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醉卧笑》 正文 第一册:中洲无王(新书求收藏推荐) “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终是无根之萍,又何来中洲之魂。 在中洲王城里,颐年宫内。一群宫女和太监,正整齐的跪在地上,躬弯着腰,头磕地! 他们的神色慌乱,蜷缩的身躯隐有些瑟瑟发抖! 只因他们的王,整个中洲的王,病入膏肓,药物难治,随时都会驾鹤西去!而返观他们的命运,也将被注定,只有陪葬一途! 任凭时光的荏苒,朝代的更迭,这命运之中的天数,都将会随着一个人的死去,被淹没在时间的车轮之下。 “吾儿,孤当年为争夺这中洲的王权霸业,在潜邸之年,为了你和你娘不遭受到敌人的暗害,不得已之下,孤也只有把你们送离了中洲。时过境迁,这遥遥二十载,竟在眨眼之间便一晃而过。” 颐年宫,一座由金丝楠木建造的床榻上,一位病怏怏的中年人,半卧在床榻之上,有些无神的双眸,望着床前的一位青年说道。 中年人的话语一落,手指间拿出一张云丝锦帕,捂着口鼻,一阵咳嗽了起来。而当云丝锦帕拿开时,一抹殷红便映入了眼帘! 中年男人的面庞上,因剧烈咳嗽,而浮现出了一抹病态的殷红。他的嘴角边有些苦涩,即使贵为这中洲的王,也是难以逃脱命运病苦的缠身! 即使身为千古一帝的始皇,手握天下,集天下气运于一身。为何要逆天而为,去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 手握王权霸业,真的会让人很痴迷! 床榻边上的青年,衣着有些朴素,只是静静的站立着,双手垂于身侧,双眸看着半卧于床榻上的中年人,终是没有开口说话。 “这遥遥二十载啊!孤在十年之前本欲接你们回王庭,却奈何处处受阻!让你们沦落在外,受苦至今!是孤对不起你们,你心中有怨恨,孤能理解。孤只希望你能下山来,回到中洲,孤好在苟延残喘之际,助你登上中洲的王权之位!” 中年人的话语一落,口鼻处又发出一阵咳嗽之音。病入膏肓,药物难治,显然以是无力回天! “终是无根之萍,又何来中洲之魂。我早已不是中洲之人,又何来回到中洲一说。” 青年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很是平缓。他的神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那你又为何下山?” 中年人问道,双眸之中很是落寞,神色颓废,且有些悲凉。这当真是命数如此,身死之后,也没有一个至亲骨肉为他披麻戴孝! 一代中洲之王,沦落至此,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我只是受我师傅之命,下山前来中洲,见你最后一面而已!” 青年的话语刚落,这颐年宫中,那些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顿时噤若寒蝉,吓得蜷缩起了他们的身躯,瑟瑟发抖! 青年口中的话语,也示明了他们的命运之归宿。 “哈哈哈哈…………那你可知晓你师傅是何许人也?他和中洲又有如何的关系?” 中年人听闻之后,口中顿时放声大笑着,只是这笑声之中,有着数之不尽的悲凉,也有着道之不尽的凄婉! “不知。我只知他是我师傅,传授,养育我二十余载,这就便行了。” 青年的话语不温不火,一双眸子中,如水一般的平静。“你若再无其他事,我便回去了。我师傅之命,我以完成,你……且自行珍重吧!” 青年本欲开口唤一声父亲,只是他蹙了蹙双眉,眉宇间的神色有着些许的变化。只因父亲,这两个字太过于陌生,和沉重,他却是如梗在喉,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哈哈………吾儿的心境竟如此淡泊。你以为这中洲王城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吗?” 半卧于床榻上的中年人不怒反笑,神色之中有着些许的癫狂之意,和一股恨意滔天! 那阻拦与他的人,好歹毒的心思,好铁石的心肠! “你之何意?想要阻拦于我吗?普天之下,谁若阻我,我便杀了他。你……若要阻我,我便杀了你!” 青年顿住了移动的身体,侧着身体,回头望了望躺在床榻上的中年人,便开口说道,只是话语之中有些冷冽了下来。 “你有如此淡然心性,又有如此的杀伐果决。你若不为中洲之王,那便是中洲的命数以尽!” 中年人颓废了,只是摆了摆手,神色落寞无比。“也罢,也罢……你走吧,孤犯下的罪孽,也应当由孤自行承受!若是真要怪,也就只能怪孤太注重了王权之人不该有的一丝牵绊!” “保重!” 青年的口中吐出两个字后,便抬腿走出了颐年宫。他的脚步不停,直到出了中洲王庭,这才放缓了脚下的步伐,双眸顾盼间,目光四散着,这中洲王城的风土人情,尽收眼底! 素衣青年名为涂陌,为中洲之王的独子,拥有显赫身世,却无争权夺霸之心,更无手握中洲之意。 淡薄的心性,让涂陌心里丝毫不在意,那让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王权霸业! 三天后。 涂陌的衣摆飘飘,双手垂于身侧,站立于在秦淮河边,感受着那一抹微风拂面。口鼻处呼吸着那带着些许泥土气息的空气。眼眸中转动间,看着秦淮河上一艘艘掩着帘子的画舫,这是一些公子小姐们出游,踏春而来! 秦淮河边两旁的道路上,更是游人如织,穿梭如林。这些公子小姐们结伴而行,发乎情而止于礼。文人墨客们身立桥头,轻摇着手中折扇,吟诗作对,好生快活!端是一派的欢声笑语!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南荒发兵,兵临城下,中洲前线战事告急,阵亡的兵士将领数之不清,战火连绵不休,烽火狼烟不熄,平头百姓更苦不堪言! 而在中洲的腹地,江苏的秦淮河边,游人士子穿梭如织,在歌舞升平中粉饰着这天下的太平! 文存盛世!却是武定天下! 涂陌的一双眸子中,平静如秋水,看着眼前的一副歌舞升平,口中也终是叹息了一声! 这中洲气数已尽,该着急的应该是手握中洲王权之人。而不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才子佳人! “我不是中洲人,也无中洲魂!我只是沧海中的一粒无根浮萍,只是见证中洲的衰败,朝代的更迭!” 涂陌微微一叹,这些文人墨客,才子佳人,活在歌舞中粉饰的太平里,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文弱书生气,在这乱世之中,是完全的不堪一击。 虎门关。 一道天堑,是中洲矗立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也是由中洲的先烈们,用血与泪,拿生命筑造而成。他们的魂在虎门关中,见证了中洲的儿郎们,手握刀斧,身穿甲胄,脚跨战马,穿门而出,誓死守卫着中洲土地。 一寸山河一寸血! 中洲的儿郎们,杀敌奋勇,在战争中浴火重生。被敌军被冠以虎狼之师,对敌人,他们狠狠的露出了嗜血的爪牙。而回到中洲,他们便温顺如绵羊,静静的守护着他们脚下所踏的土地! 如今,南荒的铁骑所过之处,在其身后留下了一具具染血的尸骸。 那些铁血的军魂,那些身浴敌人和战友鲜血的中洲儿郎们,手中紧握兵器,空中战旗猎猎作响,他们誓死不退!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不管生与死,却是永远的守护着中洲的土地! 这就是,中洲的儿郎! 两天后。 涂陌辗转反侧,有些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虎门关内。这里荒漠苍凉,这里的百姓食不果腹,这些人浑身脏兮兮的,只是一双眸子中,却是清澈见底,很是干净! 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渴望! 这些人中,是谁的子女,又是谁的父母!而中洲的气数也和他们相连着,他们亡,则中洲亡!他们生,则中洲存! 国之根基,便是民心所向! 战火纷飞,百姓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家家户户挂白绫!只为期待着家中的男儿归! “铁骨铮铮男儿身,意志深埋铁血魂!手中之兵器,定将敌军斩于马下,埋尸荒野,客死他乡!” 这是中洲儿郎们的话语,这也是他们之中,有些人生前最后的誓言! 临行前,家里妇人们眼中的担忧和期盼,让中洲儿郎们随身带着裹尸布,伤时拭血,死时裹身!战火蔓延到哪里,他们就战到哪里,他们战到哪里,哪里就是埋葬他们英魂之地! 战火,以我鲜血燃烧!更以我魂魄浇灭! 战火中的一首悲怆战歌高昂,吹动着金戈铁马,也吹动着烽火连天! 虎门关外,夕阳西下,涂陌独自一人的身影,被这如血的残阳,拖拽的很长很长! “我们的王,驾鹤西去了!” 直到涂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虎门关外。一道道悲天悯人的呼喊,便在整个中洲大地响彻不停! 他们的王,中洲的王,已经死去!中洲无王了! “王的英魂,王的在天之灵,正俯视着中洲土地。中洲的壮阔河山,理因由我们的尸骨来守护!” 中洲儿郎们恭送着他们的王,那被战火洗礼的笔直的脊背,弯了下去。那被鲜血洗刷的悍不畏死的双眸,却是悄然泪下。 今天,整个中洲大地,笼罩在了乌云之下。无数战死的中洲军魂们,恭迎着他们的王。 中洲土地上,家家户户悬挂着白绫,恭送着他们的王。 因果难断,命数至此,从此之后,中洲便再无新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册:北漠来客(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北漠王城。 “中洲之王已死,又恰逢逢南荒兵临城下。如今的中洲当真是多事之秋!” 三日后,北漠的王城内,一座靠湖的楼阁里,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青年,附身端坐于窗边,手中握着酒杯,小酌了一口,双眸微眯,目光四散,俯视着那波光嶙峋的湖面。 阳光直射而下,让湖面闪烁着些许刺眼的光芒。 身着华服的青年,为北漠的少主,名为白画,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 “小葵,若是依你而言,我北漠此时出兵攻打南荒,可行或是不可行?” 白画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酒酿在顿时在嘴里化开,满口生香。白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润,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白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把手摊平放于桌上,手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似是有着一丝规律可寻。 “少主可是想围魏救赵?” 垂着双手,站立在白画身侧的小葵,是一名身材纤细,用一层薄纱掩着面容的女子。“若中洲被南荒收入囊中。待南荒修整一番后,南荒便会大刀阔斧,发兵我们北漠。那时,我们北漠定将腹背受敌!” “在地理位置上,我们北漠和中洲相隔最近。南荒发兵攻打中洲,便率先打破五分天下的局面,东土和西域又坐山观虎斗。如今中洲和南荒狼烟四起,依小葵而言,我们北漠出兵伐南荒,势在必行!” 小葵看着似笑非笑的白画,沉默了片刻,她那裸露在外的双眸之中,飘闪而过一道异彩。“少主可是想,不费一兵一卒,把中洲土地收入囊中?” 战争,瞬息万变。亦可一计定天下! “小葵,深知我心意。” 白画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小葵一眼,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的赞许。白画站起了身,衣衫摆动间,把双手背负于身后,傲立于窗边,便开口说道。“出兵伐南荒,看似拖延南荒出兵的步伐,不过却是为我争取更多的时间。” “南荒率先打破五分天下的局面,不过是想攻下中洲,为南荒在和氏璧一事上,占据更大的胜面。西域和东土不为所动,只是目前还未曾触及到他们的利益而已。” “只是这中洲涂陌,一个山野之人,本就名不见传,却被一道遗昭,让天下人所知晓。” 南荒的手段干脆,便是直接出兵伐了中洲。虽说中洲比之不过南荒,但是南荒想要在短时间内攻下中洲,却也有些痴人说梦! 对于如今无王的中洲,西域和东土又岂会置之不理! “孤之遗昭,中洲的王权,暂由孤之王兄执掌,待孤独子,涂陌回归中洲,便为中洲新王!………” 这是中洲之王的遗昭,昭告了天下。同时也把涂陌,这个本就名不见传的人,推到了风口浪尖处! “少主之意是,中洲先王的独子,涂陌。南荒直接出兵伐中洲,应该不会在乎一个名不见传之人。而东土和西域不出兵中洲,反而会把触手伸到涂陌身上?” 小葵裸露的双眸之中,目光流转,却是紧盯着站立于窗边的华服身影。 涂陌!东土和西域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和南荒争夺中洲。 “小葵,你认为这涂陌如若没有傲人之处,这中洲先王又为何会把他的独子推于至高之处。殊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中洲先王,果真是老谋深算!” 白画背负着双手,眼眸微眯,瞳孔之中,很是深邃。“关于涂陌,我们了解甚少。东土和西域更是连我们北漠都不如。若不是中洲之王的遗昭,我们当中,又有谁会在意这一个名不见传的人。” 这涂陌的傲人之处,就是涂陌身处的师门,一个早已归隐,不问红尘俗世的流派。 “这几日,关于这涂陌的消息,传回的并不多,有一点,便可以说明,这个涂陌,怕是会让西域和东土大失所望了。” 白画的目光悠悠,眸子之中很是深邃,流光转动间,白画的嘴角却是勾勒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回少主。涂陌师承的一脉,本就是修身养性,隐出红尘外,只修一颗淡然道心。如若西域和东土都铩羽而归,那我们也将会无功而返了。” 小葵轻挪动着脚步,站立于白画的身侧,垂立着双手后,开口说道。 “淡然心性,超脱世外。西域和东土会大失所望,但是我白画心中所想,却是无人能及。” 白画轻轻的摇了摇头,双眼弯曲,眼角露出笑意,便接着说道。“涂陌,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身在王权家,却不为王权人。宁愿做那山村野夫,也不要那人上之人。” 王权霸业的诱惑可以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而这涂陌却是嗤之以鼻,这当真是有趣多了。 “少主。既然不是为了控制于涂陌,那少主又将如何夺下那中洲?还望少主示下。” 小葵伸出双手,合于胸前,弯了弯腰,开口说道。 涂陌一事,再怎么算计,都是于事无补。也会尽落入另外三方的眼眸之中。小葵的双眸之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控制不了的人,还不如让他自由的飞翔于天际。或许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收获。” 白画成竹于胸,伸出双手,扶在了窗台上,只是他嘴角边的笑容变得有些高深莫测了。 论心计,白画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少主,是否派出玄甲卫,请涂陌来此一坐?” 小葵直起了身体,放下双手垂于身侧,开口说道。 “也好。让玄甲卫走上一趟,这涂陌来与不来,便能让我白画,在涂陌的心中率先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白画收起了脸上笑容,重新落座在凳子上,伸手拿起酒杯,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只要我的分量在涂陌的心里够重,这涂陌才会发挥出我所期望的价值。” “小葵,去吧。” 物尽所能的利用一个人,要远远的胜过掌控一个人。白画伸手拿起酒壶,给已经见底的酒杯,倒上了酒酿后,便吩咐道。 “是,少主。” 小葵领命,衣裙飘飘,便悄然退出了阁楼。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昆仑墟,远离中洲,绵延至西域境内。佛界道家在这里修寺筑观,修身养性! 这里峰峦起伏,林深谷幽,景色秀丽,每逢春季之尾,夏季之初,满山碧树吐翠,鲜花争奇斗艳! “徒儿,你跟随为师有多少时日了。” 昆仑墟,逍遥阁内。全是由木质的屋舍,被翠绿所包裹,一条小溪,一道小桥,一户人家! 荷塘旁,涂陌盘腿端坐于蒲团之上。在他的面前,是一个白发匆匆,手握拂尘,一身素衣的老道,眉宇之间,颇有些仙风道骨的神韵! 老道名为逍遥子,为涂陌的师傅。 “徒儿跟随师傅以有二十余载。” 打坐冥想中的涂陌,听闻逍遥子的话语,便睁开了紧闭的双眸。 “中洲先王的遗昭,你可曾听闻。” 逍遥子伸出手轻捻着洁白胜雪的胡须,双眸看着涂陌,说道。 “遗昭一事,徒儿已然听闻。徒儿非中洲之人,这遗昭一事和徒儿没有任何的关系。” 涂陌平静的说道,握放于腿间的双手,收拢之后,便在身前捏出一个印决。 “中洲一事自有命数,而中洲之王的遗昭,便要篡改中洲已尽的命数,而徒儿你,又岂能置身事外!” 逍遥子有些无奈,轻抚着胡须的手放了下来,握住拂尘,横于胸前。 古有始皇人定胜天,逆天改命,想要寻的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劳苦民心,以血泪筑万里长城。更以一股勃勃的野心,烧筑兵马俑,既身死,也要在阴间手握亿万兵马! “徒儿应该如何做,才能孑然一身,护我道心。” 涂陌放下手掌,垂在身前,便开口道。 “尊遗昭,改命数,熄战乱!和氏璧现,则天下一统。而徒儿你,也自当置身事外了!” 逍遥子箴言道。“只是你生性淡薄,只信因果不信命。为师怕你手握王权之后,如那白起一般,似生命如草芥!妄造世间罪血杀孽!” 逍遥子悠然一叹。涂陌自幼跟随于他,心性如何,他自是知晓。 道心的淡然,只在乎因果之关系,对于其他的事物,便会很是淡漠。 “不知师傅可有静心法门?” 涂陌放开了盘着的双腿,坐在蒲团上,把双手放于身侧,便开口说道。 逍遥子摇了摇头道。“这世间再好的静心法门,也比之不上你一颗坚定的道心。” “奇门遁甲,周易八卦,占星卜命的能人奇士,若是能得他们相助,或许能克制住你淡泊的心性,少生杀孽。” 逍遥子站立着身体,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开口说道。“各位来至远方的朋友,既然来到逍遥阁,又何须藏头露尾!” 涂陌闻言,也站直了身躯,目光所及,冷眼相待。 “逍遥阁主不要误会,我等是北漠的玄甲卫,受我北漠少主之命,邀请涂少主,前去北漠做客。” 六位身着黑色玄铁甲胄,脸上带面具的北漠来客,穿过小桥,来到涂陌面前,动作整齐,齐齐单漆下跪,拱手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逍遥子见北漠来人,看了一眼站立于身侧的涂陌,心里也唯有一叹。 涂陌的身体一侧,避过了北漠玄甲卫施的礼节后,便开口道。“你们若是来这里吃斋修道,我扫榻相迎。若是让我去北漠见你们少主,你们就自行离去吧。” “修行清净之地,见不得兵戎!” “若是涂少主不肯前去北漠,我等有辱少主使命,便就只有以死谢罪!” 领头模样的玄甲卫,偏过头,朝其他玄甲卫点了点头。只见五名玄甲卫,毫不犹豫的弯刀出鞘,齐齐便割了喉! “佟佟佟………” 五人倒地,脖颈间鲜血齐留,鲜血淌过木板,把正在流淌着的小溪染的殷红。 “望涂少主,饶属下一命,前往北漠做客。”余下的一人,躬身说道,供着的双手不曾放下。 “我不喜欢重复我自己的话,你自行离去吧。战火纷飞中,最轻的莫过于人的性命!” 涂陌踱着步伐,来到一朵荷叶旁,伸出手,轻轻的把荷叶上的水珠儿滴在掌心处。 “既然涂少主不愿前往北漠。那属下也便无性命再回到北漠。” 领头的玄甲卫,抽出腰间的弯刀,寒光一闪,便向着脖颈出割去。 “叮!” 涂陌摊开了手掌,掌心处的水珠儿顿时激射出去,折断了那把已经搭在脖颈处的弯刀。“留你一命,是想你回去给北漠少主带一句话。我无手握王权之心,更无争霸天下之意。” 涂陌的话语一落,便随着逍遥子进了木质的屋舍内。 “如若北漠少主不听我之劝告,我必孤身杀到北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三册:下山而去(新书求推荐求收藏) 南征百越,北击匈奴,一统六国的大秦帝国,在始皇暴毙之后的第二年,大秦帝国便分崩离析了,而宛若庞然大物般的大秦帝国就这样轰然倒下了! 就在大秦帝国倒塌之后,这天下便战火不熄,狼烟不灭,生灵涂炭,让百姓们苦不堪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在五大流派的暗中辅佐之下,中洲,南荒,北漠,东土,西域,结束了战乱,形成了五分天下的格局! 雄霸一方,各自称王! 五大流派中,暗中辅佐中洲的鬼谷流派,在战争结束后,便隐世不出!而辅佐南荒的纵横流派,便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五大流派至此,便就只有三大流派还在辅佐着手握王权之人。 如今天下,阴阳流派在辅佐北漠。墨家流派在辅佐东土。道家流派在辅佐西域。 而北漠,东土,西域,这三方的王权之人,在三大流派的劝说之下,一直按兵不动,却是在暗中一直寻找着和氏璧的下落! 和氏璧,乃大秦帝国的传国玉玺,可集天下气运于一身。和氏璧又代表着民心民意,帝王之权位,谁若能寻到和氏璧,手握和氏璧,便能振臂一呼,四方臣服,举旗称帝! 王权终是难敌皇权! 随着鬼谷流派和纵横流派的消失,南荒便按耐不住了他们的狼子野心,终是出兵伐了中洲! 打破了五分天下的局面。也吹皱了天下看似平静的表面! 风起云涌中,暗潮澎湃,战火不熄,狼烟不灭! “宣孤旨意,出兵伐西域!”东土之王宣。 “宣孤旨意,出兵伐南荒!”北漠之王宣。 两道宣旨,昭告天下,让整个天下彻底陷入战乱。 只因西域道家流派的占星卜命,窥探天机,已然算出了这天下之命格! 天下乱,则和氏璧出!和氏璧现,则天下一统! 虽是寥寥几句话,却是让的天下间,战火绵延万里,燃烧不断。铁骑铁蹄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在其身后,留下一具具枯骨! 数之不清的年轻面孔,在无情的战火中,被枪穿透胸膛,被刀砍过脖颈,被剑斩断身躯。一具具染血的尸骸横七竖八的躺在敌人的脚下,身后。断臂残骸,身首异处,客死他乡! 终是黄粱绕梦时,最是无情是战争! 而如今的中洲,数十万的中洲儿郎们只遵循中洲先王的遗旨,只尊涂陌为中洲新王。而执政的摄政王,没有兵符在手,调动不了中洲三军,那数十万儿郎,这也让得中洲陷入内忧外患之境地! 中洲的虎狼之师,中洲的儿郎们,若无中洲新王的旨意,绝不对外发兵! 墨守成规,尽责守护好中洲的土地,等待着中洲新王的归来! 昆仑墟,逍遥阁内。 “徒儿,如今战争起,让天下大乱,为师要去云游天下,寻我命中之因果。你也下山去吧,尊中洲先王的遗愿,改变中洲的命数。” 逍遥阁中,木质的屋舍内,逍遥子把握着拂尘的手负在身后,看着正在打坐冥想的涂陌说道。 “师傅,你这便要下山去了吗?” 涂陌闻言,睁开双眼,松开了盘坐的双腿,站起身来说道。 “天下大乱,我以无意逍遥。自当云游天下,做那红尘之人,寻我命中之因果!待天下一统,我将护我道心,再回逍遥阁!” 逍遥子松开了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弯下腰,在一个蒲团下面打开一个暗隔,拿出一柄剑,握在手中说道。“始皇有两剑,一为阿房定秦剑。一为观台定秦剑。而为师手中这把,便是阿房定秦剑。至今之后,你便手握阿房定秦剑,平定中洲内乱,阻拦外患,改变中洲的命数!” “徒儿谨记师傅教导。只是,徒儿多久会再次见到师傅。” 涂陌自幼跟随逍遥子,虽是在逍遥阁中修道,修身养性二十余载,修的自身的道心坚定无比。只是在得知逍遥子要走之后,涂陌的心里,难免有过一丝不舍。 “为师该出现时,自会出现。徒儿,切记,手握王权,便是手握一柄杀伐之剑,不要妄造罪血杀孽!在这天下间,那些人是不会容忍第二个白起的存在!” 逍遥子把手中的阿房定秦剑放到涂陌的手里,轻抚着胡须说道。“徒儿,为师这一走,便是修行之中无岁月,你可曾想过你娘亲的消息?” 白起,被唤作杀神,战神!杀伐果断,也是一个让人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若过的好,我便不想得知。她若过得不好,我便想得知。” 涂陌摇了摇头,接过阿房定秦剑,放在掌心,紧握着。 自由便跟随着逍遥子的涂陌,心里对待父母,却是平静的如一池秋水! “也罢,也罢………各自有因果,各自有命数。” 逍遥子放下手掌,背负于身后,衣摆飘飘,便抬脚走出了木质屋舍,穿过荷塘,踏过小桥,一袭灰白素衣的身影消失在了逍遥阁内。 “如今天下大乱,你若回中洲,中洲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中洲命数会改,但会劫难加身!徒儿,此中因果由你而起,也会由你而灭,谨记,谨记……” 北漠王庭。 北漠王庭中,白画的寝宫内,奉命前去邀请涂陌的领头玄甲卫,正双腿弯曲,头磕地,匍匐着跪在白画的跟前。 “涂陌,有着一颗淡然道心,也心存无敌于天下的信念!果真是有趣,此人虽是听闻不久,却也未曾让我失望。” 听完那名玄甲卫的禀报之后,白画面带笑意,一双眸子中泛着异彩,挥了挥手,开口说道。“你也跟随我多年,便自行去寻一处安葬自己的坟墓吧。” 命令如山般沉重,完成了,便可以生。失败了,就只有死。 “属下谨记少主安葬之恩!” 那名领头的玄甲卫,唯唯诺诺的说完,便起身,出了白画的寝宫。 “小葵,涂陌此人,你心里可有盘算?” 白画端坐在一面铜镜前,整理着自己的发丝,看着铜镜中,小葵的倒影,漫不经心的说道。 “涂陌师承鬼谷流派,自幼便修习道心,修身养性。心性淡泊,虽是无意于任何的王权霸业,只是杀伐之气太过于果断了!如要评价涂陌此人,少主可参考杀神白起!” 站立于白画身侧的小葵,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轻轻的放在白画的掌心后,便开口说道。 “白起么?” 白画手拿着木梳,至上而下的划过披散在双肩两侧的乌黑发丝。“白起!被人唤作杀神!战神!一生历经无数战役,从未有过败绩!手下从未有过伏兵掳将,曾在一场已经胜利的战役中,坑杀了敌国的降兵数十万!” “小葵。你说这涂陌,比之白起,又何分别!” 而白起,因杀孽太重,因果加身,助始皇一统天下后,便暴毙于自家的的奴仆中。 这当真是,天理昭彰者,至因果循环之报应。 “少主。白起心性坚定,手握重权,造就无数杀孽!也助始皇一统六国,奠定了根基!只是依小葵所见,如若涂陌手握中洲王权,便是第二个白起!中洲恐是不再有俘兵虏将!” 小葵接过木梳,在白画的黑色发丝上轻缓的梳着。“这天下恐是难以容下涂陌的存在。” 小葵的眼眸中,不免有些担忧,如果涂陌化作了白起,是否会打乱白画的布局! “始皇是帝,白起是臣。如若涂陌作了白起,即便是中洲新王,也始终是臣,不会是君。” 白画挥了挥手,阻止了小葵手中的动作,便用一缕金丝,把发丝束于后背。“既然西域道家流派已经算出了和氏璧现世,如果涂陌真成了第二个白起,其余几方的目光的焦点,却是始终都会放在和氏璧上,对待涂陌,他们无暇出兵中洲,只会暗自提防,暗中部署。” “既然涂陌不愿手握王权,那我便让涂陌成为中洲的无冕之王,助他平定中洲内乱,替我牵制住南荒的脚步。” 白画的话语一落,便起身整理了身前有些褶皱的衣衫后,便抬脚出了寝宫。 “无王的中洲,便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的威胁。即使涂陌成为第二个白起,在中洲未有新王之前,其余几方也不会太过于关注于涂陌。中洲虽然重要,只是比之和氏璧,却是小巫见了大巫。” 小葵双手垂于腰间,抬脚紧跟随在白画的身侧。 “在我心里,涂陌却是比之和氏璧更加的重要。如果我所料不差,东土和西域不会对中洲发兵,同时也会在暗中打乱着我和南荒的布局。中洲这块肉,谁都想吃,只不过谁都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只有一步一步的来,慢慢的蚕食,最后吞噬的干干净净的。” 白画顿了顿移动的身躯,偏过头,看着小葵神秘一笑。话语一落,小葵便紧随着白画,来到了北漠王的寝宫! 东土王庭。 东土王宫的后花园内,一位身着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 这名女子为东土少主,雪如烟! “小雀儿,你的伤势就快要痊愈了,你很快就会自由的翱翔于这天际之中。” 荷塘边,一处白玉围栏旁,雪如烟用双手捧着一只小雀儿。只见那只小雀儿的翅膀处,缠绕着一层白纱,上面隐有点点殷红渗出。 雪如烟目光流转,看着受伤的小雀儿,在自己的掌心处,想飞却又飞不起来的狼狈模样,也就只有开口,轻声的提醒了小雀儿一句。 “少主,据探子来报,涂陌已出了逍遥阁,往中洲而去了。” 一位身着甲胄,腰悬一柄秋水宝剑,面色冷若冰霜的女将领,来到雪如烟的身后,弯着腰,拱着手,行了一礼后,便开口说道。 “涂陌既然离开了逍遥阁,并没有应北漠白画之邀。如果我们也贸然的前往,怕是也会灰头土脸的回来。” 雪如烟嘴角轻启,一双眸子始终放在那只受伤的小雀儿身上,不曾离开过。“墨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少主的心思,属下不敢妄自猜测。” 墨云躬下身,说道。 “无妨,你是墨家之人,又在我身旁辅佐于我,若是揣摩不了我的心思,我留你在身边又有何用?” 雪如烟收拢了双手,把受伤的小雀儿捧在怀里,动作轻柔的抚着它的羽毛。转过身体,一双秋水眸子,平静的看着墨云说道。 “墨云知罪!” 墨云见雪如烟转过身,赶紧身子一侧,退到了一旁,垂立着双手,低头说道。“若是涂陌安然无恙的回到中洲,对已经发兵的南荒来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北漠此时又发兵南荒,也不难看出,北漠也必定会要让涂陌安全抵达中洲,北漠会在涂陌的必经之路设防,让涂陌一路风平浪静的回到中洲!” “昆仑墟绵延至西域境内,西域或许已经做好部署,至于我们东土,依属下寡见,因保持中立,即不护涂陌,也不阻涂陌!” “为何?” 雪如烟的手不小心划过小雀儿的伤口处,引的小雀儿一阵躁动。雪如烟话语一落,便有些急切的安抚着怀里躁动不安的小雀儿。 “涂陌如若安全回到中洲,对我们东土而言,利大于弊。涂陌为鬼谷流派传人,而鬼谷流派又注重修习道心,处事不惊,遇变不乱。如若涂陌手握王权,会首要发兵南荒。而南荒,在北漠和中洲的夹击下,分身乏术,已无暇顾及和氏璧。我们东土则会少了两个和氏璧的竞争对手!反而拿到和氏璧的可能性也会大了许多!” 墨云目光流转间,却是把此中之事,分析的透彻。 “既然北漠想要在涂陌的面前献殷勤,那我东土便就静观其变。如若这涂陌果真能牵制住南荒,那我东土便能在涂陌的身上做出一些部署。” “西域,北漠,和我东土。相争于一人,同时也争于中洲,都想从南荒的口中夺食。” 明争暗抢,各施道行。谁又能计高一筹,一计定了这乾坤。 “莫云,被车辇,去涂陌的必经之地,我要看一看这传闻中的涂陌,和我心中所想,有何分别之分。我也想要知道,这涂陌又是怎样应对北漠,西域和南荒。” 雪如烟话语一落,便怀抱着小雀儿离开了东土王宫的后花园。 “是,少主!” 莫云领命,便转身离去了。在宫外,已经被好车辇,双手垂于身侧,静静的等候着雪如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四册:洛青衣(求收藏求推荐) 在东土境内,一座巍峨挺拔的山峰矗立而落,这里地处偏远,四周了无人烟,人迹罕至。 群山绵延而过,似一匹匹奔腾呼啸的骏马。山上碧树吐翠,百花竞相争艳,五彩斑斓,当真是一副美丽的画卷。这里远离着俗世,在半山腰上,薄雾蒙蒙,清脆的鸟鸣,响亮的虫叫,缭缭白雾翻腾,好似人间仙境。 绝峰之上,一块平滑似镜面的巨石前,一位身着一袭青衣的女子,衣摆飘飘,发丝随风舞动着。 青衣女子站立于巨石前,她的神色有些迷惘,一双丹凤眼中,尽显回忆。青衣女子伸出了右手,放于巨石上,轻抚着巨石上一个名字的刻痕,而在她的脸颊上,流露出了或痴,或嗔,或喜,或忧,或扰………五味繁杂,尽是显现在了她那美艳而不可方物的脸庞之上。 巨石上的名字是青衣女子亲手雕刻上去,而她每天都会来到此处,站于巨石前,看着巨石上雕刻的名字,十年如一日。而这个名字带给她的回忆,却是一幕一幕的浮现于她的眼前。 一片绿草悠悠之上,一位身着素衣的少年,紧随在一名年老道士的身后,鬓间的发丝,随风飘动着,就在越行越远之时,素衣少年转过头来,只留下了一个名字。 虽是只留下了一个名字,却是让青衣女子雕刻于巨石上,日日来看。同时也铭刻在她的心脏处,挥之不去,却又日夜想念着。 “青衣师姐,师傅在正殿之中召集着门派中的弟子,似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在青衣女子深陷回忆之时,一位年岁不大,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轻车熟路,有些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绝峰之上,风有些大,吹动着她们的衣衫猎猎作响。谷深空幽,至下而上,夹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和些许泥土的湿润气息,迎面而来。 “今天是本门一年一度的门派大比。小师妹又为何荒乱如此?” 青衣女子走出了回忆,一双秋水眸子中神采奕奕,只是望着巨石上的名字,还是会有些出神。 十年了,你……还好吗? “青衣师姐?青衣师姐?” 马尾女孩的表情有些不悦,撅着嘴,伸出手,轻轻的晃动着青衣女子的手臂。语调有些嗲声嗲气的,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马尾女孩的双眸水雾蒙蒙,有些可怜楚楚的看着青衣女子。 “又被师傅教训了吧。” 青衣女子转过身来,伸出手有些溺爱的摸着马尾女孩的额头。“你啊!若是能让师傅少操些心,我们门派便是会安生不少。” “不是的,师姐。是门派里来了很多身穿甲胄,手握兵器的人。我不过是阻拦,询问了他们一下,又和他们发生了一些口角,便被师傅训斥了一翻后,师傅就让我来找寻师姐去正殿。” 山门若是来了生人,上前去询问一番,是门中弟子之本分。那些人非但不配合,还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马尾女孩越想心里越委屈,双眸之中弥漫的水汽也是浓郁了几分,流转间,在她的眼角处,隐隐闪烁着些许的泪痕。 “东土的士兵?” 青衣女子蹙着双眉,她所处的门派隐于红尘外,不问俗世之事,东土的人又怎会跋山涉水的找上门来? 如今天下大乱,不管是内江湖,还是外江湖或许将不会在超脱于世外了。青衣女子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一抹担忧,她伸出手,牵着马尾女孩,衣摆飘飘的离开了这处绝峰。 暗潮涌动之下,各方都在针锋相对着,隔空斗法,计谋百出,谁都想用一计定了这天下! “禀少主。涂陌已出逍遥阁,下了昆仑墟!” “禀少主。涂陌已下山,往中洲方向而去!” “禀少主。涂陌已应了中洲先王之遗昭!” 涂陌,这个在中洲还有王时,一个名不见传之人,如今一发而牵动全身。 涂陌的身影一离开逍遥阁内,四方的目光便照射而来。有期待,有等待,有狠辣,有漠然……… 涂陌若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中洲,中洲的局势一定,便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了。 潜伏在逍遥阁周围的四方探子,都纷纷的向着自己的主子禀告着。 北漠。 “好。小葵,召集荒云三十六天罡,我们去涂陌的必经之路上,恭送中洲新王!” 刚出北漠王寝宫的白画,站立着身躯,听的探子来报之后,顿时开怀大笑。他目光流转间,开口吩咐于站于身侧的小葵,便动身前往了荆古大道。 南荒。 “鹤道人,你和这涂陌可是有着很深的渊源啊。涂陌这个人,我可是很不喜欢的。” 南荒的王庭内,一道声音有些粗犷,吩咐了下去。 西域。 “集结兵马,在荆棘古大道,按兵不动,等候涂陌!” 这是西域王庭内的一道吩咐之音。 竹。 孤生崖谷间,有此凌云气。它秀逸有神韵,纤细而柔美。 它,四季常青,一根根轻盈细巧,未曾出土先有节,细细的叶,粗粗的节,雪压不到,风垂不折! 万里竹海,位于西域境,空深幽影! “家主有令,抓住叶无央,不要让他逃出西域境内,死活不论。” 八名身穿黑衣人,手中紧握着一口口寒光大刀,在竹海内穿梭着。他们脚下急点着,踩的枯黄的竹叶,“咔咔”直响,声音不绝于耳。 在他们前方的不远处,一位衣衫褴褛,身影有些蹒跚的青年,掌心处紧紧握着一柄秋水宝剑,神色有些慌乱的逃窜着。 青年双鬓的发丝,随风飘摇,眼角隐有血丝流淌。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口鼻处的呼吸有些急促。 “逃脱不了吗?” 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在青年有些力竭之时,他身后紧跟的八位黑衣人,顿时一拥而上,他们手中的大刀,泛着点点寒芒,呈包围状,围住了逃窜的青年。 “我只是道家流派一个默默无名之辈,竟被家主如此看中,为了杀我,竟然出动了你们!” 青年身体站立于八人之中,他的身影孤独,抬手间,便握住秋水宝剑的剑把。剑出鞘之音响起,行随音动,青年瞬间挽出几朵剑花,奔袭而去,势要打开一个缺口,好容他逃生。 他不是眼前八名黑衣人的对手,也无心恋战,只因他没有必死的决心! 活着,对他来说,很是重要。 “负偶顽抗者,杀!” 八名黑衣人动了,黑衣摆动,他们脚下急点,八柄大刀或劈,或砍,或刺,一道道寒芒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青年挽出的剑花碎裂了,眨眼间,青年的身体上便多了数到血流不止的伤口,口角溢血,模样很是狼狈不堪。 “我不想死!” 青年单脚撑地,身体瞬间向后倒去,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那些横劈而来的刀光寒芒。青年紧握在掌心的秋水宝剑由左至右划过,抡出了一轮圆月,顿时击碎了八名黑衣人的攻势。 “上方有空缺!” 青年突然立直起身躯,脚下一跺,身体轻浮于空中。一片悠然而落的竹叶在空中悠然落下,青年脚下点了一下飘落的竹叶,转瞬之间,青年的身体至空中划过,逃出了八名黑衣人的包围圈。 伤口血流不止,身形有些不稳的青年,在落地瞬间,险些栽倒再地。他赶紧稳住了身形,在各处伤口上急点了几下,暂时止住血后,便又开始了一路的逃亡! 东土。 “墨云!快些赶路吧,尽早抵达荆古大道。” 宝马雕车上,雪如烟的话语从掩着帘子的车辇上传出。 在车辇前后随行的,有上百位身披甲胄,刀斧在手的骑兵步兵。在他们之中,一杆大棋竖立于高空,猎猎作响。在旗帜上,铭刻着东土,两个烫金大字,让人赫然醒目。 “是,少主。” 驾车的墨云领命,手中的长鞭挥舞在马背上。五匹威风凛凛,英俊神武的骏马顿时嘶吼声阵阵,她们乘坐的车辇速度便加快了不少。 北漠。 脚跨战马的白画,一袭乳白色衣衫在风中胡乱的飘动着。一路驰聘而过,身影有些纤细的小葵,手中紧握着缰绳,一直紧跟在白画的身侧。 在白画的身后,则是三十六名士兵模样的人,他们身穿银色铠甲,身披纯白披风,腰悬弯刀,手中握着红缨枪。 一路的驰聘,在他们的脚下弥漫出阵阵黄沙,黄土。一股肃杀之意,让人望而生畏。 这是北漠的荒云三十六天罡,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三十六人可在万人群中取敌将首级,杀进杀出,令敌军闻风丧胆! 他们手中枪,可把人和战马钉在地上。他们腰间的弯刀,出鞘可斩杀敌人的头颅。 荒云三十六天罡,虽是只有三十六人,却是可以匹敌一支万人的军队!威名远播! “少主。荆古大道快要到了。” 遥望着前方,一条古朴的大道浮现眼帘,大道很是宽阔,一路很是平摊,而在宽阔的道路上,却是没有见到一丝的翠绿。 野草不生,杂草不存。 小葵在白画的身侧开口说道,这一路上疾驰,和马上的颠簸,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不是行军打仗之人,只是隐于幕后,出谋划策而已。 “放缓速度,在荆古大道入口处,静候着涂陌的到来。” 白画口中喝道。他紧紧一勒手中缰绳,疾驰中的骏马嘶吼了一声,四只铁蹄便是慢了下来。 荆古大道。 这条古道,是大秦帝国耗费了庞大的人力物力修筑而成,是一条战略主干道,也是输送兵力,运输粮草的必经之地。 荆古大道,横穿万里,绵延至西域,北漠,南荒境内。 “逍遥阁内不再逍遥。若我再次回到这里,便是天下一统之时,那时天下便无人可再阻我逍遥了。” 逍遥子走了,涂陌也有了。逍遥阁内,一条小溪,一座小桥,一排屋舍,在碧树吐翠中隐于了沉寂。 涂陌身着一袭素衣,手握阿房定秦剑,肩跨包袱,脚下移动着,出了逍遥阁,下了昆仑墟。 傍晚十分,日落西山,一轮完整的落日被群山遮掩了一大半。如血的残阳,把天际印射的通红一片。 荆古大道。是涂陌回到中洲的必经之路,只是快要到达荆古大道时,涂陌却是顿住了他那移动的身影。 就在昆仑墟至荆古大道的入口处,一位乳白色衣衫的青年负手而立着,四目相对,他和涂陌隔空相望了一眼。 “阻我回中洲的人?” 涂陌只是蹙了蹙眉,便抬腿,移动着身躯,走到了那名青年的身侧,眼角的余光微微扫过,他们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精锐。涂陌的身影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绕过了那名身着乳白色衣衫的青年。 “涂世兄,我是北漠白画,在此等候涂世兄多时了。” 白画见涂陌绕开而行,就要从他身侧一晃而过,他便合拢了手中的折扇,开口说道。 白画若是不开口留下涂陌,这涂陌便会一直走下去,直到遇见西域,南荒,和东土的人。 如若这样,便就不是白画的心里所想了。 “白画?北漠少主?等我所谓何事?” 涂陌顿住步伐,侧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这位身着乳白色衣衫,手握折扇的青年。 只是乳白色的衣衫上,已经染上了些许的灰尘。 “有劳涂世兄上心,记得白画的名讳。涂世兄此行,路上却是不怎么平坦,我在此等候,只为恭送涂世兄,安全抵达中洲。” 白画打开手中的折扇,横于胸前,轻轻的摇晃着。他踱着步伐,双眼弯曲,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来到涂陌的面前。 “不平坦?不知北漠少主所言何意,是有人要阻我去中洲?” 涂陌神色如常,眸子中处变不惊。“不知北漠少主说的是哪一方阻我?北漠?西域?南荒?东土?” 涂陌的语气之中很是平缓,坚定的道心,可以让他不惧任何事。 “涂世兄身份尊贵,可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涂世兄安全的回到中洲。所以我才会率领北漠的荒云三十六天罡,在此等候涂世兄,恭送涂世兄回到中洲,成为这中洲新王!” 白画眼角露笑,手中摇着的折扇不停。以中洲新王为引,白画想听到涂陌亲口说出那几个字。 “我只是一个山野之人罢了。” 涂陌的眸子转动之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在一旁等候的三十六人,枪杵地,手握腰间弯刀,一股肃杀之意弥漫。 “谁若阻我,我便杀了谁!我若回到中洲,中洲从此以后便再无新王。” 涂陌话语一落,抬腿便走。白画看着涂陌的背影,双眼弯曲,嘴角边的笑意很是浓烈。他挥了挥手,距离涂陌有一段距离后,便跟了上去。 白画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这涂陌当真是让他很是欢喜。 “少主,这涂陌看着却不如表面浮现的这样简单啊!” 小葵垂立着双手在腰间,望了一眼涂陌的背影之后,便低着头,小声的在白画身侧说道。 “涂陌,可是一个劲敌啊。他让我欢喜的,便是道家流派的淡然心性,和坚定的道心。” 白画手中的折扇一直不曾停歇,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烈。 只要意不再皇权,不管你在怎么无敌于天下,也终究会落入我白画的指尖。 “从此中洲,再无新王。果真是好极,妙极!” “少主。涂陌是否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小葵说道,只是一双眸子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敌。这个涂陌给了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而这一种感觉,让小葵的心里很是不喜。 “哈哈哈………鬼谷流派的人心性如何,小葵,你应该比我更加的清楚。你又怎会落了那俗套之中。这涂陌,和天下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白画微笑着,口鼻处发出了一声轻笑。他侧着头,看了一眼小葵说道。 “少主,小葵明白了。” 荆古大道上。 在夕阳的余晖下,涂陌和北漠一行人的身影,被拖拽的很长,很长……… 东土。 “这北漠为了一个涂陌,竟然出动了荒云三十六天罡,白画此人攻于心计,绝非常人,端是有些可怕。” 下了车辇的雪如烟只带了几个随行的人,潜伏在暗中,她的目光流转,注视着这一切。 北漠的荒云三十六天罡,不仅是战场上的一柄利刃,还是北漠迎接贵客的最高礼节。 白画会做出这一举动,却是在雪如烟的意料之外。对于意料之外的事,雪如烟却是格外的重视,白画此人,在她的心中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跟上去。若是涂陌接受了北漠的帮助,我东土便出兵伐中洲。若是涂陌没有接受,那便静观其变。” 暗中的雪如烟开口吩咐道。一行人在暗中潜行着,也跟随着涂陌的身影,移动着。 西域。 “涂世兄,可是让我西域好等啊!” 在前方,突然传出一阵战马的嘶吼,和一声大笑,让涂陌移动着的身躯停了下来。 涂陌抬目,注视着眼前的一行人,神色如常。他双手垂于身侧,左手掌心处紧握着一剑。 白画一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后,便眼角露笑,静观其变。他在等待着,等着涂陌会不会开口。 不止是白画在等,潜伏在暗中的雪如烟也在等待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五册:黄衫老者(求推荐求收藏) 一座有些破旧的四合院,在院里房道。 “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去见一见吧。西域留不住的人,我南荒来留。北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真当我不知道吗?” 一顶骄子,停靠一颗苍劲有力的大树下。而从轿子里面,传出了一声粗犷的高昂之音。轿子上掩着帘子,只听得轿子里面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之声。随后,一名侍女模样的少女从轿子里出来,面庞有着些许的红潮,神色有些慌乱的站在轿子的一旁,埋着头,静静的等候着。 就在不远处,一名凤冠霞帔,被五名侍女拥护着的华贵女子,站立在一颗凸起的磐石上,她的目光所及,皆流露出了一股怨毒之意。 “鹤道人,走吧。去见一见你的这位师侄,和我的师兄。” 整理好衣衫的南荒少主,从轿子里面出来,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眉宇间流露出了一股莫名的气息。“我此行,没有带一兵一卒,如若涂陌安然无恙的回到中洲,鹤道人,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南荒少主迈动着的步伐有些缓慢,他侧着头,看了一眼紧跟在身侧的鹤道人,嘴边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双手随意的放在身侧,衣摆飘飘。 “少主,鹤道人明白。” 鹤道人弯了弯腰,回应道。只是他的身躯上,隐隐的颤抖了几分。 “师兄,你可是让我好等啊。师兄赶路已久,想必早已是饥肠寡肚了,我已经命人备好了酒菜,就等师兄的到来了。” 南荒少主带着鹤道人,来到了涂陌的身前,哈哈大笑着,言表之意,似是为许久不见的亲朋老友,接风洗尘般。 “南荒少主?你又为何叫我师兄?” 南荒的人会阻拦他于中洲之外,这本就是在涂陌的意料之中。只是,这一声师兄,让涂陌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想必逍遥子师叔看师兄你生性淡薄,不记挂于任何事,所以就没有向你提及。师兄快快随我去美酒佳肴前,我向师兄道清事情的原委。” 南荒少主的脸庞之上,热情洋溢,很是好客,丝毫看不出一丝要把涂陌留在荆古大道的狠辣。 “不必了。既然我师傅没有向我提及过,那么逍遥阁也就只有我和我师傅两人,又何来南荒少主口中的师兄,师弟一说。” 涂陌的身躯没动,只是神色如常,拒绝道。站在他面前的是敌人,也是一头猛虎。这虚与委蛇之事,涂陌却是做之不出的。 “既然师兄敬酒不喝,那也就只有成为这路边的亡魂了。鹤道人,你便让他死的明明白白吧,我和涂陌好歹也是师兄弟一场,又怎会狠心让师兄含恨而死。” 南荒少主似是失去了耐性,目光从涂陌的身上移开了开来。他转身便向着鹤道人吩咐了一声后,就迈着步伐离开了这里。南荒少主行走间,挥了挥手,那些随行而来的侍女们便在离涂陌和鹤道人不远处的一颗树下,摆上了一桌美酒佳肴。 南荒少主独自坐下,饮尽杯中美酒,口尝精美菜肴,笑看着涂陌和鹤道人。 皓月之下,美酒当前,南荒少主笑看着师出同门的两个人。 “吾名鹤道人,乃鬼谷流派传人,贫道和你师傅,逍遥子是同门师兄弟。所以,你理所应当的唤我一声师叔。” 鹤道人左手握着白丝拂尘,右手轻抚着他那有些花白的胡须。抬着头颅,双眸朝下,有些俯视的看着涂陌。 “既然我师傅都没有向我提及过的人,我又为何唤你一声师叔?” 涂陌蹙着双眉,看着眼前的鹤道人说道。“你既为鬼谷流派传人,却又为何在那南荒少主的面前卑躬屈膝?” “我意逍遥,隐出红尘,归于尘世之外,修身养性,护我一颗道心。你又为何贪念于红尘,去做那人下之人?” 涂陌微眯着眼眸,看着鹤道人。 “这………” 鹤道人轻抚胡须的手一滞,顿时有些语塞。鹤道人放下了手掌,双手负在身后。“师侄年纪轻轻,就学会了逞口舌之利,难道逍遥子就只教会了你这些?贫道辅佐南荒少主,是顺应天命,就如同你应遗昭,去中洲为新王一般。” “顺应天命?那你辅佐南荒少主阻拦于我,那就便是逆天改命!既然鹤道人想要顺应天命,为何不速速退去。” 涂陌的嘴角终是牵扯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意。这鹤道人心性不稳,留恋于红尘之中,因果加于己身,做了那人下之人,坪地辱没了修身养性,这四个字。 意欲逍遥,淡然心性,超脱世外!涂陌面前的这位鹤道人,倒是把这些忘了个干干净净。 “师侄若是红口白牙,强词夺理。那贫道便与你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师侄不顺应天命,那贫道便了了你这一庒因果。回头,贫道再于逍遥子去理论一番。”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六册:帝王三剑(求收藏求关注) 夕阳的余晖,在时间车轮的滚动间,一点一点的被淹没在了山的另一边。 荆古大道上,身着道袍的鹤道人,负手而立着,眼眸微眯,看着涂陌的一双眸子中,寒芒乍现。他的一袭衣衫,衣摆飘飘,在风中猎猎作响,灰白的发丝在风中胡乱的飞舞着。 “你若是执迷不悟,再阻我去路,我便杀了你。” 涂陌掌心紧握着阿房定秦剑,冷眼的看着眼前的鹤道人,话语之中很是冰冷。 涂陌鬓角的发丝,在风中有些凌乱,眼角处更是流露出了一丝的杀伐之意。 “哈哈……这里的风有些大,师侄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就是你师傅逍遥子,在贫道的面前也不敢这样的口出狂言!” 鹤道人大笑着,看着年少的涂陌,眼眸之中流露出了一丝的嘲讽。他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扫,便横于胸前,搭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臂之上。 “我手中之剑,只刃王权血,不留无名之辈。用此剑杀你,也算不得辱没了这柄帝王之剑!” 涂陌把阿房定秦剑横在胸前,用手抚摸着剑鞘和剑柄之上,宛若浑然天成的纹路。这是一柄帝剑,陪伴始皇身侧,权高威重。 帝王之剑,身份之尊崇,普天之下,只有王权之血,才得以喂养。 “这是……鬼谷流派,在大秦帝国分崩离析前,夺来的阿房定秦剑!” 一脸笑意的鹤道人终是看清楚了涂陌手中握的剑,他口中顿时发出一声惊呼,眸子中也闪过一丝的恨意。 阿房定秦剑和观台定秦剑,并未帝王双剑。是欧冶子耗费毕生的心血,用天外陨石锻造,又以鲜血浇筑,最后浑然天成的两柄剑。这两剑,始终陪伴于始皇身旁,是两柄不折不扣的帝王之剑。 剑身身染帝王之气,夺天地之造化,可斩尽世间一切的魑魅魍魉! “逍遥子竟然把阿房定秦剑给了你。” 鹤道人当初为了得到这柄阿房定秦剑,不惜委下身子,去做了那鸡鸣狗盗之辈,结果东窗事发,被贬出了鬼谷流派,流放于红尘之中。在几经流转之下,最后得到南荒少主的赏识,让鹤道人陪于身侧。 伴于身侧,卑躬屈膝,也让的他做了那人下之人! 鹤道人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股浓烈的仇恨之意。“涂陌,这阿房定秦剑是我鹤道人的,我杀了你。” 鹤道人的话语一落,他手中的拂尘便在空中挥舞着,柔软如发丝的拂尘,顿时坚硬如一枚枚钢针般,脱手而出,划过长空,穿刺而来。 鹤道人把右手竖放于胸前,手中掐着一个奇异的印法,一个八卦图,在鹤道人的脚下浮现,流转而出。 “八之一卦,乾天桩!” 鹤道人宝相庄严,他口中发出一声了大喝。眨眼间,就在涂陌的头顶上空,一根根被削尖的木桩,凭空浮现而出。以合围之势,从天而落,猛然钉于地上,顿时激起了一阵黄沙漫天! 涂陌被困在木桩阵里,他的神色始终不见变化。涂陌手握住剑柄,缓缓的抽出了尘封已久的阿房定秦剑。 剑尖指天,涂陌傲然而立。他的衣摆飘飘,身影有些孤傲。 “八之二卦,坤地印!” 随着鹤道人的话语一落,涂陌脚下的土地便一阵蠕动,让涂陌身体一矮,双腿陷入其中,如深陷了泥沼之中,让他动弹不得。 “你在红尘之中待的太久了,通元八卦掌给你施展的如儿戏一般!” 涂陌双腿一震,顿时碎石崩飞,他的身躯一轻,脱离了坤地印束缚的涂陌,手中紧握阿房定秦剑,在身前划出了数到剑影,一时间,木屑纷飞。而那白玉拂尘,在剑影中,应声断裂成了两节,掉落在地上。 数到剑影,威势不减,劈向鹤道人。所过之处,似是连风都被切劈成了两半! “师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道行,看着这逍遥子对你是毫无保留啊。” 鹤道人胸前的手印一变,他脚下流转着的八卦图腾空,悬浮在了他的身前,抵挡住了那横劈而来的数到剑影。“既然通元八卦掌你我都熟悉,那贫道便不再施展。在这红尘之中,贫道又习的一门术法。师侄,看好了。” “五行遁术,土遁。” 鹤道人的话语一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一切都像是归于了平静,无影无踪! “奇门遁甲吗?” 涂陌紧握着手中的阿房定秦剑,双眸转动,目光四散,想要捕捉到鹤道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只是奇门遁甲这一术法,讲究的便是出其不意,封闭了生门,让敌人无迹可寻! “嘭。” 突然,身后发出了一丝异常的波动。涂陌赶紧转身,把阿房定秦剑横在胸前。瞬间一只手掌便拍在剑身处,涂陌感觉到了一股巨力从剑身之中传来,震的他虎口有些发麻,险些握之不住手中的帝王之剑。 “佟佟佟……” 涂陌的身影后腿着,他卸掉了那重于千钧的力道之后。在涂陌的脚下,也浮现出了一个流转着的八卦图。 “八之六卦,坎水掌。” 涂陌把握剑的右手负于身后,伸出左手在空中缓缓挥舞着。顿时,一道道手掌的残影之上而下,又由左到右,如水般绵柔。 涂陌脚下一点,他的身躯便弹射而出,那无数道掌影,弥漫而过,掌掌生风,呼啸着向着鹤道人拍去。 “噼里啪啦!” 空气都似乎已经拍碎了。 “上层象天。天,地,人,三才之阵。” 鹤道人的身影有些模糊,然后凝实。就在一个呼吸之间,摇身就变成了三个鹤道人,他们伸出手掌,手掌弯曲,呈虎爪状,道道爪影,也如寒芒道道,瞬间便抓碎了那无数道掌影。 等到涂陌的身躯站立之后,两名鹤道人身影一闪,顿时,便出现在了涂陌的右后方,和左后方。 呈三角之势,包围住了一袭素衣的涂陌。 “一人修习了两门术法!你却是妄在这天下走了一遭。” 涂陌傲立着身躯,眸之所及,看着正前方的鹤道人。遁甲之学法,上层象天中的三才之阵,以天,地,人,三道形成的一大困阵。可封锁进退之路,面对三道之威胁。 退无可退,进无可进,三才之阵,蕴含了无限的杀机! “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了,今晚怕是要在这里露宿一宿了。” 涂陌眼角的余光,望了望不远处,南荒一行人已经搭好的帐篷后。涂陌的面色平静如水,他把手中宝剑立于身前,剑锋一转,一股威严,霸道的皇道之势,便浮现而出! “帝王剑术。一曰,斩地。” 涂陌迈开腿,脚下横跨出一步,他紧握在手中的阿房定秦剑一斜,三位鹤道人顿时闷哼了一声,齐齐后退着。 “帝王剑术。二曰,斩天。” 涂陌身上的气势一度的攀升,他的脚下再跨出了一步,手中的阿房定秦剑再次倾斜之后,身后的两名鹤道人的人影轰然崩碎,只剩真身,口中喷出一道血剑,神色萎靡,面孔苍白。 “帝王剑术。三曰,斩道。” 涂陌的面色有些苍白,他目光一凝,双手紧紧握住阿房定秦剑,把剑劈了下去,直至剑尖指地。 鹤道人的身体一阵颤栗,他目光骇然,神色惊恐,他的双腿渐渐的弯曲而下,直至贴到了地面。 “始皇的帝王剑术!” 鹤道人用手捂着心口处,他的七窍都有鲜血流淌而出。这帝王三剑,虽看似平凡,这其中却是蕴含了帝王之真理,皇者之威严。 这三剑,封锁住了气机,也固定住了空间。让人逃之不掉,只能直面面对那骇人的帝皇之威严! 在这三剑之下,鹤道人的五脏六腑皆有受到伤害。伤势不轻,他虽是还尚有一战之力,只是他的一颗心,却是退却了。 “五行遁术,土遁,疾。” 鹤道人不敢再待下去了,他在这帝王三剑之下,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这滚滚红尘,让他留恋不已,他不甘心就这样的死去! “终究是逃了,鬼谷流派中,修身养性的一颗坚硬道心,也就这样碎裂了。” 这帝王三剑,让涂陌体内的鲜血沸腾了,横冲直撞之下,险些让涂陌控制不住。“帝王三剑太过于霸道,如若没有天下气运加身,怕是很难自如的施展。” “强行施展之下,还是有些过于勉强了。” 涂陌望着手中的阿房定秦剑,终是摇了摇头。“此剑术终是和我无缘,待天下大定,只得赠予集天下气运于一身的皇权之人。” 帝王之剑,只能配帝王!而帝王剑术,也就只有帝王才能运用自如! 至于已经逃走的鹤道人,涂陌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他便败了,如若在次遇见,只会败的更惨,做那剑下的亡魂。 道心以破的鹤道人,在涂陌的眼里却是不值一提! “好,好,好。很是精彩!” 鹤道人败了,南荒少主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没有减退,反而笑的更甚了! “菜,有些凉了。” 涂陌把阿房定秦剑隐于剑鞘之中,握在掌心处。迈开步伐,便走向了美酒佳肴前,和南荒少主对立而坐,尝了一口菜肴后,开口说道。 “来人,重新准备一桌菜肴!” 南荒少主放下手中的筷子,吩咐道。双眼弯成月牙状,双手指间拍着说道。“涂世兄不愧为鬼谷流派的传人,不仅武功盖世,也有资格去做那中洲的新王。” “只是……” 南荒少主微眯着双眸,话锋一转,便接着说道。“如若就这样让涂世兄回到了中洲,那我荒天笑岂不是会落入他人的笑话。” “那你又意欲何为?” 涂陌拿起酒壶,给杯中倒满了美酒,一饮而尽后,一股纯酿在嘴中化开,满口生香,回味无穷。“好酒!” 涂陌双眼微眯,放下了酒杯后,不由得感叹了一翻。 “如此好酒,有怎会少了我北漠白画。” 一袭乳白色衣衫的白画,衣摆飘飘,手中轻摇着折扇,来到了桌前。待的属下放好凳子后,便坐了下去,自顾的拿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同样发出了一声赞叹。“果真是好酒。” 美酒虽好,可是会醉人心! “事到如今,这涂陌成为中洲新王,也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墨云,摆驾回东土,过几日,我便亲临中洲,去祝贺涂陌。” 涂陌并未让她失望,一直潜伏在暗中的雪如烟见此事已成定局,也就失去了再待下去的必要。在这月下,雪如烟看着举杯畅谈的三人,便开口吩咐墨云,一行人来时匆匆,去时也匆匆的回了东土。 “此酒名为,醉仙酿。是我南荒一位酒道前辈酿造,数量不多,为了不扰两位世兄的兴致,我也只好拿出珍藏了。” “今日就在这荆古大道上,一轮明月下,一簇篝火旁,我们三人相坐一桌,便谈笑了风生又如何!” 荒天笑仰头大笑着,吩咐侍女又上了三壶醉仙酿,一人一壶。 皎白的明月下,昏黄的篝火旁,三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酒过三巡之后。 “今晚一过,涂世兄就先我们一步,手握了那王权了。” 荒天笑放下手中酒杯,面色有些红润,眼角处略有些醉意浮现。他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烈,咧着嘴角,开怀大笑着。 “从此中洲再无新王。” 涂陌饮尽了杯中酒后,便站起了身来,向着一旁的帐篷走去。“荒天笑,今日借你帐篷住一宿,我涂陌他日必还你一个因果。” 酒是好酒,菜肴也鲜嫩可口,只是人非老友!又何来尽兴一说! “涂世兄客气了,这帐篷涂世兄想住便住,他日若是想念美酒,涂世兄可来我南荒,我荒天笑必然扫榻相迎。” 荒天笑高声说道,笑得很是开心,一阵阵的笑声,至他口中传出,响亮在了这黑夜之中。 “酒是好酒,如若贪杯了,即使人间仙酿,也会变得索然无味。荒世兄,你说对吗!” 白画拿起了酒杯,和荒天笑碰了一下后,大笑着说道,只是这其中深意,却是耐人寻味! “白世兄也是如此,来我南荒,便是我南荒贵客。” 荒天笑给白画和自己已经见底的酒杯中倒满美酒后,回敬了白画一个。 眸子中迸发的笑意,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荒天笑和两位老友,在这皓月之下,对酒当歌,很是酣畅淋漓!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动身回北漠了,若是回去晚了,我父王又该怀疑我在外面胡作非为了。” 白画放下了酒杯,便站起了身来,抬脚向着涂陌住着的帐篷走去。“涂世兄,过几日,我便带上北漠好酒,再去中洲拜访。” 白画的话语一落,便不做停留,走向了北漠一行人停驻的地方。 “如若荒世兄,在南荒待腻了,我白画将敞开双臂,迎接荒世兄的前来。” 临行前,白画的一袭衣衫在风中舞动着。他回头来,笑着说了一句。 “哈哈哈。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 酒桌前,三人以去了两人。荒天笑手握着酒杯,开怀大笑着,只是眉宇之间的一股子煞气,也彰显了荒天笑此人,并无表面上那样的和气。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七册:落凤坡(求收藏求关注) 天际,露出了一抹的鱼肚白,万物开始复始,万物也开始复苏。 一处绝峰之上,露气很重,地面上有些湿润,青衣女子的鞋底边上,也沾染上了一些的黄泥。 “我今天便要下山去寻你了。这日思夜想的梦境,不知我们相逢时,会不会是我所期许的。” 青衣女子站立在光滑若镜面的巨石前,伸手抚摸着巨石上那一个名字的刻痕。双眸如秋水,脸颊若温玉,她的衣摆飘飘,脸庞上的神色却是有些繁杂,欣喜,忐忑,期望,失望……… 如今天下纷争不断,青衣女子已被师门准许可以下山而去,去那俗世红尘之中加以磨练。 其余的江湖门派亦是如此。五方角逐,争夺那天下之帝位,而他们,现露于其中,只为了向这个乱世讨要一个俗世的江湖。 “青衣师姐,师傅已经准许我和你一起下山了。” 身着白衣的女孩,双眸弯曲,有些稚嫩的脸颊上很是开心,她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青衣女子的身旁,伸出手,拉着青衣女子的衣袖,看着巨石上刻画的一个名字说道。“师姐,你雕刻的这个名字,我这几天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白衣女孩蹙了蹙一对柳眉,眸子转动着,便仔细的回忆了起来。微皱着琼鼻,却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 “他啊,有的战乱便是因他而起的。” 青衣女子牵着白衣女孩的手,脚步挪动间,来到了一处盛开着各色花朵的花田边,花香有些浓郁的扑鼻而来。“牧遥,你看这田中百花,争相斗艳,只为傲立于百花之中。百花开时我不开,我花开时百花杀。” 青衣女子注目着花田,这五彩斑斓之下,却是暗藏着玄机。 “青衣师姐,你说的太深奥了,牧遥听不太懂。” 牧遥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的疑惑不解,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摇了摇头说道。“青衣师姐,这个人便是你倾心之人吗?” 牧遥的年岁还是有些小,这其中的蜿蜒曲折,她却是不懂。 “十年之前,我便已倾心于他。” 青衣女子嘴角边露出了一抹的苦涩,她点了点头,一双眸子间,又浮现出了一道素衣身影,心之所属,却是怎么也不能忘怀。 “牧遥,走吧,向师傅禀告一声,我们便就下山去吧。” 青衣女子牵着牧遥的手,两人的衣摆飘飘,便离开了这处绝峰。 荆古大道。 清晨。 休整了一夜的涂陌,走出了帐篷,双手垂于腰间,抬着眼望了一眼四周。 昨日热闹非凡的荆古大道,如今却是变得有些荒凉了。 “是于非,对于错,这因果之关系,全都藏在这场争夺天下的战争之中。” 南荒的人早已撤走,只留下了一堆燃烧殆尽的篝火残渣,和帐篷前的一双脚印。 脚印深陷于地下,只是脚跟处朝着涂陌站立的方向! “南荒少主,荒天笑。” 这一双脚印想必是故意为之,能身居少主之位的,又有几人是等闲之辈! 行走于人前,只想让人紧随于其后吗? 荆古大道很长,涂陌此行距离中洲,还有两三天的脚程。他徒步而行,身入红尘,脚踏俗世,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修行。 而在帐篷一旁的一棵苍劲有力的大树下,一匹威武神俊的宝马,正埋着头颅,啃食着路边的青翠幽幽的野草。 “北漠少主,白画。” 这是北漠白画身下的坐骑,北漠一行人,如今人去楼以空,却是唯独留下了一匹俊马于树下,是想让自己尽快的到达中洲? “我来时,便孑然一身,却又何须如此灵物陪于身侧。” 涂陌走了过去,解开了宝马身上的缰绳,弃掉了马鞍。涂陌伸出手,一拍马背后,一声嘶吼便响了起来,骏马四蹄奔腾,它,被放归了野外。 一匹被驯服的野马,如若再次的回到野外,是否能生存下去,这就要看之中命数和这循环的因果了。 人亦是如此,为何会有那人下之人,和人上之人的区别。 “东土?” 涂陌的目光幽幽,在荆古大道上却是没有见到东土的人。 涂陌在此之前,只是一个名不见传之人,闲云野鹤,超脱于世外。如今却能引动四方王权为之侧目,这当真是天命难违,亦或是因果之报应。 “叶无央,你若是在跑下去,不用我们动手,你便会气绝身亡。何不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听候家主的发落,或许还尚有一线生机。” 连续追杀叶无央一天一夜的八名黑衣人,见前方的身影步履蹒跚,身体摇摇晃晃的险些栽倒在地。本属同门,八名黑衣人不想手刃了叶无央,不由得出言劝阻道。 能活着把叶无央带回去,那自然是最好。 占星卜命,是道家流派赖以生存的根基。本就是以人的阳寿作为楔引,窥探天机,从而泄露天机。 殊不知,这天机不可泄。而这一门的术法,本就是逆天而为,这也让得道家流派人丁稀薄,死一人便少一人。 更何况,叶无央这个道家流派的核心弟子了。 “家主一意孤行,赌上了整个道家流派的命数,要逆天而为,占星卜命,算出和氏璧所在,更是引动四方风云,让天下大乱,造就了无数的杀孽,道家流派此事一过,也将会不复存在了。” “我还年轻,只有脱离道家流派,或许才可以在这场劫难中存活下去。” 一直逃窜的叶无央,也终是停下了他那疲惫不堪的身躯。这一天一夜里,叶无央逃出了万里竹海,越过西域边境,便有些盲目的四处逃窜。 方向不辨,只为活着! “落凤坡!竟不知不觉的逃到了这里。” 叶无央把手中的剑杵在地上,支撑着他那有些筋疲力竭的身体。他眼眸流转间,目光四散,观察起了周围的景物。 落凤坡,位于荆古大道旁,却是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民间有过传言,大秦帝国的皇后在逃避仇敌追杀时,便是陨落在此,落凤坡也由此而得名。 “衰梧不栖凤凰身,繁华落尽期帝归。终是房梁绕梦时,妾死也待帝王回。” 始皇,为寻那长生之道,不惜逆天而为,尽失了民心,导致天下气运散去,因果加身,劫难当头。 大秦帝国轰然倒塌,数位名将也随始皇而去。生,陪于身旁,杀伐阻碍始皇的一切敌。死,亦伴于身侧,为始皇在阴间,手刃敌军血,让始皇再登帝位。 吾之归宿便是如此,始皇生,则天下一统。始皇亡,则天下五分。永陷战乱不断,战火不熄,狼烟不灭。 “我叶无央还未在这个乱世之中崭露头角,便要身陨至此,我亦有不甘,奈何孤家寡影,身后无人。” 叶无央的双眸注视着慢慢接近,逐渐包围住他的八名黑衣人,在他的口中,终是发出了一声落寞无比的叹息。 “叶无央,走吧。家主虽说是死活不论的把你带回去。你如今连一战之力都没有了,我们也不想杀了你,再带着你的头颅回去。道家流派人丁本就稀少,更遑论是你这个核心子弟了。” 八名黑衣人虽然手中握着弯刀,却是刀未出鞘,不见寒芒,也不见杀意。“你身为道家流派的人,又是西域男儿,就算是死,也不想客死他乡,连一个为你埋骨的人都没有吧。” “就算死,成为这路边一具倒尸,一具枯骨,我也不想回去,亲眼见证道家流派的穷途末路。” 叶无央的双眸之中尽显一股哀伤。“我虽是不甘就这样死去,但是铮铮男儿身,岂能跪着生?” “我一身武艺皆是受于你们,今日便就还于你们。” 叶无央抽出身前宝剑,立于胸前,剑锋一转,便竖劈而下,几朵剑花流转而出,奔袭而去。“还望你们看在同门的份上,不要留手。” 奔袭而过的剑花,有些虚晃,也有着一些力不从心。 “唉。既然不听劝告,我们也就只能执行家训族规了。” 八名黑衣人裸露出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复杂之色,他们终是叹了一声,便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叶无央,攻势也就如花架子一般,转瞬之间,就被八名黑衣人轻而易举的就破解了。 “喝!” 虽无一战之力,只要还站着,便就要战斗到底,即使是抛头颅,洒热血,身首异处,也在所不惜!这是一个武者,一个男儿汉的最后颜面,而这,本就该如此! “噗噗噗………” 一刀。划过叶无央的大腿,让他的身躯一阵颤巍,险些站立不稳。 一刀。砍向叶无央的后背,让他的身躯一阵踉跄,向前猛然踏出了几步。 一刀,一刀,又一刀。八名黑衣人手中的弯刀,刀刀都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叶无央身体上的要害之处。 “命数如此,这落凤坡便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叶无央一袭衣衫破裂了,浑身染血的他,衰败不堪的身躯依旧屹立不倒,却是靠他手中紧握着的宝剑杵地,支撑着他那快要油尽灯枯的身体。 在八名黑衣人的包围之中,一道染血的身影矗立着,是那么的凄凉,且哀伤。 “嘭!” 其中的一名黑衣人,伸出脚,猛然踹向了意识快要模糊的叶无央。叶无央手中的宝剑,顿时,便应声断裂了,而他的身躯,却是猛然向后倒去,速度很快,沿途更是砸断了几颗小臂粗细大小的树枝。 “哇!” 叶无央张口喷出数道鲜血之后,他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双眸也闭合上了。染血的身体躺在路边,如路边的倒尸一般。 “嗯?” 一路的慢行,就在涂陌的身影刚走到落凤坡之时,便被一个全身上下都被鲜血所包裹的人,挡住了脚下的去路。 血人倒在地上,夹杂着灰尘的血液,从他的身下,流淌出了一条血路来。 涂陌侧了侧身,便绕过了地上的血迹,抬腿便走,却被突然出现的八名黑衣人阻了去路。 蒙面黑衣,这是哪一方的人?东土的人吗? 涂陌摇了摇头,微皱着双眉,开口道。“让开。” “小子,天下之路,何其的宽广,今天也就只能怪你运气不佳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血人说道。“叶无央,我们本属同门,让你独自埋尸荒野,我们也于心不忍。如今有人陪你同走黄泉路,我们也就于心无愧了。” “杀!” 口中杀字刚落,八名黑衣人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处,连同心脏,被瞬间洞穿了。 而洞穿他们身体的,只是他们面前,素衣青年手中把玩着的碎小石块。 “噗噗噗……” 八具尸体倒地,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手紧紧的握着弯刀,却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行,有阻拦。中洲内,有凶险。既然是顺应天命,我便平了这中洲的内乱。” “既有困难险阻,凶险万分又何妨。我持一颗淡然道心,便就无敌于天下!” 涂陌扔下掌心处的碎小石块,弹了弹手中的灰尘后,迈着步伐,抬腿就走。倒尸,枯骨,这天下随处可见,又何必在意这路边寥寥数具。 只是,刚走了几步,涂陌便停下了脚下的步伐,转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叶无央,蹙着眉,摇了摇头叹道。“我在无形之中救下你,便是与你结了因果。罢了,此中劫难,也属你命不该绝。” 叶无央还有一息尚存,如若不救,只需一时三刻,他便和这路边倒尸,无任何的区别了。 涂陌抬着手,伸出两指,在叶无央的心口处点了几下,暂时稳住了叶无央的心脉之后,涂陌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乳白色的小药丸,便给叶无央喂食服下。 片刻之时,等到叶无央的气息平稳后,涂陌便把叶无央带到这林间的阴凉处,处理起了他身上的伤口。伤口很多,虽是触目惊心,却没有一道伤口是致命的。 “距离中洲,又是慢上了一天。” 悠悠转眼间,天色也暗了下来。为了因果,涂陌此行便又耽误了一天的脚程。夜晚,昏黄的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涂陌盘腿而坐,双手相握,放于腿间,双眸紧闭着。 在这林间野外,篝火旁,涂陌便修行了起来。 滚滚红尘中,俗世的气息太重,涂陌要随时保持道心的淡然。如若不然,那便步了鹤道人的后尘。 而在涂陌的身旁,平躺着早已被清洗干净,处理好伤口的叶无央。跳动着的昏黄篝火,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庞看起来也不那么苍白了。 南荒王庭。 “少主,鹤道人至今未曾回到南荒。” 一名斥候模样的兵士来到荒天笑的身侧,躬着身说道。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八册:中洲之变(求收藏求关注) “你下去吧。这鹤道人想必已是被涂陌吓破了胆。他也不敢再回到南荒了。” 荒天笑坐在凳子上,怀抱着一名侍女,挥了挥手,随意的说道。 或许让荒天笑意想不到的是,让逍遥子无胆回来的人,便是荒天笑他自己。 “是。少主。” 斥候领命,便退了出去。 “美酒佳肴当前,怀里美人在卧,又何须说那煞风景的话语。” 荒天笑小酌了一口杯中酒,双手便不安分的在他怀里的侍女身上上下摸索着。一大片雪白印入了眼睑。 那名侍女,低着头颅,紧咬着嘴唇,娇躯轻轻的颤抖着,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丝,生怕惊扰到了荒天笑的性质。 “芷晴,昨日在荆古大道上,你也看见了你弟弟涂陌,风采如何?” 荒天笑大笑着,神色张狂,很是尽兴。只是眼角的余光落在了端坐于一旁的美艳妇人。 “回夫君。芷晴至嫁入南荒的那一刻起,芷晴便不再是中洲之人了,也再无中洲魂,又何来弟弟一说。” 端坐在荒天笑身旁的美艳妇人,青丝高盘着,只是面若寒霜,她伸手拿起了筷子,给荒天笑夹了一块烤肉后,便开口说道。只是,她的眸光落在了那名侍女身上,却是冰冷无情。 “我是怕将来杀了涂陌,夺了中洲,会惹的夫人心存芥蒂。既然夫人这样一说,看来是我多虑了。” 荒天笑也给那名美艳妇人夹了一道菜肴后,开怀大笑着,他放下了筷子,看着怀里面庞清秀可人的侍女。“夫人,这名侍女我可是喜欢的紧,暂时就不要杀了,多给我留两天。” “夫君之命,妾身谨记。” 美艳妇人没有动筷子,只是双手轻轻的搭在腿上,神色有些冰冷,荒天笑手中的动作皆在她的眼底之下。 “少主……不要……杀我……” 荒天笑怀里的侍女,身躯颤抖不已,脸色煞白,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不由得滴落而下,打湿了荒天笑的衣衫。 她的命运被荒天笑劫杀了,却也是在荒天笑的三言两语之中,也让得这名侍女,多活了两日的时光。 “夫人何须多虑,中洲本是我南荒囊中之物,即使北漠白画要在中洲插上他北漠的旗帜,那也得问问我荒天笑答应与否。” 荒天笑放开了怀里的侍女,那名侍女赶紧起身,整理好衣衫后,便躬身跪在地上。 荒天笑手握酒杯,一饮而尽后,说道。“夫人若是能收敛起脸上的冰冷,我也会对你疼爱有加的。” “哈哈哈………” 涂陌一事,荒天笑早已抛却脑后。如若涂陌到不了中洲,取下中洲虽是有些阻碍,但也势在必得。只是,这个过程之中,也少了一丝的无趣。 而涂陌回到中洲,即使不为中洲新王,那几方的目光也都将会落在中洲之上。这中洲就如困兽一般,让四方为之抢夺。妙哉,妙哉,这其中的乐趣,也相当对增加不少。 放眼天下,能入荒天笑眼眸的人,也就只有寥寥数人。而如今,也多了一个中洲涂陌。 人生若是无了趣,便和那行尸又有何之分别! “夫君所言极是,亲身也自当改过。可是夫君可曾想过,中洲如今病了,而涂陌便是那位能治病的郎中。如若中洲的病好了,便是一头猛虎。而当猛虎出笼,不知夫君可否降的住?” 这美艳妇人本是中洲先王的独女,名为涂芷晴,和涂陌同父异母,身份之尊崇。只因身为女儿身,在这战火纷飞的天下,也就只有被中洲先王当做筹码,和南荒联姻,暂缓南荒出兵的步伐。 虽为筹码,涂芷晴也有着自己的高傲,中洲先王之女。只要中洲不灭,她在南荒便是尊贵的少主夫人。 战争本就无情无义,而身在王权之家的女儿身,更是会被无情的抛弃,被当做那联姻的筹码,这又何曾不是一种悲哀。 “降住与否,夫人却永远是我荒天笑的夫人,夫人又何须有此一虑!” 荒天笑的话语一落,便把手掌放在那名一直跪着的侍女的头颅上。荒天笑的手掌稍微一用力,便听得一阵骨骼碎裂声,那名侍女的脸便向着自身的后背,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只是瞪大的双眸之中,满是惊恐。 在杀伐之中,谈笑风生!这荒天笑的用意,或许并不是无意为之。 “那妾身便祝夫君早已攻下中洲,亲手取下涂陌的首级。” 涂芷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荒天笑的动作后,便手握酒杯,举在空中,祝贺道。 角逐,并不是看中力量的强弱。 “那就多谢夫人吉言了。” 荒天笑大笑着,举起了酒杯,和涂芷晴碰了一下。只是弯曲的双眸之中,流光转动,令人深意。 北漠王庭,白画的寝宫内。 “这荒天笑笑里藏刀,棉里藏针,不可不防。” 白画端坐于桌前,手中握着酒杯,举在空中轻轻的摇晃着。杯中的美酒转动着,散发出一股醇香,让人垂涎欲滴。 酒未动,菜未尝。白画倾斜着眼眸,望着桌上放着的一块令牌。 “少主,可否叫夜幕出动了。” 小葵站在白画身后,双手握成拳,在白画的肩膀处轻轻的锤动着。 “不用。夜幕的作用可不止于此,既然荒天笑要玩,那我便和荒天笑比试一番,看谁先把中洲玩弄于鼓掌之间。” “收入囊中,并不是我心中所想,就是南荒,西域,东土,也不会如我所愿。” 白画手中酒杯不曾放下,左手拿起了桌上的令牌,握在手中,指尖轻抚着令牌上的一个“虎”字。“小葵。南荒,东土,西域,和中洲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查出来了吗?” “少主。已经查出来了,小葵认为暂时不能动他们。” 小葵说着,手中的动作未曾停过。 “说来听听。为何动不得?” 白画放下手中酒杯,挥了挥手,让小葵站于自己身侧。这样背对着说话,让白画的感觉很是不好。 他喜欢藏于暗中,却是不喜欢把自己置身于明面上。 “我们北漠安插在他们身边的眼线,他们也未曾动过。如果我们动了身边的眼线,我们也将会在这场战争中失去先机。有时候,迷雾的作用,将会远胜过一场战役的胜利。” 小葵站在白画身侧,双手垂于腰间,接着说道。“我们能清楚的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也是他们想让我们知道的,这样才能更完美的规划出下一步。如若我们拔掉这些暗眼,我们回归暗处,却也见不得光明。” “这些暗眼的作用,便是帮助我们藏身于暗中。” 小葵目光流转间,异彩连连。 “很好。小葵,这些年一直跟随在我身边,未曾回去过阴阳家,可曾对我有过怨言?” 白画饮尽杯中酒,闭着双眸,细细的感受着那一股纯酿在嘴中化开,又淌过喉咙,直达肺腑,这感觉,可谓是酣畅淋漓。 白画放下酒杯,看着立于身侧的小葵说道。 “小葵未曾有过任何怨言。小葵自幼跟随于少主身侧,直至今日。在小葵心里,少主便是小葵最亲近的人。” 小葵的双眸之中,很是明亮,只是一道人影,在她的瞳孔之中,逐渐浮现而出。“我生,少主生。我亡,则少主生。” “哈哈………小葵,得你一人,便胜过了那千军万马。如若当初我未曾选择你,如今或许又是另外一翻景象了。” 白画的语气悠悠,他把手中的令牌放在小葵的面前说道。“这枚令牌可调动夜幕,暗沉,破釜三人。若是你觉得时机成熟后,可直接下达同毁的指令。” “十几年过去了,这三人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我却是不知了。” 白画悠然一叹,一双眸子中很是平缓,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小葵谨记少主之命。” 小葵接过令牌,眼眸之中满是惊喜。这枚令牌跟随白画十年有余,却是从不离身。 小葵把令牌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语气轻柔,本欲摘下掩着面容的薄纱,只是伸到半空中的手,却是又放了下去。“少主,天将已经就位了。” “好。暂时切断所有于他的联系,在我一统天下的步伐下,他能发挥出的作用,比之涂陌还要大。” “好了,时辰已经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动身前往东土,去寻访一个人。” “是,少主。” 小葵领命,便脚步轻缓的退出了白画的寝宫。 至小葵离开后,白画就一直坐于桌前,沉思着,回忆了很久,很久…… 夜已深。寻常百姓家都熄了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战场上狼烟未灭,战火未熄,一团团篝火,映照在那一具具满是刀痕剑伤的铠甲之上。 一张张面容上,有着未曾洗净的血迹,也有着一抹的愁容,和一丝的喜悦。 战火无情,燃烧在这天下中,也燃烧再那一具具血肉之躯上。 东土王庭。 雪如烟的寝宫之中,一直都是灯火通明。 “墨云,你是说中洲出事了?” 雪如烟的神情有些疲倦,却也不得不强打起些精神。深夜中的倦意,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困顿疲乏。 “是的,少主。据我们在中洲安插的眼线传出,中洲虎蟒上将不愿交出手中虎符,引的摄政王强烈的不满,而涂陌即将回到中洲的消息也传到了摄政王的耳旁,这摄政王也终是按耐不住了。召集了手下的奇人异士和亲卫军,伏杀虎蟒上将失败,引的中洲数万大军包围了中洲王城。” “这摄政王虽无兵权在手,倘若失去摄政王的牵制,涂陌将会很顺利的接手中洲王权。那时,整个中洲,固若铁桶,我们计划将不得不终止。” 墨云的神色有着些许的愁容,论计谋安天下,一步错,将会步步皆错。 “前有猛虎,后有群狼。北漠,西域,南荒在中洲怎样布局的,我们不知道。如若我们的布局乱了,得益的将会是北漠白画。西域和南荒即使是出手,也扰乱不了北漠的布局了。” “这摄政王一但死了,中洲就不复存在。北漠不会让此事发生,只是涂陌此人,杀伐果决,这中洲之水,当真是越来越混浊了。我们要保证到摄政王的政权,要一直握在摄政王的手里,相互牵制,拖延住北漠的步伐,给我东土争取时间。只是,这西域北凉亭,十年之内不能出兵伐中洲,倘若他暗中派人杀了这摄政王,对我们来说,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中洲的摄政王,我们既要护,也要保。” “我们的计划一定要在涂陌稳住中洲局势之前,实施完成。” “墨云,赶紧告知下去,叫我们潜伏的人,见机行事。即使暴露,也要保住这摄政王。” 雪如烟沉吟了一下,权衡起了当中的利与弊,便开口吩咐道。 潜伏一个人,至少需要几年,或者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培养甚是不易,倘若棋局都乱了,还要这棋子又有何用。 “是,少主。” 墨云领命,连礼节都忘记了施展,便神色匆匆的出了雪如烟的寝宫。 “西域道家流派虽是算出和氏璧将会出现,却没有一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这风起云涌中暗藏了无限的杀机,谁若是走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退出这场和氏璧的抢夺之战中,唯有俯首称臣一途。” “白画,北凉亭,荒天笑,这隔空斗法,我雪如烟虽为一介女儿身,却也未必会输于你们。” 雪如烟的寝宫里,也终是熄了灯光,陷入了黑暗之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九册:伺机而动(求收藏求推荐) 雾蒙蒙的天空,还未曾彻底的亮开。两匹骏马便越过了北漠的边境,向着东土方向疾驰而去。 八只铁蹄,急踏之下,扬起了一阵尘土。 “少主,可是去寻访神算子前辈!” 马背上,一路的疾驰而过,小葵的一袭衣衫在风中猎猎直响,三千乌黑的发丝,在其身后胡乱的飞舞。 此行东土,很是隐秘,如若不是去寻访神算子,白画也不会离开北漠,去往东土。 掩着面容的小葵,一双眸子中,泛着异彩。 “不错,我想找神算子寻问一事,这件事也只有他才会知晓。神算子就归隐在东土,而且此事不能被雪如烟捷足先登,否则我的一些部署将会付诸东流。” 马背上的白画,俯下了身躯,降低了一些风阻。眸子中不免闪过一抹担忧。他手中紧勒着缰绳,一袭摆动的白衣,在疾驰间,沾染上课些许的尘土。 北漠距离东土虽是不远,快马加鞭,一路的飞驰而过,从这个时辰出发,赶到神算子归隐的地方,至少也需要两三个时辰。 神算子身在东土,如若让雪如烟抢先一步,他便不能及时的做出部署,也就失去了此中之先机。 神算子此人,有一个怪癖,一件事情,他只算一次。倘若会泄露天机,他则会直接闭门谢客。 道家流派虽是精通占星卜命,只是和氏璧一事,让的他们元气大伤,归隐不出了。当今天下,却是只有神算子一人,可以推算出此中之因果。 只因神算子的身份和威望太高,以至于他们都知道神算子归隐于何处,却不敢有丝毫的招揽之心。即使有事相求,便就只有亲身去寻访了。 荆古大道。 落凤坡。 天色大亮,有着些许刺目的阳光驱散了林间的雾气。青草,树叶,花瓣上的水珠儿在阳光的照射下,宛若一颗颗水晶一般,闪闪发光,耀耀生辉,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一般。 碧树吐翠的林间,一滴水珠儿缓缓的划过了树叶上纹路,从叶间滴落而下,不偏不倚的滴在了叶无央的额头上。“嘀嗒”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两双紧闭的双眸,都蠕动了一下,便缓缓了睁了开来。 “修行之中,无岁月啊。” 涂陌睁开了双眼,眸子开瞌间,精光道道,随即便他被隐藏了下去。涂陌松开盘着的双腿,站立起了身躯,把剑握于掌心处,双手垂于腰间。 涂陌目光转动间,便落在了平躺在地上的叶无央。经过了这一夜的修养,叶无央的面庞不再那么的苍白了,体内也恢复了些许的元气。 “这是哪里?” 昏迷了一整夜的叶无央,缓缓的睁开了有些沉重的眼皮,只是光亮有着些许的刺眼,他努力了很久,才逐渐的睁开了双眸。他嘴唇上有些干裂,语调中有些嘶哑。 叶无央伸出双手,支撑着有些酸软无力的身躯,慢慢的坐了起来,直到晃晃悠悠的站立起了身躯,只是背脊处有些弯曲。 “这里是落凤坡,我没有死!” 叶无央的双眸之中有些混浊,少了些许的精气神。他强打起精神,抬眼看了一眼四周,还是身在落凤坡。只是追杀他的八名黑衣人不见了,只有在离自己几步之远的地方,站立着一位身着一袭素衣,手握一剑的青年。 “想必便是恩公出手相救,叶无央在此谢过恩公。” 逃过一劫的叶无央,便如同新生一般,对于这个世界,他流连忘返,不舍得就这样死去。而站立于他面前的涂陌,便是他的救命恩人,恩如再造。叶无央的话语一落,便要双腿弯曲的跪下去,行那五体投地之大礼。 “无需如此。救你不是我本意,只是了却一桩因果罢了。” 涂陌身影一动,便出现在了叶无央的面前,伸出右手,阻止了叶无央下跪的身躯之后,便把一个粗布包裹放在叶无央的怀里。涂陌侧了侧身体,迈开步伐,抬腿便走。“包裹里是一些野果,可助你恢复些许的体力。福祸相依,你便自求多福吧。” “恩公,可否留下姓名!” 见一袭素衣摆动,涂陌转身便走。叶无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的焦急,他赶紧开口问道。这一情急之下,让叶无央本就虚弱不堪的身躯顿时一阵踉跄,险些栽倒在了地上。 “涂陌。” 那一袭素衣未曾在风中停止过摆动。直到涂陌的身影越行越远,叶无央也有些支撑不住了。他用手支撑着疲乏的身体,缓缓的坐在了地上,拿起怀里的野果,便大口的吃了起来。入口生香,化作一股甘甜,瞬间侵入五脏六腑,也让叶无央的精神为之一振。 “恩公名为涂陌。不对……这名字听着……他是涂陌,中洲新王?” 涂陌。这个在天下广为流传的一个名字,由最初的名不见传,到现在的人尽皆知。只因他是中洲先王之独子,也是如今的中洲新王!站立于话吧。” 涂陌和小葵迈开步伐,抬脚便穿过竹篱,进了木屋。木屋内,一切从简,一张木桌,两个木凳,一张木床,和一双碗筷。 屋内,一位身着粗布麻衣,躬着腰,手中杵着拐杖的迟暮老人,正往灶台里添着柴火,而灶台里的火势也燃烧的越来越旺。 “晚辈白画,此时前来叨扰前辈,实属不该,还望前辈见谅。” 白画和小葵脚步有些轻缓的来到神算子的身后,伸出双手,作了一揖后,便开口说道。 “无妨。我这山村野人能让北漠少主记挂于心,也是老朽的福分。不知北漠少主寻老朽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神算子头也不回,移动着身体,来到灶台前,老人伸手揭开了锅,顿时,一股白色的蒸汽升腾而出,一股清新的稻米香气便瞬间弥漫在了整个屋子里。 “前辈。晚辈前来,是想请前辈给中洲涂陌算一卦。” 白画的神色有些恭敬,腿间的衣摆摆动,他退后了一步,语气之中很是诚恳。 小葵垂着双手,站立于一旁,微微弯着腰,目光流转,双眸一直不曾离开过神算子。 “算不了了,这世道之艰险,人心之险恶。如今天下战火纷飞不断,老朽也是自身难保了。北漠少主还是劳驾,回北漠去吧。” “还差了一点火候。” 神算子看了一眼锅中的米饭后,便把盖子重新的盖上了。他手杵着拐杖,来到灶台口,注视着里面的火势。 神算子已是下了逐客令,也就不再理会白画和小葵两人了。 “前辈,晚辈叨扰了,这就便退去。” 白画和小葵,伸手作了一揖后,便退出了木屋,穿过了竹篱,来到了山下。 山脚下,一颗大树下,两匹神武的骏马,在烈日下,正不安的躁动着。 “还是晚了一步。这雪如烟当真是和我心中所想,如出一撤。中洲之事,得加快步伐了,不能让雪如烟拔了头筹。” 白画的脸色有些阴沉如水,他沉默着,翻身上了马背,手握缰绳,伸手一拍马背,两道身影便一骑绝尘的离开东土边境。 来时匆匆,去时也匆匆。 如今先机以失,白画要赶紧回到北漠,做出另一番的部署。现如今的部署,或许已经让雪如烟打乱了,中洲一事,前有虎狼,后有饿豹,当真是不能掉以轻心! 东土,雪如烟。这女人,好缜密的心思。 西域。 狩猎场中,北凉亭脚跨战马,手中的青色弯弓以被拉满,一箭射出,百步穿扬,瞬间就把一只正在觅食的野兔,给钉死在了地上。 北凉亭手握弯弓,神采奕奕,鬓角的发丝在耳边飞舞着。 “少主。中洲之变,要不要撤回我们在中洲做出的布防?” 鬼影脚跨战马,立于北凉亭身侧,见那只被钉在地上的野兔,连续的蹬了几下腿,便气绝身亡后,便开口说道。 “无妨。我在中洲做出的布防,不用做任何动作,只需做好各自的本分,静观其变即可。” 白凉亭放下手中的弯弓,挥了挥手,让身后的站立的士兵把野兔捡了回来。他的眼角带着笑意,嘴角露出一抹弯曲的弧度。 “少主之意是,我们隔岸观火,让那四方去斗。” 鬼影说道。他的目光一凝,暗自思量了起来。 “不全对,如若是四方皆斗,我西域就不可能会置身事外。中洲之变,我不急,荒天笑不急,自然会有人着急,有人欢喜。” 北凉亭轻拍了一下马背,他脚跨的战马,便慢慢的走动着。北凉亭眼眸转动,搜寻着合适的猎物。“你虽是武道天才,但是在这计谋这一面,却是帮不了我什么。” 成竹在胸,却也了然于心。 “少主教训的是,我会多下些苦工,学习计谋二字,争取能早日替少主排忧解难。” 鬼影回道。“少主,若是东土也不急,你又该如何?” “不会。若是让北漠受益,别说东土不会同意,就是荒天笑也会第一个站出来,灭掉北漠安插在中洲的爪牙。因为在荒天笑的眼里,中洲这块肉,是他餐桌上的,谁也抢不走。这也是我为何,会和涂陌定下一个十年之约。” 北凉亭勒停住胯下战马,顿了顿,接着说道。“中洲这块肉,不好食。吃的太快,会噎住喉。吃的太慢,又早已空盘。北漠想要在涂陌身上大做文章,不费一兵一卒的取下中洲,无疑是在虎口里抢食。只要我不动,荒天笑就不会动。我若动了,东土就不会动了,我也乐得清闲,能好好享受享受这狩猎的乐趣。” “老师临走之前,将你托付给我,你能学到几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北凉亭话语一落,便又手握弯弓,他发现了一只猎物。而在那只猎物的身后,盘踞着一条毒蛇,双眼无情的吐露着墨黑的蛇信子。只是猎物还未来到毒蛇的狩猎范围,那条毒蛇也只有藏身于暗中,伺机而动。 如若过早的动身,不仅咬不到猎物,还会惊扰到猎物,让它瞬间逃掉,最后得不偿失。 北凉亭把羽箭搭于弓弦之上,也在思量着,是直接从蛇口抢夺猎物,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静静的等待着。 这是一场无形的硝烟。拼的是计谋,讲的是城府,说的手腕。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十册:讨要一个一世无忧愁(求收藏) 一处树林,枝繁叶茂,翠绿成片,铺展而开。林间,空谷幽静,鸟啼虫鸣,这一静一动之间,更显深邃。 “师傅,这个坑挖的够深了吗?” 在一条咕咕流淌着的小溪旁,粗衣青年双手握着一把铁锹,正埋头在有些松软的土地上挖着坑。一铲一铲的黄土被粗衣青年至土坑中抛出,堆积在了一旁。 “徒儿,还不够,这次埋的可是两个人,把坑在挖的大一点。” 站立于土坑一旁的黄衫老者,伸手轻抚着胡须,眼角露笑的说着。只是他的一袭黄衫之上有些破损,发丝有些焦黑,他的神色有着些许的狼狈。 而在小溪一旁的一颗树下,一老一少,两道身影,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树干上。他们的口中被塞着白布,神色之中愤怒无比,口中呜呜直响。 因说不出话来,这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憋的脸红脖子粗,怒火中烧。 “好嘞,师傅。” 正在土坑中铲土的粗衣青年,顿时咧着嘴,痴痴的笑着,眼角处显露出些许的幸灾乐祸。在他的脸庞,和衣衫上都沾染上了些许的黄土。 对于埋人,粗衣青年很是乐意。倘若是被黄衫老者埋,他也就只有束手无策了。 “黄老邪,你个老匹夫,下药埋人,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放开我,老夫再于你大战三百回合。” 黄衫老者背负着双手,脚步挪动着,脸上的笑容很是浓烈,行走间,衣摆飘飘,很是惬意。 黄衫老者来到树下,伸出右手,拿掉了被牢牢捆住的老人嘴里的白布。老人能说话了,他活动了一下嘴角,横眉冷眼的看着黄衫老者便破口大骂着,一腔怒火也终是得到了宣泄。 “老夫好不容易将你擒住,又怎会轻易放了你。不把你埋了,我心有不甘啊!” 黄衫老者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再次的把双手背负在了身后,挪动着脚步,在那一老一少的面前来回的走动着。 “好。黄老邪,老夫答应你,在你徒儿有危险之时,我便出手相救,这样可好?” 被捆老人的面庞有些涨红,脸色时红时白,虽是满腔的怒火,他却是不得不妥协。若是当着他徒弟的面,被黄老邪埋了,那他的颜面将会荡然无存。 “你个老匹夫,早这样说,老夫又何必让我徒儿挖了那样的一个大坑。” 黄老邪顿住了身影,一双眸子流转间,目光便放在被捆的青年的身上,来回的扫动着。“那就把你徒儿埋了吧。这个坑可不能浪费了。” “徒儿,不用挖了。埋一个人就好了。” 黄老邪转过身去,对着土坑里说了一句。 “好嘞。师傅。” 粗衣青年话语一落,便手握着带土的铁锹,从土坑里跃了出来,满面笑容的走向了被困的青年。 “呜呜呜……” 被困青年的一双眸子中,满是惊恐。怒蹬着双腿,想要远离着一脸坏笑的粗衣青年。却奈何身体被捆于树干之上,让他退无可退。 “黄老邪,你不要得寸进尺!” 被捆老者发出一声怒火,那来自他徒儿的求救目光,让他怒火中烧,只是他体内的药力还未消散,四肢有些酸软无力,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这麻绳的束缚。 “老匹夫,不要说话。否则老夫就是亲自动手,也要把你给埋了。” 黄老邪轻抚着胡须,眼角露笑的说道。 “你……” 被捆老者气极,也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徒儿被埋。 中洲,虎门关! “一剑一人一壶酒,一颦一笑一忧愁。” 三日后。一袭素衣的涂陌,穿过了虎门关,终是踏在了中洲的土地上。 徒步而行的涂陌,一袭素衣上,有些尘土的痕迹,衣摆飘飘,他却是没有再虎门关里停留。只是他的双眸流转之间,目光四散,虎门关的事物尽收于他的眼底。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在这无情战火中流离失所。” 战火连天不休,此时的虎门关内,多了许多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握兵器的江湖侠客们。他们的衣衫摆动着,模样有些风尘仆仆。 天下江湖分为两种。一种是内江湖,隐于尘世外,潜心修行武道。一种是外江湖,身于红尘中,厉兵秣马,仗剑天涯。 一剑一人一骑绝尘,我行我素。飘飘衣衫,形单影只,只有一剑,伴于身侧。 江湖之情,江湖之意。 如今天下大乱,战火的蔓延也波及到了这些江湖侠客们的容身之地。生灵涂炭,哀嚎遍野,这也让的他们不得不现身于这乱世之中。 把头颅放于腰间,手中掌心处紧握兵器,只为了向这乱世讨要一个俗世江湖。 把一腔热血当做美酒,只为了醉剑于乱世,清醒于江湖。 “战事纷起,因果报应之循环,当今天下也没有一人能够独善其身,超脱于这乱世之外。” 涂陌放眼,换顾着四周,步伐迈开,便抬脚离开了虎门关。 在太平盛世中,这些江湖侠客们犹如惊鸿之客般,也只会在红尘中惊鸿一现。现在的中洲,就只是一个虎门关,便出现了如此多的江湖侠客。 这些江湖侠客们,本就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秉性之中,毫无章度可言。这也让得本就食不果腹的虎门关的原住民们,更加的提心掉吊,稍有不慎,就会曝尸荒野。 万丈红尘之中,仅此三杯酒,而已。一杯,敬了人心! 五元城。 在五元城中,单名一个“醉”字的酒馆内,人影萧条。来到城中的涂陌,正端坐于酒馆二楼的雅间之内,他的身体靠着窗边,双眸俯视而下,目光却是落在了一名怀里抱剑,蹲在街边的青年身上。 那名青年,衣衫褴褛,有些地方更是有一个个的破洞,大小不一。衣摆处脏兮兮的,沾满了灰尘。有些凌乱的发丝,随意的披在脑后。而让涂陌注意到他的是,他怀里抱着的那柄剑。 “惊虹剑吗!” 涂陌的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打着桌面。握剑之手,垂于身侧,吊在空中。 惊虹剑。天下十大名剑中,排行第三。 涂陌微眯着双眼,望着惊虹剑,脑海里便回忆起了一个人,一个被人们广为流传的剑客,也被江湖中人奉为武道巅峰之境的人。 一个传说。 十年前,南荒发兵西域,数万南荒兵马踏足而来,铁骑铁蹄所过之处,扬起一片掩天的尘土。而就在西域的边境上,傲立着一袭白衫的身影,他左手负于身后,右手紧握一剑,他是烈芒下的一抹独影。 只有一剑。那袭白衫,手中只挥出了一剑,便吓退了南荒数万兵马。至此之后,南荒便不再发兵西域,而那一袭白衫也消失了,唯独只有一个名字留下,被人们广为传唱。 御九幽。 白衣天剑,御九幽。而那柄天剑,就是天下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三的惊虹。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惊虹。” 涂陌收回了目光,中洲的内乱,涂陌这一路走来,心里已经大致上了解清楚了。“我来到中洲,便让中洲本就混浊的水,变得更加的混浊了。” 涂陌的一双眸子中,有些幽幽,有些深邃。 水至清,则无鱼。有人想要混水摸鱼,就是不知道能否得偿所愿,亦或者是竹篮打水,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涂陌端坐于桌前,手中指尖处,正把玩着酒杯,杯中酒酿摇晃不已,却是没有散落分毫。 涂陌在等一个人,一个助他在中洲立足之人。 东土。 东土王庭后花园内,雪如烟放飞了手中捧着的小雀儿。“小雀儿,你现在可以自由翱翔于这天际了。” “自由?又何为自由?五分天下,本就是五座囚笼,彼此之间不过是在做那困兽之斗罢了。” 雪如烟抬眼,望着已经离去的小雀儿的身影,自顾着说着,语气幽幽,有着一丝的触动。 “如烟,你是否已经厌倦了战争?” 一名身着金丝凤袍,头戴凤冠,雍容华贵的美艳妇人站立在雪如烟的身后。她,柳眉凤眼,明眸皓齿。她,双手负于身后,站立着,宛若画中美人。一颦一笑之间,美的惊心动魄。 只是面若寒霜,不怒自威。 “儿臣见过母王。” 雪如烟闻言,赶紧转过身来,行了一礼后,便站立在那名美艳妇人的身侧。 “如烟,我东土王权历代便由女儿身掌控。如若优柔寡断,多愁善感,我东土迟早会被其余四方蚕食的干干净净。” 美艳妇人来到白玉栏杆旁,伸出一双青葱玉手,轻轻的搭在了上面,她微微扬起了头颅,开口说道。“我们女儿身本就不被那些站在顶端的男人看在眼里,所以我们的心思要更加缜密,计谋要更加完善,手段要更加的强硬。” “儿臣知错,还请母后责罚。” 望着离去的小雀儿,在天空自由的翱翔,雪如烟心里不免有些感触。雪如烟低着头,却是在暗自责怪着自己。 王权之人,如若有了这些触动,便也就落入了那些人的下怀。 “无妨。由感而发而已,我曾经也如同你一样,向往过自由自在。摒弃王权,去过那无拘无束的田园生活。只是身为王权人,便做王权事,半分不由人。” 美艳妇人挥了挥手,那随行的侍女便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盒,来到雪如烟的面前。“如烟,你今天天未亮,便去寻访神算子,为的可是中洲一事?” “是的,母后。” 雪如烟接过侍女捧着的木盒,说道。 “你此事做的有些糊涂了。你虽然抢在北漠之前去找神算子,殊不知,那北漠白画是一个攻于心计的人,而且还是那人的徒子徒孙。” 美艳妇人转过身,目光如水般落在雪如烟的身上。“若是谋定而后动,便失了先机。若是急功好利,没有权衡好其中的利与弊,即使取了先机那又如何。” “你此事虽然打乱了北漠的步伐,却也把你自己暴露在了敌人的眼中,一举一动,也将会受到限制。” 美艳妇人双眸环顾着,雪如烟有此作为,却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母后,儿臣接下来又该如何做,还望母后示下。” 雪如烟双手捧着木盒,弯了弯身躯。 “中洲的水越来越浑了,如烟,你记住,水清则无鱼。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这个世界上,虚与委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美艳妇人来到雪如烟的面前,打开了雪如烟双手捧着的木盒,说道。“这木盒内,有你想要的东西。去了中洲,你们相斗之后,便是整个战争的开始。不要小瞧任何人,狮子搏兔,还尚用全力。” “如烟,切记。” 美艳妇人的话语一落,便摆驾回宫而去,只留下雪如烟,目光出神的看着安静的躺在木盒内的一枚令牌。“母后,儿臣知道如何做了。” 南荒王庭。 荒天笑的寝宫内。 “夫君,涂陌如今以回到中洲,中洲的水也变得混浊不堪,难道夫君就不打算去中洲逛一逛?” 涂芷晴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看完之后,便对着荒天笑说道。 “夫人就这么迫切的希望我去中洲?还是希望我带着涂陌的人头回来?” 荒天笑脸上笑意开怀,他手中正把玩着一个烙印着一个金色虎头的玉扳指。 “妾身只是怕被北漠和东土抢了先,毕竟浑水才好捕捞大鱼。” 涂芷晴把手中的信封用火折子点燃了之后,便走到床前,脱了鞋,侧身躺在床上,目光流转着,看着荒天笑。 午间的休息,是涂芷晴的一个习惯。 “我荒天笑占板上的鱼肉,岂是任由他们宰割的?倘若连这点都做不好,我荒天笑又如何似中洲为我囊中之物?” 荒天笑把扳指带在大拇指上,摊开了手掌,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这扳指,当真是让我越看越欢喜。” “北漠白画的阵脚被东土打乱了,这白画要做出新的布局,却是需要些时间的。只不过东土的雪如烟,想要混水摸鱼。不止要防备我南荒,更要防患北漠的后手,更何况还有一个西域在一旁虎视眈眈。这雪如烟不管做的再怎么天衣无缝,直接受到影响的依旧是北漠,而这点痛,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荒天笑的目光有些深邃,脸上流露而出的笑意,有些森然。 “既然夫君这么成竹在胸,那妾身也就不再劝于夫君了。” 涂芷晴话语一落,便掩了帘子,不再开口说话了。 “夫人做个好梦。” 荒天笑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看了看掩了帘子的床榻。话语一落,他便站起了身,出了寝宫,向着校场走去。 如今涂陌以回到中洲,中洲目前虽是内乱不已,而南荒又暂停了出兵的步伐。只要涂陌手握中洲王权,平定中洲的内乱,也就只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 只是四方的对弈,把战场放在了中洲之中,论计谋层出不穷,谁又能稳操胜券,一计定了这中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十一册:血屠(求收藏求关注) “少主。涂陌以回到中洲,如今的中洲也彻底内乱了起来。我们要不要暗中除掉,东土,西域和南荒在中洲的布局。” 小葵的一抹纤细身影,站立在白画的身侧,双手相合,行了一礼后,便开口说道。 “无妨。这北凉亭和涂陌有着一个十年之约,十年未到,北凉亭也只会在背后做一些无伤大雅之事。而荒天笑本就高傲,他又岂会在意他在中洲的布局。只是这雪如烟,心思缜密,她在中洲的布局,又岂是那么容易破去的。” “只是,如若破了任何一方的布局,中洲暂时的平衡也将会被打破。涂陌也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我的计划也将付诸东流。” 白画手拿起折扇,立于眼前,挡了挡有些刺眼的阳光,步伐有些缓慢的移动着。白画微眯着眼眸,望着前方的荷塘,嘴角边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少主。如果让中洲保持着短暂的平衡,对我们北漠有利,而对于其余三方来说,却是有些不妙。东土的雪如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得利于中洲,南荒和西域亦是如此。” 小葵双手垂在腰间,跟随在白画的身侧。一双眸子转动间,很是灵动。“如果我们把矛头指向西域,那么雪如烟也暂时不会对我们出手。中洲摄政王一事,雪如烟肯定会出手相护,就是南荒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理。这摄政王的身后,站的可是那位!” 衣摆飘飘,白画和小葵来到了荷塘边,荷塘之水,在烈日的照耀下,宛若给荷塘之上铺上了一层碎金,耀耀生辉着。 “此话怎讲?” 白画把放于眼前的折扇握于胸前,轻轻的摇晃着。他的目光深邃,只是嘴角边的笑容,却是让人捉摸不透。 “北凉亭虽说和涂陌有十年之约,但是战争瞬息万变,此中变数太多。即使北凉亭不对中洲出手,也会让我们北漠无暇顾忌中洲。这西域可是和南荒一样,都想隔岸观火。如若我们放任东土在中洲大刀阔斧,斩去各方在中洲的布局,少主认为荒天笑是否能让一个女人踩在他的头上。” 小葵说道。裸露出的双眸,弯曲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一个王权之人,且心高气傲,他又怎会让人站立于他的头顶之上。 “不错。此法虽然看起来是在暗中帮助雪如烟,实则上也是在保全着我们自己。雪如烟如此聪明的一位女子,想必是不会拒绝来至我北漠的好意。” 白画顿住身影,合上折扇,握于手中。“只要涂陌还在,我北漠在中洲的布局,让雪如烟破去了又何妨!只是这摄政王,想要他死的人,可是很多啊!” 栽赃嫁祸于中洲,借刀杀人于涂陌。 这涂陌,白画要保。这摄政王,白画也要保。 “少主,我们是否可以动身前往中洲了。” 小葵说道。 “不急。等雪如烟动身之后,我们再动身也不迟。既然她喜欢取得先机,就让她取了便是。” 白画口中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合上的折扇在白画的手中又再次的打了开来。“小葵,叫暗沉随时待命。我有一种预感,暗沉或许已经暴露了。既然雪如烟想要破掉我布的局,让她破了便是,就让暗沉给雪如烟提个醒吧!” 得有所失,失有所得。不能完美,也就只有近乎完美。 “是,少主。” 小葵领命,弯着身躯,便向后退去。荷塘边上,只留下了白画一袭白衫,手摇折扇,站立着,抬眼眺望着,这荷塘之中的景色。 中洲。 五元城。单名一个“酒”字的酒馆内,涂陌在等待着,而那位怀抱着惊虹的少年,却是在两位老者的引领之下,离开了此处。 没了惊虹,涂陌也感觉到了有一丝的无趣。街上的叫卖声,吆喝声,混杂成一片,让五元城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就在惊虹离开之后,二楼的楼梯口,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少主,老奴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一位身着锦衣华服,发丝有些花白的老人,人未到,声音却是在涂陌的耳旁响起。 待老人站立在涂陌身侧后,双手一合,双腿便要弯曲而下。却被涂陌手中的剑给阻止了他下跪的躯体。 “无需如此。我能来中洲是奉我师傅之命,顺应天命而已。和他无关。你也不用叫我少主,我对中洲的王权,没有半分兴趣。” 待老人的身体重新站直后,涂陌便收回了掌心处紧握的剑,垂吊于空中,示意老人坐下之后,涂陌便开口说道。 “如果直接唤少主的名讳,这当真是折煞老奴了。” 老人躬了躬身,神色有些惊慌,他站立在涂陌的身侧,双手垂于腰间,脚步却是不敢移动分毫。 “随你吧。” 君臣有别,而身为中洲先王独子的涂陌,更是身份尊崇。这君臣之礼数,老人却是不敢逾越半分,这便是身在王权家,身份尊卑之区别。 在这滚滚的红尘之中,那看似繁花似锦,荣华富贵的背后,却是有着一道道铁一样的秩序,在制约着他们。 “少主,老奴名为星辰子,已伴随先王三十余载了。” 星辰子立于涂陌身侧,低着头颅说道。 “星辰子!号称血屠!” 涂陌对这个名字丝毫不陌生。整个天下,共有十位出类拔萃的谋士,伴于王权之人的身侧。而这其中,便就只有星辰子是出身平民,伴于中洲先王身侧,计谋百出,又一计助中洲先王夺下了中洲王权之位。 锦囊妙计,层出不穷。 而他的计谋,阴险,狠辣。在他的算计之中,险有人会活着出来。这也是他被冠以血屠称号的由来。 “我无手握王权之意,更无争权夺霸之心,我回到中洲,中洲从此以后,便无新王。” 涂陌的语气平缓,只是他等之人,是星辰子,却是让涂陌有些意外。如若手握王权之人身死道消,那伴于他身侧的人就只有陪葬一途。 生,陪于身侧。死,亦要伴于身旁。 想必这星辰子,是他的故意为之吧。涂陌的眼眸转动间,有些深邃。 “少主不要王权,可是要那帝位?” 星辰子说道,眼角的余光看着涂陌年轻的侧脸。虎父无犬子,这金龙又岂会潜入浅水。 中洲先王的毕生遗憾,便是只做了中洲之王。而不是手握天下的皇权之位。 “只有天下一统,中洲的命数才会改变。我此次下山,只为改中洲命数,其他的,便和我无关。” 涂陌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小酌了一口之后,便放眼望着街道上来来去去的人影。 酒有些辛辣,却是回味无穷。也亦如这人生,酸甜苦辣咸,缺一不可。 “少主生性淡薄,对任何事物都看的透彻,唯独却对中洲一事,有着些许的糊涂。” 星辰子挪动着身体,给涂陌身前的酒杯倒满了酒液之后,便开口说道。 “糊涂与否,我只在乎因果,顺应天命而已。” 涂陌说道,只是一双眸子内,却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因果,有因也有果,有果必有因。即使因果不断,涂陌也唯有一剑,斩碎了它。 “少主,如若是天命所归,让你手握皇权,身处帝位,这此中因果,少主可会接受?” 星辰子垂着双手,重新站立在涂陌的身侧,话语一落,他的嘴角边便弯曲出了一抹弧度。一双有些混浊的眸子中,也是渐渐的清明了起来。 “我意不在此,我想做之事,便无人能够阻我。如果是天命难违,我便手握一剑,断了这天。做那逍遥之人。” 星辰子跟随中洲先王三十余载,深知中洲先王的遗愿。而涂陌的心性坚定非凡,一时半会儿却是改变了不了。 那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趋之若鹜的皇权霸业,在涂陌的眼里,还不如逍遥二字来的快活。 “少主所言,老奴心里谨记。” 星辰子双手一合,躬着身说道。他行了一礼之后后,双手便垂在身侧,开口说道。“少主,先王知道少主心性,便在逝世前,把政权和军权分开。摄政王主内,少主主外。这样一来,便如少主所愿,既不握中洲王权,又能改变中洲的命数。” “如若真是这样,那便是最好。” 涂陌的从口鼻处发出一声冷哼。让摄政王当政,他又岂能让涂陌手握军权,安于身侧。至涂陌踏足中洲土地的那一刻开始,涂陌便身在了中洲先王的算计之中。 “少主心性淡泊,先王只是想让少主有一个慢慢接受的过程。” 至涂陌的话语一落,星辰子便赶紧开口道。如若让涂陌误会了,那中洲先王的一片苦心,便会付诸东流,而他星辰子,死后便再无颜面去见中洲先王了。 那他,星辰子,将会是中洲的罪人。 “我到中洲,才是中洲内乱的开始。而当我结束中洲内乱之时,便是一统天下的战争开端。他的算计,我心里自是清楚。而另外四方又把目光投放于中洲之上,我也了然于心。既要暗渡陈仓,又不想破釜沉舟。殊不知,这世间因果循环,却是一报连接着一报。” 涂陌脚步挪动着,端坐于凳子上,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一股辛辣便在嘴中化开,直达肺腑而去。 “少主所言极是。如今的中洲是一发而牵动全身,我们的一举一动,会被那四方了若指掌。如若少主想要脱离俗世,去寻那逍遥二字,也唯有结束战乱一途。” 涂陌潜心修道二十余载,不仅心性淡泊如此,更是连事情的本质都看的如此透彻,端是有些可怕了。 如果涂陌真有称霸天下之心,这天下的战火,将会燃烧的很旺,很旺……… 星辰子心里也唯有一叹,如若真要争夺天下,他的计谋还有些不够。想要手握皇权,也必将生灵涂炭,脚下将会踩着无数尸骸堆积而成的一条帝路,扶摇而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天下之根基,是这寻常百姓家,而战火最直接燃烧的,也是寻常百姓家。” 最是无情的战火中,人的性命却是如那草芥一般。涂陌不在乎人的性命有几两重,却很是在乎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世间万事,有因必有果。他日种下因,来日必结果。 “少主,你回来的消息,摄政王已然知晓,他如今以在王城之中设下酒宴,就等少主回归王城。这是一场鸿门宴,还望少主小心谨慎。” 星辰子话语一落,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和一枚可以调动中洲几十万儿郎的虎符,小心轻放在桌前,涂陌的跟前。“少主,这是先王临终前,嘱托老奴亲手交给少主的东西。” 星辰子把一封信和虎符放好后,便垂着双手,退到了涂陌的身侧。 “如若这摄政王能杀了我,我便把这调动三军的虎符送于他又如何。” 涂陌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信和虎符,放入怀里。信,涂陌不用看,也能大致猜出上面的内容。也就无需在费力打开了。 涂陌很是自信,也不会无故放矢。倘若这份心性都没有,又如何在这战乱之中,无敌于天下! 我手握一剑,持一颗淡然道心,便可斩杀一切阻我之敌,斩破一切魑魅魍魉,还我一世的逍遥。 “去中洲王城。” 涂陌从怀里掏出些散碎银两,放于桌上之后,便站起了身来,迈开步伐,抬腿走出了雅间,下了阁楼,出了酒馆。 一老一少的身影,衣摆飘飘,渐行渐远,最后被淹没在了街道上有些拥挤的人群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十二册:一剑剑宗(求收藏求关注) 涂陌和星辰子出了五元城,便踏上了一条蜿蜒而过的羊肠古道。 四周静谧,碧树吐翠着。星辰子垂着双手,跟随在涂陌的身侧,略慢了涂陌一个步伐。 “少主,虎蟒上将遇袭一事,怕是不简单。这摄政王手腕不弱,身边谋士不少,又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一事。” 星辰子说道,双鬓间的发丝,在星辰子走动间,飘散于耳边。 “此事若只是摄政王按耐不住,做出的刺杀一事,那才是不同寻常。以你之揣摩,有谁会阻止我手握中洲王权。” 涂陌衣摆飘飘,他腿间的步伐不慢。抬头,透过茂密的枝叶,望了望有些刺眼的天空,说道。 “东土,西域,南荒,北漠,都有可能。” 星辰子目光一凝,开口道。中洲如今本就内忧外患,这四方要是不再中洲做点手脚,那才是最让人愁上心头。 “北漠不会这样做。这北漠的少主还希望我手握中洲王权,替他拖延住南荒的步伐,让南荒无暇顾及和氏璧一事。” 涂陌摇了摇头,首先排除了北漠一方。而其余三方,会有如此布局,莫过于不希望南荒被牵制,从而让北漠得利。 东土,西域,亦或者是南荒。 “北漠少主白画,是那人的徒子徒孙,善于攻心计。此人的威胁怕是要比其余三方还要大,少主,此人不得不防。” 星辰子说道,语气之中有些烦愁。也正如涂陌所说一样,待涂陌平定中洲内乱后,便是整个战争的全面开启,那时,就凭星辰子一个人,难敌四方之谋略。 “无妨。中洲要乱,就让它继续乱下去,中洲的浑水,不是谁都能淌的。” 涂陌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一双眸子更是深邃不已。 “少主是想,在这迷雾之下,斩掉四方在中洲所有的布局。只是,摄政王当政,王庭内除了兵部,和其他一些王公大臣,其余的都孝忠于摄政王。而且,这摄政王恐是和这三方之中的一方暗通款曲,亦或者是更多。” 星辰子说完,眼角边便露出了一抹的愁容。这摄政王手握中洲政权,又和敌方暗通款曲,此中之事,怕是丝毫的不简单啊。如若处理不当,怕是会引来巨大的灾祸! “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军权才是重中之重。这也是他为什么留下遗昭昭告天下,扶植摄政王主掌政权,要我掌控军权。” 涂陌慢了慢脚下的步伐,他偏过头来,眼角的余光落在星辰子身上,说道。“星辰子,他的目的,你还不明白吗?” “先王这是要…………少主一言,令老奴醍醐灌道,他双手垂着,语气之中难免会有一丝的担忧。 江湖之人,个个身怀绝技。功力高强,又是杀人不眨眼。 “摄政王还没有资格让剑宗的人出手。” 涂陌蹙眉,一双眸子中很是深邃。连一向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剑宗,如今也踏入了红尘,还效力于王权之人。 只是不知,这天下,又有何人有资格让剑宗这个庞然大物站其身后。 “走吧。既然剑宗都出现了,这中洲一行也并非如我想的那般容易了。” 涂陌双手垂于身侧,迈开步伐,抬腿便走。暗潮涌动间,席卷着万分凶险。 “此人是谁,竟然能让剑宗的人出手。如若是了解我的人,便不会只派出剑宗的弟子前来,连剑术都未曾成熟。亦或者,这只是给我一个警告,让我安分守己的平定中洲内乱,不要做那出格之事。” 行走间,衣摆飘飘,涂陌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意。“我既然能入尘世,了因果,我便不惧这天下一切敌。如若我的道心不坚了,又如何在这俗世中,给自己杀出一条逍遥之路来。” 涂陌虽是不惧剑宗,和剑宗幕后的人。但这,却也作为了一个敲醒涂陌的警铃。这也让涂陌想起了逍遥子临走之前留给他的话语。 “徒儿,切记,这世间红尘之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小瞧了这天下人。” 天下之大,高手甚多,有的游戏于红尘之中,磨练己身。有的隐于尘世外,专注武道。 江湖。不是一个指定的人,或者事物。有人的地方,便就是江湖。 武道江湖。杀伐江湖。俗世江湖。红尘三杯酒,这第二杯酒,便是敬了这俗世。 断崖上。 “禀夫人。云青衣失手,被涂陌斩杀于五元城外。” 一处风景如画的断崖前,入眼,云海翻腾,白茫茫的一片,又夹杂着一抹的苍蓝。登高望远,俯视而下,悠悠然,一股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你下去吧。” 断崖边,一袭白色衣衫的女子翘首伫立着,看不真切她的面容,似喜,似怒,似嗔,似愁…… 在悬崖边,她的衣衫摆动,三千乌黑的发丝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身后和肩颈处,随风飘动着。 “是。属下告退。” 禀报之人,领命后,便退下了这处悬崖。 “涂陌。警告我已经给了,你倘若是在中洲胡乱而为,那就便试一试剑宗的一剑,这蕴含精髓的一剑。” 白衣女子的话语似九天天外之音般空灵,不食人间烟火气。语落,她的衣摆飘飘,便纵身跳下这处断崖。 她,身姿妙曼,舞动间,如弱柳扶风。她,宛若一个精灵一般,脚下踩着云朵,在云层间来回的穿梭自如。白衣飘飘,似云间的嫡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十三册:茶中品道(求收藏求关注) 中洲王庭。 “少主。剑宗已经出手了,受命在五元城外,截杀涂陌不成,反被涂陌毙于掌下。” 波光嶙峋的湖面,一艘小船驶于上面,船桨滑动间,激起的水花,弄皱了湖面的平静。 一圈一圈的涟漪,从滑动的船桨下,荡漾开来。 小葵端坐于船尾,双手间轻轻波动着船桨,让小船在湖面缓慢的划过。小葵目不转睛的看着端坐于船头的一袭白衣身影。 “天下大乱,这些江湖门派又岂会置身事外。只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剑宗出手如此迅捷,看来他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白画端坐于船头,手中轻摇着折扇,微风拂过,吹乱了白画披于身后的发丝。 “剑宗是内江湖的第一大派,他如若派出剑宗武道巅峰之人前去中洲,涂陌想必是在劫难逃。若是涂陌死于中洲,我们的计划将会落空,而其余三方的注意力,则会聚集在我们北漠身上,到那时,我们北漠双拳难敌六手,将会身处风口浪尖处,飘摇欲坠。” 小葵的双眸间,闪过一丝的忧虑,口中的话语顿了顿,便又开口说道。“少主,我们是否让他们出手,牵制住剑宗。给涂陌留下时间,让他摒除中洲内乱后,替少主分忧。” “乱世,好一个乱世。” 白画的口中发出一阵笑语,微眯着的双眸之中,却是寒芒道道。“如若我所料不差,此次剑宗出手,也只是为了警告涂陌,不要打乱他们在中洲的布局,只是,他们把涂陌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这涂陌若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的山村野夫,我又何必花那么多的心思在他的身上。鬼谷流派的人,不只是持有一颗淡然道心,武道更是出类拔萃。更重要的是那,只有鬼谷流派的人才能修习的鬼谷子兵法。” 鬼谷子兵法,是鬼谷流派的最大秘密,只有传闻,未曾听闻有人见到过。 “少主。这鬼谷子兵法只是传言,况且涂陌如此年轻,他又怎么敌的过剑宗的武道巅峰的高手。” 待到小船划至湖面中央后,小葵便停滞了手中的动作,双手一合,轻轻的搭在腿上,开口说道。 “小葵,你出身阴阳流派,本就不应该小瞧鬼谷流派之人。殊不知,这个世间最神秘的,不是王权霸业和帝王心思,而是鬼谷流派的人。乱世出,盛世隐,无人知道鬼谷流派当中的秘密。” 当小船停止后,白画便站起了身来,身体傲立于船头,衣摆飘飘。白画把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放于胸前,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开口说道。“就连被鬼谷流派赶出来的鹤道人,对于鬼谷流派的一些秘密都是避而不谈,就是让鹤道人陪于身侧的荒天笑,对鬼谷流派的了解,都没有我知晓的多,” “少主之意是,我们静观其变?” 小葵开口说道。傲立于船头的身影,尽收入小葵的双眸。 “不是。乱世起,我们的布局可以乱,涂陌不能死。小葵,等下回去之时,你便通知辛海阁,让王俊豪长老前往中洲,暗中守护涂陌,切记,不要暴露了行踪。” 白画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天下局势不明,就让辛海阁隐于红尘外。时机不到,还不能下山,也不能暴露了行踪。” “我这样做,只是给涂陌多加上了一道护身符。至于中洲的梧桐山庄,他也不会让涂陌就这样死去的。” “是,少主。” 小葵领命,便放开搭在腿上的双手,重新握住船桨,轻轻的摇晃了起来。 中洲。 穿过脚下的羊肠古道,便是一条宽阔的道路,四通八达,蜿蜒而过,蔓延至整个中洲土地。 祖龙地脉,是这条路的全称,蜿蜒而过的道路,似龙的身躯,而道路的尽头,则是中洲王庭,便似龙的头颅。 “少主,接下来的路,就由老奴来指引吧。” 涂陌和星辰子来到祖龙地脉后,星辰子便在涂陌的身侧躬了躬身,抬脚走在了涂陌的前方,为涂陌引路而行。 祖龙地脉很是宽阔,不见得比荆古大道窄。涂陌双手垂于身侧,身影落在星辰子的身后,踏上了一条狭小的支路上。 “少主,回王城之前,老奴领少主前去见一个人,此人是先王生前之老友。也是一庄之主,手下能人异士不在少数,少主若是能得此人所助,摒除中洲内乱,将会事半功倍。” 星辰子在前方开口道,只是衣摆飘飘,不曾回头。 “带路吧。” 涂陌知道,他一个人在中洲是独木难支,虽是有星辰子伴于身侧,却奈何只是一个谋士,也只能隐于幕后。 这条支路,歪七扭八,弯弯曲曲的,穿过了密林,又绕过了湖泊。 半个时辰之后,涂陌眼前的景物便开阔了起来,一座山庄矗立眼前。山庄门庭高悬,灯笼高挂,两根巨大的暗红色圆柱之间,悬挂着“梧桐山庄”四个烫金大字。两扇厚重的暗红色大门上,雕龙刻凤,好不气派。 “星辰子和我家少主前来拜访梧桐山庄庄主。” 星辰子上前,在门栓上扣了三下后,便开口高声说道。 “吱呀………” 随着星辰子的话语一落,那两扇厚重的门便打开了一道可供一人进出的宽度。 “少主。” 星辰子转身,后退一步,躬下了腰。待到涂陌走进了梧桐山庄的大门,星辰子才直立了身体,抬脚踏进了山庄里面。 当涂陌和星辰子都踏入梧桐山庄后,两扇门便又自动的关上了。 “墨家的机关术!” 涂陌站立着身躯,双手垂于身侧,双眸之中流光转动,目光四散,却是发现了一处被极力隐藏的机关暗隔。 “少主,稍等片刻。” 星辰子立在涂陌的身侧,拱了拱手,便开口道。 也就只有片刻的时间,涂陌便见到一位有些肥胖,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而来,口鼻处有些急促,面庞上有些急切。 “不知少主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还望少主恕罪。” 那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有些气喘吁吁的跑到涂陌的跟前,身子一矮,顿时跪在地上,头磕地。 “无需如此,带我去见庄主吧。” 涂陌身体一动,一袭素衣摆动着,涂陌便绕到了管家的身后,没有受管家的这一大礼。 “是,属下这就带少主去见庄主。” 管家赶紧起身,连裤腿上的灰尘都没有拍掉,便来到涂陌的身侧,躬着身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便带头走在前面。 涂陌抬脚,移动着身体,星辰子便紧跟在涂陌的身侧。 一行人越过假山,踏过人工湖泊,便来到一处凉亭边。 凉亭内,一位身着白衣的中年男人,席地而坐着,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整套的茶具,炭火上煮着热茶,正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 “庄主,少主已带到。” 管家躬着身子,双手一合,拱着手道,语气之中尊敬无比。 “你带星辰子去偏殿稍作休息吧。” 白衣中年男人没有抬头,双眸只是注视着已经煮沸了的茶水。 “是,庄主。” 管家领命,便领着星辰子离开了。 “涂陌,坐吧,初见你时,你还尚在襁褓之中。如今再见你时,却是在二十年之后。” 中年人终是抬起了头颅,红润的面庞上,有着些许岁月留下的痕迹。弯曲的眼角,却能看见一丝的霸道。 待到涂陌坐下之后,中年人给涂陌身前的茶杯,倒上了半杯茶后,便开口说道。“对于你父王一事,你心里可曾有过怨恨?” 涂陌席地而坐,把握剑的左手放于双腿间,便伸出右手拿起茶杯,浅泯了一口。顿时,一股清香,由舌尖,至满口,在传至五脏六腑。 “好茶。” 涂陌放下茶杯,双眸之中,精光道道,不由得赞叹道。 “未曾有过怨恨。” 涂陌目光注视着面前的中年人,他的一举一动之中,似是蕴含了一种莫名的气息。 “茶是好茶,只是喝的时机不对。” 中年人提起茶壶,又给涂陌倒上了一点茶水,便开口说道。“此茶,煮沸之后才能释放其中的韵味。趁热,才能品尝这人间之仙香。” “不知庄主,所言何意?” 涂陌右手手指握住茶杯,不曾拿起,只是把手放于茶台上,轻轻的转动着指尖的茶杯。 “涂陌。千秋大业一壶茶,万丈红尘三杯酒。此话,依你之见,又该做出如何的理解。” 中年人笑了笑,没有回答涂陌,却是提了一个问题,反问着涂陌。 中年人,放下了手中茶壶,把双手放于腿间,微笑着看着涂陌。 “皇权霸业,一统天下,才能让茶的芬芳更完美的释放而出。红尘三杯酒,一杯敬俗世,一杯敬人心,一杯敬死亡。” 涂陌拿起茶杯,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后,便闭上了双眼,仔细的体会着茶水中的芬芳,和那一股醇厚,回味无穷。 “好,好,好。” 中年人口中连续发出三声叫好之音,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你的理解,和我心中所想,完全一致。你要知道,你若是回答错误一个字,今天你这趟,就算是白来了。” “即使我和你父王是多年的老友,你若是没有看透事物本质的眼光,我绝不会以身犯险,贸然淌中洲这浑水。” 中年人拿起茶壶,给涂陌倒上了半杯的茶水,便摇头叹息道。“只是你心性淡泊,对待名利却是丝毫的不在乎。我入俗世,助你平定中洲内乱,再紧随你的脚步一统天下,即使这天下一统,手握皇权之人也不会姓涂,我说的对吗?” “不错。我回中洲只为了了却此中因果,并无手握皇权霸业之心。” 涂陌回道,眸光流转着。 “你若是把亲手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你可知你身后的人是否会答应。这是否又将是一场战争的开端。” 中年人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未曾削减过,语气之中很是平缓。“你又可知,这逍遥二字,又代表着什么?” “只要天下一统,结束了不休的战乱,这此中的因果,便和我无关了。我只在意修身养性,护我道心,做那闲云野鹤,逍遥之人。” 涂陌摇了摇头,说道。 “哈哈哈………你只在乎因果,意于逍遥?只是你落入了那俗套之中,却是浑然不知。该说你聪明呢?还是糊涂呢?” 中年人笑语道。“这天下间,有因有果。这因果之关系,牵扯着数之不清的因果循环,你又怎么将之全部斩断。” “当真是妄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十四册:酒敬死亡(求收藏求关注) “半榻梦刚回,活火初煎新涧水。一帘春欲暮,茶烟细杨落花风。” 藕断且丝连,更遑论这天下之因果了。 “如若牵扯不断,我便手执一剑,斩断缠绕我身之因果。” 涂陌目光如水般平静,微凉的茶水入口,先苦后甜,却没有了最开始的那一股芬芳醇厚,沁人心脾。 天下大乱,纷争不绝,若是杀伐不断,便也就不怕那罪孽加身了。 “这茶,就如这天下,先是苦楚尝尽,最后苦尽甘来。亦如人之一生的大起大落,苦一阵,便好一阵。” 茶有些凉了,中年人把茶壶放于炭火上,再次的煮开之后,便往茶杯里倒上了些许的茶水。“莫要执意于握剑逆天而为,殊不知,始皇便是暴毙于逆天之路上。你若是比之始皇,又如何?” 中年人放下茶壶,双手安静的放于茶台之上,眼角露出笑意的看着涂陌。 年少轻狂,不是什么坏事。若是再狂妄无知,那便是自掘坟墓了。 “受教了。” 涂陌目光一凝,伸出双手,朝着中年人拱手道。“方法甚多,若是功成身退,便能堵住一些人手中的动作。” 涂陌放下了手掌,握放于双腿之间。 “此法虽是可行。你若能全身而退,他们便会老实龟缩。倘若你不在了,却又是战争开端。事件因你而灭,却又因你而起。” 中年人的笑容变得有些莫名了,一双眸子里,也是闪烁不已。 “若想退,便只有死。身死之后,才会真正的逍遥。” 涂陌摇了摇头,嘴角边露出一抹苦笑。涂陌把事件本身看的透彻,却也有些始料未到之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个人因果,断了也就断了。只是这天下之因果,牵扯的关系太广,又太大了。理不清,也斩不断。 “孺子可教也。” 中年人口中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把杯中茶一饮而尽后,便开口说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即便是化了龙又如何,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那猎龙之人。” “你想做龙,翱翔于九天之上,寻那自由自在。殊不知,你的能力太大,即使离开陆地,也有人想要灭杀于你。” 皇权之人,便不会允许任何一人凌驾于自己之上。 “降下夜幕,撒下天网,困住了天下人,我便是那逆天而行之人。或许劫数难逃,却也乐的自在。” 涂陌伸出右手,拿起茶台上的茶壶,给中年人倒上茶水,放下茶壶后,便站立起了身体。“今日一行,多谢庄主教诲之恩。涂陌这便就离去了,等闲暇之余,涂陌会再临梧桐山庄,叨扰庄主。” “无妨。过几日,我梧桐山庄的人便会下山助你平定中洲内乱。有我坐镇,剑宗的人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中年人摆了摆手,没有起身,只是茶壶里的茶水快要空了。中年人伸出手,拿起身侧的山泉水,倒进茶壶里,再把茶壶放在了炭火上。“去中洲王城吧,摄政王在等你。切记,不要动摄政王,否则中洲难保。” “受教了。” 涂陌伸出握剑之手,拱手说道。话语一落,便去偏殿唤上星辰子,两人衣摆飘飘,步伐迈动间,便离开了梧桐山庄。 东土。 东土王庭的后花园内。 “少主,涂陌已从梧桐山庄出来了,正往中洲王城赶去。只是,梧桐山庄里面,墨家机关术太多,我们的人不敢潜伏进去,对于梧桐山庄庄主的态度,我们不得而知。” 墨云身着一袭铠甲,站立于雪如烟的身侧,拱手道。 “中洲的土地,有一半是梧桐山庄打下来的。若是涂陌得到梧桐山庄的支持,平定中洲的内乱,速度便会快上不少。态度与否,这梧桐山庄的庄主也不会看着涂陌死在中洲。” 雪如烟弯下腰,在百花争艳的花丛里,摘下一朵盛开正艳的白牡丹,放于口鼻间,轻嗅着说道。“即使涂陌平定了中洲内乱,摄政王他也不敢动。若是动了摄政王,则中洲亡。涂陌若是不动摄政王,中洲也就不再是中洲了。” “如果我身处涂陌的位置,我又该如何去做。” 雪如烟目光怔怔,有些出神。墨云不敢打扰,把双手垂于腰间,安静的站立于雪如烟的身侧。 “倘若涂陌真是这么胆大妄为,那我也就可以在这混乱之中,助涂陌一臂之力,却是不能让北漠专美于前。” “中洲,开始热闹起来了。我既希望摄政王拖住涂陌平定中洲内乱的步伐。同时,也希望涂陌手握中洲王权,开启一统天下的战争开端。” 雪如烟的眸子之中恢复了以往的神采,把白牡丹握于指尖处,垂于身侧,便看着站于身侧的墨云说道。“墨云,我这相互矛盾之中,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少主。涂陌若是连同摄政王一同平掉,中洲虽然一统,却是会迎来南荒,和幕后支持摄政王之人的怒火。就和氏璧一事中,南荒和中洲便也无暇顾及。若是涂陌只平内乱,不除摄政王,那么和氏璧一事,便是五方争夺。” 墨云的目光幽幽,和氏璧一事,便可以胜过天下任何事物。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墨云却是了然于胸。 “墨云,你可是忘了北凉亭和涂陌之间的十年之约!” 雪如烟衣裙摆动,踱着步伐,缓慢的移动着身躯。雪如烟把双手负于身后,嘴角边露出了一抹笑意。 “少主之意,是北凉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涂陌平定中洲内乱,而安然无恙。他会帮助涂陌杀了摄政王,亦或者是在暗中动手?只要摄政王一死,中洲便会疲于应付南荒。而南荒出兵之后,也就无暇再顾忌其他了。至于北漠………这北凉亭打算一箭射三雕!” 墨云紧跟在雪如烟的身侧,躬了躬身,拱着手说道。“少主,不知墨云所说,是否如少主之意?” “中洲随风飘摇,涂陌和摄政王更是身处于风口浪尖。西域北凉亭要杀摄政王,至于南荒嘛?” 雪如烟的一双眸子中深邃不已,微蹙着双眉,嘴角边却是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这北漠要保住摄政王,给涂陌尽可能的拖延更多的时间,来巩固他在中洲的地位,梧桐山庄同样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东土若是再出手抱住摄政王,便会让西域的打算落空,而南荒,也就只会有苦在嘴里咽。” “迷雾,最重要的便是迷雾啊!” 若是迷雾散尽,露出事件的本质来。即使坚硬若磐石,也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又何不在这迷雾之下,互相揣摩着。 时机未到,还不能散去了这迷雾。 “墨云。三天后,我们便动身前往中洲,祝贺涂陌。锦上添花之事,我是不会去做。这雪中送炭,当真是做的。” “我东土的帮助,或许涂陌刚好需要呢?” 雪如烟顿住了移动的身体,偏过头,看着身侧的墨云,吩咐道。 “是,少主。” 墨云领命后,便抬腿紧跟在雪如烟的身侧,踏入这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万花丛中。 中洲。 祖龙地脉。 从梧桐山庄出来之后的涂陌和星辰子,再次走在了祖龙地脉之上。而在道路之尽头,便是中洲王庭的所在。 “少主。前方便是苏州城了,虎蟒上将便身在苏州养伤,也在静候着少主。” 星辰子跟在涂陌的身侧,拱手说道。 “中洲几十万儿郎的统帅,又是戎马一生。既然身在苏州,便去见一见吧。” 涂陌点了点头,衣摆飘飘,把双手负于身后,偏过头,看了一眼星辰子,问道。“星辰子,中洲在南荒的攻伐之下,丢了多少城池?” 涂陌的目光幽幽。 “少主。中洲目前以丢了三州五城。如今南荒虽是暂缓了出兵的步伐,仍是兵临城下,虎视眈眈。” 星辰子躬着身子,回道。 “回到中洲王城,你便着手准备吧。既然摄政王掌政权,主内政,我孑然一身的前来,那我便拿回这三州五城,送于摄政王。” 涂陌走在祖龙地脉上,目光深邃,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因杀伐而起,又因杀伐而阻。少主,你这是要…………” 星辰子目光流转,眸子中闪过些许的兴奋之意。 “并不如你所想,我拿回本就该属于中洲的土地,是我平定中洲内乱的第一步。这摄政王,动不得!” 涂陌把负于身后的双手垂在身侧,便开口说道。“一山难容二虎,我便斩杀了他的爪牙,让他做一头无牙之虎,即便是摄政王身后之人想要做什么,未到破釜沉舟之时,也得掂量掂量一番。” 猛虎无牙,便会蜷缩着,温顺如猫,任由人的抚摸。只有这样,涂陌才会无后顾之忧的出兵伐南荒。 北漠之意,便是如此。涂陌心中所想,便是遂了白画之愿。 而北凉亭的十年之约,不过只是相互制衡的一个时间段而已。十年一过,北凉亭的暗中部署,将会牵制住各方。只是,东土是否回如北凉亭之意? 局势不明,都在各布迷阵,释放迷雾。在这睁眼瞎的情况下,就要看谁计高一筹了。 计谋百出,隔空斗法。五彩缤纷之下,却是暗藏杀招,乱花渐欲迷人眼。在烈火燎原之中,战火燃烧之下,还能傲然挺立着的,只是这路边的野草,坚韧不拔,却是叫不出名字来。 只是这摄政王,涂陌要他活,有的人却是要他死啊! “星辰子,你说虎蟒上将遭遇刺杀之后,为什么只围不杀。这摄政王,可是挡不住中洲数十万儿郎的脚步。” 涂陌偏着头颅,看着身侧的星辰子说道。 “少主。上将军可是在苏州,等待着少主回来。” 星辰子嘴角边露出一抹笑意,回道。 “我之心意,你能猜测是十之六七,这就足够了。以后,你便随我征战这天下,我手握一剑,便无敌于天下。你立于我身后,便能笑看皇权人。” 涂陌话语一落,两匹骏马便从他们身侧呼啸而过,扬起一片尘土,涂陌的一袭素衣上,也沾染上了些许的灰尘。 “是,少主。老奴定不负少主所望。” 这梧桐山庄一行,端是改变了涂陌心中之意。星辰子躬了躬身,拱着手说道,眼角弯曲,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过几日,梧桐山庄的人便会到达中洲王城,你小心安顿好,不要过早的暴露。” 梧桐山庄一行,品茶论道之中,也让得涂陌改变了心中之意,却是丝毫没有动摇涂陌那一颗坚定的道心。 手握一剑,杀伐天下。坚定道心,断之因果缠绕的丝线。 红尘三杯酒。这最后一杯酒,便是敬了敬死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十五册:(求收藏求关注) 此行,距离苏州城,还需一天的脚程。路上,有稍作休整的驿站,虽有马匹在槽,涂陌却是不想快马加鞭,一路的疾驰。 只是徒步于而行,磨练着己身,这也算得上是对道心的一种修习。 “禀少主,天快要黑了,我们要不要寻一处地方,露宿一晚。明日午时,应该就能到达苏州城。” 星辰子望着快要落山的夕阳,站在在涂陌的身侧说道。星辰子身上挎着一个包袱,里面装有他们在驿站处,购买的一些露宿之物。 包袱鼓鼓囊囊的,有些沉重。 “就在前方的小溪边露宿一夜吧。” 星辰子凡体肉胎,只是寻常百姓身,又未曾修习过武功心法,这体质,端是不能和习武之人相提并论。 涂陌点了点头,便抬腿走下了祖龙地脉,踏上了一片绿草悠悠。而在一旁,一条小溪正在咕咕的流淌着,溪水很是清澈,清澈的能看见水底处,那些长满青苔的大小石块。 “呼!” 星辰子打开了身上的包袱,在一颗树下,搭好了两顶帐篷之后,便走向远处,拾了些可供燃烧的柴火,堆积在了一旁。 夜幕降临,一团篝火燃烧而起,在这静谧的夜晚之中,“噼啪”作响。简单的吃一些食物后,赶了一天路的星辰子,便有些困顿疲乏了,向涂陌禀告了一声,就转身走进了帐篷里,倒头恢复起了精气神来。 涂陌双腿盘坐于篝火旁,双手握放于腿间,闭着双眸,便修行了起来。 夜晚的中洲王城之中,灯火通明,五彩缤纷。食客们勾肩搭背的走出客栈,满面通红,高声笑语,一身的酒气味道。 一块块青石铺成的街道上,也是人影绰绰,他们衣摆飘飘,走动间,目光却是落在了道路两旁的摊位上。 中洲王庭,门庭高悬,气宇轩昂。几根粗壮的金色木柱上,雕龙刻凤,双龙戏珠,凤求凰,神态栩栩如生,端是一副王权的威严。 万年宫内,一位位身着寸缕的妙龄少女们,手臂轻轻舞动间,身姿妙曼。一双双眸子中春水荡漾,勾人心魄。这让落座在两侧的文武百官们拍手叫好,眸子中也露出了一抹虎狼之色。 “哈哈哈……” 他们口食鲜美嫩肉,小酌杯中酒酿,在这歌舞之中,推杯换盏,高谈阔论。 在象征着中洲之王的王位上,端坐着一位身着金丝衣袍的中年男人,他肥胖大肚,一双小眼转动间,流露出一丝阴狠之色。面庞之上的一抹红润,乃是杯中美酒所致。 这名肥胖的中年男人,便是中洲的摄政王,涂天统。 “启禀王爷。涂陌一行并未骑行任何的马匹,只是徒步而来。” 在涂天统的身侧,一名谋士打扮之人,在听得探子回报之后,便来到涂天统的身侧,伸出手,挡住了嘴角,轻声的说道。 “无妨,本王便多等几日。本王的这位侄子,二十余载未曾见过了,如今也不知变成了哪般的模样了?” 那名谋士弯着腰,退于涂天统的身后,低着头颅,跪地而坐。 涂天统的一双小眼之中,望着身着寸缕的少女们,露出了一道道德精光。他面庞红润,嘴角露笑,举着手中酒杯,高语了一声。“各位同僚,今夜,月下宫内,佳人美酒旁,我们不醉不归。” “臣,便借此美酒,恭祝王爷早日手握中洲王权。” 这一道话语响起之后,两旁落座的人,便纷纷开口附和道。只是那一双双的眼眸,一道道的目光,落在了那位出声之人的身上。一张张有些红润的面庞上,也都在暗自懊恼着,借着酒意,竟让一人专美于前。 阿谀奉承,虚与委蛇,对于这些人来说,便如他们的秉性一般。 “何大人,休要妄语,本王就当你这是酒后胡言了。” 涂天统口中有些不悦的说道。只是眯成一条缝的眼角处,流露而出的笑意,却是显而易见。 这句话语,当真是说在了他的心坎上了。 万年宫内的歌舞语调,推杯换盏之音,高谈阔论之声,一直持续了很晚,很晚……… 夜晚的漆黑,在人们口鼻处的一阵阵鼾声之中,流逝的很快。 天空,露出了一抹鱼肚白,照亮了天际,也把世间,印照的有些灰雾蒙蒙的。 当最后一抹篝火光亮彻底的熄灭之后,修行了一整夜的涂陌,便睁开了双眸,打开了盘坐着的双腿,站起身来,把手垂放于身侧。 片刻后,帐篷内便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待到衣衫整理整齐之后,星辰子便走出了帐篷,把露宿的物品全部收好,放于包袱内,斜挎于肩膀后,便向着涂陌躬了躬身,站于涂陌的身侧。 “走吧。” 涂陌和星辰子穿过绿草悠悠,踏上了祖龙地脉,他们衣摆飘飘,脚下步伐不慢的向着前方行去。 空中的鱼肚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金灿灿的烈日,由下而上,缓慢的升至高空。 “这是?” 涂陌突然顿住了身影,目光一凝,望着路中央插着的一柄木剑。木剑是桃木所制,剑柄处掉坠着一簇红穗,正迎风飞舞着。 “一柄木剑?” 星辰子目光有些疑惑,便要上前拔出那柄插在地上的木剑。却被涂陌伸出的手臂,阻拦了正在移动的身体。 “少主。” 星辰子有些疑惑的说道。 “不要动,此剑来历不凡。” 涂陌话语一落,便示意着星辰子向后退去。涂陌把阿房定秦剑横于胸前,目光阴沉如水,面庞之上有些凝重。 此剑来历不凡,这木剑的主人,是那站立于巅峰的人! “小娃子的眼力见倒是不错,这就只是一柄桃木剑而已,便能看出此剑的不凡?” 涂陌的话语一落,一道身影便从天而降,单脚落于桃木剑的剑柄之上。一袭灰色素衣傲然挺立着,他发丝花白,双手负于身后,衣摆飘飘。 “此剑是由整根桃木所铸,此过程中全是由浑厚的内力雕琢,未曾用过一刀一剑雕刻,是浑然天成的一柄剑。此木剑,也非木剑!” 涂陌说道,此人来历不凡,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而在他的武道生涯之中,只有一败,便是和白衣天剑御九幽的旷世大战。 涂陌面庞凝重,手中掌心处紧握着剑柄,如临大敌。 “鬼谷流派的人,一个个精的跟个猴子似的。” 一袭灰色素衣,傲立于桃木剑之上,开口说道。“小娃子,那你可知老夫是谁?” 老人俯视而下,语气不温不火。 “木剑剑尊,云不凡前辈。” 涂陌双手一合,行了一礼后说道。江湖中,排字论辈,面前这位灰衣老者,德高望重,也担当得起涂陌这一礼。 “嗯,不错。逍遥子的弟子,也能入我眼眸。不过逍遥子云游四海去了,老夫找不到他人,便只有来寻你这个小辈了。” 云不凡身躯一轻,双脚便轻轻的落在了地上。云不凡伸出右手。拔出插于地下的桃木剑,握握于掌心处,说道。 “不知前辈,寻我有何指教。” 是敌是友,涂陌暂时不明。不过云不凡为人正直,闲云野鹤之人,只是有些喜怒无常罢了。 在逍遥阁里二十余载,涂陌也未曾见过有人来寻访逍遥子。 “我受你师傅书信所托,前来传授你一剑,可助你暂时抵挡住剑宗的脚步。” 云不凡把手中的桃木剑放于身侧,剑尖指地。“小娃子,看好了,这一剑是我在和御九幽的一战之中领悟而出的。未曾取名,今日传授于你,便是希望你不要辱没了这一剑。”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云不凡竟是受逍遥子的嘱托而来。闻言,涂陌放下了心中的防备,紧绷的身躯也松懈了下来,握剑之手垂于身侧,目光流转间,涂陌紧盯着云不凡手中的桃木剑。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剑招虽是只有一剑,这一剑可蹦山,可裂地,可断魂,亦可斩因果。” 云不凡把手中的桃木剑轻轻的往上一挑,剑尖所指之处,皆留下一道漆黑裂缝。直至桃木剑的剑尖指天。 “小娃子,紧守住心神,不要被剑意所影响,需看透这本质,方能体悟。” 云不凡开口提醒道,他的衣衫飘飘,发须迎风飞舞。指天一剑,如闪电横空,快速劈落而下,速度之快,直到指天一剑的剑影消失之后,才看见桃木剑却是早已剑尖指地。 涂陌的目光怔怔,有些失神,面庞之上疑惑不已。 云不凡收起了桃木剑,把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轻抚着有些花白的胡须,脸上露出笑意的看着涂陌,也在静静的等待着。 “少主………” 星辰子见状,本欲开口出声,却是被云不凡隔空一指,封住了穴位,把星辰子的身体暂时定在了原地。 如若出声打扰,那涂陌此生,便和这一剑无缘了。 “轰隆隆……” 一柄擎天巨剑,傲立于虚空之中,剑身之上,霞光万道,绽放而开。一袭素衣身影,衣衫飘飘,发丝舞动,端坐于宽阔的剑身之上,他蹙着双眉,感悟着这惊天的一剑! “轰……” 一剑,可断山!一袭素衣意念一动,巨剑斩落下一道剑影,一座擎天大岳,便应声而断,轰然倒塌了! “啪………” 一剑,可裂地!巨剑剑身插入大地,一道道漆黑的裂缝,蔓延而过,直到最后,一条沟壑天险,凭空浮现而出,飞鸟不度! 这一剑,可断魂……… 这一剑,可斩因果……… “好可怕的一剑!比之剑宗的一剑,更加的恐怖!” 身处剑意,感悟剑意,再散去剑意。可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则自然。 一剑斩我身! 一剑碎我意! 一剑酒中醉! “涂陌,谨记前辈传授之恩!” 涂陌的一双眸子中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嘴角边露出了一抹笑意。涂陌躬了躬身,合住握剑之手,抬于胸前,施了一礼后,便开口说道。 “不错,小娃子悟性挺高,这逍遥子倒是收了一位好弟子。” 云不凡眼角之间,笑意浓烈。他轻抚着手中胡须说道。“这一剑,虽是无名,既然老夫传授于你,你便可为此剑招取名。天下纷争不断,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小娃子,老夫虽是逍遥子的老友,倘若你手执一剑,在这天下间妄造罪血杀孽,老夫便第一个不能饶你。” “鬼谷流派一脉的淡然道心,是好,也是坏啊。” 云不凡的话语一落,一袭灰色素衣飘飘,在脚间轻点了几下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谨记前辈教诲。” 涂陌放下双手,垂于身侧,目光悠悠。终是摇了摇头,一双眸子中平静如水。涂陌抬脚,来到了星辰子的面前,伸出手指,急点了几下,解开了星辰子身体里被封住的穴道。 “少主,老奴认为,我们还是快马加鞭,早些赶至王城,这样才是最好。” 一路上,风波不停,这以是第二波阻拦之人了。星辰子身为谋士,手无缚鸡之力,心里不免有些提心吊胆,不仅为涂陌,还为那未曾实现的皇权霸业。 星辰子有此担忧,实属阻拦他们的一个比一个恐怖! “无妨。脚下此行,便再无所阻了。” 涂陌摇了摇头,眉宇间走着一抹还未曾消散的剑意。涂陌迈开步伐,抬脚便走在了前方。 “是,少主。” 星辰子垂放双手于腰间,紧跟在涂陌的身侧。 烈芒,有些刺眼。无名剑招,虽只有一剑,却胜过了那千万剑! 一人一剑一孤影!无名一剑,孤殇一剑!那便就取名为,孤殇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十六册:暗潮涌动(求收藏求关注)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亦有离合之悲欢。 本欲万里无云的晴空,却是突然变得阴沉,压抑了起来。那一团团的乌云悬浮高空,降落而下的水珠儿,滴在地上,“噼啪”直响。水花四溢,打湿了在雨中行走的衣衫。 闪电横空,雷霆怒啸着。 北漠王庭。 “小葵,西域可有动静?” 雨中的凉亭,在雨珠儿溅起的水花中,有些水雾朦胧,也有些虚幻。 白画微弯着腰,站于石桌前,他把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指尖握着一只毛笔,笔下生风,挥洒自如,却是惜墨如金。 “少主。北凉亭除了外出狩猎之外,便一直待在西域王庭内。” 小葵站于白画身旁,手拿墨块,在砚台里轻轻的研磨着。 “这北凉亭当真是好雅兴。若是我所料不差,北凉亭或许已经和南荒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 白画目光注视着石桌上的纸张,指尖毛笔行云流水,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 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 收笔。白画把指尖轻握着的毛笔放于了笔架上后,便转过身,把双手负立于身后,抬眼望着这雨中的北漠王庭。 “这雨水是天亮甘霖,可阻人间之干旱,却不能洗涮掉这人间的罪孽。” 在白画身后,一张平铺的宣纸上面,“天下”两个字,力透着纸背,随意布势,方圆兼备,观之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似来自空无,又归之于虚旷。 “少主之意,东土和我们北漠?” 小葵放下手中的墨块,一双秋水眸子看了一眼白画在纸上留下的字迹后,衣摆飘飘,便来到了白画的身侧,垂放着双手。 “不错。荒天笑若是不慌不忙,这本就在情理之中,若是北凉亭如那荒天笑一般,这就耐人寻味了。。” 白画呼吸着空气中的一股湿润之意,雨从天降,洗净了白玉地板上的尘土。“小葵,过两日,我们便动身前往中洲,和涂陌畅谈一番。或许雪如烟,会在中洲等待着我。” 暂时结盟,五方归于三方,博弈于中洲。这是南荒和西域的打算。亦是东土和北漠的盘算。 把中洲排除在外,也就只因中洲是他们口中,垂涎欲滴的猎物。 “少主,东土雪如烟若是和我们暂时结盟,也在意料之中。若是不选择结盟,东土在中洲便是孤掌难鸣,这也是不可为而为之。” 小葵目光悠悠。“我们北漠亦是如此。伴虎身侧,便会寝食难安。” “呵呵……小葵,你说我们助涂陌斩掉摄政王的爪牙呢?雪如烟此行中洲,想必也是本着这个目的。” 一滴水花突然溅落在了胸前的衣衫上,白画抬手,在衣衫上拍打了一翻后,双手便又垂放于腰间,他开口说道。 “少主。被斩掉爪牙的老虎,便就失去了狂傲的资本,会温顺的如一只猫儿。若是北凉亭在幕后出手,暗杀掉摄政王。中洲也将会迎来荒天笑和摄政王幕后之人的怒火。到那时,我们北漠和东土暂时的结盟,也会在顷刻间被瓦解。” 小葵说完,便拿起放于石桌上的折扇,打开之后,放于白画的胸前,挡住了些许溅射而起的水花。 “算无遗漏,便是一计接着一计。即使我和雪如烟不出手,涂陌也不会让摄政王就这样被北凉亭的人所杀。别忘了,在中洲,还有一个梧桐山庄。我和雪如烟如此做,便是防范于未然。” 白画抬手,拿起小葵手中的折扇,握放于胸前说道。“涂陌在没有彻底平掉中洲内乱之前,是经受不住荒天笑和摄政王幕后之人的怒火的。涂陌会在周璇之中争取时间,一个梧桐山庄会给他不少时间,我北漠,和雪如烟再给涂陌一些时间,那就便足够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算计,都是虚妄!涂陌在中洲的一举一动,不是只有白画在关注着。 动,则牵动全身!静,则蛰伏于中洲,伺机而动! “少主,雪如烟此行,是否会带上王家?我们又是否让辛海阁出手。” 小葵说道。 “王家?雪如烟这是不想让我北漠专美于前,这雪中送炭始终是好过那锦上的添花。既然雪如烟会带王家之人,我们便就不于她争了。” “在中洲,一个王俊豪长老便够了。” 白画摇了摇头,眼角处弯曲,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是,少主。” 小葵躬了躬身说道。 西域王庭。 北凉亭的寝宫之中。 “少主,这荒天笑当真是得寸进尺,想让我们做那出力不讨好之事。” 鬼影站立在北凉亭的身侧,有些稚嫩的脸庞上,阴沉如水。眉宇之间,更是涌动着一抹煞气。他的话语之中,也有着一丝的森然。 “荒天笑狂妄,但是不无知,我们要从他口中抢食吃,他又怎会给我们好脸色。若是换成我,只会压的更狠。” 北凉亭端坐在一把古筝前,双手放于琴弦上,指尖波动,一股悠长婉转的琴调便在寝宫内飘摇回荡。“鬼影,若是东土和北漠的人出现在中洲,你便安排人潜伏在中洲摄政王的身旁,十年时间虽是不长,倘若东土和北漠能让荒天笑怒火冲天,便能让我乐在其中。” “这中洲灭不掉,北漠和东土会出手抱住中洲,至于这怎么保,那便是中洲的摄政王了。” 北凉亭面露笑意的说道。指尖动作不停,婉转之音,便迎来了高昂的转折。 “少主之意是,北漠白画和东土雪如烟会把目光放在中洲摄政王的身上。这摄政王若是死了,不敢说中洲会在顷刻间覆灭,但是会被南荒和摄政王幕后之人快速的吞噬一空。这种伤己之事,他们又怎会去做?” 鬼影年纪还尚小,这其中的环环相扣,一计紧连着一计,他又怎会深知其中之道理。 “两虎相争,必有一死,死的却不会是涂陌。而摄政王,涂陌不会杀,白画和雪如烟却是更加的不会杀,反而会把摄政王保护的很好。” 北凉亭停下了指尖的动作,摊平了手掌,放于琴弦之上,转过头,看着鬼影说道。“你在武道上无人能及,但是这俗世计谋,你却是未曾领略三分。教于你这些,也不知是对是错。” “少主之意是,摄政王不会死,反而会被涂陌控制,成为一个傀儡!即使南荒有怒火,在和氏璧没有彻底出现之前,便不会明目张胆的直接对涂陌出手!” 鬼影终是领会了其中的道理。那有些幼稚的面庞上,也不由的闪过一抹惊悸。 计谋。能在无形之中,轻而易举的杀死一个人。环环相扣,被算计之人,却是多不胜数。端是有些可怕了。 “中洲有涂陌在,便会拖住南荒的步伐。而这,也是北漠和东土所期许的。如若南荒被中洲拖延住了,那我西域便有些形单影只了。” 北凉亭话语一落,指尖便又波动起了琴弦,只是他的目光有些幽幽。“明日,你便随我去南荒走一趟吧。” 敌人的敌人,会变成敌人,当然也会变成朋友,和盟友。 “是,少主。” 鬼影领命,便安静站立在北凉亭的身侧。 中洲。 雨中的苏州,有着些许的朦胧之意,醉眼雾里看花! 路上人影萧条,撑着油纸伞的人们,脚踏着水花,匆忙而过。 涂陌和星辰子手中握着油纸伞,走在青石地板铺成的路上。地上水花飞溅,让他们的衣摆处,多了些许的湿润。 “少主,虎蟒上将便在前方的楼阁中养伤,等候少主。” 雨水落地之声有些大,跟在涂陌身侧的星辰子,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嗓音。 “走吧。” 涂陌点了点头,抬脚便往星辰子指引的方向走去。 一场雨水,洗涤着万物,也把那沾血的一柄柄剑刃,洗刷的更加的寒芒闪烁了。 “雨中蓑衣尽归去,不闻窗外泥水行。雨尽水干火又生,男儿断腕血重流。” 雨水纷飞,却是浇不熄蔓延的战火,浇不灭燃烧的狼烟。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留风尘。赶路也需清风伴,莫叹岁月不饶人。” 一杯浊酒,敬俗世。一剑之下,碎虚妄。 在望客居的门口,矗立着两名刀斧手中握的兵士。雨水滴落头盔而下,淌过了甲胄,打湿了他们的衣衫,他们却是不为所动,脊梁挺的笔直,如一柄利剑插入了云霄,也是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着。 “但愿这天下,不负了你们!” 涂陌手握油纸伞的身影,站立在雨中。抬眼注目着这些兵甲,太平盛世不见其影,乱世之中喋血异乡。 星辰子上前交涉了一翻后,便见得一名身披甲胄,手抱头盔的中年将领模样的人,龙行虎步之间,走出了望客居,来到了涂陌的面前,单膝跪地,双手相抱,说道。 “末将,方左,见过少主。上将军以在望客居等候少主多时。” 方左的面庞上有着一道暗红色刀痕,那是战争遗留下的罪证。刀痕刻画于方左的右边脸颊上,非但不吓人,却是凭空添加了一抹霸气,和英武不凡。 “戎马一生的中洲将领,无需跪我。走吧,去见一见上将军。” 在方左快要跪下之前,涂陌的身影便站立在了方左的身后。这是一位替中洲百姓,替中洲土地,抛头颅洒热血的中洲将领,有大因果加身,这一礼,涂陌经受不起。 “是,少主。” 方左起身,双眸之中闪过一抹惊骇,他抬腿绕过了涂陌的身体,来到涂陌的身前,带领着涂陌和星辰子两人走进了望客居。 “少主,这位方左将军是虎蟒上将的左膀,为中洲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 望客居内,星辰子接过涂陌手中已经收好的油纸伞,便在涂陌的身侧轻声的说道。 “少主,请。” 方左龙行虎步,脚步行走间,步步生风。方左领着涂陌和星辰子上了二楼,转过几个弯后,便来到挂着一块“静谧”牌子的门前。 在门前,站立着两位双手负于身后的中年男人,他们身着一袭灰衣,眸子转动间,精光四溢。手掌的虎口处,更是盘踞着一块老茧。 “高手!还是江湖上的刀客!” 涂陌立身于门前,双手垂于身侧,眼角的余光四散。这两位身着灰衣的中年人在涂陌的眼中虽是有些弱小,但在保护虎蟒上将一事上,却是绰绰有余了。 士兵,将领也是常年手握刀剑,手上也有老茧,只是不再虎口处,而是在掌心处。 兵器,乃手足之延伸。只有江湖中的刀客,握刀的手法不一样,才能发挥出手中兵器最大的威势。 而在江湖刀客的虎口处,才会形成常年握刀的老茧。 “上将军,少主以来到门外。” 门前,方左敲了三下门后,便开口说道。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十七册:三军军魂(求收藏求关注) “少主,臣,一直在等待着少主回到中洲。” 房间里的园木桌上,一个铜质的香炉,正往外飘着徐徐的白烟,气味似檀香,只不过其中多了一丝中草药的味道。 虎蟒上将鬓间发丝灰白,虽是有些年迈了,不过他的一双虎目之中,却是不见丝毫的混浊,双眸内蕴着精光道道,似利剑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其眼眸。 虎蟒上将身着着贴身衣物,只是在肩上搭了一袭衣衫,抵御着下雨天的湿寒露重。虎蟒上将端坐于涂陌的对面,只是腹部的伤口让他不得不弯下了他那顶天的脊梁。 “上将军,你就在这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便无需太过操劳了。” 涂陌端坐于木凳之上,握剑之手垂立于半空中,右手轻放在腿上。涂陌望着眼前面色有些苍白的虎蟒上将,这才是中洲能屹立天下而不倒的根本之所在啊! 中洲三军,数十万儿郎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军魂!而中洲的军魂,便是统帅中洲三军的虎蟒上将。 铁骨铮铮男儿身,意志深埋铁血魂! “少主之命,臣不敢不从。只是中洲王庭一事,还望少主不要怪罪于臣。” 话语一落,一阵短暂的咳嗽便响了起来。虎蟒上将赶紧用手捂住口鼻处,苍白的面庞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属于病态的红润。 中洲无王的局面本就让虎蟒上将有些力不从心,虽是手握中洲三军,数十万儿郎,却就只能缩于中洲,对于南荒的叫嚣,虎蟒上将也就只能充耳不闻。 如今涂陌以回中洲,应了先王的遗昭,这也让的虎蟒上将本就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松动了下来。内忧外患的局面,在涂陌回归以后,才会被打破。 “敲山震虎!” 涂陌暗自点了点头,看着坐于对面的虎蟒上将,他戎马一生,是刚直不阿的三军统帅,在此事上却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政,军,不相容,便是如那水和火一般,一个阴柔,善计谋,攻心机。一个率真,心直口快,唯命是从。 “上将军围而不打,正合我意。不仅敲打了摄政王,也在敲打着站于摄政王背后之人。殊不知,这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涂陌站起身来,走到虎蟒上将的身后,伸出右手手指,在虎蟒上将的后背上轻点了几下。“上将军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阻拦伤口愈合的,便是上将军心中之所念。” 中洲的内忧外患!中洲的数十万儿郎!中洲的无数平民百姓们! 涂陌话语一落,便把右手垂于身侧,移动着步伐,重新落坐于木凳之上,眼角露笑的看着虎蟒上将。 “摄政王为中洲之人,又身为王权之家,却和外人暗通款曲。臣要不是有一些顾虑,便直接叫儿郎们杀到王庭去了。” 虎蟒上将口鼻处发出一声叹息,成为王权,败也王权。王权之人,想要活着,也就只有臣服。而一个人,想要活着,又有什么罪?天底下,又有谁,不想好好的活着? “惜命,乃人之常情,上将军也不用太过于放于心上。不过我回到中洲,却是要让上将军失望了。” 涂陌摇了摇头说道,目光如水般平静。 “少主,你难道不是应了先王的遗昭了吗?怎么又…………” 虎蟒上将闻言,神色一急,一口气便埂于肺腑,让口鼻处发出一阵喘息和咳嗽。 “我回中洲,只为平内乱,阻外患。不想手握中洲王权,做那中洲新王。” 涂陌说道。中洲本就无王,他回到中洲,中洲从此以后,也就再无新王。 “少主手握军权,却不要中洲王权。若是摄政王主内政,臣,便是中洲的罪人啊。” 虎蟒上将的口鼻处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之音。虎蟒上将神色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便要弯曲双腿,跪于地上。 涂陌见状,赶紧伸出双臂阻止咳虎蟒上将的动作之后,便被涂陌重新扶回了凳子上。 这一礼,太过于沉重了。涂陌要是应了,这其中之因果,涂陌便是怎么都挣脱不开了。 “上将军不必急切,我的意思是,平中洲内乱,去争那天下皇权之位。” 虎蟒上将心性率直,不善于谋略。涂陌想了想,还是把话挑明了说。 “好,好,好。行军打仗太久了,是臣太过于愚笨了。” 虎蟒上将闻言,脸庞的神色终是缓和了不少,他的嘴角边,也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上将军心性率直,刚直不阿。是中洲人民的守护者,又岂是谋略二字可以相提并论的,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 涂陌望了望窗外已经停下的雨水后,便起身说道。“叨扰上将军许久了,我也该动身前往中洲王城了。还望上将军切记,中洲数十万儿郎在等待着上将军的回归,军,不可一日无魂!” “上将军便就在此地好好养伤吧。” 涂陌的话语一落,便转身出了房间。唤上了在一旁等候的星辰子,在方左的恭送下,涂陌和星辰子便抬腿出了望客居。 雨后的苏州,空气之中多了些许的泥土清香,少了一丝人间的烟火之气。 秦淮河边,涂陌故地重游。雨停了之后,游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脚踩着路边的积水,荡起了一抹水花,也激起了一阵欢声笑语。 游人士子,文人墨客如织。只不过在其中,穿插着一些江湖侠客们的身影。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握兵器的孤影。 南荒王庭。 校场内。 荒天笑赤裸着上半身,肌肉凸起,如块块磐石盘踞。青筋浮出,如条条扎龙蜿蜒。 “好!再来。” 荒天笑大笑着,伸出双臂挥动间,破空之音不绝于缕。顿时,鲜血迸发,骨骼断裂之声,一道道人影,在荒天笑的双臂之下,被崩飞在地。 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口吐着鲜血,或捂着胸口,或握着臂膀……… “少主的通臂拳,怕是已经臻至圆满了。” 荒天笑握掌成拳,收拢于身前,随后垂放于身侧。便见到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正缓步的走来,面庞红润,脸露笑意。 “郭老,来的正好,和他们还没有玩尽兴。” 荒天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有些森白的牙齿。荒天笑伸出手,指了指倒躺在地上,口中发出哀嚎的南荒儿郎,说道。 “少主既然有如此雅兴,老夫又怎会败了少主之兴致。” 郭老放下轻抚着唇下胡须的手,开口说道。郭老把手负于身后,脚下轻点着,顿时一抹残影浮现而出,眨眼间,郭老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荒天笑的面前。 一袭白衣摆飘飘,鬓角的发丝飞舞,郭老抬脚,便向着荒天笑的头颅踢去,那破空之音,在耳旁炸响。 “嘭。” 荒天笑伸出手臂横于头颅前,挡住了这势如破竹的一脚。脚上之力,重于千钧,让荒天笑的身躯猛然向后退去。 “郭老这一脚,怕是只用了五分力吧。” 荒天笑稳住后退的身躯,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后,便开口说道。 荒天笑的话语一落,双臂一抬,瞬间一动,手臂似铁鞭,挥舞而去,舞动而下。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一触即发。 “老夫怕脚下力道太大,若是踢坏了少主,那便是大大的不妙了啊。” 郭老的身影腾空,双脚的脚尖踢在荒天笑的手腕处,让荒天笑的攻势一阻,嘴角一抽。 “砰砰砰。” 腿间的摆动,双臂的挥舞,一点即分,一分即合。 荒天笑的目光有些森然。 “郭老此次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荒天笑收回双臂,握掌成拳,轰在了郭老双脚的脚心处。再次摊开手掌,以臂作鞭,大开大合,势如贯虹。 “不知少主,如何保那中洲摄政王。” 郭老衣摆飘飘,面露笑意,双腿之间快速的摆动着,一道道残影顿时浮现而出,十几道脚影从四面八方踢在了荒天笑赤裸的上半身之上。 “佟佟佟………” 似金属被敲打之音,不绝于耳。 “保?为何要保?涂陌不敢动摄政王,至少现在是不敢。若是涂陌敢杀摄政王,也会有人去阻止,我又何须慌乱。” 荒天笑大笑着,抡圆双臂,击碎了那些残影,双臂相合,便如猛虎出笼,奔袭而去。 “中洲数万兵马围住中洲王庭,围而不打,在这之中,却是中洲的虎蟒上将在敲山震虎。少主恐是要多多的提防提防了。” 郭老单脚撑地,身体向后倒去,用右脚脚心抵住了荒天笑相合的双臂。随后,郭老的身躯扭转间,左脚踏出,踢在荒天笑的肚子上。 “敲山震虎?敲的可不是我南荒这头虎。” 荒天笑止住了后退的身躯,双臂一收,合于胸前,口鼻处吐出一口浊气后,便伸出双手,弯腰拿起放于地上的衣衫,穿于身上后,便开口说道。 “倘若不是南荒这头虎,那岂不是一山容下了两头猛虎?” 郭老的衣摆平静了下来,他伸出右手轻抚着胡须,双眼弯曲的看着荒天笑。 “郭老说错了,南荒可不是猛虎。” 荒天笑把双手负于身后,傲立于郭老的对面,摇了摇头说道。 “哦,南荒不是猛虎…………那依少主之见,涂陌若是想要想平定这中洲的内乱,需要做何部署?” 郭老笑着说道。只是弯曲的双眸之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芒。 “断其爪牙,磨其野性,虎,也就不再是虎了。” 荒天笑说道,嘴角边的笑意有些莫名。 圈养的虎也是虎,同样也会伤人。只有断其爪牙,才能降低对自身最大的威胁。 “这涂陌,想斩断中洲摄政王的爪牙,让他温顺如猫,这样便就没了威胁。若是摄政王不死,我又怎会名正言顺的出手?此中之事,还望少主代劳了。” 郭老放下抚着胡须的右手,负于身后,挪动着脚步,来到荒天笑的身侧,说道。 “既然郭老要师出有名,堵住那几方的口,那我便让郭老,师出的有名有份” 荒天笑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他们想要吃鱼,却又不想惹的一身腥味。 殊不知,即使断了爪牙的猛虎,却依然是一头猛虎,那潜在的威胁,也不得不让人防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十八册:可否为我算上一卦 三日后。 有些风尘仆仆的涂陌和星辰子两人,终是来到了中洲王城之外。 中洲城。 涂陌和星辰子穿过了两扇厚重的城门,脚下踏着由一块块青石铺成的道路,眸光四散之下,路边小贩的吆五喝六之声,在客栈门口满脸堆笑的店小二,怡红院里搔首弄姿的女郎们。 街道上,人影绰绰,端是一副热闹景象。 “本相师,龟甲卜命,端看手相,测面相。物美价廉,童叟无欺,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了啊。” 在街道的一边,卖菜大娘的摊位旁,一名道士模样打扮之人,端坐于铺着一副八卦图的木桌前,他手里握着一把羽扇,在胸前轻轻的摇晃着。道士年岁不大,却是佯装着一副宝相庄严,仙风道骨。 而在小道士的身侧,插着一枚黑白相间的旗子,旗面上印着一个“陈”字,正随风摆动着。 “不知道长,可否为我算上一卦!” 涂陌移动的身体突然顿住,在星辰子有些疑惑的目光之中,转身便走向了相面占卜的摊位前,双手垂于身侧,坐在了木桌前的凳子上。 涂陌神色如常,只是一双眸子内闪过一道异彩。涂陌伸出右手,放于桌上,摊开手掌,便对着年轻的道士说道。 星辰子虽是有些疑惑,只是脚下步伐一转,便跟了上去,静静的站立于涂陌的身侧。星辰子眼角的余光落在了那名年轻的道士身上,眼眸转动着,却是没有出言。 “这位施主若只是来让贫道算上一卦,那便是最好。” 年轻道士手中轻晃着羽扇,眼眸之间,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涂陌握剑的左手。道士的话语一落,便把手中的羽扇放于木桌上,认真的端详起了涂陌手掌上的掌纹。片刻后,年轻道士便把五枚铜钱放于龟甲内,再把龟甲放于掌心处。年轻道长双手一合,便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龟甲。一阵碰撞之音,不绝于耳。 “道衍万法,法衍万物。天地初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开!” 年轻道士闭着双眸,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他睁开了双眸,停下了手中摇晃的动作之后,便把放于掌心处的龟甲,握于手指尖,龟甲倾斜,五枚铜钱顿时从龟甲里面滚动而出,平静的躺在木桌上。 “嘶!” 年轻道长伸出双手,拨动着桌上的五枚铜钱,再抬头看了看端坐于桌前的涂陌,口鼻处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行大凶之卦。这位施主,脚下的道路恐是有些凶险万分啊,需步步为营才行!” 年轻道长收好了桌上的五枚铜钱,便把身体靠在木椅上,手中拿起羽扇,放于胸口处,轻轻的摇晃着。 “不知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涂陌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右手轻放在腿上,只是目光流转间,却是不再落在年轻道长的身上。 站于涂陌身侧的星辰子,从怀里拿出一锭银两,放于桌上,双眸之中也浮现出了一抹动容。 “法子是有,就是不知施主找我所为何事?” 年轻道长手摇着羽扇,眼眸微眯,嘴边却是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不知道长能否把木椅上悬挂的那柄剑,暂借于我,观摩一番。” 涂陌能来此占卜一卦,主要就是被木椅上的那柄剑所吸引而来,这也是涂陌手中的阿房定秦剑在有所指引。 听闻涂陌的话语,星辰子才把目光从年轻道长的身上移开,落在了木椅上悬挂着的那柄乌黑的剑上,而在剑鞘的底部,沾染了些许的黄色泥土。 “此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握的。既然你手握其一,这其二,贫道便让你观摩观摩。” 年轻道士的话语一落,便伸出左手,取下了悬挂于木椅旁的剑,放于桌面上,涂陌的身前。“如果施主喜欢,此剑便赠于施主,不过贫道可有一个要求。” 做完这一切的年轻道士,把身体靠在木椅上,双眼的弯曲的看着涂陌。 “少主。” 星辰子弯腰,在涂陌的耳边轻声的说道。这年轻道长虽是有些真才实学,但是这欲擒故纵,却是让的星辰子心里不得不提防。 “无妨。” 涂陌摇了摇头,便伸出右手轻抚着桌面上那柄乌黑之剑,剑身上的纹路浑然天成,隐隐有着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流转在上面,这和涂陌掌心处的阿房定秦剑,如出一撤。同时,这两柄剑之间似乎有着一股莫名的牵引,在相互吸引着。 涂陌紧了紧左手掌心处有些躁动不安的阿房定秦剑。伸出右手,便把那柄乌黑之剑推到了年轻的道士面前,摇了摇头说道。“不要。” 涂陌的话语一落,便站起了身,离开了这里。既然手握了其一,这其二,要与不要,又有何分别! “无量佛陀个天尊哟。” 年轻道士的笑容一下僵硬在了脸上,眉宇之间有些急切,看着涂陌离去的一袭素衣。年轻道士顾不得其他,赶紧站立起了身体,拿起桌上的乌黑之剑,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连算命的摊位都顾之不上了。 祖龙地脉上。 一辆车辇,几匹骏马正一路疾驰,呼啸而过,带起了一阵漫天的尘土。 “少主,再有两日,我们便能到达中洲王城了。” 墨云端坐于车头,手中长鞭时不时的鞭打在几匹飞驰的骏马的马背上。墨云一袭黑衣的衣摆处,有些尘土落入衣上,她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疲乏。 “前方若有驿站,便在前方稍作休整吧。” 掩着帘子的车辇内,传出了雪如烟有些慵懒的声音。 而在车辇之后,三匹骏马之上,分别是一位神情傲慢的年轻人,和两位年近古稀的老者。 “是,少主。” 墨云领命,便扬起手中的长鞭,抽打在了马背上,一阵马儿的嘶吼声响起,车辇便绝尘而去。 驿站。 “少主。如今中洲内乱不已,若是伤了少主玉体,王浩此行怕很难跟吾王有所交待啊!” 雪如烟一行停下了急赶的步伐,墨云跳下了车辇之后,便去驿站里准备一些吃食去了。而俊马上之,身着一袭黄衫的青年,便驱马来到车辇旁,开口说道。 只不过一双望着车辇的眸子中,闪现出了一抹炙热! “王少若是怕了,那就便回去吧。” 雪如烟一直待在车辇内,语调平缓的说道。 “哈哈……我王家之人,又曾怕过谁?少主此言,怕是有些不妥吧。” 王浩脚跨骏马,衣摆飘飘,那如刀削的面庞上,狂妄无比,眼角之处,更是流露出了一丝的不悦。 而两名古稀老者,端坐于马儿之上,闭着双眸,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烟只是有些心急罢了。” 雪如烟的话语从掩着帘子的车辇内传出,语调有些冰冷,夹杂着一丝不悦。 王家。是外江湖的第一大派,门下弟子众多,游历于红尘之中,手中握有巨大的情报网,也是幕后支持东土的江湖门派。 即使手握王权,站立在绝巅之上,却也不得不受一些人的牵制。 除非,手握皇权,集天下气运于一身,结束战乱,一统天下,整饬江湖门派。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帝王之路,本就是遍地的尸骸,枯骨。无一人可凌驾于皇权之人之上,亦或是平起平坐! “我王浩既然愿随少主前来东土,我身后的水,火二位长老,便就任凭少主调遣。如今中洲龙蛇混杂,我只是有些担忧其余三方恐会做出一些出格之事,单凭我们这点人,怕是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啊。” 王浩的目光有些阴沉,嘴边的笑意也有些寒冷。眼眸转动间,流光四溢,看了看端坐于马匹之上的两位老者,开口说道。 “如烟,便在此谢过王少了。” 雪如烟开口。她的话语之中却是松缓了不少,也颇有些无奈。身在王权家,却是要受到某种程度上的牵制,这王权却始终比之不了那皇权啊! 至于暗中布置的后手,雪如烟也不想过多的言语。 雪如烟此行,不仅要和涂陌会面,也要安排人手潜伏在摄政王的身边,防止西域和南荒的布防。同时,雪如烟也在心里盘算着,是否要于北漠白画畅谈一番。 “少主无需如此。东土和王家本就是一家,又何出谢语。” 王浩话语一落,便驱动着脚下的马儿,绕着车辇走动了一圈后,身影便停在了车辇之后,两位老者的身前,他面露笑意的望着掩着帘子的车辇,只是眉宇之间的一股倨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少主,吃食已经准备好了。” 墨云从驿站里出来,她纵身上了车辇,伸手撩开了那掩着的帘子之后,便把一个锦丝包裹放进车辇内的小木桌上,便退了出来,重新把帘子掩好。 “王少,此处有些偏僻,也就只有一些粗茶淡饭。” 墨云来到王浩的身侧,躬了躬腰,把手中的包裹递给王浩后说道。而那两位端坐于马上的老者,紧闭的双眸却是一直未曾睁开过,墨云也就没有再过去了。 墨云移动着步伐,上了车辇,打开包裹的中一些吃食,虽是农家小菜,却被驿站的厨子们做的色香味俱全,让人口腹之欲大开。 饭后,也就简单的休整了一个时辰左右,墨云便在雪如烟的命令之下,手握长鞭,架着车辇,扬长而去。 雪如烟至从踏入中洲土地之后,心里便就一直躁动不安,似是有什么事发生一般。这同时也在影响着她脑中飞速运转的思绪。 北漠白画会来中洲,却是会在自己之后来中洲。此人善于攻心计,布施谋略,和他合作,便是无异于,与虎同眠。 中洲一行,虽是凶险,雪如烟却是势在必行。南荒和西域暗中布置的后手,北漠布施的谋略,或许中洲一行,便会知晓一二。 如履薄冰,身处险地,却是能窥探出这当中真相的分毫。涂陌在中洲孤木难支,此时也正需要盟友,雪如烟把赌注压在涂陌身上,比压在北漠身上,要好过千万倍。 只是一个涂陌还有些不够,这北漠白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十九册:蒙氏一族 “这位施主,这位少侠,这位大哥,这位………唉……请留步啊!” 手中紧握着乌黑之剑的年轻道士,神色急切的跟在涂陌的身旁,有些点头哈腰,口中词汇更是千变万化。 而陌却是充耳不闻,脚步不曾停留过,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 “无量佛陀个天尊哟!” 年轻道士伸出了右手,挠了挠后脑勺,目光一凝,牙齿一咬,便顿住了身形,开口说道。“阁下可知帝王双剑,其实就只是一柄剑而已!” 既然涂陌对此剑感兴趣,年轻道士也就只能用这其中之秘密,让涂陌留下来。 只是涂陌又是否是始皇的转世身,年轻道士还不得而知。只是他族中长辈们龟甲占卜,再观卦象,却只是得知,手握阿房定秦剑之人,便是集天下气运于一身之人,将会手握皇权,登临帝位。 至于始皇的转世之身,却是如何都推算不出来。 而这位年轻的道士,这一路从东土,西域,南荒,北漠,再辗转反侧,最后在这中洲王城之内,终是见到了手握阿房定秦剑之人。若是错过此中之机缘,那么,年轻道士所属的这一族,便会劫数难逃。 而年轻道士也就只有这一法,留下涂陌。 一步,两步,三步………… 年轻道长的神色有些焦急,眉宇间有些慌乱,而涂陌轻缓的步伐,似是踏在了年轻道士的心脏之上,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 六步,七步………… 涂陌终是在踏出第八步的时候,便停下了移动的身体,这也让的年轻道士暗自松了一口气。 见一袭素衣停下了摆动,年轻道士赶紧上前,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涂陌便随着年轻道士来到了街道一旁的客栈里。 “你方才所说,是何意?” 客栈二楼的雅间里。涂陌端坐于木凳之上,垂吊着双手,看着正往茶杯里倒着茶水的年轻道士,开口说道。 星辰子一脸平静的站立于涂陌身侧,垂着双手,双眸转动间,年轻道士的一举一动,神色之变化,尽会落入星辰子的眼底。 “要说清此中缘由,这就和我的家族有关系了。” 年轻道士倒完茶水,放下手中的茶壶,手握装有茶水的茶杯,放在涂陌的面前后,便开口说道。“我的家族是蒙恬将军的后人,至始皇暴毙之后,我蒙氏一族便归隐在始皇的陵墓内,做了护陵一族。至于你手中的阿房定秦剑,便是先祖蒙恬有意让人夺走的,只是为了寻找到始皇的转世之身。” 年轻道士口中的话语顿了顿,端坐于木凳之上,他把手中紧握的乌黑之剑放于桌上后,便接着说道。“按照蒙恬先祖的遗训,始皇的转世之身便会手握阿房定秦剑,只是这太过于武断了。我族里的长辈们,穷尽所能,也未能占卜推算出始皇的转世之身是何许人也?当今天下大乱,更是时不待我,我便被我族中长辈派出来寻找手握阿房定秦剑之人。” 和氏璧出,乱世起,帝剑现! “蒙氏一族?护陵一族?” 涂陌没有开口,只是把右手轻放于桌面上,指尖转动着桌上的茶杯,一脸平静的看着对立而坐的年轻道士。 “始皇的护陵之人?那和氏璧岂不是………” 星辰子目露惊骇,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惊呼,只是话语说道一半,星辰子便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闭口不再言语了,只是双眸之中,把这位年轻的道士给端详了一个仔仔细细。 和氏璧,事关天下一统的皇权霸业,换成谁,表露而出的神态,都会和星辰子差不了太多。 “和氏璧,在始皇还在之时,就已经遗失了。要想找到和氏璧,就必须找到荆轲的后人。” 年轻道士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之后,便开口说道。“只是我蒙氏一族成为护陵一族后,便举族改名姓陈,我名为陈有才。我的使命便是找到手握阿房定秦剑之人,辅佐他找到和氏璧,待天下一统,我蒙氏一族才会重见这天日,重现这天下。” “荆轲刺秦,刺杀始皇失败之后,便拿走了可集天下气运于一身的和氏璧,荆轲端是一副好算计。” 涂陌把右手平放在桌面上,指尖摆动,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说道。“帝王双剑,又为何为一剑?” 站立于涂陌身侧的星辰子,垂着双手,眸子中闪过一抹震惊。帝王双剑,传说很多,只是未曾有人见过罢了。 “帝王之剑,名曰,帝。是欧冶子耗尽毕生心血用天外陨石打造而成,当帝剑成型之际,便天降雷罚,劈于剑身,让帝剑剑身蕴含了一股无人能够驾驭的杀伐之气。不得已之下,欧冶子才把帝剑分为了帝王双剑,一为阿房定秦剑。一为观台定秦剑。” “帝剑!分则生,合则亡。帝王双剑本就是一体,所以才会相互吸引。” 年轻道士陈有才道出了其中的秘密,伸手拿起茶壶给茶杯倒了些许的茶水,放下茶壶后,便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无量佛陀个天尊哟。一口气说这么多,可是有些个累人啊。” “如何才能把双剑合二为一?” 涂陌问道。只是杯中茶水凉了,涂陌握住茶杯的手,却又放在了桌面上。 星辰子见状,抬手,便把杯中以凉的茶水换了之后,又把茶杯放于涂陌的身前。 “不知。” 陈有才摇了摇头,说道。“欧冶子在分开帝剑之后,便吐血身亡了。只是我族中长辈也占卜,推算过帝剑,也就只得知了一个不确定的方法。剑身染帝血,双剑合一,则帝剑现!” “只是帝剑之中的杀伐之气太重,无人能够驾驭,就是身为帝王之人也驾驭不了。而驾驭不了的杀伐之气,便是一场劫难。” 陈有才说完,便伸出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话说多了,陈有才感觉都有点头疼了。“无量佛陀那个天尊哟。” “分则生,合则亡。” 涂陌蹙着双眉,说道。“驾驭不了的剑,为何又要锻造出来。” “只因始皇要逆天改命,去寻那长生。” 陈有才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蒙氏一族追随着始皇的逆天脚步,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这天,当真是逆不得! 长生?这天下可有长生? 陈有才把手中的观台定秦剑放于涂陌的身前,弯着腰,低着头颅说道。“陈有才愿奉你为主,征战天下,效犬马之力。只为我蒙氏一族能改命数,重见光明。” “走吧。去中洲王庭。” 涂陌伸出右手,握住放于桌上的观台定秦剑。话语一落,便抬腿出了雅间,下了二楼,出了客栈。 星辰子,陈有才,便一左一右的紧跟在涂陌的身侧。 天下纷争不断,只有一个星辰子在身边却是有些不够。 五元城。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白画和掩着面容的小葵穿插在其中,双眸左顾右盼着,把这一副热闹景象尽收入眼底。 “少主。雪如烟如今以到苏州,再有两日,雪如烟等人便会到达中洲王城。” 小葵紧随在白画的身侧,双手垂在腰间,在白画的身旁低声的说道。 “随雪如烟随行而来的有哪些人?” 白画眼眸转动间,目光四散,却是在一些阴暗的角落之中,发现一丝鬼祟的身影,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回少主。雪如烟随行的有墨家墨云,王家少爷王浩,和王家水,火两名长老。” 小葵抬手拢了拢鬓间有些松散的发丝后,眼角的余光便在其身旁的一条胡同里,发现了一名鬼头鬼脑的人,露出了点点的蛛丝马迹。“少主。” “无妨。现如今的中洲遍布眼线,我们权当没有看见就行了。” 白画笑着摇了摇头,一袭白衫衣摆飘飘,他把手中折扇放于胸前,轻轻的摇晃着。“雪如烟真是大手笔啊。王家少爷,和王家两名长老,还有暗中之部署。看来这中洲摄政王的命,在雪如烟的眼中可是金贵的很啊。” “少主。我们是否要加快速度赶去中洲王城?” 小葵开口说道。裸露的双眸转动间,这一路走来,便发现了不下八位鬼祟的身影,隐藏于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回去之时,得向涂陌这个中洲的无冕之王借点人手了。虽是不想承他的人情,却也是没有办法了。荒天笑乱来,这北凉亭也跟着乱来了。我们的人怕是有些不够。” 白画双眼弯曲,手中摇晃的折扇不停,神色自若,却是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意。 他们的部署,虽说不是明目张胆。既然白画和雪如烟敢来中洲,又怎会没有后手,防备着西域和南荒。 “少主之意是,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荒天笑和北凉亭会设伏,截杀我们?” 小葵开口说道。倘若真是这样,那就不用等和氏璧出现,整个战争就会全面的开启了。 “不止是截杀我们,还有雪如烟。我北漠和雪如烟来中洲,无疑是在荒天笑的眼皮子地下做手脚,打乱荒天笑的布局。这荒天笑又如何会忍。只是,他们不会在中洲动手,如若我和雪如烟死在中洲,那中洲就不会再是荒天笑的囊中之物了。” 白画把手中折扇一合,双手负于身后,便走向了街道的一侧,他的身影停在了一个卖字画的摊位前。 “老板,这副江山俯瞰图,是何人所画?” 白画拿起画摊上挂着的一副画,微眯着眼,仔细的端详了起来。山峰座座,由远而近,似群马嘶吼奔腾。江河呼啸流转间,势可淹没那八方!一道身影,衣衫飘飘,手握一剑,傲立在一处绝峰之上,俯瞰而下。 这副画,竟能画出这等意境! “这位公子,此画二十两银子。而这副画是一位江湖前辈放于我这,叫小老儿帮忙卖的。” 上了年纪的画摊老板,满脸堆着笑意的说道。画摊老板身着粗布麻衣,在身前搓着有些老茧的双手,有些混浊的双眸之中,充满了对金钱的渴望。 “小葵,给老板五十两,既然有缘寻得这等好画,那便就送于涂陌了。” 白画收好了画卷,便让画摊老板用一个布袋装好之后,便握于左手掌心处,右手打开折扇,放于胸前,轻轻晃动了起来。他眼角露笑,双眼弯曲,笑看着这一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十册:吾王归来 在南荒王庭的后花园之中,百花簇拥的凉亭之内,北凉亭和荒天笑相对而坐。 石桌上放着茶具,炭火上熬煮着茶水。 “荒世兄,几日不见,可曾寻到了好的彩头?” 北凉亭一袭白衣,端坐于石凳上,看着荒天笑,嘴角带着笑意的说道。 年少的鬼影,面色阴沉,垂着双手,站立于北凉亭的身侧。只是他的双眸流转间,却是把目光停留在了荒天笑身后之人的身上! 此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背靠着凉亭之中的暗红色木柱,怀抱着一柄刀,低着头颅坐于地上,看不清面貌。 “北世兄不也一样吗!闲的有些久了,都让我忘记了心潮澎湃是何种的感觉了。” 荒天笑双眼弯曲,大笑着,此时炭火上的茶壶也发出一阵“呜呜”声。荒天笑便伸出右手,提起了茶壶,给茶杯里到了些茶水之后,便开口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北世兄的这一招釜底抽薪,可是有些狠辣啊。” 荒天笑手握茶杯,放于唇间,浅泯了一口,便细细的体会着,这茶水之中的醇香浑厚。“此茶名为天香雨露,是难得的珍品,北世兄可是要好好的品尝一番啊。” “那便谢过荒世兄的盛情了。” 北凉亭微笑着,小酌了一口杯中茶,回味醇厚,却又不失清新淡雅,端是好茶,果真是人间珍品。北凉亭放下手中茶杯,说道。“荒世兄如此部署,却是不怕此中之后果?” 战乱纷飞,荒天笑的乱来,只会在蔓延的战火中浇上一瓢热油,让战火燃烧的更旺。矛头,也将会从中洲的身上移开,直指南荒和西域。 “哈哈……我荒天笑存于这世间,本应无敌与天下,我有何惧只有?只是,我敢于布置,北漠和东土又怎会没有防备?” 荒天笑仰着头颅,放声笑着。只是弯曲的眼角处,浮现而出的,却是一丝的霸道,和成竹在胸。“倒是,北世兄你,这暗中之部署,却是未曾逃得过我的眼眸啊。” “荒世兄哪里话,我又有何部署?只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罢了。也亦如荒世兄所言,这北漠白画,和东土的雪如烟敢去中洲,又怎会推算不出我们会出手呢?” 北凉亭的目光落在了荒天笑身后之人身上,眼眸转动着,这一落一起之间,却是和荒天笑隔空相对着。“荒世兄,中洲一事,不知是福是祸?” “我南荒的囊中之物,又岂会和他人分享。涂陌既然不愿做王,我就偏要把中洲交于他管理,这又如何?何为福?又何为祸?” 荒天笑伸出了友手,放于石桌上,指尖把玩着茶杯,嘴角勾勒而出的一抹笑意,却是让人不由得暗自沉思着。 “荒世兄这样做,岂不正是遂了白画,和雪如烟之意。只是这涂陌又岂会让别人掌控于他?” 北凉亭把手轻放于腿上,指尖波动着,似是有着一丝规律的敲打着。 这时,站立于北凉亭身侧的鬼影,垂立着的双手,突然握掌成拳,眼眸之中闪现出了一丝高昂的战意。 “鬼影。” 北凉亭偏着头,看了一眼站立于身侧的鬼影,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的不悦。 “少主恕罪,鬼影有些失态了。” 鬼影赶紧平复了一下自身的情绪后,便闭着双眸站立于北凉亭的身侧的。 北凉亭转过头来,却是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荒天笑身后的人,便开口说道。“荒世兄,不知这位高人是何许人也?” “江湖上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又怎敢让西域少主记挂于心。” 荒天笑身后的人,身体不曾抖动半分,他接过了北凉亭的话语,语气之中很是平缓,似是看透了世间炎凉! “北世兄身为西域少主,身份之尊崇,又何须记挂于这江湖之人。” 荒天笑笑着说道。话语一落,便伸出手,提起茶壶,给北凉亭身前的茶杯里倒了些茶水。“掌控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中洲是我南荒的囊中之物,这便行了。” 荒天笑很狂妄,且不自大。这其中深埋着的各种迂回曲折,百出的计谋,都是环环相扣着,这些,荒天笑却是了然于胸。 “荒世兄果真心胸开阔,等闲暇之余,我必定找荒世兄多多请教请教才是。” 北凉亭伸手拿起了茶杯,放于口鼻处,轻嗅着茶水之中的一股清香之意。刚煮沸的茶水有些烫,难以下口,需要凉一凉,才能体味这一股醇厚的芬芳。亦如这中洲,如烫手之山芋般,若是贸然触碰之下,便会留下一道腕之不去的伤疤。 “那北世兄可得多来我南荒才是。北漠,东土的如意算盘,拨动很是响亮,只是算盘如意不如意,却是要看这拨动算盘之人做出如何的布局了。” 荒天笑笑着说道,把杯中有些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便开口说道。“北世兄的布局,算进了中洲,北漠,东土,却是把我南荒排出在外!莫不是北世兄嫌我南荒比之不了北漠和东土。亦或者是,环环相扣,扣扣锁紧我南荒?” “荒世兄哪里话。我只是不想看着北漠和东土在中洲之事上得利罢了。再者说了,对盟友出手,这等事,我北凉亭却是做之不出来的。荒世兄可有些小人度君子了啊。” 北凉亭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佯装着生起了气来,看着荒天笑,语气之中有些不悦的说道。 “好好好,那便是我错了。那我就以茶代酒,向北世兄赔个不是了。” 荒天笑高举着手中的茶杯之后,便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今朝有酒今朝醉,好茶,却也是能把人喝醉的。只是一个假明白,一个装糊涂罢了。 一股清风,席卷着花香,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凉亭内,北凉亭和荒天笑两人,便以茶代酒,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着。只是这对于好茶,人间珍品来说,虽是有些暴遣天物,却也让人喝的痛快。 他们的话语之间,针锋相对着,相互试探着。他们都是面露笑意,却是锋芒内敛,也是初露着锋芒! 中洲王城。 “少主,中洲王城便要到了,方右将军正领着中洲数万的儿郎,在王庭城门口等候着少主。” 涂陌三人,衣摆飘飘,脚下步伐不慢。渐渐的,一座威严挺拔的高大城墙浮现在眼前。而在中洲王庭的城门前,乌泱泱的中洲儿郎们,站列成方队,矗立着。他们手中长枪杵地,空中战旗飘飘,一股肃杀之意,在空中飘荡。 对于涂陌为中洲少主的身份,陈有才得心里却是没有多少意外。既然能手握帝王双剑之人,身份又能卑微到哪里去? “走吧。” 涂陌把帝王双剑背负在身后,双手垂于身侧,目光悠悠的说道。既然下了山,承了因,便要接受这个果。既然来了中洲,便要面对王权,和谋略之争。若是一味的韬光养晦,避讳退让,不仅落入了那人下之人的范畴,也会动摇他心中那股无敌于天下的信念。 “末将,方右,率领中洲数万儿郎,恭迎吾王归来。” 待到涂陌一行人走近,浑身甲胄的方右便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握成拳,横于头颅前,恭敬的说道。 “恭迎吾王归来!恭迎吾王归来!” 待方右的话语一落,中洲数万儿郎便齐齐下跪,话语一致,震天响。单膝跪之而下,动作整齐,让的地面隐隐有些颤抖。 这一礼,涂陌却是怎么也躲避不了。涂陌也只有紧闭着双眸,站于此处,风吹动着涂陌的一袭素衣,也让他的发丝在脑后舞动着。 军!乃铁血魂,钢铁躯。军人,守护着脚下的土地,保护着家里的亲人。即使身死,意志却是长存于世间。 破我家园之人,杀! 碎我梦境之人,杀! 毁我国土之人,杀! 灭我身躯之人,杀! 杀到血流成河,杀到尸骸遍地,杀到这天下太平! 以杀阻杀,杀到还我一个太平盛世,一个一世无忧愁! “逃之不掉,便坦然面对!” 涂陌口鼻处深吸了一口气,便睁开双眸,转过头,看着站立于身侧的星辰子,点了点头。 “少主日夜兼程的赶至王庭,身乏体累,还望各位将士,让少主早些歇息,此事一过,尔等便随少主的步伐,攻占城池,脚踏尸骸,杀到这天下臣服!” 星辰子领命后,便抬腿向前走了几步,站立于中洲数万将士的面前,清了清嗓子后。便开口说道。语速有些慢,却是掷地有声,让中洲数万儿郎们,精神为之一振,燃烧起了一股滔天的战意! “我等必随吾王脚步,攻占城池,绝不留情!以我等之血,为吾王铸就天下皇权霸业!” “佟佟佟。” 数万中洲儿郎们手中紧握的长枪快速的敲打着地面。地面颤抖着,虚空震惊着,那一颗颗狂热跳动着的心脏振动着,他们体内的热血,更是化为了一股股高昂战意,在全身上下咕咕的流淌着。 手中的兵器可杀敌,他们的身躯亦如钢铁般,可阻拦敌军进攻的步伐! “吾等恭送吾王回王庭!” 数万中洲儿郎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动作整齐,步伐一致,给涂陌让开了一条他们恭送中洲新王回王庭的道路。 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一张张英武成熟的面孔,都是神情激昂,双眸之中的战意,宛若火焰一般,在瞳孔之中燃烧着,经久不衰。 “吾等,恭送吾王回王庭。” 涂陌抬脚,走在其中,那一股股肃杀之意,和那高昂的战意,让涂陌感受到了一丝金戈铁马的热血,和马革裹尸的悲凉! 战争起,则天下悲凉!战争平,则太平盛世!只是这太平盛世的背后,又埋骨了多少的英魂?和多少的血与泪! “方右将军!” 涂陌走到已经大打开的王庭城门前,便停下了移动的步伐,转身,看着随行在身后的方右说道。 “末将在!少主有何吩咐!” 方右领命道,双手横抱于头颅前,单膝跪地。 “撤军。回去之后整饬三军,待命,之后便随我夺回中洲丢失的土地。” 涂陌侧了侧身,避过了方右的礼节后,便开口说道。“我中洲的土地,一寸不让!我们脚下的土地誓死不能减,只能增!” “末将领命。” 方右领命,却是没有起身!只是把头颅埋的更低了一点。 涂陌话语一落,便带着星辰子和陈有才转身走进了中洲王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十一册:风萧萧兮易水寒 “青衣师姐,这俗世之中很是热闹啊!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青衣师姐,你看那是什么?糖葫芦!” 东土。 傲风城里,牧遥和洛青衣两人都是掩着面容,轻步的走在街道上。牧遥睁大了一双好奇的双眸,左顾右盼间,在洛青衣的身旁活蹦乱跳着,只要牧遥看见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便会惊呼一声,顿时引来了路人们的回眸。 若不是洛青衣在一旁压着,牧遥就会似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栓之不住。 “牧遥,你是否忘记了师傅嘱托?” 见牧遥迈步就要跑去道路一旁的摊位上,洛青衣却是伸手把她按了下来,语气之中有着些许的不悦。 俗世红尘之中,很是喧闹,那世间的百态,却是能让留恋其中。 “我知道了,青衣师姐。” 牧遥见洛青衣有些生气了,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安静的站立在了洛青衣的身旁。 只是她的眸子之中,挂着雾气,我见犹怜着。 “你啊。师傅把你交于我,我若是不好好的约束于你,回去之后,我又如何向师傅交待!” 洛青衣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她伸出右手,轻抚着牧遥的发丝,双眸之中有着一丝的溺爱。“等我们到了中洲,我便许诺,让你好好的玩一次。” 见牧遥垂头丧气的模样,洛青衣的心里也有些于心不忍。她们很是难得的踏进俗世一次,洛青衣也不想在牧遥的心里留下太多的遗憾。 这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青衣师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牧遥伸出双手,紧拉着洛青衣的衣衫,开心的说道。她的双眸弯曲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青衣师姐,那我们赶紧动身吧。” 牧遥的话语一落,便拉着洛青衣的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你啊。” 洛青衣的双眸也有些弯曲,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任由着牧遥拉着她的手,走在这街道上。 两袭白衫,飘飘的摆动着,穿梭在街道上,人群里。 “风萧萧兮易水寒。” 傲风城的城门外,洛青衣和牧遥两人驻足遥望着。而在她们的身旁,聚集着一群老百姓和一些江湖侠客们,他们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在离城门的不远处,东土在集军,战鼓擂动着,那一身身的甲胄,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些许的寒芒。在那一张张面孔之上,有着一抹的视死如归。 空中战旗迎风飞舞,猎猎作响。他们手握着腰间的兵器,傲立着身躯,去迎接着那血与火的战争洗礼。 “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洛青衣摇了摇头,留下了一声叹息,便拉着有些被惊住的牧遥,走向了在城门口不远处的马棚。她们需要买下两匹的骏马,尽早的赶至中洲。 战争很是无情无义,它是王权之人手中紧握的一柄双刃剑,不仅能伤敌,却也能伤到自己。 夜晚。 中洲王庭。 诺大的万年宫内,在文武百官们上朝站立的地方,此时已经摆上了一个完全由金丝楠木制作而成的餐桌,而在餐桌上,摆满了美酒和佳肴。 只是宫内宽阔,却是人影萧条,只有寥寥数人。 “侄儿,这二十余年未曾见过了,本王却是太少的关注于你,这也是我作为一个长辈的失职,若是侄儿想要打骂一番,本王绝无任何的怨言。” 餐桌前,涂天统肥胖的身影端坐于木椅之上,他高举着酒杯,神态之中很是愧疚。 “我这些年,过的很是逍遥。只是让摄政王记挂于心,却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涂陌把双手放于腿间,神色如常的看着惺惺作态的摄政王。桌上的美酒佳肴,色香味俱全,涂陌却是索然无味。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若是老友,喝上千杯又何妨!若是那无趣之人,就是浅泯一口,也是难以下咽。 星辰子和陈有才两人垂着双手,站立在涂陌的两旁,他们的眼眸转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便落在了摄政王的身上。只是这份嘲讽之意,却是很难让人察觉到。 在摄政王的身后,就只是站立着一个有些迟暮的老人。老人身着一袭灰衣,闭着双眸,就这么静静的站立着。 涂陌看了一眼那迟暮的老人,对于高手而言,一人便就足以了。只是对于王权之人来说,手握千军万马,才能让他安心。 涂陌别有用意的看着涂天统,只是他满脸的笑意,一双眸子却是早已眯成了一条缝。 “侄儿这是哪里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若不是这红尘俗事缠身,我和王兄便早早的去昆仑墟接你回中洲了。又何须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受苦于今,这让的本王更是于心不忍。” 涂天统一饮而尽杯中之美酒,他把酒杯放在了桌上了,却是赶紧起身,伸手拿起了筷子,给涂陌的碗里夹了一块鲜美的嫩肉。尽显关怀。 在一旁恭候的一名侍女见状,赶紧抬手握着酒壶,给涂天统的酒杯倒满了美酒之后,便退在了一旁。 “他,留下的遗愿,我们至当遵守。只是不知摄政王又怎会对虎蟒上将出手?” 涂陌端坐在木椅之上,不曾抬手,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的看着涂天统。对于此事,涂陌需要一个说法,一个给中洲数十万儿郎们的说法。 亦或许和涂陌心中所想一般。 “上将军为中洲鞠躬尽瘁,不敢说功高盖主,却也是中洲三军的定海之柱。此事,都怪本王疏忽,竟被敌方隐藏在我身旁之人,暗中出谋划策,去伏杀上将军。” 涂天统有些深痛恶绝。“此事发生之后,我本欲去看望上将军,却奈何王庭被儿郎们围住,我却是出之不去。只是那暗中出谋划策之人,已经被压送了兵部,等候着上将军的发落。” “唉。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涂天统背靠着木椅,他的神情之中有着些许的落寞。 “不知这伏杀上将军之人,是哪一方的人?” 涂陌问道,他的手指指尖在腿上轻轻的拨动着。 “北漠!” 涂天统说道,一双小眼中却是暴怒出了一抹的仇恨。“当真是狼子野心啊!” “果然。” 这北漠想要在中洲得利,用中洲牵制住南荒。殊不知,这中洲早已成为了众矢之的,都想在中洲分一杯羹,他们不能让南荒,或者北漠独占了鳌头。 这摄政王如今把矛头指向了北漠,让中洲三军敌视北漠,恨食其肉,恨吸其血! 只是白画此人,不简单。他又该如何去做,亦或者是,暴露北漠,是他故意为之,只为了抱住这摄政王。 明知是推脱,明知是借口,却也只有让摄政王借刀杀人。没人会去点破,只因时机未到而已。 “上将军一事因北漠而起,却是不知摄政王又如何应对这一事?” 涂陌伸出右手,指尖握着有些小巧的酒杯,放于身前,指尖波动着,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只是涂陌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减分毫。 “既然侄儿已回到中洲,军权自然会落到侄儿的手中。依本王之打算,侄儿手握三军,必要出兵伐北漠,给上将军一个交待啊!上将军一家,世代为中洲抛头颅,洒热血,屡建奇功。就是上将军的二子,都战死在了沙场。如若我们不作为,那岂不是寒了上将军的心。” 涂天统脸上的肥肉颤抖着,越说神情越是激愤,他眼中的仇恨,更是宛若实质了一般。 “此事,等候上将军回来再议。” 如今中洲面临南荒,若是再兵发北漠,无疑是纸上谈兵,自取灭亡罢了。如若不发兵北漠,中洲三军便交代不了,军心若是失去了,那中洲便就失去了盘踞天下的傲骨了。 这军心,当真是不能失! 这摄政王和他身后之人,当真是好算计!杀人是其次,重要与否,便是那诛心。 “这一路走来,有些困顿疲乏,我就先行一步了。” 涂陌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后,便站起了身,对着摄政王说道。这晚宴虽是食之乏味,却也是得知了这摄政王和他幕后之人的步步紧逼,不会让涂陌安坐于他们的身侧。 虎,只要一头就够了。 “是本王考虑不周全。那侄儿便先行去休息吧。过几日,等本王把一些事物处理好了之后,便再寻侄儿闲聊,好诉诉本王这多年的相思之苦啊!” 摄政王起身,挪动着肥胖的身体,把涂陌几人送到了万年宫的门口之后,便目送着涂陌一行人的离开。 “为何不杀了这涂陌?” 站立于涂天统身后的灰衣老人,睁开了双眸,慢悠悠的说道。 “这涂陌背后站立的势力交错复杂,不能杀!” 摄政王转过身体,向着餐桌走去,只是他的一双眸子中,却是阴狠异常。这涂陌不死,他便一日都不得安生。 逍遥殿。这是中洲先王特意为涂陌准备的寝宫。宫殿里的布局,都是从简,意欲逍遥。 “少主。我们该如何做?” 殿内,陈有才站立于涂陌的身侧,一副道士模样打扮的他,却很是看不惯那摄政王的嘴脸。“要不要直接把摄政王给杀了?这当真是中洲的一颗毒瘤。” 陈有才说完,抬手在自己的脖颈间划了一下。 “妄语。若是杀了摄政王,我们都活不过明天。” 星辰子在一旁开口说道,他是谋士,这里面的蜿蜒曲折,他心里至是清楚。 “那又该如何是好。要不要我占卜一卦,推测一下吉凶祸福?” 陈有才为蒙恬将军的后人,秉性直率,没有那么多的花花的肠子。 “星辰子,此事依你之见,该做出如何的布局。” 涂陌背负着双手,站立于窗边,看着月下的中洲王庭。涂陌一开口,星辰子和陈友才两人便安静了下来,垂着双手,站在涂陌的身侧。 “等。拖。缓。” 星辰子目露精光道道,他弯了弯腰,便开口说了三个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十二册:借刀杀人 “等?拖?缓?星辰子前辈,这究竟是何意?” 一袭道袍的陈有才眉宇之间有些急切,如若是叫他上战场杀敌,身浴鲜血,酣畅淋漓。只是这计谋二字,懂之精髓之人,却是不多。 这话语说之一半,让陈有才的心里如猴儿在挠,心痒难耐。只是他站立于涂陌的身侧,也不敢太过于催促。只是他垂于身侧的双手,却是不安分的抓捏着穿在身上的道袍。 “等。指的便是虎蟒上将伤好之后,回来安抚中洲三军,等的就是安抚好的军心。” 涂陌转过身来,把手垂于腰间,挪动着脚步,端坐于木椅之上,他双眸流转之间,看着陈友才说道。“拖。就是拖住摄政王紧紧逼迫的步伐,拖的便是时间。” 涂陌的话语一落,便伸出右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茶水凉了,涂陌却是仰头,一饮而尽,放下了茶杯之后,涂陌便把右手铺平,放于桌面上。“至于缓。便就不是我们要做之事了。” 涂陌抬眼,望着陈有才,说道。“陈有才,你是蒙恬将军的后人,本欲在战场上诛杀敌军,杀出赫赫的威名。这谋略二字,却是不适合你。” “少主所言,友才心里谨记。” 陈友才弯了弯腰,恭敬的说道。他话语一落,便垂着双手,安静的站立于一旁,看着涂陌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双眸子之中,很是深邃。“不管他是否为始皇转世身,既能手握帝王双剑,那便是我族之主。” 星辰子挪动着身体,伸手拿起了茶壶,给以空的茶杯里倒上了些茶水之后,便站立于涂陌的另一侧,星辰子弯了弯腰,便开口说道。“少主,至于缓,这北漠不知会做到何程度?” 星辰子的眸子中,难免会有着些许的担忧。前有猛虎虎视眈眈,垂涎三尺!后有饿狼一群,扑食而来! 这前扑后拥之下,却是凶险万分。 “在中洲内乱没有平掉之前,北漠会一直帮我暂缓住他们的步伐。至于剑宗,有梧桐山庄牵制于其中,却是给我腾出了不少的时间。” 涂陌的目光幽幽,中洲目前的局势,也正应了逍遥子临行前的一番话语。如今中洲已经沦为了众矢之的,一发而牵动全身。涂陌如今每踏出的一步,就似是踏在了一柄利刃上,如有不慎,便会有鲜血流出。 虽说这利刃口已经被人打磨钝了,供涂陌攀爬。但也会有人出现,再次的把利刃口给磨的锋利无比。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少主。老奴心里有一个猜测。” 星辰子站于身侧,躬着身说道。 “但说无妨。” 涂陌抬了抬手,示意星辰子说下去。 “少主。如若西域和南荒结盟,此事怕是有些非同小可了。至于北漠和东土,或许也会倾向于结盟,只是这可能性不大。亦或者是,东土和西域会同时的找上我们。毕竟我们如今四面楚歌,八方受伏,这也正是我们需要盟友的时候,他们或许会抓住这个空隙,联袂而来。” 星辰子的话语一落,便直立起了身体,双手垂于身侧,静静的站在涂陌的身旁。 “结盟也就只是一个暂时的相互制约罢了,西域和南荒,都是心怀鬼胎。至于中洲,如今都自顾不暇了,若是这个时候找上我,那便是主动的和我站立于这风口浪尖之处,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其中之道理,他们不会不清楚。相反,他们不会和我结盟,东土和北漠联袂而来,只是做给那两方看的,他们不仅要助我平定中洲内乱,也会把我推的更高,好让南荒和西域更多的把目光投放于中洲之上。” 涂陌的一双眸子中很是深邃,他的口中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这红尘俗事,当真是一刻也不能逍遥啊! 敌明我暗!我明敌暗!转换随意,却是不明不暗,让人捉摸不透! “细思极恐啊!” 在一旁站立的陈友才,听的头晕脑胀,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他当真是学不来,如同教书先生口中那些隐晦难懂的字眼一般。捉摸不透,徒增烦恼。 “登高望远,却也能摔的粉身碎骨!” 星辰子的双眸转动着,看了看端坐于木椅之上的涂陌,开口说道。“少主,小心驶得万年船。” “呵呵……这当真是有趣。摄政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是这中洲的后患,他却是留给了我。星辰子,你说如今中洲的局面,他是否已经算无遗漏了。” 涂陌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弧度,他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站于身侧的星辰子,开口说道,只是语气幽幽,不急不缓。 “少主。先王的心思,老奴不敢妄自揣测,还望少主恕罪!” 星辰子弯着腰,低着头,这其中的道理他自是了然于心,却是不敢说出于口。 “他有如此的心机,却又无所作为,想必他生前便是这摄政王在牵制于他吧!” 一山之中容下了两头猛虎的盘踞,只有相互制衡,相互龟缩,才会安然无恙。在这相互制约之下,他却是难以把中洲整顿的固若铁桶。 他的心思,他的苦楚,涂陌的心里又怎会不知,想要动手,却奈何没有那安抚天下人的证据,也只有他死,他想要的证据,才会落到涂陌的手里。 殊不知,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对这摄政王还是过于仁慈了。 “不管是东土,还是北漠,若是来助我平定中洲内乱,我便夹道欢迎,事后,我涂陌便还他们一个因果。” 涂陌的嘴角噙着笑意,抬眼之时,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悬挂于床榻一侧的帝王双剑上。 帝王双剑!一剑,可断山。一剑,可填海。 在夜晚扫去了最后的一片云彩,一贫如洗的天空只剩下了一弯明月,瞪大眼,才隐隐约约的看见几颗星辰闪烁着暗淡的光,这就是所谓的月明星稀吧。 五元城内。 一家客栈二楼的客房里,却是始终亮着有些昏黄的光芒。 “少主。据探子来报,西域,南荒潜伏在中洲的一些暗眼都已经被撤走了。” 有些老旧的木桌前,小葵的一袭青衫摆动着,她手握着茶壶,给白画身前的茶杯里添上了有些暗黄的茶水。 小葵放下茶壶以后,便挪动着步伐来到了白画的身后,伸出双手,捏成拳,在白画的颈肩处轻轻的捶动着。 “我们和东土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他们的眼眸,而我们的目的,他们也已经知晓三分。这些暗眼,撤走于不撤走,已无大碍了。” 白画闭上双眼,享受着那来至颈肩处的一抹舒爽。白画双手放于桌面上,十指波动间,却是在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少主,东土一行人未曾停留,连夜急赶,大概于明日凌晨,便会到达中洲王城。” 小葵手里的动作不曾停下分毫,柔声细语的说道。“而在伏杀虎蟒上将一事上,摄政王已经让我们北漠成了那替罪羊。” 小葵裸露的双眸流转着,却是闪烁着一道精光。 “要想保住摄政王,也就只有寻一个替罪之羊。而我,欲交好涂陌,他们又怎会让我北漠得利。东土虽也想在中洲分一杯羹,却是态度未曾明确,他们也不想贸然树敌。” 白画睁开了双眸,嘴角边的笑意很是明显。“只是嫁祸于北漠,却是想要借刀杀人,牵制住我北漠。” “少主,这摄政王借的这柄杀人之刀,可是中洲的数十万儿郎?” 小葵嘴角轻启。 “答对了一半,这摄政王借的可是中洲的军心。他们也端是一副好算计。此困局,涂陌在等,我在等,就等一个楔机。雪如烟此行,急匆匆而过,想必是她的部署之中出了些许的问题,亦或者是那王家?” 白画伸出手,把茶杯握于指尖,轻轻的转动着,他神色如常,面露着笑意。 “世态炎凉!最是可怖是人心,最是滚烫也是人心!” 小葵至口中发出了一声的感叹,计谋之周旋,却是连接着成千上万的生命。最是无情是战火,最是轻薄的,便是人命了。 “小葵,你又何须有此一叹。皇权之争,本就是一条杀伐之路,由无数的尸骸和鲜血堆积起来的。唯有一统天下,才能让存活于世间的贫苦百姓们,免受战乱之苦楚。” 白画挥了挥手,让小葵站立于他的身前。白画抬眼,看着身姿妙曼的小葵说道。“小葵,你心有七窍,却也纯净无瑕。让你隐藏于幕后,出谋划策,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少主,小葵也只是有感而发。” 小葵弯了弯腰,说道。 女人,难免不会有感性之时。 “少主,若是涂陌拒绝了我们的帮助,反而投向了东土一方,毕竟,在荆古大道上,涂陌可是拒绝过我们的好意。” “荆古大道,是涂陌的本性所为。如今中洲随风飘摇,他想要稳住中洲的局面,平定中洲的内乱,一个雪如烟,却是不够。我来中洲给涂陌雪中送炭,他不会拒绝。” 白画低着眼眸,看了一眼放于桌上的画卷,说道。“这一副俯瞰江山图,涂陌定会欣喜的接受。” 如若想要在涂陌身上大作文章,就必须拿捏住涂陌的短处,而中洲,便是涂陌的短处。只是涂陌心如明镜,越是聪明,就越是不会拒绝那来至北漠,和东土的好意。 打蛇打七寸,杀人便诛心! 东土一行,明面上是帮助涂陌,实际上却是在掩耳盗铃,想要瞒天过海,扰乱南荒和西域的目光。这中洲,雪如烟帮了,那就便要用起来。 这打铁啊,还是得趁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十三册:相伴毒蛇身侧 “一朵梨花压海棠!” 晨曦中,那碧绿的竹杆闪烁着纯洁的光泽,绿莹莹的光环萦绕着整个竹林。 西域,万里竹海内。 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怀里抱着一把刀的江湖刀客矗立在竹海之内。斗笠帽沿很低,看之不清他的神态,只是竹间的徐徐清风游荡,吹动着他那有些厚重的衣衫,让他的衣摆飘飘。 “既然来了,又何须躲躲藏藏!” 江湖刀客脚下踩着无数枯黄的竹叶,在竹林内,他的身影很是孤傲。偶有一滴竹叶上的水珠儿滴落而下,在他的斗笠上,破碎成了点点的白芒。 “未曾想过,久负盛名的妖刀鸿夏,竟做了别人手中的杀人之刀。” 一道声音突然在林间响彻,似是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不多时,一位身着白衣的中年人,脚踏落叶,至虚空落下,衣衫飘飘,他手握一剑,发丝被一根骨簪束于脑后,有些随意,他似笑非笑的缓步的走来。 “不知妖刀鸿夏,是奉谁的命令,前来杀我?” 中年人停下了脚下的步伐,他伫立着身躯,抬眼望着鸿夏,眉宇之间似是有些一抹嘲讽。 久负的盛名,也是难以抵挡住俗世之中的一些诱惑。 “阴阳家的人,真是舌燥!” 鸿夏的话语一落,他的右手便握住了刀柄,妖刀出鞘,那些挺立于他身旁的翠竹,便一颗颗的应声倒下了,切口处,光滑平整。 鸿夏手中的刀,握放于身侧,在他的身前却是浮现而出了几抹刀芒,点点的寒芒闪烁其上。 “久负盛名又如何!徒有其表又怎样!你阴阳家却只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鸿夏脚下一点,他的身躯便如幽影一般,飘荡而来,似是轻如那鸿毛。那一抹孤影游荡着,似近似远,很不真切。鸿夏手中劈出一刀,顿时,在虚空之中浮现而出了万千的刀影,席卷而去,所过之处,把一根根翠竹连根拔起,绞灭成了碎末,随风飘散。 只是随意的一刀。 “哈哈哈……这天底下,本就没有那所谓的正人君子,只不过都是在为自己而活着。” 白衣中年人手握一剑,竖立于他的身前,他眉目松展,眼角带笑。在中年人的脚下,浮现出了一个阴阳太极图,在缓缓的流转着。他握于手中的剑,未曾出鞘,却是剑意弥漫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道护身罡气。 “砰砰砰…………” 那万千刀影,狂席而来,横劈,竖砍在了那护身罡气上,噼啪之音不绝于耳。刀影中,一抹独影傲立着,一袭白衫摆动,猎猎作响。 “幽魂。霸绝一刀!” 鸿夏顿住了身影,他双手紧握住刀柄,刀尖指天,他身后的蓑衣鼓动着,很是厚重。一刀劈下,一道巨大的刀芒,至上而下,似是要斩开那虚空。 地上的枯黄竹叶随风而动,飘荡在了竹林之中。 这一刀,刀意狂暴,震碎虚妄。所过之处,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漆黑的裂缝,碎土石块崩飞。 “破!” 白衣中年人眉目一凝,面庞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阴沉如水。他的身躯一震,那万千刀影顿时消散一空。他紧握于手中的宝剑终是出了鞘,那青色翠绿的剑身,光泽萦绕其上,阴柔如水。 “鸿夏,你这一刀,可是杀不了我的。” 白衣中年人眉目一挑,他脚下的阴阳太极图浮空,缩小,隐于了剑身。随后,青色翠绿的宝剑剑身边发出一震颤抖,中年人紧握的双手分开,顿时,两柄一模一样的剑,便握于了他的双手之中。 白衣中年人横跨出一步,手中双剑舞动间,似是暗含太极阴阳的运行轨迹。那一阴一阳,相辅相成,这其中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 “轰!” 那道巨大的刀影在距离白衣中年人还有一段距离之时,即使威势如何之迅猛,却是怎么也劈下不了分毫。 “阴阳太极剑法!” 鸿夏把手中紧握着的刀收于鞘中,便双手把刀环抱于胸前,他站立着,抬眼注目着。 “散!” 白衣中年人手中的双剑剑尖一指,那巨大的刀芒便在顷刻间化为了乌有。他手中双剑合一,剑身的锋芒隐于了鞘中。他负手而立,一袭白衣却是不曾停止过摆动。 “如若不是来杀我?不知阁下此次寻我所谓何事?” 白衣中年人抬眼,和鸿夏的四目相对着。 “太闲了,想找人打上一打。” 鸿夏的语气顿了顿,话锋一转,便接着说道。“你为阴阳流派的家主,你心里也知道,你们是牵制不住纵横流派的,所以,还是少做那无用之功才是。” “阁下要打,我奉陪到底便是。只是我阴阳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白衣中年人目光冷冽,语气之中很是不客气。 “罢了。罢了。我此行的目的便是如此,你若是要执意而为,纵横流派即使分身乏术,也会把矛头指向你阴阳流派。” 鸿夏话语一落,便转身,迈开了步伐,他的身影穿梭在竹林之中,片刻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多年的休养生息,这纵横流派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啊。” 白衣中年人望着鸿夏离去的背影,他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意,别有深意。 中洲王城。 一辆掩着帘子的车辇,和三匹骏马,减缓了速度,穿过了城门。 “少主。中洲王城到了。” 车辇上,神色有些萎靡的墨云,目光四散,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影,说道。 “墨云,寻一客栈吧,舟马劳顿,也是时候好好的歇息一番了。” 车辇内,传出了雪如烟的声音,似是有些疲乏。 “是,少主。” 墨云领命。由一块块青石铺成的街道上,人影攒动,有些拥挤,墨云也就只有驾驭着车辇,缓慢的行驶着。 人声鼎沸,吵杂喧闹。墨云的目光流转间,在找寻着一处落脚之地。 云来客栈。 “少主,探子回报,北漠白画行程不急不缓,如今身在五元城内。” 客栈二楼的客房内,墨云站立在雪如烟的身侧,躬身禀报着。她的话语一落,便直立起了身体,双手垂于身侧。 “摄政王把虎蟒上将遭遇伏杀一事,推脱在了北漠的身上,这白画也不会着急。前有涂陌和南荒。中有西域和我东土,他北漠坠在其后,就只会慢悠悠的。” 雪如烟端坐于木椅之上,她的发丝如瀑布一般随意的披散在了脑后,和颈肩处。雪如烟伸出右手,指尖握着茶杯,放于唇间,浅泯了一口。“这白画已经算计好了,涂陌不会杀摄政王,我东土也会出手相保。即使西域想要摄政王死,在几方的保全之下,西域也就只能无功而返。” “少主,北漠不会这么顺利的得利于中洲。摄政王不死,不说西域难安,就是南荒和摄政王身后之人,怕是也不会默许的。” 墨云挪动着步伐,来到木桌前,伸手拿起了茶壶,给雪如烟身前的茶杯之中,倒上了些许的热茶。 “楔机!摄政王若是失去了他存在的意义,那么,他若是还活着,就是一个阻碍。而摄政王身后之人想要出手,那便需要一个堵住那几方手中动作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死去的摄政王!” 雪如烟目光幽幽,指尖握着茶杯,在木桌上轻轻的转动着。“若是摄政王能牵制住涂陌,那么他还有存活的必要。我们此行,不仅要帮助涂陌,还要助那摄政王一臂之力,只要中洲相互牵制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和氏璧的出现,那就便行了。” “少主,白画的算计,和梧桐山庄的帮助,会很快的打破中洲相互牵制的局面。这北凉亭也是希望涂陌平定中洲内乱,拖住南荒的步伐。但也不想涂陌在和氏璧出现之前就把中洲牢牢的抓握在手中。” 墨云退身,站立在了雪如烟的身侧,开口说道。“少主,依属下之见,若是我们和涂陌,摄政王,白画,西域他们虚与委蛇,周旋其中,即使他们知道我们的来意,在天下争夺战还未彻底开始之前,他们也并不会拒绝。” “同联几方,便是深入了虎狼之穴,于虎狼同眠,我又岂能睡的安稳。至于这摄政王,墨云,你便派人暗中去于他接触。至于北漠,他是绝不会让任何一方得利于中洲,破釜沉舟他不会做,若是釜底抽薪的话,那就值得好生思量一番了。” 雪如烟若有所思,她把手掌摊平的放在了木桌上,指尖拨动着,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涂陌虽说是很重要,但是如若和涂陌合作,那便是把东土也推向了风口浪尖。如今局势不明,这北漠就似一条毒蛇,潜伏在暗中窥探着,伺机而动。” “那依少主之意是?” 墨云弯了弯腰,开口说道。 “藏身在暗中于蛇同行,也好过在明处与虎谋皮。” 雪如烟在来之前,便就在心里斟酌好了。她此行中洲,便和北漠白画此行中洲一样,都抱有一样的目的。放出迷雾,暂时结盟于中洲,打乱西域和南荒的阵脚。只是该如何的结盟,既然白画不急,那雪如烟也就不会急上这半分。 而这放出去的迷雾能蔓延多少万里,那就便要看涂陌的能量了。 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却在有时候,和火上浇油如出一撤,都是让火燃烧的更旺。 “少主,那属下便派人潜入中洲王庭,告知一下涂陌。” 墨云说道。 “不用。当我和北漠白画踏入中洲的那一刻起,涂陌便就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涂陌在等,北漠白画在等,我也就不急于这一时。” 雪如烟摇了摇头,便站起来了身,脚步挪动间,来到了床榻前,她转身,便坐在了床榻之上。“我送来的雪中之碳,便让涂陌自己前来取吧。” 一路上的舟马劳顿,雪如烟虽是坐于车辇之内,却也未曾好生的休息一番。她的身体也有些疲乏了,雪如烟挥了挥手,说道。“墨云,这一路上风尘仆仆,你也去歇息一番吧,王家那边,先不用理会。” 雪如烟话语一落,便脱了鞋,用手椅着身体躺在了床榻之上。 “是,少主。” 墨云挪动着步伐,来到床边,放下了床帘之后,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回到了她自己的客房。 放于弦上的剑,即使弓已被拉满了,那也是可以收回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就只是在震慑而已,敲山震虎罢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十四册:风花雪月(一) “呼,终于来到了五元城。” 伤势已复原七七八八的叶无央,辗转反侧之间,终是来到了中洲的五元城内。他灰头土脸,衣衫破裂,泥尘遍布,发丝上有些枯黄的草结穿插于其中。 叶无央走在街道上,路上的行人们便纷纷的用手掩着口鼻处,更是远远的绕开了叶无央。而此时的叶无央,也正如乞丐一般,落魄不已。 遭人嫌弃。 “肚子好饿。” 叶无央的脸上脏兮兮的,只是一双眸子中,眼神有些迷离,他目光四溢,眼角的余光望向了周围,对于那些人或事物投来的异样眼神,叶无央却是置若罔闻。 人非圣贤,又孰能无过。不明所以之下的刺耳言语,只能视若罔闻,如若不是,那便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对于死过一次的叶无央来说,活着,便比什么都重要。 叶无央伸出右手,摸着肚子,在肚子上画着圆。这一路上,叶无央餐风露宿,食不果腹,偶尔会遇见好心的人家相助,还能有着一份饱肚。只是在五元城内,繁华似锦簇,又有谁会在意一个乞丐,还是在一个乱世之中。 “肉包子嘞,刚出笼的肉包子嘞,馅多皮薄了啊!” 街道一旁的摊位上,体态有些肥胖的摊位老板伸出手,揭开了蒸笼上的盖子,顿时一股浓浓的白雾便喷涌而出,一股香味扑面而来,携带着点点的热气,让人口腹之欲大开。 “老板,我身上无银两,可否给我一个包子吃。” 落魄之人,便就只能做那落魄之事。若不是饥饿难耐,叶无央也不会寄人篱下,开口讨要着食物。 虽是口齿难启,也唯有不要了那脸面,这五元城距离中洲王城还有很远的距离。若是没有食物,叶无央便就到不了中洲王城,见不到恩公涂陌。 那鸡鸣狗盗之事,叶无央不会做,虽是能缓解一时只需,却也让他谨记一世。 “这位公子应该是受战乱之苦,流落至此的吧,我儿子便是死在了战场之上。” 摊位老板用一张黄纸包了三个大肉包子,递给了叶无央。只是他有些皱纹的眼角,却是隐有着光芒在闪烁,这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了那黑发人。 唉,万千的悲凉皆于此中道尽。 “老板可否留下名讳!” 叶无央弯了弯腰,伸出双手接过了老板递来的包子。热包子的那一抹滚烫,透过纸张,滚滚而来,烫在了叶无央的心上。 落难之际,那能伸手的好心人家,叶无央铭记于心。 叶无央双手捧着包子,身体后退了一步,便对着摊位老板深深的鞠了一躬。 “市井小人,哪里有什么名讳。公子还是早些离去,寻找一处能容身的地方吧。” 摊位老板摆了摆手,笑得很是朴素。 “多谢。” 叶无央走了,这五元城内人满为患,皆是薄寡之人,唯有那买包子的老板,待人随和,一心向善。 离开了五元城,叶无央便把手里捧着的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下了肚,稍作了一番的歇息之后,他便踏路而去。 在叶无央之后,两匹威武的骏马,口鼻处嘶吼着,铁蹄猛踏之下,便冲出了五元城。 南荒。 天枯城,围墙高筑,八方合围。城内,高屋建瓴,草木皆兵。只因天枯城内集军了五万,那一道道刀斧手中握的身影矗立着,吓得那些普通老百姓们不敢踏出房门一步。四周的街道上无人,有些荒凉,却也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意。 在天枯城最西边的一处角落里,一座有些破旧的四合院内,一身黄衫的黄老邪正手摇着蒲扇,身体躺在藤椅上,在老槐树降下的阴凉之处乘着凉,满脸的惬意于悠哉。 “师傅,师兄传来消息说,如今局势混乱,剑宗的人受到牵制,不能出手,希望师傅能动身前往中洲。” 粗衣青年站于黄老邪的身旁,手里拿着一封信,他看了看信封之上的内容之后,便开口说道。 “能牵制住剑宗的,无非便是那几方的巨头。我这徒儿,如今怕是不太好过啊。虽有你师弟在其身旁保护着,只是在这谋略之上,他却是帮不了分毫。” 黄老邪睁开了双眸,幽幽的说道。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蒲扇放于了一旁,便坐起了身来。“也罢。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也是时候去见一见那些老朋友了。” “徒儿,把东西收拾好,我们便即可启程,这中洲可是有些路途遥远啊。” 黄衫老者把左手负于身后,他伸出了右手轻抚着胡须,迈动着脚下的步伐,来到了那口水井边。黄老邪放下了右手,悬于井口之上,握掌成虎爪状,顿时,一股吸力喷涌而出,让水井里的水泛着白华,咕咕的往上冒着。 “起!” 黄老邪口中大喝一声,水井内突然一声炸响,一柄青褐色的长枪,从井水里冒头而出,握于了黄老邪的掌心处。 五洲游坞枪,枪杆长九尺,其中枪头长一尺三寸,其锋三寸,精钢混金,锐利无比。 “好嘞,师傅,徒儿这就去好生收拾一番。” 粗衣青年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了屋里,收拾东西去了。他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那俗世的红尘世界,粗衣青年可是向往了许久。 “徒儿,为师便去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心无旁骛的功于谋略。” 黄老邪把手中长枪横于胸前,他抬起了右手,轻抚着枪身,眸子中闪烁着一抹怀念,似是见到了许久都未曾见过的老友一般 中洲。 地处偏远之地,这里远离了俗世的纷扰,十几块田地,十几户人家,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民风淳朴,民心向善。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一颗银杏树盘踞在大地上,它枝繁叶茂,枝干挺拔,那一缕缕伸展而出小枝上面长满了深绿色的扇形叶片。 银杏树下,有着一把枯黄的藤椅,在藤椅之上,躺着一位发须雪白的老人,他轻晃着手中的蒲扇,他的脚尖发力,藤椅也在缓缓的摆动着。 “晚辈斗胆,敢问老先生如今的棋局该如何落子?” 在老人的身旁,一位身着一袭彩衣的女子,弯了弯腰,行了一礼后,便开口说道。她眉宇带魅,眼角留情,琼鼻小口,如精雕细琢,脸颊似画,美艳动人。她腰如弱柳,盈盈一握,脖颈处裸露而出的肌肤,似羊脂膏玉,隐有霞光流转。 “若想要执棋,那便要了解此中之规矩。这落下的子,便是要全心护主之人。如若不然,便会深陷入重围之中。” 在银杏树下乘凉的老人,未曾睁开过双眸,他口中之话语,却是另有所指。 “老先生且放心,这只是一个时间的长短罢了。如若老先生不嫌弃我家少主的屋檐低,我家少主也必定会回报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彩衣女子说道,她双眸流转着,话语之中很是诚恳。 “金鳞困潜水,衰梧栖凤凰。若是这中洲的屋檐低了,那天下,也就没有更好的门槛了。只是中洲少主为鬼谷流派的传人,又有血屠星辰子伴于身侧,老朽的这把老骨头却是不想在动弹了。我为中洲人,却也是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老人慢慢悠悠的说道,这世间之百态,他是看的透彻。“小女娃,你在中洲的地位不低。若是天下战争开端,你便来寻我。当五方齐聚,兵临城下,你也来寻我。待天下即将一统,你还是要来寻我。” “三个锦囊,三个妙计,再于星辰子相配合,便可助中洲少主,力往狂澜。至于,败于不败,便就于老朽无关了。” 老人的话语一落,便站起了身来,手里摇着蒲扇,步伐稳健的向着一旁有些简陋的木屋走去。 “晚辈,恭送老先生。” 彩衣女子弯着腰,低着头,直到老人的身影走进了木屋之后,才直立起了身躯,她挪动着莲步,行走间如弱柳扶风,一袭彩衣飘飘的离开了这里。 苏州城。 望客居,虎蟒上将的养伤的房间里。 “上将军,近来伤势可有好转?” 一位身着白衣,三千青丝高盘的女子端坐于木椅之上,看着面前有些年迈,有些病态的虎蟒上将,神色之中很是关怀。 她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小家碧玉,我见犹怜。她腰肢纤细,柔若无骨,肌如冰晶,楚楚动人。 “有劳雪小姐牵挂了。臣伤势以见好转,再过不久,便会回到军中。还请雪小姐和少主放心。” 虎蟒上将行了一礼后,便开口说道。 “上将军的伤势才是重中之重,少主心里很是牵挂。” 雪别离挪动着步伐,来到虎蟒上将的身旁,她伸出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了虎蟒上将的身前,说道。“上将军,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可助伤口早日愈合。如今中洲局势动荡不安,三军的军心有些涣散,还望上将军早已回到军中,稳定三军军心。” 军心是何其的重要,事关一国之命数。 “臣,领命。” 虎蟒上将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弯着腰说道。 “上将军,可曾听闻是北漠派人伏杀于你。” 雪别离一袭白衣飘飘,她重新落坐在了木椅上,双手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看着虎蟒上将说道。 “臣以听闻。只是此中之事,并无如此简单,摄政王想借刀杀人,栽赃嫁祸于北漠,少主心如明镜,臣也不会让少主失望。” 虎蟒虽是戎马一生,一生奔赴于战场之上,却也是了解这谋略一二。这摄政王的心思,他也能观知其一二。 “那我便不在打扰了,上将军安心养伤,目前军中有方右将军在安抚,并无大碍。” 雪别离的话语一落,便在虎蟒上将的恭送之下,离开了雅间,出了望客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十五册:风花雪月(二) 中洲。 金武城。 “不知何炎,何淼两位老先生为何神色如此匆匆?” 在金武城外的一条道路上,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她的衣摆飘飘,双手指尖处把玩着一柄短剑,双眼弯曲的拦下了两位神情有些急切的灰衣老者。 紫衣女子,眸如星辰,红唇贝齿,似一抹烈火骄阳。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脑后,和颈肩处,双眸顾盼间,可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月中林,你为何阻拦我们之去路?” 两位灰衣老者停下了移动的身体,神色的警惕的望着面前那有些似笑非笑的紫衣女子。其中,年龄稍长的何淼,把右手放于怀里,双眸流转间,流露出了一丝丝的阴狠,何淼的语气之中很是不悦。 “月中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我们二人的去路。老夫念你是一介女子,又是少主身边之人,便饶你这次,如若不然…………” 何炎皱着眉头,双目怒瞪,脾气很是火爆。 “如若不然,便杀了我吗!” 月中林用手掩着口鼻处,轻轻的笑着,她的双眸弯曲成了好看的月牙儿,她很是开心的在何淼,何炎两位老者的面前,挪动着步伐,来回的走动着,紫色衣衫飘飘。 “我来时便就隐藏了踪迹,即便摄政王知道是我所为,他也就只能有苦肚里咽。” 雪中林笑的很是开心,她双手之中把玩着的一柄短剑,明晃晃的直刺何淼,何炎的双眸。 “动手!” 何淼轻声的说了一句,便从怀里拿出了一截九节鞭。他神色如水般阴沉,衣衫无风自动着,他的身体或立,或跨,或蹲,他手臂摆动着,那九节鞭便横空而来,似毒蛇般,曲折蜿蜒而过,那破空之音,不绝于耳。 “不听劝之人,便就只有死了。倒是可惜这一副面容了………” 何炎的眉宇之间有着一股煞气,脸上有着一些的惋惜。他摇了摇头,便伸出手从身后的衣袍内拿出了一双黑黝黝的鬼爪,戴于了双手之上。 何炎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他的身影有些飘飘然,虚幻之间,便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真身来到了风中林的身后,一双鬼爪之上,幽影连连,黑色的爪影浮现而出,角度刁钻,直取脖颈,和心脏而来。 “呵呵呵呵………” 风中林的口中发了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很是悦耳动听。风中林手握着短剑,她的身躯翩翩起舞着,一袭紫衣飘飘,似一个精灵。 风中林的玉足轻踏,脚尖轻点,她的身影虚晃之下,便浮现出了八位风中林,一颦一笑之间,摄人心魄。她们神态各一,似笑,似怒,似嗔,似喜……… 八位风中林的身影有些虚幻,她们穿梭,游走在何淼和何炎两人之间。短剑在手掌上旋转着,如八轮骄阳悬挂于掌心处,耀耀生辉。 “噗!噗!” 光芒有些刺眼,何淼,何炎下意识的微眯了一下双眸,而就在这时,两轮骄阳浮空,划过了他们的脖子。 “这…怎…么…可…能……” 何淼和何炎移动的身体突然的顿住了,在他们的脖子处有两道血线浮现,顿时,两道血柱喷射而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妖艳。 “嘭!” 何淼伸出双手捂着脖子,他的双腿跪在了地上,鲜血止不住,透过指缝流淌在了地下,何淼的身体倒下了。 “你…是…暗………” 何炎也是如此,只不过他艰难的转过了头来,看向了嘴角边露笑得风中林,目光骇然,一脸的不可思议。 “嘭!” 地上,两滩鲜血会聚在了一起。两具染血的尸体,怒目圆睁,却是死不瞑目。 “不知三位姐姐事情办完没有,相隔太远,我就只有先回王庭,等候三位姐姐了。” 风中林伸出右手,把短剑放回了被衣衫遮掩的剑鞘之内,便抬手拢了拢脸颊上的一缕发丝,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俏皮,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这里。 梧桐山庄。 “千寻,见过庄主。” 梧桐山庄的偏殿里,身着一袭白衣的花千寻,行了一礼后,便开口说道。她面若寒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双丹凤眼中,波澜不惊,看什么都有些冰冷,冰肌玉骨,端是一位冰山美人。 “千寻,坐吧。我的那位老友,生前便就算无遗漏,只是处处受到牵制。如今你们四人下山而来,也就代表着涂陌平定中洲内乱的步伐,已经开始了。” 梧桐山庄庄主眼角带笑,很是和蔼,只是他微眯的双眸流转间,闪过一丝的回忆。“千寻,不知你师傅,这些年过的可好?” 俗世红尘中,茫茫人海里,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了,却是永远的铭刻在了他的心里,挥之不去,忘之不掉。 情关难过,却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前赴后继。伤于其中,恨于其中,也毁于其中。 “千寻多谢庄主。” 花千寻施了一礼后,便挪动着步伐,端坐于两旁的木椅之上,她神色如常,口角轻启着。“我师傅这些年还是如往常一般,只是身体上的顽疾,却是怎么都祛之不掉。” “唉。罢了,罢了。” 梧桐山庄的庄主,蹙了蹙眉,双眸之中有着一抹的痛苦,他摇了摇头,便开口说道。“中洲如今混乱不堪,也聚集了所有的目光,你们四人,最好是不要过早的暴露自身的实力,伴于涂陌身侧,安心的做一名侍女。” “其余四方,都在极力隐藏着手段,就等着涂陌平定中洲内乱,集万千布置攻于一处。如今风雨飘摇,我确实不能轻易地露面,这一切,还要涂陌如何的运筹帷幄了。” 梧桐山庄的庄主平复了一下自身有着些许拨动的情绪后,便伸手拿起了身旁的茶杯,放于唇齿间,浅泯了一口。他微笑着放下了手中茶杯,笑盈盈的说道。 “还请庄主放心,我们四人本就是少主身边的侍女,伺候少主的衣食起居。” 花千寻开口说道。 “哈哈哈………好,我那老友的过人之处,便是我都有些望尘莫及。你这次回中洲王庭,便就带上一人吧。” 梧桐山庄的庄主大笑着,手握王权之人不仅要有过人的胆识,过人的心境,还有那识人的一双眼眸。“墨阙,你出来吧。和千寻一起去中洲王庭,向涂陌道清楚梧桐山庄和墨家的关系,不要让涂陌误会了。” “涂陌初来梧桐山庄之时,这庄内的墨家机关术便没能逃过他的眼眸。” 梧桐山庄的庄主微笑着,从偏殿唤了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人出来。 “墨阙,见过庄主,见过千寻小姐。” 墨阙迈动着步伐,来到了梧桐庄主的身侧,行礼道。随后,他便垂着双手,安静的站立着。 “墨家之人!” 花千寻的一双眸子转动着,目光却是落在了墨阙的身上,他那英武的面孔之上,有着些许的苍白之色。 “千寻,不要暗自猜测,落了那俗套。梧桐山庄和中洲一衣带水,一荣俱荣。等墨阙见到涂陌之后,这其中的因果之关系,你们便会明了。” 如今中洲暗潮涌动,任何的蛛丝马迹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好生的推测一番。况且墨家,本就一直辅佐于东土王权。 “千寻,你和墨阙便早些动身吧。” 时间,耽误不得,涂陌也并无太多的时间。梧桐庄主伸手拿起了茶杯,微笑的品着茶,同时也下了逐客令。 “是。千寻这便动身前往中洲王庭,服侍于少主身侧。” 花千寻起身,施了一礼之后,便和墨阙离开了偏殿,出了梧桐山庄。 五元城。 一家客栈里。 “少主,雪如烟以身在中洲王庭,只是她们进去一家客栈之后,便就没了动静。” 客房内,小葵垂着双手,站立于白画的身侧,开口说道。 “我们的一举一动本来就没逃过雪如烟的双眸。摄政王又栽赃嫁祸于我北漠的身上,雪如烟见我不着急,她又怎会着急,她送来的雪中之碳,正等着涂陌亲身去取。” 白画把双手负于身后,他的身躯傲立于窗边,低眼,目光四散,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嘴角露笑,却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算计于心里。 急。只能让人自乱阵脚罢了。 “少主。雪如烟不止是在等涂陌,也在等我们。” 小葵说着,阳光如光束,从窗口照射进来,让她不由得微眯了一下眼眸。 “不止。若是我所料不差,这雪如烟帮助涂陌,却是不会和涂陌同盟,在中洲,能让雪如烟暗中同盟的,恐怕也就只有摄政王了。” 白画的神色不变,只是他的一双眸子却是微眯了起来,若有所思着。“雪如烟亦和南荒都有一样的目的,想要中洲保持这一个微妙的平衡。不想涂陌在中洲大刀阔斧的快速的平定中洲内乱。” “少主。那我们是否还要和雪如烟暂时联盟?” 小葵弯了弯腰,开口说道。只是她的一双眸子中,莹光流转着,也在思量着这其中的蜿蜒曲折。 “雪如烟在等我,我又怎会让雪如烟失望。只是这雪如烟却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可杀敌,若是被她反扑,便会伤己啊!” 白画松开了背负着的双手,垂在了腰间。他转过身,挪动着步伐,端坐在了木椅之上。 “少主,那我们是否在调集一些人手过来,以备不时只需?” 小葵的衣摆飘飘,站立在了白画的身后,双手相握,放于身前。 “无妨。中洲是涂陌的,我们的安全,涂陌会给予保护。” 白画的双眸有些弯曲,光束穿过窗口,却是不偏不倚的照射在了白画的身体之上,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的暖意洋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十六册:风花雪月(三) 南荒王庭。 “启禀少主,七杀老人以外门外恭候。” 一道禀报之音,从门外传来。 寝宫内,端坐于木椅之上的荒天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偏过头来,看着正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木梳,梳理着乌黑发丝的涂芷晴,眼眸开瞌间,便开口说道。“夫人,走吧,我们一起去迎接七杀老人,可不能怠慢了这位贵客啊。” 荒天笑眼角露出笑意,话语一落,他便站起了身来,挪动着步伐,来到涂芷晴的身旁,他伸出了右手,把涂芷晴手中的木梳放于了梳妆台上。 “妾身,谨遵夫君之命。” 涂芷晴抬眼,望了望铜镜之中的人儿,便站起了身,双手垂于身侧,随着荒天笑,来到了门口处。 “吱呀!” 门开了。 “老先生不远万里的来到我南荒王庭,天笑因俗事缠身,抽不开身来,未曾出门迎接,还望老先生莫要责怪才是!” 荒天笑迈开了步伐,跨过了脚下的门槛,来到一位发须花白,身着一袭粗布麻衣的老人身旁,微微的弯了弯身子说道。 “你下去吧。” 紧随其后的涂芷晴踏出了房门,望了一眼双腿跪于地下的士兵说道。 “是,夫人。” 士兵领命,便起身弯腰退离了这里。 “妾身涂芷晴,见过老先生。” 涂芷晴脚下的衣裙摆动着,她来到了老人的另一侧,施了一礼之后,便开口说道。 “少主和夫人真是折煞老夫了,老夫本就是一个山野之人,能让少主和夫人记挂于心,那便是老夫的福分啊。” 七杀老人把双手负于身后,他后退了一步,便对着荒天笑和涂芷晴弯腰行礼道。 “老先生,这是哪里话,快快进屋。老先生一路上风尘仆仆,今日天笑也必定为老先生好生的接风洗尘一番。” 荒天笑伸出双手,扶住了七杀老人的身体,他的眼角露出笑意,看着七杀老人,当真是欢喜的不得了。 荒天笑低了身段,迎接着七杀老人。 涂芷晴的面色如常,她只是冷眼旁观着,挪动着脚步,紧随着荒天笑和七杀老人的步伐,走进了寝宫内,涂芷晴转身,伸出了双手,便关上了寝宫门。 七杀老人,原名李准,七出计谋,环环紧扣,七计绝杀,也被人称为七杀客,和七杀老人。七杀老人曾经伴于荒天笑的父亲身侧,助南荒王横推了一切敌,登上了那王权之位。而七杀老人,面对着南荒王许诺的高官厚禄,一世的荣华富贵,他却是笑着婉拒了,选择了归隐山林,做了那山野之人。 如今天下风云四起,大乱将至,荒天笑也再次的把七杀老人请出了山林。 战争瞬息万变,靠计谋可定一方乾坤。人心百变,靠揣摩便能窥探一二。 “不知如今的局势,老先生可有什么见解。” 寝宫内,荒天笑和七杀老人相对而坐着。荒天笑的右手手臂靠在桌面上,倚着身体说道。 涂芷晴伸手拿起了茶壶,摆动着脚下的衣裙,倒上了两杯茶水之后,便安静的端坐于荒天笑的身侧,双手相握,轻放于双腿之间,眸光转动着,只是默默的看着。 “少主在等,其余几方也在等。如今天下虽说狼烟四起,却不是战争的开端,在相互试探,制约之下,都在暗自的部署,寻那和氏璧的下落。” 七杀老人伸出右手,轻抚着那有些灰白的胡须,看向荒天笑的一双眸子中,却是精光道道。“少主和吾王想比之下,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有些年轻气盛罢了。如若老夫所料不差,这中洲便是少主设下的一个困阵。” “老先生为何有如此之推算?” 荒天笑伸手,把茶杯握于指尖,轻轻的转动着,把玩着茶杯。他低着眼眸,看着茶杯里晃动的茶水,嘴角边却是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其一。南荒出兵伐中洲,本就可以势如破竹,少主却是一拖再拖,也就只是攻占了中洲的几座城池而已。” “其二。其余几方争夺于中洲,少主却是不急不躁,对于在中洲的布局却是丝毫的不在意。” “其三。这摄政王是一个变数,有功则成,无功便败。” “其四。少主之心思,展露无遗,那几方却是置若罔闻。这中洲是一座困阵,他们主动进入其中,少主又如何全身而退!” 七杀老人双眼弯曲,眼角露笑,轻抚着胡须的手也放了下来。看着荒天笑,七杀老人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少主之所作所为,看似是争夺中洲,为天下之争,取的先机,运筹帷幄,了然于心。殊不知,少主却是落了那俗套之中,也把自身也算在了其中。” 兵者,诡道也!谋略,诡变也! “不知老先生可有缓解之法?” 荒天笑仰头大笑着,他手握着茶杯,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只是眼角处的笑意,也是有些苦涩。这七杀老人所言,荒天笑又怎会不知,只是这棋盘之中,棋子太多,他却是不能完全掌控于手中,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天下战争还未开端之时,荒天笑又怎会提前请七杀老人下山来这南荒王庭之中。这此中败局,让荒天笑处处收到限制,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是不喜。 “即使破局而出,少主也不能全身而退。这困阵如泥潭,少主即使脱身出来,也将会是全身带泥,狼狈不堪。法子虽有,却都是不完全之策,既然老夫来到南荒王庭,老夫也必会全心全力的辅佐于少主身旁。” 七杀老人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之后,他放下了茶杯,便站起了身来,他把双手负于身后,便迈着步伐走了大门处。“少主,老夫先去面见吾王。晚些时候,老夫便有万全之策送于少主。” 七杀老人的话语一落,便伸出双手,打开了房门,出了寝宫。 “那便就多多的劳烦老先生了。” 荒天笑脸上的笑意也是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抹阴险,和狠辣。 “夫君。这七杀老人的计谋可冠绝天下,只是夫君握于手中,怕是一柄双刃剑,伤敌之下,恐是会伤到自己。” 涂芷晴站起了身来,伸手拿起了茶壶,给荒天笑身前的茶杯之中倒上了茶水之后,便端坐于荒天笑的对面说道。 “夫人何须担心,我荒天笑若是握之不住的人,那便就只有一个下场而已。这七杀老人虽说是拒绝了我父王许诺的荣华富贵,他这欲擒故纵之下,便是在等待着这一天。他的计谋虽好,却是没有相对应的实力。” 荒天笑脸上的阴沉消退了,嘴角边勾勒而出的笑容,却是有些残忍之意。 西域。 西域王庭内。 “鬼影,师傅已经应允了吗?” 后花园内,白花紧簇,争相的开放着。北凉亭迈动着步伐,缓步于这百花之中。眼角余光四散,却是落在了不远处凉亭内的一道身影之上。 “少主,师傅已经应允了。如今师傅和二师兄已经前往了中洲。” 年少的鬼影紧随在北凉亭的身侧,他了弯了弯腰,便开口说道。 “师傅归隐多年,我却是不忍打扰师傅的清修。只是这五方之争,我却是分身乏术了啊。” 北凉亭的双手负于身后,他的嘴角边有着一抹的苦涩,双眸微眯之下,望向了有些波光嶙峋的湖面。 “鬼影,其余几方,可有消息传回?” 风吹皱了湖面,也让北凉亭的心里泛起了一阵的涟漪。 “少主。东土雪如烟已到中洲王城,北漠白画却是一直在五元城内逗留。南荒的荒天笑,把七杀老人请下了山。” 鬼影回道。 “七杀老人?看来这荒天笑沉不住气了,他自己布下局,困住了我们,也困住了他自己。想要依靠七杀老人来打破这困阵,全身而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北凉亭的脸上笑意有些浓烈,这荒天笑心高气傲,有些作茧自缚了啊。荒天笑的心思,他们又怎么猜测不出。 想要品尝桌上的美酒佳肴,却又嫌佳肴有些少,这蛇吞象的胃口,难免会有些太大了啊。 “少主,这荒天笑就是一头笑面虎,不管再如何,我们也得多加防范才是。” 鬼影的双眸流转着,他双手垂于腰间,在北凉亭的身侧说道。 “哈哈哈………即使七杀老人没有去南荒王庭,我北凉亭也从来没有小瞧过荒天笑。只不过这七杀老人的计谋冠绝天下,却是不得不让我小心谨慎了。” 北凉亭口中发出了一阵笑语,他的双眸弯曲之下,却是深邃不已。“破阵,脱身,再续接而上,这些说来容易,想要做,却是难如那登天!” “少主,那我们该如何做?” 鬼影弯了弯腰,问道。 “不急,此中之事,南荒针对于北漠,北漠心中有气,便就让北漠先行一步。我和荒天笑有着联盟,和涂陌有着约定,却是有些不方便出手。” 北凉亭的身影来到了凉亭之下,对着凉亭之中矗立的一道人影,弯了弯腰,便开口说道。“老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十七册:风花雪月(四) “凉亭,你寻我下山,想必是这天下的局势,让你有些把控不住了!” 凉亭内,负手而立的人影转过身来,她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的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那脸上的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只是在脸庞的线条之上,眉宇之间,眼角之内,也依稀可见她年轻时候的模样,美艳的不可方物。 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 “学生无能,在这古稀之年,打扰了老师的静养清修。” 北凉亭走到老人的人前,弯了弯腰,语气之中颇有些无奈。 老人名为夏冰凝,被人唤作静安居士,是北凉亭幼年时候的老师,教导北凉亭十年有余。 天下未定,大乱将起,局势不明,北凉亭亦如初临中洲的涂陌一般,有些独木难支了。虽有鬼影相伴,只是在这计谋之上,他却是帮不了北凉亭的分毫。 凉亭之外,鬼影双手垂于身侧,站立着,静静的等候着。 “无妨。这天下大乱,又怎会有静养清修之地。” 静安居士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她神色如常的说道。“少主,我们还是坐下说话吧,这人老了,终是有些多病痛啊。” 静安居士的衣衫摆动着,移动了两步,便来到了石凳之上。她伸出双手,在双腿的膝盖上轻轻的捶打了一番后,便坐了下去。 “是凉亭考虑不周,还望老师不要怪罪,只是老师的这声少主,凉亭实在是担当不起。” 北凉亭看了看静安居士的双腿,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的愧疚,如若不是这双腿,十年前的雪中,冰湖上,他却是早已的死去了。 北凉亭面对着静安居士,深深的鞠了一躬后,才端坐于石凳上。 “少主,这是哪里话。自古君臣有别,老身又岂敢做那以下犯上之人,败坏了这王权的威严!” 静安居士端坐于石凳之上,双手相握,便施了一礼。只是她的一双眸子转动着,有些流光四溢。“少主寻老身前来,为的可是中洲,和这天下!” “是的,老师。学生身旁无谋士在一旁出谋划策,这乱世之中,学生的气力却是有些不足。” 北凉亭侧着身体,伸出右手,拿起了石桌上摆放的茶壶,语落之下,便倒上了两杯茶水,一杯放到了静安居士的身前。“老师虽是归隐了山林,这俗世之事,老师也许有所听闻吧。” 北凉亭指尖握着茶杯,放于唇齿间,浅泯了一口。 “这红尘俗世太大,就是在怎么归隐,也终是难逃这俗世的纷争。中洲有星辰子,和摹老先生。南荒有纵横流派,如今七杀老人也去辅佐于身旁。东土有墨家流派之人,和天珠子。北漠有阴阳流派,而北漠少主又是那人的徒子徒孙。” 静安居士伸手,拿起茶杯,小酌了一口之后,便放下了茶杯,开口说道。“西域的道家流派,在谋略之上帮不上少主,而花道人又于两年前病逝于西域王庭。这相必之下,西域便是落了那几方的下风。” “你和中洲涂陌定下的十年之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西域想要出兵,却是有些后继无力。在这明面之上,你看似给了中洲十年时间,却也是在拖延着那几方的步伐,也是给了西域十年的时间,整顿布防。殊不知,这战争之中,最重要的便是那谋略二字。” 静安居士的双眸之中,有些缅怀。她已年过古稀,在这五方角逐天下之争中,一抹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不由得浮现而出。 谁说这女儿身,便不如了那男儿汉。 “老师所言极是,只是学生有一事不明。中洲一事上,我撤回了部署,那南荒也是撤回了部署,如果南荒想要脱身其中,却是要重新布局,我们几方又怎会让南荒如此而为,这荒天笑也不傻,如此匆匆之下,却也落入了我们的下怀。” 北凉亭蹙着双眉,一双眸子中也闪过一丝的疑惑,这其中的蜿蜒曲折,他却是怎么也琢磨不透。 “少主,你这是把目光聚于了一点,忽略了其他的一些人微言轻啊。” 静安居士把双手轻放于腿上,她微笑着看着北凉亭。 “人微言轻……老师所指的是摄政王吧。其余的几方都把目光放在了摄政王的身上,南荒想要在摄政王的身上做些手脚,怕是有些不切实际。” 北凉亭的一双眸子流转间,若有所思着。 “南荒的成败与否,都在于摄政王的身上。这七杀老人会有何之计谋,如今不得而知,而现在可以肯定的便是,七计绝杀,将会施展给摄政王,只有摄政王死了,南荒和他幕后的那些人,才会心安。” 静安居士握掌成拳,轻轻的锤着膝盖处。 “棋子若是无用了,留着便就成了阻碍,学生知道该如何做了。若不是老师醍醐灌顶,学生便会落了俗套,被南荒给迷惑在了其中。” 北凉亭伸出手,拿起来了茶壶,给茶杯中倒上了些许的热茶。 虎若是无了牙,便就只有温顺如猫儿,任由敌人操控而为了。 三天后。 中洲王庭。 逍遥殿内。 “风青柠,花千寻,雪别离,月中林。参见少主。” 四位俏丽的可人儿,并作了一排,站立于涂陌的身前,施了一礼后,便开口说道。 他们并排而立,姿态不一,神态各异,风情万种,一颦一笑之间百媚生,让得百花都为之黯然失色。 “风,花,雪,月。” 涂陌双眸转动着,看着面前的四位美艳女子,涂陌的左手放于桌上,指尖轻轻的拨动着。他的后手,当真是不穷啊。 这四名女子,美艳动人,看似柔若无骨,手无缚鸡之力,却是个个都是高手,只是善于隐藏罢了。 “少主,这四位小姐是先王钦点的一郡之主,身份之尊崇。她们也是先王为少主所挑选的侍女。” 星辰子弯了弯腰,在涂陌的耳旁轻声的说着。 “卧……槽……” 陈有才垂着双手,站立于涂陌的另一侧,他瞪大了双眸,看着风花雪月,一双眸子中隐有绿光闪过,他的嘴角弯曲了一个弧度,面对着绝色,陈有才露出了一副猪哥之相。鼻间,有着一抹殷红现出,陈有才赶紧抬手捂住了口鼻处。“失态了,失态了。” “不知他生前吩咐于你们之事,办的如何了?” 涂陌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抬眼看着风花雪月,一双眸子中,精光乍现。 “禀少主。先王吩咐之事,我等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就等少主示下。” 四人行了一礼后,风青柠便开口说道。 “好,你们先退下吧。晚间时候,你们再来寻我。” 涂陌站起了身来,缓步的来到床榻的一侧,伸出双手取下了帝王双剑,背负在了身后。 “是,少主。” 风花雪月四人领命,纷纷行了一礼后,便轻声的退出了逍遥殿。 “走吧,这雪如烟以在中洲王城等候了三天,也是时候去见一见了。” 涂陌话语一落,便迈开了步伐,出了逍遥殿。 “是,少主。” 星辰子和陈有才领命,衣摆飘飘,紧随在涂陌的左右之侧 中洲王城。 街道上锣鼓喧天,路上行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这是一支迎亲的队伍,他们身着大红衣衫,一片的喜庆。 “少主,方右将军从军中传来消息,摄政王派人在军中散播谣言,扰乱军心,现在虽然是把人抓住了,只是这已乱的军心,方右将军却是怎么也安抚不了了。” 星辰子拱了拱手,上前了一步,在涂陌的身侧,轻声的说道。 “上将军多久能回到军中。” 摄政王等不了了,他在步步紧逼着。只是那乱了的军心,就像是一柄带血的刀,也就只有虎蟒上将才握的住。涂陌行走间,他偏过头来,问道。 “上将军要明日午时,才能赶至王城,回到军中。” 星辰子回道。 “星辰子,通知方右将军,在明日午时之前,无论如何都要稳住了这军心。” 涂陌的双眸转动着,顾盼之间却是在不远处看见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只是模样很是狼狈不堪。 “是,少主。” 星辰子领命,顿住了身形,转身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陈有才,我派你去军中做一名副将,你能否把中洲以失的城池,完好的给我收回来。” 涂陌停住了移动的身体,站立在了街道的一旁,那支迎亲的队伍却是饶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 “少主之命,有才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定不会让少主失望。” 陈有才弯了弯腰,拱手道。只是迎亲队伍的锣鼓之声太大,他的话语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陈有才的神色之中,隐约的闪过一抹兴奋。 “好。明日你便随我和上将军一道去军中巡视一番,去看看那些中洲的儿郎们。” 涂陌的眼角有着一丝的笑意,那道有些熟悉,狼狈不堪的身影此时正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了过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十八册:暗藏锋芒 “恩公。” 一道衣衫破裂,有些狼狈不堪的身影,他的神色之中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距离涂陌还有两步远的地方,便双腿弯曲的跪在了地上,弯着腰,头瞌地,他的身躯之中,隐隐有些颤抖。“叶无央愿跟随在恩公身侧,还望恩公应允。” 至落凤坡分别之后,叶无央便一路颠沛流离,见证了人情冷暖,终是来了这中洲王城,见到了他日思夜想之人,这叫他又如何的不激动。 “无需如此,我相救于你,只是为了了却此中因果而已。” 涂陌移动着身体,走到了叶无央的身旁,在周围的行人还没有投来异样的目光之时,涂陌便弯了弯腰,把叶无央扶了起来。 “恩公,我是道家流派的核心弟子,我所精通的占星卜命能助恩公趋吉避凶,还望恩公准许叶无央陪于身侧。” 街道上,人满为患,喧嚣声震动着耳膜。叶无央站在涂陌的身侧开口说道,语调之中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涂陌三人步行在其中,迎来了一些人行人的回头注目,那有些异样的目光。两个光鲜亮丽的人,身旁却有着一位乞丐相陪,这很是怪异。 在这熙攘的人群里,那些行人不由得给涂陌三人,让开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他们神色如常,对周围投来的那些目光,却是置若罔闻。 “道家流派之人,不回西域去,为何来到中洲?” 街道上,涂陌走的很是缓慢,他微眯着双眸,抬眼看着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那里便是雪如烟等候于他的地方。 也是中洲王城内,最豪华的一家客栈。 “道家流派?” 陈有才看了看乞丐模样的叶无央,目光之中有些诧异,他垂着双手,安静的跟随在涂陌的身侧。 “恩公,道家流派应允西域王权,占星卜命,逆天而为,推算出了和氏璧之所在,如今道家流派以劫数难逃,我不愿就这样死去,才反叛出道家流派,被人追杀至落凤坡。幸的恩公出手相救,叶无央才能活到今日。” 叶无央跟随在涂陌的身侧,他衣衫褴褛,有些脏兮兮的,却是一直低着头颅,语气之中恭敬无比。 “如此来说,你若是出了中洲,也是存活不了几日。” 西域,道家流派,占星卜命。涂陌的眸子中有些深邃了,他把双手负于身后,偏过头来,看了看陈有才说道。“陈有才,你先带叶无央回王庭,之后便传告星辰子,今日他便留于军中,再叫风青柠出王庭,来客栈之中寻我。” “是,少主。” 陈有才领命,便顿住了身形,带着狼狈不堪的叶无央,转身回中洲王庭而去。 “恩公之成全,叶无央必将全心全力的辅佐于恩公身旁。” 叶无央面对着涂陌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后,便随着陈有才的脚步,离开了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食为仙。 “涂少主!我家少主以在楼上等候涂少主多时了。” 食为先客栈的门口,一袭黑色衣衫的墨云,行了一礼后,便侧着身,抬起手臂,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 墨家流派的人,都不简单啊。涂陌抬眼间,眼角的余光落在了低着头颅的墨云身上,从她身上传出的气息很是怪异,似高手,却又不似。 涂陌的双手垂于腰间,他抬脚,迈开了脚下的步伐,随着墨云来到了客栈的二楼,一间有些气派,也有些温馨的客房内。 “吱呀。” 在雪如烟对面的一间客房里,当涂陌踏进了雪如烟的客房之后,一扇窗户间的一条缝隙便就彻底的掩上了。 “涂世兄,如烟这厢有礼了。” 客房内,雪如烟身着一袭淡雅衣衫,眉宇间有着一抹的慵懒,目光流转间,却是美眸盈盈。那不施粉黛的俏脸上,挂着一丝的笑容,那丝笑容可倾城,亦可倾国。 雪如烟笑着施了一礼后,便端坐于木椅之上,她双手相握,轻放于腿上。 “东土少主,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涂陌的嘴角牵扯出一抹弧度,眼眸有些弯曲的看着端庄而典雅,美艳不可方物的雪如烟。放眼天下,也就只有东土才是女儿身手握王权。 女人的心思本就细腻,更遑论手握王权的女人。 “涂世兄刚回中洲不久,如今又是俗事缠身,如烟此时前来叨扰,还望涂世兄莫要怪罪才是。” 雪如烟伸出右手,拿起了炭火上已经熬煮沸腾的茶壶,便起身给两人身前的茶杯之中倒上了有些清香扑鼻的茶水,她神色之中有些歉意,美眸环顾间,顾盼生莹。 “此茶不错,有芬芳醇厚,亦有苦涩回味,便如同了这人之一生,若是想要苦尽甘来,也就只有一世无忧愁罢了。” 涂陌伸出右手,指尖握着有些烫的茶杯,放于唇间,闭着眼眸轻嗅了一下茶中的芬芳,小酌了一口杯中之茶后,便开口说道。 涂陌放下了茶杯,说道。“不知东土少主此行是来散心,赏花,还是品茶论道。” “这中洲虽是处于战乱,但是这风土人情却是让人眼前一亮。花开于百花之中,却也是独领着风骚。” 雪如烟的一双美眸弯曲成了一对月牙儿,煞是好看。“这茶中论道,论的可是天下之人心。” “人心吗?” 涂陌洗耳恭听着,他嘴角边的笑容也是愈发的浓烈了。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附。也亦如这中洲,福祸双至,涂世兄可要小心了才是。” 雪如烟的指尖握着茶杯,放于胸前轻轻的转动着。 “小心能使万年船,也要杜绝那釜底抽薪之人。本就是困兽,这就要看谁的爪牙更加的锋利了。” 涂陌说道,双眸开瞌间,却是神色深邃不已。 “中洲之困局,乃是南荒所布,我们都困于其中,涂世兄难道就不想出了这牢笼,翱翔于天际?” 雪如烟小酌了一口杯中茶水,把指尖握着的茶杯,放在了桌上之后,便开口说道。 一袭黑衣的墨云,双手垂于腰间,低着头颅,静静的站于雪如烟的身侧。 “不知东土少主给中洲送的雪中之碳,是在哪一方?” 涂陌说道。 “涂世兄,你的部署虽是严密,可却是独木难支。殊不知这摄政王可很是重要啊,我东土可助涂世兄保住这摄政王的安危。” 雪如烟的话语一落,便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站于身侧的墨云。 “是,少主。” 墨云伸出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脚步挪动着,便双手呈着,放于了涂陌身前之后,便弯着腰后退着,静静的站立于雪如烟的身侧。 “涂世兄,这隔墙有耳,如烟也就只有把一些事宜书写于纸上,还望涂世兄莫怪。” 雪如烟口角轻启,话语如丝,在涂陌的耳边轻声细语的想起。 “那就希望东土少主在中洲玩的尽兴,过几日,我便尽地主之谊,恭送东土少主了。” 涂陌抬眼,用眼角的余光的望了望窗边,一丝若有若无,被刻意影藏的呼吸声,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东土王权,怕是被牵制的有些狠了啊。 “涂陌叨扰许久,就不打扰东土少主歇息了。” 涂陌拿起桌上的信封,放于了怀里,便站起了身来,拱了拱手后,便开口说道。 “墨云,替我送送涂世兄。” 雪如烟站起身来,回了一礼后,便对着站于身侧的墨云,吩咐道。 “是,少主。” 墨云领命,脚下的衣衫摆动着,她挪动着步伐,恭送涂陌出了客房,下了二楼。 另一间客房内。 “少主,这涂陌气息内敛,形态之上,又是行云如流水,一身功力怕是臻至圆满了。” 水,火二位长老,站立于王浩的身侧,其中水长老弯了弯腰,拱手道。 “丧家之犬,就是武道巅峰又如何,我王家又何惧这中洲少主。” 窗边,一袭绫罗绸缎的王浩,双手背负于身后,他神情之中,眉宇之间,很是倨傲。“连守住家门都艰难之人,我王浩又何须放于心上。也就只有这中洲内乱平定之后,这涂陌才会和我平起平坐,才够资格让我正眼相待。” “只是,这又谈何容易。” 王浩微眯着双眸,嘴角便的一丝弧度,有着些许的阴冷,和狠辣。 “少主,我们临行前,家主可曾叮嘱过,如今时机不到,不宜和东土王权之人起冲突。” 火长老躬身道。王浩的心性他又怎会不知,只因身份尊卑,他也就只能提醒一句。 “雪如烟!你迟早是我王浩的囊中之物。这东土的王权,本就不该握于女人之手。” 王浩的双眸转动间,精光道道,他的笑容很残忍,也很狂妄。 客栈的门口处。 “少主。” 一袭白衣的风青柠,用一层薄纱掩上了自己的面容。她的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和颈肩处。 风青柠的美眸流转间,看见涂陌出了客栈之后,便起身迎了上去,施了一礼后,站立于涂陌的身侧,静候其吩咐。 “走吧,去天牢。” 涂陌的目光幽幽,便迈开了脚下的步伐,他的衣摆飘飘,风青柠紧随其后。片刻后,他们的身影,便就淹没在了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正文 第二十九册:齐聚中洲 中洲。 苏州城内。 一辆车辇,掩上了帘子,在车辇的前后方,有着十位手握兵戎的将领士兵,他们脚跨战马,铁蹄猛踏之下,在青石铺成的地板上,“咯嗒”直响。路上的行人们见状,神色有些惊慌的纷纷避让开来,让车辇疾驰而过。 “少主。这虎蟒上将如此急切的赶回中洲王城,想必是涂陌稳不住这三军的军心了。” 一袭白衣的小葵,望着眼前呼啸而过的车辇,在白画的身侧开口说道,语调之中却是压低了几分。 “军心难稳,摄政王也是知道这一点,涂陌如果稳不住这军心,那便要发兵我北漠,只要发兵,前线战事吃紧,这中洲的内乱,涂陌就会无暇顾及,那么他摄政王,就还是摄政王。” 白画眼角露笑,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放于胸前,轻轻的摇晃着。人潮的拥挤,炎炎的夏日,只有他手中的折扇能带来些许的清凉之风。 “虎蟒上将是中洲三军的定海神针,只有他回去,才能稳住军心。只是一味地去稳定军心,却又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或许这涂陌,是另有他法了。” 车辇呼啸而过,绝尘而去,出了苏州的城门。街道上也再次的人影攒动,嘈杂声,吆五喝六声,端是热闹非凡。 白画手握折扇于胸前,嘴角边禽着笑意,眼眸转动着,穿梭在人群之中。 “中洲以失的土地?” 掩着面容的小葵,紧随在其身侧,顾盼间,美眸生辉。 “此中之困局,也只有此法可解,收复失地,涂陌还能游刃有余,这中洲的局面,也必将被涂陌打碎。” 白画的眸子中有些深邃,他把合上了折扇,握放于掌心处。“收复失地,刻不容缓,摄政王阻拦不了,也不会去阻止。” “少主。如此一来,涂陌接下来会势如破竹,掌翻了这中洲乾坤!” 小葵把双手垂放于腰间,轻声的说道。 “势如破竹是一定会的。只是南荒有七杀老人,这中洲的乾坤,想要翻动,又是谈何容易。这荒天笑在中洲布置而下的困局,就让西域暂时去牵制吧。” 白画突然顿住了身形,双手握着折扇,蹙着双眉,抬眼之间,却是把目光落在了街道一旁的乞丐身上。 有些熟悉啊! “少主!” 紧随其后的小葵,也阻住了步伐,美眸顾盼间,也是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不去打扰。该来时,便会来,不来时,莫强求。” 白画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握放于胸前轻轻的摇晃着,他的衣摆飘飘,迈开了脚下的步伐,便从那一老一少的乞丐身前淡然走过。 “少主。我们是否也该动身前往中洲王城了。” 小葵收回了眼角的余光,紧随在白画的身侧,衣裙摆动着,行走间,如弱柳扶风。 “不急。这苏州城的一番美景,我还未曾好生的观赏一番,又怎会如此的离去。” 白画笑着说道。只是一双眸子中内蕴精光,却是深邃不已。 中洲。 虎门关内。 “师傅,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一处客栈歇息一番了。” 身上背负着大包小包的粗衣青年,右手握着一柄铁锹,他的步履有些蹒跚,额头上渗出一些细密的小汗珠儿,口鼻处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抬眼,望着前面的一袭黄衫,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管在哪里,这空气里都充斥着一股硝烟的味道啊。” 黄老邪背负着双手,鼻间轻嗅了一下虎门关内的空气,神态之中悠然自得。“徒儿,这虎门关不适合歇息,我们还是在行一两日,去黑岩城稍作休息,也顺便传讯你师兄。” 虎门关内,寻常百姓已经是难以见到了,关口驻军,刀斧手中握,一股肃杀之气弥漫。江湖侠客们,散漫的游荡着,刀剑之上,寒芒闪烁。 “是,师傅。” 粗衣青年的面色一苦,耷拉着面容,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一路而行,日夜兼程,都不知更换了多少匹马匹了,风餐露宿,灰头土脸,也终是风尘仆仆,双脚踏在了中洲的土地之上。 命苦啊! 粗衣青年想要仰天长叹,他抬眼看了看那袭在风中摆动的黄衫,又低眉瞧了瞧手中的铁锹,他也就只有唯独留下一声叹息。 “徒儿,你说你师兄,和你师弟,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 黄老邪抬起了右手,轻抚着胡须,偏过头来,看着愁眉苦脸的粗衣青年说道。 “身前美酒佳肴,身侧美人相伴。” 粗衣青年咕哝了一声,话语一落,他吧唧了一下双唇,这几日,他食野果,食干粮,嘴里早就是乏味了。 “也罢。到了黑岩城,我们也要大吃一顿了,说什么,也不能亏了自己啊。” 黄老邪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悠然自得的向前走去。粗衣青年大包小包的紧跟在其后。 中洲。 纪州城。 “青衣师姐,这纪州城很是热闹啊。” 牧遥挣脱开了洛青衣的手,在街道上活蹦乱着,她的双眼弯曲成了一对好看的月牙儿,左拿拿,右问问,很是开心。 “你啊,难怪师傅不放心于你,你看看你现在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 在牧遥伸手去拿一个瓷瓶的时候,洛青衣赶紧上前把牧遥给拉了回来,她伸出手,在牧遥的头上揉了揉,佯装成了一副严肃的模样。 只是这红尘之中的喧嚣,和五彩缤纷,洛青衣却也是有些抵挡不住。她美眸转动间,对一些新奇的东西,也露出了一丝的好奇。 滚滚红尘,难脱身。隐世山野,难如天。 “青衣师姐,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来到中洲会让我好生玩耍一番的。” 牧遥有些不干了,她蹙着双眉,眼眸转动间,隐有雾气弥漫,端是一副可怜模样。 “还未曾到地方,你就这样迫不及待了。” 中洲到了,洛青衣心中的那一抹思念,却是愈发的急切了,也正催促着洛青衣,让她心中甚念,却是又患得患失了起来。 洛青衣有些踌躇了,十年了,她怕如今物是人以非,十年的梦,就这样支离破碎了。她的双眸闪烁不已,再看城中的热闹景象,却是索然无味了。 “哦,我知道了,青衣师姐是想去见心仪之人,他在哪里,我们赶紧动身吧。” 年少的牧遥被这红尘俗世勾动着心神,却是没有注意到洛青衣的神色之变化。她伸出双手,拉着洛青衣的衣衫,有些迫不及待。 “罢了。罢了。既然来了,如若不寻出一个答案,怕是会遗憾了终生。” 有些怔怔出神的洛青衣,在牧遥的一番动作之下,回过神来,她心中也笃定了,那一抹思念,要么滚烫,要么冷却。 “好了,好了,牧遥最聪明了,那我们就动身吧,早些到达中洲王城。” 洛青衣的一双眸子中,沉寂如水,却也是坚定不移。她拉着牧遥的手掌,衣衫摆动之下,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中洲王城。 一位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身着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金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她名为秦妃雅,是涂陌的母亲。 “启禀夫人,少主如今的处境很是不妙,一发而牵动全身。” 在秦妃雅的脚边,跪着一名侍女,她弯着腰,头磕地,语气之中恭敬无比。 “你下去吧。” 侍女领命,便直起了双腿,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秦淮河边,白玉拱桥之上,只有秦妃雅的身影独留其上。 “吾儿,二十余年了,当初若不是涂天雄为了争夺中洲王权,我们一家也不至于天各一方了。” 秦妃雅伸出双手,紧紧的抓着拱桥的栏杆,手背上青筋凸起,她贝齿紧咬,蹙着双眉,眸子流转着,却是有着一股滔天的仇恨。 “涂天统,你若是敢对吾儿乱来,我便不顾了那约束,也要于你新仇旧恨一起算。” “涂天雄,妄你手握中洲王权这么多年,竟然放任涂天统不管不顾,你死了,却是把中洲这个乱局推给了我们的儿子,你怎会有如此狠辣之心。” 秦妃雅仰天大笑着,有些疯狂,两行情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划过了脸颊,滴落在地上,在她的脚边绽放出了一抹的冰晶点点。 秦妃雅放开了双手,背负于身后,脸庞上的泪痕,却是在微风拂面中,逐渐的干涸了。 “如今天下,我们的儿子被你亲手推在了风口浪尖处,随风飘摇。你死了,我却还活着啊。你对我们母子如此的狠心,对他人却是永远的留了一线。” “你死了,当真以为我对你的恨会消散吗?你步步为营,机关算尽一辈子,却是算不到我会恨你一辈子吧,你这个狠心的人啊。” 秦妃雅转过身,挪动着脚步,她的身影很孤独,很悲凉。虽是集荣华富贵于一身,但是却不及那半两的柔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