人退下。” 萧珩为人冷情,但对于在冰冷人世给他温暖的父皇和父后,他永远都是个言听计从的孩子。 四喜知道方灼一定不是有事要交代,抹着眼泪走出去,带上房门。 萧珩扶他回到床前,安静的听着。 方灼说,“我们死了以后,一切从简。” “父后。”萧珩猛地抬头,两眼猩红。 “听我说完。”方灼呵斥完又放低声音,像是担心惊扰到谁。 “皇陵的地下,有两间密室。”一间是老皇帝的,一间是萧崭自己的,“我走前会给你留一张皇陵的地图,四天,第四天一早,你带人到皇陵,将两间密室封死,每封一层,以水银灌顶,封” 具体封多少层,没有讲究,他只是不想让人打扰萧崭安眠。 “封七层。” 萧珩哽咽了下,半晌后,他哑声应道,“是。” 接下来两天,萧崭依旧昏迷。 方灼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安安静静陪着他。 捏着他的手指说,“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还欠我半颗星星呢。之前几次,你可从来没这样过。” “奔五的人了,怎么这么贪睡,猪吗” “对了,埋鸡崽那棵梧桐树下,新长了棵小树苗,你醒了,我带你去看。” “相公啊,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说了一大堆,人还是没醒。 方灼也不泄气,翻身上床,抱着男人睡着了。 第三天一早,萧崭醒了,大概是睡得太久的缘故,精神竟然不错。 他撑着床坐起来,发现方灼正枕着他的胳膊睡的正香。 身体里如同被利器翻搅的疼痛,比之前更加剧烈,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如今不过上强弩之末,回光返照。 敛住眼里都情绪,他轻哂一声,够了,能够陪他这么久,足够了。 他将手臂从方灼怀里抽了出来,走到案几前,取出纸笔,想要给媳妇留一封信。 可当笔尖落于纸上,又不知该说什么。 冯泱的身体他很清楚,拖不了几天了,那还留什么,倒不如一起走。 可他的小媳妇向来胆小,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泱泱。”萧崭第一次叫小名,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改口,“冯泱,醒醒。” 方灼睁开眼睛,愣住了,“你”我就知道你会醒的。 “是我。”萧崭碰了碰他呆滞的脸,“如果我说要你生死相随,你可愿意” 方灼几乎是本能的点头,“我愿意。” “不怕” “不怕。” 萧崭转身开门,叫来了四喜,“取点温水过来,我替你家少爷洗把脸。” 四喜像是被按下开关,动作僵硬的转身,朝前走去。 走到一半,他有突然停下,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疼,不是做梦,主子真的醒了。 须臾,消息传遍别院,沉闷几天的大宅,终于有点点的喜气。 萧崭拧了帕子,给方灼擦了擦脸和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宝贝。 方灼乖得不行,就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萧崭丢开帕子,打开衣柜找了一套白色的衣服给青年换上,又找了一套黑色的,给自己换上。 他走到床前,抓着方灼的胳膊,转过身将人背起来。 此时不过天刚明,大街上还不热闹。 萧崭背着他心爱的人,沿着安静的街道一直走,穿过宏伟的城门,踩过平坦的官道,淌过潺潺的小溪。 方灼时不时扭头在男人耳尖亲一口,看着不像是去殉情,倒像是去春游。 漆黑的墓室被灯火点亮,方灼被放在半开的棺椁上。 他屁股往后蹭了蹭,好让自己坐得更稳,然后从包袱里摸出桂花糕,咬了一口,递过去。 萧崭就着吃了一口,紧接咳嗽一声,拿开手时,掌心里全是血。 内脏已经开始腐烂出血,不过谨慎的这点时间也足够了。 他站在方灼面前,拿掉他嘴角的残渣放进自己嘴里,“冯泱。” “我一直都知道” “你有时候其实是能看见的,你不愿意说,我就永远不会问,谁心里还没点小秘密。” 方灼抿了下嘴,眼前模糊,“你也有小秘密吗是什么” 萧崭轻笑一声,嘴角渗出的血,刺眼的红。 他伸出舌尖将血舔干净,倾身向前,贴着他的耳朵说,“见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我媳妇真好看。” “我当时就想,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方灼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他,“我才是捡到宝的那一个。” 他吸了吸闭嘴,瓮声瓮气的说,“萧崭,你能不能记得我” 男人身体的全重量,都压在了方灼身上,他费了老大劲儿才支撑住自己。 萧崭睁开眼睛,正前方的灯光模糊一团,看不真切,他说,“好。” 方灼脑子里“叮”的一声。 剧情线五颗星。 “下辈子也要记得我。” “说话算话。” 紧贴着耳朵呼吸已经彻底安静,像是从未存在过。 方灼将男人的尸体搬进棺椁后,自己也躺了进去,棺椁彻底合上的那一瞬间,黑暗淹没了他的视野。 转瞬,灵魂被抽离。 再睁眼,已经回到了中继站。 他望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发了会儿呆,突然问,“他真的能记得我吗” 233老老实实说不知道。 方灼失望的“哦”了一声,突然听见一阵咯咯声,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远处有个小圆点,一蹦一蹦的。 他拼了命的跑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鲜红的鸡冠,深红色的羽毛,圆滚滚的身材。 “儿砸” 鸡崽一蹦三尺高,中继站里回荡着它的咯咯声。 方灼把它抱在怀里,狠狠揉搓一番。 “你虽然不怎么聪明,但还算勤勤恳恳,这算是奖励”233的声音越来越弱,有点不好意思。 方灼死水般的心情,总算是有了点起伏,“谢啦,兄弟。” 233,“不客气。” 它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现在能开始了吗” 方灼一愣,垂眸盯了脚尖发了会儿呆,嘟囔道,“那鸡崽怎么办” 233,“中继站很安全,而且时间流速很慢,它不会有事。” 方灼还是有些没缓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鸡崽。 233没逼他,“那你整理下情绪,我们可以晚点再穿越。” “不,就现在。”方灼说,“这样就能快点见到他了。” 233什么也没说,迅速将他的感情抽取出来,妥善保管。 它默默看了眼保管仓,啧,真担心有天会爆。 陵城位于东南,经济结构复杂多样,金融科技,高新公司,街边小贩,他们就像是一个个细胞,构造出这个新型的国际都市。 位于市中心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街,叫鬼街。 这条街在很多年前以前,是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因为来往商贩手里的东西,全是见不得光的货,所以他们只敢在半夜交易,和昼伏夜出的鬼怪没有两样。 久而久之,就有了鬼街之名。 不过如今的鬼街还有新的名字,骗子一条街。 古玩赝品。算命骗子。 方灼揉着屁股从巷子里爬起来,疼得龇牙咧嘴,生气的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 这具身体的原主叫陈酒,名字取得相当随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无名观的观主,在道观门口捡到的。 由于观主是酒鬼,于是给他取名陈酒。 说起这陈酒,方灼的评价是,服气。 陈酒六岁的时候就知道掀女施主的小短裙,十二岁就偷道观的香火钱出去笼络小弟当大哥,十八岁时他高考落榜,便往身上挂了布袋,搬了张小凳子,到鬼街摆摊算命。 坑蒙拐骗不到两年,小赚了一笔。 尝到甜头以后,他的心也大了,小骗已经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谁知道大骗的第一笔单子,就踢到了铁板,遇到了黑道大哥,直接被人给捶死了。 方灼靠在墙上喘了会儿气,将帽子拉下来,遮住自己被揍得花花绿绿的脸,一瘸一拐的走出小巷子。 原主是个会享受的,租了间不错的小公寓,到处都收拾得干净整洁。 方灼一辈子没睡床垫了,如今一躺下,直接睡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人睡醒了,思绪也变得清晰,他打开电视,撕了一包方便面干吃起来。 “阿三哥,你在吗” “在。” “我接下来要怎么办,怎么找主角” 以往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可以引导剧情的其他人,可是这次不一样,这屋子里除了他,没有其他。 方灼从屁股包里掏出手机,也有没有短息和电话。 233说,“这次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主角身份。” 方灼摩拳擦掌,好兄弟就是爽快。 “主角名叫蒋陆岩,其余自己上网查。” 看来是个名人。方灼点开a搜索,点开第一条结果。 履历漂亮得吓人,年仅二十六岁,竟然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 方灼笑得嘴都合不拢,像个二傻子,看来呀,他这辈子又是少奶奶的命,不能更好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8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01 方灼嚼了几下方便面,觉得有点不真实, “这真是我的任务目标” 233肯定, “没骗你。” 方灼不信,他被坑不止一次, 傻子才会再轻易相信它。 系统估计是上个世界委屈上瘾了, 竟然哽咽起来。 方灼翻了个白眼, 生怕这位大兄弟又让他答应什么破条件, 立刻情真意切道, “我逗你玩儿呢, 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啊,咱俩谁跟谁。” 那一字一句特别恳切, 233扭捏了下,觉得宿主已经这么真诚了, 它再继续端着太不够意思, 没有风度, 于是迅速原谅方灼。 它言归正传,“不过,这个人有点特殊。” 方灼把屏幕上的照片放大缩小, 再放大,玩儿得不亦乐乎, 屏幕上的男人五官深邃, 气质冷冽, 除了帅, 看不出半点特殊。 如果外在没问题, 那就是内在了,他懒洋洋地把手机扣上,“他有病” 233,“”宿主大白话的时候,总能戳中要点。 “差不多吧。” “什么毛病” “离魂。”为了配合这两个字的气氛,233特意放低语气。 “什么鬼”方灼懵逼,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系统直接往光屏上放了两字,离魂。 下面还有一行注释人的精神可一分为二,三魂和七魄,其中三魂指的天地命三魂,七魄则由命魂掌控。 离魂,即魂体离身。 看起来好高深的样子,方灼蹙眉琢磨,忽然浑身一僵,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绷断。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下意识坐直,声音抖得厉害,“这他么是个灵异世界” 233语气轻松,“对啊,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惊喜刺激个屁啊。 方灼撂挑子,“我不干,我害怕。” 233保证,“不恐怖,真的,况且你又没有阴阳眼,看不见那些东西的。” 方灼悬空的心往下落了大半,“真的” 233,“骗你是小狗。” 方灼冷笑,“你现在也是小狗,单身狗系统。” 233感觉自己的每一个代码上被插满上了利箭,宿主和最开始真的好不一样,会了调侃,会耍流氓,还会插刀子厉害了。 见它不吭声,方灼转移话题,“照这么看,蒋陆岩的确有病,精神病,有点棘手。” 网络上能查到的,只有蒋陆岩成年后的求学经历和工作经历。 但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像是搭乘的光速电梯,嗖的一下从一楼到达顶层。 至于成年之前的事情,半点查不出来。 他一个鬼街的算命先生,怎么可能勾搭得上人家霸道总裁,这辈子都不可能。 233,“你错了,就因为你是算命先生,才更容易接近。” “屁。”一想起自己的身份,方灼就头疼。 原主在道观待了十八年,除了吃喝玩,什么都没学会。 偏偏师父对他采取放养模式,除了不能杀人放火,啥都没教,啥都不管,只有在偶尔醉倒不省人事时,才含糊骂两句臭小子。 他能在鬼街混下去,全靠算命时偷看小抄作弊,肚子里一丁点的干货也没有。 “主角这病我治不了。”方灼认怂,可一想到那是未来老公,又觉得自己应该勇敢一点。 233淡淡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遁了。 脑子里的声音一消停,原本空荡荡的客厅,仿佛坠入了无边深渊,逼仄又压抑。 方灼打了个哆嗦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还差点被茶几绊个狗吃屎。 他踉跄站稳,回头扫了一圈,飞快蹿上床,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这一晚上,什么诡异的事情也没发生。 倒是安静了一天多的手机,多了个未接电话。 来电名为耗子,是原主收的小跟班,他真名叫赵子豪,是鬼街一家赝品专卖店的的少东家。 方灼刚刚睡醒,还有点迷糊,他揉了揉眼睛才拨过去。 电话被很快接通。 耗子将声音压得极低,“陈哥你在哪儿呢,黑老大的人正在到处找你呢,你可千万藏好别出来。” 方灼清了下嗓子,熟稔地装逼,“放心吧,哥哥我好得很,你先跟我详细说说情况。” “黑老大那群小弟一早就来了,先去了街尾的巷子,然后几开始挨个询问大伙,知不知道你的去向。” 耗子和陈酒走得近,被盘问得最久,那几个人临走前还打了他一顿,让他看见陈酒就立刻给他们通风报信。 “不过老大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隔着听筒,方灼都能听见对方拍打胸脯的啪啪声,特别响亮。 方灼,“好兄弟,等事情过去,哥请你喝酒。” 耗子兴高采烈,“好嘞。老大,你到底怎么得罪黑老大了” 那可是鬼街这片的扛把子,得罪了他,往后还想在鬼街混可就难了。 方灼心塞,“说来话长,不如不说。” 平心而论,这陈酒也是个人才。 派人揍他的黑老大也不知道听谁介绍,说他卜卦算命贼准,于是亲自找到了小摊。 像收保护费或是教训人这种直接和底层商贩接触的事,当老大不会亲自出马,所以陈酒不认识他,但认识对方脖子上,那根要小拇指粗的大金链子。 一般来算命的人,肯定都是遇到麻烦,或心有所求。 无论是麻烦,还是祈求,无非是和家庭、事业、感情这三样有关。 黑老五官凶狠,威武雄壮,脖子那儿还露出了一点点纹身,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哪有小弟不爬上金字塔的于是陈酒斗胆揣测,对方应该是来问事业。 结果被他猜对了。 两人聊了半小时,黑老大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离开时,称呼已经变成大师,诚心邀请陈酒上门看看风水。 陈酒知道,大生意来了。 他告诉黑老大,自己需要回去准备点东西,下午派车来接他就行。 于是当天下午,陈酒带着价值五百块的劣质道具,坐上了大奔。 到了黑老大家里后,陈酒煞有其事的东看西看一番,将自己的“法器们”掏出来,将这家中原本的布局全改了。 最后临走前,他狮子大开口,要了两万。 结果第二天,黑老大就出了车祸,事后虽然被抢救过来,但左小腿粉碎性骨折,得住至少两个月的院。 这还没完,他住院的当天晚上,在厕所摔又了一跤,直接脑震荡。 黑老大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这么背过。 感觉不对后,他立刻派人又找了位先生,先生一见他就说晦气太重,沾了不干净得东西。 这还能行黑老大让先生帮他去了晦气,又派人送他回家里看看。 那位先生一进门,就指着一串五帝钱说是冥器,招邪。 方灼将思绪从回忆中拉拽出来,摇了摇头。 “你说这陈酒是怎么想的,就算不信邪,也不能贪图便宜,买死人的陪葬品随便放人家里啊。”又晦气又缺德。 233说,“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鬼神是不存在的,不信自然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它说完顿了顿,又旧话重提,“你到底怎么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执行任务” 方灼两手一摊,“没打算,不知道。” 这个世界的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得先缓缓。 更况且,他现在自身难保。 鬼街上如若是被发现了死人,警察早就出动了,黑老大的人应该是看警察没动静,所以才去鬼街看个究竟。 结果却发现,尸体没了。 他也很背好么,陈酒自己干的操蛋事情,却要让他背锅。 不行,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家里的存货一吃完,他迟早要出门,一样会被抓住,而且万一对方直接破门而入怎么办。 偏偏他还是个江湖骗子,打电话报警等于自投罗网。 操。 方灼烦躁的扒拉几下头发,第一次被逼到两难的境地。 他点开手机,把蒋陆岩的搜索结果又翻了出来,报警行不通,那就抱大腿吧。 “我要怎么做”方灼问,“还是像以前一样,先发生肢体接触建立关联,确定外挂” 233见他终于要干正事,兴奋道,“不是哦,这次有点不同。” 方灼,“” 想起了当钥匙精的那些年,系统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他警惕,“有什么不同” 233说,“你和主角发生肢体接触时,之所以产生酥麻感,是因为你们的灵魂,通过皮肤接触产生了共振。” “如今主角魂魄和身体融合度太低,还每晚离魂,你就是摸再多次也没办法建立关联。” 我就知道 又他么坑你爹 方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该怎么做。” 233,“先帮主角固魂,让他的魂体和肉体彻底融合。” 方灼,“”听着有点怪。 “每天晚上,主角的地魂都会离体,四处游荡。”233说,“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一来容易被鬼差勾走,二来,若是遇到捉鬼达人,很可能灰飞烟灭。” “若是这一魂真缺了,你永远也没办法确定目标和外挂,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则被判定失败。” 方灼打了个哆嗦,“你的意思是,我要大半夜在街上招魂,然后把他弄回家保护起来” 233,“可以这么理解,直接叫名字就行,步骤非常简单。” 可去你的非常简单吧 月黑风高夜,谁敢去街上漫无目的的招魂,万一喊来一个同名同姓的怎么办 方灼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眼珠子一转,“我可以去他公司门口守株待兔。” 蒋陆岩平时除了应酬,应该就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 公司位置网络是就能查到,要是能尾随,找到对方的家庭住址就更好了。 突然想起什么,方灼问,“他每天离魂有固定年时间吗” 233,“天黑以后。” 方灼,“” 所以从今天开始,他要当一个一到天黑就蹲守在别人家门口,或是公司门口的变态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固魂”方灼糟心的揉着太阳穴,有些生无可恋。 233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方灼彻底没了语言,心脏抽痛,说好要做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结果给他搞了这么个破任务。 虚情假意,呸。 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拿上钥匙和手机准备出门。 手摸上门把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说话声。 声音很远,应该是在电梯附近,方灼留了个心眼没开门,从猫眼看出去。 不过几秒,几个穿着黑t,露着花臂的彪形大汉到了他门口,一个劲儿的按铃。 方灼悄悄蹲下身,捂住耳朵。 外面的人按了十来次铃后,就开始砸门。 砰砰 砰砰砰 一次比一次剧烈、急促,方灼明显感觉到,背后结实的防盗门像是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不停地震动。 砸门持续了十几分钟,最后是被接到投诉的物业保安,拿着电棍上楼询问警告,几人才下楼。 危险解除,方灼就一屁股坐到地上,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 喘了几口气,扶墙站起来走到窗边,躲在窗帘后往楼下看,几个壮汉正好走出单元楼,坐进面包车里。 面包车没有开动,而是一直停在原地。 这一停,就是整整三天,几人纷纷怀疑,警察之所以没有动静,会不会是因为陈酒确实死了,只是尸体被其他人给拖走了。 毕竟,最近郊区发生好几起盗尸案。 他们越想越觉得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就说嘛,明明心脏都停了的人,怎么可能诈尸复活。 这三天以来,方灼的日子也不好过,只能吃泡面到没什么,主要是担心蒋陆岩的魂在外面浪过头,真的发生意外。 于是当他发现那群人不见以后,一刻也没耽误,大出血打了个车,终于在下班时间前赶到了开发区。 大老板嘛,没预约人家是不会见你的。 方灼没自取其辱找上门,而是蹲在路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公司大门,和停车场出口。 每一辆车子从面前经过,他都让系统帮忙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蒋陆岩。 太阳从当空一点点落入地平线下,屁股后的草丛中,也响起了蛐蛐迎接夜晚来临的歌声。 方灼拍死一只蚊子,心里憋闷。 他和233四双眼盯着呢,不可能有遗漏,难道是没来上班 方灼撑着膝盖站起来,活动几下麻痹的双腿,微眯起眼睛,望向办公大楼。 十六层居然还亮着灯。 他猛的一拍脑门,霸道总裁有个惯有人设,他们都是工作狂。 蒋陆岩的确有可能没来公司,但也有可能根本还在加班。 借着夜色,他猫着腰,避开保安室里的几双眼睛溜进停车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电梯口。 进电梯以后才,他直接按了十六楼。 眼看着就要到了,电梯突然震动,灯光忽明忽暗,气氛诡异。 方灼努力睁大眼睛,表现得非常镇定,电梯门一开,他就飞快冲了出去。 十六楼的局非常简单,是一条宽阔的走廊,没有任何子间和工作人员。 只有走廊内尽头的房门外,放了一张办公桌。 方灼走过去,看到桌上摆着秘书的铭牌,整齐摆放的文件夹上,印着一个y两个大写字母。 嘿嘿,蒙对了,还真是蒋陆岩的地盘。 他眯着眼睛,盯着门框上方的“总裁办公室”看了半晌,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背后的走廊空荡安静,方灼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后脑勺突然一凉 他猛的回头,办公室门依旧紧闭。 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分明感觉自己后脑勺,好像被一只冰凉的手碰了一下。 “三哥。”方灼紧急呼叫,“赵老师版本的核心价值观来一发,麻烦了。” 当浑厚富有感情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的那一刻,紧张,恐惧,忐忑,全都被吓飞了。 方灼再次抬起手,敲了敲门。 “进来。”低哑磁性的男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方灼愣了下,连忙面朝着落地窗整理仪容仪表,顺便清了清嗓子。 “蒋总,我进来了。”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郑重地转动门把,推门走了进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9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02 灰扑扑的球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方灼有点懊恼, 出门前竟然忘了擦鞋。 “你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还没来得及抬眼正视前方, 笃定的质疑,打得他措手不及。 为了初次见面不露怯, 窝家里的这三天, 方灼把蒋陆岩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眼睛、鼻子、嘴巴, 柔和的, 锋利的, 每一根线条都被他刻在脑海。 可如今面对面才发现, 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平面图是死的,不会释放冷气。而眼前这位,只是紧抿着嘴唇而已,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方灼动了下发软的腿, 想起之前电梯里看到过的海报,“我是楼下设计公司的。” 蒋陆岩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和你们曹总关系不错。” “呵呵,是吗。”方灼干巴巴的顺着话说,发现气氛更糟了。 他紧张的舔了下嘴唇,正想介绍一下自己,就听男人说, “楼下的设计公司没有姓曹的负责人。” 方灼,“”操, 诈我。 蒋陆岩没有耐心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浪费时间。 他拿起电话, 拨通公司保安部的电话, “上来两个人。” 方灼忙喊道,“别啊,自己人,咱们是自己人。” 蒋陆岩,“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谁。” 方灼老实了,“我说我能治好你的病,你信么” 男人原本只是略微凌冽眼神,变得暴躁,像是岩浆已经到顶的火山,随时都有喷发的危险。 恰在此时,保安到了。 两名保安啥也没问,拖麻袋似的将方灼往外拖。 方灼挣扎不开,临出门前,不忘丢下一张名片,冷静的装逼,“我相信你一定会主动来找我的。” 蒋陆岩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地毯上劣质粗糙的名片。 从九岁那年起,家里不知找过多少大师替他做法,无一成。 那些隐士高人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更加无法办到,摆明了是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跑来骗钱的。 五分钟后,停车场的和电梯监控被调了出来。 有个小青年做贼似的,从停车场的保安室前溜进去,而屋子里的保安,正在专注地斗地主。 青年的目的性很强,穿过停车场后一路奔向电梯,直接按了十六层。 记录监控播放完毕,负责停车场里的三个保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其中一人讨好道,“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失职,蒋总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几个计较了。”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不自知的颤抖,那是源于潜意识的害怕。 y的蒋陆岩脾气出了名的古怪,有时候清冷严肃,有时候阴沉暴躁,再加上神秘的背景,从没人敢主动招惹。 如今他们的得罪了这尊大佛,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蒋陆岩没说话,单手撑着额角,闭目养神,屋子里的气氛并没有因此缓和。 几个保安越来越紧张,双腿因为站得太久已经僵硬。 快十一点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蒋陆岩没接,把电话挂了,站起身取过外套,准备下班呢,“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是是是,我们保证。” 保安亦步亦趋跟在屁股后面离开办公室,悄悄抹掉冷汗。 这是蒋陆岩见到他们后的,说的唯一一句话,在此之前将近两个小时的沉默,像把悬在三人头上的刀,让人又害怕又紧张,心脏都快爆了。 望着已经在远离的轿车屁股,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真不是一般人,就往那儿一坐,吓得老子话都不敢讲。” “可不是,我他么后背都湿了。” “咱们接着斗地主” “斗你大爷,专心上班吧。” 方灼没走,正躲在一棵树后喂蚊子,等车一出来,立刻把车牌号记下了下来。 “看到没有,慕尚,我最喜欢这款,连车屁股都这么好看。” 233说,“把他拿下,这辆座驾就是你的了。” 方灼摇头,踩着路灯投下的树影,慢悠悠的往前走。 “三哥啊,我得教育教育你,以金钱为目的的接近,都是可耻的。” “哦。 “我只爱他这个人,什么千万家财,豪车豪宅,都是附属品而已。” “” 宿主的脸皮比之前更厚了。 方灼打车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小区里悄无人烟,每一家的窗户都是黑洞洞的。 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招魂的事,脱口而出,“蒋陆岩。” 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声。 方灼头皮发麻,迅速加快步伐走入楼道,进了电梯。 大概是害怕的缘故,他感觉每一秒都过得极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只有他一个人的电梯,竟莫名的觉得拥挤。 方灼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瞎叽把想什么。”反正他也看见,看不见就等于没有。 对,这个世界没有鬼。 刚刚的巴掌用了点力,方灼偏头,对着电梯门照了照,被扇过得地方留下了粉色的印子。 他心疼的揉了下脸,正打算收回视线,猛然一僵 电梯里多了个人。 方灼不敢扭头,更加不敢盯着电梯门细看,只觉得浑身发软,心如擂鼓,甚至清晰的感觉到一抹凉意,正绕着他的脚踝往上攀爬。 “三、三哥,你在吗”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电梯里什么时候多上了一个人” 233胆子跟他不相上下,声音抖成了波浪,“我、我也不知道。” “播放一下核心价值观,我最爱的版本谢谢。”说完又担心系统磨唧,催促,“就现在,快点啊哥们儿。” 然而赵老师充满了春天气息的声音,并没有让他的恐惧得到缓解。 那股不知从何而来得寒意,已经从他的脚踝爬到了他的腿根,小鸟都快冻硬了。 “卧槽” 方灼小宇宙爆发,猛地睁开眼,而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走廊里暖黄的灯光照进来,萦绕在他四周的阴冷瞬间消失。 方灼干瘪下去的胆子,瞬间膨胀,大胆的回头看向身后。 电梯里除了他的倒影,什么没有。 “阿三哥,我刚刚是眼花了对吧。” “嗯,可能是光线太晃眼了。” “我也这么想” 方灼嘀嘀咕咕地按开密码锁,以最快的速度关上家门,连鞋都没换,就跑去各个地方,将所有的灯全部打开。 他按开电视,从房间里抱了床被子出来,将自己裹成蚕蛹,窝进沙发上的一角。 坐在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楚整个客厅的情况,让人安全感倍增。 电视上播放着吵闹的喜剧,嘻嘻哈哈的声音,催人睡眠。 方灼的眼皮缓慢阖上,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间,感觉脖子上有点痒。 他抬手挠了两下,将头侧靠在扶手上,继续睡。 这是个很危险的姿势,颈部的线条被拉伸到极致,隐约可见白皙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只需要利器轻轻一划,鲜红的血就会流出来,将衣服染成血红。 被打扰安睡的方灼,烦躁的“啧”了一声,一巴掌拍到自己脖子了。 可是那种若有似无的痒意没有结束,而是顺着他的手,放肆的落到他的脸上。 安静服帖的睫毛微微一颤,方灼彻底清醒过来。 电视声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风吹动窗帘,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 方灼不敢睁眼,“阿三哥,你在么。” 233说,“在。” 方灼努力维持着睡姿,颤抖的问,“屋子里有别的东西吗” 233沉默了下,“无法确定。” 方灼,“” 那就是有了。 而且就在他面前,或者身旁。 方灼颤抖的已经不只是睫毛了,还有嘴唇和肩膀,脸上的触感加重,像是有两根冰凉的手指,重重捏了一下。 他下意识蜷缩起来,紧接着薄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开,冰凉从他的领口探入,不断将往下。 “滚开”方灼大喊一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面前空无一物。 他崩溃的蹲下抱住头,要疯了,难道真有东西跟着他回来了 蒋陆岩 不,他就喊了一声,而且还是在自家楼下喊的,应该不是他。 那就是别的什么孤魂野鬼。 方灼被这个认知吓得面色惨白,哑声对着空气说恳求,“大兄弟,你要是喜欢这房子,我让给你,明天一早我就搬走行么” 233鄙视,“你有点出息。” 方灼怒吼,“那你来。” 没有人答复他,要不是墙上的挂钟哒哒的响着,他几乎以为时间被静止了。 以前似乎在哪儿看到过,那些东西是你强他弱。 自己刚刚骂的又凶又狠,说不定把对方给吓跑了呢。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跟着秒针数到一百的,再次抬眸向四周。 灯光和煦,电视里播放着静音的画面,细听之下发现,卫生间的水龙头似乎没关严实,这个滴滴答答。 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和恐怖灵异半点不搭边。 看来是真的走了。 正欲松口气,旁边茶几上的玻璃茶杯里突然起了一圈涟漪。 随后白色的茶几上,多了条水痕,像是一撇,然后是横 不喜欢房子。 喜欢你。 方灼头皮发麻,呼吸急促,心脏再次不受控制的狂跳。 有鬼,真的有鬼啊卧槽。 他张开嘴,却叫不出来了,双腿像是被灌了铅,动弹不得。 嗡的一声,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这像是打破僵局的开关,方灼感觉力气回归,飞快拿起手机,转身就跑。 电梯停在一楼,怎么按都不动,而他头顶灯正在闪烁,像是危险临近的信号。 他咬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安全通道。 电话又震动了起来,方灼后知后觉的接通,听见耗子的声音,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下楼的速度倒是没有减慢。 耗子大声道,“老大你在哪儿呢” “在家。” “我看你家没开灯,还以为你不在呢,我马上来找你。” 方灼差点激动地哭出来,“好兄弟别走电梯,走安全通道,我现在安全通道。” 耗子纳闷,“是电梯坏了么”八楼呢,爬上去得多累。 回答他的是嗞嗞的杂音。 耗子,“喂老大” “别废话,赶紧快上来接我”方灼急躁的从第五级梯跳了下去,差点崴了脚。 电话那头还是在不停的喂喂喂,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方灼将手机从耳朵上拿开,打算挂断重拨,手背被一股寒气包裹住,紧接着屏幕就黑了。 他把电话往地上一扔,跳着脚大喊,“耗子,耗子,哥在三楼。” 耗子啥也听不见,此时他正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楼的安全通道门外。 这扇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锁的,可他愣是推不开,像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他又给老大拨了个电话,关机。 安全通道里。 方灼累成了狗,他猜测,自己应该是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刚刚在三楼,跑了这么久抬头一看,还是他么在三楼。 他闭上眼,用后脑勺磕了几下墙,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那东西有什么目的,但至少,不是来杀他的,否则他哪儿还有命上下跑趟。 “你是有事情想找我帮忙吗” 青年显然是被吓狠了,也被累狠了,弱声弱气的,黑软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黏贴在额头上,显得整个人软乎乎的。 方灼等了半秒就后悔了,他是个优秀的外挂派送员,日理万机,没那闲那功夫管鬼的闲事。 “抱歉啊,我能力地位肯定帮不了你的忙。” 方灼咽了咽口水,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了两级阶梯,“不过我可以给你多烧点纸,有钱好办事,你可以拿着钞票去找其他人帮忙” 头顶的灯闪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他悄咪咪的往下又挪了两步,“你先放我出去,我去给那你买点纸钱,对了,再买个大别墅和私人飞机好不好” 头顶的灯继续闪。 方灼,“操,他这啥意思,是要还是不要啊” 233,“我哪知道,你快想办法出去啊,我都快吓死了。” 方灼,“你可以暂时下线。” “我不。”233小声说,“越害怕越想看嘛,你懂的。” 我懂个屁。 方灼被折磨得快哭了,“大兄弟我也是刚诈尸回来的,大家都不容易,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同类这个身份,让对方产生了同情,他明显感觉,死寂一般的走廊里,隐约能听见一点声音了。 那声音越来越大,是耗子的喊声。 “我在”方灼下意识想应声,刚张嘴,声音就被尽数咽了回去,身体被压制在墙上。 有冰凉濡湿的东西,正在他的喉结上反复地来回滑动。 方灼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刚刚恢复了点力气的双腿,再次软成了面条。 麻痹啊,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耗子的声音从下而上,越来越近。 类似舔舐的触感在脚步声逼近的瞬间,陡然加重,变为了啃咬。 方灼疼得闷哼了一声,随之就发现,压制他的那股力量撤走,消失了。 “老大”耗子从楼梯拐角冒出来,惊讶地张大嘴。 方灼还没缓过劲来,用愤怒掩饰自己的害怕,顺手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 耗子嘿嘿一笑,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喉结,“我说怎么突然关机,原来是搞事情去了。” 方灼猛然想起之前,停在自己喉结上诡异莫名的触感,狠狠打了个寒颤,“别他么瞎说。” 耗子撇嘴,“都亲成这样了,还不承认。” 方灼仰起头,用耗子的手机自拍了一张,哇哦,好大的一颗草莓。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1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04 “颜色漂亮, 小得可爱。”那声音说道。 方灼,“”听不见听不见我听不见。 他闭上眼睛自我催眠, 暗自使劲想要挣脱, 可惜没用。 这也就罢了, 你要抱就抱, 要帮忙提裤子就提呗,偏偏手还不老实, 捏了一下又一下, 几个意思 不是说老子小么 方灼又气又怕, 内心如同水火, 如此激烈的情绪碰撞, 依旧没法抵消他脸上的恐惧。 心跳声和滴滴答答的水声一样急促,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用仅剩的一点力气,瞥了眼斜上方。 那有一扇透气的小窗, 大概是要下雨的缘故, 本来就已经那快下山的太阳, 已经被乌云遮盖,灰色的天幕遮盖, 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难怪这东西敢出来。 大概是对方玩儿够了,压制在身上的力道突然被撤走。 只有真正经历过恐惧和生死的人, 才知道什么是劫后余生。方灼眼角都湿了,深吸口气, 颤抖的捏住内裤边往上拉。 途中还算顺畅, 可就在裤子穿好的那一瞬间, 他感觉自己的大宝贝被轻轻拍了一下。 力道温柔,像是在安抚珍爱的的宠物。 方灼,“” 错觉,一定是错觉,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出卫生间,连手没顾得上洗。 茶座上,耗子正和蒋浩夸他们家老大有多牛逼。 “蒋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大哥算命就没有不准的。上次有个大妈来,还什么都没说呢,我哥就把她七大姑八大姨给扒出来了。” 其实陈酒算命作弊的事,他早就知道,可看小抄这种事情,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 那么多答案摆在哪儿,老大却能准确的找准答案,并且说准要害,这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事情。 他曾经问过一次,老大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想要问什么的。 陈酒的答案非常随意,“瞎蒙。” 与其说是瞎蒙,倒不如说是一种精准得可怕的直觉,耗子一直这样坚信。 蒋浩听完,亲自拿起茶壶,替他满上,“不知道陈先生师从何人” 返回的方灼恰好听到这句,鬼使神差的把腿收回去,转身走到一棵滴水观音后藏起来,“不能有提示,直播能开吗” 233说,“只要不触及主线剧情就行。” 方灼放心了,好歹还能听个墙角,看看小视频。 画面中,耗子捧着茶喝了一口,“我老大自学成才。” 这小子还挺机灵,方灼笑了笑,继续看。 蒋浩嗤笑,“玄学奥妙,光靠自己钻研怕是够吧,怎么,难道说陈先生的师父,是某位不可说的隐士高人” “蒋先生,你到底是请我大哥帮你处理事情的,还是来打听八卦的”耗子蹙眉,最叽把烦这种瞎打听的人。 蒋浩虽然出自蒋家分支,但在普通人这儿,也算是财大气粗,不能随便得罪的大人物,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怼过。 正想发火,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稳住,别让他们起疑。 蒋浩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了,歉意道,“我就是好奇,瞎打听,如有冒犯,还希望赵先生多包涵包涵。” 怼完人以后爽是爽,可爽完以后耗子就后悔了,这事情要黄了,他们的损失的不止是钱,还有扩大知名度的机会。 谁知蒋浩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跟他道歉。 耗子,“蒋先生太客气了。” 蒋浩,“哪里哪里。” 两人假惺惺的打了好几轮太极,方灼看得差点瞌睡,他打了个呵欠,让系统关了直播走出去。 想到这是在公共场合,喊老大太过匪气,耗子喊了声大哥。 方灼看着他那一头小黄毛,笑着下坐下来,“刚刚有幸在卫生间碰见y的老板,恰好他也姓也姓蒋,不知道蒋先生认不认识。” “认识,我们熟得很。”谈到蒋陆岩,蒋浩那副轻蔑劲儿又来了,“怎么,陈先生也认识” 方灼说,“在杂志上看过蒋陆岩先生的专访。” 蒋浩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倾身靠近,“实话告诉你,他也就在外面光鲜,实际上啊” 话到一半,手抖了一下,刚刚才倒满的茶全浇在了裤裆上。 那可是开水,蒋浩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杯子砸到地上,碎了一地。 他黑着脸高喊,“服务生,服务生都死哪儿去了” 服务生急急忙忙跑过来,大概是太过着急,忘了男女有别,直接拿毛巾去擦蒋浩的下身。 蒋浩握住那只小手,脸上的愤怒化成春风,“不碍事,我自己来。” 服务生用力把手抽出来,面红耳赤的跑了。 蒋浩目送对方,直到再看不见,才低头慢条斯理的继续擦拭。 蒋陆岩是谁,那是他的任务目标,未来老公。方灼盯着蒋浩的稀松的头发,翻了个白眼,嘴巴犯贱,急色猥琐,活该遇见桃花煞。 “呸。”方灼只是做了个口型,被耗子逮了个正着。 耗子比他还直接,直接举起手拍了两下,嘀咕一句,“有只死蚊子。” 方灼眼睛微眯,刚想笑就有东西按住他的嘴角,硬是将上扬的嘴角给压了下来。 压下来还不够,还在他的脸上掐了一下。 冰凉的气息钻进他的耳朵,“我不喜欢你对别人笑。” 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如果不仔细很难听清。 方灼机械地转头,看向耗子,“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 耗子一脸茫然的摇头,正埋头擦裆的蒋浩也抬起头来,“谁说话了我” 方灼摇了摇头,讪笑,“没什么,听错了。” 他闭了闭眼,问系统有没有听见,系统竟然也说没有。 方灼有点慌,“那之前在卫生间里的时候,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 233羞涩道,“为了尊重宿主隐私,你尿尿的时候,我会暂时下线。” 方灼的思维歪了一下,“打马赛克不行” 233沉默,没好意思告诉他,那种情况下,马赛克打了和没打差不多。 蒋浩总算是把裤子擦完了,将帕子扔到茶几上,眉头皱起来,刚刚他茶端得好好地,突然感觉手腕被两根手指狠狠掐了一下。 趁方灼没注意,他悄悄把衬衣袖子拉高,脸色骤变。 原本白生生的手腕,多了两个红色指甲印子。 见他脸上青红白黑变来变去,方灼觉得,自己刚刚在卫生间里,只是被鬼撩了下小鸟已经算是幸运了。 毕竟,煮熟的鸟这一辈子也别想再飞。 他同情道,“蒋先生,需要去趟医院吗” 蒋浩从惊悚中回神,抖了抖裤子,灼烧感还在,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他摆出一副“我很好”的表情,“那水不算烫,还好。” 方灼惊讶,“是吗,可我刚刚明明看见杯子在冒烟。” 蒋浩尴尬,“确实没事。” 方灼拖长声音“哦”了一声,“那就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想到自家那栋可怕的别墅,蒋浩眼神一闪,将袖子往下拽,遮住掐痕。 “先吃饭吧,云岚阁的菜做得不错,好好尝尝。” 说不错已经很含蓄了,真正尝到的人才知道,什么叫人间珍馐。 既保留了各个食材的鲜美,又能将汤汁的味道渗入其中,这可不是普通厨师能办到的。 蒋浩将刚上的菜转到方灼面前,“陈先生尝尝这鱼,刚从湖里捞上来的。” 方灼夹起一块最肥美的放入口中,皮酥内软,糖醋恰到好处,要好吃哭了。 他比了个大拇指,“味道非常棒,蒋先生经常来这儿” 一提到这个,蒋浩挺起胸膛,与有荣焉,“陈先生不知道吧,这是我们蒋家开的。” 方灼恍然大悟,难怪蒋浩进门的时候鼻孔朝天,原来是进了自己地盘。 整个云岚庄园地面积不小,蒋家能拿到批文,把原本荒芜的地方建成如今这样,可见家族实力有多强悍。 蒋浩见方灼不说话,以为把人给震慑到了,得意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他喝了口红酒,挑着眉峰说,“只要你能帮我把事情解决,酬劳随你开,而且这云岚阁以后你想来便来,用餐一律七折。” 如果只是普通的桃花煞,用得着这么大手笔吗。 方灼问,“蒋先生家里的事情,怕是不好解决吧。” 蒋浩脸色一僵,随即笑着说,“小问题,花不了陈先生多少工夫。” 呵,当是骗你大爷呢。方灼垂眸喝茶,直觉告诉他,这货肚子里藏着坏水。 偌大的陵城,难道还找不到一个能收鬼出煞的天师道人陈酒连半吊子够不上,这姜浩究竟是从哪儿知道的他 方灼快被这一肚子疑问给憋死了,偏偏还不能问,怕万一对方真的心怀不轨,打草惊蛇。 耗子眼珠子在两人间转来转去,总觉得老大有点不一样了,比以前更为稳,就连装逼也更加自然了。 方灼笑了笑,拿起酒杯喝了口橙汁。 酸酸甜甜的果汁顺着口腔滑入食道,喉结上下滚动,一丝冰凉的濡湿从旁边划过。 方灼差点被呛住,重重放下杯子,引得其余两人全看了过来。 蒋浩,“陈先生对菜品不满意” 颈部滑腻的触感还在,正隔着那块膏药贴在他喉结上画圈,酥麻的感觉在身体里窜开,方灼藏在鞋里的脚指头都蜷了起来。 他稳住声音,“没有,非常满意。” 话音刚落,耳垂被咬了一口,低沉沙哑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背问,“那我呢” “我亲得你满意吗” 方灼的脸爆红,咬牙切齿,色鬼,这他么是只大色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2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05 方灼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在心里哭成了狗,实在想不通, 自己到底是从哪儿招惹到了这东西。 神出鬼没,动手动脚,还死缠着他不放。 “阿三哥,救命。” 大概是因为看不见,包厢里又有其他人在的缘故,233的语气听上去没之前那么怂。 它真诚的劝告, “我听说,如果不顺从他们的意愿,一旦被激怒, 后果不堪设想。” 方灼, “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233语气郑重,“当然是你这边啦, 要不然我提醒你干嘛。” 当然是提醒我用正确的姿势跳火坑啊, 方灼在心里翻了白眼, 对系统的提议嗤之以鼻。 色鬼大佬似乎失去了耐心, 滑腻冰冷的触感正从他的颈侧滑到锁骨, 濡湿钻进他的耳朵里, “回答我。” 方灼怕归怕,脑子还在,强忍着骂娘的冲动, 颤颤巍巍的取出手机。 为什么跟着我 敲完这几个字, 他把手机放到膝盖上, 吃两口菜就往下瞟一眼。 见没动静,又打了两个字不在 “在。”清冷幽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随着声音落下,四周的空气温度骤降,像是蚕蛹一样,将方灼紧紧缠在其中。 “我在思考怎么回答你。” 别说是方灼了,就连坐在他右手边的耗子都冷得哆嗦了一下,他偏头看向空调,“奇怪了,24度温度不算低啊,怎么会这么冷。” 蒋浩也冷,粗声粗气的叫来服务员,将空调温度直接调到了28度,包间里这才好过一点。 方灼身在低温中心,半点没有回暖。 之前色鬼缠着他的时候,只是觉得阴森阴凉,绝对没冷到打颤的地步,他莫名其妙的觉得,对方似乎心情不好。 方灼紧张的舔了下干涸的嘴唇,鬼使神差的抬手往肩膀上搭去。 这是一种来自于潜意识,想要安抚对方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只可惜除了自己的肩膀,什么也没摸到,倒是手背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下,从触感来看,有点像嘴唇。 “大哥,你很热吗”耗子惊诧的盯着方灼的脸,都红成猴屁股了,不应该吧,他明明觉得有点凉。 方灼抬手碰了下自己的脸,卧槽,好烫。 他清了清嗓子,淡定的把餐盘里的辣椒皮夹出去,“刚刚吃了个辣椒,被呛到了。” 耗子感同身受,“有两个菜的确很辣。”不过好吃,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 方灼干笑,心里发苦,嘴唇都快冻得哆嗦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色鬼体谅他,缠绕在四周冷漠空气突然消失了。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喉结上的膏药贴被撕开了,有牙齿沿着之前的印记,轻轻咬了一下,“因为我喜欢。” 方灼连忙把膏药贴回去,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对方这是在告诉他,我要纠缠你到死么。 他心头一跳,手指如飞的在手机上输入你是谁,是不是有心愿未了我可以帮你,心愿了了你就能投胎转世,下辈子投到首富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妹子汉子排队你等挑。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鬼哄乖顺了再说,公共场合呢,亲来亲去摸来摸去,真不害臊 为了迎合云岚阁的整体风,包厢的设计偏中国式,吊灯、桌椅、屏风,甚至于装饰用的大花瓶,全都是暗色调的。 平时谈生意,来这种地方会有种正式感,可今天大概是受到惊吓的缘故,方灼总只觉得压抑。 尤其是窗外天色已暗,那些被吹得左右摇摆的树影,像是一只只黑色的怪物,嚣张地张牙舞爪。 方灼咽了咽口水,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吃,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又看了眼膝盖上的手机,刚刚敲出的那段话下,没有任何回复,耳边也安静了下来。 可是他知道,色鬼还在,而且就在他身后。 方灼忐忑不安,手指神经质的摩挲着屏幕。 对面,蒋浩见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陈先生如果吃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方灼按亮屏幕,把手机收进裤兜里,站了起来,同一时间,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解锁提示。 急忙掏出来一看,输入框内自动弹出了一行字 我只要你。 方灼怔怔盯着那四个字,心脏像被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快要窒息了。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 耗子弯腰替他捡起来,下意识去看屏幕上的内容,发现锁屏了,按了一下,需要密码。 他把手机递回给方灼,“老大你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嗯”方灼茫然的看向他,似乎没听见。 耗子摇了摇头,“快走吧,蒋浩在催呢。” 说完又补上一句,“之前不慌不忙,这会儿又像是赶着投胎似的,神经病。” 蒋浩的别墅距离云岚阁不远,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 整个别墅区建在半山腰上,远眺山,近伴水,风景相当不错。 看着那些点缀着黑夜的橘色灯光,方灼冰冷的心开始回暖,没那么害怕了。他悄悄打开屏幕,将记事本上的内容逐字删除。 不知不觉,车停了下来。 尚未下车,方灼就感觉到不对劲。 这片是高档别墅区,小区里到处都是白玉兰花造型的路灯,唯独蒋浩家门外的路灯忽明忽暗,衬得整栋别墅诡异莫名。 想起昨天那部闹鬼的电梯也是这样,方灼差点连车都不敢下。 别说是他了,连胆大如牛的耗子都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悄悄站到方灼身后,“老大,这地方不会真有问题吧。” 他曾经在老大的书上看过,桃花煞说白了就是烂桃花,桃花劫,轻则倒霉,重则丢命。 方灼的心在颤抖,好不容易才稳声音,“能有什么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耗子撇嘴,“那你还给人算命呢。” “算命能一样吗,那是古代科学。”方灼一本正经道,随即伸脖子往别墅里看了看,每一扇窗户都是黑洞洞的,怪吓人的 他咽了咽口水,啧,担心里面真有什么。 233怕他打退堂鼓,急忙鼓励道,“这是你打入蒋家,接近主角的第一步。也是你成为主角的第一步,不要怂,好好干。” 想到蒋陆岩那张臭脸,方灼突然有了干劲儿,当初你对我爱答不理,结果到头来我却是你的救命恩人,哼哼,爽死。 “耗子,走。”方灼士气大增,好像已经看见,蒋陆岩抱他大腿求救窝囊样。 蒋浩作为主人,没在前面开路,而是步伐缓慢的跟在后面。 他对这栋别墅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一看见大门就头皮发麻,兜里安静一路的手机突然震动。 进来,别磨蹭。 吸了口气,将手机丢回兜里,加快了步伐。 别墅装修豪华,却没有一点人气,像被水浸泡过一样,空气冰冷又潮湿。 方灼把手伸进包里,摸出一把小小的桃木剑。 这是陈酒上一次离开道观时,陈道人给他的,让他随身携带。结果陈酒一回家,就把东西扔到了箱底。 这东西不管有没有用,都能给人一种精神寄托,方灼将其紧紧攥在手里,比之前有底气多了。 还好他把这东西翻出来了,要不然今晚就在小弟面前丢脸丢大了。 “老大,你打算怎么办啊”耗子害怕,上前几步抓住方灼的袖子。 方灼抬头看了下二楼,问蒋浩,“蒋先生,你这房子除了凉快一点,没感觉有哪里不对。” 蒋浩脸色青白,低头掩饰恐惧,“你上楼,去主卧室看看。” 桃花煞的煞,单从字面理解,煞指的是凶神,说白了就是鬼。 之前说起桃花煞,蒋浩没有否认,说明他早就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如今还非要将他往楼上推 方灼问,“她死在主卧” 何止是死在主卧,那个女人是死也不打算放过他 蒋浩抿了抿嘴,脸色不好,“总之你上去看看吧。” 方灼挺起胸膛,脑子里开始循环核心价值观,系统每播放一个字,他就上一级阶梯,走得很有节奏。 不多时,三人上到二楼。 主卧室房门紧闭,寒气从下面的门缝钻出来,从三人的裤脚往上钻。 方灼抬了下脚,克制住想要后退到冲动,伸手握住门把,一鼓作气用力拧动推开。 砰的一声,房门撞击墙壁,打破一室死寂。 里面应该是拉了遮光窗帘,一片漆黑,他伸手摸到开关,灯没亮。 方灼气愤,“灯坏了也不知道换一下,黑不溜秋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他故意声音很大,给自己壮胆。 蒋浩委屈巴拉的,“是,是之前她死了之后才坏的。” 那女人死后,房间里的莫名其妙就坏了,怎么都按不亮。 闻言,方灼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炸了。 这地方他就不该来,为什么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做个骗子,非要要参合到这种事情中来。 233,“因为你是主角啊。” 主角嘛,成长道路上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坑。 自己挖的,别人挖的,不管这些坑来自于谁,主角都必须往下跳,这样才能历练,成长,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方灼,“”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有好好地大路不走,非要去怕崎岖的珠穆朗峰,摔死了自己倒霉,运气好爬上去了也是满身伤痕。 更何况这还是个灵异世界。 方灼扁了扁嘴,“我只想瘫在家里做个死宅。” 233,“死心吧,别忘了,你已经被鬼缠上了。” 方灼被这盆水浇得透心凉,吐出一口浊气,不管蒋浩找他来的目的为何,既然已经走进这栋房子,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大不了吓得尿裤子,被耗子和系统耻笑。 方灼把手揣进兜里,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镇定异常,“怎么死的” 蒋浩磕巴了下,“自、自杀。” 方灼说,“实话。” 蒋浩一口咬定就是自杀,方灼冷笑,突然伸手抓住他的领子拽到自己面前,抬脚就踹。 蒋浩那瘦竹竿一样的身体,直接飞进去,摔趴在地上。 “陈酒,你他妈找” 狠话放到一半,蒋浩抬手用力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嘴巴张开,眼珠子都快要鼓出来了。 耗子靠近方灼,“老大,他他他怎么了不会是鬼、鬼上身了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 方灼蹙眉,把手插进兜里,觉得地上的人怎么看,都像羊癫疯发作。 顺势掏出手机,滑屏解锁,拨到了120。 等他挂掉电话,耗子才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要掏家伙呢。” 方灼也有点尴尬,考虑到将来大家还要相处很长时间,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干脆交了老底。 “耗子,哥实话告诉你吧,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我就是个街头骗子。”他说着朝蒋浩走去。 耗子跟在后面,撇撇嘴,“你算命算得准。” 方灼,“瞎蒙的,外加小抄作弊。” “能蒙准也是一种软实力。” “”方灼无话可说,如果有天他把事业做大做强,有了粉丝群,那耗子绝对是粉头。 地上的人正嗬嗬的喘气,方灼蹲下,将他死掐住脖子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新鲜的空气入肺,蒋浩的视线突然落在方灼身上,终于能说话了,“救我,救我” “她要杀我,救我,快救我” 方灼毛骨悚然,一屁股坐到地上。 背后的耗子也突然“啊”一声,抖着手指指向蒋浩,“老大他身上有有有” 方灼什么也没看见,却还是被他“有”得头皮发麻,蒋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拽住了他的裤子,力道之大。 要不是有腰带在,怕是裤子都被拽掉了。 方灼吓得要死,伸手去掰那只手,却被对方顺势反握住。 那只手冷得不正常,像是一块寒冰,死死粘附在他的掌心,渗入皮肉,甚至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挤压感。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想将他从这具身体里挤出去 “耗子,帮我把他弄开”方灼大吼一声。 耗子从恐惧和震惊中回神,急忙扑过去,抓着蒋浩得手一口咬了下去。 蒋浩像是不知疼痛,反而越抓越紧,“陈先生,帮帮我快把她弄开她要害死我” 他苦苦哀求,眼睛里却流露怨毒。 救你个球啊,我看你是想弄死我 方灼明显感觉身体一轻,像羽毛般飘起来,但随之就被一条无形的线给拽回去。 233冷笑,“还好我聪明,事先给你绑了根安全绳。” 方灼,“” 233,“之前有派送员刚到灵异世界,身体就被其他鬼魂霸占吃掉了,魂飞魄散,特别凄惨。” 方灼干巴巴的说了声谢谢,重新将注意力落在蒋浩身上。 蒋浩懵了一下,布满痛苦的五官变得狰狞,他从地上站起来,再开口时声音变成了女人的,还真被耗子给猜对了,鬼上身。 “真是意外的收获,小弟弟,过来,来姐姐这儿。”蒋浩尖嘴猴腮的脸上挂着媚笑,冲方灼勾了勾手指。 方灼面无表情,“滚。” 蒋浩咬牙,愤怒的低吼,“找死。” 随着他的情绪暴动,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头顶坏掉的灯开始闪烁,明明灭灭的光让蒋浩的脸越发扭曲可怖。 “老大,我们怎么办。”耗子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吓得两腿发软。 从抓鬼先生突然变成被鬼抓的目标,方灼比他还要惊慌,“打不过就跑,还能怎么办” 什么形象面子都不重要,保住小命要紧。 耗子顿时醒悟,转身冲向门口,操,门打不开 那头,蒋浩正朝着两人走来,明明是个鬼,却非常讲究形象,迈的还是猫步。 方灼攥紧手里的迷你桃木剑,眼神暗了下来。 他的灵魂被233绑了安全绳,又有主角光环在,硬拼的话也一定能逢凶化吉,根本没必要怕对方。 对啊,我是主角,我怕个刁啊。 蒋浩见人不跑了,狞笑两声,随后贪婪地舔着嘴唇,一副很饿的样子。 他一步步靠近,慢悠悠的说道,“小弟弟,你放心,我夺舍上身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身体的。” 方灼,“”这话听起来怎么怪嗖嗖的。 还没觉出味来,突然听见一声惊雷,即便是在彻底密封的空间内,依旧能听见外面突然狂风大作的呜呜声。 紧闭的房门和窗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冲开,阴风灌进来,盘旋在屋内。 有只冰凉的手扣住了方灼的肩膀,头顶也被轻轻碰了一下,像是一个安抚的亲吻。 熟悉的气息让他刚被迫燃气斗志,如同被戳了洞的气球,蔫了。 直觉告诉他,色鬼不是来害他的。 “出去。”有个声音命令。 这是要鬼打鬼的意思吧,方灼迟疑了下,弱弱问道,“你能干得过他吗” 色鬼没吭声,方灼秒懂,拉着耗子跑出去,房门也在背后重新锁上。 两人怂得很有默契,不需要任何沟通,一鼓作气冲下楼离开别墅,坐在别墅正对面的花坛上喘气。 耗子神色复杂的望着前方,“老大,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呢” 方灼舔舔嘴唇,“朋友。” 他是真没想到色鬼大佬会出现,之前又害怕又抗拒的存在,摇身一变成了他的护身盾牌,感觉有点微妙。 耗子灰暗的眼睛瞬间炯炯有神起来,传说有些牛逼的天师可以御鬼驱魂原来自己一直追随的人,竟然是个厉害的大人物,失敬失敬。 方灼被隔壁灼热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抬起屁股往旁白挪了一寸。 “阿三哥,你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吗” 233遗憾,“别墅里的能量太强大了,窥探的话很容易造成我程序紊乱。” 方灼挑眉,“程序紊乱会怎么样” 233说,“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释放高压电击。” 方灼,“” 然后作为宿主的他就被电死了,任务彻底结束,完美。 方灼放弃看直播的念头,继续坐在狂风中凌乱,他打了个喷嚏,朝耗子靠近了点。 两人的胳膊刚要贴到一起,一只手苍白修长的手伸到中间,将方灼往旁边拨了拨。 方灼怔愣,揉了下眼睛,那双手又不见了。 “阿三哥,我刚刚好像出现幻觉了。” 233,“我也看见了。” 说完直接给了张截图,这是它想留作纪念的。 截图上的手筋骨分明,指节修长,指甲修得圆润平整,正好搭在的手臂上。 再漂亮那也是只灵异的手,方灼闭了闭眼静,将画面从脑子里剔除。 偏偏那只已经消失不见的手不肯放过他,再次从后面伸出来,落在他肩头,凉如寒冰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服,贴在他的皮肤上。 方灼打了个寒颤,假装没看见,悄悄又往旁边挪了一寸。 耳边响起一声叹息,这一次不是一只,而是两只手一起都落到他的肩上,森冷的空气钻入他的后背,有具冷硬的身体贴了上来。 就在方灼受惊差点喊出声的时候,那东西开口了,“是我。” 带着无奈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方灼提起的心落了大半,好歹是只熟鬼。 然而转瞬他又蹙起眉来,色鬼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他之前的声音过低,而且总有种来自远方的空旷感。 现在不是,清晰低沉,沾染了一丝人气。 方灼垂眸,不知何时,色鬼的手已经从肩上滑下来,交叉环住了他,同时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胳膊,舒服的喟叹一声,像个变态。 色鬼的胳膊被白色的衬衣衣袖包裹着,那料子质感很好,想必应该是家里人烧给他的吧。 方灼反复思忖,小心翼翼的问道,“蒋浩他还好吗” 耗子惊讶的张大嘴,“要不我、我进去看看” “”方灼说,“没跟你说话。” 耗子失落,随即想到什么,猛地睁大眼睛,“老大你朋友出来啦” 方灼点点头,又重复问了一句,色鬼终于惜字如金的“嗯”了一声。 想了想,他又问,“那你呢,还好吧” “很好。”这次的回答多个字,透着一丝愉悦,他把女鬼的阴气吸走以后,单薄的魂魄已经可以凝聚成形,只是恐怕时间不长。 “那就好。”方灼彻底放心了。 他低头,扯了扯球鞋鞋带,狠下心说,“谢谢你帮了我,可是毕竟咱俩人鬼殊途,你快去投胎吧,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都烧给你。” “而且你总跟着我也不安全,万一被道士收走了怎么办,我这么菜鸡,救不了你。” 色鬼的声音有点发沉,带着狠意,“你别奢望我会放手,我会一直缠你到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3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06 我会一直缠你到死。 色鬼丢下这句沉冷的话就消失了,带着一点无法理解的怒气。 方灼其实并不确定他究竟是离开, 还是隐身, 反正这句话是刻在了他脑子里。 大概是短短两天内发生的诡异事件太多, 他如今对“死”字非常敏感。 丢掉的恐惧被重新捡起, 他摸了摸发凉的后颈,哑声问耗子, “耗子, 如果有只鬼对你说我缠你到死,你说会有什么意思” 耗子受过惊吓,脑回路还没转过回来,颇有感触,“估计应该就和蒋浩的情况差不多了吧。” 什么死了也不放过你, 与其说用情至深想,倒不如说是切骨之仇。 他叹了口气,好奇的啧了一声,“老大,你说那女鬼跟蒋浩到底什么仇” 方灼本来就沉重的心,因为他简单的一句已经滴入深渊,要死不活的看了他一眼,敷衍道,“不知道。” 耗子挠了挠头, 又问, “那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好歹是个大客户” 方灼拍拍屁股站起来, 临走时突然回头看向身后。 刚刚坐过的花坛后面, 不但是灌木,还有带刺的玫瑰,当鬼可真牛逼,日天日地啥都不怕,这要是普通人,早被刺扎成筛子了。 别墅内二楼的主卧,房门倒塌,玻璃碎了一地,蒋浩正脸朝下的趴在地毯上。 方灼从一楼上来时,特意找了根晾衣杆拿在手里当武器,如今见人像死鱼一样没动静,他放下戒备,隔着老远戳了几下。 蒋浩的身体随着撑衣杆动了动,依旧不省人事。 方灼蹙眉,“被女鬼吸干了么” 耗子符合,“没准还真是,我怎么看着他好像瘦了。” 方灼眼神复杂的看着小跟班,“你当吸果冻呢。” 耗子嘿嘿笑,挠了挠后脑勺,“谁知道呢。” 分钟后,之前叫的救护车到了,同时还惊动了别墅区的物业。 物业见蒋浩别墅里一片狼藉,而方灼和耗子面生,直接把人扣下来,报警处理。 很快,警察到了。 小区里到处都是监控,方灼和耗子全力配合问话后,警方调取了监控。 画面显示两名年轻人是被蒋浩主动带入别墅的,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紧接着,屋子里传来闷响,像是有东西炸裂。 可他们在屋子里反复寻找了好几遍,并没发现易燃易爆物的残骸。 警方只能将疑点记录下来,等到蒋浩醒来后再继续调查。 事情结束已经晚上将近一点,耗子他爹妈都快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见他一脸纠结,方灼豪放的搂住他的肩,“哥一个人能行,快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耗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一晚上经历这么多事情,老大不但不害怕,还能反过来安慰他。 你大哥就是你大哥,无论气魄和胆识都是常人无法企及的。 耗子点头,“我那我明天去合租房找你。” 下午的时候,方灼在距离原公寓十公里的位置,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加上他共三个人合租,租金比之前便宜一半。 就是朝向不太好,因为是书房改造的,房间里没有窗户。一张床,一个衣柜,外加一个小浴室,再塞不下别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是个老小区,住户大都年纪偏大,下午看房的时候,恰好有老人过世,在院子里摆灵堂吊唁。 想起忧伤沉痛的哀乐,方灼心里发怵,急忙说,“我今晚不回去,想回无名观看看师父。” 陵城出名的道观共有两座,一座位于正南,叫紫虚观一座位于正北,叫清虚观。皆是气派无比,不用进去,光是站在山脚下,就能感觉到一种令人肃穆的庄严。 这两座观香火旺得很,每年初一十五,排着队的人去烧香。 反观位于正西方的无名观,名字随意,房屋破烂,只是偶尔会有附近或是路过的人进去烧两把香,捐点香火钱,非常之凄惨。 陈酒从前总认为他师父懒惰成性,不愿好好搞事业,不过依方灼看来,这种随性而为的生活态度,恰恰是高人看破世俗的表现。 出了别墅区后,他很快就打到了车,司机一听是去城市另一边的无名观,态度立刻热络起来。 “小兄弟住无名观附近” “嗯。”方灼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之前听说无名观附近的村子要拆迁,现在怎么样了” 司机摇了摇头,“听说没戏了,价钱没谈拢。” 方灼,“村民坐地起价” 司机,“是无名观的道士不同意拆,我那地方听说是要用来建度假村的,那道观破破烂烂的,立在那儿像什么样子。” 方灼没想到师父竟然还是个钉子户,闭嘴不说了。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抵达道观,方灼忍痛付了车费,下车,站在原地看向前方的道观。 黑瓦红墙,空气中飘着浅淡的香火味。 他毕竟不是原装的,想到可能会见到陈道人,莫名有点紧张。 就在这时,早已经掉漆的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个穿着深蓝道袍,头顶盘髻,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子出现在门槛内。 老爷子和原主记忆中,终日醉酒的样子不太一样,精神抖擞,站如松柏,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方灼就像是撞见教导主任的小学生,低头垂眸,灰溜溜的踩上阶梯。 等到老爷子转身,他才敢抬头看向前方的苍老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没底,“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我不是陈酒” 233,“难说。”以往世界,虽然不能透露主线剧情,但整个故事的走向,和人物背景它还是知道的。 这个世界不同,它知道的,和宿主所知道的线索和内容几乎一样。 任务的难度系数越来越大了。 方灼忧心忡忡,脚刚跨入正殿,殿门就在背后合上了。 他心脏猛的一窒,下意识喊,“师父。” 老爷子没理他,上前几步跪到蒲团上,从香案上拿了三根香点燃,朝着天尊像磕了三个响头,将香插入香炉。 方灼被他这一系列操作搞得心慌慌,悄然后退一步,反手摸向殿门,靠,打不开。 “阿三哥,我觉得师父肯定知道什么,他不会把我当成夺舍的野鬼收了吧”其实严来说,他有名有姓,不能算是野鬼。 233自信满满,“放心啦,有安全绳在,他收不了你。” 方灼心安,抬眸往上看去,这座元始天尊像是观里唯一一座塑像,每年腊月二十八,老爷子都会吊着麻绳上去擦拭。 原主小时候的,还会拿着帕子跟着一起擦擦底座,后来年纪大心也野了,老爷子气喘吁吁的大扫除,他就坐在一旁看着,再也没搭过手。 “从陈酒离开离开道观,转眼已经两年了。”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 方灼看着地上的青石板,不敢吭声。 老爷子突然哈哈笑起来,声音盘旋在四周,让人头皮发麻,两腿发抖,方灼惊吓之下还打了个响嗝。 “他是怎么死的”老爷子敛笑转过身,黑色的眼睛绽放着锐利的锋芒,仿佛能看透一切。 大师果然什么都知道。 方灼放弃抵抗,老实说,“骗了人钱,被打死的。” 老爷子表情有片刻的凝滞,接着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又是着怎么找到这来的” 继承记忆这种事情太科幻,方灼说,“陈酒有记日记的习惯。” “原来是这样” 大概是一时无法接受徒弟的死,殿内沉寂下来。 方灼蜷了蜷鞋子里的脚趾,嘴角抿了抿,决定反被动为主动,“师父,我没有夺舍也不是孤魂野鬼。” “我知道。”老爷子微眯眼眸,皱起鼻子嗅了嗅,“你身上没有怨气和戾气。” 方灼被他的操作惊了一下,“您是怎么知道我不是陈酒的” 老爷子垂下眼皮,盘腿坐在到蒲团上,两手盖着膝盖,看着有点沧桑,“算出来的。” “陈酒他本就不容易不过二十一岁,命该如此,无法逆转。” 方灼被这话吓出一声鸡皮疙瘩,“您什么意思” “他命至阳,而你却命至阴。”老爷子突然抬眸,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藏着危险的旋涡,“小兄弟,小心了。” 方灼,“师父,你别吓我。” “我吓你作什么”老爷子笑笑,眼神落在虚空处,有些怀念,“陈酒他不是被我捡的,而是被他母亲送来的。那会儿他才二十天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长大,结果那臭小子,转脸就把老子忘了。” 方灼一听这话头,就知道这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一点点蹭过去,学着陈道人的样子把两条腿盘了起来。 “他出生的时辰和方位皆是属阳,这样的体质对于修道本人来说极为难得,对于心怀不轨的人,更是百年难见的炉鼎至宝。” 方灼,“” 炉鼎不就是被人毫无节制的那啥么他摇了摇头,甩掉黄色画面,继续听。 老爷子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斜睨了一眼,继续讲,“陈酒的母亲把他从族里偷出来交给我,就是为了让他摆脱这种命运。” 方灼纳闷了,插了一句,“既然他已经离开宗族,为什么还是没活不过二十一岁” “至阳之人八字太冲,是英年早逝的命,若是熬过,后半生顺畅无忧,若是熬不过”老爷子大概是想起什么徒弟的死,表情悲痛,“说来也怪我,若是我对他管教再严一些,或许就不会后面事。” 方灼反倒觉得跟他没多大关系,老爷子虽然爱好喝酒,也不曾像其他家长那样严厉管教陈酒,但也确实叮嘱过原主,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是原主自己把这些叮嘱抛之脑后,被自己的贪心给害死了,怨不得别人。 老爷子低着头,眼前被灯火的阴影覆盖,让人无法辨认出情绪。 方灼问,“那我呢您说我命至阴是什么意思” “你”老爷子抬头,将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你借尸还魂的时辰和方位皆是属阴,就这么简单。” 方灼差点心梗猝死,疯狂呼叫系统,“你是故意选的那个时间穿梭。” 233没否认,“只有这样你才能顺利完成外挂派送任务,我是在帮你。” 帮个球啊,至阴,顾名思义就是阴气重,招鬼。 难怪原主从来没遇见过的东西,却被他给遇见了。 方灼胸口堵得厉害,好半晌才平复心情,小声问,“那您怪擅自占用陈酒的身体吗” 老爷子抬起头,眼眶里有湿润的光芒稍纵即逝。 他摇了摇头,“能借尸还魂是你的气运,我有什么立场责怪” “况且人活着有活着的去处,死后亦有死后的去处,我昨日已经招过魂了,并未招到陈酒,想必他已经过了奈何桥,把我这个师父忘了吧,我和他的师徒缘分算是到头了。” 没想到老爷子想得还挺开,方灼迟疑了下,安慰地轻轻拍了拍老人的的后背。 想到对方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他有点不好意思,“那师父,我今晚还能在道观留宿吗” 青年面庞白皙,五官分明,就是眉宇间阴气缠绕,老爷子眉头微蹙,“随你。” 他丢下话起身绕过塑像,走到一半有倒了回来,“小兄弟,忘了告诉你,至阴的命同样适合当炉鼎,以后多加小心,少去阴煞之地,若是招到厉鬼” 话点到为止,随后就背着手去了后院。 方灼被这颗重磅炸的魂飞魄散,喃喃自语,“师父刚刚说什么” 233没敢吭声。 方灼攥紧拳头,特别想把系统拖出来打一顿。 闭上眼睛,不停地吸气呼气,几个深呼吸来回后,终于将怒火平息了一点点,等他起身来到后方的小院时,老爷子早已进了房间。 方灼循着记忆找到陈酒的房间,里面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方灼叹口气,坐到床边,“我觉得师父还是挺想陈酒回来看看的。”毕竟养了十八年呢。 233说,“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我没跟你说话。”方灼还在气头上,低头按了按身侧,硬邦邦的,睡起来肯定不舒服。 他在屋子里看一圈,起身走到衣柜前。 原主的衣服早就被带去了市里,偌大的衣柜里,就剩两套叠得整整齐齐道袍和白色中衣。 方灼低头拽起衬衣闻了闻,汗味有点浓,得洗个澡才行。 道观里的浴室位于院子的最西边,是一个半开放的简易棚子,棚子上方是一个老旧的太阳能热水器。 方灼拿着衣服走进去,仰头看向暗色的天幕,“看,飞机。” 233,“智障。” 方灼当它在放屁,把换的衣服搭到旁边的竹竿上,嘀嘀咕咕,“等赚了钱给老爷子重新弄个浴室,现在这个怪不方便的。” 233深沉道,“修道之人不讲究这些。” 虽然他现在对系统意见很大,但不可否认,它说得很对,修道之人追求的是思想境界,而非物质享受。 这么一想,再看向四周时,方灼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有多少人洗澡能像他这样,举头有云海,低头有青苔,这叫拥抱自然。 甩掉不知何时跳到脚背上的蚂蚱,方灼躬身把裤子和衣服都脱了,丢到凳子上。 热水器太老,放了很久也没出热水。 他光屁股蹲在地上,看着水白白顺着地面,流进旁边的小水渠中,有点心疼,索性直接用凉水冲起来。 将身上彻底淋湿后,他迅速打上香皂。 搓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开门声,老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穿过前殿,来到道观的大门前,问了一句是谁,随后打开大门,对着外面说了两句话,侧身让行。 方灼一边搓泡泡,一边尖着耳朵听动静。 从步伐来看,返回的应该是老爷子一个人,经过时还丢了一句话给他,“你朋友找你。” “朋友耗子”方灼疑惑,踮脚看向院子。 没人啊。 方灼扯着嗓子喊,“师父” 一连喊了三声,老爷子的应答才从屋子里传来。 方灼问,“我朋友人呢” 老爷子, “院子里呢。” 方灼再次将视线投进院子,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老爷子不会是老糊涂,产生幻觉了吧方灼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暗自决定,明天一定得带去医院做个检查。 重新打开花洒,凉水终于变热,他闭上眼睛冲洗头发,泡沫随着水流一起,顺着后颈流经腰身和臀部,最终从绷直的小腿流到地上。 方灼将头发往后扒,抹了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发现原本好好合上的浴室门,竟然开了。 外面的凉风吹进来,鸡皮疙瘩立刻冒了起来。 取过毛巾迅速擦干身体,伸手去拿竹竿上的中衣,指尖划过半空的时愣了一下。 他收回手,疑惑的盯着手指看了两秒,总觉得刚刚碰到了什么,软软的,有点凉 “师父”方灼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测,浑身僵硬立在原地,不敢动,“师父你在吗。” 老爷子三番两次被打断打坐,气的吹胡子瞪眼,推开窗户探出头,“一整晚都在喊,喊魂吗” 方灼嘴皮子颤抖,哑着嗓子问,“您刚刚说我朋友找我,指的是是鬼吗” 老爷子“啧”了一声,“哪儿来的鬼,那是魂,地魂。” 说完又补上一句,“小伙子长得还挺好看。” 方灼,“” 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有只鬼在明目张胆地偷看他洗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5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08 方灼这一晚睡得很难受, 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山, 又像是被一根粗壮的绳子绑紧,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偏偏又醒不过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一半意识昏沉黑暗,一半意识中,自己正被死鬼翻来覆去摊煎饼。 以至于清晨醒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坐起身,盯着床头发了好一阵呆, 昨晚的记忆才缓慢回笼, 于是掀开被子一看。 哎, 惨不忍睹。 身上到处都是痕迹, 尤其是腿根上红了一片, 皮都快被磨掉了,不过身上很干净, 没有白色的可疑污渍。 方灼垂下眼,好奇的思索片刻, “你说魂体的那啥有颜色吗” 233,“你可以等晚上亲自问主角。” 当他傻么,脑子进水了才会问这种欠艹问题。 方灼从床上下来, 抖了抖被揉成一团的中衣中裤。 其实这绑带子的衣服穿起来舒服又凉快, 唯一不好的就是, 太容易被解开。 他推开门走出去, 循着扫帚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一路来到前面。 正殿前面的院子里,老爷子正在扫地,可又不像普通的扫,每一次挥动扫帚都像是在出招。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扫个地都这么讲究。 方灼清了下嗓子走过去,“师父,我来吧。” 老爷子回头盯着他看了两秒,将扫帚一扔,就去了正殿,仔仔细细擦拭香炉,擦着擦着他突然扭头,步伐矫健的走回来。 方灼扫地的动作一顿,满脸问号。 老爷子张了张嘴,眉头紧皱,突然扯了把方灼的衣领,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你昨晚跟鬼打架了” 方灼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确定老爷子说的“打架”,指的在床上打架,还是地上打架。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老爷子恍然大悟,“难怪看你眉间阴气又重了。” 其实不只是阴气加重了,青年的整体状态很差,眼下乌青,眼睛里充斥着血丝,萎靡不振的样子,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老爷子已经不问世事很多年,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叹了口气叮嘱道,“你体质特殊,少沾那些东西,尤其是不能让他上你的身。” 方灼听到这儿才确定,老爷子说打架就是打架,没有不和谐的含义。 他急忙点点头,又追问,“地魂也不行吗” 老爷子摸着胡子说,“天地命三魂中,天魂和命魂为阳,而地魂因知肉身生前因果报应,故而肉身死后入地府轮回,为阴。多接触于你同样无益。” 方灼抿了抿嘴,声音带着点祈求,“他要是今晚再来,您能帮他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离魂吗” 只有知道了原因,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老爷子这些年隐居市郊,从不碰道术相关的任何东西,一来是厌倦了那些派系为了名利争来争去,二来,是因为陈酒。 陈酒他母亲将人托付到他手里,就是希望孩子将来能过普通的人的日子,为了不让陈酒对这些产生好奇和兴趣,整整二十年了,他愣是没谈及或是碰过一星半点。 可是现在陈酒已经死了,而眼前的这位也罢,因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他也只能接下这个果。 老爷子,“可以。” 方灼两眼放光,“谢谢师父。” 老爷子背着手,意味不明的又“嗯”了一声,眼皮子耷拉着,手上的抹布被甩了一圈。 方灼把抹布接过来,“您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看。” 臭小子还挺会拍马屁。 老爷子眉毛一挑,转身去了后院,没多久就拿着一壶小酒出来,坐在正殿的门槛上喝起来。 方灼勤勤恳恳的打扫完,又跑去小院把两人换下的衣服拿出来一起洗了。 现在正是暑伏,日头大,不到两个小时衣服就晾干了。 方灼换了衣服,拿上手机钱包打算回市区,结果走到半路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孤零零的坐在门槛上喝酒。 风一吹,胡子飘飘,好不凄凉。 人是群居动物,再孤僻的人,内心深处都会渴望有人陪伴。他叹了口气,改变了主意,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耗子打电话。 老爷子看着越来越小的背影,撇了撇嘴,都是没良心狗东西。 一个小时后,方灼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屁股后面跟着耗子,和一辆人力三轮车,三轮车上放着一个大冰箱。 方灼给了车主钱,和耗子一起把冰箱搬下来,费老大劲才弄进小厨房。 老爷子面无表情的坐在房间里,耳朵却动了,听见脚步声及近,立刻坐直,若无其事的盘玩一个小葫芦。 方灼把泡沫扔到院子里,便返回厨房开始做饭。 耗子是第一次被邀请来无名观,对哪哪都好奇,“老大,那位就是您师父吧” 方灼正在霍霍磨刀,点了下头。 耗子蹲到他边上,竖起大拇指,“仙风道骨,连胡子的造型都那么别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方灼挺起胸口,好像被夸的是自己似的,“真正的高人就像我师父这样,不问世事,却又万事了然于胸。” 厨房门外正在偷听的老爷子,脸上笑出了褶子。 他背着手回到房间,把前段时间刚收的罐子从床地下拿出来,一边擦一边小声嘀咕,“我又没答应收他,师父师父的,喊得还还挺顺口。” 方灼按照系统的菜谱做出来的菜,卖相颇好好。 看着满满一桌子,老爷子怔愣,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和小辈一起过吃饭了。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感慨万千,没按耐住情绪多喝了几杯,醉的不省人事。 方灼跟耗子一起将人扶回房间,刚坐下喘了口气,手机就响了。 打电话的人蒋浩。 蒋浩昏迷刚醒,望着天花板呆了许久,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来的医院,只能打电话给另外两个当事人询问。 结果那头第一句,就把他吓得够呛,“你说我被她上身了” 方灼不确定他是真的惊讶,还是装的,随口胡扯,“蒋先生不知道你被上身以后还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呢,啪啪啪的,声音特别响。” 蒋浩沉默,觉得这不是没可能。 他醒来的时候除了脸,浑身上下都在疼,最吓人的还是脖子上的掐痕,那个女人恨他恨得甘愿变成厉鬼,会为了泄愤扇耳光似乎也正常。 “咳。”蒋浩质问的语气低了八个度,“那事情是彻底解决了” 方灼说解决了,蒋浩大喜,“陈先生如果有时间,咱们明天吃顿饭” “行。”那头淡淡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蒋浩盯着被挂断的手机骂了声娘,随即想起什么,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你昨天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保证说不会让我有任何危险你知不知道她附到我身上,差点把我给掐死”电话一接通,他就劈头盖脸一顿质问。 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蒋浩的火气降了大半,又问,“陈酒到底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行,之后再联系。” 蒋浩挂了电话,若有所思。 在此之前,他连陈酒的名字都没听过,是白锦山亲自出面找到他,他才辗转找到耗子,让他联系陈酒帮忙解决问题。 白家,那可是师从紫虚观的道术大家,抱着金疙瘩上门求助,人家说不定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能被作为接班人之一白锦山亲自找到,蒋浩受宠若惊。 白锦山给了他一个人名,一张照片,让他去找陈酒。陈酒若是把问题解决了,费用由他来付,若是不能解决,则由白锦山本人亲自出面出煞,并且分文不取。 这么好的事情,傻子才不答应,可谁能知道,他会差点连命也送掉。 能被让白家亲自出面的人,一定不一般。更何况,陈酒也的确有两把刷子,还真把他家里那只女鬼给弄走了。 蒋浩觉得自己面前就像摆了两座金山,一座大的,一座小的,都想揽入怀中。 无名观内,耗子刚洗完碗,见老大挂了立刻凑上来,“那傻逼说什么了” 方灼转了一圈手机,“说请我们吃饭,估计还要付账单。” 耗子搓搓手,“老大,这一单咱们能赚不少钱吧。” 有钱人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大方,因为他们怕得罪了术士,招来报复,另一方面也希望将来还能继续合作。 可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和耗子基本没怎么出力,全是色鬼的功劳。 方灼点了点下巴,觉得这钱不能独吞,得算蒋陆岩一份。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冲着门口抬了抬下巴,“跟我出去一趟。” 耗子屁颠屁颠的跟着到了开发区,他看着四周林立的办公大楼,觉得特别高大上。 “老大,咱们来着做什么” 方灼仰头看看向y的总裁办公室,“给人送钱,顺便看看能不能拉笔大单子。” 若是能拉到,你就能多个嫂子了。 十六楼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男人,初步判定是在喝咖啡。 方灼笑着抬起手挥了挥,男人转身,离开了窗前。 y最近出了问题,上上下下连轴加班三十多个小时,各个身上都是负能量,除了蒋陆岩。、 大老板云淡风轻,处理公务依旧有条不紊,好像天大的事情在他这儿都只算个小小的屁。 秘书小姐拿着一堆文件进门,瞥了一眼桌上的咖啡,心里暗叹,这两天大老板也不知道怎么了,几乎是把咖啡当成了白开水在喝。 就办公桌上这杯,已经是今天的第四杯咖啡了。 她抿着嘴角,恭恭敬敬的把报表放到办公桌上,“蒋总,这些是您要的报表。” 蒋陆岩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尽,接过来开始翻看,余光瞥见人没走,抬眸问,“有事” 秘书小姐说,“楼下有位姓陈的先生找您。” 蒋陆岩翻阅文件的动作一顿,嘴角极不明显的往下一压,“不见。” 秘书小姐应了一声,转身刚走到门口,大老板又改变主意了。 “请陈先生直接来我办公室来。”蒋陆岩神色郁沉,眉头微蹙,“另外,通知各部门一声,半小时内,谁都不许上来打扰。” 秘书小姐惊讶,那位姓陈的究竟什么身份,竟然能受到如此高规的礼遇。 她规矩应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小跑出去,兴奋地把这八卦发到了群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6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09 方灼坐在一楼大厅接待处的沙发上, 正在跟耗子一起玩儿游戏。 按照上次被丢出来经验来看,蒋陆岩是不可能轻易让他上去的, 不过没关系, 他就守在门口, 迟早能见到人。 想想也是惨,晚上要应付一个, 白天还要应付另一个,一对二, 这种体验真的是紧张又刺激。 耗子突然操了一声, 低吼, “老大我被你拖死了” 方灼回神一看,可不是, 屏幕上两个小人吐血身亡。 耗子咬牙,“再来, 这次你专心点。” 方灼挽起袖子,一脸要搞大事的表情, “开干。” “陈先生。”脑勺后响起一个女声,“我们总裁请您上去。” 方灼手指一抖, 来了个自杀, 他迅速退出游戏,不确定道, “蒋总” 女秘书面带微笑, “是的, 陈先生请跟我来。” 方灼站起来抻了抻衣服, 朝耗子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揣上手机,亦步亦趋跟上。 大厅里的电梯和后面停车场的有些不大一样,更为宽敞,玻璃擦得铮亮,能清楚的看到下方行色匆匆的上班族。 女秘书一脸淡定的看着正前方,对旁边的青年好奇得要死。 蒋陆岩不近女色的事,全公司皆知,大家没少猜测过他可能爱好男,偏偏也没见他和哪个男人亲近过。 眼下这位,是第一个找上门,并且还被蒋总亲自交代,要单独相处的男性。 女秘书见还有六层才到,纠结了下,终于忍不住问,“陈先生跟我们总裁是朋友吧。” 方灼眉毛拧紧,思索几秒才说,“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一听就有猫腻。 女秘书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您还是第一个,让蒋总腾出时间单独相处的客人呢。” 原定十分钟后有个会议,依照他们蒋总“半小时内,不许有人打扰”的来看,会议肯定自动延后。 这至少意味着,眼前这位青年比工作更重要。 方灼看向正一脸期待他回复的女秘书,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这次的待遇和上次差得也太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233赞同,“走一步看一步。” 也只能这么办了。 方灼抬眸,发现电梯已经到了十六楼。 女秘书将两人引到总裁办公室外,轻轻在门上扣了三下,“蒋总。” 蒋陆岩将咖啡杯放下,“进。” 随后就见女秘书推开门,侧身让进来两个小年轻。 蒋陆岩合上文件夹,两手交叉搁在上面,“陈先生,我有事情想单独和你聊聊。” 话是对方灼说的,眼睛却落在耗子身上。 男人神色平静,目光淡然,耗子却硬是被盯得打了个颤。不等老大开口,麻利的退出去,还体贴的替两人将门拉上。 女秘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手指头飞快地敲击键盘,报告事件的发展进程。 耗子站在那办公桌旁边,瞥了一眼点脑屏幕,反光,啥都看不见。 他撇了撇嘴,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方灼站在原地疑惑蒋陆岩的动机,蒋陆岩则是安静盯着他看,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坐姿挺拔得像一尊雕像。 两人在沉默中对峙,像一场无形的拉锯战。 心里的鼓点越来越快,方灼实在担心,再这么被盯下去,自己脸上会不会多出两个窟窿。 他悄悄问系统,“难道色鬼回归肉身后还保留着昨晚的的记忆叫让我上来叙旧” 233说,“不像。” 的确不像,色鬼哪次见了他不是又亲又抱,对,昨晚还在他身上动来动去,也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才走。 方灼突然感觉自己像被包养的小情夫,每天晚上两人一起翻滚,一到白天对方就提裤子不认人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腿有点僵,他清了清嗓子,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看起来。 看到蒋陆岩的专访时,方灼终于舍得打破沉默了,“蒋总这张照片拍得真帅。” 办公桌的方向,终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蒋陆岩阔步走过来,在方灼对面坐下。 他后靠在沙发上,大长腿交叠起来,言语平和,和之前凶巴巴的语气有天然之别。 蒋陆岩,“陈先生今天不来,我明天也会主动登门造访。” 方灼细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我不太明白蒋先生的意思,您找我是因为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我以为陈先生应该比我本人更清楚。”蒋陆岩神色渐冷,放下腿,身体往前一倾,“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 方灼僵在沙发上,脑袋空白。 这句话难道不该由他来问吗自己管不好地魂,每晚放出来作威作福,他还没找他算好账呢。 “蒋先生,我认为你应该好好问问你自己,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问完又担心自己的表情崩掉,连忙问系统,“我表现得够镇定吗有没有大师风范” 233说,“有的。”顺便给了一张截图。 方灼,“”截图上的自己面部僵硬得近乎扭曲,还真有点疯。 他看向对面,大佬就是大佬,居然没有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 蒋陆岩眉目平静,眼里闪过一丝微妙的光,他扯唇轻笑,“我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最好是立刻收手。” 这你一句哑谜,我一句哑谜,搞得方灼很头痛,“蒋总,我真没对你做什么,不如你先把问题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蒋陆岩神色一沉,随即也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竟然有些不自然。 方灼微微眯起眼,啧,我们蒋总的耳朵尖红了。 他咧嘴笑起来,这么一看,突然感觉对面坐的不是冷面大佬,而是怀春少男。 “首先声明,我真没对你做过什么,其次,我之前放话你会找我,是因为我知道” 方灼停顿,担心隔墙有耳,于是抬起屁股,坐到男人旁边,“我知道你有离魂的毛病。” 蒋陆岩耳朵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凝眸看向眼前的青年。 离魂的毛病是从他回到蒋家的第二年开始的,一入夜就会脾性暴躁,和白天判若两人,起初蒋家的老祖母只当是小孩子闹脾气,直到后来有一天,家里请来术士看风水。 临走前,术士突然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先是大富大贵说了一通,末尾来了个神转折,简单的两三句话,全说到了要点上。蒋家的当家祖母这才知道,曾孙子不是脾气无常,而是离魂。 蒋陆岩的离魂和别人还不太一样。 普通的魂魄离体,如果不喊魂,是不会自己找回来的。蒋陆岩不同,白天地魂会好好待在身体里,只有晚上出去遛一遛。 为了治好他的毛病,老祖母找来了许多能人异士,都无济于事。 蒋陆岩侧首,探究的打量着青年。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老祖母,就只有那些签了保密协议的术士陈酒一个半吊子的算命先生,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泄密。 “是谁告诉你的。” 见男人眼神不对,方灼下意识往后蹭,被一把捏住胳膊拖了过去。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因为太过用力,青筋都凸了起来,怪吓人的。 “我算出来的。”方灼蹙眉,“松手。” 蒋陆岩抓他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闻言也觉得有些不妥,正欲松手,突然从青年的领口瞥见什么。 他眼神一顿,抓住方灼的衣襟,用力扯开。 白皙的胸口上,那一块又一块的痕迹,他太熟悉了。 蒋陆岩沉着脸,撕掉了方灼喉结上的膏药,不但有吻痕,还有牙印。 一瞬间,他的神色难道极点,薄唇紧抿。 自陈酒出现的那一天起,离魂发作的时间比以往更早,并且一到白天,他就容易困倦,有时候只是稍微一阖眼,就能迅速睡着。 这也就罢了,除了瞌睡,他还一遍又一遍的梦见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而这些梦里,陈酒是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主角。 如今看到青年身上,位置熟悉的痕迹,他不禁怀疑,那些恐怕根本不梦,而是真切发生过的事情。 男人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腮帮子的肌肉都快咬变形了。 方灼把衬衣领子从他手里解放出来,慢条斯理的扣上,“一言不合就扒衣服,蒋先生这是什么坏习惯。” 难怪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那只死色鬼一个德行。 瞬息间,蒋陆岩神色恢复自如,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我相信陈先生的能力。” 方灼慢半拍反应过来,扯了扯嘴,刚刚不是还各种质问,把他当成故意接近的心机婊么。 他哼了一声,没接话。 蒋陆岩,“你有多大把我能解决我的问题。” 方灼懒洋洋地的比了个一,“百分之百把握。” 蒋陆岩盯着他神采奕奕的眼睛看了两秒,“好。” 好这是答应了谁能想到,幸福来的竟然这么快。 方灼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蒋陆岩,“我有个要求,我需要住到蒋先生家里。” 蒋陆岩也站起来,这一次换他俯视,“不可能。” 方灼态度坚决的忽悠,“你必须答应。” “蒋先生恐怕不知道离魂对你来说有多危险,地魂阴气较重,四处游荡很容易被误认为是阴魂,若是运气不好被鬼差被抓走了,你的其余两魂七魄也要跟着遭殃,轻则痴呆,重则小命不保。” 他偷瞄了眼蒋陆岩阴沉的脸,继续编,“但我有办法让他留在你附近,只要地魂沾上你的阳气,鬼差就不会错认。” 蒋陆岩半阖眼帘,视线落在茶几上。 手指在腿侧轻轻点了两下,突然道,“陈先生请回吧,我需要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敲响,女秘书听到应答推门进来,“蒋总,会议需要延后吗” 蒋陆岩,“不必。” “你没拒绝那我当你默认了。”方灼冲着男人的背影喊道,对方连头都没回一下。 让你狂,总有一天你会哭着喊爸爸。 方灼无所谓的坐回去,把茶喝完才起身走出去。 耗子一脸崇拜,直觉告诉他,生意谈成了,“自从黑老大的事情以后,咱们的财运是越来越好了。”上门的全是大单子。 方灼这才想起,忘了问大佬要卡号,不过转瞬,他就改变了注意。 蒋陆岩会在乎那点小钱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地魂离魂时的记忆,给了也不会要。 反正迟早会成为一家人,不如攒起来当个家庭基金。 万一哪天大佬遭难了,关键时刻他慷慨拿出这笔钱,绝对能拉一大波好感度。 越想觉得可行,方灼走路都变得轻快了,“阿三哥,地魂每晚都来我这儿准时报道,也算是叫到魂了吧,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233说,“固魂。” 方灼,“怎么固” 233顿了顿,“今晚再告诉你。 ” 方灼没多想,哼哼唧唧道,“不是我说,蒋总就是个口嫌魂正,表里不一的人。你是不知道他昨晚” “我知道。”233淡定道,“我昨晚一共被强行屏蔽了四次。” 说完又强调了一遍,“四次。” 方灼震惊,“这么多么。” 他昨晚迷迷糊糊,身体也轻飘飘的,就跟躺在棉花上似的。说实话,这种落不到实处得感觉,让人有点不安。 233,“可不是。” 系统那语气中隐含的一丝丝佩服,被方灼挑拣出来。他与有荣焉,脸上挂着迷之微笑。 耗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烧啊,傻笑什么呢。” 方灼把他的手拨开,恢复正色,“刚刚那笔单子还没彻底说死,我们先不走,就在楼下守着。” 耗子二话没说,跑去买了面包喝水,陪着一起蹲点。 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大楼里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下班。 方灼去接待处,“y的人也是六点准时下班吗” 接待处的小姐记得,之前可是蒋总的秘书亲自下来接的这位小青年,实话道,“这得看他们加不加班。” 方灼点了点头,回到接待处的沙发上前坐下。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开始下山的时候,总算是看到有挂着y工作证的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方灼立刻上楼,恰好碰见蒋陆岩的秘书。 秘书小姐惊讶于他的还没走,“陈先生又来找蒋总吗” 方灼点头,“他在办公室” 秘书小姐,“在,蒋总说还要再看会儿资料。” 方灼放心了,不打算进去惹人烦,就站在门口干等。 随着太阳跌落地平线,夜幕逐渐拉开,原本就被空调吹的凉飕飕的走廊,更加阴凉。 办公室内,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走廊上的监控。 穿着衬衣牛仔裤的青年,正蹲在走廊里,嘴唇蠕动,不知道在念什么。 蒋陆岩微微眯起眼睛,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好像盯着屏幕就真的能看出什么端倪。 他点开手机,重新翻出陈酒的调查资料,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陈酒的人生太过简单普通,十八岁以前是学校和无名观两点一线,十八岁以后,是租屋和鬼街两点一线。 而他在鬼街的这两年,确实是在给人算命,还小有名气。唯一失手的一次,就是前段时间,一时贪心惹到了鬼街的流氓头子。 收回思绪,将视线落在屏幕上。 活蹦乱跳,神神叨叨,实在不像被人暴揍过的。 蒋陆岩突然蹙眉抬起手按住额角,太阳穴开始一阵一阵的锐痛,拉拽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啪的一声,他扣下手机,再抬头时,脸上的戾气明显加重了。 方灼留下来,一是想确定蒋陆岩的想法,二是顺便喊魂,好带色鬼回无名观,让师父好好看看。 可他蹲在走廊上喊了半天,也没把色鬼喊出来,不禁怀疑目标二号会不会已经浪去其他地方了。 他挠了挠头站起来,甩了两下麻掉的腿,走到秘书办公桌前,猛的抬手一拍 耗子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正咧嘴傻笑,脑子里突然一声巨响,吓得他直接从凳子上的跳了起来。 他茫然左右看,“老大,出什么事了” 方灼,“要命的大事。” 如果地魂真的已经离开,他就不能继续在这耗了,得去把不知死活乱逛的熊孩子鬼找回来才行。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蒋总真是够拼的,现在已经八点半了,还没有要离开的趋势。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突然耳朵上一凉,耳垂像是被什么轻轻揉捏了一下,触感微妙,稍纵即逝。 方灼眯起眼睛看向前方,射灯闪了一下,朝着耗子打了个手势,“走人。”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蒋陆岩就开门走出来。 明明上一分钟还蹲在走廊上的人没了,而自己背后的门上,贴了一张便签。 蒋总,明天再约。 他眉头紧拧,将便签揉成一团,精准的扔了垃圾桶里,随后抄着手,在原地站定许久。 夜深人静,没有任何响动,陈酒至少已经进了电梯。 下午死皮赖脸想跟他回家的时候,嘴里一套接一套,结果也就这点耐力,呵。 蒋陆岩闭了闭眼,没来由的想起了下午扯开青年衣襟时,看到的风光。 皮肤上的每一个红痕,都和他做白日梦时,种下得位置一模一样。 “陈酒”蒋陆岩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的烦躁越来越浓,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恰好上来的巡逻的保安看到这一幕,砸了咂舌。 大晚上的,蒋总又犯病了,惹不起躲得起。 无名观里。 老爷子正坐在门槛上,盘玩小葫芦,老远就看见一辆出租开过来。 他挑了下眉,起身进屋。 不到两分钟,出租车停在道观外。方灼付账下车,耗子已经两三步跨进观内,他内急,赶着上厕所。 方灼在原地站了会儿,感觉到冰凉的空气擦过颈侧,悄悄松口气,还好乖乖跟来了。 “你跟我去见一下师父吧,让他帮你看看。” “你今晚找蒋陆岩做什么嗯”那股凉意随着说话声,放肆的钻进他衣服里,轻轻划过小红豆。 那颗小红豆大概是昨晚被咬的太狠,直到现在都有点肿,有点疼。 方灼“嘶”了一声,捂紧领子朝着道观方向狂奔,背后的阵阵阴风,昭示着色鬼心情不佳。 他心里一慌,没注意脚下,被门槛绊了一跤,摔了个脸朝下。 “你想让我回到他的身体里”色鬼压下来,冰凉的手箍住方灼的后颈,“我不会回去,你想都不要想。” 方灼的脸快被压变形了,含含糊糊说,“为什么” 色鬼又不说话了,方灼动了动,起不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师父,救我。” 紧接着一道黄符飞了出来。 谁知黄符半点作用没起,碰到色鬼身上的阴气,直接烧着化为灰烬。 老爷子脸色难看,“你到底吃了些什么,阴气煞气竟然重到这个地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7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10 小院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色鬼没有显形, 耗子只能看到黄符自燃,和老大一脸狼狈的趴在地上,有点诡异。 那天蒋浩突然被上身发疯已经很玄幻了, 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更玄幻的。 他从老爷子背后探出头来,冲地上的人喊道, “老大, 你没事吧” 方灼翻了个白眼, “你被压趴在地上试试。” 他艰难的扭头, 放软了语气, “你乖, 先让我起来。” 压在身上的那股阴冷,明显一震,不但没有放开桎梏,反而变本加厉的, 当着老爷子和小跟班的面, 调戏他的耳朵。 轻重缓急,刚柔并施,方灼从来不知道, 揉个耳朵竟然能揉出这么多花样,舒服得他差点哼出来。 “蒋”想到色鬼对“蒋陆岩”的抗拒,方灼将称呼略过,“你也听见师父说的了, 你现在身上的阴煞之气太重, 必须想办法除掉, 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难过的。” 说着突然哽咽,把脸埋进胳膊里。 青年的演技太烂,尤其是刚刚哽咽的时候,连眼泪花都没有一滴,似曾相识。 又对峙了分钟,高危警报解除。 方灼被一只手拎起来,对方还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看着眼前那团模糊的影子,心头叹息,果然是吃了不该吃的,比之前丑多了。 233赞同,“那些阴煞气已经浸入魂体了。” 方灼评价,“之前还能分辨出五官的位置,现在脸已经彻底糊了。” 色鬼要是以这副样子出去吓人,吓两个,死一双。 老爷子绕着色鬼走了一圈,啧啧称奇,“你上辈子究竟修了什么福,神魂弱成这样都没散。” 听见上辈子,方灼猛然想起,色鬼是从他去找蒋陆岩的那天开始,就一直纠缠不放。 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你还记得上辈子的事” 色鬼魂形散开,又重新凝聚,声音模糊,“不记得。” “哦。”方灼低头看着脚尖,心里失望。 他的感情虽然由系统保管,但记忆还在。吃了饭没事干的时候,回忆回忆,还是挺触动的。 刚刚听老爷子提起上辈子,他心里还小小高兴了一下,结果还是太天真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主系统不可能容许这种bug存在。 方灼抿起嘴角,抬脚欲走,被一股力从后面拽住。 色鬼弯腰,将那张被阴气侵蚀得斑驳的脸凑近,“但我记得你,我一直记得要找你。” “执念。”老爷子背手走过来,插上一句,“这执念重得连忘川河的水都化不去,厉害啊。” 执念 方灼耷拉着眼皮,心情复杂,“是因为上个世界我跟他说,要记得我,所以他才会每晚离魂,出来找我吗” 233说,“大概吧。” 妈的,突然好想哭啊。方灼吸了吸鼻子,大佬这么有爱,晚上被他搞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方灼,“以后他想怎么搞都行,我全力配合。” 233,“你要点脸行么,好歹是个公职人员。” 方灼,“在自己人面前,需要什么脸皮。” 233,“” 方灼皱了两下鼻子,抬眼看向色鬼,顿时反悔了,就目前这张脸,还是不要搞事情了,怕搞着搞着被吓软了。 他伸手碰了下旁边的黑色阴气,看向老爷子,“师父,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么” 老爷子摇头,“没有。” “他神魂太弱,是长期离魂造成的,再加上他”说着口头一顿,蹙眉盯着色鬼,“你究竟吃了什么” “厉鬼的煞气和阴气。” 老爷子冷哼,“这不是第一次吧。” 方灼脑补了下那画面,一只穿着衬衣西裤的帅鬼,站在屋子中央,黑色的阴煞之气如同泉水涌上,却被他一点不剩的吸食干净 酷毙了,鬼见愁。 色鬼沉默片刻,低哑飘忽的声音响起,“我没有选择。” 老爷子,“还吃什么了” 这小子身上除了厉鬼的阴煞之气,还有别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以他的能力,竟然无法辨别出来。 魂体扭曲了下,彻底不吭声了。 “哼,不说也罢。”老爷子,“自作孽不可活。” 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这是方灼第一次见老爷子发怒,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色鬼,追在师父屁股后面飞快进了正殿。 老爷子生平最恨邪门歪道,一想起外面那团不正常的东西,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 要不是念在那东西是便宜徒弟的朋友,他早就发大招,把他给灭了。 “师父,您刚刚的话什么意思”方灼拽住老爷子的袖子,一副打死不放的架势,“为什么说自作孽不可活” 老爷子一脸怒气,“以后少跟他纠缠不清,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灼不干,“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跟他都缠了好几辈子的了,断不了。” 老爷子嗤笑,只当他在说骚话。 世间所有的活物,哪怕是一只蚂蚁,死了以后也是要入轮回投胎的,即便是外头那只特例,有的也只是执念。 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清楚的记得前几辈子的事。 老爷子冷脸,“你一意孤行想陪他一起死,我也拦不住。” 说完用力甩开方灼,重力摔上房门。 方灼站在门口,越想越惊心,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不会拿这种事情乱开玩笑。 他就地坐下,撑着下巴看向前方。 耗子哆哆嗦嗦的走来,后面跟了一团黑色的人影,人影越来越淡,很快就融入了昏暗的夜色。 又玩儿隐身。 方灼眉梢一动,往凉飕飕的脚踝上拍了一巴掌,他绷着脸坐了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你把那天的女鬼吃了” 话音一落,立在他旁边的耗子就打了个哆嗦。 能把厉鬼吃了的,当然是更加厉害的厉鬼,害怕之余,对老大又升起一股崇拜。 能和厉鬼中的战斗机做朋友,老大才是最强的。 耗子瞥了眼方灼注视的虚空,蹲了下来,“老大,你好朋友在哪儿” 方灼假模假式的随手一指,耳朵就被舔了一下,等他去拨弄耳朵,另一只耳朵也被舔了一下。 这他妈是在玩儿捉迷藏么。 “你说话。”方灼声音沉下来。 一团冷空气贴在后颈,有一小撮皮肤被叼住,“我只是将她的阴气和煞气收为己用。” 老爷子那天说过,地魂是生魂,和那些死掉的,停留人世的阴魂是两个物种。 打个比方,你是一捧清水,却被倒进了泥水,如果混合后,其中的浑浊无法沉淀,那这捧水还能要吗 方灼隐隐猜到,老爷子为什么要生气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他声音闷闷的,心里有个声音,正小声的说着答案。 模糊的夜色中,阴气渐渐凝聚。 那团影子安静的立在方灼身后,片刻后又缓慢蹲下,将青年结结实实的笼罩在其中。 “为什么”那声音自嘲道,“为了维持形魂不散。” 为了找你。 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离魂,但从离魂那天起,他就像其他没有根的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游荡。他在找一个人,却又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 然而却在走廊里看见方灼的第一眼,看见他在电梯里瑟瑟发抖,怂得快哭的那一瞬间,他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方灼嘴角耷拉着,胸口堵着一口气,有点心疼,又想把将人臭骂一顿。 可一想到地魂什么都不懂,全凭一股执念挣脱肉身,大海捞针的四处找他,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低头看着绕在自己胳膊上的一圈阴气,艰难的问道,“你之前不是可以凝结出身体吗为什么现在不行” 冰冷的阴气将他缠紧,过了许久,色鬼才说,“那些阴气被吸收以后,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的实体。” 哦,就跟伟哥一样嘛,刚刚吃下去的时候一柱擎天,药效一过就萎了,而且还有可能造成不举的副作用。 方灼心里怜悯,想把色鬼搂在怀里亲亲摸摸,好好安抚一番。 他回头看了围观的耗子,“去看看师父睡没睡。” 耗子人如其名,悄无声息,且迅速的靠近老爷子的房间。 屋子里的灯亮着,老爷子正盘着腿在床上打坐,他眉梢一动,睁开一条眼缝看向窗外,哼了一声,又重新闭上。 耗子溜回去说没睡,方灼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跑去敲门。 每次敲三下,并且非常富有节奏感。 连续四次以后,老爷子忍不住了,“进来。” 方灼走进去,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老爷子。 他不吭声,也没有其余动作,眼神却专注热烈,不过两三分钟,老爷子就绷不住了。 “有话就说。” 方灼可怜兮兮的,“师父您救救他吧。” 老爷子放下盘起的腿,叹了口气,“救不了,生魂被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两个,要么变成厉鬼,要么神魂俱灭。” 方灼,“一定还有第三个结果。” 系统既然提出,要先固魂才能和主角建立连接,蒋陆岩就不可能死。 主角是这个世界的轴心,如果轴心断了,世界肯定要崩,规则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一定有其他办法。 方灼问系统,“你一定知道怎么救他。” 233,“等你睡觉前我再告诉你。” 就几句话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睡前讲,方灼说,“我现在就要听。” 233,“你现在听了也没用,老爷子之前说的没错,二号身上的阴煞太重,你和他纠缠太多,会送命的。” “他身上的的阴煞之气不净化掉,你就是知道了办法也没用,任务进行到一半,你就死了。” 方灼心梗,一想到二号会变成厉鬼,或者会和魂魄一起挂掉,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任务还没正式开始,感情线也尚未发展,目标就要死了。目标一死,他的任务就会被判定失败,说不定也是一死。 太他么虐心了。 方灼越想越伤感,眼眶都快红了,呼吸的鼻音也来越来重。 老爷子还以为他真要气哭了,哎哟一声,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有点不知所措,“你哭什么,他又不是马上就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还有希望。” 方灼耷拉的眼皮一下子掀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就知道您有办法。”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有下文。 方灼麻利的爬上床,给老爷子揉肩膀,“师父,您救了他我天天给您买酒喝,五十年的陈酿,八十年的老窖随您挑。” 老爷子的喉头动了下,咽了口唾沫,好像已经闻到醇厚的酒香。 “你用你的血,帮我画几张符。” 十分钟后,老爷子拜倒在对好酒的渴望下,闭着眼睛说,“但这只能化解他身上一部分污浊,治标不治本,等魂体彻底被残余的阴煞之气侵蚀,他照样会死。” 我不会让他死的,他是我的命根子呢。 “谢谢师傅。”方灼道过谢,二话不说冲去厨房,提了把菜刀回来。 刀锋往手腕上一横,“师父,割这儿行吗” 老爷子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为了兄弟甘愿插刀的赤诚感情了,一时间有些动容。 “就割手指头就行。” 他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以前吃饭的家伙。 老爷子看了眼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耗子,“你进来,帮我把东西拿出来。” 耗子一脸激动的跑进来,刚打开箱子就被狠狠呛了一下。 二十年没用过的老东西了,里面全是灰尘,还有两只蟑螂爬过,耗子吓得大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 老爷子看着那两只指甲盖大小的蟑螂,眉头打结。 方灼嘴角一抽,放下菜刀走过去,顺便让系统帮忙打了个马赛克。 于是他一脸淡定的,将两只小小的马赛克拎起来,丢出了房间。 待他转身回来,耗子已经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摆放在桌上。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大块血红的朱砂。 耗子按照吩咐,将将一个小碟子取出来擦干净,放到桌上。 老爷子上前,掰了一小块朱砂扔进去,命令,“加水加血,然后研磨。” 提起菜刀的那一刻,方灼觉得自己王霸之气爆表,是个大帅逼。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刀锋上划了一下,然后将涌出来的血,滴进小碟子里。 “这朱砂是许多年以前,我用上好的朱砂石粉末,混合鸡血和黑狗血一起搞出来的。” 就碟子里那小小的一块,放到如今的市面上能卖好几万呢。 老爷子瞥了一眼窗外那糊成一团的丑东西,心尖在滴血,可以想到美酒,又觉得还算是值得。 “但这样的朱砂阳气太重,利于出煞,却也容易伤到生魂。你是至阴之人,血恰好可以冲淡朱砂的作用。” 方灼默默记在心里。 血和朱砂混在了一起,老爷子又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箱子,里头是黄色的符纸。 他摸了摸那沓符纸,取了几张出来,又从最下层拿出一本老旧的线装书,一并丢给方灼,“照着第八页的符箓画就行,用毛笔,画完再叫我。” 说完重新回到床上打坐。 方灼愣了一下,提笔开干。 然而画符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薄薄的黄符像是有生命,不断阻挠他下笔。 半个小时过去了,愣是才画出来小半张。 方灼扶着腰站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向窗外,此时已经十一点了,万籁俱静,只有夜色,但他知道,色鬼就在门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老爷子的房间应该有什么让他畏惧的东西,所以色鬼才不敢冒然进来。 他冲着门口笑了一下,低头继续画符。 耗子聚精会神的守在一旁,眼冒绿光,心里无比期待黄符化成后的效果。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是蒋浩发来的信息。 “老大,蒋浩约咱们明天去碧海茶庄。” 碧海茶庄位于市中心的cbd,环境清幽,很上档次,很多人会选择在谈完生意后,去那地方喝两杯清茶,消遣消遣。 “几点”方灼手腕发酸,咬牙问。 耗子说,“上午九点,他说派车来接咱们。需要跟他说这里的地址吗” 方灼摇头,“让他去上次的地方接。” 大概凌晨四点的时候,五张黄符画完了。方灼揉着快要断掉的手腕和胳膊,给耗子使了个眼色。 耗子凑到老爷子耳边,“师父,符画好了。” 老爷子睁眼,眼神清明,精神抖擞,根本不像是闭眼睡过觉的。 他将几张黄符拿在手上看了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能把符画到这个地步,还算是有点天分。 “走吧。” 方灼跟在后面走出去,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色鬼。 他问,“师父,他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毕竟凌晨四五点,公鸡就要开始打鸣,提醒沉睡的大地,天要亮了。 那时候阴阳交替,孤魂野鬼必须找地方躲藏,以免被初晨的阳光灼伤。 “我看看。”老爷子站在原地,历经沧桑的眼睛目光如鹰,仔仔细细的扫过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方灼扶着后颈,正在扭动酸痛的脖子,额角一凉,刚刚滚下来到的汗珠被一双冰凉柔软的唇吮得干干净净。 这鬼色得也没底谁,连一滴汗珠都不放过。 “师父,他在这儿呢。”方灼一出声,正沿着额角往下亲吻的触感消失了。 老爷子的脸又黑又臭,年纪越大,五感越弱,就连鬼东西在自己背后都没发现。 方灼意识到什么,连忙对着空气说,“岩岩,我是师父是大好人,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是想去掉你身上的阴气和煞气。” 他抿了抿嘴,又小声补上一句,“你乖一点,等事情结束,我、我陪你再打一架。” 虚空中响起“嗤”的一声轻笑。 老爷子将脸别开,眼神相当复杂,现在的小年轻们,表达兄弟情义的方式可真够特别。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9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12 蒋浩顺着方灼的视线瞥向门口, 有两名穿着西装的客人经过, 后面还跟着殷勤的服务员。 他将视线落回方灼身上, 心有疑虑。 这已经是陈酒第二次主动提及蒋陆岩,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上次说什么杂志, 其实是在诓老子 按照蒋浩以往的脾气, 早他么掀桌了, 可如今对面坐的人是刚刚替他解决了麻烦的陈酒, 所以他只能按耐下来, 忍着火气问, “陈先生以前见过蒋陆岩” 方灼摇头, “没有。” 蒋浩蹙眉, “那你怎么” 经历过死亡视线扫射,方灼已经毫无畏惧了,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就在杂志上看到过一次, 就对蒋总无法自拔了” 他点到为止, 递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蒋浩微眯起眼,心里的疑惑还在,可转念一想, 蒋陆岩几乎从不出席重要会议以外的场合, 尤其是夜间场合。 就算陈酒有心, 也不可能轻易见到。 “原来是这样。”蒋浩翘起二郎腿, 脚尖在半空点了点, “蒋陆岩那款确实有点难度。” 哪怕是他再看不上, 也无法否认,蒋陆岩的硬件条件非常优秀。 也不知道主家那几个人是怎么长的,死的那个长得好看也就罢了,捡回来的私生子也长得人模狗。 输人不输阵,方灼也跟着翘起二郎腿,“有什么难度” 蒋浩笑着说,“他有病。” 方灼一脸古怪,“什么病” 蒋浩咧嘴,戳着自己的太阳穴,“他这里有病。” 他两手一摊,靠回椅背上,“白天一个人,晚上又是另一个人,这不是有精神病是什么” 方灼其实隐隐约约的,也有这种感觉。 蒋岩岩白天更为沉稳,像个冷静自持的绅士,就连他大言不惭要登堂入室,都没有把他丢出公司。 和那天晚上给他挖坑,还让保安把他拖出去的样子,的确有些许不同。 他眯起眼睛,舔了下嘴角,“我还就喜欢有病的。” 蒋浩,“” 他哈哈干笑两声,挥了挥手,让大美女继续沏茶,彻底放弃了拉皮条。 他换了个话题,“陈先生,我想问一下,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记得带着你上了二楼主卧,后来的事情我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方灼轻飘飘的说,“你被鬼上身了,当然不记得了。” 蒋浩点点头,“那然后呢你是怎么解决掉她的” 方灼淡然道,“几张黄符罢了。” 别墅里没有监控,只有门口和路灯附近有,他被送往医院后的第二天,就派人调出小区监控,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当时别墅里除了他们三个人,再没有别的人,难道真像对方所说,就靠了几张黄符就把女鬼解决了 见蒋浩不说话,耗子皱眉,“蒋先生是不相信我们” 蒋浩连忙否认,“怎么会,我当然相信陈先生的能力。” 方灼喝了杯茶,“其实并不复杂,布好驱邪化煞阵后,我就带着耗子出门吹了吹风,等阵法发生作用以后,我才回到别墅。这些事,蒋先生应该已经从监控里看见了吧。” 想起清早回家看见的狼藉,再一联系刚刚的一番话,蒋浩彻底信了。 “我,我就是纯粹的好奇,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他正襟危坐,生怕得罪人被暗中算计,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支票,双手递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耗子知道该自己上场了,瞥了眼支票上的数额,激动的心脏都快爆了。 他面上平淡,掏出一张纸写下卡号,“麻烦蒋先生打到账户上。” 请人办事,还要麻烦人自己去银行兑现支票,的确有点不妥。 “是我思虑不周。”蒋浩将纸条接下揣进兜里,顺势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到了。 他站起来,“我出去接一下我朋友。” 人一走,耗子就从椅子上跳起来,“老大,三十万,妈的,咱们一票赚了三十万。” 方灼也觉得这钱确实挺多,“这次的事我们俩基本没排上用场,所以我想,你跟我少分点,然后把钱留给我朋友你看行吗” 耗子愣住,“老大,您是想把钱烧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他蹙眉揪了两下头发,突然反应过来,今早被大师用黄符围住施法的,可不就是之前见过的,y的老总蒋陆岩么。 卧槽,难怪老大之前会去人办公楼下蹲点,还单独相处了半个小时,合着是把人魂给勾走了。 那是该多掏点钱,好好补偿一下,更何况他除了帮忙拉生意,确实没干什么。 耗子慷慨道,“我没意见。” 方灼欣慰,真是个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好兄弟。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说话声,是蒋浩的,紧接着包厢门被推开。 蒋浩后面跟着一个肤白高瘦的男人,估计二十七八左右,穿西装打领带,手腕上带着一串灰白的珠子。 男人戴的应该是平光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细长冷冽,让人想起了冰冷的毒蛇。 方灼若无其事的端起小茶杯,悄悄跟系统打探,“什么人” “白锦山。”233说的铿锵有力,情绪有点激动,“城南的白家人,术法在平辈中算得上不错了,也是白家下一任家主候选人之一。” 方灼听得云里雾里,“白家也是从事风水堪舆,驱鬼逐邪的” 233,“嗯,算是现目前术法界最厉害的家族了。” 方灼更纳闷了,“这么牛逼的人,为什么要对我一个半吊子好奇”还特意让蒋浩介绍。 233沉默了片刻,语气突然郑重,“你的剧情线开始了。” 方灼振奋,“意思是,我也可以拥有小星星吗” 233,“有,但得激活和主角的关联后才能查看。” 方灼这才想起忘了问固魂的事,他抬眼向对面,蒋浩已经领着人坐下来了,只能把问题放在一边,先走一波剧情。 蒋浩向两人作介绍,“陈先生,这是白锦山。锦山,这是陈酒陈先生。” 白锦山伸出一只手,“陈先生,幸会。” 方灼抬手握住,“幸会。” 两句简短的对白,愣是把逼拉了上去,如同两位业界大佬会晤,特别高大上。 收回手,重新落座,方灼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蒋浩作为介绍人,自然要活络气氛,“锦山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家里是做外贸生意的。” 方灼在心里问道,“外贸生意” 233,“不抓鬼不会算命的时候也要吃饭嘛。” 方灼,“”所以捉鬼是隐藏的正职。 白锦山推了下眼镜,隐晦的将对面的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我从小就对术法一类兴趣颇深,每年都会抽时间去紫虚观住上一小段时间,不知道陈先生师从何人,说不定是我认识的师父。” “家师无名无姓。”方灼抬眸,丝毫不虚的白锦山对视。 白锦山抿了下唇,“是我唐突,今天来是真心想和陈先生交个朋友,不如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抱歉,我晚点还有事情要办。”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白锦山失望,“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约下次了。” 方灼扯了扯嘴角,低头看了眼时间,“蒋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蒋浩看了白锦山一眼,见对方颔首,这才站起来。 “我送你。” 人一走,白锦山就把眼镜摘了下来,取过方灼用过的杯子看了看,丢回桌上,发出噔的一声。 一直保持沉默,降低存在感的大美女哆嗦了下,怯懦的看向男人,“白先生,你们交代我的事情,我没做到。” 白锦山冷眼斜睨,“滚出去。” 大美女脸一白,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蒋浩一路将方灼送出茶庄,返回途中,恰好遇见了死对头,或者说,是他单方面认为的死对头。 蒋陆岩站在一根罗马柱后,也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 “老四,要不说咱俩有缘呢,在这儿也能碰上。”蒋浩走近,“你公司不是在开发区么,怎么跑市中心来了。” 言语中有种明显的优越感。 蒋家资产庞大,别说是在市中心买栋楼办公,就是十栋,二十栋也买得起。 没人知道当家的祖奶奶究竟什么意思,蒋陆岩成年后,就只给了一点本金让他创业,其余概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蒋陆岩自己争气,公司搞得有声有色,算是近两年内的行业黑马,可跟蒋氏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作为大巫中的一员,办公地点就在附近cbd的蒋浩,每次一见蒋陆岩就嘴贱,想要刺上两句。 偏偏他又怂,尤其是怂晚上的蒋陆岩,嘴贱以后被人一瞪就两腿发软,夹尾巴想跑。 短暂的沉默后,蒋陆岩开口,“过来签约。” 蒋浩,“前几天我爸说了,你公司要是维持不下去,可以跟家里说一声,我们可以高价收购。” 蒋陆岩眼神嘲弄,“替我转告二叔,守好家业,股票要是再跌下去,他的位置恐怕就坐不稳了。” “你”蒋浩气结,想骂句艹你妈,可一触到对方冰冷的眼神,怂病就犯了。 他外强中干的扔下一句,“咱们走着瞧。”快步跑了。 男秘书拿着公文包匆匆走来,“蒋总,已经买好单了,我们现在回公司” 蒋陆岩,“嗯。” 蒋浩没出息的回到包厢,气得往嘴里猛灌茶水。 他沉脸看向白锦山,“你让我帮你拐人去别墅,我拐了,你让我约人来茶庄,我也约了,你答应帮我炼的小鬼呢,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白锦山从手上的串珠撸下来,扔给他,“戴好了,别丢了。” 蒋浩像捧着一个宝贝,“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你可以试试,记得每晚取下来上香和滴血。”白锦山说,“他本就跟你有血缘关系,再按照我说的做,时间越长,你们之间的联系越深。” 蒋浩爱不释手,立刻套在了手上,珠子呈现灰白色,上面有红色的纹路。 这串珠子先是取横死的婴儿骨灰与陶土做成散珠,然后沾血描出纹路,再放进炉中烧制成瓷珠。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珠子冰冷刺骨,深入皮肉,甚至听见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喊他爸爸。 为了表示感激,蒋浩向白锦山保证,“哥你放心,陈酒的头发和血,我迟早给你弄来。” 谈到陈酒,白锦山眼睛微微一眯,他竟然连对方最近运势的好坏都无法看出,这太奇怪了。 见他神色严肃,蒋浩好奇问道,“白家要找的人,是他吗” 白锦山沉默,眼神晦暗不明。 一小时后,方灼的兜里的手机震动,是收到汇款的通知,随后就去附近的银行,将耗子那份转给了他。 耗子,“谢谢老大。” 方灼颔首,“应该的。” 耗子舔了舔嘴唇,把手插进兜里,笑呵呵的跟着方灼回到办公大楼里,继续蹲点。 由于上次已经露过一面,一楼大厅的接待小姐好心告诉方灼,y的蒋总带人出门办事,还没回来。 没回来正好,打嘴炮被抓了个正着,他还没想好该应对呢,正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 他掏出胸口的吊坠摸了摸,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把系统叫了出来。 “怎么固魂” 233慢悠悠的说了两个字,“双修。” 方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他么逗我我跟哪个修” “一号或者二号,亦或者两个一起。”233说,“我这里有一本宝典,你按照上面的来。” “来个屁。”方灼气得爆粗口,这个世界就特么是个超级大坑,搭上云梯都爬不出去。 “三那啥就别想了,你就跟我说说,二号是魂体,我要怎么跟他修。” “这是你的事情,我只负责参考工具。” “” 纯洁的谈个恋爱不行吗,非要床上打架,方灼有点心累,又有点好奇。 他问,“你说,地魂现在那么虚弱,真能跟我搞”不能吧,连实体都没有,弄不进去的。 233,“自己琢磨。” 方灼还真琢磨起来,他抬手肘撞了下耗子的胳膊,“耗子,你说鬼可以和人那啥么” 耗子把游戏暂停,“老大你指的是啥” 方灼脸皮厚,大大方方说,“做爱。” 耗子的眼睛顿时闪烁出异样的光,“你还真问对人了。” “我听我老子讲过,以前他们村里有小姑娘,因为家里穷,被卖去跟有钱人家死去的儿子结冥婚。 按照习俗,举行完仪式当晚,她必须留在墓地旁临时搭建的小屋子里,算是洞房花烛吧。结果你猜怎么着” 方灼发散思维,“怀上了” 耗子一拍大腿,“可不是那姑娘怀了个鬼胎,生下来以后是个死婴,据说阴气和煞气极重,来了三位阴阳先生才把那东西镇住。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真和鬼产生了感情,还是被鬼迷了心窍,婴儿被火化以后,她就疯了,又过不久,有一天她家里人一时没看住,跳河自尽了。临死前,还留了封信,说去找她男人去了。” 方灼头皮发麻,前面半截还好,就当是听玄幻故事。后半截有点诡异了,还带着莫名的凄美。 “这故事是真的” “当然,我爹从不说假话。我还听过一个” 方灼急忙打住话头,“你手机响了。” 耗子低头一看,是有人叫他玩游戏,立刻将故事抛之脑后,重新投入战斗,留下被吓到的老大一个人胡思乱想。 方灼越想越瘆得慌,“233,我不会也怀孕吧。” 233,“你是男的。” “哦。”吓傻了,竟然把自己的性别都忘了。 为了防止继续脑补,方灼让系统迅速祭出固魂宝典。 只听见啪的一声,巴掌大小的,破破烂烂的发黄线装书,凭空出现在他手上。 耗子被吸引过来,出手如电的抓了过去。 既然是双修宝典,里面写的画的,肯定都是不怎么和谐的东西。 方灼的脸爆红,噌的站起来扑过去,用力抢回来。 耗子撇嘴,“不就几页小漫画,至于么这么宝贝么。” 方灼,“几页小漫画” 这书随便一翻就是光屁股四肢纠缠的画面,他一个老司机看了都心口发慌,耗子竟然能这么淡定,果然是深藏不露。 耗子见老大一脸诧异,莫名其妙,“难道不是” 脑子里精光一闪,方灼随便往后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大和谐问,“这是什么” 耗子说,“一个人正在吃香蕉。” 方灼,“” 懂了,这是本只有他才能看见真正内容的天书。 这样也好,免得他整天担惊受怕,东藏西藏。 其实这书也不完全是赤身搏斗,还教了一些吐纳的方法。方灼默默合上书,揣进了兜里。 兴许今晚就能用上了,怎么办,有点小紧张。 安静的大厅内,脚步声响起,一抬头便看见一名男秘书,提着公文包,一路小跑追着蒋陆岩走进电梯。 方灼轻轻撞了下耗子的胳膊,“你在楼下等我消息。” 他迅速起身跑向电梯,抢在电梯门闭合的最后一刻,冒险把手伸了进去。 蒋陆岩恰好站在电梯门前,看见那只手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立刻伸手按开门。 门一开,他一把将人拽进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蕴含着怒火的低吼,吓得背后男秘书呆愣住了。 要知道,老板只会在夜里加班时发火,白天的时候,哪怕是公司要倒闭了,他也能不动如山,脸上不起任何波澜。 “一时心急,我以后不会了。”方灼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很危险,认错态度良好,脑袋耷拉着,被像霜打蔫了的茄子。 手里的胳膊皮肤滑腻,有点软,又有点肌肉的弹性,轻易就让蒋陆岩想起刚刚在车上睡着后,做过的梦。 梦里,青年的皮肤也是这样白皙滑腻,让人想用力在上面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 不但如此,他还会抬腿缠着自己的腰,痛苦有暧昧的哼哼。 蒋陆岩眼神微暗,呼吸急促起来,立刻把手松开,甚至还往旁边让了一步。 方灼,“蒋先生,昨天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蒋陆岩稳住略微紊乱的呼吸,冷着脸没有说话。 “那我就当你默许了。”方灼往旁边挪了一步,肩膀靠着男人的手臂。 他瞥了眼站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得秘书,微微仰起脸,对着蒋陆岩的耳朵吹气,“我是等你下班一起回去,还是你把钥匙和地址给我,我先回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0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13 “我选第三。”蒋陆岩说。 方灼盯着他的眼睛, “没有第三。” 男人转身和他面对面, 垂眼注视的时候, 让人有种被藐视的感觉。 “我说有就有。” “第三是,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方灼没有丝毫退缩,微仰起脸, 睁大眼睛越发用力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既然这样,我只好选第四了。” 蒋陆岩眉梢微挑,提兴趣。 方灼瞥了眼电梯角落里的秘书, 嘴角翘起,“你跟我回家。” 电梯内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此刻被前面二位间的暧昧气氛一挤压, 男秘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内心即忐忑,又汹涌澎湃。 看来之前的传言是真的,老板果然是喜欢男人的。 他偷偷地看了方灼一眼, 个子中等,长相清秀, 倒是眼角微微上翘,眼眸带光, 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反观老板有点太过冷淡。 看来小兄弟还有很长的一段要走。 秘书一脸同情, 收视线时恰好和老板的眼睛正好对视上。 那双眼睛沉冷锐利, 看得他后背发寒, 立刻转身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装鸵鸟。 叮一生,电梯抵达,蒋陆岩率先走出去。 方灼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后面,嘴角带笑,心情非常好。 蒋岩岩虽然没吭声,但也没开口赶人,他只需要脸皮更厚一点,就能成功留下来。 只是没想到,大佬脸皮竟然这么薄,耳朵尖红的像滴血。 眼看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就要关上,方灼加快步伐,强势挤进去。 办公室和之前没有丝毫变化,这多少让人有点亲切感。 他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径直走到沙发上前坐下,拿了本杂志翻起来。 蒋陆岩沉着脸看了他片刻,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取了份上午评估报告看起来。 两人各据一边,一副谁也不打扰谁的架势。 就在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秘书小姐端着一杯咖啡,一杯茶进来。 方灼舔了下嘴唇,正好有点渴,他接过茶,说了声谢谢。 秘书小姐看他的眼神非常灼热,笑得异常甜蜜,“不客气,陈先生需要带点心吗我去帮你取来。” 方灼想了想,“有曲奇饼么” 原来未来夫人喜欢吃小甜饼,秘书小姐正想回复,背后突然想起顶头上司愠怒的声音。 “周秘书,你工作做完了” 秘书小姐混身一震,说句话也要吃醋么立刻换回严肃脸,“我马上去处理。” 曲奇饼的话题无疾而终,方灼无聊的捧着茶杯,翘着二郎腿,大大方方的看向办公桌方向。 这是他第一次专注的观察那张脸,啧,真帅,就是不知道之前又没有人追,谈过恋爱没有。 “蒋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蒋陆岩眸色微动,捏着文件的手指紧了紧。 方灼自顾自道,“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蒋陆岩,“” “哦,那就是没有了。”方灼看向办公桌上,男人攥紧的手,安慰道,“男人嘛,一心以事业为重,可以理解。不过如今蒋先生事业已经有了,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成家问题了” 蒋陆岩放下文件,靠在椅背上,“陈先生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只有自荐。” “陈先生这么能说会道,骗过不少小姑娘吧。” “当然没有。”方灼眨了眨眼,一脸真诚,“我只有对着蒋总时,嘴皮子才利索点。”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认真思索片刻,“我们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一定认识,一看到蒋先生,我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种搭讪方式未免太过老套,蒋陆岩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悄悄勾起,却又在意识到后,迅速收敛。 见男人没有表示,方灼也不气馁,这个世界不是谁主动,谁就会被吃得死死的,到最后谁对谁哭着求着喊老公,还不一定呢。 他翻了翻杂志,盯着一片游记看起来。 偌大的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蒋陆岩停下笔,揉了揉眉心,又开始困倦了。 他将最后一口咖啡喝掉,按内线,让秘书立刻再泡一杯送来。 秘书小姐不敢怠慢,结果却发现咖啡没有了,只能立刻下楼去买。 等她端着新泡好的咖啡送上来的时候,老板已经撑着头,睡着了。 方灼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过咖啡,轻轻放到办公桌上,并不打算叫醒睡着的男人。 大概是夜晚离魂,对其他神魂也有影响的缘故,蒋陆岩睡得很沉,侧耳细听,还能听见微微的鼾声。 方灼站直,翻出老爷子的电话,发了个短信过去。 短信如同石沉大海。 就在他等得两腿僵直的时候,手机终于有了反应。 肉体和魂魄本就一体,生物钟也是统一的,你朋友却硬要分出一魂,半夜不睡觉四处瞎晃,这一晃,累的不只是地魂,其他二魂七魄自然也因无法安睡而劳累,白天自然要补觉。 这么长的一段话,老爷子对着砖头机戳得应该挺费劲的吧,得给老爷子换个大屏的装备才行。 方灼将手机丢回裤兜里,正打算离开,突然听见一声粗重的喘息。 压抑、克制,还带着一点急切。 方灼眨了眨眼睛,“阿三哥,你也听见了吗” 233,“听见了。” 确定不是自己幻听,方灼弯腰凑近,发现大佬眉峰微蹙,似乎有些难受。 他视线一转,落在男人撑着头的胳膊上,肌肉紧绷,青筋暴起,虚握的拳头紧紧攥成了一团。 应该是做噩梦了吧。 方灼怕大喊大叫把人吓到,俯身轻喊,“蒋先生,你醒醒。” 蒋陆岩的呼吸比之前还要急促,嘴里呓语,“别动乖,就这样” 方灼,“” 听起来哪里不对 “蒋陆岩。”他突然提高声音,被叫的人瞬间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黑得吓人,像是两口枯萎的井,里面会伸出一只手,将人拽下去,再也爬不起。 方灼下意识想走,才往后退了半步,胳膊就被人一把捏住,身体随着对方的力道一扯,摔到办公桌上。 蒋陆岩胸口剧烈起伏,身体憋得要炸了,一手按住青年的肩膀,近乎粗暴的亲下去。 这剧情发展不对头,他只是想来个单纯的叫醒服务,不是想被桌咚啊。 方灼惊讶的看着这近在咫尺的眉眼,承受着对方可怕的索取,又吸又咬的,毫无章法。 果然是个还没谈过恋爱的纯情狗。 蒋陆岩亲着亲着突然停了下来,突然松手起身,用一种难以置信,又恐怖的眼神盯着方灼。 他以为是做梦,结果却是现实。 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方灼从办公桌上跳下去,扯了扯被揉得乱七八糟的衬衣,伸舌头舔了下嘴唇,血腥味很浓。 “蒋先生,我现在可以确定,你就是没谈过恋爱。” 方灼仔细想了下措辞,评价,“吻技太差了。” 蒋陆岩脸色阴沉,“闭嘴。” 亲完就不认账,过分了啊,方灼那张嘴是闭不了的,“虽然有待加强,但凭良心讲,你亲我的时候,我还是很有感觉的。” 蒋陆岩有种再吻一次的冲动,只有这样那张嘴才能不再叨叨,冷漠横了一眼青年,起身大步走了休息间。 方灼眼巴巴的看着男人略急促的背影,把脖子缩回来,转身窝回沙发上,他咬了下唇,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没眼花。 “我好像看见蒋总家的小岩岩长大了,顶出了一个帐篷。”方灼对此非常肯定。 233假装没听见。 方灼又说,“顶那么高,让我想起了耗子说的大香蕉。” 233,“” 方灼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系统愿意跟倾听,哪怕没有回应,也已足够。 他哼起小调,“阿三哥,计个时呗。” 顶那么高,分钟肯定解决不了问题,起码也要二十分钟。 于是他掏出小漫画,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尝试着调整呼吸。 浴室内,蒋陆岩站在凉水下冲了十几分钟,还没消下去。 只要一想到陈酒就坐在外面,身体里就会窜出一把邪火,烧得他意识恍惚,睁眼闭眼都是那些旖旎画面。 自从这个人出现以后,自己越来越反常了。 他粗喘几下,身体的肌肉紧绷得快要撕裂,终于克制不住,将手伸向下面 投入一件事情以后,周遭的一切都会安静下来。 方灼看书看得浑然忘我,直到休息室的房门被打开,才后知后觉自己是来刷好感感度的。 蒋陆岩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走出来,回到办公桌前,该干嘛还干嘛,好像什么也发生过。 可是方灼知道,他在里面干得可多了。 据系统播报,蒋陆岩在浴室内一共待了46分58秒。 除去做思想工作的时间,少说也开了二十分钟的手动档自助车。 接下来,两人像是突然有了默契,一直维持沉默,直到下班。 六点半的时候,秘书小姐进来汇报今晚没有饭局安排,又顺便提了一句,今晚有特大暴雨。 方灼捧着小漫画,眼珠子转了一圈,下雨好啊,大雨倾盆淋湿了我和你,衬衣西裤全贴在身上,这画面最容易引人遐想。 到时候再顺理成章的来个雨中激吻,太完美了。 他立刻掏出手机,给耗子发了短信,让他赶紧回家,免得待会儿下雨,打不到车。 耗子一听要下雨,更加不愿意丢下老大一个人走,直接回拨了过来,“老大你要是担心下雨,我现在就去包一辆出租车,停在大楼外面。” 败家货,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方灼否决,“不用,你先回家吧,明天等我电话。” 说完,挂断了电话。 耗子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看了又看,正想再拨过去,被一只手给按住。 秘书小姐提着包,猜测,“给陈先生打电话” 耗子点头,“不是下雨了么,我想” “你先回去吧。”秘书小姐冲他暧昧的眨眨眼,“陈先生和我们老板,完全可以相互照顾好对方。” 这话说的相当隐晦,要是换成别的人,肯定不乱想,可耗子今下午才亲眼目睹老大出柜,现在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 卧槽,搞了半天他原来是个大灯泡,难怪老大挂电话挂得那么果断。 这种时候,作为小弟,只能助攻,不能拖后腿。一股脑将东西塞回兜里,痛快离开。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大楼里的各个公司的人,开始陆陆续续下班,不到一个小时,就走得七七八八。 只有零星几间办公室还亮灯。 方灼等啊等,妈的,说好的倾盆暴雨怎么还不下。 他强忍着尿意站起来,“蒋先生,我能借用一下你休息室的卫生间吗” 虽说卫生间内干湿分离,蒋陆岩仍旧有点心虚,也不知道味道散了没有。 于是他说,“不能。” 方灼眼睛一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就在手指碰到门把的那一瞬间,背后传来“啪”的一声。 蒋陆岩捏着眉心站起来,另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 方灼担忧,“蒋总,你没事吧” 他顺势瞥了眼窗外,太阳已经彻底下山,大概是室内灯光衬托的缘故,整个创业园区一片漆黑。 “我没事。”蒋陆岩重新坐下,脸上有明显的焦躁,就差没在脸上些写着“我要吃人”了。 这叫没事我看你是要变身了吧。 十六楼只有总裁办公室,并没有设置公共卫生间,必须要到楼下才能上。 方灼乘电梯下到十五楼,恰好看见有人值班。 来来去去拿着文件小跑的白领们,让他的胆子大了起来,脚下速度慢了不少,悠哉悠哉地去卫生间放完水,又悠哉悠哉地走出来。 看着黑漆漆的走廊,方灼怔愣,刚刚走廊灯明明是亮着的,怎么突然就黑了 抬头看向走廊那头的办公室,里面隐隐传来加班人员的交谈声,他迈进走廊,走到一半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面朝地摔了下去。 方灼疼得倒抽吸了口凉气,伸手摸了摸冰凉的脚踝,想起之前蒋陆岩的异样,他盯着虚空说,笃定道,“我知道是你,别玩儿了。” 绕在下方的阴气不但没散,反而越缠越紧,像是有几根手指,在不停地施力掐他。 方灼打了个哆嗦,不安和怀疑在心中铺开。 色鬼虽然神出鬼没,但从没有真的弄疼过他。 眼下这位恰恰相反,他甚至能摸到自己脚踝上明显的手指印,又小又短,不像成年人的。 想起自己坑爹的体质,方灼心头一跳,用力踹了下被被掐的那条腿。 “嘻嘻。” 诡异的笑声,在被安全通道指示牌映成绿色的过道中响起。 方灼头皮一麻,差点瘫到地上。 他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不过十几米的走廊,愣是跑不出去。 那头,同事已经做完工作,提着包陆续离开子间,当最后的一丝灯光消失,方灼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自己恐惧又压抑的呼吸。 他绝望的撑着膝盖喘气,“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233,“它没显形,我也不知道。” 原本还想说什么,方灼突然感觉背上一重,有东西跳了上来,勒住了他的脖子,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倒,后脑勺着地,发出砰的一声,疼得他嗷嗷直叫。 冰冷的空气从他背上爬到面前,又缓慢的缠绕上脖子,不断地收紧。 方灼呼吸困难,肺部灼烧,拼命用两手在自己胸前又抓有扯,却无济于事。 艹他妈的,这玩意儿想要杀了他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1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14 脖子上的桎梏越来越紧, 眼前开始模糊。 好惨啊, 当主角为什么这么难,各种跳坑就算了,生命还没有保障。 “嘻嘻。”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又来了,这次不是在脚下,而是在他耳边, 有团阴气正笼罩在他脸上, 像一团浓稠的雾霭。 随后方灼便感觉头发被什么给拽住, 头皮撕裂般的疼。 卧槽, 这逼究竟想干什么 方灼又痛又怕, 用尽全力,却也只能从被掐住的喉咙里, 发出嗬嗬的喘息。 要死了吧, 这次真要死了。 大概是大脑充血的缘故,眼眶有些发烫, 一切身体上的痛苦,都抵不过此时此刻, 面临死亡的悲切。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看见死亡白光的那一刻,耳边响起尖利的惨叫, 耳膜险些被刺破。 溃散的意识重新凝聚, 方灼心有余悸的捂住脖子,眨了眨眼睛, 发现天花板上的灯亮了, 随着滋滋的电流声, 一闪一闪的。 距离他两步远外的地方,穿着衬衣西裤的男人,正掐着一个孱弱的婴孩,将其抵在墙上。 男人的皮肤冷白,没有任何血色,却有一张他熟悉的脸。 方灼嘴皮子颤抖,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 劫后余生,他真切的感觉到了生命的不易和脆弱。 “蒋”方灼及时将色鬼不喜欢的名字咽下去,换了个亲切的昵称,“岩岩。” 色鬼微一侧首,算是回应,手上猛地施力,小孩儿尖利的叫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凄厉的怨怼。 只听见啪的一声,天花板上的射灯炸裂,细小的碎片掉落下来。 方灼扶墙站起来,拍了拍胸口,又深呼吸了好几下,窒息感减轻许多。 他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被掐住的那个婴孩。 头大身小,四肢纤细,一条条肋骨十分明显,方灼怀疑,他可能是被活活饿死的。 大概是感觉到方灼的视线,婴孩突然停止挣扎,扭头看过来。 那双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黑色,他缓慢而僵硬的裂开嘴,又是嘻嘻一笑。 方灼打了个哆嗦,毛骨悚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这让他想起了白天见过的一个人,白锦山。 “他是小心” 小孩儿身上阴气暴涨,化成黑色烟雾,缠上了色鬼的手,想要将自己的阴气渗入魂体,进而吞掉。 “胆子不小。”色鬼阴郁的眯起眼,一只手直接从小孩儿的胸口穿透。 小孩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就连外面巡逻的物业保安都被惊动了,拿着手电四处照,很快就找到声源。 “什么人” 保安大喝一声,哭声戛然而止。 色鬼手中的小孩儿消失了,只留下一张上半部被戳了个洞小纸人,安安静静躺在地上。 局势变化太快,方灼还有点懵,等到保安疾步走进,才编出说辞,“我是来陪朋友加班的。” 走廊里的灯依旧诡异的闪着,四周有种不正常的阴凉。 保安心头莫名发虚,盯着方灼看了几秒,“你带了孩子过来我刚刚听见有小孩儿哭。” 并且从哭声来看,孩子年龄应该很小。 不说还好,一说方灼就想起张带着诡笑的脸。 他急忙摇头,“没有,我没有带孩子,我也是听见小孩儿哭才过来看看的。” 保安狐疑地视线绕着方灼转了一圈,确实没发现孩子。 他摸了把凉飕飕的后颈,走进后方的卫生间,将每个隔间都门都推开看了一下。 随着隔间挨个被打开,保安的脸越来越白。 刚刚的哭声太大了,除了他以外,其余几个值班的同事也一起听见了。 然而眼前事实告诉他,别说是小孩儿了,十五楼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一瞬间,各种各样得灵异故事浮现在脑海。 保安竭力按耐住想要逃跑的冲动,两腿发软的退回到走廊里,“刚刚的哭声你也听到了吧。” 何止是听到,还看到了呢。 方灼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点头说,“听到了。” 保安浑身一抖,声音发颤,“我、我跟同事在楼下就听见哭声了,可这上面”他瑟缩的握紧手电,“咱们这栋楼,不会是闹鬼吧” 毕竟开发区以前是荒地,埋了不少坟包,谁知道这栋楼下面会不会也曾挖出过白骨。 方灼故作轻松,“这世上哪儿来的鬼,我看是有人恶作剧才对。” 保安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恐惧少了一丢丢,“对,一定是恶作剧。” 他迅速转移话题,“你陪你朋友加完班就早点走吧,等下估计要下大雨。” 方灼点头,“我们马上就走。” 见青年态度良好,保安含糊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快要拐弯时,他突然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青年还站在原处,嘴唇翕动,似乎是在在跟人说话 保安被这个认知吓得踉跄,不要命似的,以最快速度冲进了电梯。 方灼把坏掉的纸人捡起来,在半空晃了晃。 “阿三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稍等,我帮你查一下资料。”233丢下话不过几秒,方灼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婴鬼,即横死的婴孩,怨气和阴气极重,爱好恶作剧,吃人,吞噬灵魂。 想起婴鬼之前想用阴气侵入色鬼魂体的事,方灼一脸紧张的看向色鬼,“你没事吧” “有事。”色鬼声音沉沉,俯身把脑袋埋在方灼肩上,“我不高兴。” 冰凉的鼻息扫过颈侧,方灼下意识偏头,眼睛往斜下方一扫,恰好看见一条从嘴里伸来的猩红的舌尖。 舌尖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又一下,凉飕飕的。 青年脖子上有条红色勒痕,恰好被衬衣领口遮住。 “刚刚害怕吗”色鬼问着,继续用舌头舔舐痕迹,固执的想将婴鬼留下痕迹覆盖。 方灼被他舔得又痒又麻,腿都快站不稳了,“怕啊,都快吓死了。” “下次再遇到危险,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色鬼抬起头,气息喷在青年温热的唇上。 方灼一垂眼就看见对方浓黑的睫毛,心脏乱蹦,被吓得惨白的脸,终于恢复了血色。 刚刚其实想喊来着,可惜脖子被掐住,喊不出来。 也不知道那只小鬼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总不会是被他的至阴体质,从其他地方勾过来的吧。 啧,还真有这个可能,方灼紧紧呼叫系统,想要确认一下。 “那只小鬼之前就跟着我”就像之前的目标二号一样。 233肯定道,“应该不是。” 想想也对,从七点过太阳下山到现在,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如果小鬼一直跟着他,何必要等他上厕所出来才害他。 “陈酒。” 肩膀被色鬼隔着衣服狠狠咬了一口,方灼被疼痛拉回神,立刻保证道,“我记住了。” 说着飞快看了一眼色鬼的脸,真刺激。 大佬明明就在头顶上,而他的地魂却站在自己面前,在他脖子上舔来舔去不够,还咬了他的肩膀。 也不知道魂体和身体彻底融合的那天,大佬会不会有这部分的记忆。 如果有,那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方灼看他阴郁的脸色好转了不少,从衣服里掏出太极玉佩,“这是师父给我的,你只要寄身在上面,就可以养魂。” 色鬼的脸再次沉了下去,冰凉的手指死死攥着青年的胳膊,轻轻松松留下个几根手指印。 他在以沉默抗拒。 方灼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再开口时,语气带着些许愤怒,“你要是不想魂飞魄散就自己进来。”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他下来已经半个小时了,得赶紧上去才行。 万一蒋陆岩一声不吭,丢下他跑了怎么办。 方灼蹙眉,“你到底进不进” 色鬼薄唇紧抿,眉眼染上了明显的戾气,方灼心里发怵,正在考虑要不要算了,对方突然消失了。 方灼,“”这是在跟他闹脾气 他哼了一声,抓起玉佩准备塞回去,发现原本温润的质地不知怎么的,凉的刺骨。 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岩岩真乖。” 方灼背过身去,脑袋抵在墙上,捧高玉佩用力亲了一口,亲完觉得奖励力度不够,又补了一句么么哒。 将玉佩重新塞进衣服里,转过身去,眼睛陡然睁大。 卧槽,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个一人。 蒋陆岩面色不虞,眉宇间暴躁浮动,迅速将人上下扫了一遍,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除了哄你,我还能干什么几辈子了,老子每天围这你一个男人转悠,知足吧你。 方灼睁眼说瞎话,“什么也没干。” 蒋陆岩微眯起眼,他方才分明看见青年低下头,在亲吻什么东西。 究竟是什么 他没察觉到,此时此刻自己的脸色有多恐怖,方灼紧张的抠了抠裤缝隙,张开干涩的嘴,“蒋先生是特意下来找我的” 蒋陆岩面部龟裂,“你想多了。” 方灼嘴上哦了一声,心下撇嘴,直接说担心我又不会少一块肉,非要凶巴巴的,毛病。 埋头腹诽间,迎头撞上一堵肉墙,疼得他嘶了一声。 愠怒的抬起头,正想抱怨两句,可一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睛,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蒋陆岩看了眼他捂住额头的手,“你刚刚在说什么” 操,难道不自觉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真他么要蠢死了。 “有吗我怎么没听见。” 蒋陆岩被他无辜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怀疑,会不会真是自己听错了。 即便是真听错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他今晚确实很反常。 青年下楼后没多久,他就开始坐立不安,心头像是被绑了块石头,不停地下沉,却又始终落不到实处。 作为一个被半道上领回蒋家的私生子,他听多了冷嘲热讽,也见多了那些人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 最初被欺负的时候,他会哭,会喊,也会去找祖奶奶告状。 可他越是反抗,越是情绪激动,那些人就越是变本加厉。 好像看见他哭闹,他们就能从中得到快乐。 所以后来的蒋陆岩学会了不哭不闹,高兴的,不高兴的,全都咽进肚子里,化成坚强的铠甲,将他所有的软弱和柔然,紧紧包裹住。 开始是伪装平静,后来是冷漠渗入骨髓,习惯了。 像今天这样,为一个人担心不安,甚至被这种情绪影响到工作进度的事,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蒋陆岩眉峰微蹙,突然掐着方灼的下巴,抬了起来。 周遭气压骤降,堪比厉鬼出场。 方灼紧张,“怎么了” 与指腹相贴的皮肤,温暖滑腻,蒋陆岩并没有顾得上深切地去感受,而是抬起另一只手,粗暴的扯开了青年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领口。 领口下遮盖住的地方,有一条红色的的勒痕。 手指轻轻从上面蹭过,低声问,“谁弄的。” “这问题我真没办法回答。”方灼老实交代,“鬼弄的,还是我不认识的鬼。” 蒋陆岩眼皮半垂着,遮住了里面的情绪,嘴上却轻笑着问,“你不就是抓鬼的” 男人的手指还在脖子上摸来摸去,方灼被弄得有点痒,缩了下脖子。 “打架嘛,总会磕磕碰碰,他伤了我,我也伤了他。” 话音刚落,胸口的玉佩似乎动了一下,随即后背被一股阴气包裹,耳朵被什么给捏住,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揉动。 仗着蒋陆岩看不见,有条冰凉濡湿的舌头,放肆的钻进他的耳朵里,“别忘了你承诺我的。” 方灼懵逼,问系统,“我承诺什么了” 233,“再跟他打一架。” 方灼心情复杂,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小妖精,一号是实体,情绪易怒,身体温热,四肢修长且结实。 二号嘛,轻飘飘的一缕魂,打打小鬼还行,真要干那种事情,硬件条件可能不太支持。 这一架究竟打不打,如何打,跟谁打,是非常值得好生探讨的。 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没理顺,但为了安抚蒋岩岩,方灼还是红着脸点了个头,悄咪咪说了一声,“你乖点。” 蒋陆岩被这一句弄的愣住,深深看了方灼一眼,耳朵一下子就红,不自觉间,脚下的步伐原来越大。 看着突然走出去老远的背影,方灼挠了挠头,小跑追上去。 两一前一后,刚走出电梯,就看见窗外闪过一道闪电。 眨眼间,大雨落下,侵袭着整个世界。 豆大的雨点被风刮过来,敲打在落地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脆响,节奏均匀,非常适合催眠。 方灼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听了没多久雨声,便开始犯困。 他打了个呵欠,看向还是在翻看报告的人,“蒋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蒋陆岩头也不抬,“我说要带你回去了” “你亲都亲过了,怎么,想翻脸不认账啊。”方灼的瞌睡虫跑没了,情绪有点激动。 他和蒋陆岩的关系,已经从普通的劳务关系,上升到了不普通的男男关系,发展这么迅速,他也始料未及。 可谁让大佬的爱来势汹汹,让人猝不及防呢。 重点是,这种汹涌的爱不只表现在情感上,还表现在行动上。 方灼把下唇内侧往外翻了一点,“你自己看,你之前咬破的地方,现在都还没好。” 蒋陆岩不动声色,奋力将视线从那双红润的嘴唇上移开。 他头疼的揉着眉心,声音带着不正常的沙哑,“我当时意识不清。” 卧槽,还真想赖账啊。 方灼不干了,瞪着眼睛说,“意识不清还能准确无误的把我压到桌上,找到我的嘴,一亲就是五分钟” 这五分钟里,你从软到硬,最后还躲在卫生间里,悄摸开了二十几分钟手动档。 蒋陆岩的耳朵尖浮出一抹红,并以燎原之势,迅速扩散到耳根。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妄图掩饰自己的情绪和窘态,冷声反问,“你想我怎么做”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3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16 方灼第一次见到这一珍惜物种的时候, 其实有些紧张。 他一紧张,身体的其它部位就跟着紧张,直接就把大宝贝吓吐了, 搞得两人都很尴尬。 第二次的时候, 大宝贝的胆子可就大多了,被方灼抚摸摩擦了很久也没事,搞得娇嫩的小主人又酸又胀。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 以为可以困觉了,结果还他么有第三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蒋陆岩终于舍得将大宝贝关起来, 细心的将方灼里里外外洗了个遍。 方灼瘫在男人怀里装死,很快就睡着了。 蒋陆岩将人从浴缸里抱出来,放到床上, 动作轻柔的替他换上内裤,弄干头发, 随后才上床, 将人抱进怀里。 方灼睡得不太舒服, 脚上又蹬又踹,随后翻了个身, 拿屁股对着身后。 蒋陆岩垂眸盯着青年的后颈看了片刻, 总觉得缺少什么。 他重新靠上去,再次将人桎梏在怀里, 埋头对着那块白嫩的皮肤又啃又咬, 非常凶残。 看着几近出血的咬痕, 蒋陆岩非常满意,凑近青年的耳朵,说了一句,“记住,上你的人是我。” 原本沉睡得青年身体僵了一下,蒋陆岩眼睛微眯,在倮露的肩头亲了亲。 “睡吧。” 方灼没吭声,闭上眼睛,心里翻江倒海。 蒋陆岩这具身体现在是抢手货,严来说应该可以有三种状态,白天是二合一沉冷款,晚上是一分为二,又各自想要占据主导的暴躁款和偏执款。 方灼,“算起来,我相当于有三个老公。” 233已经解除屏蔽,“你高兴就好。” “高兴个屁。”方灼有苦说不出。 说好听是三个老公,说白了就是他老公是个精分。 这个想要他,那个也想要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受欢迎到这种程度。 这种甜蜜的负担,是旁人和系统都无法体会的。 窗外雨下了一夜,直到清晨,依旧没有雨停的趋势。 方灼打算今天把纸人拿去无名观问问师父,所以起得很早。 他轻手轻脚的塞了个枕头在男人怀里,下床进了卫生间。 昨晚被搞来搞去,都没时间好好观摩。 卫生间里的空间很大,干湿分离,外面是一个大号面盆,和高科技的智能马桶。 里面则放置了一个大的按摩浴缸,浴缸对面有一个花洒。 方灼看着面盆旁边的一人份的洗漱用品,挠了挠头,下楼晃了一圈。 佣人比他起得还早,见人下来,立刻将准备好的洗漱用品送上,顺便将已经洗好并且烘干了的衣服,也递了过去。 顺便提醒道,“先生一般早上八点起,在此之前,请尽量不要打扰。” 方灼猛地想起什么,“我兜里的东西呢” 佣人说,“我给你放回兜里了。” 方灼略微松了口气。 佣人微微蹙眉,欲言又止,正常人可不会在兜里揣纸人,可这人是先生亲自领回来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见她脸色不对,方灼问,“还有什么事吗” 佣人摇了摇头,“没事。” 方灼也没放在心上,点头说了声谢谢,抱着一堆东西回到楼上。 回到浴室洗漱完毕后,他给自己放了一缸水,仰头躺进去。 高级浴缸就是不一样,没按摩几下,身体的酸痛减缓不少。 方灼微眯着眼,看向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灯罩,问系统,“昨晚的双修有成效了么” 233声音遗憾,“没有。” 方灼,“三次还不够啊” 233,“主角从九岁开始离魂,至今二十年,神魂受损严重不说,地魂每到夜晚就离魂已经成了本能,若是想固魂成功,别说三次,十次看过都悬。” 听起来很有道理。 方灼叹口气,多几次就多几次吧,反正他天赋异禀,多几次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 不是吹的,搞事情的时候配合宝典教授的吐纳方法,做完以后只是身体劳累,精神上神清气爽,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也不知道蒋陆岩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 大概是按摩的作用,方灼胡思乱想间,开始昏昏欲睡。 沉重的眼皮一会儿闭合,一会儿掀起,很快就紧紧闭上。 天花板上,灯光突然闪烁,浴室门的门把自动转了一圈,缓慢翕开一条缝。 平静无波的浴缸水突然荡起波纹,拍在身上有点痒。方灼警惕的睁开眼睛,吓得心跳都停了一拍。 眼前,是一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 他下意识想喊人,却被一双手直接按进了水里。 方灼没想到,隔了几个世界,竟然又尝到溺水的感觉。 这鬼玩意儿到底是哪家的熊孩子 方灼四肢在水里扑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满怀恶意的笑容越扯越大,露出里面零星几颗尖利的牙齿,和一截没有舌尖的舌头。 舌头渗着血,啪嗒啪嗒全滴在方灼脸上方的水里,再被荡起的水波打散。 一些被水浪推到其他地方,一些则被方灼呛进了肚子。 太他么恶心了。 带着恶臭和血腥的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不停地灌入眼耳口鼻。 大概是人之将死,潜力爆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用力掰开了那只手,顺势将其丢开。 哐的一声巨响,婴鬼被砸在浴室门上。 他摔到地上,身上的关节扭曲错位,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在地上爬行,同时身体里发出一种咯咯的声音。 方灼呼吸急促,头皮发麻,大喊一声蒋陆岩的名字,随手抓起一个东西砸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浴室门被人一把推开。 一只手稳稳接住了,飞向门口的大理石皂托。 沉重的木门撞向墙壁,顺便将爬到一半的婴鬼一起带走,撞到墙上。 婴鬼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背,脑袋偏了九十度,气得黑色的眼睛开始滴血,朝前方爬行的速度加快,关节里的咯咯声越来越密集。 蒋陆岩将皂托放到洗脸台上,阴沉着脸,“你喊什么。” 方灼火速从浴缸里爬起来,连鸟都忘了藏,绕过婴鬼,藏到男人身后。 他说,“有鬼。” 青年湿漉漉的身体,颤抖的贴着自己的后背,两手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探头探脑的盯着某个方向。 蒋陆岩心里汹涌的起床气,顿时就散了。 偏头将人从头扫到脚,只要是视线所及的地方,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痕迹。 有些是掐痕,有些则是吻痕。 蒋陆岩揉了揉眉心,毫无疑问,青年身上的痕迹来源于谁。 正常离魂的情况下,他虽然不知道地魂究竟出去做了什么,但自己做过的事情,每一件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现在 昨晚做得这么激烈,他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小心。”方灼突然抓着男人的胳膊往后退。 婴鬼已经调转方向,朝着门口爬来,从嘴角流出来的血,滴了一路。 蒋陆岩眉头微蹙,视线顺着青年的注视方向,落在地上。 那一处空空如也,别说是鬼了,连只小蚂蚁都没有。 可从陈酒惊恐慌乱的表情来看,并不像骗人。 所以不是没有,而是他看不见。 早在祖奶奶请来第一位先生时,对方就给他批过一次八字,太硬,太刚,阳气过重,邪祟不侵。 这样的八字人生中会有一次较大的坎坷,过去了,一帆风水,步步高升。 若是过不去,那就是死无葬身。 而他的坎,就是离魂。 蒋陆岩伸手从架子上扯过一条浴巾,替青年将下半身围起来,问他,“在哪儿” 方灼嘴里的腥臭还在,正捂着嗓子犯恶心。 他咳嗽两声,猜到蒋陆岩应该是看不见,抓住男人的手,伸向婴鬼。 蒋陆岩直接就着姿势轻轻一挥,婴鬼连哭喊都没来得及,身形就被如同火燎般的霸道阳气给击散了。 一张白色,像是被灼烧了一半的纸人,凭空躺在地上。 方灼捂着胸口又干呕一声,冲到面盆前,胃部不停地抽搐,除了一点洗澡水,什么也吐出来。 蒋陆岩蹙眉站在他身后,手悬在他背上没有拍下去。 指尖一动,勾了一张纸巾递过去,“擦嘴。” 方灼愣了一下,从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谢谢啊。” 他擦掉嘴上的水,把地上的纸人捡起来,反复看了两眼,转身从衣服架子上取下裤子,将里面的纸人掏出来。 两张纸人叠在一起,至少上半部分的大小和形状,都是一模一样的。 昨天来了不够,今天又来,谁吃饱了撑的,非要跟他过不去。 方灼不高兴的问系统,“究竟是谁要害我” 233冷漠,“自己的故事自己去探索。” “”方灼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硬肛,语气软下来,“一点点也不行么至少让我有个方向,可以多加提防。” 233沉默片刻,说了一个字,“御。” 说完怕方灼理解不了,索性敲了个金光灿灿的字在光屏上。 方灼掏出手机打开搜索,这字总共就四个意思驾驭车马,支配管理,和皇帝有关,抵御。 联想到这两次自己被纸人幻化的婴鬼袭击 “御鬼”方灼反问。 系统没吭声,算是默认。 陈酒那个半吊子,除了算命作弊,和去黑老大家乱搞一通,真没再干过其他太伤天害理的事。 究竟谁会恨他恨到,置于死地的地步 白锦山应该不会吧,他们就只见过一面而已,无冤无仇,犯不着。 难道是黑老大知道他没死,专门找了个厉害的人在背后搞他 也不至于。 请人害他的钱,少说也是当初原主骗走的十倍,黑老大不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小喽喽大出血。 方灼一个头两个大,直接抱脑袋蹲到地上。 蒋陆岩蹙眉盯着青年的发旋,用脚碰了下他的脚尖,“怎么回事那东西还在” 方灼仰头看他,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大佬。 从蒋陆岩角度俯看下去,青年的眼睛又大又亮,大概是之前呛过水的缘故,眼瞳有些湿润。 方灼深吸一口气,撑着膝盖站起来,盯着男人的眼睛说,“应该走了吧。” 蒋陆岩怔忪的看着逼近的脸,下意识屏住呼吸。 方灼偏头,张开五指在男人眼前晃了晃,“蒋先生你没事吧” 蒋陆岩皱眉,突然一把攫住青年的手腕,将人抵在洗手台上亲了一口。 方灼摸了摸嘴唇,不忍心告诉大佬,这张嘴刚刚才喝过鬼的污血。 “蒋陆岩,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蒋陆岩脸上一沉,“你想多了。” 方灼啧啧啧,追上去,“那你为什么亲我。” 蒋陆岩突然转身,伸手抵住撞向胸口的青年,“想亲就亲,没有为什么。” 方灼站在原地,盯着已经走开的背影舔了舔牙齿。 “蒋总这张嘴可真硬。”方灼自言自语,“我还就喜欢小辣椒。” 233,“” 蒋陆岩去了公司,方灼则问佣人要了地址,让耗子开小面包车来接他。 随后散着步,从山顶往下走。 越走,越觉得下面某栋别墅有些眼熟,直到走近才想起,卧槽,这不是蒋浩他家么。 也是巧,下一秒,就看见蒋浩搂着一个大美女从里面走出来。 方灼眼睛微微一眯,想起来了,眼前的大美女和之前在茶庄的是同一个。 如果两人之前就认识,那那天大美女往他他身上蹭来蹭去,就是蒋浩指使的。 如果之前不认识,蒋浩带着新交的女朋友,住进死不瞑目的旧女友折腾过房子,未免有点太不讲究了。 蒋浩显然也看见了他,没有任何不自在,招了招手,搂着大美女走近。 “红红还记得陈先生吗”蒋浩笑着问大美女。 大美女有些尴尬,“记得。” 蒋浩炫耀似的搂了搂大美女的肩,随即想起陈酒爱好男,又觉得有些没劲。 他左右看,好奇问道,“陈先生怎么在这儿有业务” 给自己老公固魂勉强也算是业务吧,方灼坦然的点头。 蒋浩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这片别墅区是里的每一栋房子,都只有通过特殊渠道才能买到。 这里的住户,除了蒋氏集团的部分高管和大股东以外,其余的也是非富即贵。 能接到这些人委托的案子,可见陈酒的实力和名声,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厉害。 他笑容殷切,“陈先生是想下山不如我送你一程” 方灼摇了摇头,手一指,“接我的人到了。” “那我就不送了。”蒋浩微笑侧身,给他让路。 方灼装作老成,从他身边淡然经过,垂落的视线正好瞥见对方左手上的一串珠子。 灰白色的陶瓷珠上,每一颗上都画着怪异的鲜红纹路,照理说,这种撞色应该让人眼前一亮。 可此时,方灼只觉得莫名的阴冷,这串东西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蒋浩见他盯着自己的珠子,动作自然的藏进袖子里,出声提醒,“陈先生,外面有车正在等你。” 方灼回神,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爬上面包车,才发现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抬眼,透过挡风玻璃,看向搂着大美女往车库走的蒋浩,模糊看见他胳膊上,似乎缠着什么东西。 再一揉眼睛,又什么也没有。 耗子推了他一把,“老大,你怎么了” 那头,蒋浩已经走进车库,开了辆大红色敞篷出来。 他的行车速度很快,与面包车擦身而过时,还跟方灼招了招手。 耗子呸一声,“开个烂敞篷有什么好得意的,等咱们有钱了,买劳斯劳斯眼红死他。” 方灼翻了个白眼,我有钱肯定留着环游世界,吃喝玩乐,傻吊才会为了攀比去买辆劳斯莱斯。 他将视线从已经跑远的想敞篷车屁股上收回来,靠回椅背上,“回道观,我有事情想请教一下师父。” 小面包壳子看着不怎么样,开起来却很稳,方灼愣是坐出了超跑的感觉。 耗子见老大神色惊讶,有点得意得同时,又有点自我膨胀,猛的一踩油门,车子“呜”的一声,飚了出去。 方灼第一次亲身体会生死时速,心脏都快蹦出来了,正想让耗子停下来,前方弯道突然冲一辆黑色轿车。 若是正常情况下行驶,两辆车绝不会撞到,撑死了也就是擦一下。 偏偏耗子发疯,车子恰好在中线上,再加上正在下毛毛雨的缘故,道路湿滑,根本刹不住。 耗子死到临头,还有闲心念阿弥陀佛。 方灼已经绝望到窒息了,电光火石间,思考着跳车后的存活的几率。 幸运的是,黑色轿车的司机技术牛逼。 方向盘打得嗖嗖的,整个车子往右侧九十度一转,恰好将因为惊慌失措,导致车头乱摆的小面包撞向内侧的绿草皮。 耗子生平第一次经历生死线,整个人都虚脱了,一动不动的瘫在座位上。 方灼懵懵懂懂的回过神,反手一巴掌拍向小弟后脑勺。 “不要命了是不是,大清早的浪什么浪。”他拍着胸口又喘了两口,仍旧心有余悸,无法平静。 轿车司机下车,替老板将后座车门拉开。 蒋陆岩看清面包车里的坐的是谁后,整张脸一绷,眉头间皱成了川字。 大清早的就带着小跟班飙车,真是不知死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4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17 方灼望着车外的男人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人不是上班去了么, 怎么突然回来了。 蒋陆岩见青年还有闲心发呆, 眉宇间的川字更深了, 冷脸开口,“下来。” 声音不大,却蕴藏着足够的威慑。 方灼瞬间回神, 麻利的从车上滚下去,屁股后面还跟着小跟班。 耗子扭头看了眼自己的爱车,好好的车身被撞得凹了进去, 心上被狠狠捅了一刀, 正在哗啦啦的滴血。 蒋陆岩将青年从头扫到脚,确定无碍,转身就走。 司机拿着电话走过来, “已经打电话叫人来拖车了, 别墅那边马上把车开过来。” 蒋陆岩微颔首,两手插在裤兜里, 站在路边眺望远方。 方灼也跟着远眺,风景是真的好。 毛毛细雨让所有的一切, 都显示罩上了一层薄雾,远处的云岚庄园就处在雨雾中,有点海市蜃楼的朦胧感。 他扭头看着男人的侧脸, 发现他头上沾了许多小白糖。 好奇地问, “你怎么又回来了” 疑惑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软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婆在询问自己的丈夫。 蒋陆岩脸上极不自然, 偏头看向另一处,“回来问你点事。”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成为被主角求问的那个。 方灼心里那颗骄傲的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昂起下巴,“你问。” “你”蒋陆岩欲言又止。 啧,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方灼挑眉,“什么” 蒋陆岩压了压嘴角,“昨晚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 方灼,“” 不是记不清,而是压根不记得吧。 他探头盯着男人的眼睛,“你把我拽上楼,压在门上亲总记得吧。” “记得。”这两个字完全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方灼继续说,“然后你就抱我进了浴室,非要给我洗澡,洗着洗着就把我压到墙上,从后抱住我,对我上下其手。不过,蒋先生,我实话实话说啊,你第一次” “真的很快。” 蒋陆岩,“” 意识到说错话,方灼立刻塞上一颗甜枣,“不过第二次很持久,你把我按在床上” “够了。”蒋陆岩揉着眉心,他刚刚在车上已经零星梦到过一些画面。 严意义上来说,和青年发生关系的,并不算是真正的他。 蒋陆岩神情莫测,周遭气压骤降。 这种要想要把人撕碎的氛围,好熟悉啊,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二号冒出来了。 方灼警惕的往旁边挪了半步,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 恰好车来了,不等男人发话,他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耗子愣愣的,看了眼冷漠立在车边的男人,不敢上车。 蒋陆岩不上车,司机就不敢开车。方灼干瞪眼,伸手出去给耗子打了个手势。 耗子打心眼里怵蒋陆岩,一是对方与身俱来的气势,二是对方阴晴不定的脾气。 至于三嘛,这人以后说不定是他大嫂,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不能得罪。 耗子自动屏蔽了来自老大的信号,小心翼翼的望着蒋陆岩,“蒋先生,您不上车吗” 蒋陆岩扫了他一眼,坐进了后座。 司机如获大赦,连忙发动了汽车,耗子死死靠着车门,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就是内部气氛太过压抑。 方灼悄悄撇了他一眼,鼓起勇气,低头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递过去。 你也好,他也好,都是一个人啊。 蒋陆岩的心情没有得到丝毫缓解,胸腔里像是关着一只猛兽,横冲直撞,正奋力的想要挣脱牢笼。 方灼不知道大佬复杂的内心,心里还挺高兴。 吃醋代表啥,代表蒋陆岩把他当成自己人,对他有占有欲,哪怕是情感上还到不了喜欢或者爱的地步,那也绝对是有一定好感的。 方灼一高兴,就想哼一曲。 没人能听出这调子是什么,但能听出其中的喜悦。 耗子立刻拍马屁,“老大的自创曲真好听。” 曲不成调,歌词也只有嗯哼两个字,蒋陆岩却热血沸腾。 他克制的沉声打断,“去哪儿” 方灼停下,“去无名观。” 别说是蒋陆岩了,就连司机都没听过这个地方,连忙打开导航。 输入无名观三个字后,导航立刻播报了距离。 司机有些为难,“蒋总,跟公司距离相反,您看是先送您去公司,还是” “先送他。”蒋陆岩说着阖上眼,撑着头开始闭目养神。 起初他的睫毛还颤动几下,后来就彻底安静,睡熟了。 大概是做梦的缘故,蒋陆岩眉头紧锁,呼吸时轻时重。 方灼抬屁股挪过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一带,男人的脑袋就靠在了他身上。 司机恰好从后视镜里看这一幕,暗自心惊,普通的朋友关系,可不会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今天一早来接人的时候,他就听别墅里的人说老板领了个人回来,而且是个男人。 他平时不开车的时候,会上楼去办公室的休息间休息,经常听到各种八卦,其中最大的八卦,无疑是老板亲自,并且单独接待了以为小青年。 当时说八卦的人,将“单独”两个字咬得很重,他还觉得这些人思想肮脏。 如今看来,这八卦估计是真的。 司机打住思绪,专心开车。 老板的八卦不是八卦,是秘密,他必须当作没听见,没看见。 反观耗子,惊讶得眼睛都快掉出下来了,下意识想喊一声老大,被司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方灼脸皮那么厚,假装不知道前面两人的反应。 他撑开蒋陆岩的脑袋,轻轻动活动了下肩膀,又继续让对方靠着。 从别墅区到无名观得穿城而过,全程有二十多公里,加上早高峰堵车,方灼任劳任怨的,当了快一个小时的人形靠枕。 车一停,将蒋陆岩就醒了。 方灼移开肩膀,蹙眉揉了几下,再枕下去就要截肢了。 蒋陆岩把脸偏向窗外,看着那破破烂烂的道观说,“你到了。” 用完就丢,什么毛病。 方灼臭着脸推门下车,又重重摔上车门,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告诉男人,我很不高兴。 蒋陆岩把头扭回来,鬼使神差的,摸了下在青年肩膀上枕出来的印子。 半晌,他阖眼靠在座位上,“开车。” 司机得令立刻启动汽车,眼睛往后瞥了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 蒋陆岩睁眼看他,“有话就说。” 司机讪讪的笑了笑,“蒋总,您别怪我多嘴,陈先生人蛮好的,您枕了一路,他愣是动都没动一下,我看他刚刚下车姿势有些不自然,估计是肩膀和腿麻了。” 蒋陆岩抿着唇,看不出情绪。 司机心想肯定是自己多嘴,惹人嫌了,不敢再吭声。 蒋陆岩将视线投向窗外,远处有几间平房,上面写着大大的拆字。 “这附近在拆迁” “是吧。”司机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眼导航上的地图,猛的一拍脑门,“我说这附近的地名有点耳熟,这一片是蒋氏建工的项目。” 如今能开发的地方都开发得差不多了,往城市迁徙的人口却仍在不断增加。 于是蒋氏建工便将开发方向,落在了郊区,想要开辟出更多的商业住宅区和度假区。 蒋陆岩说,“刚刚的道观也要拆了” 司机想了下,“应该不会,上边没写字。” 蒋氏建工这几年大肆开疆拓土,但凡是看上的地,就没有拿不下来的。 无名观位置居中,不可能不拆,只是迟早的问题。 蒋陆岩抵达公司,秘书便跟着进入办公室,开始汇报行程。 汇报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他垂眸看了一眼,立刻接通。 “祖奶奶。” 秘书和老板对视一眼,会意,抱着平板离开了办公室。 除了这位老夫人,蒋陆岩对蒋家上下没有任何好感,包括蒋氏集团。 蒋家老宅里,祖奶奶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上面是此次谈话的内容提要。 “陆岩啊,祖奶奶听说,蒋浩认识一个位很厉害的先生,这周末我想约到家里来,让大师帮你看看。” 大师 蒋陆岩想起了今早,吓得颤颤巍巍,躲在自己背后的青年。 蒋陆岩一口回绝,“不用。” 说完便将电话拿开,紧接着就听见隔空的听筒中,传来老太太哎哟的呼喊,什么不听祖奶奶话的逆子,欺负我老太婆揍不动你。 等到那头说完,蒋陆岩才将手机贴回耳朵上,“我听您安排。” 那头哼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方灼带着耗子走进道观,里面空荡荡的,连丝人气都没有。 他去后院逛了一圈,发现每一间屋子都上了锁,看来老爷子应该是出门了。 无名观附的居民都是自家种菜,自给自足之余,再卖给市里来收菜的菜贩子。 所以买菜这种事情,在道观附近就能解决,不需要跑远。 而自己也没有收到老爷子生病住院的电话。 那就是另一种可能,老爷子估计又收了什么东西,拿去鬼街卖了。 方灼让系统开了个直播,老爷子果然在鬼街,坐在一张小凳子上,面前放了块大花布,上面放了几枚铜钱。 说是铜钱,却又不像铜钱,上面刻了很多字,另一面则是八卦图。 方灼问,“那是什么” 233,“山鬼八卦花钱,古时候用来驱鬼辟邪的,现存量少。” 方灼蹙眉,“真能驱鬼辟邪” 233,“不知道,不过古代有人用来当腰坠。” 术法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哪怕是一颗豌豆也能用来打鬼,更何况这种本就是驱邪法器的东西。 方灼将视线落回光屏上,愣了一下,竟然在人流中看见了白锦山。 正想确认,屏幕猝不及防,突然消失了。 233,“抱歉,剧情相关。” 神他妈的剧情相关。 一想起白锦山那双阴仄仄的眼睛,方灼就浑身不舒服,“他会不会是去找师傅的他会伤害师父吗” 系统表示无可奉告。 白锦山刻意隐藏身份接近他,如今又出现在鬼街,师父的摊位附近。 方灼从石阶上站起来,抬头看了眼已经听雨,但依旧灰蒙蒙的天,朝着正殿走去。 耗子赶紧跟上,“老大你去哪儿” 方灼说,“鬼街,去接师父,你要一起回去吗” 耗子还想留在观里看戏呢,于是摇了摇头。 无名观位置偏远,很少有出租车经过,但可以拼面包车。 也是运气好,方灼在路上没走几步,就拦下一辆。 面包车已经超载,后面足足坐了八个人,没位置再容纳他。 于是收钱的人递给他一张小板凳,顺手收了十块钱。 车子一路平稳,可不知怎么的,前车盖突然冒起浓烟。 “车子要炸了,要炸了。” “停车,快停车” “让我们下车” “” 司机刚把车停下,车内的人就尖叫着,一窝蜂涌出车门。 方灼坐在车门口,还没来得及让开,就被人给推下车,跌出去摔到地上的水坑里。 好在,车子没有爆炸,但也没办法再继续行驶。 司机只好打电话,叫来了认识的车,让对方帮忙将人送到市区。 奇怪的是,车子载着大伙走了没多久,又抛锚了。 方灼,“” 旁边的大姐开始抱怨,“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 “是挺倒霉的,估计又得换辆车了。”方灼也很郁闷。 一路上总共换了四辆车,终于勉强抵达市区,将人放在某短途车站门口。 等方灼打车抵达鬼街的时候,已经正午十二点,不少摆摊的人已经离开。 好在,老爷子还在原地,正闭着眼睛打坐。 旁边有位刚刚收拾完东西的大哥问他,“陈老爷子,您等的人还没来” 老爷子说,“来了。” 随后睁开眼睛,直直看向东南方向。 那位大哥顺着他的眼神一看,还真是,他纳闷的挠了挠后头,这老爷子也是神了,闭着眼睛也能看见人到了 看着大哥惊诧的表情,方灼挺了挺胸,“我师父真厉害。” 233,“那是。” 这蜜汁骄傲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师父估计还瞒了他不少事情。 方灼大步走过去,喊了一声师父,随后便蹲到地上,开始帮忙收拾。 老爷子盯着便宜徒弟的发旋看了几秒,嫌弃的问,“你吃什么了” 不说还好,一说方灼又开始反胃,好像又闻到了那股诡异的恶臭。 老爷子拿起一枚花钱丢过去。 方灼下意识接住,皮肤和铜钱相触的地方,灼烧般的疼,又下意识丢了出去。 “师父,我的手”掌心上红了一块。 老爷子冷哼,“我问你吃了什么” “婴鬼的血。”方灼恶心道,随后将今早和之前遇到婴鬼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老爷子的脾气不算好,但并没有真的对谁动过怒,此时此刻,却是气得差点把牙咬碎。 “简直欺人太甚” 他低吼一声,用力戳方灼的脑门,“怎么跟你那朋友一个样子,乱吃什么东西。” 方灼知道,这时候顶嘴辩解都是找抽,乖乖买着脑袋,装委屈。 老爷子吼完气消了三分之一,“跟我回去,先帮你除除煞气跟晦气,否则不出三天,你就被霉运坑死了。” 方灼立刻化身告状精,“我来的路上,车子不是陷坑里,就是无缘无故抛锚,总共换乘了三次。对了,我还摔了一跤,不信您看。” 他本来就穿的七分裤,把裤管往上稍稍一提,就能露出膝盖。 摔得有些严重,擦掉了一大块皮,上面还沾着未来得及处理的泥沙。 老爷子冷笑,“要不是你从别人那儿多沾了点阳气,说不定现在已经横死了。” 他皱起花白的眉毛,没忍住骂了一句,“如今这些个是越活越不像话了,什么玩意儿。” 可不是么,自己不当人就算了,还不想让别人活。 垃圾。 老爷子的东西不多,就几枚花钱,方灼将其用大花布一包,拿在手里,用另一只手搀着老爷子往外走。 他舔了舔嘴唇,蹙眉“嘶”了一声。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别装了,回去教你点实用的,弄死他狗日的。” 方灼变脸变得比翻书快,笑逐颜开,“谢谢师傅。” 老爷子哼了一声,突然驻足,神情严肃,“你小子身上的阳气哪儿沾的,还挺霸道。” 方灼,“” 他挠了挠头,“就那样呗。” “哪样”老爷子对此非常好奇。 阳气这种东西,不是自己的便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身体里。 他还真不知道,能有办法可以将别人的阳气,放到自己身体里。 方灼脸红,“就、就跟人干了一架。” 老爷子,“这也行” 方灼一脸严肃,“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也对,你小子运气好得可以借尸还魂,蹭点阳气算什么。” 方灼,“” 这蹭还真不是普通的蹭蹭,而是从肉体到灵魂的蹭蹭。 老爷子思想这么正直又单纯,方灼只能尴尬的闭紧嘴巴,生怕越谈越深,越深越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5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18 未免回途中, 连累他人, 方灼给老爷子打了辆出租车,自己则回头找了一辆共享单车。 饶是这样, 途中也换了两次单车, 一次有惊无险被三轮车刮到, 一次是轮胎被戳破了。 还好这些晦气只是纠缠一段时,要是纠缠一辈子, 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方灼抵达无名观,已经下午两点。 耗子抱着肚子, 饥肠辘辘的坐在观门口的门槛上。 一见老大提着外卖回来,两眼顿时放出绿光, 飞快扑上去, 狗鼻子一凑近, 就知道全是素。 想到道观里的老爷子, 耗子神神秘秘道,“老爷子心情不大好, 一回来就去了后院,弄的乒乓作响。” 方灼往前走着, 顺便把外卖递给他,“我先去看看。” 一进后院,方灼就看一只小香炉从老爷子房间飞出来。 他伸手接住,走进去, “师父你干嘛呢” 老爷子蹲在地上, 面前有个大木箱子, 里面的的东西全被翻出来,洒落在地上。 除了笔墨纸砚,黄符罗盘,还有桃木剑和三清铃,以及一些叫不出名的法器。 这些东西,原主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老爷子提过。 这次破例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可见老爷子心里气性有多大。 方灼走过去,在老爷子对面蹲下,“师父,您是不是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老爷子找东西的手一顿,硬邦邦道,“不知道。” 方灼不信。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又改口,“但我有怀疑的人选。” 方灼心头一跳,“谁” “城南白家。”老爷子从箱底掏出来一本书,丢进方灼怀里,“我跟你说过,陈酒是由他母亲亲自送来的。” 方灼几乎已经猜到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您的意思是” 两人心照不宣。 老爷子目光沉重又缥缈,回忆道,“陈酒的父亲是一个普通人,意外车祸死亡后,他母亲就带着他回到白家。 起初白家的人是真诚期待孩子出世,可真当孩子生下来,知道他不同寻常后,就一个个全被迷了眼睛。 至阳和至阴之体,这两种体质都极为难得,尤其是后者。 至阴之体活着时修习术法事半功倍,死后尸体可炼成尸鬼,至于魂魄,可当聚阴阵的阵眼。” 方灼茫然,“聚阴阵是什么” 老爷子的眼神像在看白痴,“聚集阴气的法阵。” “用来做什么”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起死回生。”老爷子说,“将其余地方的阴煞之气吸纳过来,灌入未腐的尸体中,使其得以复生。 ” 方灼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的可以将死人复活” 老爷子这次是真不知道,“不确定,但一直研究御鬼之术的白家,对此倒是深信不疑。” 活着给当牛做马,为家族服务,死了尸体和魂体还要被征用,继续服务。 也难怪陈酒他妈会把他偷出来,交给老爷子抚养,这白家也太丧病了。 方灼问,“您的意思是,白家知道我” “白家的老东西应该还不知道,否则早派人来抓你了。”老爷子拧起眉头,“今天白家的小辈来找我,打听你的来历。” 方灼,“您说的是白锦山” “你认识” “他特意找人搭线,跟我见过一面。” “那不用猜了,用婴鬼袭击你的,就是他了。”老爷子表情沉重,“不过我猜测,他对你还是怀疑阶段。至于你的体质,以他的道行,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 正想吁口气,又听对面说,“切记,不要被对方拿到你身上的任何东西。” 方灼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头顶,万分庆幸那晚没被婴鬼拔走头发。 他好奇问,“用聚阴阵起死回生,真的有人成功过吗” 老爷子不屑,“逆天改命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存在,别说没有人成功过,就算是成功了,谁知道活过来的究竟是人是鬼。” 没有人成功,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魂魄,作为阵眼,万一找到了呢。 方灼弱弱问系统,“安全绳能保命吗” 233,“聚阴阵需要的是魂魄,炼尸鬼要的是你的血肉,只要安全绳不断,你的灵魂和身体不分开,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方灼睁大眼睛,“那只要有安全绳在,我就可以长生不死” 233,“你只是个要遵守自然规律的普通的人类。” 方灼失望,仍不死心,“双修也不行么” 233一本正经的科普,“末法时代灵气稀薄,双修也只能延年益寿,并不能长生。” 方灼抬眸看向老爷子,“师父,我能斗胆问您一句,您今年高寿” 老爷子抹了把胡子,红光满面,“再两年就一百了。” 方灼,“您看上去好年轻。” 这绝对不是拍马屁,老爷子要是把胡子刮了,头发染了,说他六十岁都有人信。 修道好啊,还能美容养颜,要是在配上系统的双修宝典。 方灼两眼放光,迫不及待。 老爷子蹙眉,反手一巴掌拍过去,“眼神浑浊,笑意轻浮,一看就知道肚子里装着坏水。” 方灼捂着额头,“师父。” 老爷子假装没见看他额头上那片红色,严肃道,“刚刚给你那本书,三天内,必须把里面的符箓全都背全,并且能默画出来。” 方灼傻了眼,“这么多” 老爷子冷笑,“嫌多那就什么也别干,等死吧。” 说着想起什什么,把手摊过去,“将那两张纸人给我。” 方灼默默地从裤兜里掏出来,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嫌弃的揉成一团,丢进了正前方的小香炉里,又把人训斥了一顿。 “什么垃圾都往身上揣,还嫌自己不够晦气蠢得要死。” 方灼,“” 方灼被老爷子怼得屁都不敢放,拿上破破烂烂的线装书,去了隔壁。 老爷子睇向门口,自己刚刚会不会太凶,把人吓跑了,到时候谁给他买酒喝 于是十分钟后,一只装着不明液体的碗,被放到方灼面前。 老爷子两手插在袖子里,鼻孔朝着天花板,“看着我做什么,喝了。” 方灼抗拒的盯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符水 颤抖地端起碗,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口。 老爷子烦躁的“啧”了一声,一手手猛地扣住碗底往上抬,另一只手则粗暴的掐住青年的腮帮子。 直到符水被彻底咽下去,他才慢悠悠的松开手。 “这符水喝下去,能清除一部分你身上的晦气,至于另一部分,只能靠时间。” 这么难喝的东西下肚,竟然只是清除一部分。 方灼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可怜巴巴的望着老爷子,“那我还要倒霉多久” 老爷子说,“天吧。” 方灼绝望,“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爷子,“有,就看你有没有运气,再从你朋友身上蹭点阳气。” 方灼,“” 老爷子一脸古怪,“你脸红什么” 方灼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可说,说了您会打死我。 “之前那地魂怎么样了我给你的玉佩对他有用吗” “应该有用吧。” “应该”老爷子对这个用词不太满意。 方灼心虚,“就、就昨天晚上嘛,地魂进入身体,把其余两魄的意识压制下去了。” “师父,这是因为晚上地魂阴气重,压制其余两魄,还是因为地魂已经被玉佩修复的缘故” 老爷子蹙眉,“都有,太极玉佩能温养魂体,也能调和阴阳。” 但效果再好也不至于这么快。 他饶有趣味的盯着方灼,半晌后突然笑起来,“不过除此以外,还跟你身上纯正的阴气也有关系。” 常理来说,被阴煞沾染的魂魄是不可能恢复如初的。 哪怕阴煞之气被剥离,受损的神魂也是苟延残喘,迟早会散。 只是没想到啊,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老爷子摸着胡子,一脸深意,“师父收回之前的话,你试着多跟你的好兄弟接触接触,若是他运气好,说不定很快就能完全恢复。” 方灼闻言一愣,随后眼眶一热,差点激动哭。 他现在属于眼盲任务期,老爷子这句话,四舍五入等于任务进度条了。 “谢谢师父指点。” 老爷子颇为高冷的点了个头,咂咂嘴,“就只有口头谢谢” 方灼心领神会,“明天给您买酒喝。” 老爷子给的线装书,只有薄薄二十几页,从符箓上简单的线条就能看出,这些都是基础符箓,比上次老爷子让他画的简单多了。 但要完全背下来,并不容易,整整一个下午,方灼只背下来三张。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罚他不许吃饭。 可拦不住有人上赶着请吃饭,就在他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蒋浩来电话了,说是有大生意。 方灼对他多留了一个心眼,临走前问老爷子要了两枚花钱,和一张老爷子亲手画的驱鬼符。 这一次,蒋浩将方灼约在一个普通饭店。 饭店生意火爆,人声鼎沸。 待人一落座,蒋浩就说明了来意,“陈先生,蒋家的老夫人想见你。” 方灼不解,“见我干什么” 蒋浩有些不好意思,“你之前帮我驱鬼的事情,也不知道被谁传到了我爸耳朵里,我爸那人嘴碎,就说给了老夫人。” 方灼挑眉,视线落在蒋浩的左手腕上。 那串珠子上的红色纹路,颜色比之前更加鲜红。 蒋浩没注意到他的打量,喝了口水,继续说,“蒋老夫人对玄学奥秘非常感兴趣,城里排的上名号的术士,全都是她的座上宾。所以老夫人一听我爸说了我的事情,对你有些好奇,立刻打电话让我请你去做客。” “蒋老夫人” “就是如今蒋家的当家祖母。” 说是当家,其实不然,老太太年纪大了,对很多事都是有心无力,权利必须下放。 下面的人要不是看在她手里还攥着的股份,早就把人送去国外,颐养天年了。 方灼眼睛不瞎,将他眼里的不满看得清清楚楚。 “阿三哥,蒋老夫人和蒋陆岩什么关系” 233耿直,直接发来了蒋家近三代的族谱,原来老妇人是蒋岩岩的亲曾祖母,如今已经八十岁高龄了。 他正愁怎么名正言顺的粘着大佬呢,立刻就有人递上了枕头。 方灼痛快道,“时间,地点。” 蒋浩,“周末,蒋家老宅。” 周末可不就是明天吗。 于是饭局过后,方灼特意去超市买了两贴面膜,回了自己的合租屋。 毕竟家长对于未来女婿的第一印象很重要,直接决定,对方会不会把儿子嫁给他。 233,“痴人说梦。” 方灼撕开面膜贴上,平躺到床上,“有梦想总是好的。”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八点了,也不知道色鬼能不能找这儿。 方灼有点焦虑,缠着系统让他给自己蒋陆岩的私人号码。 一个号码而已,不算违规,233直接给他在手机上拨通了。 y的总裁办里,挤满了公司高层。 蒋陆岩掐断陌生来电,切换成静音模式。 下属们全都战战兢兢低着头,这次的标底泄露事情很大,不单单只是一个竞标的问题,还关系着y和其余两家公司的合作。 如今奔着竞标项目来的两家公司,看见肥肉进了别人的口袋,直接宣布撤资,终止合作,转而开始联系y的敌对公司。 财务额头冷汗直冒,“蒋总,咱们账面上真的没钱了,您看银行那边” 银行那边根本不用考虑,就如同一起约好了似的,有贷款的催着y还贷。 没有贷款的,无论怎么协商都不肯借款。 这对于一家借贷还贷信誉良好,且前进非常不错的公司,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用屁股想也知道,一定有在背后搞事情。 “银行那边不用再联系。”蒋陆岩淡淡说,“把资产清算一下子,明天一早,我要看到结果。” “清、清算”财务经理下意识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旁边的人朝他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清算。 显然,老板是要放弃这家公司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创业之初的时候,他们面临过更加严峻的考验,不是一样咬牙撑过来了吗 是曾经从不轻言放弃的男人变了吗 蒋陆岩像是没看见在场的反应,将扣下的手机翻过来,上面有条短信。 蒋先生,我是陈酒。 “散会。”蒋陆岩拿上外套站起来,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那反应和平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事业垮台的颓丧。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看不懂。 蒋陆岩穿上外套,走进电梯,再次掏出手机,大概过了十几秒,他回复 有事 收到消息,方灼立马床上翻身坐起,飞快发了自己的地址过去。 蒋陆岩这头刚收到信息,头顶的灯就闪烁几下,头痛随之而来。 等他走出电梯的时,已经换成了另一副表情。 一直等在车内的司机立刻将车子开过去,态度比白天多了一丝小心翼翼。 蒋陆岩揉着额角坐进车内,再次将手机掏了出来,拇指在屏幕上的地址上摩挲了几下,直接拨了过去。 那头刚接通,就响起嗯嗯啊啊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方灼被那头冷飕飕的声音冻了一下,尴尬的捂着手机,蹲到房间另一头的墙角。 “不是我,是我隔壁在搞事情。” “”对于目标一号蒋陆岩来说,他还是个处呢,被这句直白的话,噎得无言以对。 手指在地上滑来滑去,方灼说,“蒋先生,你能来我刚刚发给你的地址来接我吗” 那头没坑声,但能听到略急促的呼吸声。 方灼,“”大佬这是被撩飞 他抿了抿嘴,又说,“现在天已经黑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地魂应该快离体了吧,我想在他离体的第一时间,将他控制住。” 蒋陆岩,“他的确已经走了,就在你发来地址的时候。” 方灼,“” 怎么听都觉得对面的人有点咬牙切齿,就好像地魂离体是他勾引似的。 方灼无辜,“那你还来接我吗” 话音刚落,紧锁的房门竟然咔嚓一声开了。 方灼傻了眼,对着空气问,“是你吗” 蒋陆岩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你在跟谁说话” 那头没有任何反应。 司机偷看了一眼老板难看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谨慎问道,“先生,是回家吗” 蒋陆岩薄唇紧抿,听着电话里传来的轻哼,差点把手机捏变形。 青年刚刚那一句“是你吗”语气熟稔中带着一丝疑虑,显然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眼睛又没瞎,怎么可能无法确定。 所以要么是对方在和陈酒玩捉迷藏,要么,对方不是人。 蒋陆岩凶戾的盯着屏幕上的地址,呼吸又粗又重,已经是暴走边缘。 一次又一次的白日梦告诉他,地魂每天晚上离体以后,都去找了个同一个人。 甚至为了和那个人负距离接触,昨晚甚至违背寻常,提前回到身体里,并且强行占据了他的意识。 司机被车内冰窖般的氛围,吓得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 蒋陆岩阖上眼,握紧手机,“陈酒。” 方灼被这一声喊出了鸡皮疙瘩,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挂电话,正想回应一句,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他掀翻在地,手机也落在了脑侧。 他打了个哆嗦,死死攥着t恤领口。 “他在对你做什么嗯” 蒋陆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紧接着,方灼就看见自己的衣服下摆被撩了起来。 冰冷的空气顺着小腹爬到胸口,惩罚一般,捏着小红豆拧了一下。 方灼一个没忍住,嗯了出来。 蒋陆岩脸色晦暗,嘴角竟然勾出了一丝森寒的笑意。 他挂掉电话,把手机上的短信展示给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去这个地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7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20 此刻夜深人静, 四周除了昏黄的路灯,就是潜伏危险的黑暗。 看着身旁昏迷过去的男人,和空荡荡的后座, 方灼脑海一片空白, 不知道该怎么办。 233疑惑,“你怎么啦” 方灼被脑子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慢半拍反应过来, “你说他会有事情吗地魂是消失了吗” 233说,“地魂彻底消失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主角死了, 但现在主角还活着。” 方灼空荡不安的小心脏,总算是踏实了点, 脑子里的思路也清晰不少,这才想起,车里可不止他那一部手机。 他手忙脚乱的从蒋陆岩身上翻出手机。 打完急救电话以后, 他摔回座椅上,呆愣的看着男人昏迷的侧脸, 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昏迷的人抵抗力稍弱,他关了车内的空调, 打开车窗透气。 他扯了张纸巾给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随后将手放在对方额头, 还好, 体温正常。 后座空荡荡的, 好像之前出现在后座的色鬼只是他的幻觉。 他现在还不清楚的蒋陆岩的身体状况,不敢随意搬动,只能一遍给男人擦汗,一边在原地干等。 不到一刻钟,前方不远的弯道上,闪烁起了急救车车灯。 医生护士下车,将人从车子里小心扶出去,放在担架床上。 方灼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安静的坐在一边看医生给男人做初步检查。 “心跳和血压一切正常。”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不确定,还需要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方灼点了点头,神色晦暗。 抵达医院后,蒋陆岩立刻被推进了急救室,可是一番抢救和检查下来,人依旧没醒,但他的身体各项机能一切正常。 别说是生命危险,连中暑得迹象都没有。 医生也有些费解,说了个猜测,“或许只是劳累过度导致的突然昏厥,很快就能醒。” 方灼抿着嘴唇,蹙眉盯着病床上的男人看了会儿,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 这东西有灵气,既然能养生魂,直接戴在身上应该会有定魂的作用。 更何况太极图本来就可以辟邪挡灾,医院阴气重,晚上更甚,给大佬戴着,好歹能辟辟邪。 他把玉佩挂到蒋陆岩脖子上,顺势摸了摸男人的头发,“你乖乖躺着,我回去找师父来给你看看。” 说完便下楼去办理个各项手续,走出了急诊楼大门。 看着外面漆黑静谧的街道,方灼心里发怵,他把手揣在兜里,站在急诊楼门口的石阶上,用力掐着大腿。 怕个屁,他身上还有师父亲手画的驱鬼符,管他什么妖魔鬼怪,直接扔就是。 233,“你要不打个电话吧。” “打个屁,就算是师父没睡,大半夜的,也不能让他一个人过来吧。”更何况无名观附近还没车。 他深吸口气,快步走进夜色。 也是他运气好,竟然一出门就打上了车,司机头上的鸭舌帽压得有点低,看不见长相。 方灼捧着乱蹦的心,说了地址。 司机按下计费器,发动汽车,全程一言不发,好几次方灼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打瞌睡。 奇迹的是,本来以为不会顺畅的路途,出奇的平顺。 下车的时候,方灼真诚道了声谢谢,“您能在这儿等下吗,我还要返回医院。” 司机沉默的点头,月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在他僵白的手上,看着有些诡异。 方灼忙收回视线,转身踩上阶梯,拍响了道观的木门。 像是早料到他要回来,门响了三声,就被人从内拉开。 老爷子穿着暗花的黑色唐装,踩着布鞋,一看即就是打算出门的。 他大手一挥,“走吧。” 方灼扶着老爷子来到车前,正打算开门,突然被用力拽了一把。 老爷子瞥了眼驾驶座,问了个让人莫名奇妙的问题,“你就坐这车回来的” 方灼,“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子,“”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他心塞的摆了摆手,“先上车吧。” 待老爷子坐稳,方灼才从另一侧坐进车内,好奇问道,“师父,您已经算到我为什么回来了” 老爷子不太情愿道,“没有。” 没在方灼脸上看见任何让自己高兴的表情,他又说,“我只算到有人登门。” 果然,便宜徒弟的眼睛亮了,里面装满了崇拜。 老爷子心满意足的哼哼一声,手插着袖子,闭目养神。 不多时,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方灼揣上找零,带着老爷子往病房赶。 刚推开病房门,就察觉到不对劲。 走之前明明关好的窗户,此时大开,窗帘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风,吹得狂舞乱飞。 老爷子神情懒散,依旧揣着手,“房间里有东西,就在病床下面。” 大概是心理作用,方灼还真从黑漆漆的病床下,看见了一点轮廓。 “身上有符箓吗”老爷子问。 “有,有我自己画的,还有您之前给我那张。”方灼顿了顿,“鬼能待会儿再抓么,救人要紧。” 老爷子斜睨过去,视线在男人脸上打了个转,“五官开阔,也没有死气和晦缠身,死不了。” “用你自己画的,效力不够就多贴几张。”说完见人不动,抬起脚踹了过去。 方灼踉跄的扑进去,恰好站在病床前。 他穿的是短裤,夜深露重,下面本来就凉飕飕的,如今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化为了实质,缠在了他的脚踝上。 有东西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心跳从平静到剧烈,他抖着手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黄符,闭上眼睛飞快贴到了那东西的额头上。 为以防万一,他又多贴了几张,缠绕在脚上的,无形的桎梏顷刻间松开。 地上的东西四肢纤细,肚子大得离谱,被贴了几张黄符后,在地上打了个几个滚,化为黑色的青烟,消散了。 老爷子挑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欣赏。 他走进来,科普道,“那是饿死鬼,什么都吃。” 方灼从怔忪中回神,返回门口按开灯,这才看见,病房里的东西大半都有被啃咬的痕迹。 就连钢架结构的病床上,都有深深的牙印。 方灼,“”这是有多饿,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佬的生命安危,他将老爷子拉到病床前。 “您先看看怎么把人弄醒吧。” 老爷子蹙眉,“天亮了自然就醒了。” 方灼,“您逗我呢” 老爷子瞪他,“我没那闲工夫。”说着眼神突然锋利,伸手将蒋陆岩脖子上的红绳扯了出来。 方灼,“” 这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尴尬,就跟早恋被家长抓到似的。 “我说那饿死鬼怎么没把他吃了”老爷子似笑非笑,“你小子可真够大方,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吗说给人就给人” 方灼心虚,“医院晚上太危险了,所以” “那你呢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为好兄弟两肋插刀到这份上,他倒是头一次见,“你知道你之前坐的出租车是什么吗” 方灼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老爷子厉声,“鬼车” 难怪那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还一直低头装神秘,上车前师父还突然抓了他一把 脑子里画面一闪,方灼立刻将裤兜里的找零全掏了出来。 我去,全是黄色的纸钱。 方灼赶紧将纸钱揉成一团,扔进病房卫生间的马桶里,用水冲走了。 他一脸后怕的走出来,无语问道,“您知道是鬼车,怎么还带着我坐上去。” “深更半夜,不坐车难道用腿走”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突然扭过头去,又盯着床上的男人多看了两眼。 “我说怎么有点眼熟”他说着,用手指点了下蒋陆岩的眉心,“地魂竟然回归本体了,怎么回事” 方灼只说是地魂在蒋陆岩面前显形,然后一人一魂互相看不惯,都想吞并对方的意志,然后就打了起来。 老爷越听眼睛越亮,“妙啊。” 地魂在本体面前显形,简直闻所未闻。 方灼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个科学家发现新物种的狂热,脚下一动,挡在了老爷子和病床之间。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老爷子摸了摸山羊胡,“显形就罢了,还能打架有点意思。” 他说完,突然反手将方灼拽到身前,将其脑袋压了下去。 方灼的额头跟男人的狠狠撞在一起,下方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神极具侵略。 老爷子什么也不知道,拖长声音指点,“闭上眼睛,好好感知,以你的体质,应该能感觉到地魂此时的状态。” 便宜徒弟身上的阴气和鬼怪的不同,鬼怪的阴煞之气来自于负面情绪,他徒弟身上的,可是自与大自然和人类本身。 方灼冲着那双睁开的眼,弯了弯眼睛,阖上眼帘。 眼前被黑暗覆盖的同时,他看见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被薄雾隔离的人。 他们长着不同的脸,气质也各不相同,唯独看向自己的眼神,凌厉如刀,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那些人,方灼都认识。 几个男人原本低着头,像是感知到他的窥探,突然齐刷刷看过来,并且不断走近,然后缓慢重合,成为一个人。 重合后的这个男人,五官模糊不清,唯独一双眼睛非常清晰,想要将他扒皮抽筋的眼神,比之前几个人的加起来都要恐怖。 方灼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睁开眼睛,跟下方那双正好对上。 蒋陆岩嘴唇勾出弧度,眼睛愉悦地眯了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又找到你了。” 方灼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突然抬高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随后重新合上眼,又睡了过去。 “感觉出来了吗”老爷子见徒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弯腰看过去。 结果却看见自己徒弟脸上青白红交替变换,相当意思。 老爷子顺势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发什么呆问你话呢。” 方灼站直,嘴唇无声翕动,半晌才说出声,“我、我什么也没感觉到。” 老爷子蹙眉,“不可能,你身上的阴气相当于探测器,对来自于生魂自带的同类型的阴气应该非常敏感。” 想起刚刚“看”到那一幕,方灼不太确定,那是不是脑海自动合成的假象。 “师父,我再试试吧。” 他说完,不等老爷子答复,弯下腰再次将额头贴了上去,闭上眼睛。 之前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还在,他插着手站在那儿,鹰隼般尖锐的视线,直直刺向他。 方灼莫名的一阵心悸,甚至生出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沉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扑来,男人终于走至他“面洽前”,像是一座屹立的山峰,让人非常压抑。 但最令人奇怪的是,他竟然闻到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类似檀香的幽香。 可他不是在医院吗,闻到的应该是消毒水的味道才对吧。 疑惑间,脑子里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方灼再一次睁开眼睛,踉跄的往后退。 系统发出的警报仍在持续,一声高过一声。 他捂住耳朵蹲到地上,“别响了” 233的声音突然插入,公事化的报告道,“检测到超高频的能量,请宿主立刻远离能量体。” 方灼粗喘两声,腿软得站不起来。 老爷子走近,伸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怎么了” 不过是感应下而已,这小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脑子里的警报声没有停歇,只是声音减弱一些,方灼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没什么,我去趟洗手间。” 老爷子皱了皱眉,悄悄把了下他的脉,确定的确没有问题,才挥手让他赶紧去。 距离病房越远,脑子里的警报声越弱,直到走到走廊尽头,才终于停歇。 方灼抖了抖后背汗津津的衣服,眉头皱紧,“到底怎么回事” 233支支吾吾,半天没崩出个屁来。 “说不利索那就我问你答。”方灼语气前所有未有的严肃,吓得系统一愣一愣的。 233,“你问吧,我、我尽量回答。” “为什么每个世界,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我不能说。” “”方灼,“为什么刚刚拉响警报。” “刚刚主角的能量峰值过高,差点超过世界所能承载的界限。” “超过了会怎么样” “世界会崩塌。” 方灼摩挲着下巴,“所以主角在穿越途中,或者穿越之前,将自己的能力压制了” 233没吭声,算是默认,随后又听见宿主说,“必须要压制能量才能进行穿越,看来我男人本身就是个大佬。” 想起之前那个陌生男人说的话,方灼脸色阴沉下来。 “233,我在现实世界是不是已经死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8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21 这话方灼以前只在心里想过,他害怕问出来以后得到肯定的答案。 但这一次, 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233静默半晌, 声音有点发虚, “你怎么这么想” 方灼说, “因为我男人说找了我很久,而且我关于现实世界的记忆有问题。” 如果还活着, 没必要给他编造记忆, 死了就是死了呗, 顺其自然穿越就行, 哪需要整这么多幺蛾子。 还有刚刚和蒋陆岩接触时, 看见的那个模糊不清的男人,执着又悲伤,似乎还有点委屈。 他倒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就是有点心梗,噎得慌。 如果他还活着, 如果记忆没有问题,对方执念这么强,怎么可能没找过他。 但他对此没有丝毫印象。 他脑子不好使, 就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如同牛郎和织女那种, 被恶毒的王母娘娘强行分开。 但他比织女还惨一点,死了不说, 记忆也被更改, 把他牛郎先生给忘了, 而牛郎誓死不放手, 想尽办法追了他几个世界。 卧槽,旷世奇恋。 233,“你想多了。” 方灼撇嘴,“我就这么认定了。” “你高兴就好。”233无奈,“还有别的要问吗” 方灼斟酌道,“能把感情还给我吗” 233非常冷漠,“不能,太过沉重的感情,会影响你在任务中的判断,这件事你就别想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僵硬的语气会伤害到宿主,233又好心提醒,“主角的能量已经被重新压制了,你还是赶紧回病房吧这走廊挺,挺吓人的。” 不说还好,一说方灼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他猛地一回头,看见一个垂着头,手腕正滴着血的护士,正动作怪异的朝着自己走来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方灼自我催眠,脚下如同踩着风火轮,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往前。 经过女护士时,对方突然抬起脸,朝他伸手过来。 方灼屁股往旁边一推,惊险避开,越跑越快。 病房里,老爷子一看他那副怂样,就知道他遇见了什么。 嗤笑,“屁点东西就把你吓成这样,将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谁让他穿来得不是时候,方灼认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老爷子欣慰点头,将话转到正事上,“你刚刚感觉到了什么” 方灼说,“我看到了八个相貌不同的男人,他们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另一个人。” 老爷子脸一黑,“胡说八道。” 一个人身体里住着不同的三魂七魄,那还得了。 同时被这么多阴魂上身,他们必定会相互撕扯,夺取身体主权。 最直接的的表现,就是发疯或者精神分裂。 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魂魄相融,更别提重合了。 方灼,“” 这年头说实话也要挨骂,他只能掐头去尾,“几个魂魄重合了,就这样。” “看来地魂是安分了。”老爷子自言自语。 安分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男人,方灼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事情要脱轨。 老爷子又盯着蒋陆岩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还拍着方灼的肩膀叮嘱,“等他醒了,带他来见我,师父得好好研究研究。” 方灼没答应,几句话把老爷子哄得高高兴兴的,随后将人安顿在医院旁边的住院部。 他现在晦气缠身,不是倒霉就是撞鬼,返程途中,手里的黄符就没松懈过。 经过值班室的时候,顺便问值班护士要了纸笔,一进病房,就将病房门反锁,在纸上鬼画符。 没画几笔,屋子里就想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每次就响三下,敲得很轻。 看了眼昏睡成死猪的男人,方灼咬紧牙关走到门口,从门上的条形玻璃看出去,走廊里并没有人。 所以对方应该在门边上。 大半夜的,谁知道一开门放进来的是什么鬼。 方灼将门上的小锁拧上,压着声音问,“谁” 门外没有应答,但敲门声仍在继续。 方灼被那几声咚咚吓得直后退,迅速将刚刚写的十几张简易符,全塞进了门把手里。 敲门声戛然而止。 这逼地方,他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他太么吓人了。 这是间双人病房,方灼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总觉得凉飕飕的,有东西抓他的脚。 于是麻利地爬上另一张床,和蒋陆岩的距离一下子打开了不少,把腿劈成九十度都够不到对面。 他一个小菜鸡,什么时候经历过被鬼围困的这种事。 正着睡担心床下有东西,侧着睡担心背后有东西,趴着睡就更吓了人,后背何左右两边都可能冒出东西。 “操,我脑子根本停不下来怎么办”他裹着被子坐起来,只留了一双眼睛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突然哒的一声,紧闭的窗户上,窗户锁扣自己开了。 有只苍白的手,从下方伸上来,抠住了窗框,正在往上使劲。 方灼心脏都快跳停了,“阿三哥,这破医院以前坟场吗”今晚实在是刺激了。 233,“还真是坟场,而且这栋楼的负三楼,刚好是停尸房。” 方灼,“” 233,“你现在就是个宝贝疙瘩,自身的阴气加上婴鬼的晦气,对这些东西有致命的吸引力。” 说着突然一顿,“你干什么呢,我今晚不想被屏蔽” 胆小犯怂的宿主,已经掀开对面的被子钻进去,不要脸的用手脚将主角死死缠住,还把脸贴在对方胸口上。 方灼认真保证,“我不干,我就想贴着玉佩,看能不能保命。” 说来也怪,脸颊挨着太极玉佩没多久,已经爬窗爬到一半的女鬼,突然就不见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看不见了。 方灼把人抱得很紧,恨不得将身体嵌进去。 男人的身体就是大暖炉,让人安心倍增。 他抱着抱着,就忘了周围的魑魅魍魉,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胸口的呼吸变得平稳,一直昏迷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 他收紧胳膊,将人死死勒在怀里,片刻后又将人提起来,面对面的盯着。 好像能从青年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蒋陆岩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的人他都不认识,但又潜意识认为,在那些不同的场景中,总有一个人是他。 可随着他睁眼,梦境在脑海中迅速褪色,最后变成一片空白。 眼前的青年睡得很沉,鼻息轻微,嘴唇微微张开,只需要用手指一拨弄,就能看见里面粉色的舌尖。 蒋陆岩怎么想就怎么做。 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青年的牙齿上剐蹭几下,触到一小片温热的濡湿。 轻柔的搅动几下后,青年的舌头主动动起来,对着他的指尖又咬又舔,想在吃棒棒糖,还是很专业那种。 蒋陆岩立刻起了反应,移开手指,朝着那张嘴亲去。 一整天都在跑来跑去,毫不夸张的说,方灼是真的要累成死狗了。 别说是被亲个几分钟,就是被人抱出去丢进垃圾桶,恐怕都醒不过来。 蒋陆岩没把人丢出去,只是将他翻了个面。 方灼被进入的时候,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还以为被鬼怼了。 回头看见熟悉的脸,他大大松了口气,“是你啊” 这话说完就被撞了一下,懵懂的脑子终于发现不对,“蒋先生,你什么醒的” 窗外还是黑漆漆一片,甚至能看见一点点月光,可师父不是说要天亮才醒么 它心里咯噔一声,试探,“岩岩” 这样幼齿的小名,蒋陆岩二十多年没听见过了,要是被人喊出来,他早拉下脸了。 偏偏这两个字被青年喊出来,味道就变了。 身体里像被点了一把火,血液在那一瞬间沸腾,想将身下的人融化,彻底占有,拆解入腹。 方灼无暇再确认背后的人究竟是一号还是二号,又或者是三号。 他现在就是一朵被狂风猛浪摧残的小花,在大佬的激情碰撞下,颤颤巍巍,瑟瑟发抖。 但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派送员,他努力挤出一丝清明的思维,调动呼吸开始吐纳,发誓要将双修进行到底。 这过程中想,方灼除了嗯嗯啊啊,就干不了别的。 直到天亮,清润嗓被喊成了鸭公嗓,男人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他。 蒋陆岩低头看着青年肿胀的嘴唇,啧了一声,“真不经弄。” 刚要睡着的方灼默默翻了个身,没胆子和大佬计较。 老爷子起得早,不到六点,就提着早餐来了住院部。 他拧门走进去,脚下猛地一顿,迅速倒退回门口,看了眼病房号。 没错啊。 抬脚重新迈入,花白的眉冒渐渐拧紧,面红脖子粗的大喊一声,“陈酒你给我起来” 方灼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片紧致的胸肌,随后是一声接一声愤怒到极致的粗喘。 这声音不是来自眼前,而是床的另一头。 方灼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师父。” 完了完了,老爷子那个年代的人,哪能接受得了这个,不会被逐出师门吧。 他抓了抓头发,推开男人坐起来,尴尬得浑身僵硬。 老爷子看着他身上那些痕迹,恨不得戳瞎双目。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这他妈是在医院啊 “你跟我出来。”老爷子丢下话,甩袖怒走。 蒋陆岩也坐起来,面色诡异的盯着方灼的后颈,那地方牙印叠着牙印,惨不忍睹。 他在这种事上一向克制,可就在昨晚,好像心里压抑着的某种东西,喷薄而出,无法控制。 揉着鼻梁骨,说了一声抱歉。 方灼死死瞪着他,换成是你被我掰着屁股硬刚,我说一声对不起,你能消气 他用力掀开被子,也不管身上穿没穿,弯下腰,撅着屁股将地上的裤子衣服捡起来,迅速套到身上。 将衣领整理妥帖,正打算出门,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们昨晚做了几次” 蒋陆岩被他问得愣住,心里竟然有一丝丝不好意思,“四五次吧。” 方灼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言语。 他在心里紧急呼叫,“三哥三哥,人物关联成功了吗前后加起来小十次了呢。” 233立刻冒了出来,“昨晚你俩第三次那啥的时候就成功了,我怕打扰你们,所以” “所以就把消息压后了。” 方灼,“真是谢谢你哦。” 和主角关联成功 外挂宿主。 方灼觉得系统在跟他开玩笑,他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挂到主角身上去。 “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233,“从主角的命来看,他这一生顺畅,且大富大贵,但人的一生,时间有长有短。” 方灼,“所以” 233,“至阳之体的日子并不好过,如果没有中和的办法,迟早会爆体而亡。” 方灼沉默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命赚钱,没命花钱,再看向蒋陆岩时,他眼里已经染上怜悯。 真是没想到,身为命运之子的主角,竟然也会有仰仗他的一天。 方灼没忍住,咧嘴嘻嘻笑了一声,那本双修宝典果然不简单。 蒋陆岩,“” 原本以为青年听了答案会大发脾气,骂他禽兽,结果却笑得这么高兴。 想起之前在云岚阁撞见的表白,蒋陆岩眸色深谙。 “看来你很满意这个答案。”蒋陆岩大剌剌的从床上下来,遛着鸟开始穿衣服。 方灼看见大佬的那只鸟有苏醒的趋势,脸上笑容僵住,“没有没有,我是苦极反笑,你看,我这儿还挂着泪花呢。” 说完转身就跑,一出门就看见走廊尽头的黑着脸老爷子。 他清了清嗓子,心虚走过去,顺便问了下各项任务进度。 剧情线0两颗半星 剧情线1两颗半星 感情线两颗半星 各项任务,前所未有的高度统一,令人非常满意。 唯一让他疑惑的是,“1号线是我的” 233,“不,你的剧情线编号是0。” 阿三哥真的是越来越老司机了,不愧是我的辅助系统。 方灼收敛心神,站定到老爷子面前,垂眸喊道,“师父。” “哼,心虚了”老爷子冷着脸,“你们俩究竟什么关系” 方灼没有避讳和隐瞒,“目前还没有太深的关系,以后嘛,肯定是夫夫关系。” 老爷子要被他的厚脸皮气死了,“你还真说得出口” “师父您在气什么”方灼蹙眉,“不管我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影响我是你徒弟的事实,而且将来还多一个人给您买酒喝,您应该高兴才对。” 老爷子听到后半句,眼睛都直了。 方灼乘胜追击,“蒋陆岩可是个金龟婿,有钱门路也多,别说是两坛子女儿红,就是传说中的窖藏酒王也能给您能搞到。” 这诱惑不得了,老爷子舔了下嘴,斜眼过去,“真的” 方灼连忙打包票,“他不给您买,我就不要他了。” 真没想到,在他和金龟婿之间,小徒弟会选他。 老爷子心花怒放,脸上却绷着,也不表态,装出一副我非常生气,你必须好好哄我的架势,转身走了。 方灼盯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个老小孩。 蒋陆岩身体健康,没有没有任何问题,半小时后就回了公司,他坐在车上,隔着玻璃看向窗外。 青年笑眯眯的站在原地,跟他挥手再见,没有半点要蹭车的意思。 最近老板脾气越来越怪,司机不敢自作主张开车,“蒋先生,要叫陈先生上车吗” 蒋陆岩阖上眼,抬手摸了下挂在胸口的玉佩,这东西显然是青年趁着自己睡着,偷偷挂上来的。 他轻笑一声,问,“小张,你女朋友送过你定情信物吗” 司机如遭雷劈,一向清冷的老板,竟然也会问这种八卦的问题。 他老实说,“没有。” “哦,是吗。”蒋陆岩语态轻飘飘的,意味深长。 司机,“” 他竟然从中领会出了一丝隐晦的得意,太可怕了,老板谈恋爱,都这么爱炫的吗。 他清了清个嗓子,再一次提醒,“老板,陈先生他” 蒋陆岩斜睨了眼窗外,青年已经站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钻了进去。 他抿了抿唇,冷声说,“开车。” 方灼下午还得去蒋家大露一手,半路买了就买了素的小菜,好歹哄得老爷子心情稍微好转,多丢了一本工具书给他。 “两天后,加上这本书一起,抽查照旧。” 符箓万千,但大同小异,功效差距甚大。 他现在大小也是个主角了,前有人想要弄死他,后有鬼想吃他,不好好学习只有死路一条。 整整一个下午,方灼都宅在房间里认真画符。 不是他吹牛,开始的时候,画起来的确有难度,后来嘛,走笔龙蛇,要多顺畅有多顺畅,就连老爷子这位资深门内汉都惊呆了。 这天赋,竟比再世时的陈酒还要高。 老爷子惊呆之余又有些愤慨,想当年他可是练了整整半个月,才能勉强一笔画成一张符,这小子实在是让人嫉妒 下午三点过的时候,方灼接到了蒋浩的电话。 他和上次一样,先回了市区,等在以前的租住的公寓附近。 蒋浩抵达后,亲自下车给他开门,印堂上的浓浓的阴晦之气,连厚重的刘海都无法遮住。 敢跟白锦山勾结害他,活该晦气缠身。 方灼心情相当好,真心诚意道,“蒋先生的气色可真不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9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22 蒋浩表情扭曲一瞬, 艰难地露出笑容, “托陈先生的福, 还算过得去。” 个屁。 自从白锦山将珠串给他,他一直按照对方的嘱咐, 上香喂血,一样不落。 可谁知道, 不但无法驱使小鬼做事, 招财转运, 运气反而越来越差。 尤其是这两天, 连续丢了两个大单子, 被他老子骂得狗血淋头。 气得他一回家, 就把上香用的铜炉给摔了。 结果当天晚上,迷迷糊糊间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随后就是婴儿的啼哭。 声音尖锐刺耳,几乎要刺穿耳膜。 更甚至后半夜惊醒时, 感觉有东西压在胸口,让他呼吸困难。 最让他的恐惧的, 还是那看不见的东西, 催命似的, 对着他喊爸爸爸爸 想起这些事情, 蒋浩头皮发麻, 脸色更差了。 白家在术法上造诣很深, 他怕得罪人, 不敢上门质问, 只好又把主意打到了方灼身上。 “陈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抱歉。”方灼扼住他的话头,“我最近很忙。” 蒋浩,“我有钱。” “钱乃生外之物,够用就行。”方灼慢悠悠的说道,一副看破尘世的样子。 视线却悄悄扫向蒋浩的手腕。 那串诡异的珠子,颜色已经由浅灰,变成了深灰,红色的纹路像是伸展开了,看上去竟然有点像符文。 蒋浩察觉到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把珠子藏进袖子里。 继续游说,“我听说无名观的观主死活不肯答应拆迁,或许我可以帮你。” 方灼垮着脸,“你调查我。” 蒋浩尴尬,“我这也是没办法,每一位带到老夫人面前的先生,蒋家都会调查一番。” 万一是骗子,作为中间的引荐人也要跟着被迁怒。 想起那位老夫人,蒋浩心里发怵,整天板着个脸,年纪一大把了气势还那么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死。 大户人家规矩多,方灼没有深究。 倒是旁边这位,刚刚阴云盖顶,现在又面露凶相,也不知道心里在想设么缺德事。 “人生在世,多存善念,因果循环,迟早要报。”方灼丢下没头没脑的话,闭上了眼睛,谢绝打扰。 蒋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接下来一路,谨言慎行。 蒋家老宅位于老城区的中心,那一片的住宅,都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带院子的老洋楼,有钱也买不到。 院子清悠雅致,树木丰盛,一入院门,就能明显感觉到沁人心脾的空气和凉意。 蒋浩眉头皱了皱,压住心头的不适感,走在前方引路。 方灼跟着他走入洋楼,来到二楼尽头的书房。 蒋浩替他开门,不打算进去,“老夫人在里面等您。” 方灼在他脸上看到了明显的畏惧,心里也跟着开始紧张。 他转过背,搓了搓脸,绷着嘴角走进去。 饶是之前让人调查过,见到进门的年轻人,老夫人还是怔了下。 眼前这位的经历,单薄如纸,跟她以前请到家里来的先生一比,实在不够看。 但她相信,蒋浩没胆子撒谎。 “久闻陈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人浸淫商场多年,恭维话说得非常遛。 老太太眼光真毒,看人太准了。 方灼微笑说了声谢谢,“您谬赞。” 老夫人头一次遇到这么厚脸皮的,又是一愣。 她摸了摸椅子扶手,示意方灼坐下,随后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找陈先生来,是为了我的曾孙。” 方灼茫然,问系统,“谁” 233说,“主角。” 方灼连忙将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右手方的屏风上,落地屏风将后面挡得结结实实,不确定蒋陆岩在不在。 老夫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说了一声,“陆岩,出来吧。” 屏风后,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蒋陆岩表情不明,陌生又疏离,“陈先生,久仰。” 方灼, “” 老夫人在见到曾孙后,露出了方灼进门后的第一个笑容,“我让陈先生来给你看看。” 蒋陆岩坐到方灼对面,“那就有劳陈先生了。” 方灼,“” 蒋浩那个煞笔,说什么老夫人爱好玄学,喜欢与人探讨。 眼下看来,应该是为了给她的宝贝曾孙治疗离魂症。 “阿三哥,你说蒋总不会把我当成处心积虑,想要嫁入豪门的心机婊吧。” 一面跟他上床,一面又偷偷来见老夫人,好可疑。 233,“难说,你先稳住。”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檀木香,非常安静,蒋陆岩和老夫人的眼睛,齐齐落在青年身上。 意思很明显,请开始你的表演。 方灼最初知道大佬离魂,完全是系统给提示,跳大神这种神棍必备技能,他完全不会。 见他迟迟不动,老夫人摸出一串佛珠,拨弄起来,“我见陈先生似乎忘了带法器,恰好我这里有” 方灼稳住心神,“不用。” “不用”老夫人只觉得好笑。 之前被她那些大师,谁的不带点招魂探魂的法器,再不济,罗盘也要带上一个吧。 这个倒好,空手就来了。 方灼没有理会对方言语中的质疑,起身走到蒋陆岩面前。 他抬起手指,在指腹上狠狠一咬,涌出的鲜血立刻被抹在了男人额头上。 随后弯腰,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对方的额头,闭上眼睛。 “你干什么”233咋咋呼呼叫起来,“你别又把主角刺激到了。” 方灼嗤之以鼻,“碰碰额头就能把人刺激到,那我也太牛逼了。” 闭气凝神,再次“看见”了薄薄的雾霭。 他立刻起身,和蒋陆岩分开,扭头看向老夫人,笃定道,“蒋先生神魂不稳,白天还好,一到晚上阴气深重,就容易离魂。” 给蒋陆岩探过魂的先生,全都签了保密协议,一旦泄露,违约金高得能把他们裤子都吓掉。 所以绝对不会有人吃饱了没事干,把蒋陆岩的毛病说出去。 老夫人惊讶之余,又有些惭愧自己之前的轻视。 “陈先生可有办法解决我孙儿的问题”她着急问,隐隐觉得,这位陈先生说不定就是蒋陆岩命中的贵人。 呵呵,我不但能治离魂,还能保你乖孙子长命百岁。 就是不知道,这位一看就很古板的老太太,能不能接受他这个曾孙媳妇。 方灼背着手,点头,“有,不过我需要跟蒋先生单独聊聊。” 老夫人以为这个聊聊指的是做法,二回没说,离开房间。 房门一关,方灼不装逼了。 “我以为老夫人找我来聊天的,真的。”他可不是什么费尽心机的妖艳小贱货。 蒋陆岩的注意力全在青年红润的嘴唇上,上面沾了一点诱人的血色。 见男人不说话,方灼慌了,随之而来的是愤怒。 舍身取义跟他双修,帮他固魂,结果却连这点信任也没有,这样的男人,未来三分钟以内,不要也罢。 “蒋陆岩。”方灼声音沉下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蒋陆岩的眼皮子终于动了,招了招手,“过来。” 方灼看着那张褪去了陌生的脸,乖乖走过去。 蒋陆岩抬眸看他,目光专注得像在剖析什么宝贝。 真是奇怪。 这么多年了,他没有对谁起过欲念,更没有被谁牵动过情绪,但自从这个人出现,这些东西他都经历过了。 不讨厌,甚至非常享受和青年的相处的过程。 男人垂下眼,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苦恼。 方灼蹙眉,大白天的,难道他脑子里那八个小人又不安分了 他弯腰问道,“蒋先生,你没事吧” 蒋陆岩说,“有事。” 方灼,“嗯” “我想亲你。”男人说完,伸手扣住青年的后颈往下压,仰头亲了上去。 舌尖舔过那一点血腥,斟酌品尝,勾着另一条舌头不肯放。 在长辈房间这样那样,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方灼脸皮再厚也觉得羞耻。 可惜蒋陆岩的脸皮比他还厚,不松手就算了,还越亲越又劲儿,都能听见啧啧的水声。 直到敲门声,他才意犹未尽的把人放开。 方灼两腿绷直太久,有点发麻,险些没跪到地上。 蒋陆岩捞着他的腰,将其扶到座位上坐好。 听见里面的应答声,老夫人回到屋子里,询问的看向自己曾孙子。 蒋陆岩点了下头,方灼松了口气。 而老夫人,则表示非常震惊。 以前每次请回来的先生,单独作法后,曾孙都是摇头否定,点头认可还是头一遭。 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兄弟,可真是出人意料。 门外的走廊里,蒋浩抓耳挠腮,耳朵死死黏在门上,却什么也没听见。 好不容易把人等出来了,却被方灼告知,他要在蒋宅留宿一晚。 蒋浩没办法,只能先走。 临走前,把方灼叫到院子里,“陈先生,您刚刚跟蒋陆岩那小子都聊什么了难道那他也” 方灼抓到要点,“也” 有些话早说晚说都是说,索性把话摊开吧。 蒋浩说,“我最近一直走霉运,丢了单子不说,还差点出车祸。我以为老夫人让你和老四单独谈,是想让你帮他除除晦气。” 方灼鄙夷,有了我,你主角爸爸只会有好运。 晦气这种东西,一辈子都不可能有。 他故意戳蒋浩的伤疤,“你想多了,蒋先生命好,妖魔鬼怪不侵,气运更是好到无人能及,这种人,放在古代就是皇帝命。” 蒋浩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冷笑,“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他公司最近遇到了困难,已经开始资产清算了,说不定明天一早就会宣布破产。” “真的” “当然。” 一个野鸡生的私生子,怎么可能有皇帝命,笑话。 不过 蒋浩莫名其妙的看了方灼一眼,总觉得对方言语中透露着兴奋。 他皱了皱眉,话锋转回正事上,“陈先生,只要你愿意帮我,到时候酬劳七位数,你看怎么样我还能托关系,让蒋氏重工放弃无名观那一小块地。” 方灼抱着胳膊,“看来蒋先生的事情很棘手。” “非常棘手。”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声音颤抖,“那,那东西搅得我晚上没法睡觉。” 方灼微眯起眼睛,“摘了不就行了。” 蒋浩一愣,既然对方看出来了,他也不藏了,直接把珠子亮出来。 “摘了我就肚子疼,头疼,总之浑身不舒服。” 卧槽,这么邪门的吗。 方灼不淡定了,之前被婴鬼搞上身的晦气还没散干净,这种邪门的东西,打死他都不可能主动去碰。 他抿了抿嘴,“兴许是你最近没休息好,精神恍惚产生了幻觉。蒋先生,听我一句,太迷信不好,我们要多相信科学。” 蒋浩,“” 神他妈的科学,你自己就是个神棍啊大师。 既然说不通,蒋浩也没耐心再陪方灼耗下去了。 这城里,能力卓越的大师,没有七八个也有个,他就不信,拿着粉嫩嫩的钞票,还请不来人替他驱邪。 方灼微笑目送他离开,一回头就看见蒋陆岩站在台阶上。 他敢打包票,男人对他的感情一定不止两颗半星星,否则那么内敛的人,怎么会主动发话,让他留下来。 “三哥,任务进度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觉得大佬对我的感情,至少有四颗。” “不止,是五颗。”233扔出一个可怕的答案。 方灼惶恐,“骗人是小狗。” 233,“汪。” 方灼,“” 他往回走,站在下一级阶梯上,仰头看向蒋陆岩,“蒋先生,刚刚谢谢你哦。” 要不是蒋陆岩点了关键性的一头,老夫人不会真正的信任他。 可是有一点他没搞懂,“你为什么让我留下” 蒋陆岩答非所问,“你脖子上没挂东西。” 看来玉佩不是一对,而是一个。 方灼摸了摸领口,除了领子就是自己光滑的小皮肤,没有饰品。 “怎么了吗” “你送我的玉佩”蒋陆岩顿了顿,“很不错,家传的” 方灼,“” 真替老爷子心疼,那玉佩明明是我借给你暂戴的。 大佬都这么不要脸把东西占为己有,方灼也不好意思讨回来。 反正迟早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迟早还是我的。 他说,“算是家传的吧,我师父给我的。” 蒋陆岩只觉得胸口熨帖,有一股暖流从心脏流向四肢。 没想到这小小的玉佩竟然这么重要,一代又一代传下来,还保存的如此完美,一定很不容易。 方灼被男人越发温柔的视线,看得脸上发烫,浑身不自在。 他举起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两声,认真对系统说,“你快检查检查,大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233,“不可能。” 方灼,“他看我的眼神,跟蒋老夫人看他时,一模一样。” 温柔中带着亲切,亲切中带着慈祥,真的好可怕。 蒋陆岩见青年脸色呆滞,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他微微俯身,嘴唇有意擦过方灼的耳尖,“今晚给我留个门,我有事想找你确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1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24 不对, 大佬有点不对劲。 之前不是撩一下就耳朵红吗, 怎么突然打起直球了。 可是乍一看,男人还是那张脸,那副表情, 和白天无差。 方灼坐在沙发上不动, 压着声音说,“隔壁住的可是你祖奶奶。”要是被知道了,老太太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见, 反正皮带是被扯出,丢了过来, 恰好扔到方灼腿上。 皮带是手工定制的, 一看就很结实,适合捆绑。 蒋陆岩, “老房子当初是按照防空洞水准修建的。” 言下之意,房子不但牢固, 隔音效果好得飞起来, 别说是正常音量的嗯嗯啊啊, 就是喊破喉咙,隔壁也未必能听见。 这话太耳熟了,让人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沧桑感。 方灼脑子里灵光一闪, 难以置信,“萧崭” 蒋陆岩意味不明的脸, 顿时就黑了, 解裤子的手上青筋凸起, 非常可怕。 “你把我认成谁了。” “” 方灼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说你潇洒长得帅呢,真的。” 蒋陆岩动作不停,甚至朝着方灼走近两步,高大的黑色影子,将青年完全覆盖。 地魂给他带来的是恐惧感,而是眼前这人,带给他的是让人窒息的压抑,和被猛兽盯上的紧张。 眼前的人像是被地魂夺取了意识,又像是没有。 太诡异了。 他之前的感觉没错,固魂成功后,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方灼心慌慌,“我们聊会儿天呗,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帮你解决问题的” 蒋陆岩强行分开他的腿,将膝盖压在中间,“我现在不想听。” 他胳膊撑在方灼肩膀两侧,低头吻下去。 两人的嘴唇一触及分。 “不知道为什么”蒋陆岩说,“一到晚上,我就特别想碰你。” 白天赚钱,晚上睡觉,人之常情嘛。 方灼眨了眨眼,表示理解。 男人显然无法接收到他的脑电波,低头含住眼前的耳朵,啜了一口。 这轻轻一下,就像是按下了开关,欲望倾泻而出。 上一次和青年发生关系的时候,蒋陆岩就有所察觉,无论是身体的欲望,还是心里的情感,如同雪崩坍塌一样,来势汹汹。 他诧异,但并不讨厌,也没有想要克制。 就像现在一样,只是轻轻一碰,身心就像是中了毒,恨不得将人立刻压在身下,用力索取。 他撑起身,垂眼看下去。 身下的人脸色不太好,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不知道不是自己吓到了他,眼中光芒晃动,似是不安。 方灼正沉浸在兴奋中。 鲜花脂膏竟然连同系统的申请回复,一起发了下来。 233,“一共两盒,这是我能申请到的最大数额。” 这东西用量省,分量实诚,两盒也能用很久了。 方灼连说了十几声谢谢,每一声都里包含着感激之情。 233被谢得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我已经放到你口袋里了” 方灼反手一摸,两盒怼在一起,由于占地面积广,口袋又小,其中一盒已经露出了一半盒身。 蒋陆岩注意到他的动作,顺着看过去。 那应该是一个青花的陶瓷小圆盒,脑子里有东西闪过,没来得及抓住。 他没有多想,只是伸手将圆盒从青年兜里拿出来,揭开盖子,里面是灌得满满的白色脂膏,散发着香甜的草莓味。 方灼,“” 事情搞大了,操。 他本来是想借口上个上厕所,自己弄一点的,毕竟东西有限,得省着用。 现在好了,被发现了,可就不是用一点点的问题了。 蒋陆岩迅速意识到这是什么,兴奋,激动,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之前以为青年不愿意跟他亲密,现在看来,是先拒后迎,口是心非。 他猛地抬眼,眼神凶狠,像是饿了几辈子的大野狼,二话不说,直接啃了下去。 饿狼是真的饿急了,他伸出尖利的爪子,轻轻松剥掉了兔子皮。 兔子肉白嫩鲜美,非常诱人,却不能马上下嘴,必须先抹上香喷喷的脂膏才能享用。 饿狼动作粗狂,轻轻松松拎着兔子翻了个面。 姓方的兔子被折腾得呜呜咽咽,还得跪趴着,撅着屁股,诚心献上自己珍藏的小红花。 饿狼趴他身上,用牙齿叼着他后颈的皮肤不放,发出粗重的呼吸。 这餐肉他吃得仔细又动情,有两次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他在沙发上用完餐还不够,又叼着兔子去了窗边。 天上的月亮也不知怎么的,摇来晃去,晃得人眼花。 方灼把头埋在手臂里,眨了眨眼睛,觉得不只是眼花,身体也开始造反。 每一根筋脉,每一根骨头,都附着着酥麻感,要不是男人的胳膊搂着他,早就跪地上了。 好在有脂膏护花,除了爽,倒没有之前那种难受的胀痛。 蒋陆岩抱着青年躺在床上,眼神餍足得近乎涣散,相当心满意足。 回忆之前的疯狂,连他自己都出乎意料。 就像是十八岁刚刚开荤的毛头小子,吃了还想吃,丝毫没有自制力可言。 他低头看着趴在胸口的青年,眼皮颤动,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别墅里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老夫人起得早,佣人们也要跟着早起准备早餐。 方灼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胸肌愣了一下,记忆迅速回笼,张嘴朝着眼前的红豆咬上去。 睡着的男人“嘶”了一声,抬手掐住他的下巴,顺便用食指撬开牙齿。 方灼用力咬下去,眼神愤慨。 妈的,腰疼,腿也疼,浑身都不舒服。 蒋陆岩心情颇好的在青年嘴里搅弄几下,那种暗含浓稠慈爱的眼神又来了,方灼急忙松口,翻身把衣服穿上。 他去浴室洗漱完毕,正欲出门,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老夫人大清早叫曾孙子起床,这倒好,人没了。 问佣人,佣人也说没看见人出门。 这可就奇怪了。 方灼心虚,将开门的手缩回来。 老夫人请他来给乖曾孙作法,结果他转过背,就把人给睡了。 太没有职业到道德了。 “怎么不出去”飘来一阵牙膏的薄荷味,方灼回头,蒋陆岩已经洗漱完毕,穿着昨天的衣服,站在背后。 看着男人眼底的血丝,和冒出的一点胡渣。 方灼更加心虚了,总觉得是自己把人给榨成这样的。 蒋陆岩长胳膊越过他,打开了门。 正慢悠悠经过的老夫人突然顿住,历经世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曾孙背后的陈大师。 “你们” 蒋陆岩上前扶助老太太,面不改色道,“陈大师替我作法,直到凌晨五点才休息。” 老夫人一愣,激动的抓住曾孙的手背,“你的意思是” 蒋陆岩点头,“祖奶奶,我已经没事了。” 老夫人热泪眼眶,说不出话来。 方灼已经被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震惊了。 “陈先生,不,陈大师,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老夫人说着说,哭起来。 俗话说盛极必衰。 蒋家走到今天,已经越过鼎盛,开始往坡下走。 外面的人看着蒋氏集团风光,却不知道其中盘根早已腐烂,各个旁支相互撕咬吞并,甚至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背地里坑害。 如今偌大的基业,早就被虫子给蛀坏了,摇摇欲坠。 没准哪天,出个什么事情,这匹历经艰难成长至今的骆驼,就会被压垮。 而蒋陆岩是她惟一的希望了。 许多年前一位大师说过,曾孙的离魂症若是不好,活不过三十岁。 眼看着曾孙子离三十岁的坎越来越近,该找的人也都找过了,却无济于事,老太太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她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买下两块墓地,想等着曾孙子死后,自己也跟着去,也好过留下来,亲眼看着老头子打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 只是没想到,老天爷给她一个奇迹。 老夫人兴奋过度,明明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表达,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一直在小声抽泣。 蒋陆岩代她说,“陈大师,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蒋家的恩人,你只要有事,只需要说一声,蒋家上下一定倾力而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总感觉大佬话中有话,像在暗示什么。 方灼,“谢谢蒋先生。” “谢什么,应该的。”老夫人抹掉眼泪,亲昵的拉住方灼,“走,先下去吃早餐。” 方灼下意识看了眼身后,差点膝盖一软,摔下去,那色胚竟然在看他的屁股 被抓到的蒋陆岩也觉得尴尬,耳尖都红了,轻咳一声,看向别处。 哦,又从狼变成人了,厉害厉害。 等青年扭过头去,男人的眼神又飘回来,可以说是非常不要脸了。 用完早餐,蒋陆岩要去上班,方灼则打算回无名观,继续学习符箓。 两人前后脚一起出门,正要上车,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蒋浩穿着皱巴巴的短袖西裤,神情晦暗,印堂黑得吓人,像是一夜没睡。 方灼还从他身上,隐隐闻到了一点恶臭。 他皱了皱鼻子,觉得这味道像在哪儿闻过,却有一时想不起来。 蒋浩看也没看蒋陆岩,径直走到方灼面前。 他哀求道,“陈先生,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方灼面无表情,“该说的我昨天已经说过了。” 蒋浩哭丧着脸,“我,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钱,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蒋先生路子广,又出手阔绰,相信会有很多人排队接你单子。”方灼油盐不进,死不松口。 昨天蒋浩还只是阴云盖顶,今天就成了这幅鬼样子,可见缠着他的东西有多凶。 方灼自认现在学艺不精,不想赶着送死。 蒋陆岩已经坐进门口停放的车内,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看向前方的司机,“蒋浩最近在做什么” 司机立刻发了条消息出去,很快那头就给了回复。 他瞥了眼神情焦躁的蒋浩,照着手机上的内容报告,“什么也没干,白天到处厮混,晚上就呆在家里。” 蒋陆岩挑眉,有些意外。 蒋浩从小到大,就跟有多动症状似的,闲不下来,白天跟朋友吃喝玩乐,晚上自然也不会独自留在家里,享受寂寞。 司机猜测,“会不会是金屋藏娇了” 每天晚上温柔乡,谁还想出门。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前两天调查员的确报告说蒋浩有新的交往对象,但关系只维持了不到两天就分了。 一时间,司机也想不通,蒋浩为什么会突然转性。 实际上,蒋浩不是不想出门,而是出不去。 只要他不回家,那只婴鬼就在他耳边大声哭哭喊,亦或者勒他的脖子。 甚至有两次,他强忍着折磨,住在宾馆,再醒来却是在墓地。 从那以后,蒋浩就不敢跟婴鬼对着干了。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听信白锦山的话。 见方灼不受金钱诱惑,蒋浩没辙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死死抓着方灼的裤腿不放。 原本只是看戏等人的蒋陆岩,立刻将大长腿跨出去,把人一脚踹开。 蒋浩懵了下,噌的跳起来,“老四,你有病是不是” 蒋陆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弯腰替青年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 淡声说,“陈酒现在是蒋家的贵客,希望二哥能恪守礼节。” 蒋浩脸色青黑,想发作又碍于老夫人就在屋里。 只能强行压住怒火,咬牙警告,“你那破公司已经玩儿完了,你还有什么好拽的” 蒋陆岩无视他,问方灼,“可以走了吗” 方灼正欲点头,蒋浩直接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昨天回去以后,他求爷爷告奶奶,认识的那些大师们,就跟事先说好一样,谁也不肯出手帮忙。 房子车子票子,没有一样能请动他们。 最要命的是,白锦山失踪了。 家里没人,电话也打不通,去公司里一问,说人出国了。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被人给坑了。 陈酒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这稻草要是丢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陈酒,我把能提出来的现金全都给你,我一分不留。” 说着,他一股脑把身上的卡全掏出来,噼里啪啦报上一通密码。 那双手里,黑卡金卡银卡全都有,一水的v。 方灼偏头悄悄问蒋陆岩,“有多少啊。” 看着青年耳根后不明显的小红印,蒋陆岩眼神微暗。 他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说,“至少五千万。” 蒋浩愿意花这么大的价钱买自己的命,缠着他的东西,肯定比之前的女鬼厉害多了。 方灼有点好奇,“缠着你的到底是什么” 蒋浩浑身一僵,不敢说实话。 “不说算了。”方灼轻轻挠了下蒋陆岩的手心,“我们走。” 蒋浩急得跳脚,“我说,我说” 他用力掐着手心,难以启齿道,“他,他是我儿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2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25 “你儿子”方灼皱眉, “你不是没结婚吗” 来自对面两人的眼神,压得蒋浩抬不起头来, 让他越发难堪。 “是私生子。” 方灼脸色沉冷, 克制住想揍人的冲动, “你把他杀了” “没有没有。”蒋浩急忙摆手,“他是流产流掉的,跟我没关系。” 真不要脸, 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没关系他为什么要缠着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肮脏龌龊的的事,方灼死死盯着他, “你最好是说实话。” 蒋浩闭口不言。 短暂几次接触下来, 他发现陈酒这人属于比较正直一类, 只要他不愿意干, 给钱都没用。 万一说出真话,被厌恶,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方灼微微眯了下眼睛, 问系统,“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233说,“这是剧情的一环, 你必须自己探索查证。” 方灼,“一点点也不行么, 三哥。” 最后那两个字喊得要多腻味有多腻味, 233招架不住, 毫无原则, “孩子是在三十四周的时候, 被蒋浩逼迫引产。” 三十四周,小宝宝早已经长出五官和四肢,有了生命,并且发育良好,手术下来,应该是活的蒋浩这属于谋杀吧 人渣,这种人谁帮谁傻逼。 此时再看向眼前那张脸,方灼只觉得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蒋浩脸上一白,陈大师显然是知道什么。 见青年转身走开,他两三步追上去。手还没碰到对方的胳膊,就被另一只手隔开了。 蒋浩不甘心的站在原地,死死瞪着扬长而去的车屁股。 过了会儿,他突然蹲到地上,心里暴躁,仇恨,怨愤,激烈的负面情绪,刺激到了藏在手串里的东西。 “嘻嘻。” 熟悉的诡异笑声吓得他浑身一抖,随后就感觉脖子被勒住。 他看了眼头顶的树荫,连忙跑到太阳底下,可是没办法,即便是阳光短暂逼退了婴鬼,等到了阴凉处,或者天阴和太阳下山,他还是会出来。 想起昨晚上镜子里的东西,和家里的一片狼藉,蒋浩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能死。 眼看着他老子就要拿到全部股份了,他马上就能当蒋氏的太子爷了,他不想死。 蒋浩迅速坐进自己的大红跑车,用力轰了油门。 即便是此刻不算车流最高峰的时段,路上车辆依旧不少。 跑车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还跟其他车子抢道,一路上引发了两起小型车祸。 可一路追赶,始终没看见蒋陆岩那辆卡宴。 蒋浩一边开车,一边给方灼打电话,竟然没开机,随后又给蒋陆岩打。 电话拨通他才想起,这根本不是蒋陆岩的私人号码。 手指一动,挂掉电话,蒋浩把车停到路边,打电话让秘书去查蒋陆岩的其他号码。 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他莫名的有些伤感。 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哦,对了,是从认识白锦山开始。 白锦山是真有两把刷子,随便摆弄几个物件,家里的风水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段时间内,他的运势有很大提升。 他真心把白锦山当朋友,当知己,甚至跟对方吐槽那个疑神疑鬼,在他房间自杀的抑郁女人。 过后不到三天,屋子里开始闹鬼。 那个死掉的贱货,没日没夜的缠着他,搅得他不得安宁。 想起那段可怕的时间,蒋浩不寒而栗。 可奇怪的是,作为知己好友的白锦山不肯出手帮他,反而让他去找陈酒。 并且承诺,只要他去找陈酒,就帮他做一个法器。 有了那东西,财运亨通,紫气东来。 蒋浩动心,连那法器究竟是什么都不过问,立刻帮忙办事。 事成后的第二天,两人见面,白锦山突然说他有子女运,孩子应该不小了。 这还得了 他蒋浩是蒋氏未来的太子爷,以后要跟富家千金联姻的,怎么可能让外面那些女人生下私生子。 派人一查才知道,怀孕的他是早就抛弃的旧情人,对方妄图悄悄生下孩子,再逼他结婚。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蒋浩也曾心软过。 可一想到联姻带来的好处,他就什么情分也不念了。当天把女人拖进医院,强行打掉了孩子。 当时孩子已经三十四周,早已经成型。 他本来打算买块墓地,把孩子葬了的,结果白锦山突然来电随后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操” 想起这些事情,蒋浩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当初姓白再三承诺,说婴鬼是他的血亲,绝不可能害他。 结果呢,妈了个比的畜生 蒋浩用力在方向盘上砸了好几下,在车里大声咆哮发泄,“白锦山,别让老子找到你,否则我一定找人弄死你” 外面经过的路人,看他就像是神经病。 蒋浩一眼斜过去,怒骂,“看什么看,找死呢” 路人脾气比他还大,回敬道,“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蒋浩气得吐血,解开安全带,想下车抓着人揍一顿。 就在这时,丢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他伸手去够,手机就跟一条鱼似的,从手里滑了出去。 “操你妈的,都跟老子作对”蒋浩心烦了意乱,扶着副驾驶椅背,弯腰去捡手机。 突然,车窗外响起刺耳的鸣笛。 蒋浩握住手机坐起来,顷刻间睚眦欲裂。 若大的重型货车,直直吵着他撞来。 眼睛被鲜血模糊的时候,他听见了嘻嘻嘻的笑声,天真又诡异。 司机同上次一样,先将方灼送到无名观。 老爷子依旧坐在门槛上喝酒,目光眺望着远方,比起平时,稍显凝重。 方灼将从路上买回来的酒抱到他面前,老爷子没接,目光越过便宜徒弟,看向停在路边的汽车。 “那谁送你回来的”老爷子蹙眉,有点不满。 到了也不下来问声好,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方灼将酒瓶子往老爷子怀里一塞,“这酒是蒋先生特意给您买的。” 老样子拧开瓶盖一闻,全是钞票味儿。 “这酒不便宜吧。” “还行。”方灼说得含蓄,推着老爷子进了观门。 这酒是中途听他说要买酒,蒋陆岩特意让司机绕远,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私房菜馆的老板是个自酿酒爱好者,院子东面有个大酒窖,里面全是酒。 年份低的年,年份高的,有十年以上的。 方灼当时就想啊,老爷子要是能亲眼看到这地方,估计要赖在里面不肯出来。 老爷子面冷心热,真的很好哄。 对他好,多陪陪,时不时买点好酒孝敬孝敬,他就心软了,会把你当成自家人。 老爷子就着酒瓶子啜了一口,“哈”了一声,随后将酒瓶子放到一边,又仰头看着远处。 “你说,人生在世,争来抢去的有什么意思。”他叹着气摇了摇头,背着手往里走去。 望着老爷子的背影,方灼纳闷,“师父他怎么了” 抱着酒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感伤起来了。 233说,“大概是年纪大了吧,有感而发。” 方灼摇了摇头,“一定有事。” 刚刚的话明显意有所指。 更何况,老爷子是个活得通透的人,伤春悲秋,感叹世事,完全不像他平时的风。 方灼快步跟上去,来到小院子。 老爷子的房门大开,正弯腰把自己的箱子拖出来,然后蹲到地上,在里面翻找东西。 书籍、法器、黄纸,就来那块珍贵的朱砂也被扔在地上。 “您在找东西”方灼蹲下,把散乱的东西聚集在一起。 老爷子头也不抬,还在继续翻,“那些不要了,你都捡走吧。” “师父,您说笑呢。”方灼撇嘴,“这些可都是您的宝贝。” “宝贝我能扔地上” “不是宝贝您藏在箱子里那么多年”原主在这院子里生活了二十年,愣是没发现。 老爷子突然沉默,手指头摩挲着一方砚台。 方灼明显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 随后就听见对面的人说,“我本就打算,这辈子都不再碰这些的。” “要不是陈酒死了,要不是蹦出你这么个人,要不是最近发生的事”老爷耷拉着眼皮,声音略微沙哑,“这些东西应该会随着我死,一起被埋入地下。” 方灼盘腿坐下,“您当初为什么要一个人搬到这来” 他敢赌一块钱,老爷子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 “为了逍遥自在呗。”老爷子拿起一个破布袋子,稍微一晃就哐当响,里面装着五帝钱。 他一扬手,丢到方灼身上,“收好了。” 方灼掂了掂,还挺重。 老爷子埋头继续,又翻出个巴掌大的简易小罗盘。 罗盘的一头穿着红线,正挂在老爷子的手上,在半空晃来晃去。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用的时候小心点,碰坏了别怪我不客气。” 方灼被这架势搞得又紧张,又心慌。 说句不吉利的,老爷子这么叨叨叨的,特别像交代后事。 他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您没事吧” 老爷子一看他那紧张兮兮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放心,死不了。” 方灼松了口气,讪讪闭嘴。 “我看不透你的命,也无法预知你接下来是凶是吉,这些东西给你傍身。”老爷子突然停下手,眼神怔忪,“术法界早在几十年前就变了,各自为利,早没有往年行侠仗义,杀鬼驱魔的正义之风。” 他顿了顿,看向方灼的眼神有些担忧,“你也是倒霉,好不容易借尸还魂,怎么就还了那么个时间。” 方灼,“” 师父,我也想知道啊,为什么会这么巧。 他垂下眼看着手里的小罗盘,问系统,“我是至阴体质,蒋陆岩则是至阳体质,穿越时间真不是你计划好的” 233强力否认,“当然不是” “怎么会这么巧”方灼不信,还有前几个世界,不是刚好穿成医生,就是替嫁男妻,没有一个是路人甲乙丙丁。 只要顺着人物原有轨迹走,就一定能遇到男主。 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么多次难道都是巧合真当爸爸好骗呢。 233,“就是这么巧。” 方灼点了下头,“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呵呵。” 233,“” 那头,老爷子终于把家底全掏干净了。 方灼一边跟系统说话,一边整理,面前已经堆成了小山。 老爷子撑着膝盖站起来,“这些东西自己拿回去研究,实在不懂再来问我。” 方灼看着眼前的小山,头都大了,“知道了,师父。” 老爷子挥手赶人,“走吧,替我把门带上。” 地上的一堆东西太多了,方灼分了四次才搬完。 他将所有东西按照功能分类,每一类都挑了一样学习,法器还好,系统能使用方法,书籍上的内容可就麻烦了。 方灼和系统盯着一行鬼画符辨认许久,也没辨出个所以然。 跑去隔壁一看,师父竟然不在。 只好垂头丧气返回房间,撑着下巴干瞪眼,瞪了没多久,就开始手痒,掏出了手机。 通话记录上第一个叫祖宗。 方灼照着电话号码加了微信,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卧槽,大佬真是个福娃,加个微信而已,阻塞的大脑,突然就通了。 方灼就跟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抱着书继续啃,用功程度,把拎着菜回来的老爷子吓得够呛。 连忙把他叫出去烧火做饭,免得把脑子看坏了。 他不知道的是,被他加了微信的大佬,正眼巴巴的守着手机,等他发第一条微信。 蒋陆岩微信里人有不多,都是些还算深交的朋友,但他从没在上面说话,也不发朋友圈。 对于其余人来说,这就是个僵尸号。 而今天,僵尸号诈尸了。 蒋陆岩。 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句号,下面也有好几个赞。 还有一条留言,问他是不是被盗号了。 蒋陆岩顺着点赞的人看了一遍,没有青年那个花里胡哨的头像。 他眉头紧皱,猛地扣下手机,觉得现在的自己幼稚得可以。 秘书小姐和一众高层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看老板这样子,应该是在为公司苦恼。 财务部负责人将清算报表递上,战战兢兢退到一旁,等候发落。 蒋陆岩一目十行,着重看了几项数据,随后说,“近两天内,会有蒋氏的并购团队前来洽谈,各个部门在今天下班前,做好详细报告。” 这他么是真打算不干了 众人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安静如鸡,老老实实的应声点头。 知道最后一个人离开办公室,青年依旧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蒋陆岩气得直接把手机扔进抽屉,打开电脑发了一封邮件出去。 下午三点左右,蒋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蒋浩死了,车祸。 被送往医院后,整整抢救了五个小时,依旧没能救回来。 据在医院见过蒋浩最后一面的人说,死状非常可怕,而且不愿意闭眼。 蒋浩他爹蒋老二,见儿子死不瞑目,立刻请来相熟的大师。 大师试了几下,也没用,他叹了口气,说,“令公子怨气太深,无法消散。这双眼睛是闭不了了,就这样入殓吧。” 方灼得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电话响起的时候,他才刚扶着腰从地上站起来,堆在腿上的几本书哗哗落地。 他把书捡起来,抢在被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电话。 耗子在那头咋咋呼呼,“老大,蒋浩出车祸死了。” 方灼懵懂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什么时候” “新闻上说,车祸是昨天上午7点58分,死亡时间,是下午一点。” 上午八点,刚好是他们离开老宅后不久。 明明不冷,方灼却打了个寒颤。 怎么也没想到,蒋浩会死得这么快,可见他口中的儿子,对他有多恨。 方灼挂了电话,在原地发了会儿呆,脑子里有东西正在逐渐成型。 233看他不动,有点担心,“你怎么了” 方灼说,“师父昨天给我的书里,有一本是关于养鬼御鬼的。” 他蹲下把那本书找出来,往后翻了几页,上面讲的是如何饲养婴鬼和驱使婴鬼。 方灼想起了蒋浩手串上的的符文,一对比,跟书上一模一样。 卧槽,之前两次用婴鬼害他的,竟然是蒋浩 可转念一想,有觉得不对,蒋浩可没有这种凶残的能力。 他合上书,有点愤怒,“驱使婴鬼的是白锦山。” 婴鬼成长之初,力量弱小,所以白锦山将婴鬼的阴气,转移到纸人身上,再通过暗中操控,来达到攻击的目的。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方灼气炸了,“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那逼不是个好东西。” 233说,“按照书上所说,婴鬼现在应该已经把蒋浩的魂给吃了,现在算是成年了。” “成年了也是个小屁孩,虚个屁。” 方灼的嘴很硬,心很虚。 之前婴鬼还是个小弱鸡,就能差点要他的命。现在彻底长成,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整。 只要一想起婴鬼那腥臭的血液,和被勒住时的窒息感,方灼的心尖尖都在颤抖。 他小声逼逼,“我能专心当大佬的炉鼎,不走剧情了么” 以他的智商,怕是没办法跟白锦山玩儿。 233,“你后退,也是死路一条。” 方灼想了想也是,白锦山那个老阴逼,可不会看他退缩就放过他。 可他杀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拿他的尸体炼成尸鬼,还是用他的魂魄当什么聚阴阵的阵眼 无论是哪一样,都绝不能忍。 方灼扶着脖子动了动,揣上手机,转头开始收拾保命的家伙,至始至终都没点开看一眼。 此时,蒋陆岩正坐在车里,目光死死盯着黑漆漆的手机屏幕。 司机之前接人的时候,就发现老板心情不佳,猜测可能跟蒋浩的死有关。 所以这一路上,他开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老板,丢了工作。 沉寂可怕的气氛中,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命令。 “停车。” 司机背脊挺直,回头,“蒋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蒋陆岩神色严峻,他怀疑自己的微信出问题了,无法接收消息,“你给我发一条微信,就现在。” 司机,“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3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26 司机从震惊到镇定, 只花了三秒,“蒋先生,我没有您的微信。” 蒋陆岩面不改色,“现在加。” 司机, “” 互加微信后,司机在对话框内输入了“蒋先生”三个字, 随之后座响起清脆的提示音。 蒋陆岩看着信息, 陷入了沉思。 微信没有问题, 只是陈酒在加了他以后, 确实没发消息罢了。 司机看他脸色阴沉, 心里发怵,想问一句您怎么了, 又怕被迁怒。 就在他打算回头继续开车的时候,后座的老板又发话了。 蒋陆岩问, “小张, 你给我开车多少年了” 司机正襟危坐,“四年多, 快五年了。” 蒋陆岩, “有女朋友吗” 司机, “有,快结婚了。” 他狐疑地往后看了一眼又一眼, 心情复杂。 自从老板和陈先生交往以来, 变化吓人。 以前别说是问八卦, 上车以后除了接电话打电话, 其余时间,全是严肃又缄默地坐在后面。 啧,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不可能无缘无故加他微信。 司机眼睛转了一圈,谨慎询问,“蒋先生,您的微信出什么出什么问题了吗” 如鹰般锐利的视线,瞬间落到他脸上,司机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蒋陆岩微眯起眼,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刚刚在网上,看到一篇有意思的文章。” 司机懵逼,“您说。” 蒋陆岩,“文章标题叫,被加好友以后,对方为什么没有主动发送信息。” “这个”司机沉浸在懵逼中无法自拔。 他抬眼觑了一眼,发现老板正盯着自己,这是让想让他发表意见 在心里斟酌片刻,司机说,“这得看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两人是普通关系,还是暧昧关系。” 蒋陆岩,“男的,情侣关系。” 司机,“” 如果到这时候还不懂其中深意,他估计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如果是刚确定关系”他抿了抿嘴,用词小心,“那对方很可能是在害羞。” “毕竟,加好友很可能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勇气。” 蒋陆岩思索片刻,认真道,“有道理。” 司机抹掉额角的冷汗,征询,“蒋先生,可以开车了吗” 蒋陆岩,“可以。” 后半程,车内气氛缓和了不少,尤其是后面那位,嘴角时不时弯一下,明明想笑,又硬要克制。 很快,车子抵达市区,安静的后座突然响起嗡嗡的震动声。 老板接通电话后,也不知道那头到底说了什么,总之后视镜里,老板的眉头皱了起来。 挂掉电话后,蒋陆岩就命司机掉头,回老宅。 老宅外停了辆限量豪车,是蒋家老二来了。 他现在痛失爱子,心情悲痛,特意来接老夫人前往殡仪馆参加丧礼。 蒋陆岩抵达的时候,刚好碰见蒋老二扶着老夫人从别墅里出来。 “二叔。” 这声二叔恭恭敬敬,对方并不领情,“据我所知,阿浩在死前,来老宅子找过你。” 蒋陆岩,“不过是见了一面。” “仅仅只是见了一面”蒋老二现在就跟刺猬一样,见谁都觉得像凶手。 撞蒋浩的货车司机是疲劳驾驶,出车祸之前,已经连续开车30多个小时了。 他不信这真的只是巧合。 蒋陆岩走上前,站到老夫人身侧,“二叔什么意思” 蒋老二并不是老夫人的亲孙子,而是隔房的晚辈,但一众旁支里,他却是能力最强,也是肚子里坏水最多的一个。 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为了夺位,暗地里跟其他股东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交易。 如今,也就只有老夫人手里那点股份还没拿到。 蒋老二冷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非常狂。 “我知道你跟阿浩不对付,但没想到你这么狠毒。” 蒋陆岩什么也没说,直接打电话报警。 说是蒋家对蒋浩车祸存疑,希望警方能再重新调查一遍。 蒋老二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半点杀伤力,还把自己气得要死。 “陆岩,别怪二叔没提醒你,活得太张狂容易树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夫人将两人见的暗涌尽收眼底,手攥着曾孙子的手,示意他要冷静克制。 蒋陆岩依旧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多谢二叔提醒。” 方灼来到鬼街,耗子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一碰头,就一起钻进了一家小茶馆。 耗子瞥了眼自家老大背的小书包,克制住好奇掏出手机,翻出新闻递过去。 “你自己看,马赛克都遮不住他的惨状。” 照片应该是路人拍了发到网上的,大型货车的车头,几乎将跑车的车头碾平,马赛克都是红彤彤一片。 方灼将照片放大,凑近一些,跑车有一小块还未彻底碎裂的挡风玻璃上,好像一小团影子。 他指着那处,让耗子看,“能看出来是什么吗” 耗子脑袋歪来歪去,摇了摇头,“估计是什么倒影吧。” “我觉得像个人。” “卧槽,你别吓我。”耗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青天白日,不可能吧。” 方灼抿紧嘴唇,问系统能不能帮忙解析一下图片。 这点小事情,233分分钟搞定。 不过三秒,一张经过清洗处理和局部放大的照片,被拍到了面前。 方灼被突如其来的小人头吓得“哇”一声,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人头很虚,不像实体,但还是能清晰辨别出,那双极有特色的,没有眼白的眼睛。 “蒋浩是被婴鬼直接害死的”他还以为是他身上晦气太重,被霉运坑死的。 233,“有可能,要看回放才行。” 方灼心动,拿茶杯猛灌几口,颤抖着嗓子问,“你给看么” 233,“你想看就看咯。” 反正警方已经调取了好几个监控视频,已经不算是天机了。 方灼,“你等等,我调整下。” 他端着杯子站起来,坐到耗子旁白,一只手还抓着对方的胳膊。 耗子被他搞得头皮发麻,既高兴老大的亲近,又好怕老大这是对他日久生情。 蒋大佬那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他可没有勇气和他抢男人。 “老大,你,你别对我这么腻歪,我喜欢女人的” “”方灼,“滚。” 回放开始。 起初只是看见蒋浩不停的拨打电话,骂骂咧咧,并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他把车停到路边。 蒋浩可能不知道,他的脖子上,当时正骑着一个皮肤青紫的小婴儿 大概是在母体内发育不良得缘故,四肢纤细,肚子却很大,和之前袭击方灼的是同一个。 说白了,蒋浩只是一个寄身容器,等婴鬼长到一定时候,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方灼心里发毛,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画面还在继续。 婴鬼顺着蒋浩的胳膊滑下去,将他刚刚拿起来的手机,用力拍了下去,随后就不见了。 方灼再看见婴鬼,是在货车里,他用手捂住了司机的眼睛。 本来就眼皮子打架的货车司机,眼睛彻底看不见了。 方向盘也不听使唤的乱转,最后直直朝着蒋浩的车碾去。 然而,这还没完。 方灼听见光屏里响起嘻嘻的诡异笑声,然后是,“爸爸,我爱你呀,嘻嘻嘻。” 那声音没有半点童真,又尖又细,令人寒毛直竖。 方灼,“” 婴鬼长成以后,还能自动开发说话功能的么,厉害啊。 233关掉回放,“你打算怎么办” 方灼若有所思,“你说的,躲不过就正面刚呗,还能练练手。” 婴鬼吞噬宿主的阴气和死气需要一定过程,他现在应该就在殡仪馆。 233担忧,“你有信心么” “没有哦。”方灼对自家人只说实话,“实在打不过,我还有大佬呢,他可是行走的护身符。” 往男人身上一黏,鬼怪去无踪。 其实说到底,还是他太菜鸡。 能力够强的话,几张雷符丢过去,婴鬼算个屁,分分钟被劈的灰飞烟灭。 方灼旁边,耗子悄悄头看这老大青白交替的脸,内心感慨。 只是一个玩笑而已,竟然把人气成这样。 哎,老大一定是爱蒋先生爱到无法自拔,所以才这么介意跟他组c。 耗子伸手戳了下方灼的胳膊,将刚倒满的茶推过去,“老大我就是嘴贱,你别往心里去。” 方灼拍开他的手站起来,拎着包往肩上一甩,帅得一比,“我有事先走了。” 这样子一看就是去见男朋友的。 耗子没有灯泡属性,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老大潇洒离开的背影。 等到上车,方灼才掏出手机,准备告诉蒋陆岩蒋浩的死因。 作为一个手机控一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碰手机,简直就是奇迹。 更加奇迹的是,蒋陆岩竟然给他发了消息。 你好。 在做什么 陈酒 。 每条信息间隔差不多一小时。 方灼抱着手机笑成了傻子,“看到没有,这问号,感叹号,还有这句号,全都在说我想你。” 233,“智障。” 方灼哼哼,“你不懂。” 不只系统不懂,前面的司机也不懂,神情诡异的看了好几次后视镜,还以为后面坐了个神经病。 方灼手指头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点击发送。 此时,蒋陆岩正站在灵堂里。 察觉到手机振动,他立刻从兜里掏了出来,上面浮着两条消息。 么么哒。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蒋陆岩点开信息,界面切换后,立刻掉下来好多亲亲jg。 不满寒霜的脸,瞬间如沐春风。 方灼等了快五分钟,也没收到回复,直接问系统要了现场直播。 画面中,男人正眉头紧锁,正死死盯着他发的消息,手指打了一个么又删掉,又打出一个,又删掉。 真的是非常纠结。 方灼再一次在司机诡异的眼神中,捂着嘴笑起来。 大佬这表现,怎么也不像感情线只有两颗半星的,绝壁涨了。 “阿三哥,快把剧情和感情线进度一起调出来。” 感情线三颗星。 剧情线0三颗星。 剧情线1三颗半星。 方灼啧一声,非常得意,“大佬真是含蓄,总是偷偷摸摸的喜欢我,太不好意思了。” 233一碰冷水浇过来,“还是想想怎么加快剧情吧,你比主角少了半颗星。” 方灼不高兴了,“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开心,何必你追我赶。” 233,“” 方灼心里哼着歌,舔了下牙齿,在手机上翻出大佬的号码,拨了过去。 蒋陆岩看到来电愣了一下,往安静的地方走。 他曲指勾住衬衣领口松了松,又清了清嗓子,表情有些严肃地点击接听。 方灼看到这一幕,小心脏差点被萌爆,大佬私下里都这么可爱的么,反差好大哦。 他咧嘴笑起来,“岩岩,蒋浩的悼念仪式在哪家殡仪馆” 蒋陆岩耳根子一阵酥麻,不觉得羞耻或是愤怒,反而甜滋滋的。 他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冷声说,“南山。” 南山是陵城最大的殡仪馆,占地广,环境优美,墓地质量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看着眼前恢宏的大门,方灼怀疑自己可能来错了地方。 正想打电话确认,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蒋陆岩走近,眉头微蹙,“其实你不用过来的。” 方灼摇了摇头,见有人经过,他上前一步,仰起头对着男人的耳朵说轻声说,“蒋浩是被鬼给害死的。” 随后长话短说,把蒋浩被白锦山坑害和车祸的过程说了一遍。 蒋陆岩全程面无表情,就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不会吧,大佬有这么神 方灼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意,“你早就知道啊” 蒋陆岩,“不知道。”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马上就12点了,先带你去吃饭” 方灼摸了摸肚子,坚定地摇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见男人疑惑,解释道,“我想把害死蒋浩的那只鬼给抓住。” 他说话的时候,抬头挺胸,自信满满,但很快就在对方专注的眼神下,含胸低头,面红耳赤。 方灼外强中干的抗议,“你什么眼神,不相信我是不是。” 蒋陆岩抬起手,捏着青年滚烫的耳垂揉了揉,眼底闪过笑意,“没有,我知道你很厉害。” 太巧了,我也觉得我很厉害,普通人可扛不住一晚上三四次。 方灼感觉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脑袋一拧,挣开那双手,随后就看见有人从台阶下方缓缓走上来。 那人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装,鼻梁上驾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斯文又严谨。 方灼板起脸,直接把头扭开了。 白锦山却笑着来到两人面前,眼神别有深意,“真没想到,陈先生和蒋先生竟然是这种关系。” 后四个字咬字有些怪异,听得方灼浑身不舒服。 他愤怒的把头又扭回来,瞪着眼睛,“关你屁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5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28 莫名其妙停电的殡仪馆, 重新被灯光照亮。 闻声赶来的值班人员, 看到停尸房外的人愣了一下, 仔细盘问下得知,原来两人是迷路了。 “那她呢”值班人员指着躺在地上的中年女人。 女人衣服凌乱,头发散开,看着像是与人撕扯,剧烈挣扎过的。 再一看对面站着的两个男人,一个高大冷峻,一个瘦削清秀, 应该不至于那啥吧。 方灼一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误会大发了。 连忙问系统,“阿三哥,监控有拍到我们进出吗” 一般来说, 鬼怪出没的地方, 原本的磁场会受到干扰, 电子设备很容易暂时性失灵。 233秒速入侵监控系统,“没有,直到灯亮, 全是雪花。” 哦,那就可以放心瞎扯了。 方灼说, “不清楚,走廊这么大, 之前又黑, 我们根本没见过这个阿姨。” 工作人员若有所思, 随即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来得很快,医务人员抬着担架来到停尸房外,刚要把人抬起来,蒋太太突然醒了。 她眼神涣散,惊惶的左右看,嘴里喃喃自语。 医务人员凑近了些,终于听清了对方说的什么。 她说,“有鬼,有鬼” 医院和殡仪馆这种地方,总有一些闹鬼传言,大家虽然没见过,但心里多少有些畏惧。 那名医务人员打了个激灵,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闻讯赶来的蒋老二,看到被人团团围住,蓬头垢面蹲坐在地上的妻子,愣了一下。 他用力拨开挡住自己的人,严声质问,“这究竟怎么回事我几小时前离开的时候,我妻子明明还好好的。” 话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眼睛却死死盯着蒋陆岩。 蒋陆岩则低头,替青年将小书包上的拉链拉上。 还顺便瞧了一眼,里面乱七八糟放在一起的法器。 蒋老二咬了咬牙,将视线扫向医务人员,“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弄去医院” 蒋太太受了惊吓,被人一碰就尖叫挠人,四个护士合力才将她制住。 蒋陆岩看了眼青年的膝盖,拽着他的书包提手,一起将人拎上了救护车。 蒋太太上车以后很不安分,之前只是小声的自言自语,现在变成了大吼大叫,吵得众人耳膜都快破了。 最后是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才慢慢安分。 有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好坐在方灼旁边。 她害怕的看了眼昏睡过去的蒋太太,压着声音问,“她真的见鬼啦” 方灼摇了摇头,“不知道诶。” 小护士哼了一声,“一定是,我跟你说,好早以前我就听人说,南山那地方不干净。” 方灼,“你信有鬼” 小护士嗯了一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她顿了顿,继续说,“有人看过,半夜里,有尸体自己从停尸房里走出来,去了墓园。” 搞笑呢吧。 方灼,“诈尸” “我哪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她用手肘撞了下方灼,“诶,这个女人一直喊着有鬼,你们是不是也看见行走的尸体了” “没有。”见对方不信,方灼认真道,“我真没看见会动的尸体,只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宝宝。”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诓人的,小护士撇嘴,还想说什么,突然看见一只属于男人的手伸过来,扣住了帅气小哥的脑袋。 蒋陆岩将方灼的脑袋压到自己肩上,不容置喙道,“睡觉。” 四周的眼睛齐刷刷的盯了过来,诧异、了然、暧昧,各种各样的,搞得方灼怪不好意思。 他身体侧移,将通红的脸埋进男人的胸口,假装自己是只鸵鸟。 小护士的小红唇张了张,失望的闭上。 为什么长得好看的男生,不是有女朋友,就是有男朋友 太扎心了 抵达医院以后,蒋陆岩在众人仇恨的眼神下,搂着青年的肩,去了急诊室。 急诊室的年轻医生见男人表情严峻,猜测伤口一定非常严重。 他戴上口罩和一次性橡胶手套,指向蓝色帘子,“坐到床上去,我先看看你的伤口。” “哦,好。”方灼乖乖爬上后面的床上坐好。 医生说,“把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啊”方灼有点懵,但听医生的总不会错。 于是他捏住衣服下摆,正要往上提,手被另一只手给按住了。 蒋陆岩下巴绷紧,语气冷厉,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他的伤在膝盖上。” 医生,“” 青年膝盖上那伤口,一进门他就看上了,就擦破了点皮,连血都没渗。 转眸看向男人那张脸,又确实不像玩笑。 医生心累,转过背拿了一瓶碘伏,一根棉签,还没来得及擦,男人又发话了。 蒋陆岩说,“我来。” 随后从强势的从医生手里接过消毒工具。 青年白皙的膝盖上,表皮翻了起来,有些细小的擦痕。 他抬眸看了方灼一眼,轻轻吹了下,“你忍一忍,马上就好。” 医生,“” 别说是用棉签轻轻擦一擦,就是直接把那瓶碘伏扣上,你男朋友也不见得会哼哼。 同样都是年轻人,怎么人家谈个恋爱就能这么腻歪。 医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公式化的叮嘱,“伤口不严重,每天用碘伏消消毒就行。” 蒋陆岩扔掉棉签,侧身看向医生,“可以碰水” 男人的表情严肃得可怕,医生哪敢说随便碰,违心的说,“尽量少碰吧,好得快些。” 蒋陆岩颔首,又问,“不需要包扎” 真不知道这人是没常识,还是关心则乱。 医生努力保持微笑,“先生,真的不用。” 方灼经历了这辈子最尴尬,最甜蜜的十分钟,出门时连头都不敢抬。 大佬谈起恋爱来,只是让人没法招架。 233受不了了,“我作为一只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方灼淡定,“习惯就好,我相信随着感情线的星星加赠,大佬会越来越腻歪。” 233如果有眼睛,此时肯定已经白眼翻上天了。 这大半夜的,打车不好打,司机也早就休息了,蒋陆岩直接在医院附近开了间房。 医院人流量大,附近的酒店生意紧俏,偌大的酒店,就剩一间房了,还是人家临时有事没法来,刚退掉的。 前台人员脸带歉意,“不过这间房,我们应之前客人的要求,布置成了情侣房,如果二位不建议” 情侣房好啊,哪怕是不搞事情,抱在一起摸摸抱抱亲亲也是可以增进感情的。 方灼当场拍板,“就这间。” 付钱登记后,服务员领着两人上了八楼,体贴打开房门,插上房卡。 温声说,“有需要请拨打前台电话,祝二位有个好梦。” 方灼激动好奇地走进去,倒抽一口凉气。 白色的大床上,玫瑰花瓣凑成了一颗大红心,上面还放着两只用毛巾折叠而成的,嘴对嘴的的大白鹅。 他退后两步,来到浴室。 浴缸一头放着一个小竹篮,里面盛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瓣和浴球。 方灼心里一片火热,“看到没有,就连老天爷也在帮我。” 233无话可说。 方灼,“阿三哥,调下进度条呗。” 宿主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记关心任务进度,233非常欣慰。 剧情线0四颗星。 剧情线1三颗半星。 第四颗剩余那半颗已经在闪烁了,看来大佬的剧情进展也快了。 但这并不是他最关心,“感情线呢” 感情线三颗半星。 方灼盯着光屏上的数据,微微眯起眼睛。 等着吧,今晚干一架,明早起来剩下那半颗准亮。 233,“” 之前的都是错觉,错觉。 方灼扒拉几下头,扶着浴室门冲蒋陆岩说,“我先洗个澡。” 蒋陆岩正站在铺满玫瑰的大床前,头也不回,说了声好。 方灼把脑袋缩回去,“那床有什么好看的,能有我好看” 233,“你要点脸行不行。” 方灼哼了一声,摸着下巴开始思索要不要泡玫瑰浴,泡的话会不会显得很娘 不泡的话,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情趣。 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玫瑰只放一半的量。 方灼扒了衣服躺进水里,仰头看着天花板,暂时不敢闭眼,他怕又像上次一样,睡着睡着突然被按进水里。 “阿三哥,白锦山怎么样了” “被反噬了,吐了好多血。”233声音雀跃,“要看直播吗” 小电影和泡澡是绝配,“看,必须看。” 画面开始,应该是白锦山的房间,房间面积很大,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 房间里没人,倒是浴室的灯亮着。 眼看着镜头要切近,方灼立刻喊停,“看到他的小唇膏肯定要长针眼,等他出来吧。” 233,“小唇膏指的是” 方灼,“不懂不要问,乖。” 系统哪这么好糊弄,直接连接方灼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 半分钟后,233痛心疾首,“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方灼眼神一定,示意系统噤声。 白锦山穿着浴袍走出来,皮肤蜡黄,嘴唇发白,一副病痨鬼的样子。 离他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一串碎裂的磁珠看来这逼之前去殡仪馆。是为了拿婴鬼的寄身容器。 一看见那穿珠子,白锦山就愤恨交加,抬脚踹了过去。 一百多斤重的实木茶几,直接翻面扣到地板上。 他阴沉着脸站在那儿,胸口剧烈起伏,紧接着黑血就从嘴角溢出来,顺着往下滴落。 方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刚踹的那一脚爽吧,爽完以后痛的是自己。 他盯着白金山的脸看了几眼,啧啧说,“他印堂好黑,你看他的眼袋。” 昨天见面的时候,这人还意气风发,可见被反噬得多厉害。 画面里,白锦山扶着垃圾桶把嘴里的血吐掉,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方灼这才发现,这黑心鬼住的还是实木装潢的大别墅,老旧的民国风。 画面随着白锦山的移动,逐步推进,渐渐有其他人进入画面,但只是匆匆一过,来不及看清长相。 白锦山从三楼下到一楼,来到最南边的房间外。 房门随着里面传出的应答声被推开。 白锦山走进去,对书桌后白发苍苍的老人说,“父亲。” 父亲 方灼震惊,那老头子看着就像八十几岁似的,跟“中年”差距甚远。 白父杵着拐杖站起来,蹒跚走到白锦山面前,突然暴起,拿过桌上的烟灰缸,朝着儿子的太阳穴砸去。 他低吼,“既然把人找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锦山身体打了个晃,用袖子擦掉额角的血,“忘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白父用力跺拐杖,一把揪住白锦山衣领,将人拉近,压着声音阴仄仄的说,“趁早打消你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要是被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白锦山还是那副“你说啥我都不想听”的死样子。 “你们愿意当那老不死的傀儡,那是你们的事,别把我扯进去。” 他挣开白父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陈酒我要定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只剩一缕阴魂,弄死你却是绰绰有余。”白父说,“锦山,你是斗不过他的,不如遂了他的愿,把陈酒接回白家。” “不可能。”白锦山也是个倔脾气,刚要走,紧闭的门窗突然被撞开,狂风席卷而来,刮得桌上的文件到处乱飞。 其中一张正好是朝着镜头的方向飞来的。 那是一张照片的复印件,上面是一口被掀开的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着中山服,两手放在腹部,双腿并拢,显然是个死人。 画面戛然而止。 方灼两眼发直,心脏怦怦直跳。 就在画面漆黑的前一秒,他好像看见那人的眼睛睁开了。 温热的水,仿佛瞬间变得冰冷。 他一个激灵从浴缸里跳出去,用宽大的浴巾将自己裹紧,却依旧觉得冷。 眼前总是浮那双眼睛,森冷,阴鸷,带着令人胆颤的恶意。 “阿三哥,你这直播保险吗”方灼瑟瑟发抖,“我感觉,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233斩钉截铁,“不可能,刚刚那个只是巧合。” 方灼瞪圆了眼睛,“你刚刚也看见了” “嗯”233声音微弱,“吓死我了。” 方灼蹙眉,“你认识棺材里那个人吗” “认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 “问你师傅去。” 行吧,行有行规,系统已经够意思了。 虽然它没明说什么,但方灼知道,刚刚那书房里那一小段绝对是剧情的一环。 至少他现在知道,白锦山的确是背着白家找他麻烦。而白家现目前的掌舵人,是白锦山他爹的师父,一缕阴魂。 这些线索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方灼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兄弟,谢咯。” 233,“嗯哼。”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随后是敲门声。 方灼紧了紧围住下面的浴巾,打开门,玫瑰香味顷刻间扑了蒋陆岩一脸。 他递给青年一条一次性内裤,“刚刚让人送来的。” 内裤有两条,一大一小叠在一起,对比明显。 哪条是谁的,一目了然。 蒋陆岩,“我的那条帮我放一下。” 方灼点点头,砰地一声把门合上。 他背抵着门,耳尖通红,之前搞事情的时候,要么是黑灯瞎火,要么是没机会观摩。 现在才知道,大佬竟然要穿这么大的。 不愧是主角爸爸,无论是身材还是能力,都是天赋异禀。 方灼把男人那条平整的放到架子上,穿上浴袍走出去。 他现在就像是个行走的空气清新剂,走到哪儿,哪儿的空气就是香甜的。 蒋陆岩叠着腿坐到在沙发上,手指头敲着沙发扶手,正在出神。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凌冽的视线吓了方灼一跳。 他伸手,“过来。” 那种压迫感又来了。 方灼紧了紧腰带,走过去,被男人一把按坐到腿上。 屁股下的肌肉硬邦邦的,但有个地方比大腿肌肉还硬,甚至有点硌。 蒋陆岩将额头抵在青年的后颈,鼻息喷洒过的地方,让人又麻又痒。 方灼缩了缩肩膀,莫名紧张,“这么了么” 蒋陆岩近乎痴迷的,呼吸着他身上香甜的气息,觉得熟悉,“你以前” 方灼,“我以前” 他以前根本不认识陈酒,怎么可能在他身上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蒋陆岩在青年后颈亲吻着,含糊应道,“没事。” 方灼被他亲的浑身一酥,脚指头都蜷了起来,连忙拉过书包,把脂膏塞进男人手里。 然后主动抱着对方的脖子,嘟着嘴凑上去,顺便调整呼吸,开启双修大法。 面对第一次这样主动的青年,蒋陆岩先是一怔,随后便像是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野兽,凶狠的扑上去撕咬。 方灼以前没当过驯兽师,虽然已有两次经验,但毕竟不足。 喊个口令人家都不听,他越是嗯嗯啊啊,野兽越是用力撞他。 最后他闭嘴不喊了,野兽反而更来劲儿了,还一边吃一边摆姿势。 方灼低头看自己放在两边的腿,这劈叉劈的,明天早上估计得疼死。 这年头,驯兽师不好当,一不留神就会被啃得渣都不剩。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6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29 第二天一早, 网络和报纸争相报道 作为在短短几年内杀出的行业黑马y宣布破产,并且即将被蒋氏收购。 而总裁的蒋陆岩, 至今不知所踪,就连宣布破产这么大的事情, 也是由法人代表一个人向媒体宣布的。 这太匪夷所思了。 许多人都说蒋陆岩不敢露面, 是因为他无法接受失败,不敢背负责任。 而实际上,蒋总只是抱着小男朋友, 想一觉睡到自然醒。 方灼眼神死死黏在屏幕上,手指头飞快滑动。 除了媒体的恶意猜测, 还有不少自来水在帮忙说话控评, 以及安慰鼓励。 方灼,“大佬连微博都没有, 为什么会有粉丝” 再看看陈酒的微博,竟然只有自己买的两百个僵尸粉。 人比人,气死人。 “因为大佬自身气运强大啊。”233说,“做事顺风顺水, 而且自带吸引力。” 方灼, “” 这种人要是进娱乐圈,分分钟钟就能爆。 “哎。”他说, “你刚刚说, 顺风顺水” 233坚决否认, “你听错了。” 方灼把手机放下, 转身窝进男人怀里, 顺不顺风跟他没关系,反正他现在认定,大佬就是个生意失败的小可怜。 越想越心疼,连忙凑上去亲了一口。 蒋陆岩猛地睁眼,放在青年腰上的胳膊迅速收紧,当场亲回去。 十分钟后,方灼的嘴中重获自由,就是嘴皮子一阵一阵的麻,好像肿了。 蒋陆岩考虑到他腿疼,体贴收起了继续训练青年劈叉的想法,打电话让秘书送了两套衣服过来。 秘书小姐愁眉苦脸,“蒋总,您真的不去公司吗” 蒋陆岩低头把袖口扣上,漫不经心,“你们宋总能应付得过来。” 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今天的局面,该如何应对媒体,该有什么样的说辞,他早向宋副总交代过。 可是下面的人不知道这些,还真以为他真不管公司了。 秘书小姐咬了咬嘴唇,泫然欲滴。 “我是跟着您一路走来的,中途我们遇到过那么多的困难,不都挺过去了吗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不就是合作商毁约撤资,银行反水么,蒋总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想到其他办法解决的吧。 蒋陆岩看了眼浴室方向,有一道细窄的光落在地板上。 他微眯了下眼,“替我带个话回去,想留的可以留下来,想走的去财务遣散费,明天蒋氏的收购团会如期过来进行评估洽谈。” “如果大家想继续跟着你呢”秘书小姐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上面签满了名字,“这是大家的签名。” 她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如果您想继续创业,我们愿意继续追随。” 蒋陆岩接过,拇指摩挲着薄薄的纸张,“我知道了。” 秘书小姐顿时傻了眼,蒋总竟然也会笑。 “林秘书。”蒋陆岩说,“你可以走了。” “哦哦,好。”秘书小姐吸吸鼻子,拎上包匆匆离开。 经过浴室时,好奇的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恰好看见一个满是痕迹的后背。 她脸上一红,踉跄一步差点摔跤。 方灼一直尖着耳朵,直到房门关上,他才换上衣服走出来。 “林秘书走了吗” “走了。”蒋陆岩走过去,替他将领口的扣子扣上,“我现在除了你,什么也没有了。” 方灼默默望着他,“我养你。” 蒋陆岩怔愣,心里涌出一股热流,瞬间流遍全身,又回归到心脏,将其熨帖。 他突然感觉,自己有家了。 蒋陆岩,“好。” 方灼把小书包取过来,从最里面的夹层,翻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道具终于可以排上用场了。 他说,“这里面有一半的钱是你的。” 蒋陆岩挑眉,随后便听见青年说,“有一半是我的,你拿去吧,希望能帮到你。” 方灼也是有小心机的,钱不重要,重要的时这份心。 不管大佬是不是真的破产,这一波好感肯定稳了。 “有一半是我的”蒋陆岩疑惑。 方灼一拍脑门,盘腿坐到沙发上开始讲故事。 说来也怪,地魂出窍后发生的事情,除了和陈酒亲密,其余事情他一件也没梦到过。 知道这是自己吃鬼赚来的辛苦钱,蒋陆岩心情复杂,脑子里有个迫切的念头 想去洗个胃。 “我现在抓鬼可厉害了,只要有业务接,赚钱还是很快的。” 青年仰头,有点霸道的把卡塞进男人手里,“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嘛,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知道你不会被这点挫折打倒,一定还会站起来。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你只要记住,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 说完这么一长串,方灼自己都愣住了。 真没想到,他也有翻身做主,养大佬的一天。 自豪、激动、满足,还有点飘。 蒋陆岩怔忪了几秒,把卡放进了钱包里,随后又拿出来,塞进西服内衬的口袋里。 方灼假装没看见他慌乱紧张的动作,免得大佬害羞。 他偷偷问系统,“感情线涨了吗” 233说,“涨了,就在刚才,涨成四颗星啦。” 方灼欣慰,不枉他忍着心痛,贡献出全部积蓄。 “大佬的剧情线呢” “剩下的半颗也亮了,现在是四颗。” 按照大佬如今的身份推测,他接下来要么是当上蒋家的家主,要么是把蒋氏踩在脚下。 而这些,显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轻松完成。 在这之前,他一定已经做过很多铺垫,现在只需要做最后的收网。 大佬就是大佬,这城府,真不是一般的深。 别人都以为他只是搞了个小公司,实际上,小破公司下藏着地下王国。 方灼克制住拍手叫好的冲动,看向对面,“我要回无名观,你呢” 蒋陆岩,“我和你一起。” 两人退房,来到停车场,车位上没有豪车,只有一辆小电瓶。 蒋陆岩勾过车把上挂着的粉色头盔,替青年仔细戴上。 方灼,“” 大佬这一出戏,准备真充分,就是委屈了他那双曲着的大长腿。 其实电瓶车有电瓶车的好,汽车塞成长龙的时候,小电驴灵活穿梭,不过半小时就到了无名观。 老爷子戴着手套,正在清理刚收回来的粗瓦罐。 听见脚步声,他抽空抬眼,看见的是便宜徒弟手上的酒。 随后才将目光落到蒋陆岩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这面相,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眉宇间似乎飘着淡淡紫气。 而最难得的是,对方身上阳气很强,刚好可以和傻徒弟身上的阴气中和。 老爷子瞥了眼便宜徒弟,心里啧啧称奇,这小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命,又是借尸还魂,又是遇见贵人。 不说别的,就这一阴一阳的体质,也合该两人在一起。 待人走近,老爷子抱着罐子站起来,“回来就回来,带什么东西。” 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把酒接过去。 蒋陆岩,“师父。” “哼。”老爷子扭头就走。 走到一半又回头看向两人,“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方灼,“” 这老爷子的脾气,真别扭。 老爷子心里门清,知道方灼回来肯定有事,直接将人单独叫进屋里。 “说吧,是书看不懂,还是法器不会用。” 谁知道徒弟争气,道术上的问题一个没有,老爷子不信,一连考了好几个问题,方灼对答如流。 “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聪明。”老爷子眼睛里闪着光,像是发现了宝贝。 方灼立刻将师父的夸奖,分了一半给系统,“师父夸你呢。” 233高兴坏了,“以后你有东西记不住,钻研不透的,全交给我。”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方灼立刻回报了无数个么么哒。 么么完以后,他替老爷子倒了杯茶,“师父,您认识白家上一任家主吗” 老爷子握住茶杯的手一紧,“白三” “不知道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但白锦山他爸喊他师父。” “就是他。”老爷子疑惑,“那老匹夫早死了,你打听他干什么” 想起自己给的书里有御鬼之术,他重重放下茶杯,“我给你那些书是为了让你知己知彼,而不是学习那些旁门左道坑害他人。” “我没有” 眼看着老头子要揍人,方灼抱住脑袋,“之前缠着我的那只婴鬼,是白锦山借蒋浩的血养的,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无意中偷听到白家两父子对话,您说的那个白三他,他没去投胎。” 老爷子一听,表情比之前还要骇人,“你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原本守在院子里的男人闪身进来,横插在师徒之间。 蒋陆岩个子高,气势强,就连老爷子也愣了一下。 方灼抓着男人的胳膊,从他背后探出脑袋,“师父他没想要揍我。” 蒋陆岩脸色稍缓,抱着胳膊侧身站到一边,像个门神。 老爷子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扭头说正事,“白三是二十年前,被自己养的鬼给害死的。不管人还是鬼,都不喜欢被操控,一旦长成,就想挣脱控制,白三就是个例子。” “那他死后呢” “我们合力将厉鬼绞杀,封在坛子里。” “坛子呢” “我哪知道,白家人说要拿回去自己埋,我们就甩手走了。” 方灼愣住,一抹凉意爬上背脊,他突然想起了护士说的,停尸房诈尸的事。 “师父”他咽了咽口水,嗓子被卡住似的,发音困难。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那坛子会不会埋在南山” 老爷子眉头一皱,“为什么这么说。” “被养的鬼物不是横死,就是被人害死,戾气深重,再加上长久被束缚压制,他难道就不恨饲养人一旦挣脱与主人的禁制,应该不单单只是把人弄死这么简单。 我记得书上说,养鬼者,反被其噬之,把人杀了以后,厉鬼会吞噬主人的灵魂来壮大自己,可是白三的魂还在” 老爷子若有所思,示意他继续说。 方灼声音抖了下,“师父,你们亲眼看见白山魂飞魄散,或者被勾魂使勾走了吗” “你的意思是,当年那坛子,白家没拿去埋,而是丢给白老三吃了” “您说这一切会不会是白家在自导自演” 方灼猜测,“或许白三早就意识到厉鬼已经不可控制,所以在对方彻底挣开禁制前,自己先把禁制解除,让其反扑,并且设计自己的死亡,好误导你们替他抓鬼。受了伤的厉鬼虚弱,白三再趁机将其吃掉” 老爷子耷拉着眼皮子,沉默下来。 傻徒弟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厉鬼反扑,不可能只是杀人这么简单。 如果真的是白家在演戏,事情就严重了。 当初白家的事情后,他也受了伤,加上的确厌烦门派间的勾心斗角,干脆隐姓埋名选择归隐。 真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 老爷子叹了口气,问道,“你刚刚说的南山又是怎么回事” 方灼连忙将昨晚听到的小故事讲了一遍,老爷子听完,脸上乍青乍白,额角的青筋鼓起。 没有魂魄的身体不可能自己活动,除非有人操控。 便宜徒弟恐怕猜对了。 “说说你的想法。”老爷子看过去。 “我猜,那些尸体,是白家在暗中操控。”方灼说着摸了摸发凉的后颈,一手的鸡皮疙瘩,回头看了蒋陆岩一眼,想寻求一点安全感。 男人也正看着他,目光沉静有力,让人安心不少。 继续道,“殡仪馆还未火化的尸体,基本上都是刚死不久的,怨气和戾气还没彻底散去,这对凶戾的阴魂来说,是不错的小点心。” “说的没错。”老爷子嗤笑,“把白三的魂养在墓地,的确是个好办法。” “可是我有点不明白。”方灼纳闷,“他活得好好地,干嘛要自己弄死自己” 老爷子,“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死,是身死,而非身殒魂灭。 他扭头看向窗外,原本的艳阳高照,突然转阴了。 这术法界,怕是也要变天了。 “你走吧,这段时间就别回来了。”老爷子疲惫的揉着眉心,爬上床开始打坐。 方灼没吭声,拉着充当背景的男人去了隔壁房间,收拾书和可能用上的东西。 对于突然冲到幕前的隐藏boss,他心里没底,二十年的老厉鬼,怕是比风干的老腊肉还要难嚼。 这最后一颗星,只有豁出命才能点亮。 蒋陆岩这些年接触过的术士,少说也有十来个,对玄学术法多少了解一些。 他扣着青年的手,语气认真,“非要跟对方交锋” 方灼有苦难言。 这件事可不是他假装不知道就能躲开的。 就墓地里那点小点心,哪够人家白三爷吃,他想要复活,甚至想要永生,少说也要吞个成千上百只阴魂。 白家找陈酒,应该是为了用他的魂当阵眼。 聚阴阵一旦布成,别说是南山,附近城市的所有墓地的阴气都会被吸过来。 方灼越想越委屈,忍不住跟系统抗议,“这都什么破逼任务,指不定哪天我就把命玩儿丢了。” 穿成老总多好,吃香的喝辣的,指点指点江山,泡泡主角。 光是想想就能爽飞。 233,“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会这样,我会根据难度系数,跟上级申请奖励的。” 方灼有气无力,“如果是脂膏就免了。” 这玩意儿用起来也挺要命的。 233,“我尽量帮你申请实用的东西。” 方灼,“谢了,兄弟。” 聊着聊着,他猛然发现,竟然到家了。 今天是周末,合租屋里的人都在,正守在电视机前综艺。 听见开门声,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那是谁在用钥匙开门 纷纷扭头看过去,发现进来的是个陌生男人。 “哎,不对,这人我见过。”其中一个黄毛跟旁边的人小声说,“他好像是那陈什么的朋友” 话音刚落,陈什么就从男人身后走了出来。 这房子方灼租的时候,房东打过招呼,不能带男女朋友或者普通朋友来合住。 为了不让这些人打小报告,方灼特意在楼下买了不少宵夜。 在场的都是过来人,秒懂,笑呵呵的接过东西摆到桌上。 青年的房间有多小,蒋陆岩已经领教过,尤其是那张床,小的无法形容。 两人一晚上,不是背靠背,就是人叠人,直到后半夜才搂着睡着。 第二天天不见亮,方灼就爬起来看书。 他马上要打怪了嘛,必须抱紧佛脚多学点东西,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丢命。 到时候,能不能回来不知道,大佬肯定是要哭瞎。 低头看了眼正搂着自己腰,睡得倍儿香的男人,忍不住感叹,“阿三哥,你说大佬怎么就这么帅,光是这睫毛就长得不科学。” 233,“因为他是主角啊。” 方灼不高兴了,把书放到腿上,“我在这世界也是主角啊。” 233,“你是主角二号嘛,颜值稍微低一点。” “我不。”方灼说,“在剧情线编号上我已经很吃亏了,你想办法把我搞帅一点。” 233,“这个真不行。” “哦。”方灼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把腿上的书拿起来,扔到床脚。 意思是我啥都不学了,等着白家人来的时候,双手送命。 233头疼妥协,“下个世界,给你个世界第一美人。” 有一张好看的脸,说不定攻略目标也会更加容易。 方灼眼放精光,脸都快笑烂了。 八点左右,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是蒋陆岩的手机。 他把男人推醒,“你电话。” 蒋陆岩撑开眼皮看了一眼,隔着衣服,在青年软软的肚皮上亲了一口。 方灼隐隐听见,对方说的是英文,太好了,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干脆掀被子下床,进了窄小的浴室。 刚尿到一半,男人进来了。 这浴室小的离谱,只能容纳一个人,方灼不想继续玩重叠游戏,迅速抖了几下,塞回裤子里。 蒋陆岩挂掉电话,走到青年背后,捏住他拉拉链的手。 “我上午要出去,你跟我一起” 男人的下巴搁在肩头,说话时的气息,羽毛似的擦过皮肤。 方灼敏感的颤了一下,手指挣扎几下,没挣扎开。 他放弃反抗,望着天花板,“帮我拉上。” 蒋陆岩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变魔术似的,手里多颗蓝宝石的袖扣。 随后徒手将青年裤腰上的工字扣拧下来,将袖扣别上,“看清楚怎么别了吗” 方灼满头冷汗,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是男人给他兄弟准备的见面礼。 他急忙点头,“记住了。” 男人捏住裤腰的手没松,手指继续活动好让袖扣扣得更紧,咬着青年的耳朵说,“不许弄丢了,等我回来要检查。” 方灼,“” 这他么是昨晚上叠罗汉没叠过瘾么,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然而,更疯的还在后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7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30 蒋陆岩离开了一个小时, 再回来时,兜里揣着东西,鼓鼓的。 走路的时候, 里面叮铃哐啷。 他把东西掏出来,放到桌上, 全是褐色的小玻璃瓶, 每个大概十毫升,足足有二十个。 “你把这些带上。”蒋陆岩说。 方灼拿起一个小瓶子晃了晃, 里面的液体浓稠,拧开闻了闻,是血。 “你的”他眉头拧紧,心里有点闷,大佬这放血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见人发愣, 蒋陆岩直接小瓶子全丢进了青年的背包里。 “我体质特殊, 阴邪不侵,这些血应该能帮到你。”他捏了捏青年的脸颊,“遇到危险就拧开, 扔出去。” 方灼捏着手里的瓶子,扁扁嘴,“我哪舍得扔啊。” 这可是世界爸爸的血, 用来扔鬼也太奢侈了。 “大佬怎么这么好啊。”他小声跟系统说, “他在穿越之前也这样吗” 233说, “别想套我话。” 方灼, “哦。” 蒋陆岩还是不放心,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二话不说就开始搞事情。 这发展也太跳跃了,之前还在你侬我侬,怎么突然开始喂牛奶了。 而且今早的牛奶有点浓,充饥效果一级棒,没喝多少,方灼就饱了。 他想吐出来,却被男人死死堵住嘴。 蒋陆岩亲了亲他的后颈,声音沙哑而温柔,“乖,再等等。” 方灼死鱼一样趴在床上,心里有点甜。 他懂,大佬这是知道自己阳气盛,而那啥又刚好是精元所在,想让他的身体多吸收吸收。 真是个用心良苦的小可爱。 两人在床上又叠了会儿,方灼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盘着腿坐到男人对面。 他本来是打算偷偷行动的,可是看男人这么担心,还是算了吧。 “你上午去哪儿” 蒋陆岩用湿毛巾给他擦身,“处理公司剩余的账目问题。” 方灼说,“我要去趟南山。” 知道他不会乖乖待在家里,男人无奈道,“我送你过去。” 悼念会要持续三天,厅内依旧有许多人。 和昨天的不同是,蒋老夫人以年纪大,体力不支为由没有到场,而蒋太太的也不知所踪。 作为一个溺爱儿子的女人,除非是病得下不了床,否则不可能不出面。 方灼又在会场找了一圈,确实不在。 他疑惑道,“蒋浩他妈呢吓病了” “差不多。”233说了两个字,“疯了。” 方灼愣了下,叹了口气,因果报应这种东西,可真不含糊,你以为他不回来了按个,其实他躲在角落,随时给人致命一击。 做过的亏心事,迟早要用自己来还。 悼念厅里,只有蒋老二一个人在主持,脸上憔悴,完全没有之前的老板范儿。 他朝这边看过来,目光阴鸷,牙冠紧咬。 要不是在场人多,怕被闹上媒体,估计要冲上来吠上几声。 无论是儿子还是妻子出世前,都和蒋陆岩有过接触,一定是他在背后捣鬼。 他目光转移,落在方灼身上,想起自己之前接到的匿名电话。 对方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如果什么东西可以杀人于无形,那一定是玄门术法。 蒋老二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转身走到角落,打了个电话。 蒋陆岩盯着身形被灯光阴影掩盖的蒋老二,始终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嘱,“我两小时后过来接你。” 方灼挥手,“走吧,我不会乱跑的。” 蒋陆岩说,“我给你的袖扣别紧,别弄丢了。” 方灼心说,我哪敢啊,那东西要是丢了,裤子要掉的。 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快走吧,别罗里吧嗦的。” 这话一出,四周空气变得低沉。 蒋陆岩阴沉着脸,正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掐断,戳着方灼的鼻尖说,“晚上再收拾你。” 方灼不是很理解,他现在吃他的住他的,为什么还敢威胁他 “他就不怕我赶他出去” “你舍得”系统一针见血。 方灼低头踢了踢地毯,嘀咕着,“不舍得啊。” 说完又很没出息的帮大佬说话,“其实威胁归威胁,大佬对我也挺好的,你看他送了我小礼物呢。” 233无话可说,“呵呵。” 卧槽,系统刚刚是在冷笑么,方灼抿起嘴角,“你阴阳怪气的笑什么” 233,“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方灼,“” 233,“你裤子上的袖扣是跟踪器。” 方灼背过身,掀起一点t恤,蓝宝石火彩非常漂亮,一看就是真的。 现在的跟踪设备竟然可以做得这么高大上,厉害了。 方灼惊讶过后,也不生气,这玩意儿显然是大佬自己用过的,别到他身上,也是怕他又跑丢了。 看来之前的事情,给大佬留了不小阴影。 见人又在发呆,蒋陆岩用力捏了下青年的手,随后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转身离开的时,男人走路带风,浑身都散发着喜悦和恋爱的酸臭。 周围的人被这一幕惊呆了,先是集体静默,随后爆发出嗡嗡的讨论声。 其中受惊最大的,是蒋老二,他以为抓到了蒋陆岩的把柄,立刻发送短信,将事情告知了老夫人。 老宅子里。 老夫人正在打盹,听见“叮”的一声,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戴上老花眼镜,看完以后没有任何反应,嗤笑一声,把电话关机了。 蒋老二捏着手机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老夫人的追问电话,不禁疑惑。 他蹙眉,立刻回拨,结果他妈的竟然关机了 作为直播爱好者,方灼早已经这一切尽收眼底,真没看出来,老夫人还挺有个性。 见没有什么后续,趁着蒋老二没注意,去了旁边的一条过道。 过道里,保洁大叔正在打扫卫生。 这大叔估计有五十岁了,眉眼耷拉,工作非常仔细。 “阿三哥,能查到这位大叔的基础资料吗” “稍等。”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光屏上出现了一行行的字。 总结一下就是,这大叔是个任劳任怨的老实人,在这儿干保洁十几年了。 听见走近的脚步声,大叔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埋头继续打扫。 方灼,“您好,我能问一件事情吗” 大叔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你想问什么” “我之前听说南山经常发生怪事,我想跟您打听一下”大概是环境使然,方灼说着说着就毛骨悚然。 大叔神情慌乱,着急否认,“没有的事。” 方灼低头垂眸,害怕的缩着肩膀,“可是我前天晚上真的看见了。” 前晚上殡仪馆晚上突然停电,又有三个人在停尸房外被发现的事,工作人员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大叔一下子就猜到,青年是其中之一。 他叹了口气,有些担忧,“你还是赶紧找人看看吧,免得被缠上。” 方灼打了个颤,声音哆嗦,“您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么我看着像个人,那天晚上一直跟着他到了南面那片墓园” “你刚刚说南面”大叔诧异,无意识的自言自语,“怎么会是南面呢,应该是西面那片才对啊” 说着说着突然感觉气氛为不对,抬头一看,人不见了。 白天的墓园在阳光的照耀下,并没有多出任何暖意。 方灼到了墓园以后,望着太阳的方向,辨认了下东西南北,径直往前,然后右转。 他掏出罗盘,指针一圈一圈的转得极慢。 这说明,自己四面八方都是阴魂,只是没有之前在停尸房门口撞见的多罢了。 方灼浑身发冷,倮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肚凉飕飕。 不远处,有人扫完墓,正往这边走来。 他深吸口气,趁着那几个人还没离开墓园,加快脚步,最后直接小跑起来。 那几个人一出墓园,方灼鼓起的勇气也被带走了。 脚下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他从衣服里掏出小罗盘,发现指针不转了。 正颤颤巍巍的,指向他的东南方。 方灼顺着方向转身,直到指针停下,然后径直往前。 南山这片墓园占地面积非常广,除了一个接一个并列的普通墓地,还有拥有小院子的豪华墓地。 罗盘指向的,正好就是一个坟包。 坟包上没有立碑,上面的的青草被剪得很平整,而距离不远处,有座小木屋。 小木屋的窗户大开,一个胖子正脱了鞋,把穿袜子的脚架在窗框上,津津有味的啃鸡腿。 方灼,“” 胖哥诶,你这是想你祖宗给熏死吧。 他蹲下,躲到一棵大梧桐后,皱了皱鼻子,在空气中嗅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阿三哥,能透露那胖子的资料吗” “你不是猜到了么。” 方灼嘿嘿嘿,“就是再确认一下嘛。” 233说,“白家的人。” 方灼收起笑意,眼睛死死前方,那么大一个坟包,里面应该不是骨灰,而是尸体。 白家应该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尸体不腐,好让白三的魂暂时留在其中。 等聚阴阵布置好,周围城市的阴气源源不断的被吸引过,白三就可以脱离那具尸体,重获新生。 这些天他翻烂了老爷子给他的那些书,只找到一点点关于聚阴阵的东西,上面说靠掠夺其余阴魂来复活自己,是逆天而为。 具体有多逆天,甚至这个阵法的由来,书上都没说。 方灼嘶了一声,“聚阴阵是白家祖传的” 233说,“算是吧,他们研习养鬼和御鬼之术多年,各种各样传下来的古籍有一大堆呢。” 方灼眼冒精光,“古籍在白家的书房” 233说,“在乡下的一个古楼里,白家没年都会派人去进行维护。” “这么宝贝”方灼挠了挠下巴,“阿三哥,你那儿有地图吧,找个时间,咱们放把火把他烧了。” 这种东西留着也是害人,现在是他,以后就可能是别人。 只有除根,这群杂草才不会再生。 233哇了一声,“我负责帮你屏蔽监控” 方灼,“” 他经常有种感觉,系统不像死板的程序设置,更像个一个活生生的人。 咔嚓一声,木屋门动了,那胖子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青铜盆,他走过去,将盆子里粘稠的血液,顺着坟包倒了一圈。 方灼立刻让系统打开直播,光屏里,新鲜的血像是被青草或是泥土吸收了,一点不剩。 不用猜也知道,用来养尸的血,应该是人血。 方灼感到一阵恶心,悄摸按照原路返回。 他打算回去再操点家伙来,趁着现在白天阳气重,阴魂弱,想办法把白三灭了。 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正前方的路上,站着两个纸人。 纸人是一男一女,惨白的脸上有两坨夸张的红晕,眼睛是典型的死鱼眼,身上则穿着红衣服绿裤子 光是这造型就能把人丑哭。 可纸人丑归丑,突然凭空出现在偌大的墓园里,是挺让人害怕的。 尤其是方灼这样的怂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9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32 白锦山踉跄站起来, 左右面部表情不同, 显得非常扭曲, 看着有点精分。 方灼浑身被阴气缠绕,动弹不得,还能冷静的跟系统讨论,“他被上身了” 233, “好像是, 但白锦山的部分意识还在。” 或者说,白三正在蚕食白锦山的魂魄,一口一口的将其撕裂, 让对方受足折磨, 以增加怨气。 “白锦山”扭动脖子,眼神凶戾, 突然伸手掐住了方灼的脖子。 方灼立刻让系统把血瓶取了出来, 这一举动落在“白锦山”眼里, 就成了隔空取物,在当今这样的末法时代,可是说是非常牛逼了。 “你到底是谁” 这一开口,方灼就确定, 是白三没跑了。 方灼冷笑, “我是你祖师爷。” 话音一落, 小瓶子倾斜, 鲜血全洒了出来。 白三被源源不断的阴气滋养了多年, 普通的鸡血狗血早就伤不到他的了, 但此时此刻,他的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出于本能的,他立刻从白锦山的身体里挣脱出去。 白锦山之前因为想杀方灼的事情,被白三收拾了一顿,如今又遭到反噬。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整个人如同被掏空的躯壳,站都站不稳。 方灼瞥了一眼,随即身上的桎梏在被解开了,连口气都没顾得上喘,又掏出一瓶倾洒出去。 白三躲闪,周身的阴气暴涨,将墓地里尚未安息的阴魂全都召集了过来。 方灼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头皮发麻,这种时候,不跑只有等死。 他把剩下的血倒在了自己身上,扭头看向白锦山,“你能跑吗” 白锦山皱了下眉,喘息着站起来,踉跄往前,结果半道就被几只阴魂缠着,摔到地上,昏死过去。 反观方灼,虽然身上没了符箓,好歹还有法器,加上身上全是带有至阳之气的血。 那些东西一沾上他,就尖啸着消失了。 但鲜血沾染了太多的阴气后,颜色越变变越深,最后变成黑色,失去效力。 白三隐藏在黑色的阴气中,安静守着看戏。 这个人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方灼手里拿着三清铃,盯着白三的方向使劲的摇晃。 随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铃声越来越响,越响越急促。 原本对阴魂来说不痛不痒的铃声,突然效力增加。 就连233都有些惊讶,“保持住,你意志力越强,三清铃的作用越大,法器和主人是意念相同的。” 方灼眼皮子颤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拿出瓶血,倒进嘴里,喷在了三清铃上。 白三见形势不对,想要自己出手,但他又有些惧怕那些血。 至阳之血,能破一切阴煞,包括他在内。 方灼见阴魂被逼退了许多,转身就跑,跑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倒回去把白锦山给背了起来。 233怒了,“你疯了吗,他之前想杀你。” 方灼吼回去,“白家的秘密只有他知道。” 倒也是。 但是一想到这人三两次搞事情,系统就非常生气。 “你就不怕他醒来又找你麻烦吗” 方灼沉默了下,“他活不了多久了。” 被反噬的人,除了身体和魂魄受到损伤,阳寿也会折损,依照白锦山如今的状况,活过三天都难。 但在他死前,他一定要撬点东西出来。 方灼个子比白锦山矮一点,人又瘦,背着人根本跑不快。 好在三清铃随着脚步移动,铃声叮叮当当没断过,没有阴魂敢随意靠近他们。 方灼不敢大意,让系统时刻注意罗盘的指向。 跑着跑着,系统突然喊道,“他又想上身。” 方灼拧开一瓶,转身泼出去。 白三显形,脸上有一条被灼烧过的,腐烂的长痕,还在冒烟。 方灼,“对不起啊。” 我也不是故意想你毁容的 白三只觉得他在嘲弄自己,他狰狞的脸上,皮肤开始龟裂,露出里面红色的血肉。 方灼被恶心坏了,拔腿就跑。 四周残破的阴魂被渐渐吸附过去,和白三融为一体。 咯咯的古怪声,随着呼啸的风声传入耳朵。 方灼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阳光,就连四周景物都变得模糊昏暗。 他心里发慌,潜力大爆发,埋头跑得飞快,直到迎头撞上一堵肉墙,才被迫停下,一屁股坐到地上。 地上的青年形容狼狈,满身都是污血,眼睛里还有未散去的惧怕。 蒋陆岩蹲下,一把将人包住。 他没有说话,只有剧烈的喘息和不断颤抖的胳膊,泄露了他的恐慌。 男人身上的温暖,驱散了周遭的阴气。 方灼猛地回神,用力推他,“白三,白三追过来了” 蒋陆岩抬眼看出去,除了阴沉的天空,冷寂的墓园,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拍了拍青年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方灼不信,扭头往后一看,真的不见了。 他眷恋的攥住男人的腰侧的衣服,像个变态一样,用力深吸了一口。 当第一主角就是爽,身上暖洋洋的,连鬼都怕。 就在这时,屁股下传来一声呻吟。 方灼这才想起,屁股下面还坐着一个垫背的。 他拍拍蒋陆岩,起身转过去,踢了踢白锦山,“醒了就自己走。” 白锦山意识昏沉,浑身密密麻麻的疼痛着,被踢了两脚彻底清醒,捂着胸口艰难坐起来。 方灼刚要伸手,另一只手已经抢先行动,将白锦山拖起来,顺势将其两条手臂反压在背后。 “帮我把皮带解了。”蒋陆岩声音清冷。 方灼,“”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在墓园里解皮带都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 他埋着脑袋,费了老大劲才克制住颤抖的手,依言把皮带取下来,递给男人。 蒋陆岩用皮带将白锦山的手困紧,沉声说,“自己走。” 白锦山回头阴狠的瞪了一眼,不甘心的往前走。 三人来到山下不久,来了一辆黑色轿车。 “蒋总。” 司机招呼一声,下车麻利的打开后备箱车盖,把人塞进去。 随后背后传来了老板的声音,“我二叔应该还就在附近,替我请回去。” 司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方灼一上车就瘫着不动了,今天这一出接一出的,可真够刺激。 也不知道白三那颗定时炸弹究竟去哪儿了。 蒋陆岩见人蔫了吧唧的,想责备两句都舍不得。此刻,他心里更多的是后怕,要是自己晚来几分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灼正在发呆呢,被突如其来的沉冷声音吓了一跳。 他讨好的凑上去,没骨头似的靠在男人身上。 蒋陆岩被他一碰耳根子就红了,严声呵斥,“不准撒娇。” 方灼脸上爆红,“我没有,我就是想靠一靠” 后面的声音小如蚊呐,连他自己都不信。 蒋陆岩薄唇一抿,“说。” 方灼立刻坐正,事无巨细的把事情交代了一遍,收尾的时候,着重夸了一下大佬做的无敌霹雳弹。 “真的,可好用了,我一撒出去,百鬼去无踪。” “真的”蒋陆岩盯着他,看不出任何撒谎的迹象。 心头那种无法保护的无力感,少了那么一丢丢。 他把人拽过来,抱到腿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单独行动。” “好。”方灼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把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 他真没打算一个人逞英雄,起初只是单纯的想确定一下,白三究竟是不就是埋在南山。 过后发生的一些列的事情,完全是神展开,打得他措手不及。 想想也怪,白锦山怎么会知道他几时几分在墓园 车子一路平稳,到了市区的一家私人医院。 方灼被丢进医院做了一番检查,没病没痛没伤口,好得不能再好。 司机安静守在一旁,看事情差不多了,低声说,“蒋总,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公司了,宋总他们还等着用车。” 方灼眼珠子轱辘转,私车变成了公车,不会吧,真破产啦。 他着急问系统,“不会吧,难道我之前猜错了” 233没说错没错,只说,“主角几乎把所有资产都抵押或者变卖了。” 方灼有点愧疚,之前还以为大佬在演戏呢。 他伸手勾了勾男人手指,眼神怜悯。 蒋陆岩反手握住青年的手,转头对司机颔首,“跟宋总说一声,一切照旧。” 方灼见司机要走,忙追问,“白锦山怎么办” 司机看了老板一眼,说,“公司目前还有个仓库没有清理,我把人放在那儿。” 方灼点点头,也好,反正接下来他打算回无名观看看。 司机把车开走了,两人得打车回去。 车外灯火喧嚣,车内逼仄窒息。 方灼动作夸张的扯了扯衣服领子,用手扇风,“好热啊。” 然而他卖力的表演,没有观众捧场。 蒋陆岩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眸光明灭不停,一看就知道在算计什么。 方灼抿了抿嘴,问系统,“他在想什么” 233深沉,“你很快就知道了。” 大佬估计是在思索如果走上人生巅峰吧方灼不好打扰,脑袋一歪,厚脸皮的枕着男人肩膀睡着了。 车子行驶过一节土路,停在了无名观外。 司机回头刚要喊话,见后座的男人正盯着他。 那眼神,啧,没法说,总之吓得他屁都不敢放,打着表老老实实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座的人终于醒了,蒋陆岩才付钱带人下车。 方灼跟他老公手拉手踩上阶梯,发现门上挂了锁。 想起之前老爷子交代过,让他最近别回来看来,爷子应该是出门找人想办法了。 他掏出手机给老爷子打电话,关机。 把手机丢回兜里,拍了拍手,用力往旁边一跳挂到了墙上,麻利翻了进去。 他回头喊了一句,“你等着啊,我进去找东西” 开锁。 蒋陆岩已经单手撑着墙头,利落着地。 同样的姿势,大佬做出来像武林大侠,换成是他 想起自己刚刚撅着屁股往下蹭的样子,方灼就想跟跟系统抗议,同是主角,为什么各项配置差这么多 因为这事,他整整三个小时没跟系统说话,全程沉浸在书的海洋中。 晚上八点左右,司机来到了观外,喇叭按响不到两分钟,就看见自家老板从墙里翻了出来。 随后朝墙头上的青年举高手臂,“跳下来,我接住你。” 方灼这么大个人了,哪好意思装小孩儿被往人怀里跳。 于是,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要接稳啊。” 233,“” 远处看见两人抱在一起的司机,同样不忍直视。 自从有了小男朋友,老板是越来越接地气了,但这种转变,只针对一个人。 关白锦山的仓库不大,在近郊。 三人到的时候,恰好听见里面有撞击声。 司机心头一跳,连忙掏钥匙开锁,一眼就看两脚悬在半空的白锦山。 他张着嘴,面部胀红,脖子上有一圈凹陷,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绳子,正勒着他。 方灼拿出一张黄符扔过去,还没碰到人,在半路就已经烧成了灰烬。 仓库里的阴气很重。 司机之前虽然在车上听了一耳朵,毕竟没有切身体会。 如今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傻了,明明什么都没看见,但他就是知道,仓库里不干净。 方灼又掏出几张新画的黄符,和一把带血的米冲进去。 朝着半空一掷,白锦山落地的一瞬间,他也被什么给撞了一下,冰凉刺骨的阴气,带着尖锐的力道,往他的五官里钻。 蒋陆岩见势不对,冲过去,手指刚碰到青年的手臂,缠绕的阴气消失了。 方灼捂着脖子咳嗽两声,正想要不要搞个符水喝,头顶突然咔嚓一声。 好好的仓库横梁断裂,连带着仓库顶棚一起砸下来。 蒋陆岩反应敏捷,将人扑倒往边上滚了几圈,上千斤重的铁皮顶棚,恰好被坠落的箱子,挡在了头顶。 方灼气得要死,想弄死他没关系,这本来就是他的坑,应该他跳,迁怒蒋陆岩算什么。 老子的人你也个敢动,找死。 233从来没宿主说过这么霸气的内心戏,直接放了个啪啪啪的bg,以示鼓励。 顶棚太重了,凭借两人根本没办法挪开。 司机找了人和吊车过来,费了老大劲才将其挪开,把人救出来。 相比之下,白锦山要惨多了。 虽然不至于丢命,但腿断了,当场就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人已经在医院。 这是间单人病房,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情况,一张住院费用单飘到了他脸上。 “住院费记得还我。”方灼对他很不爽,劈头盖脸直接问,“为什么杀我。” 白锦山将脸上的纸丢开,微眯起眼睛看向青年,似乎在探究什么。 对方身上纯正的阴气做不得假,是不是陈酒,这人都适合当阵眼。 所以他必须死。 白锦山杀意毕现,下意识想掏东西,但很快就发现不对,他怒视,“我的衣服呢” 方灼一脸怕怕,“脱了呗。” “你”白锦山渣归渣,但一直公子哥做派,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方灼敏锐察觉到来自背后的死亡视线,急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男护工帮你脱的。” 开玩笑呢,要是让大佬误会,白锦山估计会被直接扔下楼去,当场嗝屁。 他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姓白得要死也得憋着。 白锦山如同遭受了奇耻大辱,死死压着被子,生怕自己走光。 “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灼对着拳头哈了口气,用力挥过去,“揍死你个臭傻逼。” 只要一想起自己差点被搞死,和可怜的小婴鬼,心里的火就蹭蹭的往上冒。 蒋浩已经死了,白锦山就得承受双份。 没几拳头,那张斯文败类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蒋陆岩从后面走近,捏着青年的手,仔细擦了一遍,随后将湿巾丢进了垃圾桶。 白锦山疼得要死,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反噬所造成的伤害。 随着心里烧起的怒火,又呕出一口血。 他牵起被子擦掉嘴角的血,看了眼暗色的血迹,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白家到底想干什么。”克制着想要继续揍人的冲动,方灼问他,“想用我当阵眼,复活白三” 白锦山诧异,“你知道” 方灼冷笑,“我还知道,你其实并不想受老妖怪控制。” 白锦山听见老妖怪三个字,脸上空白一秒。 他迅速反应过来,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这些隐私的事情,他究竟是什么知道的 方灼看他不吭声,猜测是自己态度太好,不够威慑,啪的一巴掌,用力拍到旁边的柜子上。 造成的效果相当不错,他手给震麻了。 蒋陆岩盯着青年藏到背后,抖了两下的手,勾了勾唇。 白锦山垂下眼,再抬眼时,眼睛里装满了仇恨,“如果不杀你,那老东西一旦复活,整个白家都会完蛋。” “用你一个人的命,换整个白家,值得。” “你有病”方灼差点冲上去又给两拳,“命是我的,换不换由我说了算,你哪根葱” 白锦山冷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至阴之体,不死就只能去当阵眼。” 方灼脾气一上来,又想动手,结果白锦山先咳嗽起来了,一口一口的鲜血往上外吐,其中夹带着血块。 那痛苦不堪的样子,好像要把五脏六腑全咳出来。 “值得吗”方灼问他,“把自己害成这样。” 白锦山吐掉一口血,“我不后悔。” “为什么不杀了他”方灼挺好奇,不想被控制那就反抗啊,牵扯他干嘛。 “白家人身上被下了咒术,没人能动他。” 方灼心头突突直跳,“动了会怎么样” 白三下的咒术是魂咒,妄想伤害他的人,神魂会受到同样的伤害,并且会一代接一代传下去。 白锦山看向方灼,突然问,“你真不是陈酒” 方灼下意识回头,蒋陆岩正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目光深邃,面无表情。 卧槽,这他么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0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33 病房这种地方本来就压抑, 现在更甚。 偏偏白锦山那傻逼咳咳两声, 继续说,“不管你是夺舍还是重生,如果你不是陈酒, 应该不会受到魂咒影响。” 方灼僵站着不动,心里七上八下, “阿三哥, 我掉马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233, “你猜啊。” “”方灼忍了,“世界不会崩坏吧。” 虽然以往世界,偶尔也会有濒临掉马的情况, 但绝对不会掉得这么赤倮,而且有否认的余地。 今天这一出 否认, 代表他打不了怪, 没法登顶人生高峰。 不否认, 大佬万一问他是谁,他怎么说就算是受到限制, 没法说出实话, 那也要编一个合理的故事吧。 气氛顷刻间凝滞, 鸦雀无声。 白锦山像个疯子一样,嗤嗤笑起来, “看来这件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方灼, “”这人真他妈讨厌。 蒋陆岩仿佛才察觉到病房里的异常, 他扭头看过来, 眼神有瞬间的茫然,“嗯” 方灼,“” 这反应是没见耳朵聋了 两人四目相对,没几秒,空气中就噼里啪啦,快要起火了。 蒋陆岩手插进西裤口袋,“你们聊,我出去打个电话。” 方灼眯了眯眼睛,大佬这反应,是要将演戏进行到底,可是什么呢 不过这样也好,你也装我也装,一起构建和谐社会。 蒋陆岩走进安全通道,靠在墙上,揉了揉刺痛的额角,那疼痛来得剧烈且突然,还带来一些破碎的画面。 他摇晃了下头,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栽了下去。 安全通道门外,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声音嘈杂想,和门后仿佛两个空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从地上站起来,坐在楼梯上,抽了一根烟。 青烟袅袅,从他指尖升起,模糊了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睛。 病房里,两人还在对峙。 最后还是方灼先败下阵来,对面那张猪头脸,实在太搞笑了。 他说,“我确实不是陈酒,陈酒的魂早就投胎去了。” 白锦山蹙眉,身体里的疼痛正在扩散,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五脏六腑的溃烂。 “你去杀了他。”他按住胸口,脸色惨白,“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主角和大反派之间,只能活一个,这是规则。 方灼懂,但他不喜欢被人当枪使,更加不喜欢被人提醒,你就是那把枪。 “用我的命去堵枪口,救你们白家” 我是脸上刻着圣父两个字么,方灼觉得好笑,“抱歉,你恐怕要失望了,不杀他我也能自保。” 白锦山脸上的表情扭曲一瞬,突然两手撑着床沿,大声呕吐起来。 方灼惊悚的睁大眼睛,还没看清楚具体是什么,眼前多了一层马赛克。 233,“为了维护身心健康,我们一起马赛克吧。” 方灼,“” 他站到门口,把正好在巡视的值班医生叫了进来。 值班医生看到床上的画面,没忍住干呕一声,几步退出去叫来了护士帮忙。 白锦山被推进了手术室,再没出来,但给方灼留了一张纸条,用血写的。 上面写着白家祖宅和聚阴阵的位置,前者在距离几百里外的小山村,后者在南山墓园的正西面方的山坳内。 白父赶到医院的时候,白锦山尸体都凉透了。 短短半小时不到,好好的人瘦得脱形,像是被什么给吸干了。 跟随而来的其余人,看向方灼的眼神,就如同饿狼看见鲜肉,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人撕碎。 白锦山一意孤行反抗师祖,甚至大胆到擅作主张想杀掉陈酒,以阻止师祖复活 他会落到今天这幅田地,不足为奇。 如果白锦山一开始就服从命令,老老实实把人领回白家,抽了魂放入阵心,哪里会丢命。 此时此刻,一个个心里都在想,怎么才能把眼前的青年弄死,捧到白三面前邀功。 方灼被那一双双眼睛看得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正想要不要脚底抹油开溜,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那双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比平时多了一点烟草味。 蒋陆岩看向白父,淡声提醒,“人死为大,白老先生还是先处理好令公子的后事要紧。” 白父脸上紧绷,眼神凶狠,仿佛和蒋陆岩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方灼纳闷,“这大叔和大佬有仇” 何止是有仇,简直不共戴天,233说,“不知道。” 方灼现在智商比以前高了那么一丢丢,不好糊弄,“我不信,你跟我说实话。” 233还是那句话,方灼撇嘴,不说算了,谁稀似的。 于是一离开医院,他就死死扒着大佬的胳膊不放,“你跟白锦山他爹认识” 蒋陆岩说,“不认识。” 卧槽,阿三和大佬是约好了么,搞得他更想知道了。 正准备抹下脸皮撒个娇,兜里电话突然哇啦哇啦响起来,这是他给老爷子设置的专用铃声。 方灼接起电话,“师父你在哪儿” 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色变了变,紧接着就挂了电话。 师父说,给他带了个一堆好东西回来,这“好东西”三个字,怎么听怎么瘆得慌。 “师父回来了” 方灼点了点头,心里佩服。 不愧是浸淫商场的老油条,也就见过一两次而已,师父师父的,喊得比他还顺口。 这种人,放在谈婚论嫁里头,是最招老丈人喜欢的。 方灼说,“我们现在回去。” 一听这话,白家人不干了,今天把人撞见了,就必须得带回去。 有个已经把袖子撸起来的男人站出来,挡住去路,“陈先生不能走吧,锦山究竟怎么死的,你总得单独跟我交代一下。” “让他走”白父站出来,“今天先把锦山的后事料理了。” “叔” “让他们走” 白父发怒的样子挺能唬人,那人瑟缩了下,乖乖退到一边。 方灼心里猫抓似的,他敢肯定,白父没有纠缠,一定有大佬的功劳。 “大佬到底干了什么,你跟我说说呗。”方灼语气软趴趴的,态度好得不行,“我保证接下来的任务,会全身心投入,真的。” 233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就像中了病毒,顿时什么坚持原则全滚蛋了。 它说,“大佬让人把白家的外贸生意搅黄了。” 方灼倒吸一口凉气,“瘦死的骆驼能这么吊” 233与有荣焉的哼了一声。 方灼再看向蒋陆岩时,眼神不一样了,竖了个大拇指,“我刚刚掐指一算,你把白家的生意给搅和了” 蒋陆岩不可置否。 方灼心花怒放,“这招真高,没钱的日子吃饭都成问题,哪儿还有闲心去养鬼害人。” 无名观内,老爷子正在收拾东西。 是从一些以前的老伙计手里,搜刮过来的。 如今他也就只能逞逞嘴上功夫,偶尔掐指算个命,真要让他上阵抓鬼,没几下就会把腰闪了。 收拾完东西,便抱着酒坛子坐在台阶上眺望。 没多久,就看见一辆出租车过来了,后备箱半开着,里面有辆小电驴。 老爷子,“” 他伸伸腿站起,一眼就瞧见那个个子挺拔,浑身贵气的男人。 见老爷子雄赳赳气昂昂,安然无恙,方灼暗自松口气,三两步跨上去。 老爷子接到人,矜持的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后面跟了个屁颠屁颠的小徒弟。 一身贵气的蒋陆岩,则单手提着那辆小电驴,跟在后面。 老爷子把人带进房间,将东西一件一件全摆了出来。 一大块雷击桃木,拷鬼杖,玉如意,连请财神的天皇令都有,最出戏的是一把白色的拂尘。 也不知道扎的是什么毛,看着油光顺滑的。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 老爷子抬着下巴说,“都是你的,自己研究研究。” 方灼看了一圈,指了指那块桃木,“就这个。” 老爷子蹙眉,“其他不用” 方灼点头,“就这个,我自己弄个天蓬尺。” 天蓬尺四面都要刻有符文和律令,光是看着就有威慑感,形状细长,拿着也顺手。 老爷子不管那么多,“反正这些都是你的,你到时候全带上。” 说完看了眼拿着桃木看来看去的便宜徒弟,又补充,“这些东西可都是我那些老伙计用了多年的,多少都沾了些煞气,普通小鬼不在话下。” 方灼一个人抱不完,塞了一些给蒋陆岩,“谢谢师父。” 老爷子摇了摇头,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有责任,当年怎么就那么蠢,中了白老三的套。 见人要走,忍不住继续叮嘱,“别逞强,干不过就跑,不丢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方灼笑了下,“您放心,我不傻。” 他回到隔壁房间,从床底下翻出个小木盆,然后递了块朱砂给男人,让他帮忙加水研磨,而且要越多越好。 然后将裤兜里的仅剩的小瓶子掏出来,倒进了盆里。 随后给耗子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 耗子知道老大有大事要干,最近连电话都不敢打,如今知道自己能派上用场,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开着小面包,兴奋地赶到了道观。 他摩拳擦掌,“老大,需要我做什么” 方灼递了几根红线给他,“渔网会编吗不会去网上找教程。” 耗子一脸懵逼,扭头看向蒋陆岩,差地把眼珠子惊出来。 男人冷着一张脸,一手拿着一根红线,编得飞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做什么精密研究呢。 耗子表面有多平静,内心就有多崩坏。 他敢打包票,蒋总在一个月前,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为了一个男人,牺牲形象,做到这种地步。 打了个哆嗦,百度教程边学边编,迅速投入。 方灼满意看着一室和谐,埋头开始雕自己的天蓬尺。 三个人这几天吃住都在无名观,除了蒋陆岩出去过两次,方灼和耗子连上厕所都用跑的。 白三已经彻底被激怒,每天晚上都丢几只阴魂到无名观外鬼哭狼嚎。 老爷子烦的不行,跑去出骂了几句,扔了几张驱鬼符,终于安静了。 这天下午,大功告成。 老爷子卜了个卦,让方灼凌晨三点出发。 方灼准备好各种东西后,趁着下午好好补了个觉,一到点就被蒋陆岩从床上抓了起来。 男人抱着他上了面包车,耗子睨了眼后视镜,深吸一口气。 同样是男人,老大就能靠在别人怀里睡成死猪,他却要强撑着眼皮,半夜开车去坟地。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方灼睡得安稳,还做了个梦,梦里自己成了人生赢家,左手一个大佬,右手一座金山,白三被他打趴下了,磕头作揖的喊他爸爸。 太美了。 于是他呵呵一声,把自己笑醒了,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睛,心头一跳。 吓得在心里卧槽一声。 再定睛一看,大佬眼神平静,仿佛刚刚晦暗危险眼神,是他的幻觉。 方灼揉了揉眼睛,坐正看向窗外,“几点了” 蒋陆岩,“三点三十分。” 话音刚落,车停了。 夜晚的南山被笼罩在黑暗中,除了殡仪馆外的路灯亮着,其余地方皆是漆黑。 方灼留了几张符给耗子,让他待在原地,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下车。 随后从面包车后捞了把锄头,拉着蒋陆岩,翻墙进了墓园。 墓园里连个路灯也没有,方灼让系统打开夜视功能,把手往后伸,“拉着我,我带着你走。” 语气特别伟岸。 蒋陆岩扫了眼头顶被云层半遮的月亮,拉住青年的手,“拉好。” 方灼啧一声,小声嘀咕,“现在知道怕了,不让跟着偏不听,粘人精。” 蒋陆岩,“” 大概是大佬在手的缘故,一路上畅通无阻,两人经过墓园,走进树林。 明明不是冬天,树林子里却迷雾丛生,诡异的安静。 方灼下意识收紧手指,觉得不对,回头一看,人没了。 “卧槽,阿三哥,我把大佬弄丢了。” “”233说,“主角那体质,不会出事,先担心你自己吧。” 方灼看了一圈四周,浓雾弥漫,能见度不足五米。 而他的正前方,之前被灭掉的脏东西,正站在周围的树后,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方灼第一反应就是掏家伙,却发现身上的背包,裤兜里的东西,全不见了。 他甚至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1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34 树林中沙沙作响, 隐藏在暗处的东西,正以难以察觉的速度, 朝他靠近。 咔嚓一声,脚下踩断了一截干枯的树枝。 方灼蹲下捡起来, 死死攥在手里, “阿三哥,这什么情况” 他明明记得, 这几只厉鬼早就魂飞魄散了。 难道之前经历的全是幻觉,或是臆想 方灼警惕的往后退,悄悄将手指用力按压树枝尖锐的顶端,就着指尖冒出的血, 在虚空迅速划了一道符,金光乍现。 成了 他惊喜,一抬眼却发现婴鬼已经穿过虚空的符箓, 爬至脚下,冰冷的触感死死黏在他的脚踝上, 正一点一点, 顺着小腿肚往上爬。 抬起两手想抓住婴鬼丢出去, 却落不到实处, 已经爬到他胸口的东西,就像是一个虚影, 却又矛盾的可以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到底怎么回事 “233, 你出来啊。”方灼心脏乱蹦, 垂眼就看见一张滴血的嘴。 嘴里黑洞洞的, 什么也看不见,唯一可确定的是,真他妈臭。 和当初滴进他的味道,一模一样。 之前对婴鬼的怜悯,在这一瞬间全跑光了。 方灼用力按住往上冒的脑袋,又喊了几声系统,依旧没有反应。 系统存在于他的意识里,不受穿越世界的控制,至今为止,还从没有过突然掉线失联的情况。 所以,要么是他脑子出了问题,要么是系统出现了故障。 婴鬼的力气很大,短小的手指却蕴藏着能穿破皮肉的力度,下一秒,一簇黑发缠上方灼的手腕。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只干枯的手从身下的泥地钻出来,掐住了他的腰,而正方,手腕脚踝明显被切割过的女人,正倒挂,将脸贴向他 方灼屏住呼吸,死死闭上眼睛,暗自使劲,却怎么也挣不开。 真的要死了吗 不,不会的,他走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哪这么容易死。 方灼猛地睁开眼睛,嘴里念咒。 大概是注意力集中到了其他地方,被恐惧攫住的心脏,开始一点点放松,平静下来。 “陈酒。” 方灼眼帘一抖,是大佬。 刚想开口回应,脑袋上方的女鬼突然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下。 方灼恶心坏了,潜力爆发,挣脱了手腕上的头发,拿起掉在身边的树枝,用力往女鬼脑袋扎去。 眼看着就要扎到,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的桎梏。 随后就听见女鬼用他熟悉的声音说,“陈酒,是我。” 方灼从懵逼到震惊,简直不敢相信,女鬼口吐人言就算了,还他么是大佬的声音 一定是幻觉。 是幻觉。 幻觉。 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牙齿用力,舌尖血一出,疼的眼泪直冒。 再睁眼,可怕的一切消失了。 蒋陆岩用力攥着青年拿着树枝的手,神情暴虐,察觉到对方力道松懈,用力将那只手往外一掰,按在地上。 “你怎么样”他把方灼扶起来,顺势将那截树枝踢远。 方灼眨了眨眼,突然深吸一口气,仿佛重新活过来了。 脑子里,233的声音也冒了出来,“你终于醒了。” 方灼按了按抽痛的头,“我刚刚好像产生了幻觉。” “是啊,你刚刚就跟疯了一样,拿着树枝往自己脸上插,吓死我了。”233说,“也不怪你,这地方阴气重,就是普通人都容易被魇住,更何况你本身阴气就重。” 方灼反手握了握男人的手,手心里全是汗,看来被自己吓得不轻。 他安抚道,“我没事,就是刚刚产生了一点幻觉。” “一点”男人眉目阴沉,声音透着莫名的压抑。 方灼心头发紧,不敢糊弄,一股脑把事情全倒了出来,结果对面的人情绪并未好转,反而越听越气,呼吸都重了。 方灼,“” 他伸手碰了蒋陆岩的手背,“你怎么啦我真的没事。” 说完站起来原地蹦了两下。 蒋陆岩脸上的情绪迅速收敛,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团红绳,绑在了青年手腕上。 绳子的一头,挂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 这铃铛是布阵抓鬼时,挂在绳子上,做提示用的。 方灼举起手晃了晃,红绳延伸出去老长老长,另一头绑在蒋陆岩的手上。 男人对上青年疑惑的眼神,“死结,解不开的。” 方灼耳尖通红,“我没想解开,挺好的。” 一根红线两头牵,牵着牵着白了头,就跟月老的红线似的。 方灼心里美滋滋的,路都不好好走了,走两步蹦一下,像个小疯子。 这片树林的面积很大,其中夹杂着不少槐树。 槐树属阴,容易招鬼,只有脑子有坑的人才会在墓地附近种槐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又是白家干的。 四周阴冷无风,却总感觉有东西擦过倮露在外的皮肤。 方灼背脊挺直,不动声色地放慢速度,很快就和蒋陆岩齐平,走路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触碰旁边结实的胳膊。 凉飕飕的触感,果然不见了。 “大佬这体质好爽啊。”他要有这体质该多好,到时候就不是鬼追他,而是他追鬼。 233,“阴阳调和,你跟他缺一不可。” 方灼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没有他的话,大佬就是个短命鬼。 踢开脚下一块挡路的石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最近太忙啦,都没顾得上和大佬双修,不会对他有啥影响吧” 233沉默半晌,“不会,每天修才会出问题。” “什么问题” “肾虚。” “”方灼斜眼瞟向男人的腹部,敞开的西服里,白衬衣扎在西裤里,小腹平坦,一看就很有力量。 这种人会肾虚反正他是不信的。 方灼看了眼前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光线好像越来越暗了,仰头一看,月亮已经彻底被云层遮住。 两人很有默契的,加快了步伐。 翻过这片山林,站在山头上,一眼就能看见下方山坳。 那有一小块地平坦开阔,没有任何树木遮挡,隐约可见,地上横七竖八,放着什么东西。 方灼让系统打开直播,被突然放大的景象,吓得差点从山上滚下去。 全是白骨和尸体。 这些应该就是那些从停尸房里自己跑出来的尸体。 他们走过墓园,穿越山林,自己走到了这个地方。 白家虽然恶毒,但控尸御鬼的能力确实惊人,就是不怎么实用,而且非常考验客户的胆子。 方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白家平时生意好么” 233,“不好,要不然怎么一大家子挤在破楼里。” 方灼,“” 当初看直播,他单纯的以为白家是喜欢复古风,所以装潢颜色才那么暗淡,原来是没钱翻新装修么。 233说,“人的运气好坏多少都是固定的,养小鬼不可能转运,顶多是借鬼运,或者把以后的运气提前支出。” 前者有借有还,后半辈子被鬼缠身。 后者既然是提前支出,往后日子只会倒霉连连。 有的人贪婪,总想着借一些旁门左道走捷径,最后自食恶果。 大概是这样的例子太多,白家的生意越来越差,最后不得不发展副业,搞起外贸。 一家子日夜忙活,好不容易将副业壮大了,却被人给搅和了,最后为了保住生意,还得卖乖装孙子。 那画面,光是想想就很过瘾。 可是有一点,方灼还是不明白,“既然主业不好,为什么还要死守着” 233也不明白,“祖宗传下来的,必须得守住吧。” 方灼冷哼,他碰了碰蒋陆岩,“蒋先生,您以前认识养鬼转运的人吗” 蒋陆岩突然停下,“听过。” 方灼好奇,“贵吗” 蒋陆岩没吭声,而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随后又将视线落到下方的嘴唇上。 男人微眯起眼睛,低头逼近,“下次叫我,把蒋字去掉。” 方灼默默想了下,去掉的话,就是先生。 有些软妹子给人介绍自己老公的时候,好像就是用的先生。 方灼臊得慌,荒郊野外,下面山坳里还藏着一大帮鬼,这么调情不太好吧。 嘴唇翕动几下,低低“哦”了一声。 蒋陆岩勾起嘴唇,手掌落在青年的后颈捏了捏,低声说,“贵,但是有人愿意掏这个钱。” 连大佬都说贵了,请一只回家的话,怎么也要六位数吧。 什么为了传承,分明是为了钱。 胳膊突然被拉住,男人脸色沉静,略微抬高下巴,示意道,“到了。” 方灼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树林已经被甩在身后。 那一小片空地上,杂草丛生。 透过光屏,他清楚地看见,斜右方不远处,躺着一具尚未腐烂的尸体,确切的说不止一具,在更远的地方,还有很多。 老爷子给的书,对聚阴阵介绍太少了,方灼不知道其中具体操作,他只知道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那就是把法阵毁了。 按照正常的布阵,中西南北中五个方位,都得放法器或是符箓。 方灼掏出罗盘,发现指针一动不动,直指前方。 蒋陆岩拨开小腿高的草丛,走在前面开路,方灼被红绳牵着,小狗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屁股后面。 他东张西望,观察着周围情况,除了冷,没有别的。 不,有别的,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夏季里,像这种草丛里多少都有虫鸣,但这里没有。 这片空间仿佛与外界隔绝,没有任何活物的声响。 方灼心头一跳,三两步追上去,抓着蒋陆岩的胳膊,“这地方不正常。” 蒋陆岩刚要开口,突然抓着方灼往右边一闪,一具好端端的尸体落在了他们刚刚站过的位置。 那具尸体动作僵硬的从地上站起来,走路蹒跚,却目标明确。 方灼脸色难看,是白家的尸鬼。 尸鬼是被控尸术操控,可以行动的尸体,身上阴气比阴魂鬼怪一类少许多,对于阳气的畏惧,也要轻很多。 白家那群傻逼应该是已经知道蒋陆岩的体质,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真够阴的,不敢明面上跟大佬起冲突,就被地里搞鬼,想把人弄死 方灼问系统,“白家的人在附近” 233说在,“来了好几个,就蹲在这片草丛边上。” “缩头乌龟。”方灼骂了一句,“控尸的要点是什么我忘了。” 233查阅了一下之前扫描的书籍,“控尸用的尸蛊,位于印堂。” 方灼,“” 所以他是要把尸蛊挖出来吗 还没来得及脑补画面,前方响起打斗声,大佬出手快准狠,还有那么一点点血腥。 一锄头下去,直接把对方脑袋削了一半下去。 这个刚倒下,旁边有冒出一个。 方灼不敢直视血淋淋的画面,垂眼把自己的迷你七星剑丢了过去,“他们眉心里有蛊虫,把虫子挑出来就行。” 蒋陆岩利落接住,一脚踹开逼近的尸鬼,直接把刀飞了出去。 中了 方灼目瞪口呆,那准头绝了,“大佬绝对是练过的。” 233,“嗯哼。” 方灼收回视线,手里握紧天蓬尺。 尸鬼的目的是牵制蒋陆岩,而白三的目的是弄死他,对方很可能就潜伏在附近。 他闭上眼睛,虽然听不见声音,但隐隐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 冰冷,黏腻,刺骨。 指间夹出一张符丢了出去,空气中响起一声尖啸。 燃烧起来的黄符在空中飘了几下,化为灰烬。 “卧槽,我刚刚竟然命中了一只。”方灼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厉害。 就像武侠剧中的瞎子大侠,光靠耳朵就能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233,“别得意,淡定。” 方灼迅速沉淀,冷下脸来。 他没有阴阳眼,鬼要是不显形,是根本看不到。 刚刚或许只是运气好,凑巧灭掉一只,如果四周有二三四五,或者更多将他包围的话,他根本没有胜算。 看大佬打得过瘾,方灼也不想落了下风,显得自己很弱小。 他想了想,问系统,“能计算能量值吗” 233说,“能,可计算时间有点慢” 如果目标多的话,计算时间只会更长,等他给出有能量波动的准确方位时,宿主估计已经死翘翘了。 方灼蹙眉,“热感应成像技术有吗” “有的有的。”233有点激动,这功能它还从来没用过呢。 “你稍等。” 不到三秒,方灼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正在和是尸鬼战斗的大佬是红色,没有体温的尸鬼是蓝色,地上的草是浅蓝色。 而空气中,飘来飘去的虚影,则是深蓝色。 方灼哼笑一声,舔了下牙,感谢科技爸爸,让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只要知道敌人的位置,攻击起来就简单多了。 每张飞出去的黄符,都能命中。 他今天背了满满一书包的符,来再多都不怕,唯一让他苦恼的是手上的红线,此时此刻,已经绷直了,不太方便。 方灼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蒋陆岩倒退过来,“怎么了” 男人身上的白衬衣纤尘不染,一点污秽没沾,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方灼摇了摇头,“能先取一下吗” 蒋陆岩说不能,随后瞳孔突然猛地一缩。 方灼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有只尸鬼正站在背后,手里的刀正刺向自己。 他本能的想转身,抬起胳膊护住自己,却有人先他一步。 方灼被紧紧抱住,转了个身,明显感觉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 蒋陆岩眼底的阴霾漫天铺开,一双眼睛翻滚着可怕的情绪,随着背后那把刀被抽出,鲜血也跟着喷洒出去,恰好溅在尸鬼的脸上。 冰冷的皮肤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尸鬼的脸开始大面积溃烂,印堂间的皮肤也没能保住。 里面的尸蛊自己钻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躲藏,就被男人生生捏死。 蒋陆岩将尸蛊的血擦在草叶子上,将方灼往前推了一把,“你去找阵眼,我殿后。” 方灼不走,“我帮你看看伤。” 蒋陆岩转过背,别说是血迹和伤口了,白衬衣上连根草都没有。 方灼松了口气,朝罗盘指向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 他刚刚明明亲眼看见,大佬的血溅在了尸鬼脸上,怎么可能没有伤口。 “阿三哥,你刚刚也看见了吧。” “没有。” “不可能。”方灼笃定,将自己看到的画面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233还是同样的答案,“我什么都没看见。” 方灼,“你调一下回放。” 233,“没拍到。” “你在逗我”方灼气笑了,“你想隐瞒什么” 233沉默了下,“刚刚我恰好受到奇怪的磁场干扰,真的什么都没拍到。” 世界上没有那么那么多凑巧,大多数都是刻意为之。 方灼抿紧嘴唇,不再吭声,心里却悄悄种下了疑惑的种子。 他回头看了眼紧跟在后面的男人,眉头皱了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我背后的人,不会是假的吧。” 233肯定道,“不会,他确实是主角。” 方灼安心,停了下来。 罗盘的指针又开始疯狂打转,他把手往后伸,男人走近,默契的将锄头递上。 方灼扛起锄头,用力往下一挖,腥臭的粘稠液体,从泥土下面渗出来。 好像是血。 那血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步两步,方灼退到哪儿,血就跟哪儿。 他掏出黄符引燃,丢了下去,黑血像是被烫到,拼命往回缩。 紧跟着,背后突然响起急促的沙沙声,方灼感觉下面一凉,熟悉的森冷缠住了他的两只脚,身体不受控制后仰。 拖拽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视线中淡定沉着的男人消失了,手上的红线已经绷得笔直。 红线不短,但也不算很长,大佬应该很快就能追上来。 方灼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怕个屁。 等事情解决,就可以和大佬开开心心过日子啦。 这么想着,拖拽的力量突然消失。 正要坐起来,屁股下面的土突然一松,方灼的身体,随着下陷的土,直接掉了下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3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01 方灼在床上呆坐了十几分钟, 胸口的疼痛终于缓解。 就在这时, 门外又响起脚步声, 紧跟着就有人敲门。 “师弟, 师兄给你送药来了。” 方灼才刚到,脑子里一片混乱,人脸和人名还没彻底对上号。 他扯着嗓子喊, “师兄, 我没事,你们先回吧。” 门外四位师兄弟相互对视,师弟这声音可比平日里交谈有气势多了,想来是没有什么大碍。 “我就说吧,师弟资质好, 根基扎实, 没那么容易伤到根本。” “这天赋,真让人嫉妒。” “人没事就好, 咱们走吧, 别打扰他疗伤。” 师兄弟把伤药留在门口, 走了。 屋内。 方灼小心躺下,缓慢而轻微的呼吸着,发现竟然比坐时呼吸更加顺畅, 疼痛也更轻微。 照这架势, 往后得每天躺着才行吧。 “我这次的设定是睡美人” “你想多了。”233说, “你自己梳理一下记忆就知道了。” 方灼撇撇嘴, 闭上眼睛。 原主名叫沈夙, 是元明宗无为峰的峰主。 说起这元明宗,大有来头,据说是一千年前,由三大飞升前辈合力创建的。 而就在去年,上任宗主也终于突破大乘期,历劫飞升。 像元明宗这样的大宗门,本来就是修仙弟子的向往之地,现在又多了个活广告,今年前来报名的人,比往年更加火爆,差点把山脚的门槛都踩破了。 按照传统,东西南北峰的四位峰主,每隔一百年,就要在经历过层层考验的小孩儿间,挑选一名亲传弟子。 而今年,恰好是第一百年。 几位峰主挑挑拣拣,各自选定,剩余人按照规定,资质稍好的,记作内门弟子,由临渊阁的老师统一教授。 资质稍差的,暂时记作外门弟子,如果自己争气,通过试炼,也能进入内门。 最后剩下的,可以选择回家,也可以选择留在宗门当杂役。 而这一部分人中,有一个叫段凛的小孩儿。 段凛没有任何天赋和资质,差得连灵根都测不出来,却在垂头丧气回家前,被从不收徒的沈夙收了。 沈夙是元明宗的特例。 他是前任宗主最小的徒弟,天赋卓越,十七岁筑基,二十三岁结丹。 即便越到后期,修炼越艰难,越缓慢,但也仅仅只花了两百年不到,就进入了了化神境界。 当然,让沈夙闻名天下的,不只是他的境界,还有那张脸。 传言有无数女修他见了以后茶饭不思,趋之若鹜的送情书,送香囊。 更有大胆的男性修士,半路围追堵截,表情示爱。 当然,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成功的,全被沈夙的高冷性,和慑人的势力给逼退了。 能被这样一个有颜值,有能力的人选作亲传弟子,是何等的荣耀。 饶是段凛性比同龄人沉稳,依旧高兴得手舞足蹈,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 殊不知,这不是幸运,而是不幸。 沈夙表面有多高冷,背地里就有多毒辣。 他把小孩儿领回无为峰后,没几天就露出了真面目。 每当修炼遇到瓶颈,或者心情烦闷,郁结不通的时候,就把人抓着狠狠折磨毒打。 打完后丢一瓶伤药,顺便下了禁止,让他无法对外人吐苦水。 所有人都羡慕段凛能留在无为峰,只有他自己知道,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沈夙不只是对段凛如此,无为峰后山灵气充沛,有不少灵兽。 在段凛来之前,他时长去后山虐杀生灵发泄。 说白了,这他妈就是个心理变态。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过眼了,三天前,沈夙突破境界,竟然遭遇了罕见的九天玄雷劫。 九道玄雷,一道比一道威力强。 沈夙勉力支撑,终于在倒数第二道时,被劈晕了过去。 几位师兄从小就对最小的师弟宠爱有加,见人要被劈死了,哪能不救。 他们一起合力请出镇派之宝山河图,将最后一道雷挡了过去。 雷劫虽然失败了,好歹把师弟的命保住了。 几人将昏迷的人送回了无名峰,正打算救治,沈夙突然醒了。 即便是重伤快死了,他依旧冷淡镇定的说,“我自行疗伤便可,劳烦几位师兄帮我布下结界。” 师兄几个也没多想,当即下了无为峰布下结界,勒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位大哥可以说是蛇蝎美人的典范。 人一走,他就把段凛叫到面前,徒手刺穿,直捣丹田,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那是世间仅此一颗的天魔种。 沈夙有个秘密,身怀秘境,而这秘境就藏在他丹田内的恒天石中。 恒天石天生就与天魔种相克,早在段凛初入山门,他就已经有所感应,所以才将人留在门下。 天魔种威力强大,若是能吞下,在体内炼化,别说是区区雷劫小伤,将来就是飞升遭遇的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也别想伤他分毫。 沈夙本来想把人留着养肥,等将来飞升历劫前,再掏出天魔种享用。 如今人都快死了,他也不再墨迹。 可谁知道,魔种下肚,才炼化了不到三个时辰,沈夙走火入魔,翘辫子了。 尸体在榻上挺了三天,方灼才姗姗来迟。 还没睁眼,就听见门外几位师兄叽叽咕咕。 想到这儿,方灼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忍着胸口突然加剧的抽痛,翻身下床。 脚榻下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小孩儿。 小孩儿小腹位置的窟窿不见了,只有血迹留在衣服上。 方灼颤抖的伸出两指,按住小孩儿颈部动脉,还好,活着。 他赶紧把人抱到榻上,盖上被子,突然胸口一窒,喷了段凛一脸血。 方灼,“阿三哥,我要疼死了。” 到处都在痛,这种情况,最好的措施就是躺下静养。 233,“再忍忍,给孩子疗完伤,你就可以休息了。” 方灼苦兮兮的去柜子里找了几瓶丹药出来,不要钱似的往小孩儿嘴里塞。 卧槽,好了。 刚刚还死白死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连带着小孩儿的颜值,也提高了不少。 方灼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伸手把小孩儿的手攥紧,手指相交,掌心贴合。 没有任何感觉。 他不死心,又用另一只手捏捏小孩儿软嫩的脸蛋还是没感觉。 方灼难以置信,“段凛不是主角” 233没吭声,他又问,“那谁是主角”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得靠你自己去判断。” “拉拉小手还行得通么” “行不通了。”233闷声说,“一小时前,我刚收到消息,以接皮肤接触来确认主角身份,并且建立关联的方式,被取消了。” 方灼怔愣,“外挂还送吗” 233说,“当然要送啦,你这次派送的外挂,就是藏在这具身体里的秘境。” 派送方式和主角间的亲密值达到五颗星后,通过接吻派送。 方灼愁眉苦脸,“我连主角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建立亲密值” 总不能见谁都对人好吧,又不是中央空调。 而且沈夙高冷人设已经维持两百多年,一下子崩了,会被师兄们误以为被夺舍吧。 到时候就旧伤还没好,就被几个师兄一人几剑,捅成了马蜂窝。 见系统不吭声,方灼又说,“好兄弟,够意思的就给点提示呗,茫茫人海,真不好找人。” “当第一颗星点亮的时候,你就知道谁是主角了。”233说,“他就在元明宗内,我只知道这个。” 方灼问,“是今年新入门的弟子” 233说是的,“你先躺会儿吧,养养伤。” 方灼“嘶”了一声,摸了摸胸口,真他么疼。 他拖着无力的双腿,去找了套衣服换上,又用帕子擦了擦脸,梳了梳头发。 经过铜镜时,又看了看自己的脸。 真好看,他多看几分钟都要硬起来。 “咦”方灼疑惑。 他凑近了些,发现镜子里的眼睛不是自己那双。 “阿三哥,出大事了。”方灼哇哇叫起来,“这双眼睛不是我的。” 233说,“就是你的。“ “骗子。”方灼气愤道,“之前不管穿成谁,原主的眼睛都会变成我那双桃花眼,这次怎么没变” 233说,“那是因为有bug,现在bug已经被修复了。” 方灼蹙眉,“你没不想让他找到我。” 233岔开话题,“你不疼了” 方灼委屈,“疼。” 都怪原主孽债太多,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雷劈得心脉重伤。 当然,这其中也有那颗天魔种的功劳。 方灼趴到床上,在那堆丹药里扒拉出一瓶,倒了几颗进嘴里。 清香逸人,有点甜,就跟吃清嘴口香糖似的。 他现在是伤患,人虚体弱,多走两步都困难。 于是把药瓶子和小孩儿往里一推,翻身躺到床上,看着那张漂亮的侧脸,思索起来。 段凛身体里的天魔种来头很大,究竟是谁种在小孩儿丹田里呢。 “阿三哥,能查到段凛的身世吗” “我能查到的东西,和元明宗里记录的一样。” 意思就是不想说呗,方灼冷哼一声,捧着胸口翻身面向小孩儿。 这孩子长得好看,是个极品帅哥胚子。 就凭这点,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就是主角。 更何况,段凛身上还有天魔种这个大杀器。 传说天魔种是天魔大战时,双方交战所流的鲜血孕育而成的一颗种子。 身怀天魔种的人,一旦将天魔种彻底炼化,就有雄霸天下的能力。就连已经飞升成仙的大佬们,也拿他没办法。 在感应到天魔种之前,原主一度以为,那只是传说。 没成想,突然有一天,传说成真了。 方灼手指往下移,落在了自己下丹田位置,恒天石就在里面。 这东西,完全是原主走狗屎运得来的。 那会儿沈夙还是个十二岁的熊孩子,被几位师兄领着,下山除妖,顺便历练。 他心高气傲,又有洁癖,妖怪那么脏,他才不想碰呢。 于是趁着几个师兄和妖怪打架,悄摸溜了,找了个地方打盹。 睡到一半时,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砸醒了,随后就感觉身体燥热,筋骨疼痛。 等他再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山洞。 山洞里有一个玉简,玉简上详细记载了恒天石,和他目前所处秘境的作用与用法。 其实原主修为能涨得那么快,多亏了恒天石内的秘境。 里面的灵气充沛得吓人,随便进去走一走,就能顶得上在外修炼一天一夜。 这么好的东西,原主就是死,也不可能送给主角。 方灼叹口气,“这就是命啊。” 修为高又怎么样,运气好又怎么样,人不够善良,老天迟早要绝了你的路。 然后我就来啦。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轻哼。 小孩儿眉头紧蹙,两手死死抱住肚子,整个人缩成了虾米。 这是做噩梦了吧。 方灼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别怕啊,坏人已经死啦,以后乖乖跟着我,保你吃香喝辣。”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吓人,小孩儿整人都颤抖起来。 方灼,“” 真他么伤人,胸口更疼了,眼皮子也越来越沉。 方灼翻了个身,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方灼睁开眼睛,胸口又是一抽,撑着床艰难坐起来。 屋子里静谧如斯,不远处的地上,亮着两盏夜明灯,一扭身,就能看见安静睡着小孩儿。 他伸手撩开小孩儿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心里一片柔软,“还是这种安静的孩子最乖。” 熊孩子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233,“呵呵。” 方灼浑身一震,“你竟然在冷笑。” 233,“给你看段回放。” 方灼吸了口气,平躺下来,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光屏。 画面里,明明睡死的小孩儿坐了起来,从衣服里摸出一把白色的利器,看着像什么灵兽的骨头。 兽骨是被打磨过的,顶部锐利如刀,一看就知道废了不少功夫。 很显然,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对原主起杀心。 小孩儿虽然恨,但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小手抖个不停。 也就是他手抖的功夫,床上的人突然转醒。 段凛藏刀和躺倒的速度,快得人无法看清,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贼能演。 要不是系统的回放,方灼就被蒙混过去了。 他咂咂嘴,心里一阵后怕,现在就牛逼成这样,长大了还得了。 方灼假装不知道,伸手把小孩儿搂过来,按在怀里,又给他掖了掖被子。 嘴里不要脸的哄着,“小徒儿乖乖,乖乖睡昂。” 233,“” 怎么听都感觉像在占人便宜。 怀里的人到底年纪不大,被方灼抱了不到三分钟,浑身就僵硬成了石头。 “师父脾气不好,时常心情暴躁迁怒于你,实属不该。之前重伤走火入魔,甚至还出手伤了你” 方灼停顿,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过了半晌,他轻轻拍着小孩儿的背,叹息说,“好在,好在你没事。” 怀里的身体越绷越紧,已经到了极限,小孩儿猝然睁开眼睛,手脚并用,用力一推 方灼这破身体,如同风中残烛,半点力气使不上,直接顺着力道滚下了床。 小孩儿从床上下来,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的窟窿竟然不见了。 他死咬着牙,一脸狠意的抬起头,“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方灼多聪明,明白过来,问系统,“他不知道自己有天魔种” 233,“看样子是不知道。” 方灼楞了,“你真不知道” “这个世界的剧情我一点都不知道。”233说,“我能告诉你的,都是上游系统发布给我的。” 要不是没有接到处罚通知,它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给宿主透露剧情,被主系统发现了,所以才这么防着它。 方灼撑着地面,侧身坐起来,一头如墨的长发顺着低垂的头,垂落到胸口,整体有点弱不禁风的味道。 他把手一抬,有气无力地说,“徒儿乖,过来扶一下师父。”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4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02 看到从前表里不一, 凶神恶煞的男人, 变成这副样子,段凛眼里闪过嘲讽和快意。 那情绪隐藏的极好,方灼愣是没看出来, 懒洋洋的催促, “过来。” 小孩儿低眉顺眼的握住他的手,用小身板把人撑起来, 扶坐到床上。 方灼艰难的缓口气, 面无表情的把腿盘起来, 闭上眼睛, “出去吧。” 段凛的眼睛一潭死水, “是。” 说完转身就走, 根本不在意重伤的师父是死是活。 方灼像模像样的调整吐纳, 自我疗伤,顺便跟系统吐了个槽。 “看看这孩子,记仇了吧。”他哀叹,“你说我们要提早来多好, 我好吃好喝供着他,也不至于拉这么大的仇恨。” 明明是原主的锅, 却甩到了他身上, 还不能丢给别人,只能老老实实接着。 233说, “要提前可以, 雷劫。” 方灼, “” 啧啧,阿三哥脾气还挺大,说话冲了吧唧的。 惹不起咯。 方灼瞥了下嘴,又往嘴里倒了几颗丹药,很快就感觉一股热流从上丹田往下,经下丹田流出,朝四肢百骸蔓延。 小院子西面。 段凛躺在自己小破屋的草席上,冻得浑身冰凉。 无为峰是元明宗最高的峰,白天阳光和煦,一到晚上,温度骤降,花草都能结冰。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衣服上有个大洞,血迹干涸,皮肉伤却不见了。 段凛合上眼,回忆涌上来,脸上渐渐狰狞。 什么走火入魔,他不信。 男人当时脸上的表情太过贪婪,太过狠绝,眼神却很清明,根本不就像失去意识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翻身将自己紧紧抱住,冷的直哆嗦。 方灼在榻上打了一夜坐,还是胸口痛。 妈的,一点用都没有。 他站起来,抖了抖衣袍站起来,信步走出去。 门一开,就看将小孩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立在外头。 那低眉顺眼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说这是一个乖孩子。 想起乖孩子昨晚上差点杀了他,方灼浑身一僵,袖子一甩,去了前方的亭子。 这亭子建在峭壁上,下面是万丈深渊。 听见脚步声,他淡然转身,生怕被推下去。 “段凛,你来无为峰多久了” “回师尊,六个月零三天了。” “家中可还有亲人” “没有。”段凛声音冷硬,小拳头攥的死死的。 方灼突然就问不下去了,总觉得是在往孩子身上捅刀子。 原主虽然洁癖,但对外在形象十分看重,非白衣不穿,并且外衫必须拖地,因为这样让他显得更仙。 他撩了下拽地长衫,站在亭子边沿,吹了声口哨。 头顶传来一声鸟啼,一直火红色的大鸟直冲而下,扑闪着硕大的翅膀,停在半空。 方灼盯着那只火红色的大鸟看了又看,有点眼熟。 “鸡崽” “咯。”大概是为了彰显高冷,鸡崽只叫了一声。 “”方灼受刺激不小,抓着系统问,“你怎么把它送来了。” 233说,“灵兽和主人结有魂契。” 宿主和座驾碰面,分分钟钟露馅。 方灼秒懂,摸了摸鸡崽红彤彤的羽毛。 更加柔顺,更有光泽,加上它体型硕大,整只鸡精神又威武,非常抢眼。 “你直接把它弄进来了”方灼问。 233说,“嗯,顺便更改了一点点数据,它现在就是你的灵宠啦。” 方灼挑眉,“你现在权限这么大” 233支支吾吾说了什么,方灼没听清,再问它也不说,只说,“你别管那么多。” 方灼撸着儿子帅气的羽毛,心里软成一团,有种老乡见老乡的,两眼泪汪汪得激动。 一高兴,把段凛一起扯上了鸡背。 鸡崽的大翅膀用力扇动,飞行速度很快,方灼耳边风声呼啸,伸手摸了摸儿子脖子上那圈蓝色羽毛。 这颜值,跟它爹配一脸。 不过须臾,鸡崽停在了东峰半山腰处的碧云楼外。 方灼带着段凛走进去,看守的人见到他着实愣了下,随即恭恭敬敬到,“师叔。” “嗯。”方灼背着手,微抬下巴,“带段凛去挑一件趁手的法器。” 段凛入门已有半年,这还是头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 那位师兄对他十分好奇,等方灼一走,就小声问,“跟着小师叔感觉如何修为应该比来时精进不少吧。” 段凛有个屁的修为,也就是身体素质还不错,否则早就被原主打断气了。 他没接话,半垂着眼说,“有劳师兄带路。” 师兄啧了一声,师徒俩都一个性子,冷的要死,难怪进了一家门。 他收起嬉皮笑脸,“跟我来。” 方灼在碧云楼绕了半圈,进了后方的一间暗室,暗室内是元明宗所有弟子的资料。 他找到段凛的玉简,取了下来。 玉简上刻得满满当当,描述了从小孩儿出生,到入门前的所有事。 段凛的身世挺惨,一出生就被人抛弃,是被村东头大妈,用米汤糊糊养活的。 大妈也是个苦命人,孩子生下来没两年就夭折了,过后不久,丈夫也在打猎途中,跌下悬崖摔死了。 公公婆婆说她克夫不祥,整天不是打,就是骂。 后来捡了段凛,大妈的日子就更苦了,为了多省下一口米汤给孩子喝,她给婆家当牛做马,硬是被活活累死了。 家里穷,而大妈娘家人又都不在了,婆家的人直接用草席将尸体一裹,扔去了乱葬岗。 段凛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生生用双手挖了个坑,将人埋进去。 看到这儿,方灼没忍住吸了吸鼻子,“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娃娃。” 这么优秀的品质,绝逼是主角没跑了。 段凛葬了养母后,就开始了流浪生活。 被街头混子毒打,被人贩子拐卖,甚至还饿极了的时候,生吃过一条大白蛇。 玉简上记载的东西,是直接提取的记忆,绝对真实,而以上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方灼实在不忍心再看,让系统将剩下的内容提炼精简。 但其中并没有关于天魔种的由来。 所以,那东西很可能是在小孩儿有记忆之前,就已经存在于他的丹田。 方灼把玉简放回去,心情复杂。 段凛这前十年过得太苦了,好不容易找到可以避风的港湾,却发现避风港里住这一个魔鬼。 想要让他对自己放下戒心太难,必须要有滴水穿石的恒心。 方灼走出暗室,明显感觉守门的俩弟子正暗戳戳的盯着他。 他侧头凝眸,两人瑟瑟发抖,立刻把脑袋埋了下去。 碧云楼外,小孩儿已经等候多时。 见人过来,恭恭敬敬的喊,“师尊。” 方灼一眼就看见小孩儿手上的长鞭,挺常见的法器。 就是不知为什么,被对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盯,瘆得慌。 他冷脸颔首,示意小孩儿跟上,临上座驾前,突然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段凛警惕性高,下意识想抽鞭子,屁股已经落到了实处。 “看着瘦,还挺重。”就抱了那么一下,方灼累得面红脖子粗。 段凛嘴唇一抿,“有劳师尊了。” 方灼也不管他是真道谢,还是假道谢,不要脸的捏了捏小孩儿头顶的小揪揪。 紧跟着就看见那两只小耳朵红了,纯粹是被气的。 方灼讪讪收回手,贴着小孩儿的后背坐上去,用胳膊把人圈紧。 鸡崽见老爹坐稳,扑闪着翅膀飞起来。 下方,两名路过的弟子,一脸羡慕的望着。 多好的命啊,吃小师叔的,住小师叔的,如今还坐了小师叔的坐骑,这日子,就是千金也换不来。 方灼带着人回到无为峰,一头扎进书房,没多久,就抱着几本书走出来。 他将书往段凛面前一丢,什么也没说,钻进了自己房里。 一进门,人就摔到地上,喷出一口血。 方灼揉了揉胸口,爬起来靠坐在门上,“阿三哥,有药么,真的要死了。” 233说,“谁让你把上个世界的奖励用了。” 方灼扁了扁嘴,挺难过,“那不是为了不让大佬发疯么,当时那种情况,你忘啦” 233没吭声,却悄悄帮他扫描了一下身体状况。 糟,非常糟,经脉尽损,心脏也有些供血不足,其他也有内脏还有出血的症状。 宿主能装成没事人,带着小徒弟出去遛圈,也挺不容易的。 233心软了,“我需要请示一下,你等等。” 门外,鸡崽变小缩成了毛球,蹦蹦跳跳的来到门外,用小黄嘴啄了啄门。 抱着书正在离开的小孩儿突然停下,看着那红色小团子,皱起眉头。 紧闭的木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那小团子“咯”了一声,跳到那只手上,被带了进去。 方灼捧着乖儿子亲了亲,“儿砸啊,粑粑这次好惨,替人背锅就算了,还丢了半条命。” 鸡崽在他手上跳了跳,举着翅膀拍了拍它爹的脸,以示安抚。 方灼老怀安慰,就连胸口都好像不疼了。 他突然一震,使劲揉了揉,真的不疼了。 “阿三哥,你搞到药啦” “搞到了,已经给你用上了。”233停顿半秒,语气担忧,“就是有点副作用。” “啥” “你很快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方灼发起高烧,每个一关节,每一根筋骨,先是被人敲碎了,又重新组合,疼得死去活来。 这天晚上,他从床上滚到地上,又踉跄站起来,撞翻了柜子,整洁的屋子里一片狼藉。 直到天明,才终于安生消停。 段凌同样没睡,半夜被冻醒,就听见怪异的响动。 他坐在自己门口,看着远处房门上的黑色影子,一直等到天亮。 又从天亮,等到太阳下山。 里面的人,始终没有走出房门半步。 段凛终于坐不住了,扒了几根院子里的灵草果腹,走到方灼门口轻敲几下。 门内寂静无声,没有丝毫人气。 里面的人要是真的悄无声息死了,他恐怕也难逃问责。 段凛一咬牙,唰啦一声扒开门。 白色的灵兽皮毛地毯上,窝着一只火红色的灵鸟。 灵鸟的一只翅磅张开,下面盖着一个人。 男人双眸紧闭,衣衫敞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下颚和纤细的脖颈上,覆着一层薄汗。 段凛怔愣,嘴巴张了张,倏然转身。 “师尊。”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闭上眼睛沉静片刻,又喊了一声,“师尊。” 方灼是快天亮时才睡着的,未免小兔崽子半夜摸进来把他捅了,特意让鸡崽守住门口。 如今被光亮和声音惊醒的鸡崽,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迎头朝着小孩儿撞去。 方灼失去倚靠,后脑勺着地,疼醒了,一眼就看见小孩儿敏捷躲闪的身手。 昨晚上偷袭失败后的掩饰,可以解释为小孩儿反应快,可刚刚那一幕 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孩子练过。 他合拢敞开的衣襟,喊道,“鸡崽。” 追着小孩儿满院子跑的火红色大鸟,瞬间调转脑袋。 就在段凛以为男人会被扑倒的时候,大鸟咻的一声变小,扑到了男人的胸口,掉进了敞开的衣襟内,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方灼在鸡崽脑袋上弹了一下,转身坐到榻上,单手撑着脑袋,侧躺下来。 他么的太困了,上下眼皮一直打架。 据阿三哥所说,他起码还得再睡三天三夜,副作用才能彻底过去。 方灼打了个呵欠,“段凛,你过来,为师有话要为问你。” 段凛冷着脸走进来,“师尊请问。” “你的功夫谁教你的。” “徒儿不明白您的意思。” 啧啧,真会演,你师父我都看出来啦,刚刚你闪来闪去的,那是东峰的无踪步。 方灼没把窗户纸戳破,“你可是在怪我” 段凛眼里的仇恨,一闪而逝,他抬起头,“没有,师尊打我骂我,都是为我好。” 方灼,“” 看着小孩儿青筋绷起的拳头,他默默移开眼,洗白白什么的,太难了。 “阿三哥,有没有可以让人失忆的药。” “有。” 方灼眼睛一亮,“在哪儿” 233说,“无妄海的海底。” 方灼在脑海里翻了翻,脸色难看,无妄海位于大陆最西边,水下全是上古凶兽。 那地方,有去无回。 算了算了,歪门邪道要不得,他还是老老实实刷好感吧。 他抬起一只手,“过来。” 段凛走近,低头掩饰情绪。 微凉的手指掐住了他下巴,抬了起来,紧跟着就听见男人说,“你想学的,我来教你,往后不许再去偷学。” 段凛红润的嘴唇翕动,黢黑的眼睛盯得方灼头皮发麻,“我想学鞭法,师尊教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5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03 段凛很能沉得住气。 换成其他小屁孩, 早就气呼呼地把自己的手拨开了。 可是眼前的小孩儿没有。 他目光平静得可怕,脸上不卑不亢, 好像真的一心求学。 不是方灼自负, 这鞭法要是学会了,他肯定是头一个被收拾的。 “阿三哥, 你说我教还是不教” “必须教。”233说, “用你的爱去感化他。” 方灼抱着我是圣父的标签, 松开小孩儿的下巴,“我给你的那些书里,有一本体术入门,这三天你先自己练一练。” 他合上眼睛, “这三日为师要闭关, 任何人不得打扰。” 段凛垂下眼, “是,师尊。” 方灼窝在屋子里睡了三天三夜,再醒来通体舒畅, 腰不酸了, 腿不疼了, 胸口怎么揉都是健健康康的。 所以说人呐,最重要的是健康。 当然,段凛那小屁孩儿例外,那颗天魔种牛逼到, 被掏出来还能自己跑回去, 跑回去不说, 还能把宿主的伤势修复完好。 有这东西在,小孩儿那身体就成了金刚不坏。 光是想想就好厉害啊。 方灼掐了个净身诀,顿时神清气爽。 门一开,刚刺破云层的阳光倾洒过来,照得人周身暖洋。 鸡崽陪他在屋子里呆了三天,整只鸡都蔫了,小翅膀一展,飞到了梧桐树顶上,开始晒太阳。 无为峰顶上,有个道场,此时有啪啪的鞭声传来。 方灼用力搓了几下脸,背手走近。 道场四周灵木环绕,灵气充沛,中心有个光着上身的小孩儿,正费力在挥舞长鞭。 那鞭子对于十岁大的孩子来说,有些重。 可即便是这样,段凛依旧耍得像模像样。 正欲走近,对方突然转身,黑色的长鞭直奔方灼面门而来。 就这点雕虫小技,他还没放在眼里,两手指一夹一拽,小屁孩儿就顺着那股力,生生被拉到了面前。 段凛小脸紧绷,大口喘着气。 方灼用手抹掉他额头的汗水,“这几天练得怎么样。” “不好。”段凛抿着唇,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手里鞭子虽然只是普通法器,但也需要灵气催动,而他去只能靠着蛮力。 或许在外人眼里看着还算流畅,其中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方灼把鞭子接过来,捏在手里,脚尖一点飞身落到道场中心。 黑色的长鞭一落到他手里,就如同鱼儿得了水,每一次摔鞭,都是力量和美的结合。 成功装逼完,他把鞭子抛回去,“照着我刚才示范的,再练一遍。” 段凛费了老大劲儿,却只能做到一点形似。 甩出去的鞭子,看似有力,去没有什么杀伤力。 这副身体修为高,用起来不是一般的爽,方灼刚刚玩儿了一场,没怎么过瘾。 他走过去,用手包住小孩儿的手,“要将力道集中在手腕,而不是手臂。” 男人身上有股很淡很淡的檀香,胸怀温暖。 段凛眼白充血,反身把人推开,像是暴躁的小兽,“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有任何被师父关心宠爱的喜悦。 有的是恨,怀疑,和惶恐。 这个人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个连灵根都测不出来的废物,对于沈夙来说,他连蝼蚁都不如。 这几天,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对方突如其来的温和,就像是悬在脖子上的刀。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那把刀就会落下来,要了他的命。 方灼眨了眨眼,反应不过来。 “他咋啦叛逆期更年期提前” “可能是被你吓的。” 方灼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软又滑,肯定不是外貌出了问题。 他蹲下来,一下子比小孩儿矮了不少,这样会让对方更有安全感。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对你好。” 段凛死死攥着拳头,刚刚已经挂到眼眶的湿润,被他生生逼了回去。 这意志力,这倔强程度,简直太对胃口了。 哪怕这孩子不是主角,方灼也打算把人当成儿子,培养成才。 他用手替小孩儿揩掉汗水,语重心长,“我保证,经后绝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一来这个世界,咱俩就结了这么大的仇,我也不敢当你是未来老公了,我把你成小祖宗。 我会的,我有的,都给你。 后面的话,方灼全写在眼睛里,可惜小孩儿把头扭过去了,一个字都没看见。 他起身,捏了捏段凛脑袋上的小揪揪,“现在无法引灵气入体,就先练好体术,你的问题,师父会替你想办法的。” 段凛吸了口气,木头桩子一样立在原地。 直到人离开,他才走到道场边上往下看。 穿着白色法衣的男人,正拾级而下,外衫衣摆从石阶上轻轻拖过,又被他烦躁的拎起来。 方灼捏着衣摆,忍无可忍。 “真正的仙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一种独特气质,而不是靠衣服装点,沈夙这么注重外在,肯定是怕心里的阴暗暴露。” 233,“你老老实实穿着,这个世界杀人不犯法,万一让几位师兄知道你不是沈夙,把你杀了,别来找我哭。” 开玩笑,他现在要啥有啥,还想玩儿他个五百年呢。 方灼立刻把手松开,两手背到身后。 正欲抬脚,突然一顿,猛地回头往后看去。 身后和道场边上都没人,难道刚刚那种被人盯上的,凉飕飕的感觉,是错觉 啪啪啪的鞭笞声不断,一下比一下用力。 方灼,“” 总感觉鞭子抽在自己身上是怎么回事 方灼加快步伐,刚到小院,就见四个一脸焦急的男人。 听见脚步声,几个人齐齐转头看过来,其中一人走近,语气责怪,“你怎么好了也不说一声。” 方灼楞了一下,想起来了,这是大师兄,东峰的峰主赵东年。 目光往前一扫,分别南峰的二师兄尹南,西峰的三师兄楼西城,还有北峰的四师兄徐秋北。 这几个人可以说是看着原主长大的,方灼小心谨慎起来。 他走近,在记忆中搜了个原主常用词,“忘了。” “我看你是有了徒弟忘了师兄。”尹南冷哼,“我可是听说,你出关就领着宝贝徒弟上东峰的碧云楼选法器。” 徐秋北脾气最好,“算了算了,人没事就好,其他都是次要。” “师弟感觉如何”楼西城也走过来,捏住方灼的手腕。 方灼抿了抿嘴,不说话。 楼西城把完脉,惊讶的挑了下眉,“就是身子还有点虚,其他已无大碍。” 之前阴阳怪气的的尹南皱眉,“你可看仔细了” 小师弟可是被九天玄雷给劈晕的,这才几天,就没事了 楼西城瞪他,“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尹南摇头,“不敢不敢。” 楼西城话少脾气爆,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必须分出个胜负。 包括沈夙在内,都不怎么想招惹他。 方灼把袖子理了理,“多谢几位师兄替我挡了一道雷。” “师兄弟间不必说谢。”赵东年说,“倒是你,从小心高气傲,这次突破失败兴许只是机遇未到,别灰心。” 师兄哎,不是机遇未到,是老天爷不给过。 方灼微微点头,“师兄说的是。” 赵东年愣了下,“你好好休息休息,我跟你几位师兄就不多叨扰了。” 师兄弟几个走出小院,心理安慰。 这冷冰冰的小师弟被雷劈了几下,似乎比以前更上道了,竟然会乖乖的听他们唠叨,真是稀奇。 “师弟不会是被雷劈傻了吧” “兴许是醒悟了呢”赵东年说,“他以前太过冷情,有事也老憋着,他愿意接纳我们,接纳别人,这不挺好。” “其实之前师弟突然收徒,我就觉得他和从前不同了。” “你们谁说阿夙找不到道侣来着” “是我,是我。”老三楼西城羞愧,“之前单靠那张脸,就虏获不少男女,如今这性活络起来,还不得迷死万千。” 另一头,方灼默默将眼睛从光屏上挪开。 这几个百岁老人可真够八卦的,快赶上街道办事处大妈了。 不过好在,他们没对自己产生怀疑。 方灼暗暗松了口气,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他计划着每天转变一点,让几位师兄潜移默化的,习惯真实的他。 毕竟往后还要相处百年,甚至千年,每天都绷着脸装高冷,能把人给逼疯。 233没什么意见,“你自己把握好尺度就行,别太突兀。” 方灼一想到将来能放飞自我,心就轻飘飘的,仰头朝着树尖上的鸡崽吹口哨。 口哨声成调,欢快愉悦,鸡崽跟着调子在树梢上蹦蹦跳跳。 一人一鸟傻兮兮的乐呵,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老榕树后,站着一个人。 方灼没吹多久,腮帮子就酸了。 他往后退,盘坐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开始打坐修炼。 段凛从榕树后走出来,目光掠过屁股下的石头,目光闪烁。 他走近,“师尊。” 方灼睁眼,冷嗖嗖的一撇,“有事” 段凛说,“我想去趟后山。” 小徒弟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表达意愿,必须答应。 方灼给出一个含蓄的笑容,“去吧。” 段凛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捏紧手里的鞭子,“您布了结界。” 方灼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才想起什么。 后山是原主的虐杀发泄场,为了避免弟子误闯,发现他的秘密,布下了双重结界,只有他本人能解。 其实段凛刚来那几天,原主没发过疯,也没怎么限制孩子自由,任其在院子里自生自灭。 小孩儿嘛,多少都有些好奇心。 发现后山的存在后,他跑去问师尊,我能进去么。 半年前的段凛,虽然经历了不少尘世疾苦,好歹还保有一丝童真。 那黑漆漆的眼睛眨啊眨的,换作任何人,都会心软的。 可沈夙不是人啊,是魔鬼。 这就句话就像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封闭黑暗的大门,让他想起了虐杀的快感。 二话不说,拿起鞭子就往孩子身上抽。 那画面,方灼想起就瘆得慌,真他么不是东西。 这种人活该被天打雷劈。 方灼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了下系统后山的状况。 系统扫描一通,确定之前被原主弄死的灵兽,已经被更为凶猛的灵兽吃了。 森林里此时一片祥和,非常适合放风遛弯。 他下地,“走吧,我带你去。” 段凛突然作妖,“师尊抱我去吧。” 方灼二话不说,将人抱了起来。 小孩儿乖顺的搂着男人的脖子,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 他盯着眼前白嫩的耳垂看了几瞬,闭上眼睛, 与其说沈夙之前是走火入魔,段凛更愿意相信,是换了个人。 沈夙虽然依旧表情清冷,但很多习惯上的细节,和以往大有不同。 譬如之前师叔替他把脉,他并没有在人离开后,擦拭手腕。譬如,从前的男人,从不会在室外盘坐,因为他嫌脏。 又譬如,后山。 段凛曾经偷偷跟踪过沈夙,知道他去后山做过什么,那地方藏着他的罪恶,怎么可能轻易放外人进去。 而眼前的人,竟然同意了。 段凛紧了紧胳膊,小声说,“师尊,你真的是我师尊吗” 方灼吓得差点把人丢出去。 他颤抖着手,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背,“你说呢。” 段凛没有出声,方灼让系统帮忙看了下,小孩儿双眸紧闭,不确定是不是睡着了。 “阿三哥,乖徒儿这是在试探我,还是说梦话啊” 233说,“有差别吗,都说明他已经在怀疑你了。” 宿主从头到尾就没好好演过几天人设,尤其是在面对主角的时候,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告诉对方,我不是。 方灼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随即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宝贝睡睡,爹爹哄哄。” 段凛,“”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略微僵硬,方灼挑了下眉。 跟你老子斗,还嫩了点。 后山的结界除了起到防止闯入的作用,还能隔音。 结界一开,森林里那些骇人的嚎叫全都传了出来。 方灼晃了晃小孩儿,把人放到地上,递上一枚小铜镜。 “你想去哪儿便去,若是遇到危险,就对着铜镜叫我,为师即可就能到。” 段凛的小手费力的抓着铜镜,“那您呢” 方灼越过小孩儿,直到走出好几步远,才装逼道,“为师自有为师的去处。” 段凛眸色黯淡,看来他之前想错了,这人根本没变,一定又是去虐杀灵兽。 他紧抿着唇,心里有些失望。 要是这个温柔的男人,真的不是沈夙,该有多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7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05 不过几分钟功夫, 方灼就看见一只赤条条的兔子,摆在面前。 宋清涧用手臂擦了擦汗,眼睛里带着殷殷期盼,“小师叔,您看这样行吗” 方灼颔首,转头便看见段凛顶着一头热汗, 鞭子挽成圈拿在手里,从石阶上下来。 “过来。” 段凛走过来,“师尊。” 低眉顺眼, 拉着脸,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到底还是小屁孩儿,再能装,也不能完全隐藏情绪。 方灼没功夫探究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待低声问,“想怎么吃师父给你做。” 宋清涧猛地抬眼,眼底闪过诧异。 小师叔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语气冷硬,但说出的内容, 却带着宠溺。 他上无为峰之前, 师兄弟们都在讨论,说这位小师叔不近人情, 不苟言笑, 很难相处。 如今看来, 师兄弟们的认知似乎有偏差。 宋清涧自告奋勇,“小师叔,我帮您吧。” 方灼说了句不用,拎着兔子绕到小院后方的竹林。 伐竹拾柴,架火烤肉,完成得特别溜,根本不像初次干的。 段凛抱着胳膊站在远处,微微眯起眼睛,突然就笑了。 刚刚走至他身后的宋清涧莫名其妙,侧首看了眼沉默寡言的小师弟,挽起袖子跑去帮忙。 方灼不好拂了他的孝心,指向远处,“帮我搬两块石头来。” 宋清涧动作麻利又听话,不但搬来石头,还帮忙垒了起来。 段凛眉头一皱,转身就走。 鸡崽从竹子尖上飞下来,落到他肩上,怎么都赶不走。 方灼瞥了一眼,酸溜溜的,“看不出来,我儿子跟那小崽子关系还挺好。” 233呵呵一声,没接话。 方灼看了眼眼巴巴守在火旁的少年,长相清隽,气质高雅,一看就是贵族出生。 在以往世界,并不是没有家境不凡的主角,但颜值绝对顶尖。 宋清涧嘛,嗯,丑了点。 “他肯定不是主角。”方灼笃定道。 233,“男大十八变,小时候丑,长大了说不定会很帅呢。” “你诓我呢,底子摆在那儿,再帅也帅不到哪儿去。” 还是他家小徒弟更像主角,颜值高,身世惨,脾气拗,像,太像了。 想到这着兔子肉,即将喂进主角嘴里,方灼烤得越发卖力,还差使宋清涧去膳房找了许多调料来。 后山的兔子自带灵气,香味能飘十里,把几个师兄都给引来了。 这兔子是讨好小徒弟用的,哪能全分了。 方灼扒下兔子腿,用油纸包着,回了小院子。 院子里没人,倒是道场有声音,那啪啪的鞭声听得他又怕又心酸。 宗门内的弟子,不管资质如何,至少能测出灵根。 而段凛呢,占着沈夙首席且唯一弟子的名头,却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 之前被打骂折磨的时候,他想要变强,是为了反抗。 现在被温情对待,他更想变强,想要得到师父的肯定。 方灼偷偷摸摸缩在树后,看着小孩儿明明累得连鞭子都拿不稳了,还在硬撑,心里着急。 “阿三哥,有什么洗精伐髓的秘药么” 小说里不都有么,吃下以后脱胎换骨,一下子就能从废柴边长天选之子。 “有,无妄海底。” 又是无妄海方灼有点怂,“其他地方没有元明宗这么牛逼也没有” “没有。”233说,“人的体质是天生的,你要帮他改变体质,就是逆天而为,必定会很艰难。” “我去”他现在修为也不差,储物袋内还有那么多宝贝,怕个屁。 段凛练完鞭法,累倒在地,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用纸包着的,香味浓郁的兔腿。 他爬起来走过去,迟疑地把纸包拿起来,小心揭开。 兔肉的外皮一看就很酥脆,撒着孜然,辣椒粉,和芝麻粒,光是闻着就能让人咽口水。 段凛一动不动捧着兔腿,小嘴紧紧抿着,还是没拦住掉下的眼泪。 就那一小滴,就让正在看直播的方灼心狠狠抽了下。 这也太可怜了,两只兔腿而已,感动成这样。 竹林中,剩下的兔肉已经被几位师兄解决干净,就剩了个兔头,谁也不愿意吃。 方灼呵呵冷笑。 这兔头是按照系统的秘制配方,腌制过再烤的,是整只兔兔的精华。 借由收拾残局的功夫,悄悄把兔头包住,藏进了储物袋中。 几个师兄美滋滋的剔牙,“小师弟好手艺,师兄佩服。” 方灼默默咽口水,淡笑,“当年还未辟谷时出门历练,学了一二不,不值一提。” 楼西城啧啧,“师弟谦虚了,那兔子肉外酥内软,好吃得我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别说了,说的我还想吃。”徐秋北又是咽口水,又是搓手,意思明显。 方灼假装看不懂,垂眸掸了掸袖子,“后天我出发去无妄海。” 师兄们顿时炸了,“不成,你伤才刚好。” 方灼说,“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一直没说话的赵东年吃噌的站起来,“你修为是不错,可那地方海怪凶猛,数量庞大,双拳难敌四手,你这是去找死” 方灼油盐不进,“我心意已决。” 楼西城说,“你若执意要去,我陪你。” 这位兄台主修医术炼丹,心思细腻,真要一路同行,露馅儿是迟早的事。 “我一个人能行。”方灼信心满满,别的不说,他至少还系统这个外挂在。 “可你” “师兄们不必多言。” 几位师兄相继又劝阻了一番,无果,忧心忡忡的走了。 第二天晚上,方灼把段凛睡觉的破屋子重新布置一番,等人睡着后,又悄悄潜入。 “你确定他没睡着”他坐到床边,比做贼还心虚。 233肯定,“在你来之前,他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床铺成精会扎人。 方灼放心了,嘴上挂着浅笑,用手轻轻撩开小孩儿的额发,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师父明日就要远行,路途危险,就不带你一起上路了。” 他心机的一批,故意长声叹气,“我会让你宋师兄留在无为峰照顾你,你若是想师父,就用铜镜传音。” 床上的小孩儿双眼紧闭,装得挺像。 方灼,“” 他问系统,“数据没反应吗” 233说没有,“或许段凛根本就不是主角,你得扩大搜索范围。” 白天的时候,通过系统,方灼几乎将新入门弟子的所有资料都过了一遍。 除了段凛,也就是宋清涧有点嫌疑。 方灼隔着被子,像位老年得子的慈父,动作轻柔的拍着小孩儿的后背,嘴里轻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段凛夜晚很难入睡,闭眼就是噩梦。 可是在男人乱七八糟得调子下,他不但睡着了,还睡得很安稳。第二天醒来时,小院的主人已经离开。 他坐在床上,从枕边拿起铜镜。 比起上次,铜镜上多了一条金黄色的穗子,可以挂在腰上。 院子里的石桌上,宋清涧正在摆放早饭,见段凛起床,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牌。 这是未辟谷的弟子,去膳房领饭的凭证。 “这是小师叔临走前让我给你的。” 段凛接过,“师尊呢” 宋清涧说,“小师叔去无妄海了,应该过几日就回来。” 无妄海的危险,即便是不修真的普通人都知道有多危险。 段凛低声问,“去做什么” “不清楚。” 段凛垂下眼,扣着碗底,安静吃饭,快吃完时,突然又问,“宋师兄喜欢师尊” 宋清涧笑了笑,“你去问问,元明宗谁不喜欢小师叔。大家虽然怕他,但心里是敬畏的。” 虽然沈夙在段凛之前从未收徒,但每年还是有不少人,冲着他来的报名的。 绝对是几位师尊里,人气最高的。 段凛垂下眼帘,捏紧筷子,“喜欢也没用,他不会收你的。” 宋清涧挑了挑眉,“那可不一定。” 方灼于两天后抵达无妄海,海面一望无垠,波浪壮阔,深蓝色的水,让人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把揣在胸口的鸡崽向岸上一放,给它脑袋中间贴了一张传音符,又往它脖子上套了一根能长能短的金蚕线。 “儿砸啊,等下接到粑粑信号,你就使劲儿往天上飞知道么,回去给你啄灵虫吃。” 鸡崽跳着脚扑腾翅膀,大概是包在我身上的意思。 方灼沉了口气,从储物袋中掏出避水珠含进嘴里,扑通跳下水。 海水冰凉刺骨,越往下,光线越暗,好在系统给他开了夜视。 无妄海的存在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在里面生活的东西除了性情凶猛,长相也非常随性。 好几次方灼都差点被那一张张丑陋的脸吓得腿抽筋。 这海太深了,自由下沉了半小时才落到底部。 方灼让系统打开直播,直播范围可以达到方圆五十米,一旦有海怪出现,系统就会拉响警报。 “那玩意儿什么样”方灼问。 “洗髓草该有的样子。” “” 他沉心静气的闭上眼睛,再睁开人已经身处恒天秘境。 秘境内除灵气充裕能修炼,还有不少古籍,方灼翻啊翻,终于翻到了。 长得奇形怪状,完全没有草样,生长环境也非常任性。 方灼怀着忐忑和不安,避开无数海怪后,终于看到了洗髓草。 那东西看着像水藻,却浑身是刺,刺上还有红色的球球。 那球球一碰就会释放毒液,毒液一但散入水中,被人体吸入,管你什么修为,都要死翘翘。 电视剧和小说的天材地宝颜值颇高,哪像这个 长得怪就不说了,还他么这么恶毒。 他祭出剑,戳进洗髓草根部,费了老大劲儿才将其连跟带草一起撬起来。 刚掐着根茎拎起来,脚下突然震动。 那一方海底,肉眼可见的缓慢抬升,卧槽,好大一只巨型的变异安康鱼。 方灼已经吓傻了好么。 这玩意儿又丑又凶,牙齿贼厉害,正常的迷你版就已经很骇人了,更何况这还是超级加大版 还没来得及逃跑,人就被晃了下去,紧跟着眼前一黑。 方灼,“被,被吞了” 233,“好,好像是呢。” 方灼,“” 堂堂元明宗峰主,竟然被一只大鱼给吞了,传出去能把人大牙给吓掉。 方灼把洗髓草小心装进储物袋,调动灵力,捏紧剑柄用力往下一戳 大鱼吃痛,将人吐了出来。 它舌头上被戳了个洞,鲜血淋漓,大嘴一张,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 方灼不要命的游,摸出一张传音符,这扯嗓子大喊一声。 鸡崽正窝在岸边得草堆晒太阳呢,被他老爹撕心裂肺声音吓了一跳,一飞冲天。 一被扯出水面,方灼就扯断金蚕线,放出剑,踩了上去。 耳边风声呼呼,飞鸟齐肩,比坐飞机爽多了,速度也比鸡崽稍快些,不到一天,就抵达了宗门。 他一口没歇,去了西峰,找三师兄帮忙炼丹。 段凛从宋清涧口中得到男人回来的消息,已经是傍晚。 他低头看了看挂在腰上小铜镜,将其扯下来,塞进袖子里。 可是一晚上过去了,男人并没有回无为峰。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依旧没有看见人影。 宋清涧捧着饭碗,一脸纳闷,“小师叔这是要住在西峰,不回来了” 正在扒饭的小孩儿动作一顿,眼神暗了下来。 第七天的时候,方灼出现了。 一走近,就把段凛死死搂在怀里,“想死我了,跟师兄在家乖不乖” 段凛还是不习惯他的触碰,浑身僵硬,但没有挣扎,也算是一个大进步了。 方灼高兴疯了,果然是距离产生美。 “阿三哥,有数据反馈了吗” “没有。” 方灼也没多失望,强忍着想亲亲大宝贝额头的冲动,把人抱起来。 想到宋清涧也可能是主角,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了。” 宋清涧激动得双手发颤,“小师叔言重了,都是我该做的。” 方灼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愣怔了下,惶恐的问系统,“不会是他吧” 233说,“尚未收到数据反馈。” 不知怎么的,方灼竟然感觉松了口气,或者说,他从潜意识里,已经偏向于乖徒儿就是主角。 这样不行,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主观喜爱,影响到对主角的判断,太不专业了。 方灼冷静下来,把怀里的人放下,随后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只木鸢。 这是他返程途中,在就近的小镇买的。 宋清涧眼睛铮亮,“谢谢小师叔。” 说完立刻调动灵力注入其中,木鸢翅膀缓慢扇动,飞了起来。 段凛看向半空中的木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又扭头看了看方灼的侧脸。 虽然没有笑,但是眼神里藏着点点温度。 他捏着木鸢翅膀的手指微微发紧,看了眼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小心翼翼的把小手伸过去。 却在对方回身的那一刻,仓惶缩回去,耳尖立马就红了。 方灼蹲下,将人仔细打量一番,干干净净,好像还胖了一点,倒是耳朵红彤彤的。 他贱兮兮的身手捏住,“耳朵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小孩儿像是受到奇耻大辱,惊恐的瞪着眼睛,用力拨开男人的手,跑了。 方灼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宋清涧看呆了,小师叔长得可真好看,难怪那么多人想跟他结道侣。 意识到差点崩了人设,方灼迅速收敛表情,后悔得想扇自己两耳光。 要知道,就是在几位师兄,和已经飞升的师父面前,原主笑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 他板起脸,居高临下看着少年,“你留在无为峰多日,也该回去看看你师父了。” 宋清涧不想走,只想留,“小师叔,我,我想留下来可以吗” 方灼一脸冷漠,“不可以。” 少年垂头丧气,一步三回头,满脸都写着舍不得。 卧槽,我现在魅力已经这么大了么。 方灼蹙眉,“看到他的小眼神没,你确定真没有亲密值的数据” 233,“确实没有。” 方灼往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很好,宋清涧出局。” 他兴匆匆地站起来,神识外放,轻易就找到正站在大榕树下发呆的小孩儿。 段凛蹲在地上,从袖子里掏出小铜镜,摸了摸金色的穗子。 正准备塞回袖子里,身体突然腾空。 一个眨眼的功夫,眼前景物变换,连人带衣服,一起被扔进了水里。 水是用炼丹剩下的洗髓草煎熬的,段凛扑腾了几下,才发现自己坐在木桶里。 方灼脱了碍事的长袍和外衫,穿着一身白色中衣,紧跟坐进去。 他把丹药倒出来,直接塞进了小孩儿嘴里。 段凛咕噜咽下去,直到下肚才想起害怕。 方灼一看他那小表情,就知道这货估计又把他想歪了。 未免拉低好感度,他赶紧把人抱在怀里,安抚道,“这是用洗髓草炼的,安全无毒,放心食用。” 脱胎换骨的过程必定充满了艰辛和痛苦。 他麻利点的给孩儿扒掉衣服,用胳膊把人固定在怀里,“过程可能有点痛苦,你忍忍。” 段凛还没来得及思索,身体里突然窜起一股疼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方灼低头一看,人晕过去了,身体却开始不停挣扎,脸上相当痛苦。 这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小孩儿突然抽条长个了 卧槽,什么情况。 方灼不淡定了,“阿三哥,不得了了,段凛吃药吃坏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8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06 233淡定说,“死不了就行。” 方灼没那么没心大, 摸了摸小孩儿滚烫的额头, 抓着他长长的手指捏了捏,心里乱糟糟的。 洗精伐髓, 洗的精血脏腑,伐的骨骼经脉,没说还能助长啊。 难道三师兄练得丹药有问题 “阿三哥你快帮忙想想办法啊, 他怎么还在长, 木桶都要装不下了” “药已经下肚,我能怎么办。” 见宿主急得满头大汗, 系统又补充一句, “等等吧, 总有停下来的时候。” 方灼,“” 怀里的人越来越重, 随着体变大, 力气也大了, 挣扎起来方灼根本抱不住,连续被手肘怼了好几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桶突然咔嚓一声,裂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大一小直接坐到了地上。 方灼当了一回人肉垫子,屁股差点摔开花, 段凛也从身上摔到地上, 疼得直打滚。 小孩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撑破, 手脚和肚子漏出来老大一截。 倮露在外的皮肤,正在不断重复从皲裂到修复完全好的过程,每一次皮肤裂开,都要渗血,鲜红的液体流了一地。 方灼扯过就近的衣服,手忙脚乱的替小孩擦拭,没几下,白衣染成了血红。 段凛虽然痛苦,却死撑着不吭声。 方灼撬开他的牙齿,心疼的摸了摸小孩儿的血淋淋的下唇,正准备找东西让他咬住,突然手指一疼。 操,被咬住了。 段凛神志不清,力气却不小,牙齿的咬合力惊人。 方灼扯了两下扯不出来,干脆盘腿坐下,任凭小孩儿咬着。 反正疼也就疼这么一下,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一觉醒来就能好。 这么一想,方灼觉得自己简直太伟大了,总是在无私奉献。 “阿三哥,组织里有没有先进工作者评选” “还真有,大概就这几天开始报名。”系统停顿了下,问他,“你想参加吗” 方灼想了想,“什么奖励啊” 233,“不确定,但绝对让你意想不到。” 万一走运真的中了呢,不要白不要,方灼点头,“你帮我报名吧。” 系统替他提交了报名申请,不到三分钟,方灼就收到了反馈。 胸口又热又烫,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他扯开衣服一看,左边胸口多了一朵含苞欲放的小红花纹身 方灼嘴角抽了抽,“这什么东西” 233说,“入选标记,如果你被评选为先进员工之一,这朵花就会绽开,特别好看。” 方灼,“” 胸口多个小红花什么的,真的很羞耻好么。 方灼,“谢谢,我不要好看,这会影响我的硬汉气质。” 233,“” 方灼,“替我去掉。” 233,“去掉代表这弃权。” 方灼无话可说,不只是系统,他现在觉得,整个组织都是坑货。 就在这时,方灼感觉咬着手指的牙齿松开了,他低头一看,小孩儿安静了。 不,现在不该叫小孩儿了,应该是翩翩少年郎。 从外形来看,至少也有个十五六岁,正好是青葱般的年纪。 方灼弯弯手指,被咬过的地方有些麻木,流出的血也是黑的,他在脑子里搜了一圈。 操,这是被魔气给侵蚀了。 记忆中,身缠魔气的人体温比常人低,瞳孔略小,心跳也要缓慢一些。 他连忙伸手段凛拽起来,翻了翻眼皮,又听了听心跳,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一切正常,可这伤是什么怎么回事天魔种 方灼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先把人弄到床上好好照顾,人要是死了残了,或者落下什么病根,一切都白搭。 段凛身体重塑的过程漫长,整个小院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要不是有无为峰的结界,味道怕是已经传遍整个元明宗了。 方灼守着他,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整整五天,少年身上的皮肉才终于彻底长好。 他整个人当真是脱胎换骨,皮肤白白嫩嫩,五官也张开了不少。 方灼用手,从头到脚一寸一寸挨着比,一米七有了。 “阿三哥,你说他现在是十五岁,还是十岁” “都,都可以吧。” “不可以,年龄决定了我对待他的态度。” 十岁还是小屁孩儿,闲着没事干可以逗逗。 十五岁就不一样了,这个年纪的少年敏感又容易叛逆,相处起来不能那么随意。 更何况这又是修真门派,年纪大点,除了教孩子修炼,还要教他匡扶正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什么的。 光是想到这些,方灼就头疼。 要还是小孩儿该多好,抱一抱,牵牵小手,亲密值就拉上去了。 现在这个 哎。 他起身去柜子里,找了套自己的衣服给小孩儿换上。 扒裤子的时候,心里挺不好意思,眼睛却非常硬气的往下一瞥。 啧啧啧啧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柔弱又小巧。 方灼,“阿三哥,能截屏留念么” 233,“不能。” 方灼,“打个马赛克也可以行啊。” 233,“你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 方灼失落的叹息一声,忍住没伸手去戳,动作麻利的给段凛换上干净的衣裳。 手腕微动,满是鲜血的床榻恢复如新。 难怪有那么多人挤破脑袋想修仙。 多方便啊,不用洗脸洗澡,搓衣涤被,也不用做饭吃饭,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句口诀解决不了的。 可惜了,这东西没法推广,更没办法带走。 方灼看向两眼紧闭的少年,忍不住说,“乖徒儿哟,还是你好,生对了时候。” 随着话音落下,少年眉头皱了皱眉,睫毛颤动。 这是要醒了。 方灼没把手收回来,摸着少年的额头轻声喊,“阿凛。” 声音一出,他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段凛睁眼盯着屋顶看了几秒,突然坐起来,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用力掀开被子,愣怔看着自己的双腿和双手。 这不是他的身体。 少年闭上眼睛,混乱的意识逐渐归拢。 他想起身上撕肉断骨的疼痛,想起男人把他丢进水里,还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你对我做了什么”声音低沉如水。 方灼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又误会他啦,也不知道怎么的,有那么一点点生气。 他为了下海拔草,差点被海怪咽进肚子里。 回来以后连气都没喘,就去找楼西城帮忙炼丹。 整整七天他都守在丹炉前,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无数次。 算上这几天不眠不休的照顾,他都快半个月没合眼休息过了 方灼越想越生气,连邀功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两手往后一背,神情倨傲,“你以为我喂你吃的是毒药” 段凛嘴唇紧抿,死死盯着眼前云淡风轻的脸,没有怨毒和快意,反而有些受伤。 他嘴唇微动,“我” 方灼不想听他说话,袖子一甩,转身就走,房间也不要了。 他调动灵力,直接在旁边又盖了一间,里面的摆设比原有的豪华一百倍。 233很少看到宿主生气,有点发憷,“你真的生气啦” 方灼从储物袋掏了灵果出来,大啃一口,“刚刚是有点,现在不气了。” “那你” “最近都是我在拿热脸贴他冷屁股,累了,不想动了。”他仰头往后一倒,躺在了毛茸茸的软塌上。 233说,“你不动,他也不动,任务还做不做了。” “做啊。”方灼吸溜一口汁液,“那小子聪明着呢,等他想明白了,自己会来找我,很快的” 说话声越来越小,人睡着了。 段凛从宋清涧口中的得知洗髓草的事后,这个人都愣住了。 “他是为我去的无妄海。” 之前的小豆芽,猛然一下成了小树苗,宋清涧颇不适应。 他差点没克制住,冷哼出来,“我是听师父说的,小师叔为了给你炼丹,一直守在丹炉前,没有半刻休息。” 修炼到一定境界,虽然不用再遵循凡人作息,但闭眼养神还是需要的。 结果小师叔一熬就是整整五天,五天呐。 宋清涧有点嫉妒。 对方轻描淡写的叙述,在段凛心里机激起了惊涛骇浪。 他扭头看向小院南面新起的屋子,嘴角压了下去,指甲险些把手心掐破。 宋清涧见他表情紧绷而克制,还以为是高兴过度,啧了一声,斜睨着他,“小师叔还给你吃什么了我可没听说洗髓草还能拔苗助长的。” 段凛敛住情绪,“不知道。” 此时,方灼正打着闭关的旗号,窝在他的新房子里,边吃东西边看小院里两人的直播。 段凛抽条抽得匪夷所思,身体里的魔气就更奇怪了。 他本以为被咬的伤口隔日就能复原,结果却留下了一圈牙齿印。 还好衣服袖子又长又大,要是被人看见了,解释起来还挺麻烦。 方灼把翘着的腿放下,拨弄了下床上的毛绒团子,“乖儿子,替我看着门。” 说完就进了秘境。 秘境内的洞府里,堆满了各种古籍,方灼在里头一待就是半天。 一无所获。 他拉开门走出去,径直越过院子里的人,去了东峰的碧云楼。 碧云楼顶层是禁地,只有五位峰主才能进去,里面放的全是功法典藏,和整个修真界的发生过的大小事件和秘辛。 原主关于天魔种的了解,全都来自于这里。 他循着记忆,来到一个条案前,上面放着一盏熄灭的青铜莲花灯。 别看这盏灯平平无奇,里面却藏着一只看门灵兽。 往莲心滴入一滴指尖血后,条案前方的地板往两边拉开,展示出通往下方的石梯。 方灼下去,在里面逛了一通,找到想要的东西。 正准备展开研读,寂静的空间内,突然响起脚步声。 方灼将竹简丢进储物袋,看向门口,是大师兄。 赵东年看到师弟楞了一下,“难得看见你愿意出无为峰,来找什么” 方灼说,“找找祖师爷的开山史。” 赵东年一笑,“巧了,我也找这个。” 他走到一个架子上,取了两份玉简,将其一个丢给方灼,“这么显眼想也没看见” 方灼垮着脸说,“没有。” 赵东年对这副死人脸习以为常,揽着小师弟的肩膀往外走,“你那小徒弟怎么回事,洗精伐髓还能长个” 方灼心跳都漏了一拍,镇定道,“炼丹取药材时,不小心打反了药罐子,多加了一味进去,出了岔子。” “多加了什么” “忘了。” 小师弟冷情,万事不放心上,忘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东年倒也没怀疑,还笑着说,“长长个也好,那小子之前太瘦小了,十来岁看着就跟七八岁似的。” 方灼不再吭声,一走出碧云楼,立刻御剑飞走。 “他没怀疑我吧” “不确定,不过赵东年没有回峰顶,而是去了南峰。” 难道是刚刚露了马脚,老大这是去找老二商量对策 方灼刹车收剑,落到无为峰半山腰,立刻让系统打开直播。 真要是暴露了,他得带小徒弟马上逃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9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07 南峰主修剑, 四季常寒。 尤其是封顶, 尚未结丹的弟子上去, 分分钟钟被冻成死狗。 赵东年乘着坐骑一路疾行, 双目发光,脸上带着殷切的笑容。 光屏这头,方灼无语的挠了挠脸, 这看着怎么都不像是商量对策, 倒像是去报喜。 233,“再看看吧。” 赵东年驾着坐骑直逼峰顶, 一落地,就迫不及待走走入正殿, 推开红色的拦路门。 “老二,你猜我刚刚碰见谁了” 尹南正在打坐, 不太想搭理他, 赵东年自顾自的说,“我们小师弟。” 他坐下, 给自己倒了杯茶, 仰头喝了一口,神神秘秘的, “你猜他去干什么他去碧云楼找祖师爷的开山史, 恰好被我撞见咯。” 尹南睁开眼,终于有了反应, “那又如何” 赵东年笑了, “短短一个月不到, 小师弟出了三次无为峰,且都是为同一人。” 尹南将游走在筋脉中的灵气,回归到丹田,“那是他徒儿,理应如此。” 赵东年摇头,“那他以前怎么不收徒收就罢了,还收了个连灵根都没有的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了。”尹南冷哼,他当年的资质也不好,不也咬牙熬出来了么,“那小子我知道,全靠着一股子冲劲和毅力通过层层考验,是个不错的孩子。” 赵东年嘿嘿笑,“是不错,所以被咱们家小师弟看上了呗。” 语气已经相当暧昧,尹南在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你的意思是” “童养媳。” “不可能吧,师弟那人”话到一半,尹南说不下去了。 小师弟那人吧,又冷又独,还是个修炼狂魔,除非必要,很少离开无为峰。 可现如今,他不但破例收徒,还为小徒弟亲自下海找药,不眠不休的炼丹 就是师父飞升之前,小师弟也没这么尽过孝。 看到这儿,方灼嘴角直抽抽,“这二位是空巢太久,脑子生锈了吧。” 233,“修仙又不是要断情绝欲,偶尔聊聊八卦很正常。” 这话,方灼不能更赞同了。 一活就是几百上千年,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修炼,手机电脑都没有,总得自己找点乐子乐呵乐呵。 既然大师兄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方灼也不打算再看。 仰头看了眼如同天梯的石阶,和周围的美景,决定走回去。 无为峰顶。 宋清涧早早就看见,小师叔御剑一半落到半山腰上,他恭敬的守在小院门口,等了许也不见人上来,转身就往下跑。 没跑多远,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音。 回头一看,是段凛。 大概是洗精伐髓的缘故,这小子身上竟然多出了一点灵气。 走起路来竟然有那么一点虎啸风起的气势,步伐矫健得不像话。 不知怎么的,宋清涧就是不想被这小子比下去,调动灵气,连飞带走,顷刻间将人甩在后面。 “小师叔”宋清涧挥手,笑容灿烂,比见到亲爹都要热情。 方灼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赶紧把野果子丢进树林中。 他淡淡颔首,“怎么下来了。” 宋清涧说,“下来接您。” 方灼拾阶而上,不在多说,宋清涧安静跟在后面,仰望着小师叔清冷的背影,心脏扑通直跳,有点紧张。 “你有话要说” 前方的男人突然停下,侧身看下来。 宋清涧欲言又止,他已经请示过师父,并且师父也已经答应,只要他能完成每日布置的修炼课程,并且得到小师叔首肯,闲暇之余,可以到无为峰跟段凛一起学习。 之前在心里打好的腹稿,突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小师叔,我能每日到无为峰,和小师弟一起” “师尊。” 宋清涧后半截话,被这声呼喊给彻底盖过去。 咳喊完以后,少年就僵在那儿,别别扭扭,欲言又止。 小倔驴这是来道歉了吧。 方灼挑了挑眉,经过的时候,轻轻摸了下少年的脑袋。 别说,那头发顺滑如丝,手感一级棒。 段凛愣住,耳根有些发烫。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下被男人摸过的头顶,突然笑了一声,师尊这是原谅他了吧。 宋清涧心里酸了吧唧的,自己那么热情,却比不过小子不冷不热的一声师尊。 他收敛情绪,跟了上去。 大概是被打击到的缘故,心里的忐忑没有了,说话顺溜不少。 “小师叔,平日我可以到无为峰和段师弟一起修炼么我已经请示过师父,他同意了。” 小孩子嘛,谁不喜欢多个玩伴,尤其是像段凛这样从小孤孤单单的孩子。 方灼,“可以。” 段凛猛地抬头,眼睛睁大,嘴唇动了动。 看看看,这孩子都高兴得傻了,方灼手指捻动,又想去摸摸少年的脑袋。 结果一眨眼,人已经往前冲了八丈远。 方灼心头好笑,“这是高兴疯了不好意思让我看见” 233,“未必。” 说完甩了一张实时截图过来。 少年的脸沐浴在夕阳的暖光中,本来该是很美好的一张图,却因为狰狞的表情,成了恐怖照片。 眼神阴郁,下颚紧绷,哪里是在高兴,分明是想吃人。 方灼小心脏受了惊吓,扑通直跳,但转瞬又安心下来。 段凛的情绪波动这么大,却没有魔气外漏,要么是天魔种还不成气候,要么是段凛能将其控制住。 一行三人回到小院,方灼说,“段凛,过来。” 这是段凛第一次走近这间新屋子,里面的布置相当奢华,与之前那间有天差地别。 他低头看着地面,“师尊有何吩咐。” 方灼扫了他一眼,先布了个结界,以防偷听。 他示意少年一起坐到蒲团上,“你可知你身体里有什么。” 段凛愣了下,“不知。” 方灼把偷回来的竹简丢给他,随后闭上眼睛,用天眼观察少年身上的灵气走势。 努力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天魔种就是吊,开了天眼都无法窥视。 若是换成普通魔修,修真到一定境界,不开天眼,也能看出其丹田内的魔气。 房主蹙眉,“阿三哥,热感应图能显示出来吗” 233说,“我试试。” 随着系统声音小消失,方灼的视野变了。 少年身上,有血液流经的地方,都是橘色的,脏腑器官颜色则是红色。 而他的下丹田处,确实宝蓝色,宝蓝色的中央,有一颗指尖大小种子,逞深蓝色,是天魔种。 天魔种被一团深紫色的雾霭包裹,隐居其中。 那团雾霭很安静,一动不动,方灼微微眯起眼睛,手中寒光一闪,锋利的剑锋紧贴在少年的脖子上。 一瞬间,魔气膨胀,有朝四肢百骸蔓延的趋势。 看来这玩意儿,只有在宿主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苏醒,说不定小徒弟突然抽条长高高,也跟这个有关。 大概是经历过上次的误解,知道师尊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少年连眉头都没蹙一下。 “师尊” 方灼收剑,头疼的揉着眉心。 上次不过是经历脱胎换骨之痛,天魔种就被刺激得苏醒过来。 若是将来出门历练,遭遇危险,魔气外漏,小屁孩儿的身份分分钟被暴露。 到时候那些所谓的正派群起而攻击,饶是他修为高,也扛不住整个修真界啊。 真烦。 方灼伸出之前被咬的右手。 手指纤细白嫩,筋骨分明,食指上有一圈明显的暗红色的牙印,被白皙的皮肤一衬,显得突兀。 方灼淡声说,“你咬的。” 段凛对于昏迷那段时间,是有些一些模糊记忆的。 他张了张嘴,低下头,声音沙哑,“师尊,徒儿知错了。” 情真意切,道歉的不只是这件事。 方灼盯着少年头顶圆圆的发髻看了两眼,有点手痒,“也怪我没有说清楚,引得你误会。” 少年的脑袋埋得更低了,呼吸急促,估计是在起气自己。 方灼脸上挂着慈父般的微笑,别说下海拔草,就是上天给你摘月亮,也是值得的。 “已经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叫你来,想告诉你一件事。” 段凛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 方灼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先把竹简看了。” 段凛展开竹简,手指发紧,声音尴尬又委屈,“师尊,徒儿不识字。” 方灼,“是为师疏忽了。” 他接过竹简,挑选内容念起来。 男人的声音如潺潺清泉,从心间流淌而过,少年侧头看过去。 那张脸上没有表情,黑色睫毛偶尔颤动,鼻梁如峰,唇不点而朱。 他的心漏了一拍,又急速跳动,想起之前无意中,从其他弟子闲聊中见听见的话 小师叔长得可真好看。 师尊长得不只是好看,还有合意。 眉眼口鼻,每一处都让人赏心悦目。 奇怪的是,在此之前,他已经见过这张脸许多次,却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段凛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忙低下头,紧跟着脑袋上被敲了一下,“我刚刚念的可听清了” “听清了。”段凛心虚,不敢抬头。 方灼说,“天魔种就在你丹田内。” 段凛灼热的脸颊迅速降温,被惊到了。 “不,这不可能,我只是个普通人。” 对嘛,这才是正常反应,方灼一脸正色,问出了一个很智障的问题,“你对婴孩时期可有记忆” 系统,“” 段凛,“没有。” 他心跳鼓噪,悄悄攥紧了拳头。 刚刚师尊说,天魔种一旦长成,若是修和心性不够,很容易被魔气控制,坠入魔道。 段凛突然明白了,“师尊从一开始就知道天魔种在我身上,所以才收我为徒” “还有您之前想杀我,是怕我将来作恶,为祸苍生” 方灼,“” 傻孩子,你前任师尊收你是为了当备用粮,杀你是因为他快死啦,想用你的天魔种续命。 方灼怕孩子钻牛角尖,把人拉过来,给了个结实的拥抱。 “之前师尊的确是走火入魔,才”他语气懊恼,绵长的叹口气,轻轻抚摸着徒儿脑袋瓜,“你要记住,只要心怀正义与天下,坚定心性,天魔种就无法控制你。” 段凛双臂僵硬,最终落在了男人身上,紧紧攥着那层薄如蝉翼的外衫,好像一松手,这份温暖就会溜走。 少年难得配合,方灼轻声一笑,正打算松手,系统突然蹦了出来。 “段凛是主角。” 方灼浑身一震,“骗人遭雷劈。” 233,“没骗你。” 亲密值半颗星。 方灼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心里又酸又胀,不枉他巴心巴肺一场。 他才心里一激动,手臂用力一收,那力气大地仿佛要把人嵌入身体。 段凛那个小傻子也不挣扎,受虐似的,男人将他抱得越紧,心里越高兴,越温暖。 但这份温暖并没有维持太久。 方灼调整呼吸平静下来,将人推开,吧啦吧啦教育一通。 什么你遇到危险要镇定,情绪不能失控,只要对着小铜镜喊一声,师父随叫随到。 段凛谨记在心,问了句别的,“师父真想留下宋师兄么” 这话题有点太跳跃了吧,方灼点头,“和他一起修炼,于你有益。” 段凛说,“我想跟师尊一起修炼。” “我修炼时灵气外放,容易伤到你,等你达到金丹期,再与我一同修炼。” 方灼说完想起什么,从储物袋掏出一块玉简,递给少年。 段凛捏在手中,退了出去。 门一合拢,方灼就重新拿起竹简。 越往后看,心里的疑虑越重。 方灼跟系统说,“老哥,我没看错吧,上面说天魔种以血为食,而不非择人而栖,更加不会认主。一旦被吞入,就会自动寄生” 可当初原主吞掉以后,天魔种不但没有寄生,还让他走火入魔了,事后又自己钻回了段凛丹田内。 “这资料有问题吧。”方灼又从头看了一遍,的确不是他理解有误。 他问,“233,能查到这本竹简是谁写的吗” 233说,“背面写着呢。” 方灼翻过来一看,太以真人这可是元明宗的开山鼻祖 据他所知,天魔种诞生的时候,这位老祖宗可是连受精卵都还不是。 人都还没生出来,他是上哪知道的这些东西 越想越恐怖,方灼卧槽一声,“这位玩意儿不会是老祖宗自己编的吧” 233,“” 方灼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真是造孽。 也不知道飞升上界的老祖宗,要是知道自己随手写的东西,把曾曾曾徒孙给害死了,会不会气得翘辫子。 方灼把竹简卷把卷把,藏到枕头底下,“原主死得真冤。” 233冷哼,“他不死,段凛就死了。” 也对,按照原主的尿性,弄死段凛是迟早的事情。 方灼啪啪拍巴掌,死得好死得棒,死得呱呱叫。 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好兄弟,你再等等,等我点亮五颗星星,你就能飞到你真正的主人那儿去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1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09 再然后的内容, 少儿不宜,宋清涧没说下去, 给段凛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 村子里的孩子当家早, 思想也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更为早熟。 段凛那会儿才多大哥孩子,已经开始帮养母干活,抱着脏衣服去河边洗。 出来洗衣服的大都是已婚妇女,一聊起来嘴上就没把门。 段凛听得多了,自然知道交杯酒后, 还要做什么。 知道了想知道的东西,他更加睡不着了,直愣愣的盯着师尊的房间, 干坐到天明。 因为要带徒弟下山历练了嘛, 方灼起了个大早,非常勤快的起床打包东西。 等到道场的鞭声停止, 又过了会儿,他才走出去,“走吧。” 段凛抽了条,鞭子用起来比以前趁手多了,配上弟子服, 小帅小帅的。 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方灼挺直腰板,给自己的脸施了道障眼法, 转身吹了声口哨。 停在枝丫上眯着眼睛打盹的鸡崽, 一个激灵差点摔下来。 张开小翅膀飞下来, 落地成鹏, 乖顺的窝在地上,等着师徒俩骑上去。 段凛一不会御剑,二没有足够的灵气护体,外加长途跋涉,路途遥远,方灼体贴的让他坐在自己前面,用一只胳膊紧紧搂着。 一路上,少年都没有说过话,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那双小耳朵,每隔个分钟,就红一次,挺好玩儿。 抵达最近的城镇后,方灼就让鸡崽变小,藏进了他的袖子里。 镇上热闹繁华,街道两边是各种商铺,酒肆,还有饭馆,就连青楼都有。 方灼看得眼花缭乱,顿时走不动路了。 他矜持道,“今天不赶路了,就在这附近找家客栈歇息。” 段凛,“一切听师尊安排。” 方灼斟酌道,“未免身份引人怀疑,在外你就当我是兄长。” 原主筑基不过二十出头,加上颜值高,皮肤好,说是十八九岁也有人信。 这句兄长,方灼说得毫无心理压力。 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嘴巴动了动,没喊出口。 方灼想不通,就一声哥哥而已,有啥好别扭的,又不是玩儿情趣,让你喊我情哥哥。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脸皮这么薄,将来怎么当大佬。 小镇上外来客较少,客栈总共就两家。 方灼带着少年去了相对高档的那家,掏出几个锭银子,“要两间上房。” 老板娘被客身上金贵的气质震了下,一双眼睛瞬间化成了秋水。 她瞥了眼男人身后十五六岁的少年,摸了摸那锭银子,又把手缩了回去,柔声道,“这位公子,实在是抱歉,今儿个住店的人多,上房只剩一间了。您看” 方灼把银子抓回来,掏了三个碎银子丢桌上,“那就一间。” 老板娘,“” 段凛看男人把银子小心塞进腰带,眼眸动了下,不动神色的跟上。 小二领着人进房间,里头除了桌椅板凳床,还有摇摇椅和软榻。 方灼心痛又掏出一块稍大一些的碎银,吩咐道,“备些好酒好菜,对了,再准备一桶热的洗澡水。” 小二脸上笑开了花,“好嘞。” 方灼的基本人设之一是修炼狂嘛,只要有空,就一定要修炼。 他盘腿上榻,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段凛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冷静下来,坐上软榻,加入修炼行列。 往日他打坐,平心静气,今日却心思浮躁,总想着往师尊的方向,更靠近一点。 仿佛男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诱惑他,身体里涌出一股热。 段凛猛地睁开眼睛,摸了摸丹田位置,滚烫。 方灼正眯着眼睛睡觉呢,突然察觉到魔气。 连眼睛都没睁,已经出手,掐住了的对方的脖子,察觉手感不对,立刻把眼睛睁开。 不得了,主角脸都被掐白啦。 方灼惊恐的松开手,眉头微蹙,质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段凛捂着喉咙咳嗽两声,“徒儿也不知道。” 方灼眼睛一眯,开了天眼,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无法直接看见天魔种的状态,但这小子身上全是魔气。 尤其是丹田位置,那地方就像是有口无底的泉眼,魔气正源源不断涌出来。 “平心静气,控制住你的情绪,想象着丹田内的气海被尽数吸纳。” 男人的声音像一支画笔,段凛的脑海随着描述,展现出画面,丹田的灼烧迅速降温。 见魔气消失,方灼放出神识观察整个客栈。 确定没有修真人士察觉到刚刚的事,这才彻底松口气。 他把脸一拉,“你刚刚在想什么” 段凛别开脸看向别处,脸颊泛红。 方灼,“这表情有点眼熟。” 233,“情窦初开。” 难怪一路上别别扭扭,神思不属,原来是有了心上人。 方灼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说好了这个世界也要爱我的,突然移情别恋是什么意思。 他放下盘起的腿,大马金刀的坐着,让人站到自己面前。 “恋上哪家姑娘” 少年睫毛一颤,“没有。” 方灼一脸严肃,“真没有” 猜到其中可能有误会,段凛撩起眼皮看过去,男人精致的脸上,神情与平日一样寡淡。 他坚定摇头,“没有。” 方灼抚摸着少年的头,“你现在还小,感情的事情以后再说。” 段凛,“徒儿谨记教诲,且一定会好好修炼,将来才能保护师尊。” 多么赤诚的一颗心啊,方灼感动之余,又觉得之前那一顿醋吃得太龌龊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小二送来了饭菜。 方灼顺手捏了捏少年的脸,“先吃饭。” 小二挺会来事,饭菜办得荤素得宜,味道也不错。 可惜方灼这副身体二百年前就辟谷了,如今满桌佳肴,只有看得份儿。 “这菜也就是看着好吃,味道肯定不咋地。”他咽了咽口水,腹诽。 233无情戳穿他的自欺欺人,“色香味俱全,你看看你旁边那位。” 小崽子大概是太久没吃这些普通饭菜,饶是因为性原因,有些克制,吃相依旧比平日凶残。 方灼干脆封闭四感,假装自己不存在。 段凛把手擦了擦,扯下一只鸡腿,紧张的吞咽两下,“师尊。” 男人一动不动,像尊雕像。 段凛靠近了一点,闻到师尊身上的淡淡的檀香味,又紧张的吞咽几下,“师尊” 方灼正在跟系统对峙。 阿三哥工作久,越来越油,他不想去看小崽子吃东西,系统偏要声色并茂的描述。 方灼忍无可忍,“求求你快闭嘴吧。” 233见宿主真的要生气了,贱贱的语气瞬间转为劝解,“想吃就吃嘛,没事的,吃完吃点清污化浊的丹药就行。” 方灼不是不想,是怕克制不住吃相,把孩子给吓死。 他都来这破地方多久了,别说是大鱼大肉,水煮白菜都没吃过。 修个仙就得断绝俗物,那还修个屁啊。 正悲愤呢,嘴巴上突然被怼了个热乎乎的东西。 方灼伸出一点舌尖舔了下,卧槽,是香喷喷大鸡肉。 段凛有些紧张,他一连喊了几声都师尊都没反,猜测可能是封闭了观感。 脑子一抽,就喂了上去。 他手心冒汗,心脏乱蹦,师尊会生气么,会挨打么,刚刚的行为,可以说是非常忤逆了。 结果师尊竟然伸舌头舔了一下 少年就像是受到鼓励,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扯了下方灼垂下的广袖,“师尊。” 方灼睁开眼,心里激动爆了。 垂眸瞥了眼唇边皮酥肉软的鸡大腿,脑袋往后撤,“你自己吃就行,为师不需要吃东西。” 段凛失望的把鸡腿拿远了。 方灼,“” 既然要孝敬师父,就好好孝敬,你倒是再劝两句啊。 仿佛听见了他饥渴的心声,段凛收到一半的手,又伸了过来,将鸡腿放到干净的碗里。 “师尊您吃一点吧,真的很好吃。” 方灼沉默一瞬,矜持的点了下头。 他按耐住吓人的食欲,慢条斯理,却又不失技巧的,把鸡肉从腿骨上剥下来。 段凛眨了眨眼睛,照着男人的方法,将另一个鸡腿肉也剥了下来,放进师尊的碗里。 方灼在心里感动成了傻逼,这大宝贝太窝心了。 店小二估摸是掐着时间,两人刚吃完,就抬来了木桶和洗澡水。 洗澡水温度偏高,泡澡正合适。 方灼看了眼段凛,惜字如金,“去洗澡。” 段凛走到浴桶前,背对着宽衣解带。 方灼一眼扫过去,好家伙,小小年纪还挺讲究。 小崽子没把上面的衣服脱掉,故意留了衣裳遮屁股,等到跨进桶里,才把外衫丢到凳子上。 方灼怕他不自在,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被月光照得还算亮堂,刚在石桌边坐下,老板娘扭着腰,含春带笑的迎面走来。 “公子。” 方灼浑身一哆嗦,淡淡点了下头。 老板娘不觉得受到冷遇,反而兴奋起来,眼角笑出了鱼尾纹。 眼前这位虽然相貌平平,但气质卓绝,身材看着也不错,重要的是,这人不差钱。 她经历的大风大浪不少,眼睛尖,一眼就看出,男人身上的衣服,衣襟和袖口处都是用金线绣的,少说也值个千两。 这个男人脸上,就差没写土豪两个字了。 “我看公子不像本地人,是来探亲的吗”老板娘柔声问。 方灼说,“路过。” 老板娘用帕子半掩着嘴,提醒道,“那公子可得小心了,小镇外头,可是有土匪守着呢,经过的人就没有不被抢的。” “土匪”方灼怒气冲冲的问系统,“有我元明宗镇着,竟然有土匪” 233说,“不是普通土匪,是魔修。” “之前怎么没听说” “最近才到的。” 这就难怪了,可魔修到元明宗的地盘做什么叙旧顺便找个死 他看向老板娘,“多谢提醒。” 老板娘“啧”一声,半截身体朝对面探去,“过几天镇子里的有人要外头采买,所以公子不如多留两天,到时候大家结伴离开,这样也安全不是。” 萦绕在鼻尖的的粉味太浓了,方灼打了个喷嚏,“抱歉,先失陪了。” 老板娘气得脸都绿了,这还是头一次被男人嫌弃。 她以前是镇上一家青楼的小姐,八年前嫁给了员外,结果没两年,老头子两腿一蹬,死了。 大夫人容不下她,把她赶了出来。 老板娘年轻又有姿色,很快就靠着卖惨和高超的演技,二嫁给了这家客栈的老板。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倒霉,第二任老公也死了,肺痨。 从此以后,镇上的的老老少少,都在背后喊她丧门星,想要再嫁,可能性为零。 可若是遇到来往富商,停留住宿,她总是想努力努力,说不定就被富商老爷看上,收为小妾带走了呢。 刚刚那位公子,是她这么久以来,遇到最满意的一个。 老板娘越想心越痒痒,提着裙子慢悠悠的离开了院子。 方灼回屋时,段凛已经洗好,还让小二给换了干净的热水。 大家都是男的,你有的,我都有,没啥好避讳的,方灼脱衣服,跨进浴桶。 这次泡澡,和上次抱着小孩儿一起泡完全不同,空间够大,足够人舒展。 他靠在浴桶上,“过来。” 段凛勒紧腰带走近,紧跟着人就被转了个方向,湿哒哒的头发被一只手给攥住,暖意袭来,硬是将头发给烘干了。 方灼对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慵懒的收回手。 段凛摸了摸发梢,用力攥住,哑声说,“谢师尊。” 等了会儿,没听见男人的声音,他抬起头,恰好看见男人胸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 鲜红欲滴,活灵活现,和真的一样。 意识到自己逾越,准备收回眼,却发现,原本以为只是图腾的花,开了。 花瓣一片片的缓慢绽开,和胸上的淡粉色,刚好靠在一起。 段凛脑子里轰然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流血了。 “师尊,我出去透透气。”丢下话,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没多久,楼下院子里响起了鞭声,啪啪啪的,仿佛地面也跟着颤抖。 方灼翘了翘腿,“乖徒弟的鞭法精进不少。” 233说,“他把你上次教授的鞭法,做了改良。” 方灼惊讶,“真的开个直播我看看。” 系统没骗人,段凛现在练的鞭法,比原有的杀伤力更大,每一下头透着狠劲儿和杀气。 唰的一下出去,院子里的小花盆碎了一地。 店小二屁都不敢放,畏畏缩缩的假装没看见,打算开溜。 “站住。”段凛开口。 方灼都被那一声的气势给吓住了,他捂住胸口,难以置信,“这跟在我面前完全不一样。” 233嗤笑,“你在老师面前和在同学面前能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我们都是双面派。 方灼撇撇嘴,继续看。 画面中的人一张冷脸,从腰上的锦囊里掏出一个碎银子,丢了过去。 小二诚惶诚恐的接住,随后就听见对面的少年说,“别让我哥知道。” 方灼让系统关了直播,有点骄傲自满,嘚瑟道,“看到没,这就是作为大家长的威信。” 233呵呵,没发表意见,将来谁是大家长,还不一定呢。 在院子里发泄一通,鼻血不流了,心跳也恢复了正常,段凛打了桶井水洗了把脸,攥着鞭子回到楼上。 刚到三楼,就看见有个女人,正鬼鬼祟祟猫着腰,往门缝里窥看。 少年刚缓和的脸一沉,眼睛里涌动着黑暗。 打从进门起,他就发现这女人看师尊的眼神不对,原来是动了龌龊心思。 正准备敲门的老板娘突然觉得后劲一凉,回头一看,空荡荡的走廊里,什么也没有。 她哂笑一声,把衣服领子又扯开了些,露出一条深沟。 随后将两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脚还没跨进去,右手边横空飞来一条黑色的长鞭。 这鞭子像条可怕的毒蛇,用力缠在她的腰上,带着可怕的力道,猛地将她往边上一拖。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2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10 那鞭子像是有自己的意识, 带着折磨人的恶意,不断收紧。 疼痛和惊恐叠加在一起,吓得老板娘连惊呼都忘了, 直到身体撞上墙壁, 她才哎哟吃痛喊出来。 她瑟缩的抬眼,看到一双绣暗纹的黑色靴子,往上是黑色的衣摆。 空白的脑子里突然划过什么,女人猛一抬头, 瞳孔紧缩起来。 这位小兄弟自跟随他哥哥进入客栈起,一直安安静静,连话都没说过,如今却对她大打出手 老板娘痛苦的闷哼一声,泪眼汪汪。 段凛眉梢微动,收回了鞭子。 老板娘顿时瘫软坐到地上, 揉了揉腰,好半天才缓过来, 愠怒道,“小公子这么对我一个妇道人家,未免有失风度。” 段凛那双眼睛如同死水,“你刚刚在做什么” 意识到是因为什么,老板娘心里的害怕减半。 她从地上爬起来,用帕子擦了擦惊出来的冷汗, “能干什么, 不过是想问问你哥哥, 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段凛手腕一动,垂在地上的鞭子回到手中,卷了起来。 他问,“你希望有什么需要。” 少年的眼神阴沉沉的,让人心尖发凉。 老板娘的笑容僵硬,一转念又觉得,被一个小屁孩儿给吓住,太过丢人。 她将帕子一甩,塞进腰带,“你小孩子家家打听那么多作什么,我问你,你兄长家中有婚配吗” 段凛忽然轻笑,“若是没有,你想如何” 老板娘的想法全写在了脸上。 少年笑不达眼底,他问,“想当我嫂子” 老板娘羞涩一笑,这孩子咋这么聪明呢,正想夸奖两句,套套近乎,突然脖子一痛。 明明被少年攥在手里的鞭子,竟不知何时爬上了她的脖子 段凛冷静的看着女人挣扎,厌恶的蹙眉,“你的存在已经是污了他的眼,还敢妄想其他。” 老板娘被勒得说不出话来,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快要不行了。 “段凛”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段凛调动灵气,将鞭子收回来,转身向后,“师尊怎么出来了” 不出来,再不出来就出大事了 泡澡泡得好好的,突然就察觉到了魔气,吓得他差点忘了穿裤子,光屁股跑出来。 瘫软靠在墙上的女人,气息紊乱,衣服衣服也挺乱的。 方灼脑子一拐,想岔了。 他痛心疾首,“虽说你如今长大不少,可男女之间这些事情” 也不是不可以。 在这个时代,有些土豪家的儿子,在十四五岁开始就有通房丫头啦。 就段凛目前的状态,心理年龄说不准,但生理年龄肯定够了。 方灼心里哇凉哇凉的,“阿三哥,这不是耽美世界么,主角难道不该是基佬。” 虽然感情被收走了,可之前每个世界都是要跟他搞在一起的,这个世界以来,他也一直这么认为。 现在老公突然改了性向,没有了,说不心痛是假的。 233,“是啊,所以你就别瞎脑补了。” 方灼黯然的眼睛,小灯泡一样,突然就亮了。 段凛第一次在师尊眼里看到这样鲜活的情绪,愣住了,那张了无生气的脸,仿佛也变得更好看了。 他急忙垂下眼,语气控诉,“她刚刚偷看你洗澡。” 说完,悄悄用鞭子警告的碰了下女人的裙子。 老板娘一个哆嗦,苍白着脸,“公子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公子饶命啊。” 出门在外,方灼顶的是一张普通的书生脸。 寻常人,或者修为比他低的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谁能想到,就是书生脸都这么招人喜欢,方灼有点得意,“气质,这都是因为气质好。” 233无话可说,当他是个傻逼。 方灼看向花容失色的女人,“若是再有下次,我挖了你的眼。” 老板娘白眼一翻,晕倒在地。 一大一小,从她身上跨过去,经过走廊转角时,方灼突然停下来。 之前他以为只有生命受到威胁时,天魔种释放魔气,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短短两个小时,小屁孩儿身上的魔气就暴涨了两次,每次都和情绪有关。 之前洗精伐髓,很可能已经让天魔种彻底苏醒,平时如何隐藏收敛魔气,全靠心性修养。 脾气大的话,分分钟钟魔气缠身,吓死个人。 方灼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年,“你可知道,你身上的魔气在你起杀念的一瞬间,已经弥漫到了整间客栈。” 段凛抿了下嘴,“徒儿知错了。” 方灼老成的叹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一旦让人知道你身怀天魔种,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有的人,是怕你将来无法控制魔种,为祸苍生,有的,则是因为觊觎贪婪。” 他仰头看向下楼,有点沧桑的味道,“师父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不想死,你只有一条路。” “学会控制情绪,压住魔气,等有朝一日你能将其炼化,这世间谁也不能奈你何。” 少年死死攥着拳头,眼睛里爬上几条血丝,显然是听进去了。 方灼欣慰,这孩子让人省心。 随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去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屋子里的浴桶已经被收走,空气中潮湿却还没褪去。 方灼将被子掀开,“过来,躺进去。” 段凛拘谨得不行,就差没同手同脚了。 待人钻进被子里,方灼体贴给少年掖了掖被子,合衣躺在旁边,而他自己就只盖了个被角。 方灼在床上躺了半个钟头,确定身边的呼吸平稳,才闭眼对系统说,“段凛和老板娘那段能回放么” 233有点惊讶,“你不信他” 方灼哼笑,“我们过去的时候,老板娘都被勒得翻白眼了,那孩子下手太狠了。 ” 233默了默,“你稍等。” 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小电影开始了,可惜没有爆米花,哎。 这次的小电影是方灼看过最短的,不到五分钟,内容却让他呼吸不畅,头皮发麻。 “这心智,十五岁都打不住,起码二十。”那股威胁人的狠劲儿和警告,完完全全就是个成年人。 一个人早熟,也不可能早熟成这样吧。 方灼心慌慌,“阿三哥,段凛进入宗门的时,真的只有十岁么” 233说,“弟子资料可是直接提取的人体记忆,不可能出错。” 方灼开了个脑洞,“会不会他婴儿期比普通人更长或者说,他的记忆被他自己,或者别人动过手脚” 其他不说,单是天魔种为什么会出现在段凛身上,就是个老大难问题。 那可不是普通天材地宝,而是蕴含着无尽魔气的大杀器。 这样一个世间仅有的至宝,凭什么选择寄生在一个没有任何灵力,任何根基的普通婴儿身上 万事皆有因果,他不相信随机选择的说法。 越想越头痛,方灼感觉脑里一片浆糊。 系统就更加不懂了,他的程序设置里,没有思考复杂问题这一项指令。 只能干巴巴的说,“想不通就睡觉吧,明天还要对付魔修。” 对对对,明天还要刷怪揍人抢功法呢,得养足精神。 方灼这人吧,别的不好说,睡眠质量绝对一级棒,前后不过三四秒,就睡成了死猪。 黑暗中,段凛突然睁开眼。 他轻轻翻身侧躺,安静盯着男人的侧脸,直到天亮才闭眼。 第二天天还没亮,屋子里就响起响亮的鸡鸣。 方灼一把捏住蹦蹦跳跳的傻儿子,塞进被子里,捂得死死。 段凛放轻动作下床,小二已经将热水放到门口,盆边搭着张干净的帕子。 他盯着盆子想了想,弯腰端进去。 方灼眯了会儿,撸着毛茸茸的鸡崽坐起来,“有热水吗” 段凛把沾湿的帕子递给他。 摸着热乎乎的帕子,方灼彻底清醒了,抬手捂住脸,又擦了擦。 虽说修仙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省略许多生活琐碎,可像泡澡洗脸这种有点享受的事,方灼觉得不能丢。 他隔空把帕子丢回盆子里,强忍着形象,没有抻懒腰。 等到少年端着盆子离开,他才扭了扭脖子,蹬了蹬腿,酥软的身体终于舒坦了。 “阿三哥,城外有多少魔修” 233查看了下,“十几个。” 魔修和人修差不多,大佬们都缩在山上修炼呢,哪有闲工夫出来游荡。 城外那十几个,估计也就是些小喽啰。 方灼搓了搓快板得僵硬的脸,出发。 楼下的老板娘见人下来,两腿一软,躲到柜台下面,一个劲儿的跟小二使眼色,让他赶紧把人打发走。 小二傻呵呵的,“二位公子不在镇上多留一天我看今儿个天气不大好,恐怕要下雨。” 方灼,“不了,赶路要紧。” 他摸了几个铜板丢过去,算是答谢照顾。 段凛紧跟在男人身后,跨出门时,突然转头,和老板娘偷窥的眼睛,正好对上。 老板娘一口气没缓上来,又晕了。 段凛嘴角的冷意,在扭回头是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个人踽踽独行,经历了那么多残酷与挫折,这突然而降的温暖,对他来说,就是苦海中的一根救命稻草。 少年现在尚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厌恶老板娘,却已经认定师尊属于他一人。 别人碰不得,摸不得,谁有逾越,他都会龇着獠牙扑上去。 方灼踩着泥巴路,赏着路边野花,心情颇好,突然打了个喷嚏。 段凛上前,“师尊觉得冷吗” 方灼说,“不冷。” 就是感觉凉飕飕的,好像有冷风从背后吹上来。 “段凛。”他微微侧首看向后面,“走快点。” 你老是坠在后面,让为师非常不安,总担心你会突然冲上来,捅我几刀。 自从知道小崽子是个双面派,身份还越来越扑朔迷离后,方灼就开始不淡定。 “阿三哥,怎么办,我有点怕这小子。” “有什么好怕的。” “脸上带着笑,心里藏着刀,这种人谁都会害怕吧。” 233嗤笑,“你的身体经历过淬炼,皮糙肉厚,以主角现目前的水平,还弄不死你。” 只要他不愿意,小崽子还真伤不伤不了他。 皮糙肉厚就不说了,万一真遇到危险,他还能将体内灵力凝结成铠甲,到时候刀枪不入吊炸天,谁试谁知道。 没了忧虑,方灼眼里的小徒弟,又变回了乖巧可爱。 此事日上枝头,城外道路却空荡荡的,偶尔看见一两个,也是鼻青脸肿。 方灼顺势扶起一位踉跄摔倒的大叔,“这位大哥,您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大叔眨了眨熊猫眼,哭丧着脸说,“不打紧不打紧,逃命要紧。” 方灼,“逃什么命” 大叔,“有土匪,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长刀长剑,吓死个人哟。” 方灼见人站稳,松开了手,顺便把往外钻的鸡崽子按回袖子里。 “前方是岔路,您从哪边过来的” “两条岔路上都有土匪。”大叔扯到嘴角上的伤口,倒吸了口冷气,好心劝告,“公子,听我一句劝,别去,暂时回镇上待着吧。” 方灼,“多谢劝告。” 他回头看向安静的小徒弟,“走吧。” 大叔看着白衣飘飘的书生,和半大的黑衣小子,摇了摇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是个二愣子。 出城的路分叉后,都要穿过一片山林。 这地方适合埋伏,也适合揍人。 方灼从储物袋里翻了翻,找到一个面具, 原主因为长得好看嘛,刚筑基下山历练时,总被男男女女调戏,一气之找铁匠铺打了个银质的面具。 方灼把面具带上,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提前准备的黑色三角巾。 他把蒙脸巾递给少年,“把脸蒙上。” 段凛照做,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在外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到三十步,道路两旁的树林子里,响起沙沙的脚步声。 几道黑影一闪,挡住前路。 同时,身后的路也被七八个人给堵死了。 这群人的修为不过炼体,连魔核都还没结出来。 方灼完全没将对方的阵势放在眼里,将敛藏的威压一放。 十几个魔修还没来得及大放厥词,人就已经跪到地上,腿软得起不来。 众人在小树林蹲守的多日,每天抢劫揍人,不亦乐乎,谁知道今天竟然碰到了硬茬子。 带头大哥见势不对,不停磕头,“高人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方灼一脚踹过去,踩在带头大哥的胸口上。 他俯身质问,“人魔两派楚汉分界,互不往来多年,你们来这镇上做什么” 带头大哥是个怂逼,敌方还没开始逼供,就迫不及待说,“我们是奉命来找天魔种的。” 方灼一愣,卧槽,这么巧,我把天魔种给你们送来了。 他脚上一用力,险些把带头大哥的胸骨踩碎,“谁都知道天魔种只是传言,我再问一次,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下头的兄弟心疼自家大哥,顶着慑人的威压瑟瑟发抖道,“魔修地界有一处深渊,深渊下面是血海,传言就是这片血海孕育了天魔种。” “可就在九天前,血海一夜枯竭,下面白骨森森,还有一块碑。” 九天前刚好是段凛吃了洗髓丹,抽条长个的时候。 方灼收起思绪,蹙眉逼问,“上面刻着什么” 如果按照套路,石碑上应该刻着预言,大概是什么谁谁现世,哪哪一统之类的吧。 小弟,“天魔现世,三界一统。” 方灼,“” 主剧情都被他给猜着了,就是这么厉害。 方灼声音冷的掉渣,“那你们找到了吗” 带头大哥痛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硬是从牙缝用力挤出一句话,“正式因为没找到,不敢回去复命,所以才窝在树林子里,打发时间。 ” 该知道都知道了,还有另一件事,“把功法交出来。” 死到临头了,哪敢问为什么,大家在身上乱搜一通,唰唰扔了一地。 方灼把功法收起来,只说了一字,“滚。” 感知到高人的威压被收敛起来,一群魔修立刻听话的抱住膝盖,麻溜的顺着官道滚了。 方灼,“” 段凛摘了蒙脸巾,拉下来男人的袖子,“师尊,他们要找的是我吗” 是你,是你,就是你啊小祖宗。 方灼摸摸少年的头,“没关系,师父能保护你。” 段凛抿了抿嘴,突然舔了下嘴唇上的小水珠,仰头看天,“师尊,下雨了。” 话音刚落,豆大雨点落下来,越下越密集。 未免引人注意,方灼今早离开客栈前,把法衣换了。 如今这套就是普通衣服,防不了水,不过两三分钟,就湿哒哒的紧紧黏在身上。 偏偏为了维持人设,还得静静地在雨中漫步,气得方灼想吐血。 等抵达附近的破庙,师徒两已经淋了快半小时的雨。 方灼用庙里的破门板搭了个火堆,一个响指,火堆燃起来,将昏暗破败的庙宇照得亮堂堂的。 他低头解开衣服,准备烘烤,手指头一顿,惊恐的睁大眼睛,“阿三哥,我在我胸口看到一个东西。” 233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方灼怕小徒弟看见,背过身去,扯开衣服又往里瞅了瞅 卧槽,胸上的玫瑰花开了 位置特别正,跟他的粉樱桃刚好是邻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3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11 方灼瞟了一眼,觉得不够, 又多瞟两眼, 这位置太别致了。 他把衣襟合拢, 问系统, “你不知道” 233沉默再沉默, 直到宿主问第二遍, 才弱声弱气说, “消息可能延迟了。” 它没敢说实话,消息应该不是延迟,而是已经发送出来, 它却无法接收。 最近有好几次,它连上游系统都联系不上,更别说是接收主系统的消息了。 方灼深吸口气,系统这个世界几乎啥都不知道, 他都怀疑它是不是被架空了。 他没有残忍的说出自己的怀疑, 安慰道,“没事,没准明天就能接到通知。” 不管怎么样, 能被评委先进都是好事, 他挠挠脸,“那啥,奖励是什么啊” 233说, “接到通知的时候才知道。” 方灼撇嘴, 磨磨唧唧的, 一点不像是大单位,“不会赖账吧” 233说不可能,“只是晚一点而已。” 方灼放心了,把湿衣服搭在竹竿上,然后用灵力升温,将贴身的衣物烘干。 他看向段凛,“把衣服脱了,小心着凉。” 刚刚还冷着脸,抱着鞭子坐门口的少年,又开始别扭了。 他不像师尊,可以将衣服烘干,一脱肯定是全脱,势必会被师尊看到自己的身体 段凛难得结巴,“不,不用了师尊。” 方灼冷语关切,“我不想说第二遍。” 段凛捏着鞭子的手一紧,嘴唇抿了抿,三两下就把衣服全扒了,就留下一条中裤。 少年虽然个子不高,身材比例却非常不错,肩宽腰窄不说,肱二头肱三头一个不少,竟然还有腹肌。 哦,屁股也挺翘。 穿着衣服看着瘦巴巴的,结果全是腱子肉。 方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哼,还是我的腹肌更大,更硬。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大,稀里哗啦,没有要停的趋势。衣服快要烘干的时候,突然进来两个男人进来避雨。 两个男人皆是一身锦缎,个高的护着个矮的,一起瑟瑟发抖。 段凛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挨着方灼坐下。 两个男人感激的笑了笑,坐到师徒俩对面,相互依偎着取暖。 个高的时不时低头对着个矮的耳语两句,神情温和惬意,容易让人浮想。 方灼看了眼小徒弟的反应,夭寿啊,眼睛都看直了。 “段凛。”他说,“再坐过来点。” 段凛多乖啊,立刻光着膀子靠近,顺手翻了下还有些潮湿的衣物,眼睛却总是忍不住的,扫向对面。 方灼,“” 啧啧啧,才多大啊,就开始不学了好。 他伸手将少年的眼睛蒙住,用胳膊把人半抱在怀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段凛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嘟囔,“徒儿谨记教诲。” 方灼看着那红彤彤的耳廓,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下,真烫。 哎,这小子也就在这种时候,看着像个孩子。 对面两人搂着搂着,其中一人突然抽泣起来,另一个手忙脚乱的安抚,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人间处处是狗粮,很好。 方灼把怀里的少年又搂紧了些,后仰倒在干草上,“睡觉。” 段凛小媳妇似的,趴在男人的身上,克制不住的又朝对面看。 以前村子里也有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村民称之为契兄弟。 两人同吃同睡,一起劳作,就像夫妻一样。 可惜那对契兄弟结局并不好,契兄后来发达了,在村里修了大房子,娶妻纳妾,契弟积怨成疾,没多久就病死了。 段凛仰头,只能看见男人的下巴和喉结。 仿佛是为了寻求安全感,他五指收拢,把掌下的衣服抓出了褶皱。 随之从褶皱的缝隙中,看见了男人胸口的东西。 艳色的花藏在昏暗的衣服里,让人看不真切,随着火光的跳跃,若隐若现。 少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听着师尊的心跳声,睡着了。 也不知具体什么时辰,破庙屋顶上想起一阵鸡鸣。 俗话说由奢入俭难。 鸡崽的生活素质从鸡圈上升到王府,又从王府上升到宗门峰主的坐骑,将来随着粑粑升天,还要飞升为神鸟。 这是何等尊贵的一只鸡,如今却落到要睡草窝的地步。 这也就罢了,之前灵虫灵果吃得爽,这两天连糠都没有。 它不爽,谁都别想睡。 不只是方灼,整个庙里的人都被吵醒了。 众人睁眼一看,外边连天都没亮。 方灼揉着额角,手痒,想拔鸡毛。 他低头看了眼依偎在怀的少年,轻轻移开,起身走出去。 鸡崽屋顶的飞檐上,黑豆眼往下一看,把圆滚滚的身体转了面,拿屁股对着他爹。 方灼,“下来。” 鸡崽身体扭了扭,像是在挑衅。 方灼脚尖点地飞上去,抓住它吧啦吧啦一顿狠批,没多久,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险些睡过去。 方灼,“” 这一大一小,没一个是心口一致,真正乖巧听话的。 他把儿砸塞进袖子,顺势弹了个脑瓜崩,“到下个镇,给你买吃好的。” 鸡崽咯咯一声,兴奋地在袖子里滚了一圈。 再走进破庙,那对小情侣已经醒来,个高的正掏出帕子,给个矮的擦脸。 而两人斜对面,已经清醒的少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方灼一清嗓子,三人全都看了过,高个男人走近,拱手致谢,“昨晚的多谢公子收留。 ” “庙门敞开,任何人都能进来留宿,言重了。”方灼同样拱手,客客气气。 又客套寒暄了几句,几人就此别过。 段凛跟在方灼屁股后面,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两眼,两个男人手拉着手,边走边说笑。 他看向前方的清冷的背影,突然有点羡慕。 “师尊。”少年加快步伐,迟疑了下,拽住方灼的袖子,“那两人是契兄弟么” 方灼懵逼,问系统,“契兄弟是啥” 系统给开了光屏,把网搜来的解释逐字打上去。 方灼恍然大悟,就是男男关系嘛,但又有些不同。 “或许是,或许不是。”他解释说,“结为契兄弟的男人,是可以在及冠后,结婚生子的。但还有另一种关系,就像是夫妻一样,成亲以后,就只认定一人,白首不离。” 方灼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孩子树立一个正确的婚姻关系,不能学当代娶妻纳妾的陋习。 段凛似懂非懂,“后者和结道是一样的吗” 方灼心里咯噔一声,差点被路边的小石头绊一跤,“结道二字是你从何处听来的” 段凛脸不红,心不跳,“偶然从师兄们闲聊中得知的。” 方灼安心了,摸摸乖徒弟的脑袋瓜说,“一样。” 雨后的清晨空气清新,云清天高,他带这少年没有走大路,而是一路往山上走,最后来到一处洞穴。 洞穴是天然形成的,从外部进入的甬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内里却别有洞天。 这是原主少时,曾用来闭关的地方。 二百年过去了,里头依旧干干干净净,还和曾经一样。 方灼将搜刮来的功法,一股脑全倒在石床上,从内修到炼体都有,可惜都是入门,撑死能用到凝元期。 看来这后面的功法,还是的靠抢。 方灼将功法分门别类,告诉徒弟哪个时期练哪个。 段凛听着觉得不对劲,愣愣的问,“师尊要走吗” 方灼说,“为师有事。” “我跟您一起去”段凛功法也不要了,用力攥着男人的袖子,生怕人跑了。 被少年那双又黑又亮,小狗似的眼睛望着,方灼差点就心软了。 “你留下。”他说,“我会在洞穴里布上聚灵阵,你安心在此修炼,有事可用铜镜唤我。” 段凛低下头,眼帘半垂,遮住了情绪,“师尊是嫌我累赘吗” 你师父堂堂元明宗大佬,为了你马上就要蹲小树林,唱好汉歌了。 你好意思说我嫌弃你,良心不痛吗。 方灼脸色微沉,“你就这么看我” 段凛浑身一震,一脸倔强,“既然不是,师尊为什么要丢下我。” 方灼是个高冷的人嘛,怎么能容得了一个小孩儿质问,“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了。” 段凛死死攥着拳头,眼眶红了。 哎,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我也想哭了。 方灼背过身,吸了口气,掏出灵石布下阵法,临走前,还是没忍住,把少年扯进怀里抱了抱。 “师父很快就回来。” 段凛闭上眼睛,用力吸了口男人身上的味道,闷闷的“嗯”了一声。 再睁开眼,偌大的山洞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石床上除了功法,还多了一个小巧的储物袋。 储物袋里装了足够多的食物和换洗衣物,却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少年用力攥着储物袋,盘腿坐上石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要变强,要强大到师尊无法拒绝的地步才行。 段凛就此在洞里住下来,每天拼命修炼。 已经到了茶饭不吃的地步。 方灼在魔修和人修的分界处,成日成夜的替孩子担心,怕他营养不良,将来长成小矮子。 “就这冲劲儿,放到现代,就是考清北的苗子。” 咬了口子新买的果子,嗯,挺甜,立马往已经打包好的包袱里塞了几个。 他把包袱放到床头,对系统说,“等他考上北大清华,你还在复读高三,原地打转。” “我这不是没时间修炼么。” 方灼现在每天特忙,成了交接镇的一块砖,哪里有聚众闹事,以大欺小,就往哪里搬。 小镇上谁都知道,就是惹天惹地惹阎王,也不能惹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人。 这位神秘人,自称鬼见愁。 鬼见了愁不愁不知道,倒是那些坏蛋见了,个个屁滚尿流。 方灼把昨天从一个魔修手里“借”来到功法翻开,观摩两眼。 魔修其实也是人,因怨恨和执念入魔,修炼方式和修道天差地别,脾气怪里怪气的。 就拿昨天那人来说,不过是因为吃饭时,隔壁那桌的小哥喷了几颗饭出来,影响到了他的食欲,就把人打得满地找牙。 方灼仗义出手,把欺负人的魔修揍得哭天喊娘。 最后还搜刮了走了功法和储物袋。 他把功法合上,丢到桌上,系统纳闷,“不给他么” 方灼说,“这是魔婴期的功法,等他进阶以后再给,以免他急功近利,心浮气躁。” 他顿了顿,长叹一声,“无论修魔还是修道,终归离不开踏实。” 233,“哦。” 装逼没人捧场,方灼失望的又叹口气,“开个直播吧,看看我徒弟在干嘛。” 光屏内的少年正闭着眼睛打坐,神情淡然,魔气也乖乖臣服在体内。 方灼掰着手指头算了下,距离他离开已经快三个月,这小子已经到了炼气三层。 如果顺利的话,年前就能筑基了。 他把视线转回去,定睛看了几眼,拧着眉跟系统说,“阿三哥,我怎么感觉段凛又长高了” 233看了眼,好像是又抽条了。 方灼不淡定了,“这小子属气球的吧,说膨胀就膨胀。” 他摸出小铜镜,喊了一声少年的名字。 正在修炼中的人,立刻睁开眼睛,从胸口摸出小铜镜,“师尊。” 方灼观察着他的反应,“身体可又不舒服” 段凛摇了摇头,“没有。” 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方灼打了个哆嗦,总觉得这小子在撒娇,连忙切换话题,“修炼如何了” 段凛,“今晚大概就能突破三层,到达炼气四层。” 方灼震惊,这他妈是什么魔鬼速度,太快了吧。 要知道,原主当年达到炼气四层,可是花了整整半年,结果这小子才花了三个月不到。 逆天,太逆天了。 将来飞升,还不得被雷给劈死。 方灼忍不住老话重提,又把之前叮嘱的又说了一遍。 男人的声音清澈如泉,静静地从耳朵流进心脏,段凛沉默的听着,等着师尊说完,才开口问,“师尊何时回来” 方灼搬出老一套,“快了。” 段凛薄唇紧抿,突然说,“徒儿想师尊了。” 乖徒儿哟,师尊也想你,哪怕是每天都能在光屏中看到,还是想。 方灼心头发痒,淡淡应了一声,收起铜镜。 他盘腿坐在房间里,跟自己拉锯。 回去吧,就没法再抢功法,不回去吧,又放心不下徒弟。 另一边,段凛正盯着铜镜,漆黑的眼底涌动着愤怒和不安。 当初说好尽快回来,现在倒好,一天推一天。 他摸了摸看不见任何画面的镜面,低声喃喃,“师尊是不想要我了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5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13 也不知道是双方真在尴尬,还是巧合, 总之房间里的气氛怪异。 最终, 还是段凛率先打破了沉默, “让师尊担心了。” 青年俊脸如常,黑色眼瞳漆黑沉静, 看不出任何情绪。 方灼, “”不是,大哥你没毛病吧。 你师父人设崩了, 破口大骂, 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他努力绷紧脸,眼神有些许懊恼, “为师方才一时心急, 所以才对你” 段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突然轻笑一声, “徒儿知道,师尊是关心则乱。” 瞧瞧,乖徒弟连理由都有替他找好了, 真是太孝顺, 太贴心了。 方灼高兴的把人设捡起来,贴回脸上,严肃问道, “方才是怎么回事” 段凛低着头, 垂着眼皮, 认错的态度明显, “一时走神。” 隔三差五就走神,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 方灼恨铁不成钢,“跟我过来。” 段凛大尾巴一样,紧紧跟在男人身后走离开了房间。 走廊里的的浓雾还未散去,魔修,人修,还有几个普通人凑在其中,正伸着胳膊瞎子摸象。 方灼鱼一样自如通过,半点没让人沾到自己的衣衫。 直到师徒俩进门,迷雾才散开。 进了门,方灼脱掉鞋子,把腿盘起来,示意青年坐到对面,“你练,我看着。” 段凛扫过那双白嫩的脚丫子,依言坐到男人对面的长凳上。 他闭上眼,脑子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总是想起那双脚,和上方精致的踝骨。 随着肉体上的成长,思维也在发生变化。 就好像有些东西,早就存在于脑海,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顺着破开的口子,倾泻而出。 他突然睁开眼睛,正欲开口,却发现对面的人正偷偷摸摸嗑瓜子。 修炼成不成,和性有很大关系,而其中像方灼这样静不下来的,不在少数。 他怕被徒弟发现,嗑了十几颗就把瓜子揣起来,装模作样,继续打坐。 段凛在师尊的眼神扫来的前一瞬,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过了会儿又把眼睁开,对面的人不嗑瓜子了,正在逗弄那只火红色的灵鸟。 鸡崽敏锐,脑袋突然一扭,方灼也跟着看了过去。 他虽然嘴上不说,却打心眼里佩服小徒弟,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都能迅如集中精力,潜心修炼。 这样一个努力,又有天分的人,不成功天理难容。 方灼把鸡崽留下看门,穿上鞋袜出去闲逛了。 老板见他出来热情招呼道,“仙长这次是路过,还是落脚” “路过。”方灼问,“镇上可有事情发生” 老板摇头,“倒是有一件怪事,最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有结队的魔修离开镇子,前往南方。” 这也没啥好奇怪的,大宝贝突然降临人世,谁都想扑上去分一块肉。 方灼离开客栈,去了小镇上生意最红火的酒楼。 此事正好是晚饭时间,酒楼生意如火如荼,坐得满满当当。 进去以后,方灼没要包厢,而是找了个角落坐下。 点完菜后,又要了一壶酒,有一口每一口的小啄着,顺便放开神识开始偷听。 十点钟方向,三位大爷正在聊国事。 三点钟方向,一个男人正抓着妹子的手,一劲儿的夸你好美。 九点方向方灼两眼放光,一个络腮胡和一个瘦子正在谈论血海。 络腮胡呷了口酒,吃了口肉,说,“据说这血海的之所以是红的,是因为天魔大战时,天魔他老人家受伤以后,沉入九渊,把海水染红了。” 瘦子说,“屁啊,天魔大战不是指的代表天道的人修,和魔界的大战么,什么劳什子天魔。” “当初大战时,你可亲眼见到了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络腮胡质问,见酒友不吱声,嗤笑一声,“我可没吹牛,我们擎苍派的老祖宗,当年可是亲历过的那场战事的,这还能有假” 擎苍擎苍,好名字啊,这是想把天给捅了吧。 方灼问系统,“擎苍派是新崛起的小门派记忆中没有。” 233查阅了下,“门派建立两千多年,只是在大陆没有存在感。” “你逗我” 两千多年呢,就是每年收一个徒弟,也有整整两千人了吧,这样的门派会没有存在感 233解释,“擎苍派没有固定的办公和教学地点,更加没有月俸和其他福利,没人愿意去,目前为止弟子不足百人,基本处各过各的状态,这门派有相当于无。” 方灼,“”听起来有点惨。 他问,“因为穷买不起地” 233说,“资料里没有具体说明原因。” 方灼咂咂嘴,行吧,看来得他亲自出马了。 于是提上酒壶,往那桌走去,顺便知会小二,让他将菜上到另一桌。 魔修们虽然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却并非各个都那么暴戾莽撞,若是没有利益纠葛,大多数相处起来,颇有几分江湖汉子的味道。 方灼把酒放下,还没开口,那两人就齐刷刷站起来,眼神惊恐。 这人啊,就怕出名,一出名就容易和群众产生距离感。 方灼大佬似的招呼,“别都傻站着,坐。” 两个魔修对视一眼,相继坐下,这鬼见愁来头蹊跷,实力非凡,他们兄弟二人即便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静观其变。 他娘的,最近也没干缺德事,怎么就被瞄上了。 方灼替两人满上酒,开门见山,“方才听二位在聊擎苍派” 络腮胡提高警惕,刚摸到刀柄,手就被一股灵力给震开了。 他牙呲欲裂,拍桌而起,立刻被对方巨大的威压给逼得坐了回去。 见酒友这副模样,瘦子安静如鸡,僵硬成了雕像。 方灼抿了口酒,“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想跟你打听打听擎苍派的事。” 络腮胡受了屈辱,又不敢不答,气冲冲的说,“你问” 小二恰好把菜上上来,方灼接过,将大猪蹄子摆到他面前,作为答谢,“擎苍派建派上两千年,怎么连个正经的山门都没有” 这话落在络腮胡耳朵里,全然是讥讽和轻蔑,气得他脖子都粗了,粗声粗气地反驳,“谁说我擎苍没有正经山门了” 方灼,“” 啧,还不承认。 那瘦子见鬼见愁没有要走人的架势,大着胆子怼络腮胡,“什么山门,就一个破石头。” 说完,瞄了眼坐在自己右手边的鬼见愁。 愁哥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安静淡然,正张嘴吃花生米。 他放松了些,“仙长有所不知,他口中的那位老祖宗就是个酒疯子,成天醉生梦死,说话疯疯癫癫,这都多少年了,还没突破化神。” 方灼放下筷子,看下络腮胡,“多少年” 擎苍弟子有点尴尬,“我,我也不清楚。” 方灼一愣,心中一阵激荡,沉着脸问,“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见鬼见愁似要发火,络腮胡说,“不清楚就是不清楚,老祖宗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了。” 高人,这绝对是个高人,没准还真知道什么和天魔种有关的事。 方灼酒也不喝了,拱着手说,“这位大哥可否引荐” 络腮胡被这态度弄得楞了一下,感觉倍有面,昂着头说,“老祖宗他喜欢云游四海,没人知道他在何处。” 方灼收回手,态度冷淡下来,“那你说说,你们擎苍派为何只有一块石头当山门,却无正经道场和教授地点。” “告诉你也无妨,老祖宗说了,缘分未到。” 套路,这他妈绝对是套路,缘分是谁,说不定就是他的小徒弟呢。 方灼仰头干了那杯酒,“带我去看看。” 说完就亮出了剑,意思是你有两个选择,死,或者带我去。 擎苍弟子打不过他,只能憋屈的领路。 两人一路御剑,走了大半天才抵达苦寒之地的尽头,那地方比其余地方更加寒冷。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令人压抑的东西,藏在四周的空气中。 方灼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身体却抢先一步进入备战状态,就连系统都发出了警报。 “这地底下有东西,你小心。” 脚底下是厚不见底的冰层,方灼忍不住脑补,下面会不会是水,而水里或许有什么水怪。 他问络腮胡,“这下面是什么” 络腮胡说不知道,“这里的冰雪就没化过。” 方灼在心里叹气,生活在酷寒之地的人也挺不容易的,不怪他们不老实,总想向往南边跑。 没多会儿,两人抵达山门。 那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足足有十几米高,从上面的轮廓来看,这石头更像是某种巨大的,冷漠注视着冰雪土地的动物化石。 方灼找系统帮忙,“能扫描出里面是什么吗” 系统直接说,“惊天蟒。” 惊天蟒是大陆上传说中的物种,说是张嘴可吞日月,下海能掀海啸,相当牛逼。 方灼眼馋的用手摸摸,“所以说这是一块化石么” 233说,“活化石,它只是睡着了。” 络腮胡见连令魔修闻风丧胆的鬼见愁,竟如此敬仰自家的镇山石,得意起来,“这石头在这里镇守多年,集天地之魔气,绝非凡品。” 这当然不是凡品,这绝对主角的机遇。 方灼二话没说,原地白光一闪,飞走了。 留下络腮胡独自一人摸着脑袋顶上的地中海,搞不清状况。 客栈中,段凛还在修炼,别说是姿势,连头发丝的没变过。 方灼放轻动作走进门,鼻子突然一痒,打了个呵欠,身上笼罩的酒味,随之一抖,迅速往空气中散去。 凳子上的青年眉头拧气,下地,“师尊这是上哪儿了喝酒了” 虽说现在有了修为,千杯不醉,方灼依旧有点上脸,脸蛋上飘着红彤彤的两团,眼睛也闪着水光。 “只喝了一点。”他吐出一口浊气,觉得有点热,“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段凛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在半夜趁着床上的人熟睡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客栈,把和方灼喝过酒的两人,从另一家客栈里找了出来。 络腮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送走了老的,又来个小的。 关键是,这小的还是个魔修。 段凛修为不高,却适当的放出一些魔气。 他的魔气太过纯净,吓得络腮胡以为遇到了金丹期后期的大佬。 某些魔修杀起人来,喜欢开肠破肚,挖眼挖心,比那些自予名门正派的人修们,残忍多了。 络腮胡乖得不行,一边磕头,一边把方灼卖了个干净。 段凛蹲下,抓着络腮胡的衣服后领,把他的上半身从地上拽起来,“你们前后相处了多久 ” “不,不到一个方时辰。” “看到他的脸了吗” 络腮胡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他一直戴着面具呢。” 段凛松手,转眼就不见踪影。 回到房里时,男人还维持着之前侧躺的姿势,月光穿过窗户纸,恰好落床头。 段凛走路没有一点声响,连气息也刻意收敛。 他蹲下,安静看着方灼的脸。 这人做事时常想一出是一出,可每一出,都有他的道理。 譬如他下午的的事,他可以确定,男人是临时起意,和那两人打听擎苍派的事。 但后来会提出前往苦寒极北,一定是为了应证心中某种猜想,猜想被证实后,他才回来告诉他,明日出发。 目的地,应该就是擎苍派。 段凛突然开口,“师尊。” 方灼睡得熟,屁都听不到,不但没听到,还抓了几下痒痒。 青年扯了扯嘴角,“你到底是谁呢” 不是沈夙,也不是什么夺舍的邪物,这人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甚至有时候,他会自作多情的想,这人就是为了救他脱离苦海而来。 段凛抬手,指尖悬在半空,描摹着男人都的五官,真好看,哪里都好看。 方灼无知无觉,翻了个身,嫌热的扯了扯衣服领子,露出一小截锁骨。 段凛呼吸一窒,紧跟着变得粗重,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见男人被衣物遮挡的胸口。 那朵红艳欲滴的花,安静的绽放着。 他俯身靠近,用手指将衣襟拨开,一小片花瓣暴露在月光中,妖冶诱人。 方灼这晚上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有人挠他痒痒。一下接一下,从胸口挠到脚背。 后来又是鬼压床,总觉得胸口压着块石头,堵得慌。 他困得睁不开眼,反手一抓,抓到一团毛。 方灼吓得够呛,用力掀开黏在一起的眼皮,胸口的衣服里,鸡崽在里头拱来拱去,玩儿得不亦乐乎。 他撑床坐起来,发现天色大亮,屋子里就他一个人。 “你哥呢”方灼把鸡崽掏出来,拎在半空晃了晃,突然“咦”了一声,这小家伙今早怎么没打鸣 鸡崽仿佛看出粑粑的疑问,张开小黄嘴,打了个嗝儿。 哦,吃撑了,难怪不叫。 方灼用指头揉了下它的肚子,胀鼓鼓的。 当鸡能当到这种层次,已经是巅峰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段凛端着刚打的热水走进来,拧了热帕子递过来。 方灼接过来,捂着脸深吸口气,顿时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把毛巾递回去,发现青年眼睛里有血丝,“昨晚没睡好” 段凛紧紧攥着毛巾,直直盯着方灼说,“没有。” 方灼恍然大悟,这孩子,一定是熬夜修炼了来着。 他下床穿上鞋,取过外衫穿上,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了一把。 段凛,“徒儿可否问师尊一个问题。” 方灼,“问。” 段凛突然瞥见什么,耳根子通红,摇了摇头,“没什么。” 方灼心里好奇,又不能表现出来,将手往前一伸,鸡崽就飞过来落到掌心,顺着钻进了主人的袖子里。 段凛垂眸,过了几瞬又抬眼,看向男人侧颈,那地方有一小片殷红。 胸口猛地涌上一股热气,熏得他口干舌燥。 如果说之前,他因为师尊和师叔私下里的谈话,对两人的关系有模糊的认知,那么在昨晚以后,这个认知已经由模糊变得清楚。 方灼好好的在路上走着,突然觉得背脊发凉。 回头一看,徒弟捏着鞭子,乖乖跟在回头呢。 方灼视线落在那条长鞭上,“近来鞭法如何” 段凛捏着鞭子的手一紧,“徒儿正想求师尊指点指点。” 方灼颔首,往后退了半步。 那边,青年已经开始挥鞭。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悟性真的很高,还没教他呢,已经学会将灵力灌入鞭子,自带鞭风,牛逼坏了。 感叹之余,危机感也倍增,这小子修炼起来太不是人了。 方灼心慌慌,“阿三哥,我觉得要不了多久,我就教不了他了。” 当师父的,被徒弟给赶超了,到时候传出去,脸往哪儿搁。 233说,“当不了师徒,可以当兄弟或者朋友。” 方灼看向耍鞭子耍得令神鬼都色变的青年,忍不住抖了一下。 这资质,这悟性,还有他隐藏在丹田内的东西,注定了他不会屈与任何人之下。 像这种修,哪个主角没有七八个机缘,十来个贵人。 他们有的是大石头,有的是小石头,但无一例外外,都是主角攀登人生高峰的垫脚石。 当然,其中也包括他。 方灼第一次意识到,护在胳膊底下的雏鸟,翅膀逐渐硬了,很快就不需要他了。 段凛收鞭,眼睛漆黑铮亮,“师尊觉得如何” 方灼冲青年抬了抬下巴,“跟为师过两招。” 段凛微微眯了下眼,笑着说,“以师尊的修为,未免有些恃强凌弱。” 方灼将修为压制,“如何” 对面的青年手指一动,鞭子的一头就飞了过来。 压制修为后,方灼就是个筑基初期的小菜鸡,按理说两人应该不相上下才对,但很快,他就发现,应付起来越发吃力。 段凛出招快准狠,还爱动脑子,玩儿心机和策略。 方灼只是在开头占据过伤风,后半段就开始不行了,手和腿都被那条鞭子缠过。 直到最后,腰也被缠上了。 青年的力气很大,往自己方向一收,方灼的身体就被鞭子卷了过去。 段凛把住他的腰,“师尊,你输了。” 方灼面子里子都没了,有点气恼的扭了下,蹙眉,“放手。” 段凛放开他,手指头悄悄捻了捻,有些怀念柔韧的触感。 他将鞭子挂回腰上,单膝跪地,“徒儿刚刚多有失礼,请师尊责罚。” 哦,现在知道失礼了,早干嘛去了。 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方灼板起脸,大度道,“公平切磋,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起来吧。” 段凛听话起身,像只求表扬的大狗,“还请师尊指点一二。” 方灼说,“没什么好指点的,你的鞭法已经练得相当不错了。” 段凛受到了鼓舞,一路上,抓野兔用鞭子,拾柴火用鞭子,就连去河里抓鱼,也能用鞭子把鱼缠起来。 那手鞭法,看得方灼头皮发麻。 每次一看见鞭子甩出去,他就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腰。 实话,刚刚那一下子,被缠得挺疼的,腰上的肯定红了。 为了自己的老腰,方灼提出,“为师带你御剑。” 冰棱剑一出,四周的树木立刻瑟瑟发抖,看到小徒弟敬仰的眼神,憋屈的心总算是好过些。 方灼伸手握青年的手,把人拉上去。 御剑的速度快,风也大,段凛试探的伸手抓住师尊的袖子,见男人没有反对,又用胳膊环住他的腰。 方灼瞥了眼那双规规矩矩,交叉扣在自己腹前的手,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他嘴角问系统,“阿三哥快看看数据,亲密值肯定涨了。” 亲密值四颗星。 卧槽,尽然涨了这么多他问,“就让他搂了一下而已,就涨了一颗半” 233说不是因为这个,方灼问,“那是为啥” 系统憋了半晌,最后丢出三个字,“不知道。” 那语气凶巴巴的,方灼委屈的扁了下嘴,随后暗中加大了驱使的灵力,不到半天,就到了酷寒之地的边沿地带。 方灼把外衫脱下,丢给青年,“披上。” 他带着人来到那块大石头前,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这地方既然是擎苍派的“山门”,那总有个结界或者禁制吧,只要稍有触动,络腮胡口里的老祖宗,一定会蹦出来。 他把冰棱剑丢给段凛,“劈这块石头。” 依段凛目前的实力,拿剑相当费力,但他硬是咬牙撑了下来,劈了一下又一下,手掌心都被剑柄磨破出血了。 自从来到这儿,方灼一直兢兢业业的当一个好师尊,什么时候让这小子流过血。 他心疼的伸手拉住青年的胳膊,却被用力甩开。 段凛像是着了魔一样,机械的挥剑,且一下比一下顺畅,到最后的时候,竟然一剑把石头给劈裂了。 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连带着对面的山峰,也开始晃动。 上面的冰雪轰然垮塌,如同山洪倾泻。 是雪崩。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6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14 随着地动山摇,雪崩的范围不断扩大, 正前方几座山上的雪全部垮塌了下来。 方灼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整个人都吓傻了, 最后还是系统拼命叫唤,才勉强回过神。 而面前的青年, 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所觉, 仍旧重复着劈砍的动作。 仿佛誓要将里面的东西劈出来。 方灼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阿三哥说过, 里面的东西是活的。 万一真被劈出来, 十个他加起来,也干不过。 “你他妈倒是醒醒啊” 方灼喊不应, 拉不动, 抬起脚用力踹过去。巧的是, 这一脚下去, 给青年了助力。 只听见咔嚓一声,石头彻底裂开了。 方灼浑身一僵,怔愣地盯着前方。 石头的裂缝中, 有一双只金色的竖瞳。 卧槽, 蛇蛇蛇,真的是蛇。 随着惊天蟒睁开眼睛,魔气不要钱似的, 从石头里钻出, 如同一束又一束的藤蔓, 将段凛缠起来。 无论是原主的记忆中, 还是之前翻过的古籍中,都没提到过类似的事。 方灼顿时傻了眼,“阿三哥,我徒弟这是要变异了么。” 233说,“这又不是科幻世界。” 方灼的思路被带偏了,“还有科幻世界” “有啊。”233说,“你要吗” 根据从前种种,方灼总结出一点经验,这话的潜台词是,前方有坑。 他说,“谢谢,留给其他人吧。” 系统有点失望,突然提高音量,“出、出来了。” 方灼定睛一看,不得了啦,惊天蟒用脑袋将裂开的巨石顶开了。 这条蛇通体玄黑,额头有一竖金色,头背上的皮褶膨胀展开,像两把大扇子。 它挣开石头的束缚,落地后身体渐渐变大,张开血盆大口,凶狠阴森地吐出蛇信。 方灼惊呆了,这尺寸,少说也有一米多粗吧。 233说,“初步测量,粗两米三,长十八点七米。” 方灼两腿发颤,差点吓尿,他哆哆嗦嗦的抓住段凛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拽不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缠在青年身外的魔气,正往他的丹田处钻。 方灼心一横,直接把人抗了起来。 惊天蟒嘶一声,再次张开那张骇人的大嘴,露出尖利的,闪着寒光的牙齿。 山上的雪崩在持续,大规模的白色雪浪翻滚而下,顷刻间就能吞没一切。 方灼扛着人吃力的跑了几步,刚御剑飞起来,惊天蟒就一尾巴扫了过来。 他就跟一只被苍蝇拍打下来的小苍蝇似的,坠到了雪地上。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而身下的土地震动得更加厉害。 有什东西,随时要破土而出。 系统突然喊道,“往右边闪,快。” 刚刚摔下来时候,估计把脚给扭了,方灼站不起来,他看向不远处,他的宝贝小徒弟被惊天蟒卷走啦。 段凛即便是被大蟒缠住,也依旧维持这着石化状态。 诡异的是,惊天蟒并没有将人吃下去,而是用蛇信舔了舔青年的头发,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我好高兴的样子。 方灼,“” 操,早知道那玩意儿不吃人,他废那么大劲跑个屁。 屁股下面,越来越高频的震动,将他惊回了神。 方灼腿动不了,狼狈的用手往前爬,脑海中,系统的催促也越来越着急。 刚爬出了不到两米,震动突然停了。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显然不是好的预兆,方灼顿时蜘蛛精附体,手脚并用,眨眼间就爬出了数十米。 刚停下喘口气,轰然一声,距离脚不足半米的地面,突然裂了。 太惊险,太刺激了,比拍电影还牛逼。 地缝不断地扩大,很快就将两边隔开了数十米,并且有继续的趋势。 惊天蟒对此毫无所觉,缠着青年一个劲儿亲热,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像个变态。 方灼远远望着,心里有种怪异的猜测,那俩货应该认识。 可这块巨头被擎苍派当成山门的时候,段凛连颗受精卵都还不是,怎么认识 方灼,“阿三哥,想得我头好痛。” 233,“那就别想了,先把脚伤处理了。 ” 方灼把裤子腿撸起来,脚踝都肿了。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几片草叶子,咀嚼几下吐出来,敷到脚踝上。 很快草药就被彻底吸收,肿起的部位,以眼见的速度消了下去。 啧啧,就这药效,要是弄回现实世界,稍加制作和包装,绝逼能让人一夜暴富。 他问系统,“我能弄点回去么” 233冷漠,“不能,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带走,否则会留下数据漏洞。” 方灼哼哼,“你的意思是,鸡崽不是个东西” 一直缩在袖子里避寒的鸡崽,气愤的钻出来,对着空气咯咯个不停。 系统讪讪说,“它从上上个世界离开后,主系统专门派遣高级程序员,对漏洞进行修复。漏洞不是不可逆,只是修复工作比较麻烦。” 方灼捧着暖呼呼的胖儿子,问它,“除了派送员,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也是人类吗” “当然啦。”233言语间带着点骄傲,“除了程序员,还有其他好多工种不同的工作人员。” 方灼说,“那主系统呢,总有接管人员吧” 233刚要开口,突然反应过来被套话了,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徒弟醒了。” 方灼闻言看去,还真醒了。 段凛动作利的,从惊天蟒缠绕的身体里挣脱出来。 那头大蟒臣服般的松开蜷缩的身体,将头放到地上。 方灼目瞪口呆,真他么啥情况 难道说这只上古大蟒,也预见到了这是未来大佬,提前拍拍马屁 段凛朝着裂开的沟谷走来,身上的缠绕的最后一点魔气,也被收归到了丹田。 方灼眉头皱了皱,直觉有危险,“我感觉小徒弟不大对劲。” 233说,“有,比之前更帅了。” 方灼,“” 隔太远了,看不太清楚,他说,“来张高清截图。” 系统动作很快,也就一两秒的功夫,巨幅高清特写,被啪到了方灼眼前。 头发更长了,眉眼更加锋利,面部轮廓也更加成熟了。 曾经被抱一下都脸红的小徒弟,从小屁孩变成少年,又从少年变成青年,如今却是由青年,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 这面相帅是帅,就是看着比他好像还要大上两三岁。 哎,以后都不好意思再摸摸头了。 方灼让系统把图片放大,眉头动了下,段凛那双眼瞳明明是黑色的,却闪着一点腥红 “这照片是不是曝光过度”这是方灼脑子里唯一一个念头。 233也不确定,“你等下仔细看看。” 此时,段凛已经快要走到裂谷边沿,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牢牢攫住对面的男人。 片刻后,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突然笑了。 方灼被那一笑,搞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毛毛的。 他着急嘛,形象也不顾了,朝段凛挥手喊道,“快跑,雪崩来了你后面” 积雪铺天盖地而来,距离段凛的不足几十米,不出三秒,就能将埋入其中。 方灼整颗心都攥在了一起,唤出冰棱剑,正准备过去救人,翻滚的白雪,突然停了。 233测量了下,“距离主角还差三米。” 方灼感叹,“这就是主角的气运,自带好运和不死光环。” 好羡慕。 方灼御剑飞过去,抓着人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连个头发丝都没少。 惊天蟒还的脑袋依旧搁在地上,闭着眼,悠闲自在的样子。 听见响动,也只是睁眼淡淡扫了方灼一眼。 鸡崽透过袖口,看见外面那只庞然大物,瑟瑟发抖。 随即顺着它爹的手臂,一路爬到肩膀,又从肩膀上滑到胸口,那屁股朝着外面。 段凛盯着男人胸口鼓起的一团看了几眼,说,“师尊可有受伤” 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方灼浑身虚脱,顾不上摆谱了。 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好着呢。” 段凛唇上的弧度闪现,又迅速消失,垂眼敛住情绪,“那条大蛇让我们下去。” “下去”方灼说完眉头一皱,又问,“你还能听懂蛇语” “徒儿不懂,但我和这只蛇有魂契在。” “啊”方灼张着嘴,心头的震惊一发不可收拾。 这他妈可是上古巨蟒,怎么会跟一个小屁孩儿结魂契 狐疑的看了眼小徒弟,他别开脸,偷偷问系统,“段凛怕是不止十岁吧,否则怎么和那只大蟒结契” 记忆中,曾经有一位以杀证道的大能,因为杀孽过重,飞升经历雷劫时被劈死了。 通过努力,他将溃散元神重新凝合,又找了个地方重新修炼,并且重塑了身体。 据说重塑的身体,比曾经的更加耐操,九九八十一道九天玄雷劈下来,屁事没有。 天道拿他没办法,只能让他飞升。 方灼斜眼瞥向衣服又短了一截的徒弟,心有余悸。 他现在怀疑段凛也是这种情况。 若真是这样,他身上那些诡异之处,也有了解释。 方灼清了下嗓子,“你可知这条巨蟒什么” 段凛说,“徒儿不知。” 方灼立刻把惊天蟒的来历,和厉害之处说了一通。 可惜了,面前的人神情冰冷,眼底无波,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方灼深吸口气,干脆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你是何时与他结的魂契别说是方才,为师刚刚可是半点没有感觉到灵力波动。” 段凛的答案没有让人失望,“徒儿不知。” 方灼,“” 段凛抬眼,眼眸里晃动着不安,“师尊不信我” 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不像演戏,方灼蹙眉,难道是陨落后,失忆了 这狗血洒得有点老套。 他心软的拍拍徒弟的背,“自然是信的。” 随后转眸,看向左手边那条沟壑。 刚刚御剑穿越时,瞥了眼下方的情况,全是冰不说,深不见底,光是看着就头晕。 段凛将别在腰带上的鞭子取下,捏在手里,“师尊,我们还下去吗” “去。”方灼决然,只能硬着头皮打前阵。 这地方这么深,要下去只能御剑。 师徒俩一前一后站在放大版的冰棱剑上,没多久,段凛突然身形一晃,他手腕一动,将两人的身体用鞭子缠在了一起。 方灼还没来得及扭头训斥,背后的人抢先开口,“徒儿怕高,师尊多忍忍吧。” 这话听着没有没有半点诚意,偏生被风一吹,音量减半。 落在方灼耳朵里,就变成了惶恐不安。 作为一个外严内慈,宽宏大量的师父,他自然不会说什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脚下,以免遭遇攻击时,来不及躲闪。 段凛借着身高优势,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垂眼就能看见衣领子里的情况。 “师尊可还记得,出发前我曾有问题想要请教” 段凛的声音变了不少,低沉醇厚,比低音炮要温和,又比普通的男音更有磁性,绝对是声控最爱。 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对方说话时候,气息一直往而耳朵里钻,怪痒的。 方灼将头偏开,顺便暗中施力,将又收紧了些的鞭子,震开一些。 他说,“记得。” 段凛眼帘半阖,视线定在男人胸口处,若隐若现的花瓣上,“师尊胸口上的花是怎么回事,以前没有。” 方灼,“” 段凛,“徒儿记得上一次见时,它并非这样。” 方灼这颗炸弹炸蒙了,舌头差点没捋直,“你何时见过” 段凛说,“师尊睡着时,无意中瞥见的。” 自知睡相不好,方灼对此没有任何怀疑。 心脏紧张的鼓动起来,近五秒内,大脑空白一片,直到又听见背后的小崽子喊了一声师尊,才回神。 他迅速在脑海中翻了翻,根本没有原主在徒弟面前,脱光光的画面。 卧槽,这小子诈他 系统不这么认为,“万一是偷看过呢。”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能。 段凌那会儿恨原主恨得要死,指不定每天就暗戳戳的缩在角落,等机会捅刀子呢。 方灼最终选择,当一个诚实的人,“前段时间突然出现的。” 段凛声音一凛,“对身体可有害处 ” “没有没有。”方灼胡编乱造,“为师最近新练了一个功法,叫百花功,每突破一层,这花就绽开一点。直到突破第十二层,才能全开。” 233,“”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7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15 “师尊练到第几层了” 段凛的声音紧绷儿克制,像在努力压抑什么。 方灼, “” 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坏毛病, 到底跟谁学习的。 他小心脏砰砰砰, 面上依旧无波,“为师现已练到十一层的关键时期, 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顺利进阶。” 段凛偏头, 视线落在男人的红润的嘴唇上,“这功法徒儿闻所未闻。” 方灼说, “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秘法, 别说是你了,就连你几位师叔, 也未曾听说过。” 段凛, “师尊可否演示一下” 看看看, 我就知道你要玩儿这出, 秘法是能随便让你看的吗。 方灼一口回绝,“未突破第十二层前,无法演示。” “你这借口太不走心了。”233, “你是打算一辈子都练不成” 方灼有理有据, “既然是秘法,一辈子练不成也很正常。” 段凛在他耳边笑了一声,“第十二层是关键时期, 可要弟子护法” 方灼心里有点美, 不管小徒弟身份如何, 是不是失忆, 都还是那个容易害羞,无时无刻关心他的好徒儿。 他不能以为他可能是大佬,就戴有色眼镜看人,这是不对的。 “不必。”方灼说。 不知怎么的,气氛又冷了下来,其中还弥漫着一点尴尬。 方灼嘴角抿了抿,又补充道,“你放心,这功法于身体,有百利而无一害。” 身后的人还是没出声,淡淡的呼吸声擦过耳垂,就跟挠痒痒似的。 正考虑要不要往前站,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就听见身后的人,突然怪嗖嗖的说了一句,“师尊说什么,徒儿信什么。” 方灼莫名其妙,“我撒谎你也信” 段凛将下巴放到男人的肩上,“信。” 方灼大为感动,差点哭出来。 俗话说相爱容易相信难,谁能想到,不知不觉间,他们师徒关系竟然已经如此深厚。 233说,“你们之间有爱” 方灼鄙夷,“别这么狭隘,师父对徒弟的亲情和关切,也是一种爱啊。” 233,“你好自为之。” 方灼反手揉了把,搁在颈窝处的脑袋,宠溺道,“师父没有白疼你一场。” 手底下的脑袋一偏,手掌心被什么软趴趴的东西碰了一下。 他扭头一看,肩上的脑袋已经挪走了。 小徒弟的身高长势惊人,就刚刚魔气灌入的一小会儿,竟然已经足足比他高出了一个脑袋。 以他目前的身高,即便是站得笔直,也只是刚好顶到对方的下巴。 别说,这身高差还挺萌,不多不少。 万一哪天搞起师徒恋,亲个嘴,我踮脚你低头,妈的,还挺梦幻。 裂开的沟壑很深,而且随着往下深入才能发现,这地方是上窄下宽。 上方的光线照不下来,越往下,光线越是昏暗,可以预见,到了晚上,这地方一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枯燥的又御剑半个小时,终于抵达底部。 方灼让系统开了个平面地图,地图显示,这条沟壑的尽头,有一个天然岩洞。 说不定高人就在里面。 有了目标,接下来的路程也不算多枯燥,终于在天黑前,抵达牙目的地。 岩洞宽广,里面和外一样,覆满了冰霜。 但同时,方灼也能感觉到,有一丝魔气从里面洞内传出来。 他走在前方探路,回头命令,“跟上。” 段凛攥紧鞭子,“师尊小心。” 岩洞内也不知怎么回事,到处都是红光,还有一点诡异的味道。像是血,又像是其他什么。 方灼握住剑柄,外紧张。 系统的地图上,有不少小红点在移动,证明这地方有活物。 常年隐居地下的东西,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温和善意,又好看的物种。 咔嚓一声。 方灼吓得差点跳起来,段凛回头,有东西从后面的洞口一闪而过。 他看向前方浑身僵硬的男人,靠了过去,“师尊,我害怕。” 方灼心头一喜,真是太巧了,我也有点怕。 伸手拦住了小徒弟的肩膀,言语间充满了男子气概,“有师父在,不会有事。” 这话刚说完,他就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洞穴上方倒挂着的冰锥,突然延长变成了藤蔓状,将他和段凛捆得死死的。 方灼念了句诀,冰棱剑带着势不可挡的,从那一条又一条冰藤上划过,将其斩断成两半。 掉落在地面上的冰藤,横截面处正冒着黑色的魔气。 它们似乎有自我意识,受到攻击后怂了,不再攻击硬茬子。 而是一条又一条的,将段凛缠绕得密不透风,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了。 方灼让系统打开直播,被拒绝了。 他一愣,“主线” 233没吭声,算是默认。 既然是主线剧情,段凛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等,就算是为了好师父的形象,也要假吧意思找一找。 他抖了抖凌乱的衣衫,放开神识,居然无法探知道下徒弟的踪迹。 再次看向光屏,地图上的小红点越来越多,且正朝着一个方向行进,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方灼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些小红点是刚刚的冰藤吧,他们干嘛呢,准备搞聚会” 233说,“是的。” 系统是个乖宝宝,嘴巴从不跑火车,方灼连忙加快步伐,朝着冰藤聚会点跑去。 越是靠近,魔气越强,空气中的压抑感越重。 “操,这魔气也太霸道了,搞得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他掩住口鼻,强忍着魔气的肆虐,迎头而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铺天盖地的压抑感和黑雾,突然凭空消失了。 方灼担心有诈,正欲停下脚,正前方有东西突然出现,还没来得及看清,腰就被牢牢缠住了。 是段凛那条从不离身的鞭子。 鞭子上沾染着纯净的魔气,带着灼人的戾气和血腥味,力道之大,即便是调动全身灵力,都无法挣脱。 老话说得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方灼悲痛,“我怎么就没好好修炼呢。” 233说,“醒悟也晚了,面对现实。” 方灼点头,“你说得对。” 他迅速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瓶,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为的丹药。 第一颗还没滚进嘴里,一条冰藤突袭而来,将药给打翻了。 带有灵气丹药,一遇到魔气,就被腐蚀,化为乌有。 方灼气炸了,恨不得抓着那根冰藤,咬个稀巴烂。 他总共只有这一瓶 那根冰藤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过分,耀武扬威地扭动,然后突然抽了过来。 方灼哎哟一声,后颈一痛,眼前就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粗重呼吸声。 一下接一下的,不用睁眼都知知道对方有多难受,多急切。更加可怕的是,有具滚烫的身体,正死死黏在他身上。 “师尊。” 暗哑而压抑的声音,骤然响起。 方灼头皮一麻,惊悚的睁开眼睛,对上一双腥红的眼睛。 这什么情况,一目了然了。 “阿三哥,主角他走火入魔了,有灭火器么。” 系统声音沉痛,“没有,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方灼竭力争取,“合作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么,我是靠不住的,你” 话到一半,下巴突然被一只手给扣住了。 段凛披头散发,衣襟半开,这么冷的地方,竟然热得满头大汗。 也不知道是心在烧,还是身在烧。 方灼开口,“徒弟,你压着师父了。” 段凛微眯着眼,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一点声响,是在说唇语。 这就有点难办了,没学过的东西,你就是说过百八十遍,我还是看不懂。 方灼想了想,把耳朵贴过去,“你再说一次。” 看着男人的白生生的耳朵,段凛喉头一动,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那触感又湿又软,还有点烫,方灼浑身一激灵,差点没从硬邦邦的冰床上弹起来。 下意识捂住耳朵,惊恐道,“你疯了。” 段凛的用膝盖分开他的腿,将身体撑起来,“我想要你。” 方灼心里万马齐奔,脑子里轰隆隆的全是马蹄声,他掏了掏耳朵,“你小子再说一遍” 以前对他毕恭毕敬的小徒弟,今天突然叛逆起来。 他俯身用脸蹭着方灼的面颊说,“方才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位老者,他在死前,将毕生修为全传给了我,还有这洞内的魔气” “现在魔气在我体内四处冲撞,难受得紧。” “师尊平日最疼我了,你帮帮我。” 卧槽,高人还没出场就已经挂掉了吗,都还没来得及膜拜呢。 方灼在心头为其默哀,随后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坐起来,仔仔细细辨认一番。 这才发现,好好地俊俏少年,脖子手背上的筋脉全都鼓胀起来,就跟要爆炸似的。 方灼慌了,想让系统帮忙扫描一下主角的身体,结果系统不在,顺便丢出一条自动回复 检测到剧情有不和谐发展的趋势,望宿主做好准备。 方灼,“”神他妈的准备。 定了定心神,闭上眼睛,开了天眼。 小徒弟体内全是浓郁得发黑的魔气,尤其是下丹田附近。 这么他妈就尴尬了,要救人就得帮忙打通各个经脉,上半身还好说,这下半身嘛 不太好搞。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已经将所有情绪收敛。 本着救人的崇高精神,方灼严肃道,“把衣服脱了,为师现在就替你疏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9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17 表面听着是关心, 背地里却藏着狼子野心。 方灼用力挥开那只手, 气得说不出话。 以前多乖一孩子,说变就变, 一点过渡都没有, 搞得他措手不及。 难不成以前都是装的 这想法一出,立刻在方灼心里落地生根, 发芽。 “真是装的”他诧异地问系统。 233说,“主角行事磊落, 怪你自己没看出来。” 方灼迅速反思,系统说得对,段凛属于沉默寡言那一型, 眼神也阴沉沉的,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人家没装, 只是隐藏得好,不露于行。 方灼两眼无神的盯着洞顶, 后头有点胀,提醒着他之前的事情, 也提醒着他,那个孽徒对他有非分之想。 他妈的, 搞就搞吧, 还搞得那么用力,肯定肿了。 “他想搞我多久了” 233给了个否定答案, 也不知究竟是不想透露, 还是真不知道。 方灼逼问几次无果就放弃了, 转而将所有的愤怒和怨气,释放给身边的人。 感受到男人哀怨仇恨的眼神,段凛掐着他的下巴,“恨我” 趁着老子浑身无力,折腾那么久,能不恨么,方灼磨牙,想咬人。 段凛微微眯了下眼,手指顺着男人的下颚骨滑到脖子上,那后面一片,全是痕迹。 胸间涌动的怒意,顷刻间被冲散了。 “师尊为什么要恨我,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 方灼茫然,徒弟你快醒醒,为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问系统,“他刚刚说啥呢,你重复一遍。” 系统说,“他说,你一直在等他搞你。” 方灼快要吓死了,系统现在说骚话已经这么溜了,都不带停顿的。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小徒弟,“不可能,我没有。” 不可否认,曾经的确想过将来跟主角那样这样,但那是将来,不是现在。 在此之前,他可是在巴心巴肺的当一个好师父。 结果这臭小子,把他的慈爱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还反过来把责任推给他。 段凛说,“你有。” 担心压着下面的人,他把身体撑起来,“七月初八,戌时三刻,你在东峰对大师叔说,想与我结道。” 时间地点人物,每一样都是事实,这个指控让人无法反驳。 不对,这小子太没规矩了,“你竟敢偷听。” 段凛神色淡淡,用手指替方灼梳理着头发,“徒儿耳力比寻常人灵敏,并非有意偷听。” 身藏天魔种,长势惊人,如今又多了一项听觉奇好。 方灼眉头一蹙,“你到底是谁。” 段凛在他脸上亲了亲,“师尊连我都不认识了” 好嘛,跟我打马虎眼,呵呵,师父我忽悠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方灼正色笃定,“你是擎苍派掌门口中的天魔。” 段凛没作声,饶有兴趣的,用手指卷着男人的发丝玩儿。 方灼无法,只能自己一个人把戏唱下去,“你隐瞒身份,伪装成小孩子混入元明宗,目的为何还有,你身上的天魔种到底是什么” 段凛说,“师尊想知道天魔种” 废话,不只是我,整个大陆的人都想知道。 不过我比较不一样,我只想知道,那东西到底是附加的,还是你原生的。 段凛突然抓住方灼的手,往下一放,“它就在师尊的手掌下,想要吗” 不是,你他妈脑子有毒吧,那不是你的腹肌么。 方灼被吓成了傻逼,拼命想把手抽回来,可小徒弟那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看着白白细细,力道惊人。 “师尊你好好感受下。”段凛的身体压下来,脑袋就搁在他锁骨上,喘息声变得剧烈。 手底下的腹肌滚烫,完全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飞闪而过,魔核,天魔种是天魔的魔核。 方灼紧张的问系统,“阿三哥,我猜对了吗” 系统说,“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之前的魔核。你之前不是猜到过么,天魔陨落,元神凝合重塑身体。” 方灼一时间承受不来,自己瞎逼猜,和事情被证实,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没有任何冲击力,后者有刺激,也要恐慌。 他紧张的直吞咽,手指发软,段凛含着他的耳垂说,“想要吗,我给你。” 方灼心头一怒,“掏出来你就死了。” 段凛轻笑,“死在师尊手里,我心甘情愿。” 方灼,“” 行啊臭小子,长大了不一样了,张嘴就是情话。 他将头发从对方手里扯出来,“你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 段凛说,“不管我是谁,都是你唯一的弟子。” 这话说的漂亮,又没泄底,又能哄人,方灼不再追问,脸拉得老长。 毕竟是元明宗的五大峰主之一,就算是结道侣,那也是把人娶进门,位于上方的那个。这一下子被人突然搞了,虽然疼在身,爽在心,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怎么着,也得冷个两三天吧。 见师尊不高兴,段凛面冷心慌,有点不知所措,他前后加起来,五千岁有了,处对象却是头一次。 他识趣的从男人身上翻下去,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师尊。” 方灼冷声说,“别叫我是师尊,我没有你这样的孽徒。” 段凛神色黯然,藏在下面的,却是更为阴暗汹涌的东西,以方灼的眼力,毫无意外错过了。 “师尊要把我逐出师门” 方灼高冷的哼了一声。 段凛抱着他的手突然松开,方灼没来由的心里一慌,就听见对方说,“师尊打算收别的弟子” 直觉这种东西,最好是信,否则出了事情,哭都来不及。 方灼否认,面容认真又严肃,“为师除了你,不会再收任何徒弟。” 段凛笑着将手落在男人肩头,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颈侧的皮肤,语气温柔得令人害怕,“师尊刚刚分明说,不要我这个徒弟了。” “依师尊的性,恐怕一回去就会全宗门通报,将我逐出师门。” 言语间,那只手滑进了方灼的后领,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搔刮着后背,甚至尾椎骨。 酥酥麻麻的,还有点痒,让人直哆嗦。 段凛亲了亲他的嘴唇,“师尊,你硬了。” 方灼,“” 小徒弟外表清俊,体力和精力却旺盛得可怕。 就像是一颗原子弹,看着平平无奇,没有美感,能量爆发后却能炸出巨大的蘑菇云。 方灼有幸挨了一些炮弹,差点没死过去,恍然大悟,原来之前那场鞭法,并没有展现小徒弟真正的实力。 系统之前说的加油,指的是现在。 段凛发动猛烈的攻击,叼着他后颈的皮肤问,“师尊还认我这个徒弟吗” 两军交战,你强我弱,方灼溃不成军,“认认认,我认” 段凛,“师尊会偷偷逃跑吗” 欠日呢吧,傻逼才偷跑,方灼没出息道,“不跑,绝对不跑。 真他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近身作战这么可怕,就不打嘴仗了。 段凛没有因为他服软就放过他,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能轻易结束。 黎明还未到来,就搞了两场大事。 方灼累成了一滩烂泥,想抬根手指都困难,侧躺盯着缩在角落,只露出一个大红色屁股的鸡崽。 那小家伙也不知怎么回事,吓得连叫唤一声都不敢。 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气呼呼的说,“我想吃东西。” 段凛不紧不慢的,替他将中衣的绳子系上,又替他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师尊想吃什么” 方灼,“鱼。” 苦寒之地四处结冰,没有半点活物,要弄吃的,只能去交界镇。 段凛没有任何犹豫,“好。” 人一走,方灼就跟着下床,走到洞口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回去,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调动好不容易恢复点的灵力,用力一击,结界纹丝未动。 可见,对方的修为至少是化神境界。 方灼蹲在地上抓了抓头发,发现这姿势屁股后面空荡荡的,不太舒服,没有安全感。 他连忙站起来,往前走,用脚尖碰了下鸡崽的屁股。 鸡崽那小身板不经碰,一脑袋栽到地上。 它以为是那只一直守在外面的大蟒进来了,死死用翅膀护住脑袋,抖成了筛糠。 方灼拧眉,将儿子拎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吓成这样。” 鸡崽眨了眨黑豆眼,小翅膀扑腾两下,一头扎进他老子怀里,咯咯的控诉。 方灼听了半天也没听懂,问系统,“你听懂了吗” 系统说,“它说有蛇。” 惊天蟒 方灼把小东西从衣服里抓出来,“你都看见什么了,跟爹说说。” 鸡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叽叽咕咕好一阵。 系统翻译过来,大体意思是,他哥跟惊天蟒是老熟人了,态度熟稔,还安慰大蟒说,这些年你辛苦了,最后一人一蛇又提到血海。 方灼陷入沉思,无论是惊天蟒,还是守在裂谷中的神秘高人,他们都像是在等一个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段凛。 而且很可能,当年天魔在陨落之前,就已经把一些蕴含着精纯魔气的东西,暂时交由他们保管。 现在正主归来,物归原主,那位高人便功成身退,灭寂了。 这样一来,故事就通了。 方灼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既然对方已经规划好了将来的事,无论他收不收他为徒,带不带他找机遇,段凛迟早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甚至很有可能,惊天蟒和神秘高人会在特定的时候,出山寻找。 “所以我穿来的意义是什么”他说,“看着很重要,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段凛的人生好像并不需要他插手。 233说,“你是派送员,除了派送外挂,你还派送了别的。” 方灼没吭声,眉头紧皱着。 系统继续说,“每个世界里,你对主角的关心是假的吗感情是也是假的” “当然不是。”真要是假的,他能让人干他屁股吗。 “这不就结了。”233无奈,“好好干,别想那么多。” 方灼醍醐灌顶,瞬间精神起来,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工作,能一边体会不同的人生,还能一边谈恋爱,搞事情。 要好好珍惜才行,好好干还不够,得尽全力干。 他把鸡崽塞回胸口,主动趴回冰床上,等着自己的鱼,想起自己的任务,顺便问了一句。 系统发来数据,亲密值竟然满了,五颗星星亮晶晶的摆在那儿。 方灼激动,“外挂,外挂呢,还有任务进度。” 与主角成功建立关联,外挂恒天石 派送方式自行解决 剧情线两颗半星 感情线三颗星 不过须臾,段凛就抵达镇上。 此时天还未亮,没有商贩开门做生意,他穿过一条条街道,去了小镇东面的小河。 小河上结着厚冰,已经有鱼贩子砸了个大冰窟窿,撒网捞鱼,边上有两个框子已经装满了。 段凛走过去,给出一锭碎银子,“我买鱼。” 守着框子的大叔看到那小块银子,眼睛都直了。 这还没正式开门做生意,就来了个开门红,今儿个生意肯定红火。 他美滋滋的把银子塞进腰带,“公子要什么鱼是想红烧还是油泼” 不等对方回答,大叔已经拎了条肥嫩的鲤鱼,“您看这条怎么样” 段凛盯着那条摆尾的大鱼,愣怔。 天魔是由天地间,一切生灵的负面情绪孕育而生的,可以说是正宗的没爹教没娘养。 自成型以来,便因为他精纯得魔气,和天生的修为,被众魔修所仰望。 到了这个层次,何须自己出门买菜,一个眼神过去,小兵小将们插队想为他办事。 而重塑身体后,恢复记忆前,他是个任人欺凌的小屁孩儿,买菜这种银钱过手的事,轮不到他。 入元明宗后,前小段时间被人毒打,后半段时间嘛,师尊太会宠,生活方面的事情,几乎不需要他插手,每日修炼就行。 这买什么,怎么做鱼,对他来说,比修炼和练鞭难多了。 见买主半晌没吭声,老板以为他不满意,又换了条更大的,“这条呢” 段凛嘴唇动了,“可否请教一下,这鱼该如何烹饪。” 已经揣进兜里的银子,哪舍得再掏出来,大叔怕买主跑了,自告奋勇,“炖煎炸蒸,四种做法我全教给你。” 段凛,“你说,我记。” 大叔还想着把人领回家,手把手教呢,既然对方提出口头,那就可就方便多了,迅速精简的将四种做法阐述一遍。 段凛听完谢过,转身就走。 穿过镇上那条大长街时,他眉头微蹙,加快步伐。 背后有人。 听见尾随身后的步伐也跟着加快,立刻将修为压下去,眉宇间的冷意也淡了,暗暗握住腰上的鞭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0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18 此时的大街上, 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上街, 各种各样的脚步声不停。 段凛却能轻易辨认出,尾随脚步的不同。 他将鱼丢储物袋,脚下一转,进了一条巷子。 这巷子七拐八拐,地形复杂,尽头去却是死路, 也不知是谁吃饱了撑的修的。 赵东年跟了一路,突然发现人没了, 正纳闷呢, 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 “大师叔” 段凛从死胡同的另一面翻过来,态度恭敬,“弟子见过师叔。” 赵东年惊讶, 竟然真的师弟那小徒弟。 他清楚的记得,这小子离开时分明是十几岁模样的少年,怎么一下子拔高, 成了高大颀长的成年男子。 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 他将人上下打量几遍,迟疑道,“段凛” 段凛点头,“师叔怎么来了” 赵东年仍旧无法接受,“分别不过几月, 你怎么你师父又给你吃啥了” “弟子也不清楚。”段凛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 追问, “大师叔是来找师尊的” “正是。”赵东年摇了摇头, 又摇了摇头,还在疑惑段凛的成长速度。 小徒弟忙着回去孝敬卧床不起的师尊,没功夫和他浪费时间,拱手抱拳,“大师叔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赵东年脑子里的迷雾一下子就散了,伸手拉住段凛的手腕,楞了一下。 怎会没有脉搏 他眉目一冷,强行扣住,发现又有了。 段凛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把手收回去,薄唇紧紧抿着。 赵东年讪讪一笑,“你师尊呢,带我去见他。” 段凛面不改色,“我和师尊失散了。” “果然是出事了,果然。”赵东年着急的自言自语。 方灼虽说带徒弟下山历练,但时长会传个音,报报平安,几个师兄弟间的联系从未断过。 近日魔修肆虐,越发猖狂,坊间甚至有传闻说,已经有人得到了天魔种,说那人即将称王称霸,带领魔修杀向南方,抢夺地盘。 这谣言越传越离谱,直至他今早离开前,已经变成了,小师弟被人杀害,头颅悬挂于都城的城楼之上。 听见这消息以后,他立刻发起联络,却久久得不到回音,只能将宗门事务一丢,亲自下山寻人。 再来此之前,赵东年已经去过都城,发现谣言不实,才辗转到交界镇。 可如今,小师弟的贴身小徒弟却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师父的去向。 赵东年一时慌神,立刻跟镇守元明宗三位师弟言明情况。 沟通完毕,一回头,背后的人没了。 苦寒之地,极北冰谷。 段凛拎着鱼进洞,胳膊里夹着柴火,腰间的鞭子上,还挂着各种佐料。 方灼已经等得睡着了,突然听见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洞穴也跟着震动起来。 守在山洞不远处甬道内的惊天蟒,看见主人回来,尾巴把地面拍得啪啪响。 吐出蛇信,张开大嘴,想含住主人的脑袋,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地面被拍得震了几下后,上头的冰锥子哗啦啦掉了下来,其中一个,正中惊天蟒的脑门,将它给砸懵逼了。 再一看到主人漆黑的脸,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段凛警告的瞪了它一眼,加快步伐,顺势撤掉尽头那间山洞的结界。 方灼抱着宝贝儿子,躲在角落里,吓得魂飞魄散。 还以为自己倒霉,要被坍塌的山洞给活埋了。 段凛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受伤没有” 方灼摇头,余惊未定,“外面怎么了是地震吗” 可那啪啪啪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地震,更像是一个巨人在跺脚,或是鼓掌。 段凛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是惊天蟒,它”有点蠢。 大概是为了应证什么,从外面又传来了嘶嘶声,同时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就跟火车过隧道似的。 鸡崽对于危险的感知非常敏锐,越抖越厉害,方灼瞬间明白过来,往后退了两步。 下一瞬,惊天蟒那颗硕大的脑袋,突然从洞口探进来。 只听见砰的一下,那颗重物落地,信子也掉在外面,耷拉到地上,死了。 方灼又往后退了几步,那庞大的身躯,真要是塞进来,他这一家三口全都会被挤成肉泥。 意识到自己的表演并不受捧,惊天蟒又试探的往里面滑动了一点点,触及到主人警告的眼神,和另一人惊恐的神色,委屈的把脑袋缩回去,安静的摆在洞门外。 方灼目瞪口呆,这性有点像狗。 段凛揉了揉眉心,走过去,扯着大蟒的舌头放了点血 惊天蟒好好一只灵兽,不知为何,连血液中都沾染上了魔气,这一喝下去,五脏六腑都得烧出窟窿。 段凛五指一张,将其中魔气尽数吸纳,手指扣住方灼的下巴,灌了下去。 血液腥臭,冰冰凉凉的,令人作呕。 还没来得及吐呢,手指突然被人抓住,对方只是用力一掐,皮肤就裂开了一条小口子,红色的血冒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方灼眉头紧皱,要发飙了。 段凛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拇指轻轻擦过男人的手指,伤口不见了。 他走到惊天蟒面前,将收集来的人血倒进它嘴里。 大蟒吞咽得不情不愿,要不是碍于主人威严,一定吐着舌头,夸张咳嗽两声。 段凛口中念诀,红色的阵法凭空出现,一分为二,分别没入方灼和惊天蟒的身体。 是魂契。 方灼短暂的愣怔后,兴奋炸了。 “阿三哥,我我我现在是惊天蟒的主人快电我一下,看看是不是梦。” 系统下手狠,绝不含糊,差点把人给电得跪下。 方灼傻呵呵的站稳,“有痛感,不是做梦。” 魂契打在神魂上后,修士便可与灵兽或是魔兽心意相通,不需要任何言语。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哪怕是心里一个小小的想法,对方都能知晓意会,并且无条件执行。 方灼试着在心里对新交的小伙伴说了句话。 惊天蟒翻了个白眼,在地上滚了一圈。 方灼,“” 段凛勾唇,“从今以后,你也是他的主人。” 虽说这小子有事瞒着他,但为了讨他高兴,还是很舍得下血本的。 方灼决定摒弃前嫌,化敌为友,和大佬一切携手,共创美好家园。 他抿了抿嘴,嘴皮子微动,“谢谢。” 之前的师尊,总是高高在上,偶尔有孩子气的一面,也不愿意在他面前展露,能得到一句谢谢,是实属不易。 段凛眼睛变得腥红,胳膊一搂,扣住男人的后颈,用力吻下去。 舔啃吮缠,轮换着来,方灼被亲得嘴都合不拢。 等到有机会合拢时,嘴唇几乎快要没知觉了,再定睛一看,洞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方灼摸了摸发麻的嘴唇,神经兮兮的笑了一声。 真别说,臭小子平时毕恭毕敬,一到这种事情上就变的强势,还挺有感觉。 233,“脸呢。” 方灼继续傻笑,“恋人之间相处,别说是脸了,衣服都可以不要。” 233,“” 方灼心情好,哼着不成调的歌,把鸡崽从怀里掏出来,用手捧着往大蛇脑袋方向递。 鸡崽以前仗着自己智商比其他动物高,欺负马儿,排斥其他鸡群。 现在到了仙侠世界,更是不得了,数据变化后,它小能卖萌骗东西吃,钻他爹的衣服,变长后嘛,呵呵。 无为峰后山地界的灵兽中,所有鸟类都以它马首是瞻。 毫不夸张的说,从它变得不平凡的那天开始,就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可是这短短两天,它将各种类型的害怕都体会了一番,如今更是心脏都要吓爆了。 眼看着离那颗蛇脑袋越来越近,浑身的红毛炸成了蓬松,眼珠子也要瞪出来了。 它痛苦,害怕,忧伤的想,老爹有了新宠,不爱它了。 这是要废物利用,把它丢进蛇口 惊天蟒这样的高等生物,蠢是蠢,但并不妨碍它心高气傲,那么点小的鸡娃子,他么的塞牙缝都不够。 而且它能感觉到,在鸡娃子身上,有另一个主人的气息。 于是吐出信子,将鸡崽舔了个遍,顺便勉为其难,讨好的用舌头蹭了下新主人的手。 方灼心里得意洋洋,从此以后,他也是拥有上古灵兽的男人了。 拉风,牛逼。 段凛找了个就近的甬道,搭火烤鱼,严按照之前那位老哥教授的方法。 哪怕是撒盐,也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正在观看直播的方灼,被这架势给吓住了,这是有强迫症吧。 而距离他是不远外洞口,鸡崽的情绪,已经从恐惧缓慢降级为不怕。 经过它的判断,大蟒看着凶,但智商不高,性还有点像之前在镇上见过的蠢狗。 它得意洋洋的坐在人家头上,就差没衔草盖窝了。 多和谐啊,方灼忍不住感叹一句,突然浑身一震,从冰床上坐起来。 这么大的吨位,估计不好携带吧。 大蛇把头扭过来,方灼问,“你能变大小吧” 他记得惊天蟒刚刚从石头缝钻出来的时候,落地变大,既然这样,应该也能变小吧。 惊天蟒那张蛇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轻蔑,咻的一下,没了。 鸡崽没有防备,啪一声掉地上,将下面那只又粗又短,大概也就十几厘米的小胖蛇压得结结实实。 方灼,“” 他把两只从地上拎起来,让惊天蟒绕着他的手腕爬动,刚好能绕一圈。 方灼突然问系统,“我以前玩儿蛇吗 ” 系统反问,“你不知道” 方灼,“我指的不是被构建出的记忆,而是真实的过去。能告诉我吗,哪怕一点点。” 这语气谁听了都会心软,233没能抗住,“不玩的。” 所以这逼在他穿越,并且被植入记忆前就认识他了。 方灼不动声色,拨弄了下惊天蟒昂起的脑袋,突然又想起件事。 从昨日清晨,带着小徒弟进入酷寒之地气起,他就再没跟大师兄汇报过安全。 迄今为止,都快三十六个小时了。 他尝试着用传音术,不行,又掏出铜镜操作了几下,还是不行。 这地方就像是被安装了信号屏蔽器,里面的消息递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也别想进来。 糟了,依照大师兄的性,若是联络不上,一定会找来的。 被发现和徒弟搞过事情倒没什么,那本来就是他定好的媳妇,搞完都要搞。 可要是被赵东年察觉到小徒弟身份有问题,麻烦就大了。 方灼火急火燎的冲出去,顿时傻了眼,眼前一二三四五条甬道,鬼知道该走哪边。 正准备来盘点兵点将,用运气说话,胳膊上突然一紧,腰也被缠住了。 是讨人厌的冰藤。 几条冰藤分工合作,往后一拖,将人牢牢固定在了冰壁上。 方灼一挣扎,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灵力,又没了,彻底成了待宰的羔羊。 这逼地方,灵气稀薄得可以忽略不计,又有魔气萦绕。 就刚才那点灵力,可是花了他将近半天才攒起来的 甬道内响起脚步声,沉稳不见,怒气冲冲。 紧跟着一个黑衣男子出现了,顷刻间逼近,手上沾染的腌鱼料都没来得及洗。 段凛一抬手,冰藤自动缩回顶部,变回了冰锥,伪装能力一流。 “师尊想走”他使了个净身诀,伸手箍住男人的胳膊,“你之前答应我过我不逃跑。” 方灼清了清嗓子,好脾气道,“我只是想出去放放风,顺便看看能不能联系你大师叔。” “我估摸着,要是再不联系,他就要亲自找来了。” 段凛垂眸盯着他胸口,鼓起了一个小团子。 那里有只圆溜溜,毛茸茸的灵鸟脑袋。灵鸟脖子上,还绕了一条小肥蛇。 这幅景象,怎么看都像是要拖家带口离家出走。 他打消方灼的念头,“苦寒之地灵气稀薄,又四处雪山环绕屏蔽,传音术和铜镜都派不上用场。” 方灼心乱如麻,“那怎么办。” “是啊,师尊想怎么办”段凛眼神漆黑,闪过什么,“要不离开极北,亲自回一趟元明宗” 正想点头,方灼突然反应过来,这他妈是一道送命题。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1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19 方灼眼珠子一转, 折中道,“那我书信一封, 让鸡崽送回去。” 段凛目光专注,没有放过师尊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确定他的确没有离开的意思, 戒备松懈, “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大师叔了。” 大师兄果然是爱他的, 比预料的来得更快。 “然后呢”方灼追问, “他发现你身份了有没有受伤” 问完就感觉自己是个傻逼, 以大师兄的性,要是发现小徒弟身上有魔气, 早就拔刀相向,把人踩在地上审问一番了。 哪可能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段凛不觉得这问题愚蠢, 勾着唇角, 将人抵在冰壁上,“师尊在关心我。” 魔修就是这样,想发骚就发骚, 不分场合和地点。 方灼大大方方承认,“是, 我关心你。” 结果对面那人倒好,耳尖红了, 越是这样, 那张脸绷得越紧, 挺有意思。 方灼两手捏住小徒弟的耳朵, 触感滚烫,“害羞” 段凛牙关一咬,把那张嘴给堵上了。 这小子的吻技相当好,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耍过朋友,方灼问系统,“他以前谈过么” 233说没有。 之前问系统是一问三不知,现在好像什么都知道,方灼激动,“你知道剧情内容了” 233郁闷,“不知道,不过你猜到主角的身份后,他的过去被解锁了。” 方灼惊喜的瞪大眼睛,随后舌头就被人咬了一口。 段凛,“你不专心。” 方灼转移话题,“你的鱼呢。” 段凛,“” 鱼嘛,糊了,外面一层全是黑的。 方灼丝毫没有嫌弃,剥掉以后,将里面白嫩的肉吃得干干净净。 他坐在地上,揉了揉肚子,脑子里突然一阵刺痛,紧跟着人就晕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来到一处虚空。 猛地一拍脑门,操,他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这是元明宗祖师爷独创的联络秘术。 元明宗掌门飞升之前,不放心五位徒弟,便让他们各自放血,又相互喝掉,再在对方神魂上留下烙印。 若是失去各自踪迹,大家可以分出一缕神魂,创造出临时梦境,并将想要联络的人拉入其中。 哪怕是人死了,只要神魂不散,就能迅速确定对方地位置。 很快,虚空中出现了一个人,是赵东年。 看见小师弟神魂完好,愁眉展开一半,“你现在究竟在何处,可是中途遭遇了魔修突袭师兄立刻来救你。” 严来说,的确是算遭遇突袭。 往后倒退十个小时,借他十个脑子,他也不敢想会这么快跟主角滚到一起。 所以说,这人哪,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毅然前行,因为很可能在下一刻,就会有巨大的惊喜。 方灼心里甜滋滋的,却必须木着脸安抚,“师兄,我很好,没有任何危,你就安心守在元明宗,我几日就回来。” 赵东年不信,“难不成你是担心连累我” 他说着突然“嘶”了一声,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方才我在镇上遇见你徒弟了,那小子不大对劲,我话还没说完呢,人就不就见了,他该不会是做了亏心事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就不瞒着师兄了,我的确受了点小伤,目前正在极北修养。” 方灼脑子里飞速转动,“段凛也并不是故意甩掉你,只是担心有人来,会影响我清修。” “苦寒之地灵气稀薄,在那破地方能疗什么伤”赵东年蹙眉,语气强势,“师兄马上来接你。” 方灼正想让他别来,白茫茫的虚空如同雾气,突然散了。 “师尊。”段凛把人叫醒,神色阴沉。 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师尊强行拉入梦中。 方灼慢半拍回过神,看着徒弟那张帅气的脸,心头可惜。 本来还想过几天二人世界,过搞几次呢,现在好了,全泡汤了。他麻利跳下床,“你大师叔来接我了,我们得马上回元明宗。” 往外走的步子猛然一顿。 他能走,小徒弟却不能走,元明宗不合适魔修修炼,各个山峰间的阵法,会遏制魔修的魔气。 万一遇到危险,元明宗群起而攻,段凛只会凶多吉少。 “你现在修为到了什么境界,跟我说实话。”方灼问。 段凛没有隐瞒,“快到反真了。” 如今大路上,能到达反真境界的,是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但距离他曾经的巅峰,低了两将近两个大境界。 必须尽快将魔核炼化才行。 方灼在记忆力翻找一通,脸色越来越差,原主上头的四位师兄,修为可都不低,尤其是大师兄,恰好和现在的小徒弟一个境界。 真要打起来,还真不好说到底谁死谁活。 考虑再三,方灼说,“你留下安心修炼,我先跟师兄回趟山。” 段凛眼神冷厉,令人压抑,正要开口,突然瞥见师尊衣襟处,伸出的蛇脑袋。 惊天蟒无声的吐了吐信子,又缩了回去。 于是方灼奇迹的发现,徒弟刚刚还风雨欲来的脸,突然平静了,并且乖乖答应,“好,一切听师尊的。” 虽说师父的出发点是为你好,但你不知道啊,怎么也不挽留一下,答应得这么干脆,显得我很不重要。 方灼委屈,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按耐住心里的期盼,说,“那我走了。” 段凛二话不说,将人送出裂谷,等到男人不见踪影,转身返回了谷底的洞穴。 洞穴里各种通道纵横交错,其中,只有一条能通向更深的地下。 他闭上眼睛,用神识探路,片刻后,确定了路线和位置。 方灼此时的灵力御不了剑,只能靠鸡崽驼他出去。 行至一半,就和坐着葫芦大飞来的师兄相遇了。 赵东年只懂些医术皮毛,把了把脉,初步判定师弟受伤不重,放心了些。 他邀请师弟坐上自己的玉葫芦,“你那徒弟呢” 方灼一本正经说,“北方近来不太平,我命他守候在此,万一魔修们想起事,也好及早通知我们。” 赵东年点头,“还是师弟想得周到。” 方灼客套,“哪里哪里,权当是让他去历练历练。” 赵东年说,“近来魔修猖獗,还曾有谣传,说这天魔种已经被人得到并且炼化,我查看过,不过以讹传讹罢了。师弟可在此处听到什么风声” “我听到的也和师兄年听到的差不多,不少魔修打着寻找魔界圣物的旗号,正一点点的往南方渗透。” 方灼半真半假说一通,看了眼满脸正气的师兄,心情微妙,“若是天魔种真被人得到,师兄会怎么做” “天魔种蕴含天地间的戾气,极易引发心魔,心性再坚定的人,也难以保证不会被控制。”赵东年顿了顿,“一旦被控制,就是生灵涂炭。到时候” “到时自然是把人控制起来,取出天魔种,烧为灰烬。” 这一刻,方灼突然庆幸,祖师爷的手札是臆想出来的不实记载。 若是让人知道,天魔种指的是天魔的魔核,恐怕就不仅仅只是将人关押那么简单,怕是要挖心掏肺,把人活活烧死。 好头痛啊,好好的小徒弟,突然成了烫手山芋。 想吃的人很多,不想吃,想将其一刀切了的,也很多。 不行,不能让他回元明宗,最好是隐姓埋名,留在谷底。 元明宗是名门正宗的第一大派,只需要起个表率,其余门派变会跟他采取一样的态度。 到时候万夫一举攻上,不说别的,光是采用车轮战,就能将段凛的魔气耗尽。 方灼越想越担心,偷偷将鸡崽从衣服里掏出来,小声嘱咐几句,往后一丢。 元明宗内又抓了两名魔修,除此之外,在别的门派中,也同样抓到了魔修,七七八八加起来,还不少。 他们目的只有一个,把整个大陆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说起来,这还是赵东年的锅。 本来大家听到天魔种被人寻到,且炼化的消息,已经消停下来,等着有人能登上魔尊的位置,通令他们。 结果他四处一查证,整个大陆都知道那是谣言,这才又疯狂起来。 赵东年修为高,玉葫芦有时厉害的法器,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就带着方灼回到了元明宗。 一落地,立刻马不停蹄赶往,位于南峰底部的牢狱。 狱中守备森严,有不少持剑弟子,轮班巡逻看押。 老二尹南见到大师兄身后的人,愣住了。 这座牢狱建建成已久,这还是小师弟就第一次亲自下来。 他笑着上前,“下来凑热闹” 方灼心里一惊,“二师兄进阶了恭喜恭喜。” 尹南点头致谢,带着两人一同往前。 牢狱中关押的不是犯过大错的本门弟子,就是从外面抓回来的,作恶多端的妖怪、魔修,和鬼修。 那些人心中仇恨未平,见元明宗三位长老下来,个个都是虎视眈眈。 其中不怕死的两个,对着方灼吹口哨。 方灼眼神一冷,手臂一挥,两道灵力飞过去,将两名魔修的脸打得啪啪响。 那感觉,要多爽又多爽,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打脸。 二位师兄对此见怪不怪,小师弟嘛,对于调戏他的人向来厌恶,甩巴掌都是轻的。 记得有一次,小师弟直接把一浪荡子碰他下巴的手给剁了。 那浪荡子处处留情,风流债一堆,门派里没人敢为他出头,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赵东年放慢脚步,落到方灼身边,“师弟这次在外游历,可又遇见心仪的” 方灼颔首,“有。” 听见这话,就连修绝情剑老二都扭过头来,“有了” 二师兄,这话有歧义,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怀上了。 方灼补充说明,“是有喜欢的人了。” 赵东年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这他妈没做梦,是真的。 但惊喜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他一把拽着往前走的人,“师弟,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中意你那徒弟” 方灼没吭声,问系统,“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出柜啊,会不会把两位师兄吓着” “自己看着办。” 233说完顿了两三秒,又提醒一句,“惊天蟒在你衣服里。” 默默感受了下,还真有个东西盘成蚊香状,假装自己不存在。 好险,还好之前没说什么欠搞的话,方灼感激,“谢了,亲兄弟。” 一只灵兽身上若有两个魂契,只要不刻意屏蔽,其中一个魂契的所有人,也能通过这灵兽,知道另一个人的动向。 方灼再次感叹,臭小子好心机啊,难怪那么放心让他走。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老大老二两人见师弟居然笑了,皆是一愣,毫无原则的想,是异思迁也好,薄情也罢,只要师弟高兴就行。 方灼大大方方说,“我说的就是我那徒儿。” 二师兄不知道内情,痛心疾首,“沈夙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才十几岁,你,你怎么下得去手。” 老大连忙拉着他诉说内情,“误会误会,那孩子现在大了。” 这话方灼非常认可,是大了,哪儿都挺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3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21 方灼没了鸡崽当坐骑, 和原主从前的灵兽又没有魂契, 只能多吞两颗丹药, 迅速恢复灵力, 祭出冰棱剑, 踩了上去。 御剑行至一半, 突然横空飞来一把青色玉剑。 玉剑剑风如海浪磅礴, 差点将人掀翻, 要不是方灼紧急刹车,恐怕被剑气拍晕, 一头栽下去,摔成肉泥。 尹南收回剑,蹙眉看着他, “刚回山, 又要走” 方灼受惊的小心脏跳得飞快, 尽量稳住声音,“不大放心我徒儿,想去看看。“ “玄境大会要开始了,你不能离开。”尹南态度坚决, “别忘了,这次该你和悬剑门的黎门主切磋。” 考虑到小师弟初尝,难免心浮气躁,克制不住。 他又迅速补充一句, “如若你实在放心不下, 我立刻派几名弟子, 替你去瞧瞧。” 玄境大会每五十年召开一次。 正式召开大会前,各个门派间相互下战帖,并签下生死状,死伤概不负责。这一次,是悬剑门的门主指定要和元明宗的沈夙对战。 原因很简单,沈夙勾走了他心上人的心。 麻烦的是,悬剑门的门主黎浪目前也是化神境界,并且已经隐隐有进阶的趋势。 不想死,方灼的选择只有一个,闭关。 并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 藏在胸口的惊天蟒突然动了下,方灼听见小徒弟说,“师尊安心闭关,不必担心我。” 方灼,“” 堂堂上古灵兽,沦落到当传话筒的地步,太悲惨了。 方灼婉拒了二师兄的好意,回到无为峰后,便去了原主常去的,位于后山瀑布后的山洞。 洞内灵气本就充裕,还摆了聚灵阵,修炼时在吞上几颗丹药,事半功倍。 这一闭关,就是半个多月,方灼愣是一步也没迈出去。 宋清涧每日都守在瀑布下面,以免小师叔有个意外,好帮衬。 八月中旬,中秋节的前一天,无为峰顶上的那片天空,突然暗了。 方灼刷的睁开眼睛,走到洞口,隔着水帘都能看见上方的乌云。 元明宗一带天气一向不错,很少突然降暴雨,或者狂风乱作,像今天这种情况,方灼还是头一次遇见。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天雷。 上次劈原主突破,经历的是九天玄雷,鬼知道他这一次进阶,会不会还是遇到玄雷。 方灼心存侥幸,“修真修的不就是神魂么,这身体都换了个芯子,这次的雷会不会轻点” 233说,“这得看天道怎么判。” 方灼垮着脸,蹲下来。 不管这副身体经过什么样的淬炼,会不会被劈坏,他都过不了心里那关。 那是人类对强大自然,发自本能的恐惧。 233看他实在害怕,总算是说出点能安慰人的东西,“我三分钟前刚收到先进工作者的获奖通知,你得了第三命。” 方灼心情好了点,“那我的奖励是什么” 他低头,扯开衣领子往里看一眼,好家伙,那花好像又不一样了。 原本还有些含蓄的花蕊,彻底打开了,金灿灿的,花瓣几乎延伸到了胸口中央位置。 “这东西怎么还在长”方灼莫名其妙,“不会有毒吧。” 233说,“你想多了,既然正式通知已经下来,它就不会再长了。” “哦。”方灼把衣襟合拢,不怎么在意,“我的奖励到底是什么” 233说,“按照规定,暂时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既然这样还说个屁,吊人胃口,太不道德了。 说起来,还是他小徒弟最乖。 方灼很快就将奖励抛之脑后,看起直播。 这半个月里,他一直托系统帮忙观测。 好在,小徒弟虽然没从血海冒出来,但一直有生命迹象,只要人活着,就算是好消息。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雷声震天,闪电从天上直直劈了下来。 东西南北峰的四位师兄意识到什么,立刻从几大峰赶过来,发现瀑布旁的一颗千年老树,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道雷劈向方灼所在的山洞附近。 是历劫的天雷。 师兄弟几个迅速祭出法器,打算替师弟抗下这一劫。 瀑布的水流往两边分开,方灼慌慌张张从里面走出来,见师兄们也在,把惊慌的表情一收。 他镇定自若,飞落到地上,淡淡招呼,“几位师兄怎么来了。” 老大老二老三也不说废话,耿直道,“自然是来帮你,师弟放心,一切有师兄在。” 方灼感谢的话还没出口,一道白量的闪电又劈了下来。 这一次,就落在他脚尖前,不足一寸的地方。 原本还能勉强算是镇静的心脏,在一秒的停顿后,急速跳动起来。 恐惧像一只大大手,牢牢捏住他。 233看他腿软,出声提醒,“稳住,真正沈夙根本不惧怕雷劫,别让几位师兄看出你不是原主。” “否则没被雷劈死,也会被他们手里的法器给打死。” 被这么一说,方灼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就在他仰头看天,在心里呐喊了一句“来劈我吧”时,雷云突然就散了。 不是,我姿势都摆好了,就完了 方灼闭上眼睛调整内息,顺便看了眼自己的丹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恒天石和元丹已经黏在了一起,而丹田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说明,修为没变,还是化神期。 几位师兄率先回过神,脸色都不好,纷纷怀疑刚刚的雷劫恐怕只是天道的试探,真正的雷劫,只会比刚才的更加厉害。 “师弟感觉如何。”赵东年关切道。 方灼装逼的掸了掸,被闪电擦过,变得焦黑的法衣,“无碍。” 尹南按住他的肩,刻板的棺材脸上,难得浮出忧虑,“刚刚那一道虽不是玄雷,却也不弱,这次渡劫,多加小心。” 人修进阶时的雷劫,一般来说是用来淬体的,除非是大奸大恶的之人,才会受到真正的天打雷劈。 几兄弟谁也想不通,平日里只知道修来的小师弟,究竟是哪里触犯了天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妒英才 师弟已经出色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方灼就更不明白了,他穿来以后,没做什么普度众生的大好事,但也没做过亏心事,怎么还放这么凶的雷劈他。 “天道辨别不出我不是沈夙”不至于这么菜吧。 233的回到知道三分钟后才响起,“能。” “他知道是我还劈我他么做错啥了,要这么” 说到一半,方灼突然愣住,他没做错任何事,一直兢兢业业完成任务,倒是执行任务中,时不时身处险境,好几次都差点挂掉。 他问,“派送员执行任务中,都这么危险” 233老实说,“我不知道。” “骗你大爷呢。” 方灼火冒三丈,脸越拉越长,把几位师兄都给吓到了,以为他被天道给劈得灰心了。 意识到周遭的眼神,他脸色好转,“诸位师兄放心,这雷,我能顶得住。” 楼西城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几大瓶丹药。 增进修为,增加灵气,拓筋强身,就连补肾养精的都有,还都是天阶丹药。 他握住方灼的手,“可劲儿的吃,吃完师兄再给你炼。” 徐秋北也掏出不少符箓,一一解释,“这是防御符,能帮你扛点雷,这是雷电符,关键时刻,可请下雷电加身,混淆天道视听。” 其余两人,也掏了不少法器出来。 师兄们虽然对小师弟关爱有加,却向来吝啬,难得把压箱底的东西掏出来。 方灼体贴他们的好意,照单全收,一样一样的塞进储物袋。 师兄弟几个又嘱咐几句,各回各峰。 宋清涧依旧留原地,担忧的望着方灼,“师叔可是还要闭关” 方灼颔首,转身飞回瀑布后的山洞,继续打坐。 大概是中途被打断的缘故,这次许久没进入状态,倒是眼皮子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睡着了。 还做了个梦。 梦境凌乱,他梦到了原主沈夙,张牙舞爪的要掐死他。 又梦见天道想劈死他,走到哪儿,雷电劈到哪儿,就像影子一样紧紧跟着他。 不会一下子要了他的命,却一次又一次打在他身上,如同凌迟。 最后,他还梦见了小徒弟。 小徒弟浑身是血,脚下是尸山血海,两只眼睛已经彻底成了腥红,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看着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然后,那人就朝自己走了过来。 段凛先是两眼发直的盯着他,随后突然呵呵笑着,两手按住他的肩膀,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鲜血喷洒,能清晰的感觉到,血液正迅速地从身体里流失。 啪一声,方灼用力捂住自己的颈侧,醒了。 他睁开眼,从地上坐起来,把手摊开一看,卧槽,好多血,好大一只蚊子,难怪梦境那么真实。 “阿三哥,你在吗” “有事” “有。”没睡醒,方灼的声音有点哑,“我刚刚梦到小徒弟了,他好像走火入魔了。” 233说,“梦是反的。” 方灼不这么认为,魔核和段凛现如今身体,和修为都不匹配,不是没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恒天石这玩意儿怎么用,是不是能抑制住魔核的魔性” 这问题他一直想问,又害怕问,早在知道段凛可能是天魔的时候,心里就隐隐知道了答案。 233说,“给主角吃下去就行,不但能抑制魔性,还能增进修为,拥有能与天道抗衡的能力。” 方灼“嘶”了一声,“天道不是指的规则吗天魔大佬能这么牛逼” 233说,“天道是天道,规则是规则,主角可以比天道厉害,却厉害不过小世界规则。” “哦”方灼抿了抿嘴,问道,“所以天道是下级,规则是上级呗。” 233说,“可以这么理解。” 方灼点点头,“天道做的任何事情,规则都知道吧。” 233说是的。 方灼如有所思,“所以规则为什么要默许天道劈我” 233,“” 方灼怕它抵赖,立刻说,“我刚刚都听见了,别想赖账。” 233又迅速进入自我屏蔽,啥都听不见的状态。 方灼还在说,“规则是想整死我吗” “也不是,”系统忍不住辩解,“你别想太多,好好完成任务就行。” 方灼咂嘴,“行,我不问,问别的总行了吧。”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丹田,心尖颤抖起来,“这次派外挂,是不是得把元丹一起掏出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4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22 “这是最直接、简单、有效的办法。”233说, “当然, 你也可以尝试找到其他方法, 将元丹和和恒天石分离。” 方灼抿了抿嘴唇,至少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能找到其他办法, 自然更好。 元丹是修士的根基,根基断了, 修真路也就断了。 真要是掏了, 他就成了废人,甚至会因为伤了元气,寿命比普通人更短。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早死晚死都要死,但他不想被人活活弄死。 原主那臭脾气, 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倚仗着自己是元明宗的人,修为也还不错, 才安然活到今天。 若是没了修为,指不定多少人想玩儿死他。 更何况玄境大会在即, 若是掏出元丹, 他就只能不战, 这等同于认输,必须挨上对方三掌。 就悬剑门门主恨他那股劲儿, 别说三掌, 一掌就能将他劈成肉泥。 只希望在玄境大会结束之前, 小徒弟不要有有任何差池, 这样他能在大会上,多威风威风。 保险起见,方灼还是问道,“现在不给没问题吧” “我也不知道。”系统说,“主角至今没有出现。” 之前天打雷劈一闹了一通,把正事给忘了,方灼这才想起,还在血池子里泡着的宝贝徒弟,“我能看看他么” 233开了直播,和上次最后看到的画面一样,血海一片安静。 再去看看鸡崽,那屁孩子,睡得肚皮朝天。 儿啊,你好歹是个男孩子,睡觉怎么能这么不讲究呢。 刚刚做了噩梦,心跳还未平复,修炼也无法进入状态,方灼索性两手撑着脸,盯着光屏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坐直。 不对,画面有变化,血海上面飘着的魔气少了,水面不再沸腾的鼓泡泡。 方灼蹭的站起来,目光尖锐迫切,恨不得能把屏幕盯出个窟窿,钻过去。 时间游走,腿也站麻了,还是没有动静。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平静的水面突然荡起波浪,由小变大,像是有东西在水下穿梭。 很快,波浪开始翻起浪花,有更深红色的东西,在其中晕染开。 是血。 这是方灼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他跟系统求证,“是血吗段凛的血” 233也不太清楚,“再看看。” 水面被晕染的地方越来越多,方灼心头发紧,四下看了一圈,在山洞的角落里发现了惊天蟒。 那蠢货就跟一条蚯蚓似的,把脑袋埋在一个石峰中,睡得昏天黑地。 方灼气结。 仿佛察觉到主人的怒气,惊天蟒浑身突然一震,张嘴吐了吐信子。 方灼掐着它的尾巴逼问,“他怎么样了” 惊天蟒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令人费解。 方灼只能闭上眼睛,用神魂感知大蛇的用意。 片刻后,他揉着没眉心,将其放到地上,搞了半天,这逼是分不清上下左右,点头摇头。 上古灵兽啊,惊天大蟒啊,竟然能蠢成这样。 233问他,“主角还好吗” 方灼嗯了一声,“蠢蛇说,我闭关的时候,小徒弟联系过它,让它转告我,他很好。” 结果那小畜生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窝墙角睡着了。 这一刻,方灼无比想念自己聪明伶俐的乖儿子。 他叹了口气,重新盘腿坐下,“能跟我说说段凛以前的事吗” 233说好啊,于是故事开始了。 传说啊,几千年前,没有魔修,只有人修,且无邪恶,只有正义。 可人生在世,哪能一辈子无怨无恨,久而久之,那些负面的情绪积蓄在一起,化成了天魔。 天魔落地便是孩童模样,张嘴就能人言,周身还萦绕黑气,这在后来被称之为魔气。 天地间的怨恨不消,并且每日每夜都在增长,孩童将其吞入,化为修炼的助力。 就这样过了几百年,天魔长成了大人,身上魔气更甚,所到之处,那些本就心怀诡念的人,被魔气影响后,很容易发狂。 人们惧他憎他,却无形中助涨了了天魔的修为,让魔气更甚,紧跟着,有人修真人士发现,可以靠着魔气结丹。 想要修真的人千千万万,却有个前提是,必须拥有灵根,修魔却不必。 于是修魔的人越来越多,天魔也被他们奉为祖师爷。 人修的地位,因为杂牌军的出现,被动摇了。 魔修们因为受到怨恨等情绪的影响,脾气本就暴躁,一言不合就开揍,人修抓住这点,以魔修好伤人为由,对魔修发起了第一场战争。 天魔对此毫不关心,他感到人世间无趣,已经退隐回了出生的冰谷。 身边只留了一位随从,和一条惊天蟒。 惊天蟒的来历有点奇葩,是有一天,天魔经过一座峡谷,无意中,看见一条巨蛇在吞食灵兽。 巨蛇贪心又爱面子,舍不得吐出去,又不好意思求助,就那么张嘴含着灵兽,维持了两天两夜。 天魔就这么看了两天两夜,直到那蛇快死了,才出手,将灵兽撕裂。 巨蟒心怀感恩,死皮赖脸跟在天魔身后,打死都不走。 人修和魔修的一共大了三次仗,死伤无数,终于触怒了天道。 天道认定天魔是原罪,当天降下三千玄雷。 天魔竭力抵抗,终究没挨过去,陨落了。 没了天魔和天魔的身上源源不断的魔气,魔修实力锐减,没两天,就被人修逼到了极北之地。 “那个随从,就是那位不曾露面的高人” 那条差点被灵兽卡死的巨蛇就不用说了,一定是惊天蟒。 233说是的,“其实天魔死得挺冤。” 三千道玄雷,卧槽,光是想想就能吓尿。 “照我看,天道就是忌惮他。”方灼气愤,“天魔在诞生前,人修是靠着天地灵气修炼,天魔和魔修却另辟跷径,自成一派。” 这对天道来说,这是在挑衅他的权威,能忍 系统没有发表意见,默认。 方灼突然站起来,天道之前不能忍,现在就能忍 “天道能杀他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不行,挨三掌就三掌,我现在就把恒天石给他。” 一边说,一边匆匆往外走,刚到洞口,天上又是一声惊雷,直接劈在瀑布上方。 山洞摇晃,坍塌下来,将整个懂都堵死了,连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施展。 方灼明白了,天道不是要搞死他,只是想阻止他。 无为峰后山莫名其妙又被天雷劈了一道,所有人都愣住了,几位师兄赶到的时候,宋清涧正用灵力,将石头一块块的挪开。 人多力量大,也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方灼被解救出来。 “这一次两次的被雷劈,你到底做什么了” 方灼推开挡住去路的几位师兄,“天道发癫,跟我没关系。” 冰棱剑一出,他就跳了上去,手指一勾,将楼西城腰上储物袋也给顺走了。 这一路上,天雷不断,方灼左躲右闪,比飙车还刺激,衣服都给烧除了几个洞。 还未抵达,就看见白亮的闪电,一道接一道的往下劈。 魔修渡劫比人修难,至今从未又有人成功过。 不能历劫,就代表着无法进阶,寿命和修为都无法增长。 所以魔修的寿命没有人修那么长,短的几百年,长的也就一两千年,顶多是炼虚境界。 可从今天的雷劫凶悍程度来看,历劫的那位,少说已经达到反真境界,甚至有可能是合体期。 数不清的魔修,扛着法器,朝着雷劫的方向赶,想要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位高人,能不能成功历劫。 奇怪的是,雷劫落下的地方,只有荒芜冰原。 别和说是人了,连根兔子毛都没有。 方灼对这面具,混在其中,眉头皱紧,临走前还好端端的裂谷,不见了。 一路过来,光屏一直开着,血海没有任何动静,他可以确定,段凛一直在下面。 他懵逼,“什么情况” 人都没出现,天雷在那儿劈啥呢,天道也神经错乱了 233说,“会降下天雷,说明正在进阶,主角应该是想借冰层抵挡玄雷。” 系统的话刚说完,血海突然又有了波动。 这一次的波动比之前剧烈,浪花都拍到岸上了,方灼浑身一震,吓了旁边那人一跳。 “鬼、鬼见愁” 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惧,周遭的人跟着齐刷刷看过去来,连续往后倒退了十米,谁也不敢靠近。 刚刚人挤人,现在轻轻松松,方灼求之不得。 他站累了,就地坐下,招来一个人,“这玄雷劈了多久了可知道这是第几道” 那人修为低,被鬼见愁强大的威压,弄得直接跪了。 “禀告仙长,这、这是第六百多三十二道了,一道接着一道,劈了有三个时辰了。 ” 天雷不是接连不断的劈,也需要酝酿力量。 方灼挥挥手,让他走人。 他愁眉苦脸,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道雷,小徒弟能撑得住么,在这么下去,冰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这念头还没彻底落下,好端端的冰原,咔嚓一声,裂了个大口子。 口子迅速扩大,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裂开十几米长。 糟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方灼蹭的站起来,施了个障眼法,隐藏法器的本来面目,御剑朝着玄雷飞了上去。 各种各样的法器轮换上场,搞得下面一众一脸懵逼。 有没有搞错,这嫉恶如仇,时常打得魔修满地找牙的人修,竟然在为神秘大能顶雷 这是脑子坏掉了吧。 方灼哪顾得上管这些,一边操控法器,一边往嘴里倒丹药。 天道是下了杀心的,那一道又一道玄雷,比原主曾经遭受的更加强大,即便是有法器抵抗,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皮肉被闪电擦过,和灼烧的疼痛。 他咬紧牙冠,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只要撑到宝贝徒弟出关就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5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23 玄雷没有要停的意思, 甚至因为方灼的抵挡和维护, 一次比一次劈得更狠。 身体里灵力渐渐流失,丹田近乎干涸,就连驾驭法器都变得吃力。 “阿三哥, 我扛不住了。”方灼胸口憋闷, 嗓子里涌上一股腥甜,噗的喷出一口血。 心疼的抹了把嘴角, 心里骂了声卧槽, 破天道, 可真他么狠毒。 一直安静观战的233突然喊道, “快闪开。” 话音还没落下, 头顶的雷突然停了,周遭的乌云却不断挤在一起,黑压压一大片。 意识到什么,方灼连法器都没顾得上收,御剑就跑。 天雷却不给他机会。 九道闪电同时落下, 将天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了牢笼, 将他困在其中。 紫色的闪电,刺得人眼生疼,方灼不敢直视,心慌意乱, “我这是把他给惹毛了” 233说, “看样子是的。” “也不算坏事, 至少帮我徒弟分担了点火力。”方灼说完嘴角压了下来,哭丧着脸,“阿三哥,我今天估计得死在这儿了。” 天道摆明了不想让他活,他是逃不出去的,想了想,干脆从储物袋里掏出纸笔,开始写遗书。 虽然残忍了点,但还是希望,小徒弟能在自己死后,把他的元丹和恒天石掏出来,吞下去。 刷刷几笔写完,方灼将信纸塞进胸口,故意露出一个边角,便于让人发现。 冰棱剑抖动两下,被方灼收回丹田,他靠着仅剩的一点灵力,落到地上。 天道是跟他杠上了,闪电形成的牢笼开始缩小,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方灼两眼发直,想象着,自己被大卸八块的情景。 突然,脚下的冰面震动起来。 看热闹的魔修们还没来得及倒退,就被突然裂开的冰谷,给吞了下去。 没落下去的人,远远躲开,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里面冲出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围困人修的天雷,被一个黑衣男子给一刀劈开了。 不是用刀,而是徒手劈开。 现场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吭声出气,死死盯着前方。 方灼不只是将丹田内灵力耗尽,就连护养筋脉的灵气也被他抽取,用得一干二净。 他整个人软得像根面条,还有点头晕眼花。 见有模糊的人影靠近,方灼摇了摇头,一团浆糊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名字。 嘴巴张了张,还未喊出声,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天雷像条犯了病的疯狗,穷追不舍,顷刻间将组成牢笼的闪电收拢,形成了一条泛着刺眼白光巨龙。 巨龙长啸,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朝着地面上的人黑衣男人,冲撞而去。 轰然一声巨响,厚厚的冰层被炸出了个大坑,烟雾弥漫。 完了,大能这才刚飞升呢,就被雷给劈死了。 众人纷纷惋惜,却又忍不住想凑近,想一探究竟。 烟雾渐渐散去,众人清晰看见,大坑的中心位置,黑衣青年将那名白衣人修死死护在身下。 被玄雷击过的后背,没有一块肉是好的,血红和焦黑混杂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觉得的疼。 有人心软,正欲上前询问,头顶轰隆一声,本以为已经散去雷电,又落了下来。 这是第多少道了 没有人记得清楚,也没有人真的在意,一个个在玄雷劈下来的瞬间,躲了八丈远。 段凛面无表情,沉默的承受着,好像打在身上的,是轻飘飘的雪花。 他咬紧牙关,将胳膊收紧,生怕方灼在受到伤害。 后背的皮肉和骨骼,在被雷电击碎的同时,也在不断的重组。 若是一千玄雷,全打在身上,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承受,这最后剩下的几道,却能助他炼体。 魔修们远远围观,谁也不知道坑中情况如何,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你们谁可曾见过那人” “没有没有,看着眼生,衣服料子倒是不错,怕不是哪个门派亲传弟子” “魔修地界,哪家掌门有能力养出这等修为的人” “” 八卦猜测间,天道终于劈够,雷云散了。 一大群人迅速为了上去,坑中空空如也,俩片衣角都不曾留下,恁大的两人,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卧槽,这是瞬移,方才那位,恐怕真的已经到达合体期了。” “我们魔修被欺压这么多年,总算出了个能与人修抗衡的大能。” 众魔修兴奋地差点蹦起来,个个眼里都盛满了向往和希望,仿佛已经看见干倒人修,统领整片大陆的美好画面。 元明宗山脚下,距离小镇外十几公里处的山洞里,又住进了人。 段凛将方灼放到石床上,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几块灵石布置出阵法。 附近勉强算得上充沛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入方灼的身体。 段凛手指一挑,将方灼脸上的面具揭开。 他伤得不重,只是灵力消耗过度,经脉和脏腑有些小小损伤,静养一段时日就好。 段凛却神色阴沉,让方灼以为自己快死了。 他闭着眼睛,透过直播观察着小徒弟的脸,五官还是那样,精致又不乏刚毅,倒是轮廓更加分明,透着一种让人熟悉的感觉。 方灼楞了一下,问系统,“你真没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 233,“没有。” “真没有” “没有。” 方灼叹了口气,估计是劳累过度,眼花心乱了吧,再乍一看,好像也没有多熟悉。 233看他闭眼装睡,不太理解,“你怎么还不起。” “要你管。”方灼嘟嘟囔囔,心跳得好快啊。 小徒弟再次洗精伐髓,身体重塑后,好像更有味道了,那胸膛,那肩膀,那喉结透着种说不出的性感。 这就是传说中,行走的荷尔蒙。 方灼美滋滋的,“我可真是好福气,抱上的这条大腿又粗壮,又好看,还很能搞事情。” 233,“” 方灼又眯了会儿,姗姗醒来,好像才知道小徒弟出关。 向来淡然的脸上,浮起一丝诧异,“你” 段凛将他一把抱住,“让师尊受惊了。” 方灼整张脸埋在小徒弟胸口,默默感受着滚烫的,紧致的胸肌。 悄悄嗅了嗅,清清爽爽的,应该是刚用过净身诀。 他老成的拍拍徒弟的后背,“为师无碍,无需放在心上。” 段凛缓缓松开手,两只手扣着师尊的肩膀,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腥红。 “师尊为何要替我抵挡天雷。” 他声音低沉而强势,得不到答案不肯罢休。 方灼摸着小徒弟浓黑的头发,垂下眼,“没有为什么,随心罢了。” 这话说完,他自己先震惊了,自我感觉这逼装得非常成功。 含蓄而富有深情,深情又不俗套,只要段凛脑子没坏,应该会很感动吧。 他撩起眼皮,吓了一跳,何止是感动,简直是要疯了。 段凛呼吸急促,似乎想笑,扯了扯嘴角,没扯起来,眼睛里腥红一片。 扣住方灼肩膀的两只手猛一施力,声音近乎颤抖,“师尊也是喜欢我的。” 臭小子,都用上陈述句了,就别说出来了呗,怪不好意思的。 方灼老脸通红,咽了咽口水,虽然肩上挺疼,但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这一声,将段凛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彻底驱赶了。 他一把将师尊按倒在石床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啃着男人柔软的嘴唇。 小徒弟的舌头又灵活,又急躁,缠着人不放,巡视领地一样,将方灼的口腔扫荡干净。 考虑到师尊身体还未彻底恢复,他忍住欲念,撒娇似的,在对方身上蹭了蹭,起身坐起来。 方灼挡开小徒弟不老实的手,自己整理衣服,“你安静些,不许打扰。” 说完两眼一闭,调息打坐。 经脉受损,吸纳灵气的速度变慢了许多。 他这一坐就是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傍晚,才感觉稍稍好些。 方灼睁开眼睛,发现小徒弟不在,放出神识一看,才发现人在镇上。 段凛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东西,正往城外走,突然脚步一顿,停在一个小摊前。 他拿起一支玉簪。 玉簪款式简单,通体莹白,只有尖上带着一点殷红。 老板眉开眼笑,神神秘秘的压着声音说,“公子好眼光,这簪子是前段时间,我无意中,从一位老妇手里收上来的。” “您看看这细腻的玉质,绝对是上上品,无论是送妻子,还是心上人,都是不二的选择。” 段凛心神微动,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小摊上,将玉簪妥帖的收进衣襟内。 老板擦了擦银子,又哈了口气,宝贝的用袖子擦了擦,在心里骂了句傻逼。 他承认自己那货确实好看,可也不值这个价啊,真是人傻钱多,瞧瞧那傻笑的样儿。 山洞里,方灼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徒弟那人吧,其实有点闷骚,他为啥买簪子啊,肯定是因为老板那句妻子和心上人。 “几千岁的人了,怎么这么幼稚。”方灼撇了撇嘴,言语中是浓得化不开的高兴和腻歪。 233,“第一次谈恋爱,理解一下。” “我特别理解,我也是第一次。”方灼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每个世界都有次初恋,他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突然想起什么,方灼好奇问,“其他派送员,也会和主角谈恋爱吗” “不会。”233说,“这属于违规,你是特例。” 方灼一愣,“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人品好,颜值高” “你想多了。”233冷漠,“不能说。” 方灼呵呵一声,吊人胃口,等于掘他祖坟,不道德。 段凛回到山洞,发现师尊已经起身,立刻将从客栈打包的吃食摆出来。 师尊只是看着冷,并非真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没说这是给方灼买的,只说自己肚子饿了。 看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道美食,和一壶烧酒,方灼直咽口水,装模作样问,“你还未辟谷” “已经辟谷,只是习惯难改。”段凛分了一双筷子过去,“师尊也尝尝吧。” 这小子就是五六岁时,也没馋过嘴,这话方灼当然不信。 徒弟这么体贴,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方灼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缓慢开口,“人生在世,总是会被各种条框束缚,身不由己。” “为师年少时,也曾像你宋师兄那样,不想修炼,只想去其他师叔那里串门。” 段凛听到宋清涧三个字时,眼底晦暗,继续沉默倾听。 方灼一脸回忆,仰头喝口酒,“只是师父飞升以后,元明宗就只剩下我们五兄弟几人苦苦支撑。” 原主他师父飞升后,元明宗并不太平,没几天,就有其他门派来闹事。 好在几位师兄修为都不低,且行事果断,不留情面。 其余人渐渐意识到,没了已经飞升的掌门,元明宗依旧不好惹,这才学乖了,重新消停。 至于原主,一来是懒得管,二来确实不善言辞交际。 忆完往昔,方灼开始点名主旨,“我身为无为峰峰主,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但凡有一点不妥,都会落人口舌。” 段凛眼里笑意闪过,帮他铺上台阶,“师尊以后在我面前,不必拘着。” 方灼就想听这个,捏住小徒弟的脸皮,往两边拉扯,“真乖,为师没有白疼你。” 段凛两手撑着石床,倾身靠近,“师尊可以更宠一些。” 方灼作为一个老司机,瞬间领会其中含义。 他手指一动,揪住徒弟的衣襟,将人拽近,亲了上去。 段凛僵硬着没有动弹,愣住了。 方灼亲着亲着,觉得而不对劲儿,怎么没有互动。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只手盖上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儿那双被自己咬住的嘴唇,突然有了回应。 老话说得好,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旦撩火,想扑灭就难了。 倒霉的是,山火还被引到了自己身上,每一处被亲过的地方,都火烧火燎的。 段凛替他宽衣的动作,轻柔而珍视,就好像在拆开什么绝世宝贝。 方灼被人搞得脸上发烫,别开眼睛不好意思看,直到胸口娇艳的玫瑰被舔了一下,他才低头垂眸。 段凛的手指,轻轻描摹着玫瑰花的花瓣,“我见过。” 方灼被情欲蒸腾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这世界没有玫瑰,只有月季和蔷薇,小徒弟上哪儿去见过 正想追问,小豆子被咬了一口。 方灼浑身一软,除了发出一些暧昧的单音字,啥都说不出来了。 段凛这副身体,比之前更为强悍,搞一场事情下来,方灼指甲都要抓断了,他背上屁事没有。 搞完以后,方灼像成了一滩烂泥,趴在小徒弟腿上,哼哼唧唧。 段凛安静的替他后捏后腰,乖得不像话。 方灼十分享受,跟刚刚被放出的系统说,“我小徒弟太优秀了,床上成虎,床下变猫,又温柔又贴心。” 233呵呵。 方灼护短,不高兴地说,“阴阳怪气。” “你高兴就好。”233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执行派送任务” “别催,我正在考虑呢。” “希望你可以积极点。” 方灼的好心情彻底没了,眉头刚皱起,就被一根手指给熨平了。 段凛,“怎么了” 方灼摇头,“没什么。” 段凛在男人嘴上亲了一口,“回山吧。” 方灼不赞同道,“不行,太危险” “我能应付。”段凛打断话,眼睛里暗光闪过,手指头一动,将落在男人外衫下的信纸,放进自己的袖子。 他将之前买的玉簪,插进师尊的发髻里,低声说,“还是说,师尊不信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7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25 不能回放, 不能直播的,肯定和主线剧情有关。 方灼吓得差点心梗, “肯定被谁捡到了” 完了完了, 现在收拾包袱跑路,应该还来得及吧。 一溜烟回到房间, 看也不看,将屋子里东西全扫进储物袋,正搜肠刮肚想借口,怎么把小徒弟带走, 院子里突然响起大师兄的声音。 方灼一脸丧气, 揉了把脸,又恢复成了冷淡脸。 他走出去,“师兄。” 小师弟不告而别,搞得元明宗上上下都为他操心, 作为老大, 赵东年气的鼻子都歪了, 可到底多年情分,没办法真的生气,把人晾着不管。 他指了指旁边的老三, “不是又弄伤了吗, 让你三师兄” 说着突然一愣, 扭头和楼西城对视一眼, 又扭头看向小师弟。 不对, 这小子身上得的灵气波动不大对劲儿。 楼西城见不得老大那傻样, 扣住方灼的手,把了下脉。 明显感觉能感觉到,充沛的灵气在筋脉中安静的游走,就像是条即将汇入海洋的河川。 “恭喜小师弟,确实是要进阶了。”楼西城说,“境界越高,进阶的过程越艰难,一定要多加注意,切记心浮气躁。” 何止是心浮气躁,简直要气到原地爆炸了好么。 方灼现在毁得肠子都青了,写你妈的遗书啊,现在好了,指不定已经有多少双眼睛盯上他了。 见他兴致不高,赵东年以为他在忧虑雷劫,叹了口气,“不必担心,实在不行,咱们再请出山河图。” 山河图是元明宗的镇山之宝,是由四海山川的灵气,孕育出来的。 传言,只要修为够,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在上头点几下,大川河流,高山平地,便会随着意念而动。 就连矿脉也能随意搬动。 可除了已经飞升的师父,这世间还没人有能力单独驱动,就是上次,也是四位师兄合力,才勉强替原主当了一发雷。 方灼忍不住跟系统说,“这东西我小徒弟能用么” 233说,“你想偷出来” 方灼蹙眉,“段凛什么情况你很清楚,天道不会放过他,只是暂时消停,若是再降一次天罚,我担心他扛不住” 真要到了那个地步,自然是要先协商,若实在不行为了小徒弟,背叛师门盗宝算什么,就是挥刀杀人,他,他还是不敢。 这也就是个想法,山河图那么牛逼的东西,摆放之处机关重重,只有老大一个人知道在哪儿。 每次请出,也是他一个人去。 见小师弟走神,不知道在想想什么,赵东年摇头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段凛。 这小子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也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站了多久,愣是没发现。 这是赵东年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位弟夫,眉梢一挑,就这个子,师弟真能压得住 楼西城意会,传音过去,“大师兄想多了,谁上谁下,实力说话。” 赵东年觉得有道理,转身就就对方灼说,“既然终生已定,打算何时举行结道大典我好差下头的弟子准备准备。” 方灼脸上一红,这是在催婚吧。 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小徒弟一眼,“就冬至吧。” 系统纳闷,“不跑了” 方灼确实有些犹豫,跑出去吧,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留在元明宗,几位师兄若是通情达理,不像之前所说,要把段凛抓起来,取出天魔种,这里至少安全一些。 如果能在关键时刻,帮上一把就更好了。 233,“你觉得可能” 方灼心情低落,他觉得不可能。 上次大师兄已经明确过防范于未然,要把天魔种扼杀在摇篮中的态度。 “最坏的结果,大不了把我当成叛徒,一起关押。”他叹了口气,“静观其变,暂时不跑了。” 从那天以后,鸡崽每天都会飞出去遛一大圈,偶尔也去人多嘴杂的地方偷听,连番下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方灼庆幸,会不会那封信没被人捡到,而是掉进河里,被水冲走了。 两个月后,玄境大会。 这次的比赛地点,定在元明宗。 为此,上上下下的弟子,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搭建比武台。 十一月二十,各个门派的参赛代表,齐聚在元明宗山门前。 弟子们按照事先发出去的手牌,为参会人员依次安排住所,除了无为峰,其余四峰的客房住的满满当当。 方灼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佬,有点紧张,不停喝水,肚子都鼓胀起来了。 他担忧看向徒弟,那小子比谁都淡定,仿佛不是去参加玄境大会,而是去参加普通饭局。 那么多人呢,有个万一,两人手脚并用,现场挖狗洞逃跑肯定是来不及的。 方灼抿了抿嘴,还是不放心,“你真的没问题” 段凛说,“师尊放心。” 这片大陆上,能达到合体期的人凤毛麟角,而这几个人,早已闭关修炼,隐世不出。 在外面蹦跶的,都是合体期以下的徒子徒孙,即便是被看出什么,这么些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方灼还是有点不放心,自从做了上次的噩梦以后,心里总是沉甸甸的,预感有事会发生。 仰头又灌了口水,视死如归的站起来,“走吧。” 这次参见玄境大会的,大大小小共有三十六个门派。 此时,各门派的主事人,已经各就各位,等着自家弟子为门派争荣争光。 方灼和其余几位师兄,作为东道主,坐在看台最上方,也是最中央的位子。 段凛则安安静静站在一旁,手指头不老实的爬上椅背,揪着他的头发玩儿。 方灼没工夫搭理,正专心致志的观看,系统的悬剑门门主与其他人的对战视频。 233在这方面全力发挥了,作为一个ai的计算和分析功能。 它将黎浪的招式逐一拆分,指出对方出招时的弱点。 方灼脑子不好使,记不住,难为情说,“哥们儿,你到时候提醒提醒我呗。” 今天有热闹看,233心情不错,“没问题。” 赵东年作为元明宗的老大,逼逼了几句开场白,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一蓝一青两名男子,一人拿着大砍刀,一人拿着长笛,颇有气势的登场。 两人对峙三秒,齐齐出招,快如闪电的在台上窜来窜去。 方灼视线一转,落到了黎浪身上。 黎浪一身锦衣,头戴白玉发冠,手里只有一把扇子,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段凛将一碗茶塞到他手里,传音过去,“好看吗” 方灼求生欲旺盛,“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见小徒弟不做声,他偷偷让系统截了张图过来,臭小子嘴唇要翘不翘,像个傻子。 下方比试那两人,看着文绉绉的青衣公子胜出,紧跟着又有两人登台。 这种比试,起初看着新鲜,多看几轮,就有些审美疲劳。 趁周遭没注意,张嘴打了个呵欠,眼泪花都出来了。 下方那两人打得火热,一人手持流星锤,用力往另一个人身上砸去,那人举起双锏,交叉流星锤前端的球体夹住,用力一划拉 也不知道那双锏是什么材质的,竟然将好好地一个球,一分为二。 这一幕看得方灼都愣住了,脑子里灵光一闪,想法成型。 方灼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桌椅带到,扭头冲赵东年说,“师兄,我回无为峰取样东西。” 不等大师兄发话,悄悄碰了下小徒弟的鞭子,转身就走。 师徒两人一同回到无为峰,布下三道结界后,小徒弟被拉进房间。 方灼脚在的在原地走来走去,突然停下,仿佛下了某个决定。 他在榻上坐下,仰起脸说,“亲我。” 段凛挑了挑眉,“师尊就这么想要我” 方灼一脸严肃,“就亲个嘴,不干别的。” 见人还是不动,又催促,“你快点。” 段凛耳尖红了,师尊自从不在他面前掩饰性情以后,越来越放得开,说出来的话,时长令人无法招架。 他俯身亲下去,含糊间,听见对方说,“顺便渡我点魔气。” 段凛按住方灼的肩膀,将人撑开,温情的眼睛变得阴沉沉,盯着他许久,突然笑了,“你我修炼方法相悖,魔气入体,会伤到你。” 方灼不干了,抓着小徒弟的袖子讨价还价,“就一点点。” 段凛上扬的唇角被压下来,脸上线条绷紧,有点吓人,“你想做什么” 方灼说,“我刚刚突然琢磨到一个新的修炼方法,我想尝试一下。” “什么方法”段凛强势追问,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哎,想当年为师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现在倒好,我说话就跟放屁似的,一点用没有。 方灼不可能跟他说实话,岔开话题,再找机会,“好像快到我了,我们先回会场。” 段凛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面容紧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方灼摸不准他的态度,假装若无其事的经过,却被一股大力往后一掀,踉跄两步,做到了床上。 段凛欺身靠近,将人强行压在床上。 随后,方灼眼前多了张信纸。 信纸白底黑字,十分眼熟,这他妈是他以前写的遗书。 完了完了,方灼心脏发慌,已经跳到了嗓子眼,这他么不是等于,把自己的任务暴露出来了么。 “阿三哥怎么办。”方灼眼珠子东转西转,就是不敢直视小徒弟。 233送出两个字,“凉拌。” 不用提醒,方灼也知道自己快凉了,那封遗书当时写得声情并茂,还沾了两滴泪。 证据确凿,无法辩白。 段凛五指收拢,白纸瞬间燃烧,在他手心里化为了灰烬。 他垂下眼,手指轻轻拂过男人的脸颊,“待我死后,将我的元丹及恒天石一并掏出,吞服下去。” “师尊还记得这是你写的么。” 方灼咽了咽口水,背脊莫名发凉,善意提醒,“稳住,稳住,别让将魔气泄出去。” 段凛低头亲了亲男人的额头,“师尊还真是关心我。” 方灼讪笑,一个劲儿的说好话,“你是我徒弟又是我道侣,关心你是应该的。” 紧跟着,眼皮被亲了亲,属于另一人的低沉声音落下来,“所以师尊为了我可以掏心掏肺,连最重要的元丹也掏出来” 这又是个要命的选择题。 说是吧,小徒弟肯定要生气,说不是吧,又显得自己不够爱他。 方灼犹犹豫豫,“阿三哥啊,你说我选哪个。” 233说,“选第三。” 方灼问,“啥” 233说,“没有什么事搞一场事情解决不了的。” 方灼眼睛一亮,伸胳膊把小徒弟的脖子搂紧,顺便送上嘴唇。 可惜啊,被拒绝了。 卧槽,方灼都懵了,美男计都不好使了,事情真的大发了。 段凛单手掐着他的下巴,“你丹田里的,到底是什么。” 这么一上一下说话,压迫感太强,方灼说,“你先让我起来。” 段凛眼神一变,下头的人就怂了,老老实实说把恒天石的来历,恒天秘境,以及恒天石对天魔种的抑制,详细说了一遍。 “你不是沈夙。” 小徒弟莫名其妙一句,搞得方灼一愣,他想点头,动不了,想承认,又开不了口。 最后只能意思不明的眨了几下眼。 小徒弟竟然看懂了,真他妈是神,段凛说,“不管你是夺舍,还是还魂,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给我恒天石” “师尊爱我已经到了命都不要的地步” 方灼点点头,又摇摇头,张了张嘴,操,还是说不出来。 “我不是要透露身份,怎么还是不能说话”方灼嘴唇又动了几下,还是没声。 233说,“你被吓傻了,智障。” 方灼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终于啊了出来,赶紧抓着小徒弟的手说,“既然爱,必定要爱到极致,舍身忘我。” 这土味情话听得233差点吐,方灼趁着徒弟愣神,抓紧时间问系统,“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任务还有效么这次的外挂还派么” 233发来两行数据 剧情线四颗星 感情线四颗星 系统说,“还能提取任务数据,说明有效,加油。” 加油个屁。 小徒弟这会儿看着温温柔柔,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毛毛的。 段凛沉默无声,眼里藏着某种尖锐又灼人的东西。 看来刚刚的表白还不够猛,正想让系统帮忙联网查查情话大全,嘴唇突然被咬住了。 段凛亲得又凶又猛,恨不得把男人的舌头吸出来。 他扣着方灼的手,压在上方,另一只手钻进衣服里,滑到了下面。 那只手滚烫,方灼小腹收紧,开始紧张。 嘶一声,衣服被粗暴撕开,小徒弟的手,手指突然曲起,指甲延伸出来,随时刺穿脆弱的皮肉。 感觉到手指下紧张的肌肉,段凛贴着他耳朵说,“师尊若是真想给我,徒儿只能笑纳了。” “我的手指会先穿过师尊软嫩的肌肤,指甲轻易就能割断里面的肠子,直达丹田。” “取丹的过程我会稍慢一些,让师尊好好体会一下最彻骨的疼痛,当我抓住元丹取出的时候,可能会将里面的五脏六腑一起带出来” 这翻口头描述,直接把方灼给吓尿了,真尿。 他惊恐的睁大眼睛,随即又闭上,在心里恳求系统,帮忙将痛感屏蔽。 段凛两眼腥红,眼睛里藏着刀子,恨不得将身下的人切碎,一块一块咀嚼进肚子。 他叹息一声,“可是我舍不得让师尊疼。” 指甲掐入皮肤的触感,突然消失了,段凛手指一动,滑到了方灼的锁骨上,再往下,落到了盛开的玫瑰花上。 方灼刚刚从恐惧中解脱,又陷入了羞耻。 组织上要只是知道,象征着光荣的大红花,竟然是情趣用品,不知该作何感想。 两具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鼻尖相抵,段凛淡声说着,“之前我只是孩童,你都未能骗过我,更何况现在。” “给我恒天石,不是因为师尊心悦于我,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方灼心脏狂跳,事情好像有点失控。 段凛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男人的眼角,往上轻轻勾勒一笔,用近乎诱哄的语气说,“乖,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小徒弟除了在床上有点疯,平日里对他都是毕恭毕敬,从没像这样过。 温柔得声音里,像是藏了无数刀片,只要有一句不对,自己就会被一刀割死。 方灼颤抖着问系统,“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233气呼呼的,“我怎么知道。” 呵呵,这个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以为是绕口令呢。 方灼找不到答案,只能认真自我反省,可是翻来覆去,他始终认为这个世界里,自己的表现已经足够完美了。 段凛的亲吻落在鼻尖上,“说话。” 方灼干巴巴的说,“我不能告诉你。” “我知道了。”段凛低笑着,笑声阴沉飘忽,像是夜晚鬼魅。 方灼打了个激灵,被对方抱着在榻上滚了一圈,最后两人面对面,本来就破破烂烂的法衣,彻底从肩膀滑到了腰上。 千年灵木制成的床榻,没多久,就开始剧烈的摇晃。 吱吱呀呀,和嗯嗯啊啊合在一起,变成了旖旎的音乐,在房间里循环播放。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交响乐停止。 段凛动作温柔的将方灼从床上拉起来,取了件新的法衣替他穿上,“恒天石我不会要,并且已经在师尊的丹田中下了禁制。” “一旦禁制被触发,魔核会先一步碎裂。” “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段凛垂着眼,替师尊将外衫披上,“师尊想选哪一个” 恒天石和天魔种相克,方灼本想将魔气纳入丹田,将其强行冲开。 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解马就算了,还被摁着搞了一场,不用看都知道,后颈上挂着老大一颗草莓。 方灼从床上下来,腿根疼,“嘶”了一声,抱着探知真相的态度,询问系统,“阿三哥,你跟我说实话,我上头是不是有人。” 233,“为什么这么问。” 方灼,“我这业务水平不行,动不动就掉马,其他人也这样” 233呵呵,“你猜对了,你上头就是有人。” 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瞎猫真能碰上死耗子。 方灼赶紧抓着系统赌咒发誓,“骗人你就中病毒,代码紊乱,之前我答应你的事情全都作废。” 233,“”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8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26 系统不说话, 方灼催促, “真是骗人的啊, 那我之前答应你的” 代码乱了可以重写,小事情, 可之前宿主答应的东西不能丢,那关系到它的命 233焦急喊道, “没骗你没骗你, 你上头真有人。” 卧槽, 原来是我是个关系户啊。 谁能想到, 兜兜转转这么久, 他竟然是个有靠山的主儿,卧槽,之前的小红花不会是凭关系得到的吧。 233,“不是, 组织内的所有评选, 绝对公平公正。” 方灼放心了,这朵小红花真要来得不光彩,不要也罢。 他迫不及待追问,“能透露一下是谁么” 就脑子里那点虚假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么牛逼的人物存在。 233说, “不知道。” 方灼,“”就知道这货没把么容易露底。 玄境大会现场, 一场又一场比试结束, 沈夙迟迟没有出现, 有人开始坐不住。 悬剑门的黎浪,唰一声合上折扇,来到赵东年面前,“见过赵门主。” 赵东年起身,回了个礼。 黎浪也不废话,直接问,“不知沈夙现在何处这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其余几位峰主差点伸脚踹过去。 这黎浪看着一表人才,斯斯文文,其实是个阴私货,说话就爱夹枪带棍,还特别爱搬弄是非。 自己没把心上人追到,反而来怪他们小师弟。 老天为证,师弟连见都没见过那个女人。 赵东年维持住仅有的风度,客气道,“我元明宗岂有贪生怕死之人,倒是我曾听说,这有的人啊,越是心虚,就越是表现得猖狂。” 黎浪皮笑肉不笑,“赵宗主这话中肯,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元明宗的沈夙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尹南拔剑,被一直沉默的徐秋北按了回去。 徐秋北行了个礼,淡声说,“师弟行事高调,却从不主动招惹是非,倒是有不少人,总因莫须有的原因上门找茬。” “不知黎兄可否说说,这是为何。” “因为贱呗。”一道声突然插进来。 方灼带着小徒弟落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脸上惊讶,“黎门主,好久不见。” 黎浪气得说不出话,放下狠话,“咱们走着瞧。” 这场没有硝烟的嘴仗消停了,不同之前的是,几位师兄面色愉悦,反观黎浪,脸上写满了老子不高兴。 也不知道他背后的小弟子,俯身对他说了什么,那张脸更臭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一名身着粉色长裙的清秀女子,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中走出来。 黎浪激动地站起来,扬起手,还没开口,就见那女子含羞带怯的揪着帕子,朝方灼的方向偷偷看了一眼。 周围的人掩嘴暗笑,全是幸灾乐祸。 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方灼浑身一震,徒弟在他耳后轻笑,“师尊的桃花债可不少,弟子还曾听闻,有位女魔修发誓,此生非君不嫁。” 方灼抿了抿嘴,天大的冤枉啊,这都是原主惹的桃花债,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小徒弟话还没说完,“师尊,何时为我引荐引荐” 方灼偏头,压低声音对小徒弟说,“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 段凛没打算将手挪开,如同宣誓主权。 众人都忙着看戏,没注意到这一幕,倒是站在赵东年身后的宋清涧,茫然又疑惑,总觉得那姿势有些违和,却又不至于太过逾越。 他摇了摇头,小师弟和小师叔的感情可真好,好羡慕啊。 没过多久,该方灼上场了。 裁判点上一炷香,举手示意比试开始。 方灼一身白衣,外衫拽地,微风一吹,黑发飞舞,浑身山下都冒着仙气,不少女修看得眼都直了。 段凛扫了一圈四下,手指头一动,会场突然刮起一阵大风,还自带着沙尘。 咧嘴痴看的男人女人,集体吃了一口土,差点没呛死。 方灼用后脑勺对着徒弟,强忍着嘴角抽搐,淡淡看向前方,“开始吧。” 黎浪手腕一动,银色的金属扇面唰一声展开,每一根扇骨上头,都是延伸出来的尖刺。 这玩意儿,光是看着就头皮发麻。 方灼心里没底,“阿三哥,他现在化神哪个阶段能精确到小数点么” 233给数字化,“百分之九十八吧,就差两个百分点,就能突破了。” 看来两人水平差不多。 方灼看了眼自己的丹田,在小徒弟的耕耘下,灵力充沛得不行,应该不会出现,打到一半没油的局面。 他放心了,取出冰棱剑牢牢握在手里,做出备战姿势。 两人的修为比在场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高,大部分人是看不清身法和身影的,只能看过一道又一道银光,在空中闪过。 即便是这样,众人依旧目不转睛,津津有味。 场外的人不知道,方灼只是面上淡定,心头隐隐察觉不对,体内的灵力在比试到一半时,突然波动起来。 如果之前是平静的湖面,那么现在是巨浪翻滚。 这导致了他出手的动作,总会比之前慢上一两拍。 操,现在明明还没到进阶的时候,天道又搞事 场外观众中,段凛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 他攥紧拳头,仰头看天,万里无云的晴空,渐渐暗了下来。 赵东年和其余人也发现了问题,蹭的站起来,冲着下方大喊,“师弟,快停手,你要进阶了” 如今两人还能勉强打个平手,一旦沈夙进阶,他黎浪就只能是个手下败将。 黎浪眼底闪过阴狠,趁着对方灵气紊乱,下手越发迅速狠辣。 越是这样,下方的人看得越起劲,尤其是悬剑门的人,高喊,“门主,干死他。” 进阶时最好心无杂念,无人干扰,否则轻者只是进阶失败,重者坠入心魔,甚至丹田损伤,后果不堪设想。 介于小师弟上次进阶时的遭遇,师兄弟几个拍桌而起。 头顶忽然轰隆一声,雷电没劈道小师弟身上,却劈到了东西西北四位峰主脚下。 天道的意思很明显,不允许他们插手。 黎浪见方灼应付吃力,眼底报复的快感满得要溢出来。 他腾出一只手,又掏出把软剑。 软剑锋利无比,这是从方灼胳膊上掠过,就留下一道血痕。 卧槽,去你妈的伪君子。 方灼逼急了,强忍着丹田里的暴动,使出全力挥剑,白色的剑光陡然放大,如同一把巨斧超着黎浪劈去。 黎浪躲避不及,左胳膊上的肉,直接给削了下来,鲜血横流。 方灼抽空回头,朝着段凛喊了一句,“你不许过来。” 天道是由盘古开天辟地时的混沌之气组成,能量来自于万事万物的信仰和供奉,并非用之不竭。 几千年前的三千玄雷,恐怕耗费了他不少能量,所以之前小徒弟进阶时,他才只降下一千天罚。 如今,天道应该是想借自己进阶遇险,逼迫段凛出手。 人修和魔修加在一起,何止千千万,倘若所有人群起而攻,再厉害的人,也有力竭的一天。 原本遗书没有遗失在外,他可以先把悬剑大会拖过去,将宗门的面子保住,然后再带着小徒弟远走高飞。 这还没喘够气呢,天道就迫不及待了。 这他妈就是个心机婊。 段凛目光沉淀的落在方灼身上,有万千情绪藏在里面,师尊这次突然进阶来得蹊跷。 台上。 比试仍在继续,方灼一面压制丹田内的气海,一面听系统预判对方的招式,尽可能防御为主。 天上雷云积压,有闪电在黑云间闪过。 天雷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方灼担心波及无辜,收剑祭出法器,想往远处跑。 黎浪倒好,丢出软剑,将方灼的胳膊缠紧,用力拽了回来。 他两眼腥红,已经失去理智,一心只想将这人加注在身上的耻辱,加倍奉还。 “沈夙,去死吧。” 黎浪举高金属折扇,决定全力最后一击,却倒霉的,将刚好落下的天雷,引到了自己身上。 一口鲜血,全喷在了对面的方灼身上。 黎浪被劈得没有防备,当即倒地抽搐,紧跟着又是一道天雷降下。 白色闪电在他瞳孔中放大,后背突然钝痛 那个他恨之入骨的人,将他一脚踹下了比试台。 而自己之前躺着的位置,已经四分五裂。 方灼解开对气海的禁锢,瞬间,灵气又凶又急,顺着筋脉四处奔腾,真有一种要牛逼大发的错觉。 回头给了小徒弟一个安心的眼神,踩上冰棱剑,迅速消失了。 段凛哪可能在原地呆得住,见他想跟上,东南西北几位峰主,将他拦了下来。 “这次不是玄雷,弟” 弟夫啥的,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实在喊不出口,赵东年改口,“师侄不必担心。” “天道诡计多端,我不放心师尊。”段凛态度强硬坚决,“师叔请让一下。” 修真界一项以天道为尊,赵东年一听这话就怒了,“放肆,你竟敢对天道出言不逊” 段凛眼神嘲讽,不再多言,朝着方灼消失得方向追去。 小师弟上次的玄雷就有些奇怪,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又出岔子。 楼西城也有些不放心,“我们跟去看看。” 元明宗的几位一跟上,其余人自然也要跟着去看热闹,结果明明是循着天雷的方向去的,却始终找不见人。 这次降下的天雷,不是玄雷,就是普通雷电,以方灼目前的能力,完全不会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的脑子。 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画面闪过,真实得让人身临其境,仿佛时间又倒转回去。 方灼知道这么下去要坏事,逃避性的捂住脑袋。 可越是不愿意想,脑海中的画面越多,越凌乱,就好像有人在不停的,满怀恶意的往里塞。 雷电一道接一道,方灼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乱,还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像段凛,又不像。 是谁呢,究竟是谁呢。 段凛替他布下结界,又在外围布下幻境,确定无人能闯入,便守着师尊,安静等他进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雷云突然翻滚,变得漆黑,整片天地都暗了下来,很明显的,这道与之前大有不同。 在森林里搜寻的人皆是一惊,有人惊呼,“玄雷,又是玄雷。” “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何能招下玄雷,还接连两次,我就说他沈夙不是个好东西。” “我听闻他曾跟女魔修牵扯不清,说不定早就背叛师门了。” “赵宗主,你总要给我们个解释吧。” “对,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赵东年说不出个所以然,蹙眉地盯着玄雷,心里也有些疑惑,天道落下天雷的强弱,与承受人的善恶有直接关系。 尹南维护道,“我师弟一向光明磊落,你们若是在再敢侮辱诽谤,就别怪我不客气。” 南峰峰主的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胆小怕事的人,纷纷不甘心的闭上嘴。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想气娇柔嘲讽的笑声。 “沈夙光明磊落”说话的是个女人,一身淡紫色长裙,脸上蒙着面纱。 她大步走出,扯掉面纱,顷刻间,与周遭完全不同的气息普散开了。 “是魔修,我仙门重地怎么会混入魔修。”有人夸张的叫喊起来,连连后退。 有的人已经拔出剑,指向女魔修,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女魔修站姿妖娆,对那些剑视而不见,“你们可知道,我当初为何会迷恋上沈夙” “我曾遇灵兽攻击,恰巧被他所救,他啊不止长得好看,虐杀的手法也深得我意。” “他用剑,将那只灵兽身上的皮肤全刮了下来,又将肉一片一片割下来,最后将身体分解”女魔修掩嘴轻笑,“真没想到,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杀起灵兽来,比我们魔修还要心狠手辣。”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赵东年面色阴沉,已经取出攻击法器。 女魔修这次来还真是来挑拨离间的,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仙门大会几十年一次,魔修们打算趁着现在有大能撑腰,好好搞搞事情,把玄门剑宗那潭自以为清澈的水,先搅浑再说。 她瞥了眼混在其他门派中的魔修,底气很足,抬手指向苍穹,“玄雷已经说明一切。” “对如果沈夙当真清清白白,身无孽债,那玄雷又是怎么回事” 混在人群中的魔修声音一出,下面的人又开始嗡嗡,质疑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赵东年两手举高,脸色青黑,“若是沈夙真有行为不端,我元明宗自当清理门户。” 有了这句话,下头的人没话说了。 见事情被平息下来,那名女魔修咬咬牙,又说,“听闻无为峰后山,除了沈夙,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大家就不好奇里面究竟有什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9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27 “妖言惑众”尹南一剑挥过去, 差点把对方的脑袋削下来。 女魔修捂着受伤的肩膀, 一脸愤恨, 她本也是仙门弟子,却因为师姐污蔑成行为不检, 勾引师兄的荡妇,最后还被诱骗到山顶, 推下悬崖。 若不是被魔修所救, 她早几百年前就死了。 都说玄门正宗的人一心向道, 匡扶正义, 如今不过三言两语, 就乱成了一锅粥,开始互相攻击。 这一张张道貌岸然的脸,光是看着都让人恶心。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天雷变了” 好端端的普通天雷, 突然变成了深紫色, 蕴含着巨大能量。 在事情没搞清楚前,赵东年更为关心的,还是师弟安危,他发下命令,“先找到人再说把这妖女抓起来” 这次潜入的魔修, 和之前那些小喽啰不同,修为高深许多, 加之魔修诡计多端, 喜欢用暗器和诡异的法器。 一时半会儿, 竟然没把人拿下来,还让人给跑了。 赵东年怒火中烧,派了弟子在原地搜索,自己则带着其他人继续往前。 在这树林里又转了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这地方一定是被人施了障眼法,或者幻境。 对尹南使了个眼色,让他用剑先将幻境破除。 可一剑劈下去,幻境依旧,最后师兄弟几人合力挥刀,终于将幻境撕开了一条口子。 有人眼尖,指着幻境裂缝喊道,“你们看” 深紫色的玄雷似乎酝酿够了,轰然一声,以万钧之势,朝着他们正前方的树林中劈去。 玄雷落下,打在段凛身上。 方灼蜷在地上,浑身颤抖的闭着眼睛,呓语不断,显然是入了心魔。 平日里总是仪态完好的男人,此事满头大汗,牙齿咬破了嘴唇,他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上蒙了层雾。 方灼纷乱的脑海突然清晰,他看见,自己从高空坠落,死了。 有个男人抱起他,声线颤抖的喊他的名字,像是怕惊扰他,又像是在惊惧。 天道没有怜悯心,不会因为你受伤,你无法承受,就收回玄雷。 深紫色的闪电,在云层间若隐若现,随时都会再次落下来,且如影随形,避无可避。 段凛摸了摸方灼被汗水沾湿的额头,俯身亲吻。 当他直起身时,属于合体境界的可怕威压,凭空而降。 那些距离森林还有些距离的人们,当即跪倒地上,腿软得站不起来。只有修为高些的门派老大,还站着。 顺着威压一起铺开的,还有令人恐惧的精纯魔气。 这东西和他们体内的灵气相冲,体内灵气越深厚,皮肤被魔气侵袭后,灼烧的疼痛感越重。 三十六位掌门,个个都梗着脖子,勉力支撑。 这不是普通魔修。 轰然一声,苍穹被闪电破开,夹裹着能撼动天地的力量,劈了下来。 落地的那一瞬间,浓黑的魔气,卷起空气中的灵气一起,被段凛收归为己用,在两人外侧形成了一个防御结界。 灵力用来防御,魔气则凝聚在一起,与玄雷正面对抗。 两相碰撞的一瞬间,天地都在震动,之前没来来得及逃跑,软膝跪地的人,直接被气浪掀飞出去老远。 就连更远处的人,也无一幸免,全都因为巨大的冲击,不同程度的受了些伤。 须臾,云雷散去,阳光拨开乌云照下来,却无法温暖人心,每个人心头都压着一片阴翳。 遭受雷劫的分明是元明宗的沈夙,那刚刚的魔气又是怎么回事 “沈夙他,他坠入魔道了”有人喃喃,眼里充斥着惊恐。 进阶时心怀杂念,心魔丛生,坠入魔道的事不是没有过。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落到元明宗几位峰主身上,有人担忧,更多的却是同情,和不怀好意。 赵东年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气的,还是急的。 其余几人脸色也有些不好,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撕破结界,御剑飞过去。 由于距离不远,抵达时,玄雷引起焚烧和浓烟才刚刚散去。 空气中弥漫到魔气却没有散去,源源不断地从前面传来。 隔着朦胧,众人看见一名黑衣男子,用身体将下面的人挡得死死的。 他像一块巨大的,万年岿然不动的磐石,可以为下面脆弱的绿意,挡去一切恶劣风雨。 “是沈夙和他徒弟。”有人小声嘀咕一句。 紧跟着,黑衣男子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段凛毫发无损,连衣服都没破。 这精纯的魔气,一下子就让人想起,之前在极北之地渡劫的那位魔修大能。 “之前渡劫的人是你。”赵东年走出来,提起剑指向前方。 随着赵东年往前,其余人掏出武器,缓慢靠近。 唯有混在人群中的几个魔修,神情激动,一脸崇拜,恨不得马上跪地,给大佬磕上三个响头。 段凛胳膊收紧,声音很轻,“沈夙没有入魔,入魔的是我。” 赵东年看了一圈四周,质问,“我师弟是受你蒙骗” 段凛垂眼看着还陷在心魔中人,“是。” 赵东年松了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剑,眉头一皱,“把人放下,我们饶你不死。” “我自问从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又什么资定夺我的生死” 段凛声音冷淡,往后一退,魔气迅速涌上来,形成浓得化不开的雾蔼,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等到雾霭散去,段凛早就不见了。 “不对吧。”有人疑惑道,“赵门主,我听闻那小子入门时不过十岁都不到,怎么会一下子长这么大,修为还如此惊天” “对啊,这不合常理。” 两三句话后,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也不知道最后是谁提了一句天魔种。 那一瞬间,四周死寂一片。 压抑和恐惧在空气中蔓延,像一只只无形的手,将所有人的嗓子扼住。 包括元明宗的所有人。 不管沈夙是不是叛离,段凛绝对是个魔修,并且很可能身负天魔种的魔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落向几位峰主。 赵东年把剑收起来,冷声对老二命令,“派弟子去把你师弟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宗主。”悬剑门的人突然占了出来,黎浪展开折扇,装逼的扇了几下,“不是说要搜无为峰后山怎么,赵宗主想就此蒙混过去” 最终,众人一起来到无为峰后山。 沈夙原先布下的结界,被强行击破,所有人一窝蜂冲进去。 原本站在惊天蟒脑袋上晒太阳的鸡崽,听见声音,浑身的红毛全都炸了起来。 他跳到地上,和庞然大蟒对视一眼,咯咯叫了两声。 惊天蟒歪了下头,将身体变小,卷着鸡崽躲了起来。 后山清幽,鸟兽和谐,扫荡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就在众人失望而归的时候,突然有人提出,“多抓几只灵兽,查看一下记忆。” 结果一不小心,把沈夙从前的坐骑给找了出来。 那只是一只巨大的骨雕,身形硕大威武,被人发现的时候,正窝在一颗巨大的古树树梢上睡觉。 感觉到脑部刺痛,骨雕猛地睁开眼,疼得叫了起来,扑腾掉了不少羽毛。 未免元明宗耍诈,每个门派出一人,分别上前探知。 “师,师尊。”宋清涧脸色苍白,返回时差点把自己给绊一跤,“小师叔他死了。” 其余几人也纷纷跑回去报告,说是骨雕和主人的魂契消失了。 这事情就蹊跷了。 人修和灵兽间签订魂契后,生死同期,除非主人死亡,否则魂契永远都在。 如今骨雕的魂魄上不见了,除了沈夙已经死了,没有别的解释。 “不可能” 说话的是尹南,他提着剑走近,祭出法器,探魂听音。 骨雕与沈夙的记忆,在他第一次渡劫的前一天,戛然而止。 而魂契消失的真正时间,却是他历劫回到无为峰后的第三天。 沈夙不是今天死的,也不是昨天死的,而是在将近一年前就死了 “那,那我们今天看到的人又是谁”徐秋北低声喃喃,突然向大师兄,“师弟一定是被人夺舍了” 所以向来冰冷的小师弟,才会突然转变。 “是魔修,一定是魔修。”黎浪说,“这几个月以来,魔修越发猖狂,时不时总有人乔装打扮,混入正派当中。” “他们一定是想夺舍以后,让其他魔修也渗透进入元明宗,再通过元明宗,控制整个修真界。” 众人沉默片刻,渐渐地响起了附和声。 先是可能身怀天魔种的小孩,被沈夙破例接纳为徒。后是趁沈夙渡劫重伤,被灭魂夺舍 这些事情串联到一起,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魔修们里应外合的阴谋。 还好,还好发现及时。 否则天魔种一旦被炼化,魔修从内部击破,控制元明宗,整个人修地界都会陷入杀戮炼狱。 方灼受了伤,又陷入心魔出不来,不宜去魔修地界。 段凛将他安置在,距离交界镇不远的山里,那里有一座破旧的小木屋。 方灼躺在床上,睡脸安详得像个死人。 段凛和他面对面的侧躺,手指拂过对方的眼角,低声说着,“再忍忍了,快了。” 他目光上移,穿过窗户,落向蔚蓝的天空,漆黑的眼底弥漫着阴鸷。 方灼的心魔和普通修士的不同,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进入。 鸡崽和惊天蟒奔波一路,终于找到了主人。 在见到其中一人毫无生气后,两只都神色恹恹,安静守在一旁。 此时的方灼地外界的感知为零,更加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了,恶毒魔修,狠毒夺舍的标签。 他的心魔梦境里,没有刻骨的仇恨,没有剜心的后悔,只有一帧一帧的画面,是之前经历过的那几个世界。 这些画面在经历过庞杂的凌乱后,变得温柔如水,每一帧都按照顺序自动排号,安静流淌而过。 他抱着膝盖坐在旁边,像在看自己的回忆录像。 之前的感情,全被系统保管着,照理说,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可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他就笑了,哭了,会懊恼,还会心疼。 尤其是在接触到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内容时,这些情绪会突然放大无数倍。 他很明确,那并不属于穿越过的任何一个世界。 方灼蹙眉,等再去回忆时,已经想不起那一小部分的内容了。 回忆录放完了,他抹了把眼泪,回头看向四周。 没有人,没有树,也没有任何光亮,只有一望无际的空茫。 “阿三哥,你还没上线吗”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一次呼叫系统,和之前一样,没有得到应答。 完了,这次是真失联了。 方灼挠了挠头,搞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说是心魔吧,实际上就是在看大电影。说不是吧,他又确实被困在某个境地。 无法感知外界,也无法使用灵力,甚至连自己的丹田都无法探知。 方灼心里苦啊,别人历劫有惊无险,他历劫又惊又喜,还玩儿起密室逃脱了。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刚刚为了天雷不波及到无辜,他已经跑得足够远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不知死活跑来看热闹。 还有段凛,那小子可千万要沉住气,别露底,否则麻烦的不只是他和小徒弟,还有整个元明宗。 方灼一个头两个大。 按理说,像他这样与人没有愁没有怨的,应该不会触发心魔才对。 现实却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方灼真往脸上拍了一下,重新站起来,目光看向四周,既然没有方向参照物,那就只能盲选了。 他闭上眼在原地转圈,心理默数,十九八七六五,转向哪里去到哪里。 再睁眼,头晕目眩,迈出去的步子是飘的,好不容易才稳住腿没有走歪。 这地方除了白色啥都没有,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他就这么走啊走啊,突然听到了说话声。 方灼又跑又跳,激动地挥手喊,“我在这儿呢。” 对方显然没有听见,仍旧在嗡嗡嗡说什么,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什么。 方灼觉得那些话应该很重要,可就是听不清,就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人,给蒙住了耳朵。 这念头把他吓得一哆嗦,差点摔跤,心跳鼓噪,奔跑的步伐越来越快 木屋破旧不堪,屋顶上到处都是缝隙,有温暖的阳光倾泻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静谧被打破。 小木屋的破床上,方灼眼皮子突然抖动下,醒了。 由于摸不清外部情况,他没敢睁眼,只觉得身上又酸又麻,手脚还动不了。 卧槽,难道被心魔困住的这段时间,发生变故导致事情败露,他已经被抓起来了 方灼发疯一样的喊系统,无数遍以后,终于听到了无比怀念的声音。 233,“来了来了。” 方灼差点哭出来,“你上去哪儿去了” 他顿了顿,焦急的组织语言,“我之前入了心魔境,看了一场大电影,回放的是之前几个世界的故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系统吱吱呜呜,“我也不清楚,我被迫下线了。” 方灼一愣,“遭遇病毒攻击了我嘴这么灵” 系统,“不是你的原因。” “那是谁”方灼等了几秒,没得到答复直接切换话题,“外面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动不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1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29 方灼胸口里憋着的那口血, 无论想吐不想吐,都要吐上两口, 根本克制不住。 虽然有点被动, 但不肯否认, 这东西真的特别好用。 腥红一出, 络腮胡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其余几个也跟着下跪,纷纷恳求, “仙长,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那表情, 那眼神, 好像方灼一死, 他们也要跟着殉葬。 方灼用帕子擦掉掌心的血, 挥了挥手,“都起来, 让段凛回来, 我不需要吃药, 调养几天就好了。” 下面谁也不敢动, 更没有人敢去通知。 想起那天天魔老祖宗将仙长抱回来时的情景,大家就头皮发麻,止不住哆嗦。 那一瞬间, 平日可以温养经脉, 帮助他们修炼的魔气, 成了可以杀人的剑, 尖锐的往身体里钻,令人痛不欲生。 几座山峰都在动摇,差点又发生一次雪崩。 这是他们第一次,切切实实意识到天魔的强大,不声不响,就能杀人于无形。 方灼喊不动人,自己又下不了床,只能寄希望于系统。 233也只能尝试着联线,结果还真联上了,就是信号不大好,老是有雪花。 方灼躺下,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一众魔修,在心里跟系统说话,“你最近怎么回事,是代码出问题了吗” 233说,“权限升级中,又同时受到干扰。” 好矛盾啊,方灼无语的看着光屏上的黑白雪花,“权限升级后,我能看的直播或者回放,是不是更多了。” 233说是啊,“但愿能升升级” 成功两个字没说出来,信号又被干扰了。 它最近两头受气,像夹心饼干里的奶油,如果两方试压过大,它的代码可能真的会紊乱。 方灼看它连话都说不清楚,叹了口气,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黑白雪花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高清画质取代。 段凛腰上挂着小黑鞭,手里拿着一把大刀。 那刀通体玄黑,刀身上阴刻着不少七拐八扭的奇怪字体。 方灼蹙眉想了下,哦,是上次小徒弟跳进血海淬体前,身上浮现出的红色符文。 他问,“这究竟是什么” 系统解释道,“魔气的具象化,也可以说是天地间负面情绪的具象化。” 方灼嘴巴微张,好高端啊,就是未来文明也未必能做到,将情绪直接具象化吧。 思绪一转,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光屏上。 感应到细微的窥视,段凛突然回头,嘴角微微上扬,眼光打在他侧脸上,多了点朦胧感。 方灼捂着胸口,妈的,好帅啊。 段凛成了魔教头头,正派人士没人待见他,再加上,他很可能还身怀异宝元明宗的人见到他,如临大敌,每个都是一脸愤恨,仿佛自己自家祖坟被对方掘了。 其中还夹杂着其他门派的弟子。 为首的,是本该守在交界镇外的大师兄。 赵东年打伤方灼出梦后,留下老三和老四,带着尹南迅速返回元明宗。 果然不出他所料,有人来抢药了。 他握着剑,一脸冷意,“想从我元明宗盗丹药,我看你是找死。” 段凛神色淡漠,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只说,“我用东西换。” 赵东年眼底暗芒一闪,“可以,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 “天魔种是不是在你手里。” “那本就是我的。” “天大的笑话。”赵东年嘲讽,“天魔种乃是由天魔大战中的鲜血孕育而成,怎么可能是你的。我明白,天材异宝嘛,人人都想占为己有,你有这心思,并不足为奇。” 交个屁,交出来我宝贝徒弟就死了 方灼忍不住唾骂元明宗的开山老祖,你说你啥都不知道,瞎写些什么。 明明是自己臆想的东西,却被下面的人当做真理。 那头,赵东年突然把剑插进刀鞘,话锋突然一转。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的天魔种,但那不是好东西,总有一天你的心智,会彻底被它控制。” “段凛,听师叔一句劝,把它交出来,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啧啧啧,真没想到,大师兄也是个演技派,那眼神真诚得,方灼差点就信了。 他翻身坐起来,咳咳几声,用衣袖揩掉嘴角的血,在床脚乱摸一通。 鸡崽和惊天蟒都不在。 他闭上眼睛,强行放出神识,把正在道场跟鸡崽玩儿“大蛇抓小鸡”的惊天蟒叫回来。 大概是怕影响自己威武的形象,自从回到苦寒之地,惊天蟒很少在白天变成小胖蛇。 当它那硕大的身躯,挤进的门的时候 所有人都看到门框附近的墙壁变形裂开了。 方灼,“” 惊天蟒见到方灼很高兴,庞大的身躯在房间里艰难地滑动,顺便把被撞翻的桌椅板凳,用尾巴扫到一旁。 它张开嘴巴,舌头上坐着一只红毛团子。 鸡仔见到粑粑,高兴得咯咯叫,方灼看了眼它湿哒哒的毛,没顾得上恶心。 他扶着床下到地上,举高手放到惊天蟒放低的脑袋上,“你给我回来。” 络腮胡和旁边的几人面面相觑,没看懂这是什么操作。 见光屏里的人没有反应,方灼气结,两手吃力的抱住惊天蟒的蛇头用力摇晃,“段凛,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正在和赵东年对峙的黑衣男子抿紧嘴唇,眉头紧皱,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赵东年对师弟使了个眼色。 尹南祭出本命剑,对弟子围在四周的弟子说,“布阵。” 弟子们迅速后退,又散开,看似凌乱,实际上从上方俯瞰,已经形成了一个八卦阵。 听到师尊的命令,弟子们心里虽然惧怕,但还是勇敢冲了上去。 谁知道才迈出去两步,来自强者得威压散开,将他们定在原地。 赵东年和尹南脸色奇差无比,一齐将手里的剑化整为零。 成千上万把剑,带着凶狠的杀意,朝着段凛刺去。 方灼无比紧张,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他死死盯着光屏,深怕错过了什么。 无数剑光飞舞,形成了一个茧型,将段凛围困其中。 剑阵越缩越小,企图将里面的人就地绞杀,但很快,剑阵开始不稳,被一股力量撑开。 黑色雾霭从剑与剑的缝隙钻出来,并将其腐蚀。 看着一把把剑坠落,四周的弟子吓得连连后腿,随后轰然一声,段凛冲破剑阵。 方灼并没有因此乐观,两位师兄一个反真境,一个炼虚境,拆开了谁都不是小徒弟的对手,若是联手二打一,胜负可就未必了。 他心急如焚,一巴掌拍开那颗蛇脑袋,却被坚硬的头骨震得手心一麻。 惊天蟒委屈吧啦的往后一缩,把脑袋耷拉到地上。 守在屋子里的魔修,被它挤得一退再退。 最后房间实在没处落脚,一个个只能站到门外去候着。 方灼盯着直播,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爬,“真不要脸,那么多人打一个” 233附和,“要脸的就不好意思抢天魔种了。” 方灼一怔,这才想起他男人刚刚把自己老底给揭了。 完了完了,修真界不同于普通的古代世界,你传音给我,我传音给他,不出两个时辰,整个大陆上的人都知道啦。 系统突然说,“别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方灼还在发愁,“就怕前路全被堵死。” 233说,“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刚刚你又消耗了灵力,身体比之前更加虚弱了。” 它顿了顿,磕磕巴巴,不熟练的关心道,“你先躺下吧,就算,就是为了主角。” 方灼第一次听系统这么暖呼呼的关切,差点感动哭。 “阿三哥,你是个好系统。” 233有点害羞,“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事,不许忘了。” 方灼眼眶里的湿润瞬间蒸发,抿了抿嘴,瞬间不想再它了。 他闭上眼睛,用仅剩的一点灵力,探知了下丹田内的情况。 不会吧,这么玄幻吗 方灼再次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声音颤抖,“阿三哥,你能帮我扫描一下丹田么,最好是彩超。” 233说,“我试试吧。” 大概是技术上有难度,系统折腾了整整五分钟,终于放出一张结果。 方灼盯着光屏上的彩超图看了许久,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隔空将对面桌上的杯子取了过来。 门外的络腮胡站不住了,恐惧的踩着惊天蟒的身体,来到床前,“仙长,您不能再消耗灵力了,如有需要,您吩咐属下就是。” 方灼捏着小茶杯转了转,又让系统拍了张丹田内的彩超。 这一次只花了三分钟。 恒天石和元丹的紧密融合,随着他体内灵力的消耗,正在松懈。 他死死盯着光屏,眼睛里冒着精光,“阿三哥,我没看错吧,你计算一下两张彩超的融合度。” 233很快给出了结果,“第一张彩超中,恒天石与元丹的融合度是515,第二张的是509。” 卧槽,果然是这样。 随着境界越高,丹田内的气海越宽阔,元丹内的灵气更加充沛,精纯。 而恒天石恰好又是集天地之灵气而成,两个同类相见,自然要亲近。 方灼想了个办法,“我把身体里的灵气全部耗尽,它不就出来了” 233不赞同道,“你将灵气全部耗尽,到时候怎么把它吐出来。” 恒天石又不是卡在嗓子眼的鱼刺,要吐出来得用灵力催动。 方灼沮丧,没多久就抬起头,咬着牙说,“我自己把他剖出来。” 233想了想那血腥的画面,瑟瑟发抖,“主角现在还没走火入魔,你还有时间,再想想别的办法。” 方灼点点头,突然听见一声巨响。 他猛地掀起眼皮,光屏上的打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元明宗的一干弟子被空气中巨大的波动,震得全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正在呕血。 就连赵东年也被掐住脖子,两脚悬空。 更可怕的是,尹南的本命剑被折断了,废铁一样被扔在一旁。 方灼,“” 他就走了个神而已,这是什么神展开。 元明宗基本上算是败了,可是援军也感到了,方灼在其中,还看到了一位隐世多年的大能。 这么打下去,谁都捞不到好。 方灼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想到怎么把人叫回来了,看向垂头站在一边的络腮胡,“给我找把刀来。” 络腮胡摇头。 方灼眼神一寒,薄唇抿紧,脸上布满冰霜,怪吓人的。 这世上最害人的,是床头风,万一仙长在枕头上,对老祖宗的耳朵吹两口仙气,自己很可能被逐出师门。 擎苍派闲散了两千年,好不容易要崛起了,他可不能被踢出去。 络腮胡笑呵呵的,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双手奉上,“您看这行吗” 方灼对着光看了看刀锋,锋利无比。 随后拔根头发放上去,只是轻轻在刀锋上碰过了下,就断成了两截。 他把刀往小腹上一放,还没用力,光屏上的人若有所感,眼神阴翳的回过头。 段凛牙呲目裂,“沈夙,你敢。” 明明人不在面前,方灼还是被吓了一跳,捏着刀的隐隐颤抖。 233说,“别怕,加油。” 方灼气呼呼的,“把人惹毛了,被搞的人又不要是你。” 他闭上眼睛,对地板上趴着的惊天蟒说,“回来,现在。” 络腮胡一脸茫然,随后一惊。 之前见仙长一直对着大蟒蛇说话,他们还以为是在睹物思人,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通过惊天蟒跟天魔老祖宗沟通呢 竟然在同一只灵兽身上,结了两个魂契这,这他妈得是结为道侣的人,才会干的事儿。 络腮胡把腰往下压了压,脑门都快点地了,心慌成了一团乱麻。 除了第一次在酒馆和仙长杠了两句,他最近可是毕恭毕敬,应该没惹对方不高兴吧 方灼见他姿势怪异,“你不舒服” 络腮胡浑身一震,笑得谄媚无比,“没有没有。” 担心他像之前那样,带着一排人笔直地站在床头吓人,方灼有气无力的挥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络腮胡点头哈腰,一出门,就拉着门外的几个兄弟传音聊天。 他说,“以后大家都小心点,里头那位是正宫,惹不起惹不起。” “啥意思之前不说是暖床的” 络腮胡一脚朝对面那人踹去,“暖你妈的头,惊天蟒身上有两个魂契,两个” “嘶,你的意思是” “里头那位跟咱们老祖宗结道了” “没听说啊,无为峰峰主结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有” 络腮胡轻蔑,“低调懂不懂,私定终生懂不懂” 另一个人附和,“对对对,成亲结道是两个人的事,不一定非要弄得天下皆知嘛。” 络腮胡拍了拍那人的肩,继续传音给几人,“你们说,咱们要不要请示一下老祖,是否需要搞个成亲大典” 对面那人智商有点跟不上,讷讷道,“不是说他俩低调么” 刚说完,就被拍了一巴掌,旁边的大高个在他脑子里大吼,“蠢不足惜去老祖面前露露脸,表达一下关切不好吗” 两排人站在房门两侧,讨论得正起劲,其中一人“啊”了一声。 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团黑雾。 意识到什么,八个人大脑放空,纷纷单膝跪地,正气喊道,“恭迎老祖。” 屋子里,方灼听见“老祖”两个字,连忙掀开被子蒙住头,两条腿将被子压的死死的。 那团黑雾中,有个黑衣男子疾步走出去。 他面无表情,情绪全在眼睛里,黑沉沉的一片,不用抬头,就能感知到对方威慑的怒火。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2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30 段凛进门, 看到将屋子塞得满满的巨大蛇身,额角抽搐。 他指尖微动, 睡得已经把肚皮翻过来的大蟒“嘶”了一声,差点没弹起来。 咻的一声,变成手指粗的小胖蛇,窜到被子里,缠着方灼的脚踝, 一起瑟瑟发抖。 被子里漆黑一片,外面悄无声息, 方灼着急的皱起眉,让系统报告下情况。 结果叫了两三声, 系统都没有反应。疑惑间, 被子被人一把掀开。 方灼身上就穿了一套中衣,随着被子掀开, 宽大的中衣衣摆也跟着被翻起来, 露出一截白腰。 皮肤和空气接触,凉飕飕的, 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段凛亲身靠近,两眼腥红, 掐着方灼的下巴的手, 用力而克制。 “学会用自己的命威胁我了。”他嘴角扬起,笑不达眼底, “好, 很好。” 手指一张, 地上的匕首飞到他掌心。 带着杀意的寒光在空中闪过,门外响起砰地一声。 络腮胡浑身僵硬紧绷,满脸惊惧。 匕首穿过他的束起的头发,紧贴着头皮,插进了脑勺后坚实的墙壁。 老祖宗没发话,他不敢动弹,至于其余人,早就被吓得满脸苍白,谁也不敢上前拔刀。 方灼看着系统发来的三百六十度全景图,替络腮胡冒了一头虚汗。 就这准头,放到现在,比最专业的狙击手都厉害。 哐当,刀自己松动,落大了地上。 络腮胡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不停喊饶命,直到额头磕流血,才豁免和其他人一起退下。 小徒弟的火气没消,目光中的阴沉比之前更重。 方灼撑着床往后退,心脏突突直跳,“阿三哥,有检测到什么不和谐的东西吗” 就现在这虚弱的身板,碰上段凛那身肌肉,如同鸡蛋石头,铁定散架。 正寻思着要不要把脸皮抹下拉,开口求饶,小黑鞭突然被小徒弟抽了出来。 “师尊总有办法让我是生气。”段凛单膝跪上床,漆黑发亮的鞭子像是活了,自动爬上方灼的手腕,然后不断收紧,将左右两只手捆在一起。 鞭子的另一头也没闲着,黑色的手柄自动软化拉长,变成了鞭身,藤蔓一样缠上方灼的两条腿。 不同的是,中间没有收紧,给人留下一了点活动空间。 方灼懵逼,这又是要玩儿什么。 心塞的叹了口气,开始向小徒弟剖析自己的内心,“徒儿啊,为师也是为你好。” “元明宗内门和外门弟子加在一起,总共两千多人,车轮战就能把你拖死。” 方灼说着悄悄斜眼看过去,小徒弟脸还是那么臭。 他抿了抿嘴,语重心长道,“我这身体没有大碍,静养几日就好,不一定非要吃药。” 段凛探究的攫住男人的眼睛,“有丹药好得更快。” 徒弟啊,你不懂,身体好了,灵力充沛了,恒天石又黏回去了。 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师父得维持一小段时间。 方灼嘴皮子动了动,把话咽了回去。 长期没有灵力灌溉,元丹多少都会有些损伤,所以恒天石的最新切割方法,必须瞒着。 像是被儿子气到心脏病发的老父亲,方灼手指颤抖的指着段凛,“我的话你听了是不是,离了元明宗,我就不是你师父了,是不是” 嗓子眼一痒,剧烈咳嗽起来。 他移开手心,两眼瞪大,“血,是血” 嚎了两嗓子,眼睛一闭,仰头倒下去。 看不见小徒弟的反应,方灼有点焦急,“阿三哥,你在不在啊,在的话帮忙看看我徒弟的反应呗。” 233终于冒头了,“刚刚掉线了。” 方灼对于系统最近的状态,已经找不出语言评价,把之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233看了下回放,中肯道,“演得太浮夸,没骗过去,不过人也没走。” 方灼早就放弃了演技这种高深的东西。 他知道小徒弟孝顺,会纵容他,开始假装呓语,“段凛,你你别走你回来” 233,“” 段凛抱着胳膊,微微眯起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气氛尴尬得方灼快要演不下去了,肩膀突然被一只手轻轻扶住。 段凛挨着方灼躺下,两只手勒着男人细长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咚、咚、咚、咚 心跳沉稳有力,鲜活得不可思议。 他收紧胳膊,声音暗哑,“沈夙,别做傻事,别让我不高兴。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不会吧,那办法是他新悟出来的,段凛不可能知道。 正想辩解,方灼突然回过味,这臭小子在诈他。 稳住表情不崩,“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在他记忆中,还真没有。 段凛仰起脸,也不知道想起什么,总之刚刚那副没安全感的孩子脸没了,两眼森冷。 他翻身趴了上来,膝盖挤入方灼的双腿间,缓慢的往上移动,将身下的人,完完全全罩住。 方灼不太喜欢这样的姿势,太被动,“你先下去。” “不。”段凛誊出一只手,指尖在男人眼角流连,勾勒到眼尾时,指尖往上微微一划。 这是第三次了。 方灼惊疑的睁大眼,向系统求证,“他有之前的记忆了要不然怎么老是摸我眼睛。” 小徒弟的动作轻柔得像是羽毛拂过,他却莫名战战兢兢。总觉温柔的动作下,克制着某种可怕的情绪。 一时间,方灼连动都不敢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凛突然亲了亲他的眼皮,莫名其妙的说,“你骗过我,你说你会回来。” 方灼愣怔,“阿三哥,他说什么呢” 233声音又变得断断续续,分辨半晌,才听出来,说的是不知道。 方灼,“” 段凛像是沉浸在某段回忆中,眼神涣散,掐住他下巴的手却很用力,下颚骨都快碎了。 他低头,垂下眼帘,四片嘴唇相互摩擦,气息交缠着。 这气氛看似暧昧,实则剑拔弩张。 方灼可以肯定,这个时候,但凡有一句话惹人不快,小徒弟就能撕了他的衣服,搞起来。 段凛被眼皮半遮的眼睛,黑漆漆的,像是急于捕猎,却伺机而动的野兽,分分钟钟都有可能扑上来,将人撕裂嚼碎。 这小子不太正常。 方灼心里没底,正想说两句话,缓和一下气氛,段凛突然抬起头。 他温柔的将男人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拨到耳后,神经质一样,又说了一遍,“你骗过我,你忘了吗” 方灼抓着系统一个劲儿问,“这个世界我真没骗过他,他说的是之前那些世界” 如果新账旧账一起算,他还真数不清,自己究竟骗过主角多少次。 233看他就纠结懊恼得快崩溃了,给了点提示,“不是之前。” 脑子里灵光一闪,方灼抓住了什么,“现实世界” 他努力回忆之前在心魔境看过大电影,却怎么也想不起,非穿梭世界的那一段镜头。 直觉告诉他,那段镜头很重要。 他抿了抿嘴,开始挖脑洞,“我是不是欺骗他,给他带过绿帽子” 那绿帽子太大了,简直是颗拔不掉的耻辱钉,所以主角死死追着他不放。 这是爱他爱得不顾一切,还是恨他恨得死也不放啊。 方灼愁眉苦脸,不住地在心里唉声叹气。 233无语,“你别瞎猜了,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方灼这才惊觉胸口凉飕飕的。 段凛已经将他的衣服敞开,在光溜溜的胸口上努力种地,种的是特殊品种的草莓。 隐隐听见徒弟在说话,方灼竖起耳朵,听见对方好像在说,“想吃了你” 方灼,“” 这走势不对。 段凛那凶狠阴戾的眼神,没有半点暧昧,是真的想吃了他。 他张开嘴,叼着师尊胸口的嫩肉,喃喃说,“只要吃了你,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疼痛袭来,方灼啊一声,这孽徒是真的在咬他 方灼像条搁浅的鱼,徒劳的挣扎着,腰都快扭断了。 “你发什么疯” 埋头苦吃的段凛抬起头,两眼幽深,额角的青筋凸起,俨然已经克制到了极点。 他剧烈的粗喘着,像愤怒,又像是难受。 方灼用刚刚恢复的一点点灵力,查探了下,不好,小徒弟下丹田内的魔气,正从魔核汹涌出来。 经脉中的魔气,像是眉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 这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好好的吗,被我刺激的 233叹了口气,“谁让你拿命威胁他了,应该是惊动了心魔。” 方灼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露出温和的笑容而羞涩的笑容,对目露凶光的小徒弟说,“你过来,我想亲亲你。” 段凛欺身上来,牙齿咬住了方灼的喉结,舌头一下一下的轻舔着,想在品尝什么珍馐。 方灼体会过暴风雨前的宁静,所以并没有因为对方短暂的温和,而变得放松。 他怕再把人给刺激到,说话轻声细语,“我错了,不该那样威胁你,我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隐瞒,和欺骗。” “段凛,你能停下来,跟我说说话吗” 趴在身上的人,动作反而越来越急促,啃咬的力度也有所加重,好像真的要把人生吞下去。 走火入魔的人,神志不清,情绪暴戾,基本上都是出去打打杀杀,见人就砍。 段凛比较特别,他只是想搞事情。 想把身下的人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占有。 方灼听见粗暴的撕扯声时,就放弃了谈判,如果嘴没有用,就用别的方式安抚吧,反正 反正他也不吃亏,还能爽一爽。 可惜他忘了,他有一张嘴非同凡响,除了能吃黄瓜,还能喝粘乎乎的牛奶。 段凛喂的不是普通黄瓜,那是长了几千年的,很魔性的黄瓜。 方灼开始还保持着放松的心态,心说吃就吃呗,反正撑不死人。 但很快,他就被撑得说不话来了。 谁家的黄瓜会这么活泼,吃着吃着就不老实的在嘴里跳一下,还能变大,嘴都要被撑坏了。 他两手被绑着,压在头顶,肩膀酸痛发麻,活动的时候,顺便往下一看 方灼身上简直惨不忍睹,密密麻麻全是牙印和草莓,还有不少掐痕。 每一抹痕迹,都在告诉他,他的小徒弟很不安。 这个人很害怕他离开,或者死掉。 这两点很可能,就是段凛的心魔。 这一晚,还不太老司机的魔性农民,不知疲倦的耕耘了一夜,投喂了一夜。 方灼的身体,没有太多灵气护体,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等到事情搞完,人都快歇菜了。 他有气无力的盯着床帐,眼前花花绿绿一片,偶尔发黑,随时都可能昏过去。 段凛撑着胳膊,低头看他,汗水顺着额角,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滚落。 一片混沌的眼睛,终于恢复清明。 他看着男人身上布满紫红的皮肤,眉头紧蹙,声音沉痛,“师尊,我对不起” 说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方灼气血攻心,差点又呕出一口血,他粗声粗气的说,“既然知道对不起,就赶紧抱我去洗洗” 从头到脚全都黏糊糊的,就连耳蜗里都沾着口水。 想起刚刚的疯狂,方灼心里有点怕,又有点蠢蠢欲动,他徒弟实在是太性感了,发起狠的时候,又带着一点野性。 方灼感觉身体一晃,被人抱了起来。 他靠在段凛胸口,仰头看着对方突起的喉结,和精致的下巴,抬起手在上头点了点。 轻声说,“我不会死,你别害怕。” 段凛不声不响的,什么也没说,方灼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颚。 却不知道,小徒弟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方灼这顿吃得很饱,睡得自然也香,直接在床上瘫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才能勉强下床。 苦寒之地四季冰雪,寸草不生,万里冰原上,除了魔修,只有一些生活在严寒地区的普通动物和灵兽。 这种地方呆久了,难免审美疲劳。 方灼揉了揉仍旧酸痛的腿,下床走出去,打算找个地方,让系统开直播打发一下时间。 刚走出门,就被院子里得东西给震撼了。 青草绿树,姹紫嫣红,看得人眼前一亮。 络腮胡最近被派指派过来,专门供方灼差遣,他一笑,眼睛眯成了缝,“仙长可还喜欢” 他指向绿树红花,献宝似的,“都是冰雕,再往里缀了点颜料,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样。” 是谁弄的,方灼心里有数。 走到院子边上,往下一看,自此处往下,一路似锦繁花,颇为壮观。 他嘴角翘起来,忍不住跟系统显摆,“我徒弟好浪漫啊。” 233意味不明的冷哼,“屁股不痛了” 痛啊,怎么不痛,他现在恢复起来可慢了,都两天半过去了,还有点异物感。 方灼有点焦虑,这种身体状态还要维持一段时间,别说是每天搞事情 就是间隔三天搞一次,他也有点吃不消。 关于和谐生活的话题,得抽空跟小徒弟好好沟通一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3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31 233说, “别谈,找抽。” 方灼瞬间领会到,这个抽字的特殊含义,“阿三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 回忆往昔, “想当年,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给你个么么哒, 你都要支支吾吾老半天。” 233, “哦,想当年你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现在能开动车了。” 方灼脸皮厚嘛,就当系统是在夸他, 自豪的挺挺胸,“想当年你特别有亲和力,现在时不时就怼我两句, 凶了吧唧的。” 233寸步不让, “想当年你一心就想做任务, 现在每天就像谈恋爱。” “你不懂。”方灼说, “这叫劳逸结合,只有结合特殊运动, 才能更好, 更快, 更完美的完成工作。” 233无话可说,提醒道,“两线数据一直停在四颗不动,自己抓紧。” 方灼打心里不太想搞任务。 这世界有太多不同寻常,他有点害怕,害怕这就是个终点。 或许这个世界结束,他就再也醒不过来。 亦或者,再醒来时,他已经回到现实世界,开始了新的人生。 而经历的过的这些,会被他慢慢遗忘,即便不会忘记,随着时间流失,也会变得索然无味,丧失情感。 方灼抿着嘴唇,吸了吸鼻子,要哭不哭的,吓得络腮胡大气都不敢喘,主子还没开口,他就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拼命磕头,“仙长饶命,属下有罪,属下知错了。” 方灼懵逼,哥们儿,你有啥错啊,而且大丈夫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说跪就跪。 “你起来。”他冷着脸,“你去外面守着,有事情我会叫你。” 络腮胡抹掉冷汗,唯唯诺诺的退出去,站到院门外,时不时往里瞅两眼。 其实吧,这仙长人品还凑合,完全没有仙门剑宗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 这些年,两方人马井水不犯河水,偶尔有摩擦,那也是个别人搞出来的。 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从不拿睁眼瞧他们,倒了八辈子霉撞上了,也是拔刀相向。 他们魔修也没做过多惨无人道的事情,无非就是杀人的时候,手段狠辣了点;说话的时候,容易得罪人些;行事上,稍微乖张,随心所欲了些。 就因为他们修炼方式,有些不同寻常,那些伪君子们就给他打上仙门歪道的标签 。 大家心里一直挺憋屈,不过现在好了,有人撑腰了。 而且再过不久,天魔老祖宗就要迎娶里头那位人修了,真真是扬眉吐气啊。 络腮胡想起名门正派们的,吃瘪恼怒的嘴脸,心头简直爽歪歪。 确定外面的人没有偷看,方灼整张脸一垮,“阿三哥,你能跟我说一句实话吗。” 233说,“你说。” 方灼心里忐忑,“这是最后一个世界吗” 233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方灼气得够呛,不想再搭理他,正欲转身回屋躺躺,外面突然响起骚动。 三名魔修踉跄的冲上来,打头的那个,在跑到院外时,被绊了一绞,摔了个够吃屎。 络腮胡把他拽起来,“怎么” 那人一脸血,“老祖呢,那些人修拔营往前行军将近十里,看样子,是要真刀真枪的跟咱们干了。 ” 络腮胡丢开手,冷哼,“打就打,老子看他们不爽很久了” 一起跑上来的另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磕磕巴巴的说,“这是战帖。” 战帖上写明,要段凛亲启。 送帖的人问,“天魔大人呢,我这就给他送去。” 络腮胡,“闭关呢,给我,我送进去。” 手指捏着战帖,刚揣了一半进怀里,一阵寒风掠过,卷着战帖吹进了院子里。 段凛修炼的地方,就在小院后头的山顶上。 那是整个北麓最高的山峰,站在上面,放眼就能将大半冰原的情况,尽收眼底。 方灼伸手,从风中劫下信封,正欲打开,手背被一两根手指轻轻抽了下。 段凛的手没有沾上信封,隔空将其打开,抽出。 方灼心说不用这么夸张吧,人修一派虽然顽固不化,却很有原则,不屑于那些阴损的招。 谁知道,信纸刚展开,里头就飞出几根毒针。 毒针刺入背后的走廊柱子,红色的木头,瞬间黑了一团。 方灼心情复杂,嘴巴张了张,有点想抽自己两耳光。 大意,他太大意了。 这坏人哪儿都有,不能因为人修中大多数都是有原则的人,就天真的以为他们都是好人。 段凛不屑的轻嗤一声,掌心燃起魔火,将信纸烧成了灰烬。 当天下午,山下的冰原上,万人集结,黑压压一片。 擎苍派现在是魔修界最大的门派,若是真被人修给灭了,其他那些零零散散的小门派也讨不到好。 于是,那个门这个派的首脑们,结伴登上峰顶求见。 段凛单手撑着额角,斜靠在宽敞的座椅上,垂眸看向下的方的众人。 至于方灼 他被强行按坐在天魔老祖宗的大腿上,腰杆直起来,比背后的人至少高出二十多公分。 目光往下一扫,二十多个黑衣魔修,全都跪地,这让他生出一种当皇帝,睥睨天下的错觉。 有点尴尬,还有点爽。 下面的人和他的感受恰恰相反。 这沈夙是至今为止,踏入魔修地界,却没挨揍的第一个人修。 如今大战在即,若不是有那个人护着,他早被扒光衣服,挂上战旗,叉出去羞辱那些狂妄自大的伪君子了。 下面的人时不时的,戒备往上瞟一眼,嘴巴紧如蚌壳,谁也不肯先开口。 方灼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挣动几下无果,悄悄跟徒弟说,“为师累了,回去歇会儿。” 段凛不放手,撩起眼皮,淡然开口,“若是没话说,就散了吧。” 下头的人纷纷浑身一颤,其中一个红发男人站出来,指着方灼说,“咱们讨论的是军机要密,这沈夙一个人修留在这旁听,委实不妥。” 有人出来打头阵,其余人也跟着是啊是啊的附和。 段凛哪能忍得了有人当面说师尊的坏话,手一抬,那红发男人直接飞出十米开外,又重重落在地上。 那一击虽然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功力,威慑力却很骇人。 红发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胸口咳嗽几声几声,灰溜溜的站回原有位置,再不敢吭声。 之前附和的人也都安静如鸡,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闹了这么一出,方灼如坐针毡,这些人估计要恨死他了。 “阿三哥,你说会不会有人,觉得我碍着段凛攀登事业高峰,想从个背后搞死我。” 233说,“人心难测,说不准。” 方灼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目光巡视过下面的人,本以为会看到怨愤,却发现,那些人跟他对视以后,每个都抖成了筛糠,一副害怕他报复的样子。 方灼,“” 下面的人虽然没法将方灼当成自己人,但兵临城下,没有时间可浪费,必须趁此机会把作战计划制定好。 修真界嘛,不同于普通的古代世界,打个仗要想方设法占据地形,绞尽脑汁应用兵法。 在这里,没人,修为低,只有一个结局。 被吊打。 而这两项,魔修们占全了。 可以抗火力的大能太少,虾兵虾将也不如人修多,方灼都替他们愁得慌。 他挪动屁股,依靠在小徒弟胸口,让系统调出直播。 人修并没有将人全部调集出来,留了大一半人在南方守山,为的是,防止魔修趁他们不备,从后防攻击。 方灼想了想,开口,“可以派五名魔婴期的掌门,去悬剑门、元明宗、混沌派,还有穹苍和玄机两帮,最好是夜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下面的人怀疑道,“谁知道有没有化身和炼虚境的人说在那儿,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 方灼摇头,笃定说,“没有。” 魔修们纷纷皱眉,“你怎么就知道没有。” 方灼嘴巴翕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在这时,与自己后背相贴的胸膛,突然震动。 段凛斜靠的身体坐直,将下巴搁在师尊颈窝上,侧脸吻了吻对方柔软的黑发,低声说报了一大串名字。 众人辨别片刻,惊讶,全是人修三十六个门派中的掌门和长老们。 连忙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此一来,留守山门的那些人修,实力跟他们旗鼓相当。 就算不能打成平手,也能让他们元气大损。 到时候,守在交界镇外叫嚣的人修,肯定要派兵回去增援,魔修抓紧机会,穷追猛打,让他们两头都顾不上。 看出他们的想法,方灼嘴快,“别硬撑,实在打不过就跑,命要紧。” 一干魔修惊悚的睁大眼睛,甚至想掏掏耳朵,看看是不是自己耳屎太多,听错了。 人修天天主张正义,又极其爱面子,“打不过就跑”这种没出息的话,竟然能从一个人修嘴里冒出来。 这也太扯了。 大家浑浑噩噩,晕晕乎乎的又讨论了一番,终于熬到散会。 一离开擎苍派,魔修首脑开始八卦讨论,“那沈夙真是人修怎么跟我印象中的不大一样。” “你们没听说沈夙不是沈夙,那是个假的,那是个魔修。” “你放屁,你见他身上有魔气” 这还真没有。 若真是自己人,留在元明宗时,为了掩藏身份不得不收敛魔气,假装人修,他们可以理解。 如今已经回到自己地盘,没必要继续装吧。 最重要的是,他们确实没派人去夺舍,鸠占鹊巢。 “那依诸位弟兄之见,沈夙到底是不是沈夙” “无法确定。” “有待探讨。” “关我屁事。” “” 魔修们都是行动派,一群小门派掌门迅速分工,派了五个人秘密前往南方。 其余人,则在段凛的率领下,带着虾兵虾将们,前往人修的驻军地。 方灼负伤又没有灵力,被留在擎苍派中。鸡崽和惊天蟒负责保护,另外络腮胡等一百来号人守在山下。 一旦有风吹草动,会立刻派人上山,护送他离开。 这姹紫嫣红,还没来得及多看,兴许就要败了。 233突然开口,“不会的,主角很厉害。” 方灼摸了摸自己的丹田位置,不太放心,“刀剑无眼,打起架来又容易失去理智,万一我徒弟真杀红眼怎么办。 ” 不行,他得去看看,万一小徒弟有个三长两短,他好现场剖肚子,把恒天石掏出来,塞进他嘴里。 233说,“你用脚走着去而且主角临走前嘱咐过,你不能离开半步。” 方灼表情皲裂,“我拿刀架在脖子上,让大胡子带我去。” 233冷漠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还缠着东西呢。靠威胁达到目的,成功率为零。” 方灼抬手摸了摸腰上的鞭子,生无可恋。 这玩意儿应该已经开了灵智,即便拽下来丢到山脚,它也能自己找回来。 最可气的是,这东西跟段凛意志相通。 主人不允许的事情,鞭子绝不会有任何逾越。 所以,只要小徒弟不答应,别说是把山脚下的人叫上来,威胁他们带自己去战场,就是离开房间都成问题。 方灼无计可施,只能挨着石桌坐下来看直播,顺便问了一下任务数据。 剧情线四颗半星。 感情线四颗半星。 这两项数据最近默契十足,总是一模一样,作为强迫症患者,方灼看了心里非常不爽,很难受,很憋屈。 这意味着,距离离开越来越近。 意味着,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男人。 233叹了口气,拙劣的安慰,“你别这样。” 方灼闷声说,“我现实世界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死了。” 系统沉默许久,第一次正面回应,低声“嗯”了一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方灼还是很难过,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那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谁搞出来的。” 搞也不好好搞,只有一个粗糙的框架。 只要他仔细一回忆,就会发现很多空白,漏洞百出。 233支吾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都到这关头了,还是这么滴水不漏,方灼不死心,“既然我已经死了,尸体肯定早就被火化了,就算任务完成,我也回不去了。那不如” “不如让我继续执行派送任务,可以吗” 他确信,自己走到哪儿,他老攻就会跟到哪儿。 只要不任务不结束,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5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33 段凛立在床前, 神色不明的盯着床上的男人。 待方灼放弃呕吐, 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师尊就这么不想吃药” 方灼僵硬地抬起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脸, “一次三颗,太多了。” 俯视着自己的脸太过沉冷可怕,他有点心虚, 自然而然的, 将视线下移,落在小徒弟的手上。 握紧成拳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隐隐可听见关节间咯吱的响声。 方灼,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只拳头忽然抬起,他本能往后一缩,衣襟被一把拽住。 段凛目光阴沉压抑, 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轻声说, “我离开这几日, 师尊为何不好好养伤, 嗯” 方灼最怕他这样, 跟要吃人似的。 段凛,“你丹田内的灵气, 比之前更加匮乏。” 他深吸了口气, 身体往后微撤, “沈夙,给我一个理由。” 苦寒之地只是灵气稀薄,并不是完全没有,若是每天专心打坐修炼,这个人的气海不可能干枯成这样。 答案只有一个,他是故意的。 “我,我”方灼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说辞,最后脑子一抽,脱口而出,“灵气稀薄,收集起来太费劲,我想等你回来双修。” 小徒弟布满阴翳的脸,明显空白一瞬。 方灼趁热打铁,“那样你舒服我舒服,最重要的是,事半功倍。” 说完趁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开始缓慢愈合。 他静静感知丹田,妈了个逼的,有一小团灵气正在里面转悠。 233姗姗来迟,“融合度为436。” 方灼头好痛,“这是之前数据,现在呢。” 233又没声了。 段凛掐着方灼的下巴抬起来,眼睛危险的眯起,“真的” 方灼眼睛眨巴眨巴,“若有假话,天打雷劈。” 段凛轻轻笑起来,连带着身体一起颤动。 他抬起眼,一瞬不瞬注视着男人的眼睛,眼型轮廓合记忆中的有些微差别,眼睛却是同样的清亮。 “师尊总有办法哄我。”段凛垂眸,用手碰了下方灼衣服上的血迹。 鲜血还未干涸,只需轻轻一蹭,指腹上就留下一抹鲜红。 他举起那根手指,突然伸出舌尖舔了下,随后压住方灼的嘴唇,带着几分强硬的将手指挤入。 微凉的手尖,用力剐蹭着舌头。 方灼头皮发麻,下意识闭上眼睛。 安静挨着下牙床的舌头突然被掀开,满怀恶意的手指,将他藏在舌根下面的丹药抠了出来。 方灼,“” 要死了。 空气陡然一寒,粘稠得令人窒息。 “师尊玩得开心吗”段凛似笑非笑,眼神沉冷,没有要自问自答的意思。 方灼接住抛来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三颗太多,我如今身体虚弱,一下子无法吸收太多丹药,容易适得其反。” 段凛不信这一套,也不管手上那两颗,被口水弄得黏糊糊的丹药有多恶心,仰头丢进了自己嘴里。 方灼吃惊的张开嘴,“阿三哥,他是不是气疯了” 233丢了两个字过来,“呵呵。” 方灼在心里捏冷汗,小徒弟要是疯了,魔修们群龙无首,瞬间玩儿完。 他迅速冷静下来,抬手抽了过去,啪的一声,没敢抽脸,抽到了对方肩膀上,“ 你醒醒,那是药不是糖。” 段凛舌尖一动,冷笑,反手握住那只手,往自己方向一拽,男人扑到了他怀里。 方灼被迫仰起脸,两腮被小徒弟的两根手指用力掐住,对方英俊的脸陡然逼近,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一吻,非常用力,尤其是舌头。 两颗小药丸子,被段凛的舌尖推到了方灼的嗓子眼,咕噜一声,彻底咽了下去。 那一瞬间,方灼感觉头晕目眩,世界一片灰暗。 他保持了这么久的病秧子身体,功亏一篑了。 233主动告诉他,“我看了下,没有彻底融合,目前数据为499。” 方灼半点没有被安慰到,只想哭。 段凛喂完药,舌头在师尊灼热的口腔里搜刮几圈,才意犹未尽的往外退。 方灼的脸黑成了锅灰,用力合上牙关,尝到一点新鲜的腥甜。 段凛用拇指揩掉血迹,拿上剩余丹药,手指只是轻轻在床上点了一下,缠在方灼腰上的鞭子,自动爬上他的手绑紧,结结实实打了个死结。 “徒儿本以为,师尊留在后方更加安全,不成想,师尊似乎有点”段凛停顿,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一个措辞,“皮痒。” 方灼,“” 还好不是屁股痒,要不然他真的会招架不住。 段凛拉着人往外走,络腮胡见人老祖宗出来,登时起身,奇迹般的发现,仙长不过是进去几个瞬息,脸色竟然好了不少。 宋清涧捂着血淋淋的肚子站起来,身形晃来晃去,摇摇欲坠。 方灼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小徒弟的手臂,“给他喂点药,否则他会死的。” 段凛薄唇抿紧,眼底再次涌动出杀气,僵持片刻,最终还是在男人认真,又略带恳求目光下,丢给宋清涧一个小瓷瓶。 宋清涧捏着瓶子,没吃。 不管方才自己是不是控,他都出手伤了人。对方不但不生气,还让段凛救他。 少年嘴唇颤抖,嗓子带着哭腔,“小师叔,对不起” 方灼还没开口,段凛已经发话,“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师尊一个留在擎苍派太不听话了,段凛只能把他带在身边。 留守的魔修们见两位主子都走了,立刻整装出发,跃跃欲试奔赴前线。恨不得立刻掏出武器,跟人修干个三天三夜。 宋清涧给自己吃了药,费劲的御剑跟在后面,他必须确定小师叔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段凛可日行千里,不过眨眼,人就没了。 其余一干魔修又凶神恶煞,很不好惹,少年不敢靠近,拼尽全力追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彻底掉队了。 交界镇外,十里地的荒原上。 这一地区的温度不如往北方向低,平原上怪石嶙峋,四处都是干枯的野草和白色积雪。 两方人马已经有过一次交锋,此时正在休战。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方灼正想往下看,眼前凭空多出一条黑色的布条,将他眼睛蒙了起来。 落地后,段凛布下结界,将方灼圈在其中。 在结界中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仿佛置身于另一个黑暗空间。 “阿三哥,开个直播呗。”就这么干坐着,人会无聊疯的。 233也不含糊,直播打开,音效立体环绕,光屏上的画面,比蓝光还牛逼,清晰得连人脸上的毛孔都能看见。 方灼哇的一声,“升级后就是不一样,牛逼。” 233被夸得有点飘,“还能根据意念切换镜头呢。” 方灼心里想了个名字,镜头切换到小徒弟身上。 战事再次触发,段凛以一敌三,很快胳膊和腿上布着大大小小十几条伤口,伤口有深有浅,鲜血迅速凝固。 他修为高,肉体的修复能力强大,其余修为低得魔修们可就惨了。 一个个浑身是血,有几人整条胳膊都被切了下来,地上好多具尸体上,剑伤无数,像是被人用来泄愤。 都说人修一心向道,仁慈宽厚,就这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的打法,方灼实在不看不出有多仁慈。 反倒是魔修,绝不砍人手脚,大多数都是一剑刺死。 无情的厮杀中,突然窜进去一个衣着干净的少年。 宋清涧躲过劈过来的大刀,转身朝着人修阵营跑去,他想告诉师尊和师叔们,小师叔的死跟那个人没关系。 元明宗的几位峰主,其中三位都在与段凛对战。 徐秋北主符箓,迅速布阵引雷。 尹南虽然主剑,但上次争斗时,他的本命剑被折断了,如今用的这把还不够趁手,幻化出的虚剑不过数千,齐齐朝着段凛刺去。 而赵东年,则祭出本命法器,灵墟塔。 灵墟塔中有阳明真火,一旦将人装进去,只需三个时辰,就能把人烧成灰烬。 方灼看见这东西的时候,从地上蹦了起来,下示意想出手帮忙,这才发现,身上的灵力被结界限制,根本无法施展。 他呵呵冷笑两声,好,很好,长大了翅膀硬了,学会欺压师父了。 233忍不住提醒,“比起之前用鞭子捆绑,结界已经很温和了。” 方灼脸一红,“你能别说话么。” 他盯着光屏,焦躁的里面走来走去,突然结界一震。 金色的屏障外,死对头黎浪正举剑劈砍下来。 黎浪杀红了眼,被结界弹得后退以后,不甘心的又劈了一次,这一次用了八成的功力,结界依旧纹丝不动。 “你个缩头乌龟,出来”黎浪破口大骂。 方灼一脸淡定,跟系统探讨,“他是鬼吗,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233想了想说,“你现在是元明宗通缉的头号对象,要是把你杀了,挂到旗杆上,多有面子。” “而且黎浪与沈夙有夺妻之恨,沈夙死了,他总要有个发泄对象吧。” 仇恨在很多时候,都是不合逻辑,没有道理的,方灼表示,“我不和疯子一般见识。” 就是有点后悔,当初不该一脚把人踹下比试台,就该让他被雷活活劈死。 黎浪反手刺死一名偷袭的魔修,这一次,他铆足了劲儿,全力一击。 结界切切实实感受到杀意,不再稳妥防御,金光一闪,将袭击者弹飞了出去。 系统的镜头追踪过去,黎浪摔到地上,脑袋磕在了一块岩石上,鲜血横流,眼睛一闭,脑袋歪了过去。 方灼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死了吗” 233说没有,“就晕过去了。” 话刚说完,一名魔修经过,也不管人死没死,迅速补上两刀。 方灼,“” 另一边,元明宗的三师兄弟们,已经解除对峙,开始全力攻击。 段凛修为再高,也耐不住对方人多,应接不暇。 他眼睛从漆黑变为腥红,黑发黑衣无风自动,魔气从身体里倾泻而出,迅速将荒原笼罩。 方灼正在纳闷他要做什么,眉头皱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 卧槽,好多分身。 233说,“共计七七四十九个。” 方灼激动坏了,太厉害了吧,再也不用担心徒弟打不过了。 三师兄弟谁也没料到这一出,一时间根本无法辨认出哪个是真身,只能像没头苍蝇似的,胡乱打起来。 分身不只是虚影,每一个的修为几乎都能达到元婴初期。 方灼看得目不转睛,撇了撇嘴,“让他们也尝尝被围殴的滋味。” 段凛混在分身中,只偶尔出手,以免暴露自己。 赵东年的灵墟塔,悬空而起,迅速放大,就像一口悬在头顶的打钟,能吞灭下方的一切。 塔底开始卷起一阵旋风,将分身全部卷入,其中还夹杂着人修和魔修。 那些人消失在塔底的同一时间,方灼清晰听见惨叫声。 方灼面如纸色,“我徒弟呢。” 腰上突然一紧,低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双胳膊。 段凛从背后抱着他亲了亲,人就消失了。 再出现,小徒弟已经站在灵虚塔的塔尖上,也不知道从哪儿拔出一把大刀,一刀插了下去。 赵东年如同受到奇耻大辱,调动全部灵力,将塔身翻转,要把人装进去。 其余两人也趁机发起攻击,好让段凛分神。 灵墟塔发威,比之前的吸力还要恐怖,就连十里开外的飞鸟都被吸了进去。 方灼简直要疯了,他的宝贝徒弟也被那破东西装进去了 他没办法从储物袋里掏出法器,打破结界,只能求助系统。 233遗憾道,“灵墟塔能量太强大,我没办法探知。” 方灼焦躁地踹过去,结界纹丝未动,担忧、恐惧、着急,各种各样的而情绪,吞噬着他的镇定。 233叹了口气,“你不要这样,世界没有崩塌,就说明主角活着。” 方灼生气的吼道,“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会疼会痛,也会期盼有人能去救救他。” 更何况段凛不只是徒弟,还是他老攻,所以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他又问,“不能探知灵墟塔内的情况吗” 233说不能,“那东西能量太强,直播的传输信号会受到干扰。” 方灼彻底没了办法,只能对着结界,一遍一遍喊小徒弟的名字,期望对方能听到,给出哪怕一点点回应。 宋清涧跌跌撞撞,终于穿越战场,抵达师尊所在的位置。 他看着满地疮痍和黑色的硝烟,浑身发寒,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无法吞咽,也无法倾吐。 赵东年不断往灵墟塔内输送灵力,想要让里面的阳明真火烧得更旺,可不知怎么回事,里面的火只减不增。 而四周,黑色的烟雾从死去的尸体上腾空而起,如丝线,一缕一缕的钻入塔内。 徐秋北眉头紧蹙,几十张符箓散开,绕着他转了一圈,随后精准的贴到那些尸体上。 正在上浮的黑色烟雾,顷刻间被斩断了。 尹南死死握住剑,神情冷漠严峻。 剑修对杀意的感知尤为敏锐,他无比确信,塔内的人还没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6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34 尹南朝徐秋北打了个手势, 一同将全部灵力灌入赵东年体内。 轰然一声,灵墟塔中的火焰盛起, 连带着而空气中的温度都变高了不少。 地上的冰雪开始融化,原本就枯黄的野草, 受到烘烤后变得更加脆弱,一碰就折了。 地面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刀剑,死死盯着灵墟塔的方向。 方灼急火攻心, 险些吐血,两只眼眶红通通的, “你能从储物袋内取东西吧。” 233不吭声。 方灼说,“帮我取瓶丹药。” “我拒绝违规操作。”233立场坚定, “他没有死,你再等等。” “如果有万一呢” 系统被吼得有点懵, 万一的话, 世界就崩了呗 方灼暴躁的拍拍胸口, 给自己顺气,“有任何事情都算在我头上,可以吗兄弟, 咱们这么久的交情, 你帮帮忙成么。” 系统衡量着, 宿主还真能替他把责任担了。 哐铛一声脆响。 一个白瓷瓶从储物袋里掉了出来, 方灼捡了起来, 一股脑全部倒进嘴里, 受损的筋脉和丹田,瞬息之间就恢复了,充沛的灵气,滋养着浑身上下的所有器官。 233惊诧,“你之前的努力都白做了。” 方灼眼睛里燃烧着愤怒,“不管了,融合就融合吧,大不了到时候把元丹一起掏出来。”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一个死字。反正又不是就没死过,不怕。 灵墟塔中的阳明真火仍在燃烧,几乎映红了一片天空。 方灼强行突破结界对体内气海的限制,将全身上下所有灵气集中在指尖。 只要能戳出一个洞,就有办法将整个结界撕开。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壁障上终于多一个针尖大的小洞,结界破损,对他身体的限制一下子就小了。 方灼从丹田内取出冰棱剑,消失在原地。 赵东年和两位师弟,全神贯注的操控着灵墟塔,眼底绽放着即将迎来胜利的,兴奋的光芒。 冰原上还未融化的冰雪突然悬浮于空中,改变形态,成了一根根尖锐冰刺,齐齐向上方的三人刺去。 灵气输送被强行中断,三人同时遭到反噬,被震飞出去。 赵东年稳住身形,定睛一看,万千冰刺中站着一个人。 “是你”他牙呲目裂,“我还没去找你,你却主动跑来送死。” 徐秋北二话不说,取出符箓朝方灼丢去,抽空对赵东年说,“师兄你看着灵墟塔,别让那魔物借机跑出来。” 话音刚落,灵墟塔突然震动。 里面的火焰时盛时灭,非常之诡异。 徐秋北的符箓用得出神入化,并且捣鼓出了不少新鲜玩意儿。 方灼侧身躲过一张,还没松口气,那玩意儿又折回来,跟着他屁股后头追。 卧槽,这雷符还带着跟踪功能。 躲不掉甩不开,方灼只能转身,迎面隔空出掌,和跟踪雷符正面相击。 雷符轰然一声炸了,震得正下方地面的人齐齐坐到地上。 徐秋北微眯起眼,掐指念诀,放置在储物袋中的符箓一起飞出,显然是想置人于死地。 “师弟”赵东年朝着尹南大吼一声。 方灼趁着避符箓的功夫,循声扫了过去,灵墟塔中的火越来越弱,有黑色的烟雾从里面不断泄出来。 啧,怎么忘了。 阳明真火是至阳之火,天生是克制阴煞邪物的,段凛却是天魔,不属阳也不属阴。 那火对他有影响,但绝不会致命。 这么一想,心头的焦虑和担忧一扫而空。 方灼改守为攻,仗着系统的预判功能,主动向徐秋北挥剑。 白色的剑风横扫而去,带着无数细小的冰锥,令人防不胜防。 徐秋北胳膊和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割伤,被迫落到地上,他脚下一跺,符箓飞出去,迅速形成阵法。 233突然叫喊,“是洪荒阵,快跑。” 洪荒阵俗称绝命阵,布阵人修为越高,阵法的威力越大。 据说,只要修为达到炼虚期,阵法的威力便可波及到百里之外,范围内的一切生灵,都将化为乌有。 方灼脸色难看,“他疯了吗” 233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谁能想到,元明宗存在感最低的一位峰主,竟然能干出这么疯狂的事。 方灼御剑俯冲下去,眼角突然瞥到一红一黑两只庞然大物。 尤其是那只黑的,一尾巴扫过去,打打杀杀的人修和魔修倒了一片。 有零星几个怕蛇的,当场在惊天蟒骇人的外形下,翻白眼晕了去。 鸡崽乘风而来,方灼把剑一收,正好落在它背上。 他抓着乖儿子脖子上的一圈绒毛,喊道,“儿砸,看到下面穿蓝色衣服的怪大叔了吗,啄他” 鸡崽将翅膀展到最开,尖啸一声,斜冲下去。 那速度太快了,在众人眼中,那只是一团红色虚影,更加没反应过来,要如何攻击。 徐秋北的身体被撞出去,在泥地上滑行出一条长长的痕迹,一口腥甜涌上嗓子眼,还没爬起来,头顶被就遭到了重击。 鸡崽变小的时候毛茸茸一团,鸟喙形似三角,被红色绒毛一遮掩,只能看到一个小尖儿,要多萌又多萌。 如今变大了,鸟喙却形似鹰嘴,带着尖尖的钩子,随便一啄,徐秋北脑袋顶上就是一个坑。 方灼被鸡崽这架势吓住了,勒令它停下,顺势从储物袋中取出捆仙绳,将徐秋北捆了起来,丢到给了惊天蟒。 一人两只灵兽,简直就是个流水线。 惊天蟒尾巴尾巴一扬,接住徐秋北,将其卷得死死的。 就在这时,有七八个人从远处赶来,行色匆忙。 方灼,“从南方过来报信求援的” 233将探听到的东西,一字不漏转述给他,“五个门派的山门都被魔修给炸了,情况危急,希望能调人回去支援。” 系统的话还没落下,正在指挥厮杀的几个大佬,已经停下手,大喊一声,“撤退” 拼死拼活干了半天架,死的死,伤的伤,不少人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如今看到别人撤退,心头难免发痒,也萌生了退意。 元明宗的弟子们大骂一声懦夫,胸腔内的战火烧得更旺,出手一个比有一个狠辣。 方灼一脚踹开两名人修,仰头看天。 赵东年和尹南两人正在竭尽全力的,和塔内的人对抗,补充灵力的丹药,一颗接一颗,不要钱似往嘴里塞,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们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灵力丧失得越来越快,就好像灵墟塔内中藏着一个可怕的,能吞没一切的旋涡。 尹南看向赵东年,“师兄,我们一起松手。” 赵东年执迷不肯,“如果不趁今天将人杀了,等到他日段凛彻底将天魔种炼化,你我更加不是他的对手” “你要不要脸”方灼御剑上去,掏出鞭子抽过去,“你们口中的天魔种,本就是我徒弟的东西,那也不是什么绝世异宝,而是魔核。所谓的天魔种,不过是你们祖师爷子的操蛋的臆想。” 尹南停止灵力输送,抬剑挡住鞭笞。 两人境界悬殊,方灼把鞭子一丢,御剑跑了。 尹南要给师兄帮忙,追了两步又到了回去。 方灼就跟一只小苍蝇似的,在那儿嗡嗡嗡,“沈夙作恶多端,终日以虐待后山灵兽为乐,这才招致天道的玄雷。” “他不自量力,抢了我徒弟的魔核吞下,走火入魔而死,我根本没有杀他。” 赵东年气的两眼发红,“你含血喷人” 灵墟塔突然内的魔气越发浓郁,轰然一声,塔炸了。 碎片和阳明真火散落得到处都是,不少人逃避不及,被小小的火星迅速吞噬。 段凛毫发无损的悬在半空。 头顶的乌云在瞬间聚拢,亮如白纸的天雷幻化为龙,从后方袭来,将他卷起。 “是雷龙” 有人大喊一声,恐惧的往后倒。 地面的鲜血和众人的怨愤与惊恐,同时化为黑色雾霭,涌动在段凛身后,渐渐凝聚成巨大的魔龙。 魔龙浑身漆黑,两眼红如滴血,迅猛的扑上去,咬住了雷龙的脖子。 那一刻,黑云遮天,整片大陆被阴暗笼罩。 波浪壮阔的海面刮起风浪,轻而易举将渔船打翻,吞没。 大陆西面的荒漠,黄沙漫天,狂风大作,将一列商队卷上了天。 就连一直风调雨顺的大陆中部,也是暴雨淋漓,老百姓们捂住脑袋迅速奔躲雨,只听见远处轰隆一声,山洪暴发,河面在须臾之间涨高,淹没了街道,漫进了屋子。 一位白胡子老头跪坐在地上,无助绝望地看着被水冲走的大米,发愁着家里几个丧父丧母的孙儿该如何养活。 “老天爷,你给我留条活路吧。” 一位经过的大妈,主动上前将他扶起来,塞了一小块银子给他,“这突大水不是好兆头,老人家你快些回去吧。” 画面在光屏上一闪而过,许多方灼都没来得及看清。 这可真是天崩地裂。 四周的人早已经停下打斗,停下看齐热闹。 闪电幻化的雷龙之前出现过一次,却不如这次的厉害。 很显然,天道怒了,要将那可恶的魔修,当场绞杀。 “你们谁见过能令魔气化龙的魔修”有人抖声问了一句。 龙乃是上古流传中的天地祥瑞,众人只在壁画上见过,别说是合体期,就是大乘期也没人能靠着灵气或者魔气,灵气化为实质的神龙。 旁边的人心里开始慌乱,“那段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然,竟然” “还记得之前冒牌沈夙对赵宗主说的话吗” “记得记得,他说,说那所谓的天魔种,是姓段那小子的魔核。” “屁的魔核,古书记载那是由天魔之战中,污血和煞气凝而成。” “书上就一定是真的” “听说关于天魔的记载,是由元明宗传出来的。” 方灼偷听一耳朵,有点震惊,“那人说的是真的” 233从大陆起源开始查,终于查到结果,“是真的,是开山老祖命弟子将消息散布出去的。” “他为什么要”方灼突然顿住,是天道,“他是天道的人” 人修以天为尊,能让一个开山老祖乖乖听话的,除了天道,方灼想不到别人。 “九渊血海中,那块说魔种问世的石碑呢,也是天道搞出来的” “应该是。”233刚刚没注意查证这件事,也不太确定。 方灼心里却有了计较。 天魔身死魂去和身体重塑后,魔核应该是处于沉睡状态,天道始终无法感知他的存在,便想借人修和魔修之手,四处搜寻。 啧啧啧,太有心机了。 天空中,两条龙相互撕咬,一个是雷电的幻化,一个天地魔气的凝合,都不是血肉之躯,一时间无法分辨究竟谁占了上风。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雷龙竟然痛苦的仰天长啸,魔龙的利爪在它腹部狠狠划了一道。 雷龙吃痛,抓着段凛的三爪猛然一松。 方灼挤开挡在前方的人,狂奔过去,精准的把人接住,一起摔到地上。 段凛不知何时昏迷了过去,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了能量的容器。 魔气正从他的丹田不断涌向空中的魔龙,使之越发强大,而天道的雷龙在几番较量渐渐趋于劣势。 魔龙并没有就此放过对方。 天道这些年的行径就始终积压在它心里,翻滚酝酿,它带着杀戮逼近,暴虐的撕咬。 雷龙越羸弱,它就越发兴奋。 当最后一口雷龙被彻底吞入腹中时,空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雾。 雾霭浓稠,已经达到了伸手难见五指的程度。 方灼紧紧抱住小徒弟,戒备的看向四周,生怕天道又搞出来什么东西。 附近突然响起啊的一声惨叫,随即便是打斗声,正想让系统帮忙查探一下,突然有人直挺挺倒在了面前。 那人神色恐惧,死死盯着前方,“不是我,我没有杀你,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方灼蹙眉,迅速醒悟,这雾霭能让人产生幻觉,引发心魔。 他连忙捂住自己和小徒弟的口鼻,但还是晚了一步,段凛已经开始呓语,神色痛苦的挣扎起来。 灰白的雾霭中,有黑色的巨大东西游走而过。 方灼死死握住剑柄站起来,警惕的将小徒弟护在身后。 空气中忽然一声龙啸,正前方,黑色的影子迎面撞过来。 方灼一剑劈了过去,黑影紧贴着身体擦擦过,胳膊上一阵灼痛。 不是天道,是那条魔龙。 魔龙一头撞进段凛的身体,身体和尾巴溃散开来,将其包裹住,缓慢的渗入肌理,回归到了魔核内。 方灼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些不安。 他迟疑的蹲下,碰了下徒弟的脸颊,“段凛,你醒醒。” 四周的厮杀声越来越大,夹杂着辱骂以及惊恐的自我辩白。 那些声音如同魔咒,不停地往耳朵里钻,搅得人心烦意乱。 眼前逐渐模糊,方灼用力摇头,再定睛,发现四周的场景变了。 脚下没有积雪合枯草,也没有浓雾,取而代之的,是整洁明亮的客厅。 淡金色的阳光穿过纱帘,斑驳的印在地板上,空气中漂浮着淡淡青草香,而他面前,正摆着一塌书,和一个火盆。 回,回来了 茫然的掐了掐子自己脸,难以置信的跑向浴室。 光洁的镜子里,映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方灼愣怔的看了许久,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他灵光一闪,“阿三哥,你还在吗我完成任务了” “别找了,他已经走了。”空无一人的卫生间内,突然响起熟悉声音。 那声音他每天都能听到,熟悉得令人发指。 一阵寒意爬上后背,空荡的卫生间,像是突然挤满了人,空气逼仄得令人窒息。 “你是谁”方灼后退,不敢去看那面镜子。 那声音带着笑意,“我是你啊,你抬头看看我啊。” 方灼不想抬头,身体却不听使唤,镜子里的人嘴角翘起,一双眼睛漆黑无光,像是没了魂魄的,被操纵的傀儡。 他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信你来碰一下镜子。” “我不。”方灼惊慌的一退再退,原本该在几米远外的墙壁,不知何时挪到了身后。 有一只手从墙里伸出来,从后面推了一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踉跄,一头撞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笑脸一收,双手按住了方灼的肩膀,将人往镜子里拖。 另一面是灰白一片,空中弥漫着黑色的灰烬,和草木被焚烧过的味道。 方灼心里突然升腾出一种预感 如果彻底被拽进来,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冰凉的身体从后面贴上来,伏到方灼耳边轻声说,“为什么要退缩,只需要走进去,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你的家人,朋友,事业,他们都在那边等你。” 方灼,“” 大哥,求求你睁大猪眼睛看看对面,那他妈跟地狱差不多,骗谁呢你。 这天道幻化的心魔,是不是有点太智障了。 方灼白眼都懒得翻了,用力挣扎。 背后的人桎梏着他,继续蛊惑,“别犹豫了,段凛只是你任务世界的一个过客,若是因为他,失去了这次机会,你会陷入无尽的穿梭,永远到不了尽头。” “我不回去。”方灼坚定地吼了一嗓子,用力咬住舌尖不放。 鲜血浸出,疼痛袭来的同时,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 那些消失了的痛叫声从远处飘来,正片荒原被火光映得通亮。 还没回过神,脸上就结实挨了一拳。 对方打完一拳头不够,又挥来一拳。 方灼抬手截住,眼睛一瞪,他没眼花吧,竟然是络腮胡。 络腮胡的眼睛里全是恨意,出拳失败,抬脚就踹,竟然也被对方躲了过去。 方灼两手虚掩住下面,惊出了一声冷汗。 大兄弟,不是我说你,这玩意儿要是踢坏了,你的天魔老祖宗会找你拼命的。 络腮胡听不见他的心声,抓住就近的另一个人,发疯似的揍起来,很快就消失在雾霭中。 天魔这一招可以说是非常狠毒了。 陷入心魔幻境的人,无论是仇恨还是怨恨,都会比平日里放大许多倍。 而这些负面的情绪,恰巧是天魔的成因。 “阿三哥你知道段凛在哪儿吗” “你出来了”233惊讶。 “你知道我陷入心魔境了”方灼蹙眉,“所以刚刚在幻境里发生的事情,你也知。” 233没否认,只说,“你快去帮忙,主角他疯了。” 雾霭太过浓稠,方灼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是靠着系统一步步指引,躲避过那些疯狂扭打的人,来到了一处空地。 这附近的嘈杂声很少,血腥味却比其余地方浓烈数倍。 系统的路线提示戛然而止,“主角情绪不稳,能量波动过大,我没法检测到更具体的位置。” 得,还是得靠自己。 方灼皱着鼻子嗅了嗅,循着血腥味继续前进,脚下踢到什么差点被绊一跤。 他蹲下身摸了摸,那东西有鼻子有眼,还湿哒哒黏糊糊的。 是个满脸是血的死人头。 “你去”不远处突然传来说话声。 “那魔修已经疯了。”另一个声音说,“你要去送死,别拉着我。” 方灼懒得听他们闲扯,踩着声音跑过去,抓着其中一个问,“段凛人呢” 一胖一瘦两个人修,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捂住方灼的嘴,嘘声说,“别说话,他会听” 见。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横空飞来一把剑。 两人立刻将手中的人肉盾牌推了出去。 缠绕着魔气的黑剑从方灼颈侧擦过,削掉了一束头发,最终精准的插在他背后那人的脑门心上。 事情还没完。 黑剑从那人的头骨中退出,下一瞬,一个人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对方满脸血污,头发散乱,眼睛是可怕的腥红色,嘴里隐隐约约说着什么。 段凛两个字还未出口,对方已经握住剑,毫不留情的向方灼刺去。 “主角困在心魔境出不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要复仇的对象。”233焦急道,“包括你在内快躲起来” 之前乖顺的小徒弟,此时就是一只发疯的饿狼,死咬着方灼就不放。 别说是躲了,就是喘口气的空档都没有。 方灼应付实在吃力,唤出冰棱剑想跑,被一把拽了下去。 一只冰凉的手,从正面掐抓住了他的脖子。 段凛嘴里不断重复着什么,五指猛地收紧,本就出多进少的空气,彻底被阻断。 方灼两脚在空中又蹬又踹,脸颊胀得通红。 他吃力的从嗓子眼挤出两个微弱的气音,“是我” 段凛眼底的腥红随着心里暴涨的杀戮,越发耀眼。 与之相反,方灼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连抬根手指头困难。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恒天石弄出来,偏偏嗓子被卡住,元丹和恒天石加在一起体积过大,根本没办法从呼吸道里弄出去。 方灼调动模糊的意识,问系统能不能帮忙。 系统之前有过一次挖眼睛的经验,掏内丹自然也不在话下。 方灼闭上眼睛,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他感觉到有把无形的匕首,在他肚子上划了一道。 新鲜涌出的血液,让沉浸在幻觉中的人愣了一下。 段凛眼里有片刻清明,手指松开,却在方灼掉到地上的下一秒,又陷入了癫狂,甚至之前的情况更加可怕。 捡起系统放在枯草上的恒天石和元丹,方灼低头看了眼肚子,血淋淋的,好吓人。 “阿三哥,能帮我把伤口缝合么,顺便把衣服也清理一下。”他顿了顿,“我想死得干净一点,好看一点。” 那样的话,小徒弟心里也会好受一点吧。 眼皮子沉重,四肢无力,方灼掐了把自己的大腿,“你能让我多撑一会儿吗我好像快不行了。” 233,“最多两分钟。” 方灼,“足够了。” 段凛拿着剑四处乱劈乱砍,方灼不怕受伤,迎面冲上去,费尽全力跳到对方身上,把手里的东西,强行塞进他嘴里。 然后把脸贴上去,堵住了小徒弟微凉的嘴唇,用舌头把恒天石顶了下去。 随着恒天石下肚,小徒弟周身的魔气回归丹田,沉静下来。 方灼安心的笑了下,死死搂着对方的脖子,耳边依旧是属于另个人的自言自语。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段凛在说还说什么。 他说,“我要你们所有人给他陪葬。” 虽然快死了,心里却挺美,段凛应该是在心魔境里,看到他死了。 方灼的手微微抬起,又无力的落下,搭在徒弟的肩上。 他好想摸摸他的脸,告诉他,“我没死,我还能继续陪着你。” 可是他好困,好难受,只要闭上眼睛,睡着了,就可以解脱了。 “你醒醒,别睡。” 233在脑子里拼命叫喊,方灼却已经没有再睁开眼睛的力气。 漫天的浓雾突然散去,阳光照亮整片荒原。 互相厮打的人皆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随后松开手,丢下剑,羞愧后悔地抱拳跟致歉。 唯独荒原西北角,有个黑衣男子迟迟不动。 他愣怔的站了许久,终于抬起胳膊,环住挂在身上的男人。 这个人从未像今天这样乖巧的攀在他身上,不吵不闹,安静得连呼吸都没有。 段凛拍了拍男人的后背,轻喊一声,“师尊。” 没有动静,没有回应,更加没有温暖的笑意。 这个人了,消失了,连一缕幽魂都没有留下。 黑色锦衣的男子,抱着尸体跪到地上,轻柔替对方整理头发,然后侧躺下来,剖开了自己的肚子。 远处的围观的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他疯了吗。” 宋清涧是唯一个冲上去的人,“他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段凛仿若未闻,低头在男人头上亲吻,轻声说,“黄泉路上别走太快,别让我找不到你。” 手指用力收拢,三颗晶莹的珠子化为粉末,被寒风吹起来,在空中四散开来。 段凛眼帘阖上的那一刻,从大陆的边缘开始,土地四分五裂,草木化为青烟溃散,行走的血肉之躯,在惊惧中,化为了齑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7章 真假世界01 近来阴雨, 阁楼上的发了霉的天花板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阁楼很小,里面的家具也很少, 除了简易衣柜,就只剩下一张半新不旧的单人床。 单人床的被子里, 裹着一个人。 那人只露出一个毛躁的发顶,和一只被捂得通红的耳朵尖,他身体紧紧蜷缩着,隐隐颤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突然掀开被子坐起来,眼泪汪汪的冲着空气大吼, “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 系统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才讷讷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方灼步步紧逼, 恨不得把脑子里的动拽出来, 撕个稀巴烂。 好好的世界,怎么能说崩就崩了呢。 233忽然后悔告诉宿主上个世界的后续,“小世界崩塌以后, 还会重组的, 那些人的记忆也会重来, 他们不会记得曾经的事情。” 方灼眼眶通红, 带着恨, “那段凛呢, 他怎么办他跟我一样是穿越者,世界重组以后,他还能活着吗” 233不知道该如何答话,那个人的身份特殊,任何一种结果,都可能会发生他的身上。 “说话”方灼大喊一声,窄小的阁楼被震得一颤。 233沉默了很久,“抱歉,我也不确定他究竟会怎么样。” 方灼身体打了个晃,倒回枕头上。 上个世界他死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已经在新的世界。 在此之前,每个世界的任务,方灼都是完成以后再走的。 唯独这次,剧情线和感情线都没刷满他就死了,并且到最后,世界还崩了。 听系统说完后,方灼整个人都崩溃了,蒙着被子哭了半个多小时,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 系统等他哭够,才继续说,“你还活着,是因为“先进工作者”的奖励。” 组织上奖励了方灼一条命,而他却弄丢了自己老攻的命。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 方灼颓丧的卷起被子,两眼放空的看着爬着霉菌的墙壁,心里死一样的宁静,永远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233看他一动不动,连原主记忆都不想整理,有点着急,又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打算什么都不干,死在床上吗” 方灼脾气上来了,气死的人本领一等一等的强。 他拖着声音,慢慢悠悠的说,“是啊。” 系统气得恨不得扒了他的裤子,把人打一顿,“我现在就把你的情感,连同记忆一起收走。” 方灼刺猬一样蹦起来,“你敢” “我是辅助系统,同时也是监督者。”233非常严肃,“你如果继续这样消极对待,我可以有很多办法,强制让你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上个世界没了,老公也没了,系统也变得凶巴巴的,方灼委屈,痛苦,难受得像是有人拿了根棍子,在心里胡乱翻搅。 233叹了口气,不再照顾他的情绪,直接把情感拿走了。 将上个世界的情感,放进柜子里后,它开始宣布任务。 “这次没有外挂需要派送。” 情感被剥离的那一刻,方灼心里的难过瞬间就没了,只是对系统不问自取的行为非常恼怒,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的盘腿坐在床上。 233并不在意他的是否答话,继续说,“你只需要拿到一个礼物盒子,并且打开它,你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方灼现在负面情绪爆棚,冷笑一声,“在现实中我已经死了,脑子里的记忆也是假的,我还能回得去” 233给了个高深的回答,“万千世界,总有你能扎根的地方。” 方灼抿了抿嘴,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 系统气得够呛,强制性的在宿主脑海中打开光屏,调出了与礼物盒相关资料。 “礼物盒目前在一个叫顾沉的男人手里,他将盒子放在保险柜中,记住,你要做到两件事一、你必须从顾沉口中获得保险柜密码;二、让对方心甘情愿的,亲自将盒子交给你。” 方灼愣怔的看着男人的照片,眉头越蹙越紧。 男人的眼睛长得很好看,眼窝轮廓略深,典型的欧式双眼皮,瞳孔颜色偏浅,有点异域风。 然而让人无比惊异的是,这双眼睛带来的熟悉感。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方灼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耐心过,他从第一个世界开始,一点点的回忆,如同抽丝剥茧般,小心又仔细。 终于在第八个世界,找到了答案。 这张脸在他对蒋陆岩探魂时见过。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在蒋陆岩的脑子里看到了八个人,他们重合以后,出现的就是这张脸。 只是那时候的这张脸有些模糊,唯独眼睛部位是清晰的。 方灼抬手遮住眼睛,神经质般咯咯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真好,他还在。 十分钟后,笑累了,方灼如同打了鸡血,掀开被子光脚下地,找了身衣服换上,顺便整理记忆。 这世界还挺巧,原主也叫方灼。 原主是个苦命人,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被一场车祸摧毁得一干二净。 父母过世后,他和弟弟方炜靠着家里的剩余钱财,坚持到十八岁,考虑到自己成绩不如弟弟优异,便决定辍学打工。 为了多赚钱,让弟弟继续念书,无论是夜场的保安,还是外卖派送员,只要有钱赚,他都愿意去干。 连年的操劳,让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瘦如竹竿,面色蜡黄,仿佛风一吹就倒。 昨天晚上,原主实在感觉身体不适,便跟便利店的老板请了假。 回到租住的小阁楼后,他倒头就睡,后半夜发起了高烧。 方灼过来的时候,是这具身体烧得最厉害的时候,身体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头痛欲裂。 好在系统出手,他的症状才终于得到缓解。 方灼绑鞋带的手一顿,觉得哪里不对,“阿三哥,我醒来得时候量了温度,是395,不至于把人烧死。” 233说,“原主身体那么脆,经不起病痛折腾。” 也对,有些人走路摔一跤,脸埋进小水坑里都会被溺死。 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要留你到五更,迷信点说,这就是命。 方灼穿好鞋在地上跺了两下,踹上手机和钱,出门上工去了,如果他记得没错,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工作地点是一个大型的家电卖场,原主的工作是,替商家送货上门并且安装。 工友们关系还算融洽,有几位力气大的大叔,知道原经济压力大,还偶尔帮忙搬货卸货,买家有时候给点小费,也一并全给原主。 方灼从公交车上下来,老远就看见卖场库房的大门敞开,搬运工们正从里面搬冰箱出来,准备装车。 见方灼走近,其中一个脖子上搭着毛巾的大叔,冲他笑了一下,“已经帮你打过卡了,抓紧时间干活吧。” 大叔姓陈,周围人都喊他陈叔。 陈叔是个隐形土豪,以前是种地的,家里被占地拆迁后,房子票子时间都有了,却老觉得不如从前充实。 于是就找了个搬运安装的工作,想打发时间。 结果这一干就是五年。 方灼看着陈叔眼角笑出的褶子,倍感亲切,迎上去说了声谢谢,与同事一起投入工作。 今天上午要送的货有点多,直到下午两点才吃上饭。 加司机一共四人,一起蹲在路边吃盒饭。 陈叔递给方灼一盒个餐盒,问了一句,“跟上次给你介绍的那女孩怎么样了” 方灼懵逼,“啊” 陈叔啧了一声,提醒道,“就是周三让你去见面那个。” 方灼赶紧在脑子里翻找一通,终于在角落里,拎出一个已经蒙尘的画面。 上周三原主还真去见过一个姑娘,那姑娘是陈叔家的邻居,也是拆迁户,要钱有钱,要貌有貌。 两人各回各家后,原主就接到陈叔的电话,他委婉的说对方条件太好,自己配不上。 陈叔却说,女方家长当时也在咖啡厅,把他给看上了,还说要约原主周六当面谈谈。 原主推托了几句无果,只好答应下来,想着到时候当面说清楚。 这眼看着,后天就是周六了。 方灼摇了摇头,“我跟她不合适。” 陈叔沉吟片刻,“我跟你透个底,他们家是看你老实,想招你当入赘女婿。” 方灼嘴角一抽,“不可能。” 他一个gay怎么能当人女婿,这不是害人么。 “陈叔,您也知道我的情况,我跟那姑娘没戏。”方灼诚恳道,“而且那姑娘她也不喜欢我。” 这是实话。 记忆中,那天的饭两人吃得非常尴尬,姑娘从头到尾没露过笑脸,原主还在买单,人就已经开车走人。 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 陈叔叹了口气,招呼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先吃饭。” 快餐盒里一荤一素,味道挺不错,劳动了一个上午,方灼又累又饿,五分钟就把一盒饭给撑了下去。 下午送的是空调,得负责安装。 原主因为体重轻一些,块头小一些,每次装外机的工作都是由他负责。 陈叔帮他把安全绳固定好,让他先跨出窗去。 方灼站在窗户前,心里直打鼓。 这可是十八楼啊,一眼望下去,下面路过的人小如蚂蚁。 万一安全绳断了,自己摔下去,铁定成为一滩西红柿酱。 “阿三哥,如果我又死了,还能活吗”他咽下口水,紧张的在心里问道。 233是个耿直系统,照实说,“不能,组织上只奖励了一条命,就是你现在用的这条。” 方灼心里怯怯的,“那要是我又死了怎么办” 233说,“你就不能往好处想” “你说得对,我得好好活着,不能让万一发生。”方灼又自言自语给自己打量一番气,扶住两边踩上窗框,翻到了外面窗台上。 这小区是早几年前的,没设计空调板,得用电钻先把承重架装上,才能放空调外机。 方灼抓着安全绳,蹬着墙一点带往下了移动。 后背悬空,让人很没有安全感,他忍不住往下看了眼,下头有个遛狗的大爷,正冲着他的方向看热闹。 见外头的人脸色不大不对,陈叔扒在窗户上,“方灼,你没事儿吧” 方灼咽了咽口水,“没事。” 他用铅笔杵了两个点标记,从腰上取下电钻,呜呜呜钻起来。 靠着原主的记忆,一系列事情做起来还算顺畅,将空调外机安置好后,陈叔把手伸给他,“慢点,我拉你上来。” 方灼抓着安全绳往上走,脚踩上窗台的时候,一只喜鹊突然从斜上方的窝里飞出来,展开的翅膀抽到了他的脚踝上。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那只脚打了个滑,手上也没抓牢,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 陈叔手脚快,一把拉住下滑的安全绳,冲着还没回神的同事吼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忙” 同事后知后觉抓住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一起把人上来。 经刚刚那么一吓,方灼腿脚发软,使不上力气。 陈叔探身出去,勾住他的腋窝,强行将人从窗外抱了进来。 这家的女主人被吓得不轻,声音颤抖,“没事儿吧,需要打急救电话吗” 方灼躺在地上,丢了魂似的,怔怔盯着天花板。 身体被重力往下拽的感觉,莫名的熟悉,就好像曾经发生过,而且就在不前。 他努力回忆,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画面。 他看到自己走到出现在一个陌生的顶楼天台,而对面,有个样貌模糊的年轻人正在跟他说话。 对方很激动,嘴巴动的很快,手指都快戳到他的鼻尖了。 奇怪的是,对方的声音像被做了特殊处理,落到方灼耳朵里,就成了嗡嗡嗡的杂音。 脑子里突然爆发出鸣响,这声音有种实质性的尖锐,几乎要穿透他的脑膜。 方灼痛苦的抱住脑袋将身体蜷缩起来,嘴里发出压抑的呻吟。 越是想看清,想听清,越是头痛欲裂。 耳边来自于同事的关心,像是被挡在了另一个空间,声音越来越小,就连对方担忧表情,也开始被黑暗缓慢吞没,直至消失不见。 在场的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最后还是陈叔率先反应过来,让女主人帮忙大了120。 没多久,救护车到了。 陈叔知道方灼除了一个正在念书的弟弟,在这城市没有别的亲人,于是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还帮忙缴了各项费用。 等到做完检查,人被推进病房,已经快晚上八点。 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方灼除了营养不良以外,身体上没有任何病症。 陈叔拿着检查结果,眉头拧着,“医生,他可是被生生疼晕过去的,您要不要再复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遗漏。” 医生无奈道,“您放心,该检查的都检查了,方先生的身体确实很健康。” 陈叔无话可说,拿着检查单一直枯坐到天亮,终于把人给等醒了。 方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都说见到喜鹊准有好事发生,他倒好,差点从十八楼摔下去死翘翘。 233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方灼想起了顾沉,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他坚信,男人就是他的福气。 陈叔觉浅,听见细微的笑声,醒了。 见床上的人坐起来,他迅速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不疼” 方灼浑身一僵,想起了昏迷前面,脑子里浮出的画面。 担心又头疼,他不敢深想,就默默记在心里,打算回家以后,赶紧找个小本本记下来,以免忘记细节。 方灼冲陈叔摇了摇头,“不疼了。陈叔,谢谢您送我来医院。” “别跟我客套。”陈叔倒了杯水,递过去,“住院费交了两天的,你安心休养,中午你嫂子来给你送饭。”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方灼两手捂着暖呼呼的杯子,“我没事,不用住院。” 陈叔看他睡一觉起来,脸色好看多了,便没在坚持,麻利的又去办了出院手续。但坚持让方灼请假,在家多休息一天。 方灼从昨天昏迷到今早,一直没进过食,身体有点虚。 他没精神的靠坐在一楼大厅的塑料椅上,盯着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发呆。 那些人有些带着笑意,应该是自己或是家人康复了,亦或者是怀了宝宝,家里要添丁了。 有些则是愁云惨淡,眼眶微红。 就在这时,一位大腹便便,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穿得光鲜亮丽,眉清目秀,鼻梁上挂着一副无框眼镜,斯斯文文的。 方灼将他和记忆中人再三对比,终于确定,这就是原主的学霸弟弟,方炜。 原主顾及情亲,以弟弟为天,只要方炜一个电话,就眼巴巴的送钱过去。 他身在局中,一心只想着付出,期盼着早日将宝贝弟弟养大成人。 这个成人,不单单是指的年龄,还包括方炜将来结婚生孩子。 原主兴高采烈,心甘情愿的,想要在方炜的每一段人生中起到帮助。 可在旁观了原主所有记忆后,方灼从细枝末节中发现,方炜并不想搭理这个哥哥,甚至有些厌恶。 因为这个总是穿着旧衣服的男人,没有体面的工作,没有光线的外表,更加没有令人艳羡的经济实力。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丢脸。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9章 真假世界03 方炜恐不恐同,是不是gay, 对方灼来说都没关系。 只要不打他老攻的主意, 他们还能当个平静的陌生人。但要是触及逆鳞,他能把人往死里弄。 至少也要套麻袋, 丢进巷子里打一顿。 系统的回放还在继续。 方炜整理完仪表, 从卫生间走出去, 从主任手里接过果篮, 狗腿的跟上。 两人面带微笑, 神采奕奕, 却在距离病房还有十来米的时候,被迎面拦了下来。 保镖各个面无表情, 用鼻孔看人, 完全不将两人放在眼里。 主任笑呵呵的掏出名片, 以证身份,“我是a大物理学院的高明, 是代表学校来看望顾先生的。” 保镖一眼没看,说,“顾先生需要静养,谢绝任何探访,请回吧。” 高主任是擅作主张, 私自前来的,跟学校屁关系没有。 他本来就有些心虚, 如今又被直言拒绝, 脸上就更加挂不住了, 灰溜溜的正想走,身后的方炜说话了。 “我们今日前来,是想感谢顾先生捐赠物理实验室的事情,一时心急,忘了先生正在修养,考虑不周,还望多加包涵。等过几日顾先生康复,我和主任再登门拜访。” 他把手里的果篮递出去,“麻烦转交一下。” 那张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温和谦逊,挺像个人。 方灼撇嘴,“有点小聪明,他这么说了,下次主任探望顾沉,还得带上他。” 233说,“屁的小聪明,就是个蠢货,往后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方灼满心疑惑的追问,“是因为你现在权限大了,可以随便查看世界历史,还是因为” “因为你之前来过” 说完,自己倒是先愣住了。 方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大概是因为陈叔给他的亲切感,亦或者是自己对方炜说话时,不需要刻意伪装,而流露出的自然语气。 233连忙否认,“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听这语气,方捉就知道它有事瞒着,“当我是傻子” 他往后靠在座椅上,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自从我们来到这世界,你的表现一直很奇怪,总是话里有话。” “我没有。”233转移话题,“司机正再看你,你正常点。” 方灼瞟了眼前方,跟后视镜中,司机诡异的眼神恰好对上。 司机大叔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小兄弟,你没事吧” 那表情一会儿恼怒,一会儿嘲讽冷笑,跟疯了差不多,司机寻思,要不要直接在前头拐弯,把人宋去精神病院。 方灼微笑,“谢谢,我很好。” 司机讪讪的收回眼,变道左转,不多时,车子来到了一个高档小区。 方灼付钱下车,循着记忆走入电梯,按了十二楼。 他蹙眉盯着电梯里的倒影看了几秒,往前一步。 电梯门上的脸有些发黄,两夹因为营养不良,干瘪下去,两眼无神布着血丝,头发也有些干枯,看着起码比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老上是十岁。 方灼心里愤然,原主真的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人生在世,谁不是只有短短百年,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都他妈是傻逼。 233说,“我也这么觉得。” 方灼说,“我不想跟你说话。” 233委屈的嘤嘤两声。 方灼把大脑和心一起放空,让系统无法探知他的想法。 系统有些无措,讨好道,“我可以帮你盯着顾沉,随时通知你他的行踪。” 方灼态度秒变,“成交。”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方灼出电梯左拐,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陈叔的女儿,叫陈佳佳。 陈佳佳一见方灼就把人拉了去了进去,兴奋问道,“方灼哥哥,我上次拜托你的签名拿到了么” 方灼一愣,这才想起半个月前,原主被便利店的夜班同事,拉去影视城跑过一次龙套的事。 演的是一具被人踩过去的尸体。 回忆起当时的感觉,方灼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那名男演员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得,看着瘦精精的,贼重。 原主当时没忍住,惨叫一声,使得镜头必须重拍。 反复被踩了三次,镜头总算是过了。 陈佳佳从他爹那儿知道,原主要去爱豆的剧组跑龙套,便恳求原主帮忙要签名。 结果却因为ng的事情,男演员对原主有意见。 别说是签名了,最后连跑龙套的钱都没拿到。 巧的是,第二天,那名男演员就被爆出,与某已婚女富商密会酒店。 这常风波持续了整整一周,前不久才洗白了点,被平息。 方灼收回思绪,冲陈佳佳摇了摇头,“抱歉,没拿到。” 陈佳佳也没多失望,眨着星星眼问,“那你还去影视城吗” “去。”方灼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陈佳佳,“那太好了,方灼哥,你下次去的时候,帮我要简析的签名吧。” 方灼嘴角抽了抽,“不喜欢之前那个了” 陈佳佳笑嘻嘻的说,“喜欢啊,但这也不妨碍我喜欢别人,谁好看我就粉谁。” “你又让你方大哥帮你做什么”陈叔拎着酱油走进来,戳了下女儿的脑门,“去给你方大哥倒一杯水。” 陈家的家庭氛围很好,夫妻融洽,子女乖巧懂事,方灼有点羡慕。 233说,“如果你从其他地方获得很多的爱,你还会羡慕吗” 方灼啃着鸡腿说,“不会。” 因为要忙着幸福,忙着以同样的爱回馈给对方,心里因为缺失情亲,而产生的失落和羡慕,就没有存放的地方了。 233想了想说,“你现在就有很多的爱。” 方灼冷笑,“你倒是还给我啊。” 233说,“等你拿到礼物盒子,我就给你。” 方灼跟陈叔碰了下杯,喝下一口橙汁,问它,“现在不行” 233反问,“几个世界积攒下来的感情太多了,你确定能控制住自己” 方灼不确定。 他怕自己到时候,会不顾一切冲到顾沉面前,指着他大声宣布我,是你男人,我们已经相亲相爱十辈子了。 然后,他会被顾老板的保镖们,抬出门,送去精神病院。 没有人想抓着病房门上的小窗户,哭唱铁窗泪。 方灼突然有一丢丢庆幸,“阿三哥,谢谢你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好感动。” 233瞬间找回了场子,声音比之前有气势多了,“我们是绑定在一起嘛,你好,我才能好。” 为了庆祝这跨越种族的兄弟情,方灼放开肚子,大吃特吃,等下桌时,肚子都撑圆了。 陈叔看他那样子,有些不落忍,“你这是多久没好好吃肉了。” 方灼盯着天花板想了下,“快半个月了吧。” 平日是里除了盒饭,原主的饮食基本没有油荤,省到这种地步,方灼无力吐槽。 陈叔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问他,“今晚还去上夜班” 方灼嗯一声,“今晚去最后一天,明早就跟经理辞职。” 再那么不要命的赚钱,人就要累死了。 陈叔欣慰,“早就该这样了。” 方灼很享受这个家庭中温馨的氛围,坐在沙发上和陈叔陈嫂聊了会儿天,直到快九点才离开。 便利店里,另一个夜班人员已经到位。 同事名叫大卫,英文名字david,真实姓名不详,对方年纪跟方灼相仿,也是二十三岁。 但就外貌来看,对方看着比他年轻很多,衣着打扮也很潮。 上次跑龙套,就是大卫拉原主去的。 大卫一见到方灼,嘴里啧啧,“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哥们儿,你是没看到我上午那张脸,能吓死你,两眼青黑,嘴唇泛白,被鬼上身也不过如此。 方灼回了句没睡好,绕道收银台后,从柜子里取出工作服,直接套在身上。 一边扣扣子,一边说,“我明早跟经理辞职。” 大卫瞪大眼睛,“你不干了为什么是找到其他工资更高的工作了” 方灼说,“累了,想休息休息。” “哥们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大卫按了按方灼的肩膀,“如果这样的话,你晚上的时间就空出来了吧” 方灼挑眉,“有事” “有。” 大卫神神秘秘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册子,上头写着斗大的两个字剧本。 方灼,“” 这世界的道具好直白,一点都不做作。 233义正言辞,“我们只负责维护世界稳定与和谐,不负责并且不能干涉个人的思维,和人生走向。像这种个人搞出来的东西,请不要归结到世界身上,世界是无辜的。” 方灼挠了挠脸,“我就在心里随便一想。” 233哼了一声,“想也不行。” 方灼,“” 大卫看他走神,不满的啧了一声,“想什么呢,看这儿。” 他用力点了点剧本,“这次的龙套有句台词,演不演” 方灼,“你先说下角色。” 大卫得意,“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 上次带方灼去片场,完全是因为之前听对方说过缺钱,没想到这人去了以后,演得比他还认真,而且特能吃苦。 被踩了那么多下,除了第一次,后面愣是没吭声。 这次剧组的朋友,让帮忙找群演,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方灼。 大卫把剧本往后翻了几页,手指划过一行字。 方灼凑近看了下,这次不是演尸体,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台词只有一个子,啊 然后就死了。 他问,“什么时候拍” 大卫说,“明天下午六点过,你卖场那边,应该已经下班了吧” 虽说群演的镜头很短,但真到了拍摄时间,由于需要全力配和主角的时间和拍戏情况,很可能会花上十分钟,二十分钟,甚至两三个小时。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想办法接近顾沉,没有心思和时间干别的。 正欲摇头拒绝,系统突然说,“答应他。” 方灼蹙眉,“为什么。” 233说,“总之你答应他就对了。” 见宿主犹豫,系统啧了一声,使出杀手锏,“那部戏的投资商是你老攻。” 那还犹豫个屁啊,方灼语速飞快,“下班后我直接过去,你在影视城门口等我。” 大卫笑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他轻轻捣了下方灼的胳膊,调侃,“你是不是挺喜欢拍戏的” 方灼愣了下,问了自己同样的问题,但在自己被虚构的记忆中,他找不出精准的答案。 他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入行,什么时候接的第一部戏。 更加记不起,自己是何时,与谁一起,拍的那部同性题材电影。 但他知道,原主是喜欢的。 虽然那只是一个连正脸都没露的小龙套。 方灼细细回味着原主当时的心情,激动,兴奋,还有可以演绎另一种人生的微妙期待。 “嗯,挺喜欢的。”他冲大卫笑了一下,“谢谢你。” 大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事儿,我也就看你人不错。” 夜晚的便利店生意并不好,但每隔一两个小时,总会进来一两个人选东西,想偷懒打个瞌睡都不行。 两人就这么死撑到了天亮。 经理一来,方灼就递上辞呈,拿着结算的工资,回小阁楼眯了两个小时,起来上班了。 这起得早,还贪不了黑的日子,是真的苦。 原主有这份毅力,要是还活没着,将来一定事业有成。 陈叔一看他两眼青黑,就把他推进仓库,“进去睡会儿,等下装货我再叫你。” 仓库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方灼躺在上面,眼皮子沉重,脑子却非常活跃。 他在箱子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让系统把直播打开。 从画面里的摆设来看,顾沉应该已经出院,正躺在家里。 黑色的碎发落下来,挡住他的额头和眼睛,露出如峰的鼻梁,和绯色的嘴唇。 男人的唇形恰到好处,张开了一点缝隙,说不出的性感。 方灼口干舌燥,小声说,“他怎么还在睡啊。” 这都八点半了。 233说,“人家是老板,没人敢管。” 方灼嘴唇紧抿,不对,他老攻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一个很自律的人。 除非两人搂在床上相互摩擦,否则很少懒床。 他让系统把镜头放大,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顾沉的呼吸有点急促,好像不太舒服。 方灼从箱子上跳下去,直奔售后部的办公室。 人生病的时候最需要的关心了,他就是爬墙翻窗,也要去照顾他。 哪知道脚还没跨出仓库,光屏中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瞳色浅淡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红,带着一点浑浊。 顾沉掀开被子下床,低头看了眼下面,去了卫生间。 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方灼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没办法,太尴尬了。 他以为男人发烧了,结果是发骚,哎。 系统讲和谐,不会给看里面冲澡的画面,直接给关了。 方灼老大不高兴,大家一起厮混这么久,一点福利也没有,太不够意思了。 “有福利。”233说,“顾沉的冰箱坏了,他秘书从你们卖场订了一个,今下午送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0章 真假世界04 方灼抽空去理发店剪了爽利的短发, 又去商场遛一圈, 从头到脚换了新, 还特意买了几贴面膜, 午饭后,躲在卖场的卫生间里,悄悄摸贴了一张。 折腾来折腾去,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看了看,脸色依旧不好,倒是看着清爽顺眼了些。 盯着镜子里的人仔细端详片刻,有点惆怅。 哎, 这身体, 起码得半年才能养回去。 其实原主底子不错,就是太过操劳导致营养不良,瘦得有点脱形, 还严重缺觉,皮肤和气色都不大好。 方灼冲着镜子里的人微微眯眼, 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瞳孔紧缩, 撑着洗手台凑近。 镜子里的人, 也跟着眯起眼,眼尾有轻微上扬。 如果没有红血丝和眼袋,这双眼睛可以说是和他的一模一样。 脑子里空白一瞬, 他捏着自己的脸皮扯了扯, 又侧脸, 用余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硬是盯出了一点熟悉感。 他在脑子里,将自己的长相和这具身体做了对比,越想,脑子里关于自己外貌的记忆越模糊。 就好像有人拿着橡皮擦,在不停的擦掉清晰的印记。 “阿三哥。”方灼突然喊道,“你知道我以前长什么样子吗” 233说知道,“就是现在你现在的样子。” 不是,怎么可能,方灼下意识想反驳,可他确实无法想起自己清晰的面容,只记得一双眼睛。 这他么也太诡异了。 心像被掏了个洞,呼啦啦的凉风从中刮过。 233说,“所有人在死后,都会忘记在世时所发生的一切,等时间一到,灵魂就会彻底消失。” “除非你通过考验,成为外挂管理局的正式工作人员。” “被选为临时派送员的灵魂,主系统会为他们构造新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还活着,然后指派系统与其绑定” 233停歇片刻,继续说,“派送员为了重生或者回家,会更加积极的完成工作,但你的记忆,不是由主系统构建的。” “至于是谁,你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 方灼的心因为这番话掀起惊涛骇浪,浪潮拍过来,将他拍打得头晕目眩。 他愣怔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反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嘶,疼,不是梦。 系统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联想到自己在离开上个世界前,于心魔境中看到的画面,和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自己和系统异常 “这个世界,是我的过去” 宿主如果无法猜到答案,按照最高规则,系统是不能告知的。 如今对方已经猜到,它终于不用再憋着,“可以这么说。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你真实过去的复制。” 方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系统,“正如你之前在心魔境中看到的,有人想杀你,会将你从天台推下去。” “在拿到盒子之前,你必须活着,这次若是死了,谁也救不了你。” 卫生间外突然响起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方灼拧开水龙头,捧起水往脸上连续泼了几下,让心平静下来。 既然已经死过一次,把过去给忘了,那这里的某些人或者事就跟他没关系了。 他只需像之前每个世界一样,谈一场恋爱,顺便把任务做完。 顾沉作为有钱人,即便不开口,秘书也知道该买贵的。 所有她订购的冰箱是这家卖场的冰箱之王,从德国空运回来的镇场之宝,造型简约,功能繁多,有些性能方灼见都没见过。 下午三点,工人们将冰箱装运上车。 由于冰箱体积较大,搬运人员和安装人员共有七人,方灼花了五张粉钞,好不容易才说服后勤部长把他安排进去。 目的地是本是有名的富人区。 那片住宅几乎保留了所有原始绿化,别墅错落有致,相距都比较远。 而顾沉的住所,别墅区的最南面,出门就是一片清澈的湖水。 “还是有钱人会享受,这地方空气多好。”想起一回到市区就得吸雾霾,同事忍不住感叹。 其余几人连连附和,只有方灼沉默的看着脚尖。 他有点紧张,一点点。 233宽慰他,“你之前几个世界不这样。” 方灼攥紧手指,“那是因为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了啊。” 他眨了眨眼,想象着对方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最后撇了撇嘴。 肯定是面无表情。 “你之前说其他人是复制,那顾沉也是么”方灼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得到否定回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233才说了一个字,就突然失联了。 三分钟后,方灼脑子里突然响起电流声,滋滋的,由小变大,最终变为尖锐的鸣响。 旁边的人见他满头大汗,神情痛苦,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喂,你没事吧。” 方灼费力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没事。” 才怪。 他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了,心跳因为疼痛骤然变快,手脚止不住的颤抖。 除了司机,其余坐在后面的五个人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有什么旧疾复发了,谁都不敢轻易碰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终于缓解。 方灼整个人如同人从水里捞出来,后背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身上。 几个同事怕他真有病,到时候被赖上,五个人挪到了对面,死死挤在一起。 方灼也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拍了拍胸口,来了几下深呼吸。 233突然冒了出来,回答之前的问题,“我暂时不能确定他是否是复制品,其实之前几个世界我都能感应到他,但这个世界不能,应该和上个世界崩溃有关系” “那个人很可能已经脱离主系统掌控。” 方灼,“” 听,听起来好吊的样子。 方灼,“见到人以后能确定吗” 233说,“应该能,但需要你和他有肌肤接触碰。” 顾沉现在不认识他,亲一亲或者抱一抱有困难,摸摸小手这个完全没问题。 “233。”方灼把翘起的嘴角压下去,抿了抿嘴,“你刚刚究竟怎么了,我头差点炸掉。” 233沉默一瞬,像是在酝酿什么。 过了好几秒,它突然爆发出雀跃的尖叫,“因为就在刚才,我脱离上级系统,半独立啦” 这消息有点劲爆,方灼一时间接受不能。 过了好一会儿,大脑终于开始运转,233要是有这么厉害,它早得意上天了,哪会现在才脱离管辖,在他面前蹦跶。 方灼肯定道, “有人在帮你。” 233不在意地说,“不管是谁帮忙,对我来说都是好事啊,主系统那么忙,没工夫注意到我们这些小系统,我现在自由了,而且权限又变大了哦” 方灼被它最后的湾湾腔惊呆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说话正常点。” 233,“以后不用再受到严管控,我高兴嘛。” 考虑到自己也能跟着沾光,方灼大发慈悲,“允许你放飞自我半个小时。” 233,“么么哒。” 方灼,“” 这大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好好捋捋,冷静冷静。 车子驶入别墅区,停在一栋白色别墅前。 方灼一下车,就感觉到背后袭来一股视线,凉飕飕的。 他摸着后颈回头,看见别墅有一小部分是单面玻璃结构,无法辨别里面是否有人。 经历过刚刚车上那一出,几个同事谁都不敢让方灼帮忙,合力将冰箱抬进了别墅。 厨房是开放式的,超级大,料理灶具非常齐全,简直是煮夫和煮妇们梦想所求。 冰箱拆封的时候,方灼总算是派上点用场,给同事递了两把美工刀。 秘书小姐走到他身边,客套疏离的递上一杯水,“辛苦了。” 不辛苦啊,我啥都没干,方灼接过水喝了一口,眼角瞥见秘书正在看他,索性偏头和对方对视。 被抓包了,秘书尴尬的扶了下眼镜,微微一笑,“工作辛苦吗” 方灼放下杯子,“哪样工作都辛苦。” 秘书想起了自己老板,在外人看来,顾沉衣着光鲜,出行车接车送,除了参加会议,就是参加饭局,或者谈判生意。 不用在外头风吹日晒,就能日进斗金,银行里的钱,多得别人几辈子多用不完。 可是只有他们知道,老板其实挺辛苦,时长加班到凌晨两三点,每天的行程排得密密麻麻。 虽然职业不同,辛苦却只多不少。 “你说得对。”秘书又到了几杯水,招呼其余几人喝。 大伙把水喝完,给冰箱插上电,滴滴两声,冰箱系统正式启动。 大伙拍拍手打算走人,刚走出厨房,右手方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脚步沉稳有力,不疾不徐。 很快,大家就看见一双被西裤包裹的大长腿迈了下来。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脖子下方的扣子随意解开,袖子挽至手肘下方,小臂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很有力量。 方灼除了有点悸动和惊喜,倒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毕竟,他对顾沉的感情,还处在发芽阶段。 顾沉从楼梯上来下来,看了眼秘书,转身往右,坐到黑色的沙发上。 从方灼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黑乎乎的后脑,从对方淡漠的态度来看,肯定又把他忘了。 方灼失落,寻思该找什么借口留下来,站在后面的秘书小姐,突然开口,“方先生,请留步。” 她迎上方灼诧异的眼神,打了手势,“您这边请。” 从手指的方向来看,这是要让他去客厅的意思。 几个同事皆是满脸惊诧,用唇语问他怎么回事儿。 方灼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走,不用担心。 他心里打着鼓走到男人面前,像个小学生一样,两手贴着裤缝端正站立。 顾沉抬头,浅色的瞳孔不含情感,却硬是让人生出一种,被尖锐探究的错觉。 就好像有一把刀子,挨着皮肤刺进去,穿过肌理,直捣躯壳中的灵魂。 还测什么能量值,只需要这一个眼神,方灼就能确定,对方就是他要找的人。 方灼强迫自己沉静下来,“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顾沉把腿叠起来,下巴微微抬高,落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打起来,目光从上到下,把人扫了个遍。 起初方灼还能沉着应对,但随着两人沉默加深,心里越来越没底,搞不清楚男人究竟想干嘛。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他再次开口,带着试探的心思,“顾先生,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有事。”顾沉突然起身。 方灼被对方的身高给震了一下,悄悄问系统,“一米九有没有。” 233声音也小小的,仿佛怕惊动了谁,“193公分。” 啧啧啧,好羡慕啊,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顾沉上了趟楼,手里多了纸和笔。 他将纸笔放到茶几上,“把你的基本资料写下来。” 知道男人不会害他,方灼蹲到茶几前,握着笔唰唰唰地开始写,从身高到体重,从爱好到星座,从家庭住址到工作地址,就连球球号和电话都留了下来。 最后快结束时,他点睛一笔,加了两个字。 单身。 写完后,方灼心机的先把纸递过去,然后才是钢笔。 他故意握着钢笔的中心部位,不管男人接哪头,手指都会碰到他。 顾沉看着那只直接修长,却并不细腻的手,眼神暗了暗,并没有伸手。 而是说,“你可以走了。” 方灼满脸问号,哥们儿,你这套路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人会把一个陌生人单独留在家里半个小时,更加不会问对方要基本资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泡我。 结果我球接了,你却让我滚蛋 不泡就不泡吧,反正来日方长,但大手总要给我摸摸吧,系统还吵着要确定攻略目标呢。 方灼眼珠子一转,说,“顾先生,按照规定,我们必须确保,冰箱在未来两小时内,各项性能运行完好,才能离开。”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想抽自己,谁会相信啊。 谁知道顾大老板竟然真信了,他径直走向玄关,“跟我出去一趟。” 方灼搞不懂这是什么节奏,跟在后头茫然问,“去哪儿” 顾沉将车钥匙握在手里,淡声说,“既然要确定性能,总需要放点东西进去。” 方灼恍然大悟,心说这人也太好骗了吧。 顾沉的视线略过他七分裤下细长的小腿,眉头微微拧起,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男人没开口赶人,方灼就厚着脸皮蹭了上去,这一蹭,就蹭上了副驾驶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1章 真假世界05 车内播放着悠扬的轻音乐, 再加上清雅的檀香, 方灼歪着脑袋,在座位上靠了没多久, 开始昏昏欲睡。 他吃力的撑开眼皮, 视线落在男人握住方向盘的手上。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大拇指的指甲平整圆润, 手背上青筋微微鼓起, 可见那只手正在用劲。 方灼眼珠子一动, 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 目视前方, 面部线条绷得有点紧, 尤其是嘴唇, 都抿成一条直线了。 这位顾先生, 似乎心情不大好。 方灼模糊的想, 肯定不是我惹毛的, 我刚刚可乖了。 眼皮合拢,耳边的车流声尽数褪去,睡着了。 大概三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饭馆外。 饭馆的老板见是老顾客, 笑呵呵的走出来,正欲敲开车窗,打个招呼, 里面的人把窗户放了下来。 顾沉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老板一愣, 视线落到副驾驶座上的年轻人身上。 他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顾先生的副驾驶座从来不坐别人,这件事基本熟识他的人都知道。 老板往后退了一步,待男人下车,低问,“今儿吃什么” 顾沉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报了一串菜名,嘱咐半小时后开始做。 老板点点头,又瞥了一眼车内的人,多嘴问了一句,“对象” 顾沉眉头拧起,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眼睛黑沉沉的,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终于找到猎物的狼。 老板顿时一个哆嗦,溜了。 男人斜靠在车上,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火星在手指尖明明灭灭,轻烟升腾。 经过的男女,总有人忍不住扭头打量几眼,却又在对方冷漠的眼神下,悻悻回头。 大概是车内有檀香的缘故,方灼睡得特别沉,直到车窗被敲响,他才猛地睁眼坐直。 他扭头看向驾驶座,没人,再看向车窗外,视线落在对方,扎着白衬衣的裤腰上。 只需要这么一眼,他可以断定,顾沉没有啤酒肚,只有腹肌。 想起那天在光屏中见到的,男人晨起的背影,心里一阵满足。 大佬的身材还是这么好。 咂咂嘴,又摸了下嘴角,确定睡着后没流口水,方灼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看着门框上方龙飞凤舞的烫金招牌,和店内高朋满座的景象,他默默地想,这是要请他吃饭。 方灼明知故问,“顾先生,这可不是超市。” 顾沉越过他,往里走去,“先吃饭。” 方灼屁颠屁颠的跟着进门,被室内各种扑鼻的饭香差点掀个趔趄,口水瞬间分泌出来,又被难耐的咽下去。 这家店古色古香,哪怕是一根普通的横梁,上面也覆着精美的雕刻。 老板从收银台里走出来,领着两人走过喧闹的大堂,经过回廊,来到后方。 与前面不同,这后面清净雅致,适合约会,方灼打心眼里满意。 老板推开顾沉的专用包厢,“顾先生,可以开始做菜了吗” 顾沉略一颔首,老板便识趣退了出去,出门前,顺手按了下包厢的灯。 前一秒还亮如白昼的灯光,变成了和煦的暖黄。 方灼递给老板一个“哥们你很懂”的眼神,规规矩矩跟着坐下。 顾沉低头看了眼手机,突然问,“卖场的工作辛苦吗” 方灼摇了摇头,“不辛苦,挺充实的。” 顾沉淡淡嗯了一声,“会有危险吗” 方灼还是摇头,“不危险,挺安全。” 顾沉的目光冷却下来,垂眸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拇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就好像那手机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方灼眨了眨眼,悄悄偷看,发现那东西可能还真是个宝贝。 比普通手机薄了很多,边框是纯黑色的,但在灯光下却泛着点点金色的光点,看着就很贵。 气氛有点尴尬,方灼总觉得对方似乎不太开心,悄悄问系统,“他玩儿什么呢” 系统帮他去看了一眼,“马赛克。” 方灼震惊,233现在这么吊都看不到,那手机上的东西一定很机密。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鱼贯而入,一个接一个的把菜盘子放到桌上。 方灼目光一一扫过,一半是他爱吃的,一半是他讨厌到极致的。 这也太会点菜了,六道菜,两个极端。 顾沉把手机收起来,示意右手方的人,可以用餐了。 身体空虚,急需各种食物填补,方灼完全不客气,从第一次下筷子开始,手和嘴就没停过,鼓着腮帮子,睁着圆圆的眼睛,像只仓鼠。 顾沉眉头一皱,“慢点。” 方灼脸一红,狠狠呛了一口。 顾沉放下筷子,揉了揉鼻梁骨,亲自倒了杯茶放在玻璃转盘上,给他转过去。 “谢谢顾先生。”方灼面红耳赤,羞得不行,悄悄咬了下嘴唇。 让你吃,丢人了吧。 他心头没底,“阿三哥,他会不会觉得我吃相很难看,扣我印象分啊” 233说,“如果他不是你男人,扣了就扣了呗。” 这话如同一个大冰疙瘩,将方灼砸的头晕目眩,还凉飕飕的。 他看了眼顾沉的手,仔细感知了下自己茶杯温度,里面的水不烫,温温的。 于是起身,拎着桌上的茶壶,走到男人身旁,“顾先生,我给添点水。” 顾沉手指轻点桌面,这是同意的意思。 方灼的茶水添得奇慢无比,却在即将添满的时候,手一抖,水流陡然增大。 大量的茶水漫出,桌布瞬间湿透,打湿了男人搁在桌上的手臂。 方灼惊慌失色,迅速抽出纸巾帮男人擦手,同时,悄悄用小拇指刮了下对方的手心。 皮肤接触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从指尖直达天灵盖。 这感觉,久违了。 233激动的叫喊,“是他,就是他。” 方灼收回手,手指掐住掌心,心里也跟着激动得翻了天。 他面上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沉抬眸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三分钟,在方灼快要腿软下跪前,不在意的说,“不碍事,继续吃饭吧。” 方灼,“” 这三分钟里,大佬的心理活动一定很复杂。 对方这么按耐脾气,他却玩空心思的算计,实在太不应该了。 方灼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提出,“顾先生,等回去你把衣服换下来,我帮您洗洗吧。” 顾沉不假思索,“好。” 方灼心里窃喜,这不,又多了一次接触机会。 饭后,两人去了超市,方灼现在兜里有钱,大大方方想要什么买什么,没多久小推车就满了。 反倒是顾沉两手空空,跟在后面。 直到快离开,他才从货架上拿了两盒柠檬味的冰激凌。 方灼有点眼馋,考虑到自己那小破屋子没有冰箱,只好作罢。 两人空手出门,满载而归,抵达别墅区已经九点,距离公车收车还有半个多小时。 顾沉打开门,回头看了眼身后眼神犹豫的人,“从把东西放进冰箱开始计时,两小时后你再走。” 方灼张了张嘴,把想离开的话吞下去。 行吧,我就当你一个人在家害怕,求我留下来陪你。 顾沉径直去了厨房,把冰激凌放进冷藏室,上楼换了身衣服,再下楼时,手里拎着那件白衬衣。 方灼一回头,就看见衬衣给了过来,精准的盖到脸上。 用力嗅了嗅,有淡淡的烟草味。 他把衬衣从脑袋上拿开,原本站在对面的男人已经不见,估计是上楼了。 二楼的书房里,桌上三台显示器一字排开,每台显示器上,都是九宫。 九宫的画面大都静止,唯独客厅,有个穿着t恤的青年在走动。 顾沉阖上眼,往后靠在皮椅上,疲惫的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 片刻后,男人睁开眼睛,目光阴郁沉冷,像是藏着风霜,却又在下一瞬变得火热,恨不得将屏幕穿透,用力触碰画面中的人。 他压抑的太久了。 好在,一切快要结束了。 方灼把衬衣叠得方方正正,摸出手机开始玩贪吃蛇。 这游戏看着无聊,但只要撑过三局,就会停不下来,连续死了十次后,他终于抬头看了眼背后的楼梯。 顾沉上去以后,一直没有动静。 方灼,“阿三哥,他没事吧” 233去瞅了一眼,书房里安安静静,男人正盯着电脑,上面是红红绿绿,起伏曲折的线条。 “没事,正在看k线图。” 有句话说得好,最可怕的是,比你成功的人却比你更努力。 方灼自愧不如,他现在就是个搬运安装工,要靠这个发家致富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发展其他事业。 而这项事业的路,已经铺到脚下了。 他现在要做的,是脚踏实地,不畏艰辛的走下去。 在心里高喊了一番雄心壮志,方灼低下头,继续玩儿手机游戏。 当客厅的落地钟,敲响十一点钟声的时候,玄关处突然传来门铃声。 方灼楞了一下,跑到楼梯口冲上面喊了几声顾先生,二楼始终静悄悄的。 正迟疑要不要上楼去敲门,落地窗的玻璃被敲响,窗外是一名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 落地窗的玻璃非常厚,估计能防弹,西装大叔在外面说了一通,方灼一个字也没听见。 最后,对方用手机打了一行字给他看。 哦,原来是司机。 方灼拉开门,司机没有进门的打算,而是站在门口礼貌道,“天色已晚,先生说您一个人回家不安全,由我送您回去。” “哦,好,您稍等。”方灼匆匆跑回去客厅,拿上衬衣又返回来,发现司机正低头看手机。 门外的人抬头,微笑,“顾先生说,冰箱里的冰激凌,麻烦您带走扔掉。” 好好的冰激凌说扔就扔,太浪费了,不好。 于是方灼一手拿一个,坐进了车里。 司机一路上都很客套,就是眼睛一直不停瞟后视镜。 没办法,实在是心里太好奇。 老板屁事有点多,不爱陌生人涉足私人空间,厌恶外人触碰他的任何物品,工作时间以外不和任何人来往。 这些事情基本上圈子里都知道,所以生意场上的交往中,别人也会注意尽量少触顾沉的雷池。 就这性,要不是能力摆在那儿,又有家底撑着,公司估计早垮了。 如今却却出现了一个例外。 司机默默计算到达目的地所需要的时间,决定抓紧机会,问几个关键问题,“先生贵姓啊。” “方。” “哦,方先生,冒昧的问一句,您跟我们老板是” 后面两个字,不用出口,也能猜到是什么。 方灼老老实实说,“他是我客户。” 司机是从顾沉回国起,就一直跟着他,满打满算有一年了。 这一年中,顾沉的所有行踪他都了若指掌,不泡吧,不找伴儿,更加没找过鸡和鸭。 他一直以为,老板不是自己手动开车,就是那方面有障碍。 如今猛然发现,高冷的老板跌下神坛,成了芸芸众男人中一员,只是他和绝大多数男性的性取向不一样。 司机被自己提炼出的信息给吓住了,久久会不过神,靠本能开车。 下车的时候,方灼腿都是软的。 司机忒不负责,频频走神,这车坐得太他妈刺激了。 站在楼下吹了会儿凉风,抹了把虚汗,往楼上走。 因为是老小区,没有物业,楼梯间的灯年久失修,方灼一路抹黑,快到自己门口时猛然往后倒退一步。 自家门外,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还会动。 方灼想起之前的灵异世界,头皮发麻,哆哆嗦嗦的问系统,“那什么东西” 233说,“方炜。” 方灼高悬的心落回实处,走上去,用脚踢了一下。 方炜在这儿等快三个小时了,又累又饿,不知不觉睡着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他哥回来,顿时来了精神。 “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打你电话关机。” 手机是特意关的,毕竟要和大佬独处,方灼不想被打扰。 他淡淡哦了一声,用脚拨了下因为蹲太久,腿麻起不来的白眼狼,“让开。” 白眼狼起身,悄悄翻了白眼,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你他妈上门求人,还有脾气翻白眼,方灼冷笑,这下是一点面子也不留。 只说了一个字,“滚。” 方炜气得呼吸急促,他哥却当他是空气,咔嚓一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灯被打开,他这才发现,前头那人竟然买了身新衣服,鞋子也换了,之前又长又糙的头发,也被精细的修剪过。 方炜终于确定,他哥变了。 方灼以前从来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却愿意给他买最好的东西。 现在,反过来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蹬腿放松了下,懵懂的走进去,又开口喊了一声哥。 方灼把衬衣和冰激凌放下,回身看向方炜。 虽说死亡总是充斥着悲情和痛苦,但不得不说,从某些方面来讲,它也能斩断一切情感。 爱情、亲情、友情,任何羁绊,在死亡面前,都不堪一击。 方灼歪了下头,觉得这么想不对。 别人怎么样他不知道,至少爱情在他这里,是个例外。 大佬不会无缘无故追着他跑这么多个世界,他们很可能,在他死之前就认识。并且在自己遗忘的这段过去中,对方曾扮演着某个重要角色。 甚至可以肯定,他脑子里的记忆是由大佬一手构建。 衣食无忧,父母双全,被人追捧的人气偶像,这些应该都是他在世时没有得到,死前仍旧期盼的东西。 而且对方很细心的,在他的记忆中,剔除了眼前这个报应崽子。 方灼的心酸酸甜甜的,语气都有点飘了,“大佬怎么这么好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3章 真假世界07 顾沉身旁跟着其他人, 应该是下班时间过来用餐的。 他径直走来,步伐迈得很大,敞开的西装随着走动摆动, 风流倜傥,看得对面的周姑娘眼睛都直了。 方灼抿了抿嘴, 姑娘别看了,看了也不是你的。 周姑娘发现有人盯着自己,扭头瞪了方灼一眼,还冷哼了一声。 方灼一脸无所谓,挪开椅子站起来,“顾先生。” 顾沉真是人如其名,神情沉冷无波, 仿佛面神经瘫痪。 眼前这桌的情况,他一目了, 揣在兜里的手攥紧, 面上却只是淡淡地问, “吃饭” 这问题真不好回答, 这顿饭他是肯定不会吃的, 话说完就走。 但为了给人留点面子,方灼还是点头说是。 顾沉眉头微蹙, 俊逸的脸上无端多出一丝狠戾, 就连周遭流动的空气都静止凝固了。 方灼在心里瑟瑟发抖, 随后就见那人回头招来服务生, “今天不坐包厢, 就在大厅安排一个位置。” 站在后面等候的人一脸懵逼,这顾总不是向来不喜欢人多的环境吗,今天是这是抽什么风。 在方灼看来,这不是抽风,这怕不是想听八卦。 他问系统,“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大佬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233,“说不准。” 顾沉一行八人,餐厅大厅内没有那么大的桌子,经理就带人在没客的西北方,用小桌拼了一个大桌。 方灼目测了下,他跟顾沉背对着,距离也就五六米。 周家夫妻对方灼竟然认识这等人物有些好奇,“小方啊,那位先生是谁啊。” 坐在方灼右手边的周姑娘也竖起耳朵。 有钱,帅气,身材好,集齐这三样,就是传说中的极品钻石王老王,小姑娘有这种反应,方灼表示理解。 他喝了口水,在三人殷切的眼神下开口,“买冰箱的客户。” 这话刚落,背后的传来砰地一声,水杯落到地上摔碎了。 也不知怎么的,方灼背脊开始发凉。 周太太有些失望,但还是忍不住问,“他自己做生意的吧,看着挺有派头。” 方灼说不知道。 紧跟着周太太又问了几句,他还是一问三不知,对方才终于消停,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小方啊,我们对你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你” “周太太。”方灼坦诚道,“我和周小姐恐怕没这个缘分,性也不大合适。” 周太太脸部扭曲,“总要处处才知道合不合适嘛。” 方灼没答话,而是看向周姑娘,“周小姐,你对我挺满意” 本来见这人今天变帅了,周姑娘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了,可是跟刚刚那个男人一比,眼前的人就逊色太多。 她直白说,“不满意。” 说完眉头一皱,盯着她妈说,“妈你踢我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你们非要拉我来。” 这话一落,背后又传来咯吱一声,像是刀子重重切过盘子的声音。 方灼觉得背后的寒意更浓了,顺着背脊往四肢蔓延,悄悄摸了摸胳膊,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大佬的气场太恐怖了。 顾沉那桌的人同样不好受,虽说同样都是大老板,但也有个高低之分。 一个个被压抑的气氛搞得如同嚼蜡,好好的牛排,一点肉味都吃不出来。 没人能整明白,怎么五分钟前还勉强算得上温和的男人,怎么转眼就成了地狱修罗。 “咳咳。”有个胖老板轻咳几声,“这家餐厅的牛肉真不错。” 其中几人干巴巴的活跃气氛后,再次被顾沉身上的冷气打败了。 众人,“”操。 方灼收回放在背后的心思,冲着周姑娘微微一笑,不在虚伪客套,“看来周小姐跟我想法一致。” 周家父母张了张嘴,又闭上。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双方都不乐意,那就算了吧。 方灼站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背后的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凳子擦过地面,发出吱的一声。 方灼头皮发麻,浑身一震。 不是错觉,他是真的觉得这人不对劲儿,动来动去的,是不是有多动症啊。 顾沉开口叫住,“方先生打算回去了” 方灼连连点头,随后就看见男人走到自己面前,锋锐的眼睛微微眯起,配上紧绷阴沉的脸,要不是他心理素质过硬,这会儿已经吓哭了。 他紧张的吞咽几下,“顾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顾沉说,“正好我也回去,顺便搭你一程。” 面对如此阴晴不定男人,方灼很想说不,可一想到自己距离完成任务,还差老大一截,又没出息的睁大眼睛,浮夸的道,“那真是太巧了,谢谢顾先生。” 两人并肩离开,留下周家三口和大佬们两桌人遥遥相望,眼睛里皆是震惊和茫然。 方灼跟着顾沉走出餐厅,坐进车内,然后 然后男人就静坐在驾驶座上,不开车,也不说话,不知道要搞什么。 一滴冷汗从额角划过,方灼抹掉,强迫自己寻找话题,“顾先生,冰箱用得还行吗” 顾沉,“凑合。” 方灼,“” 顾沉抿了抿嘴,突然伸手过去,落到方灼肩上。 那双手有些凉,大拇指也不知道是不是抽筋,不断磨蹭着他的皮肤,方灼头皮都炸裂,有种要被掐死的错觉。 他颤抖的问题系统,“这次的目标什么情况,真的很不对劲。” 233说,“你脖子上脖子上有点根头发。” 方灼反手一摸,还真有,“我自己来就行。” “嗯。”顾沉把手收回去,拇指和食指捻动,回味着肌肤的触感,随后发动了汽车。 方灼把头发攥在手里,怎么看都不像自己的,他头上的毛更短,而手里这根略长。 正在思考这头发是谁的,耳边突然嗒地一声。 顾沉按开了操作台上的小盒子,示意他扔进去,顺口问,“刚刚是在相亲” 方灼连忙否认,“不算相亲。” 顾沉轻笑,“那算什么” 方灼,“” 在这种硬邦邦的气氛下,这声笑显得诡异莫名,他心虚的攥紧手指,老实说,“就是约出来当面说清楚,大家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顾沉转动方向盘,车子开上了立交桥,“嗯” 方灼被这一声“嗯”搞出了要窒息的感觉,他跑去问系统,“顾沉真的没有之前的记忆” 233说,“应该没有吧,如果有的话,对你不该是这种态度。” 上个世界那么惨烈,真要是有记忆,至少也要把他关起来,搞个三天五天,以示惩戒,不该这么“温和”。 那原因只有一个了。 这次的目标本身就是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 方灼揉了揉眉心,都他妈最后了,还要搞事情,让他谈一场轻轻松松的恋爱,真的有那么难吗。 顾沉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人,不动神色的放缓车速,点开音乐。 是一首钢琴曲。 “怎么,这个问题让方先生为难了”男人的声音阴沉沉的,每个字的尾音都透露着一个信息 你必须回答。 柔如春风的钢琴曲,无法抗拒的钻入耳朵,再配上呼吸间的檀香,方灼又开始昏昏欲睡。 反应变得迟缓的以后,对方带来的压迫感也淡化不少。 “方方面面都不合适。”方灼揉了揉鼻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我喜欢个子比我高的,长得比我好看的,说话声音最好低沉磁性一点。” 最终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泪珠黏在眼尾的睫毛上,声音越来越低,“对了,最好是能听我的话,让他往东不敢往西那种。” 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最后一句他是在心里的说的,紧跟着人就睡着了。 车子安安稳稳的驶下高架桥,停在了家电卖场的地下停车场。 顾沉往后靠在座椅上,抬手将后视镜往右掰了一下。 镜子里的人睡得很沉,毫无防备,由于脑袋偏着,脖颈显得尤为修长纤细,脆弱得一下子就能拧断。 可是舍不得,只想在上面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 他倾身靠近,手指沿着颈部弧度,轻轻摩挲着,眼神沉迷痴缠,连带着周遭的空气也变得粘稠。 方灼只是睡得沉,不是死了,对外部的感知还在。 察觉到危险将临,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顾沉正靠在椅子上,身上的西张外套被脱了下来,放在腿上。 他往外一看,惊诧自己又睡着了,不好意思的摸着后颈,“你车里的檀香特别安神,一不小心又睡着了。” 顾沉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没事。” 对方是个话题终结者,方灼干不过,只好撤退,“谢谢您送我回来,那我先去上班了。” 车内的男人微微颔首,车子就滑行了出去,正准备转身,就见对方又倒了回来。 方灼弯腰看向车内,“怎么” “新买的冰箱不太会用,方先生下班后若有时间,可否上门教一下。”顾沉说得有模有样,不像作假。 方灼,“不是有说明书” 顾沉,“扔了。” 方灼痛心疾首,你那冰箱太高级了,我也不会用啊大哥,没有说明书,咱俩只能大眼瞪小眼。 虽然苦恼,但男男单独相处最容易碰撞出火花,他绝对不能拒绝。 方灼硬着头皮说,“我六点下班,但下班后得跟朋友去趟影视城,要不明天再约” “就今天。”顾沉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掏出一张名片递出去,“下班后给我电话。” 名片上除了龙飞凤舞的姓名,就只剩下电话号码。 方灼捏在手里,仿佛捏住了未来的希望,回仓库的路上走路都是飘的,差点飞起来,还好被陈叔一把拽回地面。 陈叔点了点他的耳根后面,“你这儿怎么回事被虫子给咬了” 方灼摸了下,什么也没有,跑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许久,终于在耳根子后面,瞥见一抹殷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4章 真假世界08 方灼掰开耳根,费劲儿的偏着脸, 用手机把痕迹拍下来, 随后把图片放大, 仔细观察。 这痕迹无论是形状还是色泽, 都具有迷惑人心的能力,就食指指腹那么大, 姨妈红, 不太像虫子咬的,也不像人咬的。 他是过来人, 坚信用嘴啜不出这么含蓄的痕迹。 “阿三哥,你知道这怎么来的么” “不知道。”233困惑,“我当时突然被下线了。” 方灼把手机收起来,紧张兮兮的,“你没事吧” 在他的印象中,系统异常就意味着他们要倒霉了。 233轻松道, “没事,我现在很好,还能直接进入这个世界的网络,跟人游戏对战呢。” 又是一个沉迷网络游戏不可自拔的。 方灼,“你一堆代码, 跑到另一对代码里玩儿, 有意思么” 233美滋滋的, “你不懂那种热血。” 方灼无奈, 揉了揉额角, “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还没说是什么事,眼前弹出光屏,密密麻麻全是字和配图,看得人头晕目眩,是大佬那台冰箱之王的说明书。 在阿三哥心里,他肯定比游戏重要。 方灼按耐住心里的感动,把手机揣回兜里,去更衣室换了工作服。 因为正值酷暑,空调和冰箱的销售都是旺季,下午的送货安装工作安排紧密,方灼挂着安全绳,当了十来次蜘蛛侠,终于熬到下班。 六点准时,手机响了。 大卫在那头叽里呱啦喊了一通,让他千万守时,随后就挂了电话。 方灼为难的捏着手机,心里相当纠结。 一边是事业,一边是感情,哪个都舍不得放,必须两手一起抓。 他掏出名片,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十一下。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了。 那头应该在开会,听筒里除了男人的呼吸声,还有来自更远的说话声。 顾沉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一下,示意项目负责人先暂停汇报,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下班了” 那头的人低声嗯了一声,“我马上要去趟影视城,完事以后,我自己过去吧。” 顾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大步迈入安全通道,单手撑住墙,正在努力克制。 对方不过是无意嗯了一下,他就差点硬了。 无论经历多少,在任何时候,他都没有办法抗拒这个人。 见没声音,方灼疑惑的连续喂了好几声,“顾先生,您还在吗” “嗯。”听筒里的声音低沉暗哑,“我正好有个会,晚点去影视城接你。” 方灼完全不拒绝,“那就麻烦顾先生了。” 顾沉挂了电话,在安全通道内站了许久才终于平静,随后掏出另一部手机点开,屏幕上显示了出一行数据。 拇指拂过那行字,眼神晦暗不明的轻笑一声,“小骗子。” 会议室内的一众下属望远欲穿,脖子伸得一个比一个长,心里塞满疑问。 这家公司算是家族企业,但除了大老板顾沉以外,再没有其他姓顾的人了,据说是都不在了。 集团内部,顾沉拥有绝对控股权,其他股东都是渣,而且都很识趣。 有人有能力带着公司更加辉煌,股东们坐着分红就行,完全没必要像某些公司那样为了一点话语权各种争斗,得罪人不说,万一把公司整垮了,损失的是自己。 因为他们的这些想法,顾沉省心不少,在国外时都是遥控指挥,大家跟着指挥棒忙东忙西。 而回国后这一年,员工们才终于见识到大老板的拼命。 二十四小时中,有至少十二小时都在处理公务和应酬,偶尔甚至直接睡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他从不迟到早退,永远是走在最后一个,所有项目都会参与监督,无论任何会议都要亲自出席。 与其说是个欲望饱满的人,更像是个永动的赚钱机器。 而今天,这个赚钱机器突然停下来了,会议中断了整整半个小时。 这太不正常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手指头却不受控制的相互传递消息。 方灼不知道自己一通电话掀起的风浪,麻利换了衣服,打车去了影视城。 大卫一见到人,就跳着挥手喊,“这边” 方灼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已经开始了吗” 大卫递了瓶水给他,让他喘够气,“还没呢,有个男二没到场,导演正在发脾气。” 方灼点点头,仰头灌了几口,热烘烘的感觉似乎下去了点。 大卫带他在影视城内东拐西拐,来到一处拍摄地点,拍的是古装剧,接下来的场景是战场厮杀。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男二姗姗来迟。 方灼被套上宽大沉重的盔甲,嘴里被塞了一个血包。 大卫悉心的给他讲了一遍什么时候该“啊”的一声惨叫,如何咬破血包,再不甘心的瞪大眼睛,逼真倒下。 前方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跑过来,“开拍了,各就各位。” 方灼跟大卫一起,被其他群员推挤着,进如战场,妆模作样的开始舞刀弄枪。 与他们狼狈凹糟的造型不同,几个主演妆容精致,即便是带着伤,也有种别样的帅气。 哎,还有的混呢。 方灼收回眼,抬手抵挡对面劈来的大刀,却没来得及避开旁边刺来的剑。 “啊。”他浑身一震,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这场戏拍摄很顺利,随着导演卡的一声,所有人同时停下动作。 方灼刚刚摔下去的时候,没调整好姿势,屁股开花,这会儿又麻又疼。 大卫跑过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看哥们儿五官皱成一堆,噗嗤笑了一声,“屁股摔痛了” 方灼苦着脸点头,“估计青了。” 大卫一个宇宙直男,没那么多避讳,抬手要给他揉揉。 方灼忙喊道,“别别,我自己揉。” 开玩笑,他那屁股可不是普通的屁股,里头藏着一朵花。除了他自己跟老公,谁都不许碰。 大卫呸了一声,“我还不稀罕呢。” 说完突然眼睛一眯,跟不远外的男人正好对视上。 那人穿着黑色暗条纹的西装,两手抄在兜里,站姿挺拔。 眼睛很有特色,瞳色比常人更浅,被他盯着的时候,让人有种很强的压迫感。 大卫心有余悸的移开眼,用手肘捣方灼一下,抬了抬下巴,“那人谁啊,一直盯着你看。” 方灼顺着他的视线过去,卧槽,没眼花吧,竟然是大佬。 大佬此时已经扭过头,正在跟剧组导演说话。 导演神态平平,副导演则表现得非常狗腿,脸上快笑出花来了。 几番用餐邀约无果后,他闭上嘴,悻悻的站在一边,猜测着顾沉今天来的目的。 作为投资商,顾沉还是第一次亲临拍摄现场,对方的态度来看,显然不是视察,反而有点像探班。 副导演视线在人来人往的现场扫了一圈,想要找找被探班的对象。 虽然几个主演都在往这边看,但谁也不敢上前。 副导心里明白其中原因,圈子里盛传顾沉脾气怪异,喜怒无常,谁惹谁死。 别到时候没巴结到人,却把对方得罪,断送了演员生涯,得不偿失。 就在这时,顾沉突然开口,“我自己转转,你不用管我。” 副导演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再回头时,金主爸爸已经穿越人群,走到了中央,停在了一个小群演面前。 小群演脸上灰扑扑的,假发贴着脸,暂时辨认不出是谁。 突然看到目标对象,方灼心里多了只乱撞的小鹿,心虚、害怕、紧张,还有一点高兴。 “顾先生。”他张开血盆之口,嘴角一咧,像是恐怖片里刚刚喝过血啖过肉的恶鬼。 那一瞬间,顾沉脑海中闪过某个血淋残忍的画面,和方灼目前沾着血污的脸重叠在一起,正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闭上眼,手指落在胸口用力抓紧,神情中是压抑的痛苦,“去把口漱了。” 方灼愣了下,摸了摸嘴角,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迹,这东西做得还挺逼真,出去蹦跶两下,准能把人吓得半死。 大佬怕不是被吓得心脏病犯了吧。 “您稍等,我马上回来。”他丢下话,飞快窜进远处的卫生间。 刚拧开水弯腰,背后响起脚步声。 黑色影子延伸至脚下,不用抬头都能猜到是谁。 方灼抽空往后看了一眼,男人已经恢复如常。 捧起水喝进嘴里,涮了几下又吐出来。 反复几次后,他洗了把脸,直起身看向左手方,“顾先生来上厕所” 顾沉逼近,“嘴张开我看看。” 方灼上前一步,仰起脸,张开嘴,“啊。” 顾沉动作熟稔地掐住他两腮,左右摆动,里面干干净净,只有红色的口腔内壁,和洁白的牙齿。 方灼眉头皱起来,提醒对方,“顾先生。” 粉色的舌头一动,男人的目光陡然一黯。 好好的卫生间,气氛开始诡异。 “你搞什么,怎么还不出来。”大卫等了半晌,怕方灼出事冲进来,结果就看见两个男人,一高一矮,面面相对。 其中一个人还姿势强势的,掐着另一人的下巴。 大卫瞪向方灼,啥情况 方灼眼珠子左右转动,我知道个屁。 大卫继续瞪,接下来怎么办 方灼努力睁大眼睛,你走。 大卫背过身挥了挥手,假装自己是一阵风,刮走了。 方灼维持着张嘴的姿势,努力吞咽口水分泌而出,快要流出去的口水。 顾沉毫无征兆的突然松手,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解释,仍旧面无表情的盯着方灼,一双眼睛布满阴霾,藏着能吞人的风暴。 方灼不敢吭声,眨了眨眼,满脸无辜。 顾沉俯身,声音里压抑着什么,“以后不要拍这种戏。” 这是让他不要拍流血吐血的戏。 方灼秒懂,虽然知道答应了也不可能完全做到,还是点头说,“行吧,我也觉得挺不吉利。” 顾沉唇角一勾,“真乖。” 方灼一点没有受到表扬的惊喜,只有惊悚。 他匆匆离开卫生间,去换了衣服,跟顾沉一起,从后面绕出拍摄地点。 驱车抵达别墅时,已经晚上八点过。 进门后,方灼敬职敬责的开始念光屏上的说明书。 念了不到五句,手边多了一杯水。 顾沉斜靠厨房流理台上,长腿靠在一起,显得非常修长。 他喝了口水,问了句不相关的,“我记得方先生昨天跟我说,喜欢个高的,腿长的,这要求可不低,找到心仪的了吗” 大佬嘛,向来不爱说废话,这句话肯定不是单纯地打探八卦。 方灼摸不准他的意思,笑着摇头,“没有。” 顾沉捏着水杯的手猛然收紧,咔嚓一声,杯子生生裂开坠到地上,碎片飞溅。 方灼被这手劲给吓到,整整过了一分钟,才手忙脚乱的,抽纸帮男人按住不断冒血的手心。 玻璃刺得有点深,卫生纸被染红了。 顾沉垂眸看着帮他处理伤口的人,不断告诉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能急,不能。 至少,人还活着,还会关心他。 方灼眉头打结,心里有点烦,有点心疼,这得多疼啊。 他忍不住跟系统抱怨,“好端端的又发疯,你说哪天我把他惹毛了,他会不会捶我。” 233说,“大佬的修养一向很好,要修理你不一定非要使用暴力。” 也是哦,大佬完全可以在床上,用棍子抽他一顿,这可比站在地上两人抱着打一架,更能让他长记性。 方灼在心里给系统竖了个大拇指,“阿三哥,还是你了解他。” 233,“” 方灼把沾满血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顾先生,医药箱在哪儿” 顾沉睫毛颤动了下,掀开半垂的眼帘,“客厅电视柜下面。” 方灼趿拉着拖鞋走过去,蹲下身时,露出一截腰身。 别墅里的空调开得有点低,后头一阵凉意,他反手把爬上去的衣服,往下一拉,拿着消毒酒精和止血药起身转过来。 “没有碘酒和双氧水,酒精行吗” 顾沉,“可以。” 方灼走过去,半蹲在地上,抬眼瞅了眼男人,“你忍忍,可能有点疼。” 顾沉把手掌摊开,露出掌心那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方灼小心翼翼的按下酒精喷雾,大佬那只手岿然不动,愣是连抽都没抽一下。 心生顿时生出一股佩服,能忍疼的都是真男人。 替真男人处理好伤口,方灼满眼关切,语气担忧,“伤口有点深,近来几天都最好别沾水,可等下你洗漱怎么办” 正想着怎么毛遂自荐,顾沉主动递上台阶,“今晚可否麻烦方先生留下来” 方灼默默为两人的默契点了个赞。 可以预见,将来夫夫生活一定非常和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5章 真假世界09 方灼住的客房, 就在主卧正对面。 一开门, 两人就能大眼瞪小眼, 想干什么都很方便。 进门后, 他准备先舒舒服服洗个澡,扒了衣服才想起没有换洗衣服。 上次的衬衣还丢在家里, 没来得及洗,这次要是再借两件,两人的关系肯定又能拉近不少。 方灼抻了抻t恤, 提了两下牛仔裤, 去对面敲门。 连续三次后, 里面始终安静没有丝毫动静。 “阿三哥, 能查看一下顾沉在干什么吗” 233说, “你先退回房间,离他太近会有能量干扰。” 刚倒退回己房间,系统就说,“正在洗澡哦, 出来了。” 想到对方的身材, 方灼有点眼馋,还没来得及落下的那只脚直接跨出去, 咚咚咚的,很有节奏感的又敲了几下门。 锁芯里响起喀嚓声,门还没被彻底拉开, 就闻到一阵柠檬的清香, 很浅淡, 很清爽。 方灼眼睛往下,从对方的笔直紧实的小腿开始往上,越过膝盖,爬过白色的浴巾,再划过肌理分明的腹部,最终停在对方锁骨上方的喉结上。 性感的喉结上下一动,男人说,“怎么” 方灼将目光往下滑,停留在男人受伤的手心上,眉头紧蹙,表情很不赞同,“要洗澡怎么不叫我一声,我可以帮的,伤口弄湿了吗” 顾沉把手举给他看,声音带着难言的蛊惑,“湿了。” 两个字而已,方灼的心就像是被羽毛撩了下,瘙痒难耐,差点老脸一红。 他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忍住跟系统讨论,“你有没有觉得,大佬说话有点色情。” 233冷笑,“那是因为你脑子里黄色废料太多了。” 方灼委屈,“不是,大兄弟,你没听见他刚刚那语气” 低沉中带着一点暧昧,暧昧中带着一点缠绵,缠绵中又似乎藏着一点邀约绝逼是在暗示。 233坚信自己维护了多个世界的男主,不是那种爱撩骚的人,义正言辞道,“请不要将你的主观臆想,加注到他身上,这是不对的。” “” 方灼有点郁闷,“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你,你爱我还是爱他。” 233迟疑了,它竟然迟疑了 方灼如同当头棒喝,气得两眼发黑,“你他妈到底是谁的辅助系统” 233哽了一下,冷哼一声,遁了。 一人一系统一起厮混这么久,终于冷战啦。 方灼心里烧着一团火,连带面对顾沉时的表情,也有些雄赳赳气昂昂,随时都可能撸袖子干一架。 顾沉见他抿嘴不说话,眼睛瞪得溜圆,轻轻笑了一声,“找我有事” 方灼嘴唇翕动,脸上写满扭捏,“你能借我套衣服吗” 顾沉,“可以。” 见对方转身,方灼下意识伸手,握住对方倮露的胳膊。 大概是刚刚洗过澡的缘故,男人的胳膊滚烫,肌肉也硬邦邦的,方灼被火烫了似的,飞快把手缩回去。 妈的,更不好意思了。 操。 他抿了抿嘴,小声说,“顺便借条内裤。” 顾沉视线意味不明的从方灼腰腹间掠过,“你稍等。” 以前总是他主动,轮到这个世界,大佬好像跟前面几个世界都不一样,主动就算了,还有点骚 方灼心脏扑通直跳,好紧张啊,他不会给他拿穿过的吧,一定是拿新的吧。 其实穿过的也没、没关系吧,他也不是特别讲究。 脑子里的乱麻越搅越乱,自发升温,那温度从脑门直窜到脚底,浑身都热烘烘的。 厚实的地毯,吸走了大部分脚步声。 顾沉走至门口,用手碰了下方灼通红的耳朵,随后把衣服递过去。 “谢谢顾先生。”方灼就跟被调戏的小姑娘似的,抱着衣服就跑。 顾沉站在原地看向对面已经闭合的房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唇角扬起,肩膀颤动,压抑着快要溢出胸腔的喜悦,无声笑起来。 他反手合上房门,来到茶几前点开手机。 屏幕上的内容随着意念而动,由普通的桌面变为了数据。 感情线两颗星。 方灼抱着香喷喷的衣服回到房间,再三确认门被锁好后,拎起了那条内裤。 纯棉的,黑色的,新的,平角内裤。 重点是尺码有点大,也不知自己这身板能不能穿稳。 怀着迫切又激动地心情,方灼走进了卫生间。 大佬家的浴室有种低调的奢华,水晶灯亮得刺眼,让人无法直视,仰脸冲洗头发的时候,必须得闭上眼睛才行。 柔软的泡沫被顺着发际线,被温热的水流冲刷下去。 方灼抹脸的动作突然一顿,打了个哆嗦。 之前在小阁楼里觉察到的异样感,再次袭来。 他非常确定,屋子里有人,或者说有人在通过某种设备偷看他。 无论对方是男是女,这都是一件可怕的事。 方灼假装不知道,加快了洗澡速度,不到两分钟就跨出浴缸,将自己上上下下擦得干干净净,勾过内裤快速穿上。 看着松松垮垮的裤子,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这条裤子不是一般的大,只能勉强靠两边的胯骨挂住,后面和前面都非常宽松,根本撑不起来。 侧面说明,大佬的尺寸非常可观。 233突然冒出来,阴阳怪气,“羡慕嫉妒吧。” 方灼冷笑,“有什么好嫉妒的,再大也是我的。” 233,“” 方灼迅速套上睡衣,把窗帘拉上,灯了关,站在房间里将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疑似监控的光点。 房间应该很安全,没有被装摄像头。 卧槽,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啊,这么搞来搞去,会把人搞疯的。 方灼烦躁的抱着头,在地毯上走来走去,他的感觉不会错,而且那视线,直到现在都还萦绕在房间内。 就好像有人时时刻刻跟着他,盯着他。 方灼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系统说了这不是灵异世界,对方一定是用了其他的,更加尖端的东西在偷窥他。 妈的,死变态。 方灼压下心里的恐惧和怒火下楼,抱着医药箱,敲开对门。 顾沉穿着系带的休闲裤,大大方方袒露着胸肌和腹肌,非常风骚。 “有事” “有事。”方灼说,“你手刚刚肯定沾水了,我帮你重新处理一下。” 顾沉没有拒绝,主动侧身让路,然后转身回到房间,两腿微微分开,坐到沙发上。 方灼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的拆开之前包扎的纱布。 掌心血糊糊一团,看着挺吓人,好在已经止血。 “方先生觉得这附近环境如何”顾沉突然开口。 方灼用酒精棉擦掉伤口附近的血迹,“环境和空气都很好。” 顾沉俯身,气息擦过青年的耳尖,“那你知道,这片别墅区里,以前有很多野坟吗” 方灼迅速联想到之前房间里的异样,卧槽,不会吧,真有鬼 “阿三哥你出来。”他在脑子里焦躁的喊了一通,总算是把系统给叫了出来。 “这附近以前有坟” 233不太情愿的跟他交流,“这种地方,放在过去就是荒郊野岭,而且又依山傍水,风水很好,有坟并不奇怪。” 方灼嘴角抽了抽,“你说过这不是灵异世界。” 233说,“第一个世界也不是灵异世界啊,可是有风水玄学存在。” 那段记忆太久远了,方灼好半天才想起来,好像还真是,在风水中,那种东西应该属于凶煞之气,只是无法凝聚成人形。 日。 方灼浑身一抖,险些把棉签戳进男人的伤口里。 顾沉勾了勾唇,往后靠在沙发上,语气挑衅,“怎么,害怕了” 方灼嘴角一压,将沾满污血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挺直腰板,“看不出顾先生还挺迷信。” 顾沉面不改色,“有点。” 方灼心里惶恐不安,恨不得扑上去喊一声爸爸救我,你是有点,可我很迷信啊,客房那么大,万一半夜有东西爬进来,逃跑都得花个秒,等摸到门,人都凉了。 为了掩饰自己害怕的表情,他没吭声,只有脑袋越埋越低。 顾沉凝视着眼前的人,从黑色的头发,到翘起的睫毛,从翘挺的鼻尖,到微微抿紧的嘴唇。 他的眼里迸射出激烈的情绪,其中压抑着渴望,也释放着令人颤抖的欲念。 方灼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脑袋顶快被人给盯得冒烟了,问系统怎么回事。 223说,“他在看你。” 方灼嘴微动,“什么眼神” 233说,“吃人的眼神。” 方灼无言以对,镇定的结束了收尾工作,并且在那只手背上系了个完美的蝴蝶结。 “好了。” 他收回手,顺便隐秘的瞥了眼右手方。 男人因为两腿分开,裆部的布料紧绷着,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都穿过来这么久了,至今还没见过大佬家养的那只大宝贝呢。 业务能力越来越差了,哎。 方灼把东西塞回医药箱,站起来,“顾先生早点休息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顾沉把他送到门口,“真不怕” 男人嘛,都好面子,不怕两个字已经涌到嘴边,又被生生咽回去。 我可真是个智障,这种时候刚个屁啊,应该痛哭流涕抱大腿示弱才对。 方灼拎着医药箱的手不断收紧,开始抖动,双腿也跟着并拢,紧张又害怕的模样。 “怕啊。”他一脸请求,嘴唇颤抖,生怕被拒绝,“顾先生介意我今晚跟您挤一张床吗” 见男人不说话,方灼脸面撕下来揣进了兜里,又往前一步,可怜兮兮的说,“顾先生,我胆子小,真的。” “我啥都不怕,就怕鬼,受到严重惊吓的时候,很可能会口吐白沫,身体抽搐” “方先生有癫痫” “” “没有。”方灼面带微笑,悄悄用力掐了把大腿,克制住脾气,“如果床不行,我也可以打地铺,只要跟您一个房间就行。” 顾沉两手抱胸,似乎心情不错,“不用,你跟我睡。” 方灼一怔,没想到这么快就说服了对方,差点哈哈大笑三声。 大佬还是很好说话的嘛,表面不近人情,内心火热,外冷内骚。 他眼眶湿润,满脸感激,“顾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顾沉眯眼反问,“我好吗” 方灼连连点头,“特别好。” 顾沉冲他招手,“过来。” 男人目光强烈,像是藏着烈火,方灼心下预感不好,举起手里的医药箱晃了晃,“我先把东西放下去。” 顾沉没说什么,只是人走出门时,突然莫名说一句,“要下雨了。” 方灼下意识看向窗外,夜幕黑沉,月光照耀,不像要下雨啊。 谁知他抱着医药箱刚走到一楼,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大厅明亮的灯光突然一闪,灭了。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啪嗒啪嗒的击打着玻璃。 方灼浑身僵硬,抹黑放下医药箱,转身时被桌子腿给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远处的苍穹被一道白亮的闪电劈开。 刺眼的光照亮了大片天地,随即是轰隆一声,仿佛地面都在震动。 方灼跪在地上,愣着回不过神。 除了上个世界,他从来么见过这么骇人的雷电,心里猛然升起一阵恐慌,两腿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 急促的奔跑上在头上响起,有个黑影从二楼飞快跑下来。 见人完好无损,顾沉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他粗喘了口气,斜靠在墙上,突然捂着额头低声笑起来。 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对方不过是普通的摔跤,他的心脏都会狠狠一揪。 刚刚从雷电带来的恐惧中缓神的方灼,直接被拉入另一团恐惧。 不是,老子就摔个跤而已,虽然撅着屁股的样子难看了点,不至于笑成这样吧,再笑您就要背过气了。 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顾沉突然止住笑。 他大步跨到方灼面前,伸手把人拽起来,手掌摸着一脸惊悚的人,轻声说,“别怕,能站起来吗。” 方灼摇了摇头,这才发现,上下牙齿正在没出息的打架。 身体被对方拽进怀里,随后腾空而起,他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太轻了,顾沉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抱回了房间,放到床边,“好些了” 方灼嗯了一声,真他妈怂,就打个雷而已,竟然给吓跪了。 要不是男人抱他上来,自己估计还得在下头跟地板死磕。 他仰起脸看向面前的顾沉,“停电了” 顾沉,“嗯,睡吧,明早起来就好了。” 方灼这会儿已经找回点力气,转身爬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进去。 很快,被子被掀开,旁边的位置凹陷下去,属于另一人的体温,在被子里散开,传递过来。 方灼抓着被子往下移动,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等他一睡着,我就滚过去。”他跟系统说着接下来的计划,“他把我推开,说明他对我没意思,我就说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他没把我推开,那就是对我有意思,说明我们可以深入发展下一步。” 233,“不怕屁股痛了” 方灼说怕,怕死了,“可没办法啊,谁让我敬业呢,忍一忍就过去了。” 233,“” 窗外的雨下得正欢,方灼在心里随着雨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来回念叨也不知道多久,顾沉没睡,反倒把自己给念睡着了。 顾沉轻轻翻身,专注凝视着方灼的侧脸。 这张脸和记忆中的有些差别,脸颊上少了红润,也有些凹陷,肤色蜡黄,没有那么神采奕奕。 可他还是喜欢。 无论这个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一样喜欢。 那是烙在灵魂上的情感,无论被流放到何处,忘记多少次,他都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顾沉的手伸过去,扣住方灼的手指,撑起上身靠过去,咬住他紧闭的嘴唇。 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更加深入的,贪婪地索取。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7章 真假世界11 “换洗衣服。” 方灼身上穿的是自己昨天的衣服, 包里装的是什么,不用明说大家也该清楚。 顾沉的手指继续轻点扶手, 发出很细微的哒哒声。 那声音有毒, 方灼感觉自己的心脏, 不受控制的, 随着那声音砰砰作响。 可当哒哒声慢下来时,心脏反而不听话的跳的更快了,有点叛逆。 就在他以为话题就这样结束的时候, 顾沉又开口, “什么衣服” 前头的司机和秘书, 同时将眼睛滑向后视镜, 和方灼的眼睛正好对上,又默默移开, 神情都是一言难尽。 大老板这是故意的, 绝逼。 方灼,“” 突然有种衣服被扒光了, 在丢到广场公开处刑的错觉。 他耳朵红了, 脸也红了, 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各种不舒服, 下意识勒紧怀里的背包。 “就, 就那什么呗。”方灼学蚊子叫, 嗡嗡嗡。 顾沉不打算放过他, 身体靠过去, 嘴唇擦过青年的耳尖,“你刚刚说话说,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说个屁。 方灼咬紧牙,用屁股也能想到男人是故意逗他。 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反正是男朋友,撩一撩感情深嘛。 他偏头,嘴唇在男人脸上极速掠过,慢吞吞的说了两个字。 青年的温热的气息,任性的钻进耳蜗,顾沉的身体有片刻紧绷,随后叠腿,重新坐正,压抑着被勾出的情绪。 呵呵,就你三张光碟的经验,就想跟我斗,你是不知道爸爸我驾龄有高,经验有多丰富。 233,“别嘚瑟,别把自己坑了。” 方灼哼哼,“放心,我心里有数。” 233,“我觉得这次的目标有点深不可测。” 方灼蹙眉,正想赞同,车忽然停了。 上班的,买菜的大爷大妈们,正或快或慢的从车外经过。 方灼下车,将背包一甩,挂在肩上,帅的一逼。 他转过身,一只手压在车窗上,“顾先生再见。” 顾沉的目光落在对方圆润的指头上,点头,“再见。” 方灼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却不知道在自己上楼后,那辆车又倒了回来。 一天没回家,阁楼上充斥着一股霉味,因为房顶漏雨,地上有不少水滩。 方灼挽袖子把家里收拾了,一口气没歇,从背包里取出内裤,蹲在卫生间里开始搓洗。 洗完以后,又把男人那件衬衣给洗了,一起晾出窗外。 雨过天晴,今天天气异常好,天空碧蓝如洗,阳光耀眼。 一件白色衬衣,一条黑色裤子,在半空随风飘扬着。 亲眼看到猜测被证实,顾沉心情不错,阖上眼说,“开车。” 车子扬长而去,但还是被方灼瞥见了一个车屁股,他揉了揉眼,心里一慌,“阿三哥,我好想看到大佬的车了。” 233正要说什么,突然卡了一下,然后就失踪了。 方灼觉得不对,呼叫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把系统喊出来,“你刚刚怎么了” 233说,“没怎么啊。” 方灼不信,“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想清楚再说话。” 233,“好吧,我刚刚有队友扣我,去推了个塔。” 十分钟就搞定了,突然有点佩服系统的游戏技术,太牛逼了。 方灼把之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233给他看了直播,让他自己判断,巧的是,车牌号刚好被路边的树遮挡,只能看到牌照上的一抹蓝色。 方灼挠了挠后头,觉得自己最近疑心病有点重,该吃药了。 今天需要的客户不多,大概十一点多,大家就回到卖场,蹲后头的仓库里,边吹牛边吃盒饭。 那头吹牛皮吹得热火朝天,方灼这边安娜静静,正在找房子。 方炜就像个被点燃了,塞在他腰后的炮仗,引线滋滋啦啦,快要烧到头了,一旦炸开,他也会被受伤讨不到好。 必须远离,而且越快越好。 尤其系统说过,有人想弄死他,所以这次必须换个安全性高的小区才行。 陈叔端着盒饭靠近,觑了眼他的手机屏幕,惊讶,“找房” 方灼点头,“那阁楼冬冷夏热,碰到下雨下雪还漏水。” 陈叔想了想说,“我们小区怎么样” 作为拆迁大户,手里肯定不止一套房,这个方灼知道,可他记得陈叔的房,都租出去了。 似乎看出他的疑问,陈叔说,“就我们那小区最后面那栋,2单元13层东户那套房,有个小伙子刚搬走,空出了一间,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合租。” 陈叔那小区属于中高档,安全过硬,二十小时保安巡逻,离上班地方也不远。 方灼没有犹豫,“我租。” 陈叔是个实诚人,又真心把方灼当忘年交,好兄弟,报出的房租价,远远低于市场价。 方灼哪好意思,两人蹲在地上掰扯,终于谈妥。 当天下午,方灼就把窗外那两件东西叠好装进了行李箱,又把阁楼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放进纸箱子,打算明天一早就搬家。 楼下的房东太太听见响动,跑上来一看,顿时不高兴了。 “你这是要搬走” 方灼封好箱子,“我正想等下下楼找您,赵太太,这阁楼我不租了。” 房东天天眉头一竖,尖声尖气的说,“要搬家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早点招租呀,你这么搞,我是不会退你押金和租金的。” 方灼废了吃奶得劲儿,把箱子搬起来,垒到另一个上面。 他扯起衣服擦了下脸上的汗水,“从现在到下一次交房租,还差二十多天,够你招租了,当然,我没事先跟你打招呼,的确有些不妥,所以这个月剩下的租金就算了,但押金你必须退。” 押金整整一千呢,方灼舍不得。 揣进腰包的钱,哪那么容易掏出来。 更何况自己家这房子并不好租,环境差,还漏风漏雨,盼望着对方能再租个四年的租客突然要走,房东太太肉疼。 她故意找茬,想这人临走前再捞一笔,“你在我这儿住了这么久,把房子都搞得漏水了,要走也行,先把房顶的维修费赔了。” 真没想到,这锅也能甩到他身上。 方灼没急着跟她掰扯,问系统能不能找到,他四年前刚刚搬进来时的一些历史回放,再导入他的手机。 233自信道,“你等着。” 房东太太见他这么久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气势把小年轻给吓着了,冷笑一声,“既然你要搬就快点搬,别到时候租房子的人到了,你还没搬走。”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 方灼取过手机,把视频点开,给房东看,“这是我搬来的第一天拍到。” 视频中,雨水从头顶的木质房顶渗透下来,啪嗒啪嗒落了一地。 房东太太被当场打脸,火冒三丈,却又找不到话反驳,手指颤抖的指着方灼的脸,“你给我等着。” 她气冲冲跑下楼,叫来了状如牛的老公,和超前发育的儿子,手里还捏着一塌钱。 方灼微眯眼睛,扯了扯嘴角,一副老子很吊不怕你的样子。 房东太太把那一塌钱啪的一声扔到桌上,下巴一抬,“把他的东西都给我扔下去。” 钱是掏了,这憋在胸口的的气,必须出。 方灼脸沉下来,直接用电话报警,说是有人私闯民宅,他的生命和财产受到了威胁。 出小区左转就是派出所,房东太太的老公和儿子不敢再轻举妄动,纷纷看向一家之主。 房东太太的脸一下子就变了,掐着嗓子说,“小方啊,你误解我了,我这是想让我老公和儿子帮你把东西搬下去。” “哦。”方灼把手机揣到兜里,视线掠过那十张红票子,心里有点生气。 我好言好语跟你说,是给你面子,你却想坑我钱,那还留个屁的面子。 “这个月的房租你至少得退二十天给我。”方灼说完,又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打开拨号盘,假意又要报警。 房东太太差点咬碎一口牙,最后不但退了二十天房租,还让自己老公和儿子,帮方灼把箱子搬到了小区门外。 直到车子没入车流,隔壁那间派出所都安安静静,没有出警情况。 方灼坐在出租车里,在手机上轻轻点了一下,关了飞行模式。 233还挺高兴,“活该,谁让他们那么横。” 方灼仰头靠在座椅上,盯着车顶,“这种凶神恶煞,恨不得把人榨干的房东可多了,但肯定也有好人。” 他看向窗外,街景色不断后退着。 过去的那一段,算是彻底画上句号了。 陈叔家出租的房子不太大,三室两厅,房里都配了卫浴。 而且在他来之前,嫂子还特意过来帮他把屋子里打扫了一遍,换了干净的床褥。 方灼整理完东西,一头倒在柔软的床上。 被褥上晒过,又软又宣,散发着洗衣服和阳光的味道。 人在困境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人能拉自己一把,无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能遇到陈叔真的很幸运。 躺了会儿从床上下去,去楼下买了水果,准备去陈叔家坐坐,表示一下感谢。 这一坐,就被八卦起感情问题。 一家三口围着方灼坐了一圈,一边吃瓜子,一边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方灼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紧张。 他神经兮兮的看了一圈四周,除了眼前的三个,没别的人了,可他就是莫名觉得,有另一道更加锐利的视线,正直直戳在他脑门上。 很熟悉。 陈叔把瓜子壳扔掉,踢了下方灼的脚,“快说啊。” 方灼低下头,羞涩的抿了下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人挺好,个子高,长得也好看,有自己的事业,很厉害。” 陈嫂眨了下眼,“这姑娘条件不错,你能握得住” 方灼被噎了下,还真握不住,因为每次到最后,他这个主动出击的,都会变得被动。 最后被对方拽住心,心甘情愿围着他转。 他腼腆的看着脚尖,活脱脱一个纯情小男生,“我,我不确定,他对我忽冷忽热的。” 陈叔用力拍了下大腿,“这他妈一看就是想跟你搞暧昧,不走心。” 陈嫂斜睨过去,“你经验挺丰富。” 陈叔讪讪闭嘴,给自己老婆倒了杯茶,讨好的推过去。 陈嫂知道有些话只适合在兄弟间说,喝了茶,就拉着女儿下楼遛弯了。 媳妇一走,陈叔的话又多起来,“方子,你是个老实人,这种姑娘咱们降不住,要不还是算了吧。” 话音一落,方灼明显感觉到四周空气变得胶着。 后背凉飕飕的,有一股视线正刺在他的背上,仿佛要戳出两个窟窿。 他心头慌乱,一下子站起来,差地把凳子带到。 陈叔一愣,“你咋啦” “坐着腰累,动一动。”方灼摸了摸后颈,假意活动腰身往后一看。 他背后是厨房,里面的灯早就关了,黑乎乎的,但他确定,那视线并不来自那里,更像是头顶,或者其他地方。 并且距离很近。 无论是风水中的煞气和晦气,还是灵异世界中的鬼怪,他们都是一种能量场。 “233。”方灼问,“附近有能量波动吗” 233说没有,“检测不到任何能量波动。” 方灼额头浸出冷汗,浑身不自在,他相信系统不会出错,要么是对方太厉害,对系统的检测造成了干扰。 要么 要么是对方的级别比系统更高,能让屏蔽系统对它的感知。 未知的东西,最能让人产生恐惧。 方灼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233说,“不管什么,他没有伤害你,你就不用管啦。” 他怎么没有伤害我,老子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像个跟踪变态狂。 陈叔见人愣着不动,以为自己刚刚的话太戳心,让小兄弟心里不舒服。 陷入热恋的人,很容易栽进去出不来,特别是像方灼这样,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 他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听老哥一句话,你性太软,压不住强势的女人,结婚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说着陈叔突然伸脖子,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悄悄说,“你看看我现在,工资全部上缴,一个月就二百零花钱。” 方灼,“” 惨,这个确实很惨。 他定了定神重新坐下,竭力忽略背后那看不见的东西,说,“可是我挺喜欢他的,将来也会继续喜欢,娶不到我就单身一辈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四周的气氛突然柔和下来,黏在背上的视线也不见了。 这他妈也太奇怪了。 疑惑一直萦绕在心头,直到回家,依旧在脑子里转啊转的。 方灼在屋子里站了会儿,突然捏住衣服下摆,将衣服往上一扒,露出光溜溜的上身。 他咽了咽口水,把衣服扔到床头,又开始脱裤子。 脱到一半的时候,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来了。 方灼浑身僵硬,脸上通红,被气得。 他飞快窜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过程蚕蛹,哆嗦着掏出手机和一张名片,发了条短信出去。 方灼顾先生救命,有变态偷窥我。 顾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8章 真假世界12 方灼这会儿脑子里一团乱, 唯一想到的就是顾沉这个新晋男朋友, 结果对方竟然发来六个点。 什么意思不信 他深吸口气, 打了一长串的字出去。 方灼我从前两天开始,就总觉得有人偷窥我, 走哪跟哪儿, 非常恐怖 戳字母的手指停顿, 悬空半秒后,又迅速敲了一段。 我现在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能过来陪我吗。 这一句话可以说是非常娇弱了, 如果顾沉对他有意思, 不可能不回复。 结果消息发过去,如同石沉大海。 方灼紧紧抓着手机, 在床边又做了几分钟,恍然发现,那股黏在背上的视线似乎消失了。 他眨了眨眼,跳起身冲进浴室,抓紧机会洗了个澡。 再出来时,还是没收到短信回复。 “” 方灼躺倒在床, 安慰自己,顾沉是个集团大老板,日理万机, 会议和饭局多的不行, 说不定是手机静音, 不知道有短信呢。 他揉了揉喉结,酝酿感情,拨打电话。 好家伙,关机。 方灼气得在地上走来走去,跟系统吐槽,“他是不是昨天说完以后,就后悔想把我踹了。” 233说,“你也有今天。” 方灼,“能直播吗” 233尝试了下,可以。 方灼烦躁的搓了两下脸,静下心来看直播。 从周围场景来看,应该是在车里。 顾沉眉头紧锁,表情紧绷,浑身都散发着凌冽的气息,一看就是被人给得罪了。 就在方灼打算让系统调整画面角度,试图通过车外景物,判断男人的去向时,顾沉突然微微侧首看了过来。 同一时间,光屏上的画面从扭曲到雪花,最后还黑屏了。 233心情很糟糕,“被他察觉了。” 方灼一愣,“大佬这么牛逼,能直接中断你的直播” 233说,“他在这世界的能量比之前世界更强大了,想干扰我,比打死一只蚊子还轻松。” 方灼眉梢一动,假装不在意的问,“比之前的力量更大是什么意思他也和你之前一样,能从每个世界收集能量,转为己用” 233强行转移话题,“你这是第一次被目标这么晾着吧。” 方灼闻言一愣,思维被带偏了。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以往那些世界,不管是否确立关系,他都是牵着主角的鼻子,大摇大摆往前走的那个,至少攻略之初,基本是由他在掌控局势。 可是现在,情况彻底掉了个头,他就像条鱼一样,被顾沉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想把鱼儿吐了,舍不得,不吐,又嘴皮子疼。 方灼揉揉胸口,啧,有点酸,还有点慌。 就在这时,安静的客厅突然传来开锁声,是有人下班回来了。 陈叔说,这套房子里加他共有三户,其余两人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小白领。 这两人一个要守学生晚自习,一个经常加班,基本都是九点到十点之间到家。 方灼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九点半,估计是那位老师下班了。 他挂上笑,打算出去打个招呼。 门一开,愣住了。 客厅里站着两个男人,一个衣着普通,戴着眼镜,手里还拿着教案。 另一个西装笔挺,俊秀挺拔。 方灼张了张嘴,心里沉寂的烟花升空,炸出五颜六色的火光。 他两眼放光,“顾先生。” 那位室友在顾沉强大的气势下,显得非常拘谨,连招呼都没顾得上和新室友打一个,匆匆点了下头,抓着教案钻进了自己房间。 顾沉从客厅中央走过来,停在方灼房门外,脸色与之前在直播中看到的相差无几。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突然扯着嘴角笑了下,“变态” 方灼莫名的心虚,悄悄地问系统,“他什么眼神啊,我欠他钱了” 233说,“没有。” 方灼追问,“我穿过之前呢” 233还是说没有。 方灼放心了,男人虽然心情不好,但跟他关系不大,随后握住对方的胳膊,往自己方向拽。 关门前,又回头看向对面紧闭的两道门,扭头压着嗓音对顾沉说,“进去说,外面说话不方便。” 顾沉任由他拖着自己走进那间三十平米的小套间。 方灼把人按坐在床上,纠结的在原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表情从平淡到僵硬,再到极具的恐惧。 “正如短信里说的,我总感觉有人在偷看我,真的,我没有骗你,那个人一直跟着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对方可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潜入我的房间装了监控,也可能,他就在对面的某栋楼里,拿着望远镜,像只老鼠一样,藏在阴暗中,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方灼的情绪非常饱满,应景的瑟缩了下身体,哽咽的说,“顾先生我真的好害怕,因为这件事情,我最近一直吃不好,睡不好” 顾沉脸上阴云密布,“一直都在” 方灼连连点头,“在,包括” 话在嘴边顿了顿,他眉头微微一蹙,又迅速松开,睁眼说瞎话,“现在也在,你感觉不到吗他一直在盯着我们,那个视线太强烈了,想忽略都难。” 顾沉的眼睛钉在青年脸上,像是要从上面挖掘出什么。 他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如同在自己家一样,闲适自如的坐到懒人沙发上。 身体往后一靠,问,“像老鼠一样” 方灼嘴角抽了抽,大哥你的重点偏得好厉害,“这只是一种比喻” 顾沉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哦得方灼头皮发麻,随后就见男人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似乎是在找摄像头。 方灼心更虚了,耳边响起男人沉稳的声音,“报警吧。” “报了也没用,我,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是一种感觉。” 方灼急忙挽救事态,伸手拽住顾沉的袖子,艰难挤出不安的表情,“真的不用报警,你留下来陪我一晚,就一晚。” 啧,这话听着,怎么像勾栏院中,挽留金主的小倌。 方灼被这想法给雷到了,硬着头皮说,“要不你等我睡着以后再走” 顾沉没说好还是不好,淡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空洞,却又裹着令人胆颤的凌厉。 方灼被他看得不敢吭声,心跳开始加速。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抬手,搭到他肩上,“我陪你睡。” 自己这儿条件有限,跟大佬家那张kgsize的大床完全没有可比性,卫生间也不大,对面还住着两个陌生室友,他本来以为还要多费口舌的。 可不知怎么,目的达到了,反而心里怪怪的。 就好像要上山打老虎,结果还没动棍子呢,老虎自己钻先进笼子里,好整以暇蹲在里头,等着被抬回去。 这事儿正常吗,肯定不正常,这只老虎肯定憋着坏。 方灼咽了咽口水,背脊凉透,不太自然的笑了一下,扭身背对着男人,爬到了床的内侧。 然后把被子往上提,遮住表情崩塌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拍了拍身边位置,“你不上来吗” 233惊悚,“你要约那啥” 方灼没有半点羞涩,“都男朋友了,约一下怎么了。” 233,“你醒醒,你们关系还挺生疏的。” “生疏个屁。”方灼嗤笑,“大半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除了盖棉被聊天,还能盖棉被吃肉,你以为你的宝贝主角不懂” “我看他巴不得我扑过去呢。” 233仔细观察了下男人的表情,竟然在对方眼角,发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按照目标的性,不应该露出这样不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笑意稍纵即逝。 紧接着,系统的代码突然紊乱,233眼前出现了黑白雪花,连带着方灼脑子里都出现了尖锐的鸣响。 他不舒服的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喊疼,鸣响戛然而止。 摸着胸口悄悄喘了几口气,问系统,“你怎么回事” 233说,“什么怎么回事” 方灼,“好端端的突然叫什么。” “嗯”系统茫然,“大概是今晚使用无线设备的人太多,各种信号和我发生碰撞。” 说完自己先纳闷了,觉得不该是这样,却又找不到其他答案。 最奇怪的是,它的容量很大,可以记住任何事情,只要系统不崩溃,记忆模块完好,这些记忆可以永久保存。 然而此时,它却感觉自己好像刚才窥见了什么,又忘了。 方灼对ai一窍不通,系统说什么他信什么。 主要还他现在很忙,没闲工夫细想,因为顾沉真的听话的上床了。 床是单人床,躺了一个成年男性后,再躺一个身材更为高大的成年男性,显得有些狭窄。 两人肩并肩躺着,脚跟脚的距离,也就一个拳头左右。 方灼心里生出一只小鹿,不听话的乱撞,撞得他口干舌燥,浑身热烘烘的,他很没出息的,抬起屁股往旁边挪了下。 顾沉,“别动,闭上眼睛好好睡。” 方灼哦了一声,朝着大腿拧了一圈,疼,但好歹没那么紧张了。 他心里郁闷,同睡一张床可是发展感情的绝好机会,害羞个屁啊。 转念一想有觉得不对,他不能害羞,他得放心大胆地干,可是他的屁股还真有资害羞一下。 没准它今晚就要经历第一次开花了,这是很具有纪念意义的。 方灼把睡裤往上拽了下,酝酿五分钟,突然往右边滚过去,半个身体搭在男人身上,还故意用腿在被自己压着的大腿上蹭了蹭。 顾沉在面对青年的时候,几乎没有自制力可言。 大脑的指令还没发出去,下面精神起来,和不安分的膝盖进行友好会晤。 方灼还想继续蹭,屁股被拍了一巴掌。 顾沉压着声音警告,“别找死。” 方灼眼珠子转啊转,觉得这不算找死,这叫找乐。 他仰起脸,盯着男人的下巴看,眼睛一眨,突然想起件事,“顾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哪儿的。” 顾沉拍他屁股的手没拿开,捏了一下,“这世界上的所有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方灼翻白眼,这牛皮吹过了吧。 他抱着人不吭声,耳朵紧贴着男人胸口,里面心跳沉稳,说明不紧张。 要么是对方对他不够心动,要么是早就过了心动期,已经步入感情平缓期,所以对于这种亲密接触,不会产生太过激烈的情绪。 男人应该是前者。 方灼垂头丧气,看来是他魅力不够,还得继续加把劲儿才行。 他又往上拱了拱,下巴搁到顾沉的锁骨上,一抬头就能亲到男人的侧脸。 眼睛一斜,落到就近的耳垂上。 顾沉的耳垂不大不小,有点偏薄,还挺可爱,方灼对着吹了口气,和膝盖挨着的东西顿时跳了一下。 方灼挑挑眉,还没来得及得意,肩膀上突然多了只手。 顾沉终于突破了防线,一把将人按平在床上,迅速俯身,急切的含住青年舔噬,没几下就把人嘴角内侧的口腔壁给咬破了。 血腥味散开,盈满两人的口腔,却并没有让接吻停止,反而像是起了催化作用。 顾沉很会接吻,温柔、霸道、凶狠,各种状态自如切换,十分钟后,方灼要死不活的躺在瘫在床上,脑子里就两个字,死了。 爽死了。 他回味无穷,细细品味的话,能找到一点原来的配方和味道。 顾沉在他膝盖上蹭了下,咬牙切齿,“不想让隔壁听见,就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方灼这才想起,这套房子里,还住着两个室友呢。 他抓着顾沉的袖子不放,往下蹭,撑起上半身贴着男人的胸口听了半晌,咧嘴一笑,“顾先生,你心跳好快。” 顾沉的眸色微暗,把人从往上一提,按在枕头上。 黑着脸说,“睡觉。” 方灼眼睛更亮了,用手指了指,“你耳朵红了。” 顾沉闭了闭眼静,压抑自己,偏偏身下的人不安分,还动手捏了下他的耳朵。 男人的耳朵微微发烫,方灼却觉得指尖被烫得生疼。 那温度渗入皮肤,钻进血管,一直烧到心里,让人心慌意乱,想要撒手,却又舍矛盾的舍不得丢开。 顾沉没给他退缩的机会,捉住那只调皮捣蛋的手,往下一按,再次堵住了青年的嘴唇。 大概是压抑得太狠,这次的吻来势汹汹,恨不得将人吞食入腹,与自己的血肉融为一体。 方灼的手被握住,撤不出来,被动的当了一次魔法之手。 事情结束的时候,五指酸痛。 顾沉并未尽兴,这对他来说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真正大餐还没入口,仍旧饥肠辘辘,淡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放着光。 方灼被看得浑身一震,喘着气别开脸,就连身体都悄悄往边上挪了一点。 心里止不住的庆幸,还好让提前用手体验了一把,而不是直接开车上路,否则就该唱花儿为什么那样残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9章 真假世界13 方灼手指头动了几下, 有点黏, 也不知道是两人谁的。 正想下床去洗洗, 男人抢先一步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拿了张帕子, 逐一给他擦拭。 随后掀开被子, 将他肚子上的污浊擦掉, 手拿开时,动作一顿。 方灼抬起头往下看,男人正盯着他的小腹发呆。 正纳闷呢, 突然听见对方问, “疼吗” 微凉的指尖划过肚子上的皮肤, 像是蚂蚁爬过,带起一片酥痒。 方灼下意识吸了口气, 肚子瘪下去,曲起身体躲开,红着脸说,“不疼,就是有点那啥” 那啥是什么,他不好意思说, 只是用力眨眨眼,满脸都写着你懂的。 顾沉眼帘垂下,遮住了所有情绪, “怎么会不疼呢。” “真不疼。”不就是被蹭了几下肚皮么, 顶多就是有点火辣, 真没到疼的程度。 男人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俯身在他肚子上,被蹭红的位置亲吻。 蜻蜓点水,方灼的心里荡起涟漪,比被按趴着,被男人搞一场还令人脸红心跳。 他迟疑了下,把手伸下去摸了摸男人的头。 顾沉的头发偏硬,很顺滑,总体来说手感很不错。 一个没忍住,又顺着摸了好几下,小声说,“你别这样,搞得我挺不好意思。” 顾沉又在他肚子上亲了一下,进了卫生间。 方灼把肚子上的衣服重新掀开,拍了几下,发出啪啪的脆响。 他问系统,“大佬刚刚的态度好奇怪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怀了个宝宝。” 233倒觉得没什么,“可能是觉得你比较娇弱吧。” 方灼,“” 他撸起袖子,举了举手臂,肌肉很不明显,哎,得把自己养胖点才行。 屋子里静悄悄的,有细微的哗啦啦的水声,大概是身体和精神都爽过一轮的缘故,没多久,方灼就睡着了。 不太宽敞的卫生间,因为男人高大的身躯,显得逼仄。 顾沉的脸上滴着水,淡色的瞳孔中划过一抹红光,他身体前倾,鼻尖几乎已经贴上镜面。 镜子里的人,眼里全是暴虐,愤怒,和痛苦。 他想,怎么会不疼呢。 皮肉被硬生生的撕裂开,将于血脉相连的元丹掏出来,怎么会不疼 他至今还记得当鲜血从青年身上涌出的情景。 心脏像是豁开了一个洞,伤势迅速的溃烂,蔓延。 顾沉闭上眼睛,吸了口气,胸膛里汹涌的情绪依旧无法平静,就好像已经到达喷发边缘的火山,一但喷发,周遭的一切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猛地一下,砸在了镜子上。 镜子裂开,顺着墙壁脱落,却在碎片即将撞击到面盆,发出声音的时候,又自动浮了起来,粘合回墙上。 裂缝上又无数小小的数字和字母,还有符号,它们组成的代码就像是修理工,在其中忙活缝补。 眨眼间,镜面光洁如新,仿佛刚刚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只是幻觉。 顾沉垂眸看向自己皮肉翻起的拳头,模糊的血肉已经恢复。 他转过身,用方灼的毛巾擦掉脸上残留的水珠,若无其事的走出浴室。 床上的人睡得正想,有细微的鼾声。 顾沉摸了摸他的额头,手指拂过眉梢和眼角,侧身躺过去,将人轻轻按在怀里。 方灼醒来时,男人正侧对着自己躺着。 这个人即便是睡着了,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眉头间有个小小的川字,嘴唇紧抿着,像是做了不好的梦。 他抬起手指,在顾沉的眉心间揉按,掀开被子,悄悄摸去卫生间,用最小的动静刷牙洗脸,离开房间。 现在时候还早,不过七点。 两个室友,正坐在饭厅用早餐。 方灼初来乍到,跟两人做了个迟来的自我介绍。 室友人都不错,简单的介绍了自己,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吃早餐。 事后的第一顿饭,肯定是要跟大佬一起吃的,方灼婉拒,拿着钥匙和钱包,楼下去早餐。 出楼道没多远,就碰见正提着豆浆油条,往回走的陈叔。 陈叔见到小老弟眼前一亮,笑着走过去,“正巧我今天买多了,你凑合着拿两根去吃,就别出去了。” 方灼取出一根咬下去,外酥内软,细细咀嚼,舌尖能尝出一点面粉的甜味。 陈叔见他就拿一根,作势又要取,被方灼给制止了,“不用不用,你留着自己吃吧。昨晚我朋友来了,他胃口大,你这口袋里的全给我,估计也喂不饱他的肚子。” 陈叔一愣,有点激动,“是女,女” “男的,男性朋友。”方灼吃着油条,又补充一句,“很重要的朋友。” 陈叔笑了,“我认识的” 方灼说,“不认识的,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方灼的所有朋友,陈叔都见过,包括那个在便利店一起打工大卫,陈叔一听自己不认识,了然的点头,这道这是小老弟新交的朋友。 自从决心不再负担方炜的生活后,小老弟的生活大变样。 生活质量提高了,有了新的社交圈,人好像也开朗了陈叔是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他拍了拍方灼的肩,打了个手势,“我先上去了。” 方灼目送人离开,把剩下的半根油条吃完时,恰好走到小区门外的早餐店。 要了两份粥,一笼灌汤包,两个卤蛋,随后又拐进隔壁超市,给男人买了套新的牙刷和毛巾。 回到家时,顾沉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两个室友仍旧坐在距离不远的饭桌上。 只是两人吃饭表情非常凝重,并且拘谨。 大佬的气场太强了,冷气太足,把人给吓着了。 方灼嘴角抽抽,反手关上大门,把手里得洗漱用品抛过去,“你先洗脸刷牙,我去弄早饭。” 顾沉一走,客厅和饭厅中凝结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方灼把粥倒进碗里,又把卤蛋切开,脑子里灵光一闪,转身出去问室友要了两根牙签。 牙签从两半卤蛋小的那头穿过,固定,组成了一个桃心。 他歪着头看了半晌,神经病似的,突然笑起来。 “”233打断他的发疯,“再磨蹭下去,东西就凉了。” 方灼抿了几下嘴唇,最算是忍住痴笑,镇定自若大的把早餐端出去,放到餐桌上。 两个室友看着那两只心形卤蛋楞了一下,面面相觑,那一瞬间,他们都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惊讶和了然。 穿着黑白职业套装的小白领,忍不住小声问,“男朋友” 方灼没有避讳,“嗯。” 小白领捂着嘴笑了笑,冲他挤眉弄眼,“又高又帅哦。” 话音刚落,斜对面咔嚓一声,方灼那间屋子的门开了。 小白领把身体缩回去,正襟危坐,三两下把包子塞进嘴里,脚底抹油溜了。 她一走,那位老师也丧失了留下的勇气,咕噜咕噜喝完豆浆,客套的一声,也走了。 看了眼砰一声合上的防盗门,顾沉走到桌前,在方灼右手边坐下。 目光触及到盘子里的卤蛋时,浓眉一挑,轻轻笑了一下。 方灼满脸通红,埋下头唏哩呼噜的喝粥。 早知道就不搞这种小心思了,现在好了,被嘲笑了。 他抬起眼,假装无意往右方瞥了一眼,差点把粥呛进鼻腔。 顾沉吃得很细致,动作十分优雅,先是吃掉两半蛋黄,然后才从边沿开始,将蛋白咬进嘴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美食纪录片呢。 而且不知怎么的,他心里莫名的发毛,就好像自己的心肝肺也被掏出来,摆在盘上,供大佬细细品味享用。 方灼默默看了眼自己的盘子,突然吃不下去了。 他把盘子推过去,一边说,一边观察顾沉的反应,“我刚刚在楼下碰见陈叔,从他那儿顺了根油条吃,这颗蛋我吃不下,你吃了吧。” 顾沉默不作声的重新拿起筷子,用餐速度加快了些,吃完还舔了下嘴角的蛋黄,看了方灼一眼。 方灼被看得两股战战,悄声问系统,“你有没有觉得大佬眼神怪怪的。” 233说有啊,“就好像你就是那颗蛋。” 方灼摸了摸后颈,有种莫名的危机感,恍然间想起大佬昨晚,暗含警告的话。 下次同床共枕,估计就该送花了。 “你几点上班”对面突然开口。 方灼知道这是要送他上班节奏,忙说,“八点半。” 顾沉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我顺路,送你一程。” 用完餐,方灼去厨房洗碗,顾沉回房间穿外套,拿起床头腕表时,指尖一颤,拐了个弯,落到上方一个木质礼物盒上。 礼盒很新,还残留着一半没撕干净的价签。 盒子里躺着一只原木钢笔,细看之下,钢笔上的有不少磨痕,显然是被人长期使用过的。 钢笔下方,是一封信。 方灼洗完碗,发现客厅和自己卧室都静悄悄的,他问系统,“大佬干嘛呢” 233经历过上次突然黑屏,对顾沉多了一丝忌惮,“不知道。” 方灼只好自己去看。 卧室的房门没关严实,透过缝隙,能看见男人正背对着他,低头看什么东西。 轻轻摩挲几下陈旧的笔身,顾沉突然转过身看过来。 偷看被抓包了,方灼索性大大方方推门走进去。 他觑了眼男人手里的小木盒,说,“这是很早以前,有人送给我的,可惜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顾沉打开笔盖,里面笔尖完好,带着被多年浸染,洗不干净得黑色墨迹。 “想知道他是谁吗”他问。 方灼看向盒子里安静躺着的信封,轻轻说了一声想。 那个人说等他回来,可他是谁,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些都是迷。 他心里充斥着好奇,同时也想当面说一声谢谢。 顾沉把方笔放回去,合上盖子前,意味不明的道,“你会找到他的。” 一路上,方灼的脑子里都是这一句话。 严来说,想知道对方是谁,和他要不要去寻找那个人是两码事,大佬是没理解他“想”的意思,还是另有所指 他努力回忆着男人当时的表情,眼帘半垂,嘴唇微抿,目光中似乎藏着什么。 脑子里突然闪现过什么,方灼没来得及主抓。 等要倒回去细想时,车子停了下来,脑子里的念头被打断,彻底溜走了。 后勤部负责送货安装的,基本都是普通家庭,家里买车的人不多,可男人爱车似乎是一种天性,无论有没有钱,他们多多少少,都会关注一些私家车品牌。 因此,方灼一下车,就有人喊了出来,“卧槽,豪车啊。” 这声音一出,其余眼睛齐刷刷的全看了过来。 方灼在万众瞩目下,浑身僵硬的下车,一走近,就被人拽着胳膊八卦,“小方啊,送你来的人是谁啊车够豪的。” “朋友。”方灼一语带过,正想往前,又被人给拽回去。 “说说呗,坐豪车的感觉如何”那人追问。 方灼想了下,“飞一般的感觉。” 其余人扫兴的吁了一声,跟他开玩笑,“真要有一天发达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哥几个。” “去去去,方子发达了管你们屁事。” 陈叔拨开一圈人,把方灼解救出来,指着仓库旁边那条小道说,“方炜来了。” 方灼顿时头痛,一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真就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他跟陈叔使了个眼色,“帮我打卡,我去看一下。” 方炜正在巷子里踱步,来来回回,异常焦躁,外在形象也有些颓废,哪里还有从前的趾高气昂。 一听见脚步声,他收敛不耐的表情,转身向后,“哥。” 那满脸依恋的表情,看得方灼想吐。 他寻思着,是不是该换一份工作了,或者干脆离开这个城市,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彻底摆脱这个人。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要为了这个傻逼背井离乡,他不走,就是不走。 方炜这次来,准备工作充分,左手提着纸袋,右手提着保温桶。 袋子里是他从柜子穿不了的,还算新的旧衣服。而保温桶里的一荤一素,是他从学校食堂打的。 在方炜看来,自己今天的表现,已经够抬举他哥了。 他往前一步,把东西往方灼怀里塞,“我特意给你带了点吃的和穿的,别愣着了,快接着啊。” 这人好烦,脸都撕破了,怎么还主动往他面前凑,佩服佩服。 方灼面上紧绷,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脸皮子一抽,“你拿回去吧,我不要。” 方炜脸上僵硬一瞬,又浮现出更加讨好的笑容,“拿都拿来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我没跟你客气。”方灼神色淡淡,“我们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甚至连名字都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非要牵扯,也就一点血缘关系。 方炜悬空的手放下去,笑意却不减,嘴里嘟嘟囔囔的,撒娇似的,“你怎么还在生气啊,我上次不是道过歉了吗。” 方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觉得可笑,“我接受你道歉,和我与你断绝关系并不冲突。”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1章 真假世界15 当老板的总是日理万机, 应该没那么闲才对。 233跟方灼意见相反,“你们不是已经确认关系了吗, 他百忙之中抽空来看看你,很正常吧。” 头顶烈日炎炎,方灼却觉得有点冷。 有顾沉在, 他会有顾虑, 会想方设法的呈现自己最好的状态。 这样反而容易影响发挥。 方灼用力搓了搓脸,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就算是大佬真来了,也必须当他是团空气。 宿主演技本来就很堪忧,遇到主角的时就更可怕了, 直接为负。 不需要任何演技, 他就能把自己搞得像个智障。 233勉为其难道,“他要是真来了,我帮你把马赛克打开, 看不见, 就不会紧张了吧。” 方灼感动坏了, 接连喊了几声好兄弟, 你真棒。 233被夸得飘飘然,附赠了个小福利, “另外, 我可以用系统给你模拟一段戏, 你先学习学习, 争取到时候能有个好的表现。” 方灼, “你真是个优秀的系统。” 233,“哼。” 哎哟,夸一夸,尾巴翘上天。 就在这时,前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陈叔在巷口等了好半晌不见人过去,只好亲自来找。 他浓眉一皱,“你愣着干什么,赶紧的,装” 话到一半,愣住了,小老弟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正捏着手机傻笑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方子,你,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怪吓人的。 方灼对自己的面部表情毫无所觉,被系统提醒才讪讪的收敛表情。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颈,“就那什么,高兴呗。” 陈叔,“咋了” 方灼,“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个试镜机会,在周三。” “嘿。”陈叔笑起来,豪迈的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我以前跟你说啥来着,老天爷在上头看着呢,该给的福分,迟早要给你。” 方灼心说,老天爷估计真开眼了,他穿来这个世界以后,运气简直爆棚。 比如最初,本来以为自己的生活与顾沉察觉太远,很难产生交集,别说是做任务,就是搭上线都比登天还难。 结果猛的一下,天上砸下一个可以借着送冰箱,与大佬近距离接触的工作。 这工作一干,两人就干到了一张床上。 如今演绎大业刚迈出去两步,又从天上砸下来一个大饼,明明已经员满的剧组,突然空出了一个位置。 就这运气,必须买彩票。 “三哥,我是不是有什么隐形外挂最近运气好过头,想要做什么,马上就有人把路塞到脚下。”方灼问。 233一桶冷水浇过去,“你有外挂的话,早就完成任务了。” 想起还没摸到尾巴的保险箱密码,方灼惆怅,一边跟着陈叔走,一边想,像密码这种东西,除非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才能拿到吧。 他现在连大老虎的屁股都没摸到,距离密码和礼物盒,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为了增加试镜成功的几率,当天下班,方灼连顾沉都没顾得上勾搭,早早回家,打算多敷几片急救面膜,拯救一下颜值。 他敷着面膜,又打了桶热水泡脚,希望能助眠,早睡晚起,有个好气色。 勉强算得上是个精致的boy。 今天又家长会,那位当老师的室友回来很早。 见方灼这又敷又泡,心里有点痒。 在对方的怂恿下,他迅速放下教案,匆匆洗完澡,也跑来坐在沙发上,往脸上贴了一张。 两人顶着大白脸,一起看动物世界。 动物世界里,两只雄狮正在抱团玩耍,相互舔毛,表情迷醉惬意。 气氛因为这一幕,变的尴尬。 老师清了清嗓子,将下滑的眼镜推上去,“其实在动物界中,一直存在着同性性行为现象,虽算不上普遍,但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这是在拐弯抹角说,我尊重的你性向,咱们可以友好轻松的相处下去。 方灼接受他的好意,回屋翻出两袋零食跟他分享,算是正式建交。 在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中,气氛渐渐融洽,听老师说他有手柄游戏,方灼来了兴致,“玩儿两局” 这年头玩儿手柄游戏的人不多了。 单机、竞技、体感游戏,几乎占领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游戏市场,插卡游戏早已经被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 方灼很久没玩儿这东西,觉得特新鲜,抓着手柄一个劲儿按。 时不时还捣一肘子室友,示意他操纵着小人,赶紧跟上。 两个小人起初老是死,多玩几下,就进入状态,找到了要领,存活时间越来越长,通过了一个又一个关卡。 终于到了最后一关,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史诗级的超级boss。 方灼运口气,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突然电视一闪,黑了。 头顶的节能灯还亮着,不是停电。 他抬了抬下巴,“你先去看看。” 室友弯腰戳了戳电视的电源键,又拔掉插头重新插上,按了几下遥控器,指示灯依旧不亮。 这破电视在最关键的时候罢工了。 方灼现在正是兴奋,把手机从屁股口袋里掏出来,“玩手游” 室友没有意见,也把手机掏了出来。 正在联机匹配,两人的手机同时黑屏,关机了最诡异的是,头灯灯也闪了几下。 方灼有种不好的联想。 作为人民教师,弘扬社会主义精神的园丁,室友也犯怂打了个哆嗦。 他强装镇定的扶着眼镜,“不能玩儿就算了,早,早点休息吧。” 方灼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纯粹是吓的。 他严重怀疑,这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室友一走,客厅就只剩下方灼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和黑漆漆的电视机,猛然想起灵异世界遇到的那些东西。 不会的,系统都说了,这是个普通世界,不可能有鬼。 他闭了闭眼静,浑身僵硬,同手同脚走进房间。 一合上门,就兔子似的窜上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四处梭巡。 233,“真没别的东西,整个空间内,没有其他任何能量波动。” 方灼将身体往下缩了缩,“那刚刚是巧合” “不然呢。”233说,“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鬼,信我。” “大兄弟,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自信,之前你也说没鬼,可我确实察觉到有人在看我。” 方灼停顿,一股寒气从脚指头,一路窜上天灵盖。 又来了,那个变态又来了。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个看不见的东西,仿佛就蹲在床头,正近距离的,盯着他的脸看。 “阿三哥,你” 方灼心尖颤抖,声音发抖,他干涩的咽了咽口水,“你真没感觉到吗” 不是什么偷窥狂,这他妈就是鬼啊。 方灼哆哆嗦嗦的摸到手机,掏出来,一边斜眼看向右边,一边翻出顾沉电话。 奇怪的是,听筒中响起嘟声的一瞬间,被人盯着的感觉消失了。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伸手在虚空一晃,什么也没有,如果刚刚不是错觉,那就是那东西已经走了。 这他妈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总是缠着他。 方灼感觉在这么下去,人得疯。 低头看着屏幕上未被接通的电话,心中有有种劫后余生的微妙感,“大佬是个吉祥物吧,招财辟邪那种。” 233,“” “喂。”低沉的嗓音,通过听筒传来。 方灼掏了掏耳朵,莫名觉得有点痒,“顾先生,你睡了吗” 顾沉面前,秘书摊开一份文件,正在等他签字。 金色的笔尖顺滑的在纸上走过,他反问,“睡不着” 低如呢喃的语气,让秘书小姐震惊,偷偷摸摸扫了老板好几眼。 顾沉把文件合上,递过去,用笔在另一张写着让技术主管半小时后再来。 “好的,顾先生。” 秘书小姐捧着签好的文件,神情恍惚的走出去,电话那头可是个男的,听声音还很耳熟。 具体是谁,她心里已经有个模糊的猜想。 她两腿并拢,站在过道中间,眨了眨眼睛,突然激动起来。 大老板谈恋爱是大好事,这意味他会将放在工作上的时间,分出一部分放到男朋友身上。 而他们这些终日加班的可怜员工们,终于可以解放了。 秘书小姐的脚步,从轻飘到沉着,每一步都是踩在幸福上。 方灼全然不知,自己一通电话会溅起多大的水花。 他望着天花板问,“你还在加班吗” 顾沉嗯了一声,“过后天要出国一趟,需要提前把未来几天的工作处理完。” 大佬这拼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方灼自叹不如,“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沉没答话,“怎么” 方灼被问得楞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球。 直觉告诉他,这时候应该说点好听的。 电话两端的人一起沉默着,但好在气氛并不尴尬,反而充斥着一种平和。 这种平和化成水,流进心里,冲刷着方灼的心脏,让它开始疯狂跳动。 顾沉手边的黑色手机突然叮一声。 感情线三颗星。 他勾唇浅笑,手指在那行数据上来回抚弄,动作温柔,如同在触碰情人的脸庞。 “方灼。”顾沉突然喊他的名字,“说话。” 方灼第一次被男人连名带姓的叫,口干舌燥。 好半天,他说,“我会想你的。” 听到想听,顾沉唇边的笑意放大,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闪烁的星子。 “等我回来。” 这句话声音很轻,方灼还是听见了。 心跳到了极限,没法再快了,所有的悸动化为火焰,燃烧着他的血液,浑身滚烫。 最烫的,还是脸。 方灼从床上下来,去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得像猴屁股,眼睛湿漉漉的,一副发春的样子。 人才,大佬才是真正的人才。 冷的时候,能把人给冻死,热起来,又能把人烧化。 这种不张扬又富有内涵的撩汉手法,他花一辈子也学不会,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方灼抱着电话,跟男人说着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虽然是流水账,但他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听得很认真。 什么鬼啊偷窥狂的,被温情给赶跑了。 他侧躺在床上,把手机压在脸颊下,絮絮叨叨的声音从清晰到模糊,最后变成了平稳的呼吸声。 对面的人睡着了,顾沉依旧没将电话挂断。 青年轻微的安稳的呼吸声,能轻易抚平他心里的积压的焦躁和阴郁。 男人点开黑色手机,数据界面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十公里以外,某个被灯光笼罩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床上的人因为被子捂得太严实,额头有些细小的汗珠。 顾沉指尖微动,被子的一角被无形的力量掀开一角。 床头的开关,啪的一声,被按了下去,沉默的黑暗,将床上的青年包围着。 做完这一切,他坐回办公桌后,淡淡说了声进来。 在外面等得两腿发麻的技术部主管,如获大赦,蹬了几下腿,推门进去。 他把手里的各项数据报告呈上,开始解说项目细则,以及最近两次测试的结果,不敢有丝毫含糊。 他们这位年轻的老板,不容小觑,但凡是公司涉及的业务,他都会去了解相关的专业知识,并且掌握贯通,不比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知道的少。 集团内部,上到股东高层,下到基层员工,再狂的人到了他面前,也乖得跟猫似的。 大家私下里曾经讨论过,为什么那么怕顾总。 答案,无解。 老老实实讲解完,技术主管安静如鸡,大气不敢喘一声。 顾沉在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沉默不语,以至于办公室内的气氛越发僵硬焦灼。 主管顶着一头冷汗悄悄抬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没看眼花吧,大老板竟然在盯着手机发呆。 主管轻咳一声,“顾总。” 顾沉镇定自若的把手机扣上,他心情不错,破天荒的没有训人。 还主动拿起自己那支原木钢笔,在几项数据上做了标注。 他将报告递过去,“通知其他人,今晚的加班提前结束。” 主管拿着报告走出来,神情怔忪,满脸都写着,刚刚一定又发生了劲爆的事。 秘书小姐凑上去,“宋总,您这是怎么啦,又挨批了” 主管猛然回神,生怕大老板听见似的,拉着她来到走廊转角。 “顾总让我通知大家下班。” 他进公司七年了,头一次被老大批准提前结束加班,心里非常不安,“顾总这是怎么了,病了还是咱们财务出了问题,不行了” “呸,别瞎说。”秘书小姐高深莫测,微微一笑,“是谈恋爱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2章 真假世界16 主管闻言瞠目结舌, “顾总有对象了哪家千金来过咱这儿吗” 秘书被三连问搞得哭笑不得, 拍拍他的肩膀, 示意他保持冷静。 “不该咱们打听事情就别打听。” “一时激动, 失言了。”主管歪嘴笑了下,指向电梯方向,“我先下去报喜。” 知道不用加班,公司上下异常激动,不到五分钟, 忙碌的办公室内已经空无一人。 秘书小姐收拾好包,安静等在一旁。 见顾沉出来,紧跟其后走入电梯,站在半米远的位置。 无论相处多久,在面对这个人时, 依旧会有压迫和紧张感。 她默默盯着鞋尖, 在心里数秒, 前方却突然传来了声音。 顾沉说,“将日程重新安排一下, 争取在下周三前回国。” “周三”秘书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未来五天的行程, 暗自咂舌。 “顾总,您现在的行程已经排得很漫了,如果继续挤压的话”估计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顾沉说, “照我说的做。” 秘书不敢反驳, 小心翼翼注视着男人的表情, “您是想在周三前赶回来见方先生吧。” 顾沉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老板没生气,便大胆建议,“您可以回来时,给方先生带份小礼物。”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顾沉走出去,临上车前,突然来了一句,“你之前的年假申请,我批了。” 秘书小姐愣怔在原地,目送着黑色轿车离开。 那一瞬间,就连汽车尾气都是甜的 没想到啊,她还真的压对宝了。 方灼第二天醒来,迷迷糊糊从找手机看时间才发现,电话竟然还在通话声。 他手忙脚乱的拿起来,喂了一声。 男人应该还没睡醒,声音低哑,“嗯。” 方灼盘腿坐在床上,扣着膝盖问,“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顾沉说话时呼吸声略重,都是男人嘛,方灼一下子猜到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鸟顶起布料,想要飞出笼子。 “别着急,快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要死了,大佬应该没听见吧。 233,“听见了他也不知道你在口头开车。” 也对,方灼悄悄松口气,耳朵突然一麻,听筒传来的呼吸越来越重,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顾沉声音危险,“挂电话。” 方灼脑门一头热,手指一滑,把电话给挂了。 他盯着手机,好半天都没回神。 真想不到哇,我魅力竟然这么大,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大佬搞成这样。 方灼自我佩服的摇头晃脑,胸膛里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非常严肃的高速系统,“我得加快任务进度了,大佬这么长期手动开车,对身体不好。” 等到能持证上岗,别说是手动摇摇车,就是航母,他也能带着大佬开得飞起来。 上午的时候,大卫找来了。 他戴着鸭舌帽,两只耳朵上各有三颗耳钉。 方灼一直觉得,这位小伙伴挺迷,身上的穿戴几乎都是潮牌,价不便宜,今天耳朵上的六颗耳钉就更不用说了。 往阳光下一站,光泽度能把人眼给晃花。 他猜测,这应该是个努力追梦的富二代。 “还真是。”233说,“他家在帝都扎根时间不长,但生意做得大,比不上那些底蕴深厚的豪门,比下却是绰绰有余。大卫他爹说演戏的人是戏子,想没出息,当初私自修改了他的志愿。一气之下,他就来了这边。” 方灼,“” 这是一个现实版的,不好好演戏,就只能回去继承亿万家产。 这会儿没活,方灼跟陈叔打了个招呼,拉着大卫去了仓库角落。 大卫摘掉鸭舌帽,往脸上扇风,“你下午请个假吧,带你去买几套装备。” 他上下瞄了方灼两眼,“嘶,几天不见,气色不错啊。” 方灼咂嘴,“一般一般吧。” 大卫伸手往他头上撸了一把,“咱们再找个地方,把你这头发好好修一修。” 有人帮忙参考,总比自己一个人瞎整强。 中午下班,方灼跑去跟经理办公室请了假,跟大卫一起,找地方随便对付两口,直奔商场。 随后又提着大包小包,去了一个造型工作室。 工作室的老师非常热情,说话很有腔调,方灼被他宝贝儿宝贝儿的,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婉拒了彩虹色染发,小卷毛烫发,以及二八开刘海后,老师终于消停,不甘不愿的,就着方灼目前的头发,修整了一下。 搞完这一系列,两人找了个小公园对戏。 大卫演的唐国公主,走路姿势婀娜多姿,方灼演那位暗恋公主的男四号,满脸痴恋。 男四这个角色有些悲情,苦恋不成,最后还为公主葬生火海,但人物性被编剧塑造得很饱满,带着几分天真和坚毅。 若是能演好,很容易引起观众的好感。 两人站在草坪上演了半个小时,不尽人意,感情不到位,表情也有些生硬。 大卫自我放弃躺倒,抓了把草在手里,“算了算了,我不行了,我他么老是要笑场。” 方灼跟他的状态恰好相反,比打了鸡血还兴奋。 每一次失败以后重新开始,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比上一次演得更好。 为了作对比和找出不足,还让系统帮忙录了像。 他抹了把汗,跟大卫并排躺在草地上,“不继续了么” 大卫嘴里叼着跟草,眯眼头顶遮阴的树叶,“方哥,你说我是不是没演戏的命。” 他从家里出来已经快四年了,至今一事无成。 之前也不是没有试镜的机会,一次也没成,反倒是他身旁这位,有没有天分不知道,至少吃苦耐劳的本事肯定比他强。 大卫翻身,侧躺着看向方灼,“方哥,你要是哪天火了,让我当你经纪人吧。” 方灼嘴角一抽,小兄弟,你忘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了么,梦想是说丢就丢的么。 他问,“不想演戏了” 大卫态度非常豁达,“不瞒你说,我觉得我没那天分,天生就不是吃那碗饭的,你别看我这样,我认识的剧务和统筹不少,还认识几个副导演。” “方哥,你要是这次能把角色拿下来,我以后就跟你混。” 别说是成了,就是不成,大卫这耿直朋友,他肯定也会好好珍惜。 方灼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哥请你吃饭。” 大卫是个贫穷的富二代,每个月交了房租,身上剩不了几个钱,听说大哥要请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跟上。 方灼低头掏出手机,给攻略对象短信,刷刷存在感。 大卫瞥了一眼,嘿嘿坏笑,“方哥,你跟顾先生怎么认识的” 方灼戳着屏幕,头也不抬,“送冰箱认识的。” 大卫,“” 见人不吭声,方灼看向他,“怎么了” 大卫一脸复杂,“送个货也能泡个土豪,方哥,你鲤鱼附体吧。” 方灼搞了半天,终于把短信编辑完毕,点下发送。 他收起手机,一脸无奈,“这就是命,躲都躲不掉。” 这一瞬间,大卫觉得手痒,想揍人。 顾沉收到短信的时候,刚把车从公司开出来,他用蓝牙耳机回拨过去。 青年接听很快,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其中的雀跃。 “顾先生。” 顾沉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在哪儿,我来接你。” 这个点,肯定是要接去吃饭。 方灼傻愣愣的啊了一声,他记得男人明天要出国的,还以为最近几天都见不到了呢。 急忙对男人说了地址,然后扭头看向大卫,“可我现在跟朋友在一起。” “叫上他一起。”顾沉说话简洁,不容置喙,直接挂了电话。 大卫离方灼进,将对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想起顾沉那张英俊,又布满阴翳的脸,他怵得不行,急忙摆手,“我可不去当电灯泡。” 方灼也有同感,大卫个子比他高点,也比他壮实,牛高马大的杵在那儿,存在感极强,很容易影响他的发挥。 “那好吧,咱们再另外找时间练习练习。” 两人走出小公园时,顾沉刚到,大卫正要挥手道别,驾驶座上的人,已经推门下车。 那双大长腿一迈出来,他就两腿发软。 虽说自己家也是做生意的,但大多数时候,大卫他爹都是笑呵呵,非常随和,再反观眼前这位 违和。 顾沉身上有种和年龄不符的气势,沉稳过头,戾气过重。 如果不收敛,他身上极强的威压,很容易让人压抑和紧张。 大卫手脚僵得几乎不能动,一脸拘谨看着走近的男人。 顾沉伸出右手要跟他握手,“顾沉。” 大卫急忙两手握上去,“我叫杨卫。” 方灼看过去,哎哟大兄弟,原来你叫杨卫啊。 大卫不敢回他眼神,讪讪的把手收回去,正想找个借口开溜,顾沉突然转身接过方灼手里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随后将人推进副驾驶座。 他合上车门,回头看向欲言又止的青年,“上车。” 一个长久浸淫商场的男人,观察力和洞察力应该非常敏锐才对,不可能看不出他不想同行。 大卫直觉,对方是有话要跟他说。 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弯,在对方凌厉的眼神下,终究还是被咽了回去。 大卫在心里给自己点了根祈祷的蜡烛,硬着头皮上了后座。 奇怪的是,上车以后,男人的气场突然弱了不少,明显是被刻意收敛。 他默默看向正汇报一天活动的方灼 哦,懂了,顾大老板在外人和内人面前,是两副面孔。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3章 真假世界17 吃饭的地方离得不远, 客流稀少, 环境清幽, 一看就很贵。 进了包间落座后, 顾沉把菜单递给方灼,让他点自己喜欢的,随后将目光落在大卫身上。 “杨先生是哪里人,听口音不像本地。” 大卫在心里大声卧槽,这是要查户口么, “京市人。” 顾沉替方灼沏了杯茶,看了负责点菜的服务生一眼。 服务生一愣,秒懂,用轻柔的语气,开始讲解菜品, 方灼想要插话的心思, 一下子就被打散了。 顾沉执起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京市离南城挺远, 当初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为了追梦。 这四个字,在自己爹妈面前想, 大卫可以轻易脱口而出,到了顾晨面前,他却胆怯了。 顾沉比他和方灼大了不了多少, 却已经是集团老总, 再看看他自己, 在影视城泡了四年,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大卫羞赧,这么一对比,自己就是跟废柴,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顾沉轻松的笑了下,“方灼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不必拘谨紧张。” 听见这话,就连方灼都忍不住抬眼看,一脸怀疑。 大佬啊,你是不知道自己气场有多大,不笑的时候有多可怕,咱俩老夫老妻这么久,你脸一沉,我就想两腿发软,想尿尿。 轻咳一声,方灼往男人的方向靠,低声问,“要酒吗” “杨先生喝酒吗”顾沉看向大卫,目光冷淡。 本以为已经被转移注意力的顾老板,又看了过来,大卫心里苦闷,正襟危坐,“我喝水就行。” 方灼同情的小伙伴飞去一个眼神,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这餐饭对大卫来说,吃得很痛苦。 对方灼来说,却是极致的享受,只用张嘴就行。 男人今天有点抽风,夹菜喂饭,就连汤碗都是亲手送到他嘴边。 起初方灼的内心非常抗拒,毕竟有外人在,这么整有点太腻歪了。 可一想到对方是那么多个世界里,最牛逼的主角,那点不值一提的抗拒,就被享受和兴奋淹没了。 直到用完餐,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男人这是在向大卫宣誓主权。 方灼吃饱喝足,去了厕所,顾沉递了一支烟过去,大卫双手接过,诚惶诚恐的含在嘴里,点燃。 轻烟腾起,遮住了男人凌厉的眼睛。 顾沉开口,“听说杨先生相当经纪人” 大卫心头一凉,第一反应是,他方哥的嘴也太不严实了,怎么转过背就把他给卖了。 转瞬就觉得不对劲儿。 这一路上,三人从来没分开过,他确定,方灼并没有跟顾沉谈及演戏,和经纪人的话题。 而想当经纪人的想法,是今天临时产生的,顾沉也不可能通过暗中调查他,从别处得知这件事。 这人难不成在方哥身上装了窃听器 大卫,“” 天哪,这哥们儿恋爱谈得好惊悚,弟弟我惹不起。 按住新里汹涌的情绪,大卫聪明的没将话点破,观察着男人的表情,点了下头,“这只是个初步想法。” 顾沉将手里的烟掐了,身体后倾,“娱乐圈里没那么干净,替我看好他。” 大卫也跟着把烟灭掉,陡然严肃起来,“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出任何事。” 这话说完不到三秒,去尿尿的人回来了。 方灼努力嗅了嗅,闻到一股烟草味,察觉气氛不对,他看了眼战战兢兢的好兄弟,挑高眉梢。 在大佬眼皮子底下,大卫不敢跟他眉目传信,假装没看见。 最后,方灼的无线电被顾沉接受了,“眼睛不舒服” 方灼讪讪,“没有啊。” 顾沉嘴唇微抿,拎起椅背上的西装,“走吧。” 方灼就像条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后面,回头喊了大卫一声,让他快点。 男人一小时后还有个会议,将两人一起放在小区门口,开车走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大卫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气音,又把嘴闭上了。 方灼,“有话就说。” 大卫接连叹三口气,“我你” “”方灼被搞得一脸懵逼,扭头问系统,“大卫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么。” 233说帮忙查一下,“查不到。” “啊”方灼更懵了,“没有回放吗” “有,但是其中有一小段是雪花,时长大概三分钟,就是你去厕所那段时间。” 233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可能是那个时段,恰好有什么东西干扰了世界记忆。” 方灼懵不起来了,只觉得恐惧,还有东西能这么牛逼,太可怕吧,“你觉得会是什么东西” “我觉得可能是顾沉。” “大佬还有这能力呢。”方灼心里无比自豪,“话说,顾沉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肯定不是任务者,或者是普通的被攻略者。” 哪有这么牛逼的小员工,真有,那也是微服私访的领导级人物。 233丧气道,“我不能说。” 方灼诱哄,“没关系,别人听不见。” 233说,“大佬的身份是一条指令,一旦说了,我会被迫启动自毁程序。” 方灼卧槽一声,好奇死了,“然后呢” “你和我一起爆炸。” “” 系统那儿找不到答案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个当事人么。 方灼带着大卫去了小区的凉亭,满脸慈爱的安抚,“别着急,也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你想说什么就说。” 大卫烦躁扯了扯头发,“你,你会不会时常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方灼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找到知音了。 他激动的握住大卫的手,“当然会” “昨晚我躺在床上,突然有种被人窥伺的感觉,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床边。” 大卫,“大哥,你在讲鬼故事” 方灼意识到,两人不在一个频道,“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大卫看来,顾沉不是在方灼身上装了监听器,就是派人暗中监视,他不会傻到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自寻死路。 随口瞎扯道,“之前看到有女生被跟踪偷窥的新闻,随便问问。” “哦。”方灼失望,而且还信了,他拍拍大卫就的肩站起来,“上楼坐坐吗” 之前在餐桌上,男人的态度明显是在告诉他,方灼是他的。 他是疯了才会往方灼家里钻。 至少今天不会。 把小伙伴送走后,方灼独自回家,发现小白领今天竟然没上班。 那姑娘大概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脸色惨白精神憔悴,可怜巴巴的斜靠在沙发上。 方灼被她这样子吓了跳,“你还好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姑娘是重度痛经,去了医院也白搭。 她睁开眼睛无力的摇了摇头,指着桌上水杯。 杯子里头盛着黑乎乎的,散发着甜味的糖水,方灼默默看了眼上头飘着的枸杞,懂了。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姑娘激动的拿起来。 那一瞬间,方灼看见她惨淡的脸在放光。 是谁发来的消息,不言而喻。 方灼默默回到房间,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放着姑娘方才的面部变化,那是爱情的表情。 生病的时候,对方一句关心,等同于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痛苦难过的时候,对方一个拥抱,就能让人重新找到力量,打起精神。 爱情这东西,牛逼。 “阿三,你说大佬没爹没妈,这些年会不会过得挺苦”有钱,但是很空虚寂寞,从内心深处,渴望有人能陪伴他,关心他。 233说,“我查不到他的详细资料,说不准。” 可是按照常人的思维和情感来看,应该会的。 方灼琢磨着,可以提高一下自己刷脸,或者刷屏次数。 他从床上起来,坐到书之前,用圆珠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长条。 长条四条竖线分为五份,每一个里面都画着一个星星,然后在最上方写上“感情线”。 233,“” 他用笔尖点了点第一个,“这个程度” “你的字好丑啊”233忍不住吐槽,过了老半天才又吭声,“我觉得应该不是。” 方灼也觉得不像,大佬都能对他硬起来,至少也要两颗星星。 系统顿了顿,“大佬那么冷的一个人,却愿意抽出时间,特意来接你吃饭,我觉得不止。” 方灼深吸一口气,用手机拍照,配上文字发给了顾沉。 顾沉正在开会,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他微眯着眼睛,盯着那张图片看了许久,突然低声笑起来,声音里从充斥着愉悦。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搞不清现在什么状况。 顾沉将图片保存,扭头低声问秘书小姐,“有没有什么好用的手机画图软件。” 秘书恭恭敬敬的报上一个软件名。 顾沉毫不避讳的,登录a商店下载了一个,然后 然后在那张简易的进度表上,将星星一个挨着一个的涂上金色。 秘书小姐就站在他身后,面部表情彻底崩塌,大老板特意打断会议,就是为了陪小男朋友玩儿游戏吗。 她忍不住虚起眼睛偷看,那张纸上写着你喜欢我到哪个程度。 这种游戏,连她这个情场老手都不好意思玩儿,幼稚又纯情,纯情又羞耻。 天哪,老板谈个恋爱真是太崩人设了。 方灼收到回复,已经是三分钟之后,大佬给的答案竟然是满。 这一次的存在感,刷得他自己都震惊了,拿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快电我一下。” 本来是随后一说,谁知道系统真的放电,方灼嗷了一声,从凳子上弹跳起来。 233嘻嘻,“疼吧。” 系统也太狠了,根本不拿他当好兄弟,方灼气呼呼的搓着刺麻的屁股,“你给我等着。” 233没了上级管制,可嚣张了,“你咬我。” 紧跟着,它突然一顿,随即爆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怎么回事,“我的游戏存储被式化了” 这报应来得真及时,方灼哈哈哈,“活该。” 233哇哇大哭,却找不出凶手,一连生了三天闷气,直到第四天才蔫哒哒的冒出来。 这天刚好方灼试镜。 他提前一天请好假,上午窝在家里看了很多遍系统模拟出的小短片。 模拟出来的人物缺少人类的感情,即便是人物的表情,动作,语气,都严按照电影学院老师教授的来,依旧有种很明显的生硬。 这大概就是电脑程式和真实人类的差别。 播放了几遍后,方灼还没来得及头疼下午的试镜,系统又一次陷入了低落。 它说,“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方灼特别想摸摸它的头,告诉它没关系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233的情绪并没有好转,它没有告诉宿主,其实它希望自己是个人类。 “如果等任务结束,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想我。”系统的声音很轻,每个字里都藏着小心翼翼和恐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5章 真假世界19 因为有投资人在, 副导演对试镜人员的态度非常好。 他看了眼手中的资料,“方灼是吧, 名字挺有意思, 先做个自我介绍。” 说完下意识往右手方看去,若是金主表现出一丝丝不耐烦, 他就找借口让人出去,换下一个。 结果大金主一直紧绷的脸,竟然在笑。 顾沉自进场以后,别说是面部表情, 就连话都没说过, 听说是刚刚国外赶回来, 连公司都没去, 直接来了试镜现场。 副导演想起大老板上次来片场,见过的那个满脸是灰, 辨不出人样的小群演。 这么一看, 没准就是眼前这个。 方灼紧张, 下意识舔了下嘴唇, 端坐在位置上的男人,突然身体前倾, 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方先生很紧张” “没有。” 才怪。 方灼尝尝试着往前走一步,可是不行, 腿软。 麻痹的, 怎么这么怂啊。 233问他, “马赛克要吗” 方灼朝顾沉看去, 男人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只是手多了份资料,应该是大卫之前帮他递交上去的报名简介。 他攥紧手指,“要,给大佬一个人打就行了。” 导演和其他人员的存在当然也会让他紧张,但抹去了顾沉,紧张感能从一百跌倒一。 系统说干就干,男人那张英俊的脸,迅速被糊上了马赛克。 顾沉勾唇,“开始吧。” 方灼,“” 他微微鞠躬,开始简单的自我介绍。 试镜演员的基本资料,导演和副导演手里都有,眼前这位形象其实不错,就是偏瘦,古装嘛,太过瘦削会撑不起衣服,上镜没那么好看。 但最主要的,还是对方没有经受过任何专业训练。 可谁能想到,眼下这位青年的表现竟然还不错,眼神很有戏,肢体动作和情感的表达也还算到位。 比不上某些专业演员,但绝对吊打现今一些偶像流量。 方灼演的是男四号为了公主葬生火海那场戏,算是全剧的一个小高潮,他演的非常投入,不经意的,带入了一些自己的情感。 所以结束的时候,他其实有些忐忑。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这犯了忌讳。 导演清了清嗓子,说的话与对其他说的一模一样,“回去等通知吧。” 方灼满头大汗,礼貌的鞠了个躬,直到走出去,坐到走廊冰冷的凳子上,才勉强回神。 就在刚才,他想起了第一个世界里的那场大火。 大卫蹙眉,担忧的拍拍他的肩膀,“方哥你没事儿吧,抖什么呢,不舒服” 方灼的右手有点痉挛,他缓慢伸直,“没事,就是有点紧张过度。” 大卫哦了一声,“怎么样咱有没有戏” 方灼摇了摇头,刚要说不知道,试镜房间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人把凳子带倒了。 紧跟着,似乎有人喊了一声顾总。 大佬出事了 方灼蹭的起身,脚还没来跨出去,顾沉已经出现在走廊上。 男人的眼睛泛红,嘴唇抿着,眉头紧皱,他大步靠近,一把揪住方灼的胳膊。 “你都”记得。 话到一半,无法出口。 顾沉如同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雄狮,焦躁的撞击牢笼,却无济于事。 方灼没顾得上理会被捏疼的胳膊,歪着头问他,“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顾沉深吸口气,不过半秒就将外漏的情绪全部收敛,又恢复成了高冷的顾大佬。 他俯身,嘴唇贴着青年的耳朵,“我想要你。” 方灼,“” 这抽的什么龙卷风,把旁边的大卫小弟弟都吓得翻白眼了。 方灼把头偏开,很小声的问,“现在” 男人的眼睛里有灼人的火,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情绪。 方灼头皮发麻,到底怎么了啊,刚刚在里面看他演戏的时候,不是挺正常么。总不会是自己演戏,触到了大佬某个点,硬了 目光往下移,大佬的西裤很平整,没有异样。 此时的顾沉已经失去了所有耐性。 本以为由于系统从中作梗,青年把他忘了,可从刚刚那段表演他能感觉出,记得一切的,不只是他。 真是个会演戏的小骗子。 既然记得,为什么那么吝啬,直到现在感情线才三颗星。 顾沉步伐焦躁,强横的拖着人往电梯走。 试镜的地点是片场临时隔出来的空间,进出的人中,有人把顾沉认了出来,高喊一声,“顾总” 男人满脸阴沉,一个眼神过去,那人瑟瑟发抖。 方灼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路上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要抽出一点心思,担心担心自己的屁股。 保不住无所谓,就是他有点怕疼,也不知道到时候喊起来,男人听不听他的。 方炜刚刚从片场下来,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身穿粉色连衣裙的女人,突然啊一声,“那不是你哥么。” 她眨了眨眼,难以置信,“你哥变化好大咦,跟他一起的人是谁” 方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哥,厌恶的别开脸,假装没看见。 偏偏粉红裙不安生,以为他没听见,还拽了拽他的袖子,“阿炜,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方炜额角的青筋直跳,想甩袖走人,又怕影响自己在姑娘心中的谦和形象。 他运了口气,努力挤出笑脸走过去,“哥。” 听见这声音,方灼身上的鸡皮疙瘩被唤醒,反手拉住男人的手,正欲走人,胳膊突然被拽了一下,有点疼。 顾沉阴郁地盯着方炜,本就爬着血丝的眼睛,此时有多添几分暴虐。 像是从地狱爬上的恶鬼,想要将对面的人撕碎。 气氛在这一刻降到冰点。 方灼搞不清状况,方炜更是吓得两股战战。 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可从对方的眼神来看,应该是认识的他的。 不但认识,好像还有深仇大恨。 方灼拽了拽顾沉的袖子,“我们走。” 顾沉像是没听见,捏着青年胳膊的手又收紧几分,方灼明显感觉到,男人在竭力克制着情绪。 这地方人多嘴杂,万一大佬真把人抓起来揍一顿,第二天铁钉上新闻。 方灼看向方炜,语气淡淡,“麻烦让一下。” 粉红裙眉头皱了下,“喂,方炜好心好意跟你打招呼,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方炜轻轻拍了拍粉红裙的肩,好脾气道,“没关系,我哥他可能心情不太好。” 嘴上这么说,表现出来的确实另一套,这路可以让,但绝不能落了下风。 他高傲的抬着下巴,冷笑一声,牵着姑娘的手方灼身边越过,还故意撞了一下。 那一下是暗中使力,方灼身体晃了下,被顾沉扶住。 他的手在方灼肩上按了按,勾着领带打结处扯了几下,解开两颗领口的扣子。 还没搞清楚男人想干什么,一件西服抛过来,盖住了方灼的脑袋。 黑漆漆的视野中,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喊。 前后也不过几秒,等方灼拽下外套,拨开挡在面前的吃瓜群众时,方炜已经躺在地上,肩膀上踩着一只铮亮的黑色皮鞋。 顾沉呼吸沉稳,眼底却绽放这凶戾,俨然怒火中烧。 方灼确定他没有跟男人说过,跟方炜之间的过节,既然如此,顾沉为什么会对方炜又如此大的敌意和恨意。 是恨,而不是单纯的厌恶。 顾沉只是略微使力,将脚往下一压,方炜肩上的疼痛成倍增长,他甚至听到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 “救命救救命”方炜脸色青白,痛苦的求救。 粉红裙已经吓得痛哭流涕,瑟缩着往后退。 围在四周的人,同样无人敢上前,即便有人想插手,也会被旁边知道顾沉身份的人给拽住。 顾沉俯身,淡色的瞳孔中像是藏着深渊,方炜清晰的,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狼狈到极致的脸。 上方响起冰冷的声音,“你碰他一下,我让你百分奉还。” 方炜很清楚,这不是玩笑,对方的眼里带着明显的杀意。 这个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随着话音落下,压在肩膀上的力量被撤开。 顾沉转身,揽住愣怔的青年,声音温和得和之前判若两人,“怎么,吓到了你了” “没有。”方灼声音干涩,问,“你为什么会” 顾沉半垂着眼,看不出眼里的情绪,只是替青年整理头发的动作,显得的漫不经心,“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 方灼撇嘴,“我不信,我小时候的事你也知道” 顾沉脸上划过一丝遗憾,“不知道。” 于是方灼一边走,一边掰着手指跟男人细数,自己是几岁第一次挨揍,几岁开始不尿床,又是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对小朋友恶作剧 顾沉一言不发,看似在安静倾听,实际上脸色并不好。 眉宇间的戾气不但没减轻,反而加重了。 方灼把脑子里的记忆挖得一丝不剩,始终没把人逗笑,他丧气的佝偻着背,选择放弃。 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他是没辙了。 司机将车从远处开过来,一见老板那张脸,就不敢出声了,全程存在感极低,直到将车开进方灼居住的小区,才悄默声开口,“方先生,到了。” 顾沉睁开阖上的眼,看向方灼,“想回去” 不想啊,不是说要那啥吗,方灼把屁股抬起来,往男人的方向挪了两寸,“我今晚能去你那儿住吗” 大佬被冰封的脸,明显缓和。 他侧身把方灼捞进怀里,手指插进青年的头发,轻柔抚弄,“随你。” 方灼嘴角抽抽,大佬啊,你做人不够真诚。 真要是随我的话,我就不去了,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可男人刚刚那句,显然不是询问,更像是一种威胁。 他要是敢说一句不去,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方灼跟系统小声逼逼,“还挺傲娇,想我去明说不就行了。” 233,“男人都爱面子。” 方灼,“死要面子活受罪知不知道。”憋死活该。 仰头看了眼男人的下巴,有点青涩的胡渣,他往上探身,亲了一下,随即把脸埋回男人的胸口,“顾先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挺可爱的。” 233,“可爱的魔鬼” 方灼,“” 顾沉低下头,手指搭在青年的后颈上,时轻时重的揉捏。 酥酥麻麻的感觉身体里窜开,方灼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 男人的另一只手,捏住了他两颊抬起来,嘴唇在青年的唇上擦过,“什么意思,嗯” 方灼憋红脸,一开口,气息就喷在近在咫尺唇上,“夸你的意思呗。” 顾沉在青年唇上啄了一下,“应该是可以做爱的意思。” 这车开的太突然了,方灼猝不及防,脸上飞来两朵红云朵,好半天才故作镇定的哦了一声。 前头的司机正在尴尬中煎熬,如坐针毡。 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风雨不少,男人和男人谈恋爱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听过,可像眼下这样明目张胆,大肆往他身上砸狗粮的,却是头一次遇到。 司机尴尬,好奇,又臊得慌,耳根子通红。 终于忍不住,瞟了眼后视镜,大概是他倒霉,被抓包啦,跟一双暗含警告的眼睛,正好对上。 顾沉那双瞳孔,初看觉得漂亮,时间一长就会觉得吓人。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感情,轻易就呢个让人心生寒意。 当然,这是对其他人而言,当他看见那位方先生的时候,冰冷的眼瞳像是一下装进了春天,温暖柔软,恨不得将珍视的人溺毙其中。 司机打了个哆嗦,再不敢多看一眼。 顾沉抱着人不撒手,揉捏后颈的手没停,舒服,按也让人觉得危险。 方灼窝在男人怀里,提前心疼他的屁股,同时也有点担心。 大佬在事业上很牛逼,性生活上很菜鸡,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搞,能不能搞,千万不要激动过度秒出了。 “哎。 ”在心里叹气,“阿三哥,你说等下要先给顾沉上课么。” 233不懂这个,“你自己那看着办吧。” 方灼很纠结,怕男人新手上路,把他弄疼了,又怕言传身教会打击到男人的自尊心。 真的好糟心啊。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了。 车子刚一停,方灼就被男人半拖半抱下去,转眼就被丢进了玄关。 克制了一路的情绪,终于濒临爆发,好不容易有所缓和脸,再次陷入阴翳。 方灼被压在大门上,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勒着他的胳膊,隐隐颤抖。 从他试完镜起,这人就变得不正常。 而这份不正常,在见到方炜后发酵变异,成了一场大火,将顾沉的理智烧成了灰烬。 灰烬藏着让他无法理解的不安。 方灼反手回抱住,“你怎么了” 抿了抿嘴唇,他迟疑道,“你之前认识方炜”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6章 真假世界20 听见那个恶心的名字,顾沉眼底泛红, 仇恨和愤怒, 在青年看不见的地方交织成片, 又被男人很好的掩饰。 顾沉将脸埋在青年温暖的颈项,嘴唇贴着颈侧黛色的动脉, 细细吮着。 方灼缩了下肩, 被强硬的按住, 男人的嘴唇一路往上, 惩罚似的, 咬着他的耳垂研磨, “不准躲。” 大兄弟我希望你明白,你亲得又麻又痒,躲那是本能反应。 更何况,就算他想躲也躲不了啊,箍得这么紧,呼吸好困难,腿也有发麻的趋势。 刚想调整下姿势,身体陡然腾空, 被抱了起来。 方灼下意识用腿紧紧夹住对方, 抬起胳膊,用力圈住男人的脖子。 顾沉托着他的屁股, 朝楼上走, 步伐稳健又迅速, 转眼就进了二楼房间。 屋子里拉着厚重的窗帘, 光线昏暗,随着房门被合上,视野内漆黑一片。 方灼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下意识抬起上身,迎头磕到了一个硬物。 是顾沉的额头。 他瞎子摸象似的,在男人脸上摸来摸去,“你疼不疼啊。” 顾沉声音沙哑,“疼。” 黑暗对人类眼睛造成影响,在他这里等同于无,精准的握住青年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往下带。 方灼倒吸口凉气,大佬还藏着这么个大宝贝呢。 是只雄赳赳的大老鹰。 老鹰被关押了太长时间,常年被压抑的精力,让它几乎在被抚摸的那一瞬间,冲出了笼,又凶又疯,就连它的主人都管教不了。 方灼异想天开的以为自己能驯服,于是摸了摸它的头,在心里默默安抚,乖啊,不疼,千万别啄我。 如果非要啄,能不能轻点啊。 老鹰不懂人言,听不到他的心声,但它能感觉到,青年的手指没有任何安抚作用,反而让它越来越暴躁。 所以它暴露出最凶戾的一面。 方灼被啄得哇哇直叫,游泳似的,手脚并用的在床单上划动。 顾沉亲了亲他浸着汗水的额角,“乖。” 方灼快哭了,乖个屁啊,“换你试试。” 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在床上说过最硬气的话,先把自己给吓愣了。 顾沉停滞,声音阴沉,“你说什么。” 方灼,“” 真他妈想给自己一耳光,继续蹦单音字就好了,非要找死。 “没什么,我什么没说过。”方灼睁眼说瞎话,希望能糊弄过去。 顾沉从来不是好打发的人,命令大老鹰狠狠一啄,青年啊一声,投降,“我说你很棒棒,真的,信我。” 方灼眼睛湿润,快哭了,有泪,但没有真诚。 顾沉呼吸粗沉,用现实告诉他,没有最棒,只有更棒。 这场人类与鹰雀的对战游戏,持续到晨光熹微。 方灼迷迷糊糊,连打呵欠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像被强行拆卸了又重组一遍。 顾沉作为战胜方,没有丝毫颓丧,气质难得平和几分。 将烂泥一样的青年捞起来,让人趴在自己身上,低头亲了亲下方柔软的头发。 方灼一被碰到就浑身瑟缩,没办法,怕了。 刚刚那几场战役,男人就跟疯了一样,血腥又暴力,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的肉要被咬下来吃掉。 疼,但是又好爽。 方灼惊了,问刚刚冒出来的系统,“我是变态么。” 这要是换了别人敢这么对他,早飞起一脚踹过去了,也就顾沉可以这么对他。 不但不会生气,还莫名的很高兴,太诡异了。 233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滴滴滴响了几声,一本正经道,“我把你这段时间的表现综合在一起,做了初步检测,你的心理非常健康。” 方灼,“” 算了算了,系统的情商跟他不是一个等级,除了原谅还能怎么办。 “怎么了”顾沉随手拨弄着青年的头发,“疼” 方灼也不藏着掖着,“疼啊,还有点胀。” 顾沉沉默片刻,“别找死。” 方灼挠了挠脸,闭上嘴不说话了,他怕说多了,死会主动找上门。 看了眼刚刚搞事时被拉开的窗帘,暗色的天边,已经被一丝浅色晕染,天快亮了。 他眨了眨困乏的眼皮,枕着男人的心跳声渐渐入睡。 顾沉垂眼看下去,青年已经睡沉,他脸上的餍足褪去,眼底浮现出一丝红光。 他温柔的抚开方灼额前的头发,落下一吻,眷恋的揉弄着指尖柔软的耳垂。 本以为只有自己有那些记忆,没想到,青年和他一样。 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笑。 兴奋、了然、嘲讽,还夹杂着一丝愤怒。 “既然记得,为什么假装不认识。”男人垂下眼帘,“为什么不爱我,嗯” 床头的手机亮了,数据自动弹出。 感情线三颗半星。 顾沉将嘴角下压,指尖拂过屏幕,眼中的情绪浓烈的如同风暴。 知道青年睡着以后,什么也不知道,顾沉并不奢望他的回答。 他可以自己找到答案。 233在通宵跟人对战,突然代码混乱,直接送了个人头。 正准备跟对队友解释,却发现自己的能量被什么遏制住了,同事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干扰它,几乎要将它撕裂。 顾沉将手从青年额头拿开,手里多了一团,由密密麻麻的,荧光代码组成的圆球。 233完全不在状况,“你” 男人将手指插入代码中,轻轻一动,代码球的荧光变得暗淡,被迫下线进入待机状态。 方灼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挣扎几下,起不来。 察觉到哪里不对,他羞耻一摸,是药膏。 方灼抓着系统问,“大佬给我上的药我怎么不知道。” 233情绪不对,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怎么啦”方灼艰难坐起来,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大佬不在,而他右手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部黑色手机。 233叹了口气,“我” 方灼拿着手机,嗯了一声,示意它说下去。 大佬的手机不知道是什么新科技材料,轻飘飘的,泛着神秘的金属光泽。 最奇葩的是,整个手机没有一个按键,连电源键都没有。 “好高级啊,是还没上市的新产品”方灼将手机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通,始终没找到触亮屏幕的方法,也没等到系统吭声。 他眉头一皱,“阿三哥,你到底怎么啦” 233小声说,“没怎么。” 才怪。 “说。”方灼声音一沉,系统就怂了,“我丢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 “说清楚点,我的什么” “你对大佬的感情”233声音又小了几个度,“不见了。” 方灼从床上跳起来,“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系统不蠢,知道宿主是听清了,这是难以置信到极致的本能反应。 “昨晚你睡着后,我在玩游戏,然后,然后”233卡壳,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 它跳过这一段,继续说,“然后今早上线,我例行进行自我检查,发现我替你保管的感情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有人入侵了你的系统”方灼焦躁的抓头发,“你再找找,说不定是你记错存放位置了。” “我已经找过很多次了。” 233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难过,这可是它第一次当辅助系统,竟然会出这么低级,又重大的失误。 知道生气也无济于事,方灼强行冷静,“是你下线后发生的事” 233说应该是的,“但我上线后已经查过了,找不到待机这段时间的记忆,应该是被篡改了。” 方灼,“” 光是听起来就好叼啊。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不同寻常,像个巨大的迷宫,迷宫里有惊喜,也有未知的危险。 方灼心头一凛,“你觉得对方是敌是友。” 233认真思索,“中立吧。” “如果是敌人,这么厉害的话完全可以将我直接分解,没必要只是拿走你的情感。” 这东西对宿主来说很重要,对别人来说屁用没有。 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转化为能量吸收。 “不过据我初步判断,应该是内部人员。”233十分肯定。 这事儿太复杂了,两人商讨半天都也没找出答案。最后,一个将其抛之脑后去玩游戏,一个躺进浴缸里泡澡,顺便让系统开了个回放。 是关于白眼狼的。 白眼狼是目前为止,唯一跟方灼有过节的人,并且系统也提醒过,让他不要单独和方炜在一起。 谁知道要想弄死他的,会不会就是这人。 方炜昨天被揍了以后,躺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来。 他当时并没有看清对方的攻击手法,只觉得胳膊一疼,随后天旋地转,被摔到了地上,肩头被用力踩住。 粉红裙出身富贵,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头一次遇到这种阵仗,石头一样在原地呆愣许久。 当她回神时,方炜已经扶着肩头,从地上爬起来。 “阿炜,你你没事吧”粉红裙哭哭啼啼,小心翼翼的替青年擦掉脸上的灰尘。 方炜心情本来就不好,被哭烦了,“你能不能闭嘴。” 粉红裙泫然欲滴,“阿炜你,你怎么” 意识到失态,方炜眉间微蹙,突然一把将面前娇小的女人用力抱住。 方灼按了暂停,问系统,“女朋友” 233抽空甩过来一段文字,继续沉迷游戏。 文字内容大概是说,粉红裙是个富二代,是方炜他们学校隔壁艺术院校,表演系的学生,也是介绍方炜来拍戏的人。 因为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她天真烂漫,性活泼开朗,唯一不好的,就是有点丢三落四。 终于有一次,她钱包丢了,恰好被方炜捡到。 方炜那人吧,人品不怎么样,皮囊还凑合,又是个戏精。粉红裙很快就被他俊逸的外表,谦逊稳重的内涵,以及卓然的才华给吸引。 随后展开了她有史以来,最大胆的追求。 方炜并未答应,最初是因为学业,随后是因为借贷心里烦躁,急着赚钱没空搭理。 但他也没明确拒绝,就把人吊着。 直到有一天,粉红裙听说他在实验室做实验,连午饭都没吃,特意从外面打包了一份饭,送过去。 方炜眼尖,发现餐盒来自于一家非常高档的餐厅。 从那一天起,他对粉红裙的态度有了微妙变化,从不冷不热,开始向暧昧转变。 方灼恶心,这真是他同出一脉的弟弟怎么就歪成了这样。 他抬手点了下光屏,继续看回放。 粉红裙估计是第一次被喜欢的人抱,满脸通红,手指紧紧抓住方炜胸口的衣服,羞涩的小声喊道,“阿炜。” 方炜松开她,“抱歉,我哥突然那么对我,我心里有点难过,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 粉红裙红着脸摇头,“没关系的,我理解。” “能告诉我,你跟你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踌躇着问,见方炜眉头皱起来,连忙摆手说,“对不起,我不是想窥探你的隐私,你不想说就算了。” 方灼眯起眼,有种要被甩锅的预感。 果然,画面里的青年一脸难以启齿,在短暂的沉默后,他说,“我哥一直在问我要钱,一次比一次要得更多,你也知道,我每天除了上学和跟着做项目,根本没有时间去打工,没有多余的钱可以给他,所以就闹掰了。” 方灼,“” 麻痹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太强了,真几把脑残。 方灼越想越生气,把浴缸里的水砸得哗哗响,他以前竟然把这种人当亲人,真他妈是瞎了眼。 大概是动静太大,惊动了楼下或者走廊里的人,门外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小少爷,您还好吗” 这声音苍老又陌生,不是顾沉,可又喊他少爷,估计是佣人。 顾沉排斥私人空间里有外人走动,别墅里的佣人都是做完事情就离开,绝不多停留一秒。 这是方灼第一次接触别墅里的其他人。 他迅速调整情绪,擦干穿上衣服,开门走出去。 门口站着一位穿西装打领结,鹤发童颜的老爷爷,从对方的皮肤状态来看,方灼无法判别对方的具体年纪。 “您好小少爷,我是别墅的管家,您叫我福伯就行。”管家微微鞠躬,态度恭敬无比。 方灼受宠若惊,也跟着鞠了个躬,“福伯您好,叫我方灼就可以。” 福伯问,“现在用餐吗” 方灼的肚子争气的咕叫一声。 福伯是位慈祥的老人,一脸包容宠溺,“那就下楼用餐吧,已经做好了” 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需要我帮您吹头吗” 方灼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爷子很有好感,急忙摇头,“我自己来就行。” 他从下面的柜子里取出吹风,哗哗吹起来,福伯始终面带微笑,如雕像般安静的守在一旁。 方灼扒拉着头发,“您看到顾沉了吗” 福伯表情不变,“大少爷正在会客。” 方灼哦了一声,猜测应该是生意伙伴一类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那声音太大了,整座房子都颤了一下。 方灼急忙关掉吹风,问系统,“怎么回事” 233说,“顾沉的书房发生了爆炸。”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7章 真假世界21 整个走廊乌烟瘴气,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被波及炸裂, 满地碎片。 方灼急匆匆的往书房赶, 跟在背后的管家, 则恰恰相反。 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 还是对主人胸有成竹, 确定他不会有事, 总之就是慢如蜗牛。 顾沉在三楼, 那间书房有半边屋顶都是玻璃构造的, 方灼不敢想象, 此事屋子里究竟是怎样的惨状。 一路狂奔上楼,刚到走廊,就被一阵急速弥漫开的烟雾给狠狠呛了几口。 眼前一片狼藉,本该紧闭的书房门被炸飞了,断成两半瘫在地上。 方灼掩住口鼻避开障碍物,跑进书房。 顾沉完好无损,另一个男人就狼狈多了,嘴角裂开出血, 颧骨肿高, 昂贵的西装皱皱巴巴的,到处都是灰尘。 显然, 这个人刚刚被揍了一顿。 空气中没有硝烟味, 正想上前, 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 将方灼拖了出去。 “大少爷跟那位先生还有事未说完,您稍等片刻。”管家面容和善,手劲却不小。 方灼担忧,“真的没事吗” 管家摇头,“不会有事。” 他没有立刻松手,在确定小少爷确实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后,才将桎梏松开。 屋内。 来客是主神的传话人,确切来说,是被顾沉给强行从主神空间里拽过来的。 确定门口无人,他龇牙咧嘴的揉着脸颊,“你他妈下手也太狠了。” 顾沉面无表情,淡色的瞳孔已经完全变为血色,气息冷厉。 传话人好不容易堆起的笑容僵住,怯懦的往后退了一步,“你的小朋友就在外面,如果不想伤害到他,你最好是收敛一下脾气。” 顾沉默不作声,手中凝聚出一把剑。 “卧槽,你冷静一点”传话人吓得一窜老远,“我说,我说。” 他组织了下语言,希望说出的话,能让人更容易接受一些,“拿走他的感情,是主神直接下达到外挂管理局的命令,只要你的小朋友能完成任务,就能把东西拿回去。” 传话人觑了一眼顾沉的反应,确定对方杀意减轻,又蹭了过去,“哥们儿,这才公平。你每个世界的记忆,不也会被我暂为保存,只不过最近几个世界下来,你偷偷摸摸从世界抽取能量壮大自己,才能强行取回。” “主神对你的行为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对你家小朋友干的事儿,你就别计较,算了呗。” “我抽取的是我自己的东西。”顾沉不喜欢偷偷摸摸这四个字。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像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偷偷观察着喜欢的人,他受够了那种见不得光的状态。 不小心踩了雷,传话人警觉退开,生怕又被揍一顿。 他讪讪的附和,“是你的,都是你的。” 脚下的地板,头顶蔚蓝的天空,乃至黑夜中的星子,所有的一切,都由男人的力量在支撑,构架。 这不是拍马屁,是事实。 见顾沉没有继续发火的意思,传话人小心翼翼的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句,你私自将233与上级系统断开,还从它内部,取走任务者感情这件事,早已经逾越了规则。” “你知道的,规则向来令人无法琢磨,有时候连主神的面子都不给。若是他兴起想要追究” 规则与顾沉皆由主神创造,两人相互制约,平衡着宇宙能量,维持着万千世界的稳定有序的发展。 真要打起来,还真不好说谁输谁赢。 “插手干涉任务者的命运,是不被允许的,我希望接下来你能谨记这点,适可而止。”传话人心累,点到即止。 别小看了这动动嘴皮子的工作,其实真的很累。 他上头是大老板,大老板下面还有两个大少爷,在无尽的岁月里,他每天都在重复同一件事 忙着协调大小老板间的关系。 各个管理局的人,都以为三位大神每天就乖乖坐在虚无空间中,睥睨掌管着万千世界。 只有他知道,大的那位每天就知道睡觉,小的这两个就更不让人省心了。 一个喜怒无常,厌世冷漠。一个偏执疯狂,满世界找爱人。 没一个干正事。 这洪荒宇宙能稳定至今,也算是奇迹。 门外,方灼耳朵贴墙,啥都听不见。 “福伯,那两人在里头干嘛呢。”说是谈事情,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搞什么啊。 福伯说,“不知道,小少爷您再安心等等。” 话虽如此,眼睛却盯着青年脚下,时刻防备他冲进去。 就在这时,悄无声息的书房,突然响起皮鞋踩过玻璃的咯吱声。 顾沉从里面走出来,在方灼开口前,压了压他的肩,“我没事。” 方灼还是不放心,那么大的爆炸,房子都差点被掀开,怎么可能没事。 然而他在男人身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道口子,倒是另一个人,一直哎哟哎哟的喊疼。 也不知道是真疼还会假疼。 方灼把顾沉拉到一边,悄默声问,“刚刚到底是什么炸了你书房里藏什么了 ” 万一是危险易爆品,会不会惊动警察啊。 越想越担心,他紧张地揪住男人的袖子,“你跟那个人是不是在做了什么黑色生意,实在不行,我们跑吧。” 亡命鸳鸯什么的,听起来还挺刺激。 顾沉额角一抽,“没有。” 扶着青年肩膀手,顺着往下,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还疼吗” 方灼的思绪被打断,转移了,“不疼了。” 大佬的药膏简直是神丹妙药,前后不到一天,后面已经没有任何异物感了。 “你们俩能考虑一下旁人的感受吗,我这儿还伤着呢。”传话人龇牙咧嘴,提高裤腿,给方灼展示了下自己腿上的伤。 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好疼。 福伯上前一步,站到方灼与传话人之间,“高先生,我先带您下去处理伤口。” 传话人赖着不走,顾沉家这位小朋友,他还是第一次见,不逗两下心里不舒服。 他绕开福伯,冲着方灼抛媚眼,“小方啊,帮哥哥处理处理呗。” 话音一落,脖子上多了一只手。 顾沉掐住他的脖子,将人钉在墙上,“滚。” 被掐住的人呼吸困难,瞳孔猛缩,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男人对小青年的在乎。 独占、偏执,别人说不得,碰不得的在乎。 方灼被吓了一跳,不是说是客人么,仇人还差不多。 看到那人被掐得直翻白眼,他心里一慌,“顾沉” 如同被下了一道赦令,顾沉松开手,任凭传话人顺着墙滑到地上,吐着舌头大喘气,心里震惊无比。 小青年的话,比主神爸爸还管用。 三楼书房被破坏得相当严重,书架,玻璃,就连一个小小的茶杯,都是碎成了渣。 到最后,方灼也没闹懂究竟是什么引发了爆炸,就连系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传话人没有马上离开,癞皮狗一样,等到吃过晚饭,才踩着月色,装模作样开车走人。 无人知道的是,那辆车在半山腰时,就凭空消失了,去了一个空间。 方灼之前睡多了,现在精神饱满过头。 他两手放在脑后枕着,正在数天上的星星,数到九百九十九,又用手机扣扣找大卫玩儿游戏,三局结束后,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好像忘了什么。 卧槽。 他一拍脑门跳起来,“我他么今天没请假。” 福伯将手里的果汁端过来,把吸管塞进青年嘴里,“大少爷今早上就给您请过了。” 方灼悬空的心落回实处,但很快又被提了起来,“他给谁打的电话” 福伯说,“给陈叔打的。” 方灼正襟危坐,“然后呢” 老人花白的眉毛皱起来,思索着说,“大少爷说,您身体不舒服,今明两天都不去上班,让帮忙跟经理请假。” 在小少爷殷切眼神下,福伯只好继续说,“陈叔应该是问了大少爷是谁,大少爷说,他是您未婚夫。” 方灼,“” 他心里狂风骤雨,激动的跟系统喊,“阿三哥你听到了吗,我被迫出柜啦。” 233,“你听起来很高兴。” “你不高兴吗”方灼自己拿着杯子吸了两口,美滋滋的翘着腿上下晃悠,“大佬说我是他未婚夫呢。” 未婚夫,嘿嘿嘿嘿嘿。 福伯眉眼带笑,“看得出小少爷很高兴。” 方灼继续嘿嘿嘿,“地位升级了,当然高兴啦。” 福伯的眼里有光,微微弯腰,“大少爷一个人久了,我们都以为,他不会找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您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人。” 方灼从其中听出点心酸。 他放下果汁,“福伯,能跟我讲讲顾沉以前的事情吗” 福伯看了眼二楼,那里有一个房间亮着灯。 房间里装着很多珍贵的东西,而此时的顾沉,正站在窗前看向他们。 确切的说,是看向他身边的青年。 像是怕被听见,福伯放低声音,“少爷命苦,出生不到三个月,先生和太太就过世了。 ” “好在家族产业都有职业经理人打理,又有先生和太太的朋友搭手帮忙,才得稳住。” 福伯望向远处的灯火,陷入了回忆中。 顾沉平安无事长到三岁时,身体开始出现状况,不明原因的变得虚弱,无药可医治。 但他一直努力的,让自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上学,考试,参加各种活动。 但很快,情况开始恶化。 哮喘,肺炎,凝血功能出现问题,所有的疾病,同时找上了他。 顾沉的病情反反复复,始终不好,只能被迫离开学校。他的世界越来越小,变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时常趴在窗户上,望着远处别墅的小孩儿在草地上嬉戏,也会偶尔邀请曾经的同学来家里玩耍,无一成功。 他们有的是自己不愿意来,有的是家长不许,怕自家孩子被传染,或者沾到晦气。 别墅区里有个孩子久病不愈的消息,渐渐传开,有好心人说,会不会是中了邪。 于是福伯带着顾沉去了国内香火最旺的寺庙 仍然无济于事。 因唯一的继承人身缠疾病,集团内部的人开始伸出爪牙,曾经和爱慈祥,见面总要抱一抱他的伯伯叔叔们开始玩儿变脸,伸出了最尖利的爪牙。 顾沉身体弱,却很聪明,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很多事。 在这些肮脏的恶意中,他生出了金刚铁骨,也多了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城府。 后来,福伯为顾沉请来了最好的老师,让他在家疗养的同时,也能受到最好的教育。 可在一次例行的外出身体常规检查后,小少爷突然提出想去上学,并指定了一间学校。 在得到家庭医生的再三保证后,福伯帮忙办了各项手续,并且想办法在校医务室内,安插了一名随行医生,以防意外。 顾沉的校园生活并不美好,时长伴随着冷暴力,因为他不用上体育课,不用写作业,甚至犯了错,老师也不会说一句重话。 这些特殊待遇,让他成了人群中的异类。 最重要的是,这是个病秧子,听说会传染。 这件事情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每个人见了他都绕道而行。 顾沉对此毫不在意,他早已习惯人性中的冷漠和恶毒,同学脸上表现出的排斥,对他来说不疼不痒。 管家意外得知了小少爷在学校遭受的委屈,非常愤怒,可无论他怎么劝,顾沉仍旧坚持去学校。 记这么过了一年,顾沉十二岁生日那天,他一个人在学校门口的花坛边坐了很久。 像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单纯地发呆。 直到天黑下雨,才被匆匆赶来的管家强行抱走。 可就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一场有预谋的车祸,顾沉的肺部被货车上落下来的钢筋穿刺,当场死亡。 管家抱着浑身是血的小少爷,在雨夜里奔跑求救。 医生告诉他人已经死了,他暴怒,直接将人带回了家。 就在当天晚上,奇迹发生了,浑身冰冷,甚至已经变得僵硬的小孩儿,突然就活了。 顾沉活过来后,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更加成熟,更加稳重,也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因为身体元气大伤,许多器官同时发生了病变,必须去国外寻求更加有效的治疗,直到一年前才彻底康复回国。 福伯的故事讲完了,他收回落在远处的眼神,笑着说,“大少爷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是被神眷顾吧,除了这个,方灼想不出其他答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9章 真假世界23 方灼咂咂嘴, 暗爽, 被刷好感的感觉还不错。 他假装不知道,仰着脸望着高出自己一头的男人, “开心啊, 那你开心吗” 老实讲, 顾沉不开心。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秘书小姐说, 男人和男人谈恋爱,与男人和女人谈恋爱并没什么太大的不同,看电影,送礼物,买买买, 偶尔的来点小惊喜, 展示一下男友力, 这些看似普通的操作,往往很容易加深对方的好感。 他之前的操作太过常规, 自我风太重, 大概不适合当今的小年轻。 所以今天才破例采纳了秘书小姐的提议。 然而事实证明,用处不大, 第四颗星剩下的那一半,始终没有被点亮,一闪一闪的, 非常刺眼。 顾沉紧紧拉着方灼的手, 似乎是怕被人流冲散, 很含蓄的应了一声。 方灼撇嘴, “阿三哥,大佬好像不太高兴。” 233说,“看不出来。” 随即特意甩了一张顾沉的高清面部截图。 男人眉眼舒展,嘴唇抿着,的确看不出丝毫情绪,但凭借长久以来养成的敏锐观察力。 方灼确定,这人就是在不高兴。 他往后拽了下男人的胳膊,“你怎么啦” 顾沉停下,两人就这么站在来去的人流中央,引来不少瞩目。 他嘴角微动,眼神黯沉下来,抬手碰了碰青年的脸,“别让我等得太久。” 啥意思啊 方灼有点懵,这话该我说吧,他转头问阿三哥,“你说我直接问大佬要保险箱密码,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冲着钱去的” 233说,“问了也没用。” 方灼哼哼唧唧,不情愿的表示,这话没毛病,光知道密码有屁用,必须要大佬心甘情愿,亲手把礼物盒放到他手里才行。 会被缩在保险柜里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 方灼眼珠子转了一圈,“我月底的生日,你要送我礼物吗” 233,“” 真是简单粗暴,直接不做作。 顾沉被突然跳跃的话题搞得愣了下,他问,“有想要的吗” 方灼大大方方的说,“有啊,我想要一样你心爱的东西。” 顾沉想也不想,点头说好。 这他妈也太干脆了吧,方灼猝不及防,“你不再考虑考虑” 顾沉沉默,方灼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紧跟着,男人突然靠近,贴着他的耳朵说,“在你之后,所有心爱的东西都成了普通,你想要我的任何东西,都可以随意拿走。” 耳朵被温热的气息擦过,痒痒的,突然这么说,搞得人怪不好意思。 方灼往后撤,脸颊发烫,旁边路过的人中,有女生看出了门道,她们两眼放光,压抑的嘶吼。 “” 他低头抓了两下耳朵,想逃离现场,被男人一只手给固定在原地。 “一旦拿走,没有归还的余地,你要永远将其攥在手里。”大概是察觉自己语气过分郁沉,顾沉停顿,“懂吗” 他用最后两个字,将暗含威胁的话软化。 方灼硬着头皮点头,心里怪嗖嗖的,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万一男人把保险箱给他了呢。 结果保险箱能不能到手还不知道,更加沉重,更加无法摆脱的东西,被推到了她面前。 即便不知道对方具体指的是什么,方灼已经本能的,开始发憷。 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锁链,缚住了他的手脚,将他往前拖拽。 而正前方,是无底深渊。 方灼被自己的想法吓成了傻逼,返程路上,一直在偷偷观察顾沉。 顾沉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收紧,猛地一转,把车停在路边。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方灼就一股力量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被迫的承受着来自另一个人的亲吻。 亲吻持续了好几分钟,开始转变为啃咬。 方灼嘴皮子流了血,血腥味男人的舌头卷走,又推回来,很刺激,也很疼。 他吃痛睁开,发现顾沉并没有闭眼,淡色的瞳孔中布满阴翳,正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毫不掩饰其中的侵略意图。 又过了会儿,四片嘴唇终于分开。 顾沉不紧不慢的将青年嘴唇上浸出的血,卷入口中,吞咽入腹。 像是尝到什么美味珍秀,微微眯起眼的样子有点变态。 方灼舔了舔嘴唇,往车门方向蜷缩,直觉告诉他,男人现在很危险,像是颗炸弹,一触即发。 顾沉的手抚上他的脖子,又问了一遍,“今天真的开心吗” 方灼没骗人,虽然约会没什么新意,但确实很开心,只要跟顾沉在一起,就是在草地上躺一下午,也会很开心。 做什么事,吃什么饭,去什么地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参与。 “开心,特别开心。”为了体现出自己真诚的内心,方灼特意睁大眼睛,希望男人能透过这两扇窗户,看到他的诚恳。 顾沉的温热的手指,轻轻按住青年后颈的膏药贴。 那下面藏着他昨晚烙下印记,这印记他很满意,唯一不好的是,存在时间过于短。 “那你喜欢我吗” 顾沉问得很轻,方灼却察觉到一丝强硬,赶紧讨好,“喜欢啊。” 男人轻轻一笑,眼角眉梢的冰雪在那一瞬间融化,却又砸瞬间凝结成冰点,他问,“爱吗” 方灼脱口而出,“爱,全世界我最爱你,除了你我谁都不爱” 噼里啪啦说了一串,男人的表情丝毫未变。 车内原本的暧昧被风霜冻住,无影无踪,只剩下令人压抑的空气,和男人明显的怒气。 方灼,“” 这变脸玩儿得好溜啊,“大佬的脾气以前也这么有特色吗” 233诚实道,“算是吧。” 方灼无话可说了,这他妈就是个被人宠坏的小公主吧,老子不高兴,老子要发脾气,老子就要给你脸色看。 变脸比翻书还快,佩服佩服,厉害厉害。 大概过了秒,亦或者十几秒,顾沉紧绷的脸突然松懈,毫无征兆的,撕掉了方灼后颈的膏药贴,用力咬上去。 青年的脖子被按住,哎哟喊了一声,耳边响起男人恶狠狠地声音,“骗子。” 控诉,委屈,恼怒,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报复的快感。 后颈很痛,方灼没顾得上深究,他反手摸了摸,哇,好牛逼啊,竟然在原有的基础上把牙印加深了,没有丝毫偏移。 这是什么神仙技能 顾沉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脸色稍霁,手指握上方向盘,重新发动汽车。 方灼被男人接二连三莫名其妙的骚操作震惊了,接下来非常老实,只是偶尔神经病一样,把脸朝着车窗偷笑。 没办法,他憋不住啊,顾沉说的那些话,语气虽然恐怖了点,内容还是很暖心的。 他这会儿特别想躺到床上,抱着被子滚两圈。 顾沉把人领回公司,继续工作,直到晚上十点过,才把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的人抱去停车场,塞进车里。 方灼有个技能,睡着以后能变猪。 被人抱上抱下,一点反应没有,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还会小小声地打鼾。 福伯见两人回来,一路护着上楼,待男人将青年安顿好后,便开始事无巨细报告书房的修理情况。 “您要上去检查一下吗” 顾沉,“不用。” 随后离开房间,去了末尾那间屋子。 屋子里藏着什么,就连福伯这样,在顾家待了四十年的老人都不知道。 只知道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进去待会儿。 顾沉进去没多久,福伯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传出,应该是在打电话。 等他想细听时,那声音突然飘远,变得模糊。 就好像是有人蒙住了他的耳朵,不想让他听清,福伯对此见怪不怪。 在跟小少爷谈及的那些往事中,他做了一些隐瞒。 大少爷在十二岁那年意外复活后,变化的不只是情绪和性,还有别的。 他也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像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可以屏蔽旁人的感官,还能和另一个空间的人交流。 譬如那天那位客人。 那不是福伯第一次见到传话人,在出国后不久,那个男人就曾出现过一次。 十几年前,和十几年后,那个人的外貌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这太不可思议了。 就像是有某种不老的天赋,可以让这个世界的时间,在他身上停留。 福伯没怎么念过书,意外被顾父救回来以后,就留了下来,一直照顾着顾沉的饮食起居。 起初他也惶恐过,但他的小主人始终情绪平淡,仿佛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惊世骇俗的异常,再平常不过。 大少爷的表现,安抚了福伯心里的惊诧和恐惧。 他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本分,同时帮顾沉守着秘密。 人心隔肚皮,他摸不准方灼知道这些会有什么反应,便选择了隐瞒。 更何况,这件事情根本轮不到他私自告知,等到大少爷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小少爷。 接下来的日子,顾沉一如既往地忙工作。 不同的是,下班时间变得准时。 朝九晚五,绝不早去一分,也绝不晚退一秒。 最高兴的,要属公司员工了,从前总有加不完的班,干不完的项目,现在好了,该下班下班,该上班上班,虽说少了加班工资,可陪家人跟恋人的时间多了。 好多人跑来问秘书小姐,顾总是不是中邪了。 秘书小姐一脸严肃,“怎么,是嫌加班加得不够吗” 八卦的群众们如鸟兽四散,默默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奋斗。 秘书小姐嗤笑一声,心里特别苦,她想说,伙伴们,你们猜对啦,老总还真是中了邪,那邪神还是个男的。 方灼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封神,请的两天假期一用完,就乖乖回到卖场,继续当自己的安装工。 不过他现在逼比以前更高了,从前是挤公交,骑单车,现在是豪车接送。 陈叔递给方灼一盒盒饭,瞥了眼青年的后颈,那地方的膏药贴是新的,跟昨天的不一样。 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叹气,默默扒饭。 方灼往嘴里夹了块土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既然已经起了话头,陈叔也不藏着掖着了,他把盒饭放到旁边,压着声音问,“你真是那啥” “嗯。”方灼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陈叔心里稍微好过一点,这小子要是一早知道自己性取向,还答应去相亲,他反倒觉得不诚实。 “我看那人条件不一般,光是那车就上百万呢。”陈叔皱起眉头,是真的为方灼担忧,“你将来怎么打算的,你确定你们能长久” 正要开口,忽然觉得不对。 方灼头痛的揉着眉心,那个变态又来了。 距离对方上次出现,已经将近小半个月,还以为对方觉得无趣,已经放弃偷窥了。 方灼被那股看不见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跟大佬想放大老鹰啄人时,带给人的惊悚感很像。 方灼打了个冷颤,“阿三哥,你说,一直偷窥我的不会是顾沉吧。” 上次打电话跟大佬求救,电话刚一接通,偷窥的视线就消失了。 还有最近,住在豪宅的这些日子,对方再也没出现过。 他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巧合。 233,“可能是大佬,也可能是别人。” “别人是谁”方灼着急追问,毛骨悚然。 “我也说不好。”系统声音严肃,“或许是主神也说不定。” 方灼嘴角一抽,“主神爸爸为什么要偷看我洗澡” 233卡壳,对啊,宿主洗澡也被偷窥过的,主神或者其领导,应该没有这个嗜好。 方灼哼哼,“先把顾沉定为第一嫌疑人。” 他收起思绪,扭头看向还在耐心等待他答复的陈叔。 “不需要什么打算。”方灼瞥了眼左右,突然想起上次在陈叔家时,两人似乎也是谈到这种问题,那东西就冒了出来。 他咽下口水,一本正经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他在一起,我不需要后路。” 说完这话,被窥伺的感觉明显没那么强烈了。 方灼搭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敲打起来。 这套路跟上次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阴晴不定的小孩儿。 听到令其不快的事,情绪变差,存在感增强。听到高兴的事情,又由阴转晴,存在感自然减弱。 呵呵,真有意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0章 真假世界24 小年轻嘛, 爱的时候轰轰烈烈, 分的时候要死要活的多了去。 陈叔活了四十多年,这种戏看得不少,不太赞同道,“也不是说要有二心, 给自己留后路,我就是希望你能为自己多打算打算。就拿我来说, 每月的工资你真以为我全部老实上交” 他笑着哼哼哼,指了指自己鞋子,“我也是有小金库的。” 方灼震惊, 可以啊老大哥,竟然敢瞒着嫂子藏私房钱。 他清了清嗓子, 八卦的问,“多久了” 陈叔摸着下巴, 自豪道,“三年多了。” 方灼跟陈家走得近,知道嫂子是个比较强势的女人,每个月就给陈叔五百块零花钱, 到了月末还要把没花完的退回去。 可以说是凄惨至极。 谁知道,陈叔一点不凄惨,攒小金库攒得还挺嗨。 方灼打心眼里佩服, “还是你厉害。” 陈叔嘿笑一声, 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多学着点, 他有钱你就花他的,别把自己钱都拿出来。再来,你说你们俩男的,又不能生孩子,万一哪天你年纪大了,他把你甩了,你怎么办” “你别嫌陈叔多嘴,我是真把你当兄弟才跟你说这些。女人跟男人还能有张结婚证,有个保障,有份责任。这男人和男人可是什么也没有,你们” 这年头,有太多的人因为冲动结婚,又一言不合离婚,结婚证这东西,真不能保证什么。 方灼把这话说出来后,陈叔沉默了许久,时代变了,人们的感情观也变了,“你说得也对,两个人在一起靠的是感情,不是那那张纸。” 方灼揽着老大哥肩膀,悄悄瞥了眼四周,偷窥的东西不见了,亦或者隐藏起来了。 他挑了下眉,郑重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吃亏的。” 陈叔瞥了下嘴,没说破。 从青年后颈的膏药贴就能看出,谁是被压的那个,不吃亏这个说法,有点打脸。 不过也不一定,两人那啥的时候谁上谁下是情趣,是包容,也是宠爱。心甘情愿的,没有吃亏这个说法。 这还是他前两天从网上看到的。 在方灼之前,他一直以为同性恋就是娘里娘气,擦胭抹粉,如今看来,自己以前是有点太片面了。 陈叔用力拍拍小兄弟的肩膀,豪迈的放话,“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尽管找我,我跟你嫂子,就是你的娘家人。” 方灼,“” 233,“” 几公里外顾氏大楼里,顾沉后靠在转椅上,修长的手指悠闲的敲着屏幕,心情不错。 见老板脸色好,秘书小姐报告的声音都轻快起来。 “第二会议的空调突然坏了,正在维修,可张总马上就到了,您看安排哪间会议室” 顾沉把手机扣在桌上,“第三会议室。” 秘书小姐领命,出去通知人布置签约现场,没发现自己老板坐在位置上笑成了傻逼。 顾沉把手机又翻过来,继续看青年跟老大哥剖析内心。 方灼被陈叔那句“娘家人”刺激得不轻,不服气的问系统,“为啥不是婆家人。” 233,“一个称呼而已。” 方灼撇嘴,算了,娘家也好婆家也罢,都是家人,更何况,如果要让顾沉喊他老公,他得吓尿了。 忘年交兄弟俩吃完饭,又坐了会儿,便开始下午的送货安装工作。 一行五个人,跟车陆续送了好几家,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家了。 地址是位于市郊的普通别墅区。 别墅区的年头有些久,白色的房子因为风雨侵蚀,已经变了颜色。 购买空调的是最后一家,据说是要装在三楼的卧室。 陈叔扛着空调走在前面,方灼则和另一个同事抬外机跟在后面走,身上还挂着安全绳子。 屋主听见门铃跑来开门,楞了一下。 方灼也愣住了,真有缘分,居然喜欢方炜那姑娘。 粉红裙见到方灼,脸色急转,隐隐有些薄怒,强忍住没说难听话,冷着脸让到一旁,“进来吧。” 陈叔眼尖,回头看了方灼一眼,用眼神问他是不是认识。 方灼摇头,抬着东西往里走,不出意外的,看见一头白眼狼。 方炜大爷似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响动,轻蔑的往方灼的方向瞥了一眼,嗤了一声,抖起了腿。 照这么看,两人是同居了 233说,“刚同居没两天。” 方灼冷笑,今天有意思的事可真多,他敢打赌,这空调一定是方炜故意让粉红裙订购的。 目的很明显了,彰显自己过得好呗。 智障。 方灼假装不认识,该干嘛还干嘛,等陈叔他们把卧室里的旧空调取下来后,才拴上安全绳爬上窗框。 这事儿他干熟了,一点不怕,熟练又迅速。 就在快安装完毕的时候,方炜走上楼来,开始指手画脚,“谁说装在原来位置了,麻烦帮我把外机装在另一头。” 粉红裙心里对方灼也颇有微词,没多说话,抱着胳膊站在方炜旁边,漠然的看着。 陈叔看了方灼一眼,好言劝道,“这边有专门放外机的位置,更加美观,也更安全,如果重新在另一处打承重架,空调管道走得更长,从外面看,恐怕” 粉红裙看了方炜一眼,替他说话,“没关系。” 陈叔无法,给方灼使了个眼色。 方灼无所谓,接过同事递来的电钻和承重架,又从腰上取了只铅笔,开始描位置。 他在墙上戳了两点,“这样行吗” 方炜走上前,趴在窗框上往下看,抬起头,挑衅的扯了扯嘴角,“不行。” 方灼脸上没有丝毫发怒的征兆,又在外墙上杵了两个点,“这样呢。” 方炜还是说不行。 不行就不行呗,老子有是时间跟你消耗,方灼态度不变,脸上还挂着笑,服务态可以说是满分。 最后就连粉红裙都看不下去。 自己的亲哥哥像个无底洞,不停的索要钱财,这的确很令人气愤,可两人都已经闹翻了,犯不着这么为难吧。 而且 她抬眸看了眼窗外,总觉得人挂在外面挺危险,万一掉下去肯定要扯皮。 于是轻声开口,“阿炜。” 这轻轻的一声,如通一条狗链子,将正要发疯咬人的狗给栓进了。 方炜牙关一咬,退回粉红裙身边,脸上温和笑意,“怎么了” 粉红裙娇声说,“我肚子饿了,你去帮我泡点麦片吃好不好。” 方炜温柔的揉了揉女朋友的头发,“好,你等我。” 方灼恶心得不行,又有些佩服。 白眼狼是天生的演员,真的,不需要任何专业训练,就能温柔人设玩儿得溜溜转。 这地方多带一秒独显恶心,方灼用最快的速度把支架装订好,从同事手中接过外机,安稳放妥,撑着窗框,从外头翻了进来。 粉红裙把手伸向口袋,没掏到钱才想起,她的钱揣在方炜兜里呢。 她带着几位师傅下楼,找方炜拿钱,正巧碰见对方端着燕麦片往上走。 方炜问她怎么了,闻言微笑道,“稍等一下。” 他后退回去,把燕麦放到桌上,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到方灼眼前,“剩下二十不用找了,你们也不容易。” 方灼垂眸看向粉色钞票,没接。 气愤凝滞,迟钝的同事,终于看出点门道,悄悄碰了下陈叔的胳膊,“怎么回事” 陈叔冷笑,还能怎么回事,无非是以为自己牛逼了,想借机羞辱。 真他妈搞笑,当哥的辛辛苦苦把弟弟拉扯大,到头来翻脸不认人不说,还被刁难折辱。 想起方灼为了这么个人没日没夜的干,心里就一阵火大。 陈叔上前接过钱,从腰包里掏出二十递给粉红裙,“该多少我们收多少,这是规定。” 方灼眼珠子突然动了,挑着眉说,“就为了多给我二十块的小费,特意买了个新空调” 方炜嗤笑,贴近悄声说,“想多了吧,你值不了三千多块。” 你爹我抱了个大金人,身价百亿,说出来吓死你个大傻逼。 方灼反问的声音可就大多了,“那你觉得你值多少。” 他走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反问,“刚刚摸出的那一百块钱,是你自己挣的么” 233惊讶,“你怎么知道。” 方灼哼哼,“他身上的衬衣是x家的新款,试镜那天,我恰好见到片场有小明星跟人显摆,他手上的旧手表也换了,现在这只是镶钻的。” 刚刚端着麦片的时候,特意转了下手腕,生怕他看不见似的。 “而且啊,粉红裙那傻姑娘这么大方,知道男朋友没钱,肯定要找借口塞点过去。” “按照方炜的尿性,收钱的时候先是推三阻四,然后端起一副傲骨,说这钱算他借的。” 233找到回放看了看,宿主说的一字不差。 方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夹杂着一点火辣,像被人用力扇了一耳光。 见人要走,转身一把将人拉住,举起拳头砸下去。 方灼知道上次被揍了,白眼狼心里不爽,一直防着他,几乎在对方出拳的同时,也抬起了手。 他用力捏住袭来的拳头,将人往旁边甩去。 地板光洁,方炜中看不中用,身体在地上滑行一截,撞到了桌腿上。 “阿炜”粉红裙尖叫着跑过来,将方炜从地上扶起来。 方炜自觉丢脸,气得浑身颤抖,攥着拳头还想再干一架,被哭哭啼啼的粉红裙紧紧抱住。 方灼神色阴沉,眼睛里同样烧着火。 方炜指着他,恶狠狠地说,“我要投诉你。” 方灼报上一串投诉电话,叮嘱,“客服上班时间是朝九晚五,周末双休,记清楚了,别打错时间。” 方炜气疯了,好像无论自己怎么挑衅,怎么攻击,到了方灼这儿,都是不疼不痒的花拳绣腿。 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远,他用力往地上砸了一拳头。 粉红裙心疼坏了,照顾少爷似的,替他拍胸脯顺气,“算了吧,大家兄弟一场,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 “你懂什么”方炜推开她从地上爬起来,失控的原地踱步,“你知道他是怎么羞辱我的吗” 方灼说过的每一句他都用力刻在心里,每晚上睡前都要重复的回忆一遍,他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他踩在脚下,嘲笑,侮辱,让他后悔当初那么绝情的对待自己。 粉红裙被吼得一愣,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方炜深吸一口气,上前将人抱住,“抱歉,我” 粉红裙哽咽着摇头,小声说,“我只是关心你。” 方炜亲了亲少女的头顶,微眯着眼,看向落地窗外已经走远的小卡车,轻声问,“你帮我拿到的那个角色,怎么样了。” 粉红裙抹掉眼泪,“我上午打电话问过了,说是还在考虑。” 方炜心里烦躁,想不通有什么好考虑的,试镜前,女朋友特意帮他找了表演老师,恶补了几节重要的专业课程。 几天前上门拜访导演的时候,导演对他也是颇多赞赏。 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另外两个人挤下去。 这会儿磨磨蹭蹭定不下来,估计是导演想做表面功夫,毕竟他是个圈外人,猛一下空降成男四,难免遭人非议。 方炜愤怒全消,一想到到时候不但能解决贷款的事情,还能打击到方灼,他整颗心飘飘然,捏着粉红裙的下巴亲起来。 方灼看到这儿一幕,赶紧让系统关了直播。 陈叔见小兄弟一直盯着出神,以为他是在破裂的兄弟情难过,哀叹一声,“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方灼,“谁知道呢。” 陈叔想起第一次见到方炜,是四年前。 那时候方灼刚到卖场上班,因为担心还没正式上课的弟弟,一个人在家没饭吃,便偷偷把人带到仓库。 食堂的饭菜是定量的,没人就一份,方灼把自己那份给了方炜,饿了一下午肚子,连面包都舍不得买。 最后还是陈叔掏钱,借着请大家吃东西的名义,强行塞给他一盒饼干。 按理说,两兄弟互相扶持着走到今天不容易,感情应该更加深厚才对,这两人倒好,成了仇人。 陈叔越想越纳闷,“他是不是认识了什么社会上的人,学坏了。” 方灼摇了摇头,想学坏没那么容易,除非是自己愿意变坏。 见他不愿意多谈,陈叔也没再多问,只说如果需要帮忙,就知会一声,别客气。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卖场的仓库外,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方灼一下车,就看见马路对面,停着一亮高档的黑色轿车。 他穿过马路走近,敲了敲车窗。 司机放下窗户,“方先生,顾先生还有个会,让我先接您去公司。” 方灼没上车,跟系统说话,“阿三哥,咱们今晚试试,大佬到底是不是偷窥的人。” 233问,“赌什么” 方灼问它,“你想要什么” 233想了想,“x天堂的所有游戏卡带。” 这东西基本算是绝版了,有钱也不一定收得到,233想玩儿很久了。 方灼一口答应,“我赌偷窥狂就是顾沉。” 233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我赌他不是。” 方灼嚣张的在心里呵了一声,弯腰看向驾驶座的司机,一脸为难,“我今天回以前的住处,不去黎山。” 司机声音平板,“这话您得先告知顾先生,必须他同意才行。” 方灼只好摸出手机给顾沉发短信。 顾沉给青年设了单独的铃声,手机一响,他举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手机屏幕正中央,一条短息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办公室温度降了好几度。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1章 真假世界25 顾沉低声跟秘书交代一声, 起身出门回复电话。 方灼此时正靠在路边的大柳树上,在心里跟着知了唱歌, 铃声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拖着声音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电话另一头, 顾沉淡淡应了一声, 推开安全出口的大门,走进楼梯间。 正在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见到突然冒出来的大老板们明显一愣, 连忙提着清扫工具埋头离开。 临出门前,又好奇回头看了眼, 恰好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 阿姨打了个哆嗦,啪一声合上门板, 仿佛门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空荡荡的楼梯间, 光线有些昏暗, 隐隐从墙的另一面传来说话声。 顾沉单手插在西裤兜里,里面的拳头已经攥紧,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隔着电话,青年的胆子见长,他一字一顿的重复,“我说, 我要今晚回合租屋住, 几天没回去屋子里蒙了一层灰, 顺便收拾收拾。” 顾沉眼帘半垂,目光落在下方的某级阶梯上,“我送你回去,收拾完再一起回黎山。” 方灼说不,“就今晚而已。” 顾沉薄唇紧抿,沉默片刻,“我明早来接你。” 方灼心里有点兴奋,竭力克制着面部表情,特别乖的嗯了一声。 这头刚挂电话,司机的手机就响了,他态度恭敬的接通,一连说了三个是,随后对车窗外的青年说,“方先生,顾总让我送您回去。” 方灼拉开车门坐进去,得意的跟系统说,“不是我吹的,这次我赢定了。” 主角无论经历任何事情,始终保持初心,贯彻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怎么可能干的出偷窥这种事情。 虽然一时间想不出还有谁有嫌疑,但系统有信心,这缺德事儿一定不是顾沉干的。 合租屋一连空了好几天,屋子里积了许多灰尘,方灼挽起袖子,将边边角角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空气都清新不少。 两个室友一个在守晚自习,一个今天没加班,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小白领耳朵尖,听见房间里没再传出响动,起身跑去敲门,“方哥你打扫完了吗” 方灼拿着拧干的帕子从卫生间走出来,打开门,“完了,怎么了” 小白领说,“沈老师说他今晚提前走,想去南面那家超火爆的麻辣发烫,问你去不去。” 听到麻辣烫,方灼口水直冒,“去,我去。” 顾沉那人有点老旧思想,不准他吃一点垃圾食品,矫枉过正,搞得他最近两天,吃地沟油做的盒饭都觉得喷喷香。 把毛巾挂到架子上,跑去衣柜里翻了一身衣服换上,方灼对着镜子看了看,最近吃好睡好,又被浓浓的牛奶滋润过,气色很好,比以前更帅了,也更胖了。 他走出去,小白领眼睛一亮,“方哥真帅。” 方灼顿时感觉两只脚踩在了棉花上,矜持的抿了下嘴,“还凑合吧。” 小白领嘿嘿笑,拉着他一起看电视,心里却默默地想,果然好看的男生不是有男朋友,就是有女朋友。 电视里放着脑残剧,女主深爱的男人出轨了,此时正悲痛的欲绝的坐在地上,仰头看天,撕心裂肺的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辆红色超跑疾驰,碾过路边的小水坑,污水溅了女主一身。 车主和受害者,从此结下了不解之缘。 方灼,“” 这种老套剧情,为什么会经久不衰。 好不容易把一集熬过去,小白领终于接到另一个室友的电话,大手一挥,跟方灼说,“出发。” 那家麻辣烫生意火爆得吓人,里面人头攒动,根本没有空位。 三人在门口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等到位置。 方灼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等鱼上钩。 顾沉的卫星号,是前天才申请的,好友只有方灼一个,只要点开朋友圈,就能看到他跟朋友吃喝玩儿乐的场景。 即便不偷窥,也不会错过青年的动向。 233忍不住点评,“我觉得这样没用。” 方灼高深莫测道,“你不懂,我只顾着吃喝玩乐,把他抛到一边不管不问,是你你能忍” 233诚实道,“当然可以,我还可以上网玩儿游戏啊。” 方灼,“” 这家店的老板很会做生意,菜品都不贵,还送冰镇饮料,几种口味的小料任选,免费。 方灼放弃跟系统沟通,转而开始大口吃肉,麻辣鲜香,色香味俱全,沾上辣椒面干料,光是含在嘴里,就就有种久违的感动。 好幸福啊。 老师大概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啤酒灌了一杯又一杯。 小白领按住他的手,“别喝了,你到底怎么啦。” “没怎么,就是想喝酒。”老师拨开小白领的手,继续沉迷苦闷和酒水。 方灼跟小白对视一眼,按住老师的手腕,“学校的事 ” 估计是心里郁结太过,超过了负荷,老师竟然突然大哭起来,从他呜呜咽咽,断断续续的言语中,方灼听出了大概。 原来是眼看着马上要结婚的姑娘,被富二代横刀抢了。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和你吃着面包,一起赚牛奶,这世上有太多的感情,经不住现实的磋磨。 方灼跟小白领纷纷叹气,干巴巴的安慰两句天涯何处无芳草。 老师哭了一场,心情好多了,仰头又往嘴里灌了口啤酒,“你们说得对,她放弃我是她的损失,我为什么要为她的损失伤心难过想,非亲非故,关我屁事。” 砰的一声,用力碰了下方灼的啤酒杯,“喝,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方灼意思意思抿了一口,咂咂嘴,还挺好喝。 这啤酒是加了大枣、枸杞、陈皮和冰糖煮过的,酒味很淡,微甜,让人忍不住想多喝几口。 往往第一杯酒下肚,第二杯酒就好劝了,方灼渐渐由被动喝酒,化为主动喝酒。 解决三大杯后,他胸中涌现出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豪迈,觉得自己像是个站在山岗上的巨人,可以俯视一切。 233,“你醉了。” 方灼吼出声,“我没醉。” 这话一出,就觉得后颈凉飕飕的,下意识回头看去。 有个小孩儿正在玩儿水枪,正好滋到他后颈。 方灼没放在心上,回过头继续跟老师拼酒,嘴里时不时蹦出两句豪言壮语。 小白领喝得少,急忙按住左右两人,“别喝了,我们回去吧。” 老师已经开始哭第三轮,引来无数瞩目。 方灼比他老实,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像块石头,就是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233快愁死了,特别害怕宿主把他们的赌约忘了,“你还记得今晚要干什么吗” 方灼嘴巴一张,大声说,“记得啊,钓鱼嘛。” 这话刚说完,手机响了。 他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戳了好几下都没戳到接听键,最后烦躁的把手机扣过去,自动静音了。 黎山别墅内。 顾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黑暗笼罩的草地,神色莫测。 福伯给他送来一杯茶,“小少爷才二十出头,正是爱玩的年纪,您不能管得太紧,得适当的给他点私人空间。” 顾沉轻笑,“我看他不是贪玩,是要翻天。” 大概是最近宠得太过,脾气见长,竟然敢无视他的电话。 一想起青年跟人勾肩搭背,笑颜玩闹,他的心就被一只手给紧紧攥,窒息,疼痛,还有他不愿承认的嫉妒。 只要方灼离开他的视线范围,阴郁和暴躁就像如同窗外的黑夜,无法阻挡的袭来,将他包裹笼罩在其中。 顾沉明白手里的沙子,握得越紧,流逝的越快的道理。 所以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强行把人拎回来,而是上了二楼,进了那间除他以外,谁也没进入过的房间。 福伯看着被搁在一旁,已经凉透的茶水,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这两人在一起,是好事,还是坏事。 方灼一行三人打车回到家,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不动弹了。 小白领是个日子过得很精致的女人,再累也要卸妆敷个面膜,于是她挣扎起身,回房间洗了把脸,顺便拿着拧干的毛巾出来,给两个醉汉擦了把脸。 方灼被热毛巾一捂,清醒了些,揉着晕乎乎的脑袋,茫然看向四周。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家了。 233提议,“你先去洗个澡,醒醒脑子。” 方灼摇摇晃晃回到房间,拿衣服进了卫生间,关门时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 上面有个未接电话。 有点莫名的心虚和恐慌。 他抱着衣服,捏着手机蹲下,额头上已经布上细密的冷汗,“阿三哥,你说咱们不会玩火自焚吧。” 233是冲着游戏卡带去的,怎么可能打击宿主的积极性,急忙说,“不会的,顾沉为人宽宏,气量大,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收拾你。” 方灼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更何况他确实不是故意的,当时是真的迷糊了。 心里踏实了,智商重新回到脑子里。 他站起来爬到面盆上,用冷水洗了几把脸。 冰凉的水一激,顿时什么醉意都没了。方灼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泛红,眼睛里浸着水光,特像刚搞完事情。 卫生间里很安静,寂静的空气仿佛正在酝酿什么,却并没有让他熟悉,又头皮发麻的危机感。 偷窥者不在,亦或者说,对方并没有注视着他。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冤枉大佬了。 方灼蹙眉,看向黑屏的手机,犹豫几秒后取过来,表情严肃紧张得像是要奔赴刑场。 三声嘟响后,电话被接通。 顾沉声音低沉,背景安静得近乎诡异。 方灼清了清嗓子,一边窸窸窣窣的脱衣服,一边开口,“你睡了吗” “没有。” “哦,我也没睡。”方灼绕着圈子又说了几句废话,依旧难以启齿,麻痹的,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浑身都感觉不对劲儿。 他深吸口气,故意将花洒拿下来,好让听筒对面的人听到水声。 然后轻声说,“我想你啦。” 声音轻飘飘的,有点酒后的沙哑,听起来特别像某种邀约。 男人明显沉默下来,呼吸急促,方灼在心里输了三声,二话不说,抢先挂了电话。 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因为心虚。 他安慰自己,这电话挂的非常好。 既然要钓鱼,就不能把诱饵全撒下去,只能给一点点,否则鱼儿撑饱了,就不会主动咬钩上钓。 方灼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男人没再打回来。 他有点失望,这跟想象的不一样 捏着花洒,朝着脸冲了几下,脸皮上的热度不减,反而越烧越烫,他寻思着,不知道刚刚那句话,分量够不够。 磨磨蹭蹭的洗澡,皮都快搓掉一层了,浴室里仍旧没有异样。 别墅里。 顾沉坐在三楼的书房处理工作,黑色的手机被立着,放在一本书上,抬眼就能清楚看见其中的画面。 画面中的青年动作很慢,跟平时的战斗澡反差很大。 他挑着眉,绕有兴趣的放下钢笔,胳膊抱在胸前,目光热烈而专注。 但很快,青年的脸垮了下去。 方灼洗了将近一刻钟的澡,没有任何收获,这让系统非常得意,“你输了,x天堂的1399款游戏,我全都要。” “”这胃口也太大。 方灼垂头丧气,心里发愁,他上哪儿去弄1399张游戏卡带啊。 正急躁的扒拉头发,手肘碰到架子,把肥皂给撞飞出去了。 方灼,“” 这肥皂飞得真不是时候,你好歹等大佬出现再飞啊。 方灼无奈的叹口气,认命的光脚走过去,未免滑倒摔跤,他缓慢地弯下腰。 肥皂估计是成精了,特别滑头,喜欢跟人玩儿猫捉老鼠。 指尖刚碰到,它就滑出去老远一截,方灼只能直起腰,往前走几步,又重新弯下去。 如此反复四次,终于逮到了肥皂精。 他将其攥紧,站直,忽然后颈一寒,浑身的细胞立时警惕起来。 兴奋和紧张蹦射而出,如同马上奔赴战场,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士兵,方灼感觉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变得滚烫。 他激动得声音颤抖,“阿三哥,他来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3章 真假世界27 方灼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过, 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 男人正在里面洗漱。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吃力的爬起来, 略一感觉就知道,后面又被抹了神奇药膏。 顾沉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拿着刮胡刀。 大佬作为有钱人,用的向来是高端科技型的剃须刀, 第一次用刀片型的,有些不顺手。 方灼看他笨手笨脚,就是不帮忙,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看好戏。 男人自己刮了两下,各种不自在, 他走到床边弯下腰,把脸凑到青年面前。 意思很明显, 你帮我。 方灼垂眼,目光落在男人的下巴上,那里有几个牙印, 是他昨晚咬的。 他接过剃须刀, 用另一只手捏住男人的下巴固定, 细心刮起来。 顾沉目不转睛, 一直盯着青年的眼睛, 过了会儿, 又将目光移动到对方的嘴唇上。 好好的清晨,又变得暧昧而危险。 方灼腿肚子发软,强行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回忆起昨晚的是事。 他问,“你昨晚一直都在我房间” “不是。” 方灼想追问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嗓子眼微微一刺,剧烈咳嗽起来。 别说是说话了,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顾沉眉头紧皱,眼底闪过一丝阴戾,垂在腿侧的拳头捏得咯吱响,很快又将拳头松开,替方灼拍后背顺气。 仿佛知道青年要说什么,他抬手碰了碰对方的面颊,意味不明道,“快了,你已经离答案很近了。” 方灼的咳嗽渐渐缓解,继续替男人刮胡子,等到将最后一点胡渣刮干净,才疑惑的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顾沉在青年唇上亲了亲,站起来。 男人的个子本来就高,不笑的时候阴沉威严,饶是方灼跟他相处久了,依旧惧怕他身上的气势。 尤其是在这种你高我低,必须仰视的情况下,轻易就能让人输了气势,于是方灼从床上爬起来,站直,一下子比男人高出至少三十公分。 顾沉挑眉,回答之前的问题,“知道。” 方灼低头俯视,“那你还” 卧槽,他妈的又说不出来了,规则真讨厌。 顾沉,“嗯。” 方灼目瞪口呆,大兄弟你怎么了,我都还没想好怎么问,你嗯什么呢。 233说,“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方灼说,“想好了啊,我想问他有没有之前的记忆。” “哦。”233,“他应该是猜到你要问什么了,毕竟你脑子比较简单,问不出什么高深的问题。” 方灼,“” 顾沉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摸了摸下巴,对青年的劳动成果非常满意。 兜里的手机突然叮的一声,取出来一看,屏幕上有新的任务进度。 感情线四颗星。 手指在最后一颗未被点亮的星星上摩挲几下,唇角翘了起来,重新将手机揣回口袋,走出浴室。 刚到床边,房门传来叩门声。 顾沉先将方灼塞进被子里,裹成了蚕茧,这才走到门口拉开门,用身体将屋内的情景遮挡得严严实实。 来人是那位当老师的室友。 老师怔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半天回不过神。 他昨晚的确喝多了,但还不至于断片,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咳。”老师轻咳一声,面对气质冰冷的男人,不自觉地放低声音,“有人找。” 秘书小姐从他背后走出来,手里提着西服,见老板出来,立刻勾出职业化的笑容,“老板。” 顾沉淡淡点头,伸手接过西服,砰一声关上了门。 方灼趴在床上,见他拎着衣服走了进来,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 肯定是秘书或者助理来送衣服。 男人毫不避讳的,站在床开始脱衣服。 晚上两人抱在一起搞来搞去的时候,没觉得多难为情,这会儿青天白日,看着对方坦然展示的身躯,方灼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他悄悄地想,这么一个长的帅,颜值高,还有一双大长腿的男人究竟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会跟我一起走过这么多世界呢。 答案就身边,只是他还没找到。 “今天去片场”顾沉扣上袖口,侧头看向青年。 方灼从被子里钻出来,“嗯,要试妆,还要拍照。” 顾沉沉默的穿上西装外套,临出门前,又倒回床边,语气强硬,“我让司机送你去,等事情结束,直接回黎山。” 方灼没有异议,有点欠揍的问,“你不会又跑来偷看我吧。” 顾沉把问题抛回去,“你希望我看着你吗” 这话说的,要我怎么答。 说不想吧,好像我嫌弃你似的。说想吧,又感觉自己像个喜欢被偷窥的变态。 方灼支支吾吾,不知道该选哪个答案,但他心里最好奇的,还是男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偷窥。 刚一开口,嗓子一疼,想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 直到顾沉离开,方灼的问题也没成功问出口。 因为规则限制,只要他诚心发问,无论是写、说,亦或者其他肢体表述,都会卡壳。 规则就像是一个悬在头顶的监控器,监视着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233解释道,“规则没那么闲,每个小世界的中的人,都有他的命运轨迹,只有在脱轨的情况下,规则才会给出反应。” 而且那位其实挺不爱管理世界的,据233认识的其他系统八卦,规则行踪不明,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相比之下,作为世界的者和创造者,顾沉虽然同样可怕,但更具有人情味,尤其是有了爱人以后。 大概就是,因为你爱这个世界,所以我也会爱它。 但如果有天宿主消失了,任何一个世界都找不到它的踪迹,233毫不怀疑,顾沉会把所有世界一并毁灭。 系统装了一肚子秘密,却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心里好痛苦。 它可怜巴巴的恳求,“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已经达到机密等级,普通任务者根本没有资知道这些。” 方灼挑眉,“那是因为其他任务者的辅助系统,都有上级系统管理,而你现在没有。” 233不服气,“那我也可以选择不说的。” 方灼啧啧啧,“既然这样,你再多给我透露点呗。” 他说着,掏出手机,在x宝的搜索框里输入了“x天堂珍藏卡带”。 仅仅是几个字,就让系统彻底放弃原则,“你问,能说的我都说。” 方灼感觉自己里拿的不是手机,而是小皮鞭,系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规则和顾沉是同一个人吗” “不是。”系统自己操纵着方灼的手机,在x宝上把自己喜欢的卡带放进购物车。 方灼蹙眉,“那大佬能忤逆规则吗” 233想了下,“他们之间不存在忤逆,因为他们是平等的。” 方灼紧追,“所以顾沉到底是谁” 系统又不说话了。 不过方灼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常理来说,辅助系统上游的上游,甚至再上游,应该是个庞大的主脑系统,由它发布命令给下级,下级再给下一级。 一级一级下来,最后才能落到233这样的小系统头上。 233脱离了上游系统,却并没有脱离主系统,它仅仅只是看似自由,实际上,它的顶头上司由一个小boss,换成了大boss。 顾沉能越过它不难,能避开主脑,却没那么容易。 什么样的人,能越过、避开,甚至可能直接影响到主系统对世界能量的检测 要么是主脑的创造者,要么是主宰者,亦或者,是比主系统还要更高级别的管理系统 一想到这个,方灼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大佬真是系统,等他脱离任务世界,有幸复活,他们还能抱在一起搞事情么。 性生活不是人生的全部,如果大佬实在不行就算了,他不会因为这个嫌弃,或者事抛弃他的。 方灼宽容的想着,却还是忍不住问,“我不问顾沉的身份,我只想问,真实世界的他,具备人类的各项生理吗” 233,“” 方灼,“透露下呗。” 233,“你目前所在的就是真实世界,他在这里所具备的,在任务世界之外同样具备。” 这里的人会哭会笑,他们的生活有苦有甜,阳光是温暖的,风是凉的,水里的鱼也会游动 这些都是真实的。 包括同为任务者的,每个世界的主角。 当然,也包括方灼这个总是半路冒出来的外来人口。 233说,“任务世界之外的世界,和你穿越过的这些没有什么不同,人们也会为了生活工作奔波,也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利益,双方闹得不可开交。 如果非要区分的话,任务世界的人体内蕴藏的能量很少,但身处大世界的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团较大的能量,这些能量能支持他们做很多,你无法想象的事。” 它顿了顿,想了个较为简洁的词语,“也就是你说的异能。” “他们各司其职,用自己的能量,辅助运行着万千任务世界。你穿越过的这些,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方灼有点震惊,他以为任务世界之外,或许只是一片空茫的宇宙。 系统口中的大世界,会不会是他任务结束后的去处。 而那里,会不会有他很爱很爱的人。 方灼突然没有之前那种,因为担心任务结束,无法再跟男人相亲相爱的恐惧,甚至开始期待,这一切结束以后相逢。 收敛思绪,他麻溜的跑进卫生间洗漱一番,又从简易衣柜里,翻出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服换上,拿上手机和钱包,神清气爽,斗志昂扬的出门。 司机等在楼下,见青年下来,连忙下车替他拉开后座的车门。 这座中间的隔板上,放着一份早餐。 司机看向后视镜,“老板说您爱吃这个,特意去门口买的。” 早餐是生煎包和小白粥,光是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确切来说,这家店的位置并不在门口,而是街头,每次方灼坐公车经过,都会看到那间店外大排长龙。 他带上一次性手套,抓着包子咬了一口,咸香的肉馅,硬是被他吃出了甜味。 片场开工很早,方灼赶到的时候,已经拍了两场主角戏了。 因为角色人选一直没定下来,男四号的戏份都是被直接跳过,如今主角戏份已经拍了一半多了。 方灼的试妆如果能通过,并且正式和剧组签约,就必须马上进组,赶上进度。 毕竟每个演员的拍摄时间和集数,都是在合约上标注明确的。没人会因为他后进组特意关照,不计报酬的多留几天。 他已经做好了,加班加点把男四戏份拍完的准备。 结果到了才知道,试妆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加他在内的三个候选人都在,其中方炜是来的最早的一个。 因为是关系户,化妆师对他尤为客气,而他身旁,粉红裙正扶着吸管,往他嘴里喂水。 傻姑娘估计是爱惨了方炜,眼睛里全是星星,其他从她身旁经过的路人,全是看不见的尘埃。 听见门口的动静,方炜微微侧脸看过去,眼中划过一丝惊讶,随即不在意的轻嗤一声。 他女朋友家跟导演可是沾亲带故的,毫不夸张的说,在这整个剧组中,就属他的关系最硬。 方灼的入选,在他看来完全构不成威胁。 粉红裙也看见了门口的人,想了想,还是礼节性得点了个头,心里却有些惊讶。 本以为今天通知过来试妆,是在变相告知方炜拿到了男四号,谁能想到,竟然是第二轮筛选。 她心里有些忐忑,阿炜收到通知的时候,高兴得像个拿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如果被刷下去,一定会难过吧。 方灼在化妆间里扫了一圈,找了个角落坐下。 没多久,另一个人也到了。 那人姓周,叫周放,前两次跑龙时方灼见过他,是个很努力的人。 方灼跟他打了个招呼,低头给大卫发消息。 很快,大卫的电话来了,他在那头兴奋地高喊一通,“你等着,我就在影视城,马上就过来。” “方先生,可以开始化妆了。”化妆助理提着化妆包,有些拘谨。 她就是个小助理,一直给剧组的化妆师打下手,至今没独立给人化过妆,突然被指派过来,心里又紧张又害怕。 方灼把手机放下,挺直腰杆,“好。” 化妆助理伸出手指碰了下方灼的脸,肤质不错,不油也不干,完全可以直接上妆。 她在脑子里回忆了下化妆步骤,从化妆箱里取出隔离霜。 方灼第一次被人这样摆弄,身体克制不住的僵硬,表情严肃。 相比之下,周放就要自在多了,靠在椅子上,一边玩手机,一听从化妆师的指示,抬高下巴。 大卫赶到的时候,方炜的妆已经化完,戴上了假发,服装师亲自给他拎来衣服。 反观周放和方灼,前者妆已经化了一半,后者才刚刚打完隔离。 方炜在服装师的帮助下脱下衬衣,露出瘦削的身体。 由于常年不运动,也不晒太阳的缘故,他皮肤白却缺少健康感,像只白斩鸡。 大卫噗嗤笑了一声,忍笑经过。 他虽然不清楚方家两兄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不去好奇,但只要是方灼讨厌的人,他就不会给好脸色。 大卫走到方灼身后,脸上是无法克制的激动,“方哥,看好你哦。” 方灼面部僵硬,不敢动弹,生怕因为自己没绷住表情,让眼前的菜鸟化妆师更加紧张,导致化妆失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4章 真假世界28 眼前的化妆师年纪不大, 估计也就二十出头, 手很生, 不像是经常化妆的。 但方灼能感觉到, 对方诚恳的态度, 她化得很认真, 很仔细,哪怕是一个很小的细节,也要力求完美。 方炜穿着古装长袍, 故意走到距离方灼不远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经过妆容和服装造型的修饰,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粉红裙从背后抱住他,害羞的说,“阿炜你今天好帅。” 方炜心里别提多得意, 眼眸微动,看向镜子里的方灼,眼睛里满是挑衅。 可惜被挑衅的人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 完全当他不存在。 方炜咬紧牙, 拖着长袍走近, “哥。” 这一声哥是挑衅,也是讽刺。 助理化妆师正准备帮方灼修眉, 目光无意瞥见镜子, 微微瞪大眼睛, 还没反应过来, 手中的修眉刀被另一手抢夺过去。 方灼此时正闭着眼睛,表情如同受刑,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镜子里,一双满含恶意的眼睛。 方炜握着修眉刀,用两手压住他哥的肩膀,俯身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两人。 他压低声音,“你凭什么跟我争。” 方灼目光往下一撇,那把修眉刀的刀尖几乎快触到他的脸颊。 这逼绝对是故意的。 方灼不动,抬眼看向镜子,视线直直与方炜对上。 “就凭我通过了试镜。”他避开刀尖,站起来,“奉劝你一句,别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吠,小心人没咬到,反倒把自己害了。” 方炜咬牙切齿,“你他妈说谁呢” 两人距离近,说话声音不大,之前的对峙其余人一句都没听清,倒是这句怒吼音量十足,吸引整个化妆间的人全看过来。 大卫先是一愣,随后想起顾沉那张阴沉的脸,连忙蹦过去,把方灼拽到自己身后。 他个子高,挺直腰板站在方炜面前,像座屹立不倒的小山。 方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攥着修眉刀的手不断收紧,实在想不明白,像方灼这样的文盲废物,为什么总能这么好运。 最初的陈叔,上次动手打他的陌生男人,还有眼前的跟他年龄相仿的青年。 方灼明明什么也没干,就能获得别人的帮助。 而他呢,四处借钱碰壁,最终沦落到被借贷公司逼迫威胁的境地。 他那么努力学习,想要出人头地,却什么也换不来。 方炜越想越不甘心,迷茫,还有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嫉妒。 粉红裙被男友的架势吓住,手悬在半空,始终不敢碰他。 其实从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隐隐察觉到一点方炜的异常。 方炜的脾气并非从前所表现出的温和,一旦触及和方灼有关的事,他很容易生气,甚至会冲她怒吼。 之前粉红裙只当是对方压力过大,和对自己哥哥的所作所为太过伤心才会这样。 可是方才,她正好站在方炜的右方,亲眼看见,方炜用刀尖抵住他哥哥的侧脸。 她想不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人对自己的亲兄弟仇恨成这样。 即便这只是一个玩笑,也太过了。 化妆间里,围在周围的人在看戏,站在里面的人,表面剑拔弩张,实则其中一方的气势渐弱。 方炜心里忌惮,又不想丢面子,皮笑肉不笑,“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过是说说话,叙叙旧。” 方灼拍拍大卫的肩膀,从后面走出来,目光落向方炜攥紧的修眉刀上。 这东西刀片小而锋利,只需要从颈部动脉一划,鲜血喷涌,止都止不住。 从方炜现在的表现来看,他还还没胆子持刀行凶,方灼却暗自提高领警惕,挑眉笑着说,“拿刀跟我叙旧” 方炜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当看到化妆助理手里的修眉刀时,身体已经抢先一步做出反应。 玩笑,是的,他只是想开个玩笑。 “玩笑而已,不用这么较真吧。” 方炜镇定自若的把修眉刀丢回化妆桌,转身走向女友,触及到对方害怕的眼神,眸色微暗,转瞬嘴角就勾勒出温柔笑意。 他走过去,揉了揉粉红裙的脑袋,“怎么了” 粉红裙咽了咽口水,“阿炜,你刚刚的样子有点有点吓人。” 方炜拥着她往外走,语气受伤,“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刚刚只是一时冲动。你放心,我就是再厌恶他,也不可能做出违法乱纪的事。监狱那种地方,一旦进去我的一生就全毁了,我还想努力的学习,工作,赚钱,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不会做傻事。” 粉红裙心里的怯懦和疑虑,被男友一片深情击溃了,这是阿炜第一次谈及他们的未来。 “我知道了。”她颇为感动,“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跟你哥见面了,你每次见到他,都会变得很奇怪。” 方炜说好,在女友额头落下一吻,在助理的带领下,进了剧组就近的摄影棚。 摄影棚内的工作人,已经准备好拍摄现场。 方炜按照要求站到指定地点,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开始摆造型。 常年钻研学习,缺乏锻炼的缘故,他身上有种文弱的书卷气息,形象过关,就是缺少男儿的阳刚和坚毅。 摄影老师指点方炜换了几个造型,挥手让他退下。 副导演从外面走过进来,跟粉红裙点了点头,凑到镜头前看了看,不太满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连他这关都过不了,导演那边更悬。 导演那人性古怪,他愿意冒着得罪顾金主的风险,给侄女的男朋友一个机会,却不会因为顾念情亲,而违背自己的职业理念,破用一个自己不满意的人。 副导演去把导演叫来,结果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导演问摄影师,“还有两个呢。” 摄影师看向助理,助理急忙跑去化妆间,“还在磨蹭什么,导演还等着你们呢。” 周放已经化完妆,自己从衣架子上取下戏服穿上,跟着摄影助理走出门。 角落里,方灼连妆都还没化完。 小菜鸟真的很紧张,因为是第一次独立化妆,手有些生,每一处都化得非常仔细,至今才刚替方灼打好隔离霜,描完眉毛。 周放的试妆照依然没能让导演满意,他也没觉得多失落,返回化妆间,敲了敲方灼的桌子,“让你赶紧过去,导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小菜鸟攥着阴影刷,正在回忆该从何处下手。 方灼把她手里的阴影刷取走,放回桌上,“来不及了,就这样吧。” 大卫跟他挺有默契,闻言立刻去架子上取了衣服过来,忙他穿上。 方灼低头把腰带系好,又整了整衣襟,动作娴熟得让大卫有些惊讶,心说方哥可真努力,一定偷偷在家里练习过很多次系腰带,连这种小细节他都这么看重,试妆照一定能过。 大卫信心暴增,推着方灼往外走,“上身效果很好,咱们一定能行。” “但愿吧。”方灼没多大信心,比起前两位,他脸上的妆有等于无,上镜的话,可能会显得五官有些寡淡,不如其余两人惊艳。 不可否认,白眼狼的皮囊长得确实不错。 眉清目秀,不说话不做任何肢体动作的时候,看着温文尔雅,的确有把人迷得晕头转向的资本。 方灼好奇,“阿三哥,上辈子也有试镜这件事” 233说有,“你从前的经历和目前基本一致。” 方灼“最后是谁被选用了” 233说,“你很快就知道啦。” 对于即将到来的答案,方灼没有半点期待,搞了半天,到头来他走的还是老路。 如果人生过程相同的话,结果会不会也是一样的 “到了。” 大卫突然出声,见身旁的人神情怔忪,笑着拍了他一下,“至于紧张成这样么。” 方灼回神,摇了摇头,“想别的事情。” 都到这关头了,还能走神想其他事情,这心理素质也是过硬。 大卫心生佩服,单单这点,方哥就比他强,难怪自己连最初的试镜都无法通过。 哎,这就是命吧。 摄影棚里,方炜并没有离开,托了粉红裙的福,在导演之后瞅了两眼周放的试妆照,嗤,比他差远了。 周放的劣势是年龄,三十多岁的人,阅历丰富,天真烂漫的少年情怀,早就被社会的海浪冲刷干净。 脸上的细纹可以用妆容遮住,眼神中的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除非是演技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两个对手,基本上算是干下去一个,还剩最后一个。 方灼在方炜眼里,和乡野村夫差不多,一个整天只会干体力活的小工人,怎么可能演好一个角色。 之前能通过初试,估计是走了狗屎运。 方炜斜眼瞥了他哥一眼,不屑的把头扭到一边,摸出手机想刷刷微博,却看到一条短信。 是借贷公司提醒还款的消息。 这短信每天都会收到一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身上背着一座十万块的大山。 之前每每看到这种短信,方炜都会头痛和恐慌,如今根本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这次虽然只是拿到一个小小的男四号,却是他正式踏入演艺圈的第一步。 这意味着,他将来会接到更多的戏,男三号,男二号,甚至是男主角。 方炜心中汹涌澎湃,仿佛已经站在名利场的顶峰,伸手勾住粉红裙的,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本以为这辈子,我要一个人孤军奋战,没想到会遇见你。”他清楚女友在自己未来事业中会起到的作用,柔声诱哄,“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有你,是你让我得到这个机会,进入这个圈子。” “晚晚,你就是我的幸运女神。” 方灼,“” 真的很辣耳朵好么,他忍不住跟系统吐槽,“这么骗人,不会心虚吗” 233哼笑,“说了这些话他才能心安。” 白眼狼如今尝到了甜头,不会满足,只会想要更多,同时也会担心失去眼前的一切。 所以他急于说些恶心巴拉的话,用来稳住粉红裙,只要两人一天没分手,名和利,就能一直握在手里。 方灼叹口气,觉得方炜活得好累。 233不赞同,“我看他挺乐在其中。” 活得累,说明他心里有纠结,有顾忌,多少都能认识到一些自己的错误。 可从方炜从头到尾的表现来看,他并没有意识到任何错误,反而还把锅甩到方灼头上。 一想起这个,方灼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那谁,你走到中间点,把手举起来。”摄影师扯着嗓子指挥。 方灼让系统关闭直播,配合着摄影师,开始摆造型。 摄影师蹙眉,“再把手举高点,别拘着。” 方灼第一次站在镁光灯下,四肢有点僵硬,浑身都不对劲儿。 “想想你上次试镜时的感觉。”233着急,“你再进入不了状态,这角色就是方炜的了。” 方灼闭了闭眼睛,深吸几口气,乱蹦的心脏终于安分。 他回忆着剧本上,关于男四号的描写,在心里暗自揣测人物心理。 摄影师开始不耐烦,“发什么愣啊,赶紧的。” 话音刚落,就被对面的青年看了一眼。 对方眼神镇定清澈,如同换了个人,已经失去耐心准备走人的导演眼睛一亮,碰了下摄影师的手肘,“快拍。” 摄影师回神,重新举高单反。 镜头中的人较之前放松了不少,不需要任何动作指点,就摆出了让他满意的造型。 一旁的方炜,因为摄影师吼的那一嗓子,脸上的得意越来越明显,翘着嘴唇,玩儿着女友的手指。 粉红裙和他恰恰相反。 作为表演系的学生,她一眼就看出,方灼正在入戏,哪怕只是拍几张简单的照片,对方依旧带入了人物性和情感。 这样敬业又认真的态度,连她都没有。 方灼的眼神和动作,几乎抓住了人物的所有特点,其中又夹杂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别人猜不出那是什么,233一清二楚。 说白了就是装逼。 方灼在修仙世界呆的那段时间,不是没有作用的,至少高冷人设可以信手拈来。 今天试妆的角色,出身好,家中祖上三代都是镇守边关的武将,曾被先皇御赐过免死金牌,现今的当家祖母,还是当今圣上的姑母。 这样显赫的家世,让他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身上有种常年被浸染出的矜贵和清冷。 那是从骨子里是散发出来的,嬉笑打闹的时候不显,当人安静下来,这股气质会渐渐散发出来。 方灼找到了从前当峰主的感觉,微微抬高下巴,目光凌然的盯着摄像头。 导演激动,“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他哈哈笑起来,绕过摄影师,走到方灼面前,“就你了,马上就签约。” 还沉浸在幻想中的方炜,推开腿上的女友,猝然起身。 再顾不得什么形象,他疾步走近,“张叔,您要用他演男四号” 脑子坏掉了吧。 方炜涌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挤出一丝笑容,恳求,“张叔,那我呢,您之前说我表现还不错的,您再考虑考虑行吗” 导演拍拍他的肩,说着表面话,“你的表演不错,只是缺了点灵性,表演痕迹太重。演戏这东西,最重要的是,能把人物的性和情感,用最自然的方式呈现出来你啊,还得再练练,如果真想进这个圈子,有空可以去晚晚他们学校再听听课。” 方炜张了张嘴,心里满是不甘和愤怒。 他怎么就不行,凭什么不行,明明表现得那么好,连晚晚那个学表演的都夸他。 导演没再搭理他,扭头跟方灼说,“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最近半个多月,你都得留在剧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男四的戏补拍完毕,没问题吧” 没问题,简直太没问题了。 方灼笑成了傻子,“一切听导演安排。” 谁都喜欢愿意听从安排的人,导演也不例外,“我让人去准备合约。” 一锤定音,男四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 方灼目送导演离开,扭头看向站在摄影师后面的大卫。 被幸福砸昏了头的大卫,子弹头似的冲过去,一把抱住他方哥,“咱们成了,卧槽,咱们真成了。” 方灼嗯嗯应声,在心里哈哈哈大笑,跟系统报喜,“阿三哥你看到了吗,剧组要跟我签约啦。” 233像个严厉的父亲,告诫道,“你刚刚是占了从前那些经验的光,还要继续努力才,不能骄傲。” 方灼撇嘴,“你就不能夸我几句么。” 233沉默几秒,有点害羞的说,“你真棒,真的,今天的造型也挺帅。 系统说着突然迟疑起来,“那个” “嗯” “你签约以后就有钱啦,不用找顾沉,也能给我买卡带了吧。” “” “我们要以诚信为本,你之前说好送我七张的。” “”233真像个网瘾少年,不玩儿游戏就会死的那种。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5章 真假世界29 导演说的马上签约, 不是说着玩儿的, 方灼和大卫还没离开摄影棚,副导演就捧着合同来了。 因为是新人,剧组故意压了片酬,副导演还以为方灼会提提价,谁知对方根本不在意, 拿起笔唰唰签下姓名。 大卫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文件袋,把方灼那份合约放进去, 装进了背包里。 周围渐渐向前哗啦啦的掌声, 全是祝贺。 剧组迎来了新成员。 人群之外,方炜两眼通红,心里如同有虫子在啃食,疼的他胸口憋闷。 粉红裙看着他垂在两侧, 紧紧攥着的拳头, 小声安慰道, “阿炜, 没关系的, 我们还有机会。” 方炜死死盯着笑着的方灼, 魔怔般摇头, “哪儿来那么多机会, 不会有了, 不会有了” 粉红裙心疼的扶住男友的胳膊, “怎么会呢, 我再帮你找找关系。” 什么样的关系, 能硬过叔叔和侄女 要在演艺圈混,要么背后有资本,要么有人脉,没有这两个,要出头比登天还难,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还款日期越来越近,到时候债主临门,他拿什么还,这条命吗 这段时间,他在网上搜索了不少有关倮贷的信息,有人因此身败名裂,也有人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是跑了,还是死了,亦或者被拐带到什么地方做白工。 一想到这些事情会落到自己身上,方炜就浑身发寒。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保研资,人生刚刚起步,只要熬到毕业,他就能摆脱贫穷,迈入新的门槛。 绝不能让自己的一辈子,毁在这上面。 方灼拿到了第一个角色,快高兴疯了,第一时间把消息分享给顾沉。 电话接通,他捂住仍在兴奋叨叨的大卫的嘴,嘘了一声,“顾先生,我的试妆通过啦。” 大卫瞪眼睛,小声逼逼,“你叫他先生而不是老公” 方灼咬着牙,“闭嘴。” 大卫拨开他方哥的手,手动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心说自己可真多嘴,没准这是人家的小情趣呢。 霸道总裁和小秘书,贵公子和穷逼的爱情故事,三十八线小明星和金主的的二三事这些情景中,他方哥可都得喊顾沉为先生。 大卫越想越觉得,两人估计是在玩儿角色扮演,看他哥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了然中藏着暧昧,暧昧中又充满敬佩,总之就是相当复杂。 他忍不住对方灼竖起拇指,“哥,还是你们会玩儿啊。” 方灼一头雾水,捂着听筒继续跟顾沉说,“我今晚想请吃饭,叫上陈叔他们,你来吗” 顾沉答非所问,“往后看。” 方灼又不傻,顿时明白大佬玩儿的什么套路,假装不知道,“后面有什么” 233,“你们好腻歪。” 方灼威胁,“卡带不要了” 233闭嘴不吭声了。 顾沉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青年。 他穿着月白色长袍,假发被竖起,露出纤长的脖子,镶金边的腰带,把腰身勒出好看的线条,下面还蹬着一双黑色长靴。 如果不是周遭的器材,看着还真像来自古代的翩翩少年郎。 顾沉眼神一动,想起了从前的事情,笑了笑,对着电话说,“你身后有我。” 说完觉得不够,又补上一句,“任何时候。” 方灼转身,隔着来来往往的人,跟男人对视。 见他发愣,大卫也跟着望过去,被顾沉冷冷瞥了一眼。 他在心里唉声叹气,顾金主这种差别对待是很要不得的,太伤人。 摄影棚内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其中一个男生半蹲在地上,顺着电线走向把线一圈一圈往手上挂,他盯着眼前的脚后跟看了几秒,顺着男人的裤腿看上去。 “先生,请让一下。” 顾沉闻声低头,说了声抱歉,朝方灼走去。 男生望着男人走远的背影挠了挠头,总觉得有点眼熟,脑子里灵光一闪,卧槽一声,这他妈不是大金主吗 方灼还沉浸在兴奋中无法自拔,脸上的笑容如同定,始终无法收拢。 大卫摸了摸身上鸡皮疙瘩,看不下去了,“行了,别笑了,跟个二傻子似的。咱们现在也算是三十八线小明星,别这么没出息。” 刚说完,就见顾沉直挺挺的立在跟前。 当电灯泡这种事情,傻子才会干,大卫悄悄跟方灼使了个眼色,去旁边跟工作人员聊天,为之后的进组搞好关系。 碍于有其他人在,方灼没跟男人牵手,但两人间那种别人无法插入的氛围太过明显。 懂的,一眼就看出两人的关系,不懂的,也会悄悄感叹,原来三十八线和大金主关系这么好啊。 副导演收到消息匆匆赶来,“顾总,什么风把您刮来了。” 除了副导演,还有执行导演,场记,制片人都来了,一个个笑容殷切,想请投资商爸爸吃个饭,搞搞关系,这万一以后经费不够,才好意思开口要。 顾沉,“抱歉,今天恐怕不行,有约。” 顾金主难得来一趟,都不想放人,倒是副导演亦凡狗腿常态,抢先发话,“既然这样,就不打扰顾总了,下次有机会再约。” 其余人纷纷怒视,副导演笑容以对。 别人不知道,他却一清二楚,顾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肯定是为了小情儿,这个时候舔着脸请人吃饭,等于是变相破坏人约会,这不是得罪人嘛。 依照顾沉喜怒无常的性,直接撤资都有可能。 与这边的热闹不同,角落里,方炜近乎仇恨的蹬着前方。 “那个男人是谁”他问。 上次方炜被被揍以后,粉红裙本想为他出头,被她叔给劝住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剧组的大金主。 “投资商。”粉红裙说,“别看了,我们走吧。” 方炜一双脚如同与地面融为一体,怎么也挪不动,他微眯起眼,突然嘲讽冷笑,“难怪之前那小明星走人,顾氏突然追加投资,原来是要塞人进组,我就说明明的表现比他好,为什么导演却不用我” 什么表演痕迹过重,都是屁话,不过是搪塞他的说辞。 粉红裙蹙眉,不大高兴,“阿炜,你的意思是我叔叔屈服资本,认钱不认人吗。” 方炜气红了眼,“不然呢,你平心而论,我是不是比他的表现更好。他刚刚不过是站在镜头前抬了抬下巴,做了两个简单的动作,竟然就过了,我那么努力的摆造型,反而没有通过。这不是徇私还能是什么” 粉红裙定定的看着他,好一阵回不过神。 眼前的人突然变得好陌生,平日的温和仿佛是表象,他的内力装着一副狰狞的面孔。 奇怪的是,此时此刻她竟然不觉得难过,只有诧异和失望。 粉红裙深吸口气,认真看着方炜,“你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呢我老实告诉你吧,你哥的表现就是比你好,你以为你摆的姿势很帅气吗,不,不但不帅还很刻意。” “我叔叔说得没错,你的表演痕迹就是很重。你确实是按照老师讲的在做,但你太过于想要表现自己,演绎出的人生硬死板,比你哥差远了。” 方炜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一字一句,会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粉红裙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这些话放在十分钟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口的。 但现在,这个人用言语抨击她的亲人,她不能忍。 方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绞痛、愤怒、屈辱,简直比给他两耳光,还让他难受。 “晚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声音干涩,俨然一副被伤害到极致的样子。 粉红裙张了张嘴,眼睛也跟着红了,“阿炜,我是喜欢你,但我也爱我的亲人,不管是谁,都不能这样诋毁他们。” 方炜暗攥紧拳头,突然抬起手往脸上甩了一巴掌。 粉红裙尖叫,“你干什么” 方炜低着头,“抱歉,我刚刚一时口不择言,你别生我的气。” “我”粉红裙心里有点乱,“我刚刚也有不对,你别这样伤害你自己。” 方炜把她抱住,“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 他的下巴抵在女友肩上,目光直直落在那两道已经转身离开的背影上。 粉红裙反省了下,觉得自己刚刚也有些过激,小声说,“我没有想分手的意思,我刚刚只是一时气急。” 方炜把人松开,说了句没事,随后拉着女友的手,也往停车场走去。 影视城的停车场虽然大,却能一目了然。 一眼就能看见,远处有两个男人,正面对面的说话。 矮个那个笑呵呵,高的那个一脸冷意,却因为微微低着头,让他冰冷气势变得温和。 矮的是方灼,正跟顾沉商量去哪儿吃饭。 导演把话挑明了,明天就必须进组开始拍摄,卖场的工作肯定不能干了,今晚这餐,算是散伙饭。 顾沉,“随你。” 这餐饭方灼要自己掏钱,考虑到钱包有点瘪,就挑了家中档次的餐馆,随后给陈叔打电话,让他帮忙请平时关系好的几个同事。 顾沉看青年眉眼耷拉,揉了下他的头,“舍不得” 方灼点头,“他们对我挺好的。” 大家条件都不好,但谁也没跟方灼抢过安装的单子,都想着他年纪轻轻就要供弟弟上学,怪不容易的。 而且平日里大家总是说说笑笑,谁家有个事,都会互相帮忙,感觉就像一家人一样。 在当今这种利益社会,这样淳朴的人,真的很难得。 顾沉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副驾驶,“有空可以常回去看看。” 方灼趴在车窗上,往向影视城的城墙,恢弘巍峨,里面承载着太多人的梦想和希望,也包括他的。 汽车发动,从车位开出去,正欲收回眼,恰好瞥见有个人,正坐在一辆红色小车的副驾驶座里,死死瞪着自己。 方灼抿唇,直接无视。 233说,“他又气炸了。” 方灼翻白眼,“气死活该,他怎么那么闲,总想找我麻烦。” 233,“升米恩,斗米仇。” 方炜这些年就像条米虫,被悉心养着,已经对方灼的施恩形成了依赖,认为是理所当然。 一旦停止帮助,感恩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他只会记恨,为什么要将本该给予的东西收回去。 这种有人往往都有自己的逻辑和是非观,他们信奉,你不帮我,你就是错。 方灼,“神奇的逻辑。” 233哼了一声,“但我不会哦,你对我好,我肯定都会记得的。” 方灼的嘴角抽了抽,豪气万丈,“买买买,卡带是吧,十五张够不够。” 233默默算了下,哇,能半个月不重复的玩儿,太爽了 它嘿嘿笑,“除了卡带,还要买游戏机哦。” 方灼翻白眼,“知道了。” 他把手机拿出来,打开x宝,点开购物车,全是233看中的卡带。 “要哪些你自己选。” 233非常不客气,还偷偷多选了一张,被方灼逮个正着。 方灼冷酷无情的将多出来的那张删掉,“十五就是十五,不能再多。” 这玩意儿基本已经绝版,卖得死贵,再多一张能要了他的命。 顾沉趁着红灯,把钱包丢到方灼腿上,“黑色那张,抽出来。” 方灼依言取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上面还有个圈,圈里有个人头,还挺好看。 顾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密码是你生日,已经关联了网银,想买什么就买,不用省。” 233简直要疯了,忍不住彪了句卧槽,“冲啊宿主,这卡特牛逼,无限额,别说是1399张,就是13999张你也买得起” 方灼瞬间觉得,手上这张轻飘飘的卡变成了一座金山,压得他手软。 抬眸看过去,发现男人正好也在注视他。 不同的是,自己目光含蓄,欲言又止,对方冷眉冷眼,带着隐隐威胁。 到口的拒绝,被方灼生生咽下去。 好吧,从今天开始,我也是拥有黑金卡的男人了。 233,“从今天开始,我是拥有13999张卡带的系统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7章 真假世界31 听到白眼狼倒霉,方灼感觉肚子都没那么疼了。 边被大卫搀着走边问系统, “他怎么了讨债的上门了” 233嗯了一声, 不想浪费时间废话, “你自己看直播吧。” 方灼坐上车,调整了下坐姿,光屏随之调整角度, 致力于要给派送员一个绝佳的观影感受。 此时,方炜正坐在地上, 胸前的白衬衣上有个大脚印, 显然是刚刚被踹的。 讨债人员穿着黑背心,左青龙右白虎, 浑身都是土匪气。 打头的那个一头脏辫, 胸口上挂着大金链子, 样子很叼的打量一圈四周, “住的不错啊。” 方炜迅速从惊慌中醒神, 扶着桌沿站起来, “现在还没到还款期,你们来干什么” 脏辫越过他, 坐到沙发上, 大爷似的翘起二郎腿, “来看看你呗。” 粉红裙跟同学出去逛街了, 随时可能回来, 方炜怕被她撞见, 急得满头大汗。 “我不需要你们看, 请你马上离开。” 脏辫的脸冷下来,跟来的小弟一脚把方炜踹趴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爬上来,一只脚踩上后背,方炜刚刚撑起的身体,重重砸回地面,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这是他第一次切切实实体会到,这就是一群黑社会无赖,这个认知,比他第一次上门借款时更加清晰。 脏辫低头,辫子落下来,垂在脸上。 方灼忍不住点了暂停,把沉迷游戏的系统叫出来,认真道,“这人的脏辫肯定不常洗,有点油。” 233对个头型很感兴趣,被打扰游戏也不生气,“还有头皮屑。” 方灼点击播放,“这老大形象不过关。” 233沉默了下,再出现时,甩了一行文字在直播屏顶端,是脏辫的过往经历。 方灼看完以后啧啧称奇。 脏辫是个狠人,曾因有人踩了他一脚,把人揍进医院。 结果对方是个硬茬,还没出院呢,就把他弄进了牢里,蹲了十几年才出来。 出来后,脏辫依旧不务正业,凭着一身油亮的肌肉,开始吸纳小弟收保护费。 他是个有事业心的人,保护费这种小业务满足不了他,很快就得到启发,开了借贷公司,并且紧跟时代发展的脚步,搞起了网贷。 这些年,被他搞得家破人亡,销声匿迹的人不少,其中也有家属报过案。 由于警方手里没有确凿证据,至今没有结案。 方灼蹙眉,“这人把后事处理得很干净。” 233说,“方炜要倒大霉了。” 方灼没那么乐观,“我上辈子弄钱给方炜了” 233说,“当然没有,你那么穷,上哪儿去弄钱。你跟这次一样,也劝他主动跟学校认错。” “所以方炜最终还是找的借贷公司,对吗” “嗯。” “最后方炜还钱了吗” “没有。” 方灼摸摸下巴,“按照脏辫的尿性,不可能让方炜安然活着,而且那逼最后还把我给杀了” 233,“你想说什么” 方灼说,“我猜,上辈子的方炜肯定跟借贷公司的人合作了,当然,也可能是相互利用。” 只有这样,借贷公司才不会动他, 见系统没吱声,他催促,“阿三哥,我猜对了吗” 233,“你很快就知道了。” 方灼撇撇嘴,重新扫向屏幕,心里一惊,自己不过几分钟没看,白眼狼已经被揍得翻白眼了。 脏辫抓着方炜的头发,把头提起来,“你以为自己是谁,敢让我走,我看你是活腻了。” “你的男四号不是没到手吗,你他妈一个穷学生,拿什么还钱” “你们监视我”方炜惊恐,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脏辫松开他,直起身再次扫向四周,“我也不指望你还钱,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找向小姐。” 如同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的方炜,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翻身跳起。 “不行,你们不能找晚晚。”向晚的家庭比起正统豪门虽然差了点,但在演艺圈有人脉。 那几天在影视城转悠,方炜真真正正的意识那些明星有多么光鲜。 豪车接送,穿的用的都是奢侈品,只要混得好,就是导演见了也要卑躬屈膝,不敢说一句重话。 这可比他整天埋头做实验轻松了多。 而向晚就是能帮他通向这种生活的梯子。 为了稳住这条梯子,他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即便心里再不喜欢,也要拼命呵护这段感情,生怕有任何不妥或是瑕疵,导致梯子断裂。 要不是因为这些,他完全可以编造个借口,找向晚借钱还债。 但他没有,他告诉自己,不能因小失大。 如果向晚起疑去查证,他就什么都没了。 “我能搞到钱,真的,你们相信我。”方炜着急说道,“你们别去找她,算我求你们了。” 脏辫冷笑,“求我那你倒是磕头啊。” 方灼没想到,方炜竟然真的愿意磕头,哐哐哐三声,特别响亮。 脏辫并没有带人离开,逗狗似的,直到方炜接到女友即将回来的短信,一伙人才吊儿郎当的离开。 镜头切换到了室外,向晚的红色小车和黑社会的黑色轿车擦过。 坐在副驾驶的脏辫,特意放下车窗,对她吹了个口哨。 向晚厌恶的升起车窗,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到别墅门口。 她提着大包小包进门,被坐在楼梯上的方炜吓了一跳,“阿炜,你的脸怎么” 方炜撑着膝盖,吃痛的站起来,“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向晚顾不得多想,连忙扶男友去了医院。 医生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向晚面上不显,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到底怎么摔得,能把眼圈给摔成乌青。 她担心方炜出事,怕她担心而选择隐瞒,借口上厕所的功夫,偷偷绕回医生办公室。 “医生,您能看出我男朋友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吗” “被人打的吧。”医生觉得奇怪,“怎么,不是” 向晚想起回来时冲她吹口哨的人,蹙眉,“他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不可能。”医生笃定,“你男朋友颧骨和眼眶的淤青,明显遭受过重击,当然,也不排除滚下楼梯时,恰好撞到柱子,或者其他硬物上。” 向晚带着疑虑离开办公室,直到上车才问,“阿炜,你怎么是怎么摔下来的,也太不小心了。” 方炜,“下楼的时候踩空了。” 向晚,“没磕碰到哪儿吧” 方炜正在低头耍手机,没顾得上在心里绕弯子,“没有啊。” 向晚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紧,笑着问,“那你眼眶怎么是青的。” 方炜浑身一僵,“哦,我站起来的时候,头太晕,没站稳一头磕在了楼梯小圆柱上。” 向晚不动声色,“下次小心点吧。” 光屏外,方灼抿着唇,看来粉红裙已经开始怀疑白眼狼了。 好事。 “阿三哥,你还在吗” “在。”阿三哥冷酷的声音里,伴随着游戏的背景音乐。 方灼担忧,“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向晚,那几个黑社会估计已经盯上她了。” 233玩儿一局,抽空说,“我发条匿名短信” 方灼点点头,“行,就说让她近期注意安全,另外也要小心方炜。” 他担心万一到最后都白眼狼都还不上钱,会狗急跳墙,做出更丧病的事。 看完直播,车子还没到医院,方灼捂着已经没那么疼的肚子,探头往外看,堵车了。 影视城除了有大量的拍摄团队,还有媒体和前来探班的粉丝,人流密集,加之又只有这一条路,堵车已经是家常便饭。 大卫在手机上点了下,扭头看向后方,“方哥你没事吧” 方灼揉了揉肚子,摇头,“还好,要不然直接回酒店吧,不用去医院了。” 大卫不敢做主,“顾先生来了,您跟他说吧。” 方灼瞪着大卫的后脑勺,“你打小报告。” 大卫苦着脸,“顾先生交代的。” “到底谁才是你老板。” “顾先生。”都不带犹豫的。 俗话说得好,有钱的是大爷。 方灼现在一没片酬,二没存款,大卫这根墙头草也是个穷逼,两人都得靠顾沉养着,说是老板一点没错。 因为堵车,大家心情浮躁,四周滴滴嘟嘟的声音不断。 方灼掏了掏满是噪音耳朵,从书包里翻出耳罩戴上,顺便让大卫把中间的隔板放了下来,蜷缩在车座上开始睡大觉。 蔫哒哒的刚闭上眼睛,车内光线突然变亮。 有人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还没睁眼,方灼就感觉旁有人俯身,大手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怎么回事”顾沉佝偻着身躯,姿势别扭的半蹲在面前。 方灼摇头坐起来,收起腿让男人坐下,“可能是吃多了,撑的。” 顾沉脸黑了半截,“今天拍的什么” 方灼,“吃包子。” 他伸出十指,“吃了这么多。” 虽然一个只咬了一口两口,积少成多,全堆在肚子里不撑才怪。 顾沉眉头皱了皱,反手拉开车门走下去,把手伸给方灼,“过来,我送你去医院。” “啊” “快点。”顾沉转过背去,“上来。” 这是什么神仙待遇 方灼两眼发光的扑上去,紧跟着身体腾空,被背了起来。 车流拥堵的马路上,顾沉背着他左拐右拐,没几分钟就离开了堵车区域。 方灼两手抱住男人的脖子,把脸贴在他后颈,太爽了,阿三哥知道了得羡慕死我。 越想越开心,两条腿晃悠起来。 两人这造型太引人注目了,有那么些个小姑娘掐着嗓子眼,尖叫着拍照。 当天晚上,高大挺拔的男人背着小青年,沿着路灯走的照片在网上小火了一把。 两道温馨的背影,配上阑珊的灯火,足唯美了。 方灼躺在床上,呆滞的望着天花板输液,顾沉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守着,正在玩儿手机。 男人的手指在屏幕长触片刻,把路人拍的照片保存下来,同步到了黑金色的手机里。 方灼的手机在大卫那儿,这会儿无聊的要死,“我也想玩儿手机。” 顾沉抬眸,把手里这只递过去。 方灼说,“你玩儿你的,我记得你还有一部,我玩儿那个就行。” 两人对视,顾沉没说话。 方灼,“” 方灼被看得寒意四起,怂兮兮的把系统叫出来,“大佬什么情况啊,手机里有不可告人的大机密” “反正这款还没问世。”233语气疑惑,“而且很奇怪,我没办法入侵他的手机网络,不知道是不是受顾沉本身的能量影响。” 方灼,“两部都不行” 233嗯,“都不行。” 额头突然被碰了一下,顾沉替他拂开额头汗湿的碎发,“想什么” 方灼心虚,“没什么。” 顾沉把手机的递给他,“没有锁。” 方灼捧着手机,愣住了,有种女朋友自愿交出手机,向男朋友袒露隐私的错觉。 这感觉吧,还挺好,就是心里莫名的发虚。 没有缘由的发虚。 就好像他砰的是个炸弹,对,就是这种感觉。 顾沉捏着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晃了一下,屏幕亮了。 桌面简单得可以,只有信息和照片两个程序,桌面是漆黑的星空。 方灼握着手机有点无处下手,仰头看向顾沉,男人正盯着他,一副不玩儿就翻脸的架势。 方灼,“” “阿三哥,我有种上贼船的感觉。” 233好奇宿主手里的高科技,连游戏都没顾得上玩儿,“你快点开看看啊。” 方灼异常郑重的点开信息,空的,好吧,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点开相册的那一瞬间,手机毫无征兆的黑屏了,方灼吓得在心里卧槽,这玩意儿成精了,不会是想讹他吧。 漆黑的屏幕渐渐亮起来,开始播放幻灯片。 方灼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心里,却在触及到照片时,又被提了起来。 太羞耻了,全是他的照片。 有脸朝下趴着,露出满是大草莓的后背和后颈的,有仰头睡成猪的脸部特写,也有侧躺着,脸埋在枕头里,肩膀上印着两排牙印的。 一看就知道,全是搞完事后被偷拍的。 方灼脸上发烫,心慌的问系统,“这种偷拍的东西不应该藏着掖着么,他刚刚那副迫切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233认真思索,得出结论,“大佬是在故意卖萌吧。” 方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8章 真假世界32 顾沉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材质, 拿在手里这么久还是冷冰冰的, 可方灼就是觉得烧得慌。 不是手, 而是脸和心。 病房里的气氛凝滞,没有半点暧昧。 方灼好几次都想把手机扔出去, 可惜他不敢, 男人的眼神像是两个探照灯,落在他脸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阿三哥,我觉得大佬应该希望我给点反应。” 毕竟是卖萌,没人捧场会很失落吧。 233说,“那你对他笑一笑。” 方灼表情颇为复杂, 大兄弟你还小,你不懂。 任何一个人拿着自己的半倮床照,都不可能笑得出来, 可转念一想,大佬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偷偷摸摸拍他, 也挺辛苦。 思绪翻转间,幻灯片播放完毕。 结尾那张,是男人背着他在路上走到背影, 这绝对是最正常的一张。 大概是之前的照片给人的冲击太强, 这张显得外可爱, 让方灼想起被男人背在背上的情景。 顾沉的后背结实, 宽阔, 让人安心,耳朵贴上去,能清晰的听见,藏在胸腔里的心跳声。 方灼的脸更烫了,觉得自己特别像第一次恋爱,被撩得头昏脑涨的小姑娘。 虽然偷拍有点变态,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袒露,应该是在刷好感度。 跟上次俗套的约会,是一个目的。 为什么呢,他根本不需要被刷好感啊,男人只要笑一笑,亲一亲他,他就能高兴得飞起来。 方灼把手机递回去,昧着良心说,“照片都拍得很别致,我很喜欢。” 顾沉目光探究。 方灼忙说,“真的。” 男人面部缓和,“你喜欢就好。” 他沉默半晌,在青年头顶亲了亲,意味不明道,“下次给你看别的。” 方灼,“” 我不是啊大佬,你自己我喜欢就好,不要把帽子扣到我头上,我还是更喜欢小清新。 比如两人骑着自行车去野游,手拉手压马路,刺激一点的话,背着背包去登珠峰也不错,两个人在冰雪中拥抱,哇,好浪漫。 233向他砸去一坨大冰块,“然后你们的嘴唇被冰黏在一起,撕都撕不掉。” 方灼,“” 男人不要脸的掀开被子上床,把青年捞起来,让他压在自己身上。 “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他的手指插在方灼的发丝间,落向前方的视线没有焦点。 方灼舒服的眯起眼睛,“没有啊,我挺高兴的。” 233又跑出来挑衅,“你敢不敢说真话。” 方灼额角抽痛,“你很闲是不是。” 233竟然抽泣起来,“我竟然输给了游戏机。” 方灼,“” 阿三哥玩儿游戏很有计划,每天只玩儿一张,完全通关后才会更换另一张卡带,五六天下来从未有过败绩。 方灼惊讶半晌,鼓励道,“失败是成功的爸爸,加油。” 233没重整旗鼓,为了答谢宿主的鼓励,它透露,“我前两天突然知道了一件事。” “啊” “但我不能说。” “”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对大佬的感情还不够,还要再多一点才行。” 感情又不是往杯子倒的白开水,只要你想,任何时候都能倒满。 这东西是一种感觉,一种情感累积,即便是天时地利人和,所有条件都完美,也未必能让它一下子攀至顶峰,达到极致。 它需要的,是一种契机。 不过这倒提醒了方灼,大佬这两次明显是刷好感度的行为,会不会源自于任务。 这个世界,他才是被攻略的那个 方灼震惊的坐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了输液针头,血一下子回流进血管。 顾沉黑着脸把青年的手按住,“突然动什么医生” 护士听到声音焦急赶来,“顾先生,怎么啦” 顾沉那张脸黑如锅灰,“他刚刚动了一下,手背肿了。” 护士嘴角一抽,微微一笑,“没什么大碍,等下结束回去用热毛巾敷一下就行。” 顾沉眉头微蹙,不大放心的样子。 方灼急忙说,“谢谢啊,我记住了。” 护士悄悄看了眼那名帅气又可怕的男人,小心翼翼退出去。 护士站里,一起值班同事见她出来,忙把人拽进去,“又出什么事了” 护士指了指自己的手背,“输液那个手背肿了。” 同事,“高个子是不是很生气,很担心” “是呢。”护士感叹,“那个男人虽然凶了一点,但是真的对他弟弟好好啊。” 同事看破没说破,默默喝了口提神的浓茶。 方灼被背进医院的时候,引来不少瞩目,一来是两人外形出众,二来是顾沉脸太凶。 医生起初不了解情况,还以为青年病得很严重,立刻让护士推来了担架。 方灼躺在担架上,一脸丧气,“医生我没事,就是吃多了,肚子疼。” 话刚说完,就被狠狠打脸,捂着肚子缩成一团。 最后诊断是急性肠胃炎。 扎输液扎针的时候,顾沉一直死死盯着,好像一旦扎错,就要把护士给弄死,搞的护士战战兢兢,每次有事被被喊进病房,如同要进龙潭虎穴。 方灼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好笑。 不等顾沉发话,直接用后脑勺把男人坐直的身,压回枕头上,继续枕在上面。 他盯着自己的发青的手背看了会儿,闭上眼睛,却睡不着,大脑异常清醒。 谁能想到,最后一个世界两人会颠倒过来。 不,并不算是颠倒,严说来,这算是个双向攻略。 方灼一个没忍住,嘿嘿笑出声,这感觉就一个字,爽。 顾沉伸手掐住青年的腮帮子,“笑什么,嗯” 方灼睁眼,“笑你可爱。” 顾沉一愣,松开手把头偏向一边。 方灼手贱的去捏男人的耳朵,“哎哟喂,好烫。” 顾沉,“” “肚子不疼了”男人声音压低,透着几分危险。 方灼没察觉出来,还沉浸农奴翻身的兴奋中,手指头不怕死的捻着顾沉灼手的耳垂,“脸皮子怎么这么薄,害羞了吗” 就夸了一句可爱,威力就这么强。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开始细数男人的优点。 “你除了可爱,还有很多优点,比如你长的帅啊,鼻子挺,眼瞳的颜色很特别,对了,嘴唇也很好看,唇线看着凌厉,咬起来挺软。” 说完瞥了眼顾沉的耳朵,不得了,耳朵上的红色已经蔓延到脖子啦。 方灼夸得更带劲儿了,“你腿也长,你腰部下方还有两个腰窝呢,这个你肯定不知道。” “嗯,不知道。”顾沉声音平板,抬手按下床头铃,让护士把输液针拔了。 方灼全程度乖巧,气都没大喘一声,悄摸的在心里编演讲稿。 护士一走,他把输过液的那只手搭到男人的胸口上。 顾沉有默契的,用棉签帮他按住,绕着青年肩膀的手轻轻捏了下。 方灼挑眉,什么意思,还听上瘾了。 无声笑了下,把刚刚打好的腹稿搬出来,“你虽然脾气很臭,又总是垮着脸,但我知道,这些都是表象,你对我可温柔了” 说到这儿方灼皱了皱眉头,觉得不对。 搞事情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温柔,搞得他要死要活,哭喊不能。 每次完事儿第二天,嗓子都是哑的。 方灼抿了抿嘴,莫名觉得屁股痛。 顾沉在他肩头轻轻抚弄,“继续。” 方灼嘴角一抽,继续不下去了,好词都搜罗光啦。 他眨眨眼,佯装犯困打了个呵欠,想蒙混过去,“明天再说吧,太困了。” 身体往被子里一缩,胯部碰到了一个针头,特别粗特别大的针头。 方灼惊了,夸你几句也能硬,这硬点也太低了。 角色切换成医生的顾沉,同样缩进被子里,抵住青年的额头,“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好”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唇上,方灼心头发紧,话都说不利索,“好,就,就是这么好。” 顾沉声音暗哑,明显要搞大事,“那你为什么不爱我。” 说话间,嘴唇从青年脸颊擦过,舌尖舔过耳根。 方灼一巴掌推开男人的脑袋,掀开被子坐起来,“我怎么不爱你了。” 特别理直气壮。 顾沉起身,看着他不说话,淡色瞳孔目不转睛的盯着青年。 瞳孔被自上而下的灯光照得有些空洞,又像是藏着骇人的漩涡煎,能把人吸进去。 方灼心里发虚,仿佛自己是个骗人感情的渣男,唯一一点气势也泄得一干二净。 他默默回忆着这个世界,两人相处得点点滴滴,叹了口气,“我会努力的。” “顾沉,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感情被系统搜走了,现在还被人给给偷了,麻痹的,想起这个就来气,到底是谁那么缺德。 顾沉在青年的眼神中败下阵,把人按回被子里,抱得紧紧的,“没关系,睡吧。” 方灼是破坏气氛的高手,换了别人,自己老公已经亮出大针筒了,怎么都要安抚下一下,他倒好,真睡着了。 顾沉丢掉手里沾血的棉签,拨开青年的衣领子,不轻不重的咬了几口,看到痕迹以后,才满意住口。 方灼第二天醒的很早,没办法,有人不让他睡懒觉。 顾医生一大早就举着针筒要查房。 据方灼亲身判断,这应该是位实习医生,针筒运用得不是很好,时轻时重,时快时慢,让人痛苦的同时,又能体会到一点点快感。 打个针也能打出这么复杂的感受,他一定是独一份。 顾医生打完针,体贴的帮病人做了善后工作,等大卫上门接人的时候,方灼已经一身清爽,坐在沙发上。 病房里开着窗户,味道早就散没了。 大卫看了一圈,“顾先生呢” 方灼指了指卫生间,“里面换衣服。” 刚刚秘书小姐送了衣服跟早餐过来,衣服男人已经拿进去换了,早餐还摆在茶几上。 他问大卫,“吃了吗没吃一起吃。” 大卫眼尖,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医院的大锅饭,而是从外面特意买的。 毫不客气的挨着方灼坐下,替二老板盛了一碗粥,又替自己盛了一碗,唏哩呼噜的开始用餐。 喝得正起劲,突然脑门一凉。 大卫机警抬起头,自觉抬起屁股,给大老板让位,坐到方灼对面的小凳子上。 早餐后,顾沉亲自把人送到片场。 副导演强忍着搭话的冲动,目送男人离开,随后走到方灼面前,“小方啊,身体还好吧,实在不行今天请一天假,我去帮你跟导演说。” 方灼正在复习剧本,摇了摇头,“我已经好了,谢谢导演。” 副导演笑得一脸和善,微微弯腰,“看得出你跟顾老板关系不错。” 他说得很含蓄,脸上却丝毫没有遮掩,明晃晃的说,没错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关系。 方灼跟他打太极,“是吗。” 副导演嘴一抽,说是,显得自己有点无礼,说不是吧,又显得自己怕他似的。 察觉到副导演脸色不好,大卫插到两人中间,“方哥,要不我陪你对会儿戏” 副导演瞪了大卫一眼,愤愤离开。 大卫冲着那坨背影翻白眼,跟方灼说,“他就是个势利眼,谁有钱就巴结谁。我听剧组的人说,上次的男四号就是被他先暂后奏,弄进组的,导演知道后大发雷霆,可也没办啊,合约已经签了。” 小助理蹦过来,附和,“好在之前那个是新人,片酬不高,把人踹了也赔不了多少违约金。” “不过还是咱们顾总最英明,及时追加了投资,刚好把违约金的窟窿填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小助理有点累,喝了口水继续说,“我听财务说,除去拍摄所需的的所有开支,顾总投的钱还有富余,导演已经获得批准,可以全部用来做后期,做出来绝对不是五毛特效。” 国内的电视剧或者网剧品质不齐。 有的集剧情好,特效烂,有的特效好,服装和剧情烂,有的两个都烂,少有两样兼顾的优秀作品。 导演很有抱负,立志要做成最好的古装片。 这份豪心壮志感染了很多人,剧组的工作人员,包括演员在内,每个都很认真。 方灼心说,我一定不能拖后腿,要更努力才行。 念头刚落下,前方有人小跑过来,喘着气说,“方先生,有人找。” 方灼跟着走出拍摄区,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之外的少女,是向晚。 向晚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裙,非常引人注目,导演回头跟人说话,正好瞧见方灼朝着自己侄女走过去,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待方灼一走近,向晚就拉着他来到人少的墙角,“方先生能耽误一下吗,我有事情想问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9章 真假世界33 大概是昨夜没睡好, 向晚的脸色很差, 显得整个人有些憔悴。 她神情纠结,欲言又止,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都没把话说出口。 方灼估计她还得酝酿一下, 问, “吃早餐了吗” 向晚一愣,下意识摇头。 方灼, “你等等。” 他径直走去剧组后勤, 取了一份没用过的早餐给向晚。 向晚摸着热乎乎的豆浆,有点回不过神,如果这人真像方炜说的那么不堪, 会向等同于陌生人的她表露善意 不会,自私自利的人, 怎么会去关心别人。 今天的戏已经开拍, 导演和剧组人员正在忙碌,方灼回头看了眼拍摄情况,“我的戏还要过一会儿才拍,你不用着急,想好再说。” 向晚喝了口豆浆,点点头,“好。” 事情还要从昨天说起。 她把方炜送回家后,坐立难安, 怀疑男友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随后悄悄去物业调取监控。 监控画面清楚地拍摄到, 那几个气势可怕的男人进了她家。 方炜似乎认识对方,开门口还对他们说了句什么。 向晚心里疑云重叠,越积越厚。 回到家后,她没有说明自己查证到的东西,而是想方设法套话,结果方炜始终隐瞒闪躲,最后甚至因为她的追问,说她婆婆妈妈。 向晚承认,她的确很喜欢方炜,但还没有完全盲目,转过背就重新找到物业,让他们将那几人的照片拷贝打印下来,随后找到发小,让他帮忙查一下这几个人来路。 着一路查上去,就查到了借贷公司。 “事情就是这样。”向晚情绪低落,“方先生,我知道我来找你很冒昧,我” 她难过的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把心里的话问出口,因为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出口,她和方炜之间,就彻底没有以后了。 “你想问,方炜为什么跟那帮人借钱”方灼声音淡淡的,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弟弟。 向晚对他的态度没有多诧异,因为方炜说过,兄弟俩决裂了。 方灼说,“他因为抄袭问题,遭人勒索。” 向晚瞪大眼睛,完想没想到会得到样一个答案,“怎么会呢,阿炜的成绩很好,怎么可能去抄袭。” “一念之差吧。” 这只是起因,后来的一切,都是方炜自己的选择。 “方先生,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向晚眼眶微红,“你跟阿炜为什么决裂,他说是因为你,你缺缺” 后头的话她不太好意思说。 “他跟你说我找他要钱,是个塞不满的无底洞是吧我没有。”方灼火大,白眼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整天就知道造谣颠倒黑白。 “他除了做项目的补贴,偶尔有点奖学金外,没有任何额外收入,依照他平时的消费水平,糊自己那张口都难,上哪儿拿钱接济我。到底是谁在问谁要钱,你可以当面问问他。” 说他是个无底洞,也不怕被雷劈。 不要脸的玩意儿。 方炜的生活或许比不上某些富二代,但吃穿用度都在中等水平,比大多数学生都要好,偶尔请她吃饭,去的也是大酒店,而不是学校附近的苍蝇馆子。 这样的消费水平,考奖学金和项目补助的确不够。 向晚紧紧捏着拳头,什么都明白了。 远处,大卫冲着这头拼命挥手,方灼深吸口气,平复心情,“你多注意安全,我担心他被逼急了,走极端。” 向晚突然想起什么,“那条信息是你发的吗” 方灼没吭声,说了声再见,小跑回拍摄点。 向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愣怔在原地,长久的沉浸在震惊和浓烈的失望中。 导演趁着休息的空挡走过来,“你认识方灼” 向晚干巴巴喊了一句二叔,“不算认识,他是方炜的哥哥。” 导演惊讶。 向晚的脑子里依旧很乱,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 导演见状伸手碰了下她的肩膀,“晚晚,你怎么了,是不舒服我打电话给你爸爸,让他来接你。” “不,不用,我没有。”向晚情绪不稳,声音颤抖,“二叔,你觉得阿炜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我,自私,急功近利。” 导演至今记得初见第一面,方炜对他的态度,表面恭敬要加,实则诚意不足,谦逊礼让都是装出的,令人反感。 当时侄女说分方炜只是普通朋友,他便没多说什么,如今看来,两人之间怕是已经在一起了。 “他欺负你了” 导演声音严厉,让向晚飘摇的心找到了依靠,眼泪顿时落下,“二叔,他骗我。” 这附近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导演带着她去了化妆间。 一进门,向晚就嚎啕大哭,什么谦逊温和,什么儒雅才子,都他妈是骗人的。 向晚抽抽搭搭,把话一五一十说了。 向家孙子辈,就这么一个女孩儿,家里谁不捧在手心,这宝贝疙瘩可从没像今天这样伤心过。 导演火冒三丈,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非常气愤的给向晚他爹打电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通,随后让助理帮忙把人送回学校,重新投入拍摄。 因为方炜的事,方灼也受到了牵连。 导演对他严苛到变态,哪怕是一根头发丝落到肩上,也要卡了重拍。 方灼就跟头耕地的老牛似的,埋头苦干,一点怨言也没有,反而让导演有些过意不去。 拍摄结束后,导演跑来别别扭扭,拐弯抹角的隐晦道歉,说自己不该迁怒于他。 方灼大度的表示没关系,大家以后继续愉快合作。 导演一走,大卫八卦的凑过来,“方哥,你跟导演到到底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 方灼深沉道,“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大卫撇嘴,“我今年二十了。” 方灼摸摸他的狗头,“在我这儿你就是小孩子。” 也不知怎么的,这话让大卫想起了他爹妈,自己出来都两年了,一个电话也没打过。 倒是他妈偷偷跑来看过他,哭哭啼啼拉着他的手说,“儿子啊,回去给你爸认个错吧。” 现在想来,有点后悔,他当时不该让他妈走的,该拉着老太太的手,在附近逛一逛,逗她开心开心的。 方灼淡淡一撇,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想爸妈了等这部戏拍完,你就回去看看吧。” 大卫很纠结,自己出来混这么久,什么成就都没有,没脸回去。 方灼看破一切,“你连小鸟都在爹妈面前露过,面子里子早没了,回去吧,顺便还能给我带点土特产。” 大卫惊讶的张了张嘴,“方,方哥,你都知道啊。” 233突然出声,“我要玩儿游戏。” 方灼只好打开电视,在游戏机上插好卡带,拿起手柄开始乱按,顺便回道,“我猜的。” 大卫心里肃然起敬,他家方哥的眼睛真毒,竟然能从他穷逼的外表,看出他富二代的本质。 向晚回到别墅前,在车里擦干掉眼泪补好妆,等到情绪彻底平复,才若无其事的回家。 方炜正两脚放在茶几上,用笔记本打游戏。 向晚走近,坐到他右手边的沙发上,状似无意问,“阿炜,今天没去学校吗” 方炜说不用去,“我已经跟教授申请退出项目了。” 向晚哦了一声,目光落在茶几上。 过了会儿,她又问,“你想过今后的打算吗” 女人嘛,就爱问些有的没的,方炜适当的给出一点甜言蜜语,“当然是要好好跟你在一起。” 向晚反胃,恶心,“我指的是在学业和事业方面。” 方炜恰好玩儿完一局,把电脑放到一边,认真看向女友,“怎么突然这么问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嗯,昨天跟朋友逛街,突然说到未来的职业规划。”向晚摆出倾诉,和认真讨论的姿态,“我想将来演话剧,你呢,是想走物理研究方向吗” 方炜挑眉,习惯性的想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被向晚拒绝了。 他警惕性高,直觉对方情绪不对,原本说想拍戏的话瞬间就变了,“我当然是要做研究的,我很喜欢物理。” 向晚面露遗憾,“我二叔今天跟我说,丁导演有部新戏,想捧新人,如今看来,是跟你没缘分了。” 方炜坐直,用力握住女友的手,“怎么跟我缘分,我随时都可以去。” “可是角色定下来很快电视剧要开拍了,会耽误你学习的。” “我可以请假。”方炜急切道,“实在不行,我也可以休学。” 向晚眼神转冷,“不行,还是学习更重要。” 方炜着急得想抓头发,今天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老是跟他唱反调。 他放软语气,“晚晚,这对于我来说是个机会,我不想放弃。” “什么机会”向晚反问,“进入娱乐圈赚钱的机会” 方炜蹙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喜欢演戏。” “你还在骗我”向晚忍不下去了,恨不得扑上去,撕掉他伪善的面具。 这个人怎能可以到了现在,还能肆无忌惮欺骗。 她从包里拿出之前物业打印的照片,摔到方炜脸上,“我查过了,这几个人是网贷公司的,你是为了还债才想拍戏,包括你跟我在一起,也是为了这个吧。” 方炜洒落在脚边的纸张,脑子里空白一片。 向晚冷笑,“你还骗我说你哥找你要钱,真相却是恰恰相反。方炜,你为了掩藏自己的卑劣,连自己的亲哥哥也要抹黑。” “他不是我哥哥”方炜大声反驳,“从他羞辱我,对我见死不救的那天起,他就不是我哥了,那个爱我疼我的哥哥,已经死了” 向晚对于他和方灼间的事不感兴趣,“我限你半小时内,搬出我家。” 她拿出手机开始计时,“晚一秒,后果自负。” 方炜说完话后无比后悔,这种时候他应该服软,说些好听的让向晚消气才对,作什么死要说那些有的没的。 “晚晚,你听我解释,我” “你抄袭被人论文怎么解释再多说一句,我就去你们学校告发你。”向晚紧绷着脸,全然没有往日娇憨,“我说到做到。” 方炜带着一腔愤恨上楼,每一步都踩得极其用力,发泄着汹涌的怒火。 方灼也好,向晚也好,都是口口声声说他爱他,结果他不过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他们就死抓着不放。 这算是爱吗,爱难道不该是包容和原谅吗。 方炜拉开衣柜,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塞进行李箱,走到门口时,想起向晚之前给他买的表和袖扣,立即返回取出。 刚揣到衣兜里,门外响起脚步声。 噔噔噔,是高跟鞋落到木地板上的声音。 方炜绷着脸拉开门,对上向晚的眼睛,“让开。” 向晚不让,目光落在行李箱上,“把我送你的东西留下。” 骗了她的感情跟人,还有脸拿东西走,做梦吧。 方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怎么也不肯把东西拿出来。 衣服和鞋子都穿过,卖不了什么钱,可是手表和袖扣都是新的,只要找到买家,卖了以后的钱足够他还一部分债务。 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等于自断后路,绝对不行。 向晚目不转睛,方炜的五官明明和从前一样,她却越看越厌恶,心底发寒。 “方炜,你每天都带着面具生活,不累吗” 说实话,不累,因为演戏和欺骗已经成了本能。 方炜,“晚晚,你让开,我们好聚好散。” “我说了,把东西放下。”向晚寸步不让,异常执拗。 方炜黑着脸警告,“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向晚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之前叫来镇场子的人到了。 方炜意识到什么,突然把人往边上一推,提着行李箱匆匆下楼,要从后门离开。 走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十来个男男女女围在别墅门口,他悄悄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跑得快。 系统把这件事告诉宿主的时候,方灼正躺在顾沉大腿上看剧本。 方灼问,“向晚现在怎么样了 ” 233说,“不太好,方炜推的那一把挺重,刚好在撞在锁舌上,从额头到脸,划了好长一条口子。” 方灼,“向家的人报警了吗” “报了。”233说,“但没抓到人,他跑了。” 方灼坐直,“你应该知道吧。” “抱歉,我也不知道,关于方炜的一切行踪,都被世界屏蔽了。” 233沉默片刻,语气沉重,“所以接下来你得多注意安全,他走投无路了,一定会来找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1章 真假世界35 车内静谧, 司机小心翼翼,再次瞥向后视镜,倒霉的又跟老板的视线对上啦。 司机低眉顺眼, “老板我错了。” 顾沉薄唇微抿,司机秒懂,假装很么也没听见, 重新发动车子。 方灼问完那句话以后,把肠子悔青了,谁会那么大脸去问自己男朋友你是不是想娶我。 操,刚刚那句肯定是幻觉,不是他说的。 233被宿主的话吓得不轻, 不玩游戏, 专门拆台, “就是你说的。” 为了以防方灼不承认,它特意把回放丢出来, 受到大佬身上能量的影响, 回放中, 方灼正对着一片人形马赛克说话。 看完以后,方灼静静的沉默着。 坐姿办证的男人,突然侧首, “看来你很希望我求婚。” 方灼惊恐,急忙摆手, “没有没有, 误会是误会。” 下一秒, 男人脸色阴沉,方灼差点反手给自己一巴掌,“刚刚嘴瓢了,我的意思是没有误会,我就想你那啥。” 说完又觉得不对,整得自己恨嫁似的。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回一次已经是奇迹,再有第二次,顾沉是要搞死他的。 顾沉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司机心里猫抓一样,老板这他妈什么意思,究竟是是还是不是,也不给个准话。 方灼心里跟他有一样的疑问,想追问又不敢。 最后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扭头看向窗外,在心里跟系统懊恼,“早知道就不问的,就算大佬想求婚,也一定是要给我一个惊喜,现在好了。” 男人承认,惊喜没了,男人不承认,他心里又失望,又期待。 所以说这人哪,说话做事都要在脑子里多过几遍,今天这件事,怎么想都是他亏了。 不多时,车子到了酒店。 两人回到房间,一进门,方灼就被抵在门上。 男人的膝盖挤进他的双腿间,捏住他的两只手腕,压在脑袋两侧。 房间里还没插卡,光线昏暗。 对面的眼睛亮的吓人,方灼察觉到危险,下意识活动手腕,发现挣脱不开,“顾先生,我想上厕所。” 顾沉仿若未闻,依旧安静注视着青年。 方灼心慌意乱,舔了下嘴唇,“我真的想上厕所。” 明天一早他就要上工了,今晚绝对不能干。 顾沉还是不松手,只是额头抵住青年的额头,“你不高兴。” “没有。” “你有。” “”方灼嘴唇动了动,暗自庆幸光线不好,对方看不到他通红的脸。 自己以前明明不是个爱脸红的人,自从来了这世界以后,他的心跳和脸蛋都不听使唤。 大佬撩人的手法也没多高超,到了他这儿就成了杀伤力巨大的原子弹。 之前还说老子不爱你,我他妈都要爱死你了。 “你不高兴我刚才没有给你想要的答案。”顾沉语气笃定。 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坏掉的原因,方灼愣是从中听出一丝得意。 大佬这么含蓄内敛的男人,不能吧。 “怎么就不能。”233阴阳怪气,“别太把他当好人。” 方灼惊悚,“你受什么刺激了,之前我说他一句不好你就炸毛。” 追溯起来,是因为之前打赌的事,让系统对世界主角有了全新的认识。 在单纯的认知中,秉持着和谐主义的主角,绝对不可能干出偷窥这样不道德的事。而顾沉不但干了,还干了不止一次。 只要一想起这件事,233就会遭到强烈暴击,程序接近崩溃边缘。 也就是宿主心地善良,愿意包容,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报警了。 方灼皱眉,认真说,“如果是大佬的话,这不叫偷窥,这叫情趣。” 233,“”没救了。 顾沉还在等待回话,见方灼走神眸色一暗,掐住他的下巴将脸摆正,“我说错了” 方灼翻白眼,你没错大兄弟,你避而不谈确实搞得我很没面子,还有点失望。 顾沉仿佛会读心术,顺势在青年唇上啄了一下,“我保证,会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 方灼心里的小别扭被吹走了,两眼放光。 顾沉蒙住他的眼睛,声音暗哑,“别用眼神这么看着我,会让我想干你。” 方灼眨眼,睫毛刮过男人的掌心和指腹,义正言辞地教育,“顾先生,你这样要不得,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对身心健康不好。” 顾沉把手移开,顺手把房卡插进取电槽,“所以干你在你看来是浪费时间” 方灼没动心思去搞懂,废料和浪费时间为什么可以划上等号,他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大佬为什么可以一本正经的,把那两个字说得那么随性自在”中。 人才,不,是鬼才。 “咱俩关系再亲,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吧,我可没那个意思。”方灼急忙撇清,开玩笑,这种情况点头是找死。 而他的死法只有一个,被搞死,那种欲哭不能的感觉,他暂时不想领会。 顾沉勾了勾唇,揉了把他的头发,“去洗澡。” 这是暂时放过他意思。 方灼听见指令转身,机械的踏入浴室,没多久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 顾沉让青年坐在地毯上,一边用吹风机给他吹头,一边轻轻按摩头皮。 方灼像只餍足的猫,爽得不行,没多会儿就趴在男人膝盖上睡着了。 顾沉第二天还有事,天不见亮就走了,临走前把大卫叫出来单独聊了几句,让他密切关注方灼的人身安全。 这话不用大老板说,大卫也会多加注意。 他方哥好歹也是娱乐圈的人了,等这部戏一播,会有许多人认识他,喜欢他。 到时候黑子,私生饭,跟拍的狗仔,会一窝蜂扑上来。 大卫寻思着,到那时候,得给大老板提一提请保镖的事情。 这念头维持了不到半天,就被打消了,他没想到顾沉对方灼的重视,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这还没火呢,已经请了便衣保镖。 那两人不同于普通保镖,身材不高不矮,甚至有些瘦,穿着普通衣服往那儿一站,很容易让人忽略。 要不是对方主动前来跟大卫接洽,根本发现不了。 保镖把一个小方盒交给大卫,“有事情就按报警器,我们就在附近。” 大卫捏着手里的小玩意儿,啧啧称奇,扭头告诉了方灼。 “方哥,是出了什么事吧。” 方灼正在吃盒饭,“小事,不用紧张。” 大卫额头冒着冷汗,“怎么能不紧张,你要是出个事,顾先生会撕了我的,说不定还会迁怒到我爹身上。” 陷入爱情的男人是很可怕的,方灼这个宝贝疙瘩要是出事,金主会疯,鬼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 “不会。”方灼刚开口,就感觉道那股久违的窥伺又黏上来了。 他把系统叫出来,“大佬太不会隐藏自己了,情绪稍一有变化,偷窥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 233在滴滴答答的背景音乐中回道,“好事,可以避免你说错话,死得更快。” 还真是,方灼蹙眉,表情异常严肃认真,“顾沉不是会迁怒无辜的人,他这个人吧,只是看着凶,其实温柔善良,很为他人着想。你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不用担心太多。” 大卫,“” 市中心顾氏,顾沉把手机扣过去,面无表情,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看的出心情不错。 秘书抱着一堆文件,“顾总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顾沉淡声说,“没有。” 秘书悄悄松口气,放轻脚步离开办公室。 门外,销售一部的主管正战战兢兢的在门口踱步,见秘书小姐出来,掏出帕子擦擦额头的冷汗,“是要叫我进去” 秘书小姐脸色不好,“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做报表的时候怎么不多检查检查。” 主管后悔,“是我的错,都怪我没仔细检查就往上递,我马上就去跟顾总认错。” 秘书小姐冷眼看着,直到对方快敲门才说开口,“顾总没叫你进去,不过他说了,以后如果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就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主管劫后余生,靠在墙上,整个人软成了面条。 上一个犯低级错误的人,被踢到基层,至今没被调回来,他今天是撞了什么大运。 主管灵光一闪,一手撑在秘书办公桌上,“是不是”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这是公司目前的通用暗示,指的是比大老板还要大牌那位。 对方不来公司,公司上下却流传着他的种种传说。 秘书小姐想起老板看手机的表情,点了点头,“应该是。” 自从大老板有了男朋友,就成了手机控,用餐的时候瞟两眼,开会的时候也要瞟两眼,也不知道是在看短信还是照片。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看的东西和谁有关。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传来砰地一声。 秘书小姐吓了一跳,主管见势不妙,夹着尾巴溜了。 “顾总你没事吧”秘书小姐轻轻敲门,得到应声才收回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三分钟后,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突然打了个冷颤。 顾总刚刚声音好可怕,也不知道谁要遭殃了。 片场,导演举着扩音器疯狂喊道,“怎么回事,抱人都不会吗。” 方灼束手束脚,不太自在,抱人当然会啦,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况。 这场戏算是女主和男四号间的一个小高潮。 女主受伤落下悬崖,被湍急的江水冲走,被男四号所救,因为伤势过重,又受了寒气,她半夜发起高烧。 男四号是个纯情少年,干不出趁人之危的事,于是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把姑娘裹起来,然后从后面抱住。 这个抱也是很有讲究的,两具身体根本没贴到一起。 可就是这样一个镜头,方灼也被卡了好几次,不是表情僵硬,就是肢体动作不够自然。 导演在气头上,谁的面子都不给,“你今天怎么回事,就这么个镜头都拍不好,再拍一遍,要是再不行就换人” 副导演听到这句话差点跳起来,“向老哥不能换人,要是把顾总得罪了,撤资怎么办。” 剧组的运作基本是靠着顾氏的资金在维持,大资金一走,剩下那点小资金根本不看,迟早玩儿完。 导演脾气硬,“撤就撤,再找新的投资商就是。” 副导演没那么乐观,“顾氏一句话,谁敢给你投资。” 导演被噎住,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那头,女一正裹着毛巾,让化妆师给补妆。 方灼身上同样湿淋淋的,他有点懊恼,“抱歉,因为我的原因害你重拍。” “没事,其实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女一说的是真心话,从方灼的种种表现来看,实在不像第一次拍戏的。 台词、走位、人物情绪,各方面他都把控得不错。 如果非要找个缺点,那就是每次跟她有亲密接触的时候,对方表情会有些不自然,尤其是今天。 233看宿主卡了好几次,跟着着急,“你就当她是个布娃娃嘛。” 方灼,“你没看到刚刚的情形” 女一身上穿的是薄如蝉翼的纱裙,湿透以后全都黏在身上,内衣裤的轮廓看得一清二楚。 233沉默几秒,表示理解,“要不打个马赛克” 马赛克这种东西,完全是视觉逃避的大杀器,刚打上,方灼的状态立马提升。 导演看他状态恢复一些,大手一挥,“再来一次。” 摄影师和灯光师准备就位,场记刚要打板,副导演匆忙从跑到导演身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导演又惊又怒,“不可能。” 副导演苦着脸劝说,“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财神爷过不去。” “可也不能说删就删,说不拍就不拍吧。”一个看似看似很小的故事情节,很可能会影响整个剧情的连贯性。 投资商也不能这么任性吧。 副导演往方灼的方向看了一眼,“有钱的是大爷,况且” 他踌躇两秒,“说句实话,你别生气,湿身这场戏挺俗的。” 十部古装剧又九部都有类似戏码,烂大街了。 导演觉得自己的审美受到了抨击,“你真这么认为” 副导演点点头。 导演不甘心,把女一和方灼一起叫过去,问他们俗不俗。 女一打了个哈欠,“俗啊,这种戏我都拍三回了。” 接收到导演询问的眼神,方灼张开嘴,还没出口,就被对方强硬打断。 “你闭嘴,你一说话我就来气。” 方灼懵逼,“阿三哥,我做错什么了” 233说,“我偷听到副导演跟你男人打电话,说是这部戏里,不能出现任何你和别的女人、男人,勾肩搭背,亲密拥抱的戏。” 方灼惊了,“男的也不行” 233肯定道,“不行。” 方灼呵呵,可以啊,强势。 可以预见,电视剧的话,他注定演不了男一号了,至于电影,估计只能接到剧情片和恐怖片。 233以为他不高兴,宽慰道,“理解一下嘛。” 方灼笑了,“大佬这么爱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别瞎操心,我不会生气。” 233忍不住爆粗,真他妈什么锅配什么盖,天生一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2章 真假世界36 导演一脸沉思,神情严肃纠结。 方灼猜测他应该还沉浸在“俗气”的打击中。 这部戏导演是花了大心血的, 除了执导拍摄的本职工作, 宣传、和电视台的洽谈、海报美工、预告剪辑等等, 都或多或少有所参与。 就这层层严把关的态度,显然是冲着拿奖去的。 女一号又打了个哈欠, 助理连忙举起小太阳对着她照, “蕴姐, 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不会。”女一吸了吸鼻子。 坠崖那段是真的落进江水,不只是她, 拍摄人员和方灼也都下了水, 就连导演的裤腿都淌湿了。 考虑到俗气和安全, 还有众人员的健康问题, 导演妥协, “把编剧叫来,我跟她商量一下剧情。” 这部剧改编自原创小说,编剧有两位。 一位是写小说的原始创作者, 另一个位是业内资深编剧,辅助前者一起改编。 两人跟导演一起去了角落嘀咕,突然啪的一声, 原始创作者拍桌而起, 一脸愤怒。 方灼忍不住八卦,“阿三哥, 怎么回事儿” 233把直播打开, 双方的争执正好处在最尖锐的时候。 方灼看了几个镜头就明白了, 起因是导演说话没经大脑,直接说情节俗套,不够新意。 对方也是个有脾气的,“你不俗套,你自己写。” 方灼,“” 双方吵来吵去,最后原创作者妥协,一脸愤怒不甘的带着另一个编剧离开了。 临走前,特意往方灼的这边看了一眼。 方灼抿抿嘴,哥们儿,我也很无奈啊,金主爸爸醋劲儿大,你多包涵包涵吧。 坠崖这场戏被暂时搁置,跳过拍下一场。 大部队找到落水后的两人,刚把人带回大本营。 饰演男一的流量一哥身着铠甲,心急如焚赶来,见到心爱女人憔悴不堪,浑身是伤,怒从心生去了另一个帐篷,揪住没把人照顾好的方灼,打算暴揍一顿。 眼看着拳头就要落下,一哥突然萎了。 酒桌上的事情至今都是他心里的阴影,生怕这一拳头揍下去,自己流量一哥的位置不保。 甚至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被公司打入冷宫的画面。 如今的娱乐圈新旧更迭太快,不出三年,他的死忠粉们就会全部爬墙走光。 即便是冷藏结束复出,也不可能再有现在的人气。 一哥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开,发抖,额头冒出冷汗。 方灼以为他忘了接下来要演什么,提示,“别愣着,揍我。” 揍个屁啊。 一哥下不去手,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害怕和恐惧,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不能就这么毁了。 “导演,我,我下不去手。”一哥主动举手喊停。 方灼茫然,他是长得太可怕,还是太娇弱,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自我反思一番,他追上正烦躁扒拉头发的一哥,“森哥,是我表现得不好吗” 一哥神色复杂,总不能说是害怕你男人收拾我吧,那也太没面子了。 他微笑道,“没有,是我的问题,我调整一下状态就行。” 方灼哦了一声,趁机回位置上休息。 大卫把手机递过来,“顾总就跟在你身上装了眼睛似的,你刚过来,电话就到了。” 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他瞟了眼站在十米开外的两个便衣保镖,冷哼一声,肯定是那两人打的小报告。 方灼滑动接通,是视屏通话,他跟顾沉打了个招呼,仰起脸让化妆师补妆。 他现在的化妆师是之前那名菜鸟。 小菜鸟很珍惜这个机会,加上跟着方灼没有压力,也不会受气,工作异常卖力。 顾沉签完一份合约,刚把合作方送走,按理说心情不错。 然而,现实恰恰相反。 大佬声音沉沉,面部紧绷,没有任何开场白,“我给你请个替身。” “不要。”方灼回绝,“我自己就可以。” 顾沉嘴唇紧抿,“太危险。” 方灼也抿了抿嘴,“剧组各项安全措施齐全,不存在什么危险。而且你不是还给我找了个两个保镖么,不会有事的。” 顾沉,“听话。” 一想到青年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揍,挨巴掌,顾沉心底的阴霾渐渐滋生,隔着屏幕,方灼都能感觉到一股慑人的寒意。 大卫瞪了远处的保镖一眼,找了张白纸写写画画,随后举着牌子,站到方灼对面。 方灼看完以后,在心里打了个叉叉。 他很想告诉大卫,大兄弟,你冤枉保镖大哥啦,监视我的是给你发工资的大老板。 “顾先生,这是我的工作,不管是出于我本身意愿,还是合同义务,我都想自己去完成,参与其中每个环节。” 青年把“每个”咬得很重,明显不会在这件事上妥协。 顾沉微眯眼睛,隔着屏幕跟青年对视。 反正男人不在面前,不能真拿他怎么样,方灼睁大眼睛,不甘示弱瞪回去。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竟然看了足足有五分钟。 大卫和助理目瞪口呆,一个感叹男人和男人间的感情真奇特,不无聊吗;一个感叹这两人果然是真爱,不说话也能相互凝望这么久。 菜鸟化妆师完全不在状态,小心翼翼的捏着眉笔,给方灼描眉。 发现这角度不好化,她小小声提醒,“方哥,能偏下头么。” 方灼偏头,把视频电话给挂了,随后抢在男人回拨前,发了条信息过去。 这事你顺着我,你偷看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大概是为了缓和语气,末尾加了一个。 脾气见长,都敢跟他谈条件了。 顾沉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低声一笑,拎上西装外套,离开办公室。 秘书小姐正板着脸假装工作,实际上是在群里聊八卦,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人影,差点被吓死。 好在她训练有素,身经百战,一秒切换表情,“顾总要出去” 顾沉,“下班。” 秘书,“” 顾沉,“已经审阅好的文件我放在办公桌左侧,你拿下去,告诉他们,务必在今天处理完。” 秘书略呆滞的哦了一声,目送老总离开。 直到顾沉消失在电梯口,她才后知后觉,大老板竟然翘班了 剧组。 方灼正在跟一哥谈心,“森哥,你是不是因为大家以后还要共事,不好意思下手啊没事儿,你别想那么多,该怎么揍就怎么揍,毕竟” “揍我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233,“” 一哥有点崩溃,老弟你确定不是想害我,真为我好咱就找个替身,真的,你看看哥的眼神,多真诚。 方灼无法领会他的内心,“要不我们现在对对戏” 一哥急忙摆手,“你让我静一静吧。” 方灼,“” “森哥,有事情我替你担着,真的。” 大不了就是屁股痛,没关系,他受得住。 233,“说得好像你没爽过一样。” 方灼叹了口气,“你还小,不懂,搞那事儿挺累的,尤其是某些姿势,哎。” 233,“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炫耀。” 方灼,“哦,你发现啦。” 233,“” 一哥仔细观察着方灼的连,确实不像虚情假意,挣扎片刻后,他沉痛的点头,“行吧,我们再试试,争取一次通过。” 这场戏重拍,现场人员心里都在紧张,摄影师扛着摄像机推进,要特写拳头挥出去,与脸颊接触的那一瞬间。 一哥在心里作了一番心理建设,面部渐渐被愤怒侵占,二话不说就动手。 即便对方收了不少力气,方灼的脸还是被打偏过去,白皙的皮肤上红了一片。 这镜头拍得不错,导演激动喊了声过。 小助理拿着冰袋跑过来,敷到方灼脸上,大卫也是一脸着急,“顾先生要是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可如果你真想在演艺圈混,就得吃这个苦,受这份伤,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有些女演员演对手戏,一巴掌接一巴掌扇,比他这个疼多了。 一哥走过来,满含歉意,“没事吧,我刚刚已经收着力了,没想到” “我没事。”方灼把冰袋挪开,给他看脸,“就是红了点,很快就能好。” 见青年神色平静,不像怀恨在心,准备时候报复的样子,一哥松了口气,转身走回休息区时,突然看见拍摄区外围,一众探班粉丝间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顾沉的形象和气质太过出众,女孩子们很早就注意到他,纷纷议论,这会不会是新人。 有人否定道,“应该不会,年纪看着大了点。” 说话的声音其实很小,就是站在她周围的人,也不是每个都能听清了。 偏偏顾沉不是普通人,那一字一句,听得一清二楚。 他默默计算了下自己和方灼的年龄,脸黑得不像话。 随后摸出任务手机,看了眼维持四颗星不动的数据,眉头微蹙,难道是嫌弃他年纪太大 方灼站在原地,将男人的细微的表情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可见此刻,大佬的内心戏很多。 其实顾沉并不像表面那样严肃,很多时候,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或是手指敲打的动作就能感觉出,这人心里还是挺活泼的。 233对他的想法表示震惊,放出光屏,打了六个点。 抢在男人瞪向一哥前,方灼把冰袋递过去,“我手都冻僵了,你帮我敷下。” 顾沉看着青年的脸,眉头拧起,“不疼” 方灼说不疼,“纪森的挥拳的时候收了九成力气,就是有点红,过会儿就好了。” 见男人又要瞪向一哥,连忙抓着人去了更衣室。 这种情况,通常需要采取强硬的灭火方式,打啵。 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一百个,总有一个数字能把男人的火气压下去。 亲完以后,方灼要死了一样大口喘气,顾沉心里的火被灭了,身体里的火又烧起来了。 一火比一火旺,牛逼。 方灼看了眼四周,真心不适合搞事,含蓄的提议,“再拍两场戏今天就可以收工了。” 顾沉抓着他的的手放下去,“你问他同不同意。” 方灼,“你弟弟说他同意了。” 顾沉,“” 两人一起走出更衣室,明眼人一看方灼红润润的嘴唇,就知道两人干了什么,转头的转头,低头的低头,选择性失明。 一哥自从顾沉来了以后,浑身如同有针在扎,坐立难安。 “你说方灼会不会在顾先生面前乱说话”他经纪人神色担忧,“要不咱们主动去道个歉” 顾沉这种咖位的投资商,他们也是头一次遇到,不知道该讨好应对。 一哥想了想,摇头说算了。 既然方灼说了有事他兜着,自己应该不会有事。退一万步,如果方灼真的在金主爸爸面前故意乱说,现在去道歉,只会触顾总的霉头。 一哥心神不宁的拍完后面的戏,始终没等到顾沉兴师问罪,悄悄喘了口气,对方灼的印象有所改观。 回酒店后,他还特意找导演要来方灼的号码跟微信,发消息过去,问对方要不要斗地主,试图拉近一下关系。 相隔几十米的的套房内,方灼正仰躺着看天花板,“纪森问我斗不斗地主。” 顾沉正在埋头忙农活,种草莓,“哦。” 方灼捂住男人的嘴,“你是不是不会啊。” 据他观察,顾沉没有朋友,只有生意伙伴,下班后也没有任何社交活动,就是卫星这种约等于全民普及的社交软件,也是在他们认识之后才申请注册的。 顾沉坦言,“不会。” 方灼没觉得意外,故意调侃,“顾先生,你落伍了,这都不会。” 顾沉想起之前在那群小姑娘中听到的话,“嫌弃我” 斗地主是不大可能了,方灼只能发信息回绝,顺便回答男人的问题,“当然没有。” 顾沉等青年发完信息,把手机抽走,丢到无法触及的地方,翻身把人压住。 “我不会斗地主,也不会玩表情包,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活动我都不感兴趣。” 卧槽,大佬这是要袒露心声,太难得了,方灼激动地摆出倾听的表情。 “我年纪比你大很多” 方灼忍不住打断,“不会啊,我马上二十四了,顾先生你不也才” 他卡壳了,跑去问系统,“顾沉多大” 233,“二十八。” 方灼眼睛一瞪,才比我大四岁吗,可是看着像三十出头的。 顾沉掐住他的下巴抬高,气势慑人,“你说什么。” 察觉到气氛陡然沉重,方灼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太尴尬了,怎么就说出声了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3章 真假世界37 屋子里没开灯, 光线很暗, 顾沉起身, 上半张脸正好隐没在阴影中,配上晦暗的眼睛, 俊脸显得异常恐怖。 方灼手指头一颤, 想抽自己, 那话多伤人啊,一看大佬的表情就知道,陈年旧伤被揭开了。 “我估计,大佬之前受过类似的伤,否则反应不会这么大。” 233幸灾乐祸, “他要气死了。” 方灼在心里冲系统翻了个白,干笑着舔舔嘴唇, “我的意思是,你平时衣着打扮偏成熟, 又总是梳着大背头, 有种成功人士特有的魅力和气势,这是好事。” 顾沉微眯起眼,方灼头皮都炸了,机警道, “我刚刚用词不对,我自罚今晚睡隔壁。” 说完就想跑, 被男人抓着衣领拖回来。 “我看起来像三十出头 ” 男人勾着嘴唇, 竟然在笑, 太惊悚了,这下子炸开的不只是头皮,还有浑身的汗毛。 方灼皱着脸指出,“顾先生,你的重点错了。” 我夸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就只记得这一句,这不科学。 顾沉把人按坐到床边,手指慢条斯理地开始给青年解扣子,每解开一颗,就问一句,“我显老” 方灼就像个照顾疯儿子的慈祥爸爸,不厌其烦,一遍接一遍的重复,“没有没有,你信我。” 最后看对方实在不信,他两手摊开,绝望的往后一倒。 看来之前说大不了就是屁股痛的话,真的要应验了,以后这种话绝不能乱说,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顾沉接着忙农活,在前面的平坦处种完草莓,又去后面的两座小山间耕耘。 方灼心疼那块宝地,哭了,男人顿时呼吸粗重,故意用力推着犁铧前进。 犁完地,顾总靠在床头,破天荒的抽了根事后烟。 方灼趴在他胸口,累惨了。 顾沉摸了摸青年的面颊,目光越过烟雾落向前方漆黑的墙壁,“我确实比你大,大很多。” 方灼以为男人还在钻牛角尖,正想宽慰两句你不大,好在及时住口,这话说出去不是侮辱人么,免不了又要陪大佬来一场农忙。 于是果决给嘴巴拉上拉链,什么都不说了。 男人似乎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继续道,“我遇过的事,见过的人,看过的风景,比你多太多了,我比你多的不只是年龄,还有阅历,我住的地方四周是绵延山川,也没有你喜欢的娱乐活动” “我怕你将来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方灼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终于发反应过来,大佬指的是真实世界。 “不会。”方灼不是个喜欢腻歪的人,此时却很想爬高,把顾沉的脑按在自己胸口,紧紧抱住。 很牛逼的男人,现在就像个没安全感,担心被人抛弃的孩子,让人心疼。 方灼仰头亲了亲对方的下巴,伸长抱住被自己枕着的腰身,“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什么身份,我都会爱你。” 跟你的年龄,阅历,家世都没有关系。 地上突然传来“叮”地一声,方灼的角度正好瞥见,男人的西裤兜里有光。 他指了指,“你有新消息。” 顾沉抓着青年的手,塞进薄被,压抑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讶和狂喜,“再来一次。” 来个屁啊,再来地就坏了。 最终事实证明,方灼对自身了解不够透彻,这世界上就没有能被梨坏的地。 清早,大卫带着早餐来敲门。不出意外,开门的是顾总。 顾沉穿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显然刚刚从浴室出来。 大卫跟进门,小学生似的两手放在膝盖上,端坐于客厅沙发,目光随着男人的背影移动,直到被合上的房门阻断。 他遗憾的收回眼,竖起耳朵。 一刻钟后,方灼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坐到餐桌边用早餐,紧跟着,顾沉也走了出来,西装领带和黑皮鞋,不同的是,今天的领带是宝蓝色带暗纹的。 色调明艳又不是精致,跟顾总之前的黑白灰风相差甚远,显得年轻了一点点。 饭后,顾沉离开影视城回公司,方灼则跟大卫一起赶往拍摄点。 大卫沉默一路,终于忍不住了,“领带是你配的” 方灼摇头,“他自己搭的,别说,还挺好看。” 大卫啧啧两声,“怎么突然换风了,有点骚包啊。” 领带是天还没亮,秘书小姐驱车送来的,除了宝蓝色,还有天蓝色和暗红色,甚至还有一条明黄色的,颜色跳脱的不是一点半点。 方灼心里明白,大佬虽然嘴上没说,心里还是有点介意自己说他衣着老气的事。 哎,这就是个爱钻牛角尖,又闷骚的老boy。 想到这儿,方灼突然愣了下,“阿三哥,大佬究竟有多大啊。” 233恼怒,“我怎么知道,你拿尺子量不就知道了。” 方灼脸也红了,没想到系统思想这么开放,甘拜下风,“我说的是年纪。” 233可疑的沉默许久,闷声说,“很大。” 方灼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很大是多大” 233,“你无法想象的大。” 方灼,“”画风太奇特,这天聊不下去了。 抵达片场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在吃早餐,一哥也在其中。 他如今有意跟方灼结交,态度比之前热络不少,“吃了吗” 方灼点点头,随后指了指一脸着急等待的菜鸟化妆师,“我先去化妆。” 一哥看了菜鸟一眼,把人拉住,“顾先生也没给你配个专业点的,要不你用用我这个” 方灼,“不用,她挺好的。” 谁都是从菜鸟过来的,让她在自己脸上多练练就好。 化完妆,穿上戏服,等一哥和女主相继到位,随着导演一声令下,正式开工。 在紧张密集的拍摄中,时间过得很快,一周半后,方灼的戏杀青了。 顾沉亲自来剧组把人接走,送回了黎山的别墅区。 再踏进那栋房子,看到四周没有丝毫移动的各种摆设跟家具,方灼有种微妙的久违感。 仿佛自己离开了好多年。 管家许久没见到他,老眼湿润,“小少爷累了吧,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顾沉扯开领带,靠坐在沙发上,胳膊伸长搭在椅背上,像是将人半抱在怀中。 福伯看两人感情好,眉眼含笑的放下水杯,又在转头看向顾沉时,脸紧绷起来,“少爷,那位来了。” 顾沉揉着眉心,“人呢” 福伯指了指楼上,“在客房,您今早刚去上班就来了,硬要留下,中午的时候他说要午睡,我就给他安排了二楼末尾那间客房。” 话刚说完,后方的楼梯传来脚步声。 传话人两手抱住后脑勺走下来,“总算是把你等回来了。” 顾沉态度冷淡,“有事” 方灼也好奇的望过去,是上次在大佬书房里见过的那名陌生人。 传话人冲方灼招招手,“方先生好啊,我听说你最近接了一部戏,感觉怎么样” 这人有点自来熟。 见顾沉似乎不大喜欢对方,方灼礼貌的笑了笑,低头喝水。 传话人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倒向旁边的独立沙发上,意味不明的冲着顾沉笑,“本来打算在书房跟你谈,如果你想在这儿谈也没关系,我随便。” 陌生人对待顾沉的态度很奇怪。 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浑身戒备,方灼注意到,他的手指始终紧攥着,这是紧张的表现。 大厅内的气氛有些怪异,随着顾沉沉默时间延长,陌生男人的手越攥越紧,没多久会儿,居然开始抖腿了。 方灼收回眼,喝了口茶,“我去三楼书房看看剧本。” 说实话,他心里其实有点虚,顾沉的书房他还一次都没去过,他怕男人不同意。 “去吧,我跟这位先生谈完就上去陪你。” 得到同意,方灼暗自就激动一把,笑眯眯的往楼上走,却在走到一半时停下,侧耳倾听。 233嘲讽,“你听不到的智障。” 方灼蹙眉,“你怎么知道。” “连我都没办法听到,更何况你。”233说,“他们应该是用了空间屏蔽。” 顾名思义,那个空间内的一切声响,外界都无法听见。 厉害了哇。 方灼放弃偷听的打算,上到三楼。 三楼因为天花板的构造问题,采光极好,推开门的第一时间,看见墙角放着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造型精巧,一看就很贵,保险柜后面的墙壁上,有不明显的痕迹,这里之前应该还有一个保险柜。 方灼问系统,“我记得你之前说,书房有两个保险柜。” 一个保险里装了三部片子,一个保险柜系统打不开。 连阿三哥都无法探知的东西,必然就是任务保险柜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却不见了。 走廊里响起细碎的脚步,管家敲门进来,小少爷正坐在大少爷的老板椅上转圈。 他把托盘放到书桌上,“大少爷跟那位先生应该还会聊很久,先吃点东西吧。” 托盘里有果汁、切成兔子的苹果,还有那位没见过面的厨娘亲手烤制的小饼干。 方灼捏着饼干放进嘴里,“福伯,你知道那个人找顾沉有什么事吗” 管家面无表情,“不知道。” 方灼把果汁的吸管咬进嘴里,“你猜猜。” 管家,“猜不到。” 管家油盐不进,方灼没辙了,唉声叹气的趴到桌上,偏头看向右面的书柜。 顾沉的书柜嵌入墙壁,占据几乎一整面墙,少说有几百本。 管家安静候在一旁,“您想看哪本,我帮您取。” 方灼粗略过了一遍那些书名,不停摇头,晦涩难懂的东西看的太多,容易拉低智商,他还是维持现状吧。 顾沉的书桌很干净,文件都整整齐齐摆放在左上角,文具则安静躺在右上角。 奇怪的是,笔筒里只有一只画图用的自动铅笔和橡皮擦,没有男人书写时所用的钢笔。 方灼好奇问了一句。 福伯笑着说,“大少爷的钢笔都是随身带着,宝贝得很。” “别人送的吗”最大可能父母在世的时候送的,方灼想。 管家说不是,“是少爷自己买的。” 方灼对这支钢笔有了浓重的兴趣,“什么样的” “好像是木质的,我年纪大了,记不太清了。”管家回忆道,“那支钢笔是少爷十六岁那年买的,一直用到现在,愣是没坏,不过看着挺旧了。” “我之前提过一次,让他换支新的,他不肯,一张脸黑了好久。”管家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眼睛里溢满慈爱。 方灼下意识计算,顾沉十六岁的时候他恰好十二岁,也收到一支钢笔,也是木制的 脑子里有念头一闪而过,正准备抓住就被管家打断了,“少爷是个很专一的人,从他对一支钢笔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方灼嘴角一抽,福伯哎,你这吹得也太明显了。 但不可否认,顾沉确实很专一,他换了那么多壳子,男人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他。 相较于楼上温馨的气氛,楼下的气氛要紧张很多。 传话人早已没了之前的吊儿郎当,站在大厅中央,浑身戒备,“你瞪我也没用,我也是听命行事。” 顾沉仍旧坐在沙发上,与之前不同的是身上的气息。 内敛平和早已经被尖锐凛冽替代,像只随时准备发动致命攻击的野兽。 “不想死就离开。” 传话人外强中干道,“你弄不死我,虽然我能力不及你,但我们身体的构造是一样的,都来自于主神的力量。你撑死就是将我分”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一股可怕的力量凭空出现在他体内,从里往外,将他的身体撕碎分解了。 白色的代码漂浮在空中,花了十分才重新凝聚。 传话人的身体恢复如初,精神萎靡,身体重组看似容易,操作起来非常困难。 他现在头很痛,只想睡一觉。 顾沉微眯起眼,“不想走没关系,但你不能干涉我。” 传话人的头更痛了,“我可以不干涉你,但你也不能干涉方灼的命运。” 他也好,顾沉也好,可以借着任何一个身份,在各个小世界中行走,唯独不能干涉人物命运,这是违规操作。 小世界中的人与人之间,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人的命运若是被改变,其余人的命运也会受到影响。 今天你干涉一个,明天我干涉一个,世界还不得乱套了。 而且真这么做了,把规则置于何地。 “你之前力量不完整,进入小世界的时候记忆都会被抹去,勉强不算违规,但这世界不行,这是他真实的过去,你不能出手。” 顾沉不为所动。 传话人愁得头发都要掉了,“你的出现已经对他的人生产生了影响,相信我,他不会像上辈子那么背。” 顾沉板着脸,还是那句话,“滚。” 传话人要疯了,开玩笑呢,监督任务没有完成是有惩罚的,“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 话音刚落,身体又被分解了,等他重新凝聚,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站着喘气都是一种折磨。 顾沉无声的勾唇,瞳孔腥红,“那就住下吧。” 传话人被这笑吓得打了个嗝,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轻飘飘的在心里大骂,禽兽,魔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5章 真假世界39 这个时间点是算是上下班小高峰, 街上了人来人往,又有车子从马路间穿过, 正好挡住方灼的视线。 他下意识靠近窗边, 还没来得及细看,那人就随着人流往前,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那人特征太过明显, 绝对不会认错,但两次, 兴许只是巧合。 方灼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知道, 此时此刻,即便跛脚的黑衣人即便不是方炜, 方炜此时也一定就藏在某个角落里盯着他。 “阿三哥, 你说那个人会是方炜吗” 233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无法查证。” 这个世界里,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能难住系统, 一个是顾沉,一个是方炜。 顾沉不会那么无聊装成瘸子,故意跑到外面乱晃,更何况今早他看见黑衣瘸子的时候, 大佬还没下楼, 正在衣帽间选领带。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是方炜, 亦或者是方炜的合作人。 方灼又换了个问法, “是借贷公司的人” 233这次答得很利索,“不是哦。” 方灼眯起眼睛,突然笑起来,老鼠果然是出洞了。 他抖了抖站得有点僵直的腿,将陈叔拉离窗口,离开吸烟区回了包厢。 饭桌上,原本已经空掉的酒瓶子,已经被换成新的,兄弟伙们继续推杯换盏,全然忘了下午还要上班这回事儿,陈叔气不打一处来。 “喝成这样,下午还在怎么上班。” 一群三十岁左右的老爷们,就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瞬间老实放下酒杯,开始说好话。 “啤酒,陈叔您看看,我们喝的都是啤酒。” “我听说今上午没什么订单,送的货很少,也没有昨天积压下来的订单,我们几个喝得少的就能应付。” “大家伙难得聚一聚,您就别生气了。” 陈叔无奈摇头,指着几人的脸点了点,坐下往嘴里灌了一口茶。 方灼替他满上,“我没喝酒,要不今下午我义务帮忙送一下货” 陈叔玩笑,“等电视剧一播,那可就是大明星了,将来被扒出来被有心人利用怎么办,你现在是好心,到时候被添油加醋一说,没准就成了黑料。” 方灼心里哟嚯,老大哥够潮的啊,还知道扒皮呢。 看出他的想法,陈叔略得意,“整天听我女儿说什么黑料、扒皮、狗仔的,我也学会不少。” 方灼连忙摆出佩服的表情,竖着大拇指,“还是陈叔厉害。” 陈叔开怀笑了两声,突然收住,脸上渐渐浮出担忧的神色。 知道老大哥这是又要说教了,方灼也安静下来。 片刻后,陈叔往嘴里灌了口浓茶,拍着小兄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方子,名利场上的人相互倾轧,勾心斗角,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进入那个圈子的初衷,别被金钱蒙了眼,忘了自己本要做的事。” 何止是娱乐圈,任何一个行业,都不乏算计、排挤,有些人会反抗,或许这他们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有些人会随波逐流,渐渐成为大多数人中的一员,最后忘了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终日只想攀登金权名利的高峰。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自我选择,旁人当然可以说教,但最终的决定权在自己手里。 就像是方炜,方灼对他所做的一切,陈叔都看在眼里,寄予的厚望,付出的关心,如今全都化为泡影不说,还闹到兄弟反目。 别人的家事他不好过问太多,但他希望,方灼不要走上歪路。 “有钱就多花点,没钱咱们就少花点,别做昧着良心的事。”陈叔有点多愁善感,“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方灼一下子没忍住,一把将老哥抱住,胳膊勒得紧紧的。 他最幸运的是遇到了一群好人,他们给了他光和热,让他在寒冷迷茫的时候,不至于迷失自己。 方灼吸了吸鼻子,忍着没哭,胸口堵着千言万语,不知该先说哪一句。 陈叔笑呵呵的拍拍他的后背,心里了然,嘴上打趣,“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撒娇。” 其余人不在状况的人也嘻嘻哈哈的玩笑起来,说方灼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饭后旧同事们谢绝了方灼的帮忙,各奔东西。 目送众人离开后,方灼折回饭馆,点了两份外卖,从系统那儿要到地址后,让外卖小哥送了过去。 两个保镖正坐在小饭馆正对面的咖啡厅里,一人正跟顾沉汇报方灼的行踪,一人密切关注着方灼的行动。 听见咖啡厅门上风铃响起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在意,直到眼前干干净净的桌面上,多两份外卖。 再次暴露行踪的两人面面相觑,捧着外卖怀疑人生。 相比之下,方灼清闲许多,他要了一壶清茶,坐到靠窗的卡座边,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指尖在桌上敲了敲,问系统,“如果那个人真是方炜,他是怎么进的别墅区。” 黎山别墅区前有森严的安保,后有陡峭的大山,总不能是从后山翻过来的吧,那也太拼了。 据他所知,当初为了以防小偷翻越,后山可是装了电网的。 233拐弯抹角提示,“狗洞。” 方灼懵逼,让系统把直播调出来。 果然在电网下方,有个一个又大又深的狗洞,这玩意儿,绝不可能是方炜那只白斩鸡能挖出来的,不用猜都知道,是借贷公司的人在帮忙。 恐怕之前通风报信,让白眼狼逃跑的也是他们。 “方炜的腿是怎么断的被打断的” 233声音郁闷,“我也想知道。” 这个世界对它太不友好了,好多东西都查不到。 对于方炜和脏辫之间达成的合作,方灼越想越好奇,他端起清茶喝了两口,摸出手机给顾沉发短信,主动汇报上午的各项活动,并且询问大佬午餐吃了什么。 顾沉收到信息的时候,秘书小姐刚将他的午餐送上来。 看似简单的炒饭,实际上五星酒店大厨的手笔,米饭粒粒松散,每一颗都裹着金色的蛋液,配上少量海鲜丁提味生鲜,无论是卖相和还是口味,都是绝佳。 顾沉看着屏幕,正打算回复,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秘书小姐。 “你们年轻人平时喜欢做什么” 秘书小姐心说老板,您年纪也不大,也算年轻人的,“下班后就打打游戏,泡泡酒吧,偶尔约人聚个餐,另外,每月一次短途旅行,半年一次长途旅行,用以解压。” 顾沉手指在桌上敲打,“别的呢,男女朋友间的交流呢譬如如何发信息。” 秘书小姐,“” 按耐住心里掀起的巨浪,秘书小姐目光呆滞道,“表情包,还有过的照片都可以,或者偶尔撒个娇发几句肉肉麻点的话,对了,也可以给对象发红包。” 说完就看见老板敲击桌面的动作突然停住。 秘书小姐已经缓过劲儿来,知道自己的话被采纳了。 她识趣的给老板留下私人表演时间,体贴的拉上办公室的两扇木门,并且及时拦住匆匆赶来送评估文件的某部门组长。 “张组长,现在不是时候,饭后在过来吧。” 看着秘书小姐眨得快抽筋的眼皮子,组长心领神会,“多谢高秘书提点。” 秘书小姐高深莫测一笑,坐回自己位置,继续替老板守门。 顾沉一脸深沉的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恢复信息始终没有发出去。 他想了想,对着自己还没动的炒饭拍了一张,啧,不行,颜色偏暗,其中配菜的颜色也不够鲜艳,那碗配套的浓汤的烟雾也没被拍清晰。 短暂的思索一秒,突然打了个响指。 汤碗上方升腾的轻烟定,挂钟的秒针静止,就连楼下喧嚣的车流,也在这是一瞬间陷入停滞。 顾沉慢条斯理的对着午餐拍了一张照,还算凑合,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扣,咚的一声,楼下的马路上鸣笛声重新响起,墙上秒针哒哒。 门外,秘书小姐茫然的盯着屏幕,对之前的时间停滞毫无所觉。 顾沉从商店下了一个图软件,一番不算太失真的精修后,终于把照片发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方灼等不到回复,已经把手机揣进裤兜,起身走人。 他在附近的小公园转了一圈,带着保镖一起消消食,没再发现跛脚的黑衣人后,就去方炜学校的宿舍。 这个点刚好是午休时间,一个宿舍四个人,除了方炜以外的其余三人都在。 方灼在说了自己是方炜的哥哥以后,三人表情各异,一人事不关己,一人表情明显不屑,还有一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神情古怪。 “那个蓝色短袖的,就是勒索钱的那个吧。”这人只是在回放中见过几眼,都快忘的差不多了。 233说是,“是他,不过我觉得他表情有点奇怪,刚刚你转过背跟那两人交谈时,他一直盯着你。” 方灼在心里嗯了一声,叹了口气,坐到方炜以前的铺位上。 “方炜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作为哥哥,他变成如今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现在只想找到他,帮助他,如果几位同学有了他的消息,麻烦告我说我一声,这是我的电话。” 电话是之前在饭馆卡座上,借老板的纸笔写的,共三张,正好三人一人一张。 那名事不关己的男生,把纸条扔到桌上,“你真是方炜他哥” 方灼点点头。 男生怀疑的打量两眼,嗤笑,“你跟方炜的反差很大,方炜那人太假了,笑也好,说话也好,都带着一张面具。” 这反映让方灼有些疑惑,问系统,“方炜的罪过他” 233迅速翻查了资料,“确实得罪过,白眼狼嫌贫爱富,几人刚住到宿舍的时候,他见这位同学家境普通,以为是小地方的人,对人态度挺冷淡的,人跟他说话也爱答不理。 结果有一天,他无意间知道,这位同学不是没钱而是低调,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可人又不是傻子,早就把他看透了,根本不想甩他。这间宿舍里,他跟这位同学的关系是最糟糕的。” 方灼讪讪的冲那同学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尴尬。 那人不想参合方炜的破事,拉着另一人走了,留下神色略微怪异的哪位同学。 233忙说,“他跟其他两人关系也不好。” 方灼有所猜测,“有因为人品” 233说算是吧,“这人脑子里还是有些出彩想法的,就是不爱走正道,也就方炜为了塑造自己和谁都能凑堆的亲和形象才跟他走得稍微近点。” 方灼点评,“绝配。” 233沉默几秒,幽幽道,“学校还真有他们的c粉。” 方灼,“你不是说方炜恐同” 233,“是啊,所以白眼狼知道以后非常恼怒,专门托人去论坛删帖子,直到后来他跟向晚走得近,那些乱七八糟的c言论才销声匿迹。” 方灼追问,“然后呢” 233说,“然后就是一个抄了论文,一个借机要挟,你说得对,绝配,这两人要是能凑齐,能拯救了不少人。” 方灼给系统的说法点了个赞,很是赞同。 坐在对面的男生有点紧张,手指在床边用力抠着,看得肢体体动作有点僵硬。 半分钟后,沉默的男生抬起头,看向方灼的眼神有些闪躲,“方哥,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现在送你出去了” 方灼摇头,“我不走。” 蜷缩起抠痛的手指,男生皱眉,“可我现在想要休息。” 方灼低头抚摸着方炜的床铺,上面干干净净,平整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而方炜平时看书学习位置,非常凌乱,像是被人胡乱翻过。 “我只是想在这儿坐一下,你睡吧,我不打扰你。” 这模样,还真像一个关爱弟弟的好哥哥。 男生捏着拳头微眯眼睛,似是观察,想要确认什么。 方灼假装没发现他的打量,开始睹物思人,“我还记得阿炜第一次拿到奖学金的时候,他特别高兴,抱着我又笑又跳,告诉我他有钱了,将来要带我住大房子,吃好吃的。” 233,“” “后来他拿到保送名额,又跑来跟我说,哥,我离成功又近了一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这话,方灼装模作样的叹息,脸上写满悲伤和怀念,还有一点恰到好处的遗憾。 男生蹙眉,“方炜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你不管他了。” 方灼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哦,那段时间他跟我吵了一架,他心里不大高兴,跟你说气话。” 他看向男生,苦笑道,“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怎么会不管他。” 男生的戒备松懈一些,突然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方灼点点头,却发现男生不是去的宿舍内的卫生间,而是要出门,“同学,你” 男生面不改色道,“我们寝室的卫生间坏了,我去隔壁上。” 房门刚被合上,方灼就蹿进卫生间试了下,明明好好的。 他从卫生间退出来,摸着下巴冷笑,“他去给方炜打电话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6章 真假世界40 男生去了隔壁, 借口自己宿舍的卫生间坏了,猫进卫生间掏出手机。 正在一起围观直播的系统有点惊讶,“你猜对了。” 方灼翘起二郎,要多得意有多得意,“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方炜的书桌太乱, 但床很整洁。” 233瞄了眼属于方炜的那两个空间,确实是这样。 “床整洁, 摆在床边的鞋子也很整齐, 说明这张床已经很久没人碰过,而书桌凌乱, 说明当时有人在上面找过东西, 但这个人不是方炜。因为如果是方炜自己的话, 他很清楚东西的摆放位置,不会翻得乱七八 所以我猜啊, 他应该从伤害了向小姐那天起,就没回过学校, 那时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把人弄伤了,只是单纯地担心向小姐会带人上门堵他, 所以不敢回来。” 方灼微眯起眼睛, 摸着下巴,继续分析,“但他需要有人能跟他通风报信, 随时了解学校情况, 并且这个人还能帮他把放在学校的财物送出去。” 233接话, “另外两名同学跟白眼狼关系不好,不可能帮他,但是这位不一样,他曾经敲诈勒索过方炜。” 方灼点头,“抄袭一段论点,只会在道德层面被谴责,勒索却是实实在在的犯罪,只要方炜搬出这个,我们这位小同学只能听他的。” 白眼狼现在自身难保,狗急跳墙,即便是被男生威胁要去告状,他也根本不会在意。 什么都不如命要紧。 233如果能化为实质,看向宿主的眼神一定是钦佩崇敬。 它一直以为方灼是个智障,眼下看来是自己太狭隘了,原来智障也有破壳而出,变聪明的时候。 233老怀安慰,“小桌子,你长大了。” 方灼受不了这满含的父爱的语气,嘴里蹦出一个字,“滚。” 233,“” 卫生间的味道并不好闻,第一次电话拨通被挂以后,男神就一直紧紧捏着手机,每个十秒就要看一次手机。 门外的同学尿急,夹着腿砸门,“喂,你好了没有啊。” “没有,你再等等。” 外面的人咒骂一声,只能去隔壁借用卫生间。 又过了好几分钟,男生手里的手机突然一震。 方灼连忙让系统把画面放大,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应该是用公用电话打的。 233,“白眼狼还挺谨慎,单线联系。” 方灼点点头,继续盯着光屏。 男生接通电话以后,做贼似的,捂着嘴喊了一声方炜,随后站起来靠在墙上,小声说,“你哥来了,他说他想帮你。” 方灼听不见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只能从男生的表情判断,应该是被方炜臭骂了一顿。 男生也不是吃素的,被骂了以后立刻喷回去,“老子有什么义务帮你盯着,我是敲诈了你十万块钱,可你现在是故意伤害,弄伤的还是向家人,你不是要去公安局揭发我吗,那你去啊,到时候咱们在牢里做个伴,看谁先弄死谁” 方灼,“”狠人。 方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男生的表情略微缓和,随后就挂了电话。 方灼愣怔,这他妈就完了,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 很快,宿舍门被人推开,同学走进来,反手把门锁上后,搓着手不好意思道,“抱歉啊方哥,去得久了点。” 可不是,要不是有直播能盯梢,我还以为你摔茅坑里了。 方灼摆出憨厚老大哥的脸,“没事,我们之前说到哪儿了” 男生说,“你说你不会不管方炜,是真的如果,我说如果他回来了,你是想带他去公安机关自首,还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只是意味不明的眨了眨眼睛。 方灼状似拘谨的按住膝盖,倾身向前,“我找人问过了,他伤了人还潜逃,要判好几年呢,我就他这么一个弟弟,可不能让他坐牢。” 男生闻言微微睁大眼睛,“方哥,你真这么想” 方灼诚恳点头,“当然。” 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故意亮出一叠红票子和黑卡,然后抽了几大百给男生,“如果,如果你能联系上方炜,就把这钱给他,然后让我来找我。” 男生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钱包,直到钱被塞进手心才回神,“哦哦,好,你放心。” 方灼起身走到门口,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眼方炜的书桌,脸上写满了担忧。 233,“别演了,我快吐了。” 方灼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只有让他相信我跟他们是一个阵营,才有可能把方炜引出来。” 233,“你不是知道那个人是他了么。” 方灼摇头,“不够,他对我有戒心,否则不会一路跟踪却不露面。” 从学校出来,已经下午三点过,正准备打车回家,手机突然响了。 是大卫。 听说方灼在大学门口,大卫挂掉电话就赶了过来。 他今天的打扮特别正式,西装领带,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头发也剪短了,整个人干练利落不少。 啧啧啧,这是要抛弃曾经,重塑自我的节奏啊。 两人一起进了附近的咖啡厅,点了两杯柠檬水。 大卫把公文包打开,抽出两份剧本,“刚拿到的,你要觉得合适,我就先帮你联系试镜。” 他仰头往嘴里灌了口水,“另外,你之前拍的那部剧杀青了,三天后举行杀青宴,这是邀请函。” 方灼看向邀请函上的地址,眉心一跳,“这不是全市最高的那栋楼” 大卫说,“是啊,举办地点在大厦顶层的旋转餐,据说这地方承办过不少大型商务宴会,价也不便宜啧,真没看出来,剧组的还挺大方。” 方灼攥着邀请函,死死盯着上面的文字,拆开来看每个字都很普通,凑在一起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危险。 将邀请函合上,方灼低声问系统,“是这栋楼吗” 233给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方灼感觉心里多了个窟窿,窟窿里是黑色的深渊,里面藏着能吞噬人的恐惧和危险。 大卫见他发愣,伸手碰了下,方灼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那只手,手劲儿很大。 “嘶。”大卫疼的吸了口凉气,用力把手缩回,“你发什么疯。” “抱歉,我”方灼定了定神,把邀请函夹进剧本中,“没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见他神情怪异,大卫也跟着起身,“我送你。” “不用,我”方灼话说到一半,突然一愣,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 他瞥了眼车牌号,是顾沉的车。 司机开门下车,走进咖啡厅,“方先生,先生让我来接您。” 大卫默默移开眼,就这么点路,也舍不得他方哥自己打车,到底是看得太紧,还是爱得太腻歪,猜不透。 方灼上车后,忍不住又把邀请函翻出来,目光掠过日期,猛然想起那天是他生日。 这也太凑巧了吧。 把邀请函又塞回去,他蹙眉道,“这他妈是在玩儿我吧。” 233,“总之你小心点就对了。” 方灼心烦意乱的搔了搔头,“不行,还有三天时间,必须把方炜抓到才行。” 大佬已经提前说了生日有惊喜,他不想在这种时有老鼠出来捣乱,更加不想每天都陷在猜忌和戒备中。 这种日子太累了,不过才几天,他已经感觉精疲力竭。 司机把人送去了公司,等人上电梯以后离开。 前台的小姑娘的眼睛贼尖,一眼认出方灼是谁,不到三分钟,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二老板来了。 这意味着,要送文件的赶紧送,老板绝不会吹毛求疵;犯了错也赶紧去认错,老板绝不会骂人;本来要加班的也可以放心约男女朋友了,今晚的加班绝逼泡汤了。 秘书小姐收到司机的消息,早早守在电梯门口,门一开,就把人引向办公室。 门内一片死寂,明明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毫无异样,秘书小姐就是觉得恐怖诡谲。 “顾、顾总。”她小声喊道,“方先生来了。” 那一瞬间,满室冰雪瞬间消融。 顾沉将视线从漆黑的手机屏幕上挪开,投向方灼,“过来。” 秘书小姐挑了下眉毛,方先生果然顶雷利器。 方灼走近,顾沉抬头看他,开始找事情吗,“为什么不回信息。” “”不是,难不成刚刚气氛那么恐怖,是因为这个 “没听到。”方灼态度良好,赶忙取出手机点亮,屏幕上果然瘫着一条短信,是一张图片。 点进信息一看,吃惊地瞪大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阿宝色吗,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怕是汤碗中袅袅升起的轻烟,简直像是被定一样,拍得清清楚楚。 看得出来,大佬为了拍这种照片,一定是花了大力气的。 男人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等待青年的观后感。 他头一次干这种事,心里还是挺希望被表扬的。 方灼很给面子的多看了几秒钟,试探问道,“这是你的午饭” 顾沉瞥向他,方灼急忙夸了句,然后把自己的午餐内容详细报了一遍,最后还义正言辞的保证,经后一定会第一次时间回复消息,绝不怠慢。 如果食言,就陪男人干农活。 这个誓太毒了,可见青年的决心有多大。 顾沉满意的将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下巴搁在青年的肩上,“见到大卫了” “见了,他给了我两个剧本,让我看看有没有兴趣。” 方灼说着,把邀请函从剧本里取出来,摊开摆在办公桌上,“还给了我这个。” 系统哪里得不到有效信息,他只能试探下顾沉的反应,果然,当男人看清上面的文字后,整间屋子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压抑、恐怖,透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威慑。 方灼的喉结滑动,咽了几口唾沫,“怎么了” 顾沉将邀请函捏在手里,闭了闭眼睛,依旧无法压抑心中汹涌的黑暗海浪,即便是一切从头再来,青年的人生就沿着原有轨迹在走。 “不准去。”男人声音冷硬,藏着什么。 方灼垂眸看着实木桌面上的纹路,过了半晌,轻声说,“我得去。” 既然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抗拒命运,那就只能顺着往前走,否则即便是躲过今天,也无法躲过下一次灾难。 方灼抿了抿嘴,想转身面对面的跟男人说话,却被对方箍住腰身,动弹不得。 顾沉眼里腥红一片,看上去更像是一只失去理智的嗜血野兽,他怕吓到方灼,竭力克制着毁灭一切的欲望,“我陪你去。” 方灼点点头,任由男人抱着,安静听着耳边的呼吸声,直到对方呼吸平缓,才缓缓抬手,安抚孩子似的轻拍着。 心里逐渐成型了一个答案,但还需要最终证实。 方灼反手摸了摸男人的头发,发梢刺着掌心,却让人外安心。 既然自己提前知道了方炜的最终意图,即便是走上老路,也能在某些方面提前防范。 结局,一定会不一样的。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秘书小姐掐着点,一到六点就扣门走入总裁办公室。 “顾总,该处理的文件我已经处理完了,可以下班了吧” 大概是心情太过雀跃,她竟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办公室的气氛,直到触及老板黑沉的眼神,才出于对危险的恐惧,本能的往后退一步。 完了完了,这班是下不了了。 果然,顾沉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扔,“拿下去,让设计部的加班重做。” 秘书小姐苦着脸,疯狂向方灼使眼色。 方灼心里比她还苦,刚刚谈完以后男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不爱他了,一直嗖嗖放冷箭,搞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冲秘书小姐摊手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秘书一愣,脑中灵光一闪,这是吵架了吧。 下不了班就下不了班吧,至少有八卦可看,秘书小姐轻手轻脚靠近,取走文件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里再次下入死寂,方灼走到桌前,两手撑在上面,“加班吗不如我先叫外卖吃” 顾沉在键盘上敲打的指尖一顿,心里的暴躁轻易就被压下去。 头痛的揉着眉心,又把话题绕回去,“我不放心。” 方灼嘴唇紧珉,他说,“所以三天后,就是我的死期是吗” 顾沉猛然抬头,目光尖锐的得仿佛能割开群山叠嶂,又像是能分海劈地,夹裹着巨大的愤怒,轻易就能让人坠入恐惧的深渊。 方灼看向男人的眼睛,心里模糊的答案终于显露出清晰的轮廓。 那些美好又虚幻的,与真实过去恰恰相反的记忆,既然是由顾沉一手构建,那么顾沉一定参与,或者旁观过他的过去。 甚至很可能曾经目睹了自己的死亡。 而死亡,将会在三天后来临。 这样一来,男人激烈的情绪就能解释通了。 看来,他拿到邀请函第一时间的预感是对的。三天后,无论结局如何,这一切都将被划上句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7章 真假世界41 顾氏的员工们加班到九点半才在大老板的恩准下离开公司。 方灼这会儿已经呵欠连天。 他心大,跟大佬商量完事情, 就将其抛之脑后,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提前担心焦虑纯属浪费时间。 被顾沉拽上车后, 方灼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趴在男人腿上闭目养神。 他的一条胳膊横过去,搭在男人的右腿上方, 手指头触碰到什么, 捏了一下, 感觉像支钢笔。 钢笔粗细适中,大概是被男人揣在兜里的缘故,隔着薄薄的西裤布料, 没感觉到冰凉。 方灼的手指头顺着钢笔笔身滑动,仰头看向男人, “我能看看么” 这东西不算什么私密物品, 应该可以看吧。 结果男人竟然在他愕然的眼神下拒绝了 顾沉捏住方灼的手腕, 将那只不安分的手从自己的大腿上挪开,问了句不相干的。 “你之前跟我说,方炜曾经偷偷领走了本是寄给你的信和礼物。” 方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西裤口袋,漫不经心到“嗯”了一声。 顾沉又问, “找到寄信人了吗” 方灼的思绪总算是被成功转移。 他翻了个身, 曲着腿换成仰躺的姿势, 盯着男人的下巴说, “没,那封信连个寄信人都没有,要不是邮票上盖着国外邮戳,我还以为是谁直接塞门缝里的呢。” 顾沉揶揄,“说不定是有人暗恋你。” 方灼瞪大眼睛,“我那时候才十二岁对方是个变态吗” 顾沉,“” 方灼越想心里越毛,如果真是暗恋者,对方不但是个变态,还是个有钱的变态,那根钢笔兴许不仅仅有礼物的意思,可能还暗示了别的什么。 “阿三哥,那谁不会真是个变态吧。” “呵,谁知道呢。” 阿三哥阴阳怪异,冷嘲热讽,像极了他最近谈及顾沉时的态度。 方灼把手放到胸口,揉了一把,怎么觉得有点心慌呢。 他悄悄撩起眼皮,视线越过男人的下巴,放在他的鼻尖上,“怎么突然这么说。” 顾沉抬手拨弄青年额上的头发,“开个玩笑罢了。” 方灼,“不好笑,吓人。” 顾沉额角抽动,“是玩笑话吓人,还是对方如果真是在暗恋你吓人。” 方灼盯着男人的睫毛尖,若有所思的微眯起眼睛。 回想那封信的内容,字迹不好不坏,一对火柴人充满了少女心,他当时由此猜测,寄信人是个小姑娘。 现在,方灼却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字迹可能是对方故意为之,以混淆视听,让他无法猜到寄信人的身份。 “等我回来”这四个字还算规矩,看不出任何情感,应该只是简单的陈述。 至于穿裙子的火柴人还不能肯定,穿裙子那只指的是他,还是寄信人自己。 亦或者不代表任何人,只是随手画的。 啊啊啊,头痛。不就一封信么,至于这么又藏头又藏尾的玩儿神秘。 方灼皱起眉,“寄信人肯定是个胆小鬼,连名字都不敢留。” 顾沉,“” 他抬起手,轻轻梳理着青年的短发,“或许是吧。”声音里夹杂着不太明显的僵硬。 方灼一脸怪异,想撑起上身看看大佬的表情,被对方用力压回腿上。 男人沉声警告,“别动来动去。” 方灼浑身一僵,察觉到自己脑袋恰好放在尴尬位置,连忙挪动身体,把脑袋放回大佬的金大腿上。 司机经历过风风雨雨,已经由最初的惊讶变为如今的波澜不惊,全程目不斜视开车,仿佛自己是个聋子。 十点一刻,车子终于开进别墅区。 路过别墅区中心的小花园时,方灼看见几个保安并列成排,一个西装革履的眼镜男,正在训斥他们。 方灼趴在窗户上看了半晌,直到车子开进自家小花园,再也看不见后面的情况,才把眼收回来。 进屋后,管家替两人端来热水,两手交叠放在前方,开始八卦别墅区今天的新鲜事。 顾沉对这些毫无兴趣,起身上楼。 好在,方灼很给面子,“您说咱们小区进了小偷” 管家点点头,“后山的电网下被挖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挖出好大一个狗洞,今天傍晚物业例行巡山才发现,这不,物业经理把所有保安都叫了回来,先罚站了三个小时,然后才开始训人。” “小偷一定盯着咱们这儿很久了。”管家压低声音,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那狗洞的位置很有猫腻,恰好是监控死角。” “如果不是内外勾结的话,那个贼一定是个很聪明的人,因为得有很强的计算能力,才能计算出监控死角的精准位置。” 方灼,“福伯,听得出您很佩服对方。” 管家,“没有没有,小少爷听岔了。” 方灼不再吭声,盯着水杯出神,真没想到,方炜还真有两把刷子。 只可惜,刷子没用上正途,全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背后突然突然响起脚步声。 方灼和管家一起往后看,那位至今姓名不详的客人,正精神蔫蔫的往厨房去,连看一眼这边的力气都没有。 “福伯,他怎么啦”方灼很小声的问道。 管家弯下腰,同样很小声的说,“不知道。” 方灼,“” 管家,“不过我每天早上,都能听到客房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老人家看了眼传话人的背影,用手遮住嘴,“像是重物摔到地上的声音。” 方灼,“啊” 管家,“而且这位先生除了用餐时间,其余时间全都宅在房间里,一声不响,也不需要有人打扫卫生。” 这也太奇怪了。 方灼问系统,“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233,“无法查证。” 方灼没多惊讶,自从不具名人士上次跟他聊过以后,他就知道,这人也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阿三哥无法查证算是正常现象。 就在这时,从厨房方向传来蹒跚的脚步声。 方灼抬头看过去,男人满脸憔悴,身形佝偻,像是一名重病患者。 察觉到异样的注视,传话人扭头看过来,脸上浸满了悲伤,就还有一点被隐藏起来的愤怒。 这一丝愤怒,完全从心里溢出来的。 没办法,这情绪在他心里堆积得太多,已经关不住了。 自从住进来以后,每天早上一起床,他的身体就会从脚往上开始分解。 一次两次其实也没什么,次数多了以后,重组后的后遗症会逐渐放大。 他现在别说是管闲事,就连喘口气都很困难。 不得不得说,顾沉这招真的太毒了。 传话人有气无力的指着方灼,本来想让他带几句狠话给顾沉,结果话涌到嘴边突然一变。 “祝你好运小朋友。” 没错,他就是怂人 方灼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被人喊小朋友是件尴尬,又怪异的事。 传话人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眉毛一挑,要死不活的脸上突然迸射出光彩。 他像个濒临死亡的伤患,一步一步挪到方灼面前。 “我的年龄超出你无数倍,顾沉的年纪比我还大,你无论是在我眼里,还是他的眼里,都是个小朋友。” 传话人坏心的笑起来,扶着老腰,半爬着上楼。 管家耳背,没听起清传话人的话,但从小少爷的表情可以看出,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小少爷,那人一看就没安好心,您千万别被他挑拨。”管家忧心忡忡,生怕方灼听信谗言,离家出走。 方灼心情复杂的看了管家一眼,在心里叹气,“阿三哥,他说的跟你上次说的是一个意思” 233哼哼,“我就跟你说他很大啊,你不信。” 方灼吞一口老血,望了眼楼上,原来真的是老牛吃嫩草啊。 第二天一早,大卫就打电话来问方灼,剧本到底看完没有。 方灼坦荡荡,“没看,三天以后再给你答复行么。” 这几天心浮气躁,他根本没有闲心看,更加不能做出精准的判断。 大卫沉默,问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方灼不想把他扯进来,否认说没有,“放心吧,真要有事需要帮忙,我一定跟你提。” 咱们哥俩好的语气,让大卫很受用,他点点头,想起对面看不见,又说了声好,“我后天下午六点接你去杀青宴。” 方灼挂掉电话,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没有可疑人物。 物业既然已经发现电网下的狗洞,应该很快就会封起来,方炜不可能再进的来。 果然,下午的时候,一辆小卡车开进别墅区,上面装着水泥和红砖。 物业打算用砖头砌一个矮墙,然后再把电网架在上方,同时在电网上增加了报警器,一旦触发,保安部门会在第一时间接到报警赶来。 这下子,别说是人了,就是指老鼠也别想进的来。 所以白眼狼想再次潜入别墅区,联系方灼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方灼靠在沙发上,抿了口水,“阿三哥,方炜同学那儿有消息吗” 233说没有,“你离开以后,他试着打过电话,但没打通,发的短信也没有回复。” 方灼问,“那我给他的钱呢” 233说,“跟自己的前区分开,揣在兜里。” 方灼揉了揉眉心,头疼,谁能想到,方炜被逼上绝路后,竟然双商疯长,戒备心也太重了。 照这样看,想在杀青宴前把人抓到的可能性有点渺茫。 今天恰好周末,顾沉没去公司,也不知道在楼上干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方灼仰头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扭头问如影随形的管家,“顾沉呢” 管家垂眸说,“书房里,跟那位先生商量事情呢。” 又问系统,系统也这么说。 方灼在心里冷笑,商量个屁的事情,搞不好两人又在打架。 他起身上楼,被管家拉住,“小少爷,先生吩咐让您待在楼下。” 这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明确限制行动,方灼蹙眉,“我想去二楼。” “二楼也不行。”管家哄孩子似的,将人按坐在沙发上,举起手在半空击掌。 啪啪啪的掌声后,一名中年妇女从厨房推了个餐车出来。 方灼看过去,心想这估计就是那位从没露面的厨娘。 厨娘把餐车推到茶几旁边,将小盘子一一摆放到方灼面前。 精致的西点,麻辣的小吃,还有解暑清热的冰镇绿豆汤。 管家把叉子跟筷子一起塞进方灼手里,“小少爷慢慢吃,等您吃完,大少爷的事儿也就谈完了。” 方灼气得想摔筷子,一阵香味扑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捏紧筷子,埋头苦吃起来。 233,“你就这点出息。” 方灼,“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大佬个和那哥谁一起谈话,我哪次听见了反正上去了白搭,不如在这儿胡吃海喝。” “喝”这个字刚落,管家往他手里塞了一听冰可乐,随后找到遥控器打开投影仪和荧幕,放起电影来。 方灼看向管家,可以的福伯,很懂嘛。 一场电影结束,顾沉和传话人终于下楼。 两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挂了彩,尤其是传话人。 他脸上青一团紫一团,气势汹汹的冲到方灼面前,愤怒的说,“他迟早被你害死” 管家立刻将方灼挡在自己身后,顾沉则拎着传话人的衣服,用力将人掼到沙发上,膝盖抵住对方胸口,绝对压制。 方灼有点懵,看向顾沉,“什么意思” 顾沉的目光扫向管家,管家一愣,随后一记手刀劈到了方灼的后颈上。 青年白眼一翻,身体失去力气支撑,软软靠在了管家身上。 没有大少爷的命令,管家不敢动手扶,木头桩子一样立在原地支撑着方灼,以防他摔到地上。 顾沉松开压制,阴沉的盯着传话人,“再让我发现你乱说话,我会把你舌头割了。” 传话人不以为然,他的身体是由代码构成,大不了自己编写一段新代码,舌头就又长出来了。 顾沉一眼看透对方的想法,五指掐上他的脖子。 只是微微一收,传话人就两眼翻白,吐出舌头。 管家脸上早已经没有面对方灼时的平和慈祥,淡漠注视着主人行为。 顾沉倾身靠近,目光暗沉得像是没有星月的天空,漆黑一片。 “我有很多办法让你永远说不出话,试试” 传话人吓得抽搐,白眼翻得更厉害,硬是从被掐住的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不,我不想试,我保证以后一定管住嘴。” 顾沉微眯了下眼,松开手,管家从自己衣服兜里拿出一张雪白的帕子递过去。 顾沉接过,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还想阻止我吗” 传话人捂着嗓子眼咳嗽几声,摆手说,“不了,您是老大,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你刚刚答应我的别忘了,上面如果追究起来,你兜着。” 顾沉看着他不说话,传话人脑袋一垂,“好吧,我自己兜着。” 管家听得云里雾里,却没有发出任何问题,直到倚靠在身上的青年被抱走,才带着歉意和关切来到传话人面前,“先生,需要包扎一下吗” 传话人撩起衣服,露出自己肚皮和肋骨上的大片淤青,“麻烦了。” 顾沉作为创造者,可以控制这个世界上一切,自然也可以阻止他伤口的愈合。 传话人龇牙咧嘴,跟管家吐槽,“福伯,顾沉脾气这么坏,你就没没想过辞职不如跟我干,等你退休了,我送你去国外养老,专聘人员照顾你。” 管家将沾满药酒的手,用力往他身上一按,传话人疼得一哆嗦,差点那舌头咬断。 “先生最好是少说话,利于伤口恢复愈合。” 传话人倒吸几口冷气,缩在沙发上不吭声了,这鬼地方,主仆二人都是魔鬼,有个小朋友倒是有意思,可惜了是顾沉的人。 楼上,卧室。 顾沉将方灼放到床上,敛眸看了会儿便将手指点在青年的额头上。 片刻后,他把手指移开,手里多了团圆球。 233迷茫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看方灼,又低头看了看托着自己的掌心,突然想起来了。 “是你盗走了宿主的情感”圆球内的代码因为它过激的情绪,活跃得过速。 真是没想到,大佬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不但偷窥,还偷东西。 顾沉竖起一根手指,“嘘。” 233愣怔,“几个意思”随即就见一根手指朝自己伸来。 手指探入代码内部,一通乱搅后,233光彩黯然,被强制性关机了。 方灼是在半个多小时候清醒的。 他揉着额角坐起来,茫然看向四周,“阿三哥,我之前不是在楼下跟大卫讲电话吗怎么在床上。” 233说,“你挂了电话以后没多久就睡着了,是顾沉抱你上来的。” 系统说完咦了一声,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想了老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将问题一丢,跑去玩儿游戏了。 方灼看着电视屏幕上跳来跳去的背带裤大叔,嘴角抽抽,揉着微微刺痛的后颈,晃悠到楼下。 顾沉正在楼下的大厅看报,阳光穿过落地窗外高大的树木洒到地面上,留下斑驳漂亮的影子。 传话人同样靠坐在沙发上,面向阳光,脸上带着青青紫紫,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方灼没去找顾沉,先进厨房,想倒杯水喝,恰好碰见管家在泡咖啡。 管家泡咖啡的手法非常专业,还拉了漂亮的花。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方灼,“提提神。” 方灼端着咖啡杯,朝大厅努了努嘴,“怎么回事” 管家一愣,“您不记得了” “我应该知道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管家将煮好的咖啡放进托盘,低声说,“刚刚大少爷和那位先生切磋了几下,动静有点大,我以为您听见了。” 方灼心里遗憾,那么精彩的画面,竟然被睡过去了。 他接过管家手里托盘,“我来。” 管家望着青年转过去的背影,心头疑惑,那个时候小少爷明明还没有晕倒,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福伯。”顾沉突然出声,“帮我去把书桌上的文件取下来。” 管家愣怔,旋即明白,大少爷是怕他说错话,引起小少爷怀疑。 方灼回头看了眼往楼上去的管家,把咖啡递给顾沉想,又将另一杯递给传话人,凑近一看,对方脸上的伤势更加清晰。 最吓人的,还是对方脖子上的掐痕,几乎可以想象出顾沉下手时有多狠。 这哪是切磋,简直是恨不得把人杀了。 方灼心里发毛,一屁股坐到顾沉那张沙发上的扶手上,“阿三哥,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9章 真假世界43 方灼垂着眼抠着手指, “然后呢” “管家跟你说过吧,我从小身体不好, 每个月都会有次例行检查。”顾沉的声音很轻, 但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 此时此刻,男人的情绪并不好,像在压抑什么。 方灼眼睛垂的更低了,抠着手指点点头。 “那天我常去的医院因为突发事故,没法做检查,只能临时去了公立医院,等候检查报告的时候, 有个小孩子突然跑过来, 拉住我的手” 那时候的顾沉, 完全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活力, 阴沉可怖, 连佣人看了他都觉得害怕。 他们在私下里议论,说少爷那双眼睛真可怕, 死气沉沉, 走路也轻手轻脚, 跟鬼一样, 他爸妈会不会是他克死的。 这样的话,顾沉听见很多次, 他就站在转角, 看着那些人一脸嫌弃, 越走越远。 他其实是麻木的,哪怕父母过世,也不见得有多伤心。 管家说那是因为他还小,不懂事,不明白死亡的意义。 可是只有顾沉自己清楚,他什么都明白,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感情欠缺的怪物。 方灼是除了管家以外,第一个愿意带着善意触碰他的人。 当他的手被那只小手拉住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手的主人情况并不好,有点发烧,额头和脸上还带着伤口。 他仰起小脸,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哥哥,你也生病了吗” 短暂的怔忪后,顾沉把手抽回去。 方灼年纪小,对旁人的情绪变化还不敏感,笑嘻嘻的爬上凳子,跟顾沉排排坐。 他那天穿着碎花衬衣,小短裤,头发有点长,乱糟糟的,看不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说话声音也软软糯糯,虽然挂了彩,依稀能看出点可爱的影子。 顾沉始终面无表情,腰板挺直得像个小大人。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严肃的人,小方灼好奇的观察,为了引起对方注意,身体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弄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顾沉喜静,额角抽动,忍无可忍地看过去,试图用那双让人害怕的眼睛,将小家伙逼退。 方灼毫无所觉,举起小手贴到顾沉额头上,嘀咕着,“大哥哥你也生病了吗是发烧吗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子的手又软又暖,像个小暖炉,顾沉这一次愣怔的时间,比刚才还长。 方灼皱眉,大哥哥都烧傻了,“他带你去找我妈妈吧,让她带你去看医生。” 他说着就想把顾沉拽下长椅,奈何自己力气不够,根本拽不动。 顾沉回神,反手捏住他的手,张了张嘴,不怎么熟练的放低语气,“我没生病。” 方灼眨眨眼,歪头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相信了,“好吧,那我陪你一起等你妈妈吧。” 顾沉又陷入了沉默。 方灼陪着他坐了会儿,绷不住了,又开始逼逼逼,没几下子就把自己卖得干干净净,最后又开始说别的,“我今天刚刚从外婆家回来,外婆在乡下,那里有鸡有鸭还有鱼,还能吃烤红薯,哥哥,吃过吗” 顾沉抿了抿嘴,不说话。 走廊里人来人往,噪音嘈杂,方灼以为他没听见,于是跪到凳子上,把嘴凑到顾沉耳边,“你吃过烤红薯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顾沉心脏跳动,有点紧张,他想把人推开,却又有点舍不得。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被人亲近,是一件勉强算得上温暖的事,与管家对他的亲近和恭敬截然不同。 两人一个叽叽喳喳说,一个安安静静的听,但很快,叨叨个不停的声音渐渐变弱。 方灼睡着了,身体一点点下滑,最后躺倒在顾沉的腿上。 那天医院人很多,方妈妈为了缴费,排了将近四十分钟的队。 当她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发现儿子已经从输液室出来,已经赖在别人身上睡着了。 她快步走过去,温声向顾沉到了道了几声歉,又去拍方灼的小脸。 一下,人没醒,再拍一下,人还是没醒。 方妈妈尴尬,这孩子这是在哪儿都能睡成猪。 压在腿上的一团突然被抱走,顾沉下意识伸手抓住。 方妈妈愣了下,“小朋友,还有什么事吗” 顾沉盯着被自己捏住的小手腕,松开手,茫然的摇了摇头。 回家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闷了一下午,盯着满柜子的书发呆。 别墅外,其他家的孩子正在花园里跑来跑去捉迷藏。 顾沉来到窗口,出神的盯着看了会儿,突然离开书房,跑出别墅。 他站在树下,尝试着想要接近,小孩儿们却尖叫着跑开了,嘴里喊着魔鬼来啦,鬼来啦。 别墅里各家的佣人,闲来无事总喜欢凑在一起聊聊雇主,久而久之,顾沉的“可怕”在小孩儿间传开。 孩子的天真和坦白,有时候是最伤人的。 饶是顾沉已经习惯别人的疏远,依旧有些受伤,没人愿意接近他,除了那个小孩儿。 他回到家,把管家叫进书房,告诉他自己想上学。 去了学校,顾沉很快就知道了那天的小孩儿,知道了他的名字,可是他不敢上前,罕见的害怕。 方灼身边总是有很多朋友,他们每个都很阳光,跟他的性完全相反。 他曾经尝试着想要接近,方灼很快就被朋友拉着跑远了。 他听到那些人说,“我们不要靠近他,我听说他传染病。” 顾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发现方灼扭头看他,但对方只是冲他笑了笑。 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了,顾沉低落的想。 可他舍不得离开学校,每天都会站在阳台上往楼下看,久而久之,竟然将此养成了习惯。 顾沉时常自嘲的想,自己真像一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啊,窥伺着那一人的美好。 十二岁生日那天,顾沉如同往日一样,坐在离校必经的花坛边。 但这一次,他不想偷偷看着方灼离开,而想要邀请他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 只可惜等到学校的人走光,他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故事本来就不长,顾沉又是长话短说,精简下来,时长不到三分钟。 方灼却恍然觉得,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他感觉嗓子眼顶着一根刺,顺着气管一路划拉到心脏,有点疼。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知道。”顾沉专注的盯着他的眼睛说,“但你可以找到答案。” “我吗”方灼指着自己,“你说的是” 顾沉,“你需要去寻找答案。” 方灼明白了,他需要东西来证明故事中小孩儿的身份,而不是凭空猜测出来,这也许是顾沉任务的一环,亦或者是规则给男人的禁制。 顾沉的手在青年头上揉了一把,岔开话题,“你去合租屋取什么” 方灼把头顶的那只手拿下来,用力扣住,“一本相册。” 儿时的记忆,在忙碌的生活中,已经渐渐淡去,他只能记得一些较为深刻的东西。 “我想确认一件事。” 顾沉捏了捏青年的手指,“确认以后呢想做什么” 方灼说,“到时候再告诉你。” 今天是周末,小区楼下有不少小孩儿在追逐跑闹,黑色轿车走走停停,终于在楼下停稳。 方灼解开安全带,让顾沉留在下面,自己上楼取东西。 他低头掏出钥匙,刚把要是插入锁孔,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 老师扶住门和门框,站在门缝后看向方灼,“你怎么回来了” 方灼看了眼挂在门上的链条锁,“我回来取点东西,你先把门打开。” “你,你稍等一下。”老师声音慌张,砰地一声关上门。 方灼吃了个闭门羹,茫然的问系统,“我得罪他了” 233,“没有。” 防盗门上的锁传来咔的一声,老师重新打开门,“进来吧。” 方灼走进去,在客厅看了一圈,一切还跟他上次离开时一样,安静又干净,就是沙发垫有点皱,像是刚被人坐过。 “你一个人在家” “啊”老师在走神,闻言愣了一下,“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方灼重复了一遍,又问道,“彭琳琳呢” 按理说今天周末,那位小白领应该也在家才对,约会去了 好一会儿,老师才结结巴巴地说,“她,她和男朋友约会了,对,约会,刚走不久。” 方灼蹙眉,目光探究,“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老师低头看着脚尖,手指紧张的抓着裤缝,“你不是要拿东西吗,快去吧,拿完就快走,我,我还有事。” 不对劲。 方灼目光扫过沙发,“女朋友来啦” 老师脸上扭曲一瞬,“你就当是吧。” 方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啥好不承认的。 不过别人的私事,不好干涉,方灼捏了捏手里的钥匙,往自己房间走去。 走到一半时,右边房间里,突然传来砰地一声。 方灼蹙眉,那间屋子是小白领的。 他回头看向老师,发现对方一脸惊愕,满头冷汗,一副受到巨大惊吓,又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不是说她不在”方灼担心屋子里人出事,想去敲门,被老师一把拽回来,用力在他背上一推,“你快走,现在就走。” 这屋子里有别的人。 “阿三哥,里面什么情况。”方灼等了几秒没等来回答,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应答。 系统被迫下线了。 这是方灼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他看了眼惊惶不定的老师,迅速摸出手机准备报警。 “不能报警他们会杀了她的”老师扑过来抢下手机,退到门口。 吱呀一声,方灼自己那间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门内的人一身黑衣,嘴角和眼角都是伤,下巴上还站着纱布,头发比最后一次见面时长了不少,被搭理得服服帖帖。 他扶着门,低声喊了一声,“哥。” 方灼没料到,一直龟缩的人会突然露面,脑海空白。 只能说,他之前撒的鱼饵不错,竟然真把鱼提前钓出来了。 可倒霉的是,上钩的鱼不止一条。 如果来的只是方炜一个人,室友不会吓成那样,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而且很可能就在小白领的房间里。 方炜想说话,扯到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 他用手捂着嘴,又弱声弱气的喊了声哥。 方灼看向老师,示意他开门赶紧跑,老师估计是吓傻了,直接喊出来,“不能跑不能跑,彭琳琳还在他们手里。” 这话就像是一个开关,小白领的房间被人打开,里面站着以脏辫为首的几个彪形大汉,而彭琳玲被绑在椅子上,似乎昏迷了过去。 为了震慑住方灼,脏辫故意用水果刀在小白领脸上拍了拍。 方灼心里冷笑,这群人怕不是疯了吧,好歹也要蒙个脸吧。 就这么放心大胆的把脸暴露出,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方炜走出房间,和脏辫隔着半个客厅对视一眼,随即吸了口气,神情颓丧道,“你是在还怕我吗,以为我要伤害你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你弟弟,亲弟弟。” 方灼,“” 这么久没见,演技还是这么好,好得让人恶心。 为了防止屋子里的人逃跑,脏辫派人守住防盗门,顺便咳嗽一声。 收到暗号,方炜说,“我们谈谈吧。” 方灼看了眼被老师捏在手里的手机,估摸着自己再不下去,顾沉该上来找人了。 他朝方炜的方向走去,“你想谈什么” 见方灼配合,方炜微微松了口气,也渐渐相信,方灼是真的原谅他了。 “谈谈我的未来。”方炜合上房门,上锁,将脚边的凳子踢向方灼。 方灼用脚挡住,没打算坐下,而是拉开床头柜最下方的抽屉,取出一本相册。 里面的许多照片已经老旧发黄,人像变得模糊。 因为相册容量的原因,有些照片是重叠放在一个塑封袋里的。 方灼慢条斯理的,一页一页往后翻着,耳边是方炜假惺惺的忏悔。 “哥,我知道错了,也知道你以前的话都是关心我,是我不知好歹,不懂事,浪费了你的一番苦心,也把自己逼上了这条路。” 方炜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想起自己这段时间遭遇,他就满心懊恼,后悔。 自己虽然出身不好,可成绩优异,又受教授喜欢。 只需要在努力努力,再坚持几年,未来一定光明。 这么好的一手牌,为什么会被他打成这幅样子。 方灼仿若未闻,仔细在相册中寻找答案。 终于在倒数第三页,找了自己想要。 那张照片被卡在另外两张照片之间,他小心翼翼的从中抽出,发现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2年10月,算起来,那时候他应该刚上二年级不久。 心脏毫无征兆的急速跳动,紧张,激动,更多的却是害怕。 他害怕是自己的记忆出现差错,导致他自作多情的猜测,自己就是顾沉口中的小孩儿。 正要把照片翻过来,手腕突然被方炜用力抓住。 方灼一直压抑的火气和厌恶,顿时全冒出来。 他抬起漆黑的眼睛,将方炜的手掰开,反手就是一拳头砸过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0章 真假世界44 方炜被砸懵,斜躺在床上。 方灼悄悄在腿上蹭了下拳头, 刚刚那一下子恰好打到颧骨上, 真他妈的痛。 “你干什么”方炜跳起来, 牙呲目裂。 方灼一脸平静,“弟弟, 哥哥这是在教你,随便打扰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方灼”方炜怒了,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外面可都是” “都是什么”方灼重新拿起相册, 把夹在首页的相片取出。 相片里的小男孩儿只有八岁, 穿着一身运动服,袖子和裤腿外侧, 是白色的装饰白条,左边胸口上,贴着一只白色狗头。 方灼皱了皱眉头,哦,想起来了,狗头下原本有个小洞, 是方炜偷偷摸摸捡烟头玩儿的时候, 不知怎么戳到他胸口的。 眼眶不受控制的发热潮湿,用力戳了戳滑稽的狗头。 他抬头, 眼神已经冷下来, “都是什么, 都是你的人” “不是。”方炜下意识否认,惊出一身冷汗,自己这张嘴差点坏了大事,“你凭什么打我” 方灼把相片放进屁股口袋。 这位置虽然尴尬,但是口袋大,又贴身,不容易折损照片。 “凭你让我太失望。” 不就演戏么,谁不会似的。 方灼脸上气愤,用力揪住方炜的领子,“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你一句也没听见去,你现在落难了,你就想到了我了,你早干嘛去了” 方炜看见他哥眼里有泪光,瞬间明白,则是爱之深责之切呢。 他嘴上服软,“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知道个屁,知道你还带人守株待兔堵老子。 哎,系统不在,想找个吐槽的都没有。 方灼心无力,跌坐到床上,一脸悲痛,抬脚想踹人,考虑到对方人多势众,担心真把人惹毛了,改为拍巴掌。 方炜背上吃痛,隐忍不发。 方灼拍完人,心里舒坦了一点,摇头叹气,“说吧,你想找我谈什么” “哥,我想出国。” “”方灼揉着眉心,“阿炜,你是打算继续逃避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去坐牢吗”方炜激动,“你知不知道向家人一直在找我,他们有关系,一旦被抓到送进牢里,我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脏辫的一个小弟曾因为多次盗窃,进去蹲过几天,他跟方炜说,那是真正的地狱。 虽然都是犯人,却有高低之分。 进去以后先挨一个星期的揍再说,然后就开始给监舍大哥当牛做马,最让他恐惧恶心的,是那地方没有女人 他一想到进去以后,会被人按在地上,就浑身发冷,想吐。 方灼颓丧的弓着腰,低头说,“我没钱供你出国。” “你有。”方炜半跪到地上,握住他哥的手,“我知道,你跟那个男人住在一起,你问他要,他不会不给。” 方灼用力抽回手,惊慌失措,“你都知道。” 方炜违心说,“知道,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方灼,“” 你这是尊重吗,你对着镜子看一看自己,脸上写满了厌恶跟嫌弃,就差冲进厕所,用消毒水泡一泡刚刚抓过老子的那只手。 睁眼说瞎话,不要脸。 这一刻,方灼终于清晰认识到,方炜真的恐同,很严重那种。 “你可真是我亲兄弟。”方灼干巴巴道。 “哥,你今天就把钱给我,我保证外面那些人不会动你跟你室友一根汗毛。”方炜下了保证,眼底闪烁着期待。 看得出来,方灼还是心疼他的,之前那些羞辱看来真的只是气话。 见人不说话,方炜又匆匆补上一句,“就当是我借你的,我将来赚了钱,一定还你。” 方灼,“你要多少” “不多。”方炜比划了个数字。 方灼心里的弹幕全是麻卖批,“不可能,我弄不到这么多钱。” “你可以。”方炜被逼到悬崖,也不怕把之前的事情捅出来,“我溜进黎山别墅区看过,也仔细打听过,住在里面的人哪个不是大老板,这么点钱不算什么。” 在方炜看来,这些钱真的不多了,他跟脏辫商量好了,事成以后四六分。 他四,脏辫六,到手的钱真心不多。 方灼摇头,“我真的弄不到。”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手机铃声。 一瞬间,房间内外的空气凝结成冰,有脚步声行至门口。 那人粗声粗气的低吼,“滚出来接电话。” 方炜去开门,接过手机看了看,笑着看向方灼,“哥,你男朋友的电话。” 送电话那人嘲讽的嗤笑一声,背过身时骂了了一句卖屁股的。 方灼看过去,兄弟,我记住你了。 铃声已经响了很久,方灼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 方炜把手怼到方灼胸口,“快接” 方灼说,“不能接。” “我现在情绪不好,接了会露馅的,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手机铃声停了,方炜蹙眉,“那你让他走人。” 方灼没吭声,正在想事,系统都被迫下线了,大佬的窥视能力应该也受到了限制,否则直接偷窥就好了,犯不着打电话。 这个时候,男人恐怕已经猜到自己出事了。 啧啧,上头那位是真的厉害。 平时当甩手掌柜,一出手,就能将所有入困进囹圄。 牛逼。 方炜手里的手机骤然安静,屏幕还未暗,又哇啦啦响起来。 这就像个烫手山芋,搞得他心脏七上八下,“你让他走” 方灼终于把电话拿过去,直接挂了。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方炜,以及好整以暇坐在客厅里,监视他们的脏辫。 脏辫怒气冲冲的逼近,一脚踹过来。 方灼侧身躲闪,顺便拽了方炜一把,那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在方炜的肚子上。 脏辫长得牛高马大,力气大得很,方炜捂住肚子,跪到地上,脸都白了。 方灼装模作样的关心道,“阿炜,你没事吧。” 方炜疼得说不出话,费了老大劲儿抬起头,愤恨的盯着方灼看,故意的,这逼刚刚一定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客厅突然响起敲门声。 客厅中的人没有动,纷纷看向老大,等待指示。 脏辫打了几个手势,布置好人员后,退进了小白领的房间,大摇大摆的敞开门,等着看戏。 老师被推到门口,通过猫眼,他看见门外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他认识,是方灼的男朋友,好像姓顾。 顾先生旁边那个吊儿郎当咬着烟头的他没见过。 这屋子里,小白领已经彻底丧失战斗力,他、方灼,再加上门外两人,根本弄不过这群五大三粗的练家子。 知道可能是哥哥的姘头来了,方炜从地上站起来,他怕门外的两人一旦进来,方灼会不顾一切跑出去,于是悄悄撩开后面的衬衣,从后腰抽出一把折叠水果刀。 方灼察觉到他的动作,已经警惕,嘴里却在道歉,“我刚刚被绊了一下,下意识拽了一下你,真不是故意的。” 方炜苍白着脸,捏着水果刀的手在发抖,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当然也会害怕,可他赌不起。 今天的事情不能有任何意外。 他笑了笑,“没事,也不怎么疼。” 方灼状似松了口气,目光淡淡扫过方炜背在身后的胳膊。 哪怕是一切重来,方炜的心思依旧没变。 他兴许不是真的想杀自己,但当他摸到藏在背后的武器时,他的杀心就已经种下。 方灼不慌不忙的转身,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子。 他将里面的钢笔取出,慢条斯理的打开盖子,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胳膊跟着挥出去。 但同时,有个冰冷锋利的东西,也贴到了自己颈侧。 方炜浑身僵硬,捏着水果刀的手不断发紧,抵在自己颈侧的那东西尖尖细细的,应该是钢笔的笔尖。 如果是戳在其他地方,方炜丝毫不虚,反正捅不死人。 现在不同,冰凉的笔尖,正用力刺着他的颈侧动脉。 方炜咽了咽口水,将水果刀往下压了压,威胁,“把笔拿开。” 方灼同样将笔尖往下一按,相较之下淡定很多,“你把刀拿开。” 方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哥哥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威胁他,“你看清楚,我是你弟弟” 方灼说,“所以我活该被你挟持当人质” “我是怕你绷不住,突然冲出去。”方炜压低声音,“到时候你幸运逃脱了,你的两个室友怎么办,他们会杀了他们的。” “哥,我这是为你好,他们如果真的死了,你会因为今天后悔一辈子的。” 方灼像是什么也没听见。 此时,他的视线正停在方炜颈侧,钢笔的笔尖其实很锋利,一旦刺入皮肤,就可以很轻易地将整支笔捅进去。 脆弱的动脉被刺破,一下子根本止不住血。 他有十足的把握,比方炜的速度更快,更精准。 方炜的话音落下许久也没得到回复。 屋子里因为两人的沉默变得压抑。 客厅里,老师紧张的打开门,而距离门口最近的厨房里,站着三名持刀的男人。 门外的人一旦进入,他们会一拥而上,把人拖进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查和监视,他们已经知道顾沉是个大老板。 如果能捡一送一当然最好,手里的筹码一多,他们也好多要点钱。 如同之前一样,老师只将门拉开一条缝,门上挂着链条锁。 经过一番又一番的惊吓,他的脸色比之前还差,顾沉一看就猜到,屋子里的人应该都被挟持了。 刚要动手,传话人从后面一把拽着他,“你不能直接插手,我打电话报警。” 老师拼命他们摇头,被后面刀刺了一下,他只能老老实实取下链条,“进来吧。” 传话人不打算进去,每个人物的命运是既定的,无法更改。 既然主神愿意给方灼一个重生的机会,他相信,方灼这次不会死。 可是顾沉赌不起,什么狗屁规则和禁制,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他竭力压制着翻滚的情绪,以免打草惊蛇。 脏辫的人很聪明,伺机而动,发现门外的是两个人后,他们就悄悄藏起来,打算出其不意。 传话人一脸苦逼的跟着走进去,嘴里念念叨叨,“你想死就死吧,为什么非要拖上我。” 他的能量远远不如顾沉和规则,主神如果怪罪,这两个还能撑一撑,而他呢,一眨眼就能被打得灰飞烟灭,拼都拼不起来。 只是稍微一想象,传话人就吓得直打哆嗦。 他落后一步,抢在大门合上的前一秒夺门而出,并体贴的帮人把门带上了。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 纷纷猜测,那个落跑的是不是已经发现布局,跑出去准备报警。 脏辫一拍大腿站起来,“把人拿下,撤” 那三只多起来的阴沟老鼠迅速窜出来,举刀对着顾沉。 顾沉目光扫过去,三只老鼠齐齐颤抖。 当小弟的人其实很累,他们得时刻关注着老大的心情,同时还要留意,会不会有仇家寻仇,要不要跳出去,替老大挨刀博好感。 所以他们对于危险的感知非常敏锐,轻易就能看出,哪些人好惹,哪些人惹不得。 眼前的男人西装笔挺,气势并不文弱,淡色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刀子,能化为实质把人捅死。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客厅里的气氛也变了。 站在角落里的老师,和他们有同样的感觉。 这次的顾先生,比前一次见还要可怕。 看来今天是要修罗场了。 顾沉一动不动,搞得三只老鼠很没面子,你捅捅我,我捅捅你,谁都不敢上前。 见自己瞄准的猎物不但不害怕,反而如一尊佛爷立在客厅中央,脏辫感觉自己的脸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扇了一下。 他低吼着命令,“还愣着做什么,把人抓起来。” 屋子里,方炜听到外面的命令声,开始得意,“哥,把笔放下吧,你男人已经被制住了。” 方灼翻了个白眼,“不装了” 方炜叹了口气,“周哥本来不打算弄顾沉的,可惜他自己送上门。” “哥,你总是这么蠢,之前如果打电话把人叫走,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我看蠢的是你。”方灼故意把钢笔往下用力一戳。 方炜疼得一颤,下意识捂住颈侧,紧跟着额头就被狠狠撞了一肘子,疼得两眼发黑。 方灼迅速截下他手里的水果刀,揪住他的头发,将整颗脑袋提起来,膝盖用力往上一顶。 方炜疼得五官紧皱,张嘴喊救命。 殊不知,那些五大三粗的打手比他还惨。 一群人形容狼狈,浑身带伤,愤恨却胆怯的将顾沉围在中间。 至于那位老师,已经躲到茶几下面去了,正瞪大眼睛看戏。 室友的这位男朋友,简直是个怪物,动作快的出奇,手劲惊人,他刚刚亲眼看见对方徒手捏断了一个打手的小臂。 咔嚓一声骨裂,至今犹如在耳。 四五个人一窝蜂围上去,男人不但没见血,反而把人打得哭爹喊娘,鼻青脸肿。 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办到的,哪怕是特种兵,也不可能快得只能看得见残影。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老师撅着屁股,往前面爬了点,生怕被殃及。 看着看着,老师的眼睛突然瞪大,卧槽,神了,那位顾先生手里凭空多出根棍子。 金属的,泛着寒光。 老师揉了几下眼睛,又掐了一下自己,没眼花,确实多了根棍子。 顾沉扯掉领带,看了眼传来方炜干嚎声的房间,知道方灼没事,他身上的戾气不减,反而更重。 准备扑上来的几人下意识后退,心里纷纷纳闷那根钢管从哪儿来的。 还没想出头绪,一道银色的影子飞来,其中一人直接被打飞出去,一头磕在墙上,鲜血淋漓。 “怪,怪物” “眼睛,他的眼睛” 顾沉的眼里腥红一片,被压抑的情绪井喷出来。 他记得这些人。 他们曾和方炜是一丘之貉,把方灼关在顶楼天台,冷眼看着两兄弟厮杀,拍手叫好,那还助威,仿佛在看一场搏斗游戏。 在方灼坠楼以后,没有人报警或者叫救护车,全部逃之夭夭。 当自己赶到的时候,青年躺在地上,脑浆迸裂,鲜血流淌出来,将他身下的水泥地染成了红色。 顾沉没有仔细计算过,陪方灼穿越至今,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 可这幅画面始终梗在心间,犹如昨日新,不断提醒他,方灼已经死过一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1章 真假世界45 趋利避害是本能, 在那双可怕的眼睛下, 无人敢上前。 脏辫心里同样惶恐不安, 可他必须把人抓住,什么都比不上钱重要。 就在半个月前,他辛辛苦苦经营的借贷公司,让一伙人不知来头的人给端了。 电脑里的借贷记录、账本, 还有保险柜里的现金,全被一把火给烧得干干净净。 借出去的钱没了借贷凭证跟记录,四舍五入等于打水漂,而且对方手脚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可证明身份的蛛丝马迹。 而最要命的是, 他放出去的贷中, 有很大一部分是别人投的。第二天一早, 觉都没睡醒, 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 催他还钱。 好不容易陪着笑脸刚把人送走,楼下又传来警笛。 脏辫警惕,带着兄弟们跑了,事后托人打听得知,自己的被人给点了, 罪名是非法集资放贷。 接二连三出事,用屁股屁股想也知道, 有人想整死他。 不过老天爷开眼, 意外之下让他抓到了方炜。 脏辫带人把方炜围殴一顿, 憋了几天郁气终于舒缓。 听方炜说自己哥哥是个小明星,脏辫起了其他心思。 现在是前有警察想抓他,后有仇家要搞他,索性干一票大的,出国算求了。 结果调查之下发现,这个小明星是个傍大款的兔爷。 方炜知道他哥是个念旧的人,迟早会回来取东西,于是在跟踪了几次后,带着脏辫一伙人躲进了合租屋。 他们挟持了小白领,以此控制老师,逼迫他负责照顾众人的饮食起居。 并且计划,如果过了今天猎物还没入瓮,就想办法让猎物自己上门。 通过学校的室友,方为已经知道方灼还记挂他,他相信,只需要一个电话,对方一定会匆匆赶回来。 令人惊喜的是,在最后关头,竟然真把人等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天爷在帮他们。 脏辫舔了下嘴唇,眼底的畏惧褪去,开始泛绿光。 他死死盯着顾沉,向弟兄们宣布,“兄弟们,这可是位财神爷,比里面那位值钱多了。要是能把他抓起来,咱们最后的分账翻三倍。” 重金之下必有莽夫。 一群人听见这话,如同打了兴奋剂,低吼着扑上去。 顾沉的动作快准狠,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敲一双,每一次都是下了死手。 恶战下来,脏辫的人负伤严重,却也被激起了杀心。 剑拔弩张的客厅里,再次响起敲门声。 老师被脏辫从茶底下拖出去,一脚踹到门口,脑袋被用力抵在门上。 家门口,全是警察。 还没喊出声,老师就一脚踹开。 客厅里一片死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恨和不安。 这群人中,多多少少都进过局子,或者蹲过号子,那破地方没人再想进去。 被方灼揍得干嚎的方炜更加不想。 听见敲门声后,他猜到是警察来了,再痛都死死憋着。 方灼没有顾忌,直接踹向方炜的腘窝。 方炜跪到地上,想起来,却被死死压制。 他愤恨的瞪向方灼,双眼充血,他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再快一点,把人一刀刺死,否则现在就不会遭受这些屈辱的对待。 “想弄死我” 方灼的脚横着踩住方炜的脚跟,随后将钢笔盖上,塞进屁股后面的另一个兜。 青年咧嘴露出牙齿笑了下,眼里漆黑,揪住方炜的头发,绕到他正面。 方炜吃痛张开嘴,压着嗓子威胁,“你最好是放了我,否则你跟你男人谁都讨不到好。” 方灼俯身,盯着他的眼睛,“还做梦呢,嗯看来是疼得不够厉害。” 话音还没落,方炜的胸口被踹了一脚,身体往后倒,仰躺躺在地上。 方灼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你打的什么算盘,我都知道。” 不就是先来软的,想从他这儿骗点钱,骗不到就直接绑架。 就这点脑子,还想违法犯罪走捷径,脑子被门卡了吧。 方炜还想着门外的人能来救他,摇晃着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丝,冷笑说,“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挨的这几拳,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别到时候死了,还说我这个当弟弟的小肚鸡肠。” 他们闯入的第一天起,就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杀人犯法又怎么样,他们已经做好了从事水路逃跑的计划,找好了接应人。 一旦过离开本国海域,天皇老子也奈何不了他们。 到时候他会离开那群乌合之众,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方灼面无表情,找不到词语形容眼前的人,“你疯了。” “那也是被你逼疯的”方炜面容狰狞,“如果你当初选择帮我,我就不会去借钱,不会为了还钱,去跟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更加不会有后来这些破事” “我会安安静静待在学校,帮教授做项目,等到在开学,我就是一名研究生。” “但凡是你愿意拉我一把,我就不会走到今天。” 方炜就像个疯子,自言自语的说,“你以为我想跟他们在一起吗我不想,他们让我恶心。” “强奸犯、劳改犯、小偷、赌鬼我一个名牌大学生竟然每天要跟这种人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他的无奈跟痛苦,包括他的亲哥哥。 口口声声说什么唯一的亲人,都他妈是狗屁。 方灼听他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只觉得好笑。 出了问题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怪别人没施以援手。 他自问,该说的话,该给的告诫已经足够多了,即便是两人没有反目,相亲相爱是一家,他也不会蠢到为虎作伥。 方灼不可思议的瞥了他一眼,走到另一边床头柜,把那封信找了出来。 边拆信封边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好意思把自己作的烂事推到我身上。” 不要脸。 方炜被揍狠一顿,胸口们疼,嘴上依旧恶狠,“方灼,老子不欠你。” 方灼暂时没搭理他,注意力全在那封信上。 照邮戳时间判断,顾沉那年十六,可他才是十二岁,还是个孩子。 啧啧啧啧 “他那时候把你当弟弟。”消音许久的系统哥突然迸出来,吓了方灼一跳。 他惊喜的按住脑袋,“你上线了” 233愤慨,“主神应该是没法完全限制你家男人,又怕我帮你作弊,直接插手,强行把我关闭了。” 系统很火大,最近接二连三被强制关闭,简直就是侮辱。 方灼,“所以你为什么又上线了。” “你男人帮的忙。”233支支吾吾,有点羞涩,“他其实也不坏。” 方灼,“” 方灼不想跟再跟墙头草系统闲扯,摸了摸纸上的字迹,叠起来重新放回信封。 “你欠我的多了。” 赚钱供人念书,那是他心甘情愿的,算不上欠债。 可方炜因为私欲害他跟顾沉错过这么多年,最后还把他推下楼,让他被迫进入小世界穿来穿去,如今还勾结坏蛋,意图绑架。 方灼自认没那么有大度,这个债他必须讨。 察觉气氛不对,方炜拔腿就跑,刚摸到门把,后领就被拽住。 方灼用力将他往后一拖,一掼,用力踩住他的胸口,“你欠我的东西,杀了你都不够还。” “你不敢杀我杀人偿命,杀了我你也要坐牢,你不敢” 大概是生命受到威胁,潜力大爆发,方炜两手抱住方灼的小腿,拼命仰起上身,张嘴咬上去。 他以为方灼吃痛,会下意识把脚抽回去,然而情况恰恰相反。 踩著他的人像是没有痛觉神经,居然低头对他笑了一下,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方炜惊恐的瞪大眼睛,紧缩的瞳孔中,一个台灯迎面而来。 233吓得尖叫,“你疯啦” 陶瓷的台灯没有砸向方炜,而是在他脑侧的地板上炸开。 碎片飞溅,割伤了他的脸。 方炜感觉不到疼痛,心脏因为恐惧剧烈的跳动,让他呼吸急促,浑身麻痹。 下方迎来一股热意,他浑身一抖,尿了。 丢掉手里剩下的半个灯罩,方灼直起身,嘲讽的瞥了眼方炜的裆部,湿了一大片。 “还挺多。” 方炜自尊心重,本来吓尿就是件挺难堪的事,现在被自己最恨的人,用嘲讽的语气点明,简直比挨揍还令他难受。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四处寻找武器。 “你杀不了我。”方灼讥讽,“像你这样连刀都拿不稳的废物,怎么可能杀人。” “闭嘴给我闭嘴”方炜暴躁的抓扯头发,胸中火气乱撞。 他怎么可能是废物。 他是高材生,连最严厉的教授都夸他聪明,他怎么可能是废物。 方灼冷眼看着他扭曲的脸,目光在地上转了一圈,往旁边走了一步。 “阿三哥,外面情况怎么样” 之前的几声砸门后,就在没有听见响动,倒是客厅的惨叫没有停顿,一次比一次凄惨。 233说,“警察就在门外,只是你男人嫌吵,把防盗门外的声音屏蔽了。” 方灼,“” 大佬就是大佬,揍人都得找个安静清幽的环境。 有个性,对我胃口。 方炜被方灼刺激得不轻,急躁的在房间里走动。 方灼知道这人已经被气疯了,否则地上那么多瓷片,随便捡一块儿都能把人捅死。 “喂,废物。”他朝着方炜喊一声,把脚边的水果刀踢到过去,顺便让系统帮忙录个视屏。 方炜愣了下,眼里放着精光,捡起刀朝方灼扎去。 因为挨了揍的原因,方炜的动作迟缓,脸上凶狠毕现,每一次划刀,都带着浓烈的恨意。 方灼就跟玩儿捉迷藏似的,轻松躲过,嘴里却惊恐的喊着救命,转身拉开门,一溜烟跑出去。 客厅内的混战已经接近尾声,只有两个人还勉强立在客厅中央。 见方炜挥刀跑出来,两人愣了下,随即打算趁形势混乱偷袭顾沉。 他们手里的西瓜刀上沾着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方灼追出来时,恰好被西瓜刀反射的光晃了下眼,他想也没想就扑上去抱住顾沉,手臂上被生生划了一道,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整条手臂。 顾沉面色一寒,徒手握住那把刀。 诡异的是,刀锋之下的皮肤竟然没被割破,更加没有流血。 他捏着刀锋往自己方向一拽,膝盖往上一撞那人的下巴被生生撞碎,歪了。 方灼忘了疼痛,惊呆了。 顾沉把目瞪口呆的青年转向自己,手指按住他的肩膀,“谁让你冲上来的。” 方灼眨眼,“我自己啊。” 顾沉的脸色称得上恐怖,“只要我想,任何外力都伤不到我。” “万一伤到了呢,会疼吧。”方灼不赞同男人的说法。 既然是“只要我想”,就一定会有来不及想到的时候。 他当时是身体抢先反应,根本没过脑子。 当然,就算过了脑子,他也一定会扑上来。 “你”顾沉声音嘶哑,把人按进怀里,手臂如同铁铸,恨不得把人勒进身体里。 这种气氛,这种场景对话,方灼一眼就看穿对方想说什么。 他将脑袋在男人胸口蹭了蹭,厚着脸皮说,“我知道你更喜欢我了,你放心,我不会有压力的,继续保持。” 顾沉把头埋在青年的头发间,用力深呼吸几次后,终于有所平静。 他在青年的耳侧亲了亲,“疼不疼。” 方灼,“不疼。” 真不是骗人,因为已经疼得麻木了。 他吸了口气,扭头看向旁边虎视眈眈的敌人,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刚刚开门冲出来时,大佬捏着棍子,西服敞开的样子真的好吊啊,不知道系统那儿有没有记录。 “阿三哥,有回放吗” 只要一想起禁欲冷感的男人,竟然也有那么热血的一面,他就又兴奋又激动。 “你想看哪段我输入关键字帮你查找一下。” “我刚刚开门跑出来的时候,大佬吊炸天的那一幕。” “我试试,希望不大。”关于顾沉的影像不是黑屏就是雪花,233不报任何希望。 可就在它输入关键字后,明显感觉到,大佬身上的能量突然收敛,密密麻麻的黑白雪花突然消失,显现的画面正好是方灼想要。 233,“”好骚。 方灼喂了一声,系统连忙说,“有有有,我帮你截图留念” “还是你懂我,兄弟。”方灼心里满足,“等任务结束,你帮我截的图应该还在吧,能打印出来吗” 233,“你要干嘛” 方灼,“挂到墙上,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 233,“”你也挺骚的。 两个大男人在客厅里堂而皇之的搂搂抱抱,让脏辫非常恼火,也让追着方灼跑出来的方方炜冷静下来,还有闲工夫厌恶干呕。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死了吗”脏辫气得不行,他刚刚站在窗边往楼下看过,楼下一个路人都没有。 他不蠢,已经猜到自己很可能已经被包围了。 越是这样,越要尽快把人拿下。 这姓顾的个人物,用来做人质的话,应该比那三个普通人更具有威胁力度。 就在这时,顾沉突然打了个响指,原本安静无声的门外,再次传来剧烈的砸门声音,并且伴随着附近商场的音乐,以及楼下街道的鸣笛声。 众人恍惚觉得,这套房子在之前一直被罩在玻璃盒中,当玻璃盒被揭开,嘈杂喧嚣便一起涌入。 还没来得及细想,紧闭的防盗门自动弹开。 随着缓慢打开门,里面的人与正准备暴力破门的警察目目相对。 “怎,怎么回事” “门怎么自己开了。” 警察个个穿着特警服,拿着武器,在他们的惊诧中冲了进来。 几乎同一时间,小白领的房间传来巨响。 紧闭的窗户被强行踹裂破开,特警从上方跳进来,轻松制服了看守的打手。 脏辫反应极快,冲向顾沉的同时,掏出了把枪。 就在他惊喜,以为可以靠着人质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握抢的那只手,从手指头开始,一点点分解,化为灰尘。 “啊” 脏辫丢掉枪,惊恐叫喊,“我的手,我的手没有了,我的手不见了” 嚎了没几嗓子,他就被按到墙上,戴上了手铐。 方炜被带走的时候,脸色晦暗,不甘,经过方灼时还想动手,被押解人员从后面给了一拳才安静。 人来人往的客厅中,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还抱在一起。 从他们身旁经过的警察们,既尴尬又好奇,时不时瞥一眼,搞得方灼贼尴尬。 只是他刚一动就被顾沉勒回去,比之前抱得还紧。 方灼嘴角一抽,完了,这是要黏成一块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3章 结局02 送修的手机被送回来的时候, 方灼正蹲在花园里,看对门那家小花园里养的几只大公鸡。 大公鸡被丢在篱笆的角落里, 蔫哒哒的,就连鸡冠都变得暗淡。 据管家说,对门这家的老爷子要八十大寿了,这些大公鸡是农场送来的,准备用来做菜。 想到大公鸡们的悲惨遭遇,方灼忍不住叹了口气,有点想娃了。 上个世界崩坏又重组, 原本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人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只有鸡崽不见了。 它本不是那个世界的土著,所以就连系统都摸不准, 鸡崽到底还在不在,反正中继站是没有的。 管家踩着草皮走来,带着白手套的手心里, 躺着一只黑色手机。 “小少爷, 这是刚刚送来的。” 方灼回过神,伸手接过来按了电源键, 成功开机。 “阿三哥, 把视频发给我呗。” “好的。”系统把视频发过去,顺便更改了手机上的视频详细信息。 方灼点开看, 视频录得很有技术含量, 镜头随着奔跑晃来晃去, 而后面的方炜像头发疯的狗,正凶悍的举着水果刀追着他咬。 方灼给顾沉发了个信息,汇报行踪,随后赶往警局。 队长正焦头烂额,一肚子火气。 方炜就跟嘴里灌了水泥似的,死活撬不开。 最几把烦的是,他还总是一副气定闲神的样子,饶是警员告诉他,“你哥已经证实你是绑架犯之一”,他依旧闭嘴不谈。 完全就是个钢铁造的蚌壳,嘴巴又硬又紧,牛逼。 方灼手机里的视频就是及时雨,队长见他赶来,眉开眼笑,立刻让技术科去把视频导出来,又还给了方灼。 “他还是不开口吗”方灼被带到审讯室外,隔着单面玻璃看向里面的人。 被关了近四十八小时,方炜身上的戾气消散,显得颓废落魄。 因为犯人极不配合,审讯室里只留了他一个人,不就是打心理战么,大家多的是时间跟他消耗。 方灼在外面站了会儿,“我进去跟他聊聊。” 队长思索片刻,“行。” 审讯室里,方炜戴着手铐,坐在一张木椅上。 听见背后脚步,连眼都懒得抬,他不吭声,不签字,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大概是逃不过了,可心里仍旧抱着侥幸。 万一,万一方灼大发慈悲,放过他呢。 “气色不错。”对面传来说话声。 方炜浑身一震,惊讶抬头,“是你。” 方灼一脸无害,“是我,看到哥哥高兴吗” 方炜摸不准他来的目的,闭嘴不言,只是死死盯着对面,恨不得能看穿那层皮囊,知道方灼内心的真实想法。 方灼在他对面坐下,“警察说你不愿意配合。” 方炜别开脸,手稍微一动,手铐就哗啦作响。 方灼往后靠在椅子上,忍不住挑眉,到这时候了还这么拽,真拿自己当根葱呢。 “你以为不承认,别人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方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方灼说话带笑,“世界上没有包得住火的纸,你老老实实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但你偏要反其道而行,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太自作聪明。” 方炜咬紧牙,两腮肌肉僵硬。 “我已经向警察同志说明,你是绑架的主谋。” “我不是主谋,是他们逼我的,一切都是他们逼我的”方炜猛地站起,死死撑着桌面,“方灼你不能这么害我,你是我哥,你应该告诉他们我是无辜的。” “你无辜吗” “我真的是被逼的。”方炜慌了神,他没想到方灼竟然真的不念旧情。 怎么会呢,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那在房间里的时候呢,你拿刀追我,要杀我的时候呢,也是被逼的” 方灼声音始终平淡,像是与人普通聊天,却又有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方炜脸色苍白,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当然是,哥,你是我哥,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怎么可能让你陷入危险。” “哦。”方灼看了眼天花板上的吊灯,嘶了一声,“我就说嘛,你可是我亲弟,这种事儿就是畜生都干不出来。” 方炜嘴唇动了动,拳头上青筋凸起来。 方灼笑着掏出手机,放到桌上,点开那段视频,“给你看个秘密。” 看完保准你发疯。 方炜盯着视频里的自己,两眼发直,眼睛差点鼓出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可怖的一面。 五官扭曲,毫无人性,举着刀追着方灼跑的样子,跟疯子没有区别。 方炜听着手机里憎恨的低吼,突然浑身一震,抢下手机,用手腕上的手铐,硬生生把手机砸成两半。 “说你蠢还不信。”方灼手指在桌上敲打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已经提前备份,哦,对了,警察手里也有一份。” “故意伤人潜逃,绑架勒索,杀人未遂。”方灼从凳子上站起来,“够你吃一辈子牢饭了。” 方炜定定站在原地,眼前恍惚,“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激我” 废物,废物,废物,这两个轻易就让他失去了理智。 就连他行凶的水果刀,也不是方灼失脚踢过来的,而是故意的。 “魔鬼,你才是魔鬼,你早就计划好了”方炜暴躁的站起来,把桌子掀翻。 警察从门外冲进来,迅速将他制服。 方炜拼命挣扎,嘴里不断谩骂,“报应,你会遭报应的” 那声音渐渐被甩在身后,越来越远。 方灼走出审讯区的走廊,看向接待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 他后退着,坐到窗边的长椅上,“阿三哥,我是不是有点太卑鄙了。” 233,“没有,你很好。” 方灼没说话,低头看着脚尖,半晌才说,“大佬知道了不会讨厌我吧。” 233,“你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方灼扭头看向窗外,天空碧蓝,阳光刺眼,缀满绿色的枝丫随着微风晃动,突然羞涩的笑了笑,“嗯,我也这么想。” 233,“” 呸,好端端的发神经,害它白担心。 把方炜彻底从生命中摘除,方灼简直神清气爽,刚到家,就被管家推上二楼试衣服。 西装是刚送来的,估计刚被熨烫过,还是温热的。 管家站在衣帽间门外等。 不一会儿,他回头,两眼一亮“小少爷真帅。” 老人家表情认真,看得方灼老脸一红,假谦虚,“一般一般吧。” 管家连连点头,陪着他的假谦虚,“小少爷说的是。” 方灼,“” 西装大小正好,就是腰身和屁股那儿有点宽松,显得有点空荡荡的。 方灼觉得无所谓,反正就是去参加个宴会,又不是选美。 “已经做好了”是顾沉。 男人走进来,顺手撤掉系紧的领带,解开外套纽扣。 他斜靠在门框上,“转一圈,我看看。” 方灼挺不好意思,僵硬地转了个圈圈,在顾沉面前,他的脸皮厚度自动降级。 “还行吗” “行,挺好。”顾沉走近,用手指丈量了下。 这宽松度正好,不显腰线。 屁股后面就更不用说了,西裤笔挺垂落,不会大的很夸张,但也看不出屁股很翘。 顾沉非常满意,手臂一勾,把人勒进怀里。 管家轻咳一声退出去,替两人把衣帽间的门带上。 没多久,衣帽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过了很久,从里面出来一高一矮两个人,一个步伐稳健,一个走路像鸭子,脸红得要滴血。 两人离开以后,管家指挥着神出鬼没的佣人,悄默声地将被搞得乱七八糟的衣帽间整理一番。 不到二十四小时,搞了两次大事,方灼当晚睡得死沉。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大街上,顾沉不见了,阿三哥也不见了,四周空旷无人。 然后,他醒了,吓得差点尿床。 此时黑夜已经变成白天,太阳快升至半空。 房门被轻轻推开,见小少爷终于醒了,管家走进来,手里端着托盘,“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午饭快好了。” 方灼点点头,囫囵喝了点豆浆,吃了个白煮蛋,匆匆进浴室洗了个澡。 午饭后没多久,大卫的电话来了,问他准备好没有,紧不紧张。 杀青宴嘛,剧组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导演,肯定都要到场,这是拉关系的好时候。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讨到新角色。 大卫兴致勃勃,满含希望,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将来要大展宏图,把手里唯一的艺人扶上神坛。 方灼张了张嘴,没硬的下心这个时候泼人冷水,“晚点我有话想跟你说。” 大卫以为是之前让他挑的剧本定下来了,态度豪爽,“行啊,咱们到时候边喝边聊。” 五点过的时候,别墅外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大卫一下车就看见正在浇花的管家。 管家冲他点头致意,“您稍等,我去叫小少爷。” 方灼出来时,手里拿着电话,听那腻腻歪歪的语气就知道听筒对面的人是谁。 今天运气不错,路况很好,一路通畅到了宴会现场。 那是全市最高的一栋楼。 方灼仰头看上去,那些站在顶楼餐厅窗边的人,小如蚂蚁。 “阿三哥,是这儿吗” “嗯。”233说,“你别怕,都过去了。” 方灼咽了咽口水,深吸口气,揽着大卫的肩膀迈入大楼。 参加杀青宴的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只有两个主演因为参加颁奖礼还没到场。 导演正在跟人聊天说话,见方灼进门,举手打了个招呼。 这可把大卫给激动坏了,他拉着方灼走到一边,“导演还记得你,待会儿咱们去敬敬酒,勾兑勾兑,好让他对咱们加深印象。” 方灼摇头,“不了。” 大卫愣住,“怎么了” “我以后不会再拍戏了。”方灼伤感,他挺喜欢大卫的,可惜要拜拜了。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大卫紧张起来,“是不是顾先生不想你拍戏” 拍戏嘛,男男女女搂到一起,抱到一起,甚至亲到一起在所难免,金主爸爸介意这个,不让他方哥拍戏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顾沉那个人啧,一言难尽。 一口黑锅被突然扣在大佬身上,方灼懵了,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什么原因”大卫暴躁,“你不是说喜欢演戏吗之前演个尸体都那么起劲儿,现在路已经铺到脚下,你却跟我说你想走了” 方灼不知从何开口,总不能说哥哥我活不久不过今晚,你节哀顺变吧。 想了想,他说,“我要走了。” 大卫蹙眉,“走出国” 方灼干脆点头,“今晚就走。” 大卫难以接受,这也太突然了,“我需要静静。” 方灼跟在哥们儿身后转来转去,怕他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 大卫是真想不通,宽敞得柏油马路从脚下一路往前延伸,还没踩踏实,面前突然多了个止步标语。 呕死了。 一连灌了好几口红酒,大卫冷静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涉,更何况,作为朋友,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刚才我太心急了,语气有点过,你别往心里去。” 方灼摇头,“没有,也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 大卫吸了口气,继续说,“出去以后记得常打电话,你要是走了,我也不干了,回去继承家产,接我老爹的生意。” 听听,多霸气,这是个很有个人色彩的富二代。 见方灼跟自己经纪人躲在角落,其余人也不便打扰,只是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瞥过去,观察着两人动向。 就在这时,那边传来手机铃声。 方灼看也不看就接起来,“你到了吗” 暗中关注这边的人们,开始蠢蠢欲动,考虑该什么时候上去搭话,等到金主爸爸来了,就可以顺理成章介绍自己。 “到了。”顾沉说着电话走进来,一眼就看见角落里的青年。 方灼冲男人招手,等人到跟前,递了杯水过去。 周围盯着这边的人,立刻上前招呼寒暄,顾沉偶尔回应,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方灼身上。 大家都是社会人,有眼色,看他没兴趣搭话,只好识趣的走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灼开始紧张,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以至于从杀青宴结束到他抵达家中,脑子里全程空白,直到他被男人拉到二楼的某个房间门外。 房门常年上锁,只有顾沉能打开。 方灼曾无数次好奇,也曾跟管家探讨过,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被顾沉这么宝贝。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目光跃入,被窗外月光撒上了朦胧的房间非常空旷,只有满墙的照片。 照片里记录了一个人的成长,从八岁到二十四岁,从幼稚孩童到青葱少年,一天不落。 顾沉脸上镇定,心里发虚,他也知道这种行为不好,却迫切的想告诉对方,即便是我不在,我也一直关注着你。 更何况,上次方灼看到他手机里的偷拍照片,表示出明显的喜悦。 这次是一整屋子的照片,青年应该会更高兴吧。 方灼高不高兴是个未知数,阿三哥先不淡定了,再也无法抑心里的愤怒,低声尖叫,“我以为他只是监视偷窥,没想到他竟然还” 方灼打断它,“没事的,之前不是就有过铺垫么,我完全能接受。” 233,“” 方灼转过头去,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的眼睛,翘着嘴角,眼底带笑。 两人对视没几秒,顾沉就先败下阵来,红着耳根蹙着眉说,“我送你的东西在保险柜里。” 方灼没接茬,仰头在男人嘴上亲了一口,“这么喜欢我啊” 顾沉耳根发烫,假装没听见,拖着青年的手来到墙角,那地方有个保险柜。 保险柜是指纹和密码双保险。 顾沉冲方灼抬了抬下吧,“无名指。” 方灼默默看了眼右手无名指,心说,这不是戴戒指用的吗。 心脏突然咚咚跳起来,“阿三哥,我心脏要爆炸了,我真的要回家了。” 233,“先开保险柜把。” 方灼蹲下,把手指按上去,滴滴声响,解开了第一道锁。 顾沉弯腰靠近,声音贴着方灼的耳尖,“知道密码吗” 方灼仰头,“可能知道。” 顾沉示意他继续。 方灼尝试着回忆了下,顾沉之前说过一个时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120806。 八个数字输入完毕,保险柜开了。 顾沉从里面取出不足掌心大小的方盒子。 盒子材质不明,黑色的外镶嵌着闪烁的的金色光点,顶部一朵刺绣的玫瑰花。 玫瑰娇艳欲滴,栩栩如生,定在最美的时候。 盒子被打开,里面躺着两枚素戒。 简简单单的圆环,不起眼,只有戴上的人才知道它的独特与珍贵。 顾沉抬起方灼的手,捏住无名指,将圆环推轻轻往上推,并亲吻他的额头,“生日快乐,我带你回家。” 白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涌来,刺得人睁不开眼,耳朵里是尖锐的鸣响。 233的声音穿插其中,“编号000号外挂派送员已光荣完成任务,您将在三秒后穿过世界屏障,返回外挂局。” 方灼忍着强光努力睁开眼,顾沉的身体正在逐渐被吞没。 他冲男人笑了笑,嘴唇翕动,无声的说着 未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4章 番外01 方灼在白茫茫寂静的空间中走了很久, 终于看到了一扇打开的门,有行人从门前走过。 从衣着看,和之前的现代世界没有差别。 他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回头看了眼身后。 之前与自己五指相扣的男人消失后,再没有出现过,233也失去了音讯。 但他并不害怕。 因为他知道, 顾沉总会找来的。 方灼深吸口气, 步伐变得开阔轻快,穿过门的那一刻, 身体震颤,仿佛突然灌入了新的力量,打通了任督二脉。 街上人来人往,有人说笑, 有人追逐,大马路上车流不息, 仰头望去, 四周全是高楼。 这地方就像个普通城市, 没什么特别的。 方灼往四周看了一圈,背后的门不见了。 又在心里喂了几声,系统还是没出来。 他有点烦, 虽然阿三哥有时候会怼他,时不时冒两句骚话, 但他已经把它当成最好的朋友了。 真要是就这么再见了, 他估计要难过很久。 “喂, 小兄弟,住宿吗”一位中年大妈不知从那儿突然窜出来,拉着方灼的手不放。 方灼扭动手腕,居然挣不开,大妈的手劲儿真大。 “谢谢,不住。” “不住”大妈笑呵呵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们家旅店就在前面,你可以去看看,合适再住下。” “我真不住。”方灼用力把手腕上的五指掰开,往后退了几步。 大妈不肯放弃,“小兄弟,我真不是坏人,我看你身上没有工种标识,是刚刚从乡下来的吧,是来探亲还是找工作,我都可以帮你。” 方灼这才注意到,身边经过的每个人,手腕上都有个手环,有些颜色一样,有些颜色不一样。 颜色一样的,工种相同。 方灼收回眼,发现对面的这大妈还在看他。 大妈态度热络,眼里充满了打量和探究,方灼嘴角一抽,不会是人贩子,或者开黑店的吧。 方灼,“抱歉,我不探亲也不找工作。” 大妈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鸷。 这小年轻长得不错,又是乡下来的,还什么都不懂,最好骗了。 她跟着方灼一路往前走,“那你现在想去哪儿,说不定阿姨跟你顺路。” 方灼脚下一停,眼下确实缺一个向导。 他瞥向满脸慈爱的大妈,态度变了,“阿姨,这是哪儿” “这是中心城。”大妈心头窃喜,总算是正式搭上话了,“这地方每晚都有要宵禁,你要是找不到地方提前住下,到了晚上还在街上游荡,会被警察抓走的。” 方灼怕怕,“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妈继续吓唬,“而且手环里嵌着身份识别卡,你没有手环,在这座城市你就是黑户,一般来说,在警局呆一晚后,会被送去城外的收容所。” 方灼眉眼耷拉,“那,那我怎么办。” “跟我走,阿姨先带你找地方住下。对了,你行李呢” “没有。” 大妈不在意道,“没有就没有吧。” 方灼跟着大妈东拐西拐,进了条小巷子。 巷子尽头的确有间旅店,旅店门口晃荡着几名小混混,衣衫褴褛,自以为很潮,头发还是杀马特彩虹色。 其中一个小混混咬着牙签,“张姐,来生意啦。” 大妈警告的瞪他一眼,压着声音说,“别捣乱。” 小混混冲着她的背影比了个中指,突然“咦”一声,从屁股兜里出一张纸。 他将其展开,蹙眉看了两眼,又扭头看向已经走进旅店的方灼,震惊的牙签都掉了。 老半天,小混混嘴里蹦出一个字,“操。” 旅店的前台,工作人员放了一张表在桌上,让方灼认真填写。 表涵盖的填写事项很多,家庭、住址、家庭成员、婚姻状况等等,这根本不是住宿登记,更像是摸底。 这些人应该是想确定他的身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无依无靠,从乡下来的土包子。 方灼咬着笔头,看向旁边的大妈,又看向和服务台内的女人。 他微眯起眼睛,“阿姨,我不识字。” 两人一愣,服务台内的女人率先回神,“张姐,你帮他填吧。” 大妈抽出方灼手里的笔,温声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 “方灼。” “你说你叫啥”大妈瞪大眼睛,“哪个方,哪个灼” 服务台后的女人低下头,从电脑里的垃圾箱中,找出一份文件。 是一份于半个月前发放的悬赏,悬赏上贴着一张正面免冠的高清照片。 女人眼珠子鼓出,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老天爷,这是领了个炸弹回来。 她清了清嗓子,拼命跟对面的大妈眨眼,都快眨抽筋了。 方灼飞快探身瞥了眼,虽然只瞄到一点自己的照片,但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顾沉正在找他。 说不定还搞得人尽皆知,要不这两人不会表现那么怪异。 大妈干爽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笑容僵硬,“小兄弟,咱们这地方房满了,要不你去其他地方” 悬赏上并未说明,官方要找的青年是好人还是坏人,但这事儿他们不能沾。 旅店表面看着挺正常,底下却是个秘密的黑色交易场所。 交易商品不是物,也不是毒品,而是人,娇嫩的少年少女。 这事儿要是被寻找青年的警察,或者别的什么机构人员发现了,这里的人全都要挨枪子儿。 柜台内外的两人越想越害怕,恨不得踢脚把人踹出去。 大妈咽了咽口水,“小兄弟,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 方灼,“阿姨,我真没地方去。” 大妈想哭,早知道之前青年戒备的时候,自己就该转身走人的。 柜台内的女人稍微镇定点,“要不这样吧,张姐,你带他去咱们分店住吧。” 大妈正纳闷哪儿来的分店,触及女人快眨抽筋的眼睛,恍然大悟,“行,行,小兄弟,我带你去其他地方住。” 方灼默默跟上,悄悄记下路线,结果刚到闹市,大妈就不见了。 方灼,“” 这是把他给丢了。 “喂。”肩上突然被拍了下。 方灼转身,对上一个杀马特,是之前在旅店门口,叼牙签的那个小混混。 小混混微眯起眼睛,下意识摸摸屁股兜里的那张纸,“天马上就黑了,你没有身份识别证,是不可能在任何一家酒店登记入住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当然,刚刚那种黑店除外。” 方灼反问,“真的有宵禁” “当然。” “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方灼仔细观察着小混混的表情。 “我虽然不务正业,但还不至于干那种缺德事。”小混混神色骤变,“你知道他们不干净” “猜的。”方灼两手插在兜里,经过有天眼的地方,就举手挥一挥。 这些东西都是联网的,说不定顾沉看见以后,就来接他了呢。 小混混紧跟上去,“我带你去我家吧。” 这可是个金疙瘩,得先藏起来。 “不去。”方灼抄着手等信号灯。 三十秒后,红灯变绿灯,他抬脚往前面过了马路,转过街角的时候,目光突然一顿,直直落向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 餐馆门口有只笼子,笼子里蹲着一只鸡。 是只公鸡。 大公鸡的羽毛黯淡失色,鸡冠耷拉着,眼皮半垂,要死不活的样子。 小混混顺着方灼的眼睛望过去,“饿了” 方灼指过去,“那只鸡”有点眼熟。 尤其是双黑豆眼。 小混混跟着他的金疙瘩,来到那家苍蝇馆子门外。 大公鸡似有所感,猛地直起脖子,黄色的小尖嘴张得老大,随后扑腾翅膀,在笼子里疯狂跳跃。 小混混目瞪口呆,“疯、疯了。” 方灼瞪他,“这是在高兴。” 大公鸡应和,咯咯叫了两声。 方灼的手指伸进笼子,在大公鸡的小尖嘴上轻轻刮过,笑了笑,“等我回来。” “喂,你干嘛。”小混混蹙眉,不耐烦地拽住往里走的青年。 饭馆老板一直坐在翘着二郎腿看外面的情况。 他走出来,瞧着两人的衣着不像有钱人,不耐的啧一声,“现在不是营业时间。” “老板,你外面那只鸡怎么卖”方灼问。 老板嗤笑,“想买” 方灼点头。 老板觉得有点意思,走到笼子边,一脚踹过去,里面的大公鸡吓得咯咯直叫,羽毛都落了几根。 方灼蹙眉,脸色不太好看。 老板抱着胳膊,“这小畜生偷吃了老子不少大米,我本来打算今天就把它宰了下酒的,不过你要买,也不是不可以你给这个数。” 方灼没懂他具体指多少,还在思量。 站在他背后的小混混先绷不住了,“你怎么不去抢” 老板对这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鸡仇恨入骨,偷吃他后厨的东西不说,抓捕的时候还啄了他几下,贼痛。 这两天他时不时对着鸡笼子踹几下,发泄发泄,原本因为生意不好而烦闷的心情,很快就能得到舒缓。也难怪有人喜欢虐猫虐狗。 刚刚那个价不过随口一说,卖出去了就当白捡一笔钱, 卖不出去嘛,就留着继续折磨呗,反正最近也闲得慌。 他有用脚去勾了下笼子,看向方灼,“到底买不买,不买赶紧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买。”方灼语气干脆,扭头看向小混混,“借我点钱,我尽快还你。” 小混混瞪眼,“你疯啦,这小畜生根本不值这个价,他坑你的。” 方灼固执的望着他,显然没听进去。 小混混叹口气,得,谁让人是金疙瘩呢。 他不甘不愿的掏出钱包,抽了几张钞票给老板,脸比锅灰还黑。 老板没想到两人这么痛快,在心里骂了句傻逼,赶紧把钱塞进口袋,打开铁笼子,掐着大公鸡的翅膀,丢给方灼。 “这玩意儿会啄人,小心点。” 方灼把大公鸡抱在怀里,心疼坏了,轻轻戳了戳软趴趴的红鸡冠,“走,带你找金大腿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5章 番外02 小混混跟在方灼身后, 后脑勺的毛都快被挠掉了。 没办法, 他愁啊, 怀疑这个金疙瘩有病。 这都他妈跟只公鸡说了一路了, 不是有病是什么。 “喂,你没事儿吧。”小混混忍不住了,“你一路上跟它嘀嘀咕咕什么呢,它能听得懂” 方灼心疼的揉捏这儿砸的小鸡冠,没打算正面回应,“没什么。” 鸡崽虽然过了一段苦日子,体重却没怎么掉,老大一坨, 至少有七八斤重,方灼抱起来有点吃力。 强忍着手臂酸痛又走了一截, 他把儿砸放到地上, “抱不动了, 你自己走。” 鸡崽还没亲热够呢,叼着他爹的裤腿,仰头望着, 死活不愿意动。 方灼无奈, 只能又把它抱起来。 小混混,“”毛病吧。 小混混背着手, 又忍不住摸了摸屁股兜里的纸, 那是一张悬赏单。 从拿到悬赏单的第一天起, 他每天都要拿出来看几遍, 想把那张脸记住。 免得哪天走狗屎运在大街上碰上了认不出来。 结果老天开眼,还真让他给撞见了。 小混混越想越美滋滋,胳膊轻轻轻轻撞了下方灼,“你知不知道那几大百是我下半个月的生活费,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家,要不人跑了我上哪儿去找。” 主要是他总觉得方灼这人吧,滑不溜秋的,不看紧准跑掉。 方灼抱着一坨在街上也累了,点头说,“行吧,你带路。” “你就这么相信我”小混混怔愣,“就不怕我害你” 方灼,“不怕。” 这一路上小混混有很多机会害他,但他没有出手,反而还掏钱帮忙鸡崽赎身。 哪个坏人会这么脑残。 眼前这人,也就看着流里流气,心没黑。 小混混抿着唇沉默半晌,越过方灼,走到前面带路。 他们之前的位置勉强算是城市中心边缘,随着四周建筑变化,方灼可以确定,他们到了城乡结合部。 小混混家不大,五脏俱全。 他让方灼坐到沙发上,给倒了杯水。 方灼仰头喝了一口,感觉到怀里的动静,尴尬的冲小混混笑了笑,“你家里有米吗它好像饿了。” “啊”小混混错愕,跑进厨房找了一圈,啥都没有,就一点粗粮面包,还是全是渣。 方灼抚摸着鸡崽的羽毛,“去吃吧。” 鸡崽子弹头一样飞奔过去,将脑袋钻进塑料袋里,窸窸窣窣吃起来。 小混混看着一人一鸡,突然有点摸不准,要不要打那个电话。 方灼这么信任他,还不嫌弃他是个混子。 万一发布悬赏的人是方灼的仇家,自己这一个电话打过去,岂不是等于把人推进火坑。 这事儿怎么像都不道义。 “喂。”小混混开口,声音嘶哑,“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种地的。”方灼随口道,“我刚刚进城,来找人的。” 小混混蹙眉,“什么人仇家、朋友,还是亲戚” 方灼,“老公。” 小混混,“” 扯了半天,是来找男人的。 鸡崽吃完了面包屑,肚子还是空落落的,没精打采的回到方灼面前,窝着不动了。 小混混看得瞠目结舌,这他妈真的是一只鸡 方灼把它抱起来,放到腿上,“你知道顾沉吗” 小混混,“哪个顾沉” 方灼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一遍。 小混混凑近一看,猛吸口凉气,“你男人” 对方的人吃惊程度有点大,方灼猜测,大佬的身份除去小世界的创造者,可能还有别的。 还是很厉害那种。 他心里戒备,没有点头承认,“不是,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小混混见他表情认真坦诚,没往心里去,悄摸松口气。 “别说是中心城,整个真实世界的人都认识顾先生吧。你看到窗外那些星星没有,全是他一手打造的。” 窗外天还没彻底黑,已经挂上星子,在灰蓝色的天空中闪烁。 方灼知道,那些星星其实是一个又一个小世界。 而自己所在的地方,才是真实世界。 “他在中心城,是这个。”小混混竖着大拇指,不是指的棒棒哦,而是老大的意思。 方灼瞪大眼睛,“这么吊啊。” 小混混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重新打起算盘。 这青年穿着普通,说话做事确实不像坏人,也不像是躲避仇家他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个超薄手机,“我去打个电话。” 小混混走到卫生间,背靠在门上,掏出悬赏单。 悬赏单上的联系号码是000打头,一看就是zf职能部门。 拇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在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迟疑了。 他从门缝望出去。 方灼抱着鸡崽,正望着窗外天空中闪烁的亮点发呆,他在想,不知道哪些“星星”是他待过的世界。 小混混收回视线,下了决定,按下最后一个数字。 正准备拨通,窄小的客厅里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不轻不重,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突兀。 小混混吓得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他孤身一人,狐朋狗友们基本上门,而最近自己也没有账单未缴在这个即将入夜的时候,谁回来 小混混关掉手机屏幕走出去,竖起食指,让方灼别出声。 方灼看他神神秘秘,还以为是什么仇人在外头,抱着鸡崽躲到沙发后面。 小混混,“” 他摇了摇头,警惕的问门外的人,“谁” “社区访问。”门外的声音听起来很亲和,轻易让人放下戒备。 小混混打开门,瞬间僵硬石化,“你、你们” 门外站着一群人,全都身着黑色西装,板着死人脸。 他们整齐的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 小混混这才看见,那人群后刚刚挺稳一辆车。 车门被推开,迈下来一双大长腿。 小混混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目光顺着长腿一路往上,经过腰腹和胸口,最终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 “顾顾顾”顾了半天也没顾出下一个字,小混混转身跑进房间,将沙发后面的方灼拎出来。 “顾顾顾” “啊”方灼跟鸡崽一脸茫然。 小混混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顾沉,是顾沉,我他妈不会是在做梦吧。” 中心城是这颗星球上最繁华的城市,也是政治和经济中心,几乎所有重要的zf职能部门都在这里。 而顾沉是权利最大的人之一,无数男女趋之若鹜的对象。 那么遥远的一个人,竟然出现在自家门口。 小混混差点晕厥,身形摇晃两下,勾住方灼的肩膀支撑自己。 方灼也愣住了,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 他的双脚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因为太过紧张,下意识收紧胳膊,勒得鸡崽凄惨的咯咯咯。 它挣开老爹的怀抱,啪嗒啪嗒往外跑,仰头停在门口,扑腾着翅膀,想往男人身上飞。 顾沉看见脚边落魄的鸡崽,略微一怔,随后面无表情的用脚拨开,径直进屋。 方灼今天在外面游荡了小半天,模样算不上清爽干净,脑袋上还插着一根鸡绒。 顾沉嘴唇翕动,步伐扩大,像是巨浪猛地拍过来,将方灼缠绕吞没。 他紧紧抱着青年,眼眶发红,“我找了你十六天。” 穿过时空壁障的时候,因为受到强大能量波及,两人失散。 顾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方灼的下落。 真实世界共有三百颗星球,上百亿人口,要在其中寻找一个没有身份识别证的青年,如同在浩瀚宇宙找一粒沙。 他甚至不知道,方灼到底在不在这里。 方灼满身鸡味,顾沉也不嫌弃,侧首在青年耳朵上亲了亲,“抱歉,我来晚了。” 男人身上的肌肉柔韧,而且体温比在其他世界更高,方灼感觉自己抱着个大火炉,心里别提多熨帖。 他用脸在顾沉胸口蹭了蹭,嘟囔道,“没有,我刚到。” “小骗子。”顾沉揉着他的头顶,“你下午三点四十分曾出现在东街的十字路口的,我晚来了整整三个小时。” 方灼想起来了,那会儿他好像对天眼挥手来着。 好像个智障。 小混混浑浑噩噩,见两人死死搂在一起,撕都撕不开,再次受到惊吓,失控的往后踉跄,碰翻了垃圾桶。 方灼脑袋偏移,对上一双震惊有惊慌的眼睛。 他拽了拽男人的衣服,示意他放开自己,“他是我朋友。” 小混混正手忙脚乱捡垃圾,闻言拘谨地站起来,“顾、顾先生。” 顾沉握着方灼的手不放,郑重致谢。 小混混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我其实什么也没做” 要不是知道方灼是个金疙瘩,他根本不可能带他回家,更加不会掏钱买鸡,那是傻逼才干的事儿。 这一切,都是从利益出发。 被顾沉这么诚恳的感谢,小混混脸上滚烫,很惭愧。 但转念又忍不住小小得意,今天的事情要是说出去,够他吹一辈子了。 那些黑衣部下还气势汹汹的等在门外,已经引起不小的围观。 顾沉牵着方灼走出门,方灼抱着鸡走出门,这一幕看着有些奇怪。 可不知怎么的,又带着几分和谐。 小混混站在窗口目送两人离开,手里比之前多了张支票。 顾沉的宅邸位于中心城的最高处,站在窗边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此时华灯初上,宵禁的时间越来越近,每个人都急着往家赶。 方灼在浴室给鸡崽洗了个澡,抱着它坐到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给它清理脚趾上的伤口。 创面不大,但肯定很疼,指甲都掉了。 “他踹你的”方灼神情阴郁。 鸡崽的黑豆眼像浸在水中,“咯。” 方灼气得呼吸粗重,这宝贝疙瘩他平时骂一句都舍不得。 顾沉的呼吸比他还要重,就地坐下,分开腿将青年夹在中间,低头亲吻他的颈侧。 方灼很快就招架不住,把儿砸受的委屈忘得干干净净。 他睁大眼睛,看见迎面过来一阵浪潮。 浪潮来势汹汹,从四面八方将他扑倒,压制,用热烈的温度,将他从头到脚冲洗一遍。 那片浪潮迟迟不肯退去,强势地挤进山间的缝隙,钻入幽谷。 鸡崽看老爹要死不活躺在地上,扑腾着翅膀来救援,被一股无形的风给吹飞出去。 砰,房门重重关上。 鸡崽急得要死,又跳又叫,而回应它的,始终只有浪潮冲刷拍打山峰的啪啪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崩海啸平息。 顾沉侧躺在床上,从后面将青年按入怀中,紧抱着。 这种从外到内,深刻入骨的温度和真实感,轻易就能让他发疯。 最初的时候,他对方灼的确只是兄弟情。 两人一个十六,一个十二,前者情窦初开的年纪,后者确实毛豆还没长齐,产生不了爱情。 他好奇的守在一旁,看着方灼一点点长大,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挑起一个属于他和方炜的小家。 顾沉已经想不起,这份感情是何时变质。 或许只是一张跟踪偷拍的照片,或许是震撼于他小小年纪的坚韧。 亦或者是,不管多苦多累,他在面对方炜时,总能轻松笑出来,好让他的弟弟心无负担的依靠他。 顾沉曾暗自嘲笑方灼的愚蠢,那只吸血虫对他的厌恶已经相当明显,他却丝毫不知。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分明是在嫉妒。 嫉妒青年对另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付出,却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有个人一刻不停的关注着他。 顾沉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呼吸时鼻息轻轻擦过青年的发梢。 方灼挠了挠头顶,顺手摸了把男人的脸,睡着了。 顾沉埋头在青年的后颈舔了舔,紧紧扣住他戴戒指的那只手,满足的喟叹,“晚安,宝贝。” 方灼醒来时,屋子里已经透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结果才早上七点过。 这个时间点,在这世界并不算早,甚至可以说很晚了。 大多数人,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 顾沉看他在床上拱来拱去不肯起,叫助理送来了一个遮光眼罩。 一戴上眼罩,前一秒还在被子里乱拱的人,瞬间消停。 顾沉揉了揉青年的头发,眼神柔和得不像话。 站在一旁等候差遣的助理,大概第一次看到上司的这一面,忘了离开,活脱脱一只大灯泡。 当她慢无数拍,触及到顾沉不悦的眼神时,已经晚了。 当天中午午休时间,助理收到一份解聘通知书。 被连带着送来的,还有她在部门中的所有物品。 这一切方灼丝毫不知,那会儿他才刚睡醒回笼觉,抻了个懒腰,浑身爽歪歪。 光着脚走进卫生间,发现无论是毛巾还是牙刷,全都是一对。 他舔了舔犬齿,心说,大佬还是那个大佬,闷骚又可爱。 镜子里的青年笑意收敛,神情怔忪。 他忘了,阿三哥不在了,无论自己在心里说什么,都不会再有回应。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