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将军不傲娇》 重逢,不是因為緣份 第一章 傲娇的人也会怕被逼婚的 皇城。 有处楼高七层的宝阁,名为天机阁。 江湖传闻,天机阁埋藏了众多消息的地方,若是问事寻人,天机阁都能给予答案。 只是,天机阁向来只看银两办事。 “我要寻一个秘密。” 埋首记账的谷平闻声,抬起头,见来人一袭玄衣蒙面。 谷平倒也不觉稀奇:“一万两黄金。” 来人只露出一双圆大眼睛:“先生为何如此轻易出价?也不瞧瞧我要的是甚麽秘密?” 了无情感的脸一口气把话道尽:“江湖平闻五百,民间悬案一千至万两不等,达官暗斗数万两有馀,宫中秘史无价,至于阁下想买的消息,一万两已经不能再低。” 来人想了想,觉得合理,可是摸摸钱袋,自己有多少银子,自己最清楚不过:“能典当吗?” 谷平把玩着身上的木质项鍊,思考道:“那就要看你能拿甚麽。” 黑衣人从里拿出东西,想也不想的递给谷平:“实不相瞒,我身上最值钱的只有这个。” 谷平锐目一侧,态度瞬间和善起来:“看来你是忠良之后...这样吧,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族,我谷平也是能敬上三分,你若押上此物,我算你八千可好?” “我没有八千。”那人言之凿凿,并无半点隐瞒。 谷平想了想,最终还是在抽屉里拿出空白卷轴:“先把委托之事写上吧。” 那人拿起笔墨,在雪白的卷轴上写字。 待那人写好,谷平拿在手里看了看,笔直眉头一皱,另一手拿着的印章停了半天,也迟迟不盖上,洁白的脸一僵,略有难色:“这交易,怕是要你自己去找,天机阁赚不得这粧生意。” 那人既不胡闹,也不耍赖,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隐藏着急切与渴求:“先生可否通容?” 谷平摇摇头:“天机阁有天机阁的规矩,你若彻查固中隐事,只能从将军府下手。” 那人倒是不傻,听得出谷平故意放水:“先生今日恩情,他日必定奉还。” “小姑娘,多谢就不必了,他日若是发财了,可别忘了先生我。” 庆国境外。 就在一望无际的荒地上,站着个手持烈酒的男子。 曾经血流成河的尘土在烈日底下暴晒,龟裂的泥土撕开了缝隙。 那男子把烈酒斟酌在地以祭英魂,玉液琼浆滋润了寸草不生的荒土,香醇的晶莹瞬间被吸收得不流痕迹。 忽然,灼热的黄土上出现了一道人影,男子抬头一看,来者便是个身穿玄黑行衣的少年。 那少年长得瘦削,个子比男子矮了一点点。 年过十八的少年恭敬地递上卷轴,半是稚嫩半是雄厚的声音一扬:“公子,圣上传来密旨。” 身穿暗蓝锦服的男子似乎一早便发现少年的气息,并无感到意外。 他气定神閒地接过卷轴内的书信,凝神俊雅的眸子看过内文,缓缓道:“圣上龙体不适,命严家军返回皇城候命,可是…”男子欲言又止,少年自然不懂其意:“可是甚麽?” “情报是假的。” 唐百木霎时瞪大圆眼,毫不忌讳地看了看信函上的笔墨:“这分明是陛下的笔迹啊!属下绝不会认错!” “密旨是真,情报是假。” 少年难以置信:“假的?” “圣上打算以龙体不悉为藉口召我们回朝。” 男子缓缓踏上回营的路,静默半响,才说出心底话:“也罢,此仗一打便是五年,早些日子总算是把北漠蛮子赶出境外,将士们思乡心切,我虽有意为圣上收伏万里河山,倒也不是个不懂情理之人。” 唐百木皱眉道:“为何陛下不直接把我们叫回去?” “当今圣上政权不稳,若然大病的消息传了出去,有意夺位之人必然有所行动,到时候严家军一到,即使不费一兵一卒,圣上便可助立威信,借机剷除逆贼。” “公子为何断定陛下是假病?” 雅致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若是真病,来信的便不会是陛下本人了。” “这次回去,御史大人肯定找你说媒去。” 凌厉目光冷冷瞪了唐百木一眼,只见唐百木忍不住掩嘴偷笑! 唐百木记得,每当严烨班师回朝之际,各个大臣都想把女儿嫁进严家,而当朝御史大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想到要应付众大臣的逼婚,严烨开始头痛起来:“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公子害羞了?哎呀、公子!等等我!!!” 严烨连日赶回皇城,还没等到天亮,便换上红衣官服,与将领们一同上朝。 他从宫门直入,唐百木也不卑不抗跟着。 严烨也没直接走到大殿,反而从荷花池的方向走去,严烨记得,当年初次进宫当伴读时,便与当今天子的二哥打了一架。 深邃墨眸定睛凝视他最熟悉不过的路,官鞋一停,莫名往书斋处走去,停在一棵桃树之下。 唐百木也不解其意,只好静静在他身后走着。 从严烨身旁走过的臣子渐渐把脚步变得急促,身后的唐百木轻声逆道:“公子,时候不早了。” 严烨这才回过神,理了理官服,便与之一同上朝。 壮丽宏伟的宫殿内,文武百官并列两旁。 时辰一到,老太监旺二福便抖抖肥胖身躯上前,中气十足道:“上朝一一” 群臣俯首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一” 身穿明黄龙服的天子依然与往日无异,精緻眉眼往严烨处一落:“平身。” “谢陛下一一” 早朝才开始不久,那个看上去禽畜无害的帝皇果真下旨诛杀数名谋反的臣子。 墨眸不经意地往龙椅上一瞧:啧,每次借刀杀人也是用这招。 战积彪炳的男子在心里琢磨,与其在宫里明争暗斗,倒不如在战场上明刀明枪来得痛快。 铉璟帝与严烨年龄相近,样貌也同样不输当世美男,精緻脸孔传承了母亲之美,从政手段亦不比先帝逊色,只是... 脸色比常人苍白了些。 当年严烨进宫当伴读时,两人既是同窗,又是至交,还记得当年先帝册立太子之时,严烨也在册封典礼当中。 那场看似喜庆的册封大典,暗地里却经过一场皇位之争,兄弟反目。 时日飞逝,任谁也猜不透,这皇位最后给了四位皇子当中最不靠谱的老四。 不过,幸好是老四。 也幸亏是老四。 朝堂上,古肃老派的声音在严烨耳边起伏不绝,五年来不曾听听大臣们说话,如今再次领教,俊朗脸孔一移,偷偷打了个呵欠。 明天还是告病吧。 严烨若无其事似的把官帽扶正,面对百官的唇枪舌剑,他倒也没把心思放在这儿。 好不容易熬过早朝,严烨啥也没说,白白站了两个时辰。 外族平定了不久,朝中又除去数名乱臣,圣上大喜,便设宴款待,也赏赐了不少金银财帛给为国捨力的将士们。 入夜,严烨只穿着平日的暗蓝锦服到宫内赴宴。 宴会中歌舞昇平,舞姬姿态如蝶,美酒佳餚满席,众臣子互送美言之馀,也不忘把自家儿子女儿推销出去。 “严大人呐,咱们家静静可想你了。”御史大人摇摇酒杯,笑眯眯的走过来。 严烨脑门一痛,本以为能逃过朝堂上一劫,可最终,要来的,终究会来... 当朝御史韩方政是个老奸巨猾的瘦老头,为了女儿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老父亲也是拼了命也要把女儿嫁给严烨,才肯善罢甘休。 “御史大人客气,末将还有婚约在身,父母之命,不敢违背。” “严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妨让老夫代为处理退婚事宜?” 这个老狐狸,为了退婚还是蛮拼的。 “这样吧,严烨以茶代酒,还望御史大人见量。” 御史大人灌了几杯水酒,便开始发飙:“严大人,庆国与北漠为了这场仗,打了五年,我们家静静便等了你五年,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便每天都去你家赖着不走!” 偶然有几个识得大体的臣子走过来:“韩大人,你喝多了。” “不就是,我们家淑贤不也等着,严大人正眼也没瞧过我家闺女呢。” “坊间传闻,一见严烨误终身呐...” 这下严烨倒是尴尬:这话说得...难不成要我整天呆在家裡不出门? 站在一边的唐百木痒痒脑子:五年前才赶走一个康宁公主,现在又来了个韩静静,公子的桃花当真的是走到哪,种到哪。 目睹这一切的铉璟帝见韩御史发酒疯,也没有手旁观,毕竟两个朝廷大臣在宴会上伤了和气,摊子便难以收拾。 “来人,传朕口谕,把韩御史送回家中,韩卿家喝多了。” 严烨也好趁机请辞回府,免得再来十个八个御史大人:“启禀陛下,臣一路从酆城赶至,实在疲惫,恳请陛下容许臣等先行打道回府。” 当机立断的帝皇想了想,终究是允了。 唐百木见严烨跑了,也只好一同随行。 唐百木学着韩方政的嘴脸:“严大人呐,咱们家静静可想你了。” 严烨微笑道:“百木,最近俸禄给多了吧?” “公公公子!属下...” 严烨得意挑眉:“嗯?” “奴才!奴才!!!奴才为公子尽孝尽忠,公子大人有有量,别扣奴才的俸钱吧...” 严烨指指地下:“在这里罚站三个时辰。” 唐百木立马肝脑涂地:“奴才甘愿受罚!” 入夜,晚风微凉。 严烨独自坐上一顶朴素的软轿。 半路中,大手蓦然掀起幕帘,观看繁华夜色。 墨瞬往外一瞧,才发现路上皆是才子佳人泛湖赏月,诗词歌赋朗读不断,有说有笑。 睿目遥看明月,银光悄然踏入繁华,五光十色的灯火看得人醉。 虽然五年来不曾回府,严烨却从没忘掉归家的路。 软轿才走了半盏茶的时辰,严烨却道:“停。” 双足迈出软轿,严烨整理身上衣衫,独自閒逛路边夜市。 走着走着,冷凝的目光却停留在一处正在吃圆宵的普通人家,小孩一边慢吞吞地吃圆宵,一边嘟囔着要看皮影戏,父亲一脸严肃不准,母亲却笑着缓和气氛。 我们严家...也很久没有一齐过七夕了... 严烨记起,父母曾在战火中双双送命,修长大手把拳头一摞... 五年来,他为国耗尽心力,却负了家。 “哥哥,不要走...欢儿要与你一同杀敌!” 当年离家的情景在他脑海里浮现,严烨记得,家里唯一的弟弟就在他跨出门槛之时死死抱着大腿,生得明亮的大眼睛哗啦哗啦地痛哭流涕。 欢儿...也应该长高了不少吧... 思及此,严烨心里像缺了一口般,空蘯得分外冰冷。 也许是报应吧。 严烨暗自慨叹,惆怅步伐变得更加沉重。 从灯光璀璨的青石板大街逛了一圈,踌躇的脚步忽然停下,墨色瞳仁愕然看着伫立在严家大门下的孩童和侍女。 那孩童生得白皙,与严烨长得有几分相似,微胖的小手正提着五角灯笼等他回来。 这一等,彷彿等了五年。 “哥哥!”梳着小髻的童子满心欢喜的朝着严烨跑去,奔得棕色短袍飞扬,随后的侍女也跟着童子走来。 严烨心中一暖,亲暱地摸摸童子的头:“欢儿长高了。” “哥哥是骗子!出去五年也不曾回来…”语罢,孩童犹如把多年的鬱结尽诉而出,眼泪汪洋地抬头看着比他高挑的兄长,一脸委屈地放声大哭。 伴在身旁的侍女比严烨早一步俯下身子安抚道:“欢儿莫哭,严大哥不就回来了吗?” “哥哥说,待欢儿背熟了三字经便回来,可是欢儿把千字文、论语、诗经全都背熟了,哥哥也没有回来…哥哥是个大骗子!” 严欢委屈的哭声放得更大,严烨听得甚是心酸:“欢儿乖,哥哥不走了。” 孩童的哭闹并没有停止,陪伴在旁的侍女哄然道:“欢儿不是说要跟严大哥去看梧桐树?错过了时辰便要等到明年才可以再看。” 严欢闻声,顿时停止哭泣,扁着小嘴不再吵闹。 “梧桐树?”英朗眉目往侍女一看,看得那侍女不由得脸上发烫,含羞道:“就是、月老庙的那棵…” “时候也不早了,紫檀还是先回去吧,欢儿有我看着。” 紫檀本想跟着,但严烨有意支开她,即便是神女有心,也只能默然退下。 “哥哥为何不娶姐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重逢,不是因為緣份 第二章 傲娇的人也是会生气的 “哥哥为何不娶姐姐?” 严欢咬了一口糖葫芦,小嘴沾满糖浆。 提着灯笼的严烨牵着严欢,理所当然道:“哥哥本来就有婚约。” “可是哥哥也未曾把柳家的事放有心上呀。” 精灵的圆眼弯了起来,白嫩的脸颊笑得天真无邪,沾了糖浆的小嘴散发阵阵糖香。 “人小鬼大。” 倏地,严欢那两颗精灵的眼珠子就像看见宝藏似的闪闪发光,然后欢天喜地的跑向挂满脸谱的摊子。 “哥哥!是面具耶!欢儿要悟空面具!还要一隻猪八戒。” 严烨一脸漠然:“欢儿是要哥哥戴着猪八戒面具?” 严欢举起袖子豪迈地擦擦脸:“哥哥长得俊,不用戴面具也好看。” 孩童淘气地戴上悟空面具,又把八戒面具绑在腰间,矮小的身躯更可爱有趣:“至于猪八戒面具,就留给那个嫁不出去的婆子吧。” 严烨冷眸一瞪:“小鬼头,何时变得如此口没遮拦?” “不、欢儿是听隔壁家的妇人说的,她们都说那个经常在大街为人看相的女子长期戴着面纱,一定是因为长得丑,才把夫君给吓跑了,到现在还没有成家呢。” “若是嫁了个爱面子而不懂内涵的相公,嫁了也是遭殃。” “哥哥说的话怎麽跟婆子说得一样呀。” 不知不觉间,兄弟俩已经走到月老庙门外,可是一路上又是吃圆宵又是看皮影戏的,时辰着实误了不少。 正当两人踏入大门时却被庙竹挡住去路,两兄弟面面相觑,无可奈何下,只好败兴而归。 寂静无人的老庙后院,有一株上百年的梧桐古树为世人牵情无数。 传说在七夕时分能够在无数的红线中找到能与自己手执一线之人,便是命中注定的佳偶。 入夜,薄雾瀰漫。 沾上露水的叶子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如幻似真的古树依旧伫立在幽静的小院中,默默等待有缘之人。 忽然,薄雾中有人缓缓走近,来者是一名风华正茂的男子。 身穿暗蓝锦服的男子随意解开其中一条捆在树身的红线,看不见末端的红线忽然微微一晃,严烨回过头,对上了一双秀气的灵眸。 薄雾袅袅,眼前的女子却清晰可见。 那女子戴着面纱掩盖容貌,粉衣娉婷而立,腰间挂着个古旧竹筒。 水灵的眸子发现有人,惊讶地眨了眨,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线末端,柳眉意外一皱,蓦然抬头,才发现与眼前的男子手执一线。 墨眸一怔,那双掩盖着容貌的眼睛,从他的记忆里浮现。 是她?… 一把柔美却又带着几分硬朗的女声疑惑道:“奇怪,一定是错了。” “错了?” 女子苦思半响才回话:“对呀,这些年来也是没有遇上与我手执一线的人,也许是哪里出错了。” 玉指把长长的红线卷成一束,又道:“爹爹曾经为我批过命书,是孤独终老的命,刚才我只是随意捡起路边的线子,所以…” 女子把红线放到严烨手中:“我们能连上,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严烨也不客气,把红线藏在袖口:“我们见过?” 那女子摇头:“小女子阅人无数,即便是见过,倒也记不住那麽多。” 既然你不认得我,我也免得自讨没趣! 深邃墨眸一颤:“姑娘相信命运?” 那女子一脸笃定:“我相信成事在天。” 严烨却道:“若无人意,恐怕天意难为。” “公子不信命运?” 严烨点点头,若不是老弟吵着要红线,他也绝对不会踏进老庙半步,可是在老庙遇见她,倒也是意想不到。 “小女子为世人算命无数,若不信命,岂不是自打嘴巴?” 严烨也没继续争论,别个身,迈步出庙:哼,没心没肺的傢伙... “公子请留步。” 严烨回头,见那女子拿下腰间竹筒:“公子若不信命,小女子可为公子占上一卦。” 严烨想了想,便在竹筒内随意抽了一枝竹籤递给她。 那女子看了竹籤,冷冷道:“两天之内,公子会与人起争执,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性命堪忧,运气好的话便会遇上贵人替你化险为夷。” 啧,江湖技俩。 桀骜不驯的墨眸眨了眨:“在下每天与生死擦肩而过,平日虽说不上日行一善,可待人接物却也略懂礼数,姑娘此言,未免无稽。” “我的挂象从来不会出错,公子若是看重生死,这两天还是少与人争为妙。” “在下与人为善,也不招惹事非,又怎会与人争吵?” “公子就不怕有人无风起浪,从中作梗?” 严烨不信,却也没忘了礼数,于是抱拳答谢:“多谢姑娘忠告。” “不客气,承惠十两银。” 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不给钱!嘿嘿嘿… 那女子摊开玉白的手掌,秀气眼睛刹时笑得奸诈! “大街上的卜卦师傅最多也是一两银,姑娘凭甚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十两银?” 她一脸理所当然:“就凭公子一条命。” 墨眸环顾四周,不羁冷笑一声:“如果当真应验,我严烨自会带上一百两银双手奉上。” 严烨熟练翻身一跳,轻而易举地跃过高牆,蓦然消失在梧桐树下! 那女子知道来者何人时,灵动可人的脸孔突然闻色一变! “原来你就是严烨那个乌龟王八蛋!亏我还一脸认真的为你解籤!还敢跑我的账!我看你还是活腻了!我柳霜诅咒你、” 言语一顿、掩藏在薄纱下的粉唇一闭,苦思道:“诅咒他甚麽好呢…” 柳霜漫不经心地抬头,秀气可人的灵眸轻微一转,清清嗓子,回復刚才的气势:“诅咒你扒在月老庙外、羞死你!” “呀一一” 平日轻功了得的严烨果真在屋簷上脚踝一扭!手足无措地失去平衡! 扑一一 向来英明神武的严大将军果真在月老庙外摔了一跤、扑得个亲吻大地的姿势! 一直站在老庙大门等候的行衣少年看到后,装作若无其事地乾咳了两声,严烨回个头,狼狈地拍拍尘土,然后威风凛凛的站起来,一脸平静地朝着唐百木招手,道:“过来。” “公子有何吩咐?” “脚痛…” 清晨,春光无限。 暖光洒落房舍,庭院中传来一道稚嫩、清朗的读书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呀、谁!” 身穿棕色短袍的男童怒然放下手中书卷,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狠瞪用石子偷袭他的人! “哥哥!” 严欢一声怒吼,却见严烨拿着兵书悠閒地坐在石凳上:“换一首吧。” 严欢对他哥哥的行为敢怒不敢言,于是换了一首诗来背:“书中自有黄金屋…” “再换。” 严欢不耐烦地眨眨眼,嘴巴一张,便把过目不忘的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听到老弟能够把千字文背诵如流,严烨总算是满意。 风声吹得树上沙沙作响,墨眸不经意地移向院子里的一株柳树,似乎在沉思甚麽。 半响,眸子静默落在急步前来的唐百木身上。 唐百木鞠身参见,打断了严欢背诵的千字文:“公子,传来消息,刑部...刚才在大殿之上要求扣减咱们军饷...” 严烨放下兵书,冷冷道:“圣上怎麽说?” “准了。” “扣多少?” 唐百木感到寒气骤然逼近,眉梢一紧,迟疑道:“一半…” “将士们都知道了?” “消息都被冷军师封锁了。” “小七怎麽说?” “冷军师说,公子定会向圣上讨回公道。虽然胜算颇大,但军师不建议公子据理力争,至于银两方面,军师早有准备,就算朝廷不放粮,军中士兵也不会饿着肚子上战场。” 严烨站了起来:“百木,备马。” “公子、我们跟刑部的关係一向河水不犯井水,万一得罪了,轻则损兵折将,重则…” “他们刑部每个都吃得肚满肠肥却不懂这一时安逸靠的都是将士们用性命换来,本来我也是睁隻眼闭隻眼,若然有人胆敢招惹严家军,就是跟我过不去。” 严烨怒气冲冲出门,就连唐百木也跟了出去,留下一直在旁的孩童。 春风来得分外孤戚,无情地吹跌了几片落花,惊醒了一窝在树上同生共长的初燕。 严欢抬头盯着初燕,羡慕的目光久久不曾离去。 “稚鸟也可曾有家,可是我…从来都只有房子…” 辉煌宫殿内,隐约传出苦涩的药气。 庄严的大殿上,严烨一掀暗蓝长袍,跨门而入,雍容华贵的御书房中,只得铉璟帝一人独坐在龙椅之上。 铉璟帝与严烨年纪相约,但脸色却比严烨苍白许多。 瘦弱身子穿着明黄龙袍,铉熙帝知道有人要来,精緻面孔仍旧埋首批阅奏章,手中朱笔未曾停下。 “夏侯景铉!” 御书房内只有严烨一人站在大殿中央,铉熙帝闻声,淡然放下朱笔,懒慵的眼神看着正要动怒的男子:“好大的胆子,作为人臣竟敢直呼朕的名讳。” “我若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就不会站在这里。” 铉熙帝单手托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严将军刚打完胜仗回来,理应多休养生息才是。” “所以便趁我没上早朝便断了咱们军粮?” 铉熙帝冷笑道:“你若查出亏空国库的逆贼,朕答应你提高军粮。” 严烨也不转弯抹角:“这就是诱我独自面圣的原因?” 铉熙帝微笑点头:“此事必须低调处理,不可被人发现。” “这是密探的差事,为何懒到我头上?” 铉熙帝惰意洋溢地痒痒耳朵耍赖:“老严啊,这年头奉禄上涨,请密探可不便宜呀。” “你少来,我不是笨蛋,才不会那麽容易被你忽悠过去。” “好吧,朕就把实情告诉你,”懒散的目光骤然收回,铉熙帝那苍白的脸容霎时变得无比凝重:“朕日前所派出去的密探有五十馀人,全都在一夜之间音讯全无,奇怪的是,他们的家人都在床头发现一隻血肉淋漓的血手。” 严烨脸色一沉,疑惑道:“那些血手都是那些密探?” 铉熙帝慎重点头,严烨沉思半响,又道:“身为密探,行踪必然诡秘,既然敌方知道密探家住何处,又故意把血手放回那些密探的家中,这分明是挑衅皇权,也暗示这密探当中也有内奸。” “严将军果然聪颖明智,与其呆在家中休养生息,岂不浪费我国一等良才?” 严烨随意的两手叉腰:“少在我面前装贤良。” “噢?将军此话何解?” “你放弃原有的密探不用,假借削减军粮引我进宫,让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是来商讨粮饷之事,但暗地里却是威胁我接下这案子,夏侯景铉,你到底甚麽时候才不耍流氓招数?” 铉熙帝笑了起来,廋骨嶙峋的病肤上,是一张秀美的脸。 精明目光悄悄落在大殿中央,对看严烨:“那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 “严家军中有一异士善于招财,就算不给粮饷也能养活将士们,但我今天甘愿中你圈套,一来不想军中将士们对你心存怨对,二来你我兄弟情犹在,” 略顿,墨眸对上楚楚可怜的苍白脸容,无奈道:“我…算是认了。” 铉熙帝得逞地坏笑一声:“朕就知道严将军最深明大义。” 墨眸一移,见案上花草略有凋谢:“陛下又把汤药倒了?” 铉璟帝心虚,把眼睛移到别处:“才没有。” “回头待末将转告洛医女,陛下的花草又凋谢了。” 铉璟帝一怒:“哼,她不理朕,朕便不喝那些苦得要命的东西。” 严烨摇摇头:“夏侯璟铉,都五年了,你打算甚麽时候娶她?” 夏侯璟铉反反白眼:“我们的事,论不到你插手!” 严烨两手一叠,俯身而退:“末将先行回家,告辞~” “站着。” 经以转身的人又别个头:“又怎麽了?” “朕收到消息,她回皇城了。” 严烨装作煳涂:“哪个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重逢,不是因為緣份 第三章 傲娇的人竟然中毒了 “朕收到消息,她回皇城了。” 严烨装作煳涂:“哪个她?” 精明目光诡异一亮:“那个令你朝思暮想的姑娘啊~” 严烨板着脸:“啧。” “哎呀呀,瞧你这态度...” “一会儿路经太医院的时候,臣打算跟洛医女聊聊天。” “聊啥?” “陛下的风月之事。” “老严、别别别!有事好商量啊...” 凋功精湛的大门一开,浓烈药气缓缓脱门而出,唐百木见严烨从御书房中出来,长腿急步跟上:“公子,军粮商议得怎么样?” 严烨见身旁侍卫囚多,便故意发怒以便掩人耳目:“没成!” 唐百木信以为真:“公子切莫意气用事!” 严烨冷眼一描:“走,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 入夜,明月高照。 夜风黑刹来袭,就在那红牆高楼的瓦砾上,有两道黑刹身影。 身穿夜行衣的唐百木腰间挂着鞭子,杀气腾腾的看着高楼里夜夜笙歌的贪官冯贵成:“公子,高楼底下有一暗室,据属下连日调查,盗取国库的证据就藏在暗室中。” 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严烨手持佩剑,静观眼前高楼。 唐百木不解地痒痒脑袋,只见眼前的公子没有回话,似乎又在思考甚么。 寒风刺骨,大地一片肃然。 严烨仰望桂月片刻,又道:“药力何时发作?” “回公子,差不多了,这冯府上下三十馀人包括所有的刺客、杀手都中了我的迷晕烟,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准会倒下。” 片刻,墨眸从高楼俯瞰,屋内的人果真纷纷接二连三的倒下,严烨与唐百木皆以黑布矇面,然后看准时机、准确无误的落在暗室门外。 唐百木的开锁手法熟练,只用一根金丝线在锁头轻轻一扭,利落把铜锁一开。 严烨也没大惊小怪,毕竟唐百木身为唐家人,连小小锁头也开不了,岂不丢了唐家颜面? 修长大手推开了石门,在暗淡的月色下,只见那暗室黑灯瞎火。 唐百木轻吹手上的火折子,昏黄火光顿时一亮,然后点燃起挂在牆上的火炬。 厚重石门内璧随即明亮起来,就在火光通明的暗室里,有一箱箱珠宝银山,两旁摆放着失传多年的古老兵书和官员私下勾结的账本。 锐目一侧,严烨察觉到石门背后刻画了一个奇怪的图腾,从那细纹里看,像是一团火,而且非常特别。 唐百木急步上前,不经意地触动到地上机关、四方八面的暗箭刹那间同时在书柜两旁的机关口发出! 严烨快速拔剑狂扫、为唐百木挡下箭雨:“彻!” “公子、来不及了!” 严烨回头一看,只见石门口突然涌出二三十条面目狰狞的大狼狗正朝着两人方冲去! 严烨握紧剑柄:“百木,放暗器!” 此时此刻,唐百木投下了可怜的目光:“属下只带十馀枚暗器,不够应付...” 严烨才刚挡下第一波箭雨,还没来得及喘气,第二波箭雨蓦然发射! 严烨手中利剑不停挥动,另一手敏捷捉住几支利箭,劲力向后一发,射中一条大狼狗:“用箭!” 唐百木飞快捡起地上利箭!把箭头通通射向一大群凶神恶煞的狼狗! 箭雨一停,严烨终于把剑收回,冷冷道:“若不是这些箭,我们早就被这些狼狗咬得皮开肉绽,抱伤而出。” “是属下的错…” 严烨没有回话,反而更谨慎地走到书库中翻了几本兵籍,又快速看了几页账目,在旁的唐百木看到账中名字,惊奇道:“这个冯贵成果然深藏不露,就连朝中几个得力大臣也收买了。” “他背后肯定有势力支撑着。” “公子何出此言?” “一名监守国库的小官又怎会私藏失传多年的兵书?更何况这些书都是古老的兵法,还有记载如何以腐尸製成毒人,手法既凶残又狠毒,我估计,这些书和金银珠宝都是要送出去的。”忽然间,曾接下暗箭的手痛得麻痺抽搐,青筋渐渐从手拳心里浮现凸出,不断发盪的手腕顿时变得血脉膨胀、青紫一片! “箭身有毒…”严烨忍痛封住臂上穴道,痛楚竟不减反增! 同样碰过箭身的唐百木因自小试毒炼毒,身体早已鍊成百毒不侵,即便是夺命散、追魂丹这些性烈的剧毒,他从小便当糖果来吃。 唐百木扶起严烨,仔细观察他的手心,再用鼻子一嗅,断言道:“此毒不是本土所製,若不赶快解毒,公子必定有性命危险!” “别管我、先把账本带走、然后...把所有兵书彻底烧毁...” “可是、这里的兵书…” 严烨托着中毒的手,大动肝火道:“还要留下来害人?” 唐百木立即遵从严烨吩咐,把账本塞到胸衣,再一把火烧了整座书库!一丁点星星之火触及书册,瞬间漫延,就连城外的守卫也一同惊动! 唐百木俐落回头,便见一大波凶神恶煞的刺客手持大刀,虎视眈眈的目光正向严烨蠢蠢欲动,静待那主僕两人双双落网! 唐百木掏掏衣袋,慌忙中摸出一枚鹅蛋形的东西! 行衣少年狠心把烟弹一握,讥讽道:“想捉咱们,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把那小子干了!留个半死的逼供!” 唐百木闻声,立馬投下毒弹! 濃烈毒烟瞬间从弹里小孔冒出,刹那间瀰漫整座暗室! 刺客们一时反应不及,只见从烟雾中有道身影快速逃脱,众人只顾追着,便不知不觉地中了调虎离山亦懵然不知。 清风明月高照,夜宇苍穹中挂着一轮弯月,柔和的光华静静落入凡乡。 寂静无人的大街上,暗淡的光华为粉衣娉婷的女子照亮回家的路。 微风骤然走过,吹得脸上薄纱飞扬。 刚刚为李员外看完风水便进账了二十两银的柳霜带着笑意迈步回家。 走到半路,薄纱上的眼睛快速横视四周,确定百馀里也没半个人影后,才把银票藏于竹筒内的暗格,然后满意地拍了拍宝贝竹筒,秀气的眼眸笑得开怀。 轻盈的步子不断穿梭于寂静无人的大街小巷,还不时哼起五音不全的小调,为美妙的晚上带来遗憾万千…忽然,一把尖锐的妇音扯高气昂的、从老陈家传出:“谁家的瘟神!这大半夜还鬼叫似的!吓唬谁呀!” 轻盈的步子一顿,柳霜忽然感到背后一寒、提起柳裙大步飞扬,良久才停下来。 她乾咳了两声,秀气的明眸眨了眨,似乎发现树上有动静,蓦然抬头,只见一道黑影突然从树上掉下来、压得柳霜哇哇大叫:“哎哟、妈呀...” 身穿玄黑行衣的矇面男子虚弱地伏在柳霜身上,低沉无力的嗓音从柳霜的耳畔传出:“小声点...” 墨眸无力一闭,便没了知觉! 柳霜好不容易才推开了男子,回过头,灵秀的眸子静静落在男子的脸上。 柳霜半眯眉眼,打量着那个神秘兮兮的黑衣人,心想:最近皇城看似太平,没想到这三更半夜的也会让遇到小偷呢,哈哈,就让本小姐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吧。 巧指灵活一动,掀起男子脸上黑布,清秀的眸子忽然瞪得老大:“见鬼了...怎么会是你、喂、严烨、醒醒呀、快醒醒!” 她使劲摇晃伏在地上的严烨,可是他却毫无知觉,眼看严烨了无气息,柳霜只好硬着头皮为他把脉、观色。 她虽医术不高,却也知道严烨中毒非浅,就在严烨命悬一线之时,柳霜犹疑半响,最终还是从袖口中拿出药瓶,然后倒出一粒珍贵无比的棕色药丸,割了心头肉似的放在严烨口中:“爹爹说得对,遇上严家的人,总是我们柳家吃亏...” 不消一会儿,身穿夜行衣的少年才迟迟赶到,眼看严烨气息比刚才大好,意外道:“姑娘给了甚么东西我家公子吃了?” 柳霜神气的眨眨眼:“爹爹留给我的凝香丸。” 少年霎时嘴巴一张、双目一瞪:“凝香丸?就是那个能解百毒的百草凝香丸?” “对呀,你家公子不是功夫了得么?为甚么会身中剧毒?” 少年顿时皱起眉山,万分自愧:“姑娘有所不知,都怪我一时疏忽触动机关,公子为了救我才会沾了箭身上的毒液...我为了分散敌人注意,只好与公子兵分两路...公子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用身中其毒...总知...这一切都是我唐百木的错!”唐百木悲愤地自掴一巴! 柳霜静观行衣少年,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放心,他还没死,你也无须自责。” 清秀眸子看着重伤昏迷的严烨:“只是...” 唐百木紧张起来:“只是甚么?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没想到,他的贵人竟会是我。” “姑娘何止是公子的贵人?姑娘简直是再世华陀、仙女下凡、仁心仁术,若不是姑娘,我唐百木便成了千古罪人…” 柳霜不以为然的撇嘴道:“你家公子还欠我一百两,他要是死了,我那一百两向谁讨去?哎、你就别哭啦。” 唐百木闻声愕然地看着素未谋面的矇面女子:“未知姑娘高姓大名?为何我家公子欠你一百两银子?” 纤细的巧手忽然狠狠捏着严烨的鼻子晃了晃:“若真要算起来,你家公子还不止欠我一百两呢。” 唐百木立即推开柳霜:“请姑娘手下留情!” 柳霜不屑的冷哼一声,临走前也不忘严烨曾经答应了她的事:“东边月老庙大街,病好了,记得付账。” 清早,天边一道晨曦耀现。 树上百鸟齐歌,唤来春色明媚。 总算醒过来的严烨微颤眼皮,墨眸惺忪一开,便半卧在长椅之上,懒慵地靠在椅背。 暖光透过凋琢精緻的窗框,悄悄洒落在红木长椅上的高雅男子。 严烨穿了一件袍子,腰束淡色长带,一副悠然入睡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中了剧毒的人。 墨眸见门外有动静,唐百木刚好上前,严烨半眯着眼,睏意未消:“账本都交了给陛下了么?” 唐百木回答:“都呈上了,陛下已将冯贵成和账本上有牵连的臣子一律收监查办,还加了咱们军粮,可是早前减了一半,现在又加了一半,这个跟原本没差呀。” 严烨喝了一口调养血气的汤药。 苦... 俊眉皱得老紧,严烨大慨明白,夏侯璟铉为什么每天都不肯喝药,向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男子打算等唐百木走了,便把药倒在案上的盆栽里。 “陛下还说了些甚么?”严烨若无其事的把汤药放在桌上... 唐百木向严烨行过礼后缓缓站起,然后装成铉璟帝刚才下旨的神情,一脸慨叹道:“母后从小教导朕要当个英明神武、悭俭持家的好皇帝,前者,朕以先天条件早已达成,但在悭俭持家方面,朕倒是下了不少苦功,严将军深明大义,想必为大庆有这么一个明君而感到高兴,呵呵呵...” “看来我又上当了。” 严烨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唐百木见他一脸倦容,顿时愧疚于心:“百木对不起公子。” 严烨只云淡风轻的回了句:“无碍。” “昨日公子所中的正是北漠的断肠草,百木虽然擅于製毒解毒,可是此毒出自北漠,一时半刻也掏不出解药来,若不是遇到一名姑娘出手相助,公子...性命堪忧...” 剑眉微微上扬,好奇道:“一名...姑娘?” “是的,那姑娘说话颇为有趣,还说公子欠她一百两银,属下猜,应该是那颗百草凝香丸的药费钱吧。” “百草凝香丸?”严烨突然回想起曾经在老树下遇到的女子,便问道:“她可曾留下说话?” “她还说,若要算起来,公子还不止欠她一百两呢,她临走前还说了一句:东边月老庙大街,病好了,记得付账。” 严烨唇边一勾:“笨蛋。” 唐百木倒是听得一头雾水:“笨蛋?” 案上苦药开始有点微凉,严烨把目光一移:“你退下吧。” 唐百木倒是老实起来:“陛下叫我一定要目不转睛的看着你把药喝光才能走。” “......” 严烨步出百花盛放的院子,与孩童对视而坐。 “哥哥容色苍白,是得了风寒?” 凉风骤然吹过雅致的庭院,几片粉色花瓣悄悄落在古旧的七弦琴上。 修长的指尖轻拨弦上花瓣:“多睡一觉便好。” 倏地,守门侍卫小方跑来传话:“公子,御史大人求见。” 严烨想也没想,便果断回应:“不见。” 小方恭身作礼:“启禀公子,韩小姐派人给您送了信,说是...明天想约你到湖边一聚,不见不散。” 墨眸见小方把信递上,脑门青筋一现:“把信给我烧了,我谁都不见!” “回公子的话,韩家在朝廷也算是有些势力...” “哼,凭什么来我家我便要见?本公子没把他们轰出去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 “遵命!”小方躬身,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严欢挑挑浓眉:哎呀呀,我哥甚么都好,就是这脾气...臭了点。 小方见严烨气在头上,就连说话也变得小心谨慎:“那...宫里头送来几箱补品,陛下派了公公传话,说公子一定要尝尝。” “把东西直接送去库房,我不想见到。” “公子不看看是甚么?” 严烨单手托腮:“不就是莲子心罢了,没甚么好看。” 小方一脸惊讶:“公子果然料事如神!” 严烨也没把心思放在这儿,一双不羁的目光往屋上垂柳凝视:“陛下那么“勤俭朴实”,当臣子的又怎会不知圣意。” “属下这就打发韩大人与韩小姐。”小方转个身,没走两步,却被严烨叫住:“小方,替我跟韩静静传句话。” “公子请讲。” “严某早已心有所属,有负姑娘错爱,实在抱歉。” 小老弟揉揉鼻子:哥哥,你这么傲娇是娶不到老婆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