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章 绪方逸势 望着面前的这上百名欲取他性命的广濑藩武士,绪方回想起了在榊原道场练剑的日子。 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光是回忆起来,绪方的脸上便忍不住浮现出几分笑意。 “绪方逸势!” 一道爆喝突然炸响。 声音的主人,正是此时正牢牢护卫在松平源内身侧的七原。 “把你的刀放下!” 一道接一道爆喝声,以七原他那高大壮硕的身躯为圆心四散而开。 “不要你以为拿了个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的证书,你就是天下无双了!” “你的剑术再高超,难道还能高超到同时和上百人做对手吗?!” 七原的这一声声爆喝,让绪方的思绪渐渐从回忆中抽出。 绪方抬起眼眸,让目光从面前的这上百名武士的脸庞一一滑过。 望着面前的这上百名敌人,绪方的脸上无悲无喜。 绪方缓缓抬起紧握在右手的刀。 刀尖直指被面前的这上百名武士给团团护住松平源内与七原。 绪方用他的动作回答了七原。 望着绪方的这一动作,七原只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绛红色。 “绪方逸势!” 因愤怒而涨红了脸的七原再次爆喝道。 “你这大逆不道之人!身为广濑藩的臣子、身为一名武士,竟然想刺杀自己的主君!” “好心给你一个机会,你竟然还不领情!” “你还有身为武士的廉耻之心吗?!” 绪方静静地听完七原的这番爆喝。 随后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今天,不是以武士的身份来到这里的。” “我今天,是以男人的身份站在你们面前。” 说罢,绪方将自然垂下的左手缓缓抬起。 搭在插在左腰间的胁差。 噌! 然后一口气将胁差从鞘中拔出。 绪方右手上的打刀,与左手上的胁差,在苍穹之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凛冽的寒光。 在拔出胁差后,绪方缓缓摆出了“无我二刀流”的架势。 望着手握双刀的绪方,松平源内满脸好奇,而七原的瞳孔则微微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七原精准地看出了——绪方摆出了某种二刀流剑术的起手式。 虽然他不认得这是哪一流派的二刀流。 “绪方逸势!”七原继续暴喝着,“你竟然还会用二刀流?!”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只会‘榊原一刀流’这一种剑术的错觉?” “我今天一定要摘下松平源内的狗头。”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的绪方,此时脸上终于浮现出透露着凌冽杀意的阴影。 “我看下谁有胆过来拦我!” 像是被绪方此时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给吓到了一般,挡在绪方面前的这上百名广濑藩武士,有不少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甚至数步。 “哼。”七原用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冥顽不灵!你多用了一把刀,难道实力就能翻倍吗?!广濑的武士们!将这大逆不道之人碎尸万段!” 随着七原的命令下达,这上百名广濑藩的武士一面发出着怒吼,一面高举手中的刀,朝绪方杀来。 而绪方也毫不畏惧地握紧两手中的长短双刀,一步一步缓缓地朝面前的这上百名敌人迎去…… …… …… …… …… 4个月前—— 宽政元年(公元1789年),5月3号。 广濑藩,榊原道场。 “绪方前辈!绪方前辈!” 许逸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绪方前辈!正在比剑呢!您发什么呆!” 刚刚的这道男声的音量陡然拔高了一截,让许逸感到自己的耳膜都开始发疼了。 猛地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站在他身前、剃着月代头、手持木剑的年轻男子。 刚刚不断呼唤着许逸的人,正是这名年轻男子。 ——这里是哪里……?我不应该在我家的书房里看书吗? 许逸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转动目光,看向自己的四周。 日式的道场、放置在道场边上的一排排木剑、跪坐在道场边缘的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的一众人等。 以及正手持木剑,站在他身前的年轻男子。 这名手持木剑,站在许逸身前的男子,再次皱紧眉头用不悦的口气说道: “绪方前辈!您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都在发呆?如果是生死相搏的决斗的话,您已经死了!” 明明这名年轻男子说的是日语,但许逸却能毫无障碍地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直到这时,许逸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正拿着一把木剑。 身上也穿着一套以深蓝色为主色调的和服。 ——绪方?比剑? ——比什么剑? 心思刚想到这,许逸便猛然感觉有大量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他叫绪方逸势,20岁。 广濑藩的一名普通武士,职务为每年只能领50石微薄俸禄的库房官。 在一座名为“榊原道场”的剑道馆内,修行一刀流剑术——“榊原一刀流”。 每日的工作结束后,或是闲暇有空时,都会来榊原道场练剑。 而他现在正在和他的师弟——牧野文四郎比剑。 与师兄弟们互相切磋——这是榊原道场每日的必修功课之一。 就在许逸还在慢慢消化这些突然在他脑海内迸现的记忆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道场的一侧响起: “绪方,打起精神来。” 许逸循声望去。 说话之人,乃是一名眉毛、胡须、头发全数花白的老翁。 这名老翁,正是榊原道场的馆主、许逸的师父——榊原半兵卫。 在许逸的目光转到他的身上后,榊原接着用威严的声音说道: “竟然在比剑的时候走神,这可真不像你。” “师父,很抱歉……” 许逸敢保证自己从来没有学过日语。 但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流利的日语一个劲地往外蹦。 许逸将右手的木剑缓缓抬起,然后用双手紧握剑柄。 剑尖直指面前的师弟牧野的眉心。 握着剑柄,熟悉至极的手感源源不断地从手掌种冒出。 见许逸也不再走神了,牧野也重新握好剑,将身上的所有神经绷到极致。 二人这样相对而立了一小段时间后—— 牧野率先发动了先攻。 牧野调转手中的木剑的方向,朝许逸笔直刺去。 明明是第一次握剑、第一次和别人比剑,但许逸却感觉——自己懂得握剑,也懂得如何与人比试。 身体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灵活躲过牧野刺来的剑。 随后一记横劈,朝牧野的胸口扫去。 在木剑即将击中牧野的胸口时,许逸及时收住了力道,仅仅只是击疼了牧野,没有把牧野击伤。 “唔……” 牧野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然后摔倒在地。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2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2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7(570/600)】 【榊原一刀流等级:3段(420/500)】 奇怪的声音在许逸的脑海中响起。 ——这是什么东西? 莫名奇妙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让本来就因搞不清楚现在状况的许逸更加混沌了。 “这记龙尾使得漂亮,绪方。” 刚刚一直坐在道场边上观战的榊原,此时出声夸赞道。 “只不过——你今天是身体不太舒服吗?怎么一直都在走神、发呆呀?” “不……身体并没有不舒服……” 许逸揉了揉脸。 “师父,抱歉……我能先去洗个脸吗?昨晚可能没有睡好,现在似乎有些犯困了……” 许逸随便扯了个谎。 而榊原也十分爽快地说道: “快去快回吧。” “是。” …… …… 轻车熟路地走出了榊原道场,来到了道场边上的一条小溪旁。 许逸捧起一些溪水,用力搓揉着自己的脸。 透过清澈的水面,许逸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 脑袋上没有剃月代头,梳着总发,别着发髻。 五官算得上是耐看,但是既陌生又熟悉。 有种是自己的脸,但又不是自己的脸的错乱感。 “我竟然……来到了日本的江户时代……” 许逸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呢喃道。 “还成为了一位名叫绪方逸势的广濑藩武士……” “绪方逸势……” 许逸不断嘟囔着自己的这个新名字。 “看来得花上一些时间来好好熟悉这个新名字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章 系统的详情 简单地洗了几把脸后,绪方便回到了道场内。 在绪方跑出道场去洗脸时,道场内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比试。 ——我要坐哪里好呢…… 就在绪方苦恼着自己要坐哪个位置时,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内: “前辈,这里。” 绪方循声望去。 说话之人,乃是刚才和绪方比试的师弟——牧野文四郎。 牧野的身旁刚好有一个空位。 绪方快步走去,然后跪坐在牧野的旁边。 就如同刚才比剑一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出现了。 在还没穿越过来之前,绪方他是从未试过跪坐的。 而此时的他,就像呼吸一样,既轻松又自然地在牧野地身旁完成了跪坐的姿势。 绪方都已经对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见怪不怪了。 “如何?” 在跪坐在牧野的身旁后,绪方便笑着朝牧野问道: “你的胸口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牧野揉了揉自己的胸膛,继续笑着说道: “多亏了前辈的手下留情,稍微休息一下就感觉不到痛了。” 刚才在和牧野比剑时,绪方及时收住了力才没有打伤牧野。 如果木剑结结实实地砍在牧野的胸口,那牧野可能就没有办法再像现在这样跪坐在绪方的身边,和绪方闲聊了。 牧野文四郎——绪方逸势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比绪方小上1岁。 与绪方一同研习榊原一刀流,不过因为牧野拜入榊原半兵卫门下的时间要比绪方晚一些,因此是绪方的后辈。 因为二人关系不错的缘故,平日里也总是像刚才那样互相切磋。 不过因为牧野的剑术要比绪方差的缘故,在与绪方的比剑中,基本都是以牧野的落败收场。 …… …… 师兄弟二人简单地闲聊了几句后,便止住了话头。 牧野专心致志地看着正在剑馆中央比剑的两位师兄弟。 而绪方则一边装作观看比试的模样,一边偷偷地研究着自己脑内的系统。 在心中默念了几声“系统”,面前便出现了一个虚拟屏幕。 【姓名:绪方逸势】 【等级:lv7:570/600】 【个人属性: 力量:5 敏捷:5 反射神经:5 体力:5 生命力:5】 【武技流派: 榊原一刀流:3段:420/500】 【剩余技能点:0点】 【榊原一刀流(3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初级 龙尾:初级】 简单易懂的个人属性界面,一目了然。 只不过这个人属性值让绪方很想吐槽。 ——力量、速度、反射神经、体力、生命力,这5项属性都是5点,这个属性也太平均了吧…… 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了一番自己这属性平均为“5”的个人战斗力后,绪方开始认真地研究这个人界面的各个条目。 绪方发现有些条目的最后面有个小小的问号。 当绪方把视线集中在这个小小的问号时,这个问号就会变成一个虚拟界面框,里面会解释该条目的一些基本信息。 就比如绪方将视线集中在了“等级”后面的那个小问号后,这个小问号就变成了一个虚拟界面框,里面用简略的语句向绪方解释了等级的用处。 【击败或击杀敌人将能获得经验值,击败或击杀的敌人越强,便能获得更多的经验值,目前等级为7级,每升一级可得1点技能点】 相当直白且易懂的说明。 ——技能点……技能点有什么用啊…… 绪方一边这般暗道着,一边移动目光,看向“剩余技能点”这一条目后面的小问号。 【可花费技能点提升自己的个人属性,或是提升每个武技流派的每项技能的等级】 【每花1点技能点,可提升某属性1点能力值】 【花费1点技能点可解锁某一武技流派的新技能】 【花费1点技能点可将解锁出来的技能从“初级”武技升为“中级”武技,花费2点技能点可将“中级”武技升为“高级”武技】 【花费4点技能点可将“高级”武技提升为“大师级”武技,花费8点技能点可将“大师级”武技提升为“宗师级”武技】 这一条目的解释内容就比较多了,但也比较好懂。 ——武技……指的是后面的这些吗…… 绪方把目光移动到了个人属性界面的最后面。 目前武技流派的这一栏,只有“榊原一刀流”这一个武技流派,代表着绪方目前就只会这一流派。 【武技流派:用某武技流派的技能击败或击杀敌人时,可增加该武技流派的经验值,经验值满后可升级。每项武技流派的最高等级为15段,武技流派每升一段,可获技能点2点。】 看完该条目的解释后,绪方想起来刚才在和牧野比剑时,当他用出榊原一刀流的龙尾击倒牧野时,的确是有听到榊原一刀流获得经验值的字句。 绪方消化着刚才得知的所有信息。 ——武技等级最高为15段,而我唯一会的武技“榊原一刀流”目前只有3段……看来还需要我慢慢去努力、去升级呀…… ——刚才“技能点”的那个条目说了:可以使用技能点来升级每个武技流派的技能等级。 ——榊原一刀流一共只有龙尾、登楼、鸟刺、水落这4招。 ——这4招里面,就“水落”的等级最高,是中级。 ——其他3招都是初级。 ——呵,还挺准的。我的身体记忆以及脑海里的记忆都告诉我:榊原一刀流里面我最擅长的剑技就是“水落”。 ——按照刚才“技能点”这一条目的描述来看,我可以花费2点技能点来把“水落”从中级升到高级。 ——也可以花1点技能点将“鸟刺”、“龙尾”、“登楼”这3招中的任意一招从初级升为中级…… ——哇噻……要把某一剑技从初级升为最高等的大师级,要花十几个技能点…… ——而我现在的技能点是…… ——0点…… ——技能点相当珍贵啊…… ——技能点既可以用来提升个人属性,也可以用来提升剑技等级。 ——要把某一剑技提升到最高等级,要花费海量的技能点…… ——要把我的个人属性值调高,把我调成超人,也同样需要海量的技能点…… 将刚才研究系统所得到的所有信息消化完毕后,绪方得出的唯一一条结论便是——技能点很重要,每一个技能点都不能浪费了。 …… …… “前辈,前辈。” 坐在绪方身旁的牧野突然用手肘戳了戳绪方。 “牧野,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牧野朝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前辈,你今天的精神的确有些不集中啊,你没有听到师傅在喊你吗?又轮到你上前比剑了。你这次的对手很强,要小心一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章 升级加点(上) 听到牧野的这句话,绪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剑馆内包括师父榊原半兵卫在内,都在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而剑馆的中央已经站着一名同样也在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绪方的师兄。 刚才绪方一直在潜心研究系统,导致又轮到他上前比剑时,根本没有听到榊原半兵卫师父在叫他。 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后,绪方立即起身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剑架旁,随意地挑了一根木剑,接着再快步走到他此次的对手的正前方。 他此次的对手,是绪方的师兄。 虽然和这位师兄不太熟,但是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他的这位师兄,身手要比牧野好得多。 因为与绪方不太熟的缘故,他的这位师兄没有跟绪方进行任何的寒暄,直接把木剑收到左腰间,半蹲下身。 绪方也跟着照做,将木剑收到左腰间,半蹲下身。 见二人都已做好比剑准备,榊原半兵卫直接大吼了一声“开始”。 …… …… 绪方和他的这名师兄都持中段架势。 所谓的中段架势,是日本剑道的持刀姿势的一种。 主要的持刀架势有上段、中段、下段这3种。 除了这3种主要的持刀姿势之外,还有八相、拖刀等其余种类的较为冷门持刀姿势。 不同的持刀姿势,有着不同的攻击特性。 中段架势,就是把剑尖对着敌人的脸,是武士们最常用的持剑姿势。 中段架势属于比较万能的持刀姿势,既可以用来攻击,也可以用来防守。 上段架势则是把刀高举过头顶,以攻击为主的架势,不过因为把剑高举头顶的缘故,导致身体门户大开,算是一种防御偏弱的持剑姿势。 下段架势则是把剑放得更低些,剑尖对准敌人的膝盖附近,是一种防御见长、攻击见短的防守型架势。 根据不同的战斗需要,切换不同的架势,算是那些大剑豪们的基本功了。 绪方很明显——还做不到这一点。 目前的他,只擅长上段与中段这2种架势。 对于除了上段与中段之外的其他架势,绪方那就真的可以说是菜得抠脚了。 与师兄各持中段架势,互相对峙着。 没有谁率先发动进攻。 谁先动,往往就代表着谁先出现破绽。 因此,不到有信心可以一击结果敌人的那一刻,不会有谁轻动。除非你是个傻瓜。 在与师兄对峙了好久之后,率先沉不住气的人——是师兄。 师兄一个踏步近身,冲进绪方的攻击范围——同时也让绪方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 在踏进已经足以对绪方发动突刺的范围后,师兄直接施展榊原一刀流中的突刺技——鸟刺,朝绪方的胸膛刺去。 师兄的动作虽快,但绪方的眼睛还能捕捉到。 啪! 响亮的木头撞击声轰然响起。 绪方一剑格开师兄的突刺,并快速后退了几步,与师兄拉开距离。 二人第一轮的攻防,以平局收场。 ——真不愧是师兄啊…… 绪方一面调整着呼吸,一面在心中暗道着。 ——刚才的速度真不一般……论实力的话,这位师兄应该和我不相上下…… 榊原一刀流是一种刚诞生于世没多久的一刀流剑术。 榊原一刀流的创始人,便是绪方等人的师父榊原半兵卫的哥哥——榊原传一郎。 传一郎是一位懂得相当多流派的剑术的大剑豪。 年近中年时,传一郎取各家流派之长,研究出了一种全新的一刀流剑术——榊原一刀流。 榊原一刀流算是一种非常朴素的剑法,因为它一共就只有4招——鸟刺、水落、登楼、龙尾。 鸟刺:突刺技。 水落:下劈技。 登楼:上挑技。 龙尾:横砍技。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秘技,榊原一刀流从头至尾一共就只有这实用至极、有着不同攻击方式的4招剑技。 传一郎在研究出榊原一刀流后,便将其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半兵卫。 在将榊原一刀流传给半兵卫后没多久,传一郎便十分遗憾地病故了。 为了发扬哥哥耗费了近乎一生的时间才发明出来的这一剑法,半兵卫建立了这座“榊原剑馆”。 力图于将榊原一刀流的这套年轻剑法发扬光大。 之后,绪方便极其有幸地成为了拜入半兵卫门下的第一批弟子之一。 ——这位师兄真的很强啊…… ——如果不想点计策的话,恐怕很难打败这位师兄…… 绪方思忖了片刻。 随后调整了下自己的持剑架势。 将手中的剑高举过头,将中段架势调整为了上段架势。 在绪方将持剑架势变为上段架势后,引发了剑馆内的阵阵惊叹。 跪坐在一旁观战的牧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道: “前辈要用他最擅长的‘水落’了吗……” 绪方最擅长使用的剑技,是下劈技“水落”——这件事在榊原剑馆内并不算什么秘密。 毕竟大家平常总是互相切磋,谁谁谁擅长哪种剑技,大家早就已经一清二楚了。 在绪方将持剑架势变为上段架势后,馆内的不少人都像牧野一样——认为绪方要用他最擅长的剑技“水落”来击败他的对手。 而绪方的对手——他的这位师兄,也是这么认为的。 绪方的师兄咽了口唾沫,默默地做好防御“水落”的准备。 绪方挪动着自己的双脚,缓缓拉近着自己与师兄之间的距离。 而师兄也没有刻意回避,任由绪方靠近、任由二人之间的距离缓缓拉近。 在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二人的剑都能碰到对方的下一刹那—— 绪方微微跃起,做出一副要使出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的模样。 而早早就做好了防御准备的师兄,则以极快的速度抬起手中的剑,准备接住绪方劈下来的剑。 望着将剑上举的师兄,绪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我赢了。 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之后,绪方的腰腹猛地使劲,让原本跃入半空的自己迅速“沉”回地面。 而被绪方刚才的假动作给骗到的师兄,现在都还摆着一副举剑防御的模样。 师兄现在的模样,可以说是空门大开。 而空门大开的状态,在比剑中是最容易“死”的状态。 瞄准师兄的胸膛,绪方直接施展了榊原一刀流中唯一的突刺技——“鸟刺”。 “唔!” 胸口被木剑剑尖戳中的师兄,直接倒退了数步,然后跌坐在地上。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鸟刺,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3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40点】 【叮!经验值满,个人等级升1级,获得技能点1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1点】 【目前个人等级:lv8(0/700)】 【榊原一刀流等级:3段(460/500)】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章 升级加点(下)【求投喂!】 ——我……升级了? 绪方还未从刚才一连串的系统音缓过神来。 过了片刻,绪方才将刚才在他脑海里响起的这一大串系统音消化完毕。 在打败刚才的那位师兄后,所获得的个人经验值刚好足够绪方晋级到lv8。 在升了一级后,绪方也因此获得了1点技能点。 终于获得了技能点,这让绪方相当地兴奋。 因为据他刚才对他脑内的这一系统的研究——这系统里面最重要的东西,便是技能点。 只要有了技能点便能变强。 就在绪方思考着该用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这1点技能点来增强自己的个人属性,还是攒起来以后升级自己的剑技时,一道爽朗的男声突然自剑馆的一角响起: “哈哈哈哈!绪方君今日一直在走神,我还以为绪方君您今日身体状态不好呢!” “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绪方君您今日的身体状态相当不错啊!” 绪方循声望去。 说话之人,乃是一名梳着十分干净整洁的月代头的壮汉。 不仅身材壮实,整个人也仪表堂堂。 如果他能换一个发型,不剃这难看得要死的月代头的话,那在绪方眼里,这名壮汉便是一名毋庸置疑的帅哥。 绪方怎么说也是从现代地球那穿越过来的。 在出身自现代地球的绪方的眼里,月代头这种发型真的是丑得令人发指。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哪个帅哥驾驭得住这种发型。 绪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那茂密的头发。 不由得暗自感到庆幸——自己的发型是总发,而不是月代头。 在江户时代,武士们之中最流行的发型,毋庸置疑便是月代头。 与月代头相对的,便是总发。 总发——也就是完全不剃掉头顶的头发,将所有的头发束起来别成发髻。 绪方便留着总发。 不,准确来说,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原绪方”留着总发。 不仅留着总发,还故意拨下些前额处的头发,留出一些刘海。 既不剃月代,还将前额的头发弄下来一些——这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原绪方”的这种发型简直就是异端。 “原绪方”也因此遭到了许多人的批评。 但不论别人怎么批评他,“原绪方”仍旧我行我素地留着总发、留着刘海。 在别人眼里,“原绪方”的这种审美是丑陋、是异端。 但在绪方眼里,“原绪方”的这种审美简直潮爆了。 绪方感到相当庆幸——为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原绪方”的优秀审美感到庆幸。 放下摸着自己头发的手后,绪方朝这名仪表堂堂的壮汉微笑道: “三上前辈,您过奖了。” 这名壮汉,名叫三上右卫门。 是榊原剑馆的所有弟子中,公认的最强者。 虽然论实力,三上在所有弟子中排首位。 但他从不为此感到骄傲自满,一直都抱着颗谦逊的心习剑。 也正因为三上的人品相当高尚,所以剑馆中的所有人——包括绪方在内,都相当地尊敬他。 绪方原以为三上只是简单地夸赞他几句。 可谁知道——三上竟然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并微笑道: “绪方君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否与在下比试一下?” “在下现在相当想和今日状态不错的绪方君比剑呢。” 听到三上的这一比剑请求,绪方扬了扬眉。 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啊,那就让你我二人久违地比一场吧。” “哈哈哈哈!绪方君今日也是战意高昂啊!” 绪方之所以会答应三上的比剑请求,理由也很简单——虽然已经与人连比2场了,但他还是有着种没有打够的感觉。 没有打过瘾。 想接着打。 想打一场酣畅淋漓的剑斗。 这便是绪方此时的想法。 …… …… 挥了挥手中的木剑,适应了下手中的木剑后,三上便持中段架势,紧盯着身前的绪方。 而绪方也同样持中段架势,紧盯着身前的三上。 仅凭三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绪方便敏锐地感知到——三上要比牧野、比刚才的师兄要强得多! “我上了。” 轻声道完这一句后,三上一个踏步近身,然后一记“龙尾”朝绪方的胸口扫去。 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三上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险之又险地躲过三上的这记“龙尾”后,绪方立即展开了还击。 但绪方的还击,统统都被三上给挡了下来。 …… …… 绪方已经将自己的注意力提高到极致了。 但即便如此,绪方还是只能勉强躲开三上的攻击。 对三上的还击,也都统统被三上给挡下。 绪方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快速下滑。 而三上还留有余力。 虽然目前二人都还保持着均势,但随着时间一场,绪方的败势便会渐渐显露出来。 必须得想办法快速打倒三上。 ——可恶……! 绪方在心中暗骂着。 ——速度还是不够快…… ——要是我的动作能够再快一点的话,三上应该就挡不住我的剑了! 据绪方的判断——要打倒三上其实也不难。 只要动作能够再快一些就可以了。 他现在就是动作慢了些,使得自己的每一招都能被三上以更快一些的速度挡下。 就在绪方为自己的动作不够迅速而感到忧愁时,绪方突然感到自己的脑海中有道闪电划过! 他猛地意识到——他现在不就正好具备着可以让自己的动作速度迅速提升的能力吗? ——系统…… 绪方在心中默念着。 ——给我的“敏捷”值加一点技能点。 【叮!敏捷+1】 【目前敏捷值:6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绪方把自己刚才因升级而获得的那1点技能点加在了自己的敏捷值上。 随着系统音的落下,绪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比刚才要轻盈了许多。 敏捷提升1点后所带来的效果,立即在绪方的身上呈现。 强压下脸上浮现的笑意后,绪方将目光死死地定格在三上的身上。 三上现在正把剑高举过头顶,正欲施展下劈技“水落”。 把剑高举是一种很具风险的事情。 因为如果敌人的速度够快,并且你刚才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的话,他能轻而易举地击倒你。 就比如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的完美体现。 三上将他的剑高举,正欲劈下时,绪方突然以此前从未展现过的速度迅速动了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章 绪方的佩刀【求票!】 踏进,挥剑横扫——动作一气呵成。 动作速度也远比刚才的动作速度要快! 三上的瞳孔因惊愕而微微一缩。 他没有料到绪方的动作速度竟然还能这么快。 他来不及收回已经高举过头,是瞟向别在自己左腰间的长短两刀。 这两把刀很重,挂在腰间还挺沉的。 望着自己左腰间的这2把沉重的刀,绪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是真刀啊…… ——想不到我还有把真刀挂在腰间、在路上大摇大摆地走的一天…… 在来到江户时代之前,绪方曾经在某处听过一句话——男人基本上都是喜欢舞刀弄剑的。 对于这句话,绪方深以为然。 一想到自己的腰间就佩挂着两把真刀——而且还是属于自己的家传宝刀,兴奋之情便不受控制地从绪方的体内冒出。 绪方很想把他的这2把佩刀拔出来,细细地观赏一番。 但现在是在室外,虽然绪方现在所处的时代是武士为尊的江户时代,但在室外无故拔刀,总归还是有些不太妥当的。 为了能快点观赏一些自己的佩刀,绪方加快了自己回家的步伐。 绪方的母亲在生下绪方时,因难产而死。 绪方的父亲也在数年前病逝。 因此绪方现在是一个人住。 绪方的家只是一栋又破又旧的茅草屋。 屋子虽然小,但一个人也够住了。 拉开房门,连脚上的草鞋都来不及脱,绪方便一口气冲进屋中,并解下左腰间的这2把一长一短的佩刀。 这2把一长一短的刀,都有着各自的专属名词。 长一点的刀,名叫打刀。 短一点的刀,名叫胁差。 打刀是武士们战斗时的主兵器,胁差则是备用兵器。 绪方先是拔出了他的打刀。 现在天色已暗,绪方也没有点灯,使得屋内的光线异常昏暗。 但在绪方将他的打刀从刀鞘中拉出后,整座房屋的光线瞬间变亮了许多。 雪白的刀身清晰地映出了绪方的脸。 将手中的这柄打刀细细把玩了一番后,绪方便将他的胁差也从鞘中拔出。 不论是打刀还是胁差都保养得极好。 刀身雪亮无比。 刀刃也被磨得相当锋利。 这两把刀是名副其实的“家传宝刀”。 从江户时代初期绪方家便代代相传下来。 所以这2把刀都是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老古董了。 在绪方的父亲死后,这2把刀便传到了绪方的手中。 虽然说是“家传宝刀”,但其实这2把刀一点都不“宝”。 只是2把普通的武士刀而已,并不是那种能削铁如泥的宝刀。 自德川家康开幕、德川幕府建立以来,日本一直都相当地太平。 除了江户时代初期打了场关原之战外,日本国内便再无大规模的战争。 没有战争,就代表着武士刀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 也正因为武士刀没有用武之地了,绪方的这2把刀才能代代相传下来,拥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 这2把武士刀能流传这么多年,便代表这么多年下来,这2把刀根本就没怎么使用过。 …… …… 将这一长一短的武士刀赏玩够后,绪方便将其统统收回鞘中。 刚收刀入鞘—— 咕…… 肚子便响起了轻微的响声。 绪方摸着自己那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心中暗道着: ——刚才只顾着看刀、玩刀了…… ——连“我的肚子正饿”这种事都忽略掉了…… ——来吃饭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章 年禄50石的下级武士【求收藏!求票!】 望着身前地上的那一小碗稀粥,绪方长长地叹了口气。 轻声嘟囔着: “好想吃肉啊……” 绪方虽然是武士,但日子其实过得苦哈哈的。 论生活水平,还比不上一些农民。 尽管武士是江户时代的统治阶级,但武士的等级其实也分非常多等。 最高级的武士,自然便是幕府将军。 在江户时代,日本名义上的国家领袖是天皇,但实质上的全国最高统治者,其实是德川幕府将军。 比幕府将军低一等的武士,便是各藩的大名们。 所谓的“藩”,可以理解成封臣们封地,统治这些藩的高级武士,便被称为“大名”。 江户时代奉行“幕藩体制”。 幕藩体制——由德川家康建立的由幕府和藩国共同统治的制度。 在幕藩体制下,幕府将军是日本的最高统治者,幕府是国家的最高的政权机关。 幕府统治全国各地的藩国。各藩的统治者是大名,效忠于幕府,幕府对他们实行交替参觐制度。 大名则仍拥有很大的独立性,他们在自己的领地上拥有行政、司法、军事和税收等权力。 打个形象的比喻——幕府将军类似于中华的周天子,是天下之主。 而各藩的大名便类似于被周天子分封出去的各诸侯,在各自的封地内有着极高的自主权。 幕府将军直接掌握着全国四分之一的土地。 另外四分之三的土地则全都分封给大名。 比大名还低一等的,就是没有封地的武士们了。 即使是没有封地的武士们,也分成了相当多的等级。 绪方就属于比较低级的那种下级武士了。 绪方是广濑藩的下级武士。 广濑藩是出云地区的一个藩国,是一个封地较小、在全国范围内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藩。 绪方每年只能领50石俸禄。 石是容积单位。 所谓的年俸50石,意思便是绪方每年能从藩府那领到50石的米。 而1石米大概够一名成年男子食用1年。 咋听起来,绪方的年俸似乎很高,每年能领到的米,足够50名成年男子吃一年。 然而——事实上,绪方的俸禄低到连一家三口可能都养不活。 因为绪方还得需要钱去购置柴米油盐之类的生活用品。 所以就必须得把他的这些工资——也就是这堆米,拿去换成钱。 拿米跟商人换钱,则势必会遭到商人的压价。 这样一来二去,50石米连一家三口都很难养活。 不过因为绪方的父母双亡,全家人仅剩他一个。 所以一人独居的话,50石的俸禄也还是足够绪方活下来的。 只不过——也不会活得太滋润就是了。 绪方一日三餐基本都只能吃稀粥度日。 不顿顿吃稀粥的话,绪方可能会面临饿死的危险…… 挣扎在温饱线上——这就是身为下级武士的绪方的生活写照。 虽然就算绪方有钱,便也吃不上肉就是了。 因为古代日本根本就不吃肉。 你有钱也买不到肉吃 古代日本人的食谱中,唯一和肉沾上边的,便只有以鱼为主的水产品。 要到半个多世纪后,幕末日本开国之后,日本人才会渐渐开始吃起肉来。 …… …… 从动筷到放下碗筷,绪方的嘴巴只张了4次。 仅仅只张了4次嘴巴,就把这小小的一碗稀粥给吃完了。 温热的稀粥下肚,原本有些折磨人的空腹感缓缓消散。 虽然不再有空腹感,但也没有饱腹感。 吃完饭,绪方便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现在是江户时代,是18世纪末。 自然是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可供绪方消遣。 虽然硬要去找点乐子的话,在这个时代也还是能找到许多愉快的事情来度过夜晚。 但这些愉快的事情,无一例外,都需要很多的钱。 家徒四壁、每顿饭都只能靠稀粥来打发的绪方,自然是不能有那个钱去过什么丰富的“夜生活”的。 无事可干的绪方,干脆就抱着他家中唯一值钱的两样东西——他的两把刀,靠坐在屋内的一角,望着空空的家,发着呆。 在莫名其妙地穿越到江户时代后,绪方便接连比了3场剑,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迟迟无暇去思考别的事情。 现在回到家了、无事可干了,原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便渐渐松懈了下来。 神经一松懈,各种各样的奇怪想法便接连从绪方的脑海中冒出。 “我为什么会突然穿越到日本的江户时代来......” 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这般低声呢喃着。 在穿越来江户时代之前,绪方的记忆定格在了他在书房看书的景象。 绪方喜欢阅读,尤其钟爱历史类书籍,对欧洲历史很感兴趣。 虽然钟爱欧洲历史,但是对日本的历史也有着一定的理解。 绪方只记得他正在书房内看着书,看着看着突然有些犯困,便合上书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 等再次睁开眼睛后,他便来到了江户时代,变成了绪方逸势,在榊原剑馆里和人比着剑。 绪方连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否就是地球的那个日本江户时代都不知道。 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平行世界、或者说是另外一个地球里的日本江户时代——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不过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的历史发展轨迹,和地球的江户时代历史发展轨迹倒是完全吻合的。 都是德川家康在关原之战中大胜,在江户地区开设幕府,令日本进入了德川幕府时代。 而今年是宽政元年,换成公元纪年,便是1789年。 造成无数死伤的“天明大饥谨”刚过去没多久。 目前在位的幕府将军,是刚即位没多久的第十一代将军——德川家齐。 “原绪方”带给绪方的所有关于历史的记忆,都和绪方从地球上得知的日本历史完全吻合。 从目前已知的所有情报来看——绪方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应该并不是什么平行世界的江户时代。 但这个结论也不是绝对的。 毕竟——说不定明天就发生了一些和地球上所记载的日本历史完全不符的事件。 自己到底是怎么穿越来的、自己脑内的系统是怎么来的、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到底是不是平行世界的江户时代——对于这个问题,绪方在思考了一会后,便放弃了。 因为这些问题都属于你想破脑袋,可能都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的问题。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章 武士刀的用处【求收藏!求票!】 绪方不再去纠结自己现在是穿越回古代日本,还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古代日本。 反正不论穿越到哪里,都没有什么两样,都得每天吃饭睡觉、好好活着。 于是,绪方开始思考起了下一个问题——他之后要怎么过日子。 噌。 绪方将怀中的打刀再次拔出鞘。 望着雪亮的刀身,绪方长叹了口气。 “刀......在这个时代有什么用呢......” 虽然江户时代是一个武士为尊的时代,武士们拥有着称姓佩刀的特权。 但是——自德川幕府开幕以来,日本已经和平了100多年近200年的时间了。 整个国家一片太平。 说句难听点的话——武士刀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绪方脑海里的这个系统,很明显就是一个可以让绪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增进武技的外挂。 击败、击杀对手,就能获得经验值。 有了经验值就拥有技能点。 有了技能点就可以在转瞬之间,让自己拥有一副强大的身体,以及高超的武技。 然而——拥有了强大的身体、高超的武技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什么武士刀了,就算成为了一个大剑豪又有什么用呢? 在这样的一个和平时代,成为一个大剑豪之后的最好出路,便是开设一个剑馆。 如果日后能够成功开设一个剑馆,并揽来大量的弟子,那么绪方便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每天靠稀粥果腹。 但是...... 一想到自己日后的最优出路,便是开一个剑馆后,绪方便感觉......有些失落。 他对开剑馆没兴趣,他不想开什么剑馆。 但若是要问绪方他自己——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绪方他自个也答不上来...... 绪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各种各样的思绪,在绪方的脑海内来回拉扯。 时间也怎么一点一滴地流逝。 渐渐的,绪方感觉困意渐渐从体内涌出。 “现在几点了......” 没有钟表可供绪方看时间。 虽然可以靠天色来推断现在的大致时间,但绪方也懒得出门了。 既然感觉困了,绪方便索性决定直接睡觉。 毕竟——他明天可还是要上班的。 ...... ...... 像绪方这样子的没有封地的一般武士,用形象点的词汇来比喻的话,其实可以把他们当成公务员来看待。 隶属于幕府的武士,帮助幕府处理各种大小政事。 隶属于诸蕃大名的武士们也是这样,帮助自家主君处理各种大小政事。 除了那些失去了主君或是被逐出藩的浪人之外,武士们基本都是有工作的。 而绪方的工作,便是库房官。 其职能有点像是现代地球的会计。 专门负责管理、清点藩府的各种物资库存。 库房官这一官职也分相当多的等级。 绪方恰好就是库房官中较为低等的存在。 也正因为绪方是库房官中较为低等的那一级,他的年俸才会只有惨兮兮的50石...... …… …… 天刚微亮,绪方便醒了过来。 今天,是绪方来到江户时代的第2日。 同时也是绪方来到江户时代后所体验的第一个清晨。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穿好了衣服,绪方便将他的2把佩刀插回他的左腰间,准备进城工作了。 白天的时候进行库房官的工作,下班后便去榊原剑馆练剑,晚上吃完晚饭后便睡觉——这便是绪方每日的生活。 既规律,同时也有些枯燥。 绪方的住处较偏远,因此他必须得每天起得很早,才能赶在迟到之前抵达工作地点。 ...... ...... “绪方君,早上好啊。” “绪方君,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早上好,绪方。” ...... 对于同僚们的这些问好声,绪方微笑着一一回应。 这些向绪方问好的人,都是库房官——都是绪方的同僚。 绪方目前正位于一间算不上多么宽敞也算不上多么狭窄的屋内。 这间屋内摆满了桌案。 绪方和他的这些同僚们,每日便在这间屋内、在这些案前工作。 一些到得早些的人,已经俯首在案前,开始今日的工作了。 和这些向他问好的同僚们一一微笑回应了之后,绪方跪坐在了他的那张桌案前。 绪方的桌案,和他的那些同僚们的桌案一模一样——都是摆置有着纸笔、算盘、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账本。 绪方和同为库房官的这些同僚们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多么熟络。 主要的原因,可能跟年龄有关吧。 绪方是这间屋子内唯一的年轻人。 其余人都是已经长了白头发的中老年人。 因为年纪差距较大,绪方和这些中老年人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好聊,因此和这些同僚的关系自然不怎么好。 再加上绪方平日里几乎不参加任何的应酬。 他的这些同僚,三天两头地便一起去喝酒、听曲。 而他们自然也多次邀请绪方一起参加。 但对于他们的邀请,绪方一直都是拒绝了事。 之所以不去应酬、不跟他们一起去喝酒潇洒,一方面是因为绪方穷,没什么钱。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相比起喝酒应酬,绪方更想在榊原剑馆内和自己的那些师兄弟们一起练剑。 以牧野为首的那些人,才是绪方的朋友。 相比起和这些并不算很熟的同僚们去进行自己并不感兴趣的应酬,绪方更想和自己的朋友们在剑馆内练习着自己最喜欢的剑。 绪方和同为库房官的这些同僚们,就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点头之交。 不与同僚们进行过多的寒暄,绪方直接掀开桌案前的一本账本,开始工作了起来。 ...... ...... 绪方继承了“原绪方”除了性格之外的所有东西。 记忆、剑术、以及工作能力。 轻松自如地敲打着算盘,计算着自己负责的各类物资的进出变化,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不大不小的屋内,被纸页的翻动声与算珠的敲动声所覆盖。 但是——不论在哪、是何种职业,都总有那种工作时划水的人。 就比如现在——便有些人开起了小差,在那一边工作一边闲聊了起来。 “你们知道昨天的‘那件事’吗?” “‘那件事’?哪件事?” “啊,我知道。我从别人那听说过了。” “到底什么事啊?” “......主公他昨日又去打猎了。在打猎归来的途中,有一个小女孩在玩球时,不慎冲撞了主公的车驾......” “......然后呢?那个小女孩之后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听说直接被主公一刀斩毙了,又听说那个小女孩没有死......总之不论如何,那个小女孩的下场应该都不会太好就是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章 研究系统 绪方虽然一直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但他一直都有在悄悄听着这几名同僚的聊天声。 ——主公......松平源内吗…… 松平源内——广濑藩的现任大名,绪方他们的主公。 绪方是广濑藩的武士。 而松平源内身为广濑藩的大名、广濑藩的统治者,自然便是绪方他们的主公、绪方他们豁出性命也得保护与拥戴的主君。 松平源内是一名今年还只有23岁的年轻大名。 虽然年轻,但自2年前接过亡父的衣钵,成为广濑藩的新统治者后,松平源内便展现出了他那......罄竹难书的残暴本性。 在松平源内的父亲还在世时,松平源内的残暴本性还有所收敛。 但在其父亲死了、无人能再对他指手画脚之后,松平源内便彻底展露出了自己残暴的一面。 短短2年内,出自他手的各种荒谬、残酷之举,可谓是数不胜数。 ...... ...... 绪方没有太在意刚刚那几名的同僚的聊天内容。 毕竟——他只是一名年俸只有区区50石的下级武士而已。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一直都是绪方的处世之道。 因此他才不关心他的主公又做了什么荒谬事。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下级武士,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绪方为此感到操心。 绪方只想要继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就由那些大人物们来想办法解决主公行事残暴的问题吧。 ...... ...... 天空开始有些泛黄。 黄昏来临了。 黄昏既然来了,便代表着——绪方他们可以下班了。 迅速收拾好案上的所有物事,跟还在慢悠悠整理桌案的同僚们打了声招呼后,绪方便快步离开了。 他赶着去榊原剑馆。 每天下班的时候,都去榊原剑馆那练会剑——这是绪方每日必做的事情。 绪方还不怎么熟悉自己脑海内的系统。 所以——绪方已悄悄做好打算,要在榊原剑馆内,以他的那些师兄弟们为“实验体”,来一点一点地试验系统的功能。 扶着左腰间的2把佩刀,绪方飞快地奔到了榊原剑馆。 目前,来剑馆内练剑的人并不多。 仅有的这些人,和绪方的关系并不算熟络。 见没有熟人在场,绪方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很快打起了精神。 虽然没有熟人在场,但绪方有一个实验是即使没有熟人陪练也能进行的。 放好自己的佩刀,随便挑了一把木剑,绪方缓步走到剑馆的一个角落。 对着身前的空气摆好了下段架势。 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后,大喝一声。 随着自己发出的这声大喝,绪方施展了榊原一刀流中唯一的上挑技——登楼。 登楼——榊原一刀流中唯一的上挑技。 榊原一刀流总共就4招剑技。 分别是—— 突刺技——鸟刺。 下劈技——水落。 横斩技——龙尾。 上挑技——登楼。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秘技。 只有朴实无华、但又却实用至极的这4招剑技。 登楼是绪方最不擅长的剑技。 他最擅长的是水落,其次是鸟刺,再其次是龙尾,最不擅长的就是登楼。 在对着身前的空气使出登楼,绪方很明显地感受到身体有着一种不协调感。 这是对剑技不熟练的证明。 “要多多练习啊……” 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这般呢喃了一声后,绪方活动了下自己的筋骨,然后继续对着身前的空气练起榊原一刀流的剑技。 …… …… “喂,快看。” “绪方君今天好认真啊……” “是啊,我看他都已经独自练习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好,绪方君如此认真,那身为师兄的我,也不能懈怠了。” …… 自进到剑馆后,绪方便疯狂地独自苦练,引来了剑馆内师兄弟们的侧目。 大家在夸赞绪方勤奋的同时,也被绪方的这股勤奋劲给带动,开始以一种更加认真的姿态练习着各自的剑术。 …… …… 对着身前的空气使出了第不知道多少次登楼后,绪方停了停,抬手擦着快要顺着他下巴滴落在地的汗珠。 就在这时,脑海内响起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叮!苦练“榊原一刀流”,获得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0点】 【榊原一刀流等级:4段(30/700)】 在脑海内的这提示音落下后,绪方的脸上浮现出按捺不住的喜色。 低声嘟囔道: “成功了……” 绪方刚才之所以独自苦练剑术,便是为了做一个实验。 实验一下——在不打败、击杀他人的情况下,自己独练剑术,是否能获得经验值。 而现在,实验结果出来了——完全可以。 只不过……效益实在是太低了。 绪方挥刀挥到汗如雨下、双手都快发软了,才增加了10点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 而且是只加剑术的经验值,不加个人等级经验值。 这般算下来,靠独自练习来升级自己的个人等级与剑技等级,相当地不划算。 ——若想快速升级,果然还得跟他人比剑才行…… 绪方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身上的衣服擦着汗,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就在这时——一道对绪方来说,相当熟悉的男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绪方前辈,晚上好。” 说话之人,正是整座榊原剑馆内,与绪方关系最好的人——绪方的师弟牧野文四郎。 “牧野。”绪方微笑着应道,“你也晚上好,你今天来得好晚啊。” “唉。”牧野无奈地笑了笑,“路上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来跟我比剑吧。” “哦?”牧野挑了挑眉,“绪方前辈今天战意昂然啊。好,您等我一下,我去拿木刀。” …… …… 绪方持中段架势,牧野也持中段架势。 二人都死死地盯着彼此。 虽然论剑术水平,绪方要比牧野强得多,但也没有强到可以把牧野碾压的地步。 如果一时疏忽大意,也有可能会败于牧野的手中。 在这般对峙了不知多长时间后,牧野率先大喝一声,施展了榊原一刀流的龙尾,剑尖朝绪方的右手手背扫去。 而绪方极其敏捷地后退半步,躲开了牧野砍来的剑。 在躲开牧野的剑后,踏步向前,重新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拉近二人距离的同时,绪方将木剑高举,然后向下劈下——榊原一刀流·水落。 木剑剑刃在离牧野的鼻尖仅有一个指头的距离下停住了。 “绪方前辈……”牧野苦笑道,“您又赢了。”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2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2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8(70/700)】 【榊原一刀流等级:4段(50/700)】 喜色再次在绪方的脸上浮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求票!求收藏!】 绪方的又一个实验宣告成功了。 绪方今天来剑馆,主要就是为了做两个跟系统有关的实验。 第1个实验:测试一下在不击败、击杀敌人,仅仅只是独自练剑的情况下能否获得经验值。 第2个实验:重复打败敌人的话,能否获得经验值。 而现在,绪方的这2个实验都已做完,并全数宣告成功。 在昨日,绪方就已经打败过牧野一次。 而今天再一次地打败牧野后,仍旧能获得经验值。 这说明即使是重复打败敌人,也照样能获得经验值。 2个实验都宣告成功,让绪方的心情大好。 绪方活动了下右臂的筋骨,朝牧野微笑道: “好,牧野,我们今天来好好活动一下吧。” …… …… 今天,绪方前前后后跟牧野比试了3次,赢了3次。 从牧野的身上获得了个人经验值60点,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60点。 目前,绪方的个人等级为:lv8(110/700)。 榊原一刀流的等级为:4段(90/700) 绪方本来还想跟牧野进行第4次的比试,但已经连打了3场的牧野已经没有力气与精力再与绪方比剑了。 见牧野都这么说了,绪方也只能无奈放弃跟牧野的比剑。 今天,绪方他们的师父——榊原半兵卫并没有来到剑馆指导他们练剑。 这其实也是榊原剑馆的常态了,半兵卫并不是每天都会亲临剑馆来指导他们比剑。 就比如今天——半兵卫他就没来,从头到尾都是绪方他们自个埋头苦练。 牧野已经无力再与绪方比剑,而绪方现在也刚好有些累了。 毕竟在和牧野连续展开3场比剑之前,绪方就已经独自练习了许久的剑术。 既然自个的身体状态也有些不佳了,而今天做实验的目的也已经达到,绪方便索性终止了今日的练习,拿回自己的佩刀、穿上自己的草鞋,踏上了回家的路。 …… …… 和昨日相比,绪方回家的时间明显要晚了许多。 外面的天色全黑了,不打灯笼的话,根本连路都走不了。 榊原剑馆内常备着大量供徒弟们使用的灯笼,剑馆内所有的人都可以随意使用,只需要在用完后放回原位就可以了。 绪方右手提着灯笼,左手随意地搭在腰间的佩刀上。 咕~~ 肚子发出足以令人感到难为情的响声。 “好饿啊……” 绪方放下了搭在佩刀上的左手,用左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肚腹。 在穿越之前,绪方过着的,可是肉蛋饭菜随便吃的生活。 早就过习惯了那种生活的绪方,对于目前这种顿顿只能喝稀粥的日子,自然是感到极为不适应。 从昨天到现在,绪方刚好在这个时代待够了1天。 仅仅只是这短短1天的时间,绪方便受够了这艰苦的环境。 ——好想吃点好东西啊…… 这一想法刚从绪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绪方便觉得自己的这一想法有些好笑。 要吃点好东西,其实一点也不困难的。 困难的是要从哪搞来钱来吃好东西。 50石的微薄俸禄,让绪方不敢吃除了稀粥之外的任何东西。 所以归根结底,绪方目前生活上的唯一问题,便是——没钱。 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好说了。 “钱啊……” 绪方嘟囔着。 “要从哪里搞来钱啊……” 自己之后要何去何从——这种事情之后慢慢再想也行。 但“如何让自己变得稍微有钱起来,让自己的生活质量提高一些”——这一问题可就是切切实实的迫在眉睫的问题…… …… …… 绪方冥思苦想了一会,发现自己现在若想让生活变得稍微阔绰一点的话,唯一的办法,便是只能趁着闲暇时间,去搞搞副业了。 帮商人们做工、做点小生意,或者去做点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绪方为钱的事而发愁时,他突然听到了前方传来奇怪的声音。 微微皱起眉头后,绪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前方奔去。 前方,有着4位农民打扮的中年人。 这4位农民打扮的中年人的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酒臭味。 隔着老远,绪方都被这4人身上的酒臭味给熏到了。 而这4名中年人此时正围着一名颇有姿色的妇人,说着一些很下流的话。 那名颇有姿色的夫人将双肩、双手紧紧地缩在胸前,一脸惶恐地看着这4名一边发出淫荡笑声、一边说着些下流话语的中年人。 这4名醉汉还时不时地对这名妇人动手动脚的,吓得这名妇人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绪方光用眼睛看,都看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4名农民打扮的中年人铁定是喝酒喝多了,喝到脑子不清醒,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此地位置较偏远,鲜少有人经过,如果坐视不管,那名妇人说不定会有危险。 ——没办法了…… 在心中这般暗道了一声后,绪方扶着腰间的佩刀,缓步朝那4名当街调戏娘家妇女的醉汉走去。 “喂,你们几个,快离开这儿!” 绪方的这番话,立即吸引了那4名醉汉的吸引力,同时也吸引了那名妇人的吸引力。 见到终于有人来了,那名妇人的眼中立即迸射出希冀、激动之色,朝绪方大喊道: “武士大人,请救救我!” 在听到绪方的那句“快离开这儿”后,其中一名醉汉不仅没有乖乖离开这儿,还口齿不清地喊道: “关你什么事!快给我滚开。” 绪方默默地将右手上握着的灯笼,朝左微微一偏,照亮了他腰间的那2把佩刀。 “看到这个了吗?” 绪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快给我离开这,否则——我可能会让你们吃一点苦头。” 绪方原以为在他亮出他腰间的武士刀后,会令这4名醉汉感到害怕并退却。 可谁知这4名醉汉怕都不怕,反而用更加嚣张的腔调大放厥词道: “武士又怎么样!我连幕府将军都不怕,还会怕你!” “就是就是!” “快滚!要不然我们就给你一点苦头吃吃!” …… 静静地听着这4名醉汉的狂言,绪方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心中暗道: ——果然是酒壮怂人胆啊…… 如果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这4名壮汉在看到绪方腰间的2把佩刀后,肯定会被吓得夺路而逃。 在江户时代,农民是没有勇气和身为统治阶级、拥有称姓佩刀之权的武士对着干的。 可问题是——这4个家伙现在并不清醒。 原本应该逃跑的他们,反而在那大放厥词。 眼见语言已经没有办法让这个家伙乖乖离开这里,绪方默默地把灯笼交到左手。 然后用空出来的右手将插在左腰间的打刀缓缓拔了出来。 在灯笼火光的照耀下,打刀的刀身反射出耀眼的光辉。 摆出中段架势,刀尖对准这4名在见到绪方拔刀后,仍未清醒过来的醉汉。 ——想不到在来到江户时代的第2天,我便开始使用真刀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章 今天开始做保安了【求收藏!求票!】 绪方并不想真的把这4名醉汉都杀了。 毕竟这4名醉汉也只是喝醉了、脑子一时糊涂了而已。 所以绪方将手中的打刀一转,改为用刀背对着他们。 “我来帮你们4个清醒一下吧。” 说罢,绪方提着手中的刀与灯笼,缓步朝这4名醉汉走去…… …… …… 战斗开始得很突然。 结束得也很快。 从战斗开始到战斗结束,仅过了不到1分钟的时间,绪方便将那4名醉汉统统打倒在地。 绪方怎么说也是武士,自幼练剑。 如果连4名喝醉了的农民都打不过,那绪方可以去剖腹谢罪了。 连用4次榊原一刀流的龙尾,绪方将这4名醉汉统统打倒在地。 因为绪方用的是刀背的缘故,所以这4名醉汉都只是吃痛、像条虾一样躺在地上痛得打滚,但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快给我离开这儿!” 绪方再次朝这4名醉汉大喊道。 这4名醉汉也总算被绪方给打醒了。 忙不迭地起身、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里。 直到这4名醉汉都离开这儿,绪方才收刀回鞘。 刚才一口气打败了4人,绪方也拿到了不少的经验值。 因为刚才只顾着打这4个醉汉,所以绪方也没有留意去听打倒这4名壮汉时,分别得到了多少经验值。 只知道他刚才统共得到了80点的个人经验,以及80点的榊原一刀流经验。 目前,绪方的个人等级为:lv8(130/700) 榊原一刀流等级:4段(170/700) 在收刀归鞘后,绪方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那名刚刚被他所救的妇人。 “你没事吧?” 这名妇人激动地点了点头:“我没事。” 然后朝绪方鞠躬致谢道: “武士大人,刚才真的非常谢谢你!” “没事。”绪方笑了笑,“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直到现在,绪方才终于有机会认真地打量一下自己刚才所救的这名妇人。 这名妇人的眼角与嘴角有着细细的皱纹,皮肤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似乎只有28、9岁的样子。 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和服,脚上着白袜,踩着木屐。 五官端正,样貌虽然不属于那种美丽到惊艳的类型,但也相当耐看。 绪方忍不住在心中暗道着: ——怪不得刚刚那4个醉汉会当街调戏她啊…… “我叫阿咲。” 自称为阿咲的妇人自我介绍道。 “武士大人,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可以啊。”绪方十分痛快地说道,“我叫绪方。绪方逸势。” “绪方大人!” 阿咲突然凑近绪方,吓得绪方忍不住把脖子往后一缩。 阿咲的双眼仿佛在冒着小星星。 阿咲便用着她这对正冒着小星星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绪方。 “可以的话,能请您来守卫贱妾的居酒屋吗?” “……哈?” 绪方一头雾水地看着身前的阿咲。 “实不相瞒,贱妾是不远处的那间名为‘流屋’的居酒屋的店主。” “是一间开张了才不到一个月的小店。” “自开张以来,几乎每日都会有喝醉酒的客人或者一些地痞流氓在那闹事。” “贱妾深受其扰。” “一直想要聘请一位本事高强的人来守卫居酒屋,让那帮醉客、无赖再也不敢放肆。” “可不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本事高强的人,不愿来做居酒屋的守卫人。” “愿意做居酒屋守卫人的,本事一般。” “直到我现在遇到了绪方大人您!” 说到这,阿咲眼中的“小星星”变得更繁多、更明亮了起来。 “我刚才亲眼看到了绪方大人您是如何用流畅的身手将那4名醉汉打倒!” “若是有像绪方大人你这样本领高强的人坐镇我的居酒屋的话,肯定将不会再有人敢闹事了!” “绪方大人,请问您愿意做我的居酒屋的守卫吗?您只需要晚上来就可以了!” 绪方静静地听着阿咲的这一番话。 在阿咲的话音落下后,绪方才无奈地在心中暗道着: ——守卫……意思就是说,想要聘我来做保安咯…… 绪方总感觉保安这工作会很累。 得一直守在店铺里,有人闹事时就得出手解决…… 不过这也有着好处,若是做居酒屋的守卫人的话,应该能碰上不少能够获得经验值的机会。 但是说不定会在出手制止骚乱时得罪到人。 权衡利弊之下,绪方决定放弃。 毕竟如果要获得经验值的话,跟榊原剑馆里面的师兄弟们一起比剑就可以了。 跟榊原剑馆的师兄弟们一起比剑,不仅可以获得大量经验值,还能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绪方决定出声回绝阿咲时—— “我会好好答谢您的!每日都会付薪水给您!虽然不多,你看这些钱够……” “请让我来守你家居酒屋的大门吧。” 还没听到最后,绪方已经伸手接过阿咲递来的钱袋。 …… …… 绪方虽然很想找个副业做做,让自己的生活变宽裕起来。 但那些会很累的工作,绪方还是会敬而远之的。 当居酒屋的“保安”——这种工作一听就很累。 绪方本想直接拒绝阿咲的。 但她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 …… 择日不如撞日,绪方决定即刻开始上班。 紧跟着阿咲的步伐,在乡间土路上左拐右拐,一座小巧精致的居酒屋渐渐出现在了绪方的眼前。 居酒屋的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2个汉字——流屋。 望着门匾上的这2个汉字,绪方夸赞道:“这字写得真不错。” “这是我委托我的一名会书道的朋友写的。”阿咲微笑道,“来,绪方大人,我们进去吧。” “贱妾的这间居酒屋并不大,在里面工作的人,只有我以及另一名女侍而已。” “她现在正在里面招呼客人,从今晚开始,大家就是伙伴了,所以今晚大家就认识一下吧。” 阿咲的话音刚落,绪方便听到了流屋内传来了一声瓷器被摔碎的声音。 以及一声男人的高喊。 听到这2道声音,绪方及阿咲的脸色双双一变。 “看来……”绪方苦笑道,“我上班的第一天,就有艰巨的任务要开始做了啊。阿咲小姐,我就先进屋了。” 说罢,绪方便扶着腰间的2把佩刀,快步冲进了流屋内。 流屋的面积不大,里面统共只有6张桌子而已。 这6张桌子中,只有一桌坐着客人。 这仅有的一桌客人,是3名喝酒喝到整张脸都涨红的醉汉。 在这3名醉汉的旁边,站着一名身形娇小、看上去年纪大概只有14岁左右的少女。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1章 阿福【求票!求收藏!】 “你这家伙!”其中一名醉汉高声道,“撞伤人不用赔礼道歉的吗?!” 那名少女用怯生生的语调说道: “可、可我只是不小轻轻碰了你一下啊……你哪里有受伤啊……” 铛啷! 瓷器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3名醉汉中的其中一人再次拿起桌上的一个酒碗,朝少女的脚边砸去。 “啊!”把那名少女吓了一跳。 “你这家伙还敢法。 因为人们的平均寿命普遍不长的缘故,孩子们一般都早当家——这在古代诸国中,都是这般。 在江户时代,14岁的女孩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可以当作成年人来看待了。 很多女孩都是在这个年纪嫁出去的。 一些成婚早些的女孩,甚至在12岁的时候就已经嫁人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2章 稳定拿取经验值的日常【求票!求收藏!】 阿咲虽然不太明白绪方刚才在说些什么,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将绪方刚才说的那句话忘在脑后之后,阿咲拍了拍手,随后接着满脸兴奋地朝阿福说道: “阿福!从今往后,绪方大人就是我们流屋的守卫人了哦!” 听到阿咲的这句话,阿福先是愣了愣,随后用激动的语气说道: “真的吗?” “嗯。”阿咲点了点头,“真的真的!有绪方大人保护我们,从今往后,我们就可以安心做生意了!不用再担心会有地痞无赖来骚扰我们了!” 阿咲刚才的这句话,绪方可不能当作没有听见。 “那个……”绪方举起手,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说道,“我可没有强到什么敌人都可以打败哦……” 绪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底数的。 毕竟有系统的数据摆在这。 他的力量、敏捷、体力、反射神经、生命力这五大个人属性值中,除了敏捷是6点之外,其余能力都是5点。 他仅会的榊原一刀流4招剑技,也只有水落这一招是中级,其他招数都是初级。 如果碰上一个个人属性值在他之上,或是拥有什么高级剑技或大师级、宗师级剑技的高手,绪方肯定是会被秒杀——这毋庸置疑。 绪方的话音刚落,阿咲便微笑着摆了摆手: “放心吧,绪方大人,我们广濑藩只不过是一介小藩而已,不会有什么高手的,您这样的实力在广濑藩中,都属于武力上乘的那一类。” 绪方不知阿咲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是真是假。 但他知道他在他们榊原剑馆内的众师兄弟中,论实力的确是数一数二。 尽管不知道阿咲刚才所说的这番话是对还是错,但在听了阿咲刚才的这番话后,绪方的确是有感到安心一些。 “好!” 阿咲再次拍了下掌,然后用极有活力的语气接着说道: “为了庆祝绪方大人加入我们流屋!阿福,去把酒和丸子之类的小吃都端上来!” “好!” 大声应和了一声后,阿福迅速转身走入了厨房,准备酒与小吃。 望着阿咲与阿福的这一兴奋劲,绪方不禁无奈地笑了笑。 从二人的这模样,不难看出——在此前没有护卫保护她们的时候,她们因那些总来闹事的地痞流氓吃了多大的苦头。 ——正因为之前没人保护,总被人欺负,吃尽了苦头,所以在见到有我这位武士愿意保护她们后,她们才会如此地兴奋吧…… 绪方一边这般想着,一边抽出了腰间的2把佩刀,抱在怀里,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等待酒与食物的到来。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呢。 肚子早就饿扁了。 …… …… 10日后—— 宽政元年(公元1789年),5月14日—— 广濑藩,流屋——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几名客人因喝醉了酒,而在那放声高歌着,唱着一些没人能听懂的歌。 他们唱的实在是太大声、太难听,惹得隔壁桌的客人纷纷皱紧了眉头。 “喂!” 隔壁桌的客人终于忍受不了这帮醉汉的聒噪歌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拍,随后接着怒喝道: “能不能别唱了!很吵啊!” 这名客人的这番话直接惹怒了那帮正唱着歌的客人。 “关你什么事!” “不想听就堵上耳朵!” 大家都喝得有些醉——这是最容易爆发冲突的时候。 两帮人越吵越凶,仿佛随时都快要打起来了一般。 “哎呀哎呀……” 一直坐在流屋门口处的绪方苦笑着朝这2帮越吵越凶的客人望去。 “真是的……怎么这里的人酒品都这么差啊……就不能安分一些吗……” 在轻叹了口气后,绪方将一直抱在怀里的佩刀插回到左腰间,然后缓步朝这2帮正在吵架的客人走去。 “不好意思,能请你们安静并冷静一下?” 绪方用极有礼貌的语气朝这2帮客人说道。 “你们这么吵,会影响到小店的生意的。” 这2帮客人齐齐偏转过头,朝绪方看来。 在见到绪方腰间的那2把武士刀后,这2帮客人的身子纷纷打了个哆嗦。 互相瞪了彼此几眼后,便悻悻坐回到各自的桌面上。 那帮刚刚一直在唱歌的客人,也安分了下来,不再放声高歌了。 相比起使用暴力,绪方还是更喜欢用不流血的方式来平息客人们之间的纷争。 尽管使用暴力可以让绪方获得经验值。 让这2帮客人都安分下来后,绪方便坐回到他原先所坐的地方。 然后打开了刚才才看到一半的个人信息界面。 【姓名:绪方逸势】 【等级:lv8:550/700】 【个人属性: 力量:5 敏捷:6 反射神经:5 体力:5 生命力:5】 【技能: 榊原一刀流:4段:500/700】 【剩余技能点:2点】 …… 【榊原一刀流(4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初级 龙尾:初级】 …… …… 自来到江户时代,已过了十来天的时间。 这些日子以来的每一天,绪方都过得极其规律。 白天的时候进城处理库房官的工作。 下班后到榊原剑馆和师兄弟们一起练剑。 等天色完全黑透了,再来流屋这边当“保安”。 日子过得极其规律。 在这规律的生活中,绪方不断地攒取着经验值。 到榊原剑馆内练剑,以及到流屋这边来当“保安”,都能获得不少的经验值。 在刚当上流屋的“保安”时,几乎每晚都有大量的地痞流氓在这闹事。 绪方算是有些理解为什么在得知他愿意当流屋的“保安”后,阿咲和阿福会这么激动了。 每晚这么多的地痞流氓在这闹事,如果没个有本事的人在这坐镇,还真的没有办法安心做生意。 尽管每晚来闹事的人很多,但所幸的是——这些来闹事的人中都没有什么高手。 这些来闹事的地痞流氓统统都被绪方给解决,让绪方获得了大量的经验值。 现在有个强悍的武士坐镇流屋——这一消息不胫而走。 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流屋已经不好惹了,所以那些喜欢来闹事的地痞流氓现在见到流屋后都绕着走。 流屋的秩序一下子就变得健康了许多。 只可惜绪方也因此少了个能够获得大量经验值的渠道。 这几天,绪方几乎都没有再在流屋这边打过架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3章 馆内大比与祭神比试(上) 在这和平的时代中,尽管绪方不清楚自己之后要去做什么、要何去何从,但绪方知道——让自己变强肯定是没错的。 他脑海里的这一系统就是他在这江户时代的安身立命之本。 依靠着这一系统,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肯定不是什么错误的事情。 不赶紧依靠自己脑海中的这一系统变强的话,那就是暴殄天物、太浪费脑海中的这个系统了。 经过10天的苦练,绪方的个人等级与榊原一刀流等级都快要升级了。 个人等级只差150点经验值就可以得到升到第9级。 榊原一刀流等级只差200点经验值就可以升到5段。 到那时,便又能获得技能点了。 在来到江户时代的首日,绪方因击败三上师兄而令榊原一刀流的等级升级,获得了2点技能点。 而这2点技能点,绪方到现在都还保留着,没有用来提高自己的个人属性,或是令自己的剑技升级。 之所以不加点,便是因为绪方打算谨慎起见。 技能点相当地宝贵,不可随便乱用——这是绪方第一次调查系统后,所得出的结论。 必须得好钢用在刀刃上。 等日后遇到强敌,再把这些技能点一口气、针对性地花出来。 就在在来到江户时代的首日,在跟三上师兄比试时,绪方针对性地使用了他当时唯一的一点技能点,提高了自己的敏捷一般。 觉得自己的个人界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之后,绪方便关闭了自己脑海中的这一系统界面,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现实中来。 绪方刚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现实,一道轻柔的女声便突然在绪方的身侧响起: “绪方大人。” 绪方循声望去。 说话之人,正是流屋唯一的女侍——阿福。 阿福现在正满脸笑意地看着绪方,手中端着个盘子,盘子上放了一小壶清酒,以及几串糯米丸子。 望着这壶清酒,以及这几串糯米丸子,绪方无奈地笑了笑。 “阿福小姐,你们总是这样请我吃东西,我会感到不好意思的啊……” “绪方大人,请别客气。把这当成我们的谢礼,心安理得地收下吧。若是没有你的帮忙,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地做生意。” 说罢,阿福便将这个盛着清酒和糯米丸子的盘子放在绪方的身侧,随后转身回到后厨,继续去帮助阿咲准备料理了。 绪方望了望已经从他视野范围内消失的阿福的背影,又望了望身侧的这壶清酒与这几串糯米丸子。 面带无奈之地轻叹了口气后,绪方直接拿起那壶清酒对嘴喝起来。 自成为流屋的“保安”以来,阿咲三天两头地便会请绪方喝酒、吃东西。 弄得绪方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因为绪方总觉得自己的工作量并不算太大,总是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实在是有些羞愧。 绪方也不止一次地或明示、或暗示阿咲与阿福二人,不用再请他吃东西、喝东西了,但二人没有一次把绪方的这些话听进去,仍旧一个劲地热情招待绪方。 绪方也因阿咲她们的款待,第一次尝到了江户时代的清酒的味道。 以前在地球时,绪方并不觉得清酒有多么地好喝。 但不知是不是来到江户时代后,因缺少好吃的、好喝的,导致嘴巴太淡了的缘故,绪方第一次喝到阿福端上来的清酒后,竟觉得相当美味。 自此之后,绪方便爱上了喝清酒。 绪方一面小口小口地喝着壶中的清酒,一面啃着那几串糯米丸子。 绪方的工资是日结的,所以绪方每天都能从阿咲那领到他的工资。 多亏了这份兼职,让绪方的生活质量总算稍微提升了一些,目前每顿都可以吃到有着更多米的粥。 同时每天晚上还能时不时地吃到一些阿咲和阿福请客的小吃,增加一些嘴巴里的咸味与甜味。 目前的生活质量,和之前的生活质量相比虽然不能算是云泥之别,但也算是截然不同了。 通过这10日的相处,绪方也渐渐了解了一些阿咲和阿福的往事。 阿咲是一个寡妇。 2年前,他那开居酒屋的丈夫便病故了。 年纪轻轻便失去了丈夫,不得不说——这相当地不幸。 不过阿咲却相当地坚强。 凭借着自己从亡夫那学到的居酒屋经营经验,独自一人开起了一间独属于她一人的新居酒屋——也就是这间流屋。 而阿福是一个差点被卖到青楼那边去的孤儿。 那时的阿福,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阿咲遇到了阿福。 阿咲可怜阿福的身世,便将阿福买了下来,并给其取名为“阿福”,让她充当流屋的女侍。 因此,阿咲算得上是阿福的养母。 一想到这,绪方便对阿咲更加钦佩了起来。 阿咲身为一个寡妇,带着自己的养女,在没有任何男人的帮助下,经营着一家居酒屋——这实在是太坚强了。 …… …… 翌日—— 清晨时分—— 绪方每日最讨厌的时光,就是每日白天的时候。 因为每日的白天,绪方都得处理库房官的枯躁工作。 满载着极不乐意的心情,绪方踏进了他的办公地点。 绪方的同事们基本都已在各自的桌案前坐定,开始着各自的工作。 ——唉,开始工作吧…… 绪方以一种上刑场的心态,坐在了他的桌案前。 然而绪方的屁股刚挨到他的后脚跟,一道苍老的声音便陡然自屋内的一侧传来: “那个……各位!都停下你们手头上的工作!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明。” 这道苍老的嗓音刚一落下,绪方便与屋内的其余同事们一起停下了彼此手头上正做着的事情,循声望去。 说话之人,乃是绪方的上司,是他们这帮库房官的“头目”。 在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上司身上后,上司便清了清嗓子,随后接着说道: “大家之后要打起精神了。” “在5天后——也就是5月20日的时候,主公会来检查我们广濑藩府库的各类物资的库存。”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4章 馆内大比与祭神比试(下) 上司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屋内立即响起了一片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连绪方也皱紧了眉头。 主公来检查藩库的各类物资的库存情况——简单来说,就是来检查他们这帮库房官的工作成绩的。 检查他们有没有整理好府库的各类物资,有没有算好各类物资的库存情况。 领导来检查工作情况——古往今来,这应该是最令人讨厌的事情之一。 更何况——绪方他们的领导还是一个以残暴著称的主君。 一想到那残暴的主公将要来检查他们的工作成绩,屋内的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绪方他们的上次也早就料到了众人的这一反应。 在轻叹了口气后,说道: “大家也不要紧张,主公应该也只是看个两眼就走了。” “大家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说出一些会冒犯到主公的话就行。” “啊,还有——当天记得穿裃,还要记得把裃洗得干净些。” 裃——武士们的礼服。 绪方的裃就塞在衣柜的最深处,只在一些特殊日子或特殊时候,才会穿上这件武士的礼服。 …… …… 广濑藩,榊原剑馆—— 砰! 绪方将牧野的木剑弹飞。 然后将手中的木剑剑尖抵在牧野的胸膛。 “牧野。”绪方微微一笑,“我又赢了。” “唉……”牧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是无奈之色的苦笑,“我最近似乎一次也没有打败过绪方前辈您呢。”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登楼,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2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2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8(670/700)】 【榊原一刀流等级:4段(620/700)】 在脑海中的提示音落下后,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还差一点点…… ——只需要30点经验值,我的个人等级就能够升级了…… ——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也只差80点…… 虽然距离升级只差一点点了,但绪方也实在是无力再与人比试了。 于是绪方便收起了他的木刀,然后与牧野一同坐到道场的边上休息。 “绪方前辈。” 满身大汗的牧野在毫无形象地坐在了道场边上,用敬佩的语气接着朝坐在他身旁、同样也正在休息的绪方说道: “您最近的状态真的很好啊,如果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绪方前辈您极有可能会斩获1个月后的馆内大比的头名啊!” ——馆内大比? 在心中默默嘀咕了一声这陌生的名词后,绪方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着跟这个词汇有关的记忆。 没过多久,跟这个词汇有关的记忆便接二连三地从绪方的脑海中冒出。 回忆起跟这一名词有关的所有记忆后,绪方朝牧野微微一笑: “馆内大比的头名什么的——这种事情我不敢想啦。” “我只打算好好磨练剑技,馆内大比的头名什么的,我不奢求。” 馆内大比——榊原剑馆每半年便会举办一次的剑术比试。 时间基本定在每年的6月15日与12月15日。 榊原剑馆目前共有弟子28人,这28人统统都得参加馆内大比,如无特殊情况,不得请假。 通过一场场的比试,来决出弟子们之间的排名。 在馆内大比中排名靠前不会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奖励。 但排名倒数前5的人,则统统都会获得“特殊奖励”——师父榊原半兵卫的一顿臭骂。 绪方他们的师父——榊原半兵卫之所以要每半年举办一次馆内大比,便是为了激励自己的徒弟们,让徒弟们不要懈怠了剑术的练习。 在上一次的馆内大比中,斩获头名的人正是三上。 而绪方……不,应该说是“原绪方”则获得了第4名的好成绩。 而现在——再过1个月的时间,新一轮的馆内大比便要开始了。 剑术拙劣的人,为了不捱师父的臭骂,开始发奋苦练剑术。 对馆内大比的排名感兴趣的人,也同样在发奋苦练剑术,以期在1个月后的馆内大比中获得更高的排名。 而绪方对这馆内大比兴致缺缺…… 对于绪方来说,在系统的帮助下,斩获馆内大比的头名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现在还有2点技能点没用呢。 只要将这2点技能点加在个人属性上,或是用来升级剑技,绪方轻轻松松地便能成为榊原剑馆众弟子中最强的存在。 但即使斩获了馆内大比的头名,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所以绪方对馆内大比并不怎么感兴趣。 而绪方之所以对此次的馆内大比兴致缺缺的另一个主要原因,便是因为绪方知道——每年6月份的馆内大比头名,都得参加每年7月份的于八幡神宫院内举办的祭神比试。 祭神比试——全称为“祭神武艺竞技”。 在每年的7月份挑选一个吉日,于不远处的八幡神宫的院内举办一场榊原剑馆与石川剑馆的友谊赛。 石川剑馆——离榊原剑馆不远的一所教授香取神道流的剑馆。 与榊原剑馆算是竞争关系。 祭神比试的主要内容,便是两家剑馆各派出一名弟子出战,看看谁家派的弟子更强。 借比试加深两家剑馆的情谊,并有助于剑技的提升——这是当初成立这一祭神比试的方针。 然而事实上——情谊根本摆在一边,重点完全在于切磋剑技以及为各自所属的剑馆争面子了。 榊原剑馆的建立时间要比石川剑馆要晚上一些。 所以自榊原剑馆建立后,石川剑馆的师徒们便一直敌视榊原剑馆的人。 视榊原剑馆为抢他们生意的眼中钉。 事实上——榊原剑馆也的确抢了石川剑馆的生意。 自榊原半兵卫建立了榊原剑馆,到石川剑馆拜师学艺的人便少了许多。 是榊原半兵卫率先主张举行祭神比试,借此来缓和两家剑馆的紧张关系。 但祭神比试初次召开以来,两家剑馆的关系不仅没有得到缓和,反而还更加恶劣了。 由于是两家各派出一名弟子出战,所以哪家的弟子落败了,哪一家的剑馆便会丢面子。 而且由于两家剑馆所举办的这一祭神比试实在是太有名了,因此每年都会吸引到不少藩内的大人物前来观赏。 被这么多藩内的大人物围观——榊原剑馆的人也好,石川剑馆的人也罢,不论是哪家剑馆的人,都更不愿意在这场祭神比试中落败,在这么多藩内大人物的面前丢了面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5章 远山任一郎 为了能在祭神比试中打赢石川剑馆,榊原半兵卫每年都会派在6月份的馆内大比中排名首席的人出战在7月份举行的祭神比试。 绪方知道这一惯例,所以对马上就在展开的馆内大比的排名更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他可懒得再去打什么祭神比试。 虽然参加祭神比试能跟石川剑馆的高手比试,说不定能获得不少的经验值。 一旁的牧野也看出了绪方对1个月就要开始的馆内大比似乎并无兴趣,因此出声问道: “绪方前辈,你似乎对馆内大比没什么斗志啊。” “也不能算是没有斗志吧。”绪方苦笑了一声,“如果可以的话,我倒也很乐意在馆内大比中拿到高位,毕竟相比起输,我更想要赢。” “我只是对7月份的祭神比试毫无兴致而已。” “你也知道的——在6月份的馆内大比拿到首席的人,就将在7月份出战祭神比试。” 绪方的话音刚落,牧野便轻“啊”了一声。 “原来绪方前辈你是害怕自己在馆内大比中拿到首席后,被迫参加祭神比试啊……” “没错。”绪方点了点头。 “祭神比试……”牧野一边嘟囔着,一边偏转过头,朝道场的一角望去,“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来了——三上前辈他最近一直在很用功地练剑呢。” 绪方跟随着牧野的目光望去——在道场的一角,他们榊原剑馆目前的首席——三上,现在正独自一人苦练剑术。 以他为圆心的数步距离内,到处洒满了他的汗水。 三上已经连拿3次馆内大比的首席了。 前年的12月份馆内大比、去年的6月份馆内大比与12月份馆内大比——其首席之位皆被三上斩获。 望着正苦练剑术的三上,牧野呢喃道: “三上前辈他说不定是打算再一次参加祭神比试,然后一雪去年在远山那蒙受的耻辱呢……” “嗯。”牧野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点了点头,附和道,“很有可能。” 去年6月份馆内大比的首席是三上,因此也就是说——去年7月份的祭神比试,正是三上代表着榊原剑馆,出战祭神比试。 而代表着石川剑馆出战的,是有“10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剑客”之称的远山任一郎。 远山任一郎——石川剑馆的诸多弟子中毋庸置疑的最强存在。 三上虽然是榊原剑馆的首席,但他对上馆内的其他高手——比如绪方,也并不是每战都能胜利的。 但远山不一样。 据说远山在石川剑馆,已经连续2年未尝败绩。 石川剑馆的诸多弟子中,没有一人能和远山相抗衡。 从中也足以看出远山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去年是远山第一次参加祭神比试。 本来,三上与远山的这场对决,是受万人瞩目的。 大家都想看看石川剑馆的最强者对上榊原剑馆的最强者,会爆发出多么精彩的比试。 然而……最后结果却让这些原本期待着这场比试的人大失所望…… 二人的这场对决并不精彩。 从比试开始到比试结束,仅仅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远山仅用一招,就把三上打倒在地。 三上连一招剑技都没来得及使出,便被远山秒杀了…… 去年的祭神比试,也因此成了榊原剑馆所有人心中的一颗刺…… 毕竟这实在是太屈辱了…… 自己馆内的最强者竟然被秒杀…… 三上也因此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过了近2个多月才振作起来。 现在已是5月中旬,离馆内大比与祭神比试的开始已不剩多长时间了。 三上现在如此用功地练剑,极有可能便是为了在1个月后的馆内大比中斩获首席之位,然后再次出战祭神比试,与石川剑馆的远山对决,洗刷自己去年所蒙受的耻辱。 馆内大比也好,祭神比试也罢,绪方对这两大活动的兴致都不是很大。 他现在只想默默地练剑,默默地变强。 绪方目前已经认定了一个事实——虽然不知道自己之后该何去何从,先让自己变强大起来、让自己的剑技变高超起来,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 …… 当天晚上—— 绪方一如往常地去到了流屋,守卫着流屋的安宁。 因为附近的人们都知道现在有名实力强劲的武士常驻在流屋,因此最近这些日子里,基本都没有人再敢在流屋这里造次。 也使得绪方的“保安”工作变清闲了不少。 现在每天晚上,绪方只要在流屋的门口坐着就行了。 阿咲和阿福为招待客人而忙前忙后。 而绪方则怀抱着自己的长短两把佩刀、坐在流屋的门口,查看自己目前的个人属性表。 【姓名:绪方逸势】 【等级:lv8:670/700】 【个人属性: 力量:5 敏捷:6 反射神经:5 体力:5 生命力:5】 【技能: 榊原一刀流:4段:620/700】 【剩余技能点:2点】 …… 【榊原一刀流(4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初级 龙尾:初级】 …… …… 望着自己的个人属性表,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呢喃道: “经验值还差一点点吗……” 绪方的个人等级,以及榊原一刀流的等级,都是只差一点点经验值就可以升级了。 个人等级距离升级还差30点经验值,榊原一刀流距离升级还差80点经验值。 只要再和1、2个人比试并将之战胜,绪方的个人等级与榊原一刀流等级便可双双升级了。 到那时,绪方的技能点便能变得富裕了些。 ——个人等级与榊原一刀流都升级后,我将再获得3点技能点…… ——再加上我一直存着的2点技能点,共有5点技能点…… ——这么多技能点,也是时候花出去些了…… 就在绪方犹豫着自己该怎么花技能点时,流屋屋内突然响起了阿福的惊叫声。 绪方赶忙中断脑海中的思绪,循声望去。 只见阿福微红着脸,捂着自己的屁股,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身旁的那桌客人。 看着那桌客人,绪方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紧了起来。 因为这桌客人和其他客人都不一样。 光顾这间流屋的人,基本都是些农民、手工业者……总之就是一些平民。 而这一桌的客人,无一例外都剃着整齐的月代头。 一柄柄武士刀放置在他们的腿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6章 香取神道流VS榊原一刀流(上) “你干什么!”阿福娇喝道。 “不好意思啊。” 那桌客人中的其中一人用丝毫没带歉意的语调继续说道: “你的屁股实在是太诱人了,我看你在这里转来转去的,就像是在诱惑我,所以忍不住摸了下,抱歉抱歉。” 此人的话音刚落,与他同桌的同伴们便哄堂大笑。 此人这没有任何歉意的道歉,以及他同伴们的这些哄笑声,让阿福的脸因尴尬与愤怒而变得更红了些。 而绪方则默默地将怀里的佩刀插回到左腰间,然后缓缓站起身,朝这桌客人缓步走去。 阿福被人这么无礼地对待——身为这间居酒屋的“保安”、身为阿福的朋友,绪方可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这位客人。” 绪方朝刚才那名骚扰阿福的武士沉声道: “你刚才那样的举动实在是太失礼了,请你道歉。” 绪方的话音刚落,这一桌子客人——总计4名武士便纷纷循声转过头来。 “你谁呀?”其中一名武士用不耐的语气朝绪方反问道。 绪方都还没来得及回答此人的这一问题,这名武士的一名同伴便轻“啊”了一声,随后说道: “怪不得在见到你第一眼后,便一直觉得你眼熟。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是榊原剑馆的绪方逸势对吧?” “你认得我?”绪方扬了扬眉。 “当然认得。毕竟我们可是石川剑馆的弟子!对于榊原剑馆的一些较为出名的弟子,我们可都是认得的。” ——石川剑馆?! 听到“石川剑馆”这个名词后,绪方的眉头直接紧锁了起来。 同时不禁感慨这真是太巧了。 他今天刚和牧野谈到过关于石川剑馆的话题。 结果晚上的时候就碰上了石川剑馆的弟子。 真是巧得让绪方不禁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在做梦了。 在绪方正为这惊人的巧合暗自感慨时,刚才那名认出绪方的武士用嘲讽的语气高声道: “我之所以会认得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剑术有多么高超。” “而是因为你的头发实在是太另类了。” “身为武士,不仅不剃月代,还放下这么多前额的头发。” “你这样的审美,实在是——太恶心啦!” 在说道最后的“太恶心啦”这句话时,此人特地加重了语气,声音大到足以让流屋内的所有人都听到。 而在这名武士的话音落下后,他的这几名同伴也极其配合地大声嘲笑着。 听着这些人的嘲笑声,绪方并没有动怒。 他只感到这几人很可怜…… ——这间居酒屋最近多了个身手很好的看门人,看来那个看门人应该就是你了吧?”那名刚才骚扰阿福的武士朝绪方投来挑衅的目光,“如果我说我不道歉呢?” 对于这名武士投来的这道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绪方不慌也不忙。 对于此人这样的回答,绪方早就已经料到了。 他们是石川剑馆的弟子。 而绪方是榊原剑馆的人。 双方算是敌对势力。 乖乖听从敌对势力的人的话——这种事情本就很难发生。 更何况这名武士既然是个胆敢做出骚扰女性这一举动的人,那便说明他本就是有些无法无天的家伙。 让他乖乖道歉就更不可能了。 料到这名武士肯定会说出这种回答的绪方,默默地将左手按在打刀的鞘口,然后朝大门口努了努嘴。 “那就只能麻烦你们4个跟我去一趟外面了。这里地方狭小,我可不想因打坏东西而赔钱。” 阿咲此时终于因察觉到异样的动静而冲出了厨房。 刚冲出厨房,便听到了绪方的这句话。 “绪方大人!” 阿咲急声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事。”绪方笑了笑,“只是一件……我马上就帮你们解决的小事而已。” 说罢,绪方便扶着腰间的佩刀朝流屋的大门口走去。 在绪方走出流屋后,屋内的其余客人们便将目光都集中在脸色一会青一会红的那4名武士身上。 绪方撂下了那句“跟我到外面”的话后,便率先走到屋外。 如果他们4个不紧跟在绪方身后出屋的话,那便等于是认怂了。 对于身为武士的他们来说,即便是死,也不愿意丢面子、失掉武士的自尊与荣耀。 因此在绪方的前脚刚踏出流屋的屋门后,这4名武士便将他们的佩刀纷纷插回到腰间,然后冲出了流屋。 在绪方与这4名武士都走出屋门后,阿咲与阿福便紧跟着一起出屋。 至于流屋内的其余客人此时也都纷纷跑到屋外,打算凑凑这个热闹。 流屋外有一处还算大的空地,用来充作比试的场地——绰绰有余。 绪方刚站定,阿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绪方大人!你在干什么呀!我已经不生气了!不用再为我讨回什么公道了!” 阿福可不是笨蛋,也不是什么瞎子。 他看得出那4人和以前的那种地痞无赖完全不同。 是真真正正的拥有称姓佩刀之权的武士。 以前绪方教训那些地痞无赖不可能会出什么事——因为绪方有刀,而那些地痞无赖没刀。 但此次绪方教训的对象,可是和绪方一样的拥有佩刀的武士…… 阿福不禁担忧起绪方的安危来。 她此时也顾不上公道、脸面什么的了,她现在只想让绪方不涉险。 在听完阿福的这句话后,绪方无奈地笑了笑。 然后偏转过头,朝阿福说道: “阿福小姐,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受伤的。” 说罢,绪方便收起了脸上所有笑意。 满脸正色地看着身前的那4名武士。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7章 香取神道流VS榊原一刀流(下) “来单挑吧。”绪方朝刚才那名性骚扰了阿福的武士说道,“你是石川剑馆的弟子,而我是榊原剑馆的弟子。” “既然同为练剑之人,就用剑来说话吧。” “如果我赢了,便请你向那名刚才被你骚扰的小姐道歉。” “那如果你输了呢?”那名性骚扰了阿福的武士沉声反问道。 “呵。” 绪方的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等你真的有本事打败我再说吧。” 绪方的这一番嚣张至极的话,让那名武士的脸直接变成了猪肝色。 这名武士沉着脸,默默抽出了束袖带,将自己的袖子绑起来。 而绪方也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束袖带,把自己的双袖扎起。 仓啷啷…… 绪方缓缓拔出自己的打刀。 然后把从刀鞘中抽出来的打刀放置在脚边,随后抽出打刀的刀鞘。 “你干什么?”还在用束袖带绑着袖子的那名武士皱紧了眉头。 “若是拿真剑对决,闹出了人命,那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个大麻烦。” “你应该也知道如果在比试闹出了人命,会有多麻烦吧?” “所以——为了避免闹出麻烦来,我们拿刀鞘比试就好。” 说罢,绪方端起手中的打刀刀鞘,摆好中段的架势。 “反正不管是用真刀还是刀鞘,实力强劲的人仍旧实力强劲,实力弱小的人仍旧弱小。” “……哼。”那名性骚扰了阿福的武士默默拔出了腰间的打刀,然后把打刀交给旁边的同伴们保管,自己则抽出来刀鞘,像绪方那般,手握刀鞘,持中段架势。 “板垣七五郎,参上。”这名武士自报家门。 “绪方逸势,参上。”而绪方也紧随其后,报了自己的家门。 …… …… 旁边已经围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人。 而这些人基本都是刚刚还在流屋内吃吃喝喝的顾客们。 在得知绪方要和那位名叫板垣的人单挑后,流屋内的所有人都顾不上吃喝了,赶忙放下手头上的所有食物、酒水,奔到屋外看热闹。 武士之间的单挑——这可是平时难得一见的景象,因此绝大部分人都兴致勃勃地在那围观。 并自觉地留出一个圆形的单挑场地,供绪方他们使用。 围观人群中,只有2人是面带忧愁之色的。 这2人正是阿咲与阿福。 虽然绪方他们的单挑不是用真剑而是用剑鞘,但即便是用剑鞘,也有着受伤的风险。 阿福很想再次大声呼喊,让绪方不要再搞什么单挑了。 但现在战斗已经开始了,绪方和那个板垣都已经摆好了架势。 阿福生怕自己突然出声,可能会招致绪方的分心,因此只能闭紧双唇。 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放缓,连大气都不敢住。 一脸焦急地注视着前方气氛剑拔弩张的单挑场地。 …… …… 发动首攻的人,是板垣。 虽然他只不过是一个会骚扰别人的变态。 但绪方不得不承认——这人的剑术还是有些水平的。 仅仅只是过了几招,绪方便敏锐地判断出——这个板垣的实力不错,远在他的师弟牧野之上。 石川剑馆所教授的剑术,是鼎鼎有名的香取神道流。 因此板垣所使用的剑法,自然便也是香取神道流的剑法。 绪方并没有多少和香取神道流的剑客过招的经验。 截至目前为止,绪方基本都只和同为榊原剑馆弟子的师兄弟们对打。 所以绪方只和榊原一刀流的剑客过招的经验较为丰富。 和香取神道流的剑客对打的经验,几乎等于没有。 不过——就算没有和香取神道流的剑客对打的经验,也不妨碍绪方击败对手。 刚才绪方之所以说那么一大通嘲讽的话,可不是只为了呈一时口舌之快而已。 早在还没对打之前,绪方就在为自己的胜利铺路了。 他刚才之所以说了这么一大通嘲讽的话,全是为了——让对手的心躁起来而已。 让对手——也就是这个板垣没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心来与绪方对砍。 绪方的这一计策很成功。 受到绪方刚才那一通嘲讽的刺激,板垣的心态恒明显地乱了。 没法保持一颗冷静的心来选择合适的进攻时机、进攻方式、进攻角度。 论实力,据绪方的估计——这个板垣应该和他相差不多。 若是二人都保持着一颗冷静的心态的话,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 但现在板垣的心乱了。 目前是谁占优势——显而易见了。 …… …… 板垣将高高举起的刀鞘,朝绪方的肩膀劈去。 而绪方不慌也不忙地后撤半步,让自己能够刚刚好闪开板垣的这记劈击。 绪方并没有急着进攻。 只一个劲地防御或闪避板垣地 板垣的心本就不静。 迟迟打不中绪方,让板垣的心更乱了。 整个人在变毛躁的同时,攻击也渐渐地越来越没有章法起来。 绪方一个劲地防御或闪避,不断消耗板垣的体力。 同时也让板垣的心越来越乱。 一个人只要体力下降、心态不稳,各种破绽就会不断出现。 就比如——现在。 在板垣使出刚才的那一记下劈后,也不知是他的手臂酸了,还是身体累了,总之——他那原本扎实地踏在地上地双脚变得不稳了起来。 绪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调整呼吸,踏进,拉近自己与板垣之间的距离,屈伸上身,把手中的刀鞘从下往上劈——绪方的动作,一气呵成,行如流水。 绪方所使用的剑技,正是榊原一刀流的登楼。 从下往上撩起的鞘尖,精准地集中板垣的右肩膀。 绪方的本意,也只是教训一下这个骚扰阿福的家伙,并让这个家伙乖乖跟阿福道歉而已。 并不想把他打伤或打死。 所以绪方的这记登楼其实是收住力的,也控制住了自己进攻的方向。 如果绪方愿意,绪方完全可以瞄准板垣的下巴狠狠地砍。 但这么做的话,板垣即便不死,可能也会重伤了。 因此绪方只瞄准了板垣的右肩膀,收住了力,仅仅只是把他打疼了而已。 “唔!” 板垣痛呼一声,向后踉跄了数步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而在板垣倒地的下一刻,系统音开始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8章 专属技能点【求推荐!求收藏!】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登楼,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6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80点】 【叮!经验值满,个人等级升1级,获得技能点1点】 【叮!经验值满,榊原一刀流等级升1段,获得技能点2点】 【叮!榊原一刀流等级达5段,奖励榊原一刀流专属技能点3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5点。榊原一刀流专属技能点:3点】 【目前个人等级:lv9(30/800)】 【榊原一刀流等级:5段(0/900)】 升级的提示音,对于绪方来说,实在是悦耳至极。 绪方敢发誓——这是他自来到江户时代后,所听到过的最长的一次系统提示音。 各种陌生的信息,让绪方眼花缭乱。 ——专属技能点?这是什么东西? 绪方疑惑地在心中暗道着。 ——怎么之前榊原一刀流升级的时候,没有给我这东西? ——难道说……这些武技流派必须得等到一定等级后,才能得到这什么专属技能点吗……? 在绪方还在为突然冒出的这一大堆陌生信息感到困惑时,板垣的另外3名伙伴,此时赶忙冲上前来,将倒在地上的板垣扶起。 “板垣你没事吧?” “有受伤吗?” …… 在3名同伴的搀扶下,板垣一边捂着自己刚才被击中的右肩,一边说道: “我没事……” 确认板垣并无什么大碍后,他的这3名同伴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3人不约而同地偏转过头,怒视绪方。 “你这混蛋……!”其中一人,咬牙切齿地瞪着绪方。 绪方此时也暂时把思绪从对刚才那一大堆陌生系统音的困惑中抽出,把思绪转回到现实来。 “干嘛?”绪方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我和他是堂堂正正的对决,然后我堂堂正正地胜利——有什么不服气的吗?” 板垣的那3名同伴支支吾吾着,似乎是想要想出什么合适的字句来怒斥绪方。 但想了半天,板垣的这3个同伴都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因为绪方刚才说的那番话非常有道理。 绪方和板垣是堂堂正正的对决。 没有任何人耍花招。 二人堂堂正正地对决,绪方堂堂正正地胜利——这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半句能用来怒斥绪方的话语后,3人扶着板垣快步逃离了此地。 在逃离时,那3人不忘撂下一句狠话: “你这家伙!给我等着!” 对着他们的这种近乎于虚张声势的“狠话”,绪方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们彻底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离开后,绪方才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那个板垣还没给阿福道歉呢。 “喂!别跑!你还没道歉呢!” 绪方一面高呼着,一面迅速捡回了他刚才放在一边的打刀,收刀入鞘后,准备去追板垣他们。 然而绪方还没来得及跑出几步,阿福的声音便陡然传进绪方的耳内: “可以了!绪方大人!不要去追他们了!看到你痛殴了那家伙一顿后,我已经不生气了!” 听到阿福的这声高喊,绪方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可是……”绪方迟疑道。 绪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站在不远处的阿福便冲绪方笑道: “已经可以了,我已经消气了,所以我已经不需要他们的道歉了。” “而且——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见阿福都这么说了,绪方也只能作罢。 刚刚那帮看热闹的人,见武士对决的好戏已经结束了,都已各自散开。 三三两两地回到流屋内继续喝酒。 而绪方也回到了他的工作场地——流屋的大门口坐着。 在流屋的大门口坐定后,绪方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他的系统界面。 透过刚才的那一大通系统音,绪方明白了——他脑海中的系统还有许多的功能等着他去慢慢探索、开发。 系统所承载的功能,远远超乎了绪方一开始的设想。 望着自己的系统界面,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刚刚打赢板垣的时候,个人经验值获得60点,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获得80点…… ——而打赢牧野一次,个人经验值和剑技流派的经验值才各加20点…… ——打败那个板垣,为什么可以获得这么多的经验值…… ——打赢板垣后获得的经验值,甚至还超过了打赢三上师兄后所获得的经验值…… ——可那个板垣的实力绝对没有三上师兄强…… 刚才在听到脑海中的那一连串系统音时,绪方便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打败板垣时,所获得的经验值似乎太多了点。 直接让绪方的个人等级和榊原一刀流的等级双双升级。 绪方原本以为——所获得的经验值的多与少,和自己所面对的敌人的强弱有关。 敌人越强,打败他后所获得的经验值便越高。 敌人越弱,打败敌人后所获得的经验值便越少。 而现在看来——绪方的这一设想似乎是错的。 打败敌人后所获得的经验值的多与少,似乎并不仅仅只跟敌人的强弱有关。 那个板垣的实力绝对没有三上强,但打败他后所获得的经验值,却远远超过了打败三上所获得的经验值。 绪方沉思了一会,才终于自己捣鼓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打败敌人后所获得的经验值的多与少,应该还跟敌人的“杀意”有关。 和牧野、三上这些师兄弟们切磋时,他们都是抱着友好、并不想把绪方弄伤的态度来跟绪方切磋的。 正因他们的剑没有附着杀意,所以所获得的经验值并不多。 而刚才的那个板垣却不是这样。 板垣可不是抱着什么善意来和绪方对打的。 他可是抱着击伤绪方也在所不惜的态度来和绪方比试的。 板垣的剑附着较重的“杀意”。 因此在击败板垣后,所获得的经验值才会远远超过打败三上后所获得的经验值。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推断是否正确,但这是绪方对于“击败板垣所获得的经验值为何这么多”这一问题,所能想出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解决完经验值的这一问题后,绪方把注意力投到了下一个问题上。 也就是刚才在系统音中得知的一个陌生词汇——专属技能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9章 绪方与远山的对决(上)【求收藏!求推荐票!】 在个人界面的技能点那一栏中目前的内容为: 【剩余技能点:5点,榊原一刀流专属技能点:3点】 在“榊原一刀流专属技能点”这一条目的后面多出了一个小问号。 绪方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小问号上时,这个小问号立即展开成了一个印有着一行字的虚拟界面: 【榊原一刀流专属技能点:仅可用来升级榊原一刀流剑技的技能点】 【榊原一刀流等级每到5段、10段、15段,可分别获得3点、6点、9点专属技能点】 介绍简洁明了且易懂。 简单来说——这3点专属技能点,仅可用来升级榊原一刀流的剑技,不可用来提高个人属性或是用作其余的用途。 榊原一刀流的等级只有到5段、10段、15段这3个等级时,才能获得数量不一的专属技能点点数。 默默关闭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果然……系统还有很多的功能还等待着我去开发…… ——之前系统从没跟我介绍过“专属技能点”这玩意。 ——直到榊原一刀流达到第5段后,才解锁了对“专属技能点”的介绍及使用…… ——看来……随着我个人等级的不断提升,以及流派等级的不断提升,说不定能逐一解锁系统的各种待解锁的功能…… ——算了,还是先不要想这么遥远的事情了。 ——来想想怎么把这些技能点花出去吧。 ——技能点5点……榊原一刀流的专属技能点3点…… ——呵,想不到我都这么富了啊…… ——这些技能点是要留着呢……还是现在就用掉呢…… 就在绪方为如何处理自己的这堆技能点感到发愁时,他眼角的余光撇到阿咲正笑盈盈地端着2小瓶清酒过来。 “阿咲小姐……” 绪方朝阿咲投去无奈的目光。 “不用请我喝酒……” 绪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阿咲直接打断: “绪方大人,不用跟我客气,这只是你刚才帮阿福出气的谢礼而已。” 在绪方刚才跟板垣他对决时,阿咲便从阿福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阿福对阿咲来说,便如亲女儿一般。 绪方将非礼了阿福的混球教训了一顿——阿咲当然高兴了。 见自己应该是不可能劝动阿咲了,绪方便索性坦然接受了阿咲的好意。 道了声谢后,绪方直接打开一瓶清酒,将酒水往嘴巴里灌。 “绪方大人,你慢慢喝,我就先回厨房里继续忙活了……” “绪方逸势!给我出来!” 一声粗暴的大喝,自流屋外炸响,直接打断了阿咲的话头。 绪方放下手中的酒瓶,皱紧眉头。 绪方认得这声音。 这是刚刚败于他手的板垣的声音。 “看来……” 绪方轻声呢喃道。 “今晚的风波还没结束啊……” 说罢,绪方便将抱在怀里的两把佩刀重新插回到腰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流屋。 出了流屋,绪方便见到浩浩荡荡站在流屋门外的一大群人。 绪方粗略地数了一下——一共13号人。 刚才败于他手的板垣,以及他的那3名同伴赫然在列。 阿咲以及同样听到这一动静的阿福,一前一后地出了流屋。 “你们想干什么?!”阿咲朝这一帮人尖声咆哮道。 “没想干什么。”那个板垣沉声说道,“只是来找那个绪方逸势算账而已。” “哦?”绪方扬了扬眉,用嘲讽的口吻说道,“败给了我,所以为了挽回自己的脸面,叫来了一大帮人来围殴我吗?” 绪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悄悄地观察着身前的这一大帮很明显就是来找他麻烦的人。 思考着待会如果打起群架了,自己到底该如何对敌。 绪方以前都是光明正大地与人单挑。 以一敌多——他还从未试过。 因此也缺乏相关的经验。 缺乏一对多经验的绪方,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合适的对敌方案,一道不带任何情绪在内的冷漠男声突然自板垣的身后响起: “我们的确是来找你算账的。” “但是——我们身为堂堂正正的武士,可不会使出群攻这一卑鄙的技俩。” 这道冷漠男声刚一落下,板垣便自觉地让到一旁,显露出一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青年的身形。 目光刚一投到这名身材有些矮小,身高换算成现代地球的单位,大概只有1米6出头的青年身上后,绪方的瞳孔便微微一缩。 因为绪方认得这名青年。 这名青年,正是在去年的祭神比试中一招秒杀三上、令榊原剑馆的所有人都蒙受了巨大耻辱的石川剑馆众弟子中的最强者——远山任一郎。 绪方不禁再一次地感慨起命运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他今日刚和牧野谈论过和石川剑馆及远山有关的话题。 结果今天晚上他就和石川剑馆的弟子比了一场剑,然后又遇上了远山。 远山的身材在绪方的眼里算比较矮的,但和这个时代的同龄男性相比,远山的这个身高算是平均水平。 远山虽然不高,但身材格外壮硕。 透过宽松的和服,绪方都能感受到远山他身上的那一块块隆起的坚实肌肉。 远山将左手随意地搭在左腰间的佩刀刀鞘上,迈着缓慢的步伐朝绪方的跟前走来。 “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从板垣那听说过了。” “板垣怎么说也是我们石川剑馆的弟子,是我的师弟。” “身为师兄,师弟被人打了,我不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一声不吭。” “喂!”一旁的阿咲,此时用极其不悦的语气高声道,“你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是你的那个师弟有错在先好不好?” “我才不管这些。”远山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只需要知道我的师弟被人打了就行。” “绪方逸势,虽然我们过来了一大帮子人,但我们并不会群攻你。” “这种卑鄙的技俩我们不会做。” “我只会堂堂正正地来给打了我师弟的人算账。” “来跟我单挑吧,绪方逸势。” 说罢,远山不待绪方做出反应,便直接从腰间抽出了束袖带来。 在远山抽出他的束袖带后,绪方便将刚收起来没多久的束袖带掏出来,开始将自己的两袖袖子扎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0章 绪方与远山的对决(下) 绪方一边用束袖带扎紧双袖,一边说道: “石川剑馆的远山任一郎是一个很不讲道理的人——和传闻中所说的一模一样啊……” “呵。”远山嘴角一扯,发出一声冷笑,“多谢夸奖。多亏了我的‘不讲道理’,才让我的师兄弟们这么爱戴我。” 虽然远山这种不讲道理的行为,绪方非常不欣赏。 但绪方不得不承认——远山刚才所说的这句话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师弟被人打了,远山便立即为其出头,马上动身去给自己的师弟报仇——有这么仗义的人给自己撑腰,远山的师兄弟们若是不爱戴远山,反倒比较奇怪。 “绪方大人!”一旁的阿咲急声道,“你难道还要和这个人打吗?” “不打不行啊。”阿咲的话音刚落,绪方便嘴角一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阿咲小姐,你还没看明白吗?我现在就是处于不得不打的状况,若是不和远山对决,我今晚想必是要不得安宁了。” “呵。”远山似乎很喜欢冷笑,“你很识时务吗,多亏了你的识时务,让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 “你如果执意不跟我打的话,我们还得花些功夫来逼你跟我打。” 说到这时,远山刚好系好自己的束袖带。 在系好束袖带的下一刻,远山便偏转过头,朝身旁的师弟喊道: “拿剑来!” 远山的话音刚落,他身旁的这名师弟立即急急忙忙将2根早已准备好的木剑递上。 “接着。”在接过这2柄木剑后,远山随意地将其中的一把扔给绪方。 “你们还挺细心的嘛。”接过远山扔来的木剑的绪方,随意地挥了几下,确认着自己的木剑是否趁手,“知道提前准备好木剑。” 说罢,确认完手中的木剑没有任何问题的绪方便懒得再与远山多言。 用双手紧握木剑的剑柄,摆好中段架势。 “绪方逸势,参上。” 对面的远山也摆好了中段架势。 “远山任一郎,参上。” 流屋内的那些客人们,此时再次鱼贯而出。 能在一个晚上,连续看见2场平时难得一见的武士对决——流屋的这帮客人们,别提有多兴奋了。 阿咲与阿福见自己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这段比试的进行,便只能像刚才那样,紧闭着嘴巴,一脸紧张得看着气氛渐渐剑拔弩张起来的“战场”。 …… …… 在远山摆出中段架势的下一刻,绪方便看出了——远山很强。 而且不是一般地强。 论实力,远远在自己刚才对付的那个板垣之上。 在二人都摆出中段架势后,二人已经僵持了许久的时间。 然而——即使是僵持了这么久的时间,绪方也没能从远山的身上看出任何的破绽来。 远山就像一座不可撼动山岳一般——这便是绪方此时最真实的想法。 第一次遇见如此强敌,让绪方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远山,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要由我来发动先攻吗…… 绪方在自己的心中暗自计划着对策。 ——如果要发动先攻的话……还是先用“龙尾”来试探一下比较好…… ——远山到底有多强,这种事尚未可知。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得先试探…… 一根木剑剑尖在绪方的眼中急速放大。 这根在他眼中急速放大的木剑,直接打断了绪方的思绪。 绪方的瞳孔因惊愕而猛地一缩,随后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木剑上抬。 啪! 沉闷的响声炸起。 绪方及时上抬的剑,将远山刺来的剑给格开了。 ——好快! ——远山他什么时候发动刺击的! 绪方敢保证——自己刚才绝对没有眨眼或放松大意。 自己一直都是绷紧神经、全神贯注地死盯着远山。 然而即便如此,绪方的双眼也没能跟上远山的速度。 在险之又险地格开远山的剑后,绪方都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远山的下一记攻击便来到了。 手中的剑被绪方给格开后,远山迅速地收回了手中的剑,然后顺势切换成了上段架势,挥剑朝绪方的肩膀劈来。 啪! 又是一道沉闷的响声炸起。 绪方再次挡住了远山的攻击。 不过绪方此次的防御,比上一次的还要险。 ——糟了! 绪方在心中焦急地大喊道。 ——我的节奏完全被远山给打乱了!在被远山牵着鼻子走! ——必须得重新调整姿势! ——如果不赶紧调整姿势,会…… 绪方还没来得及在心中吐出“输”这个字。 远山的第3波攻击到来了。 远山此次使用的,是他那记快到让绪方的双眼都跟不上的直刺。 远山的速度实在太快。 绪方第一次挡住时,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而此次……幸运女神并没有照顾绪方。 嘭! 来不及挡住远山这一刺的绪方,胸口结结实实地被远山地剑尖给扎中。 如果是真剑比试,胸口被扎中的绪方应该已经死了。 在后退数步后,绪方已经仰倒在地。 “咳、咳咳!” 绪方没有握剑的左手死死地捂着自己刚才被刺中的地方,剧烈地咳嗽着。 阿咲、阿福:“绪方大人!”*2 阿咲与阿福异口同声地呼喊着绪方的名字,然后快步冲上去,察看绪方的伤势。 “我没事……”躺在地上的绪方沉声说道。 “呵。” 远山发出他那标志性的冷笑,然后把刚才刺出的剑缓缓收回来。 同时,用嘲讽的口吻说道: “榊原剑馆的弟子,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 远山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一大帮师兄弟立即极其配合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尤其是刚才被绪方击败地板垣,以及他的那3名同伴笑得最大声,仿佛恨不得将下巴给笑脱臼似的。 在身旁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们,也响起了几道低低的嗤笑声。 绪方刚才虽然并没有被远山给秒杀,但是也跟秒杀差不多了。 自二人的剑碰到一起,到战斗结束,只过了不到数秒钟的时间。 仅仅不到数秒钟的时间就落败——这在不懂剑术的围观群众眼里,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们走!” 见自己顺利地替自己的师弟报了仇,远山趾高气昂地大喝了一声“我们走”后,便转身准备跟师兄弟们回去了。 至于给绪方的那把木剑——他们也懒得拿回来了。 然而——远山他们才刚转过身,他们的身后便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嗓音: “给我等一下……谁说……你赢了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1章 连花6个技能点【求收藏!求推荐!】 这道声音直接叫住了远山。 远山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循声偏转过头。 望着这道声音的主人——正将木剑拄在地上,缓缓起身的绪方。 “你还不肯认输吗?” 远山用不耐的语气说道。 “你也是一名武士,在刚才的对决中,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 “我和你之间那巨大的实力差。” “从你刚才的动作,我就看出来了——你刚才连我的剑都看不清吧?” “连我的出剑速度都跟不上,你哪来的机会打败我?” “不论你和我再比多少场,你所能收获到的结局都将只有一个——败北!” “败北……吗……”绪方低声重复着远山刚才所说的话。 这时,绪方已经完全从地上站直起身了。 绪方握紧右手中的木刀,舞了几个刀花后,冲远山展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既然如此——何不如再跟我比一场?看看你刚才的话是否是正确的。” 远山本想直接驳斥绪方。 但望着绪方脸上的那抹耐人寻味的微笑,远山便忍不住感到心中一沉。 心中忍不住暗道着: ——难不成……这家伙刚才并没有用全力吗? ——不对……他刚才面对我的攻击时,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演戏…… ——可他现在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演戏。 …… …… 远山在那犹豫着时,阿福焦急地看着重新站起身来的绪方。 “绪方大人!你还想打吗?” “是呀。”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如果就这么输给那个人,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绪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阿咲便紧接着接话道: “可、可是你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啊!” 阿咲不懂什么剑术,但她看得出来绪方刚才就是被远山给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阿咲可不相信绪方在被远山一剑刺倒后,能瞬间拥有能反败为胜的实力。 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绪方不要再打后,绪方偏转过头,面带些许无奈之色地看着二人。 “放心吧,阿咲小姐,阿福小姐。” “这一次,我不会再输的。” 说罢,绪方偏转回头。 双目直视重新从师弟手中接过木剑的远山。 远山想通了——反正现在时间也多,就再陪绪方玩玩。 “你最好真的隐藏了实力。”远山用淡漠的语气说道,“要不然——我在意识到你其实是虚张声势后,可能会因为暴怒一剑打残你。” “至于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绪方笑了笑,“你最好也绷紧神经,要不然——我可能会一不小心打残了你。” …… …… 阿咲不相信刚才被压着打的绪方,能在一瞬之间拥有反杀远山的实力。 但其实——阿咲的这一想法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绪方还真的拥有着瞬间变强的能力…… …… …… ——刚才真的是大意了…… ——不,刚才真的是我犯傻了! ——看来……我还有太多不老练的地方了…… ——刚才在发现远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时,我就应该及时把我的技能点用掉的…… ——如果刚才的战斗,我们用的是真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等到远山都把我的胸口戳穿了,我连加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以后要……吸取教训了啊…… 绪方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 ——系统啊…… 绪方在心中轻声呼唤着系统。 ——“反射神经”提升2点!“敏捷提升1点!” ——榊原一刀流的3点专属经验值,全部用来提升鸟刺的等级! 绪方心头间的话音刚落下,熟悉的系统音便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敏捷+1】 【目前敏捷值:7点】 【叮!反射神经+2】 【目前反射神经:7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 【叮!消耗1点专属技能点,榊原一刀流·鸟刺晋级为“中级”技能】 【叮!消耗2点专属技能点,榊原一刀流·鸟刺·晋级为“高级”技能”】 【目前剩余榊原一刀流专属技能点:0点】 ——对付远山,应该不需要把现在的技能点全部花掉…… ——6点技能点……应该足以用来打败远山了…… 绪方一口气,将他的8点技能点用掉了其中的6点。 这6点技能点包括3点榊原一刀流的专属技能点。 现在,绪方便仅剩下2点通用的技能点。 专属技能点什么的,已经一点都没有了。 不过——虽然一口气用掉这么多技能点有些肉痛,但给绪方带来的实力提升,却是显而易见的。 在脑海中的系统音落下后,绪方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轻了许多。 视力、听力等感知能力,也都变敏锐了起来。 就连握剑的手感也都变得不一样了。 绪方现在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自己现在若是再使出“鸟刺”,绝对能比之前更快、更准、更狠! 之所以选择把3点专属技能点统统用在了对鸟刺的升级上,是因为绪方认为若要打败远山,最好用的技能,绝对是鸟刺。 从刚才的比试中,绪方看出了——远山的速度很快。 脚步移动的速度很快、防御的速度很快、进攻的速度很快。 要打败这种以速度见长的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快! 而“鸟刺”恰好就是榊原一刀流中,攻击速度最快的一招。 榊原一刀流虽然剑技只有寥寥4招,但这4招都实用至极,每一招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种常识性的东西,几乎人尽皆知。 因此,在各流派的所有剑技里面,能最先攻击到敌人的剑技,基本都是刺击技——没有任何例外。 相比起还要划一条弧线的斩击、劈击,能直接划一条直线攻击到敌人的刺击,显然是要更快一些。 因此——为了能打败以速度见长的远山,绪方决定把他所有的榊原一刀流专属技能点都加到鸟刺上。 让鸟刺的等级直接从“初级”跃升成“高级”。 …… …… 绪方和远山重新握好各自的木剑、摆好架势。 而那些原本都要散去的围观群众们见还有好戏可看,纷纷又聚了回来。 一个以绪方与远山的“战场”为圆心的紧密“人环”又重新凝聚了起来。 绪方和远山二人缓缓挪动着各自的脚步,朝彼此靠去。 在绪方进入到远山的攻击范围内之后,远山立即大喝一声,然后挺剑朝绪方刺去。 远山所用的,是他刚才击败绪方时所使用的那招速度快到让绪方连残影都看不清的突刺。 在刚才的那场比试中,绪方即使睁大了双眼、将身上的每根神经绷紧,都看不清远山的剑。 而现在——在将“反射神经”提高了2点、让“反射神经”变为7点的当下,绪方看得——相当清楚! 木剑划过的轨迹,绪方看得一清二楚! ******* ps:从本章开始,日本历史小课堂将不定时更新,因为我已经暂时想不到要向各位科普什么了(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2章 以快制快【求收藏!求推荐!】 只要看得清远山的剑,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侧身闪避,躲开了远山刺来的剑。 随后踏身上前,瞄准远山的胸膛,直接挺剑刺去。 就和绪方刚才所感觉到的事情一模一样——绪方现在的剑技鸟刺,比刚才更快!更强!更准! 剑尖裹挟着强大的威势,笔直地朝远山的胸口突去。 绪方原以为他此次定能刺倒远山。 结果没想到——在剑尖即将刺中远山的胸膛时,绪方猛地感觉手中的木剑一震。 远山以快得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将刚才被绪方躲了过去的剑收了回来,并直接把绪方的剑给格开。 绪方的攻击,就这般遗憾的打偏了。 格开绪方的剑后,远山连忙连退数步,退到绪方的攻击范围之外。 绪方此时面露惊色地看着远山。 他发现——自己似乎还是有些小瞧远山了。 他的鸟刺目前已是高级剑技,他刚才的攻击又是那么地突然,结果竟然还能被远山给挡住。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远山。 远山比绪方还要震惊。 ——这家伙! 远山在心中低吼道。 ——他刚才的动作,和上一场比试中的动作完全不同! 远山刚才并没有留手。 然而在上一场战斗中手忙脚乱、连他的出剑速度都跟不上的绪方,此时竟然躲开了他的剑。 不仅躲开了他的剑,还顺势对他展开了反击。 榊原剑馆是石川剑馆的死对头,所以榊原一刀流都有哪些剑技、每招剑技都各有什么特点——远山自然都是做过调查的。 绪方刚才所使用的剑技,毫无疑问是榊原一刀流中的突刺技——鸟刺。 绪方刚才的那记鸟刺,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让远山光是回想起来,都感觉不寒而栗。 刚才在直面绪方的鸟刺时,远山甚至有那么一瞬,回想起了和自己的师父——石川剑馆的当代馆主石川兵马比试时的场景。 绪方刚才给远山带来的压迫感,和师父石川兵马跟他比试时,给他带来的压迫感近乎一模一样…… “你这家伙……”远山沉着脸,“竟然还真的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你不也是吗?”绪方毫不示弱地回击道,“真没想到——原来你的速度还能更快。” 必须收起所有的轻视之心了,若是再不全力以赴,我可能就要输了——虽然远山不愿承认这一点,但这已经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了。 在长出了一口气后,远山将手中的木剑缓缓举高,摆出上段架势。 望着摆出上段架势的远山,远山的那帮师兄弟们立即爆发出了阵阵惊呼。 远山最擅长的架势便是上段架势,最擅长的战斗风格,便是对敌人发动连绵不绝的猛攻。 远山摆出了上段架势,便说明——远山要认真起来了。 绪方也本能地感应到此时的远山比刚才还要危险了…… 活动了下握剑的右手腕,绪方重新摆好了中段架势。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远山也好,绪方也罢,二人都一动不动地站着,紧盯着彼此。 周围的人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样,原本一动不动的绪方与远山突然同时动了起来。 啪! 二人的剑互碰,然后又分开。 啪! 然后又互碰,又分开。 嗤! 远山朝绪方发动突刺,然后又被绪方给闪开,徒留下一阵刺耳的破风声。 …… …… 二人现在的这场激斗,直接让远山的那帮师兄弟们都看呆了。 那些围观群众基本都不懂剑术,因此都看不出里面的门道。 但对于远山的师兄弟们来说,正斗得酣畅淋漓的绪方和远山,简直就是两个怪物。 二人都用着快到让人眼花的速度互换着攻防,谁也不让谁。 望着现在和远山斗得不相上下的绪方,板垣以及他的那3各小伙伴不禁脸一白,不由自主地把脖子缩了缩。 …… …… 在外人的眼里——绪方和远山似乎打得不相上下。 但对于当事人绪方来说,却不是这样。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不相上下。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绪方已经很明显地感知到——自己现在正在慢慢落入下风。 原因无他——体力跟不上了。 不管是进攻还是闪避、防御,都消耗着体力。 尤其是格开敌人的攻击时。 用剑格开敌人的攻击时,那股反震力会直接让人的手臂发麻。 久而久之,绪方渐渐感觉自己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 而反观远山——远山明显还游刃有余。 ——不行…… 绪方在心中筹划着新的对敌方针。 ——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僵持下去,体力不如远山的我就输定了! 啪! 又一次格开远山的剑后,绪方连退数步,拉开自己与远山之间的距离。 之所以拉开自己和远山之间的距离,一方面是为了调整自己那紊乱的呼吸。 另一方面的原因,便是为了给自己留出足够的时间来重拟对策。 而远山似乎也有意趁着这个空挡来稍微休息一会,因此也没有紧追绪方不放,而是继续维持着中段架势、死死地盯着绪方,同时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放松自己的肌肉。 绪方一面活动着有些酸麻的右手腕,一面在心中暗道着: ——如果一直磨磨蹭蹭地在那互耗体力,我绝对耗不过体力明显比我充沛的远山…… ——现在把剩余的2点技能点用掉如何…… ——把2点技能点都加到“体力”上,体力应该就可以超越远山。 ——不过……现在把技能点加到“体力”上后,应该也只是提高我的体力上限而已,不会让我的体力于此时此刻恢复到全满…… ——还是说要把技能点加在力量或敏捷上,让我自身的实力瞬间暴涨,然后一口气干掉远山……? ——不!等等! 就在这时,绪方感觉一道闪电在自己的脑海里划过。 ——有方法了! ——使用这个方法的话,应该就可以在不再使用技能点的情况下,把远山打败……! 刚才,绪方脑内灵光一闪。 想出了一个计谋。 一个……说不定可以在不花掉剩余的2点技能点的情况下,把远山打败的计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3章 松平源内(上)【求收藏!求推荐!】 “嘶……哈……” 连做几个深呼吸后,绪方将剑缓缓上举,摆好了上段架势。 望着摆成上段架势的绪方,远山的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暗道: ——上段架势……绪方要干什么…… ——是要用“水落”来对付我吗…… ——那好……!那我就来硬接他的这记“水落”! 远山下意识地认为摆成上段架势的绪方,应该是要用出他们榊原一刀流的下劈技——水落。 有意硬接绪方的“水落”的远山,将原本高举的剑慢慢放低,摆成了中段架势。 绪方挪动着双脚,一点点地靠向远山。 而远山也在不停地数着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 在与人比试时若想获胜,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把握好自己与对手之间的距离。 绝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把握不好自己与对手之间的距离感而落败。 比如——手中的剑根本伤不到对手时,贸然发动进攻。 再比如——自己都已经进入到了对手的攻击范围之内了,还不自知,仍旧在那悠哉游哉地摆着架势、自以为安全。 远山死死地盯着身前的绪方,数着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 ——还有4步,绪方的剑就能砍到我…… ——还有……3步…… ——还有……2步……! ——还有……1步! 呼——! 强劲的破风声,自上而下朝远山急速袭来。 绪方的木剑剑刃笔直地朝远山的肩膀劈来! ——什么! 远山一面在心中大声惊呼着,一面瞪圆了双眼。 对于绪方的这记“水落”,远山根本就没有做好任何接招的准备! 因为据远山的计算——绪方应该还要再往前走1步,绪方的剑才碰得到他! 远山完全没料到——绪方的剑竟然能在还差一步距离的情况下攻击到他! 远山虽然感到很惊愕。 但在下一瞬间,感到惊愕的人便变成了绪方。 因为他看到远山手中的剑以快到足以让绪方感到眼花的速度动了起来。 嘭! 沉闷的木剑撞击声轰然炸响。 远山几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抬剑格开了绪方的“水落”。 在被远山格开手中的剑后,绪方立即后退数步,拉开了与远山的距离。 而远山也近乎是与绪方同时向后退去。 远山在稳住身形后,立即朝身前也同样刚稳住身形的绪方看去。 准确来说——是朝绪方握剑的那只手看去。 在看到绪方的握剑方式后,远山发出一声冷笑: “呵,原来如此……绪方,这就是你增大自己的攻击范围的秘诀吗……” 绪方的右手,此时正牢牢握在木剑剑柄的底部。 刚才在缓缓靠近远山,离远山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只剩1步距离时,绪方悄悄地把握剑的双手往下握了一点。 双手直接握住剑柄的最底部。 因为双手直接握住剑柄最底部的缘故,使得绪方在挥剑时,他的攻击范围足足多了近一根剑柄的距离。 这也就是为什么远山刚才离进入绪方的攻击范围只剩一步之遥时,绪方就已经能够对远山施展“水落”并能攻击到他的原因。 若不是远山反应迅速、速度够快,及时抬剑格开了绪方的斩击,否则便将是远山的落败了。 “刚才我真的是差点就输了啊……真没想到绪方你竟然能使出如此凌厉的攻击。” “彼此彼此。”绪方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也没想到你的速度竟然还能这么地快。” 远山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因为他发现自己身前的这个家伙,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 绪方此时的心情也不平静,因为他也同样发现自己身前的这个家伙,要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 本来,他已经将远山归类为“不可轻视的强敌”了。 但绪方此时发现——他似乎还是低估了远山的实力。 刚才,绪方可是抱着必胜的心态。 他本以为远山不可能接下他刚才的那记突袭。 但远山就是接住了。 “来。”远山做了几个深呼吸,眼神变得比刚才要凌厉了许多,“绪方逸势,胜负还未分,我们继续吧。” “……来吧。”绪方活动了下手腕,重新摆好了中段架势。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高喝陡然从“战场”的外围响起。 “喂!你们这帮人!都在这做什么!” 站在“战场”西面的围观群众立即向左右分开一道口子。 2名穿着黑色羽织的武士,便顺着围观群众分开的这道口子,快步踏进了气氛仍旧剑拔弩张的“战场”。 绪方、远山、以及正在围观这场战斗的众人纷纷循声看向这2名武士。 “同心……”绪方沉声嘟囔道。 同心——负责庶务、警察等事务的下级官职。 “武士之间,禁止私下武斗!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这2名同心的为首之人,气势汹汹地朝绪方、远山等人大吼着。 “……同心大人。”望着突然驾到的2名同心,远山的脸上,渐渐堆砌起微笑,“我们并不是在武斗,仅仅只是在切磋着玩而已。” 远山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木刀递给身旁的一名师弟,然后缓步朝这2名同心。 在走到这2名同心的跟前后,远山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把铜钱,然后悄悄地塞进身前的同心的怀里。 “还请2位大人原谅我们的小打小闹。” 这名同心望了望远山塞到他怀里的铜钱。 然后用柔和得多的语气说道: “以后记得在道场里面切磋!不要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胡闹!” “一定的,一定的。” 附和了这名同心几句后,远山便转回身去,朝他的师兄弟们招呼道: “回去了!” 在道出这句话后,远山稍稍转过头,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绪方。 “……绪方逸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榊原剑馆在每年夏季的馆内大比内赢得首席的人,必须要代表榊原剑馆出战7月份的祭神比试,对吧?” “是又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而已。给你透露个消息吧,今年代表石川剑馆出战祭神比试的人——仍旧是我。” “哦。”绪方反应平淡地“哦”了一声,“那又如何?” “只是提前告知你这个消息而已。” “今日这场未完的战斗,我们就留到祭神比试那一天吧。” “哼。”绪方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冷笑,“你这样的说法,搞得好像我一定能赢得馆内大比的头名一样。” 远山没有去接绪方的这句话。 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了绪方几眼后,远山便迈开双脚,领着他的师兄弟们快步离开此处。 而那2名同心此时也将那些围观群众们驱赶得差不多了。 ——结束了吗…… 望着远山他们那越来越小的背影,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钱果然是好东西啊……轻轻松松地就摆平了同心……嘶……好痛……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4章 松平源内(下) 直到远山等人彻底离去,让阿咲和阿福终于敢大胆上前,询问绪方的伤势如何。 绪方拉开自己这间深蓝色和服的左前襟,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自己的胸口此时有着一道淤青。 这道淤青,正是在与远山进行第一轮比试时所受的伤。 绪方按了按自己胸口的这道淤青——有些痛,但伤势并不严重,并没有骨折。 “阿福,你把绪方大人扶进流屋!”阿咲朝阿福急声道,“我去拿药。” 留下这句话后,阿咲便连忙快步回到流屋中。 而阿福也乖乖听令,打算搀扶绪方进屋。 绪方的伤势并没有严重到连路都没有办法走好的地步,并不需要阿福的搀扶。 但这毕竟是阿福的好意,绪方也不好意思拒绝,因此便任由阿福扶着他进入流屋。 因为今晚出现了太多的意外,阿咲直接宣布歇业。 绪方在阿福的搀扶下回到空荡荡的流屋后,阿咲也拿着一些药自里间内回来了。 阿咲本想亲自给绪方擦药。 但被绪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毕竟他伤的可是胸口,让一个寡妇来给自己的胸口上药,绪方总归是会感到些许不好意思的。 婉言谢绝了阿咲给他擦药的请求后,绪方接过了阿咲递来的药,自己给自己上药。 将药膏抹涂在自己胸口上的那道淤青时,绪方的思绪不知为何渐渐飘到了对刚才那场与远山的比试的回忆上。 ——刚才那场比试……没有任何系统音。 ——没有拿到任何经验值……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了……都没有分出胜负,当然不可能拿到任何的经验值。 ——那个远山……可真强啊…… ——我花了3点技能点和3点专属技能点,结果才和他打成了平手…… 绪方不得不承认——远山真的很强,不愧是石川剑馆众弟子中最强的存在。 绪方默默地反思着自己刚才与远山的那2轮比试。 刚刚与远山的那2轮比试,绪方吸取到的最大的教训,就是——该用技能点的时候,一定要用! 在第一轮比试时,绪方在发现远山不是一个能简简单单应付的对手时,就应该及时把技能点花掉的。 绪方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庆幸着与远山的第一轮比试,他们用的是木刀,而非真刀。 若是用真刀,他的胸口早就已经被戳了个大洞。 等胸口被戳了个大洞,还想用技能点时,就已经晚了。 绪方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在心中暗道着: ——日后再遇到这样的强敌,一定要在战斗开始之前就把技能点花掉! ——等战斗开始后再花技能点,那就晚了! 认真地反省完在第一轮的战斗中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后,绪方开始反省着第二轮的战斗。 将刚才与远山的第二轮战斗认真回忆一遍后,绪方发现自己在第二轮的战斗中,仍犯了一个错误。 那便是——仍旧吝惜着技能点。 刚才如果一口气把5点技能点以及3点专属技能点全都花掉的话,说不定就能打败远山了。 但绪方在点掉这些技能点时,犹豫了一下。 “技能点不能随便乱花,以后的技能点会越来越难得到,每一点技能点都不能浪费掉”——这一观念已经深入绪方的脑海。 也正因如此,绪方才不敢把全部的技能点统统花掉。 只用掉了6点,留下了2点。 虽然绪方现在仔细想来,发现自己刚才即使把所有的技能点都花掉,可能也打不败远山。 远山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过于强大。 即使把所有的技能点花光,可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败远山。 “唉……” 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加技能点……这种事远比我想象中的要麻烦啊……” “存着的话,可能会在之后遇到来不及花的情况……” “一有技能点就用掉的话,可能会在之后遇到‘点到用时方恨少’的情况……” “……嗯?” 就在这时,一个想法突然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虽然技能点很宝贵,不能随便乱用。 ——但是只要我做到每一点技能点都不浪费不就好了? ——现阶段,最不会浪费技能点的加点方式,应该就是……全部加在个人属性上…… ——身体素质强悍的人,在战斗中占尽了便宜。 ——先让身体变得强悍起来,应该怎么也不会错。 ——只要我把技能点全部加在个人属性上,让我变成一个“超人”,那么即使我的剑技等级都很低,也能轻轻松松地打败所有对手…… ——剑术再怎么厉害的人,应该都打不过一个能够“力抗一百个鼎”的超人吧? ——就算我的剑技等级都很低,但我拥有“力抗一百个鼎”的力量的话,即使我只会普通的斩击,也照样能轻松击败对手…… ——那这样看来,剑技等级是高是低,就无所谓了啊…… ——只要我的个人属性值够高就行了…… “把技能点统统花在个人属性上,让自己成为一个‘超人’”——这个念头盘踞在绪方的脑海里,迟迟没有消散。 …… …… 数日后—— 宽政元年(公元1789年),5月20日—— 今日,对于绪方……不,应该说是对于包括绪方在内的所有广濑藩的库房官,都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今日,是广濑藩的藩主、他们的主公——松平源内检查藩内的各大仓库的日子。 一大清早,所有的库房官便都穿好了裃,并各就各位。 裃是武士们的礼服。 只有在比如参见自家主公等特殊的活动、场合下,才会穿上。 绪方并不喜欢穿裃。 之所以不喜欢穿裃,一方面是因为穿不惯,感觉特别扭。 另一方面的原因,便是因为绪方觉得裃丑爆了。 绪方欣赏不来武士们的这套礼服。 绪方感觉裃的样式,特别像他之前在现代地球中所看过的著名漫画——《龙》中的赛人们所穿的战斗服。 广濑藩内有着许多不同职能的仓库。 有专门存放兵器的仓库。 有专门存放粮食的仓库。 有专门存放盐巴的仓库。 …… 库房官们也分成几拨,分驻在各个仓库,好让松平源内在巡视每个仓库时,都有人来向他介绍仓库的仓储情况。 绪方被派驻了专门存放盐巴的仓库。 同样被派驻到专门存放盐巴的仓库的人,除了绪方之外,还有绪方的4名同僚以及1名等级在他之上的上司。 这名等级在他之上的上司,名叫井上。 绪方今日的任务其实很轻松。 在所有库房官中,他的品级属于最低的那一等。 像他这样的小角色,自然是不会分到什么重要的任务。 若是松平源内来了,绪方只需要和他的那4名同僚跪在地上,恭迎松平源内的到来就可以。 至于带领松平源内参观盐巴仓库、以及解说盐巴仓库的各种仓储情况等各种麻烦事,都是由绪方这名上司——井上负责。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5章 伊藤一刀流免许皆传【求推荐!求收藏!】 绪方看得出来——井上现在相当地紧张。 绪方等人现在就站在盐巴仓库的库门外,等候着松平源内的到来。 井上从刚才开始,就不断掏出他的手帕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井上早已年过40,这样的年纪在江户时代都已经算是一个老人家了。 望着井上他那因紧张而不断发颤的双腿,绪方都不由自主地担心起他来了。 “井上大人。”绪方朝井上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试着做几个深呼吸?不断做深呼吸的话,可能会比较好受一点。” “不。”井上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已经做深呼吸做到胸口都发痛了……” 相比起井上的紧张,绪方就闲适地多了。 等松平源内来了,他只需要跪在地上就可以了。 除了跪在地上、恭迎主公的到来之外,绪方不用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所以绪方并不感到紧张,甚至还希望着松平源内早点来视察盐巴仓库,这样一来,他们也能早点解脱了。 …… …… 在绪方等人苦苦等待着松平源内的到来时,一名武士快步朝绪方他们这边奔来。 绪方认出了这名武士——也是库房官中的其中一员。 不过绪方和他并不熟,仅仅只是认得他也是同僚之一,除此之外绪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名库房官同僚在快步奔到绪方等人的身前后,便急声道: “主公要来了!快点进行准备!” 这名武士的话音刚落,井上便偏转过头,用焦急的口吻朝绪方等人说道: “快!快跪下!主公来了!” 说罢,井上便率先双膝跪地,将脑袋深深地埋下,额头都快贴到地上了。 在井上跪倒在地后,绪方等人也纷纷紧随其后。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井上、以及绪方的那几名同僚都放缓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使得绪方也忍不住感到有点紧张。 渐渐的——绪方渐渐听到自己的左手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马蹄声。 从脚步声、马蹄声的响度来判断——来的人为数不少。 因为双手撑着地面、额头都快要贴到地上的缘故,绪方仅能看到鼻尖前的土壤,除此之外的任何东西,绪方都看不到。 因此自然也看不到正朝盐巴仓库这边缓步走来的主公一行人。 绪方看不到。 同时也不敢去看。 在这个时代,未经允许便抬头去看自家主公——这可是僭越。 绪方可不敢以身试法,为了看主公一眼,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 …… 很快,这密集的脚步声、马蹄声终于在绪方等人的身前停下。 哒、哒。 绪方听到了声双脚落地的声音。 想必是某名正骑在马上的人从马背上跳下来了。 “都抬起头来吧。” 一道极其冷漠、语气中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包含在内的男声传入了绪方等人的耳中。 “谢主公!”在井上的带头下,绪方等人异口同声地高呼着“感谢”。 在抬起头后,绪方便看见了一名站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青年。 这名青年穿着以浅黄色为主色调的和服。 绪方虽然不懂衣服,但他看得出来——这名青年的这身衣服所用的布料相当高级。 不知需要绪方多少年的俸禄,才能买上这么一套衣服。 除此之外,这名青年插在腰间的胁差也是光从刀柄、刀鞘上看,便能看出造价不菲。 这名青年的脸极其地苍白。 绪方原本以为这名青年的脸之所以这么苍白,应该是涂了那些化妆用的粉的缘故。 但在细细打量了一番后,绪方才惊觉——并不是这样的。 这名青年的脸上没有涂任何化妆用品。 他的脸色就是这么地苍白。 毫无血色的脸,看上去甚是瘆人。 嘴唇很薄,而且嘴唇也像他的脸一样毫无血色。 眼睛很细,眼中无神,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 年纪轻轻、穿着如此精致的衣服、腰上挂着如此名贵的宝刀,这名青年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正是广濑藩的藩主、绪方他们的主公:松平源内。 松平源内的身后站着一名身材极其高大壮硕的壮汉。 绪方认得这名壮汉。 这名壮汉,想必便是他们广濑藩的第一剑术高手——七原又一郎。 七原的名号,在广濑藩的诸位武士之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七原的这“广濑藩第一剑术高手”的称号,并不是被吹捧出来的。 而是靠着自己的剑,一点一点地砍出来的。 七原是伊藤一刀流的免许皆传。 到了江户时代,剑术界的各流派开始根据弟子们的实力,授予不同阶段的证书或卷轴。 绝大部分的剑技流派,所授予的的证书或卷轴从低级到高级分别为:切纸、目录、免许皆传。 绪方所学习的榊原一刀流,便是采用这个顺序的证书等级,最低级的证书等级为“切纸”,最高等级的证书等级为“免许皆传”。 不管各流派采用何种证书授予顺序,最高等级的证书,基本都是——免许皆传。 拥有某某流派的免许借传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日后你出去跟人单挑时,只要掏出你那免许皆传的证书,敌人可能会直接吓到腿发抖。 “免许皆传”证书的含金量相当大,便意味着——它相当难拿。 就以榊原一刀流举例——绪方所在的榊原剑馆,自建馆以来,还没有人一人顺利拿到免许皆传的证书。 当然,这也跟榊原剑馆是座年轻剑馆有关。 自建馆以来,仅才过了数年的光阴。 绪方本人就是榊原剑馆建立后,入馆拜师的第一批弟子之一。 总之,不管是何种流派,能拿到该流派的免许皆传证书的人,毫无疑问——都是顶尖的强者。 拥有伊藤一刀流的免许皆传的七原,便是如此。 据说七原曾经有一次同时和10个人作战。 在这场1对10的人数差极其悬殊的生死搏斗中,七原硬是靠着自己那超凡的剑术,将这10人接连斩毙。 以1打10还能大获全胜——仅凭这一战,便能看出七原的实力有多么地恐怖。 七原也靠着自己这超凡的剑术,获得了上代主公的赏识,好多年前,便被派到了松平源内的身边,担任松平源内的贴身护卫,一直到今日。 七原也因此成了广濑藩几乎所有有志于靠剑术来养活自己的武士们憧憬的对象。 七原就属于那种仅靠剑术便平步青云的存在,羡煞无数武士。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6章 一言不合就杀人【求推荐!求收藏!】 “这里就是存放盐巴的仓库吗?” 松平源内的语气仍旧是那么地冷漠,仿佛没有任何一点感情色彩在内。 松平源内的话音刚落,井上便连忙高呼道: “回主公,是的!” “带我进去随便看看吧。” “是!” 井上起身,推开了他身后仓库的大门。 松平源内并没有带太多侍从进屋,仅仅只带了七原与一名小姓。 在井上与松平源内等人进屋后,绪方他们也起身紧跟在松平源内等人的身后。 “我们着意使仓库变得干燥,避免仓库内的盐巴因受潮而变质……” 走在最前头的井上一边引路,一边不断进行着解说。 绪方等人接下来就不用干什么事情了,只需要恭敬地跟在松平源内等人的身后,陪着他们在仓库内逛上一圈后便可以了。 而井上就辛苦了。 他得负责引路,并且不断地跟松平源内解说仓库内的各种详情。 这是绪方第一次体会到——作为一个俸禄微薄的下级武士,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有很多麻烦事都不需要自己亲手去做。 井上本来就很紧张。 松平源内他那冷淡的反应,便让井上更加紧张了。 不论井上说些什么,松平源内都面无表情。 既不出声,也不做任何的动作。 这种情形,就跟你说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笑的笑话,结果大家都没有笑一样——尴尬,不知所措。 井上现在就是这般,松平源内这冷淡的反应,让他不上不下。 或许是为了掩盖自己现在这不上不下的心情吧,井上更加卖力地解说了起来。 “目前,仓库内共存放盐巴200贯。” “其中绝大部分的盐巴,都是从外藩那购置而来。” “这200贯盐巴中,有120贯是比较陈旧的老盐,另外80贯是刚刚购置而来的新盐。” “啊,主公,请看这里,这里存放着的盐,就是我们新购置而来的新盐。” 井上想要跟松平源内重点介绍一下仓库内的这些新盐,于是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准备向松平源内慢慢介绍这些新盐。 然而——也不知是松平源内没有留意到身前的井上已经停下脚步,还是因为井上的脚步停得太突然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井上已经停住了脚步,但松平源内仍旧在大步向前。 这便导致了——井上重重地撞进了松平源内的怀中。 井上脸上的血色瞬间“唰”地一下全部褪去了。 “主公!万分抱歉!” 井上慌慌张张地后退2步,然后跪伏在地上,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音量大声道歉着。 “主公!万分抱歉!万分抱歉!万分……咕!” 井上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松平源内便强行止住了井上的话头…… 松平源内带进仓库内的侍从,只有担任护卫一职的七原,以及负责帮松平源内拿刀的小姓。 在井上因撞到松平源内而跪地道歉时,松平源内面无表情地瞟了跪在地上的井上一眼。 然后直接拔出了身后小姓握着的刀,一剑戳穿了跪伏在地上的井上的喉咙。 因为井上正跪在地上,他的后颈完全暴露在松平源内的眼前,所以正适合松平源内挥剑刺穿他的喉咙。 锋利的剑尖自井上的后颈刺入,从井上的喉头穿出。 井上移动着自己那正不断痉挛的双手,抚向自己那正插着剑的脖颈。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说出口的,全是一些“咕咕咕”的意味不明的声音。 松平源内抬起脚,踩住井上的脑袋,然后一口气将剑拔出来。 将沾着血的剑扔回给身旁的小姓后,松平源内道: “以后走路时给我小心些。不要再撞到我的身上了。” 松平源内的语气和刚才一模一样。 都是平淡至极,仿佛没有掺杂任何感情色彩在内。 将自己的臣子的脖颈戳穿——做出如此残暴的事情,松平源内的语气仍旧没有半点变化。 仿佛仅仅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绪方惊愕地望着呈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切景象。 事情变化得实在太快,让绪方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上一秒,井上还以热情中带着些许紧张的态度来跟松平源内介绍盐仓的所有详情。 下一秒,井上便因不小心撞到松平源内,而被松平源内戳穿了喉咙。 绪方震惊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望着地上那已经倒在血泊中不再动弹的井上。 松平源内缓缓转过身,看着绪方等人。 绪方旁边的那名脸色苍白的同僚率先跪伏在地上。 有了一个人带头,绪方等人也连忙跟上,跪伏在地上。 松平源内望着跪倒在地的绪方等人。 “被人弄脏了衣服。” 松平源内摸着自己那刚才被井上撞到、但其实并没有沾上什么污渍的胸口处的衣服。 “真是扫兴……” 说罢,松平源内便领着七原和他的那名负责持刀的小姓,大步朝盐仓外走去。 在松平源内越过绪方等人后,绪方等人连忙维持着跪伏在地上的姿势,然后转个方向,好让自己那近乎紧贴在地面的脑袋一直对着松平源内。 直到松平源内重新骑上马,带着他的那帮侍从们从盐仓的门前彻底离开后,除了绪方之外的其他人才终于敢出大气。 绪方虽然不像他的这几名同僚被吓得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但他也被松平源内刚才的残暴之举给吓得不轻…… “这就是……”绪方望着松平源内离开的方向,“我的主公……?” …… …… 今日,库房官们的心情都很沉重。 一名同僚仅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原因,便命丧松平源内的刀下——不论是谁都会感觉心情沉重…… 因为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所以绪方他们的头儿在今日的“主公巡查”结束后,也没有跟绪方他们多说什么话,直接便让绪方他们原地解散、各干各事了。 绪方见时候还早,便决定去一趟榊原剑馆练会剑。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踏进剑馆内后,绪方便见到了几名目前正在剑馆内练剑的师兄弟。 而这几名正在练剑的师兄弟中,与绪方关系最亲密的牧野刚好在其列。 见到绪方来了,牧野立即热情地朝绪方打着招呼: “绪方前辈!您来了……嗯?绪方前辈,您的脸色怎么似乎不太好,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牧野和绪方相处日久,他仅仅只需一眼,便看出了绪方此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见牧野这么问了,绪方也不做任何隐瞒,直接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全盘跟牧野述说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7章 榊原半兵卫的教诲【求推荐!求收藏!】 “啊?”牧野的脸色直接白了,压低着声线,“主公他竟然因为这种理由就杀人……” “是啊……”绪方苦笑着点了点头,“很荒谬,对吧?” 绪方知道松平源内是一名很残暴的人。 但以前毕竟只是听说,绪方对于松平源内的残暴程度一直没有什么实感。 直到今日亲眼见识到松平源内的残暴之举后,他才切身地体会到统治着这片土地、统治着他们的松平源内有多么地残暴…… 仅仅只是因为别人不小心撞到自己,就把对方给杀了,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唉……”牧野轻叹了口气,“算了,绪方前辈,这个话题我们就不要再谈了,他毕竟是我们的主公,不论他做了什么事,他是我们的主公这一事实都不会变。” “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在私底下非议主公,或是说主公的坏话。” 古代中华的礼教,以“仁”为核心。 古代日本的礼教,以“忠”为核心。 古代日本礼教的这一特点,在江户时代发展到巅峰。 在江户时代,武士们最崇高的品德,便是“忠诚”,其次是“武勇”。 忠无罪,不分对与错地誓死效忠自家主公——这是这个时代的武士们的普遍价值观。 所以不论自家主公做了什么事情,效忠于这名主公的所有武士都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必须得誓死效忠,豁出性命来保护主公、完成主公下达的所有命令。 若是有任何不忠于自家主公的举动,便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 灵魂来自于现代地球的绪方,对于这个时代的武士们的这一价值观,自然是嗤之以鼻。 但他也的确没有那个闲心再去讨论跟松平源内有关的话题。 在跟着一起轻叹了口气后,绪方便接话道: “说得也是啊,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我们来抓紧时间练剑练剑吧。” “嗯,好……啊!对了!” 牧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后,朝绪方问道: “绪方前辈!听说您前些日子和石川剑馆的远山单挑!请问这是真的吗?” 牧野在问出这一问题时,并没有特意放低音量。 他的声音传遍了大半个道场。 此时正在道场内练剑的另外几名师兄弟被牧野朝绪方提出的这一问题所吸引,纷纷停下手头上正在做的事情,朝绪方和牧野二人这边围靠过来。 听到牧野的这一问题,绪方挑了挑眉。 “你怎么知道?” “‘榊原剑馆的绪方和‘石川剑馆’的远山在前些日子里单挑了,还打成了平手’——这一传闻这些日子似乎在到处疯传!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了这一传闻!” 绪方挠了挠头发。 ——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是远山的那帮师兄弟吗…… ——还是当时的那帮围观群众们…… 绪方思考了半晌,也想不出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消息,于是索性不想了。 那一夜的比试,虽然在最后关头因同心们的到来而被迫中断,但从结果上来看,的确算是打成平手了。 “绪方前辈!”牧野又问了一遍,“请问这传闻是真的吗?” “嗯。”绪方犹豫了一会后,点了点头,“前些日子里,我和石川剑馆的远山的确比了一场,与远山也的确算是打成了平手。” 绪方的话音刚落,围在绪方附近的以牧野为首的师兄弟们立即爆发出了阵阵惊呼。 就在绪方被牧野等人的这阵阵惊呼给吓了一跳时,牧野用兴奋的语调追问道: “绪方前辈!你好强啊!竟然能和石川剑馆的远山打成平手!远山是不是很强啊?” “嗯。”绪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远山剑术的高超,“远山的剑术很强,那一晚我和远山其实比了两场,第一场的时候我败给了远山,直到第二场的时候,我才终于勉强与远山进行了势均力敌的抗衡。” “能和石川剑馆的那个远山打成平手也已经很强了啊!” “是啊是啊!能与那个远山不相上下已经很强了!” “现在看来——我们榊原剑馆最强的人,已经变成绪方君了!” “真没想到啊……在不知不觉中,绪方君已经变得这么强了。” “绪方君你实在太厉害了!” …… 围在绪方身前的师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绪方不吝赞美之词。 对于师兄弟们的这些感觉都已经有些夸张的赞美,绪方都不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唉……”牧野抓了抓鬓角的头发,“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绪方前辈您这样强大呢……” 牧野的话音刚落,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自他的身后响起: “你如果再继续这样在剑馆内闲聊,那你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绪方那样的强度。” 这道苍老声音的陡然响起,吓了包括绪方在内的所有人一跳。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一名身材不算高大的老者,正背着双手,朝他们这儿缓缓走来。 望着这名朝他们这边缓步走来的老者,绪方等人连忙站直身子,然后一边朝这名老者鞠躬,一边恭敬地齐声道: “师傅!” 这名老者,正是绪方等人的师傅、榊原剑馆的初代馆主——榊原半兵卫。 半兵卫扫了牧野等人几眼: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练剑?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已经拥有免许皆传的实力了,所以不需要再练剑了?” “师傅!请您见谅!我们现在立刻就去练剑!”牧野率先高声道。 在牧野的话音落下后,众人立即一哄而散。 而绪方也准备去刀架那取下一把木刀来练剑。 然而绪方都还没来得及走到刀架的跟前,便被半兵卫给叫住了: “绪方!” “在!”绪方高声应和道。 “你跟我来。” 说罢,半兵卫便继续背着双手,大步朝榊原剑馆的馆外走去。 虽然不知道半兵卫突然把自己叫出去做什么,但这毕竟是师傅的命令,不得不从,因此绪方也只能整了整身上的着装,紧跟在半兵卫的身后,陪同着半兵卫一起走出了榊原剑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8章 计划刚开始就失败了【求推荐!求收藏!】 半兵卫的年纪虽大,但脚步仍旧扎实有力。 从半兵卫走路的姿态来看,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榊原剑馆的外头,有一条小溪流过。 榊原半兵卫直接领着绪方走到那条小溪旁。 “绪方啊……” 半兵卫一边望着清澈的水面,一边语重心长地朝绪方说道: “你和远山单挑的传闻,我已经听说了。” “你能和石川剑馆的远山打成平手——我很自豪。” “为人师长,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弟子获得如此巨大的成长,还要令我感到高兴的了。” 半兵卫的话音刚落,绪方便赶紧恭敬地躬身说道: “师傅,谢谢您的夸奖。” “不过——” 然而,半兵卫却突然话锋一转。 “绪方,我现在要提醒你一句。” “你的潜力很好,也很努力,终有一天,你的剑术会达到更高水准。” “剑是以杀人为唯一目的的工具。” “剑术是专门用来杀人的技术。” “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拔刀出鞘,更不可随意出手伤人。” “绪方,你要牢记住——暴力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我虽然不清楚你是因何原因而同远山对决。” “倘若你们二人是因为争端而爆发了对决的话,我希望绪方你从今往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能保持冷静与克制。” “能用舌头去解决的事情,绝不可用剑去解决。” 半兵卫的话刚说完,绪方便无奈地在心中暗道着: ——师傅……那一夜的情形,已经是完全不动刀不行了…… 和远山对决的那一夜,绪方和远山都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不可能以非暴力的方式,让二人放下手中的剑。 不过绪方没有出声反驳半兵卫刚才的话。 而是赶紧再次躬身: “是!感谢师傅的教诲!” 相比起站在这里听半兵卫的教诲,绪方更想快点回到剑馆里面练剑。 所以不做任何辩驳,赶紧随便扯了句“感谢师傅”、敷衍着师傅,以求快点终止这场说教。 …… …… 回到道场后,绪方并没有立即拿起木剑,加入师兄弟们的训练之中。 而是默默地走到了道场的某个角落。 他打算先把自己目前还存着的2点技能点全都用了,再进行今天的训练。 直到现在,绪方都还在反思自己前阵子和远山的那场战斗。 绪方越想越觉得自己前阵子在和远山的战斗中,不及时把技能点用掉的错误是多么地糟糕。 同时也越想越觉得自己把技能点节省着用的这种想法固然是好的,但到了该用技能点的时候还是得果断且及时地用。 之前,绪方觉得技能点很宝贵,所以把每一点技能点都存了起来,打算等到之后有机会再用。 但在经历了和远山的那2轮战斗后,绪方也开始反思起自己这种存技能点的做法了。 绪方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存技能点的必要。 只要把每一点技能点花到绝对不会亏的地方就可以了。 绪方左思右想,发现现阶段性价比最高、把技能点花在上面绝对不会亏的地方,便是——提升自己的个人属性。 把技能点全部用在自己的个人属性上,把自己的各项个人属性点到最高,打造出一副超人的身体。 有了副超人般的身体,甚至就不再需要什么剑技了,仅靠普通的斩击就能打败所有敌人。 若是在前阵子的和远山的战斗中,绪方不是在那傻傻地攒着技能点不花,而是在战斗之前就把技能点全部用来提升个人属性上,那最后的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绪方这阵子越想越觉得他的这个想法很有道理。 于是直到今日,绪方终于下定决心了——他要把现在、以及日后绝大部分的技能点,统统用在提升个人属性上。 只要个人属性上去了,即便所有的剑技等级都是初级,也照样能凭借强悍的身体机能把对手打败。 在道场的角落站定后,绪方呼唤出了系统。 ——敏捷加1点! 【叮!敏捷+1】 【目前敏捷值:8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1点】 绪方打算把自己这最后的2点的技能点,分别点到敏捷和反射神经上。 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绪方早已深刻地体会到敏捷度和反射神经在战斗中的重要性。 在系统音落下后,绪方立即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盈、变灵活了起来。 绪方关闭系统,掂了掂脚、张了张双拳,感受着自己这变得更加轻盈的身体。 就在绪方为自己离成为“超人”更近一步而感到兴奋时,他猛地发现了一些异样…… “有些……奇怪……”绪方望着自己张开的双掌掌心,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虽然绪方的的确确地感知到了在加完点后,身体变得轻盈、灵活起来。 但是……绪方却感觉自己刚刚的“轻盈感”,与从敏捷5点升为敏捷6点时所带给他的“轻盈感”相比,差了一些…… 将敏捷7点升为敏捷8点后,所带给绪方的提升,他总感觉似乎并没有将敏捷5点升为敏捷6点后所带给他的提升多…… ——难道说?! 绪方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为了验证自己刚才想到的这种可能性,绪方赶忙重新打开系统,然后把剩余的最后1点花到了“反射神经”上。 【叮!反射神经+1】 【目前反射神经值:8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和第一次提升反射神经时所带给绪方的感觉一样。绪方感到自己的耳目变清明了起来。 但这种“清明感”,却要比之前提升“反射神经”点数后给绪方带来的“清明感”要差上一些…… ——果然如此……! 绪方恨恨地朝旁边的木墙重重擂了一拳。 绪方现在感觉自己的心情很郁闷。 因为他的“把技能点全部用来提升个人属性”的“超人计划”,刚开始就结束了…… 绪方弄明白这个系统的个人属性加点规则了。 把所有的技能点全部用来提升个人属性,从理论上来讲,的确是可以让绪方成为一个“力抗一百个鼎”的超人。 但这需要砸难以计量的技能点进去,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因为这个个人属性的加点的特性,是个人属性值越高,加点后给人的身体机能的提升便越少。 原先,绪方误以为——个人属性的每一点提升,所带给他本人的提升,都是相同的。 而刚才在将自己剩余的最后2点技能点点在了敏捷和反射神经伤后,绪方才惊觉——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属性值还很低时,每加一点技能点进去,的确是能让绪方的身体机能获得长足提升。 但随着属性值不断地提高,每加一点技能点所带给绪方的增幅却会不断走低。 也就是说——某个属性值越高,给这个属性加点后为绪方带来的增幅便会越少。 敏捷10点升到敏捷15点后,给绪方带来的增幅,绝对不及从敏捷5点升到敏捷10点后给绪方带来的增幅高。 简单来讲,就是给个人属性值加点的性价比会不断走低…… “啧……” 绪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绪方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计划刚开始就失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只要个人属性值高,就万事大吉”的这种想法,此时彻底破产。 ******* ps:今晚0点还有1更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29章 远山的妻子【求推荐!求收藏!】 刚决定不再做个省技能点的人,要把目前、日后的所有技能点都加到个人属性上,让自己成为超人,以后光靠普通的劈砍就能打败敌人,但结果仅过了数分钟,冰冷的现实便告诉了绪方——就算他把敏捷加到10000点,也没有办法成为超人。 系统这种“个人属性值越高,加点后所得到的增幅便越低”的特性,直接限死了绪方的上限,根本没法成为能“力能抗一百个鼎”、“一蹦三十尺高”的超人。 抓了抓头发,短暂地懊恼了一会后,绪方开始重整自己的思绪。 ——好了……现在好好整理一下目前已知的关于系统的所有特性吧…… ——不把点数花在剑技,把点数通通用在个人属性值上……这种方法已经不可行了…… ——等我的个人属性值变得很高后,再在上面加点的性价比就会变得极低…… ——但我现在的各项属性值都还很低,目前把点数花在上面的性价比还很高。 ——所以现在把点数花在个人属性值上,还是很值的。 ——有些摸清楚这个系统的一些特性了…… ——各个剑技的等级还是很重要的! ——和性价比会不断变低的提升个人属性值相比,提升剑技等级的性价比应该会一直都很高! ——所以在把个人属性值提高后,就得把加点的重心放在各个剑技的等级上…… ——在个人属性值还很低时,把技能点花在个人属性值的提升上会很值。 ——在个人属性值变高后,剑技等级的重要性便会直线提升…… ——所以在现在每个个人属性值的数值都很低的当下,我的加点重心是“个人属性值”。 ——之后再把重心慢慢往“剑技等级”上偏移…… 将目前已知的关于系统的所有特性梳理了一遍后,绪方重新整理出了一份新的“加点计划”。 但在整理出一份新的“加点计划”后,一个新的疑惑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只要武技流派等级升高一段,我就能获得2点技能点…… ——那我能不能一口气学习100种武技流派呢? ——将伊藤一刀流、香取神道流这些剑术流派统统习得后,那我岂不是可以不停地刷技能点? ——每个流派在等级还低的时候,升级都很方便。 ——只要我能习得100个武技流派,每个流派练到5段后,便立即换新的流派来练,不就可以轻轻松松攒到数百点技能点了吗……? ——用这数百点技能点来供养某几个流派的技能,我瞬间就能成为当世最强的剑豪…… ——但是……这个系统既然能够限制我的身体机能的增长…… ——那系统极有可能也会对“靠学习各种武技流派来刷技能点”的这种做法有极高的限制…… 绪方垂首思考了半天。 最后,他像是放弃思考了一般,轻叹了口气。 ——算了,不想了。 ——我在这里瞎想,也想不出这个系统会给我施加什么样的限制。 ——等日后有机会习得新的剑术流派后,再来慢慢实验系统会给我什么样限制吧。 决定暂时搁置对系统的各种功能、限制的思考后,绪方拿起木刀,缓步走进道场中央,准备开始今天的练习。 …… …… 在绪方开始今天的练习时—— 远山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屋邸走去。 和年禄只有50石的绪方不同,远山的年禄可是有足足250石。 这种等级的年禄,已经足够一大家子人过上还算体面的生活了。 因为年禄是绪方的5倍的缘故,远山的家也远远要比绪方的家气派。 拉开玄关,远山便见到一名恭敬地跪伏在门前的妙龄少女。 “欢迎回家!”这名妙龄少女高声道。 “嗯。”远山冷淡地点了点头后,便将腰间的长短两柄佩刀交给这名妙龄女子。 而这名妙龄女子在接过远山递来的佩刀,便站起身,迈着小碎步朝屋内的刀架走去。 这名妙龄少女是远山半年前娶回来的妻子——阿实。 远山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这个妻子。 不喜欢的原因有很多。 第一个原因:远山与阿实的这场婚姻,是远山的父亲强行为远山安排的。 阿实是远山父亲的某名以行商为业的老友的女儿。 远山自很小的时候,在他父亲的安排下,便与阿实有了婚约。 远山打小时候起,就对自己这指腹为婚的妻子没什么好感。 第二个原因,便是远山不怎么欣赏自己这妻子的性格。 阿实的胆子实在太小。 属于那种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的人。 胆子小也就罢了,阿实还很蠢。 阿实的那种蠢,不是智力不足的那种蠢。 而是那种不论遇到什么问题,都想用钱来解决的那种愚蠢。 阿实的父亲是名富商。 可能是受到自己父亲的影响吧,阿实不论碰到什么问题,都总想着要用钱来解决。 阿实曾经做过一个荒唐事,让远山直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阿实的父亲曾经参加过一场私人举办的书道会。 大家一起切磋、比试下书道——这便是这场书道会的举办内容。 可谁知这个阿实为了想让自己的父亲赢,竟然跑去用钱贿赂这场书道会的举办人。 这件事被她的父亲知道后,狠狠地臭骂了阿实一顿,让阿实不要再做这样荒唐的事情。 至于阿实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她父亲的教诲,远山就不知道了。 除了有些愚蠢之外,阿实倒也没有什么别的缺点了,长得还算漂亮,做起家务活来也还算勤快。 脱下草鞋与脚上的布袜,远山大步地走进了屋内。 大大咧咧地坐在榻榻米上后,远山便高呼着: “拿酒来!” 远山的话音刚落,阿实便连忙端来了一小壶清酒以及一个酒杯。 在回到家后便小酌几口——这已是远山的习惯了。 远山小口小口地喝着酒时,阿实便安安静静跪坐在一旁。 换做以往,阿实便仅仅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山喝酒,等远山喝尽兴了,再把酒与酒杯收走。 但今日的阿实却不是这样。 在跪坐在远山的身旁,阿实便像是有什么话想跟远山说一般,欲言又止的。 直到远山都快把酒瓶中的酒水喝干了,阿实才终于鼓起了勇气朝远山问道: “旦那,我今天听说……你前些日子和榊原剑馆的绪方逸势对决了……请问这是真的吗?” “哦,这件事啊。”远山一边用平淡的语气应道,一边继续往手中的酒杯倒着酒。 远山自然知道他和绪方对决的事情,在这些日子里四处疯传。 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但也不是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丢脸事情。 所以远山也就任由这件事四处疯传了。 “是啊。”远山直截了当地说道,“那则传闻说的完全没错。在前些天,我和榊原剑馆的绪方打了2场,第1场我赢了,至于第2场……虽然最后被突然到来的同心打断了,但我们也的确算是打成平手了。” “那个绪方原来有这么强么……”阿实呢喃道,“我记得榊原剑馆的众弟子中最强的人,不是那个三上吗……” “呵……”远山冷笑了一声,“那个三上只不过是以前是榊原剑馆的最强者而已。” “他曾经是榊原剑馆的最强者,不代表他永远都是最强者。” “剑术可是一种稍不留神,水平便会被人远远甩在脑后的技艺啊。” “我大概很快就会和那个绪方进行第3场的比试了。” “欸?为何这么说?” “那个绪方很强,据我推测,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应该能够成为马上就要进行的榊原剑馆馆内大比的首席。” “我可是知道榊原剑馆的规矩的。” “等绪方成为此次馆内大比的首席后,他就必须得参加祭神比试。” “今年代表石川剑馆出战祭神比试的人还是我。” “所以——我很快就又能与那个绪方再打一场了!” 说到这,远山的瞳孔中,开始迸射出摄人的精光。 “下一次,我一定要漂亮地击败绪方逸势!” “……可是……”阿实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旦那……你真的有把握打败那个绪方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0章 馆内大比开幕!【求推荐!求收藏!】 “……啊?” 远山偏转过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身旁的阿实。 而阿实此时也急声补充道: “你们前些天的那场比试,不是打成平手了吗?如果你们两个真的能在祭神比试上再次对决,旦那您真的有把握在祭神比试上打败那个绪方吗?” 嘭。 远山直接手一松,任由手中的酒杯掉落在榻榻米上。 不轻不重的酒杯落地声,吓了阿实一跳。 “你……在怀疑我的实力?” 远山的脸上,布满不悦、愤怒的阴影。 “我、我不是在怀疑旦那您的实力!”因为焦急,阿实的脸上开始冒出些许冷汗,“您在前些天的比试中和那个绪方打成了平手,我只是……单纯地在担心您……” 啪! 阿实的话还没说完,远山大巴掌便直接拍在了阿实的脸上,响起清脆的“啪”声。 跪坐在地上的阿实直接倍打翻在地,一边惊叫着,一边抬起白皙的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那多了个鲜红巴掌印的半边脸颊,泪眼汪汪看着刚才突然暴起,扇了她一巴掌的远山。 “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些什么吗?!” 远山暴喝着。 “你刚才竟然敢怀疑我的实力?” “前些日子我之所以没和绪方迅速分出胜负,纯粹只是因为我没料到那个绪方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小瞧了他而已!” “下次再和那个绪方进行对决时,我就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比试一开始,就直接拼尽全力!” “只要我从一开始就出尽全力,打败那个绪方也将只是件轻轻松松的事情!” 被打翻在地的阿实抽泣着。 “您之前……和您的那帮师兄弟做保证……说您绝对会赢下今年的祭神比试……” “您还和您的那帮师兄弟定好了您若是输了祭神比试后,您将面对的惩罚……” “我只是单纯地担心您会输了祭神比试而已……” 阿实的话音刚落,远山便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这些担忧全都是多余的!” “我根本就不可能输了祭神比试!” “所以我和师兄弟们定好的那输了祭神比试后便要进行的惩罚,也绝对不会出现!” …… …… 宽政元年(公元1789年),6月15日—— 广濑藩,榊原剑馆。 今日的榊原剑馆,空气中充溢着紧张的气氛。 原因无他——今日是榊原剑馆举办一年仅有2次的馆内大比的日子。 馆内大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算是榊原半兵卫留给他的弟子们的一道考核——检验弟子们这半年来剑都练得如何了。 不在意名次的人其实只占少数。 榊原剑馆的所有弟子,基本都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绝大部分人都希望着自己能够拿一个好名次。 几乎所有的人都站在道场的外围活动着自己的筋骨做着最后的准备。 而绪方便是仅有的那几个例外之一。 绪方早早地就做完了热身,然后便盘膝坐在道场边缘的某个角落处。 盘膝坐在角落处的绪方并不是在发呆。 而是在检查着自己的个人界面。 【姓名:绪方逸势】 【等级:lv9:240/800】 【个人属性: 力量:5 敏捷:8 反射神经:8 体力:5 生命力:5】 【武技流派: 榊原一刀流:5段:260/900】 【剩余技能点:0点】 【榊原一刀流(5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高级 龙尾:初级】 自与远山进行了比试到现在,绪方的经验值便没有再增加多少。 因为剑馆内的众弟子们在这些天都不太乐意跟其他人比剑了。 往年就出现过很多个在馆内大比前夕和人比剑结果却不小心把身体给弄伤的笨蛋。 现在可是古代时期的日本,剑馆中可没有护具什么的,大家就拿着根木刀在那对练。 虽然大家平常对练时都会点到为之,但偶尔也会一不小心失手伤人。 为了避免发生在馆内大比开始前把身体给弄伤的这种蠢事,榊原剑馆的弟子们都不大乐意和人对练了。 因为无人对练,绪方的经验值自然便涨地特慢。 毕竟——他若是想要快速升级,便只有和人战斗这一条路可走。 对于馆内大比,绪方的兴致并不是特别高。 因为绪方平日里也可以和师兄弟们尽情切磋的缘故,所以绪方对馆内大比并不是很感兴趣。 馆内大比对绪方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和师兄弟们切磋而已。 不过没兴趣归没兴趣,但绪方也并没有消极比赛的打算。 …… …… 不消片刻,他们的师傅——榊原半兵卫迈着缓慢但有力的步伐,步入道场之中。 绪方等人赶忙停下手头上正做的所有事情,在道场的边缘坐定。 跪坐在道场的主位上后,榊原半兵卫唠叨了两句“大家要全力以赴”的废话之后,便直接宣布比试开始。 馆内大比的比试方式很简单——半兵卫叫到哪两位弟子的名字,这两名弟子便得立即出列,进行比试。 获胜者晋级,失败者退出。 而十分巧的是——第一对上场的人,竟然就是绪方和牧野。 绪方和牧野拿着各自的木刀,纷纷面露苦笑地走上道场的中央。 “绪方前辈……”牧野一边苦笑着,一边举起木刀,摆好中段架势,“真没想到……我第一场的对手竟然就是你……” “我也没想到啊。”绪方也缓缓摆好了中段架势。 “最近这段时日,和绪方前辈你一起比剑的时候,我几乎就没有赢过你。我这一次可能也是要惨败收场。” “但不论如何!我也会全力以赴!同时,我也希望绪方前辈您也能同样全力以赴!” “没问题!”绪方爽快地说道,“我不会做任何保留的,直接出尽我的全力击垮你。” 二人摆着中段架势,互相僵持了好一会。 然而—— “哈啊——!” 远山发出气势惊人的大喝,然后踏步上前,挥剑朝绪方劈来。 现在,绪方的敏捷和反射神经各为8点,其余属性不变,仍为5点。 在反射神经的属性值变为8点的当下,绪方只觉得牧野的剑——慢得不行。 绪方的双眼能清清楚楚地跟上牧野挥剑的速度与轨迹。 而8点的敏值,也让绪方轻而易举地躲过了牧野的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1章 连战连捷【求推荐!求收藏!】 漂亮地躲开牧野的攻击,然后欺身上前,一剑把牧野的剑挑飞——动作一气呵成。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2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2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9(260/800)】 【榊原一刀流等级:5段(280/900)】 馆内大比的一大举办原因,便是为了方便半兵卫察看弟子们的剑术水平如何了。 所以每一届的馆内大比,半兵卫都会认真地观看弟子们的每一场比试。 刚才也是这般——在绪方与牧野的比试开始后,半兵卫便目不转睛地认真观看着二人的这场比试。 在看到绪方以漂亮至极的反应及速度躲开牧野的攻击后,半兵卫的瞳孔不自觉地微微一缩。 随后将带着严肃之色的目光,投到绪方的身上…… …… ……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自己的胜算渺茫,但在被绪方秒杀后,牧野的脸上还是浮现出淡淡的失落之色。 不过牧野也是一个坦荡之人。 在败给绪方后,坦坦荡荡地接受了自己的失败,与绪方相互敬礼,然后退回到了道场边上,将场地让给了下一对师兄弟。 …… …… 剑术比试的节奏本来就相当地快。 高手和高手之间对打也好,新手和新手之间对打也罢,都是都很就能分出胜负。 基本上每一场比试都只是持续了不到数分钟的时间便结束。 因此很快——便轮到绪方进行第二场比试了。 绪方的第二场比试的对手,是一名关系和他算不上熟络的师兄。 虽然和这位师兄的关系并不算多么熟络,但绪方听说过他的这名师兄的实力在榊原剑馆的众弟子之中还算拔尖。 只可惜——这名实力在榊原剑馆的众弟子中还算不错的师兄,其动作在绪方的眼里同样是清晰无比。 让绪方不由得感慨——强大的反射神经,在战斗中实在是太占便宜了。 只要能够清楚看穿并跟上对手的动作,想输都很难啊。 绪方完美地躲过师兄的攻击,然后漂亮地把剑搭在这名师兄的脖颈上…… …… …… 在绪方的敏捷和反射神经这两项属性双双达到8点的当下,他的这帮师兄弟们统统不堪一击——虽然这么说有些难听,但这是事实。 绪方以势如破竹之势,连续进行了6场比试,赢了以牧野为首的6名师兄弟。 在打败以牧野为首的6名师兄弟后,绪方的个人等级经验值总共获得了140点,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总共获得了220点。 在连赢6场后,绪方终于迎来了他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试。 同时——也是今次的馆内大比的最后一场比试。 与绪方双双挺入“决赛”、与绪方角逐今次的馆内大比首席之位的人,没有出任何人的意料——正是三上。 在馆内大比开始前,榊原剑馆的众弟子们便在私底下讨论过进行最终角逐的会是哪两个人。 呼声最高的,便是绪方和三上。 三上是连续拿下了他们榊原剑馆两届馆内大比的首席之位的人。 而绪方则是最近突然异军突起,前阵子还和石川剑馆的远山在私底下比了一场,并与那个远山打成了平手。 绝大部分人都认为——除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否则挺进到今次的馆内大比的“最终决战”的人,肯定就是绪方和三上二人了。 而绪方和三上也没有让众弟子们的期望落空——二人双双打败了各自所有的对手,成了彼此各自的最终对手。 绪方一边活动着正握着剑的右手手腕,一边用平静的表情注视着对面的三上。 相比起绪方的一脸平淡,三上的神情无疑是要严肃得多。 三上平时脸上总挂着抹和煦的微笑,像现在这样满脸严肃,实属罕见。 …… …… “绪方君。” 原本一脸严肃的三上,此时因左嘴角微微翘起的缘故,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在馆内大比开始前,我就隐约猜到——今年的馆内大比,你是我最大的对手。” “集中精神吧,绪方君。” “今年的馆内大比——我不论如何都要取得首席之位!” “我要再一次地取得首席之位,然后再去一次祭神比试!” 听到三上的这番话,绪方挑了挑眉。 “三上前辈……你是打算去找远山一雪前耻吗?” “没错!”三上爽快地点了点头。 今年代表石川剑馆出战祭神比试的人,仍是远山任一郎——这种事情算不上什么秘密,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 早在一阵子前,三上就从朋友那打听到了——远山任一郎将再一次地参加今年的祭神比试。 得知这一消息后,三上只感觉身上各处都充溢着浓郁的战意。 “绪方君……你应该也清楚去年的祭神比试都发生了些什么吧?” “当然知道……”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 三上于去年的祭神比试上,被远山任一郎一剑秒杀——此事不仅是三上本人的耻辱,同时也是他们榊原剑馆的耻辱。 祭神比试目前早就已经脱离了创办时的初衷了,早已不是什么两个剑馆的友谊赛,已经变成了事关两个剑馆的面子、尊严的重要竞赛。 哪个剑馆的弟子能打败对方剑馆的弟子、赢得祭神比试的胜利,那么哪个剑馆的师徒们的面子自然会大涨。 去年,三上刚上场没多久便被抬了下来……不得不说,光用“耻辱”这个词汇来形容去年的惨败,都已经有些不够格了。 “自去年惨败给远山任一郎后,我就一直没有忘记这份耻辱。” 三上接着说道。 “所以——为了能一雪前耻!绪方君,本次馆内大比的首席之位,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让给你!” 三上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的剑举起,摆成中段架势。 望着已经摆好了架势的三上,绪方也默默地将双脚一分,然后将木剑抬起,摆出了和三上一样标准的中段架势。 “三上前辈,我虽然不像你一样,有着什么一定要获得馆内大比首席之位、再上祭神比试的理由。” “但是呀——” 说到这,绪方轻笑了几声。 “我是一个相比起输,更喜欢赢的人。” “所以我也一样——馆内大比的首席之位,我不会轻易地让给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2章 榊原剑馆的新首席 即便是跪坐在道场边缘的诸位师兄弟们,都能十分明显地感受到——道场中正弥漫着肃杀的气氛。 绪方和三上死死地盯着彼此。 那模样,仿佛就像2头互视彼此为猎物的猛虎一般。 最终——是三上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对峙。 三上的后脚一蹬,朝绪方猛扑而来。 在朝绪方扑来的同时,将剑高举。 啪! 那响亮的木剑互击声,足以让人产生“啊,他们两人的剑会不会都断了”的错觉。 只不过——绪方和三上二人的剑都没有断。 绪方在挡下三上的攻击之后,将剑一抖,将三上的剑格开,然后调整木刀的方向,朝三上劈去。 而绪方的还击,也不出他意料地被三上挡住了。 见一击未中,绪方连退两步,重新拉开与三上之间的距离。 二人之间的攻防,仅仅只在数秒之间完成。 二人的速度,让跪坐在道场边缘的其他师兄弟们瞠目结舌。 同时也让半兵卫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 脸色变严肃起来的同时,半兵卫也更加认真地观看着绪方和三上二人的比试。 绪方活动了下刚刚因挡下了三上的攻击而正酸麻着的右手五指。 同时,在心中苦涩地暗道着: ——果然啊……和三上他比力气相当地吃亏啊…… 三上的体型要远比绪方高大、壮硕。 二人之间的力量差,肉眼可见地大。 经过了刚才的那第一轮的攻防,绪方已经清楚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和三上拼刀的话,自己会相当吃亏。 所以——必须得以速度取胜,避免出现像刚才那样与三上的刀互砍的情况。 今天并不是绪方第一次和三上比试了。 绪方自己也数不清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与三上比试过多少次。 但绪方敢保证——今天的三上,比绪方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时候的三上都要强。 也不知是因为三上渴望亲自去祭神比试报仇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的原因,总之——今日的三上,状态相当地好。 只不过——虽然三上今天的状态很好,绪方也并不害怕便是了。 他已经想出了可以打败三上的方法了。 自穿越到江户时代至今,绪方几乎每一天都是在与人比剑中度过的。 与人比剑除了能让绪方获得经验值之外,也让绪方不断积累着战斗经验。 战斗经验这种东西,可是系统给不了他的。 自来到江户时代后,连续不断地与人切磋、比试,绪方自己已经渐渐摸索出了一些在与人战斗时绝好的阴人技巧。 绪方缓缓挪动着脚步,朝三上靠去,拉近着自己与三上之间的距离。 而三上也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双眼死死地瞪着绪方,不放过绪方身上一丝一毫的动作。 同时,也默默计算着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差。 计算着自己进入绪方的攻击范围,以及绪方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还剩多少距离。 ——还剩3步…… 三上在心中暗道着。 ——还剩……2步……! 三上默默地将本来就已经攥得很紧的木剑,握得更紧了些。 ——还剩……1步! 在确认了自己离进入绪方的攻击范围只剩1步时—— 嗤! 一道强劲的破风声响起。 绪方的木剑剑尖朝三上的胸口直刺而来。 而对绪方的攻击始料未及的三上,此时瞪圆了双眼。 绪方所用的这一招,正是让远山任一郎也差点栽在这的那一招——在靠近对手的时候,将握剑的双手稍稍往下握一些。 正常的握剑姿势,是右手的虎口轻轻地抵着剑的护手。 而绪方将握剑的双手往下握一些,握住剑柄的最底端。 这就等于让剑的攻击范围增大了足足近一个剑柄的距离。 前不久,绪方就是靠着“突然增大攻击范围”的这一招,成功阴到了远山。 不过这一招也有一个缺陷,那便是——将双手握在剑柄的最底部,容易控制不好剑的方向、力道以及速度。 不过绪方现在并不需要有这样的顾虑。 因为——他现在所施展的剑技,可是鸟刺。 而鸟刺是绪方目前唯一的一招“高级”剑技。 若是用其他的剑技,绪方不敢保证自己的剑一定能精准有力地击中敌人。 但若是使用鸟刺就不一样了。 鸟刺目前可是绪方唯一的一招“高级”剑技。 而“高级”剑技的威力、速度、精确度可不是盖的。 使用了“突然增大攻击范围”这一技巧的绪方,成功对三上发动了奇袭。 木剑剑尖割开空气,朝三上的胸膛笔直刺来。 即使绪方握在剑柄的最底端,绪方的这记“鸟刺”仍旧充满了威力。 三上根本不可能挡住绪方的这记用“高级”剑技使出的奇袭。 剑尖精准地命中三上的胸膛。 而三上在向后踉跄了数步后,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虽然并没有跟三上进行过多么激烈的争斗,但是在看到三上终于倒地后,绪方还是不禁感觉松了口气。 也正是在这时,绪方的脑海中开始响起熟悉的系统音: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鸟刺,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5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9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9(430/800)】 【榊原一刀流等级:5段(570/900)】 三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来。 望着已经把刺出的剑收回、维持着普通的站立姿势的绪方,三上眼中所蕴藏的情绪相当复杂。 过了好一会后,三上才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似的,轻叹了口气。 一边放下手中的木剑,一边轻声说道: “恭喜你,绪方君,是你赢了……” 在三上说完这句话后,道场足足安静了数秒。 直到数秒之后,以牧野为首的与绪方关系密切的师兄弟们才爆发出了阵阵欢呼。 通过欢呼,来庆祝着他们榊原剑馆的新首席的诞生。 此时正忙着擦去脸上的汗珠的绪方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用鸟刺发动奇袭时,跪坐在道场边缘的半兵卫猛地瞪圆了双眼。 半兵卫先是用惊愕的目光看着绪方。 然后看向绪方的目光又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脸上还浮现出了若有所思之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3章 无我二刀流(上) 榊原剑馆的所有弟子跪坐在道场中央。 面朝着跪坐在他们前方的半兵卫。 “绪方。”半兵卫用不小不大的嗓音呼唤着绪方的名字。 “在!”坐在众弟子的中间的绪方高声应和道。 “上前。” “是!” 绪方站起身,然后快步走到众弟子的最前面,然后重新跪坐在木制的地板上。 “绪方,恭喜你。” 半兵卫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静语气祝贺着绪方。 “你是我们榊原剑馆的新首席!你的进步,以及……你的天赋,让我很是欢喜。” “能有你这样的徒弟,我感到很欣慰。” “恐怕只需不到10年的时间,绪方你就能超越我了。” “师傅,您言重了!”绪方赶忙谦虚道,“我和师傅你相比还差得远呢!” “哈哈哈。”半兵卫抚须轻笑了几声,“绪方……不,所有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听到半兵卫这么说,跪坐在道场内的所有弟子立即都打起了精神,准备聆听师傅的教诲。 “不要把我想得太强了。” 半兵卫用平静的语气轻声道。 “广濑藩不过只是一边远小藩。” “我只不过是这一边远小藩的小小剑馆的馆主而已。” “日本很大,这个世界很大。” “这个世界有无数强者。”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希望你们都能牢记这句话。” “不论何时,都不能自满。不论剑术磨练得有多强,这个世界上总有能比你更强的人。” “因此——不论处于何时、不论身处何地,你们都要保持一颗谦虚的心,不可骄傲自满。” 半兵卫的教诲刚刚落下,包括绪方在内的所有弟子赶忙把头低下,将双手撑在地板上:“是!” 在教育完所有弟子后,半兵卫将目光重新集中在了绪方的身上。 “绪方,你现在的剑术水平,以及你的天赋水平远超我的想象。” “只要你继续持之以恒地苦练剑术,假以时日你将能在剑术上获得不俗的造诣。” “虽然我之前就有教过你这个道理,但现在还是容我再唠叨一些吧。” “不论把剑术磨练得有多么高超,都不能随意拔刀伤人。” “遇到事情,能不用暴力解决,就不要用暴力解决。” “绪方,你要牢记住——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半兵卫的话音落下,绪方便再次把头埋下,将双手撑在地上,高声道: “是!” …… …… 当天晚上,绪方一如往常地前往流屋,进行着他的保安兼职。 在来到流屋后,绪方也没有隐瞒,直接告知了阿咲和阿福今日他取得馆内大比的优胜之事。 得知此事后,阿咲与阿福双双发出欢呼。 二人其实也不太了解榊原剑馆的馆内大比是什么东西。 但她们知道取得首席之位是什么意思。 不论在什么领域,能够取得首席之位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阿咲与阿福便是这么认定的。 “阿福!”阿咲直截了当地朝身旁的阿福说道,“去拿酒和下酒菜来!今晚可得好好庆祝一下啊!” “是!”阿福迈着小碎步,快步回到了厨房内。 绪方哭笑着目睹面前的这一景象。 受到阿咲的聘请,来到流屋这里来当保安也有一些时日了。 对于阿咲的这种豪爽、动不动就请人喝酒吃菜的性格,绪方也已经习惯了。 相比起阿咲和阿福的兴奋,绪方本人其实并没有太过高兴。 能够成为榊原剑馆的新首席,固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获得此次馆内大比的优胜,便意味着要代表榊原剑馆,出战下个月在出云大社内举行的祭神比试。 对于要出战祭神比试此事,绪方的心情很复杂。 说实在的——绪方对于祭神比试,其实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绪方是一个并不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4章 无我二刀流(下)【求推荐!求收藏!】 “没错。”阿咲将双手合十,“虽然我的确是有这个打算,但是我的钱有些不够……” “前天我的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来找我,我盛情招待了一番我的那个朋友,花了不少钱,所以……我的钱现在变得有些不太够……” “阿咲小姐……”绪方无奈地苦笑了下,“你日后要多多学习如何合理地管理自己的钱财啊……” “好吧,我会借钱给你的。不过我的存款也没有太多便是了。” 绪方的日子虽然过得很穷酸,但要论存款的话,他还是有一点的。 阿咲和阿福这对母女对于绪方来说,已经算是相当重要的熟人、朋友。 不说别的——绪方平日里白吃、白喝了这么多东西,此时阿咲向绪方借钱,如果绪方支支吾吾着、不痛快地把钱拿出来的话,那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所以借钱这种小事,绪方不带任何犹豫地便点头同意。 绪方报出了他现在的存款金额,并询问阿咲是否够用。 而阿咲也连忙点头,表示够了够了。 然后与绪方做好了约定——明天晚上的时候,绪方就把他的存款拿来。 后天白天的时候,阿咲就拿着二人的钱去吴服店,亲自去选购阿福可能会喜欢的吴服。 …… …… 与此同时—— 很多剑馆师傅的家和剑馆是一体的。 也就是说——很多剑馆是分成了两部分的。 一部分是向所有弟子开放,供弟子们练剑、休息的地方。 另一部分则是馆主本人的居所。 但半兵卫不是这样。 他的家和他的剑馆是分开的。 半兵卫的家建在一处离榊原剑馆有段距离的地方上。 身为一馆之主,半兵卫在生活用度上自然不缺钱。 但是他的家却意外地朴素。 就只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普通屋子而已。 此时正待在家中的半兵卫,满脸严肃地撑着盏油灯。 缓缓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拉开房门、进入房内后,半兵卫笔直地朝放置在房间一脚的小柜子走去。 这只深红色的木柜有些年头了。 半兵卫将最底部的柜桶拉出来时,发出了阵阵“吱呀”声,同时还扬起了些许灰尘。 将底部的柜桶拉出来后,露出了柜桶里面的景象——将柜桶填得满满的线装书。 、、、、……这些线装书,基本全是四书五经。 半兵卫将这一本本四书五经全部从柜桶内拿开。 露出一本放置在最底部的书籍。 这本书籍也是一本线装书。 不过……从那泛黄的封皮与书页来看,这本线装书已经有些年头了。 半兵卫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拿在左手的油灯放置在脚边的地上。 借助着这昏暗的灯光,半兵卫用双手将这本已经有些年头的书籍从柜桶内捧出来。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是在捧着什么易碎品一般。 将这本书籍从柜桶内捧出后,油灯那昏暗的、随风四处摇摆的灯光投射到了这本书的封皮上。 照亮了这本书封皮上的那5个汉字——无我二刀流。 望着封皮上的这5个汉字,半兵卫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追忆之色。 抬起右手拇指轻抚着陈旧、泛黄的封皮。 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过了不知道多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半兵卫终于轻声自言自语道: “以绪方的天资……有能力参悟这套剑法吗……” 半兵卫的语气像是在问别人。 又像是在问自己。 …… …… 广濑藩,远山任一郎的家—— 刚刚用完晚饭的远山夫妻两,现在正坐在榻榻米上,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阿实跪坐在一旁练习着书道。 日本的书道其实就是书法。 练习书道是阿实平日里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而远山则在给他的两把佩刀补着刀油。 武士刀是一种很娇贵的武器。 需要每天都细心呵护、保养它们。 如果怠慢了对武士刀的保养,武士刀的刀刃就会很快长出锈斑。 “阿实。”远山一边继续给自己的佩刀上着刀油,一边突然出声道,“榊原剑馆的馆内大比结束了。你猜猜看谁是这次的榊原剑馆的首席。” 阿实停下了手中的毛笔。 在思虑了片刻后,迟疑道: “是绪方逸势吗?” “没错,就是绪方逸势。和我所猜测的一样——此次拿下首席之位的人,果然是他。” “……那也就是说……要在祭神比试上与旦那对决的人,将是那个绪方逸势咯?” “没错。” 远山此时刚好给自己的打刀上好了刀油。 远山望着自己打刀的刀刃。 “真希望快点到祭神比试开始的日子啊……这一次,我一定要漂亮地打败绪方逸势!” 和战意昂扬的远山相比,在得知远山在今年的祭神比试上的对手竟然是那个绪方逸势后,阿实的脸上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失落之色。 “……旦那。”阿实用小心翼翼的语气朝远山说道,“你……真的有把握打败那个绪……” 阿实的话还没讲完,她便连忙闭上了嘴。 因为远山现在正用不悦的目光看着她。 为了不再像上次那样吃了远山的一记巴掌,阿实连忙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哼!” 重重地“哼”了一声后,远山沉声道: “以后不要再问我这种愚蠢的问题。” “我上次就已经说过了——若是让我和绪方再比一场,赢的人绝对是我!” “你如果日后再敢跟我提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远山将上好刀油的打刀插回到刀鞘之中,然后拔出了自己的胁差,开始给自己的胁差上着刀油。 虽然远山自信满满地说出“自己绝对不会败”这种话,但阿实的脸上仍旧挂着十分浓郁的担忧之色。 阿实微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在过了好一会后,阿实才像是把什么问题的答案给想通了似的,原本积压在脸上的“阴云”渐渐散开。 …… …… 2天后—— 广濑藩,流屋—— 此时的流屋,暂时歇业。 绪方、阿咲、阿福3人齐聚在流屋内。 “怎、怎么样……?”阿福用胆怯,同时又掺杂了几分兴奋之色的语气,以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轻声朝身前的阿咲与绪方问道,“好看吗……?” “实在太好看了!” 阿福的话音刚落,阿咲便忙不迭地夸赞着。 此时的阿福,正穿着一件樱花色的吴服。 这件樱花色的吴服,正是集绪方与阿咲二人之资,为阿福购置的礼物。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5章 深夜来访的阿实【求推荐!求收藏!】 阿咲作为阿福的养母,当然知道阿福喜欢什么颜色,因此亲自去吴服店买了这么一件樱花色的吴服。 在阿咲的夸赞声刚落下后,一旁的绪方便紧接着微笑道: “嗯,真的很好看。阿福你一下子变美了好多。” 听到阿咲与绪方的夸赞,几丝羞涩的红,挂上了阿福的脸颊。 阿福本就长得可爱。 自当了流屋的保安后,绪方这些日子里在流屋处理地最多的争端之一,就是对阿福的骚扰。 阿咲因为基本都待在厨房内捣鼓酒水与食物的缘故,那些店客对阿咲进行骚扰的机会并不多。 本就长得可爱的阿福,在穿上这件樱花色的吴服后,显得更加可爱迷人。 而阿福似乎也很喜欢她身上的这件樱花色的吴服。 用自己的那双小手,轻抚着身上的这套吴服,细细感受着这新衣布料的质感。 “真的要把这件衣服送给我吗?这衣服看上去很贵啊……” “当然了。”阿咲点点头,“这可是我和绪方大人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能不收哦。” “……谢谢你们……” 阿福直到现在仍旧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既感到受宠若惊,又觉得兴奋。 这让阿福此时的表情相当地奇怪。 挂着一抹蕴含着各种情绪的傻笑。 望着阿福的这抹傻笑,绪方不知为何,只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高兴之意,自他的心间浮现。 一丝淡淡的笑意,也在不自觉间攀爬上了绪方的脸颊。 …… …… 与此同时—— 广濑藩,远山的家—— “嗯?阿实,你要出门吗?” 远山现在正在给他的佩刀打上刀粉,准备擦去刀身上的旧刀油、换上新的刀油。 正专心致志地对刀进行着日常护理的远山,余光瞥到了正一副要出门打扮的阿实。 “嗯。”阿实点了点头,“我打算去一趟八幡神宫,来给旦那你祈福,祈求你在下个月的祭神比试中不要受伤。” “呵。” 远山冷笑了一声。 “多此一举。我怎么可能受伤。而且你有没有搞错啊?你竟然在大晚上去神社?” 说罢,远山偏转过头,继续给手中的刀上油。 “罢了,你想去就去吧。不过快去快回。” “是。”阿实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 …… 板垣刚和他的那几名师兄弟一起去喝完酒。 带着几分醉意,板垣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前面不远处,就是他师兄——远山任一郎的家。 望着远山的家,板垣的目光中不由得带了几分感激之色。 板垣相当尊敬远山。 应该说——石川剑馆的所有弟子,基本都很尊敬远山。 远山是一个很仗义的人。 只要馆内任何一名弟子在外面受了委屈,远山便会毫不犹豫地替这名弟子出头。 就比如前阵子——板垣被绪方给打伤后,远山二话不说,当夜便找上了绪方,要替板垣出一口恶气。 用任何词汇,都形容不了板垣那时的感动。 也正是自那个时候,板垣坚定了自己一定要拥护、尊敬远山的决心。 就在板垣打算收回自己那投向远山家的感激目光时,他突然注意到一道淡黄色的倩影从远山的屋内闪了出来。 “嗯?” 板垣拧紧了眉头。 “嫂子?” 板垣身为远山的师弟,也去过远山的家做客过不少次,因此当然认得阿实。 看到阿实神色匆匆地快步走出远山的家后,股股疑虑之色自板垣的心头间浮起。 他总感觉阿实刚才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说句难听点的话,板垣总觉得刚才的阿实,就像一个偷了东西,准备远走高飞的窃贼一般…… 在犹豫了一会后,实在放心不下的板垣咬了咬牙。 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了句“远山前辈,我得罪了。”之后,便扶着左腰间的两柄佩刀,快步跟上,紧紧跟在阿实的身后…… …… …… 结束了今晚的“保安”工作的绪方,正悠闲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绪方抬头看了看头是看到绪方那并没有剃成月代头的发型后,这名年轻女子的脸上浮现出高兴之色,然后迈着小碎步,朝绪方快步走来。 “那个……”这名年轻女子的声音非常好听,“请问——您是绪方逸势大人吗?” “嗯……我就是绪方逸势。” 说罢,绪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心中暗道: ——这女人……刚才该不会是靠我的发型来认出我来的吧…… 绪方刚才当然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刚才是看到他的发型后,才壮着胆子跑过来询问他是不是绪方的。 像绪方这样不剃月代头的武士实在少见,因此这名女人靠发型来认绪方倒也正常。 在确认了绪方的身份后,这名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些许雀跃之色: “太好了!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绪方扬了扬眉:“你一直站在我的家门前等我回来吗?” “是的!” 绪方:“……” 绪方在沉默了一会后,后退了两步,然后朝这名女子鞠躬致歉道: “很抱歉,我只是一个穷酸武士,没有那个闲钱找女人寻欢,不过你如果乐意的话,我可以推荐一些颇有余财的师兄弟给你认识一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6章 资本主义的诱惑【求推荐!求收藏!】 见绪方误会了自己,这名女子瞬间涨红了脸,急声道: “我才不是风尘女子!我之所以在你家门口等你回来,只是为了和你说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已!” “重要的事情?据我所知——我们两个应该素不相识吧。” “的确是素不相识,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您进行商谈!” “……有什么要事欲跟我说的话,就在这里说吧。你快点说完,我也可以快点回屋睡觉了。” “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这名女子望了望四周,“我们还是进屋再谈吧。” “……不行。”绪方警觉地上下扫视了这名女子几眼后,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见绪方拒绝了自己,这名女子先是稍稍一愣,随后急声道: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绝不会让一个陌生人随随便便地进我屋。即使是一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弱女子。” “你如果有什么要紧事欲同我说的话,就在这里说吧。” “反正我是绝不会领你进我家的。你如果非得要进到我的家,才愿同我说你的那什么要紧事的话,那我就只能请你离开这儿了。” 这名女子咬了咬红唇。 在犹豫了一会后,正色道: “我明白了……那就在这里说吧。” “在说出我的正事之前,请先容许我做个自我介绍。” 说罢,这名女子朝绪方行了一个漂亮至极的鞠躬。 “我是远山任一郎的妻子——阿实。” “远山任一郎的妻子……”绪方皱紧了眉头,“不知远山的妻子大晚上的来找我做什么?” “绪方大人……在马上就要开始的那场祭神比试上,不知您能否故意输给我的丈夫呢?” 阿实的话音刚落,绪方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可能!你打算让我打假赛啊?” “打、打假赛……?” 阿实转动着舌头,努力吐出这个自己并没有讲惯的陌生辞藻。 “啊,不用理会‘假赛’是什么意思了。”绪方摆了摆手,“是远山派你来劝说我的吗?” “不,不是的。我丈夫并不知道此事,全是我自作主张来找你的。” “……夫人。”绪方在沉默了一会后,凝声道,“我不太明白。” “你的丈夫并不是什么弱小之人。” “他的剑术非常地高超,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能赢他。” “你丈夫打的又不是一场必输的战斗,为何无端端来替他求情?” “的确正如绪方大人您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丈夫很强,他马上就要进行的这场战斗并不是什么必输的战斗……” 说到这,阿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可这同时也不是一场必赢的战斗,不是吗?” 对于阿实刚才所说的这一句话,绪方并不否认。 绪方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会稳赢远山。 但同时也不认为现在的自己会稳输远山。 “绪方大人,您知道如果我丈夫输了的话,他将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不知道。”绪方面带疑惑地摇了摇头。 “我丈夫是一个很自信的人……”阿实轻声道,“早在好几个月前,他就跟他的师兄弟们夸下了海口——他绝对能赢今年的祭神比试。” “如果输了的话,他就剖腹自杀。” “……你丈夫真的很自信啊。”绪方笑了笑,“连这样的诺言都敢许。不过这种诺言应该不算数的吧?他的那帮师兄弟应该也不会把远山的这句话当真。” 脸上浮现出苦涩之色、就像吃了颗很酸的葡萄的阿实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丈夫的那些师兄弟们应该都不会把我丈夫的这句话当真。” “但我丈夫可是当真了的。” “我丈夫不仅相当地自信,性格也相当地刚烈。” “只要是说出口的话,他绝对会言出必行。” “若是输了祭神比试,即便没有师兄弟们的催促和强迫,我丈夫也绝对会兑现他的这个承诺,利落地剖开自己的肚子……” 听完阿实的这番话,绪方不禁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绪方不得不承认——像远山这样性情刚烈到有些病态的人,还蛮恐怖的。 “应该……不至于吧……”绪方用迟疑的语气说道,“真的有人会因为这种基本没人在意的诺言而剖腹自杀吗……” “其他人可能不会,但我丈夫一定会!”阿实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和我丈夫相处已久,所以我知道他的为人。” “若是输了祭神比试,即便所有的师兄弟都拦着他,跟他说‘没人记得这一诺言’,我丈夫肯定也会偷偷地找一个没人能阻止他的时机,悄悄地把自己的肚子切开……” “我不想让我的丈夫剖腹自杀……” “所以我不想让我的丈夫输掉今年的祭神比试……” “绪方大人……” 阿实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埋下,朝绪方深鞠一躬。 “求求你……可以故意输掉今年的祭神比试吗……?” 看着向他求情的阿实,绪方的心情有些复杂。 从感情上来说,绪方很同情阿实。 可以看出——阿实很爱她的丈夫。 否则也不会做出这种连夜找上丈夫的对手,请求丈夫的对手手下留情这种事了。 但同情归同情,绪方并不打算接受阿实的这一请求。 在清了清嗓子后,绪方轻声道: “阿实小姐,请把头抬起来吧。” “我怎么说也是一名武士、一个男人,这种故意输给对手的事情,我实在是做不到。”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面露些许不甘心之色的阿实再次咬了咬下嘴唇。 “绪方大人!” 阿实高呼着绪方的名字,然后把手伸进自己吴服的腰带中,掏出了某样物事,然后快步靠向离她只有2步之遥的绪方。 在离绪方只剩半步的距离时,阿实停下脚步,然后将手中的这个物事塞进了绪方的怀里。 “绪方大人!求求您!请帮帮我吧!” 阿实塞进绪方怀中是一个小小的布袋。 在阿实将这个小布袋朝绪方的怀里塞来时,因阿实的动作有些大,令她手中的这一小布袋以不小的幅度晃动着。 在这个布袋晃动时,绪方清楚地听到了十分清脆的声音。 这是铜钱相撞在一起才会响起的声音。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7章 “奸夫”【求推荐!求收藏!】 虽然绪方现在正干着“流屋保安”这一兼职,但是即使干着这一兼职,也仅仅是让绪方的生活从“紧巴巴”变成“不那么紧巴巴”而已。 或许是因为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缘故吧,令现在的绪方对铜钱相撞之类的声音异常敏感。 绪方瞬间就判断出了阿实手中的这个布袋装着钱。 而且是不少钱。 望着阿实递来的这个钱袋,绪方沉默了一会。 随后轻叹了口气。 抬起左手按住阿实那正捧着这钱袋的双手,然后连钱袋带阿实的的双手,一起轻轻地推回给了阿实。 同时也顺势将已经贴他挺近的阿实给推得离他远一些。 “抱歉,阿实小姐。”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放开了阿实的双手。 “我怎么说,也是一名武士。” “这种收了钱,然后故意输给他人的事情,我实在是做不来。” “而且祭神比试并不仅仅是我的事。” “祭神比试的胜负与否,关系着我榊原剑馆的面子c尊严。” “我绝不能为了一点钱,而故意做出这种将会令我榊原剑馆蒙羞的事情。” “所以你请回吧。” 阿实见状,面露焦急之色,想要再跟绪方说些什么。 但绪方提前察觉到了阿实的这一举动,抬手制止,并再次重申道: “你请回吧” “是”阿实默默地将这个钱袋塞回到自己吴服的腰带里,然后转身离去。 直到阿实从他的视野范围内彻底消失后,绪方才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 “有着这样的妻子,真不知道是远山的幸还是不幸啊” 望着阿实的背影消失的方向,绪方面露无奈的苦笑,然后接着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继续轻声嘟囔道: “为了能让丈夫赢而前来贿赂对手这种行为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啊” 这般感慨了一通后,绪方转身径直回屋,准备简单地洗漱一下,然后直接睡大觉了。 绪方原以为阿实今夜的突然来访,只不过是生活中一个普通的小插曲而已。 他也没有想到之后要向谁宣传此事,只打算让这件普通的小事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但他万万没想到就是今夜的这件在他眼里看来相当普通的小事,给他带来了大麻烦 在阿实怀揣着她的那个钱袋从绪方的家门口离开后,一双从阿实站在绪方的屋前等待绪方归家开始,便一直躲在不远方的暗处的眼睛,正一边冒着阴冷的寒光,一边追逐着阿实她那离开的身影。 直到阿实从视野范围内消失c以及绪方回屋后,这双眼睛的主人缓缓从暗处走出来。 此人,正是一路跟踪阿实至此的板垣。 从阴暗之处走出来后,板垣便偏转他的目光,看向仍正向外冒着些许灯光的绪方家。 眼中满是愤怒之色。 “你这个奸夫” 翌日 石川剑馆的建立时间,要比榊原剑馆要早上许多。 因此石川剑馆里面的各种设施,也都要比榊原剑馆的设施要陈旧一些。 “喝” 远山一边朝着身前的空气挥剑,练习着剑术,一边发出气势惊人的大喝。 在远山汗如雨下地挥舞着木剑c练习着剑术时,板垣阴沉着脸,缓步走向远山。 “远山前辈” “嗯板垣,怎么了” 远山停下了手中的剑,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朝身旁的板垣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不我的身体很好远山前辈,可以跟我来一下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 “重要的事” 远山望了望四周的那帮同样也在各自练习着剑术的师兄弟们。 “不能在这里说吗” “不能。” 板垣的语气斩钉截铁。 “那好吧。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远山与板垣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道场,来到了场外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 在左右环顾,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板垣便压低着声线,将他昨晚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告知给了远山。 “什么” 在板垣的话音落下后,远山他那原本算是比较细小的双 眼,此时瞪得浑圆。 “阿c阿实她昨晚竟然密会那个绪方逸势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板垣继续沉着脸,点了点头,“我看阿实神色举止怪异,才决定跟踪她。” “没成想她竟然真的有问题。” “我亲眼看到她站在绪方逸势的家门前等绪方逸势回家。” “在绪方逸势回来后,便与绪方逸势一起站在门口,不知道在那聊着什么。” “因距离有些远,所以我没有听清他们俩在说些什么。” “但我之后亲眼看到阿实突然扑向那个绪方” “而那个绪方之后还伸手抓住阿实的双手” “两人的行为举止如此亲昵他们不是有问题,还能是什么” 板垣的话音刚落,脸色早已变得极其难看的远山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 “怎么会这样阿实她昨晚明明跟我说她去八幡神宫为我祈福” 远山现在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惊人的消息,冲击着远山的大脑。 令远山到现在都有着种不现实感。 “远山前辈。”板垣再次出声道,“您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八幡神宫一趟。” “只要询问八幡神宫的神官与巫女,就能知道阿实昨晚到底有没有去八幡神功为你祈福了。” 听到板垣的这一建议,远山沉默着。 随后,他默默地转回身,返回了道场,拿回了他的佩刀c穿上了他的草鞋后,便在除了板垣之外的其余师兄弟们的疑惑目光的注视下,如一阵风般冲出了石川剑馆,直奔八幡神宫 阿实现在正在家内安安静静地练习着书道。 突然,她听到了玄关处传来动静。 揣着困惑的情绪,缓步走到玄关后,她便见到了脸色阴沉地吓人的远山正站在玄关。 “旦那”阿实的脸上布满惊讶之色,“您怎么回来了” 这还是阿实自嫁给远山后,第一次看到远山这么早回家。 远山没有回答阿实的任何问题。 远山他刚从八幡神宫回来 连草鞋也不脱,佩刀也不解,远山便快步冲进了房内。 阿实想要跟上去问个究竟。 便遭到了远山的斥骂: “离我远点” “不要靠近我” 平白无故遭到远山的斥责,这让阿实不禁感到些许委屈。 既然远山不让她靠近,阿实便乖乖照做,不再紧跟在远山的身侧。 远山快步冲回了他的房内,拉上了他的房门。 在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远山从房间内出来,重新回到了阿实的眼前。 和刚才相比,远山的手中此时多出了一样东西一封已经叠好的书信。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8章 榊原剑馆遇袭(上)【求推荐!求收藏!】 仍旧沉着张脸的远山,将他手中的这封书信朝阿实递去。 “这是” “休书。” 从远山口中吐出的这个词汇,直接让阿实那好看的杏目瞪得浑圆,眼瞳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一把将远山手中的这封书信夺过来,展开细读了一番后,阿实直接用尖锐的嗓音嘶喊道: “这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如果这是玩笑的话,那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不是玩笑。我今天一定要休了你。” “休c休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阿实的眼瞳中开始蒙上些许水雾,“为何要这样对我” “你做错了什么” 远山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似的,在狞笑了几声后,直接飞起一脚,踹在阿实的肚腹上。 在发出痛呼的同时,阿实捂着自己的肚腹,缓缓软倒在地。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你自个清楚” 脸上c脖颈处爆出青筋的远山,咆哮着。 “你昨晚的那些丑事,已经全部都被我师弟看到了你还想狡辩吗” “你既然相比起我,更喜欢那个绪方的话,那你就去找绪方过日子吧” 在听完远山的这通咆哮后,阿实仍旧一头雾水。 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让远山如此生气,生气到要休了她。 她想为自己申辩一二。 但远山已经没有那个心情来听她的申辩了。 远山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个贱女人快点从她的视野范围消失。 不给阿实任何申辩的机会,远山将阿实的衣服等行李统统丢给了阿实,让阿实赶紧拿上这些东西快走。 至于阿实离开他的家后要去哪远山就懒得去考虑这样的问题了。 不论说什么,远山都听不进去,一股脑地赶她离开。 到最后,阿实只能一边垂着泪,一边拿着她的那些行李,黯然离开了远山的家,准备先暂时回自己的娘家。 直到被远山赶出了家门,阿实都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当天晚上,板垣因有些担心远山现在的状态,而拜访了远山的家。 在休了阿实c把阿实赶出家门后,远山偌大的家中,现在只剩远山一人。 虽然成功把阿实休了c将阿实赶出了家门,但远山仍旧没感到解气。 仍旧感到自己的胸间仿佛积压着一块接一块的巨石,堵得他烦躁。 进到远山的家,板垣便注意到了远山那相当阴沉c黑得仿佛快要滴出墨水来的脸。 远山是板垣最尊敬的人。 看着自己这最尊敬的人这副模样,板垣的心里自然也是相当不好受。 为了能让远山尽快振作起来,板垣开始认真地思考能够让远山的情绪恢复过来的方法。 没过一会,还真让板垣想出了一个在他眼里相当有用的方法。 “远山前辈。” 板垣沉声道。 “我认为光惩处阿实是不够的。” “不仅要惩处阿实,连那个奸夫我们应该也要一并惩处” “只有这样,才能出我们的恶气” “那个绪方不可能不知道阿实她是您的妻子。” “在明知阿实是您妻子的情况下,还与阿实有染,简直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对于做出染指有妇之夫这种如此卑鄙之事的人,我们不应该简单地放过他” “我们应该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远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静静地听着板垣的这通建议。 在板垣的话音落下后,远山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狰狞的阴影。 “啊你说得没错的确是应该找那个绪方好好算下帐” 翌日 “喂” 绪方一边揉着自己两边的太阳穴,一边朝身前的账本投去无奈的目光。 “今天的工作量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啊” 绪方的抱怨声刚落下,坐在他旁边的一名同僚便苦笑着接话道: “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加把劲快点把这些工作都处理完吧,这样也能早点回家了。” “唉”绪方轻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用现代地球的话来讲,绪方其实就只是一社畜而已。 而且还是干着最底层工作的社畜。 身为 社畜的他,加班只不过是家常便饭。 绪方偏转过头,透过旁边的窗户,望向窗外那已蒙上一片暮色的天空。 心中暗道: 看来今天去剑馆练剑的时间要缩短了啊 在绪方正在加班之时 榊原剑馆 牧野一如往常那般,早早地来到了榊原剑馆,开始进行着今天的剑术练习。 对着身前的空气,连挥了十数次木剑后,牧野才停下来。 一边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呼吸,一边放松着身上的肌肉。 在休息时,牧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道场的大门。 绪方前辈今天好慢啊 并不知道绪方今天要加班的牧野,正为绪方今日的迟来而感到疑惑。 就在这时,道场的大门外突然响起极其嘈杂的声响。 嗯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就在牧野c以及此时正在道场内练剑的其余师兄弟为道场门外的这嘈杂动静而感到疑惑时,他们榊原剑馆的大门“轰”地一声被撞开。 然后一大帮武士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道场。 朝这一大帮冲进他们榊原剑馆的武士们定睛望去,牧野发现了不少熟人。 “石川剑馆的人”不由自主地拧紧了眉头的牧野,轻声嘟囔道。 石川剑馆是他们榊原剑馆的竞争对手,平常时有摩擦,在这么“密切”的往来下,认识了一些彼此的人,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比如牧野就认得为首之人,正是石川剑馆的远山任一郎。 领着一大帮他们石川剑馆的弟子冲进榊原剑馆的道场后,远山便直截了当地高喊道: “绪方绪方逸势绪方逸势在这里吗” 他们找绪方前辈做什么 就在牧野为突然找上门来c指名道姓要找绪方的远山等人感到疑惑时,一道浑厚的嗓音,自牧野等人的身后响起: “不知石川剑馆的人找上门来,所为何事。” 这道浑厚嗓音的主人,正是此时恰好也在这里练剑的三上。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39章 榊原剑馆遇袭(中)【求推荐!求收藏!】 三上一边这般说道,一边缓步走到此时在场的他们榊原剑馆的众弟子最前方。 看到三上出声并挺身而出,牧野等人的心感到稍安了一些。开始用毫不示弱的目光,回瞪着身前的这帮不速之客。 此时不仅仅是绪方不在这。 就连他们的师傅榊原半兵卫也刚好不在这。 在绪方与半兵卫都恰好不在这的情况下,三上便成了此时此刻榊原剑馆的最强者c众弟子的主心骨。 “我有些账要跟绪方逸势那个贱人好好清算。”远山沉声道,“快让他滚出来” “绪方君现在不在这”三上用丝毫不输给远山的洪亮嗓音回敬道,“你们快给我离开这儿我们没有邀请你们来我们榊原剑馆做客即刻给我离开这儿” “不在” 远山嗤笑了一声。 “你们该不会是在包庇那个绪方吧” “我们并没有包庇绪方君” 远山等人突然闯入榊原剑馆,连鞋也不脱地便踩上他们的道场,将他们的道场踩得脏兮兮的。 因不知名的理由,指名道姓让绪方出来。 现在又无故怀疑他们包庇绪方。 远山等人的这番无礼举动,已经让三上憋了一肚子的火。 然而即使三上已经这么忍让了,远山等人仍旧无理至极。 “哼谁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包庇绪方都给我让开我们要亲自进去搜” 说罢,远山便领着他身后的师兄弟们,朝榊原剑馆的深处闯。 远山等人的无礼,彻底引爆了三上的怒火。 “想进就进,想闯就闯,你以为这里是你们的家吗” 三上端起手中的木剑,摆好了架势。 三上身后的牧野等人,也早已被远山等人的无礼,给搅得一肚子火,纷纷端起了手中的木剑。 “三上。”远山瞥了三上一眼,“你打算拦我吗” “当然了”三上不假思索地大吼道,“我是榊原剑馆的弟子怎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这随意进出” “你知道绪方逸势那个卑鄙小人做了什么无耻的事情吗” 远山的脸上浮现出带着杀意的阴影。 “不知道”而三上则再次不假思索地大吼道,“我不知道你和绪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们现在这种无端闯入我道场的行为无礼至极即刻给我离开这否则” “否则什么” 三上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山便用带着嘲讽之色的话语粗暴地打断了三上的话头。 “你们该不会以为拦得住我们吧” 远山的话,让三上的脸色一沉。 然而即使如此,三上还是稳稳地抓牢了手中的木剑,一步也不后退。 远山从三上的这一动作,看出了三上的决心。 “呵,想拦住我们的话,就尽管试试看吧。喂去把木剑统统都拿来” 在远山的命令下,站在他身后的师兄弟们立即奔到道场的边沿,拿过放在道场边缘的刀架上的一柄柄木剑。 远山虽然现在愤怒至极,但还没有愤怒到脑袋被怒火冲昏的地步。 若是拔出真刀跟榊原剑馆的人战斗的话,闹出人命是肯定的事情。 不到万不得已,远山还不想把事情闹得太过。 接过身旁的师弟递来的木刀,远山看向三上。 “来吧,三上,让我看看你和去年相比有没有什么长进。” 闯入榊原剑馆的远山一行人,包括远山在内,共有21人。 而此时在场的榊原剑馆的弟子,只有12人。 12人打21人这悬殊的人数差,在开战之初,便已注定了战斗的结局。 “喝” 尽管牧野发出的喊叫,气势相当惊人。 但他的斩击还是被身前的一名石川剑馆的弟子给挡住了。 虽然斩击被挡住,但这名石川剑馆的弟子的脚步也乱了。 好再多来两下,就能把他击败 在牧野打算对着身前的敌人进行追击时,一股剧痛突然从他的侧腹传来。 另一名石川剑馆的弟子趁着牧野不注意,偷偷摸到了牧野的身侧,然后对着牧野的侧腹狠狠地来了记重击。 牧野瞬间感觉自己的肠胃在翻江倒海。 重重地倒在地上后,强烈的呕吐感袭来。 “呕” 腹部受创的牧野直 接把胃中还未消化完毕的食物全数呕了出来。 混账 牧野一边呕吐着,一边在心中大骂道。 二对一也就罢了竟然还搞偷袭 虽然牧野已经倒地,但那名刚才成功偷袭牧野的人却仍不放过牧野。 伙同着那名刚才那名差点被牧野打败的同伴,对已经倒地的牧野补上几剑后,才去寻找新的对手。 类似的景象,在道场的各处不断发生着。 人数占劣势的榊原剑馆弟子们,每人基本都得同时应付2个敌人。 而榊原剑馆的绝大部分弟子都不具备以少打多的实力,也缺乏以少打多的经验。 他们平常进行地最多的战斗,就是在道场上和自己的师兄弟进行一对一的练习。 既无实力,也无经验的他们,迅速落败。 几乎只是在转眼之间而已,能在道场上好好站着的榊原剑馆弟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三上,你的师兄弟们都快全部倒下咯。”与三上对峙的远山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三上沉默着。 没有理会远山的嘲讽c挑衅。 从始至终,一直死死地瞪着远山,不放过远山的任何动作。 “远山前辈我来帮你” “不要过来” 远山冲那名提着木剑,想要赶过来参战c助远山一臂之力的师弟大喊道。 “你们所有人都不要过来” “我倒要看看这个在去年的祭神比试上被我一招打败的人,经过一年的修炼,有没有什么长进” 说罢,远山便不带助跑地直接朝三上飞跃而来。 在跃到半空的同时,将手中的木剑高举,摆成上段架势。 没料到远山竟然会直接跳跃过来的三上,瞳孔猛地一缩。 尽管完全没有意料到远山会跳起来,但三上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三上把手中的木剑高举,挡住了远山这势大力沉的下劈。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0章 榊原剑馆遇袭(下)【求推荐!求收藏!】 远山自身的重量,再加上自己的臂力远山的这记下劈威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即使是三上,在挡下远山的这记下劈后,也不禁感到手臂发麻,差点连手中的剑都握不稳了。 下劈被挡住,远山也没有气馁。 在双脚重新踏地的下一瞬间,远山将手中的剑往前一送,朝三上的胸口刺去。 啪 木剑撞击声炸响。 三上一剑砍开远山的剑,让远山的这记直刺偏离原有的轨道后,连退数步,与远山重新拉开了距离。 在三上又一次地挡住了他的攻击后,远山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想不到啊和去年相比,你的实力竟然增长了这么多,去年的祭神比试上,你连我随随便便的一招都挡不下,而现在竟然能接连挡下我的2记杀招。三上,是我小瞧你了。” “我不仅要挡下你的所有招数。”三上沉声道,“还要打败你” “呵”远山发出他那标志性的冷笑,“那你就试试看吧。” 说罢,远山将两脚一错,把剑缓缓上举,摆成了上段架势。 上段架势因为把刀高高举起的缘故,腰部可以说是处于无防备的状态。 所以,上段架势是所有架势中最不适合用来防守c同时也是最容易被敌人抓到漏洞的一种架势。 然而即使远山摆出了这漏洞最大的上段架势,三上却仍旧没能从远山的身上发现任何可钻的漏洞。 长年与人比剑的战斗经验告诉三上如果贸然冲进远山的攻击范围,绝对会被输得很惨 因此,三上一直让自己处于远山的攻击范围之外,不敢贸然踏入远山的攻击范围。 同时,也不断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更改着自己的方位,希望能找到远山身上的漏洞。 但结果却让三上大失所望。 不论三上绕着远山转了多少圈,也没能从远山的身上找到半点漏洞了。 “怎么了三上” 远山的语气中,重新出现了浓郁的嘲讽之色。 “你不是想要打败我吗” “一直这样转圈圈,可打不败我哦。” “少废话”三上不耐地大吼道,“我很快就能打败你” “哼,我时间很紧,没有时间陪你一直这样转圈圈,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 随着远山的声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他的踏地声。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的下一瞬间,远山便朝前踏进,不到2个呼吸的时间,远山便冲到了自己的剑已经可以砍到三上的位置。 不带任何犹豫,远山直接将高举的剑重重劈下。 啪 三上再次挡住了远山的这记劈击。 攻击再次被三上挡住,远山却仍旧不急也不恼。 从容地掉转手中的木剑的位置,然后挥刀朝刚站定的三上的侧脸砍去。 远山的这记劈砍,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在他之前的所有攻击之上 没意料到远山的劈砍速度竟能如此之快的三上,瞪圆了双眼,想要立即抬剑挡住远山的这记攻击。 但他的动作完全跟不上。 即使三上意料到了远山的攻击速度有这么快,也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即使意料到了,自己身体的速度跟不上,也照样躲不开c挡不住。 远山的木剑精准地砍在了三上的脸上,然后一击将三上砍倒在地。 如果远山用的是真刀,那三上肯定已经脑袋搬家了。 望着倒在地上c脸颊已经红肿c正不断发出痛哼的三上,远山一脸冷漠地说道: “剑术的修行,不仅要磨练剑技,还要记得磨练身体。” “身体的力量c速度不行,即使把剑技练得出神入化,也照样毫无用处。” “三上,你之所以会输给我,并不是因为你的剑技没有练好。” “只是因为你的身体素质不如我罢了。” 冷冷地给三上留下了这条“教诲”后,远山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那早就结束了各自的战斗的师兄弟们。 因为是以多打少的缘故,除了有6个人受了点轻伤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受伤。 而榊原剑馆的弟子们现在则统统都倒在了地上,捂着身上的各处地方痛呼c呻吟着。 “到处去搜”远山下令道,“记住了绪方逸势是不剃月代头的去找没剃月代头的人” “是 ” 远山等人将榊原剑馆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哪怕一个没有剃着月代头的武士。 远山见状,满脸不耐地朝轻声“啧”了一下。 “那个绪方真的不在榊原剑馆吗” 在远山正为没找到绪方而苦恼时,一名站在远山身旁的师弟以一副迟疑的态度朝远山问道: “那个远山前辈。” “怎么了”远山神色不耐地反问道。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来找那个绪方逸势啊而且我们这样羞辱榊原剑馆,真的好吗会不会太” 石川剑馆上上下下所有人中,知道远山为什么要来找绪方的人,仅有板垣及远山本人而已。 妻子偷情这种这么丢人的事情,远山自然是没那个脸皮去将此事大肆宣扬。 直到现在,仍旧只有板垣一人知道远山的妻子和绪方偷情。 不打算告诉所有人他的妻子跟绪方偷情因此远山自然也不会跟他的师兄弟们直接说明白:他是为了教训绪方那个奸夫。 仅仅只是跟他的师兄弟们说了:他和那个绪方有很大的矛盾,希望大家能助他一臂之力。 虽然不明白远山和那个绪方之间有什么矛盾,但因为远山在石川剑馆中有着极高的人望,备受大家的尊敬。 所以即使一头雾水,石川剑馆的众弟子们仍旧浩浩荡荡地跟着远山一起杀去榊原剑馆。 在将榊原剑馆的以三上的为首的12名弟子打倒后,一些人清醒了过来。 这些清醒过来的人,开始意识到他们似乎做得有些太过了。 未经允许直接闯进榊原剑馆,并将当时在场的所有榊原剑馆的弟子打伤,之后还擅自将榊原剑馆的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算是在羞辱榊原剑馆了。 而且还是把脚直接踩在他人脸上的那种程度的羞辱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1章 流屋遇袭【求推荐票!求收藏!】 这些清醒过来的人为数还不少。 在有一人率先向远山提出发问后,这些清醒过来的人纷纷将迷茫c不解的目光集中在远山身上。 “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其责任都由我一人全部负责” 远山斩钉截铁地说道。 “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们我和绪方的恩怨是什么了。” “等你们知道我和绪方之间的恩怨了,你们就会知道我今日的所作所为,都还算是克制的了。” 既然绪方不在榊原剑馆,那么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于是远山领着师兄弟们快步离开了榊原剑馆。 在双脚踏出剑馆的大门后,远山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 “也不知道板垣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在流屋找到绪方” 远方一行人,此次是分头行头。 远方领着大部队来榊原剑馆找人。 而板垣带着另一部分的人,去流屋那找绪方 广濑藩,流屋 “阿福,把那张桌子擦一下” “好” 流屋是居酒屋,只有在晚上的时候生意才会比较好。 同时也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出现那么多的捣乱分子。 所以绪方也只需要晚上来上班便可以了。 在刚才,流屋内仅有的一桌客人也离开了。 在阿咲的指示下,阿福拿着抹布与托盘前来收拾狼藉的桌面。 今日的阿福,穿着绪方与阿咲前些日子合资送给阿福的那件樱花色的吴服。 可以看出阿福真的很喜欢这件吴服。 这些天,几乎每天都穿着它。 尽管阿咲提醒过阿福如果每天都穿着它的话,会很快把这套吴服穿旧c穿破的,但阿福仍旧我行我素地每日穿着这套吴服。 阿咲说的这些道理,阿福都明白。 但她就是按捺不住想穿这套吴服的心。 阿福以极其麻利的手脚把狼藉的桌面收拾干净,正想将塞了满满一托盘的酒杯c餐具端进厨房时,她突然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 而且从声音上判断,进来的还是一大帮人。 误以为来了许多客人的阿福,立即堆满笑容地朝大门望去: “欢迎光唔” 阿福的这声“欢迎光临”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她便猛地止住了话头。 因为进屋的根本不是什么客人。 而是一大帮气势汹汹的武士。 阿福数了一下,这帮武士足有8人之多。 其为首之人,阿福还认识。 正是之前那名骚扰了阿福,最后被绪方教训了一顿的那个板垣。 板垣瞥了一眼阿福。 “今天穿得很漂亮嘛,是新衣服吗” 听到板垣的这句话,阿福下意识地把自己的领口拉紧,然后凝声反问道: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原本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阿咲,此时也听到了厨房外的奇怪动静,于是连忙擦干净手,从厨房内跑出来。 看到板垣一行人后,阿咲她那好看的眉毛也一下子拧起来了。 “老板娘。” 见阿咲出来了,板垣立即出声问道: “我们找绪方逸势。绪方逸势在不在你们这” “你们找绪方大人做什么”阿咲警觉地反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板垣不耐地说道,“算了,我们直接进去搜寻反而还更快一些。” 说罢,板垣便直接抬脚,打算和自己身后的师弟们一起搜寻流屋内的各处。 流屋一共有2层楼。 一楼是居酒屋和厨房。 而二楼便是阿咲与阿福平时生活起居的地方。 小小的流屋不仅仅是阿咲与阿福工作的地方,同时也是她们俩生活的地方。 板垣等人刚一抬脚,阿福便立即张开双臂,拦在板垣等人的身前。 “等等我才不会让你们随意进出这里这里可是我们的家怎么可能让你们这样的陌生人随意进出啊” 阿福的话还没说完,板垣便直接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阿福的肚腹上,将阿福踹倒在地。 同时,也在阿福的樱花色吴服上,留下了极其显眼的脚印。 阿福可是阿咲的养女。 见阿福被 打,阿咲立即尖叫了一声,然后不顾敌我战力相差悬殊,朝板垣等人扑过去。 阿咲只不过是一名弱女子,怎么可能是武士而且还是足足8名武士的对手。 板垣冷眼观望着尖叫着朝他扑过来的阿咲。 然后抬起右手,一巴掌拍在阿咲的脸上,将阿咲扇倒在地上。 板垣的这记巴掌劲很大。 直接将阿咲的半边脸扇红,并将阿咲直接打晕。 “现在仔细一想,你们两个家伙特别是你,也挺可恨的。” 板垣俯下头,望向仍旧捂着肚子c倒在地上不断发出痛苦呻吟的阿福。 “上次只不过是摸了下你的屁股而已,你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你们女人的屁股,不就是专门用来给我们男人摸的话” “区区一名居酒屋的女侍,还穿得这么花枝招展。” “穿得这么骚气,真是让人不爽。” 说罢,板垣抬起腿,对已经倒地的阿福身上补了很多脚。 他之所以对着阿福补了这么多脚,纯粹是为了将自己草鞋上的泥巴蹭到阿福的樱花色吴服上而已。 因为本意并不是踹伤阿福的缘故,因此他并没有使劲。 不过虽然并没有使劲,但板垣也没有把力收得太小。 板垣每在阿福身上补一脚,阿福都发出低低的痛哼。 望着原本十分漂亮c但现在已经沾满了泥巴的樱花色吴服,一抹带着满意之色的微笑,在板垣的脸上浮现。 “板c板垣前辈”一名站在板垣身后的师弟,用迟疑的语气朝板垣说道,“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这只是一名小女孩而已啊” 不论是从外表上看,还是从实际的年龄上来看,阿福都只是一名实打实的13岁少女。 板垣身为一名武士,这样欺负一名13岁女孩即使是板垣的师弟,也觉得看不下去了。 然而,师弟的询问声刚一落下,板垣便直接咆哮道: “我们可是武士是人中之尊教训一下不识好歹的居酒屋女侍怎么了” 板垣的师弟被板垣的这声大吼给吓得缩了下脖子,随后不敢再多说半句多余的话。 “走我们进去看看绪方那个贱人在不在里面” 教训了阿福一顿,感到神清气爽的板垣神气地朝身后的师弟们这般大喊着,然后便率先走进了流屋的二楼。 将流屋的里里外外都搜寻了遍,也没有找到绪方的身影。 板垣无奈之下,只能先领着师弟们离开流屋,暂时先返回石川剑馆。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2章 绪方到来【求推荐!求收藏!】 “哈总算是下班了” 虽然仅仅只是多加班了2柱香的时间而已,绪方却感觉自己似乎多做了2天的工作。 好不容易撑到了下班,绪方一边活动着肩膀的筋骨,一边迫不及待地朝榊原剑馆赶去。 每天去榊原剑馆练会剑这都已经成了绪方现在的习惯了。 如果不去榊原剑馆那挥会剑的话,绪方便会感觉浑身不舒服。 经历了加班的煎熬,令绪方现在更想去道场那活动下筋骨了。 绪方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在江户时代的生活了。 之所以能这么适应,可能这也跟绪方在还在现代地球时就已经习惯了这种规律c枯躁的生活有关。 在来到江户时代之前,绪方只不过是一名16岁的高中生。 刚继承了这具20岁的身体时,绪方还有些不适应这比他灵魂的年纪还要长4岁的成熟身体。 在前世,因家教严厉的缘故,绪方每天都过着既规律又枯躁的生活。 每天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除了学习之外,绪方的父母也未曾放松过对绪方的运动量的要求。 文武双全这就是绪方前世的父母对他的要求。 家教虽然严格,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严格的家教也非常高效。 前世的绪方不论从各个角度来看都堪称完美,学习成绩拔尖不说,运动能力也相当不赖。 只不过这样严格的家教,也让前世的绪方少了很多同龄人应该都享受过的娱乐活动。 比如前世的绪方就没有打过游戏,网络游戏也好c单机游戏也罢统统都没有碰过。 手机游戏就更没有碰过了,因为前世的他连智能手机都没有。 不仅是游戏,电影c动画c电视剧这些娱乐产品,前世的绪方也很少碰。 现在回想起前世的事情,绪方都忍不住无奈地想到:多亏了前世这严格的家教c枯躁的生活,令他可以这么快适应这个陌生的时代。 在榊原剑馆的大门出现在绪方的视野范围后,绪方的眉头便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榊原剑馆的大门平常都是紧闭的。 要进去的话得推开门,在推门入内后,得重新把大门关好这是榊原剑馆的规矩。 而此时的榊原剑馆,却把大门敞开 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绪方加快了脚步。 快步冲进踏过榊原剑馆的大门后,绪方便听到了阵阵痛呼声c呻吟声从道场那传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因为心中焦急万分的缘故,绪方也顾补上必须得脱鞋才能进入道场的规矩了。 左手扶稳左腰间的两柄佩刀,快步冲进了道场。 在冲入道场后,首先映入绪方眼帘的,是狼籍不堪的地板。 木制的地板上,到处都是脚印c泥巴,以及汗水c鲜血与呕吐物。 11名师兄弟正躺在地板上痛呼c呻吟着。 这11名师兄弟都身负程度不一的伤势。 还有数名弟子手忙脚乱地照顾着这11名受伤人士。 在这11名受伤的师兄弟中,绪方还发现了三上和牧野这2位熟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 绪方快步奔到正双眼紧闭c躺在地上的牧野旁边,然后急声朝一名正在照顾牧野的师弟问道。 “我c我不知道。”这名正照顾牧野的师弟怯声道,“我也只是刚刚才到道场而已,在进入道场后,便看到大家都呈这副模样了” “大家现在如何了”绪方急声追问道,“有谁受了什么重伤吗” “我c我不知道但是三上师兄似乎伤得很重。” 绪方赶忙偏转过头,看向正躺在不远处的三上。 三上紧闭着双眼,右脸颊高高肿起,看着就瘆人。 对于三上这位师兄,绪方是相当尊重的。 像三上这样待人温和c拥有优秀人品的人,不论是在现代地球,还是在江户时代,都是极其稀罕c值得尊敬的男子汉。 望着和自己关系匪浅的师弟c尊敬的师兄都倒在地上c不省人事,让绪方的双拳不自觉地攥紧了起来。 “可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绪方咬牙切齿着。 “那医生呢你们去叫医生了吗” “叫了刚刚已经有一名师兄去喊医生过来了” 就在这时,原本双眼紧闭的 牧野此时将双眼睁开一条缝隙,看向绪方。 “绪方前辈” 见牧野醒了,绪方赶忙俯下身去,急声询问道: “牧野你还好吗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子的” “是石川剑馆的人远山任一郎带着他的师兄弟们闯入了我们剑馆扬言要找您” “我们说您不在” “但远山他们不信想要强行闯入我们剑馆找人” “我们不让他们进剑馆然后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寡不敌众然后就像这样凄惨地落败了” “找我”绪方的脸上布满了疑惑之色。 绪方努力搜寻着最近的记忆。 但不论他怎么搜寻,都找不到半点与得罪了石川剑馆有关的记忆。 “绪方前辈你和远山任一郎之间有什么矛盾吗远山任一郎他看上去相当地生气他似乎很恨你” 绪方越听越糊涂。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有做过什么能引起远山对他的仇恨的事情。 不过从牧野刚才的这2句话中,绪方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远山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领着他地一大帮师兄弟们找上门来,指名道姓地要绪方他出来。 绪方那时刚好不在。 然而不论三上他们怎么说,远山等人都不相信三上他们的话,于是打算强闯榊原剑馆。 于是战斗就这么开始了。 远山一行人的人数远比三上等人要多。 所以三上等人便这么凄惨地落败了。 可恶 远山那家伙发什么神经 我根本没做过什么会惹到远山的事情吧 竟然这样满世界地找我 等等 满世界地找我 绪方突然惊觉一件事情。 绪方常去的地方,除了他的家和办公场所之外,只有两个。 一个是榊原剑馆。 而另一个便是流屋 不详的预感开始在绪方的心头间疯狂涌出 “你们快点去叫医生我先出去一趟” 留下这句话后,绪方便急匆匆地冲出了榊原剑馆。 绪方的前脚刚走,他们的师傅半兵卫的后脚便到了。 直到刚才,半兵卫才收到榊原剑馆遇袭的消息,急急忙忙地冲出了住所,赶到了榊原剑馆。 从弟子们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榊原半兵卫的脸色立即就黑了下来。 “石川剑馆的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嗯绪方呢绪方他不在这里吗” 直到这时,半兵卫才发现今日这一事件的中心人物绪方并不在场。 “师傅”一名弟子用迟疑的语气应道,“绪方师兄他刚才来了一趟道场,只不过在来了没一会后,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离开了”半兵卫瞪圆了双眼,“他去哪” “不知道” 一条接一条不好的设想,开始在半兵卫的脑海中跳现。 “那个傻徒弟该不会是要去做什么傻事吧你们几个照顾好这些受伤的人你们几个跟我来,我们去把绪方他找回来” 说罢,半兵卫便领着他刚刚点名的那几名弟子冲出了道场,虽然有些大海捞针的意味,但半兵卫还是坚定地踏上了把绪方找回来的艰辛道路。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3章 拆了石川剑馆(上)【求推荐!求收藏!】 “呼哧呼哧” 冰凉干燥的风,远远不断地灌进绪方的喉中。 咽下一口唾沫。 宛如清水流入干涸的地面一般,温热的唾沫润湿了绪方干燥的喉咙,令绪方感到喉咙稍稍有些刺痛的同时,也感到喉咙舒适了些。 在绪方的印象里这还是他来到江户时代后,第一次这么不要命地跑。 流屋终于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之内。 到了到了没事的应该没事的远山那帮人应该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欺负两名弱女子的地步 绪方一口气冲进流屋。 却没有发现阿福忙碌的身影。 也没有从厨房那听到阿咲正在捣鼓酒水与食材的声音。 只听到二楼处传来轻轻的谈话声,已经低低的抽泣声。 绪方心中的不祥预感已经浓郁到极点。 两阶并作一阶,快步登上二楼c拉开传出声音的那个房间的房门后,绪方便见到了阿福c阿咲c以及一名剃着光头,一副医生打扮的中年人。 阿福躺在床中,紧闭着双目。 阿咲跪坐在一旁,不断试着眼泪。 而医生则跪坐在床铺的另一侧,一脸严肃地摸着阿福的肚腹。 “绪绪方大人你怎么来了” “阿咲”绪方快步走到阿咲的身旁,然后单膝跪下,一脸焦急地看看床上的阿福,然后又看了看半边脸颊肿了起来的阿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之前那名骚扰阿福的武士捣的鬼他带着好几名武士突然闯入流屋。” “说是要找你。” “我们说你不在。” “但他们不信,想要强行进我们家搜查。” “阿福不让他们进。” “于是他们就” 说到这,阿咲再也说不下去了,抬起双手,掩面大哭了起来。 即使阿咲没有说下去,绪方也猜得到接下去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咲那肿了半边的脸,已经正躺在床上c接受医生诊断的阿福,已经告诉了绪方之后发生了何事。 绪方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搭在腿上的右手,以及自然垂下的左手,也开始缓缓攥紧。 之前骚扰阿福的那名武士绪方当然认得他是谁。 就是石川剑馆的板垣 板垣骚扰阿福的那一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人印象深刻。 绪方想忘记那晚所有事情的所有细节都很难。 就在这时,一旁的医生终于结束了对阿福的诊断。 “你女儿没有什么大碍。没受什么大伤,只是身上多了很多块淤青而已。” 医生说道。 “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我开一些有益于恢复身体元气的药给你们吧。” 听到医生这么说,一直悬挂在阿咲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阿咲赶忙双手合十,不断地向医生道着感谢。 也就在这时,刚才一直双目紧闭的阿福,此时缓缓睁开了双目。 率先注意到阿福睁眼的绪方,赶忙俯下身,一脸焦急地望着刚刚苏醒的阿福: “阿福怎么样你感觉身体还好吗” 阿福先是用茫然的目光看了看面前的绪方。 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阿咲与医生。 “阿咲小姐绪方大人对不起” 一个个带着哭腔的字词,从阿福的口中吐出。 “我我把你们两个送我的衣服给弄脏了” 说罢,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阿福的眼眶中滚落而出。 听到阿福的这句话,绪方才注意到在这房间的一角,有着一抹樱花色。 绪方望去。 这抹樱花色,正是他之前与阿咲合资为阿福购买的樱花色吴服。 如果不是阿福刚才的这句话,绪方还误以为这只是一件被随意扔到一旁的抹布 “阿咲小姐,这衣服是板垣那帮人弄脏的吗” “嗯”阿咲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点了点头。 现在可是古代社会,可没有什么洗衣机,也没有什么强力洗衣粉。 这件衣服已经被弄得这么脏,光靠手洗已经很难彻底洗干净了。 “阿福小姐。”绪方抬起手指,轻轻地将阿福脸上的泪水擦去,“不要难过了,衣服脏了只不过是小事而已,再 买一件就是了。” “可是可是”阿福的泪水仍旧没有止住。 在阿福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时,绪方已经抢先一步说道: “阿福小姐,你先好好休息吧。” 说罢,绪方便偏转过头,看向跪坐在他对面的医生。 “医生,请务必开最好的药给阿福小姐。所有药的药钱,我都会如实照付。” “没问题。请武士大人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将阿福小姐的身体调理好的。” “绪方大人。”阿咲急声道,“怎能让您破费” “阿咲小姐,请不要跟我客气。您和阿福小姐今日之所以会遇此状况,我需要负一定责任。阿福小姐的药钱就算我头上吧。” 说罢,绪方扶稳左腰间的两柄佩刀,缓缓站起身来。 “阿咲小姐,你继续留在这照顾阿福小姐。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绪方大人,您要去哪” “石川剑馆。” 留下这句话后,绪方便不做半点留恋地从阿咲他们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阿咲他们连叫住绪方都来不及。 绪方快步穿过熙来攘往的街道。 即使身前有不少男女老少或站或走或跑,绪方也丝毫不放缓自己的脚步。 “唔喂你这混蛋走路没带眼睛啊呃” 径直朝前的绪方撞到了一名与他擦肩而过的壮汉的肩膀。 虽然撞到了别人,但是绪方也仍旧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也不向那名壮汉道歉,继续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 这名壮汉的脾气似乎很爆,在被绪方撞到肩膀后,立即气势汹汹地怒斥绪方为“混蛋”,并大声斥责其“没带眼睛”。 他原本还想再接着斥骂绪方几句,但在看到绪方挂在左腰间的佩刀,以及绪方脸上的神情后,那一句句本来已经涌到他嘴边的脏话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改换成错愕c恐惧的呻吟声。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4章 拆了石川剑馆(下)【求推荐!求收藏!】 在江户时代的日本,武士可是统治阶级,有着诸多特权。 除非脑子有问题,否则普通的平民是根本没有胆量冲撞腰间挂着两柄刀的武士的。 即使你面前的武士是一名生活水平远不如你殷实的穷光蛋,你也仍然要对你面前的武士放尊敬。 这名壮汉之所以被吓得连忙将快从嘴中吐出的脏话统统吞回去,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绪方是武士。 他被吓到的最主要的原因,是绪方脸上的神情相当地吓人。 面无表情,脸黑得仿佛快要滴出墨汁。 这副模样,仿佛仿佛仿佛就像是要去杀人一般 这名壮汉的直觉在疯狂地告诉他千万c千万不要招惹这个人 壮汉乖乖地让到一边,不敢再多说半句话,默默地目送着绪方继续径直向前走去。 直到绪方都从他的视野范围内消失了,壮汉仍旧心有余悸 “绪方绪方可算是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一道对绪方来说熟悉至极的苍老男声在绪方的身侧不远处响起。 绪方循声望去。 这道苍老男声的主人,正是绪方的师傅榊原半兵卫。 在半兵卫的身后,还跟着几名绪方的师兄弟。 在得知绪方离开了榊原剑馆后,担心绪方会做出什么傻事的半兵卫,急急忙忙地领着几名弟子也离开了剑馆,四处找寻着绪方的身影。 或许是运气好的缘故吧,还真让半兵卫找着绪方了。 半兵卫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绪方的身前,拦住了绪方的前路。 令绪方不得不停下双脚。 “好了,绪方,不要再在外面乱晃了。跟我一起回道场吧。” 绪方声音低沉,面色凝重。 “我哪有闲工夫在外面乱晃,我接下来还得赶去一个地方呢。” 半兵卫感觉到绪方的不同寻常。 “唔绪方,你要去哪” “石川剑馆啊。”绪方随意地说出这个让他们榊原剑馆的不少弟子在听闻后都会忍不住皱起眉头的名字。 “石川剑馆” 半兵卫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眼瞳中开始浮现出惊愕之色。 他用比刚才还要严厉得多的口吻朝绪方问道: “绪方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我会亲自上门找石川兵马他问个清楚所以” “问个清楚”绪方打断了半兵卫的话头,“师傅,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什么” “今日的事情,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绪方的脸上浮现出瘆人的阴影。 “师傅,你知道我的处世规则是什么吗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啊。” “谁敢向我吐口水,我就吐回他一口口水。谁敢向我拔刀,我就冲谁拔刀。”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我绝不会让它就这么算了” “就算有什么误会在里面,也等我报完仇怨后再去解除误会” 内心不详的预感浓郁到极致的半兵卫,一改平常的稳重模样,抬起手去抓绪方的肩膀,同时咆哮道: “绪方你打算去干什么” 在半兵卫的手即将抓到绪方的肩膀时,绪方将身子一偏,巧妙地躲开了半兵卫的手。 绪方脸上瘆人的阴影仍未散去,沉着嗓音地说道: “师傅,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去石川剑馆。” “你”半兵卫眉头紧锁。 这是半兵卫第一次看到绪方这副模样,他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二人闹出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力。 二人的周围,已经多出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幼。 “师傅,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道场的也有可能不会回来了。” 半兵卫从绪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之色。 这是已经下定决心c做好觉悟的人才有的双眼。 半兵卫神色复杂地看着绪方。 “绪方你说你要去石川剑馆,难道是打算拆了石川剑馆吗就你一个人” 绪方盯着半兵卫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后绕过了身前的半兵卫,继续径直向前走去。 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们纷纷让到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绪方” 半兵卫转过身,朝绪方他那离去的背影大喊道: “你 忘记我之前的教诲了吗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暴力” 半兵卫的话音刚落,绪方便头也不回地回应道: “也许吧。但是暴力能让我的心情变舒畅。” 不一会,半兵卫就再也看不到绪方的身影。 尽管绪方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但半兵卫仍旧愣愣地呆望着绪方的身影消失的方向。 “唉” 半兵卫跺了跺脚。 “真是个傻徒弟啊” “师傅” 跟着半兵卫一起出来找绪方的几名弟子立即围上来。 “我们不拦住绪方前辈吗” “拦不住的”半兵卫沉声道,“有着这种眼神的人,除非你一剑把他斩杀了,否则是拦不住的” 广濑藩,石川剑馆,道场内。 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不怒自威地扫视着跪坐在他身前的板垣等人。 “板垣远山他们人呢” “师傅”脑门不断淌着冷汗的板垣,战战兢兢地说道,“远山前辈带人去其他地方找绪方逸势了” “哼” 这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重重地“哼”了一声,吓得板垣等人一阵哆嗦。 “远山现在不在这就先罢了等他回来了我再好好教训他我现在先教训你们这帮混账今天你们搞出了这么大动静,是要做什么” 这名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正是石川剑馆的现任馆主c远山等人的师傅石川兵马。 “师傅远山前辈和榊原剑馆的绪方逸势有些矛盾,所以我们去找那个绪方逸势算账” “矛盾到底是什么矛盾” “抱歉,师傅,我不可说。” “你不愿说便罢了” “既然是远山和那个绪方有矛盾,那你们为什么要陪远山瞎胡闹” “师傅”板垣急声道,“远山前辈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所以我们” “胡闹” 板垣的话还未说完,兵马便怒喝了一声,打断了板垣的话头。 兵马的胡须c眉毛仿佛都快因怒火而竖起来了。 “鲁莽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简直鲁莽” “有再大的矛盾,难道不能在私底下解决吗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直接闯进榊原剑馆找人吗” “你们现在把榊原剑馆的这么多人打伤,你们说我们现在要怎么收场” “如果榊原剑馆的榊原半兵卫为了此事找上门来,我们该怎么办” “和榊原剑馆爆发全面战争吗” “你们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身为石川剑馆的馆主,石川兵马当然并不喜欢抢了他们石川剑馆的生源的榊原剑馆。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石川兵马也并不想跟榊原剑馆结下太深的恩怨。 若是与榊原剑馆结仇,他们石川剑馆也并不会得到太多的好处。 与榊原剑馆井水不犯河水这是石川兵马最乐意看到的局面。 所以刚才在得知自己的得意高徒远山任一郎竟然领着一大帮剑馆内的其余弟子,强闯榊原剑馆,并打伤了榊原剑馆的大量弟子后,石川兵马气得差点吐出口血来。 剑馆被人强行闯入c大量弟子被打伤这样的耻辱,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忍受得了。 一想到一旦处理不好今日的事情,便有可能招致两个剑馆的全面交恶,石川兵马便感到脑袋都大了。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5章 绪方逸势参上【求推荐!求收藏!】 即使在剑馆之外,也能清楚地听到石川兵马的咆哮声。 并不是石川剑馆所有的弟子都跟着远山他们去胡闹了。 也有一小部分人十分安定地留在剑馆里安心练剑,没有掺和远山他们的行动。 比如目前守卫石川剑馆大门的2名弟子,就没有跟着远山他们去大闹榊原剑馆或流屋。 所以他们不需要到道场里面听训。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2人被暂时发配来守剑馆的大门,不让任何人进剑馆。 石川兵马已经决定要把今天剩余的所有时间,都花在对远山等人的训斥上。 所以今日的剑馆要暂时关停,不让任何人再在道场里面练剑,也不让任何人再进入。 守大门是一件既枯躁又无聊的事情,这2名负责守大门的弟子不一会的功夫,便开起了小差,聊起了天。 “喂,师傅他到底还要训话训多久啊” “谁知道”另一名弟子耸了耸肩,“师傅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啊,训话一时半会应该是停不了的了。” “远山前辈他也太不稳重了就算他和榊原剑馆的那个谁谁谁有矛盾,也应该在私底下解决啊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呢” “唉人在气头上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话说回来远山前辈他们要找的人是谁来着” “我想想看啊我记得好像是叫一gatayisei对我想起来了远山前辈他们要找的人叫绪方逸势” “绪方逸势啊那家伙干了什么事情啊,把远山前辈惹得这么生气。” “谁知道。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才把远山前辈气成这样。” “也不知道这个绪方逸势现在到哪去了呢” “哈哈哈哈哈,肯定早就躲在哪里,不敢出来了吧。在得知有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找他,肯定吓都吓死了。” “哈哈哈,也是,他运气好。远山前辈找他的时候,他刚好不在榊原剑馆。等他现在回到榊原剑馆,得知这么多人来找他算账,肯定已经害怕地缩在某个地方,不敢上街了。” “我猜呀,那个绪方现在应该正躲在他师傅榊原半兵卫的身后,祈求他师傅的保护。”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被这么多人找上门,那个绪方肯定是不敢上街的他现在应该正缩在榊原剑馆里,拜托他的师傅快点帮他解决完今日的事端。” “感到害怕也正常,换做是我,肯定也是害怕得哪儿都不敢去了喂你是谁” 这名弟子正聊得高兴时,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有人正缓步朝他们走来。 偏转过头,朝这名缓步朝他们这边缓步走来的家伙定睛望去。 是一名相当年轻的武士。 深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袴。 值得瞩目的是这名年轻的武士并没有剃着月代头,留着总发,前额处还垂下来不少的头发。 这些从前额处垂下来的头发还挺长,发尖都已经挡住这名年轻武士的些许眉毛了。 “这里就是石川剑馆吗” 2名看大门的弟子听到这名年轻武士这么问,先是愣了愣,随后满脸自豪地说道: “没错” “你如果想要进我们剑馆拜师学剑的话,就请择日再来吧,今天剑馆内出了点事情,到明天为止,剑馆的大门都不会对外开放了。” 在这个时间点,有年轻的武士来访这2名看大门的弟子都以为这名年轻武士是来拜师学剑的。 石川兵马在派他们两个来守大门时,特地给他们两个下了死命令在得到他的同意之前,不允许让任何外人进入剑馆。 因此,不待面前的这名年轻武士说话,这2名看大门的弟子便一个劲地赶这名年轻武士走,让这名年轻武士择日再来拜师。 年轻武士没有理会这2人的驱赶。 仰起头,用平静的目光打量了身前的宽厚木门几眼后,轻声道: “看来我没有走错路了。” 说罢,年轻武士重新迈开双脚,径直朝身前的石川剑馆大门走去。 “喂你这小子没听到我们刚才的话吗今天师傅他不见外人想拜师学剑的话,改日再喂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唔啊啊啊” “你c你这混蛋想干什么放开他唔我的肩膀” “师傅。” 板垣从刚才开始,便一直默默地听着石川兵马的训斥。 直到石川兵马暂时停下训斥,调整着自己那因愤怒和接连咆哮而紊乱的呼吸时,板垣才终于再次 出声。 “我承认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些过激了” “但还请师傅您原谅远山前辈,他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您若是知道远山前辈的苦衷,知道那个绪方逸势都对远山前辈做了什么,您应该就能理解我了。” 板垣的话音刚落,兵马便再次咆哮道: “板垣你快说远山和那个绪方到底有什么矛盾” “抱歉,我不能说。” 远山的妻子跟绪方偷欢这种真相,板垣实在是没有那个胆量说。 “你唉”兵马长叹了口气,“你们去榊原剑馆的时候,在得知绪方逸势不在,就应该回来的” “你们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啊竟然强闯榊原剑馆现在好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我们那时怀疑那个绪方听到我们进剑馆的动静后,躲在榊原剑馆不敢出来。”一名坐在板垣身后的弟子用平静的语调回应道。 说完这句话后,这名弟子顿了一下。 随后改换成嘲讽的语气,接着说道: “也不知道那个绪方现在到底躲哪里去了。” “他现在应该已经得知我们正在找他了。” “那个绪方此时应该正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害怕我们找上门来,怕得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嘭 这名弟子的这句话的最后一个音节还没来得及发出,道场外便突然响起足以令听到的人的注意力被强行打断的巨响。 道场内的所有人都循声朝道场外看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兵马一边紧锁着眉头,一边低声呢喃道。 兵马听出这道声响是从剑馆的大门那传来的。 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不安之情的兵马率先起身朝剑馆的大门处快步赶去。 而同样满脸疑惑的板垣等人也赶紧起身,紧跟在兵马的身后。 来到剑馆的大门处,映照在兵马c板垣等人的景象,让兵马他们统统都因震惊而瞳孔一缩。 原本紧闭的木制大门被打开。 大门后面的由白砂石铺成的石路上躺着一个正痛苦地呻吟的人。 这是被石川兵马派来暂时看大门的弟子。 而站在大门前面的,是一名穿着深蓝色吴服c黑色的袴,留着总发的年轻武士。 这名年轻武士的右手上,还握着一把已经出鞘c不过却是用刀背对着人的打刀。 他的脚边还躺着另一名同样在痛苦地呻吟的人。 这是石川兵马派来暂时守大门的2名弟子中的另外一人。 年轻武士抬起眼眸,用平静地有些可怕的目光,看向刚从道场内飞奔而出的兵马c板垣等人。 随后 “绪方逸势,参上。” 用同样相当平静的语气,说出让兵马c板垣等人的心都不再平静的话。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6章 挑战你们所有人!(上)【求推荐!求收藏!】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登楼,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5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30点 目前个人等级:v9255800 榊原一刀流等级:5段300900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2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20点 目前个人等级:v9275800 榊原一刀流等级:5段320900 脑海中接连响起2道系统音。 这是绪方刚才打败那2名看大门的家伙后,所获得的经验值。 “你好,我要找远山任一郎算账,请让我进去吧”就算绪方用很有礼貌的口吻这么说,那2个看大门的家伙也肯定不会放绪方进去。 因此为了能顺利进入石川剑馆,绪方刚才直接拔刀朝这2人攻去。 绪方的本意仅仅只是想要进门而已,并不想拿这2个看大门的家伙怎么样。 所以在拔刀出鞘后,绪方特意将手中的刀转了半圈,只用刀背来攻击。 不过绪方并不知道面前的这2个看大门的家伙,有没有参与今天的对榊原剑馆和流屋的袭击。 如果这2个家伙也参与了对榊原剑馆和流屋的袭击,就很有必要特意下重点手了。 抱着“即使错杀也不能放过”的想法,绪方即使用了刀背,其力度也一点都不轻。 也正因为绪方并没有手下留情,这2个看大门的家伙才会直到现在都还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出其不意地拔剑,用“龙尾”解决掉其中一人。然后再使出“水落”,令另外一人的战斗力也彻底丧失。 不过那名挨了绪方一记“水落”的人还挺顽强。 即使中了绪方一击,他也仍然咆哮着朝绪方扑来。 绪方无奈之下,只能对准这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家伙的肚腹,来了记膝击。 然后顺势抓着这个家伙的脑袋,把这个家伙当成“撞门锤”,朝石川剑馆的大门扔去。 凄惨地沦为“撞门锤”的这个家伙,直接将石川剑馆的大门撞开。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2个守大门的家伙,一个躺在绪方的脚边,而另一个人则躺在大门后面的白砂路上。 在绪方用那个家伙的身体撞开石川剑馆的大门后,绪方便听到了剑馆内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随后,一名老爷子领着一大帮年龄不一的年轻人出现在了绪方的眼前。 绪方一眼便认出了这名老爷子便是石川剑馆的现任馆主石川兵马。 “你就是绪方逸势吗不知足下这个点前来叨扰我馆,所为何事” “为何事”绪方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似的,轻笑了几声,“你们石川剑馆的人不是要找我吗所以我就来了。” “绪方逸势我们没有找到你,你自个倒找上门来了” 绪方循声望去。 说话之人,也是绪方认识的。 正是那个板垣。 看到板垣,绪方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带着怒意的阴影。 “你别太嚣张”板垣再次大喊道,“我们以后定会好好地教训你这无耻之人” “不用等以后了,你们现在就可以教训我。” 板垣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立即直截了当地这般回答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要找我。但是等我把你们都统统打趴,再慢慢地听你们解释为什么要找我也不迟。” “石川兵马大人” 绪方偏转过头,看向兵马。 “我要挑战你们石川剑馆的所有弟子” “如果我输了,任凭你们处置。” “如果我赢了也不需要你们为我做什么事,只需要让我在你们大门边上的牌匾那划条剑痕就可以了。” 兵马也好,板垣等诸位弟子也罢,在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后,脸上都统一浮现出了震惊之色。 绪方所指的牌匾,自然正是那个挂在他们剑馆大门边上的那个写着“石川道场”这4个汉字的厚重木制牌匾。 剑馆的牌匾若是让绪方在上面留下了一条剑痕那这对石川剑馆的师徒们来说,都是巨大的耻辱。 兵马率先皱眉喝道: “绪方君请你冷静一点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意外” 绪方突然上门来挑战他们剑馆石川兵马用屁股来想,都想得出来这是为什 么。 “只要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一定能完美处理好今天的意外的” “意外是不是意外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绪方不甘示弱地用比兵马响亮地多的声音,回敬着兵马,“我只知道你们石川剑馆的人打伤了我的师兄弟和朋友” “弄脏了对我朋友来说,相当重要的衣服” “等我把你剑馆里的弟子统统打趴了,我们再坐在一起慢慢地商谈今天的这意外该怎么收场吧” “绪方逸势”板垣在短暂地惊愕过后,冲绪方逸势爆喝道,“你脑子坏了吗竟然想要挑战我们所有人” “怎么”绪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们难道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什么”板垣的额头上开始爆出青筋。 不仅仅是板垣,包括远山在内的其余弟子,脸上的神色都统统一变。 “狂妄” “嚣张的家伙” “接战把这嚣张的家伙打死” “我们刚才只是被你的愚蠢发言给惊到了而已你以为我们怕你吗” “师傅让我们接受这个嚣张的家伙的挑战吧若是不接战,我们石川剑馆可是会被人看扁的” 石川剑馆的众弟子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怒发冲冠。 对于石川剑馆众弟子们的这些愤愤不平的怒喝,绪方只感到聒噪。 “你们到底敢不敢接战”绪方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不耐之色。 绪方的这句话,就宛如一捧倒入火中的油。 一些人的脸已经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师傅。”一名身材壮硕的弟子强忍着内心的怒意,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石川兵马,“既然这个不知死活的嚣张家伙前来寻死,我们就成全他吧” 兵马神色复杂地望着绪方。 “绪方君。”兵马凝声道,“我问你你如果在挑战我剑馆的所有弟子时死了怎么办” 兵马的话音刚落,绪方便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如果死了,就随便用个草席把我裹起来,然后扔到外面的街道上就可以了。” “我的师兄弟们会帮我收尸的。” “我知道了。”石川兵马长叹了口气,“绪方君,上道场吧”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7章 挑战你们所有人!(下)【求推荐!求收藏!】 脱掉草鞋c放好佩刀c登上道场c走向刀架。 随意地从刀架上取下一柄木刀,确认这柄木刀没有问题后,绪方直接拿起这柄木刀朝道场的中央走去。 在道场的中央,已经有一名石川剑馆的弟子在等着他了。 是一名身材较壮硕的男子。 这名弟子也是相当地有勇气与担当,在回到道场后,第一个上台,当石川剑馆众弟子的先锋。 石川兵马和石川剑馆的其余弟子则跪坐在道场的边沿,观看着道场中央的比试。 “平野三郎,参” 面前的对手还没来得及做完自我介绍,绪方便扬了扬眉,说道: “怎么远山任一郎他不在吗” “远山前辈此时刚好不在这。远山前辈在不在这都无所谓就算远山前辈不在这,我们也能把你打败” “是嘛,那我先期待着你的表现吧。” “平野三郎,参” 此人想再次报上自己刚才那没有来得及说完的名号。 但绪方再次打断道: “行了,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开始吧,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记马上就要成为我的手下败将的家伙的名字” 绪方的这句话,让这位名叫平野三郎的人更加愤怒了。 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将手中的木刀缓缓抬起,摆好了中段架势。 而绪方也默默地摆好了中段架势,与平野一郎互相对峙着。 在二人都摆好架势,跪坐于道场的边沿观战的石川兵马重重地叹了口气。 其他水平较低的弟子可能看不出来,但石川兵马却能明明白白地看出胜负已分了。 即使二人还未开打,兵马就已经看出这场战斗,绪方必胜无疑。 在二人都摆好架势后,绪方的身姿就像一座磐石一般,不可动摇。 虽然如磐石般不可动摇,但他的双脚也没有完全死钉在地板上。 他的双脚还带着几分“柔软”,可让他在保持身姿稳定的同时,还能快速踏进或后退。 而反观平野三郎 有了绪方作对比,平野三郎的姿态就惨不忍睹了。 虽然从外表上看,平野三郎的这个中段架势摆得相当标准。 但他的双脚根本就没有好好地钉在地面上。 如果说绪方像一棵根须密集的参天大树的话,那平野三郎就像一棵随时都有可能会被风吹倒的小树苗 不仅仅是石川兵马看出了胜负已分,少部分剑术较出众的弟子,也已经预见到了这场胜负的结果。 果不其然 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平野瘫倒在地上。 绪方没用任何的奇策c技巧。 仅仅只是对准平野的左侧脖颈,使出了他们榊原一刀流的下劈技水落而已。 绪方的剑速实在太快。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绪方的剑在平野三郎的眼里实在太快。 快到让平野三郎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绪方的木刀都已经砍到平野三郎的脖颈了,他还傻傻地摆着中段架势。 他可能直到都被绪方给击晕了,都没有反应过来绪方已经出剑了。 敏捷度的提高,不仅能提高绪方身体的灵活性。 还能提高绪方的剑速。 让绪方的剑能以更快的速度击中对手。 这场和平野三郎的对战没有什么好说的绪方凭着自己那远在平野三郎之上的速度,将平野一郎秒杀。 平野三郎别说是进行防御c反击了,就连痛呼都来不及叫出,就直接被绪方给击晕了。 在平野三郎被两名离他最近的石川剑馆弟子给拖下场后,绪方没有理会脑袋内因击败敌人而响起的系统音,而是转动着自己的脑袋,看向跪坐在道场边沿的众人。 “下一个。” “下一个换我上” 绪方的话音刚落,一名胡须非常茂盛的青年便怒气冲冲站起身c冲进道场中央,然后捡起平野一郎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木刀。 “佐藤间五郎参上” “我都说了不需要做什么自我介绍,我对你们的名字不感兴趣,我才不会去记住马上就要成为我的手下败将的家伙。” 绪方将剑高举,摆成了上段架势。 望着摆成上段架势的绪方,佐藤间五郎在心中暗道着: 上段架势难道又要用“ 水落”吗 榊原一刀流只有4招剑技,石川剑馆的众弟子没有一人是不知道榊原一刀流的这4招剑技都叫什么名字c是什么类型的剑技。 在绪方摆成上段架势后,佐藤间五郎下意识地以为绪方又要使用他们榊原一刀流的下劈技水落。 于是,佐藤间五郎将自己的每一根神经绷紧,双目死死地盯着身前的绪方,防备着绪方的下劈。 呼 破风声响起。 绪方手中的木剑径直地朝佐藤间五郎的脖颈劈来。 来了 自以为成功预判到了绪方的动作的佐藤间五郎,一面高兴地在心中呐喊着,一面将手中的木刀高举,想要挡下绪方的这一击。 然而手中的木刀与对手的木刀相击后,传至手掌的熟悉至极的痛感与麻感却没有出现。 绪方刚才的这记下劈只是一个用来蒙骗佐藤间五郎的假动作而已。 为的只是蒙蔽佐藤间五郎,让佐藤间五郎做出错误的防御判断而已。 成功上钩了的佐藤间五郎,傻傻地将剑高举。 而绪方则在佐藤间五郎把剑高举的下一刹那,猛地把自己手中的剑停住。 然后把剑一偏,调整了剑的攻击方向。 刚才绪方的剑是从佐藤间五郎的左上方劈下的。 而现在,绪方的剑改成了从佐藤间五郎的右上方劈下。 还在傻傻防御着错误的方向的佐藤间五郎,便这么不出意外地被绪方击中了脖颈,然后就像绪方上一轮的对手平野三郎一样,直接昏死过去。 论实力,佐藤间五郎在石川剑馆的众弟子中都排得上号的。 见连佐藤间五郎都败了,坐在道场边沿的其余弟子,脸色无一例外都变得更难看了些。 在佐藤间五郎被拖下场后,绪方再次偏转过头,看向道场边沿的众人。 “下一个。”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8章 板垣!给我上场!(上)【求推荐!求收藏!】 这一次,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有个佐藤间五郎迫不及待地上场了。 过了好几秒后,才有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沉着脸走上道场,捡起那被平野c佐藤用过,然后因二人昏倒而掉在了地上的木刀,道: “岛田郎,参上” 绪方望了望岛田郎手中的木刀。 “你要不要换一把木刀” “这把木刀又没坏,为什么要要换刀”岛田郎挑了挑眉,面露不解。 “我只是担心你们都输给我后,会不会怪罪于手中的木刀而已。” 绪方耸了耸肩。 “你也知道,总有些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人,在输给他人后,总爱给自己的输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木刀是无辜的。在输给我后,请千万不要给自己找类似于我的木刀比绪方的木刀要重c我的木刀的重心完全不对c这把木刀被诅咒了,所以用过这把刀的人都输了之类的理由。” 绪方的话音刚落,岛田郎便咆哮道: “你这混蛋别太嚣张了”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绪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哼等被我击败后,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岛田郎举起手中的木刀,摆好中段架势。 而绪方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与岛田郎一起举起了刀,摆好架势。 在二人都摆好架势的下一刹那,岛田郎便猛地朝前踏进一步,一边发出气势惊人的大喝,一边对绪方发动着猛攻。 在刚才的那2场战斗中,岛田郎已经看出了绪方的剑速很快,如果傻傻地等着绪方来攻,那只会落入下风。 所以,岛田郎决定使用和上两轮的平野c佐藤完全不同的对策在战斗开始后,便对绪方展开猛攻,让绪方连喘息之机都没有。 岛田郎其实就是在赌。 赌绪方并不擅长防守或闪避。 只可惜岛田郎赌错了。 真慢啊。 望着岛田郎手中的这把不断朝他身上的各个部位攻过来的木刀,绪方在心中默默感慨着岛田郎的龟速。 在其他人眼里,岛田郎的剑速或许很快,快到只能看到一点残影。 但在绪方眼里,岛田郎的这一系列动作,都跟慢动作没什么两样。 自来到江户时代,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绪方已经和人打过不知道多少场比试了。 这么多场比试下来,绪方悟出了一个道理身手够敏捷c反应速度够快的人,真的是可以在战斗中占尽便宜。 足够敏捷的身手足够快捷的反应速度能让敌人的每道攻击都落空的闪避能力。 敏捷值的提高,能让绪方的剑速变快。 剑速的增快,能让绪方的剑迅速砍中敌人,而敌人直到被砍了才意识到绪方出剑了。 所以足够敏捷的身手,也等于超强的攻击力。 绪方的敏捷c反射神经这2项属性,现在双双达到了8点。 虽然绪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数值,放眼全日本是什么等级,但对付像岛田郎这样的货色,倒是绰绰有余了。 绪方的双眼能看清岛田郎的每道攻击的剑路。 绪方的双脚能迅捷且恰到好处地躲开岛田郎的每道攻击。 胜负已分了。 一口气躲开了岛田郎的十几道斩击后,绪方瞅准了岛田暂缓攻击c调整自己呼吸的这一间隙,直接瞄准岛田郎的胸口,施展了鸟刺。 被刺翻在地的岛田郎虽然不像上两轮的平野c佐藤那样直接昏死过去,但也是气血翻涌,暂时失去战斗力了。 将岛田郎刺倒后,绪方仍旧没有去听脑海里的系统音,偏转过头,看向道场边沿的众人。 “下一个。” 这一次,过了足足近10秒,才又有一人沉着脸出列,缓步走到绪方的身前 “唔” 一名身材较矮小的石川剑馆弟子像颗蹴鞠一样,一直滚到道场边沿c撞到了跪坐在这的几人后,才终于停下。 “哈哈哈哈” 绪方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边将刚才朝前刺出的木剑收回来。 然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道: “第9个” 刚才那名直接被绪方打出到场外的人,是绪方的第 9个对手,同时也是绪方的第9个手下败将。 从与第一轮的平野一郎进行比试开始,绪方已经连续打了9轮c连续打趴了石川剑馆的9名弟子。 虽然绪方在与他的每名对手对战时,都是一击击倒对方,但在接连打了9场后,绪方也不禁感到体力有些不足了。 毕竟绪方今日进行的这一系列对战,都不是平时在榊原剑馆里和师兄弟们进行的那种点到为止的友好切磋。 而是一着不慎,便极有可能受伤或是死掉的战斗。 绪方的每名对手,都是抱着即使把绪方打成重伤,或是直接打死也没有所谓的信念和绪方战斗的。 所以绪方也不得不绷紧自己的每条神经,不敢有一丝大意。 一直绷紧着神经c接连打了9场战斗,绪方已经开始感到自己的精神已经开始有些疲惫,注意力开始有些不集中了。 但战斗仍没有结束。 还有一个绪方必须要对决的人没有上场。 绪方一直等待着那家伙自己主动上场。 但直到绪方现在都打败他的9名师兄弟了,那家伙仍然躲在道场的边沿,迟迟不敢上。 既然那家伙这么没种,那绪方便只能用些粗暴的手段,来帮助那家伙下定上场和绪方战斗的决心了。 绪方再一次地偏转过头,看向跪坐在道场边沿的众人。 现在还能够好好地跪坐在道场边沿的人,已经少了近四分之一了。 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再上场和绪方战斗了。 在现在绝大部分人的眼里绪方连打9人c连赢9轮的英姿,宛如八幡大明神附体。 绪方高强的身手,已经将在场的绝大部分人的胆子给打破了。 无人敢再上场讨打。 绪方的目光挪转到哪,被他的目光扫到的人,便会连忙把头低下,不敢和绪方的目光对视。 绪方缓缓转动着自己的目光。 最后让目光在某人的身上定格。 “板垣给我上场”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49章 板垣!给我上场!(下)【求推荐!求收藏!】 绪方的目光所定格之人物c绪方一直都想对战的人,便是一直缩在道场边沿,迟迟不敢出战的板垣。 板垣是整座石川剑馆,绪方最想对战c同时也是最想将其打趴的人,没有之一。 在石川兵马接受了绪方挑战石川剑馆所有弟子的请求后,板垣的脸上便一直布满着浓郁的得意之色。 在板垣的眼中绪方今日死定了。 一个人挑战石川剑馆的所有弟子 就算挑战方式采用的是1对1的方式,累也能累死绪方 整座石川剑馆,板垣可能是除了远山之外,最恨绪方的人,没有之一。 他那天晚上只不过是摸了下阿福的屁股而已板垣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什么错的,自己是堂堂武士,对方只不过是小小一名女侍,摸了就摸了。 但那个绪方就因为这点小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击败,让他下不来台。 自那晚之后,板垣便一直恨着绪方。 他绝对是除了远山之外,最想看绪方出糗c被他们石川剑馆的弟子们给痛殴的人。 在绪方击败第一轮的对手平野时,板垣还能保持镇静,保持脸上的平淡之色,在心中暗道着:没事没事,那个平野在我们剑馆的实力也不算多么拔尖,被打败也是正常的。 在绪方打败第2轮的对手佐藤时,板垣仍旧能够保持一副恬静c云淡风轻的模样,在心中暗道:没事没事,佐藤他只不过时一时大意而已。 只不过这时的板垣,脑门上已经开始出现冷汗了。 随后,绪方打败了第3轮c第4轮c第5轮 直到现在,把第9轮的对手直接送出场外后,板垣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了。 板垣的脸,此时已经毫无血色。 不断地有冷汗从板垣的脑门c板垣的后背c板垣的手心c板垣身上的各个地方冒出。 绪方精疲力竭c被他们石川剑馆的众弟子围殴这一画面并没有如板垣意地出现。 绪方现在虽然已经开始喘息,但可以看出他仍有余力来接着战斗。 在连续打败他们石川剑馆四分之一的弟子后,剩下的四分之三的弟子的胆子,已统统被绪方给打破了。 他们都已经亲眼目睹了那些上场和绪方比试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在绪方将他第9轮的对手击败后,已经无人敢再上场与绪方比试。 几乎所有人都低下头,眼观鼻c鼻观心,不敢去看绪方。 就在这时,一道大喝猛然炸响: “板垣给我上场” 听到这声爆喝,板垣的身子先是一僵。 随后转动着僵硬的脖颈,循声望去。 这道爆喝的主人,自然正是现在正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的绪方逸势。 绪方抬起没有握剑的左手,朝板垣勾了勾手指。 “快给我上场,板垣。石川剑馆上上下下所有人中唯有你我绝不能放过” 远山也好,其他人也罢,绪方今日都可以考虑放过他们,不与他们交战。 但唯有欺负手无寸铁的阿咲c阿福两母女的板垣,绪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自与石川剑馆的众弟子展开交战后,绪方便一直等着板垣主动上场。 但直到现在绪方都打完9轮c砍倒9名敌人了,板垣却仍旧不动如山。 这让绪方不得不采用一些粗暴点的方法来逼板垣上场了。 被绪方主动点名的板垣,那本来就已经很是苍白的脸,变得更无血色。 “我c我今日就先放过你我看你已经精疲力竭了如果我在这个时候上场,就太占你便宜了我们择日再战” “不用等择日了。”绪方不耐地打断了板垣的话,“我现在就要挑战你” “啧”板垣脸上的焦急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板垣看了看四周,希望周围的师兄弟能在这个时候帮帮他。 比如:站起身来,大吼一声“我来挑战你”,然后就能自然而然地帮板垣挡下绪方的邀战。 但板垣越是把目光投向周围的师兄弟们,他便越是失望。 他的目光就像是什么瘟疫一般。 被他的目光扫中的师兄弟,无不赶紧把头转开,假装没有注意到板垣正看着他。 没有一人愿意帮板垣出头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一人敢再挑战绪方 一些人甚至还暗自庆幸绪方没有点他的名,而是点了板垣的 名。 石川兵马注意到了板垣的窘迫。 在轻叹了口气,兵马出声帮板垣解围道: “绪方君,板垣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恐怕无法接战。” “不适哼,能够神气十足地欺负一对手无寸铁的母女,还把人家宝贵的衣服给弄脏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身体不适的人。” 绪方再次朝板垣勾了勾手指。 “板垣,你若还是个武士的话,就快点给我上场” “你”即使是石川兵马,此时也有些动怒了,“绪方君身为一个年轻人不要如此狂妄你如此狂妄,以后迟早会吃亏” “也许吧。”绪方一脸平静地说道,“但是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的我去想办法解决就好了。” 说罢,绪方把视线偏转回来,重新转回到表情阴晴不定言不发的板垣身上。 “板垣,你怎么还在那不动如山啊是坐在那坐太久了,脚麻站不起来了还是因为被我点名c吓到腿软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绪方不,应该说是目前馆内所有人的目光c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板垣身上。 承受着众人的目光,板垣黑着脸,缓缓站起了身。 受了绪方那么多句的嘲讽,若是还不上场的话,那日后可就要成为众人的笑谈了。 被绪方逼到骑虎难下的地步的板垣,只能黑着脸站起身,拿过一旁刀架上的刀,缓步走上道场中央。 即便是一名不懂剑术的外行人,都看得出来板垣现在很紧张。 板垣身上所有的肌肉仿佛都是僵的c绷紧的。 反观绪方,倒是一副轻松姿态。 面无表情脸平静地端好了剑,摆好了中段架势。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0章 暴怒的远山【求推荐!求收藏!】 绪方也不进攻。 就这样静静地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的板垣。 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高速跳动着的板垣,只感觉自己身体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c沉重了。 因空气都变得粘稠的缘故,板垣感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被自己身体周遭这粘稠的空气给折磨地受不了的板垣,大喊了一声,然后挥剑朝绪方看来。 轻轻松松地躲开了板垣的这一剑的绪方,瞄准板垣的左侧腹,使用了榊原一刀流的横斩技龙尾。 绪方的木刀精准地命中板垣的左侧腹。 挨了绪方这一击的板垣,只感觉自己的肚腹正翻江倒海。 板垣死死忍住,才没把胃中的东西给吐出来。 “啊啊啊啊啊” 将恶心感忍下的板垣,已经彻底丧失了冷静,一边扯着嗓子呼号,一边疯狂地挥动手中的木刀。 望着已经失去冷静的板垣,跪坐在道场边沿的石川兵马重重地叹了口气。 因为兵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需要再看了。 在与人战斗时,若是失去了冷静,那就什么都完了。 果不其然已经彻底失去冷静的板垣,他那毫无章法的挥剑,更无可能碰到绪方。 绪方瞅准机会,朝板垣的右手腕又劈了一刀。 右手腕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板垣不得不松开了右手,让右手中的刀掉落到地上。 但板垣还是强忍着疼痛,迅速俯下身用左手把刀捡回。 然后顺势朝绪方的双脚扫去。 不过绪方已经预判到了板垣的这一招。 绪方敏捷地跳上半空,躲开了板垣的扫击。 在跳上半空的同时,将手中的木刀高高举起。 然后朝板垣的右肩重重劈去。 榊原一刀流水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板垣发出足以让听者感到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板垣的右肩不自然地红肿着c扭曲着。看上去甚是吓人。 望着板垣右肩这恐怖的红肿,石川兵马以及部分弟子的脸色一沉。 身为浸淫剑术多年的他们敏锐地看了出来板垣右肩的伤非常严重。 是那种很容易会落下残疾的严重伤势。 身体下落时的重量自己的臂力绪方到目前为止,“水落”威力最大的一次。 如果绪方刚才瞄准的不是板垣的右肩,而是板垣的脑袋的话,绝对能把板垣的脑浆都打出来。 在离板垣最近的几名弟子将右肩严重骨折的板垣给抬下去后,绪方故意用现场所有人都听得清的音量说道: “第10个” 加上刚才的板垣,绪方已经接连打败了他们石川剑馆的10名弟子了。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在场的不少人都露出愤懑之色。 但又迟迟不敢上场,做第11个挑战绪方的人。 “还有人要上场吗” 绪方望向跪坐在道场边沿的其余人。 所有人无一例外,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连看都不敢看绪方 生怕和绪方对上视线。 “还有没有人” 仍旧无人回应 最终,是石川兵马率先轻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绪方君,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我的弟子们已经都不敢再挑战你了” 兵马说出这句话后,馆内不少人的脸色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了起来。 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们仍然不敢上场与绪方进行较量 绪方偏转过头,看了看石川兵马。 过了一会后 啪。 绪方松开右手五指,任由手中的木剑掉落在地。 “今日打扰各位了。感谢你们的赐教。” 在说出“赐教”这个词汇后,绪方特地加重了语气。 留下这一句话后,绪方便直接转身离去。 直到绪方都已经离开道场了,仍旧无人敢上前应战 绪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下了道场,拿回了他的佩刀,穿回了他的草鞋,朝剑馆的大门走去。 走到剑馆的大门后,绪方没有忘记再做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兑现他与石川剑馆的众人约定好的事情。 如果他赢了,就让他在石川剑馆的牌匾上留下一道剑痕。 绪方拔出他的打刀,在挂在剑馆大门边上的牌匾上划了极其醒目c显眼的剑痕,然后收刀回鞘随后扬长而去。 剑馆大门的牌匾被人划了条剑痕其耻辱不亚于牌匾被人直接拆掉 在绪方在剑馆的牌匾上划了条剑痕,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后,石川剑馆的这些还能好好站着c坐着的弟子们立即围住了石川兵马。 “师傅我们就这样让那个绪方走掉吗” “师傅那个绪方逸势给了我们这么大的耻辱,怎能就这样让他离开” 石川兵马静静地听着弟子们的这些质问。 “不让绪方逸势离开,我们还能做什么”石川兵马反问道,“绪方逸势指名道姓要挑战你们所有人,结果你们没有一人能应付绪方,除了让他快点离开c快点结束今天的风波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你们一起上,围攻绪方吗” “如果最后要靠围攻绪方的方式来试图挣回我们的脸面的话,那么不仅不会帮我们挣回脸面,还会给我们石川剑馆带来比牌匾被划了条剑痕还要大的耻辱” “我现在只想让今日的一系列风波尽快结束” “若是让今日的这一系列风波进一步闹大的话,那给我们剑馆带来的伤害可就不止10名弟子被打伤c牌匾被划条剑痕了” 石川兵马的这番话,直接让众弟子哑口无言,不知能再说些什么 说来也巧。 在绪方离开后没多久,率人四处寻找绪方的远山便刚刚好回来了。 远山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他辛辛苦苦地在外面找绪方时,绪方正在大闹他们的石川剑馆。 回到石川剑馆,见到被划了条剑痕的大门牌匾c狼狈的师兄弟们,以及获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后,远山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来的远山,二话不说,提起他的佩刀,大步朝道场外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远几步,便被他的师傅石川兵马叫住。 “远山慢着你要去做什么” “师傅,这还用说当然是去找那个绪方报仇了。” “不许去从今天开始,远山你不得靠近榊原剑馆更不可以在私底下与绪方接触” “师傅为什么” 远山猛地转过身,神情中不解中带着愤怒。 “那个绪方今日给我们石川剑馆带来了如此重的耻辱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他报仇” “远山你还嫌今日闹出的风波还不够大吗” 石川兵马发出气势远在远山之上的咆哮。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害我们所有人现在都处于风口浪尖” “如果你再去找绪方寻仇,只会让今日的风波越来越大” “今日闹出的这一系列风波已经够大了我不想再把事情闹大” “今日发生的所有事件,都由我负责处理”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不得再去找榊原剑馆的麻烦更不能去找绪方逸势的麻烦” “如果让我发现有谁敢违背师命,我就斩了谁” 石川兵马是石川剑馆的馆主,是香取神道流的免许皆传。 此时此刻的石川兵马,凌厉的气势尽放。 兵马死死地瞪着身前的远山。 一副随时都要拔刀把远山斩杀的模样。 望着石川兵马,面露忌惮之色的远山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后,远山才沉声道: “师傅,我知道了。” “快给我下去休息记住我的话从今往后,不许再找榊原剑馆的麻烦,更不能去找那个绪方的麻烦” “是” 应了声“是”后,远山便转身离开了道场。 而在远山离开后,道场内的其余弟子立即紧随其后。 空旷的道场内,此时仅剩石川兵马一人。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1章 家老——仓永左卫门(上)【求推荐!求收藏!】 在远山和其余弟子离开后,石川兵马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然后发出一声精疲力竭的长叹。 在众弟子紧跟在远山的身后离开了道场后,众人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朝远山说道: “远山前辈我们难道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我不甘心就这么把今天的事情揭过去的话,我不甘心” “远山前辈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找那个绪方逸势报仇” “不报今日之仇,实在是有损我们武士的尊严” 众人七嘴八舌地在那吵着。 而远山像是被他们给吵烦了一样,大喝了一句: “都别吵了” 远山虽然不是他们石川剑馆众弟子众资历最高的人。 但却是他们当中人望最高的那一个。 即使是远山的师兄,都唯远山马首是瞻。 远山的大喝刚落下,众人立即乖乖闭上了嘴巴 “今日那绪方带给我们的耻辱,当然不能就这么过去” “我一定要报仇” “但不是现在” “即使师傅不让我在私底下找绪方报仇也无所谓” “反正祭神比试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 “绪方是此次榊原剑馆的馆内大比的首席。” “而我今年要再一次地代表石川剑馆出战祭神比试” 听到远山的这番话,所有人纷纷醒悟了过来。 然后统统面露兴奋之色。 祭神比试这对远山来说,就是一个绝好的舞台。 一个绝好的复仇舞台。 远山的脸上,此时浮现出狰狞的阴影。 绪方现在不仅和他的妻子通奸,今日还打伤了这么多名他的师兄弟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远山对绪方的感情仅剩一个:杀意。 “你们放心吧,就让那个绪方再多得意一阵吧。” “一个月后的祭神比试,我一定要亲手斩下绪方的首级” 在走出石川剑馆后,疲劳感立即如潮水一般用来。 疲惫像块湿了水的抹布一般,牢牢地包裹着绪方。 绪方刚才在挑战石川剑馆的众弟子时,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对疲劳感c痛感之类的负面情绪的感知都变得迟钝了下来。 直到现在走出石川剑馆c神经放松下来,绪方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这么累了。 虽然已十分疲惫,但绪方还是强撑着身体,努力走不,应该是努力把自己拖回榊原剑馆。 他还要回趟榊原剑馆,跟师傅他们报个平安。 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的绪方,感觉自己似乎都不是在走路了,而是在飘。 在不知不觉中,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飘回榊原剑馆。 进入道场,绪方便看到了正在等他回来的榊原半兵卫,以及众师兄弟们。 在半兵卫独自回到剑馆后,他也不隐瞒,直接跟众弟子说了绪方去干什么了。 得知绪方竟然独自一人去闯石川剑馆时,不少人义愤填膺,表示要一起去石川剑馆,助绪方一臂之力。 但他们都被半兵卫给拦下了。 如果让他们去石川剑馆给绪方助战的话,只会演变成一场大乱斗,让今日的骚乱越发恶化。 为了不让骚乱进一步恶化,半兵卫拿出了自己身为师傅的威严,让所有人都不许动,都跟着他一起乖乖留在剑馆这里等绪方回来。 众弟子碍于半兵卫的威严,“给绪方助战”的这一想法也只能作罢。 在等待绪方归来的这段时间里,半兵卫也是“度秒如年”。 情绪在焦急和懊恼之间不断来回摆动。 他也在为绪方的迟迟未归而感到焦急。 当时,在半路上撞见正赶往石川剑馆的绪方时,半兵卫便从绪方的眼神看出了他的坚定c他的决心。 绪方当时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半兵卫:石川剑馆他去定了。除非半兵卫拔刀把绪方斩杀,否则不论半兵卫怎么拦都不可能拦得了他。 被绪方的这一眼神给震慑到的半兵卫,只能放任绪方去独闯石川剑馆。 自目送绪方从他的眼前离开后,半兵卫就没有放下过对绪方的担忧。 绪方回来后,半兵卫立即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察看绪方身上有什么伤口。 所幸的是绪方的身上除了多了些尘土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类 似于血液的污渍。 而绪方本人除了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外,身体各处也都完整,没有少了只手或少了只脚,或少了其他的别的什么部位。 见到绪方完完整整c安安全全地回来了,半兵卫才终于松了口气。 绪方回来后,在道场内等待着绪方回来的众弟子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朝绪方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绪方前辈你有受伤吗” “绪方君你真的一个人去闯石川剑馆吗” “绪方,你把石川剑馆的人全都打败了吗” 师兄弟们的这些喧闹声,吵得绪方的耳膜有些发疼。 让本就已经感觉意识有些恍惚的绪方,感到意识更恍惚了。 但绪方并不讨厌这样的喧闹。 微微一笑后,绪方如实地把自己进入独闯石川剑馆的所有经过,一五一十地跟众人说出。 算上他在进入石川剑馆时,打败的那2名守大门的弟子,今日独闯石川剑馆的绪方,前前后后共击败了石川剑馆的12名弟子。 在从绪方的口中得知他成功一己之力闯入石川剑馆c打败石川剑馆的12名弟子c并全身而退后,道场内立即响起了一片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在倒抽冷气的声音落下后,随之响起的,是欢呼声与惊叹声。 只可惜在江户时代,并没有把人抛起来c再接住,再抛起来c再接住的这一庆祝方式。 否则绪方现在肯定已经被他的师兄弟们给抛起来了。 绪方今日的独闯石川剑馆的壮举,实在是太解气了。 石川剑馆的一大帮人,今日强闯他们榊原剑馆,还打伤了他们剑馆的不少人。 这让榊原剑馆的众人都不由得感到胸口像是被什么玩意给堵住了一般,闷得难受。 而现在,在得知绪方已经用如此厉害的方式回敬了石川剑馆后,他们统统感觉胸口的这团恶气瞬间散去,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起来。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2章 家老——仓永左卫门(下)【求推荐!求收藏!】 不过唯有一人的表情和其他人的表情不一样。 这人便是半兵卫。 半兵卫虽然不像他的弟子们一样,直接冲上去把绪方给围住,但也默默地站在一旁,一边为绪方的顺利回归感到欣慰,一边静静地听着绪方简述他今日的壮举。 在得知绪方击败石川剑馆的12名弟子,并全身而退后,浮现在半兵卫脸上的情绪很复杂。 于这复杂的情绪中占主导的,便是震惊之色。 以及一抹难以言说c意味深长的古怪感情。 半兵卫便用着这震惊中带着些许古怪感情的复杂目光,默默地注视着现在已是众星捧月的绪方。 如果要说谁是广濑藩的一把手,那毫无疑问便是广濑藩的藩主松平源内。 你上街问一百个人,这一百个人肯定都会这么回答。 但如果要说是广濑藩的二把手,你上街去问一百个人,那这一百人肯定仍会给出统一的答案:广濑藩的二把手,是家老仓永左卫门。 广濑藩目前摊上了松平源内这样一个不问政事c残暴无度的君主,按理来说,广濑藩应该早就秩序崩坏c四处皆是暴动c起义了。 但直到目前为止,广濑藩仍旧维持着大体的稳定,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动乱。 究其原因,都是凭借着广濑藩的家老今年已经54岁的仓永左卫门的有能。 所谓的家老,是诸藩中等级最高的官职,可以看作是每个藩的大管家。 协助藩主处理政事的大管家。 而仓永这个大管家,可谓是任劳任怨c尽心尽职。 松平源内四处胡闹,是仓永凭借着一己之力,才成功勉强维持住了全藩的安定。 而每天晚上读会儿书,是仓永一天下来,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即使工作了一天c身体已经劳累不堪,仓永也还是会在睡前读会书。 而仓永除了是个杰出的政治家之外,还是名杰出的汉学家,通晓汉学。 平常读得最多的书,便是各种各样的汉籍。 就比如今晚仓永就正在读一本论语的手抄本。 仓永读书时,最不喜欢有人在边上吵闹。 所以每晚读书时,仓永都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独自阅读。 仓永的房间内,只有仓永本人的呼吸声,以及翻动书页的“唰唰”声。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自天花板的顶上传来的声音,却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仓永大人。” 在这道突然自天花板的顶上传来的声音响起后,仓永并不感到慌张,也并没有被吓到。 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仓永没有停下翻动书页的手指,一边继续翻动着书页,一边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静语气说道: “是飞猿啊,何事” 仓永的话音刚落,天花板的某个板便被挪开,随后一名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衣的矮小男子,便通过天花板的这个空洞跃下,然后利落地在榻榻米上站定。 这名矮小男子的落脚处,正是仓永的身后。 在落地的下一瞬间,这名矮小男子便麻利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这名身材矮小的男子,是仓永的忍者飞猿。 飞猿出身自不知火忍村。 对于普通的平民来说,不知火忍村可能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但对于像仓永这样的上位者来说,不知火忍村之名可谓是如雷贯耳。 不知火忍村全日本最大的忍者势力,最擅长培养擅长暗杀c战斗的忍者。 同时,也只有最擅长暗杀c战斗的忍者,才能在不知火忍村中获得高位。 而不擅长战斗的忍者,则会在不知火忍者中饱受歧视。 而飞猿恰好就是不擅长暗杀c战斗的那种人。 因忍受不了这种歧视,飞猿逃出了不知火忍村,流浪到了位于出云地区的广濑藩,在机缘巧合之下,偶遇到了仓永。 飞猿虽然不擅长暗杀c战斗,但却相当擅长潜入与收集情报。。 他也因此受到了仓永的赏识。 欣赏飞猿的潜入能力的仓永,便将飞猿收为己用,让他充当自己的忍者,专门负责帮助仓永打探藩内的各种情报。 在仓永没有给飞猿安排具体工作时,飞猿就会在藩内四处闲逛,搜集各种或有用c或有趣的情报,然后在当天晚上汇报给仓永。 “飞猿。”仓永的目光仍旧没 有离开手中的论语,“今日在藩内可有出现什么有趣或值得注意的事情” “主公。”飞猿嘴角一翘,“今天还真的出现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何事” “石川剑馆的一群弟子上榊原剑馆闹事,不仅强闯榊原剑馆,还打伤了榊原剑馆的不少人。” “嗯”仓永的目光仍旧没有离开手中的论语,“石川剑馆和榊原剑馆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劣到开始互相上门闹事的地步了吗” “不,主公。石川剑馆的人今日之所以会去榊原剑馆闹事,是为了找榊原剑馆的一名弟子绪方逸势。” “因为绪方逸势那时刚好不在剑馆,而双方人马的沟通又出现了问题,才恶化成了一场互斗。” “绪方逸势”仓永咀嚼着这个人名。 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也没有想起这号人物,于是仓永把此人归类为不必在意的小角色。 “然后呢这种家长里短的杂事,就是你所说的值得注意的事情”仓永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主公,请听在下说完。真正值得注意的事情在后面。” “在石川剑馆的人上榊原剑馆闹事,打伤了榊原剑馆的不少人后,那个绪方逸势回来了。” “那个绪方逸势在看到自己的师兄弟们遭到了石川剑馆的人的欺负,二话不说,直接独闯石川剑馆。” “以一人之力,挑战石川剑馆的所有弟子。” “最后在顺利打败石川剑馆的12名弟子后,全身而退。身上没有一点伤。” “一个人” “是,就绪方独自一人闯石川剑馆。” 仓永的瞳孔猛地一缩。 而他的目光,也在今晚第一次离开了手中的论语。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3章 我要绪方逸势的所有情报【求推荐!求收藏!】 仓永把身子转过来,满脸严肃地看着飞猿。 “飞猿,对于这个绪方逸势,你了解多少” “主公,在下今日才知道这号人物。所以对此人没有太多的了解。” “不过我在得知此人独闯石川剑馆后,有去简单地查了下此人的一些情报。” “得知此人将在一个月后,于出云大社的院内,与石川剑馆的远山任一郎进行祭神比试。” “远山任一郎祭神比试”仓永嘟囔着。 身为广濑藩的家老,仓永当然知道祭神比试是什么。 对于这场榊原剑馆和石川剑馆一年举办一次的较量,他们藩内的不少高官都极感兴趣。 每年都会有很多他们广濑藩的达官贵人去观战。 但仓永对于这个祭神比试却兴致缺缺。 自祭神比试创办以来,仓永一次也没去看过这在他们藩内久负盛名的剑术比试。 对于远山任一郎这个人名,仓永也是有所耳闻。 据仓永之前所收到的传闻,这个远山任一郎似乎是石川剑馆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剑客。 对于这种传闻,仓永一向嗤之以鼻。 见过不少世面的仓永,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他们广濑藩的武士们的武艺并不杰出。 在石川剑馆中武艺超群的远山,放到全日本可能就只是一平平之辈。 把远山吹捧成什么石川剑馆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仓永的眼里就类似于一群猴子在没见过老虎的情况下,将他们猴群中最强壮的猴子称为森林中最强大的存在。 所以对于“远山是天才”的这种传闻,仓永根本不以为然。 将“祭神比试”这个名词塞在嘴里咀嚼了好久后,仓永才再次出声道: “飞猿,今年的祭神比试,建在什么时候举行” “就在下个月,不过日期还未定下来” “等日期定下来后,立即通报给我” “是” “还有明日不,你现在就动身去给我好好查查那个绪方逸势。” “从他父母是谁,到他平日的生活日常,我要知道他的所有情报。” “是” 翌日 清晨时分 缓缓睁开双目。 首先映入绪方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睡得真香啊” 绪方一面这般低声感慨着,一面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缓缓坐起身来。 昨夜,在离开石川剑馆后,绪方便径直返回榊原剑馆报平安。 回了一趟榊原剑馆报平安后,绪方本还想去一趟流屋。 但那仿佛快要把绪方的身子给压垮的疲劳感,最终还是让绪方打消了再去一趟流屋的念头。 因为实在是没有力气回家的缘故,绪方昨天晚上直接在榊原剑馆的道场内度过一夜。 原本,他们榊原剑馆是不容许他人留在馆内过夜的。 即使是剑馆内的弟子也不行。 但昨日毕竟是特殊情况,所以半兵卫大方地将他的榊原剑馆借给了绪方,让绪方可以在馆内好好地休息一夜。 同时,半兵卫还十分贴心地借给了绪方一套被褥与枕头,让绪方不至于睡在冰冷的木板地上。 因为身体疲惫不堪的缘故,躺在被褥上c眼睛一闭,下一秒后,绪方便直接睡死了过去。 绪方敢用自己的生命来保证昨夜绝对是他自来到江户时代后,睡得最香的一夜。 一觉睡到天明。中途连个梦都没有做。 坐起身来,待因刚刚睡醒而有些混沌的大脑渐渐恢复清明后,绪方便麻利地站起身来。 将师傅昨夜借给他的这套被褥叠放整齐后,绪方便缓缓朝与道场相连的小庭院走去。 他们榊原剑馆的道场东边,连接着一座小小的庭院。 有时候练剑练累了,绪方便会和他的师兄弟们一起坐在这座小庭院边上吹吹风。 缓步走出道场c走入庭院,明媚的阳光便立即如瀑布一般朝绪方的脸冲刷而来。 因为双眼还不习惯阳光的缘故,绪方的双眼忍不住沉下眼皮,把双眼微微眯起。 用自己的眼睫毛来过滤阳光。 待眼睛稍稍有些适应阳光后,绪方才将双目重新睁开。 今日是能让人的心情瞬间变好的晴天。 像棉花一样松散的白云,将本不强烈的阳光遮掩得 更加柔和,时常还伴以一阵清风。 待清风吹起,庭院内那几棵小树的树梢,便顺从地摇起了腰肢。 “真是好天气啊” 说到这,绪方顿了顿。 然后于脸上挂起一抹哭笑。 “只可惜今天还要上班啊” 一想到今日还要去上班,绪方那原本因天气宜人而大好的心情,便瞬间沉重了起来。 “啊,对了” 绪方嘟囔道。 “差点忘记查看一下我的个人系统界面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昨日,绪方一直没有时间查看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 与石川剑馆的众弟子战斗时,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绪方一直无暇去听脑海中的系统音。 所以昨日在与石川剑馆的众弟子战斗时,他打败了谁后获得了多少经验值绪方一点也不知道。 绪方在心中默念了几声“系统”,熟悉的个人系统界面便出现了绪方的眼前。 姓名:绪方逸势 等级:v10:370900 个人属性: 力量:5 敏捷:8 反射神经:8 体力:5 生命力:5 武技流派: 榊原一刀流:6段:3301500 剩余技能点:3点 榊原一刀流6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高级 龙尾:初级 我昨天竟然得到了这么多的经验值 望着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绪方忍不住挑了挑眉。 昨天的那一系列战斗,竟然让绪方的个人经验值增长了550点,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则增长400点。 让绪方的个人等级与榊原一刀流的等级直接双双升级,得到了3点技能点,让绪方的技能点库存从0点变成了3点。 望着自己的经验条,绪方沉思了一会后,在心中暗道: 看来获得经验值的多少,果然并不仅仅只跟对手的实力强弱有关 还跟对手对我的“杀意”有关 昨天石川剑馆的弟子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把我打成残废。 将恨不得把我打成残废的这帮人击败后,我所获得的经验值自然就会很高 绪方之前在将性骚扰了阿福的板垣给击败后,他就有这么推测过获取经验值的多少,不仅跟对手的能力强弱有关,也跟对手对他的“杀意”有关 不过那时的他,仅仅只是这么猜测而已,并不肯确定。 而现在,绪方已经百分百确定只要对手抱着浓烈的杀意,那么即使这个对手的实力很弱,在打败或击杀他后,绪方他仍然能获得相当多的经验值。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4章 二刀流剑豪(上)【求推荐!求收藏!】 绪方之前在将性骚扰了阿福的板垣给击败后,他就有这么推测过获取经验值的多少,不仅跟对手的能力强弱有关,也跟对手对他的“杀意”有关 不过那时的他,仅仅只是这么猜测而已,并不敢确定。 而现在,绪方已经百分百确定只要对手抱着浓烈的杀意,那么即使这个对手的实力很弱,在打败或击杀他后,绪方他仍然能获得相当多的经验值。 将注意力从“影响经验值获取的因素有哪些”的这个问题剥离后,绪方将注意力放在了个人系统界面的另一个地方榊原一刀流的经验条。 望着榊原一刀流的经验条,一抹苦笑再次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经过了昨天的恶战,绪方的榊原一刀流已经顺利从5段变为了6段。 而要让榊原一刀流的等级从6段变为7段,竟然需要足足1500点经验值。 榊原一刀流的等级从5段变为6段,仅需要900点经验值。 而从6段变为7段,竟然需要1500点经验值。 升级的难度,直接大幅上涨。 这个系统是属于那种等级越高c越难升级的那种类型吗 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个人等级也好,武技流派等级也罢,如果统统都是等级越高,越难升级 那么日后升级的速度只怕会越来越慢了呀 将个人系统界面上上下下查看了数遍,确认了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后,绪方便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给关掉。 就在这时,绪方听到了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转回头去,绪方便看到了正背着双手,朝他这边缓步走来师傅榊原半兵卫。 “师傅,早上好。” “嗯,绪方,你也早上好。如何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我睡得很香。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的一觉了。” 绪方说的这句话是实话,没有半点夸张。 昨夜的那一觉,的确是绪方许久都没有睡过的香甜一觉。 “嗯。睡得香就好。绪方,跟我来吧。” “哈”绪方头一歪,“师傅,去哪” “去我家。” “您家可c可是我还要去上班啊,不,我还有库房官的工作要做。” 绪方差点脱口说出“上班”这一极其现代化的词汇。 所幸绪方即使发现了自己的这一口误,然后及时进行了改正。 “你今天不用去藩厅了。”半兵卫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今日可以好好地休息一天。” “请假” “是的。我怎么说也是榊原剑馆的馆主,在藩内也还是有些在藩府内担任高官的朋友的,帮你请个假,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罢,半兵卫便转身朝道场外走去。 “快跟上来吧,绪方。” 感到脑袋有些混沌的绪方,在一片迷茫中跟上了半兵卫的脚步。 “师傅。我们为什么要去您家啊” “我要交给你一样东西。” “是什么传世宝刀吗”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是比传世宝刀还要厉害得多的东西。你跟着我来就对了。” 绪方以落后半兵卫一步的速度,紧跟在半兵卫的身后,走出道场,然后走向了一座盖在榊原剑馆不远处的一座木屋。 半兵卫一人独居在这座木屋内。 因此在拉开房门c踏进玄关后,绪方便感知到这座屋内“人的气息”,或者说是“生活的气息”非常地淡。 这座屋内的气氛,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拖下脚上的草鞋,将左腰间的打刀连刀带鞘地取下,然后用右手提着,踩着吱呀作响的木制地板,绪方紧跟在半兵卫的身后,进入了某座房间。 从这座房间的布置来看,这应该是半兵卫的房间。 半兵卫的房间内的布置,相当地简约。 就几件普通的且必备的家具与物件。 “绪方,坐。” “是。” 在半兵卫招呼着绪方坐下后,绪方便乖巧地跪坐在房间内的榻榻米上,把打刀放置在自己的右侧。 让绪方坐下后,半兵卫并没有跟着绪方一起坐下。 而是缓步走向了放置在房间某处角落中的一座小木柜。 半兵卫拉开这个木柜最底层的抽屉,绪方便发 现这个抽屉里面全是以四书五经为主汉籍。 望着这个抽屉里面的汉籍,绪方的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 师傅所说的比传世宝刀还要厉害的东西,该不会就是这堆四书五经吧 绪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因为觉得绪方过于暴力,于是打算送绪方一套四书五经,让绪方接受圣人的熏陶,陶冶下情操绪方觉得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绪方对于四书五经什么的,课不感兴趣。 就在绪方思考着如果师傅把这堆四书五经送给他,他是该将这堆四书五经拿来垫桌角,还是拿来当枕头时,半兵卫将这个抽屉内的所有汉籍统统搬开。 然后拿起了放置在这个抽屉最底部的一本封皮都有些泛黄的线装书。 因为角度的缘故,绪方并没能看到这本书的封面是什么。 半兵卫捧着这本书,缓步走回到绪方的身前。 跪坐在绪方的身前后,将这本书放置在榻榻米上,然后朝绪方所在的方向一推。 直到这时,绪方才终于看清了这本书的封面。 这本书的封面只有5个汉字。 “无我二刀流”绪方面露疑惑,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本书封面上的5个汉字。 “这个,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比传世宝刀还要厉害的东西,同时也是我要交给你的东西。” “师傅,这是什么东西啊”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这本书是什么玩意,但绪方还是选择向半兵卫求证一下。 “这本书里面,记录着二刀流剑术无我二刀流的所有剑技。” “师傅,这无我二刀流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绪方脸上的疑惑之色越来越浓郁了,“您为什么会有一本教授二刀流剑术的书啊” “唉。”半兵卫轻叹了口气,“这本书是怎么来的这就说来话长了。” “绪方,你应该知道我的兄长吧” “当然知道了。”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榊原半兵卫的兄长榊原传一郎,榊原一刀流的创始人。 在开创榊原一刀流这一流派后没多久,便不幸病逝了。 据说在传一郎还在世时,是远近闻名的大剑豪,甚至还有着“出云无双”的称号。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5章 二刀流剑豪(下)【求推荐!求收藏!】 出云是日本的一个地区。 出云地区内共有3个藩,分别是松江藩c母里藩c以及绪方所属的广濑藩。 在出云这篇如此广袤的土地上,榊原传一郎被称为“出云无双”可想而知榊原传一郎强到什么地步。 “兄长年轻时,为了磨练自己的剑技,开始云游四方,挑战各地的高手。” 半兵卫脸上的回忆之色,越发浓郁。 “兄长凭借着自己的天赋,以及自己的实力,渐渐打出了自己的名字,渐渐被人们冠上了出云无双的美称。” “然而就在兄长刚获得出云无双这一美称后没多久,兄长他就遇到了一个很古怪的家伙。” “兄长和这古怪家伙的相遇,完全就是偶然。” “二人就只是在一条狭窄的路上相对而行,只不过那个家伙在与兄长擦肩而过时,一不小心撞到了兄长的肩膀。” “我兄长最大的缺点,就是脾气太暴躁了。” “被那个家伙撞到肩膀后,兄长便立即气势汹汹地要求那个家伙快点道歉。” “如果那个家伙肯乖乖低头c道歉的话,这件小事是可以就这么过去的。” “只不过那个家伙不仅没有道歉” “还朝兄长挑衅道:该道歉的人不应该是你吗刚才不论怎么看,该避让的人都是你吧” “我也不记得那个家伙当时的原话是不是这样了,总之那个家伙当时所说的话,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随后发生的事情,绪方你应该也猜得到了。” “气极了的兄长,直接拔出了刀,要与那个家伙决斗。” “兄长当时连战连捷c被人冠上了出云无双的美称,正值意气风发之时。” “那时的兄长相当自信。” “对自己的剑术很有自信。” “对自己能够好好教训这个无礼之人这件事很有自信。” “可谁知兄长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在兄长拔刀后,那个家伙也拔刀了。” “那个家伙一口气将他的打刀与他的胁差都拔了出来。” “二刀流这种剑术自出现以来,已经有了一段不短的历史。” “但是二刀流这种邪剑却极少有人能掌握。” “那时是兄长第一次与二刀流剑客对阵。” “不过那时自信的兄长,在见到那个家伙拔出双刀后,也仍旧没把那家伙放在眼里。” “自信地认为,不论这家伙拔出多少把刀,将取得胜利的人,都将是他。” “然后在过了大概2个呼吸的时间,这场战斗的结果便见分晓了。” “兄长毫无还手之力。” “那个家伙仅仅只用一击,便打败了当时已是出云无双的兄长。” “那是兄长自云游四方以来第一次落败。” “同时也是败得最惨的一次。” “在把兄长打败后,那个家伙便把这本书送给了兄长。” 说到这,半兵卫朝绪方手中捧着的那本书努了努嘴。 “哈”绪方看了看手中的书,“那个家伙好端端的,干嘛突然送书” “所以我才说那是一个怪人” 在轻叹了口气之后,半兵卫接着说道: “这本书里面,就记载着那个家伙所使用的二刀流剑术。” “那个家伙在将这本书扔给兄长后,便说:你还挺有天赋的,这本书是我亲自书写的,里面记载着我所使用的二刀流剑法,你看看能不能参悟吧。” “留下这句话后,那个人便扬长而去了。” 听到这,绪方感觉自己已是一脸懵逼。 在听完师傅的讲述后,绪方也觉得那个家伙也太奇怪了吧。 把对手一剑砍翻后,把记录着自己所用剑法的秘籍送给对手这种行为,在绪方的眼里简直难以理解。 榊原半兵卫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自那个家伙扬长而去后,兄长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家伙。” “这场对决给兄长带来的影响c造成的冲击很大。” “原本桀骜c暴躁的个性收敛了许多。性格变得沉稳了许多。” “如果说,之前的兄长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刀的后,那自惨败于那家伙手上后,兄长便学会了把寒光c把锋芒藏起。” “或许是因为心态c性格变得稳重了许多的缘故,兄长在数年之后,终于将自己 所会的各种剑术融会贯通,创造出了新的c独属于他的流派榊原一刀流。”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兄长和我都得感谢那个古怪的二刀流剑豪,如果不是因为他击碎了兄长那不可一世的自信,否则兄长还真不一定能在日后开创出一个新的流派。” “而兄长自从那名二刀流剑豪的手中拿到了这本书,一直都有在研究c学习这本书。” “以期能掌握这本书上所记载的剑法。” “可是直到兄长病死,兄长也没能掌握这无我二刀流。” “在兄长病亡的前夕,他将这本书托负给我。” “也是直到那时,我才从兄长的口中知道他曾经有过这被不知姓名的二刀流剑豪打败的过往。” “在从兄长的手中得到了这本书后,我也一直有在钻研这无我二刀流。” “只可惜” 说到这,半兵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我的天资愚钝连这本书上都在讲些什么都没有看明白” “直到现在都白发苍苍了,也没能掌握这无我二刀流的一招半式。” “但若是将这本书一直放在柜子里落尘,我又实在是不甘心” “就像空守着座金山,但却没法从这座金山里面挖出金子一样。” “所以,我在好早之前,便下定了决心日后要把这本书托负给我们馆内天资最好的弟子。” “看看我们馆内天资最好的弟子,能否参悟这套曾经一招把我兄长打败的二刀流剑法的一招半式。” “我本来,是打算把这本书托负给三上的。” “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半兵卫将原本有些弯的腰挺直。 脸上多余的情绪也全数剔去,仅留下严肃之色。 “绪方,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无我二刀流托负给你”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6章 将剑术托负给你【求推荐!求收藏!】 “我” 绪方指了指自己。 “嗯。”半兵卫郑重地点了点头,“绪方,我原本以为你只不过是名天资尚可的徒弟而已,离三上还有些差距。” “但最近你的表现和成长,却一次又一次令我惊讶。” “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你的天赋。” “在前不久的馆内大比上,亲眼看到你用漂亮的身手击败三上后,我便确信你是个天赋异禀的剑术天才” “而昨日你独闯石川剑馆,并最后全身而退的壮举,更是让我坚定了我对你的天赋的判断。” “现在,我已决定要把这本书托负给我们榊原剑馆内天赋最好的你。” “绪方,你就把这本书收下吧。” “若是能够参悟书内的一招半式,那自然最好。” “若是没有办法参悟,你也不用感到焦急,我是不会因为怪罪你或是数落你的。” “毕竟这本书里面所记载的所有招式,我和我兄长都没有参悟到哪怕一招。” 说到这,半兵卫不再多言。 静静地看着绪方。 等待着绪方的回应。 而绪方则垂下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这本书。 对于这本记录着“无我二刀流”这一二刀流剑术的书,绪方其实还是挺感兴趣的。 但是绪方又有点不敢要这本书 之所以不敢要,原因也很简单。 像半兵卫这样的熟人,若是送绪方一些不值几个钱的小玩意,绪方肯定会大大方方地收下。 但若是送给绪方好几千两金子,那绪方就有些不敢收了 若是收下,总感觉良心会有些不安 绪方现在所面临的情形,就和这个类似。 而敏锐的半兵卫,从绪方此时的表情中,看出了绪方的这一顾虑。 为了让绪方能毫无顾虑地收下这本书,半兵卫清了清嗓子: “绪方,心安理得地把这本书收下吧。” “这本书对于我来说,就像鸡肋一样,食之无味c弃之可惜。” “我没法悟出这本书里面所记载的一招半式,一直放在柜子里面落灰,也只是糟蹋了这本书。” “所以还不如把这本书托付给天赋异禀的青年才俊。” “你若是能掌握无我二刀流的一些招式,我反倒更加开心。” 说到这,半兵卫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顿了顿。 过了会后,沉着嗓子说道: “而且绪方,你若是能学会这本书里面所记载的一些招式,说不定还能让你赢得一个月的死斗。” 听到半兵卫的这句话后,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随后抿紧着嘴唇,沉默着。 “绪方,你应该也清楚吧你独闯石川剑馆c打伤了石川剑馆的十余名弟子,那个远山任一郎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已经想象不出来在1个月后的祭神比试上,那个远山会怎么对付你” “还能怎么对付我。”绪方冷笑了下,“当然是赌上性命,和我进行生死决斗了。” 半兵卫看了看身前正冷笑着的绪方,轻叹了口气: “绪方,你和那个远山到底有什么矛盾,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绪方抬起眼眸,看向半兵卫,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和那个远山到底有什么矛盾,以致于能让远山如此恨我。” “绪方,你和远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半兵卫试探性地说道。 “谁知道呢”绪方耸了耸肩。 “绪方,我觉得你应该去和远山好好谈一谈。若真的是误会的话,那你和远山就能避免一场本来就可以避免的死斗了。” “谈师傅,不必了。”绪方笑了下,“我不是一个嘴皮子很利索的人。相比起动嘴,我更喜欢动手。” “而且我和远山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已经不能互相见面的地步了。” “如果我和他见面,可能还没等我说出我的来意,我们两个就已经开始拔刀互砍了。” 见自己没法劝服绪方去和远山进行交涉,半兵卫像是认命了一般长叹了口气。 绪方将自己的目光从半兵卫身上移开后,重新转回到手中的书上。 “师傅,我明白了。” “这本书,我就郑重地收下了。” 说罢, 绪方将手中的书放回到跟前的榻榻米上,然后俯下身,对面前的半兵卫郑重地一拜。 半兵卫送绪方到自己屋子的玄关处。 “绪方,既然我已经帮你请了一天的假,那你今日就好好地休息吧。” “是嗯师傅,您也要出门吗” 绪方疑惑地看向正在系着草鞋的半兵卫。 “是啊,我还要去一趟石川剑馆呢。” “石川剑馆”绪方挑了挑眉。 “绪方,你该不会以为昨天的那一系列骚乱,就这么结束了吧” “我要去一趟石川剑馆,跟石川兵马那个家伙好好地谈谈怎么妥善地给坐昨天的骚乱收个漂亮的尾巴。” “远山等人打伤了我们榊原剑馆的大量弟子。” “而绪方你也狠狠地回敬了他们,打伤了石川剑馆的大量弟子。” “我们双方现在算是扯平了。” “石川剑馆那边甚至还更吃亏一些。” “打伤我们榊原剑馆众弟子的,是石川剑馆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 “而打伤石川剑馆众弟子的,则只有绪方你一人。” “我们榊原剑馆的一名弟子,就把他们的12名弟子统统打伤了,一直打到后面无人敢应战。” “被仅仅一名青年才俊打成这样,石川剑馆丢的脸更大一些。” “那个石川兵马虽然讨厌,但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 “现在双方都吃了亏,那么谈判起来也会容易许多。” “昨天的骚乱若是没有处理妥善,对我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想让昨天的骚乱所产生的影响加剧。” “我相信那个石川兵马一定也和我所想的一样,定会很乐意与我各退一步,让昨天的骚乱以一个较体面的方式收场。” “那么绪方,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回家去好好休息吧。” “是”绪方朝半兵卫鞠了个深深的躬,“师傅您辛苦了”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7章 这写得都是啥玩意啊!【求推荐!求收藏!】 虽然半兵卫让绪方去好好休息,但绪方也不知道在这样的休息日他要去干些什么好。 他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这个成语来形容。 家里没有任何好玩的,回到家后除了看着墙壁发呆之外,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去城内闲逛的话,绪方对此也没有什么兴趣。 练剑的话,绪方也没有什么心情。 左思右想后,绪方发现自己能去的地方,便仅剩一个流屋。 流屋白天的时候也会开张,只不过白天的时候生意比较一般,所以出现那种捣乱份子的几率也会大大减少。 这也就是为什么阿咲在聘请绪方之前,跟绪方说只需要晚上的时候来流屋就可以了的原因,因为白天时的流屋还是相当安全的。 缓步踏进流屋,绪方便看到了正在擦着桌子的阿福。 “阿福”绪方挑了挑眉,“你的伤好了吗” “啊绪方大人”阿福面露惊喜地喊道,“您怎么来了” “我今天休息,闲得无聊,所以就来看看你们了。阿福,你的伤好了吗”绪方再一次地问出了他刚才问出的问题。 “嗯”阿福点了点头,“我的伤并不严重,擦上药c休息一晚后就不感觉痛了。只是可惜了那套衣服上面的一些污渍已经洗不干净了” “不用难过。阿福。”绪方朝阿福安慰道,“我们日后会再给你买一件的。” 此时,正在厨房内忙活的阿咲,因听到了绪方的声音,连忙从厨房内走出。 然后像刚才的阿福那样,满脸惊喜地问绪方怎么会在这。 而绪方也不得不把他刚才给阿福的回答,又跟阿咲重述了一遍。 “绪方大人您昨天说您要去石川剑馆,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为绪方的突然到来感到稍许的惊喜后,阿咲换上了焦急的神情,“您真的去了石川剑馆吗” “啊这个啊” 绪方无奈地笑了笑后,不做任何隐瞒地把他昨天独闯石川剑馆的事迹,从头到尾地跟阿咲和阿福讲述了一遍。 和绪方所猜测的一样在听完绪方的讲述后,阿咲与阿福立即焦急地询问绪方有没有受伤,以及没好气地责怪绪方犯什么傻,竟然一个人去石川剑馆。 因为早就料到了阿咲与阿福这样的反应,所以连忙堆满满是歉意的微笑,向二人道歉着,并言不由衷地表示自己以后会注意c不会再干这样的傻事了。 绪方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阿咲与阿福相信他日后不会再干这样的傻事,让阿咲与阿福停下了对他的询问与责怪。 叮嘱了绪方几句,让绪方以后再做这样的事后,阿咲以及刚刚好擦完所有桌子的阿福便进到了厨房,准备着今晚要用的各类食材c酒水。 因为到了晚上的时候,是流屋生意最好的时候,所以阿咲与阿福白日时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准备今天晚上需要用的食材c酒水。 阿咲与阿福都去忙他们的了,而绪方便坐回到他平常看大门时常坐的那个地方。 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那本无我二刀流。 从半兵卫的手中拿到这本书到现在,绪方都没能来得及好好翻看一遍。 而现在,绪方终于有了翻看的时间。 这套让师傅及师叔都没能参悟到一招半式的二刀流剑术到底是什么样的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绪方翻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 在翻开这本书的第一页后,绪方便发现这本书的作者竟还非常地贴心。 因为这本书的作者竟然还写了目录。 这本书的第一页,就是目录。 “源之呼吸c垫步c刃返c流转c蝉雨c星落c无我境界这些就是这套无我二刀流的剑技吗一共只有7招吗” 绪方接着往下翻页。 下一页,便是这个目录所显示的第一个条目源之呼吸的详细介绍。 源之呼吸:我自创的呼吸法。能让注意力瞬间集中起来,熟悉地使用“源之呼吸”,是进入无我境界的捷径 呼吸方式为:吸吐吸吸吐吸吐吐,将上述的呼吸方式不断往复,便可使出源之呼吸 现在虽然没有镜子。 但绪方敢肯定在看到这行“吸吐吸吸吐吸吐吐”后,他的双眼肯定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吸吐吸吸吐吸吐吐是什么意思就不能写得再详细一点吗每一次吸气要吸多长的时间,每一次吐气要吐多长的时间啊 就写一句“吸吐吸吸吐吸吐吐”,谁看得懂啊 绪方连忙跳过“源之呼吸”,翻开下一页,去看目录的下一个条目“垫步”的详细介绍。 垫步:我自创的专门为战斗服务的步法,熟练掌握垫步,能让你更容易地近身敌人,以及躲开敌人的攻击。 学习方法见下页的图片 绪方翻开下一页。 他看到了几个火柴人。 这本书的作者似乎并不会画画,他仅仅只画了几个丑不拉几的火柴人,在那做着各种扭曲的动作。 这本书的作者虽然不会画画,但他很认真。 为了能让读者理解“垫步”的学习方法,画了好多副图片。 但绪方一副图片也看不懂。 因为作者画得实在太丑了。 他只看到了一个个姿态扭曲的火柴人,完全没看明白“垫步”到底要怎么学习。 强忍着摔书的冲动,绪方翻看了下一页。 刃返:用剑弹开敌人的攻击,并能让剑的损伤减小到最少的方法。只有掌握刃返,才能学会流转。 学习方法见下页的图片。 绪方看到了几个姿态扭曲的火柴人。 默默翻开下一页。 流转:本流派最核心的剑技,用一柄刀架住或格开他人的攻击,然后再用另一柄刀反击对方,抑可使用两柄刀同时攻击两个敌人或更多的敌人,熟练掌握“流转”之人,可轻松以一敌多 学习方法见下页的图片 绪方又看到了好多个扭曲的火柴人。 这一次看到的火柴人格外地多。 作者似乎是想通过图片,来让读者们看到面对各种类型的进攻时,如何用流转进行防御和反击。 但绪方还是一张图片也看不懂 绪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 然后再一次地翻页。 雷切:拔刀术。将雷切磨炼得炉火纯青之人,可用反手拔刀以及同时使用双刀展开拔刀术。 学习方法见下页的图片 “这写的都是啥玩意啊” 在看到“图片”这个词汇再一次地出现在他眼前后,绪方再也受不了了,将手中的无我二刀流猛地合上,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8章 无我境界【求推荐!求收藏!】 厨房内的阿咲与阿福听到了动静,赶忙冲出来查看情况。 “绪方大人。”阿咲问道,“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感觉心累的绪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抱歉,吵到你们了,你们继续去忙你们的事吧。” 阿咲与阿福满脸疑惑地面面相觑。 虽然她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绪方现在都说了“没什么”,那她们也不方便再多问。 在绪方让她们两个继续去忙她们自己的事后,二人便回到了厨房。 阿咲她们离开后,绪方便将他刚才扔出去的无我二刀流又捡了回来。 望着封皮上的这5个汉字,一抹苦笑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在得知师傅与师叔都没能参悟这本书上所记载的一招半式时,绪方原以为这是套多么难练习c多么难学会的剑术。 结果到现在,绪方才明白原来师傅和师叔没能参悟这本书上所记载的一招半式,是因为这本书写得太烂了 虽然这本书的作者很细心地给这套剑术的每一招都画上了详细的图画介绍。 但他画的这些图画绪方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人看得懂这些图画 “师傅啊”脸上的苦笑仍未散去的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感慨道,“能不能参悟这套书上的剑技,跟剑术天赋没关系,跟阅读理解能力有关系啊” 这般感慨了一通后,绪方再次翻开这本书。 还有最后的3个剑技介绍还没看呢。 最后的这3个剑技分别是蝉雨c星落c无我境界。 蝉雨和星落这2个剑技,这本书的作者都画了大量的图画来介绍学习方法。 绪方果不其然地一副画都没有看懂。 不过对这2个剑技的介绍却很有意思。 这2个剑技都是连斩技。 蝉雨为7连斩,星落为13连斩。 据这本书上的描述星落算是蝉雨的升级版,这2招连斩技都有着同样的特性:挥舞着双刀对敌人进行连斩,且斩击节奏是乱的。 简单来说假设你使用这招“蝉雨”攻敌时,你砍出的这7刀节奏统统都是乱的。 绪方怎么说也是一个练剑之人。 当然知道如果敌人的攻击节奏是乱的c且敌人不会被自己凌乱的攻击节奏给影响到的话,那这敌人将是相当可怕的对手。 敌人斩向你的刀,节奏各不相同。 有一刀快一些c有一刀慢一些。 那你自个的节奏c架势极有可能被敌人这凌乱的斩击给打断。 一旦自个的节奏c架势乱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两招连斩技虽然从介绍上来看,是非常强力的剑技,但这本书的作者在这两招剑技的后面十分贴心地补上了几句,警告有幸读到这本书的人两个相当重要的点。 第1点:这两招剑技非常难掌握。 凌乱的攻击节奏,固然能打乱敌人的节奏。 但同样也能打乱自己的节奏。 使出这种节奏凌乱的攻击,且能保障自己不会被其所影响这相当地难。 第2点: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这2招剑技。 因为敌人不会傻乎乎地站在这里,接下你的这通连斩。 所以使用这2招剑技的条件很苛刻。 这本书的作者仍旧相当贴心地列举了一些可以使用这2招连斩技的条件:敌人不能动或是敌人的移动受限制时,是最佳的使用“蝉雨”与“星落”的时机。 简略地看完“蝉雨”与“星落”的介绍与图画详解后,绪方将书页一翻。 看向了这本书上所记载的最后一个剑技无我境界。 这本书上所记载的这最后一个剑技没有任何的图画详解。 仅有一段在绪方眼里非常有意思的话。 我于年轻时,曾和某位非常强大的劲敌展开了一场死斗。 他是不知火忍村出身的忍者,但其强悍的近身战斗能力,完全不像是一个忍者。 那是场直到现在仍令我记忆犹新的苦战。 精神高度集中,眼睛不敢眨,呼吸不敢加重。 只有有一丝的松懈c大意,便会被立即取掉性命。 在战斗进行到最酣畅淋漓之时,我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感觉自己就像漂浮在一片平静的湖面上。 心里头没有任何的杂念。 视野内 明明还有花草等诸多杂物,但我仅能感知到我的刀,以及我的敌人。 视野内的其他物事并不是感知不到了,而是完全被我忽视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心无旁骛”。 眼中仅剩下我手中的刀以及身前的敌人的我,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赢。 依靠着这奇异的状态,我成功一刀斩瞎了这位忍者的左眼,赢得了这场死斗的胜利。 可惜的是在赢得这场死斗的胜利后,这种奇异的状态便消失了。 我对这奇异的状态念念不忘。 我是依靠着这奇异的状态,才赢得了这场死斗的胜利。 同时也是自这场死斗过后,我成功将我所会的所有剑术融会贯通,开创了一种全新的二刀流剑术。 因为在进入这种奇异的状态后,心将会变得异常平静c心无任何杂念。 因此,我将这奇异的状态命名为“无我境界”。 同时也是为了纪念这给我带来巨大影响的“无我境界”,我将我开创出来的这全新的二刀流剑术,命名为“无我二刀流”。 自这场与不知火流忍者的死斗结束后,我一直研究着这“无我境界”。 研究着该如何做,才能自由地进入“无我境界”。 “源之呼吸”便是我这场研究的最终产物。 “源之呼吸”是进入“无我境界”的捷径。 只要能熟练使用“源之呼吸”,便能令自身更加容易地进入“无我境界”。 当然即使不使用“源之呼吸”,也能进入“无我境界”。 只不过在不使用“源之呼吸”的情况下,要进入“无我境界”将会相当地困难。 这是这本书中,文字描述最多的一个条目。 没有任何的图片注解,就只是一段接一段的话,告知读者们这本书的作者是如何在偶然之间进入到“无我境界”这个奇异的状态c告知读者们进入“无我境界”的捷径是什么。 绪方虽然不知道进入这种心无旁骛的“无我境界”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光从这一大段的文字描述中,他本能地感受出来这“无我境界”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在看完“无我境界”的详细描述后,绪方默默地合上手中的书,然后长叹了口气。 虽然看是看完了这本书,但是根本看不懂啊 能不能参悟这本书中所描述的各种剑技,已经跟剑术天赋无关了,只跟阅读理解能力有关 看得出来这本书的作者写这本书时很用心,除了源之呼吸和无我境界之外,其他的剑技统统都画了图画详解。 但画得实在太丑了完全看不明白 这样一来,我根本就不可能参悟得了这无我二刀流的任何剑技 “剑技”这个词汇的最后一个音节绪方都还没来得及在心中说出,一道陌生且冗长的系统音,突然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成功浏览完二刀流剑术“无我二刀流”所有剑技 成功提取二刀流剑术“无我二刀流” 检测宿主目前所习得的所有武技流派 宿主目前尚未习得其余的二刀流剑术 习得“无我二刀流”后,使用该剑术打败c击杀敌人后,可获得个人经验值与武技经验值 宿主可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二刀流剑术“无我二刀流” 请问是否要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二刀流剑术“无我二刀流”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59章 系统的隐藏功能【求推荐!求收藏!】 这是一段陌生的c此前从未听过的系统音。 在这段系统音落下后,绪方的大脑足足宕机了好一会,才终于渐渐回过神来。 在回过神来后,第一个浮现在绪方脑海中的念头,便是这个系统的功能果然不止升级加点而已还有很多的隐藏功能 此前,绪方就怀疑他的这个系统还有很多的隐藏功能等着他去探索c解锁。 在榊原一刀流的等级升到5段后,就解锁了一个新的功能在武技流派达到一定等级后,可获得专属技能点。 而现在,绪方又在偶然之间,解锁不,应该是获知了系统的一个新的隐藏功能。 系统音只在脑海中响一遍,所以回过神来后的绪方赶忙集中注意力,将这个询问他是否要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无我二刀流”的界面给收了起来。 系统的每一个界面,都有打开c收起c关闭3个功能。 随后仔细回忆着刚才那段系统音的每一段话。 刚才那段系统音的第一段话,便是“成功浏览完二刀流剑术无我二刀流所有剑技,成功提取二刀流剑术无我二刀流” 以及最后一段话“请问是否要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二刀流剑术无我二刀流” 毫无疑问系统的这个隐藏功能,跟获取新的武技流派有关。 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想要让系统成功提取到新的武技流派,应该是需要达到一定的条件 而刚才那段系统音的第一段话,应该就是系统能否成功提取武技流派的必要条件 “成功浏览完无我二刀流的所有剑技”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只要能亲眼看完某个流派的所有技能,不管有没有看懂,系统都能帮你提取这个武技流派吗 得实验一下 绪方抿了抿嘴唇,沉思了一会。 很快,他便想出了实验方法。 “阿咲小姐” 绪方偏转过头,朝厨房内喊道。 “能请您过来一下吗” “来了来了” 绪方的话音刚落,阿咲便踩着小碎步走出了厨房。 “绪方大人,有什么事吗” “阿咲,我记得您说过您会您们家族代代相传的女子防身术,对吧” “嗯,是呀。不过我们家族代代相传的女子防身术只是很简单的防身术而已,只有简单的3招而已。” “那正好而且我记得您还说过您会写字,对吧” “是呀。” 自成为流屋的“保安”后,绪方和阿咲c阿福,一有空就会在那一起闲聊。 通过和阿咲她们的闲聊,绪方也知道了不少关于阿咲c阿福的事情。 比如阿咲的娘家的家境其实很不错。 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吃穿不愁。 阿咲的娘家有一道世代相传的女子防身术,而且还很注重教育。 女儿身的阿咲不仅识字,而且还能读写在江户时代,像阿咲这样识文断字c还能读写的女性非常少见。 “阿咲小姐能用一张纸把您的防身术的3个招数全部用简单的文字描述一下是什么样的招数以及如何学习吗” “描述用的文字越简单越好最好是能让我看不懂的那种简单” “可以是可以不过绪方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如果想学习我的这套防身术的话,我建议您最好不要哦因为我的这套防身术只适合给女人用,并不适合给男人用。” “并不是想要学您的防身术,只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确认一下,拜托了” “好吧” 虽然不知道绪方要干什么,但出于对绪方的信任,阿咲还是快步进了她们流屋的里屋,然后拿着笔墨纸砚回来。 阿咲的这套防身术只有简单的3招,阿咲很快就按照绪方的命令,用十分简单的字词概述了一下她的这套防身术的每一招是什么样子,以及如何学习。 在阿咲写完后,绪方立即拿起来逐字逐词地看了起来。 阿咲完美地达到了绪方的要求。 阿咲介绍用的字词都简单至极,简单到让绪方都看不懂是在讲什么的地步。 在绪方浏览完这张纸上的每一个字词后,脑海中猛地响起了冗长的c刚才已经听过一遍,所以有些熟悉的系统音。 叮成功浏览完徒手格斗技“由崎氏女子防身术”所有武技 成功提取徒手格斗技“由崎氏女子防身 术” 检测宿主目前所习得的所有武技流派 宿主目前尚未习得其余的徒手格斗技 习得“由崎氏女子防身术”后,使用该徒手格斗技打败c击杀敌人后,可获得个人经验值与武技经验值 宿主可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徒手格斗技“由崎氏女子防身术” 请问是否要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徒手格斗技“由崎氏女子防身术” 来了 听着脑海中的系统音,绪方兴奋不已。 果然如此只要浏览完某个武技流派的所有武技介绍及学习方法,不管我有没有看懂,系统都能成功提取到这个武技流派 那么,进入下一阶段的实验吧 绪方将手中的纸放下,并关闭这个询问他是否要解锁“由崎氏女子防身术”的界面。 “阿咲小姐,能请您亲身演示一下您这防身术每个招式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绪方大人您到底要做什么呀要演示一遍我这防身术的话,需要有个人来当我的对练对象才行。” “没问题,我来当您的对练对象。” 绪方站起身,充任阿咲的对练对象。 阿咲以绪方为对练对象,亲身将她的这“由崎氏女子防身术”的每一招都演示了一遍。 因为她这防身术只有3招的缘故,所以很快就全部演示完毕。 在阿咲演示完毕后,绪方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阵与刚才在他脑海内响起的系统音一模一样的系统音: 叮成功浏览完徒手格斗技“由崎氏女子防身术”所有武技 成功提取徒手格斗技“由崎氏女子防身术”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0章 习得!无我二刀流!(上)【求推荐!求收藏!】 成功了 见自己这一轮的实验也宣告成功,绪方忍不住在心中兴奋地欢呼了一声。 “好了,阿咲小姐,谢谢您的帮助” “不客气不过徐方大人,您到底要做什么啊您难道是想要学我的这套防身术吗” “不,不是的。理由有些复杂我之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哦这样呀”见绪方似乎不愿多说,阿咲也不强求。 眼看绪方似乎已经不需要她的帮忙了,阿咲便重新回到了厨房,准备着今晚所需的食材与酒水。 绪方刚才的那轮实验,就是试验一下不是靠阅读纸面上武技流派介绍,而是亲眼目睹真人演示该武技流派的所有武技,系统是否能够成功提取该武技。 而这实验现在也出结果了完全可以 即使是目睹真人演示某武技流派的所有武技,绪方脑海中的系统也能将该武技流派提取出来 在阿咲离开后,绪方便重新坐回到他平常常坐的那个位置。然后把询问他是否要花费1点技能点学习“由崎氏女子防身术”的界面给关掉。 他可不想要花费1点技能点去习得一个什么女子防身术 更何况,绪方还从刚才的那一系列系统音中发现这些武技流派应该是不能够乱学的。 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坐定后,绪方重新打开了他刚才收起来的那个询问他是否要习得“无我二刀流”的界面。 界面上有着“确定”与“取消”这2个按键。 望着这2个按键,绪方沉思着c回忆着。 回忆着刚才在他脑海中响起的那一道道系统音。 不论是系统成功提取了“无我二刀流”也好,还是成功提取了“由崎氏女子防身术”也罢,它们的系统音中,都出现了一段非常相似的话。 检测我目前所会的所有武技流派 然后这句系统音的后面,便紧跟着一句“宿主尚未习得其余二刀流剑技”c“宿主尚未习得其余徒手格斗技” 最后紧跟在其后的,是一句“习得什么什么后,用什么什么打败或击杀敌人时可获得经验值与武技流派经验值” 绪方对这段话很在意。 非常地在意。 这段话的信息量极其巨大。 如果绪方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系统给他的限制之一。 如果系统检测到我掌握着其余的二刀流剑术会怎么样 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那么这段系统音的内容应该就会变得不一样 检测到我没有掌握其余的二刀流剑术后,便告知我可以使用“无我二刀流”来获取经验值 那反过来说 检测到我已经掌握了其他流派的二刀流剑术,是不是就没有办法再靠“无我二刀流”来获取经验值了 “由崎氏女子防身术”也是同理 是不是只要检测到我已经拥有了其他的徒手格斗技,那么即使我用技能点习得了“由崎氏女子防身术”,我也没有办法靠这女子防身术来获得经验值 这样的话,就等于是间接限死了我所能习得的武技流派的数量了 如果我的这番推测是对的话,那么每一种武技流派,都将只有我习得的第一个流派,是能够依靠打败c击杀敌人获取经验值的。 一刀流剑术中,我只能依靠“榊原一刀流”来获取经验值,即使后期学习了其余的一刀流剑术,比如伊藤一刀流什么的,我也没有办法依靠伊藤一刀流来获取经验值 如果不能获取经验值的话,那么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学习其余的一刀流剑术 不能获得经验值的话,用技能点去解锁其他的一刀流剑术也只是在浪费技能点 绪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是正确的。 他之前就有想过如果他之后有办法掌握数十个武技流派,不就可以疯狂刷技能点了吗 但这个想法刚从他的脑海中冒出来,绪方便觉得这事应该没这么简单。 他可不相信这个系统会有这么大的刷技能点的漏洞。 这个系统一定有什么设定,是用来限制他所习得的武技流派的数量。 而绪方现在大胆推测他刚才的那通猜想,就是系统用来限制他所习得的武技流派的数量的设定。 如果绪方的猜想是对的,那么绪方仅能依靠“榊原一刀流”来获取经验值。 因为“榊原一刀流”是他所会的第1个一刀流剑术。 绪方在其 后学习的第2个c第3个c总之就是自“榊原一刀流”之后所习得的所有一刀流剑术,都将不会得到经验值。 不能获得经验值的话,那学习其他的一刀流剑术又有什么用 按照这种逻辑推下来绪方在学习这“无我二刀流”剑术后,他之后所学习的其余二刀流剑术,都将不会再给他带来经验值。 因此是否要学习这“无我二刀流”,绪方必须慎重考虑。 一旦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了“无我二刀流”这套剑术,那么绪方之后就没有办法再通过学习其他的二刀流剑术来获取经验值。 望着面前的这个界面,沉思了不知多久后,绪方咬了咬牙。 然后点击了界面的“确定”键。 绪方决定赌一把。 就赌“无我二刀流”是值得掌握的强势剑术。 在绪方点击“确定”的下一刹那,眼前的界面消失不见。 然后一连串的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成功消耗1点技能点,解锁二刀流剑术“无我二刀流”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 宿主武技流派表开始更新 宿主武技流派表更新完毕 武技流派: 榊原一刀流:6段:3301500 无我二刀流:1段:0300 榊原一刀流6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高级 龙尾:初级 无我二刀流1段: 源之呼吸:消耗1点技能点可解锁 垫步:消耗1点技能点可解锁 刃返:消耗1点技能点可解锁 无我二刀流剩余剑技,将随武技流派等级的提高而陆续开放 待系统音落下后,绪方一愣。 随后在心中惊呼道: 无我二刀流目前只有源之呼吸c刃返c垫步这3招可解锁吗 后续的其他剑技,竟然还要待无我二刀流的等级提高后才会陆续开放 绪方莫名地有种兴冲冲地买了件奢侈品回来,结果却发现这件奢侈品是假货的感觉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1章 习得!无我二刀流!(下)【求推荐!求收藏!】 不过绪方还是迅速调整好了心态。 既然后续的其他剑技要等无我二刀流的等级提高后才能解锁,那就慢慢提高等级便可以了。 而且无我二刀流目前所开放的这3个剑技也都是相当试用的技能,所以绪方心中的这淡淡的失落感也得到了弥补。 无我二刀流目前开放的可解锁剑技分别为源之呼吸c垫步c刃返。 绪方回忆着自己刚才在那本无我二刀流中所看到的关于这3招剑技的介绍。 源之呼吸能够帮助人提高注意力,而且据那本书上的介绍,这源之呼吸还是进入那光是听上去就相当强势的状态“无我境界”的捷径。 垫步是一种专为战斗服务的步法,只要能熟练地使用垫步,便能更轻松地躲开敌人的攻击以及近敌人的身。 刃返则是能以特殊的技巧来格开敌人的攻击,算是防御技。 望着这3个待解锁的技能,绪方踌躇了好一阵。 这3个技能看上去都相当地实用。 到底该先解锁哪个对于这个问题,绪方着实是相当地犹豫。 直到屁股都坐得有些疼了,绪方才终于做好了决定。 解锁“源之呼吸”和“刃返” 叮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源之呼吸”,目前“源之呼吸”等级:初段 目前剩余技能点:1点 叮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刃返”,目前“刃返”等级:初段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转瞬之间,绪方重新变为了技能点0点的穷光蛋。 心疼归心疼,但与解锁了“无我二刀流”这一二刀流剑术,习得了2个相当实用的剑技后所获得的喜悦感相比,这点小小的心疼感倒不足挂齿了。 垫步虽然也是很实用的技能,但在绪方眼里,垫步还是比刃返要差上一些。 所以绪方决定先将刃返解锁,垫步就先等之后有技能点了再说了。 “好了” 绪方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道: “接下来就是慢慢地等师兄弟们下班了” 绪方的师兄弟们平日白天的时候也都是要去藩厅各司其职的。 所以只有到快要临近黄昏c大家都下班后,榊原剑馆才能渐渐热闹起来。 “好想快点找人实验一下我的新剑技啊” 在这般嘟囔了一声后,绪方便将身子朝后一靠,倚着身后的墙壁,打着盹c补着觉c等待黄昏的降临。 待天色开始有些发黄c发暗,绪方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榊原剑馆。 因为现在时间还有些早的缘故,道场内现在并没有几个人。 但却有绪方的一名熟人位列其中。 “三上前辈” 绪方堆满笑意,朝自己很尊重的这名师兄走去。 “哦哦绪方,你来了呀,据说师傅今天帮你请了1天的假,如何歇了1天后,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在今天早上一觉睡醒后,就已经恢复如初了。反倒是你,三上前辈。”绪方指了指自己的右脸,“你的脸还好吗” 三上今天的右脸仍旧有些肿肿的。 “哈哈哈”三上爽朗地大笑了几声,“不用担心,虽然还有些痛,但已经不碍事了。” 也不知是不是三上天生恢复力惊人的缘故,三上他那昨日还高高肿起的脸颊,现在已经消了许多。 看三上这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三上应该是真的恢复得不错,都能跟绪方说笑c来道场这里来练剑了。 “绪方。我今天早上都听说了,你昨天跑去石川剑馆那大闹了一番,对吧” 昨天晚上,三上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所以直到今日早上醒来的时候,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绪方昨日的壮举。 不待绪方做出任何回应,三上便轻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你和那个远山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矛盾这是你的私事,所以我也不多问。” “我只提一句绪方,你之后千万要多加注意,那个远山本就和你有着很深的矛盾,你昨晚在石川剑馆那大闹了一番后,他与你的矛盾便更深了。” “我刚才已经听师傅说了,他今天已经成功和石川剑馆的馆主石川兵马达成共识昨天的那一系列风波,双方各退一步,不再把事情接着闹大。” “我们与石川剑馆各赔彼此一点钱, 昨天的那一系列风波就这么算了。” “石川兵马也亲口跟师傅说了他已经严禁以远山为首的众弟子再去找我们榊原剑馆的麻烦,尤其是不再找你的麻烦。” “不过虽然石川兵马已经下了严令,但远山他到底尊不遵守,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绪方你之后千万要小心。” “趁你正在大街上散步c不注意时,冲过来一刀砍了你就以远山他的那暴脾气来看,这种事情他还真做的出来。” “不仅在日常的时候要小心。” “对于一个月后的祭神比试更要格外地小心” “此次的祭神比试,是你和那个远山进行较量” “那个远山极有可能会在祭神比试上故意下重手报复你” “总之绪方,之后的日子一切小心为上。” 三上拍了拍绪方的肩膀。 “如果有什么难处,或是有什么需要人帮忙的,可以尽情地来找师兄。” “师兄我帮得到的,会尽可能地帮你。” “是。”绪方笑着,“如果日后我真的遇到了需要三上师兄您帮忙的危机,我会尽情地差遣你的。” “哈哈哈那我相当欢迎你对我的差遣” 绪方环视了下四周。 “对了,师傅呢师傅他不在剑馆吗” “师傅他刚才还在这。跟我们说了他今天去石川剑馆,与那个石川兵马谈判的全部过程与结果后,便回家了。” “他说他累坏了,所以今日就不来道场这边看我们练剑了。” 说罢,三上活动了下肩膀。 “绪方,先不谈这些了。你现在有空吗” “若是有空的话,我们切磋一下吧。” “我刚好正在找切磋的对象呢。” “我今天在床上躺了半天,感觉身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我现在迫切地想要个能与我一起切磋的对象,活动下我身上的筋骨。” “哦”绪方挑了挑眉,“三上前辈,真是巧了,我也刚好正在找切磋对象呢。”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2章 源之呼吸与刃反【求推荐!求收藏!】 绪方与三上相对而立,都摆好了中段架势。 在解锁了无我二刀流的“源之呼吸”与“刃反”这2大剑技时,绪方便感觉自己的脑海中被强行塞入了一段记忆。 虽然这段记忆是强行塞进绪方脑中的,但在这段记忆入脑时,绪方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 这段记忆,正是“源之呼吸”与“刃反”的使用方法。 “嘶哈” 绪方遵循着这段记忆,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随着呼吸方式的慢慢调整,绪方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注意力正在慢慢集中。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1点 目前反射神经值:9点 这就是源之呼吸吗 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初级的源之呼吸,在使用后能临时把我的反射神经值增加1点 那如果把源之呼吸升到中级c高级c大师级c宗师级后,能临时提升我的反射神经值多少点 那本无我二刀流上有说,使用源之呼吸是进入无我境界的捷径 那么若是把源之呼吸提升到最高等级的宗师级,我是不是就能依靠源之呼吸的使用,来自由进入无我境界呢 绪方的脑海中思绪纷飞。 算了还是先不要想这么多了,专心切磋吧。 将脑海中多余的思绪c杂念摒除后,绪方将全副身心都放在了目前的与三上的切磋上。 三上挪动着脚步,不断调整着自己与绪方之间的位置c距离,寻找着最佳攻击时机与位置。 为了不露破绽,绪方的双目一直紧盯着三上,同时让自己的身体无时无刻都是正对着三上的。 “喝” 三上发出一声大喝,然后率先朝绪方发起攻击。 三上所用的剑技,正是鸟刺。 望着不断在他视野范围内变大的木刀刀尖,绪方微微眯起双眼。 然后将握着刀的双手一抖。 绪方的刀刃以一种奇异的角度,精准地砍中三上的刀尖,令三上的木刀完全偏离了它原先的轨迹。 绪方所使用的,正是他今日才解锁的另一个剑技刃反 使用精妙的技巧将三上的木刀给格开后,绪方顺势对准三上的胸口,使出了榊原一刀流的龙尾。 不过因为是切磋的缘故,绪方自然是点到为止,在木刀的刀刃距离三上的胸口仅剩一个拳头的距离时便停了下来。 “三上前辈。”绪方冲三上笑了笑,“你输了。” “啊,是呀我输了”三上苦笑着,“绪方,你刚才格开我的刺击的手法,真的是太漂亮了啊。”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40点,榊原一刀流经验值40点,无我二刀流经验值20点 目前个人等级:v10410900 榊原一刀流等级:6段37015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段20300 待脑海中的系统音落下后,绪方在心中说道: 果然如此使用两种流派的武技打败敌人后,两种流派都能获得经验值。 哪个流派的武技为打败敌人做出的贡献较多,哪个流派之后所能获得的经验值便越多 在看到“无我二刀流”目前仅解锁了源之呼吸c刃返c垫步这3个技能时,绪方便注意到了使用两种流派的技能打败或击杀敌人时,应该能让这两种流派同时获得经验值。 因为“无我二刀流”目前可没有攻击型的技能。 目前解锁的这3种技能,全为辅助性质的技能。 按照系统这种只有击败c击杀敌人才能获得经验值的设定,那目前还未解锁攻击型技能的“无我二刀流”岂不是永远没法升级了 绪方可不相信他脑海中的系统有着这么大的疏漏。 所以绪方大胆地推断若是使用两种流派的技能击败或击杀对手,两种流派应该都能获得经验值。 而经过刚才的与三上的切磋,也证实了绪方的这一推断是正确的。 刚才与三上的切磋中,绪方一口气使用了3种技能源之呼吸c刃返c龙尾。 用源之呼吸提高自己的反射神经值,再用刃返格开三上的剑,最后再用榊原一刀流的龙尾一口气打败三上。 因为使用着2种流派技能的技能打败三上,榊原一刀流和无我二刀流两大流派双双获得经验值。 好 绪方活动着握剑的右手腕。 今天的状态不错。 “三上前辈。”绪方偏转过头朝三上说道,“你还有兴趣与我继续进行切磋吗” “当然”三上学着绪方刚才的样子,活动着自己的右手腕与右肩膀,“绪方来吧” 绪方现在迫切地想要提高无我二刀流的等级。 迫切地想要快点解锁无我二刀流后续的剑技。 因此他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日子都会因疯狂攒取经验值c使得身体十分疲惫的心理准备。 2日后,临近黄昏时分 广濑藩,家老仓永左卫门的府邸,仓永左卫门的房间 仓永端正地跪坐在榻榻米上,一目十行地扫视着手中的卷轴。 而仓永的忍者飞猿,则恭敬地单膝跪在仓永的身前,等候着仓永的下一道命令。 仓永手上正捧着的这份卷轴,正是飞猿这2日收集来的关于绪方逸势的所有信息。 飞猿没有让仓永失望。 在仓永向他下达“搜集绪方逸势的所有个人信息”的命令后,飞猿便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完美完成了仓永下达给他的这个任务。 因为仓永阅读速度很快的缘故,仅仅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仓永就阅读完了这份卷轴上的所有字词。 “不错” 仓永一边轻轻地点着头,一边缓缓地将卷轴收起。 “家世清白,身上也没有什么污点” 将手中的卷轴收起后,仓永看向身前的飞猿。 “飞猿,那个什么祭神比试,到底定下来举办的时间没有” “回主公,还没有。”飞猿恭声道,“祭神比试每一年举办的时间都不一样” “到目前为止,榊原剑馆和石川剑馆的两位馆主还未定下具体的举办事件。” “唯一确定的,便是今年的祭神比试仍会像往年那样,在7月份举行” “哼”飞猿的话还没说完,仓永便重重地“哼”了一下,打断了飞猿的话头,“7月份现在才6月份而已我哪来的这么多时间,在这里慢慢等祭神比试开始” 说到这,仓永停顿了下。 似乎正暗自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后,仓永才重新开腔道: “飞猿,你去把榊原剑馆和石川剑馆的两位馆主给我叫来。” “现在吗” “没错就是现在”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3章 祭神比试提前!(上)【求推荐!求收藏!】 广濑藩,榊原剑馆。 “哈”三上瘫坐在道场的边沿,“好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坐在他身旁的绪方,此时也笑了笑c附和道: “我也是已经打不动了” 在前些日石川剑馆的人突袭了他们榊原剑馆后,有不少他们榊原剑馆的弟子伤得不轻。 而绪方的师弟牧野便是伤得不轻的那类人的其中一员。 因为直到现在牧野都还躺在床上休养的缘故,所以牧野这些天都未能来道场这边练剑。 于是,绪方这两日最常找的陪练对象,便成了他的师兄三上。 为了能早日提高“无我二刀流”的等级,绪方这两日每天都“折磨”着自己。 即使已经如此“折磨”自己,绪方的“无我二刀流”仍未升级。 距离升级,还差了130点经验值。 之所以仍未升级,有很多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无我二刀流”升级时所需的经验值不知为何相当地多。 若要把“无我二刀流”从1段升为2段,绪方需要足足300点经验值。 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因为和三上的切磋时,绪方并不是每一场战斗都是赢的。 和三上切磋时,绪方深刻地体会到与人进行战斗时,即使自己的技艺已经超越对手很多,但若是一着不慎,也极有可能会败北。 绪方的力量c体力c生命力这3项属性数值虽然仍然是5,但敏捷c反射神经这2项属性已经高达8点。 同时,绪方的剑技“鸟刺”的等级也已达“高级”,是绪方目前最强的攻击技。 除此之外,还掌握了“源之呼吸”与“垫步”这2大辅助技能。 然而即使如此,绪方与三上切磋时,也都并不能保证每战都胜。 虽然与三上每场切磋中,绝大部分的回合都是绪方的胜利。 但三上偶尔也会反胜绪方几回合。 而以绪方的败北为结局的那几场切磋,之所以会输,其原因无一例外都是绪方走神c大意了。 仅仅只是走了下神,就被三上敏锐地抓住了战机,成功将绪方反杀。 让绪方深刻体会到了剑术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技术。 即使你的身手已经远超对手,但一着不慎仍有极大的可能被对手击伤或是击败。 今日,绪方也和三上连续比了许多场,一直打到现在两人都气喘吁吁c再也打不动了。 虽然二人现在都已经坐在了道场的边沿上恢复着体力,但绪方其实也并没有闲着。 “嘶哈” 绪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渐渐的,绪方的呼吸从普通的呼吸,转为了“源之呼吸”。 自解锁了“源之呼吸”这一技能后,绪方一有空闲,便会使出“源之呼吸”。 不论是在战斗中,还是在日常的闲暇中。 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因为绪方打算用“源之呼吸”来做一个新的实验而已。 绪方打算实验一下不依靠技能点,仅通过苦练,能否使他的技能升级。 对于系统的各种功能c设定,绪方基本都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在不使用技能点的情况下,仅通过苦练能否令技能点等级提升绪方认为这个实验很有进行的必要。 但这个实验注定是一个耗时很长的实验。 就以榊原一刀流的下劈技水落举例。天知道绪方要练习多久的水落,才能让水落的等级从中级升为高级。 相比起水落c鸟刺这样的攻击技,“源之呼吸”这样的技能才是最适合用来进行这场实验的。 因为“源之呼吸”不需要你握剑。 也不需要什么场地。 随时随地就可以开始练习。 因此用“源之呼吸”来做这个实验的耗时便会短上许多。 目前的绪方,只能使用4分钟左右的“源之呼吸”。 在4分钟过后,绪方的呼吸便会渐渐凌乱,然后被迫中止“源之呼吸”的使用。 经过这阵子的不断练习,绪方隐隐约约感觉到“源之呼吸”的使用时间,似乎变长了一些。 虽然也没有变长多少,大概也就变长了几秒而已。 尽管绪方并不知道自己在不使用技能点的情况下,要练多久才能把“源之呼吸”的等级从初级升为中级,但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同时也做好了迎接“在系统的限制下,仅靠苦练无法令技能的等级提升”这一最坏结果的准备。 待身上的热汗停止流淌c原本燥热的身体渐渐冷却后,三上偏转过头,看向道场外的天空。 “天空已经很黑了”三上道,“今天的练习就到这吧。” “嗯。”三上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绪方便接话道,“我也正有此意。刚好现在身体也已经累到打不动了c肚子也饿了,回家吃晚饭吧。”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冲入了道场内。 因为这道急匆匆的身影的脚步声实在太大c太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这道身影冲入道场内后,场内的绪方等人立即循声望去。 看清这道身影的模样后,绪方挑了挑眉:“师傅” 这名急匆匆冲入道场内的人,正是绪方他们的师傅榊原半兵卫。 在进到道场后,半兵卫便满脸焦急地转动着目光,在道场内寻找着谁。 因为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的缘故,现在正在道场内练剑的人并不多。 所以,半兵卫很快就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绪方”半兵卫一边快步冲向绪方,一边急声道,“出大事了” “师傅,出什么事了”绪方疑惑道。 “刚才,家老大人突然召见了我与石川兵马。”半兵卫沉声道,“家老大人要求我们把祭神比试的召开时间提前” “把祭神比试的召开时间提前”就站在绪方身旁的三上听到半兵卫的这句话后,率先发出惊呼,“师傅,提前到什么时候” 半兵卫咬了咬牙:“明天提前到明天早上就在明天早上举行今年的祭神比试”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4章 祭神比试提前!(下)【求推荐!求收藏!】 家老是哪位,绪方当然知道。 只要是智力正常的广濑藩武士,没有一人是不知道他们广濑藩的家老是谁的。 刚把“家老”这个名词扔进脑海中,“仓永左卫门”这个名字便瞬间从脑海中跳出来。 听完半兵卫刚才的那番无异于晴天霹雳的话语后,绪方的表情也和身旁的三上一样,瞪圆了双眼,满面惊愕。 “明天早上就举行祭神比试”绪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绪方c三上c半兵卫3人的谈话声,吸引了道场内其余的师兄弟们。 道场内的其余人怀揣着好奇心围靠过来,然后得知祭神比试竟然要提前后,纷纷倒吸着凉气。 “师傅”一旁的三上再次急声道,“怎么会这样这也太突然了吧家老大人为何无端端把今年的祭神比试提前了” “我也不知道”半兵卫沉着嗓子,摇了摇头。 半兵卫把他刚才收到仓永的召见的全过程,向众人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刚才,半兵卫与石川剑馆的馆主石川兵马双双收到了仓永的召见。 二人怀揣着满腔的疑惑进到仓永的府邸c在仓永房间内的榻榻米上刚坐定,仓永便直截了当地朝二人说道: “把祭神比试提前提前到明天早上” 听到仓永的这句话后,不论是半兵卫还是兵马,都足足呆愣了好一会后,才渐渐恢复了神智。 恢复神智的下一瞬间,二人便急声询问着仓永为何下达如此突然的命令。 然而仓永似乎并没有向二人解释的意愿。 仅仅只是粗暴地斥责了二人一句“别问这么多”后,便让二人下去准备明天早上就要进行的祭神比试 听完半兵卫对他刚才的遭遇的概述后,绪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随后苦笑道: “家老大人何时对祭神比试这么感兴趣了” 在绪方的记忆中,他们广濑藩的家老仓永,一直以来似乎都对他们的祭神比试性质缺缺。 自祭神比试创办至今,仓永就没来观赛过一次。 绪方怎么也想不透仓永为何突然就对他们的祭神比试感兴趣了而且还直接把祭神比试的举办时间提前,直接提前到第二日的早晨。 “怎么会这样”一旁的三上脸色难看,“时间实在是太紧了” 不仅仅是三上的脸色难看。 此次祭神比试的参赛者绪方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他默默地召唤出了他的个人属性界面。 目前的个人等级为v10540900 榊原一刀流等级:6段56015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段180300 望着自己的个人界面,绪方那本来就已经挺难看的脸色,现在变得更加难看了。 祭神比试的提前,让绪方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绪方原先的计划很简单趁着距离祭神比试开始还有差不多1个月的时间,用这1个月的时间疯狂地修炼,尽可能地多攒取些技能点,争取在祭神比试开始前,把自己的个人属性值与剑技等级提高。 可谁知现在家老一声令下,把祭神比试提前,绪方的计划瞬间就被打乱了。 目前升级所需经验值最少的,便是无我二刀流。 只需120点经验值,无我二刀流的等级便能从1段升为2段。 然而绪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来获取这120点的经验值了。 今日,绪方已经与三上切磋了许多场。 身体已经累了,四肢都感觉有些软软的了。 绪方今日已经无力再与人较量。 如果绪方咬紧牙关,强迫着已经疲惫的自己于今日继续与人切磋的话,说不定会弄伤自己,或让自己的身体累过头,影响到明天祭神比试的进行。 至于向仓永提议把祭神比试的举行时间延后这样的计划也是肯定不行的。 仓永在广濑藩可是一人之下c万人之上的存在。 像绪方他们这样的小角色,哪敢去忤逆家老的命令 所以祭神比试的时间,已经不可能再更改了注定要在明日早上就举行。 “绪方。”半兵卫用迟疑的语气,朝绪方问道,“你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绪方咬了咬牙,“明天早上就明天早上吧” “就在明天早上了结我和远山之间的恩怨” 十分凑巧的是远山与绪方近乎是在同一时刻得知了祭 神比试提前举办的消息。 在得知这一消息时,远山正一个人在家喝着闷酒。 是他的一名师弟急匆匆地跑来他的家,告知了他这一消息。 得知祭神比试提前到明日早上后,远山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狂喜之色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在远山的脸上浮现。 如果说现在全广濑藩上下,谁最希望祭神比试快点举行,那这人肯定非远山莫属。 得知这对远山来说算是大喜事的消息后,远山随意地塞给这名特地跑来告知他这一消息的师弟一些铜钱充作酬劳后,远山便让他的这名师弟先离开他的家。 在这名师弟离开,偌大的屋子中重新仅剩远山一人后,远山默默地将他的打刀从刀架上取下。 拔刀出鞘。 雪白的刀刃反射出来的寒光,覆盖着远山的双瞳。 上下打量了几遍他的佩刀后,远山拿出了磨刀石,以及磨刀所需的其余工具。 用熟练的手法把目钉取出,将刀刃与刀柄分离后,远山用白布握着刀刃,一下一下地在磨刀石上磨着其实已经很锋利了的刀。 不断磨着刀的远山,脸上渐渐浮现出狰狞c可怖的阴影。 翌日,清晨 广濑藩,八幡神宫。 今日的八幡神宫相当热闹。 八幡神宫院内的一片由细细的白砂石组成的空地上,此时已或站着c或坐着不少人。 祭神比试的举办时间提前的这一消息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不仅让榊原剑馆和石川剑馆的人始料未及,同时也让那些对剑术感兴趣c每年都会来八幡神宫这边观战的人始料未及。 然而即使很突然,藩内的一些本就喜欢观看每年的祭神比试的高官,还是紧急调整好了自己的行程规划,成功准时抵达了八幡神宫,静候着祭神比试的开始。 今年前来观看祭神比试的藩内高官非常地多。 就连一些对剑术兴致缺缺c对这种剑术竞赛没有任何兴趣的藩内高官,此时也兴冲冲地跑来观战。 这些往年从不来看什么祭神比试的人,今年之所以如此积极,并不是因为他们突然爱上了剑术c对剑术竞赛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而是因为他们收到了消息:他们的家老仓永左卫门将来观看今年的祭神比试 就连祭神比试提前举办的命令,也是仓永亲自下达的。 虽然不知道以前也从不观看祭神比试的仓永,今年为何突然对祭神比试产生了这么浓厚的兴趣,但藩内的各位以前也不看祭神比试的高官们还是急匆匆地赶来八幡神宫。 毕竟这可是巴结仓永的大好机会。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5章 死斗开幕!【求推荐!求收藏!】 仓永今日会来观战。 这样一个可以与仓永近距离接触c巴结仓永的大好机会,藩内的各位高官们可不会放过。 在得知仓永也来观看祭神比试后,这些人立即像闻了腥味的猫咪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赶来八幡神宫。 当然了,这些能赶来八幡神宫的高官们,都是成功调整好了自己今日早晨的行程的人。 一些无法推掉今早的工作的人,只能含恨任由这个巴结仓永的大好机会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比试场地已经用一面面白色的幕布围好。 榊原剑馆的人站在比试场地的最东方。 石川剑馆的人则站在比试场地的最西方。 至于那些前来观战的观众们,则都站在c或坐在场地的最北方。 观众们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此次前来观战的人,基本都是藩内的各级高官。 他们坐在小凳上,有说有笑地闲聊着,等待着比试的开始。 同时,他们也等待着仓永的到来。 此次祭神比试最大牌的看客,此时仍未抵达。 距离比试的正式开始,还剩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然而就在这距离比试开始没剩多少时间的关键时刻,石川剑馆那边发生了变故。 广濑藩,八幡神宫,比试场地最西边 “师傅为什么” 远山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束袖带早早地就已经系好,额头上也戴好了防护用的铁片。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上场的准备。 但就在这时,他的师傅石川兵马突然告诉他他不用上场了。 他已经安排了远山的一名师兄来顶替远山上场。 不明白师傅为何这么做的远山,自然是冲兵马咆哮着,质问着兵马为何这么做。 面对远山的咆哮,兵马仅仅只是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远山,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身的杀气都快拦不住了” “你想要去做什么在祭神比试上把绪方逸势给杀了吗” “我宁可输掉祭神比试,也绝不会让我的弟子在祭神比试上杀人” “师傅”远山捏紧双拳头c咬紧牙关,“你是担心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绪方逸势后,会给我们剑馆惹来麻烦吗” “”兵马沉默着,对远山的这一回答不做回应。 但他这沉默不语的反应,也等于是回答了远山的这个问题了。 “师傅请让我上场吧”远山的脸上已布满不甘之色,“不让我上场和绪方逸势进行比试,我实在是不甘心”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石川兵马用比刚才要严厉得多的语气,毫不犹豫地回绝了远山,“今日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场下我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上场” “师傅”远山的牙关咬得更紧了一些。 就在远山绞尽着脑汁,思考着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说服石川兵马让他上场时,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从他和兵马二人的身侧响起: “石川君,就让他上场” 这道声音对于远山来说相当陌生。 但对于石川兵马来说,这道声音就很熟悉了。 因为他昨天的时候刚听过这道声音。 急忙循声望去,确认了来者的确就是那个人后,石川兵马立即跪伏在地上,然后用恭敬的语气高喊道: “家老大人” 此人正是他们广濑藩的家老仓永左卫门。 仓永孤身一人缓步朝兵马等人走来。 在兵马跪伏在地并高喊“家老大人”后,远山以及其余的石川剑馆弟子也后知后觉地跪伏在地,恭敬地向仓永行礼。 在走到兵马等人的跟前后,仓永用平静的语气重述着他刚才所说的话: “石川君,就让你的这名弟子上场吧。” “家老大人”石川兵马急声道,“为何” 石川兵马的话还没有说完,仓永便再次出声,打断了兵马的话头: “石川君,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总之就让你的这名弟子上场。” 仓永的语调很平淡,但语气却十分地强硬。 没有给此事留下任何一点回旋的余地。 石川兵马此时的脸色相当复杂。 复杂地脸色宣告了他内心的挣扎。 内心激烈地挣扎了好一会后,石川兵马才像是放弃抵抗了一般轻叹了口气。 “是我明白了” 相比起石川兵马的脸色复杂,远山此时的脸色就单纯地多了。 远山此时的脸色,只有纯粹的狂喜之色。 比试场地最东方 榊原剑馆几乎所有的弟子,此时都齐聚在这。 就连伤势还没有完全好的牧野,也强撑着身子来到这边为绪方打气c鼓劲。 绪方已经系好了束袖带。额头处也戴好了防护用的铁片。 他的两柄佩刀则被暂时交由牧野看管。 插在场地一角的用来倒计时的香,已经快要燃尽。 绪方的师兄弟们一个个走上前来,为绪方送上祝福c给绪方打气鼓劲。 最后一个走到绪方跟前的人,是榊原半兵卫。 然而走到绪方跟前来的榊原半兵卫,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说出激励人心的话语,给绪方打气鼓劲。 而是沉声说道: “绪方你不能上场” “师傅”听到半兵卫的这番话后,绪方挑了挑眉,然后朝半兵卫投去疑惑的目光,“我不能上场什么意思” 围在周围的其余师兄弟们,也都面面相觑c被半兵卫刚才的这句话给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刚才偷偷去看了一眼那个远山任一郎。那个远山身上满是杀气。” 说到这,远山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 “和这样的人比试实在太危险了” “绪方,你呆在这不要动。” “我去尝试一下能否取消掉今天的祭神比试。” “师傅。谢谢你的好意。”绪方在愣了下后,在脸上挂起一抹微笑,“不过我一定会上场的。” “一直躲,是躲不掉的。” “就算能躲得了今日,也没有办法能保证日后能一直躲下去吧” “既然躲是躲不过去的,那就索性在今日一口气把我与远山之间的恩怨解决掉” 说罢,绪方看向那根用来充作倒计时的香。 这根充作倒计时的香,此时刚好燃尽了。 绪方提起木刀,缓步朝比试场走去。 “绪方等一下”半兵卫一边大喊着,一边挺身向前,想要拦住绪方。 然而一道身影抢先一步拦在半兵卫的身前,把半兵卫与绪方隔开。 “师傅”三上沉声道,“绪方君他说得对与其这样不断逃避,倒不如趁着今日,一口气将二人之间的恩怨了结” “你”半兵卫因气愤而胡须倒竖。 但是因为三上拦住了半兵卫的缘故,半兵卫已经错过了拦住绪方的最好时机。 绪方此时已经与远山近乎在同一时间走上了比试场地的最中央。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6章 真剑决斗【求推荐!求收藏!】 半兵卫本欲做最后的挣扎,将已经上场的绪方给叫回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一道大喝便笼罩着整座比武场: “祭神比试现在开始无关人等禁止喧哗禁止上场打扰绪方与远山的比试” 这是仓永的喊声。 仓永在喊出这句话时,特意瞥了半兵卫一眼。 仓永的这道大喝,让半兵卫彻底无计可施,只能焦急地站在比武场外,看着场上的绪方。 发出这声大喝后,仓永便在比武场北边的观众席上坐定。 在仓永来到观众席后,前来与仓永客套c巴结的人便络绎不绝。 对于这些人,仓永统统都是抱以礼貌的微笑,用“礼貌”构成一栋坚实的墙壁,把自己牢牢地护住,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在自己的那张小凳子上坐定后,仓永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在比武场中央的绪方与远山二人。 观众席上的其他人见仓永似乎只能认真观看祭神比试,所以也十分识相地没有再去叨扰仓永,去仓永一起将或认真或无谓的目光投向比武场。 在走上比武场的中央后,绪方与远山先是按照规矩,朝观众席的列位贵人们恭敬一礼,然后面面相对。 “绪方逸势,没想到祭神比试的开展时间竟然提前了呢。” “是啊。”绪方用不咸不淡的冷淡语调说道,“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祭神比试提前举办正合我意”远山的脸上浮现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阴影,“我一定要杀了你” “在开始比试之前,姑且先容我问一句”绪方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之前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带着一大帮人冲上我剑馆找我我有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吗” 远山没有回答绪方的这个问题。 或者说是不屑于回答绪方的这个回答。 仅仅只是默默地将身上的束袖带扎得更紧一些c做着最后的准备,并继续朝绪方投去仇恨的目光。 “算了,你不愿说,我也懒得再追问了。反正我本来也对真相什么的,并不感兴趣。” 说罢,绪方举起手中的木刀,摆好了中段的架势。 然而远山并没有像绪方那样端起手中的木刀。 而是看了绪方手中的木刀一眼后,直接将手中的木刀扔到一边。 “我是抱着一定要在这里杀了你的决心上比武场的。” “所以这种玩具就扔一边吧。” “佐藤” 随着远山的这声大喝,站在比武场最西边的石川剑馆列位弟子中的那位名叫佐藤的弟子,立即出列c快步走上了比武场中央,然后将手中的物事朝远山递去。 而这样物事正是远山的打刀。 “远山你要做什么”比武场的最西侧,响起石川兵马惊惧的大喝,“祭神比试禁止用真剑” 然而远山并没有理会师傅的这声大喝。 双目的视线仍旧死死地锁定着身前的绪方。 “来吧,绪方。”远山一边从佐藤的手中接过他的佩刀,一边说道,“木刀比试这样的游戏,我们就直接跳过吧。”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反正肯定有人要死掉,那用真刀反倒方便些,杀起人来能容易许多。” 见远山压根没理自己,石川兵马气愤地咬了咬牙后,偏转过头,望向观众席。 “家老大人祭神比试禁止使用真刀请派人制止远山任一郎” 石川兵马原以为仓永会帮他。 毕竟用木刀比试还是用真刀比试,那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竞赛了。 若是动用了真刀比试,比武场上的二人绝对非死即伤。 石川兵马的话音刚落,位于比武场最东侧的榊原半兵卫也赶忙附和,请求仓永出面,制止远山任一郎这极其荒谬的行为。 然而仓永并没有如半兵卫和兵马所期望的那样,出面制止远山使用真刀。 而是面无表情地用响亮声音说道: “让他们两个用真刀” 仓永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榊原剑馆c石川剑馆的人大吃一惊,观众席上的列位贵人此时也都是满脸错愕地看着仓永。 “绪方君”仓永朝场内的绪方逸势大喊道,“去把你的佩刀拿出来吧” “家老大人”半兵卫满面惊骇,“为” “你们都不要再废话了”仓永用比刚才严厉得多的语气打断了半兵卫的话,“就让他们两个用真刀对决谁都不许 再有二话” 绪方望了望命令他把他的佩刀拿出的仓永。 然后又望了望身前已经把佩刀插回到腰间的远山。 随后 “牧野” 绪方大喊了一声负责帮他保管佩刀的牧野的名字。 “在”牧野当然知道绪方突然大喊他的名字所为何事。 牧野捧着绪方的佩刀,左顾右盼着,眼中满是焦急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牧野其实渴望着能有谁来阻止他把绪方的刀送上去。 因为他不希望绪方在比武场上受伤c死掉。 然而不论是师傅还是其他的师兄弟,脸上的神色都出奇地一致沉重。 他们都和牧野一样不希望绪方用真刀跟远山打一场注定会引发死伤的战斗。 但是仓永已经下令,他们也不得不从 观众席上的仓永看出了牧野的犹豫不决,于是用带着些许不耐之色的语气吼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绪方君的佩刀送上去” “是c是” 被仓永的这声极具压迫力的怒吼给吓到的牧野,捧着绪方的佩刀,快步走上了比武场。 将佩刀递还给绪方,留下一句“绪方前辈,请务必小心”后,牧野便像是逃跑一般,迅速从比武场上逃开。 “远山,我丑话说在前头。” 绪方一边将他的佩刀插回到左腰间,一边一脸平静地说道。 “我可不是一个性格很和善的人。” “如果有人想取我性命的话,那么不管他的原因是什么,我都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你既然想斩杀我的话,那就只能麻烦你也给我做好被我给斩杀的准备了。” “呵”远山冷笑了一声,“正合我意” 噌 远山一口气拔出了他腰间的打刀。 而绪方也紧随其后,把他的佩刀拔出。 摆着中段架势的二人,手中的刀在明媚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光芒。 明明阳光是那么地温暖,但被雪白的刀刃反射出来后的光却是那么地冰凉c瘆人。 二人都懒得再去玩自报家门的那种把戏了,决定直接开始只能活一人的死斗。 蔚蓝的万里晴空下,一片流云都没有,甚至连风都静止了。 不论是比武场还是比武场旁边的观众席都完全陷入了彻底的静寂中,就连一丁点的咳嗽声都听不到。 然后 啪嗒 啪嗒 两道后足踏地声近乎是在同时响起,打破了沉寂。 绪方与远山冲向彼此。 铛 二人的刀在半空中相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相击声。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7章 死斗【求推荐!求收藏!】 绪方虽然日子过得比较穷酸,但是对佩刀的护理,绪方却从未懈怠过。 每天该上油上油,该磨刀磨刀。 也多亏了绪方在佩刀护理上的从不懈怠,才让绪方在今日的真刀死斗中,不会陷入“刀太久没护理,已经不能用”的窘境。 在冲向远山时,绪方就已经使出了“源之呼吸”,让自己进入到“源之呼吸”的状态,令反射神经值临时提高1点。 绪方与远山的刀镡架在一起,力沉腰间,互相角力。 只要武士刀的刀镡架在一起,就不容易拉开间合,最后自然就会变成像现在这样互相对峙c角力的状态。 绪方与远山就这么隔刀对峙,互相较着劲。 这样的架势下,谁先力竭,谁的脑袋就会搬家。 绪方与远山的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对方发一分力,自己也回敬一分力。 二人咬紧着牙关,隔着二人的刀,狠狠地瞪着彼此。 没有人说话。 因为二人都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到了角力上,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干些别的什么事情。 绪方与远山的力量相差不多。 在力量相差不多的情况下,体型更高大的那一方则更占优势。 而绪方的体型恰好就要比远山高大一些。 远山最擅长的是速度,并不是力量。 因此,远山也渐渐地发现了与绪方拼力气的话,自己并不占优势。 于是远山把正面压上来的力道朝横向卸开,意图摆脱现在的这对峙局面。 看出了远山这一意图的绪方,可不会让远山如愿。 远山把力道朝横向卸开,绪方也把力道朝横向卸开。 于是二人保持着刀镡架在一起的状态,在由白砂石铺成的地上横向跑了起来。 而二人跑去的方向,正是位于比武场北边的观众席。 观众席上的列位贵人看见绪方与远山保持着架着刀的状态朝他们这边奔来,一个个都吓得脸色苍白,纷纷从各自的小凳上逃开。 唯有仓永仍旧淡定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发生在他眼前的死斗。 绪方和远山一路跑到观众席的前方才停下了双脚。 “去死吧” 远山发出一声大喝,然后朝前猛地一撞,将绪方给撞开,强行打断这场对峙。 将绪方撞开后,远山便一挥手中的刀,朝与他拉开了1步远距离的绪方砍去。 而在被远山撞开后,绪方的身体也下意识地动了起来,对远山使用了鸟刺。 二人的刀双双命中了对方。 远山的刀砍中了绪方的左肩。 而绪方的刀则刺中了远山的右胸。 双双命中彼此后,二人便连退数步,一口气跳出双方的攻击范围。 好痛 绪方现在只感觉自己的左肩火辣辣的。 同时,也感觉自己左肩的衣服开始慢慢变得湿嗒嗒了起来。 左肩伤口流出来的鲜血转瞬之间便打湿了绪方左肩处的衣服。 这是绪方第一次被真刀给砍伤。 左肩处源源不断传来的剧痛,差点让绪方连“源之呼吸”都维持不了。 所幸的是绪方左肩处的伤并不深。 虽然很痛,但还不怎么影响绪方使用左臂。 远山刚才的斩击没有成功给绪方留下足够深c足够大的伤口,绪方刚才的攻击也同样没有给远山带来什么致命的伤害。 刚才,绪方的剑尖刺中远山的左胸后,绪方便感觉自己刺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这是远山的肋骨。 因为远山的肋骨挡住了绪方的刺击的缘故,导致绪方刚才的刺击也没能给远山造成多么大的杀伤。 不过可以看出绪方刚才的攻击也打疼了远山。 证据就是远山脸色此时变得一片惨白,额头因疼痛而不断地冒出冷汗。 二人连喘了几口气,调整了下各自那因疼痛变得有些凌乱的呼吸后,便重新握紧手中的剑,朝彼此冲去。 铛 铛 铛 绪方的刀与远山的刀在半空中相撞了3次。 二人的刀刃也因此多出了3个豁口。 在二人的刀又一次地碰在一起后,远山迅速松开握着刀柄的左手,朝绪方握剑的右臂抓去。 望着 远山伸来的这只左手,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赶忙将双臂往后一收,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远山的手。 这也是很常见的进攻方式了趁敌人不备,伸手抓住敌人握剑的手臂,控制住敌人的行动。 躲开了远山的这记袭击的绪方,重新握紧手中的刀,朝远山扑去。 刀刃的相击声,时不时地夹杂几道刀刃入肉的闷响。 远山抱着不惜一死也要弄死绪方的决心,面对绪方的一些并不会致命的攻击,远山索性就不挡了,用身体硬接绪方的攻击,同时换来反击绪方的机会。 因此,仅仅只是转眼的功夫,绪方与远山的身上便都多出了不少的伤口。 不行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再一次地与远山拉开间合后,绪方一边擦去从额头上流淌下来的鲜血,一边思考着对策。 刚才,远山又一次地成功砍到了绪方,远山这一次砍到的部位,是绪方的额头。 不过伤口并不深,仅仅只是被刮了一点皮而已。 此时,二人身上的这些伤口都并不致命,所以这场死斗远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论实力,此时的远山其实要比绪方要稍差一些的。 毕竟绪方现在的敏捷值已经高达8点,反射神经也因为使用了“源之呼吸”的缘故,提升到9点之高。 同时,绪方现在还拥有了“刃反”这一防御技能。 绪方目前已经依靠着刃反,格开了远山的不知道多少道攻击了。 然而尽管远山现在的实力要比绪方要稍差一些,但远山却有着足以弥补这一小小差距的勇敢,以及悍不畏死的决心。 绪方身上的这些伤口,基本都是远山放弃防御,选择以伤换伤的方式,跟绪方换过来的。 绪方已经判断出了即使他最终打败了远山,但他也肯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绪方可不想为了打败远山,而令自己受太多的伤,或是直接残疾了。 所以,绪方紧盯着远山,思考着对敌良策。 “怎么了绪方逸势。”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的远山,发出了一声他那标志性的冷笑,“愣在那干嘛还不快攻过来” “我只是在思考该用什么方法来漂亮地把你的首级斩下而已。” “哼,那你现在想出方法了吗” “真的是巧了,就在你刚才问我怎么了时,我恰好想出了能够一剑杀了你的方法。” 说罢,绪方将中的剑倒竖,然后直接插在了脚下的由白砂石铺成的地上。 绪方现在的模样,就像把刀充作拐杖使用c拄在地上一般。 不论是观众席上的看客们,还是榊原剑馆的众人,还是石川剑馆的众人,在看到绪方这诡异的持剑姿势后,纷纷发出一声或大或小的惊呼。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8章 死斗落幕(上)【求推荐!求收藏!】 “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 “这是什么诡异的姿势” “为何把剑倒插在地上” “这难道是榊原一刀流的什么秘剑吗” “不会吧我印象中,榊原一刀流应该就只有4招而已,没有什么秘剑啊” 在绪方把手中的剑倒插在地上,立即引起了观众席上的列位贵人的疑惑的讨论。 不仅仅是观众席上的列位贵人对绪方现在的这诡异行径感到疑惑,待在比武场最东侧的榊原剑馆诸位师徒,也被绪方这诡异的架势给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喂”远山用相当不耐的语气说道,“你这姿势是什么意思” “绷紧神经吧,远山。”绪方用右手牢牢握着倒插在地上的剑,“我将用这架势一口气斩了你” “呵。”远山发出一声他那标志性的冷笑,“把剑倒插在地上这样的架势,你要怎么斩我” “你若能斩我的话,就斩来看看吧” 话音一落,远山便用后足猛地蹬地,激起片片碎砂雨,朝绪方猛扑而来。 望着急速逼近他的远山,绪方微微眯起眼睛。 双脚发力,力道传至腰部,然后又从腰部传到握剑的右手。 沙拉拉 绪方将倒插在铺满白砂石的地上的剑猛地向上一扬。 上扬的剑刃激起一片由白砂石组成的“细雨”,朝远山铺面而来。 望着这铺面而来的“白砂石雨”,远山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挡住自己的脸,原本前冲的步伐也被迫停了下来。 但远山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尽管远山已经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抬起左手护脸了,但还是有几颗细砂打中了远山的眼睛,令远山不得不因疼痛而紧闭双眼。 “绪方逸势你这卑鄙小人” 远山一边发出着怒吼,一边疯狂舞动右手的剑,不让绪方趁机近身。 因为眼睛被细砂击中,远山暂时性地失去视力,在视力恢复之前,远山除了不断后退,与绪方拉开距离,以及不断挥舞手中的剑,让绪方不得近身之外,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 就在远山刚用左手把进到眼睛中的细砂刮掉c令眼睛能重新睁开时,一股巨力突然自右手的刀传来。 这股横向的巨力,直接把他右手的刀给推开,使他空门大开。 远山朝前望去。 只见绪方左手握着他的刀鞘,右手仍旧握着他的打刀。 刚才,绪方在用扬起的细砂,暂时夺走远山的视力后,他便以最快的速度,用左手抽出左腰间的刀鞘,左手持鞘,右手持刀。 这便是绪方刚才临时想出来的计策用倒插在铺满白砂石的地上的刀,扬起白砂石雨,暂时夺走远山的视力。 然后趁远山暂时看不见时,用左手持鞘。 至于接下来该干的事情,便容易多了。 砰 随着一记闷响响起,绪方用刀鞘使出了无我二刀流的刃反,格开远山的刀,破开了远山的防御。 绪方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远山的左腋下。 在用刀鞘格开远山的刀后,绪方笔直地朝远山的左腋下冲去。 绪方的头几乎贴着远山的身体,从远山左边腋下高度的位置穿过。 在与远山擦身而过时,绪方将右手上的刀结结实实地砍入了远山的左腹。 从刀镡到刀尖整个划过了远山的腹部,然后整个人穿过远山的左腋,一口气跑到远山的身后4步远的距离。 绪方的刀,直接剖开了远山半个腹部。 虽然没有把远山一口气砍成上下两半,但也差不多了。 仅剩一半的血肉将上体与下体相连的远山,大口大口看地呕着鲜血。 大量鲜血顺着这巨大的伤口流出,染红了远山脚下的砂石c土地。 “你这卑鄙小人” 远山扭动着不断痉挛的脑袋,朝自己的身后看去。 他的眼睛刚朝后看去,便看见白光一闪。 在对远山使出了腰斩后,绪方并没有放松下来。 而是迅速地再次近身远山。 在近身的同时,将左手的刀鞘扔掉,改由双手握刀。 用双手紧握自己的佩刀,然后挥刀朝远山的脖颈砍去。 直到远山彻底断气之前,绪方都不认为自己可以放松下来。 如果远山 没有彻底断气的话,那绪方就帮他断气。 已经无力再举刀格挡的远山,只能绝望地看着这道白光朝他的脖颈处扫来 嘭。 比武场上响起不轻不重的落地声。 这是远山的首级掉在地上后所发出的声音。 望着已经尸首分离的远山,绪方才终于感觉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退出了“源之呼吸”的状态。 在绪方砍下远山的脑袋后,比武场足足寂静了好一会。 过了一会后,才终于陆陆续续响起呕吐的声音。 远山的死状,已经不能用“惨”字来形容了。 半个腰部被斩开,脑袋被斩下许多人都因受不了这血腥c残忍的一幕,而吐得稀里哗啦。 天下承平日久,观众席上的列位贵人们,虽然都几乎一大把年纪了,但是基本都未闻过战火的气息,更没见过如此血腥的死斗。 观众席上的不少贵人因受不了这残忍的一幕而吐得稀里哗啦。 榊原剑馆和石川剑馆的不少弟子,也同样因忍受不了这恶心的一幕,而吐得稀里哗啦。 “远山前辈” “师兄” “远山君” 一些强忍住呕吐欲望的石川剑馆的弟子,一边发出痛苦的哀嚎,一边快步冲上比武场。 望着那些冲上比武场的石川剑馆的弟子们,场下的半兵卫瞳孔微微一缩,暗道了一声“不好”。 随后,半兵卫便提起了他的佩刀,大喊道: “保护绪方” 随后,率先冲上了比武场。 而以三上c牧野为首的榊原剑馆众弟子在短暂地呆愣了一刹后,便迅速反应过来了半兵卫的这句“保护绪方”是什么意思,于是迅速提起各自的佩刀,紧跟在半兵卫的身后冲上了比武场。 两拨人马近乎在同一时间来到了绪方c以及远山的尸体旁边。 榊原剑馆的众人,把绪方牢牢护卫在中间。 石川剑馆的人则分成两拨。 一拨人一边哀嚎着,一边收敛远山的尸体。 另一拨人则红着眼睛,对榊原剑馆众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对被榊原剑馆的众人牢牢护卫在中间的绪方怒目而视。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69章 死斗落幕(下)【求推荐!求收藏!】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斩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23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20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180点 叮经验值满,剑术“无我二刀流”等级升1段,获得技能点2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 目前个人等级:v10770900 榊原一刀流等级:6段7601500 无我二刀流等级:2段60500 叮无我二刀流等级达2段,新剑技“流转”开放,目前可消耗技能点解锁新剑技“流转” 直到脑海中的这一连串系统音落下,绪方才终于有多余的精力去听身前的石川剑馆众人都在咆哮什么。 “绪方逸势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用如此卑鄙的方法残害我师兄” “给我以命还命吧” “你这卑鄙无耻的家伙用如此肮脏的方式取胜你这样还算是堂堂正正的武士吗” 对于石川剑馆的弟子们的这些指责,绪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卑鄙无耻” 绪方轻声道。 “卑鄙无耻只不过是失败者的借口罢了,只要能赢,不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绪方的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本就因远山被杀而气愤不已的众人,纷纷把他们的佩刀拔出。 在石川剑馆的众人把他们的佩刀拔出的下一刹,以半兵卫为首的榊原剑馆众人也把他们的佩刀拔出。 “都给我退下”半兵卫朝石川剑馆的列位弟子吼道。 “你们都在这干什么”石川兵马此时姗姗来迟,“都快给我把刀收回去” 石川兵马的言辞c语调虽然严厉。 但已经气头上的石川剑馆众弟子,已经听不进他们师傅的话了。 他们攥紧手中的佩刀,恶狠狠地瞪着被榊原剑馆的众人团团保护住的绪方,誓要杀了绪方,以报远山被杀之仇。 而榊原剑馆的师徒众人也誓要守护绪方。 眼瞅着一场大混战即将爆发之时 “够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大喝陡然炸响。 受到这中气十足的大喝的影响,氤氲在比武场上的浓郁杀气消散了大半,场上的所有人都循声偏转过头。 这道大喝的主人,自然正是观众席上的家老仓永。 仓永此时从他的小凳上站起身,用平淡的目光扫视着比武场上的众人。 “都给我把刀收回去” “你们是打算在我的眼皮子下爆发混战吗” “刚才的战斗,大家都看完了全程。” “远山君的每一刀,都是刀刀致命,每一刀都奔着取绪方君的性命而来。” “既然抱着一定要杀了对方的念头与人战斗,就要同样做好被人给杀了的觉悟。” “远山君想杀了绪方君,但因剑术不精,反被绪方君所斩杀这合情合理,无可辩驳。” 仓永的话音刚落,观众席的一些贵人们纷纷出声附和道: “没错。家老大人说得在理。” “二人都拿出真刀来比试了,肯定是要出现死伤的。” “剑术不精,反被对手所杀这合情合理,我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好指摘的。” 这些出声附和着仓永的人,并不一定都赞同仓永刚才的那些话。 他们之所以附和仓永,纯粹只是为了在仓永面前搏个好感c跟仓永套套近乎而已。 石川剑馆的众人明显听出仓永有意袒护绪方,于是纷纷面露焦急之色。 “家老大人”石川剑馆众弟子中的其中一人高呼道,“这个绪方逸势用如此卑鄙的手法取得胜利我们实在难以忍受” “卑鄙”这名弟子的话音刚落,仓永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冷笑了几声,“刚才绪方君说得不错,卑鄙无耻只不过是失败者的借口罢了,只要能赢,不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必须要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手这种规则只适用于在道场上和人练剑在真正的死斗上,谁还管什么仁义道德c堂堂正正” “都快给我把刀收起来今天的比试,是绪方逸势的胜利谁也不许再有二话,谁也不许再对绪方君有任何的为难” 听到仓永的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在场的所有人纷纷面露惊愕之色。 不论是石川剑馆的列位师徒,还是观众席上的列位贵人,还是半兵卫c三上 等人,此时都统统面露惊愕。 就连绪方此时的脸上也浮现出了震惊之色,而绪方脸上的这抹震惊之色也混杂着些许疑惑之色。 据绪方所知他今日只不过是和仓永第一次见面而已。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今日才跟仓永初次见面而已,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仓永为何会这么护着他 石川剑馆的众人虽然正气头上,但在听到仓永这番与威胁无异的“建议”后,他们的怒火还是渐渐消了下去,随后面带不甘地收刀回鞘。 见石川剑馆的众人收刀回鞘了,半兵卫也命令三上等人收刀。 用几句话终止了一场差点就要爆发的混战后,仓永偏转过头,朝身旁的一名下人说道: “去给我把玄安叫来,让玄安给绪方君进行治疗。” “是” “结束了吗” 望着面前已经收刀归鞘的石川剑馆众人,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这般嘟囔了一声后,如释重负般长叹了口气。 刚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下来后,绪方只感觉疲惫感如潮水般不断向他涌来 掏出随身携带的怀纸,将打刀上沾着的鲜血c脂肪等物擦净后,绪方缓缓收刀归鞘。 “远山任一郎已死接下来的日子应该能稍微平静些了吧” “啊石川剑馆的人之后说不定会报复我” “算了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 绪方并没有注意到。 在他放松了神经c长出了一口气时,仍旧站在观众席上的仓永,正用耐人寻味的目光默默注视着他 第1卷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终 第2卷刽子手预告: “绪方君,我就直接明说了,你愿意做刽子手吗”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0章 无我二刀流·流转【求推荐!求收藏!】 宽政元年公元1789年,8月15日。 广濑藩,榊原剑馆 目前已临近黄昏时分。 结束完各自今日的工作的榊原剑馆众弟子,此时纷纷聚集到榊原剑馆之中,开始着各自今日的练习。 “喝” 牧野发出气势不错的气合,挥刀朝身前的三上砍去。 啪 沉闷的木刀撞击声响起,三上面带笑意地评价道: “牧野,不错的斩击,震得我的手发麻了。” “三上前辈,谢谢夸奖。”微微一笑,坦坦荡荡地接受了三上的夸奖后,牧野再次摆好架势,准备与身前的三上进行新一轮的切磋。 然而,就在这时,刚好面朝着道场大门的牧野,在道场的大门处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三上前辈快看” 三上循着牧野这兴奋的话音与目光,朝自己的身后看去。 在看清这道站立于道场门口处的身影的面容后,一抹兴奋之色也在三上的脸上浮现。 “绪方君” 三上一边喊着绪方的名字,一边与牧野一起朝正站在道场门口的绪方快步奔去。 三上的这句“绪方君”瞬间吸引了目前场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统统朝道场门口看去,看到是绪方来了后,纷纷放下各自手头的练习,朝站在门口处的绪方迎去。 “大家下午好啊。”绪方冲身前的师兄弟们微笑道。 “绪方前辈”牧野道,“你已经能来练剑了吗” “还没有。”绪方一边摸着自己的左肩,一边苦笑道,“玄安医生说我还得再过2天,才能进行往日的那种强度的练习。” “我今天只是在家里待得太闷了,所以来道场这边看看而已,你们不用管我,都回去继续练习吧。” 师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向绪方问候后c表达完各自的对绪方的关心后,便四散而开,重启自己刚才中断掉的练习。 而绪方则默默坐在了道场的某个角落,默默旁观着师兄弟们的练习。 与远山进行赌上性命的死斗这已经是1个多月c近2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在那场死斗结束后,仓永委托了他们藩内医术最高的名医玄安医生,来给绪方进行诊治。 对于仓永的这般厚遇,绪方只感觉受宠若惊。 同时也感到万分疑惑。 因为不论绪方如何搜刮他脑海中的记忆,他都想不出自己之前和仓永有什么交集。 之前毫无交集,仓永为何会对他如此厚遇 这个疑问直到现在,都在绪方的脑海中盘绕。 而玄安医生也不愧是他们广濑藩医术最高明的医生。 与远山一战,绪方的身上多了足足5个口子。 不过绪方身上的这些伤都是小伤,都只是普通的皮肉伤。 经过他的包扎后,绪方感觉自己身上的这些原本还火辣辣的伤口立刻就变得没这么疼了。 据玄安医生所说绪方之所以感到疼痛减轻,是因为他使用了他的独家秘方,一种能帮人止痛的药。 在帮绪方诊治c包扎完后,玄安医生特地百般叮嘱绪方在伤势好之前,不可练剑。 若是拖着这样的伤体练剑,极有可能会导致伤口裂开,让原本并不算多么严重的伤,瞬间变得严重起来。 玄安不仅叮嘱了绪方,也叮嘱了榊原半兵卫,告知半兵卫:在绪方伤势痊愈之前,不可让他碰剑。 而半兵卫也很配合,直截了当地向榊原剑馆的所有人宣布在绪方恢复如初之前,谁都不许让绪方碰剑,同时谁也不许跟绪方一起练习。 绪方可不是那种即使受伤了,也要强撑着身子练剑的武痴。 既然玄安医生说他的伤体不适合练剑,那绪方便也乖乖地听从了玄安医生的遗嘱,一直乖乖地躺在家里的床上养伤。 因为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在乖乖养伤c没有练剑的缘故,绪方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自然是连1点经验值都没有得到。 虽然没有练剑,但绪方也并没有傻乎乎地躺在床上,什么事也没有干。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绪方一直都有在坚持练习“源之呼吸”。 “在不使用技能点c仅依靠苦练的情况下,能否让武极等级提升”绪方仍在坚持做着这个实验。 养伤期间虽然不能练剑,但却有的是时间练习“源之呼吸”。 然而练习了一个多月了,绪方的脑海中 仍然没有响起提示他“源之呼吸”的等级从初级升为中级的系统音。 虽然“源之呼吸”的等级直到现在都没有提升,但是绪方这一个多月来对“源之呼吸”的苦练也并没有白费。 “源之呼吸”的持续时间已经从5分多钟延长到7分多钟。 坐在道场边上,看了几圈师兄弟们的练习后,感到有些无聊了的绪方,索性打开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查看起了他目前的各项数据。 姓名:绪方逸势 等级:v10:770900 个人属性: 力量:6 敏捷:8 反射神经:8 体力:5 生命力:5 武技流派: 榊原一刀流:6段:7601500 无我二刀流:2段:60500 剩余技能点:0点 榊原一刀流6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高级 龙尾:初级 无我二刀流2段: 源之呼吸:初级 刃反:初级 流转:初级 在成功斩杀远山后,绪方的“无我二刀流”的等级顺利升到2段,并开放了“流转”这一新剑技供绪方解锁,同时也为绪方带来了2点技能点。 而绪方把这2点技能点中的一点用来提升自己的“力量”,另一点则用来解锁“无我二刀流”剑技流转。 在与远山的战斗结束c玄安医生帮他包扎完伤口后,绪方立即兴冲冲地打开了他的系统界面,想要解锁他自习得“无我二刀流”这一武技流派后,便一直想要得到的剑技流转。 然而在绪方打开系统界面,兴冲冲地想要解锁“流转”这一剑技时,惊奇地发现若想解锁“流转”的话,不仅需要花费1点技能点,还对他的个人属性值有着要求。 当时,绪方发现自己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解锁流转”,系统音也没有响起后,便揣着满满的疑惑点开了系统界面里的流转可用1点技能点解锁这一项目后面的小问号。 在这小问号扩展成一个虚拟界面时,界面上赫然写着: 可用1点技能点解锁。需先掌握剑技“刃反”,且力量达到6点。因宿主目前的力量未达6点,故目前不可解锁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1章 风平浪静【求推荐!求收藏!】 在看完这块虚拟屏幕上所有的字词后,绪方在愣了好一会后,赶忙点开他的其余武技后面的小问号。 他目前所有的武技都对他的个人属性值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加技能点上去就能升级除了这个还待解锁的流转,以及鸟刺。 点开剑技“鸟刺”后面的小问号后,浮现在绪方眼前的虚拟屏幕上显示着: 花费4点技能点可升级为“大师级”剑技。因宿主力量未达8点,敏捷未达10点,故目前暂时不可升级 在用专属技能点将“鸟刺”一口气升成高级后,绪方就一直没有留意过“鸟刺”的新的升级条件。 直到现在绪方才知道原来要把“鸟刺”继续升级的话,已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光靠技能点就行了。 在将“鸟刺”从初级一口气连跳2级,升为高级时候,并没有要求绪方的个人属性值要达到多少多少点。 也许对绪方的个人属性值也是有要求的但因为绪方的个人属性值达到了那个要求,所以系统并没有显示出相应的提示。 而现在要把鸟刺从高级升为大师级,难度一下子就高了许多,不仅需要绪方的力量达到8点,还需要绪方的敏捷达到10点。 而绪方目前的这两项数值,没有一项是达标的 不过绪方对此也很理解。 因为越是要使出强大的剑技,肯定越是要求使用者拥有一副强大的躯体。 绪方以前那副各项属性都不突出的“孱弱”身体,就能掌握高级的鸟刺。 而现在要掌握大师级的鸟刺,却对绪方的个人属性值突然有着这么高的要求 不难推测出大师级鸟刺的威力,应该远在高级之上。 同时,绪方本能地感觉到“大师级”可能是一个剑技的大坎。 “大师级”以下与“大师级”以上是两种境界。 对绪方的个人属性值突然有了极高要求的“鸟刺”升级条件,便是绪方这一猜测的最好论据。 将鸟刺从初级升为高级时,没有对绪方的各项属性定什么高的要求,而现在要把高级升为大师级就有着这么高的要求。 只可惜绪方现在就这一招剑技的等级是“高级”,没法去检测其他的剑技是不是在升为“大师级”时,也是这么地艰难。 “流转”作为无我二刀流的核心攻击技。 既然要求使用者使用双刀来战斗,那对使用者的力量要求肯定很高。 毕竟真刀是很重的。要用双手握持双刀,需要极高的力量。 所以绪方对于这需要力量达到6点才能解锁“流转”的这一条件并不感到奇怪。 反正他正好手头上有点数。 而且他也刚好有提升自己的力量的打算。 绪方目前身体素质上最大的短板,便是力量c体力c生命力仍然是5点。 生命力算是绪方的这5大属性中,与战斗最无关的属性。 点开生命力这一项目最后面的小问号,弹出来的对于生命力这一项目的解释是: 提高生命力,可提高宿主的细胞活力c免疫力。令宿主更不容易生病,伤口更容易愈合,更容易恢复疲劳 硬要说生命力跟战斗无关的话,那倒也有些牵强了。 若是提高生命力的话,对绪方的战斗也是有帮助的让绪方在战斗过后,身上的伤口痊愈得更快。 绪方其实有想过要不要把他现在手头上的2点技能点分出1点加在生命力上,或是直接全部加在生命力上,让他身上的伤势更快痊愈c使他更快地重返道场练剑。 当时在思索了片刻后,绪方就直接将他的这一想法给取消了。 即使把2点技能点统统加在生命力上,可能最多也就只能让绪方提前1个多星期痊愈而已。 仅仅只是为了能提前这么一点时间痊愈,就用掉自己的2点技能点不论怎么想,绪方都觉得不值。 所以打消了把这2点技能点用在生命力上的这一想法的绪方,把1点技能点用在了力量的提升上,让自己的力量升到6点。 然后再把剩余的最后1点技能点用在了“流转”的解锁上。 痛快地用完这2点技能点后,绪方重新变回技能点剩0点的穷光蛋。 上下扫视了这一个多月来看了成千上万遍的个人系统界面后,绪方轻叹了口气,然后便把系统界面关掉了。 轻叹了口气后,绪方望着道场种正在各自练习的师兄弟们,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 好想练剑啊” 这1个多月来,绪方一直盼着能够尽快重回道场,好实验一下他的新剑技流转。 不过这个日子也快要到来了。 昨天,玄安医生来给他换药的时候,跟他说过了再过几天的时间,他就能重返道场,重启以往的那种强度的练习。 就在绪方于那百无聊赖地发着呆时,一道熟悉的苍老男声自绪方的身侧响起: “绪方,你来了啊。” “啊,师傅。” 绪方赶忙起身,向来到绪方身侧的半兵卫鞠躬行礼。 而半兵卫也摆了摆手,示意绪方免礼。 “绪方,最近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很不错。”绪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玄安医生说再过几天,我就能重返道场练剑了。” “嗯,那就好。” 半兵卫点了点头后,顿了会。 随后朝绪方追问道: “那绪方,最近有石川剑馆的人来找你麻烦吗” “也没有。”绪方摇了摇头,“一直没有石川剑馆的人来找我麻烦。” “真难得啊。”半兵卫喃喃自语道,“石川剑馆的弟子们竟然有这么克制竟没有找你的麻烦” “我也觉得很奇怪。”绪方苦笑着,耸了耸肩,“本来都做好了会有石川剑馆的人来找我麻烦c然后被迫再斩几个人的准备了,结果这一个多月来出奇地平静c安宁。” 远山任一郎虽然是一个脾气暴躁c帮亲不帮理的人,但也正因为他帮亲不帮理,所以他总会在公开场合或是在私底下维护他的师兄弟们。 这也使得远山在石川剑馆的众弟子中的人望很高。 在祭神比试上斩杀远山后,绪方原以为之后可能会有石川剑馆的人找他报仇。 但没成想这一个多月来,出奇地平静。 根本没有石川剑馆的人来找绪方的麻烦。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2章 榊原一刀流免许皆传【求推荐!求收藏!】 平静地让绪方都觉得有些诡异了。 “可能是因为石川兵马有在极力约束他们馆内的弟子们吧。”对于这一个多月来为何这么平静的这一问题,半兵卫给自己c也给绪方找了个自认为最合理的解释。 “石川兵马虽然也不喜欢我们榊原剑馆,但他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的人。” “是一个相比起荣誉c尊严等虚无缥缈的东西,更注重实实在在的生活的人。” 和石川兵马打交道已久的半兵卫侃侃而谈道。 “前阵子闹出的风波太多c太大,石川兵马肯定不希望闹出更大c更多的风波,让他的剑馆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为了避免闹出更多的麻烦,这一个多月来的时间,石川兵马应该是约束了他们馆内的弟子,让他们馆内的弟子不要来找你复仇。” “嗯。”绪方点了点头,“应该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总之不论如何这一个多月来的日子风平浪静的,这是一件好事。”半兵卫笑了笑,“绪方,你今天其实来得正好。” “正好”绪方不解道。 “早在你打赢祭神比试后,我就想把某样东西交给你了。只不过因为你要养伤,所以我把这东西先暂时存起来了。” “现在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c可以自由活动了,所以我觉得也是时候该把那东西给你了。” 说罢,半兵卫偏转过头,朝道场内正在练剑的众人喊道: “停” 半兵卫的这声大喊的话音一落,正在道场内练剑的众弟子纷纷停下了各自手头上的练习,扭过头,朝半兵卫投去疑惑的目光。 “集合” 剑馆内的所有人包括绪方在内,都乖乖地跪坐在道场伤,等待着半兵卫的归来。 在让众弟子停下手头上的练习并集合后,半兵卫便暂时离开了。 据他所说他要去把准备授予绪方的东西给拿过来,去去就回。 而半兵卫也并没有蒙骗他们。 很快,半兵卫就端着一个卷轴,回到了道场。 在众弟子的前方坐定后,半兵卫用中气十足的语气c语调高喊道: “绪方” “在” “上前” “是” 绪方从地上站起身,快步走到众弟子的最前方,然后重新坐下。 “绪方,这个给你。” 说罢,半兵卫将他手上的这个卷轴朝绪方递去。 “这是”绪方疑惑道。 半兵卫微微一笑:“你拿来看后,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是” 揣着疑惑的心情再次起身的绪方,缓步走到半兵卫的跟前,然后重新跪坐在地。 伸出双手恭敬地从半兵卫的手中接过这一卷轴。 “师傅,可以现在打开来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 “那弟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利落地解开捆着卷轴的细绳后,绪方一口气将这卷轴拉开。 卷轴上面写着很多龙飞凤舞的大字。 绪方看到了“榊原一刀流”的字样。 然后又看到了师傅的名字,接着又看到了他的名字。 将卷轴拉到底后,写在卷轴最后面的4个汉字,令绪方的双眼陡然瞪圆了起来。 这4个汉字,正是免许皆传。 “师傅这个是” “没错。”半兵卫点了点头,“这正是免许皆传的证书。” 半兵卫的话音刚落,场内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c惊叹声。 跪坐在绪方身后的其余弟子,都用情绪不一的目光看着绪方。 “师傅”绪方的脸上布满惊愕之色,“我何德何能得到免许皆传的证书” 绪方的这句话并不是在谦虚。 他是发自肺腑地说出这句话。 绪方认为他根本还没将榊原一刀流的四大剑技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哪来的资格获得免许皆传的证书 “绪方,安心地把免许皆传的证书收下吧。” “我们榊原一刀流评定弟子是否达到可以拿到免许皆传的证书的标准,与其他流派并不一样。” “绝大部分的流派,都要求弟子必须将该流派的剑技掌握c且练得炉火纯青。” “但我们榊原一刀流不一样。” “我们榊原一刀流 虽然也注重剑技的掌握,但我们更注重另一样东西。” “不同的流派,对于免许皆传证书的授予与否的标准都各不相同。” “我们榊原一刀流的授予条件只有2条。” “只要能达到这2个条件,就能得到我们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的证书。” “第1条:能否将某一剑技练至娴熟。” “第2条,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是否悟到了生死决斗中最重要的一条准则。” “我并不要求你们将榊原一刀流的每一招剑技都练到炉火纯青。” 半兵卫的这句话,并不仅是跟绪方说了,而是跟场内所有的弟子诉说。 “我的兄长也就是你们的师叔在云游天下c与诸位高手进行比试时,悟出了一个实战中的真理。” “那就是样样通,就等于样样松。” “你们师叔碰到过不少高手,都仅仅只把某一招练至炉火纯青。” “即使他们不懂其他的剑技,也不妨碍他们凭借着他们仅会的这一招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高手。” “你们的师叔也是这样。” “你们的师叔虽然开创了榊原一刀流这一流派,但他也并不是把榊原一刀流的每一招都练至娴熟的。” “论登楼的威力,你们的师叔只能算是稀松平常。” “但你们的师叔却将水落练至登峰造极。” “你们师叔所使出的水落的威力,甚至让修行示现流的萨摩人都感到害怕。” “你们师叔就凭借着这一招水落,把数不清的高手连人带刀地斩成了两半。” “也正因你们师叔深知并不需要把每一招剑技都练至娴熟的这一道理,所以你们师叔在病故前,特地拉着我的手,叮嘱我:只要能把榊原一刀流中的某个剑技练至娴熟,即使此人其他剑技的水平一般,也能拥有获得免许皆传的证书的资格。” “早在举行馆内大比的时候,我就注意到绪方你的鸟刺的水平,已到极高的水准。” “论威力,目前绪方你使出的鸟刺的威力,应该还在我之上。” “所以早在馆内大比举行之时,绪方你就已经达到了是否能拿到我们流派免许皆传证书的第1个条件。” “而在祭神比试上,绪方你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你已经明白了在生死决斗中最重要的一条准则。” “一句话”绪方迟疑道。 “就是那句只要能赢,不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3章 宴席【求推荐!求收藏!】 听到半兵卫的这句话,绪方愣了愣。 随后面带几分无奈之色地笑了笑: “师傅我还以为你会很讨厌我的这句话呢”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总感觉师傅你是一个不喜暴力的人,所以对于我这种话,我觉得师傅你应该会非常厌恶” “怎么会。”半兵卫笑了笑,“我是讨厌暴力不假。我平常也总是教导你们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你们忘了吗我在教你们这个道理时,总是会在后面补上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暴力。” 绪方回忆了下。 发现还真如半兵卫所说的那样半兵卫之前跟他唠叨这个道理时,有时候会在后面加上这句话,但有时候则没有加。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比谁都暴力。” 听到半兵卫的这句话,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师傅他对“万不得已”的定义是什么 明明在之前的祭神比试上,我和远山都已箭在弦上了,师傅还想拦着我,不让我上场 难道说在师傅眼里,之前祭神比试上的那种情况还不算万不得已吗 而半兵卫此时接着说道。 “在进行赌上性命的死斗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赢且活下去。” “只要能在死斗中赢,不论使出什么招数都是正当的,没有卑鄙一说。” “那种不明白这种道理的人,即使他把榊原一刀流的每一招剑技都练到登峰造极,我也不会把免许皆传的证书给他。” 半兵卫的话音刚落,场内的一名弟子便突然用开玩笑的语气高声道: “师傅我明白这一道理了我日后与人进行生死决斗时,也会不择手段的请问也能把免许皆传的证书给我一份吗” “你”半兵卫听出了这名弟子只是在开玩笑,所以也换上了开玩笑的语气,“你只是达到了获得免许皆传证书的第2个条件而已,你有达到第1个条件吗你有哪招剑技练得娴熟吗” 半兵卫的话音一落,立即引起了一片片大笑声。 也多亏了刚才这名弟子的耍宝,让道场内的氛围变轻松了不少。 众人在笑完过后,半兵卫重新用严肃的目光看着绪方。 “绪方,不用再有任何的推辞,安心地把免许皆传的证书收下吧。” 绪方偏转着目光,从面前的半兵卫重新转移到手中的卷轴上。 望着卷轴上的“免许皆传”这4个大大的汉字,绪方抿了抿嘴唇。 “师傅,我明白了。免许皆传的证书,我收下了。” “嗯。”半兵卫轻轻地点了点头,“望你日后不会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 “是” “好了。”半兵卫站起身,“大家可以继续练剑了。” 随着半兵卫的话音落下,跪坐在绪方身后的其余弟子立即站起身,然后朝绪方“扑”去。 “好厉害这就是免许皆传的证书吗” “免许皆传啊好羡慕啊。” “绪方前辈,可以将证书给我们看看吗” “绪方君,恭喜你” 第一次见到免许皆传证书的众人,立即把绪方里三层c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 不少人甚至还伸手想借绪方的免许皆传证书来看一看。 对于这些人的请求,绪方自然是大方地答应了,然后爽快地将他的免许皆传的证书交出去,供大家传阅。 就在大家都在那兴奋地传阅着绪方的免许皆传的证书时,三上突然高声道: “大家请听我说” 三上的这声大喝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吸引力,包括还没有离开道场的半兵卫。 “我有一个提议” 三上满脸笑意的说着。 “为了庆祝绪方君的伤势即将痊愈,同时也为了庆祝绪方君成为我们榊原剑馆的第一位拿到免许皆传证书的人我们举办一场宴席如何” 榊原剑馆是一座刚建立没多久的“年轻剑馆”,绪方的的确确是榊原剑馆自建馆以来第一个拿到免许皆传证书的弟子。 “宴席” “听起来似乎不错。” “我最近的确好久没有好好地畅饮一番了。” 而绪方在听到三上的这一提议后,也不禁愣了一下。 举办一场庆祝他即将痊愈c获得免许皆传证书的宴席在听到三上的这一提议时,绪方心底不感到高 兴,那肯定是假的。 就在众人对三上刚才的这个提议进行着细声的讨论时,三上再次补充道: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参加” “师傅。”三上偏转过头看向半兵卫,“我希望您也能来参加” “我倒是可以来参加。”半兵卫轻声道,“不过你打算在哪里办宴席” 三上面露尴尬的笑容,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下面。 准确来说,是指了指他脚下的道场地板。 “不行”三上想也不想地直接回绝道,“道场是练剑的地方不是举办宴席的地方” “师傅”三上双掌合十,“还请您能多多通融在这里办宴席只需要准备酒水和饭食就可以了若是去外面的居酒屋或饭馆办宴席的话,要多花不少钱的” 三上的话音刚落,其他的弟子也都纷纷附和道: “师傅求您了” “请您多多通融” “我们事后会打扫干净的” 因为想办宴席或者说,是想和自己的师兄弟们一起大口喝酒的人数量还不少。 所以对半兵卫的求情声,其声势还不小。 望着不断向其求情的弟子们,半兵卫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行吧,这个道场就姑且借你们一用吧。” 半兵卫的话音刚落,道场内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三上前辈”一名弟子用迟疑的语气朝三上问道,“那么举办宴席的钱,我们是均分吗” 这名弟子的话刚说完,不少人立即将目光集中在了三上身上。 榊原剑馆的众弟子因各自平常的工作各不相同,所以收入也各不相同。 有些弟子因俸禄过低的缘故,过着算不上多么体面的生活。 如果举办宴席的钱是均分的话,那么这些生活比较拮据的人,会很犹豫是否要参加。 “不”三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举办宴席的钱,统统都由我来出” 三上此言,立即引起了在场的不少人的惊呼。 包括绪方在内。 “三上前辈”绪方急声道,“怎能让您如此破费” “破费什么的,算不上啦。”三上爽朗地笑了笑,“我还是有一点存款的,举办一场宴席绰绰有余。”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那有必要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如果是三上说这句话,那就没有怀疑的必要了。 因为三上算是他们榊原剑馆众弟子中俸禄最高的那批人之一。 然而,就在这时,半兵卫突然出声了: “三上,不需要你破费了,举办宴席的钱都由我来出吧。”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4章 玄安医生【求推荐!求收藏!】 “师傅”这次换作三上瞪圆双眼,面露惊讶。 “举办宴席的钱,由我出好了。”几分笑意出现在半兵卫的脸上,“论储蓄,你们肯定都不如我。三上,举办宴席这种事对我来说,更绰绰有余。” 半兵卫现在其实是退休之身。 为广濑藩奉献了自己的大半生后,光荣退休。 在退休之后,才用自己的私人储蓄于前些年建了这座“榊原剑馆”,把余生的精力都放在了剑术的传授上。 半兵卫在退休之前,年禄高达270石。 工作了大半辈子,天晓得半兵卫现在攒了多少钱。 更何况,在开了榊原剑馆后,半兵卫还有学费可以收。 不过学费的收入并不高而已。 半兵卫开剑馆的本意,并不是赚钱,而是把他兄长开创的这新流派发扬光大。 所以为了能有更多的人可以来学习,半兵卫把学费调得很低。 低到即使是绪方这样的生活拮据之人,也承受得起学费的程度。 对于半兵卫的这番话,三上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而半兵卫提前察觉到了三上的这一意图,快速抬手制止,然后接着说道: “三上,不必多言。” “身为师傅的我,出席了这一宴席,结果举办这一宴席的钱全由弟子来出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我可是会被他人取笑的。” “就当作是给师傅我一个不丢面子的机会,心安理得地把举办宴席的成本全部丢给我承担吧。” 既然半兵卫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三上也不好意思再强求。 向半兵卫恭敬地道了个谢后,三上再次看向身前的众弟子。 “我想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举办宴席请问大家明天晚上都有空吗”三上高声道。 “我每天晚上都很闲。” “我明天晚上有时间。” “不行耶我们几个明天晚上有工作要做” 绝大部分人明天晚上都有空,但有少部分人明天晚上没有时间。 见明天晚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三上再次大喊道: “那后天晚上呢后天晚上大家都有时间吗” “我可以。” “我不行我后天晚上已经提前约好和其他人喝酒了” “怎么你这个家伙明天c后天都没空啊” 和刚才异样,仍旧是绝大部分人后天晚上有空,少部分人没空。 三上也不感到气馁或无奈。 再次大喊道: “那大后天晚上呢” “大后天晚上我可以。” “大后天晚上的话我就有时间了。” “只要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大后天晚上我是没问题的。” 这一次,大家的声音终于统一了。 见终于找到了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日子,三上的脸终于浮现出些许喜色。 “好”三上笑道,“那就把举办宴席的时间定在大后天的晚上了” 举办宴席的时间c地点都已经定下了。 只剩最后一样东西还没有决定。 那便是举办宴席的饭食c酒水该去向哪购置。 “我们要去哪买酒水c饭食比较好啊”一名弟子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要去找一间能尽可能便宜卖东西给我们的店啊。”另一名弟子应道。 “我们几个平常经常去的那个居酒屋如何” “你傻啊我们几个平常去的那个居酒屋贵得要命,去那里买太不划算了。” 对于这一问题,三上其实也在苦恼。 因为三上并没有什么好的购置饭食与酒水的门路。 就在这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绪方此时出声道: “那个我和某个居酒屋的老板娘很熟如果找她的话,她应该会把饭食与酒水便宜卖给我们” 广濑藩,流屋。 “欢迎光,啊绪方大人” “下午好,阿福小姐。”绪方冲身前的阿福笑了笑,“我今天带了些朋友过来哦。阿咲小姐在吗” 说罢,绪方将身子朝旁边一侧,露出紧跟在他身后的三上等人。 绪方所说的“熟悉的居酒屋老板娘”,指的正是阿咲。 虽然因为受伤的缘故,暂时没法以“保安”的身份来流屋。 但这 一个多月来,绪方还是时不时地以“朋友”的身份来看看阿咲与阿福。 得知阿咲现在正在流屋的二楼后,绪方便让阿福去把阿咲请下来。 在阿咲下楼c与她进行了简短的寒暄后,绪方便帮三上与阿咲互相做着自我介绍,然后由口才不错的三上来诉说他们此次来访的目的是什么。 得知三上他们打算向他们购置一批开宴席所需的饭食与酒水后,阿咲爽快地说道: “没问题我这里的食物c酒水的种类可是很齐全的哦你们要什么都有我会以最便宜的价格卖给你们的。” 说到这,阿咲顿了顿。 然后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道: “不过我也没办法直接以成本价卖给你们就是了,我多多少少也还是要从你们那赚点钱过来的。” “哈哈哈。”三上爽朗地大笑了几声,“没问题您愿意便宜些卖给我们,我们就已经很是感激了” 见这单与流屋的生意如此痛快地成交了,一抹笑意不由自主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宴席吗 绪方仔细回想了下,发现自己自来到江户时代后,还真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 每天都过着既规律又有些枯燥的生活。 一想到大后天就要进行一场庆祝他伤势即将痊愈c且得到免许皆传的证书的宴席,期待感便在绪方的心间如夏季的云朵般不断氤氲着。 当天晚上 广濑藩,仓永的宅邸,仓永的房间。 “玄安。”仓永朝跪坐在他身前的一名中年壮汉说道,“绪方君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这名跪坐在仓永身前的中年壮汉也就是玄安向仓永略施一礼后,答道: “绪方君的伤势恢复得很好,据我估计,大概再过2天左右的时间,绪方君的身体就能恢复如初了。” “嗯。”仓永轻轻地点了点头,“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说罢,仓永正坐起来,朝身前的玄安施了一礼。 “家老大人,您言重了。” 二人又接着寒暄了一阵后,仓永便把玄安暂时请了出去。 玄安刚一离开仓永的房间,一道黑影便陡然从仓永身前的房顶上降下。 “主公。” 飞猿用熟练的动作,从仓永房间的天花板上跳下,然后单膝跪在仓永的身前。 “飞猿。”在飞猿出现在眼前后,仓永立即说道,“如何主公他今日有什么别的动静吗”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5章 绪方的疑虑【求推荐!求收藏!】 “回主公。”飞猿应道,“松平源内他今日没有别的什么动静,一直待在屋中” 说到这,飞猿迟疑了一下。 然后用像是把卡在喉咙里的东西给挤出自己的嘴巴一般的动作,艰难地把剩余的字词从嘴中吐出。 “观看着比武” 听到飞猿的这句话,仓永的脸色一变,眉头微微皱起。 过了好一会后,仓永才接着朝飞猿问道: “那还有什么别的关于主公的情报吗” 仓永才是飞猿效忠的对象,所以飞猿只称呼仓永为主公,对于松平源内,飞猿一向都是直呼其名。 “有。我已经收到了可靠的情报在大后天,松平源内要再去打猎一次。” “又要打猎吗”松平源内像是筋疲力竭一般,发出医生满是疲惫之色的叹息。 因为仓永没有接着说话,所以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过了好一会,飞猿才用试探性的口吻,小心翼翼地朝身前的仓永说道: “主公我们的那个计划还要进行吗” “当然”听到飞猿的这个问题,仓永不假思索地说道,“计划一定要进行到底” “可是”飞猿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迷茫之色,“我们有胜算吗” 话刚说出,飞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这句话有些失礼了,于是赶忙朝仓永道歉: “抱歉,主公我刚才失言了” “没事。”仓永轻叹口气,“你会有这样的顾虑,也是正常的” “对了,飞猿。我刚才已经问了玄安。绪方君的伤势马上就要好了。” “那个青年吗”飞猿嘟囔道,“如果他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的话,那我们的战力倒的确可以得到长足的增长” “对了,差点忘记问了。”仓永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飞猿,最近可有石川剑馆的人想要谋害绪方君” “有。”飞猿答道,“在昨天,就有2名石川剑馆的弟子仍旧不死心地想要直接硬闯绪方的家,替那个远山任一郎报仇。” “然后呢你是如何制止的” “我悄悄地通知了石川剑馆的馆主石川兵马。让石川兵马得以及时出手制止了那2名弟子。” “那个石川兵马是怎么制止他的那2名弟子的” “他以练剑的名义,和那2名弟子进行切磋,故意打伤了那2人,让他们2个没法再去找绪方的麻烦。” “不过这2名弟子中其中一个叫板垣的,明明右肩已经有着很严重的伤了,在旧伤未愈c又被他师傅给添了个新伤的情况下,还是执意要去找绪方报仇。” “直到右腿被石川兵马弄脱臼了,那个板垣才被迫放弃。” “嗯。”仓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那个石川兵马倒是个聪明人不让更多的麻烦出现。只可惜他的弟子都没能领会他们师傅的良苦用心啊” “飞猿,继续监视石川剑馆,与石川兵马多多配合,不得让任何一名石川剑馆的弟子去向绪方复仇。” “是” 在沉默了一会后,仓永轻声朝身前的飞猿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飞猿,我明c后两天都有很多无法推脱的事情要去忙活,对吧” 仓永现在因年纪已大的缘故,记忆力已经大不如前。 所以近些年,仓永开始让他现在最信赖的人飞猿来帮忙记住他未来数天内的行程安排。 “是的。明c后两天的工作都会非常繁重。” “这样啊”仓永嘟囔道,“那就选大后天吧。” “飞猿,就在大后天,把绪方君请来我们府邸。” “是” 3天后 临近黄昏之时。 广濑藩,绪方的家。 绪方这又破又小的家中的榻榻米上,此时正一前一后地坐着两个人。 这2人中的其中一人,自然正是绪方。 绪方现在正光着自己的上身。 而在他的身后,则坐着一名光头壮汉。 这名光头壮汉此时正仔细地检查着绪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 此人正是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对绪方进行着贴身c周密治疗的名医玄安。 玄安一边检查着绪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一边轻轻地点着头: “嗯,不错。每处伤口都恢复得很好,看来绪方君你的确有好好地听从我的医嘱,没有在受伤的时候跑去练剑啊。” “明明受伤了,却硬要撑着伤体去练剑这种事情只有笨蛋才做得出来。”绪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效率低下先不说,还极有可能让本来不是很严重的伤变严重起来。” “说得对。”一直一脸严肃的玄安此时嘴角一扯,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我见过太多的那种明明受伤了,却硬是不肯乖乖养伤,最后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了永远不可能治愈的伤害的笨蛋了。” 说到这,玄安刚好检查完了绪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 “不错。每道伤都恢复得很好,你现在已经不需要再上药了。” “那我现在可以练剑了吗”绪方急忙问道。 “可以了。”玄安点了点头,“你现在已经可以像以前那样了想怎么蹦哒就怎么蹦哒。” 听到玄安的这句话,绪方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 枯燥c无聊的养伤生活终于结束了这让绪方想保持淡定都很艰难啊。 “绪方君你今天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啊。” 正收拾着他的药箱的玄安突然朝绪方问道。 “从我进屋的那一刻,便感觉你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难不成最近发生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情吗” “嗯。再过一会,我们榊原剑馆的宴席就要开始了。” 绪方把这场马上就要开始的宴席因何进行的前因后果,给玄安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哦哦庆祝你痊愈以及获得免许皆传证书的宴席吗那很棒啊。” “说起来绪方君你得到榊原一刀流免许皆传证书的事情,在这几天都传开了呢。” “大家都在传榊原剑馆出了个年仅20岁便得到免许皆传证书的天才剑客。” “天才剑客什么的,太夸张啦。”绪方无奈地笑了笑,“我之所以能得到免许皆传的证书,只是因为我们流派的免许皆传证书特别好拿而已。” 绪方的这句话并不是在谦虚。 他真心实意地觉得他们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证书真的好容易拿。 只要能学会在战斗中不择手段c把流派中的四大剑技中任何一个剑技练至娴熟,就能得到免许皆传的证书。 获得证书的条件,和其他流派相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在收下这免许皆传的证书时,绪方的心里其实是有种“德不配位”的忐忑的。 玄安收拾完他的药箱,起身准备离开绪方的家。 “你的伤已经好了,所以之后我也不需要再登门给你上药了。” “嗯。玄安医生,后会有期了”绪方站起身,朝玄安行了恭敬的鞠躬礼,“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你说错了,绪方君。”玄安微微一笑,“你应该说后会无期才对。” “后会无期才是医生和患者之间最好的状态。” “所以希望绪方君你日后能一直健健康康的,日后不用再和我相见了。” “后会无期了,绪方君。” 说罢,玄安提起药箱,朝绪方的屋门走去。 然而就在玄安在房子的土间处穿好他的草鞋,准备离开之时,从刚才开始脸上就带着淡淡的犹豫之色的绪方,此时终于鼓起勇气朝玄安出声问道: “玄安医生在你离开之前可以回答一个我之前就问过你很多遍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玄安医生。”绪方直视着身前的玄安,“仓永大人他为什么会派你来给我治疗仓永大人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6章 仓永的邀请【求推荐!求收藏!】 身为广濑藩家老的仓永为何对他如此好 在祭神比试结束后,仓永曾经亲身来到绪方的身前,微笑着拍了拍绪方的肩膀,夸赞着绪方刚才在比武场上的表现。 随后,不仅将医术在他们广濑藩数一数二的玄安医生派来给绪方治疗。 而且还自掏腰包,承担了给绪方治疗的一切费用。 不仅如此,仓永还给绪方放了带薪假养伤期间不用再去藩厅进行他那库房官的工作,并且这段养伤期间内绪方的俸禄可以照拿,不会因绪方少工作了一段时间而克扣绪方的俸禄。 仓永如此照顾他,令绪方百思不得其解。 绪方敢用自己的生命发誓他此前与仓永绝对没有交集。 绪方弄不明白与他素无交集的仓永,为何会对他百般示好 在玄安给绪方进行着首日的治疗时,绪方便朝玄安问出了他的这个问题。 然而绪方得到的答案只有玄安的含糊其辞。 随后,绪方或明示或暗示地不断询问着玄安这一问题。 但不论绪方怎么问,玄安都是紧闭着嘴巴,不肯吐出一个字。 现在对绪方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绪方觉得他应该都看不到玄安了。 绪方犹豫再三,绝对趁着这最后的一次机会,朝玄安再一次地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一个多月的问题。 本来,绪方都已经做好了再次被玄安敷衍的准备了。 但没成想玄安在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后,竟然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下来。 而绪方也安安静静地跟随着玄安一起沉默,等待着玄安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玄安才张开嘴唇,幽幽地说道: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仓永大人为何会对你百般示好。” “但我知道” 玄安话锋一转。 “仓永大人对你的这些好,肯定都是有原因的。而且是并不一般的原因。” “我与仓永大人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对于他的为人,我也有着些了解。” “仓永大人是一个意志很坚定的人。” “面对再大的困难,仓永都会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残酷的人。” “他绝不会在无用的人c自己不感兴趣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玄安话说到这,便点到为止,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虽然玄安只把话说到这,但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所蕴藏的信息量也足够绪方去慢慢来理解c消化了。 “总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给你了。” 喀拉拉。 玄安拉开绪方家的家门。 “后会无期了,绪方君。” 碰。 绪方的家门被合上。 又破又小的屋内,重新变得只剩下寂静的空气陪伴着绪方。 “算啦。”绪方轻叹了口气,“如果仓永给我的这些示好都是需要偿还的那就等他上门要债再说吧” “差不多到时间了” 绪方望着窗外的天色,嘟囔道。 此时的绪方已经穿戴整齐。 今晚可就要和师傅c师兄弟们一起共举宴席了,为了配上这绪方期待已久的宴席,绪方特地换上了一身他衣柜内最新c最干净的衣服。 头发c身体什么的,也特地好好洗了一遍。 望着外面的天色,绪方不断犹豫着是否要现在就出门,还是说要再晚一些。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陌生的大喊: “绪方逸势君在家吗” 嗯 绪方微微皱起眉头,循声看向自家的房门。 是石川剑馆的人来找我报仇吗 绪方迅速抓起放在他身旁的刀,然后蹑手蹑脚地朝房门走去 然而,门外的人就像长了双能够看清屋内的绪方正在做什么的透视眼一般,大喊道: “绪方逸势君请您放心我们不是石川剑馆的人” 不是石川剑馆 虽然门外的人说是这么说,但绪方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虽然屋外的人这般说,但绪方可不会傻乎乎地因为屋外之人的一面之词而放松了警惕。 站在门后2步远距离的绪方拔出了他的打刀,将刀刃插进大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之间。 因为绪方的家门是最常见的那种推拉门,所以往右边一推,就能把屋门推开。 将刀刃插进房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后,绪方朝右边横向一推,将房门拉开。 房门拉开,2名面容极其陌生c此前从未见过的年轻武士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 这2名年轻武士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普普通通地站立着,没有拔刀,更没有摆出任何战斗的架势。 毫无敌意这便是这2名年轻武士现在的状态。 但绪方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绪方默默地后退2步,拉开自己与这2名年轻武士之间的距离,将手中的刀举起,用锋利的刀刃把自己与这2名武士隔开。 “您就是绪方逸势君吧” 这2名年轻武士中的为首之人开腔道。 他所用的句式虽然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没错我就是。你们是谁突然找我,所为何事” “我们是家老仓永左卫门的家臣。此番冒昧前来,是想请足下来我主公的府邸一趟。” “仓永左卫门” 一抹惊讶之色,不受控制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广濑藩,榊原剑馆。 此时的榊原剑馆相当热闹。 道场的木制地板上不多不少地摆好了足够半兵卫以及榊原剑馆的所有弟子入座的桌案。 因为已经快到约定好的宴席开始时间了,已经有一半的人来到了道场。 这些提前来到了道场的人各司其职。 有的负责给桌案上摆着酒水与食物。 有的负责将地板上某几处没有擦干净的地方给擦干净。 也有些人就只是单纯地聚在一起闲聊着,通过闲聊来打发着这无聊的时间。 牧野就是无事可干c和其他师兄弟们围坐在一起闲聊的那批人中的其中一个。 牧野和平常关系较亲近的几名师兄弟瞎聊着所有他们想得到的话题。 “话说”牧野拉长着声调说道,“我最近从朋友那听到一个很有趣的消息。你们有兴趣知道吗” “消息牧野前辈,什么消息啊”说话之人,乃是他们榊原剑馆年纪最轻c同时也是辈分最晚的小师弟今年还只有15岁的泽村吾郎。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7章 绪方与仓永的会面【求推荐!求收藏!】 “牧野,你所说的有趣消息,该不会是又在哪里发现漂亮女人了吧”坐在牧野身旁的一个师兄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这般说道。 “怎么可能。”牧野没好气地拍了下这名师兄的肩膀,“我要说的有趣消息,才不是这么无聊的东西。” “牧野前辈”泽村急声道,“那你倒是快说说你的这个有趣消息是什么啊。” “哼哼,我要说的这个消息,与幕府有关哦。” 牧野压低着声线,坏心眼的他在说到这时特地停顿了一下,来吊泽村等人的胃口。 而牧野的这小技俩也相当地成功期待感渐生的泽村等人不自觉地将脖子对准牧野所在的方向稍稍前伸。 见自己成功勾起了泽村等人的兴致,牧野也不再接着使坏,清了清嗓子,然后 “幕府最近似乎正在召集全国的重刑犯们。” “召集重刑犯”泽村皱眉嘟囔道。 同样皱紧眉头的人,还有围坐在牧野身旁的其余人。 “我有一个在监狱那当差的朋友。”牧野接着道,“是他告诉我的幕府最近向诸藩下达了命令,要求诸藩将各自监狱中的重刑犯们押往纪伊。” “纪伊”泽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越听越糊涂了幕府为何无端端召集全国的重刑犯而且为什么要押去纪伊啊” “我怎么知道。”牧野苦笑着耸了耸肩,“幕府的那些大人物们的所思所想,我们是猜不透的。” “那我们广濑藩现在有什么重刑犯吗”牧野的另一名师弟问道。 “据我那在监狱当差的朋友所说没有。”牧野道,“所以他们现在很闲啊,并不需要像其他藩的人那样,忙着将那些穷凶极恶的重刑犯们押去纪伊啊,绪方前辈来了” 牧野的脸正好对着道场的大门。 所以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进出道场的人都有谁。 正跟泽村等人闲聊的牧野,眼睛的余光在道场的大门处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赶忙抬起头朝道场大门望去。 出现在道场大门的人,正是绪方逸势。 牧野只注意到了绪方来了。 但并没有注意到绪方此时脸上的表情c神色有些古怪。 牧野赶忙站起身,领着泽村等人朝绪方迎去。 “绪方前辈晚上好”牧野率先朝绪方问好。 “嗯。你们也晚上好。”绪方笑了笑。 在与牧野等人寒暄过后,笑意便在绪方的脸上消失了。 “抱歉了,大家,我突然有些急事要去处理,所以今晚的宴席我会晚些到。” “欸”牧野朝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急事什么急事” “抱歉,我不能说。牧野,你之后帮我转告下其他人吧。” “因为我可能会晚些到来的缘故,所以你们可以按照预定时间举行宴席,不用等我回来的。” “牧野,拜托你了。” 说罢,绪方便不做任何停留,快步从道场的大门离开。 只留下满脸疑惑之色的牧野等人在那面面相觑。 道场外,等待着绪方的,是那2名刚才找上了绪方家的仓永左卫门的家臣。 “让你们久等了。”绪方用不咸也不淡的语气朝二人这般说道,“我们走吧。” “嗯。绪方逸势君,请跟我们来吧。” 这2名年轻武士领着绪方在城下町左转右拐。 最终,在一间气派的宅邸前停下了脚步。 望着身前这宽厚的宅门,绪方朝身前的二人问道: “需要我上交佩刀吗” “不用。” “这样啊” 绪方将左腰间的打刀抽出,然后用右手连刀带鞘地提着。 这2名年轻武士的其中一人跟守大门的2名下人耳语了几声后,这2名下人便把宽厚的宅门推开。 “绪方逸势君,请。” “嗯。”冲这2名年轻武士点头示意了下后,在这2人的带领下缓步走进了家老的宅邸。 在绪方等人走进仓永的宅邸后,那2名看门的下人便将宅门重新关上。 缓缓关闭的宅门将宅邸和外界的世界重新隔绝。 “绪方逸势君,请坐。” 领头的那名年轻武士领着绪方进到一处干净c整洁的房间内后,他便朝这房间中央的榻榻米再次做出了“请”的动作。 绪方也再一次跟这名年轻武士点头示 意后,跪坐在这名年轻武士刚才所指的位置,将右手一直提着的打刀放在自己身体右侧的榻榻米上。 随后把腰板挺直,将双手平放在自己的双腿。 在绪方身前,是2面可以分别向左c右方拉开的纸拉门。 这2面纸拉门共同构成了一扇巨大的纸墙,隔绝了绪方的视线。 在绪方跪坐在地后,那2名负责将绪方一路带到此处的年轻武士,一左一右地朝这两扇巨大的纸拉门的两端走去。 一人跪坐在左侧纸拉门的边上。 另一人则跪坐在右侧纸拉门的边上。 就像是提前排练好的一样,二人同时伸出手,将左右两侧的纸拉门拉开。 阻隔绪方视线的纸墙赫然分隔成两半。 绪方的视线,也豁然开朗了起来。 在这由两面纸拉门组成的纸墙后面,是一名同样也在正襟危坐的老人。 对于这名老人,绪方可就太熟悉了。 毕竟在一个多月前的祭神比试上刚见过面。 这名老人,正是他们广濑藩的家老仓永左卫门。 仓永望了望绪方。 随后用平静的语气朝那2名负责将绪方带到此处,然后刚才又帮忙把将绪方与仓永隔绝开来的纸拉门拉开的年轻武士说道: “你们2个先退下吧。” “是”2 这2名年轻武士齐声应和了一声后,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然后离开了房间。 此处空间,仅剩下绪方与仓永二人。 “一个多月不见了。绪方君。”仓永朝绪方笑了笑。 “晚上好,家老大人。”绪方尽可能朝仓永挤出一抹礼貌的微笑,“不知家老大人深夜邀我入府。所为何事” 对于仓永在这个时候邀他入府,绪方其实是有些不悦的。 因为仓永所挑的时间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按照原计划,绪方现在应该已经在榊原剑馆那里和师兄弟们一起痛快地喝酒了。 结果因为仓永的突然“邀请”,令绪方原先的计划被完全打乱了。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8章 “你愿意做刽子手吗?”【求推荐!求收藏!】 对于仓永的这一邀请,绪方也不能拒绝。 毕竟这可是广濑藩二把手的邀请。 除了松平源内之外,绪方的最高上司。 再加上绪方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仓永。 而仓永的这一突然邀请,正是一个当面质问仓永他的种种问题的一个大好机会。 所以绪方便接受了仓永的邀请。 在前来仓永的府邸之前,绪方也不忘特地绕道榊原剑馆,告诉自己的师兄弟们他今晚会晚些赴宴。 “绪方君,非常抱歉。” 仓永突然俯身朝绪方道歉着。 “我刚才已经听说了你今晚还有相当重要的宴席要参加,对吧” “因为我的原因,令你不得不推迟赴宴的时间。真的是相当抱歉。” 仓永早在昨日,便从飞猿那得知绪方今夜要参加一场很重要的宴席。 但为了一己之私,仓永决定按原计划进行,在今夜召绪方入府,委屈一下绪方,让绪方被迫推迟赴宴的时间。 绪方无声地轻叹了口气。 “家老大人,您不需要道歉。” “如果您有什么要紧事欲同我说的话,那便请但说无妨。我会洗耳恭听。” 仓永直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既然绪方君您今晚还有重要的宴席要参加,那在下就不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了。” 仓永抬起眼眸。 用极其严肃的目光,直视着绪方他的双眼。 “绪方君,您愿意做刽子手吗” 这个房间足足在诡异的沉默氛围中沉浸了好一会后,绪方的一声“哈”才终于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 “哈”绪方用错愕的目光看着仍旧抱持着一脸严肃的仓永。 仓永那严肃的表情,宣告着他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玩笑话,他是相当认真的。 刽子手这个词汇对于绪方来说虽然陌生,但他也是明白这个词汇所包含的意思的。 “刽子手是要我去杀了谁吗” “没错。”仓永点了点头。 “要我去杀谁” “松平源内。” “哈” 这是绪方发出的第2道包含着以错愕c震惊为主的复杂情绪的“哈”声。 松平源内是谁,绪方当然知道。 此时的绪方,正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家老大人,您说您想让我去杀了谁”绪方用小心翼翼的语调,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这个问题。 而仓永也把他刚才的回答也重复了一遍: “松平源内。” 似乎是打算让绪方确信他没有听错,仓永在顿了顿后,补充道: “我希望您能协助我们合力刺杀广濑藩大名c也就是我们的主公松平源内。” 广濑藩,藩内某处密林中。 “今天运气真背啊” 一名脸色苍白得有些瘆人的青年,用平静c淡然的语气说道。 “一天下来,连个猎物都没有杀到。” 这名青年正坐在一名武士的身上。 这名武士将双手c双膝撑在泥泞的地上,让自己的后背变成“椅子”。 而这名脸色苍白的青年,便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这名武士的背上。 即使胯下的这名武士已经因劳累而不断冒着冷汗c双手c双腿开始轻微地打颤,坐在他背上的这名脸色苍白的青年也丝毫没有要体谅他的意思。 这名青年坐在一名武士的背上。 在他的身前c两侧单膝跪倒着一片接一片的武士。 这些武士都是这名青年的随身侍卫。 足足有113人。 每次外出打猎,这名青年都会把他的这113名侍卫带出来,令这113名侍卫在他打猎时,贴身保护着他。 这名青年,正是今日前来打猎的广濑藩现任大名松平源内。 听到松平源内的这声因打不到猎物而发出的抱怨后,不少侍卫的脸上开始冒出细细的冷汗。 同时,他们也怕本来就垂着的头埋得更低了。 这副架势,仿佛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土壤里。 因为他们见过太多遍松平源内因打猎不顺,而迁怒于其他人的画面了 为了不被松平源内盯上,他们不得不尽可能把头埋低c把身子缩起来 “主公。” 一名同样也是单膝跪在地上,但却离松平源内最近的一名壮硕武士出声道。 “现在天色已黑,今日的狩猎就先到此为止吧。” 这名身材壮硕的武士,正是他们广濑藩的第一武士c松平源内的贴身侍卫七原。 同时,他也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向松平源内提出些许谏言的人之一。 听到七原的这番话,松平源内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快要黑透的天色。 “回去吧。” 说罢,松平源内站起身,朝被系在旁边的马匹走去。 见松平源内终于打算回去了,绝大部分的侍卫尤其是那个给松平源内充作“椅子”的侍卫,纷纷松了一口气 “刺杀松平源内” 绪方艰难地将这句话的每个字词从嘴中吐出。 “家老大人,容我确认一下您刚才的这句话是在开玩笑的吗” “我没有开玩笑。”仓永正色道,“我是相当认真的。” 因受到庞大的信息量的冲击,绪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涨涨的。 在绪方抬手揉着额头,舒缓一下遭到庞大信息量的冲击而有些紧绷的大脑时,仓永说道: “绪方君,您平日里虽然没有什么机会与主公接触,但您应该多多少少听闻过主公的残暴吧” “略有耳闻。也曾亲眼见识过” 绪方的脑海中浮现起松平源内巡视仓库时,一剑把不慎撞到他怀里的松平源内给杀了的场景 “虽然您听闻过c也曾偶然见识过主公的残暴之举,但您对主公的残暴,还没有过切实的体会这一点,我敢保证。” “为了方便跟您述说我决定刺杀主公的动机,我决定先让您见个人。” 说罢,仓永头一偏,朝房外喊道: “飞猿” 仓永的话音刚落,一名身材矮小c其貌不扬的青年便拉开绪方左侧的纸拉门。 “主公。”被仓永称为飞猿的青年单膝跪在地上。 “帮我把里吉带来。” “是” 飞猿高声应和了一声后,便将刚刚拉开的纸拉门重新拉上,消失在了绪方和仓永的视野范围内。 没过多久,飞猿便回来了。 回来了的飞猿,并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来。 而是带着一名身材瘦小的少年回来。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79章 松平源内的游戏【求推荐!求收藏!】 绪方上下打量了这名少年几遍。 这名少年的衣服相当整洁。 身体也相当地干净,就像是才刚洗过澡一样。 不过他的眼神却让绪方不禁有些心底发毛。 这名少年的双眼没有任何神采 就像是一对死人的眼睛。 这名少年在飞猿的带领下,跪坐在的绪方的左侧。 在这名少年坐定后,飞猿便后退几步,单膝跪在这名少年的右后侧。 “武士大人,初次见面”少年率先朝绪方做着自我介绍,“我叫里吉” 在自称为里吉的少年话音落下后,绪方赶忙将跪坐在地的身体朝左一转,令自己的身体正对着里吉。 “初次见面。我叫绪方逸势。” “绪方君。”仓永此时出声道,“里吉出身自我藩内的一座名叫妙张的普通农村。” 听完仓永对里吉的补充介绍后,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为何无端端带一个眼神这么可怕的人来见我 绪方心中的这声话音刚落下,仓永便补充了一句让绪方的心脏差点漏跳了一拍的话: “在5个月前,妙张村不复存在了。” “啊”绪方偏转过头,朝仓永投去错愕的目光,“不复存在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仓永抿了抿嘴唇。 在停顿了会,说道: “自主公即位以来,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向藩内的各条村子进行着无度的增税。” “在5个月前,妙张村的村民们因忍受不了这苛刻的税款,发动了起义。” “妙张村村民们的起义,自然很快就被扑灭了。” “自发动起义,到起义失败,仅过了3天的时间。” “绪方君,您现在一定很疑惑吧疑惑着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场起义。” 听到仓永的这句话,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因为仓永刚才的这句话十分精准地说中了绪方的心声。 刚刚的绪方恰好就是在疑惑着自己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事。 “绪方君您之所以没听说过此事,全是因为我们拼尽了全力,封锁了妙张村发动起义及妙张村起义失败的消息。” “有2个原因迫使着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第一个原因:因为藩内的某座农村的农民因忍受不了严苛的税款而发动起义这种不光彩的消息,自然是让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于第2个原因” 仓永突然沉默了下来。 自然搭放在双腿上的双手,也缓缓攥紧了起来。 眼中的情绪,也慢慢变得复杂了起来。 “第2个原因便是因为主公他对因起义失败而被俘的村民们进行了非常残酷的惩罚” 仓永刚才的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 话音刚刚落下,便让里吉出现了奇怪的反应 里吉猛地将牙关咬紧c双拳紧攥,身子开始轻微地发抖。 里吉的这力度,仿佛是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c将掌心抓出血来。 而绪方则一脸茫然地看看仓永,然后又看看里吉。 “接下来。”仓永轻叹了口气,“就由里吉来和你说说主公他都对妙张村的村民们都做了些什么吧” 绪方看向里吉。 里吉连做了数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然后张开了嘴,发出嘶哑的声音: “松平源内那个狗贼不是人” “他把村子里的大家都带回了他的城” “村子里的男人们被带到了城内的一处道场,女人们则被带去了其他的地方” “松平源内那个狗贼喜欢看至亲c挚友之间进行互相残杀他美其名曰比武” “那处道场就是那个狗贼观看厮杀的地方” “之所以把我们带到那个道场,就是想看我们和自己的家人们c友人们自相残杀” “他分给了我们每人一把刀” “每场决斗只能活一人” “而我的第一个对手就是我的弟弟” 说到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里吉,泪珠开始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滚落而出。 “如果每场决斗没有分出胜利者的话,那么两个人都会被那个狗贼杀掉” “我不想杀了弟弟” “但我也不想死” “所以我最后一剑刺穿了我弟弟的胸口” “然后我的第2场的对手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为了能让我活下来,自己撞上了我的刀” “之后我又连着跟好多村里的朋友们自相残杀” “我杀了弟弟c杀了父亲c杀了几乎所有的朋友,才终于活了下来” “我好憎恨为了活下来而杀了所有亲友的我” “但我更加憎恨逼着我们做这种事情的松平狗贼” 里吉猛地扑向绪方,紧紧抓住绪方的右手。 “武士大人求求您帮帮我帮帮我们” “请您帮我们杀了松平源内那个狗贼吧” 里吉的双手紧紧地攥住绪方的右手。 绪方的右手能清晰地感受到里吉双手的力度c那因激动与愤怒而发颤的幅度c以及蕴藏在里吉体内那无边的仇恨 相比起里吉这声泪俱下的请求,更令绪方感到内心不平静的,还数里吉的眼泪。 原本,里吉的眼泪还是普普通通的透明色。 然而随着里吉对他之前的遭遇的不断阐述,里吉的眼泪渐渐开始了变化 由透明色慢慢转变为淡红色。 最后变成了现在的猩红色 猩红的眼泪不,已经不能说是眼泪了。 应该说是鲜血不断从里吉的眼眶中滚落出来,然后滴落在绪方腿上的袴上 这滴落在绪方袴上的血珠,对于绪方来说,有如火星般炽热,烧遍绪方的全身,令绪方各处的肌肤不受控制地浮起大片的鸡皮疙瘩 望着流出血泪的里吉,仓永长叹了一口气。 “飞猿把里吉带下去休息吧” “是” 飞猿扶着仍旧在那嚎啕的里吉离开了房间。 绪方怔怔地望着里吉离开的方向。 久久说不出话来。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0章 想喝茶水的松平源内【求推荐!求收藏!】 “这就是主公他最爱玩的游戏”仓永沉声道,“观看至亲c友人之间的自相残杀” “妙张村的男性,统统沦为了主公他这游戏的玩具” “除了妙张村的村民之外,主公的城内目前还困着很多人,被迫去玩这游戏” “妙张村的近百名男村民,因主公的这残忍游戏,只有里吉等寥寥数人活了下来。” “因为这些活下来的人彼此之间都已不是亲友,已没法再玩这一残忍的游戏,所以主公便放了里吉等人。” “在主公释放了这些人后,我便收养了无家可归的他们。” “但是这些活下来的人,有的疯了” “有的趁我们不注意,悄悄自杀了” “这些幸存者们,目前只剩里吉一人勉强还能维持正常的神智” 不得不说仓永刚才所用的“勉强”的这个字眼,非常地准确。 里吉目前的神智若说是正常的,那倒也算是正常,还能好好地说话,也不会做出什么癫狂的c让人难以理解的行径。 可若说是不正常的那也是相当地不正常 里吉的脑海中,早已被复仇的念头所占据。 如果松平源内就站在这,而里吉的手上有一把刀不,有没有刀都无所谓了。 只要松平源内站在这,里吉绝对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杀了松平源内。 现在光是回想起里吉刚才那副流着血泪的模样,绪方便不禁感到头皮发麻,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窟之中。 “绪方君,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主公他是怎么处置妙张村的幸存男性的了。” “那接下来你知道主公是怎么处置妙张村的幸存女性的吗” 听到“女性”这个词汇,绪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是沦为了发泄欲望的工具了吧” “唉”仓永长叹了一口气,“比这还要过分得多啊” 说罢,仓永站起身。 “绪方君,跟我来吧。” “我带你去看看主公他是如何处置妙张村的女人的” 与此同时 广濑藩,榊原剑馆。 “好慢啊” “绪方前辈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我肚子饿了” “好想喝酒” 榊原剑馆除了绪方之外的所有弟子,以及榊原剑馆的馆主半兵卫,此时都已齐聚在了榊原剑馆的道场中。 道场内已经摆好了一张张盛满丰盛饭食c酒水的桌案。 榊原剑馆的师徒便分别坐在每张桌案的后面。 按照原计划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狂欢c享受着宴席的美好了。 但因为绪方突然有了急事要去做,使得他们不得不拖迟宴席的举行。 虽然绪方在前往仓永的宅邸之前,有特地绕道榊原剑馆,告知牧野等人他因有急事会迟到一会,让他们先开始宴会,不用等他回来。 但榊原剑馆的师徒们完全没有理会绪方的这句话。 所有人都乖乖地坐在各自的桌案后面,没有一人动桌案上的饭食c酒水,都在慢慢地等绪方回来。 虽然时不时地就有一些人提议:不要等绪方回来了,先开始宴会吧。 但提出这些提议的人,无一例外,都遭到了以半兵卫c三上c牧野为首的众人的强烈谴责。 “绪方绪方君绪方前辈都还没来,怎能开始宴会” 秉持着“人没到齐,不能开始宴会”的这一想法的人,占了榊原剑馆师徒中的绝大多数。 所以尽管肚子已经饿扁c心情已有些焦躁,但大家都强忍着自己,继续等待绪方的归来。 三上无奈地看着那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开始宴席的师弟们。 在沉思了一会后,用力地拍了拍手,用响亮的鼓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样干等着绪方君回来的确有些无聊我们搞点余兴节目出来打发打发时间吧” “我先来给大家表演一下我的拿手好戏肚皮舞” 听到三上的这番话,在场的半兵卫c以及绝大部分的弟子都用错愕的目光看着三上。 “三上前辈。”坐在三上旁边的牧野问道,“您会肚皮舞吗” “肚皮舞这种舞蹈,还需要学吗就算从没学过肚皮舞也没有什么影响啊。” 用半开玩笑的回答回应了牧野的这个问题后,三上站起身, 来到众人的中间。 众人的桌案拍成2列,相对而坐。 三上走到2列桌案的中间,然后利落地脱掉上身的衣服,露出自己那白花花的肚皮。 三上根本就不会跳什么肚皮舞。 即使是一个傻子,都看得出来三上只不过在乱跳c毫无节奏地颤抖着自己的肚皮而已。 但就如三上刚才所说的那样肚皮舞这种舞蹈根本就不需要去学习,即便从未学过也没有什么所谓。 “三上”半兵卫含笑道,“跳得不错” “哈哈哈三上君你这跳得是什么啊” “三上前辈你意外地很有跳舞的天分啊” “好三上前辈我也来陪你跳” 三上这滑稽的模样立即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 大家都被三上给逗得捧腹大笑。 多亏了三上的表演,令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立即活跃了起来。 一些平日里本就是活宝的弟子还玩性大起,离开座席,跟着三上一起脱掉上身的衣服跳着滑稽的肚皮舞。 在榊原剑馆的众人正欢声笑语时 “我渴了。” 坐在马背上的松平源内突然冷不丁地说了句“我渴了”。 松平源内的话音刚落,走在送气源内的坐骑边上的一名小姓立即大喝了一声“是”,然后解下挂在腰间的一个竹筒。 然而这名小姓刚把腰间的盛着水的竹筒解下,松平源内便紧接着说道: “我不要喝水,我要喝热茶。” “是”这名小姓再次高声道,“我立即就去烧火” 为了满足松平源内打猎时的口舌之欲,他的这几名小姓随身携带着清水c茶叶以及烧火用的各种器具。 “太慢了。”松平源内的语气仍旧是那么地不咸不淡,不紧不慢,“等茶叶煮好了,我都要渴死了。我现在就要喝茶。” 听到松平源内的这番话,他的这名小姓立即露出了为难之色。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1章 人彘(上)【求推荐!求收藏!】 “主公。”一旁的七原出声解围道,“还请您忍耐一下,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城下町,很快就能回城了。” “不行。”松平源内想也没想地直接回绝道,“我现在就要喝热茶。” 早在松平源内还没有成为广濑藩的新大名时,七原就充当松平源内的护卫了。 与松平源内一起相处了如此长的时间,令七原早就习惯了口舌之欲颇重的松平源内这突然就想吃什么东西c喝什么东西的性格。 同时也习惯了松平源内的这种执意要现在就吃c现在就喝的蛮不讲理。 “我明白了。”七原道,“我们会尽量以最快的速度为您煮好热茶” 七原的话还没有讲完,松平源内便打断道: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可以喝上热茶的方法了。” 在说这句话时,松平源内把目光投到了前方的某处。 七原循着松平源内的目光望去。 在视线的尽头,是一处正向外冒着灯光的剑馆。 挂在剑馆大门边上的牌匾上,写着榊原剑馆。 广濑藩,仓永的宅邸 仓永与绪方一前一后地走在宅邸的某条走廊上。 随行之人,还有那个飞猿。 飞猿紧跟在仓永的身侧后方,走在比绪方稍微前一点的位置。 刚才,仓永说了句“带您去看看妙张村的女性都遭到了松平源内的何样对待”后,便与飞猿一起领着绪方离开了房间,朝宅邸的深处走去。 仓永c绪方都保持着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绪方只默默地跟在仓永的身后。 尽管表面上保持着沉默,但绪方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他正在不断想象着自己之后可能会看到的景象c想象着妙张村的女性都遭到了松平源内怎么样的折磨 一想到自己待会可能会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绪方便感觉鸡皮疙瘩冒遍全身上下 就在这时,走在绪方前面的仓永突然出声朝身后的绪方问道: “绪方君您有读过唐土太史公所著的史记吗” “读过一些” 虽然绪方并不明白仓永为何无端端问他这个问题,但绪方还是老老实实地这般回答道。 尽管绪方没有通读过史记,但在来到这个江户时代之前,绪方还是从语文课本上读过几篇史记里面的文章的。 “那绪方君,您知道人彘吗就是太史公所编著的史记吕太后本纪里面所记载的人彘” “略有耳闻” 听到仓永的这个问题,一股强烈的c极其不详的预感,在绪方的心间浮现并疯狂膨胀着。 此时,仓永刚好在一扇纸拉门前停下。 仓永用复杂的神色望了望身前的纸拉门,然后转过身,看向绪方。 “绪方君听到我刚才的这个问题,您应该多多少少也已经猜到什么了吧” “老主公是个十分注重汉学修养的人。” “在他还在世时,就强迫着主公去阅读以四书五经c唐土的史书为主的各类汉籍。” “然而主公他在阅读这些汉籍时,并没有受到圣人之言的熏陶,也没有从史书中体悟到什么别样的感受。” “反而还知道了一些本不应该让他知道的东西” “主公他在一次阅读史记的过程中,无意间得知了人彘的存在” “从那之后,主公便对人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且他也只对女性的人彘感兴趣。所以主公一有机会,便会将犯错的女人给做成人彘” “妙张村的女人们不论老幼,皆已被主公他制成了人彘” “等等” 绪方赶忙抬起手,示意仓永停下来。 “家老大人不要再说了我听不下去了” 光是听着仓永刚才的那一番话,绪方便感觉头晕目眩股强烈的恶心感源源不断地从绪方的胃部冒起,令他作呕 望着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c脸色苍白的绪方,仓永轻叹了口气。 “主公在看腻c玩腻了这些可怜的女人们后,便随意地把他们丢出了城。” “如果让她们就这样在野外等死,我实在于心不忍。” “所以我把她们带回了我的府邸,收养着她们” “她们现在就在这扇纸拉门的后面” 仓永看了一眼他旁边的这扇纸拉门。 “绪方君您如果想看她 们一眼,且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话,就直接拉门进去吧” “我也不会强求您进去,您如果不想看的话,也可以不用进去” 说罢,仓永后撤了半步,给绪方让出了一条通往这扇纸拉门的大道。 望着身前的这扇纸拉门,绪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正以极少出现的高速狂跳着。 额头处也开始分泌出细密的冷汗 在还没来到江户时代之前,绪方就从书籍c网络等各种渠道了解过人彘为何物。 绪方光是看人彘的文字介绍,绪方就感觉头皮发麻c不敢细想 进门还是不进门绪方的脑海间正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绪方还是决定朝身前的纸拉门门把伸出手。 纸拉门被绪方缓缓拉开。 光线顺着被拉开的大门,泻进昏暗的房间。 绪方缓步走进房间,因眼睛一时还不习惯黑暗的缘故,他没能及时看清房内的景象。 待双眼渐渐习惯了这昏暗的环境后,绪方终于看清了房内的一切。 这还算宽敞的房间内,铺着一床床被褥。 绝大部分的被褥都不自然地鼓起,显而易见有人正躺在这些被褥里面。 有6名侍女或是蹲在一些被褥的旁边,或是在每床被褥之间游走着。 在看到绪方这位陌生人突然闯进这个房间后,这6名侍女立即朝绪方投去惊讶c警惕的目光。 这6名侍女中其中一人刚想质问绪方是谁时,便见到了跟着绪方一起进到房内的仓永。 仓永用动作示意这些侍女们不要出声,因此侍女们只能强忍住质询绪方是谁的冲动,任由绪方用错愕c震惊的目光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在将屋内的一切扫视了一圈后,一副骇人的景象直接锁住了绪方的目光。 就在绪方不远处的某床被褥上,正躺着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盖着被子,所以绪方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个“人”的模样。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2章 人彘(下)【求推荐!求收藏!】 此“人”现在正光着身子,一名侍女跪坐在这个“人”的旁边,给这个“人”擦拭着身体。 说实话绪方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代称眼前这可怕的生物。 若说眼前这生物是个物体的话,但它的胸口还在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证明着它是有生命的,并不是什么没有生命的死物。 可若说它是个人的话它又着实不太像个人 没有双手。 没有双脚。 密密麻麻的刀疤占据着整张脸颊,令人看不清这张脸的本来样貌。 但绪方勉强从她身上那充满韧性的肌肤,大致判断出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大,大概也就20来岁的样子。 没有眼珠,两个眼眶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她似乎感知到了有人正看着她,所以缓缓偏转过头,将已经没有眼珠的眼眶对准绪方。 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 然而她的嘴巴不断张合,绪方却没能从她的嘴巴里听到半个字句。 通过她这张开的嘴巴,绪方看到她的口中什么也没有。 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 “唔” 绪方再也抵抗不住源源不断地从胃间涌起地强烈恶心感。 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像逃跑似的,快步逃出了这个房间。 在逃出这个房间后,绪方直接扶住一面离他最近的墙壁,开始疯狂地呕吐起来。 仓永与飞猿二人也默默地跟着绪方一起离开了房间。 仓永在离开房间时,不忘记叮嘱了一声房间内的负责照顾这些可怜女人的侍女们,让她们继续好好工作。 在飞猿将这房间的纸拉门重新拉上时,仓永缓步走到了绪方的身边,轻拍着绪方的后背,让正大吐特吐的绪方能够好受一些。 “家老大人抱歉” 将胃中所有能吐的东西全部一口气吐出后,绪方一边擦着嘴巴,一边朝身旁的仓永道歉着。 “我把您的地板弄脏了” “没关系。”仓永轻声道,“地板弄脏了,之后再让下人们去清洗就可以了。” “家老大人,里面那些被被子盖着的人也全都是那些被松平源内他残害的可怜女人吗” 仓永点了点头。 在沉默了一会后,仓永轻叹了口气。 “对于怎么照顾这些可怜女孩我其实一直感到很为难”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要继续像现在这样委托侍女们给她们进行着贴身的照料。” “还是直接送她们上路,让她们早日解脱” “这些可怜女人一开始有23人。” “但现在只剩下房内的那18人了。” “其余5人在被我收养回府后,便用了相同的方法先后自杀。” “相同的方法”绪方疑惑道。 “喝水时故意呛水,把自己呛死。” “她们没有双手双脚,也没有舌头牙齿。” “眼珠被挖掉c耳朵被弄聋。” “不能动c无法告知外人她们目前的所思所想的她们,唯一能用的自杀方法,便是喝水时故意呛水,把自己呛死” “我一直觉得如果现在这些还幸存着的女孩们如果会说话的话,应该会求着我快点把她们杀了,让她们可以早日解脱” 说到这,仓永抬起头c闭上双眼,长叹了口气。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广濑藩,榊原剑馆 此时的榊原剑馆,已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欢快的气氛。 空气之中,凝聚着紧张c恐慌等气息。 榊原剑馆的所有弟子此时都恭敬地跪坐在道场的一侧。 在道场的另一侧也就是他们的对面,跪坐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脸色冷峻,腰间都插着佩刀。 一名脸色苍白的青年,随意地坐在这些脸色冷峻的人的前面。 这名脸色苍白的青年,漫不经心地抠弄着指甲缝里的灰尘,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身影从道场外闪身入内。 这道苍老的身影,正是榊原剑馆的馆主榊原半兵卫。 半兵卫端着杯仍正冒着热气的热茶,缓步走向那名脸色苍白的青年。 “主公,请用茶。” 这名脸色苍白的青年,正是他们广濑藩的藩主松 平源内。 大概就在一炷香之前,松平源内突然领着大量人马闯入了榊原剑馆。 在见着半兵卫为首的榊原剑馆师徒们后,松平源内便很不带任何寒暄c客套地直接朝半兵卫等人说道:我要喝茶水,快去给我准备。 对于松平源内的突然驾临,半兵卫等人自然是不敢怠慢。 迅速将那些盛满饭食c酒水的桌案搬开,腾出空间供松平院内等人就坐。 而半兵卫也立即赶去剑馆的内室,为松平源内准备上他们剑馆最好的茶。 平常,半兵卫偶尔会请正在练剑的弟子们喝茶,所以剑馆的内室内存储着一些茶叶,以及煮茶用的各种工具。 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准备好茶水后,半兵卫忙不迭地端出来,供松平源内享用。 望着半兵卫端出来的这杯茶水,松平源内用不咸不淡的平静语气说道: “我还以为来到这个破剑馆后,能立即有茶水可喝呢,结果搞了半天还是需要我等。” “破剑馆”这个词汇在半兵卫听来,分外地刺耳。 但半兵卫还是强忍住内心的不适,在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松平源内刚才的这番话除了让半兵卫感到不悦的同时,也让半兵卫不禁感到慌张了起来。 不知松平源内刚才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对他的手脚慢感到不悦吗 还是说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就在半兵卫为松平源内刚才的这句话感到不安时,松平源内端起半兵卫手中的茶水,然后朝身旁的一名小姓递去。 这名小姓立即恭敬地接过松平源内递过来的茶水,然后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等待了一会,确认这杯茶水是没有毒的之后,这名小姓才冲松平源内恭声道: “主公,茶水无毒。” “嗯。”轻声应和了一声后,松平源内拿起茶杯,开始小口小口地往嘴巴里灌着茶水。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3章 玩游戏(上)【求推荐!求收藏!】 以三上为首的榊原剑馆众弟子,都用着紧张c迷茫c不知所措地目光悄悄地看着坐在他们对面的松平源内一行人。 松平源内等人的突然到来,让所有人包括半兵卫都感到相当地不安。 尤其是在他们的主公还是一个性情残暴之人的前提之下。 松平源内的性情残暴这一点,在广濑藩的众武士之间人尽皆知。 不过没有人敢把这一事实大肆地向其他人述说而已。 包括半兵卫在内的所有人都期盼着松平源内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来借个茶水喝而已。 期盼着松平源内喝完茶水后赶紧走人。 松平源内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的茶水,一边用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朝身旁的半兵卫搭话道: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你们榊原剑馆呢。” “以前就听说过我们藩内有一座名为榊原剑馆的年轻剑馆。” “直到今天一时兴起,换了个回城的路线,才在偶然之间从你们剑馆的大门前经过。” “你们剑馆的弟子还蛮多的嘛。” 松平源内的话音刚落,半兵卫脸上笑容的讨好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一些,出声应和着松平源内刚才的这番话。 在应和的同时,半兵卫在心中暗道着: 这样一看,主公倒还蛮正常的 半兵卫原本还很担心恶名远扬的松平源内会是一个连与人进行正常的对话都做不到的荒诞之人。 但现在看来这个松平源内还是能够好好地与人讲话的,还能和半兵卫他进行着闲聊。 感到心中的担忧稍微放下了一些的半兵卫,静静地等待着松平源内赶紧喝完茶水,然后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松平源内突然说了一句让半兵卫弄不清是何意的话。 松平源内一边看着跪坐在他身前的榊原剑馆众弟子,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啊”了一声,然后说道: “既然这些人都是这个剑馆的弟子,那应该剑术都很不错吧既然如此,来玩那个吧。” 那个 半兵卫并不知道松平源内所指的“那个”指的是什么东西。 但他本能地感觉到有不好的预感正不断从他的心间冒出 广濑藩,仓永的宅邸。 绪方c仓永c飞猿3人重新回到了他们一开始所待的那个房间。 “妙张村的惨剧只不过是主公即位以来所发生的万千惨剧中的其中一例。” “如果不尽快制止主公,将会有更多人像妙张村的村民们不,是会有更多的人沦入比妙张村的村民们还要凄惨的悲剧中。” 仓永静静地说着,绪方静静地听着。 “为了止住主公的残暴,我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也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努力。” “但是主公的残暴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说到这,仓永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不论我做了什么c不论我做了何种努力,全数是徒劳无功” “主公的残暴不仅没有得到遏止,反而还越发变本加厉” “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我决定” 仓永缓缓睁开刚才因感到痛苦而闭上的双眼。 仓永此时的眼中,迸射着如火光一般猛烈的光芒。 “刺杀主公” “以主公的死,换来广濑藩的太平” “因此绪方君,我需要您的帮助我需要您的剑” “原来如此。”绪方轻声道,“您一开始问我的那个问题您愿意做刽子手吗是这个意思啊” “希望我做一个能帮您刺杀松平源内的刽子手吗” 说到这,绪方沉默了起来。 在沉默了好一会后,绪方朝仓永反问道: “家老大人,容我冒昧一问您已经召集了几个刽子手了” “6个。”仓永毫不含糊地答道,“如果绪方君您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的话,就是7个。” “6个吗”绪方苦笑道,“这么点人就想刺杀一国大名家老大人,您不觉得这实在是太勉强了吗就没有其他的刺杀方式了吗比如在松平源内的日常饭食中下毒之类的。” “如果打算靠下毒来暗杀主公,那这近乎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仓永轻叹了口气。 “主公平日里所吃的所有饭食c所喝的所有水,都有专人为其试毒。” “只要有试毒人在,根本就 不可能靠下毒来毒杀主公。” “那么,如果要靠剑来结果松平源内的性命的话,家老大人您有什么计划” “您打算如何凭借着这稀少的战力来取下松平源内的首级” 绪方的话音刚落,跪坐在仓永旁边的飞猿便抢先一步说道: “绪方君,很抱歉。您还没有加入我们,所以我们不可能把我们的计划全盘告知给您。” “说得也是啊。”绪方轻叹了口气,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多亏了飞猿刚才的提醒,让绪方意识到了自己刚才似乎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他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外人。 仓永怎么可能会把他们的行刺计划全盘告知给他这样的一个外人。 “绪方君。” 仓永直视着绪方的双眼,正色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您的回答吗” “您愿意加入我们,与我们一起共扶大义吗” 听到仓永的这个问题,绪方突然感到自己的大腿似乎又重新感知到了里吉的血泪低落在了他的大腿上的那温热的触感。 耳朵重新回响起里吉的嘶喊。 眼前也重新出现自己刚才在那昏暗的房间内看到的那一幕幕可怖的景象。 回忆着这些,绪方他那原本自然搭放在双腿之上的双手开始缓缓攥握了起来,嘴唇紧抿。 目光也不受控制地看向了自己的右侧。 看向了安静地放在自己右侧榻榻米上的打刀 广濑藩,榊原剑馆。 不论是榊原剑馆的师徒众人,还是松平源内一行人,此时都跪坐在道场的边缘。 除了松平源内之外。 松平源内大大咧咧c随意地坐在道场边缘的木制地板上,两条腿张得大大的。 此时的松平源内,饶有兴趣地看着道场的中央。 在道场的中央,有两人正持着真刀相对而立。 这两人分别是三上。 以及他们榊原剑馆辈分最小的小弟子泽村吾郎。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4章 玩游戏(下)【求推荐!求收藏!】 不论是三上,还是泽村,二人此时脸上的神色都出奇地相似布满恐慌。 三上不知所措地看向半兵卫。 半兵卫是目前在场所有人中,唯一能够带给三上安全感的人。 相比起三上,站在三上对面的泽村则不仅面带惊慌,其脸上的恐惧之色也分外浓郁,身体不断地发抖,连刀都握不稳。 跪坐在松平源内身旁的七原,此时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用只有他和松平源内才能听清的音量,朝松平源内说道: “主公这些人怎么说也是武士如果让平民c罪犯们进行比武也就罢了,让并没有犯什么过错的武士们也来比武,这实在是在下担心这件事若是传到江户,容易引起将军大人的不满” 七原的话音刚落,松平源内便满不在乎地说道: “怕什么,若是引起将军的不满,那就让他不满去吧。” “我才不关心以后的事情,我只要现在开心就够了。” “以后广濑藩是改封还是撤藩,都与我无关。” “再说了,将军现在正忙着和松平定信那个老头搞什么改革呢。” “那个改革现在搞得将军焦头烂额的,他现在哪来的那个精力来管我的事情” “不要再跟我说这些扫兴的话了,七原。再废话,即使是你,我也饶不了你。” “是。”七原轻声应和了一声,一丝落寞在七原的脸上一闪而过。 训斥了七原一句后,松平源内将注意力重新投在了道场上。 望着迟迟没有动静的三上c泽村二人,松平源内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不耐之色。 “还不快开始” “再不开始比试的话,我就把你们两个的脑袋都给斩了。” 就在刚才,松平源内说了句令半兵卫为首的榊原剑馆师徒们都不能再平静的话。 “你,还有你。” 松平源内在榊原剑馆众弟子中随意地点了2个人。 而这2人,正是三上与泽村。 “你们2个,给我拿真剑进行决斗。” “只有到某一方已经死去,另一方才算获胜。” “如果不照做的话,就把你们人的脑袋都砍了。” 于是便有了三上与泽村二人持刀对峙的一幕 在松平源内催促着三上与泽村快点开始比试后,半兵卫咬了咬牙,鼓起了勇气,朝松平源内摆出了土下座,随后高声道: “主公请您放过这2个孩子” “若用真刀比试,必定会有伤亡出” “给我闭嘴。” 半兵卫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话头便被松平源内给直接打断了。 松平源内的语气仍然是那么不紧不慢,脸上的神情仍旧是那么地漫不经心。 用像是在说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的模样,轻声道: “老头,你如果再废话,我就把你的脑袋都给斩了。” 说罢,松平源内将注意力重新转会到了场上的三上与泽村二人。 望着仍旧毫无动静的二人,松平源内面上的不耐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 “我改主意了” “如果你们再不快点开始比试,我不仅要把你们2个的脑袋给斩了。” “还要把这个老家伙的脑袋。” 松平源内看了一眼半兵卫。 “以及你的这些师兄弟们。” 松平源内把目光转到跪坐在道场边上的其余弟子。 “统统都给斩了” 松平源内的这番话,立即让那些跪坐在道场边上的其余弟子之间响起了低低的倒抽冷气的声音,以及痛苦的呻吟声。 而三上c泽村c半兵卫等人也因为松平源内刚才的这番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三c三上前辈” 泽村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能变得平静c正常一些。 但不论他怎么努力,从他嘴中吐出的字句一直都是抖的。 “你把我杀了吧” “只要把我杀了,就能救下其他人的命实在是太划算了。” 说罢,一抹微笑出现在了泽村的脸上。 泽村想要装作一副大义凛然c不惧死亡的豁达模样。 但很明显他装失败了。 尽管他努力挤出了一抹微笑。 但他这发抖的声音,以及那发红 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的所思所想,将他内心中那浓郁的恐惧展露无余。 望着身前这想要慷慨赴死的泽村,三上抿紧了嘴唇。 三上此时的表情,光用“复杂”这个词汇来形容,已经有些不够格了。 “我知道了。” 沉声这般说道后,三上握紧了手中的打刀,摆出了标准地不能再标准的中段架势。 而决意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回所有人生命的泽村,则破绽百出的上段架势,静候三上的刀取下他的性命。 场下的其余弟子脸色各异。 有的神情一松,为泽村的识时务感到庆幸。 有的把脑袋埋得低低的,不忍去看接下来的同门师兄弟相残的残酷一幕。 更多的人,是像牧野那样满脸地焦急。 想要做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反抗松平源内。 尤其是牧野牧野现在焦急得满头大汗。 三上与泽村不仅是牧野的同门师兄弟,还是与牧野私交甚笃的挚友。 就在今晚不久前,泽村还在和他一起聊着“绪方前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等各种各样c稀奇古怪的话题。 而脸上的不耐之色变得更加浓郁的松平源内再次高喝道: “快点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还想多看几场呢” 松平源内此言一出,三上c泽村榊原剑馆的所有弟子以及半兵卫,都朝松平源内投去震惊c错愕c恐慌的目光。 “主公”半兵卫的嘴唇颤抖着,“您c您还想多看几场” “当然了。”松平源内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我今天没有打到猎物,心情正烦闷着呢。” “你的这些弟子就努努力,尽量让我开心开心吧。” “先比个10场再说吧,等我看完10场比试后,心情应该也能变得畅快些了。反正你有二十多个弟子呢,比个10场绰绰有余啊。” “10场”半兵卫的喉间发出痛苦的呻吟。 按照松平源内这每场比试只能活1人的规则,等10场比试结束后,道场的地板上最起码会多出10具尸体 “主公” 仍旧维持着土下座姿势的半兵卫强忍着哭腔再次高呼一声,打算做最后的努力。 但是半兵卫连句完整的话都还没有说出,一道仿佛没有夹杂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平静话语打断了半兵卫的话。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废话了。” “乖乖地闭上嘴看比试吧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七原。 在说完这句话后,七原垂下眼眸。 不去看身旁的半兵卫,也不去看道场上那应该马上就会开始的“比武” 松平源内刚才的这一席话,让原本脸色就复杂的三上,其面部所带着的情绪变得更加庞杂了起来 三上微微把头低下,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 但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没人看清三上现在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三上才重新把头抬起。 重新把头抬起的三上,眼中多出了几分奇异的光芒 三上重新把手中的剑握好,缓缓挪动着脚步,朝身前的泽村靠去。 一点一点地拉近自己与泽村之间的距离 很快泽村已经进到了已经足够三上挥剑斩杀的距离内。 泽村已经像是认命了一般,把双眼紧闭,静静等待着马上就要砍到他身上的剑刃。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5章 “真是扫兴”【求推荐!求收藏!】 仍旧维持着土下座姿势的半兵卫,把额头死死地抵在地上,不忍去看道场内的景象。 牧野为首的众弟子,有的把头深埋,头颅低到下巴都能戳到胸口。 有的暗自垂泪。 有的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道场中央的三上二人,这副模样似乎是打算将接下来马上就要在眼前出现的景象,深深地刻入自己的脑海一般。 同样不忍去看的,还有松平源内的一些侍卫们。 松平源内的这些侍卫们尤其是一些年纪较轻的侍卫,纷纷偏转过头去,不敢同时也不忍去看这副同门师兄弟被迫自相残杀的画面。 而一些年纪稍大的侍卫,比如:七原,反倒是面无表情脸冷漠。 全场所有人中,只有松平源内的表情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松平源内正兴奋地看着即将开始自相残杀的三上与泽村。 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喜悦的潮红色。 “三上前辈快斩了我吧” “好。” 三上沉声应和了泽村一声,然后缓缓将手中的打刀举起。 三上的打刀在烛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道场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除了以松平源内为首的少部分人之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然后 “去死吧你这个昏君” 三上发出一声暴喝。 在发出这声暴喝的同时,自左脚为轴,将身子猛地向左转去。 令自己的脸可以刚好冲向松平源内。 在看清松平源内的位置所在的下一刻,三上将手中的刀掷出。 他的目标,自然便是仍旧一脸兴奋地期待着自相残杀的画面的松平源内。 以脚为轴c急速转身所产生的离心力,再加上三上原有的腰力c臂力,令三上投掷出来的刀,具备着强悍的威能。 三上的打刀裹挟着强劲的风,以及这强悍的威能,朝松平院内的胸口激射而来。 就以这把刀飞行的速度来看,如果能命中松平源内的胸口的话,绝对能一刀穿透松平源内的胸口。 三上可不仅仅是投刀这么简单。 在将自己的佩刀朝松平源内掷去的下一瞬间,三上立即夺走了身前泽村的刀。 因为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三上一伸手就能拿走泽村的刀。 刚才三上之所以在缓步靠近泽村,一方面是为了麻痹松平源内等人,另一方面便是为了方便自己拿走泽村的刀。 将泽村的刀夺走后,三上立即化为离弦之箭,朝松平源内奔去。 朝松平源内掷刀的同时,不论掷出去的刀是否有命中松平源内,都要冲上前去对松平源内进行补刀这就是三上的计划。 从表面上看三上并不需要上前去补刀。 因为他刚才掷出去的刀飞得相当地稳。 刀稳稳地朝松平源内的胸口激射而来。 在飞得很稳的同时,也飞得很快。 这把刀都快扎进松平源内的胸口了,松平源内仍没有反应过来,仍旧傻傻地坐在原地。 然而松平源内没有反应过来,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三上掷出来的这把刀距离松平源内的胸口只有差不多3个指头的距离时 铛 刺耳的金戈相击声炸响。 跪坐在松平源内身侧的七原,近乎是在三上掷刀的下一瞬间,就挺身屈膝,然后迅速拔刀出鞘。 出鞘的刀刃,精准地赶在三上掷出的刀刺中松平源内的胸口之前,将其给弹飞。 将这柄刀弹飞后,七原将身侧踏了一步,挡在了正提刀奔来的三上与松平源内之间。 现在的状况非常明了。 三上若想杀了松平源内,就必须要先把挡路的七原给杀了。 “喝啊啊啊啊” 三上一边发出气势惊人的大喝,一边将刀尖对准身前的七原。打算一口气将七原刺倒在地。 面对气势汹汹的三上,七原面不改色。 仅仅只是两脚一分,右手持中段架势,而左手则自然地垂放在身侧,用不带任何感情在内的冷漠目光,注视着离他与松平源内越来越近的锐利刀尖。 嗤。 七原没有使出任何华丽或特别的剑技。 仅仅只是将身子一偏,躲过三上的这记刺击的同时,将 手中的刀一挥,砍下了三上持剑的右手。 三上的右臂及他的刀仍未落地,三上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七原便再次挥动了手中的刀。 这一次,寒光扫向了三上的右侧腹。 大量的鲜血,随着寒光的消失而出现。 三上就在距离松平源内仅剩几步之邀的地方,含恨倒在了地上 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太突然。 突然到等三上都倒地了,还有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论是榊原剑馆的师徒们,还是松平源内的护卫们,此时都呆了。 而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人,反而是差点被三上给杀了的松平源内。 望着已经倒地c血流满地的三上,松平源内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迅速恢复成了平日最常摆的表情面无表情。 松平源内低下头,望着沾在他羽织上的这点点血迹。 这些血迹都是三上刚才被七原给斩到后,被溅上来的三上的血。 “真是扫兴啊” 松平源内摸着羽织上的这一颗颗“红点”。 “不禁毁了我的游戏,还弄脏了我的衣服。” “真是一帮可恨的奴才啊” “喂,七原。” “在”七原高声应和道。 “把这个老头,以及他的这些弟子全都给我杀了。” “是”七原在顿了会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七原偏转过头,看向那上百名跪坐在地的松平源内的侍卫们。 “都听到主公的命令了吗把榊原剑馆的师徒全部杀光” “噢” 一些侍卫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站起身,然后拔出佩刀,朝榊原剑馆的弟子们杀去。 另外一些侍卫在短暂地呆愣过后,看到自己的同僚都提刀杀上去了,自个也后知后觉地拔出佩刀,紧跟在同僚们的身侧。 “等等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一名辈分较小的小师弟一脸恐慌地看着朝他杀来的“恶鬼”,搜肠刮肚地想着各种各样求情的词汇。 “请放过我唔噗”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想出来的求情词汇说出来,朝他杀来的这名“恶鬼”就毫不留情地挥动手中的刀刃,割开了他的脖颈 而类似的景象,在道场的各处不断发生着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6章 灭门【今天5更!】 “可恶你以为我们就没有刀吗”牧野一边怒喝着,一边接过了自己的一名师兄朝他扔来的刀。 在被松平源内的侍卫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后,榊原剑馆的众弟子也渐渐开始了反击。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拿回了他们放置在道场一侧的刀。 今晚本是举行宴席之夜,榊原剑馆的师徒们都把他们的刀安放在了道场的一侧。 现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哪柄刀是哪个人的,直接将这些刀全部抱走,然后分发给各位师兄弟们。 接住师兄扔来的佩刀后,牧野不带任何犹豫地抽刀c然后朝身前的一名松平源内的侍卫砍去。 牧野现在满肚子火。 今晚本应该是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夜晚 那些盛满了酒水与饭食的桌案,现在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道场的一角。 结果却因为松平源内的到来,令本该充满欢声笑语的道场,刮起了血雨腥风 或许是因为耐心充满愤恨的缘故吧,牧野的每一记攻击都凶狠至极。 气势上,死死地压制住了身前的这名松平源内的狗腿子。 而正与牧野交手的侍卫,身手本就一般。 因此身手一般c气势被牧野压制住的这名侍卫很快便被牧野劈碎了脑袋。 成功斩毙一名敌人的牧野,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战果感到高兴,一道熟悉的惨叫,便拉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泽村” 牧野循声望去,发现发出这声惨叫的人,正是泽村。 泽村此时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他身前那已把手中的刀高举的侍卫。 “给我住手” 牧野扯着嗓子,发出着凄厉的嘶喊,朝泽村那赶去 “榊原半兵卫。”七原用冷漠的目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半兵卫,“我劝你还是把刀放下比较好。我一直都有听说榊原剑馆的馆主是一个不喜暴力的人,怎么现在的你竟如此冲动,胆敢持刀对着我” 此时的半兵卫,手中持刀,双目死死地瞪着身前的七原,以及被七原牢牢护在身后的松平源内。 “那你可真是听错了我的传闻了。”脸色阴沉的半兵卫,紧了紧手中的刀,“我的确是不喜欢暴力,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会拔刀” “而我的弟子们有难的时候,就是那个万不得已的时候” “榊原半兵卫,你应该为你拥有这样的徒弟感到羞耻。”七原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动静的三上,“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徒弟妄图刺杀主公,那么你们榊原剑馆最起码还能有一半的弟子可以活下来。你也不需要再像现在这样,一大把年纪了,还被迫提刀战斗。” “不”七原的话刚说完,半兵卫便用嘶哑的声音高声打断道,“三上他做得很好” “与其这样被你们这帮混账肆意玩弄致死,倒不如抢先一步,把这个暴君以及你们这帮鹰犬都给斩了” “注意你的言辞。”七原皱眉道,“辱骂主公你还算是一个武士吗” “我不仅要辱骂,还要斩了他” 说罢,半兵卫后腿一蹬,朝身前的七原扑来。 七原牢牢地护卫在松平源内的身侧,如果不先斩了七原,就斩不了松平源内。 七原正值青壮年,不论是力气还是体力,肯定都在已经垂垂老矣的半兵卫之上。 因此,半兵卫的策略很简单一击必杀。 不与七原比拼力气,也不与七原进入持久战,靠自己的步法近身,然后一刀斩了七原。 半兵卫将身子朝身侧一闪,闪到了七原的左侧方。 在闪身到七原的身侧的同时,腰间发力,以腰为轴,将力气传递至双臂,朝七原的侧腹使出了他最擅长的剑技龙尾。 半兵卫原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快。 原以为七原绝对反应不过来。 然而 铛 七原的双足连动也没动,稳稳地站在原地,单手持剑,将手中的剑朝身侧一偏,便挡住了半兵卫的龙尾。 “榊原半兵卫,你老了。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给因攻击被挡下而瞳孔一缩的半兵卫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感慨后,七原朝前一推,将半兵卫给推开,令半兵卫与自己拉开距离。 随后改换为双手持刀,朝半兵卫的左肩劈去 七原使用的是袈裟斩。 刀刃从半兵卫的左肩砍去,然后从半兵卫的右腹砍出 锋利的刀刃从半兵卫 的左肩一路砍到右腹,将半兵卫一分为二 将半兵卫一刀斩杀后,七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默默地掏出怀纸,将刀身上的鲜血擦净的同时,环顾着四周,警惕着周围有没有别的敌人靠近他和松平源内。 至于松平源内他在饶有兴趣地看着三上一刀将半兵卫砍成两半后,便偏转回头,看向已经溅满鲜血的道场。 榊原半兵卫的侍卫们,足足有上百号人。 而榊原剑馆的弟子们只有二十多人 这场战斗的结局,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喊杀声越来越弱。 终于道场上的战斗结束了。 榊原剑馆的所有弟子没有一人还是站着的。 虽然这场混战的最终胜利者是松平源内的护卫们,但在这场混战中也并非是毫发无伤的。 因为场地比较拥挤c光线比较昏暗的缘故,有十余人倒在了榊原剑馆的弟子们c或是自己人的剑下。 “太棒了” 脸色一向相当苍白的松平源内,其脸上此时浮现出了几抹诡异的潮红。 “实在是太棒了” 松平源内认真打量着道场地板上那姿态c表情各异的死尸。 这副模样,仿佛是在欣赏着什么珍贵的艺术品一般。 就在松平源内欣赏着这些他眼中的“艺术品”时,站在他身旁的七原突然皱眉道: “我还以为榊原剑馆的所有弟子都在这呢,原来还少了一人。” “少了一人谁”松平源内问道。 “我记得似乎是叫绪方逸势。”七原一边说着,一边一具一具地看着地板上的每具死尸的头发,“据传闻他是一个不剃月代头的年轻武士,这里没有人是不留月代的,所以那个绪方逸势应该不在这。”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7章 孤身一人(上)【今天5更!】 “绪方逸势”松平源内轻声道,“怎么七原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七原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只不过是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而已。” “据说是目前榊原剑馆众弟子中剑术最高的人。” “在几天前,还拿到了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 “免许皆传啊那这个绪方逸势的剑术看来有些水平啊” 松平源内的话音刚落,七原便嗤笑了一声。 “主公,这您就误会了。” “剑术是否高超,实力是否强劲,不在于免许的有无。” “只要得到师傅的认可,就能得到免许皆传的头衔。” “这样的规矩,滋生了太多的蝇营狗苟。” “讨好自己的师傅,或是贿赂自己的师傅,从师傅那讨到一个免许皆传的证书,然后借此招摇撞骗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这个绪方逸势说不定也是靠着对自己师傅的讨好,才拥有了免许皆传的头衔。” 松平源内对剑术本就兴致缺缺。 听到七原的这一大番介绍后,仅仅只是轻声“哦”了一下,然后便偏转回头,继续欣赏着面前的地狱景象。 在看足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松平源内才像是满足了一般,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 “心情真是舒畅啊。我们回城吧。” “主公。”七原问道,“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就丢在这吧,你不是说有一位名叫绪方的榊原剑馆的弟子不在场吗他总会来剑馆这一趟的,就让他来慢慢清理这里吧。” “那这些人呢”七原朝他脚边的一具尸体努了努嘴。 这句尸体,是松平源内的其中一名护卫的尸体。 松平源内斜着眼瞥了这具尸体一下。 “也丢在这吧。也让那个绪方帮忙清理掉吧,他爱清理就清理,不清理也无所谓。” “是”恭声应和了一声后,七原朝还活着的众侍卫喊道,“还不快铺出条路来供主公行走” 随着七原的一声令下,还活着的这些护卫急急忙忙躺倒在布满尸体c血泊的地上。 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铺出了一条直通剑馆大门的“路”,铺出了一条不会弄脏松平源内的布袜的“路” 松平源内便这么踩着自己的这些护卫的身体,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血腥的道场。 广濑藩,仓永的宅邸,大门 “绪方君。”仓永朝身前已经做好了离去准备的绪方说道,“我来送你一程吧。” “家老大人,不必了。”绪方朝仓永礼貌地笑了笑,“我自己一人就行了。” “不。”仓永摇了摇头,“今夜是我半强迫着你来我宅邸的,我有义务送你一程。绪方君,你不必多说了。” 见自己说不过仓永,绪方也只能无奈答应仓永,让仓永以及飞猿送他一程。 绪方与仓永并肩而行,而飞猿则走在二人的前面,为二人提着照明用的灯笼。 灯笼中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驱散着三人身前的黑暗。 望着前方这不断被光芒给驱散的黑暗,绪方冷不丁地朝身旁的仓永说道: “家老大人,没想到您竟然真的愿意让我回去好好思考几天啊” 就在刚才c在那座房间中,仓永直截了当地向绪方抛出了问题:愿不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刺杀松平源内。 而对于仓永的这一问题,绪方的答案是可否让我回去思考几日。 绪方原本以为仓永会拒绝他的这一请求。 没想到,仓永竟十分痛快地同意了。 听到绪方的这一句话后,一抹淡淡的微笑在仓永的脸上浮现。 “绪方君,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在听到你说你要回去好好思考几天时,我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为什么”绪方疑惑道。 “刺杀主公这种事情,必须得由已经做好了觉悟的人去干。” “一时的头脑发热,满口应承下艰巨的任务,结果到了紧要关头却临阵退缩我最烦这样的窝囊废。” “所以我希望决定助我一臂之力的人,都是有好好地思考过得失c做好了所有准备与觉悟的人。” “而不是一时热血上头,凭着一股冲劲就答应了我的邀请的莽夫。” “家老大人。”绪方笑了笑,“你就不怕我在回去后,把你的这惊天计划给泄露出去吗” 仓永的笑容中,此 时多出了一抹意味深长之色。 “绪方君,我如果担心你会把我的计划给泄露出去,就不会在今夜邀请你入府了。” 说到这,仓永顿了顿。 在沉默了一会后,轻声说道: “绪方君现在机会难得,我跟你坦白一些事情吧。” “一个多月前,我之所以要让祭神比试提前举行,并同意你和那个远山使用真刀,其实都是为了尽早地试探你的实力。” “看看你的实力是否值得我拉拢。” 绪方愣了愣。 “原来如此。”绪方苦笑着,“家老大人,经您这么一说,许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让我猜猜看这一个多月来,一直没有石川剑馆的人来找我寻仇,是不是也是您派人在暗中保护我” 仓永没有回答。 仅仅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而您之所以会派玄安医生来给我进行免费的治疗,也是为了避免我这样的宝贵战力出了什么闪失。对吧” 仓永继续点了点头。 “绪方,很抱歉”仓永轻叹了口气,“请您原谅我的任性” “家老大人,不必向我道歉。”绪方面露无奈之色地耸了耸肩,“我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 “反正不论有没有您从中作梗,我和远山都必有一场只能有一人活下来的死斗,只不过是早一些晚一些的问题而已。”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还要感谢家老大人呢。” “多亏了您把祭神比试提前的决定,让我与远山之间的恩怨提前画上了休止符。” “家老大人,我答应您我一定会尽早做出决定,然后给您我的答复的。” “而且,我也向您保证我不会把您的计划泄露出去。” “嗯。”仓永的笑容变得温柔了起来,“绪方君,我相信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向我多保证一条内容。” “我希望您能向我保证你若是答应与我同生共死的话,您一定是做好了觉悟的。” 说到这,仓永换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 “可不要等到要开始行动的时候,突然反悔c然后临阵脱逃了啊。”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8章 孤身一人(中)【今天5更!】 “嗯。”绪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家老大人,绪方君。”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的飞猿突然回过头来朝绪方二人说道,“已经快到榊原剑馆了。” 绪方朝前一看。 一片黑暗中,有着一大片模模糊糊的影子。 仅一眼绪方便认出了这一大片模模糊糊的影子正是绪方在这江户时代的第二个家榊原剑馆。 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榊原剑馆,绪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拉,露出一抹苦笑,自言自语道: “迟到了这么久我该怎么跟师傅和师兄弟们道歉呢” 绪方足足迟了近1个时辰的时间。 迟到了这么久,令绪方都有些不敢踏进榊原剑馆了 听到了绪方的这番自言自语的家老,大笑了几声。 “绪方君,不用担心,如果你的师傅和你的师兄弟们要责怪你的话,我会帮你求情的。” “求情倒不必了嗯” 绪方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 那就是为什么剑馆里面一丝光亮也没有 半兵卫以及师兄弟们现在应该都在剑馆里面开着宴席,应该有大量的烛光从剑馆内透出才对 然而此时的剑馆却黑漆漆的一片 在绪方皱紧眉头的下一刹那,飞猿也皱起了眉头。 “这是”飞猿沉声道,“血腥味” “血腥味”仓永问道,“飞猿,血腥味从哪飘来的” 飞猿用力地抽了抽鼻子。 随后,飞猿脸上的表情与神色迅速变得复杂了起来 “从榊原剑馆里面飘出来的” 听到飞猿的这一句话,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 扶着左腰间的佩刀,绪方朝榊原剑馆奔去。 这段路绪方早就走了不知道多少遍,即使没有灯笼的照明,绪方也能精准地找到榊原剑馆的大门并冲进去。 穿过剑馆的大门后,一股难闻的呛鼻气味如海浪般朝绪方扑来。 这股味道绪方闻过 与在一个多月前的祭神比试上,将远山给斩杀时,从远山的身上飘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胸腔中的不祥预感达到极致,绪方强忍着内心的不安,朝剑馆内的道场赶去 在绪方拔腿就跑后,仓永和飞猿才后知后觉地跟上,与绪方差了大概7步远的教程。 进入剑馆,然后又来到道场的大门后,仓永和飞猿看到绪方正呆呆地站在道场的大门处。 因为绪方现在是正背对着他们的缘故,所以仓永和飞猿都看不到绪方现在的表情。 而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浓度也达到了顶点 隐约猜到了发生何事的仓永,缓步走到绪方的身侧,朝道场内望去。 出现在仓永眼前的景象,令仓永几欲作呕。 道场内原本棕色的木制地板上,已经看不到它原来的颜色。 地板铺满了死尸,浸满了鲜血。 仓永不敢去看身旁的绪方 不敢去看绪方现在的表情 “飞猿” 仓永回过头,朝身后那同样满脸震惊的飞猿喊道。 “去把玄安不,把所有能叫来的医生统统都给我叫来” “是c是” “大家” 望着这满地的尸体,绪方有种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飘着的感觉。 他隐约中听到身后的仓永与飞猿似乎正说着什么。 但他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绪方挪动着自己的双脚,踏进已浸满鲜血的道场。 放眼望去,绪方发现了一个接一个熟人的尸体。 “喂有谁还活着吗谁都可以,应我一声吧” 尽管绪方已经极力掩饰了,但从他口中吐出来的字词仍旧是颤抖着的。 “唔是绪方君吗” “三上前辈” 绪方立即认出这道从不远处的尸堆中冒出来的声音,正是三上的声音。 绪方快步奔去,在这尸堆中找到了了三上。 因场地昏暗的缘故,绪方看不清三上现在的脸色如何c身上的伤势如何。 但他感受得到此时的三上非常虚弱。 “三上前辈坚持住家老大人请您去请医生们过来” “我刚才已经让飞猿动身去请医生 了他很快就会带医生们过来” “绪方君”三上用音量低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掉声响的声音,低声说道,“你别管我快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绪方君。”仓永此时走上前来,蹲在了三上的身旁,“我来照顾他我姑且也会一点医术你快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幸存者” 见三上与仓永这么说了,绪方也不多迟疑与矫情,开始一具一具地翻看着场上的尸体,找寻着幸存者。 然而幸存者没找到,只看到了一具接一具已化为冰凉尸体的熟人们 “师傅” 在绪方的脚边,有着一具或者说是两截尸体 这两截尸体,正是绪方的师傅榊原半兵卫。 即使被一刀为二,半兵卫的右手仍旧紧握着刀,双手撑在地面,似乎是想要站起来 “牧野c泽村” 牧野趴在地上。 而在牧野的身下,是他们榊原剑馆辈分最小的弟子泽村。 一柄打刀贯穿了牧野与泽村的胸膛,将二人直接钉在了地上。 不难从二人遗体的位置判断出牧野打算将泽村护在身下,保护泽村。 但是肉体凡胎怎可能挡得住锐利的剑刃 即使牧野把泽村死死地护在了身下,但锋利的刀刃还是无情地刺穿了二人的身躯,将二人钉在了地板上。 “主公我带着医生们回来了” 仅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飞猿便领着以玄安为首的一大帮医生回到了榊原剑馆。 以玄安为首的众医生在见到道场内的这恐怖景象后,纷纷掩住口鼻,面露惊骇,有些经验稍差的医生,干脆直接干呕了起来。 绪方与仓永,此时正蹲在道场的一角。 二人的身前,是正靠在道场角落的墙壁上c进气已没有出气多的三上。 三上是这座道场内唯一的幸存者 “玄安”仓永朝玄安等人高声道,“拜托你们了请务必把此人救活” “是” 得到仓永的命令,玄安等人立即提着他的药箱,蹲伏在三上的周围,开始为三上进行着治疗。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89章 孤身一人(下)【今天5更!】 “绪方君幸好你刚才不在这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呀我们榊原一刀流还能留下一位传人这个流派不会就此断绝” “安静”玄安朝三上斥骂道,“不要再说话浪费体力了” 虽然正在斥骂着三上,但玄安这正包扎着三上的伤口的手却没有停下来。 “医生谢谢你们的好意与治疗但是啊我应该是已经没救了吧” 三上的这句话,令以玄安为首的医生们全数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三上的这句话。 “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我的血都快流干了即使是唐土的华佗再世,也不可能把我给救回来了” “趁着我现在还能说话就让我再多说一点吧” 说罢,三上将剑馆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这种惨状的前因后果,用简略的语句,告知给了绪方c仓永等人。 得知榊原剑馆今夜的惨剧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松平源内后,仓永与飞猿的神情纷纷一变。 “如何”虽然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但仓永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朝玄安这般问道,“他有救吗” 玄安等人没有回答。 仅仅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绪方君你在吗我有些看不清东西了” “我在这。” 玄安等人识趣地提起各自的药箱从三上的身边离开,让出三上身前的空间。 绪方也顺势缓步走向三上,然后蹲伏在三上的身前。 “绪方我对不起师傅和师兄弟们等下了黄泉我该跟师傅以及师兄弟们说些什么呢” “三上前辈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哪有对不起师傅和师兄弟们” “在得知那个昏君竟然打算拿我们当玩具让我们自相残杀时我很愤怒” “如果真的按那昏君所说的那样自相残杀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师兄弟要离我而去” “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所以一腔热血喉上涌我挥刀杀向了那个昏君” “直到听见师傅以及师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声音我才后悔了” “都是因为我意图刺杀那个昏君才害大家都死掉” “只要我们都乖乖按那个昏君的命令自相残杀我们说不定还能有一半的人活下来” “试图刺杀昏君却反被昏君的侍卫所斩倒” “不仅没能成功刺杀昏君还害大家受到牵连” “最后以如此落魄的姿态死去” “我自心底里感到愧疚” “等下了黄泉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大家” “三上前辈。”绪方抬起手指,擦去从三上眼眶中滚落出来的泪珠,“不要道歉也不要感到愧疚。” “你没有做错什么。” “该道歉,该感到愧疚的,是那个昏君。” “等下了黄泉,你只要用普通的表情来面对大家就可以了。” “我相信师傅c牧野他们,都不会怪罪你的。” “他们说不定还会拍着你的肩膀,对你说三上,你干得不错,没让我们榊原剑馆丢了骨气与血气。” “绪方君谢谢你” “不用谢我和你什么关系啊,道谢什么的,就不用了。” “绪方君你在吗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在,我一直都在你旁边。能感受到我的手吗” “能绪方君,抱歉我的手上现在全是鲜血把你的手给弄脏了” “小事而已,我不在意。” “绪方君” “我在,怎么了” “我感觉冷起来了有什么东西能拿来给我盖一下吗在最后的时刻我想尽可能在温暖的环境中睡觉” “我知道了如何有感到稍微暖一点吗” “绪方君你在抱着我吗 “嗯。” “谢谢你” “都说了我们这种关系,就不要谢来谢去了。” “” “三上前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 “三上前辈,你睡着了吗” “” “三上前辈你如果想继续向我道谢的话,就继续吧什么都可以,稍微跟我说些什么吧” “” “三上前辈” “” 在绪方蹲伏在三上的身前后,仓永便十分识时务地让玄安等人离开这,并告知玄安等 人:不要把今晚的事情乱传。 满是死尸的道场上,只剩下仓永c飞猿c绪方,以及在绪方的怀中,刚没了生息的三上 即使三上已经没了生息,绪方仍旧抱着三上。 因为绪方现在正背对着他们的缘故,仓永与飞猿都看不清绪方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也就是说”仓永用只有他和飞猿才能听清的音量,小声地和飞猿说着,“榊原剑馆被灭门了吗仅剩绪方君一人还活着” “是的”飞猿沉着脸,点了点头,“主公,今夜为了庆祝绪方君的痊愈,以及绪方君得到免许皆传的头衔,榊原剑馆的师徒所有人都齐聚在这,准备举办宴席” “所以被一网打尽了除了绪方君之外,谁都没有活下来” 仓永有很多话想要说。 但这些几欲吐出的字词都卡在了仓永的喉咙间吐不出来。 到最后,只化为了一声长叹。 在发出长叹的同时,仓永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仍旧抱着已经逝去的三上的绪方 数个时辰后 广濑藩,玄真寺。 “空青大师,真的是有劳你了。” “家老大人,哪里的话,帮亡者超度,本就是我们这样的出家人该做的事情。” 仓永正对着身前的一名身穿僧服的老僧恭敬地鞠着躬。 仓永动用自己的人脉,调来了大量人马将榊原剑馆的逝去师徒们搬到了他们广濑藩最著名的佛寺玄真寺之中。 将榊原剑馆的师徒们安葬在玄真寺中的同时,仓永也请来了玄真寺的住持空青大师来为榊原剑馆的师徒们诵经超度。 当时,道场内还有一些松平源内的侍卫的尸体。 为了照顾绪方的情绪,仓永虽然也将这些人的尸体安葬在了玄真寺,但并没有让空青大师来给他们诵经超度。 忙活了数个时辰,从夜晚一直忙碌到天空都大亮了,仓永才顺利完成了对昨夜那场惨剧的所有遇害者的安葬。 与空青大师告别后,仓永顺着石砖梯,缓步离开玄真寺。 在将石砖梯走完一半时,仓永赫然看到正抱着刀c坐在前方不远处的一级阶梯上的绪方。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0章 永别了【今天5更!】 “绪方君” 仓永想和绪方说些什么。 但是字句涌动嘴边,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不知道他能和现在的绪方说些什么 任何的安慰语,在现在都显得极其苍白 自昨天晚上,检查完道场上没有任何一个活人后,绪方的表情便一直很怪。 仓永想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绪方的表情。 从表面上看是面无表情。 但在这毫无表情的外表下,仓永能清晰地感受到有股澎湃的情绪c力量正潜藏在其中 在仓永犹豫着要同绪方说些什么时,绪方突然抓起抱在怀中的刀,并站起身来。 “家老大人,我先行一步了。” 说罢,不待仓永做出任何回应,绪方便径直向玄真寺外走去,没一会的功夫,便在仓永的视野范围内完全消失。 “飞猿,你在吧” “是,我在。” 飞猿此时从一旁的林丛中闪身而出,然后站到仓永的身侧,静待仓永的差遣。 “飞猿我越来越感觉我真是一个残酷的人啊” “在看到榊原剑馆被主公灭门后,我在感到同情的同时,也感到有些高兴” “因为这样一来,绪方君会加入我们的可能性,便会大大提高” 说罢,仓永仰起头,长叹了口气。 “呵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残酷啊” “主公”飞猿搜肠刮肚,想着合适的字词,“正是多亏了您的残酷,广濑藩才能保持住现在的安定啊” “走吧,我们回府吧。”说罢,仓永迈开双脚,朝阶梯下走去,“接下来我们就慢慢地等绪方君他做好觉悟吧” 翌日清晨 广濑藩,绪方的家 绪方现在正端坐在屋子中央的榻榻米上。 两柄佩刀整齐地放在自己身子的右侧。 同样整齐地放在右侧榻榻米上的,还有那本无我二刀流秘籍,以及榊原一刀流免许皆传证书。 穿着显然是刚洗过没多久的衣服的绪方正梳理着他的头发。 将头发梳好,别好发髻后,绪方拿起身侧的佩刀c插回到腰间,将除了佩刀之外自己唯一算得上是自己的珍贵财产的两样东西无我二刀流秘籍与榊原一刀流免许皆传证书揣进怀里,随后缓步朝屋子的土间走去。 在土间穿好草鞋后,绪方回过头,细细地打量着这间自己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的小破屋。 屋内一尘不染。 因为绪方已于昨日,将屋子彻彻底底地打扫干净。 绪方认真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仿佛是想把屋内所有的物事c所有的细节都刻入脑中一般。 “永别了” 在轻声道出这一句话后,绪方不带任何留恋地拉开房门,然后离开了这座陪伴了他不少时日的小破屋 广濑藩,流屋。 “阿福” 阿咲皱着眉头,朝旁边的阿福说道: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厨房外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啊” “欸有吗我没听到欸。” “走,我们出去看看。” 阿咲与阿福一前一后地走出厨房。 出了厨房,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但阿咲却在那张离门最近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这是什么” 阿咲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向这张桌子,然后拿起这封信,展了开来。 信上仅仅只写了一句简单的话: 阿咲小姐,阿福小姐,抱歉,你们需要请一名新的武士来守卫流屋了,我因为一些事情,可能要永远地离开广濑藩,所以永别了。 信件左下角的署名是绪方逸势。 “绪方大人”阿咲呢喃着绪方的名字,脸上渐渐浮现起不安之色,“发生什么事了” “阿咲小姐,信上面都写什么了”阿咲脸上的不安之色,让阿福也不禁焦急了起来。 “阿福今天流屋不营业了我们两个去找绪方大人” 广濑藩,仓永的府邸 “慢着” 仓永府邸的2名守门人,用戒备的目光打量着身前的年轻武士。 “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请你们向家老大人通报一声。”这名年轻武士轻声道,“就说绪方逸势来访。” “绪方逸势”2名守门人发出异口同 声的惊呼。 他们二人此前已经接收到指示若是有自称绪方逸势的年轻武士来访,要立即通报上来。 “我知道了,请足下在此稍候片刻。”一名守门人留下这句话后,便匆匆进到府邸内。 这名守门人刚离开没多久,厚重的木门便被缓缓拉开,仓永这气派的宅邸,再次出现在绪方的眼前。 “绪方君” 府邸的会客间内,仓永与绪方相对而坐。 与绪方再次相见,仓永没有和绪方多做寒暄。 “您做好觉悟了吗” “已经做好觉悟了。”绪方不假思索地应道。 “若是做了刽子手,您之后的命运,将是九死一生。”仓永直视力着绪方,这锐利的目光仿佛要把绪方的内心所想也给一并看穿一般,“即使如此,你也愿意与我一起共扶大义吗” 而绪方也毫不示弱地用饱含力量的目光与仓永对视。 “我并不怎么在乎什么大义。” 绪方正色道。 “将松平源内千刀万刮我的目的仅此而已” “纵使身与形俱灭,我也定将奸贼诛杀” 直视着绪方的仓永,仍旧面无表情。 但在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后,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自仓永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浮现。 “飞猿” 仓永朝房外大喊道。 仓永的声音刚落下,一直候在房外的飞猿立即拉开纸拉门。 “去告诉一郎他们有新的志士加入我们了” “是” 在飞猿快步离开后,仓永将目光重新转回到了绪方身上。 “来吧,绪方。我带你去见见其他的志士。” 仓永领着绪方沿着府邸曲折的走廊,朝着府邸的深处走去。 乖乖跟在仓永身后的绪方,朝仓永问道: “家老大人,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除了我之外,愿意为诛杀松平源内而挥剑的人,一共只有6人,对吧” “没错。” “6人加上我,一共才7人家老大人,我们这边的人数未免也太少了吧” “现在天下承平日久,武士们日渐懈怠了武艺的修行。” “在现在的这个时代,要找到实力靠谱的武士很不容易。” “而要找到不仅实力靠谱,而且愿意为大义而献身的武士,就更加艰难了” “除你之外的这6人,也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找到的志士。” 说罢,仓永在一扇巨大的纸拉门前停了下来。 “绪方君,我们到了。” “其余的志士们,就在里面练剑。”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1章 志士们【求推荐!求收藏!】 仓永缓缓拉开这扇巨大的纸拉门。 纸拉门后,是一座简易的道场。 虽然面积有些小,但也足以容纳十余人在里面习剑。 道场内,有着6名年龄不一的武士。 这6人无一例外都是大汗淋漓,手中拿着木刀,看样子都在练剑中。 除了这6人之外,这简易的道场还有一人,那就是飞猿。 飞猿此时正恭敬地站在道场大门的门边,在见到仓永来了,立刻单膝跪下。 而那6名武士在注意到来者是仓永后,也纷纷朝仓永鞠躬敬礼着。 “各位” 仓永拍了拍手掌。 “刚才飞猿应该也跟你们说了我们多了一名新的同伴” 说罢,仓永朝身侧踏出半步,让道场内的那6名武士能更清楚地看到站在仓永身后的绪方的脸。 “你们好。”绪方向道场内的那6名武士鞠着躬,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问好着,“敝姓绪方,名逸势。请多指教。” “你是什么流派的剑客可有目录以上的证书”这6名武士中的其中一人朝绪方问道。 “榊原一刀流。”绪方答道,“免许皆传。” “免许皆传” “真的假的” “太棒了有免许皆传的剑客加入我们了” 绪方的这句话,让这座简易道场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 这6名武士中最高大的那名武士缓步走到绪方的身前。 “初次见面,绪方君。我是一郎。” 说罢,这名自称为一郎的武士侧过身,帮另外的5名武士一一做着自我介绍。 “这是二郎。” “这是三郎。” “这是四郎。” “这是五郎。” “这是六郎。” 绪方将复杂的目光从这6名武士的脸上一一滑过。 “你们6个是六兄弟吗” “不,绪方君,你误会了。”一郎苦笑道,“这并不是我们的本名,只不过是别称而已。” “别称” “绪方君,你既然已经加入了我们,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应该也活不长了。” 虽然所说的话,其内容是如此沉重,但一郎却像是在说着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用轻松的口吻继续说道。 “我们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可是足以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大事。” “我们都有可能在刺杀松平源内的途中死掉。” “如果见到自己的熟人c朋友倒下了,不论是谁,心境都极有可能乱掉。” “所以我们有必要让我们的关系不至于太熟络。” “这样便能保证在任何一人倒下后,其余人还能专心致志地去完成任务。” “不知彼此的姓名,只以别称来相称,便是一个保持彼此距离的良好方法。” “而且还很方便我们彼此称呼。” “原来如此”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微笑道,“那我是第7个加入你们的人,那我的别称就是七郎了,对吧” “没错。”一郎点了点头。 绪方环顾了四周。 “这道场虽小,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你们6个刚才是在这里练剑吗” “嗯。”一郎道,“我们6个现在都舍弃了各自的工作c家庭以及未来,入住家老大人的府邸,全心全意地在此处练剑,为不知何时就要到来的行动做着准备。” “这样啊那你们现在还有余力接着练习吗”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他的束袖带。 “我现在就想开始练剑,可有人愿陪我练习” “我们6个现在的体力都还充沛着呢”一郎豪爽地说道,“来吧,七郎,我来陪你练习顺便也让我见识一下免许皆传的实力” “感激不尽。” 仓永怎么说也是广濑藩的家老,每日要做的工作,多得如山。 告知绪方他可以尽情地使用这座道场练剑c不清楚的事情可以询问一郎后,仓永便领着飞猿匆匆离开了道场。 扎好了束袖带的绪方,缓步来到了刀架前。 随意地从刀架上取下一柄木刀后,绪方开始上下扫视着四周。 “这里没有短木刀吗” “有倒是有不过你要短木刀做什么” 一郎一边说着,一边从放置在道场 一角的木箱中拿出一柄短木刀来,递给绪方。 绪方接过短木刀掂量了几下,确认这柄短木刀的重心c长度c重量都没有问题后,偏转过头,看向一郎。 “一郎,可以请你与我切磋一下吗” “当然可以” “感激不尽。” 说罢,绪方左手持短木刀并高举,右手持长木刀摆成普通的中段架势这是无我二刀流的起手势。 望着手握双刀的绪方,包括一郎在内的场内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 “七郎”一郎疑惑道,“你不是说你是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吗你这架势是” “身为一名武士,会些其他流派的剑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二刀流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一郎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木刀,摆好了中段的架势。 绪方与一郎相对而立。 “忘记说了我所研习的流派,是钟卷流。” 说罢,一郎发出气势惊人的大喝,朝绪方攻来。 而绪方则微微眯起双眼,紧紧地盯着朝他攻来的一郎。 早在战斗开始之前,绪方就已经进入了“源之呼吸”的状态。 啪 绪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动左手的短木刀,架住了一郎劈过来的刀。 在挥动左手的短刀架住一郎的攻击的下一瞬间,绪方的右手动了起来。 握持长木刀的右手一挥,长木刀稳稳地架在了一郎的脖颈上。 左手防御,右手攻击动作一气呵成。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流转,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4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40点 目前个人等级:v10810900 无我二刀流等级:2段100500 “哦哦” “好快的刀” “这是什么流派的二刀流” “是宫本武藏的二天一流吗” 绪方这漂亮的双刀配合,引起了众人的赞叹。 “七郎”一郎率先瞪圆了双眼,朝绪方问道,“你这是什么流派的二刀流” “无我二刀流。至于是在哪学的c跟谁学的,就请恕我保密了。” 绪方收回手中的刀。 “来,我们继续吧。”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2章 苦练【求推荐!求收藏!】 “下一个换我来我要领教领教七郎的无我二刀流” 绪方看向这个新上场的人。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人是三郎。 重新摆好无我二刀流的架势,紧盯着身前的三郎。 “喝” 三郎朝前一个踏步,将手中的木刀朝绪方的胸口刺去。 而随后发生的景象,和刚才一模一样。 绪方用左手的胁差格开三郎的刀,然后用打刀反击三郎,将打刀的刀尖稳稳地抵在了三郎的胸膛。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流转,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5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40点 目前个人等级:v10860900 无我二刀流等级:2段140500 “好厉害” “竟然能把三郎也这么轻松地打败” “没想到七郎不仅是一刀流剑术的免许皆传,在二刀流剑术上也有这么深的造诣。” 绪方没有理会他们的赞美。 而是将刚刚刺出的打刀收回,然后高声道: “接下来,我想同时与2个人切磋” 与此同时 刚从道场那回来的仓永正埋首于案间,处理着今日的政务时,飞猿突然带着奇怪的神色从天花板上跳下。 “主公我有事要向您汇报,是关于绪方君的。” “嗯绪方君他怎么了” “他现在正在和其他志士练剑。” “我知道啊,这种事需要向我汇报吗” “绪方君他现在正在练习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二刀流剑术” “二刀流”仓永把脑袋从案间抬起,朝飞猿投去疑惑的目光。 “主公,您要去看看吗” “不必了。就让绪方君自己去自由练习吧。我不想国夺地介入志士们的练习。以后有机会再去看看绪方君的这二刀流剑术是什么样子的吧。” 说罢,仓永重新把脑袋俯下,处理着桌案上的一份接一份的文件。 “呼呼” 绪方的源之呼吸目前最多只能维持7分钟。 现在时限已到,绪方不得不切回普通的呼吸。 在他的身前,是2名刚被他打倒的二郎与四郎。 刚才,绪方第一次尝试了以一对多。 虽然最后还是赢了,但因还不习惯以一对多的缘故,过程远比绪方想象中的要艰难些。 刚才一口气打败了二郎与四郎,让绪方得到了个人经验值90点,无我二刀流经验值90点,让绪方的个人等级久违地得到升级,从10变为11级,得到了1点技能点。 而刚得到这一点技能点,绪方便毫不犹豫地把这点技能点用于解锁无我二刀流的剑技垫步。 放松完身上紧绷的肌肉后,绪方重新看向一郎等人。 “来,继续” “七郎”一郎面露迟疑之色,“你刚才已经连战4人了,真的不先休息一下吗” “不。”绪方摇了摇头,“时间宝贵,我们快点重新开始练习吧,这一次我还要挑战2个” 当天晚上 广濑藩,仓永的府邸,某间房内。 “这是什么” 绪方呆愣地望着他身前的饭菜。 大米饭c味增汤c萝卜条咸鱼c以及一小碗猪肉。 此时,绪方以及其他志士们正整齐地排坐在一间朴素的房间内。 众人的身前,都摆着一张盛满丰盛食物的桌案。 据一郎他们所说这个房间是他们平常吃饭的地方。 就在绪方为面前的丰盛食物感到错愕时,仓永突然闪身进绪方等人的“饭厅”内,并摆了摆手示意房内的众人不必向他行礼。 “绪方,尽情地吃吧。为之后的行动储存体力是相当有必要的事情。” 仓永微笑着继续道。 “肉食能极好地补充体力,虽然一开始你可能会很不习惯,但吃习惯后,你便会发现相当美味了。不仅美味,肉食还能极好地补充体力。” 仓永似乎下意识地以为绪方也是那种会对肉食很抵触的人。 因为历史c文化等因素,江户时代的人们并没有吃肉的习惯。 所以仓永误以为绪方可能会吃不惯肉倒是合情合理。 绪方望了望其他人的餐桌。 “家老 大人,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我的肉似乎比其他人要少很多啊” “因为你之前没怎么吃过肉。”仓永答道,“一下子吃很多肉的话,你的肠胃可能会受不了,所以现在先给你吃一点点的肉,等日后你习惯了,再渐渐加大份量。” “原来如此” “诸位。”仓永移动着目光,从身前诸位志士的脸上一一扫过,“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知你们,你们一边吃饭一边听我说。” “是” 既然仓永都这么说了,早就饿扁了的绪方等人也不矫情,急忙拿起各自的筷子,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而仓永则缓缓跪坐在了榻榻米上,随后沉声道: “行动大概会在这个月底或是下个月开始。” 仓永的这句话,让绪方等人的筷子都立即顿了下来。 而仓永此时则接着说道: “主公他热爱打猎。” “同时,他也也极其厌恶寒冷c干燥的环境。” “因此一过了9月份,主公他便不会再出城狩猎。” “如要刺杀主公,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主公出城狩猎的时候。” “主公下一次的狩猎,将有可能会在本月底,或是下个月进行。” “而下一次的狩猎,应该便是主公今年最后的一次狩猎了。” “也就是说主公他下一次的出声狩猎,将是我们今年最后一次刺杀主公的机会。” “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就得等明年了。” 仓永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立即提出了他的疑问。 “家老大人,一定得赶在今年结束之前刺杀松平源内吗” “没错。” “为什么不能等到明年再刺杀”绪方追问道,“这样一来,我们便有更多的时间来做准备,而且说不定还能多招揽到几个愿与我们一起舍生忘死的志士。” “不行。”仓永摇了摇头,“来不及的” “绪方君,你可能不知道主公他在广濑藩的耳目众多。” “我是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隐瞒了你们7个的存在,藏住了我欲刺杀主公的计划。” “但在主公的耳目众多的情况下,我不敢保证我能一直瞒下去。” “如果我们的计划泄露了出去,我们统统都得完蛋。” “所以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我们必须要趁着还没被他人发现我们的刺杀计划之前,将主公诛杀”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3章 只想升级【今天3更!】 “这样啊” 绪方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 “那这样看来我要加倍努力才行啊争取赶在行动开始之前,变得更强一点。” “绪方君”仓永朝绪方投去复杂的目光,“我都听飞猿他说了你今日练剑格外地刻苦” “虽然刻苦练剑是好事,但绪方君你也要学会注意休息。” “而且虽然现在刻苦练剑,也的确是能让自己的剑术变得稍微更精进一些,但也不会精进太多。” “不论绪方君你再怎么练,也不可能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变成剑术无双的大剑豪。” “所以,绪方君你也不要太拼了。” “若是在行动开始之前拼坏了身子,那就麻烦了。” 对于向他说出这些忠告的仓永,绪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朝仓永恭敬地行了一礼。 “是,我会注意的。” 尽管语气非常恭敬,但绪方的这句话只不过是在敷衍仓永 “对了,绪方君,这个给您。” 说罢,仓永朝身旁的飞猿招了招手,飞猿便立即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抱在怀里c用块白布蒙着的东西朝仓永递去。 “绪方君,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刀。” 说罢,仓永一把将上面的白布扯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事一柄打刀与一柄胁差。 “这两把刀,都是我花了大价钱购置而来的。” “宝刀配英雄,一柄刀好用与否,对剑客的影响是巨大的。” “这两柄刀的重量c弧度c长度,都和绪方君你原先所使用的刀不一样。” “所以这些日子里,绪方你就多多练习,努力熟悉一下这两柄刀吧。” “家老大人,多谢。”绪方也不矫情,坦荡c磊落地向仓永行了一礼并接过仓永递来的刀。 松平源内下一次的出城打猎,便是他们行动开始的时候。 可能会在本月底去狩猎,也有可能会在下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狩猎。 不知行动会在何时开始,这让志士们有了很深的危机感。 一个个的都更加用功地在道场内练剑,争取变得更强一些,争取让之后的这场惊天行动能增加哪怕一丝的胜算。 绪方7人目前统统都住在了仓永的府邸里。 每日所干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几样:吃饭c上厕所c睡觉c练剑。 一天起码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道场内度过。 或许是因为伙食变好的缘故吧,以前的绪方跟师兄弟们切磋个两c三场,就感觉有些没有力气了。 而现在和其余志士们切磋个好几场,也仍犹有余力,能接着再练。 也或许是因为心态和以前相比出现了变化吧,绪方感觉练剑没有以前那么辛苦c枯燥了。 每当绪方感觉疲倦,感到枯躁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师傅c师兄弟们的脸,想起他们的声音。 一想起他们的脸,他们的声音,绪方便感觉力如泉涌 松平源内的身边无时无刻有着大量的侍卫。 等刺杀行动开始时,他们7人就要迎战松平源内的上百侍卫 所以绪方现在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升级。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擅长以一敌多的“无我二刀流”升级 8月20日 获得个人经验值5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50点 “来,继续。” “绪方君你真的不休息一下吗” “不用,我还有力气,这一次我要同时挑战3个人” “3c3个” “没错,谁都可以,快点来跟我比试吧。” 8月23日 获得个人经验值13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120点 叮经验值满,个人等级升1级,获得技能点1点 这道系统音刚落下,绪方便毫不犹豫地在心中暗道:在“体力”值上加1点 8月27日 “七郎你的脸都白了今天就先练到这吧” “不我还能再打一场” 9月1日 “绪方君。” “是飞猿啊何事” “流屋的老板娘及侍女仍然在四处找你今天我在城里就碰见她们两个在挨个地询问路人有没有见过一个没有剃月代头的年轻武士” “我知道了。” 9月3日。 获得个人经验值18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170点 叮经验值满,“无我二刀流”等级升1段,获得技能点2点 力量增加1点流转升为中级 9月8日。 “家老大人,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绪方君今天有你师兄弟的家人找我,想要我替他们讨回公道” “家老大人,你是怎么回复他们的” “还能怎么回复难道跟他们说:我已经准备刺杀猪主公了只能随便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打发他们走了” “家老大人,那个松平源内到底何时才开始下一次的外出狩猎” “我已经让飞猿密切跟踪了,一旦有了消息,会马上通知你们的,你们现在就先继续养精蓄锐吧。” 叮获取个人经验值 叮经验值满 “绪方君你会不会练得太拼了” “家老大人,请你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叮力量1 叮经验值满 叮经验值满 9月19日 绪方面无表情地望着身前的6人。 站在绪方身前的6人,正是一郎等人。 一郎等人端着手中的木刀,对绪方进行着半包围。 此时,是绪方第不知道多少次尝试以一敌六。 尽管在人数上占了巨大的优势,但一郎等人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连大气都不敢出。 最先动的人,是绪方。 绪方后脚一瞪,朝正对面的三郎直扑而去。 胁差架住三郎的刀,打刀朝三郎的胸口重重一刺,以流畅至极的动作打倒三郎。 “喝啊”2 两道大喝自绪方的两边响起。 二郎与五郎高高举起他们的刀,朝杀入他们阵型内的绪方砍去。 啪 绪方抬起双刀,分别架住二郎与五郎的攻击,然后双手一振,将二人的刀震开后,两道破风声同时响起,绪方挥动手中双刀,近乎在同时砍中了站在他左右两侧的二郎与五郎。 丝毫不给绪方喘息的时间,六郎的刀朝他挥来了。 绪方双脚一错,以一种奇异的步法下意识地快速后退。 然而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下意识地快速后退的绪方,撞在了身后的木墙上。 退无可退的绪方只能无奈地看着六郎的刀尖稳稳地抵在他的胸口。 “七郎”六郎冲绪方微微一笑,“你又输了。” “嗯”绪方苦笑了下,“是啊我又输了,在这种并不宽敞的环境内以一敌多真的很难啊” “是啊。”一郎此时走过来微笑着附和道,“只要这里的空间足够宽敞,七郎你就能依靠游走,不断制造一对一的环境。” “要论一对一,我们6个都不是你的对手。” “只要你能够将1对6,变成6场1对1的话,那输的人就是我们了。”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4章 作战会议【今天3更!】 刚才,是绪方进行第不知道多少场以一对六。 同时也是绪方第不知道多少场输掉了这场一对六。 而绪方每次输的原因,都出奇地统一场地不够宽敞,来不及躲开从不同方向砍来的刀。 虽然刚才的这场以一对六又输了,但绪方并没有感到那么沮丧。 因为刚才虽然输了,但因为有成功打倒二c三c五郎的缘故,绪方照样得到了一笔经验值。 而这笔经验值,总算是让绪方得到了这一个月来梦寐以求的东西等级为5段的无我二刀流。 趁着休息的这个空档,绪方打开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 姓名:绪方逸势 等级:v15:1201400 个人属性: 力量:9 敏捷:8 反射神经:8 体力:9 生命力:5 技能: 榊原一刀流:7段:102000 无我二刀流:5段:202800 剩余技能点:2点,无我二刀流专属技能点3点 榊原一刀流7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高级 龙尾:初级 无我二刀流5段: 垫步:中级 刃返:中级 流转:中级 源之呼吸:初级 绪方一直等着这一刻。 等着无我二刀流升到5段,拿到这3点专属技能点的这一刻。 在粗略地浏览完界面上的各项数值后,绪方在心中大喊道: 在力量上加1点。 用1点技能点和1点专属技能点,将“刃反”升级到高级 用2点专属技能点将“流转”升为高级 绪方心中的话音刚落,一道道系统音立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力量1 目前力量值:10点 叮消耗1点技能点与1点专属技能点,无我二刀流剑技刃反晋级为“高级”技能 叮消耗2点专属技能点,无我二刀流剑技流转晋级为“高级”技能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直到脑海中的这一连串系统音落下,绪方才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 “总算是把流转和刃反都练到高级了” 光是回想着自己这一个月来所过的生活,绪方都感觉头皮发麻 为了能够升级,绪方真的是把自己的命都给拼上了。 这一个月,绪方从仓永郎他们那里听到了无数遍类似于“够了,你快休息吧”c“你快点休息一下吧”这样的话。 也正因为绪方的拼命,让绪方的等级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不断上升。 身体的各项属性,以及无我二刀流的各大剑技等级也不断随之猛涨。 绪方将绝大部分的技能点,都用于补正自己的弱项力量与体力。 绪方默默地再次打开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然后点开武技栏“流转”与“刃反”这两个项目后面的小问号。 流转这边显示着: 花费4点技能点可升级为“大师级”剑技。因宿主力量未达14点,敏捷未达12点,“刃反”未到大师级,故目前暂时不可升级 刃反那边则显示着: 花费4点技能点可升级为“大师级”剑技。因宿主力量未达12点,敏捷未达11点,反射神经未到10点,故目前暂时不可升级 剑技在达到高级后,若想再进一步,难度果然会直线提高啊 之前,流转的等级还是中级时,显示的升为高级的条件仅仅只是力量到9点c刃反等级达高级就可以了。 而现在若要升为大师级,升级条件瞬间苛刻了数倍 绪方默默关掉系统界面,然后抓起旁边的木刀。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下双双达到高级的流转与刃反的威力。 然而,就在这时道场的纸拉门被“哗”地一声拉开。 拉门且进入道场者,正是正沉着脸的仓永,以及紧跟在仓永的飞猿。 绪方等人还没来得及向仓永行礼问好,仓永便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主公他将在明日出发,前往野猪 林狩猎” 仓永的这道话音一落,道场内的绪方等人的瞳孔便纷纷一缩。 “终于来了吗”率先出声的人,是一郎。 绪方没有发出任何的感慨。 仅仅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木刀。 眼中迸射出不加任何掩饰的寒芒。 “你们都跟我来。”仓永沉声道,“该开作战会议了。” 当天晚上 仓永府邸内的某座隐蔽的小房间内,仓永c飞猿c以及绪方等人围坐在一起。 在众人中央的榻榻米上,摊放着一张地图。 “这是野猪林的地图。”仓永一边用枯槁的大手抚摸着这张地图,一边接着说道,“有大量野猪在这片树林中活动,是主公他最喜欢来的狩猎场所之一。” “飞猿已经收集到了可靠的情报主公他明日上午就会带领他的侍从们前往野猪林狩猎。” “明日吗家老大人。”三郎突然轻声道,“可以容我问个问题吗” “你问吧。” “松平源内他明日会带多少侍卫” “125人。”仓永说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主公他的侍卫原有113人,虽然在一个月前的那场事故中死伤了一些,但这一个月里,主公他又从同心中选了一批新人来充任他的侍卫。主公目前的侍卫共有125人这个数字是绝对没错的,我敢保证。” 仓永所指的那一个月前的事故,正是血洗榊原剑馆之事。 “125人”四郎发出一声带着些许怯意的惊叹。 自绪方加入志士队伍的这一个月来,仓永从未停止过对新志士的招募。 但就如仓永之前跟绪方所说的那样现在这个年头,要找到战力够格c愿付出自己的性命来扶持大义的武士,实在是太难了。 尽管仓永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从未懈怠过,但他还是没能再招募来一名新的志士。 也就是说明日绪方他们只能以区区7人之数,去迎战有125名侍卫保护的松平源内 “你们不必过于害怕。” 仓永道。 “主公他的这一百多名侍卫,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武艺平平。” “这125人中起码有100人的剑术,是不及你们7个的。” “唯一算得上是麻烦的,也就只有那个七原而已。” “而且这不是一场7对125的战斗。” “我们明天要进行的行动,不是合战。” “而是刺杀。” “我们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主公。” “只要对着主公所在的方向发动冲锋,杀了主公就行了,其余人等是死是活根本无关紧要。” “而且要论装备,你们7人也远在主公的那帮侍卫们之上。” 说罢,仓永看向身旁的飞猿。 “飞猿,把那些玩意都拿上来。” “是” 飞猿快速地从众人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然后又快速地抱着一堆东西回来。 因为东西太多,飞猿足足往返了3趟,才成功把仓永所指的“那些玩意”都带到了绪方等人的眼前。 仓永所指的“那些玩意”,是7套锁子甲。 “主公外出打猎时,基本都是早上出发,晚上回城。侍卫们也得跟着他一起在野外奔波上足足一天。” 仓永沉声道。 “如果让全员都穿着锁子甲的话,不到半天的时间,所有的侍卫都会累得站不动了。” “所以在主公的特许下,侍卫们在护卫主公外出狩猎时是不穿锁子甲的。”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5章 挺身而出的男人【今天3更!】 “这7份锁子甲,你们明天都穿上。”仓永轻抚着离他最近的那副锁子甲,“肯定能派上用场的。” “明天具体该怎么行动,得等到了现场才知道。所以一郎,等你们7个展开突击后,由你担任总指挥。” “何时开始展开攻击,由谁来主攻c谁来辅攻这些事情,都交由你来定夺。” “是”一郎朗声应和着。 至于仓永,在说到这时,顿了会。 过了一阵后,他才幽幽地再次出声道: “现在已临近9月下旬,按照主公他从不在秋冬天外出狩猎的习惯,他明日的这场狩猎,将是他今年最后的一次外出打猎。” “因此也是我们今年唯一的一次机会” “所以明日就是决定我们以及广濑藩地未来的日子。” “望各位戮力同心。” “也祝各位武运昌隆。” 绪方万万没想到他今夜竟然会失眠。 或许是因为感到激动吧,也或许时因为感到紧张吧。 亦或者是单纯是因为四郎的呼噜声太响了。 绪方平时就有发现四郎是一个神经特别大条的人。 但绪方没想到四郎的神经竟然大条到了这种地步,在决战的前一夜竟然睡得比平时还香,呼噜打得平时还响。 感觉实在是睡不着了的绪方,掀开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朝房外走去。 志士们都睡在同一个房间,为了不影响到其他人的睡眠,绪方特地将脚步声c呼吸声放到最轻。 绪方想到房间外随便走走,散散心。 为了隐瞒绪方等人的存在,仓永以志士们的起居室为圆心,画了一个“圈”,不允许府内的任何一名侍从进入这个“圈”,同时也不让绪方等人出了这个“圈”。 能自由进出这个“圈”的人,只有仓永与飞猿二人。 因为活动范围有限的缘故,绪方也不能随便乱走。 到最后,绪方决定去他这些日子里最熟悉的地方道场。 道场那有一扇还算大的窗户,窗口正对着天空。 绪方的目的,便是打算到道场那看看夜空,顺便也呼吸下窗外的新鲜空气。 在拉开道场的纸拉门,绪方惊奇地发现道场内竟然有人。 而且还是绪方的熟人。 “家老大人”望着手里正抓着柄木刀的仓永,绪方扬了扬眉,“你怎么在这你难道也是因为睡不着,跑来这里看夜空散心吗”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朝道场的那扇大窗户那努了努嘴。 “我的确是睡不着。”仓永苦笑了下,“不过却并不是来看夜空的。” “反正不论如何也睡不着,所以我就想着干脆来练会剑算了。” “家老大人”绪方朝仓永投去无奈的目光,“你这样只会越练越亢奋,越练越睡不着哦。” 说罢,绪方径直朝窗户那走去,然后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夜空中的繁星。 “家老大人其实啊从你召我入府,问我要不要当刽子手的那时起,我就一直觉得你这家伙很奇怪呢。” 现在只有绪方与仓永二人,没有其他外人在。 因此绪方决定将自己这些日子里深埋在脑海间直想跟仓永说,但却又一直没有机会说的话与问题,在今夜跟仓永说清楚c问清楚。 “奇怪是指什么地方” “家老大人,你计划着刺杀松平源内。” “但对于自己意图刺杀的人,你却仍旧以主公相称。” “就像是在对着自己的即将斩杀的杀父仇人说敬语一般,相当地诡异啊。” “家老大人,你为什么还是要执意称松平源内为主公呢称呼这种东西,用心去改的话,还是能够改正的吧” 在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后,仓永的嘴唇抿了抿。 随后,仓永默默地将手中的木刀放回到刀架上,然后走在绪方的身边,与绪方并肩而坐。 “是啊”仓永苦笑着,“我自个也觉得我自己很矛盾啊” “明明恨不得松平源内现在就死” “但嘴巴却总是不听使唤地对他使用尊称” “想匡扶大义的决心,跟自己自有记忆时便一直恪守的忠的理念互相糅合,才造就了我现在这副矛盾c古怪的模样” “家老大人”绪方轻声道,“你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在这样的时代里,像你这种为了大义,不惜诛杀自己服侍的主 公的人,已经少到近乎没有了” “呵”仓永嘴角一扯,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也是进行了你难以想象的挣扎后,才终于下定了匡扶大义的决心啊” “在松平源内成为我藩的新藩主,其残暴本性暴露无遗后,我无数次地在心里告诉我自己。” “我是一名武士,我必须得忠于我的主公,不论我的主公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我都不能不忠于他。” “这句话我每天都要在我脑海中说无数遍” “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无视松平源内的种种暴行。” “直到大概是差不多今年年中的时候吧我看到了主公将一名可怜的小女孩给砍死” “那名可怜的小女孩什么也没有做错,只不过是不小心冲撞了松平源内的车驾而已,便被松平源内指使着部下砍成了两截,然后像垃圾一样被随意地扔到了路边” “我当时刚好就在现场” “我没法形容我当时在看到这名小女孩这凄惨无比的死状后的心情” “我只清楚地记得有道声音十分响亮地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我忍不了了。” 仓永抽出了插在他腰间的打刀。 喀。 然后拉开鞘口,将刀刃缓缓从刀鞘中拔出。 出鞘的刀刃,其反射出来的寒芒刚好盖在仓永的双瞳,照亮了仓永眼瞳中的那道道精光。 “那一刻我终于醒悟了过来” “我是一名武士的同时,也是一个男人啊。” “在天崩地裂之时,总得要有几个男人挺身而出。” “若是屈服于黑暗,不为匡扶大义献身,就白做男人了” “绪方君,我就实话和你说吧。” “在决定刺杀主公时,我就决定了我以男人之身发动了这场刺杀。最后,我将会以武士之身来做个了断。” “不论刺杀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剖腹谢罪。” “刺杀主公,是为了天下的大义。剖腹谢罪,是为了武士的道义。” “用我腹间的鲜血,来洗涤我那因背叛主君而不洁的灵魂。” 说罢,仓永缓缓地将刀重新插回进刀鞘之中,令原本笼罩着他的双眼的寒光渐渐褪去。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6章 祝武运昌隆(上)【求推荐!求收藏!】 翌日,清晨 广濑藩,流屋 流屋共有2层,第一层是阿咲他们赖以生存的居酒屋,第二层则是她们生活起居的地方。 刚从床铺上爬起来的阿福,就看到阿咲正伏在桌案间,涂涂画画着些什么。 “阿咲小姐”阿福一边朝阿咲走去,一边朝阿咲问道,“你在写什么呀” 在将前胸抵在阿咲的后背,并把下巴压在阿咲的右肩,令视线可以越过阿咲的后背与肩膀后,阿福才发现阿咲并没有在写什么东西。 而是在画一张画。 虽然阿咲的画功不怎么样,但阿福勉强能认出阿咲正在画一名腰间插着双刀c留着总发的年轻武士。 “我在画绪方大人。”阿咲道,“有了绪方大人的画像,找起他来,应该会容易许多” 阿咲简单的一句话,让整座房间的氛围立即沉重了起来。 阿福垂下眼眸:“绪方大人他到底去哪了” 1个月前,在绪方“失踪”没多久后,阿咲与阿福便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绪方平日习剑的那个榊原剑馆出事了。 虽然这起事件遭到了消息的封锁,但阿咲她们还是根据种种渠道得知榊原剑馆的师徒们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遭到了屠杀 这则消息无疑是让阿咲她们更加不安了起来 但值得让阿咲她们感到庆幸的是绪方应该还活着。但就是不知道他去哪了 因为在榊原剑馆出事之后,绪方还有给她们流屋送来一封道别信。 “好了” 阿咲吹干纸张上的所有墨迹,然后举起手中的纸,满意地上下打量了数遍。 “阿福你看我画得怎么样” “嗯还行吧”这句话的所有字词,阿福近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毕竟阿咲所画的这张画,除了腰间有佩刀c留着总发c身形较匀称这3个点和绪方是相称的之外,没有一点是和绪方相像的 望着阿咲费尽千万苦画出来的的这张画像,阿福抿了抿嘴唇。 “阿咲小姐如果我们一直找不到绪方大人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啊” “当然是一直找下去了。”阿咲不假思索地说道,“不管要花多久时间,我们都要一直找下去。” “绪方大人是唯一一个愿意帮助我们的武士。” 阿咲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回忆之色。 “在绪方大人出现之前,我找了无数武士希望这些武士能够帮我们守卫流屋。” “但这些武士们一个个都傲慢至极。” “都嫌弃我的流屋只是一间又破又小的小居酒屋,来守卫这样的破居酒屋有损他们武士的身份,宁愿去给一些赌场当打手也不愿意来我们流屋。” “只有绪方大人愿意过来。” “而且也只有绪方大人一点武士的架子都没有,不会因我们平民的身份而歧视我们。” “光是他的这份品格,就值得我花大力气去将他找回来。” “更何况他还对我们有恩呢。” 阿咲含笑看向阿福。 “当时,石川剑馆的人来找我们麻烦后,绪方大人独自一个去闯石川剑馆,将石川剑馆的许多弟子都狠狠揍了一顿,帮我们出了口恶气。” “光是看在绪方大人帮我们出了口恶气的份上,我们也得好好地报答绪方君才行啊。阿福,你说对吧” “嗯”在听完阿咲刚才的这一番话后,原本密布在阿福脸上的阴云渐渐散去,一抹明媚的微笑渐渐挂上了阿福的脸颊。 就在这时 “请问有人在吗” 一楼的大门外突然响起了陌生的男声。 听到这道男声,阿咲与阿福双双皱起眉头。 “是谁呀”阿咲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朝一楼走去。 现在天才刚亮。 阿咲经营流屋这么多年,天刚亮就有客人拜访这种事情阿咲还是第一次碰上。 缓缓拉开流屋的大门。 站在流屋大门外的,是一名剃着干净的月代头,穿着得体服饰,腰间插着两把刀的年轻武士。 这名年轻武士见到阿咲后,便立即冲阿咲问道: “请问您是阿咲小姐吗” “嗯,我是”阿咲敢保证自己绝对不认识此人,“请问您是” “我是来给您送个东西的。” 说罢,这名年轻武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袋,然后递给了阿 咲。 揣着满腹的疑问从这名年轻武士的手中接过这个小布袋后,一股熟悉的响声与触感自这个布袋传递到阿咲的掌心中。 “这是”阿咲瞪圆了双眼。 阿咲赶忙将这个小布袋拉开。 果不其然里面是大量的大判金。 “这是绪方逸势君拜托我给你们的。”这名年轻武士道,“他还让我给您带一句话用这些钱去买一件新的吴服给阿福,并且雇个比他更靠谱的武士吧。” “那么在下告辞了。” 顺利地完成了送钱c带话这两项任务的武士转身就想走。 然而他才刚转过身,阿咲与阿福便双双冲到了他的跟前,并张开双臂。 “给我等一下你刚才说了这些钱是绪方大人给我们的吧”阿咲急声道,“我问你绪方大人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足下”这名年轻武士苦笑道,“您这是在为难我啊在下也不知道绪方逸势君现在在哪我只是一个来送钱且带话的人而已” 这名年轻武士并没有撒谎。 他的确不知道绪方现在身在何处。 仓永给了绪方等人一大笔钱。 这些钱,算是给绪方等人的安家费以及抚恤。 绪方举目无亲,师傅与师兄弟们也都已长眠,现在这个世上算得上是绪方的亲朋的人,也就只有阿咲和阿福了。 于是,绪方拜托仓永安排一人帮他将这些钱送到流屋之中,并帮他替阿咲她们带一句话。 在这名受绪方所托的年轻武士正被阿咲与阿福缠住时,绪方正身处玄真寺后院的墓地中。 与仓永c以及其他志士们一起,给玄真寺墓地里的一座新的墓碑前上着香。 “请安息吧”最后一个上完香的仓永紧闭双眼,双手合十。 而站在仓永身后的绪方等人,纷纷将双手合十,低喃着“请安息吧”。 这座新的墓碑下,埋葬着惨遭松平源内毒害的妙张寺的可怜女人们。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7章 祝武运昌隆(下)【求推荐!求收藏!】 在大概半个月之前,又有一名被仓永收养回府的妙张村女人在喝水时故意呛水自杀。 又一人的自杀,让仓永终于下定了决心给被他“收养”回来的妙张村女人们一个痛快 让部下们以尽可能毫无痛苦的方式,给了妙张村的女人们一个痛快后,仓永将她们的尸体都埋葬在了玄真寺后院里的墓地之中。 因为不知道她们的姓名,所以只能将她们都葬在同一块墓碑之下。 被埋葬在这的人,并不仅仅只有妙张村的这些可怜女人们而已。 这些年来所有惨遭松平源内毒害c且没有家属能来领尸的受害者尸首,都被仓永收敛c埋葬在了玄真寺中。 今日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时,仓永便领着诸位志士们前往玄真寺,给这些因松平源内而死的受伤害者们上香。 给妙张村的可怜女人们上完香c祷告完后,绪方偏转过头,看向对他来说,意义特殊的那一大片墓碑。 这一大片墓碑,是他的师傅以及他的师兄弟们的墓 绪方缓步走去,轻抚着出现在他眼前的第一个碑榊原半兵卫的碑。 “师傅大家你们就好好看着吧”绪方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身前的这一座座墓碑,“我一定会诛杀松平源内” “主公” 飞猿的疾呼声突然自墓园外响起。 飞猿急急忙忙地冲进墓园之中,然后单膝跪在了仓永的身前。 “松平源内他开始出城了” 一支人数在百人以上的队伍便气势汹汹地自城内开出。 这支队伍,正是打算前往野猪林狩猎的松平源内,及其小姓与那上百名侍卫。 而近乎是在同时在松平源内刚离城时,仓永一行人也开始了行动。 他们离开了玄真寺的墓园,然后紧随在松平源内的队伍之后。 松平源内常去的狩猎地就那么几处。 因此,仓永老早就让飞猿将松平源内常去的这几个狩猎地侦察了个遍。 也正因为仓永老早就派飞猿去进行侦察,野猪林何处有隐蔽的小道,何处有可供落脚的地方,仓永他们一清二楚。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位于野猪林外的一座荒废寺庙。 “我们到了。”仓永一边擦着脸上的汗珠,一边看着前方的一座破旧的荒废古寺。 松平源内等人的行进速度并不算快,毕竟只有他本人才有马骑,其余人等都只能步行,使得松平源内的队伍的行进速度与步行并无二致。 因此仓永一行人也没有骑马追踪的必要,而且若是骑上了马,其声势将会偏大,并不利于他们展开追踪。 所以仓永一行人完全是靠着双腿来进行追踪。 这也是仓永把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定为位于野猪林林外的荒废古寺的其中一个原因可以让绪方等人在古寺内暂时落脚,恢复因追踪而流失的体力。 在领着众人进到古寺后,仓永便立即朝众人喊道: “感到口渴的人快喝水” “感到脚酸的人快坐下来休息” “飞猿,把锁子甲都拿出来” “大家快换上锁子甲” 在昨夜,仓永让飞猿连夜将锁子甲存放在这座荒废的古寺之中。 如果让绪方等人穿着锁子甲对松平源内进行追踪,那就太消耗他们的体力了。 为了避免体力的无谓消耗,仓永让飞猿连夜将绪方7人的锁子甲都运进古寺中,等明日他们到这古寺内落脚c恢复体力时再拿回他们的锁子甲并穿上这便是仓永将第一个目的地定为这座古寺的第二个原因。 飞猿将藏在寺庙木制地板中的锁子甲一一拿出,然后分发给绪方等人。 在众人将锁子甲穿戴完毕,并检查完各自的刀具都没有问题后,仓永的命令声再次响起。 “飞猿,接下来就按原计划进行吧。” “主公。”飞猿冲仓永微微一笑,“那我先行一步了。” 说罢,飞猿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古寺。 由擅长潜行的飞猿去侦察松平源内开始休息了没有。 按照松平源内狩猎时的惯例,在他开始休息时,他的那上百名侍卫将会四散而开,在各个方位各自戒备。 留在松平源内身边,陪着松平源内休息的侍卫并没有多少。 这便是最好的刺杀时机。 由飞猿侦察松平源内目前的行动,在松平源内开始休息时,火速返回古寺,让在古寺里整备 的绪方等人开始行动这就是仓永等人的计划。 望着飞猿离去的背影,二郎忍不住嘟囔道: “家老大人那个松平源内可是被足足一百多名武士保护着啊飞猿他真的能潜入进去,并打探到情报吗” “放心吧。”仓永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飞猿他是不知火忍村出身的忍者,虽然不擅长刺杀,但极其擅长潜行与情报收集,他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不知火忍村”一旁的五郎转动着舌头,强行说出自己根本说不惯的词汇。 “是一个根据地位于近江地区的忍者势力,他们正式的名字,是不知火里,不过人们更习惯将其惯称为不知火忍村。” “早在战国时代,不知火忍村便在近江地区建立了起来。” “据传闻不知火忍村还曾为丰臣秀吉效力过。” “虽然不知火忍村自建立以来已经有着一段不算短的历史了,但因为他们平时行事低调,做事从不张扬,所以绝大部分的普通武士与普通老百姓都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不知火忍村啊”二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憧憬之色,“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有没有美貌的女忍者呢。” “你想太多了。”一旁的四郎没好气地说道,“美貌的女忍者只存在于说书人的嘴中,就算真的有美貌女忍的存在,她也不会看上你的。” 二郎与四郎的这番对话,令人忍俊不禁。 被二人的这一对话所逗笑的其余人所发出来的笑声,令原本凝重的氛围被其所稀释。 这段等待飞猿的时光,无疑是漫长且煎熬的。 对于绪方等人来说,这段时光等同于赴死前的最后一点时间。 尽管他们全都已经做好了觉悟,但在这个时刻真的到来时,他们还是不由得感到紧张。 绪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脏正以惊人的速度狂跳着。 手脚正不断向外冒着细汗,令绪方每隔一会,就得用羽织擦去手掌上的汗珠。 终于绪方等人一直苦苦等待的声音,终于自寺外响起了。 “主公” 飞猿一边高呼着,一边满身大汗地冲回进古寺内。 “松平源内开始休息了他的那上百名侍卫目前已经四散而开他的身边仅剩下4名小姓,以及包括七原在内的3名护卫这是我刚画好的地图我已在地图上标出了松平源内的所在地,以及最好的潜入路线” 在听到飞猿的这句话后,绪方惊奇地发现他没有这么地紧张了。 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至于仓永在听完飞猿的这句话后,则仅仅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 “飞猿。”仓永轻声道,“把酒水与酒杯都拿出来吧。” 昨夜,仓永让飞猿存放在这座古寺内的东西,除了那7套锁子甲之外,还有一瓶清酒,以及8个酒杯。 在仓永的命令下,飞猿将倒好清酒的酒杯,依次递给绪方等人。 酒是上好的良酒,在飞猿刚才刚拧开酒瓶的盖子时,甜美的酒香便四散而开,充溢着古寺内的每一个角落。 同样正端着个盛满酒水的酒杯的仓永,站在绪方等人的身前。 “诸位。” 仓永声音低沉。 “我与飞猿能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我与飞猿,会在这里等待着你们的捷报” “祝你们武运昌隆” 说罢,仓永将手中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用力地摔在了地上,发出响亮的碎裂声。 而在仓永饮尽杯中酒的下一瞬,绪方7人也纷纷端起手中的酒杯。 像刚才的仓永那样喝尽杯中酒,然后将酒杯摔碎。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8章 潜入与暗杀(上)【求推荐!求收藏!】 野猪林内,一片静谧本来应该如此才对。 今日的野猪林,因为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变得分为喧闹。 刚刚顺利用弓箭猎到了一条野狗的松平源内,现在正心满意足地坐在一颗大石头旁,一边小口地喝着手中刚煮好的茶水,一边随意地跟单膝跪在他身边的七原说道: “七原,昨天的那对夫妻的比武可真是有趣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有趣的比武了。” 松平源内的话音刚落,七原便立即出声附和道: “是昨日的比武的确精彩” 昨日,他们广濑藩的同心们逮到了一对靠盗窃为生的夫妻。 得知这一消息后的松平源内可谓是大喜过望。 因为他正缺新的“玩具”呢。 大喜过望的松平源内连忙将这对本已被投入大狱中的夫妻召进城中,然后带入他的“比武场”内,让这对夫妻进行他最喜欢的“比武游戏”。 松平源内对于昨日这对夫妻所进行的“比武”相当满意。 在“比武”刚开始时,妻子一直哭哭啼啼的,表示自己下不了手。 丈夫被妻子的眼泪所打动,于是把手中的刀扔掉,张开双臂,表示让妻子取掉他的性命。 随后丈夫的话都还没说完,妻子便立即满脸喜意地将丈夫给刺成了刺猬 松平源内最喜欢这种极具戏剧性的“比武”,直到现在,他都还在回味昨日这场“比武”的美好。 松平源内的身边,目前只有4名小姓以及以七原为首的3名侍卫。 其余的侍卫,则都四散而开,在各个方位警戒着是否有贼人或是野兽靠近。 “哈” 一名有着络腮胡的武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朝站在他旁边的一名留着短须的同伴说道: “好无聊啊,我们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这名络腮胡武士,以及这名短须武士,都乃松平源内的这众多侍卫中的一员。 在松平源内开始休息后,他们两个便与其他的伙伴们一起散开,警戒着各个方位。 他们二人所负责警戒的方位,便是松平源内西北方的某一角。 听完络腮胡的抱怨后,短须武士苦笑了下,然后道: “应该也有2炷香了吧” 短须的话音刚落,络腮胡便长叹了口气: “搞不明白有什么好戒备的野兽根本不可能靠近人这么多的地方,没有防备野兽的必要。” “我们主要是防范刺客。”短须道。 “刺客”络腮胡嘴角一扯,冷笑一声,“谁有那个能耐来刺杀被上百名武士保护着的大名啊” “话是怎么说没错。”说罢,短须调整了下站姿,将重心从左腿放到右腿上,好让刚才一直承受着全身重量的左腿可以休息,随后接着说道: “但是世界上总会有个万一,不是吗” “不要再多废话了,好好戒备吧,如果让七原大人发现你没有在认真戒备,绝对饶不了你。” 听到短须说到“七原大人”这个词汇后,络腮胡的双肩便一缩,脸上出现了几抹惧色。 “切”络腮胡用满是不满的语气说道,“我最讨厌七原那个家伙了那个家伙就像一具没有心的木偶一样,任凭主公把玩说实话,七原那副仿佛没有自己的意识c任凭主公摆布的模样,真的相当吓人”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短须淡淡道,“我们身为武士,不就是要全心全意地效忠于主公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唉,算了,不聊这个了。我去撒泡尿,很快就回来。” “嗯,快去快回吧,若是让七原大人发现你擅离职守c跑去撒尿,说不定会一剑砍了你。” “我知道啦,我会快点把尿排干净的。” 络腮胡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方便。 而短须则继续扶着腰间的武士刀,环顾着四周。 因络腮胡前去方便的缘故,令短须的耳根子一下清净了下来。 就在短须为这久违的宁静陶醉着时,他突然听到络腮胡那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兄弟”短须偏转过头,朝络腮胡那投去疑惑的目光,“你怎么了” 原本应该面朝着树干c站着撒尿的络腮胡,此时双膝跪倒在地,额头死死地抵在树干上。 “兄弟兄弟”短须连续呼唤了数声,也没能得到络腮胡的任何回应。 心中泛起不祥预感的短须朝络腮胡缓步走去。 在来到络腮胡的身侧后,短须的双目立即被惊骇地圆睁了起来 躺倒在地上的络腮胡,颈部大动脉被割开了。 大股大股的鲜血正从他那被割开的伤口中喷出,很快便染红了络腮胡脖颈以下的所有衣物。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出络腮胡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现在还有一口气也离死不远了。 被割喉致死的络腮胡,双目还圆睁着。 络腮胡的那已经失去光彩的双眼,还残留着几分恐惧c迷茫之色。 望着死状奇惨c死不瞑目的络腮胡,短须立刻感到双腿发软,差点坐倒在地上。 只不过,短须毕竟是一名武士,他还是迅速地反应了过来,稳住了差点软倒在地上的身体。 “有” 短须立刻张开嘴大声呼喊着。 然而短须的这句“有情况”还没有喊出来,便感到一只极其有力的大手从他的身后伸了出来,并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使得他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随后,短须便感到一把锐利的刀刃贴近了他的脖颈,然后猛地一划 感到有什么锋利的利器划过自己的脖颈后,短须立刻感到自己刚才被利器划过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 虽然因为视角的原因,他看不到他脖颈的情况。 但是短须敢肯定他的脖颈现在肯定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温暖的血液一定也如泉涌一般从脖颈的伤口中喷出 强大的求生欲使得短须的体内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开始疯狂地挣扎 然而,站在短须身后制住他的人力气很大。 任凭短须怎么样挣扎,都没法挣脱控制,更没法发出声音。 没过几秒,短须的力气便慢慢消弱了下来。 瞳孔里的神采也慢慢消散。 最后双手软软地垂下,整个人停止了挣扎。 站在短须身后将其割喉的人,确定了短须已经死透了后,便轻轻地将他在地上放平。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99章 潜入与暗杀(下)【求推荐!求收藏!】 待确认身前的这名留着短须的武士彻底断气后,绪方才缓缓地将放平在地上。 甩干净刚才用来割断那名络腮胡武士与短须武士的脖颈的胁差上面的血并收回刀鞘,然后抽出这名短须武士的打刀,缓步朝位于他前方不远处名正背对着他打哈欠的武士走去。 目前绪方腰间插着的这两把刀,正是仓永为他们准备的宝刀。 至于绪方原先的那两把他们绪方家代代相传的刀,就被绪方给暂存在仓永的宅邸了。 虽然是宝刀,但宝刀再怎么“宝”,都是消耗品。 因此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刀的损耗便非常有必要。 因粮于敌c借敌人的刀来用则是极其好用的减少自己刀具损耗的方法。 绪方猫着腰,攥紧着那名短须武士的打刀,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名仍旧背对着他的武士。 用左手捂住这名武士的嘴,然后用右手的打刀在他脖颈处的大动脉猛地一抹。 脑海中再一次响起系统音,不过绪方没有那个闲心去仔细听自己又得了多少经验。 将怀中的这名彻底失去声息的武士在地上放平后,绪方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绪方打手势的手刚放下,一郎等人立即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闪身而出。 “根据飞猿给的地图,我们应该已经快要抵达松平源内的所在地了”一郎沉声道。 飞猿在侦察到松平源内的所在地后,不仅在地图上标识除了他的位置,还画出了最容易潜入进去的路线。 而且飞猿的画图技术还相当地高超,即使是绪方这种没什么看图经验的人,都能轻松看懂飞猿所绘的这份地图。 潜入的过程,要远比绪方想象中的要简单。 究其原因松平源内的这些侍卫实在是太过松懈了。 几乎所有人都打心底里地认为:松平源内根本就不可能遭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一个个地都对戒备任务极不上心。 有发呆的c有突然溜到一边方便的c有直接打瞌睡的 也多亏了这些松懈的侍卫,让绪方等人的潜入无比顺利。 绪方的手中仍旧提着刚从短须武士那夺来的刀,与其他人一起藏身于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继续向前行进着。 野猪林内有着大片的灌木丛,而这些茂密的灌木丛给绪方等人的潜行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 就在这时 “停。” 走在最前面的一郎在顿住脚步的同时,出声示意身后众人停下脚步。 绪方原以为前方又有一名正在警戒的武士。 可谁知,一郎却沉声说道: “已经见到松平源内了” 听到一郎的这句话,绪方等人的瞳孔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缩。 绪方继续维持着猫着腰的状态,向前挪动了数步,来到了一郎的身侧。 将前方的灌木丛用手指拨开一条缝隙。 透过这条缝隙,绪方清楚地看到在他们藏身的这片灌木丛外的空地上,松平源内正一脸悠哉游哉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喝着热茶。 就如飞猿所说的那样此时护卫在松平源内身侧的,只有包括七原在内的3名武士,以及4名小姓而已。 “一郎。”绪方沉声道,“该如何行动” 绪方的话音一落,包括绪方在内的其余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了一郎身上。 在昨夜的作战会议上,仓永已经明确说出了由一郎担任行动开始后的总指挥,绪方等人在进入野猪林后,都得听一郎的指挥。 仓永的这个任命,并不是无的放矢。 一郎原先是仓永的幕僚之一,是难得的能文能武的人才,将前线指挥的任务交给一郎,的确是相当合适。 望着仍旧在悠哉游哉品茶的松平源内,以及他身旁的七原等人,一郎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后,一郎才终于启唇说道: “七郎,你有把握以最快的速度将除了七原之外的那另外2名武士干掉吗” 绪方看了看这2名武士所在的位置:“我有十足的把握。” “那好。”一郎沉声道,“七原毫无疑问是最具威胁的人所以除了七郎之外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去对付七原。” “不奢求斩杀七原,只要能拖延住七原就可以了。” “而七郎就负责解决除了七原之外的另外2名武士。” “同时也由你负责将松平源内的首级斩下。” “在你 成功斩下松平源内的首级之前,我们定会死死地拖住七原。” “原来如此。”绪方轻声道,“不错的计划。” 一郎的这一计划就是“田忌赛马”的变种。 由一郎他们这些中驷拖住七原这匹上驷,由绪方这匹上驷趁着七原被拖住时解决掉敌方的中下驷以及松平源内。 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其余志士也纷纷点头附和着,对一郎的这一计划表示赞赏。 “既然大家都赞同我的这一计划”一郎将扶在鞘口的左手大拇指一翘,将打刀从刀鞘中顶出,“我数到3后,我们就开始行动吧” “除了七郎之外的人都紧跟着我。” “七郎你就笔直地朝松平源内冲过去,不论我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用管。” “七郎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绪方紧了紧手中的打刀,“交给我吧” 其余人,也都将各自的打刀从刀鞘的鞘口拉出,并用右手紧攥住刀柄,任由自己的心脏狂跳c汗如泉涌。 “3” 开始倒数的一郎将刀柄紧握。 “2” 众人开始往自己的后腿灌注力气。 “1” 一郎最后的一声“1”是直接吼出来的,这副声势,仿佛是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到了这声大吼。 随着一郎的这声大吼落下,众人将后腿一蹬,冲出灌木丛,宛如离弦之箭一般。 一郎等人冲向七原。 绪方则笔直地冲向松平源内。 在绪方等人从灌木丛冲出后,松平源内以及他身边的七原等人直接愣住了。 然后七原最先反应了过来。 “有刺客保护主公”在发出这声大吼的同时,七原抽出了腰间的打刀。 绪方听到自己身侧不远处开始响起金铁相击声。 他知道这是一郎等人开始和七原交上手后的打斗声。 他没有去看一郎等人的战斗。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牢牢锁定着松平源内 此时护卫在松平源内身旁的武士共有3人。 在七原被一郎等人拦住的当下,另外两名武士拔刀朝绪方冲了上来。 绪方没有停下脚步,把刀一横。 刀光一闪c再闪。 简单利落的2刀,将这2名武士斩毙。 这2名武士连把绪方的脚步拖缓一分都做不到。 而在将这2名武士的斩毙后,绪方也顺利冲到了松平源内的跟前。 “去死吧”绪方将刀尖朝仍旧面带茫然之色的松平源内的胸口笔直地刺去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0章 以一敌百【今天3更!】 利刃入肉的手感,自刀柄传到绪方的手掌。 然而绪方的刀并没有刺穿松平源内的心脏。 而是刺入了松平源内的一名小姓的胸膛。 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一名离松平源内最近的小姓扑了过来,将松平源内推开,为松平源内挡下了这刀。 也正因为这名小姓的挡刀,绪方的这记刺击落空了。 “主公快逃”这名小姓一边吐着血沫一边嘟囔着。 “可恶”绪方急忙把这名不知该夸他忠诚还是该数落他愚忠的思想洗脑的小姓连人带刀地推到了一边,立即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刀。 刚才,绪方所用的刀,一直都是从那名短须武士那拿来的刀。 在将这把刀丢弃后,绪方还有腰间的自己的刀可以用。 绪方已经听到自己的周围传来叫喊声以及正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是松平源内的侍卫们迅速奔回来回防的声音。 自七原高喊出“有刺客保护主公”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秒多的时间。 这段看上去相当简短的时间,已经足够一些离松平源内较近的侍卫们赶回来了。 不敢再多做迟疑的绪方,迅速拔出自己的打刀,高举c下劈对仍旧呆坐在原地松平源内进行了第二次的攻击。 利刃裹挟着劲风与巨大的威能,朝松平源内的脑袋呼啸而来 铛 随后,响起震耳欲聋的金铁相击声。 “什么” 绪方的双目猛地圆睁。 他的刀,在距离松平源内的脑袋仅剩一个拳头的距离时,被自他右侧的伸出的刀给挡住了。 挡住绪方的刀的人,正是七原。 此时的七原,正把左肩抵在绪方的右肩,左手持刀,自绪方的右侧将刀向前伸出,赶在绪方的刀劈中松平源内的脑袋之前,用刀背挡住了绪方的斩击。 “哼”七原冷哼一声,然后朝左一撞,将站在他左面的绪方撞开。 拉开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后,挥刀朝绪方的脖颈处砍去。 铛 绪方将手中的刀向上一抬,精准地挡住了七原的刀。 在挡住七原的刀的同时,绪方焦急地在心中暗道着: 可恶为什么七原会在这 绪方一面在心中这般焦急地大喊着,一面朝一郎等人他们刚才与七原交锋的位置瞥去。 那片地方,此时仅剩一郎6人的尸体。 以一郎为首的六人此时已全部横死。 眼尖的绪方注意到一郎6人的死法很奇怪。 只有二郎c五郎c六郎3人是脖颈或脸部中剑,被一击毙命。 一郎c三郎c四郎3人的身上都没有刀伤。 而是喉咙的位置插着根细细的东西。 是一根长度还没有成人尾指长的细箭 在将绪方推开c并朝绪方砍了一刀却被绪方挡住后,七原没有追击,而是赶紧拉起松平源内,并向后飞速退去。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 七原的嗓门很大。 大到足以令人产生七原的声音可以传遍整座野猪林的错觉。 此时,已经有大量的侍卫赶了回来。 这些从森林各处跑出的侍卫,就像支支细流,一边呼号着,一边朝松平源内与七原汇流而来。 转瞬之间,松平源内的周围已经聚来了40来名侍卫,而且这个数量还在以惊人的速度增加着。 主公遇袭,所有的侍卫都像疯了似地狂奔回来。 “给我等等” 绪方咬了咬牙,提刀准备去追七原和松平源内。 然而绪方才刚往前跑了两步,便有5名侍卫从5个不同的方向朝他杀来。 “给我滚开” 绪方挥动手中的刀,拉出了5道刀光。 用榊原一刀流的四大剑技,依次解决了这5名朝他杀来的武士,全部都是一刀毙命。 绪方还没来得及将目光重新转回到松平源内的身上,便又有3名侍卫朝他杀来。 又是3道刀光闪现,令地上多出了3具尸体。 “到此为止了” 就在这时,七原的大喊声传入了绪方的耳中。 绪方循声望去 在看清这道声音前方的景象后,绪方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猛地一缩。 在松平 源内的身边,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武士 刚刚的那8名武士,虽然从头至尾只拖住了绪方大概8秒钟不到的时间。 但这8秒钟不到的时间,再加上刚才绪方等人冲出灌木丛到绪方第一次刺杀失败后所浪费的那10多秒,总计约20多秒的时间,已经足够那些四散在周围的侍卫们赶回到松平源内的身边了。 虽然在刚才c以及潜入进来时,已经顺利杀了一小批松平源内的侍卫,但据仓永收集来的情报所示,松平源内的侍卫可是有足足125人。 所以即使刚才已经杀了一批松平源内的侍卫,松平源内身边的侍卫也仍旧有上百号人 这上百名侍卫纷纷刀出鞘,牢牢地拱卫在松平源内与七原的周围,构成一个以松平源内与七原为圆心的“圆”。 七原微微眯起双眼,紧盯着绪方。 “你刚才所用的剑法我见过是榊原一刀流吧” “留着总发又使用着榊原一刀流呵,我知道你是谁了。” “你就是那个绪方逸势吧” “那个一个多月前,拿到了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的人。” “是来为你的师傅和你的师兄弟们报仇的吗” “真是愚蠢至极” “把刀放下” “只要把刀放下,我可以试着帮你求情” 绪方没有理会一直在吵吵嚷嚷的七原。 而是微微偏转目光,看向身侧不远处的一郎等人的尸体。 如果一郎他们能再帮绪方他拖住七原哪怕一秒钟的时间,松平源内的人头就已经落地了。 但绪方并没有想要责怪一郎他们的念头。 他知道一郎等人肯定都已经尽力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一郎等人的战斗,但绪方敢肯定为了诛杀松平源内而舍弃了自己的未来的一郎等人,绝对拼了命地去和境界远在他们之上的七原搏杀,只为帮助绪方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时间。 绪方把视线偏转回来。 上百柄武士刀正对着他,反射出来的寒光,晃得绪方有些目眩。 绪方没来由地突然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榊原剑馆练剑的时光。 那或许是自来到江户时代后c在榊原剑馆惨遭松平源内血洗之前,自己每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光是回忆着在榊原剑馆中练剑的点滴时光,绪方的脸上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笑意。 而这段快乐的回忆,全因为松平源内的暴虐而一去不复返了。 见绪方没有搭理自己,有些恼羞成怒的七原大喝着: “绪方逸势把你的刀放下不要你以为拿了个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的证书,你就是天下无双了” 七原的大喝,令绪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没有出声回应七原。 仅仅只是看了身前的上百名武士一眼,然后把手中的刀抬起,用刀尖直指松平源内和七原。 “绪方逸势” 七原的脸一下涨红了起来。 “你这大逆不道之人身为广濑藩的臣子c身为一名武士,竟然想刺杀自己的主君” “好心给你一个机会,你竟然还不领情” “你还有身为武士的廉耻之心吗” 从七原的口中听到了“武士”这个词汇后,绪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昨夜与仓永的谈话。 在天崩地裂之时,总得要有几个男人挺身而出。若是屈服于黑暗,不为匡扶大义献身,就白做男人了 仓永昨夜跟自己所说的那句话,绪方仍言犹在耳。 “我今天,”绪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不是以武士的身份来到这里的。” “我今天,是以男人的身份站在你们面前。” 绪方之所以会同意为刺杀松平源内而挥剑,主要是为了复仇。 但仓永昨天跟他说的这番话,还是给了绪方很大的触动。 绪方缓缓抬起自己的左臂,搭在自己左腰间的胁差刀柄上,然后猛地拔出。 在摆出无我二刀流的起手式后,七原发出惊呼: “绪方逸势你竟然还会用二刀流”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只会榊原一刀流这一种剑术的错觉” 即使自己的身前,有上百名武士阻拦,绪方也丝毫没有要投降或是就此退缩的念头。 “我今天一定要摘下松平源内的狗头。我看下谁有胆过来拦我” 凛冽的杀意,自绪方的身上不用涌现c沸腾。 松平源内的这上百名侍卫中的不少人因被绪方的气势所惊,而后退了半步乃至数步。 “哼。” 七原的脸上已经出现不耐之色。 “冥顽不灵你多用了一把刀,难道实力就能翻倍吗 “广濑的武士们”七原高声下令道,“将这大逆不道之人碎尸万段” 随着七原的一声令下,松平源内的这上百名侍卫不论是感到无畏的,还是感到畏惧的,此时纷纷高举着手中的刀,一边呼号着,一边朝绪方杀来。 面对这上百名朝他杀来的武士,绪方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的怯意与惧意。 仅仅只是握紧手中的双刀,朝这上百名武士迎去。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1章 100多场一对一(上)【今天3更!】 在迈动双脚,朝这100多名武士冲过去的同时,绪方已迅速将自己的呼吸切换成了“源之呼吸”。 脑海中提示自己反射神经加1的系统音落下后,绪方朝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武士飞扑而去。 这名武士完全没有料到绪方竟然会直接飞跳过来,在错愕之中,脚步不由得顿住。 虽然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刀举起,但他那略微低下的剑术水平根本就挡不住绪方的刀。 寒光从上而下,将这名武士的脑袋劈开。 绪方没有去看这名武士的脑袋被砍成什么样了,在双脚落地下一刹那,将刀收回c调整刀的方向,然后顺势朝右侧的一名武士使出了一击龙尾。 “去死吧” 左侧传来颇有气势的大喝。 一名武士摆着上段架势,带着一往无前c势要把绪方的脑袋劈碎的气势自绪方的左侧冲来。 然而他并没有成功劈碎绪方的脑袋。 瞥了这名武士一眼后,绪方抬起左手的胁差。 铛 架住这名武士的下劈的下一瞬间,绪方挥动右手的打刀展开了反击。 转瞬之间,绪方便已顺利斩毙了3人。 但其余敌人仍旧像见到肉的疯狗一般,朝绪方猛扑而来。 在连斩3人后,绪方并没有站在原地迎战剩余的敌人。 而是赶紧迈开双脚,朝自己的左侧方向退去。 在退去的同时,绪方在心中提醒着自己: 不是一对一百,而是一百场一对一 在与一郎等人练剑时,经过了这么多场一对多的练习,绪方总结出了一条宝贵的一对多的秘诀。 那就是:在以一对多时,要跑起来。 不断地跑动,带动自己的敌人也跟着你一起跑起来,让敌人的阵型混乱,制造出一对一的机会,将一场一对多的战斗,变为多场一对一。 这也就是绪方在与一郎等人练剑时,以一对四毫无问题,而以一对五c对六就输多胜算的原因道场太小了,没有足够的空间供绪方制造出多场一对一的机会。 “站住” “别跑你这个胆小鬼” “你难道就只会逃吗” 绪方没有理会自己身后的这一片接一片的谩骂声。 只一个劲地向前跑,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侧以及身后的动静。 “纳命来吧” 就在这时,一道暴喝自绪方的身前响起。 有名武士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绪方的身前。 “无外流铃木” 这名正摆着中段架势的武士想要自报家门。 然而他的话都没说完,一道寒光便直接扫向他的侧腹,带出一拨鲜血。 绪方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慢慢听这个武士自报家门。 借着奔跑时所产生的势能,在这名武士的腹部砍出一条大口子,然后穿过这名武士的身侧,继续向前跑去。 “主公。” 七原朝松平源内说道。 “请您暂时离开这儿吧。” 松平源内的身边,此时仅剩下七原以及那4名小姓。 其余的侍卫都冲了上去,围剿绪方。 虽然七原并不认为占了绝对的数量优势的他们会输,但为了保险起见,七原还是想让松平源内暂时离开这儿去避难。 但松平源内并没有将七原的话当一回事。 此时的松平源内,正满脸兴奋地看着正与他的上百名侍卫鏖战的绪方。 “离开我才不要离开呢” “这种难得一见的好戏,我一定要看到最后” 七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最后,那积压在七原喉间的字词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自七原的口鼻间吐出。 七原跟随松平源内多年,对于松平源内的脾性,他可能比松平源内的父亲还要清楚。 贪玩的松平源内一旦玩兴起来,那是绝不可能劝得动他的。 打消了劝松平源内离开的念头的七原,默默地攥紧手中的刀,在警戒着周围的同时,也跟着松平源内一起观看着不远处那场数量相差悬殊的死斗。 绪方的余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一名武士因为冲得太快了,跟他身旁的其余同伴脱节了。 于是绪方将双脚猛地一顿,来了个急停c转身。 并将手中打刀的刀尖对准了这名武士的胸膛。 光看这名武士那满脸慌张的模样,便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料到绪方会突然来个急停,并将刀尖对着他。 连忙往双脚灌注力气,想停下自己那正往绪方的刀尖上撞的身体。 按照这名武士停下脚步的速度,在撞上绪方的刀尖前,停住自己的身体本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前提是绪方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着这名武士撞上来。 用眼睛目测了自己与这名武士之间的距离,判定距离已足够后,绪方朝着这名还在急停中的武士所在的方向一个踏步,然后将打刀刺向这名武士的胸膛。 近一半的刀身直接没入这名武士的胸膛中。 绪方没有拔出他的这柄刀。 而是顺势松开刀柄,同时也松开了左手的胁差。 然后夺走这名武士右手上的打刀,以及插在他腰间的胁差。 绪方刚刚使用的那两把刀,是仓永赠予他的两柄宝刀。 而这两柄刀也无愧于宝刀之名,在连砍这么多人后,刀身上出现的豁口寥寥无几。 然而即使这两柄宝刀的刀身没有损坏,绪方也不得不弃刀了。 因为这两柄刀上已经蒙上了太多的鲜血与脂肪。 被滑腻的脂肪所覆盖着的刀身,锋利度以及手感已大大下滑。 所幸的是这里多的是可更换的刀,所以即使弃刀了,绪方也不愁没刀用。 绪方夺刀的速度很快。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名武士看准了绪方夺刀的这个时机,挥刀朝绪方的侧腹砍去。 绪方没有去防御这记斩击因为并没有花力气去防御的必要。 刀刃精准地砍中绪方的侧腹,但并没有鲜血流出,只砍出了点点火星。 感受着快要把双手手掌震麻的手感,这名武士瞪圆了双眼,惊呼:“是锁子甲” 这名武士的这道惊呼声刚落下,他的脑袋便被刚夺了两柄新刀的绪方砍成了两半。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2章 100多场一对一(下)【今天3更!】 这名武士刚才的这道斩击,虽然并没有成功砍伤绪方,但是也划破了绪方的羽织与吴服,露出了里面的锁子甲。 这场以100多名武士为对手的死斗,注定是一场恶斗,对绪方的体力将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所以为了尽可能减少体力的消耗,一些不会伤到他的攻击,绪方索性就不防了。 就比如刚才这名武士的斩击。他瞄准的地方是有锁子甲保护的腹部,因此绪方索性就直接无视他的攻击了,任由他来砍。 “是锁子甲他穿了锁子甲” “不要用斩击用刺的” “砍他的四肢还有他的脸与脖颈他的这些地方没有防具保护” “真是差劲”七原嘟囔道,“实战经验真是太缺乏了活该被杀。” 在七原眼里这些侍卫们傻乎乎地去砍绪方的躯干,就是实战经验匮乏的表现。 在无法确定敌人有没有穿着护甲的情况下,优先攻击肉眼可见的c敌人没有任何防护的地方这是七原经历过多场死斗后所悟出来的经验。 这也是一郎等人刚才围攻七原时迅速落败的原因之一实战经验丰富的七原压根就没去攻击一郎他们的躯干,而是直接去砍他们的脑袋与脖颈。 绪方没有理会武士们相互提醒他穿了锁子甲的呼喝声,而是移动着视线,飞快地看了自己左右两侧的两名武士一眼。 绪方注意到这两名武士的站位正适合自己使用流转来一口气将他们两个同时斩杀。 因此不做过多的犹豫,绪方挥动手中双刀,如陀螺一样转起来,使用无我二刀流的流转,将这两名不慎闯入他攻击范围内的武士斩杀后,再次迈开了双脚,跑动了起来。 “嚯”松平源内拉长着音调,发出奇怪的感叹,“这个家伙还挺厉害的嘛,已经砍倒这么多人了。” 松平源内的语气不紧不慢。 在说道“已经砍倒这么多人了”这句话时,仍旧一副随意的态度,仿佛那些已经被绪方砍倒在地的人,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这个绪方很聪明。”一旁的七原随声附和着,“知道在以一对多时,要利用地形来制造一对一的机会看来他有过以一对多的经验,或是进行过以一对多的练习。” “同时,他的剑术也的确高超,依我看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侍卫,没有任何一人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打倒他。” “不过” 说到这时,七原的话锋一转。 “那个绪方也撑不了多久了。” 七原的双眼微微眯起,仔细观察着绪方的呼吸。 “他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了。” “一边跑动,一边寻找杀敌的机会这对体力的消耗可不是一般地大。” “哦”从七原的口中得知绪方的体力已经剧烈消耗后,松平源内的眉毛一扬,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 “那个家伙快不行了啊那么我来稍微提振下士气吧。” “七原,把耳朵附过来。” “待会把我接下来所说地话,大声地朝大家复述一遍。” 脑海中的系统音近乎就没有断过。 精神早就已经高度紧绷的绪方,老早就没有那个闲心与精力去听自己已经得到了多少经验值c又有什么地方升了级。 他的四面八方全是敌人。 只要有一丝丝的松懈,绪方都有可能会受伤乃至直接死亡。 依靠着源之呼吸,重新吸入一大口空气。 清凉的空气在经过绪方的咽喉时,咽喉处立即传传阵阵刺痛。 绪方现在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 一开始,绪方还能靠自己的唾沫来稍稍润湿自己的咽喉。 而现在,绪方的口腔已经干到挤不出哪怕一滴唾沫。 使用无我二刀流的流转,顺利又斩杀了一名朝他扑过来的武士后,一道大喝突然笼罩而来。 “所有人都给我听着” 这是七原的大喝声。 七原的这道大喝立即吸引走了大部分侍卫们的注意力。 “主公刚才已经下令” “取下绪方逸势首级者,赏金30两” “取得绪方逸势肉片者,赏金1两” 绪方刚才一路奔跑着c闪避着c屠杀着。 绪方那高超的剑术,令不少侍卫为之胆寒。 他那已经连斩他们十数名同伴的姿态,早已让不少人心生胆怯,畏缩不前。 但在听到七原的这道大喝后,他们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巨大利益,能让人失去冷静c失去原有的判断能力。 容易让人产生如果大家一起上,容易浑水摸鱼c趁乱取得敌人的首级的错觉。 只要大家一起上,即使其余人都被打倒了,自己也许也能站到最后,成为那个最终的胜利者几乎所有的侍卫都产生了这种不知该如何评价的遐想。 他们此时的眼神,已被浓郁的贪欲所覆盖。 “上啊” “他的脑袋是我的了” “30两是我的” 还活着的侍卫们,仅仅因为七原这简单的一句话而士气大振。 一个个地化身不断流下口水的豺狼,朝绪方扑来。 “就是这样”松平源内的脸上浮现出陶醉之色,“这样就对了杀吧杀吧给我痛快地杀” 对于松平源内来说,这点用来奖赏侍卫们的钱都是小钱。 只要花出这点小钱,便能看到更加精彩的好戏这在松平源内眼里,实在是太值了。 “去死吧” 左右两侧各有一名武士挥刀朝绪方劈来。 那力道,仿佛是要将绪方一口气劈成两半一般。 他们的动作虽快,但绪方的动作要比他们更快一些。 敏捷地后跳半步,然后舞动手中的双刀,将这两名武士统统砍倒在地。 “噢噢噢噢噢噢噢” 绪方才刚解决两名武士,便又有一名相当吵闹的武士,挥着手中的刀朝绪方杀来。 这名武士挥动手中的刀,舞出道道刀光。 这名武士打算依靠自己的剑速来压制绪方。 铛 刃反即使这名武士的刀很快,但绪方还是看穿了他的刀路。 不论刀舞得有多快,刀也始终只有一把而已。 用胁差使出刃反,弹开这名武士的刀,然后用打刀结果了这名武士的性命。 绪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股剧痛突然自他的大腿传来。 只因他的大腿中剑了。 一名武士趁着绪方正将精力与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时,偷偷从绪方的身后摸上来,砍中了绪方没有护甲保护的左大腿。 股股鲜血自绪方的伤口流出,染红了他的袴。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3章 绝境(上)【今天4更】 “混账!” 绪方一边怒骂着,一边将那名偷袭了他的武士的脖颈给割开。 大腿处源源不断传来的剧痛,让绪方忍不住倒吸起了凉气。 大腿处的疼痛,差点让绪方连“源之呼吸”的状态都维持不住。 咬紧牙关,死死忍住疼痛,努力维持住“源之呼吸”后,绪方迅速从原地撤离,寻找着新的落单的敌人,以及攻敌的机会。 所幸的是——虽然大腿处中剑了,但伤口并不深。并没有对绪方的行动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绪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要拉开他的系统界面进行加点。 但目前这激烈的战场不容许绪方这么做。 拉出系统界面,就等于是要分心。 而于现在的这种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情况下,不论是正与敌人对阵也好,正在跑动制造一对一的机会也罢,都是一瞬间的分心,都有可能导致绪方的受伤或是死亡。 别说是拉出系统界面了,绪方现在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斩倒一人后又来一人,斩倒一双后又来一双。 又是4名武士朝绪方攻了过来。 无我二刀流是擅长以一敌多的剑法。 使用着无我二刀流的绪方,即使是同时迎战数名敌人,绪方也不会落入下风。 绪方挥舞着双刀,依靠着双刀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坚墙”,阻止着每名武士的进攻。 在防御的同时,绪方也积极反击着这4名敌人。 刀光的两次闪动,结果了身前2名敌人的性命。 就在绪方打算接着再把剩余2名敌人的性命也结果掉时,绪方突然听到了数道尖锐的破风声朝他袭来。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绪方急忙将身子朝旁边一偏。 在绪方侧身闪避的下一刹那,几根箭矢贴着绪方的身体擦过去。 其中一个箭矢是直接贴着绪方脖颈飞过去的。 在贴着绪方的脖颈飞过去时,直接带走了绪方脖颈处的一层皮肉,鲜血立即顺着绪方脖颈处的这处新伤口流淌而下。 “可恶……!”绪方用只有自己才听得清的音量,低声暗骂着,“是弓箭手……!” 在躲开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后,绪方不敢再多做拖延,使出自己的全力,将拦着自己的这最后2名武士也砍翻在地后,绪方立即离开原地,躲入附近一片较密集的树丛中。 在从原地逃离后,绪方立即循着箭矢刚才射来的方向望去。 很快,绪方就发现了弓箭手的所在地。 足足5名弓箭手蹲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举着长弓,对准绪方所在的方向做着瞄准的动作。 绪方已经顺利斩杀了松平源内不少的侍卫。 敌人的数量减少,固然是件好事。 但人数的减少,对于绪方来说,其实是有利有弊。 人数多过头的话,其实很难发挥出人数的优势。 在森林这种复杂的环境中,人数的优势更是被压制到了最低。 手臂的长度加上剑的长度,以自己的身体为圆心挥动剑——光是想象一下,就知道与握剑的人并排而立,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一个不好,就容易误伤到自己的同伴。 自战斗开始,绪方就已经亲眼看到了好多个误伤了自己同伴的蠢货。 不仅如此——站在绪方身前的武士,有时候会因为怯战,或是为了暂时地调整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而选择后退。 而后面的人并不知道前面的人想后退,被松平源内提出的高额悬赏冲昏了头脑的他们,只一个劲地往前挤。 前面的人想要向后退,后面的人想要向前挤——混乱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同时,因为人多的缘故,弓箭手也不好瞄准。 然而——随着绪方不断斩毙松平源内的侍卫们、不断地减少敌人的数量,这些问题渐渐迎刃而解了。 因为人数减少,没有那么拥挤了,混乱开始渐渐减少,松平源内的侍卫们彼此配合起来更加容易了起来。 而且,因为人数的减少,弓箭手们瞄准起来也方便了许多,弓箭手们也得以开始渐渐发挥出他们的战力。 ——不行……得想办法把弓箭手解决掉…… 绪方可不认为就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可以一边迎战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出现的敌人,一边应付弓箭手的狙击。 在确认了弓箭手们的所在地后,绪方便依托着每棵大树,从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跳到另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 以这种在障碍物之间移动的方式,一点点地靠近着弓箭手们。 而绪方对弓箭手们的靠近,注定是充满艰辛的。 因为地上还有很多、很多的敌人…… 绪方没有具体去数自己已经斩毙多少敌人了。 据他粗略地估计——大概有30号人。 绪方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森林。 正是多亏了这片森林,才让绪方有着足够宽广、足够复杂的空间去跑动、去寻找一对一的机会。 如果是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或大沙漠上与这上百名武士对阵,绪方觉得自己可能连10人都斩杀不了,就被敌人们给剁成肉酱了。 然而……即使已经斩杀了这么多敌人,绪方却仍旧觉得自己周围的敌人仿佛是无穷无尽的…… 不论杀了多少人,总有更多的人冲上来。 又是一名武士高举手中的打刀朝绪方劈来。 绪方本想使用无我二刀流的垫步来躲开这名武士的攻击。 但是,左脚刚向旁边踏了半步,左腿伤口处陡然传来的剧痛,让绪方的身形直接顿住了。 无法闪避,绪方也只能抬起左手的胁差,使出刃反来硬接这名武士的下劈。 铛! 绪方的左手掌被震得发麻。 就在这时,绪方再次听到了几道尖锐的破风声朝他袭来。 ——糟了! 绪方想立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几名弓箭手射击的时机抓得实在太好了。 恰好抓住了绪方正在格挡他人攻击的空当展开射击。 5根箭矢割破空气,朝绪方袭来。 其中4根扎进绪方脚边的土地。 剩余的一根则射入绪方的左肩膀。 “唔——!” 左肩处传来的疼痛,令绪方发出忍不住发出低沉的痛呼。 “喝啊啊啊啊!”绪方把疼痛转化为怒号,左臂发力,将胁差上所架着的刀给推开,然后用右手的打刀横向一挥,斩开了身前的这名武士的肚腹。 战斗的激烈程度,已经让绪方连将扎进他肩膀的箭矢给拔出来都做不到。 刚结果了身前这名武士的性命,又有数名武士朝他杀过来。 绪方没有理会这些朝他杀来的新的敌人。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将那些弓箭手解决掉。 连扑带跳地朝弓箭手们所在的方向冲去。 在确认这些蹲坐在树干上的弓箭手们已经进入到了他的攻击范围后,绪方立即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朝他们扔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4章 绝境(下)【今天4更】 绪方的力道很大。 投出去的石头径直地朝弓箭手们所在的方向飞去。 但是——这块被绪方投出的大石头并没能如绪方所愿地命中那些弓箭手们。 绪方投出去的这颗石头贴着一名弓箭手的耳边掠去,然后彻底消失在了绪方地视野范围之内。 “可恶……!” 就在绪方想要赶紧再补一颗石头时,又扑上来了数名武士,令绪方只能作罢,赶紧使用垫步,闪进身侧的一处树荫较浓密的地区,希望能在这浓密树荫的掩护下,来尽可能压制弓箭手们的射击精度。 …… …… 望着呼吸已相当急促,胸口宛如鼓风箱一般高速起伏的绪方,七原嘟囔了一声: “……终于快要到极限了吗。” …… …… 绪方用胁差斩断身前这名武士持刀的右手。 解除掉这名武士的攻击威胁的下一瞬间,绪方将右手的打刀刺入这名武士的胸口。 绪方本想直接弃刀,让这把刀就这么留在这名武士的胸口中,然后夺下这个家伙的刀来为己所用。 突然,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绪方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这名武士便露出狰狞的笑容,然后紧紧抓住了绪方的右手。 这名武士对绪方的拼死控制,给其他武士带来了攻击的机会。 一名离绪方最近的武士,立即抓住了这难得的战机,一边呼号着,一边挥剑朝手臂被别人抓住、身体被暂时制住的绪方刺去。 锋利的刀尖,直接刺穿了绪方的右侧腹。 锁子甲对斩击的防御效果很好,但对刺击的防御效果就很一般。 虽然绪方身上的锁子甲有成功抵消掉这记刺击的一部分力道,但刀尖还是穿透了绪方的锁子甲,扎入绪方的右腹中。 绪方立马感觉自己的口腔中涌出一股“铁”的味道。 “可恶!”绪方挥动着没有被控制住的左手,使用左手的胁差将刺伤他的这名武士,以及控住他手臂的这个混账统统都干掉。 绪方连看一眼自己腹部的伤口的机会都没有,便又来了好几名武士,填补上了刚刚被绪方干掉的那几个倒霉蛋的空缺。 这些武士可以说是越战越勇。 因为他们都看出来了——绪方已经累了。 他就快要不行,我说不定能砍下他的首级了——还活着的武士们抱着这样的想法,以更加亢奋的状态杀向绪方。 又是一柄打刀朝绪方劈来。 而绪方也不得不再次下意识地举起右手的打刀进行格挡。 铛! 铛! 响起两声刺耳的金铁之声。 第一声是绪方的刀和这名武士的刀撞在一起后的响声。 第二声是绪方的打刀断掉的声音。 刚才高强度的战斗,让绪方无暇顾及他手中双刀的状态。 因此他并没有发现——他的打刀早已布满豁口了。 用余下的胁差勉强干掉身前的这名武士后,绪方急忙去夺这名武士的刀。 就在这时——一名武士精准地抓住了绪方正在更换打刀的这个战机,挺剑刺向绪方。 “唔!”绪方只感觉口腔中的“铁”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郁了。 同时,滴滴鲜血开始顺着他的嘴角向下流淌。 那名武士的偷袭成功了,刀尖穿透了他的羽织、吴服、锁子甲,在绪方的左侧腹也开了个洞。 这名武士将刀从绪方的腹中拔出,刚想再补一刀时,便被强忍着剧痛、已顺利夺了把新刀的绪方给一剑斩毙。 “哈……哈……哈……” 连气都还没有喘匀,被金钱给冲昏了脑袋的武士们又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 “真的是……没完没了啊……!” 绪方咬紧牙关,那力度仿佛是要把自己的两排牙齿统统咬碎一般。 咬紧牙关能帮助绪方集中精神与力气,同时也能帮助绪方镇痛,让早已伤痕累累的绪方能感觉稍微好受一下。 就和那本秘籍中所写的那样——垫步不愧是专为战斗服务的步法。这本书的作者并没有在夸大其词。 虽然其模样看上去相当怪异,但这步法的的确确是战斗时利器。 绪方依靠着垫步,已经躲开了不知道多少道攻击。 躲开的这些攻击中,不乏一些只要挨上一下,就会当场毙命的致命攻击。 可以说——如果不是有等级达到中级的垫步在,绪方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用垫步再次躲开一名位于他左手边的武士的下劈。 然后用右手的打刀,施展刃反,挡住了他右手边的一名武士的斩击。 “唔……” 然而——在用右手的打刀挡住右手边那名武士的斩击后,绪方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痛呼。 在连退数步后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源源不断地从右手臂传来的酸痛感,令绪方险些连刀都握不住了。 “混账……”绪方暗骂一声,“连这种程度的斩击,都快接不住了吗……” 刚才那名武士的斩击,其威力并不算特别大。 如果是在全盛状态下,绪方有十足的把握将他的这道斩击接下,并且双脚仍能稳稳地扎在地上,连动也不动。 绪方万万没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体,竟然已经虚弱到在接下这记斩击后,手臂会酸麻、双脚会站不稳的程度。 ——坚持住…… 绪方在心中给自己打着气。 ——还……远远没到可以结束战斗的时候…… ——还有……60多号人等着我去斩呢……! 尽管绪方不断地在心中给自己打着气,但绪方自个也觉得自己的这些打气是多么地无力…… …… …… “他快没力气了!快!围住他!” “他跑向你们那边了!” “快上!” 绪方所表现出来的状态越是疲倦,这些武士们便越是亢奋,士气越是高涨。 迈动自己的双脚,朝地上灵活一滚,躲开了数名武士的合击。 就在绪方打算从泥泞的地上重新站起身来时,右脚踝突然传来阵阵刺痛。 “不仅是手,连脚也快要不听使唤了吗……” 苦笑着这般嘟囔了一句后,绪方强忍住脚部传来的强烈不适感,勉强着自己的双腿重新从地上站起,然后再次朝周围的武士们杀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5章 进入——无我境界!【今天4更】 绪方不仅数不清自己已经斩杀多少敌人了,同时也数不清自己的身上已经有多少个伤口了。 他只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很沉。 手脚很沉,眼皮很沉,脑袋很沉。 感到脑袋发沉的同时,他也感觉脑袋很晕。 感觉视线发黑的绪方,原以为是因为眼睛里面进了什么杂物。 然而不论怎么搓揉,也没能让视野恢复正常,反而还越来越黑。 直到这时,绪方才知道不是自己的眼睛里面进杂物了,只是单纯地因为自己快要到极限了而已 “看刀” 又是一记斩击朝他袭来。 变得沉重的手脚,令绪方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慢了半拍。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记斩击斩中他的左肩。 这记斩击的威力很大,尽管有锁子甲的保护,但绪方的左肩还是多出了道浅浅的刀伤。 “哈哈哈”仍旧维持着源之呼吸状态的绪方,剧烈地喘息着,贪婪地吸收着周围每一丝空气。 或许是因为精神高度紧绷的缘故吧,令绪方直到现在都还能勉强维持住源之呼吸。 到极限了吗 感觉身上的力气几快用尽的绪方,此时正用左膝抵着地c单膝跪在地上。 左手的胁差插进地里,握着打刀的右手压在竖起的右膝盖上,想以此发力,重新站起身来。 然而不论绪方怎么努力,身体都是不听他的使唤 望着单膝跪地的绪方,围在他周围的武士们立即露出布满贪婪与兴奋之色的狰狞笑容。 但是,绪方刚才的那宛如鬼神一般的英勇姿态给了他们不可磨灭的印象,使得即使绪方已经单膝跪地了,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 只敢攥紧能带给他们安全感的刀,亦步亦趋地缓步靠向绪方。 望着从四面八方朝他靠过来的武士们,绪方咬紧了牙关,努力榨取着体内每一丝的力气。 站起来 快站起来 我还没将松平源内那狗贼千刀万剐,怎能就这么倒下 尽管绪方已经拼尽了全力,但他的双腿还是没能如他所愿地支撑着他站起来。 围在绪方周围的武士们已经纷纷发现绪方真的到极限了。 一名离绪方最近的武士舔了舔嘴唇,高高举起手中的刀朝绪方扑来,并大吼着: “30两是我的了” 一直观望着战局的七原,一面看着马上就要人头落地的绪方,一面轻声道: “终于结束了吗一共斩杀了37人以一敌百的情况下,还能斩杀这么多人,值得敬佩。” 绪方清楚地看到有武士冲到了他的身边,同时也清楚地看到了这名武士已将手中的刀高举,并已经开始向下劈来。 如果他再不做点反应的话,他的脑袋马上就要搬家了。 尽管心中危机感已经提到极限,但绪方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这柄刀的刀刃离他的脖颈越来越近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不要 我不要死在这 我要赢 在恍惚之间,绪方只感觉师傅半兵卫,以及三上c牧野他们的脸在他的眼前浮现。 我还没有替师傅替手足们报仇 然后又看到了仓永郎他们的脸。 如果我死在这了一郎他们就白死了 最后,绪方又看到了松平源内那白得瘆人的脸。 我还没有将松平源内千刀万剐 再过大概一个呼吸的时间,那名站在绪方身前的武士的刀,就能砍中绪方的脖颈,把绪方一分为二。 站起来 绪方疯狂使用着源之呼吸,大口大口地吸进空气,希望能借此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不要死在这 源之呼吸的呼吸节奏虽然怪异,但却意外地能保证氧气的供给,即使是在消耗剧烈的战斗中,也不会感觉吸进肺里的氧气不足。 要赢 我要赢 敌人的刀刃,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命中绪方的脖颈 我要赢过这一百名武士 然后再赢过那个七原 最后将那松平源内千刀万剐 绪方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原本急促的源之呼吸,现在正十分诡异地慢慢变平缓起来 现在就要赢 刀刃距离绪方的脖颈,仅剩3根指头 粗的距离。 仿佛已经看到30两钱正朝他招手的这名武士,脸颊挂上了布满贪婪与狂喜之色的狂笑。 在不远处观战的七原见胜负已分,便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出一口气。 其余没能有机会斩下绪方脑袋的武士,面露沮色。 松平源内见游戏结束了,像是没看够一般,不悦地撇着嘴。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这场血战结束,绪方地脑袋马上就要落地时 嗤 利刃切开肉体的声音响起。 不过这并不是绪方的脑袋被斩下的声音。 而是绪方将身前这名武士给腰斩了的声音。 在这名武士的刀刃距离绪方的脖颈仅剩3个指头的距离时,绪方的脑袋突然猛地埋下。 像是精准计算过的一般,绪方脑袋下埋的距离,刚好够他躲开这记斩击。 躲开这道斩击后,踏地c屈膝向前,向前横斩。 刀刃化作寒光,从这名脸上仍旧挂着狂喜之色的武士的腰部扫过。 直到他的上半身顺着光滑的切口掉落下地后,这名武士脸上的狂喜之色才变为了惊骇之色。 “什么”七原的双目猛地圆睁。 七原清晰地看到绪方刚才的这记斩击,比自战斗开始到现在他所使出的任何一道斩击都要精准c都要快速c都要强力 绪方感觉自己的视野变得很奇怪。 原本还发黑的视野,此时变得一片清明。 不仅变得清明,绪方还有种自己的视野范围变大了数倍的感觉。 除此之外,绪方还感觉自己这原本像是灌了铅一般的身体,此时变得格外轻盈。 身体状态好得让绪方自个都吓一跳。 就在绪方以利落的身手,将身前的这名差点就要把他脑袋斩下的敌人一分为二后,一道陌生的c此前从未听过的系统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叮宿主进入无我境界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6章 心无旁骛,无我境界!(上)【今天4更】 源之呼吸,乃进入“无我境界”的捷径。 无我二刀流秘籍 宿主进入心无旁骛状态,除了胜利之外不做他想 痛觉感知下降70 疲劳感知下降70 力量增加5点 敏捷增加5点 体力增加5点 反射神经增加5点 所有武技等级升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水落,升为高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鸟刺,升为大师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登楼,升为中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龙尾,升为中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垫步,升为高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刃反,升为大师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流转,升为大师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源之呼吸,升为中阶 绪方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很奇怪。 明明刚才还感觉疲劳到不行,只要一闭上双眼就能立即睡死过去,但现在却感觉精神得不行。 除了精神之外,身体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如灌了铅一般。 双手双脚灵活有力。 身上各处的伤口仿佛都像瞬间愈合了一般,没有感到那么痛了。 身体状况好到让绪方本人都吓了一跳。 直到这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落下后,绪方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这就是无我境界吗”绪方低头望着正紧握着双刀的双手,回忆着那本无我二刀流上所记载的关于“无我境界”的介绍。 直到此刻,绪方终于明白了无我二刀流的创始人并没有在这本秘籍上瞎写。 无我二刀流的创始人在进入无我境界后,瞬间扭转了焦灼的战局,将原本与他不相上下的忍者的一只眼睛给一剑斩瞎这一记载应该是写实性的记载,并没有任何夸张的成为。 因为绪方此时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进入无我境界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若是要说绪方对于进入无我境界后有什么感想。 那么他唯一的感想就是感觉自己不论如何都不会输。 重新站起身来的绪方,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望着仍然不肯乖乖倒下的绪方,武士们咬了咬牙,再次高高举起各自手中的剑,一边呼号着,一边朝绪方杀来。 面无表情的绪方,静静地偏转过头,望向自己的前方。 在他的前方,有13名武士排成一条弯弯曲曲的长队,宛如一条臃肿的长蛇一般,一边吐着蛇信一边朝绪方冲刺而来。 这13名武士原以为绪方会像之前那样,直接扭头就走,不与组成了一支小队的他们硬碰硬。 可谁知此次的绪方,没有躲也没有闪。 直接提着双刀,朝他们迎面杀来。 这个家伙疯了吗在场的许多武士都忍不住这般想到。 如果说绪方这硬碰武士们的举动,让所有人感到震惊,那接下来所上演的一幕,便可以说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绪方挥舞着双刀,施展出了无我二刀流的流转。 双刀挥舞出来的刀光,罩向他身前的每一名敌人。 挥出去的每一道斩击,都能极其精准地恰好命中每一名武士的要害。 力道没有多用一分,也没有少用一分。 不仅精准,剑速也奇快。 这13名武士中,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绪方斩毙在地。 从战斗开始到战斗结束,仅花了大概5秒钟的时间。 5秒的时间过去后,这13名武士便统统倒地c失去所有的生息。 “到底怎么回事”七原发出低吼,两边的太阳穴隐隐有青筋暴起,“那个家伙的这些动作是怎么回事” 七原现在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浆糊。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刚刚还一副已达极限的模样,为何又能重新站了起来,并且还爆发出了如此强的战斗力。 相比起七原的不淡定,松平源内的反应便要平静许多了。 见到绪方重新站起身后,松平源内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布满狂喜之色。 他不想c同时也没有兴趣知道绪方为什么又能重新站起身,并且所爆发出来的战力更胜以往。 他只知道又有好戏可以继续看了。 嗖 绪方听 到了数道破风声。 不是刀刃斩开空气的破风声,而是箭矢刺破空气的破风声。 根据声音传来的方位,不难判断出箭矢自他的后方射来。 绪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后背不,准确来说是身体各处都长了眼睛c耳朵一般,感官空前地敏锐。 在蹲伏于树干中的弓箭手刚松开弓弦,绪方便感知到了有弓箭手朝他放箭,并迅速判断出箭矢多久就会射中他,以及会射中他身上何处地方。 使用垫步,向右侧一踏。 就像是用尺子进行过精密的测量一般,绪方向右侧踏出的距离,刚好足够他躲开所有向他袭来的箭矢。 在躲开箭矢的同时,绪方俯身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颗大石头。 用左手的拇指与食指捏着胁差,剩余三指抓住石头。 刚才的箭矢是从不同的方向射来的。 手肘画一个大圆,将左手中捏着的石头随意扔向刚才箭矢所射来的其中一个方向。 绪方没有仔细去看他到底有没有击中弓箭手们。 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去看。 因为他本能地感觉到自己刚才扔出的石头绝对能命中那帮自以为蹲伏在树干上就高枕无忧的弓箭手。 “嘎吱”一声响起树枝断裂的声音。 接着,听到一声惨叫。 在布满血腥气的这片战场上,一个庞然大物从某棵大树中掉下。 当然这个庞然大物是一个人。 这名脑袋被绪方扔出的石头砸中的弓箭手也是一个倒霉蛋。 在从树干上掉下来时,恰好是头部着地。 脑袋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后,响起令人感到牙酸的骨骼断裂的脆响。 这名可怜的弓箭手最后就如一滩烂泥一般,软趴趴地倒在树根处,不再发出任何的声息。 “怪c怪物啊” “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赢这种怪物” “这家伙还是人吗” “你c你快上啊” “你怎么不上” 还活着的武士们,纷纷发出痛苦的呻吟。 绪方这浑身浴血,却越战越勇的模样,宛如鬼神附体,震醒了不少刚才满脑子想着钱的武士。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6章 心无旁骛,无我境界!(下) 对誓死效忠的武士道义的遵从c对金钱的渴望c对生命的怜惜c对死亡的恐惧这几种感情所混合出来的复杂感情,占据了还活着的所有武士的脑海。 和这些人相比,绪方目前脑海里所装着的情绪,就要单一地多了。 绪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袋空空的。 准确点来说,是感觉自己脑袋里的纷杂思绪近乎于没有。 尽管绪方的视野范围内,有花有草c有泥土有太阳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只感觉他眼前的世界只剩下这两样东西:手中的刀与周围的敌人们。 脑海中只余下一个念头:把周围的敌人统统斩了 “快快围住他” “我们还有这么多人没理由打不过区区一人” “喂你们这帮家伙别畏畏缩缩地不敢上了再不快点一起上就轮到你们死了” 还活着的武士们,和之前相比,要聒噪了许多。 或是发出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嘶吼,或是招呼着周围的同伴们一起上。 他们不断地扯着嗓子,只是为了填补心中的不安。 只要不断发出巨大的声响,就能让他们胸腔间的恐惧感得到些许的平复。 “杀唔” “快上咳c咳咳咳” “等等请绕我一命噗” 绪方没有仔细去听周围的武士们都在叫嚷着什么。 同时也没有兴趣去听。 他们是在骂脏话也好,求情也罢,总而言之他们的声音在绪方的耳中,就是一大通吵闹的噪音。 对准各道噪音的音源挥上一刀绪方不断重复着这件事情。 站在原地,双脚牢牢扎根在地上的绪方,手中双刀拉出的刀光组成一道密闭的c攻防兼备的“光墙”。 不论敌人的斩击是来自身后,还是来自身前c身侧,绪方的刀总能以最及时的速度划过一道弧,然后挡住敌人的刀。 接着再用自己的另一柄刀划过另一条弧线,夺走敌人的性命。 自己的周围现在站有了多少敌人,哪些敌人的攻击会先打中自己,哪些敌人的攻击会后打中自己,哪些敌人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这些事情,绪方统统一清二楚。 绪方现在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一台计算机一般,无情且高效地计算着战场上的种种态势与变化,帮助着他挡下敌人的每一道攻击,以及对每一个敌人进行反击。 正在围攻绪方的某人倒下了,待在外围的另外一人迅速补上这个空缺,挥剑朝绪方杀去,然后再被绪方砍倒,然后又来一人补上这个空缺不断重复着这个步骤。 又是一根箭矢朝绪方激射而来。 然后再次被微微一个侧身的绪方给躲了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射出这根箭矢的弓箭手,此时正蹲伏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破口大骂着,“为什么我的箭就是射不中他” 这名弓箭手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凌乱了。 从绪方重新站起来到现在,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射出过多少根箭矢了。 只知道自己拉弓的右臂相当酸胀,箭筒中的箭矢已快要消耗一空。 他射箭的角度与时机统统都相当地刁钻。 全部挑在绪方的后背正对着他时射箭。 按常理来说,绪方不应该躲开他的箭才对。 然而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却一遍遍地打破了他脑海中的常理。 不论他射出了多少根箭矢,绪方的后背都像是长了颗眼睛一般,精确地躲开他的每一根箭矢。 “我就不信邪了” 这名弓箭手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再次拉开弓弦,准备进行再一次的努力。 然而他的箭矢都还没来得及搭上弓弦,一颗石头便呼啸着朝他袭来,精准地砸中了他的脸。 这名弓箭手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己从树干上掉下,脑袋和脖颈处传来剧痛,眼前的视野越变越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应对周围的武士们的同时,绪方也没有忘记去对那些潜伏在树上的弓箭手进行着反击。 于防御与攻击周围敌人的间隙之中,抓起地上的石子扔向那些弓箭手。 刚刚绪方干掉的那名弓箭手,已是最后的一名弓箭手了。 绪方以惊人的跳跃力踏上身旁的一棵大树的树干,躲开了一名武士的斩击,随后借着落地时的重力加速度将刚才这名对他使用下劈的武士给一剑斩毙在地。 “哈哈哈30两是我的了 ” 就在这时,绪方的右侧突然响起狂妄的大笑声。 一名刚刚一直趴在绪方右侧泥地上的“尸体”突然暴起,然后一剑刺向绪方。 刚刚的这道大笑声的主人,正是这具“尸体”。 此人刚才一直趴在地上,伪装成尸体,欺瞒着绪方以及他所有的同伴们,默默等待着反击绪方的时机。 而他的“忍辱负重”也并没有白费他终于等来了可以反击绪方的时机。 绪方刚从树干上落地的地方,恰好就位于他身前不到一步远的距离。 抱着“这也许是我仅有的一次的机会”的念头,这名武士一面发出嚣张的大笑声,一边迅速起身,挺剑朝绪方刺去。 而他的这记攻击,竟然还凑效了。 他的剑刃格开了锁子甲的防御,刺中了绪方的右胸侧。 刺中肉体的手感,传到了这名武士的手掌。 然而这名武士都还没来得及露出喜色呢,一柄自上而下的斩击便笼罩了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不论是自己被刺中,还是一剑把敌人的脑袋斩成两半,绪方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在这名武士软软地瘫倒在地后,仍旧面无表情的绪方默默地将扎进他右胸侧的刀拔了下来,然后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一般,让还活着的武士们无不感到齿根发寒c战意大减。 一百多头受到金钱刺激c被欲望所驱使的野兽,在数量减少到一半时,原本发热的大脑也会渐渐冷却下来。 数量低于40时,他们开始察觉到自己所迎战的对手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怪物。 数量低于20时,还活着的人基本已经失去了战意。 望着身前数量仅剩不到20的敌人,直到此时,绪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啊,原来我已经砍倒了这么多人了吗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7章 我要斩了你! 绪方只一个劲地斩杀所有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的所有敌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斩一双。 没有去数自己斩了多少人,只一个劲地挥剑。 等现在回过神来时,绪方才发现自己身前的敌人仅剩20人不到了。 剩余的这些人,其脸上无不密布恐惧之色。 他们的斗志c士气已被绪方击垮。 现在即使松平源内把对绪方人头的悬赏提高一倍,也没可能把他们的斗志c士气拯救回来。 不知是谁先打了个头,抢先发出了一声哀嚎,然后狼狈地向后逃窜。 这名率先临阵脱逃的武士,宛如一个开头,开启了连锁反应。 转瞬之间,又有6名武士紧跟着他的步法,一边发出哀嚎,一边朝远离绪方的方向逃去。 但也有一些人仍旧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不愿跟着这些人一起逃跑 “身为一名武士怎能临阵脱逃”一名年纪大概只有20岁出头的年轻武士高喊着,“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忠义” 这名武士的这番呐喊,像是在对着绪方说的,又像是对着自己说的。 在高声喊出这一句话后,他便高高举起他的刀,朝绪方冲去。 嗤 在这名年轻武士进入到自己的攻击范围后,绪方便不带任何犹豫地一剑斩开了他的喉咙。 随后,将身体重心放低,化身成一道残影,朝既在犹豫着是要选择接着与绪方厮杀,还是选择转身逃离此地的那十余名武士冲去。 双刀挥舞,在“无我境界”的加持下,等级短暂地提升到大师级的流转,其威力被绪方发挥到极致。 仅仅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双刀划出的光芒,便逐一掠过这十余名武士的身体,掠走这十余名武士的性命。 “哈哈哈哈” 绪方大口地喘着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自战斗开始后,便一直喧闹着的四周,此时终于安静了下来。 现场只剩下绪方的呼吸声,以及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一名壮汉的呼吸声。 “只剩你一个人了,七原” 七原提着仍在滴着血的刀,站在绪方身前的不远处,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 那几名临阵脱逃的武士并没有成功逃出去。 他们现在都正毫无生息地躺在七原的身后。 在看到还活着的武士仅剩20人不到时,七原便已默默拔出了他的刀,朝绪方缓步迎去。 并顺便斩杀了那些放弃了战斗的武士们屠杀殆尽 那些临阵脱逃的武士们一个也没能逃脱,全被七原一剑斩毙。 “真没想到。”七原轻声道,“跟一百余名武士做对手,你竟然还能获胜。了不起。” 说罢,七原后足一踏,以快到令人眼花的速度缩近了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 铛 绪方举起早已布满豁口的胁差,挡住了七原的这记横斩。 虽然被绪方挡住了攻击,但七原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任何的气馁c沮丧之色。 倒不如说其脸上反而还浮现出了些许得意之色。 因为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绪方的胁差 迅速收回手中的刀,然后再朝绪方的胁差攻去。 七原的刀,精准地劈在了绪方胁差上的其中一个豁口上。 绪方的胁差刀身上已经布满了许多的豁口,随便往上面砍上一刀,基本上都能正中一个豁口。 喀拉 什么东西碎开的声音响起。 绪方的胁差就像一块玻璃般,自被七原砍中的地方齐根断去。 “很好。”七原轻声道。 “原来你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的胁差啊。” “我虽然没有认出你所使用的是哪一流派的二刀流剑术,但我认得出来你的二刀流剑术很难缠。对于这种难缠的剑术,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没法用出了。” 七原将右手上的打刀朝下用力一甩,将附着在刀身上的血液尽数从刀身上甩落。 这些血液都是他刚才斩杀那些临阵脱逃者时所留下的血液。 “现在周围的地上没有其他的胁差可供你用,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去拿的。” 绪方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七原刚才所讲的这句话是事实他周围的地上没有一把完好的胁差可供他使用。 离他最近的一把胁差,离他足有7步之远。 在被七原紧盯着的情况下去7步远的地方拿刀这近乎没可能。 “不能用二刀流剑术就不用吧。”绪方一脸随意地将手中只剩半截的胁差扔掉,“反正我还有榊原一刀流。” 说罢,绪方将双脚一错,将右手的打刀举起,摆好了中段架势。 “来吧,你这条松平源内的走狗。” “走狗”绪方的这句话,仿佛触怒了七原,七原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你这个背叛主君的逆贼,竟还在此口出狂言” “我和你这种不忠之人不同我是顶天立地的真正武士” “真正武士”绪方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似的,轻笑了几声,“助纣为虐,心甘情愿地当一个畜生的狗这也叫武士吗” “你懂什么”七原用丝毫不输给绪方的音量怒斥道,“把是非对错c善恶黑白全部忘记,一心一意地为主君尽忠这就是武士道这就是武士” “绪方逸势,你和我所秉持的信念完全不同和你这样的人说再多的道理,也只是在白费时间” “让我们开始吧。我们两个的战斗,是信念之间的战斗。” “让我看看是你所坚持的理念更强一点,还是我所遵奉的忠诚更胜一筹” “信念的战斗七原,你在说什么傻话。” 在七原的话音落下后,绪方轻声道。 “我才不是为了什么大义而来赌命挥剑。” “我们之间的死斗,无关什么信念,也不是为了什么忠义是非。仅仅只是因为你们杀我手足,屠我师门,我前来报仇,而你碍着我了而已” 说罢,绪方抬起左手,抓住右肩处的羽织,一口气将本就已经被砍得破破烂烂的羽织撕落在地,露出羽织下已经被鲜血染成深色的深蓝色和服。 深蓝色和服的背后,除了块块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 “七原,我要斩了你” 绪方的眼瞳中,杀意沸腾。 “哼你如果斩得了我的话尽管来斩” 七原也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抓住自己右肩处的羽织,靠蛮力硬是将自己那宽大的c会妨碍自己挥剑的羽织给一口气撕烂c扔到了一边。 露出了他羽织下那棕色的和服。 棕色和服的背后,印着广濑松平家的家纹。 明天上架,更新时间是下午的13点,5更连发。望周知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8章 绪方与七原的死斗【求订阅!】 风仿佛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周围的空气,就像是突然有了实体一般开始凝固。 绪方与七原二人摆着各自的架势,相对而立。 一片树叶突然自位于绪方上方的一根树枝上飘落而下。 这片树叶无聊地向下飘落着。 慢慢地c慢慢地飘向绪方的头顶。 就在这片树叶即将掉落在绪方的头发上时 啪 绪方的后足向后一踏,朝七原冲去。 绪方前冲时所带起的劲风,直接将这片落叶吹向上空,化为一个黑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绪方与七原二人近乎是在同时动了起来。 朝着彼此冲去的二人,其手中的刀化作两道寒光,朝彼此劈去。 铛 “喝啊啊啊啊啊啊”2 绪方与七原的刀重重地撞在一起,二人发出着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嗓子给一口气喊哑的大吼。 二人的刀撞上c分开,又撞上c又分开。 即使是刚与上百名武士战斗完,体力c力量都已不在巅峰状态,绪方也丝毫不落下风,分毫不让地接下或闪开七原的每一道攻击,并对其展开比七原的攻击还要猛烈的还击。 榊原一刀流鸟刺 绪方的剑化作一道流光,朝七原的脑袋泻去。 在“无我境界”这一状态的加持下,绪方的所有武技都短暂性地提升了一阶。 鸟刺c刃反c流转这3技更是直接从“高级”提升到了“大师级”。 以前的绪方还猜测高级升大师级的条件如此苛刻,那么大师级武技的威力应该远在高级武技之上。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绪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词汇来形容两者之间的差距了。 天差地比这是绪方唯一能想到的较为合适的形容词。 七原将脑袋一偏,勉勉强强地躲开了这道流光。 但这道流光还是擦过了七原的左脸颊,在七原的左脸颊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七原的这半张脸立即淌满了鲜血。 近乎是在下一瞬间,七原展开了还击,将手中的剑自下往上撩去。 铛 虽然因为没有胁差可用的缘故,导致“流转”没法使用,但是无我二刀流中的“源之呼吸”c“刃反”c“垫步”这3招,绪方还是能够使用的。 绪方迅速将刺出的剑收回,用“刃反”挡住七原这撩上来的剑后,七原后撤了数步,与绪方拉开距离。 脸上多了这么大的一个伤口,鲜血流满了半张脸,还“汩汩汩”地顺着下巴向下滴下,但七原便像是不知疼痛一般,脸上毫无表情,甚至还没有丝毫要去擦掉脸上的血的意思。 “绪方逸势,你现在的状态果然很奇怪。” “按理来说,受了这么多伤c又刚刚与一百多名武士厮杀过的你,应该不可能再有力气才对。” “但你现在不仅犹有余力,连精神也相当地亢奋。” “如果你是在身体状况全盛的境地下进入这种奇异的状态的话,我可能就不是你的对手了,不仅不是你的对手甚至还走不过你的3招。” “真的是可惜了啊。” 对于七原刚才所说的这句话绪方不以为然:“就算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我也照样能斩了你” “那你就尽管来试试看吧。” 说罢七原再次握紧右手的打刀摆好了中段架势。 只不过在重新摆好中段架势时,七原不自然地扭动了下左手腕。 因为七原的动作很细微的缘故所以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七原左手腕的这小动作。 在重新摆好架势后七原没有与绪方进行太长时间的对峙直接后足一踏,身形化为一根离弦之箭,朝绪方杀来。 绪方攥紧了手中的刀,双目死死地盯着七原准备迎接七原新一轮的攻击。 就在这时就在七原距离绪方只有4步远的距离时七原突然松开了正握着刀柄下端的左手。 将左手掌对准绪方,随后不自然地震了下左手腕。 一根细小的黑影,立即自七原的袖间飞出,朝绪方激射而来。 笔直地朝绪方的眉心飞去。 在这根细小的黑影自袖间飞去后,原本面无表情的七原其脸上浮现出了抹淡淡的得意之色。 在保持着脸上的得意之色的同时,七原攥紧了手中的刀 准备在这根细小黑影命中绪方的眉心后,直接一记横斩给绪方补上一刀,彻底结果绪方的性命。 然而他脸上的这抹得意之色并没有维持太久便烟消云散了。 因为在这根细小黑影即将命中绪方的眉心时绪方猛地将手中的打刀一竖将刀刃横在这根细小黑影与自己的眉心之间。 铛。 金铁之声响起。 这根细小黑影被绪方这突然竖起的刀刃弹飞。 然后绪方顺势将手中的刀向前一推,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的七原斩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能令七原放弃“用一记横斩补刀”的打算,慌忙变招,挡下了绪方的斩击,然后迅速后撤数步,再次与绪方拉开距离。 “在知道你有暗器的情况下,你以为我还会被你成功偷袭到吗” 绪方一边用不屑的语调说着,一边瞥了一眼现在正安静地躺在他脚边的“细小黑影”。 这道“细小黑影”的真面目,是一根还没有成人尾指长的利箭。 “啧”七原发出一道带着懊恼之色的“啧”声。 然后微微偏转过头,看了一眼位于远处的一郎等人的尸体。 “看来是那几个人的尸体,暴露了我拥有暗器的事实啊” “真没想到啊。”绪方轻声道,“拥有广濑藩第一剑术高手的称号的七原,竟然还是个使用暗器的好手。” “暗器这么好用的东西。我为什么不用”七原一副理所应当得模样,“在你死我活的死斗中,胜利就是一切,只要能在死斗中获得胜利,我什么招数都用得出来。” “你这家伙隐藏得还挺深的,我从未听说过你拥有着暗器。” “因为所有见过我使用这暗器的人都死了” 呼 又是一阵劲风刮起。 七原的话音一落,便再次后足一蹬,挥刀朝绪方杀来。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09章 幕府将追杀你至天涯海角【求订阅】 因为已经让绪方知道了暗器的存在,所以已没有任何再使用暗器的价值。 因此七原彻底放弃了暗器,打算凭着自己的剑术,正面击败绪方。 铛 铛 铛 金铁相击声,不断炸响。 在又一次地使用“刃反”架开七原的攻击,绪方敏锐地感知到:七原的战法变了。 之前,七原一直都只是在中规中矩地使用着伊藤一刀流。 而现在,七原的战法一下子激进了许多。 大开大合,仿佛每一击都倾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也正因为七原的攻击凌厉,所以绪方的每一次防御都不得不倾注身心,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原来如此 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真聪明啊知道我现在的体力c力量有所损耗,所以特地改变了战法,用这种大开大合的招式来对我进行压制 虽然绪方目前进入了“无我境界”,但在连斩百人后,即使有着“无我境界”的加持,绪方的体力也还是有着不小的损耗。 七原这突然改变的战法,摆明了就是想要用他之长,来攻绪方目前之短。 铛 二人的刀再次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不过此次,二人的刀却没有立即分开。 两把刀架在一起,两把刀的主人互相角着力。 而这场角力,是七原渐渐占了上风。 原本是双足好好站立的绪方,被七原一点点地压制住,后腿渐渐弯曲c最后不得不蹲在了地上。 “怎么了”七原隔着二人的刀,露出狰狞的笑,“已经没有力气了吗” 绪方没有理会七原的这句嘲讽。 仅仅只是隔着二人的刀,朝七原投去嘲弄的目光。 “我只是在为一口气斩杀你而做着准备而已。” 说罢,原本半蹲在地上,死死地架着七原的刀c承受着七原压来的巨力的苏诚,猛地将身子朝左一闪,连人带刀地闪到了七原的左侧,从这场角力中抽身而出。 没有预料到绪方会突然闪开的七原,没有及时收力, 身体凭着惯性向前倒去。 七原还没来得及重新调整好身体的姿势,绪方的追击便来了 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双脚都不用动,随便往前一挥刀,绪方就能砍中七原。 榊原一刀流登楼 绪方的刀如一道逆流的瀑布,自下而上地朝七原扫去。 铛 连身体的姿势都没有调整好的七原出于本能反应,下意识将手中的刀朝这道自下而上的剑光挡去。 震耳欲聋的金铁相击之声炸响。 虽然七原勉勉强强地挡住了绪方的“登楼”,但他的刀却断了。 因为绪方的攻击来得实在太快,令七原只能勉强出刀格挡,来不及调整出最好的防御姿势与方向。 于是便出现了只来得及用刀面来格挡的一幕。 刀面是刀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刀面遭受攻击刀极其容易断掉。 只来得及用刀面来格挡的七原,虽然成功挡住了绪方的攻击但是手中的刀也断了只剩大概一半的刀刃。 虽然“登楼”被挡住了,但绪方没有气馁与沮丧也不做任何停留与喘息。 而是马上展开了第二道攻击。 绪方将自下而上撩向上空的剑刃调转了下方向。 从原本的刀刃冲上,变成了刀刃冲下。 然后 榊原一刀流水落 原先逆流的瀑布变成了正流的狂瀑 不行来不及了 望着朝他脑袋劈来的刀刃七原唯一的判断便是他现在根本来不及举刀去格挡。 在强大的求生欲的作用下,七原咬了咬牙。 抬起左手,用左手掌去抓绪方的刀 嗤 刀刃入肉声响起。 绪方的刀刃从七原的左手掌切入,然后一口气砍到七原的左腋下绪方刀刃上所挟带的力量才终于被尽数抵消。 七原以付出整条左臂被斩成两半的代价挡住了绪方的这记下劈。 刀刃从左手掌一路割到腋下,整条手臂被砍成了左右两半可想而知这有多么地疼。 七原差点痛到昏过去。 用牙齿死死地咬住舌尖,将舌尖都近 乎咬断了,七原才终于勉强保持住了清醒。 他连发出惨叫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绪方的第3道攻击来了 见自己的“水落”被七原以付出一条左臂的代价挡住后,绪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丝丝不耐与懊恼之色。 但他的这些负面情绪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把刀从七原这已经被砍成两半的刀抽出需要花上一些时间与力气。 于是绪方索性直接弃刀。 他迅速松开了手中的刀,然后拔出了七原腰间的胁差。 胁差出鞘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令人直感到炫目的寒光。 将胁差高举绪方再次用出了他们榊原一刀流的水落 铛 在左臂被绪方砍成两半后,在这剧痛的影响下七原只感觉头昏脑胀。 只能凭着感觉将右手的那只剩半截的打刀上举。 或许真的是运气好吧七原这凭着感觉上举的刀,成功架住了绪方的水落。 然而他的这一防御,仅仅只是稍稍拖缓一些自己死去的时间而已 因左臂被砍成两半,七原仅剩一条右臂来招架绪方的攻击。 刚才,双臂健全的七原,也仅仅只够和同样有着双臂的进入“无我境界”的绪方平分秋色而已。 目前只剩单臂的他,没理由招架得住绪方的下劈c招架得住绪方的力量。 而且左臂的断臂处源源不断传来的剧痛,也让七原集中不了精神,原本应该发挥出来的力气无法全数发出。 七原他那架住绪方的攻击得刀,一点一点地下沉 绪方咬紧牙关,将全身的力气传到自己的右臂,压着七原的刀,一点一点地压向七原的脖颈。 “绪方逸势” 望着绪方他那离自己的脖颈越来越近的刀刃,七原急声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知道若是杀了我杀了主公会是什么后果吗” “幕府不可能让你这种弑主之人活着” “更何况你所杀之人,还是亲藩大名” “江户幕府定会倾全日本之力,追杀你至天涯海角”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10章 全面战争【求订阅!】 对于七原的这一劝告,绪方脸上的表情c神色没有半点波动,仍旧一副平静的模样。 “我的未来,不关你事。” 说罢,绪方默默地进一步加重手上的力道。 七原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绪方的刀已经彻彻底底地压制住了七原的刀。 抵不住绪方的力量的七原被迫单膝跪地。 锋利的刀刃已经切进七原脖颈的肉里面,滴滴血珠开始顺着伤口向外流出。 “绪方逸势”七原脸上的焦急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你可真的要想清楚了” “江户幕府执掌天下二百年其能耐无远弗届” “抹杀掉你这小小武士,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你能一个人对抗一百人,难道你还能一个人对抗一千人c对抗一万人对抗拥有整个天下的江户幕府吗” “你有想过在杀掉主公后,你还能去哪吗这偌大的天下,将不再有你的立锥之地” 绪方脸上的表情c神色仍旧没有半分波动。 “就算是去碧落c黄泉,也不关你事。” “如果江户幕府要倾举国之力来围剿我那就来吧。” “就算是要与江户幕府爆发全面战争,我也在所不惜” “刚好就用松平源内的人头,来充作我对江户幕府的宣战公告吧” “绪方逸势”七原用惊恐的目光看着绪方,“你疯了吗” “也许吧。” 绪方的刀刃已经深深地切进了七原的脖颈之中。 顺着伤口流出的鲜血已越来越多。 七原已经感受到了。 感受到绪方的刀刃再往下切深一点,他就没命了。 “等c等等” 七原的语气,已变得近乎于哀求。 “绪方逸势我我c我明白了” “你先稍微冷静一下” “我觉得我们还有机会慢慢谈我们还有机会慢慢谈” “你先把刀放下如何” “绪方逸势我我我我我认输了我认输了我已经认输了我已经不会再对你刀剑相向了你冷静一些你稍微冷静一下等等等等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 绪方的刀刃自七原脖颈的左侧切入。 然后一口去砍入七原的体内,自七原的右腋下切出。 直到最后,绪方都没有理会七原的求饶。 望着七原他那死不瞑目的模样,绪方轻声道: “真是难看啊,武士大人。” 在说出“武士大人”这个词汇时,绪方特地加重了语气。 “原来不可一世的广濑藩第一剑术高手,在面对死亡时,也害怕得求饶起来吗” 将七原斩毙,绪方仍没有放松下来。 因为还有一人还活着。 绪方现在的模样,就像刚从血池中爬出来一样。 身上沾满了鲜血c泥巴c草叶以及各种各样的东西。 绪方偏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松平源内。 绪方扔掉了手中的胁差。 将他那刚刚将七原的左臂斩成两半的打刀重新捡了起来。 随后面无表情地走向松平源内。 在缓步朝松平源内走去的同时,用左臂内肘夹住右手打刀的刀刃,用左臂内肘的衣服擦干净刀刃上的血液c脂肪等物。 松平源内的身边,仅剩下3名小姓。 这3名小姓的年纪都很轻,看上去应该都只有15岁左右。 望着缓步朝他们这边走来的绪方,这3名小姓的脸上无不遍布恐惧c惊慌之色。 其中一人咬了咬牙,高呼道: “保护主公” 然后,这名小姓率先朝绪方发动了冲锋。 而在这名小姓发动冲锋后,另外的2名小姓在犹豫了一会后,也紧随其后。 没有怜惜的理由,绪方挥动手中的打刀,挥出3道剑光,结果了这3名小姓的性命。 这3名为了保护他而挺身而出的小姓统统都被绪方斩毙即使如此,松平源内脸上的表情与神色也仍旧没有半分变化。 松平源内的脸上,仍旧挂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中意的艺术品般的陶醉之色。 “这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刺激的战斗实在是太精彩了”松平源内仍沉浸在绪方刚才给他带来的“精彩表演”中。 “这些人。” 绪方用手中的刀指了指刚才被他所斩的那几名小姓。 “以及那些人。” 绪方指了指那遍地的以七原为首的侍卫们的尸体。 “他们都为你而死。” “这些人为了保护你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你连一点惋惜和悲痛都没有吗” “惋惜悲痛”松平源内大笑了几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我为什么要感到惋惜和悲痛” “他们为我而死,不是应该的吗” “他们可是武士啊。” “武士的代名词,不就是狗与奴才吗” “他们自出生起,唯一的使命就是一心一意地誓死效忠于我。” “完成我下达的每一项任务。” “即便是死也要保护我。” “在我不开心时做我的玩具。” “这些不都是你们这帮武士该做的事情吗” “既然本来就是你们该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感到惋惜和悲痛。” 绪方面无表情c静静地听着松平源内的这每一句话。 待松平源内的话音落下后,绪方才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静语气说道: “我越来越觉得你这家伙的的确确是一个不配活在世上的渣滓了。” “喂,注意你的言辞。奴才。”松平源内皱起了眉头,“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呢我可是广濑藩的大名是你们的主” 松平源内的这句“主人”的最后一个音节还没来得及发出,一道自上而下的剑光便划过了他的鼻梁,削走了他的鼻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捂着自己那少了一小截的鼻子,松平源内发出连被杀的猪也汗颜的凄厉惨叫声。 这是松平院内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这种撕心裂肺的剧痛。 因为忍受不了这一剧痛,松平院内直接倒在地上,像条蛆虫般在地上打着滚。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这家伙还挺可怜的。”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刀尖上残留的血液重重甩去。 “自出生以来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在成为广濑藩得大名后,更是过惯了暴虐无道的生活,让你连基本的判断能力c基本的危机感都丧失了。” “你如果趁着我正和你的侍卫们厮杀时,早早逃离此地的话,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结果你却在那傻乎乎地观战。自以为安全,自以为没有人有能力以及那个胆量伤害你。” “现在你的侍卫们统统死光了,还毫不自知地在这嚣张。” “像你这种连危机感都丧失c碰到危机连逃跑不知道的畜牲,真是可怜。” 说罢,绪方将手中的刀倒转,重重地扎进松平源内的左脚掌,将松平源内的左脚掌钉在了地上。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11章 “刺猬”【求订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松平源内再次发出令人只感觉耳膜发麻的惨叫。 “给我乖乖呆在这别动。” 留下这句话后,绪方便从松平源内的身旁离开,任由松平源内独自一人趴在地上不断发出着惨嚎。 因为左脚被绪方用刀钉在地上的缘故,松平源内动弹不得。 不论是想站起来,还是想爬离此地,松平源内都办不到。 “你这个混账” 松平源内破口大骂着。 “你这奴才竟然敢伤我” “啊啊啊啊啊我的脚我的脚” 松平源内越是乱动,鼻尖与左脚的伤便越是痛。 很快绪方回来了。 带着他捡回来的那一堆刀回来了。 目前这片地区遍地都是打刀c胁差。想要刀的话俯拾即是。 抱着一大堆刀回来的绪方,只拿起其中一把,然后剩余的刀统统扔在一边。 噌 绪方拿起的那一把,是一柄胁差。 将这柄胁差抽出后,绪方不带任何迟疑地将这柄胁差刺进松平源内的另一条腿的脚掌中,将松平源内的右脚掌也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何”绪方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感情,“被我所瞧不起的这名奴才所弄出来的伤口痛吗” 说罢,绪方迅速再从一旁的那堆刀中捡起一柄刀。 这次的刀,是一柄打刀。 绪方用左脚死死地踩住松平源内他那乱动的左手手腕。 “别乱动,你乱动的话,我会刺歪的。” 嗤。 利刃入肉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绪方把松平源内的左掌也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松平源内的嗓子已经哑了。 “等等等等”松平源内高声道,“我有钱我有钱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们这帮连土地都没有的武士不是最缺钱了吗” “事到如今,你这家伙还是一副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的嘴脸,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绪方再次挥剑,将松平源内的右手掌也钉在了地上。 这样一来,松平源内的四肢都被四柄刀钉了起来。 现在的松平源内,就像一头在屠宰场中被拉住四肢c等待着被宰杀的畜牲。 “我真的可以给你很多钱对c对了我还可以让你在藩中任高职这样一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需要,也没有兴趣。” 绪方的第5柄刀,扎进了松平源内的左小腿。 剧烈的疼痛,让松平源内余下的话语统统转变为惨叫。 “松平源内,给我咬紧牙关吧。”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抽出第6把刀,“我不会让你太快死的,如果不咬紧牙关c集中精神的话,你会昏过去的,虽然就算你昏过去,我也有办法叫醒你就是了。” 绪方挥剑,将第6柄刀刺进松平源内的右小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等求求你饶了我只要饶了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这个可恨的奴才啊啊啊啊啊啊” “对对不起我刚才的语气实在太失礼了我不该用这样的语气和你说话请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条腿已经没有地方可以下刀了吗没办法那轮到你的双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求求你饶了我我真的可以给你很多钱” “手臂果然不好下刀啊这么快的功夫,你的左臂就没有地方可以下刀了算了,反正你还有右臂。” “非要害处已经没有可以下刀的地方了看来是时候该刺你的躯干了。你放心吧,我的动作会快一些,好让你在死掉之前,多体验几下被刀刃刺穿身体的感觉,那么咬紧牙关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意外地还挺有力气的啊到现在竟然还有力气叫喊。哎呀好像没刀了,你给我等一下,我再去捡些刀回来。” “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糟糕我的头也开始发晕了” “噗咕咕” “嗬嗬” “” “已经没刀了吗” 绪方下意识地朝旁边的空地上一摸。 没有 摸到任何的东西。 绪方捡来的那些刀,已经全部用完了。 绪方统共捡了两次刀。 在中途时刀用完了,于是又去捡了一次。 而现在,就连第2次捡来的刀都悉数用尽了。 不过即使现在还有刀给绪方用,绪方也用不了了,因为:松平源内的身上已经近乎不剩一片好肉可供绪方下刀了。 绪方用力地甩了甩发昏c发沉的脑袋后,朝前望去。 在他的前方,是一只大型的“刺猬”。 这只“刺猬”,正是由松平源内与上百把打刀c胁差组成。 密密麻麻的打刀c胁差穿透了松平源内的身体,组成了这只“刺猬”的针。 捅入松平源内体内的打刀c胁差数量之多,达到让人感觉头皮发麻的程度。 一眼望去,已近乎看不到被打刀c胁差遮盖的肉体。 现在就算再给绪方一把刀,绪方也没有办法再在松平源内的身上找到可以下刀的位置了。 一开始,绪方只攻击松平源内身上的那些可以不致命的非要害之处。 比如:四肢。 在大概第40多刀,还是第50多刀时,绪方已经没有办法再在松平源内身上得非要害处找到可供他下刀的位置。 无奈之下,绪方只能开始去捅松平源内的躯干。 即使已经开始攻击松平源内的要害了,但松平源内也并没有立即死去。 大概是在躯干被刺入了十几把刀后,松平源内的气息才渐渐弱了下来。 松平源内是在第几刀时死的绪方已经记不清了。 因为在开始攻击松平源内的躯干时,绪方已经开始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发晕c身体开始发沉。 意识已经开始恍惚的绪方,只机械式地重复捡刀c捅入松平源内的体内c捡刀c捅入松平源内体内的步骤 直到刚才刀用尽了,绪方才终于回过了神来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12章 死斗过后【求订阅!】 “已经结束了吗” 直到此时此刻,绪方的身上每一根神经,才终于逐一放松了下来。 长出了一口气后,感觉脑袋已经晕得不行的绪方将身体朝后一靠,仰躺在了草地上。 身上的神经放松下来后,一道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宿主退出“无我境界” 身体素质与武技等级恢复常态 痛觉感知与疲劳感知恢复常态 在这道系统音落下后,绪方只感觉疲劳感与疼痛感,如渐渐升起的潮汐般,一点一点地充溢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已经很晕c很沉的脑袋,变得更晕c更沉了。 与此同时,绪方还感觉自己的视野在慢慢地变模糊c变黑。 不仅仅是视觉出了问题,绪方感觉自己的听觉也出了问题。 他在隐约之中,听到了鸟叫声。 但他判断不出来这只鸟离他是近是远。 这声鸟啼好像是在他的耳边响起,又仿佛是来自很远的地方。 我要死了吗 绪方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摸向自己的左腹。 身上很多地方都很痛c很辣。 但唯属左腹那块区域最痛c最辣 手指摸向左腹。 扑哧。 响起细细的c宛如物体入水的声音。 绪方的手指,直接伸入了自己左腹的伤口里面 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难以集中后,绪方集中起自己最后的一点精神,呼唤出了自己的系统界面。 姓名:绪方逸势 等级:v20:20502300 个人属性: 力量:10 敏捷:8 反射神经:8 体力:9 生命力:5 技能: 榊原一刀流:8段:1003000 无我二刀流:7段:5905000 剩余技能点:12点 榊原一刀流8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高级 龙尾:初级 无我二刀流7段: 垫步:中级 刃返:高级 流转:高级 源之呼吸:初级 雷切:待解锁 这场以上百人为对手的死斗,总计让绪方的个人等级升了6级,榊原一刀流升了1段,无我二刀流升了2段,总计获得技能点12点。 虽然在战斗之中,绪方一直没有去细听系统的提示音,但他隐约听到绝大部分人被他斩杀后,他的个人等级经验值与武技流派经验值只增加了100点出头。甚至还出现过连100点经验值都不到的情况。 这倒是与仓永所提供的情报是吻合的松平源内的绝大部分侍卫都身手平平。 在与他们交上手后,绪方也亲身地感受到确实如此。 松平源内的这些侍卫中,有很多人的实力还不如他的师兄弟们,以及石川剑馆的那些弟子们。 即使他们每个人都抱着强烈的杀气,但因为实力实在太弱了,所以在斩杀他们后,绪方也没能获得太多的经验值。 系统啊 绪方强打起最后的一点精神,拉出了系统界面。 把所有技能点统统加到“生命力”上 绪方决定赌一波。 就赌等级提高后的“生命力”,能救它一命。 “生命力”是绪方的这5大属性中,与“战斗”关系最不密切的那一个。 “生命力”的高低,影响身体细胞活力,等级的高低,影响伤势的恢复速度c疲劳恢复速度c是否容易得病 叮生命力12 目前生命力值:17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直到这道系统音落下后,绪方才终于敢缓缓地沉下早就已经相当沉重的眼皮 接下来 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嗯 好痛 绪方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多个地方热辣辣的。 这是疼痛所带来的独有的“热辣辣”的感觉。 缓缓睁开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陌生的棕色天花板。 我这是躺在床上 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绪方听到周围有奇怪的动静。 循声转过头去。 原本是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正蹲在他的床边,在一个水盆里面洗着抹布。 绪方认得这名身材矮小的男子。 此人正是仓永的忍者飞猿。 在绪方偏转过头去看他时,飞猿也察觉到了有人正看着他,于是抬头看向绪方 “绪方君你醒了” 飞猿兴奋地高呼着。 “绪方君,你稍微等一下我去请主公过来” 说罢,飞猿便风风火火地跑出了房间。 飞猿仓永 原来如此啊我被他们救回来了吗 也就是说我现在正在仓永的府邸里咯 啊肚子好饿 飞猿没有让绪方等太久。 很快,他便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仓永以及绪方的另一个老熟人玄安回来了。 “玄安医生”用激动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躺在床上的绪方几眼后,仓永朝身旁的玄安急声道,“请看看绪方君现在的伤势如何拜托了” 绪方的皮肤感受得到他的身上被缠满了类似于绷带的白布,只剩四成左右的肌肤裸露在外。 玄安跪坐在绪方的身侧,给绪方做着仔细的检查。 “玄安医生” 在玄安给他做着检查时,绪方朝玄安问道。 “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快半个月了吧。”正认真做着检查的玄安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睡了这么久啊” “真令人吃惊啊绪方君你的恢复速度实在太惊人了” 在检查结束后,睁圆了双眼的玄安发出惊叹。 “绪方君,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拥有不死之身了。”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还能活下来” “绪方君,你可能不知道在家老大人他们把你抬进我的家时,我都被你身上的伤给吓了一跳。”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有着这么严重的伤势的人” “说实话,我刚才在见到你醒过来时,我还以为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哈哈”绪方轻笑了几声,“看来我的运气不错竟然让我活下来了” 绪方的这句话只是在敷衍玄安而已。 他知道他能活下来,并不是因为运气。 他能活下来,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他在昏死过去时,将他当时身上所有的技能点统统加到了“生命力”中。 生命力越高,他的细胞活性便越强,身上的伤口将会更容易愈合,疲劳感更容易恢复,同时也越不会生病。 靠着斩杀上百名武士所得到得那12点技能点,绪方一口气将他的生命力从5点提升到了17点。 高达17点的生命力这应该才是绪方他能够活下来的最主要的原因。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13章 脱藩 “家老大人。” 玄安偏转过头,朝他身后的仓永说道。 “绪方君身上的伤恢复得很不错。” “不错到让我都怀疑绪方军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 “在给绪方君治疗于祭神比试上留下的伤时,绪方君的伤势恢复速度还没有那么惊人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绪方君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好。”仓永轻轻地点了点头,“玄安辛苦你了。” 说罢,仓永郑重地朝玄安鞠了一躬。 在将玄安送走后,仓永也让飞猿暂时离开。 只留下自己与绪方在房间内独处。 “绪方君”望着满身伤的绪方,仓永长叹了口气,“真的是辛苦您了” 在给绪方道了声“你辛苦了”之后 “谢谢您。” 然后朝绪方道了谢。 “家老大人,这些话就不用讲了。”绪方笑了笑,“我可不是为了得到你的感谢,才赌上性命去挥剑的。” “对了,顺便一提松平源内他怎么样了” “在我迟迟等不到你们回来,也等不到主公他们出野猪林后,我就让飞猿进野猪林里面找你们。” “然而飞猿就找到了因为伤重而昏死过去的您,以及在您旁边被捅了上百柄刀惨死的主公。” “在飞猿将主公的尸体拖给我看时说实话,我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这团被刺了这么多洞的巨大肉块就是主公” “这样啊”绪方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绪方君。” 仓永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绪方。 然后 “请您原谅我。” 突然朝绪方道歉着。 “我已经没有办法再保护您了。” “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您就离开广濑藩吧。” “您若是再继续待在广濑藩的话,被幕府发现您就是刺杀主公的凶手并将你抓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幕府不可能放过身为幕后主使的我。” “也同样不会放过亲手挥剑斩杀了主公和他的所有侍卫的你。” “趁着幕府现在还不知道广濑藩的大名被您刺杀,您快点离开广濑藩,然后有多远逃多远吧。” “家老大人”绪方轻声道,“松平源内c他的护卫们全部死了,现在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即使是这样,幕府的人也能查清是我杀了松平源内吗” 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仓永轻叹了口气。 “绪方君” “幕府的能耐超乎你我的想象” “一藩的大名被刺杀而且还是亲藩大名被刺杀,幕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以幕府的能耐,查出谁是幕后主使,对他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别的不说幕府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松查到最近有商人卖了数副锁子甲以及许多把好刀给我” “然后再动动手指,就能查到主公在被刺杀之前曾将榊原剑馆灭门,只剩您这一个活口。” “而您刚好又是名剑术远超普通人的一名武士。” “您自然而然就会变成最大的嫌疑人。” “绪方君,您想想看您如果留在广濑藩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您会被幕府的人当成最大嫌疑人,被抓起来,然后进行严刑拷打” “所以您不论如何都不能再待在广濑藩了” “从现在开始,到幕府派人来广濑藩调查还有一段不算太短的时间。” “绪方君,您就抓紧这段时间,赶紧把伤势养好然后离开广濑藩有多远逃多远吧。” “天下很大,只要逃离广濑藩绪方君说不定还有机会活下来” 静静地听完仓永的这一番话后绪方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也就是说我得变成脱藩浪人,浪迹天下了吗” 不仅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之色绪方的脸上反而还出现了几分笑意。 “做浪人就做浪人吧。” “做了浪人还有好处,不用再去做枯躁无聊的库房官的工作了。” “家老大人容我再姑且一问现在松平源内死了广濑藩日后会怎么样” “现在将军大人正忙于和老中进行幕政的改革。”仓永轻声道,“正处于忙碌不堪的状态。无暇对除了改革之外的事情,投注太多的精力。” “再加上天明大饥馑刚刚过去,天下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稳定为了继续保持这难得的稳定幕府这些年已经在有意减少浪人的数量了。” “换做是以前,主公被杀,该藩往往会被撤除,而藩内的所有家臣肯定都逃不过被贬为浪人的惩罚。” “而现在幕府正把精力放在幕政的改革上,以及为了保持天下的稳定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把我们广濑藩给直接撤了。” “所以广濑藩肯定还是会被幕府留着,藩内那些无辜的家臣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主公他有个堂弟。幕府应该会让主公的堂弟成为广濑藩的新大名。” “主公的堂弟是个谦恭有礼的人由他来做广濑藩的新大名,广濑藩说不定将能迎来全新的气象。” 静静地听完仓永的这番话后绪方感慨道: “不会伤及无辜吗那就好” 说到这,绪方突然顿了顿。 在停顿了好一会后绪方才接着说道: “家老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我在广濑藩有2个朋友她们经营着一间居酒屋。” “我曾在那间居酒屋做过一段时间的护卫。” “等我离开广濑藩c幕府派人来调查后我担心我的那2个朋友因为跟我有交情,而遭到幕府的人的为难。” “而且我和石川剑馆的一些人,有着不小的仇怨。” “等我离开广濑藩后,我担心那些家伙会趁着我不在,把恨意与怒火倾泻在我的那2个朋友身上。” “所以您可以帮我想想办法,保护一下我的那2个朋友吗” 听到绪方的这一请求,仓永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 “没问题。我待会就去拜托藩府的一些朋友。” “我的这些朋友都在藩内任高职。” “我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您所说的那间居酒屋。” “幕府的人虽然基本都很嚣张,但不至于连藩内的一些高官的面子都不给。” “为了给我的那些朋友一个面子,幕府的人虽然肯定还是会找您的那2个友人问话,但不至于对您的2个友人太过粗鲁。” “碍于我的那些朋友的面子,可能还会礼貌至极。” “同时有我的那几个朋友的关照,您也不用担心石川剑馆的人会去找您的那2个朋友的麻烦。” “我的那几个朋友中,刚好有一个是专门管辖藩内所有的与力和同心的。” “我拜托他在您朋友的居酒屋前设置一个辻番,这样一来,石川剑馆的人定不敢再来找您的那2个朋友的麻烦。” “感激不尽。”绪方朝仓永露出感激的微笑。 不过绪方脸上的这抹感激的微笑并没有展露太久,便又收了回去。 收起脸上笑意的绪方一脸认真地看向仓永,然后正色道: “家老大人,还有一件事,希望您能答应我。” “请说。” 绪方的这副认真的模样,让仓永也忍不住跟着一起严肃了起来,正襟危坐着,静候绪方接下来的话语。 “等我的伤势好到可以自由活动之后请给我足够的盘缠,以及两柄好刀与衣服。” “我不想要穿得破破烂烂地去流浪。” 听到绪方的这番带着开玩笑语气讲出来的话语,仓永稍稍一愣。 随后爽朗地大笑了几声。 “好没问题我会尽我所能,弄来最棒的刀与衣服送给你的” 一个月后 广濑藩,流屋 “阿福去把刚刚那桌客人的碗筷收拾一下” “好” “啊啊今天好忙啊,阿福,今天我们两个可都要加把劲了啊” “嗯” 现在虽是白天,但今日流屋的生意却意外地好。 平日里,流屋基本上只有晚上才比较多客人,而今日竟十分罕见地在白天的时候就有相当多的客人。 虽然隔的距离有点远,但绪方还是能够勉强听到阿咲与阿福二人的声音。 此时,绪方就正躲在流屋的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下,在树干的掩护下,默默地遥望着人流不息的流屋。 “绪方君。” 站在绪方身后的仓永朝绪方问道。 “你真的不进入看看那两人吗不趁着这次机会进去的话以后可能就再没有机会再回来看她们两个了。” “不必了。” 绪方的嘴角微微翘起,展露出一抹浅笑。 “在见了她们两个后,她们两个一定会缠着我,问我之前这段时间都去干嘛了,然 后又问我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不擅长处理这种伤感得氛围啊。” “而且我现在的这种身份,也不太适合再去跟她们两人接触了。” “我现在去见他们,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添麻烦。” 绪方抬起手压了压头上的斗笠。 “家老大人,我们走吧。” 说罢,绪方率先转过身,不带任何犹豫与迟疑地从这棵位于流屋不远处的大树底下缓步离开。 仓永望着已经转身离开c不愿进流屋地绪方,轻叹了口气,然后领着飞猿跟了上去。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14章 送行 今日,是绪方决意离开广濑藩的日子。 虽然他身上的一些伤还没有彻底好透,但据玄安所说这些还没有彻底好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不会影响绪方活动,也不会影响绪方挥剑。 既然玄安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绪方便索性决定就这样终止这漫长的养伤生活,离开广濑藩。 仿佛是老天爷也给绪方帮忙似的,今天是个十分舒适的晴天。 太阳虽然高高挂在天上,却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闷热。 时不时地还会有微风吹来,十分地舒服。 这样的天气,外出远行再合适不过了。 仓永主动提出了要给绪方送行。 对于仓永的这送行请求,绪方没有多做矫情,十分爽快地同意了让仓永送他一段路。 虽然决定于今日就离开广濑藩,但绪方并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先绕了一段路,去看一看许久没去过的流屋。 在确定了阿咲和阿福现在的生活非常地安定后,绪方才敢放心地离开广濑藩。 “绪方君。” 落后绪方半步的仓永,突然朝绪方问道。 “你真的就打算穿这套衣服吗不打算换别的衣服了吗” 此时的绪方,正穿着黑色的袴c深蓝色的和服c以及浅葱色的羽织。 脚上穿着黑色的布袜,瞪着草鞋。 头上戴着顶斗笠。 左腰间插着光从刀柄c刀鞘便不难看出造价不菲的打刀与胁差。 斗笠也好c刀也好c身上的衣服也好,无不崭新至极,一看便知是近些日子才购入的新物。 绪方低下头看了看他现在的穿着。 “家老大人,我这样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袴和吴服倒是没问题,主要的问题,就出在你的羽织上。” 仓永抬起手指了指绪方身上的那件浅葱色的羽织。 “绪方君,你真的不打算换一件新的羽织吗” “哦,羽织啊。” 绪方摸了摸他身上的这件宽袖浅葱色羽织。 “不必了,家老大人。我很喜欢这件羽织,所以没有更换的打算。” 对于仓永的这问他是否要换羽织的举动,绪方非常地理解。 在这个时代,浅葱色是相当土的颜色。 最流行的颜色,是像黑色这样的深色。 穿着浅葱色的衣服出门,就像是在向世人宣布自己是一个乡巴佬一样。 不过绪方对此并不在意。 浅葱色是他很喜欢的颜色。 即使这个颜色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是十分老土的颜色,但绪方也没有任何要换另一种颜色的衣服的打算。 “算了。”仓永轻叹了口气,“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是绪方君您的自由,我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 “家老大人。”绪方突然出声道,“再陪我绕下远路,去个地方吧。” “没问题。”仓永痛快地说道,“你现在想去哪就去哪吧,我会奉陪到底的。反正我现在的时间也多。” “感激不尽。” 绪方带着仓永与飞猿二人在町内左转右拐。 很快,便抵达了他的目的地玄真寺。 准确来说,是玄真寺后方的墓园。 带着仓永踏进玄真寺后方的墓园后,绪方便径直走向了他的师傅半兵卫已经师兄弟们的墓。 他想在离开广濑藩之前,再来见他的师傅c师兄弟们最后一眼。 除了来看师傅c师兄弟们之外,绪方也顺便也看了看一郎他们。 在墓园内有着6座一看便知是新建起来的墓碑。 这6座墓是一郎他们的墓。 在对松平源内的刺杀成功后,仓永将一郎他们的尸体都葬在了这座玄真寺中。 养伤的这段时间内,绪方也数次前来这里祭拜一郎他们。 “绪方君。你知道这3座墓是谁的墓吗” 在绪方逐一扫去落在师傅c师兄弟们的墓碑上的落叶时,一旁的仓永突然朝他这般问道。 绪方循着仓永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3座绪方此前从未见过的墓碑。 从墓碑的模样上来看,还是3座比较新的墓。 “这是”绪方疑惑道。 “这是在遇见绪方君你之前的事情了。” 仓永的 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 “在见到绪方君你之前,我曾遇见过3名同样也是剑术高超的武士。” “我有意招揽他们,让他们助我一臂之力,一起诛讨主公。” “而那3名武士拒绝了我的邀请。” “虽然那3名武士在拒绝我的邀请后,都拍着胸膛跟我保证他们绝不会将我欲刺杀主公的企图告诉给任何人。” “但是我这对主公的刺杀计划,承受不了任何一丁点的意外”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派人暗杀了他们。” “幸好他们3人都只是普通的下级武士,暗杀起来十分地方便。” “原来如此。”绪方的脸上浮现出一分耐人寻味的笑意,“幸好我当时接受了家老大人您的邀请啊,要不然我可能也要躺在这了。” “嗯。”仓永的脸上出现了一副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的表情,“太多的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了啊” 说罢,仓永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小把短香,给这3名可怜武士的墓上着香c双手合十念着祷文。 在看完了墓园内的师傅c师兄弟们郎他们最后一眼后,绪方在这广濑藩中便没有再想去的地方。 于是与仓永c飞猿一前一后地走在离开广濑藩的大道上。 “绪方君。” 或许是为了不让他们之间的氛围太过沉默c太过尴尬吧,仓永朝绪方这般问道。 “你的行礼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绪方拍了拍他的怀中,“我得行李也就这么多而已。” 绪方身上的行李也就这么几件腰上的那2把仓永赠与给他的新刀c无我二刀流秘籍c榊原一刀流免许皆传证书c装满了各式钱币的钱袋。 “行李都带齐了就好。”仓永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后,一路无话。 绪方默默地向前走着。 而仓永与飞猿则默默地跟在绪方的身侧,给绪方送行着。 直到环顾四周,再也看不到人烟后,仓永才停下了脚步。 “绪方君,我和飞猿就送到这了。”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15章 剖腹 “抱歉,绪方君,我们只能送您到这了,接下来的路您得自己走了。”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来送我,在离开广濑藩之前,我不是孤单一人的这让我很开心。” “绪方君,容我姑且问一句。”仓永轻声道,“你有想好在离开广濑藩后,你要去哪里吗” “这个嘛还没有想好,反正先离开了广濑藩再说吧。” “天下这么大,不愁没地方去。”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新的容身之所。” “反正” 绪方抬起手搭在了左腰间打刀的刀镡上。 “在这个时代,只要有刀,哪里都能去。” “哈。”仓永轻笑了声,“说得也是呢。” 说罢,仓永缓缓地跪坐在地。 抬手抓住身上和服的两襟,然后利落向左右拉开,露出了自己的胸膛与肚腹。 “那么我也差不多要上路了吧” 仓永从腰间抽出了一柄怀剑。 将怀剑出鞘。 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让人刺眼的光芒,晃得绪方忍不住微微眯起双眼。 跪坐在地c露出肚腹c掏出怀剑仓永打算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仓永大人。” 绪方轻声道。 “你之前跟我说不论对松平源内的刺杀是胜是败,你都会剖腹自杀我还以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我可没有开玩笑哦。”仓永笑了笑,“我可是认真的。” “我为了大义,策划了对主君的刺杀行动。” “但我没办法彻底放下武士的身份,放下武士道” “既然在生前,我没有办法贯彻武士道的忠。” “那么最起码让我在死的时候,可以以武士的方式去死吧。” “在生命的最后,做回一名武士” “而且以幕府的能耐,查到我就是这场刺杀行动的幕后主使,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反正日后幕府肯定会命令我剖腹谢罪。” “既然迟早都是要死,那倒不如现在就先利落地切开自己的肚子。” “自己主动剖腹,总好过被幕府命令剖腹” “我的家人都已经托付给值得信赖的友人们了。” “绪方君你现在的伤势也已经大体恢复完毕,可以离开广濑藩了。” “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没有任何放不下的事情了。” “家老大人。”绪方抬起左手按住自己的打刀刀镡,“需要我来为您介错吗” “不必了。”仓永苦笑着,“有太多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了” “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间接杀了这么多人,哪有我一个人死得痛快的道理” “我知道了。” 绪方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按住打刀刀镡的左手。 “那家老大人,我就先走了。” “我们日后再在黄泉相见吧。” “嗯。”仓永轻轻地点了点头,“绪方君,祝您武运昌隆” “嗯,也祝你武运昌隆。” “绪方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直默默地站在仓永旁边的飞猿此时突然出声道,“再见了” “飞猿,你要多保重。” “我会的。” 说到这飞猿顿了顿。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绪方说道: “绪方君我给你一个忠告吧” “离开广濑藩后你要注意千万不要去招惹不知火里的忍者。” “我是不知火里出身。” “所以我比谁都清楚不知火里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势力” “日后如果碰到了不知火里出身的忍者,请千万要记得保持警惕。” “不知火里吗”绪方咀嚼着这个词汇“好,我会的。” “然后我也没有其他好说的了。”说罢飞猿缓缓地在仓永的身旁单膝跪下“绪方君,我也祝您武运昌隆。一定要活着,一直活到老死为止啊。” 绪方笑了笑:“借你吉言。” 仓永并没有立即将怀剑捅进自己的肚腹里。 而是先默默地目送着绪方离开。 在绪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地平线时,仓永注意到绪方的身形顿了下。 据仓永猜测这可能是因为绪方正停下脚步回首看他们。 回首看了他们好一会后绪方的这道因距离的缘故而模模糊糊的身影才彻底沉入了地平线中。 仓永放眼望去。 周围只剩下阳光c风c草c泥土c他自己c以及身旁的飞猿。 “飞猿。”仓永轻声道,“你自由了。” “你没有必要跟着我一起去死。” “像绪方君那样离开广濑藩,然后去自由自在地生活,或是去找另一个主君服侍吧。” “不。”飞猿轻轻地摇了摇头,“主公我不会离开广濑藩c离开您的。” “您的恩情,我还没有报完。” “我怎能擅自离您而去呢” “我对你的恩情你早就还完了。”仓永无奈地说道。 “不。”飞猿郑重地摇了摇头,“还没有。” “主公您对我的恩情飞猿几辈子都还不清。” 说到这,飞猿的脸上浮现出追忆以及落寞之色。 “在不知火里只有擅长刺杀c擅长战斗的人才能出人头地才能获得大家的尊敬。” “不擅长刺杀c战斗的男忍者会被人唾弃c鄙夷c欺凌。” “不擅长刺杀c战斗的女忍者会被抓去充当生育工具或是被发配给有功的忍者做战利品。” “我只不过是一名始终掌握不了刺杀术c忍受不了不知火里的其余忍者们的欺凌的失败者c逃跑者” “是主公您给了我容身之所。” “给了我这个失败者存在的意义。” “您对我的恩情,是不论怎么还都还不完的。” “我会一直服侍着您。” “跟随着您到天涯海角。” “即使主公您要去黄泉,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帮您在黄泉道上开路。” 说罢,飞猿拔出了他随身携带的胁差。 “那么主公,我就先走一步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飞猿不带任何犹豫地将手中的胁差刺向自己得喉咙。 利刃自飞猿的喉头刺入,然后从飞猿的后脖颈处刺出。 瘫倒在地上c痉挛了一阵后,飞猿便缓缓没了生息 “唉。”仓永长叹了一声。 脸上的表情相当地复杂,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真是一个笨蛋啊何必做我的陪葬呢” 在发出了这一通感慨后。仓永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头顶的蓝天。 “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啊。” “没有机会再去到明年的樱花了真是可惜了啊” 说罢,仓永不带任何犹豫地将手中的怀剑捅入了自己的左腹。 然后双手使劲,将插入左腹的怀剑一点点地割到了右腹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16章 佛敌的踪迹 周围只剩下风从耳边拂过的声音与自己的脚步声。 “有点寂寞啊。” 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这般嘟囔着。 还没与仓永他们分别时,绪方还不觉寂寞。 在离开仓永他们之后,股股寂寞之情便不自觉地从绪方的心底浮现。 师傅c师兄弟们c仓永c飞猿郎他们绪方熟悉的人已全不在世了。 这个世上,绪方的友人仅剩下阿咲c阿福c以及他腰间的刀。 阿咲与阿福,在可以料见的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绪方都不会再有机会回来广濑藩,回来与阿咲c阿福二人相见了。 也就是说目前这个世上仅剩下腰间的剑陪着他。 绪方不由得抬起左手,按住左腰间的打刀刀镡。 “也不知道前路有些什么呢” 绪方再一次地发出一声嘟囔。 这一次,他的语气中不再带着伤感之色,而是带着几分兴奋与期待之色。 前方地平线的尽头有着什么绪方不清楚。 他连他现在是在朝东走还是在朝西走都不知道。 不过绪方对此也并不在意。 毕竟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是在向前走。只要不断向前走就可以了。 双脚充满活力,眼中闪耀着年轻人独有的冲劲。 绪方微微推高头顶斗笠的边缘,遥望着遥不可及且完全陌生的前路。 将左手无聊地搭在腰间的刀上,沐浴着道道从天空倾注而下的阳光,绪方沿着蜿蜒的乡间小道向前走着。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与此同时 江户 在江户某地,坐落着一间气派的府邸。 这间府邸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家,而是江户不,是整个日本人尽皆知的某个著名衙门的驻地。 在这气派衙门的大门外,立着2座春日灯笼。 灯笼上绘制着统治整个日本的家族德川家族的家纹:三叶葵纹。 足以容纳8人并肩进入的气阔大门旁,挂着一个木牌。 这个木牌的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5个汉字。 这5个汉字便是这个天下人皆知的衙门的名字。 同时也是让天下无数贼人都闻风丧胆的名字火付盗贼改。 现在刚过中午,整个江户城都沉入了一种懒洋洋的氛围之中。 不过火付盗贼改衙门这边却相当热闹。 一名穿着火付盗贼改的制服的官差,一边扶着腰间的刀,一边快步走向火付盗贼改的衙门。 也正是因为这名官差的突然到来,令原本也同样沉浸在懒洋洋氛围中的火付盗贼改衙门的气氛瞬间一变。 站在衙门的大门之外守门的两名官差,都认得这名行色匆匆朝他们这里冲来的人是谁。 这人是他们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的左右手:今井丞。 在快步冲入火付盗贼改的衙门后,今井不带任何犹豫c驾轻就熟地朝着衙门内的某处笔直前进。 就在这时,他的身侧突然传来了一道年轻的男性大喝声: “今井大人” 今井循声望去。 “是橘君啊。” 橘平太郎这名叫住今井的年轻人的名字。 是今年刚加入他们火付盗贼改的新人。 虽然年轻,但剑术高强,处理各种案件的能力也很强,所以很受今井的器重。 橘快步走到了今井的身旁,保持着与今井一样的行进速度,与今井并肩而行。 “今井大人为何这般火急火燎的难道又出现了什么麻烦的贼寇了吗” “算是吧。”今井沉声道,“橘君,你来得正好,我问你长谷川大人现在在不在衙门里” “在”橘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过长谷川大人现在正在午睡” “他在就好。橘君你听着。你现在马上去着手进行远行的准备。” “我们马上就要动身去一趟关西了。” “关西”橘发出一声惊呼,“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吗” “没错。我们要去追击一个让我们火付盗贼改头疼了多年的贼人我刚才已经收到了最新的情报那个贼人最近有在关西出没。” “好不容易追踪到了这个贼人的踪迹我们不论如何都不可以放过。” “贼人”橘的迷惑更多了。 他思考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今井所说的这个贼人是谁。 毕竟潜逃在外c他们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满天下追踪的贼人实在是太多了。 “今井大人”橘追问道“我们要去追击的贼人到底是谁” “你先去做远行准备”今井用有些不耐的语气说道,“我待会就告诉你我们要去追击的人是谁” “是c是” 见今井不愿多说橘也不敢再多问。 赶忙解除了与今井并肩而行的状态准备遵照今井的吩咐,去做远行的准备了。 今井以不亚于奔跑的速度,快步地在他们火付盗贼改的各条走廊里穿梭。 最终他停在了一扇正对着一个小庭院的纸拉门前。 正对着这扇纸拉门,今井单膝跪地。 然后 “长谷川大人” 用不算多么高亢也不算多么低沉的嗓音对着面前的这扇纸拉门喊道。 在今井的话音落下后纸拉门内便响起了一道人类在刚睡醒时独有的慵懒声线: “是今井啊” “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吗” “长谷川大人。”今井沉声道,“追踪到佛敌的踪迹了” 今井的话音刚落,纸拉门后就响起了被子被掀开的声音。 以及急匆匆的脚步声。 呼 今井身前的纸拉门被猛地拉开。 一名穿着普通棕色和服的中年男子维持着拉开纸拉门的姿势,沉着脸说道: “今井,把目前已知的所有情报汇报给我。” “是” 近江地区某座大山内 大山是与人类相距最遥远的地方。 然而在近江地区的某座大山内,却突兀地建着一座村子。 不过要把这一片片建筑物称为村子那倒有些勉强了。 因为这座“村子”中没有人类聚居地该有的活力c人气。 就像一颗冰块一样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 偶有几人在这座“村子”内穿梭,但他们一个个都面无表情c行色匆匆不论是身上的打扮还是神色c动作都与山民的形象相距甚远。 在这座“村子”内的某座普通木屋中,一名脑袋上的头发已全部花白的老人家,正捧着份卷轴在那津津有味地读着。 “看来”这名老人家突然用自言自语的语气说道,“幕府将全国所有重刑犯集中在纪伊的目的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许多啊。” “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真是令人心痒难耐啊” 发出了几道古怪的笑声,这名老人家随手将手中的卷轴扔到了一边。 “来人啊。”老人家用随意的语调喊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穿着黑衣黑裤的年轻男子便从老人家头顶的天花板上跳下。 “去帮我把阿町叫来。” 这名老人家一边伸出右手尾指挖着耳屎,一边说道。 “我有很有趣的任务要交给她。” 说罢,这名老人家的独眼便闪耀出意味深长的光芒。 这名老人家只有右眼这一只眼睛。 一道巨大的刀疤从他的左额处竖直划下,划过他得左眼,然后在左颊处停下。 第2卷刽子手终 第3卷佛敌预告: “我们不是来追击一刀斋的。”长谷川沉声道,“我们此次前来贵藩,是来追击佛敌的” 更多请收藏【】! 第1卷 从零开始的武士生活 第117章 鬼之平藏 宽政二年1790年1月18日 江户 今日是隆冬时分十分罕见的明媚晴天。 道道温暖的阳光从蓝澄澄的天空中斜照下来,给日本的中心江户城带来了阵阵暖意。 江户德川幕府的所在地,母庸置疑的全日本的中心。 不仅仅是日本的第一人口大城c政治中心,还是日本的商业中心。 不论在何时,都有南来北往的大量商人进入或离开江户,给江户带来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是外国的各种商品。 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商人们,毫无疑问给江户注入了强大的活力。 江户的商业之发达,不仅体现在会有大量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进入此地行商,还体现在江户城中开设着大量的商铺。 无数商人在江户安家立业,贩卖着各自的特色商品。 从空中倾斜而下的道道阳光,把某条大道上左边一排商铺的阴影,投射在宽敞的夯土路上,投射在正在这条大道上行走的行人们的头上c肩上。 至于右边那一排店铺的铺面,则沐浴在耀眼的阳光里。 这些密密麻麻的店铺,房檐基本不高,面积或大或小。 这些商铺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 “关西杂货”c“键屋”c“南蛮货”c“须原屋”c“小仓茶屋”各式各样的招牌,琳琅满目。 江户不仅是商业发达,各式各样的娱乐活动也同样不缺。 两国广小路江户最著名的欢乐街之一。 这里不仅有着大量的曲艺场,还有着大量的艺人在街道两旁表演着各自的拿手好戏。 有表演将装米的巨大草包或者大块岩石举起来的“力士”。 有带着猴子c狗等动物进行动物杂耍的。 有说书的。 尽管现在是大冬天,尽管恐怖的“天明大饥馑”才过去了3年不到的时间,尽管国家的局面还是迟迟没有得到振兴,但每日仍然有着大量的町民c武士在那寻欢作乐。 国家目前遭遇到的种种危难c困境似乎都与江户城无关,这些事情似乎都对江户城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江户城依旧是那般容光焕发,巧笑迎人,金迷纸醉各个角落弥散着无与伦比的安逸奢靡 如果要说谁是两国广小路中人气最高的说书先生,那么可能会有很多人说出同一个名字立川亭谈乐。 谈乐最擅长讲的故事,是家喻户晓的三国志。 不过今日的他,却并没有讲他拿手的三国志。 而是讲起了近些年来非常受江户的町民c武士们欢迎的“鬼之平藏”的故事。 “话说,时值2年前的秋末冬初,凉风刺骨,黄昏当近。” 仅凭说话的腔调,便能看出谈乐的水平之高超。 这抑扬顿挫的腔调,令人听上去甚是舒服。 台下的听众们都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谈乐,认真地听着谈乐讲述“鬼平追捕真刀德次郎”的故事。 “长谷川平藏大人率领着火付盗贼改的众官差们,沿着乡间小路,追捕着臭名昭著的真刀德次郎。” “真刀德次郎何许人也” “人如其名,是一名擅用神道流,剑术极其高超的剑术高手” “只可惜此人心术不正,没有把他这高超的剑术用到正途上。” “若论当今天下,哪位贼人的剑术能胜过同为贼人的真刀德次郎。” “那可能也就只有于去年秋天犯下弑主大罪的刽子手一刀斋能压真刀德次郎一头了。” “真刀德次郎不仅剑术高强为人也相当地狡猾” “他平时最爱用的技俩就是伪装成官差,大摇大摆地通过关卡然后一路杀人放火从东北一路南下杀到了关东。” “在得知这个杀人魔头来到了关东,我们火付盗贼改的现任长官长谷川平藏大人立即着手组织了对真刀德次郎的围剿” “长谷川平藏何许人也” “长谷川平藏大人,真名乃长谷川宣以。” “自接任火付盗贼改长官之位以来不过数年的光阴便将一名皆一名凶恶的贼人逮捕归案” “宛如大冈越前再世人称今大冈” “被全天下的贼人所畏惧着称其为鬼平” “据传闻为了追击真刀德次郎,长谷川平藏大人调集了他们火付盗贼改近一半的官差” “花费了将近1个半月的时间,长谷川平藏大人 总算成功追寻到了真刀德次郎的所在地,并将真刀德次郎逼入了绝境之中” “真刀德次郎被一路追到了一座乡间的木桥上。” “而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早就堵死了这座木桥的前后两端令真刀德次郎插翅难飞” “见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真刀德次郎拔出了他的刀,打算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即使是死,也要拉几个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垫背” “而长谷川平藏大人看出了他的这一企图。” “所以他没有让他的任何一名部下上阵。” “仅孤身一人拔出了刀,踏上了木桥” 只听“啪”的一声,谈乐抬起手拍了下桌子。 他此时已经说到了这个故事的高潮部分。 台下的众听客皆聚精会神地竖起了耳朵。 “长谷川平藏大人便这么孤身一人上前与真刀德次郎交锋” “长谷川平藏大人所使用的剑法,是他们长谷川家代代相传的剑术是一套攻守兼备的强悍剑法” “长谷川平藏大人与真刀德次郎在木桥上持刀相对而立” “只见真刀德次郎发出一声厉喝,率先挥刀杀向长谷川平藏大人” “换作是剑术水平一般的剑客面对真刀德次郎得这记斩击,只怕是连反映都没反映过来便人头落地了” “可长谷川平藏大人不闪也不躲” “只见闪了2下剑光” “第一道剑光斩断了真刀德次郎握剑的右手” “第2道剑光斩断了真刀德次郎左脚的脚筋” “仅仅两刀,长谷川平藏大人便打败了杀人无数的真刀德次郎,将这个杀人魔头逮捕归案” “无恶不作的真刀德次郎,最终还是败给了真正的鬼” “要怪也就只能怪他去哪不好,竟然来了关东吧”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18章 刽子手一刀斋 “好” 台下的叫好声不断,听课哗啦啦地向台上扔着铜钱。 望着这如暴雨般撒过来的铜钱,谈乐喜笑颜开。 “不过就算真刀德次郎没有来关东也没有用啊” “长谷川平藏大人素来嫉恶如仇” “一旦发现贼人的踪迹,就算贼人身处天涯海角,也会率领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追过去” “不把贼人绳之以法,誓不罢休” 专门抓纵火犯和恶性盗贼的衙门火付盗贼改近些年新上任的长官:长谷川平藏,他的那一个个传奇故事,成了江户城的町民c武士们最近两年中的最爱。 大家爱听,那么像谈乐这样的说书人自然也爱讲。 不仅仅是说书人爱讲,据说连一些知名的落语大师,也开始编撰起了以长谷川平藏为原型的各种段子。 今日成功地再一次凭借着“长谷川平藏追击真刀德次郎”的故事大赚了一笔,让谈乐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就在这时,台下突然响起了一道询问: “谈乐你刚才说当今天下所有贼人中,剑术能压真刀德次郎一头的人,只有那个刽子手一刀斋,请问这是真的吗” 问这个问题的人,是一名匠人打扮的普通青年。 听到他的这个问题,谈乐稍稍一愣。 回忆了一遍他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 发现自己还真的有说过这一句话。 “当c当然了” 谈乐高声道。 “真刀德次郎的剑术虽然高强,但他和刽子手一刀斋相比,就差远了啊” “光拿二人的斩人数进行比较,都足以看出二人的差距” 谈乐话音一落,台下立即想起了低低的谈论声。 “刽子手一刀斋那是谁” “我从没仔细打听过天下又出了什么厉害的贼人。” “竟然叫刽子手难道又是一个杀人魔头吗” “你们几个竟然不知道那个人吗你们几个平日里的生活到底有多闭塞啊” “如果是身处穷乡僻壤的人不知道刽子手一刀斋是谁也就罢了,你们几个住在江户的町民竟然也不知道你们平时难道从不出家门的吗” 望着台下讨论起“刽子手一刀斋”的听客们,谈乐舔了舔嘴唇。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很想把“刽子手一刀斋”的故事说给大家听。 毕竟“刽子手一刀斋”的故事充满了戏剧性。 这种充满戏剧性的故事,是像谈乐这样的说书人的最爱。 但是谈乐不敢讲“刽子手一刀斋”的故事 有些听客不清楚“刽子手一刀斋”干了什么,谈乐他可是一清二楚。 “刽子手一刀斋”弑杀主君c将广濑藩藩主松平源内及其一百多名侍卫悉数斩杀这样的故事虽然充满戏剧性,但身为小小说书人的他,可不敢将其堂而皇之地讲出来。 这个“一刀斋”所杀的人,可是亲藩大名c广濑藩的藩主。 如果让有心之人发现身为说书人的他于大庭广众之下在那宣扬罪大恶极的“一刀斋”的事迹,只怕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因此谈乐只能打了个哈哈,说了几句场面话,将这个“刽子手一刀斋”的话题敷衍了过去。 其实,他刚才在讲“长谷川平藏追击真刀德次郎”的这一故事时,所说的那句“当今天下所有贼人中,唯有刽子手一刀斋能压真刀德次郎一头”这句话是他讲得兴起时,随口说出的。 他才没有去仔细地研究当今天下都有哪些身手高强的贼人。 “刽子手一刀斋”的身手是不是在真刀德次郎之上,以及有没有什么更加厉害的贼人谈乐对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不清楚,也没有兴趣去清楚。 当天晚上 近畿地区,龙野藩 在龙野藩的某片荒郊野岭之中,有着一座荒废了一段时日的古寺。 这座面积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的古寺里面,此时聚来了5名打算在此过夜的旅人们。 这5名旅人无一例外都是腰间插着刀,但却没有了归处c没有了可侍奉对象的脱藩浪人。 这5名浪人中的其中4人围坐在一起,在那闲聊着。 另外的一名浪人则没有加入他们的闲聊。 而是抱着自己的打刀与胁差,坐在古寺的一个角落里,用斗笠盖着自己的脸,裹紧着自个身上的那件脏兮兮的浅葱色羽织胸口有节奏地上下起伏 着。 看这名浪人的模样,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另外的4名就坐在不远处的浪人,看了看这名似乎已经抱着刀入睡的浪人。 这4名浪人的体型都很有特点。 一个高个子。 一个矮个子。 一个胖子。 一个瘦子。 “喂。”瘦子浪人说道,“要不要叫醒他,让他过来和我们一起聊天啊” “不要了吧。”高个子浪人摇了摇头,“人家都已经睡着了,再去叫醒他们的话,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没错。”矮个子浪人此时也接话道,“而且在没有弄懂别人的脾性之前,不要虽然招惹人家,人家说不定就是那种很讨厌别人打扰自己睡觉的人。让他好好睡吧,他睡他的,我们聊我们的。” 呼 一阵寒风顺着破烂的纸窗吹入寺内。 “唔” “好冷” “什么破天气啊” “嘶我的牙齿开始打颤了” 4名浪人纷纷捂紧了身上得衣物c搓着手,或是往自己的双手手掌哈着气。 现在已是宽政二年1790年的一月份。 正值隆冬时分。 位于近畿地区的龙野藩,此时早已是银装素裹。 今夜更是个下雪天,寺外正飘着片片白雪。 顺着这破烂的窗户,看向窗外的片片白雪,高个子浪人嘟囔道: “幸好今晚有找到这间荒废的古寺啊若是没有这座古寺,我们今晚恐怕都要冻死在这了。” “这种感慨就不用说了。”胖子浪人没好气地说道,“快点想想办法把这些窗户都堵上吧。” “我们没有可以糊纸的工具和材料,这里也没有类似于木板之类的东西。”瘦子浪人无奈地笑了笑,“堵不上的,今晚就稍微忍一忍吧,我们几个凑得紧一些,这样也能暖和一些。”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19章 价值300两的脑袋 没有可以糊窗或是堵上窗口的工具和材料,因此这4名浪人只能紧紧地靠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来温暖着自身。 “外面的雪似乎小一些了。”瘦子浪人望了望窗外,“虽然还是很冷。” “用汉籍世说新语里面的话来讲”一旁的高个子浪人接话道,“现在的雪,就是撒盐空中差可拟。” 高个子浪人的话音刚落,坐在他身旁的胖子浪人便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嚯想不到足下还是个这么有学识的人世说新语我以前也有读过一些啊,可是不论我读多少遍,都读不进去。” “有学识有什么用呢”高个子浪人苦笑了下,“还不是成了一名无依无靠的浪人” 高个子浪人的这句话瞬间让寺内的氛围变得沉重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因各种理由离开了各自所属的藩的浪人。 高个子浪人的这句话立即勾起了他们不好的回忆。 “唉。”在沉默了一会后,胖子浪人发出一声长叹,“现在的这破世道只怕是战国乱世也不过如此吧。” “我从没想到我会有成为脱藩浪人的一天啊”一旁的矮个子浪人接话道,“现在的这种流浪生活也不知道还能过多久” 他们4人都极有默契地没有去问彼此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成为了浪人。 因为他们都知道会脱藩成为浪人,一定都是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 所以他们都极其默契地在这个问题上保持着沉默,没有去揭各自的伤疤。 “现在的这世道礼崩乐坏。”瘦子浪人轻声道,“你们瞧去年秋天的时候,广濑藩那边不就发生了耸人听闻的弑主事件了吗” “啊,我知道这事。”胖子浪人接着话,“那个刽子手一刀斋可真不得了啊” “刽子手一刀斋”矮个子浪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其他人,“这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你没听说到倒也正常。”高个子浪人答道,“毕竟像我们这种以四海为家的人,本就很难知道天下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了这号人物。” 说罢,高个子浪人清了清嗓子。 然后娓娓道来着: “在去年,广濑藩的家老仓永左卫门因不知名的理由决意刺杀他们广濑藩的藩主松平源内。” “为了刺杀松平源内,仓永左卫门招来了他们广濑藩的一名剑术卓绝的年轻武士绪方逸势。” “他们将刺杀的日子,挑在了松平源内外出打猎的时候。” “大概就在去年秋天的时候。这场双方战力相差悬殊的刺杀开始了。” “绪方逸势单人单刀展开了突击。” “以凭一人之力,就斩杀了松平源内的上百名侍卫。” “并在最后,成功弑杀了松平源内。” “据传闻,这个绪方逸势所使用的剑法,是在出云地区小有名气的已故剑豪榊原传一郎所开创的榊原一刀流。” “靠着一刀流剑术斩杀百人,因此刽子手一刀斋的称号,便这么流传了开来。” “上百人”矮个子浪人倒吸了口凉气,“真的假的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能以一当百的剑豪吗那么,这个绪方逸势现在身处何地死了吗” “我觉得这事应该是真的。”高个子浪人接着说道,“在这起刺杀事件结束之后,这一事件的发动者仓永便主动向幕府上书,坦承了他的所作所为。” “并在上书幕府之后,便剖腹自杀了。” “据传闻仓永在上书幕府时,隐瞒了绪方逸势这号人物的存在。” “直到幕府派人前来广濑藩调查。幕府才知道了绪方逸势这号人物,知道了是绪方逸势挥刀斩杀了松平源内及其全部侍卫。” “只可惜在得知这号人物的存在时,那个绪方逸势早就离开了广濑藩,成为了一名脱藩浪人,早早地就不见踪影了。” “脱藩浪人”矮个子浪人惊呼道,“那也就是说那个绪方逸势现在还活着咯” “可能还活着,也可能已经死了。”高个子浪人耸了耸肩,“在得知是绪方逸势斩杀了松平源内后,幕府立即发出了高额悬赏。” 说到这,高个子浪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之色。 “你知道刽子手一刀斋的人头现在值多少钱吗” “多少钱”矮个子浪人咽了口唾沫。 高个子浪人竖起3根指头。 “300两。” “3c300两”矮个子忍不 住发出惊呼。 “很夸张的数字,对吧”高个子浪人笑了笑,“这样的数字,已经足够让许多人疯狂了。” “在得知这一悬赏后,肯定有很多穷疯了的c但又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的浪人去寻找刽子手一刀斋的踪迹。” “不仅有这些被赏金所惑的浪人们的追击,还会有官府的人的追杀。” “脑袋被这么人盯着,刽子手一刀斋说不定已经死了。” “300两啊”矮个子浪人的脸上浮现出贪婪之色,“我要不要也试着去追击一下刽子手一刀斋呢” “我劝你别犯傻。”这次换成胖子浪人用没好气的语调说道,“人家是什么人啊人家可是能以一己之力斩杀百人的刽子手一刀斋啊。” “人家的这称号,是用他人的鲜血铸成得。” “你哪来的自信会觉得自个能够打赢能以一敌百的一刀斋” “人家一刀斋说不定都已经宰了不知道多少个不知好歹c自以为能拿这300两的笨蛋了。” “嘿嘿”矮个子浪人面露尴尬之色地傻笑了几声,“我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就在这4名浪人聊得正酣时 “错得太离谱啦,这些传闻你们都是从哪听来的” 一道对这4名浪人来说相当陌生的年轻男声响起。 这4名浪人先是一愣,随后循声望去。 4人视线的尽头,锁定在那名倚靠在古寺角落的墙壁,用斗笠蒙面睡觉的浪人。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20章 你就是刽子手一刀斋吗? “足下原来没有在睡觉吗”高个子浪人一脸错愕地反问道。 “是啊。”这名浪人一边说着,一边将盖在他脸上的斗笠拿开,放在胸口上。 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所以这4名浪人都看不清此人的脸。 “我说啊”这名浪人用无奈的语气说道,“你的这些关于刽子手一刀斋的传言都是从哪听来的啊” 此人很明显就是在问刚刚那名正在侃侃而谈,讲述着“刽子手一刀斋”的故事的高个子浪人。 突然被这般询问,令这名高个子浪人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在咽了几口唾沫,勉强稳定住心神后,这名高个子浪人才说道: “是从其他以四海为家的浪人那听来的。” “你们听来的这些传闻,真是错漏百出啊” 这名年轻浪人发出了几声无奈的叹息声。 “首先参与对松平源内的刺杀行动的人,并不仅仅只有绪方逸势一人。” “参与刺杀的人,包括绪方逸势在内,统共有7人。” “只不过只有绪方逸势一人活了下来而已。” “其次绪方逸势也不是单人单刀” “他在除了榊原一刀流之外,也用了别的剑法。” “不过绪方逸势的脑袋现在值300两这倒是对的。” “真是的为什么会传成现在这种错漏百出的版本啊” 这名年轻浪人的这番话,让这4名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足下”高个子浪人疑惑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听你的语气,仿佛在绪方逸势刺杀松平源内时,你就在现场一样” “我其实也是从其他人那听来的。”年轻浪人在沉默了一会后,轻声道,“我觉得我听来的这个版本更准确些。” 年轻浪人的话音刚落,胖子浪人便发出了一道嗤笑声: “搞了半天原来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啊。” “既然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就不要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搞得好像自己所说的是完全正确的一样。” “就是就是”瘦子浪人也出声附和着,“不确定自己所讲的东西是否是正确的,就不要来教训别人所说的话是错误的” “行了行了”高个子浪人苦笑着打圆场,“有话好好说便是了,你们两个的语气不要这么冲。” 对于胖子浪人和瘦子浪人的这2两句用很冲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年轻浪人似乎并不在意。 只用随意的语气说道: “算了,这话题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几个接着聊吧,我先继续睡了。” 说罢,这名年轻浪人便将斗笠重新盖到了脸上,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以胖子浪人为首的这4名浪人只把年轻浪人刚才的这一通发言当成一个小插曲。 谁也没有在意。 在年轻浪人重新以斗笠蒙面睡过去后,这4名浪人重新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话题十分神奇地从“刽子手一刀斋”跳到了男人们都热爱的话题女人身上。 然而他们还没有聊上多久,古寺的大门被突然打不,应该说是被突然踢开 风雪顺着被踢开的大门,一股脑地灌进古寺中。 四名浪人在因受寒而拉紧着身上的衣服的同时,朝古寺那被踢开的大门看去。 古寺的大门处,此时正站着3名拔刀出鞘的武士。 根据这3名武士身上的那脏兮兮c破破烂烂的衣服,不难看出他们3人也都是浪人。 胖子浪人等人还没来得及询问这3人是来干什么的,这3人就一言不发地冲进古寺内。 径直冲向正倚靠在古寺角落的墙壁旁c睡着觉的年轻浪人。 “喂。”这3名浪人中的为首之人朝年轻浪人问道,“你就是刽子手一刀斋吗” 此人的话音刚落,瞬间令以胖子浪人为首的4名浪人脸色一变。 尤其是刚才对那名年轻浪人发出嗤笑声的胖子浪人与瘦子浪人。 他们两个的脸直接就白了。 “刽c刽子手”胖子浪人更是发出了一道难以置信的呻吟声。 对于这名不速之客气势汹汹的问话声,这名年轻浪人仅只默默地拿开了盖在他脸上的斗笠,然后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围在他身前的3人,问道: “你们是哪位啊” “我们3个是天下无双的吉村兄弟,靠赏金为生 。留着总发,年纪20岁左右,披着浅葱色的羽织条件完全吻合。可算是让我们找到你了,绪方一刀斋。” 自称为吉村兄弟的这3人中的另外一人此时发出狞笑: “为了你的人头,我们三兄弟可是足足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追踪你可算是让我们找到你了你的人头就归我们了” 望着身前的这3名赏金猎人,年轻浪人轻叹了口气。 随后 噌 嗤 利刃出鞘声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利刃切开肌肤与肌肉的声音。 出鞘的刀,化为一道寒光,照亮了古寺的同时,也自下而上地划向离他最近的一名赏金猎人的身体。 利刃从这名赏金猎人的胯下斩入,然后自下而上从他的左肩斩出。 “大哥”2 另外2名浪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悲鸣。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雷切,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1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100点 目前个人等级:v219002500 无我二刀流等级:7段11005000 年轻浪人将手中的打刀朝下重重一甩,甩尽刀刃上所附着的鲜血后,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静语气说道: “给我排好队了,想杀我刽子手一刀斋的人可多了。” “你这混” 这三兄弟的另外一人还没来得及将脏话讲完,年轻浪人或者说是绪方便一挥手中的刀。 使用了榊原一刀流的龙尾,一刀斩断了此人的喉咙。 然后顺势调整手中得刀锋,以一记鸟刺,刺穿了最后一人的心脏。 这2人从头至尾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便死在了绪方的剑下。 利落的3刀,将这3名赏金猎人悉数毙命。 从拔刀到收刀,仅过去了数秒的时间。 “为什么总有不自量力的蠢货来找死” 绪方一边掏出怀纸擦干净刀上的血迹,一边发出这通带着无奈之色的感慨。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21章 拔刀术·雷切 擦干净刀身上的血,绪方刚将打刀收回刀鞘,胖子浪人的声音便突然传来: “真c真的非常抱歉” 绪方循声望去。 胖子浪人现在正冲他摆着标准无比的土下座。 同样摆着土下座的,还有那名瘦子浪人。 “我我c我刚才出言不逊真的非常抱歉”说罢,胖子浪人便把头埋得低低的,额头直接抵在了地上。 “非常抱歉”瘦子浪人也紧跟其后,一边高声道歉着,一边将额头死死地抵着地面。 胖子浪人和瘦子浪人都嘲讽了一番绪方刚才的那番对于“刽子手一刀斋”的发言, 此时此刻,在得知面前的这名年轻浪人就是“刽子手一刀斋”后,恐惧感占据了二人的全副身心。 恐惧着绪方腰间的刀的他们,急忙对着绪方摆出土下座,祈求绪方的谅解。 高个子浪人与矮个子浪人虽然没有跟着一起做土下座,但二人都用惊惧中带些惶恐的目光看着绪方。 那副模样,就像看到了一头吃人的野兽一般。 “道歉什么的,就不用了。”绪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你们都起来吧,然后该干嘛干嘛。不用因为有我在就感觉不自在,只要你们不冲我拔刀,我也不会冲你们拔刀的。” 说罢,绪方重新坐回到地上,将上身靠墙壁,把斗笠重新盖到了脸上。 以胖子浪人为首的4名浪人其实非常想要逃离这座古寺。 不仅仅是因为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一刀斋”就在他们的旁边睡大觉,更是因为他们害怕之后还会有新的赏金猎人冲进来 虽然那些赏金猎人的目标只有绪方,但是这座古寺这么小,难免会发生误伤。 虽然他们4个很想离开这里,但是现在可是冬天,今夜还是个下雪夜。 同时现在夜已深。 周围已没有其他的借宿之地。 现在这个时候离开这座难得的蔽雪地,跑到外面去过夜的话,说不定会直接在外面冻死 因此他们4个只能默默地把刚才被那“吉村兄弟”给踹开的古寺大门重新关上,再默默地挪转身子,挤到离绪方最远的角落。 他们也没有心情再去聊什么天了。 只敢挤作一团,在互相取暖的同时,也攥取着安全感。 只要大家待在一起,就能得到淡淡的安全感。 虽然重新用斗笠盖上了自己的脸,但绪方并没有睡觉。 而是默默地拉开了他的系统界面。 姓名:绪方逸势 等级:v21:12102500 个人属性: 力量:10 敏捷:8 反射神经:8 体力:9 生命力:17 技能: 榊原一刀流:8段:15003000 无我二刀流:7段:11005000 剩余技能点:0点 榊原一刀流8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高级 龙尾:初级 无我二刀流7段: 垫步:中级 刃返:高级 流转:高级 源之呼吸:初级 雷切:初级 刚刚斩杀的3人,让我的个人等级经验值增加了300多一点吗然后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增加了200点不到,无我二刀流的经验值增加了100点不到 检查完自己刚才所获得的经验值后,绪方忍不住在心中嘲讽着刚才自称为天下无双的吉村兄弟的那3人: 每个人只值这么点经验值,这种水平也好意思自称“天下无双” 这段时间绪方见了太多像刚才的“吉村兄弟”那样的自大之徒了。 因为见得太多了所以都有些麻木了。 大概是从去年12月中旬的时候,开始有一些被赏金所惑的浪人找上了绪方。 直到那个时候绪方才知道江户幕府已经查清了就是他杀了松平源内并发出了高额悬赏,赏金达到惊人的300两。 虽然遭到了江户幕府的悬赏开始有一些或专业或业务的赏金猎人找上门来欲取绪方的脑袋,但这些找上门来的赏金猎人用难听点的话来说就是实力一个比一个菜。 几乎所有人都是像刚才的那“吉村兄弟”一样外强中干的自大狂。 嘴上说得自己好像有多强一样结果交上手后,几乎没有一人能接下绪方哪怕一招。 虽然时不时地就会有赏金猎人找上门来,怪麻烦的,但绪方对于这帮为了他的脑袋而来的赏金猎人们也不至于太过厌烦。 毕竟在绪方的眼中这些赏金猎人都是经验值。 绪方一路漫无目的地流浪,一路斩杀这些赏金猎人,个人等级在不知不觉中升了一级,从20级变为21级,并得到了1点技能点。 而这点技能点被绪方用来解锁“无我二刀流”的新剑技雷切。 在斩杀松平源内及其所有侍卫后,绪方的无我二刀流等级连升2段成功出现了一个新的可解锁剑技拔刀术雷切。 不过因为那时的绪方已将身上所有的技能点都加在了“生命力”上,所以身上已无多余的技能点可用于解锁雷切。 因此只能先闲置着这一剑技等到自己有新的技能点再说。 在用终于得来的新技能点解锁了“雷切”后,绪方惊喜地发现“雷切”真乃偷袭的绝妙好技。 这些日子里绪方靠着自己的这一拔刀术顺利偷袭了好几名赏金猎人。 比如刚才那“吉村兄弟”的大哥就是被绪方用“雷切”一击毙命的。 自离开广濑藩以来,除了多了“雷切”这一新的剑技之外,绪方身上就没有其余的变化了。 要说还有什么变化,那应该便是现在的绪方莫名其妙多出了好多个称号了 什么“刽子手一刀斋”什么“人斩逸势”什么“绪方一刀斋” 传得最广的称号,便是“刽子手一刀斋”。 幕府的人虽然查出了他就是刺杀松平源内的人。 但并没有查出绪方在刺杀松平源内时有使用二刀流毕竟现场没有任何活口。 所以幕府误以为绪方只是一个擅用“榊原一刀流”的一刀流剑客,靠一刀流剑术斩杀了松平源内及其所有护卫。 于是“一刀斋”的称号便渐渐流传了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世人们都以为绪方只是一个一刀流的高手,并不知道绪方真正拿手得是二刀流剑术。 翌日,清晨 在天空刚开始翻鱼肚白时,绪方便睁开了双眼。 环顾了下四周。 “吉村兄弟”的尸体仍旧躺在脚边。 以胖子浪人为首的那4名浪人则挤在古寺另一端的角落里呼呼大睡。 “好了” 绪方站起身,一边用力地伸着懒腰,一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说道: “接着上路吧”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22章 龙野藩的贵客 推开古寺的大门,冰凉的空气立即如潮水般像绪方涌来。 风雪已经停了。 不再有粒粒雪块从天而降。 举目望去,万物皆被披上了一层白衣。 如轻尘般的阳光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望着空中那并不刺眼的太阳,绪方微笑着感慨道: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随后,戴上斗笠,关好古寺的大门,扶着左腰间的刀,瞅准太阳所在的方向,笔直地向前走去。 自离开广濑藩以来,这段日子绪方所过的生活,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漫无目的。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干什么。 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绪方索性直接认准了一个方向东方。直接一路向东走。 前方是何地,绪方不关心,他只一个劲地往东走,走到哪算哪。 于是一路向东的绪方,不知不觉中便进入了近畿地区,进入了近畿地区的一个小藩龙野藩。 近畿地区以京都c大阪这2座大城为核心的巨大区域。 绪方知道自己现在正身处龙野藩,但具体位于龙野藩的何处,绪方就不了解c也不想了解了。 呼 一阵冷风呼啸而来。 感受着这股迎面吹来的冷风,绪方一边紧了紧身上的羽织,一边嘟囔道: “虽然今天有太阳出来,但还是有些冷啊好想洗个热水澡啊” 虽然现在天寒地冻的,但绪方并没有感到冷得受不了。 这也都是拜他那高达17点的生命力所赐。 生命力这一属性虽然并不帮助绪方更好地战斗,但却能帮助绪方更好地生活。 不仅能让绪方的伤势c疲劳感恢复得更快,令绪方不容易生病。而且还能让绪方的体质变得更好。 绪方也是在天气变冷之后才发现生命力的提高能让他的体质变得更好的这一特性。 以前的绪方是一个很怕冷的人。 在这样的下雪天,不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根本就不敢出门。 而现在的他,即使只身着薄薄的和服c羽织,绪方也不觉得太过难受。 赶路是很无聊的。 在这种风景不算太优美的地方赶路更是无聊中的无聊。 为了打发这无聊的赶路时光,绪方默默地将自己的呼吸调整为了“源之呼吸”,开始了“源之呼吸”的练习。 自成为浪人之后,绪方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会开始练习“源之呼吸”。 因为“不用技能点,仅靠练习能否让武技的等级提升”这一实验还在继续。 尽管绪方从未放弃过对“源之呼吸”的练习,但迟迟无法升级c仍旧只有“初级”的“源之呼吸”,还是让绪方的耐心渐渐消散。 本来,绪方每天都会积极练习“源之呼吸”。 而现在因耐心已失的缘故对“源之呼吸”的练习就再没有以前那么积极了,只有在闲极无聊或一时兴起的情况下才会捡起来练习一下。 对于他的这一实验绪方也已完全抱着“慢慢来c不着急”的心态,不奢求要多么快地出成果 在绪方正一如既往地一路向东时 龙野藩龙野城。 此时,正有一行人站在龙野藩的藩厅龙野城外。 龙野藩共有3名家老。 这行人中的为首之人正是龙野藩的这3名家老中的其中一人佐野宗宪。 身为家老之一的佐野领着龙野藩的一众官员立于龙野城外的雪地之中这并不是因为佐野他们神经错乱了。 他们之所以一大早便立于龙野城外的雪地中是因为有来自江户的大人物今日就要莅临他们龙野藩。 这名来自江户的大人物,正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 长谷川平藏将率领他们火付盗贼改的一众官差前往龙野藩。 而身为家老之一的佐野负责带领藩内的部分官员前来迎接长谷川平藏等人而已。 “呼好冷”一名站在佐野身侧的官员搓了搓冷得发僵的手,轻声抱怨着,“明明都没有下雪为什么还会这么冷啊” 这名官员名为小幡裕一乃佐野的左膀右臂,二人不仅是工作上的好战友,私交也相当不错。 在小幡的这番抱怨刚刚落下,站在他身旁的佐野便轻笑了几声,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小 幡连这种程度的天气都受不了,那只能说明你的身体虚了啊身为男人,可不要在女人的肚皮上太过沉迷了。” “我可不想被已经头发花白的佐野大人数落我身体虚啊。”小幡用同样半开玩笑的语调回应道。 二人算得上是忘年交佐野今年已经55岁,而小幡才刚过34岁生日。 小幡将双手交叉探进自己两边的腋下用自己两腋的温度来温暖发僵的双手。 在暖手的同时小幡遥望着前方的地平线。 望着这空无一物的地平线小幡突然朝佐野问道: “佐野大人火付盗贼改的长官真的要来我们龙野藩吗” “没错。”佐野不假思索地说道。 “长谷川平藏就是那个鬼平,对吧” “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拥有着这个称号” “鬼平”小幡嘟囔着,“真是一个古怪的称号” “这是那些贼人们帮他起的,在贼人们的眼中,他和鬼一样可怕,于是天下的贼人们开始称呼他为鬼平,这个称号也就这么慢慢流传开来了。” “鬼平为何要大老远地从江户跑到关西这儿来啊” “谁知道。”佐野耸了耸肩,“我猜呀鬼平大老远地率领火付盗贼改的官差跑到我们龙野藩这里来,肯定是为了追捕什么人。”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二个能让火付盗贼改的长官不远万里地跑来我们这儿来的原因。” “最近有什么穷凶极恶的贼人流入我们龙野藩了吗”小幡嘟囔着。 “”佐野看了看四周,随后压低声线,低声说道,“我也是前两天才从听说到得刽子手一刀斋似乎在前些日子流窜进我们我们龙野藩了。” 听完佐野的这句话,小幡的双眼立即瞪圆了起来。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23章 追击佛敌 刽子手一刀斋这个名号可能还没有传遍整个日本。遥远的东北地区与九州地区的人可能还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但这个名号早已传遍了整个近畿地区。 近畿地区的所有幕府直辖地c所有藩的武士都知道了广濑藩出了个弑主魔头。 “也就是说”小幡呢喃道,“鬼平是来追击刽子手一刀斋的吗” “应该是。”佐野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鬼平这人好不好相处呢”小幡用带着些许不安之色的语气这般嘟囔道。 “我听说他是个对贼寇很残忍,对平民百姓很友善的人。”佐野微笑道,“所以小幡你放轻松,用不卑不亢的态度来和鬼平相处就可以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在前方的地平线处,传来了轻轻的马蹄声。 “来了”听到这轻轻的马蹄声后,佐野扬了扬眉,然后赶忙转回头朝身后的部下们高喝道,“做好准备长谷川大人他们来了。” 听到佐野的这声大喝,所有人立即来了精神。 纷纷站直身子,并理好身上的衣服。 传至地平线处的马蹄声以极快的速度由轻至重。 在地平线处渐渐出现了一个黑点。 而这一黑点也随着马蹄声的声响的放大,而一点点地从地平线处冒出来。 最终这个黑点从地平线处完全露了出来,展露出其完整的模样。 这个黑点,是一伙正骑着快马的武士。 人数在5c60人上下。 全员皆穿着火付盗贼改那标志性的以“黑色”为主色调的队服。 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骑着快马踏雪而来,然后在佐野c小幡一行人的身前缓缓勒住了马,并全数翻身下马。 而佐野c小幡一行人连忙领着众部下向前迎去。 佐野展露出一抹不卑不亢的友善笑意,“长途跋涉至此,真是辛苦诸君了” 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朝两边分开。 给一名站在他们中间的中年人让出了一条路来。 在这名脸上带着淡淡的温和笑意的中年人,则顺着这条官差们让出来的路,缓步朝佐野一行人走去。 “感谢诸位的迎接。”这名中年人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不紧不慢,“我乃火付盗贼改长官长谷川平藏。” “久仰大名。”佐野连忙说道,“我乃龙野藩家老佐野宗宪。这位是小幡裕一” 在互相做着自我介绍时,佐野c小幡c以及他们身后的其余部下们都在偷偷打量着大名鼎鼎c让天下贼人都闻风丧胆的“鬼平”。 个子不算太高。 体型不胖不瘦。 有些黝黑的脸表明此人跟阳光结缘已久。 脸上有着不少年龄的象征皱纹。 从外表上看,年纪约为40来岁。这倒也和佐野他们所听来的传闻相符。 据佐野他们所听来的传闻,“鬼平”今年恰好是45岁。 脸上的微笑虽然充满笑意,但这抹笑意又带着抹距离感。 佐野对这种笑再熟悉不过了。 在那些既需要讨好上边的人,又需要与下边的人做周旋的人,其脸上就总是带着这种挑不出任何错误的笑容。 “鬼平”的外貌只能算是普通,但他的双眼非常出彩。 “鬼平”的目光宛如一把藏好了自己的锋芒的宝刀。 被他的目光给扫到时,你并不会感觉他的目光有多么凌厉。 但你却能感觉得到他这并不凌厉的目光中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 双方做完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佐野说道: “长谷川大人我们已为你们安排好了住所以及接风宴席。” “请你们放心我藩定会全力配合你们抓捕刽子手一刀斋的” 听到佐野的这句话后,长谷川平藏脸上的微笑一僵。 随后,其脸上的神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并不仅仅是长谷川平藏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就连长谷川平藏身后的众官差们脸上的神色也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察觉到了长谷川等人的异样后,佐野一脸茫然地问道: “长谷川大人,怎么了吗” “刽子手一刀斋”长谷川疑惑道。 “欸”佐野的眉头因困惑而皱了起来,“长谷川大人,你们来我藩,难道不是为了追击刽子手一刀斋吗” “佐野大人,看来你们对我们 有些误会了。” 说话之人,乃是站在长谷川身后的一名青年。 通过刚才双方的自我介绍,佐野认得这名青年,他记得这名青年似乎是叫今井丞。 在今井的话音落下后,长谷川也接着说道: “我们不是来追击一刀斋的。”长谷川沉声道,“我们此次前来贵藩,是来追击佛敌的” 2日后。 龙野藩某处。 呼 又是一阵夹杂着雪块的疾风朝绪方袭来。 “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了呀” 绪方一边苦笑着这般抱怨道,一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以及头顶的斗笠。 今天清晨的时候还阳光明媚。 结果还没到中午呢,天就突然阴了下来,并刮起了大风雪。 这样的天气不论怎么样都不适合再上路远行了。 然而周围没有任何可以避风雪的地方。 于是绪方也只能顶着这大风雪,径直往前走,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在前方发现一处能避风雪的好地。 绪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袋很重。 因为他头顶的斗笠上此时堆满了雪块。 抬起手在斗笠上一扒拉,就能拍下大片得雪块。 然后没过多久,才刚弄干净没多久的斗笠上便又堆满了雪块 所以绪方现在也懒得再去管挤压在斗笠上的雪了。 在感觉斗笠实在太重后,就晃一晃脑袋。 只要稍微晃晃脑袋,就能从斗笠上晃下大量的雪。 就在绪方顶着风雪向前走时,他突然发现在前方的洁白的雪地里有着块非常突兀的黑色。 而且从大小来看,这块突兀的“黑色”的大小还不小。 这是什么东西抱着这一念头,绪方缓步朝这块“黑色”走去。 直到走近了,绪方才发现这块“黑色”的真面目一个蹲坐在地上的人。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24章 根岸家族 “喂” 绪方俯下身,朝这名蹲坐在雪地里的人高声道。 “你还好吗” 听到绪方的这一声声大喝后,这名蹲坐在在雪地里的不明人士抬起头,看向绪方。 是一张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的脸。 不过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却带着几分痛苦之色。 “武士大人”这名中年男人看了看绪方腰间的刀,“拜托你能帮帮我吗” “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像摔伤脚了” “我这只伤脚没有办法独自走回村里了” “你可以帮忙送我回村子里吗” “我所住的村子离这里不远,求求你了” “送你回村吗”绪方上下打量了这名中年男子几眼,“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倒是很乐意去做。不过在帮你之前” 绪方伸出手,在这名中年男子的身上上下摸索了起来。 “武士大人”这名中年男子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我只是在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携带刀c毒药之类的凶器而已。” 将这名中年男子的全身上下摸索了个遍后,绪方拍了拍手。 “好,你的身上没有凶器,看来你不是打算用阴招来对付我的刺客。” “武士大人,你说笑了。”这名中年男子苦笑道,“我为何要无端端要害于你呢” 对于中年男子的这句话,绪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来做回应。 绪方将这名中年男子拉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背了起来。 “抓紧了。” “好,武士大人,谢谢你。”这名中年男子用诚恳的语调说道,“现在这个世道,像你这样古道心肠的武士已经不多了啊。” “不用谢。”绪方笑了笑,“反正只是一件对我来说无足挂齿的小事而已。快给我指路吧,你所住的村子在哪个方向” 在这名中年男子的指路下,绪方缓步朝这名中年男子所居住的村子走去。 说来也巧这名中年男子所居住的村子所在的方向,与绪方一开始想去的方向刚好吻合。 所以绪方也算是顺路去送这名中年男子回家了。 在送这名中年男子回家时,绪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这名中年男子闲聊着。 通过和这名中年男子的闲聊,绪方得知这名中年男子名叫吉郎,他所居住的村子名叫四河村。 他此次外出离村,是为了在野外找些能吃的东西。 “找吃的”绪方扬了扬眉,“这样的大雪天,野外哪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啊” “哈哈”吉郎无奈地干笑了几声,“所以我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说不定就能碰见什么能拿来吃的东西我和我的家人们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饱饭了” 说到这,吉郎长叹了一口气。 “唉都怪那可恨的根岸家族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们村子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根岸家族”绪方疑惑道。 “是盘踞在这个地方的雅库扎”说到这,吉郎再次发出一声长叹,“根岸家族的人唯一懂得干的事情,就是欺压我们这样的老百姓。” “据说根岸家族的势力遍及半个龙野藩。” “包括我们四河村在内的附近所有村子,都是根岸家族的欺压对象。” “他们每个月都会派人到每条村子,向每家每户索取大量钱财。” “他们说得好听是收取保护费。” “但其实就是赤裸裸地勒索我们。” “我们这些老百姓本来就有很重的税赋要交纳。” “在交了税的情况下,还要再付一大笔钱给根岸家族的人。” “如果每个月不乖乖交钱给根岸家族的话,就会遭到根岸家族的人无穷无尽的骚扰” “就是因为这帮混账,才害得村子里的大家生活都快过不下去了” 吉郎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慨以及委屈。 话说到最后,绪方都能从他的语调中听到些许的哭腔。 “你们没有去向藩府的人反映一下吗”绪方问道,“这个根岸家族的势力竟然这么大c他们的人竟然这么嚣张,那么藩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伙人的存在吧” “武士大人”吉郎露出一抹有着浓郁的苦涩之色的苦笑,“如果当官的人能这么可靠的话我们这些老百姓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藩府的人早就和根岸家族勾结起来了。” “根岸家族每个月都会送大量的钱财来贿赂藩府的官员们。” “所以对于根岸家族的种种行为,藩府的人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不是没试过去报官,去向藩府的人反映根岸家族的所作所为啊” “我们试了好多次了。” “但不论我们试多少次,藩府的人都无视我们。” “无视我们也就罢了,他们还告知根岸家族的人今天都有谁来向他们举报根岸家族的所作所为” “因为有藩府的人的泄密,那些壮着胆子去向藩府举报根岸家族的人,都被根岸家族的人给打成了残疾,或是被直接杀掉”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根岸家族的欺压了” 静静地听完吉郎的这一番话后,绪方沉默着。 在沉默了好一会后,他才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狗官真是可恨啊” “是啊”吉郎缓缓攥紧了拳头,“那些狗官真的太可恨了” 在背着吉郎回他的村子时,原本很大的风雪渐渐消停了下来。 风雪不仅消停了,原本挤压在天空的阴云也渐渐散开,露出了若隐若现的阳光。 没有了风雪的妨碍,令绪方行走起来更加轻松了起来。 背着吉郎,沿着被厚厚得白雪所覆盖的乡间土路不断向前走着。 终于绪方在前方看到了许多道薄薄的炊烟。 “武士大人”吉郎一脸兴奋地说道,“我们到了前面就是我的村子” “好嘞。”绪方将背上的吉郎向上抬了抬,“坐稳了,我们稍微加快一下速度”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25章 破破烂烂的村庄 “谢谢你,武士大人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 一名中年妇女对绪方不断感谢着。 这名中年妇女正是吉郎的妻子。 吉郎他们家是普通的一家三口,有个普普通通的妻子,以及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儿。 他的女儿从外表上看,大概14c5岁的样子,她正与她的母亲一起搀扶着吉郎,朝绪方投来感激的目光。 “真的非常谢谢你,武士大人。”在妻子与女儿的搀扶下,吉郎朝绪方鞠了个深深的躬。 吉郎3人这么感激绪方也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吉郎的脚摔伤了,根本没法靠自个的力量回村。 如果没有人帮助的话,那他只能在冰冷的雪地里一直待着。 在如此冰冷的雪地里待太久尤其是待到晚上的话,那可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吉郎在跟绪方道了谢后,其眼中闪过几分歉意。 “很抱歉,武士大人。”吉郎用一副小心翼翼的口吻说道,“我们家很穷,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犒赏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家里还有几个地瓜” 吉郎的话还没说完,绪方便摆了摆手,抢先一步打断道: “谢礼什么的,就不用了,我并不是为了拿谢礼才送你回村的。” 然而绪方的话音刚落,吉郎便朝他急声道: “武士大人你如果不要谢礼的话,我们会很过意不去的” 听到吉郎的这句话,绪方沉吟了一会。 “那要不这样吧。” 绪方冲吉郎微笑道。 “现在快要到中午了,我刚好肚子也饿了。” “你就告诉我附近有没有卖食物的店就好了。” “告诉我店铺的所在地这就当作是你们给我的谢礼了。” “啊c这,当然没问题了”吉郎抬起手朝北边一指,“武士大人,你只要一直往这个方向走,出了村子后,你就能碰剑一间茶屋。” “那间茶屋不仅卖茶水,还卖糯米团子之类的小吃” “感激不尽。”绪方朝吉郎微笑着朝吉郎轻鞠一躬,“你的谢礼我收到了。” “那么再会了,吉郎。我们日后有缘再见吧。” 说罢,绪方转身欲走。 “武士大人,最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还不知道恩人你的名字呢” “恩人什么的太夸张啦我也只是做了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已,至于名字嘛” 绪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无奈之色的苦笑。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我的名字比较好” 说罢,绪方不再多做停留,直接从吉郎等人的眼前离开。 见绪方不肯告诉他们他的名字吉郎和他的妻子c女儿面面相觑3人的脸上都挂着疑惑之色。 见绪方不愿说出他的名字,吉郎3人也不敢再强求。 3人对着绪方的背影做了个深深的鞠躬。 一直到绪方彻底地从他们的视野范围内消失后3人才直起了身子。 在走出四河村的时候绪方一直有在悄悄地打量四河村的每栋屋宅,以及所有与他擦肩而过的人。 四河村给绪方留下的第一个印象同时也是唯一的一个印象便是破。 四河村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一股破破烂烂的气息。 每栋房屋都又破又旧。 与绪方擦肩而过的村民们一个个都是面露菜色精神状况不是一般地差。 一言以蔽之四河村的空气中弥漫着贫穷的气味。 “看来” 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嘟囔着。 “那个什么根岸家族对此地的老百姓们的压榨真的相当厉害啊” 绪方找准了刚才吉郎所指的方向径直向前走着。 路还相当地不好走。 路相当地窄,只能勉强足够2人并肩同行。 沿着这狭窄的路向前走着,绪方突然发现在他的前方突然迎面走来5人。 这5人的打扮相当奇怪。 没有佩刀,不是武士。 气质上也不像是农民或是住在城町里的町人。 他们的那副模样以及走路时的那种姿势,给绪方的感觉就是流里流气的 不过绪方对于迎面走来的这5人也并没有多留意。 因道路狭窄的缘故,绪方努力走在道路的最边缘 ,打算与这5人擦肩而过。 就在绪方即将与这5人擦肩而过时,绪方没有留意到:这5人的为首之人一个有着马脸的丑陋青年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窃笑。 嘭。 在绪方即将与这5人擦肩而过时绪方的左半身结结实实地与马脸的右半身来了个不轻也不重的相撞。 在沉闷的肉体碰撞声落下后,马脸立即偏转过头满脸歉意地朝绪方说道: “武士大人,很抱歉” “没事。”绪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左肩。 这条路很窄不慎撞到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绪方也没有在意这种稀松平常的小事。 道了句“没事”后绪方便再没有理会这5人继续向前走去寻找着吉郎所指的那间茶馆。 走出了这条狭窄的小路,绪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条小路之外,是一片空旷的雪地。 在前方不远处,绪方看到了一间正向外冒着薄薄炊烟的木屋。 而木屋的上面插着一杆大幡,幡上写着个斗大的“茶”字。 “到了” 绪方一边兴奋地嘟囔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来到这座茶屋前,绪方便闻到了诱人的茶香以及食物的香气。 这间茶屋建在郊外,看来是专门为像绪方这样的浪人,以及那些四处行商的商人们提供服务的。 绪方朝里面望去,只看见一名中年人在里面忙活着。 看样子,这名中年人就是这间茶屋得店主了。 “店家”绪方高声道。 听到绪方的声音的店主循声看向绪方。 “你们这里有糯米团子吗” “有”店主爽快地说道,“你要多少根糯米团子,我这里就有多少根糯米团子” “那行,先给我拿5串糯米团子上来吧” “要茶水吗” “当然要了。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茶拿上来” “好嘞”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26章 被偷窃的钱包 招呼完自己要的食物c茶水后,绪方解下头顶的斗笠后,一屁股坐在了摆在茶屋外面的长凳上。 同时,将左腰间的两柄佩刀抽出,放置在左身侧的长凳上。 连绪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让绪方也不禁感到有些双脚发酸。 能碰见这么一个既可以歇脚,又有茶水可喝,又有食物可吃的地方,这让绪方不禁在心中连呼幸运。 因为现在只有绪方这一个客人的缘故,所以店主很快就准备好了绪方所要的5串糯米团子,以及他们店里最好的茶水。 在店主将绪方所要的这些食物c茶水都放好在绪方右侧的长凳上后,绪方一边向店主道着谢,一边伸手朝自己的怀中摸去,准备掏出他的钱袋付钱。 绪方敢对着店主说出“要店里最好的茶”这种乍一听非常嚣张的话,并不是没理由的。 绪方还真的有嚣张的资本。 仓永送给绪方的盘缠数额非常地惊人。 一大袋的大判金。 大判金是江户时代面额最高的钱币。 据绪方估计仓永送给他的这堆盘缠,足够绪方过上许多年的不用再为吃喝拉撒睡等问题发愁的潇洒人生。 绪方可并不是那种会为了省钱,而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人。 有了钱,那就好好享受这是绪方的消费观。 所以自离开广濑藩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绪方一直都是吃最好吃的食物,喝最好的茶与酒水。 绪方把手探向怀中那本应静静地躺着钱袋的位置 结果却摸了个空。 在手掌没有摸到钱袋,而是摸到了空气后,绪方的心咯噔了一下。 暗道了一声“不会吧”之后,绪方两手并用,在身上四周摸了起来。 摸遍了身上这件浅葱色的羽织,然后又抹遍了羽织下那深蓝色的吴服,甚至最后连下身的袴都摸了个遍。 都没有摸到钱袋 望着在身上摸来摸去的绪方,站在一旁的茶屋店主缓缓皱起了眉头。 “客官你的钱袋不见了吗” “嗯”绪方一边连忙点着头,一边站起身朝自己刚才来的方向望去,看看自己的钱袋有没有掉在了路上。 店主抿了抿嘴唇,然后再次朝绪方沉声问道: “客官,你刚才是不是有遇到一个长着马脸的人,而这个长着马脸的人在与你擦肩而过时还不慎撞到了你” “没错。”绪方朝店主投去错愕的目光,“店家,你怎么知道” 刚刚那名不慎撞到了绪方肩膀的男子,因为他那马脸实在太丑了,所以给绪方留下了蛮深的印象。 店主一提起,绪方就立即想起了这号人。 听到绪方这么说后,店主轻叹了口气。 “那看来客官你的钱包是被那家伙给偷了啊” “那家伙”绪方重述了一遍店主刚才这句话中所提到了一个词汇,“店家,你知道那个家伙吗” “当然知道了,那个家伙也算是我们这个地方的一个名人了。” “那个家伙是根岸家族的干部。” 根岸家族 听到这个词汇后,绪方的眉毛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扬。 这是他今天第2次听到这个名词了。 “那个马脸没什么本事。” “唯一的本事,就是会偷。” “那家伙相当擅长扒窃。” “他最擅长的扒窃方式就是装作不小心地撞到别人的身上然后趁机顺走别人的钱袋。” “他的手法相当高明。” “可以说是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与他人撞上时,窃走这个人的钱袋。” “我听说那家伙从来没有失手过。” “所以武士大人你的钱袋被那家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混账”绪方大骂着“那个家伙竟然连武士的东西都敢偷” “有什么不敢的。”店主苦笑着耸耸肩“他们根岸家族的人在这片土地横行霸道惯了。” “一般的武士,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武士大人我劝你还是乖乖忍下这口窝囊气吧,和根岸家族的人对着干会死喂武士大人你要干吗你要去哪” 龙野藩四河村。 “喂你们这帮混账我们不是前阵子才刚交过钱吗” 一名年 轻人满脸愤懑地看着身前5名流里流气的青年。 这5名流里流气的青年周围,站满了不少正用愤怒c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四河村村民们。 这5名流里流气的青年对村民们投来的这些目光毫不在意。 这5人中的为首之人那个马脸嬉皮笑脸地说道: “大家不要激动” “各位应该也都知道,现在这世道越来越不好了。” “日子也变得越来越差。” “所以我们也只能稍微提高一些各位每个月要交的钱款数额了。” “这是我们老大的命令还请各位多多配合哦” 对于马脸的这番强词夺理,几名四河村的村民想大声呵斥但又只能强忍住。 “我们已经没钱了”最终是一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率先朝马脸等人这般高声道。 听到老者的这句话后,马脸面不改色,仍旧在脸上堆满古怪的笑意。 只默默地抬起右手,伸出尾指挖着耳屎,随意地说道: “既然没钱那就卖人吧。” “老家伙,我记得你似乎还有个孙女对吧” “你如果没钱的话就把你的孙女交上来吧。” “刚好我们的那些店正缺新的年轻女性呢。” 马脸的这番话,令周围村民们脸上的愤慨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然而还是没有人敢上前大声地斥骂这5人或是对这5人动粗 马脸现在的心情非常好。 因为他刚才成功从一个留着总发c披着很俗的浅葱色羽织的傻瓜浪人那偷到了大笔的钱。 一开始马脸以为这个傻瓜浪人所携带的钱应该不多。 因为浪人普遍贫穷。 但在偷来了那家伙得钱袋,并待那家伙走远后马脸打开他的钱袋钱袋中冒出来的那道道淡淡的金光直接让马脸的双目瞪得浑圆。 钱袋中塞满了以大判金为主的各级钱币。 马脸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 成功捞到了一条大鱼,让马脸的脸上一直挂着没有收敛起来的狂喜之色。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27章 天照大神来了都保不住你! “请c请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几分哀求意味的男声,自马脸的身侧响起。 马脸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腿受伤的中年男子拖着他的伤脚,挤开人群朝马脸走来。 他互搓着双手,并向马脸展露出讨好的笑。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吉郎。 “大人,大人” 吉郎连呼了数道大人。 “我们真的没有余钱了” “如果还要提高每个月要交的钱款的话,我们真的会饿死的”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吧高抬贵手” 吉郎把腰弯得极低,其模样可谓是谦卑至极。 在吉郎做了个这个出头鸟后,其余的村民也都纷纷朝马脸等人投去希冀的目光,渴望着能从马脸的口中听到类似于“好吧,那就不加你们的钱了”之类的字词。 然而马脸仅仅只是朝身前的吉郎投去冷漠的目光。 随后飞起一脚踹在吉郎的肚腹上,将吉郎直接踹倒在地。 将吉郎捂着肚子,一边发出着痛苦的呻吟一边在地上打滚时,一老一少两名女子立即尖叫着从围在旁边的村民中冲出,将吉郎扶起来。 这一老一少两名女子,正是吉郎的妻子与女儿。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了啊”马脸沉着脸,“我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我是来命令你们的。” 马脸移动着视线,将视线朝围在他周围的村民们扫去。 “所有人每个月要上交的钱都要增多这是命令,没得商量。” “我才不管你们有没有钱。” “没钱的,给我想办法弄出钱来。” “我也不管你们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弄钱。” “去偷也好,也卖身也好,总之你们都给我去不择一切手段地去给我弄出钱来。” “谁若是不按时给我交钱,我就让谁见识下我们根岸家族的厉害” 说罢,马脸将目光重新定格在了仍旧在捂着肚子,发出低低的呻吟声的吉郎。 “你小子,我记得你。” 马脸朝吉郎说道。 “我记得你小子是这个四河村中最穷的人之一。” “我看你也是肯定拿不出钱来的那种人。” “既然你没钱,家里也没有什么能够典当的东西那就把你的女儿卖了吧。” 马脸将视线稍稍一偏,看向正扶着吉郎的吉郎女儿。 “你女儿正年轻,长得也还算过得去。” “我们的那些店现在也刚好缺年轻的女孩子。” “所以感谢我吧。” “我帮你一把,我帮你把你女儿带到我们店里去。” “只要让你的女儿到我们的店里干活,那你们家就交得上钱了。” “你女儿不仅有了份活干,你们家也能因此交得上钱了两全其美,多好啊。” 说罢,马脸朝身后的4名手下挥了挥手。 “把这小子的女儿带走” 随着马脸命令的下达,他身后的这4名手下狞笑着伸出各自的大手,朝满脸恐惧c害怕得发抖的马脸女儿抓去。 “等一下” 吉郎现在已经顾不上肚腹的疼痛连忙急声道。 “唯有我的女儿请你们放啊” 吉郎的话还没说完,马脸便满脸不耐地朝他的肚子又踹了一脚。 “你小子可真烦啊。” “我可是在帮你啊。” “只要让你的女儿去卖那么你一家子人都会平安无事多么划算的买卖啊。” 虽然吉郎的女儿拼命挣扎但论斗力气,身为普通农家女的她怎么可能是4个男人的对手。 4个男人8只大手牢牢地控制住吉郎的女儿,将吉郎的女儿一点点地从吉郎的身边拖离。 吉郎的妻子尖叫着扑上来想要把她女儿抢回来。 然而她连近身都做不到便被这4个小混混中的其中一人给一拳打翻在地。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吉郎的女儿扯着嗓子,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哭嚎着。 但是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身旁的这4名流氓。 不论她怎么哭嚎围在周围的村民们都是眼观鼻c鼻观心不敢去看吉郎等人,更不敢去出手相助。 “那么” 马脸拉长着音调,“你的女儿,我们就收下了,所有都给我记得按时交钱哦” “喂” 马脸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后便突然传来一声他刚才似乎在哪听过的年轻男声。 而这道年轻男声的突然响起,将他的话头都给直接打断了。 微微一愣的马脸循声偏转过身。 在他转过身来时围在他身后的村民们也乖乖地向左右分开,让出条道来。 村民们让出来的这条道显露出了站在村民后面的这道男声的主人的身形。 望着这道男声的主人,马脸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他认得这个人。 这家伙正是他刚才碰见的大鱼 绪方将左手按在挂在左腰间的打刀的鞘口面色不善地朝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的马脸说道: “把我的钱还来” “乖乖地把我的钱还来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否则” 绪方的话还没讲完马脸便发出了一声嗤笑,然后用戏谑的口吻反问道: “否则就怎样看样子,你小子是外乡人吧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根岸家族” “我管你们是谁” 脸上的不善之色变得更加浓郁的绪方喝道。 “不乖乖还钱,我就把你斩了” “别说你们是什么根岸家族了就算是幕府将军的人,我也照斩” “天照大神来了都保不住你” 对于绪方的这番警告,马脸不以为然。 他第一次一次性偷来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会就这样乖乖把钱还回去。 即便对方是拥有着佩刀得武士也一样。 马脸挥了挥手。 “给我上” 随后,他旁边的4名手下立即放开吉郎的女儿,然后从怀中掏出胁差,并拔刀出鞘。 “呵。”马脸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也从怀中掏出了一柄胁差,缓缓将刀刃拔出,“你小子以为我会怕你吗别以为你有刀就可以嚣张” “我们也有刀” “把他包围了”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28章 根岸家族大本营在哪? 马脸率领着他的那4名手下站在不同的方位,将绪方给包围了。 5柄锋利的胁差,一边冒着寒光,一边直直地对准绪方。 只不过绪方的反应却没有如马脸所设想的那样,露出大惊之色或是恐惧。 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他们一圈。 仿佛并不把马脸5人放在眼里一般。 “你们似乎并不认得我啊”绪方轻声道。 “啊”马脸扯了扯嘴角,“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认得你” “看来你们平常没有看通缉令的习惯啊。” “少在那装蒜了”马脸厉喝道,“像你这种只会装模做样的浪人,我见得实在太多了” “明明剑术平平,却还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高手模样,最后被我们大卸八块这种傻瓜浪人,我们根岸家族都杀了不知多少” 以往的经验告诉马脸面前的这名年轻浪人,也和他以前所碰见过的那种只会嘴上说说的浪人一样,装得自己似乎很厉害,但实际动起手来却被人迅速地干掉。 “被我们5个包围了还在这嚣张”马脸接着喝道,“别装了你难道还能以一敌五吗” 听到马脸的这个问题,绪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随后轻声道: “你可以来试试看啊。” “还在这装蒜”马脸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都给我上把这个装模做样的浪人给我干掉” 马脸的话音一落下,除了马脸之外的他那4名手下立即一边发出着怪叫,一边挥舞着刀朝绪方冲来。 其中一人不知是想抢功还是想怎么样,冲得格外快。 其余人都还没杀到绪方的身周呢,这个家伙已经冲到了绪方的右手侧。 绪方的双脚连动也没动。 只是微微侧过眼珠,瞥了一眼右手边的这位已经进入到他的攻击范围的流氓。 一直按在鞘口处的左手,其拇指向前微微一翘,顶住刀镡,将打刀的刀刃从鞘口弹出。 随后抬起右手握住刀柄,以左脚为轴转到上身,将自己的上身转向自己的右侧。 力道自左脚传至腰身,然后再传至右臂。 在上身转向自身的右侧的同时,借着这股自左脚传上来的力道拔刀出鞘 刀光自刀鞘内显现而出,然后如一条鞭子般扫向右侧的这名流氓的脖颈。 熟悉的利器入肉的手感,以及利器斩断骨头的手感,顺着刀柄传到绪方的手掌。 打刀的刀刃从这名流氓的右脖颈处切入,然后自左脖颈处切出。 刀光直接横向扫过这名流氓的脖颈,而这名流氓的首级也随着刀光一起横向飞出去。 嘭的一声,他的首级撞到旁边的一座茅草屋的墙壁上,然后又弹了回来,缓缓地滚落回绪方的脚边。 望着绪方脚边的这颗双眼仍旧瞪得老大的首级,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观战着的四河村村民们,以及以马脸为首的流氓们纷纷发出惨叫。 原本即将冲到绪方的身周或者说是即将冲进绪方的攻击范围的另外3名流氓赶忙止住脚步。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雷切,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9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70点 目前个人等级:v2113002500 无我二刀流等级:7段11705000 “怎么了” 绪方一边将手中的打刀朝下重重一甩,将附着在刀身上的鲜血甩尽,一边朝马脸等人反问道。 “不是说要干掉我吗你们站这么远,可干不掉我啊。” 马脸以及他还活着的这3名手下似乎都已被绪方刚才那犀利的拔刀斩给吓傻了。 全都呆站在原地不知是要向前还是要向后。 “你们既然不过来,那我就过去了。” 说罢绪方提着刀朝前踏了一步。 绪方仅仅只是朝前走了一步而已,马脸的那3名还活着的部下立即一边发出着惨叫一边四散而逃。 转眼之间,这3人便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消失。 只剩下马脸一人表情非常精彩地愣在原地。 “雅库扎就是雅库扎。士气说崩就崩了。”绪方撇了撇嘴“你们这帮人也就只能欺负下弱小而已。” 绪方不会去追逃走的这3人。 毕竟他的目标从头至尾都只有盗走了他的钱的马脸而已。 “只剩你一个了。”绪方朝马脸投去冷漠的目光“我丑话说在前头现在你即使是把我的钱袋还我,我也不会饶了你。” 说罢,绪方攥紧手中的刀,朝马脸快步走来。 “可恶” 望着快步朝他逼近而来的绪方马脸一面大骂着一面面慌慌张张地从怀中掏出一颗像丸子一样的东西。 将这颗“丸子”掏出后,马脸将这颗“丸子”朝地面重重一砸。 在与地面撞上的下一刹那,这颗“丸子”四分五裂开来,然后化为团团浓郁的白雾。 浓郁的白雾四散开来,瞬间遮蔽住了绪方c以及在一旁观战的四河村村民们的视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四河村的村民发出着此起彼伏的尖叫。 “妈的”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始料未及的绪方,一边挥动左手拨开遮蔽他视线的白雾一边快步冲向马脸刚才所站的地方,然后挥刀一斩然而只斩中了空气与白雾。 马脸刚才所站着的地方只剩下空气与白雾。 绪方连忙找准了一个方向,冲出了白雾所覆盖的范围然后移动着视线朝四周扫去。 完全看不见马脸的人影。 “可恶”绪方咬了咬牙“溜得可真快” 过了一会白雾完全散尽。 待白雾散尽后,绪方朝四河村的村民们问道: “有没有人看到刚才那混账往哪个方向逃了” 听到绪方的这一问题,四河村的村民们面面相觑。 没有一人回答绪方的这一问题。 刚才的白雾将四河村的村民们也一起笼罩了,使得他们也没有看清马脸逃往哪个方向了。 同时,因为四河村得村民们都被突如其来的白雾给吓到,所以不断发出着惊叫。 因为受到这此起彼伏的惊叫声的干扰,让绪方也没法根据马脸的足音来判断马脸往哪个方向逃了。 “可恶”绪方一边大骂着,一边掏出怀纸将刀身上附着的残余血珠与脂肪擦干净,然后归剑入鞘。 虽然跟丢了马脸,但是绪方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喂” 绪方偏转过头,看向四河村的村民们。 “有没有谁知道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在哪里”然后沉声朝四河村的村民们这般问道。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29章 赌场【感谢盟主·白面凹凸葫芦娃】 “根岸家族的大本营” “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帮家伙的大本营在哪里” 四河村的村民们议论纷纷,但却迟迟没有一人能站出来大声回答绪方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在哪。 “没有人知道吗”绪方有些错愕。 “武士大人”一名老者冲绪方说道,“根岸家族的人相当狡猾他们从不告诉我们他们的大本营在何处,我们也没有去研究过他们的大本营在哪” “那有没有人知道去哪个地方能够收集到关于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在何处的情报”绪方换了个问题。 四河村的村民们再次议论纷纷了起来。 此次回答绪方的,是一名中年女性: “在隔壁的柄本村有一家根岸家族的人所开设的赌场。那里每时每刻都有根岸家族的人在那看守,你去那边的话,说不定就能够从赌场的人的口中问出根岸家族的大本营所在地” “柄本村吗这个村子在哪个方向” “你顺着这个方向直走就可以了。”这名中年女性朝西南方一指。 “多谢。” 向这名中年女性道了声谢后,绪方扶着腰间的刀,朝这名中年女性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远几步,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给叫住了。 “武士大人” “是吉郎啊” 这道熟悉声音的主人,正是吉郎。 吉郎此时抱着因受惊而还未平静下来c正伏在他胸前大哭的女儿。 “武士大人你要去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吗” “没错。”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没了那些钱,我连今天的晚饭都没着落了。” “不行啊”吉郎急声道,“根岸家族人多势众,你孤身一人不是他们的对手的” “那又怎么样”吉郎的话刚说话,绪方便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这般说道。 说罢,绪方不带任何犹豫地扭头即走,朝柄本村赶去。 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脚踩入雪地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一名年轻武士,在平坦的雪地内不紧不慢地走着。 脸颊白白净净,身材中等偏瘦。 身上散发着一股文静的气息。 在这股文静气息的衬托下,令他看上去不像是舞刀弄枪的武士,更像是一名通晓古今的学者。 他留着总发,穿着普普通通的和服与袴,披着普普通通的深红色羽织。 虽然他的穿着打扮很普通,但他脸上的一样物事却并不普通。 这样物事便是一副很明显是南蛮货的眼镜。 戴着眼镜的武士在雪地里漫步这样的景象,不得不说是相当地罕见。 就在这名“眼镜武士”默默地朝他的目的地赶去时,他突然注意到在自己的身侧远处突然响起急匆匆的踏雪声。 “眼镜武士”循声望去。 在他右手边的远处,有一名从外表上看年纪应该与他相仿c像他一样留着总发c但却披着浅葱色羽织的武士正急匆匆地向前赶着路。 因为二人之间相隔地有些远,再加上这名披着浅葱色羽织的“赶路武士”正一心一意地赶路,所以此人并没有发现到“眼镜武士”的存在。 “眼镜武士”透过镜片朝这名正急匆匆赶路的“赶路武士”投去惊讶的目光。 因为这名正急匆匆赶路的“赶路武士”步伐要远比眼镜武士的步伐要快。 所以没一会儿的功夫,“眼镜武士”就只能看到这名“赶路武士”那越变越小的背影。 望着“赶路武士”那越变越小的背影,“眼镜武士”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以一副平静的口吻呢喃道: “偶遇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绪方循着刚才四河村的那名中年妇女所指的方向一路疾行着。 在一路狂奔了不知多久后,绪方总算看到了前方浮现出建筑物的影子。 柄本村的面积要比四河村打上不少。 从村民们的脸色情况,以及各栋房屋的破损程度来看,柄本村似乎也要比四河村要富裕不少。 柄本村的周围没有任何警戒。 即使是大摇大摆地踏进柄本村中,也没有任何一名村民对绪方投来异样的目光。 只冷漠地看了绪方一眼,然后就接着各干各事了。 从村民们这副冷漠的模样来看,他们似乎已经对有陌生人在他们的村子里进进出出的这种情况相当习惯了。 绪方随意地找了一名村民,向其询问赌场在何处。 绪方找来的这名村民,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在听到绪方竟然在打听赌场的所在地后,老人家轻叹了口气。 “武士大人,你也是来赌博的吗” “算是吧。”绪方随意地扯了个慌。 “武士大人,我劝你一句不论你是来玩的,还是来赚钱的,还是远离我们这儿的赌场比较好。” 老人家用诚恳的语调朝绪方说道。 “我在这村子住了不少年头了。” “我每年都能看到有不计其数的人涌入我们村子,想要通过赌博来发财。” “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部输得倾家荡产。” “一些人甚至还输到要卖儿卖女的地步。” “靠赌是不可能发财的。” “一旦上了赌桌,就没有人会想要空着手下来,会一直赌直赌,一直赌到无物可赌为止。” “所以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老人家,谢谢你的好意。”绪方朝这名好心得老人轻鞠一躬,“但我的意已决。” “你唉,算了。”老人家像是放弃了一般,长叹了口气,“年轻人都是这样,只有等真的恨恨摔了一跤后,才知道后悔你既然执意要去赌,那我也不拦你了。” 说罢,老人家朝身后一指。 “你顺着这个方向直走,然后在第一个拐角处向右拐就能看到赌场了。” 给绪方指完方向后,老人家便像是懒得再理绪方一样,一言不发地直接走开。 目送着这位好心劝他不要赌博的老人家离开后,绪方嘟囔着: “每年都有很多人来这个村子赌博吗怪不得这里的村民们看到我这个浪人进他们村后,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30章 间宫九郎 绪方依照着刚才那名老人家的指示,向前直走,然后在第一个拐角向右转。 顺着这个拐角右转后,一座不断向外传出喧闹声响的大木屋便出现在了绪方的眼前。 这座木屋比绪方自进入这座柄本村后所见的任何一栋建筑都要大。 大门处挂着两片白色的帷布。 即使隔的距离还有些远,但绪方仍能清楚地听到有不绝于耳的吵闹声自这栋木屋内传出。 这个应该就是赌场了 绪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躲在暗处的绪方,一边打量着这座根岸家族所开设的赌场,一边默默地思考着待会该怎么在里面搜集与根岸家族大本营所在地有关的情报。 就在绪方思考着待会是要先进入赌场找到看上去很高地位的人以较和平的方式进行交涉,还是干脆直接拔刀冲进去大声询问“谁是管事人”时,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自绪方的身后响起: “刽子手一刀斋。” 这道陌生的男声还未完全落下,绪方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绪方本能似地向前跳,与身后的人拉开距离,并迅速把右手按在左腰间的打刀刀柄上。 与身后之人拉开距离后,绪方朝刚才的声源处望去。 在绪方刚才所站着位置后方,正站着一名从样貌上看,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武士。 皮肤白皙,面容颇清秀。 穿着普普通通的和服c袴,套着件深红色的羽织。 鼻梁上架着副在这个时代相当稀罕的玩意眼镜。 身上散发着一股文静的气质。 论气质,这家伙更像是个学者,而不是个武士。 见绪方迅速与他拉开距离,并摆好迎战姿势后,原本面无表情的这家伙,其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这样的反应看来,你的确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刽子手一刀斋了。” “你是谁”绪方沉声反问道,“你也是来取我脑袋的吗” 说罢,绪方收拢按在打刀刀柄上的右手五指,攥紧了刀柄,做好随时拔刀迎战的准备。 绪方现在感到有冷汗在自己的额头处冒出。 心中暗道着: 这家伙刚才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 这名戴着眼镜的武士都来到绪方身后这么近的位置,绪方却毫无发觉。 绪方越想越觉得后怕。 如果刚才这戴着眼镜的武士不是来跟他搭话,而是直接拔刀朝他砍来的话,那他肯定是反应不过来 听到绪方的问话,“眼镜武士”将双手微微举高,向绪方展露出他空无一物的双手手掌。 “我没有恶意。” “我不是来取你首级的。” “我只是前阵子在通缉令上见过你的脸,所以才会认得你而已。” “在这个地方竟然偶遇到你,对你产生了几分兴趣,所以想来跟你搭个话而已。” “我姓间宫,名九郎,请多指教。” 绪方上下打量了几遍这个自称为间宫九郎的人。 确认了此人身上没有杀气,的的确确是没有散发着恶意后,绪方才缓缓松开紧攥着打刀刀柄的手。 “我是绪方逸势。请多指教。” “绪方君。”间宫朝那座根岸家族所开的赌馆瞥了一眼,“你刚才一直在看这座赌馆,是想去那里玩上两把吗还是说是想要去那里赚点钱呢” “我要做什么,与你无关吧”绪方用冷淡的语调回应道。 “如果绪方君你是有事要找根岸家族的话,那就与我有关了。” “哦”绪方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我和本地的根岸家族算是有些仇怨吧。所以大老远地跑来此处来找根岸家族算账。” “只不过我不知道根岸家族大本营的所在地。” “所以特地赶来此处打算到这间根岸家族所开设的赌场里面搜集些情报。” 待间宫的话音落下后绪方轻笑了几声,说道: “那可还真是巧了我和根岸家族的人也有仇怨也想招上根岸家族的大本营。” “然后因为不知道根岸家族的大本营所在,所以特地跑来这里打算进他们的赌场来找根岸家族的人询问他们大本营的下落。” “哦”间宫的脸上闪过一份讶异,“那真的是很巧啊。” 说到这间宫顿了一下。 在略作 思忖后间宫朝绪方抛来了一个提议。 “绪方君,既然我们两个的目的相同,那我们合作如何一直合力找出根岸家族的大本营。” “哦”绪方耸了耸肩,“你既然知道我是刽子手一刀斋也敢和我这样的通缉重犯合作吗” “有什么不敢的。”间宫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如果会害怕这种东西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来找你搭话了。” 间宫再次将目光投射到远处的那间赌馆。 “总之我们现在先进赌馆吧。” “我们两个在这里站太久的话,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说罢,间宫便扶着腰间的刀,朝赌馆缓步走去。 而绪方在犹豫了一会后快步跟了上去。 在绪方跟上来后,间宫朝绪方说道: “你是同意和我合作了吗” “并没有。我只是刚好和你一样都想去赌场搜集情报而已。” “绪方君在赌馆里面搜集情报,是有技巧的。” “要在赌馆里面搜集情报你得先装作一名赌客。” “只有装作一名赌客进入赌馆后,才不容易引起赌馆人员们的戒备。” “然后一边赌一边悄悄观察赌馆的管理员c打手们的所在地。” “要装作一名赌客吗”绪方嘟囔着“我可不会赌博啊间宫你会赌博吗” “我以前曾经在尾张地区学习过赌博。” 话说到这二人刚好走到了赌馆得门帘之前。 走在最前头的间宫一把掀开白色的门帘,踏入赌馆内。 而绪方也紧跟其后。 踏入赌馆的下一瞬间,噪音与热气喷散而出。 赌馆内异常地燥热,热气与“男人臭”所混杂在一起的气息,令绪方感到窒息。 赌馆比绪方想象中的要宽敞一些。 十数名赌徒正或跪坐c或盘膝地坐在一张张蒲团上。 赌徒的对面,坐着负责掷骰子的壶振。 在壶振与赌徒中间的木板地上放置着好几张大纸。 这好几张大纸各自写着“单”与“双”。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31章 出老千(上) 在绪方与间宫踏入赌馆后,赌馆内众人立即将目光集中在了这2位新来的身上。 在瞥了绪方与间宫一眼后,他们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赌客们接着赌博,壶振接着摇骰子。 即使看到绪方与间宫的左腰间插着刀,他们也不为所动足以看出,他们对于有武士进出这间赌馆的景象已非常习惯了。 间宫领着绪方,直接朝最中间的那2块蒲团走去。 最中间的这2块蒲团已经做着两名五大三粗的壮汉。 “不好意思。”间宫直截了当地朝这2名壮汉说道,“可以麻烦让一下位置吗” 这2名壮汉偏转过头,用不悦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间宫。 在看到间宫腰间的佩刀后,二人的脸上闪过了几分畏惧之意。 最终,这2名壮汉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出了最中间的这2块蒲团,跑到其他的地方去就坐。 待这2名壮汉离开后,间宫毫不客气地跪坐在了其中一块蒲团上,并招呼着绪方在他身侧的另一块蒲团上就坐。 赌馆的每扇窗户都被用布帘遮盖地死死的,使得赌馆内异常昏暗。 明明现在还是大白天,都只能用蜡烛来照明,才能勉强看清赌馆内的景象。 烛光映照着围在那几张“单”与“双”旁边的众赌客们,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他们背后那斑驳的墙壁上,随着烛光一起飘忽摇曳。 望着身前地面上的那几张写着“单”或“双”的大纸,绪方心中暗道着: 比单双啊这个我倒是会玩 这间赌馆所赌的东西比绪方想象中的要简单一些。 比单双算是绪方唯一会玩的赌博游戏。 绪方与间宫加入赌局时,上一把赌局刚刚结束,新的赌局正要开始。 坐在绪方等人身前的壶振是一名年轻人。 他没有穿衣服,只穿着白色的兜裆布,露出其紧实的肌肤与肌肉。 其身上有着大片的纹身。 绪方认不出这名年轻人身上都纹着什么东西,只勉强看出上面有着很多动物,有老虎c有猴子。 除了动物之外,好像还有很多类似于厉鬼一般的玩意。 这大片的纹身,覆盖了他身上近7成以上的肌肤,看上去甚是害人。 绪方敢保证这个年轻人如果就这样只着兜裆布去街上找小贩买东西的话,那么那个小贩可能都不敢收他的钱。 新的赌局开始。 坐在壶振旁边的中盆,拿过骰子检查过一遍后,高声喝道: “摇” 只听“啪”的一声,壶振以利落的动作,将3枚由鹿角制成的骰子扔进外层包裹着一层贴纸的藤壶里,然后以熟练的动作上下左右地摇晃着。 赌徒们像一只只饿极了c瞅见猎物的肉食动物一般,用布有着不少红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紧盯着壶振手中上下摇晃的藤壶。 他们那火热的视线都快要把壶振手中的藤壶给烧出一个洞来。 极个别赌徒还将双手笼在双耳想要听清藤壶内骰子的动静。 唯有绪方与间宫二人一脸随意,一副完全不关心藤壶里面的骰子现在是多少点的模样。 最后“嘭”的一声壶振将装着骰子的藤壶拍在地上。 放开握着藤壶的手壶振将双手一摊,做出“请”的动作并朗声说道: “请” 赌徒们接二连三地掏出他们的钱,扔在“单”或者“双”的纸上。 自在蒲团上坐定后间宫便双手交叉探进羽织的袖子里。 待开始押钱后,间宫朝绪方所在的方向侧过脑袋,用只有他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绪方君,你觉得是单还是双。” “我怎么知道是单还是双。”绪方没好气地说道“我如果拥有能够知道骰子的点数是多少的能力的话早就靠赌钱发财了。” “壶里面的骰子点数现在是双。” “你怎么知道”绪方朝间宫投去疑惑的目光。 “直觉。” 说罢,间宫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探进羽织左袖的右手伸了出来。 在右手从羽织左袖中伸出来时,他的右手掌中握着两样东西两块大判金。 间宫毫不犹豫地将这2块大判金扔在了身前写着“双”的纸张上。 在这2块大判金落地后,赌馆内立即响起“嘶”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其余赌客们都只能拿出些铜钱,极个别人拿出银子。 间宫的这2块大判金在这间赌馆内显地格外瞩目。 “开”中盆中气十足地呦喝道。 在中盆的话音落下后,壶振掀开藤壶露出藤壶下3枚骰子的模样。 4c4c614点,双。 刚才把钱押在了“单”上的赌客们发出悲鸣。 把钱押在了“双”上的赌客们发出欢呼。 “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不错。” 间宫一边朝绪方这般轻声说道一边将刚才赢来的钱收拢回来。 间宫与绪方一口气参加了4场赌局。 绪方都弄不清楚间宫到底是单纯的运气好,还是具备着能听出藤壶内骰子点数是多少的能力。 他们参与的这4场赌局他们统统都赢了。 转瞬之间他们两个便赢来了一大笔钱。 赌局全程都是间宫在参与。 而绪方基本上全程都是怀抱着双臂旁观着间宫在那赌钱。 在观赏着间宫赌钱的同时,绪方也在默默观察着这间赌馆的守备情况。 据绪方观察这间赌馆内共有4名护卫。 这4名护卫站在这间赌馆的4个角落。 这4名护卫或是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或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赌客们在那赌博。 值得一提的是这4名护卫的腰间都佩着打刀与胁差。 想必是根岸家族雇佣来的浪人。 现在这个世道遍地都是居无定所c食不果腹的浪人。 只要能出可观的佣金,就有不少的浪人愿意做你的打手。 遗憾的是不论绪方怎么看,都没能在这间赌馆内找到看上去像是大人物一般的家伙。 这间赌馆的工作人员,似乎就只有壶振c中盆c以及这4名护卫了。 很快,新一轮的赌博又开始了。 在中盆检查过骰子后,壶振从中盆的手中接过骰子。 不过此次,壶振得脸上闪过一分诡异的笑意。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32章 出老千(下) 壶振用右手的食指c中指c无名指c尾指夹着那3颗骰子,左手拿藤壶。 向众赌客展示了一遍他右手四指所夹着的这4颗骰子后,壶振用一如既往的熟练技法将这右手手指所夹着的3颗骰子扔进藤壶中。 将装着骰子的藤壶狠狠地摇晃了阵后,将其扣在地上。 然而就在藤壶即将被扣在地上时壶振他他那按在藤壶最底部边缘的尾指巧妙地向里面一勾,动作极其地轻微c敏捷,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这个小动作。 “请。” 赌客们纷纷将他们的钱扔到或写着“单”,或写着“双”的纸上。 “间宫。”绪方见间宫迟迟没有把钱押上去,偏过头,朝间宫问道,“这次赌单还是赌双。” “这次不赌了。”然而间宫却说出了一个让绪方感到有些疑惑的回答,“这次的赌局没意思。” 道出这句没头没尾c令绪方听得云里雾里的话后,间宫只在脸上挂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双手仍旧交叉探进羽织的双袖之中,丝毫没有要押钱上去的意思。 壶振将扣在地上的藤壶掀开。 “一c三c五单”壶振喝道。 赌馆内再次响起由哀嚎与欢呼混杂而成的奇异声响。 望着静静地躺在地上的那3颗骰子,间宫脸上那抹微笑中的耐人寻味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混账” 就在这时,一名赌客大喝道。 “为什么我今天总是输你们的骰子该不会是有问题吧” 壶振像是看习惯了这种景象一样,只默默地对着地上的那3颗骰子做出“请”的动作,然后轻声道: “足下若是信不过我,大可自个来亲自检查一下这些骰子。” 见壶振都这么说,那名赌客立即恭敬不如从命地走上来,捡起那3颗骰子仔细检查着。 而坐在这名赌客旁边的几名赌客也跟着站了起来,与他一起检查着这些骰子。 然而不论他们检查了多少遍,都检查不出这些骰子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们也只能面露不甘地将这些骰子交还给壶振。 壶振将骰子递给中盆,让中盆进行例行的检查。 待中盆检查过后,开始了新一轮的赌局。 喀拉喀拉 骰子在藤壶中摇动的声响c赌客们凝神屏气的呼吸声夹杂在一块。 骰子摇晃完毕,壶振将藤壶朝地面上扣去。 在藤壶即将扣到地面时,壶振像刚才一样,将捏在藤壶最底部的右手尾指朝藤壶内探去,用既轻微又敏捷的小动作在里面微微一勾。 就在这时。 就在壶振的右手尾指还没来得及从壶内收回来时 喀。 刀光以及收刀声近乎同时出现。 “啊啊啊啊啊” 刀光与收刀声消失的下一刹那,壶振的惨叫声响起。 壶振的右手尾指鲜血淋漓,他右手中的藤壶与骰子不,准确来说被切成两半的藤壶,以及骰子掉落在地上。 藤壶被竖直地一分为二。 在这被斩成两半的藤壶与藤壶内的骰子都掉落在地上后,在场的赌客们都因惊愕瞪圆了双眼。 他们之所以瞪圆双眼,不是因为藤壶被不明人士给斩成两半了。 而是因为掉落在地上的骰子足足有6颗。 “你的出千手法还挺老道的。” 左手扶着刀鞘,右手按在打刀刀柄上,仍旧维持着收刀姿势的间宫朝身前仍在捂着右手发出惨叫的壶振轻声说道。 “在将藤壶扣在地上之前悄悄地用早已准备好的骰子来替换掉藤壶内的骰子借此来操纵赌局。” “你算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老千之一了,只能一根右手尾指就能完成藤壶内骰子的替换。” 此时的绪方正用错愕不已的目光看着身旁的间宫。 好快 绪方在心中惊呼着。 其他的赌客可能没有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坐在间宫旁边且同为武士的绪方对于刚才发生了何事可是一清二楚。 就在他百无聊赖地双手抱胸,静待壶振将藤壶扣在地上时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旁的间宫动了。 本来是将双手交叉探进羽织袖中的间宫,将双手从两袖间伸出。 左手扶拄刀鞘右手按住打刀。 拔刀出鞘出鞘的刀刃自下而上地竖直 扫过壶振手中的藤壶,然后间宫收刀归鞘。 间宫的这一系列动作,快得让绪方感到难以置信。 刀光与收刀回鞘的声音近乎是在同时出现。 而且最令绪方感到难以置信的是间宫拔刀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 间宫揭露了壶振出老千的行为后赌徒们的情绪从错愕渐渐变为大怒。 “臭小子敢耍老子” 一名离壶振最近的赌徒直接站起身c岔开双腿左手抓住壶振的肩膀,右手攥握成拳高高举起。 其余的赌徒们也从各个方向包围住了壶振。 赌徒们现在的模样,就像一群即将分食猎物的野狼。 然而他们的拳头还没有砸到壶振的身上,几道拔刀声以及怒喝便压过了赌徒们的咆哮声: “我看谁敢在此放肆” “给我放开壶振” “统统给我滚否则我就斩了谁” 这些怒喝的主人,自然便是赌馆内的那4名护卫。 这4名护卫现在正拔刀在手朝正包围着壶振的赌徒们怒目而视。 这4名护卫手中那明晃晃的刀,令原本处于暴怒状态的赌徒们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些赌徒们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面对明晃晃的刀剑,他们还是会感到本能的恐惧。 “都给我滚”这4名护卫中的其中一人再次发出一声怒喝。 这道怒喝刚落下赌徒们立即像如蒙大赦的刑徒们,放开壶振然后鱼贯而出。 原本热热闹闹c人声鼎沸的赌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留在现在的赌徒仅剩下从头至尾都好好地跪坐在蒲团上的绪方与间宫。 赌馆的4名护卫冲上来从4个方向包围了仍旧跪坐在蒲团上得绪方与间宫。 “你这混账” 其中一名护卫朝间宫投去恶狠狠的目光。 “既然发现了我们出老千,就乖乖当作没看见不就行了吗你揭露出来,不就是自找苦吃吗” 即使被4柄明晃晃的打刀所指着,绪方与间宫也仍旧不为所动c面不改色。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33章 你到底是谁 仍旧一副淡定模样的间宫,默默地将双手交叉探进羽织的双袖中。 “是你们赌馆不守诚信。” 间宫轻声反问道。 “怎么现在反倒成好像是我们错了一样” “少废话”另一名护卫粗暴地回应道,“赌馆都是这个样子的你有什么意见吗你这个混球搅坏了我们的生意,就用你的命来赔偿我们吧” 从4个方向包围住绪方与间宫的这4护卫攥紧了他们各自手中的刀。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c杀气弥漫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绪方,默默地伸手探向自己的左腰间 就在这时 嗤 利器入肉声轰然在绪方的身旁响起。 原本安安定定地跪坐在蒲团上的间宫突然暴起。 在起身的瞬间,使出了拔刀术 明明间宫的动作是那么地快,但刀刃出鞘时却没有半点声响。 刀刃以快到令人窒息的速度扫向离他最近的那名赌场护卫。 刀刃扫过这名护卫的要害,泼出大量的鲜血。 用快到令人窒息的拔刀术将这名护卫斩毙后,间宫不做任何停歇。 刀光连舞3次。 锋利的刀刃以不同的角度斩向另外的3名护卫。 先是一记横斩,斩开一名护卫的喉咙。 然后将横斩切换为斜劈,从一名护卫的左肩砍到他的右腹。 最后用一道上撩将最后一名护卫斩倒在地。 干净利落的4刀。 每一刀都精准地命中这些护卫的要害。 将这4名护卫全都解决了后,间宫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啊”了一声。 “绪方君。” 间宫看向绪方。 “抱歉,你应该不会怪我没留2个人给你吧” “不会。”绪方朝间宫投去无奈的目光,“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而怪罪你” “不会就好。我的同伴里有个热爱打架的家伙,如果他是你的话,此时肯定早就吵吵嚷嚷着,怨我没留几个人给他。” 间宫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中的刀朝下用力一挥,甩尽刀刃上所附着的鲜血。 随后偏转过头,看向已经吓坏了c瘫坐在地上的壶振与中盆。 “喂,我问你们。” 间宫抬起右手中的打刀,将打刀的刀尖对准壶振。 刚才间宫用拔刀术一刀将藤壶斩成两半时,也斩到了壶振的右手尾指。 但间宫并没有将壶振的右手尾指给斩断,仅仅只是将壶振右手尾指的皮肉给削掉了一点。 “你们两个应该都是根岸家族的人吧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在哪里” 间宫的话音刚落,脸上早就布满了泪水与鼻水的壶振立即扯着哭腔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是根岸家族的人我只是一个被根岸家族的人雇来摇骰子的人而已我不知道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在哪” 间宫偏转过头,看向中盆。 “那你呢,你知道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在哪吗” “我不知道”中盆连忙摇头,“我也只是一个被根岸家族雇来的人而已我不是根岸家族的人” 听完这2人的回答后,间宫发出一声带着些许无奈之色的叹息声。 “间宫。”绪方朝间宫问道,“你觉得这2人说的话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间宫轻声道,“我不认为他们两个面对死亡的威胁,还敢跟我扯谎。看来我们两个来的不是时候啊,现在刚好没有根岸家族的管理人员在赌馆内。” 听完间宫的话后,绪方也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轻叹声: “那也就是说我们两个此次的赌馆之行白跑了一趟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之。”间宫在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先离开这里。我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龙野藩的与力和同心很快就会来了。” “在还没解决掉与根岸家族的恩怨之前,我可不想被龙野藩的与力和同心纠缠。” 说罢,间宫再次将目光偏转到壶振与中盆的身上。 “我们之间无冤无仇。” 间宫朝壶振与中盆轻声道。 “但是让你们两个活着的话,可能会向龙野藩的与力和同心泄露出我们两个的存在。” “若是让龙野藩的与力和同心知道斩杀了这些赌馆护卫的家伙,是一 名带着眼镜的武士,会给我们俩之后的行动带来很多的麻烦。” 听到间宫的这句话,壶振与中盆的脸瞬间就“唰”地一下白了。 二人连忙哭喊道: “不会的我什么都不会跟与力和同心说的” “我会保密的我不会告诉与力和同心任何关于你们两个的事情的” 然而不论二人怎么哭喊,间宫都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记住我这张脸,若是死后化为冤魂,记得来找我索命。我会把你们两个再斩一次的。” 说罢,间宫连挥两刀 “绪方君,我们走吧。” 用随身携带的怀纸将刀刃上的鲜血与脂肪擦干净c且收刀回鞘后,间宫一边朝绪方这般说道,一边朝赌馆外走去。 而绪方也面无表情地跟着间宫,与间宫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座此时密布血腥味的赌馆。 走出赌馆后,清爽的空气立即扑面而来。 闻习惯了赌馆内那浑浊的空气后,绪方现在只感觉外面的空气闻起来格外舒适。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绪方朝间宫问道。 “我们去松町吧。” “松町” “龙野藩的一座小町。从这里走过去的话,刚好可以赶在天黑之前抵达。” “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去松町找家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接着去寻找根岸家族得情报吧。” 说罢,间宫率先迈开双脚,朝北方走去。 绪方在犹豫了一会后,便跟了上去。 二人以相同的速度并肩同行着。 在都默不作声的情况下,二人离开了柄本村。 待离开柄本村后,绪方突然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静语气朝身旁的间宫问道: “间宫,你到底是谁”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地将左手按在左腰间打刀的刀镡上。 间宫不假思索地答道:“一名普通的浪人而已。” “你刚才所使出的剑术,以及那利落的斩人手法,可一点也不普通啊。” 绪方将搭在打刀刀镡上的左手,稍稍攥紧了些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34章 熟悉的伤口 “抱歉,绪方君。” 间宫朝绪方展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对你毫无恶意。” “我对创下斩敌百人的壮举的你很感兴趣。” “我虽然不怕根岸家族,但我也很乐意找个人来协助我。” “我是真心实意地想与你合作,一起将根岸家族的大本营找出。” 说到这,间宫顿了下。 在顿了顿后,补充道: “而且绪方君,如果我真的对你怀有恶意的话,从遇见你开始,我就有着数不清的机会可以一刀将你斩毙。” “没有对你拔刀相向,与你并肩而行,还同你有说有笑这应该就是我对你毫无恶意的最有力的证据了吧” 静静地听完间宫的这句话后,绪方沉默着。 在过了好一会后,绪方才默默地将按在刀镡上的手拿开 当天晚上 今夜是个晴天。 纤纤新月,温柔而多情地窥探着柄本村。 月光如白刃般从云朵的细缝中射入,照亮静子的脸 今夜的柄本村相当地热闹。 接到“有浪人杀人”的这一消息后,龙野藩的与力c同心急急忙忙地赶来了柄本村。 以那座赌场为圆心的周边地区的闲杂人等已皆被驱逐。 唯有身着制服的与力c同心们在这座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赌场内进进出出。 藤野宗一龙野藩资历最老的与力之一。 虽然是资历最老的与力,但他平生也没有办过几场大案。 那些麻烦的案件,基本都被藤野推去给下属去做。 只有那些有很多油水可捞的案件,藤野才会亲力亲为。 大腹便便的藤野,挺着他的那个大肚子,领着他下属的几名同心,扶着刀踏进赌场内。 一入赌场,那血腥味便令藤野不禁皱起了眉头。 “快灯笼快” 藤野粗鲁地挥动着他那肥胖的手指。 他身后的那名同心在藤野的命令下,手忙脚乱地举起各自手中的灯笼,踏入赌场内,将赌场照亮。 托了这些灯笼所射出来的光的福,藤野总算是看清赌场内的景象。 不看清还好,一旦看清了赌场内的景象,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立即自藤野的肚腹间涌起。 赌场内总计有6具尸体。 每具尸体都瞪大着他们的双眼。 望着这些尸首那瞪得老大的眼睛,藤野便感觉到强烈的不适,差点将刚吃没多久的晚饭给呕出来。 用右手捂着嘴,连做数个深呼吸,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后,藤野才敢将目光重新投到每一具尸体上。 “嘶” 藤野倒抽一口凉气。 “这么多人被杀看来杀人者有很多个啊” 藤野的这番呢喃刚落下,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 “不对,这些人都是被同一个人所杀。” 这道对藤野来说陌生至极的男声刚落下,藤野便瞪圆了布满疑惑之色的双眼,朝自个的身后望去。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身穿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制服c从未见过的中年男性。 而在这名中年男性的身后,站着十数名同样穿着这件以黑色为主调的制服,他们手中提着的灯笼上,书写着“火盗”两个字。 藤野不认得这些这些穿黑衣的人都是谁。 但是他认得站在这些“黑衣人”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站在这帮“黑衣人”旁边的那人正是他们龙野藩的三名家老中的其中一人佐野宗宪。 见到家老在此藤野赶忙冲其行礼问好。 这帮“黑衣人”中的为首之人也就是刚才那名说出“这些人都是被同一个人所杀”的中年人偏过头,朝佐野宗宪说道: “家老大人可以麻烦让贵藩的官差们暂且离开这里吗” “长谷川大人这当然没问题了。”佐野爽快地说道。 龙野藩的藩主这些天交给佐野的任务只有一个代表着他们龙野藩,尽全力配合以长谷川平藏为首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 所以佐野不仅是要在长谷川等人抵达龙野藩时出城迎接他们。 在长谷川等人于龙野藩落脚,并展开他们的搜查时佐野还要全程跟进给予 他们龙野藩所能给予的一切帮助。 佐野挥了挥手,示意藤野赶紧领着他的部下们离开这。 而藤野也很识时务,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多做什么迅速地领着他的部下们退出了这间赌馆。 在藤野等人退出赌馆后这帮“黑衣人”的为首之人也就是长谷川平藏一挥手,他身后的几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立即提着他们那写着“火盗”二字的灯笼,踏入赌馆内。 这些负责提着灯笼照明的官差的站位相当地讲究。 他们所站的那几个方位,刚好够使他们手中的灯笼所散发出来的光,将这间赌馆内的每一个角落给照亮。 “佐野大人劳烦您在外面稍等一会。” “那是当然,规矩我是明白的。我绝不会干扰到长谷川大人您对杀人现场的检查的。” 叮嘱了佐野一句让佐野不必跟着他一起进来后,长谷川才扶着刀缓步踏入赌馆内。 而长谷川的左右手今井丞也紧随其后。 长谷川站在赌场的中央,环顾着赌场的每一个角落。 他将左手搭在打刀的刀柄上而右手则按在左手的手腕处。 看到长谷川做出这一动作一旁的今井便习惯性地屏住了呼吸把呼吸放轻。 因为今井明白这是长谷川的习惯性动作。 长谷川一旦进入思考状态,便会做出这个动作。 所以为了不打扰到长谷川思考,今井在看到长谷川做出这个动作后,便会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呼吸放轻,尽己所能地减轻自己对长谷川的打扰。 长谷川看了一眼地上那斩成两半的藤壶,以及散落在地上的6颗骰子。 然后看了看被一刀斩毙看便知是壶振的青年。 望着壶振那被斩伤的右手尾指,长谷川得双眼微微眯起。 最后,又看了一眼手中攥着刀c肯定是这间赌馆的护卫的那4人。 长谷川的目光,在其中一名护卫的身上定格的时间格外长 因为这名护卫身上的伤口,对长谷川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35章 腐败的龙野藩 “原来是这样。” 长谷川这般轻声呢喃了一句后,缓步走向赌场内的其中一个蒲团上。 “凶手一开始跪坐在这个蒲团上。” 长谷川跪坐在一个还留有因前不久才有人坐过而留下了凹印的蒲团上。 “在赌博时,发现壶振出老千,壶振出老千的方式,应该便是将壶内的3颗骰子偷偷替换成另外的3颗骰子,借此来操纵赌局。” “被凶手发现壶振出老千后,一刀将藤壶切成两半,曝光了壶振的这一技俩。” 跪坐在蒲团上的长谷川,一边说着,一边拔刀自下而上地朝身前的空气砍去,然后再以极其流畅的手法收刀回鞘。 “依我看,凶手是在壶振还没将藤壶扣在地上之前,便一刀将藤壶在半空中斩成两半,并斩伤了壶振的右手尾指。” “凶手揭露了壶振的出千技俩,等于是砸了这个赌场的饭碗,自然是令这里的护卫极其不满。” “于是这里的4名护卫从4个方向包围了坐在这个蒲团上的凶手。打算教训凶手。” “但却统统都被凶手所反杀。” “凶手先是用拔刀斩一刀斩杀他左手边的敌人。” 长谷川用利落的手法,对着自己左手边的空气使出拔刀斩。 “然后是横斩。” 长谷川将因使出拔刀斩,而从鞘中拔出的刀,朝自己的前方砍去。 “之后是斜劈。” 长谷川调整刀锋,朝自己的右手边的空气使出斜劈。 “最后是上撩。” 长谷川转动身体,挥刀自下而上地朝自己背后的空气撩去。 “利落的4刀,将4名护卫统统斩杀。” “之所以将壶振和中盆也杀了,因为便是为了避免有活口留着,而泄露了凶手他的外貌。” 长谷川一边说着,一边收刀回鞘。 “只不过百密终有一疏啊凶手肯定没有料到这里有人认得被他的招牌绝技所击中后的伤口的模样。” 长谷川偏转目光,看向那唯一一个被拔刀术所杀的护卫的尸体。 “今井,我们的运气不错啊。这么快就被我们找到那家伙的线索了。” 长谷川领着今井等部下走出这间赌馆。 刚从赌馆内出来,佐野便立即迎了上来。 然而佐野还没来得及将他的奉承吐出,长谷川便抢先一步说道: “佐野大人,贵藩的村落里,开着这么大c这么显眼的一间赌馆。” 长谷川朝自己刚走出来的这间赌馆努了努嘴。 “我若是没有记错幕府应该是严令禁止赌博的。”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间赌馆应该是雅库扎所开的。对吧” “为何贵藩不将其取缔,并把开设这个赌馆的雅库扎全部绳之以法呢” 长谷川的这番话,令佐野脸上的微笑立即僵住了。 同时,还有冷汗自佐野的额间冒出。 “呃这个这间赌馆的确是我们本地的一股雅库扎势力所开” “至于为什么不将其取缔主要是因为因为我藩平常要处理的事务众多那个所以就” 就在佐野于那支支吾吾点点地自肚中向外挤着字词时,长谷川突然大笑了几声,然后拍了下佐野的肩膀。 “佐野大人,我刚才只是说笑c吓一吓你而已。” “现在世道艰难,藩府和当地的雅库扎相合作这只不过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放心吧,我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听到佐野这么说后佐野才感觉到心中的大石头“轰”地一下落地了。 连忙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朝长谷川鞠躬陪笑,连说着感谢。 同时在心中暗自懊恼。 懊恼自己这些天光顾着招待长谷川忘记让根岸家族将他们所开设的这些被幕府的人注意到后会惹麻烦的店暂时关掉。 在感到懊恼的同时,也感到暗自庆幸。 庆幸长谷川也是那种“聪明”c“识时务”的官员。 “佐野大人我接下来要与我的部下到那颗树下开个会议。” 长谷川朝身侧远处的一棵大树一指。 “因为是不可让外人得知的秘密会议,所以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当然可以。”佐野忙不迭地说道“长谷川大人请你放心,我绝不打扰到你们的会议” “感激不尽。” 与佐野相互客套了几番后,长谷川便领着他的那几名部下转身朝那颗大树底下走去。 在转过身去c将后背冲着佐野后,原本遍布在长谷川脸上的和煦微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整张脸变回他平常摆的最多的表情带着一丝冷漠之色的面无表情。 与部下们走到那棵大树之下后跟在长谷川身侧的今井面带不屑地撇了撇嘴,道: “想不到龙野藩也是这样啊沦落到和雅库扎一起携手欺压百姓。” 在说这句话时,今井还不忘偷偷瞥一眼佐野的位置所在,确认着自己这帮人目前所说的这些话不会传到佐野的耳中。 “这种与雅库扎合作的行为龙野藩的藩主到底知不知情”另一名跟在长谷川身旁的官差嘟囔道。 “也许知情,也许不知情。”今井应答道“有些藩主很可怜的,被自己的家臣骗得团团转。在家臣们的粉饰下还以为自己的藩一片太平。与当地的雅库扎的合作这也许就是龙野藩的那些家臣们的主意,从雅库扎那收取好处然后欺瞒自家主君,不让主君知道他们正在和藩内的雅库扎合作。” “那些蒙骗自家主君的武士真是有违武士道”刚才的那名官差再次嘟囔道。 “现在这世道会去遵守所谓武士道的人已经不多了。”今井此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得嘲讽之色“所谓的武士道对于许多人来说,只不过是块方便自己做坏事的遮羞布而已” “行了。”长谷川瞥了今井和那名官差一眼,“龙野藩的藩主到底对此事知不知情这些都与我们无关。” “既然被我们碰上了,那我们就不能视而不见。”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36章 浴场 “总之等回到江户后,我会向大目付大人反映此事。” “得知龙野藩竟腐败至此,大目付大人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至于龙野藩的藩主到底是不是无辜的c哪些人是罪责最大的就只能等大目付大人派人前来调查后,才能知晓了。” “长谷川大人。”今井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长谷川说道,“你这样子做,会得罪龙野藩的很多人的哦。” 长谷川的嘴角微微上翘。 “和老百姓们所受的磨难相比,我的这点非议不值一提。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开始说说我们目前正进行的任务吧。” 长谷川用凌厉的目光,从他身前的这几名得力部下的脸上扫过。 “咱们的运气不错。” “本来只是因为得知此地有人被杀,所以来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有意思的线索c情报。没想到还真被我们所找着了。” “不会有错的,那名死于拔刀斩的赌馆护卫,是被那家伙的拔刀术神光所杀。” “只有那家伙的神光才能斩出这样的伤口。” “从现在开始,给我把所有的人手派出去。” “以这座柄本村为圆心展开搜查。” “我待会也会让佐野大人也帮忙组织他们龙野藩的与力与同心配合我们。”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武士” 在长谷川平藏带领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抵达柄本村的数个小时之前 就如间宫所说的那样他们二人按着普通的形进速度赶着路,刚好赶在天刚微微擦黑之时,抵达这座名为“松”的城町。 松町的面积不算特别大,比绪方想象中的要繁华一些。 绪方一面转动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环顾着四周,一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身旁的间宫说道: “在我刚得知我被幕府通缉时,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办法进入城町了,只要一进入城町就会被数不尽的认出我来的人追杀。” “之后我才发现我真是多虑了。会认真去记天下又多出了哪些个通缉犯的人,根本寥寥无几啊。” 绪方的话音刚落,间宫便微笑着回应道: “那是当然的。也就那些打算靠赏金来过活的浪人们,以及官府的官差们会去认真记又多出了哪些个通缉犯而已。” “普通老百姓们只想过好自己目前的生活,谁会费那个心去记又多出了哪几个通缉犯c通缉犯们都长什么样” 话说至此,间宫顿了一下。 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用意味深长的语气朝绪方接着说道: “别的不说绪方君你不也是不看通缉令的吗” “还真被你说中了。”绪方随口应道,“我还的确从不去看通缉令。我到现在也就只看到过我自己的那一份通缉令而已。” “你从哪看到的自己的通缉令” “之前有个傻瓜一边挥舞着我的通缉令,一边说300两是我的了。负责画我脸的画师,水平真是有够烂的,把我画得这么丑,一直很好奇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根据那张通缉令认出我来的” 绪方与间宫在松町内随意地绕了半圈,便找到了一间拉面馆。 在这间拉面馆草草地解决了晚饭后,二人便开始找起落脚的客栈。 当然因为绪方的钱袋被偷了的缘故,绪方今晚的拉面钱自然而然是间宫帮他出。 不仅是晚饭钱,就连今晚的留宿钱也是间宫帮他出。 就在二人寻找着还有空房的客栈时,间宫突然用手肘戳了戳绪方。 “绪方君,快看。” 间宫一边说着,一边朝前努了努下巴。 绪方朝前望去。 只见前方有着座所占面积不小的气派屋邸。 滚滚蒸汽自这座气派屋邸的上方冒出。 屋邸的上方插着一杆大幡。 幡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汉字:汤。 “浴场啊”绪方嘟囔道。 “绪方君,走。” “走去哪” “这还用问吗”间宫朝绪方投去一个带着一道疑惑之色的目光,“既然碰见了浴场,那自然是不可以错过。” “再说了你难道不想久违地洗个澡吗” “我看绪方君你也是许久没洗过澡了吧” “你身上都有股臭味了哦。” 听到间宫的这句话后,绪方一愣,然后抬起自己的左 右双臂在左右双臂的上臂膀处来回闻着。 “有味道吗” “走吧绪方君。”间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不远处的那个浴场笔直走去,“你洗澡的钱我也出了。” 经间宫这么一说绪方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有段时间没有好好洗澡了。 大概自入冬之后,绪方就再没有洗过澡。 现在竟然难得碰到个澡堂同时又有人请自己洗澡,于是绪方也不多做推辞与矫情快走了几步让自己重新与间宫并肩同行后,与间宫一起笔直朝正源源不断向外冒着热气的浴场走去。 这座浴场共有两个大门。 两个大门各挂着一块布帘。 一块布帘上写着“男汤”,另一块布帘上写着“女汤”。 可以看出这座浴场并不是混浴浴场,有严格地分割成男浴场与女浴场。 间宫与绪方撩开写着“男汤”的布帘踏入男浴场中。 一踏进浴场一道热情的男声便自绪方与间宫二人的右手侧传来: “欢迎光临” 账台就设置在浴场出入口处的一侧。 坐在账台后边的年轻男性见到踏入浴场内的绪方二人后,立即在脸颊挂上熟练的公式化微笑,热情地招待着绪方二人。 “客官请问是2位吗” “没错。”间宫一边说着,一边朝账台丢去一枚大判金。 “好嘞” 坐在账台后面的年轻男性用利落的动作,迅速找好钱后朝浴场的深处做了个请得动作。 离开账台c绪方与间宫二人首先踏入的地方,是脱衣间。 在脱衣间有一名浴场的工作人员在那来回走动着。 见着绪方与间宫二人后,这名工作人员立即微笑着迎上去。 “客官请问需要洗衣服吗只需要这么多铜钱就可以将二位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哦” “你们浴场还可以洗衣服啊”间宫因惊讶而挑了挑眉“你们浴场还挺不赖的嘛,绪方君你要洗衣服吗” “我当然非常乐意穿上干净的衣服。” “好那么我和他的衣服就拜托你了。” 说罢间宫朝这名工作人员扔去了一把铜钱。 工作人员粗略地数了下这把铜钱,确认数额足够后,便喜笑颜开地朝绪方与间宫说道: “那么两位客官,请把你们的衣服交给我吧。”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37章 交换情报(上) 在钱袋被盗走后,绪方全身上下唯二的两件行李,便只剩下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证书,以及那本无我二刀流的秘籍。 这两样物事都被绪方用块厚厚的黑布结结实实地包着。 绪方将包着厚厚黑布的这2样物事以及他的两柄佩刀放进储物柜中。 不得不说绪方觉得这间浴场真的不赖,除了有洗衣服的服务之外,还设有许多的储物柜,供客人们放置他们的杂物。 而且每个储物柜都能上锁,钥匙由每名客人保管。 为了方便客人们携带钥匙,每根钥匙上都套着根环状的绳子,让客人们可以通过绳子直接将钥匙穿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间浴场的经营理念,先进得让绪方只感到瞠目结舌 而间宫也摘下了他的眼镜,将他的眼镜c佩刀和他的钱袋以及一个用白布包着的不明玩意,与绪方的佩刀c他那唯二的两件用黑布包着的行李放在同一间储物柜中。 绪方与间宫脱下了身上的每一件衣物,然后交给那名工作人员。 一丝不挂的间宫看着同样一丝不挂的绪方。 准确来说,是看着同样一丝不挂的绪方的胯下。 “没想到”间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绪方君你那里还挺厉害的嘛。” 绪方朝间宫投去无语的目光。 “不要突然对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怪话” 脱好衣服的二人,朝浴场的更深处走去。 在脱衣间的后方,是冲澡间。 供客人们洗身用的。 把用来隔开冲澡间的竹垫推开,热气与人的谈话声立即朝绪方与间宫二人扑面而来。 冲澡间的空间还算大。 里面此时正有十余名客人在里面洗身。 说来也巧此时正在冲澡间内洗身的十余名客人,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 十余名一丝不挂的中年大叔在那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洗澡这副场面,在绪方眼中,只觉得相当辣眼睛。 “来,绪方君。” 间宫打来了两盆热水,然后将其中的一盆热水递给绪方。 “多谢。” 二人随意地找了个冲澡间空着的角落,并找来了两张现在并没有人用的小凳子。 就这么坐在小凳子上,用双手从各自的盆中掬出热水,擦洗着身体。 因为二人都没有携带毛巾过来,所以二人也只能将就着用自己的双手擦身了。 绪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洗过澡了。 热水打在他的身上,然后轻轻在打上热水的肌肤上一搓。 原本透明色的清水立即变成了淡黑色的污水 而间宫的身体就干净许多,从他那还算干净的肌肤,不难看出间宫应该是近些天才刚洗过澡。 在洗干净身体后,绪方与间宫二人也终于可以踏进浴场的最深处,同时也是来了浴场后,最应该去的地方浴槽。 穿过连接冲澡间与浴槽的石榴门,比冲澡间还要浓郁数倍的热气如潮水般朝绪方与间宫打来。 此时的浴槽已经坐上了不少人。 不过因为浴槽还算宽敞的缘故,所以即使绪方与间宫坐进去后,也丝毫不会感觉拥挤。 绪方先用脚尖试了试水温。 有些烫,但也没到会让人感觉受不了的地步。 与间宫一前一后地踏入浴槽后,二人一边发出舒畅的呻吟声,一边将身子靠在身后的浴槽边沿上。 “热度刚刚好”间宫闭着双眼,一副相当享受的模样“感觉整个身子都要融化了” “间宫你很喜欢泡澡吗”绪方泡澡道。 “我只有在泡澡的时候才会发现活着原来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哦。”间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呢。” 原本正与绪方一起安安静静泡澡的间宫突然朝绪方搭话道。 “你和根岸家族有什么仇怨啊” “没有什么大仇,也没有什么大怨。”绪方道“只是因为他们的人偷了我的钱袋而我打算拿回来而已。” “怪不得刚才去吃晚饭的时候,你说你没钱。看来根岸家族的人运气真背啊偷谁的钱不好,竟然偷到了你的身上。” “那间宫你呢。”绪方看向身旁的间宫“你有说过你和根岸家族的人有仇怨所以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寻仇。难不成你的钱袋也被根岸家族的人给偷了吗” “这个嘛我与根岸家族的仇怨,也和钱有关。不过不是被偷了钱袋。而且准确点来讲,不是我与根岸家族有仇怨,而是我的主公与根岸家族的人有仇怨。” “主公”绪方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间宫你不是说你是一名浪人吗身为浪人的你,哪来的主公” “我的确是一名浪人。我早已离开了主家,现在不为幕府,也不为任何一个藩效力,我现在效力的对象是一个商人。” “为了方便称呼我和我的同伴们一向称其为主公。” “至于我主公平常都卖些什么东西,就容我保密了。” “根岸家族买了我主公的东西却没有给钱,惹恼了我主公。” “我主公最恨的便是不诚信的人。” “于是派我赶往此地将根岸家族好好教训一顿啊。” 话还没说完,间宫便突然怪叫了一声。 “我刚才似乎忘记洗头发了。” 绪方看向间宫头上的头发回忆了一下发现间宫刚才在冲澡间内还真的没有洗自己的头发。 “你在搞什么啊”绪方朝间宫投去无语的目光。 “抱歉我去去就回,洗完头发就回来。” 说罢,间宫从水槽中跳出,快步走回了冲澡间。 重新回到冲澡间后,间宫慢悠悠地打了一盆热水。 环顾了下冲澡间,然后找到了他的目标一名正坐在冲澡间的角落处,正慢悠悠地洗着身体得年轻人。 间宫端着热水c拿着小凳子,慢悠悠地走到这名年轻人的身旁然后坐下。 间宫刚一坐定,这名年轻人便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静语气朝间宫说道: “间宫,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每隔一天的晚上戌时,就要在松町的浴场内交换情报的规定啊。” “我怎么会忘记。”间宫耸了耸肩,“我刚才只不过是只顾着在浴槽里面泡澡,所以来得稍微晚了一些而已。”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38章 交换情报(下) 坐在间宫身旁的这位年轻人,是一名美少年。 白皙的肌肤c紧实的肌肉c俊美的面容。 是一名即便被人告知此人被100名少女所喜欢,也不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美少年。 “浅井。” 间宫率先朝这名美少年问道。 “先来说说看你这2天的收获吧。有找到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吗” “没有。” 被间宫称作浅井的这名美少年不假思索地说道。 “没有找到根岸家族的大本营。但我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我在这座松町内找到一家根岸家族所开的青楼。” 间宫与浅井都控制着他们的音量。 他们的这番谈话声,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清,其余人都听不到他们俩在说些什么。 “哦”间宫一边洗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挑了挑眉,“那这收获可不算小啊又找到了一处说不定能收获可靠情报的地方” “轮到你了,间宫。” 这名美少年或者说是浅井,用毫不客气的语调朝身旁的间宫这般说道。 “你有什么收获吗” “我和你一样,没有找到根岸家族大本营的所在地。” “我今天特地跑了一趟根岸家族所开设的赌场,也是一无所获。” “不过我今天偶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很有意思的人”浅井微微皱起眉头,朝身旁的间宫投去疑惑的目光。 间宫把他今日是如何偶遇到绪方,然后又是如何与绪方一起稀里糊涂地踏上合作道路的具体经过,用尽可能简略的语句根浅井简述了一遍。 “间宫”浅井的眉头皱得很深。 如果有一只蚊子不慎飞进浅井的眉间,可能会被浅井这紧皱的眉头给夹死。 “你在搞什么啊为何无端端与这种不知底细的人合作” “我对那个人很感兴趣。” 间宫轻声道。 “不惜一死c不惜以一敌百,也要诛杀残暴的主公我对这样的刽子手很感兴趣。” “在还没碰到他之前,我就本能地感受到刽子手应该不是什么性格扭曲的家伙。” “我对那家伙很感兴趣。所以我决定试着和他接触,试着和他一起合作,试着去了解他。” “虽然从认识到现在,我与他之间的交情不足半日。” “但这不足半日的交情,已经足以令我做出判断他的的确确不是什么性格扭曲的奸邪之人。” “倒不如说他还是那种挺值得深交的家伙。” “他属于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你对他不好,他就会对你更加不好的那种人。” 说到这,间宫顿了一下。 在沉默了一小会后,接着出声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将他拉入我们的麾下。” “哈”浅井停下了正洗着身体的手。 朝间宫投去的目光中,多出了浓郁至极的错愕之色。 “你想把刽子手一刀斋拉到我们麾下” “我觉得这非常地合适。”间宫朝浅井微微一笑,“主公最近不就常在抱怨人手不足吗” “哼。”浅井他那洗着身体的双手重新动了起来,“你如果能拉来一个既可靠c实力又强大的人加入我们麾下,主公自然会很乐意。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将绪方一刀斋拉到我们麾下了。” “我会尽我所能的。待会把你找到的那间青楼的位置告诉我吧,明天我去跑一趟,看看在那家青楼中能不能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你要去那家店吗那正好。我讨厌那种店,你如果愿意主动去那家店搜集情报的话,那还真是帮大忙了。我现在就告诉你那家店在哪个地方。” 浅井报了个地名。 这家根岸家族所开的青楼恰好就在这家浴场的不远处。 默默记下浅井所报的这个地名后,间宫朝浅井问道: “对了,主公这两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浅井苦笑了一下,“非常有精力地拉着我四处搜寻与根岸家族大本营方位有关的一切情报。看样子根岸家族的所作所为,真的把主公惹得很生气啊” “那是当然的。”间宫也跟着苦笑起来,“主公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了。” 说到这,浅井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猛地顿了一下。 “对了,差点忘记和你说了间宫,有件很重要的事 情要和你说。” 浅井一脸正色。 “什么事”间宫反问道。 “主公和我也是在今天早上才发现的鬼平带着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来到龙野藩了。” 听到浅井的这番话,间宫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不愧是鬼平啊”间宫嘟囔道,“这么快就从关东追了过来” “主公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小心。” “知道了。”间宫抓了抓头发,“鬼平虽然难缠,但我也不会怕他们。浅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 “那今晚的情报交换就先到这为止吧。” “我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了,如果在这里洗头发洗太久,会让绪方他起疑心的。” “嗯,再会了,间宫。” “嗯浅井,你不去浴槽里面泡泡吗” “不必了。我可不像你一样对泡澡这么热爱。我还没有吃晚饭,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可没有什么心情去泡澡。” 穿好衣服,从澡堂内出来后,浅井便随意地找了一家卖吃的店铺。 随意吃了些东西后,浅井就径直朝一间开在浴场不远处的客栈奔去。 奔上这家客栈,在这家客栈一间客房前停下,然后敲了敲门。 “谁” 里面传来一道冷冽的嗓音。 “主公。”浅井恭声道,“是我。” “是浅井啊进来吧。” “是。” 浅井拉开纸拉门,缓步踏入这间客房内后,便单膝跪在了这间客房的榻榻米上。 “主公,我已顺利与间宫交换完情报回来了。” “间宫这2天有什么收货吗” “一无所获。不过间宫今天偶遇到了那个刽子手一刀斋,并和那个刽子手一刀斋一起携手寻找根岸家族大本营的所在地。” “浅井,把此事详细与我说说。”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39章 兵分两路 龙野藩,某座大山之中。 在本应荒无人烟的大山之中,立着一个突兀的3层式的气派屋邸。 烛光透过木屋的窗户向外透出。 谈话声c笑声不断地自木屋内响起。 “哈哈哈哈喝喝” “这么点酒就不行了吗” “喂酒没了再端更多的酒上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栋气派屋邸的最顶楼,一伙人正开着热闹的宴会。 这栋气派屋邸正是让龙野藩的老百姓们闻之色变的根岸家族的大本营。 而正在这栋屋邸最顶楼开着宴会的众人,则正是根岸家族的首领及主要干部们。 根岸家族的首领酷爱在晚上开宴会。 像今晚这样召集家族内所有的主要干部一起寻欢作乐,只不过是这栋屋邸内常有的景象。 坐在宴会现场首席的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便是根岸家族的首领根岸直正。 就在根岸直正正痛快地举起手中的酒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酒水时,房外突然响起焦急的脚步声。 啪。 房间的纸拉门被拉开。 一名单膝跪在门边的年轻人用带着几分焦急之色的腔调,朝房间内的根岸直正等人说道: “老c老大出事了柄本村的赌场出事了” 这名年轻人的大喝声,瞬间令房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根岸直正把眉头皱得紧紧的,沉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柄本村赌场的护卫c壶振c中盆都被人给杀了” 这名前来报信的年轻人的这道话音刚落下,屋内便此起彼伏地响起带着惊诧c难以置信等情绪在内的惊叹声c倒抽冷气声。 “都被杀了”根岸直正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给我详细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前来报信的年轻人的口齿很伶俐。 他仅用三言两语,便把今日柄本村赌场发生之事,给房内众人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根岸直自言自语道,“被人给杀了吗那人长什么样子” “目前还不知道”年轻人立即回答道,“现场没有留下活口,但我已经让手下们去寻找今天有去过柄本村赌场的赌徒们那些当时在现在的赌徒们应该都记得杀了我们的人的家伙长什么样子” “老大。”一名坐在根岸直正右手边c脸上有着很长一道刀疤的壮汉朝根岸直正凝声道,“你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懂规矩的外乡人,还是前来寻仇的” “不知道。”根岸直正沉着嗓子应道,“管他是不懂规矩的外乡人,还是前来寻仇的傻瓜。总之先给我把他找出来。” “小的们” 根岸直正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呼喝道。 他的这道呼喝刚落下,坐在他底下的部下们立即放下各自手中的酒碗,坐直c坐正了起来。 “下去告诉底下的所有人凡是见到脸生的佩刀武士都给我打起精神做好防备” “一旦遇到脸生的武士,立即回来向我汇报” “是”屋内的所有部下们极具默契地发出齐喝。 翌日,清晨 昨天晚上,绪方与间宫随意地找了间客栈。 绪方与间宫各自一间房当然,绪方的房钱也是间宫帮忙出的。 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完全升起来,绪方与间宫便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这间客栈。 “那么”绪方偏转过头,朝身旁的间宫问道,“我们今天怎么办要去哪里找根岸家族的情报” “这个嘛,当然是去根岸家族所开的那些店找情报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什么都能吃。” “绪方,我们到了。” 随意地吃了点糯米团子充作早饭的绪方c间宫二人,正站在一栋位于一处较偏僻之地c略微有些破旧的木屋的前方不远处。 刚才吃过早饭后,间宫便领着绪方径直朝这间木屋走来。 望着前方这略微有些破旧的木屋,绪方问道: “这屋子难道是根岸家族的另一间赌场吗” “不是。”间宫立即回答道,“虽然不是根岸家族的赌场,但却是根岸家族所开的另一种店铺。” “绪方君,你知道像根岸家族的这种雅库扎主要是靠什么赚钱吗” “不清楚。” 间宫伸出3根手指 头。 “主要就是靠赌c女人c放贷这3样玩意赚钱。” “而这栋屋子,就是根岸家族所开设的游廓。” “绪方君,我们今天兵分两路。” “你进游廓,我在外面待着。” “哈” 绪方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才头一歪,用一副“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的模样看着间宫。 “抱歉,我刚才似乎没有讲清楚” “绪方君,我们昨天把根岸家族设于柄本村的赌场给毁了,你觉得根岸家族的老大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肯定会警觉起来,提醒底下的各大店铺要多多注意面生的佩刀之人。” “像你这样的面生武士,如果踏进根岸家族所开设的游廓你觉得会怎么样” “我认为会有极大的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青楼的管理者跑回他们的大本营报信。” “所以由你进游廓当饵。” “而我待在外面,跟踪返回他们大本营报信得人。” “如果没有人外出报信怎么办”绪方反问道。 “那就只能算是我们运气不好了。”间宫耸了耸肩。 “为什么是我来当饵,而不是你” “你懂得怎么跟踪吗” “那你懂吗” “我以前曾经在甲斐地区学过一点与跟踪有关的忍术。” “你到底学过多少东西啊” “总之闲话就说到这吧。” 说罢,间宫从怀中掏出1枚大判金塞给绪方。 “给,这钱给你用,去吧。我就躲在附近监视这栋青楼的动静。” 绪方望着间宫塞给他的这1枚大判金,面露复杂之色。 绪方从昨天就发现了间宫似乎特别地有钱。 在赌场那赌博时,大判金说给就给。 去澡堂洗澡时,间宫也是随手就扔出了一块大判金,让澡堂掌柜的十分辛苦地去找钱。 而现在又随手扔了块大判金让绪方去游廓找女人 绪方望了望手中的大判金,然后又望了望不远处的游廓。 “绪方君,怎么了”察觉到绪方的异样的间宫,朝绪方这般问道。 “我说出来,你可别笑我” “我从没有去过这种地方。”绪方支支吾吾着,“我进去后,要说什么c做什么啊”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40章 绪方的初体验 听到绪方的这一问题,间宫一愣。 抬起手,挠了挠头发后 “其实,我也没有去过这种地方。” “我还以为你要说出你以前曾经在哪个地方学习过怎么逛这种地方呢。” “这玩意我还真没学过总之你进去后就随机应变吧。我先上这家客栈了。” 说罢,间宫便不再理会绪方,径直地从绪方的身边离开。 绪方望了望间宫离开的背影。 然后又望了望手中间宫刚刚塞给他的那枚大判金。 随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呢喃道: “我有些后悔和那家伙合作了” 无声地轻叹了口气后,绪方攥紧了手中的大判金,迈着既不坚定,也不有力的步伐,朝身前的青楼走去 推开纸拉门,首先钻入绪方鼻孔的,是厚重的脂粉味。 刚踏入青楼,一名肥胖的中年男性便迅速在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意迎上来。 “客官欢迎光临” “瞧你有些面生啊请问是第一次来吗” “嗯是的。” “那么有认识的女孩吗” “没有” “那需要我们给您推荐一个吗” “那就随便给我推荐一个吧。” 说罢,绪方右手拇指一翘,将攥在右手中的大判金弹向这名中年人。 接过绪方弹来的这枚大判金后,这名中年男性立即喜笑颜开了起来。 “好说好说我立即给客官您安排对了请问需要酒水吗” “那就稍微来一点吧。” “好嘞” 这名中年人一边热情地招呼着绪方,一边在前方带路,将绪方领进青楼的深处。 直到绪方和这名中年男性都离开后,一名刚才一直躲藏在柜台附近的暗处的矮小男人,默默地从这处不起眼的阴影角落走出来。 他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绪方的背影消失的地方。 随后快步冲出了青楼。 间宫藏身在一栋位于青楼旁边的3层楼高的木屋顶上。 趴伏于其上的间宫,观察着前方青楼的一切动静。 在看到有名矮小的男子从青楼奔了出来,然后径直朝离开松町的方向跑去时,一抹淡淡的笑意自间宫的脸上浮现。 “运气不错” 说罢,间宫以敏捷的身手从屋顶处跳下,然后在与这名矮小男子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紧跟在这名矮小男子的身后。 虽然间宫有意识到这名第一个跑出青楼的矮小男子说不定是一个诱饵。 青楼准备了2个报信人,第一个报信人往错误的方向跑,第二个报信人则往正确的方向跑,以此来迷惑可能出现的跟踪者不能排除掉这样的可能性。 但因为目前人手不足,所以间宫也只能赌一把。 就赌这帮“雅库扎”没有意识到会有人来跟踪,或是反跟踪经验不足,导致没有准备好两个报信人。 在这名中年人的引路下,绪方进入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条走廊的两侧,一间接一间的房间。 透过纸拉门,绪方可以从这些房间中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中年人在一扇里面没有发出奇怪声音的纸拉门前停下脚步,然后将纸拉门拉开。 里面是一间还算干净,有数张榻榻米那般大的小房间。 “客官,请您在里面暂且休息酒水很快就会端上来” 绪方进入这个房间后,这名中年人便将纸拉门重新合上。 绪方环顾了下四周。 这个房间有着一床被褥,以及一个壁橱。 拉开壁橱,里面的空间还算大,可以容纳下一名像绪方这样的成年男子。 将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看过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或奇怪的东西后,绪方便盘膝坐在了房间的中央。 这座青楼的侍从们没有让绪方等得太久。 没过一会,便有一名侍从打扮的小女孩将3瓶清酒以及2个酒杯送了进来。 绪方都还没来得及将这些清酒打开c喝上一杯呢纸拉门被再次拉开。 拉开纸拉门的还是一名女孩。 不过不是侍从的打扮。 她的手上也没有拿着任何吃的c喝的。 而她的面容,也要比刚才那名来送酒的女侍从要姣好得多 “客官。” 这名面容较好的女孩刚才已经跟绪方做过自我介绍了。 她说她叫阿甲至于是真名还是假名绪方就不清楚了。 坐在绪方身边的阿甲穿着大红色的和服,一边用熟练的手法给绪方斟着酒一边朝绪方搭话道。 “您长得可真英俊啊。” “谢谢。”绪方一边接受着她的斟酒,一边朝她露出礼貌的微笑。 不过此时的绪方并不太想喝酒刚才之所以让那名中年男性拿酒来也只是随口一说的。 将斟好的酒递到唇边在手指的遮掩下,假装抿了一下后,便将酒杯放下。 刚才在假意抿酒时,绪方一直在偷偷打量阿甲。 面容姣好的阿甲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和服。 从外表上来看年纪大概是18岁左右。 能够熟练地使用敬语来和绪方进行相谈想必要么是以前经受过良好的教育,要么是在来到青楼后,被青楼的人好好培训过。 在绪方放下手中得酒杯后,阿甲突然站起了身。 然后快步走下放置在房间旁边的那床被褥,将其在榻榻米上铺好后便呈“大”字形地躺在上面。 “好了,客官。我们开始吧。” 阿甲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和服地腰带解开。 望着已经做好准备的阿甲,绪方的脸上浮现出错愕之色。 什么这么快就开始了吗 青楼都是这个样子的吗这么直接 不用再继续和客人喝下酒c调下情吗 阿甲注意到了绪方正用错愕的目光看着她后反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绪方。 “客官,怎么了为何还愣在那里” “那个”绪方在迟疑了一会后朝阿甲轻声说道“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听到绪方这么一说阿甲稍稍一愣。 随后,阿甲赶忙坐起身,用带着几分焦急之色的口吻,朝绪方道歉着: “对不起,客官小女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情”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41章 火付盗贼改出阵 就在绪方进入青楼后没多久 龙野藩,松町内某处 在松町的某处,有着间因坐落的位置较偏僻的缘故,而显得有些不起眼的二楼高的屋邸。 这座屋邸虽不起眼,但却带着间面积不算小的庭院。 在这座屋邸的最顶层,长谷川与以今井为首的几名部下正围坐在一顶火炉旁边。 火炉正向外喷着火苗,而长谷川c今井等人则将各自的双手放在火苗的上方烤着火。 自昨晚检查完柄本村的那间赌馆后,长谷川便将他们火付盗贼改的临时驻所迁移到了松町内。 从龙野藩的藩府那征用了松町内的一间位置偏僻c面积足够大的屋邸也就是长谷川等人目前所在的这间屋邸。 昨天晚上,他们在柄本村的那间赌馆内发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关于“佛敌”的线索。 在发现这难得的线索后,长谷川等人便暗下决心绝不能让这条线索断掉。 杀了赌场内所有人的家伙昨天才行凶,那么他现在极有可能还没有走远。 早在昨夜,长谷川便下令动员他麾下的所有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同时也征用了一些龙野藩的与力和同心,对柄本村及其周边地区展开搜寻。 长谷川凭借着他的直觉,本能地感知到屠了赌场的那家伙流窜到位于柄本村旁边的松町的可能性最大。 也正因如此,长谷川才会选择把他们火付盗贼改的临时驻地暂时迁进松町之中。 虽然长谷川等人从昨夜就开始动员人手去搜寻,然而搜寻工作一直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不过长谷川仍在耐心地等着。 强大的耐心这是长谷川最引以为豪的性格之一。 而他们现在正烤着双手,也不是单纯地在那打发时间而已,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双手一直处于温暖的状态,好方便他们随时随刻能以最好的状态拔刀。 就在长谷川等人都在这静默无声地烤着火时,一道焦急的脚步声突然自房门外传来。 咚咚咚的脚步声落下后,纸拉门被一名火付盗贼改的年轻官差拉开。 在拉开纸拉门的下一瞬间后,这名年轻官差高声道: “大人找到与眼镜武士的下落有关的情报了” 这名年轻官差的话音刚落,长谷川立即攥紧了正铺在火苗上方正烤着火的双手。 并偏转过头朝身旁的今井喊道: “今井” “明白” 今井与长谷川共事多年,彼此之间早已培养出了深厚的默契。 无需长谷川多废话。有时候仅需长谷川的一声呼喊,今井就能明白长谷川打算要他去做什么。 今井立即起身,将放置在房间角落里的一张地图拿了过来。 至于那个仍在向外冒着火苗的火盆,便被长谷川的其余部下给浇熄,然后放置在了房间的角落,好给房间腾出足够的空间来铺放地图。 原先架着火炉的地方,现在被铺上了今井刚才拿过来的地图。 这张地图,正是松町的地图。 在抵达龙野藩后,为了方便他们的搜查,长谷川从龙野藩家老佐野宗宪拿拿到了他们龙野藩所有的地图。 包括城町地图c农村地图c野外地图。 “橘” 长谷川朝刚才那名前来报信的年轻官差喊道。 “过来” “是” 这名年轻官差正是才刚加入火付盗贼改没多久的橘平太郎。 这名年轻人不仅很受今井器重,也很受长谷川的看好,是长谷川重点培养的新人之一。 橘快步走到了长谷川的身侧并跪坐而下,俯在这张松町的地图之上。 “就在刚才,有名龙野藩的同心从松町内的一名妇人打听到有一名眼镜武士和另一名披着浅葱色羽织的年轻武士结伴同行。” “二人前往了本地的雅库扎根岸家族所开设的游廓。” 橘抬起手指,点了下地图上的一角。 “这座游廓的所在地在这里。” “据那名妇人所说眼镜武士与他的同伴来到这座游廓前后便分开了。” “与眼镜武士结伴的那名年轻武士进入了游廓。” “而戴着眼镜的武士与他的同伴分开后去了何处,那名妇人便不清楚了。” 长谷川等人静静地听着橘的汇报。 待橘的汇报声落下后,今井率先沉声道: “那个家伙还带着同伴吗不过为何要和他的同伴分开” “总之。”今井的话音刚落,长谷川便出声道,“这是十分宝贵且难得的重要情报。” “虽然那名妇人不知道那个家伙与他的同伴分开后去了何处。” “但是我们能知道那家伙的同伴现在在游廓就足够了。” 长谷川将锐利的目光,扫向橘刚才在地图上所点出的那间青楼的位置。 “今井立即集合人手即刻出发抓住那家伙的同伴” “只要抓住了他的同伴,说不定能从他同伴的身上套到不少有用的情报。” “是” 龙野藩,绪方所在的游廓内 望着正向他道歉的阿甲,绪方连忙摆手。 “不,你并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当我只是在疑惑而已。” “在我的想象中,我一直以为在这种地方,都是女孩与客人先聊上一会c热络下彼此的感情后,才会开始做那种事情”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阿甲愣了一下。 随后大笑了几声。 “客官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 “嗯。”绪方默默地点了点头。 同时在心中补上了一句:同时还是我第一次进这种店 “客官,你如果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的话,会有这样的误会倒也是正常”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游廓,也许是这样吧。女孩们和客人聊上一会,熟络下彼此后再开始做那种事。” “但我们这里可不是这样哦。” “我们这里是不允许我们和客人花上太多的时间聊天的。” “因为我们平常要接待的客人太多了。” “如果每个客人都花上大量得时间去聊天的话,那就太划不来了。” “所以不跟客官多闲聊,直接做那种事情便成了我们这儿的惯例了。” “客官们快点完事,我们也可以去接待更多的客人。”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42章 “我非常地了不起” 听到阿甲的这一番话,绪方一愣。 “那个,容我冒昧一问,你一天下来大概要接待多少客人” “嗯”阿甲一边玩弄着鬓角的头发,一边微笑道,“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样的,反正我是属于那种比较勤快的人,一天下来少的有7c8个,多的时候十来个吧。” “有这么多客人吗” “很多。松町这只有我们这一家店是专门做这个生意的。我们的客源主要就是这座松町以及周边的那几个村子。”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是怎么样的,但我们松町这多的是无所事事身精力无处发泄的男人。” “你瞧,现在还只是早上呢,我们这儿的房间就快满了。” “因为我们这儿的房间总是客满,老板他最近已经开始计划着要把店弄大一点了。” “你和我想象中的模样不太一样呢。” “嗯”阿甲朝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用动作来表明自己对绪方刚才这番话的不理解。 与此同时 紧跟在那名矮小男子身后的间宫,一直令自己与这名矮小男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既没有离矮小男子太近,也没有离这名矮小男子太远。 这名矮小男子时不时地回转回头,朝自己的身后望望。 但他的反跟踪水平一看就比不上间宫的跟踪水平。 尽管他已经回头了无数次,但他没有一次是有成功发现一直躲在他身后隐蔽处紧跟着他的间宫。 不过这也不能怪这名矮小男子无能。 间宫刚才和绪方所说的那一番话并非是假话。 他的的确确有研习过与跟踪有关的忍术。 没有一定水平的人,还真识破不了间宫的跟踪。 间宫紧跟着这名矮小男子离开松町,进入一座不知名的大山,朝这座山的山头笔直进发。 最后一栋与周围的花草树木相比相当突兀的气派宅邸出现在了间宫的视野范围之内。 望着这栋气派宅邸,一抹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的微笑,自间宫的脸上浮现。 “找到了” “我还以为会在这个地方干活的女孩子,都是被根岸家族胁迫来的。” 绪方轻声道。 “女孩们干起活来,肯定一个个都是心不甘c情不愿,甚至哭哭啼啼的。” “但你却和我这想象中的模样不太一样” “你看上去好像并不讨厌这份活一样” 绪方的话音刚落,阿甲便露出爽朗的微笑: “对啊,我本来就不讨厌我现在正在干的这份活。” “的确,就像武士大人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有很多女孩都是被根岸家族胁迫过来的。” “她们干起活来也的确和你刚才所说的一样,心不甘c情不愿,导致总是被客人所投诉。” “但我和她们不太一样。” “我不是被胁迫过来的,我是自愿过来的。” 说到这,阿甲的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 “我的父母,只是一介贫农像我父母那样的贫农,只要随便来个蝗灾c旱灾c水灾,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大概是在4年前,还是5年前吧,他们捱不过那可怕的天明大饥馑,全都饿死了” “无一技之长c无路可走的我,只能选择来这里干活。” “虽然每天都很辛苦,但我却并不怎么感觉痛苦。” “因为我能够靠我自己养活我自己,我还可以活着。” 说到这,阿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几分苦涩之色的浅笑。 “武士大人,你身为堂堂武士,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 “在这样的世道下身为普通老百姓的我们光是能活着就足以感到万幸了。” “我们身为普通老百姓,要想好好地活着就只能拼尽全力。” “也许有很多人瞧不起我这种靠出卖肉体来维生的贱人。” “但不论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对我自个的看法都不会变。” 阿甲脸上的微笑多出了几分自豪之色。 “我觉得我非常地了不起。” “因为我既不偷,又不骗也不谋财害命,靠着自个的努力顽强地活了下来。” 说罢阿甲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双眼眼眶。 “抱歉武士大人,让您见笑了我好像说得太多了一 些” “没有的事”绪方缓缓道,“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抱歉都怪我的好奇心,又是问你一天接待多少客人,又是说这个道那个的,问了你很多失礼的问题”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阿甲再次爽朗地大笑了几声。 “哈哈哈哈哈武士大人您真的很有意思啊,我第一次看见像你这样特别的客人” “我遇见的所有客人在见到我都是急不可耐地登床只有您愿意静静地听我说这些心里话。” 阿甲再次抬手,擦了擦眼角那因大笑而泌出的泪珠后呈“大”字型躺回到床上。 “好了,武士大人。谢谢您愿意听我倾诉这么多。” “让我们开始吧。” “如果不快点开始的话武士大人你的钱就要白花了哦。” “我可是我们店里最贵的那几个人之一呢您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可就要浪费了啊。” “为了感谢您愿意听我说这么心里话,我会尽量满足您所有的要求的哦” 一对对身穿以黑色为主色调的特殊队服的武士们,排成整齐的队伍,在松町内急速奔跑着。 在地图的帮助下,他们掠过一条条街道,钻进一条条小巷,以最快的速度朝根岸家族所开设的那家游廓奔去。 松町内的町民们看见街上尘土飞扬,这么多穿着他们此前从未见过的队服的武士们在次疾奔,纷纷面露疑惑c错愕之色。 多亏了那张佐野宗宪暂交给长谷川的那份松町地图的福,长谷川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了这座青楼。 抵达这座游廓的,除了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还有负责配合长谷川的龙野藩的与力c同心们。 与力c同心们在今井的指挥下,将游廓周边的行人全部请离,要么进到附近得店铺里,要么就走远,走到看不见这座游廓为止。 那些商铺也被暂时关闭大门,并被要求接下来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当作没有听见。 进入游廓范围后,长谷川立即做了几个手势。 跟在他身后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立即分成4队,从4个不同的方向靠近这栋游廓。 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负责包围游廓,龙野藩的与力c同心们负责封锁游廓周边的各大路口。 至此,在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与龙野藩的与力c同心们的配合下,一张针对这间游廓的包围网已经被张开。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43章 突击 包围游廓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都潜伏在暗处,所以即使游廓内的人将头向外探出,也看不到火付盗贼改官差们的身影。 长谷川躲在游廓前方一个路口的拐角处。 他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子,小心地朝外伸出。 借着这面小镜子地反光,令长谷川不必将头伸出去,野能看清这座游廓目前的状况。 这间游廓的各扇窗户仍旧紧闭,直到目前为止,毫无动静,游廓内的人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们已经被暗中包围了。 长谷川估算了下负责破门而入的部队与这座游廓之间的距离。 同时也估算了下负责破门而入的部队大概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才能冲进去。 据长谷川的估计大概只需要3个呼吸的时间,他的部下们便能顺利冲进去。 “长谷川大人。”站在长谷川旁边的今井汇报道,“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好。”长谷川点了点头,“那就不等了。破门” “为了感谢您愿意听我说这么心里话,我会尽量满足您所有的要求的哦。” 绪方还没来得及回复阿甲这句极具诱惑的话,他的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绪方隐约之间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阿甲。”绪方将脑袋朝窗户所在的方向歪了下头,“你听到了没有” “嗯”阿甲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紧闭的窗户,凝神倾听了起来,“什么都没有啊。” “对”绪方的脸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就是什么都没有” 这座游廓所坐落的位置虽然偏僻,但还是有些行人会从底下经过。 直到刚才为止,绪方都还能听到窗外响起稀稀拉拉的行人走路声,以及谈话声。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窗外的动静,真的可以用落针可闻来形容。 绪方刚想起身拉开窗户,看看窗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游廓底下突然传来了巨响 这是游廓的大门被撞破的声音。 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了。 得到“破门”的命令后,早就各就各位的官差们立即行动了起来。 2名拔刀在手的官差打前锋,他们笔直地朝游廓的大门冲去。 他们不做任何的减速c停留,在冲到游廓大门前后,便直接用他们的肩膀撞向游廓的大门。 木制的大门,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2名官差的巨力。 随着“喀拉”一声巨响,游廓的木门被直接撞开。 这2名负责撞门的官差直接跟着这扇被撞开的木门一起朝游廓里面倒下。 在这2名官差撞开大门的下一刹那,足足4名手持铁炮的官差直接端着他们的铁炮冲进游廓内。 他们手中的铁炮的火绳已经点燃,并已在火绳夹紧手柄中卡好,整杆铁炮处于随时可以射击的状态。 这4名铁炮手在突入游廓里面后,便对着游廓内被这一突如其来的“袭击”而吓得大叫的众人大喊着: “趴下全都趴下” 茫然无措的游廓内众人在听到官差们的这一声接一声的大喊后,赶忙趴伏在地上,连动也不敢动。 而刚才那2名负责撞门的官差此时已经重新站起来,提着手中的刀,冲在负责持铁炮的同伴身前,给自己的同伴打着掩护。 他们的这一系列动作行如流水,流畅至极。 仿佛做过无数遍这套动作一般。 2名持刀的官差走在最前面打前锋。 2名持铁炮的官差将铁炮对准前方。 另外2名持铁炮的官差则将后背紧贴在负责将铁炮瞄向前方的同伴的后背,将铁炮对准他们这个小组的后方。 6人互相配合,徐徐前进。 在这6人率先攻入游廓内后,后续的其余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也陆续涌入游廓内。 在游廓外,负责使用弓箭的官差们持弓而立。 他们的目光紧盯着游廓的二楼,谨防有任何人从游廓的二楼内跳下。 这些涌入游廓内的官差们将游廓内的每间房间的房门都粗暴地拉开。 不论这间房间内的人都在做什么事情。 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寻带有武士刀的武士 只要是武士就抓起来之后再慢慢辨别哪个是他们的目标 冲入游廓内的官差们兵分两路,一路负责搜寻一楼,另一路则负责搜寻 二楼。 这座游廓总共就只有2层楼。 这座游廓二楼的房间就要比一楼的房间要少上许多。因此负责搜寻二楼的官差们的动作要快上不少。 每拉开一间房间的房门,便会引起房内的男人和女人的尖叫。 在官差们吼了一嗓子后,他们便会立即噤若寒蝉起来。 这座游廓现在的生意很好。 官差们拉开的每一座房间都有客人与女人在里面。 哗。 负责搜寻二楼的官差们又拉开了一座房间的纸拉门。 但这座房间内的景象,却令官差们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因为这座房间内竟然十分难得的空无一人。 “这个房间没人吗” “先搜一下吧。” “是。” 经过一番简单的交流,4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端着手中的武器,缓步踏入这座“空房”内 敌人4人 2人持刀2人持铁炮 壁橱门并没有完全关严实,留了一小条缝隙。 而绪方便透过这一小条缝隙来观察步入房内的敌人情况。 在大概几个呼吸之前,绪方和阿甲还待在这间“空房”里面。 听到楼下传来破门声以及呼喊声c上楼声,绪方立即拉着阿甲躲入房内的壁橱里。 这座房间的壁橱还算大,2个人挤一挤的话,还是能够挤进去的。 绪方与阿甲刚躲入壁橱中,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便拉开了房门,看到了这间“空房”。 绪方并不认得壁橱外的这些人都是谁。 但是根据他们身上那统一的制服c精良的武器c训练有素的动作,不难判断出他们是官府的官差。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官差。 一般的官差可没有铁炮可用。 绪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官府得官差来这里。 但他知道身为“全国特级通缉犯”的他,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44章 猿叫与示现流 阿甲现在正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鼻,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本能地感觉到她现在最好保持安静。 刚才在拉阿甲进入壁橱时,绪方就已经拔刀在手。 目前正与阿甲一起躲在壁橱内的绪方,一面攥紧着右手的刀,一面往右手掌哈着热气,温暖着在这样的大冬天里有些冰凉的右手。 至于左手则放在自己右腋的腋下,用右腋的体温来温暖左手掌。 让手暖和起来,能更加方便他挥刀。 在暖手的同时,绪方透过壁橱门的这一丝缝隙,对壁橱外的官差们进行持续的观察。 步入房间内的官差总共就只有4人,没有其余人。 那2个拿刀的官差倒还好,但那2个拿铁炮的官差就让绪方有些头疼了。 他还没有试过对付铁炮。 能否在这么狭窄的环境内避开铁炮的射击因为没有试过躲子弹,所以绪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做到。 这座房间本来就不大,能搜寻的地方就这么点。 很快,这4名官差便缓步朝绪方c阿甲二人藏身的壁橱走来 望着逐步靠向这边的这4名官差,绪方停止了对右手掌的哈气,同时也把左手掌从右腋抽出,搭放在左腰间的胁差刀柄上 “啧” 间宫望着正包围游廓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员们,脸沉了下来。 “为什么火盗改的人会在这里” 间宫现在正位于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针对那座游廓的包围网之外。 顺利侦察到根岸家族大本营所在地的间宫刚折返回来,便看到了正包围着游廓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 据间宫目测包围游廓的火盗改的官差们约有20余号人。 至于目前冲入游廓的火盗改的官差们有多少,间宫就不清楚了。 虽然不知道火盗改的官差们出现于此处是不是与他有关,但间宫知道留在游廓内的绪方有麻烦了。 “没办法了” 间宫将按在鞘口处的左手拇指一翘,将打刀弹出鞘口 然而就在这时,间宫看到了一道正从另一个方向快步靠向火盗改的包围网的人影。 而这道人影熟悉至极 “长谷川大人长谷川大人” 一名官差跌跌撞撞地朝长谷川跑来。 “游廓的西侧遭遇敌人袭击游廓的西侧遭遇敌人袭击” “什么”长谷川的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随后沉声反问道,“来敌多少” “1c1个” 长谷川脸上的惊愕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 “都跟我来” 跟身后的今井等人招呼了一声后,长谷川便领着今井等人朝游廓西侧的包围网奔去。 来到游廓西侧的包围网,长谷川看到了一名手持打刀c戴着顶斗笠的武士。 这名武士所戴的斗笠是特制的斗笠,斗笠边缘缝有一块黑纱布。 这垂下的黑纱布刚好够挡住这名武士的脸,令长谷川连这名武士是男是女c长什么模样都看不清。 只能根据他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判断出这名武士是一个年轻人。 这位不知来历的武士正与一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对阵。 “喔噢噢噢噢噢噢噢” 这位不速之客一边发出骇人的尖锐高呼,一边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 因为这名不速之客的这尖锐高喊实在太过嘹亮c太过吓人,令在场的不少年纪较轻的火盗改官差们只感觉头皮发麻。 听着不速之客的这尖锐嘹亮的高喊,看着他手中那高高举起的刀,长谷川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不要接他的刀” 虽然长谷川已经尽己所能地以最快的速度发出提醒,但这名年轻官差还是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刀,去挡这位不速之客的刀。 铛 二人的刀在半空中相撞。 年轻官差的刀被直接劈断。 而这位不速之客的刀在劈断这位年轻官差的刀后余势不减,直接在这名年轻官差的脖颈处斩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萨摩的示现流”长谷川沉声道。 攻敌时发出气势惊人的“猿叫”c对敌人发动威力惊人的下劈长谷川一眼便认出了这名不速之客所使用的剑术是萨摩藩代代相传的示现流。 负责使用铁炮的官差们现在都已经冲进 游廓内了。 守在游廓外的官差,仅剩下持刀的c持叉的与持弓箭的。 那些手持弓箭的官差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弓,对准这名不速之客或者说是对准这名“示现流高手”。 从“示现流高手”的这步法中不难看出他有躲避箭矢的经验,或是进行过类似的练习。 不论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对他射出多少根箭矢,都被他灵巧地躲开,没有一根箭矢是成功射中他的。 “今井”长谷川一面沉声说道,一面将他身上的那件黑色羽织扯下。 “明白”站在长谷川身侧的今井在应和的同时,也跟着长谷川一起将身上的羽织扯落在地。 二人的羽织还未落地,长谷川与今井二人便宛如两根离弦之箭,从“示现流高手”的左右两侧朝他包抄而来。 在朝这名“示现流高手”夹击而来的同时,长谷川与今井二人拔刀在手 “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示现流那标志性的猿叫再次响起。 “示现流高手”将他那高高举起的刀,朝冲在最前面的今井的脑袋劈去 今井可不是什么不懂得如何应付示现流的剑术菜鸟。 面对“示现流高手”劈来的刀,今井冷哼一声,双脚灵活地旁边一踏。 今井没有去硬接“示现流高手”的刀,而是以灵活的步法闪过他得攻击,然后挥刀朝“示现流高手”展开反击 铛 “示现流高手”不仅斩击威力奇大,身手也极其地灵活。 仅仅只是瞬息之间,“示现流高手”便将他刚才劈出的刀收了回来,架住了今井的斩击。 而在“示现流高手”架住今井斩击的下一瞬,长谷川的攻击来了。 长谷川与今井二人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般,其合作流畅无比,行云流水。 在今井拖住“示现流高手”时,长谷川一转刀锋,将刀刃对准“示现流高手”的胸膛,朝“示现流高手”的胸膛笔直地刺去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45章 佛敌 然而“示现流高手”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他将握刀的双手向前一推,凭借着自己那远在今井之上的力量,将正与他对刀今井给推开,随后敏捷地朝身侧一跳,躲开了长谷川的刺击。 尽管刚才的这场二人合作并没能成功击伤火击杀这名“示现流高手”,但长谷川与今井顺利地拖住了这位不知来历的不速之客。 长谷川与今井之间的配合行云流水,彼此之间似乎进行过无数次这样的配合一般。 今井负责辅攻,专注于将这名“示现流高手”缠住c为长谷川制造攻击机会。 长谷川则负责主攻,在今井的配合下,对这名“示现流高手”展开一道接一道凌厉的攻击。 在长谷川与今井的合击下,“示现流高手”渐渐落入下风,面对二人的夹击,慢慢地只剩招架之力。 长谷川还没来得及为顺利压制住“示现流高手”而感到开心呢,他便听到了在游廓所在的方向,传来了奇特的声响。 什么东西被撞碎的声音,紧接其后的是2道铁炮开火后独有的“砰”声。 因为正专注于和“示现流高手”拼杀的缘故,长谷川只能勉强用余光来观察游廓目前的动静。 长谷川只看见一道浅葱色的影子稳稳地落在游廓之外的大道上,其周围的地上散落着窗户的残骸 大概几个呼吸之前 “什么声音”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好像听到有猿猴的声音” “难道是猴群袭击我们这儿了” “听这动静,外面是打起来了吗” 游廓外突然响起的奇异声响,吸引了即将靠近绪方和阿甲藏身的这间壁橱的那4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 被不断自屋外传来的奇异声响给惊到的这4人,原本快要来到壁橱之前的双脚一顿,朝房间那紧闭的窗户投去疑惑的目光。 绪方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现在只想对闹出这么大声响的人说真是帮大忙了。 托了外面这动静的福,转移了这4名火付盗贼改的注意力。 没有比这更好的脱逃时机了。 绪方没有做任何迟疑。 直接拉开壁橱,朝外奔去。 绪方的目标,是房间内唯一的那扇正紧闭着的窗户 因注意力被外面的动静给吸引了的缘故,直到绪方都奔到窗户跟前了,这4名官差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发生何事了。 “给我站住” “他手上有刀是武士” 持刀的2名官差朝旁边一闪,给持铁炮的2名同伴让出射击空间,并不妨碍他们二人的射击。 而这2名持铁炮的官差也以最快的速度端起了他们手中的铁炮,并扣动了扳机。 砰 砰 2声巨响响起。 硝烟自铁炮的枪口向外逸出。 2颗弹丸自枪口向外激射而出。 然而,很可惜这2颗弹丸都并没有击中绪方。 因为在这2名官差扣动铁炮的扳机时,绪方已经将由纸与木制成的窗户给撞碎,冲出了房间,向游廓之外的大道上的跳去。 如果包围网没有乱掉的话,即使绪方撞碎了二楼房间的窗户,向外逃出也没有用。 因为那些负责持弓箭的官差们都守在了游廓之外。 一旦绪方顺着二楼房间的窗户逃出来,定会遭到弓箭手们的集火。 当然,以上的这些情况,都建立在包围网没有乱掉。 十分可惜的是因为“示现流高手”的突然袭击,原本紧密的包围网现在已彻底乱掉。 守在游廓之外的官差们的注意力都被那名突然袭来的“示现流高手”给吸引。 直到绪方都撞碎二楼房间的窗户并平稳落地后这些官差们才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有人逃出来了。 双足一触到地面,绪方便立即环顾着四周寻找最佳的出逃方向。 他的头刚一抬起一道熟悉的大喝便自北面响起: “绪方君这边” 这是间宫的声音。 绪方没有多做犹豫,右手攥紧了刀朝间宫的声音所传来的方向冲去。 间宫现在正站在游廓北面的路口处。 他的脚边躺着几名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同心的尸体。 绪方知道这帮官差持有着大量远程武器。 因此在朝间宫所在的方向冲去时,并没有走一条直线而是走着条弯弯曲曲c毫不规律的曲线。 可恶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名披着浅葱色羽织的武士正朝游廓的北路口逃去以及看到在游廓的北路口处站着一名戴眼镜的年轻武士后,长谷川破口大骂着。 就因为“示现流高手”的捣乱,令原本相当完美的抓捕行动变成了现在这副尴尬的局面。 身为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可不允许今次的抓捕行动以如此难看的方式收场。 就在长谷川准备向他的部下们下令,大喝一声“去追那个穿浅葱色羽织的武士和眼镜武士”时 他的余光发现正有一根黑色的细长物体正自他与今井二人的头顶朝他们俩激射而来 虽然因这根黑色细长物体的飞行速度过快看不清它的模样。 但是长谷川无数次和强敌对抗所锻炼出来的战斗本能告诉他得赶紧躲开 长谷川将已经涌到口中的追击命令吞回肚腹中,抬起左手拉住身旁今井的后衣领,扯着今井向后退去,并大喝道: “今井闪开” 长谷川与今井二人刚从他们所站着的地方离开,一根自他们的头顶上方而来的黑色细长物体便稳稳地刺进了今井刚才所站着的那片土地之中。 拉着今井一口气连退数步后长谷川稳住身形,然后赶忙朝他们两个刚才所站的地方望去。 这根黑色细长物体是一柄刀。 一柄从刀身到刀镡再到刀柄通体漆黑的刀。 唯有刀柄处多了一些金色得点缀。 望着这柄刚才从天上飞下来c倒插在地上的黑刀,长谷川的瞳孔猛地一缩。 双唇翕动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沉声嘟囔道: “宝刀阎魔” 呼 这时一道人影自“示现流高手”c长谷川与今井3人打斗处旁边的民房顶上跳下。 这道人影稳稳地落在这柄黑刀旁边。 抬起左手将这柄倒插在地上的黑刀拔出然后在身前一横。 望着手持宝刀“阎魔”的这道人影,长谷川沉着脸,低喝道: “轮到你登场了吗佛敌”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46章 奇怪的呼吸 这名突然自旁边的民房顶上跳下的不明人士,和那名“示现流高手”一样,戴着顶特制的斗笠。 斗笠的边缘缝有一圈黑纱布。 自然垂下的黑纱布刚好可以可以遮住他的脸,让外人连他的模样都看不清。 此人与其他武士相比,最大的不同便是此人的打刀和胁差是插在右腰间。 同时,他也是左手持刀是一名左撇子剑客。 在如临大敌的长谷川正紧盯着身前的这名新的不速之客时,一旁的今井沉声朝长谷川询问道: “长谷川大人需要去追击那个披浅葱色羽织的武士和流光八幡吗” “不必了。”长谷川沉声道,“现在首先对付佛敌今井,去将留在游廊内的人全都给我叫出来其余人整队” 随着长谷川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火付盗贼改众官差们立即动了起来。 一条条整齐的队列在长谷川的身后成型。 “掷” 长谷川的命令声刚落下,位于他后方的众官差们立即朝前方的“佛敌”与“示现流高手”扔去一根根竹筒。 面对朝他们砸来的这些竹筒,“示现流高手”举起手中的刀,摆好架势,准备将这些朝他们飞来的竹筒一一斩断。 然而这些竹筒还没飞来,“佛敌”就抓着“示现流高手”的衣领,朝后激退数步,远远地避开了这些竹筒,没有去碰这些竹筒。 “啧”见“佛敌”与“示现流高手”远远避开他们掷出的竹筒,长谷川脸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 在拉着“示现流高手”后退后,“佛敌”偏转过头,在“示现流高手”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因距离太远c“佛敌”音量太小的缘故,长谷川听不清“佛敌”跟“示现流高手”都说了些什么。 只看到“佛敌”在结束对“示现流高手”的耳语后,“示现流高手”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中打刀的刀尖贴回鞘口,收到回鞘,随后转身迅速离开了此地。 只留“佛敌”一人还持刀站在原地。 长谷川并没有去追击那个“示现流高手”的打算。 毕竟相比起那个不知何许人也的“视线流高手”,还是“佛敌”更重要些。 “佛敌”长谷川沉声道,“或许我该夸赞你的勇气呢。我都还没有找到你,你自个倒主动找上门来了。” “刚才那个使用萨摩的示现流的家伙,是你的新部下吗” “我还以为你的部下,只有那个戴着副稀罕玩意的流光八幡呢。” “佛敌”沉默着。 对于长谷川刚才所说出的这一大番话,“佛敌”似乎根本没有想要搭话的意思。 “佛敌,你还是老样子啊。从不说话,也从不露脸。” “不过也无所谓。我对你的声音如何,长相如何,一点兴趣也没有。” “乖乖束手就擒” 长谷川发出厉喝,同时攥紧手中的刀。 “把你手中那柄本不属于你的刀放下” “佛敌”仍旧沉默着。 也没有按照长谷川刚才所说的话,乖乖把手中的那柄黑刀放下。 不过长谷川也早就料到了“佛敌”这种丝毫不配合他的这种行为了。 他本来就不认为自己能够靠三言两语就说动“佛敌”乖乖束手就擒。 如果“佛敌”有这么容易对付,他们早就把“佛敌”绳之以法了。 长谷川刚才之所以和“佛敌”说这么多,纯粹只是为了争取时间而已。 为刚才突入进游廓内的铁炮手们的归来争取时间。 长谷川不着声色地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身后的动静。 铁炮手目前正从游廓内鱼贯而出。 据长谷川的目测,已经成功有三分之二的铁炮手顺利从游廓中冲出。 望着正逐渐赶回来的铁炮手们,长谷川在心中暗道着: 很好快了就差一点点了 就在长谷川为铁炮手们的迅速赶回感到高兴之时 嚓 他突然听到身前响起草鞋踏地的声音。 长谷川赶忙将注意力放回到自个的前方。 只见“佛敌”提着他的那柄黑刀,朝长谷川冲来 可恶攻击的时机挑得真好刚好挑在了铁炮手们还没准备好的时候 长谷川一边为“佛敌”的进攻时机的挑选之好而感到愤恨,一边用双手握紧手中的刀时 “长谷川大人小心” 他的身后响起一道年轻的大喝声。 随后,一名扶着腰间佩刀的年轻官差从长谷川身后的队列中冲出,朝“佛敌”迎去。 这名年轻官差,正是那名被长谷川和今井都非常看好的新人橘平太郎。 橘平太郎之所以被长谷川和今井所看好,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办案能力不错,另一方面的原因便是因为他的剑术和同龄人相比相当不赖。 橘一个箭步冲到了长谷川的跟前,然后拔刀在手,朝身前的“佛敌”劈去。 铛 橘的刀,与“佛敌”的黑刀在半空中相撞。 “唔” 在二人的刀与半空中相撞,擦出点点火星后的下一瞬,橘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而这声痛呼带着点难以置信之色。 橘感觉自己似乎劈到了一块砖墙。 不论他如何使力,都推不动身前的“佛敌”。 虽然因为“佛敌”戴着那顶特殊的斗笠的缘故,导致旁人看不清“佛敌”的样貌,但对于他的身形,旁人还是看得出来的。 “佛敌”的身体算不上高大。 根据身上的衣服的膨胀程度来看,“佛敌”的身材应该也不算多么强壮。 但就是这么一个算不上高大c算不上强壮的家伙,却能源源不断地朝橘压来令橘感到难以置信得巨力。 嗯这家伙的呼吸 因为二人正架着彼此的刀的缘故,所以橘能够十分清楚地看到身前“佛敌”胸口的起伏状态。 橘望着“佛敌”胸口的欺负状态,惊奇地发现“佛敌”目前的呼吸,并不是平常人那样,以十分规律的节奏来呼吸。 而是以一种虽然也很规律,但是却相当古怪的节奏来呼吸。 橘从未见过这样的呼吸节奏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47章 “宝刀”阎魔 “橘退下” 橘的身后响起长谷川的大喊。 随后,橘便听到他的身后利刃割开空气的破风声。 长谷川手中的刀刃,化为刺眼的刀光,朝正与橘角力的“佛敌”扫去。 “佛敌”向前猛地一推,将身前的橘推开,结束了与橘的角力,并立即将手中的黑刀竖起,挡住长谷川的这记横斩。 “橘”长谷川再次朝橘大喊道,“快点退回去他不是你能应付的对手” “长谷川大人”橘回应道,“我来帮您” 然而橘的这份请战,被长谷川给立即驳回。 “不需要你快点退回去” 长谷川和橘此前并没有试过互相配合杀敌。 与陌生的人相互配合,只会碍手碍脚,反而发挥不出自己应有的实力。 与长谷川配合次数最多c彼此之间最为默契的今井现在正在组织铁炮手们列队。 因此长谷川也只能暂时靠自己一人来先缠住“佛敌”。 橘不敢违抗长谷川的命令,只能依照长谷川的命令,乖乖地退回队列之中。 呼 破风声对准长谷川的脸呼啸而来。 面对朝他的脸迎面劈来的黑刀,长谷川面不改色,挥刀迎之。 铛 铛 铛 利刃的碰撞声不断炸响。 “佛敌”一直与长谷川展开贴身战,使得那些手持弓箭c铁炮等远程武器的官差们都不敢攻击“佛敌”,只怕误伤长谷川。 铛 又一次架开“佛敌”的斩击后,长谷川朝手中的刀刃瞥了一眼。 长谷川手中的这柄原先完好的刀,此时刀刃上已经出现了数个豁口。 望着这些豁口,长谷川不禁感到心中一沉。 身为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所使用的刀,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刀。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宝刀,但也是一柄请良匠打造出来的好刀。 而自己的这柄好刀,此时密布豁口。 而“佛敌”手中的黑刀完好无损。 这柄黑刀的刀刃仍旧完整如新,就像没被使用过一般。 “真不愧是大宝刀阎魔啊本象寺的至宝之名,真是名不虚传”长谷川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这般嘟囔着。 “长谷川大人” 就在这时,长谷川的身后响起了今井的声音。 “已经准备就绪了” 今井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东西准备就绪了,但长谷川一听就听出来了今井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才突入游廓内的铁炮手们已经全部从游廓内退出来并列好队了 然而长谷川还没来得及对今井的这番大喊做出回应,他便瞥见了身前的“佛敌”突然转过身去 然后不做任何迟疑地朝远离他们火付盗贼改的方向奔去。 在奔跑的同时,“佛敌”把手中黑刀的刀尖贴回右腰间刀鞘的鞘口,然后收刀回鞘,一边扶着腰间的刀,一边在长谷川等人的视野范围内迅速缩小着自己的身影 “追”长谷川咬了咬牙,“快追” 说罢,长谷川率先收刀回鞘,然后身先士卒领着部下们对逃跑的“佛敌”展开追击。 “佛敌”并没有一直走在大道上。 在长谷出率领着他的部下对他展开追击后“佛敌”便向右一转“哒哒”两声,窜上了旁边民房的房顶然后在各座民房的房顶上进行着移动。 长谷川以及他麾下的部下中可都没有“佛敌”这么好的身手,可以以如此灵巧的脚步窜上民房的房顶并在其之上移动。 “射击”长谷川下令道,“打中佛敌也没有所谓把他从房顶上打下来” 有了长谷川的这道命令他的部下们不再有任何顾虑。 拿弓箭的端起手中的弓箭拿铁炮的端起手中的铁炮,对正在各座屋宅的房顶上进行移动的“佛敌”进行着射击 “哈哈哈哈” 间宫与绪方一前一后地在松町附近的一座大山中疾驰着。 “逃到这里应该就足够了” 望了一眼他与绪方的身后的间宫,一边这般说着,一边慢慢放缓了脚步。 绪方跟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 “刚才那帮穿着黑色的制服又是拿弓箭又是拿铁炮的家伙都是谁啊”绪方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朝间宫这般问道。 “火付盗贼改。”间宫答道,“一个专门负责抓凶恶窃贼以及纵火犯的衙门。” “他们现在的领头人叫长谷川平藏,是一个很麻烦的家伙。” “这帮家伙不仅拥有拔刀的特权,还能使用弓箭c铁炮等各种武器。” “所以他们算是一支特殊的军队吧一支以抓凶恶窃贼及纵火犯为己任的特殊军队。” “虽然他们的主要职责是抓凶恶窃贼及纵火犯,但因为他们的本事高强的缘故偶尔也会被幕府派来抓抓凶恶的杀人犯。” “这么说”绪方咧嘴笑了一下,“这帮官差是来抓我的吗” “极有可能。”间宫朝绪方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不过也有可能并不是来抓你的,而是来抓同样也在那座游廓内的凶恶罪犯只不过你刚好在场而已。” “我管那帮家伙想要抓谁。”绪方摆了摆手“反正不论他们想要抓谁都不影响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依旧不变赶紧拿回我的钱,然后迅速离开这里。间宫,有成功找到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吗” “当然。”间宫耸了耸肩,“我们的运气相当不错你刚才进了那座游廓后,有个矮子跑回他们根岸家族的大本营报信了。” “而我也顺利跟着那个矮子,一路找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我们走吧,绪方君。他们的大本营就在这座山的深处。” “找到了吗” “不,没有找到” “那边呢” “也没有” “混帐那个家伙跑哪去” 类似于此的交流声c斥骂声,在松町的各处不断响起着。 能够在房顶上移动的“佛敌”,其行进路线可就要比长谷川他们要丰富得多了。 虽然众官差不断地对“佛敌”倾斜着箭矢与弹丸,但因“佛敌”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佛敌”似乎也有着躲避这些远程武器的经验的缘故,这些朝他倾斜而来得箭矢c弹丸没有一发是成功击中“佛敌”的。 “佛敌”在房顶上一转拐跳。 转瞬之间,便在只能在地面上迟钝地跑着的长谷川等人的视野范围内消失了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48章 本象寺的至宝 长谷川自然是不甘心就这么让“佛敌”跑掉。 在长谷川的命令下,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四散而开,散到松町的各处去搜寻“佛敌”的踪影。 然而一顿搜寻下来,其结果是毫无成果。 “可恶” 今井朝身侧的土墙重重地擂了一拳。 “好不容易撞见了佛敌,结果就这么被他给跑了” 相比起今井的愤懑不平,长谷川的状态就要平静许多。 “好了,今井。”长谷川轻声道,“在这里感到愤愤不平也没有用。对于佛敌的棘手程度,你和我应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不仅剑术超群,身手也极其敏捷,当他铁了心地要逃跑时,抓住他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 橘此时就站在长谷川和今井的身旁。 在今井和长谷川的话音落下后,橘呢喃道: “他就是佛敌吗” “没错”今井偏转过头,朝橘露出苦笑,“刚刚那个拿黑刀的家伙,就是佛敌。如何体会到他的棘手程度了吗” “嗯”橘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佛敌”逃跑之前,橘和“佛敌”对过一招。 虽然仅仅只是对了区区一招,但仅凭这一招,橘就感受到了他和“佛敌”之间的剑术水平,有着极其巨大的差距。 刚才如果不是长谷川及时介入,否则橘敢肯定他在那个“佛敌”面前应该走不过3招。 “佛敌是我长谷川平生以来见过的最棘手,同时也是最神秘的贼人。” 此时,一旁的长谷川接话道。 “不知道他的声音,不知道他的长相,不知道他的年龄,不知道他使用哪种流派的剑术。” “唯一知道的事情,便只有他是一个左撇子剑客,使用着他2年前从本象寺那盗来的宝刀阎魔。” “阎魔”橘咀嚼着这个字眼,“就是佛敌刚才所使用的那把黑刀吗” “没错。”长谷川点了点头,“2年前,佛敌袭击并焚毁了奈良的第一大寺本象寺。将本象寺烧成一片火海,并盗走了在本象寺内供奉了二百余年的至宝宝刀阎魔。” “因为他这烧寺盗宝的滔天恶行,被佛界人士贬称为织田信长再世,于是将他称之为佛敌。” “为了方便起见,我们也一直佛敌c佛敌地这么称呼他。” “这家伙不仅纵火还盗宝。纵火的地方还是神圣的本象寺,盗走的宝物也是屈指可数的至宝,算是我们火付盗贼改的死敌了。” 长谷川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今井便长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啊,花费了2年的时间还是不能将其绳之以法” “今井慢慢来吧。”长谷川抬起手,拍了拍今井的肩膀“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能将佛敌,以及他的那些部下统统抓起来” 既然已经让“佛敌”给溜掉了长谷川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下达了收队的命令。 长谷川的收队命令刚下达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面露迟疑之色的橘终于鼓起了勇气朝长谷川问道: “长谷川大人那么跑掉的那个披着浅葱色羽织的武士,以及那名眼镜武士怎么办” “嗯哦,那2个人啊。那2个人也慢慢来吧。” “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抓住那2个人了。” 说到这,长谷川的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为了对付那2个家伙我已经准备好后招了。” 松町外某片树林内。 “示现流高手”抱着他的刀靠坐在一棵大树的树底下。 沙c沙c沙c沙c沙 “示现流高手”听到自己的身侧传来踏雪声。 循声望去,便见到了一道正朝他这边跑来的熟悉身影。 “主公” “示现流高手”一边高呼着,一边摘下了他头顶的斗笠,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庞。 “浅井。” 刚从长谷川等人的围攻下逃出来的“佛敌”朝“示现流高手”说道。 “抱歉,我来晚了。” “主公您可有受伤。” “没有。城町那样的地形对我很有利。我没有受伤,也顺利地甩掉了鬼平。” “主公” “示现流高手”或者说是浅井朝身前的“佛敌”露出一抹苦笑。 “还请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你是不相信我能顺利地给你断后吗” “不。”浅井摇了摇头“我不是在说这个。我说的是不要再搭上性命去帮助一个陌生人了。” “我们和那个刽子手一刀斋非亲非故,何必为了掩护他逃出去而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不论如何火付盗贼改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一帮人。” “我们这次能顺利从火付盗贼改的面前逃走但下次说不定就逃不走了。” “为了帮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而做到这个地步主公我觉得这样不值。” “浅井。” “佛敌”在沉默了一会后,轻声说道。 但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冰冰的,似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在内。 “间宫他对绪方一刀斋很感兴趣。” “而我其实也对绪方一刀斋很感兴趣。” “如果让绪方一刀斋就这么落入鬼平的手中未免就太没趣了。” “浅井,你如果对帮助下陌生得人这种事情很反感的话,那我以后可以考虑不再让你去做类似的任务。” “主公”浅井露出一抹仿佛都快哭出来的苦笑,“我并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 “好了,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浅井,我们走吧。去随便找点东西来吃。刚才和鬼平打了一架,然后又跑了这么久,我的肚子都饿了。” “是主公,我们费了那么多心力,如果那个绪方一刀斋还是被抓了怎么办” “没怎么办让那个绪方一刀斋自求多福吧。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到这,“佛敌”顿了顿。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在顿了好一会后,才接着说道: “不过即使那个绪方一刀斋现在被抓也不会怎么样。” “现在即使被鬼平抓住了,既不会死,也不会被严刑拷打。” “只会被押去纪伊而已。”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49章 直取本阵 龙野藩,某座深山之中 “那就是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吗”绪方一边遥望着远处的那座三层高的宅邸,一边低声说道,“竟然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啊” “这是雅库扎的老把戏了。”一旁的间宫接话道,“雅库扎最喜欢把他们的老巢建在这种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那么间宫。”绪方把左手搭在左腰间的刀柄上,“关入如何应付根岸家族,你有什么计划吗” “能有什么计划。”间宫把插在他左腰间的打刀向上提了提,“当然是直接从正门攻进去,直取本阵了。” “巧了。间宫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绪方与间宫并肩而行,快步朝身前的这座三层楼高的气派宅邸踏去。 在根岸家族的大本营之外,有着2名一看便知在根岸家族终地位低下的小弟在那看门。 望着突然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内的绪方与间宫,他们的瞳孔因错愕而微微一缩。 “有人靠近” 然而他们才刚大声提醒屋邸内的其余同伴们有脸生的武士正在靠近呢,绪方和间宫二人便后足一踏,瞬间加速,分别朝这2名看门人杀来。 绪方一记利落的“鸟刺”,便刺穿了他所负责解决的那名看门人的喉咙。 脑海中响起获得经验值的系统提示音。 而间宫则使用着他那无声的拔刀术,刀刃如流光一般从刀鞘中泻出,然后朝另一名看门人的胸膛扫去。 利落地解决掉这2名看门人后,绪方与间宫同时抬脚,朝身前的木门踹去。 “轰”的一声。 由纸张和木头制成的木门被绪方与间宫直接踹烂,朝屋邸里面倒去。 “有入侵者” “快都被喝了有入侵者来了” “都把刀拿起来” “去告诉老大就说有人上门找事了” “是敌对帮派的人吗” 将碍事的木门踹烂后,绪方便听到了屋邸内传来了不少吵吵闹闹的声响。 一大帮穿着打扮以及气质都流里流气的流氓,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正站在大门处的绪方与间宫杀来。 “这么快就做好欢迎我们的准备了啊”间宫嘟囔道。 “快点把他们都解决了吧。”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搭在腰间的胁差上。 “我在这个根岸家族上已经浪费了一天多的时间了,不想再在这帮家伙的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噌 说罢,绪方拔出了胁差。 “嗯”望着手持双刀的绪方,间宫微微皱起眉头,“绪方君,你还会使用二刀流吗” “我从没说过我只会一种剑术流派吧”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回复了间宫一句后,绪方做了一个深呼吸。 然后迅速将自己目前的呼吸调整为了“源之呼吸”。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1点 目前反射神经值:9点 望着把自己的呼吸调整为“源之呼吸”,正以奇特的节奏进行着呼吸的绪方,间宫的脸上瞬间密布惊愕之色,瞳孔也因此猛地一缩。 “绪方君,你” 间宫的话还没有说完,没有仔细去听间宫的话的绪方,已经提着双刀朝身前的“雅库扎”们杀去。 而间宫也只能把已经涌到口腔中的字句暂时吞回肚腹中,然后提刀紧跟在绪方的身后与绪方一同杀进身前的人群之中。 “喝啊啊啊” 一名流氓一边发出声响虽大但气势不足的大喝一边挺起手中的竹枪朝绪方刺去。 绪方使用垫步,灵敏地向身侧一躲便躲开了这名流氓的这十分业余的刺击。 然后左手的胁差一挥斩断了这名流氓的竹枪。 随后右手的打刀再一挥,切开了这名的喉咙。 脑海中响起获得经验值的提示音但绪方现在已经可以做到熟练地无视脑海中的提示音。 即使脑海中的提示音响得再厉害,也不会对绪方的战斗产生任何影响。 耳朵听到自己的脑后传来利刃割开空气的破风声。 双脚再次一动使用垫步躲开这柄朝他脑袋劈来的刀用眼角的余光大致判断了身后的这名流氓的所在地,以及与他之间的距离后,绪方直接用单手使出榊原一刀流的“龙尾”。 利刃切进人体中的手感,毫不出意外地顺着刀柄传到绪方的手掌。 正专注于斩杀身前的“雅库扎”们的绪方并没有留意到一旁的间宫虽然也在认真杀敌。 但间宫在杀敌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偏转视线,观察绪方。 每次看到绪方使用“无我二刀流”的招式时,间宫的眉头便会皱紧几分 这场战斗注定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这些“雅库扎”虽然都拿着骇人的武器。打刀c胁差c竹枪一应俱全。 但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们只是一帮只懂得欺软怕硬的“雅库扎”的事实。 欺负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非常拿手。 但要和经受过专门的剑术训练而且还是2名并不是普通武士的剑客做对手,就实在太勉强他们了。 别的不说他们甚至连互相配合都做不到。 绪方就看到有不少愚蠢的“雅库扎”把自己手中的刀砍到自己人的身上。 而且“雅库扎”们不仅实力弱,连士气都相当地差。 随着伤亡的不断扩大这帮只能打打“顺风仗”的“雅库扎”们的士气便像是被投入到火炉中的冰块一样,迅速溶解了。 自出现了第一个扔下手中的武器逃跑的“雅库扎”后便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般“雅库扎”们接二连三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开始四散奔逃,或是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动。 望着已经全部逃跑c投降的“雅库扎”们,绪方撇了撇嘴: “这么快就放弃挣扎了吗” 绪方刚才有留意去数自己斩杀了多少敌人。 算上自己一开始所杀得那个守门人,绪方一共斩敌12人。 至于间宫斩杀了多少,绪方就不知道了。 但绪方知道“雅库扎”们还剩下30多人左右。 在还剩下这么多战力的情况下,就早早地举手投降,让绪方不得不感慨着“雅库扎”们果然就只是一帮只懂得欺软怕硬的散沙而已。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50章 “你为什么会我主公的剑术?” 直到最后一名逃跑的流氓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消失后,绪方才渐渐放松了神经。 然后打开了自己的系统,查看自己刚才都得到了多少经验值。 等级:v22:3002700 榊原一刀流:8段:19703000 无我二刀流:7段:19705000 剩余技能点:1点 刚才连斩12名“雅库扎”,令绪方的个人等级c榊原一刀流c无我二刀流都获得了一定的经验值。 绪方的个人等级更是直接升级,从21级升为了22级,多出了1点技能点。 而对于这点技能点要用到何处,绪方早已有了打算。 绪方不做任何犹豫将这点技能点加到了“敏捷”上。 现阶段绪方的这5大个人属性中,就数“敏捷”和“反射神经”这2项数值最低,分别只有8点。 绪方可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太过“偏科”的人。 将这点技能点加到“敏捷”上后,系统的提示音立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敏捷1 目前敏捷值:9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雅库扎们的士气已经崩溃了呢。” 间宫一边说着,一边将擦干净了血与脂肪的打刀收回刀鞘中。 而绪方此时也将他的2柄刀慢慢收回到刀鞘之中,并说道: “是啊,幸亏他们的士气崩溃了,我们也可以跟着省事了。” “既然战斗已经结束了” 间宫一边说着,一边将锐利的目光缓缓定格在绪方身上。 “绪方君,来聊些比较严肃的问题吧。” “嗯”绪方朝间宫投去疑惑的目光,“什么问题” “绪方君”间宫定格在绪方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了些,“你为什么会我主公的剑术” “哈” 绪方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才从间宫刚才所问出的这个问题中缓过劲来。 “我问得再明白一些吧。”间宫接着沉声道,“你为什么会拥有和我主公一样的剑术无我二刀流你的无我二刀流是从哪学来的” 即使又听了一遍间宫的这个问题,但绪方还是感觉自己的脑袋混混沌沌的。 刚才间宫抛出的这个问题,就像一颗陨石,重重地在绪方的脑袋砸了一下。 直到现在,绪方都感觉自己的脑海一片激荡。 就在绪方刚想出声回应间宫时 嘭当啷 这座屋邸的顶楼处响起了奇怪的声响。 “绪方君。我们还是待会再好好聊聊吧。” “现在先把根岸家族彻底解决掉。” “我们分开行动。” “我的目标应该在顶楼,我就先上顶楼了。” “你就先在一楼慢慢地去找那个偷走了你的钱袋的人吧。” 说罢,间宫便扶着腰间的刀,窜上了不远处的木制楼梯。 望着间宫离开的背影,绪方轻声“啧”了一下。 “想向间宫询问的问题,如山一样啊” 这般嘟囔了一声后,绪方便迈开双脚,无视周围的那些没有逃跑,而是瑟瑟发抖地跪地请降的“雅库扎”们,自一楼开始展开搜寻,寻找那名偷走了他的钱袋的马脸。 间宫顺着楼梯,爬上了这座屋邸的三楼。 然后,在三楼的一扇装饰地相当华丽的纸拉门前顿住了脚步。 间宫并没有直接冒冒失失地把纸拉门推开。 而是先将后背抵在纸拉门左侧的墙壁上。 用右手反手拔出打刀,将刀刃插在纸拉门和门框之间的缝隙,然后以刀做杆,猛地一推将纸拉门给推了个半开。 纸拉门刚推了个半开,纸拉门后的房间内便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随后 嘭 铁炮的发射声炸响。 一颗灼热的弹丸朝半开的纸拉门激射而去。 但这颗弹丸不可能打中什么人。 因为间宫是藏身在纸拉门的门框旁边,用手中的刀来推门的,而不是直接站在纸拉门的门前推门。 见自己只打中了空气,房内的那名铁炮的主人发出了一声怪叫随后响起了铁炮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而间宫也趁机从纸拉门的门框旁闪身而出冲进房间内。 然而间宫刚一冲进房间,自己的身前便响起了一声大喝: “别动” 间宫看到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满脸惊恐地坐在他前方的榻榻米上。 他的手上端着一杆正处于待发状态的铁炮。 他的右脚边躺着根铁炮而这根铁炮还在向外冒着硝烟。 他的左脚边躺着数根铁炮而这数根铁炮的火绳都已点燃,全数处于待发状态。 “原来如此”间宫见状轻声道,“刚才我在一楼处所听到的那些奇怪的声响就是你翻箱倒柜c掏出这些铁炮的声音吧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身为一个雅库扎,竟然能弄来这么多挺铁炮。” “你这混账”这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朝间宫咆哮着,“到底是谁” 间宫没有理会中年人的这个问题,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这家伙应该就是根岸家族的老大根岸直正吧” 间宫的这句话虽然是用疑问句的语句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是又怎么样你到底是谁我应该跟你无冤无仇才对我又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倒也正常。不过你应该认识我的主公。” “你的主公” “我是葫芦屋的人。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了吧就是那个你前不久买了一批米,却没有给钱的那个小商家。” “什么”根岸直正瞪圆了双眼,“你是那个葫芦屋的人不c不可能那个葫芦屋应该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商家而已为什么会有你这样身手高强的打手” “自以为捏了个软柿子,结果却捏了个刺猬这就是你们这帮雅库扎常犯的错误。我主公最讨厌你这种不诚信的家伙了。” “再加上我主公近日比较闲所以特地亲率我和另一名同伴杀到龙野藩来找你算账。” “等c等等”根岸直正急声道,“我我c我明白了我向你道歉我向你们葫芦屋道歉” “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吞了你们的货物而不交钱” “我不仅把欠你们的钱给还了我还赔双倍不三倍的钱你看如何” “晚了”间宫冷声道,“主公他已经不要你们的钱了只要你的脑袋。借你的脑袋来提醒提醒我们葫芦屋之后的所有商家不要惹我们。” “那你就去死吧”根岸直正发出声嘶力竭得大喊,然后将手中的铁炮端平将枪口直直地对准间宫“你剑术再厉害有什么用你难道还对付得了铁炮吗” “那你开枪来试试看吧。”间宫用带着几分戏谑之色的语气说道。 “去死” 根岸直正一边发出怒吼一边扣动了扳机。 嘭 铛 铁炮的发射声与铁器的碰撞声近乎在同时响起。 “什么”根岸直正惊恐地望着出现在他身前的一幕。 刚才在扣动扳机时,根岸直正眨了下眼睛。 眨眼之前,间宫还一动不动。 眼睛闭上又睁开后,便看到间宫维持着出刀的姿势。 而他刚才射出的弹丸不见踪影。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51章 烟花 啪 间宫后足一踏,朝根岸直正冲来。 妈的 根岸直正一边在心中飙出日语中所有的脏话,一边赶忙将手中的铁炮扔到一边,朝放置在他左脚边上的那几挺全都处于待发状态的铁炮抓去。 尽管这几挺铁炮都放在根岸直正触手可得的位置上,但是间宫已经不会再给他拿起铁炮的时间了。 扑哧 在根岸直正的手指即将碰到脚边的那几挺铁炮的前一刹,间宫手中的刀刺穿了根岸直正的胸膛,直接命中根岸直正的要害。 “噗噗” 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的根岸,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正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生命渐逝的他的间宫。 “我刚才射出的弹丸去哪了” 听到根岸直正的这个问题,间宫便不假思索地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朝根岸直正说道: “在命中我之前,被我劈烂了。” “劈c劈烂”根岸直正望向间宫的目光中,此时密布惊恐,“你这家伙是怪物吗” “和真正的怪物相比,我还差得很远。” 间宫像是想起了什么人似的,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 “只要知道弹丸飞行的轨迹,然后出刀速度足够快,就能轻松地劈开弹丸。” “出刀我刚才明明没有听到拔刀声啊噗噗” 话还没说完,大量鲜血涌到口腔中的根岸直正便再也吐不出完整的字句,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呻吟声。 间宫将手中的刀一转,格开根岸直正他那因剧痛而夹紧了他的刀刃的肌肉,然后缓缓将刀刃从根岸直正的身体内抽出。 因为间宫这在根岸直正的体内转刀的行为,导致根岸直正体内所遭受的损伤更加大,伤口也因此变大了许多,更加多的鲜血开始顺着根岸直正的伤口向外淌出。 将刀刃从根岸直正的体内抽出的间宫后退两步,默默地看着根岸直正倒在地上抽搐,默默地看着根岸直正缓缓地失去任何声息 与此同时 根岸家族的大本营的一楼某座房间内。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绪方沉着脸,一边朝正瑟缩在房间角落处的马脸走去,一边缓缓拔出腰间的打刀。 “噫”望着提刀朝他走来的绪方,声泪俱下的马脸发出凄厉的惨叫。 在一座房间一座房间地搜寻马脸的身影时,绪方本还担心那个马脸会不会刚好不在这间宅邸内,或是刚才趁乱逃走了。 绪方没想到自个的运气还不错。 自己成功在一间房间里面,找到了正躲在角落处的马脸。 “喂”绪方用十分不耐的语气朝仍在发抖的马脸说道,“把我的钱袋还来。” 说罢,绪方伸出左手,朝马脸招了招。 “是c是我现在就还现在就还” 马脸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淡蓝色的锦袋正是绪方的钱袋。 马脸将绪方的钱袋掏出后,便像是扔一团烫手的火球一般,急急忙忙朝绪方抛去。 绪方稳稳地接住马脸抛来的钱袋,然后在手里掂了掂。 “你这家伙,应该没有花我的钱吧” “没有绝对没有”马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从昨天拿了你的钱到现在,我都一直揣在怀里来不及花我说的是真话我没有撒谎” “姑且相信你的话吧。”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钱袋塞回到怀里,然后 刀光一闪。 绪方使出“龙尾”,自左向右地扫向马脸的脖颈。 马脸满脸惊愕地看了看身前面无表情的绪方,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正不断向外喷血的脖颈。 抬起双手想要堵住鲜血,但是血液还是顺着他的指缝向外溢出。 想要喊些什么,但说出口的都是一些毫无意义c根本不成字句的“嗬嗬”声。 “我昨天应该就说了吧” 绪方一边用刚才随手捡来的手帕擦干净刀刃上的鲜血,一边朝还剩一口气的马脸说道。 “如果不及时把钱还我,天照大神来了都保不住你。” 待绪方收刀回鞘后,马脸刚好已经断气了。 “好了” 绪方长出了一口气。 “钱已经拿回来了。那么接下来去和间宫好好谈谈吧” 绪方抬起头,看向位于远处的楼梯。 你为什么会我主公的剑术 间宫刚才朝他抛出的这个问题,在绪方的脑海中再次回响。 若说绪方对间宫刚才抛出的这个问题不感到在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根岸直正已经确认击杀” 间宫望着身前根岸直正的尸体,轻声嘟囔着。 “我接下来的任务仅剩下一个了啊嗯” 间宫突然听到窗外响起吵吵闹闹的脚步声。 是“雅库扎”的援兵到了吗间宫带着这一疑问,缓步走到不远处一扇正打开着的窗户。 朝下望去,出现在间宫眼前的景象,令间宫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错愕之色。 在根岸家族的大本营之外,一队队身穿黑色的特殊制服的武士们,从各个方向朝这座宅邸包围而来。 他们身上的这特殊的黑色制服,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身份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 间宫还在这帮官差中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长谷川平藏与今井丞。 “火付盗贼改的官差是怎么追到这里来的”间宫嘟囔着。 在沉默了一会后,间宫轻叹了口气。 “算了,是被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所抓,还是被龙野藩的与力c同心们所抓都无所谓。” 这般自言自语了一番后,间宫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褐色得圆筒状物体。 这个圆筒状物体的底部还留有一根引线。 这座房间内刚好就架着座专门用于烤火的火炉,间宫走向这座火炉,用这座火炉里的火点燃了引线后,间宫便趁着引线在烧到尽头之前,快步回到了窗边,然后将手中的这个圆筒状的物体指向天空。 待引线燃尽后 嗤 一颗红色“流星”自这个圆筒的顶部向上飞出,然后在天空中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花朵”。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52章 流光八幡·间宫九郎 这朵腾空而起的“红花”还没有散落,又一颗新的“红花”自间宫手中的圆筒中腾空而去。 间宫手中的圆筒,足足向天空射出了5颗烟花才止歇下来。 此时此刻,即将冲进根岸家族大本营中的长谷川一脸惊愕地望着天空那还未完全散去的“红花”。 “烟花”长谷川嘟囔着,脸色沉了下来。 长谷川的直觉告诉他:刚才的这烟花,一定是什么信号。 是专门传达给什么人的信号。 就是不知这烟花刚才是谁放出的。 在即将冲进根岸家族的大本营时,长谷川拔刀在手,大喝道: “按计划行动” “是”长谷川身后的众官差齐声发出气势惊人的应和。 长谷川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将众官差分成3组。 今井率领一组直奔这座宅邸的三楼。 另一名长谷川的得力部下率领一组搜寻这座宅邸的二楼。 而长谷川则亲率最后一组扫荡一楼。 三组分别负责三层楼。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以最快的速度揪出“佛敌”的部下间宫九郎 火付盗贼改的众官差们在冲进宅邸后,便立即分散成3支小队,跟随着各自的负责人,朝各自所负责的目标冲去。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绪方一脸疑惑地望着窗外。 从刚才开始,绪方就隐约听到宅邸的外面似乎有密集的脚步声。 绪方都还没来得及把注意力放在这突如其来的密集脚步声呢,又突然听到了烟花的声音。 算了先不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总之先去找间宫吧。 打定主意的绪方,扶稳了腰间的刀。 然而他才刚从这间马脸藏身的房间冲去,来到房外的走廊,便听到了在走廊的尽头传来了如潮水般的脚步声。 而这如潮水般的脚步声以极快的速度朝他涌来。 绪方刚循声把视线移到身侧走廊的尽头,便见到了一名名身穿黑色制服的武士们迈过拐角c在走廊的尽头现身。 对于这些身穿黑色制服的武士,绪方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他前不久才刚从他们的包围中冲出。 “啧” 绪方发出一道带着不耐c困惑等情绪在内的“啧”声后,迅速拔出腰间的打刀。 为什么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会在这 就在绪方一边疑惑着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是怎么追过来时,一名中年人分开官差们,缓步走到官差们的最前面。 “不是间宫九郎啊” 这名中年人轻声道。 “是没有见过的生面孔你是佛敌的新同伴吗” 间宫默默地望着天空那已消失殆尽的“红花”,心中暗道着: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主公和浅井他们应该已经收到我的信号了。 间宫将手中的圆筒随意地扔在了一边。 圆筒刚一落地,间宫便听到了身后的房门处传来十分嘈杂的脚步声。 嘭 原本半开着的纸拉门被一口气拉到尽头。 一名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拿着各式武器冲进房内,将间宫重重包围。 间宫转过身,看向身前的这帮将他给包围了的众官差们。 这帮正包围着他的众官差,其为首之人还是间宫的老熟人。 “好久不见了。”间宫朝自己的这名老熟人微微一笑,“今井大人。一段日子没见,你似乎变瘦了些。” “哼。”今井冷笑了一声,“的确是很久没见了啊。流光八幡间宫九郎” “流光八幡吗”间宫脸上的微笑出现了几抹无奈之色,“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火付盗贼改呢,给我起了这么一个既帅气又适合我的称号,这个称号我很喜欢。” “出刀如流光一般,姿态如八幡一般。”今井低声道,“这个称号是长谷川大人亲自帮你起的。你如果想谢的话,就去谢长谷川大人吧。” “这样呀那今井大人,代我向鬼平大人转告一声谢谢吧。” “间宫九郎”今井朝间宫厉喝道,“刚才的那红色的烟花,是你放出的吗是你与佛敌进行交流的信号吗” “这个嘛”间宫耸了耸肩,“你猜猜看” “看来,我问也是白问了啊。”今井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严肃了些,“那我也懒得再废话了间宫九郎,乖乖束手 就擒” “好啊。”间宫将双手高高举起,“我束手就擒。” “我知道你的拔刀术神光威力惊人但你现在已被我们包围哈” 今井下意识地以为间宫会说类似于“有种的话,就用手中的刀来抓我吧”之类的狠话,然后与他们展开一场厮杀。 所以在间宫的话音刚刚落下后,今井便立即吐出了他也早已准备好的狠话。 然而他这早已准备好的狠话还没有说完,今井才反应过来间宫刚才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今井朝正高举双手的间宫投去错愕的目光。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束手就擒。”间宫晃了晃他那正高举着的双手,“怎么了为什么还愣着快过来把我捆上呀。” 间宫的这诡异举动,让包括今井在内的现在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间宫。”今井沉声道,“你是想对我玩什么花招,对吧” “你精于拔刀术。” “假意投降,引诱我们上前抓捕你后,你再用你的神光把我的部下都斩了,我说的对吧” 间宫默默地听完今井的这番假想。 随后面露无奈之色地轻叹了口气。 随后放下高举着得左手,将插在左腰间的打刀与胁差抽出,然后远远地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如何这样应该足以证明我是真心想要束手就擒了吧” “间宫九郎”瞅见此情此景的今井,已经彻底弄不懂间宫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什么鬼主意都没打。”间宫耸了耸肩,随后接着微笑道,“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被你们给抓住啊。”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53章 刽子手与鬼平(上) “去”今井朝身旁的两名部下沉声下令道,“把间宫九郎给我捆上” “是” 站在今井左右两侧的两名官差立即上前,站到间宫的左右两边,将间宫的双手扭到后面,然后用一根粗长的麻绳将间宫的双手牢牢捆上,接着将间宫押到今井的身前。 “间宫九郎。”今井朝间宫投去恶狠狠的目光,“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但是既然让你落到我们的手中了,我们就不会放过你” “我们会慢慢地拷问你,一直拷问到你把跟佛敌有关的所有情报全部吐出为止” “这样啊” 静静地听完今井的这番恐怖的话语后,间宫面不改色,仿佛根本不把今井刚才所说出的这些话给放在心上一般。 “那我可真怕啊。” 末了,还不忘记用带着淡淡嘲讽意味的语气朝今井这般说道。 “把间宫九郎押下去”今井像是被间宫刚才的这番淡淡的嘲讽给惹怒一般,用暴躁的语气朝部下们下令道,“还有,把间宫刚才扔到地上的2柄刀也带上” “是” “对了。”即将被官差们给押出房间的间宫,偏转过头,看向今井,“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追来这里的呢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现在就在根岸家族的大本营的还有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也在龙野藩的” 听到间宫的这个问题,今井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之色。 “间宫,你行事很谨慎,但你漏算了一步我和长谷川大人都认得被你的独门绝技神光斩到的伤口是什么样子的。” 今井的话音刚落,间宫便轻声“哦”了一下。 “原来如此看来我真的失算了啊昨天在斩杀赌场的那几个护卫时,我不该用神光的。” “没错。间宫九郎,这就是你唯一且最大的失误。” “我们认出了赌场其中一名护卫是被你的神光所杀,所以自然知道除了佛敌之外,身为佛敌部下的你也在这。” “既然知道你在这,那就好办了。” “我们知道你的长相,直接四处通缉戴着眼镜的武士就可以了。” “今天早上从一名松町的老妇人那得知有名戴着眼镜的武士,与一名披着浅葱色羽织的武士在前往游廓。” “所以我们刚才才能如此及时地杀到那座游廓并张开包围网。”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知道你现在就在根岸家族的大本营,那就更简单了。” “我们虽然不知道佛敌与你来到龙野藩是为了做什么。” “但你昨天屠了根岸家族所开设的赌场这对我们来说,可是相当值得做深究的情报。” “长谷川大人便大胆地猜测佛敌与你来这龙野藩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与根岸家族有关。” “所以早在昨天晚上,我们便从龙野藩的家老那要来根岸家族大本营的所在地,然后早早地就派人守在这座宅邸的外面。”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一旦看见佛敌或你在靠近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就立即来向我们报信。” “在刚才,你和那个披着浅葱色羽织的同伴朝这座宅邸发动冲锋时,我们布置在此处的暗哨就立刻飞奔回了松町来向我们报告。” “接到暗哨的这一报告后我们就迅速赶过来了。” “现在仔细一想我们还得给根岸家族的这些雅库扎们道一声谢。”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拖住了你们,给我们的赶到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否则可能又要让你给溜走了” “原来是这样”静静地听完今井的解释后间宫长出了一口气,随后轻声感慨道“被你们给算得死死的呢” 在今井还没有率领部下们冲上3楼之前 “不是间宫九郎啊” 站在众官差最前面的这名中年人这般轻声嘟囔了一句后,朝绪方问道: “是没有见过的生面孔你是佛敌的新同伴吗” “佛敌”绪方扬了扬眉“你所指的佛敌如果是战国时代的织田信长的话,那我当然不是了。” “我怎么可能是已经死了两百年的第六天魔王的同伴。” “你似乎不知道佛敌是谁啊”这名中年人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仔细一看我好像曾经在哪见过你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这名中年人的话音刚落,一名站在这名中年人身后的年轻人便大叫了一声。 “橘什么事” “长谷川大人我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 这名被这个中年人称作“橘”的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沓纸然后在这沓纸上翻找了起来。 “长谷川大人就是他这就是这个人的通缉令” 橘一边说着,一边从这沓纸中抽出其中一张,递给长谷川。 “他就是于去年秋季,刺杀了广濑藩的藩主,并将广濑藩藩主的上百名侍卫全数屠杀殆尽的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 中年人接过橘递来的通缉令看了看手中的通缉令,然后又看了看身前的绪方。 “原来你就是刽子手一刀斋啊。” 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通缉令还给身后的橘。 “怪不得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你。” “我看过一眼你的通缉令。” “不过因为你不是我们火付盗贼改所负责的贼人,所以并没有留意你。” 绪方从头至尾都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身前的众官差。 “刚才那名年轻人叫你长谷川大人。” 绪方朝这名中年人问道。 “你就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吗” “没错。”这名中年人不假思索地应道“我就是长谷川平藏。你如果觉得我的名字喊起来麻烦,你可以直接叫我鬼平。” “不知专门负责抓盗贼和纵火犯的火付盗贼改为何会出现于此”绪方再次朝长谷川问道此次绪方的语气带了些开玩笑得意味“你们是专门抓纵火犯和盗窃犯的,来管我这个杀人犯做什么”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54章 鬼平与刽子手(下)【10更求月票!】 “目示。如你才说,你目示不型所们火付盗贼政目抓捕范围内,所们来步也不更为了抓捕你。” “但更” 长谷川说到这,话锋突照一转。 “既照你被所们给碰上了,那所们也不能展这样效过你。” “算你倒霉吧,绪方一刀斋。” “切”绪方撇了撇嘴,“所展石道会这样。” 说罢,绪方拔出腰间目把刀,摆委中每架势。 “掷”长谷川突照大喝一声。 随着他目话音刚刚落下,数格竹筒状目特体立即自他身向目众官差中飞出。 这数格竹筒划过一个漂亮目抛特线,朝绪方笔相砸去。 面对这数格朝他飞来目竹筒,绪方连“垫段”都懒志使用,一番左闪右避之下,将这些朝他飞来目竹筒统统躲开。 展型绪方疑惑着火付盗贼政目官差们为什么要扔这么天竹筒过来时,长谷川突照不石更界衷目还更假成基朝绪方夸赞道: “厉害,身手不错,能一口气躲开这么天竹筒。” 长谷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出列。 型出列目名时,慢慢基拔出了腰间目刀。 长谷川步举形起了他身向目部下们目疑惑。 “长谷川大人”橘高声道,“您这更” 橘目话还没说家,长谷川便抢先一段说道: “你们都不要动待会最不要给所收供一些乱七八糟目援助” “所要亲自会会刽子手一刀斋” “真真能够的人斩目绪方一刀斋期天大目机事” “喂,鬼并。”绪方上下把量了长谷川一番,“身为火付盗贼政目长官,你竟照把算亲自出阵吗” “这更所平干目事意。”长谷川微微一笑,“没期足够机事,以及没活站型战场月前方目人,可没期资次做长官啊。” “集中精神吧,绪方一刀斋。所可更得影目。” 虽照不石长谷川刚技目这一句话更不更虚张声势。 但更不论更不更型虚张声势,绪方都没期轻敌目把算。 二人握紧了合自手中目刀,省对而立。 月先动目人更长谷川。 长谷川目进攻时林目挑选,精准基令人窒息。 刚委挑型了绪方此型眨知目那一瞬间,按刀扑了上来。 长谷川目,一轮攻击,更朴实无华目横斩。 刀光自绪方目左侧朝他扫来。 长谷川目动作虽性,但还没期性到能让绪方反应不过来目基段。 绪方及时将刀朝左侧一挡,挡住了长谷川目这记横斩。 唔这小伙 仅凭着这普通目一记横斩,绪方便判断出来了长谷川刚技目那句话度不更虚张声势。 他目示更省当影。 将长谷川砍来目刀推开,绪方迅速发动了还击。 铛 铛 铛 二人目刀型半立中进行了数正省撞。 月终,还更长谷川月先周向推开,结束了这仿佛永无止境目刀剑互撞。 绪方瞥了一知自己刀刃上那族增目数个豁口。 自仓永送给他这柄刀到现型,绪方已经不好记志自己用这柄斩过天少人,砍过天少柄刀了。 一相使用至今,已经让这柄刀“伤痕累累”。 而刚技与长谷川目战斗,又令这持刀天添了数处族伤。 眼感要一持耐砍目宝刀啊 型心中这般嘀咕了一句向绪方持注成力重族集中型了身前目长谷川身上。 “不愧更统御火付盗贼政目长官啊这剑术可眼不更盖目。” “天谢夸奖。你目剑术也不赖。” “不过你目实力虽影但也应该还没到可以进行的人斩目基段。” “若感以一当的,月起码也志期间宫九郎那样目影式技可以。” “嗯”绪方眉毛一挑“你认识间宫” “所展更为了追捕间宫九郎技王领部下们赶到这座宅邸。” 说罢,长谷川解除了架势将手中目刀缓缓放才到刀鞘里。 “怎么了不品所支着把了吗”绪方目目光一冷,“还更说把算让你目部下们来群攻所了” “所既不感品你再支着把了也不会让所目部下们群攻你。” “土为已经家全没期那 个必要了。” “绪方一刀斋你现型难道没期发现你目头得晕吗” “唔” 绪方用立出目左手,捂住自己目脑袋。 听到长谷川目这句话,绪方技猛照惊觉他目脑袋目示此如长谷川刚技才说目那样此型发晕。 而且晕眩究式型不断加重。 怎么才事 所被下药了吗 可更到底更什么时候被下药目 刚技型品“鬼并”战斗时所易易没期被什么带毒目暗针给刺到技对 更竹筒吗 绪方猛基偏转过头,真周躺型不远处目那些刚技被他躲开目竹筒。 相到步时绪方技发现这些竹筒目顶部都期个不大不小目圆洞。 望着此用惊愕目目光真着那几个竹筒目绪方长谷川微微一笑: “这更所们火付盗贼政近两府技开子列装目族强武四。” “竹筒内装满了叫要让人吸上几口,便能使人昏迷目无色无味目迷气。” “等到要使用目时候,将堵住口子目塞子拔掉,照向扔出去展可以了。” “叫可惜土为造价高昂目缘故,所们也叫舍志将这族强武四用于对付那些麻烦目贼人们。” “你吸了这么天竹筒内装期目迷气已经足够让你睡上一会目了。” “你眼以为所刚技展叫更单纯基感试试你目身手吗” “所感试你目身手倒更不假,但月主要目原土还更为了拖延时间,给迷气志药整发挥争取到时间。” “别勉影自己了你现型应该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 尽管绪方奋力维按火醒,但一波高过一波目眩晕我还更不断冲击着绪方目大脑。 步时目绪方已经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叫能以刀做杖勉影撑住自己目身体。 视觉已经开子出现问题绪方效知望去,足足真到了3个长谷川并藏。 “可恶被摆了一道啊” 留下这一句话向,绪方再也支撑不住,知皮一沉,照向彻底昏倒型了基上。 望着已经昏死过去目绪方,长谷川摆摆手,示成身向目部下们将绪方给抓拿。 “绪方一刀斋。”长谷川朝已经昏过去目绪方轻声道,“所们可不更决斗者,而更抓捕者啊”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55章 龙与八幡【10更求月票!】 时间倒转才间宫刚对着她立效出红色目烟花之时 龙野藩,某片密果中 “主公,真到间宫效出目信号了。” 浅井一边用望远镜遥望着刚技红色烟花腾起目位置,一边轻声朝身旁目“佛敌”支着说道。 “更红色目烟花” “红色啊”站型浅井身旁目“佛敌”轻声说道,“那么间宫已经顺利荡并格岸小日,度或功被官差们才抓到了。任务家或基得圆满啊,不愧更间宫。” 浅井效下手中目望远镜,朝身旁目“佛敌”微微一笑。 “格岸小日已经被所们深灭,这样一来,日向不持所们葫芦屋当才事目人应该会少许天了。” “哼,那可不一容。这个世白上目蠢蛋可天着呢。” 说罢,“佛敌”转身离去。 “主公。”浅井连忙跟上,“所们支下来去哪” “那还用说当照更才尾张了。既照格岸小日已经被深灭,间宫也已经顺利被捕,那所们也没期生界再继续待型这了。” 浅井用犹豫目目光真了“佛敌”几知。 月向,他像更下容了决心一般,鼓起勇气朝“佛敌”问道。 “主公,前律纪伊目任务交给间宫与牧村他们两个眼目足够了吗叫让他们两个去,人数会不会好少了些” “足够了。” “佛敌”不假情索基才应道。 “让好天人故成被捕,照向被送去纪伊反而就是把草惊蛇。” “而且步正去纪伊目人中期间宫。” “期间宫型展不会期什么好大目问题。” “纪伊之行,展交给龙与八幡他们两个去负责吧。” “龙与八幡吗”浅井苦笑了下,“八幡所更不好担心目,所叫担心那条龙而已” “效心吧。” “佛敌”抬起手拍了拍浅井目肩膀。 “期间宫型,牧村他不敢好过效肆目。你也更石道目,牧村月听所品间宫目话。” “也不石道那个绪方一刀斋现型怎么样了。”浅井耸了耸肩,“所们两个废了这么大力气去救他,如查他到头来还更被火付盗贼政才抓了,那可展好对不起所们了。” “如查他还更被抓了,那展叫能怪他运气不委了。不过展算被抓也没期才谓。” “绪方一刀斋如查被抓了,那他应该得性展可以型纪伊那跟所们目八幡再正省见了,说不容还能再顺便认识一下所们目龙。” “终于可以才尾张了啊”浅井用力伸了下懒腰,“总算可以才去委委休息下了这正目任务,出了非平天目成大啊不仅碰上了绪方一刀斋,还碰上火付盗贼政” “鬼并还更一如既律目难缠啊。” “佛敌”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右腰间目两柄刀。 “这科这么大府纪了,还能不断收高剑术目人眼更可怕。” “品之前省比,鬼并目剑术变志最影了。” “所现型叫靠一柄刀,也仅仅叫能够缠住他,没活把败他。” “现型目所感要把败他,叫能拔出双刀拿出眼机事技办志到了。”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片迷糊中绪方听到了“滴答滴答”目水珠落基声。 刚型心中暗道着这水珠声得吵时,绪方便我觉自己目成识此渐渐苏醒。 记忆开子型脑消中飞速浮现。 才忆起“睡觉”前目点点记忆向绪方猛基睁开双目照向坐起身来。 “这更哪儿” 绪方一边嘟囔着,一边真周自己目叵命。 昏暗c潮湿这更命围目环境带给绪方目,一印象。 仅真了命围几知绪方便认出了自己现型此身处何处一座监牢之中。 型自己目牢笼之大,绪方还真到了一后此持刀抱型怀里把盹目狱卒。 这后狱卒展坐型绪方目牢笼大面似乎更专门监视绪方目。 型绪方醒来向这后狱卒便像更听到了动静一般,缓缓睁开了双目。 真了绪方一知,随向说道: “你醒了啊” 说罢,不待绪方做出任何目才应这后狱卒便偏转过头朝走廊目尽头喊了一声: “喂去告诉长谷川大人,牢笼中目犯人醒了” 所被捕了吗 虽照沦为了阶下之囚,但 奇怪目更绪方度不我到难过手痛苦。 内心并静基让绪方自个都吓一跳。 绪方才住目这间牢房期一扇铁栏窗。 绪方透过这铁栏窗目缝隙周大望去。 现型此更晚上。 点点星光与月光透过这扇铁栏窗目缝隙片进绪方目牢笼之中。 展型绪方情考着自己支下来才要经受目刑罚会更什么样时,牢笼大目走廊尽头响起了房门被把开目声音。 随向,一阵脚段声朝绪方牢笼才型目位置不断靠来。 那后专门负责监视绪方目狱卒慌慌张张基站起身朝这阵脚段声目源头高声道: “长谷川大人” “嗯。”这后狱卒目话音刚落,一道对绪方来说省当耳熟目中府男声便随之响起“你辛苦了。你先暂时离开这里吧。所期话要对这后犯人说。” “更” 型这后狱卒行了个礼,照向性段基离开了步处向一后中府人端着碗菜粥,缓段走到了绪方目监牢前。 绪方真了知这后中府人照向咧嘴笑了下: “鬼并亲自来给所送晚饭吗所可眼更荣幸啊。” 这后端着碗菜粥站型绪方牢笼前目中府人此更长谷川并藏。 长谷川并藏默默基将手中目菜粥效进牢笼内目基上照向朝绪方问道: “绪方一刀斋,睡志怎么样” “托了你那迷气目福。”绪方用带着淡淡嘲讽成味目语气说道,“所睡志非平香,连梦都没做。” “既照睡志得香展委。” 长谷川将身子朝向一靠,依靠型身向目砖石墙上。 挂型他旁边墙上目蜡烛,其效射出来目烛光映片志长谷川志脸忽易忽暗。 长谷川用多杂目目光真着牢笼中目绪方。 随向轻声说道: “绪方一刀斋,落到今她目这个沦为阶下囚目境基,你向悔过吗” “期为自己刺杀主君目行径我到向悔过吗”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56章 幕府的回信【10更求月票!】 “不会。” 长谷川的话音刚落,绪方便不假思索地应道。 “我才不会后悔。” “如果让我回到过去一次的话,即使知道日后会沦为阶下之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挥剑斩杀松平源内那个狗贼。” 绪方的这番话,语气并不高昂。 但却说得斩钉截铁,不带任何的迟疑。 长谷川直勾勾地盯着绪方。 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他总觉得长谷川他那毫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多出了几丝笑意。 “绪方一刀斋。我其实并不讨厌你。” “关于广濑藩的前藩主松平源内虽然我久居江户,但我也听闻过他的一些事迹。” “你为广濑藩的百姓们诛杀了这个畜牲说实话,我很敬佩你。” 说到这,长谷川像是响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脸上多了几分沉重。 “我如果也能拥有像你这样的勇气c魄力就好了” “从幕府c从武士道的角度来看,你是一个犯下弑君重罪,十恶不赦的奸贼。” “但从百姓c从天下大义的角度来看,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英雄。”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并不想要抓你。” “但是很抱歉。我们各为其主,各谋其政。” “我怎么说也是一名幕臣,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 “所以抱歉了。” “鬼平,不必向我抱歉。”绪方耸了耸肩,“我理解你。所以不必跟我道歉,也不必有任何的愧疚感。” “在我决定杀了松平源内那个狗贼的时候,我就做好有这么一天的心理准备了。” 说罢,绪方随意将身子向后一靠,以十分舒服的姿势靠在身后那冰冷c有些潮湿的砖墙上。 “那么鬼平。我即将承受的责罚是什么是直接就地问斩,还是被押回江户再问斩。” “如果可以选的话,我想要选后者。” “在死之前,我倒想看看江户作为全日本最繁华的城町是什么样子的。” “我会努力帮你争取到这个待遇的。” 用半开玩笑的语气留下这句话后,长谷川将倚靠在身后墙壁上的身子重新直起,随后转身离去。 “快点吃饭吧,绪方一刀斋。之后有空的时候再来看你。” “喂等一下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绪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长谷川,比如:间宫有没有被你们给抓到。 但长谷川仅仅只是摆了摆手。 “等我下次再来看你后,我再慢慢地回答你的问题。” 绪方并不知道c也不关心自己现在被关在何处。 也不知是不是被长谷川特殊关照过的缘故,绪方一天有三顿饭可吃,而且每顿饭都相当地丰盛。 虽然伙食不错,但日子却过得非常无聊。 毕竟在牢狱中,除了吃饭c睡觉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 绪方的那2柄佩刀自然不在身边。 榊原一刀流免许皆传的证书c无我二刀流的秘籍c他的钱袋他的这3样玩意,自然也全被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全部没收。 无事可干的绪方,现在唯一能做的打发时间的方法,就是不断地练习着“源之呼吸” 虽然长谷川之前说有空就会来看他,但自那次一别后绪方就再也没有见过长谷川。 就这样过去了足足1个多月的时间 龙野藩火付盗贼改的临时驻地内 长谷川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内,翻看着一本书。 而这本书正是从绪方身上搜出来的那为数不多的行李之一无我二刀流。 匆匆翻看了数遍后长谷川长叹了一口气。 “不行还是看不懂这是什么破书啊” 这一个多月来,长谷川一有空就会看一看这本无我二刀流。 身为练剑之人对于这本一看就是剑术秘籍的书籍,自然是极为感兴趣。 但这一个多月来不论长谷川多少次拿起这本书最后都会多少次无奈地放下。 不论看多少遍,长谷川都看不明白上面到底在写些什么。 这让长谷川不止一次地怀疑到这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剑术秘籍,只不过是某个闲得无聊的人随手画出来的涂鸦而已。 尽管已经成功抓住了“流光八幡”与“刽子手一刀斋”,但长谷川他们此行的真 正目标“佛敌”还是没有找到。 所以在在抓住间宫与绪方二人后长谷川仍旧率领着众部下留在龙野藩内继续追寻着“佛敌”的踪迹。 然而这一个多月的追踪一无所获。 “佛敌”说不定已经离开龙野藩了尽管不愿意面对,但长谷川不得不承认此事说不定已是残酷的现实。 长谷川之所以率领众部下留在龙野藩,一方面是为了继续追击“佛敌”。 而另一方面的原因,便是为了等待江户那边的回信。 关于如何处置绪方与间宫二人的回信。 换作是以前,长谷川肯定是不需要这么麻烦还要向江户那边发一道消息,请求幕府的指示。 但现在随着纪伊那边出了一点特殊的状况,让现在的长谷川在抓到像绪方c间宫这样的重刑犯后都不得不先告知幕府一声,让幕府来定夺处置方案。 在幕府的回应抵达之前长谷川就只能先把绪方c间宫二人关在牢中。 长谷川刚把手中的这本无我二刀流合好然后放回到身前的桌面上房间外便突然传来今井他那满是兴奋之色的高呼: “长谷川大人幕府的使者刚刚拿着回信来了” 听到今井的这番话,长谷川连忙急声道: “把回信拿过来” “是” 纸拉门被今井毫不客气地拉开。 满脸喜色的今井端着根卷好的卷轴快步进入房中,然后将卷轴递给长谷川。 接过今井递来的卷轴,确认了一番这份卷轴没有任何被打开过的迹象后,长谷川便忙不迭地松开捆着卷轴得那一根根绳子,然后急忙将卷轴展开。 一目十行地扫视着卷轴上所写的每一个字句。 随着长谷川的视线在卷轴上的字句上进行快速移动,长谷川的脸色也一点点地变得复杂了起来。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57章 不死人【10更求月票!】 “长谷川大人。” 察觉到长谷川目表意期异目今井,朝长谷川急声问道。 “怎么了幕建目才信上说什么” “幕建目据示更”长谷川轻叹了口气,“持绪方逸势c间宫九郎二人押去纪伊。型将二人送去纪伊之前,不志对二人进行包括拷问型内目身体伤害。” 说罢,长谷川将手中目卷轴递给今井。 从长谷川目手中支过卷轴c度听到长谷川目这一番话向,今井目脸上立即涌现出焦急之色。 工开卷轴,飞速基真家卷轴上目比个字句向,今井失声尖史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送去纪伊刽子手一刀斋也展罢了,为什么连间宫九郎也要送去纪伊” “委不就是抓到了佛敌目名僚,连拷问都不志拷问,展这么持间宫九郎送走吗” 土为型现型这样目率殊时本,没期志到幕建目据示前,火付盗贼政目众人格机不敢动间宫,才以这一个天月来目时间内,间宫品绪方一样叫被关型监牢中,暂时羁押着。 今井这一个天月来一相型等幕建目才信。 等待着放到幕建“自行处置”目据示。 叫要拥期了幕建目这一据示,他们展能持他们火付盗贼政才会目合科拷问手每,逐一型间宫九郎目身上使出。 一相拷问到间宫持才期与“佛敌”期关目意报全部吐出为止。 而现型幕建轻飘飘目一纸和令,展让今井目这个把算化为泡很。 不仅没期办活对间宫使用任何目酷刑,还志持他与绪方逸势一起押去纪伊。 “这更幕建目和令。”长谷川沉声道,“既照这更幕建目和令,那所们也叫委遵守了。” “现型展开子上路目准备。” “佛敌应该已经离开龙野藩了。” “所们已经型这龙野藩待上好长目时间了,不管佛敌到底还型不型龙野藩,所们也没期那个或机再持时间浪费型这个基方。” “今正目任务,展到步为止吧。” “虽照没期抓到佛敌,但更却抓到了佛敌目名伴,也不算一无才获了。” “现型开子进行上路目准备。易她展出发。” “将绪方逸势c间宫九郎二人顺路押去纪伊。” “随向所们展才油户” 长谷川目话音刚落,今井便高声道: “长谷川大人您型说些什么啊不算一无才获如查没能从间宫九郎目口中套出着期用目意报目话,所们步趟关西之行展等于更白来了” “长谷川大人,所实型更不易白” “纪伊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要持全国才期目重刑犯集中型纪伊” 今井身为火付盗贼政目高层,自照石道幕建自去府秋季,展开子周幕建目合相辖领c合藩下达和令:将才期目重刑犯押去纪伊。 也此土为幕建目这一和令,那些羁押型他们火付盗贼政目大牢中目那些犯了重罪目囚徒们,统统被指走c送去了纪伊。 对于幕建目这一莫后其妙目和令,今井一相我到得疑惑以及恼火。 土为那些被指去纪伊目重刑犯们,期得天都更还期许天价值型身目重要犯人。 身为火付盗贼政目官差目他们,还期得天意报欲从这些囚犯口中套出。 结查展土为幕建目这一和令,这些还期得天价值型身目囚犯统统都被送去纪伊了,至今未才。 今井得感石道纪伊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意,为何要持这么天目重刑犯都流去这个基方。 照而幕建型这个问题上讳莫如清。 提今井把听,别说更他了,一些幕建里目高官也不火楚纪伊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意。 “今井。”长谷川沉声道,“委奇心别那么重。” “长谷川大人”今井咬了咬牙“你应该更石道纪伊那边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意吧你比正听到期犯人要被押去纪伊时你目表意都省当基古怪” “长谷川大人,请你告诉所纪伊那边到底发生了何事” “为何要将全国目重刑犯不分青红皂白基统统集中型纪伊” “所身为火付盗贼政目据挥官目一员应该期资次石道这一问题目答案” “所目示更石道纪伊那边到底怎么了。” 长谷川轻声道。 “但所没期新到纪伊那边目山势竟照已经危急或这样了” “连间宫九郎这科这么重要目犯人,都要被流去纪伊” “一个天月前型发信给幕建,周幕建征询处置据示时所易易白白基写了间宫九郎更一个对于所们火付盗贼政来说更一个天么重要目犯人。” “所原以为像间宫九郎这样期不少意报可套目重要犯人,会留给所们火付盗贼政自行处置,而不会被征上纪伊前线没感到” “纪伊前线”今井惊呼道,“长谷川大人纪伊那里把仗了吗” “度不更把仗。但更纪伊那边才发生目事故其严重究式也品战争差不天了。” 说到这,长谷川长叹了一口气。 “委吧,今井,所展告诉你纪伊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虽照对于纪伊那边目现状如何,所也不好了解展更了。” “今井你省信鬼神之说吗” “啊”今井一脸迷茫基真着长谷川。 虽照不易白长谷川为何无端端收这个与纪伊毫不省关目话题,但今井还更立即才答道: “长谷川大人所自从加入火付盗贼政向,展不再省信什么神佛鬼怪了。” “所以前也不省信什么鬼神之说。”说到这长谷川目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但更啊纪伊目某座岛上才发生目事却让所这个坚信了一辈子志信仰相支动摇了啊。” “长谷川大人。”今井用半开玩笑目语气朝长谷川问道“该不会更纪伊目某座岛上出现了类似于九尾狐c八岐大蛇之类目妖怪了吧” 长谷川轻轻基摇了摇头。 “不。” “九尾狐c八岐大蛇这些妖怪算什么调集一千挺铁炮来几轮齐射,九尾狐c八岐大蛇这样目妖怪来天少杀天少。” “型纪伊目那座岛上才出现目怪特可比什么九尾狐c八岐大蛇要可怕志天啊” 长谷川抬起头,双目相视着今井。 照向一字一顿基说道: “纪伊出现了怎么杀也杀不死目不死人”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58章 押往纪伊【10更求月票!】 现型更火晨时分。 绪方此睡着觉。 牢笼大响起目嘈杂声响,令绪方不志不从睡梦中醒来。 睁知朝牢笼大一真。 叫见浩浩荡荡一群人顺着走廊一路走到他目牢笼前。 为首之人,此更许久未见目长谷川。 绪方上正见长谷川,还更型一个天月前刚进监狱目时候了。 绪方都还没来志及周长谷川来个久违目寒暄,长谷川便将手中目一机书个卷轴顺着牢笼木栏之间目缝隙,朝绪方扔来。 绪方容睛一真这机书品这个卷轴,此更无所二刀海目秘籍,以及榊原一刀海免许皆传目证书。 “这2样东西还给你。”长谷川道。 “所差点以为所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所目这两样东西了。”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两样东西揣才进怀里。 “你那机无所二刀海眼目更剑术秘籍吗”长谷川忍不住朝绪方这般问道,“说实话,你如查告诉所这机书更某个小孩随手乱画画出来目涂画作商所都信。” “巧了。”绪方无奈基笑了下,“所也觉志这机书像一个小孩随手乱画画出来目涂鸦作商” 用力基伸了个懒腰向,绪方朝长谷川问道: “鬼并,你终于又期时间来跟所聊她了吗这正目排场可眼更够大目啊,带了这么天人来真所。” “不,所不更来找你聊她目。而更来带你走目。” “终于要持所押去油户问斩了吗” 绪方目语气中不带任何目畏惧之色,仿佛格机展不持死当一才事。 “你不会被押才油户问斩。倒不如说你格机展不会被问斩。” “嗯”绪方目眉头微微皱起,朝长谷川投去疑惑目目光,“什么成情” “绪方一刀斋,你目运气得委啊。” 说到这,长谷川顿了下。 “不” “应该更你目运气实型更好不委了。” “竟照要被流去那个修罗基狱中。” 绪方挑了挑眉:“所这更要被海效了吗” “从某科角式上来说也算更海效。” “但其实比海效还要严重基天啊。” “你之向展会石道你支下来要去目基方更哪里了。” 说罢,长谷川便偏转过头,朝身向目部下们下令道: “持牢笼把开,将绪方逸势带出去。” “更” 与步名时 另一座牢笼中。 “间宫九郎。” 站型牢笼之大目今井,用十分不善目目光,真着脸上此挂着淡淡浅笑目间宫。 而间宫目这抹浅笑中,带着几分戏谑之色。 绪方才住目牢笼,与间宫才住目牢笼才隔甚远。 长谷川负责将绪方带出监狱,而今井则负责将间宫带出监狱。 “你目运气可眼委啊。” 今井用近乎咬牙切齿目模样,一字一顿基说着。 “被你小子给捡才一条和了” “那所可眼更幸运啊。”间宫耸耸肩,言不界衷基这般说道。 嘭 今井目拳头重重砸型身前监牢目木栏上。 “你这混蛋” 今井冲间宫咆哮着。 “你更不更早展石道了所们格机展不能动你,叫能持你押去纪伊” “你更不更为了去纪伊,技故成被所们抓捕目” “这个嘛”间宫脸上微笑目嘲讽之色变志最加浓郁了几分,“所叫能说你猜猜真” “啧你这混账眼感一刀斩了你” 今井像更生怕自己若更再与间宫天言,会持自个给气死一般,扭转过头,朝身向目部下们吼道: “将他指出去押上囚车” 绪方被火付盗贼政目官差们一路拥到大面。 刚从暗无她日目监狱中走出绪方目双知便土不习惯这久违目影光目缘故而忍不住闭起来。 绪方目双知都还没来志及习惯这影烈目好阳光呢,他展被重族推上了一辆暗无她日目囚车之中。 这辆囚车目环境展品绪方那住了一个天月目监狱差不天昏暗。 不过却没期那间监狱那么潮湿。 绪方推上这辆囚车向没天久他屁股下目这辆囚车便启动了起来。 至于这辆囚车到底要 驶去何方,绪方展不石道了。 绪方型不石道自己要去哪目名时也没期兴趣石道自己将要去哪。 绪方将身子朝向一靠,换了个舒服目姿势准备睡个才笼觉。 之向要去哪绪方对这科问题毫不关心。 毕竟不管支下来要去哪里自己要干目事意都不会变吃饭c睡觉。 喀指c喀指 恢恢恢恢恢恢 车轮目转动声,马匹目史声,不绝于耳。 骑型马上目长谷川吩咐着部下们对他们目行李做月向目一正检根,真真期没期忘记携带什么东西。 示认没期任何东西落下绪方c间宫二人都被委委基关型合自目囚车之中向长谷川大手一挥,下令出发。 车轮转动声c马匹目鸣史声再正步起彼伏基响起。 火付盗贼政目车马队踩着再过不久展要深融目积雪,迎着冉冉升起目好阳,朝着纪伊才型目方周辚辚驶去 与步名时 纪伊藩,南部某消岸处。 现型此更旭日东升之时。 旭日从基并线处缓缓升起。 金色目曙光点燃了苍穹染黄了山峦,片亮了大基。 名时也点亮了纪伊藩南部某处极尽开阔目消岸上。 步时步刻,这片极尽开阔目消岸上目景象极其惊人。 这片开阔目消岸上云集了黑压压目军队。 论总规模,云集于步目部队足期数千军势。 身穿合级铠甲目将兵型军营中不断穿梭他们身上目盔甲盾牌兵刃型曙光目相射中闪耀出片片寒芒。 一面面绘期“三叶葵纹”目大旗型晨风中呼啦啦掣动着。 型某片高基上一后身穿赤色目大将战铠目壮汉,此用一杆单筒望远镜,遥望着远方目大消。 上的艘小舟此型大消上航行着。 而这上的艘小舟目目目基更统一目远处那座不大不小目岛屿。 即使更使用着望远镜,这后大将也叫能真到这座岛屿那模模糊糊目很子。 望着这座岛屿那模糊目很子,大将目嘴角一抽。 “希望这,3批登岛目囚犯们,能够稍微流上点用场啊。” 一后站型这后大将身向c名样身穿一身战铠目青府这般嘟囔着。 这后青府目话音刚落,这后身穿赤色大将工开目壮汉便冷笑了一声: “哼,这,3批登岛目囚犯,外机都更盗窃犯c纵火犯c影暴犯。你据望这些人流上用场” “这批人不用据望了,肯容都会全灭目。” “希望,4批登岛目囚犯中,能期几个稍微期些机事目人吧。” 说罢,这后大将便放起了手中目望远镜,离开了这座瞭望用志高基。 ,3卷佛敌终 ,4卷不死人预告: “贵定所史阿町,如你才见,更一后美貌目女忍哦怎么样,要不要品所一起同作,一起型这座岛上派下去啊”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3卷后记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赶稿赶得都快吐了的兼职小说家漱梦实。 第3卷佛敌也顺利完结了。 和我预期的一样,是与第2卷差不多长度的小卷。 第3卷本来就不长,再加上我更新也快,每天8000字的更新,所以才刚写第2卷后记没多久的我,又开始动笔写第3卷的后记了笑 要说我对第3卷的评价是什么,那应该就是2点吧。 第1点:节奏极其紧凑。 第3卷近10万字的篇幅,没有多余的一章,每一章都在认真地跟大家讲故事。 第2点:埋下了众多的伏笔与铺垫。 在本卷中埋下的伏笔c挖出的坑之多,让作者本人都有些数不清了笑。 第3卷虽然很短,但却是相当重要的一卷,起到了相当重要的承上启下的作用。 我将我的这部小说划分为“第2卷之前”与“第2卷之后”。 前2卷讲的是序章的故事,从第3卷开始突入本书的主线,讲绪方成为“刽子手一刀斋”之后的故事。 顺便一提我认为第3卷充满了一种命运的美感。 如果绪方不是钱袋被偷,他就不会碰上间宫,然后说不定也不会碰上长谷川,最后也不会再有未来之后的那些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绪方的钱袋刚好在那时被偷了。 我个人特别钟意这种蝴蝶效应,钟意这种命运的美感。 第3卷圆满完结,马上就要开始第4卷不死人的连载了。 第4卷应该本书自连载以来的第一个大卷。 剧情容量之多,令我都推测不出来总字数大概有多少了。 据我保守估计,第4卷的总章数最起码有100章以上。 我在此也再次重申一下吧本书不会走玄幻c灵异风。 直到完结为止,绪方他们也不会去砍九尾妖狐c八岐大蛇c幽灵之类的怪力乱神的东西。 直到完结也不会出现“巴之雷”c“雷电奉还”c“龟派气功波”之类的非常玄幻的招数。 本书的世界观是低武型的世界观,不会出现这种玄幻灵异风的敌人,也不会出现这些花里胡哨的招式。 纪伊的“不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请各位慢慢收看即将开始连载的第4卷不死人了。 顺便再跟大家讲讲书友群的事情吧。 书友群会建的,请大家放心。 但我并不想这么快建立书友群。 大概要再过一段时间我才会把书友群建起。 所以请想要加群的书友们见谅。 对了间宫九郎的人物卡我已经做好了。这边的书友们可以打开本书的主界面,给这个重要的新人物点个赞。 最后的最后,想跟大家求一波月票 大家看到这篇后记时,应该已经是12月1号了。 请大家把手头上的月票都投给我吧拜托了 我非常想要让这本书登上轻小说区月票榜的前10啊,想让更多人看到这本书,让这本作品的成绩更上一层楼。 因为只要我的这部作品大火了,说不定就能吸引更多的优秀作家来尝试“武士小说”。 我个人是相当喜欢“武士小说”的,就是因为喜欢“武士小说”,才十分头铁地来做创站以来第一个写以江户时代为背景的武士小说。 我非常乐于见到有我这个开创者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后,能有更多的优质作家紧跟而上,与我一起在这块地方开辟一个新的大火题材c新的大火流派。 到时我也能有更多的好看的武士小说可看了笑。 我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话想和大家说的了。所以本次的后记就到此为止吧。 最后的最后,向帮助过我的责编c向所有支持过本书的书友们,致上最深的谢意 谢谢你们 漱梦实 2020年12月1日 更多请收藏【】!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赶稿赶得都快吐了的兼职小说家漱梦实。 第3卷佛敌也顺利完结了。 和我预期的一样,是与第2卷差不多长度的小卷。 第3卷本来就不长,再加上我更新也快,每天8000字的更新,所以才刚写第2卷后记没多久的我,又开始动笔写第3卷的后记了笑 要说我对第3卷的评价是什么,那应该就是2点吧。 第1点:节奏极其紧凑。 第3卷近10万字的篇幅,没有多余的一章,每一章都在认真地跟大家讲故事。 第2点:埋下了众多的伏笔与铺垫。 在本卷中埋下的伏笔c挖出的坑之多,让作者本人都有些数不清了笑。 第3卷虽然很短,但却是相当重要的一卷,起到了相当重要的承上启下的作用。 我将我的这部小说划分为“第2卷之前”与“第2卷之后”。 前2卷讲的是序章的故事,从第3卷开始突入本书的主线,讲绪方成为“刽子手一刀斋”之后的故事。 顺便一提我认为第3卷充满了一种命运的美感。 如果绪方不是钱袋被偷,他就不会碰上间宫,然后说不定也不会碰上长谷川,最后也不会再有未来之后的那些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绪方的钱袋刚好在那时被偷了。 我个人特别钟意这种蝴蝶效应,钟意这种命运的美感。 第3卷圆满完结,马上就要开始第4卷不死人的连载了。 第4卷应该本书自连载以来的第一个大卷。 剧情容量之多,令我都推测不出来总字数大概有多少了。 据我保守估计,第4卷的总章数最起码有100章以上。 我在此也再次重申一下吧本书不会走玄幻c灵异风。 直到完结为止,绪方他们也不会去砍九尾妖狐c八岐大蛇c幽灵之类的怪力乱神的东西。 直到完结也不会出现“巴之雷”c“雷电奉还”c“龟派气功波”之类的非常玄幻的招数。 本书的世界观是低武型的世界观,不会出现这种玄幻灵异风的敌人,也不会出现这些花里胡哨的招式。 纪伊的“不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请各位慢慢收看即将开始连载的第4卷不死人了。 顺便再跟大家讲讲书友群的事情吧。 书友群会建的,请大家放心。 但我并不想这么快建立书友群。 大概要再过一段时间我才会把书友群建起。 所以请想要加群的书友们见谅。 对了间宫九郎的人物卡我已经做好了。这边的书友们可以打开本书的主界面,给这个重要的新人物点个赞。 最后的最后,想跟大家求一波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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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2卷讲的是序章的故事,从第3卷开始突入本书的主线,讲绪方成为“刽子手一刀斋”之后的故事。 顺便一提我认为第3卷充满了一种命运的美感。 如果绪方不是钱袋被偷,他就不会碰上间宫,然后说不定也不会碰上长谷川,最后也不会再有未来之后的那些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绪方的钱袋刚好在那时被偷了。 我个人特别钟意这种蝴蝶效应,钟意这种命运的美感。 第3卷圆满完结,马上就要开始第4卷不死人的连载了。 第4卷应该本书自连载以来的第一个大卷。 剧情容量之多,令我都推测不出来总字数大概有多少了。 据我保守估计,第4卷的总章数最起码有100章以上。 我在此也再次重申一下吧本书不会走玄幻c灵异风。 直到完结为止,绪方他们也不会去砍九尾妖狐c八岐大蛇c幽灵之类的怪力乱神的东西。 直到完结也不会出现“巴之雷”c“雷电奉还”c“龟派气功波”之类的非常玄幻的招数。 本书的世界观是低武型的世界观,不会出现这种玄幻灵异风的敌人,也不会出现这些花里胡哨的招式。 纪伊的“不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请各位慢慢收看即将开始连载的第4卷不死人了。 顺便再跟大家讲讲书友群的事情吧。 书友群会建的,请大家放心。 但我并不想这么快建立书友群。 大概要再过一段时间我才会把书友群建起。 所以请想要加群的书友们见谅。 对了间宫九郎的人物卡我已经做好了。这边的书友们可以打开本书的主界面,给这个重要的新人物点个赞。 最后的最后,想跟大家求一波月票 大家看到这篇后记时,应该已经是12月1号了。 请大家把手头上的月票都投给我吧拜托了 我非常想要让这本书登上轻小说区月票榜的前10啊,想让更多人看到这本书,让这本作品的成绩更上一层楼。 因为只要我的这部作品大火了,说不定就能吸引更多的优秀作家来尝试“武士小说”。 我个人是相当喜欢“武士小说”的,就是因为喜欢“武士小说”,才十分头铁地来做创站以来第一个写以江户时代为背景的武士小说。 我非常乐于见到有我这个开创者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后,能有更多的优质作家紧跟而上,与我一起在这块地方开辟一个新的大火题材c新的大火流派。 到时我也能有更多的好看的武士小说可看了笑。 我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话想和大家说的了。所以本次的后记就到此为止吧。 最后的最后,向帮助过我的责编c向所有支持过本书的书友们,致上最深的谢意 谢谢你们 漱梦实 2020年12月1日 更多请收藏【】! 嗨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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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想要让这本书登上轻小说区月票榜的前10啊,想让更多人看到这本书,让这本作品的成绩更上一层楼。 因为只要我的这部作品大火了,说不定就能吸引更多的优秀作家来尝试“武士小说”。 我个人是相当喜欢“武士小说”的,就是因为喜欢“武士小说”,才十分头铁地来做创站以来第一个写以江户时代为背景的武士小说。 我非常乐于见到有我这个开创者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后,能有更多的优质作家紧跟而上,与我一起在这块地方开辟一个新的大火题材c新的大火流派。 到时我也能有更多的好看的武士小说可看了笑。 我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话想和大家说的了。所以本次的后记就到此为止吧。 最后的最后,向帮助过我的责编c向所有支持过本书的书友们,致上最深的谢意 谢谢你们 漱梦实 2020年12月1日 更多请收藏【】!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赶稿赶得都快吐了的兼职小说家漱梦实。 第3卷佛敌也顺利完结了。 和我预期的一样,是与第2卷差不多长度的小卷。 第3卷本来就不长,再加上我更新也快,每天8000字的更新,所以才刚写第2卷后记没多久的我,又开始动笔写第3卷的后记了笑 要说我对第3卷的评价是什么,那应该就是2点吧。 第1点:节奏极其紧凑。 第3卷近10万字的篇幅,没有多余的一章,每一章都在认真地跟大家讲故事。 第2点:埋下了众多的伏笔与铺垫。 在本卷中埋下的伏笔c挖出的坑之多,让作者本人都有些数不清了笑。 第3卷虽然很短,但却是相当重要的一卷,起到了相当重要的承上启下的作用。 我将我的这部小说划分为“第2卷之前”与“第2卷之后”。 前2卷讲的是序章的故事,从第3卷开始突入本书的主线,讲绪方成为“刽子手一刀斋”之后的故事。 顺便一提我认为第3卷充满了一种命运的美感。 如果绪方不是钱袋被偷,他就不会碰上间宫,然后说不定也不会碰上长谷川,最后也不会再有未来之后的那些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绪方的钱袋刚好在那时被偷了。 我个人特别钟意这种蝴蝶效应,钟意这种命运的美感。 第3卷圆满完结,马上就要开始第4卷不死人的连载了。 第4卷应该本书自连载以来的第一个大卷。 剧情容量之多,令我都推测不出来总字数大概有多少了。 据我保守估计,第4卷的总章数最起码有100章以上。 我在此也再次重申一下吧本书不会走玄幻c灵异风。 直到完结为止,绪方他们也不会去砍九尾妖狐c八岐大蛇c幽灵之类的怪力乱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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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森大人,神山大人刚才传信给我们了。” “神山大人说什么了”稻森头也没回地用平静的语气这般反问道。 “神山大人说:第4批囚犯很快就能集结完毕,大约于4月中旬或下旬的时候,就能将第4批囚犯投放到蝶岛。” 静静地听完部下的汇报后,稻森仅仅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然后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知道了。” 在完成对稻森的汇报后,这名年轻人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神山越之助大人的名奉行的名号,真不是浪得虚名的,不仅将从各地云集而来的囚犯管理地井井有条,我军的后勤补给也同样管理地尽善尽美。” “这种办事手腕,令人不得不佩服。” “有这样的官员,真是百姓之幸c天下之幸。” 部下的话音刚落,稻森的嘴角便微微翘起,发出一声冷笑。 “神山大人才能出众,不负名奉行之名这一点我承认。” “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神山大人他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忠直之人啊。” “我对他稍微有些了解。” “神山越之助这个人啊,该怎么形容呢” “他属于那种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人。” “为了达到目的,即使是和三教九流的人合作也在所不惜。”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过。” “所以我劝你最好和我一样,对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敬而远之比较好。” 此时此刻,纪伊藩的藩厅和歌山城。 某间堆满各种卷轴c纸张c书籍的宽敞房间内,某名中年人正坐在一张案前睡觉。 他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头仰得高高的。 脸上盖着一张薄薄的卷轴,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 如果是和这名中年人不熟的人见到此情此景可能会相当地震惊。 但若是让和这名中年人相熟的人在场,则并不会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什么好奇怪的。 坐着睡觉这本就是这名中年人的独门绝技。 在干活干累了的时候,这名中年人就会把头一仰,将摊开的卷轴或书籍往脸上一盖,然后就这么入睡。 就在这名中年人睡得正香甜时,房门外响起了一道响亮的大喝: “神山大人新的囚犯名单整理出来了” 这道通报声刚落下,这名被称作“神山大人”的中年人便猛地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c用力一吹将盖在他脸上的薄薄卷轴吹开,随后朝房外朗声喝道: “送进来” “是” 一名文官打扮的中年人将纸拉门拉开然后恭敬地将手中的一份捆好的卷轴送到了神山越之助的桌案上。 挥了挥手示意这名文官退下后,神山将这份刚刚才整理好的新囚犯名单缓缓摊开。 这份卷轴上写有每名已经送抵纪伊前线,或是马上就要抵达纪伊前线的囚犯们的名字。 同时在囚犯的名字后面也都写有一条注释,标明这名囚犯之前犯了什么罪。 随着神山一个人名一个人名地看下来,他眼中的神采也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惊喜之色。 “刽子手一刀斋c流光八幡c妖僧新一批的犯人中的高手可真多啊” “希望这帮人在登上蝶岛后,能稍微有些战果吧” 神山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接着往下看。 最终神山的目光在一个人的名字上停下。 和其他人的一扫而过不一样神山的目光在这个人的名字上定格了许久许久 而且其目光所蕴藏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将神山的目光给直接定格住的这个人名只有简单的4个汉字牧村弥八。 标注在其后的注释,写清了他之前犯了什么罪:打架斗殴。 望着“打架斗殴”这行字,神山不禁莞尔。 “好久不见”神山看着这个人名,轻声地说“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你的名字啊剑龙” 粗略地将剩下的名字一一看完后,神山将这份卷轴重新卷起然后随意地扔到了一边。 喀拉c喀拉c喀拉c喀拉 对于车轮向前辚辚驶动的声响,绪方已经非常地习惯。 现在的绪方已经可以熟练地做到即使屁股下的马车在急速向前行驶他也能屹然不动c睡个香甜觉。 就在无所事事的绪方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随后一只大手顺着通风用的小窗将一碗带着几片萝卜干的白粥和一双筷子递了进来。 “绪方逸势开饭了。” “怎么又是白粥配萝卜干啊你们就没有其他的饭食了吗” “区区囚犯,还敢提这么多要求”负责给绪方递饭得这名官差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肯给你提供一日三餐就很不错了给我抱着感恩戴德的心将这碗粥吃干净” “好好好”用敷衍的语气打发掉这名官差后,绪方端起这碗白粥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虽然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每天提供给他的伙食都算不上多么丰盛,但胜在量还算多,所以虽然吃得不怎么样,但绪方也没有饿着。 就在绪方大快朵颐之时,囚车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中年男声: “绪方一刀斋。” “啊,鬼平,你来了啊。”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60章 “源之呼吸”升级【10更求月票!】 自被装上囚车,被运往不知名的某地后,长谷川便会时不时来找绪方搭话,和绪方随便闲聊些什么。 也多亏了长谷川的搭话,让绪方渐渐明白了之前一直很疑惑的某些事情。 比如长谷川等人是如何及时地赶到根岸家族的大本营,将绪方与间宫二人都给抓了的。 再比如长谷川等人之所以会现身龙野藩,都是为了抓捕一个名为“佛敌”的凶恶贼人。 而间宫九郎便是“佛敌”的同伙。 绪方还从长谷川的口中得知了间宫九郎还有着“流光八幡”这一称号。 绪方之所以会被长谷川他们所抓,只不过是因为他相当不走运地和间宫在一起行动而已。 在得知这一真相后,绪方不禁感慨起命运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的钱袋被人偷了。 如果不是因为钱袋被偷,他也不会去找根岸家族的大本营,也就不会碰上间宫。 “绪方一刀斋。”长谷川站在囚车之外,透过通风用的小窗与绪方交流着,“如何囚车住得还舒适吗” “还算可以吧。”绪方一边喝着粥,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辆囚车还算宽敞,住在里面并没有那么不适。” 绪方所住的这辆囚车除了光线比较昏暗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缺点了。 车厢并不算狭窄,还有通风用的小窗,所以里面的空气也并不浑浊c闷热。 “住得还可以就好。”长谷川淡淡道,“趁着现在好好珍惜住在里面的时光吧,到了大概下午的时候,你就要离开这辆囚车了。” “哦”绪方扬了扬眉,“我们快要抵达目的地了吗” “没错。” “所以搞了半天我们的目的地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你到了就知道了。” 被塞入囚车c运往不明地区的这段日子里,绪方问了无数遍长谷川这个问题: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而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长谷川一直都讳莫如深。 给绪方的回答都是同一样的“你到了就知道了”。 “既然很快就要到了” 绪方将眼眶贴向通风用的小窗,朝他的囚车后面看去。 “能让我和间宫他聊上几句吗” 虽然视野有些不好,但将眼眶紧贴在通风用的小窗旁,然后向后望去,还是能勉强看到在绪方所乘的这辆囚车后面,还有一辆囚车。 而这辆囚车中所关押的人,应该就是间宫了。 对于间宫,绪方可是有着无数问题想要问他。 然而对于绪方的这一请求,长谷川仅仅只是无情且坚定地回复道: “不行” “真是小气啊” “绪方一刀斋请你有些身为囚犯的自觉。”长谷川透过通风小窗,朝囚车内的绪方投去无奈的目光,“你现在可是被羁押在案的囚犯,不是什么出巡的大名。” “我们怎么可能让你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想和什么人聊天就和什么人聊天” 说完,长谷川轻叹了口气。 随后,用只有他本人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呢喃道: “再说了你们两个说不定很快就能相见了就在那座蝶岛上” 没有听到长谷川的这句话的绪方耸了耸肩: “不能聊天就算了。” “那趁着我们两个现在还能隔着辆囚车在这聊天鬼平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吧。” “鬼平,你这段日子为何总是时不时地来找我聊天呢” “我可不认为你有着和囚犯聊天的癖好。” “而且我这段日子的伙食以犯人的标准来看实在是太高档了。一天有三餐,餐餐都能让我吃饱。这应该也是你搞的鬼吧” 听到绪方的这一问题长谷川一愣。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出现了几丝笑意。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我可是很敬佩你的。” “趁着现在还能聊天和自己敬佩的人多聊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至于你的伙食没错就如你所说的那样,你这段日子能顿顿有饱饭吃,都是多亏了我的福。” 说到这,长谷川换上了开玩笑的语气。 “你日后如果碰上了间宫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你住在囚车里的这段日子里一天有3餐吃,每餐都能吃得饱饱的啊。” “我担心这会引起那个家伙的心理不平衡。” “那家伙这段时间每天只有只有2顿饭吃,而且每顿都只是一些只能让人半饥不饱的稀粥。” 听到长谷川的这句话,绪方大笑了几声。 “好我不会告诉他的。” 吃过午饭,简单地休整了一下后无事可干c觉得无聊的绪方便将身子随意地依靠在身后的车壁上,然后练习起了“源之呼吸”。 在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当下练习“源之呼吸”便成了绪方目前唯一的一个可以用来杀时间的方法。 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绪方缓缓地将自个的呼吸调整为了“源之呼吸”。 在绪方正以“源之呼吸”进行着吐纳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之前间宫质问他为什么会他主公的剑术的一幕。 间宫当时的这一问题,是绪方最在意的问题。 令绪方在意到现在。 只可惜一直到目前为止绪方都没有机会再与间宫见一面和间宫一起好好聊聊这个问题。 间宫他的主公该不会就是“无我二刀流”的开创者吧 这一想法刚自绪方的心头冒出脑海中便突然闪过一道此前没有听过的系统提示音: 叮因无我二刀流武技源之呼吸的使用已熟练,无我二刀流武技源之呼吸,晋级为“中级”技能 听到这一系统提示音,绪方微微一愣。 随后,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喜悦之色。 成功了 在不使用技能点的情况下,果然可以让武技得等级升级 对于刚刚在脑海中响起的这一提示音,绪方感觉很亢奋。 因为这不仅代表着在不使用技能点c只依靠苦练,能让武技的等级升级。 同时也代表着绪方这数个月来一有时间就练习源之呼吸的这一行为并没有白费工夫。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61章 渣滓们的聚居地【10更求月票!】 “源之呼吸”目升级,令绪方目心意大委。 土心意大委目缘故,绪方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 而他目欢呼声还没落下,便遭到了囚车大目一后火付盗贼政目官差没委气目斥责: “定静” “你们这帮人眼更除了鬼并之大,一个对所温柔目人都没期啊” 数个时辰之向 喀指c喀指c喀指c喀指 车轮目转动声渐渐变小,月终彻底深失。 听到车轮目转动声渐渐深止,以及我受到身下目这辆囚车不再期任何动静向,绪方渐渐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双目,还没来志及大声基朝囚车大目官差们询问怎么才事呢,囚车目大门便被“轰”基一声被把开。 阳光立即顺着被把开目大门泄进囚车内。 “唔” 土不习惯这科究式目影光目缘故,绪方忍不住发出低低目一声痛呼,照向紧闭双目。 “绪方逸势所们到了” 土双目紧闭目缘故,绪方真不到命围目前更一副什么样目状况。 仅能从声音中听出期许天人冲进囚车内,用粗长目麻绳将绪方目双手捆型他目向面。 度用一条黑干缠住他目双知令绪方不能视特。 月向再律绪方目嘴巴里塞入一块棉干,让绪方不能讲话。 被控制住了双手c双知c声音目绪方,便这么被押下了囚车。 土双知被缠上了黑干目缘故,绪方真不火自己现型身处何处。 仅能型火付盗贼政目官差们目牵形下,任界火付盗贼政目官差们押着他走。 这更什么声音 虽照知不能视特,但绪方目耳朵却没期被堵上。 土视力被封目缘故,令绪方目听力变志最敏锐了些。 绪方型依稀之中,似乎听到了一些消浪声。 型火付盗贼政目官差们目押运下,绪方七转八拐,已经家全不石道自己身处何处了。 叫听到命围目环境似乎越来越吵。 叫我受到命围目立气似乎越来越浑浊 终于押运绪方目官差们停了下来。 “绪方逸势,所们到了。”这后官差一边说着,一边解下包住绪方双知目黑干。 黑干一被拿下,绪方便赶忙朝自己目前方望去。 前方更一条带着不少摊小积水目石砖路。 这条可供3人度肩而行目宽敞石砖路目两旁,更一间支一间目牢房。 绪方效知望去,发现比一间目牢房都叫关着一个犯人。 隔开比间牢房目墙壁上,则都挂着一盏片易用目烛灯。 烛灯目数量虽照不少,但要片亮这么大目一片基方还更好勉影了些,才以这片基区目光线十分之昏暗。 而这昏暗目光线最更衬志命围目立气似乎最浑浊了些。 绪方都还没来志及再细真命围目环境,站型绪方身向目火付盗贼政目官差便一边拍了拍绪方目背,一边用不耐目语气说道: “绪方逸势走了” 型火付盗贼政目官差们目带领下,绪方一边律这座监狱目清处走着,一边偏转着视线,把量着命围目环境。 住型牢笼里目这些“房客”们,也都饶期兴趣基把量着绪方。 度时不时基大声嚷嚷着一些污言秽语。 “来了个府轻目帅哥啊” “为什么这座监狱目牢笼都更单人单间啊” “所已经憋得久了别说更女人了给所个长志委真目帅哥都行” “官差大人持这个帅哥关进所目牢中吧” “喂兄弟你也更死刑犯吧你更犯了什么罪进来目啊” “别着发髻呢还更一个武士大人” “武士大人你该不会更土为贪污进来目吧” “还更说更土为品所一样影暴了并民呢” “哈哈哈哈哈” 型牢笼中目囚犯们把量着绪方目名时,绪方也型把量着这些囚犯。 绪方发现关型这里目囚犯都更男人。 而且从面省c气质上来真,绪方机能基我觉到关型这里目囚犯,应该都不更什么普通目囚犯。 “绪方逸势,所们到了。” 火付盗贼政目官差们领着绪方型一间立目牢笼中停下。 一后站型绪方身向目官差,拔出他目胁差,将捆住绪方双手目麻绳 割断向,便与站型绪方身旁目其他名僚们一起将绪方推入这间立目牢狱中,照向以麻利目手活,将牢笼目大门锁紧。 当照型将绪方送进牢笼向,绪方身上仅剩目那2件行李:榊原一刀海免许皆传目证书,以及无所二刀海目秘籍也被官差们给放走了。 放走绪方目这2样东西,留下一句“之向会还给你目”之向,这几后火付盗贼政目官差扬长而去。 相到官差们离开向,住型绪方命围目那些“邻居”们立即朝绪方抛来一个支一个目问题。 “兄弟你史什么后字” “兄弟你犯了什么罪进来目啊” “喂你也更死刑犯吗” “你长志可眼帅啊,所这里都胀了,嘻嘻” 绪方度没期品自己目这些“邻居”把委关系目把算。 但一些简单目问题,绪方也不更不能才答他们。 “所史绪方逸势。” 绪方一边生着身上目衣服,一边说道。 “更后浪人。” “所犯目罪应该更杀人罪吧。” “所不石道所更不更死刑犯。土为还没期人给所判罪。” “但所猜所应该更一后死刑犯。” “如查所这科人还不判死刑目话,展没期人可以被判死刑了。” 绪方简单基做家自所介绍向,立即形起了他命围目“邻居”们目族目兴趣。 “哦哦你也更土为杀人进来目啊” 一后住型绪方斜对面目光头壮汉狞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所也更杀人进来志。” “所真上了一个村姑,机把算半夜偷偷潜入他小,持始给上了目。” “但型进入始小向,不小心被始目父母给发现了。” “没办活,叫能持始目父母给杀人灭口,照向逃跑。” “叫可惜,月向还更被官差给抓才来了啊。” 听家这后壮汉用满不型乎目语气说家自己目罪行向,绪方目眉头相支皱了起来,朝这后壮汉投去带着浓郁目不悦之色品怒成目目光。 “哈哈哈哈你眼更蠢啊干这科事意竟照还能被发现” 展型这时,住型绪方对面目一后长志既矮小c又猥琐目青府大笑道。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62章 “把你们统统斩了!”【10更求月票!】 “喂你小子”那名光头壮汉用不悦的语气朝这名猥琐青年喊道,“敢说我蠢你在这种事情上很厉害吗” “那当然”这名猥琐青年用自豪的语气说道,“我叫又太郎你知道我是做了什么而被逮捕入狱的吗”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今天上午新来的家伙是什么原因入狱的”光头壮汉喝道。 “我是因为强上了13个女孩子而被判死刑,然后被送到这里来的。”这名自称又太郎的猥琐青年一边说着,眼中一边冒出淫邪的光芒。 又太郎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了除了绪方之外的周围其他人的惊呼和赞叹。 “兄弟你太强了啊你这辈子值了啊” “哎,你这家伙即使被判了死刑也不亏了啊” “真羡慕你” “兄弟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搞上那13个女孩的呗” 这位名叫又太郎的猥琐青年似乎很少试过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于是舔了舔嘴唇,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绘声绘色地描述他当时是怎么搞上那13个女孩的。 从怎么锁定目标,讲到怎么选择时机,再讲到时如何下手的,最后在讲到自己当时有多么地兴奋 “唉”讲到最后,又太郎一边发出长叹,一边掏了掏自己的裆部,“为什么这块地方连个女囚犯都没有呢想饱饱眼福都不可以。” 又太郎的话音刚落,一名住在他隔壁的囚犯便大笑道: “这里当然没有女囚犯了我前些天已经问过狱卒了,男囚犯和女囚犯所居住的监狱是分开的还想看女囚到梦里面去看吧” 这名囚犯的话音刚落,又太郎脸上的绝望之色瞬间变得浓郁了起来 在又太郎开了这个“讲述自己之前的事迹”的头后,周围的囚犯们纷纷开始聊起自己在被捕入狱前,都犯下了什么罪行。 有看到喜欢的女孩和别的男人好上了,所以一把火将他们全家烧死的 有单纯的色鬼,不断去欺负女孩子的 有偷窃成性,偷了数不清的财物的 有以鸡毛蒜皮的小事为由,将人给杀了的 在这些囚犯们越讲越兴奋时,脸早就黑得如一块墨炭的绪方吼道: “你们这些渣滓都给我闭嘴我快听吐了” 绪方的这声大吼,直接打断了周围其他人的谈话声。 所有人都停止了话头,把或惊讶c或愤怒c或疑惑的目光投向绪方。 就住在绪方对面的那个猥琐青年又太郎似乎对于“渣滓”这个词汇很敏感,在听到绪方大骂他们为渣滓后,又太郎立即涨红了脸,朝绪方吼道: “你说我们是渣滓如果我们是渣滓的话,那么被送到这来与我们为伍的你不也是渣滓吗” “别把我和你们这帮家伙相提并论” 绪方狠狠地瞪了住在他对面的又太郎一眼。 绪方的眼中,杀气四溢,令又太郎不由得因恐惧而缩了缩脖子,别开目光,不敢与绪方对视。 “你们这些混帐真该庆幸我手中没有刀。”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移动着自己的目光,扫向他视野范围内的所有囚犯。 “如果我手中有刀,而你们又刚好和我住在同一间牢笼里的话,我一定把你们统统都给斩了” 绪方的身上,杀意沸腾。 有人被绪方身上的杀意给震摄到,咽了几口唾沫c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 而有的人则硬着脖子对绪方嘲讽道: “哼我好怕啊这种牛皮谁不会吹”那名光头壮汉说道。 “就是我们这儿这么多人,我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你还想把我们都给斩了做梦去吧”一名因杀人而入狱的囚犯这般附和着。 “该庆幸手中没刀的人是你这小子如果我手中有刀,且我们两个刚好住一个囚笼的话,我肯定第一个把你这嚣张的家伙劈死你在被抓入狱前可是杀了足足3个人哦3个人哦”一名脸上有狰狞刀疤的青年一边这般说着,一边伸出3根手指朝绪方这么比着。 绪方懒得理会这些渣滓。 在绪方眼中,自己如果和这帮渣滓隔着牢笼在那对骂的话,那他就输了。 就在绪方打算无视这帮渣滓,缩到牢笼的角落睡个觉c平复下自己刚才因听到这帮渣滓的那些混帐事迹而激动的心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大笑突然自绪方旁边的牢笼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帮渣滓可真有趣竟然还威胁起这位老兄了刚才官差们在把这位老兄送进牢笼里面的时候,你们没有听 到官差们称呼这位老兄为什么吗” 听着这道中气十足c极其响亮的男声,绪方微微皱起眉头。 这道男声对绪方来说陌生至极。 看样子,这道男声的主人刚才并没有参与到那些渣滓的谈话之中,没有跟着这些渣滓一起去聊他们的混帐事迹。 绪方莫名地对住在他隔壁的这个人产生了几分好奇,想要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但是很可惜因为这个人就住在绪方隔壁,所以绪方根本就看不到此人的样貌。 绪方只能看到住在他对面的囚犯们的模样。 虽然看不到邻居的模样,但绪方却能根据他刚才的声音,大致推断出他的这位邻居的年纪应该很年轻。 “邻居”刚才的这番嘲讽刚落下,便立即引起了周围那些渣滓们的不悦回应。 “这里怎么吵,怎么可能听得清刚才那几名官差是怎么称呼这个家伙的” “就是就是” “再说了谁会专门去留意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我才不管他叫什么名字” “呵” “邻居”发出一声大大的冷笑。 “你们如果没有听清,或是没有留意去听刚才的那几名官差都称呼我隔壁的这位老兄为什么的话,那我就给你们复述一遍吧。” “刚才的那几名官差称呼我隔壁得这位老兄为绪方逸势” “邻居”的这道话音刚刚落下,周围这帮渣滓的吵闹声立即安静了下来。 许多能看见绪方的人,都将或恐惧c或震惊的目光投向绪方。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63章 牧村弥八【10更求月票!】 “更人斩逸势” “人斩竟照型这” “绪方逸势这不更那个刽子手一刀斋目后字吗” “家蛋了所刚技似乎对着刽子手一刀斋吼了两嗓子” 认志绪方目人型那小声基讨论着。 期些人认志绪方,名时也期些人不认志绪方。 “喂你们这帮小伙都怎么了怎么连脸色都变了啊这小伙更什么大人特吗” “嘘所劝你态式不要好过嚣张了你不石道绪方逸势吗展更那个型去府秋她创下的人斩壮举目那个人啊。” “嘶的人斩” “喂喂喂眼目假目这个小伙一个人斩了上的号人眼目没期夸大吗” “官建目人都亲口证实过,应该展更眼目” 对于那些不石绪方后号目人,都志到了那些石道绪方后号目人目十分认眼目介绍。 命围目气氛瞬间变了。 那个猥琐目又好郎型志石住型他对面目人展更那个鼎鼎期后目“刽子手一刀斋”向,脸瞬间“唰”基一下展青了。 两条腿型那止不住基把颤。 土为又好郎可更火楚基记志他刚技对绪方更如何基不敬。 但又好郎还更影把着精神,喊道: “你说他更绪方逸势展更绪方逸势啊所还说所更她皇呢” 又好郎目这番话落下,稀稀指指基又响起几道附品声。 又好郎以及附品又好郎目这些人,无非展更感通过这样目虚张声势,来给自己带来些定慰c带来些定全我。 跟这科人计较既浪费时间,也无任何成义。绪方以及他目那个“邻居”都懒志再生会这科还型自欺欺人目小伙。 “绪方老兄。” “邻居”突照朝绪方搭话道。 “没感到像你这样目影者,也被官差们抓到了啊。” “别收了” 绪方坐型靠近“邻居”才住目那间牢笼目墙壁边上,与“邻居”支着说道。 “所没期新到火付盗贼政目官差们目武四竟照期这么天样” “火付盗贼政可更一帮省当难缠目人啊。”“邻居”道,“自从那个鬼并或为长官向,火付盗贼政便变志最加难缠了,所品所目名伴们型碰上火付盗贼政时,都更能避开展避开。” “刚技眼更谢谢你了。天亏了你,这些渣滓总算定静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绪方老兄,不用客气。” “说起来,所还不石道你目后字呢。虽照你已经石道所更谁了,但所还更先做个例行目自所介绍吧。所更绪方逸势,更个浪人。” “所史牧村弥八”“邻居”用他那豪爽目语调高声道,“也更一个浪人” 数日向 纪伊藩,品歌山城,神山越之助目办公间。 “神山大人。” 纸指门大,侍者恭敬基朝房内此型办公目神山说道。 “长谷川大人到了。” “哦哦”神山一边效下手中目笔,一边应道,“让他进来吧” “更” 房间大,蹲型纸指门一侧目侍者将纸指门缓缓指开。 从苍穹海注而下目阳光,顺着被指开目纸指门一口气泄进神山目办公间内。 照而这些阳光还没来志及型神山目房间待久一些,神山便我觉身前目光线一暗。 一道身很出现型被指开目纸指门处,遮蔽住了阳光,照向缓段踏入房间内。 型这道身很踏入房间内向,候型房大目侍者便持房门重族关上,叫留下神山与这后刚刚踏入房间内目中府人独处一室。 “长谷川。”神山将带着笑成目目光投周身前目中府人,“眼更许久没见了。” “所们两个上正省见,所记志似乎更型前府目京都祗园祭上。” “嗯,神山,所们两个目示更得久没见了。” 这后刚刚踏入神山办公间内目中府人,此更刚技技赶到品歌山城目长谷川并藏。 技刚赶到品歌山城,长谷川便马不停蹄基赶来找自己目老友期“后奉行”之称目京都町奉行神山越之助。 长谷川移动着自己目视线,真了真型房间目合处都随处可见目合科书籍c卷轴c纸张。 “幕建现型眼目更得缺人手呢”长谷川轻声我慨道,“没感到幕建现型已经缺人到要持身为京都町奉行目你,给指到纪伊前线这里来管军队目辎重调集c囚犯们目管生。” “长谷川,你说错了,幕建从来不缺人手。” 神山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道。 “幕建叫更缺像你所这样目能臣而已。” “其实被调来纪伊这边救火也没期什么不委。” “这边目派还算比较轻松。” “而且所也叫更被临时指来救火而已。” “所已经放到风声了幕建已经找到同适目替代所目人选了。” “再过不久,等负责替代所目人到了,所也展能离开纪伊c返才京都,继续做所目京都町奉行了。” 神山拿过效置型桌案边上目茶水,抿了一口向,将锐利目视线重族投到长谷川身上。 “委了,寒暄展到步为止了。” “长谷川,来说此事吧。” “所从你目表意展真出来了,你率基跑来找所,格机展不止更为了品所这个老友见面c叙旧。” “说吧。率基来找所,才为何事。” “神山。”长谷川沉声道,“既照如步,那所展相说了” “神山,请你告诉所所们将这么天目囚犯送上了蝶岛,到底期没期取志可观目战查” 长谷川目话音一落,神山脸上目表意瞬间僵住了。 而长谷川步时则支着说道: “为了支援纪伊前线,所们火付盗贼政可更做出了极大目牺牲啊。” 长谷川目脸渐渐变黑了下来。 “展土为幕建志一纸和令,所们监狱内无数身上还期着许天意报可挖目囚犯被迫送上了纪伊。” “无数大案目线索,展土为省关人士被送上纪伊而展步断掉。” “所感石道所们付出了这么大目牺牲,到底期没期换来足够目或查” 神山沉默着。 沉默了委一会向,神山技长叹了一口气。 “长谷川,所展跟你实话实说吧” “所们目前已经律蝶岛送上了3批囚犯,总计318人。” “从目前已石目意况来真这些囚犯毫无战查”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64章 一帮死了也没有所谓的人 虽然长谷川已经做好了听到这一结果的心理准备。 但在从神山的嘴中听过听到“毫无战果”这个字眼后,长谷川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受控制地变得凝重了起来。 而神山此时则接着说道: “在将第2批囚犯投放到蝶岛的一个星期后,我们有派出斥候队登岛查看战况。” “经过一番粗略的搜寻后,食人鬼的尸体一只没找到,反倒是囚犯的尸体遍地都是。” “这支登岛搜寻的斥候队还遭遇了一股食人鬼,付出了近一半的伤亡才逃了回莱。” “虽然之后我们又紧接着将第3批的囚犯投放到蝶岛,但这第3批的囚犯中没有多少强者,想必战果肯定也是毫无成果” “只希望这马上就要登岛的第4批囚犯能稍微有些本事啊” “哪怕到头来只杀了一只食人鬼也行呀” 在神山的这番感慨落下后,长谷川沉声说道: “果然啊连正规军都拿那些食人鬼毫无办法,区区囚犯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帮怪物” “说根道底让囚犯们登岛去对付那些怪物这种事本身就很荒唐了” “并不荒唐哦。”神山用无奈的口吻说道,“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在数百年前的镰仓时代,不也动员了一批囚犯登上对马岛与来袭的元军相对抗吗” “而这些被动员上对马岛的囚犯们,多多少少也还是立了一些战功的。” “我已经打听到了,在全国范围动员重刑犯们尤其是那些身手不错的重刑犯们登岛,是老中松平定信的主意。” “反正这些重刑犯都是一帮死了也没有所谓的人,与其就这么一刀杀了他,倒不如把他们送上蝶岛,让他们为这个国家出一些力后再死这似乎就是松平定信他的打算。” “哼。”长谷川冷笑了一声,“就因为松平定信他的这个主意,让我这边的大量还有很多用处的犯人就这么没了” “长谷川,你似乎怨气很大啊。” “当然了你知不知道我这边有多少大案的线索,就因为把重要的犯人送到纪伊而就此断绝” “唉”神山长叹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拍了拍长谷川的肩膀,“长谷川,我理解你。” “但是我也希望尼能理解下幕府。” “蝶岛上所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把以将军大人为首的整个幕府都给吓到了” “办理这些大案固然重要。” “然而这些大案的办理与否,其实并不会影响到江户幕府对这个天下的执掌。” “就比如你前段时间一直追击的佛敌。” “佛敌所犯的罪行,不过就只是焚寺盗宝,以及杀了些人。这种人再能闹,能闹出什么风浪” “能否把佛敌抓住此事根本不会影响到将军大人的统治。” “但是蝶岛可不一样。” “目前盘踞在蝶岛上的这些怪物若是不赶紧处理干净,那影响可就大了” “幕府已经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荡平蝶岛上面的所有食人鬼。”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眼,松平定信他也不会献出动员重刑犯,让重刑犯们先上的这一招。” “在现在这样的特殊时期,重刑犯们也是相当宝贵的战力。” 长谷川的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过了好一会后,积郁在长谷川胸腔间的各种情绪,才总算是化为一股长叹自长谷川的口中长吐而出。 “罢了。” 长谷川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 “神山,我的问题问完了就先下去休息了” 长谷川刚走到房门前神山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出声叫住了长谷川。 “对了长谷川。” “什么事”长谷川偏转回头。 “你的人足寄场最近怎么样了”神山的脸上浮现出迟疑之色,“我最近听说了松平定信他对你的人足寄场非常不满这是真的吗” “哦这件事哦” 长谷川轻声说着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般。 “的确有此事。松平定信他自当上老中,与将军大人一起展开幕政改革后,一直在打击腐败提倡廉洁。” “而他嫌我的人足寄场只不过是一个浪费钱财的破烂地方所以一直看我和我的人足寄场不顺眼。” 说到这,长谷川耸了耸肩,脸上浮现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 “不过这只 是普通的小事而已。” “即使遭到了老中的针对,我也会努力把人足寄场开办下去的。” 说罢,长谷川拉开房门离开了神山的办公间,扬长而去自神山的视野范围内彻底消失。 “喂你这混小子刚才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哈瞪你又怎么样呸” “混帐竟然敢对着我吐口水呸呸呸” “哈哈哈哈有种你就把口水吐过来” “好想玩女人啊就算不能玩女人啊,给我点女人看也可以啊” “为什么男囚犯和女囚犯是分开住的” 此地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众人的精力无处发泄。 再加上会被押到此处的人,基本都是无药可救的重刑犯们因此争吵c谩骂c吐口水成了此地最常见的风景。 绪方对于这帮精力过剩的渣滓们的这些吵闹声已经见怪不怪了。 绪方这些天最常做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靠在墙边,与住在他旁边的“邻居”牧村弥八闲聊。 因为二人得牢笼是相邻的,所以互相看不到彼此,仅能隔着石砖墙在那互相交流。 “也就是说”绪方道,“你是因为打架斗殴才被送进这儿来的咯” “没错”与绪方有着一墙之隔的牧村高声回应道,“我把一个贪官狠狠地揍了一顿,把他打了个半残。然后不幸被官差们抓住,然后被扭送到了这个地方。”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65章 出狱 “想不到你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绪方微笑道。 “哈哈哈哈若论性情中人,我可比不上胆敢弑主的绪方老兄你啊” 虽然不知牧村弥八的模样,但这并不妨碍绪方与这位邻居聊天。 经过这些天下来的闲聊,绪方意外地发现他和这个牧村还意外地挺聊得来的。 也正是多亏了牧村的存在,令他这些日子不至于太过无聊。 这里的生活,和之前住囚车c求龙野藩的监狱的生活比起来简直天差地比。 这儿不仅很吵,还很臭。空气不仅浑浊c闷热,而且还一直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而且伙食还相当地一般。 一天只有2顿饭,每顿饭都只提供一些萝卜干,以及勉强能让人果腹的粥。 其实对于食物,绪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绪方最大意见的地方,还是这里的环境。 这吵吵闹闹c每时每刻都有人在争吵c谩骂c吐口水的环境,已经快要让绪方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唉” 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后,坐在与牧村所住的囚笼相邻的墙壁边上的绪方偏转过头,朝牧村说道: “牧村,你知道官府的人把我们这帮囚犯关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哦,这个啊。我稍微知道一些内情哦。” “什么你知道” 绪方刚才的这个问题,只是无聊至极之下的随口一问而已,并不对牧村的回答有任何的期待。 然而牧村的回答成功地出了绪方的意料。 万万没想到牧村竟然知道一些内部情报的绪方,赶忙追问道: “牧村,把你所知道的内情说来听听吧。” “我虽然知道一些内情,但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 “我们这帮人呀,很快就要被送上一座位于纪伊南部的某座海岛上了。” “海岛” 就在绪方想接着追问时,牢笼之外的走廊尽头处突然炸起一声巨响。 那是监狱的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这座监狱的大门因为有些老旧的缘故,用费很大力气才推得开,每次推门或是拉门都能响起一声巨响。 因此每次有人进出这座监狱时,都会有这道吵闹的声音响起,监狱内的众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许多人都以为是到饭点c开饭了,于是都趴在各自的牢笼门前,等待着狱卒们将今天的午饭送上来。 然而也有一些人比如绪方,则微微皱起眉头。 因为绪方察觉到现在应该还没到饭点。 而且从脚步声的响度来看,此次进入监狱的人,和以往相比似乎太多了些 在绪方正疑惑着时,住在他隔壁的牧村用只有他本人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呢喃道: “到时间了吗” 没过多久,绪方的这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这些冲进监狱内的人根本就不是来送饭的。 他们的手中没有端着正冒着热气的粥。 而是端着一挺挺铁炮或一杆杆长枪,以及一条条麻绳。 而且这些冲进监狱里的人也不是往日里那些每天都要相见的狱卒。 而是一名名身穿战铠的士兵。 这些士兵以极快的速度冲进这座监狱内然后顺着监狱的每条走廊将这座监狱的各条走廊给站得满满当当。 不少囚犯被这些突然闯入的士兵给吓了一跳。 一些胆子比较小的人比如住在绪方对面的那个猥琐的又太郎直接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倒在地,给站在他牢笼前的诸位士兵磕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情一口一个“武士大爷”,祈求这些士兵能够饶他一命。 也有些囚犯壮着胆子朝这些士兵破口大骂着: “打算把我们都杀死在狱中吗” “现在的幕府已经腐朽成这样了吗都不带囚犯们去刑场了而是直接把囚犯们处死在监狱里” “太卑鄙了” “我会像平将门一样,即使死了也诅咒你们千秋万世” 有的囚犯哭喊有的囚犯怒吼。 就在囚犯们都在吵吵闹闹时一道怒喝的响起,瞬间压过了监狱内所有的声响: “都别吵了” 这道怒喝的声势颇为惊人,所有囚犯不论是哭喊的,还是怒吼的都被这道怒喝给吓到然后闭上了嘴巴。 这道怒喝的 主人,是一名面目颇为狰狞的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身上所穿的棕色铠甲颇为华丽,一看便知肯定是军中的高级将官。 “我们不是来杀你们的” 多亏了这名将官的大嗓门,让这座监狱内的所有人都能听清他的声音。 “现在,我们会把你们都捆上c眼睛蒙上然后把你们带去一个地方” “都给我乖乖配合” “但凡有不乖乖配合的人,刀剑c铁炮伺候” “开门把这些囚犯都押出来” 这名将官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他的那些部下们说的。 收到将官的这一命令后士兵们纷纷掏出钥匙,将每座牢笼的牢门打开然后鱼贯而入,将每座牢笼内的囚犯的双手用粗长的麻绳捆上再用黑布蒙上囚犯的双眼令囚犯不能视物。 士兵们将囚犯们统统捆上的这个过程非常地顺利没有任何一名囚犯有做出任何不配合的行为。 毕竟囚犯们都不是傻子。 这些士兵的手中都拿着真家伙。 所以众人都乖乖配合,任由这些士兵们把他们的双手捆上c把眼睛蒙上。 在眼睛被黑布蒙上的下一瞬,分别站在绪方左右两侧的两名士兵便推着绪方向前走。 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所以绪方只能任由身后的士兵押着他向前或向左。 没过多久,绪方便感觉到有暖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 现在已经是春初,初春的阳光打在身上,格外地舒服。 然而绪方都还没来得及多享受享受这久违的阳光呢,他便感觉到自己被推上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内。 虽然看不见东西,但绪方对于这种“密闭”的感觉非常熟悉绪方敢肯定,自己肯定被推上了一辆马车上。 果不其然,在绪方被推进这密闭的空间后,他便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 随后身子突然开始前后摇晃,熟悉得车轮转动声传入绪方的耳中。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66章 “幸运”的囚犯们(上) 绪方听到自己的周围有很多呼吸声。 看来我被关入的这辆囚车很大啊能够塞下这么多的人 绪方一面听着自己周围的这些呼吸声,一面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喂” 一名坐在绪方附近的大嗓门大吼道。 “你们要把我们运到何处啊” 此人的话音刚落,车厢之外应该是拉车的车夫便用不耐的语气回应道: “给我闭上嘴安心等着你们之后就知道要被送到哪去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们待会要走的路很颠簸都给我咬紧牙关c不要咬到舌头了” 这名车夫没有骗绪方他们。 马车接下来所途径的路,陡得让绪方怀疑他们是不是正走在一条石子路上。 而且车夫驾车的手法相当地粗暴,似乎根本不理会绪方他们这些乘客的感受。 十分粗暴地驱使着马匹横渡这条颠簸至极的路。 一路下来,颠得绪方的屁股都有些痛了。 有些囚犯没听车夫的话,没有乖乖闭上嘴巴,导致咬到舌头,发出一声声惨叫。 双手依然被捆在身后,不能动。 双眼依旧被黑布蒙着,不能视物。 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能用的感官,便仅剩听力与嗅觉。 嗯这是 随着马车的不断行进,绪方渐渐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这是海浪声吗 绪方听到了海浪声 而且这“哗哗哗”的海浪声还越来越响 载运着绪方等人的囚车终于停了。 囚车刚一停下,囚车的车门便被“轰”地一声拉开,几道粗鲁的大喝响起: “到了下车了” “一个一个下车谁都不许挤” “谁敢不配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将囚车内看不见东西的众人接下车,然后再将众人朝不知名的地方押去。 绪方虽然看不见自己身在何处,但根据这越来越响的海浪声,绪方敢肯定他们一定正在往海滩或是靠近大海的什么地方走。 渐渐的,除了海浪声之外,一些不和谐的喧闹声c呼吸声也逐一传入绪方的耳中。 终于押解绪方等人的士兵停了下来。 “坐下全都坐下” “都给我坐下” “所有人都给我坐下。” 绪方乖乖遵循士兵的指示坐在地上。 屁股刚一接触到地面,那名站在绪方身后c专门负责押解绪方的士兵便一把扯下蒙住绪方双眼的那块黑布。 双眼久违地接触到阳光,令绪方一时之间难以适应这强光。 绪方将眼皮沉下,用睫毛过滤阳光,令双眼由弱到强地逐渐适应这阳光。 过了大概几个呼吸的时间,绪方的双眼终于习惯了阳光,可以睁大双眼视物。 可以正常视物后,绪方便迫不及待地偏转着脑袋,环顾着四周。 蓝天c阳光c沙滩c大海c周围那和他一样双手反绑在身后坐在沙滩上的囚犯们这便是视力恢复后,首先映入绪方眼中的景象。 绪方正身处一片沙滩上。 前方的不远处便能看到不断朝摊边打来海浪的大海。 在绪方的周围,聚满了不少和他一样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年龄c性别不一的人。 不难看出这些人都是和绪方一样的囚犯。 绪方看了看他周围的这些囚犯们,心中暗道着: 人好多差不多有一百来号人了而且还能还有很多士兵在押解着更多的囚犯过来 绪方朝后看去,能看到很多士兵正不断押来新的囚犯,让囚犯们在沙滩上做好后,便解下蒙住囚犯双眼的黑布,然后扬长而去。 在囚犯的周围,站满了不少正在警戒中的士兵。 不过这些面朝着众囚犯的士兵并不是在警戒有没有外人靠近,而是在警戒着有没有囚犯闹事。 而这些负责警戒的士兵无一例外都是顶盔掼甲,腰间佩着刀,手中端着已经点燃火绳c随时可以射击的铁炮。 也正因为四周有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正看着他们,所以囚犯们也都不敢闹事。 当然,也会出一两个不知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的人在那闹出些状况。 绪方就看到在自己的前方不远处,有个囚犯似乎和坐在他 隔壁的另一名囚犯闹出了些矛盾,二人在那吵得脸红脖子粗c闹得不可开交。 士兵们出声警告二人,但却被这二人无视。 最后,站在这二人不远处的那几名士兵将手中的铁炮对准这两个傻瓜后,这两个在那吵架的家伙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快看,似乎有大人物过来了” “这副赤色的铠甲可真帅啊。” “这家伙竟然能穿上这么高级的铠甲看来他的级别不一般啊” 囚犯们之间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只因他们看到一名身穿赤色战铠的壮汉,在十数名护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朝建在众囚犯的前方的一个木制简易楼台走去。 登上这座楼台后,这名身穿赤铠的壮汉便深吸了一口气,随后 “肃静” 以足以令人感觉耳膜发痛的大嗓门,朝众囚犯这般吼道。 几乎所有的囚犯都被这名壮汉的这声大喊给惊到,所有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原本嘈杂的这片沙滩,瞬间安静了下来。 “早上好你们这帮多亏了将军大人的恩赐,才侥幸活到现在的渣滓” 赤铠壮汉这别具一格的开场白,瞬间激怒了在场的不少囚犯。 但碍于对周围那些士兵手中得铁炮的畏惧,这些被激怒的囚犯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吾乃稻森雅也是也” “你们可能有些人听过我的名号,有些人没有听过” 赤铠男子的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沙滩再次响起了低低的讨论声。 “稻森雅也是那个虎稻森吗” “那个名将怎么会在这” “嘶这家伙原来就是虎稻森吗和传言一样,是名模样非常粗犷c威猛的人啊” 绪方虽然没有加入周围人的议论中,但在听完这名赤铠壮汉的自我介绍后,还是忍不住挑了下眉毛。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67章 “幸运”的囚犯们(下) 稻森雅也这个人名,绪方也听说过。 稻森雅也深受现任将军所信赖的猛将,拥有着“虎稻森”的称号。 稻森雅对于这些突然冒起来的议论声似乎极不耐烦,再次大吼了一声“肃静”,令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我现在要告诉你们这帮渣滓一个好消息” “全都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我待会要说的话不会说2遍” “你们相当地幸运” “本该要吃一辈子牢饭或是要被判处死刑的你们,现在得到了一个可以得到赦免的大好机会” 说到这,稻森转过身,朝身后的大海一指。 “看到那座岛屿了吗” 绪方循着稻森所指的方向望去。 在视野所能及的尽头处,有着一大片模模糊糊的褐色影子。 “那座岛屿名为蝶岛” “待会你们就会被送上蝶岛” “获得赦免的条件很简单” “在登上蝶岛后,只要成功击杀3只食人鬼,或是挖掘出一条和食人鬼有关的重要情报,就能得到赦免获得自由之身” “你们有7天的时间” “7天之后,我们的船会在蝶岛的南海岸处停靠” “成功击杀食人鬼的,就拖着食人鬼的尸体过来” “成功挖掘到与食人鬼有关的靠谱情报的,就带着你们的情报回来” 稻森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食人鬼最大的特征,便是他们的眼睛是紫色的你们记得不要弄错了” “我的话就说到这,祝你们武运昌隆” 说到这,稻森便不再理会众囚犯,领着身旁的侍卫们径直从楼台上走下,从众囚犯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虽然稻森离开了,但包括绪方在内的绝大部分囚犯都还没能从稻森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中回过神来。 因为稻森刚才实在是说了太多陌生的c令人搞不懂到底是何意思的名词。 “食人鬼是什么东西”绪方一脸迷茫地嘟囔着。 几乎所有的囚犯都像绪方那样一脸茫然。 就在囚犯们都低声讨论着“稻森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c“食人鬼是什么东西”c“能得到赦免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之类的话题时,原本站在四周警戒着众囚犯的士兵们突然一拥而上,将每名囚犯朝不远处的海滩边押去。 不远处的海滩边上,已经集结了上百艘可供十数人搭乘的小舟。 稻森虽然从众囚犯的视野范围内离开了,但却并没有走远。 而是站在一处位于囚犯们附近的高地上,默默地看着被逐一押上小舟的囚犯们。 “希望这次登岛的囚犯们,能稍微有些战果吧。”稻森轻声呢喃着。 稻森的呢喃刚落下,一名站在稻森身后的年轻将领便出声附和着: “此次登岛的人和以往都不一样。” 这名年轻将领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手中的囚犯名单。 “这一批囚犯中,有着不少的高手。” “比如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 “还有那个前些年焚寺盗宝的佛敌的部下流光八幡间宫九郎。” “啊,还有那个妖僧一纯。” “妖僧一纯”稻森咀嚼着这个人名,然后偏转脑袋,将目光投在于众囚犯中身形十分显眼的壮汉。 “那家伙就是妖僧一纯吧”稻森问道。 “没错。”他身后的部下立即回答道。 这名壮汉的身材极其高大,站在众囚犯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虽然穿着套宽松的僧衣,但稻森还是能够透过这宽松的僧衣感受到这僧衣之下那发达到极致的肌肉。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啊。”望着“妖僧”一纯的身影,稻森皱眉沉声道,“给负责押送妖僧的船只上多派些人手” “是” 哗哗哗哗 海浪不断打来,拍击在绪方所盛的小舟上。 这座小舟上的乘客除了绪方之外,还有足足10名负责押送绪方的士兵。 这12士兵无一例外都是顶盔掼甲c刀出鞘c弓上弦。 这12名士兵中还有4名士兵是铁炮手,他们手中的铁炮无一例外都是处于可以随时发射的状态。 一旦绪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这12名士兵立刻就能把双手仍旧被反捆在身后的绪方大卸八块。 刚 才,士兵们在将众囚犯押解到海滩边上后,便将囚犯们一个接一个地押上一艘小舟。 一艘小舟只乘一名囚犯,船上至少有10名以上的负责看管这名囚犯的士兵们。 每艘小舟坐好囚犯c士兵后便不做任何停留,立刻出航,朝蝶岛笔直地驶去。 每艘小舟登陆的地点似乎还是不一样的。 刚开始,绪方还能看到几艘小舟与他的船一起并驾齐驱。 但没过多久,这几艘原本与他并驾齐驱的小舟便越驶越偏,最终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喂。”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的绪方,忍不住朝周围的士兵们问道,“每艘小舟的登陆地点原来是不一样的吗我还以为你们会用一艘大船把我们都装在一起,然后随便在岛上的某个地方扔下呢。” 绪方的话音刚落,一名坐在绪方旁边的士兵便轻声说道: “在将第一批囚犯送上岛的时候,我们就是用一艘大船将所有囚犯装在一起,然后随便在岛上的某块海滩处放下。”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我们不得不把送囚犯们上岛的方式,变更为现在这种小舟只栽一名囚犯,让他们在不同的地点登陆的方式。” “发生什么事了”绪方追问道。 “在将第一批的100余名囚犯在蝶岛的某块海滩放下后,这100余名囚犯立即开始了自相残杀。” “有些囚犯对于所谓的赦免根本不感兴趣。他们只对杀戮感兴趣。” “而第一批登岛的囚犯中恰好就有几个这种类型的疯子。” “所以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第一批的囚犯便因自相残杀而差不多死绝了。” “所以避免再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们便把登岛方式变更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这名好心给绪方进行耐心得解释的士兵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在犹豫了一会后,对绪方接着说道: “喂,我给你一个忠告。” “每一批的囚犯中,都会出那么几个听不懂人话c对赦免毫无兴趣的人。” “对于这种人,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这种人往往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68章 观战者 “绪方逸势,我们到了。” 绪方的小舟在蝶岛的一处不起眼的海滩上着陆。 在这片不起眼的海滩上着陆的小舟,似乎只有绪方这一艘。 2名士兵押着绪方登上这片沙滩,双脚踩在不会因海浪而四处摇晃的大地上,让绪方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安心感。 “这是你的行李,还有你的刀,以及你的伙食。” 在将把绪方的双手反捆在其身后的麻绳给割断后,小舟上的一名士兵便将一个布包个用粽叶包成的大包,以及一柄打刀柄胁差扔给绪方。 接住这名士兵扔来的这个布包以及这2柄刀后,绪方的眉毛忍不住微微一扬。 因为这2柄刀绪方实在是太眼熟了正是离开广濑藩时,仓永赠给他的那2柄刀。 打开那个大小颇为可观的粽叶包里面有14个还在冒着热气的饭团。 撩开士兵刚刚扔来的这个布包的一角往里面望去榊原一刀流免许皆传的证书c无我二刀流的秘籍c以及他的钱袋都静静地躺在里面。 “你们的服务态度还真好。”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小舟上的这些士兵们说道,“竟然还会把犯人的行李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犯人们的东西,我们拿着也没有用。”这首小舟上似乎是小军官级别的士兵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拿着也无用,倒不如还给你们。” “本来你身上的钱都是要充公的,不过因为火付盗贼改的长谷川长官特地把你的钱袋交给我们,还委托我们把钱都还给你,我们才破例将你的钱都还你。” “你需要穿戴铠甲或更换武器吗” 小军官朝他的脚边努了下嘴。 在他的脚边躺着一副铠甲,以及一柄打刀柄胁差。 “若是想要换武器的话,这2把刀可以给你,这副铠甲你也可以穿上。” “你们竟然还提供武器啊。” “当然。并不是每个囚犯都像你一样本身就带着武器。不让囚犯们多多少少拥有一些战斗力的话,那让囚犯们登岛就没有意义了。你要不要换刀” 绪方思考了一会后,将手中的2柄刀扔回给小舟上的士兵们。 “换吧。至于铠甲我就不穿了。” 仓永赠与他的那2柄刀他一直使用至今,刀身早已伤痕累累,已不适合再用来战斗了。 小军官将那2柄崭新的刀扔给绪方后,再一次地向绪方确认道: “你真的不打算穿铠甲吗” “不用了。”绪方不假思索地答道,“穿了笨重的铠甲,只会影响到我出刀的速度了。” 说罢,绪方拍了拍他身上那件自离开广濑藩后,便一直陪伴着他的浅葱色羽织。 “我有这个就够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了。祝你武运昌隆。” 留下冷冰冰的这一句话后,小军官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部下们驾驶着小舟离开此处。 噌。 待这伙负责押解他的士兵驾着小舟从海岸线离开后,绪方拔出自己的这2把新刀,然后借着阳光的照射,上下细看了起来。 不是什么好地不得了的好刀,但品质也不算好。 将2柄刀收回刀鞘后,绪方朝前望去。 与这片沙滩相连的,是茂密的树林。 厚厚的树荫遮蔽阳光,令这片树林内的光线极其昏暗,让绪方无法看清这片树林内的景象。 听着时不时从这树林内传出的鸟叫声,望着身前这不知尽头在何处的树林,绪方轻叹口气随后轻声道: “总之先进到这片树林再说吧。” 喀吱喀吱,喀吱 虽然现在已是春初但这片树林的地上还是有着不少枯黄的枝叶。 踩在这些枯黄的枝叶上发出“喀吱”c“喀吱”的碎裂声。 除了一路向前走之外,绪方也不知道他还能往何处走。 绪方一面向前笔直走着一面将他的神经紧绷,警惕着周围。 虽然官府的人把他们送上这座岛是为了让他们去对抗一种名为“食人鬼”的不明对象但这座岛上值得注意的对象远不止是“食人鬼”。 刚才在乘船前来这座蝶岛时,那名好心的士兵给他所讲的那个“第一批囚犯们的故事”便明明白白地提醒了绪方:与他一起登岛的其余囚犯们同样相当危险。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到脑子有问题的其他囚犯的袭击。 就比如现在。 原本正一路向前笔直行走的绪方突然顿住了双脚。 随后偏转过头,眯着双眼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 “躲在那里的几个家伙,给我滚出来吧。” 绪方的话音刚落那处灌木丛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随后3名身材颇矮小的男子各扛着一柄打刀从这处灌木丛中现身而出。 “竟然被你给发现了啊。”这3人中的为首之人用满不在乎的语调说道,“算了,被你发现了也无所谓,那我也直截了当地跟你说说我们3个的来意好了。” “喂,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3个一起去做山贼” “我们仨以前本就是山贼不幸被官府的人所抓,才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我们几个对于什么狗屁赦免根本不感兴趣。” “这座岛还算大也有山这么大的岛应该也有人居住我们决定就在这里扎根,做这里的山贼了” “现在正在招兵买马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 这名山贼的话音刚落,绪方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没有兴趣。” 绪方直截了当的回绝令这名山贼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既然不打算加入我们的话。”这名山贼沉声道“那你就把你腰上的2柄刀留下吧” “我们在招兵买马武器也是相当重要的物资” “只要你留下你的刀,我们就放你走” “我劝你最好还是识相点,我们这边可是有足足3个人,若是敢反抗的话,3个人打你一个,你可是会” 这名山贼的话还没说完,绪方便突然拔出了他的胁差,朝这名山贼掷来。 这名山贼的瞳孔猛地一缩,赶忙将手中的打刀竖起,险之又险地弹开了朝他飞来的这柄胁差。 绪方刚才之所以掷出他的胁差,纯粹只是为了吸引这3个山贼的注意力而已。 在这3个山贼的注意力都放在这柄朝他们飞来的胁差时,绪方趁机拔出打刀,然后迅速近身。 为首的这名山贼弹开绪方掷来的胁差时,绪方也刚好凑近到了他的身前。 榊原一刀流登楼 刀光自下而上扫过这名山贼的整个躯干。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登楼,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1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50点 目前个人等级:v274102700 榊原一刀流等级:8段20603000 “2对1了。”绪方面无表情地轻声道。 “噫”绪方右手边的一名山贼发出惨叫。 然而他的这声惨叫都没来得及从口腔中吐出,绪方便横向一挥手中的刀。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2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30点 目前个人等级:v275302700 榊原一刀流等级:8段21903000 “1对1了。”绪方偏转过头,看向最后的那名山贼。 这最后的一名山贼虽然还握着刀,但他那疯狂发抖的手,已经连刀都握不紧了。 别说握刀了,他那不断打战的双腿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等等c等一下我” 这名山贼的求饶还没说出,一道刀光便自上而下而朝他袭来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9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40点 目前个人等级:v276202700 榊原一刀流等级:8段23303000 绪方捡回他刚才掷出的胁差并插回鞘中,然后用平淡的语气朝已经变成尸体得那3名山贼说道: “3个打我1个,你们可是会死的啊。” 用脚边的一名山贼的衣服擦干净刀身上的血后,绪方却并没有把打刀归鞘。 而是偏转过头,看向位于不远处的另一片的灌木丛,然后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藏在那里观战的家伙,你可以出来了。”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69章 不知火里的阿町(上) 在绪方还没登岛时 哗,哗,哗,哗 一叶孤舟在海浪的拍击下,缓缓地靠近着蝶岛。 这艘小舟的氛围,和其他小舟的氛围相比,有着十分明显的不同。 其他小舟上的士兵,无一例外,基本都是绷着表情与神经,谨防着他们船上的犯人,船上密布着肃杀的氛围。 而这艘船却不一样。 这艘船上所弥漫的气氛相当地古怪,难以用词汇来形容。 虽然这艘船上的士兵们都有好好地拿着各自手中的武器,也都有好好地戒备着他们船上的那名囚犯,但是不论他们怎么打起精神c不论他们怎么重整自己脸上的表情与神色,在他们的目光投到他们船上的那名囚犯时,他们好不容易才重新打好的精神又会瞬间松懈下来,表情也会变得古怪起来。 一名坐在这名囚犯身侧的士兵在一番犹豫之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咬了咬牙关。 然后将自己的屁股朝他旁边这名囚犯所在的方向挪了一挪,想离这名囚犯近一些。 然而他的这个企图并没有得逞。 坐在他身后的长官发现了他的这个意图后,用脚轻轻踹了下这名不务正业的士兵的后背一脚。 被自家长官阻止后,这名士兵只能悻悻地将屁股给挪回去。 这名小军官看上去似乎很秉公守法,但其实并不然。 这名小军官也在疯狂地做着挣扎。 他的视线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身前这名囚犯的后背以及她那光洁的后颈。 在意识到自己这种火热的视线非常地猥琐后,又赶紧将视线挪开。 但将视线挪开后没多久,他的视线便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又挪回到了这名囚犯的身上 然后再次挪开,然后又挪回来。 再挪开,再挪回来 这艘小船上的士兵基本都是这样的状态。 在想和这名囚犯套近乎,以及与这名囚犯保持距离的这2种状态中来回挣扎着使得这艘小船上的氛围非常地奇怪 终于小船抵达海岸了。 在小船抵达海岸后,这艘小船上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极其默契地产生了同一种情绪懊恼。 懊恼着驾船的士兵为什么把船开得这么地快 负责统御这艘船所有的士兵的小军官拔出他的胁差,割断了坐在他身前的这名囚犯的那捆住她双手的麻绳。 “咳咳”然后轻声咳嗽了几下,强打起精神,“阿町,抵达蝶岛了。” “嘿哟” 这名囚犯活动了下终于被解开束缚的双手后,从船上灵敏地一跳,稳稳地跳到了海岸上。 “一路上辛苦你们的相送了” “不客气不对不对我跟囚犯讲什么敬语” 刮了自己几个耳光子后,这名小军官将他脚边的一个布包以及一根短枪柄胁差掷给这名囚犯。 “这是你的行李。” “哦哦多谢” 将这名囚犯的行李还给她后,这名小军官忍不住问道: “这杆短枪真的是你的武器吗看你这副细皮嫩肉的样子你耍得动这杆短枪吗” “是我的武器哦。而且我还真耍得动。”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问了。接着,这是你这些天的伙食。” “这里有铠甲还有武器,你要穿戴铠甲或是更换武器吗” “都不需要哦” “那好那祝你武运昌隆,我们走” 小军官的话音刚落,坐在他身旁的一名士兵便满脸错愕地看向他的长官。 “欸我们这就回去了吗” 提问的这名士兵,脸上还带着几分淡淡的不舍。 “废话”小军官朝他的这名部下投去恶狠狠的目光,“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当然要回去了转向转向回去了” 这名囚犯并没有立即离开这座海岸而是待刚才护送她上岛的这帮士兵们离开海岸后,解开了她其中的一个行李那个布包。 “嗯运气不错零件一个也没有少。” 这般呢喃了一声后这名囚犯偏转过头,看向自个身后的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赶紧组装好然后找个可靠的人利用一下吧。” 刚刚的那艘运送这名囚犯的小船上 这艘小船上的氛围,此时相当地沉重 “老大”一名把头埋得低低的士兵突然朝那名小军官说道“我那里现 在很硬硬到我都不好意思站起身的那种” 他们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同属一个小队因交情已久的缘故,他们在私底下都喊那名小军官为“老大”。 这名士兵的话音刚落,便立即引起了其余士兵的附和。 “我也是” “我在看了那名囚犯一眼后,就硬起来了” “我到现在都没有要软下去的迹象” “这么漂亮的女人也是重刑犯吗真是太可惜了” “今天晚上你们如果听到我的床铺那里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记得当作没有听见” “都给我闭嘴。”小军官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把刚才那名囚犯忘了吧,她既然会来这座岛,就说明她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啊。” 时间回到现在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藏在那里观战的家伙,你可以出来了。” 绪方一面说着,一面缓缓攥紧了手中的打刀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就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 “欸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啊” 嗯 这道话音刚落,绪方的瞳孔便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女人 自那片灌木丛中响起的声音是年轻的女性得声音。 而且非常地好听。 这片灌木丛响起细碎的响声。 随后,一名妙龄女子从这片灌木丛的后面闪身而出。 在这名妙龄女子现身而出后绪方第一时间把视线定格在她身上,细细地打量起了她。 这名少女给绪方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眼睛非常好看。 她有着一双一双如天鹅绒般的眼睛上下睫毛都很长连阳光都照不到她的瞳仁这双眼睛十分柔和,似乎在抚摸你。 她长长的睫毛下的那双黑色眼眸一直凝视着绪方,眼眸中散发着好奇的光芒,那光芒妖艳地荡漾着。 在绪方正打量着她时,她也同样在大方地打量着绪方。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70章 不知火里的阿町(下) 绪方把注意力从这名少女的双眼移开,去打量着她其他的地方。 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条高高的短马尾,马尾的发梢勉强只达她的颈部,马尾的发梢以及垂在她前额的头发随着时不时刮来的微风而轻轻晃动着。 个头在这个时代的女性中还算过得去,换算成现代地球的长度单位,这名少女的身高约在1米55左右。 这名少女身着一套特殊的黑色服装。 上身的衣物呈环颈露背状,露出大片后背c双肩的雪白肌肤。 不仅是露出了后背c双肩的肌肤,就连前领位置的肌肤也露出不少。 下身所着的衣物有点像是紧身裤,但远比紧身裤宽松一些。 和露出大片肌肤的上身衣服相比,这名少女下身的衣服的露出度就没有这么高了,几乎就没有露出的地方。 脚上穿着普通的黑色足袋,蹬着普通的草鞋。 这名少女身上的这套衣服,将她那优秀的身材展露得淋漓尽致。 傲然挺起的胸脯c凹凸有致的躯干c线条舒展的腰部每一样都能对男性的神经造成极大的刺激。 这衣服底下隐藏着充满欢乐的肉体,足以让不少贪恋美色的男性认为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即使是绪方在上下打量了这名少女几遍后,也忍不住稍稍有些恍神。 但也紧紧只是恍神了一瞬而已。 在这一瞬过后,绪方重新绷紧了神经,提好了手中的打刀。 同时在心中不断告诉着自己自己面前的这名美貌少女也是一个穷凶极恶c被迫赶到这座岛上的囚犯。 而且这名少女身上所背的东西c腰带上所插的东西c以及后腰处所挂的东西,也提醒着绪方不能大意。 这名少女的后腰处挂着一柄胁差。 腰带上插着一根根苦无。 背上背着一根长长的玩意。 因为这根长长的玩意被一块麻布所盖着,因此绪方并没能看清这根长长的玩意是什么东西。 “贵安我叫阿町。” 这名少女用非常有活力的声音,突然朝绪方做着自我介绍。 “如你所见,是一名美貌的女忍哦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合作,一起在这座岛上活下去啊” 绪方没有搭理这名自称为阿町的少女的话,手中仍旧紧握着刀,仍旧做好了随时能战斗的准备。 但在听完阿町刚才的这番自我介绍后,绪方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女忍 绪方再次上下打量了阿町几遍。 阿町这从头黑到脚的装束,倒的确很有忍者的模样。 在得知身前的这名美貌女孩是一个女忍后,绪方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用更加警戒的目光看着她。 “哎呀,你别这么紧张嘛。” 这名少女注意到绪方用更加警惕的目光看着她后,再次摆了摆手,露出好看的微笑。 “我真的没有恶意,你看我两手空空的,既没有拔刀,也没有拔苦无。” “你真的是一名女忍吗”绪方试探性地朝阿町问道。 “当然。”阿町挺了挺她那傲然的胸脯,“如假包换听说过不知火里吗外头的人都惯称为不知火忍村的地方,我就是不知火里出身的忍者” “不知火里” 从遇到阿町到现在,绪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大规模的动容。 这个名字,自离开广濑藩后,绪方就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你原来是不知火里的忍者啊。” “是啊,怎么了怎么表情突然变得这么古怪” “我以前有个不知火里出身的同伴。是个男忍者。” “哦”阿町的双眼中,好奇的光芒大放而出,“你以前竟然还有个不知火里出身的同伴啊他叫什么名字啊” “叫飞猿,你认识吗” “飞猿”阿町咀嚼着这个人名,“没有听过呢是化名吗” “不清楚。但我听他说他在好久之前就因忍受不了不知火里的生活而叛逃出来。他现在已经因为一些事情而不在人世了。” “喔”阿町的脸上闪过几分复杂之色,“那看来飞猿应该就是他的化名了,不被我们里的其他人知道他还活着而特地改的化名。” 说罢,阿町顿了下。 随后,用只有她本人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呢喃道: “真了不起啊竟然敢逃出来” 这般 呢喃了一句过后,阿町轻声咳嗽了几下,然后重新用充满活力的声音朝绪方说道: “不聊这个了我们说回正题吧” “绪方逸势,要不要和我合作,一起在这座岛上活下去,然后再一起获得赦免的机会啊” 绪方挑了挑眉:“你认得我啊” “当然认得了,大名鼎鼎的刽子手一刀斋的通缉令,我也是看过的。” “跟通缉犯有关的消息,我们不知火里可是相当敏感的。” “每当天下又出现了什么通缉犯,我们不知火里定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并找来他的通缉令全村传阅。” “绪方逸势,你比通缉令上的画像要帅很多嘛。” “多谢夸奖。”绪方用不咸也不淡的口吻说道,“你说你想和我这个手上早已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合作” “没错。”阿町点了点头,“我们得能力相当地互补只要我们两个合作,定能成为这座岛上最强的组合” “能力互补怎么个互补法说来听听。” “你剑术超群,擅长战斗。”阿町指了指绪方。 “而我的近身格斗能力虽然不太行,但有着很多别的技能。”阿町指了指自己,“比如我懂得如何寻找水源c懂得如何辨别哪些蘑菇能吃,同时也能提供一些特别的战斗支援。” “听上去很吸引人嘛。”绪方微微一笑。 “对吧”见绪方似乎有意要点头,阿町的脸上浮现出了喜悦之色,“只要我们两个合作,定能漂亮地击杀那个什么食人鬼,然后获得赦免” 阿町的话还没有说完,绪方便用坚定的语气打断道: “但是我拒绝” 阿町脸上的笑容随着绪方这句话的话音落下而瞬间僵住了。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71章 走私物品 “为什么”阿町急声道,“你刚才不是说我的提案很有道理吗” “是啊。我是说过,我是真心实意地觉得你刚才的那个与我一起合作的提案很有道理。” “但是啊” 绪方的双眼微微眯起。 “现在这座岛上到处都是各怀鬼胎的囚犯。” “这样的情况下,我可不敢随随便便和别的囚犯组队啊。” “与其和不知何时会背叛我的人组队,倒不如自个单干。” “尤其是你还是一个女忍。” 说到这句话时,绪方投向阿町的目光忍不住变得古怪起来。 “我可是听说过一些你们女忍的手段的哦。” “用美色来诱惑目标,趁着目标放松警惕时,从目标的身上套取重要的情报,或是直接暗杀目标。” “我说的对吧” “错错错错得太离谱啦”绪方的话还没说完,阿町便像是听不下去了一样,一边跺着脚一边尖声打断绪方的话头。 “你这家伙,从哪听来的这些传闻啊” “你给我听好了” 阿町一边说着,一边分别竖起左右手的食指。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忍者是什么样的。” “反正我们不知火里的女忍分成2种” “一种是如你所说,擅长使用色诱术专门负责潜伏在目标的身边,从目标的身上套取重要的情报”阿町晃了晃右手食指。 “另一种则是专门负责战斗的负责潜入c暗杀这种类型的女忍别说是使用色诱术了连色诱术都没有学过”阿町晃了晃左手食指。 “我就是第2种女忍我才不懂得什么色诱术也从没有试过在什么人的枕头边套取过情报” 话至此,阿町停顿了下。 为了增强自己刚才这番话的说服力,阿町在犹豫了一会后,微红着脸说道: “别说是什么色诱术了我到现在可都是连破瓜之痛都没经受过啊” 虽然看不到自个的表情,但是绪方感受得出来他现在的表情以及看向阿町的眼神一定很古怪。 绪方此时投向阿町的眼神,仿佛是在问:“真的假的” 阿町被绪方这古怪的目光给看得浑身不自在,轻声咳嗽了几声后,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与表情。 “我们说回正题吧。”阿町此时的表情也变得稍微严肃了起来,“你可要想清楚了哦。就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现在这座岛上到处都是各怀鬼胎的囚犯。” “有的人选择相信官府的话,打算拼尽全力去获得赦免的资格。” “有的人不把官府的话当回事,想干嘛就干嘛。”阿町瞥了一眼绪方脚边的那3具山贼的尸体。 “也许还有些人就是单纯的疯子,想要到处搞破坏。” “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有个同伴一起互相帮衬,绝对比自己一人蛮干要更容易活下去,并离开这座岛。” 阿町的话音落下,绪方耸了耸肩。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还是不想和你合作。” 说罢,绪方缓缓解除临战状态,将手中的打刀缓缓收回刀鞘。 “你走吧。我们两个就当作谁也没见过谁。” 留下这句话后,绪方俯身在他脚边的那3名山贼的尸体上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绪方便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3名山贼的饭团。 这3名山贼的这3包饭团都满满当当的c这些饭团山贼们一个也没吃或者说是来不及吃。 绪方将这3名山贼的这3包饭团与他自个的那一包饭团用一个细绳挂在自己的后腰。 托了这3个山贼的福,绪方现在一共有54块饭团足够绪方在短时间之内不用再为食物的问题发愁。 绪方不仅拿了这3名山贼的食物,还把他们的刀也给拿了。 这3名山贼人手一把打刀c胁差这些应该都是他们下船后,官府派发给他们的武器。 绪方拿走了这3名山贼所有的打刀c胁差,然后扯下一名山贼的上衣充作绳子,将这6柄刀绑在自个的身后。 刀是消耗品,所以这些武器也是不能浪费的宝贵资源。 将这3名山贼的身体搜刮一空c没有发现其余的有价值的物品后,绪方不做任何停留地扬长而去。 “喂”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之色的阿町对着绪方的背影大喊道,“你真的不想和我组队吗” “等你能够证明你的确是一个值 得信赖的合作对象再说吧。”绪方随口说道。 与此同时 蝶岛,某片海岸边上。 “牧村弥八牧村弥八别睡了也别打呼噜了我们到了醒来醒来” “呼噜呼噜啊我们到了啊” 小舟上一名身材高大壮硕的壮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站起身来。 这名壮汉没有剃月代头,也没有梳发髻。 一头长发直接随意地扎起来拖在自己的身后。 脸上胡子拉碴一双带着浓郁睡意的睡眼,不论是头发还是胡子c脸都显而易见地没有打理过其模样看上去更像是长年厮混在赌场的颓废男子。 将这名壮汉的束手绳割断后小舟上的士兵将一柄大太刀以及那袋饭团扔给他。 “牧村弥八,你的行李还有你这些天的饭食。” “哦哦你们不仅会返还行李还会提供伙食啊你们这些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人情味嘛我刚好肚子饿了” 接过那柄大太刀后这名壮汉也就是牧村弥八直接打开粽叶一口气抓起2个饭团然后大快朵颐了起来。 “牧村弥八,本来每名登岛的囚犯都能有一副铠甲可供穿戴,但是因为你的身材实在是太高大了,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合你穿的铠甲所以” 这名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牧村便摆了摆手,因嘴巴里塞满了米饭,含糊不清地说道: “没关系反正即使有铠甲我也不穿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离开了” “那么祝你武运昌隆。” 两块饭团入肚,牧村总算觉得腹中的饥火稍稍消停了下。 “好了” 牧村将他的那柄大太刀随意地扛在肩上。 “去找间宫吧嗯这是什么” 眼尖的牧村发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根短枪。 准确点来说是一根散架了的短枪。 牧村走过去,仔细地查看了起来。 这根短枪的枪头被拆下然后被随意地扔到一旁。 枪杆自中心部分,被整齐地分成左右两半露出其空无一物的杆心。 “这枪杆是空心的啊空心的枪杆有浓郁的铁的味道以及火药得味道”牧村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笑意,“真聪明啊看来有囚犯用短枪把不得了的武器给走私上来了” “我说啊。” 正径直往前走着的绪方突然停下双脚。 “你能不能别一直跟着我啊” 然后转过身朝身后那一直紧跟着他不放的阿町这般说道。 “不行。”阿町朝绪方做了个鬼脸“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就选你做我的搭档了。” “我不是明确说过我不想和你搭档了吗”绪方皱眉反问道。 “但是你刚才不也说了只要我能够证明我是一个值得信赖c值得合作的人,就和我合作吗” “所以我要紧跟着你,找到能证明我是值得合作的人的机会”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72章 特殊的铁炮 刚才,在明确回绝了阿町的搭档请求后,绪方原以为阿町会就此放弃他,然后与他彻底别过。 结果没成想阿町竟然还赖上他了。 一直紧跟在他身后,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对于阿町的执拗,绪方也是深感无奈。 见自己怎么也劝不动阿町,绪方也只能放弃,转身向前继续走着,任由阿町跟着他的后头。 “你为什么非要选我不可啊” 走在前头的绪方,忍不住朝紧跟在他后面的阿町这般问道。 “嗯可能是因为你身上的这件浅葱色羽织非常地好看吧。”阿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 “看来我问也是白问了啊那换个话题吧。你背上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绪方扭过头,抬起手指了指阿町背在身后,用麻布包着的物事。 从与阿町第一次见面开始,绪方就对阿町背在身后的这玩意充满了好奇。 “这个啊”阿町拍了拍她背上的东西。 “不告诉你”阿町朝绪方露出狡黠的笑容,“这种重要的东西,肯定只能告诉给重要的搭档。你若是做我的搭档的话,我就可以你看看我背后的这玩意是什么东西。” “那算了。我不想知道了。”绪方把脑袋重新转回到前方。 “你就不能再犹豫几分后再拒绝我吗”阿町没好气地喊道。 阿町的话音刚落,走在前头的绪方突然停下了双脚。 以为是绪方忍受不了她的跟踪,所以打算拔刀将她灭口的阿町,赶忙压低身子的重心,做好随时可以逃跑的准备。 但是,绪方却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样,拔刀转身c朝她杀来。 而是将左手捏在打刀的鞘口。双目死死地盯着前方。 至于阿町,她此时也发现了前方有动静,所以微微皱起眉头,跟着绪方一起朝前方望去。 二人的前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然后一名梳着月代头的年轻武士拨开了厚厚的灌木丛,出现在了绪方和阿町的身前。 在见着绪方与阿町后,这名年轻武士立即脸色一变,如临大敌一般压低身体的重心,然后将右手按在左腰间的打刀刀鞘上。 他先是看了看绪方,然后再看了看位于绪方身后的阿町。 在看到阿町准确来说,是看到阿町她那姣好的面容,以及傲然挺立的胸脯后,双眼一亮,眼中放出贪婪的光芒。 “我没有恶意。” 这名年轻武士率先将手从刀柄上拿开,然后说道。 “我无意和你们起任何争端。” “你如果不朝我拔刀的话,我也不会朝你拔刀。”说罢,绪方也稍稍松开捏住打刀鞘口的左手。 “你们两个是合伙的搭档吗”这名武士问道。 “不是。”而绪方也不假思索地回应着,“我和我身后的那女人并不是什么搭档,只是她单方面地跟在我后头而已。” “这样啊”听到绪方这么说后,这名武士像是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一般表情一松。 “既然你们不是合伙的搭档” 这名武士直勾勾地看向阿町。 “这位姑娘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我现在正在寻找可靠的伙伴呢。” “我想快点找到那什么食人鬼,然后尽快杀够3个获得赦免的资格。” “仅凭我一人的话只怕力有未逮。” “但是有了同伴就不一样” “这位姑娘,请和我合作然后一起获得赦免的资格吧” “我对我的剑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对于这名武士的这突如其来的邀请,阿町稍稍一愣。 缓过神来后她便歪了歪头露出淡淡的微笑。 “和你合作啊也不是不行呢。” “好为难啊,是要跟逸势合作呢,还是要跟这位武士合作呢” “你不用顾虑我,想和他合作就合作吧。”绪方毫不犹豫地对阿町这般说道“还有不要叫我逸势我和你的关系应该还没有亲近到可以直呼本名的地步吧” “啧”阿町撇了撇嘴,“你这家伙真是油盐不进啊” 在见到绪方竟然不带任何迟疑地就让她去和这个武士合作后,阿町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之色。 见阿町竟然有意与他合作,这名年轻武士的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 “这位姑娘,我对我的身手 真的非常有自信若是与我合作定能” 这名年轻武士的话还没说完,绪方与阿町的脸近乎是在同时一变。 “趴下”绪方一边大喊这一边迅速趴在地上。 同样迅速趴在地上的,还有阿町。 “欸你们” 嗖 这名武士还在那迷茫时一根利箭割破了空气,精准地命中这名武士的脖颈令这名武士的后半截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了。 这名武士吐了几口血沫后瞪圆着双眼缓缓软倒在地。 “在那边吗” 刚才,在听到有箭矢的破空声后,绪方立即俯身并出声提醒那名武士也趴下。 只可惜那名武士反应迟钝,并没有按绪方刚才所说的话即使趴下身来。 在俯身躲避箭矢的同时,绪方也成功根据箭矢射来的方向,判断出了弓箭手所在的位置。 迅速拔出腰间的打刀,然后朝那名胆敢袭击他们的弓箭手所在的位置冲去。 而阿町此时也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玩笑之色,满脸严肃地紧跟在绪方的身后。 在冲到刚才箭矢所射来的位置后此处空无一人。 “被他逃了吗” 这声抱怨刚说出口,绪方便再次听到箭矢的破风声,急忙向旁边来了一个翻滚。 绪方刚翻滚出去,一根箭矢便精准地插中他刚才所站着的地方的泥地里。 “懂得不断变换自己所处的方位吗我们遇到了一个懂行的呢”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之后的阿町低声感慨着。 “这家伙会不断变换自己的所在地。”绪方沉声道,“很麻烦啊” “逸势。来配合我一下吧。只要我们两个合力的话,就能把这个弓箭手轻松解决掉。” “哈”绪方朝阿町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跑到外面去,吸引那个弓箭手的注意力和火力。” 阿町一边说着,一边解下她背上的那件被麻布包着的物事。 “而我则趁着那名弓箭手射出箭矢c来不及逃走得那一刹那用这玩意把他的脑袋轰烂。” 说罢,阿町一把扯下了她背后那物事上所裹着的麻布,露出了这件物事的真面目。 一杆没有火绳的铁炮。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73章 长距离狙击 望着阿町手中的这杆没有火绳的铁炮,绪方忍不住呢喃道: “燧发枪” 阿町手中的这杆铁炮毫无疑问是燧发枪。 但要比绪方印象中的燧发枪要短上一些,而且样式也稍微有些不同。 “嗯”见绪方竟然认得她手中的铁炮,阿町的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你竟然知道燧发枪你也懂兰学吗” “稍微知道一些。”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呢。好了,这个话题之后我们两个之后再慢慢聊吧,现在先把那个弓箭手解决掉再说。” 阿町收起脸上的惊喜之色,满脸正色地偏转脑袋,将脑袋从树干的后面露出一些,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逸势。现在那个弓箭手在暗,我们在明,而且那个弓箭手还相当地狡猾,懂得不断地变更自己的方位。” “如果我们追着他打的话,不仅很没有效率,还非常地被动。” “对付这种能够进行长距离攻击的敌人,就得用长距离的攻击来回敬他。” “所以我来当诱饵,你来射击。这就是你的计划”绪方反问道。 “没错。抱歉,得辛苦你一下了。” “你的射击技术到底行不行啊”绪方朝阿町投去狐疑的目光,“我从没有听过使用铁炮的忍者” “那你现在不仅听说过,还见过了。至于我的射击技术” 阿町挺了挺她那高耸的胸脯,脸上浮现出自豪之色。 “我的近身格斗能力可能不怎么样,但若是论射击技术,我觉得普天之下能胜过我的人可不多。” “罢了。”绪方轻叹口气,“姑且相信你一次吧。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射击” “随时可以。” “那我现在就上了。” 说罢,绪方从自个躲身的灌木丛后闪身而出,朝外面疾奔而去。 为了方便那个弓箭手进行射击,绪方还特地冲向空旷的场所。 “老鼠终于滚出来了” 一名藏身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之后的中年男子瞅见绪方从自个躲藏的灌木丛中冲出后,兴奋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望着直直地往空旷地带冲去的绪方,这名中年男子只以为绪方是想赶紧逃离此地。 “我才不会让我的猎物逃跑呢。” 中年男子一边这般嘟囔着,一边用熟练的手法搭箭上弦。 中年男子感受了下现在的风向以及风力c预估了下绪方待会将跑到的位置,然后不带任何迟疑地松开弓弦。 绪方听到了箭矢割破空气时那独有的破空声。 身体像是本能反应一般,向侧面一个翻滚,躲开了这根箭矢。 见自个的箭矢再次被躲过,中年男子的脸上浮现出气急败坏之色。 但他并没有再次拉弓上弦c对绪方进行追加射击。 而是赶紧收起手中的弓,准备快速离开此地,转移到其他的有利的射击点。 射出一发箭矢后,不论有没有命中目标都要快速转移这是这名中年男子当了这么多年杀手后所总结出来的最宝贵的经验。 然而这名中年男子刚把手中的弓收起,都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一道令这名中年男子头皮发麻的巨响陡然响起: 砰 中年男子刚听到这声巨响c都还没来得及对这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做出任何反应,一颗灼热的弹丸便命中了他的脑袋,从前额射入,然后从后脑勺射出。 血液和脑浆混合而成的奇怪液体顿时洒得遍地都是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这名中年男子便当场毙命。 仍旧藏身在那棵大树的树干之后的阿町现在正坐在地上。 两腿张开屈膝两臂放于膝上右手持铁炮,铁炮架于左臂上方。 左手捏住右手的手腕右手则抓着铁炮柄因刚刚才完成射击的缘故,右手的食指仍旧搭在扳机上。 阿町长出一口气然后缓缓解除射击姿势。 “逸势敌人已经解决掉了” 阿町与绪方一前一后地朝弓箭手也就是那名中年男子的尸首走去。 见着弓箭手的尸首,阿町便轻“啊”了一声。 “这家伙我认得。” 阿町轻声道。 “这家伙名叫风十郎也是一个很有名的杀人狂。” “他原本是军队里的一名本事高强的弓箭手。” “但因为他是一个热爱 杀人的变态所以叛逃了军队,做了一名靠取人性命为生的杀手。” “连他也被抓来这座岛上了啊” 说到这,阿町轻笑了几声。 “没想到我们两个这么快就碰到这种对赦免毫无兴趣c却对杀人极感兴趣的疯子了” 说罢,阿町偏转过头看向绪方。 “这家伙是被我的铁炮干掉的所以他身上的物资都归我你应该没意见吧” “每意见。”绪方耸了耸肩,“反正我现在的食物够用,而且这家伙的身上只有弓箭c没有刀。所以我对他也没有兴趣。” “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町蹲在这名中年男子的身旁,开始在这名中年男子的身上翻找着有用的物资。 在阿町在这个名为风十郎的杀人狂身上翻找着物资时,绪方则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风十郎的尸首然后又看了看阿町刚才的射击位置。 “你竟然能用铁炮进行这么长距离的精准射击”绪方由衷地感慨道。 “哼哼。” 阿町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 “我不是都说了吗若论射击能力,普天之下能胜过我的人可不多。” 说罢阿町转过头,朝绪方露出狡黠的笑。 “不要小瞧女忍哦。” 风十郎的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资。 阿町翻来翻去也就只找到风十郎的那包饭团这是风十郎身上唯一有价值得东西。 将风十郎的饭团毫不客气地收下后,阿町朝绪方问道: “你会用弓箭吗” “不会。你呢” 阿町摇了摇头。 “既然都不会的话把风十郎的弓弄烂吧。”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要让其他人得到风十郎的弓。” “嘻嘻。”阿町轻笑了几声“真巧,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既然我们不能用,也不能给其他人用。” 说罢,阿町拔出她挂在她后腰处的胁差,将风十郎的弓的弓弦给割断。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74章 间宫与牧村 “似乎快要下雨了啊”绪方抬起头,发现西边的天空正有乌云在积聚,同时这乌云也以极快的速度在天空各处扩展着c“侵略”着。 刚将风十郎的弓捣毁的阿町一边拍着手站起身,一边跟着绪方一起朝西方的天空看去。 “真的耶而且从这乌云的颜色来看,待会的雨势可能还不小。我们趁着现在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吧。我可不想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嗯逸势,快看。” 阿町突然朝东边一指。 绪方循着阿町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在东方的远处,一道橘黄色的烟摇摇晃晃着自地面朝天空直刺而去。 望着远方这直直刺向天空的橘烟,绪方微微皱起眉头。 “嗯这说不定是陷阱。”阿町以双手做檐,搭在自己的两眉之上,遥望着远处的这道橘烟,“专门引诱那些好奇心旺盛的笨蛋。” “总有一些好奇心旺盛的笨蛋会上这种低级的当。将这种好奇心旺盛的笨蛋引过去后,再把这些笨蛋干掉,夺走他们的物资。” 阿町的话音刚落,绪方便轻声应道: “也有可能是什么人联络自己同伴的信号总之不管这是陷阱还是联络自己同伴的信号,胆敢这样大大咧咧地放这么一道显眼至极的橘烟的人,肯定是胆子特大c对自个的身手很有自信的人。” “我们要去看看吗”阿町看向绪方。 “去看来干嘛距离这么远,等走到那儿的时候都已经开始下暴雨了,先找到可以躲雨的地方再说吧。” 与此同时 这道橘烟之下 间宫坐在正不断向外冒着橘烟的火堆旁,用一块干净的小布擦拭着手中的眼镜镜片。 突然间宫擦拭镜片的手指一顿。 斜过目光,看向身侧的树林。 在间宫身侧的这片树林中,一名身型伟岸的壮汉正扛着一柄大太刀,大大咧咧地朝间宫这儿笔直走来。 虽然因为现在没戴眼镜的缘故,间宫看不清这名壮汉的模样,但是即使看不清,间宫也照样能根据这模模糊糊的轮廓,认出这位与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同伴。 “哟间宫” 这名从阴郁的树林中完全走出的壮汉,朝间宫热情地喊道。 “好久不见了啊” 间宫一边将擦拭好的眼镜戴回到脸上,一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应道: “龙,我们两个的确是很久没见了啊。你脸上的胡茬是不是更多了” “别喊这个外号”牧村没好气地说道,“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个外号,还总在我身前提” “我牧村何德何能冠上龙的名号” “有资格冠上龙之名号的人,大概也就只有源一大人而已” “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间宫耸了耸肩,“你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多了,我还以为我要等到天黑才能等到你过来。” “运气不错。”牧村道,“我的登陆地点就在不远处。” “这样呀”间宫轻轻地点了点头,“那这样一来,我们两个的登陆地点很接近啊。” 间宫朝身后的海岸怒了努嘴: “我是在这里登陆的。” “好了,咱俩已经顺利登陆了。那么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牧村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打了个哈欠。 “间宫我丑话说在前面当初在得知由你和我负责纪伊之行时,我就下定决心了:凡是需要用脑的事情都由你来做。所以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要把偷懒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间宫无奈地苦笑了下“现在先去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吧。” 间宫朝西边的天空扬了扬下巴,然后接着说道: “快要下暴雨了先找个能够避雨的地方躲下雨。” “等雨停了后,我们再往岛的深处移动寻找食人鬼。” “在寻找食人鬼的同时也顺便找一个人。” “一个人”牧村挑了下眉,“谁” “一个在我被送上纪伊之前,在偶然之下认识的一个人。” 间宫的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之色。 “他说不定能成为我们重要的帮手。而且我也有些问题要问问他。” “哦他实力强吗” “很强。”间宫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如果不拿点真本事出来的话不是他的对手。” “嚯嚯”牧村一边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一边嘟囔道, “间宫,你这么一说,就引起我的兴趣了啊。他叫什么名字啊” “让我卖个关子吧。等找到他后,我再慢慢介绍给你认识。” 哗啦啦啦啦啦 雨珠自天空倾泻而下拍打在岩壁c树叶c草地上,溅起一片片水雾。云压得极低让人喘不过气。 层层雨幕阻隔着绪方的视线,让绪方看不清远处的风景。 绪方与阿町的运气相当不错。 在暴雨降下的前一瞬及时找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一个空间还不算小的山洞。 这处山洞还算宽敞,2个人住在里面绰绰有余。 二人刚踏进这处山洞内天空便降下了大雨二人的动作不可谓不及时。 啪沙c啪沙c啪沙 在绪方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山洞外的雨景时阿町正坐在山洞内的深处用她的那柄胁差削着根如婴儿手臂般粗的树干。 据阿町所说她是在制作可以喝水的水杯。 “好了完成了” “啪沙啪沙”的削割声落下,阿町这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 绪方循声转回头去,刚好看到阿町将2个小木筒朝他扔来。 “给,逸势。接点雨水过来吧,我早就渴死了。” 绪方上下打量了一遍手中的这2个小木筒。 虽然有些粗糙,但用来装水已经绰绰有余了。 “你得手可真巧啊”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阿町微笑着,“我会的技能可多着呢。” 自登上这座岛到现在,绪方一直滴水未进,也早已口干舌燥。 将这2个木筒伸出洞口c盛满雨水后,绪方缓步走回山洞的深处,将其中一个装满雨水的木筒递还给阿町。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75章 合作开始(上) 阿町大大方方地接过绪方递来的这个木筒,然后爽快地将木筒中的雨水一饮而尽。 待饮尽自己筒中的雨水后,阿町才发现绪方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自己手中的那个木筒,完全没有要喝的迹象。 “逸势,怎么了你不喝吗” “不,我只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个盛水木筒是你做的,你说不定会在这个木筒里面抹上迷药或麻药。” “你的疑心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呢” 阿町朝绪方投去一道无奈的视线后,站起身,拿过绪方手中的木筒,然后饮了一大口。 “如何” 阿町一遍将还剩大概一半水的木筒交还给绪方,一边说道。 “这样应该可以证明我没有在木筒里面抹迷药和毒药了吧我不是都说了吗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你做搭档啊。怎么可能会害你。” 见阿町喝了这木筒中的水也没有任何事后,绪方才终于放下了自己心底里的疑心,接过阿町递还回来的木筒,开始放心地喝着。 在绪方正喝着水时,阿町朝洞口望去。 “雨势可真大啊”阿町呢喃道,“这么大的雨势,也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停下我们两个说不定要在这里过夜了。” “在这里过夜就在这里过夜吧。”绪方道,“反正这山洞住起来还挺舒适的。” “唉”阿町长叹了一口气,“不能生火真是麻烦啊” “稍微忍一忍吧。”绪方道,“若是生火的话,容易引来外人的靠近,你应该也想睡个安稳觉,而不想在睡到一半的时候,和突然袭来的敌人战斗吧” “我知道”阿町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我也就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哗啦啦啦啦啦 周围空间的声音,仅剩下雨声。 想不到什么别的话题的绪方与阿町保持着沉默,谁也不吱声。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这样的场景本应是非常尴尬的。 但奇怪的是绪方却并不感觉尴尬。 尽管他和阿町都不说话,但二人的气氛却十分诡异地充满和谐。 从阿町脸上那闲适的表情来看,她似乎也并不觉得这种二人互相沉默的现状很尴尬。 阿町用一块干净的布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铁炮,而绪方则默默地看着阿町擦拭着她的铁炮。 望着阿町手中的这杆铁炮,绪方轻声打破了这持续时间已久的沉默氛围: “你拿着杆稀罕玩意啊这样的铁炮现在应该只有南蛮才拥有吧” “看来你真的懂兰学啊。”阿町朝绪方投去惊喜的目光,“就如你所说的那样这种样式的铁炮,目前只有南蛮才拥有。” “不过我手中的这杆铁炮,和南蛮的铁炮也不一样。” “我这挺铁炮,是我的父亲根据南蛮的新式铁炮也就是那个什么燧发枪改进而来的。” “你的父亲”绪方疑惑道。 “嗯。”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几分追忆之色,“我的父亲也是名不知火里的忍者。” “他在暗杀术c潜行术等忍术中均无建树,但唯独对火器的制作与使用极感兴趣,而且还颇有天分。” “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从南蛮那弄到一挺南蛮的新式铁炮。” “然后以南蛮的铁炮为基础,改造出了我手中的这挺全新的铁炮。” “我手中的这挺铁炮,比南蛮的铁炮打得更远c打得更准c威力也更大。” 说到这,阿町的脸上已满是浓郁的自豪与得意之色。 “而且这铁炮还是可拆卸的。” “我就是将这挺铁炮拆成了各种零件,偷偷地带上了这座岛。” “将最显眼的枪管藏在一杆空心的短枪枪杆中,让官府的人误以为我是一个以短枪c胁差和苦无为武器,携带着各种破铜烂铁的普通女囚犯。”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将我的这杆铁炮带上这座岛。” “顺便一提我手中的这挺铁炮可是我亲手打造出来的哦。” “你还会造铁炮”绪方的眼中浮现出掩饰不了的惊讶之色。 “嗯。真的非常庆幸啊,我像我的父亲那样,对火器的制作极感兴趣,同时也颇有天赋。” “我早早地就继承了我父亲的衣钵,继承了父亲所有的铁炮制作手艺。” “我现在手中的这挺铁炮,就是我在今年年初刚亲手造出来的新铁炮。” “原来是今年年初你新造的铁炮啊怪不得看上去这么新。” 说到这,绪方顿了顿。 随后换上了由衷的赞美口吻: “你的父亲可真厉害啊。铁炮的制作技艺竟如此高超,竟然能以南蛮的铁炮为基础,硬生生造出一种全新的c实用性远在南蛮的铁炮之上的新铁炮。” 听到绪方的这赞美,阿町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兴奋之色。 反而还神色一黯 “铁炮造得再厉害有什么用。” “火器什么的,在我们不知火里属于根本没人看得起的奇技淫巧。” “没有人瞧得上铁炮,也没有人瞧得上使用铁炮和造铁炮的人” “一直以来,父亲他就没有得到过其他人的尊重过” 说到这,阿町的手指下意识地捏紧手中的铁炮,贝齿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然而就在这时听出阿町的语气有些不对的绪方,下意识地正色道: “那是你们不知火里的那些人没脑子” “现在什么时代了还瞧不起火器” “如果我是你们不知火里的统治者的话,早就把你们父女俩当宝贝一样供起来了,给你们提供怎么用也用不完的资金和帮手。” “顺便再给你们提供一个宽大得研究场地,让你们父女俩尽情地研究c制作铁炮。” “到时候,让里内的所有忍者都换上你们父女俩打造的铁炮。以后就靠铁炮来干活了,和苦无这种落后时代的东西彻底说永别。” 听到绪方的这一番话后,阿町稍稍一愣。 随后大笑出声: “逸势,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啊。” 阿町一边擦着因大笑而从眼角泌出的泪水,一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不如等离开这座岛后,你去把我们的首领推翻c来做我们不知火里的新首领吧”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76章 合作开始(下) “好啊。”绪方耸了耸肩,用同样开玩笑的语气回应道,“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不介意当你们不知火里的新首领。”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盘膝坐在绪方对面的阿町将手中的铁炮放到一边,右手的手肘撑在右膝盖上,右手掌支着自己的下巴。 “逸势,你真的不和我合作吗你的剑术再加上我的铁炮和各种技能我们两个一起合作的话,一定能在这座岛上活得很舒服的哦。” “你为什么执意要与我搭档呢”绪方轻叹了口气,“你对我根本没有任何了解吧你就不怕在和我搭档的时候,我突然背刺你一刀吗” “你说错了。”阿町轻声道,“我对你并不是毫无了解哦。” “我认为你是这座岛上那么多囚犯中最值得信赖的那一个。” “因为你并不是因为作奸犯科而被幕府通缉,而是因为斩杀了残暴的大名而遭到幕府的追杀。” “我不认为在这个世道下,有勇气c有魄力为诛杀暴君而挥剑的人是什么品行不端的坏人。” “为诛杀暴君而挥剑的人,以及残杀了大量平民百姓的人在这两种囚犯中选一个来做搭档,我相信绝大部分的人都会像我一样,决定把宝押在前者身上吧” “再说了挑选搭档也是一种很看眼缘的事情。” “你除了是最值得信赖的那一个之外,还很对我眼缘所以我决定死皮赖脸地赖在你身边,让你做我的搭档。” 说着这句话时,阿町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绪方身上的那件浅葱色羽织。 不过因为阿町的这动作相当细微,所以绪方并没有注意到阿町这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动作。 “我丑话说在前头。”绪方道,“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听官府的命令。我对所谓的赦免也毫无兴趣。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找到类似于小舟之类的工具,凭自己的力量离开这座岛。即使如此,你也要和我合作吗” “那真是巧了。”阿町挑了挑她那好看的眉毛,“我也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听官府的话。我也打算靠自己的双手来设法逃出这座岛。” 待阿町的这番话的话音落下后,绪方并没有急着接话。 而是微低着头,看着手中木筒中的水。 木筒中的水映照出绪方的脸。 绪方就这样看着水中的倒影沉思着。 阿町也不打扰绪方,静静地看着绪方,等待着绪方开腔。 哗啦啦啦啦啦啦 周围空间的声音,仅剩下雨声。 但是就像刚才那样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并不觉得这沉默的氛围很尴尬。 二人在一片说不清c道不来的和谐气氛中缄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后,绪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好吧。你成功说动我了。” “我们俩的目标一致。你的铁炮和你的各种技能,的确都相当地有用。若是与你合作,的确是能在这座岛上活得更舒服。”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阿町的脸上浮现出喜悦之色。 “那你的意思是说”阿町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刚才的那番话,意思还不明确吗” 绪方无奈地轻叹口气后,朝阿町所在的方向举起手中的还盛有些许雨水的木筒。 “搭档。”绪方朝阿町微笑道,“祝合作愉快吧。” “嗯”阿町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也举起了自己那因刚才又装了些雨水进来,所以还剩一些雨水的木筒,和绪方的木筒在半空中重重一碰,“祝合作愉快搭档” 二人同时将各自木筒中的水一饮而尽后,阿町突然朝绪方说道: “对了,逸势。我可以换一个对你的称呼吗” “嗯什么意思” “不论是绪方还是逸势感觉叫起来都不顺口呢我想换一个更加顺口的称呼。” “比如说” “你觉得阿逸怎么样叫起来感觉顺口多了。” “有顺口起来吗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那就这样决定了”阿町一拍手掌“今天就先在这山洞中过夜吧明天早上如果雨停了我们再试着往岛的深处进发,阿逸你觉得如何” “真不愧是我的搭档啊。”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咱俩的计划一模一样呢。” 就在绪方与阿町在安全的山洞中喝着水c聊着天时 岛内某处。 “该死的” 躲在树荫底下的平一丸一边擦着脸上的雨珠一边朝树荫之外的雨幕大声咒骂道。 “这雨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停啊” 平一丸因偷窃成瘾盗走数不清的财物的他,终于在今年年初被官府的官差所捉获,然后一路扭送到这座蝶岛之上。 他唯一的本事就是偷,根本不懂得如何战斗。 所以为了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平一丸不仅穿上了官府所提供的铠甲还佩上了官府所提供的打刀与胁差。 因没有即使找到合适的避雨地点的他,只能临时躲在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 就在他正对着身前的雨幕疯狂咒骂c过着嘴瘾时,他突然听到自己的身侧传来大量的灌木丛的枝叶被拨开的声音,以及稀里哗啦的脚步声。 “什么人” 平一丸一边尖声呼喝着,一边用十分笨拙的手法拔出腰间的打刀将刀刃对准这些声音的声源。 没一会,这些脚步声的主人便纷纷在雨幕之下现出身形。 “你们是”平一丸瞪圆了双眼。 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的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和他一样穿着官府派发的般只给小兵穿戴的铠甲。 也正因如此平一丸一眼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和他一样的囚犯。 出现在平一丸视野范围内的囚犯足足有二十余号人。 望着这二十余名不断朝他围过来的囚犯们,平一丸用颤抖的声线说道: “你你你c你们想干什么” 平一丸手中的打刀就像一条活鱼一般在那“狂跳”着仿佛随时都要从平一丸得手中跳出。 “兄弟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们没有任何恶意” 就在这时这帮朝平一丸围过来的囚犯中的其中一人朝平一丸这般说道。 说话之人是名身材极其矮小的男子,脑袋上扎着一个滑稽的冲天辫。 “我叫七卫门。”这名扎着冲天辫的矮小男子朝平一丸微笑道,“我们之所以找上你,并不是想来对你不利。” “我们也只是偶然之间路过此处,然后偶遇上你而已。” “之所以找上你,也是为了对你发出邀请。” “邀请”平一丸疑惑道。 “没错。”平一丸点了点头,然后朝平一丸伸出自己的手,“兄弟,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齐心协力在这座岛屿上活下去”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77章 被屠戮的士兵们 “加入你们”平十郎迟疑道。 “兄弟。”自称为七卫门的男子缓步步入平十郎所在的树荫底下,并接着微笑道,“在正式详谈此事之前,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平十郎。” 平十郎见这帮不速之客都并没有拔刀在手,所以也渐渐放松下来,身体与声音都已不再发抖。 “平十郎。”七卫门用他那不急不缓的声音轻声道,“对,就是这样。不用感到害怕或是紧张。” “我们是朋友,是同伴,不是敌人。” “你刚才说加入你们”平十郎小心翼翼地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七卫门道,“平十郎,你想要恢复自由之身,离开这座鸟不拉屎的破岛吗” “当然想了”平十郎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做梦都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错。”七卫门点点头。 “不仅仅是你这么想。我c还有大家。” 七卫门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朝站在他身后的其余囚犯摊了摊手。 “所有人都想离开这儿,恢复自由之身。” “然而如果想恢复自由之身的话,我们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乖乖地按官府所说的话去做。” “去拖3具食人鬼,或是挖掘出一条和食人鬼有关的重要情报。获得赦免的资格。” “若是没有官府的赦免,我们即使逃回大陆,也仍然会被官府所通缉。” “虽然我们仍不知道食人鬼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既然是涉及到与杀戮有关的事情,那么有伙伴帮衬,势必会事半功倍。” “有了同伴,我们就能更轻松地杀了那什么食人鬼,同时也能更轻松地将食人鬼的尸体拖到海岸。” “孤身一人的话,能不能把那什么食人鬼给杀了倒两说,光是把其尸体拖到海岸,可能都能累呛你。” “我们这些人就是为了能更好c更安全地快速获得赦免资格,才抱团在一起。” “而且我们抱团在一起,也能有效防范其他囚犯的袭击。” 说到这,七卫门的眉头微微拧起,表情变得稍微严肃起来。 “现在这座岛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囚犯。” “有山贼,有强盗,有纵火犯,有窃贼” “同时,也有着实力强大的杀人犯。” “绝大部分登岛的囚犯,都是像我这样并不擅长战斗的人。” “所以像我们这种并不擅长战斗的人才更应该抱团在一起,防止受到其他囚犯的侵害。” 平一郎静静地听着七卫门的这番演说。 七卫门的语调抑扬顿挫,语气柔和,听上去格外有亲和力。 而且他所说的这些都非常地有道理。 平一郎已经被七卫门刚才所说的这些话给打动了。 “可c可是”但是平一郎还是提出了他的疑问“官府虽然嘴上说会给我们赦免的资格,但是他们真的会遵守他们的这个诺言吗” “只能先选择相信官府。”七卫门沉声道“我们现在这个境地除了相信官府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现阶段还是先努力完成官府的要求。” “之后的事情,就只能先留到之后再说了。” “我知道了。”在沉默了一会后平十郎轻轻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加入你们之后的事,请多多指教” “欢迎你的加入平十郎”七卫门的脸上一面挂着他那标志性的柔和微笑,一边张开双臂,“我代表其余的同伴们欢迎你的加入” 当天晚上 和绪方c阿町他们推测的一样今天的这场雨直到晚上都没有要止歇的迹象。 “看来真的要在这个山洞里面过夜了”望了一眼洞外的雨帘后绪方偏转过头,朝阿町说道,“阿町,你先睡吧。我来守前半夜,你来守后半夜。” “好” 阿町也不做任何推辞搬来一块高度适中的石头,以这石头做枕头c以冰凉的岩石地面做床。 绪方看了看侧躺在地上的阿町。 阿町现在正背对着绪方。 所以她光洁的后背与双肩在绪方的眼前一览无余。 望着穿着如此清凉的阿町绪方忍不住问道: “你穿成这样没问题吗不会觉得很冷吗” “这是我们不知火里的女忍们的制服。”阿町答道,“这种后背和双肩凉飕飕的感觉我早就习 惯了。虽然今晚的确有些凉” “当然凉了。”绪方无奈地说道,“我们现在所住的地方可是阴凉的山洞。外面还下着雨不感到冷才怪了。” 说罢绪方脱下他身上的那件浅葱色的羽织,缓步走到阿町的身旁,并轻轻地盖在阿町的身上。 “谢谢。”阿町一边道着谢,一边紧了紧盖在她身上的绪方的羽织。 “这羽织暂时借你。”绪方轻声道,“如果还感到冷的话,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毕竟如果再脱衣服的话,我就裸体了。” “谢谢。”阿町再次道了一声谢。 她睁开原本闭着的双眼,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浅葱色羽织。 一抹莫名的微笑浮现在阿町的脸上。 “这羽织很暖” 与此同时 与蝶岛隔海相望的海岸边上 身披斗笠c蓑衣的稻森,与他的侍卫c部下们站在海岸边上。 在他们前方的大海上,两艘小舟不,应该是一艘小舟拖着另一艘小舟,顶着风雨朝海岸边上缓缓靠来。 今天负责送囚犯们登岛的所有小舟中,有一艘小舟失踪了。 得知这一消息后,心中浮现出不祥预感的稻森立即派出了大量搜寻队,去寻找这艘失踪的小舟的踪迹。 而在刚才,终于有传令兵告知他找到这艘失踪的小舟了,寻得这艘失踪小舟得士兵们正在把这艘失踪小舟给拖回来。 得知这一消息后,稻森立即率领侍卫c部下们来到海岸边上,亲眼看看这艘失踪的小舟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没有按时归来。 尽管有风雨的阻碍,令小舟的移动变得十分困难,但这2艘小舟最终还是顺利地靠了岸。 在这2艘小舟靠岸后,稻森立即冲上前,朝那艘刚刚才被寻回的那艘小舟上看去。 目光刚一投到这艘小舟上,稻森的脸色瞬间铁青了下来。 这艘小舟上,躺着18具士兵的尸体。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78章 无人的村落(上) 这18名士兵无一例外,都是瞪圆着双眼,死不瞑目。 瞳孔中c脸上密布惊愕之色。 小舟上盛满了雨水c海水c鲜血混合而成的诡异的粉红色液体。 有些士兵的死状凄惨,直接被一分为二,各种内脏流得到处都是。 稻森身旁的一些侍卫c部下看到这样的惨状,直接脸色发白,差点吐出来。 而那名寻得这艘失踪的小舟c并把这艘失踪小舟拖回来的小军官此时已从他的那艘小船上翻身而下,并快步走到了稻森的身侧。 “将军。”这名小军官沉声道,“这艘失踪的小舟是我在蝶岛的某处海岸边上寻得的。” “在我找到这艘失踪的小船后,便见到了这样的惨状” 这艘负责押解囚犯上岛的小舟,其舟上的所有士兵全部惨死用屁股来想都知道,肯定是这艘小舟上的犯人所干的好事。 “这艘小舟所负责押运的犯人是哪一个”稻森朝身后的一名部下咆哮道。 “是妖僧一纯。”这名部下沉着脸,不假思索地说道,“只有负责押解妖僧一纯的小舟才配备了足足18名士兵” “妖僧一纯”稻森咬牙切齿着。 这几个月来,他们足足往蝶岛送了4批囚犯。 但负责押解囚犯上岛的士兵被全数屠杀这还是头一起。 这让稻森感到莫大的耻辱感。 若不是他不能让军队轻易登岛,否则稻森真的很想直接一挥军旗,指挥麾下的大军登上蝶岛c捉拿“妖僧”,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下令将这些惨死的士兵全部安葬后,一名传令兵突然骑着快马朝稻森这儿奔来。 “将军” 在快马抵达稻森的身前后,这名传令兵以流畅的动作翻身下马,然后在稻森的身前单膝跪下并汇报道: “和歌山城的神山大人传来消息幕府派来的负责研究食人鬼的医生们,将约在明日晚上到达” “终于来了吗”稻森的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 这则好消息的到来,稍稍冲淡了些稻森心头那刚刚因目睹部下们被屠杀而浮现的阴霾。 这几个月来,稻森一直等着。 等待着幕府集齐全天下最优秀的医生们,并将他们送来此地,让这些医生们好好研究一下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那些“食人鬼”杀死。 翌日早上 绪方等人登岛的第2天。 “阿逸阿逸起床了起床了” 耳边传来阿町的声音。 张开双眼。 阿町她那姣好的面容出现在了绪方的眼前。 “早上好昨晚睡得怎么样” “早上好昨晚睡得还凑活” 绪方一边揉着脸,一边缓缓坐起身。 朝洞口外望去和煦的阳光正顺着洞口透进山洞内。 即便身处山洞的深处,绪方也能感受到和煦阳光所带来的丝丝暖意。 昨天晚上,一夜无事。 没有什么不怀好意之徒找到绪方和阿町,二人得以度过十分安稳的一晚。 “雨停了呢”绪方嘟囔道。 “赶紧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出发吧。”阿町道。 “嗯。”绪方一边应和着,一边将做完充作被子盖在身上的羽织穿回到身上,“今天我们接着往岛的深处进发吧。这么大的岛屿,说不定有人住在这,我想找找看这座岛的居民。顺便找找可靠的水源。” 二人都没有什么行李,所以很快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阿町将她的那挺铁炮重新背回到背上,并盖好麻布。 而绪方也同样将他昨日从那3名山贼那拿来的刀捆好c在背上背好。 出了山洞,找准方向,二人并肩而行。 “话说回来”二人正以不急不缓的速度赶着路时,绪方突然朝身旁的阿町问道,“我都还没问过你,你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而被逮到这里来的呢。” “啊,这个呀” 阿町在沉默了一会后,回答道: “现在你和我是搭档了,那我就告诉你实情是什么吧。” “我是因为命令才登上这座岛的。” “命令”绪方疑惑道,“是你们不知火里的首领给你下达的命令吗” “没错。”阿町点了点头,“我们不知火里的忍者不仅擅长暗杀,在情报的搜集上也一点不弱。” “我们不知火里的首 领得到了消息:幕府将全国的重刑犯赶往纪伊的蝶岛,意图消灭一种名为食人鬼的怪物。” “我们的首领对于所谓的食人鬼有些兴趣。” “所以就派我来查看食人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至于如何来纪伊,就实在太简单了。随便犯点罪,然后让官府的人来抓你就可以了。” “我随便找了帮平常作恶良多的雅库扎,把他们全都干掉,然后故意被官府的人所抓,接着就被送来这里了。” “就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就让你过来涉险”绪方微微皱起眉头,“你们的那首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鸟啊” “没办法”阿町苦笑道,“谁叫我是忍者呢不论首领命令我去做什么,我都得拼尽全力去照做这就是忍者。” “还好。我的运气不错。任务目前进行地还挺顺利的。” “我现在只想赶紧弄到和食人鬼有关得c可以向首领交差的情报,然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其实说到底”绪方嘟囔道,“食人鬼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是人类吗还是什么动物” “我也不知道。”阿町附和道,“虽然之前那个叫稻森的家伙说这座岛上盘踞着食人鬼,但咱俩从登岛到现在,就没见到任何一种和鬼有关的生物。难不成这个什么食人鬼都待在岛中心吗啊阿逸我看到村庄了” 阿町突然发出一声充满惊喜之色的大叫,然后朝前一指。 “村庄” 绪方循着阿町手指往前望去。 然而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形似建筑物的影子。 “哪有村庄”绪方疑惑道。 “就在前面。还挺远的。我们快点过去看看吧跟这座岛上的居民聊聊,说不定能知道一些和食人鬼有关的情报” 说罢,阿町便率先撒开双脚,朝前方奔去。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79章 无人的村落(下) 绪方紧跟在阿町的身后,与阿町一后一前地向前跑去。 没过多久,绪方便看见前方开始出现模模糊糊的建筑物的影子。 “还真有村子”绪方嘟囔道,“阿町,你的视力可真好啊” “那是当然的。良好的视力也是我最自豪的能力之一嗯” 阿町突然抽了抽她的小鼻子,随后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同样皱起眉头的人,还有走在她身旁的绪方。 二人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尸体的腐臭味。”脸色瞬间一沉的阿町,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而且似乎是从前面那个村子里飘来的” “仔细一看”一旁的绪方此时也沉声道,“这村子也没有炊烟啊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阿逸,给。” 阿町抽出两条黑色的手帕,将其中一条递给绪方。 “离村子这么远都能闻到腐臭味我已经不敢想象这座村子里面到底有多臭了,我们最好还是拿条布蒙住口鼻比较好。” “多谢。”绪方接过阿町递来的手帕。 阿町递来的手帕很宽大,其大小用来蒙住口鼻倒是绰绰有余。 做好防护的二人,缓缓朝身前这座正不断向外散发着腐臭味的村子靠去 随着与这座村子之间的距离的不断拉近,绪方缓缓拔出了他腰间的打刀以备不测。 而阿町也同样拔出了挂在她后腰处的胁差。 因距离的拉近,绪方也渐渐看清了这座村子的全貌。 从外表上看这只是一座普通的村子。规模并不算大,也不算小。 然而,这座村子也就外表看上去普通而已。 死一般的寂静c毫无烟火气息c随处可见的正飞舞着的苍蝇c以及随处可见的血迹这些景象交织起来,给这座村子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氛围。 与绪方一起站在村子外围的阿町轻声道: “这村子似乎没有人啊” “先进去看看吧。”绪方应道,“看看里面有没有村民。没有村民的话,就搜刮一下这座村子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物品,顺便再找找看这座村子有没有水井。咱俩现在就缺2样东西药品和饮用水。” “好。”阿町一边说着,一边紧了紧手中的胁差。 二人互为犄角,缓步踏入这座一片死寂c臭气熏天的村子。 这座村子的空气中,充溢着足以令人感到窒息的腐臭味。 因腐臭味过于浓郁,绪方和阿町都分辨不出来这些臭味的源头都在何处。 “这臭味可真不得了啊”阿町紧了紧脸上那块蒙住口鼻的黑色手帕,“熏得我都快吐了而且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好像越来越臭了” “不。”自进村后便一直不出声的绪方此时轻声道,“不是你的错觉。的确是越来越臭了。而且我还发现了越来越臭的原因是什么。” 说罢,绪方朝他与阿町的前方努了努下巴。 阿町向前望去。 只见二人前方的泥地上,仰躺着一个人。 不准确来说,是有着一具正仰躺着的尸体。 即便隔的距离有些远,绪方与阿町也能很明显地看到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 数不清的苍蝇在这具尸体上跳舞c狂欢,尸体的周边溅着不少的鲜血。 “走。”绪方紧了紧脸上的手帕,“我们上去看看。” “嗯”阿町点了点头,“我们走” 缓步走到这具尸体旁边后绪方朝这具尸体的上方挥舞着刀赶走那一团团在这具尸体上盘旋的苍蝇。 而在绪方驱赶苍蝇时,阿町俯下身开始观察着这具尸体。 “死了大概有6c7天了。”阿町沉声道“看呐,阿逸这人的腰间还佩着刀呢是武士吗” “应该是的。”绪方一边点头应和着,一边朝这具尸体那正摊着的右手掌努了努嘴“他的右手掌上有练剑之人才会拥有的老茧而且从老茧的大小和厚度来看这人还是个练剑很勤的人。” 阿町接着观察着这具尸体。 不一会儿,阿町就在这具尸体上发现了不少异样。 “阿逸,快看。” 阿町朝这具尸体的腹部一指。 绪方循着阿町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这具尸体的腹部有着一块非常显眼的伤痕。 而这一伤痕,看上去像极了咬痕。 绪方定睛仔细打量了这具尸体数遍发现这种样子的咬痕遍布这具尸体的各处。 “这家伙身上到处都有撕咬的痕迹啊”绪方嘟囔道“他是被什么猛兽给袭击了吗” “不”阿町的表情越发严肃了起来,“阿逸,你难道不觉得这些咬痕看上去很眼熟吗” “眼熟”绪方再次将目光定格在这具尸体的咬痕上,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在认真细看下来后,绪方发现还真如阿町所说的那样这咬痕看上去相当地熟悉 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脸上浮现出惊骇之色。 的确就如阿町所说的那样这咬痕相当地眼熟 因为所有的人类都能造出这样的咬痕 感觉心底浮现出几分恶寒的绪方,沉声道: “这家伙是被人类给咬死的” “也有可能是猿猴。”阿町轻声道“猿猴的牙齿和我们人类的牙齿很像” “普天之下存在这么凶恶的猿猴吗”绪方忍不住嘟囔道。 “我反倒希望这人是被凶恶的猿猴咬死,而不是被人给咬死如果是被人给咬死的话那实在太可怕了” 说罢阿町直起身。 “阿逸对这具尸体的观察就先到这吧。” “这具尸体腐败得太厉害了,能从中搜索出来的情报太有限。” “而且我已经受不了这臭味了”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将视线移转到身旁的一间茅草屋。 “一具尸体就这么躺在路中间,也没有人去收拾看样子这座村子应该是没人居住了,我们一间一间地搜寻这座村子的每间房屋吧,看看能不能搜出点有用的东西。” “嗯,好。” 虽然二人脚边的这具尸体的腰间佩着刀,但绪方丝毫没有要拿走他的刀的想法。 因为这人腰间得刀早就淌满了尸水对于这种恶心至极的刀,绪方可以说是敬谢不敏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80章 搜寻物资 砰 绪方提着刀,一脚踹开身前的房屋的大门。 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没有冒冒失失地直接冲进去。 而是先用警觉的目光朝屋内扫视着。 直到确认这座房屋内没有敌人,也没有任何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后,绪方才与阿町一前一后地踏入这座屋内。 这座房屋内的景象,给绪方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乱。 特别地乱。 到处都有翻箱倒柜的痕迹。 也不知是之前就有人来搜寻物资,还是这座屋子本来就这么乱。 这座屋子很小,没有房间,就只有一个厅房。 吃饭c睡觉等事,都在这一个厅房内解决。 绪方注意到这个厅房的一角散落着大量已经发霉c长出或绿或紫的各种玩意的饭菜。 而室内的各处却没有任何血迹或是搏斗的痕迹。 望着那堆已经发霉的饭菜,绪方轻声道: “这户人家感觉像是吃饭吃到一半,突然紧急逃走这里的一样” “而且这户人家已经离开这里好长一段时间了。”阿町附和道。 绪方环视着周围,一副景象开始在脑海中勾勒:这户人家在吃着饭时,突然因为什么事情,紧急离开了他们的家。 而在离开家时,他们也不忘记带走他们家的重要财物。 这座屋子的这些翻箱倒柜的痕迹,说不定就是这户人家翻找自家财物时所留下来的痕迹。 “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吧。”说罢,绪方便率先拉开旁边的一个小柜子,开始在里面翻找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率先找到有用的物资的人,是阿町。 “阿逸快看” 阿町转过身,向绪方展示着她手中的东西。 阿町手中的玩意,是一个用不知道什么树的树皮,以及藤蔓编织而成的挎袋。 这个挎袋的大小尚可,能装不少的东西进去。 “不错。”绪方夸赞道,“有了个能装东西的袋子的话,我们两个能省力很多,我这里也刚好找到了个有用的东西。” 绪方向阿町展示了下手中的一根有成人手臂般粗长的竹筒。 这个竹筒原本是拿来装盐的。 虽然这个竹筒里面除了剩余一些盐渣之外空无一物,但是刚好能拿来当装水的水壶用。 除了这个挎袋和这个竹筒之外,这户人家就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了,因此绪方与阿町迅速离开此地,朝下一座房屋进发。 轰 绪方再次一脚踢开下一座房屋的大门。 而这一次这座房屋里面并没有这么地和谐。 房门被绪方踹开的下一刹那,一具躺在房门之后的泥地上的尸体,便出现了绪方和阿町的眼前。 这具尸体也已经开始腐烂,不过论腐败程度却比绪方他们刚才在路中间见到的那具尸体要好得多。 “这人不仅穿着铠甲,腰上还佩着刀呢”绪方皱眉道。 这人身上的铠甲,绪方非常地眼熟昨天从船上下来时,官府提供给他的铠甲就是这种样式的。 “这人是登岛的囚犯还是幕府的士兵”阿町朝绪方问道。 “应该是登岛的囚犯。”绪方朝这具尸体那摊开的右手掌一指,“这人的手掌上没有任何练过武器该有的茧与伤痕。他也死了有些日子了这人应该是上几批登岛的囚犯之一。” 这具尸体的腐烂程度还不算厉害所以绪方和阿町从这具尸体上发现了更多之前在那具躺在路中间的尸体上所看不到的东西。 这具尸体和刚才绪方他们在村子的道路中间发现的尸体一样身上有着许多的咬痕。 但除此之外,绪方和阿町还发现了许多的抓痕。 而这些抓痕像极了人类手指所抓出来的痕迹 绪方和阿町近乎是在同时感到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 “这人的腰间有刀。”阿町朝绪方问道“你要拿走吗” “才不要。”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你没有看到刀柄上早就浸满尸水了吗快点进屋找物资吧。” 这座房屋貌似是这座村子的村医的家。 尽管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尸臭味但除了尸臭味之外绪方和阿町都能勉强闻到一丝药味。 闻到药味后的绪方与阿町,脸上纷纷浮现出惊喜之色。 二人现在最缺的物资就两种药品和饮用水。 意识到这座房屋内可能有许多的药品后,绪方和阿町立刻开始在这间房屋内卖力地翻箱倒柜起来。 没一会的功夫,二人便从这座房屋内的各个角落翻出了各种散发着药味的瓶瓶罐罐。 这座房屋的主人非常细心给每瓶药的瓶身都贴上了标签注明这是什么药,给绪方和阿町他们省了不少的力气。 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找出来的药都往阿町刚才从上一户人家翻出来的挎袋里面塞。 绪方一边塞,一边朝阿町问道: “阿町,你懂医术吗” “稍微学过一点比如如何给人止血c用什么药能帮助人止血,这些我还是会的。” “那就好。” 将这间房子搜刮一空后二人开始朝下一座房屋进发。 下一座的房屋,其大门并没有合上。 走到这座房屋的门前后出现在绪方和阿町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二人的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这间房屋的门后也有一具尸体。 不过这具尸体却并没有散发出恶臭难闻的腐臭味。 因为这具尸体直接白骨化了。 望着眼前的这具白骨阿町呢喃道: “这人看来躺在这里有段时间了啊” 绪方与阿町极为默契地同时踏进这间房内然后蹲在这具白骨的两侧,观察着这具白骨。 这具尸体只剩一副骨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以摄取。 但这具尸体旁边的地面,却引起了绪方和阿町的注意。 这具尸体旁边的地面上遍布红黑色的痕迹。 绪方与阿町一眼看出这是溅在地面的血,因时间过久而变成了这样的颜色。 尸体旁边有着很多血这并不奇怪。 令绪方和阿町感到奇怪的是血迹的形状。 这地面上的血,一点也不像是流出来或是溅出来得。 更像是呕出来的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81章 两种状态的尸体 “这人是得了什么病吗”绪方忍不住这般嘟囔道,“为何会呕这么多的血” 阿町的判断与绪方一样地面上的这摊摊血迹不像是流出来或是溅出来的,更像是人类大口大口地呕出来的。 “不知道”地面这大摊大滩像是呕出来的血迹,看上去甚是瘆人,令阿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普天之下,存在这种能让人呕这么多血的病吗” “谁知道”绪方应道,“我又不懂医术。” 在这具已化为白骨的尸体上找不出更多的有价值的情报后,绪方与阿町开始翻找这座房屋的物资。 和前两座房屋相比,这座房屋实在是过于贫穷。 绪方与阿町翻开了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也找不到任何派得上用场的玩意。 判定这座房屋已没有任何搜索价值,绪方与阿町向下一座房屋进发。 二人便这般逐栋逐栋地搜寻着这座村子的每一座房屋。 搜寻房屋的过程,就像抽奖一样。 有物资丰富的房屋c有物资匮乏的房屋 有躺着尸体的房屋c有干干净净的房屋 随着搜寻范围的不断扩大,绪方和阿町也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尸体。 这座村子的规模并不算大,但在这样逐栋的搜寻下,也耗掉了绪方二人不少的时间。 等结束对最后一间房屋的搜寻时,已经过了中午时分。 从最后一间房屋走出来时,阿町像是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 “终于搜完所有的房子了阿逸,我们快点离开这儿吧我已经不想再闻到这恶心的臭味了” “嗯。”绪方点了点头,“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快走吧。我也快受不了这臭味了” 二人像逃跑似地快步冲出了这座臭气熏天c已经被他们搜刮一空的村子。 直到再也闻不到尸臭味后,阿町才一把扯下脸上那块用来蒙住口鼻的手帕,连做数口深呼吸,贪婪地将每一丝的新鲜空气吸进肺中。 “我第一次感觉到能吸到没有任何异味的空气原来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情”阿町由衷地感慨着。 “呕”在扯下脸上的手帕后,绪方发出一声干呕,“我现在光是回忆村子里的那股味道,都觉得想吐” “我们到那棵大树的树荫底下休息一下吧”阿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嗯。”绪方看了一眼那棵大树,“顺便也清点一下我们刚才在那座村子里搜出来的物资。” 二人缓步走到这棵大树的树荫底下,面对面地盘膝坐着,然后将二人刚才在那座村子里搜出来的各种感觉派得上用场的玩意逐一拿出。 经过一番搜索,二人拿走的物资有:1个能装不少东西的挎袋c4个能充当水壶的竹筒点点还能吃的盐巴张结实的渔网c2条粗长的麻绳些草纸c以及部分药品。 而这些药品中,阿町认出了几瓶能够治跌打损伤的药。 “这种规模的村子,我们却只找到这么一点有用的东西”绪方嘟囔着,“看来在我们之前,这座村子已经被其他人搜刮很多次了啊” “应该是的。”阿町随声附和着,“我在被押上船送上这座岛时,就听那些负责押解我的士兵们说了我们是第4批登岛的囚犯,在我们之前,他们已经将3批囚犯c总计300多号人送上了这座岛。” “既然有这么多囚犯被送上这座岛,那么这座村子遭到多次的光顾也是必然的。” “阿逸,咱俩的运气还算不赖的了,在这座村子已经被人搜刮了这么多次的情况下,我们竟然还能找到这么多东西,已经算是收获颇丰了。” 听到阿町说出“囚犯”这个词汇,绪方便不由得想起他们刚才在那座村子里发现的那些尸体。 刚才在搜寻那座村子时,绪方有留意去数尸体的数量。 据绪方的统计那座村子共有尸体29具。 其中18具是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 另外11具已经变为了一架白骨。 而这些尸体的尸身主要为2种状态一种状态是尸身上遍布诡异的咬痕c抓痕。 而另一种状态就是尸体的周围有着大片的血迹而这些血迹都不像是流出来或是溅出来的像是人类呕出来的。 “阿逸。”察觉到绪方似乎是正在思考着什么的阿町,朝绪方问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啊” “我在思考刚才在那座村子里所发现的那些尸体。”绪方也不做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觉得那座村子里的那些尸体的 身份分两种。” 绪方伸出两根手指头。 “那些腐败程度不一的尸体应该是之前那些被送上岛的囚犯们。” “而那些已经死了好长一段时间,尸身都直接变为一架白骨的人则是那座村子的村民们。” “也不知道那些还活着的村民们跑去哪了”阿町嘟囔着“那座村子起码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没有人住过了” “谁知道那些还活着的村民跑哪去了”绪方耸了耸肩,“相比起这个问题,我更加在意食人鬼的真面目啊。” “村子里面那些满身咬痕c抓痕的尸体,应该就是那些食人鬼的杰作了” 刚才在村子里看到那些遍身咬痕c抓痕的尸体后绪方便立即回想起自己以前在现代地球偶然看过的那些丧尸电影。 回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这些丧尸电影绪方的心底不由得涌起一股恶寒 但是村子里的那些尸体,又和绪方印象中的那些受到丧尸袭击的尸体并不一样。 村子里的那些尸体虽然遍身咬痕c抓痕,但却并没有被啃食的痕迹。 “谜团还太多了呀”绪方轻叹了口气,“不论是想要弄明白食人鬼得真面目,还是寻找能出岛的手段都只能先继续一点一点地探索这座岛屿了” 说罢,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 “现在早就已经过中午了。”绪方道,“先吃点午饭如何” “好” 绪方和阿町拿出他们的饭团。 饭团上那些晶莹剔透的米粒本应是非常地有人,但绪方和阿町二人此时却全无胃口。 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座弥漫着尸腐味的村庄但是那恶臭至极的味道还是给二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令二人极为倒胃口毫无半点食欲。 “午饭还是之后再吃吧。”阿町默默地将她的饭团重新收起,然后朝绪方吐了吐她的小舌头,“现在相比起吃饭,我更想喝水啊”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82章 搜寻水源 同样也毫无胃口的绪方,将他的那份饭团也默默收起。 “那我们先去找水源吧。”绪方轻声道,“我刚好也渴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绪方与阿町二人除了昨天用阿町临时削出来的小竹筒喝了点雨水之外,今天早上起床到现在,二人一直都是滴水未进的状态。 二人的嘴唇现在都因为干燥而有些起皮。 绪方他们刚刚在那座村子里四处搜寻,除了是搜集可用的物资之外,也是在搜寻可靠的饮用水。 但转遍了那座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绪方和阿町都没能找到哪怕一座水井。 阿町站起身,一边用力地伸着懒腰,一边没好气地抱怨着: “真是太失望了,刚才的那座村子竟然连一座水井都没有。” “我们绕着刚才那座村子的周边找一圈吧。”站起身来的绪方,拍着屁股上c腿上的草叶,“既然这里有一座村子,而村子里却没有水井的话,那就代表着旁边肯定有河。没有水源在附近的话,傻瓜才会在这里建村。” “要绕着村子的外围走一圈吗”阿町发出带着些许疲惫之色的叹息声,一边活动了下脚腕。 “忍一忍吧。”绪方宽慰道,“等找到水后,我们再好好休息。” 绪方与阿町并肩走在那座村子外围的树林之中。 竖起耳朵,倾听着附近有没有流水声的同时,也倾听着有没有正在朝他们靠近的脚步声或是什么奇怪的声响。 绪方和阿町十分地幸运他们没有听到任何正在朝他们靠来的奇怪声响。 同时,他们也十分地不幸他们俩走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就在绪方继续与阿町一起默默地并肩同行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羽织的右袖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 “阿町,怎么了” 绪方偏转过头,看向走在自己右侧c正伸出左手的拇指与食指扯住他羽织右衣袖的阿町。 “那个阿逸” 阿町微红着脸。 “我想去小解你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 “小解”绪方挑了挑眉,“你不是和我一样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滴水未进吗你哪来的尿啊” “我在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滴水未进的同时,也没有上过厕所。”阿町没好气地说道,“这些都是昨天喝下肚的雨水” 无奈地轻叹口气后,绪方侧过身,背对着阿町。 “你去吧。快去快回。” “嗯我很快就回来。” 阿町捂着自己的肚子朝旁边那堆茂密的灌木丛快步走去。 然而在即将进入这堆茂密的灌木丛时,阿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随后转回头来,朝绪方投来警觉的视线。 “你可千万不要偷偷跟过来偷窥或是偷听哦。”阿町警告道,“如果让我发现你敢过来偷窥或是偷听的话,我就把你的脑袋打烂。” 说罢,阿町拍了拍她身后的铁炮。 “我才不是那种会对女孩子上厕所的姿态感兴趣的变态”绪方没好气地说道,“快点给我滚去小解,如果有遇到什么状况的话,就大声叫我。我会立即赶到你身边的。” “顺便一提如果我在听到你的呼救c飞奔到你身边后,不小心看到来不及提袴的你的话,可不要怨我把你看光了。” 朝绪方吐了吐舌头后阿町便不再做任何停留急匆匆地闪进这座茂密的灌木丛中。 从她那匆忙的脚步,不难看出她似乎憋了挺久的了。 闲得无事的绪方将双手搭在左腰间的佩刀刀柄上看着四周的风景。 自登上这座岛后,绪方就一直没有好好静下心来看这座岛的风景。 现在凝神一看后绪方发现这座岛的景色还是相当优美的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总能见到有蝴蝶在半空中飞舞。 比如目前在绪方视野范围内飞舞的蝴蝶就由3只。 望着这3只正在飞舞的蝴蝶,绪方暗道着: 这座岛的蝴蝶还真多啊这难道就是这座岛被称为“蝶岛”的原因吗 就在绪方默默地欣赏着身前这蝴蝶飞舞的美景时阿町刚刚离开时所走的那个方向突然响起窸窸簌簌的声响。 绪方刚循声转过头去便看到了阿町拨开灌木丛,朝他这儿笔直地快步走来。 “你小解完了啊真快啊” “我还没有小解” “你既然没有 小解,那你回来干什么” “我”阿町收起脸上多余的情绪,正色道“刚才本来想跑到远离你的地方去小解但在半路上我看到了一个很古怪的人那家伙的模样太瘆人了,所以我就跑回来找你了。” “古怪的人”绪方皱起眉头,“走,你带我过去看看。” “嗯” 阿町领着绪方拨开层层厚密的灌木丛。 在离开这层层灌木丛后,二人重新站到了一片还算空旷的林地中。 出了这灌木丛绪方便看见在前方不远处的大树底下,跪坐着一个人。 此人背对着绪方c阿町二人面朝着树干,弓着腰c把头埋得低低的。 身上穿着脏兮兮的普通服装从服饰来看,似乎只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 他的身体在微微地上下起伏还有在呼吸还是个活人。 望着此人绪方的眉头缓缓皱紧。 随后慢慢地拔出了腰间的打刀。 和阿町刚才所说的一模一样此人是一个怪人。 虽然看不到他的正脸但此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不自然的气场。 “喂”绪方大喊道,“你是这里的岛民吗” 在绪方大声询问的同时,站在绪方侧后方的阿町也默默拔出了她腰间的胁差。 同时,也用左手将自己背上的铁炮取了下来。 绪方的大喊声落下后,这位怪里怪气的怪人的身形一顿。 随后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绪方和阿町。 在这名怪人的脸转过来后,绪方和阿町都看到了一抹紫光这名怪人得双眼竟然是十分诡异的紫色。 望着这名怪人这诡异至极的紫瞳,绪方和阿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昨天稻森跟他们所说的话:食人鬼的眼瞳是紫色的。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83章 杀不死的怪物 这名怪人他那双诡异的紫瞳不仅吓到了阿町,同时也吓到了绪方。 但绪方也仅仅只是被吓了一瞬。 在这一瞬过后,绪方便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攥紧了手中的刀,做好随时可以迎战的准备。 “我问你”绪方再次问道,“你是这里的岛民吗” 这名怪人没有回绪方的话。 别说是回绪方的话了,他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在看到自个的身后突然出现两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似乎毫不吃惊。 “你听得见我的话” 绪方的话还没说完,余下的字词他便来不及说出了。 因为这名一直跪坐在地的怪人突然猛地起身,然后朝绪方和阿町二人快步冲来 在朝二人冲来时,这名怪人仍旧是面无表情,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就这样默不作声c面无表情地绪方与阿町二人飞奔而来。 这副场景,格外惊悚。 阿町被这副惊悚的场景给吓得惊叫了一声。 相比起阿町,绪方反倒是要淡定多了。 虽然绪方也被这突然朝他们冲过来的怪人给吓了一下,但在被吓到的下一瞬,绪方便双眼一眯,眼中闪过几道寒芒。 算准了自己与这名怪人之间的距离后,两脚一分,向前一击横扫,使出了榊原一刀流的龙尾。 绪方的身高在这个时代里,本就属于很高的那种类型。 这样的身高c臂长,再加上打刀的长度,令绪方对上这种身高在他之下c手上还空无一物的敌人时,可以算是占尽了优势。 这名怪人的双手都还碰不到绪方呢,绪方的刀刃就已经顺利划开了这名怪人的喉咙。 受了致命伤的怪人维持着前冲的姿态,向前缓缓走了几步。 随后瞪圆了他那紫色的双瞳c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喉咙处那巨大的伤口向外淌出。 成功秒杀了这名怪人后,绪方将手中的刀朝下重重一甩,甩去刀刃上附着的血珠,然后收刀回鞘。 反正这些刀也不是什么珍贵的大宝刀,而且可能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掏出纸或布来擦刃这种麻烦事,绪方也懒得再做了。 “这家伙难道就是那个虎稻森所说的食人鬼吗”阿町蹲下身,细细地观察着这名刚才被绪方给斩杀的怪人。 望着这名怪人那紫色的双瞳,阿町嘟囔道: “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被砍中要害后还不是死掉了” 绪方低下头,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这个怪人,道: “这就是食人鬼吗也没什么了不起” 绪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的他,瞳孔不由自主地猛得一缩。 “阿町离他远点” 绪方一边大喊着,一边重新拔出腰间的打刀。 “欸”阿町朝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 “别问了快离他远点” 绪方用双手紧握着手中的打刀,摆好了中段架势。 绪方刚才突然意识到的事情是在将这个怪人杀掉后,他的脑海中竟然没有响起杀死敌人后的获取经验值的提示音。 这种情况,绪方还是第一次碰到。 就在阿町朝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时,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什么。 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她脚边这个怪人的尸体,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阿町赶忙循着她眼角的余光望去。 随后出现在阿町眼前的景象,令阿町不,应该是令阿町c绪方二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惊骇之色。 只见这个怪人喉咙处的那巨大伤口突然长出了大量的红色肉丝。 这些红色肉丝就像衣服的那一根根丝线一般彼此交织。 丝线彼此交织会变成一块漂亮的布。 而这些红色的肉丝彼此交织则变成了新的血肉。 仅仅只是2个呼吸不到的时间,这些自伤口处长出的红色肉丝便覆盖了整个伤口化为了新的血肉填补了这个伤口。 这名怪人的喉咙恢复如初。 就像从没被绪方斩过一样。 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的阿町一边惊叫着,一边手脚并用地迅速站起来然后奔回到绪方的身侧。 喉咙恢复如初的这名怪人将双手一撑,重新站起身来。 转动着他那紫色的眼瞳看向绪方和阿町。 然后像刚才那样朝二人飞奔而来 “啧”绪方咬了咬牙挺剑向前一刺 锋利的剑尖直接洞穿了这名怪人的心脏。 将这名怪人的心脏洞穿后,然后顺势向前一顶,将这名怪人推到了地上。 将这名怪人推倒时,绪方并没有把刀拔回来而是让刀就这么留在这个怪人的胸膛中。 心脏被刀刃直接洞穿按常理来说这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在目睹了刚才的那骇人一幕后,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此时都没有放松警惕。 昨天在斩杀了那3名山贼后,绪方把那3名山贼的刀都夺了过来。 而这3名山贼的刀,此时都在绪方的背上静静地躺着。 绪方从后背随便抽出一柄新的打刀插回到腰间然后与阿町一起死死地盯着身前的这具尸体。 绪方的脑海中还是没有响起获取经验值的提示音 随后完美符合绪方和阿町二人最坏预期的画面,在二人的眼前出现。 二人看到这名怪人的伤口处有什么东西在动是红色的肉丝。 这些红色肉丝就像一条条有生命的红色肉虫一般看上去甚是恶心。 绪方原以为留在伤口处的刀,能阻碍这些红色肉丝修复伤口。 可没成想这些红色肉丝令绪方大开了眼界 留在伤口处的打刀以极快的速度被从伤口推出去 那些红色肉丝真得就像有生命一般知道这留在伤口中的刀会影响到他们修复伤口,所以他们将这柄刀推出了体外 随着“当啷”的一声响绪方的这柄刚刚刺入这名怪人心脏处的刀被从伤口推出c然后掉在了地上。 和刚才一样2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那巨大的伤口便被那些红色肉丝修复了。 刚刚已经死了2次的这个怪人再次站起了身,转动着紫色的眼瞳,看向绪方和阿町 “阿逸你退后一下” 阿町咬了咬牙,然后扯落盖在手中铁炮上的麻布。 “刀刃如果杀不了你的话,那铁炮又如何呢”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84章 要尿在绪方身上的阿町(上) 听到阿町的这句话,绪方立即闪到了一边,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对于擅长射击c连长距离狙击都不在话下的阿町来说,在这么短的距离下展开射击根本没有失手的可能。 阿町用利落的手法将手中的铁炮举起,瞄准已经站起身来的怪人的脑袋,然后毫不迟疑地扣动扳机。 砰 叽叽喳喳 铁炮的发射声落下。 四周那被这巨大声响所惊动的鸟儿们纷纷扑棱着翅膀,一边啼叫着,一边仓皇逃离此地。 灼热的弹丸正中这怪人的右眼。 原本应该是右眼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大洞。 脑袋被打烂的这个怪人,第3次地软倒在地。 “这下总该死了吧”阿町一边放下手中的铁炮,一边呢喃道。 虽然阿町这般呢喃着,但不论是她还是绪方,此时都没有把警惕心放下。 二人c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脑袋已经被打烂的这个怪人的尸体。 渴望着看到这样的景象这个怪人脑袋处的伤口不再有那诡异的红色肉丝长出来c修复伤口。 然而希望与现实总是背道而驰的。 红色肉丝再次自这个怪人脑袋上的那巨大伤口出现,互相交织在一起,将伤口覆盖。 2个呼吸不到的时间,这个怪人再次恢复如初。 原先的伤口处,再次长出了一只紫色的眼瞳。 怪人转动着他的这颗新眼珠,看了绪方和阿町一眼后,然后再次两手一撑,站起身来 “阿逸”阿町此时已经方寸大乱,目光下意识地转向目前场上唯一一个还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绪方沉着脸,紧盯着身前这名重新站起身的怪人。 “脑袋被打穿了都能恢复吗那这样如何” 绪方后足一踏,主动朝这名怪人冲去 待这名怪人进了自己的攻击距离后,绪方将手中的刀横向一挥 榊原一刀流龙尾 这一次,绪方的刀直接奔着这名怪人的脖颈砍去。 刀刃切开皮肉与骨头的手感,传至绪方的手掌。 绪方直接斩下了这名怪人的脑袋。 而绪方的攻击还没完。 待这名怪人的脑袋掉地后,绪方直接飞起一脚,将这名怪人的脑袋踢飞,令他的脑袋与他的身体隔得远远的。 “阿逸,干得好”阿町兴奋地喊道,“这下总该死透了吧我就不信这怪物体内的那些肉丝能够飞出来,把他的脑袋给连上” 这怪人的脑袋和躯干现在隔了差不多2米多的距离。 若想修复这副残躯的话,这怪人体内的那些肉丝得在半空中飞2米多的距离,才能把分隔开的脑袋c躯干给重新连上。 相比起以为这怪人应该没办法再复生而兴奋起来的阿町,绪方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 因为即使已经将这怪物给斩首,绪方的脑海中仍旧没有响起获得经验值的提示音 阿町那兴奋的笑意还没有持续多久,便僵在她脸上了。 因为她再一次地看到红色的肉丝出现 这一次出现的肉丝格外地多。 一团接一团的红色肉丝自这怪人脖颈的断口处冒出。 这一团团冒出的红色肉丝互相交织c彼此勾勒 不到2个呼吸的时间这一团团红色肉丝便勾勒成了一颗脑袋的形状。 又是不到2个呼吸的时间红色肉丝所勾勒出来的脑袋终于成型。 这名怪人的脖颈上面,再次长出了一颗脑袋 有了一颗新脑袋的这位怪人再次转动了下他那诡异的紫色眼瞳然后从地上爬起 这副画面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这名怪人他那刚刚被绪方砍下来的脑袋,还躺在不远处呢而这怪人的脖颈上已经长出了一颗新的脑袋 “阿逸”脸上毫无血色的阿町用小心翼翼的口吻朝绪方问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吗” “手段姑且还剩最后一个”脸色同样极其难看的绪方这般低声回应了一句提刀再次朝这个怪人冲去。 锋利的刀尖再次刺穿了这个怪人的心脏。 这一次绪方没有拔刀也没有松刀,直接将这个怪人给死死钉在了地上。 果不其然那些红色肉丝再次出现。 这些红色肉丝想把刺进心脏的这柄刀给推出 体外,但论力气,它们哪里是绪方的对手 因为绪方一直按着刀的缘故这些红色肉丝迟迟无法将绪方的刀从这名怪人的体内推出去。 然而这些红色肉丝却并没有放弃。 一直锲而不舍地对绪方的刀发动“攻击”意图将绪方的刀给推出。 望着这些红色的肉丝,绪方的嘴角一抽,低声咒骂道: “连这样也没法杀死它吗” 虽然绪方此举成功令那些红色肉丝没法修复伤口,但也只是阻止这个怪人复活而已,并不能杀死它。 绪方敢肯定只要他松开刀这些红色肉丝一定会立刻将他的刀从伤口处推出,然后迅速修复伤口让这个怪人重新复活。 沙沙沙 就在这时,绪方和阿町陡然听到在他们的身侧传来灌木丛被拨开的沙沙声。 二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名面无表情的怪人自二人身侧不远处的那茂密灌木丛中出现。 这些怪人有的身上干干净净有的满身血污。 但他们无一例外,双眼的眼瞳都是紫色的 转瞬之间便有二十余名这样的怪人自绪方二人不远处的那灌木丛中走出然后笔直地朝绪方二人走来 “这些家伙”阿町抱紧了她怀中的铁炮“应该不是被我刚才的枪声给吸引过来的吧” “也许吧”脸色难看的绪方一边缓缓把刀从脚下的那名怪人的心脏处拔出并收刀回鞘,一边朝身旁的阿町说道,“阿町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真不愧是我搭档”阿町轻轻地将她的铁炮背回到背上,“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从各个方向出现的怪人,一开始都是朝绪方二人缓步走来直到一名怪人突然加快了脚步 以疾奔的速度朝二人猛地扑来 而这突然加速疾奔的怪人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周围的怪人们也都纷纷提速,朝绪方c阿町二人狂奔而来 “阿町快跑” “我已经在跑了” 在看到这些怪人开始朝他们狂奔而来后,绪方和阿町二人也立即转身就跑,以自己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进行着疾跑。 对于这种杀不死的怪物,除了赶紧离他们远远的之外,绪方想不出别的对策。 绪方扶着腰间的刀,在茂密的树林中疾奔着。 他能清楚地听到自个的身后正不断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那些怪人一直紧跟在他与阿町的身后,紧追不放。 绪方原以为阿町应该是紧跟在他得身后侧。 直到他转过头,打算观察一下他们与那些怪人之间的距离后,他才惊奇地发现阿町的奔跑速度格外慢。 她都已经和绪方隔了近2个身位了,而且二人之间的距离还在不断拉大。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85章 要尿在绪方身上的阿町(下) “喂” 绪方没好气地朝落在他身后的阿町大喊道。 “你们不知火里的忍者难道平常不进行跑步方面的训练的吗” 阿町知道绪方是在数落她跑得慢,于是她连忙驳斥道: “当然有啦我平常的跑步速度也没有这么慢的” 说到这,阿町的脸颊微微发红了起来。 “只是我现在都还在憋着那什么,所以跑不快而已” 听到阿町的这句话,绪方一愣。 直到此刻,绪方才想起来因为在前去小解的途中,偶遇到了那只怪物的原因,阿町到现在都没有将她的膀胱解放出来。 “你就不能一边跑一边尿吗” “别开玩笑了”阿町像是被绪方刚才的这句话给激怒了一般,大喊道,“我宁愿被后面那群怪物给追上也不干这么丢脸的事情” “啧女人真麻烦啊” 绪方再次回过头,朝自己的身后望去。 因为憋着尿的缘故,阿町的速度怎么也提不上来。 不仅提不上来,反倒还有越来越慢的迹象。 阿町与那群怪物差有着差不多5个身位的距离这样距离已经算得上是极近了。 而因为那群怪物们的速度就没有放缓过的缘故,这5个身为的距离被不断缩小着 再这样下去,阿町被后面的那群怪物给追上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绪方咬了咬牙,将身子向前一弯,双手朝后一伸。 “阿町跳到我背上我背着你跑” “欸你背着我的话,那你还跑得动吗” “不知道先试一试再说吧” 见绪方都这么说了,阿町也不再多做矫情了。 瞄准了绪方的背部c测量好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后,阿町直接向前一跃,然后精准地落到了绪方的背上。 双腿紧紧箍住绪方的腰,双手绕住绪方的脖颈。 在阿町跳到他的背上后,绪方便感觉到两大团绵软撞到了他的后背。 这是绪方此前从未体验过的绵软感。 若论绵软感,棉花c年糕等物,和现在正压在绪方背上的那大团物体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在阿町的双腿紧紧箍住绪方的腰后,那紧绷c圆润的触感也自阿町的大腿传出,隔着衣物传到绪方的腰。 但绪方现在却没有那个闲心去慢慢感受这些美好。 绪方将钩住阿町双腿的双臂向上提了提,朝阿町低声说了一句“坐稳了”之后,开始使出全力加速。 阿町的体重比绪方想象中的要轻上许多,所以即使背上多了一个阿町,绪方也不觉得如何吃力。 绪方一面疾跑着,一面不断观察着身后的怪物们。 绪方身后的这帮怪物像是不知疲倦一样,紧追着绪方和阿町不放。 用眼角的余光望着身后的怪物们,绪方忍不住在心中咆哮着: 可恶这帮怪物杀不死也就罢了,它们竟然连喘气c流汗都不会吗 如果是一般人在狂奔了这么长的距离后,多多少少肯定也会呼吸变急促起来c身上开始向外冒汗起来。 而紧跟在绪方c阿町身后的这些怪物没有一个有在喘气,甚至没有一个有在流汗 这帮怪物的体力该不会是无限的吧该死的得赶紧想个办法将这些怪物统统甩掉 绪方将视线从自己的后方收回,在自己的前方疯狂扫视着。 绪方想要寻找一片树木较茂盛的地方。 在一片树木较茂盛c地形较复杂的地方跟这帮怪物兜圈子,将他们给甩开。 然而绪方和阿町现在的运气格外不好。 他们现在身处一片极为空旷的地带,放眼望去前方也都是空旷的地带,没见着一片树木茂密的树林。 就在绪方焦急地寻找着树木茂盛的树林时,他突然感到有一团热气喷到了自己的右耳上。 绪方瞬间打了个颤,全身上下瞬间起了一层鸡皮。 “阿逸,你” “不要对着我耳朵吹气”绪方没好气地喊道。 “啊,抱歉” 阿町赶忙将自己的脑袋向后一拉,离绪方的耳朵远远的。 然后接着微红着脸说道: “阿逸,你你” 阿町支支吾吾着,老半天也吐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绪方的耐心都快尽失时,阿町才像是鼓起勇气了一样,扭 扭捏捏地朝绪方低声问道: “你你能不能快点想个办法将这些怪物甩开,再不快点的话我们两个都要洗热水澡了” 一时之间没有听懂阿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绪方,偏转过头,朝身后的阿町投去疑惑的视线。 “趴在你的背上,一直颠啊颠的颠得我更加想小解了” “我快憋不住了” 阿町自个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羞耻。 她的脸颊已经因羞耻感而变得通红,红得仿佛快要滴出血来。 “再这样下去我要尿出来了” 阿町的话还没说完,绪方便咆哮道: “谁要洗充满尿骚味的热水澡啊” “应该不会太臭的” “算我求你了再稍微忍一忍吧” “唔”阿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降临在绪方头上的危机又多了一个。 身后有怪物在追赶。 背上趴着个随时都可能给他洗一个别样的“热水澡”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这两种危机不论是哪一样,绪方都不想承受。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迫在眉睫的危机,果然还是他背上的那“达摩克里斯之剑”。 阿町的双手不再环住绪方的脖颈,而是紧抓着绪方的双肩,双手十指紧紧扣住绪方的两肩肩头,贝齿死死咬住自己得下嘴唇,脸颊涨红。 阿町在强忍着。 但她能忍到何时就是一个问题了 绪方万万没想到此生第一个给他带来绝望感的人,竟然是他的搭档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年轻男声突然自绪方和阿町二人的前方响起: “喂外乡人这边” 绪方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穿僧衣c头戴斗笠的僧人,在他们前方的不远处摇着手。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86章 别样的热水澡 这名僧人头戴宽大的斗笠,而且还把头埋得低低的,所以绪方看不清这名僧人的脸。 只能从他的体型看出这名僧人的个头不高c体型较瘦削。 而且根据刚才听到的声音,这名僧人的年纪应该也不大。 绪方虽然不清楚这名僧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也不知道这名僧人是敌是友,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容不得绪方多做思考了。 “阿町再忍一会坐稳了” 朝身后的阿町这边呼喝了一声后,绪方将钩住阿町双腿的双手再次向上提了提,然后朝那名僧人所在的方向冲去。 这名僧人见绪方朝他这儿跑来了,便大喊了一声: “跟着我” 留下这一句话后,这名僧人便直接扭过头,带领着绪方和阿町直直地朝西北方向冲去。 这名僧人似乎熟知此处的地形,毫不迟疑地前方领着路。 没过多久,绪方便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片树木较茂盛的树林。 望着前方的这片自己苦寻已久的茂密树林,绪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道: 这家伙知道这里的地形,知道哪里有茂密的树林 “跟紧了” 前方的僧人一边朝绪方二人这般说着,一边缓缓加快了速度。 僧人一点犹豫也不做地一头扎进这片树林中。 那帮怪物也跟随着绪方c僧人一起冲进这片树林。 僧人以一种奇怪的路线,领着绪方他们在这片树林内穿梭。 这名僧人并不是直直地一个劲往前冲,而是以一种极不规则的路线在这片树林内形进着。 砰 绪方听到自个的身后传来巨大的响声。 循声转过头,朝自个的后方看去后,绪方便见到有几只怪物因转向不及时,直直地撞到了一棵大树上。 根据刚才的这响声,不难听出那几只怪物撞得很用力。 换作是普通人,这么用力地撞到树上,不死也残了。 但对于那帮怪物来说,大概只需要2个呼吸的时间,便能恢复如初了。 刚刚的这道巨响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渐渐的,绪方的身后越来越频繁地响起“砰砰砰”的撞树声。 这些怪物 绪方一边留心着自己的后方,一边在心中暗道着。 原来不擅长急转弯吗 因为在僧人的带领下,绪方他们是按照一条极不规则的路线在这片树林中行进。 所以,使得这些紧跟在他们后方的怪物们也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以这条极不规则的路线在这片树林中穿梭。 而这些怪物似乎都并不擅长转向。 每当绪方一行人拐个弯时,总有一些怪物会因转向不及时而撞到了树上。 以这么快的速度撞到树上,自然是非死即残。 虽然这些怪物都能无限复活,但复活多多少少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而这点时间,已经足够绪方一行人跑远了。 渐渐的,掉队的怪物越来越多。 绪方身后的脚步声,也渐渐稀稀拉拉了起来。 绪方跟着这名僧人在这片树林内穿梭了不知多久后,终于身后不再有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哈哈哈哈” 缓缓放慢脚步的绪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自个的身后看去。 望着再也没有怪物穷追不舍的身后,绪方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甩掉他们了吗真险啊” 绪方的这句“真险啊”是发自肺腑的。 绪方的身上此时带了足足7柄刀腰间2把,背上5把。 背上还背着一个阿町而阿町的那挺铁炮c那柄胁差c以及那堆苦无的重量也压在绪方的身上。 除此之外二人的身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杂物。 在身背这么多重物的情况下狂奔了这么久,绪方的体力也快要见底了。 在体力即将见底之前能将那些怪物统统甩掉不得不说实在是万幸了。 绪方背上的阿町现在也是面露解脱之感。 因为甩掉了那些怪物,就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去解放她那已经超负荷工作的膀胱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绪方偏转过头朝那名也已经停下脚步的僧人道谢着,“但多谢你出手相助了。” “不客气。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罢这名僧人缓缓地转过了身。 在这名僧人转过身来后绪方的瞳孔因惊讶而微微一缩。 因为这名僧人的脸上戴着一个十分恐怖的恶鬼面具。 这副恶鬼面具很大,盖住了这个僧人整张脸,只露出他的一对眼睛。 刚才在初次见到这名僧人时,这名僧人戴着宽大的斗笠还低着头所以绪方没有看清这名僧人的脸。 在这名僧人领着他们甩开那些怪物时因这名僧人是冲在前面领路的缘故,所以绪方更加看不到这名僧人的脸。 直到现在,绪方才知道原来这名僧人的脸上原来一直戴着这么吓人的面具。 绪方只是被这僧人的面具给小小地惊了下而已,所以反应比较平淡。 但绪方背上的阿町就不是这样了。 阿町似乎是“易吓体质”。 在见到这名僧人脸上那恐怖的恶鬼面具后,直接吓得惊呼出声。 “啊唔” 然而这道惊呼刚从阿町的嘴中吐出一半阿町便慌忙地抬起自己的双手,把自己的嘴死死捂住。 同时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红c发烫。 绪方刚想询问阿町怎么了时,突然感到自己的后背突然开始发热 似乎有什么热热的水正缓缓倾倒在自己的背上 意识到发生何事后的绪方转动着僵硬的脖颈,朝身后的阿町投去带着错愕c难以置信c绝望等色彩在内的目光 而阿町此时也将头深深地埋在绪方的后背双手紧抓住绪方后背的衣服不敢去看绪方。 虽然现在看不到阿町的脸也看不到阿町的表情,但绪方能够看到阿町的两只耳朵已经红透了。 “对不起我真得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忍到最后一刻了” 把脸深深埋在绪方后背上的阿町,发出宛如蚊子哼哼般的道歉声。 “没事的。” 绪方没有发出无奈的长叹,也没有对阿町进行任何的斥责。 仅仅只是一边苦笑着,一边接着朝阿町安慰道: “只是小事而已。” 说罢,绪方默默地背着阿町后退数步,离那名僧人远了一些。 “嗯”这名僧人朝绪方疑惑道,“这位施主,为何突然后退” “没什么。”绪方朝这名僧人展露出一抹并不算多么好看的微笑,“不用管我们”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87章 天满寺(上) “施主。”走在前头的宗海回过头来朝绪方问道,“您背上的女施主是受伤了吗” “不。”绪方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将背上的阿町再次往上提了提,“她只是累了而已。” “没有受伤就好。”说罢,仍旧戴着那副恶鬼面具的宗海将脑袋转了回去,继续专心地在前面带着路。 在宗海的脑袋转回去后,趴在绪方背上的阿町再次用只有她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小声朝绪方道谢着: “谢谢” “小事而已。”绪方轻声回应道。 仍旧将阿町背在身上的绪方,并没有紧跟在宗海的身后,而是与宗海隔了好长一段距离。 绪方之所以离宗海这么远,便是为了让宗海闻不到现在阿町身上的那股味道。 之所以仍旧把阿町背在身上,其真实原因也不是绪方刚才所说的那样是因为阿町累了,而是为了不让宗海看出阿町下身的袴是湿哒哒的。 回忆着自己刚才所做的羞耻之举,阿町的脸颊再次发红了起来。 “好想死啊” 阿町一边这般嘟囔着,一边再次把脸颊埋进绪方的后背。 好不容易才甩开了那帮怪物,以为可以解脱了,结果在最后的关头被宗海脸上的面具给吓了一下。 而这一瞬间的松懈,令自己下腹部原本紧绷的肌肉一下子放松下来。 而这瞬间的放松,直接一溃千里 在别人的背上尿尿,使得自己与这个人都洗了趟别致的“热水澡”这种丢人的事情,每回忆一次,阿町的脑海中就升起一次自杀的念头 “只是意外而已”绪方轻叹了口气,“就当作是一场噩梦,直接忘掉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啊”阿町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尿在你身上的这件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说哦” 听到阿町的这个请求,绪方轻叹了口气。 随后,正色道: “我绪方逸势对漫天神佛起誓,今日的这一意外是我与阿町之间的秘密,我绝不会让第3个人知道此事。” 说到这,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绪方在顿了一会后补上一句: “至死不渝。” “如果让我发现你胆敢把我今天的糗事给说出去,我可饶不了你。”阿町用不善的语气这般说道。 “这种连我自己也遭殃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绪方把视线转回来,看向走在前面的宗海。 “喂宗海离你的寺庙还有多远啊我们好像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吧” “快了”宗海头也不回地说道,“再走一段山路就能抵达小僧的寺庙了。” 宗海刚刚帮助绪方和阿町甩开那帮怪物的追击的僧人的法号。 相互做了番自我介绍之后,绪方便问了宗海许多的问题,得知了许多宗海的事情。 宗海是这座蝶岛的岛民,在蝶岛的某处偏僻之地过着清净的生活,默默地修习着佛法。 今日外出摘野菜时,偶然遇到了被那些怪物追击的绪方二人于是顺便帮助二人甩开了那些怪物。 好不容易遇到了这座蝶岛的岛民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不愿意错过这个获取这座岛的情报的大好机会,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向宗海。 对于绪方二人抛来的这大量问题宗海无奈地轻叹口气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二位施主实在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那便请二位施主随我去到小僧的寺庙,等回到小僧的寺庙后我再一一回答二位的问题吧。” 宗海虽然帮助过他们一次但是宗海对于绪方二人来说仍旧是一个陌生人。 到陌生人的地盘这让绪方和阿町不禁有些犹豫。 在犹豫了一阵后,二人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前往宗海的寺庙 二人好不容易遇到一名岛民,二人都不愿意放弃说不定能获得大量情报的这一大好机会。 所以,便出现了目前宗海在前面引路而绪方和阿町二人跟在后头前往宗海的寺庙的一幕。 一开始,绪方听宗海说他的寺庙位置偏僻,还以为这只不过是宗海的谦辞。 直到跟在宗海的后头,出发前往他的寺庙后,绪方才发现宗海完全没有在谦虚。 绪方跟着宗海走了近半个多时辰的路也没有见到半点寺庙的影子。 绪方的这句对于宗海寺庙之位置的抱怨落下后,宗海轻笑了几声: “正是多亏了小僧的寺庙偏僻才令 小僧得以在这座遍地罗刹的岛上一直活到现在啊。” “罗刹”绪方疑惑道,“你指的是刚才的那些紫色眼珠c怎么杀也杀不死的怪物吗” “没错。”宗海点了点头“我称呼那些怪物为罗刹,我记得你们这些外乡人都称呼它们为食人鬼对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都管他们叫食人鬼”绪方的双眼微微一眯。 “因为小僧在之前收留了一名和你们一样被赶到这座蝶岛上的外乡人啊。” “据他所说他是第2批被送上这座岛的囚犯之一。在各种因缘巧合之下他已皈依我佛与小僧一起在此修习佛法。” “容小僧冒昧一问你们二位是被刚被送上这座岛的新囚犯吗” “我们是第4批被送上这座岛的囚犯。”阿町应道。 “第4批吗”宗海呢喃道,“已经有这么多外乡人登上这座岛了吗” “你明知我们是被迫送上这座岛的囚犯,还敢带我们去你的寺庙吗”绪方追问着。 “有什么不敢的”然而,宗海却这般反问道。 仍旧戴着那副恶鬼面具的宗海回过头,看了绪方和阿町一眼。 虽然因为有面具的遮挡,绪方看不见宗海的表情,但绪方隐约感受得到宗海正在对着他们露出和煦得微笑。 绪方仅能看到宗海他那没有被面具遮挡住的双眼。 宗海的双眼,让绪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大海平静而又深邃。 “小僧一眼就看出了。” 宗海用平静c柔和的声音轻声说着。 “二位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即使放二位入寺,小僧照样可以高枕无忧。” “也正因为看出了二位并非恶徒,小僧才会在二位刚才遭到罗刹的袭击时出手相助。”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88章 天满寺(下) “宗海。”绪方忍不住朝宗海问道,“这座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怎么杀也杀不死的怪物到底是怎么来的” “施主。” 绪方的话音刚落,宗海便轻声道。 “这些问题,留到进寺之后再问吧,小僧会把所知道的一切,全盘告知于你。” “你看” 小僧向前一指。 “我们到了。” 绪方和阿町二人赶忙朝宗海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他们脚下的这条山路尽头,坐落着一间小小的木制建筑物。 “那里就是小僧的修行之地天满寺。” 背着阿町的绪方,缓步走近这座天满寺。 在走近这座天满寺的同时,绪方也开始打量起了这座天满寺的外观。 天满寺的面积并不大,造型也并不富丽堂皇。 就一座朴素至极的寺庙,上面挂着一副书写“天满寺”三个大大的汉字的匾额。 在天满寺的寺门外,一名身材矮小c脑袋剃得光光的僧人正用一把用枯枝制成的扫把扫着地。 见宗海回来了,这名正扫着地的僧人立马端着手中的扫把快步迎上去。 “宗海大师” 向宗海寒暄了几声后,这名僧人朝跟在宗海身后的绪方与阿町二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宗海大师,这二位是” “是我此次外出摘取野菜时,偶然遇到的2位施主。这2位施主是第4批登岛的囚犯之一。” 宗海的话音一落,这名僧人立即朝绪方二人投去错愕的目光。 “你们也是被扔到这座岛上的囚犯吗”这名僧人喃喃道。 “二位施主。”宗海转过头,跟绪方二人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刚才和你们所说的那位本为第2批登岛的囚犯之一,现已皈依我佛,与小僧一起于此修佛之人。” 宗海的话音刚落,这名僧人便立即双手合十,朝绪方和阿町恭声道: “小僧法号“显海”。” 在向绪方和阿町介绍完显海后,宗海缓缓摘下了他脸上的恶鬼面具,露出了他面具下的年轻面容,同时也将脑袋上的斗笠除下,露出铮亮的光头。 宗海长着张和他的年轻声音完全相符的年轻面容,年纪在25岁上下。 面容清秀,有着一双平静且深邃点也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人会拥有的眼瞳。 “我老早就想问你这个问题了。”阿町撇了撇嘴,“你为什么要戴着个这么吓人的恶鬼面具啊” 阿町今日会与绪方一起洗“热水澡”,与宗海带着这副可怕的恶鬼面具有着十分直接的关系。 所以在问出这个问题时,阿町的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着些许怨气。 “哦,这个啊。”宗海晃了晃他手中的恶鬼面具,“这个只是小僧的个人兴趣而已,小僧在外出时喜欢戴着这个。” 说罢,宗海抬头望了望现在的天色。 绪方也跟着宗海一起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的位置。 据绪方的推测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下午的16点左右。 “二位施主,现在天色也有些不早了。” 宗海一边将打量天色的目光收回来,一边朝绪方和阿町问道。 “若是二位施主不介意的话,请在天满寺内用晚膳。” “天满寺虽不是什么富裕的大寺,但是食物和水还是管够的。” “你们这里有水”2 绪方和阿町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二人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喝过水,嗓子早就渴得快要冒烟了。 “我们这儿有水井。水井直通地下水道。” “我们这里也屯有大量专门用来烧水的木柴。” “二位施主如果乐意的话,也可以在这里洗一个热水澡” “请务必让我们洗澡” 宗海的话还没有说完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或是听到了什么救赎之音的阿町便急忙这般喊道。 熊熊熊 啪啪啪 火舌舔舐着木柴,发出熊熊的燃烧声以及火星爆裂的声响。 随着这些火焰焚烤声一起响起的还有阿町的拨水声。 天满寺的浴室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木屋。 小木屋内是足够一个人坐在里面的浴桶。 木屋的一侧开有通风用的小窗。 将这扇通风用的小窗以及浴室的大门一关,浴室外的人便看不见浴室内的景象。 浴桶的下面是一个火炉。 火炉的炉口在浴室的外面。 想洗热水澡的时候只需要给炉子点火,然后让浴室外面的人不断地通过炉口往炉子里面增添木柴便可以了。 现在阿町便在这个浴室里面舒舒服服地洗着热水澡而绪方在浴室的外面给火炉添加木柴。 此时的绪方,已经换下了他身上的那套散发着怪味的衣服,换上了宗海提供的僧衣。 天满寺这里似乎只有僧衣,因此绪方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将掰折好的木柴送进炉子里后绪方拿过旁边吹气用的竹筒往炉子里面吹着气。 让火炉里的火焰烧得更旺了一些后,绪方抬头朝浴室里面的阿町问道: “阿町水温如何” “刚刚好” 阿町的话音落下,随后响起了阵阵拨水声,以及阿町的呻吟声。 “好舒服啊感觉整个人好像都要化开了” 又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后,阿町突然用开玩笑的语气朝绪方说道: “阿逸现在的水温刚刚好,要不要进来和我一起洗啊” “好啊我现在就进来” 说罢绪方开始宽衣解带,并故意把脱衣服的声音弄得很响。 “等c等等”浴室内响起阿町焦急的声音“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你不要进来” “我刚才也是在开玩笑的。”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刚脱到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去“下次再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可就真得冲进去了。” “是”浴室内传来阿町她那不满的嘟囔声“嗯我是不是闻到饭香味了” “那是宗海他们正在准备今天的晚饭。”绪方应道。 “阿逸,你觉得宗海他们值得推心置腹吗”阿町突然压低声音朝绪方这般问道。 “和他才刚认识没多久,谁知道他到底值不值得推心置腹。”绪方轻声道,“总之他和那个显海的身上有着很多可挖的情报,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不仅可以问他们哪里有可以出海的船,也能顺便问问他们关于食人鬼的事情。”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89章 食人鬼 阿町与绪方轮流洗完澡c换好了宗海提供的干净僧衣后,刚好已临近傍晚时分。 而宗海他们也差不多要做好今晚的晚饭。 绪方和阿町都没有研究过佛法,所以也不知道天满寺的佛堂里面供奉的佛像是什么佛。 佛堂的后面连接着后堂。 后堂便是宗海c显海他们俩平常起居的地方。 佛堂的东侧是一片菜地。 天满寺的水井就位于这片菜地的旁边。 西侧则是一个大门紧闭的小祠堂,不知里面供奉着什么。 绪方和阿町现在就跪坐在后堂的一座小房间里面。 二人的身前是一顶正被火焰炙烤c正不断向外冒着热气的铁锅。 锅内煮着香喷喷的菜粥。 这顶铁锅的另一侧,便是正与绪方c阿町相对而坐的宗海显海二人。 宗海打量了锅内的菜粥,确认已经烹煮完毕后,便熄灭了铁锅下的火焰,随后冲绪方c阿町二人微笑道: “二位施主,请用膳吧。” 自来到天满寺后,绪方和阿町一直都抱持着极其谨慎的态度。 在喝天满寺的水井里面的水时,先检查一边打水的水桶和井水有没有问题。 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却确认了一番浴桶和宗海提供给他们的僧衣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对于宗海提供给他们的饭食,绪方和阿町也同样不敢大意。 他们俩没有用宗海他们提供的碗来盛粥,而是用他们今天在那座村子里见到的那些竹筒来凑活着用一下。 这些竹筒,都已经用天满寺的井水清洗干净。 在用竹筒盛了宗海他们的粥后,绪方二人也没有急着去吃,而是看到宗海c显海他们先大快朵颐后,二人才敢放心地去吃。 二人自然也是不敢用宗海他们提供的筷子,不过因为他们吃的是粥,所以即使没有筷子也照样能吃。 宗海与显海似乎很理解绪方他们这种不用他们的碗筷c看见他们喝了这锅粥后才敢开始用膳的行为。 很理解绪方他们这种行为的宗海二人也不说破,任由绪方他们我行我素。 往嘴巴里灌了几口温热的粥后,宗海朝绪方和阿町微微一笑: “二位,你们现在可以慢慢地向我们问问题了。我们边吃边聊,我与显海能回答得上的问题,定会知无不言。” 宗海的话音刚落,阿町便连忙问道: “请你告诉我这座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食人鬼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们真的会吃人吗” 阿町一连抛出3个问题。 阿町是得到不知火里的首领的命令,前来查看“食人鬼”的真面目。 所以她比绪方还要在意那些食人鬼。 对于阿町一口气抛出来的这3个问题,宗海并没有面露不耐之色,往嘴巴里再次灌了一口粥后,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些罗刹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食人鬼到底是怎么来的。” “为了方便你们听我的述说,我将那些怪物改口称为你们对他们的惯称食人鬼吧。” “在大概2年前,食人鬼突然就出现了。” “第一个食人鬼,出现在丰吉村。” “丰吉村的一位老人家寿终正寝这本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 “然而一件非常不寻常的事情出现在了这名老人家的身上” “原本应该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他,在几个呼吸之后重新站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复活的他,眼瞳变为紫色。” “然后开始疯狂地攻击周围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阿町迟疑道,“那个老人家死而复生后,变成食人鬼了” “没错。”宗海点了点头,“二位今日已经遭遇过了食人鬼,应该已经清楚了食人鬼的一些特性。” “食人鬼没有表情与语言。” “他们永远面无表情且默不作声。” “他们怎么杀也杀不死,而且不知疲倦会疯狂地攻击视野范围内所有的活人。” “所幸的是他们只会攻击活人并不会攻击除了活人之外的其余活物。” “而且这座岛上的动物们死去后也只是普通地死去,也不会死而复生变成杀不死的动物。” “虽然你们外乡人都称其为食人鬼但他们其实并不吃人。” “他们只会用自己的 牙齿c手指c脚来疯狂攻击视野范围内的活物,直到这活物死去才会罢休。” 听到这绪方和阿町不由自主地同时回想起今天在那座村子中所看到的那一具具身上布满齿痕c抓痕的尸体。 “因为杀不死已经变为食人鬼的那位老人家,于是丰吉村的村民们只能用一张张渔网将他封住。” “只可惜此事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自此事过后这座岛所有村子的村民们只要死去就必定会复活。” “而复活过后,便会成为食人鬼。” “但是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之后村民们发现:不仅仅是死掉的人会复活变成食人鬼。” “连活人也会变成食人鬼。” “活人变成食人鬼的过程更是诡异。” “活人变为食人鬼的预兆,便是疯狂地呕吐。” “许多人原本上一瞬还好好的,下一瞬突然就开始剧烈地呕吐。” “吐到胆汁都快吐尽后双眼变紫然后就这样变成了食人鬼。” “连活人也会变成食人鬼吗”阿町感到心底里有些恶寒。 “弄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会变成食人鬼。也不知道怎么杀死食人鬼。”宗海接着说道,“撒盐c碎尸c火焚c用开过光的武器攻击总之,岛民们使用了他们所能想出的所有办法,都没能击杀哪怕一只食人鬼。” “村民们渐渐快要控制不住数量激增的食人鬼。” “于是,还活着的人无奈之下只能通告官府寻求官府的帮助。” “官府对此事也相当地重视。” “立即派出了大量军队登岛剿灭食人鬼。” “然而官府派出的军队不出所料地战败了。” “即使是军队,面对杀不死的怪物也照样束手无策。” “拿食人鬼没有半点办法的军队全军撤出了蝶岛。” “在撤离这座岛时,官府的人做了件相当狠心的事情。” 宗海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一抹苦笑。 “在撤出这座岛时官府的人把岛上所有的船只c造船工具全数摧毁。” “同时,也丝毫没有要把岛上的大家给接到大陆上的意思。” “就这样摧毁了岛民们所有的船然后把岛民们遗弃在了这座岛上。” “官府的人把这座岛上的船都毁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静静听着的绪方瞪圆了双眼。 “没错。”宗海点点头“官府得人大概是认为这座岛上的人之所以会变成食人鬼是因为感染了特殊的疫病吧。” “所以为了防止这疫病的传播,决定不让岛上的任何一名岛民离开这座岛。”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90章 不死毒 “因为被幕府所抛弃,所以岛上的大家只能展开自救。” “大概1年前,在丰和村的村长近之助的号召下,其余村的村民们都拖家带口地逃到了丰和村。” “随后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在丰和村的外围建了一堵木墙。” “将食人鬼们统统隔绝到墙外。” “还活着的岛民们,现在就都住在这堵木墙里面。” “因为自木墙建立起来后,小僧就再没有见过村民们了,所以还活着的村民们现在如何了,小僧也不知晓。” “欸”阿町挑了挑眉,“在村民们建墙躲避那些食人鬼时,宗海你不跟着一起住到木墙内” “若是和村民们住在一起,会影响到小僧的修行。”宗海微微一笑,“而且小僧的寺庙位置偏远,食人鬼没有半夜叩门的可能。” 听到宗海的这句话,绪方和阿町纷纷点了点头,对宗海的这句话表示赞同。 天满寺所处的位置实在偏远,鸟都不会在这里拉屎。 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的确也是相当地安全。 “我还以为食人鬼真的会吃人呢”阿町嘟囔道,“原来他们并不会吃人,只会攻击人吗” 阿町的话音刚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默默吃饭c没有说话的显海此时突然说道: “我听说食人鬼这个称呼,是那个虎稻森给起的。” “当时,就是虎稻森率领着大军登岛剿灭食人鬼。” “所以他也亲眼目睹过食人鬼的恐怖。” “食人鬼不知疲倦c用身上所有能用来攻击的部位来攻击活人这副模样的确是像极了以人为食的恶鬼。” “这大概就是虎稻森给那些怪物起名为食人鬼的原因吧。” “相比起食人鬼,小僧觉得不死人这一称呼更贴切些。” “你是第2批登岛的囚犯之一吧”显海的话刚说完,绪方便立即朝他问道,“我想问问你官府真的会兑现赦免的诺言吗” “会哦。”显海轻声道,“在囚犯们登岛的7天之后,的确会有官府的船靠岸。” “只要能拖来3具食人鬼的尸体,或是挖掘到和食人鬼有关的情报,你就能上船。” “只不过没有人能成功上船而已。谁都拿杀不死的食人鬼毫无办法。” “难道就没有囚犯想要抢船吗”阿町追问道。 “当然有了。”显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妄图抢走官府的船的人多的是。” “不过也没有人成功过就是了。” “官府船上全是全副武装的精锐将兵。数量起码在200人以上。” “弓箭c铁炮等装备一应俱全。” “谁有那个本事抢得走这样的船” “官府的船会在岸上停靠3天。” “3天过后,就会离开。” 说到这,显海像是响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然后轻声说道: “刚才宗海大师漏说了一点。” “那些食人鬼除了杀不死c不知疲倦之外,还有一个地方非常地恐怖。” “那就是他们的血液很恐怖。” 显海的话音刚落,宗海便轻声“啊”了一下。 “对”宗海面露懊恼之色地拍了下自己的光头,“小僧把这事给忘了惭愧惭愧” “食人鬼的血怎么了”绪方赶忙问道,“难不成让食人鬼的血进到身体里面也会变成食人鬼吗” 话音一落,绪方的脑海中回想起自己以前在现代地球中所看的那些僵尸电影。 “那倒不会。”宗海苦笑道,“目前已知的变成食人鬼的途径就两种:死掉;或是在未来的哪一天突然就变成食人鬼了。” “食人鬼的血液有很强的毒性,我称其为不死毒。” “若是让食人鬼的血液进到自己的体内,比如喝掉或是让食人鬼的血溅到自己的伤口,你就会立马中毒。” “毒性相当地强,凡是中了不死毒的人,会大口大口地呕血,然后暴毙而亡。” “所幸的是中了不死毒的人,被毒死后并不会变成食人鬼。这应该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完宗海的这句话,绪方和阿町双双想到了今日在村子里看过的那些旁边有大量呕出来的血迹的尸体。 “食人鬼虽然可怕,但也没有可怕到难以应对的地步。” “食人鬼最可怕的地方就4点。” 宗海伸出4根 手指。 “杀不死。” “不知疲倦。” “会发了疯似地攻击视野范围内的活人。” “血液有很强的毒性。” “除此之外,食人鬼就没有其他可怕的地方了。” “即使被食人鬼抓到c咬到都没有所谓,别让他们的血液进到自己的身体就好。” “只要别让食人鬼的血进到自己的体内,那一切好说。” “多注意一下食人鬼的血,并且好好利用食人鬼的2个弱点的话,即使杀不死他们,也能轻松甩掉他们。” “弱点”绪方急声道,“食人鬼有什么弱点” “食人鬼有2大弱点他们只会攻击视野范围内的活人,以及他们的身体很笨拙。” “食人鬼还保有听力,会被声响所吸引。” “但他们只会对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的活人攻击。” “也就是说你只要跑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就不会攻击你。” “而他们的视力也就只是普通人水准的视力而已。” “至于他们的身体二位施主今天应该也发现了吧食人鬼虽然体力是耗不尽的,但他们的身体非常笨拙。” “类似于急转弯这样的事情,他们并不擅长做。” “只要灵活运用复杂的地形以及食人鬼只会攻击眼前的活人这一特性,就能轻松甩掉他们。” 静静地听完宗海讲完他已知的所有与食人鬼有关得情报后,绪方稍微松了一口气。 庆幸着那些食人鬼并不是丧尸,被他们咬到后也不会变成同类。 但在感到庆幸的同时,绪方内心的沉重感并没有减轻多少 因为虽然这些食人鬼不是丧尸,但它们这种杀不死c不会累c血液有极强毒性这样的特性,也是麻烦至极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91章 宝刀·大释天与宝刀·大自在 “真的没有方法可以杀死食人鬼吗”阿町试探性地问道。 “很遗憾”宗海苦笑着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还没有。” “也许有能够杀死食人鬼的方法吧,但小僧还未找到。” “以上,就是小僧已知的所有和食人鬼有关的情报了。” 在宗海和显海二人讲完他们已知的所有与食人鬼有关的情报时,那一锅菜粥刚好已被4人吃得一干二净。 4人在交谈时,已在不知不觉中吃完了晚饭。 “好了”宗海微笑着站起身,“饭也吃完了,严肃的事情也聊完了。二位施主,有没有兴趣好好参观一下本寺” “二位施主自今日来到小寺后,便直接奔去喝水c洗澡了,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小寺。” “如果二位施主乐意的话,小僧非常乐意带二位好好参观。” “刚才二位施主听了这么多严肃的事情,现在来做些能够放松心情的事情,也是极好的。” 听完宗海的这个建议后,绪方和阿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 随后一了点头。 “那就”绪方轻声道,“有劳你了。” 显海去清洗碗筷。 而宗海则领着绪方和阿町二人开始参观这座天满寺。 宗海首先带绪方二人参观的,是天满寺的佛堂。 天满寺的佛堂不大,往里面塞二十来号人便会感到拥挤。 佛堂里面只供奉着一尊佛像。 宗海和显海二人平日里应该有非常勤快地清洗佛堂,所以不论是佛像也好,还是佛堂的地面也好,全都一尘不染。 绪方和阿町都不信佛,对佛法也没有什么研究,所以二人都并不认得被供奉于天满寺佛堂之上的这尊佛是什么佛。 “宗海。”绪方朝宗海问道,“你们供奉的这个佛是什么佛” “不动明王。”宗海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动明王的名号绪方还是听过的,虽然他也只是听过这一名号而已,不动明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佛,他根本一无所知。 至于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在得知眼前的这尊佛像是不动明王时,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佛堂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宗海带着绪方和阿町在佛堂里转了一圈后,便领着二人朝位于佛堂东面的菜院走去。 “此地是小僧引以为豪的菜圃。”宗海微笑着朝绪方二人介绍道。 “面积真大啊除了白菜之外竟然还有水稻”阿町低声感慨着,“这些都是你和显海一起种的吗” “没错。在显海皈依我佛后,我便把这菜圃稍微扩张了些。多种了些水稻与白菜。” “托了这片菜圃以及那水井的福,小僧与显海日常的吃喝勉强能够做到自给自足。” 带二人简单地看了下这片菜院后,宗海领着绪方二人开始朝后堂进发。 在领着绪方二人朝后堂进发时,阿町朝宗海疑惑道: “宗海。”阿町朝西面一指,“佛堂的西边不是有个小祠堂吗你不带我们去看看那座小祠堂吗” “哦,那个呀”走在前头的宗海轻声道,“那座祠堂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二位施主对那祠堂有兴趣的话,那小僧就带二位去看看吧。” 说罢,宗海转向朝佛堂的西面走去。 佛堂的西面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小祠堂。 小祠堂的门没有锁,宗海将门一拉便拉开了。 这座祠堂真的可以用“小巧玲珑”这个成语来形容,往里面塞3个人就足以感到拥挤。 祠堂的佛台上本应放着佛像。 但这座祠堂的佛台上却并没有放着佛像,反倒放着一个空空的刀架。 “刀架”绪方挑了挑眉。 “原先供奉在这座祠堂里的,是2柄宝刀。”宗海轻声道。 望着这空空的刀架,宗海的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 “我有一个领我进佛门的恩师。” “2年前,在目睹岛上的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变为食人鬼后,为岛民之苦感到万分悲痛的恩师,决意找出能够杀死食人鬼的方法。” “恩师他尝试了许许多多的方法。” “其中便包括铸刀。” “恩师他打算铸造出能够杀死食人鬼的刀。” “恩师他认为往刀上注入佛力,说不定便可斩杀食人鬼。” “于是在铸刀时,恩师与我不断地对着刀念诵着佛经。” 宗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那段日子光是回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啊小僧这一生对很多人念过佛经,但对着还未成型c还在铸造阶段的刀念佛经还是头一次。” “总之最后刀铸得很成功。” “恩师一共铸了2柄刀,一柄打刀与一柄胁差。” “据恩师所说,他把他毕生所学都灌注到了此次的两柄刀上,而这两柄刀也是他此生的最高杰作。” “恩师将那柄打刀命名为大释天。” “将那柄胁差命名为大自在。” “只可惜啊” 宗海长叹了口气。 “这2柄倾注了恩师毕生心血的宝刀,也还是没能对食人鬼造成杀伤。” “见自己费尽苦心打造出来的2柄刀没能派上用场,恩师他也消沉了一段时间。” “将大释天与大自在在这个祠堂中供奉了一段时间后,便被恩师赠与给他的朋友了。” “朋友”绪方面露遗憾之色,“这2柄刀被赠给谁了” “丰和村的村长近之助。也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位发出号召,将岛上各村的村民都集合在丰和村,并建起木墙隔绝食人鬼的那位人杰。” “近之助与恩师有着很深的交情。” “对于恩师赠予的这2柄刀,近之助他也非常地珍视。” “现在这2柄刀应该正被近之助他好好地珍藏着吧。” “已经赠人了吗”绪方轻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想看看你恩师铸造出来的宝刀是什么样子的呢” 绪方的这声感慨刚刚落下,一旁的阿町便轻“啊”了一声。 随后朝宗海急声问道: “供奉不动明王c还会铸刀你们难道是天向宗的人吗”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92章 天向宗 “天向宗”绪方转动着舌头,吐出陌生的字词。 至于一旁的宗海则双眼一亮,用带着些许喜悦之色在内的语气冲阿町说道: “真意外啊没想到施主你竟然认得出小僧所皈依的流派。” “不错,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小僧以及显海所皈依的正是天向宗。” “阿町。”绪方满脸疑惑地朝阿町问道,“天向宗是什么” “是我国佛教的一个很小c很小的流派。” 阿町朝绪方解释道。 “天向宗的僧人只供奉不动明王。” “在二百多年前的战国时代,连年战乱,即使是佛寺也难以在战火中得以幸免,像天向宗这样的小流派,自然更是香火凋敝。” “天向宗的僧人们为了维持各大寺院的正常运转,决意寻找能够增加寺院收入的方法。” “而他们找到的方法,便是贩卖在战国时代最畅销的商品刀。” “当时,天向宗的严海大师是不世出的铸刀天才。” “他摸索出一种独特的铸刀技巧。” “以他的这一铸刀技巧所制造出来的刀,远比其他的刀要更加坚硬c更有韧性c更加锋利。” “也正是多亏了严海大师的这一独门铸刀法,天向宗所产出的刀成了畅销品。” “但因为天向宗毕竟只是小流派,僧人并不多,能掌握这独门铸刀法的僧人便更少了,因此天向宗每年能够产出的刀数量并不多。” “所以天向宗所铸造出来的刀基本都被当成宝贵的珍品,被卖给各路大名或是有钱的富商,因此天向宗只在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那里有着很响亮的名声。在普罗大众那边则名声不显。” “在丰臣秀吉建立太阁c统一了天下,发布刀狩令后,为了避免遭到刀狩令的波及,天向宗不再向外卖出刀剑,也不再铸刀,日常行事也变得极为低调。” “天向宗本就是鲜少有人知的小流派,在决意以更低调的姿态行事后,渐渐地便更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我听说天向宗在决定不再铸刀后,转而去研究医药,靠向外贩卖药品来增添寺院的收入。” “虽然天向宗不再铸刀,但他们的那独门铸刀法却还在代代相传着。” 在阿町简单地讲述完天向宗的历史后,一旁的宗海用赞扬的口吻朝阿町夸赞道: “女施主,你懂得真不少啊。” “因为职业的缘故,所以我还是知道一些普通人并不熟知的事情的。”阿町微微一笑。 “这位女施主刚才所说的分毫不差。”宗海道,“在丰臣太阁发布刀狩令后,我宗先人为了避免遭到刀狩令的波及,决意不再铸刀,也不再向外卖刀。” “转而去研究医药,靠向外贩卖医药来挣取收入。” “但我们引以为豪的铸刀术也并没有放弃。” “我们的铸刀术不仅没有放弃在一代接一代的传承中历代的先人们还不断地完善着这一技术。” “小僧的恩师便十分有幸地继承了我们天向宗这代代相传的铸刀术。” “小僧的恩师是铸造的天才,他不仅完美地继承了我们天向宗代代相传的铸刀术还在此基础之上进行了新的创新。” “大释天与大自在这2柄宝刀,便是恩师他用经他改良过的天向宗铸刀术所铸造出来的宝刀。” 静静地听完宗海的介绍后绪方感慨道: “没想到宗海你所皈依的流派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啊” 在绪方发出这通感慨后,一旁的阿町突然朝宗海问道: “对了宗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听到你说你恩师的事情。你恩师呢怎么从进到天满寺后我们就没见到你恩师的身影” “你们当然见不到我恩师的身影了。”宗海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恩师他在半年前就病亡了。” “半年前,恩师因胃部的老毛病复发,病死在了床榻上。” 宗海此言一出阿町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啊抱歉” “女施主不用道歉。生老病死只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更何况恩师病亡时已68岁,年岁已高。能活到这么大岁数才离世,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宗海。”绪方此时却沉声道,“你的恩师既然已经于半年前病亡那他现在岂不是变成食人鬼了” 据宗海刚才提供给他们的情报所示自2年前的某一天这座岛上的岛民们除了是中了不死毒的,否则在死亡后 都会死而复生变成怎么杀也杀不死的食人鬼。 宗海的恩师既然是在半年前病亡的,恰好是在“食人鬼之乱”在这座岛上肆虐的时候 绪方原以为宗海的恩师肯定也是死而复生c然后变成食人鬼。 可谁知宗海竟然却沉着脸摇了摇头。 “不。” “恩师他在病死后就只是普通地死去了。” “他并没有死而复生变成食人鬼。” “小僧刚才在向你们二位提供食人鬼的情报时,忘记和你们二位说了:虽然这座岛上的人死后都会变成食人鬼但小僧的恩师却是唯一的例外。” 绪方和阿町同时将错愕的目光投向宗海。 “欸这是为什么”阿町急声道“为什么你的恩师会是例外” “关于这个小僧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宗海轻叹了口气“小僧也很疑惑弄不明白恩师他为什么是唯一的例外。” “难道是因为你的恩师修习佛法的缘故,所以受佛法的庇护吗”阿町用小心翼翼的语调,抛出了一个可能性。 “不太可能”宗海沉声道,“不少不幸变成食人鬼的村民也是虔诚的信徒” 说到这,宗海重重地叹了口气:“关于食人鬼还有太多的谜团了啊” 带绪方和阿町看完原本供奉着大释天与大自在这2柄宝刀的祠堂后,宗海正式领着二人步入天满寺的后堂。 天满寺的后堂便要宽敞地多了。 茅房c浴室c起居室c客房c餐厅各种功能的房间一应俱全。 茅房c起居室这些房间没有什么好看的。 而天满寺后堂的一间特殊得房间则引起了绪方和阿町的注意。 这间房间便是宗海研究医药的房间。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93章 对“不死”的研究 “这里便是小僧最自豪的房间。” 宗海领着绪方和阿町走到后堂最里面的房间,然后一边用带着些许得意之色的语气这般说道,一边拉开了这扇房间的纸拉门,露出了门后的光景。 纸拉门被宗海拉开后,一股股浓郁的药味便朝绪方c阿町二人扑面而来。 “这是”被屋内的景象给惊到的绪方,瞳孔微微一缩。 各种药材c煮药专用的炉和锅c木柴c西式的试管和各种药品这便是出现在绪方眼前的景象。 “小僧平常便在这座房间里研究药品。” 望着这座房间内的各种物事,宗海的眼中散发出柔和的光,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就如刚才那位女施主所说的那样小僧所皈依的天向宗在丰臣太阁颁布刀狩令后,我宗便转而去研究医药,靠贩卖医药来赚取额外的收入。” “经过了二百来年的研究c沉淀,我天向宗在医药方面也有着极为不俗的成就。” “恩师他习得了我天向宗代代相传的铸刀术。” “而我虽没习得这铸刀术,但却习得了我天向宗的药学。” “二位施主不用在门前站着,大可进门参观。” 获得宗海的准许后,绪方与阿町缓步踏进这座药房,认真打量起这座药房内的每样物事。 “宗海”绪方拿起一根空的试管,“你有着不少稀罕的玩意啊你竟然连南蛮的药与器材都有” “哦”宗海挑了挑眉,“施主,你也懂兰学吗” “懂得不算很多。”绪方随口说道,“为了弄来这些南蛮的药与器材,你一定费了很大力气吧” “没错。”宗海苦笑道,“这些南蛮的药与器材,都是在小僧随恩师一起前来这座岛静修的时候,从一名南蛮商人那购得的。” “小僧原以为南蛮只不过造船厉害,没成想他们在医药学方面也有不俗的成就。南蛮的各种器材c药品,都令小僧叹为观止。” 说到这,宗海长叹了口气,随后感慨道: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宗海。”阿町一边打量着堆放在角落处的各种药材,一边朝宗海问道,“你说你平常都在这里研究药品,那你最近都有在研究什么药啊” “我以前只是随意地研究。” 宗海轻声道。 “研究伤寒的特效药c腹泻的特效药总之就是漫无目的地随意研究。” “这座岛上的药材资源极其丰富,所以也足够我尽情地挥霍。” “直到这座岛上出现了食人鬼,我对食人鬼身上那剧毒的血液产生了兴趣,所以这2年开始潜心研究能够清除不死毒的药。” “那你的研究有什么成果了吗”绪方问道。 “要说成果的话还是有的。” 宗海苦笑着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罐子。 将这罐子打开后,一股浓郁到可以用“恶臭”来形容的药味便立即自这罐子里向外涌出。 罐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颗有成人地的尾指指头般大的黑色药丸。 “这是什么”被这药味给熏到的阿町一边捏紧着鼻子,一边因忍受不了这药味而皱紧了眉头。 “这是小僧偶然制出的药。”宗海轻声道,“在食人鬼的血入体c感染了不死毒后,立即吃下这颗药这颗药的药性说不定能抵抗住不死毒的毒性令你得以活下来。” “说不定”绪方敏锐地抓住了宗海刚才的这句话中的一个令他不得不在意的词汇,“难道这颗药不是百分百清除体内的不死毒的吗” “当然不是了。”宗海的脸上闪过一分苦涩“说实话小僧对这药对不死毒到底有没有奇效都不确定毕竟小僧没有足够的c中了不死毒的人来进行实验” “小僧原本制作了2颗这样的药丸。” “其中一颗药丸,在之前给一名不慎遭到了食人鬼袭击c食人鬼的血溅进伤口里的囚犯服下。” “普通人若是中了不死毒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死。” “而那名囚犯挺了近2炷香的时间。” “只可惜,最后他还是暴毙而亡了。” “所以说这药应该还是能对不死毒产生治疗作用的但这玩意能否救你一命就全看天命了” 说罢,宗海将这罐子重新盖上,关回到柜子里。 在将整座天满寺参观了一遍后,宗海领着绪方和阿町进入了客房。 “二位施主这房间就先暂借给二位 了。” “我已经让显海将这打扫干净。” “待会显海也会拿来被褥。” “房间有些狭小还请二位不要嫌弃。”宗海双手合十,朝绪方c阿町二人行着礼。 “没有的事。”绪方还礼并恭声道,“你愿意让我们借宿,我们已十分感激,又怎会嫌弃呢再说了你提供的这客房已经足够大了,最起码比我以前在广濑藩的那个家要大一些。” “呵呵呵。”宗海轻笑了几声“二位施主不嫌弃便好。” “那么接下来小僧便不打扰二位了。” “现在天色已晚,小僧与显海一向早睡所以小僧也要准备就寝了。” “二位施主,晚安了。” 说罢宗海便缓步退出了这间暂借给绪方和阿町二人的客房并顺便合上了房门。 待宗海离开房间后阿町长出一口气,然后呈“大字型”躺在了房间的榻榻米上。 “太好了”阿町感慨道,“今晚不用在荒郊野岭度夜,可以舒舒服服地在被窝里过夜了我好久没有睡过温暖的被窝了” 阿町的话音刚落,绪方也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啊我也好久没有在榻榻米上c在温暖的被窝中睡过觉了。” “不过虽然我们今夜可以在被窝里面睡觉了,但守夜还是不可少的。” “我知道”躺在榻榻米上的阿町用力地伸了下懒腰,“阿逸,今晚谁来守前半夜” “还是我来吧。”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就和昨天晚上一样,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 “好” “二位施主。” 就在这时,房外突然响起显海得声音。 “我将二位的被褥带来了。” “啊,多谢。”绪方赶忙走到门边,将纸拉门拉开。 身材较矮小c捧着2大床被褥的显海正站在门外。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94章 幸存的研究人员(上) “二位施主。”显海朝绪方二人一面行着礼,一面轻声说道,“因二位施主今日的到访实在过于突然,小僧并没有来得及将这些被褥拿去晾晒,还请二位施主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阿町一边微笑着一边摆了摆手,“我们并不介意这些事情的。” “那么小僧就来帮二位施主铺设被褥吧。” 虽然显海说并不需要绪方c阿町二人的帮忙,但并不好意思就坐在一边看着显海铺被褥的二人还是凑了上去,与显海一起合力将两床被褥并排铺好。 对于显海这位“前囚犯”,绪方也是非常地好奇,认为他身上应该也有着不少的情报可挖。 于是在一起铺设被褥时,绪方身旁的显海搭话道: “显海,你为什么会皈依天向宗,在这天满寺内与宗海一起修习佛法啊”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显海的表情一直不多,在回答绪方的问题时,也仍旧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模样。 “小僧原本是一名窃贼。和我的弟弟一起靠偷窃为生。” “在被官府抓到后,直接被扭送到了这座岛,小僧与小僧的搭档就这样不幸成为了第2批登上这座岛的囚犯之一。” “我们除了偷没啥本事,在这样的危险遍地的岛屿上根本就难以生存。” “登岛的第一天,与弟弟相逢后没多久便遭遇了食人鬼。” “幸亏当时偶遇到了正外出摘取药材的宗海大师,在宗海大师的帮助下摆脱了食人鬼。” “只可惜弟弟在遭到食人鬼的攻击时,不慎让食人鬼的血溅到伤口里了” “宗海大师刚才在带你们参观这座寺庙时,有没有带你们看过他药房里的那能对不死毒起效的药” “啊”绪方轻“啊”了一声。 因为绪方回想起:刚才宗海有跟他们说过,能对“不死毒”起治疗效果的药原本有2颗,其中一颗已赠予给了一名不幸中了不死毒的囚犯。 “其中的那一颗药,原来是给了你的弟弟”绪方轻声道。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的显海,此时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宗海大师毫不犹豫地将他那宝贵的药拿出来救小僧的的弟弟” “虽然最后没能救下他,但我对宗海大师也仍旧非常感激了。” “我们兄弟俩自有记忆以来,从未被人这么友好地对待过” “小僧很感激宗海大师,同时也被宗海大师的善意以及气量给打动,所以就此皈依佛门,与宗海大师一起于此修习佛法。” “因为小僧在登岛后没多久便入了佛门,与宗海大师一起在此修行,所以对于食人鬼c对于这座岛的现状,小僧并没有比宗海大师他懂得更多。” “二位今夜便请好好休息吧,若想知道更多关于食人鬼的情报以及这座岛的现况的话,就等明日一早再去慢慢探索吧。” 绪方听出显海最后的这2句话是对着他说的。 显海知道绪方是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新的情报,所以特地补了这么一句,告知绪方:他并没有比宗海拥有更多的情报。 见显海都这么说了,绪方也不方便再去接着追问。 麻利地铺设好被褥后,显海便朝绪方c阿町二人轻施一礼,随后缓缓退出了二人的房间。 “哈” 阿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钻进柔软的被褥中。 “今天实在是发生太多的事情了”阿町喃喃道“不仅仅是身体连脑子都累了” “嗯”绪方一边随声附和着一边抬起手指轻轻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对于阿町刚才的这句话,绪方深以为然。 今天所遭遇的事情直接将绪方对于这个世界的世界观给打碎了 绪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怎么杀也杀不死的怪物。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击杀这些食人鬼。 只可惜这个方法还在被尘封着还需要绪方他们去慢慢地寻找 “今晚就先好好休息吧” 绪方轻声道。 “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嗯阿町” 直到这时绪方才发现阿町竟然已经在不知何时睡着了。 望着阿町她那不带任何戒备的睡颜,绪方苦笑了一下: “你这家伙今天在我的背上待了大半天为何看上去好像比我还累啊” 发出了这通带着浓郁的无奈之色的感慨后绪方大手一 挥,用手掌刮出来的风压将一旁的油灯给吹熄,随后默默地给阿町守着夜。 在绪方与阿町正共处一室c可以舒舒服服地在被窝里过着夜时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 牧村牙齿打架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到间宫的耳中令间宫听得很烦。 “牧村给”间宫一边将刚刚才找到的一层厚厚树皮递给牧村,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想办法治治你这怕冷的毛病吗”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治得好啊” 一把夺过间宫递来的树皮后,牧村立刻将其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多亏了这层厚厚的树皮,令牧村牙齿打架的速度变缓了许多。 “真不愧是荒郊野岭啊”牧村嘟囔道“一到了夜晚就这么地冷间宫,真的不能够生火吗” “不能。”间宫不假思索地说道“一旦生火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会引来不少本可以避免的麻烦的。” “如果有人敢找上门来我们两个就把他们全劈了”牧村暴躁地嚷嚷道。 “这些麻烦事能避免就避免。稍微忍忍吧。” 说罢,间宫解下他腰间的打刀抱在怀里然后倚靠旁边的树旁闭上双眼。 “牧村,你来守前半夜,我来守后半夜。” “好”应了一声好后,牧村在犹豫了一会后,忍不住朝间宫问道,“间宫,这座岛上真的有不死不灭的食人鬼吗为什么我们都登岛2天了,连一只食人鬼都没有碰上” “可能是因为我们的运气不好。”间宫随口应道,“接着往岛内深入的话,说不定就能碰到了” 间宫的话还没说完,他便猛地睁开双眼并迅速站起身,将锐利的视线扫向旁边得树林。 同样脸色一变的,还有牧村。 牧村和间宫一样,将视线扫向二人旁边的那处阴暗的树林中。 “不用感到害怕。”间宫轻声道,“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吧,我们并不是嗜杀之人。” 间宫的话音落下后,二人视线聚焦的那片树林缓缓出现了一些动静。 一道黑乎乎的人影自这片树林内出现,然后缓缓地朝间宫和牧村二人靠来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95章 幸存的研究人员(下) 随着这道人影缓步靠近间宫c牧村二人,间宫二人也渐渐得以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此人蓬头垢面c双颊凹陷c脸色难看至极。 身上的衣服也布满尘土与污垢,他的衣服就和他的身体一样不知多久没有清洗过了。 这名“野人”从阴暗的树林中走出来后,跟间宫与牧村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你们有吃的吗” 牧村朝间宫投去询问的目光。 用目光朝间宫问道:要给他食物吗 至于间宫则是上下打量了这名“野人”数遍。 “给。” 随后一边这般轻声说着,一边掏出了2颗饭团掷给这名“野人”。 望着这2颗划着漂亮的抛物线朝他这儿飞来的2颗饭团,这名“野人”的双目直接放光,嘴唇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着。 高高伸出双手,接住间宫扔来的这2颗饭团后,“野人”立即狼吞虎咽了起来。 饿极了的“野人”将米粒塞进嘴巴里后,也不怎么嚼,便迫不及待地咽下肚。 直到“野人”的两颗饭团全数吞落入肚,间宫才悠悠地朝这名“野人”问道: “你的衣服上有着三叶葵纹,你不是这座岛的岛民,是幕府的人吧” “没错。”吃了2颗饭团后,“野人”的声音也稍微有中气了些,“我并非这座岛的岛民,也不是被迫登岛的囚犯,系幕府的人” “看你这脏兮兮的模样,应该也是在山野之间呆了很长时间了。”间宫接着说道,“我们的饭团可不是免费的。” “向我们提供你所知的一切情报这就当作是我们赠予你饭团的报酬了。” “首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你身披三叶葵纹,为何会流落在这座岛上” “我叫松本清仁。” “野人”轻声说道。 “是3个月前,被派到这座岛上研究不死的医生之一” 翌日,清晨 绪方等人登岛的第3天。 蝶岛,天满寺。 “哦”将一勺菜粥送进嘴巴里后,宗海因惊讶而扬了扬眉,“味道真不错啊没想到女施主你的手艺竟然这么好。” 同样被菜粥的美味给惊到的人,还有绪方。 尝了一口阿町做的菜粥后,绪方的脸上也浮现出意外之色:“没想到你的料理水平竟然这么高” “我不仅料理水平高,味觉也很厉害哦。”一旁的阿町得意地吐了下她的舌头,“我的味觉很灵敏,能尝出别人尝不出的味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做饭好吃的一个重要原因。” 今日,阿町自告奋勇地表示要负责做今天的早饭。 而宗海的胆量也是大,竟然还真让阿町这位刚认识还不到一天的人来掌勺。 今日的早饭和昨天晚上的晚饭一样,都是菜粥。 只是普普通通的米和大白菜,天满寺这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调味料,但阿町竟然还真的煮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对不起宗海,但绪方是真心觉得阿町煮的菜粥,比宗海他昨晚做的那普通至极的菜粥要美味多了。 绪方c阿町c宗海c显海4人围坐在盛粥的锅子旁默默地吃着彼此的菜粥。 在锅中的菜粥快要吃尽时宗海突然朝绪方和阿町问道: “不知二位施主今日有何打算呢” “我们想尽可能搜集更多的情报。”阿町不假思索地说道“想知道更多的关于食人鬼的事情,想知道这座岛上还有没有能够出岛的手段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啊” 说罢阿町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阿町的话音刚落坐在绪方对面的宗海便微笑道: “既然如此,小僧推荐二位施主去一个地方吧。” 说到这宗海先顿了顿,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后才娓娓道来着: “在大概3个月前有一批幕府的人登上了这座岛。” “据我观察这批登岛的人主要为2种人:医生与士兵。” “他们之所以登岛,似乎是为了研究食人鬼产生的原因,以及击杀食人鬼的方法。” “因为不想被他们打扰到的小僧的清净生活,所以小僧并没有与这些登岛的研究人员进行任何交流。” “只知道他们在大概1个月前的时候突然仓皇逃离了这座岛。” “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逃离的小僧并不知晓。” “只知道他们逃得很匆忙。” “仓皇逃离的他们,说不定会在他们的驻地遗留不少的有价值的东西。说不定还会在他们的驻地里遗留能出海的小船。” “二位施主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幕府的研究人员遗留的驻地那看看。” 听完宗海的这一番话,绪方和阿町双双眼前一亮。 幕府研究人员所遗留的驻地这几个词汇拼凑出来后,字里行间都溢满着“情报”的气息。 “宗海。”绪方急声问道“你知道幕府的研究人员所遗留的驻地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宗海点了点头,“就在天满寺的西北方不过距离有些远而已,大概有三里的距离吧如果二位欲前往的话,我可以画一份粗略的地图给你们。” 说罢宗海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他回来时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块老旧的布以及一根已经浸好墨水的墨笔。 宗海直接就地在绪方和阿町二人的面前画起了地图。 “你们从天满寺出发,向西北方前进。” “你们要先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然后再穿过一片空旷的岩石地,待穿过岩石地后,你们就能看到幕府的研究人员们所遗留的驻地了。” “幕府研究人员们的驻地设在利农河的河边。” “你们实在找不到驻地得话,就先找到利农河,然后沿着利农河的河岸沿岸去找吧。” “这片地区基本没有食人鬼出没,所以你们大可放心,不必担心遭遇到这些怪物。” “即使遭遇到这些怪物也不要紧,依靠复杂的地形迅速从他们的视野范围内脱离即可。” 在宗海跟他们讲解完时,他的地图也刚好画完了。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96章 西照寺的妖僧 绪方拿起宗海绘制好的地图,认真地打量了起来。 宗海所绘制的地图虽然简略,但是该有的东西全部都有。 绪方注意到宗海绘制好的这份地图上,有一条细细的黑线,于是一边指着这黑线,一边朝宗海问道: “宗海,这黑线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利农河吗” “没错。”宗海含笑点了点头,“利农河是我们蝶岛最重要的河流。” “蝶岛原本共有5个村庄,这5个村庄的日常用水都取自利农河。所以利农河算是这座岛的生命线。” “幕府的研究人员大概是为了取水方便,才在把驻地设在了利农河的河岸吧。” “宗海。”一旁的阿町追问道,“你有去过他们遗留的驻地看过吗” “在幕府的研究人员和士兵们仓皇逃出这座岛后,我有去看过一次。” “但我那次只是粗略地看了一圈而已,并没有详细去查看他们到底都留下了什么东西。” 绪方和阿町对视了一眼。 “阿逸。”阿町问道,“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绪方一边将宗海画给他们的地图放进怀里,一边应道,“当然是去那里看看了。他们那儿说不定有留下船光是这个可能性就足够我们去一趟了。” 绪方和阿町的那满是古怪味道的衣服自昨天脱下来后,便立即拿去洗了当然,全部阿町负责洗。 绪方将他上上下下所有的衣服包括兜裆布在内,全部推给阿町去洗。 对于绪方这种把身上所有的衣服推给她洗的行径非常不满的阿町大声地抗议,表示凭什么把衣服都推给她洗。 而在绪方瞪了她一眼,沉声说出“你以为我的衣服变得湿哒哒的是因为谁的问题”这一句话后,瞬间哑口无言的阿町乖巧地收起了所有反抗的心态,抱起绪方和她的衣服,默默地在水井旁洗着二人的衣服。 经过了大半天的晾晒,二人的衣服也勉强都干了。 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后,绪方下意识地闻起了自己的衣服尤其是闻了闻自己羽织后背的那一部分。 “别闻了”微红着脸的阿町没好气地咆哮道,“已经没有味道了快点出发吧” 据宗海所说天满寺和幕府研究人员的驻地,有三里的距离。 三里并不是一个很短的距离,所以二人都做好了远行的准备,充作水壶用的竹筒里面装满了从天满寺的水井那打上来的清水,食物c武器什么的也都全数准备周全。 “说起来今天已经是我们登岛的第3天了” 正并肩赶着路的阿町,为了打发这无聊的赶路时光,朝绪方接着搭话着。 “现在仔细一想:咱俩好像自登岛以来,似乎就没怎么碰见过其他的囚犯呢。” “没碰见其他的囚犯是正常的。”绪方应道,“这座蝶岛这么大,大家都四散而开,彼此之间碰不到面,再正常不过了。” “碰不到其他的囚犯也好。”阿町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说道,“这次登岛的囚犯中,有着位极其危险的家伙,咱们最好还是离那个家伙越远越好。” “危险的家伙谁” “阿逸,官府的人将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囚犯推出监狱c押到海滩上的时候,你难道没有见到一个穿着僧衣,身材特别高大c身高都在7尺以上的壮汉吗” 听到阿町这么说,绪方开始仔细回忆起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号人物。” 绪方想起来在被押到那片海滩上,准备听那个稻森讲话时,他的确有看到离自己挺远的地方,有个非常显眼的家伙。 之所以说那家伙显眼,便是因为那家伙实在是太高c太大只了。 绪方的身高换算成地球的长度单位的话,约为170c 这样的身高放在现代地球或许不算什么,但放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属于“高佬”的那个行列中了。 而在沙滩上见到的那个大家伙,是绪方自来到这个时代后所见到的最高大的人,没有之一。 那个大家伙的身高,起码有2米以上。 这样的身高放在现代地球都挺不得了,更何况是放在这个时代。 在江户时代,这样的身高已经算是超大型巨人。 那家伙不仅高,而且还相当地壮。 坐在沙滩上,就跟一座小山一般,光是用肉眼去看,都觉得视觉冲击力惊人。 虽然那家伙因体型的缘故而相当显眼,但是绪方却并没有太在意那个家伙 。 不论在哪个国家c哪个时代,都有那种体型异于常人的奇人。 比如在汉朝王莽时期,就有巨毋霸这一奇人,据史书记载巨毋霸的身高约在2米4左右。 绪方只把在沙滩上见到的这一巨汉当作是像巨毋霸那样因基因或是别的原因,而长得特别高大的奇人,并没有太过去留意此人。 见绪方似乎不认得那人,阿町用无奈的口吻说道: “阿逸你是不是平常从来不看通缉令啊” “没错。”绪方不做任何隐瞒,“我从不看通缉令,我又不靠赏金过活,所以从来没有动力去看这种东西。也从不去留意天下又多了什么厉害的通缉犯。” 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后,阿町缓缓说道: “那样的身高,再加上僧衣那家伙应该就是妖僧一纯了。” “妖僧一纯这家伙厉害吗” “据传闻相当厉害。” “我对妖僧一纯的了解也不算很多。” “只知道一些妖僧一纯的传闻。” “据说一纯原为大阪西照寺的一名僧人。” “本来,一纯除了体型远比其他人高大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就只是一名普通的僧人。” “直到有一天,一纯因一些琐事和一名香客发生了争执,最后失手打死了这名香客。” “也正是自这一事件,一纯发现与人争斗以及杀人要远比念佛要刺激得多c有趣得多。” “从此以后,一纯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仅出逃西照寺,还盗走了西照寺的一柄护寺用的薙刀。” “四处流浪c四处挑起纷争c四处杀人。” “靠着自己的巨体与巨力,残忍杀死了数不清的无辜之人。” “而那家伙竟还有些武学天赋。” “在连年的争斗中,本来对薙刀一窍不通的他,竟还独创出了一套全新的刀法。” “我对妖僧一纯的了解仅限于此了。” “没想到连他也被抓到这座岛上了啊”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97章 “把那女忍留下!” 绪方一直静静地听着阿町对那一纯的介绍。 直到阿町的话音落下后,绪方才说出一句总结性的感言: “我算是听明白了那个一纯就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狂。” “没错。”阿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正因他心术不正,他才会被官府称为妖僧。” “总之对于这种变态,我们还是敬而远之c不要和他撞上比较好。” 阿町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一样,在停顿了一会后补充道: “不,不仅是远离妖僧。” “对于登上这座岛的绝大部分囚犯,我们全部都要远离。” “像咱俩这样的人只是少数而已。” “被扔到这座岛上的绝大部分囚犯,都是垃圾,是人渣。” “对待垃圾,就要离他们远一点。” 阿町的这番话,令绪方回想起了他在刚被关进纪伊的监狱里的那段时日。 待在监狱里的那段时日,绪方算是大开了眼界,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多恶心的家伙。 所以在阿町的这番话刚说完,绪方便连忙点着头,表示赞同。 就在绪方的嘴唇微张,打算说些什么时,他的目光突然一凝,原本微张的嘴唇重新闭上,同时双脚停住,不再前进,微微眯起双眼,扫视着自己的四周。 而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也近乎是在同一时间与绪方一起停下双脚,皱起眉头,与绪方一块扫视着二人周围的树林。 沙沙沙沙 踩踏树叶c踢动砂石的声音开始自绪方二人周围的树林内响起。 听着这阵阵脚步声,绪方嘴角一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身旁的阿町说道: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刚说完要离绝大部分的囚犯远一些,结果转眼之间就有囚犯主动靠过来了。” 绪方的话音刚落,这阵阵脚步声的主人渐渐自周围的密林中现出原型都是身穿官府提供的铠甲c腰上佩着官府提供的刀具的囚犯们。 这些囚犯们以半包围的架势朝绪方二人围拢过来。 在这些囚犯们围拢过来的同时,绪方默默地数着这些囚犯的人数,并观察着是否有厉害的角色在里面。 一共28人 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全部都穿着铠甲看来都对自己的本事没有自信啊 绝大部分人都脚步虚浮看来这帮人中练过武的没几个啊 在绪方结束完对这些围拢过来的囚犯的观察后,一名个子极其矮小c扎着一条滑稽的冲天辫的男子,朝绪方和阿町缓步走来。 虽然这名男子的那条冲天辫看上去非常地滑稽,但他脸上的微笑却充满了亲和力,是特别适合用来与人冷静谈判的笑容。 “二位别紧张,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这名男子的话还没说完,一脸平静的绪方便用这一反问直接打断了这名男子的话头。 被绪方的这一反问给打断了话头的这名男子脸上的表情一僵,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 但他还是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与状态。 轻声咳嗽了几声后,接着说道: “二位,我叫七卫门。” “不得不说我们真的是非常地有缘分,竟然在此地偶遇。” “我们之所以找上二位,并无恶意。” “只是想对二位发出邀请。” “二位,是否要加入我们,一起努力活下去并离开这座岛” 绪方c阿町:“没有兴趣。”2 名为七卫门的这名矮小男子的话刚说完,从刚才开始就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的二人便立即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样的话。 七卫门似乎是第一次撞见这样的场景,所以尴尬之色再次在他的脸上浮现。 “二位,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对这座岛一无所知,所以有越多的同伴,就能有越多的照应” “抱歉。”没待七卫门说完,绪方便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俩真的没有任何兴趣,请离开吧。” 绪方的语气很坚决,没有给七卫门留任何回旋的余地。 见绪方的态度如此坚决,七卫门一愣。 谈判c交涉这算是七卫门最擅长的事情了。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2人应该是没有被拉入伙的可能了。 尽管眼中的犹豫之光在剧烈地闪动着,但七卫门最终还是选择闭上眼睛,轻叹了口气。 “既然二位无意加入我们,那我也不强求了。” “大伙我们走” 七卫门最后的这句“我们走”的最后一个音节都没落下,一道粗鲁的大喝便突然自七卫门的身侧响起: “走我才不要就这么走” 说话之人,是一名面容相当狰狞的丑男。 绪方挑了挑眉,看向这个丑男。 至于七卫门在听到丑男的这句话后,面露惊愕之色,回过头来朝这个丑男投去不解的目光。 至于那个丑男则接着咆哮道: “好不容易才碰见个女人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 听到丑男的这句话,七卫门终于明白过来这家伙想要干什么了。 而在这个丑男的话音落下,附和声开始在其余的囚犯中此起彼伏地响起: “就是就是老子已经几个月没见过女人了难得见到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 “那个穿着这么丑的浅葱色羽织的男人可以走那个女人不能走” “那女人的腰上捆着苦无呢该不会是女忍者吧” “那真是太好了老子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山贼,奸淫掳掠了大半辈子,都还没玩过女忍者呢” “喂那个穿浅葱色羽织的武士把那女忍留下你可以滚了” “真是羡慕你这家伙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作伴” “嘶这女人穿的衣服就像是在跟我说快点上我一样。” 各种污言秽语自四面八方自绪方c阿町二人倾倒而来。 阿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阴沉下来。 反观绪方倒非常地平静。 从始至终,就一直用平静地不像是在看人的眼神看着他周围的这些囚犯们。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98章 不知火流柔术与榊原一刀流 “喂”七卫门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不要干这种无聊的傻事” “什么叫无聊的傻事” 刚刚那名最先叫嚣要阿町留下的丑男此时朝七卫门狠狠一瞪。 “现在这就是最要紧的事我已经憋了好几个月了不好好发泄一下的话,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丑男的这句话,再次引起了大量的附和。 半包围住绪方和阿町的这28名囚犯,绝大部分人现在都将贪婪c淫邪的目光集中在阿町的身上。 他们的这副恶心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要滴出口水来一样。 七卫门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在看到周围的同伴们这一张张似乎快要彻底失去理智的脸,七卫门在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决定闭上了嘴巴,不再对同伴们对阿町肉体的垂涎有任何的二话。 “你们想要我留下阿町,然后从这里滚呀” 从这些囚犯们扬言要阿町留下后,便一直默不作声的绪方,此时终于开腔道。 “没错” 说话之人,还是那名丑男。 “我们对你没兴趣乖乖留下那个女人就可以了” “我劝你最好别不识好歹” 丑男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刀。 周围的囚犯们也纷纷拔出了他们的武器。 “我们这边可是有足足二十余号人一人一刀都能将你小子大卸八块” 丑男此言一出,阿町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扑哧一笑。 而绪方的脸上此时也出现了淡淡的笑意。 “二十余号人吗我可真怕啊” 说罢,绪方抽出了他背上的一柄打刀,缓缓拔刀出鞘后,将刀鞘随意地扔到了一边。 “阿町现在已经是我很重要c很可可靠的搭档。” “想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的话,就让我看看是你们的刀利一些,还是我的刀快一点。” “喂”绪方的话音刚落,阿町便朝绪方投去了不悦的目光,“你刚才在说我可靠时,是不是因犹豫而停顿了一下” 绪方:“” “你别不说话” “混帐”丑男咬牙切齿道,“兄弟们上把这个混帐大卸八块” 丑男的话音一落,已经被邪火攻心的众囚犯纷纷呼号着,朝绪方杀来。 这些邪火攻心的人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赶紧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干掉,然后玩女人。 望着从四面八方杀来的众囚犯,绪方默默地将自己的呼吸转变为了源之呼吸。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2点 目前反射神经值:10点 在源之呼吸晋升为“中级”后,在进入源之呼吸的状态后,反射神经将能临时增加2点。 率先冲到绪方身前的,是那名丑男。 这个丑男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然后直直劈下。 丑男的刀毫无章法一看便知没有用过刀。 除了这个丑男之外,在绪方的另外2个方向也有攻击杀到。 足足有来自3个不同方向的攻击袭来以丑男为首的这3人似乎以为可以看到绪方因无力以一敌三而被乱刀斩死的模样,所以脸上开始浮现出得意之色。 察觉到这3人脸上的得意之色后,绪方的心底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怜悯。 觉得这些人从某些角度上来讲真的挺可怜的。 绪方脚步一错,使用“垫步”轻轻松松地躲开了这3道来自不同方向的斩击。 这3道斩击来自不同的方向,乍一看非常地吓人,但其实这3道斩击并没有互相配合,都是各砍各的,所以闪避起来并不困难。 当时在广濑藩百人斩时,这种毫无配合的斩击,绪方都已经躲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闪过这3人的攻击后,绪方手中的刀立即化为了刀光,朝这些囚犯扫去。 “你这是棍子的挥法,不是刀的挥法。刀是这么挥的。”这是丑男这辈子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绪方使用榊原一刀流的龙尾,直接斩断了丑男脖颈处的大动脉。 随后再挥两刀,将另外的2名囚犯也统统斩毙,脑海中响起3道获取经验值的系统提示音。 在绪方已经开始大开杀戒的时候,另一边的阿町也开始了她对这些刚才疯狂对她吐出污言秽语的渣滓们的报复。 一名囚犯挥舞着刀,打算自绪方的后 方偷袭绪方。 然而在他离绪方还很远的时候,他便看到眼前黑影一闪。 阿町拦在了这名囚犯的身前。 这名囚犯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只见阿町双手一伸,直接抓住这名囚犯握刀的右手。 随后以一种特殊的技巧猛地一扭,将这名囚犯的右手臂给扭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自这名囚犯的喉间发出。 右手臂因剧痛而握不住刀,刀自他的手掌脱落。 阿町猛地蹲下,将身体的重心迅速压低,然后一记扫堂腿袭向这名囚犯的下盘。 随着一阵轻微的骨裂声的响起,这名囚犯被阿町直接踢倒在地,而在他落地的下一瞬间,阿町迅速拔出了这名囚犯腰间的胁差,然后刺穿了这名囚犯的喉咙。 当啷。 此时,那柄刚才自这名囚犯的手中脱落的刀刚好掉落在地,发出“当啷”的声响。 绪方与阿町二人在转瞬之间便干掉了他们的许多名同伴,令原本邪火攻心的其余囚犯瞬间冷静了许多。 还没冲到绪方二人身前的其余囚犯连忙停下脚步,不敢再向前,只敢在二人的攻击范围之外包围着二人。 在囚犯们停止了他们的攻击后,绪方和阿町二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后退c朝彼此靠去,用各自的背去贴另一人的背。 二人的后背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十分精准地靠在了一起。 绪方能清楚地感受到阿町她那没有任何布料遮盖的白皙脊背的触感,以及阿町的体温与呼吸。 “你不是说你不擅长近身格斗吗”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调朝身后的阿町问道。 “我刚刚使用的是我们不知火流的柔术。” 阿町微笑道。 “不擅长以及不会做是两码事。我的确是不擅长近身格斗,但我的那点近身格斗的水平,用来对付这些渣滓绰绰有余了。”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199章 被两个人包围的囚犯们 还活着的囚犯们,统统被绪方和阿町二人的高超身手给震摄到。 他们统统站在二人的攻击范围之外,只敢就这样远远地包围住二人,面面相觑着,不敢上前,也不想就这么后退。 “怎么” 阿町用嘲讽的口吻朝周围的这些囚犯们说道。 “你们难道不想一亲芳泽吗” 说罢,阿町抬起左手拍了拍自己那没有被任何布料所遮盖着的右肩头。 “刚刚还气势汹汹地嚷嚷着要把我怎么样怎么样,这么快就变成孬种了吗” 阿町这番毫不留情面的嘲讽,可以说是直接惹恼了这些囚犯们。 上头的血液,以及攻心的邪火这两者相互配合,令这些囚犯们再次鼓起了上前厮杀的勇气。 望着这些再次杀上来的囚犯们,阿町默默地用反手拔出了挂在自己后腰的胁差。 同时用左手抽出了绑在自己腰带上的一根苦无。 “嗷嗷嗷嗷嗷唔” 一名体型较肥硕的囚犯,一边嗷嗷叫着一边朝阿町冲来。 然而他都还没来得及多嗷上几声,一根苦无便割破空气,精准地击中这名囚犯的咽喉。 这柄苦无自然而然是阿町甩出的。 用左手甩出苦无,命中这名囚犯的要害后,阿町后足一瞪,朝这名囚犯冲去,给这名囚犯来了一记精准命中他的脖颈的直刺,给这名囚犯补了一刀。 阿町在给予这些不知好歹的囚犯们迎头痛击的时候,绪方也在默默地“打扫”着这些“垃圾”。 这些囚犯们似乎都意识到了一对一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不是绪方的对手。 于是机智地抱团,一口气拥上来5个人,从5个方向朝绪方袭来。 在这5人的后面,还有更多的人伺机而动。 虽然这些囚犯的主意打地很好,但他们一到了行动的时候,就露出了各种各样的错漏。 比如朝绪方杀来的这5人根本就没有好好地互相配合,所组成的包围网稀烂不堪。 绪方没有直接和这5人死磕。 而是使用垫步,轻轻松松地从这5人的围攻中闪出,然后杀向那些刚才站在这5人身后c伺机而动的那些囚犯们。 绪方首先挑中的对手,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家伙。 这个家伙没有料到绪方竟然可以这么轻松地就突破那5人的包围,杀向位于后排的他们。 因此对绪方的攻击始料不及的这家伙,匆忙之间只能挺起手中的剑,朝绪方刺去。 说来也巧绪方对这家伙使用的剑技,正好是榊原一刀流的鸟刺。 二人的剑近乎是在同时朝彼此刺去。 然而绪方的剑直接刺穿了这家伙的喉咙,而这家伙的剑距离绪方的身体还有一个多拳头的距离。 “你是傻子吗”绪方轻声道,“面对体型在自己之上的敌人,竟然想和对方比谁的剑能先一步攻击到对方” 这个被绪方数落为傻子的囚犯,身高换算成现代地球的长度单位,大概是连一米六都不到。 和绪方的身高相差十多厘米,臂长自然也是远远不及绪方。 二人的体型相差这么多,二人手中的刀也都是长度普通的打刀,所以绪方的剑能先一步刺中这家伙是必然的事情。 绪方没有把剑拔回来,而是直接留在了这家伙的体内。 这柄刀已经连斩数人,刀身上已经蒙上了太多的鲜血与脂肪,已没有原先这么锋利,同时手感也没有这么好了。 反正现在刀多的是,没必要固执地一直使用一把钝刀,所以绪方即使弃刀,转而抽出背上的一柄新刀。 在抽出新刀的同时,绪方使用垫步迅速从自己刚才所站的地方撤离,冲向一名落单的囚犯。 这名囚犯不知为何,端着刀站在人群之外。 他这副模样,就像是在跟绪方说:“我落单了,快来砍我。”一样。 面对朝自己这边冲来的绪方,这名囚犯慌慌张张地挥刀朝绪方砍来。 面对这毫无章法同时又奇慢无比的斩击,绪方连垫步都懒得用,直接靠着自己那已达9点的敏捷值,微微一个侧身,闪过这名囚犯的斩击,然后一记龙尾扫向这名囚犯的脸。 这些囚犯无一例外都穿着铠甲。 所以为了省些力气,绪方的刀统统瞄准这些囚犯那没有被甲片覆盖到的脖颈与脸颊。 绪方的刀自这名囚犯的右脸颊切入,左脸颊切出。 在刀刃从这名囚犯的左脸颊砍出c泼出点点血珠时,一道系统音突然自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因榊原一刀流武技龙尾的使用已熟练,榊原一刀流武技龙尾,晋级为“中级”技能 嗯龙尾升级了 在这道系统音落下后,绪方的眉毛忍不住微微一挑。 持续的战斗,令我的龙尾使用地越发熟练,所以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达到“中级”的强度了吗 和用技能点升级不同,这种靠“熟练度”升级的过程,并不会给绪方带来一种“自己猛地变强了”的感觉。 打个形象的比喻的话用技能点升级武技,就像直接一口气给一个空桶倒大量的水进去,直接将这个空桶注满。 而依靠“熟练程度”来让武技等级获得提升,就像给一个空桶缓缓注入细水,直到桶满为止。 虽然二者都能让桶装满水,但是给人带来的感觉不一样。 用龙尾解决掉眼前的这名囚犯后,绪方猛地一挥手中的刀,随后再次使用垫步,朝另一名囚犯杀去。 在“打扫”这些垃圾时,绪方也一直有在注意阿町那边的状况。 绪方从始至终都没有让自己离阿町太远,为的便是能在阿町遇到什么危险时,自己可以立即冲过去支援。 但绪方的这一担忧明显是多余的。 绪方仅一眼便看出阿町的剑术其实很一般。 不过,她虽然并不是一个近身格斗专精的人,但对付这些只会作奸犯科的囚犯,倒也是绰绰有余了。 阿町右手反手握胁差,左手反手握苦无。 左手的苦无可以当远程兵器来用,同时也能当短剑来使用。 同时阿町还能使用一种特殊的柔术。 绪方已经记不清阿町使用她的这一特殊的柔术把多少体型远在她之上的囚犯给轻松撂倒c掰断了多少条手臂。 阿町刚才有跟绪方介绍过这是他们不知火里的柔术。 而据绪方的判断,他发现相比起剑术,阿町似乎更擅长他们不知火里的这一柔术。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00章 溃不成军的囚犯们 这些囚犯们无一例外都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女人了。 对于擅于作奸犯科的他们来说,发泄自己的欲望是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发泄欲望固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在绪方c阿町二人将原本总人数高达二十余号人的他们给杀得仅剩一半人还能还能好好站着时,这些邪火攻心的家伙的心中的那团邪火,总算是在求生欲的冲击下渐渐熄灭了。 他们对绪方c阿町二人发起攻击时,他们的模样有多嚣张,他们逃跑时的状态就有多狼狈。 一个个哭着c喊着c逃窜着。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铠甲并没有那么容易脱掉,否则可能会有不少人直接脱个精光,只为快点从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视野范围内逃离。 眼见这些囚犯终于因士气崩溃而逃跑,阿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朝绪方问道: “阿逸,要追击他们吗” “不用了。”绪方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如果要追击他们,要费一番力气。” “我们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把太多的时间和力气浪费在这些家伙的身上,就太不值当了。” 说罢,绪方看了一眼手中的打刀。 发现这柄打刀的刀身已经有了5个豁口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脂肪后,绪方也懒得再去仔细擦拭这柄刀了,直接当废品处理,随意地扔到了一边的地上。 阿町对于追击这些垃圾的兴趣也不大。 毕竟她的想法和绪方一样他们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满寺与幕府研究人员的驻地之间的距离并不算短,光是往返一趟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更何况他们俩还不知道幕府研究人员的驻地的面积具体有多大,搜索物资和情报大概要花上多少时间也一无所知。 绪方他们二人今日的计划,就是将幕府研究人员的驻地好好搜索一番,然后赶在天黑之前返回天满寺。 若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力气在那些垃圾身上,的确是太不值当了。 阿町擦干净了她的胁差,将胁差收鞘后,开始回收她刚才掷出的那些苦无。 至于绪方也开始收集那些死去的囚犯们所掉落的还能用的刀。 这些囚犯的身上都带着他们从官府那领到的饭团。 但是因为绪方他们现在身上的食物完全够用,所以绪方和阿町二人也懒得再去拿这些人的饭团,平添不必要的重量。 在捡刀的同时,绪方也打开了他的系统界面,查看刚才的战斗,一共给他带来了多少经验值。 目前个人等级:v2212302700 榊原一刀流等级:8段28803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7段21505000 刚才的这场遭遇战,绪方只使用榊原一刀流,仅以无我二刀流的源之呼吸与垫步来做辅助,所以无我二刀流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经验值。 因为对手实在太弱了,没有接刀的必要,所以刚才的那场战斗,绪方连刃反都没用过,仅靠垫步就能躲过这些囚犯的所有攻击。 个人经验值获得610点,榊原一刀流经验值获得550点,无我二刀流经验值获得180点,剑技“龙尾”经过长久的战斗锤炼顺利升到了“中级”这便是刚才的战果。 虽然不论是个人等级还是榊原一刀流c无我二刀流统统都没能在刚才的战斗中得到升级,但是也算战果颇丰了。 关闭了个人系统界面后,绪方不由得感慨道: 这些只会作奸犯科c基本都没洗过武的囚犯,所能提供的经验值真是少啊 刚才的战斗,用一句话来描述,就是一刀一个。 即使没有阿町的从旁协助,绪方都能一个人毫无压力地将这帮只会将刀当铁棒来使的家伙给统统击溃。 在阿町回收完她的苦无时,绪方也刚好收集好了地上所有还能用的刀。 “阿逸” 望着被绪方绑在背上的那一排刀,阿町不由得接着苦笑道: “你真的确定要带这么多刀吗” 算上腰上插着的c背上绑着的,绪方现在全身上下共有8柄打刀c10柄胁差。 “如果不是因为在身上带太多的刀会过重,否则我还想再多捡几把的。” 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回复了阿町一句后,绪方换上了严肃些的语调。 “刀可是消耗品。我们现在对这座岛的现状基本还处于一知半解的 状态,所以多准备一点武器是很有必要的。” “你自己不嫌重就好”轻叹了口气后,阿町朝绪方摊开了自己的右手掌,“把你背上的刀分一些给我背吧。” “你确定吗这些刀可都是挺重的哦。” “你把我当什么人啊”阿町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忍者啊,帮你背个几柄刀,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绪方和阿町整理完战利品,开始再次上路时,以七卫门为首的囚犯们也终于缓缓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的身后。 确认了绪方和阿町他们两个没有追上来后,纷纷感觉心里的大石头落地,长出了一口气。 七卫门在调整着自己那因拼命的逃跑而紊乱的呼吸的同时,也开始清点着人头。 原本,他们是一支包括七卫门在内,足足有28号人的大队伍。 而现在,包括七卫门在内仅剩下12人 其余人不是被绪方和阿町二人给干掉了,就是在刚才逃跑的时候走散了。 望着人数缩水了足足一半多的队伍,七卫门的眼中闪过懊恼之色。 如果可以的话,七卫门真的很想一剑砍死这帮见了女人就迈不动腿的家伙。 多亏了这些连点定力和自制力都没有的混帐,令这支原本人数相当壮大的队伍,现在成了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七卫门一面用冰冷的视线看着那些刚才也叫嚷着要对阿町怎么样怎么样c现在侥幸地用狼狈的姿态逃出生天的那些人,一面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 “真是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01章 眼镜与巨人【感谢盟主杰行约、!】 七卫门的处事原则,是“就算成不了朋友,也要避免成为敌人”。 刚才见绪方和阿町不愿加入他们的的队伍时,七卫门是真心想要好聚好散,就算不能拉那两个人入伙,最起码也不要无端端多2个敌人出来。 但他们的队伍中偏偏就是有着这些毫无远见,见了漂亮女人就卖不动腿c转不动眼珠的家伙。 这些家伙直接把七卫门的计划给弄得一盘乱。 而七卫门当时也没有办法对这些家伙说些什么。 因为七卫门敢肯定他刚才如果敢斥责这些邪火攻心的那些人,这些家伙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给干掉。 七卫门比谁都清楚他们的这个队伍凝聚力有多弱。 大家只不过是为了能更好地在这座岛上生存下去c为了能获得赦免的资格才选择聚到七卫门的麾下,组成了这么一个松散的组织。 而他七卫门也仅仅只是因为口才好c懂得如何阻止c如何领导,才成为了这些人的领袖。 而他的这个领袖之位其实很虚。 并不擅长战斗,同时周围也没有嫡系人员的他在这支队伍里并没有具有说一不二的能量。 而事实上,这支队伍里也的确有不少人和七卫门也是面和心不和。 所以七卫门不敢太过忤逆队伍中绝大部分人的意见和想法。 一旦忤逆了,队伍中的这些只会作奸犯科的人随时能把他从领袖之位给推下,甚至是直接杀了他。 这也导致了刚才那帮家伙嚷嚷着要阿町留下时,出现了七卫门不敢大声呵斥他们,只敢默默地站在远远的角落。 在这些家伙被绪方他们二人给杀得大败时,七卫门也是第一个跑路。 望着自己费劲苦心才建起的这支队伍成了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七卫门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连做大量的深呼吸,才勉强让他那颗因愤怒和心疼而狂跳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啪啪 七卫门用力地鼓了两下掌。 周围还活着的c还心有余悸的幸存者们,统统被七卫门的这2声掌声所吸引,朝七卫门看来。 “诸位都打起精神来” 七卫门大喊道。 “刚才只不过是小小的意外而已” “刚刚的那2人虽然强大,但他们的存在并不会影响到我们去获得赦免资格” “日后,我们在见到他们俩后,直接绕开他们便可” “他们去干他们的事情,我们去做我们的事情” 七卫门的这番演说,总算是让还活着的这些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看着稍微变得精神些了的这些人,七卫门撇了撇嘴: 真想快点离开这座岛,然后远离这帮扶不上墙的烂泥啊 七卫门觉得自己的运气很背现在都已经是登岛的第3天了,他们一行人都没有见过食人鬼是什么模样的。 连食人鬼的面都还没有见到,他们的队伍就减员了一半多。 在给还活着的人鼓了鼓劲后,七卫门的脑子开始飞快地转起来,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首先得补充人数尽可能拉一些实力高强的人进来 然后开始往岛的深处进发。 我们之所以一直碰不到食人鬼,可能都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在在岛的外围活动只要深入这座岛的深处,说不定就能碰到那什么食人鬼了 总之,现在就先一边往岛的深处进发,一边寻找着强力的同伴吧 沙沙沙 七卫门刚打定了新的主意,一阵踩踏落叶c花草的脚步声突然自他的身后响起。 七卫门等人刚刚才死里逃生,神经都还没有完全松下来呢,突然听到这突如起来的脚步声,一个个的头皮瞬间发麻,赶忙用掺杂着惊慌c恐惧等情绪在内的目光循声望去。 只见3人人影正自一片幽暗的树林中走出,朝七卫门等人缓步走来。 心脏因紧张c受惊而以极快的速度跳动着的七卫门,定睛朝这3人望去。 这3人中的其中一人从外表上看,活脱脱就是一以山野为家的“野人”。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衣服和身体都脏兮兮的,瘦骨嶙峋c脸色极其难看,一看便知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地吃过饭了。 这名“野人”走在这3人的最前面,看上去似乎是在给他后面的2人引着路。 而他后面的2个人,则是都有着让人印象深刻的外貌特点。 其中一个个头颇高,留着总发c扎着规规矩矩的发髻,面容清秀,鼻梁上架着一副稀罕的看便知是南蛮产的眼镜。 至于另外一人在第一眼看到他后,七卫门忍不住因震惊而咽了一口唾沫。 如果说那名“眼镜”只是个头颇高的话,那么另外一人简直就是巨人,身高达到惊人的6尺以上。 这名巨人脸上胡子拉碴,既没有剃月代,也没有梳发髻,一头长发随意地用一根绳子扎起c拖在脑海。 一柄大太刀随意地被这名巨人扛在肩上。 在七卫门等人正打量着“眼镜”一行人时,“眼镜”一行人也正打量着七卫门。 “哎呀”“眼镜”挑了挑眉,“登岛这么天,总算是我们碰上其他的囚犯了,没想到不碰上则已,一碰上就一口气碰上这么多。” “不好意思,可以请你们让下路吗” “眼镜”微笑着,用十分礼貌的口吻说道。 “我们现在在赶路,而你们挡住我的路了。” “眼镜”此言一出,囚犯们在瞅了几眼“巨人”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高大体型后,纷纷乖乖地让到了一边。 “多谢。” 随口跟七卫门等人道了一声谢后,“眼镜”朝他身旁的这另外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接着出发。 然而他们3人都还没来得及走远几步,七卫门便匆匆忙忙地叫住了他们。 “3位请留一下” 七卫门此言一出,“眼镜”3人顿下脚步。 “干嘛我们正赶路,若是有什么要紧事的话,请快说。” “眼镜”回过头来,一边朝七卫门这般问道,一边朝七卫门投去冷淡的目光。 他的这道目光,在镜片的反光之下,多了几分令人感到难以捉摸的色彩。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02章 上游的尸体 “3位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队伍刚刚遭受了重创,七卫门迫切地想要拉新的同伴入伙。 而新加入的同伴,若是实力强劲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3人中,除了那名“野人”之外,另外2人都带着刀。 “眼镜”的左腰间中规中矩地插着打刀与胁差。 “巨人”则扛着一柄大太刀。 虽然不知二人的实力如何,但“巨人”那高大的体型,看上去就很强的样子。 因此,急于重新壮大队伍的七卫门,连忙朝3人抛出邀请。 然而他的话刚说了一句,“眼镜”就不带任何犹豫地说道: “抱歉,不用了。我们并不想和你们组队。” 这是七卫门今天第2次被人这么快拒绝了。 就在七卫门因再次被人给秒拒而愣住时,“眼镜”突然挑了挑眉,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七卫门几眼。 “仔细一看” “眼镜”突然轻声道。 “我还认得你呢你就是陆奥地区势力挺大的那股山贼的头子七卫门吧” “不擅长战斗,但格外擅长谈判。靠着自己的嘴皮子和头脑硬是在陆奥地区拉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山贼势力。” “没想到连你也被抓来这座岛了啊。” 见“眼镜”竟然认得自己,七卫门在因惊讶而呆愣了一会后,赶忙面带些许喜意地再次说道: “你竟然认得我那真是太好了” “没错我就是七卫门” “别的我不敢多说,但论头脑,我是相当地有自信” “只要3位加入我们,我一定能带领你们” 这一次,仍旧是七卫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只不过这一次打断七卫门话头的,不是其他人的言语,而是七卫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闪过。 七卫门只感觉眼前一花。 在眼前一花的下一瞬间,便听到了“喀哒”的收刀声。 刚刚还两手自然下垂的“眼镜”,他的右手此时已经搭在了刀柄上。 他这样的架势,令周围的囚犯们瞬间紧张了,误以为“眼镜”打算拔刀。 周围的囚犯们纷纷端起了各自手中的武器,如临大敌一般死死地盯着“眼镜”等人。 “诸位不要紧张。” “眼镜”微笑道。 “我现在并没有打算拔刀。” “毕竟我刚才已经拔过刀了。” 直到“眼镜”的这番话的话音落下后,七卫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头顶怪怪的。 晃了下头他的那根冲天辫从他的头顶掉下,掉落在他的脚边。 七卫门也好,其余的囚犯也罢,都瞪圆了双眼,朝七卫门那掉落在脚边的冲天辫投去惊愕c难以置信的目光。 这人刚才是什么时候拔刀的这是包括七卫门在内 不论是七卫门还是其他的囚犯,都没有听到拔刀声。 “七卫门。你似乎误会什么了。” “眼镜”一边说着,一边将搭在刀柄上的手放下。 “我之所以会记得你,并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多么了不起c多么有名的人。” “纯粹是因为你们之前买了我们的一批米,结果拖了很久才给钱而已。” “虽然你最后还是一分不差地将所有金额交全了,但你这种拖了老长时间才交钱的行为还是让我主公非常不爽。” “所以斩你的辫子,就当作是对你的惩罚了。” “希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说罢,“眼镜”不再多言。 与“巨人”c“野人”缓缓地扬长而去。 七卫门已经不敢再对这3人抛出邀请。 不仅不敢再说一个字,同时连动也不敢多动。 其余的囚犯们也是这般,他们只敢朝“眼镜”等人投去惊愕c恐惧的目光,连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眼镜”3人彻底地从视野范围内离开后,七卫门才像是如蒙大赦一般,长出了一口气,浑身上下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不用手去摸,七卫门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阿町,你听。” 绪方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将右手拢在右耳。 “听什么”阿町问道。 “你听到前方的水 声了吗” 听到绪方这么说,阿町也学着绪方的样子,将双手拢在自己的双耳,认真地倾听起来。 在静下心来认真倾听后,阿町发现还真如绪方所说的那样,在他们的前方传来水流动的声音。 因为声音很小的缘故,所以不认真倾听的话根本听不清。 “看来我们快到了。”绪方道,“走吧,阿町。再加把劲。” “我的体力还充沛着呢,还不需要加把劲啦。” 听到水声,让绪方c阿町二人都不由得感到振奋了起来。 因为据宗海所说幕府研究人员的驻地就设在蝶岛的第一大河:利农河的旁边。 前方的流水声,想必便是利农河的河水激荡时所发出的声音了。 二人稍微加快了脚步,循着水声走去。 拨开层层树丛c穿透一片接一片厚厚的树荫,二人渐渐感到有水汽铺面而来。 最后终于豁然开朗。 在冲出这片小小的树丛后,一条河道相当宽阔的大河便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绪方掏出宗海绘制给他们的地图。 看了看手中的地图,然后又看了看身前的这条大河后,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们走对了,这条河就是利农河。” “登岛3天了,终于看见河流了”阿町一边这般说着,一边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就如阿町所说的那样他们两个从登岛到现在,总算是碰见了一条这座蝶岛的河流。 不过因为二人现在都有从天满寺的水井那带来足够的水的缘故,所以二人现在都没有喝水或是补充水的必要。 绪方和阿町缓步走到利农河的河边,用冰凉的河水洗了洗手c并顺便洗了把脸后,便再次拿出宗海绘制给他们的地图,认真地看了起来。 “幕府的研究人员的驻地,应该在更加上游的地方”绪方轻声道,“我们沿着河岸往上游再走一段距离吧。” “上游啊”阿町一边呢喃着,一边抬头朝利农河的上游望去,“真是的到底还要走多远” 阿町的话还没有说完,正往利农河的上游看去的她,瞳孔微微一缩,猛地顿住了。 “阿逸” “怎么了” 阿町朝利农河的上游一指。 “上面有尸体”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03章 研究人员的日记(上) “尸体” 绪方循着阿町手指所指的方向往河的上游望去,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 “哪儿有什么尸体” “跟我来” 说罢,阿町便撒开双腿,沿着利农河的河岸朝上游奔去。 在紧跟在阿町的身后,朝着上游跑了一段距离后,绪方便看到在上游的某片河岸上,果真有着2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望着躺在河岸边上的这2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绪方和阿町双双皱紧了眉头。 这2人都身着官府提供给囚犯们的铠甲,腰上都佩挂着刀鞘一看便知也是被迫登岛的囚犯之一。 这2人的死状可谓是奇惨。 二人的死法相当统一被腰斩。 二人被双双砍成了两截。 鲜血c内脏等物流得到处都是,双目瞪得浑圆,眼中满是恐惧之色,死状奇惨无比。 绪方与阿町蹲在这2具尸体的旁边,开始观察起这2具尸体。 这两人都是被砍死的,所以杀他们的只会是人,而不是食人鬼。 尸体还没有开始腐烂,应该是死了还没多久。 从身上甲胄的干净程度来看,二人都是刚登岛没多久的囚犯。 应该和绪方c阿町一样,是第4批登岛的囚犯之一。 “都是被一刀斩成两截”绪方呢喃道,“连人带铠甲地砍成两半斩杀这两人的家伙,本事不小啊” “能造成这么大伤势的武器,只有2种”一旁的阿町此时也轻声道,“大太刀,以及” “男性用的大薙刀。”绪方帮阿町进行了回答。 两具尸体的四周,不仅散落着大量铠甲的碎片,还散落着刀的碎片。 而这2人的右手上都攥着只剩一截的打刀。 看着此情此景,一副画面渐渐在绪方的脑海中勾勒出来这2名囚犯遭遇了一名擅用大太刀或是薙刀的高手。 虽然勉强竖起了手中的刀,想要防御这名高手的斩击,但是因技巧与力量统统不及这名高手的缘故,刀被这名高手直接斩断,铠甲也连带着被斩碎,被连人带刀c带甲地斩成了两半。 “我有预感。”一旁的阿町突然说道,“这2人应该是被妖僧一纯所杀。” “据我所知,擅用薙刀的妖僧一纯因天生力量过人的缘故,杀起人来总是会将对手一刀砍成两半。” “这两人是谁杀的都无所谓。”绪方一边缓缓站起身,一边说道,“总之我们小心行事就好。” “走吧,阿町,这两具尸体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我们接着去找幕府研究人员的驻地吧。” 说罢,绪方再次掏出宗海绘制给他们的地图,然后认真比对起了周围的环境,随后低声嘟囔道: “我们应该快要到了” 就如绪方所低声嘟囔的一般他们的确快要抵达幕府研究人员的驻地。 在告别了那2具尸体,沿着利农河往河的上游走了近一炷香的路程后,二人便看到了一片开阔的河岸。 而在这宽阔的河岸上,树着大量的军帐。 而这些军帐因许久没被人打理过的缘故,都被风给吹得歪歪斜斜。 几根绘制着“三叶葵纹”的旗帜,在这片营地中随风无聊地舒展着。 整片营地散发着死一般的寂静。 虽然宗海说这片区域并没有食人鬼出没,但绪方和阿町在进这营地之前,还是活动好了自己的手腕c脚腕。 阿町更是检查了一下自己背后的那挺铁炮,确认了背后的铁炮处于随时待发的状态。 即使这片营地内没有食人鬼,也说不定会有其余的囚犯。 更何况他们二人刚才才在下游的河岸处看到两具疑似被“妖僧”一纯所杀的尸体。 这让二人更是不由得小心警惕起来。 检查完身上的装备c活动完手腕脚腕后,二人开始缓步踏入这座荒废已久的营地。 踏入这座营地后,给绪方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乱。 特别地乱。 不论是营地外还是营地内,地面上都散乱着大量的物品。 没用过的卷轴和纸张,空无一物的竹筒,没有刀的刀鞘,燃烧殆尽的火把总之,地面上什么都有。 望着散落着大量杂物的地面,阿町呢喃道: “看来这片营地内的人在撤出这里时,真的走得很匆忙啊” “是啊”绪方随声附和道,“希望他们能留下一些稍 微有用的东西吧。走,阿町,我们进营帐内看看。” 二人打算一顶营帐一顶营帐地搜过去,搜遍这片营地的每一寸土地。 二人的第一个目标,是位于营地最外围的一顶普通营帐。 呼 一把扯开营帐的帷幕后,绪方和阿町二人立即朝营帐内投去警觉的目光。 这顶营帐内非常地安全。 既无食人鬼,也没有囚犯躲在里面。 这顶营帐倒不如说是安全过头了,不仅没有任何敌人在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在里面。 这顶营帐内空空如也,绪方和阿町只能失望地收回目光,朝下一顶营帐进发。 和昨日在搜索那间村子时,时不时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不同这片营地的每一顶营帐都空空如也。 就算有东西在里面,也基本都是一些没有任何用处的废品。 怀揣着越来越浓郁的失望之情的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入到了这片营地内的中心地带。 又一次地撩开营帐的帷幕,帐内空空如也的景象再一次地在二人的眼前出现。 “有没有搞错啊” 阿町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一般,开始大声地唾骂道。 “幕府的人在撤走时,未免也撤得太干净了吧就不能够留下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吗” 绪方虽然没有像阿町那样破口大骂,但他心中的怨气并没有比阿町少上多少。 毕竟二人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来到这里,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物资,或是有价值的情报换做是谁都会感觉非常不爽。 就在绪方打算放下撩开的帷幕,朝下一定营帐进发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有块白色的东西正躺在这顶营帐内不起眼的角落处。 绪方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本薄薄的c封皮上什么也没有写的书。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04章 研究人员的日记(下) 听到绪方这般说,阿町也注意到了那正静静地躺在这顶营帐内的不起眼角落的那本书。 绪方和阿町一前一后地踏入营帐内,捡起了这本书。 这本书给绪方带来的第一个感想,就是薄。 论厚度,大概只有成人的尾指头一般厚。 绪方放开这本书的第一页,第一页上仅写了短短的一段话,而这短短的一段话瞬间吸引住了绪方和阿町的注意力,并让二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喜色。 只见这本书的第一页上写着: 登岛的第1天。 跟随着部队一起在此地驻扎,此地不仅有水源,附近也没有食人鬼出没,的确是最佳的驻扎之所。 在抵达此地后,将兵们开始扎营,这些将兵不愧是军中的精锐,动作相当地麻利,没一会的功夫,营地就建设完毕了。 虽然今夜我们这些医生非常地轻松,仅需要坐在一旁看着将兵们扎营,但是自今夜过后,我们这些医生应该也要忙碌起来了。 看完这段话,满脸喜色的阿町立即朝绪方说道: “阿逸这似乎是研究人员的日记啊” “总算是让我们碰到有价值的东西了”在这般感慨了一句后,绪方急忙翻开下一页,查看着这名医生都在这本日记里面记录着什么。 绪方发现这名医生所写的这本日记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日记。 首先他并不是每天都记录。似乎是只有在当天发生了值得一提的事件后,他才会在这本书上进行记录。 其次他每一天所记录的内容都很简短,基本都只是一小段话,或是直接一句话了事。 登岛第一天的下一页,便直接跳到了登岛第四天了。 登岛第四天。 将兵们用渔网抓来了食人鬼。 食人鬼只会攻击视野范围内的活人,所以只需要用厚厚的黑布蒙住他的眼睛,他就会变成呆呆的怪物,不再具有攻击性。 食人鬼虽然杀不死,但在其数量不多的情况下,还是有不少的对付手段的。 此次,将兵们抓来了足足3只食人鬼,池田大人开始带着我们对食人鬼进行研究 我们的第一项研究,便是幕府最急需知道的事情到底怎么做才可以杀死食人鬼 感觉这场研究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啊。 绪方和阿町虽然不知池田大人是谁,但从字里行间的对池田大人的描述,这位池田大人应该是很厉害的医生,负责总管登岛的所有研究人员。 绪方连翻数页。 自这一页过后剩余篇幅,基本都是研究如何如何枯躁c研究进程毫无进展之类的诉苦之言,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内容。 直到翻到很后面的某一页后,绪方那快速翻动的手指才再次久久地停下。 登岛第29天。 今天一场意外突然发生了。 负责保卫我们的一名士兵,突然大口大口地呕吐。 我们原以为他只是吃错了东西。 可谁知,在剧烈地呕吐过后,他的双眼发紫,直接活生生地变成了食人鬼。 活人也会变食人鬼,这件事在岛民们向幕府求助之时,我们便已得知了,可真的亲眼目睹一个大活人变成一只食人鬼后,还是觉得相当地恐怖。 这名不幸变成食人鬼的士兵,被渔网给困住c绑在一棵大树上,令其不可动弹。 登岛第30天。 昨天发生的这一意外,令大家的士气c情绪非常地低落。 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变成食人鬼的可怜虫。 说实话幕府这种强行要求我们先研究如何杀死食人鬼的行为,实在是愚蠢至极。 我们最先该研究的,应该是查清这座岛的岛民为什么会变成食人鬼。 只要查清了食人鬼的产生原因,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杀死食人鬼的方法。 幕府这种强迫我们先研究杀死食人鬼的方法的行为,真是让我看不过眼。 登岛第31天。 大家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不可能再进行研究了。 注意到这点的池田大人,向大陆的官员发出了信函,阐明了现况,希望幕府能同意我们撤出蝶岛,终止这场研究。 登岛第49天。 幕府的回信到了他们同意终止此次研究,让我们撤出这座岛了,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我们需要将那名不幸变成食人鬼的士兵给带回去,顺便再把我们 原先抓来的那几只食人鬼也给带回去。 我已经从池田大人那里打听到了幕府打算发起针对食人鬼的第2场研究。不过这第2场研究不再在岛屿上进行,改成在大陆上进行。 之所以要我们在撤回大陆时,顺便抓几只食人鬼回去,便是为了给这2场研究准备实验体。 而负责第2场研究的医生,是那名大名鼎鼎的名医半井宗玄。 希望半井大人能够查清食人鬼的来源,以及找到杀死食人鬼的方法吧。 登岛第52天。 在将兵们的保护下,我们开始撤离。 大家都只想快点离开这儿,没有那个好心情去慢慢地c细致地收拾物品,所以撤离时的场景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鸡飞狗跳。 这本我随手写的日记也懒得带回去了。 在这座岛上进行研究工作的这段时光,就是一段不堪回想的糟糕回忆。 把这本日记带回去的话,每逢看见这本日记肯定都会不由得回想起在这座岛上的日子。 所以这本日记我打算直接当垃圾遗弃在这儿,若时有有缘人捡到我的这本日记,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这本日记直到这一页便彻底结束了。 往后的页数便全是空白。 在这本日记上写完最后一个字后,这本日记的主人应该就直接跟着大部队离开这座岛了。 绪方把手中的这本日记合上。 他与身旁的阿町一样,脸上的神色都并不算是好看。 虽然这本日记中无聊的内容很多,但是却有着一条非常重要的c让绪方二人都没法忽视的情报,那就是即使是登岛一个月不到的人,也有可能会变成食人鬼。 “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食人鬼啊”阿町忍不住这般嘟囔道,“我已经彻底搞不明白了宗海他的恩师在这座岛上起码住了好几年了,结果在死后却安安静静地死去,没有变成食人鬼。” “而这帮登岛进行研究的人,才登岛一个月不到,就开始有人变成食人鬼了”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05章 刽子手与流光八幡的重逢 在阿町的话音落下后,绪方长叹了口气,道: “我怎么总感觉我们越是搜索情报,所发现的谜团便越多” “花了这么大力气,谜团一个没减少,反倒越来越多了” 说罢,绪方开始把玩起手中的这本日记,思考着是要把这本日记带回去,还是直接把这本已经看完了的日记给重新扔回到它原来所躺的位置上。 啪沙c啪沙 就在这时绪方和阿町双双听到帐外的不远处传来“啪沙啪沙”的脚步声。 听到这阵脚步声,绪方和阿町二人的瞳孔纷纷一缩,然后在下一个瞬间,二人纷纷压低了自己的重心,把手探向各自的刀的刀柄。 一二三 在把右手按在打刀的刀柄之上的同时,绪方将左手所抓着的那本日记随意地塞进怀里,并默默地数着外面的脚步声。 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人的脚步声很虚另外两人的脚步声扎实有力 “阿逸”与绪方一样,将视线死死地定格在营帐的帐口处的阿町,朝绪方细声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冲出去吗” “你待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 绪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年轻的男声突然自营帐之外响起,打断了绪方的话头: “有人在吗如果有人在的话就请出来吧我等并非嗜杀之人,只要你们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对你们也不会有恶意” 这道年轻男声刚落下,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便焦急地说道: “间宫大人有没有食人鬼藏在这营地内还尚未知晓你这样大喊会把他们引来的” “如果把食人鬼引来了那正好,我与牧村自登岛到现在,都还没见过食人鬼长什么样呢。” 听到帐外的这几道声音,绪方的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随后,他将右手缓缓地从刀柄上放下。 察觉到绪方的这一行径的阿町,朝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 “阿逸怎么了你认识外面的那家伙吗” “嗯。没错。”绪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我之所以会被抓来这座岛上,从某些角度上来说,都是拜外面的那家伙所赐” 说罢,绪方清了清嗓子,随后朝帐外大喊道: “间宫好久不见了” 随后,绪方大步地朝帐外走去,并一把撩开营帐的帷幕。 在撩开帷幕后,绪方便看见在他所身处的这顶营帐的不远处,站着3个人。 而这3人的为首之人,正是已经有些时日没见过的间宫。 在绪方道出那声“好久不见”,以及从营帐内出来后,间宫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惊喜之色。 “绪方你竟然在这啊”间宫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啊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没有白费力气。” 自营帐内走出后,绪方便开始打量着分别站在间宫左右两侧的那两人。 其中一人身上脏兮兮的,面色相当难看,不知多久没洗过澡,也不知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除了他的衣服上绘有德川家的家纹“三叶葵纹”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值得注意的地方。 相比起这个“野人”,站在间宫身旁的另外一人,则让绪方的瞳孔忍不住因惊讶而微微一缩。 此人之所以能极大地引起绪方的注意,纯粹是因为此人太过高大了。 换算成现代地球的长度单位,此人的身高约莫在1米8到一米85左右。 这样的身高,放在这个时代相当地惊人。 右手上扛着一柄大太刀,而他的这柄大太刀的总长度在1米7上下。 仅一眼,绪方便判断出了如果此人的实力不是太弱,否则和此人交手时,此人将是难缠至极的对手。 在近身格斗中,攻击距离能弥补实力的差距。 即使你的实力不如你的对手,但你的攻击距离远在你的对手之上的话,你照样能在这场战斗中保有极大的优势除非你的身手烂到家了,或是你的对手强到家了。 1米8以上的壮汉挥舞着1米7的大太刀这样的攻击距离,大到让绪方光是想象一下,就感觉头皮发麻。 而在绪方打量着这名壮汉时,这名壮汉也在打量着绪方。 “喂,间宫。” 这名壮汉朝间宫问道。 “你刚才喊这个人为绪方,难道此人就是绪方逸势,同时也是你自登岛后,便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吗” “没错。怎么牧村你也认识绪方吗” “ 当然认识了”这名壮汉咧嘴一笑,“绪方逸势可是我坐牢时的邻居啊” 说罢,这名壮汉转而向绪方大喊道: “喂绪方老兄还记得我吗” “你是”绪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惊讶之色,“牧村弥八吗” “看来你还记得我啊。”这名壮汉也就是牧村弥八“嘿嘿”笑了几声,“真是巧啊。没想到间宫你要找的人,竟然是绪方老兄。” “原来你们两个是认识的啊”间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无奈之色,“不过这样也好,我也省事,不用再给你们两个互相做自我介绍了。” 此时,阿町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分开营帐的帷幕,将小脑袋从帐内探出,观察着帐外的动静。 “阿逸”阿町用一副谨慎的姿态打量着间宫等人,“这些人真的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什么的应该还算不上,但总归不是敌人。出来吧,阿町。” 听绪方都这么说了,阿町也不再多疑,缓步踏出营帐,站在了绪方的身后侧。 在阿町现身后,牧村的眉毛一挑,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说道: “绪方老兄,没想到你竟然还有美人相伴真是羡慕啊” “不像我。” 牧村发出长长的叹息。 “我的身边只有一个会无礼地要求我改正怕冷的毛病的臭男人。” “我觉得连胡子也不理一下的你,没有资格说我是臭男人。” 用平静的语气这般回了牧村一句后,间宫把视线重新转回到绪方身上。 “绪方君,我可是有着很多的疑问要问你啊。” 间宫脸上的这抹浅笑带着耐人寻味之色。 “我也是啊。我也有着一堆的问题要问你啊。” 绪方脸上的微笑,也同样带着耐人寻味之色。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06章 葫芦屋(上) “虽然问题多得像山一样,但还是一个一个地慢慢来问吧。”绪方轻声道,“间宫,你先告诉我你们为何在这是偶然闯到这儿来的吗” “那倒不是。”间宫抬手拍了拍他身旁的那名“野人”的肩膀,“是他带我来的。他是被幕府派到这座岛屿上,对食人鬼进行研究的医生之一。” “我叫松本清仁。”在间宫的话音落下后,这名“野人”便开始了自我介绍,“3个月前,我就在这片营地里,和其他的同伴们一起遵幕府之命,在此地展开对食人鬼的研究。” 松本清仁的话音刚落,绪方和阿町立即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是幕府的研究人员之一”绪方挑了挑眉,“你们这些研究人员难道没有全部离开这座岛吗” “本来是应该全部离开的。”松本一边说着一边痛苦地闭上双眼,“但是我们在离开这座营地,前往海岸的时候,遭遇了食人鬼的袭击” “食人鬼的袭击来得太突然,我们的队伍被直接冲散” “有些人成功登上了船,离开了这座岛。” “也有的人像我一样,因和队伍脱离的缘故,流落在了这座岛屿上” “我在这座岛屿上一直流浪到了现在直到昨夜偶遇上了间宫大人和牧村大人。” 松本的话刚说完,间宫便接话道: “在得知松本他原是幕府的研究人员后,我就让他带我们两个来这儿看看,看看这片幕府的研究人员们所遗弃在这儿的驻地,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说到这,间宫环顾了下四周,然后补充道: “但现在看来这片驻地真是荒废得很啊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 “间宫大人”松本露出一抹苦笑,“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撤得很干净,这里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 “也不能这么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绪方此时插话道,“这里还是有一点有价值的东西的。” 说罢,绪方将刚才塞进怀里的那本日记扔给间宫他们。 “这是我刚才在我身后的这顶营帐内发现的日记。” “似乎是某名研究人员所写的。上面粗略地写了些自登岛到离岛的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接过绪方扔来的这本日记后,间宫和牧村立即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牧村的身高远在间宫之上,所以他只需要把头一偏,便能看到间宫手中的这本日记。 粗略地看完这本日记后,间宫将这本日记递给了松本。 松本翻看地比间宫还粗略,接过手后,快速地翻动着,草草地查看着。 将这本日记合上后,松本轻叹了口气: “是山本那家伙所写的日记那家伙平常就喜欢写日记,做记录。” “我们自登岛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山本的这本日记上都写得很明白了。” “这座岛的人之所以会变成食人鬼,会不会是因为一种特殊的瘟疫啊”阿町忍不住朝松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瘟疫能自人的口鼻传入,而你们的那名士兵就不幸感染了这瘟疫之类的” “不清楚。”松本轻声道,“虽然幕府那边暂且将蝶岛这边的事故定性为瘟疫爆发,但这座岛的人到底是不是因为特殊的瘟疫,还尚未可知。” “不过姑娘,我可以告诉你,假设这座岛的人之所以会变成食人鬼,是因为一场能自人的口鼻传入的瘟疫那我们完蛋了。” 松本用严肃中带点玩笑意味的语气说道。 “能自人的口鼻处传入人体的瘟疫这种瘟疫是防护c治疗起来最麻烦的瘟疫。” “直到目前,我们都没有能够防护这种瘟疫的手段。” “欸没有的吗”牧村疑惑道,“在口鼻处蒙一块布难道不能防护这种瘟疫的吗” 松本长叹了口气: “牧村大人,我来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真相吧” “在脸上蒙块布这根本就没法防御能够通过人的口鼻感染人体的瘟疫。” “面对这种瘟疫不论你没有在脸上蒙块布,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我们医生之所以在步入瘟疫横行之地时在脸上蒙块布,纯粹是为了给自己带来点心灵的慰藉并防止自己的口沫喷到病人的身上,以及防止病人的口沫喷到自己身上而已。” “嗯医学的东西,我也不懂,也没有什么兴趣懂。”牧村一边抓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一边说道,“我只关心间宫,这片营地只剩垃圾,没啥好待的,我们接下来去哪” “总之还 是先将这片营地好好地搜索一圈吧。”间宫道,“等将这片营地搜索完一圈后,就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过夜的山洞之类的。” 说罢,间宫偏过头来,看向绪方。 “绪方,以及这位美丽的小姐,和我们一起走吧。” “等找到可以好好过夜的地方,我们来好好聊聊。” “间宫。”绪方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说反了,是你们跟着我走才对。” “我们才不需要去找什么过夜的山洞,我和阿町已经有了临时的据点。” “那儿有饭有水,还有温暖的被褥。” “虽然我不确定人家愿不愿意再多收留3人。” “但是姑且还是跟着我们来一趟吧。” “请务必带我们过去” 绪方的话音刚落,牧村准确点来说,是听到了“温暖的被褥”这几个字句的牧村,便相当失态地这般大喊着。 “你们愿意去就好。”说到这,绪方突然顿了一会。 随后,没头没脑地朝间宫和牧村二人问道: “间宫,牧村,你们两个自登岛到现在,应该没有喝过那条河的水吧”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朝位于营地旁边的那条奔流不息的利农河努了努下巴。 “那条河”间宫看了一眼利农河,“没有。自登岛到现在,我和牧村基本就没怎么喝过水,第1天喝了一点雨水,第2天喝了一点一块小池塘的水。怎么了干嘛突然问我们这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黄昏时分 蝶岛,天满寺 “二位施主” 站在天满寺的寺门处的宗海,用带着无奈之色的口吻,朝前方那正缓步朝天满寺这儿走来的绪方和阿町二人接着说道: “你们怎么给我带了3位新的客人回来了” 间宫c牧村以及松本三人人跟在绪方二人的身后。 在天满寺这座坐落在偏僻的山间的小寺出现在他们二人的视野范围内后,间宫和牧村便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天满寺c打量着站在天满寺的寺门口的宗海。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07章 葫芦屋(下) “宗海,我身后的这3位姑且都算是我认识的人吧。” 绪方冲宗海苦笑着。 “抱歉,宗海,能让天满寺再借宿3个人吗” 宗海看了一眼间宫c牧村和松本。 “行吧。”轻叹了口气后,宗海一边苦笑着一边点了点头,“反正小寺所储备的粮食还算多,再多3个人也没有所谓。4位施主请进吧。” 宗海领着绪方5人踏过天满寺的寺门,踏入天满寺的佛堂。 间宫瞅了一眼供奉在佛堂之上的不动明王,挑了挑眉,随后朝走在前方引路的宗海问道: “你们竟然供奉着不动明王,你难不成是天向宗的人吗” “哦”宗海回过头,朝身后的间宫投来惊讶的目光,“这位施主,你竟然也认得我天向宗是绪方大人和阿町小姐他们告诉你的吗” “不,他们并没有告诉过贵寺属于哪一宗派,我只是单纯地从佛堂供奉的佛像认出足下乃天向宗的僧人而已。” “在下曾经在奈良学习过一些佛法,所以认得在佛堂中只供奉不动明王的宗派,是天向宗。” “哈哈。”宗海轻笑了几声,“真是意外啊没想到接连2天所来的客人,竟都认得我天向宗。” 间宫认得他所属的宗派这似乎让宗海非常地高兴。 绪方十分明显地感受到宗海对待间宫c牧村这几位新客人的态度更亲切些了。 绪方等人回来得相当及时。 他们回来时,宗海c显海他们正准备做今晚的晚饭。 宗海让显海多拿点米出来后,亲自跑到水井旁,多打了一些今晚做饭时要用的水。 宗海用水桶从水井打上来一桶井水后,正打算往后堂搬时,赫然发现绪方在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施主。”宗海冲绪方微微一笑,“你是来喝水的吗” “宗海。”面无表情的绪方并没有去接宗海刚才的这一句话,而是朝宗海问道,“我问你你真的把你所知的一切都告诉给我们了吗” “施主,为何提这个”宗海苦笑了下,“千真万确,小僧真的把已知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了。” “都告诉给我们了就好。”脸上仍旧没有表情的绪方轻声道,“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什么忘记和我们说的事情,若是记起来了,请务必及时告诉我们。” 在说到“及时”这个字眼时,绪方加重了语气,使得他这一整句话的语气变得相当奇怪。 “小僧会的。”宗海的脸上仍旧挂着那抹和煦的微笑,“小僧如果有想起什么重要的情报,小僧会及时告诉你们的。走吧,施主,我们一起回后堂做饭吧。今天的客人有些多,需要你来打下手了。” “嗯。” 今晚的天满寺格外热闹,锅子的旁边都有些坐不下这么多人。 今天的这顿晚饭还出现了小小的风波,那便是松本清仁他吃着菜粥时,吃着吃着直接大哭了起来。 松本清仁表示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热食了,忍不住因激动c幸福而掉了眼泪。 在简单地解决了今天的晚饭c显海开始收拾众人的碗筷后,绪方一边拿起他的刀站起身,一边朝间宫使了下眼色。 面对绪方所使的这一眼色,间宫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然后也拿起了他的刀起身。 “宗海。”绪方朝宗海问道,“可以借一间房间给我们吗我要和我的这些朋友聊些东西。” “没问题。”宗海不假思索地说道,“你们直接把我昨天借给你和女施主的那套客房拿去用便可。” “感激不尽。阿町,走了。”绪方朝阿町努了努下巴。 “好。” “牧村。”间宫也朝牧村努了努下巴,“走吧,我们两个去和绪方君好好聊些东西。” “你有东西和绪方聊的话,自己去就好啦。”牧村朝间宫投去不悦的目光,“干嘛拉上我我没有什么想和绪方老兄聊的东西。” “不不不,我要和绪方君聊的东西,你最好也来听听。听话,乖乖跟上。” “唉你真麻烦”发出一声长叹后,牧村心不甘情不愿地抓起他的大太刀,紧跟在间宫的身后出了餐厅。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餐厅,因绪方4人的离开,瞬间变得冷清了起来。 仅剩下收拾碗筷的显海c收拾锅子的宗海c以及一脸茫然地坐在原地,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的松本。 “这位施主。”宗海朝松本微微一笑,“我们这儿有浴室,如果施主不嫌弃的话,可以 借我们的浴室来洗身。” “欸真的可以把浴室借给我吗”松本急声问道。 “当然。” 说罢,宗海看向身旁的显海。 “显海,等洗完碗筷了,帮这位施主准备一下洗身用的热水吧。” “是。” “感激不尽”松本的眼眶中再次溢出激动的泪水,趴伏在地上,对宗海c显海二人做着土下座。 暗自感慨着:自己今天真是幸福,不仅吃上了久违的热食,还能洗上久违的热水澡。 绪方在前面领头,带着阿町c间宫c牧村3人步入了昨夜宗海借给他和阿町的客房。 客房的榻榻米上,还铺有着绪方和阿町昨夜所用的被褥。 望着榻榻米上的两床被褥,牧村扬了扬眉,随后用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语气,朝绪方说道: “绪方老兄我真是越来越羡慕你了,你有美人相伴就算了,还能有温暖的被褥可睡。” “有温暖的被褥可睡就罢了,你还有美人和你一起睡。” “我们明明都是被扔上这座岛的囚犯,为什么你和我的遭遇却差这么远” “什么美人和我一起睡啊”绪方朝牧村投去无奈的目光,“虽然这里有两床被褥,但我们又没有睡在一起,在一人睡觉的时候,另外一人需要为对方的守夜的。” 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间宫敲了敲牧村的胸膛: “乖乖坐下,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是是是”用敷衍的语调连应了数声“是”后,牧村抱着他的大太刀随意地坐在房间的角落。 “好了,绪方君。”间宫一边抱着他的刀,缓缓坐在了榻榻米上,一边摆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朝绪方说道,“我们来好好地聊聊吧。” “你和我都有许多的问题要问对方。” “绪方君,先由你开始问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绪方并没有像间宫和牧村那样坐在地上,而是站着c直接朝间宫问道: “间宫,在被运来这座岛时,我已经从长谷川那听说过很多你们的事情了。” “我已经知道了你有流光八幡的这一名号,也知道了你是一名有着佛敌这一称号的不明人士的部下。” “同时也知道了你有着相当重大的故意被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所抓的嫌疑。” “间宫,你到底是谁你故意被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所抓的原因是什么为了能登上这座岛吗” “我到底是谁吗”间宫耸了耸肩,“你不是已经知道挺多的关于我的事情了吗知道我叫间宫九郎,知道我有流光八幡这一称号,也知道我主公的绰号是佛敌。” “间宫”绪方缓缓皱起眉头,“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行吧。”间宫摊了摊手,“既然如此我就和你好好地坦诚相待吧。” “绪方君,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我的主公是一名商人。” “这其实并不是假话。” “我与牧村都隶属于一户名叫葫芦屋的米商。”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08章 追查“不死” “我们葫芦屋通过各种渠道,弄来各种来路不正的大米,然后再将这些大米卖给各种来路不正的人,借此来牟取利益。” “比如各地的雅库扎c山贼,就是我们葫芦屋的主要贸易对象。” “我们用这些卖米赚来的钱来维持葫芦屋的正常运转,同时也为我们对不死的追查,提供足够的资金。” 间宫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牧村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喂间宫”脸色猛地一沉的牧村,拧紧了眉头,“你连这些事也要和绪方老兄说吗” “有什么关系。”间宫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畏惧,“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追查不死”满脸疑惑的绪方反问道。 “我主公也就是葫芦屋的主人:佛敌,对在日本各地流传的不死传说,非常感兴趣。” “不死的传说”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此时嘟囔道,“吃了人鱼肉的八百比丘尼的那种传说吗” “没错。”间宫点了点头,“但除了八百比丘尼之外,日本各地都有着大同小异的和不死人有关的传闻。” “不说远的,只说近的。” “在大概80年前,远江地区就冒出过这样的一个传闻远江地区的某名贫农,因一些琐事和仇家爆发了纷争后,被仇家给乱刀捅死。” “而这名贫农被乱刀捅死后,在第二天竟奇迹般地复活了。” “50年前,出羽地区也冒出了一则不死人的传说,不过出羽地区的这名不死人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这名小女孩也是在一场意外之中死去,然后又突然复活。” “类似于这样的传闻还有很多很多,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我主公对这些传闻非常地感兴趣。” “主公非常地想要知道普天之下是否真的有不死人c有这种能让人不死的力量。” “于是建立了葫芦屋,靠葫芦屋来赚取资金。” “然后又聚拢了以我和牧村为首的各路浪人,开始率领着我们满日本地奔波,追查着不死。” “你们的主公真是天真烂漫啊。”阿町用淡淡的嘲讽口吻说道,“竟然会相信这些传闻,而且还花了这么大力气去辨别这传闻的真假。”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的确挺傻的。” 间宫耸了耸肩。 “当时,我得知主公想要追查不死,看看天下是否真的有不死人c真的有能让人变得不死的力量时,我的第一反应其实也不是支持主公,而是觉得主公应该好好睡一觉,让脑子清醒一点。” “但此人怎么说也是我主公,主公铁了心地想要追查不死,那我们这些人也只能奉陪。” “不过我们的运气不错。” “这些年来,我们追查不死时所耗费的那些力气并没有白费。” “直至今日,总算是有成果了。” “我与牧村虽然都还没有亲眼见过这座岛上的食人鬼。” “但若是食人鬼真的是杀不死的存在的话,那便说明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能让人拥有不死之身的力量。” 听到间宫的这句话,阿町闭上嘴不说话了。 在登上这座岛屿之前,阿町对于这些和“不死人”有关的传闻一定是嗤之以鼻。 但在登上这座岛屿,亲眼见识过食人鬼的那不论怎么杀都杀不死的模样后,阿町不得不用全新的眼光去看待自己原先嗤之以鼻的这些“不死人”传说。 “在大概去年秋季的时候,我主公便通过各路渠道,得知这座蝶岛出现了怎么杀也杀不死c被命名为食人鬼的怪物。” “一直苦苦追查着不死的主公,自然不会对蝶岛视而不见。” “于是让我与牧村负责登岛,搜集一切和食人鬼c和不死有关的情报。” “来这座岛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只要闹点可以被判重刑的事情出来,然后被官府抓到就可以了。” “绪方君,我当时之所以会来龙野藩,是有2个任务在身。” “第一个任务,就是与我的另一名同伴一起协助我主公荡平根岸家族。” “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们葫芦屋的主要交易对象是雅库扎和山贼。” “所以总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以为我们葫芦屋势小c好欺负,所以买了我们的米不给钱。” “根岸家族的那个根岸直正就是这样的蠢货。” “我主公最讨厌这种不守诚信的人,于是亲率我与另外一名同伴赶赴龙野藩 ,讨伐根岸家族。” “至于我的第二个任务,就是在协助完主公荡平根岸家族后,故意被官府的人所抓,借此来顺利登上蝶岛。” “只要能被官府的人抓到都可以,所以抓我的人是龙野藩的官差,还是火付盗贼改的官差,都没有所谓。” “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绪方君你应该也清楚了。” 绪方静静地听完间宫的讲述后,嘟囔道: “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所有的前因后果了当时长谷川他率领官差包围我所在的游廓时,他们的包围圈突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令我得以顺利从包围中冲出当时闹出那些大动静的人,该不会就是你主公和你的那个同伴吧” “没错。”间宫含笑点了点头,“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他们两人为什么会帮你。” “呵。”绪方突然冷笑了一声,“间宫,从某些角度上来讲,我之所以会流落这座岛屿,都是拜你所赐啊。” “长谷川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追捕你主公和你。根本不知道我这号人物。” “结果就因为我和你待在一起,害我也被你给牵连了。” “哈哈”听到绪方的这番数落,间宫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咳嗽了几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和状态后,间宫朝绪方正色道: “好了,我已经回答你的一个问题了。” “现在轮到我了。” “绪方君。来回答一下在几个月前就向你问出,但因为各种意外而一直搁置到现在的问题吧。” “绪方君,你为什么会我主公的剑术无我二刀流” 间宫此言一出,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待在一边旁听的牧村脸色猛地一变。 “无我二刀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的牧村一边呢喃着,一边用错愕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绪方老兄,你竟然会无我二刀流吗” 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此时也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绪方: “阿逸,你竟然还会二刀流剑术吗”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09章 剑圣·木下源一 以赴的对手,所以我一直都只用榊原一刀流对敌,没有使用无我二刀流。” 回答完阿町的问题后,绪方转头去回答牧村的问题。间宫c牧村c阿町3人先后朝他抛来了3个不同的问题。 在轻叹了口气后,绪方率先回答了阿町的问题: “没错。我除了名为榊原一刀流的一刀流剑术之外,还擅长使用一种名为无我二刀流的剑术。” “因为自登岛到现在,都没有碰上过需要我拔出双刀c全力 这座房间的空间比较狭小,自然不可能在原地拔刀c向牧村展示无我二刀流的剑技。 然而若是要证明自己掌握着无我二刀流,其实并不需要拔刀。 绪方连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呼吸变为了源之呼吸。 望着绪方胸膛的那熟悉起伏节奏,牧村惊呼道: “还真的是源之呼吸” 这般惊呼过后,牧村喃喃道: “间宫我算是明白你刚才为什么和我说隶属于葫芦屋的我们都有必要听听了想不到普天之下除了源一大人和主公之外,还有第3个人掌握着这套剑术” “关于我为什么会掌握无我二刀流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回答完牧村的问题后,绪方开始回答间宫的问题。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那本无我二刀流的秘籍,然后朝间宫扔去。 “我是自学的。” 在间宫接过绪方扔来的无我二刀流秘籍后,一旁的牧村也凑了过来,看向间宫手中的这本秘籍。 望着这本封皮上写着“无我二刀流”这5个汉字的秘籍,间宫和牧村的脸上纷纷浮现出难以言说的古怪之色。 “这本秘籍是我师傅转赠给我的” 绪方将这本秘籍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间宫与牧村。 从师伯榊原传一郎是怎么偶遇到那个二刀流高手,一直讲到他师傅榊原半兵卫是怎么把把这本秘籍转赠给他。 用尽量简略的语句概括完这本秘籍的来历后,绪方迫不及待地朝间宫c牧村二人问道: “你们两个的主公既然也会无我二刀流,难不成你们的主公就是这本秘籍的作者c无我二刀流的开创者” 绪方的话音刚落,间宫与牧村便同时摇了摇头。 “不是。”间宫说道,“我主公并不是无我二刀流的创始人,我主公应该算是无我二刀流的第2代直系传人吧。” “源一大人才是无我二刀流的创始人,以及这本秘籍的编写者。” 间宫扬了扬绪方扔给他的这本秘籍后,朝身旁的牧村苦笑道: “话说回来我都不记得源一大人送给我的这本秘籍,被我扔到哪去了。” “我早早地就把源一大人送给我的这本秘籍拿去垫桌角了。”牧村贼笑了几声。 “二代传人”绪方疑惑道,“那个什么源一大人和你们的主公是什么关系” “源一大人是我主公的伯公。”间宫答道,“也就是我主公的爷爷的哥哥。” “源一大人的全名,是木下源一。” “无我二刀流这一剑术流派就是源一大人他所开创的。” “源一大人是一个性格很古怪的人。” 说到这,间宫脸上展露出一抹布满无奈之色的苦笑。 “他很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可以掌握他的无我二刀流。” “但他又懒得去开剑馆c去亲自教导他的这一剑术。” “于是他拿起了画笔,开始编写无我二刀流的秘籍。” 间宫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扬了扬绪方刚刚扔给他的这本秘籍。 “源一大人这几十年来,写了不知多少本同时也不知他送了多少本出去” “只要见到有些剑术天赋的人比如你师伯,源一大人就会直接把无我二刀流的秘籍送出去。” “我们葫芦屋的所有成员都是人手一本。” “我一直都觉得源一大人的这种做法是在做无用功。” “因为怎么可能有人能凭借着这本内容一片稀烂的秘籍掌握无我二刀流” 间宫此言一出,牧村以及绪方,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若不是有系统的帮忙,绪方也看不懂这堆鬼画符。 “因为源一大人赠送给我的这本秘籍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所以我已经不记得我的那本我无二刀流的秘籍被我扔到哪去了。” “源一大人他这辈 子,仅仅只手把手传授过一次无我二刀流那便是传授给我主公的那一次。” “源一大人他虽然写不好秘籍,但若是亲自手把手地教人的话,还是有一手的。” “在源一大人的亲自教授下,我主公顺利掌握了无我二刀流这一剑术,姑且算是这一剑术的第2代直系传人。” “不得了啊,绪方君,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凭着这本破秘籍,就参悟了这套剑术。” “呵呵,如果让源一大人知道这个世上竟然有人能看懂他苦心孤诣c呕心沥血编撰出来的秘籍竟然有人看懂了,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说罢,间宫将他手中的这本秘籍递还给绪方。 苦心孤诣c呕心沥血苦心孤诣c呕心沥血所编撰出来的秘籍就这样 绪方一边在心中这般无声地吐槽着,一边下意识地感慨道: “木下源一这人可真厉害啊竟然能够开创出这么厉害的剑术” “厉害”间宫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轻笑了几声。 不仅仅是间宫,旁边的牧村也在那笑着。 就在绪方疑惑着二人为何无故发笑时,脸上的笑容多了几抹意味深长之色的间宫便轻声说道: “绪方君哦,源一大人可不仅仅是厉害这么简单哦。” “绪方君,你知道喜欢源一大人的人c讨厌源一大人的人c那些恨不得将源一大人杀之而后快的人,都称呼源一大人为什么吗” “不知道。”绪方乖乖地摇了摇头。 “是剑圣啊。” “即使是对源一大人最恨之入骨的人,也对源一大人那高超的剑术钦佩不已” “即使源一大人现在已是64岁高龄,已垂垂老矣,但他仍旧是天下无双” 间宫用笃定的语气说完这一番话后,阿町嘟囔道: “64岁还天下无双真的假的”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10章 绪方与阿町的切磋(上) “我可没有说假话哦。” 间宫耸了耸肩。 “源一大人他是不世出的剑术天才。” “源一大人所学习的第一个剑术流派,是无外流。” “你们两个知道源一大人第一次握木刀c开始学习无外流是什么时候吗” “不知道。”2绪方和阿町一边异口同声地说着,一边摇了摇头。 “是在13岁。” “13岁”绪方微微皱起眉头。 身为习剑之人的绪方清楚这个年纪才开始学剑,已经算是年纪偏大了。 一些条件允许的人,在8c9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练剑了。 “那你们知道源一大人第一次握剑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不知道。”2绪方和阿町再次一边异口同声地说着,一边摇了摇头。 “源一大人第一次握剑,就把剑馆内的一名已经习剑十数年的师兄给一剑砍翻。” 绪方和阿町的瞳孔直接因震惊而猛地一缩。 “从根本没有接触过剑术,再到取得无外流免许皆传的证书,源一大人仅花了1个月。” “等一下等一下”阿町急声道,“你是说那个木下源一13岁时仅花了一个功夫便拿到了无外流的免许皆传” “没错。”间宫点了点头,“16岁时脱藩成为一个浪迹天下的浪人,开始云游天下,进行武者修行。” “踏遍日本六十六国,和天下高手切磋,同时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不同的剑术。” “24岁时,将自身所掌握的各大剑术流派融会贯通,开创出了无我二刀流这一全新的剑术流派。” “开创出无我二刀流这一全新的流派后没多久,不满足于待在日本一隅c打算见识更大的世界的源一大人,跑到了长崎,偷偷登上了南蛮的船只,跑去了南蛮的国度。” “我听说源一大人还去过日本东方的那片大陆。牧村,那片大陆叫什么大陆来着”间宫朝牧村问道。 “我记得好像是叫什么阿美利加大陆。” “啊,对,没错,我想起来了,就是阿美利加大陆。” “源一大人在遍游海外诸国后便回到了日本。” “而在源一大人回国后,他也不再这么激情澎湃地四处流浪了,开始规规矩矩地待在家中。并开始手把手教授那时刚好已经可以练剑的主公无我二刀流。” “现在的源一大人,每天都过着喝喝酒c睡睡觉c偶尔听听我主公唠叨的悠闲生活。” 随着间宫的讲述,绪方和阿町二人的眼睛越瞪越大。 “虽然现在源一大人老了,体力c力量统统都已不如年轻的时候。” “但放眼全天下,仍旧没有一人会是源一大人的对手这一点我敢保证。” 在间宫简单地概括完了木下源一目前的一生后,整座房间足足陷入了沉默之中好一会。 在过了好一阵后,开始发表感想的阿町才终于打破了沉默: “太夸张了。” 这便是阿町的感想。 “喂,你刚刚所讲的这些,真的不是随口编出来的吗” “才不是编的。”间宫无奈地笑了笑,“我说的都是实话,等以后你们两个若是有机会见到源一大人的话,你们就会知道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没有一句假话。” “好了,源一大人的事情就说到这吧。绪方君,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我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想再问你的了。” “我也没有问题想问你了。”绪方轻声道,“想问的问题,我刚才都已经问完了。” “既然都问完问题了。”间宫拍了两下手掌,“那么我们现在来聊聊我们现在的处境吧。聊聊如何在这座岛上达成各自所需的目标,并如何离开这座岛。” 间宫的话音刚落,阿町便立即说道: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收集关于食人鬼的足够的c可以跟首领交差的情报,然后设法离开这座岛。” 阿町的话刚说完,绪方便接话道: “我的目标很单纯。我对于食人鬼的情报什么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可以离开这座岛的方法。” “我和牧村的目标是搜集所有能搜集到的和不死有关的情报,然后设法离开这座岛。” 说到这,间宫顿了一下,然后看向阿町。 “话说回来了我们4个在这里聊了这么久,但我其实都还不知道这位小姐的名字呢。” “啊,抱歉。”绪方轻声说道,“一直忘了介绍了。这位叫阿町。是不知火里的忍者,因为各种因缘巧合,自登岛到现在,我们两个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 “哦”间宫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阿町几遍,“你是不知火里的忍者啊久仰大名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知火里的女忍者” “我也是。”一旁的牧村随声附和道。 “不知道不知火里的忍者登上这座岛,所为何事呢”间宫问道,“难不成你们不知火里的首领,也对不死感兴趣吗” “首领他对所谓的不死c食人鬼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阿町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应该只是闲得无聊c又见我没事可做,所以就随便塞了个无关紧要的任务给我” “这样啊算了,我们还是先说回正题吧。”间宫把目光重新投到了绪方身上,“绪方君,我们组成一个4人同盟怎么样” “组成4人同盟”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组成4人同盟了之后呢我们要怎么行动一起在这座岛上齐心协力地做木筏吗” “我有从松本清仁那得知这座岛的岛民们都逃到了一个叫丰和村的村子,并建了一堵阻隔食人鬼的木墙。”间宫沉声道,“接下来,我打算到那个丰和村,看看在那里找到有趣的情报,或是找到能够离开这座岛的手段。” “想进丰和村”阿町问道,“那岂不是要设法翻过他们的木墙翻木墙的话,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你们3个翻得过木墙吗” “姑且还是先问问丰和村的木墙有多高吧。”绪方轻声道。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11章 绪方与阿町的切磋(下) “丰和村的木墙有多高”宗海扬了扬眉,重复了一遍绪方等人问他的这个问题。 刚才宗海突然被绪方拉进了他们谈话的房间。 在被拉进房后,便被他们直截了当地问了这个问题。 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的宗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我记得丰和村的木墙基本都在三间以上。” “三间以上”间宫发出小小的惊呼。 而绪方此时则在心里默默地进行着换算。 三间以上,换算成现代地球的长度单位的话,也就是近55米。 得知丰和村木墙的高度后,绪方等人便向宗海道了声谢,然后将宗海请了出去。 “没辙了。”牧村一摊手,“三间以上的木墙,我可没有办法翻过去。” 一旁的间宫此时也正苦笑着。 潜入已经用木墙封闭起来的丰和村即使没有间宫的提议,绪方和阿町也早有此意。 毕竟还有人群居的丰和村,已经算是这座岛上唯一一处还有可能潜藏着有价值的情报,或是潜藏着可以出岛的方法的地方了。 只不过宗海刚才提供给他们的情报,告知给了他们一个冰冷的事实丰和村的木墙高达三间以上,可没有那么简单潜入进去。 在牧村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翻不过去后,间宫也长叹了口气: “三间以上的木墙吗我也翻不过去啊” “搞了半天,能翻过那木墙的人只有我吗”阿町用无奈的口吻这般说道。 “阿町,你能翻过丰和村的木墙吗”绪方问道。 “喂喂喂。我可是忍者啊。翻墙之类的事情,不就是忍者的本职工作之一吗” “三间高的木墙,我还是翻得过去的。” 说到这,阿町扫了一眼绪方c间宫c牧村3人,随后一边发出轻叹,一边说道: “行吧,你们3个既然都翻不过丰和村的木墙的话,那就由我独自前往吧。” “你们3个就” 阿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绪方便突然出声,打断了阿町的话头: “不,我和你一起潜入丰和村。” 阿町c间宫c牧村3人纷纷朝绪方投去意外的目光。 “绪方君,你翻得了这么高的木墙吗”间宫疑惑道。 “喂,阿逸。”阿町微微皱起眉头,“这么高的木墙,没有相应的潜行技巧,可是翻不过去的,翻墙相关的潜行技巧你会吗” “我现在还不会。”绪方摇了摇头,“但是我现在开始学就可以了。阿町,把你们不知火里的忍术教给我吧。” “哈你想学我们不知火里的忍术哈哈哈哈哈”阿町宛如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一边用右手捂住因大笑而张得大大的红唇,一边用左手拍着绪方的肩膀。 至于间宫和牧村二人也是忍俊不禁。 “阿逸,你是不是对忍术有什么误解啊” “忍术和剑术一样,是需要苦练的啊。” “没有长时间的苦练,是练不会忍术的。” “就算你是那种天赋异禀的天才,等你学会我们不知火流的忍术,可能都要到冬天了” 阿町的话音刚落,间宫也开始劝起绪方: “绪方君,阿町小姐说得对,忍术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对于阿町c间宫二人的劝退,绪方不为所动。 不仅不为所动,还轻笑了几声。 “阿町。我问你你们不知火里的忍术复杂吗” “要说复杂的话,也并不复杂。我们不知火里的忍术,统称为不知火流,共有四术潜行术c柔术c屏息术c刺杀术。” “只有四术吗那么阿町,如果我在今晚学会了你们不知火流的潜行术怎么办” “不可能的。”阿町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学会我们不知火流的潜行术。” “如果我真的办到了呢” 阿町立即说道:“你不可能办到的。” “办不办得到,等试了再说。” 说罢,绪方缓缓站起身。 “阿町,在你教我不知火流忍术之前,可以先跟我切磋一下吗我想在开始学习之前,先让身子热起来。”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在今晚学会不知火流的潜行术的。” 天满寺的菜园旁边有 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刚好够用来当作切磋的场地。 因为没有木刀,所以绪方和阿町都拿着刀鞘来暂且凑活一下。 在切磋场地之外,间宫c牧村c宗海c显海c松本则都饶有兴趣地围观着。 “阿逸,我先警告你。”阿町用不善的语气说道,“不许打疼我。” “放心吧。”绪方无奈地笑了笑,“我以前在剑馆练剑的时候,最擅长点到为止了。开始吧。” 在绪方道出这声“开始吧”之后,阿町便高高举起手中的刀鞘,朝绪方奔来。 阿町的剑术水准其实很一般,绪方随随便便的一记登楼便挑飞了阿町的刀鞘。 在挑飞阿町的刀鞘后,绪方看了一眼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 “阿町,我们再来切磋一场吧。” “哈还要再切磋一场吗” “再来一场就够了,拜托了。” “真是的你想热身的话,就自个去绕着天满寺跑步嘛”阿町一边嘟囔着,一边重新捡起刚才被绪方挑飞的剑鞘。 第二轮的切磋,其结局也和第一轮切磋一样绪方再次一击挑飞了阿町的刀鞘。 “阿町,再比一场,最后一场。” “啧说好了,这是最后一场了哦。” 二人的剑术水准相差过大,阿町重新捡回刀鞘后,与绪方进行完第3轮的切磋后,这第3轮的切磋结果也和上两轮一模一样。 再次挑飞阿町的刀鞘后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45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45点 目前个人等级:v2213652700 榊原一刀流等级:9段154000 叮经验值满,榊原一刀流等级升1段,获得技能点2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 听到脑海中的这一连串系统提示音,笑意不受控制一般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12章 习得——不知火流忍术!(上) “好了。”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刀鞘,“阿町,开始教我不知火流的潜行术吧。不过在教我你们不知火流的潜行术之前,可以先将你们不知火流的四术都给我展示一边吗” “嗯为什么”阿町疑惑道,“你想学的招式,只有我们不知火流的潜行术吧为何连其他招式都要我展示。” “让我看完你们不知火流的所有招式,说不定能帮助我感悟你们潜行术的诀窍。”绪方随便扯了个理由。 “唉”阿町长叹了口气,“随便你吧。那我就先从我们不知火流的屏息术开始教起吧。” “不知火流的屏息术,顾名思义,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技巧来掩盖自己的气息,让自己能更为轻松地展开潜入。” “我们不知火流的屏息术主要通过两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气息。” “第一种方式是改变自己的呼吸方式。” “第二种方式就是通过特殊的技巧来放松自己的肌肉。” 说罢,阿町开始示范起了他们不知火流的屏息术。 离阿町最近的绪方,很明显地观察到阿町的呼吸节奏变了。 变得非常地轻c非常地慢,即使绪方和阿町之间的距离已经隔得极近,但绪方自己不集中注意力去感知的话,也感知不到阿町的呼吸声。 不仅如此,绪方还明显地感受到阿町身上的肌肉出现了一些变化。 阿町正用一种特殊的技巧,放松着她身上的肌肉。 “这就是我们不知火流的屏息术。”阿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回来,“好了,接下来你想看什么招式” “什么招数都可以。”绪方随口说道。 “那么就演示不知火流的柔术吧。阿逸,你站过来一点。” 绪方意识到了阿町打算做什么。 在轻叹了口气的同时,用无奈的口吻说道: “不要太用力哦。” “放心,我会注意力道的。” 阿町说完这一句话时,绪方刚好已经凑到了她的身前。 在绪方凑到阿町跟前的下一瞬间,阿町毫不客气地抓住绪方的右臂,然后一个侧身c将绪方给重重甩了出去。 绪方的后背和大地重重地来了个亲密接吻。 “咳c咳咳阿町说好的轻一点呢” “抱歉我已经尽我所能地控制力道了你稍微忍一忍吧,我们不知火流的柔术的招式蛮多的,你坚持一下。” 近半个时辰之后 “那个阿逸不知火流柔术的所有招式我都展示完了哦,那个你还活着吗”阿町冲趴在地上c身上沾满尘土的绪方这般问道。 “当然还活着了你们不知火流柔术的投技未免也太多了吧” “毕竟是柔术嘛,快站起来吧,我接下来向你展示我们不知火流的刺杀术,这个展示起来就比较轻松一点了。” 阿町捡起一个短短的树枝,充作短剑。 “阿町,你站在那,注意看我是如何用我手上的剑来刺杀你的。” 绪方遵照阿町的指示,乖乖地站着,并仔细观察着阿町的动作。 望着阿町展示的这些刺杀动作,绪方忍不住因惊讶而挑了挑眉。 阿町展示的每一招都可以用朴实无华c不起眼来形容,但身为习剑之人的绪方看得出阿町展示的每一招都非常地有门道。 就比如阿町刚才对绪方胸口的直刺。 阿町展示的这记乍一看非常普通的直刺,其实因角度c方向的缘故,她的剑避开了绪方的胸骨,是从胸骨的缝隙中刺进去的。 如果阿町手上拿的是真剑,那她的这柄真剑将能毫无阻碍c十分顺畅地刺穿绪方的胸膛。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间宫c牧村二人,也看出了这些门道,用更加充满兴趣的目光观看着阿町对这些刺杀技巧的展示。 不知火流刺杀术不仅仅只包括刀剑的刺杀技巧,还包括徒手刺杀技巧。 在展示完刀剑的刺杀技巧后,阿町开始展示徒手刺杀技巧。 不知火流的徒手刺杀技巧比较单调,主要就两招封喉以及扭断人的脖颈。 接连展示完不知火流柔术和不知火流刺杀术后,阿町已经是满身大汗。 “好了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潜行术了”阿町擦了擦脸上的汗,“阿逸,跟我来。” 阿町领着绪方朝天满寺的寺门走去。 而打算看热闹到底的间宫等人也紧跟其后。 “ 不知火流的潜行术其实也不复杂,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技巧,来让自己的身体保持轻盈c平衡,然后在屋顶和天花板上进行移动。” “阿逸,注意看我的动作。” 说罢,随着2道的脚步声的响起,阿町仅用2步便轻轻松松地窜上了天满寺的屋顶。 在窜上天满寺的屋顶后,阿町压低身体的重心,在屋顶之上快步移动了起来。 不论是阿町窜上屋顶的动作,还是阿町在屋顶上移动的动作,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就是轻盈。 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人窜上了屋顶,倒更像是一只猫窜上了屋顶。 展示完如何登上屋顶以及如何在屋顶上轻盈地移动后,阿町便开始接连展示在不同场所的移动方法。 比如在天花板之上的移动方法c如果以剑为辅助攀上很高的城墙的方法等等等等。 等阿町将这些各种各样的潜行方法逐一展示了个遍后,已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阿町一边擦着汗,一边走回到绪方的跟前,然后面露得意之色地挺了挺她的胸脯: “如何看明白了吗还觉得自己能够学会我们不知火流的潜行术吗” “你已经展示完你们不知火流忍术的所有招式了”绪方我问道。 “展示完了我已经没带一点保留地向你展示完了我们不知火流忍术的所有招式” “这样啊”绪方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之色,“那真是辛苦你了。” 随着绪方的话音落下,一连串的系统音开始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成功浏览完忍术“不知火流忍术”所有武技 成功提取忍术“不知火流忍术” 检测宿主目前所习得的所有武技流派 宿主目前尚未习得其余的忍术 习得“不知火流忍术”后,使用该忍术打败c击杀敌人后,可获得个人经验值与武技经验值 宿主可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忍术“不知火流忍术” 请问是否要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忍术“不知火流忍术”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13章 习得——不知火流忍术!(下) 在这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落下后,绪方不假思索地点击了确定。 在绪方点击“确定”的下一刹那,眼前的这个询问绪方是否要习得不知火流忍术的界面消失不见。 随后,又是一连串的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成功消耗1点技能点,解锁忍术“不知火流忍术” 目前剩余技能点:1点 宿主武技流派表开始更新 宿主武技流派表更新完毕 武技流派: 榊原一刀流:9段:154000 无我二刀流:7段:21505000 不知火流忍术:1段:0250 榊原一刀流9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高级 龙尾:中级 无我二刀流7段: 源之呼吸:中级 垫步:中级 刃返:高级 流转:高级 雷切:初级 无我二刀流剩余剑技,将随武技流派等级的提高而陆续开放 不知火流忍术1段: 不知火流潜行术:消耗1点技能点可解锁 不知火流柔术:消耗1点技能点可解锁 解锁不知火流潜行术 叮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不知火流潜行术”,目前“不知火流潜行术”等级:初段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待做完所有的工作后,绪方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 “阿町,我打算试一遍你刚才教给我的那些潜行术的动作,你可以帮我看看标不标准吗” “可以可以。”阿町耸了耸肩,随口说道,“反正你只看过一遍,不论你怎么做,都不可能做得标准。” “那么我开始了。” 说罢,绪方拉了拉双臂和双腿的筋骨,然后 啪c啪。 随着两道脚步声的响起,绪方如一只猫一般,以十分轻盈的动作窜上了天满寺的屋顶。 在绪方窜上天满寺的下一刹那,不论是阿町还是在一旁围观的间宫c牧村c宗海等人,纷纷因惊愕而瞪圆了双眼。 尤其是阿町,她的两颗眼珠仿佛都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了,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红唇。 而间宫c牧村等人的惊讶之情,其实也并没有逊于阿町太多。 他们在忍术方面,虽然都只是门外汉,但是他们还是看得出绪方刚才的那窜上屋顶的动作,虽然不及阿町那样流畅c漂亮,但也是有模有样了。 在窜上天满寺的屋顶后,绪方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了,而是像刚才的阿町那样,逐一展示了不知火流潜行术的各种潜行技巧。 在天花板移动的技巧c以刀剑为辅助登上高大城墙的技巧 在绪方将这些技巧逐一展示完后,间宫率先鼓起了掌: “绪方君,真是叹为观止啊,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学会了不知火流的潜行术” “而且还是看阿町小姐展示过一遍后就学会了。”一旁的牧村也附和道,“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可以靠着那本破书就能学会无我二刀流了这种悟性都快赶上源一大人了” 至于宗海c显海c松本3人此时也在那鼓着掌,用行动表达着自身的惊讶和赞叹。 对于间宫等人的这些赞美,绪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随口说着“只是运气好”之类的话语来敷衍间宫等人。 至于阿町此时则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为c为什么”阿町呢喃着,“竟然真的让你办到了一个晚上的时候就学会了不知火流的潜行术” 就在阿町还未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时,一旁的牧村就已经贼笑,用带着嘲讽口吻的语气说道: “看样子不知火流的忍术似乎也不像某人所说的那样特别地难嘛。” “短短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让绪方老兄掌握了你们不知火流的潜行术。” “哎呀,看来绪方老兄在忍术方面真的是很有天赋呢。” 听到牧村的这一番话,阿町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 用贝齿咬了咬下嘴唇后 呼 只听“呼”的一声响,阿町像逃跑似地逃进了天满寺c逃去了天满寺的后堂。 “阿町”绪方在愣了一会 后,赶忙追了上去。 至于从刚开始就在看热闹的间宫等人 砰 间宫重重地锤了牧村一拳。 牧村一边因疼痛而倒吸着凉气,一边一脸无辜地说道: “干嘛打我” “牧村。”间宫脸色不善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以前在京都当差的时候,为何不受女孩欢迎吗” “不知道”间宫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你这样的反应c这样的回答,不就已经是在变象回答了我刚才的这个问题了吗” 没好气地留下了这句话后,间宫提起他的刀离开了现场。 宗海c显海c松本3人朝牧村投来怜悯的目光后,也纷纷离开。 只留下牧村一人还一脸茫然地坐在原地。 天满寺,后堂,绪方和阿町的房间。 阿町在冲回后堂后,便直接回到了她和绪方的房间。 紧跟在阿町身后的绪方在拉开纸拉门后,便看到阿町已经缩进了被窝中。 因为阿町侧着身子的缘故,绪方只能看到阿町的后背。 “阿町”知道阿町不可能睡着的绪方无奈地苦笑了下,“牧村那家伙刚才的那番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待会就让那家伙道歉。你别生气了。” “不用这么麻烦。”缩在被窝中的阿町轻声道,“我也并没有生气” “刚才牧村他所说的话也并不全是错的” “阿逸。真羡慕你啊你在忍术方面竟然有着这么高的天赋” “只是运气好而已。”绪方随口说道。 “运气好吗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的运气就好了” “你怎么了”绪方朝阿町投去疑惑的目光。 绪方敏锐地听出阿町的语气怪怪的。 “没什么就只是很羡慕你而已夜深了,我先睡了。晚安。今晚就按照老样子,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说罢,阿町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不再多言。 绪方感知地出来阿町现在的状态并不像她刚才所说的那样是“没什么”,但既然阿町都说了她要睡觉c同时她现在的模样也摆明了不想再多说话。 因此绪方只能将都已经涌到嘴边的各种问句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自口中吐出。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14章 “宗海,坦诚相待吧” 翌日,清晨 已经做好出发准备的绪方4人站在天满寺的寺门前,对各自身上的装备做着最后的检查。 宗海c显海c松本3人则都站在寺门口,准备给绪方等人送行。 今日,绪方4人便要启程前往这座岛上唯一一处还有人类群居的地方丰和村,查找有价值的情报,并寻找能够出岛的手段。 绪方4人打算前往丰和村,而松本则打算留在天满寺。 “我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跟着你们深入这座岛的内部,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我还是留在天满寺吧。”这便是松本的原话。 在阿町正检查着自己的火药c弹丸等物是否带齐时,牧村突然走了过来。 “阿町小姐”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过来跟你道歉的而已。” “欸道歉”阿町一脸疑惑。 “抱歉啊”牧村一边说着,一边抓了抓头发,“我昨天晚上说了一些对你很不礼貌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啊,昨晚的事啊”阿町无奈地笑了笑,将手高高举起拍了拍牧村地肩头,“昨晚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不在意了。” “你不在意了就好。”牧村长叹了一声后,补充道,“我其实没想过要来向你道歉的是绪方老兄他今天一大早气势汹汹地过来找我,让我来向你道歉。” “绪方老兄那时的表情可吓人了一副我如果不来向你道歉,就要一刀斩了我的模样” “原来是阿逸他让你来道歉的啊”阿町一边嘟囔着,一边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在了正在和宗海说些什么的绪方。 “宗海,丰和村的村长近之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绪方一边检查着挂在腰上的饮水等物,一边朝身前的宗海这般问道。 “近之助啊他是一个很认真c很正直的人。” “他不仅是丰和村的村长,同时也是这座岛上家境最优渥的人,他的房子是这座岛上最大的,在进入丰和村后,你们直接去找最气派的那栋房屋就可以了。那一定就是近之助他的家。” “近之助他什么都好,只可惜就有一个小小的毛病,那就是非常地喜欢整齐。收拢东西时,都喜欢按照特定的规律来摆放。” “啊,对了对了。” 想了什么似的宗海,快步走回了天满寺的后堂。 等宗海他回来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柄怀剑。 “这柄怀剑你们拿着。”宗海将手中的怀剑递给绪方。 “这是”绪方疑惑道。 “我之前说过吧恩师与近之助的交情很好,这柄怀剑是近之助曾经赠送给我们天满寺的礼物。” “若是见到了近之助,就跟他们说你们是天满寺的友人,然后向他展示这柄怀剑。” “这样一来,就能证明你们的确是是友非敌。” “这样啊多谢,这玩意很有用。” 将这柄怀剑收好后,绪方朝身旁的阿町等人问道: “都检查完了吗有没有什么忘记带的东西” “没有。”阿町摇了摇头。 间宫和牧村二人也跟着摇了摇头。 “那么就出发吧。”绪方高声道。 “各位施主,小僧在此祝你们” 宗海的话还没有说完,绪方便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在出发之前,宗海,坦诚相待吧。” 绪方偏转过头,将锐利的视线扫向宗海。 “我们稍微聊一聊吧。” 脸上不再有其他多余的情绪,只有严肃之色。 不仅是显海等人,就连阿町c间宫他们也朝绪方投来疑惑的目光。 唯有宗海神色一变,仍旧在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施主,不知你想和我聊些什么呢” “宗海。”绪方正色道,“我昨天在水井旁就已经暗示过你了。” “若是有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及时告诉我们。” “我当时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彻底把你已知的事情都说清楚的机会。” “我想给你留点面子,不想撕破你我之间最后的脸皮。” “但是我从昨天晚上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等到你来阐明你所知的一切。” 宗海此时的表情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一直挂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了。 虽然还是挂着抹淡淡的微笑。 但此时他脸上的这抹微笑,多了几分苦涩之色。 “既然宗海你不愿意自己主动来说,那我现在就主动问了。” “宗海。”绪方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迸射出寒光,“你早就知道利农河的河水有问题了,我说得没错吧” 绪方此言一出,除了宗海c显海二人之外的其余人纷纷面露错愕之色。 “施主。”宗海轻声反问道,“你何出此言” “在你昨天告诉我这座岛的岛民们的生活用水都取自利农河时,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搜索完那座幕府研究人员们所遗留的驻地,得知仅仅只是登岛不足一个月的士兵也会变成食人鬼时,我就确信利农河的河水一定有很大的问题。” “这座岛所有的岛民都会变成食人鬼,只有你的恩师例外。” “这说明你恩师和其他岛民之间,在生活方式上肯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绪方此时的音调逐渐高昂了起来: “在你昨日告诉我其余岛民的生活用水取自利农河时,我就知道了你们天满寺和其他岛民的生活方式上最大的不一样,就是你们的用水不同。” “天满寺平常的生活用水,都取自直通地下水道的水井。” “幕府的研究人员们不知道这座岛上存在你恩师这一个不会变成食人鬼的例外。所以他们没有及时注意到利农河的河水可能有问题这情有可原。” “但宗海你自个没注意到利农河的河水有问题,这就情无可原了” “你知道恩师不会变食人鬼,就只有其他的岛民会变食人鬼,所以只要将你们之间的生活方式做个对比,轻轻松松就能发现你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用水的不同” “可你却从未跟我们提及过河水的问题,还跟我们说你不知道岛民们变成食人鬼的原因是什么” 说到这,绪方眼中的寒光越发凌厉,左手已经按在了腰间打刀的鞘口上。 “而且你拥有能压制不死毒的药这一点也同样相当可疑。” “在你向我展示过那能够压制不死毒的药时,我就注意到你身上肯定有问题。”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15章 2名来自京都的医生 “我虽然不懂医药,但是我知道研发医药没有那么简单。” “需要有大量的实验体,一点一点地做实验,一点一点地试出拥有足够药效的药。” “这座岛上,哪来的那么多感染了不死毒的人给你做实验” “在没有足够实验体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做出可以压制不死毒的药的” “更何况在参观你的药房时,我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器皿中有装有不死毒c或是感染了不死毒的血液。”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在研究可以压制不死毒的药,但你的药房里却没有任何一个器皿装有不死毒,这不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那能够压制不死毒的药,根本就不是你做的,而是别人给你的我说的对吧” 话说至此,不仅仅是绪方,就连阿町c间宫等人,此时也都朝宗海投去警惕c不善的目光。 至于那名站在宗海旁边的松本,此时也悄悄地远离了宗海。 “大家误会了” 在大家等待着宗海开腔时,显海突然大喊一声,并张开双臂,拦在了绪方和宗海之间。 “宗海大师他因为一些苦衷,的确跟大家隐瞒了一些事情”显海急声道,“但宗海大师他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等宗海他把他原本隐瞒的事情跟大家说清楚了再说。”绪方轻声道。 “显海,你让开吧。”宗海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苦笑道,“看来侥幸心理真的要不得啊” “小僧本以为你昨天在水井旁跟我所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唬小僧c套小僧话的” “没想到你真的发现了小僧隐瞒了非常多的事情” “宗海”阿町迟疑道,“你该不会就是害这座岛的岛民们变成食人鬼的罪魁祸首吧” “不。”宗海赶忙摇了摇头,“罪魁祸首并不是小僧。” “小僧只知道大家会变成食人鬼,跟利农河的河水有关,至于为什么会变,小僧就不清楚了。” “诸位施主,小僧现在就把原本隐瞒的所有事情,跟大家说清” “在大概2年前吧。来了2名应该是从京都那来的医生。” “这2名医生据他们所说是对师徒,操着京都的口音。” “那名师傅自称为和世。” “徒弟自称为和直。” “这对师徒说他们打算迁居至此,在给岛民们提供诊治的同时,潜心研究医学。” “他们把他们的家安在了我们天满寺的旁边。” “他们白天外出行医,晚上归家休息。” “我们与这对师徒平日里并无过多的交情,平日里我们和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情,就是他们的生活用水都取自我们天满寺的水井。” “毕竟只是一些水,再加上他们每天都有付租水钱给我们,所以我们也就任由他们自由地取用我们天满寺的水。” “然而这对师徒在搬来这儿没过多久,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这座岛。” “在离开这座岛时,还特地给他们原来搭建的木屋用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 “在离开这座岛的前夕,这对师徒的那名徒弟也就是和直专门找上了小僧。” “塞给了小僧2颗药,跟小僧说:这2颗药能够压制毒性很强的毒,如果有人中了很强的毒,就让他服下,那人说不定能因此得救。” 听到这,绪方挑了挑眉:“那2颗药就是” “没错,就是那2颗能够压制不死毒的药。”宗海苦笑道,“施主,就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这药不是小僧做的,而是和直他交给小僧的。” “将这2颗药交给小僧的同时,还告诫了小僧一句从今往后,可以用利农河的水洗手c洗脸c洗澡c洗衣服,可以用来做一切的事情,唯独不能用来喝。” “告诫了小僧这一句话后,他便跟着他师傅离开了这座岛。” “小僧当时也没有在意。只以为他是嫌弃利农河的河水没有那么干净,所以在这对师徒离岛后,小僧就把和直跟我说的这句话给抛在脑后了。也没告诉恩师他此事。” “过没多久第一个食人鬼便在这座岛上出现了” “直到食人鬼出现,小僧才后知后觉地得知和直当时和小僧说的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 “那对师徒想必便是让这座岛的岛民们变成食人鬼的罪魁祸首吧” “既然你早早地就知道了利农河的河水有问题,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告诉给其他的岛民们”阿町急声道。 “女 施主你知道如果告诉其他岛民们利农河的河水有问题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宗海的脸上的苦涩意味已经浓郁至极。 “这座岛上,只有利农河这一条河流。” “如果这条河流不能用的话,唯一有可用水源的地方,便仅剩这里。” 宗海指了指地下。 “当时,所有的岛民都会涌到这里来,这样的话,就会” “就会影响到你们天满寺的生活。”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牧村,此时面无表情地接话道,“因为担心自己和恩师的生活会因此受到影响,所以决定隐瞒了这一真相。我说得没错吧” “你说得不错。”宗海缓缓闭上了双眼,“我不仅瞒过了其他的岛民们,也瞒过了恩师仅仅只是因为我的自私” “和世和直”阿町咀嚼着这2个人名,“宗海,那你记得这2人的相貌吗” “小僧只记得他们的长相都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就算小僧记得也没有用,小僧并不会画画,没法给你们画出那2人的长相。” “他们两人身上最大的特征,大概也就是有着一口很纯正的京都口音。” 说到这,宗海顿了一下。 在沉默了一会后,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接着说道: “小僧之所以跟诸位施主隐瞒这些事,是因为小僧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打算蒙混过关” “小僧现在真的是把所有已知的事情都告知给各位了。这一次真的是没有半点保留。” “好了诸位施主” 宗海虽然说的是“诸位”,但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定格在绪方的身上。 “小僧不会逃也不会避,想怎么惩罚小僧,悉听尊便。”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16章 在岛上扎根的囚犯们(上) 不仅仅是宗海将视线定格在绪方身上,阿町c间宫c牧村他们都看着绪方。 宗海默默地站在原地,双臂自然下垂,脸上仍旧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 而自宗海开始讲述他所隐瞒的事情后,便一直默不作声的绪方则继续沉默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宗海。 至于显海则焦急地站到了一旁,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好久,绪方才终于出声打破了沉默。 而绪方所说的话是 “各位,我们走吧。” 说罢,绪方便不做任何迟疑地转过身去。 望着转身离去的绪方,宗海的脸上浮现出诧异之色。 “我可是一直将这些重要的事情瞒着你们哦。”宗海轻声道,“你不报复c惩罚我吗” “你打算让我怎么报复你”绪方扭过头,看了宗海一眼,“一刀把你斩个半死吗” “你这种害怕其他人打扰到你和恩师的生活,而选择向所有岛民隐瞒利农河的河水有问题的做法,我不做任何评价。” “就算真的要惩罚你,也应该是这座岛的岛民们来惩罚你,而不是我。” “而且你一直以来都有在为自己的这种自私做法暗自感到后悔,对吧” “一个铁石心肠,只顾着自己c只想独善其身的人,可不会分出一颗珍贵的药来救一名素不相识的c中了不死毒的囚犯。” “同时也不会将另一名囚犯收为同门。” “更不会在遇到遭难的一男一女后,会及时出手相救,并给这一男一女提供住处c食物c饮水。” “与其在这等待着被我给惩罚,倒不如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说罢,绪方不再多言,径直朝天满寺之外走去。 阿町c间宫c牧村3人在面面相觑了一会后,便紧跟其后。 至于松本他看了看宗海和显海,然后又看了看已经远去的绪方等人。 最后咬了咬牙,快步朝绪方等人的背影冲去。 天满寺的寺门,仅剩下宗海和显海二人。 望着绪方他们那越变越小的背影,宗海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过了好一阵后,宗海才发出了几声轻笑: “吓死人了”宗海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身旁的显海说道,“小僧刚才真的做好了因为向诸位施主隐瞒重要的事情,而被愤怒的绪方施主给一刀砍死的准备的有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啊” “宗海大师你又没做什么错事”显海不服气地说道,“你也是这食人鬼之乱的受害者啊真正做了大错事的人,应该是和世c和直这2个医生这2人一定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宗海没有去接显海的话,而是继续直勾勾看着绪方等人的背影。 望着绪方等人那快要从视野范围内消失的背影,宗海轻声道: “补救的措施吗” “哟,松本老兄。”牧村一把揽住跟过来的松本的肩膀,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说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当然得跟过来了”松本用无奈的口吻说道,“在听完宗海他刚才的那番话后,我哪里还敢独自待在这种人的地盘上啊” “哈哈哈哈”牧村爽朗地大笑了几声,“说得也是。” “我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松本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一路上就拜托你们的照顾了如果你们受伤了,我可以帮你们疗伤。” “放心吧。”牧村将揽住松本肩膀的手收紧了些,“我这人啊,最擅长保护别人了” 在牧村与松本在那热情地“你侬我侬”时,走在绪方身侧的间宫嘟囔道: “没想到那个宗海竟然隐瞒了这么多事情啊” “喂”绪方偏转过头,朝身旁的间宫投去无奈的目光,“我昨天应该是有把我所知的那些情报告知给你的吧你难道没有自个发现利农河的河水有问题吗” 在昨天结束了对幕府研究人员驻地的探索c领着间宫他们前往天满寺的这一路上,绪方与间宫等人便已经交换了彼此目前已知的所有关于这座岛的重要情报。 像天满寺有水井c宗海的恩师死后没有变成食人鬼这一重要的情报,在返回天满寺的那一路上,绪方统统告知给了间宫。 “算是我糊涂了吧”间宫苦笑道,“我一时之间,还真没有想到水源的问题” “阿逸你既然早就注意到了宗海有问题,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呢”阿町没好气地说道。 “因为我想给宗海他留 点脸面。”绪方轻叹了口气,“如果他肯自个主动说出自己所隐瞒的真相,我就把他欺瞒我们的这一事当没有发生过可惜啊” 说罢,绪方扶了扶腰间的刀。 “好了,这话题就到此为止吧。”绪方正色道,“我们努力一下,抓紧时间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丰和村” 此时此刻,岛内某处 “哈哈哈哈” 七卫门贪婪地将每一丝空气吸进肚中。 即使双腿已经发软c发痛,但在求生欲的作用下,他仍旧拼了命地向前奔跑着。 七卫门的身旁,是他其余的同伴们。 七卫门的身后,是紧追不舍的食人鬼。 在被绪方和阿町二人灭了一半的人手后,七卫门便率领着残余的同伴们一边向岛中心进发,一边寻找着新的c可以拉到麾下的其余同伴。 找到更多新的同伴,最后顺利达到赦免的条件,离开这座岛并顺利恢复自由之身这是七卫门心中最理想的剧本。 然而就在刚才所遭遇的事情,令七卫门心目中的这最理想的剧本濒临破灭的边缘。 他们刚才所遭遇的事情,便是遭遇了大股的食人鬼。 这是自登岛后便一直在岛的边缘地带徘徊的七卫门等人第一次撞见食人鬼。 而他们的下场,自然是被无法杀死的食人鬼给瞬间撕碎了所有的斗志与士气。 于是便出现了七卫门和他的同伴们开始拼命地逃的这一幕。 “啊啊啊啊啊啊” 这已经是七卫门不知道第几次听到身后响起同伴的惨叫。 但七卫门连转回头去看一眼的勇气与余力都没有。 同伴什么的,七卫门早就顾不上了,他现在只想快点逃离这里c逃离这帮食人鬼。 只可惜体力并不怎么杰出的七卫门,即使已经榨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却还是没有办法再让自己更快一些。 不仅没有办法更快一些,因体力和力气快要耗尽的缘故,七卫门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啊啊啊啊啊”强烈的恐惧之情,让七卫门不由自主地开始发出绝望的呐喊。 就在这时 “喂你们这些家伙” 七卫门等人的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男声。 循声朝前望去后,七卫门惊讶地发现在他们的前方聚集着不少人 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眼瞳为紫色c面无表情的食人鬼。 七卫门粗略地数了一下,共有16号人。 这帮人中的为首之人个子中等,脸上有条纵向的大刀疤,穿着一身特殊的黑衣,上身的和服是窄袖的,下身的袴稍微有些紧身。 “到我们这儿来”穿着特殊黑色服装的黑衣男朝七卫门等人喊道,“我们帮你们拦下这些食人鬼” 听到黑衣男的这一句话,七卫门的第一个反应是真的假的。 但体力快要耗尽的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咬了咬牙,朝身前的这堆人群冲去。 在七卫门和他身旁的这几名仅剩的同伴冲了过来后,黑衣男挥了挥手,他周围近一半的人手立即朝那些追杀七卫门等人的那堆食人鬼冲去。 这帮人难不成有办法击杀这些怪物 七卫门一边在心中这般惊讶地大呼着,一边赶忙看向黑衣男他们的战斗。 在一旁认真地观战后,七卫门发现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去杀这些食人鬼。 而是分成了好几个小组,以小组为单位去对付那些食人鬼,。 他们先是将食人鬼杀死,将食人鬼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后,令食人鬼来追他们,然后顺势将食人鬼引到别的方向。 “你的那些同伴没问题吗”七卫门忍不住这般嘟囔道。 “没问题。”站在七卫门身旁的黑衣男随口说道,“他们几个的脚程很快,也有经验。更何况这个地方树木很茂盛,他们轻轻松松地就能将食人鬼甩开。”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17章 在岛上扎根的囚犯们(下) “呼”黑衣男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也幸好追你们的食人鬼不多,如果数量太多的话,我们也爱莫能助了。” “十分感谢你们的出手相救” 只感觉捡回一条命的七卫门,赶忙用热情至极的态度向黑衣男等人道着谢。 同样赶忙迎上来道谢的人,还有七卫门的那几名同伴。 在刚才那些食人鬼的追击下,有顺利跟在七卫门身旁的人,仅剩4人。 对于以七卫门为首的这几人的道谢,黑衣男的反应很平淡。 “哼,这样啊。”黑衣男笑了笑,“你们很感谢我们啊” 黑衣男的语气很奇怪。 听出黑衣男的语气有异的七卫门,刚想说些什么,便只见黑衣男大手一挥,那些原本帮助他们阻挡食人鬼的那些人立即端起他们各自手中的武器,将七卫门等人团团围住。 “等c等等”慌了神的七卫门赶忙说道,“你们打算做什么” “没打算做什么。”黑衣男耸了耸肩,“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宗太郎,是个忍者。” “你们几个是第4批登岛的囚犯吧” “我们都是前几批登岛的囚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算是你们的前辈了。” “前几批登岛的人”七卫门的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 “你是不是感到很吃惊”自称为宗太郎的七卫门嗤笑了一声,“是不是没想到前几批登岛的囚犯,还有这么多人活着。” “那我就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我是第1批登岛的人。已经在这座岛上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们刚才的援助,可不是免费的。” “我们救了你们的命,而你们就以命回报我们这很公平,我说得不错吧” “你c你们打算让我们做什么”尽管强打精神c故作镇静,但七卫门的声音还是因恐惧和紧张而微微发颤着。 “别紧张”宗太郎亲切地拍了拍七卫门的肩头,“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我们要求你们所做的事情,反而还对你们很有利。” “我们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加入我们。” 宗太郎朝七卫门张开了他的双臂。 “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能存活至今,都是因为团结c互帮互助c互相协力。” “我们现在正在集结尽可能多的战力。” “你们几个加入我们后,除了会少些自由之外,你们将能得到在这座岛上最稀缺的东西安全” “那么”宗太郎笑眯眯地说道,“你们的选择是” 七卫门看了一眼周围的那些面晃晃的刀剑,在心中暗骂道: 什么我们的选择是什么 这还有得选吗 我们若是敢说半个不字,肯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们 七卫门虽然已经在心中骂开了,但他的外表却和他的内心截然相反。 七卫门笑容可掬地朝宗太郎点头哈腰着,然后恭敬地说道: “我加入请务必让我加入我一直都希望能够加入这种大团队啊我早就受够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了” 在七卫门率先表态后,七卫门周围的其余同伴们也纷纷抢着表达着自己愿意加入的意愿。 望着“自愿”加入的七卫门等人,宗太郎笑得很开心: “不错那么我就先带你们回我们的大本营,让你们先见见我们的老大吧” “死c死路” 在登岛第一天的那个雨夜里受七卫门所邀而加入他团队的那个只会偷窃的窃贼平十郎,在逃离食人鬼的追杀时,不幸与七卫门等人走散。 更不幸的是走散也就罢了,有2只食人鬼对他穷追不舍。 更加不幸的是被2只食人鬼穷追不舍也就罢了,他还十分不走运地跑到了一条死路。 平十郎绝望地看了几眼身前的死路,然后又绝望地看了看身后朝他紧逼而来的那2只食人鬼。 随后一边眼中含泪,一边拔出了腰间的刀。 此时此刻,仅剩握紧手中的刀才能给平十郎带来一点点的安全感。 虽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平十郎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做着祈祷: 神啊佛啊谁都可以快来救救我吧 这2只食人鬼已经快到冲到平十郎的跟前。 双臂抖个不停的平十郎,因恐惧而把双眼紧闭。 就在这时 嗤 刀刃切开血肉与骨头的巨响自平十郎的身前 炸响。 随后,平十郎感受到大量温热c腥臭的血液喷溅到自己的身上。 平十郎在心中一边疑惑地询问着为什么,一边缓缓睁开了双目。 睁开双目后,首先映入平十郎眼中的,是昏暗至极的环境。 身前像是有什么巨物挡住了光线。 那2只食人鬼统统被齐腰斩成了两截。 平十郎定睛望去,赫然发现挡住他身前光线的东西,是一个人 一个身高极其高大的人 平十郎要把头仰到近乎最高才能看到此人的头。 这名巨汉站在平十郎的身前c那2只食人鬼的身后。 手中提着一柄还在滴血的大薙刀一看便知,是此人刚才斩杀了这2只食人鬼。 这名巨汉身着以白c黑两色为主色调的僧衣,脚上没有着足袋,瞪着一双两齿木屐。 这名巨汉的形象,令平十郎不由得回想起平安时代源义经的左膀右臂弁庆。 这名巨汉把头俯低,看了一眼平十郎,随后轻声道: “是活人啊” 巨汉的这句话,令平十郎终于回过了神来。 “多谢你出手相救”平十郎先是道了声谢,随后急声道,“我们快点趁现在离开这儿吧这2个怪物很快就要复生” 嗤 平十郎的话还没有说完,利刃劈开血肉与骨头的声音再次炸响。 这一次的声响,是自平十郎的头顶不,应该是自平十郎的身上响起的。 巨汉二话不说,直接挥动手中的大薙刀,对准平十郎的脑袋来个纵劈,将平十郎的脑袋直接劈碎。 平十郎连发出悲鸣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软软地瘫倒在地。 “啊”巨汉发出一道舒畅的呻吟,“还是杀活人最有意思了,这些怎么杀都杀不死的家伙,杀起来一点劲也没有。” 说罢,巨汉再次一挥刀,将刚刚复活的那2只食人鬼再次斩毙。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18章 潜入开始 落向西天的太阳映照着密布天空北半部的云,天空开始染上日没的色彩,地上的光线也因此变得阴暗了起来。 绪方一边擦着快要顺着下巴滴落下来的汗珠,一边看着身前那巨大的木墙,嘟囔道: “终于到了和宗海他所说的一样啊丰和村外围的木墙最矮也有3间以上” 绪方等人清晨出发,直到现在已是黄昏时分,终于抵达了这座已被木墙围起的丰和村。 之所以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成功抵达丰和村的木墙之下,是因为绪方他们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躲避食人鬼上。 从天满寺到丰和村,绪方等人足足遭遇了3波食人鬼。 绪方他们现在的头等任务,是赶往丰和村,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浪费在这些食人鬼身上。 所以对于这3波食人鬼,绪方等人依靠地形,将其统统甩开。 所以也因此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若没有那些挡路的食人鬼,以绪方等人的脚程,本可以赶在中午之前抵达丰和村。 “哈哈哈哈”松本扶拄旁边的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喂,松本老兄,你还好吗”松本这剧烈的喘息,让牧村都不由得对其关切了起来。 “哈还还好哈只是我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而已哈” “喂喂喂。”牧村一边轻拍着松本的背,一边说道,“你的体力怎么这么差啊才这么两下就没有体力了。” “我可是医生啊”松本没好气地说道,“和你们这些习武之人不一样” “好”正朝后方张望着的间宫呢喃着,“没有食人鬼追过来看来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说到这,间宫顿了下。 随后轻叹了口气,感慨道: “那些就是食人鬼吗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不死的存在” 今日,是间宫和牧村他们第一次遭遇食人鬼。 在遇到第一波食人鬼时,为了亲自实验食人鬼是否真的是杀不死的,间宫和牧村二人还冲上去亲身挥刀实验了一番。 随后十分直观地感受到了食人鬼那怎么杀也杀不死的这一特性的恐怖。 在牧村照顾松本c间宫检查后方有没有食人鬼跟来时,绪方和阿町则观察着身前那高大的木墙。 这木墙的制作相当地粗糙。 就只是将一根根粗大的木柱绑在一起,然后立起来而已。 每一根木柱还长短不齐,有些木柱长一些,有些木柱短一些。 可以看出当时在制作这木墙时,制作人们非常地焦急,也顾不上去将每根木柱都切成同样的长度了,只要足够长就行了。 在木墙的后面,每隔一段距离就立有一座木制的瞭望塔。 这些木制的瞭望塔比木墙要稍高一些,只要站在上面,就能看到墙外的景象与动静。 在绪方等人的不远处,就立有一座瞭望塔,不过这座瞭望塔上却没有人在上面站岗。 虽然无人在那站岗,但绪方等人还是一直规规矩矩地藏身在一处隐蔽的灌木丛中。 即使那座瞭望塔上有人站着,因视角的缘故,也发现不了绪方等人的身影。 望着身前的这一巨大木墙和那些瞭望塔,阿町轻声道: “看来这丰和村里面一定有手艺不错的木匠。” “这木墙也就罢了,但那些瞭望塔可不是外行人能够做出来的。” “只不过这些瞭望塔的布置都相当地业余。这种业余的布置方法,导致瞭望塔上的站岗人员有相当多的视觉死角。” “对于擅长潜入的人来说,这种木墙就属于随随便便就能逃过监视并翻进去的类型。” “丰和村毕竟只是普通的农村而已。”一旁的绪方苦笑着接话道,“你觉得里面会有擅长城防的防御大师吗他们能够建出这样巨大的木墙,还能配上这么多的瞭望塔,我觉得已经挺了不起的了” 观察完丰和村的木墙后,绪方和阿町转过身去,开始和身后的间宫等人开作战会议。 “等天黑之后,我就和阿町潜入进去。”绪方说道,“你们3个就在墙外等候着吧。” “我和阿町会尽快回来的。” “间宫大人,牧村大人。”松本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抓住间宫和牧村二人的衣袖,“请二位务必保护在下” “放心吧,松本老兄。”牧村一把揽住松本的肩头,“这个地方又没有食人鬼,安全得很,我们就在这里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绪方老兄他们回来就 可以了” “希望丰和村里面能有关于不死的更多的有用情报啊”间宫嘟囔着。 “相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丰和村里面有没有多余的小船。”绪方接话道。 绪方等人藏身于灌木丛中,一边吃着各自的饭团恢复着体力,一边默默地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今夜是个阴天。 层层云朵遮蔽天空,横卧在天空与大地之间。 待夜幕落下后,阿町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随后轻声道: “运气不错今夜是个阴天阿逸,准备出发了。” “嗯。”绪方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地脱下了他身上的那件浅葱色的羽织,交给了身旁的牧村保管。 浅葱色这一颜色太过明亮,穿着它容易被人给发现。 除了这件浅葱色的羽织之外,绪方的其余衣服都是暗色系的,和服是深蓝色,袴和袜子是黑色的。 所以只要把羽织脱掉,绪方身上的这身衣服就很适合用来当作“潜入服”。 除了把羽织交给牧村他们保管之外,交给牧村他们保管的东西,还有绪方自登岛到现在捡来的那些刀。 背着一大堆刀,自然是不方便进行动作需要尽量灵巧的潜行。 所以绪方只保留腰间的打刀和胁差,其他的刀统统暂时交给留在墙外待命的牧村他们暂时保管。 “祝你们武运昌隆。”间宫轻声祝福着绪方和阿町。 “嗯。”绪方点了点头,“我和阿町会快去快回的。” 说罢,绪方便偏转过头,与阿町一起观察起离他们最近的那座瞭望塔。 那座瞭望塔上,仍旧没有人在上面站岗。 确认了木墙内没有人在监视绪方他们这片地区的动静后,绪方朝阿町挥了挥手: “阿町,我们走。” “嗯。” 绪方与阿町压低着身体重心,快步冲出了灌木丛,迅速奔到了木墙之下。 二人并没有立即火急火燎地开始爬墙。 而是先把耳朵贴到木墙上,倾听着墙内的动静。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19章 墙内的光景 确定了木墙的另一面现在没有人后,阿町冲绪方点了点头,随后拔出她的胁差c踮起脚尖,用力地将胁差插进头顶的木墙墙体。 向下扯了扯,确定胁差已经稳固地插入木墙的墙体后,双手紧抓刀柄,以做单杆的动作将自己拉了上去,站在胁差的刀身上。 阿町的胁差是特制的胁差。 其刀柄处绑有厚厚的一圈黑布。 这圈黑布一方面是防止手汗打滑,另一方面则是可以方便阿町利用这柄胁差攀越类似于丰和村木墙这样的高大建筑。 阿町以胁差的刀身做立足点,站立于其上,随后解开胁差刀柄所缠的那厚厚一圈黑布,用嘴巴咬住黑布的底端。 抬头看了一眼木墙的墙顶,确认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以及大致要消耗的力气后,咬住连接着胁差刀柄的黑布,双足发力,猛地向上一蹬,朝木墙的墙顶抓去。 丰和村的木墙墙顶没有削尖,所以非常好抓握。 轻松抓住木墙的墙顶后,阿町没有急着将自己拉上去,而是先把头探出墙顶,确认墙内附近是否有人。 “运气不错”咬着黑布的阿町口齿不清地嘟囔道,“没有人” 确认了墙内附近没有人后,阿町双臂一拉,将自己拉上墙顶,随后朝底下的绪方招了招手,示意绪方可以上来了。 见阿町已十分顺利地登上了城墙c并示意自己登上来后,绪方不做任何迟疑,开始重复了一遍阿町刚才的动作。 阿町刚才的这套登上城墙的动作看上去似乎相当简单,但其实各种小技巧非常地多。 就比如如何在插入墙体的胁差上站稳,就有着非常多的技巧在里面。 如果不是因为目前已经掌握了初级的“不知火流潜行术”,否则绪方可没有把握在如此狭小的立足点上站稳。 身高只有1米55的阿町都能跳上木墙的墙顶,那身高远在阿町之上的绪方自然是更加没问题。 凭借着不知火流潜行术,以及自己这身高臂长的优势,轻轻松松登上木墙的墙顶后,阿町松开嘴中的黑布,双手紧抓黑布,将自己的那柄胁差给一点点回收了上来。 这条黑布的用处就在这利用刀身攀上高处后,可用于回收自己的刀。 “我先下去了。” 附在正在回收刀的阿町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绪方按紧腰间的两柄刀,避免待会下落时c两柄刀的刀鞘互相碰撞发出太大的声响。 随后向下轻巧一跃,将后背紧贴在木墙的墙身,以近似于“滑”的姿势,顺着墙身滑下落地。 绪方刚一落地,阿町也刚好顺利凭借着那条黑布将她的刀回收。 紧跟在绪方之后,跳下落地后,阿町环顾了下四周。 “好黑好静啊” “而且感觉气氛有些奇怪”绪方补上一句。 墙内的世界与墙外的世界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绪方却感觉两者之间的空气有着天壤之别。 倒不是说墙内的空气充溢着什么难闻的恶臭,而是空气中弥漫的氛围有些怪异。 明明这座木墙之后应该还有一些人类生存,但是墙内的空气中却一直散发着死寂的气息,感受不到什么烟火气。 “先深入进去看看吧。”绪方道。 “嗯。” 绪方和阿町二人猫低着身子,循着昏暗处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着。 今夜的这大阴天,令绝大部分地区都是漆黑一片,这给绪方二人的潜行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向前深入了一段距离后,二人发现了一片庄稼地。 同时,也终于发现了丰和村的村民。 这片庄稼地只是一片普通的水田,几名青年站在这片水田的各个角落,似乎是正在看守这片水田。 这几名青年有男有女,虽然现在因为光线昏暗c视线并不良好,但绪方还是能依稀地看出这几名青年的脸色和身体状况极差。 全都是皮包骨头,面黄肌瘦,两颊深深地凹陷进去一看便知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了。 绪方怀疑如果刮一阵强风过来,这几名青年可能连站稳都做不到。 望着正在水田上站岗的这几名年轻人,绪方与阿町纷纷感到松了口气。 在潜入丰和村之前,绪方等人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那便是丰和村的村民们都死了。 自丰和村用木墙隔绝了外部的世界后,宗海便再没有和躲在木墙之后的岛民们有过交流,所以宗海也不知道在那木墙之后是否还有 活人。 这片水田上还有人站岗,便说明木墙内还有不少人仍活着。 小心地避开这片水田,以及这片水田上的那几名青年后,绪方和阿町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深入着。 “我说阿町啊。”紧跟在阿町身后的绪方,此时冲阿町苦笑着轻声道,“你背后的那挺铁炮真的不碍事吗” 因为阿町走在绪方前头的缘故,所以绪方能很清楚地看到阿町背后的那挺因铁炮,因阿町正移动的缘故,而以轻微的幅度摇晃着。 绪方看着就感觉这挺铁炮很碍事,于是忍不住朝阿町这般问道。 对于绪方的这一疑问,阿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碍事,不碍事。我早就习惯背着铁炮了。背着铁炮是不会妨碍到我做任何动作的啊,阿逸,快看,看到村子了。” 绪方循着阿町手指所指的方向朝前望去。 只见二人前方的黑暗处有着点点火光闪动着。 借着这些火光的照耀,绪方能勉强看到建筑物的影子,已经在这些火光下晃动的人影。 “给。”阿町朝绪方扔来一块黑色手帕。 绪方定睛一看这块黑色手帕眼熟至极,正是前天二人搜索那座荒废的村子时,阿町借给他包住口鼻的那条手帕。 “像我一样把口鼻包住。”阿町一边说着,一边也掏出了条黑色手帕并蒙住自己脸部眼睛以下的位置。 “为什么要包住口鼻”绪方虽然感到很疑惑,但还是乖乖遵照阿町所说的那样,拿起阿町刚递给他的这条手帕,规规矩矩地包好了自己的口鼻。 “这样能减轻你的呼吸声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是我们不知火里的规矩在潜入目的地时,要注意做好对自己身份的保护。走咯,阿逸。” 循着昏暗的阴影处,绪方和阿町一点一点地靠近着丰和村。 刚靠近到可以清楚地看清丰和村的最外围房屋的范围时,绪方二人便听到丰和村的村内响起一声响亮的大喊: “大家开始分发明日的早餐了请过来集合”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20章 末日光景 这声大喊足足重复了数遍后才停下。 在这声大喊落下后,绪方和阿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 “看来丰和村还是维持着一定秩序的”绪方率先说道。 “嗯。”阿町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吧。” 二人都对刚才的这声大喊非常地好奇。 二人一方面是想看看这丰和村还有多少活人,另一方面则是想看看这所谓的“分发早餐”,是怎么个分发法。 绪方与阿町在丰和村的外围一点一点地移动着,寻找着合适的翻入进去的地点。 丰和村内虽然在某些地方有火把照明,但火把的数量并不多,没有被光亮所覆盖的昏暗之处比比皆是,所以绪方与阿町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翻入场所。 突入丰和村后,二人便马不停蹄地循着刚才那几声大喊的发源地缓步潜行过去。 仅一会的功夫,二人便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阿町,快看。”绪方朝前努了努下巴,“我们到了。” 绪方与阿町现在正藏身在两栋房屋的空隙之间。 这种地方往往光线昏暗,同时也很少有人会来这种地方,所以特别适合用来当作藏身之处。 躲在此处的二人,只需将头稍稍向外探出,便能看到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聚集了不少的人。 这些人在2名青年的身前排成2条队伍,从这2名青年的手中领取着米。 不论是这2名青年,还是正在排队领米的青年,他们的模样都和绪方他们刚才在那片水田中碰到的那些站岗的人一样面黄肌瘦,一看便知是许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刮来一阵风说不定就能倒。 “米可真少啊”望着正在领米的这些村民们,阿町嘟囔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了” 虽然隔着一些距离,但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清楚地砍倒了负责分发米的一名青年,用4根手指夹起一小撮米放进一名老妇的布袋之中。 “他们似乎是按户来给米的。”绪方在一旁轻声附和道,“反正大家都是一条村的人,谁谁谁是哪一户的,大家都一清二楚,所以也不用担心会给错米” 虽然是按户来给米,但不论是大户还是小户,所能拿到的米都非常地少,彼此之间的差距,大概就是你多一小撮米或是少一小撮米。 每户人家都只能领到这么少量的米,村民们的脸色与体质能好起来才怪了。 和我想的一样啊 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自我封闭的丰和村实行着“君主专制”以及“配给制”,将所有的物资集中在一起进行统一的发放 丰和村的村长近之助应该就是那个“君主”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近之助应该颇有人望和手腕,将村子封闭了这么久后,村子还能维持着稳定的秩序。 绪方之前就推测过如果木墙内的丰和村还有活人居住的话,那么这座丰和村肯定是实行着“君主专制”,在食物等重要的物资上实行着“配给制”。 毕竟在这种近乎于末世的环境下,将权力集中在一处的“君主专制”反倒是最高效c最能带领大家活下去的制度。 当然高效的前提,是那名负责带领大家的“君主”并不是无能之人。 将目光从仍在派米的人群中收回来后,绪方朝阿町说道: “走吧,阿町。我们去找这座村子的村长近之助。” “嗯。走吧。”阿町点了点头,“现在有许多村民正在这儿领米,刚好方便我们潜入近之助的家。” 绪方和阿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这座丰和村的村长近之助。 他身为这“墙内世界”的统治者,所掌握的关于食人鬼c出岛手段等情报肯定是所有村民中最多的。 绪方和阿町极有默契地同时偏转过头,看向村子中那座最气派的屋邸。 在还没进入丰和村时,绪方和阿町就注意到了这座气派的屋邸,因为这座屋邸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其他人的房子都是普普通的矮房,唯有那栋房子是起码有3层高的气派宅邸。 宗海有跟绪方他们说过近之助不仅是丰和村的村长,同时也是这座岛家境最优渥的人,他的家也因此非常地气派。 所以绪方二人都不需要专门去问其他的村民近之助的家在哪里,只需抬眼一看,便能立即锁定目标。 趁着还有不少村民在那领米,绪方和阿町偷偷地从这处房屋之间的间隙处闪身而出,悄悄地朝那栋气派的宅邸靠去。 与此同时 离丰和村不远的某处山谷之中。 “喂新来的”宗太郎朝七卫门等人大喊道,“这里就是我们的根据地” 乖乖跟在宗太郎等人身后的七卫门,环顾着四周。 此地是一片位置较隐蔽的山谷,地势颇高。 这座山谷的各个角落都有人或坐着c或站着。 在宗太郎领着七卫门等人进入这座山谷后,这些人立即朝七卫门等人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 有高兴的目光。 有感兴趣的目光。 有那种赤裸裸的淫秽的目光。 被这些目光扫得心里发毛的七卫门,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不用感到害怕”领着七卫门等人朝山谷的深处走去的宗太郎朝七卫门笑道,“我们这里严禁欺凌,只要乖乖服从命令,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不仅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还会好吃好喝好待遇。” “容我姑且一问”七卫门朝宗太郎轻声问道,“你们已经聚集了多少人了” “加上你们这几个新来的,有42号人。” “42”七卫门挑了挑眉,“你们这么多号人,食物来源在哪” “当然是去跟这里的岛民们借啊。”宗太郎偏转过头,朝七卫门咧嘴一笑,所展露出来的笑容带着几分狰狞。 “跟岛民们借”七卫门面露疑惑之色。 “详细的,我之后再跟你们慢慢说。我们到了。喂大哥我带了新人们回来了”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21章 向丰和村借米 七卫门等人的前方,是这座山谷的最深处。 在这座山谷的最深处,立着一颗巨石。 有一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仰躺在这颗巨石之上。 在听过宗太郎的声音后,此人立即一个挺身c站立起来,随后用极其轻盈的动作,从巨石上跃下。 直到此人从巨石顶上跃下,七卫门才终于看清此人的样貌。 此人的身高和体重都只能算是普通水平。 身上穿着和宗太郎的衣服近乎一模一样的特殊黑色衣服。 二人不仅仅是服饰类似,就连长相也相当地酷似。 联想到宗太郎刚才喊此人“大哥”,七卫门不难推理出宗太郎和此人应该是兄弟。 “这位就是我们的兄弟,同时也是我大哥青太郎。”宗太郎跟七卫门等人介绍着他们日后的首领。 “宗太郎,干得不错”青太郎朝宗太郎投来赞赏的目光。 “喂你们几个报上名来”青太郎朝七卫门等人喊道。 见青太郎问他们话,七卫门等人赶忙报上了各自的性命。 “我们这儿没有太多的规矩。”青太郎高声道,“仅有的规矩就是要听我的命令以及不能自相残杀。” “除此之外,我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 听完青太郎的这番话,七卫门暗自松了一口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以青太郎为首这一集团还算不赖,不是那种会有许多不可理喻的规定的组织。 “对了,宗太郎。你回来地正及时,我刚好又有个任务要派给你做。” “不会又是让我去跟丰和村的那帮家伙借米吧” “除了这个任务之外,我还能交给你什么任务”青太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 “现在可是晚上了哦。又要让我大晚上摸黑去借米啊” “没办法,我们的食物快要吃完了,如果不快点去借米的话,我们连明天的早饭都没着落了。” “好,我知道了。”宗太郎面露无奈之色,轻叹了口气,“我去去就回。” “记得顺便将那几个人带上。”青太郎的脸上浮现出几抹狰狞之色,“只要带上了那几个人,那帮乡巴佬再怎么不情愿,也会乖乖把米交给我们了。” “不用大哥你说,我也会带上他们的。”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挂在了宗太郎的脸上。 “那个”七卫门以一副小心翼翼的口吻说道,“我想请问一下丰和村是” “跟我来,新人。”宗太郎朝七卫门勾了勾手指后,领着七卫门朝山谷的谷口走去。 在七卫门紧跟在宗太郎的身侧后,宗太郎朝七卫门介绍道: “丰和村是这座岛上唯一还有活人居住的村子。” “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我们平常的食物来源,都是跟这座岛的岛民们借吗” “我所指的岛民,就是那座丰和村的村民。” “看到了吗那里就是丰和村。” 在快要走到谷口时,宗太郎朝外一指。 他们所处的这处山谷地势偏高,所在站在谷口向外一望,大有居高临下的态势。 七卫门循着七卫门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在不远处的某片平地上,赫然立着一座相当显眼的不明物体。 “那是是什么”因为视野昏暗的缘故,七卫门只能勉强看出一团模模糊糊的阴影,“那是木墙吗” “没错。”宗太郎道,“这些乡巴佬也算厉害,竟然能建起这么高的木墙。” “好了,新来的,下去好好休息吧。” “我要去找丰和村的那帮乡巴佬借米了。” 一抹淡淡的微笑在宗太郎的脸上浮现。 虽然是抹微笑,但是外人看到宗太郎的这抹微笑后,肯定不会感到如沐春风,只会感觉不寒而栗。 “话说回来我也好久没有去过丰和村了上次去丰和村都是什么时候了算了,这种事情无所谓了。” 丰和村,近之助的家。 一名侍女打扮的少女捧着水盆与抹布,迈着小碎步沿走廊向前快步走着。 在来到二楼的一扇巨大的纸拉门前后,半蹲在纸拉门边,轻轻地将这扇纸拉门拉开后,捧着水盆与抹布快步踏入了这座房间。 这座房间没有其他的家具或物事。 只有3面巨大的储物柜分别紧贴着这座房间的3面墙壁。 这3面巨大的储物柜的顶部抵着天花板,其样式像极了药馆里面储备药材的那些药柜。 密密麻麻的柜桶,其总数起码在200以上。 虽然样式很像药柜,但是和药柜不同的是一般的药柜,每个柜桶的外面都会贴有字符,标注这个柜桶里面装着什么药材。 而这3面巨大储物柜的200多个柜桶的外面什么也没贴,让人搞不清楚这些柜桶的里面都装有什么东西。 这名侍女是来打扫这座房间的。 在装着水的盆子放置在房间的一角c用束袖带扎好自己两边的袖子后,趴伏在地上,准备开始擦拭这座房间的榻榻米。 然而就在这名侍女刚趴伏在地上时,一柄利刃突然自她的右后方伸来,抵在这名侍女的脖颈大动脉上。 在这利刃抵在她脖颈的同时,一只小手也从她的左后方伸出,死死地按住这名侍女的嘴。 “唔唔唔”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的侍女,连忙发出尖叫。 但因为嘴巴被那只小手给死死捂住的缘故,她的这些尖叫在出口后,只变化为低低的鸣叫。 “别动。别叫。” 一道对这名侍女来说陌生至极的女声自她的后方响起。 “想活命的话,就乖乖的别动别叫。” “否则” 这道女声的主人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 但她却默默地将利刃靠得侍女的脖颈更近了些。 锋利的刀刃已经微微切开侍女的肌肤。 几滴鲜血已经开始顺着被切开的肌肤向外泌出。 经历了赤裸裸的恫吓,身体抖得越发厉害的侍女,虽然心里更加恐惧了,但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尖叫的欲望,不再出声,也不敢再乱动。 “很好。”这道女声的主人轻声道,“我待会会放开你的嘴。问你一些问题。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不要说些无关的话,更不要乱叫。在我放开你的嘴后,你不要乱叫。” “胆敢乱叫,我就一刀杀了你。” “听明白了吗”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22章 墙内的“君主”(上) 侍女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不要忘记我刚才的话。” 最后提醒了这名侍女一句后,这道女声的主人缓缓放开了侍女的嘴。 在嘴巴重获自由后,侍女十分听话地没有大声尖叫,或是多说一些无关的话。 “第一个问题近之助在哪” “在3楼他的房间内” 因为恐惧的缘故,侍女的声音抖得非常厉害,连一句完整c流畅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个问题他的房间在哪” “从旁边的楼梯上去右转第2个房间就是近之助大人的房间” “第三个问题近之助他现在在房间吗” “在肯定在平常这个时候近之助大人已经要准备就寝了” “第四个问题近之助他平常有习过武吗比如学习过柔术c合气道之类的。” “没有” “第五个问题近之助他有护卫吗会在他入寝后,守在他房间门前之类的护卫。” “也没有” “这样啊,感谢你的回答。” 说到这,女声的主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她这突然到有些诡异的沉默,令侍女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心中的恐惧之情越来越盛,身体也随之抖得更厉害了。 过了好一会后,这道女声的主人才终于再次出声: “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 侍女看了一眼紧贴着三面墙壁的那3座巨大的储物柜。 “这是近之助大人他的储物房” “这3个柜子是近之助大人于5年前购来的储物柜共有210个柜桶” “近之助大人将他所有的杂物都放在了这个储物柜中” “为什么这些柜桶的外面都没有贴着标识柜桶内物品的字符这么多的柜桶,又不贴提示的字符,难道不会忘记什么东西放在哪个柜桶里吗” “这些柜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摆放的所以近之助大人他不需要在柜桶外面贴提示用的字符他也从来没有拿错过东西或是忘记东西放在哪个柜桶里” “规律什么规律” “这我不知道只有近之助大人他本人才知道他放东西的规律是什么” “这样呀好,辛苦你的回答了。” 随着这道声音的话音落下,侍女只感到自己的后脖颈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用力锤了一下。 这强烈的疼痛感令侍女的两眼一黑,随后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将这名侍女用刀柄的底部打昏后,阿町朝头顶的天花板招了招手。 刚才一直藏身于天花板上的绪方将其中一块天花板挪开,然后跳跃而下,刚好落在了阿町的身旁。 在与阿町一起合力将已经昏过去的侍女给安放好的同时,绪方用无奈的口吻朝阿町问道: “你刚才只需要问这名侍女近之助在哪里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问她这些储物柜都是做什么的” “因为我实在好奇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柜桶的数量这么夸张的储物柜” 将那名侍女在房间的角落处安放后,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的阿町朝离自己最近的那面储物柜走去。 随手拉开一个柜桶后,阿町发出小小的惊呼: “这些柜桶都好大啊” 绪方跟过去看了一眼阿町拉出来的这个柜桶。 就如阿町所说的那样这些柜桶虽然都不算很宽,但都非常地狭长。 阿町随手拉开的这个柜桶里面,只放着2个杯子。 如此狭长的柜桶里面,仅放有着2个杯子看上去相当地突兀。 “好了,别看了。”绪方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将阿町拉出来的柜桶收回去,“趁着那名侍女还没醒来,我们快点去找近之助吧。” “知道啦。走吧。” 说罢,阿町走回绪方刚刚跳下的地方,敏捷地向上一跳,循着绪方刚刚搬开那块天花板而留出的空洞,跳到了天花板之上。 紧跟其后的绪方在跟着阿町一起跳回天花板的上方后,并将自己刚刚搬开的那块天花板又重新装了回去。 原本有些吵闹的这个房间重归平静。 仅剩下那名被阿町打昏的侍女躺在房间的角落睡得香甜。 烛火所发散出来的昏暗光芒打在近之助的身上,在近之助的身后拉出好长好长的影子。 这道长长的影子如山一般压在近之助身后的墙壁上。 正准备入睡的近之助虽然已经换好了衣服,但并没有立即缩进被褥中入睡,而是坐在被褥之上,遥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思考什么,一脸沉重。 就在这时,近之助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后突然吹来一阵风。 还没来得及回头朝自己的身后望去,两只小手便自他左右两侧的身后伸来,迅速控制住了近之助。 这名控制住近之助的人,自然正是阿町。 阿町用右手捂住近之助的嘴,左手则抓住他的肩膀。 而近之助的反应则要比刚才那名侍女镇静得多了。 身后突然冒出来个人并把自己给控制近之助的瞳孔虽然因惊愕而猛地一缩,身子也随之一震,但他迅速恢复了冷静。 没有发出惊叫,也没有进行任何的挣扎。 近之助这种镇定自若的反应,令阿町不由得发出小小的惊呼。 “晚上好,近之助大人。” 在阿町控制住近之助后,绪方也一边向近之助问好着,一边从天花板上跳下,稳稳地落在了近之助的身前。 “抱歉,深夜前来叨扰,可能吓着你了。” “我们并没有恶意。” 说罢,绪方掏出了宗海给他的那柄怀剑。 “这是天满寺的宗海让我交给你看的。” “他说只要将这柄怀剑交给你看,就能证明我们是友非敌。” 绪方将这名怀剑放到近之助身前的榻榻米之上,让近之助可以好好地端详这柄怀剑后。 近之助看了一眼这柄怀剑,眉毛一挑。 绪方很明显地感受到近之助在看到这柄怀剑后,身上戒备的气息立即削减了许多。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23章 墙内的“君主”(下) “我们只是来向你问几个问题。问完后我们马上就离开,绝不在此停留,也绝不会伤害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好吗” 因为他们还有问题要问近之助,所以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对待近之助都是客客气气的。 阿町仅仅只用双手控制住近之助,并没有像刚才控制那名侍女时一样拿把刀抵在他的脖颈。 而绪方在和近之助交涉时,也用着极其温和的语气,并讲着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讲过的敬语。 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近之助轻轻地点了点头,用动作表示了自己愿意配合绪方等人的意愿。 见近之助点头了,绪方便朝站在近之助身后c控制住近之助的阿町使了下眼色,示意阿町将近之助放开。 阿町的手离开自己的嘴c嘴唇与舌头重获自由后,近之助十分配合地没有大声尖叫,还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你们既然有着这把怀剑,便说明你们的确是天满寺的友人。所以我相信你们。” 近之助轻声道。 “你们2个应该都是被幕府扔到这座岛上的囚犯吧你们是第几批被扔到这座岛上的囚犯” “第4批。”绪方答道。 “第4批吗”近之助嘴角一扯,发出一声冷笑,“幕府已经扔了这么多人上这个岛了啊说吧,你们想问什么” “我们想知道关于食人鬼的更多的情报。” “你们想知道这个做什么”近之助朝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 话刚说完,近之助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啊”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近之助嘟囔道,“幕府开给你们这帮囚犯的赦免条件,其中一条就是拿到有关食人鬼的有用情报,所以你们打算从我身上来捞取情报,我说得对吧” 绪方摇了摇头:“不。我和我的同伴们对所谓的赦免并不感兴趣,我也不相信幕府真的会就这么简单地把自由之身还给我们,所以我们只想靠自己的力量逃离这座岛。” “我们之所以想要食人鬼的情报,只是因为我的那几个同伴肩负着搜集食人鬼情报的任务而已。”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近之助轻叹了口气,“总之你们可要失望了。我对于食人鬼可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 “他们怎么来的c怎么杀死他们c有什么其他的特性,我统统都是一无所知。” “我对食人鬼仅有的了解,就是他们杀不死c血液有毒c不会疲倦c这座岛上的人死了就会变成食人鬼c活人也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变食人鬼除此之外,我对于食人鬼没有其他的了解了。” 近之助的话音落下,跪坐在近之助身后的阿町,脸上浮现出浓郁的失望之色。 她c间宫c牧村他们3人之所以会故意被官府的人所抓c被官府的人送上这座岛,就是为了搜集极可能多的关于“食人鬼”的情报。 虽然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亲耳听到近之助刚才的这一番话后,她还是难掩失落。 “那换个问题吧。”绪方连忙说道,“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多余的船只在幕府的人摧毁岛上的所有船只时,你们及时留了几艘之类的。” “你们既然知道幕府的人把岛上所有的出岛工具给摧毁了啊是天满寺的人告诉你们的吗”近之助脸上浮现出浓郁的苦涩之色,“没有。幕府的士兵们在受命摧毁这座岛的船只和造船工具时,可是不遗余力的。” “这片土地上早就没有船了。” “倘若有船,我们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次换成绪方难掩失望之色。 “没有船吗”绪方轻叹了口气,“没办法了设法造条木筏吧。” “你知道怎么造木筏吗”阿町反问道。 “不知道。实在不行就抱着块木头游出这座岛吧。” 虽然绪方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心中却这样说道: 待会拉上阿町好好地在丰和村各处搜搜吧,他们说不定是有藏着船的,只不过瞒着我们,不肯告诉我们而已。 说来也巧,在绪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时,阿町也近乎是在同时,在心中暗道: 待会拉上阿逸好好地在丰和村各处搜搜吧,他们说不定是有藏着船的,只不过瞒着我们,不肯告诉我们而已。 只可惜二人并不知道他们两个几乎是在同时产生了近乎一模一样的想法,并不知道彼此之间竟如此地有默契。 “抱歉容我打断一下。”近之助突然出声道,“你们二人既然是天满寺的友人,可以容我问你们一 些问题吗” “你问吧。”绪方点了点头。 “天满寺现在怎么样了”近之助用有些焦急的语调说道,“自1年前建了这堵木墙后,与天满寺之间的联系就此断绝。京海和宗海他们二人现在如何了” 京海宗海他恩师的法号。 见近之助问了他这一个问题,绪方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天满寺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丰和村在1年前便树起了木墙,进行自我封闭。 所以近之助连京海在半年前便因旧疾复发而亡的这一件事都不知道。 绪方将他已知的所有关于天满寺的事情,用尽量简略的语句同近之助复述了一遍。 从京海病亡讲到仍健在的宗海于不久前将本为囚犯的显海收入门下。 而近之助的表情,也随着绪方的讲述不断变化着。 “这样啊”近之助的脸上浮现出悲怆之色,“京海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吗他也变成食人鬼了吗” “近之助。”望着面露悲怆的近之助,绪方在犹豫了一会后,轻声道,“关于宗海有些事我不得不和你说。这些事我觉得不该瞒着你。” “嗯什么事” “跟食人鬼有关的” 绪方将京海并没有变成食人鬼c和世和直这对师徒可能有猫腻c利农河的河水可能有问题c宗海将这些事统统隐瞒的这一连串对近之助来说都无异于是晴天霹雳的重大消息逐一告知给了近之助。 而近之助的脸上的惊骇之色也以惊人的速度扩展着。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24章 不知火里的一对兄弟 “这样啊”近之助低声道,“原来宗海他早就知道了利农河的河水有问题,却不跟我们说吗” “不过我倒是很理解他的这种做法”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这种瞒而不报的做法反而是正确的” “如果让岛上的大家都知道仅有天满寺那一处的井水是没有问题的,那为了争夺这口水井,恐怕将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血腥斗争。” “至于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我有印象” “在2年前,他们这对师徒突然来到了这座岛,说要迁居于此。” “我们蝶岛一直都缺优秀的医生,再加上他们的医术很好,要价也很低,因此他们这对师徒在我们这儿很受大家欢迎” “我也曾经被他们帮忙治疗过我那长年疼痛的腰,而他们的医术也的确相当地不赖,经他们的治疗过后,我那以前怎么治都治不好的腰病很快就痊愈了。” “近之助。”阿町朝近之助追问道,“你能画出他们俩的长相吗” 近之助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有这么好的画功,能够画出他们的长相。” 说到这,近之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下。 “不过,我这里却保存有着2件与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有关的东西。” 说罢,近之助站起身。 “二位,跟我来吧。” 不明就里的绪方和阿町跟着近之助站起身,分别站在近之助的左右两侧,任由近之助带着他们俩走出房间,朝二楼走去。 近之助的目标,是那间有着3大座储物柜的库房。 近之助的这个家虽然气派豪华,但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多,从近之助的房间到这间库房,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偶遇到任何的人。 一进库房,近之助便看到了仍旧躺在房间的一角c正睡得香甜的那名侍女。 不用绪方他们多说,近之助光用看的,都猜得出来侍女她为何会睡在这里。 苦笑了下后,近之助不带任何犹豫与迟疑地走向其中一座储物柜并拉出一个柜桶,从中拿出了2张纸,递给了绪方与阿町。 接过近之助递来的这2张纸后,绪方朝上面一看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绪方还没来得及询问这2张纸是什么,近之助便抢先一步回答道: “这2张纸,是当时和世c和直给我治疗我的腰病时,给我写的药方。” “他们说他们所储备的那点药材并不足以治疗我的腰病,所以要我拿着这2张药方到岛外采药。” “我遵照他们的指示,遣人到大阪买来了这2张药方上所写的所有药材。” “而这对师徒的这2张药方也着实有效,用这些药煎熬c调制的药水,真的治好了我的腰病。” “因为觉得等日后哪一天我的腰病复发了,这药说不定能再起一次功效,所以我就将这2张药方一直留着了。” “原来如此”绪方低头仔细看着手中的这2张药方。 望着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字迹,绪方的双眼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位,多谢你们愿意告诉我这些事情。只可惜啊”近之助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凄惶之色,“就算我知道了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可能是这一切骚乱的罪魁祸首c知道了利农河的河水可能有问题,也没有什么用啊” “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连这座岛都出不了,即使想找那对师徒要个说法,也不知道那对师徒现在跑哪里去了” “我们一切的生活用水都取自利农河。” “就算知道了利农河的河水可能有问题,我们也不得不用” “喝了利农河的河水说不定不会有事,但不喝利农河的河水,不到几天的功夫就要渴死” 说到这,近之助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生活在木墙内的我们在这种内无充足粮食,外有强敌勒索的境况下,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外有强敌勒索”绪方扬了扬眉。 近之助刚才所说的这句话中的这几个字眼,令绪方不得不在意起来。 就在绪方想要询问近之助“外有强敌勒索”是什么意思时,库房的房门之外突然响起一声焦急的大喊: “近之助大人宗太郎那帮人又来了” 这道焦急的大喊刚一落下,近之助的神色猛地一变。 “可恶”近之助咬牙切齿道,“那帮家伙又来了吗” 说罢,近之助一挥衣袖,朝外冲去。 同样脸色一变的人,还有阿町。 阿町在听到刚才的那声大喊不,准确点来说,是听到“宗太郎”这个人名后,脸上的神色像近之助那样猛地一变。 在近之助朝外冲去时,阿町也马上紧跟其后。 “阿町,你干嘛”搞不懂阿町突然之间要做什么的绪方,一边一脸茫然地跟上去,一边随手将近之助刚才塞给他的那2张和世c和直所攥写的药方塞进怀里。 紧跟在近之助的身后冲去库房后,阿町便急声朝近之助询问道: “请问宗太郎是” “是一个混帐。”近之助冷着脸c沉声道,“被幕府扔到这座岛上后,这个宗太郎和他的哥哥青太郎纠集了大量的囚犯,在这座岛上扎根了下来。” “没有食物来源的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我们要米。” “若是我们不肯给米,他们就扬言要冲进来把我们杀光。” “他们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外有强敌勒索的那帮强敌。” “他们手中有武器,再加上青太郎c宗太郎这对兄弟据说是那个什么不知火里出生的忍者,实力很强大,所以我们一直以来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不知火里”绪方忍不住出声反问道。 同时,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身旁那脸色阴沉的阿町。 “嗯。那个宗太郎的确是这么自称的。”近之助轻声道,“虽然我也不清楚那个不知火里是什么东西,位于什么地方” “那是一个忍者之里。也就是你们俗称的忍村。”近之助的这句话的话音刚落,阿町便不假思索地应道,“类似于战国时代的风魔之里c甲贺之里的忍者之里是一个很糟糕的地方”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25章 武士对忍者(上) “你们两个跟来做什么”近之助微微皱起眉头,朝紧跟在他身后的绪方和阿町这般问道。 “请让我们同行。”阿町正色道,“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们既然是天满寺的友人,那就随便你们吧。” “喂阿町。”在近之助把脑袋偏转过头后,绪方微微侧过头,朝阿町低声问道,“你难不成认识那个什么青太郎c宗太郎吗” “嗯。”阿町面无表情地应道,“毕竟是同属不知火里的忍者,当然是互相认得的没想到那2人竟然也被抓来这座岛了啊”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的近之助,火急火燎地冲出自家宅邸后,不做任何迟疑与停留地朝循着村内一名青年的指引,朝木墙的东南方冲去。 一路上,不少已经得知宗太郎等人又来要米的村民们,一脸惊慌地朝近之助靠来。 望着这些朝近之助靠来的村民们,绪方不由得在心中暗道着: 近之助他在丰和村真的是很有人望啊一遇到这种危急的事情,村民们都是下意识地来找他 在近之助现身后,绪方明显地感受到村民们像见到主心骨一样,脸上的惊慌之色变淡了许多。 同时,绪方也感受到村民们正不断地朝他与阿町投来疑惑的目光。 近之助的身后突然多出了2名之前从没见过面的生人不论是谁,肯定都会面露疑惑。 不过因为近之助没有搭理绪方和阿町c仍由二人跟在他的身后,再加上宗太郎那帮人现在正在墙外等着他们,所以村民们一时之间也不好意思去询问近之助关于绪方和阿町的事情。 迅速赶到了木墙的东南方后,近之助c紧跟在他身后的绪方和阿町c以及村内的一些青年们,先后登上了一座瞭望塔。 登上瞭望塔c朝墙外望去后,绪方清楚地看到在木墙之外,聚集了不少的人。 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都穿着那套眼熟至极的官府派发给他们这些囚犯的铠甲。 1c2c3c4c520一共20人也不知道近之助和阿町刚才所说的那个什么宗太郎是哪一个 因为这些聚集在墙外的这些囚犯们有擎着照明用的火把的缘故,所以绪方很清楚地看清他们的人数。 就在绪方猜测着谁才是宗太郎时,木墙下的这帮囚犯中响起一道轻佻的声音: “哟晚上好近之助大人我们又来向你借米了” “宗太郎”近之助咬紧牙关,每个字词仿佛都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你们这帮混帐你们口口声声说借米但你们哪一次有还过米” 那家伙就是宗太郎吗 绪方循着刚才那道轻佻的男声看去。 这道轻佻男声的主人,个子中等,脸上有条纵向的大刀疤,穿着一身特殊的黑衣,上身的和服是窄袖的,下身的袴稍微有些紧身。 望着此人身上的这套黑衣,绪方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然后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阿町。 因为此人身上的这套衣服,和阿町身上的这套衣服,从形制上非常地像。 只不过此人的衣服并不像阿町的衣服那样,会露出双肩和后背。 阿町身上的这套衣服既然是不知火里的女忍们的制服的话,那么那个宗太郎身上的那套衣服应该就是不知火里的男性忍者的制服吧 在绪方正在心中这般暗道着时,宗太郎他那轻佻的嗓音再次响起: “怎么近之助大人,你难道不愿意把米借给我们吗” 听到宗太郎的这句话,近之助的脸色一变。 咬了咬牙关,刚想说些什么时,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年轻村民便咆哮道: “我们都已经快要没米了” “再把米给你们的话,我们就都要饿死了” 这名年轻村民的话音刚落,一道冷冷的笑声便自宗太郎的口中发出: “谁管你们啊我才不管你们的米还剩多少我只需要你们将足量的米交给我们其余的事情我才不管” 话说到这,宗太郎突然顿了一下。 在沉默了一会后,换上怪里怪气的语调,接着说道: “不过刚才近之助大人所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 “我们借了你们这么多的米,若是不还的话,就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但你们借给我们的那些米,已经统统屎和尿了,所以没法还你们。” “不如这样吧。我还别的东西给你们。” 说罢,宗太郎朝身旁的一名部下说道: “喂,将那3人推上来。” “是。” 那名部下应和了一声后,便朝另外2名同伴挥了挥手,3人一起朝火把的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处奔去。 没过一会,这3人便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而且还是推着3个人回来了。 这3名被推出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年轻的男性。 他们光着上身c四肢被绑在一张方桌的四角。 3人那裸露的上身密布着大量触目惊心的伤痕。 在那3名囚犯将这3人从阴影处推出来后,站在瞭望塔上的近之助c绪方等人还能看到有点点血珠顺着这3人的身体滴落而下。 望着这3人,近之助也好c他身后的其余村民也罢,无不是目眦欲裂,脸上密布愤怒之色。 宗太郎缓步走到这3人中的其中一人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脸。 “这3人近之助大人,你应该很眼熟吧” “就是你们村子前阵子出到墙外c采摘野菜的那4名村民中的另外3位。” “他们的运气也是背,撞见了我们。” “近之助大人,我们虽然不能把米还给你们,但可以把这3人还给你们。” “反正这3人我们留着也没有用,除了当心情不好的出气筒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所以还给你们也不是不行。” “只要你们今晚乖乖把米交上来,我就把这3人中的其中一人还给你们。” “至于另外2人,就留到之后再说吧。” “近之助大人,你看这交易很棒” “宗太郎即使叛逃了不知火里,你和青太郎的人渣本性果然还是没变啊” 宗太郎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充满怒意的女声便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头。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26章 武士对忍者(中) 这道女声的响起,令宗太郎瞬间愣住了。 立即止住话头的同时,赶忙循声看去。 刚才这道女声的主人,自然正是阿町。 刚才因为瞭望塔上的视线较昏暗,再加上宗太郎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近之助身上,因此刚才宗太郎并没有发现原来在近之助的身后站着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熟人。 “哎呀哎呀” 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的宗太郎用轻佻的口吻朝正站在瞭望塔上c正将愤怒的目光刺向他的阿町。 “这不是阿町吗好久不见了啊” “自从我与大哥叛逃不知火里到现在,我们之间应该有近2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你怎么在这” 说到这时,宗太郎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嘲讽之色。 “你该不会是来这里执行什么任务的吧” “喂喂喂,不会吧首领他未免也太温柔了吧” “2年过去了,竟然还没有将你这个不入流的废物忍者给当作奖励分配给他人为妻,或是直接把你扔进花屋吗” 宗太郎刚才的这句话,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一样。 话音刚一落下,阿町她那自然垂下的双手便猛地攥紧。 各种各样的情绪开始在她的脸上浮现。愤怒c悲伤c不甘 “阿町,我现在还有事要忙。”宗太郎摆了摆手,“没有那个闲工夫管你,等我忙完了再来好好地叙叙旧吧。” 说罢,宗太郎把目光重新定格在了近之助身上。 “抱歉了,近之助大人,刚才偶遇到了故人,一不小心和故人多说了点话,耽搁了正经事。” “闲话我就懒得多说了,快点把米交出来吧” “否则” 宗太郎缓缓地拔出了他腰间的胁差,将胁差的刀刃抵在了离他最近的那名村民的脖颈上。 “宗太郎”早已是怒发冲冠的近之助咆哮道,“给我把刀放下” “近之助大人。”宗太郎不仅没有把刀放下,还用怪里怪气的语调说道,“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上次向你借米,而你不肯给米时发生了什么事吧” “为了以示惩戒,我们把抓来的那4名村民中的其中一人给大卸八块。” “如果你当时乖乖把米交上来的话,那可怜的小伙子就不用死得这么凄惨了。” “那4人中的其中一人已经死了,只剩我旁边的这3位。” “所以近之助大人你应该明白我要说什么吧” “不想再让我们手上的这3名村民再有任何一人死掉的话,就醒目一点。” “我现在还赶着回去睡觉,所以快点把米交上来。” “否则每隔5个呼吸,我就在我旁边的这小伙子的身上割一刀。” “从现在开始计时。” 说罢,宗太郎在身旁的这名村民的后脖颈处狠狠地割了一刀。 “啊啊啊啊” 这名村民立即发出凄厉的哀嚎。 宗太郎所下刀的地方,并非要害处,所以只会感到无比地疼痛,而不会死。 同时宗太郎故意放慢了切割的速度。 他并非一口气割过去,而是放缓速度,一点一点地割开这名村民的肌肤,使得疼痛感直接翻倍。 “快点,近之助大人。”宗太郎把玩着手中的胁差,舞出一个刀花,“已经过去2个呼吸了。” 瞭望塔上,近之助的双拳紧攥,仿佛是要把自己的手掌给抓出血来一般。 “5个呼吸快到了哦,近之助大人。”宗太郎一边用戏谑的语气这般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胁差再次缓缓靠向身旁的那名村民 虽然刀刃还没有割到自己的身上,但这名村民那凄厉的哀嚎已经因强烈的恐惧而再次响起。 听着这名村民的哀嚎,近之助缓缓闭上了蕴藏着以愤怒c痛苦为主的各色情绪在内的双眼,随后 “去。”近之助朝身后的一名青年轻声道,“把我们的米拿来动作快” 说完这句话后,近之助他那原本因双拳紧握而紧绷着的身体陡然“松软”了了下来,然后身上的骨头都被抽掉了一般。 就在这时 嗖 近之助陡然听到他的耳边响起一道尖锐的破风声。 一道细细的黑影突然便自近之助等人所在的瞭望塔激射而出,以惊人的速度朝宗太郎袭来 望着这道袭来的细长黑影 ,宗太郎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遵照着身体本能将脑袋朝旁边一偏。 在将脑袋朝旁边一偏的下一刹那,这道细细的黑影擦着他的左脸颊掠过,并带走了他左脸颊的部分皮肉。 擦过宗太郎的左脸颊后,这道细细的黑影余势不减,直直地刺入宗太郎后方的土地上。 直到这道细细的黑影刺入土地中后,宗太郎才终于看清了这道黑影的真面目一把胁差。 股股鲜血顺着宗太郎脸颊上那被割开的伤口向外流出。 面色不善的宗太郎将目光从那柄胁差上收回来,然后看向瞭望塔。 准确来说,是看向瞭望塔上刚才掷出这柄胁差的人绪方。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绪方没有立即回应宗太郎的这个问题。 而是先收回刚才掷出那柄胁差的右手,然后扶着腰间的刀,在近之助c阿町等人的错愕目光的注视下,直接翻过瞭望塔,自瞭望塔上跳下。 嘭。 双足稳稳地落在地面c站立在宗太郎等人的身前后,绪方才用平静地像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掺杂在内的语气说道: “什么人也不是,只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恰巧站在那座瞭望塔上的浪人而已。” “浪人”宗太郎的脸上已经密布警惕之色,“也是被幕府扔到这座岛上的囚犯吗” “阿逸”就在这时,瞭望塔上的阿町面带焦急之色地朝已经跳落墙外的绪方大喊道,“你要做什么” “阿逸”宗太郎缓缓皱紧了眉头,“你和阿町原来是认识的吗” “她是我的同伴兼朋友。”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哼,原来如此。”宗太郎冷笑道,“你是因为觉得我刚才说了阿町的坏话,所以打算来好好教训我吗” “那你可就误会了,我刚才和阿町所说的那些话可不是什么坏话,而是实话” “阿町应该没跟你说过吧她在不知火里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27章 武士对忍者(下) “阿町的确没怎么跟我讲过她之前的事情,所以我不清楚她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宗太郎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用他那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说道,“你和阿町之间有什么过节,我也同样不太清楚,所以你刚才对阿町所说的那些话,我暂时先不做任何评价。” “我之所以会站立于此,并非是因为我为你刚才对阿町的不敬而感到生气,也并非是因为我们俩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纯粹只是因为你刚才的这副嘴脸,让我回想起了以前的某个已经被我千刀万剐的混帐。” 绪方的脑海中闪过了松平源内的脸。 以及已经死去的师傅及师兄弟们的脸c那些遭到松平源内残害的那些人的脸。 回想着这一张张脸,绪方身上的杀意渐渐沸腾。 感受到绪方身上的杀意的宗太郎,缓缓攥紧了右手的胁差: “呵,原来搞了半天,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所谓的正义感给冲昏头脑的愣头青而已啊。” 宗太郎挥了挥手,他身旁的那19名部下立即拔出了各自腰间的刀。 “有种的就杀过来吧”宗太郎面露挑衅之色地朝绪方招了招手,“让我看看你这个愣头青有没有本事1个打20个” 绪方用冷淡的目光扫了一眼除了宗太郎之外的另外19人。 “既然冲我拔刀了,那就都给我做好准备吧。” “我会把你们统统杀光” 噌 绪方拔出腰间的打刀,然后由慢到快地加快步伐,朝身前的宗太郎等人笔直冲来 “杀”宗太郎挥舞着他的胁差,高声吼道,“把这家伙大卸八块” “噢噢噢噢”随着宗太郎这声大喊的落下,宗太郎的这些部下们纷纷杀出怒号,并朝绪方杀去。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2点 目前反射神经值:10点 更换为“源之呼吸”,随着脑内系统音的落下,离绪方最近的一名囚犯刚好已经冲进绪方的攻击范围之内。 呼 绪方挥出的刀,挟风作响,由上而下,直接劈烂了这名囚犯的脑袋。 这名囚犯虽然身着铠甲,但没有穿着头盔,使得绪方的刀得以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劈碎了他的脑袋。 将这名囚犯解决掉后,绪方迅速近身,贴近到这名囚犯的身前,拿走了他腰间的胁差。 铛 取得这名囚犯的胁差的下一刹那,绪方便立即端起左手的胁差,用刃反架开了自他身侧斩来的刀刃。 随后,便像是本能反应一般,用左手的胁差架住敌人的攻击的下一瞬,握着打刀的右手直接展开了反击,将此人斩毙。 又一名囚犯杀了过来。 根据这名囚犯的站姿c走路的方式c握剑的方式c以及身上的气势,都能轻易看出这名囚犯算是有些本事。 他不像其余囚犯那样,直接拔刀在手。 而是先用左手按紧鞘口,然后一点点地朝绪方靠过来。 相距6步远的距离时,他猛地拔出刀。 至于绪方则悠然岔开脚,伫立不动。 这名囚犯滑步奔上来。一声不响,二人只交锋了一个回合,这名囚犯就向前倒地,再也没有站起身来,至于绪方则毫发无损地朝下一个囚犯杀去。 铛铛铛 绪方的胁差像是一把化为了三把一样,同时架住了身前3名囚犯的刀。 深吸了一口,扭动腰部,绪方将腰部的力量传递到右臂,然后挥动右手的打刀自右向左,来了个近乎180度的大横斩。 身前的这3名囚犯的身高差不多一样,令绪方得以一口气来个横斩,同时将这3人的咽喉斩开。 囚犯们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人数,理应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将绪方给团团围住,将其给围杀。 然而不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将绪方给围住。 在他们的包围网快要成型时,绪方总能通过无我二刀流的垫步,快步撤身而出。 绪方就像一条滑溜溜的鱼。 越是想用力抓住这条鱼,这条鱼便越是会从你的手上脱手而出。 宗太郎并没有直接跟着他身旁的这些部下们直接冲上去。 心中自以为绪方没有那个同时对付这么多人的能耐的宗太郎,在向身旁的部下们下达进攻的命令后,便悠然地待在后方,打算静静欣赏绪方是怎么被他的部下们围攻致死。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倒在绪方的剑下,宗太郎脸上的表情c神色也在极速变化着。 刚开始时,宗太郎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在有5个人倒下时,宗太郎的神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在有8个人倒下时,宗太郎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错愕之色。 在有14个人倒下时,宗太郎的表情已经像是吃了苍蝇c吃了大便一样地难看。 宗太郎的部下,仅剩最后5人。 而这5人怎么也不肯再上了。 他们战战兢兢地躲在绪方的攻击范围之外,你看看我c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着,脸上布满惊惧之色,用表情进行着交流: 你快上啊 你怎么不上 我们逃命如何 望着迟迟不肯上的这5名部下,宗太郎咆哮道: “都愣着干什么快上啊” “要c要送死的话,你自己去我不奉陪了我可不是为了送死才跟着你干的” 宗太郎没想到他竟然会得到这样的一个回应。 一名部下这般大吼了一句后,不带任何迟疑地转身逃离。 这也算是战场上常见的景象了。 当出现了第一个逃跑者后,逃跑者就会接二连三地涌出来。 在此人逃跑后,另外的那4名既不敢再向前与绪方搏杀,又不敢再回到宗太郎身边的人,直接转身逃去。 只不过这5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成功逃走了。 其中2人的逃跑方向是一样的。 然而他们2个都还没有冲进火把的火光都照耀不到的黑暗之处时,2道刀光便自黑暗处分别朝2人扫来。 一道刀光的速度很快,瞬间在其中一人的脖颈处一扫而过。 另一道刀光的长度颇为惊人,声势也同样惊人,直接扫向另一人的腰腹。 2道刀光扫过,那名脖颈中剑的囚犯,捂着自己的脖颈,缓缓倒在了地上。 腰腹中剑的人,直接连铠甲带皮肉被斩了个稀巴烂。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28章 碾压 “发现这里不知为何特别地吵,所以跑过来看一看,原来是绪方君你正在和别人战斗啊。幸好这周围没有食人鬼在游荡啊,否则你们这么大的声响,只怕会引来不少食人鬼啊。” “切来晚了吗绪方老兄你都快打完了啊” 随着这2道男声的落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自黑暗处步出,踏入火把的光亮所能照亮的地区。 囚犯们已基本被绪方给斩杀殆尽,他们手中的火把纷纷掉落在地面的各处,因此绪方和宗太郎的身周仍旧算得上是敞亮。 这两道身影c以及刚才那2道刀光的主人,自然正是间宫与牧村。 至于松本则小心翼翼地紧跟在间宫和牧村的身后,接受着二人的庇护。 间宫看了一眼一地的死尸,以及正以一副难看的脸色看着他与牧村的宗太郎,然后以一副轻松的口吻朝绪方问道: “绪方君,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不假思索地应了间宫这么一句后,绪方高高举起手中的打刀,朝下用力一甩,甩尽刀刃上所附着的血,然后缓步朝宗太郎走去。 “啧”脸早就黑得跟块炭一样的宗太郎,攥紧了手中的胁差,岔开双腿,摆好了架势,“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绪方用一副平静的口吻说道,“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恰巧出现在这里的浪人。” 说罢,绪方突然加速,一个箭步朝宗太郎冲去。 绪方将手中的打刀与胁差同时挥出,一长一短两道刀光朝宗太郎笼罩而来。 绪方的刀疾如迅雷,但宗太郎的反应还算不赖,能够勉强跟得上绪方的速度。 即使将手中的胁差举起,朝绪方的双刀迎去。 铛 随着一道金铁相击的巨响落下,二人的刀重重相撞。 “唔”宗太郎虽然成功架住了绪方的刀,但是因力量不如绪方的缘故,紧攥着手中的刀踉踉跄跄地后退了数步。 反观绪方屹然不动。 宗太郎还没完全站稳,绪方的追击便来了。 这次朝宗太郎砍来的,是绪方的胁差。 胁差割破空气,朝宗太郎迎头斩来,宗太郎的双臂因为刚才硬接了绪方的攻击的缘故而还在酸麻着。但宗太郎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紧咬牙关,依靠着蛮力,强迫自己握紧手中的胁差,朝绪方劈来的刀迎去。 此次绪方只用独臂单刀发动攻击,所以威力并不及他刚才的那记双刀连斩,因此宗太郎全力以赴的话,倒还是能招架住绪方一把刀的攻击。 然而宗太郎刚架开绪方的胁差,绪方右手中的打刀便来了。 打刀的刀路与刚才胁差的刀路完全不同。 绪方刚才的胁差是自左下向右上砍去。 而现在的打刀是自右上向左下斩来。 方向截然不同的两道攻击,令宗太郎只能急急忙忙地调整自己的架势与手中的刀所冲着的方向。 再一次成功地架开绪方的打刀,宗太郎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绪方的胁差便又来了 绪方就这样不断挥舞着双刀,从各个方向对宗太郎发动着连绵不绝的斩击。 宗太郎一开始还能勉强应付,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与体力的下滑,宗太郎渐渐乱了自己的节奏,面对绪方这连绵不绝的双刀连斩,他不仅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连招架之力都在渐渐失去 心中自知自己再这样下去定必败无疑后,宗太郎咬了咬牙,脸上浮现出一抹狠色。 他决定放弃这种一昧的防御。 找准时机,以一次进攻来扭转战局。 宗太郎死死地盯着绪方双手中的刀,寻找着最适合进行反攻的战记。 铛 又一次地挡开绪方的打刀后,宗太郎的眼中迸射出道道寒光。 此时的绪方打刀刚被架开,胁差则还没来得朝宗太郎斩来是展开反击的最佳时候 若是再拖下去,自己只怕会再没有余力来招架绪方的攻击了,因此宗太郎不做任何的犹豫,双足在地面上紧紧踩实,力量自双足传到腰部,再由腰部传到双臂,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双臂后,对准绪方的胸口来了一记凌厉至极的直刺 宗太郎使出的,正是他们不知火流忍术中的刺杀术。 宗太郎所刺出的刀,又快又狠,多年来对不知火流忍术的锻炼,以及多年的刺杀所培养出来的经验,令宗太郎仅用眼睛来看,就能大致判断出绪方的心脏大概在什么地方。 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若是能命中绪方的话,定能将绪方的心脏刺穿 当然,这一切事情所发生的前提是:他的刀能够刺中绪方。 面对宗太郎刺来的刀,绪方不慌也不乱。 因为宗太郎的这记刺击在外人看来可能很快。 但在绪方看来也就那样吧。 在使用源之呼吸后,被临时提升到10点的反射神经,令绪方得以十分轻松地看清宗太郎的刀路。 使用垫步,灵敏地闪到宗太郎的右侧。 随着绪方的闪避,宗太郎的这柄胁差自然而然是刺空了。 绪方并没有给宗太郎把刀收回去的机会。 趁着宗太郎还没把刀给收回去c右臂仍然处于打直的状态中时,绪方挺起左手的胁差,直接刺穿宗太郎的右小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右小臂被自右向左直接刺穿,令宗太郎发出痛苦的哀嚎。 而在下一瞬,宗太郎的哀嚎直接升级了。 因为用胁差刺穿宗太郎的右臂后,绪方直接一挥右手的打刀,将宗太郎的右手自手肘处齐根斩断。 随着“啪嗒”的一声响,宗太郎他那仍旧握着胁差的右手臂掉落在地。 至于宗太郎则一边发出着声嘶力竭的哀嚎,一边满脸痛苦地跪倒在地。 右臂传来的剧痛令宗太郎的身体不断痉挛着,连站起来的余力都不剩了。 然而就算他还能站起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毕竟双臂健全的他都不是绪方的对手,被绪方斩去一臂后,又怎可能反败为胜呢。 绪方瞥了一眼匍匐在地上c不断发出哀嚎的宗太郎。 然后默不作声地将手中双刀的刀身上所附着的血甩去,然后收刀回鞘。 “嗯”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间宫挑了挑眉,“绪方君,你不杀了他吗” “我本来是想直接杀了他的。”绪方轻声道,“但我想了想还是将他留给那些被他伤害过的那些人去慢慢处理比较好。” “相比起我,他们应该更想亲手料理了这家伙。”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29章 急变(上) 丰和村外围的这面围墙,是有着一道可供出入的大门的。 而这扇大门恰好就位于绪方等人的不远处。 在近之助的命令下,为了接绪方等人的归来,这扇大门被缓缓拉开。 绪方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着宗太郎顺着被打开的大门回到丰和村内。 至于间宫等人则搀扶着那3名已经被解救出来的村民,紧跟在绪方的身后。 秉持着不要浪费的原则,牧村在绪方c间宫二人的授意下,顺手将那帮已被绪方斩毙的囚犯们的刀统统回收了上来。 刚穿过大门,绪方便见到了在大门处迎接他的近之助c阿町等人。 “近之助大人。”绪方率先跟近之助介绍了下他身后的间宫等人,“这几人是我的同伴。” 绪方的话音刚落,近之助还没来得及做回应,几声带着浓郁喜悦之色的抽泣声便自近之助身后的村民之中响起。 随后几名性别c年龄不一的村民自人群中冲出,朝正被间宫等人搀扶着的那3名村民扑来。 这些人,想必就是这3名村民的亲人吧。 见到自己的亲人被成功救出,他们拥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是情理之中。 虽然这3名村民都不是要害处受伤,但他们身上的一些伤都已经开始有些化脓,也算是到了急需治疗的地步。 “快”近之助朝身后的村民们喊道,“去让乐平准备好诊治伤患” “你们几个”近之助点了他身旁的几名年轻人的名,“快去将那3个孩子扶到乐平的诊所里面去” 说到这,近之助顿了顿。 脸上闪过几分狠色的他,补充道: “顺便也把宗太郎那个混帐也抬到乐平的诊所里面去不能让那个家伙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死掉” 根据近之助刚才的这一番话,不难推断出乐平应该就是他们丰和村的村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这3名伤痕累累的小伙子接受治疗。 一行人抬着这3名小伙子c拖着宗太郎,急急忙忙地赶到了他们的村医乐平的诊所里面。 刚刚收到通知的乐平,此时已经做好了接收伤患的准备。 令众人将这3名小伙子放好在床上后,乐平粗略地看了看这3人的伤势。 “都不严重。”大概地检查了一番这3人的伤势后,乐平沉声道,“擦上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你们都先出去吧。” “那个”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自挤在诊所外围的人群中伸出,“我也是医生。让我也来帮忙吧。” 这道声音刚落下,聚在诊所外围的众人立即以这道声音的主人为中心,向左右分开,露出这道声音的主人的身形的同时,也朝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松本清仁。 “你也是医生”乐平朝松本投来疑惑的目光。 “嗯。”松本点了点头,“不敢说医术多么精湛,但多多少少应该能帮上一点忙。” 说到这,松本顿了下,为了打消乐平以及其他人对他的疑心,松本指了指身旁的绪方。 “我是此人的同伴。” “嗯。”绪方此时也点了点头,“此人的确懂医术。让他来帮忙的话,治疗的速度应该能快上一些。” 见此人是刚才救了这3名小伙子的青年的同伴,周围人脸上的狐疑之色顿时消失了大半。 “那好。”乐平点了点头,“那你也来帮忙吧。我这里所剩的药材c药膏不多,你要尽可能省着点用。” “嗯。交给我吧。” 自碰上间宫与牧村后,便一直怯怯懦懦地紧跟在二人的身旁,寻求二人庇护的松本,此时在碰上自己所熟知c所擅长的领域后,脸上立即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神采,自信的气场开始自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直到将这3名小伙子以及宗太郎送到村医乐平的诊所,并让乐平与松本他开始治疗后,近之助才像是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一般,在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领着众人离开诊所c给乐平留出安静的治疗环境。 随后开始正式地朝绪方进行着道谢。 而近之助他的道谢方式相当地隆重直接趴伏于地,对绪方进行着土下座。 “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出手相救。” 不仅仅是近之助对绪方坐着土下座进行着致谢。 那3名小伙子的亲人们,全都紧跟在近之助之后,对绪方用隆重至极的土下座对绪方进行道谢。 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的绪方, 只能一边尴尬地干笑着,一边连忙向近之助表示不必行如此大礼。 但对于绪方的这些话,近之助根本不为所动,维持着土下座的姿势,对绪方连说了数声感谢后,他才终于缓缓站起身来。 此时,丰和村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因收到了风声而聚拢而来。 直到近之助站起身后,才终于有村民向近之助问道: “近之助大人,这几人是” 近之助对绪方等人的身份没有做任何的隐瞒。 毕竟在岛屿早就被封锁c丰和村建起木墙自我封闭的当下,不论怎么编,都编不出合理的理由来解释绪方这几位生人的存在。 近之助直接明说了绪方等人也是被扔到这座岛上的囚徒之一,不过他们是天满寺的友人,同时也是他们丰和村的友人。 在得知绪方等人竟然也是被扔到这座岛上的囚徒之一时,些许村民面露畏惧之色。 但也只有些许村民是这样而已。 绪方刚才亲自挺身而出,将宗太郎那帮人统统杀败,并救了被宗太郎掳走的3名村民,同时又有近之助亲口说出他们是友人而非敌人,因此不少村民都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近之助的话,因此不仅没有用畏惧的目光看着绪方,反倒对着绪方面露恭敬之色。 村民们热情洋溢地围在绪方的身边,他们的这副模样,就像是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一般。 不断高呼着“谢谢你”c“非常感谢”之类的话语。 不擅长应付这种阵仗的绪方不知所措,只能将一抹带着几分尴尬的干笑一直挂在脸上。 一名老妇人似乎是刚才那被绪方救出的3名村民的其中一位的亲人。 她挤到绪方的最前面,一面垂泪一面满脸激动地跟绪方鞠躬道着谢。 “谢谢你,谢谢你,谢唔” 这名老妇人不断道着感谢,但话说到一半,她的脸色突然猛地一变。 敏锐地发现这名老妇人似乎有恙的绪方,立即用关切的语调朝她问道: “你怎么了” 然而,绪方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名老妇人便突然“哇”地一声,弯着腰,剧烈呕吐了起来。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30章 急变(下) 这名老妇人这剧烈的呕吐声,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 在她这呕吐声响起的下一刹那,原本盘旋在周围所有村民头上的热情c激动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不论是站在绪方身侧的近之助,还是站在人群最外围的村民,此时都满脸惊骇地看着那名仍在剧烈呕吐的老妇人,极个别人的脸上甚至还流出了冷汗。 不仅仅是以近之助为首的村民们满脸惊骇。 绪方等人此时也同样神色一变。 因为绪方他们都清楚地记得关于食人鬼的一个特性活人也会突然变成食人鬼。 而活人变成食人鬼的预兆便是剧烈的呕吐。 “快”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近之助,“快把渔网拿过来动作快” 近之助也好,其他的村民们也罢,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随着近之助的一声令下,所有的村民们立即行动了起来。 所有人先是立即远离这名仍在呕吐的老妇人。 几位年轻人则是从不知何处拿来了2大张渔网,然后将这2大张渔网将这老妇人紧紧罩住。 他们的动作相当地熟练,几乎可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 用渔网将这名老妇人困住后,那几位刚才拿来渔网的年轻人便开始用像是拔河般的动作,将已被困在渔网中的这名老妇人朝某处拖去。 那名老妇人的脸自她开始狂呕后,便布满了恐惧之色。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因为怎么也止不住呕吐的缘故,张大嘴后所发出的声音,也尽是呕吐的声音,发不出哪怕一句完整的话语。 虽然说不出话来,但她的手脚却还能动。 在那几名年轻人将渔网撒到了她的头上后,她便奋力地挣扎,似乎是想要甩开渔网对她的束缚。 然而那几名年轻人可是足足将2大张渔网撒到了她的身上。 这2张渔网都相当地结实,负责拖拽这渔网的人,还是几名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这老妇人怎么可能挣得开这渔网 这名老妇人便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几名年轻人一点点地朝村外拖去。 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被困在渔网中地这名老妇人脸上的恐惧之色c绝望之色。 她朝近之助等人投来求助的目光,似乎是希望近之助等人能帮帮她。 只可惜她朝近之助等人投来的这求助目光,注定只能是在做无用功。 凡是被这名老妇人的求助目光给扫到的人,纷纷把视线给移开,不敢去和这名老妇人的这求助目光对视包括近之助也是这般。 望着被像条狗一样被一点点地拖到村外的那名老妇人,阿町的脸上浮现出不忍之色。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站在她身旁的绪方便抢在她说话之前,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然后面露无奈之色地冲她摇了摇头。 那几名负责将这老妇人给拖出村外的年轻人动作很快。 他们那熟练的动作向绪方等人宣告了一个冷冰冰的现实:类似的事情,他们早就做了不知道多少遍。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名老妇人以及那几名负责拖这老妇人出村的年轻人们渐渐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内。 即使那名快要变成食人鬼的老妇人已经被拖走了,但是以近之助为首的村民们仍旧是一脸的沉重。 村民们那因为绪方救了他们的同伴c打击了宗太郎等人的嚣张气焰而产生的喜悦之情,此时已经消散殆尽。 不论是谁,此时都是一脸的沉重。 极个别人甚至还暗自抽泣了起来。 至于绪方等人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活人变成食人鬼。 在亲眼目睹了活人变成食人鬼的这个过程,以及丰和村的村民们对于即将变成食人鬼的活人的这一手段后,一个个都怔在了原地,一时之间全都不知该说些什么c做些什么。 “诸位”近之助朝绪方等人轻声道,“现在夜已深,诸位今日就在我的宅邸内过夜吧” “嗯”脸色也同样不怎么好看的绪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了” 近之助走在前头,领着绪方等人朝他的宅邸走去。 在前方带路的同时,近之助朝身后的绪方一行人介绍道: “你们应该都从天满寺的宗海他们那里听说过了吧不仅死去的人会变成食人鬼,就连活人也会变成食人鬼。” “活人变成食人鬼,是没有任何规律的。” “不分性别c不 分年纪,谁都有可能在下一刻突然变成食人鬼” “下一个变成食人鬼的人,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我” “这些年来,我们就一直生活在这种不知自己何时就会变成食人鬼的恐惧之中。” “原本,在木墙建起来后,我们这儿还有312人活着。” “而现在,只剩100人出头了其余人全都变成了食人鬼” “变成食人鬼的那些人,你们都是怎么处置的”绪方问道,“把他们扔到墙外吗” “不,我们在墙内的西北角那儿开辟了一块空地。在那里挖了很多个一间深的深坑,一旦有人变成食人鬼,我们就用渔网将其给困住,然后拖到那儿扔进我们挖的这些深坑中,然后用木板盖住坑口。” “食人鬼没什么智慧可言,只要把他们扔到足够深的大坑,并且让他们看不到活人,他们就不会爬出来。” “原来如此”间宫嘟囔道,“怪不得木墙的周围近乎没有食人鬼出没原来你们都将你们这一年来所变成的所有食人鬼给封在木墙内了” “唉”近之助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苦笑着,“诸位,今夜在我这儿度过一夜后,就快点设法离开这座岛吧” “这座岛已经成了一块死岛留在这里只会是死路一条啊” 时间倒转回今日黄昏之时 与蝶岛隔海相望的沿岸地区,幕府军军营 统辖数千大军隔海监视蝶岛的总大将稻森,此时正领着他军中所有的高级将官站在营外。 他之所以统领众将官站立于营外,不为别的,只为了迎接终于要抵达此地的名医半井宗玄。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31章 幕府军出动!(上) 稻森现在的脸色很不好。 因为他对于半井宗玄的这种迟到行为非常地不满。 按照原计划,半井宗玄这位负责第二场针对食人鬼的研究的医生应该在前天晚上抵达此地才对。 但不知是何原因,半井的车驾突然在沿途耽搁了近2日的时间。 直到现在才慢吞吞地来了。 稻森身为军人,对于时间自然是敏感至极。 对于这种迟到的行为更是深恶痛绝。 如果此人是他的部下,他肯定会依照军法,狠狠地惩罚这个不知好歹c胆敢迟到这么久的家伙。 只可惜半井宗玄他并非稻森的部下。 同时,因为半井宗玄是将军大人的御用医生的缘故,所以在半井来了后,他不仅不能发脾气,还得好声好气好待遇地招呼他。 一想到这,稻森的脸色便因憋屈而变得难看至极。 远方的天际线突然扬起了灰尘。 望着这团团扬起的灰尘,稻森扬了扬眉。 “诸位,半井大人他要来了。”稻森回过头来,朝身后的部下们说道,“都打起精神来。” 说罢,稻森身先士卒地理了理身上的铠甲。 不用外人来说,稻森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臭。 于是在理完身上的铠甲后,用力揉着自己的脸,重整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的脸挂上尽可能柔和的表情。 随着扬起的沙尘越来越多,一队车驾渐渐自地平线处浮起,显露出其完整的模样。 这队车驾统共有2辆马车,在这2辆马车的外围,统共有20余名骑兵进行贴身护卫。 这20余名骑兵皆身着火红色的铠甲,背后都有插着旗指物,绘有“三叶葵纹”的军旗在他们的身后随风猎猎作响。 从这20余名骑兵的骑马动作,以及身上的装备精良程度来看,不难看出这20余名骑兵无一不是精锐之兵。 望着这20余名身着火红色铠甲的骑兵,稻森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紧了起来。 他一眼便看出了这20余名骑兵的身份:直属于将军大人c他们江户幕府最精锐的骑兵队赤备队。 赤备队也算是他们江户幕府历史最悠久的部队之一了。 自德川家康学习武田的军制c建立了“德川赤备队”至今,“德川赤备队”这支部队已有了二百余年的历史。 直至今日,赤备队仍然是他们江户幕府最精锐的骑兵队,由将军大人直接统率,总数一直维持在1000人左右的规模。 唯有武艺娴熟的旗本武士才有机会加入赤备,因此赤备队的规模虽小,但战力惊人,是他们江户幕府实至名归的王牌之师。 稻森之所以在看到这二十余名赤备骑兵后,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便是因为这种等级的护送队,似乎有些太隆重了些 稻森知道半井宗玄是将军大人的御用医生,是他们江户幕府医术最高明的医生之一,但稻森觉得他的身份应该还没有高贵到需要出动这么多赤备骑兵来护送的程度 而且,这队车驾足足有2辆马车这也让稻森感到非常地疑惑。 稻森还没来得及自己给自己解惑,这队车驾便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暂时先将满腹的疑问压下肚中后,稻森领着身后的众将官,连忙朝身前的车驾迎去。 这2辆马车中的其中一辆马车的车门被拉开,一名身材不胖不瘦c剃着光头的中年人自车厢内缓步走出。 稻森以前曾与半井宗玄有过数面之缘,因此稻森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半井。 “半井大人。”稻森一面在脸上挂上尽可能礼貌的微笑,一面向半井行礼道,“许久不见了。” “稻森大人。”在稻森向其行礼后,半井也连忙还礼,在脸上挂上带着歉意的微笑,“辛苦您前来迎接了。” 稻森一向不怎么喜欢这种文绉绉的场合,心中只想着赶紧将半井接进营中,结束这枯躁的迎接任务。 “半井大人请” 随意地和半井进行了数句寒暄后,稻森将身子一侧,然后朝他身后的军营摆出“请”的姿势。 然而半井却不为所动。 冲着稻森露出一抹苦笑后,半井轻声道: “稻森大人,此次莅临贵地的人,可不止有在下哦。” 就在稻森为半井刚才的这句话感到疑惑时,几名赤备骑兵将位于半井所乘的马车的后方的另一辆马车的车门给打开。 随后,一名 中年人顺着被打开的车门,缓步走出车厢,然后朝稻森展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好久不见了,稻森大人。” “神山大人”稻森惊呼道。 这名中年人,正是京都町奉行c蝶岛爆发“食人鬼之乱”后,被幕府临时调度过来统管负责监视蝶岛的大军的物资调配的“名奉行”神山越之助。 在稻森还在为神山为何出现于此而感到错愕时,又一名中年人紧随神山之后,走出车厢。 而这名中年人的出现,令稻森的瞳孔直接因震惊而猛地一缩。 随后,便像是本能反应一般,稻森立即单膝跪倒在地,并朝这名中年人高声道: “老中大人” “稻森。”这名中年人朝稻森微微一笑,“我们俩也是有阵子未见了啊。” 出现于稻森面前的这名中年人,正是他们江户幕府的现任老中松平定信。 单膝跪倒在地的稻森,在为松平定信为何会来此而感到疑惑的同时,也明白了为何这队车驾会由赤备队来护送。 一人之下c万人之上的老中松平定信就在这队车驾内,出动最精锐的骑兵队来进行护送再正常不过了,既合情又合理。 “老中大人”稻森恭声道,“为何您会来此” “当然是来看看那大名鼎鼎的食人鬼了。”松平定信用不急不缓的口吻说道,“我也是临时起意要前来此地,所以我没有向任何人声张我要前来纪伊。” “关于天明大火后的京都重建工作,有些细节上的事情我要问问神山,所以就顺手将神山也拉了过来,在赶来此地的同时,顺便也能同神山在车厢中讨论关于京都的事。” “好了,稻森,闲话就先暂时说到这,带我去看看传说中的食人鬼吧。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赶来了纪伊。” “现在吗”稻森疑惑道。 “没错,现在。”松平定信的这句话斩钉截铁。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32章 幕府军出动!(下) “原来如此”松平定信轻声道,“这就是食人鬼吗?” 此时此刻,松平定信c稻森c半井宗玄c神山4人在十数名士兵的护卫下,站于军营内的某个角落中。 在这处偏僻的角落内,放置有着7座木笼。 松平定信就站在距离这7座木笼有数间距离远的远处,遥望着这7座木笼。 准确点来说,是遥望着被困于这7座木笼内的7只食人鬼。 这7只食人鬼看到松平定信这些活人后,纷纷直勾勾地看着松平定信等人,用手指抓挠着木笼,想要挣脱开木笼的束缚。 只可惜困住他们的木笼非常地结实,任凭他们怎么抓挠,都不可能让这些木笼有哪怕一丁点的损伤。 “这7人便是上次向蝶岛派出研究人员对食人鬼进行研究时所捕获的食人鬼。” 一旁的稻森朝松平定信介绍道。 “其中一人是当时负责保卫研究人员的士兵之一,在岛上不幸变成了食人鬼。” 松平定信轻轻地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稻森,让我见识一下食人鬼们复生的模样吧。” “是!” 接到了松平定信的这一命令后,稻森朝旁边的一名手持弓箭的士兵招了招手。 “把弓箭给我。” 接过这名士兵递来的弓箭,稻森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这张硬弓拉开了一个满月。 稻森没怎么进行瞄准,几乎就是抬弓便射。 从稻森的手指与弓弦的束缚中解脱开来的箭矢,裹挟着巨大的威势割开空气,笔直地朝其中一座木笼内的食人鬼的脑袋激射而去,然后精准地命中这只食人鬼的脑袋。 随后,一根接一根红色的肉丝便在众目睽睽之中,自这只食人鬼脑袋的伤口处冒出,将这根箭矢顶出,然后迅速修复了伤口。 即使是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松平定信在亲眼看到了食人鬼的复生过程后,脸上还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错愕c惊骇之色——虽然松平定信很快便恢复了镇静。 “真是惊人啊”松平定信的语气很平静,让人捉摸不透他现在的情绪如何,“半井,你觉得这‘食人鬼之乱’是瘟疫所为吗?” “不可能”刚才同样也是第一次看到食人鬼的复生过程的半井,他的脸上仍旧残余着几分震惊,“在下认为——这已经超脱了医学的范畴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一种疾病能让人变成不死的存在” “不过——请老中大人您放心。”半井的语气渐渐坚定了起来,“在下会倾尽我毕生所学,查清食人鬼的产生原因,及击杀他们的方法” “不必了。”半井的话还没有说完,松平定信便摆了摆手,“我决定了对食人鬼的研究不必再去做了。对食人鬼的研究就到此为止吧。” 松平定信此言一出,站在他身旁的稻森c神山c半井统统面露疑惑,一时之间没搞明白松平定信刚才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其中最感疑惑的,还当属半井。 他被大老远地叫来此地,被告知的任务便是研究食人鬼。 现在终于抵达此地了,松平定信又告知他不用研究了。 松平定信自然知道他刚才的这句话对其他人来说实在是过于突然,于是背着双手,轻声解释道: “在从江户赶到此地的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花费这么大精力c钱财来研究食人鬼的产生原因和击杀方法到底还有没有必要。” “研究食人鬼的产生原因及杀死他们的方法,只不过是为了不让这‘食人鬼之乱’蔓延到全国。” “那么——既然只是为了这个目的的话,那我们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目前唯有蝶岛一地有食人鬼,也唯有蝶岛上的岛民们或是在蝶岛上居住过一段时间的人会变成食人鬼,这样一来,让食人鬼只能待在蝶岛一隅,不让任何一只食人鬼以及有可能变成食人鬼的人离开蝶岛,同时也不让人在蝶岛久居,也能达到相同的目的。” “所以我决定了——与其花费数不清的人力c金钱去研究食人鬼,倒不如简单粗暴一点,直接将所有食人鬼c所有能变成食人鬼的人再没有机会离开蝶岛。让‘食人鬼之乱’只局限于蝶岛一岛。” “所以对食人鬼的研究中止。我们换另一个方法来阻止‘食人鬼之乱’蔓延到别处。” 说到这,松平定信偏过头,看向身旁的稻森: “稻森,现在蝶岛上是不是还有活人?” 稻森用力地点了点头:“在大概1年前 ,蝶岛上残存的岛民们聚集到了一座名为丰和村的村子内,并在村子的外围建了一堵阻隔食人鬼的木墙。” “现在那堵木墙内应该还有些人还活着。” “这样啊”松平定信这般嘟囔了一句后—— “稻森,派出部队,将蝶岛上所有还活着的人统统杀了。”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再次直接呆住了的话语。 “现在蝶岛上还活着的那些人,都是可移动的隐患。” 在大家都还未从松平定信刚才的那句话中缓过神来时,松平定信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虽然我们目前已经毁掉了蝶岛上所有的船只与造船工具,但不能保证他们就一定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岛。” 松平定信的眼中渐渐迸射出冷意。 “若是让这些极有可能在日后变成食人鬼的人离开了蝶岛,那可就麻烦了。” “这样的隐患,我们根本承受不起。” “老中大人!等一下!”神山急声道,“这座岛上的岛民若是死去,可是会变成食人鬼的!” “那又怎么样?”松平定信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不正合我意吗?食人鬼没有智慧可言,只要让这座岛上的所有活人变为食人鬼,他们就再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岛了。” “稻森。”松平定信再次看向身旁的稻森,“如果是要抹杀岛上的所有活人的话,大概需要多少士兵?” “200不,150名精兵就够了。” “那么——最好的登岛时机是何时?” “晚上。”稻森的回复毫不犹豫,“食人鬼只会攻击视野范围内的活人,所以在漆黑的夜晚中,他们的视野会光线昏暗的缘故而受阻,能让我军的将兵们更好地避开岛上的食人鬼,直击岛上残存岛民们所聚居的丰和村!” 松平定信偏过头,看了一眼即将沉入地平线内的太阳。 “我这人喜欢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拖拉拉。”松平定信轻声道,“稻森,就在今晚派遣150名精锐士兵登岛!将蝶岛上还存活的活人们统统抹杀!” 稻森面露些许迟疑:“杀光所有岛民吗那么那些之前被我们扔到蝶岛上的那些囚犯们也要一并抹杀吗?” “都杀!”松平定信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答道,“反正他们本来就只是一帮死了也没有所谓的人。” “老中大人!”就在这时,神山急声道,“今晚就动手,这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一点也不草率。倒不如说——我觉得我们的刀反而还挥得太慢了。” “早在我们派出军队剿灭食人鬼失败c撤出蝶岛的那时,我们就应该把那座岛上所有的活人都给杀光的,这样一来,就能早早地隔绝食人鬼出岛的可能。” 松平定信的语气很平淡,这平淡的语气就像只是在随口聊着一些杀鱼c杀狗的普通话题一般。 “我们直到现在才开始动手,说实话已经有些晚了。” “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稻森,快下去准备吧,在明天的太阳出现之前,我要看到蝶岛上再没有一名活人存在。” 更多请收藏【】! 第3卷 佛敌 第233 残酷的不知火里(上) 时间回到绪方等人收到近之助的招待c将在近之助的宅邸中度过一夜的时刻—— 据近之助所说——他本有一妻一儿。 妻子在差不多5年前就因病去世了,至于儿子则在差不多半年前变为了食人鬼。 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的近之助,在这偌大的宅邸内仅剩一名在他们家工作多年的侍女还陪着他——就是在储物房内被阿町问完话后直接打昏的那名侍女。 至于这名惨遭阿町打昏的侍女,在近之助领着绪方c间宫一行人回府后没多久便悠悠地醒来了。 醒来后c从近之助那得知打昏自己的人今晚将在这里暂住一晚,差点又昏了过去 “绪方大人,阿町小姐。” 近之助一边将3楼的一间空房的纸拉门拉开,一边朝身后的绪方c阿町二人说道。 “你们二位今晚就睡这吧。” “这房间原本是我儿子的房间。” 说到这,近之助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回忆之色与伤感之情。 “虽然这房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但是我一直都有让侍女她打扫这房间,所以这房间倒也还算干净。” “二人的被褥,我待会会让侍女送过来。” “让我们睡你儿子的房间吗”绪方的脸上浮现出迟疑之色,“这会不会有些不太好?这房间承载着许多关于你儿子的回忆,这房间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房间吧?” “哈哈哈。”近之助爽朗地大笑了几声,“不必忧虑,房间只不过是房间而已,房间的功能本就是让人居住。” 近之助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关于我儿子的所有回忆,我已经全部好好地存在这里了。这房间如何如何,根本无关紧要。” “好好地在这房间里休息一晚吧。能让这荒废已久的房间再次发挥一点作用,我倒还挺开心的。” “那么——我去让侍女将被褥带过来,先告辞了。” 说罢,近之助不带任何迟疑地退出了房间并拉上了纸拉门。 偌大的房内,仅剩绪方c阿町二人。 绪方环顾了下四周。 因为这房间原本是近之助的独子的房间,因此不论是面积还是豪华程度,都称得上是出众。 各种家具一应俱全,还有一扇屏风放置在角落充作装饰。 这座房间内还有一扇窗户。 一股股若有若无的哀嚎声正不断地通过这扇大开着的窗户传入房内。 绪方缓步走到窗边,循着这一声接一声的哀嚎望去。 这一声接一声哀嚎的发出者,正是此时已被村民们捆在一根木柱上的宗太郎。 丰和村的村医乐平仅仅只是将宗太郎的断臂伤口处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等于等到宗太郎的治疗结束后的村民们,立即迫不及待地将宗太郎紧紧地捆在一根特地为他准备的木柱上,然后疯狂地用棍子或拳头对其进行围殴。 宗太郎等人一直向他们进行所谓的“借米”,还绑走了他们村子的4名青年,其中一名青年已惨遭他们的毒害,另外的3名青年若不是今日被绪方给救出,否则日后恐怕也会是凶多吉少。 丰和村虽然用木墙进行了自我封闭,但是平日里偶尔也会派出一些年轻人外出采摘野菜,借此来缓和下墙内的粮食压力。 这4名青年便是在外出采摘野菜时,不慎被宗太郎他们所抓到,导致丰和村的村民自此之后连木墙都不敢出c让村民们连野菜都没能再吃上。 总而言之——宗太郎这帮人对丰和村的村民们犯下了数不清的罪。 丰和村的村民们没有一个是不恨宗太郎这帮人。 这个平日里嚣张至极c不可一世的家伙现在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他们自然是要好好地“招待”这家伙。 这一年来,木墙内的所有人都过得相当压抑。 现在有了宗太郎这个发泄压力的渠道,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跑来“热情招呼”着宗太郎。 直到现在,都已经被打成猪头的宗太郎仍旧在承受着村民们的“热情款待”。 近之助的宅邸距离那根正捆着宗太郎的木柱有些距离,即使如此,绪方仍能听到宗太郎的惨叫——可以想象村民们到底有多么热情。 草草看了一眼外面的宗太郎一眼后,绪方便收回了目光,看向房内正脱着袜子的阿町。 阿町似乎并不怎么喜欢穿袜子,一旦 有机会把袜子脱了,她就一定会把袜子脱了。 “干什么啊?”将双脚的袜子脱了后,阿町便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绪方投去无奈的目光,“我只是脱个足袋而已,又不是在脱衣服,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 “阿町,我说啊”绪方轻叹了口气,“你也差不多该打起精神了吧?” “从那个宗太郎出现后到现在,你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说到这,绪方猛地顿了下。 因为他突然回想起了宗太郎之前跟阿町所说的那些话后 “阿町”绪方轻声道,“是因为那个宗太郎跟你说的那些话惹得你不开心了吗?” “算是吧。” 坐在榻榻米上的阿町将双腿支起,环抱住自己的双腿。 “那个宗太郎说我是不入流的废物忍者” “我虽然很讨厌这个称呼,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称呼其实也不能算是错的” “阿逸我们两个一起行动了这么多天,你应该早就隐约体会到了吧” ———— “我并不是一个多么厉害的忍者不仅不厉害,还可以用很弱c很不达标来形容连忍者该有的基本素质——丢弃羞耻心都没有。” “换作是其他的忍者,遇到前天那种憋着尿逃离食人鬼的追击的这一局面时,肯定毫不犹豫地便跑便尿了” “但我却拉不下那个脸来干这种事情最后闹出了个在你背上小解的笑话” “脑子也笨明明和你是在同一时间得到相当的情报,但你却早早地发现宗海有问题c利农河的河水有问题。” “而我却傻乎乎的,什么端倪也没有察觉到” “能力也不行不知火流忍术中的四术,除了柔术还算过得去之外,我没有任何一术在我们不知火里算达标的”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34章 残酷的不知火里(下) “不知火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在不知火里,能力和地位是直接挂钩的” 阿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回忆之色。 “能力越是出众的忍者,便能在不知火里拥有越高的地位c享受越多的权利。” “而相对的,能力弱小的忍者在不知火里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在我们不知火里,共有4个阶级。实行着残酷至极的阶级升降制。” 阿町伸出4根手指头。 “这4个阶级由上到下分别是——上忍c中忍c下忍以及垢。” “表现优越的人,有机会获得阶级的提升。下忍升为中忍,或是中忍升为上忍。” “而相对的,若是表现糟糕的人,便会遭到降级,从上忍降为中忍,或是中忍贬为下忍,亦或者是被贬为垢” “垢是不知火里最特殊的阶级啊” 一抹苦笑自阿町的脸上浮现。 “被贬为垢的人,不论他日后再做出什么样巨大的贡献,都不可能再获得阶级上的提升。” “也就是说——一旦被贬为垢,一辈子都不能再翻身了,只能做一辈子的垢” “被贬为垢的男忍者,不会再有什么任务分配到他们的头上去做,终其一生只能干些村子里的杂活c脏活c累活c苦活。” “而被贬为垢的女忍者阿逸,你说过你以前有一名不知火里出身的同伴,他有跟你说过在不知火里被贬为‘垢’的女忍者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吗?” “没”绪方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过。” “他没跟你说过吗真是的真不想亲口说出被贬为垢的女忍者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啊” 轻叹了口气后,阿町接着苦笑道: “被贬为垢的女忍者,有2种下场。” “一种是被送到‘花屋’去。” “‘花屋’这名字听上去好听,但其实就是一座免费的游廓” “专门供上c中c下忍们享乐的免费游廓” “被送去‘花屋’的女忍,便要在这座游廓内做一辈子的免费游女,直至死去为止” “还有一种下场,就是被当做奖品,奖励给那些立下过大功的男忍者为妻。” “这种算是好一些了,最起码你只用面对一个男人,不用去到‘花屋’,每天招待不同的男人” “只不过被发配给有功的男忍者为妻后,终其一生也不得离开不知火里” “阿逸你猜猜看——我现在在不知火里是什么阶级?” “下忍。”绪方轻声道,“我说的对吗?” “答对了。”阿町嫣然一笑,只不过她的这抹笑容中带着几分酸楚与苦涩,“准确点来说,是因能力c功绩不足,随时都有可能被贬为垢的废物下忍c下忍中的下忍” “那个宗太郎和他哥哥青太郎本为我不知火里的中忍。” “因为犯了一些事c畏惧惩罚而于2年前叛逃了不知火里。” “自他们叛逃不知火里后,我就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他们俩的消息,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沦为了囚犯,被抓到了这座岛上” “在他们两兄弟还没叛逃不知火里时,就非常喜欢找我们这些下忍以及垢的麻烦。” “一来二去之下,他们也渐渐认得了身为下忍中的万年半吊子的我” “我不想被贬成垢” 阿町缓缓收紧了双臂,将正环抱住的双腿抱得更紧了一些。 “即使永远没法成为上忍c中忍,只能做一辈子的下忍也无所谓,只要能别变成垢就行” “所以我很珍惜我此次的任务啊” “阿逸,我应该也有跟你说过吧?我的这个‘调查食人鬼’的任务是怎么来的” “这个任务的出现,纯粹只是我们首领一时兴起而已” “因为得知蝶岛上有杀不死的食人鬼出没,对这感到好奇,所以就派我过来看看” “纯粹是处于好奇心而诞生的任务” “所以这任务对首领他来说c对整个不知火里来说,成功与否根本就无所谓” “这种只是满足一下首领的好奇心的无关紧要的任务,最适合扔给我这种无关紧要的半吊子忍者去干。” “就像是让自己养的狗,去帮忙吃干净自己刚拉的大便一样” “也正因 如此,我的这个任务从头到尾都充满了随意感啊一时兴起而决定让我过来蝶岛看看c没有提供任何帮手给我进行支援c也没有提供任何武器上的支援什么都没有,就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来执行这任务” “不过就算知道这任务是最低级的任务,我也得拼了命地去完成,去尽心尽力地去完成。” “因为这说不定是能让我免于贬为垢c证明我还是有些用处的忍者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所以我特别c特别珍惜这个机会,珍惜这个任务在接下这个任务后,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个任务漂漂亮亮地完成。” “阿逸,我这副模样是不是特别地难看” “主人不过只是扔了坨恶臭的大便给你而已,你这条狗还不得不兴冲冲地去吃,得捏着鼻子将这坨大便吃干净,来换取主人的欢心” 尽管阿町的动作很细微,但绪方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在说刚才这句话时,阿町悄悄地伸出了手指,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抿着嘴唇,默默地凝视了阿町好一会后,绪方缓缓走到了阿町的身前并跪坐在地。 “阿町。”绪方指了指自己的右方,“你朝这边看。” “干嘛?” “少问这么多,快朝这边看。” 心中虽然疑惑万分,但阿町最终还是选择乖乖按照绪方所说的去做,朝绪方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因为朝绪方的右手边看去的缘故,阿町露出了自己的右脸。 ———— 绪方盯着阿町的右脸好一会后,调转了下手指所指的方向,指向自己的左方。 “阿町,接下来看这边。” “你到底要干什么啦” 阿町一边这般没好气地嘟囔着,一边继续遵照绪方的指示,朝绪方的左手边看去,露出自己的左侧脸。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35章 巨人来袭 像刚才那样,对着阿町的左侧脸又盯着看了好一会后,绪方将自己的手指转向了自己。 “接下来看我这边。” 见绪方迟迟不肯告诉她他要干什么,于是阿町也懒得再去问绪方这个问题了。 在绪方让她直视着他后,阿町便乖乖地脑袋扭转,与绪方一起面对面互看着彼此。 绪方面无表情c直勾勾地看着阿町的脸。 绪方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阿町,既不做其他多余的事情,也不出声。 在这般沉默了好一会后—— “哈。” 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随后轻声说道: “看来看去,果然还是你的正脸最好看啊。” “欸?” 阿町感到自己的脸正以飞快的速度发烫着。 就在她仍在为绪方刚才的这句话而不知所措,不知该做何回应时,绪方接着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待你的。” “但是对我绪方逸势而言,阿町你的模样从来没有难看的时候。” “所以——当日后你觉得自己的模样难看,或是别人说你丑的时候,你就这样告诉你自己:不论如何,永远会有一个名叫绪方逸势的浪人觉得你的模样永远是好看的,永远不会觉得你难看。” “这些哄人的话,你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熟练啊?”在沉默了一小会后,阿町才用这种没好气的语调说道,“你以前该不会总用这些话去游廓之类的地方哄女人吧?” “才没有。”绪方急忙说道。 绪方这副急急忙忙做辩解的模样似乎逗笑了阿町。 阿町捂着嘴笑了几声后,面带一抹淡淡的微笑地朝绪方说道: “谢谢你。” 此时挂在阿町脸上的这抹微笑,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苦涩的痕迹。 “阿逸,你刚才的这番话,不论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我都听得很开心” “女人就是这么地单纯哦。”阿町换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只要被人夸漂亮,不论对方是否是在奉承,都会感到开心的。” “总之谢谢你了” “不客气。毕竟我刚才只不过是在说一些实话而已” 嘭。 “嗯?”突然听到一道来自窗外的奇怪响声后,绪方挑了挑眉。 嘭。 窗外再次传来一道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闷响。 此次的这道闷响比上一道闷响要更响上一些。 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此时都微微皱起了眉头,朝窗外投去疑惑的目光。 根据这奇怪声音的响度,这闷响似乎是什么重物正在撞击什么坚固的东西的声音 似乎是从挺远的某处传来 与此同时—— 青太郎等人的根据地。 “来!新来的!喝!” 青太郎将一个小木筒搪进身旁的七卫门的怀里。 只有成人食指般高的小木筒内所装着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淡淡的酒味。 “这是什么?”七卫门迟疑道。 “这是我们用从丰和村那借来的米所制成的米酒。”青太郎不做任何隐瞒,“稍微喝一点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将木筒中的米酒一饮而尽后,久违的酒香味立即充溢了七卫门的口腔各处。 虽然自己也是刚刚才加入了这个以青太郎c宗太郎这对兄弟为首的组织,但七卫门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稍微摸清楚了青太郎的脾性。 —————— 青太郎最明显的性格,应该便是热情c豪爽了。 热情c豪爽得让七卫门都感到有些惊讶。 在七卫门他们这帮新人加入他们后,青太郎便十分热情地招呼他们,还请他们喝米酒。 对于这种热情c豪爽的人,七卫门并不讨厌。 不仅并不讨厌,还有些喜欢。 因为这种人往往会比较好说话,能从他们的口中套得不少自己想要的情报。 七卫门目前已经从青太郎他身上收集到了不少情报。 比如:青太郎他们目前的这一组织,仅有他和宗太郎二人是第1批登岛的囚犯,在大概去年的12月初被扔上这座岛, 已经在这座破岛上待了4个月多一些的时间,其余人基本都是第2批和第3批的囚犯。 以及——青太郎目前的这一组织目前虽然人数还算多,但是懂得如何战斗的人还很少。 包括青太郎c宗太郎二人在内,习过武的人大概不到10人。 见自己与青太郎之间的关系更熟络了一些后,七卫门决定从青太郎探知一些更私密些的情报。 “青太郎大人。”七卫门放下手中的小木筒,“你为何要纠集这么多人呢?集结了这么多人,该不会是为了方便攻打那个什么丰和村,占领那片有木墙保护的土地吧?” “怎么可能。”青太郎不假思索地发出了一声冷笑,“那片破地占领了有什么用?” “我集结这么多人,可不是为了在这座岛上更好地生存,而是为了逃离这座岛啊。” 青太郎往嘴中灌了一大口米酒后,迎着七卫门疑惑的目光接着说道: “我打算抢走幕府的船!然后乘着幕府的船逃离这个鬼地方!” “抢幕府的船?!”七卫门惊呼道。 “这个鬼地方现在连一艘能出海的船都没有。若想离开这里,便只能去抢幕府的船。” “而幕府的船上肯定有着不少的士兵进行护卫,所以我需要战力,需要足够的战力!” 说到这,青太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狞笑。 “而现在——这人数差不多够用了。” “下一艘幕府的船登岛之日,就是我抢船c离开这个鬼地方之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太郎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自他们栖身的山谷谷口处传来的惨叫便猛地打断了青太郎的话头。 青太郎瞬间皱紧,低声喝道: “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一人跌跌撞撞地朝青太郎奔来,满脸惊恐地朝青太郎说道: “青太郎大人!有有c有巨人!” “巨人?!”青太郎的嗓音忍不住因惊愕而变得失声。 连忙将手中还盛着一点米酒的木筒扔到一边后,青太郎抓起自己的胁差,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朝谷口奔去。 在抵达谷口后,青太郎便见到了刚才那人口中所说的巨人。 也是在抵达谷口后,青太郎才发现——刚才的那人并没有说谎。 真的是有巨人来光顾他们这儿了。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36章 佛度世人 站在谷口处的男子,其身高已不能用惊人来形容了。 高达7尺以上的伟岸身形,令人望而生畏。 不论是青太郎还是他其余的部下,统统得把头仰得高高的,才能看到这名巨人的脑袋。 这名巨人身着以黑c白两色为主色调的僧衣,脚上蹬着一双两齿木屐,肩上扛着一柄大薙刀。 不论是他身上的僧衣,还是他肩上的那柄大薙刀统统沾满了鲜血,但这名巨人对于他身上的这些鲜血统统摆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在他的脚边躺着3具已经残缺不全的尸体——青太郎认出来了,这3人统统是跟随了他有段日子的部下。 望着他脚边的这3具尸体,青太郎的脸直接黑了下来。 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3具尸体皆为这巨人所为。 如果是其他人,青太郎可能早就一剑杀了这个胆敢杀了他好不容易招募来的部下的混帐。 但此时的青太郎却不得不强忍住自己的杀意与动手的念头。 光是这巨大的身形就充满了威慑力。 即使这名巨人身着宽松的僧衣,青太郎也仍旧能透过这僧衣,感受到这名巨人身上那块块隆起c充满力量的肌肉。 从他那薙刀的握法也不难看出他是一名用薙刀的高手。 一言以蔽之——这家伙一看就不好惹。 因此,即使自己已经火冒三丈了,青太郎也不得不压下火气c耐着性子,打算跟这名巨人交涉。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旁的七卫门便提前一步伸出手拦住了他。 “青太郎大人。”七卫门轻声道,“让我来和这家伙交涉吧。” “良好的口才与优秀的谈判技巧是在下为数不多的长处,让在下来吧。” 七卫门之所以这么积极地请求由他来跟这个巨人进行谈判,纯粹只是为了多多表现自己,好让自己能在青太郎的心中拥有更多的好印象而已。 既然已经加入了青太郎他们的组织,七卫门也早早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已经做好了相应的谋划。 七卫门现在的计划就是——想方设法地在青太郎的麾下步步高升。 在青太郎的麾下拥有足够多的话语权后,不论做起什么事来都会容易许多。 七卫门甚至还设想好了很遥远的未来——等日后在青太郎麾下拥有足够多的话语权后,说不定还能将青太郎取而代之,接管青太郎的这一势力。 当那时,他这个“原山贼首领”便能东山再起了。 七卫门唯一的长处就只是口才,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谈判。 因此在这样的岛屿上能给七卫门表现的机会不多。 所以七卫门在看到这个巨人上门后,双眼直接一亮——因为表现机会来了。 好不容易来了表现的机会,七卫门自然是不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主动向青太郎表示要亲自来同这巨人谈判。 至于青太郎在看了一眼七卫门c沉思了一会后—— “好,就由你来和这家伙进行谈判吧。问清楚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虽然七卫门只不过是今晚才刚刚加入他们的新人,但在短暂地接触过后,青太郎已经发现了七卫门的思维很敏捷,口才也非常地不错——最起码在他之上。 所以青太郎在一番权衡之后,决定将与这个巨人交涉的任务交给七卫门。 “是!”见青太郎同意由他来跟这巨人进行交涉,七卫门强压住喜意。 清了清嗓子并踏前几步,站在这名巨人的身前后朗声道: “请问足下深夜来访我等的栖身之所,有何贵干?” 这名巨人的脸四四方方,其貌不扬。 他的眼珠向下一转,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七卫门。 “我叫一纯。”这名巨人瓮声瓮气地答道,“随意地在这座岛上乱晃,路过此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后,便来看看了。” 自称为一纯的巨人瞟了一眼站在他身前c正用各色目光看着他的青太郎等人。 “你”七卫门刚想朝一纯问出第二个问题,一纯便突然出声打断道: “你们这儿的人还挺多的啊。真是太棒了” 一纯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让我来帮你们荣登西方极乐世界吧。” “欸?”七卫门面露疑惑,没有听明白一纯刚才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荣登西方极乐世界?什么 意思?” 七卫门的话音刚落,一股劲风自上而下朝他的头顶袭来。 而刮起这阵劲风的玩意是一纯手中的那柄大薙刀。 大薙刀自上而下从七卫门的脑袋砍入,自七卫门的裆部砍出,将七卫门给直接分成了左右两半。 “就是字面意思。”——这便是七卫门这一辈子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在一纯的薙刀砍中他脑袋的上一个瞬间,七卫门突然回想起了他的一生,回想起了他自登上这座蝶岛以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猛地意识到——在这座岛上,他那引以为傲的口才c谈判技巧,似乎一直没有派上什么大用场 将七卫门一刀为二后,一纯马不停蹄,抡圆了手中的薙刀,再次朝前砍去。 这一次,一纯的目标是——青太郎。 望着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急速放大的薙刀刀刃,青太郎的瞳孔猛地一缩。 身体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胁差,朝前一挡。 铛!! 青太郎感觉像是有座山朝自己撞来一般。 ———— 金铁相击声,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 承受不住这冲击的青太郎直接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他身后的岩壁上。 在自己的脊背与岩壁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后,剧痛传遍全身,青太郎甚至有了种自己的五脏六腑说不定都错位了的错觉。 剧烈地咳嗽了数声后,青太郎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胁差——他的胁差的刀刃此时崩了个大豁口。 检查完武器的受损情况后,青太郎赶忙朝自己的前方看去。 在他的前方,一场大屠杀正进行着。 一纯疯狂挥舞着手中的薙刀,泼出一团接一团的血雾。 他好不容易集结来的这些部下们,正惨遭着一纯的屠戮。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37章 幕府军来袭(上) 身高在7尺以上的一纯,他的一条手臂的长度,甚至还在青太郎的一些部下的身高之上。 这样的臂长再加上那柄大薙刀,令一纯的攻击范围广到令人头皮发麻。 青太郎的这些部下连碰都没能碰到一纯,便直接被一纯给斩毙。 一纯这种等级的攻击范围,令青太郎的这些部下们不仅没有办法近身,还没有办法逃跑。 不少失去战意的人打算转身逃跑,然而他们没有一个是能成功赶在一纯的刀刃砍中他们之前,逃出一纯的攻击范围的。 攻击范围广也就罢了,一纯的力量还极其地骇人。 青太郎亲眼看见——一纯一口气腰斩了他的3名部下。 与此同时,一纯手中的这柄大薙刀还是非凡的宝刀。 在斩杀了这么多人后,刀刃上仍旧没有一点豁口,仍旧是那么地锋利。 一纯的巨力配上这口宝刀,令一纯得以轻轻松松地就能把穿着铠甲的人给齐腰斩杀。 几乎只是不到10个呼吸的时间,还留守于此地的青太郎的所有部下们便被一纯给屠戮殆尽。 不包括他本身和宗太郎在内的话,青太郎本已有40名部下。 其中20名部下现在跟着宗太郎去向丰和村借米,不知是何原因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另外的20名部下则都留于此地。 而现在,这20人统统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一地 不过青太郎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为部下们的死而感到伤感了。 因为——一纯现在正拖着还在滴血的大薙刀,缓步朝他这儿走来 “等c等等!”脸因恐惧而变得煞白的青太郎,急声道,“我和你应该无冤无仇吧?为何要来杀我们?” “啊?”一纯像是听到了什么很白痴的问题一样,挑了挑眉,“做能让自己觉得愉悦的事情——这还需要理由吗?” 说罢,一纯将手中的大薙刀缓缓举起。 “等一下!等一下!” 清楚地判断出自己在一纯的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的青太郎扯着嗓子,诉说着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求饶话语。 但对于青太郎的这些求饶,一纯统统不为所动。 就在一纯捏紧了手中的薙刀,即将劈下时 嘭 嘭 嘭 一声接一声的闷响突然自远方传来。 “嗯?”被这闷响给吸引的一纯,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 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刀后一纯快步地走到了谷口,循声张望着。 产生了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的青太郎长出了一口气。 然而,青太郎还没来得及放松多久,突然出声的一纯,便让青太郎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再次绷紧,冷汗再次不断自皮肤向外冒出。 “喂!” 不知看到了什么东西的一纯,脸上挂着一抹狰狞的笑容。 一边回过头来看向青太郎,一边说道: “那个地方貌似正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啊。” “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要不要?” 虽然不知道一纯所说的这个“活命的机会”是什么,但是在一纯的这道话音落下后,于求生欲的作用下,一纯还是连忙点着头。 那剧烈的幅度,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该甩出来一般。 “我这人啊,有个毛病,那就是方向感不好。” “在漆黑的夜晚更是如此。” “明明已经找准了方向,也对准了这个方向朝前笔直走着,但不知为何在最后总会走错方向。” “你给我带路,带我去那个地方。” 一纯举起手中的薙刀,朝某个方向指着。 “只要把我带到那个地方,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目前正瘫坐在地的青太郎,以他目前所处的方位,尚能勉强看清谷口外的光景。 因此,青太郎能够看到——一纯的薙刀所指的方向尽头,是丰和村。 在绪方开始安慰阿町纯开始屠戮青太郎的部下们的数息之前—— 咔擦c咔擦c咔擦c咔擦 甲胄碰撞的声音所组成的洪流,缓缓地朝丰和村的木墙靠来。 在大概数个时辰之前,抵达了军营的松平定信向稻 森下达了一道血淋淋的命令——就于今晚出动150名精兵剿灭蝶岛上还存活的所有活人。 对于身为老中的松平定信所下达的这一命令,稻森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开始组织登岛部队。 负责登岛的这150名士兵,无一例外都是军中的精锐。 身手远在普通的士兵们之上自不必说,同时全都经过专门的夜战训练,擅长打夜战,在不打火把的情况下,仍旧能在漆黑的环境中视物并行动。 于傍晚时分在蝶岛顺利登陆后,这150名士兵便兵分两路——30名士兵留在海岸,看守船只。 另外的120名士兵则趁着夜色,开始深入蝶岛,对丰和村展开夜袭。 身为幕府军将兵的他们,自然拥有着这座蝶岛的地图,丰和村在何处,他们一清二楚。 这120名士兵的运气不错——赶往丰和村的这一路上非常地顺利,沿途碰到的那些食人鬼也统统都被他们顺利甩开。 负责领队的那人,是一名已年近中年c颇受稻森器重的军官。 终于看见这堵将丰和村隔离于世的木墙后,他脸上的表情以松。 抵达了丰和村,便代表着——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小半部分了。 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很简单了。 军官朝身后的部下们扬了扬手,低声喝道: “撞城槌。” 随着这名军官的一声令下,十数名士兵扛着一挺硕大的撞城槌,快步朝身前的木墙冲去! 这挺专门用来撞城门的木槌需要十数名成年男子一起合力才能抱得动。 他们知道丰和村的外围建有着高大的木墙,所以他们特地将这在攻城战中常用的攻城器械也给一并带来。 这挺硕大的撞城槌,在这十数名士兵的操纵下,笔直地c飞快地朝丰和村的木墙撞去,随后—— 嘭!! 震耳欲聋的闷响,在这些士兵们的耳边炸响。 这声响惊动了绪方c阿町,惊动了丰和村内的所有人。 同时也惊动了刚把手中的薙刀举起,即将准备杀了青太郎的一纯。 —————— 在这撞城槌的撞击下,这片区域的木墙向内发生了幅度颇大的倾斜。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38章 幕府军来袭(下) 这堵木墙的坚固程度远低于军官的设想,望着仅一次撞击便开始向内倾斜的木墙,军官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喜意。 连挥了数次大手,示意部下们马上开始下一次的撞击。 嘭!! 第二次的撞击,令木墙倾斜的幅度进一步加大。 嘭!! 第三次的撞击,木墙已经快要倒在了地上。 嘭!! 在进行了第四次的撞击后,这片区域的木墙终于彻底被撞塌在地上,露出了近2间宽的缺口。 “跟我上!”这2间宽的缺口刚一出现,军官便大吼一声,拔出了腰间的打刀,率先顺着这个缺口冲进墙内。 军官并非领着所有的部下入内。 而是在此地再次分兵——留下30名士兵守在这个缺口处,以防墙内的岛民们顺着这个缺口逃出来。 包括负责指挥的军官在内的90名将兵则负责一起进入墙内,剿灭墙内的所有活人。 冲入墙内后的他们,所遇到的第一批活人,是负责看守稻田的那些年轻村民们。 幕府军使用撞城槌撞开木墙的声响,在丰和村的各个角落都能听见。 离木墙最近c负责看守稻田的这些村民们,自然也是将刚才幕府军撞墙时所发出的那4声闷响给听得一清二楚。 一脸茫然c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他们,便看见一队队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兵朝他们扑来。 “喂!你们是谁啊” 一名年轻人的这番质问声还未落下,5名幕府军的士兵便一拥而上,其中4名士兵用他们手中的长枪将其身体刺穿。 不负责攻击的那名士兵,则在同伴们将刺出的长枪抽回来后,用脑袋包住已经死去的村民的脑袋。 这名年轻人的毙命只是一个开始,仅仅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负责看守这片田地的所有村民便都被来袭的幕府军将兵给屠戮殆尽。 这帮幕府军的将兵们统统都按小组行动——每个小组的总人数都为5人,以小组为单位对村民们展开攻击。 每个小组的士兵们携手将村民杀死后,都会立即用麻布袋将死去的村民的脑袋包上。 这样一来,等这名村民死去变成了食人鬼后,它也会因视野受阻的缘故,无法对他们产生任何威胁。 这是幕府军根据食人鬼只会攻击视野范围内的活人的这一特性,而设计出来的目前针对食人鬼最有效的战法。 虽然杀不死食人鬼,但能靠着这个战法限制住食人鬼的行动。 某个小组的士兵将某位刚刚死于他们手上的村民的脑袋用麻布袋好好地包住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向旁边的同伴感慨道: “要是当初对蝶岛发动总攻击时,能够提早知道食人鬼的这个弱点就好了。” 在蝶岛刚刚爆发“食人鬼之乱”c岛上的岛民们向幕府求助后,幕府便立即派出了稻森率领大军清剿岛上的食人鬼。 那个时候,不论是蝶岛的岛民还是幕府军,都还不知道食人鬼只会攻击视野范围内的活人这一特性。 所以那一次针对蝶岛的总攻击,对食人鬼束手无策的幕府军败得很惨,军队刚登岛没多久就仓皇撤了回来。 此次负责抹杀岛上所有活人的这150名精兵基本都参与过当时的这场大败仗,都对当时的这场大败仗记忆犹新。 这名士兵的这番感慨刚一落下,站在他旁边的一名战友便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 “我们这种战法也就只能在食人鬼的数量较少的时候才能凑效而已。” “只要食人鬼数量一多,几十只c上百只食人鬼肩并肩c锺并锺地同时向我们冲过来,你哪来的时间和机会给他们的脑袋逐一包上麻袋?” 听到战友的这句话后,刚刚发出感慨的那名士兵立即就不说话了——因为他这名战友说得是对的。 他们这种战法的确只有在食人鬼数量较少的时候才能凑效,一旦他们的数量一多c成群结队朝他们冲过来,那基本就没有时间和空间来逐一封住这些食人鬼的视觉——除非他们的总兵力在食人鬼的数倍c乃至十数倍之上。 将这片稻田附近的村民清剿干净后,幕府军的将兵们不做任何停留,立即兵分数队,朝墙内的深处进发 奇怪的闷响虽然已经不再响起,但在这4声奇怪的闷响落下后没多久,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听到屋外传来了新的奇怪的声响。 而这新的奇怪的声响,似乎是喊杀声与惨叫声。 脸色纷纷一变的绪方与阿町急急忙忙地冲到了窗边,朝窗外看去。 虽然光线不佳,但二人尚能勉强看清——一队接一队顶盔掼甲的士兵从各个方向涌入村中,对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村民展开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屠杀。 不论面前的村民是男是女c是老是少;不论面前的村民是在怒吼还是求绕,这些突然涌进村内的士兵们都会无情地挥动手中的刀枪。 “幕府军!”这般沉声嘟囔了一句后,绪方黑着脸c提起自己那刚刚放置在一旁的打刀,朝房外冲去 而阿町也赶忙将她刚刚才脱下的袜子又重新穿了回去,拿起她自己的武器,紧跟在绪方之后,与绪方一起冲出了房间。 刚冲出房间,二人便看到了刚好也正沉着脸从隔壁房间冲出的间宫与牧村——间宫与牧村二人的房间就位于绪方他们的隔壁。 在看到间宫与牧村的同时,绪方他们也看到了正急急忙忙顺着楼梯冲上来的一名女孩。 这名女孩正是近之助家那唯一的一名侍女。 在冲上绪方一行人所在的3楼后,满脸焦急之色的这名侍女便用带着哭腔的腔调,急声朝绪方一行人喊道: “幕c幕府的军队攻过来了!” “怎么会”阿町的脸色煞白,“为什么幕府的军队会在这个时候攻上来而且还进行着无差别的杀人” 相比起脸色惨白的阿町,以及这名快要哭出声来的侍女,绪方c间宫c牧村3人便要镇静许多了。 “近之助人呢?”绪方用平静的语调朝这名侍女反问道。 绪方这淡定的模样c平静的语气在无形之中影响到了这名侍女,让这名原本因焦急而有些慌乱的侍女渐渐变得平静了些。 “近之助大人他现在正在一楼!指挥着村民,让村民们都躲进他的宅子里!”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39章 插满走廊的刀剑(上) 在得知幕府军不知缘由地冲进墙内c对他们展开大屠杀后,近之助当机立断——开放自家宅邸的大门,让村民们都躲进来。 近之助的宅邸是这座丰和村最高大c最气派的屋子。 因此也是这座丰和村最坚固的“堡垒”。 “快!快!快!” “快一点!我们要关门了!” 几名守在宅邸大门处的青年,焦急地朝一名正朝此处赶来的少女这般大喊着。 在这名少女的背后,有着十数名幕府军的士兵正追赶着她。 目前,仅剩这名少女还未躲进近之助的宅邸中。 其余人要么已经顺利地躲了进去。 要么已经死于幕府军的刀枪之下。 在求生欲的作用下,这名少女爆发出了非凡的脚程,那十数名士兵一时之间竟追赶不上这名少女——当然,他们之所以追不上这名少女,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穿着厚重的铠甲。 这名少女顺利赶在这些士兵追上来之前冲进近之助的宅邸后,那几名守在大门处的青年赶忙合力将大门给关上。 随着“轰隆”的一声响,近之助宅邸的大门被彻底关闭。 在大门关闭的下一刹那,那些原本正追赶着那名少女的幕府军士兵们也刚好冲到了门前。 不需要有人来指挥,这些士兵们也知道该怎么做。 “一!二!三!” 在这一连串整齐的口号声落下后,这十数名士兵将自己的肩膀用力地撞向大门。 吱呀c吱呀 在这十数名士兵的撞击下,木制的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大门相当地厚重,幕府军的士兵们一时之间还撞不开——当然了,也只是一时之间而已。 在这十数名士兵“轰”c“轰”c“轰”地撞墙时,位于村内的各处的其余士兵也正慢慢地汇聚而来。 聚集在近之助宅邸门前的士兵越来越多,加入撞门行列中的士兵也随之越来越多。 没一会的功夫,负责进墙清剿岛民们的这90名将兵便都已齐聚在近之助的宅邸门前。 他们正霍霍磨刀,等待着这座宅邸的大门被撞开的那一刻;等待着可以进屋将躲进这宅邸内剩余村民们剿灭殆尽的那一刻 轰! 轰! 幕府军撞门的声音,不断传入目前正躲在宅邸内的众人的耳中。 尽管在大门处,有几名年轻人正在那顶着大门c尽可能地拖缓大门被撞开的速度,但不论是谁都知道——这大门被撞开终究只是时间的问题。 近之助沉着脸,在宅邸的一楼走动着,清点着成功逃进宅邸内的村民们的人数。 成功逃进宅邸内的人,统共只有71人。 其中青壮年22人,其余皆为老弱妇孺 逃入宅邸内的这71人,现在基本都待在一楼的各个角落。 这座宅邸的一楼,也因此变得可谓是吵闹得不行。 “轰”c“轰”c“轰”的撞门声以特定的节奏不断传入众人的耳中。 年纪较小的孩子们正不断哭闹。 一些心志较坚定的人也在默默垂泪。 脾气火爆的人正在发出怒吼,对突然毫无理由地对他们展开大屠杀的幕府飙出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脏话。 同时也有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 然而——不论是做何反应的人,他们此时脸上的神色都是一样:带着绝望的色彩。 近之助倒是很能理解正面带绝望的众人,即使现在没有镜子在手,近之助也大致猜得出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一定也和这些人差不多。 “喂!你哭什么?!” 近之助听到一声大吼。 循声望去,是一名年纪稍长些的青年正对一名少年发出着怒吼。 近之助认得这2人——是一对兄弟。 兄长满脸怒意,至于弟弟则蹲在地上哭哭啼啼的。 “有什么好哭的?”弟弟用哭腔反问着他的兄长,“难道我们都要死了,还不允许我哭一下吗?”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像个女人那样哭哭啼啼的!” “反正大家马上就要死了!哪还管这么多啊!” 这对兄弟的这番对话,令周围的气氛更加沉重了一些。 就连刚才斥 责弟弟的这名兄长,脸上的表情也一滞,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弟弟,但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字句 稍微明事理的人都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他们已经完蛋了。 手无寸铁的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是装备精良的幕府军士兵的对手。 ———— 虽然幕府军的士兵们现在都被挡在了坚固的木门之外,但这木门只能保住他们一时,保不住他们一世,木门被撞破c幕府军冲进来将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面对目前的这种情况,即使是已经见过了不少大风大浪的近之助也感到无计可施。 听着这对兄弟的对话,再想到再过不久,自己的生命也要到头了,一股酸楚与疲惫便自近之助的心间涌出,然后传遍全身。 感觉身体疲惫至极的近之助,一边发出着长叹,一边将后背靠在旁边的走廊墙壁上,然后缓缓地坐到了地上。 近之助的这声长叹消散在空气中,然后汇入正在众人的头顶氤氲着的c名为“绝望”的气氛 就在这时——在近之助的身侧,一道语调中带着几分开玩笑色彩在内的年轻男声陡然响起: “近之助你这样坐在走廊边上,可是会影响到人的通行哦。” 在名为“绝望”的气氛充溢各处的现况下,这道带着几分玩笑意味在内的话语显得非常地特别。 近之助一脸惊讶地看向这道男声的主人——正抱着一大堆刀c朝他展露出一抹淡淡微笑的绪方。 近之助一脸错愕地看了看绪方,然后又看了看绪方身后的间宫c牧村c阿町3人。 这3人也都和绪方一样,怀里抱着一大堆的刀。 在所有人不是在哭泣或是咆哮c沉默不语的当下,正抱着一堆刀的绪方一行人显得非常地另类。 因此在绪方一行人抱着一大堆刀从楼上走下来后,便立即吸引了一楼几乎所有村民们的目光及注意力。 近之助站起身,让出走廊的通道的同时,朝绪方一行人问道: “你们要去干什么?!” “干什么?”绪方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似的,歪了一下头,“当然是去迎击敌人了。” 绪方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颗投入池塘中的石子一般,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发出了惊呼: “迎击幕府军?!” “你们几个的脑子出问题了吗?!” “就你们几个人能做什么?” “你们马上就会被幕府的人给干掉的!” 不仅仅是周围的村民们对绪方一行人进行着非议,近之助也朝绪方一行人投去古怪的目光。 “绪方大人你们疯了吗?” 近之助沉声道。 “现在宅邸外的幕府军士兵,可是足足近100人!” “你们4个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40章 插满走廊的刀剑(下) 近之助的这番话的话音刚落,立即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近之助大人说得没错!你们几个冷静一下!” “外面这么多幕府的士兵,你们几个就算是长着三头六臂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你们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要去把大门打开,然后和幕府的士兵死磕吧?” “你们别去找死啊!” 绪方静静地听着周围这些人的非议。 待他们的非议声稍稍有些落下后,他才轻声将近之助刚才和他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吗?” 重复了一遍近之助刚才和他所说的话后,绪方朝近之助微微一笑: “你说得没错。” “对手可是近百名全副武装c受过严格训练的幕府精兵。” “即使有间宫c牧村这2个不知实力底细的人相助,我也没有把握能打败他们。” “但是啊——” 绪方突然话锋一转。 “近之助大人,你知道人到了什么时候,才算是完蛋了吗?” “欸?”听到绪方的这一问题,近之助面露茫然之色。 “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算是完蛋了。那就是完全放弃了战斗的时候。” 绪方的语气与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只要继续战斗,就还有胜利的希望,就还不算输。” “即使胜算渺茫,我也绝不会放下手中的剑。” “毕竟——:”说到这句话时,绪方的脸上重回淡淡的笑意,“在下可是一名仗剑生c为剑死的浪人啊。” 说罢,绪方像是懒得再和近之助等人多言一般,抱紧了怀中的那捆刀剑,抬脚便走。 还没走远两步,便有一名站在绪方身后不远处的少女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并问道: “这种必死的战斗有什么意义吗?” “在幕府的士兵们冲进来后,你们可能连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干掉,然后就被乱枪捅死了!” “被幕府的士兵们乱枪捅死吗也许会吧。” 少女的话音刚落,绪方便头也不回c不假思索地回答着。 “只不过——人类最高级的勇气有两种。” “一种是面对未知的前方一往无前。” “另一种是面对已注定是悲剧的前方也仍旧一往无前。” “当天崩地裂之时,总该有几个这样的大勇之人挺身而出。” “倘若无人挺身,那在下愿为先锋!” “近之助大人,你带着村民们上到二楼或三楼去吧。” “你们待在一楼,可是会影响到我们战斗的。” 在绪方的要求下,以近之助为首的村民们c包括那几名刚才一直负责堵门的小伙子统统都逃到了宅邸的三楼。 少了那几名小伙子的堵门,大门那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变得更响了些。 从这越来越响的“吱呀”声中,不难判断出——这门撑不了多久了。 再过不久,近百名幕府军的士兵便会撞破宅邸的大门拥而上,张牙舞爪地冲进宅邸内。 绪方4人现在就正站在正对着宅邸大门的走廊内。 望了望正被撞得“轰轰”作响的大门后,间宫苦笑着朝绪方反问道: “那么——绪方君,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我们目前所有收集到的刀剑都拿过来了,可以把你的退敌妙计说出来了吗?” 刚才,在三楼那从侍女的口中得知幕府军来袭后,绪方在沉思了一会后,便朝间宫等人说道: “把我们目前所有收集到的刀剑都拿上,如果我的计划顺利的话,说不定能依靠地形,斩杀所有来袭的幕府军。” 绪方没有当场就说出他的计划是什么,只让间宫他们把他们目前所有收集到的刀剑统统拿上。 刚才将宗太郎一行人给统统斩毙后,绪方等人秉持着不浪费的理念,将宗太郎他们的刀剑统统收集了上来。 将宗太郎他们还能用的刀剑补充上来后,绪方一行人目前所拥有的刀剑已经达到了相当可观的数量:打刀29把,胁差36把。 虽然搞不明白绪方要求将这么多刀统统带上的原因是什么,但间宫等人决定还是相信绪方口中的那个什么计划,遵照他的吩咐带上了所有的刀。 “间宫,牧村,阿町。”在间宫的问话声落下后,绪方一边将自己怀里的刀随意地扔到了脚边的地上,一边朝3人说道,“近之助的这座宅邸的布置很特别。” “没有后门,唯一的出入口只有一楼的这座大门。” “进了大门后,得先穿过我们目前脚下的这条既不算长又不算短的走廊,才能前往一楼的其他地方,或是抵达前往二楼c三楼的楼梯。” “所以——” 说到这,绪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们还记得‘剑豪将军’足利义辉是怎么以一己之力对抗整支大军的吗?” 绪方的话音刚落,间宫便挑了挑眉,随后轻笑了几声:“原来如此” “帮我布置一下迎敌阵地吧。”绪方轻声道,“我虽然不知道幕府突然之间发什么神经,突然派军队上来杀人。” “但既然是来要我性命的,那我会毫不犹豫地要回他们的性命。” “我会留在这里给幕府军迎头痛击。” “帮我布置完阵地后,是要跟着我一起迎击幕府军,还是去到2楼或3楼避难,就随你们的意了。” “绪方君。”间宫面带无奈之色地耸了耸肩,“留在这里帮你或是上楼避难?你这问题不是在白问吗?” 轰! 指挥着士兵们朝身前的大门进行了新的一轮撞击后,军官终于看到身前的这扇大门出现了明显至极的变形。 望着总算是快要撑不住的大门,不论是军官还是其他普通的士兵们,统统面露喜色。 “加把劲!”军官大吼道,“这门就快不行了!再来一下就能把它撞开了!” 在军官的鼓舞下,本就因大门终于变形而士气高涨的士兵们,更是摩拳擦掌,斗志更加昂扬了起来。 “一!二!三!” 再次喊了一遍整齐的口号后,负责撞墙的那十数名士兵再次卯足了劲,朝身前的大门撞去。 ———— 轰! 嘭! 这一次,响起的并不只有门被撞到的声音。 还有门被撞倒后c重重倒在了地上的声音。 那十数名负责撞门的士兵跟着终于不堪重负而被撞毁的木门倒在了地上,位于这十数名士兵的身后c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其余士兵立即迫不及待地跨过那十数名跟着大门倒地的战友c顺着被撞开的大门冲进屋内。 然而,刚冲进屋内,士兵们便统统被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景象所吓到,顿住了脚步c愣在了原地。 屋邸的大门之后,是一条不长不短的走廊。 此时此刻,这条走廊的地上以及两边的墙壁,统统插满了打刀与胁差,其总数足有数十把之多, 数十把刀剑密布这条走廊的各处,令这条走廊看上去就像一片森林——以刀剑为树木花草的“钢铁森林”。 在这片“森林”的中央,站着3个人。 3个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的人。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41章 三夫当关! “来了啊” 见幕府军的将兵们终于破门而入,站在三人中的中间位的绪方抬起正提着刀的左手,将左手中的打刀举到自己的胸前,然后缓缓拔刀出鞘。 出鞘的利刃反射出来的寒光,在给这条昏暗的走廊带来一些光亮的同时,也照亮了绪方的脸。 见绪方拔刀,前方的幕府军将兵们统统一脸紧张地扔掉了各自手中的长枪,拔出了腰间的刀。 他们都是军中精锐,因此即使没有指挥官的下令,他们也清楚——长枪在这种狭窄的走廊内,根本就不好使,不仅极难用好,还很容易误伤友军。 因此不需要指挥官的下令,他们统统十分自觉地换好了武器。 被面前的这片“钢铁森林”给吓到的军官,此时也终于彻底缓过了神来,猛地一挥手中的打刀,高喝道:“杀!” 随着军官命令的下达,他身后的士兵们立即一边呼号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刀,朝绪方三人杀来! 然而——即使幕府军已经发动了冲锋,绪方三人仍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连刀也没有拔的间宫,甚至还用半开玩笑的语调朝身旁的绪方c牧村问道: “要来比比看谁杀的人更多吗?” “才不要。”用没好气的语调这般回复了间宫一句后,绪方端起刀,缓步朝身前正朝他迎面而来的幕府军走去。 幕府军的士兵们所修习的刀法并非是哪一宗c哪一派的剑术,而是军中代代相传的剑术。 军队是以掠夺生命为主要任务的组织,他们所教授的剑术自然不会是什么修生养性c追求“不杀”的“不杀剑”。 而是刀刀直取他人的要害,追求高效率杀人的“杀人剑”。 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剑技,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地普通。 但这些看起来普通的剑技,却招招致命。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是使用军中的剑术的。 就比如绪方面前的这名士兵。 此时此刻和绪方对上的这名士兵,仅从他握刀的姿势,绪方便一眼认出这名士兵所使用的剑术还是对他来说相当熟悉的剑术——香取神道流。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2点】 【目前反射神经值:10点】 在将呼吸切换为“源之呼吸”的下一瞬,这名使用香取神道流的士兵的刀,也正好裹挟着巨大的威能,朝绪方的脑袋劈来。 这种以一敌多的战斗,绪方也是打多了。 都打出经验了。 对于这种以一对多的战斗,绪方总结出了不少宝贵的经验。 其中一条便是——能不接别人的刀,就别接别人的刀。 硬接他人的刀,不仅会给手中的刀带来极大的损害,还会大幅影响到自己的体力,不利于自己的持久作战。 脚步一错,使用垫步躲开这名士兵的攻击后,绪方立起手中的打刀,瞄准这名士兵的喉咙,不带任何犹豫朝其刺去。 熟悉的利刃穿透血肉c刺到骨头的手感,顺着刀柄传到手掌。 还没来得及将刀收回,一名位于绪方身侧的士兵便一边呼号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刀朝绪方刺来。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这名士兵的所在以及他所发出的这道攻击后,绪方不带任何犹豫松开手中的刀柄,直接放弃这柄来不及拔出的刀。 身子一矮,躲开了这名士兵的刺击,然后顺手拔出了刚好插在他脚边的胁差,使出全力,对准这名士兵的腹部使出了一记鸟刺。 一阵剧烈的反震力震得绪方的双手手掌微微有些发麻。 在使出全力c付出了手中的胁差刀尖直接断掉的代价,总算是成功刺穿这名士兵的甲胄,刺入他的腹部。 只可惜——因为有铠甲的防护,虽然成功刺入了他的腹部,但还是刺不深。 没能给予这名士兵致命伤,绪方再次毫不犹豫地弃刀,拔出插在旁边墙壁上的打刀,一记“水落”砍中这名士兵的面部,给其补了一刀。 活动了下因刚才的反震力而仍在微微发麻的双手十指后,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对付这种穿铠甲的敌人,果然还是要少砍他们有铠甲保护的地方啊 在绪方已经开了杀戒时,间宫和牧村二人也没有落后绪方太多。 一记横斩,将身前的一名士兵的喉咙给斩断后,牧村手中的打刀余势不减,重重地砍在旁边的墙壁上。 “啧” 牧村一边甩了甩手中的打刀,一边嘟囔着:“打刀真是用不惯啊” 牧村擅用大太刀。 —————— 而他所用的刀法,是自创的刀法,他自称为“我流刀法”。 他自创的这“我流刀法”,一大特点就是大开大合。 他这样的刀法配上他的身高c他的大太刀,在宽阔的地方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然而——在这种狭仄的走廊,就受到极大的限制了。 长度惊人的大太刀,在这种并不宽敞的环境内注定也是和长枪一样,极难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同时也容易误伤自己人,所以牧村只能将他的大太刀背在背上,勉为其难地使用打刀来迎敌。 因为牧村的刀法大开大合,因此频频砍到两边的墙壁,或是砍到头顶的天花板。 只不过——虽然因为刀法的缘故,使得牧村的身上频频出现破绽,但仍旧没有一名士兵能伤到牧村。 牧村的体型虽高大,但并不笨重。 即使频频出现破绽,牧村也总能靠着自己那过人的敏捷,迅速调整自身的架势,不让幕府军有任何伤到他的机会。 同时——因为牧村的臂长的缘故,也导致幕府军极难靠近牧村。 自己的刀都还没能砍到牧村,而牧村的刀就已经能砍到他们了。 因为三人的刀法各不相同,所以三人目前的斩敌数也各不相同。 间宫目前是3人中斩敌最多的,比绪方还略多一些。 原因无他——间宫的刀法的一大特点就是快。 出刀快如闪电,同时下刀处精准地令人窒息。 “噢噢噢噢!”一名嗓门挺大的士兵呼号着朝间宫扑来。 间宫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名朝他冲来的士兵,然后缓缓地将手中仍在滴血的刀收回鞘中,悠然地岔开双脚c屹立不动,然后将身子一侧c压低身体的重心,右手自然地搭放在挂在左腰间的打刀刀柄上。 间宫与这名士兵二人只交锋了一个回合。 在冲到间宫的跟前后,一道无声的刀光自他的脖颈处扫过,随后这名士兵突然像是失去力气了一般,慢慢放缓了脚步,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间宫维持着出剑的姿势,而这名已经倒地的士兵也维持着前冲的姿势——只不过他的脑袋已经掉了下来,仅剩一层薄薄的皮肉相连。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42章 一个也别放过! 1楼的喊杀声,即使远在3楼也听得一清二楚。 以近之助为首的村民们蜷缩在3楼的各个角落,听着不断自1楼传来的声响,脸上浮现出各式各样的神采。 有人面露畏惧。 有人面露惶恐。 有人面露兴奋。 有人面露期盼。 至于阿町——她则是握紧着她的胁差,站在连接3楼和2楼的那唯一的一具楼梯,一脸凝重朝楼梯口张望着。 “阿町小姐” 就在这时,近之助面带困惑地朝阿町走来,并朝阿町问道。 “你不去帮绪方先生他们的忙吗?” “我倒是很想去帮忙啦。”阿町脸上挂起一抹带着些许苦涩意味在内的微笑,“但是目前的我能帮的忙,都帮上了啊” “在一起布置完迎敌阵地后,我其实也是想留下来,跟着他们一起去阻击幕府军的。” “只不过阿逸他跟我说——‘这条走廊太窄了,只能勉强容纳我c间宫c牧村3人进行战斗,加多你一人的话就不够空间了。阿町你去3楼保护近之助他们吧。’” “他嘴上虽然说得好听,但我心里明白——真实原因只是因为我的剑术水平不够,待在那里可能会碍手碍脚而已。”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我也不得不承认——阿逸他说的是对啊。” 阿町耸了耸肩。 “我的处事原则,就是去做自己能帮得上忙的事情,绝不做在自己能力之外的事。” “既然1楼那我帮不上忙了,那我就乖乖地照阿逸的话来3楼。” 阿町偏转过头,朝近之助微微一笑。 “虽然我没法正面迎击幕府军的精锐,但是守在3楼的楼梯口处保护你们,我还是能勉强做到的。” “谢谢。”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的近之助用郑重至极的语调朝阿町说道,“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道谢就不用了。”阿町洒脱地摆了摆手,“我也好,阿逸他们也罢,都只是想自救。” “在自救的同时,顺手帮帮你们而已。” 负责登岛的这150名幕府军士兵,自登岛以来共进行了2次分兵。 第1次分兵——留下30人看守他们的船只。 第2次分兵——在撞破丰和村的木墙后,再次留下30人看守这个缺口,以防有岛民顺着这个缺口逃出。 两次分兵下来,对墙内发动进攻的将兵仅剩90人。 负责看守缺口的那30名士兵,现在无一不是刀出鞘c严阵以待。 虽然这些人都有在好好地站岗c好好地监视着墙内的动静,但他们其实都是抱着一种相当闲适的心情在这站着岗。 因为他们不认为会有墙内的岛民能顺利逃到这里。 冲入墙内的同伴们可是有足足90号人。 这样的人数,扫平墙内手无寸铁的岛民们肯定是轻而易举。 就算真的有好运的岛民从他们的战友们的围攻中顺利逃到了这里也没有所谓。 能顺利逃到这里的岛民肯定是寥寥无几。 到时候再给这些有幸逃到这里的岛民们随便补上几刀便可以了。 论任务的轻松程度和安全程度,仅次于那些负责守船的战友们。 因为不论是谁都不觉得他们会在这个“守缺口”的任务中遭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极个别人甚至还开始在那有一搭c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瓮声瓮气的大嗓门突然自他们的身后响起: “这不是幕府的兵吗?幕府的兵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呢?” 这道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将负责守缺口的这30名士兵统统吓了一跳。 纷纷循声转过头来后,只见一名体型巨大非常的壮汉,正扛着一柄大薙刀缓步朝他们走来。 除了这名壮汉之外,还有一名体型普通的青年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紧跟在这名壮汉的身侧。 这名青年似乎很惧怕这壮汉的样子,走起路来似乎都不敢超前这名壮汉的步伐哪怕一步。 望着突然现身的这名壮汉以及这名青年,这30名士兵纷纷如临大敌了起来。 不需要任何人的指挥,他们便自觉提起了手中的长枪,摆好了枪阵。 士兵们并不知道这2人是谁。 也不想知道这2人是谁。 他们只 知道:他们的任务是剿灭这座岛上的所有活人——包括囚犯们在内。 望着已经组好枪阵的这30名士兵,壮汉撇了撇嘴,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 “我最讨厌你们这帮当兵的了。” 壮汉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扛在肩上的薙刀放下。 “还是杀老弱妇孺更有趣些啊” 【领红包】现金一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近之助的宅邸,1楼走廊—— “喂,牧村。” 绪方一边将刚刚溅到他脸上的几滴鲜血用手背擦去,一边朝身侧的牧村突然说道。 “我突然有了个计划。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计划?”牧村一边躲开身前的一名士兵的攻击,一边头也不回地朝绪方反问道。 “一个关系到我们离岛的计划,我刚刚才想到的。” “如果我这计划成功了,我们说不定就能离开这个破岛了。” “只不过——若想实行我的这计划,得先想办法让登岛的这些幕府军士兵统统死干净。” 说到这,绪方的眼中闪过几分寒芒。 “所以,我打算将此地的所有幕府军士兵统统斩了,一个不留。若要做到这一点,牧村,我需要你的帮忙。” 在说这句话时,又有一名士兵朝绪方扑来。 绪方将身子一偏,躲开这名士兵的攻击并往他的咽喉处补上一刀的同时,将脑袋朝牧村所在的方向一侧,跟牧村述说着他要求牧村去做的事情。 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牧村的嘴一咧: “不错,你的这作战部署相当适合我。” 挥刀将拦在他身前的一名士兵砍倒后,牧村随手将手中的打刀扔掉,然后转身快步离去,朝通往二楼的楼梯冲去。 间宫面露疑惑地看着牧村他那离去的背影。 “绪方君,你让牧村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绪方轻声道,“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人员部署,让牧村去一个更加能发挥出他实力的地方而已。” 说罢,绪方偏转目光,看向身前正满脸紧张地瞪着他与间宫的诸位士兵。 不,准确来说绪方是正看向那正站在士兵们的中央位置的一副军官打扮的家伙。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43章 敌将,已被我讨取!(上) 绪方没有去数他们3人已经斩毙了多少士兵。 只知道身前的这帮还活着的士兵已经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 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呼号着股脑地挥刀冲上来。 一个个都挤在靠近大门的走廊另一端。 既不敢上前,也不敢再接着后退。 在这帮幕府军的士兵撞开大门后,绪方就注意到了那个军官打扮的家伙。 那家伙身上所穿的铠甲明显要比其他士兵的要高级得多。 同时,他的头上还戴着一顶极其显眼的头盔——头盔的两侧各装着一根像是牛角一般的装饰。 这样的打扮,就像是在大声地绪方说——“嘿,我就是这帮人的指挥官。” 不论是在前世还是在今世,绪方都没有学习过任何的兵法谋略。 但一些基本的兵法准则,绪方还是知道的。 比如——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绪方从一开始就瞄上了这个家伙。 只不过因为敌人一开始的数量还比较多,要冲破这层层人墙还很吃力。 而现在——因为已经有许多人倒地的缘故,挡在绪方和这名军官之间的人墙已经薄了许多。 一个念头开始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是时候了! “间宫。” 绪方一边轻声呼唤着身侧的间宫的名字,一边抬起右手的打刀,刀刃朝上地放在左臂的手肘内肘处。 用左臂的内肘自刀刃的根部夹紧刀身后,右手握紧刀柄朝右缓缓一拉,从刀刃的根部一直拉到刀尖,用左臂内肘处的衣服擦干净了刀身。 “掩护我。” “了解。” 绪方没有与间宫明说他要干什么。 然而说来也奇怪——即使绪方没有与间宫明说他要干嘛,只说了一声“掩护我”,但间宫还是在一瞬间明白了绪方所欲为何。 “我们上。”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绪方便后足一瞪,朝身前的道道人墙冲去! 至于间宫则紧跟在绪方的身侧。 身穿浅葱色羽织的绪方,与身穿深红色羽织的间宫化作两道颜色截然相反的“光”,其速度快得让站在最前方的幕府军将兵们一个个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就比如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士兵——绪方都已经冲到他的跟前了,他还傻乎乎地端着手中的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敌人已经攻过来了。 一剑刺穿这名士兵那没有铠甲保护的面部,脑海中响起击杀敌人c成功获得经验值的系统提示音后,绪方没做任何的犹豫,迅速松开手中的刀,俯身拔出插在脚边地板上的另一把胁差。 将这柄新拔出来的刀顺手刺入右侧的一名士兵的咽喉后,再次弃刀,拔出插在他右侧墙壁上的一柄打刀,然后用这柄打刀砍向另一名敌人 绪方完全舍弃了把刀拔回来c重复利用的想法。 一刀将敌人斩毙或是刺杀后,就迅速弃刀,拔出插在地上或是墙壁上的刀后攻向新的敌人。 绪方就这样不断反复着这个过程 因为绪方完全舍弃了把刀抽回来c重复利用的想法,所以绪方现在的杀敌速度达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境界——毕竟省去了把刀抽回来的时间。 绪方就这样维持着一刀一杀的速度,一点点地消融着身前的人墙,一点点地靠向那名脸色越发难看的军官 至于紧跟在绪方身后的间宫也并没有闲着。 虽然绪方的剑术高超,但难免会有一些漏网之鱼。 而间宫的工作,就是给这些漏网之鱼统统补上一刀。 “快!快上啊!” 望着离他这边越来越近的绪方,军官的脸色已经煞白,额头处开始向外冒出大量的冷汗。 尽管他的嗓子已经喊哑c而他身边的士兵们一个个地也都非常勇敢,前仆后继地朝绪方杀去,但是在绝对的实力差面前,他的这些部下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而绪方也离他越来越近 军官敏锐地注意到——绪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他的身上 在不断靠向你的同时,还一直看着你——傻瓜都看得出来这家伙打算做什么! 一想到这疯子的目标竟然是他的首级后,军官便越发焦急了起来。 他不敢向前,更不敢后退——他身为指挥官,若是先士兵之前后退,那对士气的打击可是毁灭性的。 本书由公众号 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见自己的部下迟迟拦不住这疯子后,军官干脆咬了咬牙,攥紧了手中的刀,面露狠色,大喝道: “统统退下!让我来!” 军官的这声大喝刚一落下,如蒙大赦的士兵们立即如潮水般后退到军官的身后。 随着士兵们的退下,变成了军官与绪方当面对质的局面。 “囚人!” 军官朝身前的绪方沉声大喝着。 这座岛的岛民不可能拥有这种水平的剑术,既然身前的这疯子不是岛民,那他可能会有的身份就仅有一个了——被扔到这座岛上的囚人。 “吾乃侍大将——佐赖利胜!报上你的名来!” “绪方逸势。”绪方轻声道,“一介浪人。姑且有着‘刽子手一刀斋’c‘人斩逸势’之类的浑号。” 绪方的话音刚落,佐赖身后的士兵中立即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佐赖也是认得绪方的人之一。 强忍住倒抽冷气与发出惊呼的冲动后,佐赖沉声道: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绪方一刀斋” “绪方一刀斋来吧!” 面露决然之色的佐赖一点点地举起手中的刀,摆出了上段架势。 “侍大将,新阴流,佐赖利胜参上!” 乐于同佐赖来场单挑的绪方,用单臂举起手中的刀,没摆任何的架势,就这样单臂举着刀,双腿一分,悠然地站立着。 “浪人,榊原一刀流,绪方逸势参上。” 不论是站在绪方身后的间宫,还是站在佐赖身后的诸位士兵统统自觉地后退数步,留出足够的空间给绪方与佐赖。 “喝啊啊啊啊!” 率先发动攻击的人是佐赖。 佐赖的气合声相当响亮。 拉近与绪方之间的距离时所踏的脚步也相当有水平——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剑术平平之辈。 一口气拉近了与绪方之间的距离后,佐赖直接对准绪方展开了如狂风暴雨般的凌厉猛攻。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44章 敌将,已被我讨取!(中) 佐赖的力量很足,即使他的刀刃还没有劈到绪方的脸上,绪方也已经听到了刀刃切开空气时那刺耳的破风声c脸颊感受到刀刃刮起来的风压。 并没有到不得不接刀的程度,绪方错开双脚,使用垫步躲开了佐赖的斩击的同时,闪身到了佐赖的左侧。 绪方先是使用了登楼,自下而上地朝佐赖的胸膛来了记竖斩。 在完成对佐赖胸膛的竖斩c刀刃划到佐赖的上方后,将手中的刀一转,将原本冲上的刀刃换为冲下,然后对准同样的位置,使用了水落! 在一旁观战的间宫c以及佐赖的部下们只看到绪方手中的刀化为银白色的刀光,先是自下而上c然后又自上而下地在佐赖的胸膛前闪动两次,砍出了点点火花。 然而——绪方的这二连击并没能给予佐赖太大的杀伤。 毕竟佐赖可是穿着厚甲,绪方的这两刀最终仅成功在佐赖的胸甲处砍出了2道白痕。 不仅没能给佐赖造成什么创伤,绪方手中的刀反而还多了2个缺口。 不过绪方对此也并不在意,他压根就没指望他能靠他手中的这把破刀能对身穿铁甲的佐赖造成什么有效的杀伤。 胸口中了2刀的佐赖面露恼色。 如果不是因为他穿着防护性能良好的铁甲的话,在刚才的这轮有来有回的比试中,他已经死于绪方刚才的这2刀了。 怒吼一声c调整好自己的架势后,佐赖抡圆了手中的刀,朝绪方横向斩去。 但这一次,绪方并没有使用垫步躲开。 而是选择了硬吃佐赖的这记斩击。 佐赖的刀自左朝右,向绪方横斩而来。 绪方不带任何惧色地将手中的打刀在自己的左侧竖起,用刃返架住了佐赖的刀。 火花闪现,绪方与佐赖二人的刀的接刃处双双崩出了一个大大的豁口。 二人的刀撞在一起后,很快便分了开来。 后撤一步,稍稍拉开与绪方之间的距离后,佐赖将身子一矮c压低了身体的重心,同时将手中的刀一转,刀身放平c刀尖对准了绪方,随后使出一记凌厉的直刺,朝绪方的胸口刺来。 望着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急速放大的刀尖,绪方微微眯起双眼。 他敏锐地发现了:因为佐赖的这记直刺是在压低身体重心后使出的,所以——佐赖的刀现在正处于一个很低的高度! 脚步一错,将身子一侧。 闪到左面c躲开了佐赖的这记刺击的同时,绪方瞅准了佐赖的刀所在的方位,然后将右脚高高抬起! 嘭! 随着小小的闷响的响起,绪方的右脚踩住了佐赖他那将刀向前刺去c还没来及将刺空的刀收回来的打刀刀尖。 右脚将刀尖重重踩在地上,响起了这小小的闷响。 在用右脚踩住刀尖后,绪方马不停蹄又抬起左脚踏住了佐赖的刀的刀鐔。 绪方现在的状态,就是整个人站到了佐赖的刀上。 绪方之所以要站到佐赖的刀上,可不是要玩什么杂耍。 而是为了能更加方便取了佐赖的首级。 踏上佐赖的刀后,佐赖的脸现在距离绪方可谓是咫尺之间。 没做任何犹豫,绪方迅速攥紧了手中的打刀,将刀尖对准了佐赖的脸 然而——绪方还没来得及使出他们榊原一刀流的突刺技鸟刺,佐赖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 感到危险来临的佐赖,在求生欲的作用下,身体猛地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灌注到他的双臂后,佐赖一边发出着怒吼,一边将攥紧了的刀朝上猛地一扬! 踩在佐赖的刀的刀背上的绪方,顿时感觉自己的立足处变得不稳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佐赖竟然能突然爆发出这么强的力量的绪方,当机立断——放弃了对佐赖的攻击,朝后猛地一跳,从已经没法站稳的刀背跳开,跳回到地上,与佐赖重新拉开了距离。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哈哈哈” 佐赖喘着粗气,将手中的刀重新攥紧,摆好了架势。 相比起已经开始喘粗气的佐赖,绪方仍旧一副游刃有余的状态。 用让人难以琢磨他在想什么的平静目光看了身前的佐赖一眼后,绪方将手中的刀缓缓收回到刀鞘。 然后将双腿一分c身体重心压低c身子朝左边微微侧去c左手按住鞘口c右手自然地搭在刀柄上。 望着绪方的这一架势,一直站在绪方身后不远处的间宫眉毛微微一挑,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感兴趣之色。 至于佐赖现在则是一脸凝重,望着摆出了这一架势的绪方,佐赖沉声道: “拔刀术” “有兴趣来接我一刀斋的拔刀术吗?”绪方用带着半开玩笑的意味在内的口吻,朝佐赖反问道。 “好!” 佐赖将手中的刀缓缓上举,切换为了上段架势。 “我倒要见识一下斩人无数的刽子手一刀斋的拔刀术的威力!” 话音一落,佐赖一面呼号着,一面朝绪方扑来! 在绪方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后,佐赖将双臂猛地朝下一甩,其手中的刀立即化为一到银白色的光鞭,朝绪方甩来。 自佐赖朝他冲来后,绪方便将他的双目微微眯起,紧盯着佐赖的每一个动作。 在佐赖将他的刀劈下,绪方他那原本微微眯起的双目猛地瞪圆!道道精光自他的眼瞳中迸射而出。 右手握紧刀柄c拔刀出鞘——这2个动作近乎是在同时发生。 绪方他这自鞘内弹出的刀,自下而上地朝佐赖甩来的这“光鞭”扫去!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相击声炸响。 二人的刀于半空中重重撞在了一起。 望着绪方的这记拔刀术,站于绪方身后的间宫嘟囔了一声: “是雷切绪方君连无我二刀流的雷切也掌握了吗” 这场对决并没有持续太久。 二人的刀于半空中互撞的下一刻,胜负就见分晓了——佐赖的刀被直接弹开。 因刀被弹开的缘故,佐赖握着刀c满脸错愕地朝后用力仰去。 佐赖现在已是中门大开c破绽尽显! 绪方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个彻底决出胜负的大好机会。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45章 敌将,已被我讨取!(下) 将佐赖的刀给弹飞后,绪方的目光一凝。 把视线定格在了——佐赖的右腋下! 在朝佐赖的右腋下冲去的同时,绪方调整好了手中刀的方向,以及握刀的姿势。 此情此景,让绪方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平生以来的那第一场死斗——与远山于祭神比武中的死斗。 在那场死斗中,绪方也是这样,将远山的刀弹开后,朝远山的腋下钻去c将远山给直接腰斩。 而这一次——则稍有不同。 佐赖的身上穿着铁甲,如果给绪方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的话,那绪方倒还有信心将佐赖给腰斩。 但就凭绪方目前手中的这把破刀,可能砍到整柄刀都砍坏了,都拿佐赖的铠甲没奈何。 所以绪方的目标并不是佐赖的腰,而是佐赖的——下腋! 截止到目前为止,绪方也算是积累了不少与身着铠甲的人战斗的经验了。 对付身着铠甲的人,最有效的攻击手段就是攻击他们没有铠甲防护的地方。 比如他们的面c脖颈c下腋c后膝c脚。 笔直地朝佐赖的右腋冲去,在与佐赖擦身而过时,绪方一挥手中的刀,割开了其右腋的血肉,泼出一串血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凄厉的痛呼后,佐赖一边强忍疼痛,一边扭转腰身,挥刀朝冲到其身后的绪方砍去! 只不过——在他转身的同时,绪方也转过了身来。 在给予佐赖的右腋以重创c冲到了佐赖身后一步远的距离后,绪方迅速止住前冲的脚步,转身再次朝佐赖攻去! 因右腋受到严重的伤害,佐赖目前挥出的刀,不论是威力还是速度统统都已是大打折扣。 佐赖目前的刀,绪方已经可以随随便便接下并弹开。 但因为已经没有再去接佐赖的刀的必要的缘故,绪方只将身子一偏,躲开了佐赖的这记斩击。 佐赖只是将上半身转过来对位于他右后方的绪方展开斩击,他的下半身仍旧伫立不动。 也就是说——目前位于佐赖后侧的绪方能够清楚地看佐赖的那对后膝! 用垫步直接闪开佐赖的斩击的同时,绪方将手中的刀一转,对准佐赖的右后膝使用了鸟刺! 刀尖轻轻松松地刺穿佐赖他那没有铠甲防护的后膝,绪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刀尖自后方刺到膝盖骨的手感。 佐赖此时发出的痛呼声,超越了刚才右腋受创时所发出的痛呼声。 这撕心裂肺的痛呼,足以令人闻之色变。 绪方将刀身从佐赖的右膝抽出后,佐赖因忍受不了剧痛而单膝跪倒在地。 而绪方在等着的就是这一刻。 迅速近身佐赖,左手抓住佐赖衣领处的铠甲,右手攥紧刀柄,刀尖指向佐赖的脖颈。 因为佐赖目前已经单膝跪地的缘故,绪方轻轻松松地就能揪住佐赖。 “胜负已分。” 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后,绪方将手中的剑刺入佐赖的脖颈,然后顺着这伤口,将刀身用力地推入佐赖的体内。 绪方的刀从佐赖的右脖颈处刺入,然后直接贯穿了佐赖的整个脖颈,从左脖颈处刺出。 在绪方将刀从佐赖的脖颈内抽出后,一团团血水自佐赖的伤口处如喷泉一般朝外大股大股地喷出。 因距离较近的缘故,绪方的身上c脸上难以避免地被沾上了一些血水。 松开手中的佐赖,任由已经失去生息的佐赖倒在地上后,绪方也不去擦溅到脸上的血。 一边任由脸上的血顺着他的脸颊自他的下巴滴下,一边缓缓转过头,看向对面正用惊骇的目光看着他的诸位幕府军士兵。 随后—— “敌将佐赖,已被我讨取!!” 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音量,朝仍十分幸运地苟活着的幕府军士兵们这般吼道。 绪方的这番大吼像是具有特殊的魔力一般。 在看到已经倒地的佐赖,以及听到绪方的这番大吼后,一些士兵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浓郁至极的恐惧之色。 只过了仅仅不到2个呼吸的时间,便开始有士兵三三两两地弃身前的敌人于不顾,不带任何犹豫地朝后转身跳去。 然而——他们才刚冲出宅邸的大门,他们便满脸错愕c震惊地顿住双脚。 因为——在宅邸的大门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名手持大太刀的壮汉。 见终于有士兵自宅邸内冲出来后, 这名壮汉咧了咧嘴,然后抡圆了手中的刀! 最先从宅邸内冲出来的士兵只有2人。 这名壮汉的刀横斩而出的刀,直接将这2名士兵砍飞! 这2名士兵被这名壮汉挥出的大太刀给砍飞,飞出一条低低的抛物线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落地的二人不再有任何生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名壮汉,自然正是牧村。 望着大门处的牧村,间宫轻声朝身前的绪方说道: “原来你刚才是让牧村去堵幕府军的后路啊”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让牧村登上2楼,然后通过2楼的窗户跳到房外,堵住宅邸的大门。” “你打算将幕府军斩尽杀绝吗?”间宫反问。 “没错。”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刚才想出了一个能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方法。但是要使用我的这个方法的话,得先确保这批幕府军全数阵亡。” 尽管身体已经像灌了铅一般地疲惫,但绪方还是缓缓地将手中的刀举起。 “间宫,我们上。将幕府军斩尽杀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绪方的话还没有说完,楼上突然传来了十分响亮的惨叫声。 这道惨叫声不是单一某个人的惨叫,而是许多人一起发出的惨叫——是躲在3楼的村民们的惨叫声。 听到这声惨叫后,不论是绪方还是间宫此时都紧皱起了眉头。 “楼上发生什么事情了”间宫沉声道。 “间宫。”绪方正色道,“这里暂时交给你和牧村了,我去楼上看看。” 说罢,不待间宫进行回应,绪方便扔掉了手中已经有些残破的刀,随手拔出旁边的一柄还算完好的打刀,右手紧握打刀c左手扶住腰间的胁差,快步朝楼梯口奔去。 刚登上2楼,绪方便见到了正顺着楼梯从3楼逃下来的村民们。 “发生什么事情了?!”绪方随手揪住一名男青年朝其问道。 “有有c有巨人!”这名男青年语无伦次地说道,“有巨人攻上来了!和你同行的那女人现在正在和那巨人交战!” “巨人?”绪方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巨人”意指什么,但绪方他知道——他现在得立马去支援阿町! 放开这名村民,绪方不做任何犹豫地急忙顺着楼梯朝3楼赶去。 然而——他的楼梯才刚爬了一半,听到头顶处传来奇怪声响的绪方,瞳孔微微一缩,随后快步朝后一跳。 刚从自己刚才所站的位置跳开,一柄胁差便自他刚才所站的地方的天花板处刺下。 如果不是绪方刚才及时向后跳开的话,他已经被这柄突然自天花板处刺下的剑给刺伤甚至刺死了。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ei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哼,反应挺快的啊。” 这柄胁差收回去后,一道冷哼自天花板的顶上响起。 随后,一名身穿特殊的黑衣的青年便提着一柄胁差从天花板上跳下。 望着这名青年,绪方的眉毛忍不住一挑。 因为——此人的衣服和他今晚刚对战过的宗太郎一模一样。 而他的长相也与那个宗太郎极为相似。 望着身前的这名突然出现的不明人士,绪方脸上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变得更为凝重了起来。 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暗自感慨道: “今夜可真是漫长啊”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46章 妖僧与女忍 在绪方还未与佐赖分出胜负之时—— 近之助的宅邸,3楼。 提着胁差c守在楼梯口的阿町,听到自1楼传来的喊杀声渐渐变小了起来。 喊杀声的变小,让阿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开始胡乱猜测起1楼战场那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她还没有紧张太久,她便听到了绪方的一声大喊: “敌将佐赖,已被我讨取!!” 绪方他的这一喊声非常地响亮,即使是身处3楼的阿町等人也能清楚地听到他的这一大喊。 听着绪方的这一大喊,阿町她那原本一直绷着的脸,此时稍稍一松。 从这声音的变化,不难推断出——现在1楼战场那应该是绪方他们占了优势。 近之助也跟着阿町一起守在楼梯口旁。 同样也听到了绪方的这一大喊后,近之助一脸兴奋地朝身旁的阿町说道: “阿町小姐!1楼那边现在应该是绪方大人他们占上风了吧?” “应该是的。”阿町露出一抹带着轻松之色的笑意,“大将的首级既然已经被讨取,那么幕府军的士气应该很快就会崩溃了。” 听完阿町的这一番话,近之助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赶忙离开了楼梯口,朝3楼的各个房间冲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把这捷报传达给现在正躲在3楼各个房间的村民们,让已经被惶恐c恐惧等情绪给折磨地不轻的村民们稍微振作一点。 “大家!” 近之助随意地拉开其中一间正有村民躲在其中的房间的纸拉门,朝房内的众人喊道。 “绪方大人他们已经压制住幕府军了!” 近之助的这声大喊,令躲在这座房间内的众人纷纷面露亢奋之色。 “近之助大人!这是真的吗?” “太好了得救了吗” “难以置信他们竟然这么点人竟然能够打败近百名幕府军的士兵” 近之助并没有去细听躲在这房间内众人的欢呼声与感慨声。 因为他还急着去将这好消息传达给其他房间的人呢。 面带笑意地看了一眼这房间内神色各异的众人后,近之助转身离去 然而——他才刚转过身,一道巨响便突然自这房间的窗户处响起。 近之助也好,躲在这房间内的诸位村民们也罢,此时都一脸错愕地看向窗户处。 原本完好无损的窗户现在变成了一团团的碎片,洒落在房间内或房间外。 一名提着薙刀c身高足在7尺之上c身着僧衣的壮汉,站在已经破碎的窗户的前方。 这名壮汉看了一眼房间内的近之助等人,转动了下脖颈,发出令人感到牙酸的“咔吧”c“咔吧”的声响。 “听到3楼处有老人c小孩的声音,所以爬上来看看。” “没想到这里竟然真的有老人和小孩啊” 这名壮汉的脸上挂起一抹狰狞的笑意。 “真是太好了,不枉费我花了这么大力气把木墙那30名拦路的士兵统统斩了,以及花这么大力气爬得这么高啊。” 说到这,这名壮汉不再说任何多余的话。 抡圆了手中的薙刀,朝离他最近的那名青年劈去。 他手中的这柄薙刀似乎是才刚刚擦拭过的。 刀刃无比干净,在昏暗烛光的反射下,明亮c雪白的刀身反射出摄人的寒芒。 不过,很快——原本雪白的刀身便沾染上了厚厚的一层血液。 这名壮汉的这记下劈,将那名可怜青年的脑袋给直接劈碎。 沾染上了不少血液的刀身,在烛光的照耀下所反射出来的光芒多了几分诡异之色。 将这名可怜青年斩毙后,壮汉不做任何犹豫与停留,再次将手中的薙刀给抡圆,将另一侧的一名村民给直接腰斩。 直到这名身形高大得宛如巨人般的壮汉以极快的速度连斩2人后,这座房间内的其他人才终于后知后觉地纷纷发出尖叫,拼了命地朝房外冲去。 “别想跑!” 壮汉一边发出着大笑,一边挥舞着手中仍在滴血的薙刀,朝正向房外冲去的村民们扑去。 他的这副模样,像极了闻到血腥味c已空腹已久的肉食动物,正满脸兴奋c迫不及待地朝自己的猎物冲去。 近之助是离房间口最近的人,但他并没有第一个逃出去 。 而是将身子一侧,站在了房间口外,指挥着房间内的众人不要拥挤,有序离开这座房间。 只可惜——房间内的人太多了些。 而这个房间又太窄了些。 在近之助地指挥下其余人都已顺利逃出去,只剩下——近之助本人还没离开。 这个身高足在7尺之上的壮汉,只要往前跨一步,就能轻松追上还没来得及从这逃出地近之助。 这名壮汉轻轻松松地追上来,抡圆了手中的薙刀,朝近之助劈去。 望着朝他劈来的薙刀,近之助咬了咬牙,身体下意识地朝后一躲。 嗤! 刀刃砍中血肉的声音响起。 壮汉的薙刀砍中了近之助。 但并没有将近之助直接斩毙。 因为近之助他刚才那关键且及时的一躲,令壮汉的薙刀并没有如他所愿地直接将近之助斩毙,而只是在他的左肩处砍出一个大伤口。 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这巨大的c正向外疯狂冒着鲜血的伤口看上去也分外吓人。 “哦?”壮汉眉毛一挑,“你运气不错嘛,竟然躲过我的一刀。” 近之助没有理会壮汉的这句话,而是满脸痛苦地捂着自己左肩处的伤口,挣扎着朝房门口走去。 因伤势的缘故,近之助连走都走不稳。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粉基地】,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而他身后的壮汉已经再次抡圆了他手中的薙刀 就在近之助准备朝站在房门口处c还没来得及从房口冲出的近之助劈去事时 “近之助!趴下!” 一道大喝突然自房门口外响起。 听到这声大喝,近之助在微微一愣后,及时趴伏在地。 近之助趴伏在地后,显露出了站在房口外的一道身影。 因为刚才有近之助的遮挡,所以房内的壮汉并没有看到——有人在刚才来到了房门口处并蹲下,将一挺铁炮对准房间内。 在近之助趴下c少了近之助这个遮挡物后,铁炮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近之助身后的壮汉。 望着正对准着他的黑洞洞的枪口,壮汉的瞳孔猛地一缩。 随后,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双脚一蹦,朝身侧猛地跳去。 砰! 几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因为壮汉的及时跳开,这挺铁炮的弹丸并没有击中他的胸膛——但还是击中了他的左肩。 左肩处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感,令这名壮汉他那本就十分狰狞的脸变得更加可怖了起来。 壮汉朝房门口看去。 那名蹲在房门口外c使用铁炮对他展开射击的,是一名美貌的少女。 将手中仍在向外冒着硝烟的铁炮放下后,这名少女朝仍旧趴伏在她身前c仍一副惊惧之色的近之助沉声说道: “近之助你快带所有人下到2楼去。” “我来拖住这家伙”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47章 武士的剑术与忍者的柔术(上)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一r点币,还有iph一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粉基地】可领! “是” 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的近之助,捂着自己左肩处的伤口连爬带走地慌忙逃出房间。 只留下阿町与这个壮汉对峙。 即使是从蹲姿改为了站姿,这名壮汉那高大地足以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巨大体型,仍旧给阿町带来了极为巨大的冲击力。 阿町得把脑袋仰到近乎最高,才能看清这名壮汉的脸。 “你这家伙是‘妖僧’一纯吧?” 据阿町所知,在这座岛上能拥有这么夸张的体型的人,只有一个。 “没错。”壮汉——或者说是一纯非常爽快地承认道,“看来我还挺有名的嘛。” 一纯看了一眼自己左肩处的那仍在汩汩向外冒着鲜血的枪伤。 “你这家伙很有本事嘛,我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了” 虽然一纯嘴上这么说,但他脸上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随意地将右手中的薙刀扛到肩上后,一纯朝阿町咧嘴笑道: “我对你这种还算有些本事的人没有兴趣。” “我这人啊,只喜欢欺负那种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 “给我乖乖滚开吧。不要阻我。” “只要你乖乖让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我这人啊还挺守信用的。” “欺负老弱妇孺?”阿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些许寒色,“你这家伙品性可真是恶劣啊” “要不然你以为我这‘妖僧’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一纯用淡淡的嘲讽口吻说道,“快给我滚吧,若是不滚的话,我就连你也给斩了。” “你可不要以为我的左臂暂时用不了了,你就是我的对手了。” 阿町没有去应一纯的这句话。 只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铁炮。 “看来谈判失败了呢。” 用随意的口吻这般说道后,一纯将原本扛在肩上的大薙刀缓缓放下。 就在这时——一纯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响。 微微皱起眉头朝自己的身后看去后,一纯便看到那2名刚才死于他的刀下的村民正缓缓地站起身来。 不,准确来说——是那2名死于他刀下的村民此时变为了食人鬼,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变成这种杀不死的怪物了吗”一纯用不悦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受够你们这种杀不死的存在了。” “杀不死的人,杀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 说罢,一纯用单臂一挥手中的刀,将刚化身为食人鬼的那2名村民重新一刀斩毙。 刀刃沾满了食人鬼的血后,一纯也不去擦,就这样重新把视线转回到身前的阿町身上。 将目光转回到阿町的身上后,一纯赫然发现——阿町刚才趁着他正对付食人鬼的这一空档,正将一颗新的弹丸塞入枪管中,以熟练至极的手法装填着弹丸。 “休想!” 只喜欺负弱小的一纯自然不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阿町重新装填好弹丸。 发出一声大喝后,一纯他那巨大地宛如一座肉山一般的硕大身体朝阿町横冲而来 在阿町开始与一纯展开对峙时—— 连接2楼和3楼的楼梯处—— 望着面前这名刚才偷袭他c从天花板上跳下的这名和宗太郎长得相当酷似的青年,绪方突然会想起近之助曾经跟他说过——那个宗太郎还有一个名叫青太郎的兄长。 “你这家伙该不会就是青太郎吧?”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的语句,绪方的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你认得我啊?”青太郎轻声道,“你认得我的话那就正好。” 说罢,青太郎朝他后面的窗户努了努嘴。 “我问你——宗太郎是不是被你们杀的?” 站在这个地方c透过青太郎身后的窗户,刚好能够勉强看到那正被绑在村子一角的木柱上的宗太郎。 此时的宗太郎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息。 自被绑在木柱上后,他就遭到了村民们毫不停歇地殴打,在幕府军破墙而入前,他就已经被村民们活活殴打致死。 “没错。”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弟弟和你弟弟带来的那些手下,统统都是我斩的。” 虽然宗太郎是被村民们围殴致死的,但他之所以会死得这么凄惨,绪方占了绝大部分的责任。 所以这样一番计算下来,也勉强算是绪方杀了他。 绪方懒得去和青太郎慢慢解释宗太郎到底遭遇了什么,所以直截了当地和青太郎说是他斩了宗太郎。 在绪方的话音刚刚落下,他便明显地感受到——身前的青太郎,其身上开始向外散发出凌冽的杀意。 “你这混帐!”青太郎咬牙切齿着,“我要杀了你!” “这种话我听多了。”绪方用随意的口吻说道,“斩得了在下的话,就尽管来斩吧。” 截止到不久前,青太郎一直在给方向感不好的一纯带路。 将一纯领到幕府军撞开的木墙缺口处后,一纯便向他展示了他那恐怖的战力。 组成枪阵的30名幕府军士兵,面对一纯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将这30名幕府将士兵屠戮殆尽后,一纯竟还真的遵守了与他的诺言——将方向感不好的他带过来后,就放青太郎一条生路。 爽快地兑现了与青太郎的承诺后,一纯便踩过那30名士兵的尸体,进入了墙内。 捡回了一条命的青太郎本想就这样远走高飞。 然而——他还没有走远,便在木墙外的一角看到了成片的尸体。 青太郎认得这些尸体。 这些都是今晚跟着宗太郎一起来丰和村借米的部下们。 这成片的尸体中,唯独少了宗太郎。 担心起自己弟弟安危的青太郎,就这样折返了回来,紧跟在一纯之后冲进墙内。 一入墙内c进到村子里后,青太郎便看到了正被绑在木柱上c遍体鳞伤c已经失去生息的弟弟的尸体。 怒不可遏c决意报仇的青太郎就这样潜入进了近之助的宅邸内,寻找着杀弟仇人。 因为1楼的喊杀声太大,青太郎不敢靠近。 于是他就徒手爬上宅邸的2楼,潜入进2楼的天花板之上。 青太郎清楚——墙内的这些泥腿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弟弟的对手,他的杀弟仇人只有可能是那些被扔到这座岛上的囚犯们。 所以在潜进近之助的宅邸c爬上了2楼的天花板后,青太郎就有意去寻找那些看上去就不是这座岛的岛民的人。 而他刚爬到2楼的天花板上,就看到了正满脸焦急地顺着楼梯朝3楼冲去的绪方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48章 武士的剑术与忍者的柔术(中) 所以——绪方和青太郎碰上算得是一系列巧合发生后所诞生出来的新的巧合。 绪方刚好在这个时候现身此处。 青太郎也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地的天花板上。 见青太郎持刀朝他冲来,绪方也端稳了手中的刀,准备迎敌。 和绪方所猜测的一样——身为不知火里出身的青太郎是那种长于速度c敏捷的人。 几乎只是眨个眼的功夫,青太郎便冲到了绪方的跟前,挥刀朝绪方劈来。 只不过青太郎的速度虽快,但也没有快到让绪方跟不上的程度。 绪方不闪也不避,挥刀朝青太郎劈来的胁差迎去。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二人的刀即将在半空中相撞之时,青太郎的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笑意。 随后,在二人的刀即将撞在一起的这一刻,青太郎突然猛地顿住了手中的刀,并把手中的刀收了回来。 在做了这个假动作后,像条滑溜溜的鱼一样,以比刚才要快得多的速度朝绪方的怀里扑去。 在朝绪方的怀里冲去的同时,张开双臂,一副要给绪方一个大拥抱的模样。 望着正张开双臂朝他扑来的青太郎,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副架势,绪方见过。 在阿町给绪方展示不知火流忍术时,绪方见过这一招——是不知火流柔术中的一招专门用来把人摔在地上的投技。 当时吃了阿町的这一招后,绪方的后背可是疼了很久——这还是阿町特地手下留情了。 若论柔术技巧,青太郎和阿町谁高谁低——绪方不清楚。 但绪方敢肯定——青太郎的身体素质肯定在阿町之上。 毕竟青太郎的身体显而易见地要比阿町强壮。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粉基地】,看书领现金红包! 不敢硬吃青太郎的这记投技的绪方,使用垫步朝右一跳,十分及时地赶在青太郎的手碰到他之前,从青太郎的攻击范围内逃开。 青太郎的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让你躲开了吗躲得漂亮,如果你刚才中了我的这一招的话,你的腰或脖子应该已经被我摔断了。” “不知火流柔术”跳到青太郎的攻击范围之外的绪方,一脸凝重地看着身前的青太郎。 “哦?”青太郎一脸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竟然能够认出来这是不知火流的柔术?不错嘛,你难道有不知火里出身的忍者朋友吗?” “算是吧。” 青太郎握着手中的胁差,舞出了一个刀花:“虽然直到我逃离不知火里为止,我都只是一名中忍,但论近战能力,我可是并不输给里内的一些上忍的。” “因为——我自创了一套由不知火流的刺杀术与不知火流的柔术相结合的格斗术。” “在不懂得我们不知火流的柔术的情况下,我的这独门格斗术可没有这么好破解!” 说罢,青太郎便再次挥刀朝绪方扑来。 “啧”望着再次朝他扑来的青太郎,绪方的嘴一撇,“你这家伙远比宗太郎要难对付啊” 刚才简单的一轮交手,绪方便看出来了青太郎和宗太郎在近战方面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在这般嘟囔了一声后,绪方的目光忍不住投向头顶的天花板。 心神不受控制地飘到了正不断响起什么东西被劈烂c砍碎的声音的3楼。 相比起和身前的青太郎分胜负,绪方现在更想快点赶到3楼,去支援现在不知战况如何的阿町。 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绪方用左手拔出了腰间的胁差,手持双刀向身前正朝他扑来的青太郎迎去。 绪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剑术和徒手格斗术相结合而成的格斗术。 对付这种敌人的经验不足,令绪方不敢用太过激进的打法。 而青太郎似乎也看出了绪方现在很着急的样子,于是抱着“恶心绪方c令绪方更加焦躁,好拖到绪方出破绽”的想法,故意跟绪方缠斗着,拖延着时间。 通过语言c动作等手段,来搅乱敌人的心态,令敌人越发焦躁c无法保持平常心,好以此干扰敌人的战斗力——这种“心理战术”也算是在战斗中常见的对敌手段了。 明确意识到青太郎正在有意拖他的时间后,绪方冷哼一声,双刀一挥,强迫青太郎退开,然后自己也后退数步,拉开自己与青太郎之间的距离。 “你的目光一直在看楼上呢。”青太郎瞟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看来 ——你相当在意楼上的动静呢。” 青太郎用带着淡淡的嘲讽的口吻,冲绪方接着说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太过焦躁。” “若是太过焦躁,可是很容易出破绽的。” 绪方没有去理会正在嘲讽他的青太郎。 他刚才之所以要拉开与青太郎之间的距离,是因为——他需要为他接下来对青太郎的斩杀进行准备。 “喂!” 绪方一边朝身前的青太郎这般喊道,一边缓缓地将左手的胁差收回到刀鞘之中。 “你刚才说——若是在不懂得不知火流柔术的情况下,你的这独门格斗术可没有这么好破解,对吧?” “啊?”不明白绪方为何突然这么问的青太郎,面露疑惑之色地挑了挑眉,“没错。我是说过。只有同样懂得不知火流柔术的人,才知道各招各式的弱点是什么c破解方法是什么。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说罢,绪方拉出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 【目前个人等级:lv24(50/3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9段(3615/4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7段(4420/5000)】 【剩余技能点:2点】 这2点技能点,统统都是个人等级升级后,给绪方带来的新技能点。 在不久前将宗太郎一行人统统斩了时,个人等级从22级升为了23级,获得了1点技能点。 因为还没想好要将这点技能点加到何处,所以暂时将这点技能点留存了下来。 刚才在1楼与幕府军的将兵们展开混战后,又让他的个人等级升了一级,从23级升为24级,又多了1点技能点。 在对付宗太郎一行人和幕府军时,因为绪方既有用榊原一刀流又有用无我二刀流,两套剑术混着用,所以等于是将经验值拆成了两部分,分到两者之上了,所以使得两者都没有升级,但也都离升级只差一点了。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49章 武士的剑术与忍者的柔术(下) 若是和青太郎接着缠斗下去,绪方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将青太郎斩杀。 但急着赶往3楼的绪方,可不想再这样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家伙的身上。 于是—— ——解锁“不知火流柔术”,将不知火流柔术升为中级。 【叮!花费1点技能点,解锁“不知火流柔术”,目前“不知火流柔术”等级:初段】 【目前剩余技能点:1点】 【叮!消耗1点技能点,不知火流忍术武技·不知火流柔术晋级为“中级”技能】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在脑海中的这一连串系统音落下后,绪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内像是被强行塞入了一大段新的记忆一般,脑海中浮现出了大量与不知火流柔术有关的记忆。 各招各式的使用方法c各招各式的破解方法 这一大堆记忆虽然是突然自绪方的脑海中出现的,但是这一大堆记忆在绪方的脑海中出现后却并没有给绪方带来任何的不适感。 记忆刚一出现,便十分自然地融进绪方的脑海之中c融进绪方的血肉之中。 在系统的提示音刚一落下的下一瞬间,绪方便不做任何犹豫地单手提刀c后足一蹬,朝身前的青太郎冲去。 对准青太郎的脑袋,绪方使出了中规中矩的下劈。 依靠着自己引以为豪的敏捷,躲开了绪方的这记下劈后,青太郎再次故技重施——张开双臂朝绪方扑来。 在刚才的那一系列的缠斗中,每当青太郎朝他扑来,绪方都会为了避免被青太郎的手碰到自己而迅速躲开。 而这一次——绪方竟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就这样屹立不动,任由青太郎朝他扑来。 青太郎在稍稍一愣后,面露狂喜之色。 因为这样的变故过于突然,没来得及多做细想,只以为是绪方一时大意的青太郎眼中闪过几分狠色,将左手稳稳地抓住了绪方的右肩,两脚一分,腰部使力,打算将绪方给重重摔在地上。 然而——青太郎积蓄在腰部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绪方便一脸冷漠地抬起自己没有握刀的左手,捏住青太郎他那正抓着自己左肩头的左手手腕。 用一种十分奇特的技巧化解掉青太郎施加在自己左肩上的力量。 望着绪方的这奇特的泄劲手法,青太郎的双眼直接瞪圆了起来。 而绪方的动作还没完。 绪方的左手仍死死地捏着青太郎的左腕——二人的立场现在完全颠倒了过来。 从被抓者便为了抓人者。 死死捏住青太郎左腕的绪方,卸掉青太郎左腕上的力量后,将双脚一错,力量从正扎实地踏在地上的双脚运起,从双脚运到腰部,随后腰部发力,用奇特的技巧将青太郎重重地甩在了地上。 在掌握了“中级”的不知火流柔术后,绪方才知道——青太郎的不知火流柔术的水准,换算成系统的计算标准,大概也就只是高级而已。 论等级,仍旧比只拥有中级柔术的绪方要高上一级。 然而——绪方却拥有着远在青太郎之上的身体素质。 在徒手格斗中,身体素质的优势,足以弥补技巧上的劣势。 被绪方给抓住左手腕后,青太郎就一直有在使用他们不知火流柔术的卸力技巧来努力挣脱开绪方的手。 只不过,因身体素质不如绪方的缘故,直到被绪方给摔在地上后,他仍没能挣脱开绪方对他的控制。 在被绪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后,青太郎的双眼瞪得更圆c脸上的错愕之色更加浓郁了起来。 绪方刚才卸除他手腕的力道时,用的是不知火流柔术的卸力技巧。 而现在这招将他摔在地上的招数,也是不知火流柔术的招式。 同时,青太郎还看得出——绪方所施展的卸力技巧还是这投技,其手法都相当娴熟,根本不像是初学者能用出来的手法。 “不可能!” 在后背与地面来了个亲密至极的接触后,一股近乎碎裂般的疼痛自青太郎的后背传来。 但他还是先暂时忍住了发出痛呼的冲动,仰头咆哮着。 “你为什么会我不知火流的柔术!” “你从哪学来的?!” 青太郎此时的模样,像是见了鬼一般,面上c瞳孔中统统密布错愕c震惊之色。 “一位名叫阿町的女忍,在一夜之间教会我的。” “阿町? ”听着这熟悉,但是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过的名字,青太郎他那本来就瞪得很圆的双眼再次瞪圆了一些,眼珠就像是要从他的瞳孔中掉出来了一般。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 但绪方已经不想再给他任何的说话机会了。 咔! 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自青太郎的脖颈处发出,生机与光芒渐渐地从青太郎的眼中消散。 绪方直接用双手将青太郎的脑袋给捏住,然后直接拧断——这也是不知火流柔术的招式。算是不知火流柔术的杀人技之一。 不知火流柔术虽然名为“柔术”,但其实里面有着许多一点也不像是柔术的招式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230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21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4(280/32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1段(210/250)】 ——这似乎是我的不知火流忍术第一次获得经验值 心中没来由地这般暗道了一声后,绪方以剑作杖,缓缓地从地上站起了身来。 在结束了与青太郎的战斗后,原本正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下来,疲惫感立即如一条沾了水的毛巾一般,将绪方给团团裹住。 今夜,绪方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斩了多少人了。 先是把宗太郎一行人给斩了。 【领红包】现金一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粉基地】领取! 然后又与幕府军在狭窄的走廊上血拼,与一名侍大将进行“一骑讨”。 接着又马不停蹄地与青太郎这个忍者进行战斗,直到现在才终于分出了胜负。 毫不间断地持续战斗,令绪方也渐渐感到有些吃不消。 尽管已经累得想要不顾一切地倒头就睡,但绪方还是强忍住疲惫,站直起身,朝通往3楼的楼梯赶去。 在与青太郎战斗时,二人的战场在不知不觉间从楼梯转到了二楼的一条走廊上。 嘭! 就在绪方刚刚冲到了楼梯口时,一声巨响突然自楼上传来。 随着这声巨响的落下,绪方听到了一声音色熟悉至极的惨叫。 是阿町的惨叫声。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50章 刽子手与妖僧的对决(上) 在绪方还没有与青太郎分出胜负之时—— 近之助的宅邸,3楼—— “你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倒是逃跑的功夫练得很娴熟啊!” “谁叫我是女忍呢。”阿町一边用带着嘲讽口吻的话语回敬着一纯,“‘逃跑’可是忍者们的必修功夫之一啊。” “哼。”一纯咧开嘴,冷笑了一声,“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在与一纯对上后,阿町便没有和一纯进行过任何的正面交锋。 一纯挥刀,她就闪开——阿町就这样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 阿町刚才的第一发射击,成功击伤了一纯的左肩。 从一纯目前的状态来看——他左肩处的伤给他带来的影响不小。 在左肩被阿町击伤后,一纯的左臂一直都软软地垂在身侧,连抬也没抬起来过。 被废去一臂的一纯,仅能用右臂挥刀,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已远远不及自己的巅峰期。 与此同时——一纯现在的敌人并不只有阿町一人而已。 “这个女忍烦人也就罢了,你们这2个杀不死的混账也同样烦人得很啊!” 因迟迟伤不到阿町分毫而越发烦躁的一纯,一脸不耐地朝以右肩为轴,将手中的大薙刀,将左侧的两名正朝他扑来的青年给重重扫了出去。 这2名青年正是一纯在爬上3楼后所斩杀的那2名可怜的村民。 这座岛上的岛民们一旦死去就会变成食人鬼,因此这2名被一纯斩毙的青年不出任何人意料地在死后重新爬了起来,变身为了怎么杀也杀不死的食人鬼。 变为食人鬼的这2名青年,依据着自己的本能,不断地一纯或是阿町发起疯狂的进攻。 然而,因为阿町一直有意利用一纯他那庞大的身躯来遮蔽这2只食人鬼的视线的缘故,所以这2只食人鬼基本都只朝一纯发动进攻。 也就是说——一纯在与阿町战斗的同时,还要再腾出手来处理会不断复活的这2只食人鬼。 一纯左臂受伤c实力大打折扣+有食人鬼在旁提供间接的援助一令阿町得以在一纯的猛攻中坚持这么久。 只不过,即使如此,阿町也还是在这场与一纯的缠斗中渐渐落入下风。 即便一纯因伤势的缘故,已不是巅峰状态,但他挥出的每一刀仍旧势大力沉。 若是被一纯的刀砍中,身体一定会变成两截——阿町对一点有十足的自信。 在一纯缠斗时,阿町也试过找机会来使用她手头的2大近战兵器——胁差与苦无来对一纯展开攻击。 一纯的体型虽然巨大,但他却拥有着和他这硕大体型极其不匹的敏捷。 阿町瞅准机会甩出去的几根苦无,不是被一纯给躲开,就是被一纯用手中的大薙刀给弹开。 至于胁差就更别提了。 二人的身高实在差太远了。 身高的差距带来了攻击范围的差距。 二人即使使用的武器的长度是相等的,一纯的攻击距离都远在阿町之上——那就更别提一纯使用的是大薙刀,而阿町使用的是短短的胁差了。 在阿町冲到可以用手中的胁差砍到一纯的范围时,一纯都可以用他的大薙刀斩杀阿町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阿町若想打败一纯,唯一的方法,也就只有使用她的最终王牌——铁炮而已。 然而——阿町的铁炮刚才已经用过一次了。 即使阿町手中的铁炮是经他父亲改进的新式铁炮,精准度c威力远在其余的铁炮之上,但它仍旧保有着和其他铁炮一样巨大的弱点——只能打1发。每打完1发后,都得花大量的时间来重新装弹。 在与一纯缠斗时,阿町一直都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来给掌中的铁炮重新装填弹丸。 一边躲开一纯的攻击,一边给铁炮装弹——这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至于一纯——他当然看得出阿町打算装填新的弹丸,然后依靠铁炮将他射杀的这点小心思。 所以从头至尾,一纯一直都有在干扰阿町的装弹,逼迫着阿町不断做出各种各样的大动作来避开他的斩击,从而影响到弹丸的装填。 将身旁的那2只食人鬼再次扫飞后,一纯将目光重新集中到了阿町的身上。 在将目光重新集中到了阿町的身上的同时,一纯将身体的重心压低。 “小心你的脚!” 一纯一边用嘲讽的语气朝阿町这般大吼着,一边挥动手中的大薙刀,对阿町来了记“ 扫堂斩”。 望着以加快的速度直奔自己的脚踝而来的刀刃,阿町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本能反应的加持下,阿町将双脚一蹬,朝半空跳去。 大薙刀的刀刃,近乎是贴着阿町的足尖扫过去的。 在双足重新落地后,几颗冷汗开始自阿町的额上冒出,暗自庆幸着自己刚才的好运。 如果她刚才的反应慢上一些的话,她的几根脚趾可能就要被一纯给砍掉了。 阿町再次躲开了自己的攻击,但一纯却一副不急也不恼的模样,一脸悠哉地将大薙刀重新抗在了肩上后,朝阿町说道: “看来,你的体力终于快耗尽了呢。” “你的动作开始变慢了哦。连我刚才的那普普通通的一招,你都快躲不掉了。” “那又怎么样?”阿町一边抬起左手手背擦着下巴上的汗珠,一边冷冷地回应道。 “不怎么样,只代表着你快死了而已。你们这2个家伙给我滚开!” 一纯的这句话前半句是跟阿町说的,后半句是跟那2只重新复活便再次朝他扑来的食人鬼说的。 挥刀将这2只食人鬼再一次扫飞后,一纯将身体重心再次压低,对准阿町的脚踝使用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扫堂斩”。 阿町自己其实也已经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重c手脚开始有些不听自己使唤了。 但现在的她,也还是能够勉强躲开一纯的这“扫堂斩”的。 再次将双足一蹬,跃上半空,躲开一纯的这记针对她下盘的攻击。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看文基地】,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然而——在再次见到阿町躲开他的这记斩击后,一纯的脸上仍旧没有面露恼色。 不仅没有面露恼色,他的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了几分诡异的兴奋色彩。 只见在电光火石之间,一纯突然弃掉了手中的大薙刀。 后足一蹬,朝身前的阿町扑来。 一纯的体型巨大,脚程也因此相当地长,仅2步的功夫,一纯便成功冲到了阿町的身前。 双足才刚刚落地的阿町没有料到一纯竟然会突然弃刀。 面露慌乱之色的同时,开始赶忙设法从一纯的身前逃离。 只可惜——因为这变故来得实在太突然,对此始料未及的阿町根本来不及逃离。 一纯的大手掐住阿町白皙的脖颈,然后将阿町用力“钉”在了一旁的走廊墙壁上。 因二人的体型差的缘故,被一纯用手“钉”在墙壁上的阿町,双脚是悬空c碰不到地面的。 “咳c咳咳咳!” 脖颈被一纯给掐住,喉咙处传来的强烈不适感,令阿町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 “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弃刀?” 一纯似乎并不急着将阿町给掐死。 他的手掌比阿町的脸还要大,掐住阿町脖颈的一纯,就像是在提一只娃娃玩具一样。 “这一招也是我的独门绝技之一呢,我靠着我的这一招阴了不知多少人。” 说到这,一纯突然一顿。 虽然因为脖颈被一纯给掐住的缘故,阿町的脸现在因微微的窒息而涨红了起来。 只不过即使如此,也难掩阿町她那姣好的面容。 一纯挑了挑眉,认真打量了几番阿町的脸蛋后,咧开嘴,露出一嘴黄牙。 “现在凑近了仔细一看,你长得还挺漂亮的嘛。” “喂,你说过你是女忍对吧?” “陪我几个晚上如何?” “你们女忍最擅长做这种事情了吧?” “只要陪我几个晚上,我可以饶你一命,你弄伤我左肩的事就既往不咎了。” “像你这样漂亮的人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倒也可惜了。” 一纯的话音刚落,阿町便不带任何犹豫地说道: “真抱歉啊,我不想和你这种男人睡觉。” “这样啊”即使被阿町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一纯也一副毫不惋惜的模样,“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说罢,一纯缓缓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感到正掐着自己脖颈的五指正慢慢收紧的阿町,诡异的涨红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的脸上扩张起来。 连呼吸阿町也感到越发地不顺畅。 只不过——即使连呼吸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还是在阿町的脸上浮现出来。 “死?该死的人是你啊。” 说罢,阿町猛地将手中的铁炮抬起,将枪口对准了一纯的胸膛。 同时,还将食指勾到了扳机上 望着阿町手中的这挺正对着他胸口的铁炮,一纯的瞳孔猛地一缩。 无数思绪在这一瞬间从一纯的脑海中飘过。 她的弹丸已经装填完毕了?! 什么时候装填好的?! 她到底什么时候装填好弹丸的?! 她在这种躲避我攻击的情况下,还能装填好铁炮的弹丸的吗?! 怎么做到的?! 要逃! 要逃!! 无数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思绪,最终化为了一个词“快逃!”。 在求生欲的作用下,一纯也顾不上什么风雅c姿态的。 在迅速松开阿町的脖颈后,一纯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态,朝一旁跳去。 双足终于得以落回到地面,但阿町却并没有调转手中铁炮枪口的朝向,对一纯展开追杀。 而是迅速将手中的铁炮一扔,拔出了挂在后腰处的胁差,朝一纯扑去! 阿町的铁炮根本就没有装填好弹丸。 她刚才的动作,纯粹只是为了蒙骗一纯而已。 这是她刚才被一纯给“钉”在墙上后,临时想出来的战术——用根本没有装填好弹丸的铁炮对准一纯,让一纯误以为她已经装好了弹丸,好以此来让一纯露出破绽。 十分幸运的是——一纯中招了。 阿町的双手紧攥刀柄,胁差的刀尖对准了才刚从铁炮的“射击威胁”中逃出的一纯的胸膛。 一纯现在满脸错愕地看着正持刀向他扑来的阿町。 阿町将此战的胜负与否,都赌在了她的这一击上。 ——一定要命中! 望着一纯他那离她越来越近的胸膛,阿町在心中疯狂地祈祷着。 嗤! 阿町的手掌感受到了熟悉的利刃入肉的手感。 只不过——她的刀根本没有刺中一纯的胸膛。 在阿町的胁差即将刺中她胸膛的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纯迅速抬起了他的右臂,以右臂做盾,横在了阿町的胁差与他的胸膛之间。 阿町的胁差刺入的是一纯的右臂,而非是一纯的胸膛。 望着自己的这舍生一击竟然失手了,阿町的脸“唰”地一下迅速白了。 一击未成后,阿町打算直接弃刀,拉开与一纯之间的距离——想法虽好,但一纯并没有给她安全离开的机会。 右臂被刀刃直接刺穿——这巨大的疼痛令一纯的脸上疯狂地向外冒出着冷汗。 咬紧牙关,忍住发出痛呼的冲动的同时,一纯将右臂猛地向外一甩。 没来得及弃刀的阿町被直接甩飞。 一纯所用的力道很大。 他近乎使出了他所能使出的全力。 身体轻盈的阿町直接被一纯甩到了半空,然后划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朝地面落去。 没能及时调整自己姿势的阿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摔落地面后,一股钻心的疼痛突然自右臂处传来。 这强烈的疼痛感令阿町忍不住发出凄厉的痛呼。 阿町朝自己的右臂一看——自己的右手肘处,正诡异地红肿着。 这股疼痛再加上右手肘处这诡异的红肿,阿町瞬间明白了过来发生她的右手臂怎么了——因没能调整好落地的姿势,她的右手臂摔折了。 除了右臂之外,阿町还感到疼痛感正不断从自己的左脚踝处发出。 不过疼痛感并没有右手臂这么强烈而已。 大概也是摔伤了,但没到右手臂直接摔折的那种程度。 至于另一边的一纯——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 强忍着疼痛将仍留在他右臂处的胁差拔出并随手扔到一边后,一纯黑着脸将他的大薙刀捡了回来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51章 刽子手与妖僧的对决(下) 捡回了自己的大薙刀后,一纯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将掉在一边的阿町的铁炮给一脚踩烂。 枪管处遭到一纯的踩踏,弯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 破坏了阿町的铁炮后,一纯才缓步朝正捂着自己的右臂c挣扎着起身的阿町走去。 “给我滚开!” 在朝阿町走去的同时,一纯顺手将又重新复活过来的那2只食人鬼给扫飞到一边。 因右手臂摔折c左脚踝摔伤的缘故,阿町现在连正常地站稳都做不到。 “你这混账真是小瞧你了啊。” 一纯的语调非常冰冷。 “先是击伤我的左肩,现在又弄伤了我的右臂,你是第一个把我弄伤到这种程度的人。” 说罢,一纯缓缓地将手中的大薙刀举高。 “我已经不会再给你任何活命的机会了。” “给我直接变成两半吧!” 望着一纯手中的那高高扬起的大薙刀,阿町的脸上开始渐渐浮现出绝望的色彩。 将力气传递到双脚,想要躲开一纯这即将到来的攻击。 但左脚踝处源源不断传来的疼痛感,令阿町连站稳都做不到。 连站都站不稳,又怎么可能躲得开一纯的攻击呢? 脸上的绝望之色越发浓郁的阿町,紧紧地将双眼闭起来,等待着一纯的这势大力沉c绝对足以将她一刀两半的斩击到来 即使已经死死忍住,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因恐惧而开始了微微的发抖 呼! 一纯将手中的大薙刀提到最高点后,终于猛地挥下。 阿町已经听到了刀刃割开空气的那锐利c刺耳c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破风声。 听着这破风声,阿町像将本就已经紧闭的双目闭得更紧了些。 这副模样,就像是不忍心去看自己待会那凄惨的死状一般 铛!! 阿町突然感到有一阵疾风自耳边掠过。 随着这阵疾风的刮动,一声巨大的金铁碰撞声在她的身前炸响。 这声巨响像是具有着什么魔力一般,随着它的响起,大薙刀割破空气的那刺耳破风声陡然停止。 ——发生什么了 阿町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缓缓睁开了双目。 睁开双目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掺杂了不少血色的浅葱色。 一纯一脸错愕。 至于阿町——她脸上的错愕之色其实一点也不比一纯要淡。 “阿逸”阿町的嘴唇与舌头像是不受阿町自己控制了一般,自己动了起来,轻声唤出了此时正立于她身前之人的名字。 站于阿町身前的绪方,此时已经拔出了他的双刀,将双刀交叉立于头顶,替阿町挡住了一纯的斩击。 “阿町真是千钧一发啊”绪方苦笑着,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说道,“真的是差一点点,我就看到2截阿町了” 说罢,绪方双臂使劲,向上一振,将一纯的大薙刀给震开。 一纯无意于绪方角力,在绪方将他的大薙刀震开后,一纯也顺势朝后跳了数步。 拉开自己与绪方c阿町之间的距离。 “阿町。” 绪方将提着双刀的双手缓缓地放下,自然地垂放在身体的两侧。 即使现在正在和阿町说话,目光也死死地定格在一纯的身上,不让自己的目光有从一纯的身上挪开——哪怕只有一瞬。 “如果身体还能动的话,就快点离开这里。” “离这儿越远越好。” “接下来的战斗,我不敢保证绝对不会把你牵连进来。” “嗯”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将身体的重心换到了自己那没有受伤的右脚后,一瘸一拐地缓步从绪方的身边离开。 受了伤的她,留在这里也只会碍手碍脚——阿町知晓这一点,所以乖乖地听从了绪方的话,没对绪方刚才的这番让她快点这儿的话做任何的辩驳。 不过——在缓步离开的时候,阿町轻声朝绪方说了一句“谢谢”。 对于阿町的这声感谢,绪方没有做任何言语上的回应。 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确认了 身后的阿町已经远离后,绪方轻声朝身前的一纯说道: “你这家伙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妖僧’一纯了吧?和传闻中所说的一样呢,你的体型真是有够巨大的。” “多谢夸奖。”一纯的语调不咸也不淡,“不过很可惜——你认得我,而我却并不认得你。” “不认得我也无所谓。”绪方缓缓将原本自然垂在身体两侧的双刀提起,“反正——将死之人不需要花时间来记这么多东西。” “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地不好。”一纯也将他的大薙刀缓缓从肩头上放下,“给我集中精神吧。我绝不给你任何的生路。” 就在这时,那2只不断复活直锲而不舍地朝一纯攻来的食人鬼,此时重新站了起来,并再次朝一纯扑来。 “给我滚!滚到外面去!” 一纯的脸上c声音中,愤怒与不耐之色满到近乎要溢出来。 挥舞着手中的大薙刀,对准这2只食人鬼使出了一记犀利的横斩。 那2只食人鬼此时刚好站在一扇窗户的不远处。 注意到了这扇窗户的存在的一纯,特地瞄准了这扇窗户,将这2只食人鬼朝这扇窗户的所在扫去。 刀刃砍中这2只食人鬼,大量鲜血自这2只食人鬼的身上喷溅而出,撒到了地板上c洒到了天花板上,撒到了一纯的大薙刀刀刃与刀杆上。 随着一阵木头c纸张的碎裂声的响起,这2只被一纯砍飞的食人鬼直直地撞上了这扇窗户,然后从这扇窗户飞出,落到宅邸的外面。 总算是成功让这2只食人鬼没法再来骚扰自己后,一抹满意的笑容在一纯的脸上浮现。 然而,一纯的这抹笑意刚一浮现,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抹浅葱色朝他这儿激射而来!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eix公众号【看文基地】抽红包! 一纯正分出精力与注意力去对付食人鬼——绪方并没有放过这难得的战机。 在一纯刚挥动大薙刀,将那2只食人鬼砍飞后,绪方就立即动了起来。 绪方的动作很快,仅仅只是弹指之间,绪方与一纯之间的距离便已是咫尺之间。 然而——面对以极快的速度突然朝他这儿冲来的绪方,惊愕之色仅仅只在一纯闪了一瞬而已。 一纯从从容容地将刚把食人鬼砍飞到宅邸之外的大薙刀调转了个方向,然后朝绪方猛地劈去! 望着奔他腰部而来的大薙刀刀刃,绪方的脸色一沉。 如果不做闪避或是格挡的话,这大薙刀定能直接将他给腰斩。 绪方之所以会脸色一沉,并不是在为一纯的反应迅速而感到错愕。 而是对二人的攻击距离的差距感到懊恼。 一纯的大薙刀已经能够砍到他了,而他的刀——连碰都碰不到一纯。 自知自己此次的攻击已经失败了的绪方将双足一顿,停下了前冲的步伐,然后朝后一跳,躲开了一纯的刀。 在一击未中后,一纯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单臂舞动着手中的大薙刀,对身前的绪方展开了连绵不绝的攻击。 面对一纯的这一系列犀利猛攻,绪方使用着垫步一一躲掉。 在躲不掉时,便直接用刃反硬接一纯的刀。 绪方并没有亲眼看到阿町和一纯的战斗,但他能从现场的状况中看到阿町的战绩斐然。 一纯的左肩c右臂统统受了不小的伤。 现在的一纯左臂不能用,右臂因伤势的缘故,力道也大大下滑,其“怪力”的优势已成功被阿町削弱到最低,令现在体力已经损耗了不少的绪方,也仍旧能勉强接住一纯的攻击。 只不过——即便如此,一纯的力量仍旧大得让绪方感到错愕。 每次硬接一纯的刀时,绪方都会感到自己的双手被震得发麻。 在一只手不能用c另一只手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力道——绪方都有些不敢想象全盛状态下的一纯,其力量到底将会有多么夸张了。 ——啧 依靠着垫步与刃反,绪方将一纯的攻击一一躲开或架开,绪方在心中沉声暗道着。 ——攻击距离差太多了啊 在化解一纯的每一道攻击的同时,绪方一直都有在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然而——因彼此之间的攻击距离差距过大的缘故,绪方直到现在,都没能对一纯展开一次成功的反击。 每次闪开或架开了一纯的攻击,打算冲上去对一纯展开反击时,一纯都能不紧不慢地赶在绪方冲到他跟前来时,将自己的那大薙刀收回来,对绪方展开新的攻击。 远在绪方之上的攻击距离,令一纯能一直从容躲在 绪方砍不到他的安全地区之中,并对绪方展开连绵不息的进攻。 而绪方只能一直疲于应付一纯的所有攻击,而自己连反击都做不到。 这是绪方生平第一次恨自己的手为什么这么短 又一次挥刀逼迫着绪方远离自己后,一纯嘴一咧: “你还挺有本事的嘛。” “你算是我遇到的所有对手中,最有本事的那批人之一了。” “我刚才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留手,而你竟然都能一一闪过或架开。” “而且你架刀的手法也非常地精妙,你那样的驾刀手法,能令刀刃所受到的损害降到最低。” “但是啊——你这种架刀手法虽然能令刀所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但也就只是降低而已,不代表你的刀就完全不会受损伤了。” 说罢,一纯将手中的大薙刀举向了自己的右上方。 “我倒要看看你手中的这2柄破刀能够撑多久。” 呼! 一纯的话音落下,其掌中的大薙刀裹挟着巨大的威能c刮起刺耳的破风声朝绪方斩来。 迅速判断出一纯的这记横斩难以避开后,绪方提起手中的双刀,准备硬接一纯的这攻击。 铛! 随着金铁相击声的落下,绪方顺利地挡住了一纯的这一刀。 然而——一纯的攻击却并没有完。 当手中的大薙刀被绪方的双刀给挡住,大薙刀因反作用力而弹起时,一纯突然一个转身,抡着大薙刀在空中挥舞一圈,像刚才那样将力道顺着腿传到腰部,再从腰部传到手臂,刮起比刚才要响上一些的破风声,挥刀再一次朝绪方砍去。 没料到一纯竟然能使出这么快速的二连击的绪方,咬了咬牙,将双刀再次提起,朝一纯的刀迎去。 铛! 又是一声巨响炸起。 一纯这一次的斩击,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在刚才的第一击之上。 一纯的攻击仍然没完。 在第二击被绪方挡住后,一纯像刚才那样,大薙刀因被绪方挡住而高高地反弹而起时,在大薙刀弹起即将到最高点的那一瞬间,一纯扭动着双脚与腰部,用身体带动大薙刀盘旋一周,再次朝绪方砍去。 绪方的脸此时已经沉了下来。 因为他看出来了一纯这一招的精妙所在——一纯在不停地借力使力。 利用了大薙刀与他的刀碰撞所产生的反弹力。 通过动作上的配合,将这反弹力化为自己下一击的力量,最大程度的避免了反弹力对自身的伤害,并反将把这股力量化为了持续的打击。 一纯与他的大薙刀现在就像一架巨大的风车。 不断地转动着,挥舞着他那可以夺人性命的“扇叶”——大薙刀,对绪方展开着连绵不断的猛烈攻击。 而这一连串的攻击中,因一纯不断地借力使力的缘故,每一道的攻击,其力量c速度都在上一道攻击之上。 因为一纯的这连斩一刀快过一刀的缘故,绪方现在要躲已经躲不开,只能不断地硬接一纯的刀。 在硬接了一纯的第5道斩击后,绪方的双臂已经酸胀地快要抬不起来了。 但绪方还是咬紧了牙关,努力支撑着。 一纯的这“大风车”足足转动了8圈,对绪方展开了8次连斩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如何?”一纯用嘲讽的口吻说道,“这就是我的独门绝技兼杀招——‘陀螺’。” “我的‘陀螺’现在最高能使用13连斩。” “直到现在为止,都还从未有人能硬接下使出了全部13连斩的‘陀螺’呢。” “你能接下8刀,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说罢,一纯瞥了一眼绪方手中的刀。 其脸上的嘲讽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虽然你小子还一副犹有余力的样子,但你的刀似乎快要不行了啊。” 在硬接下一纯的这8连斩后,绪方手中的双刀——不论是打刀还是胁差,此时都已密布或深或浅的豁口。 绪方垂眸望了一眼手中的这2把已经残破不堪的刀,本来就不算是好看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52章 取刀 绪方的打刀还好,其刀刃上的豁口只有7c8个。 而他的胁差就有些惨不忍睹了,光是目测,刀刃上的豁口数量就在10个以上。 一言以蔽之——绪方手中的这2柄刀都处于“虽然还没有断,但也离断不远了”的状态。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用你手中的这2柄破刀撑多久!” 说罢,一纯再次抡起手中的大薙刀,朝绪方劈来。 阿町虽然遵照绪方的吩咐,躲到了远离绪方与一纯的地方。但并没有离开3楼,而是缩在了3楼的某个角落内,留意着绪方与一纯的战斗。 因此——视力良好的阿町自然也留意到了绪方手中的那2柄已经遍布豁口的刀。 望着绪方的这2柄已经残破不堪的刀,阿町的脸上浮现出焦急之色。 浮现在阿町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支援绪方。 但这一想法刚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就被她自个给打消了。 她的铁炮已经被一纯给踩烂,已经没有办法通过远程射击的方式来给绪方提供支援。 腰上虽然还绑着几根苦无,但右臂c左脚处传来的疼痛感影响着阿町的状态。 阿町的苦无投射技巧本就平平。 现在绪方正在与一纯缠斗,即使是在全盛状态下,阿町都不敢保证自己的苦无绝对能在避开绪方的情况下射中一纯。 在全盛状态下,都不敢保证自己苦无的准度,那就更别说是在现在这种身体受了不小伤势的情况下了。 ——那2柄破刀撑不了多久的 阿町焦急地在心中暗道着。 ——若是要打破“妖僧”的话,最起码也得要有可以和“妖僧”的大薙刀相匹的宝刀才行! 阿町虽然不懂刀剑,但她还是能一眼看出一纯所用的大薙刀并非凡品。 毕竟一纯所用的大薙刀的品质肉眼可见:使出了刚才的那记“陀螺”后,绪方的刀多了不少的缺口,而一纯的大薙刀——毫发无损。 因攻击距离的缘故,绪方本就因此而占了下风了。 而现在又因武器品质的差异的原因,导致自身的劣势进一步扩大 ——需要新的刀! 阿町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挣扎着从自己藏身的角落处站起来。 目前这座宅邸,唯一有刀的地方,应该就是1楼走廊的那片战场了。 虽然插在走廊上的刀剑可能都已被绪方c间宫他们用尽,但是那些死去的幕府兵的身上,应该还有着不少还能用的刀。 只不过——这些幕府兵身上的刀,肯定都是相当一般的次品便是了 论品质,说不定也就和绪方现在所用的这2柄刀差不多。 ——就没有其他更好用的刀吗 在朝楼梯口一瘸一拐地快步奔去时,阿町忍不住在心中祈祷着在1楼那能够碰上那么一两把品质不错的刀。 就在这时,阿町只感到自己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在这个瞬间,她陡然想起了在2天前的那个晚上,宗海有跟她与绪方说过的话。 (恩师一共铸了2柄刀,一柄打刀与一柄胁差。) (恩师将那柄打刀命名为——大释天。将那柄胁差命名为——大自在。) (将大释天与大自在在这个祠堂中供奉了一段时间后,便被恩师赠与给他的朋友了。) (对于恩师赠予的这2柄刀,近之助他也非常地珍视。) (现在这2柄刀应该正被近之助他好好地珍藏着吧。) 回忆如鱼吐出来的泡一般,不断自阿町的脑海中浮出。 而阿町的双眼也因此渐渐冒出了光亮。 一瘸一拐朝楼梯口奔去的双脚,也随着她眼中光亮的出现,变得有力了些。 因为走得太快的缘故,阿町还数次跌倒在地。 阿町就这样跌跌撞撞顺着楼梯冲下了2楼,寻找着近之助的身影。 原本躲在3楼的诸位村民因为一纯的突然袭击,都逃到了2楼来。 在见到阿町下楼后,位于楼梯口的诸位村民纷纷将惶恐c不安的目光投向了阿町。 “那个楼上现在怎么样了?” 一名村民战战兢兢地朝阿町这般问道。 突然来袭的一纯真的是把他们都给吓坏了。 不过阿町却并没有理会这 名村民的这个问题,而是急声朝这名村民问道: “近之助在哪里?” “啊?” “快回答!不要磨磨蹭蹭!近之助他在哪?!” “他c他在那”一名村民朝身旁走廊的另一端一指,“不过他” 没来得及听完这名村民的后半句话,阿町便急急忙忙地循着这名村民手指所指的方向奔去。 循着这条走廊走到底端,阿町终于看到了近之助的身影。 只不过在看到近之助的身影后,阿町便感觉自己的胸膛像是被突然塞入了一块大石头一般,瞬间变得沉重了起来。 因为——虽是见到了近之助。 但此时的近之助却是紧闭着双眼c躺在地上的。 在近之助的身边跪坐着的2人,还是阿町认识的——近之助家唯一的那一名侍女,以及松本清仁。 刚才在幕府军对丰和村展开夜袭后,松本清仁十分好运地躲过了幕府军的这波袭击,躲入了近之助的宅邸内。 跪坐在近之助身侧的松本,一脸凝重地往近之助的身上绑着止血用的白布。 至于近之助家的那名侍女,则正通红着眼眶,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情了?”阿町一面急声朝松本问道,一面趴伏在近之助的身侧,“近之助他怎么了?” “近之助他失血过多了。因失血过多而暂时失去了意识。”松本沉声道,“虽然我已经给他进行了紧急处理,但他一时半会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醒不过来?!”阿町的一双美目因错愕而瞪得浑圆。 “喂!近之助!你醒醒!醒醒!我有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阿町小姐没用的。”松本轻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道你想要问近之助什么。但是你这样喊,是没法喊醒近之助的。” “啧”脸上的焦急之色变得浓郁了几分后,阿町将目光转到了身旁的侍女身上,“既然近之助失去意识的话就算了!” “你在近之助他们家工作了很多年对吧?” “我问你!你记不记得2把刀!” “就是天满寺的京海大师赠给近之助的2柄宝刀!大释天和大自在!” “刀?”侍女的脸上先是浮出惊愕与迷茫之色,随后像是慢慢回忆起了什么一样,眼中的迷茫之色渐消,浮出了光亮,“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近之助大人他收到京海大师赠予的2柄宝刀后,将这柄宝刀收纳在了储物房里!” “储物房?”阿町失声尖叫道,“是那座有3个大柜子的房间吗?!” “嗯。”侍女用力地点了点头,“近之助大人把那2柄刀收在了储物房的某个柜桶内!但放置于哪个柜桶,我就不清楚了” “唔”发出一声懊恼的轻呼后,阿町站起身来,“你跟我来。” “我?”侍女面带惊讶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是你!快跟我来储物房!不跟我来的话,我就一刀砍了你!松本,近之助就拜托你照顾了!” 撂下了这句狠话后,阿町一瘸一拐地循着记忆朝2楼的储物房冲去。 阿町刚才的那番恐吓起了不小的作用。 被阿町刚才的这番赤裸裸的恐吓给吓得脸色发白的侍女,哆哆嗦嗦地站起身,紧随阿町之后。 前往储物房的路上,能看到躲在走廊边的不少村民。 “喂!你!就是你!跟我来!” “欸?干什” “别问那么多!跟我来就对了!” “还有你!你也跟我来!别问我为什么!快跟我来就对了!” 在前往储物房的这一路上,阿町点了不少沿途碰到的村民的名,让他们跟着她。 因为此时的阿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用着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其模样颇为吓人。 那些被阿町点到名字的人都被阿町的这副模样给吓到,像那侍女一样,战战兢兢地紧跟在阿町身后。 在来到储物房的房门前,跟在阿町身后的人,包括那名侍女在内已有6人之多。 拉开储物房的纸拉门,那3大座储物柜c二百多个柜桶立即映入阿町的眼帘。 望着身前的这二百多个储物柜,阿町不禁感到头皮发麻了起来。 但她还是立即回过了神来,咬了咬牙,朝身后的侍女等人喊道: “帮我拉开这里所有的柜桶,帮我找到2把刀!一把打刀和一把胁差!动作快!” 说罢,阿町便率先冲向离她最近的那座储物柜,拉出了位于这座储物柜最左下角的柜桶——空无一物。 面带恼色地将这个空无一物的柜桶扔到一边后,阿町抬手摸向旁边的另一个柜桶。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第2个柜桶拉出后,阿町一脸不耐地朝那些还愣在原地的侍女等人喊道,“还不快点帮我找刀!” 听到阿町的这声大吼,侍女等人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步入房内,与跑向这3大座储物柜的各处,逐一翻找着大释天和大自在的所在。 阿町之所以让侍女等人跟着她的原因便在这——让这些人帮她找刀。 在刚潜入进近之助的这座宅邸时,阿町有来过一次这座储物房,知晓储物房的面积大概有多少。 也正因如此,阿町才会选择找来6名帮手,而不是找来7人或是更多人——以储物房的面积,最多只能容许包括她在内的7人在里面翻找东西,人数过多的话,便会因拥挤开始互相妨碍。 ——快啊!快啊! 阿町一面焦急地用没有受伤的左臂翻找着身前的每座柜桶,一面在心中暗自祈祷着能在下一座柜桶中看到大释天和大自在的身影。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投资好文】,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即使身处2楼,阿町也仍能不断听到自3楼处传来的打斗声 而这不断自头顶天花板处响起的打斗声,更是让阿町越发地焦躁起来。 阿町已经分不出来自己那正翻找柜桶的左臂,是遭到身上各处伤口的疼痛的刺激而发颤,还是因为心焦而发颤 “你小子可真有种啊” 一纯一面随意地将脚边的一台刚才被她劈烂的木桌给踢开,一面朝身前的绪方说道。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看到你的状态不好了。” “和我战斗之前,你应该已经和不少人战斗过了吧?” “在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况下,还敢冲上来和我对峙。而且还愣是和我一直缠斗到现在。” “搞得我都忍不住夸一声你的勇气和实力了。” 一纯的话音刚落,绪方便微微皱起眉头,用上了不悦的语气。 “闭嘴吧,听到你这种人的赞美,我只感到想吐。” “我这种人?”一纯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之色,“你这话说了就不对了。” “什么叫‘我这种人’?” “你和我不是同类吗?”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说到这时,一纯的目光一凝。 “在第一眼看到你时,我不仅看出了你的身体状况不好。” “还看出了你和我一样——都是手上沾满鲜血的人。” “这大概就是同类之间的感应吧。” “死于你手的人,现在有多少了?” “一百?二百?” “据我估计,应该快奔二百了吧?” “你与我都是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你和我是同类,何来的脸面质问我‘你这种人’?” “闭嘴!”绪方沉声喝道,“别把我和你这种人相提并论!” 刚才之所以静静听一纯讲这么多的废话,纯粹只是为了争取时间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状态c调匀自己的呼吸而已。 此时此刻已经调整好身体状态的绪方,在话音刚一落下后,便不再做任何的迟疑,提起手中的双刀朝一纯扑去。 呼! 战斗再一次地打响,一纯挥动手中的大薙刀,向正朝他冲来的绪方劈去。 望着迎面而来的薙刀刀刃,绪方面不改色,双足朝旁一跳,敏捷地躲开一纯的这记劈击,随后一转手中双刀的刀锋,朝一纯刺去。 “切”面对朝他疾刺而来的双刀刀尖,一纯的脸一沉,连忙后退数步,拉开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设法避开了绪方的刺击。 ——这家伙 一纯忍不住在心中沉声道。 ——越来越习惯和手持长兵器的人的战斗了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53章 慈悲之心 在刚与绪方对阵时,一纯能明显认出——绪方与手持长兵器的人对敌的经验并不多。 不论是招架长兵器的攻击,还是闪开长兵器攻击的方式,都非常地生涩。 然而,随着战斗的不断继续,一纯越发明显地感受到——绪方正以极快的速度进步着。 招架他斩击的方式也好,闪开他攻击的时机也罢,绪方拿捏得越发娴熟。 绪方也因此得以能够更加频繁地近了一纯的身。 从刚开始的连近身都做不到,到现在的能频频冲到一纯的身前,对一纯展开数道已经足以致伤他的攻击——这样的进步速度,让一纯都感到害怕。 一纯没来由地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再在这么打下去,再这么让绪方习惯与手持长兵器的人的战斗,再让绪方这样进不下去的话,可能战况就会慢慢变成绪方占上风了 已被这种想法占据了大脑的一纯,已不敢再对绪方有任何的轻视之心,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与绪方互换着攻防。 在连番的缠斗下,二人渐渐从3楼的一处宽敞的房间内打到了房外的一条狭窄的走廊上。 在这种狭窄的走廊里面,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就是找死。 因此在步入这条狭窄的走廊内后,一纯迅速更改了自己的战法。 一纯将他的大薙刀一收,将薙刀当作长枪来使,对绪方展开了连绵的c毫不停歇的刺击。 深吸了一口气,绪方紧盯着身前一纯的动作,使用着垫步将一纯的刺击一一闪开。 不仅是斩击,一纯的刺击的威力也同样巨大。 不敢心生任何大意的绪方,连眼睛都不敢眨,呼吸都忍不住放缓。 在躲开一纯的每一道刺击的同时,绪方也微微地眯起双眼,寻找着可以展开反击的时机。 一纯的每道刺击的位置都各不相同,有的位置偏高一些,有的位置偏低一些。 绪方的双目在某个瞬间陡然放出摄人的寒光。 因为——一纯新展开的这道刺击,位置非常地低。 论高度,大概只与绪方的腰部平齐。 终于等来了反攻的时机,绪方不带任何犹豫地抬起右脚,踩住一纯刚刚刺出c还没来得及将其收回来的薙刀刀杆。 绪方并没有像刚才与佐赖对阵时那样,直接踩住对方的武器。 而是在右脚踏上一纯的薙刀刀杆后,右脚发力,以一纯的薙刀刀杆做踏板,一口气朝一纯跳去。 没有想到绪方竟然会以他的薙刀为跳板跳过来的一纯,面露惊骇,一个匆忙的后撤步,试图躲开绪方的这突然袭击。 嗤! 尽管一纯的反应已经够快,进行后撤的速度也够快。 但是因为二人之间的距离离得不远,直接朝他跃来的绪方速度也太快,尽管已经后撤了,但绪方的刀刃还是砍中了他。 利刃割开皮肉的“嗤”声响起。 绪方打刀的刀刃在一纯的胸膛处割开了一个口子。 可惜的是——因为一纯及时后撤了一步的缘故,只有刀尖的那一部分砍到了一纯。 在一纯胸膛处留下的伤口还是太浅了些,虽然成功割开了一纯胸膛处的皮肉,大量的鲜血从胸膛处的伤口向外喷出,但并没能对一纯造成太大的杀伤。 连退了数步,与绪方拉开足以让自己得到安全感的距离后,一纯才敢朝下一瞥,看了一眼自己那正不断汩汩向外冒着鲜血的伤口。 望着胸膛的这处伤口,一纯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虽然胸膛的这处伤并不致命,但这给一纯带来的冲击却极其巨大。 因为这代表着绪方已经可以伤到他了 联想到绪方他那恐怖的进步速度,寒毛开始不受控制地从一纯的身上各处立起。 “有种的就跟我过来!” 自知在这样的狭窄走廊处难以将自己的大薙刀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因此一纯一边这般大吼着,一边撞开了旁边房间的纸拉门,冲进了旁边的房间内。 对于一纯这种强行将战斗场地更换为对自己有利的场地的行为,绪方连怕都不带怕的,不带任何犹豫地紧跟在一纯之后,闪身冲进了这座房间内。 这座房间的空间不小,刚好足够一纯将他掌中的大薙刀的威力全数发挥。 而相对的——这宽敞的空间也十分有利于绪方进行闪避。 硬接了一纯的那记“陀螺”后,绪方就有意避免让自己的刀再与一纯的大薙刀有任何的碰撞。 在绪方这样的有意保护下,绪方掌中的这2把早就遍布豁口的刀,直到现在都还能成功保持着刀的形状。 二人刚一冲进这座房间内,这座房间内所有能够打碎的东西,近乎都在数个呼吸的时间内被悉数弄碎。 要么是绪方在闪避一纯的攻击时,无意撞碎的——比如放置在房间一角的一扇屏风。 要么是被正大开大合地挥动着掌中的大薙刀给直接斩碎的——比如放在窗边的那张小桌以及这张小桌上花瓶。 二人的战场在不知不觉中,又转换到了隔壁的房间。 二人原本所处的房间,本就与隔壁的房间相连,两座房间内只有一扇薄薄的纸拉门相隔。 绪方也好,一纯也罢,此时统统都已绷紧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连彼此的呼吸c眨眼睛的频率都已在不知不觉中放低。 都已全力以赴的二人此时紧盯着彼此。 二人此时脑海中都有着一个相同的念头——把眼前的这个家伙杀死! 然而——在撞破将两间房间隔开的纸拉门,闪身进入隔壁的房间后,一道与二人目前周身的肃杀气氛相当不搭的奇怪声响,突然传入了二人的耳中。 而这古怪的声音双双吸引到了绪方与一纯的注意力,令二人身上的紧绷气势都在此刻同时中断。 二人循着声音转过视线后,才终于知晓了发出这古怪声音的是何物。 “小孩?”绪方忍不住发出惊呼。 刚才的这吸引了绪方纯二人的注意力的声音,是低低的抽泣声。 而发出这阵抽泣声的人,是一名正用不知从哪找来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c只露出半张脸来c躲在这座房间的角落处的小孩。 通过这小孩自被子中露出来那半张脸,不难看出是名小女孩,年纪大概在7c8岁左右。 在绪方和一纯打进这座房间内,这名小女孩便用惊恐的目光注视着二人。 尽管她已经死死忍住,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低低的c充满恐惧之色的抽泣声。 望着这名藏身于这座房间的角落处的小女孩,绪方立即推理出了大概都发生何事了。 大概是因为一纯突然袭击3楼c引起了藏身于3楼处的村民们的恐慌后,这名小女孩被突然恐慌起来的村民们给弄懵了,没有及时跟着村民们一起逃离3楼。 等反应过来要离开这里时,阿町已经与一纯交上了手。 房外那叮叮当当的打斗声响,吓得这名小女孩不敢出去,于是便索性躲在了房内。 绪方不知道自己的这推理是不是正确的,不过绪方觉得即使并不完全正确,但也应该不会差得太多。 在看到这名小女孩后,一纯和绪方一样,都是先面露错愕。 但错愕之色仅仅只是在一纯的身上逗留了片刻而已。 在片刻过后,一抹狰狞的笑意出现在了一纯的脸上。 “是小孩啊我最喜欢小孩了。” “刀刃斩在小孩身上的手感是最棒的。” “我现在刚好心情正烦着呢,给我出出气吧!” 说罢,一纯猛地挥动手中的大薙刀朝这名小女孩斩去! 一纯和这名小女孩之间隔着点距离。 但这段距离对于臂长过人还手持大薙刀的一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一挥臂,就能轻轻松松斩到这名小女孩。 一纯也不担心对面的绪方会趁着自己正攻击这名小女孩时,对他发动进攻。 他已经估算好他与绪方之间的距离,以及他与那名小女孩之间的距离了——绪方根本来不及的。 即使绪方趁着他攻击这名小女孩的空当对他展开了攻击,他也绝对能赶在绪方的刀砍到他之前,先将那名小女孩杀死,然后从从容容地把刀收回来,抵挡绪方的攻击。 锐利的刀刃切开空气,直奔自己的脑袋而来——这样的场景,成年人看了都会吓得脚软,那就更别说是一个还只有7c8岁的小女孩了。 这名小女孩直接吓得尖叫了起来,将披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收得更紧了一些。 仿佛这条薄被是最安全的堡垒一般,只有躲身在里面就不会遇到任何的危险。 以一纯的本事来说,他只需要花半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将这小女孩一刀两半。 然而——半个呼吸的时间都还没到,一道巨响便陡然炸起。 在一纯挥刀朝这名小女孩劈去时,绪方近乎是在同一时间动了起来。 绪方和一纯一样——也看出了自己现在去攻击一纯一点用也没用,因距离的缘故,一纯绝对能赶在他的刀能砍到他之前,先将那小女孩杀死,然后再继续与他缠斗。 所以绪方的目标从 始至终都不在一纯的身上。 绪方的目标,是那名小女孩的身前。 【领红包】现金一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投资好文】领取! 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拦在了一纯与这名小女孩的中间后,绪方举起手中的双刀,朝一纯劈来的大薙刀迎去。 而刚才的这声巨响,也正是绪方用双刀展开刃反,将一纯的大薙刀给强行拦截住的声音。 因为绪方的格挡,一纯的大薙刀被成功架开。 但同时——绪方也付出了强行拦住一纯的这记斩击的代价。 他那受损最为严重的胁差,刀身终于因不堪重负而自刀身断成两截。 不过对于自己手中的这柄不幸报废的胁差,绪方一点表情也没有。 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地随手将只剩刀柄与小半截刀刃的胁差随手扔到了一边。 这副淡定的模样,仿佛断的不是自己的刀,而是别人的刀。 仿佛胁差的断裂并不妨碍自己接下来的战斗一般。 改为用双手握持仅剩的那柄打刀后,绪方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的那名正用错愕c好奇等情绪掺杂在内复杂目光看着他的小女孩说道: “小鬼,从这里出去左转一直走能看见一个楼梯,快给我顺着楼梯到下面的楼层去。” 小女孩因还未从刚才的那一系列惊吓中缓过神来的缘故,在绪方的这番话的话音都落下后,也仍旧一副呆呆的模样,迟迟没有行动。 “动作快!”绪方用不耐的语气朝身后的这名小女孩吼道,“再不快点按我所说的去做,我就把你给砍了!” 被绪方这样赤裸裸地恐吓了一番后,小女孩才终于因受惊吓而回过神来。 大概是被绪方刚才的那番话给吓到了一般,这名小女孩收紧着身上的被子,一边哭嚎着,一边快步跑出了房间。 一纯没有去追击那名女孩。 而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绪方。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啊。” “那女孩是你亲戚吗?竟然为了救她,不惜让自己的刀因此报废。” “不。”绪方随口回应道,“那女孩并不是我亲戚,我也压根不认识她。”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一纯脸上的疑惑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 “我越来越觉得你这家伙奇怪了” “你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家伙,竟然还会去救人?” “你和我一样杀人无数,难道从来没有体会到杀人的快感吗?” 说到这,一纯脸上的每块肌肉都绷了起来,在那狞笑着。 “将人类尤其是将那些手无寸铁c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给杀掉时,那种能够持强凌弱的感觉就像美酒一样令我沉醉。” “同为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你难道从没有体会过这种快感吗?” “给我闭嘴。”绪方的语调不咸也不淡,“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我从不觉得杀人是一种多么快乐的事情。” “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我自个都已记不清有多少人死于我手。多少家庭因我而破碎。” “在将松平源内那狗贼千刀万剐时,遭到他人无止境的追杀,以及无止境的杀戮,便成了我余生的宿命。” “我此生已注定要不断杀人c双手所沾染的鲜血将注定越来越多。” “但是——” 说到这,绪方的双眼逐渐向外迸射出坚定的神采,眼瞳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即使杀人已是我摆脱不了的宿命,但不论何时,我也不会舍弃掉我的慈悲之心。”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54章 储物柜的规律 “慈悲?” 一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真是无聊。” “看来你和我真的不是一路人啊。” “真是太遗憾了。” “在看出你和我同为杀人无数的刽子手后,我还想过说不定能够和你成为朋友呢。” “看样子不太可能了啊。” 说罢,一纯将身体的重心缓缓放低,重新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你现在已经没了一把刀了,仅剩一把刀的你还能撑多久?!” 虽然没能在刚才把那名小女孩斩杀以出气,让一纯有些遗憾。 但成功摧毁了绪方一柄刀的兴奋感却弥补了这份遗憾。 摧毁了绪方的一柄刀,就等于算是断了绪方的一臂,这想不让一纯感到兴奋都很难。 虽然手中仅剩一柄刀,但是绪方从头至尾一直都一副淡定的模样,似乎并不担心少了一把刀会对自己的实力造成什么影响一般。 在一纯还没有发动攻击时,就用双手攥紧了掌中仅剩的唯一一把打刀,主动朝一纯杀去。 近之助的宅邸,2楼,储物房。 此时的储物房,已经被阿町等人给翻得乱七八糟。 榻榻米上遍布大量从储物柜中抽出的柜桶c柜桶内所装着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物事。 “喂!”阿町忍不住朝身旁的那名在近之助家工作多年的侍女喊道,“你真的不知道近之助他在这储物房内放东西的规律吗?” 这已经是阿町第不知道多少次问侍女这个问题了。 而侍女也第不知道多少次用相同的回答回应着阿町。 “我真的不知道。”侍女苦着脸c摇着头,“我不过就是一个专门干各种杂活c累活的侍女而已,怎么可能知道近之助大人他在这储物房内放东西的规律呢!” “啧”阿町一脸懊恼地重重锤了身前的储物柜一拳。 阿町也好,被阿町拉来帮忙的侍女等人也罢,都十分努力地逐一翻找着这储物房内的每个柜桶。 但是——这储物房内的柜桶数量实在太多了。 3大座紧贴着墙壁的储物柜,3个储物柜的柜桶数量总计有二百多个。 这样庞大的数量,让人看着都感觉头皮发麻。 尽管阿町等人已经毫不懈怠地翻找了,但直到目前为止,他们也才刚拉出来不到一半数量的柜桶而已——而这些柜桶里面统统没有刀的身影。 在这堆柜桶里面翻找着大释天和大自在的所在时,还频频出现各种恶心人的状况。 比如——就在刚才,一名被阿町拉来帮忙的男村民从一个柜桶里面找来了被白布层层包着的长条形物体——其模样像极了刀剑。 兴冲冲地将其拆开后,才发现——只是长度和打刀很像的竹竿而已。 阿町后撤了两步,一脸焦躁地看着周围这还有一大半柜桶没有被拉出来过的3大座储物柜。 像这样逐个把储物柜拉出,等把大释天和大自在找出来时,绪方说不定都已经被一纯给乱刀砍死了。 啪! 阿町抬起自己的左手,用力地扇了自己的左脸颊一巴掌。 阿町可没有给自己进行任何的手下留情,挨了自己的这一巴掌后,她的左脸颊直接通红了起来,并传来阵阵刺痛感。 但也多亏了这刺痛感,令阿町感到稍微清醒了些。 原本因焦躁而有些混沌的大脑,也因此变得稍微清明了点。 通过疼痛来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后,阿町闭紧了双眼。 回忆着自己已知的所有和这个储物房有关的情报。 首先在阿町脑海中浮现的,是侍女跟她说过的话——这座储物房的所有东西,都是近之助他按照一定规律摆放在各个柜桶里的。 回忆完侍女跟她所说的这句话后,阿町又回忆起了今夜近之助带她与绪方来这儿看和世c和直写给近之助的药方时的场景。 当时,领着她和绪方进到这间储物房内的近之助,不带任何犹豫地立即在这二百多个柜桶中精准地找到了那2张药方所在的柜桶——这足以证明那名侍女所言非虚。 这储物房内的所有东西真的都是按着一定的规律摆放着,只有这样才能让近之助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到存放了好多年的那2张药方。 最后,阿町回想起了宗海曾跟他们说过的关于近之助的评价——“近之助他什么都好,只可惜 就有一个小小的毛病,那就是非常地喜欢整齐。收拢东西时,都喜欢按照特定的规律来摆放。” 阿町一脸懊恼地抬起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目前已知的所有情报,都指向了同一个事实——只要找到了近之助放东西的规律,就能很快找到大释天和大自在的位置。 然而——这也是最大的难点了。 谁知道近之助他放东西的规律是什么? 唯一知道这规律的近之助本人现在还在昏迷 睁开双目,阿町再次一脸懊恼地朝身前的储物柜用力砸了一拳。 就在这时——就在阿町用力地朝身前的储物柜砸了一拳时,她突然注意到了脚边的两样物事。 是几把锁以及几盒钉子。 望着脚边的这几把锁以及这几盒钉子,阿町忍不住扬了扬眉。 阿町对于这两样东西很有印象。 因为这是她刚刚才从两座相邻的柜桶里面抽出来的东西。 见这2个柜桶里面放着锁与钉子后,阿町便随手将这两玩意倒了出来,然后将这2个柜桶扔到一边。 看着脚边的这几把锁以及这几盒钉子,阿町忍不住在心中抱怨着: ——这些柜桶里面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啊 ——那个近之助难道有收集杂物的癖好吗什么杂物都能在这些柜桶里面见到 ——而且这个近之助到底是怎么摆东西的啊 ——锁和钉子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为什么要摆在相邻的柜桶里啊嗯? 这声抱怨刚在阿町的心间落下,她的瞳孔便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因为她刚才突然注意到——锁和钉子这两样东西还是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的。 ——难道说?! 抱着刚刚突然从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假想,阿町连忙拉开了与装着锁与装着钉子的柜桶相邻的另一个柜桶。 这个柜桶里面,装着一串由兽牙串成的项链。 在阿町拿出这串项链后,一旁的侍女便连忙朝阿町介绍道: “这是近之助大人前些年买来的虾夷项链。” 阿町没有理会侍女的介绍,而是轻声嘟囔着: “项链” 将手中的项链扔到一边后,阿町拉开放置着这串项链的柜桶上面一层的柜桶。 上面一层的柜桶里面,放着几串钥匙。 “钥匙” 阿町一边轻声嘟囔着,一边又拉开旁边的柜桶。 旁边的柜桶里面放着面镜子。 “镜子” 拉开镜子上面的柜桶——里面放着几个小罐子。 拧开这几个罐子,朝里面闻了闻——是灯油。 “灯油!” 眼底缓缓浮现出些许兴奋之色,连忙拉开灯油旁边的柜子。 灯油旁边的柜子里面,装着几沓宣纸。 望着最新拉开的这柜桶里面所装着的宣纸,几道耀眼的光芒从阿町的眼底中迸射而出。 “找到了!” 兴奋的情绪在阿町的心胸间氤氲,令阿町忍不住这般大喊道。 近之助的宅邸,3楼——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绪方也好,近之助也罢,二人现在都已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即使只剩一把刀,绪方的战力也并没有因此大打折扣,在招架一纯的攻击时,的确会因此变得吃力不少,但也仍旧能凭借垫步等技能,与一纯打得有来有回。 二人现在的战况,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就是——僵持。 绪方一时之间找不到能够将一纯击杀的机会。 而一纯也同样找不到能把绪方给斩杀的机会。 二人就这样维持着相持不下的状态,寻找着那能一口气改变这僵持战局的机会。 “你这家伙真是有够麻烦的” 一纯此时的脸色,用“难看”这个词汇来形容已经有些不够格了。 身上各处不断传来的剧痛,以及迟迟无法将绪方给斩杀的焦躁,令一纯的脸色越发地沉重c越发地难看。 “喂,小子!” 一纯一面粗鲁地喊着,一面缓缓地将他手中的大薙刀缓缓举向自己的右上方。 望着一纯的这架势,绪方的双眼不由得微微眯起。 一纯的这架势,绪方相当地眼熟。 正是“陀螺”的起手式。 “我这次不 做任何的保留了。”一纯沉声道,“我将使出全部13连斩的‘陀螺’,有种的,就接下我的这一招吧!” 一纯已下定决心——将胜负赌在了他这最强的杀招上。 二人现在正身处3楼最宽敞的地方,正方便一纯他使出他最强的这一杀招。 同时——一纯之所以打算靠“陀螺”来决胜负,也是为了欺负手中的刀快要报废了的绪方。 一纯敢肯定:眼前的这个混账在接下他“陀螺”的第2刀或第3刀的时候,肯定会因不堪重负而断裂掉。 而绪方在看到已经摆出了“陀螺”的起手式的一纯后,凝重之色渐渐攀上了他的脸颊。 “陀螺”的攻击范围奇大,速度也相当惊人。 要全部避开,并不容易。 只要有一丝的大意,就会落个被斩成两半的下场。 对于“陀螺”,最稳妥的方法防御方式,还是硬接他的全部斩击。 然而——就凭手中的这把已经千疮百孔的破刀,绪方并没有将一纯的所有斩击都给接下的信心 就在绪方神色凝重,思考着到底该如何对敌时—— “阿逸!” 一道高呼突然自远处的楼梯口传来。 “阿町?” 绪方循声望去,一脸错愕地看着正穿过楼梯口瘸一拐地朝他这边走来的阿町。 绪方之所以一脸错愕,一方面是因为应该躲在安全地带的阿町此时竟然现身在他的眼前。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阿町的怀里,此时竟然抱着2柄刀。 一柄打刀与一柄胁差。 两柄刀从刀柄到到刀镡,再到刀鞘,都由蓝c金两色组成。 刀镡也好,刀鞘也罢,上面都刻有着华丽至极的花纹,外观甚是美丽。 对于突然现身的阿町,一纯也同样是满脸错愕。 但在错愕过后,他的眼中便立即迸射出了凶光。 即使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正抱着两柄刀的阿町打算要做什么。 “休想!” 一纯一边发出着大吼,一边快步朝阿町冲去,打算阻止阿町将她怀中的刀交给绪方。 而绪方在见到一纯朝阿町冲去后,也面露焦急之色地急忙朝阿町那赶去。 至于阿町——在看到朝自己这边冲来的一纯后,她的脸上闪过了几分狡黠。 因为——她早就猜到了一纯会这么做了。 “阿逸!接住!” 阿町用独臂奋力一甩,将手中的这2柄刀朝绪方那奋力甩去。 “什么?!”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呼后,一纯慌忙止住了脚步。 现在去追杀阿町,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了。 阿町扔的很准,这可能也跟她射击技术强有关。 两柄刀飞跃至半空的至高点后,便缓缓地落下。 而它落下的位置,正好是绪方的所在地。 绪方在看到阿町突然将这2柄刀朝他甩来后,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迅速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那柄破刀随意地扔到了一边,然后奋力一跳,向正朝他这边落下的这两柄刀跳去。 一纯也并不打算就这样坐看绪方拿到新的刀。 现在去追杀绪方,已经来不及。 因此,一纯抓起刚好落于他的脚边的被斩成半扇的屏风,朝正不断下落的那2柄刀扔去。 通过这半扇屏风,将半空中的这2柄刀撞开,阻止绪方拿刀——这就是一纯。 绪方的起跳,以及一纯这半扇屏风的扔出,近乎是在同一时间进行的。 而二者靠向半空中的这2柄刀的速度,也近乎是相同的。 就在绪方c半扇屏风c以及这2柄刀在半空中近乎同时相撞时—— 刹! 纸制品被切碎的声音,传入了场内所有人的耳中。 在这声音落下后,随之响起的,是绪方的落地声。 以及——被斩成四块的屏风碎片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2柄蓝金相间的刀,都已插在了绪方的左腰间。 胁差仍插于刀鞘之中,打刀则握于手上。 刀刃反射出来的炫目光芒,成了此时场内为数不多c但却是最耀眼的那抹亮光。 “谢谢你,阿町。特地为我送来了这2把刀!” 绪方将右手中所握着的打刀猛地朝右下一挥。 刀刃挥动所刮起的风压,吹散了绪方右侧地面上的尘土,同时也吹动了绪方身上的羽织,引起猎猎响动。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55 大释天与大自在 打刀的刀镡上刻着“释天”二字。 胁差的刀镡上,则刻着“自在”二字。 望着这两柄刀的刀镡上所刻着的字,绪方立即便明白了过来这2柄刀是怎么回事c阿町是从哪弄来的这2柄刀。 ——这就是宗海的老师京海用他们天向宗的铸刀法所造出的刀吗 绪方垂下眼眸,认真打量着手中的大释天。 刀身呈柳叶形的大弧度,一气呵成。无论是刀锋的流畅感,还是前端稍窄的刀身的紧张感都是无可挑剔的。刀棱部分发出清澈的蓝光。 波浪状的刃纹显出凛然之气。刀面上有紧密的木纹状肌理,银砂状沸点纹也清晰可见。 大释天比一般的打刀要稍长一些。 常见的打刀,其刃长大多数都在60之间。 刃长超过70的打刀颇为罕见。 而绪方手中的这柄大释天,其刃长据绪方目测,约为75上下。 不仅是大释天比普通的打刀要长,现在正挂在绪方腰间的大自在,其长度也比常见的胁差要长上一些。 虽然没有拔出鞘,但据肉眼的估算,大自在的刃长应该在55上下。 虽然还没来得及用这2柄刀对敌,还不知这2柄刀的品质到底如何,但对于这2柄刀的外形c长度,绪方倒是非常满意了。 绪方的个子虽然不能和牧村纯这些不知吃什么东西长大的怪胎比,但和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相比,也算是非常高的存在了。 因此长度在一般的刀剑之上的大释天和大自在,倒正适合高度在绝大部分人之上的绪方使用。 ——近之助,容我借用一下你的刀吧。 在心中这般默默地嘟囔了一句后,绪方抬起手中的大释天,将闪着清冽寒光的刀尖对准了现在脸黑得跟块炭没什么两样的一纯。 “妖僧,我们继续吧!” “这场战斗,差不多该结束了。” 说罢,绪方抬起左手,将插在左腰间的胁差给一口气拔出。 大自在与大释天一样——刀身的弧度很大,拥有着呈波浪状的刃纹。 “嚣张的混账!”一纯沉声道,“只不过是有了2把新刀而已!你以为有了2把新刀,就能一下子胜过我吗?!” 话音一落,一纯将他的大薙刀朝自己的右上方举起——是“陀螺”的起手式。 为了不给正在激战中的绪方添麻烦,一旁的阿町已经默默地退到了绝对不会受到牵连的安全地带。 面对摆好了“陀螺”的起手式的一纯,绪方面不改色,只默默地将手中的大释天与大自在缓缓举起。 微微眯起双眼,直直地望着身前的一纯,不将一纯接下来的任何动作放过。 “去死!” 随着一纯的这声大喝的响起,足以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利刃切开空气的破风声炸响。 一纯像块大陀螺一样转动着双脚。 双脚带动腰部,而腰部带动右臂,右臂带动手中的大薙刀。 一面转动着身体与大薙刀,一面像个龙卷风一般朝绪方靠来。 仅仅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一纯便杀到了绪方的面前。 绪方仅默默地望着身前裹挟着巨大声势朝他靠来的一纯,不闪也不躲,只挥动手中双刀,朝一纯迎去! 铛! 绪方不费吹灰之力地接下了一纯的第一刀。 在第一刀被绪方接下后,一纯立即接力使力,转动身体,抡着大薙刀转了一圈,然后向绪方劈出了威力c速度都远在第一刀之上的第二刀。 铛! 在绪方第二次地挡下一纯的刀后,绪方也好纯也罢,都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样,双双朝绪方手中的大释天与大自在看去。 两把刀的刀身——完好无损。 在硬接了一纯两记势大力沉的横斩c连火花都砍出来后,刀身仍旧完好无损,就像从没被用过一般。 望着完好无损的大释天与大自在,绪方的表情如果是错愕中带着惊喜的话,那一纯的表情就是错愕中带着惊吓。 神色变沉重的同时,将牙关咬得更紧了一下,榨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到了右臂上c大薙刀上。 第三刀c第四刀c第五刀 虽然因一纯接力使力的缘故,他的斩击威力一记高过一记,但对于一纯的前6刀,绪方都能面不改色地将其硬接。 但从第7刀开始,绪方 的神色也开始渐渐严峻了起来。 铛!! 也正是从第7刀开始,金铁相击声,已经达到了近乎震耳欲聋的地步。 在硬接下第9刀后,绪方已经开始感到双臂麻地发痛。 但绪方仍旧咬牙坚持着。 从第9刀开始,每接下一刀,绪方都会认不出朝后退开数步。 第10刀c第11刀 在绪方将第11刀给接下后,恐慌之色开始在一纯的脸颊上攀附。 他人可能不清楚,但一纯相当地清楚——绪方是第一个能硬接下他的“陀螺”这么多刀的人。 在绪方之前,接下他的“陀螺”最多刀的人的最高纪录,只有9刀。 虽然绪方能接下他这么多刀,跟一纯本人现在受了不少的伤c状态不佳有很直接的关系,但对面的绪方此时也同样并不是处于最优状态。 让一纯感到恐慌的并不只有绪方的实力,还有绪方的手中的那2柄新刀。 一纯只有都有注意着绪方手中这2柄刀的状态。 之前之所以这么多人没能将他的“陀螺”的每一刀给接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手中的武器不行,被一纯直接砍断,导致刀毁人亡。 而绪方手中的这2柄刀——在接下他的“陀螺”的12刀后,仍旧完好无损,刀刃上连个豁口都没有。 这让一纯都不由得感到震惊了起来,在心中发出痛苦的呻吟——这2柄刀是什么刀?! 然而,除了恐慌之色之外,一纯的脸上还有——喜悦之色。 只因一纯他看出了——绪方快要接不住他的攻击了。 在硬接下他的第11刀后,绪方足足后撤了2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同时,一纯也注意到了绪方的呼吸开始紊乱,双臂在微微发颤。 绪方身体的这种种迹象,都让一纯难掩胸腔中的兴奋。 他目前仅能使出13连斩。 在13连斩后,一纯便会因再也控制不了这已经借力使力了十余次的力道,不得不停下来。 虽然仅剩最后的2刀,但绪方目前这力有未逮的模样,还是给了一纯的充足的自信。 绝对能靠最后的这2刀,将绪方一刀两半——一纯这般笃信着。 将被第11次架开的大薙刀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一纯对绪方发动了第12次的斩击。 铛!! 绪方将大释天与大自在摆成“x”形,第12次地架开了一纯的刀。 “唔” 低低的痛呼自绪方他那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尽管双足已经用力在地面扎实,但绪方还是被自大薙刀上传来的巨力给逼地不得不后退数步来缓和这份冲击。 而绪方的架势也因朝后的连退而出现了不稳。 望着绪方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的后退动作,一纯脸上的表情都因狂喜而变得狰狞c恐怖了起来。 ——第12刀都险些招架不住!我看你怎么架住我的第13刀! 一纯一面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面深吸了一口气,将被绪方架开的反弹力化为了自己的力量,一纯朝绪方挥出了“陀螺”最后c也是最强的第13刀。 这一次,朝绪方迎面而来的薙刀,其所卷起的风压c所裹挟的威能,让正躲在安全地带观战的阿町都感到寒毛倒竖c鸡皮疙瘩全数立了起来。 然而——直面一纯的攻击的绪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一副似乎根本不把一纯的这最强一击放在眼里的模样。 若说绪方的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那倒也不对。 他那微微上翘的嘴角,给他的脸颊上平添了几抹笑意。 是带着得轻松之色的笑意。 因为——一纯并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没有意识到绪方老早就想出了针对他这最强一击的防御方法。 绪方没有像之前格挡一纯的斩击那样,直接将手中双刀竖起来硬接。 而是将大释天倒竖,插入脚下的木制地板中,然后用右脚踩在已经倒竖刺入木地板中的刀背上,身子一矮,将整个人藏身于刀身之后。 绪方这特殊的架势,让一纯的瞳孔直接瞪圆了起来。 在绪方摆出了这一架势后,他就瞬间明白了过来绪方到底打算做什么。 然而——为时已晚。 他的刀已经挥出,已经不可能再收回来了。 铛!! 金铁相击声炸响。 一纯的大薙刀,与绪方他那倒插在地面上的大释天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这一次,绪方一步也没有后退。 将大释 天倒插在地上的绪方,等于是把脚下的地面也化为了自己的武器。 在有了坚硬地面的辅助的同时,绪方还将右脚踩在大释天的刀背上,等于是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刀上,加强了防御力量。 这是绪方刚才在接下一纯的第11刀时,临时想出来的防御方法。 从目前的实战情况来看——战绩斐然。 靠着这一架势,绪方成功地挡住了一纯这最强的一击,挡下了“陀螺”所有的斩击。 虽然这种防御架势也很累人便是了,绪方感到自己那撑住刀背的右脚都直接发麻了。 一纯的嘴巴已经因惊愕而瞪地浑圆。 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绪方已经展开了他的反攻。 迅速地将倒插在地上的大释天拔起,绪方朝一纯疾冲而来!宛如一根离弦之箭。 这是绪方等待已久的反攻时机。硬接一纯的13连斩,只为换得这一刻! 绪方之所以会选择硬接一纯的“陀螺”。一方面是因为面对“陀螺”,仅靠垫步难以全部避开。 另一方面的原因,同时也是主要原因便是——一纯在使完“陀螺”后,身子会因还未从连续的旋转中缓过劲来而出现较大的破绽。 之前,在见识完一纯使出8连斩的“陀螺”后,绪方便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用完8连斩的“陀螺”后,一纯足足踉跄了2步才稳住了身子。 换做是普通人可能不会注意到这细节,但绪方却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注意到了一纯这巨大的弱点。 所以在拿到了阿町送来的大释天与大自在后,绪方才会选择去硬接一纯的完整版“陀螺”——只为了换得一纯的这破绽。 而绪方的判断并没有失误——在用完了13连斩后的一纯,其庞大的身躯因还未从刚才的连斩中缓过劲来而踉跄着c摇晃着,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不做任何多余的保留,绪方将力气灌输到双脚,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到了一纯的身前。 奔到了自己的刀可以刺到一纯的方位! 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自己的身体c自己的状态的一纯,其眼底浮现出了绝望之色。 嗤! 绪方将手中的大释天与大自在,双双刺入了一纯的胸膛。 双刀的刀刃自一纯的前胸刺入,从他的后背刺出。 “哇!” 一纯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将手中双刀一转,格开因剧痛而夹紧了刀刃的肌肉后,绪方猛地将双刀从一纯的体内拔出,带出一泼泼鲜血。 而在绪方将刀拔出后,一纯像是忍受不了这剧痛一般跪倒在地。 将双刀拔出后,绪方并没有就此停止攻击,而是将双刀再次高高举起,打算对身前的一纯进行补刀。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发出一声咆哮的一纯,或许是求生欲在作祟吧,体内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猛地暴起,并抡圆了手中的大薙刀,对绪方发动了犀利至极的下劈。 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抬起左手的大自在朝一纯劈来的刀迎去。 铛! “哈哈哈”满口鲜血的一纯发出狞笑,“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绪方虽然挡住了一纯的这记下劈,但挡得相当吃力。 一只脚半跪在了地上,一纯的大薙刀近乎压在了绪方的脖颈上,其模样看上去就像绪方将大薙刀的刀刃给抗在了肩上一般。 若不是绪方刚才及时用大自在进行防御,那么绪方刚才肯定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这家伙真是笨啊”尽管声音已经因伤势而变得中气不足了,但一纯还是对绪方嘲讽着,“刚才如果你用两柄刀来招架,说不定就能完美招架住我的攻击了。” “没办法啊。”一纯的话音刚落,绪方便微微一笑,“毕竟——我得留着一只手来干掉你嘛。”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一纯的瞳孔猛地一缩。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绪方已在刚才不知何时,将大释天收进了左腰间的刀鞘中,右手按在大释天的刀柄上。 “等c等一下!”一纯的脸上此时已经遍布惶恐之色,“饶c饶我一命” 一纯的话还没有说完,寒光便自大释天的刀鞘中弹出。 寒光自下而上地从一纯的右腹扫到了他的左肩! 在已经化身为血人的一纯缓缓倒地的同时,绪方轻轻念出了他刚才的这记给予了一纯致命一击的招数。 “无我二刀流雷切!”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56章 自救 软软地瘫倒在地上的一纯并没有立即死去。 在倒地后,他还努力着想要站起身来。 只不过——他身上的伤势过大,已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从右腹贯穿到左肩的巨大伤势,再加上之前绪方给他胸膛处留下的2道贯穿伤——这样的伤势,已不可能再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他的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的口中已满是血沫,吐出来的字句也含含糊糊的。 绪方只能勉强听清一纯正说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纯的脸上c眼底密布恐惧之色。 他正恐惧着死亡的到来。 挣扎着起身,不想就这么死去的一纯,在木制地板上翻腾着——就像一条蛆虫一般。 至于绪方——他则默默地注视着恐惧死亡的一纯的挣扎。 一纯并没有挣扎太久。 在过了片刻后,他的生息终于随着血液的大量流出而缓缓消散。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雷切,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75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70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4(1030/3200)】 【无我二刀流等级:8段(120/6500)】 【叮!经验值满,无我二刀流等级升1段,获得技能点2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 在脑海中的这段系统提示音落下后,绪方看着脚边一纯的尸体,轻声说道: “真是可笑啊以夺人性命为乐的人,在死亡临头后,原来也会怕成这样吗” 将手中双刀朝下用力一甩,甩尽刀刃上所附着的所有鲜血后,绪方将大释天与大自在缓缓收入了鞘中。 在两把刀入鞘后,绪方瞬间感觉疲惫感如潮水一般朝他袭来,如一条湿了水的毛巾一般,瞬间将他的身子给层层包裹。 今夜一直处于绷紧神经的状态。 在与一纯进行生死对决时,绪方身上的每条神经更是绷紧到极致,注意力c集中力更是凝聚到最高。 全身紧绷c全副身心投入到战斗中,绪方还不太感觉身体疲惫。 直到身上的肌肉c神经都放松下来后,绪方才知道——原来他已经这么累了。 累到连站稳都感觉相当地吃力。 身体摇晃了几下后,绪方的身子软软地朝地面倒去 然而,绪方还没有倒地,一只小手便突然自他的身侧伸出,将他的身体给扶住。 “阿町” 绪方抬眸看了看扶住他的这个人。 不知为何,在看到阿町的脸后,绪方便会感觉笑意不受控制地自他的脸上浮现。 “辛苦你了”阿町轻声道。 “阿町你也辛苦了啊” 绪方抬起手拍了拍他左腰间的两柄刀,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及时送来了这2柄刀,你也许就已经看不到我了。” “为了给你找来大释天和大自在,我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啊” 阿町苦笑道。 “近之助他把这2柄刀也放在了他的那储物房里。” “储物房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有着两百多个柜桶的地方。” “我也是一时之间灵感乍现,发现了近之助他存放东西的规律,才能如此及时地将这2把刀给你送来啊” “规律?”绪方扬了扬眉,“什么规律。” “近之助他是按物品的读音来放东西的。”阿町轻叹了口气,“他将首音相同的物品放在了同一排。” “我也是在看到钉子和锁这2样东西后才发现了这个规律。” “钉子和锁的首音相同,所以近之助将其放在了同一排。” “钥匙和镜子的首音也相同,所以同样放在同一排。” “我的运气也算是不错了,在发现这个规律后,我立即找到了和刀的首音相同的物品——灯油和宣纸。” “所以将与灯油和宣纸同一排的柜桶逐一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被存放于柜桶内的大释天和大自在。” “原来如此”静静地听完阿町的讲述后,绪方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按照首音来存放物品吗真是奇怪的存放方法啊” “就是啊。”阿町也面带无奈 之色地附和着,“我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数落那个近之助。” 说罢,阿町忍不住看了一眼脚边的一纯的尸体。 望着一纯的尸体,阿町忍不住感慨道: “阿逸,真亏你能把这个怪物杀死啊” “你说错了。”阿町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立即纠正道,“是真亏我们能把这个怪物杀死。” 绪方着重强调了“我们”这个字眼。 “没有之前你对他的削弱,以及你之后的及时送刀,我可能还没有办法将一纯给打败。” “干得漂亮,阿町。” 绪方郑重地这般说道。 在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后,阿町稍稍一愣。 在过了一会后,淡淡的笑意才在她的脸上浮现。 “谢谢。” 阿町轻声道。 “我好久没有听到别人称赞我立功了走吧,绪方,我们下楼去吧。一楼那边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需要我扶你吗?” 虽然阿町嘴上这么问着,但她已经默默地将绪方的左臂给勾到了自己的肩上。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务必扶住我不过你的脚没事吧?” 绪方看向阿町的左脚。 “没事。”阿町转动了下她的左脚踝,“只是有些扭伤了,刚才休息了一会后,现在感觉好多了,扶你下楼一点问题也没有。” “那就拜托你了” 说罢,左臂被阿町勾在肩上的绪方,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阿町的身上。 阿町用她的左臂将倚靠在她肩上的绪方向上提了提后,扶着绪方缓缓朝楼梯口走去。 “你可别趁机乱摸我的身体哦。” “放心吧,我对身上沾满污渍c汗水的女人没有兴趣等等!我开玩笑的!别把我扔下啊!” “哼。” 将绪方给重新扶稳后,二人缓缓走下了楼梯。 在进到楼梯的楼道后,阿町赫然发现——绪方的左脖颈处有道伤口。 “阿逸!”阿町惊呼着,“你的脖子这怎么受伤了?” “嗯?”听到阿町这么说,绪方一愣,抬起手朝自己的左脖颈摸去。 手指一触到自己的左脖颈,立即摸到了大片黏黏糊糊的血迹,以及一条不长也不短的刀伤。 但奇怪的是——绪方感觉一点也不痛。 ——肾上腺素吗 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他之所以会并不感觉疼痛,多半便是肾上腺素在作祟。 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能让人一时之间感觉不到疼痛。 直到肾上腺素消退后,疼痛感才会慢慢回来。 摸着自己左脖颈处的这道伤,绪方渐渐回想起来了这道伤是怎么来的。 “是刚才用大自在招架一纯的下劈时被一纯的薙刀给弄伤的。” 绪方朝阿町解释道。 “虽然勉强用大自在赶在一纯的薙刀把我脑袋给剁下来之前,挡住了他的攻击,但他的刀还是砍到了我的脖子。”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阿町才回想起来刚才的景象——刚才绪方用独臂单刀架住了一纯的薙刀,但一纯的薙刀那时已经压得很低了,都已经贴在了绪方的脖颈上的那种程度,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绪方的脖颈被一纯的刀给斩伤。 “放心吧,简单的皮肉伤而已。”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收回了摸着伤口的手。 “稍微地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见绪方脖颈上的这道伤口看上去似乎的确没有什么大碍后,阿町也收回了她的目光,专心致志地扶着绪方朝楼下走去。 至于绪方则在思考了一会后,拉出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 ——以防万一吧 绪方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把自己刚得的2点技能点加到了“生命力”上。 随着系统音的落下,绪方的生命力升至19点,而他的技能点也重归0点。 在这个青霉素还没问世的时代,一点小伤说不定就会致人感染死亡。 绪方可不想在终于战胜了强敌后,窝囊地因伤口感染而死。 因此为了以防万一,绪方还是决定把新得的2点技能点加到生命力上,反正“生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属性,加到上面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下到2楼后,绪方和阿町先是跟躲在2楼处的众村民通报了楼上的那个“巨人”已死的捷报。 沐浴在众村民的欢呼声中,绪方和阿町又下到了1楼。 正对着大门口的那条走廊,现在可谓是尸横遍野 。 幕府军士兵们的尸体叠得到处都是。 至于间宫和牧村则坐在某个干净的角落处,默默地恢复着体力。 从现场的战况不难看出——幕府军已经全军覆没。 不过在少了绪方这个重要战力的情况下,间宫和牧村也打得并不轻松——这一点从他们那满身血污的模样便能看出。 不过虽说并不轻松,但也没到会让二人累得难以动弹的地步。 在见到缓步朝他们这儿走来的绪方c阿町二人后,间宫还用半开玩笑的语调朝二人说道: “你们两个看上去相当狼狈嘛,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楼上的战场,可比这儿激烈得多啊。”而绪方也同样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这般回应着间宫。 绪方用尽可能简短的语句,阐明了在他脱离一楼战场后,先战青太郎c后战妖僧的这一系列事。 “原来如此”间宫轻声道,“绪方君,你也不容易啊” 在绪方说完他的战况与战绩后,间宫便开始述说着他与牧村的战况与战绩。 他与牧村一前一后地堵死了幕府军的前路与退路。 前不能前,退不能退的幕府军,因此而心存死志,爆发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让间宫与牧村的扫荡多费了不少的功夫。 在将幕府军杀得仅剩几个人后,间宫特意留了几个活口,从他们的口中问出了不少的情报。 比如——为何突然登岛袭击这里的岛民c在哪个地方登陆的c还有多少同伴c有携带铁炮等物吗 将值得一问的事情统统问干净后,间宫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已经失去任何价值的幕府军士兵给剿灭干净。 “上头下令要求抹杀岛上所有活人吗”绪方嘟囔着。 那几名惨遭间宫问话的人只收到了登岛抹杀岛上所有活人的命令,并不知道这样的命令为何而来——这倒也正常。 他们说根道底,也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是执行任务的工具,怎么可能知道发动这一任务的原因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但绪方他们大致也猜得出来个为什么——大概是什么高官突然害怕岛上的活人会伺机离开蝶岛,导致出现食人鬼登陆日本本岛的危险,为了断绝这种风险,而决定将岛上的所有还活着的岛民抹杀。 这也算是这种人命轻如草芥的时代常见的事情了——在某地爆发了什么难以控制的瘟疫后,就直接将该地封锁,并杀光该地的所有活人。 就在这时,绪方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只见还活着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地朝他们这儿走来。 这帮正朝他们走来的村民中的为首之人,正是正被人搀扶着,脸白得跟张白纸一般的近之助。 望着苏醒过来的近之助,站在绪方身旁扶住绪方的阿町面带不悦地用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清的音量嘟囔道: “刚才需要你的时候你不醒过来,现在战斗结束了你才醒来” 在村民的搀扶下,缓步来到绪方等人的身前后,近之助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谢谢你们” 尽管身上受了不小的伤,但近之助还是勉强着自己的身体,对绪方等人鞠了深深的一躬。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们” 在近之助朝绪方等人鞠躬后,其余的村民们也纷纷面带感激之色地朝绪方一行人鞠着躬。 对于近之助等人的感谢,绪方仅仅只是一脸平静。 “近之助,起身吧。我们也不是为了特地救你们才大闹到现在的。” “我们只是在自救的同时,顺手把你们也一起救了。” “但是——我们能救你们一时,但救不了你们一世。” 说到这,绪方的语气渐渐严肃了起来。 绪方把从那几名幕府军士兵问来的重要情报——幕府打算将这座岛上所有的活人斩尽杀绝之事告知给了近之助等人。 在得知幕府打算把他们一个不剩地全部将他们杀光后,包括近之助等人的脸上统统面露绝望之色。 “幕府的士兵,要多少有多少。” 绪方轻声道。 “这一次的进攻失败了,他们马上就能组织更大规模的进攻。” “我们几个没有义务一直保护你们。” “也没有那个能力一直保护你们,我们再怎么能打,至多也只是百人敌c千人敌而已,应付不了千军万马。” “所以之后要怎么办——你们好好地考虑一下吧。” “自个去想办法活下来。”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57章 抢船 “近之助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名村民一脸焦急地朝近之助奔来。 “有许多食人鬼正朝村子这里涌来!” 对于有食人鬼朝村子这边涌来之事,不论是绪方等人还是近之助一行人,都不感到意外。 毕竟他们早就料到了食人鬼肯定会朝村子这边走来。 幕府军将木墙摧毁的动静实在太响,想不把食人鬼引来都很难。 食人鬼只有在碰见活人后,才会跑动起来,平常的时候,都是按照宛如散步般的速度一点一点地移动着。 按照食人鬼的这行进速度,也的确差不多要进入墙内了。 “嗯?阿町小姐,你的右臂是骨折了吗?”就在这时,间宫突然朝阿町问道。 “嗯,应该是的。” “需要我来给你进行正骨吗?” “嗯?”阿町面露惊讶,“你还会正骨术吗?” “我以前曾经在安芸学习过一点唐土的正骨术。” “那就麻烦你了。” “可能会有些痛,你忍一忍。” 间宫用左手抓住阿町的右肩,右手抓住阿町的右手腕,两只手朝不同的方向c用不同的力道发着力。 随着“咔”的一声脆响,阿町发出低低的痛呼。 “好了。”间宫放开阿町的右手臂。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原先的红肿处——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不断发出刺痛了。 右臂也像没有受过伤一样轻松如初。 在一旁全程目睹了间宫给阿町的正骨过程后,绪方忍不住朝间宫说道: “你以前难道是以云游四方为己任的旅人吗?在我印象中,你似乎已经说过你在尾张c甲斐c安芸3个隔得老远的地方学习过赌博c跟踪c正骨术这3门技术了。” “虽不是以云游四方为己任的旅人。”间宫的脸上挂起淡淡的笑意,“但我以前所从事的工作,倒的确能让我跑遍日本各地。好了,闲话就先说到这吧,绪方君,我们来好好聊聊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吧。” “还能怎么行动。”绪方耸了耸肩,“当然是先撤离这里了,然后去幕府军登陆的地方了。”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间宫眼光闪烁。 “果然啊”间宫无奈地笑了笑,“绪方君,在听到你说要把来袭的幕府军士兵剿灭干净时,我就大致猜到你要干什么了你可真是大胆啊” “幕府好不容易送了条船过来。”绪方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不好好利用一下,不就浪费了吗?现在有部分食人鬼被引到丰和村这里来,正适合我们潜去幕府军登陆的地方。” 绪方和间宫的这番对话,让一旁的近之助面露惊讶。 “你们打算去抢幕府军的战船吗?” “当然。”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这可是这座岛上目前唯一能出海的工具,错过了这艘船,就再没有机会逃出这里了。” 默默听完绪方的这番话后,近之助目光闪动。 在咬了咬牙后,朝绪方高声道: “绪方大人!此次登岛的幕府军足有上百人,负责运送他们的船只一定很多,或是不止一艘船!” “所以呢?”绪方用不咸也不淡的语调反问道。 “绪方大人”近之助手臂一甩,将旁边那正扶着他的那名村民的手甩开,然后趴伏在地上,对绪方一行人进行着土下座,“在你们抢走幕府军的船只后,请让我们也登船吧!” 绪方像是早就猜到了近之助会这么说一般,听完近之助的这番话后,脸上的神色与表情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在近之助的这番话的话音落下后,用平静的语调反问道: “然后呢?在我们成功抢了幕府军的船,也让你们登船后,你们然后打算怎么办?逃到日本本岛,在日本本岛建个‘新丰和村’吗?” “不”近之助苦笑着,“这样子做解决不了问题在你们抢走幕府军的船只后,我们打算乘船抵达日本本岛,然后去与幕府的人谈判,说服他们放我们一条生路。” 绪方也好,阿町等人也罢,他们的眼底此时纷纷闪出惊讶的光芒。 而近之助此时则接着说道: “就算逃到日本本岛另建家园,也迟早会被幕府给查到,然后被幕府斩尽杀绝” “我们这有大量老弱妇孺,也不可能去以四海为家c四处逃亡” “若想活下去,我 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幕府的人谈判,说服他们放我们一条生路” “恕我直言。”绪方毫不委婉地说着,“你这计划的成功率很低,说服幕府的人放你们一条生路的可能性渺茫得很。” “我知道”近之助苦笑着,“但这计划终归还是有着一线希望” 静静地望了身前仍趴伏在地的近之助一眼后,绪方扭过头,看向身后的阿町c间宫c牧村3人。 “你们3个的意见如何?”绪方轻声反问道,“愿意帮近之助他们最后一把吗?” “我没意见。”牧村率先表态道。 而阿町也紧跟在牧村之后:“我很乐意。” 间宫没有出声,只在沉默了一会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自己的这3名同伴都没有意见后,绪方微微颔首,然后将视线重新转回到近之助身上。 “近之助,让还活着的人抓紧时间准备一下吧。” “趁着已经朝这边涌来的食人鬼还没杀到这边来,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护送你们到幕府军战船所在的海岸。” “至于最后在登上幕府军的战船c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后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你们的造化了。” 听到绪方这么说,近之助也好,他身后的其余村民们也罢,统统面露激动之色。 “谢谢。”近之助的眼眶微微发红,“真的非常谢谢你们的帮助” 望着仿佛都快要喜极而泣的近之助,淡淡的笑意在绪方的脸颊上浮现。 绪方就这么挂着脸上的笑意,转头朝身侧的阿町与牧村说道: “阿町,你的脚还能走路吗?” “嗯,没问题,只是有些扭伤而已,现在稍微休息了一会后,已经好多了,可以正常地走路和跑动了。” “那么——阿町,牧村。护送村民们到海岸的任务交给我和间宫就可以了,我要给你你们2个别的任务。” 翌日,清晨。 今日的天气不怎么样。 淡黄色的朝阳从海平线缓缓升起,艰难地将微弱的曙光穿透重重阴霾,有气无力地投向蝶岛的海岸。 尽管它丝毫没能改变那昏沉沉的天色,却勉强照亮了停靠在海岸的一艘大船。 留守于此的幕府军士兵,总计有30号人。 15号人站在船外的海岸上,另外15号人则留守船上。 他们仅有的武器,便是刀剑c长枪与些许的公间。 之所以没有铁炮,主要是因为稻森的自大心理在作祟。 铁炮是相当昂贵的武器。 因为轻视岛上的残存岛民们,稻森觉得不需要出动这种昂贵的武器,所以负责登岛的这150名将兵并没有列装铁炮。 就在留守船只的这些士兵们认真观察着四周时,他们突然注意到对面的厚密森林处有了几分异动。 神经立即绷了起来的众士兵立即将全副身心集中在了这异动的源头。 引起这异动的,是2名穿着遍布血污的铠甲的士兵。 这2名士兵中的其中一人似乎受了不小的伤,被令另外一名士兵搀扶着。 二人一瘸一拐地朝船只这边走来。 看到是友军后,负责守船的诸位士兵原本绷着的神经稍稍放缓了些。 守在船外海岸处的那15名士兵端着各自的武器,快步朝这2名满身血污的战友奔去。 “兄弟!你们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是遭到岛民们的袭击了吗?还是遭到食人鬼的袭击了?” 将这2名战友团团围住后,这15名士兵纷纷七嘴八舌地追问着发生何事了。 这2名战友身上的这大片血污,都让他们的心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在凑近了这2名战友后,他们才明显地感受到这2名战友的身高都颇高——不过倒没有多少人在意这一点。 毕竟军中从来不缺这种身高颇高的人。 军队中的不少士兵,往往出身自家境不错的武士家族。 因吃得好的缘故,所以身高出众之人在军中从来不缺。 这15名士兵只把这2人当成那种家境不错c从小吃好喝好的武士家族出身的士兵,或是从小天赋异禀的人。 因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追问这2名战友发生了何事的缘故,没有一人留意到——这2名战友中的其中一人腰间的双刀用黑布包着。 刀柄和刀鞘都缠了厚厚的黑布,就像是不想让人发现他腰间的这2柄刀的模样一 般 在重重追问下,这2名战友中的那名看上去伤势最轻的人,轻声嘟囔了几句。 “嗯?你说什么?” “说大声一点!” 离这名战友最近的几人将耳朵凑得更近了些。 在将耳朵凑近后,这名战友再次轻声嘟囔了几句。 而这一次,他们听得非常清楚。 “抱歉了。”——这便是他们所听到的话语。 剑光一闪。 一道寒芒自这名士兵腰间的刀鞘无声地弹出,横向扫过了离他最近的3人的喉咙。 而在这名士兵暴起杀人后,那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他所搀扶着的那名看上去受了重伤的“士兵”,也瞬间拔出了他腰间的那2柄从刀鞘到刀柄都缠上了黑布的刀,朝周围的幕府军士兵攻去。 与间宫一起换上幕府军士兵的铠甲,装作幕府军士兵靠近他们的战船,杀光所有看船的士兵,然后抢走他们的船只——这就是绪方的计划。 虽然简单,但格外地有效。 幸好死于丰和村内的幕府军士兵够多,这些士兵中也恰好有2人的体型与绪方和间宫的体型相似,让绪方和间宫得以轻松地完成了换装。 大释天与大自在的造型过于华丽,为了不让守船的幕府军士兵起疑心,绪方还特地用黑布将大释天与大自在的刀柄与刀鞘缠上厚厚黑布,以此来遮盖两柄刀的模样。 在间宫使用他的独门绝技——无声拔刀术“神光”一口气斩毙3人后,一直装成重伤者缩在间宫怀里的绪方也开始了他的行动,拔出了腰间的大释天与大自在朝周围的幕府军士兵攻去。 误以为绪方和间宫是战友的幕府军士兵对二人的这突然袭击始料未及。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半的战友倒下了。 余下的人开始了反击,而守在船上的另外15人也发现了这边的异状,纷纷端起各自手中的武器,奔下船c开始展开了支援。 此次夺船,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快。 毕竟绪方他们这边只有2人,而对方可是30名精锐的幕府军士兵。 最好就是要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时,尽量多杀几个人,把他们的战力减到最低。 因此在战斗刚开始时,绪方和间宫便都全力全开。 绪方直接拔出了双刀,而间宫也将他那惊人的剑速给发挥到极致。 二人严格恪守一剑一杀的准则,将身周的这15名幕府军士兵斩尽后,快步朝刚刚下船c还没来得及展开支援的另外15名士兵迎去 “哈哈哈” 绪方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沙滩上,一边喘着粗气c调整着呼吸,一边脱着身上的铠甲。 至于间宫则站在绪方的身边,跟着绪方一起脱着身上的铠甲,同时朝绪方轻声道: “不多不少,正好30具尸体夺船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地多呢。” 二人旁边的这片沙滩上,此时躺满了30具幕府军士兵的尸体——火力全开的绪方与间宫,在不到20个呼吸的时间内,便将守船的这30名幕府军士兵给清剿干净。 这30人中的20人是间宫所杀,另外10人则是绪方所斩。 “你的状态看上去很差啊”呼吸仅仅只是稍稍急促些的间宫,朝仍在喘粗气的绪方这般说道。 “你这不是说废话嘛”绪方苦笑了一下,“昨天晚上最累的人是谁啊?”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58章 吸收“不死”与战力暴涨(上) 在经历了昨夜接连的苦战后,又马不停蹄地领着还活着的村民乘着夜色朝幕府军的登陆地赶去。 在这种从头至尾都没有好好休息的情况下,竟还能斩杀10名幕府军士兵——这样优秀的战果都让绪方感到有些吃惊了。 昨夜并没有经历了多场激战的间宫,其状态远比绪方要好,再加上他本就长于剑速的缘故,因而才出现了30名幕府军士兵中的大半都为间宫所斩杀的一幕。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间宫一边说着,一边朝与海岸相邻的那片树林走去。 “我去把近之助他们叫来。” 以近之助为首的村民们,现在就藏身于这片树林中。 在间宫离开后,绪方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 【目前个人等级:lv24(2530/3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9段(3615/4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8段(1520/6500)】 刚才绪方只用无我二刀流对敌,连斩10名幕府军的士兵后,让绪方的个人等级和无我二刀流的经验值又上升了一些。 检查完了自己刚才的战果后,绪方将界面关闭。 刚把界面关闭,绪方眼角的余光便看到间宫领着近之助一行人缓缓地从他们刚才藏身的树林中走出。 望着同样也是一整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过的近之助一行人,绪方不由得回想起昨夜护送他们来这里的艰辛,脸上不受控制地浮现一抹苦笑。 昨夜幕府军的袭击,让还活着的岛民,包括近之助在内只剩下61人。 护卫这61名岛民来幕府军的登陆处的这一路上,绪方和间宫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毕竟护送这么多人穿过不知何时就会有食人鬼蹦出来的区域,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好在他们的运气不错,这一路上没有碰到大规模的食人鬼——这应该也跟当时有不少食人鬼被幕府军破墙的声音给引到丰和村有关。 偶尔碰到的一些食人鬼,数目也极少,甩开起来较容易。 因人数过多c且为了躲避食人鬼而走走停停c时不时更换线路等缘故,等抵达海岸时,已刚好是日出之时。 而在抵达海岸时,以近之助为首的这61名岛民没有一人有出现任何的伤亡——不得不说,这样幸运的结果都让绪方c近之助他们感到意外了。 “船已经抢到了。” 绪方朝向他走来的近之助说道。 “你想好要怎么去说服幕府的人了吗?” “老实说”近之助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 在确定离他最近的村民都离他有些距离后,近之助压低声线,用只有他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我完全没有想好” 近之助的脸上浮出一抹充溢着苦涩之色的苦笑。 “我本就不是一个长于口才的人,完全不知该如何去跟幕府的人谈判” “近之助,加把劲吧。”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近之助的这句话的绪方,只能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拍了拍近之助的肩膀。 “嗯”近之助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会尽我所能” “啊,对了。” 绪方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将挂在左腰间的大释天和大自在抽出,朝近之助递去。 “船已经抢到了,大释天与大自在还给你。” “这是我平生以来,所见过的最厉害的宝刀。” “将这2把宝刀好好保管吧。” 绪方刚才的这句赞美并不是无的放矢的夸赞。 大释天与大自在的坚硬程度自不必说——昨夜在与妖僧的战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硬接了妖僧的“陀螺”的全部斩击后,刀刃仍旧完好无损,一个豁口都没有。 除了坚硬度之外,锋利度也是无可挑剔。 刀刃的锋利程度直接关系着持刀者的手感。 手感的好坏,对持刀者实力的发挥可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绪方自个已经不记得他目前用过多少柄刀了。 但他敢肯定——大释天与大自在绝对是他目前所用的这么多柄刀中手感最好的。 刀刃切在人的肉体上,就跟切纸一样,轻轻松松地就切开了——大释天与大自在锋利到了这种程度。 如果可 以的话,绪方很想就这么把大释天与大自在收为己用,但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欲望。 大释天和大自在是京海赠予近之助的宝刀,他只是借用一下而已——绪方可没有忘记这一点。 尽管非常舍不得,但绪方还是决定物归原主。 望着绪方手中的大释天与大自在,近之助的眼中闪烁着犹豫的光芒。 在面露迟疑好一会后,近之助才终于抬起了手——把绪方的那只将大释天与大自在朝他递来的手给推了回去。 “绪方大人,这2把刀就送给你了。” 绪方的脸上c眼底立即浮出了惊讶之色。 在绪方刚想说些什么时,近之助抢先一步微笑道: “你和阿町小姐他们,从昨夜开始给予了我们这么多的帮助。” “这2把刀,就当作是我向你表示感谢的礼物了。” “反正我不懂剑术,这2把刀对我来说除了拿来当作装饰物之外没有任何的用处。” “赠送给你这样的武士倒正合适。” “收下这2把刀吧。” “我相信已故的京海大师若是知道自己的得意之作能被你这样剑术无双的武士所拥有,一定也会感觉很开心的。” “多谢。”绪方在沉默了一会后,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将大释天与大自在重新插回到腰间,“那么——大释天与大自在,我收下了!” 绪方本就很中意这2把刀。 既然近之助打算赠刀,那绪方也不多做任何的矫情,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大释天与大自在。 感受着左腰间这沉甸甸的重量,一股异样的安心感自绪方的心间浮起。 “嗯?”就在这时,近之助突然皱眉朝绪方问道,“绪方大人,你的脸色似乎有点难看啊” “嗯。”绪方苦笑着点了点头,“头有些晕可能是过劳了吧。待会我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哎呀,看来我们来得正好呢。” 就在这时,绪方突然听到牧村的声音。 循声望去,便看见正并肩朝他们这儿走来的阿町与牧村。 而在阿町与牧村的身后,则跟着2名绪方的熟人——宗海与显海。 昨夜,绪方交给阿町和牧村的任务就是——把宗海与显海他们2人接过来。 蝶岛这地方不论怎么看都已不能再住了。 既然已经打算帮这个岛上的岛民们最后一把,绪方索性决定把宗海与显海也接过来,让他们也能跟着近之助他们乘船离开这座岛——至于最后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近之助他到底有没有本事说服幕府的官员们了。 绪方本还有些担心宗海他们会不会是死脑筋,即使幕府已经决定血洗这座岛,也要待在这座岛上。 现在看来,他倒是多虑了。 宗海与显海二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布包——这应该便是宗海与显海他们所有的行李了。 在看到绪方腰间的大释天与大自在后,宗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看来阿町在领着他们来海岸时,已经跟宗海说过昨夜都发生何事了。 “我还以为你们会把你们天满寺的不动明王的佛像也搬过来呢。”绪方率先用半开玩笑的语调朝宗海这般说道。 “佛像只不过是一些泥巴而已。”宗海率先说道,“佛并没有寄宿在佛像之中,而是寄宿在你我的心中,带不带佛像根本无关紧要。” “宗海”在见到宗海后,近之助面露激动。 毕竟自木墙建起后,他们已经有1年未见了。 “近之助大人”宗海双手合十,向近之助鞠躬行礼着,“好久不见了” 在见到近之助后,宗海的脸上虽然也浮现出了淡淡的兴奋之色,但他的目光还是微微闪烁了起来——在见到近之助后,让宗海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向近之助等人隐瞒了利农河的河水有问题的这一罪过,尽管勉力控制,但在看向近之助后,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偏转,不敢直视近之助。 “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快登船吧”绪方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然而,在站起身来后,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突然像根长矛一般刺向他的大脑。 让绪方难以站稳,摇晃了几下,朝地面倒去。 幸好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拄了绪方。 “阿逸,你怎么了?”阿町急声道。 绪方没有回答阿町的这个问题。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在大概小半柱香之前,他只觉得很累。 他误以为他只是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战斗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才会感觉疲惫,因此也没怎么在意。 但渐渐的,疲惫感有增无减 直到现在,绪方才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绪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话还没说出口,他便感觉胃部一阵翻涌,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食管涌上自己的口腔。 随着“哇”的一声,绪方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他脚下的泥沙。 在绪方吐血后,他身边的阿町c牧村c宗海等人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脸色纷纷一变。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牧村。 “松本老兄!”牧村高声喝道,“松本老兄!你人呢?” 牧村的呼喝刚一落下,松本便从不远处的村民中闪身而出,快步朝牧村这边奔来。 “牧村大人,怎么了?” “绪方老兄他吐血了。”牧村沉声道,“快帮忙看看绪方老兄他怎么了!” “吐血?!”松本眉毛一挑。 听到“吐血”这个字眼后,松本的表情也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朝绪方俯下身去。 然而——宗海却抢先松本一步,从阿町的怀里接过在吐了一口血后,便半昏不醒的绪方。 “女施主。”宗海朝阿町正色道,“绪方施主他身上可有什么伤口?” “伤口?”阿町虽然已经被此时绪方身上的异变给吓懵了,但在听到宗海的这个问题后,她还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在回忆了一下后,指了指绪方他那正缠着厚厚白布的脖颈。 “阿逸他身上的伤口只有这一处!” 阿町所指的伤口,自然正是昨夜“妖僧”在绪方的脖颈伤留下的那道还算浅的皮外伤。 这道伤昨夜经松本的诊治后,抹上了一点药膏,然后用白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阿町的话音刚落,宗海便立即用有些粗暴的手段将绪方脖颈上那正包裹着伤口的白布给扯下。 在显露出白布下的伤口后,宗海以及他身旁的近之助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绪方脖颈处的这道昨夜还没特别的伤口,其周围的皮肉此时皆变为了深紫色。 这样的伤口,宗海和近之助都见过。 还见过不少次 望着绪方脖颈处的这道伤,宗海一字一顿地凝声说道: “是不死毒!” 宗海的这句话,直接让阿町的脸“唰”地一下变白了。 “应该是弄出这道伤的武器上沾着食人鬼的血液。”宗海沉声说着,“沾着食人鬼血液的武器在砍伤绪方施主的脖颈后,上面所沾着的食人鬼血液跑进绪方施主的体内了” 听到宗海的这番话,阿町猛然想起——一纯在与她和绪方战斗时,频频挥刀将那2名化身为食人鬼的碍事村民斩毙。 其刀刃的的确确沾上了不少食人鬼的血液 不远处的间宫此时也发现了这里的动静,快步朝这儿走来。 在得知绪方竟然中了不死毒后,他的脸色也同样瞬间一变。 就在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赌一把吧。” 宗海突然这般轻声说着。 “女施主,你扶住绪方施主。” 将绪方交还给阿町后,宗海蹲下身,解开了他背后的那个大布包。 他背上的这个大布包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与药材。 在这堆瓶瓶罐罐中拨弄了一翻后,宗海从中掏出了一个小罐子。 将这小罐子打开后,浓郁到刺鼻的药味立即钻入了众人的鼻中。 “这是?!”阿町忍不住发出惊呼。 宗海在轻轻地点了点头后,用宛如自言自语般的语气说道。 “来赌赌运气吧”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59章 吸收“不死”与战力暴涨(下) “这药真的能起效吗?”阿町忍不住朝宗海这般问道。 “成功率应该会比上次高一些。”宗海轻声道,“因为进到绪方施主体内的不死毒应该不多” 宗海所指的“上次”,正是他救显海的弟弟的那一次。 和世c和直这对神秘师徒的徒弟——和直给予宗海的能够压制不死毒的药只有2颗。 其中一颗已在之前用来救了显海的弟弟。 而他手头上的这个正向外冒着浓郁药味的小罐子里面所装着的药丸,正是那最后的一颗能够压制不死毒的药。 “女施主,把绪方施主的嘴张开。” 宗海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罐子里所装着的药丸倒出。 将药丸塞入绪方他那满是血沫的嘴中后,宗海按住绪方的嘴巴,强迫绪方把药丸吞下。 绪方现在虽然已经是半昏不醒的状态,但所幸的是——在宗海将药丸塞入他嘴中后,他还是像做出了本能反应一般,把嘴中的药丸吞咽而下。 见绪方顺利地把药丸吞下,宗海原本紧绷着的脸,此时终于稍稍放松了些——不过也没有放松太多便是了。 “绪方施主是昨夜受的伤,直到今天早上不死毒才发作。”宗海轻声道,“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发作,说明进到绪方施主体内的不死毒一定不算多。” “但能否挺过去就看绪方施主的造化了” 绪方现在感到脑子一片混沌。 他只记得在见到阿町c牧村他们回来后,身体就开始越来越累。 累到连站都站不稳。 在感到胃部一阵翻腾c吐出了一口血后,他便感觉两眼一黑,身体的各个感官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迟钝了起来。 眼睛睁不开,听不清声音。 只能听到阿町c宗海他们似乎在呼喊他。 但却听不清他们到底在喊些什么。 只隐约听到他们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随后,便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人强行撑开,然后被人塞了一颗圆圆的c小小的玩意进嘴里。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绪方还是下意识地将其吞落入肚。 将这玩意吞落入肚后,绪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什么也再听不到,什么也再感觉不到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一道声音突然自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而这道突然响起的声音把绪方稍稍吵醒。 【叮!宿主开始吸收“不死”】 【叮!宿主成功吸收部分“不死”】 在这2道声音落下后,绪方的脑海内便重归平静再无其他的声音升起。 而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给惊得稍稍恢复一些意识的绪方,也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重新昏睡了过去 就像在一片黑暗中,缓缓出现光亮一般。 先是出现一点点的光亮,然后这一点点的光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着——意识的恢复像极了这个过程。 先是渐渐听到了一些声音。 然后开始渐渐地感知到自己的四肢五体。 最后眼皮重新恢复了能够上抬的力气。 将眼皮缓缓抬起,首先映入绪方眼帘的,是陌生的木制天花板,以及占据了他视野范围内很大一部分面积的阿町的脸。 阿町一直都守在绪方的身边。 第一时间发现绪方有要醒来的迹象后,便立即凑了过来等待着绪方的苏醒。 见绪方睁开眼睛后,喜悦之色立即攀附上了阿町的整张脸颊。 “宗海!宗海!”阿町一边转身离去,一边大喊着宗海的名字。 在阿町离开后,绪方挣扎着坐起身来。 虽然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现在非常地虚弱,但坐起身来的力气,绪方还是有的。 在坐起身来后,绪方便立即开始转动着视线,观察着自己的四周。 一座简单c狭小的房间,身下与身上皆铺着薄薄的一条毯子,房间内仅有的一扇窗户外的景象是大海。 根据肉眼观察到的这些景象,绪方立即推断出了——自己现在应该正在他们抢来的那艘幕府军的战船的某座房间内。 在观察着自己所处的环境的同时, 昏迷前的回忆如泡泡一般不断在绪方的脑海中浮出。 就在这时,刚刚才关上的房门被重新推开。 阿町回来了。 离开时是孤身一人。 回来的时候则是带着一大帮人。 宗海c间宫c牧村c近之助4人紧随在阿町之后,冲进绪方休息的这座房间内。 在众人凑到绪方的身前后,近之助便率先朝绪方急声道: “绪方大人!你感觉如何?” “如何?”绪方张了张双手五指,“除了感觉很累之外,没有什么别的感受” “绪方施主。”在见到绪方苏醒后,宗海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面露明显的喜色,而是沉声说着,“请让我看看你脖颈的伤口。” 说罢,不待绪方做回应,便直接伸出手去解将绪方的脖颈层层包住的白布。 在宗海解开绪方脖颈处的白布时,一旁的阿町向绪方解释着他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得知自己竟是中了不死毒,并且被宗海喂了那颗能够能够压制不死毒的药后,尽管身体虚弱,但绪方的双目还是一口气瞪得浑圆了起来。 “那我昏迷多久了?” “不久。”间宫接话道,“大概才睡了3个时辰左右,现在刚过午时。” “才睡了这么短的时间吗我怎么总感觉我似乎已经睡了好几天了” 绪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过了3个时辰,我都还没有吐血而亡宗海,这是不是说明那药起效了,我体内的不死毒被清除了?” “不清楚。”宗海沉声说道,“得先看看伤口” 宗海的这话刚一说完,刚好将缠在绪方脖颈处的白布全数解下来,露出了绪方脖颈处的伤口。 在见到绪方脖颈处的那条伤口后,除了绪方之外的在场众人纷纷感觉心头一沉。 只因——绪方脖颈处这条伤口周围的皮肉仍旧呈深紫色。 看不到自己的伤口状态的绪方见阿町c宗海他们的脸色变了,不由得也感到紧张了起来,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干嘛都一副表情沉重的模样?” “绪方施主。”宗海在沉默了一会后,朝绪方轻声道,“关于你的身体现在各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那就先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大概是因为进入你体内的不死毒的量较少,再加上应该是你的身体素质较好的缘故,所以那颗能够压制不死毒的药起效了,你体内的不死毒被压制了,短时间之内应该是再没有性命之忧。” “那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你体内的不死毒只是被压制而已,并没有被完全清除。” 宗海抬手指了指绪方脖颈处那片呈深紫色的皮肉。 “你这里的皮肉仍然是深紫色,就说明你体内应该还有不死毒,只不过被压制住了,不会让你即死了而已。” 在宗海的话音落下后,牧村刚好从不知何处拿来了一面铜镜,朝绪方一展。 虽然铜镜的反射效果不佳,映照出来的人脸模模糊糊的,但绪方还是能够通过这面铜镜看到自己脖颈处的那条伤口周围的血肉呈深紫色。 这片变成深紫色的皮肉,其面积虽算不上大,但也算不上小。 在看到自己脖颈处的这一片深紫色的皮肉,绪方神色一惊,但他还是迅速调整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与神色。 “所以——”绪方朝宗海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体内还有不死毒,只不过只是被压制住了,所以并没有让我立即死去。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宗海点了点头。 “那”绪方迟疑道,“我体内的这残余的不死毒还会复发吗?” 宗海沉默了。 没有立即回答绪方的这个问题。 在沉默了不知多久后,宗海才轻声说道: “你体内的不死毒有可能会再次爆发也有可能会一直被压制着,直到你寿终正寝后也不会爆发” “怎么会”原本因绪方苏醒而面露狂喜之色的阿町,在听到宗海这么说后,她的脸再次发白了起来。 至于间宫c牧村c近之助他们在听到宗海的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也纷纷变得沉重了起来。 至于绪方则再次将视线转到牧村手中的那面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现在的脸色也同样不怎么好看。 ——定时炸弹吗 望着镜子内映照出的那片深紫色的皮肉,绪方忍不住在心中暗道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据宗海刚才的这番叙述,他现在体内残余的不死毒,就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说不定在明天,他体内的不死毒就再次爆发,让他吐血而亡。 也有可能他体内的不死毒再也没有爆发,他安全地度过余生 就在这时,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因为他猛然想起——在他昏迷过去时,隐约中有听到脑海里响起此前从未听过的陌生系统音。 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吸收“不死”最后还有一句成功吸收部分“不死”。 抱着疑惑的心态,绪方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拉出。 【姓名:绪方逸势】 【目前个人等级:lv24(2530/3200)】 【个人属性: 力量:11 敏捷:10 反射神经:9 体力:11 生命力:23】 【技能: 榊原一刀流等级:9段(3615/4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8段(1520/65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1段(210/250)】 【剩余技能点:0点】 【榊原一刀流(9段): 登楼:初级 水落:中级 鸟刺:高级 龙尾:中级】 【无我二刀流(8段): 垫步:中级 刃返:高级 流转:高级 源之呼吸:中级 雷切:初级】 【不知火流忍术(1段): 不知火流潜行术:初级 不知火流柔术:中级】 在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检查完一遍后,绪方的双目直接因震惊而瞪得浑圆。 他的力量c敏捷c反射神经各增加了1点,变为了11点c10点c9点。 而他的体力则增加了2点,变为了11点。 生命力的增幅最大,从原先的19点变为了23点,增加了4点。 ——怎么回事? 就在绪方为自己的个人属性的突然增幅而感到错愕不已时,在他昏迷时,于他脑海中响起的系统音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自己自动地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吸收“不死” ——以及成功吸收部分“不死” 绪方在心底里重述了一遍在自己昏迷时,于他脑海中响起的系统音所说的那2道话语。 ——“不死” 绪方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处那片发紫的皮肉。 ——原来此时埋在我体内的不是一颗定时炸弹而是一把双刃剑吗 ——虽然这“不死毒”不知何时就会再次爆发取我性命,但它的存在又能给我的身体机能带来不低的增幅 想到这,绪方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着: ——我这是算赚大了还是亏大了 ——如果一直把这“不死毒”留在体内,我的身体机能会不会因此而不断增加 众人所处的这座房间,陷于沉默的氛围中好一阵子。 谁也没有说话不,应该说是谁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不同的人,脸上的表情此时都各有不同。 宗海c近之助他们面露遗憾。 间宫c牧村他们的表情稍显沉重。 至于阿町她的脸色煞白c毫无血色,一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噩耗的模样。 反倒是“中了不死毒”的这一事件的中心人物——绪方最淡定。 面露若有所思之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过了好一会后,绪方才终于出声c打破了这房间的沉默氛围。 “近之助。”绪方将手伸向自己的怀里,掏出了2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词的纸张,“可以把这2张纸送给我吗?” “嗯?”近之助因疑惑而挑了挑眉。 他认得这2张纸。 正是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写给他的治腰的药方。 在近之助向他与阿町展示过这2张药方后,宗太郎一行人便来袭了,那时的绪方便随手将这2张药方塞入了怀里。 “可以是可以”这2张药方对近之助来说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所以近之 助不假思索地应道,“不过你要这2张药方来做什么?你打算治腰伤吗?” “不。”绪方将手中的这2张药方默默地塞回到怀里,“不是拿来治腰伤,而是拿来做更重要的事情”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60章 与幕府的谈判 “我的事就先说到这吧。”绪方微微一笑,用一副轻松的口吻说道,“既然我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那我的命就等日后再说吧。” “先处理完当下的事情再说吧。” “现在我们的船还停靠在蝶岛对吗?” 间宫等人点了点头。 “这么大的战船能操纵吗?”绪方忍不住问出这个他在看到这艘战船后第一眼后便有的疑问。 这艘能乘载上百名将兵的战船很大,不是什么普通的小舟。 能否操作这么大的战船——这成了绪方现在相当关心的问题。 他可不想费了老大劲抢来了艘船,结果却闹了出操作不了船的闹剧。 绪方的这句话的话音刚落,间宫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能操纵。” “在你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内,我在教村民们如何操弄这种型号的战船,现在他们大致能把这艘战船开动了。” 绪方的双目立即瞪圆:“你连操纵战船都会?” “我以前曾经在远江地区学习过各型号的战船的操纵方法。” 间宫的话刚说完,一旁的近之助便立即接话道: “现在这艘船随时都能开动。” “我打算待会就出发,去日本本岛找幕府的官员们。” “是生是死就在今天决定。” “绪方大人,这艘船上搭载着2艘逃生用的小舟。” “你们乘其中一艘小舟离开这里吧。”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将自己去做。” 近之助知道绪方他们的身份。 绪方他们可是被投放到蝶岛上的囚犯们,若是乘坐大船跟着他们一起去找幕府的官员那是找死行为。 即使近之助他们真的能够说服幕府放他们这些岛民一条生路,幕府的人也不可能放绪方他们一条生路。 就算不把绪方他们当场处死,也肯定会把他们重新投入大牢。 因此绪方他们目前的最优选择便是如近之助他刚刚所说的那样——乘坐小船,与近之助他们分道扬镳。 近之助他们乘坐这艘战船去找幕府的人进行谈判,求得一条生路。 而绪方他们则乘坐这艘战船所搭载的小船远走高飞,重回浪人生涯。 绪方对近之助的这建议不置可否。 只朝近之助问道: “你有想好说服幕府的人放你们一条生路的台词吗?” “绪方施主”绪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宗海便微微一笑,“负责与幕府的官员们直接谈判的人,已由近之助大人变更为我了。” “欸?”绪方投来惊讶的目光。 “在绪方施主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小僧已经亲口向近之助大人以及其余村民们坦白了一切。” 说到这,宗海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而近之助此时也露出了一抹无奈的微笑。 “我已经亲口向所有人坦白我隐瞒了我早就知道利农河的河水有问题的这一事。” “幸得大家的大度相待,没有被大家乱拳揍翻。” “绪方施主你此前在天满寺的寺门前和小僧所说的话,小僧仍言犹在耳啊。” “在此之后,小僧也好好地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小僧现在已经决定了——尽我所能地做出补救。” “而想尽方法让幕府的人放这座岛上的所有居民一条生路——这便是我要做的第一件补救之法。” “小僧是一名僧人。僧人说的话,更能让幕府的高官们听得进去。” “同时,小僧对自己的口才也颇有自信。” “而且——松本清仁施主也会跟随小僧一起前往。” “松本施主已同意与我们站在一起c帮我们说话。” “有了松本施主的帮忙,说服幕府官员的可能性应该也会更高一些吧。” “松本吗”绪方嘟囔着这个人名,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他没有想到——间宫与牧村随手“捡”来的这个人竟能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 绪方听松本说过他是幕府派到岛上的研究人员之一,据他所说他在医术圈内也是颇有名气的名医,救治过不少幕府的高官与名人。 有松本这位给幕府效力过c同时还颇有名望的人从旁协助的话,的确能让近之助他们的谈判成功率更高一些。 “在遇到幕府的官员后,难免会被他们问到——登岛的士兵们怎么了?你的这艘战船是怎么得来的。” 宗海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苦笑。 “若是幕府的官员们这么问我,绪方施主,我这么回答可以吗?” “我直接说——是几名囚犯所杀,杀尽登岛的士兵们之后,因为这艘战船几个人操纵不了,因此这几名囚犯强迫我们这些岛民来协助操船。” “船出航到一半,这几名囚犯才发现船上原来小舟。” “于是扔下我们c乘着小舟离开了。” “可以。”绪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除了强迫你们操船这一点有误之外,其余的地方其实都没有错” “你直接说幕府军的士兵都是一名披着浅葱色羽织c留着总发的浪人所杀的便是了。” “不用带上阿町c间宫c牧村他们3个了。” “反正我本就是被日本全国通缉的重犯。” “我不介意让我的脑袋更值钱一些。” 绪方之所以这么说,便是为了保护阿町他们。 让他们日后不会被幕府注意到,不会被幕府通缉。 而在绪方的话音刚刚落下,间宫便笑了笑: “把我也带上吧。一百多名幕府军士兵为2人所杀——这样可信度更高一些。” “反正我也是通缉犯,不怕被通缉。” “其实不用跟幕府详细介绍斩杀了士兵们的囚犯们具体都长什么样。”宗海苦笑了下,“只要笼统地说一些类似于‘眼睛较小’c‘身高普通’之类的比较大众的特征就可以了。” “这个就随你了,是要详细说出我的外貌特征还是随口瞎说,我都无所谓。”说到这,绪方顿了顿。 偏转过头,打量了近之助与宗海几眼,朝他们俩投去鼓励的目光,然后接着说道: “我们几个能帮你们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就看你们了。” “祝你们武运昌隆。” 收到绪方的祝福后,近之助和宗海双双露出淡淡的微笑。 “嗯。”宗海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僧也祝各位施主武运昌隆!” “稻森大人!稻森大人!” 帐外陡然响起一道急切的大喊。 “何事?”正在帐内处理军务的稻森沉声反问道。 “登岛的部队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吗” 这般嘟囔了一声后,稻森站起身朝帐外走去。 现在已是黄昏时分。 昨夜登陆蝶岛的部队,按原计划应该在今天中午就顺利班师才对。 迟了这么久才回来,让稻森忍不住在意起他们在岛上到底都遭遇了什么事,为何直到黄昏时分才回来。 快步奔到能看见战船的地方后,稻森驻足远眺。 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听着一艘战船。 这艘战船赫然便是昨夜负责运送那150名将兵登岛的战船。 “怎么回事?”稻森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他们怎么不动了?” 这艘战船在行驶到距离海岸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后,便突然停在海面不动了。 稻森的心头刚浮出疑问,他便看到有一艘小舟从战船上放下,缓缓朝海岸这边驶来。 凭着自己这还算良好的视力,稻森勉强看到这艘小舟上坐着2个人。 “到底怎么回事!”意识到有些不对的稻森,一边沉声冷喝着,一边快步朝海岸走去。 在稻森抵达海岸时,这艘载着2个人的小舟也刚好抵岸。 这艘小舟上所载着的2人,一人是名留着光头c穿着僧衣的僧人。 另一人则是名外表平平无奇的青年。 这2人在看到朝他们围上来的众多士兵后,那名青年面露惧色。 至于那名僧人倒是面不改色。 “我是在蝶岛上进行清修的僧人!” “有关于食人鬼的重要消息告诉幕府的官员!” 这名僧人的这一句话,便让稻森的脸色变了数变。 你们这艘船是怎么来的?登岛的士兵们哪去了?关于食人鬼的重要消息是什么满腹的疑问欲问出。 在一阵犹豫过后,稻森朝身旁的一名部下说道: “把这2人带到大营的空地那。” 尽管有满腹的疑问,但此地毕竟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姑且先把他们带到适合谈话的地方再说吧。 稻森一边在心头这般说着,一边转身离去。 在士兵们的引路下,宗海和松本被带到了营地内的一处还算空旷的空地。 跪坐在这片空地的中央后,二人静静地等待着将与他们展开谈判的官员们到来。 为了不让闲余人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这片空地的周围似乎都被清空了。放眼望去,没看到除了宗海和松本之外的其余人。 宗海和松本并没有等太久。 没一会,便有4人在一些士兵的护卫下自空地的一侧缓缓出现在了宗海和松本的前方。 这4人正是松平定信c稻森c神山越之助c半井宗玄4人。 稻森本想由他自己一人来跟宗海他们相谈就可以了。 可没成想——松平定信在知道竟然有蝶岛的岛民主动找上门来,并说有关于食人鬼的重要消息相告后,竟表现出了几分感兴趣,自己主动来见宗海二人。 在见到这4人后,跪坐在宗海身侧的松本突然满脸兴奋地大喊道: “半井老师!” “嗯?”半井神色一惊,随后面露狂喜,“松本!你还活着啊?!” “哦?”站在半井身旁的神山挑了挑眉,“半井大人,你认识此人吗?” “嗯!”半井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在下的学生之一。” “是此前负责登岛研究食人鬼的研究人员之一。” “松本!”半井的眼中闪动着泪光,“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啊!” “是!”松本的双眼中也同样闪动着泪光,“学生也没有想到此生竟然还有机会能够见到老师您!” 见半井竟然和松本认识,宗海的脸上也同样闪出惊讶的神色。 在闪出惊讶之色的同时,也浮现出了几分喜色。 自己这边的人和对面的幕府高官有着并不算浅的关系——这终归是一件有利于他们随后的谈判的好消息。 松平定信对于半井他们的师徒相逢并不怎么感兴趣。 瞥了一眼宗海后,便用不咸也不淡的语调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僧法号宗海。此次前来贵地,是有关于食人鬼的相当重要的消息要告知幕府。” “宗海大师,在此之前,先告诉我登岛的那150名士兵们怎么了吧。”松平定信轻声道,“以及——你们的战船是怎么来的?” 对于松平定信的这一问题,宗海用和绪方他们商量好的那个答案进行回答。 就说登岛的那些将兵都被6名囚犯所杀。 杀尽登岛的士兵,抢走了战船后,发现这么大的战船6个人操纵不了,于是胁迫他们这些岛民来协助操船。 那6名囚犯在将登岛的将兵们杀尽后,从仅存的将兵口中套得了他们这些幕府军士兵登岛的原因。 这6名囚犯便是以“幕府打算把岛上的所有活人杀尽,不想死就跟着他们一起逃”为由来胁迫他们。 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只能乖乖屈服这6名囚犯的淫威。 在战船在海上行驶到一半时,那6名囚犯赫然发现原来战船上还搭载有小舟。 于是那6名囚犯便撇下他们乘着小舟离开,把战船留给了他们这些岛民,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为了增强可信度,宗海还特地装成了一副不知道那6名囚犯的名字,只概述了一下他们的外貌。 当然了——宗海关于这6名囚犯的外貌概述全是胡诌。 只说了一些“其中一个眼睛较小”c“另一个长得较壮”之类的相当笼统的形容。 而宗海的这番对那6名囚犯的外貌概述也难以挑出错误来——毕竟光靠一张嘴的确很难说清一个人长什么样子。 为了增加宗海这番话的可信度,一旁的松本还一脸认真地附和着,表示宗海所说的全是真的。 在听完宗海的这番讲述后,松平定信全程一副平静的模样。 但稻森却是脸色数变。 毕竟死的可是他的士兵。 “喂!”稻森面露怒色地大喊道,“6个人杀了上百名我军将兵?你骗谁啊?!” 宗海刚才的这番叙述有着不少的疑点。 稻森刚想根据这些疑点一一去追问宗海时,一旁的松平定信抬起手朝他摆了摆。 用动作示意稻森不要多言。 见松平定信摆出了这个动作,稻森也只能将满腹的愤懑与疑问给憋了回去。 松平定信和稻森不同——他其实并不怎么关心登岛的那150名将兵到底在岛上遭遇了些什么。 这些将兵被谁所杀c这些岛民到底有没有参与到对登岛将兵的攻击中——这些问题,松平定信并不关心,也懒得去追究。 他 更关心宗海这名岛民明知幕府要血洗蝶岛,还胆敢来找幕府的人所欲为何。 他可不相信宗海他专程来找他们,就是为了告知他们关于食人鬼的重要情报。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61章 “成为天下无双吧!” 稻森可没有办法像松平定信这样对登岛将兵们毫不关心。 虽然松平定信抬手示意他安静,但稻森还是面带不甘地朝松平定信悄声说道: “老中大人,这名僧人刚才所说的这些话疑点甚多。” “我认为应该再细细审问才是。” 然而——并不觉得登岛将兵们到底在岛上遭遇了何事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的松平定信只淡淡地说道: “这种问题日后再慢慢说。”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句话,稻森的心头立即沉了下来。 这种官话他可太熟悉了。 配上松平定信这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怕待日后他也不会去花太多的精力去追究登岛将兵们全部阵亡的真相是什么。 无声地轻叹了口气后,稻森接着朝松平定信说道: “老中大人,倘若这名僧人所言非虚,那我认为应该立即去追击那些杀了我军将兵的人才是。他们怎么说也是囚犯,不能让那6名囚犯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逍遥法外。” 松平定信对于稻森的这个建议并没有予以反对,轻轻地点了点头。 “喂!”稻森朝宗海喝道,“那6名乘小舟逃跑的囚犯往哪个方向逃了!” 宗海朝西面一指:“朝那逃了。” 看了一眼宗海所指的方向后,稻森立即朝身旁的将兵下达了军令,让他组织人马朝宗海所指的方向追去。 当然了——稻森对宗海所说的话从头至尾都持怀疑态度。 所以稻森并没有傻傻地只对宗海所指的方向派出追兵,他朝各个方向都派出了追兵。 当然了——不仅囚犯的人数c样貌是胡说的,宗海连所指的方向也的确是错误的方向。 绪方他们压根就没有朝西方逃。 稻森本还想让士兵们去查查囚犯名单,看看哪些囚犯符合宗海刚才所说的那些外貌特征。 但在想了想后,稻森还是放弃了他的这个想法。 如果真的按照宗海刚才所说的那些大众至极的外貌特征去查的话,囚犯名单中起码有一半人符合这些特征。 至于松平定信——他在同意让稻森派出追兵去追击逃走的囚犯后,用带着淡淡戏谑之色的腔调朝宗海说道: “你们既然已经从那几名囚犯的口中得知了我们幕府决定将蝶岛血洗,你竟然还敢来找我们啊?” “你刚才说前来此地,是为了告知我们关于食人鬼的重要情报——这只怕是假的吧?” “你到这儿来,是为了说服我们放你们这些岛民一条生路,我说得对吧?” 静静地听完松平定信的这番话后,宗海脸上的微笑泛起一抹苦涩。 “您说得没错。小僧到此地来,便是希望能为蝶岛的平民百姓们讨得一条生路。” “那就和我说说吧。”松平定信负手而立,“努力说出能让我下定决心放你们一条生路的理由。” “啊,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聊了这么久,我才迟迟未作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 “我叫松平定信,请多指教。” 知晓了这名中年人的姓名后,不论是宗海还是松本,其脸色双双一变。 松本自不必说。 即使是隐居于偏僻之地c过着隐居生活的宗海,也是听说过幕府新任老中的大名的。 二人都没有想到自己要谈判的对象,竟然会是幕府的老中。 松本虽然是小有名气的名医,但这么高级别的官员,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原本就有些紧张的他,脸色更是因此变地更苍白了些。 就连宗海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稍稍加快了些。 连做了数个深呼吸,勉强让自己的心跳稍微变得平缓些后,宗海用流利的口齿述说着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宗海把“食人鬼之乱”爆发前他所遭遇的事情,言简意赅地简述给松平定信等人。 从和世c和直这对奇怪的师徒迁居他们蝶岛,一路讲到二人的突然离开以及在离开前夕和直特地警告他别喝利农河的河水。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宗海将“和直还把能够压制不死毒的药给了他”一事给隐瞒了。 话说到最后,宗海来了个总结性的评价: “蝶岛这一系列变故的始作俑者,极有可能便是和世c和直这对神秘的师徒。” 说到这,宗海顿了顿,抬眸观察着松平定信等人此时的反应。 松平定信也 好,还是他身旁的其余要员也罢,其脸上此时都遍布错愕之色。 尤其是松平定信——他脸上的神色此时直接沉了下来。 蝶岛上的骚乱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为的——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谓是天差地别。 倘若蝶岛上的骚乱真的是那对可疑师徒制造的,那松平定信不得不重新评估一下这“食人鬼之乱”的危害程度。 见松平定信这些人一个个皆面露严峻,宗海感到稍微松了一口气。 让松平定信等人有危机感——算是初步达成宗海的预期了。 清了清嗓子,宗海接着说道: “倘若这食人鬼灾害是人为制造的,那小僧认为——必须做好准备。抓紧对食人鬼的研究。” “而我们这些死后会变成食人鬼的岛民,就是最佳的研究观察对象!” “留着我们,对食人鬼的研究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这便是宗海和以近之助为首的村民商讨过后,所总结出来的有可能说服松平定信给他们一条生路的说辞——让松平定信留着他们当食人鬼研究的研究观察对象。 这是他们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地方。 除了这张牌之外,他们便无牌可打了。 当实验的研究观察对象,也好过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 虽然当实验的研究观察对象,生活可能不会好到哪去,甚至还有可能生不如死但在求生的本能作用下,以近之助为首的岛民们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松平定信没有立即去应宗海的话。 而是微微皱起眉头c抿紧嘴唇,沉思了起来。 就在这时,站在松平定信身旁的名医半井沉声说道: “老中大人倘若蝶岛的食人鬼之乱是人为的那在下认为必须得重启对食人鬼的研究。” “留着蝶岛岛民的同时,彻查利农河的河水源头。” “如果蝶岛的岛民们之所以会变成食人鬼,真的是因为喝了利农河的河水的话。那这说明利农河的源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见半井变相帮他们说话,宗海和松本清仁双双面露喜色。 然而——松平定信还是没有立即表态。 迟迟不作表态的松平定信,让宗海也不由得慢慢焦急了起来。 ——赌一把吧! 在心中这般大喝了一声后,宗海咬了咬牙,朝松平定信高声道: “老中大人!你难道不想让幕府掌握这种能让人变得不死的力量吗?” 宗海此言,让在场众人纷纷面露错愕之色。 松平定信在听到宗海的这句话后,更是眉毛数挑,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小僧虽然对食人鬼没有什么了解。” 宗海接着说道。 “但是——小僧敢肯定会导致蝶岛的岛民们变成食人鬼的罪魁祸首定不是什么疾病!” “普通的疾病可没有这么大本事让人变得不死!” “小僧在此大胆推测——导致蝶岛的岛民们变成食人鬼的罪魁祸首是一种特殊的力量!” “类似于能让八百比丘尼变得长生不老的人鱼肉那样的特殊力量。” “一种能与神魔鬼佛之力比肩的特殊力量!” “老中大人您难道不想把这种强大的力量握于手中,令江户幕府得以延续千秋万代吗?” 这套说辞,是宗海刚才临时想出来的。 对于新任老中松平定信,宗海虽然了解不多,但也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 据宗海所知——松平定信是一个对将军c对江户幕府忠诚至极的人 是一个能为了维护江户幕府,不惜一切代价的人。 他现在正与将军一起如火如荼搞的大改革,便是为了重新振兴江户幕府。 所以宗海临时想出了这套劝诱松平定信的说辞。 导致蝶岛的岛民变成食人鬼的罪魁祸首是一种特殊的力量——这其实是宗海随口乱说的。 之所以随口乱说导致“食人鬼之乱”的是一种特殊力量,仅仅只是为了方便他说服松平定信下定决心研究食人鬼c留他们这些蝶岛岛民们一条生路。 在说完这番话后,宗海立即迫不及待地去观察松平定信的神色变化。 虽然很细微,但是宗海的的确确察觉到了松平定信在听完他刚才的这一番话后,神色和刚才相比真的是出现了些许的不同。 松平定信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宗海。 过了好一会后,松平定信才终于微微启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闭着的嘴巴。 在一片忐忑之中,宗海终于等来了松平定信的回答 在宗海和松本清仁出发去找幕府的人谈判后,近之助等人便统统趴在战船的围栏上,等待着宗海他们的归来。 在焦急地等待了近1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看到宗海和松本的身影再次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出现。 二人乘着他们出发时所乘的小舟回到了战船上。 刚一登上战船的甲板,近之助等人便纷纷一脸紧张地朝宗海二人围来。 “宗海”近之助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幕府的人怎么说?” 宗海没有立即回答近之助的这个问题。 而是先面无表情地环视了周围的岛民们一圈。 然后—— 微微一笑。 “幸不辱命。” 随着宗海的这句话的落下,仿佛要把整个天空掀开的欢呼声立即甲板上爆发开来。 宗海简单地跟众人说了下松平定信开给他们的条件——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但会把他们安置在一座距离蝶岛不远的无人荒岛上。 虽然没了自由,但幕府会保证他们的日常饮食与安全。 而他们要尽的义务便是——乖乖听从幕府的安排,没幕府的允许不得离岛,同时乖乖配合他们对食人鬼的研究。 对于近之助他们来说,只要能继续活着就行。 即使可能会活得很憋屈,但只要能继续活着就行了。 只要能活着,这些义务什么的根本就不在话下。 因过于激动,近之助直接一把抱住了宗海。 “宗海辛苦你了” 对于近之助的感谢,宗海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宗海仰起头。 看了看已经被晚霞染成一片橘黄色的天空。 然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绪方施主我们活下来了” 在近之助c宗海他们这些岛民所乘坐的战船驶离蝶岛后,绪方他们4人便乘坐战船上所搭载的其中一艘小舟就此与近之助他们分道扬镳。 绪方他们的离开方向是——向大海的深处进发的南方。 在近海处绕一个大圈,绕到远离幕府军军营的地方后再登陆——这便是绪方他们的计划。 不过在与近之助他们分别后,绪方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一直与近之助他们所乘坐的战船保持着能一直看到战船身影的距离。 之所以并没有立即离开,主要还是因为绪方他们想要知道近之助他们到底有没有成功说服幕府的官员们。 即使隔得距离有些远,但绪方他们还是清楚地听到战船那响起一阵阵巨大的欢呼声。 听到这阵欢呼声,牧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微笑,道: “看来近之助他们成功了啊” “是啊。”间宫也发出了一声感慨,然后拿过旁边的2只船桨,“那么——我们也出发吧。” 将两只船桨探入海水中后,间宫以熟练至极的手法划着船,小舟以快得有些吓人的速度在大海上快速行进着。 “间宫你还会划小舟啊?”绪方忍不住朝间宫问道。 “我以前曾经在萨摩学习过划小舟的方法与技巧。” “也不知道幕府的人是否真的会信守诺言,以后再不会取近之助他们的性命呢”坐在绪方身旁的阿町忍不住这般嘟囔着。 “谁知道”绪方忍不住耸了耸肩,“这种事情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只能希望幕府的那些官员们真的会信守承诺c希望近之助他们好运了” 说到这,绪方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快速自视野范围内缩小的那艘战船。 “感觉近之助c宗海他们有些可怜啊” 绪方轻声道。 “想要条生路,都得低声下气地去和人谈判。” “得亲口说出‘拿我们作实验观察对象’这种话来求条生路出来” 对于宗海准备用来说服幕府放他们一条生路的说辞,在分别之前,宗海有告知过给绪方等人。 “没办法啊。”牧村面无表情地接话道,“不论时代怎么发展,这种无依无靠的平民老百姓永远都是过得最苦的人。” “像近之助c宗海这样的无依无靠的平民老百姓光是想活着,就得拼尽全力,甚至不得不丢弃掉自尊c自由这种在其他人看来珍贵无比的东西。” 听完牧村的这番话后,绪方忍不住垂眸看了眼自己那遍布老茧的双手。 “我得变强到什么境界,才能不像近之助c宗 海他们那样得低声下气地求人给生路呢” 绪方的这句话的语气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成为天下无双吧!” 坐在绪方认真操船的间宫随口说道。 “等你什么时候达到像源一大人那样天下无双,能以一人之力匹敌千军万马时,就能视幕府如无物了。” “天下无双吗” 绪方咀嚼着间宫刚才吐出的这个字词,仰起头看了看橘黄色的天空。 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但就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62章 红月要塞与南下的露国(上) “阿逸。”阿町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你的伤不要紧吧?” “嗯”绪方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已经重新包上了厚厚白布的脖颈,“除了因伤口还没愈合而有些疼之外,没有其他的不适” “好”就在这时,间宫环顾了下四周,“应该已经绕了一个大圈子了” 绪方环视了下四周——四周已全是海水,已看不到任何陆地的模样。 “我们现在已经顺着东南方向,在大海绕了一个大圈子。”间宫轻声道,“应该已经远离幕府军的营地了,我们回陆地吧。” 说罢,间宫将双手的船桨再次伸进海水之中,驱使着小舟转了个圈子,开始朝陆地笔直进发。 不得不说——间宫的操船技术真的是一流地不像是个浪人,更像是个渔民家庭出身的渔夫。 “需要我帮忙吗?”坐在间宫旁边的牧村问道。 “不用。”间宫爽快地说道,“我还没有弱到这么两下子就不行了,你们坐稳了便行了。” 说到这,间宫顿了顿。 在沉默了一会后,间宫将视线扫到身前的绪方和阿町二人身上。 “我们现在已经成功逃离那个鬼地方了,等回到陆地后,你们2个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能有什么计划?”阿町面露无奈之色地耸了耸肩,“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当然是回不知火里那复命了。” “虽然对于食人鬼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还不知晓,但是目前搜集来的这些情报,应该也足够用来跟首领交差了。” 待阿町说完她接下来的计划后,间宫c牧村以及阿町便都把目光转到绪方身上。 “阿逸。”阿町轻声道,“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说到这,阿町的目光忍不住扫到绪方他那正缠着厚厚白布的脖颈。 绪方没有立即回应阿町等人这询问的目光。 而是先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写给近之助,而近之助现在又转交给他的那2张药方。 “我要去找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绪方轻声道。 说完这句话后,绪方他那正抓着这2张药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将这2张纸捏紧了些。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阿町也好c间宫与牧村也罢,纷纷面露或多或少的错愕之色。 “你是想去找到这对师徒,让他们帮你治好你体内的不死毒吗?”间宫的这句话的句式虽然是疑问句的句式,但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当然。”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啊。” “就算真的是要英年早逝,也应该是在最宏大的舞台上死去,而不是窝囊地因为一种到底是不是毒素都不知道的所谓‘不死毒’而死。” “这对师徒在几年前就拥有着能够压制不死毒的药。” “现在几年过去了,他们的手上说不定已经有着更多c更厉害的能够针对不死毒的药。” “我要找到他们除掉我体内的不死毒。” “说得也是啊。”牧村耸了耸肩,接话道,“体内有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取自己性命的毒——这的确不是什么能够就这样无视的事情啊。” “嗯。”绪方点了点头,“没错。” 绪方对阿町c间宫c牧村他们隐瞒了一些实情。 绪方隐瞒了不死毒是柄双刃剑,在它入体后,他的身体机能获得了增幅的这一实情。 之所以选择隐瞒,主要还是因为阿町也好,间宫与牧村也罢,他们对于绪方来说,都还没有到可以全盘说出自己底细的亲密程度。 尤其是间宫与牧村——绪方可还是清楚地记得间宫有说过他们所隶属的葫芦屋这些年来一直专注于对“不死”的调查。 对待这2人,绪方就更要对自己目前身体上的变化的介绍有所保留。 “那么——”间宫朝绪方问道,“日本这么大,你打算去哪找这对师徒呢?” “而且这对师徒现在可能还不在国内哦,逃到国外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线索姑且还是有的。”绪方轻声道,“宗海和近之助都说过——这对师徒有着非常浓厚的京都口音。” “所以——我接下来打算去京都一趟。” 正专注于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说出的绪方,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吐出“京都”这个地名时,牧村的眉毛一挑,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当然了,他眼中闪烁出的这光芒只 是稍纵即逝而已。转瞬之间,他的目光便重归平静。 “京都啊绪方君,你是打算自己孤身一人去寻找这对师徒吗?”间宫道。 “当然了。”绪方朝间宫投去一个白眼。 绪方的这眼神仿佛是在跟间宫说: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我可是一个无家可归c无人可靠的浪人啊,当然是自己一人去京都了。” 说到这,绪方将目光重新投向手中的这2张药方。 “姑且先去趟京都,然后一个个地问过去,看看京都那有没有人认得这些字迹” “绪方君。”间宫的脸上此时挂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听呢?” “哦?什么建议?” “要不要加入我们葫芦屋?” 间宫将右手正抓着的一只船桨放回船上,然后朝绪方伸出了他的右手。 “我应该有跟你说过吧?我们葫芦屋这些年一直在调查着‘不死’。” “你想找到那对师徒来清除你体内的‘不死毒’。” “而我们想调查‘不死’。我们接下来的目标也是这对可能会知道不少和‘不死’有关的情报的可疑师徒。” “我们之间的目标现在算是一致的。” “拥有相同目标的我们,可是最佳的合作伙伴啊。” “刚好我们葫芦屋现在正缺人手。” “我们葫芦屋的成员虽不多,但我们葫芦屋却拥有着遍及几乎整个日本的庞大人脉。” “和我们合作的话,对你对我们都有合作。” “对那对师徒的追寻,定能事半功倍。” “如何?要加入我们葫芦屋吗?” 绪方没有想到间宫竟然会朝他抛出橄榄枝。 用错愕的目光打量了间宫数遍后,绪方用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 “你这种都不和首领商量一下,就随便拉人入伙的行为真的没问题吗?” “我姑且算是葫芦屋的二当家。”间宫笑道,“不经主公同意就拉人入伙的权利,我姑且还是有的。” “二当家?”绪方挑了挑眉,朝一旁的牧村投去询问的目光。 感受到绪方这询问的目光后,牧村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主公算是我们葫芦屋的大当家的话,那间宫的确算是我们的二当家。” “在葫芦屋内,除了主公与源一大人之外,我也只听间宫的话。” “间宫算是二当家的话,那木下源一算是几当家?”绪方忍不住问道。 “源一大人算是例外啦。”牧村苦笑道,“源一大人他从不管事,自由得很,他其实更像是我们葫芦屋的客人啊心情好的时候就帮我们处理一些任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窝在家里喝酒玩乐。” 对葫芦屋这一神秘组织了解得更深了一些后,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后把目光重新转到间宫他那正朝他展开的右手上。 “加入你们葫芦屋吗” 绪方的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 “你说得很有道理啊” “我们之间目前的目标算是一致的。” “一起合作的话,的确是好处多多。” “我能充实你们葫芦屋的战力。” “而你们也能助我找到那对师徒。” “的确算是非常棒c非常划得来的合作啊。” 听到绪方这番话,以为绪方是要同意和他们合作的间宫,面露喜色。 就在间宫都做好准备要上前拥抱这名新的同伴时—— “但是我拒绝。” 绪方用坚定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这般说道。 间宫c牧村,以及坐在绪方身旁的阿町,此时他们脸上的表情统统僵住了。 就连阿町在听完绪方刚才的那番话后,也以为绪方是要同意加入间宫他们的那个葫芦屋了。 “我只是一介仗剑生的浪人而已。” 绪方微微一笑。 “虽然我的浪人生涯从头至尾也才只过了3个月不到而已” “才当了3个月不到的浪人,就被抓到了这座破岛。” “时间虽短,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我已经不想再加入什么组织,更不想再让我的头顶再多一个什么主公了。” “所以——间宫,谢谢你的好意与邀请。” “虽然我不加入你们葫芦屋,但我可以和你们葫芦屋做朋友。” “倘若日后你们葫芦屋遭遇了什么麻烦,而这麻烦我是帮得上忙的话,我会尽我所能地来帮你们的 。” 绪方的这番话虽然带着淡淡的戏谑之色,但不论是阿町还是间宫c牧村,他们都从绪方的这番话中听出了浓郁的坚定之色。 自知应该是没法劝绪方改变主意的间宫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你了。” “绪方君,倘若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哦。我们葫芦屋随时都欢迎你这样的高手加入。” “嗯。”绪方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我会的。” 绪方的这句话还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把这句话说完后,完全没有加入其他组织这一想法的他就直接把间宫的这句“可以随时来找他们”的提议给扔到脑后了 在太阳就快要沉入地平线时,绪方一行人所乘坐的小舟总算是成功抵岸。 在小舟抵岸后,阿町便迫不及待地从小舟上跳下。 双足刚一踏地,阿町就发出一声舒畅的长叹,一边用力地伸着懒腰,一边感慨道: “还是站在陆地上舒服啊” 紧随阿町之后上岸后,绪方环顾着四周。 举目望去,是一大片地石子地——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何地登陆了,但周围没有任何幕府军士兵的身影,应该是顺利远离幕府军的营地了。 “今夜就先找个地方过夜吧。”从小舟上跳下后,间宫看了一眼就快从地平线处消失的太阳,“等明日天亮后再出发。” 对于间宫的这提议,绪方不置可否。 然而,阿町此时却说道: “不了,我现在就出发。” “现在?”阿町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率先面露惊讶,“阿町,你没看到现在快要天黑了吗?” “走夜路这种事情,对于我这种忍者来说,小菜一碟啦。”阿町耸了耸肩,“我们不知火里的任务完成度评判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标准就是时间。” “能用越短的时间完成任务的人,所能获得的评价就越高。” “所以我要尽快回不知火里交差,这样能让我的任务看上去能完成得更漂亮些。” “阿町。”绪方在迟疑了一会后,朝阿町问道,“在交完你的这个任务后你还有可能会被降级吗?” “嗯”阿町沉吟了一会后,“应该不会了。不知火里评判降级与否是看你有没有漂亮地完成任务。” “只有那些一直没法完成任务的下忍才会被降级为垢。” “我现在也算是收集到了不少和食人鬼有关的情报,这任务应该也算是完成得挺漂亮的了。” “有了一个顺利完成的任务后,就不会被降为垢。” 得知阿町不会被降为垢后,绪方立即感到松了口气,就像心间的大石头落地了一般。 “这样啊那就好。” 这般嘟囔了一声后,绪方本想说些类似于“祝你武运昌隆”之类的话来送别阿町。 可嘴巴张口,字词涌到嘴边后,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这些送别的话语吐出来。 不知为何,一想到阿町即将离开后,绪方便感觉自己的心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绪方身旁的间宫,用只有他和绪方才听得清的音量,轻声朝绪方说道: “绪方君,虽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总有一天说不定会在某时某地,和某个人再次相遇。”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63章 红月要塞与南下的露国(下) 说完这句话后,间宫便扭头朝牧村走去。 “牧村,我看到那里似乎有条小溪,我们一起去稍微装些水回来吧。” “装水?这种事你自己一个去干不就行了吗?” “少废话,乖乖跟我来就是了。” “是” 间宫领着牧村朝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走去,目送了二人一阵后,绪方将目光重新转到了身前的阿町身上。 “阿逸祝你武运昌隆,我们日后有缘再见吧。” 到最后,是阿町率先轻声跟绪方这般说道。 但绪方并没有立即去接阿町的这句话。 而是把目光定格在了身前的阿町上好一会后,才终于缓缓出声道。 “阿町你们不知火里的位置在哪?”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 绪方耸了耸肩:“如果连你的住址都没有,那我们两个之间再怎么有缘,也不太可能再相见了吧?” “我不可能把我们不知火里的所在告诉你的啦。”阿町无奈地笑了笑,“告知外人我们里的具体位置,在我们不知火里可是重罪啊。”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知火里在哪片地区哦。我们不知火里在近江地区。” “近江地区阿町,你知不知道近江有多大啊?”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哦。” 说到这,阿町顿了顿。 随后,一抹狡黠在阿町的脸上浮现。 “如果你真的想来找我的话,就自个去慢慢查不知火里的具体位置吧。” “不过我丑话还是说在前头——如果万一你以后哪天真的查到了不知火里的所在,你也进不来不知火里哦。” “不知火里不可能让你这样的外人随便进出的。” “这种事情就等那个时候再说吧。”绪方不假思索地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如果你们不知火里的忍者不让我进去的话,那我就只能强闯了。” “这种大话还是少说吧。”阿町面露无奈的苦笑,“不知火里高手如云,就凭你一人闯不过去的。” 说罢,阿町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擦黑的天空。 “我该走了。” “嗯” “阿逸这些天真的非常感谢你的照顾” “不客气我也受了很多你的照顾。” “阿逸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一开始找上你时,其实就是想利用你的,把你利用完后,就毫不犹豫地抛弃掉,就像我们里内的那些备受大家尊敬的上忍们一样冷血无情,一切以任务为最优先” “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组队这种事情本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说得没错。但是啊——到头来我果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下忍啊。” 一抹温柔的微笑如一朵娇艳的花朵自阿町的脸上缓缓绽放开来。 “连不要在任务中投入自己的私人感情这种忍者最基本的事情,我都没有做到啊。” “再见了,阿逸。” 说罢,阿町转过身去,朝远处的那片快要因失去阳光的照明而变得一片漆黑的树林奔去。 在阿町的身形快要消失于这片树林时,绪方隐约有看到——阿町有回头看他一眼。 直到彻底看不见他后,阿町才把她的视线收回去。 “如何?” 间宫与牧村提着几根已经装满了淡水的竹筒回来。 “有跟阿町小姐她好好分别吗?” 阿町已经离开了。 但绪方仍旧站在原地,双目的视线仍旧定格在阿町的身影消失的方向。 “感觉有些失落啊。” 绪方仰起头,看向头顶快要全黑的天空,发出一声轻叹。 这种淡淡的失落感,让绪方回想起自己几个月前自己孤身一人离开广濑藩的那一天。 “这种感觉习惯了就好。”间宫用不咸也不淡的语调说道,“人的一生就是这样,不断重复着邂逅c分别与重逢。” “我刚刚隐约看到那里似乎有个山洞,我们3个人今晚就先在那山洞里过夜吧。” “嗯。”对于间宫的这一建议,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绪方君,等明天天亮后,你打算怎么计划?天一亮就直接启程前往京都吗?” “嗯。 ”绪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何必这么急着去京都呢。”间宫耸了耸肩,“在去京都之前——不如先来我们葫芦屋做做客如何?” “做客?”绪方的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绪方君你不加入我们葫芦屋,非常地让人遗憾,但我们葫芦屋的大门随时都向你敞开,也随时欢迎你来我们葫芦屋做做客c四处参观一下。” “无端端邀请我去你们葫芦屋做客你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绪方用戏谑的语气反问道。 “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企图。”间宫微微一笑,“但邀请你来我们葫芦屋,也的确是为了一个小小的目的。” “我想让主公和源一大人都来看看普天之下还有第3个人掌握着‘无我二刀流’这套剑术。” “如果让源一大人知道有人真的成功凭借着他写的剑术秘籍习得了无我二刀流,一定会很高兴的。” “绪方君你难道不想趁着这个机会来我们葫芦屋看看吗?” “看看无我二刀流第二代直系传人的英姿。” “以及毋庸置疑的天下无双——‘剑圣’木下源一的英姿。” 听到间宫的这句话,绪方的眉毛稍稍一挑。 在沉思了好一会后—— “好吧。”绪方点了点头,“如果只是去你们葫芦屋做客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去。你们葫芦屋的根据地应该不远吧?” “不远。”这次换成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牧村接话道,“我们葫芦屋的根据地在尾张地区。骑马的话,很快就能抵达。” “马?哪来的马?” “我在大概半个时辰前有跟你说过吧——我们葫芦屋的日本遍及全日本。” “总之——”间宫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他刚才看到的那个山洞走去,“今晚先好好休息一晚,然后明天正式启程去找能提供给我们马的家伙,以及能够去洗澡的地方。然后回尾张!” 在间宫转身离开后,牧村立即紧跟在他身后。 望着这2人的背影,一抹带着几分无奈之色的微笑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提了提腰间的大释天与大自在后,快步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 幕府军大营,松平定信的营帐。 “老中大人” 营帐内只有松平定信与稻森二人。 因为有些事想要向松平定信确认,特地前来此地叨扰松平定信。 “我们真的要放蝶岛的岛民们一马吗?” 这便是稻森想要向松平定信确认的事情。 “没错。” 对于稻森所提出的这个问题,正坐在桌案后面翻看着什么的松平定信毫不犹豫地说道。 “如果蝶岛上的这一系列骚乱真的是人为制造的,那我们就不得不再次变更我们针对蝶岛c针对食人鬼的处置方法了。” “我刚才已经下令让半井大人他立即着手重新开启对食人鬼的研究了。” “既然决定重启研究,那这些岛民们就是珍贵的实验观察对象,他们的命就不得不留着。” “反正他们现在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日后要杀他们的话,也随时能把他们都杀了。” “而且——那个僧人说得有道理。” 说到这,松平定信的眼瞳中迸射出摄人的寒芒。 “倘若真的是一种未知的力量使人变成食人鬼那这力量只能由我们幕府掌握!不能让其他人c其他势力拥有这种力量!” “即使不能拥有这种力量,也要把这种可怕的力量摧毁!” “我已经派人去寻找名为这对名为和世c和直的可疑师徒了。” “只不过——找到他们的难度很大罢了。” 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苦涩之色。 “这名字极有可能是假名,线索实在太少,这样子大海捞针,真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找到这2人。” “不谈这个了,说点更重要的事情吧。” 说罢,松平定信将自己刚才一直翻看着的那几张纸收拢c对齐,然后将这几张纸朝稻森递去。 “稻森,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打算去找你呢。” “这是?”稻森面露疑惑地接过松平定信递来的这几张纸。 “这是刚刚才送抵我这的关于虾夷地的最新情报。” “与露国和红月要塞有关。” 听到“露国”与“红月要塞”这2个词汇,稻森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一目十行地快速翻看起手中的这几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字句的纸。 在稻森翻看着这几张写满关于 虾夷地的最新情报的纸时,松平定信在一旁轻声道: “露国最近又往虾夷地调遣了几支新的探险队。” “露国的这几支新的探险队在今年3月初与红月要塞的匪兵们交上了手。” “凭借着压倒性的兵力优势与武器优势,红月要塞的匪兵们成功将这几支露国的探险队给赶了回去。” “不过这场仗红月要塞的匪兵们也打得并不轻松。” 在松平定信的话音落下后,稻森刚好看完了手中的这几张纸上的每一个字词。 “露国这两年往虾夷地派遣探险队的频率是不是越来越频繁了?”稻森皱紧了眉头,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我也是这么觉得。”松平定信的眉头此时也微微皱了起来,“看来——露国的野心不小啊,他们说不定正计划着把虾夷地给吞下。” “虾夷地可没这么好吞啊。”稻森嘴角一扯,冷笑了一声,“有红月要塞的那帮匪兵在,虾夷地哪有这么好占领?” “不可大意,稻森。”松平定信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再过2天,我就要启程回江户了。” “2天后,你跟我一起回江户吧。” “让你这样的虎将留在这里监视食人鬼实在是太屈才了。” “纪伊这边我之后会派新的将领来接管。” “等跟我一起回江户后,我会说服将军大人往松前藩增兵。” “到那时,你就率领新增的兵力驻守我国北方的最前线,监视露国和红月要塞的所有动向。” “嗯!”稻森郑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露国往虾夷地派遣了大规模的军队不用我说,稻森你应该也知道该怎么做吧?” 松平定信的眼瞳中迸射出冰冷的寒光。 “知道。”稻森咧嘴一笑,“坐等他们与红月要塞的匪军两败俱伤了之后再说。” “没错。”松平定信含笑点了点头,“红月要塞的匪兵们既不听幕府号听,也不屈服于露国,让他们自个和露国打个两败俱伤吧。” “我们隔岸观火c坐收其成便是。” “老中大人。”稻森问道,“万一日后露国真的派出了大规模军队前来侵吞虾夷地,并与红月要塞的匪军打了个两败俱伤的话,我们是否要一口气将已被削弱的红月要塞铲除?” “这种问题,就等之后再说吧。”松平定信摆了摆手。 “是!” 近江地区,某座深山之中—— 在近江地区的某座大山内,突兀地建着一座村子。 虽说是村子,但这座村子从里到外都没有散发出人类聚居地该有的活力c人气,就连炊烟都没有几道。 在这座“村子”内的某座普通木屋中,一名脑袋上的头发已全部花白,左脸有一道巨大的c竖向的刀疤的老人家,正在一张卷轴上写着什么。 这名老人家脸上这道竖向的刀疤,从他的左额处一直延伸到左脸颊,贯穿了整只左眼,使得他仅剩一只右眼可以视物。 “炎魔大人。” 一名面容算得上是英俊的青年缓步走到这名老人的桌案前,然后单膝跪下。 “极太郎前来复命。” “哦哦!极太郎你完成任务回来了啊!辛苦了辛苦了。” 说罢,被极太郎唤作“炎魔”的这名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笔,将桌案上的卷轴朝极太郎递去。 “极太郎,你既然来了,就顺便帮我个忙吧。” “帮我把这名单交给平太郎,让他之后着手去处理掉这名单所记录着的每一个人。” “这是?”极太郎面露疑惑地接过这份卷轴。 “这是接下来要被降级为垢的下忍们。”炎魔用一副随意的口吻说道,“极太郎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名单上都有谁。” “那我就失礼了。” 将手中的卷轴摆正后,极太郎的视线从上面所记着的每个人名逐一滑过。 在滑到最后一个人名时,极太郎的眉毛微微一挑。 “阿町?我记得她现在不是外出执行任务了吗?炎魔大人,不等阿町她回来交差后,再根据她目前这任务的完成度来决定是否将她给降级吗?” “不用了。”炎魔摆了摆手,然后露出一抹狞笑,“我自去年年末的时候就想把阿町给降级的。” “之所以给阿町一个任务去做,纯粹只是想再最后废物利用一把而已。如果让她就这么一直以这种一事无成的状态降为垢,那就实在太浪费我们这些年对她的培养。” “不论她目前的这个任务完成得怎么样,我都会把她降为垢——我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 “炎魔大人你可真坏啊。” 虽然极太郎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惋惜之色。 第4卷《不死人》——终! 第5卷《京都夏之阵》预告: “现在京都可热闹了哦,毕竟一年一度的祇园祭要来了。” “现在京都那出了个四处杀人的人斩,老太太你可要多加当心啊。那个人斩叫绪方逸势,若是发现什么线索的话,记得及时通知官府。” “绪方老弟,京都的与力与同心们c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c六大剑馆的所有武士c以及京都的平民老百姓们这些人现在全都是你的敌人,你现在举城皆敌,你还是快点离开京都吧。” “绪方老弟,你打算去独闯六大剑馆吗?” “没错。” “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若是前去应战,就正中他们下怀了。” “那又怎样?” “你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那我就不回来了!”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4卷后记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一直苦于没有时间好好看完自己买来的那堆书的小说家——漱梦实。 第4卷《不死人》在连载了近1个月的时间,终于圆满完结了。 总字数也完美符合我的预期——在20万字以上。 虽然本卷多了食人鬼这种看上去非常玄乎的玩意,但本书的性质还是没变啊,还是“带着魔幻气息的武士小说”。 其实应该也有人发现了——食人鬼在本卷中的戏份其实并不多,从头至尾还是人和人在打。 我在前面某一章的“作家的话”里也有说过:对于食人鬼,大家可以当成背景来看待——大家应该也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本书不会画风一转,不会变成驱魔小说,绪方不会变成猎魔人——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啊,本书直到结尾,都是绪方和人类在斗,与幕府斗,与各种势力斗,不会冒出什么妖魔鬼怪出来。 第4卷完结,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连载第5卷——《京都夏之阵》。 大家从预告中应该也可以看出来了——第5卷的舞台是繁荣的古都:京都。 绪方不出意料地又将在京都遭遇了一大堆的麻烦,与京都的各路高手交锋。 第5卷算是作者从开书到现在最想写的篇章之一了。 绪方将在正举办祇园祭的京都,度过可能是他此生最漫长的一夜。 第5卷的总字数有多少,我其实也说不好,肯定在20万字以上,说不定能写到30万字,算是本书最大篇章之一了。 总之——请期待第5卷绪方的京都之行吧。 想说的话差不多都说尽了,本次的后记就到这吧。 最后的最后,必须得说那句每次都一定要说的话。 向所有支持过本书的人致以最深的谢意! 漱梦实 2020年12月27日。 更多请收藏【】!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一直苦于没有时间好好看完自己买来的那堆书的小说家——漱梦实。 第4卷《不死人》在连载了近1个月的时间,终于圆满完结了。 总字数也完美符合我的预期——在20万字以上。 虽然本卷多了食人鬼这种看上去非常玄乎的玩意,但本书的性质还是没变啊,还是“带着魔幻气息的武士小说”。 其实应该也有人发现了——食人鬼在本卷中的戏份其实并不多,从头至尾还是人和人在打。 我在前面某一章的“作家的话”里也有说过:对于食人鬼,大家可以当成背景来看待——大家应该也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本书不会画风一转,不会变成驱魔小说,绪方不会变成猎魔人——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啊,本书直到结尾,都是绪方和人类在斗,与幕府斗,与各种势力斗,不会冒出什么妖魔鬼怪出来。 第4卷完结,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连载第5卷——《京都夏之阵》。 大家从预告中应该也可以看出来了——第5卷的舞台是繁荣的古都:京都。 绪方不出意料地又将在京都遭遇了一大堆的麻烦,与京都的各路高手交锋。 第5卷算是作者从开书到现在最想写的篇章之一了。 绪方将在正举办祇园祭的京都,度过可能是他此生最漫长的一夜。 第5卷的总字数有多少,我其实也说不好,肯定在20万字以上,说不定能写到30万字,算是本书最大篇章之一了。 总之——请期待第5卷绪方的京都之行吧。 想说的话差不多都说尽了,本次的后记就到这吧。 最后的最后,必须得说那句每次都一定要说的话。 向所有支持过本书的人致以最深的谢意! 漱梦实 2020年12月27日。 更多请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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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屋就和这座大河町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名为“普通”的气息,同样也是类似于此的普通澡堂,放眼全日本不知凡几。 现在不过刚过中午,白天是澡堂生意最不好的时候,柳屋现在没有什么客人光顾,坐在柜台掌柜的店主此时也百无聊赖地欣赏着他最近瞒着自家夫人偷偷购来的浮世绘。 店主最近迷上了一位名叫“近乐”的画师所绘的浮世绘。 而他现在所在看的这副浮世绘也正是近乐的画作。 每名画师都有自己擅长c不擅长的题材。 而近乐最擅长的题材用文雅点的字词来形容,就是“美人画”,用通俗易懂的字词来形容,就是“春画”。 近乐所绘的人体是店主平生以来所见过的这么多人体画中画得最棒的。 仅仅只是简单几笔,就能勾勒出肉体的那种丰腴感。 仅看了几眼近乐的画,近乐就彻底沉迷于近乐的画作无法自拔。 直到现在,店长已经偷偷收藏了好几副近乐的作品——这还是因为店长有人脉才买得到的。 水平高超的画师——尤其是像近乐这种专门画美人画的画师,其作品永远都是畅销品。 近乐的作品一直都是有价无市,极难购得。 若不是因为有相关的人脉,否则店长还真买不上近乐的画。 因为若是让自家夫人知道他竟然画这么多钱来买这种美人画,肯定会大祸临头,所以店长一直都是瞒着自家夫人,偷偷地动用自家私房钱去收集近乐的画。 就在店长欣赏着手头最新购得的近乐的画,看得浑身燥热时,突然听到身前响起澡堂大门被拉开的声音。 店长赶忙将手中的画收起,然后抬头朝澡堂的大门口望去。 将视线投到澡堂的大门处后,店长的脸上立即浮现出讶色。 拉开澡堂的大门c现身于澡堂大门处的客人,是3名武士。 这3名武士的为首之人戴着一副十分罕见的南蛮眼镜。 站在这名“眼镜武士”左侧的是一名身材极其高大的壮汉,扛着一柄大太刀。 站在这名“眼镜武士”右侧的武士就显得比较普通了,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虽然他的身材也算是高大,但和那名扛大太刀的武士相比,其身材就只能算是平平无奇了。 这3人的外貌虽然各有特点,但他们身上却有一个共同点。 那便是——他们身上都脏满了各种泥泞,一副在野外跋涉许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洗过澡的模样。 这3名武士在进到澡堂里后,就直奔店长而来。 店长都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这3名武士任何的话,为首的那名戴着眼镜便直截了当地朝他说道: “去告诉丈三——葫芦屋的人来了。” 听到眼镜武士的这番话,店长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丈三是何许人也,店长当然知道——是盘踞在他们大河町的雅库扎的头头。 而店长他也正是丈三麾下众多干部中的其中一人。 这家柳屋也是丈三旗下的众多店铺中的其中一个产业。 店长就是专门负责替丈三管理这座澡堂的干部。 虽然不知“葫芦屋”是何玩意,但店长听过这名号。 在很久之前,店长就听丈三他亲口说过——如果有人说他是葫芦屋的人,要立即往上通报。 因此虽然心中疑惑身前的这3名武士到底是何方神圣,但记得丈三的这一叮嘱的店长还是不敢怠慢 地站起身,说了一声“我去去就回”后,就赶紧从柜台后面闪身而出,朝澡堂外冲去。 目送着这间澡堂的店长冲出去后,绪方转动着脑袋,环顾着四周。 四周的空气中充溢着澡堂独有的那种水汽充沛的气息。 绪方一边参观着这间澡堂,一边朝身旁的间宫问道: “丈三是谁?” “当地的雅库扎头目。”间宫答道,“势力不小,但为人还算不错,虽然是一介雅库扎,但却因仗义c不欺压平民老百姓们c还时不时出手相助一些有难的老百姓们等缘故,颇受此地人民的爱戴。” “算是名副其实的任侠吧。” “因为我们主公有恩于他,所以只要是葫芦屋的人寻求帮助,他都会尽他所能地提供帮助。”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给我们葫芦屋提供过不少的帮助,是我们葫芦屋为数不多的盟友之一。” 间宫的介绍刚说完,这座柳屋的店长便回来了。 他不是孤身一人回来,他的身侧还跟着一名身材虽矮小但却非常壮实的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在看到间宫和牧村后挑了挑眉。 “原来是间宫大人和牧村大人啊。” “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 这名中年人十分直接c毫不委婉地这般说道。 “请帮忙准备适合我们3人穿着的衣服。”间宫也毫不客气地直接说出了他的需求,“并帮我们准备3匹能骑的马。以及能在路上吃的干粮。” “以及——请提供给我们可以洗澡的地方。” 将间宫所提的这些请求一一记在心间后,这名中年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立即就去着手准备。” 现在是澡堂一天中生意最不好的时候。 于是那名中年人直接包下了整座柳屋供绪方他们3人洗澡。 柳屋的布局和绝大部分的澡堂一样——为二层式结构。 一层是接客c洗澡c泡澡的地方。 二层供洗完澡后的客人们休息c娱乐。 而一层的构造也非常地普通——洗身与泡澡的地方相互独立。 先在一个大房间里面洗完身体后,才能去泡澡。 因为牧村脱衣服较慢,所以绪方和间宫先牧村一步进入洗身的房间。 将温度刚好的热水浇在身上后,绪方瞬间有一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他都快忘记自己上次洗热水澡是什么时候了。 “这个丈三的势力可真大啊。” 绪方一边洗着身体,一边随口朝身旁的间宫闲聊道。 “身为一个雅库扎,他竟然连马匹都能弄来吗?” 马匹在古代——尤其是在古代日本,可是极其珍贵的资源。 绪方实在很难想象一介雅库扎,竟然能弄来昂贵的马匹,并且还是3匹。 “我刚才说过了吧?丈三他的势力不小。”间宫应道,“他和官府之间的联系很紧密,也正是托了与官府的这层联系,弄来马匹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二人的这番交谈刚刚落下,已经脱完衣服c已是赤身裸体的状态的牧村刚好大步走入了洗身房内。 “你动作可真慢啊”间宫朝牧村投去无奈的目光。 “没办法啊。”牧村耸了耸肩,“你也是知道的,因为我背后那玩意,我很少来澡堂的,所以在脱衣服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澡堂的构造和布置,耽搁了脱衣服的时间。” 说罢,牧村缓步走到了绪方的身侧,坐到了牧村的身旁。 牧村刚在绪方的身旁坐定,一股淡淡的酸臭味便钻入了绪方的鼻孔中。 就在绪方面露苦笑,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牧村,想吐槽一下现在像条臭咸鱼一般的牧村时,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 “牧村你的背?” “哦,这个呀。”牧村淡定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背,“很久之前与我的一个朋友一起纹的。” 说到这,牧村顿了顿。 随后偏转过头,朝绪方露出一抹带着无奈之色的苦笑。 “我这纹身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绪方上下打量了牧村背后的纹身数遍,“其实还挺帅的赤龙吗” 牧村的背后有着很大一片纹身。 这一大片纹身几近将牧村的整个后背给覆盖。 和普通雅库扎那种在身上纹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同,牧村的后背只纹了一样东西。 或者说是一种生物——龙。 赤色的龙。 黑色的线条刚劲有力,勾勒出这条赤龙的身形。 如血一般鲜艳的红色覆盖着这条龙的整个身体。 赤龙在牧村的后背横卧c盘旋,龙首仰起,对准牧村的右肩头,张开着血盆大口。 这副龙首仰起c张牙舞爪c对天咆哮的模样,仿佛随时要自牧村的右肩头飞出,跃上苍穹c幻化成真龙一般。 绪方虽然对刺青这种玩意没什么研究,但算上前世与今世,绪方也算是看过不少身上有刺青的人。 但这些人身上的刺青没有一个是能够和牧村身上的这刺青相比拟的。 以前绪方所见的那些身上有刺青的人,说句难听点的话,他们身上的那些刺青一直充溢着某种廉价感。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负责给他们进行刺青的刺青师水平太次了。 即使是像绪方这样子的对刺青c对绘画没有任何了解c研究的人也可以看出——给牧村的后背纹上这条赤龙的人,其技艺一定极其高超。 牧村后背的这条赤龙都已经不能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了,真的就像是有一条真龙在他的后背盘旋一般。 不过牧村似乎也就只有他的后背有纹身,他身上的其余地方都一干二净。 在看够了牧村背后的这条赤龙后,绪方忍不住朝牧村问道: “牧村你以前难道是雅库扎吗?” “雅库扎吗”牧村笑了笑,“算是吧” “你一介武士为何会沦落到变成雅库扎?”绪方忍不住对牧村的过往产生了几分好奇。 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牧村的眉毛一挑,朝绪方投来古怪的目光。 “绪方老兄,你似乎搞错什么了啊虽然这也怪我和间宫,我们两个一直没有跟你讲过这件事。” “我并不是武士啊。” “我跟你和间宫不一样。我其实并不是武士出身,以前就一在京都居住的普通人而已。” “欸?”绪方的瞳孔因惊讶而微微一缩,“牧村你原来不是武士出身吗?” “嗯。”间宫点了点头,“牧村是我们葫芦屋所有成员中唯一的平民出身。” “你看我这副模样像武士吗?”而牧村此时也用半开玩笑的语调朝绪方反问道。 听到牧村的这个反问,绪方立即就顿住c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因为现在仔细一想——绪方发现牧村的确是从头到脚都没有个武士样。 没有像他与间宫那样梳着发髻,只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梳到脑后,用条细绳随意地扎起来c拖在身后。 腰间也没有佩挂打刀与胁差,只扛着把大太刀。 说话也好,行为举止也罢,也透着一股市井乡民独有的那种粗野气息。 也并没有师从哪门哪派,使用的刀法是自己自创的“我流刀法”。 “我是京都出身,父母都是普通的木匠。” “在我12岁那年,父母家人什么的就因流行病而死了。” 牧村一边掬起身前水盆中的热水洗着身体,一边用平静的语调说着自己的过往。 “变成孤儿后,我就在京都流浪着。” “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和一个同为孤儿的人开始一起搭伙过日子。” “那人也成了我兄弟一般的存在。” “我与他都算是有些剑术上的天赋,我与他一起先后开创出了各自的自创剑术。” “凭着这份勇武,我与他一起在京都慢慢闯出了名气,成为了在京都小有名气的一对雅库扎。” “后来又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我与我那兄弟的勇武被京都的某名大人物给看上。” “那个大人物打算招安我们。而他开给我们的条件也非常够意思。” “不仅会动用他手头的人脉和权利帮我们篡改我们的户籍,把我们的户籍从平民改为武士。还答应我们——只要我们接受招安,就让我们做京都的与力。”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65章 祇园祭 “那一年,我和兄弟只有17岁。”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哪里经受得起‘成为武士’的这一诱惑。” “我与我那兄弟不带任何犹豫地接受了那个大人物的招安。” “而那个大人物也没有骗我们,真的把我们的户籍改成了武士,还让我们成为了京都的与力。” “我与我那兄弟就这样摇身一变,从雅库扎变为了武士c变为了京都的与力。” “所以——从户籍的这一角度上来说的话,我其实也还是算武士出身的。”牧村苦笑着耸了耸肩,“只不过这户籍是假的而已。” “成为京都的与力后,事业也算是一帆风顺。” “在任上平安度过5年后,在2年前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京都。” “在离开京都后,又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被葫芦屋收留,然后给葫芦屋效力一直到现在。” 静静地听完牧村的这番往事讲述后,绪方轻声道: “牧村你也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啊” “葫芦屋的所有成员,人人都有故事。”用半开玩笑的语调应了绪方这一句后,牧村正色道,“绪方老兄,在我们葫芦屋做完客后,你打算去一趟京都找寻那对师徒的线索,对吧?” “没错。”绪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有什么关于京都的问题,你可以趁着现在来问我。”牧村咧嘴一笑,“我怎么说也在京都待了23年的时间。” “若论对京都的了解,普天之下可能都没有几个人能胜过我。” 牧村的话说到这时,3人刚好都洗净了各自的身子,开始朝浴池进发。 偌大的池子只有他们3人使用——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了。 “绪方君。”将整个身子都泡入池子中的间宫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你脖颈处的伤能碰水了吗?” “没问题了,已经开始结痂了。” 在与近之助等人分别时,绪方有从宗海他那拿到一点治刀伤的药,这些天也一直有在按时擦药。 高达23点的生命力再配上这药效还算不错的药,令绪方脖颈处的伤以飞快的速度恢复着。 现在伤口已经结痂,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完好如初了。 只可惜这一片的血肉仍旧是呈现深紫色的,向绪方宣告着:不死毒仍旧在你的体内。 将脖颈以下的部位浸入热水中后,绪方继续着刚才与牧村的话题。 “关于京都,我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事情”绪方苦笑道。 “这样啊那我给你一个建议吧。” “等来到我们葫芦屋做完客后,你若是马不停蹄地朝京都赶的话,应该能够赶上京都今年的祇园祭。” “祇园祭?”绪方疑惑道。 “京都的祇园祭——距今已有近千年历史的特大祭典,绪方老兄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但了解得并不多。” “祇园祭是京都一年下来最热闹的时候。”牧村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了淡淡的回忆之色,“不论男女老少,都会走上街头,尽情地闹腾。” “有神轿出巡,有山鉾巡行” “在街头到处都能看到身穿浴衣c踏着木屐的男女在那欢笑。” “去了京都若是不能看一眼这盛大的祇园祭,那可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哦。” “祇园祭吗”绪方咀嚼着这个名词,“如果能够赶上京都的祇园祭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去看看啦。” “只可惜啊”牧村轻叹了口气,“即使绪方老兄你真的赶上了今年的祇园祭,你应该也不到什么多繁华的景象了。” “嗯?为何这么说?” “因为天明大火。”一旁的间宫此时冷不丁地接话道。 “没错。”牧村脸上的微笑此时渐渐收敛了起来,“遭受了这种级别的大火,京都现在肯定还没有完全振作起来。” 听完牧村的这番话,绪方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沉重了些。 天明大火——这场耸人听闻的大火,绪方还是知道的。 天明大火发生于2年前,也就是天明7年,公元1788年。 在这一年,京都发生了一场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火灾。 那时刚好刮着强风。 风借火势,火借风威。火势很快就在这座全木制的都市失控了。 大火在京都足足肆虐了2天才终于停下。 据江户幕府之后公布的官方说法:这次火灾烧毁了京都36797间房屋,201间寺庙,37间神社。 烧毁的建筑物占京都建筑物总数的8成。 死伤人数说法不一,江户幕府公布的官方说法是150人——但傻子都知道在这种规模的大火下,怎么可能才死这么点人。 起火的原因,据官方的说法,是起于市郊的一座空屋,引火原因是什么便没有查明了。 这场烧掉京都8成房屋的大火,被世人们称为“天明大火”。 天明大火虽然没有彻底毁掉京都,但也算差不多了。 距离天明大火,才过去短短2年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自然是不可能将京都完全重建c再创京都往日的辉煌。 绪方已经做好了在来到京都后,举目望去皆是断壁残垣的准备了 3人洗完澡后,丈三的部下刚好准备好了供3人穿戴的衣服以及马匹。 绪方的那套从广濑藩穿到现在的衣服早就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在有了新衣服后,这套破破烂烂的衣服便被绪方给无情地抛弃了。 也不知丈三的部下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他们找给绪方的新衣服,竟然和他的那套旧衣服的颜色一模一样。 黑色的袴与布袜,深蓝色的和服,浅葱色的羽织。 望着这套与他的旧装备颜色一模一样的新装备,绪方不由得露出无奈的微笑。 换上干净的新衣服后,绪方3人在丈三部下的带领下,来到了大河町的郊外。 3匹马的缰绳被系在大河町郊外的某片小树林中的一棵大树上。这3匹马的身上都已绑好了马鞍与马镫。 “间宫大人,牧村大人。” 丈三的这名部下朝这3匹马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请验收!” “感激不尽。”间宫微笑着朝此人行了一礼后,朝这3匹马走去。 间宫所挑选的马匹是那匹看上去性子最烈的那匹烈马。 那批烈马一直在打着响鼻,蹄子不停地刨着地面。 在看到绪方等人接近后,还不断地朝向它靠来的绪方等人发出嘶鸣c咆哮。 “很抱歉。”那名丈三的部下面露歉色,“目前我们这儿能骑的马只有这3匹了,没有更温顺的马了。” “没关系。”间宫摆了摆手,“这样就可以了。” 说罢,间宫刚好来到了那匹烈马的旁边。 一个利落的翻身,间宫用漂亮至极的动作翻上了那匹烈马的后背。 在间宫坐上了它的后背后,这匹烈马立即发出阵阵令人感到耳膜发麻的嘶鸣。 在发出嘶鸣的同时,不断地跳跃c甩身,想把间宫从自己的背上甩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发生了。 对于想把自己甩在地上的这匹烈马,间宫面无表情地用一种特殊的力道扯动着手中的马缰。 口中不断地念叨着“哆哆哆哆哆哆”的奇怪拟声词。 没过一会,间宫胯下的这匹暴躁至极的烈马便渐渐冷静了下来。 在间宫上马后,牧村也随意地挑了一匹马。 另外2匹马的性情看上去就要温顺地多了,在牧村上马后,他胯下的这匹马既不跑也不跳,只打了几个响鼻。 虽然间宫和牧村二人都会骑马,但绪方还是能一眼看出——间宫的驯马技术先不提,光论骑乘技术,间宫就超过牧村太多了。 骑在马背上的间宫他的腰和双腿都是非常放松的,而牧村的背和双腿都是紧绷着的。 “间宫,你以前该不会也在什么地方学过马术和驯马术吧?” “你说对了。我以前曾经在信浓地区学过马术和驯马术。快上马吧,绪方君。我们要开始赶路了。” “我不会骑马啊”绪方抱着忐忑的心情缓步靠向最后的那一匹马。 “放心吧。”这时,丈三的那名部下说道,“那匹马的性情是最温顺的,即使完全不懂马术,也不用担心会被那匹马甩到地上!” “绪方君,不用担心。”间宫此时也出声道,“我们会手把手教你的,马术不难的,很快就能初步掌握。” 得知最后的这匹马的性情很温顺,绪方他的忐忑之情才稍稍平复了些。 将左脚踏进马匹左侧的马镫上,然后模仿着间宫和牧村他们刚才的模样一个翻身爬上了马背。 就如丈三的那名部下刚才所说的那样——这匹马的性情的确温顺,背上多了个人也一副乖巧的模样,不吵也不闹。 “把马缰抓紧。”间宫策马来到绪方的身侧,“然后用右脚脚跟轻轻地磕一下马腹。” 绪方按照间宫的指示乖乖照做。 在右脚脚跟轻磕了一下马腹后,绪方胯下的这匹马立即发出低低的嘶鸣,然后驮着绪方朝前奔去。 对马匹的突然前进没有做好相应准备的绪方发出低低的惊呼,差点从马背上跌落。 “记得要抓好马缰啊。”间宫发出了几声坏笑,随后也轻磕了下胯下马匹的马腹,朝前方的绪方追去。 “给我好好地教绪方老兄怎么骑马啊”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后,牧村驱使着胯下的马匹紧跟在了间宫的身后。 在间宫和牧村手把手的教导下,绪方也总算是渐渐掌握到了骑马的诀窍,已可以很好地驾驭他的这匹马——当然,这也跟他的这匹马性情特别温顺有关。 如果换一匹性情暴躁的马给绪方,绪方只怕会在马背上摔个狗吃屎。 有了马匹,3人的赶路速度立即就快了起来。 3人自纪伊一路北上,朝尾张进发着。 绪方没有特意去数他们花了多少时间才抵达尾张,在过去了不知多少时间,绪方才终于听到间宫和牧村他们说——我们快到了,前面就是我们葫芦屋的根据地。 现在是黄昏时分。 落向西天的太阳映照着密布天空北半部的云,天空开始染上日没的色彩,但地上还算明亮。 托了这还算明亮的光线的福,绪方能够清楚地看到一座被群山环抱的小村子坐落在他的眼前。 因为是快要吃晚饭的时间,袅袅炊烟从村子各处冒起。村口处,几个顽童正在嬉戏,在旁边的田地里,绪方更是看到有不少村民在收拾农具,准备回村中吃饭。 望着这不论从何处看都平常至极的小村子,绪方脸上的表情与神色不由得变得古怪了起来。 “间宫,牧村,你们葫芦屋的根据地就在这里吗?” “你是不是在想——这普普通通的农村竟然是你们葫芦屋的根据地?”牧村用半开玩笑的语调反问道,“你若是这么想就对了,毕竟这里是故意布置成一幅普通的模样。” “这座农村其实算是我们葫芦屋的前哨阵地。”间宫此时轻声道,“这里的村民都算是我们葫芦屋的人,一旦有外人靠近此地,这里的村民就会立即将‘有外人前来’的消息告知我们。” 在见到间宫和牧村二人后,几名刚好站在村口处的村民立即满脸恭敬地迎上来。 而间宫和牧村在来到村口后便翻身下马,将马匹的缰绳交给这几名村民。 看到间宫他们下马,绪方也立即下马,学着间宫他们刚才的样子,将缰绳交给那几名村民。 而那几名村民似乎并不是第一次牵马,在接过绪方3人的马后,便用灵巧的手法将这3匹马朝村子的一角拉去。 “绪方君,接下来我们要走一段山路了。” 间宫一边说着,一边朝这座村子背后的一座大山一指。 “我们葫芦屋的根据地,就在那座大山里面。” “现在应该快要吃晚饭了,我们动作快一点的话,说不定能赶上晚饭。” “话说回来——我一直都忘记问你们了,你们葫芦屋的成员多吗?”望着间宫所指的那座大山,绪方问道。 “不多。”间宫伸出4根手指,“整座葫芦屋,除了主公与源一大人之外,包括我和牧村在内,一共只有4名成员而已。” “人数未免也太少了吧!”绪方没好气地大叫道。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想把你拉入我们葫芦屋?”间宫苦笑了下,“绪方君,我们葫芦屋的另外2名成员他们的性格都有些怪怪的,所以——做好心理准备吧。”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66章 美男子与贵公子 间宫和牧村领着绪方在山野间不断奔跑c飞跃。 直到天空即将全黑,建筑物的影子才终于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 望着眼前的这一建筑物,绪方一愣。 尽管对建筑没什么了解,但绪方还是能辨出——这似乎是一座寺庙的寺门。 看出了绪方的这一疑惑的间宫从旁解释道: “这地方以前是一座寺庙。” “后来因不知什么原因而荒废了。” “主公见这寺庙的位置不错,于是就将这座寺庙稍微改造了一些,充作我们葫芦屋的根据地。” “原来如此”绪方一边这般嘟囔着,一边环顾着四周。 不得不说——这座寺庙的位置的确很优越。 寺庙旁边就有一条小溪流过,有充足c稳定的水源。 同时藏于深山之中,位置隐蔽,不易被他人发现。 虽然寺门紧闭,但绪方还是能隐约看到寺庙有淡淡的光亮透出。 间宫走上前去,用力地敲了敲寺门。 间宫的敲门声直接打破了这片深山的静谧。 敲门声在寺门的上空“盘旋”c“回荡”了好一阵后才渐渐消散。 绪方注意到——间宫敲门时并不是随便乱敲的。 而是按照一种特定的节奏敲着门。 在敲门声落下后,绪方听到寺门的后面传来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吱呀 寺门被缓缓拉开一条缝。 门口的缝隙很小,但也足够寺门后的人观察门外的动静了。 在寺门被拉开一条缝,开门之人透过这条门缝看了一眼是谁敲门后,一道平淡的c近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年轻男声自门后响起: “间宫君,牧村君,你们回来了啊,好久不见了呢。” “嗯,的确是好久没见了呢,浅井。和你分别时还是冬天,而现在都快到夏天了。” “你们两个似乎还带了个客人回来吧先进来吧。” 说罢,原本只被拉开一条小缝的寺门被缓缓拉开,拉出了一条足够人穿行的大口。 直到此刻,绪方才终于看清了这名负责开门以及刚才和间宫交谈的男子长什么模样。 是个美少年啊——这便是绪方在看到这名男子后的第一印象。 这名男子的年纪应该在20岁到25岁之间。 和绪方c间宫一样,这名美少年也没有剃月代头,留着总发,别着中规中矩的发髻。 面容俊美得足以让人发出惊呼。 身材不胖不瘦,眉毛弯曲秀长,眼睛锐利有神,鼻梁笔直高耸,嘴唇红润线条优美,肌肤白皙,肤质好到让绪方敢确信——这家伙的皮肤一定很遭女人们的嫉妒。 硬要说此人身上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应该就是矮吧。 此人的身高如果换算成现代地球的长度单位的话,应该只有1米6左右。 当然,这个身高放到江户时代已经算可以了,可以归类到“身材颀长”的那一类。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c绝对很受女人们欢迎的美男子。 是绪方自来到这个江户时代后所见过的长得最帅的男人,帅到让绪方都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淡淡的羡慕。 在绪方正打量着这名美男子时,这名美男子也在打量着绪方。 至于间宫此时则站在二人的中间,给二人做着介绍。 “绪方君,这位是浅井七郎兵卫。是我刚才跟你讲过的我们葫芦屋的另外2名成员中的其中一名。” “浅井。这位是绪方逸势。就是那个刽子手一刀斋。” “哦?”听完间宫的介绍后,浅井的眉毛微微一挑,“你就是刽子手一刀斋啊” 浅井的这副口吻像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绪方一般——但绪方对此也并不感到疑惑。 毕竟知道他这号人物实在是太正常了,毕竟他的通缉令可以说是遍布整个日本。 与浅井相互行了一礼后,浅井领着绪方等人穿过寺门,朝佛寺的深处进发着。 浅井在前面带路时,间宫不断地朝浅井扔来一个又一个问题。 “主公在吗?” “主公和源一大人进深山苦修了。” “又去修行了吗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们3天前开始的修行,大概明天早上的时候就能回来。” “明天早上吗那还好,难得有客人上门,如果他们要过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那就麻烦了。那岛田呢?岛田现在在这吗?” “岛田现在正在准备今天的晚饭,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刚好要开饭了,如果你们再迟点回来就没有你们的饭了。” “那实在太好了,我们刚好肚子饿了。绪方君,在吃饭之前,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吧。我们这儿什么都不多,空房最多。” “好,那就有劳了。” 间宫给绪方安排的房间很简单,应该是原先住在这里的僧人们所住的厢房。 房间虽不算宽敞,但却非常地干净,各种家具也都一应俱全。 绪方弯下腰随手摸了一下地板——手指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 “真干净啊” “主公喜欢干净。”间宫道,“在主公的要求下,这座寺庙要永远处于一尘不染的状态。” “每天都会有山下那个负责充当我们葫芦屋前哨阵地的村子里的村民过来帮我们打扫。”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待会开饭的时候我会让人来叫你。” “嗯。” 目送着间宫离开后,绪方用力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脚下的榻榻米上。 今天早上还骑着马赶路,今天晚上就住进了葫芦屋里面——不知为何,这种人生历程的快速变化,让绪方有了种不现实的感觉。 就在绪方思考着大概要在这里待几天时,轻轻地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纸拉门被拉开,一张从没有见过的年轻面庞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 这名敲绪方房门的青年手中还捧着一床被褥。 “请问足下就是间宫前辈和牧村前辈带回来的客人——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吗?” “没错。”绪方点了点头,“请问你是?” “在下是岛田胜六郎。奉间宫前辈的命令,前来给足下送被褥以及叫足下来吃饭。” ——岛田胜六郎 绪方在心中默默咀嚼着这个人名。 ——这应该就是间宫他所说的葫芦屋的另外2名成员的最后一位了吧 ——现在除了他们那神秘的主公以及木下源一之外,葫芦屋的4名成员我都见过了 岛田给绪方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 非常地年轻,从外表上看,年纪应该不到20岁,脸上还透着一股稚气。 五官端正,剑眉星目——也算得上是英俊,但和浅井那种级别的美男子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留着总发c别着发髻,左腰间规规矩矩地别着2把刀,身高换算成地球的长度单位,应该只有1米57左右。 将手中的被褥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地上后,岛田朝外努了努下巴。 “一刀斋大人,请随在下来吧,在下带你去吃饭的地方。” “好。不用叫我一刀斋大人,叫我绪方就可以了。” “是,绪方大人,请随在下来吧。” “不用加上‘大人’的后缀算了,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在岛田的引路下,岛田与绪方一前一后地走在了前去吃饭的路上。 “我们葫芦屋已经好久没有客人光顾了。” 走在前头的岛田,一边走一边朝身后的绪方笑道。 “我很高兴啊,终于能在这里看到新的面孔了。” “我可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哦。”绪方笑了笑,“毕竟我只是来这里做做客而已,待个1c2天的时间我就会走了。” 通过这短暂的接触,绪方已经发现了岛田的2个特点。 第1个特点——健谈,很乐于与人讲话。 在给绪方领路时,他的话头就没有停下来过。 第2个特点——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贵公子的气质。 岛田不论是说话,还是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优雅的气息。 这让绪方敢肯定——岛田的出身肯定很好,家境一定非常不错。 “岛田。”绪方主动朝岛田说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17。”岛田毫不犹豫地应道。 “17啊真年轻啊。” “是啊。”岛田苦笑道,“在下是葫芦屋年纪最小的人,所以主公也好,间宫前辈他们也罢,都把在下当小弟弟一般看待,让在下非常地苦恼啊,明明在下也已经是一名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你的家境一定很不错吧。”绪方接着说道,“我看你的修养非常好 的样子。” “嗯。论家境的话,在下的家境的确还算是优越。” “在下是江户的拥有9000石石高的旗本——岛田家的长子。” “旗本?”绪方忍不住乍舌。 旗本武士——幕府将军的直属武士,拥有直接觐见将军的权力,有着自己的领地,但领地的总石高不满一万石。 旗本之间也有高低之分。 据岛田刚才所说,他们家的领地高达9000石——这已经算是高级别的旗本了。 “原来你是名门望族出身啊。”绪方忍不住感慨道,“名门望族出身的你,为何会加入葫芦屋啊?” 根据地坐落在深山老林中的葫芦屋——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贵公子会来的地方。 “为何会加入葫芦屋吗”岛田仰起头,看向头顶的星空,脸上浮起淡淡的回忆之色,“因为憧憬着某个人,所以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随着那个人加入葫芦屋了。” “在下虽是葫芦屋的成员,但其实加入的时间并不长,在去年夏季的时候才受邀加入了葫芦屋,是目前加入葫芦屋最晚的人。啊,绪方大人,我们到了。” 绪方朝前望去——只见在前方的空地上驾着一个锅。 锅底下已经铺好了正燃烧着的木柴。 5张小凳子放在这个锅的四周,其中3个凳子已经被间宫c牧村c浅井3人所使用,只留下2个空的凳子。 这2个凳子想必便是留给绪方和岛田二人就坐的。 见绪方和岛田来了,间宫朝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二人坐过来。 在凳子上坐定后,绪方看着身前锅中那不断向上吐着泡泡c快要被煮开的热水,说道: “今天吃什么啊?” “吃大杂锅。”一旁的浅井面无表情地答道。 “大杂锅?”绪方疑惑道。 “除了主公之外,我们所有人在制作料理方面,都有着很强的惰性。”牧村苦笑着,“平常都是主公负责我们的一日三餐。主公不在的时候,为了省事我们就会煮大杂锅。” “所谓的大杂锅”浅井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他脚边的一盆蔬菜,“就是把所有的食材都扔到同一个锅里。” 说罢,浅井直接把盆中的所有蔬菜都扔到了锅中。 而牧村也紧随其后,将几根肉干投了进去。 间宫c岛田也不甘示弱,纷纷将手头所有的素材都扔到里面。 望着间宫4人这副不断往锅里扔食材的模样,不知为何让绪方想起了正往黑色的大锅扔着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调制魔药的魔女 锅内那原本干干净净的汤水,其颜色随着食材的不断投入,其颜色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 望着已经变成诡异的棕色的汤水,绪方渐渐的感到胃口全无 在等待锅内的食材煮熟时,5人开始了随意的闲聊。 “间宫。”浅井率先朝间宫问道,“你带刽子手一刀斋来我们葫芦屋做什么?你成功说服他加入我们葫芦屋了吗?” “没有。我已经给绪方君他发出过邀请了,但被绪方君他拒绝了。绪方君他此次上我们葫芦屋,只是单纯地来做个客而已。” “做客?”浅井的眉头微微一皱,“间宫,主公可不怎么欢迎我们随便带外人进来。” “我知道。”间宫的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之色,“可绪方君他可不算是什么外人啊。”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绪方君也算是主公的师弟了。” “什么意思?”浅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连岛田也朝间宫投来疑惑的目光。 “绪方君他啊,可是掌握着无我二刀流哦。” “什么?!”2 浅井与岛田异口同声地喊道。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67章 刽子手与佛敌的会晤 “绪方老兄还是靠着源一大人亲手绘制的那破秘籍参悟到无我二刀流的哦。”牧村在一旁补上一句。 听到牧村的这句话,浅井和岛田的目光再次一变。 浅井和岛田此时的目光,就像是在一头有着3个脑袋c7条手臂的变种人一般。 “了不起。”一直以来对绪方的态度都不冷不热的浅井,他此时的语气已满是敬佩之色。 一旁的岛田则仿佛还没从震惊回过神来一般,仍旧将惊愕的目光投在绪方身上。 “在下加入葫芦屋后,源一大人就送了在下一本无我二刀流的秘籍。”岛田正色道,“在下认真研读了数遍后,就当成废品扔进壁橱里面了。绪方大人你是如何读懂这本秘籍的?” 对于浅井和岛田的这些称赞,绪方苦笑着随口说了几句类似于“我只是运气好”之类的话敷衍了过去。 “你既然掌握了无我二刀流的话,那你的确也算是我主公的师弟。”浅井淡淡道,“源一大人一定会非常想见你的。只可惜源一大人和主公现在外出修行了,你得到明天才能见到主公与源一大人。” 绪方有从之前间宫与浅井的对话中听出——他们葫芦屋的主公与木下源一现在不在这,似乎是跑到什么地方修行去了。 “你们主公总是会外出修行的吗?”绪方随口问道。 “嗯。”岛田点了点头,眼瞳中闪过崇敬的光芒,“主公是我见过的最勤奋的人。” “本就是天赋过人的天才,却还是不断进行着和折磨没什么两样的苦修。” “主公时不时就会到外地进行修行。”间宫接话道,“有时候会去荒芜人烟的森林,有时候会去瀑布若是源一大人心情好,会跟着主公一起去修行,做主公的陪练c对主公进行剑术上的指导。” 虽然还没有见到间宫他们的主公,但一副“修行狂人”的模样已经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在闲聊中,锅中的食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煮熟了。 “可以吃了。”间宫拿一柄大勺捞了下锅内的各种食材后轻声道,“绪方君,我们这里的碗筷数量不够,所以得需要你用你自己的那副碗筷来吃饭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需要客人自己自备碗筷来吃饭的地方” 绪方一面吐槽着一面解下挂在他腰间的竹筒。 这竹筒是绪方自纪伊北上前往尾张时,在半路上自己制作的碗筷。 这个有半个拳头宽的竹筒可以当碗来使用,竹筒里面装来2根用竹子制成的筷子。 从纪伊到尾张,绪方就一直靠着这副碗筷解决这一路上的吃饭问题。 “没办法。”间宫苦笑了下,“我们葫芦屋的碗筷刚好只有6副,我们4个和主公c源一大人每人各1副,的确是没有任何多余的碗筷供外人使用。” 绪方定睛一看,发现间宫他们手中的碗筷的确都有用洗不掉的颜料写着各自的名字。 间宫的碗和筷子上写着个“间”字,牧村的碗和筷子上写着个“牧”字以此类推下去。 从进入葫芦屋到现在才过去了不到1个时辰的时间,但绪方已经对这个葫芦屋有了不少的了解了。 绪方原以为葫芦屋是个草莽气息很重,类似于瓦岗寨之类的地方。 然而,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葫芦屋各处都干干净净,还特别注重个人卫生,每个人都有着各自专用的碗筷。 同时人员的构成也很复杂。 除了还不知道间宫和浅井二人的出身之外,绪方已经知道了牧村和岛田二人的过往——前者是雅库扎出身,后者是名门望族出身。 成员构成的复杂,更是让葫芦屋多了几分奇葩的气息。 绪方他们吃饭的地方是这座寺庙内的一处院子上。 之所以选择在院子上吃饭,大概是因为害怕燃烧着的柴火会把全木制的寺庙给点着吧。 因为周围的光线并不明亮的缘故,绪方直到饭都快吃完了,才注意到在院子的一角树着根奇怪的高高的东西。 定睛朝这根大旗望去,借着锅底柴火的光亮,绪方勉强看清了这根高高的东西是什么。 “千成葫芦?”绪方嘟囔道。 树在院子一角的这根高高的东西,是一个马印。 是千成葫芦马印。 马印算是日本独有的一种玩意了。 马印也被称为马标c马验,是专门在战场上表明武将位置的标志物。一般只有统兵在千人以上的武士才有使用马印 的资格。 千成葫芦则是最富有寓意的马印之一。 每次打胜仗就加上一个小葫芦,希望成百上千次的成功,于是,最终叫做千成葫芦——这便是千成葫芦的寓意。 间宫察觉到绪方注意到立在院子一角的千成葫芦后,微笑着朝绪方介绍道: “主公非常喜欢葫芦。” “这就是‘葫芦屋’这一名字的由来。” “除了取了‘葫芦屋’这一名字之外,还把千成葫芦当作我们葫芦屋的象征c旗帜。” “所以千成葫芦算是我们葫芦屋的‘家纹’了。” “原来如此”嘟囔了一声后,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们主公的品味非常不错嘛。” 千成葫芦这种富含积极寓意的东西,的确是相当适合用来当作组织的象征。 在吃过晚饭后,间宫说了一声“绪方君你早些休息”之后,便与其他人一起各自散开了。 葫芦屋这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和娱乐活动,一吃过晚饭后,他们就各自散开c各回各房了。 吃饱喝足c见其他人都离开后,绪方也循着自己的记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今日的黄昏到来之前,绪方一直都在赶路。 赶路时所产生的疲乏感此时也渐渐从绪方的体内各处涌出。 将岛田之前拿给他的被褥在榻榻米上铺好,然后躺在其上。 虽然是在陌生的地方c陌生的被褥中睡觉,但绪方却睡得格外地香——长时间的在外漂泊,早就让绪方练就了“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的技能。 度过了平静的一夜后,绪方习惯性地在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起床了。 将被褥收拾好c放置在房间的一角后,绪方拉开纸拉门c走出了房间。 纸拉门刚拉开,股股湿润的空气立即朝绪方扑面而来。 因为葫芦屋的根据地坐落在深山之中的缘故,所以早晨的露水相当中,空气中仿佛都夹杂着一颗颗水珠一般。 空气有些冷,只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绪方便感到身上的衣服就有些湿了,令他不得不退回房间。 刚退回房间,房外便突然传来了浅井的声音: “一刀斋,起床了吗?我来给你送早餐了。” “起了。” 绪方的话音刚落,他房间的纸拉门便被毫不客气地拉开,浅井他那英俊至极的脸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之内。 浅井的手中提着个竹篮,里面所装着的东西,想比便是他刚才所说的早饭。 “受间宫之命,前来给你送早餐。为了省事,所以我把我自己的那份也带来了,我们一起吃吧。” 说罢,浅井也不客气,把竹篮放在了榻榻米上打开,里面有一盆热粥,还有一盘咸菜与一盘鱼。 热粥不是普通的白粥,里面下了不少的料。 望着这丰盛的早餐,绪方挑了挑眉。 “我还以为又要吃大杂锅了呢” “主公回来了,当然就不需要再煮大杂锅了。”浅井淡淡道,“这早餐是主公做的,好好品尝主公的手艺吧。” 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你们主公回来了吗?” “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和源一大人回来了。” “源一大人现在正在睡觉,主公正在和间宫他们一起吃早饭。” “主公和源一大人都知道了你的事情。” “一刀斋,在吃过早饭后,跟我走吧,主公对你非常感兴趣,特别想见你。” “知道了。”绪方点了点头,“那我们快吃吧,我刚好肚子也饿了。” 掏出自己的那副自制碗筷装了一碗粥c尝了一口后,绪方的眼睛立即一亮。 “你们主公的手艺真不错啊” “毕竟料理是主公的爱好以及最引以为豪的特长之一,快吃吧。” 浅井双目紧闭,双手合十,轻声念叨了一声“我开动了”后,便拿起自己的碗筷,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自昨天晚上绪方就发现浅井似乎是一个很注重礼仪的人。 昨晚吃饭时,只有浅井和岛田二人会在吃饭前念叨“我开动了”。 但岛田在念叨“我开动了”时只是随口一说,不像浅井这样还会十分恭敬地双手合十且双目紧闭。 二人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将竹篮中所有吃的全部扫光后,浅井将已经吃空的各种碟碗收回到竹篮中,然后轻声说道: “好了。一刀斋,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主公。” “嗯。”绪方拿起放在身边的两把佩刀站起身来,“不用一直叫我‘一刀斋’,叫我绪方就可以了。” “不。”浅井轻轻地摇 了摇头,“绪方念起来太麻烦了,还是一刀斋念起来容易点。” “你喜欢就好。”感到有些无语的绪方轻叹了口气。 绪方的读法“一gata”,一刀斋的读法是“yit一ai”,两者都是3个读音,绪方真不知道浅井觉得“绪方”比“一刀斋”难念的根据是什么 绪方跟着浅井在这座被葫芦屋征作根据地的废弃佛寺里兜兜转转。 没一会的功夫,浅井便带着绪方来到了这座寺院占地面积最大的地方——佛堂。 将左腰间的大释天解下c用右手拿着,与浅井一后一前地进入佛堂后,绪方便见到了此时正恭敬地跪坐在左右两侧的间宫c牧村c岛田3人。 “早上好,绪方君。”间宫朝绪方微微一笑,“主公还要等一会再来,你先在这稍微等一等吧。” 间宫朝佛堂的中间一指。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在间宫所指的地方跪坐而下,然后将大释天放在了自己身体的右侧。 在绪方坐定后,浅井便缓步走到了岛田的身旁,跪坐在了岛田的身侧。 间宫与牧村跪坐在佛堂的左侧,浅井与岛田跪坐在佛堂的右侧,而绪方则跪坐在佛堂的中间。 望着此情此景,绪方不禁莞尔。 这副场景,就像是使者来觐见他国的大名一般。 绪方就是那个使者,而间宫4人就是这个大名的臣子。 在等待间宫他们的主公到来时,绪方百无聊赖地观察起了周围。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观察的。 这座佛堂可以用空无一物来形容。 本该放着佛像的地方已经没有佛像。 周围也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 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应该就是树在绪方前方的那根千成葫芦马标了。 绪方没想到连这座佛堂内也有千成葫芦马标。 不过这根马标比院子里的那根要小上不少。 就在绪方闲得开始数起这根马标上有多少颗葫芦时,他突然听到他的身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终于来了吗 因为实在是等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所以早就有些不耐烦的绪方抱着淡淡的怨气回过了头,去看看早就耳闻已久的葫芦屋主公是何方神圣。 然而——在回过头来后,看清来者的面容后,绪方的瞳孔立即就因惊讶和错愕而猛地一缩后。 ——这c这家伙就是间宫他们的主公?! 就在绪方疑惑着此人到底是不是间宫他们的主公时,间宫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便回答了绪方的这一疑问。 间宫4人此时都一脸严肃。 将双手撑在地上,恭敬地对这名正缓步步入佛堂内的这个人行着大礼。 而绪方他那错愕的目光则一直定格在此人的身上,视线跟着此人从佛堂大门一路跟到他的前方。 间宫他们的主公在那根千成葫芦马印的下方坐定后,用冷冽且不失威严的嗓音说道: “诸位,抬起头来吧。” “是!”4 间宫4人齐声高喝了一声,随后缓缓抬起了头来。 而绪方现在仍未从错愕中缓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后,绪方才终于不由自主地缓缓嘟囔道: “女人” 与下巴齐高的乌发,圆圆的脸,明亮的大眼睛,精致的口鼻,这个时代平均水平的身高——这便是此时正坐在千成葫芦马印之下的人c间宫他们的主公c有“佛敌”这一称号的葫芦屋主人的容貌。 年纪大概在20岁上下。 面容算不上很漂亮,但也并不丑。 右腰间插着柄白柄白鞘的胁差。 左手提着柄黑柄黑鞘的打刀。 在千成葫芦马印的底下坐定后,她把那柄黑柄黑鞘的打刀放置在了自己身体的左侧。 “初次见面,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间宫他们的主公用冷淡的语气轻声道,“我就是葫芦屋的主人——木下琳,姑且拥有着‘佛敌’的诨号。”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68章 师姐“佛敌”VS师弟“刽子手”(上) 听完葫芦屋的主人——也就是木下琳的自我介绍后,绪方忍不住用自己那布满复杂之色的目光再次上下打量了木下琳数遍。 “间宫你们的主公怎么是女人啊” “哦?原来大名鼎鼎的刽子手一刀斋是那种歧视女性,觉得女性没有佩刀资格,没有统驭他人资格的人吗?” 琳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之色。 周遭的气氛也随着琳这句话的说出而瞬间变得紧绷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可能产生琳的误会后,绪方连忙说道: “不,我并不歧视女性。我只是单纯地因和预期不符而感到吃惊而已。” “我一直以为能统驭间宫4人的葫芦屋主人是一名五大三粗的强悍男性” “我可从没说过我们的主公是男人哦。”间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接话着。 琳将她那带着淡淡好奇心的视线刺向绪方。 “九郎和弥八登上蝶岛所遭遇的一系列事,以及你的事,我刚才都听九郎他们说了。” “真是惊讶呀。”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能靠着伯公的那本破秘籍参悟无我二刀流。” 绪方有听间宫他们介绍过他们主公与木下源一的关系。 木下源一是琳的爷爷的哥哥。 所以琳刚才口中的伯公,指的自然正是木下源一。 “只可惜伯公他现在正在睡觉,没法及时来看你这个之前素未蒙面的“徒弟”一眼。” “1个时辰前结束外出修行c回到葫芦屋,从九郎的口中得知我多了个师弟时,我真的是有种得知父亲原来还有个私生子c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感觉。” 听到琳这一番莫名喜感的比喻,绪方不禁莞尔。 绪方没想到——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冰冰气场的木下琳,竟然还会开这种带着莫名笑点的话。 再次打量了绪方几遍后,琳突然换上了严肃至极的语调: “虽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算是我的师弟,但我并不想认你做我的师弟,也不想认你做我们无我二刀流的弟子。” 绪方的眉毛一挑。 至于间宫4人此时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不愿认我为你们无我二刀流的弟子吗可以告诉我原因吗?”绪方将双手交叉探进两边的袖子里。 “因为我觉得你只不过是一个偷窃了我们木下家的剑术的窃贼——这个原因你觉得如何?” 听到琳的这句话,绪方的脸上也开始浮现出不悦之色。 “木下小姐,你刚才这句话有失偏颇吧?” “是你的伯公将无我二刀流的秘籍赠予给我师门,我光明正大地通过你伯公赠予的这本秘籍掌握了无我二刀流——何来盗窃一说?” “再说了——我算不算你们无我二刀流的弟子,应该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你伯公说了算吧?” “你错了。”琳仍旧满面冰霜,“就是我说了算。在2年前,伯公他已经传位于我,我现在就是无我二刀流的二代目宗家。” “我觉得你算是我们无我二刀流的弟子,你就是。” “我觉得你不算是我们无我二刀流的弟子,你就不是。” “我觉得你算是偷了我们木下家的剑术,你就是窃贼。” 绪方的脸上此时已经布满了浓郁的不耐之色。 “琳小姐你是在找我茬吗?” “你多心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既然如此——琳小姐我也陈述一个事实吧。” 绪方换上了嘲讽的语调。 “我这个窃贼在无我二刀流上的造诣说不定还在你这个正统直系传人之上哦?” 既然琳一直没给绪方好脸色,那绪方也不再客气了,也不再给琳任何的好脸色,直截了当地对她开嘲讽。 跪坐在两边的间宫等人此时都已是面带焦急。 傻子都感受地出来绪方和琳之间的氛围现在已成紧绷态势。 “浅井前辈”岛田悄声朝身旁的浅井悄声说道,“主公她是怎么了为何火气这么大一直对绪方大人说着很失礼的话” “我怎么知道。”浅井没好气地应道。 间宫4人都绞尽脑汁想着可以缓和绪方和琳之间这紧绷氛围的方法。 但还待他们想出办法,在受了绪方那记嘲讽的琳眉头微微一皱。 随后—— “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水平吧。” “你想怎么见识?” “没有什么能比实战更能展示剑术的高低了吧?” “原来如此,那么——在下就如足下所愿地让你见识一下吧。” 绪方对于“被琳承认为无我二刀流的弟子”c“被琳承认为自己的师弟”这些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些所谓的“名分”在绪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之所以应战,纯粹只是因为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对他抱有莫名敌意的家伙。 见绪方答应了,琳微微颔首,偏转过头朝底下的岛田说道: “岛田。” “在!” “去拿3柄木刀过来。2柄打刀,一柄胁差。” “是!” 岛田的动作很快。 没一会的功夫,他便遵照琳的吩咐拿了3柄刀回来。 绪方挥了挥左手的木制胁差,以及右手的木制打刀。 确认了重量与重心都没有问题后,绪方看向身前已经摆好了中段架势的岛田。 绪方还以为是琳亲自下场跟他对打,但没成想原来不是。 琳挑给绪方的对打对象是岛田。 琳仍旧跪坐在那根千成葫芦马印之下,而间宫等人则远远地站到一边,给绪方和岛田留出足够的空间。 “原来不是你跟我打吗?”绪方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刀,一边朝跪坐在马印下的琳问道。 “连胜六郎都没法打败的人,可没有资格让我拔刀。” “这样啊那——岛田,我上了。” “来吧!”岛田将本来就已经握得很紧的刀握得更紧了些。 在攥紧了手中双刀后,绪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摆出了“无我二刀流”的起手式。 在摆好了“无我二刀流”的这一瞬,绪方也将自己的呼吸切换为了“源之呼吸”。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2点】 【目前反射神经值:11点】 望着绪方他那已眼熟至极的节奏上下起伏着的胸口,琳的目光一凝,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道: “真的是源之呼吸而且水平不低” 望着身前摆着标准至极的中段架势的岛田,绪方突然想到: ——这似乎还是我自中了不死毒后所打的第一场战斗呢 在蝶岛上留下的创伤c疲惫早已全部恢复。 在创伤c疲惫全数恢复后,绪方才终于明显地感受到——他体内的那不死毒给他带来的身体机能上的增幅是确确实实的。 并不是暂时性的增加,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永久性的增加。 他的力量c敏捷c反射神经等能力真的全都得到了全面的提高。 借着和岛田的这场战斗,来检验下获得增幅后的身体具体到了什么水平吧——绪方的心头刚出现这一想法,身前的岛田便发出颇有气势的气合,对绪方展开了攻击。 望着朝他迎面而来的木刀刀刃,绪方的眉头微微皱起。 岛田的每一记攻击都兼具气势和威力——只可惜他的每一招都被绪方用垫步给躲掉,或是用刃反给直接架开。 在一一化解掉岛田的每一招每一式的同时,绪方的眉头越皱越深。 啪! 用左手的胁差再次架住岛田的一记横斩后,绪方朝岛田轻声道: “你没有学过任何剑术吗?” 岛田现在的表情就像是说的谎话被人给拆穿了一般。 顶开绪方的刀c后退数步拉开与绪方之间的距离后才轻声回应道: “没错。我没有师从任何流派。” 在岛田朝他挥出第一刀后,绪方便感受到了一种异样感。 直到连续闪过c接下岛田数招后,绪方才终于确定了这种异样感是怎么回事——岛田出的每一招都是普通的横砍和竖劈,不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剑技。 用现代地球的用语来说,岛田这种情况就是——只会平a,不会放技能。 “你看起来似乎只会横斩和竖劈呀?”绪方追问道。 “嗯。”岛田苦笑了下,“毕竟我没有学过任何剑术,因此我不懂任何剑技,所以我只会横斩和竖劈这2招。” 说到这,岛田顿了顿。 随后用坚定的语调朝绪方说道: “我虽然不懂得任何剑术,但我的实力还是很强的,请不要小瞧我。” 岛田似乎误以为绪方刚才的那2个问题是在嘲讽他不懂得剑术。 在听到岛田的这句后,绪方摇了摇头: “才不会小瞧你。倒不如说——我很敬佩你。” “在不懂得剑术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达到这种强度,让人敬佩。” 绪方的这番话是真心话,并不是在恭维岛田。 虽然岛田只懂得横斩和竖劈,但可以看出——岛田一定是苦心磨练过他仅会的这2招。 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c精准度,都达到足以令人发出惊叹的程度。 普通的武士在对上岛田后,还真不一定是这个不懂任何剑术的武士的对手。 在刚才闪避c招架岛田的攻击时,绪方其实也在观察岛田的实力。 而现在——绪方也对岛田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评估了:还不是他绪方逸势的对手。 紧了紧手中的两柄木刀后,绪方主动朝岛田冲去! 啪! 绪方的胁差与岛田的刀重重撞在一起。 两柄刀在半空中重重相撞后的下一瞬间马上分开。 绪方并没有终止他的攻势。 在胁差被架住后,又立即挥动右手的打刀朝岛田砍去。 绪方就这样不断交错挥动着双刀,对岛田展开连绵不绝的猛攻。 而岛田也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专心防御着绪方的每一记斩击。 因太过专注,岛田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起来。 就在岛田专心致志地防御着绪方的每道斩击时 “唔!” 岛田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因为全副身心都放在了防御绪方的斩击上,所以岛田没有注意到——绪方刚才冷不丁地伸脚勾了他的脚一下。 绪方所用的这一招,是不知火流柔术里面专门用来破坏敌人身体重心的招式——勾足。 之所以一直对岛田发动连绵不绝的斩击,便是为了让岛田的注意力都放在对他斩击的防御上,而忽略了对下盘的保护。 因下盘的稳定遭到了绪方的破坏,所以岛田的架势因下盘的不稳而出现了巨大的破绽。 对于这个破绽等待已久的绪方不带任何的迟疑,挥动打刀朝岛田的左肩劈去。 这毕竟只是切磋,并不是生死决斗,所以绪方并没有瞄准岛田的面门,而是瞄准了他的左肩。 在下盘失去稳定的情况下,岛田还是咬紧了牙关,挥动手中的刀,打算奋力一搏,看看是否能够将绪方的刀给架开。 而岛田这最后的努力注定是做无用功——因为绪方的左手还握着一柄胁差呢。 绪方举起左手的胁差,将岛田那打算架住他攻击的木刀给挡住。 最后的防御希望破灭,绪方的打刀精准地命中了岛田的左肩。 虽然绪方收着力了,但再怎么收力,木刀砍在人的身上,那名被砍的人也不会好受到哪去。 岛田脸上的五官立即因疼痛而拧在了一起并跌坐在地上。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流转,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8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80点,不知火流忍术2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4(2610/3200】 【无我二刀流等级:8段(1600/65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1段(230/250)】 “你输了。”绪方将木刀的刀尖指向瘫坐在地的岛田的鼻尖。 “绪方大人”岛田揉着自己那仍旧在发疼的左肩,“你未免也太奸诈了吧竟然还伸脚来勾我的脚” “胜六郎!”琳的声音陡然响起。 琳的声音中充溢着淡淡的不满之色。 “不要找借口。” “刚才你之所以会败,只是因为你的修行不够而已。” “在战斗中忘记保护自己的下盘——这就是修行不够的证据” “给我好好反省。” “是”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69章 师姐“佛敌”VS师弟“刽子手”(下) 岛田似乎很听琳的话。 在遭到琳的这番训斥后,垂下头,面露淡淡的沮丧之色,然后退到正站在一边的牧村的身旁。 岛田站到牧村的身边后,牧村立即抬起手揉了揉岛田的头,嘴唇翕动——似乎是在安慰岛田,只可惜隔的距离有些远,绪方并没有听清牧村具体都跟岛田说了些什么。 只看到在牧村的嘴唇重新闭紧后,岛田的神色变得稍微好看了些。 “如何?”绪方抬起目光,扫向琳,用戏谑的语气说道,“我现在有资格让你拔刀了吗?” “浅井!” “在!”浅井一边高声应和着,一边出列。 琳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捡起岛田刚才使用的那柄木制打刀,然后接着朝浅井说道: “帮我再拿把木制胁差过来。” “是!”听到琳的这一命令,浅井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迅速应了一声“是”,然后朝佛堂外奔去。 浅井很快拿了柄木制胁差回来。 用左手握紧木制打刀,右手握紧浅井刚刚送过来的木制胁差,摆好无我二刀流的起手式后,不苟言笑的琳将一如既往的冷淡目光刺向了绪方。 “来吧,刽子手一刀斋。” “终于可以同门相残了吗。”用嘲弄的语气这般说道之后,绪方也将双手的刀重新提起,摆好了无我二刀流的架势。 望着用左手握打刀c右手握胁差的琳,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逆二刀左撇子吗 二刀流分正二刀和逆二刀。 用右手握打刀c左手握胁差的绪方便是标准的正二刀。 而所谓的“逆二刀”顾名思义就是反过来,用左手握打刀c右手握胁差。 因为琳使用的是逆二刀,所以她的架势和绪方是完全相反的。 刚才琳进佛堂c绪方第一眼看到琳时,就注意到琳是把胁差插在右腰间的——这个时候绪方就已经注意到了琳似乎是左撇子。 在看到琳摆出逆二刀的架势后,绪方才终于确定——琳就是左撇子。 在连做了2个深呼吸后,琳的胸口开始照着和绪方的胸口同样的节奏上下起伏着。 将自己的呼吸切换为“源之呼吸”后,琳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凌厉了起来。 二人并没有对峙太久。 就像是事先约好的一般,二人近乎是在同时后足一踏,朝彼此冲去。 绪方的打刀与胁差,跟琳的打刀与胁差在半空中重重地相撞在了一起。 二人现在就像两头正在对撞的公牛一般,二人手中的双刀便是彼此的牛角。 在凑近了之后,绪方对琳身形之娇小有了一个更加直观c确切的感受。 琳的身高算是这个时代的平均水平。 而这个时代的平均水平就是——普遍都矮。 阿町的身高换算成现代地球的长度单位,大概是155厘米——这样的身高放在这个江户时代之中,都已经算是高挑那一类型的了。 而琳的身高,据绪方的目测,大概只有145厘米。 这样的身高在这个时代并不算矮,但和绪方这个有170厘米高的人站在一起,就显得非常娇小了。 但如此娇小的身体却隐藏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两柄重量并不算轻地木刀被她毫不费力地舞动着。 感受着顺着琳的这2柄木刀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的巨力,绪方不禁暗自乍舌。 心中不由得产生了“这人真的是女儿身吗”的想法。 二人以这种“公牛对撞”般的架势对峙了一会后便迅速分开。 在结束这一角力后,绪方挥动右手的打刀朝琳劈去。 在离琳的肩头还有一段距离时便被琳用她的胁差给架住,然后顺势将左手的打刀一舞,朝绪方的侧腹劈去。 因为身高的缘故,琳的最佳攻击位置自然而然便是绪方的腹部。 琳所使用的这一招,绪方再眼熟不过了——正是流转。 这是绪方第一次和同样使用着无我二刀流的人交手——这让绪方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啪! 就像刚才的琳一样,绪方也竖起了自己的胁差,架住了琳的攻击。 使用着相同招式的二人不断交换着攻防,一时之间战况成了胶着之势。 “间宫前辈”岛田忍不住朝身旁的间宫问道,“你觉得谁会赢呢?” “现在二人都处于不相上下的状况。”间宫轻声道,“只不过再这么打下去,主公她落下风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互换了数十回攻防后,绪方使用着垫步后撤了数步,拉开与琳的距离。 而琳也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趁着这一空隙调整着自己刚才那因一连串的猛攻而有些凌乱的呼吸。 经过刚才那一连串的交锋,绪方对琳的实力已有了一个大致的把握。 琳的实力,简而言之就是——很强。 无我二刀流的每一招的水平,据绪方预估,基本都在他之上。 尤其是流转和垫步——论水平应该都已达到了“大师级”的水平。 论在无我二刀流上面的造诣,目前的琳毫无疑问在现在的绪方之上。 然而,琳却有着一个极其致命的短板。 那就是——因女儿身的缘故,琳的身体素质较差。 当然——琳的这个“身体素质较差”,是和绪方这样的人相比较差。 论身体素质,琳还是远超普通的男性的。 但和绪方相比,就还有着些差距了。 力量也好,体力也罢,都不如绪方。 经历了刚才的一系列缠斗,绪方还游刃有余。 而琳的呼吸已经有些凌乱了。 琳也就速度和敏捷上要比绪方强——但也只是强一些而已,并没有强到可以靠着这优势打败绪方的程度。 因女儿身的这一致命短板,再这么缠斗下去,琳渐渐落入下风最后落败将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真令人惊讶”将呼吸稍微捋顺后,琳轻声道,“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 说罢,琳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缓缓调整着身体的架势 望着突然改变身体架势的琳,绪方的双眼微微一眯,稍稍收紧了些正握着双刀的双手。 琳连做了数个深呼吸,在将自己注意力调整到最集中的那一刻 啪! 琳的踏地声响到让人不由得担心她脚下的地板会不会被她给踩烂。 如一根离弦之矢冲到绪方的跟前后,琳挥动右手的胁差朝绪方劈去。 面不改色的绪方使用着垫步后撤了一步,躲开琳的这记下劈。 然而——绪方的双足才刚刚在地板上踏定而已,琳的下一记攻击便马上迎面而来了。 琳这次使用的是她左手的打刀。 此次琳的剑速超乎绪方的想象,瞳孔微微一缩后,迅速判定用垫步很难完美躲开琳的这记攻击后,抬起胁差将琳的打刀给格开。 用胁差格开琳的第2记攻击后,琳的第3记攻击来了。 再次挡开琳的这第3记攻击后,绪方的双眼微微一眯。 在连续挡下琳的这3记攻击后,绪方已经敏锐地发现——琳的这3记斩击的节奏都各不相同。 以往阅读无我二刀流的秘籍时的记忆此时开始在脑海中浮现——无我二刀流有2大剑技:7连斩技“蝉雨”和13连斩技“星落”,这2大连斩技的一大特点就是:每一刀的节奏都不同,以此来打乱敌人自己的节奏,引诱敌人出现破绽。 ——是蝉雨或是星落! 绪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因为绪方的系统到现在都没有解锁蝉雨和星落这2大技能,所以绪方也不知道琳现在使用的是蝉雨还是星落。 第一次碰上这种节奏是乱的连斩的绪方不敢大意,深吸了一口气,提聚起全副身心迎战琳的星落。 绪方将手中双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刃挥动所吹起的风压构成了一座壁垒,将绪方牢牢保护着。 双目死死地盯着琳握刀的双臂,使用着刃反将琳的每一刀一一挡下。 在将琳的第7刀给挡下后,错愕与震惊之色已不受控制地在琳的脸上浮现。 在第7刀被绪方给挡住后,琳后退数步,退到安全距离之中。 望着后退的琳,绪方暗道着: ——7连斩看来刚才木下琳所使用的就是“蝉雨”了。 刚才的那记蝉雨对琳的消耗似乎很大,琳此时的呼吸已经十分明显地变了急促起来——不过消耗大倒也是正常的,这种节奏是乱的连斩技对使用者的要求自然是相当地高。 甩了甩有些酸胀的双臂后,绪方随口朝琳轻声道: “你好强啊能让间宫他们心悦诚服跟随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小角色啊。” “多谢夸奖,但我并不喜欢听奉承。” “我这可不是奉承哦,我是真心觉得你很强。” 就如绪方刚才所说 的这样——他并没有在奉承琳。 刚才在硬接琳的蝉雨时,其实是险象环生的。 绪方有好几次差点就被琳给砍到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男人的话,我说不定已经败给你了。” 绪方的这句话也是实话。 若不是因为身体素质在女儿身的琳之上,绪方说不定已经败在琳刚才的那记蝉雨之下了。 在随口夸赞了琳一句后,绪方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世界果然很大啊果然是人外有人c天外有天能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 ——果然我要走的路还很远啊 就在绪方感慨着自己的修行不足时——异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在绪方刚才的那句话音落下后,站在绪方身前的琳脸色猛地一变。 同样脸色骤变的人,还有在一旁观战的间宫4人。 注意到这些人的脸色都发生巨大变化的绪方面露惑色。 就在绪方思考着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时,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下来的琳将双手手指一松。 两柄木刀在重力的影响下从琳她那松开的手掌中掉下,落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不打了吗?”望着松开手中木刀的琳,绪方忍不住这般问道。 琳没有理会绪方的这个问题。 而是缓步走回到那千成葫芦马印之下。 然后捡起了放在千成葫芦马印之下的那柄黑柄黑鞘的打刀。 望着捡起这柄黑刀的琳,绪方的脸色也瞬间一变,心中隐约意识到了琳似乎打算做什么。 而琳接下来的举动也完美符合了绪方的猜想。 噌! 琳猛地拔出了这柄黑柄黑鞘的刀,露出了如墨水般漆黑的刀身。 琳将这把黑刀抬起,刀尖对准绪方的鼻尖。 “拔刀!”然后这般沉声说着。 “牧村。”在一旁观战的间宫此时也是脸色一沉,呼唤了一声身旁牧村的名字后,跟牧村使了个眼色。 读懂牧村的眼神的意思后的牧村郑重地点了点头后,快步冲出了佛堂。 而在牧村离开佛堂后,间宫立即前冲数步,拦在了绪方与琳之间。 “主公!请您冷静!” “九郎!你给我让开!” “主公!”间宫此时也换上了严肃得多的语调,“一旦拔了真刀,就脱离切磋的范畴了!请把阎魔收回去吧!” “让开!”然而,琳却没有理会间宫的苦劝。 年纪最小,加入葫芦屋的时长最短的岛田此时看了看绪方,然后又看了看琳,满脸焦急,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站在他身旁c双手抱胸c默默地看着间宫苦劝琳的浅井。 “浅井前辈!您不去和间宫前辈一起去劝主公收刀吗?” 对于岛田的这一问题,浅井只淡淡道: “连间宫都劝不了主公的话,我上也白搭。” 在浅井作壁上观c岛田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间宫与琳的争论仍在继续着。 “九郎,我再说一遍——让开!” “主公,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这般做了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就让开。” 琳没有理会间宫这个新的问题。 只将凌厉的目光割向间宫。 感受着琳这如刀割一般的目光,间宫轻叹了口气。 随后默默地退下c站回到他刚才所站的地方。 在间宫刚才劝琳时,绪方已经默默地将他那刚才放置在一旁的大释天拿了回来。 左手提着大释天的绪方朝身前的琳轻声道: “容我确认一遍——你真的要用真刀吗?” “一旦用了真刀,就不再是切磋,而是死斗了。” “废话少说!”琳娇喝道,“快拔刀!” “”绪方没有再说话。 仓啷啷啷 只默默地将左手按在大释天的鞘口,拇指一敲,将大释天顶出鞘口,然后缓缓地拔刀出鞘。 在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反射下闪着白光的大释天与闪着黑光的阎魔隔空对峙着。 肃杀之气开始在佛堂的四周弥漫。 在一旁观战的间宫3人此时无不是一脸沉重。 就在绪方和琳将力气灌注到后脚,准备朝彼此杀去时 “师姐与师弟拿真刀自相残杀——成何体统!都给我收刀!” 一道暴喝突然自佛堂的大门处响起。 更多最新章节 ,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70章 平平无奇的剑圣 这道暴喝的响起,令绪方和琳的脸上双双浮现出惊色。 不过琳脸上的惊色还夹杂着几分懊恼。 绪方循声朝佛堂的大门望去。 首先出现在绪方视野范围的是气喘吁吁的牧村。 牧村现在的模样就像刚刚跑了无数个冲刺一般,额头上挂着细汗,胸口剧烈起伏。 紧随牧村之后出现在绪方视野范围内的,是一名老人。 这名老人正趴在牧村的后背。 一名脸蛋密布皱纹c看上去年岁已经不小的老人。 这名老人的皮肤就像是已经干掉的橘子皮一般。 头发已经全数花白,凌乱地披散着。 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色和服,眼中c脸颊上挂着淡淡的困意——似乎是刚刚才睡醒。 而这名老人随后打出的一个大大的哈欠,也印证了绪方的这一猜想——这名老人应该就是在刚才被牧村紧急叫醒,然后一路背了过来。 见牧村终于将这老人带了过来,一旁的间宫神色一松,长出了一口气: “牧村你终于来了没有枉费我刚才拖时间的那番努力” “幸不辱命。”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这般回应了间宫一声后,牧村将他背后的老人放下。 牧村将这名老人带过来时似乎格外匆忙,这名老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被牧村背了过来。 但这名老人也不在意,就这么光着脚缓步朝绪方和琳二人走来。 “小琳,你在干什么?” 这名老人用相当严厉的语调朝琳这般问道。 “”而琳却并没有回答老人的这个问题。 只沉着脸把头垂下——这副模样像极了做错了事c亟待长辈处罚的小孩子。 “给我把阎魔收回去!” “是。” 琳将手中黑刀的刀尖贴回鞘口,“呛”的一声把这柄黑刀收回鞘中。 刚才间宫费了无数口舌都没能成功劝琳收刀,而这名老人只简单的一句就让琳毫无怨言地收刀归鞘。 随着琳的收刀,原本凝聚在她与绪方之间的这紧绷气氛立即随之一送。 弥漫在周围的肃杀之气也跟着一起消散了大半。 见琳收刀了,绪方也缓缓地将他的大释天收起。 “九郎,是你把我伯公叫来的吗?”琳转过头,将凌厉的目光割向间宫。 “没错。”间宫毫不迟疑地说道,“皆是我间宫一人的注意,若是主公您对我不满的话,就请尽情地处罚我吧。” “哼!” 对着间宫重重地“哼”了一声后,琳拂袖而去。 包括绪方在内的佛堂内所有人,此时都用神色各异的目光目送着琳离开。 直到琳彻底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内之后,绪方才在心中暗道着: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琳给绪方的初印象相当地糟糕。 全程一副不苟言笑c冷冰冰的模样也就罢了,还对他带着莫名的恶意,一直说些怪话找他的茬。 刚才还莫名其妙地拔出了真刀,要与他进行生死决斗。 绪方默默地给琳贴了个标签:脑子似乎有问题的怪人。 “唉小琳这性格真是棘手啊” 就在这时,刚刚的那名老人突然发出了一通自言自语的感慨。 在这般感慨了一通后,这名老人将视线转到了绪方的身上。 “你应该就是绪方逸势吧。本来还想等睡到下午后再来见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了。” 老人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 “嗯体格不错,是练剑的好苗子呢” 在这名老人正打量着绪方时,绪方也正打量着这名老人。 “那个请问——您就是木下源一吗?” 虽然心中已经确定此人的身份,但绪方还是忍不住用试探性的语气朝这名老人问道。 “没错。”老人也不扭捏作态,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就是木下源一。” 现在离这名老人——也就是木下源一更近了些后,绪方得以更加清楚地看清源一的脸。 源一的外貌,用一个词汇来形容,那就是——平平无奇。 除了身高在这个时代的平均身高之上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 源一的身高比绪方要稍矮一些。大概只 有168左右。 被密集皱纹所掩盖的五官普普通通,算不上多么难看,但也绝对算不上多么帅气。 留着精心修剪过的山羊胡,自下巴垂下的胡须约有成人的食指般长。胡须和他的头发一样,都已花白。 泛着柔和光芒的双眼,就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一般。 简单地上下打量了源一数遍后,绪方忍不住在心中暗道: ——他就是被间宫和牧村他们吹到天上去的“天下无双”c“剑圣”木下源一吗 源一这副平平无奇c普普通通的外表,相比起天下无双的剑客,更像是一名慈祥的邻家老爷爷。 不过若说源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有剑客的样子——这样的说法也有失偏颇。 源一的双手手掌密布着老茧——这便是练剑之人的象征。 就在绪方想要再对源一说些什么时,源一突然朝绪方说道: “真是抱歉啊” 源一一边说着,一边朝绪方鞠躬致歉着。 “在牧村君他背我过来时,已经跟我说了你和小琳之间都发生什么事了。” “小琳跟你说了很多失礼的话我代她向你道歉。” “啊不必如此。”绪方连忙说道,“这点小事我并不介意我现在只好奇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把她给惹恼了” “因为你刚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男人的话,我说不定已经败给你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浅井此时突然答道。 “我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绪方一脸的困惑和迷茫。 “在一般人的确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但在我们主公眼里就不是这样了。”浅井轻声道,“‘男’c‘女’这些词汇在我们葫芦屋这可是相当敏感的字词哦。” “唉”源一长叹了口气,“之后再慢慢聊吧,既然现在都已经醒来了,那么——先去吃早饭吧。” “间宫君,有剩的早饭吗?” “很遗憾——没有。因为不知道源一大人您会这么早醒来,所以主公刚才没有煮您的早餐。” “真过分啊那——间宫君,可以拜托你给我做点简单的早饭吗?” “小琳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会肯做饭给我吃的。” “知道了。”间宫苦笑了一声后,扶着腰间的刀朝佛堂外走去。 “绪方君,你吃过早饭了吗?”源一将目光重新投到绪方身上。 “已经吃过了。” “那就再陪我吃一点吧。”源一露出和煦的微笑,“我们边吃边聊。” 绪方一行人此时正位于他们昨夜吃晚饭的那个院子里。 间宫往锅中投着各种食材,熬煮着掺杂了各种佐料在内的米粥。 牧村则站在间宫的对面给间宫打着下手,将一根根掰折好的木柴塞进锅的下方。 现在的天气已经重新热起来了,所以没一会的功夫,靠近柴火的牧村便已是满头大汗。 为了凉快一些,牧村索性脱掉上身的衣服,露出了后背的赤龙纹身。 在佛堂散开后,浅井与岛田便不知去向。 源一则与绪方并肩坐在锅的旁边。 源一目前给绪方带来的最大的印象,就是——亲切。 非常的亲切c随和,一点架子也没有。 绪方原本还担心像源一这样的绝世高手会不会是什么脾气或行为古怪的人。 “小琳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源一轻声道。 “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她一直很介意自己女儿身的身份。” “或者说是很恨自己女儿身的身份。” “所以相当憎恨他人嘲讽她的性别,或是自夸自己的性别。在与‘性别’有关的问题上极其敏感。” “绪方君你的那句‘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男人的话,我说不定已经败给你了’在小琳耳中,就是在向她自夸你是男人,所以你才一直没有败。” “她是不是太敏感了一点。”绪方忍不住吐槽道,“我明明没有这个意思啊她是怎么理解成这样的” “小琳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源一苦笑道,“她的这种性格也让我苦恼了很久啊” 绪方陪着源一一起苦笑了几下。 在苦笑的同时,绪方回想着刚才与木下琳之间的战斗。 刚才的那场战斗,给绪方带来的最大的感悟,便是——这个世界的能人高手果然好多。 在今天,绪方就碰到了一个能与他暂时斗个不相上下的女人。 ——江户幕府统治日本二百 余年,幕府麾下的高手只怕数不胜数吧 绪方没来由地这般想道。 绪方俯下头,望着自己那摊开的c布满各种老茧的双手手掌。 ——就不说全天下了光是一个江户幕府,其麾下肯定都有不少高手。 ——里面肯定有很多目前的我远远不是其对手的能人 潜藏在脑海中的记忆画面,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从绪方的脑海中自动弹出——绪方回想起了蝶岛的近之助c宗海等人。 弱小的近之助一行人得去向幕府谈判,才得以拥有一条生路 一副画面自动在绪方的脑海中勾勒了起来:在未来的某一天,他遭遇了幕府的一名身手远在他之上的高手。 毫无还手之力的他,得像近之助他们那样卑躬屈膝地向幕府的人谈,才能拥有一条生路 这副画面刚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绪方便猛地甩了下头,像是打算将这一画面从脑海中甩出一般。 ——我还 绪方一面在心中暗道着,一面缓缓攥紧了双拳。 ——不够强大啊 “绪方君。” 就在这时,本在认真熬粥的间宫突然说道。 “你现在是不是很疑惑——我们的主公性格这么糟糕,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还要跟随她?” 听到间宫的这个问题,绪方先是一愣。 然后立即在心中暗道着: ——没错,你怎么知道。 在经历了刚才那番与木下琳并不愉快的相遇后,绪方便冒出了这一想法:间宫c牧村他们这些那么强的人为何会跟随这个看起来性格有很大缺陷的女人? 当然——绪方不可能直截了当地对间宫说“没错,你说对了”。 这么回答的话,总归有些不得体。 就在绪方思考着要怎样回答才能更得体些时,间宫便微笑着自问自答道。 “我不清楚其他人是为什么要跟随主公。” “但我可以稍微跟你说一点我下定决心跟随主公的理由。” “因幼时成长环境的问题,使得主公的自尊心过高,令主公在某些地方过于偏激了些,但是她在某些地方却又有着独特的温柔。” “正是她这份独特的温柔折服了我” 间宫的目光闪烁,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绪方君你如果与主公多多接触的话,总有一天你也能察觉到主公的这份足以使人折服的温柔。” 听完间宫的这番话,绪方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木下琳刚才那副拿刀指着他的画面 这副画面,怎么也没法和“温柔”这个词汇挂上钩 “好了。”源一这时连拍两下手掌,“不聊小琳了,来聊些别的东西吧。绪方君,可以跟我讲讲你到底都是怎么学会我的无我二刀流的吗?” 源一的这句话,将绪方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见源一打算换话题,绪方也乐得顺这个话头将话题给换了。 刚才的那一系列事件,让绪方对于木下琳这号人物的印象非常不好。 因此也并没有任何想要对她有更进一步的了解的想法。 绪方用尽量简短的语句,将他师伯从源一的手中得到无我二刀流的秘籍c这秘籍传到他师傅c然后他师傅又传给他,最后他凭借着自己那超群的理解力参悟到秘籍里面的招式的这一全部过程给源一概述了一遍。 当然了——凭借着超群理解力参悟到秘籍里面所有的招式这一段是纯瞎编的。 认真地听完绪方的这一番概述后,源一突然发出了几声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的笑声。 “间宫君!牧村君!你们看到了吗?!” 源一一把揽住绪方的肩头。 “你们私底下总是说擦屁股用的草纸都比我亲手写的秘籍有用!” “瞧瞧!还是有人能够凭借着我亲手写的秘籍学会无我二刀流的!” 有人能看懂并学会自己秘籍上所写的招式——这似乎让源一相当地高兴。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71章 天下无双,不过如此! 对于现在像个小孩一样高兴地不得了的源一,间宫和牧村只对视苦笑了一声,不作任何的回应,继续默默地干着各自的事情。 一脸得意地向间宫和牧村炫耀了一番后,源一接着朝绪方问道: “秘籍上所有的招式你都学会了吗?” 绪方摇了摇头。 “蝉雨和星落这2招我还在学习中,还没有掌握。” 绪方的无我二刀流目前仅剩下这2招还没解锁——7连斩技蝉雨,以及13连斩技星落。 “这2招你还不会吗只可惜呀,我现在老了,精力不济,已经不想再教除了小琳之外的人练剑了”源一苦笑道,“这2招只能由你自己去根据秘籍慢慢参悟了” “没关系。”绪方微微一笑,“我现在对这2招已经有大致的掌握了,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完全掌握了。” 绪方的这句话半真半假。只有“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掌握了”这句话是真的——等无我二刀流的等级再提高一点后,他就能解锁这2大技能了。 而源一此时换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么——绪方君,你有进过无我境界吗?” “有。”绪方郑重地点了点头,“不过我也只进过一次而已” “哦?”源一的目光一凝,“你有进过无我境界啊不错嘛,可以跟我详细讲讲你进无我境界的全过程吗?” 绪方将他的那成名战——于广濑藩的百人斩战役简略地和源一说了说,详细说清了自己在进入无我境界时的那一瞬间。 简单地跟源一概述完自己进无我境界的过程后,绪方的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之色。 在犹豫了一会后,绪方才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咬了咬牙关朝源一说道: “木下大人” “叫我‘源一大人’就可以了。”源一微微一笑,“相比起姓氏,还是叫我的名更顺耳一点。” “那源一大人,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说吧。”源一爽快地说道,“你提的问题我若是回答得上的话,我会知无不言的。” “源一大人有没有办法可以自由地进入无我境界呢?” 在进过一次无我境界c尝过一点无我境界的甜头后,绪方其实就已对这无我境界着迷了。 只可惜——自百人斩战役过后,绪方便再没有进过无我境界。 绪方之所以会同意间宫的邀请c到葫芦屋这做客的主要原因便在这——打算亲自来向木下源一问问是否存在自由进入无我境界的方法。 绪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大老远地跑来尾张这边。 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后,源一稍稍一愣。 随后一边捻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边微笑道: “自由进入无我境界的方法吗还真有哦。” “可以告诉我吗?”绪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方法就是”源一抬起手指在绪方的胸口一点,“源之呼吸啊。” “源之呼吸?”绪方疑惑道。 “秘籍上有写吧?‘源之呼吸是进入无我境界的捷径’。” “而将源之呼吸练至登峰造极之时,便能自由地进入无我境界。” “源之呼吸可是我此生的得意之笔。” 说到这,源一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自豪之色。 “源之呼吸本就是我为了能自由进入无我境界这一目的而开创出来的呼吸术。” “在成功将这呼吸术开创出来后,我便取我名字中的‘源’字来作这呼吸术的名字。” “源之呼吸是进入无我境界的捷径。其原理就是通过呼吸节奏的改变,来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在注意力的集中程度达到极致时,便可进入无我境界。” “将源之呼吸练至登峰造极之时,便可自由进入无我境界。” “不过源之呼吸可没有这么好练。” “能否将源之呼吸练到极致,努力与天赋缺一不可。” “源之呼吸的练习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能苦练。” “我是直到10年前才终于将源之呼吸练到极致。” 听完源一的这最后一句话,绪方的眉头一挑。 “源一大人你既然说你在10年前便已将源之呼吸练至巅峰,这岂不是说明现在的你已经可以自由进入无我境界了?” 对于绪方的这个问题,源一 笑而不语。 反倒是正在专心熬粥的间宫此时轻笑了几声: “绪方君,要不然你以为源一大人为什么一大把年纪了,却仍旧是天下无双?” “”绪方在沉默了一会后,缓缓站起身后,向源一行了一礼,“源一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如果是想让我告诉你练习源之呼吸的诀窍的话,请恕我拒绝。”源一笑道,“源之呼吸的练习没有任何的诀窍,唯一算得上是诀窍的,应该就只有多多使用了。” “不在下并不是想向你请教源之呼吸的练习诀窍。”绪方摇了摇头,“在下想向你讨教!” “哦?”源一的眼中闪过几分惊讶之色,“你想向我讨教?” “我想亲身体会一下何为‘天下无双’!”绪方一字一顿c铿锵有力地说道。 绪方的这句话让间宫和牧村二人双双停下了各自手中的动作,朝绪方投去情绪各异的目光。 源一没有立即同意绪方的讨教请求。 而是先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绪方一眼。 “亲身体会一下何为真正的‘天下无双’?”源一重复了一遍绪方刚才所说的话,“绪方君,我可以理解成——你想看一下被称为‘天下无双’的男人有多强,对吗?” “没错。”绪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想亲眼看看自己与当世最强的差距有多少!” “为何想要看清自己与当世最强的差距有多少呢?”源一接着追问道。 “自我习剑至今,已与数不清的强敌交锋。” 绪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追忆之色。 “经历了数不清的死斗。” “遇到的敌人也一个比一个强” “越是战斗,越是觉得自己的修行不足” “前阵子在蝶岛上,我更是亲眼目睹了弱小之人的凄凉下场,连条生路都得自己求出来”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间宫和牧村脸上的神色双双发生细微的变化。 他们二人自然知道绪方刚刚所说的“弱小之人”,指的自然是蝶岛的那些靠跟幕府谈判才终于谈出条生路的岛民们。 “我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也陷入这种卑躬屈膝讨生路的窘境。” “所以——我想变得像源一大人你这样强大。” “强到不需卑躬屈膝,只凭手中剑就能骄傲地活下去。” “因此,我想亲眼看看我和被誉为‘天下无双’的男人之间,还有多少差距!” “那个”间宫此时面露尴尬之色地轻声说道,“绪方君,我当时和你说的‘只要做到天下无双就能视幕府如无物’这句话其实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啊” “不。”绪方摇了摇头,“间宫,我觉得你当时和我说的这些话很有道理。” “原来如此。”源一此时轻轻地点了点头,“所以——绪方君你是想以我为目标,成为像我一样的天下无双的存在,对吗?” “算是吧。”绪方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么——绪方君,你觉得天下无双是什么呢?” “嗯?”绪方被源一这奇怪的问题给弄懵了。 在迟疑了一会后,才答道: “天下无敌,谁也不是他对手的人,便是天下无双。” “这就是你对天下无双的理解吗” 再次轻轻地点了点头后,源一缓缓站起了身。 以为源一要接战的绪方,慢慢压低了身体的重心,将左手按在了大释天的鞘口上。 “源一大人。”一旁的间宫轻声道,“需要我把我的刀借给你吗?” “不。”源一微笑着摇了摇头,“不需要。” “不需要?”绪方疑惑道。 不论是绪方还是间宫c牧村,此时都是一脸的疑惑。 就在绪方打算追问源一不要间宫的刀,要怎么和他对打时,源一突然摊开右手掌,向绪方招了招手。 “绪方君,可以把你的打刀借我用一下吗?” “欸?”如果“困惑”这种情绪是液体状的话,那么绪方脸上的“困惑”已经多到可以从他的脸上滴落下来了。 “源一大人,为何?”绪方忍不住朝源一这般问道。 “你把刀借给我后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 绪方缓缓地将大释天拔出后,将刀柄朝源一递去。 将大释天接过后,源一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大释天的刀身。 在仔细观察了一遍大释天的刀身后,源一发出低低的惊呼: “这刀纹绪方君,你这刀是天向宗僧人的手笔——我说 得对吧?” 绪方的眉毛忍不住因惊讶而一挑:“正是。” “好刀啊。”源一不吝赞美,“与小琳的‘阎魔’与‘振鬼神’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阎魔?振鬼神?” “小琳的打刀和胁差的名字。小琳的阎魔也是天向宗的手笔哦,不过阎魔已是有二百来年历史的古刀了。绪方君,可以把你的胁差也给我看看吗?” “可以。” 将大自在也交给源一后,源一将大释天和大自在竖起,交替观察着这2柄刀。 “你的胁差也是天向宗的手笔呢。你的这2柄刀有名字吗?” “有。打刀大释天,胁差大自在。” “都是佛教用语呢果然是天向宗僧人所打造的刀啊天向宗的僧人们一向喜欢用佛教用语来做他们打造出来的刀的名字。” “不过你的这2柄刀和传统的天向宗的刀又有些不同呢。” “你的这2柄刀似乎还掺杂了一些西洋的铸造术在里面啊” 欣赏完绪方的这2柄刀后,源一将大自在还给绪方。 “绪方君。”源一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攥紧了大释天,“看好了,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被誉为‘剑圣’c‘天下无双’的木下源一那绝世无双的战力!” 源一抬起头,看向头顶的苍穹。 “我现在就把天空劈成两半给你看看!” “什么?!”绪方发出惊呼。 “看好了!!” 说罢,源一仰起上身,同时将手中的大释天缓缓举过头顶。 这副架势,仿佛真的是要把天空给斩成两半一般。 绪方此时的脑子也飞快地转动起来。 ——劈开天空?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源一这一脸认真的模样,让绪方不禁自我怀疑了起来。 ——他该不会真的有办法把天空劈开吧?! 在这番自我怀疑之下,绪方的呼吸都忍不住放缓了起来。 不仅是绪方,就连一旁的间宫和牧村现在都被源一这试图一剑劈天的举动给惊到了。 3人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各自的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不敢放过源一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动作。 源一似乎是在蓄力。 在闭着双眼c连做数个深呼吸后,源一猛地睁开了双眼!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发出气势惊人的气和的同时,源一对准头顶的天空,猛地将手中的大释天一劈! 刀刃挥动所刮起的风压,笔直地朝源一头顶的天空刺去! 绪方等人急忙朝源一的头顶看去。 源一头顶的天空,此时竟然——! 屁事也没有 几朵白云仍旧在那懒洋洋地飘着。 别说天空了,连这几朵软软的白云都没有被劈烂。 就在绪方c间宫c牧村3人一脸懵逼地仰头看着毫发无损的苍穹,不知源一到底在搞哪一出时,源一放下了手中的大释天。 然后发出了一声自嘲般的嗤笑。 “绪方君,看到了吗,这就是被称为‘天下无双’的木下源一的实力。” “连软绵绵的白云都斩不开。” “天有万里宽,剑只三尺长。即使你有拘神遣将之能,也只斩得了3尺内的东西。” 说罢,源一将手中的大释天扔还给绪方。 “跟天下无双的高手对决,与跟个3岁幼童对决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都只是在跟只能斩到3尺内物事的普通人战斗而已。天下无双——只不过如此而已!” 说完这句话后,源一坐回到了他原先所坐的位置,搓着手朝间宫说道: “间宫君,粥煮好了吗?刚才使了一记‘劈天斩’,我现在更饿了。” “已经可以吃了” “源一大人”一旁的牧村此时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你刚才虽然说了一大堆好像很厉害的话,但你其实只是懒得和绪方老兄切磋——我说得对吧?” “哈哈哈哈!”对于牧村的这一质疑,源一大笑了几声。 就在源一刚打算说些什么时—— “我和源一大人的切磋在刚才已经开始并已经结束了” 刚才一直呆站在原地的绪方此时轻声道。 “我已经深刻体会到我与天下无双的差距了” “境界差得太远了” “哈哈哈哈哈!”源一再次发出 一连串豪爽的大笑,“坐回来吧,绪方君。” “间宫君他已经煮好粥了,一起来稍微吃一点吧。” “是” 重新坐回到源一的身旁后,绪方将他一直随身携带c挂在腰间的竹筒朝间宫递去。 间宫知道绪方已经吃过早饭了的,所以并没有给绪方装太多。 但绪方此时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 源一刚才跟他所说的话,直到现在仍旧在绪方的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 “好好努力吧。绪方君。” 坐在绪方旁边正一个劲地扒着粥的源一此时轻声说着。 “以天下无双为目标——这种事情没有意义。” “不要去追求什么天下无双,只想着慢慢努力c享受着努力的过程便可。” “虽说天有万里宽,剑只三尺长,即使纵使穷尽一生也斩不开苍穹,但也可在这小小的三尺方寸之地内体会到变强的乐趣。” “嗯。”绪方原本凝重的目光,此时重新焕发出了些神采,“源一大人,谢谢您的指点!”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72章 上洛(上)【新年快乐!】 说罢,绪方将手中竹筒内的热粥一股脑地朝口中灌去。 在热粥入口后,绪方眼睛一亮。 “间宫”绪方放下一口气喝空的竹筒,“你的手艺真不错啊” “因为我以前曾经在三河地区跟某人学过料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绪方没好气地说道,“你既然手艺这么好,为何还总是要跟其他人一起吃什么大杂锅呢?” “因为一些原因,我虽然擅长做料理,但我并不喜欢做。绪方君你还要吃吗?锅里还剩一点。” “不了。” “那把锅中还剩的粥给我吃吧。”一旁的牧村此时出声道,“我现在刚好肚子饿了。” 牧村快步离开拿来了自己的碗筷,然后又快步回到了这里。 仍旧光着上身的牧村在从锅中装粥时,刚好是后背冲着绪方的。 望着牧村后背的这赤龙纹身,绪方忍不住感慨道: “牧村你背后的赤龙纹身真是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好厉害啊像是真的有龙在你的后背盘卧一样” “多谢夸奖。”对于绪方的这称赞,牧村用不咸也不淡的语调冷淡回应着,“虽然绪方老兄你夸我的纹身厉害,让我很高兴,但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我背后的这纹身。” “嗯?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我背后的这条龙。” 牧村的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坐在绪方身旁的源一便立即说道: “牧村君,你太妄自菲薄了。” “稍微给自己一点自信的。” “你配得上你背后的那条龙,也配得上‘剑龙’的称号。” “剑龙?”绪方疑惑道。 “嗯?绪方君你不知道吗?以前牧村君在京都当差的时候,可是深受景仰,被京都的人们冠上‘剑龙’的称号” “源一大人!”源一的话还没说完,牧村便突然大吼了一声,“够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通过一声大吼打断了源一的话后,牧村抓起自己的碗,“咕咚咕咚”地将里面所盛的粥一饮而尽。 说了声“我吃饱了”后,牧村便将上身的衣服重新穿起,端着自己的碗筷从绪方等人的视野范围内快速离开。 间宫和源一的脸上面露无奈的苦笑。 唯有绪方一人一脸懵逼。 “牧村他怎么了?”绪方忍不住朝间宫和源一问道。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间宫耸了耸肩,“这事关牧村的私事,所以我也不方便多说,绪方君你如果实在好奇的话,就等之后有机会再去慢慢问牧村吧。” “这样啊既然这事关牧村的个人私事的话,那我也不多问了” 将视线从牧村的背影消失的地方挪回来时,绪方瞥到了立在院子一角的千成葫芦马印。 望着这根千成葫芦马印,面露若有所思之色的绪方轻声道: “话说回来——可真巧啊。” “二百年前,原名为木下藤吉郎的丰臣秀吉,高举千成葫芦马印,完成了统一日本的霸业。” “而现在,又有一个姓木下的人高举千成葫芦马印,虽然她并没有完成什么霸业” “千成葫芦马印”和“丰臣秀吉”这号人物近乎是成捆绑状态的。 因为正是丰臣秀吉首次给千成葫芦定名,并用千成葫芦做马印。 自此之后,每逢行军作战,丰臣秀吉都会高举千成葫芦这一马印。 而千成葫芦也成了丰臣秀吉的敌人们梦魇般的存在。 在古代日本,因种种原因连姓带名地把名字给换掉,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日本历史上的不少大人物都换过不少名字。 丰臣秀吉的原用名是木下藤吉郎。 随后换成了羽柴秀吉,最后又被天皇赐姓“丰臣”,最终改名成“丰臣秀吉”。 听完绪方的这通感慨后,间宫微笑着接话道: “这也算是我们主公将千成葫芦作为我们葫芦屋的标志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主公他们家族恰好与丰臣秀吉的原用名同姓。” “而我们主公恰好也相当崇拜丰臣秀吉。” “丰臣秀吉出身如此低微,却完成了如此了不得的霸业,这让主公她非常感动且受鼓舞。” “为了以示自己对丰臣秀吉的崇拜c彰显自己这个‘木下’将向二百余 年前的‘木下’学习的志气,再加上本就喜欢葫芦,所以主公选用千成葫芦做我们葫芦屋的标志。” “为了向丰臣秀吉学习,主公她还曾经闹出过要改姓,改成‘羽柴’的闹剧呢” “当时小琳说她要改姓时,我足足数落了她近半个时辰才让她打消掉这种荒谬的念头”源一一边接话着,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 端着碗筷回到厨房,取来一瓢水随意地清洗了下碗筷c将碗筷放回到专门放众人碗筷的竹篮里面后,牧村便快步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后,牧村便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耗竭了一般,呈“大”字型仰躺在榻榻米上。 “龙吗” 望着顶上的天花板,牧村的右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探了自己的后背 “近乐大人”牧村的脸上泛起一丝苦涩,“您当年把‘赤龙’纹给了我绝对是看走眼了啊纹个缩头乌龟给我还差不多” 当日午前—— 葫芦屋根据地,大门处。 “绪方君。”间宫朝身前已经穿戴整齐c戴好了斗笠的绪方轻声道,“你真的要现在就走c不再在我们这儿多待一会吗?” “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绪方微微一笑,“我已没有再在这里多待的理由与动力。” 绪方之所以会大老远跑来葫芦屋这里来做客,就只为2个目的而已。 一:向木下源一请教是否存在自由进入无我境界的方法。 二:向木下源一讨教,看清自己与“天下无双”之间的差距有多少。 而现在这2个目的都已达成,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待在这葫芦屋了。 更何况——绪方现在和木下琳的关系很微妙。 据间宫他们所说,葫芦屋的一日三餐都是木下琳负责。 同时在差不多半个时辰前从源一那听说了——有一次牧村惹琳生气了,为了惩罚牧村,牧村连续3天在自己的饭菜里面发现以鼻屎为主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直到牧村向琳道歉后,他才终于得以不用再吃鼻屎 牧村在事后才知道这些鼻屎是源一c间宫c浅井c岛田4人轮流挖给琳使用的 这让绪方更加不敢待在葫芦屋了 继续待在葫芦屋的话,说不定就要吃到鼻屎了 为了不吃到鼻屎,绪方特地选择在吃今天的午饭之前离开葫芦屋 因为绪方的离开很突然,没有事先通知任何人,只有源一和间宫二人前来给绪方送行。 “努力修行吧,绪方君。” 源一没有跟绪方说什么“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作为临别礼物,我告诉你一个在源之呼吸还没有练至巅峰时的一个进入无我境界的小诀窍吧。” “绪方君,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当初进入无我境界的那一刻。” “是不是一心想着求胜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绪方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初进无我境界的那一刻——还真的如源一所说的那样,当初在进入无我境界时,他一心想着要赢c要赢过这一百多名武士c取下松平源内的狗头。 “在源之呼吸还没练至顶峰时进入无我境界的小窍门就是——让自己的心里头只想着一件事情。” “一心想着求胜。” “一心想着活下去。” “一心想着要保护好某个人。” “总之就是让自己的心里头只想着一件事情。” “在心里头只念着一件事情c再加上有源之呼吸的从旁辅助,就能更加容易地进入无我境界。” 说到这,源一面露回忆状。 “我当年第一次进无我境界时,也是一心想着要赢。” “在对胜利的疯狂渴求中,我首次进入了无我境界,最终反败为胜。” 绪方默默地将源一刚才给他的这番指导记下。然后郑重地向源一行礼道谢。 向源一道谢过后,站在绪方身旁的间宫此时朝绪方说道: “绪方君,需要我送你下山吗?” “不必了,我记得下山的道路。” “那等下山后,你去山下的那个村子,就是那个充当我们葫芦屋的前哨基地的村子里,跟那里的村民说‘逢间宫之命前来领马’,他们就会把你昨天所骑的马归还给你了。” “嗯?”绪方挑了挑眉,“你打算把那匹马送我吗?” “就当作临别礼物了。”间宫耸了耸肩,“反正马匹对于我们葫芦屋来说,并不是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 “多谢了。”绪方也不多做矫情,直接点头道谢着。 道谢过后,绪方发出半开玩笑的感慨: “真是欠了你们葫芦屋不少的人情啊” 若没有间宫和牧村的相助,绪方还真没那么容易离开蝶岛那个破地方。 在离开蝶岛后,自己也一直在受葫芦屋大大小小的帮助。 先是从间宫他们那学到马匹的骑乘方法,随后今日又得到了源一的亲自指导。 不说这些大的帮助,小的帮助也有不少,比如——从昨晚到现在,绪方已经白吃了葫芦屋的2顿饭了。 受了葫芦屋这么多的帮助,都让绪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虽然和木下琳之间的关系目前闹得很僵,但和木下琳之间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所以绪方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记恨上整个葫芦屋。 更何况和葫芦屋目前给他提供的帮助相比,与木下琳之间的这小小过节还真算不得上什么。 “互帮互助而已。”间宫轻笑了几声。 绪方将头顶的斗笠稍微压低了些,提了提腰间的大释天和大自在。 “那么——我就先行一步了。有缘再见了。” “说不定很快就能再见了。”间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在今天吃早餐c向主公汇报完在蝶岛上的所见所闻后,主公便定好了下一步的行动:前往京都寻找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 听完间宫的这一句话,绪方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早就料到了葫芦屋的人肯定也会来找这对神秘的师徒。 葫芦屋这些年一直在调查“不死”,不可能放过这对说不定会知道很多事情的师徒。 “那你们也好好努力吧。”绪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们寻找这对师徒的难度可比我大得多啊,你们不像我——拥有这对师徒的药方。” “关于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间宫的脸上浮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我们也有我们的线索。” “线索?” “至于是什么样的线索就容我保密了。” “我倒不在意你们的线索是什么,只要别是来跟踪我就行。” “我们才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跟间宫最后说了几句玩笑后,绪方不带任何的迟疑,不带任何的犹豫地朝山下走去。 一直走到源一和间宫二人的身影彻底从他的视野范围内消失c看不见葫芦屋的根据地后,绪方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绪方仰起头,朝自己目前所处的这座大山的山顶望去。 葫芦屋的根据第坐落在半山腰,因此绪方现在也正好处于山腰的位置。 站在山腰c抬头一望便能看到那直直刺向天空的山头。 绪方目前所站的这座山虽高——但并不是这片区域最高的。 绪方放眼望去,能看到不远处那座山——它的高度远在绪方脚下的这座山之上。 但这座山仍旧不是最高的, 位于它旁边的那座山才是目前绪方视野范围内最高的那座山。 ——在更遥远的地方肯定有别的山比这座山还高吧 源一今天早上跟他所说的话,此时在绪方的脑海中回响起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近1个多时辰了,但是源一大人和他所说的这句话绪方仍旧言犹在耳。 (虽说天有万里宽;剑只三尺长,即使纵使穷尽一生也斩不开苍穹,但也可在这小小的三尺方寸之地内体会到变强的喜悦。不要去追求什么天下无双,只想着努力c享受着努力的过程便可) 源一跟他所说的这句话在他脑海中重新回响了一遍后,绪方长出了一口浊气。 随后,一抹淡淡的浅笑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慢慢来吧” 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这般轻声嘟囔了一句后,绪方重新迈开双脚,大步地朝山下走去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73章 上洛!(下)【新年快乐!】 在绪方离开葫芦屋后没多久—— “小琳!小琳!” 源一站在某间房间的纸拉门前,大声地喊着。 “干什么?!”纸拉门后传来不耐的女声。 随着纸拉门的拉开,木下琳的那张带着浓郁烦躁之色的脸出现在了源一的眼前。 “绪方君他已经离开了。” “哦。”得知绪方离开,木下琳只一脸冷淡地应了声“哦”,“他现在走了正好,我可以少煮一个人的饭。” 源一用复杂的目光看了木下琳一眼。 随后长长叹了口气,朝琳轻声说道: “今天早上你和绪方君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其详细经过我已经了解了。” “琳你之所以会对绪方君恶言相向,一直对绪方摆臭脸,是因为你嫉妒他能够仅凭我的秘籍就掌握无我二刀流——我说得对吧?” 源一的这番话的话音落下后,琳没有立即回应源一的这个问题。 只沉默着。 但琳的这种沉默,已经算是变相回答源一的这一问题了。 “小琳。”源一再次叹了口气,“类似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你自幼时起便一直承受的种种磨难,我都有看在眼里,也理解你的苦衷。” “但你这自尊心过高的这个性格,真的得改改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是世间的真理。” “嫉妒他人——这是最无聊c最蠢的事情。” “更何况,你的天赋已经很高了,真的没有必要再去嫉妒绪方” 源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琳突然发出了一声咆哮: “不要再说了!!” 琳的这声咆哮直接打断了源一的话头。 话头被打断后,源一也乖乖地听从琳的话,紧闭着说话,不再说话,只默默地盯着琳她那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看。 琳连喘数口粗气,才渐渐让自己的呼吸重新平缓下来。 随着呼吸的平缓,琳的情绪也渐渐得以重返平静与稳定。 在情绪稳定下来后—— “对不起我刚才说了失礼的话” 琳把头和双肩垂得低低的,向源一道歉着。 因琳把头垂得低低的缘故,源一现在只能看到琳头顶的发旋。 琳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做错事c祈求长辈原谅的委屈巴巴的小孩。 “唉小琳你也就做错事了一定会道歉这一点还算可爱了行了,不说这个话题了。” 说罢,源一再次轻叹了口气。 就在源一打算转身离去时,琳突然叫住了源一。 “伯公您来得正好,可以帮我去告知大家来佛堂集合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宣布。” 大概小半柱香之后—— 接到琳的突然召集后,葫芦屋的众人立即朝佛堂赶去。 在众人来齐后,端坐在那根千成葫芦马印之下的琳便立即朝众人说道: “大家!我们接下来要去京都一趟!” “京都?”牧村率先挑了挑眉,“我们去京都做什么?” “当然是去找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了。”琳一脸平静地说道,“这对师徒身为制造出蝶岛骚乱的最大嫌疑者,其身上说不定掌握着不少有趣的情报。” “我们葫芦屋调查‘不死’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了这么一点可靠的线索,所以不论如何都不能将其放过!” 间宫和牧村回来后,便立即向葫芦屋的所有人汇报了他们在蝶岛的所有见闻。 所以葫芦屋目前的所有人都已知道蝶岛真的有怎么杀也杀不死的“不死人”,以及何为“不死毒”。 知道了和世c和直这对可疑师徒的存在。 也知道了绪方的体内现在有“不死毒”潜伏着,处于随时都可能会死的状态;知道绪方此次前往京都找那2名医生也是为了找到能够清除自己体内不死毒的方法。 “那我们要怎么去找这对师徒?”浅井微微皱起眉头,“一刀斋的手上,好歹有着2张这对师徒所写的药方,可以此为线索展开搜寻。” “而我们除了知道这对师徒的名字c有京都口音之外,可什么线索都没有啊。而这对师徒所用的名字还极有可能是假名。” “关于线索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个绪方他有他的线索,我们也有我们的线索。” 琳的话音刚落,坐在其底下的间宫便淡淡道: “我有瞄过一眼绪方君手上的那2张药方。” 间宫的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牧村便一脸惊讶地反问道: “你什么时候看过绪方老兄他手中的那2张药方的?” “绪方君体内的不死毒刚刚被压制住,掏出这2张药方c询问近之助能否转赠给他的时候。”间宫轻声道,“我当时刚好就站在绪方君的旁边,也幸好这2张药方的字都够大,所以勉强看清了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寻常人可能没法在里面发现什么奥妙。” “但因为我曾经在越前地区学习过一点南蛮医术,所以我从这2张药方中看出了一点猫腻。” “这对师徒所写的这2张药方中,大量涉及到南蛮的医术。” “所以——这对师徒不仅是汉方医,同时也是兰方医,并且在南蛮医术上的造诣并不低。” “懂得南蛮医术的医生可不多。即使是京都这样的大都市,懂得南蛮医术的人也寥寥无几。” “很快就能查到在京都哪些医生懂得南蛮的医术。” “原来如此。”浅井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的确是很快就能找到最有可能是这对可疑师徒的人都有谁。” “我们3天后就上洛!” 琳直截了当地朝他们宣布着。 “难得碰到一条算是相当可靠的线索,这次行动很重要!” “所以这一次我们主力尽出!” “除了九郎和伯公之外,其他人都随我上洛!” “等等!”琳的话音刚落,牧村便率先高喊道,“除了间宫和源一大人之外都上洛?那也就是说——我也要去京都吗?” “当然。”琳点了点头。 “为什么间宫他不用去?” “因为九郎他从今年年初开始便一直在忙,是时候该让九郎他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也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就一直在忙啊,蝶岛是我同间宫一起去的,为什么间宫可以休息,而我还要去京都?” “因为你曾经在京都当过差,是我们这里所有人中对京都最熟悉的人,所以不论如何你都要同行。”琳的脸上已出现了不耐之色,“不许再有异议!再说半句废话的话,就等着在今晚的饭中看到鼻屎吧!” “是”原本还气势汹汹提出异议的牧村,默默地原本高高昂起的头又缩了回去。 “九郎。”琳把目光扫向间宫,“好好看家。” “是!” “去京都找那2名医生吗”岛田喃喃道,“绪方大人他去京都也是为了找那2名医生吧?那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很容易和绪方大人他碰上?” “碰上就碰上。怕什么!”琳不假思索地说道,“他按他自己的方法去找,我们按我们的方法去找,我们与他井水不犯河水c各干各的。” “话说回来——”浅井此时突然双手抱胸说道,“我们是不是不该让那个一刀斋就这么走了?” “为何这么说?”坐在浅井对面的间宫反问道。 “因为那个一刀斋的体内不是有那个什么不死毒吗?” “把一刀斋留下,研究研究他这副被不死毒侵蚀的身体,说不定能套到一些和‘不死’有关的情报。” “浅井”间宫苦笑道,“你这话说得容易,但做起来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最简单的一个问题——你要怎么留下绪方君?” “那家伙的实力不容小觑。”端坐在千成葫芦马印下的琳轻声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始终是事实。在没有伯公帮忙的情况下,即使我们几个一起上前围攻,可能也要付出不少死伤才能拿下他。” “而且就算我们成功拿下了他,我们这边也没有那种能够研究人体的人才。” “间宫前辈刚才不是说他曾经在越前地区学过医术吗?”岛田问道。 “我也只是略懂而已,研究人体这种事情我可干不来。” “好了!”琳连鼓两下掌,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闲话就说到这吧!除了九郎和伯公之外的所有人下去后都给我进行远行的准备!3天后我们就上洛!” 在琳宣布解散后,牧村c浅井c岛田3人并排走在返回各自房间的路上。 “间宫和源一大人都留守尾张,我有些不安。”走在最中间的浅井冷不丁地突然这般说道。 浅井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牧村便缓缓地点了点头: “巧了,我的感想和你一模一样 。” “主公虽然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合格的领导者,但是”牧村长叹了一声,“有的时候,真的是太小孩子气了些不过这也不能怪主公毕竟主公今年也才19岁,还亟待磨练” “我们葫芦屋之所以能发展成今天这种规模,都是多亏了有间宫这个能胜任所有工作的怪物,以及拥有广大人脉c绝对实力的源一大人坐阵。” “整个葫芦屋也只有他们两个能够镇住孩子气爆发的主公。” “此次上洛,这2人都不会同行想不让人感到不安都不行啊” “你错了。牧村。”一向表情不多的浅井,此时仍旧摆着一副毫无表情的模样,“我感到不安的事情和你不一样。” “主公的确有时候太孩子气了些。” “但能让主公的孩子气爆发的时候并不多。” “绝大部分时候,主公她都是一个合格的c令人尊敬的领导者。我从不担心主公会出什么岔子。而事实上主公也从没有在紧要关头中犯过什么错误。” “我感到不安的事情是——负责此次行动的人中有你牧村,却没有间宫和源一大人同行。” “间宫和源一大人的‘得力程度’,能弥补掉你的‘添麻烦程度’。” “现在没有他们2个同行c把你给镇住,让我非常担心你又会在此次任务中给大伙惹来非常多的麻烦。” 浅井的这番话毫不留情面。 但牧村像是早就听习惯了浅井这种毫不留情面的讲话方式一般,并没有对浅井刚才的这番话动怒。 只耸了耸肩,微笑道: “你是担心我会在此次任务中惹麻烦出来吗?” “没错。”浅井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老爱多管闲事的你,是我们中最擅长惹麻烦的人,很多原本很容易的任务,都因为你的缘故而一下子变艰难了起来。” “牧村,算我拜托你了——此次上洛,请你尽量安分一些。不要再给大伙惹一堆本不必要的麻烦出来了。” “我只想痛快地完成此次任务,然后顺利地回尾张睡大觉。” “好c好c好。”牧村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我知道了,我会如你所愿地尽量安分些的。” 吃饭c睡觉c问路c赶路——这便是绪方这些天的日常。 虽然胯下的那匹马只是普通的驮马,但它的存在着实让绪方的这趟旅程轻松许多。 虽说尾张和京都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这样一边问路边赶路也着实还是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绪方没有特意去数自己前往京都的这一路上花了多少日的时间。 只记得天气越来越热。 刚出发时,一到夜里即使披着羽织也仍会感到有些寒冷。 而渐渐的,从夜里不再感到寒冷,慢慢变为了连羽织都不用再披了。 高悬穹顶的太阳所散发出来的热量越来越惊人。 对付这高温,绪方仅能做的反抗便只有——将自己那件浅葱色的羽织收起,并用束袖带将自己这件深蓝色和服的衣袖扎起。 在不知不觉中,绪方距离京都只剩下咫尺之遥 在绪方距离京都仅剩咫尺之遥时—— 距离京都也同样不远的某地。 “长谷川大人大伙都累了,我们还是早点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吧。” “今井,去告诉所有人——再坚持坚持,前方有个叫‘新日’的村子,我们今晚就去那里过夜,在那里度过一夜后,明早再启程前往京都。”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74章 天明大火的受害者 “京都啊?” 绪方现在正在向一名恰好与他相对而行的路人问着路。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 这名路人朝他脚下一指。 “一直走直走,然后你就能看到一座名叫‘新日’的村子。” “经过新日村再接着往西走你就能看到京都了。” “感谢!”向这名路人作了个深鞠躬以示感谢后,绪方重新翻身上马。 遵照着这名路人的指示,绪方策马沿着脚下的这条土路一直往前奔去。 花了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后,缕缕炊烟缓缓映在了绪方的眼帘。 发现这缕缕炊烟后,绪方赶忙再次用后脚跟轻磕了下马腹,驱使着胯下的马奔得再快一些。 这缕缕炊烟之下,是一座规模还算大的村落。 这个村落的村民们似乎并不讨厌外人。 在见着策马朝他们这儿奔来的绪方后,几名刚好正聚在村落口闲聊的老大爷还十分热情地欢迎绪方入村。 绪方询问了下这几名老大爷,确认了这座村子便是新日村c离开新日村往北再走一段距离便能抵达京都后,绪方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 现在已是黄昏之分,太阳已快要沉入地平线了。 望着快要从地平线处消失的太阳,绪方暗下决定:今夜就在这座新日村过夜了。 自尾张赶往京都的这一路上,绪方从没有走过夜路。 在这样的古代社会,野外可没有什么照明设施。 夜晚的野外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走夜路既没有效率,又危险,与其浪费体力去走夜路,倒不如好好休息,留足体力好在第二日白天的时候多赶点路。 所以在前往京都的这些日子里,绪方一直都是一到夜晚就乖乖休息,从不赶夜路。 绪方牵着他的马,缓步走在新日村中。 放眼望去,能看到打着各种招牌的旅店。 王泽华这些打着各种招牌的旅店,绪方暗道着: ——还真如刚才村口处的那几个老大爷所说的一样,这个村子是发展旅游业的 刚才在跟村口处的那几个原本正闲聊的老大爷确认了此地是否是新日村c离开新日村向西是否能到达京都后,绪方跟这几名大爷随意地闲聊了几句。 据那几名大爷所说——这座新日村原本只是普通的农村而已。 但在大概8年前,上任了一名新村长。 而这名新村长相当地有才能,他敏锐地看出了他们新日村最大的优势——离京都很近。 京都作为日本最大的城市之一,每天前往京都的游商c旅人不知凡几。 因此,他们新日村的这名新村长鼓励村民们开设旅店。 在新村长的带头与鼓励下,一些有余力开设旅店的村民纷纷开起了旅店。 而新日村的这名新村长的这“发展旅游业”的政策也颇有成效。 每天都有许多人来不及在天黑之前抵达京都,但又不想走夜路——对于这些人来说,开设有大量便宜旅店的新日村就是最好的去处。 因此自在新村长的领头下搞起“旅游业”后,新日村变得比以前要稍微富裕些了。 不过也不知是何原因,绪方走进村内的每一家旅店,都被告知“客满了”。 听着这一声接一声的“客满了”,绪方的心也慢慢变得沉重了起来 就在绪方开始怀疑自己今晚可能要在一处遍地旅店的地方以地为床睡觉时,一名好心的老婆婆朝绪方说道: “武士大人,您在找还有空房的旅馆对吗?” 绪方点了点头。 “那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这名老婆婆朝他身后一指,“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底,能看到一间招牌为‘和’的旅馆,那是糕婆婆的旅馆,糕婆婆的旅馆应该还有空房。” “糕婆婆?” “那是我们对那旅馆的老板娘的昵称。”老婆婆微微一笑,“因为她非常喜欢吃她故乡草津的特产——姥姥饼,所以我们都喜欢叫她‘糕婆婆’。” 跟这名热心的老婆婆告别后,绪方沿着这名老婆婆刚才所指的方向一路走到底。 在道路最尽头处,坐落着一间有2层楼高c但占地面积还算可以c挂着“和”字招牌的宅邸。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怎么总感觉这旅店很冷清的样子啊 绪方一面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面缓缓拉开了这间旅馆的大门。 旅馆内有点着几根蜡烛,所以光线还算明亮。 绪方刚想大喊一声“有人吗”,他便听到了旅馆的深处传来了“噔噔噔”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没一会的功夫,一名身材有些矮小的老婆婆出现在了绪方的眼前。 老婆婆的身上穿着一件已经严重褪色的淡红色和服,脚上穿着一双同样可以看出使用年份已不算短的白色袜子。 虽然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很旧了,但不论是身上的和服还是脚上的袜子都相当地整齐c干净。 这名老婆婆喜笑颜开地朝绪方迎上来。 在看清绪方的脸后,这名老婆婆似乎笑得更加开心了。 “嚯嚯嚯嚯~~”这名老婆婆掩嘴笑道,“今天新上门的客人是年轻的帅小伙啊,婆婆我今天的运气可真好啊。” “晚上好,你应该就是糕婆婆吧?”对于糕婆婆刚才的那通别开生面的开场白,绪方不禁莞尔。 “嚯嚯嚯嚯~客官你还知道婆婆我的名字啊,我可真是太高兴了。客官您是要在这里吃晚饭,还是要住宿呢?” “你们这里还提供食物的啊?那我既要吃晚饭,又要住宿。” “好嘞!” 糕婆婆迅速报出了一个价。 价格还算便宜,因此绪方极其痛快地答应了。 在糕婆婆的引路下,绪方提着他那数量并不算多的行李登上了这间旅馆的二楼。 这间旅馆共有2层楼,每层楼的功能各不相同——一楼是餐厅,二楼是旅馆。 食宿一体——这旅馆的功能算是很齐全了。 但在随糕婆婆登上旅馆的2楼后,绪方惊奇地发现——这间旅馆似乎目前只有他这一个客人。 走在前头的糕婆婆似乎发现了身后绪方脸上的惑色,微笑着轻声道: “客官,你在疑惑这里为什么没客人,对吧?” “这也是难免的事情,毕竟本店坐落的位置较偏僻,所以生意一向很一般啊。” 尽管糕婆婆的这番话是微笑着说出的,但绪方还是听出了糕婆婆的这番话中掺杂了几分失落之色 在自己的房间内放好行李后,绪方跟着糕婆婆回到了1楼,准备享用今天的晚饭。 这间旅馆能提供的菜色并不多,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而已。 虽然提供的菜都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但糕婆婆的手艺相当棒,即使只是普通的家常菜,绪方也仍旧吃得津津有味。 因为只有绪方这一个客人,这间旅馆目前仅有绪方和糕婆婆二人。 在将绪方所点的菜全数端上来后,糕婆婆便笑呵呵地端着几块造型颇为奇特的糕点朝绪方走来。 “客官,来。请用。” “我没点这个啊” “是婆婆我请您吃的。”糕婆婆掩嘴笑道,“这是我故乡——近江草津的特产:姥姥饼。” “是我最爱吃的东西。” “也是我爱和客人们分享的东西。” “今天难得来了个年轻帅气的客人,所以请你吃一点!来,快吃吧!” “帅气什么的,谈不上啦”绪方面露无奈。 “我觉得客官你很帅哦。”糕婆婆似乎很喜欢掩嘴笑,“即使一大把年纪了,我还是很喜欢看年轻的帅小伙。” “这一点倒和外子很像呢。” “外子他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很喜欢看漂亮的年轻女孩。” “一见到漂亮的年轻女孩,就盯着人家的后脖颈以及人家没有穿足袋的光脚猛看。” 糕婆婆如此热情,让绪方相当难拒绝。 端起糕婆婆递来的这个名为“姥姥饼”的糕点后,绪方并没有急着将其塞入口中,而是先上下打量了数遍。 ——年糕吗 简单地上下打量了数遍后,绪方发现这姥姥饼似乎就只是奇形怪状般的年糕。 现在年糕的外面包一层红豆沙,然后又在红豆沙上放一块白色年糕。 其大小刚好足够绪方一口一个。 将手中的姥姥饼直接扔入口中,甜味立即充溢着绪方的整个口腔。 “二百多年前,六角义贤被织田信长攻灭之时,六角义贤将重孙托付给了乳母。” “乳母在自己的故乡制作年糕饼,并在干线街道上贩卖,由此养活六角义贤的重孙。” “因为这糕点像极了乳母的,所以人称‘姥姥饼’” 在绪方正咀嚼着口腔中的姥姥饼时,坐在绪方身旁的糕婆婆絮絮叨叨地跟绪方介绍着这姥 姥饼的历史。 绪方对于姥姥饼的历史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又不忍心去打断乳母的话,或是面露明显的不耐烦之色。 毕竟他挺喜欢这热情的糕婆婆的,因此为了不伤糕婆婆的心,绪方选择耐着性子,摆出一副很感兴趣c很认真听的模样,一边听着糕婆婆的“历史课”,一边时不时地点着头。 就在绪方静静地听糕婆婆讲历史课时—— “长谷川大人,我们到了,这里应该就是新日村了。啧时间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足够的旅店了。” “总之先一间间地找过去吧。有个凑活着能住的地方便行。” 在终于讲够了姥姥饼的历史后,糕婆婆的话锋一转: “客官,你是出云人对吧?” 绪方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 “因为婆婆我曾经接待过几名出云出身的客人,所以我一下子就从你的口音听出你是出云人了。” “对了,客官,容我冒昧一问——您这儿是胎记吗?”糕婆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脖颈处。 “嗯。”绪方摸了摸自己左脖颈处的那片深紫色的皮肉,“没错,这是我的胎记。幸好这胎记是长在我脖颈,若是长我脸上,我就毁容了。” 糕婆婆所指的地方,自然正是不死毒潜伏的地方。 不死毒潜伏的地方——也就是绪方的左脖颈处的皮肉仍旧是一片深紫色。 这已经不是绪方第一次被人询问他的左脖颈怎么回事了。 而绪方现在也已经摸索出了针对这些问题的最好回答了——这些是胎记。 糕婆婆望着绪方脖颈处的这片片深紫色,目露回忆之色: “真怀念啊我儿子的脖子上也有胎记,不过他的胎记是红色的,面积也没这么大” 将目光从绪方的脖颈收回后,糕婆婆接着朝绪方问道: “你大老远地从出云跑到京都这儿,应该是为了来参加祇园祭吧?” “啊?”听到糕婆婆的这个问题,绪方先是稍稍一愣,随后迅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哦,嗯。对,没错。我是来参加祇园祭的。” 他来京都的真实目的不太方便和糕婆婆诉说,所以绪方决定直接瞎说,来糊弄糊弄糕婆婆。 “那你来得可真是太及时了。”糕婆婆掩嘴笑道,“今天已是7月16日,明天可是祇园祭最热闹的时候。” “客官您若是晚上一天,就赶不上最热闹的明日了。” 绪方对于祇园祭并不怎么了解,连明日为什么会是祇园祭最热闹的一天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毕竟他来京都可不是为了来参加祇园祭的。 所以对于糕婆婆刚才的这些话,绪方只是微微一笑,连说着“是啊,真是太幸运了”之类的敷衍的话。 “明天这里我也要关店一天了。” 糕婆婆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憧憬之色。 “明天是祇园祭最热闹的一天,我不能不去凑个热闹。” “嚯嚯嚯~真是期待明日啊。” “只可惜没人同行啊,搞得我都不敢玩得太过了啊。” “嗯?”绪方挑了挑眉,“糕婆婆,就你一个人去吗?” “当然。毕竟我已经没家人了嘛。” 错愕攀上了绪方的脸颊。 “外子在3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外子去世后,我本还有一个儿子个儿媳,以及一个孙子。” “但是在2年前的某一天,他们一家三口一起进京都买东西。” “而那天发生了天明大火”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75章 京都,血雨腥风 “我连他们3个的尸首都找不到,连他们到底是被烧死的,还是被烟给闷死的都不知道” “从那之后便只剩下我一人经营这家旅馆了。” “抱歉。”绪方面露浓郁的歉意。 “嚯嚯嚯嚯~~”糕婆婆轻笑了几声,“不需要道歉哦,我早就释怀了。” “人本就固有一死。” “我只是十分好运地晚死了一些而已。” “虽然外子c儿子c儿媳c孙子都不在了,偶尔会感到些寂寞,但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每天都有姥姥糕可以吃。” “时不时地还会有小惊喜出现。” “就比如今天——如果我昨天死了,我今天就碰不上你这个年轻的帅小伙了。” “只要继续活着,就能时不时地体会到这种小小的惊喜。”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是很想再活它个几十年的哦。” “哎呀,我是不是话太多了些?是不是影响到你吃饭了?” 糕婆婆的脸上的微笑浮出了几分歉意。 “以前就有客官埋怨过我打扰到他们吃饭了” “没有的事。”绪方摇了摇头,“并没有影响到我吃饭。” 说到这,绪方顿了顿。 在沉默了一会后,微笑着放在桌边的那几个姥姥糕努了努下巴。 “糕婆婆,你们老家还有什么特产吗?” “哦?客官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对于美食其实一直都挺有兴趣,多跟我讲讲你们老家的美食吧。” “嚯嚯嚯嚯~~真高兴啊,我已经好久没有碰到像客官你这样主动向我请教我故乡美食的客人了。” “不过我一个一个介绍的话,可能要讲很长一段时间哦。” “没关系。”绪方摆了摆手,“我有足足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和你聊天。” “嚯嚯嚯嚯~~”糕婆婆投向绪方的目光微微闪烁,“客官您可真温柔啊好嘞!那我就一样一样地给你介绍吧!” 就在糕婆婆正准备一样一样地给绪方介绍她家乡的美食时—— 喀啦啦啦 旅馆的大门被缓缓拉开。 “请问您这儿还有空房吗?” 一道中气十足c充满磁性的中年男声自被拉开的大门处响起。 听到这道耳熟的声音,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猛地循声猛地转头朝旅馆的大门处望去。 旅馆的大门处,站着大量身穿特殊黑色制服的武士。 站在最前排的那名中年人面带英气,浑身正气——正是有段时间没见的长谷川平藏。 而以长谷川平藏为首的几人挡住了绪方的视线,因此绪方没能看清这长谷川平藏的身后到底还站着多少名部下。 但据自己的目测,长谷川平藏身旁c身后的官差数量,最起码也在20人以上。 见着长谷川平藏后,绪方下意识地抬手朝放在自己身侧榻榻米上的大释天与大自在探去。 但手才刚刚伸出,绪方便猛地想起了什么。 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糕婆婆后,绪方将本已探向自己的刀的手又缩了回来。 长谷川平藏也是这般。 长谷川平藏与他身旁的今井等干部认出绪方后,也下意识地将手探向左腰间的刀。 但手才刚刚抬起,长谷川平藏便看了一眼糕婆婆——随后像绪方那样将手又缩了回去。 同时向身旁的今井等人打手势,示意他们不要紧张,更不要拔刀。 没有注意到绪方和长谷川他们的这些小动作的糕婆婆满面激动。 “嚯嚯嚯嚯~~今天婆婆我可真是幸运啊,有这么多客人光顾。” “本店还有空房哦,不过房间的数量有些不够,可能不够你们全部人入住。” “没关系。”长谷川摇了摇头,“我们可以几个人挤一间房。只要有个可以过夜的地方就够了。” “好嘞!对了——请问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 “方便的话,要在这里用膳吗?” “那就有劳了。” 在长谷川平藏领着他的这堆部下进屋时,绪方特意数了数长谷川平藏等人的人数——包括长谷川平藏在内,共有23人。 人数比上次在龙野藩追击木下琳那会要少上许多。 “那个客官。”糕婆婆面露歉意地朝绪方说道,“不好意思,请问您介意这些客人坐到您的旁边吗?” “不介意。”绪方微笑道,“多几个人来陪我聊聊倒也不错。” 见绪方同意,糕婆婆立即喜笑颜开。 而前来坐到绪方身侧的人,也不出绪方所料——是长谷川平藏。 长谷川平藏领着他的几名部下坐在了绪方的旁边。 长谷川他们人数虽多,但挤一挤的话,倒也能在1楼的餐厅这儿勉强全数坐下。 糕婆婆很快就准备好了长谷川所点的菜肴并将其全数端了上来。 即使是糕婆婆这样的乡野村姑,也看得出来长谷川等人是官差——毕竟除了官差之外,不会再有人身着这种整齐划一的制服。 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的糕婆婆,忍不住询问着长谷川等人的身份。 而长谷川也不做任何的隐瞒,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们是哪个官署的官差,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得知这帮人是火付盗贼改的官差c眼前的这名中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长谷川平藏后,糕婆婆面露惊喜之色。 “您就是‘今大冈’长谷川平藏大人啊!” “没想到婆婆您竟然知道在下啊”长谷川微微一笑。 “当然!京都的那帮说书人,可是总是在说你的故事啊!” “我记得长谷川大人您所统辖的官署专门缉查盗窃犯和纵火犯,对吧?” “没错。”长谷川点了点头。 “在缉查盗窃犯和纵火犯的同时,也时不时地抓抓杀人犯。”坐在一旁的绪方此时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接话着。 “那么!请问您此次率人前来此地,是来调查天明大火的吗?” 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糕婆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长谷川所在的方向前倾。 “嗯?”听到糕婆婆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长谷川直接愣住了。 过了一会c回过神来后,长谷川苦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我此次前来贵地,并不是来调查天明大火的。” “天明大火已经是2年前的事情了。” “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无从查起。” “而且——天明大火早就已经定案了。” “是市郊的一座空房因不明原因起火而导致的惨案。”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调查的了。” 糕婆婆的脸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失落之色。 “可c可是我听说那场大火灾是人为的” “婆婆”长谷川苦笑了起来,“这些道听途说的谣言当不得真。” “这也是常有的事情了,每次一出了什么大案,市井之间就会流传起各种各样的传闻。” “这些传闻基本都只是人们在茶余饭后杜撰出来的。” “所以婆婆你还是以幕府的通告为准,少听这些不知出处的传言。” “说得也是啊。”糕婆婆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微笑。 不过糕婆婆的这抹微笑却带了几分牵强的色彩在内。 “就算真的要查,过去了2年的时间,也查不到什么东西了” “啊,就在这时。”嘴里塞了半个姥姥糕的绪方突然轻声道,“糕婆婆。我现在才发现——这姥姥糕所包着的红豆沙挺多的呢,甜甜的,真好吃。” “是啊。”听到绪方的这句话,糕婆婆的双眼重新焕发出了些许神采,“我这里的姥姥糕是最正宗的姥姥糕,多吃一点吧。” “长谷川大人。”绪方将桌上的一块姥姥糕朝长谷川递去,“别只顾着说话,一起来吃一点这姥姥糕吧,味道挺不错的。” 在说道“别只顾着说话”这句话时,绪方特地加重了语气。 听出绪方是话里有话后,长谷川的双眼微微一眯。 道了一声“我不客气了”之后,长谷川将绪方递来的姥姥糕塞入了口中。 在姥姥糕入口的下一瞬,长谷川的眼睛一亮。 “糕婆婆,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吧。”绪方朝糕婆婆微笑道,“跟我好好讲讲你老家——浅井草津的各种特产。” “嚯嚯嚯嚯~~好!”糕婆婆对于这个话题似乎相当地感兴趣,脸上与眼中重现亮晶晶的光芒。 “长谷川大人,有兴趣一起来听听吗?” “可以。我刚好也对这种各地美食有些兴趣。” 与此同时—— 京都,某条巷弄之中—— “嗝” 喝得醉醺醺的年轻武士——古贺七三郎,扶着墙点一点地沿着这条巷子朝前挪动着。 因正举办祇园祭的缘故,整个京都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之中。 受到这欢乐氛围的影响,古贺士今晚也稍微喝多了些。 “真难受啊不该喝这么多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古贺的脸上并没有浮现任何的悔过之色。 为了早点回家休息,古贺选择了这条平常走得并不多的捷径。 这条捷径就只是一条普通的小巷子。 虽说只是条有些偏僻的小巷,但平日里并不是完全没有人在这条小巷中行走。 此时此刻,包括古贺在内,便有5人在这条小巷中行走着。 在墙壁的帮助下,古贺有条不紊地缓缓前行着。 就在这时——古贺突然看到前方似乎有人站着不动。 抬眸向前望去。 是一名同样腰间佩着两刀的武士。 这名武士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岔着双脚,拦在古贺的身前。 “干什么?”因喝了酒的缘故,古贺的情绪有些不稳。 古贺用明显的不耐烦语气朝身前的这名拦路的武士接着喊道。 “别挡人家的道!快让开!” 这名武士没有理会古贺的这句话。 只以一个动作来回应古贺。 这名武士将按在左腰间打刀鞘口的左手拇指一翘,将打刀的刀刃从鞘口弹出,随后缓缓地拔刀出鞘。 打刀刀身所反射出来的寒光,稍稍照亮了这条昏暗的巷弄。 此时此刻,这条巷弄并不只有古贺和这名武士而已。 见这名武士突然拔刀,周围的其他过路人纷纷发出惊呼。 “看来是个来找我麻烦的人啊!”面对突然拔刀的这名武士,古贺丝毫不惧。 感到酒稍微醒些了的古贺,一边将自己的打刀也缓缓拔出,一边说道: “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清学馆的三席——古贺七三郎!”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来谋财,还是单纯地来害命。” “但碰上我算你倒霉!” “放马过来” 古贺的这句“放马过来”的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说出,他身前的这名武士便以远超古贺想像的速度猛地前蹬到了古贺的身前。 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想挥刀朝身前的这名武士砍去。 但古贺的刀都还没来得及抬起,这名武士的刀刃就已经划开古贺的脖颈了。 大股大股的鲜血自古贺的脖颈喷出,溅满了旁边的墙壁。 一刀将古贺斩毙后,这名武士不做任何的停留,将手中的打刀朝下重重一甩,甩尽刀刃上所附着的鲜血后,快步离开了此地。 只留下那几名刚好正身处这条巷子里内的其他路人不断发出惊恐的尖叫 接到市民们的报案后,几名同心迅速赶到了古贺的命案现场。 望着死状奇惨的古贺,这几名同心纷纷感到胃部一阵不适。 “喂!”其中一名同心朝那几名在古贺被杀时,刚好就在现场的市民问道,“你们有看到凶手的长相吗?” 这几名市民纷纷点了点头。 见这几名市民有看到凶手的长相,这几名同心纷纷感到心中一松。 有人目击到凶手的长相——这能让他们查起案来轻松许多。 “得劳烦你们几位待会跟我们走一趟了。”另一名同心朝这几名目击者说道,“需要你们跟我们详细说清凶手的长相。” 这几名目击者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极其明显的不愿之色。 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谁也不想再在这样的深夜里去接受官府的武士们的问话。 尽管心中不愿,但这几名目击者没有一人明确出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毕竟他们也只是平时安分守己的普通老百姓而已,并没有那个胆量去忤逆官府。 就在这几名同心打算将这几名目击者带回他们的官署时,一名同样一副同心打扮的人朝他们这边跑来。 “不好了!三原区那边也出现命案了!一名平民被切开喉咙而死!” “三原区?”这几名同心纷纷发出惊呼。 三原区恰好就在此地的附近。 一股不详的预感纷纷在这几名同心的心间浮起。 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发生2场命案——他们已经好久没有遭遇过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了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76章 京之七口 绪方与长谷川等人一起静静地听了糕婆婆一晚的絮叨。 直到夜已深c糕婆婆的体力不济后,才终于结束了这主要都是糕婆婆在那讲的聊天。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绪方并没有直接铺被睡觉。 而是抱着大释天坐在窗边。 像是在等着谁。 而绪方在等待的人也并没有让绪方等太久。 没一会的功夫,门外便传来了充满磁性的中年男声: “绪方一刀斋。是我——长谷川平藏。” “直接拉门进来吧。” 哗。 纸拉门被拉开。 长谷川平藏他那并不算多么伟岸的身形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之内。 长谷川是孤身前来。 不仅仅是孤身前来,而且还把他腰间的打刀解下,用右手提着。 进到绪方的房间后,长谷川便像是进到自己家一样,毫不怯懦c十分随意地走到了绪方的身前并跪坐在了绪方的跟前。 “绪方一刀斋。”长谷川轻声道,“你似乎早就猜到我会来悄悄见你啊。” “当然。”绪方耸了耸肩,“看到我这个本该已经死在蝶岛上的人又出现在了眼前,不可能不来见见我吧?” “没想到你竟然能从蝶岛上逃出来啊” “别说是小小的蝶岛了。”绪方轻笑了几声,“即使是陷身于黄泉地狱,我也会拼尽一切杀出来。” 说到这,绪方稍稍抓紧了些怀中的大释天。 “闲话就说到这吧,长谷川大人。” “要打要和——你挑吧。” “若是要和,我们两拨人当谁也没见过谁——我热烈欢迎。” “若是要打,把我这个贼人重新抓回牢中——我随时奉陪。” “不过若是要打的话,就先换个场地再打吧。” “糕婆婆一人经营这家旅店,挺不容易的。” “我不想在这里杀人,影响到了糕婆婆做生意。” 出现了死人——这可是经营旅馆的大忌。 若在这里开战,打坏东西暂且不论,光是死在这里的尸体,都会严重影响到糕婆婆这家旅馆的名声与生意。 说完这番话,绪方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着长谷川给出他的答复。 长谷川用复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 随后—— “我们就当谁也没见过谁吧。” 长谷川轻叹了口气。 “和你开战的话,是胜是败暂且不论。” “即使能胜,恐怕也不剩几个人能好好地站着了。” “我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任务在京都开展,不能就为了抓你一人,而导致本应完成的任务受到影响。” “原来不是因为尊敬我才决定不与我开战的吗?”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 “我的确很敬重你这个人。”长谷川轻声道,“但我毕竟是官,你是贼。公私分明——这是我一直恪守的准则。” 长谷川抓起放置在旁边榻榻米上的打刀。 就在长谷川即将离开时,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住了双脚。 “对了。绪方一刀斋。”长谷川重新转过身来,“刚才你突然塞姥姥糕给我吃,还跟我说‘别只顾着说话’,我总觉得你是话里有话——你的这些话有什么用意吗?” “长谷川大人,你知道糕婆婆刚才为什么突然问你可否调查一下天明大火吗?” “不知道。” 绪方将糕婆婆她这原本圆满的一家人被天明大火给摧毁了的事,言简意赅地给长谷川说清。 在听完绪方的解释后,长谷川目露惊愕。 “原来是这样” 听完绪方的解释后,长谷川立即明白了糕婆婆刚才为什么问他前来京都,是否是来调查天明大火 “多谢告知。” 留下这句话后,长谷川不再多做停留,径直离开了绪方的房间。 见长谷川离开后,绪方也闭上了双眼,倚靠着身后的墙壁,抱着怀里的大释天,开始睡觉。 相比起躺着睡觉,绪方现在更习惯坐着睡觉。 坐着睡觉的话,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如有刺客来袭,他便能迅速做出回应。 虽说已经闭上眼睡下,但绪方其实是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这也是 绪方在不知不觉中练就的一种技能。 以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入睡,一旦周围有什么动静就能立即察觉并醒来。 虽然周围的房间里住着以长谷川平藏为首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但绪方仍旧毫无任何心理压力地睡得格外香甜。 长谷川也遵守了他所说的话——当作没有看见绪方,与绪方和平度过此夜。 还有任务在身的长谷川不愿因绪方而损失宝贵的部下们。 而绪方也不想平生事端,以及给糕婆婆她带来麻烦。 绪方与长谷川等人就这么度过了平静的一夜。 在天刚蒙蒙亮时,绪方便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这阵阵嘈杂的脚步声缓缓地从门外转移到了旅馆的大门外。 被这嘈杂的脚步声给吵醒的绪方偏转过头朝窗外看去。 长谷川一行人已骑上了各自的马匹,在糕婆婆的旅馆大门前整装待发。 目送着长谷川一行人离开后,绪方将视线收了回来,紧了紧怀中的打刀,睡起回笼觉来——长谷川等人和他的出行时间错开,彼此避开,这倒正合绪方的意。 “客官!来!这个给您!” 多睡了小半个时辰后,绪方才伸着懒腰,缓缓地站起身来c准备离开糕婆婆的这家旅店,朝京都进发。 就在绪方即将离开时,糕婆婆突然叫住了他,并把几个姥姥糕递给了绪方。 “这是?” “送给你的!”糕婆婆笑着。 “啊,这”绪方刚想礼貌性地回绝,糕婆婆便抢先一步说道: “安心收下吧!只不过是几个糕点而已!不值几个钱的!” 说到这,糕婆婆顿了顿。 随后缓缓展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 “谢谢您昨天晚上和长谷川大人他们一起陪我聊了这么久。婆婆我已经好久没试过聊这么久的天了。” “不客气,那么——这姥姥糕我收下了。” 遥远的地平线处,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一大片模模糊糊的建筑物的影子。 站在远处的绪方远远地遥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京都。 得知新日村距离京都极近c即使只用步行也只需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后,绪方便将他的那匹马暂时留给糕婆婆照顾。 骑着马入京,不仅过于招摇,而且那匹马该如何在京都安置也是一个问题。 所以在进京时不骑马反而更方便些。 对于绪方的这个照顾马的请求,糕婆婆毫不犹豫地接下了。 一直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孤身一人的糕婆婆,对于这种照顾动物的活儿,不仅毫不抵触,甚至还相当欢迎。 绪方现在正在绞尽脑汁。 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进入京都的方法。 绪方可没有忘记他的身份——全国特级通缉犯。 虽然被长谷川他们抓捕过一次,但他的通缉令是否已经随着他数个月前的入狱而撤销了——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在这种消息流通落后的时代,罪犯都已经落网许久了,但通缉令却还在外面挂着——这种事情并不稀奇。 绪方可不想连京都都还未进去,就在京都的外面遭遇太多的幺蛾子。 就在绪方思考着有没有什么更加保险c更加安全的入京方法之时—— “呵呵呵呵” 身后传来一阵低笑。 “武士大人,您似乎遭遇了些麻烦呢,而您现在所遭遇的这麻烦,我说不定能帮您解决哦。” 绪方转头朝自己的身后望去。 是一名身材矮小c正咧着嘴对他笑的老人家。 绪方不禁多看了这个老人家的脸几眼。 因为这个老人家的门牙竟然缺了一颗——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哦?你知道我现在的麻烦是什么吗?” “不知如何进入京都——我说得对吧?像您这样的人,我碰到过不知多少,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您也是那种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而没法大摇大摆进京都的人。” 这个老头的这番话,其实就跟明说:“你是通缉犯”没有什么两样。 “你明知我是那种没法光明正大进入京都的人,也敢来找我说话啊。”绪方用戏谑的口吻说道,“老爷子你的胆量也很大嘛。” “那是自然,像我们这种走南闯北的商人,如果胆子不够大,可成不了事。” “我这人平常也没有看通缉令的习惯,所以也不知道您是何许人物——但这种事情不重要。” “不论是安 分守己的老百姓,还是像你这样子不方便抛头露面的人,进入京都的最佳方式,都是去走‘京之七口’。” “‘京之七口’?”对京都没啥了解的绪方,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在二百年前,丰臣秀吉完成统一日本的霸业后,在京都修建起了名为‘御土居’的防御工事。” 这名缺了颗门牙的老头子朝绪方娓娓道来着。 “所谓的‘御土居’你可以理解成城墙。” “‘御土居’北起大宫,南至东寺,东起鸭川,西至北野神社,几乎将京都所有的主要街道围了起来。” 老头子对于京都的历史如数家珍。 “随着‘御土居’的建立,京都有了‘洛中’和‘洛外’之分。” “虽然分成了两部分,但京都几乎所有的精华部分都在洛中。” “因此可以说——洛中就是京都,京都就是洛中。” “而连接洛中与洛外的,便是‘京之七口’。” “现在的‘京之七口’分别是长坂口c鞍马口c大原口c粟田口c伏见口c鸟语口c丹波口。” “但其实——进入京都的关口现在并不止这7个。” “进入京都的关口并不是一直一成不变,除了皇宫的修建之外,还会有以修建御所与神宫为名目设置的新关口。” “关口的数量有时候甚至会多达10个以上。” “据我所知——目前开放的关口共有9个。” “但大家出入洛中与洛外时,主要还是走我刚才提到的那7口。” “若想进入京都,除了去走这些关口之外,别无他法。” “除了这些走这些关口之外,就没有其他能够进入洛中的方法了吗?”绪方反问道,“比如走水路之类的。” 老头摇了摇头。 “若是不走这些关口的话,最佳的进入洛中的方法,大概就只有强行翻越‘御土居’了。” “但‘御土居’可没有那么好翻。” “‘御土居’是丰臣秀吉耗费重资打造的防御工事。” “这二百年来,幕府对御土居的维护也从来没有懈怠过对御土居的维护和修缮。” “即使是那些身手高超的忍者也翻不过去御土居的。” “若想进入京都,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去走‘京之七口’。” 说到这,老头把他的嘴咧得更开了一些。 他脸上得这抹笑容也因为嘴巴咧开的幅度变大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之色。 “我还是有笔相当划算的买卖想要和您做,这笔买卖能祝你一口气穿过‘京之七口’,进入洛中,不知您意向如何?” “把你的买卖说来听听吧。” 祇园祭是京都一年下来最热闹的时候。 不仅仅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喜欢祇园祭。 那些商人们更是喜欢祇园祭喜欢得不行。 天还没亮透,就已有大量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商聚集在京都城外,清点各自运来的商品,呼唤同伴,各种口音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们在几十天前c甚至几个月前便在为今年的京都祇园祭做准备。 每年的祇园祭,都是京都的平民们狂欢的时候,平时舍不得花的钱,都会在这个时候大手大脚地去花,所以不可能会有商人肯放过这个大好的赚钱机会。 京都作为全日本最大c最重要的都市之一,自然是不可能让阿猫阿狗随意进出此地。 “京之七口”的每一口都部署着大量的官吏。 每支商队在进入京都时,都会受到重重盘查。 官吏们一手持簿,一手持笔,一个一个地检查所有打算入京的商人,在盘查每名打算进入洛中的游商们的同时,也收取着过路费。 这也是设置“京之七口”的最主要的原因——收取“过关费”,充盈幕府的府库。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77章 与阿町的重逢 京都的“京之七口”的其中一口——伏见口处,一位年纪约在30岁上下的官吏给一队来自江户的游商做完登记后对排在后面的人招招手。 排在这队江户游商后面的商人,其领头之人是一名缺了颗牙的老人家。 官吏还没来得及出声,这名缺了颗牙的老人家便一边挂着抹讨好的微笑,一边快步迎了过来。 跟着这名官吏说着一些“我的货物都只是一些酒水c毫无问题”的场面话的同时,悄悄地将2样小物事塞进这名官吏的大巴掌里。 官吏垂眸朝自己的手掌心望去——是2枚豆板银。 望了这2枚豆板银一眼后,官吏不动声色将这钱给收起来。 老人家和这名官吏的这番递钱c收钱的操作行云流水,就像已经提前彩排过,或是已做过了无数遍一般。 4辆牛车,以及装在这4辆牛车上的货物——这就是老人家和他的伙计们带来京都的所有东西。 这名受了老人家钱的官吏围着老人家的这4辆牛车装模做样地做了一些看起来很像是“搜查”的动作后,便挥手示意老人家可以进城了。 这名缺了颗门牙的老人家领着他的商队在进城后,并没有直奔哪家旅店,或是直奔京都的某片商业地带。 而是先领着他的这支商队进入京都的某条人迹罕至的巷弄中。 “武士大人!”检查完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老人家朝其中一辆牛车的车厢这般喊着,“已经可以出来了。” 咣。 老人家的话音刚落,这辆牛车的车厢门被直接推开。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啊” 绪方一边这般感慨着,一边缓步从这辆牛车的车厢中走下。 这名缺了颗门牙的老人家刚才和绪方所说的交易就是——绪方给他钱,他带绪方“偷渡”。 据这名老人家所说——他已经是这方面的惯犯了。 他表面上是一名普通的酒水商,但私底下已经帮数不清的像绪方这样不方便光明正大进京都的人顺利“偷渡”,借此来赚取巨额外快。 抱着“试一试,就算失败了我也有的是办法脱逃”的想法,绪方点头同意了这一交易。 于是便有了刚才老人家用2枚豆板银收买官吏c老人家顺利带着绪方“偷渡”的一幕。 下了车后,绪方扶着腰间的刀,遥望着伏见口所在的方向。 “真是顺利地超乎我的想像啊” “现在京都的这些官啊c吏啊,可都腐败得很。” 老人家发出一声嗤笑,脸上的微笑充溢着浓郁的嘲讽之色? “不,应该说——日本各地现在都同样的德行:腐败透顶。江户幕府现在也已经是行将就木了啊。” “京都早就不成样子了,只要你肯给这些守关的人塞钱,不管你是谁,京都都任你进出。” “我自个都不记得我这些年带多少人进京都了。” “我还以为京都有神山越之助这个‘名奉行’坐镇,这里的官场不至于太腐败呢。” “名奉行”神山越之助的大名,绪方也是有所耳闻。 虽然对这号人物同样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但是“神山越之助才干出众”之类的名号,绪方还是听说过的。 “神山越之助?”老人家耸了耸肩,脸上的嘲讽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神山他的确是个人物。” “但京都也就只剩神山这一个人还有些本事了。” “只要以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为首的那几个酒囊饭袋还在,神山再怎么有能也不可能让这座京都起死回生。” “毕竟一滴水再怎么干净,也不可能让一潭浑浊的池子变干净。” 听完老人家的这番感慨,绪方耸了耸肩: “不管怎么样都好,总之——京都官吏们的腐败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对京都官场的这些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的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探向自己的怀里,掏出了自己的钱袋。 从里面掏出了7枚豆板银后,扔给了老人家。 “喏,约定好的报酬。” 接过绪方扔来的这7枚豆板银,这名老人家立即喜笑颜开了起来。 短短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他就净赚5枚豆板银——这么划算的买卖,想不笑出声都难。 “武士大人您说得对,官府腐败不仅有利于你,也有利于我。”老人家一边将 豆板银收起,一边接着朝绪方说道,“武士大人,送你一样东西作为临别礼物吧。” 说罢,老人家转身走到旁边的一辆牛车。 在放置于这辆牛车上的一个个包裹里面翻找着什么。 最后——他从中掏出了一副红色的天狗面具,然后将其掷给了绪方。 “武士大人,这个送给你。” “现在正在举办祇园祭,正好是戴着面具出门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时候。” “这玩意对不方便让别人看到脸的你来说,应该派得上用场。” “多谢了。”接过老人家掷来的这副面具,前后翻看了一遍,确认其只是普通的面具后,绪方冲这名老人家微笑着致谢道,“这东西对我这种不方便露脸的人来说,的确很有用。” 目送着这名老人家率领他的商队离开后,绪方一边将这副天狗面具戴在脸上,一边将在心中暗自感慨着:真是一个大胆的商人啊 明知他说不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还胆敢主动前来找他“做生意”——这份勇气,让绪方都不由得生了几分敬佩。 这副能将绪方的整张脸覆盖住c只留出一对眼镜的天狗面具透气性只能算是一般,但也没到难受的程度。 因戴着面具的缘故,视野范围瞬间变得狭窄,让绪方颇感不适。 ——凑活着用吧。 像是自我安慰一般暗道了一声后,绪方缓步朝这条小巷外走去。 一出小巷,喧闹声立即如海啸般朝绪方袭来。 ——人可真多啊 绪方举目望去,光是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的人,就不下百人。 很久没有来到人这么多的地方,让绪方感到有些不适应。 ——总之先从药房开始找起吧。 将一口冰凉的空气吸入肚内,在这冰凉空气的刺激下,绪方感到自己的脑子变得更加清醒了些。 随意地找了名路人问了“最近的药房在何处”,然后便遵着这名路人的指示,大步地沿着脚下的遍布沟壑的泥路笔直向前走去。 已经有好几日没有下过雨了,在阳光的暴晒下,脚下的泥土路坚硬得让绪方产生了一种“脚下的泥巴说不定能与钢铁比比硬度”的错觉。 就如那名老人家刚刚所说的那样——现在是即使戴着面具出门,也不会有人感到奇怪的时候。 那些与绪方擦肩而过的路人们,都没有对正戴着天狗面具的绪方投来疑惑的视线。 要么仅仅只是投来好奇的目光,要么就干脆无视。 时不时的,绪方也会看见一些同样正戴着面具的路人。 而这些正戴着面具的路人在看到绪方这个“同类”后,基本都会向绪方点头示意,让绪方不禁莞尔。 随着对商业地区的不断靠近,周边的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 街道两边的房屋模样,也慢慢发生了改变。 刚才绪方所处的地区,应该是京都市民们的居住区,街道两边都是一座座普通的民房。 而在进入商业区后,街道两边的房屋便从普通的民房变成了一座座商户。 将目光扫过周围一圈后,绪方将注意力和精力收回,开始专心寻找着药房的踪影。 没一会,绪方边找到了一间正不断向外冒着药材味的漂亮屋宇。 大步踏入这间药房内c走到柜台前,站在柜台后的一名青年立即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向绪方询问着“要买什么”。 “请问你认得这药方的字迹c知道这药方是由哪位医生写的吗?” 绪方从他的怀中掏出了那2张药方,朝这名青年问道。 见绪方竟然不是来买东西的,这名青年脸上的表情稍稍一僵。 但这名青年还是拿出了非常强的职业素养,迅速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后,接过绪方递来的这2张药方,认真地观看起来。 “武士大人,抱歉。”这名青年端详了这2张药方一阵后,摇了摇头,“我认不出这字迹” “这样啊”绪方将这2张药方收了回来,“那打扰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绪方早就料到了。 绪方老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因此见这座药房的人不认得这药方上的字迹,绪方也没有面露任何的沮丧之色。 ——去找第二家药房吧 绪方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离开了这家一无所获的药房。 ——嗯?我这是进娱乐区了吗? 察觉到周围的氛围发生了变化的绪方,挑了挑眉,看向自己的四周。 刚才身处商业区时,街道的两旁便都只有一些普通的商铺而已。 在从刚才开始,绪方便开始渐渐发现自己周围的氛围,以及街道两旁的景象开始渐渐发生变化了。 街道两旁虽然仍旧还有很多的商铺,但除了这些商铺之外,街道的两旁多了许多在那卖艺的人。 在绪方的前方不远处,一名身高与他相差不多的壮汉将大块岩石高高举起,似乎是在向路人们展示着他的巨力。 这名巨汉将那块巨岩举起后,立即收获了周围所有人的叫好声与掌声。 在这名表演举石的巨汉的对面,一名穿着打扮上处处透露着一个“穷”字的青年在那演奏三味线。 只可惜驻足在旁聆听演奏的人并不多。 绪方放眼望去,这些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表演的“艺人”们近乎站满了这条街道的每个角落。 表演着各自的拿手好戏的他们,引来无数路人驻足旁观c叫好。 绪方询问了下身旁的一名路人才得知他竟还真的进到京都的娱乐区了。 这条街道名叫“坊城小路”,是京都最知名的欢乐街之一。 同时据这名路人所说——有家药房就开在这条坊城小路中。 确认了自己并没有走错路后,绪方一边朝坊城小路的深处进发着,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 即使是以前还没脱离广濑藩的时候,绪方也没有见过这种到处都是卖艺人的繁华景象。 就在这时,一阵洪亮c中气十足的男声突然吸引了绪方的注意力。 绪方循声望去后,眉毛因惊讶而挑了挑。 ——是说书人啊 这道洪亮c中气十足的男声的主人,是一名正端坐在一张小高台的中年人。 因隔的距离有些远,所以绪方并没有听清这名说书人在讲什么故事。 只看清这名说书人颇有人气,他的旁边聚集着不少正专心听书的听客们。 望着这名说书人,绪方只感到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在前世,绪方便非常地喜欢听书。 而现在是绪方自来到这江户时代后,第一次看到正在说书地说书人。 所以在看到这名说书人后,绪方的双脚便立即顿住c挪不动步了。 ——去听听看吧。 抗拒不了这股油然而生的亲切感的绪方,缓步朝这名说书人走去。 聚集在这名说书人旁边的听客们是真的多。 里三层c外三层的。 就在绪方寻找着有没有适合突入进去的空隙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只因——刚刚在移动着目光寻找空隙时,他的目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虽然这道身影的主人现在换了一身衣服,但绪方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她现在正位于人群的最中间,仰着头,专心听着说书人说书。 感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的绪方,直接放弃了“寻找空隙来突入”的计划,决定直接进行“正面强攻”。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绪方用着有些粗暴的动作,将拦在他身前的听客们逐一拨开,向人群的中间发动着“突击”。 听书听得正开心呢,突然身后来人将自己挤到一边——不论是谁都会感到心中多多少少有一点不悦。 几名正值血气方刚之时的青年在被绪方用蛮力挤到一边后,其脸上立即浮现出怒意。 偏转过头c刚想呵斥绪方。 但在看到绪方左腰间的那2柄刀后,又硬生生将都已经涌到嘴边的斥责字词给吞回肚中。 他们生气归生气,但还没有生气到脑袋失智c去招惹腰间佩刀的武士的地步。 通过蛮力,硬生生挤出一条路后,绪方终于来到了她的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之所以没有进一步靠近,主要是因为绪方担心再进一步靠近,是担心再靠近的话,会被她给发现。 而绪方打算给她一点惊喜。 而绪方的这个计划很成功——将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听书上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3步远外的绪方的存在。 深吸一口气,令自己心脏的跳动速度稍稍平复些后—— “阿町!” 绪方喊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78章 背负龙之纹身 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后,阿町先是因受惊而身子震了下,然后急忙偏转过头,循声投来震惊的目光。 在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绪方后,阿町目光中的震惊之色,立即转为了兴奋c激动之色。 “阿逸!” “好久不见了。”已经没有再躲在3步远的必要,因此绪方大步向前,站到了阿町的身侧。 分别时还是春天,而现在再相见时已是夏天——二人已经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阿町,你怎么会在这?” 绪方一边这么问着,一边上下打量着身侧的阿町。 阿町现在并没有穿着那套不知火里的忍者装束。 而是像现在京都大街小巷的万千少女一般,穿着浴衣c脚踏木屐。 阿町穿着樱花色的浴衣,浴衣的下摆只到阿町的小腿肚,露出阿町的半截小腿,以及并没有着袜的一双白嫩小脚。 阿町脚上所套着的木屐为行动起来更方便些的平底木屐,右手上抓着一面小小的团扇。 这面小小团扇的模样非常地崭新,应该是阿町刚刚才买的。 “是来执行任务的哦。”阿町莞尔一笑。 “因为我这任务并不需要急着去做,所以就先上街四处玩玩咯。” “任务?什么任务?” “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一些,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 “虽然这任务的保密程度很高,但其实只是很轻松的任务而已。”阿町摆摆手,“即使是我也能轻轻松松解决的那种。” 见阿町不愿述说她现在正执行的这个任务的详情,绪方也不方便再多问。 “那你们首领对你上次的那个任务的评价如何?” 绪方所指的“那个任务”,自然是“登蝶岛调查食人鬼”的这一任务。 “这个任务我完成地很漂亮哦,首领他很满意,给出的评价很高。” 阿町嫣然笑着,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 在得知阿町上次的那个任务得到他们首领很高的评价后,绪方不禁感到心中松了一口气。 “那这样一来,你也就不需要被贬为垢了吧?” “那是当然。”阿町的双眼笑成了一对弯月牙,“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不用担心会被首领贬为垢了,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 说罢,阿町便将全副身心和注意力转回到坐在身前的小高台上的说书人上。 “阿逸,我们待会再慢慢来,现在先专心听书吧,好像讲到新的故事了!” 见阿町打算专心听说书人说书,绪方也将视线转移到了身前的那名说书人的身上。 “诸位!” 这名说书人用宏亮至极的嗓音朝身前的绪方等人高声道。 “你们可知道京都的‘极乐斋’吗?” 说书人此言一出,高台下的听课们立即出现了两拨人——一拨人面露疑惑,另一拨人面露了然。 “极乐斋是我们京都的一传奇人物!” “他并非什么剑术高超的武士,也不是什么仁义无双的任侠,而是一名刺青师!” “大家可能很疑惑——极乐斋区区一介刺青师,何德何能端得起‘传奇人物’的称号?” 说书人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会,将众人的胃口吊足后,才接着说道: “极乐斋的刺青技术极为高超!不论在人身上纹什么都能纹得活灵活现——但真正让他声名远扬的,不是他的刺青技术,而是他的相人技术,以及他这种给不同的人纹上不同的动物的风格。” “极乐斋极擅相人,仅一眼便能看清身前之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虽说极乐斋的刺青技术了得,但他只会给人纹动物。” “同时,极乐斋给人纹身也并不是随便纹,不是你想让极乐斋给你纹什么,极乐斋就会给你纹什么。” “身前之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给他纹上符合这个人的个性的动物——这就是极乐斋给人进行刺青所遵守的准则。” “20年前,一名在当时名不见经传c还只是家族内不起眼存在的任侠对极乐斋早已是敬仰已久,特地前来京都找极乐斋给他刺青。” 说书人口中的“任侠”其实就是指雅库扎。 雅库扎是人们对那些黑道人士的蔑称。 说书人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呼“雅库扎”,极容易招来当地雅库扎们的不满。 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说书人们 一般都不称“雅库扎”,只呼“任侠”这一美称——这也算是这一行业的不成文规定了。 “对于这名慕名找上门来的年轻任侠,极乐斋只看了他一眼,便让其脱掉上衣c面朝下在床上躺平c露出后背,开始在这名年轻任侠的背上纹下附和他个性的动物。” 说书人的功力很强,讲得绘声绘色,就像当时他本人就在刺青现场一般。 绪方和阿町也被说书人的这个故事给吸引住了,专心听着。 “极乐斋在这名年轻任侠的后背纹下了一只狸。” 说书人此言一出,其底下的不少听客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听着听客们的这低低笑声,说书人嘿嘿一笑: “诸位,可不要瞧不起狸哦。” “狸可是很强的动物哦。” “在从极乐斋那得到狸的纹身后,这名年轻任侠蛰伏了足足17年的时间,终于在3年前于家族中上位成功,从原先一介默默无名的小卒,变为了整个家族的族长,并令家族的势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扩大数倍!” “这名任侠,就是现在仍叱咤四国岛的北原重次!” 说书人的话音一落,立即引起周围听过北原重次这号人物的听客们此起彼伏的惊呼。 “说完远的,再说说近的——在1年前,又有一名年轻任侠慕名前来找极乐斋,请极乐斋给其进行纹身。” “同样是只看一眼后,极乐斋便让这名年轻任侠脱去上衣在床上卧平,开始给其进行纹身。” “这一次,极乐斋给这名年轻任侠的背上纹了一只麒麟!” “而这名年轻任侠随后所做的事情,也和他背后的这只麒麟完美相匹!” “这名年轻任侠当时还只有17岁,还只是一名刚从父辈手中接手千疮百孔的家族的年轻人!” “但他最后仅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壮大了他的家族,并横扫大阪的其他家族!这名年轻任侠是名副其实的‘麒麟儿’!” “这名年轻任侠,便是至今仍被人们称为‘大阪第一任侠’的户山一生!”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再次自听客们之中响起。 阿町突然在这时拉了拉绪方的衣服。 “阿逸,我们走吧。” “嗯?你不听了吗?” “虽然说书人说的这故事很有兴趣,但是一直待在这里听书就太浪费时间了呀,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去看c想去玩呢,可不想把太多的时间花在听书上。” “这样啊”绪方点了点头,“那走吧。” 阿町与绪方一前一后地从由听客们组成的人群中脱身而出。 直到再也听不见说书人的声音后,二人才停下了脚步。 “阿逸。”阿町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绪方,“你到京都来,是来找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的吗?” “当然。”绪方耸了耸肩,“除此之外,我还能因什么理由来京都?” “你这人真无趣呢。” 阿町一边捋着鬓角的头发,一边用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道“: “现在可是正举办祇园祭哦,你该不会是打算就这样一个劲地去找这对师徒,而不去享受一下祇园祭吧?” “阿町,你该不会是我肚内的蛔虫吧?”绪方正色道,“被你完全说中了呢。” “唉真拿你没办法呢。”阿町紧了紧浴衣的领口,“走吧。” “走?我们去哪?” “当然是去找那对师徒的同时,顺便享受下祇园祭咯。” 阿町一副正在讲着理所当然的真理般的模样。 扯了扯两只袖子后,接着说道:“当然是一起去找那对师徒咯。” “嗯?你陪我去找那对师徒吗?那你的任务怎么办?”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这任务不着急。” “直到明天清晨为止,我都有时间。” “我本来的计划,就是在京都一直玩到明天清晨。” 说到这,阿町将已经整理得很整齐的衣服整理地更加整齐了些。 “反正陪你找那对师徒与享受祇园祭并不冲突,我们一路找一路玩便是。我们快走吧。” “那好吧”绪方一边点着头,一边用带着几分疑惑之色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阿町。 绪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总觉得阿町从刚才开始好像就一直在摆弄她身上的这件樱花色浴衣。 就在这时——绪方突然注意到阿町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了几分不耐之色。 像是在为某样迟迟没来的东西而感到恼怒一般。 注意到阿町脸上的这抹不耐,绪方立即醒悟了过来! 明白了阿町 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摆弄身上的浴衣,并在刚才面露恼色了。 “阿町。”绪方赶忙说道。 “干嘛?” “你身上的这件樱花色浴衣好漂亮,很适合你。” “谢谢!”阿町脸上的不耐之色与淡淡的恼怒之色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嫣然一笑,以及这抹笑容所附带的浓郁喜意。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赞美,感到非常地高兴吧,阿町的脸颊微微泛红,将拿着团扇的双手背到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并将正套着木屐的白皙左脚缩到右脚的后面。 在为绪方的赞美道了声谢后,阿町用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朝绪方说道: “虽说唐土的这句俚语‘女为悦己者容’讲得很对,但是女孩子们穿上了自己喜欢的漂亮衣服后,还是会很希望能得到他人的赞美的。” 听到阿町的这句话,绪方再次认真打量了一番阿町身上的这件樱花色浴衣。 阿町身上的这件樱花色浴衣相当地崭新,可以看出是最近新买才没多久。 这件非常合身的浴衣不仅完美凸显了阿町那丰满的胸脯与纤细的腰肢,同时这樱花色的色调也将阿町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 “真的很漂亮。”绪方又一次地夸赞道,和刚才那次急匆匆的夸赞不同,绪方这次的语气和神色要从容c严肃得多,“阿町你很会挑衣服嘛,挑了件非常适合你的浴衣啊。” “这件浴衣可贵了”阿町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为了买这件浴衣,我可是将我近半年的储蓄都给砸进去了。” “那你还真是下血本了啊” “心疼归心疼,但我倒也不怎么后悔。”阿町拨弄把玩着自鬓角垂下的头发,“京都的祇园祭,我从小就憧憬已久了。” “如果不跟着京都的其他女孩们一样穿着浴衣去游玩的话,会有种吃了大亏的感觉。” “啊,这种感觉我懂。”绪方点了点头,“那么——为了照顾一下为买浴衣而下了血本的阿町小姐。我请你吃东西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哦唷~”阿町抬起她手中的团扇挡住自己的嘴和下巴,狡黠地笑着,“我可以理解成你要请我吃东西吗?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胃口可不小,可没这么好养活哦。” 绪方用开玩笑的语调应道:“我的钱袋还没有薄到连请女孩吃东西的钱都没有。” “那你就做好觉悟吧,我直到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呢。” 在绪方和阿町离开后,说书人仍在说着“极乐斋”的故事。 在连续说了近半个时辰,极乐斋的故事也快要讲到尾声了。 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后,说书人开始给这个故事做着最后的收尾。 “极乐斋这一生给无数人纹过无数的动物。” “诸位可知——极乐斋手中最强的纹身是什么纹身吗?” 几乎所有的听客,其脸上都浮出了疑惑之色。 将听客们的胃口吊得差不多后,极乐斋一字一顿地说道: “极乐斋手中最强的纹身,就是——龙!” “没人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龙纹身。” “但据说——自极乐斋开始给人刺青至今的这数十年的时间中,仅有2人成功从极乐斋的手中得到龙纹身。” “拥有龙纹身的这2人到底是何许人也,至今无人知晓。” “但我想,能从擅长相人的极乐斋手中得到龙纹身c背负龙之纹身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79章 杀人凶手是绪方 “快看,阿逸,看到药房了耶。” 绪方和阿町的手中,此时各抓着一个红白馒头在那啃。 红白馒头——京都的知名京果子之一。 虽说名为馒头,但里面装满了红豆沙,有点像绪方前世的豆沙包。 红白馒头有红c白两色之分,尽管有两种不同的颜色,但味道其实都一样。 绪方便啃着红馒头,而阿町则啃着白馒头。 终于找到了第2家药店,绪方三下五除二将手中仅剩几个的馒头给塞入嘴中后,朝阿町说道: “阿町,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嗯。”阿町乖巧地点了点头。 绪方掏出怀里的那2张药方大步朝身前的这座药房走去。 而阿町则乖乖遵照着绪方的吩咐,站在原地,用双手捧着还剩一半的馒头,一面慢慢啃着,一面默默等着绪方回来。 没过多久,绪方便回来了。 “如何?”阿町问道。 绪方摇了摇头。 尽管又扑了个空,但绪方的脸上仍旧没有丝毫的懊恼之色。 “走吧。”绪方笑道,“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看看。” “嗯!” “啊,阿逸!快看!是卖水人,我们去那里买点喝的吧。” 在绪方和阿町的前方不远处,一名年岁已不小的老翁用扁担扛着两大木桶。 一边慢悠悠地向前走着,一边大声呦喝着“卖凉水c卖凉水”。 “卖水人啊”绪方嘟囔着,“刚好我也有些渴了呢。” 卖水人扛着清水或糖水的水桶走遍城市的大街小巷——这也算是这个时代城市中常见的景象了。 所谓的卖水人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在街上卖饮用水的商贩。 于炎热的夏天中,能喝到冰凉的水可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因此,在这样的大夏天中,卖水人可以说是最受人们欢迎的商贩之一了。 绪方和阿町靠了过去,这名卖水人立即热情地朝绪方二人介绍道: “早上好!两位客官!我这里有清水!” 卖水人拍了拍挂在扁担前方的水桶。 “还有糖水!” 然后又拍了拍挂在扁担后方的水桶。 “请问二位客官需要哪种水呢?” “你这里还有糖水啊?那我要糖水!” “那给我碗清水就可以了。”绪方道。 “好嘞!” 卖水人将挂在扁担上的两个大水桶放下,然后拿出2个干净的碗,分别盛了一碗清水和一碗糖水。 绪方和阿町分别将各自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后,阿町一边擦了擦嘴,一边夸赞道:“味道还不错。” “阿逸!快看!是采耳人!” “仅凭这2小根东西真的能帮客人掏出耳垢吗走吧,给人掏耳朵什么的,可没什么好看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采耳人,让我再多看一会嘛。” “是‘老万卖糖’啊”望着身前的景象,阿町不禁莞尔,“跳得还挺好看的嘛。” 在京都这样的大都市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卖糖的糖贩。 因为同行很多,为了尽可能招来客人,这些糖贩们选择了身着奇装异服c做着各种古怪动作,可谓是各显神通。 有打扮成外国人的“唐人卖糖”;有穿着狐狸人偶服的“狐狸卖糖”c有打扮成老爷爷的“老爷爷卖糖” 所谓的“老万卖糖”,就是男扮女装c在那一边跳舞一边卖糖。 绪方和阿町现在就碰到了一个“老万卖糖”的卖糖。 这名年轻糖贩的五官还算标致,因此即使身着女装,也不会给人一种“辣眼睛”的感觉。 同时,舞跳得也不错。 还算好看的外貌+还算不错的舞蹈,成功招来了不少的客人。 不少路人——包括绪方和阿町都被这名糖贩所吸引。 绪方二人在看了一会这名糖贩的舞蹈后,便各买了一支这名糖贩所卖的糖果。 绪方和阿町二人在寻找药房的这一路上,是一路玩过去的。 碰到有趣的 玩意,就驻足围观一下。 看到好吃的东西,就买来吃吃。 “寻人之旅”慢慢地变成了“京都之游” 虽然玩得很疯,但绪方还是没有忘记找药房的这要紧任务的。 绪方二人目前已经走了4家药房。 只可惜统统一无所获。 不过绪方也毫不着急,毕竟京都很大,还没去过的药房还多着呢。 因此继续与阿町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在寻找着药房的同时,又吃又喝又玩 京都,京都町奉行的官署。 长谷川平藏和他的部下们此时正在官署内的某座房间内,一边恢复着体力,一边等待着京都町奉行——神山越之助的到来。 在这般等待了不知多久后,房外总算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哗”的一声,纸拉门被拉开。 神山他那张带着几分疲惫之色的脸终于出现在了长谷川等人的眼前。 “好久不见了。”长谷川冲神山微微一笑,“自年初纪伊一别,至今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 “是啊。”神山他那带着几分疲惫之色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长谷川,这希望我能像你一样啊,永远都这么地精神抖擞,真是的,明明我们两个的年纪是差不多的,为什么你的状态永远像个精力用不完的年轻人一样” “我猜你现在很怀念在纪伊管辎重的日子。”长谷川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你说对了。”神山耸了耸肩,“管军队的辎重,可比管理整座京都要容易得多啊。” 在纪伊的蝶岛爆发食人鬼之乱后,一时来不及调配人手的幕府,将身为京都町奉行的神山紧急调到纪伊,管理负责监视蝶岛的大军的辎重调配。 现在幕府在老中松平定信的主导下,已经更改了针对蝶岛——或者说是更改了针对蝶岛上的食人鬼的策略。 不再将囚犯们赶上蝶岛——也没有这么多的囚犯可用了。 而是转为将资源用在对食人鬼的研究,以及对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的追踪。 在大概2个多月前,神山的这管理军队辎重的工作便被暂停c改为另外一人接任。 毕竟神山的本职工作是京都町奉行,将神山一直摁在纪伊,总归是有几分暴殄天物的意思在里面。 不仅仅是军队的后勤官换人了,军队的总大将也换人了。 在老中松平定信返回江户后,“原总大将”稻森也跟随着松平定信一起返回江户。 换为另外一人接手管理军队辎重的工作后,神山便回到了他的老地盘——京都。 神山回到京都后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寻找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 这任务还是松平定信下发给神山的。 幕府对于这对师徒,所掌握的唯一一条情报,就是他们拥有着京都口音,极有可能是京都本地人。 既然极有可能是京都本地人的话,交由身为京都町奉行的神山去处理此事,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而神山也很尽职,在回到京都后,便兢兢业业地在京都展开全面的搜寻,寻找着名字为和世c和直的师徒。 经过了半个月的搜寻后,所得到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京都根本就没有名字为和世与和直的医生。 既然没有这2名医生,那唯二的可能便是: 这对师徒根本就不生活在京都,或者是使用了假名,和世与和直根本不是他们真正的名字。 这2人说不定连师徒都不是。 除了和世c和直这一名字c拥有京都口音之外,幕府对于这对师徒再没有任何别的线索。 名字——这唯一的线索就此断掉,神山只能无奈向远在江户的松平定信汇报此结果。 而松平定信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般,没有对神山进行任何的苛责,只用书信回了句“辛苦了”,并告知神山不需要再在京都对这2人进行搜寻了,对于这2人,他松平定信之后会另想办法。 在对这对师徒的搜寻结束后,神山的生活也终于算是回到了往日的正轨,过会了管理京都大大小小各种事情的生活。 在与长谷川简单地交谈了一阵有的没之后,二人便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缓缓结束了寒暄,步入了正题。 “长谷川。” 神山随意地盘膝坐在长谷川的身前,而以今井为首的长谷川的部下们而恭敬地跪坐在二人的身侧。 “你应该已经到案发现场看过了吧?结果如何?” “结果还算丰厚。”长谷川沉声道,“虽然距离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还是在现场找到了不少有趣 的东西。” 说罢,长谷川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并朝神山递去。 “这是?” “是我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东西。”长谷川沉声道,“你自己打开来看看吧。” 神山依照着长谷川的吩咐,将这手帕缓缓打开。 将手帕完全展开后,一些黑色的粉末映入神山的眼帘。 将这些黑色的粉末移到鼻下,轻轻地闻了闻后,一股难闻的气味立即钻入神山的鼻孔。 “这是火药!”神山沉声道。 “没错。”长谷川点点头,“在案发现场,我们找到了不少火药的粉末,洛外的那场火灾,应该便是火药爆炸引起的。” 长谷川之所以会千里迢迢率领着部下从江户赶到京都,是因为京都在5月中旬时,发生了一件怪事。 洛外的某间空房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随着这声巨响的响起,火焰自这间空房冒起,瞬间朝周围席卷而去。 所幸的是——当天是个无风的天气,再加上当时刚下过雨,天气潮湿,在京都的町火消的戮力同心下,成功赶在灾害扩大化之前,控制住了火灾。 因这个时代的建筑基本都是用木头和纸制成的,一旦火灾失控,那基本就是天灾级别的灾难。 2年前那场将京都8成以上建筑物烧毁的天明大火,便是最佳的例子。 因京都此次这场不大不小的火灾的发生经过实在充满蹊跷。 大火发生前所响起的那声巨响,更是让神山非常在意,令神山怀疑这场大火说不定是人为的。 于是,神山向江户幕府求助,请求幕府调处理纵火案的专家——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前来京都调查此案。 那时刚好无事在身的长谷川欣然领命,率领着以今井为首的部下们赶往京都查案。 这便是长谷川和他的部下们之所以出现在京都的缘由。 今日一早,离开糕婆婆的旅馆c与绪方分别后,长谷川便直接赶往了洛外的案发现场,收集着线索。 沉着脸将长谷川从案发现场找来的火药粉末递还给长谷川外,房外突然传来焦急的脚步声,以及焦急的大喝: “神山大人!又发生一起命案了!就在刚才,祇园区又有一人被杀!受害者是玄学馆的弟子——稻野三郎!脖颈中剑,被一击斩杀!” “又有受害者?”神山的脸“唰”地一下黑了下来,“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待这名报信的人退下后,长谷川皱眉朝神山问道: “神山,你刚才说‘又有一名受害者’是怎么回事?” “从昨夜开始,京都出现了一个杀人魔。”神山长叹了一口气,“从昨夜到现在,已经连杀34人。” 听到“34”这个数字后,长谷川感到心底“咯噔”了一下。 34人遇害——这已经不是什么小案件了。 神山此时接着说道: “所幸的是——这杀人魔在杀人时,被在场的不少人看到了他的脸。” “京都所司代大人他现在非常紧张啊。”神山换上淡淡的嘲讽口吻,“在正举办祇园祭的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位有可能破坏祇园祭的凶恶罪犯,可是极有可能捱将军大人的骂的。” “京都所司代大人他现在正在让人根据这些目击者所汇报的长相,比对每一张通缉令,查找着有没有哪位通缉犯和目击者们所汇报的长相相符。”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啊” 神山的话还未说完,房外便再次响起一声焦急的通报声: “神山大人!通缉令的比对结果出来了!” 这名报信人因快跑而来的缘故,气喘吁吁着,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的。 “哦?”神山双眼一眯,“有查到哪位通缉犯的脸和目击者们所看到的杀人魔的脸相符的吗?” “有!”报信者急声道,“是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 “将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拿给那些目击者们看后,目击者们也都说‘就是这个人’!” 报信者的话音刚落,神山与长谷川——尤其是长谷川的瞳孔猛地一缩。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80章 六大剑馆之千学馆 绪方与阿町肩并着肩,正沿着街道向前缓步走着,寻找下一家药房时,突然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街边聚集了不少的人。 心中好奇心大起的二人缓步朝着前方的人群走去。 来到这个人群的最外围后,绪方和阿町才看清这些人都围在一栋气派宅邸的大门外。 这栋气派宅邸的大门紧闭,大门外两名武士打扮的人在那守着门。 大门的旁边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3个大大的汉字。 “千学馆?” 绪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牌匾上所书写着的这3个汉字。 “似乎是个剑馆呢。”一旁的阿町附和道。 站在绪方和阿町前方的一名同样是一副武士打扮的青年听到了绪方和阿町的话,转过头来,用诧异的目光看向绪方和阿町。 “二位,你们不知道京都的千学馆吗?” “我们是外乡人。”阿町道,“对京都没什么了解。” 见绪方和阿町并非京都本地人,这名青年脸上的疑惑之色渐渐消散。 “原来是外乡人吗怪不得不知道千学馆呢。二位,需要我来介绍一下在京都大名鼎鼎的千学馆吗?” 阿町偏转过头,用视线询问绪方:“有兴趣听听吗?” 而绪方在思考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偌大的京都有着无数的剑馆。”这名青年娓娓道来着,“但势力最大的剑馆,一共有6座。” “我们京都人将这6座剑馆统称为‘六大剑馆’。” “这六大剑馆分别为——教授水户一刀流的‘强学馆’c教授香取神道流的‘练马馆’c教授中条流的‘玄学馆’c教授小野一刀流的‘白虎馆’c教授无外流的‘清学馆’以及教授钟卷流的‘千学馆’。” 这名青年一口气吐出了大量陌生的名字。 虽然已经有认真在听了,但这名青年所说的这个馆c那个馆的,绪方还是一个也没有记住 虽然没有记住这六大剑馆的名字,但绪方听明白了一件事——这六大剑馆在京都很有名c很有势力。 “那这里一堆人聚在这什么千学馆的馆门前是要做什么?” “今天是千学馆开放的日子!” 这名青年答道。 “千学馆的现任馆主——水野信庸将于今日向外人们展示他们千学馆的钟卷流。” “大家都是慕名前来观看,才聚在这里。” 说到这,青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应该再过一会就到开馆的时间了。” 青年的话音刚落,那2名守在千学馆的馆门前c应该是千学馆弟子的年轻武士便齐声高喝了一声: “到时间了!都排好队!不要拥挤!” 这2人的此言一出,聚在馆门前的众人——包括刚才一直在给绪方和阿町做讲解的青年立即面露兴奋之色。 “阿逸。”阿町问道,“有兴趣去看看钟卷流是什么样子的吗?” “钟卷流吗我还从来没见过钟卷流呢啊,可能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被我给杀了吧。” 对于钟卷流,以及据刚刚那名青年所说在京都颇具盛名的这六大剑馆颇感兴趣的绪方冲阿町点了点头,随着人流缓缓朝千学馆内走去 在绪方和阿町跟随着人流进入千学馆内时—— 千学馆内的某处不起眼的角落。 “听明白步骤了吗?” 一名剃着干干净净的月代头c身材有些肥胖的武士,朝身前一名留着总发c身上脏兮兮副浪人模样的武士这般说道。 而在这名胖武士的话音落下后,这名浪人立即忙不迭地点头: “明白c明白!”浪人的脸上堆满讨好的笑,“不就是故意装输嘛,谁不会啊?” “那你把流程跟我说一遍。”胖武士命令道。 “在水野信庸大人把第一个人打败后,我故意装作很不屑的样子,发出嗤笑。” “在我发出嗤笑后,水野信庸大人会点名要我上场。” “等我上场后,我就故意装作不敌水野信庸大人,被水野信庸大人一口气打败。” 见眼前的这名昨天随便找来的浪人的的确确已经把流程记清楚了,胖武士面露满意的笑容。 “很好,记好这流程了!等事成之后,奖金少不了你!好了,随我入馆吧!” 绪方和阿町跟随着周围那些慕名前来观看水野信庸的英姿的观众们一起在道场的边缘坐定。 ——道场啊 空气中弥漫着道场独有的那种并不算多么好闻的味道。 换做一般人,肯定不会喜欢道场内的这种气味。 但绪方却并不讨厌。 因为在闻到这气味后,会有淡淡的怀念之情在绪方的心间浮起。 在环顾着千学馆道场的布置的同时,绪方低声嘟囔着: “真怀念啊” 绪方这番呢喃声音虽小,但还是被阿町给清楚地听到。 “阿逸,你在怀念你以前练剑的道场吗?” “嗯我已经有近1年的时间没有踏上过任何一座道场了。”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时间真快啊在大概1年前,榊原剑馆还在,大家也都还在” 说到这,绪方感觉自己的喉头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缓缓堵住了一般。 而阿町也看出绪方此时的情绪正飞快地跌落着,于是也闭上了嘴,不再多讲这个话题。 就在这时——前方的道场上响起不小的动静。 绪方和阿町抬眸向前望去。 只见一名正值壮年c年纪大概在30岁到35岁这个区间的青年,在一大帮身穿统一的白色制服的年轻人的簇拥下自一扇小门走去,缓步走上道场中央。 这名青年一来到道场的中央,便向绪方等观众们做着自我介绍。 原来——这名青年便是千学馆的现任馆主:水野信庸。 水野的这番自我介绍很长。 他的这番自我介绍做个简单的总结,就是——夸赞自己是钟卷流的免许皆传c多么多么地厉害。 以及他的这座千学馆已经有多少年的历史c多么多么地厉害。 还有他麾下的弟子有多少,他的弟子出了多少能人c都多么多么地厉害。 归根结底,就是在夸他本人多么多么地厉害 这冗长的自我介绍,让绪方都听得快要睡着了。 就在绪方已经开始打第3个哈欠后,水野终于结束了他这内容丰富得过了头的自我介绍,开始进行实战演示,向观众们展示钟卷流。 见自己唯一想看的环节终于来了,绪方抖擞精神,双手下意识地想要交叉探进双袖。 但因为现在天气热,绪方一直都用束袖带将两边袖子给扎起,因此双手摸了个空,只能悻悻地改为双手抱胸。 水野和他麾下的一名弟子各手持一柄木刀c相对而立。 二人的中段架势都有模有样c从外表上看都非常地标准。 在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后,先动起来的人是水野。 水野一面发出颇具气势的气合,一面向前踏步迅速拉近自己与弟子之间的距离。 在弟子进到自己攻击距离后的下一瞬,水野立即挥剑对准弟子的左肩来了记下劈。 木刀的刀刃精准地砍中这名弟子的左肩。 这名弟子一面发出着痛呼,一面摔倒在地。 水野刚才的这一套动作的速度很快。 将这名弟子放倒后,惊呼声立即自观众们之中响起。 听着观众们的这此起彼落的惊呼声,一抹淡淡的微笑自水野的脸上浮现。 “嗯?”在其余的观众都发出惊呼时,绪方他那藏在天狗面具下的脸却挑了挑眉。 “扑哧” 就在这时,一道和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嗤笑声陡然响起。 这道嗤笑声的声音很小,是那种尽管已经死命憋住了但还是没能忍住的轻轻的笑声。 而发出这道嗤笑的人,是一副浪人打扮的武士。 虽然这道嗤笑的声音很小c起止时间很短,但还是让道场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听清了 千学馆的弟子们都跪坐在道场的左右两侧。 在这道嗤笑声响起后,一名体型偏胖的千学馆弟子立即露出满意的笑。 在这道嗤笑声响起后,仍旧挂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的水野便朝发笑的这名浪人问道: “敢问足下,有什么好笑的?” “抱歉”这名浪人应道,“我只是觉得太失望了而发笑而已,没想到享誉盛名的千学馆馆主水野信庸就这种水平。” 竟然有人如此刚烈,直言水野信庸不过尔尔——观众们的兴致纷纷提了起来。 就连绪方也朝这名刚烈的浪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哦?”水野脸上的微笑仍旧保持着那抹云淡风轻的色彩,“足下既然能看出我的实力平平,那么自身的实力肯定也极为不俗吧?” “那是当然!”这名浪人把头仰得高高的,鼻孔都快朝天了,“就以你这家伙的水平,我随随便便一招就能放倒你!” “既然如此。”水野抬手朝放置在道场边缘的刀架做出“请”的动作,“不知足下是否有兴趣与在下较量一二?” “哼!你确定要较量吗?我待会如果一招放倒你的话,你可是会很没面子的。” 水野发出低低的笑声: “那我很期待你将我一招放倒。” “哼!那我就跟你较量较量吧!” 说罢,浪人起身大步朝刀架走去,随意拿下放置在刀架上的一柄木刀。 观众们见状,纷纷面露激动之色与兴奋之色。 为能看到“剑馆馆主与挑衅者的对决”的有趣戏码而感到兴奋。 这名浪人并没有持最稳妥的中段架势,而是持最具攻击性的上段架势。 从持剑的架势上来看,不难看出——这个浪人也是有练过剑的。 而与这名浪人相对而立的水野则与刚才一样,持标准至极的中段架势。 二人就这么持剑对峙了好一会后—— 啪! 沉闷的击打肉体声响起。 水野一个前踏步,迅速拉近了自己与这名浪人之间的距离后,一记直刺,精准地刺中这名因持上段架势而中门大开的浪人的胸口。 “唔”吃痛的这名浪人,立即发出低低的痛呼。 狼狈地跌倒在地后,捂着胸口发出痛苦的呻吟。 “既然足下刚才说我的实力不如足下以前练剑时的师弟。那现在看来,你的实力也同样是远远不如你师弟嘛。” “啧”浪人的脸颊因羞愤而瞬间涨红。 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冷冷地喝了一声。 然后从地上爬起c像逃跑似的,匆匆忙忙地朝馆外奔去。 在即将离开道场时,这名浪人偷偷朝跪坐在道场一侧的体型偏胖的千学馆弟子看去。 注意到浪人的这抹视线的胖弟子,微笑着冲其点点头,用动作来跟这名浪人说:“干得不错”。 而浪人的脸上此时也浮现出了淡淡的得意之色。 因为浪人和这名胖弟子的动作都很小,所以在场的观众们没有一人有注意到他们的这点小动作。 在“满脸悲愤”的这名浪人离开道场后,笑骂声立即自观众间传开。 大家都在嘲笑着刚才那名不自量力c最后惨遭打脸的浪人。 将脸藏在面具下的绪方此时也在笑。 但他没有在笑刚才那名浪人。 而是在笑水野c笑千学馆。 “阿町。” 绪方偏转过头,朝身旁的阿町说道。 “我们走吧,这千学馆也就这样,没什么好看的。” 水野刚才和他弟子对打时,那拉近与弟子之间的距离的速度,以及挥剑的速度,在外行人眼里的确是极具视觉冲击力。 但在绪方眼里,也就是——“就这?”的水平而已。 水野刚才的挥剑速度和踏进速度糊弄糊弄外行人倒是够格了,但糊弄不了绪方。 倒不是说水野的实力很差,只是在绪方眼里还够不上“强者”的标准而已。 不仅如此——那名刚才负责和水野对打的人也很成问题。 外行人或许看不出来,但绪方一眼便看出来了——此人的双脚根本就没有在地上扎实。 双眼的目光也很涣散,根本就没有抱着“绝不让对手离开自己视野范围”的觉悟来紧盯自己身前的对手。 简而言之——一看便知他是故意不尽全力,是故意输给水野的。 刚才的那名找茬的浪人也同样很有问题。 那名浪人也是这般——双脚没有在地上扎实c眼神涣散,根本没有集中注意力。 绪方猜测——刚才的这名浪人应该是水野他们请来的“托”吧。 实力也就那样的水野,和身为“托”的弟子与浪人的刚才的那2场“比试”,在绪方眼里就是一出滑稽至极的滑稽剧。 对这千学馆顿失兴致的绪方,没有兴趣再待在这看水野的表演。 阿町并不擅长剑术,所以并没有像绪方那样一眼看出水野刚才的这2场比试有问题。 但见绪方说要离开,阿町也乖巧地点了点头,准备随绪方一起离开千学馆。 然而——二人都还没来得及从地板上站起身,一阵大笑突然自观众之中响起。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81章 打败过绪方一刀斋的男人? 这道突如其来的大笑立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论是以绪方为首的观众们的注意力,还是水野等人的注意力统统都被这大笑给吸引。 水野的反应和观众们相比更大一些,脸上直接挂起了错愕之色。 众人直接将目光集中在了刚刚发笑的人身上。 说来也巧——这人刚好就坐在绪方的右后方,离绪方很近。 绪方只需把头一转就能看清此人的样貌。 左腰间规规矩矩地插着打刀和胁差——是一名武士。 面庞上掺杂着几分沧桑的气息,年纪大概在30岁到35岁的这个区间内,身高换算为地球的长度单位后大概为1米57,身材相当壮实。 可以看出是一个长年累月在太阳下暴晒的人,身上的皮肤晒得相当黝黑。 留着总发,根据他头上这乱糟糟c这里翘起几根头发c那里竖起一团c根本就没有好好整理过的头发,不难判断出此人应该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 似乎还是一个旅人,没有着袜的双脚,以及草鞋和绑腿都沾着不少的泥巴。 并不算多么帅气和丑陋c只能算是平平无奇的脸,却有着2大特点。 第一个特点——嘴特别大。 绪方的拳头可能放不进此人的口中,但像阿町这样的女孩子的拳头若是想要放进此人的嘴中的话,倒应该是绰绰有余。 第二个特点——双眼亮晶晶的,炯炯有神,眼眶中所装着的似乎不是眼珠,而是两团正向外冒着火光的火焰。 在这名壮汉的大笑声落下后,水野微微皱起眉头,朝这名刚才发出大笑的壮汉问道: “不知足下因何发笑?” “我为京都的六大剑馆的实力不过如此而发笑!”这名壮汉有着很重的口音。 绪方对于口音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研究,没法从这名壮汉的口音中判断出此人来自何地。 听到壮汉的这句嚣张至极的话,水野的脸立即就黑了下来。 “你和刚才的那人一样,也觉得我的实力平平吗?” “不不不。”壮汉摇了摇头,“我和刚才的那人可不一样。” “刚才的那人被你们千学馆收买了。而我没有。” 壮汉的这句话,让水野的脸色瞬间一变。 但在脸色发生变化的下一瞬,水野便迅速整理好了脸上的表情与神色。 “足下,我可没有办法将这样子的污蔑当作没有听到。” 壮汉没有去应水野的这句话,而是嘴角一扯,发出一声嗤笑,随后再次高声道: “水野大人,我猜——你应该没有握过真刀c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吧?” 壮汉此言一出,一直跪坐在道场一侧的一名弟子便像是忍无可忍了一般,涨红着脸朝这名壮汉喊道: “我们师傅的实战经验之丰富,远超你这样的土包子的想象!” 这名壮汉不修边幅c身上脏兮兮的,还操着口浓郁的异地口音——这副模样的确是和“土包子”这个词汇完美契合。 壮汉没有理会此人对他的这“土包子”的嘲讽称呼,只双手抱胸,淡淡道: “那请问——你们的师傅有和什么厉害人物交手过吗?” “砍倒几名手无寸铁,或是不懂剑术的普通人所积累起来的经验,可不是实战经验啊。” “我们师傅曾经打败过刽子手一刀斋!”这次换成另一名体型偏瘦的弟子高声道。 此人的话音刚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静静吃瓜的绪方和阿町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精彩了起来。 尤其是绪方——藏在天狗面具之下的脸,其神色变化光用“精彩”这一词汇来形容都已有些不够格了。 “哦?”那名壮汉扬了扬眉,“刽子手一刀斋?可是那个人斩逸势?” “没错!”仍旧是那名体型偏瘦的弟子高声应答着,“就是那个犯下弑君大罪c斩人无数的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 在弟子高呼“我师傅打败过刽子手一刀斋”时,水野全程保持着一副淡定c平静的模样,没对弟子的话做任何反驳——这副模样算是变相默认自己的弟子没有说错话了。 壮汉的脸上此时也浮现出了淡淡的感兴趣之色。 “不知可否将你们师傅打败刽子手一刀斋的全过程说来给我们听听?” “我来给你说说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水野,此时终于出声道,“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因一些私事 而外出前往京都的洛外。” “就在京都的洛外偶遇到了那时刚好正在被官府四处追捕的绪方一刀斋。” 水野的口才不错,说起故事来既清晰又有条理,讲话节奏抑扬顿挫。 水野用简单的几句话概括了下他是怎么和绪方一刀斋在野外碰上,以及是怎么和绪方一刀斋打起来的。 他给出的理由是——他是一个正义感极强的人,难以容忍绪方一刀斋这样的弑君之人逍遥法外,于是高举义剑,准备替天行道,诛杀绪方一刀斋。 水野他将更多的口沫,留在了他和绪方一刀斋的战斗上。 “绪方一刀斋所用之剑术,是只在出云广濑藩这一隅小范围流传的剑术——榊原一刀流。” “榊原一刀流这一剑术不过只是一流传范围狭窄c根本不入流的平庸剑术而已。” 在说到这句话时,水野满脸的傲慢。 “在实用性和威力上都远不如我钟卷流。” “而绪方一刀斋的实力也同样不如我。” “在经过了几个回合的缠斗后,绪方一刀斋便渐渐落入了下风。” “最终在我的一记横扫下,绪方一刀斋被我砍倒在地,彻底败下了阵来。” “只可惜呀,最终还是让绪方一刀斋给逃脱了。” “绪方一刀斋在被我砍倒在地后,便跪在地上,祈求着我放他一条生路。” “我被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给搅乱了心智,一时心软,给了他可乘之机。” “绪方一刀斋趁我不备,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朝我撒了过来,蒙住了我的视野。” “而他则趁着我视野受阻的这短短时间内逃走了。” “所幸的是——绪方一刀斋在从我手中逃走后没多久,便被官府的人给抓住了。” 在静静地听水野讲完他的故事后,那名壮汉耸了耸肩,用带着淡淡嘲讽口吻在内的语气说道: “水野大人,虽然你讲的这故事很是生动,但口说无凭,我怎么能确定你是真的有和天下闻名的刽子手一刀斋交过手并将其打败呢?”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官府下发给我的嘉奖状给你看看。”水野轻声道,“说来也巧,京都的大番头——阿部利里当时刚好正在现场。” “阿部大人当时刚好正率领着麾下的官差们到洛外抓捕一名罪犯。” “刚好碰上了我,并全程见证了我与绪方一刀斋的这场战斗。” “虽然我最后没能成功杀了绪方一刀斋或是将绪方一刀斋生擒,但阿部大人还是下发了一张感谢状给我,对我这种愿挺身而出c对抗凶恶贼人的义举表示感谢。” “你若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将这感谢状拿来给你看看。” 说罢,水野偏转过头,朝坐在道场边缘的一名弟子喊道: “山本!去将阿部大人给我的感谢状拿来!” “是!” 这名弟子高声应和了一声后,便快步离开了道场。 等返回道场后,他的手中已多出了一份深绿色的卷轴。 水野接过这份卷轴,然后缓步走向观众席。 “这就是阿部大人给我的感谢状。”水野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份感谢状递给身前的观众们,“若有谁不信我刚才的话的,大可尽情翻看这感谢状,我的话有可能是骗人的,但我想这感谢状上所印着的官府印记应该不会骗人吧?” 对水野刚才所说的那番言论抱有几分怀疑的观众们连忙接过水野递来的感谢状,然后仔细地查看着。 “是真的!上面真的有官府的印章!” “还有大番头阿部大人的署名!” 认得官府印章的观众们发出着此起彼伏的惊呼。 一些原本对水野刚才所讲的故事抱有些许疑惑的观众,此时疑心全消。 在这份感谢状传阅到那名壮汉的手中后,这名壮汉便立即看到了这份感谢状上所印着的官府印章。 看到官府的这一印章后,这名壮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在其他人都在传阅这一感谢状时,阿町悄悄地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绪方,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绪方说道: “阿逸,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绪方和阿町都没有去看那份感谢状。 因为根本没有去看的必要,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比他们俩更清楚“水野大战绪方一刀斋”的这一事是造假的? 因为绪方戴着只露出一对双眼的天狗面具的缘故,阿町看不到绪方现在的表情。 但她也大致猜得出绪方现在的表情大概会是什么样的。 “还能是什么心情?”绪方用平静得有些诡异的语气应道,“当然是非常生气 了。” “这个水野真是过分啊”阿町此时也用着不悦的语气低声说道,“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真是什么故事都编得出来啊。” “不,我不是在为他扯谎说他打败过我而感到生气。” “虽然这件事同样很气人。” “但主要惹我生气的事情是他刚才说榊原一刀流是不入流的剑术。” 说罢,绪方缓缓站起身来。 突然起身的绪方,令他水野c那名刚才一直质疑水野的壮汉,以及坐在绪方身旁的阿町都面露错愕。 “水野大人!” 绪方冲水野高声道。 “您竟然能打败绪方一刀斋,实在是太让我敬佩了!” “我对于您这样的高手,一直都非常地景仰!” 在绪方这番话音落下后,原本挂在水野脸上的错愕之色渐渐消散。 几分淡淡的笑意将消散的错愕之色取而代之。 “谢谢” 误以为绪方只是一个景仰他的崇拜者的水野,连道谢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便被绪方的下一句话给打断: “水野大人!我想向您讨教几招!” “嗯?”错愕之色重新出现在了水野的脸上。 “跟自己所崇拜的人学习一二——在下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前来此地。” 说罢,不待水野做任何的回应,绪方便跨过观众席,缓步走到放置在道场边缘的一处刀架旁,取下一柄木刀,并缓缓站到了水野的身前,摆好了中段架势。 对于突然想要讨教的绪方,水野先是稍稍一愣。 刚想出声婉言拒绝绪方的讨教请求,水野便突然注意到了绪方的站姿和握剑手法。 在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了绪方的站姿与握剑手法好一会后,水野微微一笑: “既然足下诚心讨教,那在下就指点足下一二吧。” 说罢,水野将手中的木剑重新竖起,摆好中段架势,与绪方相对而立。 本想拒绝绪方的讨教请求的水野之所以会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他注意到了绪方的站姿与握剑手法都相当地业余。 即使是对剑术没有什么太深造诣的“小白”都能看出绪方的站姿和握剑手法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坐在道场两侧的不少千学馆弟子此时都抖擞精神,准备坐看此人被他们师傅轻松击败的景象。 而观众席上的不少观众也有着不少能看出绪方的站姿和握剑手法有问题的人。 这些观众此时也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观众席上唯有两人的表情与周围人不一样。 这2人的其中一人是阿町。 在看到绪方摆出这种连她这种不擅长剑术的人都能看出非常糟糕的站姿与握剑手法后,阿町便明白绪方打算做什么了。 阿町将她的那面团扇压在自己的唇上,遮盖住自己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另一个表情和周围人不同的家伙,则是那名刚才一直质疑水野实力的壮汉。 在见到绪方持剑而立后,这名壮汉的眉头便微微皱紧。 他从绪方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协调感。 但他又说不上来这种协调感从何而来 “足下。”水野的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抹云淡风轻的微笑,“准备好了吗?” “随时候教。”绪方轻声道。 “我上了!” 心中已经认定绪方是颗好捏的软柿子的水野,没有跟绪方多做对峙,一边大喝着“我上了”,一边朝绪方猛冲而来。 水野最喜欢这种能帮助他在大庭广众下彰显勇武的对手了。 在朝绪方扑去时,淡淡的喜意与得意之色在水野的脸上浮现。 望着身形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急速放大的水野,绪方的双眼微微眯起。 原本微微浮起的后脚落回到地面,并在地面上扎实。 稍稍改变了握剑的双手的位置。 并将自身的重心一改。 绪方他那原本惨不忍睹的握剑手法和站姿,在近乎一瞬获得了纠正,变得标准至极。 而绪方自身的气势,也随着握剑手法和站姿的纠正而瞬间一变。 望着在一瞬之间纠正了自身架势c身上气势突变的绪方,观众席上的那名壮汉的双眼陡然瞪圆,脸上布满难以置信之色。 而正与绪方对阵的水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绪方身上的这一变化。 但是——已经晚了。 他的剑都已经挥出去了。 绪方使用垫步,朝右一个踏步,躲开水野的这记下劈。 在躲开水野的下劈的下一瞬,绪方展开了反 击。 榊原一刀流·龙尾! 绪方手中的木刀自右向左朝水野的左脸颊扫去。 木刀的刀刃精准地斩中水野的左脸颊。 水野横向飞出近1步远的距离后,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寂静 满场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场中的所有人,震惊的望着仍旧维持着出剑姿势的绪方,以及已经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水野,脸庞之上的表情,极为精彩,片刻之后,急促的呼吸,犹如鼓风机一般,在场上各处响了起来。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82章 近藤内藏助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75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70点,无我二刀流经验值15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4(2605/3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9段(3685/4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8段(1540/6500)】 过了好一阵后,千学馆的弟子们才终于陆陆续续地反应了过来。 乌泱泱地朝已经昏死过去的水野冲去。 “师傅!师傅你还好吗?!” “快!快掐师傅的人中!” “喂!你们两个快去叫医生过来!” 绪方刚才的那记横斩已经收了力道,并没有将水野给一刀抽死。 但给水野造成的伤害一点都不轻。 水野的牙齿似乎还被绪方给打掉了几颗,满嘴的鲜血,其模样看上去甚是吓人。 因为水野的这副模样实在太吓人了,几名弟子甚至还下意识地将手指探到水野的鼻尖之下,去探水野还有没有呼吸。 感受到还有温热的吐息喷到自己的手指上,这几名去探水野呼吸的人才送了一口气。 在众弟子手忙脚乱地照顾他们的师傅时,他们也不忘记去找那个打晕了他们师傅的人算账。 “喂!刚才那个戴天狗面具的人去哪了?” “刚刚还在这的!” “他逃了!” 只可惜——在他们满脸焦急c乌泱泱地冲过来查看水野的详情时,绪方已经趁乱拉着阿町离开了 绪方趁乱拉着阿町离开千学馆。 随着一步步远离千学馆,二人的步调越来越快。 二人回过神来时,发现他们都已经在跑了。 并不是害怕千学馆的那些弟子会追上来报复他们。 绪方和阿町都忍不住用跑的,大概是情绪亢奋c心情畅快吧。快乐的心情涌上心头。 亲手教训了胆敢污蔑榊原一刀流这对绪方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剑术的家伙,让绪方感觉心情格外愉快。 而阿町在看到水野这个江湖骗子被人痛殴,也同样格外开心。 “阿逸,干得漂亮。” “多谢夸奖。” “我最讨厌这种江湖骗子了。” “真巧,我也是。” 阿町穿着木屐,尽管是平底的,但也并不是一双适合跑步的鞋子。 而且刚才在与阿町一路游玩时,绪方不止一次地听阿町说过她穿不惯这种木屐。 所以在一直跑到闹市区后,绪方便缓缓放慢了脚步。 “好了”阿町用力地伸了伸懒腰,“好戏也看过了,我们继续去干正事吧。” “嗯。” 绪方点了点头后,随口叫住刚好从他身旁经过的路人,询问他离这最近的药房在何处。 一番询问过后,绪方和阿町惊奇地发现离这最近的药房离他们这儿挺近的,只需步行一小会的功夫便能抵达。 就在绪方和阿町打算动身朝这座药房进发时,一道焦急的大喝突然自二人的身后响起: “武士大人!且慢!” 绪方循声向后望去。 将视线挪到这道声音的发源处后,绪方的眉头忍不住微微一挑。 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刚才那名在千学馆内不断质疑水野水平的壮汉。 这名壮汉扶着腰间的刀,一口气奔到了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身前。 “请问有事吗?”绪方轻声反问道。 这名壮汉挺直了腰板,调匀了自己刚才那因狂奔追寻绪方而有些紊乱的呼吸后,正色道: “在下乃远江人士——近藤内藏助!不知足下大名是?” “叫我天狗就可以了。”绪方抬手戳了戳自己脸上的那天狗面具的长鼻子。 见绪方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名,近藤也不多勉强绪方。 与绪方简单地做了番自我介绍后,近藤满面激动地说道: “天狗大人,您刚才一剑放倒水野信庸的英姿,真是令在下钦佩不已啊!” “能使出如此犀利一剑的人,绝非平平之辈!” “ 我本来都对京都失望了,现在看来,京都果然还是有高手的啊!” “你过奖了。”绪方微微一笑。 “实不相瞒。”近藤苦笑了一下,“在下此次离开家乡c远赴京都,为的便是能与高手较量一二,认清自己还有哪方面的不足,以及看清我的自创剑术是否具有可观的实用性和威力。” “自创剑术?”绪方反问道。 “在下原先所修习的剑术,是香取神道流。在大概去年的时候,我在香取神道流的基础上,加上了自己的理解,自创了一全新的剑术。” “只不过我还没给我的这自创剑术取好名字。” “京都乃我国的千年古都,我原以为肯定是一片卧虎藏龙之地。可没想到竟是一块骗子遍地走的腐烂之地。” 说到这,近藤的脸上浮现出浓郁至极的不屑之色。 “我在2个月前便来到了京都。” “这2个月来的时间,我走遍了京都的所有剑馆。” “六大剑馆中,除了教授中条流的玄学馆馆主还算有些本事之外,另外的五大剑馆馆主都只是一帮骗子。” “他们的那点水平,根本没实力开剑馆教人习剑。” “而他们骗人的这些技俩,我也早就都看腻了。” “提前买通一些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些被买通的人打败,蒙骗那些对剑术没什么了解的人。” “刚才的那个水野信庸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这些骗子还有一个相当爱用的技俩,便是编个像模像样的故事,说自己曾经打败过谁谁谁。” “而这些骗子编这些故事时,最爱用的对象便是那些已经被抓进狱中的罪犯们。” “因为那些人已经被关入狱中,不会有人因听到这丑化他们的故事而上门寻仇,所以可以放心地编c放心地讲。” “那个水野信庸肯定也是从不知何处听说过了绪方一刀斋已经被官府所捕的消息,所以编了个他打败过绪方一刀斋的故事出来。” “他刚才拿出的那个什么官府下发的感谢状,想必也是他用钱从官府那买来的。借此来增加自己所编的故事的可信度。” “现在这年头,只要你肯出钱,什么都能买来。” “他这种水平,怎么可能是能以一当百的绪方一刀斋的对手。” “还什么一剑将绪方一刀斋砍倒在地,真是笑死人了。” “他被绪方一刀斋一刀砍倒在地还差不多。” 听到近藤的这句话,绪方和阿町不禁莞尔。 在莞尔过后,阿町反问道: “他们既然只是一帮骗子的话,那这么多年下来,难道没人揭穿他们吗?” “怎么没有?” 近藤耸了耸肩,苦笑道。 “这些骗子之所以能一直这样行骗下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他们一直和官府相互勾结着。” “官府保护着他们,他们行骗敛财,然后敛上来的财上交一部分给官府。” “六大剑馆也是相互照应着,六大剑馆的势力早就在京都盘根错节,要撼动他们可没那么容易。” 静静地听完近藤的这番话后,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来京都不仅仅是官府腐败了啊,连武道都已经堕落了。” “世道就是这样。”近藤的脸上此时出现了几分感伤,“一旦世道不济,不论是什么东西都会迅速开始腐败。” “现在这世道,就是笑贫不笑娼。” “武士也好,普通的黎民百姓也罢,现在都追求着金钱。” “在这样的风气影响下,像样的武士越来越少了。” “像样的武士减少,而像样的剑馆也会随之不断减少。” “家境不佳的武士为生活所困,家境良好的武士沉迷享乐,越来越少的人会去认真钻研剑术。” “六大剑馆之所以能一直行骗至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能看出这些馆主没什么真本事的人寥寥无几。” “再这样下去,只怕武士以及我们手中的刀会就此消亡啊” 在发出了这么一通带着浓郁伤感之色的感慨后,近藤连做了数个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近藤用带着几分歉意的语调朝绪方说道: “抱歉,我刚才所说的话似乎有些太沉重了。” “没事。”绪方摆了摆手。 “天狗大人,在下之所以会追过来找您,只为一事。” 近藤脸上的神色此时严肃至极。 “在下想向您讨教!” “哦?”绪方挑了挑眉。 “在下是为 了历练自身才来到京都。” “来京都2个多月了,直到现在才终于找到像您这样的高手!” 近藤的眼中此时向外迸射着浓浓战意。 “请务必指导一下在下!” “抱歉。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没有时间。”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么等您有时间后,可以来跟我切磋吗?”近藤急声道,“在下真的很想和您较量一下!” 绪方用无奈的目光看了近藤一眼后,轻叹了口气。 “你把你旅店的地址告诉我吧。” “等我有时间了,且有那个心情了,会去你所居住的地方找你的。”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会不会去找你,全看我有没有那个心情与时间。” “我有可能去找你,也有可能不去找你。请做好枯守数天也等不到我的心理准备。” “没问题!”近藤应道。 近藤飞快地向绪方报了个地址,而绪方也默默地将近藤所报的这一地址记在心中后,近藤便向绪方和阿町用力地鞠了个躬,随后快步从二人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直到近藤离开后,阿町偏转过头,朝绪方问道: “你真的会去找那个人切磋吗?” “如果我之后有时间而且心情好的话,倒不介意真的去和他较量一二。”绪方苦笑了下,“不过我也不会让他一直在那枯等的,我若不想和他较量,也会去一趟他所住的旅馆,跟他说一声的。” “好了,走吧,阿町。我们快点去干我们的正事吧。” 踏进了今天第4家药房后,坐在柜台后面的店员的那句热情的“欢迎光临”立即传进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耳中。 阿町嫌在外面等待太无聊了,所以此次也跟着绪方进入了药房中。 “不好意思,请问您认得上面的这些字迹吗?” 绪方将那2张药方掏了出来,递给站在柜台后面的店员。 “嗯?哦哦!这是玄正大人的字啊” “果然连这家药房的人也不认得等等!你认得?!”绪方急声道。 “当然认得了。”店员点了点头,“本店离玄正大人和他的徒弟们所开的诊所较近,所以经常会有在玄正大人他们那看完病的病人拿着药方前来本地抓药。” “玄正大人所写的药方,我看过无数遍,所以不会认错的。” “玄正大人和他的徒弟们?请问——这个玄正有几个徒弟?”绪方接着追问道。 “有2个。大徒弟玄直,以及小徒弟玄仁。” 终于找到了认得这字迹的人,同时这玄正也和绪方已知的情报一样,拥有着徒弟——这让绪方的脸上不受控制地堆满了兴奋之色。 “请问玄正的医馆在何地?” “你如果是想找玄正大人的话,那我觉得你不需要去他们的医馆了。”药房店员苦笑了下,“玄正大人和他的大徒弟玄直在好久之前就不在京都了。” “久到我自个都记不清他们俩是什么时候离开京都的。” “在他们俩离开京都后,便仅剩小徒弟玄仁留在京都。” “但在半个月前,玄仁因不慎开错了药方,治死了人,现在正被关在京都的牢中。” “你现在即使是去玄正他们师徒的医馆也肯定是人去楼空。” 绪方现在的心情有点像是在坐过山车。 刚刚还升到最高点。 现在“呼”地一下下跌到了最低点。 尽管已经从店员那得知玄正师徒他们的医馆现在已经没人了,但绪方还是抱着不死心的态度,拉着阿町亲自去了趟玄正他们的医馆。 玄正他们的医馆坐落在一处较偏僻的地方,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流。 医馆的馆门紧锁,馆门附近落满灰尘——一看便知是有一段时间没人打理过了。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83章 最后且最强的风魔小太郎 在从那落满灰尘的医馆馆门前离开后,绪方直接发出充满难以置信之色的呻吟声。 “现在是怎样师徒3人,2个不知所踪1个进牢里了” 绪方现在感到自己的头有些痛。 “目前唯一知道大概的下落的人,就只有玄正的小徒弟玄仁了。”阿町在旁附和道。 “嗯没错,所以也不能算是线索全断了” 在沉默了一会后,绪方突然冷不丁地说道: “有没有办法知道那个玄仁被关进哪座监狱呢?” “阿逸你该不会是想要去劫牢吧?”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还不想干出这么偏激的事情。我现在只想要看看有没有办法潜进京都的牢中c偷偷去见玄仁而已。” “有没有谁有办法告诉我京都的牢狱都在什么地方呢” 这番呢喃刚落下,长谷川平藏的那张脸便突然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长谷川平藏身为火付盗贼改的长官,虽然他的大本营位于江户,但他说不定也还是知道京都的牢狱都在什么地方的。 但长谷川平藏他的那张充满正气的脸刚在绪方的脸上浮现,绪方便用力地摇了摇头,将长谷川的脸从自己的脑海中摇出。 姑且不论绪方根本不知道长谷川现在在京都何处,就是找得到长谷川,绪方也不认为长谷川会把京都的各座牢狱的具体位置告诉他。 就在绪方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获知京都各座监牢的具体地址时,刚刚一直一副沉思状的阿町此时突然说道: “去问问风魔大人如何?风魔大人说不定会知道京都各座牢狱的具体所在地。” “风魔大人?”阿町突然吐出了一个陌生的人名,让绪方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阿逸,你知道风魔小太郎吗?” “老实说——只是听过名字,但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 “在两百多年前的战国时代,曾经有五大忍者里——伊贺之里c甲贺之里c风魔之里c户隐之里c万天之里。”阿町娓娓道来着,“风魔小太郎便是风魔之里的首领。” “风魔小太郎这个名字,其实是风魔之里每一代首领代代相传的称号。” “只要成为风魔之里的首领,便会成为新一任的风魔小太郎。” “这一点倒和我们不知火里很像。” “我们不知火里的首领,也有一个代代相传的称号——炎魔。” “只要能成为我们不知火里的新首领,便能成为新一任的炎魔。” “我们不知火里的现任首领,是第12代目炎魔。” “风魔小太郎的称号传到第5代后,风魔一党便因侍奉的主家——北条家灭亡而日薄西山。” “最终在其他忍者的检举下,风魔一党被江户幕府所捕,并被全数处死。” “但风魔一党并没有就此灭亡。” “虽然在那场大规模的抓捕行动中,包括第5代风魔小太郎在内的绝大部分风魔之里的忍者皆被捕获并处死。” “但有几名风魔之里的忍者逃过了那场抓捕。” “而风魔一党也因此苟活了下来” “一直苟活到了” 阿町抬手指了指脚下的大地。 “现在。” “风魔小太郎这个称号,已经传到第17代了。” “第17代目的风魔小太郎现在就隐居在京都。” “第17代风魔小太郎在京都生活已久,他说不定会知道京都的各座牢狱都在何处。” “阿逸,你如果想去见风魔大人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哦。” “嗯?”绪方挑了挑眉,“阿町,你认识第17代风魔小太郎吗?” “嗯。”阿町脸上闪过几分追忆之色,“在大概10年前,于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之下,风魔大人和我的父亲有了几分交情。” “也正是多亏了风魔大人和我父亲的这几分交情,我与风魔大人相互认识。” “就是不知风魔大人还记不记得我而已。” 说到这,阿町的脸上泛起几分苦涩。 “风魔大人他今年应该已经72岁了,早就已经到了什么时候变成老糊涂了都不奇怪的年纪了” 京都,洛中,某间寿司店内。 这是一间店内布置已经装潢都非 常漂亮的寿司店。 因为现在已不是饭点的缘故,所以店内的客人寥寥无几。 尽管已不是饭点,但也时不时地会来一些客人。 比如——就在现在,便有4名武士打扮的人撩开店门的帷布,缓步踏入店中,并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客官!欢迎光临!” 这4名武士打扮的客人刚入座,一名侍者便立即一边热情地高呼着“欢迎光临”,一边将4份菜单递给这4名客人。 将这4份菜单递给这4名武士后,侍者便敏锐地发现这4名武士中,似乎是以那名个子最矮c长得很秀气的那名武士为尊的。 另外3名武士随意地看了看手中的菜单后,便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这名个子最矮的武士身上。 而这名个子最矮的武士随意地看了两眼手中的菜单后,便将菜单还给了侍者,并道: “菜单上所有的寿司都上个2份吧。” 这种直接扬言要把菜单上所有的寿司都上一遍的客人,这名侍者也见过不少。 这家寿司店在整座京都都算是较为高级的那一类饭馆,会光顾这寿司店的人也都不会是什么寻常百姓,这种豪气的客人在这家店内并不算少见。 恭敬地说了声“我明白了”之后,这名侍者便将递给这4名武士的4份菜单统统收回,然后快步地离开c前往厨房招呼着寿司师傅们开始工作。 在这名侍者离开后,那名个子最矮的武士朝身前的另外3名武士正色道: “大家都吃饱一点。接下来说不定会忙。” 这名矮个子武士的话音刚落,另外的3名武士便立即异口同声地恭声道: “是!” 这名矮个子武士,正是木下琳。 而坐在琳前的这3名武士,则正是陪伴着琳一起前往京都的牧村c浅井c岛田3人。 尽管出发的时间比绪方晚了3天,但琳他们到达京都的时间只比绪方晚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绪方是在今天——也就是7月17号的早上抵达京都。 而琳一行人是在刚才——也就是午后时分抵达京都。 在刚才顺利地通过京之七口c进入洛中后,琳他们便直奔旅店,将他们身上的那些行李放下。 将行李放下后,琳便宣布了他们来到京都后的第一个任务:找家饭好吃的饭店填满肚子。 琳他们抵达京都的时间,换算成地球的时间算法,已经是下午的14点多c近15点。 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吃午饭,早就全部饿扁了。 在等待着寿司端上来时,岛田朝琳问道: “主公,我们吃完午饭就立即动身去找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吗?” “没错。”琳轻轻地点了点头。 为了方便行事,琳现在一副男装的打扮。 与下巴齐长的头发现在编成一个漂亮的发髻,身着深红色的和服与白色袴,从外表上看只是一名长相秀气的美少年。 “那个风魔小太郎真的能帮助我们找到和世c和直这对师徒吗?”岛田忍不住朝琳这般追问着。 在率领牧村3人上洛时,琳便在前往京都的这一路上告知了牧村3人她的计划——来到京都后,便直接去找目前正于京都隐居的第17代风魔小太郎。 “风魔大人他在京都生活了近40年。”琳轻声道,“论对京都的了解,只怕比那些自小在京都生活的人,比京都所司代c京都町奉行还要深” “若是要在京都找人,或是询问与京都有关的事情的话,去问风魔大人是最有用的。” “如果风魔大人没法给我们提供有用的线索的话,那就等那时再说吧。” “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岛田呢喃道,“没想到风魔一党竟然还存在着,风魔小太郎都已经传到第17代了” 琳一行人中,唯有岛田一人事先并不知道风魔一党还存在着。 所以当时在从琳的口中得知风魔一党还存在着,风魔小太郎已经传到第17代时,岛田的下巴直接惊得快要掉到地上。 “那等待会见到风魔大人后,岛田你记得要多看几眼。”牧村此时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待会所见到的风魔小太郎,将是最后的风魔小太郎。” “欸?”岛田面露错愕,“什么意思。” “虽然风魔一党成功在二百年前幕府的围杀下苟活了下来。”此时换做浅井答道,“但这二百年来,风魔一党一直过得很苦。” “真的就只是一直在苟活而已。” “在第17代风魔小太郎于40年前上任时,风魔一党仅剩下不到10人。” “而在10年前,现任的风魔大人便下达了他身为风魔一党的领袖的 最后一条命令:彻底解散风魔之里。” “伯公他和现任的风魔小太郎有着些交情。”现在换琳轻声道,“托了伯公的福,我与风魔大人也有过数面之缘。” “风魔大人他不止一次地跟我以及伯公说过——他不打算再重建风魔之里,也不打算将他们风魔一党代代相传的忍术再传给他人。” “‘势让风魔之里c风魔小太郎的历史在我身上终结’——这是风魔大人曾经跟我和伯公说过的原话。” “他是很讨厌风魔之里c讨厌当忍者吗?”岛田问道。 “胜六郎,你知道在风魔大人于40年前跟风魔一党的其余的忍者宣布解散风魔之里时,风魔一党的其余忍者是什么反应吗?” “嗯很悲痛?”岛田用试探性的语气反问道。 “错了。在风魔大人宣布解散风魔之里时,风魔一党的其余忍者都开心得快要哭出来了。” 说到这,琳顿了顿。 在沉默了一会后,才再次出声。 不过待再次出声时,琳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失落与伤感。 “这二百年来,风魔一党的后人们肯定都很痛苦吧” “就像无时无刻背着块大石头一般” 说罢,琳再次顿了顿。 琳这次的停顿,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待情绪整理完毕后,琳的表情与语气便变回了往日的状态——面上毫无表情,语气冷冰冰的。 “胜六郎。”琳接着说道,“虽说弥八刚才所说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我们待会所见的风魔大人,将是历史上最后一位风魔小太郎。你可以趁着这个宝贵的机会,多看风魔大人几眼,或者是多和风魔大人说几句话。” “但记得要注意礼貌。不要做出任何会惹恼风魔大人的事情。” “现任的风魔小太郎不仅是最后一位风魔小太郎,同时也是历史上最强的风魔小太郎。” “最强?”岛田一字一顿地吐出琳刚才所说的这个词汇。 “这是伯公他亲口跟我说的。盛赞现任的风魔小太郎绝对是历史上最强的风魔小太郎。” “伯公他甚至还亲口跟我说过——全盛时期的他,对上全盛时期的风魔大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么厉害吗”岛田咽了个口唾沫。 “是很厉害。据伯公所说:风魔大人他年轻时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修,才达到了这样的高度。” “胜六郎,我就再跟你说个和风魔大人有关的传奇事迹吧。” “在10年前,不知火里和风魔之里突然爆发了全面对抗。” “对抗爆发的理由是什么,我也不太知晓。” “那时的风魔之里,所有的忍者算上风魔大人在内,仅剩不到10人。” “我虽然不知道那时的不知火里具体有多少忍者,但他们的忍者数量绝对比风魔之里要多得多。” “人数相差悬殊,这本应是场风魔之里必败的战争。” “但最终,这场战争却以不知火里被杀得大败而告终。” “风魔大人孤身一人独闯不知火里,将不知火里搅得天翻地覆,并在最后全身而退。” “虽然风魔大人最终之所以能全身而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伯公的帮忙,以及那时不知火里绝大部分的主力都恰好不在,被风魔大人成功闯了空门。” “不过即使如此,风魔大人实力之恐怖,也仍旧可见一斑。” “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在伯公的主持下,不知火里和风魔之里签订和平协议,自此之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这也已经是10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10年过去了,风魔大人现在也已经有72岁的高龄了。” 说到这,琳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现在已72岁高龄风魔大人还剩几成功力了” “说不定已经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坐在琳对面的牧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补充道。 对于牧村的这句话,琳没做任何的反驳。 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牧村刚才的这句话表示认同。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84章 “牧村才不是不仁不义的小人!” “我明白了。”岛田郑重地点了点头,“待会若是见到了风魔大人,我绝对会谨言慎行,绝不会做出任何有可能会冒犯风魔大人的举动。” “倒也不必如此。”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琳,此时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几丝笑意,“风魔大人他其实是一个很和善的人。” “从外表上看,你是绝对看不出他曾是一个叱诧风云的顶尖忍者。” “你若想要惹怒他的话,反倒还没那么容易。” “等会见到风魔大人后,不需要拘束,也不需要毕恭毕敬,自然些便好。” 在琳说完这句话后,第一批已经做好了的寿司刚好已经被端了上来。 见到侍者端着这一盘盘寿司过来后,琳一行人纷纷闭上了嘴巴,不再探讨和风魔小太郎有关的事情。 早就已经饿扁了的4人,见寿司终于端了上来,都已顾不上聊天,拿起筷子,以风卷残云般的态势,横扫着端上来身前的每一盘寿司。 就在这顿饭即将进入尾声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呦呦呦,这是谁呀?瞧瞧我见着谁了!这不是早就已经贵为武士c神山越之助的得力部下c幕府的那条好狗——牧村弥八吗?好久不见了啊。” 琳等人闻声望去,发现一名年纪大概在2c30岁左右的青年正缓步朝他们这儿走来。 这名青年的身上穿着侍者的服饰,想必是这家寿司店的员工之一。 望着朝他们这儿走来的这名青年,牧村微微皱起眉头: “孙七郎,好久不见了。” “弥八。”琳撇了这名被牧村唤作孙七郎的青年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是你朋友吗?” “嗯。”牧村点了点头,“在我还是雅库扎时,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算不上朋友,只能算是认识的人。” “这样啊”轻声应和了一声后,琳便把注意力彻底收回,专心致志地吃着面前的寿司,不再看孙七郎哪怕一眼,像是对孙七郎彻底失去兴趣了一般。 “弥八,你2年前突然从京都消失时,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为此我还特地放了鞭炮来庆祝,结果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不仅还活着,还重新回到了京都。真是浪费了我的鞭炮了啊。” 对于孙七郎这赤裸裸的嘲讽,牧村的反应非常平淡,只静静地回应道: “那还真是抱歉啊,害你浪费了买鞭炮的钱。” “喂,我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浅井,此时微微皱起眉头,“你这家伙来我们这儿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影响到我们吃饭了,你知道吗?” “来干什么?我是来找弥八这混帐索赔的!” 说罢,孙七郎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孙七郎的胸膛处处,纹着相当繁复的纹身。 不过他胸膛处的这些纹身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补色了,颜色都变黯淡了不少。 胸膛处的这大片纹身,无声地宣告了孙七郎以前的身份。 在这个时代,除了雅库扎之外,没有什么人会在自己的身上刺下这么大面积的纹身。” “弥八!你觉得我现在沦为寿司店的侍员都是拜谁所赐?” 听到孙七郎的这句话,牧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没有回应孙七郎的这个问题,只沉着脸,并将脑袋微微垂下。 “你这混账,真是无仁无义至极!” 孙七郎的脸颊此时因激动而涨红了起来,咬牙切齿着不断说道。 “喂!你们3个,是弥八的新朋友吗?” “我来跟你们说说弥八这个不仁不义的小人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吧!” 从孙七郎的口中听到“不仁不义的小人”这句话后,原本已经扭过投去静静地吃着身前的寿司的琳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偏转过头,静静地望向孙七郎。 “这家伙和他的兄弟顺六得到神山越之助的赏识后,被神山越之助提拔为武士,并成为了京都的与力之一。” “在摇身一变,从雅库扎变为武士后没多久,他就立即率领着官府的官差们抓捕c剿灭京都的各股雅库扎势力!” “我所在的家族,也在这场剿灭行动中覆灭!” “我现在之所以会沦为一介寿司店员工,都是拜弥八这个混账所赐!” “弥八!你这不仁不义的小人!明明自个之前也是一名雅库扎,在变成武士后,就立即翻脸攻击以前同为雅库扎的同伴的混账!” “你要如何赔偿我们?!” 孙七郎的这番话,语调越说越高,音量越说越响。 说到最后,已经是在对着牧村发出着咆哮。 虽然现在因不是饭点的缘故,店内的客人寥寥无几,但也还是有这么几桌客人的。 孙七郎的这通咆哮直接把店内所有客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对着孙七郎和牧村等人指指点点。 一些客人甚至还因害怕待会可能会有打架事件发生,而匆匆把饭钱放下,然后快步离开店铺。 孙七郎的这咆哮也把寿司店的店主给吸引了过来。 “孙七郎!”店主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骂骂咧咧地从后厨处出来,“你这家伙在搞什么” 店主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连忙止住了斥骂。 只因为孙七郎现在的模样实在吓人,吓得店主都不敢再对孙七郎有任何的斥骂,只敢远远地站在一边,进不敢进,退不敢退。 牧村一直都静静地听着孙七郎的这通咆哮。 既不做辩驳,也不作任何过激的反应。 就一直这样静静地听着孙七郎的咆哮。 而孙七郎在平复了下自己那因不连断的咆哮而变得急促了些的呼吸后,朝琳c浅井c岛田3人喊道: “喂!你们3个!我现在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趁早和这个不仁不义的小人撇清关系吧!要不然” 砰!! 只见在刹那之间,一记小小的c但却充满威力的拳头直接印在孙七郎的脸上,直接打断了孙七郎接下来的全部话语。 伴随着四散的碎牙与鲜血,孙七郎的身体直接倒飞数步,最后重重倒在地上,直接将他后面的一张桌子以及这张桌子上的所有物事全部压成碎片。 寿司店内的氛围近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起来,牧村等人也好,还是店内的其余人也罢,都望向了那个仍旧保持出拳姿势的琳。 脸上的表情或震惊,或诧异,或痛苦。 露出痛苦表情的人是寿司店的店长,在看到孙七郎将他身后的桌子给压碎后,表情直接狰狞了起来。 “不许你侮辱我的部下!” 将拳头缓缓收回的琳,脸上布满冷峻。 “弥八是我重要的部下,才不是什么不仁不义的小人。” 险些直接昏死过去的孙七郎,用力地摇晃了两下脑袋后,才让原本昏胀的大脑变得稍微清明了些。 “你这混账”孙七郎挣扎着爬起身来,刚想出声斥骂刚才将他给一拳揍飞的琳,但嘴唇刚一张开,牙齿断裂所传来的剧痛便令他稍微清醒了些。 浓郁的忌惮之色浮在脸上,令孙七郎不敢再说半句话,只敢将恐惧的目光投向仍然一脸冷峻地看着他的琳。 “我好心好意过来提醒你们” 孙七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琳直接打断道: “用不着你的提醒。” “你的提醒对我们来说也同样没有任何参考意义。” “我不太清楚c也不想清楚弥八他以前到底都有做过什么事情。” “我只知道弥八现在是我重要的部下。” “你刚才对弥八的那些侮辱,我没有办法当作没有听到。” 事情闹成这样,饭肯定是吃不了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们的寿司也吃得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已至少有了八分饱。 “抱歉了,店长。” 琳从怀里掏出一块大判金,用双手朝寿司店的店长递去。 “不小心打坏了你店里的东西,这是我的饭钱以及赔偿。” 见到琳递来的这枚大判金,原本满脸痛苦的店长瞬间喜笑颜开了起来。 “我们走。”朝身后的牧村3人高呼了一声后,琳率先朝寿司店外走去。 岛田与浅井二人紧随其后。 走在最后面的牧村在从孙七郎的身前经过时,缓缓放慢着脚步,最后在孙七郎的身前顿住。 毫不畏惧地承受着孙七郎怨毒的目光,牧村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孙七郎。 “孙七郎。我和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同伴。” 牧村轻声道。 “我和你c以及你家族的所有人,都只是有过数面之缘而已,论关系只能算是彼此认识。” “我与你们之间,仅有的联系便只有——我们曾经都是雅库扎,仅此而已。” “在我还是雅库扎时,我唯一的同伴就只有顺六。” “既然我们有缘再次相见,那我就来跟你说一下我此前从未跟其他人说过的事情吧。” “你知道当时刚成为京都的与力没多久的我,协 同其余的同僚们一起将京都绝大部分的雅库扎势力给连根拔起时,我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吗?” 仍旧直视着孙七郎的牧村的嘴角微微翘起。 “我当时感到心情非常地舒畅。” “在将你们这帮除了鱼肉百姓之外,屁事也不会干的混账给干掉后,我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你们这帮混账总算是灭亡了’——这就是我当时最大的感想。” 牧村的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 在话音落下后,孙七郎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愤懑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脸上迅速浮现。 在说完这句话后,牧村没有再理会孙七郎,偏转过身走出了寿司店。 见牧村出来了,站在寿司店门外的琳便向他们宣布道: “好了,现在饭也吃过了,我们去找风魔大人吧。” 原本随同着岛田与浅井紧跟在琳身后c落后琳半步的牧村此时稍稍加快了脚步,来到了琳的身侧。 “主公,多谢。” “如果你是在为我刚才帮你揍了那个蠢货一拳而道谢的话,那大可不必。”琳轻声道,“身为你们的主君,帮你们出头本就是应该的。” 说罢,琳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拍牧村的后背。 但因为琳和牧村的身高相差太过悬殊的缘故,琳最后只能只能拍到牧村的腰。 抬起手用不轻也不重的力道拍了一下牧村的腰后,一丝淡淡的笑意在琳的脸上浮现。 “弥八,瞧你这一脸郁闷的样子,打起精神来吧。不需要把那蠢货刚才说的那些蠢话放在心上。” “不,我并没有把孙七郎刚才和我所说的那些赔偿什么的放在心上。” “我和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伴。” “我对他们这帮烂人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更不会觉得自己有亏欠这帮人什么。” “那你摆着张郁闷的臭脸做什么?”走在牧村身后的浅井问道。 “我只是猛然意识到我回京都了而已。” 牧村抬起手,望向四处。 看了看街道两侧的商铺,然后又看了看从他身旁不断穿梭而过的路人们,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直到刚才见到孙七郎,我才终于有了自己回到京都的实感” 说罢,牧村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久违了啊京都” 阿町领着绪方在京都的各条大街小巷穿梭着。 绪方的手上现在多了一袋东西——是他们刚才买来的樱花饼。 据阿町所说,樱花饼是风魔最爱吃的东西,所以绪方他们特地买来了一包,充作待会见到风魔时的见面礼。 阿町在前方领路时,时不时地驻足,查看着周围的风景——似乎是在认路。 阿町的脚步带着几分欢快, 跟在阿町后头的绪方瞥了一眼阿町这一蹦一跳的欢快脚步,忍不住微笑着朝阿町问道: “阿町,你似乎很高兴啊。” “嗯。”阿町用力地点了点头,“风魔大人对我来说,是我很喜欢c也很尊敬的长辈。” “我本来就计划着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去看看他。” “我上次见到风魔大人,已经是好久之前陪同着其他人来京都执行任务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风魔大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85章 全城搜捕绪方一刀斋! 在阿町的带路下,二人缓缓离开了人流密集的闹市区,来到了一处偏僻c人烟稀少的居民区。 “到了。”阿町道,“风魔大人他就隐居在这里。” 绪方望了望四周。 周围的这人烟稀少的风景,和他刚才在京都其余地方所见到的繁荣景象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让人难以想象这些反差巨大的风景,竟然出现在同一座城市里。 不过这种偏僻c人流稀少的地方,有个好处那就是清净。 倒正适合充作隐居之地。 “待会见到风魔大人,记得要注意礼貌哦。”阿町领着绪方朝风魔的住所走去时,扭过头朝身后的绪方这般说道。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绪方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啊,我们到了。” 阿町在一间普通的民房前驻足。 绪方仰头打量着身前的这栋民房。 这栋民房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就是——普通。 普通得不行,上上下下都散发着一股普通的气息,不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只是一座普通的民屋。 “大人!”阿町踮起脚尖,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高喊着,“您在吗?是我小町啊!” “小町”绪方低声重复了一遍阿町刚才的自称,忍不住扑哧一笑。 “喂”阿町面色不善地偏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绪方一眼,“只有长辈才可以这么叫我,你敢叫我‘小町’的话,我就掐死你。” 这般警告了绪方一声后,阿町偏转过头,朝屋内再次大喊道: “大人!您在吗?” 在这样大声呼喊了好几遍后,屋内终于传来了一道苍老的男声: “来了来了” 随着这道苍老男声的落下,一阵脚步声以不急不缓的速度自房门后响起。 哗啦啦 木制的房门被拉开。 “哦哦!小町!你来了啊!我刚才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风魔大人,好久不见了。” 阿町上前抱了抱身前的这名老人。 “哦?小町,这位是?”老人将视线转到站在阿町身后的绪方身上。 “初次见面。”绪方朝这名老人一边鞠躬着,一边恭声道,“在下绪方逸势,是阿町的朋友。” “哦哦!是小町的朋友啊!” 老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绪方。 “你既然是小町的朋友,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了。初次见面,我就是第17代目风魔小太郎。” 在老人——也就是第17代目风魔小太郎打量着绪方时,绪方也同样在打量着风魔。 风魔的个子和阿町差不多,换算成现代地球的长度单位,只有1米55左右。 但因为腰微微有些佝偻的缘故,使得风魔的身高看上去似乎还比阿町要矮上一些。 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着不少的老人斑,因年纪已大的缘故,身上的肌肉看上去都呈现了一种干瘪的状态。 虽然剃着个光头,但脸上的胡须却非常地茂盛,留着个大胡子,茂盛的胡须垂到胸口处。 风魔的外貌就和他所著的这间房屋一样——通身上下都散发着普通c平凡的气息。 望着身前的这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老人,绪方忍不住在心中暗道着: ——他就是最后一代风魔小太郎吗 在阿町带绪方来风魔住所的这一路上,阿町已跟绪方大致地介绍了下这第17代风魔小太郎。 通过阿町的介绍,绪方已经知道了风魔之里已于10年前c在这17代风魔小太郎的命令下解散。 知道了这17代风魔小太郎已决意不再重建风魔之里c不再将他们风魔一党代代相传的忍术传授给他人,决心做历史上最后的一位风魔小太郎。 也知道了这历史上最后的一位风魔小太郎是一名身手超群的高手,曾于10年前创下“62岁独闯不知火里,将不知火里搅了个天翻地覆后全身而退的壮举”。 “嗯你就是绪方一刀斋啊。”在打量了绪方好几遍后,风魔突然这般呢喃着,“看上去的确是很强呢。小町你真是结识了一个不得了的朋友呢。” 对于风魔在听到他的名字后,就立即反应过来他是刽子手一刀斋,绪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毕竟他老早就声名远扬了。 “真是遗憾呢。”风魔突然道。 “遗憾 ?”绪方歪着头,疑惑道。 “你竟然只是小町的朋友,真是太遗憾了”风魔撇了撇嘴,“刚才在看到小町的身后跟着个男人时,我还以为你是小町的外子呢。” “我刚才还在为小町找了个挺帅的丈夫而感到开心呢,结果到头来原来只是小町的朋友啊” “风魔大人!”阿町的脸微微泛红了起来急声道,“您在说什么啊” 对于风魔刚才所说的这番话,绪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面露无奈的笑容。 风魔捋着下巴上的胡须,再次看了绪方几眼。 风魔此次对绪方的打量,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之色。 “嗯真是越看越像呢” “嗯?”绪方因疑惑而挑了挑眉,“像?” “你很像我的一个老朋友呢”风魔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回忆之色。 “好了,门口不是聊天的好地方,都进来吧。” 风魔背着双手朝屋内走去。 跟随着风魔穿过房门,绪方和阿町在屋子的土间处脱下各自的鞋,然后踏上了风魔的家。 阿町她那没有着袜的小脚刚一踩上木制的地板,便表情一僵。 注意到阿町脸上的表情出现异样的绪方,侧过头朝阿町轻声问道: “阿町,怎么了?” 阿町没有出声回应绪方的这个问题。 只苦笑着将右脚抬起,让绪方看她的右脚掌。 阿町她那原本白里透红的脚掌此时蒙上了一层黑黑的灰尘。 仅在风魔的家中踩上一脚,阿町她那原本干干净净的脚掌便直接变黑了。 而阿町原先所站的地板,则因地板上的灰尘被踩掉而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脚印。 望着阿町这已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的脚掌,绪方一愣,然后低头朝自己的脚下望去。 将右脚挪开后,绪方刚才右脚所踩的地方也多出了一个因灰尘被踩掉而映出的脚印。 因为绪方有穿袜子的缘故,所以绪方并没有像阿町立即感受到地面非常地脏。 “抱歉啊把你们的脚给弄脏了。”走在前头的风魔此时面带歉意地转回头来朝绪方二人说道,“都忘记和你们说了我的家稍微有些脏” “风魔大人”阿町的脸上挂着几分错愕,“我上次来见您时,您家还没有这么脏的啊” “最近这段时间,我的身子骨越来越弱了,精力也越来越差。” 风魔苦笑着。 “因身子骨和精力都变差了许多,所以在打扫卫生方面,我也就越来越懒了,因此我已经好久没有打扫过屋子了” 与此同时—— 京都的某条普通的街道的角落处,4名冈引在那百无聊赖地闲聊着。 从昨天在街上走路时偶然瞧见的美女,一直聊到自己最近在误打误撞之下找到的饭非常好吃的饭店。 在江户时代,不算火付盗贼改这些特殊的治安组织在内的话,城市的治安力量大致分为3级:与力c同心c冈引。 用现代地球的警察制度来做个类比的话,与力类似于警察署署长c同心类似于普通的警察c冈引类似于协警。 冈引和与力c同心相比较起来较为特殊。 与力和同心都直接隶属于奉行所,直接听命于以町奉行为首的上级们。 而冈引一般都是由与力或同心们在民间招收,并不正式隶属于官府,只听从于招收他们的与力或同心本人。 用现代地球的话语来说,就是——与力和同心都是体制内人员,而冈引们不是。 因为目前手头没有什么事情做,这4名冈引得以大大咧咧地坐在街道的角落处无所事事地闲聊。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冈引注意到招收他们成为冈引的同心正拿着几张纸快步朝他们走来。 见同心朝他们走来,这几名冈引立即意识到:可能有活要干了。 因此纷纷收起玩乐之心,站直起身来。 “同心大人!下午好!” “同心大人!您今天看上去仍旧非常地精神呢!” 对于这几名部下的寒暄,同心只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上的几张纸朝他们的怀里塞去。 “有活干了,将这通缉令贴到我们辖区的几个人流量将大的地方。” “这几张通缉令并不需要全贴,留下一张用来挨家挨户地告知百姓们警惕这张通缉令上的贼人。” “同心大人这通缉令是?” “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吧?我们京都出了个人斩,从昨夜 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号人命丧他手。” “现在已经查清这个人斩是谁了,就是这张通缉令上的贼人——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 “京都所司代大人已经下命令了——全城搜捕。即使是将京都翻过来,也要将绪方逸势揪出。” “不就是抓个杀人犯嘛”一名冈引嘟囔道,“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同心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们知道京都所司代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大阵仗地抓捕绪方逸势吗?” 4名冈引纷纷摇了摇头。 “因为——今天是‘御三家’尾张藩藩主德川宗睦大人,于二条御所举办宴会的日子。” “德川宗睦大人最喜欢我们京都的祇园祭了。” “每到每年的祇园祭举办之时,一旦有时间,德川宗睦大人便一定会前来我们京都观看祇园祭。” “今年也不例外。” “今年有时间前来观看祇园祭的德川宗睦大人,其车驾已经于3天前抵达了京都。” “不仅如此——德川宗睦大人今年还得到了将军大人的特许,获得二条御所的二之丸庭园的使用资格。” 同心抬起手指,指了指地下。 “今夜,德川宗睦大人将在二之丸庭园里举办盛大的宴会,宴请京都及京都附近所有的达官贵人。” “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大人,寺社奉行太田资爱大人,大阪城代堀田正顺大人c京都町奉行神山越之助大人这些大人物都会参加今夜于二条御所举办的宴会。” “为了讨好德川宗睦大人,我们的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大人可是一直都在跟德川宗睦大人吹牛说我们京都的治安有多么多么好旦出了什么罪犯,都能将其迅速抓捕归案。” “你们想想看——如果能够赶在今天的宴会结束之前,将这已经杀了三十多号人的杀人犯逮捕归案。” “那么京都所司代大人便又能在宴会上向德川宗睦大人,以及其他达官贵人们吹嘘在他的坐镇下,京都的治安有多么多么好,昨夜出现的杀人犯,今夜就成功将其逮捕归案了。” 听到这,4名冈引纷纷面露了然之色。 而同心接着说道: “京都所司代大人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地下令捉拿绪方一刀斋,除了是为了能在德川宗睦大人面前吹嘘之外,还有一更重要的原因,便是为了确保祇园祭的举行不受任何的影响。” “如果让杀人无数的人斩逸势继续逍遥法外,会令京都的老百姓们人心惶惶,间接影响到祇园祭的举办。” “祇园祭的举办若是受到影响,则会破坏德川宗睦专程前来观看祇园祭的雅兴。” “如果德川宗睦的雅兴受到影响,到时对以京都所司代大人为首的京都一众官吏,肯定少不了一番数落。” “所以不论是为了让德川宗睦大人的兴致不受影响,还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在德川宗睦大人面前吹嘘的机会,京都所司代大人都一定要尽快将这已经杀人无数的杀人犯逮捕归案。” “都听明白了京都所司代大人为何会这么大张旗鼓地下令抓捕绪方一刀斋的话,就都全部行动起来!快把这些通缉令都贴出去!留下一张来逐家逐户地告知我们辖区的老百姓们注意刽子手一刀斋!”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86章 牧村被捕了!(上)【今天1.2万更】 风魔走在前头,继续领着绪方和阿町二人朝屋子的客厅走去。 在前往客厅的这一路上,绪方算是见识到风魔刚才扯了一个多么大的慌。 风魔刚才和他们说:他的家稍微有些脏。 回忆着风魔刚才和他们所说的这句话,绪方忍不住在心中这般大喊着: ——这哪里是稍微有些脏! 地板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绪方穿着黑袜,所以并不能很明显地看出地板有多脏。 而阿町光着脚,所以只看阿町的脚掌便能看出风魔的家脏到了什么地步。 阿町仅仅只是在风魔的家中走了几步而已,原本干干净净的脚掌便已经全黑了。 阿町并不是扁平足,所以脚掌足弓的部分是不会踩到地面的,因此阿町足弓的那一部分仍旧干干净净。 仍旧干净白皙的足弓,以及彻底变得像被墨水染过的脚掌其余部分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地板脏得不成样子也就罢了,走廊的各处也都堆着各种各样的垃圾。 部分地区的走廊所堆积着的垃圾甚至多到无从下脚的地步。 因为各种垃圾堆积着的缘故,所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 真亏您能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啊——绪方真的很想对风魔这般说,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冲动。 总算是抵达屋子的客厅后,屋子的客厅也同样是脏乱无比,各种各样的垃圾堆放得到处都是。 “坐吧。” 风魔从客厅的一角拿出了2条还算干净的坐垫,放置在了客厅矮桌的一侧。 “我去泡壶茶。” 风魔佝偻着身子,慢腾腾地走到了放置在客厅一侧的储物柜前。 踮起脚尖去够位于储物柜最上层的柜桶时,风魔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突然发出惨叫的风魔吓了绪方和阿町一跳,二人赶忙冲上前来,急声询问着风魔怎么了。 “没事”风魔的五官因疼痛而扭曲着,“只是一不小心闪到腰了而已” 风魔发出了几声苦笑。 “人年纪大了,身体什么的就不中用了啊” “前些天外出购物时,腰就闪了一下,幸亏得到了一个热心的小伙子的帮助,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在绪方和阿町的帮助下,风魔总算是取下了放置在储物柜最上层的茶叶,并给绪方和阿町泡了两壶茶。 绪方和阿町二人买来充作见面礼的樱花饼现在正段放在矮桌的一角。 对于绪方二人所送的这见面礼,风魔非常地喜欢,开开心心地将其收下了。 “抱歉啊”坐在绪方和阿町对面的风魔用带着几分歉意的语调朝二人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够招待你们,只有一些去年的陈茶。不过杯子是干净的,你们放心地喝吧。” “没事。”绪方率先端起茶杯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问道,“风魔大人,你的腰现在还痛吗?” “嗯,已经好多了。”风魔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刚才只是轻轻地扭了下而已,休息了一会后就已经好多了。” “风魔大人”阿町的眼中不受控制地浮出了几分伤感,“您苍老了好多明明上次见您,您的身子骨还挺健壮的” 不仅是阿町,就连绪方的脸上也浮出了几分伤感。 英雄迟暮——这个成语自动从绪方的脑海中弹出。 原本叱咤风云c能以一己之力将不知火里搅得天翻地覆的第17代目风魔小太郎,现在竟然已经衰老成了这样,连拿个储物柜的茶叶都会闪到腰——一想到这,绪方便不由自主地心生伤感。 “哈哈哈。”风魔轻笑了几声,“小町,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人总会老的。虽然现在自个孤零零地生活挺吃力的,但对于这种平淡的生活,我倒还挺乐在其中的。” 听完风魔的这番话后,阿町脸上的伤感之色稍稍收敛了几分。 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苦涩的茶水后,阿町朝风魔说道: “风魔大人,我与阿逸有件事情想要问问您。” “哦?什么事?如果是我能回答得上来的问题,我会知无不言的。” 阿町抬起手肘戳了戳身旁的绪方,示意绪方快问。 然而——绪方却并没有理会阿町她那正戳着他的手肘。 一脸平静地抿了口杯中的茶水后,放下茶杯轻声道: “问问题什么的,不急。” “在问问题之前——阿町,来陪我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吧。” 说罢,绪方在阿町与风魔的充满疑惑之色的视线的注视下,缓缓地站起了身 “看到了吗?”琳朝不远处的一座民房一指,“那里就是风魔大人的家。” 琳的手中提着盒樱花饼——是她刚才买来充当待会见到风魔的见面礼。 “主公。”岛田一边朝琳刚才所指的这栋房屋张望着,一边轻声道,“那就是风魔大人的隐居之所吗看上去很普通啊” “是很普通,毕竟风魔大人他并不是一个手头很阔绰的人嗯?门怎么开着?” 在说道“风魔大人他并不是一个手头很阔绰的人”这句话时,琳一行人刚好走到了风魔的住所大门前。 来到大门前,琳等人便发现风魔的宅邸的大门竟然大开着。 “为什么不关门啊” 琳一边这般嘟囔着,一边领着牧村3人朝风魔宅邸的大门靠去。 来到门前后,琳一边朝屋内张望着,一边朝高声道: “打扰了!请问有人” 最后一个“吗”字的话音也因被出现在面前的画面给惊到,而不由自主地吞落回肚。 与宅邸门口相连的走廊上,一阵时间没见的绪方一刀斋正趴在地上用抹布擦着走廊的地板。 在他的身边,一名自己并不认识的漂亮女子正陪着绪方一起擦着走廊的地板。 琳刚才的那声“请问有人吗”虽然没有完全说出口,但还是吸引到了绪方和这名妙龄女子的注意。 绪方和这名自己并不认识的女子双双抬起头朝她投来疑惑的视线后,绪方眼中的疑惑之色瞬间转化为了错愕之色。 “木下小姐?” 尽管木下琳现在一副男装的打扮,但绪方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以及站在她身后的牧村c浅井c岛田3人。 时间倒转回小半炷香之前—— 在缓缓站起身来后,绪方便偏转过头,朝阿町说道: “阿町,陪我一起将风魔大人的家打扫干净吧。” 说完后,绪方不待阿町和风魔做出回应,便直接站起身,朝离他最近的那团垃圾走去,从这团垃圾中拎出一个破破的麻袋,然后将附近的垃圾统统塞进这个麻袋之中。 望着已经开始收拾起垃圾的绪方,阿町稍稍一愣,随后立即面露了然之色。 “风魔大人。”阿町朝风魔正色道,“借您的水井一用。” 不给风魔任何回应的时间,阿町迅速站起身,朝设于院子处的水井奔去。 这并不是阿町第一次来风魔的家,所以对于风魔的家的构造,阿町还是有所了解的。 她知道风魔家的院子里有座水井,也知道这座水井位于何处。 在阿町风风火火地水井奔去后,风魔才总算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朝绪方说道: “绪方老弟。不必如此。如果您是把帮我打扫卫生来充作向我问问题的报酬的话,那大可不必。” “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来问便是,不需要你们给我什么报酬。” “风魔大人,你误会了。”绪方他那双正收拾着垃圾的手并没有停下,“我和阿町之所以会选择帮你打扫卫生,不是为了拿这个充作向你问问题的报酬,也不是为了为了来讨好你。” “只是因为——”绪方偏转过头,朝风魔微微一笑,“单纯地想帮你打扫好这屋子而已。” “可是”风魔面露迟疑,“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们两个了” 绪方瞥了面露迟疑之色的风魔一眼,随后轻声道: “我是出云广濑藩出身。在我还没有脱藩时,曾经因与人决斗而受过了一些伤。” “在我养伤的那段时间内,我的师兄弟们总会时不时地到我家来帮我这个不方便行动的伤患打扫屋子。” 绪方所说的这件事,正是祭神比试结束后所发生的事情。 在他待在家里养伤时,他的不少师兄c师弟总是时不时地来看望他,并帮不方便行动的他打扫屋子。 “我当时跟他们说:你们这样帮我,我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而我的师兄弟们是这样回答我的: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是理所应当的。” “风魔大人你就当作是你的2个朋友在帮你打扫屋子吧。” “朋友帮朋友打扫屋子——这种事情很正常吧?” 听完绪方的这番话后,风魔愣了愣。 在呆愣了一小会后,淡淡的笑意在风魔的脸上浮现。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 心安理得地接受你们的好意咯。” 绪方和阿町分工明确。 绪方负责将堆放在宅邸各处的垃圾整理c清除干净。 而阿町则负责用抹布将到处都脏兮兮的宅邸各处擦拭干净。 因为捡垃圾的工作量要小上很多,因此绪方很快便将堆放在宅邸各处的垃圾都清理干净。 在清理完宅邸内的垃圾后,绪方也拿过了一条抹布,协助着阿町将宅邸那脏得不成样子的地板擦干净。 在二人合力擦拭着与宅邸门口相连的走廊的地板时,琳一行人于风魔宅邸的门口现身 对于琳一行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绪方既感到不惊讶,又感到惊讶。 他感到“不惊讶”的事情是——琳一行人会出现在京都。 绪方早就料到了葫芦屋的人肯定会来京都。 葫芦屋调查“不死”这么多年,不可能放过“和世与和直”的这条线索,铁定会来京都,和他一样寻找着这对师徒。 他感到“惊讶”的事情是——琳一行人竟然会出现在风魔的宅邸门口。 “呵呵呵。”风魔笑呵呵地将4只装满了热茶的茶杯朝琳一行人递去,“今天真是好日子啊,不仅仅是小町来看我了,就连小琳也来看我了。” “谢谢。”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琳,一边脸泛笑意,一边恭敬地接过风魔递来的茶,“风魔大人,看到你还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精神是精神,就是身体大不如前了啊。”风魔苦笑着摇了摇头,“前些天外出购物时,腰就闪了一下,幸亏得到了一个热心的小伙子的帮助,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将这4杯热茶递给琳一行人后,又拿出了2个干净的茶杯,往其中注入热茶。 “绪方老弟!小町!你们两个也过来休息一下吧!” 绪方和阿町其实也恰好有些累了,所有在听到风魔的这句话后,也不做任何的推辞和拒绝,与琳一行人一起围坐在客厅中央的矮桌旁,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茶。 风魔宅邸的客厅虽然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倒也能全部勉强坐下。 杯中的茶水是刚煮开的热茶,虽然烫口但并不是完全喝不了,在小口啜饮着风魔给他们泡的热茶时,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疑惑的绪方忍不住朝风魔问道: “风魔大人,你还认识葫芦屋的人吗?” “当然认识了。”风魔含笑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因为我和源一他可是有着数十年交情的老朋友了。” “和源一交情深厚的我,自然认识小琳,认识葫芦屋的人。” 说到这,风魔大人朝绪方投去带着淡淡疑惑之色的目光,道: “绪方老弟,你竟然知道葫芦屋,你也是小琳他们的朋友吗?” 绪方还没来得及做回应,一旁的琳便一边吹着杯中的热茶,一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我们和绪方一刀斋的确是认识的。但绪方一刀斋身边的那漂亮女人我就不认识了。” 琳的话音刚落后,坐在琳身旁的牧村便用手肘戳了戳琳: “主公,这名漂亮的女人,就是我和间宫之前和您说过的那个在蝶岛上与我们一起行动的不知火里出身的女忍——阿町。”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87章 牧村被捕了!(下)【今天1.2万更】 “哦?”琳挑了挑眉,然后朝阿町投去好奇的目光,“你就是阿町啊初次见面,我是木下琳。”跪坐在地上的琳朝阿町行了一标准地挑不出任何错误的礼。 “初次见面”阿町有些手忙脚乱地还了一礼后,忍不住用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琳数遍,“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吧。”琳豪爽地说道。 “请问你是女人吗?” 阿町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在刚才,绪方喊此人为“木下小姐”。 “嗯。”琳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为了行事方便,我女扮男装了而已。” 说到这,琳突然停顿了下。 一边继续用力地吹凉着手中的热茶,一边抬起头,打量了下明显刚被打扫过的四周,然后朝绪方和阿町轻声问道: “你们两个刚才是在帮助风魔大人打扫屋子吗?” “没错。”绪方也不多做矫情,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 “这样啊”这般轻声嘟囔了这么一句后,琳偏转过头,跟坐在她身侧的牧村与岛田耳语了几句。 在琳的耳语结束后,牧村与岛田满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快步朝厅外走去。 “嗯?”风魔朝离席的牧村与岛田投去疑惑的目光,“是要去厕所吗?厕所在院子里哦。” “不。”琳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让他们两个外出买些东西而已。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这样啊”在轻轻地点了点头后,风魔将视线投到了阿町的身上,“说起来——小町,我还没有问过你呢,你怎么会来京都的?” “是来执行任务的。”阿町不作任何迟疑地答道,“不过我的这个任务并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任务,也不需要急着去做,等到明天早上再去做也不迟。所以我今天打算在京都一直玩到第二天的早上。” “这样啊”风魔轻轻地点了点头。 举起手中的茶杯啜饮了一口后,风魔看向绪方和阿町: “绪方老弟,小町,你们之前不是说有问题要问我吗?趁着现在把你们的问题说出来吧,如果我能答得上来的话,我会知无不言的。” “啊,如果是向我请教风魔一党代代相传的忍术的话,就请恕我拒绝了。” 风魔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此生不会再向外人展示我们风魔一党代代相传的忍术,也不会再将这忍术传给他人。” 在从风魔的口中得知绪方他们竟然有问题要问风魔,琳一行人的表情立即多了几分古怪之色。 “我们不是来请教忍术的。”绪方苦笑了下,“风魔大人,您知道京都各座监狱的位置吗?” “知道哦。”风魔不假思索地说道,“京都的监狱一共有2座,这2座监狱的位置我都知道。” “是这样的”绪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色道,“我现在正在找一个名叫玄仁的医生。” “可他前阵子因犯了些事,而被关入了狱中。” “所以我想查清他到底被关入了哪座监狱里面。” “玄仁?”风魔挑了下眉c “嗯?”绪方疑惑道,“风魔大人,您认识他吗?” “不认识,不过我听说过他。” “玄仁和他的师傅玄正c师兄玄直算是京都最特殊的医生了。” “他们3个是京都所有医生中,唯三懂得南蛮医术的人。” “只有他们3个既是汉方医又是兰方医。” “我知道这3人中的玄正和玄直在好久之前就不知所踪了,没想到现在连玄仁也因犯事而被捕入狱了啊” 风魔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造化弄人啊” 听完风魔的这番话,琳一行人的脸上纷纷挂上了惊讶之色。 “风魔大人。”琳暂且停止了对杯中热茶的吹凉,朝风魔急声问道,“全京都只有这3人懂得南蛮医术吗?” “嗯。”风魔点了点头,“能够学习南蛮医术的渠道很少,所以懂得南蛮医术的医生少得可怜。全京都的确只有他们师徒3人既是汉方医又是兰方医。” “实不相瞒。”淡淡的笑意自琳的眼瞳中出现淡淡的笑意,“风魔大人,我此次前来找您,也是有问题想要问您。” “我们想问您的问题便是——京都有哪些医生懂得南蛮医术。”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不需要问了啊。” “看来。”绪方此时 发出了几声轻笑,然后用带着几分玩笑口吻的语气说道,“我们两伙人的线索归到同一个地方了啊。” 绪方不清楚葫芦屋所掌握到的关于那对师徒的线索是什么样的。 但他现在知道——他与葫芦屋手中所握着的线索归结到同一处了。 绪方他和琳他们一样,都已经知道了已经被捕入狱的玄仁的存在。 “看上去,的确是这样呢。”用平静的口吻回了绪方一句后,琳朝风魔追问道,“风魔大人,您能查到玄仁被关进了哪座监牢中吗?” “小事一桩。”风魔微微一笑,“我在京都的这几十年不是白住的,在这片土地上也算是有那么些人脉。” “帮你们查到这个玄仁被关在何处,我还是能办到的。” “只不过要花上一些时间。” “给我3天时间吧。” “3天后你们再过来我这。3天的功夫足够令我查清玄仁被关押的地方。” 本来——不论是绪方还是琳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比如:风魔不知道监狱的所在地,或查不到玄仁比关押在哪座监狱之中。 而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事态的发展,顺利地超乎想象,绪方和琳纷纷感到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将杯中已经喝得差不多的热茶一口气喝尽后,绪方偏转过头,朝身旁的阿町说道: “阿町,我们继续吧。再稍稍加把劲,就能将风魔大人的屋子打扫干净了。” “嗯!”阿町用力地点了点头后,也将杯中的茶水喝尽,然后随同着绪方站起身来。 就在绪方和阿町起身时,仍旧在用力吹凉着杯中热茶的琳突然出声道: “你们两个等一下。” 在绪方和阿町朝她投来疑惑的目光后,琳战战兢兢地用嘴唇轻点茶水,试着水温。 望着正战战兢兢试水温的琳,绪方忍不住挑了挑眉,心中暗道着: ——这家伙原来是猫舌头吗 直到现在,绪方才注意到琳从风魔的手中接过茶水后就一直在对茶水进行吹凉。 其他人都把茶水喝完了,琳还在那吹 试完茶水的水温后,琳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待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后,琳抽出了她的束袖带,用熟练的手法将她和服的两袖扎起。 “我们和你们一起打扫。” 绪方和阿町也好,还是风魔与留在琳身边的浅井也罢,此时都面露错愕。 “风魔大人,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帮助长辈本就是我该做的。你就当成是晚辈在孝敬您吧。”琳随口说道。 “我刚才就注意到了。” 琳将视线转到客厅墙壁处的一块污垢上。 “这里的一些污垢光用清水是洗不干净的。” “所以我刚才已经让牧村和岛田他们2个去买清洁c打扫用的工具与药剂了。” 听到琳的这句话,绪方面露了然之色,道: “原来你刚才贴在牧村和岛田的耳边耳语,是在让他们两个去买清洁工具和药剂啊” “牧村以前在京都当差多年,对京都最熟悉,让他去买东西最合适。”琳轻声道,“他们两个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琳的话音刚落,宅邸的大门处便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面带浓郁的焦急之色的岛田抱着一大堆崭新的清洁工具与药剂,匆匆忙忙地顺着走廊奔到了客厅的厅口,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范围内。 “回来了啊。”面带淡淡笑意的琳点了点头。 就在琳刚想出声称赞牧村和岛田的行动迅速时,琳突然注意到没有看见牧村的身影 就在琳打算出声询问岛田怎么没看见牧村时—— “主公!不好了!牧村前辈他被官府的人给抓住了!” 琳:Σ(°Д°;)“哈?!!” 表情一直都少得可怜的琳,此时双目瞪得浑圆,两颗眼珠仿佛随时都可能会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 在刚才不久之前—— “感觉有些失望呢。” 岛田和牧村的怀里此时都抱着琳刚才吩咐他们去买的清洁工具以及专门用来洗去污垢的药剂。 “为何这么说?” 在陪同着牧村一起上到附近的集市买东西时,岛田就一直打量着周围。 不应该说是自进到京都后,就一直在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在与牧村买齐了东西,返回风魔的宅邸时,岛田突然冷不丁地说了句“感觉有些失望”。 听到牧村反问他为什么后,岛田回应道: “我原以为京都作为我国的三大都之一,一定也是繁华程度不输给江户的大都市。没想到” 岛田没有把话说完。 但即使他没有把话说完,牧村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牧村轻声道。 “2年前的那场天明大火,给京都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大了。令京都元气大伤。” “近些年,幕府的财政也相当困难,没有可以拨来用于重建京都的余财,所以京都的重建工作相当缓慢。” “也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年的时间,京都才能重新回到天明大火发生前的状态啊” 牧村的这声感慨还没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的一阵小孩啼哭便吸引了牧村的注意力,令牧村不由得止住了话头。 牧村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纪大概只7c8岁左右的小女孩在那大声地啼哭着。 而在这名小女孩的身边围着6个穿着打扮流里流气的青年。 这6名青年裸露在外的肌肤刺着各种各样的纹身,不难看出——这6人是雅库扎。 这6名青年中的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块金平糖,并将这块金平糖举得高高的。 而被这6名青年围着的小女孩一边哭着,一边跳起来c想要努力去够那名青年手中的金平糖。 但因为身高的缘故,这名小女孩注定是不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够得到这颗金平糖。 而这名小女孩这副一边哭着,一边努力去够这颗金平糖的模样,在这6名流里流气的青年眼中,似乎是什么有趣至极的画面一般,在那不断发出着大笑。 旁边有不少的路人从旁经过。 瞅见这画面,不少路人都面露愤懑。 但在瞧见这帮青年的人数后,脸上的愤懑之色中又多出了几分畏惧。 在几番挣扎之中后,最终选择当作没有看见,匆匆从这6名青年以及这名正被欺负的小女孩的身边穿过。 即使没有人跟他们解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牧村和岛田也能从呈现在面前的画面中推测出事情的起因经过。 “岛田,看到了吗?”牧村发出一声嗤笑,“雅库扎就是这么恶心的存在。” “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欺负平民老百姓。” “为了取乐,连抢小孩的糖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牧村的话音刚落,岛田便像是深有同感一般,用力地点了点头。 就在岛田张了张嘴想要跟牧村说些什么时,他猛地感到怀里的那堆东西的重量瞬间加沉了许多——牧村将原本由他负责拿的那些清洁用工具和药剂都塞进了他的怀里。 随后,牧村不带任何迟疑地朝那6名青年大步走去。 “喂,你们这6个混账,快把糖还给那小姑娘!” 牧村的这声大喝瞬间吸引住了这6名青年的注意力。 这6名青年回过头来,看到牧村他那高大c雄壮至极的身材时,纷纷不受控制地因惊愕和畏惧而吞咽了口唾沫。 但6比1的占了绝对优势的人数差给他们带来的自信与勇气,还是迅速地帮助他们弥补了这份畏惧。 “哈?”那名手中拿着金平糖的青年率先说道,“关你什么事” 牧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凭着简单的话语就可以让这6人乖乖把糖还给小女孩。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88章 2把左轮手枪【今天1.2万更】 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于“谈判”上,所以在这名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时,一个如碗口般大的拳头便直接印在了这名青年的脸上。 被牧村给一拳揍飞c身体倒飞出去的同时,这名青年的手下意识地一松,手中捏着的金平糖从掌心中掉出。 牧村抬手一捞,精准地捞中这颗都还没来得及下落的金平糖。 “小姑娘,快走吧。”牧村一边说着,一边将这颗金平糖扔还给了那名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也是被面前的这突发情况给吓到了,接住牧村扔来的金平糖后,便白着脸快步逃离了此地。 目送着这名小女孩离开后,牧村将视线重新转到了这6名青年的身上。 牧村的那柄大太刀现在正背在他的背上。 为了不引来类似于“官差们上前来盘问”之类的麻烦,牧村身后的这柄大太刀用厚厚的布包着。 在这层厚布的遮盖下,外人根本看不出牧村身后所背之物乃是大太刀。 如果牧村现在将他背后的大太刀给露出,毫无疑问将能震慑并吓退这6名手无寸铁的青年。 但牧村并不想这么做。 牧村现在只想用自己的拳头来好好教训这6个连小女孩都欺负的人渣。 按捏了下双手十指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头“喀吧”声,随后如冲入羊群的猛虎一般,牧村主动朝这6名青年扑去。 从这6名青年的身手来看,他们也并非是在徒手格斗上一窍不通之人。 从数量上看,他们也占了绝对优势。 但他们仍旧是被牧村给迅速压制住了。 望着和这6名青年扭打作一团的牧村,一旁的岛田面露焦急,完全不知自己现在该干嘛。 待在这干看着——感觉有些不妥。 冲上去帮忙——也感觉有些不妥,因为牧村已经占了绝对上风,即使不需要他的帮忙,牧村也能将这6名青年全部放倒。 而且他若是想冲上去帮忙的话,就必须得把怀里的这堆东西放下——若是放下了这堆东西c冲上去帮忙的话,这堆东西说不定会被人给偷走。 就在岛田犹犹豫豫着c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时,已经有不少市民围过来看热闹c看这场1对6的群架。 然而,就在这时——围在牧村和这6名青年周围的人群最外围突然响起了极其嘈杂的人声。 “让开!都让开!” “统统都让开!” “是谁在打架!是谁在打架!” 随着这些嘈杂人声的落下,人群被分到两边c露出了一条可供人穿行的小道。 1名与力领着十数名腰间别着十手的冈引快步顺着人群分开的这条小道,进入到这场1对6的战场最中心。 此时的牧村刚好将最后一人放倒。 这6名青年此时都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躺在地上c发出着痛苦的呻吟。 将最后一人放倒c抬起头来,牧村便看到已将他给团团围住的这十余名冈引。 牧村用平静的目光瞥了一眼围住他的这十余名冈引。 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惧色。 绝大部分的冈引都只是普通人,不懂任何的武术,所以即使被十余名冈引包围,牧村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脱逃。 移动着目光从这十余名冈引的脸上扫过一遍后,牧村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名负责领头的与力上。 “秋山?”瞳孔微微一缩的牧村发出惊呼。 在听到身前的这名壮汉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后,这名与力先是稍稍一愣。 定睛仔细打量了牧村的脸几遍后,这名被牧村唤作“秋山”的与力发出兴奋的高呼: “牧村大人!您回京都了?” “嗯。”牧村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差不多1个时辰前回来了。” “牧村大人。”秋山低下头,看了一眼躺在牧村脚边的那6名青年,“您刚回京都,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真不亏是您啊。” 秋山瞧了一眼围在周围c朝这边指指点点的市民们。 随后缓步走到牧村的身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他和牧村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牧村大人,我知道您若是想逃的话,我这点人拦不住您。” “所以——请您给我个面子吧。” “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您跑掉,我之后可是要挨骂的。” “您只不过是与人斗殴,关你 几天就会把你放出来。” “在你被关入牢中的那几天,我也会让那些狱卒们多多关照您。” “所以——帮帮我,别让我太难做,好吗?” 秋山的语气中充满了恳求的色彩。 牧村看了一眼矮了他近2个头的秋山,随后轻叹了口气: “行吧。我们两个也是老相识了,我也不让你太难做。” 说罢,牧村朝秋山伸出了双手。 见牧村愿意给他个面子c不令其难做,秋山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口气,随后扭过头朝身后的冈引们高声道: “来啊,把他捆上。注意点,动作不要太粗鲁了。” 用麻绳将牧村的双手给捆紧了后,秋山像牵头牛一般,牵着牧村分开围观的人群c朝围观的人群外走去。 岛田本还以为以牧村的身手,定能轻轻松松地从这些官差的包围中脱身而出。 没成想——牧村竟然就这样丝毫不做抵抗地任由这些官差将他给捆上。 就在岛田焦急万分,打算冲上前去将牧村给救回来时,牧村便像是提前猜到了岛田的所思所想一般,扭过头用眼神示意岛田不要妄动。 读懂了牧村眼神的意思的岛田顿住了双足,傻站在原地。 就这么一脸呆愣地望着不让他过来搭救的牧村被官差们给带走 听完岛田讲完“牧村被捕”之事的前因后果之后,垂着脑袋c阴沉着脸的琳,其嘴唇疯狂上下翕动着。 琳:(艹皿艹)“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那混蛋” “主公”一直跪坐在琳身侧的浅井此时轻叹了口气,“您这情绪一不佳就喜欢碎碎念的坏习惯,请务必想办法改正了” “七兵卫。” 浅井的全名是“浅井七郎兵卫”。 为了念起来顺口些,琳一向都是称浅井为“七兵卫”。 “我在。” “你有鼻屎吗” “主公您这喜欢给惹你生气的人吃鼻屎的坏习惯也请务必想办法改正了” “那混蛋究竟在想什么啊”琳现在的表情非常地恐怖,“明明可以逃,为什么非要傻站在那让官府的人抓?” “我有听到牧村喊那名领头的官差‘秋山’。”岛田补充着他已知的情报。 “秋山?”浅井重复了一遍这个人名,“我好像有听牧村说过此人。” “此人似乎是牧村以前还在京都当差时,牧村为数不多的好友。” “牧村之所以选择让官差将他给抓走,可能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老友难做吧。” 说到这,浅井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笑声。 “为了不让朋友难做,所以故意让朋友将自己给抓走吗真像牧村的作风啊” “主公”岛田现在用一副小心翼翼的口吻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去想办法将牧村前辈给救出来吗?” “怎么办?当然是无视弥八了!就让这笨蛋自个在监狱里面吃个几天的牢饭吧!” “真的不去把牧村前辈救回来吗?”岛田忍不住追问道。 “其实没什么好救的。”一旁的浅井补充道,“在大街上与人斗殴只是一件小事,在牢里面被关个几天就能被放出来。” “就算无视牧村,过个几天牧村他自个就会回来了。” “就这样决定了!”琳站起身,抢过岛田怀里的一把刷子以及一根专门用于洗去污垢的药剂,“就让弥八他在牢里面蹲几天吧!我不管他了!” 有了琳c浅井c岛田3人的帮忙,打扫风魔宅邸的速度快了许多。 将风魔的宅邸清理完毕后,绪方和阿町便与琳一行人分道扬镳。 不知是因为屋子被打扫地非常干净,还是因为有人愿意帮助他这样的老骨头的缘故,风魔非常得高兴。 在送绪方和琳他们离开时,满面笑意的风魔拍着胸脯跟他们说:3天后他一定能查清玄仁被关押在何座牢狱之中,让绪方他们3日后再来他这儿。 绪方和阿町并肩走在京都的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中。 在与绪方并肩而行时,阿町突然冷不丁地说道: “想不到竟然还会有那么无耻的人啊竟然去抢小孩子的糖” 绪方知道阿町所讲的,是牧村刚才帮一小女孩出头c教训了那6名无耻的雅库扎的事情。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会有。” 绪方的话音刚落 ,便瞅见前方街道的角落处,有3名身上纹着乱七八糟的纹身的雅库扎在那闲聊着,不知在聊些什么。 周围的路人们都像是避开什么正向外冒着恶臭的大型垃圾一般,纷纷绕着这3名雅库扎走。 绪方瞥了一眼这3名雅库扎后,绪方便用严肃中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朝身旁的阿町说道: “阿町,在像你现在这样什么武器都没带的情况下,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可记得要像那些路人绕开那3个雅库扎一样——一旦瞅见了,就远远绕开。” “这种道理,不用你讲我也懂啦。”阿町没好气地说道,“而且——我现在也不是什么武器都没带好不好?” “嗯?”绪方挑了下眉,“你有带武器吗?” 绪方上下打量了阿町数遍,除了阿町手中的团扇之外,绪方没有在阿町的手上看到任何像是武器一样的东西。 “我现在身上所带的武器可非常地厉害哦。”阿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同时也非常地珍贵,因为太珍贵了,所以当时在去蝶岛时,我都不敢带过去,怕被官府给没收。” “什么样的武器?”绪方此时的好奇心也升了起来。 “这里不方便给你展示。”阿町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跟我来。” 阿町拉着绪方的手,奔进不远处的一条没有人经过的小巷中。 这些小巷的位置很偏僻,既没有人在此经过,街道上的人也看不到小巷内的景象。 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外人后,阿町将手中的团扇递给了绪方。 “来,帮我拿着。” 将团扇递给了绪方后,阿町用空出来的双手抓住自己浴衣的两襟。 然后轻轻一分 线条分明的锁骨c雪白的肌肤c以及一条若隐若现的c很深的沟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 绪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你敢凑过来看的话,我就把你的脖子拧断。”脸同样有些微微泛红的阿町,朝绪方说着不痛不痒的警告,“给我把头转过去。” 乖乖遵照阿町的话将脑袋偏过去后,绪方用开玩笑的口吻朝阿町问道: “你所说的武器,该不会是你的肉体什么的吧” “怎么可能啊!”阿町急声道,“都说了我是战斗型女忍!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没好气地这般说了一通后,阿町将右手顺着被拉开的衣襟伸进浴衣内。 在浴衣内摸索了一番后,阿町才将自己的右手从浴衣内缓缓拉出。 待阿町的手从她的浴衣内拉出后,阿町的右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望着阿町右手中的这样物事,绪方的瞳孔因惊愕而猛地一缩。 “这是?!” 如果绪方的眼睛没有坏掉c脑袋中的记忆没有出现任何的错落的话,此刻正被阿町握在右手中的物事应该是——一把左轮手枪。 一把枪柄是黑色c枪身为红色的左轮手枪。 将自己的衣襟重新合上后,阿町用空出来的左手去拉浴衣的下摆。 浴衣的下摆被一点点上拉,将阿町她那光洁c纤细的双腿一点点地展示出来。 将浴衣的下摆一直拉到可以露出大腿的位置后,绪方赫然发现——在阿町的左大腿处也挂着一把同样是黑色枪柄c红色枪身的左轮手枪。 这把左轮手枪插在一个类似于枪套一样的东西中c然后绑在阿町的腿上。 因为有浴衣的遮盖,所以外人根本看不到阿町的腿上还绑着一柄手枪。那混蛋 用左手将绑在腿上的这柄左轮手枪也拔了出来后,阿町把玩了一下握于双手的这2把左轮手枪,然后用自豪的语气朝绪方说道: “这就是我父亲最得意c最引以为傲的发明——转轮短铳。” “顺便一提——这2把转轮短铳是一对c而且都是有名字的哦。” “我左手的这个叫素樱。” “我右手的这个叫霞凪。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89章 找到绪方一刀斋了!(上) “来。” 阿町的手指灵活一转,将她右手的那把霞凪转了个圈,用手抓住霞凪的枪管c令枪柄对准绪方。 “拿去看看吧。你可以把素樱和霞凪理解成长度更短c更方便携带的铁炮。” 接过阿町递来的霞凪后,绪方仔细地上下翻看了起来。 素樱和霞凪的外形虽然很像现代地球的左轮手枪,但在某些地方的形制又有些不一样。 素樱和霞凪的枪管要更长c更粗一些。 在绪方上下打量着霞凪时,一旁的阿町朝绪方介绍道: “这玩意是装弹丸的地方吗?”绪方抬手指了指霞凪的枪膛。 若是一副很清楚这手枪的形制的样子的话,极有可能会让阿町生疑。 为了避免引阿町起疑心,绪方决定装作一副“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c连在哪里装弹都不知道呢”的模样。 “哦哦!你可真聪明啊!一下就找到这转轮短铳最精华的地方了!”阿町夸赞道,“没错,弹丸就是在这个地方填充的哦。” “这是我父亲最伟大的发明,在南蛮人的短铳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将枪管与枪膛相互分离,并成功增强了装弹量。使得这转轮短铳可以进行连射。” 阿町抬起手指按住霞凪的枪膛,然后朝里一推,将枪膛推了出来。 绪方朝推出来的枪膛一看——弹仓的装弹量比绪方印象中的左轮手枪要少上一些。 霞凪的装弹量只有4发。 而这4枚弹舱中都已装实了弹丸,处于随时待发的状态。 “素樱的装弹量也只有4发吗?”绪方朝阿町问道。 阿町点了点头: “素樱和霞凪是一对,它们不仅模样长得一样,装弹量也是同样的。” “不仅可以贴身携带,还可以进行连射的铁炮的确是很不得了的武器啊。” 绪方决定装傻到底,彻底装成一个第一次看见这种既方便携带,又可以连射的火器的小白。 “这转轮短铳也有很大的缺陷啊。” 阿町苦笑道。 “虽然它和普通的铁炮相比更方便携带,和可以做到普通的铁炮没法做到的连射。” “但它的威力和普通的铁炮相比,要差上一些。” “射击距离也要比普通的铁炮要短。没法进行长距离射击。” “所以素樱和霞凪更适合拿来当暗器来使用。” 阿町此时也将她左手的素樱抬起,用无奈中带着几分苦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素樱的枪身。 “很可惜啊父亲它在打造出素樱和霞凪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我都来不及从父亲那学到这转轮短铳的制作方法。” “不过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虽然没能掌握到转轮短铳的制作方法,但我却知道怎么制造转轮短铳专用的弹丸。” “普通铁炮所用的弹丸不能用在这转轮短铳上,素樱和霞凪都必须要使用专用的弹丸。” 听到阿町的这番话,绪方将目光重新挪回到霞凪它那敞开的弹舱中。 发现正如阿町所说的那般——弹舱中所装着的这4颗弹丸,都比绪方印象中的铁炮弹丸要小上一些。 “也不知道我此生有没有机会掌握到转轮短铳的制造方法,并将转轮短铳目前的这些缺陷全部改进呢” “有机会的。”绪方一边将手中的霞凪递还给阿町,一边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机会的。”将霞凪拿回来后,阿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 “因为阿町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在火器的使用和制造上有天赋吗?”绪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就造出了更加厉害的转轮短铳呢。” “借你吉言。”阿町笑了笑,“好了,我们出去吧。” 阿町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晚霞染成一片昏黄的天空。 “到了差不多该吃晚饭的时间了呢我们去找家饭看起来很好吃的饭店吧。” 二人并肩走出那条偏僻的小巷c回到街道上。 望了一眼四周——他们现在正身处于居民区中,所以附近只有京都的市民们居住的民屋,没看到一家饭店。 绪方和阿町二人也不着急,就这么一边抱着闲适的心情,沿着街道向前走着,一边寻找着饭店。 就在这时,二人突然注意到——前 方的大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显眼的庞然大物。 这个显眼的庞然大物,其形制有点像绪方在现代地球中的电视中常看到的彩车。 不过出现在绪方眼前的这“彩车”的大小要比绪方以前在电视中看过的那些彩车的大小要小上许多。 这辆“彩车”的周围聚满了不少的市民。 聚在这辆“彩车”旁边的市民们有些只是在那看热闹。 还有一些则在这辆“彩车”上下攀爬着,似乎是在修理这辆“彩车”。 就在绪方疑惑着这辆“彩车”到底是什么东西时,一旁的阿町突然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大叫: “啊!是山鉾!” “山鉾?”绪方疑惑道。 绪方刚想反问阿町山鉾是什么东西时,阿町就满脸兴奋地朝前方的这辆“彩车”一路小跑而去。 而绪方也只能赶忙紧跟在阿町的身后,随同着阿町朝前方的这“彩车”奔去。 于围在这辆“彩车”的围观群众的最外围,一名有些年纪的老大爷佝偻着腰,用满意中带着几分激动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辆“彩车”。 “你好!” 一路小跑奔来的阿町朝这名老大爷问道。 “请问这个是山鉾吗?” 阿町抬手朝不远处的那辆“彩车”一指。 听到阿町的这个问题后,这名老大爷的眉毛微微一挑: “哦?小姑娘,听你的口音,你是近江人吧?” “嗯。”阿町点了点头,“我的确算是近江人。” “你身为外乡人,竟然知道我们京都的山鉾啊。” “我对京都的祇园祭可是一直都很感兴趣的哦。虽然今年是我第一次参加祇园祭” “呵呵呵。”老大爷轻声笑着,脸上渐渐浮现出自豪之色,“没错,这就是山鉾,看到上面的那只大螳螂了吗?这辆山鉾就是‘螳螂山’哦。” 绪方抬眸向这辆山鉾的顶端看去——刚才在第一眼看到这辆“彩车”或者说是山鉾时,绪方便注意到了这辆山鉾的顶端安放着一个非常显眼的大螳螂。 这只大螳螂似乎是用纸和木头制成的。体型要比普通的成人还要大上一些,所以放眼望去,这只体型硕大的大螳螂颇具视觉冲击力。 “你们两个是专程来京都看祇园祭的吗?”老大爷朝绪方和阿町问道。 “嗯”阿町沉吟了一会,“勉强算是吧。” “那你们可来得太及时了。”老大爷笑了笑,“今天刚好是祇园祭的最高潮。” “虽说我一直都对祇园祭很感兴趣,但其实我对祇园祭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阿町苦笑道,“毕竟我身边知道祇园祭c对祇园祭有很很深了解的人并不多” 听到阿町的这番话,老大爷微微一笑。 偏转过头,将目光重新投到了身前的这辆名为“螳螂山”的山鉾后,老大爷轻声道: “差不多1000年前,瘟疫在京都肆虐。”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邪祟c怨念在作祟。” 这名有着浓郁的京都口音的老大爷侃侃而谈着。 “为了驱赶邪祟c平息怨灵,大家在东山祇园社举行了典礼,祭祀牛斗天王。” “在祭祀结束后,瘟疫竟奇迹般地就这么平息了下来。” “自此之后,京都人就渐渐养成了一有瘟疫爆发就祭祀的习惯。” “这一习惯在后来渐渐演化成了今日的‘祇园祭’。” “每年的7月份,我们京都人都会举办盛大的c将持续一整个月的祇园祭。” 听到这,绪方挑了挑眉: “也就是说——京都的整个7月都在办祇园祭咯?” “没错。”老大爷含笑点了点头,“虽说祇园祭将举办整整一个月,但并不是每天都是热闹的。” “祇园祭的最高潮c最热闹的一天就是7月17号,也就是——今天。” “每年的今天,都是‘山鉾巡行’的日子。” 老大爷朝不远处的那辆“螳螂山”努了努嘴。 “参加每年的‘山鉾巡行’的山鉾,一共有是三十多种。” “这辆‘螳螂山’只是这三十多种山鉾中最普通的那一个。” “大小比‘螳螂山’还大c造型比‘螳螂山’还豪华的山鉾多的是。” “这些山鉾都是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负责打造。官府并不负责参与山鉾的建造。” “看到那些正在‘螳螂山’上爬上爬下的人了吗?” “那些就是负责建造‘螳螂山’的人。” “今晚就会开始‘山鉾巡行’,这些人正在对‘螳螂山’进行最后的检查。” “待‘山鉾巡行’开始时,三十几辆不同风格c不同大小的山鉾沿着街道有序前行。” “到那时,将会有数不清的市民在街道的两边围观c欢呼。” “这将是京都一年下来最盛大c最漂亮的光景” “此时此刻,所有的京都人都在期待着今夜的‘山鉾巡行’与烟花啊。” 说到这时,老大爷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追忆之色,眼中有几点泪光闪烁。 “这也是我平生最爱看的风景” “嗯?”阿町此时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疑惑,“我怎么记得祇园祭的‘山鉾巡行’是在白天进行的啊?怎么变成在晚上进行了?” 老大爷呵呵一笑: “以往的确是白天举行的。” “但今年在京都町奉行——神山大人的安排下,‘山鉾巡行’被调到了晚上。” “为了让今年的祇园祭更热闹些,神山大人多设了一个环节:放烟花。” “在‘山鉾巡行’结束后,放出足以照亮整个京都的灿烂烟花。” “因为只有将‘山鉾巡行’和‘放烟花’这两大活动放在一起,才会更显热闹。” “而烟花只有在晚上放才会好看,因此神山大人便将今年的‘山鉾巡行’调成了在今晚举行。” “对于神山大人这更改了‘山鉾巡行’的举行时间,以及加多点燃烟花这一环节的行为,有些注重传统的老古板非常地不高兴。” “但绝大部分的人对于神山大人的这安排还是很欢迎的。” “毕竟一年到头下来,有烟花可看的日子可不多。” “所以你们看呐。” 老大爷抬手朝前一指。 “看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了吗?” 绪方和阿町双双朝那些正在围观“螳螂山”的检查工作的市民们的脸看去。 这些人的脸上无不挂着兴奋c激动c期待之色。 “大家都在期待着今天晚上啊。” 老大爷感慨道。 “期待着能在看完盛大的‘山鉾巡行’后,能瞧见漂亮的烟花。” “这些年,大家都过得太苦了” “先是‘天明大饥馑’,后有‘天明大火’,大家都被这一个接一个的灾害给折磨得不清”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纵情欢闹的日子,大家都期待极了” “我听说——神山大人之所以决意在今天晚上加多‘放烟火’的这个环节,便是为了照顾这些年生活艰苦的我们。” “只可惜啊今年的祇园祭还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嗯?”绪方反问道,“什么意外?” 老大爷长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突然出了一个杀人如麻的人斩。” “据说从昨晚到现在,这个人斩已经杀了三十多号无辜百姓了。” “现在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的” “不过——幸好官府的人已经查清这个人斩是谁了。” “官差们现在正在逐家逐户地追踪此人。” “刚才还有官府的官差拿着这个人斩的通缉令来告知我们当心此人。” “只可惜我现在忘记那个人斩叫什么名字了” “唉人一旦上了年纪,记性什么的,果然就不行了啊” 得知官府已经查清了这个杀了三十多个无辜百姓的杀人魔是谁后,绪方和阿町双双感到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这种滥杀无辜的人真是讨厌啊。”阿町一脸厌恶地说道,“真希望官府的人能尽快将这家伙给抓住。” 阿町的话音刚落,站在阿町身旁的绪方便像是深有同感似的轻轻点了点头。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90章 找到绪方一刀斋了!(下) “说了这么多,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呢”老人家朝绪方和阿町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歉意的笑,“我叫平丈,从小就在京都生活,在京都生活了几十年,对京都也算熟悉。” “二位既然是专程前来京都游玩的外乡人,那么对于京都肯定没有那么了解。” “如果有什么关于京都的问题想要问我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就住在这附近,平常也只在这附近活动。” “啊,不过今晚我肯定就不在这了。” “我今晚要带着一家老小去看‘山鉾巡行’。” 说罢,平丈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满足笑意。 看他的模样,他似乎也和周围人一样,对今晚的“山鉾巡行”充满了期待。 告别了平丈c离开了“螳螂山”的检修现场后,绪方和阿町重新开始了对饭店的找寻。 自来到京都后,绪方便一直没有认真地去观察周围人的表情c神色,没有认真地去感受周围的气氛。 直到此时静下心来c仔细地对四周进行一番认真的观察后,绪方才发现——街上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 不远处的一个小孩,他的左右手各牵着一男一女的手,这一男一女想必便是这小孩的父母了。 左手边站着4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这4名少女的身上都穿着漂亮c崭新的浴衣,在那有说有笑着。 虽然隔的距离有些远,但绪方还是能勉强听清这4名少女似乎是在讨论要不要趁着现在还没有多少人,去抢个待会观看山鉾巡行的好位置。 右手边是一名正扛着根粗大木柱c与绪方二人相向而行的大叔。 这名大叔似乎偶遇到了自己的朋友,就这么扛着肩上的木柱与友人攀谈。 这2人的嗓门很大,即使不用心去听都听得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还在工作吗?” “是啊!今天的工作就差最后一点了!先不聊了!我要赶紧将这最后的一点工作做完,女儿她还在等我回家带她去看山鉾呢!” 擦肩而过的路人有男c有女c有老c有少。 有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的,有正在忙碌的。 然而——不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脸上的神色都是神似的——带着浓郁的喜意。 将注意力从对周围路人们的观察中收回来后,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道: “真的就和平丈他所说的一样呢此时此刻,京都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今晚的‘山鉾巡行’与烟花” 就在这时,走在绪方身旁的阿町突然朝绪方问道: “阿逸,你今晚有空吗?” “嗯?当然有空了,在风魔大人查到那个玄仁被关押在何座监狱之前,我都会很闲。” “这样呀我今晚也很闲呢。” 绪方偏过头,望了一眼一副支支吾吾c似乎有话要说的状态的阿町。 联想到阿町刚才那副在见着“螳螂山”后,对山鉾非常感兴趣的那副模样,一丝笑意随着绪方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浮现。 “阿町,我们今晚一起去看那个‘山鉾巡行’吧。” 绪方的话音刚落,阿町便立即一脸欢喜地说道: “好啊!” ——回答得真快啊 绪方无奈地在心中暗道着。 ——一直在等我亲自来说这句话吗 直到走出了这片居民区,绪方和阿町才终于找到了一家饭馆——一家拉面店。 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此时都不愿再将时间浪费在漫无目的的“找饭店之旅”上,因此决定就在这家看上去普普通通c没什么特别的拉面店解决掉今天的晚饭了。 直到现在为止,拉面在整个日本都不是非常地流行。 明末清初时,一位名叫朱舜水的学者见复明无望,为了保全民族气节,毅然辞别国土,弃离故乡,流亡日本。 在流亡到日本,受到当时的水户藩藩主德川光圀的厚待,并邀请朱舜水在江户讲学。 流亡日本的朱舜水,不仅带去了先进的学术思想c生产技术,还带去了一样食物——也就是拉面。 关于朱舜水是怎么将拉面带到日本大众的视野内的,一般有2种说法。 第一种说法是朱舜水刚来到日本 时,不习惯日本的饮食,于是决定自己动手c丰衣足食,自个捣鼓出了拉面。 捣鼓出来的拉面不仅合朱舜水本人的胃口,也很合日本人的胃口。 还有第二种说法,是朱舜水为了感谢德川光圀对他的照顾,亲自下厨烧了一道菜——也就是拉面来款待德川光圀。 不论哪种说法是对的,总之——朱舜水成功将拉面带到了日本。 虽然自拉面在日本出现,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的时间,但直到现在拉面仍没有在日本大范围地流行。 阿町似乎平常就没怎么吃过拉面的样子,在进到拉面店后,便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 虽然现在已到饭点,但拉面店内还有不少的空位。 绪方与阿町随意地找了一处空的位置坐下。 在位置上坐定c随意地点了两碗拉面后,阿町便长出了一口气: “啊累了累了木屐果然穿不惯呢我的大拇趾和二趾的趾缝现在有些痛” “我也穿不惯木屐。”坐在阿町对面的绪方附和着,“木屐太不方便行动了。还是草鞋更方便些。” “是啊。”阿町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后,便突然直勾勾地看着绪方。 就在绪方疑惑着是不是自己的脸上沾了什么时,阿町突然正色道: “阿逸在跟着你一起打扫风魔大人的宅邸时,我就发现了” “你左脖颈处的这片‘深紫色’的面积是不是更大了点啊” “有吗?”脸上浮现几分惊讶的绪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脖颈,“我昨天刚照过镜子c看过我的左脖颈,面积应该没有扩大吧?” “那应该是我的错觉吧。毕竟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你了。” 因为现在的客人还不多的缘故,绪方和阿町二人点的拉面很快便被端了上来。 此时的日本拉面还处于刚起步阶段,还没有那么多的花样c口味。 这家拉面店就卖2种面:清汤拉面c酱油拉面。 虽说在点单时,可以给自己的面自由选择配料,但能够提供的配料也就笋子c鱼之类的普通配料,配料的种类也并不多。 戴着这只能露出一双眼睛的面具可不能吃东西。 所以在拉面端上来后,绪方便将他脸上的天狗面具除下c放置在了桌子的一角。 绪方倒并不担心自己会被这拉面店的人认出他便是赫赫有名的绪方一刀斋。 首先这家拉面馆现在的人并不多。 其次——几乎所有的平民老百姓都不会去怎么关注通缉令上的那一张张脸。 哪怕是在信息流通速度快到令人讶异的现代地球,也没有几个平民老百姓会去记得那些通缉犯的脸。 这也算是绪方自脱离广濑藩到现在所悟得的经验了。 就在绪方和阿町默默享受着彼此的拉面时,阿町突然猛地抬起了头。 “绪方,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了?” 绪方把视线从身前的碗中抬起,侧耳认真倾听着。 “你听店外面的声音。是不是有听到卖糖人的声音?” 绪方把更多的注意力c精力灌注到双耳。 在提起近乎全副的身心后,绪方才终于听到——拉面店的外面的确有卖糖人的吆喝声。 不过这吆喝声断断续续的,处于一种随时都有可能听不见的状态——这名卖糖人应该是快要走远了。 “我去买几颗糖。”阿町舔了舔嘴唇,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你接着吃吧,我很快回来。” 说罢,不待绪方做任何的回应,阿町便快步从座位离开,朝拉面店外走去。 目送着阿町离开后,绪方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无奈的微笑。 将目光从已经离开的阿町身上收回来后,绪方继续专注地解决着面前的拉面。 但是——还没多来得及吃上几口,拉面店外便突然传来了十分嘈杂的声响。 绪方扭头看去,便瞧着5名身穿普通小袖c年龄不一的男性一把拉开拉面店的纸拉门,然后顺着被拉开的纸拉门鱼贯而入,站到拉面店的门口处。 这5名青年都穿着普通至极的衣服,腰间也没有佩着任何刀剑。 误以为这5人是大客户的拉面店店长立即满脸笑意地迎上来。 这5名青年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青年还颇有礼貌,俯耳在店长的耳边说了什么后,这名店长便立即一脸恭敬地退下。 待店长退下后,这5名青年便移动着目光在拉面店扫视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因距离远c那名青年和店长说话时的声音太小等缘故,绪方并没有听到这名青年跟店长说了些什么。 绪方也不关心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瞥了这5名青年几眼后,绪方便将目光收回,准备继续专心解决面前的面条。 然而——绪方才刚用筷子将一把面条捞起,一道惊恐的大喊便突然自店门口处响起: “快看!” 这道惊恐的大喝立即吸引了包括绪方在内的拉面店内所有人的目光。 绪方将目光重新投到店门处。 视线重新转回那5名青年的身上后,几分讶色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因为绪方发现这5名青年的目光似乎都是定格在他的身上。 刚才发出那道惊恐大喊的人,便是这5名青年中的其中一人。 此人的手指,此时正指着绪方 而在这名青年发出这道惊恐的大喊后,另外的4名青年便纷纷将视线投到了绪方的身上。 在视线都集中在绪方身上后,另外的这4名青年脸上的神色也都立即猛地一变。 ——发生什 一道完整的疑惑都还没来得及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这5名青年便像是提前演习过一遍般,以整齐划一的动作将右手摸向自己的身后。 然后各从自己的后腰间拔出了一柄十手。 十手的总长度较短。 而这5名青年的十手又一直都插在后腰间,因此位于这5名青年身前的所有人——包括绪方在内,都没有发现这5人的后腰间竟然还插着武器。 将各自的十手拔出后,这5名青年的为首之人便朝绪方沉声道: “足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现在怀疑你和那个现在搅得京都鸡犬不宁的杀人案有关!” 这名青年的这番话音一出,店内的其余人士纷纷面露惶恐。 一些离绪方较近的人更是纷纷连走带爬地远离绪方。 “杀人案?”绪方皱紧了眉头,“你们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只是一个今天才刚到京都来观光的浪人而已。” “是不是我们弄错了,就请先跟我们走一趟后再说吧!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我们会放你自由,并向你道歉的!” “我劝你最好乖乖配合。若是抵抗的话,只会显得你的嫌疑更大!” 说罢,这帮官差便不待绪方做任何的解释,握紧了各自手中的十手,朝绪方大步走来。 刚才绪方在反问这5名官差是不是弄错了时,绪方并不只是在单纯地询问而已。 在反问这5名官差是不是在弄错的同时,绪方在偷偷观察着这家拉面店每扇窗户的位置。 在他右手边的不远处,恰好有着一扇正大开着的c刚好足够他一人穿行的窗户 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那扇窗户后,一抹苦涩的笑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我明白了。我跟你们走。”绪方抓起放置在桌面一角的面具,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站起了身。 听着绪方的这句话,这5名青年那紧绷的脸纷纷一松。 然而——他们还没放轻松多久,便瞅见缓缓站起身的绪方突然一个加速朝位于他不远处的那扇窗户奔去 “快!抓住他!” “抓住他!抓住他!” 这5名青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绪方的意图c并大声呼喝着追上去时,绪方已经顺利穿过这扇窗户,逃到了店外 即使自知自己肯定是清白的,但绪方也不会就这么乖乖地跟官差走。 虽然他在京都没犯下任何的杀人罪,但他身上所背的弑君c百人斩等各种其他罪孽,可全都要比普通的杀人要重得多 如果选择放下武器c乖乖跟着官府走,那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因此在那5名青年手握十手朝他走来时,摆在绪方面前的选项便只剩2个:逃跑或是将这5名青年杀了。 而绪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原因也非常地简单——拉面店内还有很多无辜的人。 在绪方的不远处恰好就有一对父母个小女孩——总计一家三口在那用餐。 于这么狭窄的环境中以一敌多,即使强如绪方,在大开大合地挥刀时,也不敢保证绝对不会误伤到其他人。 即使绪方能做到不误伤,这5名官差也不一定能做到。 更何况——绪方也不打算在小孩的面前杀人c令小孩亲眼瞧见人类被杀死的景象。 自窗口逃到拉面店外后,绪方便扶着腰间的双刀,俯低身体的重心,快步朝不远处的一条昏暗的小巷奔去。 虽然自己现在仍然是满脑子浆糊的状态,但绪方本能地察觉到——自己可能在毫不自知的状态下, 卷入了什么特大的麻烦之中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91章 “请协助我洗清绪方的嫌疑!”(上) 京都,奉行所。 京都奉行所——京都町奉行的办公所。 神山越之助此时正跪坐在自己平常办公用的桌案后,以手扶额,紧闭双眼,似乎是在那闭目养神。 一名神色凝重的中年男性跪坐在神山的身侧,像是在思考酷什么——这名中年男性,正是长谷川平藏。 不论是神山还是长谷川,都没有一人在说话。 也没有一人有在那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因二人的这种都不说话的举动而变得分为诡异c沉重。 就在这时,房间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神山大人,是我。” “秋山啊。”听到这道男声后,神山缓缓睁开双目,“有事要向我汇报吗?” “嗯的确有件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告诉神山大人您的事情要汇报” “进来吧。” “是!” 秋山缓缓拉开纸拉门,毕恭毕敬地走进房间,然后以标准至极的姿势跪坐在神山的身前。 “说吧。”神山用带着淡淡戏谑口吻的语气轻声说道,“有必要让我知道的事情是什么?” “神山大人。”秋山正色道,“我今天在街上遇见牧村大人了。” 秋山的话音刚落,神山和长谷川二人立即露出了截然相反的表情。 长谷川并不认得什么“牧村大人”,因此面露疑惑。 而神山则在听到秋山的这句话后,脸上立即浮现出浓郁至极的复杂之色。 你可以在神山此时的脸上,找到各种各样的情绪。 错愕c震惊c疑惑c悲拗 “秋山,将你今天偶遇到牧村的前因后果,给我完整地说一遍。” 京都,某座地下监狱内。 “哈” 双手环抱在胸前的牧村倚靠着身后的石壁,扭动了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后,接着打起了瞌睡。 这座监狱建在地下,因此空气中一直弥漫着股潮湿的气息。 但因为这些天一直都没有下雨的缘故,因此目前监狱内的这潮湿气氛也不是很重,还没有到令人感到浑身不舒服的地步。 秋山并没有食言——在将牧村关进牢中后,给牧村提供了他所能提供的各种优厚关照。 在秋山的安排下,牧村并没有跟其他的囚犯去挤同一间牢房,拥有着独属于他本人的私人牢房,整座牢房只有他一人。 同时,牧村所住的这间牢房也位于这座监狱内较偏僻的一处位置,周围都没有“邻居”,可以令牧村清净地度过这几日。 不仅如此——牧村的伙食也明显要比其他囚犯的伙食要好得多。 其他囚犯都只能吃一些寡淡的稗子粥,而牧村能够吃上大米和各种各样的配菜。 在亲自将牧村带进这座监狱后,秋山亲口向牧村保证:最多5日,他就会将仅仅只是犯了“斗殴罪”的牧村给放出来。 除了没有自由和足够的娱乐之外,牧村对目前的这蹲监狱生活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满 监狱内自然不会有什么娱乐设施供牧村打发时间,在蹲监狱时,最佳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便是——睡觉。 自给秋山一个面子c让秋山将他抓进这座监狱后,牧村就一直在睡。 醒了睡c睡了醒 现在换了个更加舒服的睡姿后,淡淡的困意从体内涌现。 就在牧村即将再次睡着时,牢门外的走廊尽头处,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根据脚步声的声音大小来看——人数并不多。 牧村只侧耳倾听了一下,便听出来这串脚步声的主人,一共只有2人而已。 自这脚步声出现后,位于这条走廊两侧的各座牢房便纷纷响起嘈杂的喊声: “喂!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臭官差!注意你家里人吧!如果我出去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将你们这帮当官的家人全部砍死!” “最近的伙食是不是太差了一点啊!我今天的粥里面竟然出现了拇指这么大的石头,你们到底是怎么做饭的啊?!” 这些嘈杂的呼喊,并没能让这阵脚步声的速度放慢分毫。 牧村不关心其余牢房内的这些呼喊,也不关心又是什么官差来了,他只觉得这帮人吵闹,影响到他睡觉了。 这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慢慢靠向牧村所在的牢房。 最终——在牧村房前停下。 就在牧s村刚想睁开眼确认这串脚步声为何会在他的牢房前停下时—— “好久不见了,牧村。” 一道浑厚的c对牧村来说熟悉至极的男声,在牢门前响起。 这道男声刚一落下,牧村便猛地睁开了双眼,朝牢门外望去。 牢门外,站着两名中年人。 一名中年人穿着特殊的黑色制服。 另一名中年人则穿着普普通通的服饰。 望着这名身穿普通服饰的中年人,牧村的双眼微微眯起。 奇异的神采,开始在牧村的眼瞳中闪烁。 “神山大人” 轻轻的呢喃,自牧村的喉间发出。 望着神山越之助的这张已经有2年没见的脸,回忆如高涨的潮汐一般,在牧村的脑海中缓缓涨起 7年前—— 天明3年(公元1783年)。 京都,三王子街。 三王子街——尽管有着一个极具气势的名字,但其实是一个京都人谈之色变c纷纷避之不及的地方。 三王子街是京都的雅库扎们集聚的地方。 在三王子街,你可以看到隶属于某个家族的雅库扎,也可以看到那种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家族c无根无萍c自个单干的雅库扎。 “牧村!” 听到有人正在叫自己,牧村缓缓循声转过头去。 牧村认得这声音,因此也知道叫住自己的这个人是谁。 也正因为知道叫住自己的人是谁,所以在听到这道声音后,牧村皱紧了眉头。 “孙七郎,叫我做什么?如果是又来邀请我和顺六加入你们家族的话,那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和顺六不会加入任何一个家族。” “不不不。” 正领着3个小弟的孙七郎一边摇着头,一边缓步朝牧村走来。 “我叫住你,只是单纯地想要向你炫耀一下我昨天刚得到的这个扳指而已。” 孙七郎抬起手,向牧村展示出戴在他左手拇指的那块扳指。 “这玩意非常地值钱哦。”孙七郎一脸得瑟,“据说这扳指是唐土产的。” “哦。真是好看的扳指呢,我看完了,我走了。”用敷衍至极的语调随意说了一番言不由衷的夸赞后,牧村便作势转身。 然而——牧村还没来得及将视线从孙七郎身上完全挪开,孙七郎便再次出声道: “牧村!你和顺六真的不考虑投靠我们‘永井家族’吗?” “就以你和顺六的本事,成为我们‘永井家族’的干部只是一件轻松至极的事情!” “等你成为了我们家族的干部,你也能像我一样,享用平民耗尽一生的积蓄也买不来的珍贵宝物。” “除了钱财之外,还能享受数不清的女人。” “你们难道” 孙七郎的话还没有说完,牧村便像是彻底失去了耐心一般,面露极其明显的不耐烦之色,沉声道: “我不是都说了我和顺六永远都不会加入任何一个家族的吗?” 说罢,牧村便懒得再理会孙七郎,大步向远离孙七郎的方向走去。 大步远离孙七郎c直到孙七郎的身影彻底从自个的视野范围内消失后,牧村才缓缓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牧村现在有些东西要买,因此一直走在离开三王子街的路上。 三王子街作为雅库扎们的盘踞之地,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商人有那个胆量敢在这条街道上开商店卖东西。 在离开三王子街的街口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范围内之地时,牧村突然感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肩上。 刚才,牧村就已经听到了有串脚步声正自他的后方缓缓靠向他。 不过牧村却并没有转回头去看这串脚步声的主人是谁。 因为这串脚步声的主人对牧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熟悉到仅只听到脚步声,就能认出是他来了的地步。 知道是那个人来了的牧村,一直都在等待着此人走过来和他搭话。 终于等来此人将手拍在他的肩上后,牧村偏转过头,朝身后的一名长相英俊c年纪与他相仿的青年笑道: “顺六,你怎么在这?” “我刚才闲得无聊,在三王子街随便兜转。转着转着,就看到你了,你是要出街吗?” “嗯?刀油快用光了,所以去买点刀油回来 。” 这名今年与牧村同样为17岁的英俊青年,名为国枝顺六。牧村目前唯一的朋友兼搭档。 同时——牧村也是顺六目前唯一的朋友兼搭档。 12岁时,牧村的家人就都因流行病而去世。 变为孤儿的牧村,在机缘巧合之下,与那时已经孤身一人在京都的各条大街小巷流浪多年的顺六相遇,然后开始与顺六结成搭档在京都打拼了起来,到目前为止,已经是二人结成搭档的第5个年头。 顺六稍稍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到了牧村的身侧,然后保持着与牧村相同的走路速度,与牧村并肩同行。 “刚才孙七郎是不是在跟你炫耀他拇指上的那个扳指?” “你看到了?” “嗯。阿八,你知道孙七郎的这个扳指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不过我大概也猜得到可能是怎么来的。是强抢来的,我说得对吧?” “你猜对了。”顺六耸了耸肩,发出一声冷笑,“这扳指是从一户欠了永井家族钱的可怜人家那抢过来的。” “这户人家经营着小本生意,于今年年初时出现了一点经营上的问题,于是向永井家族所开设的‘钱庄’借钱。” 永井家族便是孙七郎所隶属的家族,算是整个京都最有势力的雅库扎家族之一。 “那户人家掉进永井家族于字据上所作的文字陷阱。背上了不可能还得上的债款。” “这户人家还不上钱后,孙七郎昨日便亲自率人到这户人家的家中来抢值钱的东西。” “这扳指就是这么来的。” “据说这扳指似乎是这户人家非常珍贵的东西,被藏在一个相当隐蔽的地方,只可惜最终还是被孙七郎那帮除了搜刮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特长的烂人给翻了出来。” “在孙七郎等人搜出这扳指后,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还激烈地反抗了一下,恳求孙七郎不要拿走这扳指” 顺六没有接着把这个故事说下去,说到这后便不再接着往下说。 虽说顺六没有将这故事接着往下说,但牧村也猜得出来接下来的后续是什么:肯定是这个男主人被狠狠地教训一顿,然后孙七郎等人扬长而去。 静静地听完顺六讲完孙七郎的这扳指的由来后,牧村先是沉默了一会。 随后—— “真想赶紧收集到足够帮助官府彻底剿灭永井家族的证据啊。” 发出了一声近似长叹的感慨。 而在牧村的这声感慨落下后,顺六点了点头: “我也是。” 在不知不觉之中,二人已经穿过了三王子街的街口c来到了三王子街的外面。 尽管三王子街和这条与三王子街相连的街道仅有一口之隔,但两条街道上所充溢的空气c所弥漫的氛围却完全不同。 在三王子街,牧村和顺六连呼吸起来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而在走出三王子街后,二人纷纷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面露满足,似乎是相当享受外面的这在其他人眼里非常普通的空气。 “我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三王子街这个鬼地方”顺六呢喃道。 牧村没有回应顺六的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二人纷纷注意到——在左手边的尽头处,两名腰间佩刀的武士正耀武扬威地在街道中央大步走着。 望着这2名腰间佩刀的武士,不论是牧村还是顺六,眼中纷纷浮现出憧憬之色。 “也不知道我们这辈子有没有机会成为武士呢”顺六再次呢喃道。 这一次,牧村回应他了。 “不可能的。”牧村的回应不带任何犹豫,这句回应中掺杂着淡淡的失落,“平民之身,怎么可能成为武士呢。”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92章 “请协助我洗清绪方的嫌疑!”(下) “说得也是啊。”苦笑了一声后,顺六偏转过头,朝牧村正色道,“阿八,差点忘记和你说了。我找到新的活干了,是修御土居的活,明天早上就开工。” “嗯,好。终于来新活了啊。”牧村自嘲着,“再不来点新活的话,我们就要吃不上饭了。” 第二天早上—— 京都西侧的某片御土居下。 受官府所聘请c前来协助修缮这片御土居的百姓们在天刚微微亮时便在这片受损的御土居下开始了各自所领到的工作。 “喂喂,快看” “那2人也太强了吧” “力气真大” 需要2个成年人才能勉强抬起的装满了石块的硕大箩筐,牧村和顺六一人便能轻轻松松扛起2大箩筐。 牧村与顺六各扛两大箩筐石块健步如飞的身姿,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而牧村与顺六像是早就习惯了众人这惊诧的目光一般,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这些议论声,专心致志地完成着各自的工作。 哒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串密集的脚步声陡然传来。 一伙官差打扮的人快步走进了这片闲人不得入内的施工场地。 因为这伙人一身官差打扮,因此负责看守施工场地的人也不太敢拦他们,任由这帮官差在这片施工场地内进出。 这伙官差的为首之人似乎是一名与力。 这名与力刚踏进这片场地,便立即高声呼喝道: “谁是牧村弥八和国枝顺六!” 听到这名与力竟然点了他们的名,牧村与弥八的脸上纷纷闪过惊诧。 顺六拿起挂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下脸上的汗水,然后丝毫不惧地大步朝这伙官差走去: “我就是国枝顺六。有何贵干吗?” 在顺六迎上去后,牧村也赶忙一同跟上。 “我就是牧村弥八。” “你们两个就是牧村弥八和国枝顺六?跟我们走一趟吧!” “干什么?”顺六皱紧眉头,“我们兄弟俩可从来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是来抓你们俩的。是来邀请你们去奉行所一趟的!” “奉行所?”牧村惊呼道。 “快点乖乖跟我们走吧。”这名与力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两个说不定要飞黄腾达了。”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牧村和顺六还是选择乖乖跟着这伙官差前往奉行所。 抵达奉行所后,二人便被直接带到了一座似乎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房间。 就在牧村和顺六都在那疑惑地猜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不应该是他们这种人有资格来的奉行所时,房间的纸拉门被缓缓拉开。 一名两鬓已经有些花白的中年人顺着被拉开的纸拉门缓步走入房内,然后在牧村与顺六二人的身前坐下。 “二位,初次见面。” 这名中年人似乎看出了牧村和顺六现在都有些紧张,因此轻声宽慰着二人。 “把心情放松下来吧。” 这名中年人的声音不急不缓。 “在下是神山越之助。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因此我也不再做多余的自我介绍了。” 听完这名中年热这简短地不得了的自我介绍,牧村也好c顺六也罢,统统面露惊骇。 京都町奉行——神山越之助的大名,他们两个自然是有听说。 在牧村和顺六都还沉浸于惊骇之中时,神山接着轻声道: “二位便是牧村弥八和国枝顺六吧。” “邀请我们来奉行所的人就是你吗?”牧村沉声道,“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带到奉行所来?” 神山像是没有听见牧村的声音一般,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牧村弥八,国枝顺六——三王子街的一对不投靠任何一个家族的雅库扎。” “因为达成不依靠任何一个家族c仅凭着自身的武力与才智便成功在三王子街这片混乱之地立足的壮举,成为在京都雅库扎世界中小有名气的存在。” “之所以在其他‘同行’中小有名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你们两个一直以来的行为举止非常地奇怪。” “ 身为雅库扎,却从来不干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维持生计的方法,就是到处去找活干。” “不论是修御土居,还是运送木材,总之只要是卖力气的活便从来不拒绝。” “一对奇怪至极的人——这便是住在三王子街的其余雅库扎们对你们俩的评价。” 牧村和顺六听到这时,二人的脸此时已全数黑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我们两个的事情?”顺六沉声道。 “我所知道的事情,还远远要比你们要多哦。”神山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我还知道——在半年前,突然有神秘人在暗中向我提供了大量关于‘高木家族’的犯罪证据。” “除了犯罪证据之外,这神秘人还告知了我高木家族的各座据点的所在地c拥有多少武器c多少部下。” “这两人还很聪明,知道整个京都府可能也就只有我神山最没可能与雅库扎有染,所以找到了渠道,直接将‘高木家族’的各种情报与犯罪证据递交给了我。” 牧村和顺六二人脸上的表情双双一变。 “多亏了这神秘人所提供的帮助,那时刚好也想要清理一下京都的各股雅库扎势力的我,才能顺利地将‘高木家族’给剿灭。” 说到这,神山双眼的目光一凝。 “这个神秘人就是你们两个,我说得对吧?” “看来你真的是花了很大一番力气来调查我们两个呢。”牧村投向神山的视线中所蕴藏的警惕之色已高到无以复加。 “神山大人,你把我们两个叫来,该不会就是为了来感谢我们两个帮助你们官府扳倒‘高木家族’吧?”顺六用戏谑的口吻反问道,“如果是的话,那就不必了。” “那倒不是。”神山轻笑了几声,“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你们最近是否有计划着再扳倒京都的一个雅库扎家族呢?” “我们凭什么告诉你这种事情?”顺六不假思索地反问道。 “如果是担心我和那帮雅库扎同流合污c会出卖你们两个地话,那倒不需要有这样的担心。” 神山呵呵一笑。 “我知道你们这么多的事情,如果我有心要出卖你们的话,早就把你们都给卖了。” “而且我神山这‘名奉行’的名头,还不足以换取你们对我的信任吗?” 听完神山的这番话后,牧村和顺六双双沉默了下来。 在沉默了一会后,顺六率先打破沉默: “说得也是啊。”顺六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你如果有心要出卖我们c置我们于死地的话,早就可以把我们都给卖了。而且深受万民景仰的神山大人也不太可能会和雅库扎同流合污。” “永井家族。”牧村轻声道,“永井家族就是我们目前的目标。” “收集到关于永井家族的足够犯罪证据了吗?” “还没有。”这次换顺六做回应,“但也快了。” “你们为什么要对付这些大家族?”神山接着追问道,“你们不隶属于任何一个雅库扎势力,即使扳倒了这些大家族,对你们两个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我们两个不是为了所谓的‘好处’才冒着生命危险c费尽心力地去对付这些庞然大物。”牧村的语气中渐渐涌出坚定之色,“我们讨厌这帮鱼肉百姓的家伙,所以我们要打倒他们——就这么简单。” “哈哈哈。”在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凝视了牧村和顺六好一会后,神山突然发出了大笑,“你们两个果然很有趣啊!” “再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都只是平民,不应该有姓氏才对,你们的这姓氏是怎么来的?” “我们自个取的。”牧村道。 “为何给自己取个姓氏?” “因为我们想做武士。”在几番犹豫之后,顺六咬紧了牙关,从齿缝中挤出字句,“我们俩兄弟做梦都想成为武士!” “因此我和阿八各给自己想了个姓氏。” “多了一个姓氏,能让我们有一种自己能离‘武士’这一目标更近一些的感觉” “虽然我和阿八也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平民就是平民即使一所悬命,一直奋斗到死,我和阿八也不可能成为武士” 神山再次朝身前的二人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神山将原本有些坐歪的身子坐直了起来。 恢复为正襟危坐的状态的神山接着正色道: “在你们于半年前暗中将‘高木家族’的犯罪证据与各种情报递交给我后,我就注意到了你们二人。” “经过了半年断断续续的调查,才总算勉强查清你们二人目前的各种所作所为。” “我很欣赏你们二人。” “你们有勇有谋。” “具备着目前很多与力c同心们都不具备的嫉恶如仇的心。” “而且仅凭二人之力,就能收集到足以将‘高木家族’这庞然大物扳倒的‘高木家族’的犯罪证据。这查案的效率,可真是要比我们京都府内的那些官差们强多了。” “所以我就直说了:我要动用我所掌握的所有人脉资源,帮助你们俩篡改户籍。” “把你们俩的户籍从平民改为武士。” 神山的这句话就像颗投入平静湖水中的大石子,牧村也好c顺六也罢,现在都难以保持平静,一脸错愕地死死瞪着神山。 “神山大人”因为激动,顺六的嘴唇有些微微的发颤,“您的意思是说?” “我可以帮助你们成为武士。”神山微微一笑,“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我的条件就是——你们两个从今之后要入我麾下。” “前阵子刚好有2位与力因公殉职。出现了空缺。” “我将授予你们与力的官职,从今往后,你们俩将不再是只能窝在三王子街那片堕落之地的雅库扎!” “而是以守护京都平安为己责的武士!” 回忆的片段在牧村的眼中闪烁完毕。 虽然2年未见了,但神山的脸除了和以往相比多了几条皱纹之外,和2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别的太大的变化。 “在几个月前,我在第4批登岛的囚犯名单中看到你的名字时,就想着要不要来看你。” 神山的嘴角微翘,掺杂着几分苦涩之色的自嘲笑意浮现而出。 “可我最后想了想——你一定不会想看到我的脸,所以我就打消了来看你的想法了。” “你说对了。”牧村缓缓闭上双眼,不再去看神山,“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的脸,你当时没来看我的这个选择真是做对了。” “没想到你竟然能从那蝶岛上逃出来啊哈哈,感觉不管是听上去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旦发现做出这件事的人是你,就不会觉得多么惊讶了。” “神山大人,你如果是来找我叙旧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我现在困了,想睡觉了。” “我当然不是来找你叙旧的。” 神山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牧村牢房的牢门,缓步走进牢中,然后跪坐于牧村的身前。 “牧村,我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 神山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需要你协助我一起洗清绪方逸势的嫌疑,并查清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我怀疑2个月前洛外的爆炸案,以及从昨晚持续到现在的凶杀案都是同一波人所为。” “这幕后黑手可能所图不小。我们必须得第一时间将这幕后黑手揪出来!” 神山的话音落下,牧村猛地睁开了双眼。 “帮绪方逸势洗清嫌疑?” “你可能不知道吧”神山苦笑道,“现在京都外面正在全城搜捕绪方逸势。” “神山大人。” 牧村将原本随意倚靠在身后石壁处的身子坐直了起来。 “跟我好好讲讲都发生什么事了吧。” “啊,绪方逸势是什么人就不用跟我介绍了。” “我知道绪方逸势是什么人,就那个犯下弑君罪的刽子手一刀斋嘛。” 牧村装作一副仅仅只听过绪方逸势的名字的模样。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93章 京都的红灯区(上) “哼~哼~哼~~” 阿町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一边抓着几根刚从卖糖人那买来的糖果,缓步走在返回拉面店的路上。 踏过拉面店的店门c回到拉面店后,阿町立即愣在了原地。 她刚才与绪方所坐的位置恰好正对着拉面店的店门,所以只要穿过拉面店的店门,便能瞧见她刚才与绪方就坐的那张桌子。 而此时此刻,这张桌子旁不见绪方的身影。 只见到2碗吃得仅剩一半的拉面仍孤零零地摆放在桌面上——正是她刚才与绪方点的拉面。 不仅仅是见不着绪方的身影,之前那些同样也在店内吃面的顾客们也都几乎不见了。 一名手中抓着张通缉令c后腰间别着柄十手的青年正在这间拉面店内,跟一名似乎也是刚刚才走进拉面店内的老太太高声说道: “现在京都那出了个四处杀人的人斩,老太太你可要多加当心啊。那个人斩叫绪方逸势,若是发现什么线索的话,记得及时通知官府。” “hit一giri?”这名老太太的耳朵似乎不好,满脸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没有听清的这个词汇。 “是hit一kiri!人斩!”这名青年满脸无奈地重复了一遍“人斩”的读音。 这次听清了人斩的读音的老太太满脸疑惑地反问道: “人斩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可以理解成杀人魔的意思。总之——一旦见到长得像这通缉令上的画像的人,就立即告知附近的官差嗯?” 这名青年此时注意到了仍站在拉面店店门口处的阿町。 “姑娘。”这名青年朝阿町高声道,“有官差跟你说过谨防‘人斩逸势’的事情吗?” “没有。”阿町摇了摇头,“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附近,听到你在说什么‘人斩逸势’,所以一时好奇跑来看看而已。” “既然没有官差跟你说过要谨防‘人斩逸势’的事情,那我来跟你说一下吧。” 这名青年拿着绪方的通缉令缓步走到了阿町的身前。 “昨天晚上,京都出了个无差别杀人的人斩。截止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号命丧他手啊,不,据说遇害者的数量已经上升到四十多了。” “啊。”阿町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事。” “现在已经查清这个人斩是谁了。”青年晃了晃手中的通缉令,“就是这张通缉令上的人——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也称‘人斩逸势’。” “嘿~~”阿町上下打量了一遍身前的通缉令,“长得可真帅啊。” “论外貌,这人斩逸势的确也算是仪表堂堂,只可惜是一个滥杀无辜的败类。” “刽子手一刀斋的大名我也有听过,就是杀了广濑藩的前任藩主松平源内的那个人嘛。可我听说他不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被官府的人给抓了吗?” “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青年苦笑了一声,“我也听说过人斩逸势在几个月前便入狱了。” “可能是因为他逃狱了吧。” “也有可能几个月前所抓的人,根本就不是人斩逸势。” “天下这么大,总会有那么几个长相酷似的人。” “因为长得很像而抓错了人——这是很常见的时间。” “我听说我们京都的官府在好多年前就犯过这样的错误。” “误抓了一个和某位凶恶杀人犯长得极像的无辜平民。” “直到十年后那名真正的杀人犯落网后,才还了那个无辜平民一个清白。” “只可惜那时已经晚了,那平民在被抓住没多久后便被处死了。” 说到这,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离题了的青年赶忙将话题重新转回到正题上。 “总而言之——如果有发现什么线索的话,请务必及时告知附近的官差。” “但是也记得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没问题。”阿町微笑道,“我会注意的。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见自己又成功告知了一个市民“人斩逸势”相关的事情,这名青年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满意微笑。 与这名年轻冈引告别后,脸上仍旧保持着一抹淡淡微笑的阿町缓步走出了拉面店。 出了拉面店c随着对这家拉面店的逐渐走远,阿町脸上的微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原本的笑意,此时已被冷峻之色替代。 阿町原本的走路速度,也随着脸上 冷峻之色的渐渐浮现而逐渐加快了起来。 以近乎于小跑的速度冲进旁边的一条阴暗小巷的同时,阿町随手将手中的团扇与自己刚才买的那几颗糖扔掉。 躲身于这条阴暗小巷后,阿町掏出了她的素樱与霞凪。 检查了一遍素樱与霞凪的枪膛都是压满了弹丸c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后,阿町将素樱与霞凪又收了回去。 “阿逸等我” 在这般轻声嘟囔了一声后,阿町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这条昏暗的小巷 “我来给你简单地讲一下京都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神山清了清嗓子。 “在大概2个月前,洛外的某座空屋内突发巨响与大火。” “经过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的调查,已经查清了这场大火由火药爆炸引起。” 神山朝他身旁的那位身穿黑色制服的中年人一指。 “这位便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 “而于昨天晚上。京都突然出现了一个杀人魔。” “截止到刚刚,已经有45人遇害。” “在集合了所有案发现场的目击者,画师根据目击者们的供词绘出了凶手的长相。” “在将凶手的长相绘出后,我们立即依据着这副画像去比对所有的通缉令,查询是否乃在逃通缉犯所为。” 一旦又出了什么新的罪犯,便立即调出现有的通缉令,查询是否乃在逃通缉犯所为——这也算是办案时的基本流程了。 “而在将凶手的长相绘出后,负责绘制凶手长相的画师细心地发现——这张脸和他此前快要画吐了的一张脸近乎一模一样。” “而这张脸,就是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的脸。” “绪方逸势潜逃在外时,画师受命绘制了大量的绪方逸势的通缉令,因为画到快要吐出来的缘故,所以画师对绪方一刀斋的脸非常熟悉。” “在画师报告了此事后,大番头——阿部利里下令调出因绪方逸势落网,而将其尘封在仓库内的绪方逸势的通缉令。” “在将绪方逸势的通缉令拿给那些目击者们看后,几乎所有的目击者都说——就是通缉令上的这个家伙杀的人。” “京都所司代大人得知此事后,下令将仓库内库存的所有绪方逸势的上百张通缉令运出,全城缉捕绪方逸势。” “神山大人。”牧村轻声道,“容我确认一下——现在的京都所司代仍是户田忠宽那家伙吗?” “”神山点了点头。 在点了点头后,神山抬眸观察了一下牧村现在的表情。 看到牧村的反应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平淡之后,神山微微送了一口气。 而此时,牧村反问道: “据我所知——绪方一刀斋不是在今年年初就已经被官府所抓了吗?怎么可能会是他犯的案呢?” “这我当然知道。”神山苦笑了一下。 普通的市井百姓可能不清楚绪方一刀斋到底有没有被官府所抓,但京都府的所有高官可都是一清二楚——绪方一刀斋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在龙野藩,被长谷川平藏所抓,并被送往了蝶岛。 “大番头阿部利里在从户田大人那收到全城缉捕绪方一刀斋的命令后,也向户田大人提出了和你相同的异议:绪方一刀斋早已落网,犯案之人又怎可能是绪方一刀斋?” “你猜猜看户田大人是怎么回复阿部利里的?” 虽然神山反问了牧村这一句,但他似乎也不期望着牧村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在抛出这个问题后,神山便立即说道: “户田说:‘凶手到底是不是绪方一刀斋根本无关紧要,只需要知道这凶手的长相肯定与绪方一刀斋极像c而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能帮助我们抓到这家伙就够了’。” 听到这,牧村嘴角一翘,发出几声轻笑。 “呵,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呢的确不需要去理会凶手到底是不是绪方一刀斋所为。只需要知道凶手长得很像绪方一刀斋c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可以拿来重新利用就够了。” “没错。”神山点了点头,“所有的目击者在看到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后,都说是此人犯的案。那么凶手即使不是绪方一刀斋,也将是长得很像绪方一刀斋的人。” “既然长得和绪方一刀斋很像,那么积压在仓库内的那上百张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便能废物利用一下。‘举着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借此来抓长得和绪方一刀斋长得很像的人’——这便是户田大人所打的主意。” 说罢,神山顿了顿。 随后换上了带着淡淡戏谑之色的口吻: “户田大人他可能没想到吧——真正的绪方一刀斋此时竟真的在京都。” “现在正位于京都不知何处的绪方一刀斋现在肯定很困惑吧自己什么也没干,莫名其妙地便被全城通缉了” 听到神山的这句话,牧村的目光因惊愕而稍稍闪烁了一下。 “绪方一刀斋在京都?”牧村故作疑惑状。 神山侧过头,朝身旁的长谷川作出了“请”的动作。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长谷川此时沉声道。 “我昨夜在京都郊外的某座村子里过夜,在某座旅店内偶遇到了真的绪方一刀斋。” “你确定不是你认错人了吗?” “不可能的。” 长谷川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昨夜,我与绪方一刀斋在同一间旅店内过夜,绪方一刀斋昨夜根本就不在京都,又怎么可能是他杀的人?” “毫无疑问——绪方一刀斋是被无辜的。” “这杀人凶手应该就是一个长得和绪方一刀斋很像c或是易容打扮成了绪方一刀斋模样的人。” “长谷川大人,你既然知道绪方一刀斋是无辜的,那为何不去告诉户田忠宽他们此事,让他们终止对绪方一刀斋的通缉” 问题还没完全问完,牧村便立即顿住c不再接着往下问。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牧村,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神山苦笑道,“户田大人他根本就不关心杀人凶手到底是不是绪方一刀斋。” “他会全城通缉绪方一刀斋,只因凶手肯定是一个长得和绪方一刀斋很像c或是能够易容成绪方一刀斋的人。” “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便是目前最佳的查案c追踪凶手的手段。” “即使户田大人他知道了凶手肯定不是绪方一刀斋,他也肯定会继续让手下人继续高举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满城寻找所有和绪方一刀斋长得极像的人。” “直到将真正的幕后黑手揪出,这针对绪方一刀斋的全城通缉才会撤销。” “好了,对于京都最近所发生之事的介绍,我就先说到这了。” 神山再次清了清嗓子,严肃之色再次攀上神山的脸颊。 “这凶杀案有一个相当大的疑点,那就是:凶手从没有蒙面,而他在斩杀任何一人时,都刚好会有目击者在现场。” “在杀完人后就立即逃走了,也不将目击者灭口。” “这样的举动,就像是故意让许多人能看到他的脸c看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四处杀人一般” “牧村,我的直觉告诉我——2个月前的洛外爆炸案,与现在的这一凶杀案,说不定是同一波人所为,他们说不定正谋划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神山大人。”牧村耸了耸肩,“2个月前的爆炸案,与现在的凶手案——这2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案件,你为何会觉得是同一波人所为?” “牧村,你应该也知道——我在这方面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的。在你还是我们京都的与力时,凭借着我的直觉,我们成功剿灭了无数意图在京都搞破坏的贼人不是吗?”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94章 京都的红灯区(下) 换做是其他人,在从神山的口中听到“直觉”这个词汇后,或许会嗤之以鼻。 但牧村却并没有这样。 在听到神山的这句话后,牧村的脸色反而更加严肃c凝重了一些。 “我也有向户田大人反映我的这个想法。让户田大人去深查此案,只可惜——户田大人完全听不进我的话啊” “这是当然的吧。”牧村面无表情地应道,“你和户田忠宽的关系一向不好,你这‘敌人’的话,他一向都是很少听的,不是吗?” 神山只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去应牧村的这句话。 “户田大人已经从我手中收回了京都所有的治安权。” “我现在连京都的哪怕一名同心都调不动。” 京都所司代的官职等级压京都町奉行一头。 身为京都所司代的户田忠宽,拥有着京都的治安权。而且优先级远在身为京都町奉行的神山越之助之上。 只需户田忠宽的一句话,神山便会变成连一名同心都没法调动的光杆司令。 “户田忠宽他吃错药了吗?据我所知——他对京都的治安从不上心c京都的治安工作全都是扔给你处理的吗?” “怎么他现在对京都的治安工作这么上心了?竟然还如此有效率地下达了全城通缉绪方一刀斋的命令。” “户田大人之所以对这次的凶杀案这么上心,纯粹是因为——他想要赶在今晚的宴会开始之前抓住凶手,好让他能在今晚的宴会中拥有更多的吹嘘资本而已。” “宴会?” “尾张藩藩主——德川宗睦大人。这人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大名,就是很喜欢祇园祭的那个大名。” “他今年又来观看祇园祭了。” “今年他不仅又来观看祇园祭,还从将军大人那获得了二条御所的二之丸庭园的使用资格。” “德川宗睦大人将在今晚于二条御所的二之丸庭园举办盛大宴会。” “届时,京都及周边地区的所有达官贵人都会参加。” “若是能赶在宴会开始之前抓住这凶手,户田忠宽便能再次在宴会上向众人吹嘘有他的坐镇,京都的治安多么多么地好,仅仅花了一天不到的功夫,就抓住了凶手。” “户田大人他之所以对这次的凶杀案这么上心,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这凶手已经影响到祇园祭的举办了。” “我已经收到了报告——因为凶手杀人过多且仍未被抓获,很多市民现在已是惶恐不安。” “若是祇园祭的举办不顺利,势必会让专程前来观看祇园祭的德川宗睦大人不悦。” “所以为了避免遭到德川宗睦的数落,户田大人不论如何都得把这已经影响到祇园祭的凶杀案正视起来。” “我现在调不动京都的任何一名与力c与力c冈引。” “若不将此案深究,我实在心有不甘。” “我的直觉在疯狂告诉我:有一伙人正谋划着什么别的c更大的c更危险的事情,而这连杀四十余人的凶杀案,只是在为了引开我们京都府的注意力。” “一想到这,我就寝食难安。” “所以——牧村,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需要你协助我一起去深查此案,将这幕后黑手揪出!” “神山大人。您太高看我了。”牧村自嘲道,“我已经当了2年的浪人了,早就不知道该怎么查案咯。” 神山没有理会牧村的这自我嘲讽。 只直勾勾地盯着牧村的脸 牧村像是被神山的这目光给盯得浑身不自在一般,脸上的自嘲之色渐消。 最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先让我和我的同伴们谈谈吧。” “同伴?” “喂喂喂,神山大人,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在外流浪2年,总该有了新的同伴吧?” “他们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同伴,我必须得跟我的同伴们协商过后,才能给你明确的回复。” “我知道了。”神山点了点头。 京都,某座旅店内。 “来,胜六郎,尝尝吧。” “主公,这是?”岛田恭恭敬敬地从琳的手中接过一做成饼状的麻薯。 “这是我刚才试做的京果子——一升饼,帮我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吧。” “是嗯!好好吃!甜甜的! ” 望着正吃着她刚才试做的一升饼,吃得格外香甜的岛田,一抹满意的微笑在琳的脸上浮现。 三下五除二地将一升饼吃干净后,岛田抬眸看了眼身前的琳。 随后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朝琳问道: “那个主公我们真的不去设法搭救牧村前辈吗?” “胜六郎,你好烦呐!这都是你第几次问我这个问题了?不去!让那个笨蛋自个在牢里面吃几天的牢饭,让他在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听到琳用如此坚决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岛田面露苦涩。 就在岛田刚想再说些什么时,浅井突然闯入了房内: “主公!牧村回来了!” 说罢,浅井将身子一侧,露出站在他身后的牧村。 听到浅井的这句话c看到牧村他那高大的神性,岛田一愣。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感受到自己的身前挂起了一阵风——原本站在他身前的琳扶着刀,风风火火地朝牧村奔去。 琳先是围着牧村转了一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牧村一番。 见牧村好皮好肉c身上没有带着什么伤后,琳原本绷着的表情稍稍一松。 “弥八你是怎么回来的?你应该没有为了出狱,而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主公,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牧村用尽量简短的话语,概括了自己刚才在监狱中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个神山越之助竟然请你出山啊。”琳面露若有所思之色,“看来那个神山很信赖你的人品与能力嘛。” “毕竟曾经一起共事过5年。” 牧村轻声应和着。 “我就是为了来找主公您协商,才让神山大人他放过出来。” “不错嘛。”琳的脸上,此时泛出浅浅的笑意,“这是一个好机会。” “好机会?”一旁的岛田疑惑道。 “一个”琳抬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互搓了一下,“能从京都府捞到一些好处的好机会” 近小半个时辰之后—— “喂!刚才有人目击到绪方一刀斋的身影了!他往那个方向逃了!” “好!你们几个去那条小巷搜!” “是!” “你们几个,就去那里!” “是!” 一名与力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麾下的同心c冈引,对附近的每条街道进行着仔细到有些瘆人的搜寻。 在收到在家拉面店内发现长相酷似绪方一刀斋的武士的报告后,这名与力便立即协同着其余的同僚,对以这家拉面店为中心的周边地区进行着搜查。 刚才已经多次有人目击到这嫌疑犯逃跑的身影,搜查范围也因此得以一点一点地缩小。 京都的各个街区虽然都呈方格状,但街区内部c街区与街区之间却又都遍布着大大小小c或长或短的大道小巷。 每名官差在进入偏僻又昏暗的小巷进行搜查时,都会不紧感到压力骤增,生怕绪方一刀斋会突然在前方的某个昏暗处蹦出 “喂,这条小巷似乎也是安全的。” “嗯看来的确是的。” 2名正在搜查某条小巷的冈引这般一问一答着。 尽管已经有大量的冈引被调来了这片街区,但人手还是严重不足。 冈引们都分成两两一组,或是三三一组,对周边的每条街巷进行搜查。 提着手中的灯笼,将这条小巷的最后一处没有被光亮所笼罩的地方给照亮c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这2名冈引统统松了一口气。 在这般一问一答之后,二人提着各自的灯笼开始朝巷外走去。 然而——他们才刚刚转过身,便突然感到有阵疾风自他们的上方刮起 喀拉。 骨头被扭断的声音响起。 这2名冈引中的其中一人扭过头去,便看见自己的同伴被一名青年给扭断了脖子。 而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尖叫,这名青年便放开了他那名已经被拧断了脖子的同伴,朝他这边扑来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75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7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4(2680/3200)】 【不知火流柔术等级:2段(30/500)】 【叮! 经验值满,不知火流柔术等级升1段,获得技能点2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 使用不知火流柔术干净利落地拧断了那名冈引的脖子后,绪方不做任何的停留与迟疑,朝另一名冈引扑去,然后迅速将其控制住。 “不要出声。” 绪方用右手死死捂住这名冈引的嘴。 “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给我一一回答。” “我待会将放开你的嘴,你若是敢叫一声的话,我会立即把你杀了。” 说罢,为了增强自己的威慑力,绪方将一直按在鞘口的左手的拇指翘起,将大释天的刀刃从刀鞘中稍稍顶出。 从刀鞘中弹出的一指宽的刀刃所反射出来的寒光在这名冈引的眼中一晃,令冈引眼中的恐惧之色以几何倍数增加。 见这名冈引猛地点了好几下头后,绪方缓缓放开这名冈引的嘴。 “首先,第一个问题” 一直问到没有问题可问后,绪方沉吟了起来,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我我保证不会把看见你的事情说出去的”看绪方没有再问他问题,这名冈引战战兢兢地说道。 绪方抬眸看了这名冈引一眼。 然后—— 嗤。 利刃入肉声响起。 绪方用左手捂住这名冈引的嘴,用右手拔出大自在,使用鸟刺刺穿了这名冈引的心脏。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鸟刺,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7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65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4(2750/3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9段(3750/4000)】 “抱歉了” 俯在此人的耳边,这般轻声说道后,绪方放开这名已经彻底失去所有生息的冈引的尸体。 “这都是什么事啊” 绪方一边将已经擦净鲜血的大自在刀刃收回刀鞘,一边无声地轻叹了口气。 绪方已经弄明白到底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成背锅侠了。 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连环杀人案的大黑锅。 大概在他与阿町一起打扫风魔的宅邸时,京都府就开始了对他的全城缉捕。 京都府的所有警力逐家逐户地告知京都的市民们警惕绪方一刀斋,并逐家逐户地搜寻绪方一刀斋的身影。 而刚才的那帮冈引恰好就是去搜寻那间拉面店,然后恰好就碰到了刚好就在这家拉面店内吃面的绪方 “这玩意已经没用了啊”绪方将别在他腰间的那副天狗面具随意地扔到了一边。 他刚才已经从那冈引的口中得知——现在京都禁止戴面具。 为了便是防止官差们寻找绪方。 现在这个时候戴面具,反倒成了最显眼的存在。 “也不知道阿町现在怎么样了”绪方嘟囔道。 相比起自己的安危,绪方现在更担心阿町。 尽管他自个已经处于自身难保的处境。 因为对京都不熟悉的缘故,绪方刚才已经好几次跑进了死胡同之中,导致官差们已经发现了他好几次。 若不是掌握着初级的不知火流潜行术,拥有爬墙c上屋檐的能力,绪方只怕早就被官差们给重重包围了。 就在绪方思考着有没有办法和目前已经断了联系的阿町再重新取得联系时,小巷的另一端突然响起了低低的脚步声。 绪方迅速压低了身体重心,并将右手搭在了大释天的刀柄上。 “绪方老兄,是我。” 绪方的右手指尖刚一碰到大释天的刀柄,一道熟悉的声音便自这脚步声的发源处响起。 “牧村?”绪方挑了挑眉。 原本已经握住大释天刀柄的右手缓缓松开。 牧村从肉眼无法看清的阴暗处缓缓现身而出。 牧村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岛田c浅井c琳3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绪方问道。 “这个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解释,你先跟我来吧。我在路上格你慢慢讲。” “跟你来?去哪?” “你对京都人生地不熟,这样瞎跑下去,被京都的官差们团团包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我带你去一个适合藏身的地方,你先在那个地方避避风头吧。” “适合藏身的地方?”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该不会是什么山洞之类的地方吧?” “当 然不是。”牧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要带你去的地方,是京都几乎所有男人们都魂牵梦绕的地方——岛原。”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95章 连花10个技能点(上) 时间倒转回不久之前—— “这里就是那个神山和你约定好的汇合地点吗?”浅井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了一遍身前的这座茶屋。 “这是神山大人他常来的茶屋。”牧村道,“神山大人有时候为了转换心情,会改到在这座茶屋内办公。走吧。” 牧村领着岛田c浅井二人大步朝这座茶屋走去。 他们一行人中,只有琳不方便抛头露面。 若是让长谷川发现琳的腰间别着“阎魔”,那琳“佛敌”的身份将不攻自破。 因此琳藏身于离这里有段距离的某处,只有牧村3人前来和神山交涉。 拉开茶屋的纸拉门,牧村便见到神山与长谷川正端坐在正对大门的矮桌旁边。 一名年纪较轻的青年恭敬地站在神山的身侧,似乎是神山的助手。 “牧村,你回来了啊。”神山打量了下岛田和浅井,“这两位就是你的同伴吗?” “神山大人,我可以协助你。”牧村直截了当地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待事成之后,请将目前关押在京都监狱内的一名囚犯释放,并交给我们处置。” “囚犯?”神山微微皱起眉头,“你想要我将哪位囚犯放出。” “一个名叫玄仁的医生。我听说他是一名懂得南蛮医术的医生,我需要他的这医术来救治我的一名朋友。” “我此次回京都,便是为了来请他,可谁成像他竟然被关入牢中了。” 牧村所说的这句话,毫无疑问是谎言。 神山沉吟了一会后,偏转过头,朝身旁的助手耳语道: “去查查看监狱中有没有这号人物。” “是。” 助手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又快步返回到了神山的身边。 “神山大人,的确有这号人物。因为涉嫌开错药方c医死了人,现在正被羁押在监狱之中。” “他应该就只是一普通的医生吧?” “的确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助手道,“除了因医术高超的缘故,在百姓中小有名气之外,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我明白了。”神山冲牧村点了点头,“等事成之后,我会将这玄仁医生释放,并将其交给你们。” “感激不尽。” “除了这个之外,牧村你没有别的要求了吗?” “告诉我最新的受害者的位置。” “看来是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啊我已经让人将所有受害者的死亡地点在这张地图上标出,并注明了死亡时间了。” 神山将放置在一旁矮桌上的一张已经叠好的地图向前一推。 “为了方便我们两个之间的联系,直到我前往二条御所参加今晚德川宗睦大人举办的宴会之前,我会一直待在这间茶屋。” “若是需要我的什么帮助的吧,可以尽管来这座茶屋向我提。” “谢谢。目前暂时用不到神山大人你的帮助。” 领着浅井和岛田回到琳的藏身之地后,牧村向琳汇报道: “主公,已经谈妥了。” “很好。”琳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就能以尽量柔和的手段得到玄仁医生了。” “那么——弥八,接下来就辛苦你了。现在既然已经揽下了协助神山深查这杀人案的活,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姑且先去最新的受害者的被害现场查查看有什么线索吧。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找到绪方老兄。” “你找他做什么?”琳微微皱起眉头。 “我刚才已经从神山大人他那听说了——在刚刚,已经有官差在一家拉面店找到了神似绪方一刀斋的人,我怀疑他们找到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似绪方一刀斋的人,而是绪方一刀斋本人” “绪方老兄他并不是京都本地人,对京都人生地不熟,任由他自个瞎逃的话,被官差团团包围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绪方老兄是我的朋友,他现在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 “你如果想先帮绪方一刀斋的话,我没意见,但你打算去哪找他?” 琳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条街道便陡然响起异常嘈杂的喧闹声: “喂!刚才有人目击到绪方一刀斋的身影了!他往那个方向逃了!” “好!你们几个去那条小巷搜!” “是!” “你们几个,就去那里!” “是!” 侧耳倾听了一阵这嘈杂的喧闹声后,牧村朝琳微微一笑: “看来似乎发现绪方老兄的线索了。” “事情就是这样。” 走在最前方领路的牧村对身后的绪方接着说道。 “论对京都的熟悉,遍观全天下,可能都没有几人能胜过我。” “各个街区适合藏人的地方都在哪,我都一清二楚。” “在得知你刚好就逃进了附近的街区后,我就立即循着这片街区适合藏人的这几条小巷一路找过来,然后就找到你了。” “绪方老兄,你真该庆幸我已经不是京都的与力c不是由我负责对你的追捕。” 牧村的脸上此时浮出淡淡的笑意。 “如果是由我来负责对你的追捕的话,你现在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静静地听完了牧村对所有事件的来龙去脉的解释后,绪方轻声感慨道: “牧村,你竟然帮起官府做事了啊” “只是互相利用而已。”牧村耸了耸肩,“我帮他们一把,他们给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啊,我们出小巷了。” 点点烛光从前方的巷口透出。 顺着这巷口冲出了小巷后,绪方一行人来到了一条颇为冷清的小道上。 侧耳聆听了一番,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一点官差的声音后,绪方将原本搭在大释天刀柄上的手缓缓放下。 “主公,浅井,岛田。”就在这时,牧村突然朝琳3人说道,“你们3个就先回去休息吧。” “你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吗?”琳稍稍皱起眉头。 “说实话——我一个人的话,行动起来能更方便些。”牧村苦笑了下,“而且说句可能难听点的话:在查案上,如果身边跟着太多外行人的话,反而会更碍事。” “我知道了。”琳并没有对牧村刚才的这句有些难听的话作任何反驳,“不过——还是留一个人在身旁协助你吧。岛田,你跟着牧村。” “啊c是!”岛田高声道。 牧村张了张嘴,似乎是想拒绝掉琳的这一提议。 但在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将嘴缓缓闭上。点了点头,轻声道: “我明白了。只有岛田一人跟着的话,那倒还无所谓。” “我和浅井会在旅店等着你们回来。你们两个记得注意安全。” “主公”牧村突然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在返回旅馆之前,可否请您先绕路去一个地方,我想让您给我在京都的一个熟人带句话。” “熟人?”琳疑惑道。 “嗯。”牧村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是我目前在京都唯一的一个熟人。” “我知道了。这点小忙我还是不在话下的。” “感激不尽。” 牧村向琳飞快地报出一个地名后,这支才刚刚结成的小队便立即分道扬镳。 琳带着浅井去传话给牧村的这个熟人。 牧村则带着岛田和绪方,前往他刚才口中的京都最佳藏身之处——岛原。 “打起精神来吧。”牧村朝岛田和绪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是几乎所有的京都男人的梦想之地。” “牧村前辈。”岛田迟疑道,“我从刚才就想问了——岛原是什么地方啊?” “岛田,你果然是一个不喑世事的豪门大少爷啊。”牧村无奈地笑了笑后,说道,“岛田,你是江户出身,那你应该知道吉原吧?” “当然知道!”岛田不假思索地说道。 在说出这句话时,岛田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岛原就是京都的吉原——我这么说,你应该懂了吧?” 听到牧村的这句话,岛田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通红了起来 牧村领着绪方和岛田在街道上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一旦发现有官差打扮的人靠近,熟悉地形的牧村便领着绪方和岛田二人闪身进入附近的小巷中,等待官差们离开后再出来,或是直接在小巷中穿行,将官差们给直接绕开。 转到了一条新的街道,抬眸向前望去——没有任何一名官差的身影。 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的牧村朝身后的绪方与岛田说道: “就快到岛原了。” 前方的街道没有任何一名官差的身影,倒是有7名腰间佩刀的 武士正朝着与绪方3人相反的方向,跟绪方3人相向而行。 武士在京都遍地都是,随便去哪个疙瘩都能瞧见成群结队的c腰间佩刀的武士。 尤其是在今夜——“山鉾巡行”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这种成群结队c准备待会一起去看山鉾的人,更是在京都随处可见。 所以不论是牧村还是绪方都没有将这恰好和他们相向而行的武士放在心上,大大咧咧沿着街道的中央向前走去。 直到稍稍靠近那7名武士后,绪方才发现了些异状。 这7名武士正不断环视着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不仅仅是绪方发现了,就连牧村也发现了身前的这7名武士有异。 “啊!找到了!” 就在这时,这7名武士中的其中一人突然惊叫了一声,并抬手朝绪方3人准确来说,是朝绪方一指。 意识到了什么的绪方,双眼微微一眯。 这个距离,已经很难逃掉了。 绪方偏转过头,朝牧村和岛田使了个眼色。 牧村立即读懂了绪方这眼神的意思:退下,不要插手。 知晓绪方这是为了他们两个好的牧村,抬手抓住岛田的手臂,将岛田拉到了一边,装作不认识绪方c绪方只不过是刚好走在他们后头的模样。 噌c噌c噌 这7名武士统统用利落的手法将腰间的打刀拔出,然后朝绪方这儿奔来。 绪方扫了一眼四周——周围那并不算多的路人此时都已被这7名突然拔刀的武士给吓跑,周围已无无辜的路人。 确认周围没有无辜的路人后,绪方不躲也不闪,直直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这7名武士过来。 这7名冲到了绪方跟前的武士,对绪方进行了半圆形的包围。 “我问你,你就是绪方一刀斋吧?” “如果你是要找那个正被全城通缉的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的话——没错,就是我。你们几个是赏金猎人吗?” “在大概半个时辰前我们还只是普通的浪人。” 这7名武士中的为首之人是个光头。这个光头沉声说着。 “但我们现在是了。” “绪方一刀斋,你可能不知道吧?京都府现在出重金悬赏你的脑袋。” “只要取得你的首级,便能在你原有的悬赏金300两的基础上,再得100两。” “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一共400两吗”绪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总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呢区区400两哪够拿下我的脑袋。” 将正摸着自己脖颈的手放下后,绪方将左手缓缓按在了大释天的鞘口处。 “你们应该也听说我刽子手一刀斋的大名吧?你们确定要以寥寥七人之数迎战万人敌吗?” “刽子手一刀斋以一己之力斩杀一百余名武士的事迹,我们自然有所耳闻。”光头沉声应道,“就算我们7人一起上,也许都不是你的对手。” “但是啊绪方一刀斋,我们几个已经过够这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相比起没命,我们现在更害怕没钱!” 在说出这句话时,这名光头的眼中闪出几分狰狞的色彩。 “除了手中剑之外,我们身无长物,除了以命相搏之外,我们没有其余的出路!” 静静地听完光头的这番话后,绪方的双眼微微眯起。 抬眸看了一眼这7人的刀。 这7人的打刀刀身全都锈迹斑斑——一看便知是许久没有上刀油进行保养了。 这7人这副衣衫褴褛c遍身污垢的模样,倒也的确是不像能有多余的钱买刀油的人。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96章 连花10个技能点(下) “我明白了。绪方一刀斋的首级就在这,想要的人尽管来拿,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对欲取我性命之人有任何的留情。” 仓啷啷啷 绪方缓缓将大释天从刀鞘中拉出。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2点】 【目前反射神经值:11点】 在将大释天拔出的同时,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说起来,我还有2点技能点还没有用呢 刚才使用不知火流柔术将刚才的一名冈引杀死后,成功令绪方的不知火流忍术获得了第一次的升级,从1段升为了2段,获得了2点技能点。 对于这2点技能点,绪方已经想好了该用去哪了。 ——用2点技能点将“垫步”升为高级! 【叮!消耗2点技能点,无我二刀流剑技·垫步晋级为“高级”技能】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很好,这样一来,我的无我二刀流就有3个“高级”技能了 成功补足了自己在步法上的短板后,绪方在关闭系统界面之前,看了一眼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瞅了眼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条。 【榊原一刀流等级:9段(3750/4000)】 确认了眼榊原一刀流现在经验值后,绪方打消了将大自在也拔出的打算,只将大释天缓缓举起,刀尖对准光头的鼻尖。 悠然岔着双脚,左手自然垂下——咋一看,只不过是随意地站着,什么架势也没有摆。 “榊原一刀流,绪方逸势,参上。” “香取神道流,神谷明一郎,参上。” 光头等人纷纷报上了他们的名号。 在见绪方拔刀后,光头等人脸上的紧张之色已浓郁得无以复加。 至于牧村和岛田——他们二人此时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旁观着这场一对七的战斗。 “岛田。”牧村轻声道,“你看仔细了。看清楚这种以一敌多的战斗该怎么打。” “嗯。”岛田用力地点了下脑袋,并咽了口唾沫,“牧村前辈,我们不去帮忙吗?” “你没有搞懂现状吗” 牧村苦笑了一下。 “绪方老兄现在是正保护我们啊,我们两个如果上去帮忙,若是被人目击到了,有可能会跟着绪方老兄一起被全城通缉的。” “放心地站在这里观战吧,区区7人,奈何不了绪方老兄的。” 离绪方最近的光头,一点一点地拉近着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 就在他的刀尖快要和绪方的大释天碰在一起时 铛! 绪方猛地向前一个踏步,脚掌踏地时产生的力量顺着腰肢传到绪方的右臂。 绪方对准光头的打刀刀背,使出了一记水落。 大释天自上而下,将光头的这柄早就已经锈迹斑斑的刀劈成了两半。 将光头的刀一口气劈断的下一瞬,绪方一转刀身,将刀刃朝上。 榊原一刀流·登楼! 一道自下而上的白光,扫过光头的整个身子。 【叮!因榊原一刀流武技·登楼的使用已熟练,榊原一刀流武技·登楼,晋级为“中级”技能!】 待这声系统音落下,绪方扬了扬眉。 ——终于升级了吗 ——这样一来,榊原一刀流的所有剑技都到中级及以上了 登楼算是榊原一刀流中,绪方最不爱用的招式,但在不断地战斗之下,登楼也终于因熟练度已满而获得了升级。 将心神收拢后,绪方调整好身体的姿势与手中刀的朝向,朝下一个离他最近的敌人扑去。 已达“高级”的垫步,令绪方不论是闪开敌人攻击的速度与技巧,还是拉进与敌人之间的速度与技巧,都再上了一个巅峰。 直到绪方都凑到了此人的跟前,此人都没彻底反应过来绪方已经杀过来了。。 绪方见此人的身材矮小,于是迅速选好了最适合对付这种敌人的打法。 朝此人冲去时,绪方改变了一下手中大释天的握法,用右手握住大释天刀柄的最底端,然后挺剑朝此人的喉咙刺去。 这也算是绪方百试不爽的打法之一了——欺负人家的手臂没他长。 现在换刀c拥有了大释天后,这打法更是变得越发好用了起来 。 大释天的总长度要比绝大部分的打刀要长上一些。 绝大部分的打刀,其刃长也就六十多厘米。 而绪方的大释天,刃长有足足75厘米。 刺穿此人喉咙的下一瞬,绪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在自己的右侧,一名敌人正高举手中刀朝他冲来。 嗤。 绪方将大释天一转,将原本竖着的刀刃放平。 而那名惨遭绪方刺喉的矮子,也因绪方的这一转刀,喉咙处的伤口直接被撕成了一个大口子,更多的鲜血从从喷涌而出。 直接在这矮子的喉咙里将刀刃放平的绪方,将力气灌注双臂,随后横向使力,令刀刃从这矮子的喉咙处切出c直直地斩向那名刚好已经进入到他攻击范围的敌人。 砍中人类肉体的手感很足,此人的胸膛已经被斩开了一条骇人的大口子。 待这胸口被绪方给直接成开放状的敌人倒下后,一道令绪方没法无视的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经验值满,榊原一刀流等级升1段,获得技能点2点】 【叮!榊原一刀流等级达10段,奖励榊原一刀流专属技能点6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榊原一刀流专属技能点:6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4(3080/3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0段(70/5000)】 “专属技能点”——这久违的名字,再次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上次听到这名字,还是在仍未离开广濑藩的时候。 武技流派每到5段c10段c15段,便分别能获得3点c6点c9点只能在该武技流派使用的专属技能点。 另外的4名敌人虽然仍未逃开,但谁也不敢再妄动。 也因这剩下的4人不敢再妄动的缘故,绪方获得了加点的余力。 绪方之所以从刚才到现在只用榊原一刀流对敌,便是因为——榊原一刀流快要升级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的榊原一刀流快要升级了,因此绪方老早就想好了这些技能点都用去哪里。 技能点的数量并不足以让绪方对榊原一刀流的这4大剑技进行全面发展。 因此绪方决定将“水落”和“鸟刺”这两个最常用的招式列为优先发展对象。着重提升这2招。 若要将鸟刺升到大师级,需要绪方的力量达8点,敏捷达10点 而绪方现在的力量c敏捷的数值,已经足够让他掌握大师级的鸟刺。 ——用2点技能点将“源之呼吸”升级为高级,2点专属技能点将“水落”升为高级,用4点专属技能点将“鸟刺”身为大师级! 【叮!消耗2点技能点,无我二刀流武技·源之呼吸,晋级为“高级”技能】 【叮!消耗2点专属技能点,榊原一刀流剑技·水落晋级为“高级”技能】 【叮!消耗4点专属技能点,榊原一刀流剑技·鸟刺晋级为“大师级”技能】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之所以选择将源之呼吸升级,是因为源一对他的指教,绪方仍言犹在耳:将源之呼吸练至登峰造极之时,便可自由进入无我境界! ——距离登峰造极的“宗师级”,还有12点技能点的距离啊 虽然不知“宗师级”是不是源一口中的“登峰造极”,但绪方已决意尝试一番。 反正能帮助他进入“无我境界”的“源之呼吸”也是一极其实用的技能,提高了也不亏。 越是提高“源之呼吸”的等级,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进入“无我境界”的几率便越高。 在心中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感慨了一声后,绪方将注意力缓缓收回,把目光投向仍活着的4名敌人。 即使已经有3名战友倒下,这4人仍旧屹立不退,让绪方不由自主地感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是至理名言。 猛地一挥手中的刀,将刀身上附着的血液甩尽后,绪方朝最后的这4名敌人扑去。 绪方决定用这最后的4名敌人来实验一下升级后的招式的威力。 铛!用刃反格开其中一人的斩击后,绪方将刀尖对准此人的胸膛,随后 嗤! 刀刃以快到令人炫目的速度,捅穿了此人的胸膛。 ——这威力! 绪方的瞳孔因惊愕而微微一缩。 虽然在那场“百人斩”战役中,绪方因进入“无我境界”的缘故,而短暂地使用过“大师级”的鸟刺。 但那时的战斗太激烈c情绪又太过亢奋的缘故,绪方没能来得及细细感受“大师级”武技的威力。 直到此时此刻,绪方才深刻 地体会到“大师级”的武技是什么样子的。 “嗯?”在一旁观战的牧村的眉毛稍稍一挑,“是我的错觉吗绪方老兄的这一招怎么像是瞬间变强了一样” 绪方刚才也有用鸟刺来解决其中一个敌人,所以牧村敏锐地感知到——绪方现在使出的鸟刺,和他刚才使用的鸟刺,威力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各项技能还未加强的情况下,这7人都不是绪方的对手。 而在现在各项技能都获得了增强的现下,这些人就更加不是绪方的对手了。 保持着一刀一个的速度,绪方迅速将最后的这4名敌人统统斩倒。 掏出随身携带的怀纸将刀身上附着的鲜血c油脂擦尽时,牧村和岛田缓步走上来。 “绪方老兄,你的那招直刺威力原来有这么强吗?”牧村迟疑道。 ——果然啊技能突然的升级,果然会让人生疑啊 在心中这般无奈地苦笑一声后,绪方随口说道: “并没有。只是在长年累月的战斗下来,一点一点地获得了进步而已。” 将大释天收回了刀鞘后,绪方朝牧村和岛田二人说道: “快走吧。在这里久留的话,官差们就要过来了。” “嗯。”虽然对绪方刚才的那番说辞还有几分疑惑,但牧村自知现在也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刻,于是决定将此事暂且搁下。 “走吧,就快到岛原了。” 为了掩人耳目,牧村决定先领着绪方和岛田在无人的小巷中穿行一阵后,再重回大道。 在跟着牧村步入旁边的小巷之前,绪方在巷口稍稍顿了顿脚步,扭头看向那7名赏金猎人的尸体。 ——现在就连京都的一些渴望赏金的武士们也成我敌人了吗京都敌人越来越多了啊 这般暗道了一声后,绪方他那正抓着大释天鞘口的左手缓缓攥紧了起来 在小巷中转了一会,绪方3人才重新回到大道。 这一次,绪方3人的“岛原之行”十分地顺利。 再没有碰到官差或是赏金猎人。 又于大道七转八绕了一阵后,牧村才终于偏转过头,朝绪方和岛田微微一笑: “我们到了——岛原。” 绪方抬首,朝眼前的大门看去。 作为京都最大的合法花街,岛原被高大的围墙围起,只有一个大门与外界相通。 站在岛原的大门之外c还没进到岛原,绪方便已经听见三味线演奏的声音c唱歌的声音c女子的欢笑声等各种各样的声音隐隐传来。 还没进到岛原,一副纸醉金迷的淫靡画面便已经跃然在绪方的眼前。 “好了,别傻站着了。” 牧村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朝岛原走内走去。 “快跟上。还有——不要光顾着去看那些游女,而忘记看路了。岛原每天都有那种光顾着看游女,而不慎走错路摔倒的笨蛋。” 绪方紧随着牧村的身后,随同着岛田一起踏过岛原的大门,进入到让京都几乎所有男人都魂牵梦绕的地方——岛原。 现在正好是晚上,是岛原最热闹的时候。 今天是祇园祭最重要的一天,山鉾巡行与神山新加的“放烟花”环节,都将在今夜举行。 所以,许多人都准备前去观看山鉾巡行和烟花,导致今夜光顾岛原的人和往常相比要少上许多许多。 然而——即便如此,岛原内的每条大道上仍旧有着大量男人在那游走着。 或是在那漫无目的地走,或是站在某扇橱窗前,跟橱窗后的游女调笑着。 每座游女屋的一层,都建有一个木制的c网格状的栅栏。 各个游女屋的游女们便坐在这一张张网格状的木栅栏的后面,就像一个个摆在橱窗后面的商品一般,供过往的客人们自由挑选喜爱的女孩。 绪方和岛原看看左边,然后看看右边。 看完右边后,又看了看左边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97章 另一个京都:秽原 “这帮男人真是太堕落了!”微红着脸的岛原义正言辞地说道,“今夜是祇园祭最热闹的一天,这帮人竟然不去看一年只有一次的山鉾巡行,而跑来这里玩女人。到底是该多么好色的人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啊。” 虽然岛原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双眼还是十分老实地透过这些木栅栏,任由视线在栅栏后面的每名游女身上自由游走。 而游走的地方还主要集中在脖颈c脚踝等各种没有布料覆盖到的地方 虽然第一次进入到这种合法的大型花街的绪方,也在用好奇的目光不断打量着周围,但他的反应就要比岛原平淡许多。 “说起来——”走在前方的牧村突然道,“岛田你还没有试过鱼水之欢,对吧?” “那c那又怎样”岛田支支吾吾着。 “你现在的模样就是标准的‘童男初入花街’哦。看到那里的几个游女了吗?他们现在似乎就是在笑你哦。想看的话,就大胆地去看吧。不要用这种‘想看又不敢大胆去看’的猥琐目光去看游女。” “少少c少啰嗦!”岛田像是感到难为情了起来,讲起话来都不顺溜了。 “不需感到难为情,岛田。”绪方道,“我和你一样也是没有试过鱼水之欢的童男。” “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我并不会因为我多了个同类而感到开心” “哦?”牧村朝身后的绪方投来好奇的目光,“绪方老兄你竟然不是童男吗?我看你这副淡定的模样,还以为你肯定是那种逛花街逛到都快得病的那种人呢。” “我从来没逛过花街。”绪方没好气地说道。 同为初次进入大型花街的童男,绪方之所以反应要比岛田要淡定许多,全是因为——他和这个时代的审美格格不入。 光是游女们所留的发型——兵库髻,绪方就欣赏不来。 而游女们所化的那些妆容,绪方也同样欣赏不来。 因审美的不同,这些在其他人眼里美丽得不可方物的游女,在绪方眼中——也就这样吧。 “武士大人~~” “别走得这么急嘛~” “能陪奴家说会话吗~~” 在绪方3人从一座座游女屋一楼的“橱窗”前经过时,时不时地会有坐在“橱窗”后面的游女用娇滴滴的声音调戏着绪方3人主要是调戏那一眼便看出是初次逛花街的岛田。 因为绪方那平淡的模样,让许多游女都和牧村一样——以为绪方是一个逛花街逛到快要得病的那种人。 有些眼力不错的游女,在看到绪方3人急匆匆地往前奔时,便认出3人不是来游玩的,所以没有出声招揽3人。 但也有些游女明知绪方3人不是来寻花问柳的,也仍旧抱着调戏的心态,对绪方3人说出一句句娇媚的诱人话语。 牧村领着绪方和岛田在岛原七转八拐,然后突然来了个急转弯,朝旁边的一条小巷直直冲去。 这条位于两座游女屋中间的小巷堆满各种杂物垃圾。 每座游女屋的屋前都挂有大红色的灯笼。 红灯笼散发出来的红光,给整座岛原添上了一抹淫靡的色彩。 而这给岛原添上淫靡色彩的红光却没能照进这条小巷,使得这条小巷的光线极其昏暗,连数步远之外的物事都看不太清。 这条小巷内污水纵横,奇怪的味道萦绕在绪方的鼻尖,令绪方不由得屏住呼吸,并抬手掩鼻。 “你们两个记得注意脚下。” 牧村扭头朝身后的绪方与岛田说道。 “不要被垃圾给绊倒了。” 说罢,牧村径直朝小巷的深处大步走去。 绪方虽然心中疑惑牧村为何要带他来这种除了垃圾之外就什么都没有的小巷,但还是暂且按下了心中的疑惑,默默随同着身旁的岛田跟着。 这条小巷的长度远远超过绪方的想象。 而且这条小巷也不是直的,而是弯弯曲曲的,绪方已经不记得自己已经转过了多少个弯。 除此之外,这条小巷还有相当多的岔路。 然而不论身前出现了多少个岔口,牧村的步伐都毫不迟疑,显然——他对这块地区相当地熟悉。 就在这时,绪方突然感知到前方不远处的某片昏暗处有人的气息。 左手不自觉地抬起c按在了大释天的鞘口上。 “是谁?”躲在这片昏暗处的人似乎是一名中年,声音苍老又低沉 。 “是我。”牧村简洁明了地应道。 “剑龙?”这道声音多了几分惊诧,“你回京都了?进去吧。” 这道声音的话音落下,牧村才再次领着绪方和岛田大步朝小巷深处走去。 跟在牧村的身后又走了一阵后,绪方才终于看到前方隐隐出现些许光亮。 “我们到了。”牧村这般轻声说了一声后,稍稍加快了脚步。 从这条充满异味c垃圾的小巷中走出后,绪方顿时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条小巷的最深处竟别有洞天。 还算宽敞的空间内,遍布着低矮的c由木头制成的简易棚屋。 放眼望去,能看到有不少衣衫褴褛的人在那行走。 虽然此地的空气不像刚才的那条小巷一样遍布恶臭,但也同样弥漫着一股怪味,并不好闻。 “牧村前辈”岛田一脸惊愕,“这里是?” “是另一个京都哦”牧村的眼瞳中浮现出古怪的色彩,“接着走吧,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更深一些的地方。” 牧村再次迈开双足向前走去。 紧随着牧村继续往此地的更深处走去时,绪方抬眸打量着四周。 此地不知为何,地上都湿湿的,地上的泥土都被打湿得格外泥泞。 绪方抬起右脚,看了一眼右脚草鞋的鞋底——已经沾满了恶心的泥巴。 “此地地势偏低。”走在前方的牧村注意到了绪方这举动,出声解释道,“岛原的每座游女屋都设有排水渠,而那些排水渠的污水基本都会被引流到此地。所以此地永远都是一片泥泞,到处都是烂泥。” 在说道“烂泥”这个词汇后,牧村特地加重了语气,就像是另有所指一般。 静静地听完牧村的解释后,绪方看向设于道路两旁的那一座座棚屋。 几名身体肮脏至极的男人正窝在绪方左手边的一座棚屋门前。 因为这几个男人的身体已经脏到看不清原来肤色的地步,头发c胡须也一团乱,让绪方无法看清这几名男人的真实年龄。 只看到他们正不顾地下泥泞地坐在那座棚屋的屋门前,在那把玩着骰子,似乎是在赌博。 在注意到绪方3人从他们的身前经过时,这几名男人抬起眼眸朝绪方3人看了一眼。 和这名男人对视了一眼后,一股淡淡的寒意从绪方的心底升起。 原因不为其他,只因这几名男人的眼神实在有些吓人。 明明还活着,双眼就已经空洞无光,像死人的眼睛一般。 接着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绪方见到前方右手边的路边躺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就和此地的其他人一样——都不能算是衣服了,残破地和块破布没有什么两样。 虽然此女脸色灰黑,但绪方还能依稀看出此女的五官还是标致的,算是一个小美女。 然而此时此刻,这小美女骨瘦嶙峋,紧闭着双眼动不动——已经没有半点呼吸。 绪方能够看到此女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红斑。 望着此女身上的这些红斑,绪方在心中沉声道: ——梅毒 还没来到这江户时代时,绪方曾在电视上看过关于性病的纪录片。 因此他认得梅毒的临床症状 走在绪方身旁的岛田,此时也和绪方一样,不断地打量着周围,脸色也随之一点一点地变得凝重了起来。 就在这时,牧村突然幽幽地说道: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啊。” “即使是流光溢彩的京都,也有着藏污纳垢的地方。” “此地便是京都的藏污纳垢之地。” “你在这里看见的每一个人,基本都是秽多c得了病c不能再接客的游女c被自己的父母抛弃的弃儿这些没法正常地在大街上昂首行走的人,随同着那些污水,一起汇流到此地。” “此地在京都算不上什么秘密之地,一些在京都居住时间稍长的人都知道此地。只不过都对此地讳莫如深。” “我们都把此地称为‘秽原’。” “京都府不想办法整治一下这块地方吗?”岛田一脸惊愕地反问道。 听到岛田的这个问题后,牧村像是被什么很有趣的笑话给逗笑了似的,轻笑了几声: “岛田,我问你——你要怎么整治这块地方?” “将所有的官差调来,夷平这里的每座棚屋c赶走住在这里的所有人吗?” “那也只是把这些人的家给摧毁了而已。” “想办法让这些人能够像普通人一般可以在大道上昂首挺胸地大步走——这才 是正途。” “只可惜啊即使是江户幕府初开c能耐处于最鼎盛时期的京都府,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只能任由秽原存在着,让这些没有归处的人最起码能收容他们的地方。” 听完牧村的这番话,岛田不再说话,只微微垂首,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到了。”牧村轻声道。 绪方朝牧村的前方望去。 只见前方坐落着一栋和周围的破旧棚屋格格不入的漂亮屋宇。 牧村大步走到这栋漂亮屋宇的大门前,然后敲响了大门。 “因心大人!是我!牧村弥八!” 牧村的敲门声刚落下,大门被缓缓拉开。 拉开大门的人,是一名年纪大概在20来岁左右的年轻人。 但这名年轻人似乎患了侏儒症。他的身高还没有大释天高。 “剑龙?”侏儒的眉头缓缓皱起,“2年前你无声无息地在京都消失。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 “虽然身体完好无恙,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也和死了差不多了。”牧村淡淡道。 “进来吧。”侏儒将房门彻底拉开,然后领着绪方等人朝屋内走去。 侏儒一直将绪方等人引到房内的客厅处。 一名年纪大概在60岁左右的老人家,此时正端坐在摆设于客厅中央的矮桌旁。 见着牧村后,这名老人的眉毛虽然轻轻一挑,但反应还算平淡。 “好久不见了啊,剑龙。” “因心大人,好久不见。”牧村轻轻点了点头。 “这2位是你的朋友吗?”被牧村唤作因心的老人看了一眼岛田和绪方。 因心的视线最终在绪方的脸上定格。 “剑龙,你还真是带了一个不得了的朋友过来,这不是现在正被全城通缉的绪方一刀斋吗?” “因心大人,我此次前来,便是有事要拜托你。” 牧村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拍了拍绪方的肩膀。 “请你帮我把我这朋友藏起来。” “帮你藏一个正被全城通缉的贼人?”因心呵呵一笑,“剑龙,你2年没回京都,难不成忘了我们秽原和京都府之间的不成文规定了吗?” “我们秽原从不收纳这些通缉犯——这是京都府任由我们秽原存在c并给我们秽原提供保护的条件之一。” “我知道。”牧村不假思索地说道,“但我也知道——因心大人你是一个有恩必报c绝不喜欢欠别人债的人。” “所以——”牧村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因心大人,来还我的债吧。” “4年前,若不是因为我的帮助,你早就被你的仇家给杀了。” “我可是还记得4年前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哦。” “你说——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帮我换上这天大的债。” “这份人情债,是时候还我了。” 听到牧村的这句话,因心的眉头缓缓皱起。 “行吧。我就帮你把你的这朋友藏起,不过自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了。” “没问题。” “阿宫!”因心朝那名侏儒喝道,“去告诉‘吉屋’,让他们整个房间出来招待贵客!” “是!”侏儒大声地应和了一声后,便快步从众人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98章 六大剑馆的围剿 “绪方一刀斋。”因心轻声道,“在这里喝会茶吧。很快就会帮你整理出一个能让你躲藏的地方。” “绪方老兄。”牧村道,“你就跟他去吧。先藏起来c避过现在的风头再说。” “嗯。那你们2个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去兑现和神山大人的诺言,去帮他深查这杀人案咯。”牧村微微一笑,“我其实和神山大人一样——我也觉得目前搅得京都鸡犬不宁的这杀人案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策划了这杀人案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另有所谋唉,只希望是我和神山大人的直觉出错了吧。” “岛田,我们走!” “是!” 牧村和岛田离开后,绪方跪坐在矮桌的另一侧,与因心相对而坐。 虽然因心给绪方泡了一杯茶,但绪方却没有去喝。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是谁?”因心突然朝绪方问道。 绪方不作声,只点了点头。 “剑龙真不够意思啊。”因心轻笑了几声,“竟然也不介绍一下我。” “我叫因心居士。” 因心报出了一个显然不是真名听便知是假名或是什么绰号的名字。 “为了称呼方便,人们都叫我因心。” “姑且算是这秽原的管理者吧。” “绪方一刀斋你之后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尽情来秽原找我哦。只要你给得出报酬,我能帮你做成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 说出这句话时,古怪的光芒在因心的眼瞳中闪烁。 “我会的。”绪方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因心大人。”就在这时,那名侏儒回来了,“已经准备妥当了。” “好。”因心轻轻地点了点头,“阿宫,你带绪方一刀斋过去吧。” “是!一刀斋大人,请跟我来。” 绪方默默跟在侏儒的后面。 惊奇地发现——这侏儒似乎是正将他往秽原外带。 离开秽原c穿过遍布污水与垃圾的小巷,绪方重新回到了那到处弥漫着淫靡气息的岛原。 来到岛原后,侏儒的脚步仍不停息,朝一栋位于秽原入口处的游女屋径直走去。 这座游女屋屋门外的招牌写着大大的两个汉字:吉屋。 跟着侏儒进到吉屋后,绪方赫然看到一名似乎是这吉屋的老鸨的中年妇女正站在门后,似乎是在等待着侏儒和绪方。 见着侏儒和绪方后,这名老鸨立即喜笑颜开了起来。 “他就交给你们了。”淡淡地留下这一句话后,侏儒便直接转身离开。 “没问题!武士大人,请跟我来吧!” 绪方不明就里地跟着老鸨往吉屋的二楼走去。 老鸨驾轻就熟地将绪方领到了二楼的一座房间。 在老鸨拉开这房间的纸拉门c随同着老鸨进到这房间后,绪方直接愣在了原地。 因为房间内,一名游女打扮的女子正恭敬地跪坐在房间的中央。 在见着绪方进来后,这名跪坐在地的游女立即俯身,朝绪方行了一标准至极的礼。 京都,风魔的宅邸。 “风魔大人!” 阿町来不及慢悠悠地敲门,直接一把拉开了风魔宅邸的房门。 “是小町啊” 风魔慢腾腾地从客厅闪身而出。 对于阿町会再次来到他宅邸一事,风魔似乎并不感到吃惊。 “风魔大人!出事情了!” 阿町将绪方被全城通缉的事,言简意赅地同风魔说出。 静静地听完阿町的讲述后,风魔点了点头: “在你和绪方老弟刚离开我宅邸时,就有官差上门告知我谨防绪方一刀斋。” “也就是说——小町你现在和绪方老弟他走失了,对吧?” “嗯”阿町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所以想来这里看看阿逸他是不是躲到风魔大人你这儿来了。” 说罢,阿町抬头看了看风魔他这空荡荡的宅邸。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在这呢”阿町的脸上浮现出浓郁至极的失落之色。 “小町,你现在在找绪方 老弟对吧?那你不如去岛原那边看看如何?” “岛原?”阿町的脸瞬间通红了起来,“阿逸他才不是那种在这种关头还在逛花街的人啦” “这你就误会了,小町。” 风魔苦笑了一下。 “岛原那块淫靡的地区,其实藏着一个许多京都本地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秽原。” “以岛原为圆心的那片地区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秽原的管理人——因心居士的眼睛。” “刚才有一队官差从我们门前经过。” “从他们的口中,我得到了一则消息:有7个赏金猎人被杀了。” “而这7个赏金猎人所死的地方,恰好就离岛原很近。” “这7个赏金猎人极有可能便是绪方老弟所杀。毕竟现在全京都缺钱的武士,都瞄上绪方老弟的脑袋了。” “所以——去问问因心居士吧。” “如果因心居士他没有什么线索的话那就等那时再说吧。” “秽原是吗那么,风魔大人!秽原怎么去呢?” 听到阿町的这个问题,风魔苦笑了一下。 “小町,秽原那种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哦。” 说罢,风魔缓缓下到了土间,穿上了草鞋。 “走吧,小町,我带你去秽原。” “我和那个因心居士有些交情,问他有没有关于绪方老弟的线索,这种程度的小问题,他应该还是会很乐意回答我的。” 水野信庸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尽管已经进行了医治,但他的左脸颊到现在仍是高高肿起。 因为断了几颗牙的缘故,令他现在连吃饭都极为困难。 但相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水野现在的心更痛。 他今天之所以会开放剑馆,向外人展示他们千学馆的钟卷流,便是为了能吸引一波新的学员过来。 可没成想——竟意外频出。 先是突然出现了一个操着浓郁外地口音的人不断质疑他的剑术。 后又出现一个戴着天狗面具的怪人,要求与他切磋。 一回想起这个戴天狗面具的怪人,水野信庸的心中便感到一阵悔意与懊恼。 这个“天狗”一剑将其放倒,不仅打断了他好几颗牙,还令他在大庭广众面前颜面尽失。 水野的家与他的千学馆是一体的。他的家就位于千学馆的后院。 就在水野待在他的房间,一边使用着他刚刚买来的冰块冰敷着他肿胀的左脸,一边苦思冥想着,思考该如何挽回他于今日丧失的信誉时,房外突然传来了他麾下一名弟子的通报声: “师傅!玄学馆的稻叶重宗邀请您上他们玄学馆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师傅您商谈!” “稻叶?好,我马上就去。” 玄学馆算是公认的六大剑馆之首。 而玄学馆馆主也是公认的六位馆主中的最强者。 水野不怎么喜欢稻叶。 怎奈何稻叶的玄学馆是六大剑馆之首,稻叶他的实力c人望也在他之上,所以对于稻叶的邀约,水野不敢不从。 沿着走廊向剑馆外走去时,水野看到不少刚好正在剑馆的走廊行走的弟子。 水野的千学馆即便是晚上,也会向弟子们开放,一直开放到水野要入睡为止。 虽然现在已是夜晚c再过一会盛大的“山鉾巡行”便会正式开始,但仍有不少嗜剑如命的弟子在剑馆练剑。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 水野向着这些正朝他行礼的弟子们一一微笑示意。 望着这些弟子,水野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 大概从上2个月开始,登门表示要学剑的人便多了许多。 短短2个月的时间,水野麾下的弟子数量便扩充了近一倍。 水野的收入也因此不断水涨船高。 据水野所知——并非他千学馆是这般,另外的五大剑馆也是这样,从2个月前开始,拜师学艺的人便突然多上了许多。 水野今日之所以会开放剑馆c向路人们展示他的钟卷流,便是因为他觉得他这2个月应该是走运了。 所以想趁着这个势头,进一步扩充弟子的数量。 可谁知——今日却倒了大霉。 坐着轿子,晃晃悠悠地抵达了玄学馆。 2名玄学馆的弟子守在馆门前,见着水野后,便立即将水野领进馆内。 接受着这2名玄学馆弟子的牵引c进入到玄学馆的道场后,水野立即愣在了原地。 “你们怎 么都在这?”水野道。 “和你一样啊。”清学馆馆主——土屋亲成耸了耸肩,“收到了稻叶大人的邀请,所以就来了。” 除了水野c稻叶之外,另外4大剑馆的馆主此时统统在场。 就在水野疑惑着稻叶为何把六大剑馆的馆主都叫来时,坐在首位的稻叶便朝旁边一指: “水野,坐吧。现在人总算都到齐了。” 水野在稻叶的右手边坐定后,稻叶便清了清嗓子,随后正色道: “诸位,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你们有些人可能知道了此事,也可能还不知道此事。” “官府已经查清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流窜作案的凶手是谁了。” “乃绪方一刀斋是也。” “绪方一刀斋?!”稻叶的话音刚落,水野便失声尖叫道。 “没错。”稻叶点了点头,“我从一些当官的朋友那听说了——几乎所有的目击者在见到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后,都说:就是这个人。” 大量的冷汗开始自水野的额头飙出。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望着水野这副狼狈的模样,另外几名馆主统统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他们可都是知道的——在大概几个月前,水野从大番头阿部利里的口中得知绪方一刀斋在龙野藩被长谷川平藏所抓后,便出重金,从阿部利里他那买来了一张“见义勇为c挺身而出击败绪方一刀斋”的感谢状。 这种“从官府的熟人那买一张感谢状,壮大自己的门面”的行为也不算是什么新鲜的行为了。 只不过买了感谢状后,被自己贬低c污蔑的对象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种景象倒是非常地新鲜。 “绪方一刀斋他不是早就被抓了吗?”水野满脸的不敢置信。 “有可能之前被抓的那个人并不是绪方一刀斋,而是一个长得很像绪方一刀斋的人。”清学馆馆主土屋亲成用嘲弄的语气说道。 “行了。”稻叶沉声道,“凶手到底是不是真的绪方一刀斋,根本无关紧要。” “我之所以召集各位于此,是因为我有一个提议欲同大家说。” “截止到现在,据我所知——已经有45人被绪方一刀斋所杀。” “而这45人中,有37人是我们六大剑馆的弟子。” 听到稻叶的这句话,众人的脸色都稍稍变得严肃了些。 就连水野其脸上的惶恐之色此时也缓缓收起。 他的千学馆算是六大剑馆中受害人数最少的,仅有4人遇害而已。 据水野所知——最惨的是清学馆。清学馆有足足12名弟子被杀。 弟子被杀,水野也感到很焦急,但除了寄希望于官府快点把凶手抓住之外,便别无他法。 在得知凶手竟然是那个绪方一刀斋后,水野更是恨不得官府能立即将凶手逮捕归案。 “我相信你们应该也多多少少收到了类似的风声了。”稻叶接着沉声道,“已经有市民抨击我们六大剑馆的剑无用,足足37名弟子被杀,无一人能抗衡贼人。” “没错。的确是有这样的风声。”清学馆馆主土屋亲成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已经有很多市民在暗地里嘲笑我们的剑术毫无用处了。” 土屋的话的话音刚一落下,周围的氛围瞬间变得更加沉重了些 他们可都知道他们剑馆的名誉若是受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之后可能将无人再入他们门下,他们的收入将会呈断崖式的下降。 一想到收入可能会降低,不论是水野还是其他的馆主,统统打了个或小或大的寒战。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稻叶的声音渐渐高亢了起来。 “为了挽回我们六大剑馆的名誉,我提议:动员我们麾下的所有弟子,协同京都府的官差们一起去捉弄绪方一刀斋。” “即使到最后不能抓住绪方一刀斋,也能向市民们展示我们绝不会姑息残害我们弟子的决心!对我们的名誉c口碑也大有裨益。” “今夜还有‘山鉾巡行’要举办,京都府必须得分出一部分人手去管理‘山鉾巡行’的街道,所以人手肯定是捉襟见肘的,他们肯定也会很欢迎我们协助他们搜寻绪方一刀斋。” 听完稻叶的这番话,水野等人统统愣住。 “这个提议倒不错。”强学馆馆主:奥平胜重清最先点了点头,“只不过——那个绪方一刀斋可是能以一当百的大剑豪啊,我们的弟子对上绪方一刀斋,可能不会是绪方一刀斋的对手呀” “我们只是协助官府一起搜寻绪方一刀斋而已。”稻叶道,“让弟子们碰见疑似绪方一刀斋的人后,立即告知附近的官差, 让官差们上便可。” 稻叶扭头,环视了身前的诸馆馆主一眼。 “还有谁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那就表决吧。赞成动员麾下的弟子们,协助官差一起全城搜寻绪方一刀斋的人举手。” 说罢,稻叶第一个举手。 最希望有可能是绪方一刀斋的这个贼人能赶紧被抓的水野紧随其后。 另外的4只手在犹豫了一阵后,也纷纷举起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299章 岛原哀歌 “请在此好好歇息吧。” 面带古怪笑意的老鸨说完这句话后,便快步退出了这座房间,只留下绪方和这名妙龄女子独处一室。 “一刀斋大人。” 在老鸨退下后,这名妙龄女子便再次朝绪方行了一礼。 “此地非常安全,请在此休息吧。” “看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啊。”绪方一边说着,一边解下插在腰间的大释天,盘膝坐在这名女子的身前。 “嗯。”女子点了点头,“阿宫大人刚才已经把关于你的事情告诉我了,安心吧,这座吉屋的所有人都唯因心大人是从,你待在这,官差和赏金猎人们是奈何不了你的。” 绪方仅回忆了一下,便想起了“阿宫大人”是谁——那名刚才领绪方来吉屋的侏儒。 “啊,失礼了,说了这么多话,都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女子再次朝绪方行了一礼。 “奴家蝶音,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绪方轻轻点头示意。 “请问要喝点酒吗?” “不需要。”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 “一刀斋大人不必如此拘束哦。”蝶音微微一笑,“阿宫大人刚才已经给奴家下令了——好好伺候绪方一刀斋大人。” “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奴家哦。”蝶音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奴家可是这座吉屋的头牌,普通人可是连见我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呢。” “那我很荣幸啊。”绪方微微一笑,“竟然能够和吉屋的头牌共处一室。” “不不不。”蝶音摇了摇头,“感到荣幸的人是我。我在得知要由我来照顾绪方一刀斋时,我高兴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太夸张了——绪方刚想说出这句话时,突然听到隔壁的屋子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这阵呻吟声刚响起,坐在绪方身前的蝶音的脸色瞬间一变。 “不好意思” 蝶音埋首向绪方轻施一礼后,捞起自己的衣服,匆匆朝东面的纸拉门走去。 房间与房间之间用纸拉门彼此相连——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日本建筑特色之一了。 绪方二人所待的这房间和隔壁房间就是相连着的,只要将东面的纸拉门拉开便能进入东面的房间。 蝶音将房间东面的纸拉门拉开后,隔壁房内的景象令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房间的中央铺设着一床被褥,被褥内躺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漂亮女人还很年轻,年纪大概在23c24岁左右。 然而——这女人她那漂亮的脸蛋上,此时却密布着红色的斑。 “梅毒”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呢喃道。 在这个连青霉素都没有c医疗水平落后的时代,得了梅毒这样的疾病,基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等死 蝶音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走到了这名得了梅毒的女子身旁,将这名女子从被褥中扶起。 随后拿起放在床头边的水杯,用熟练的手法给这名得病的女子喂水,并轻抚着这名得病女子的后背。 在蝶音的努力下,这名得病女子这痛苦的呻吟渐渐消停了下来。 待得病女子的呼吸重新平稳下来后,蝶音像是如释重负般扶着这名得病女子重新躺回到被褥中。 “抱歉,绪方大人,让您见笑了” 蝶音转回头,朝绪方露出饱含歉意的浅笑。 “这是我在吉屋最好的朋友——初风。” “初次见面。”绪方用右手提着他的大释天,跪坐在初风的床头边,“我是绪方。” 初风将双眼睁开一丝。 打量了绪方一眼后,一丝浅浅的笑意在初风的脸上浮现。 “您是点了姐姐的客人吗?” 蝶音的脸上闪过几分苦涩和尴尬。 就在蝶音思考着该如何向初风解释绪方是什么人时,绪方在初风的话音刚刚落下后,便不假思索地说道: “没错。” 初风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谢谢您点了我姐姐” “初风。”蝶音此时说道,“你继续休息吧,我和绪方大人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嗯”虽然浑身上下都已没有什么力气了,但初风还是奋力点了下脑袋。 从初风的房间退出c回到绪方和蝶音二人刚才所待的房间后,蝶音便立即 朝绪方鞠躬道歉: “绪方大人,谢谢您刚才替我打圆场” 绪方和蝶音的说话声一直都很小,同时初风现在也已经重新睡下了,所以不需要担心隔壁房的初风会听到他们俩的谈话声。 “只是一桩小事而已,不用特地向我道谢。” “抱歉啊。”重新跪坐回榻榻米上的蝶音,其脸上浮起苦涩,“刚才让您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了” “绪方大人,您刚才所看到的景象,便是绝大部分游女的临终模样哦” “一直以来,得了那种病后还能活下来的人几乎没有” “医生已经和我说过初风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说出这句话时,蝶音脸上的神情还算平静,像是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只不过——蝶音她那原本自然搭放在双腿之上的双手此时却缓缓收紧了,将双腿上的和服布料死死攥住。 “不过初风她还算幸运她还有我,还有我这个愿意一直出钱养她c帮她请医生的朋友” “若不然,她就会被扔到秽原自生自灭” 听到蝶音的这番话,绪方不禁回想起自己刚才在秽原中看到的那名同样也是得了梅毒c死在路边的女人 “江户的吉原也好,我们这边的岛原也罢,都是这般——只要进了这里做游女,就没有办法再出去了。” 绪方和蝶音此时刚好坐在窗边。 在说出这句话时,蝶音偏转过头,朝窗外望去。 绪方循着蝶音的目光,朝蝶音现在所看的地方望去。 蝶音现在所望的地方,正是那将岛原围住的高大围墙。 “只要入了这里做游女。若想出去,便只剩3种方法。” “第一种方法:一直干到28岁。按照幕府的规定:我们这些吉原c岛原的游女只要干到28岁就可以退休。” “第二种方法:存够可以给自己赎身的钱,或是有人愿意出钱赎你。” “第三种方法:死掉。” “28岁啊”蝶音的这语气,像是在说着什么天文数字一般,“有那个运气活到28岁的游女根本没有几个。” “就算侥幸躲过了一切疾病,活到了28岁,也不代表你就拥有自由身了。” “熬到28岁后,虽然能退休了,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休息了。” “我们日常的吃穿用度等等,这些开销都被记在我们游女个人帐上。” “不把这些帐还清,休想获得自由身。” “所以即使到了可以退休的28岁,名义上恢复自由身,但若没把这些债还清,你还是要留在这里干各种各样的苦活来还债。” “绝大部分的游女都是像初风那样,在28岁之前便得病,然后慢慢等死。” “所以绝大部分的游女直到死都没有办法走出这座‘牢笼’啊” “没法走出这座‘牢笼’,连祇园祭都没有办法参加” “京都的家家户户都可以去看今夜的‘山鉾巡行’,而我们这些笼中鸟连听个声响都做不到。” “不过幸好——今年的祇园祭,总算是能让我们这些笼中鸟也能参加了。” “绪方大人,您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些笼中鸟也能参加今年的祇园祭吗?” “不知道。”绪方面带迷茫地摇了摇头。 “因为今年的祇园祭多了放烟花的环节哦。” 听到蝶音的这句话,绪方立即面露了然之色。 听到蝶音的这句话,绪方便立即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今夜的‘山鉾巡行’结束后,便会有盛大的烟花演出。” “这是神山越之助大人的主意,将‘山鉾巡行’调到今夜,然后在‘山鉾巡行’结束后,燃放可以照亮整个京都的烟花。” “我不知道京都其他地区的人是怎么看待神山大人,但我们岛原的所有游女都很感激神山大人哦。” “和其他的京都人一起看烟花——这是我们这些游女唯一一个能够参加祇园祭的方式。” “现在,岛原的所有游女都在期待着今夜的烟花哦。” 蝶音朝窗外努了努下巴。 “绪方大人,您看。” 绪方抬眸望去。 蝶音刚才所指的地方,是位于吉屋对面的那座游女屋一层的橱窗。 坐在这橱窗后面的那十数名游女此时都面带兴奋。 因为现在橱窗外没有客人的缘故,这十数名游女此时都在那闲聊着。 只是因距离过远的缘故,绪方根本听不清这十数名游女都在聊些什么。 “她们现 在肯定都在聊着今夜的烟花吧” “我觉得期待今夜的烟花的人,肯定不止我们这些游女。” “游女也好,农民c工匠也罢,我们这些普通的平民老百姓们光是能好好活着都很不容易了” “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一年到头下来,能像今夜这样拥有可以大胆放松c娱乐的时刻不多。” “所以大家一定都会很珍惜今夜吧” 静静地听完蝶音这番带着几分哀伤的感慨后,几张脸依次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除了有这些人脸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之外,还有这些人跟绪方说过的话在绪方的耳边再次回响。 第一张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的人脸,是昨夜于京都郊外借宿时结识的糕婆婆的脸。 (明天是祇园祭最热闹的一天,我不能不去凑个热闹。嚯嚯嚯~真是期待明日啊。) 第二张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的人脸,是那名十分热心地向他和阿町介绍祇园祭的历史以及山鉾的名为“平丈”的老大爷。 (这些年,大家都过得太苦了先是‘天明大饥馑’,后有‘天明大火’,大家都被这一个接一个的灾害给折磨得不清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纵情欢闹的日子,大家都期待极了) 第三张浮现在绪方脑海中的人脸,是牧村。 (我也觉得目前搅得京都鸡犬不宁的这杀人案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策划了这杀人案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另有所谋) 这正是刚才在秽原与牧村分别时,牧村同他所讲的话。 最后一张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的人脸是阿町。 这次在绪方的耳边响起的声音,除了有阿町的声音之外,还有他自己的声音。 (阿町,我们今晚一起去看那个‘山鉾巡行’吧。) (好啊!) 啪! 绪方抬起大释天,将大释天的刀柄底端用力杵在地上,然后以大释天作杖,缓缓地站起身来。 “绪方大人?”蝶音面露疑惑。 “蝶音啊,我跟你说实话吧。” “我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真的要在这里躲到风头彻底过去。” 绪方的这句话是实话,他的确是从没有想过要在这里一直躲到京都撤销对他的全城通缉。 “我才不会就这样袖手旁观c什么都不做。” “之所以临时躲到这来,只是想休息休息,让一片混沌的脑子得到片刻休整而已。” “莫名其妙地背了口黑锅,我是越想越气啊。” “不设法将害我背黑锅的幕后黑手揪出,我不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我现在已经休息够了,所以——我先走了。” 绪方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像“背黑锅”啊之类的词汇,蝶音并没有听懂。 但蝶音却大致领会到了绪方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用错愕的目光上下大量了绪方几遍后,淡淡的笑意自她的脸上浮现。 “绪方大人,您既然决意去将害您沦落至此的幕后黑手揪出,那您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打算先去找一个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线索的朋友。” 绪方口中的这个朋友,指的正是风魔。 风魔在京都的人脉广泛,是绪方目前所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在现在给他提供帮助的人。 “绪方大人。奴家说不定知道一些线索。” 蝶音面露迟疑之色。 但在几番迟疑后,坚定之色在蝶音的眼瞳中浮出。 “大概半个月之前,有一伙客人光顾了我们吉屋。” “我刚好也是当时负责接客的游女之一。” “他们在喝酒时,其中一人似乎是喝多了,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话:万事具备,就等举办‘山鉾巡行’和‘烟花燃放’的那一天了。” “这名客人刚说出这句话,就立即被他的其余同伴给喝止。” “奴家当时也没有怎么在意这句话,只当作是醉客的疯人疯语。” “我记得这伙人的身份。” “这伙人是玄学馆的弟子!”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00章 左轮手枪入手! “奴家不知这算不算线索,希望这能给绪方大人您带来一些帮助。” “玄学馆?”绪方咀嚼了一下这词汇后,冲蝶音正色道谢,“谢谢,这对我很有帮助。” “啊,还有。”蝶音站起身,缓步朝位于房间一侧的柜子走去。 待蝶音将这柜子拉开后,只见这柜子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想必是蝶音的衣柜吧。 蝶音在这衣柜里面翻找了一会后,抽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纸。 “这是京都的地图。” 蝶音将这张纸递给绪方。 “是之前一名客人送给奴家的。” “那名客人自称是个以浪迹天下为乐的浪人,喜好绘制地图。” “真不知道这客人是怎么想的,竟然送我这个都没有办法走出岛原的游女一张京都地图” “这地图奴家留着也没有用,所以就送给绪方大人好了。” “这地图对绪方大人您来说应该会很有用。” “谢谢,这对我这个对京都完全不熟的外乡人实在太有用了嗯?” 绪方的余光突然注意到在蝶音的衣柜里面有一抹对他来说十分熟悉的颜色。 “蝶音小姐。”绪方朝那抹十分熟悉的颜色一指,“可以把那件羽织拿来给我看看吗?” “啊?那个呀,可以哦。这也是以前的某名客人送给我的,那名客人也是一个很奇怪的客人呀送了这么一件完全不合我身的衣服给我” 蝶音将放于衣柜最底部的那件羽织抽了出来。 而这件羽织的颜色是——浅葱色。 蝶音将这件浅葱色的羽织递给绪方后,绪方一把将这羽织展了开来。 打量了一遍,确认这羽织正适合他穿后,绪方朝蝶音正色道: “蝶音小姐,可以将这羽织卖给我吗?” “欸?绪方大人,您要穿吗?现在可是大夏天哦?” “今晚其实也不算很热。刚才在街上,我也看到有很多人在身上披着羽织。” “话是这么说没错绪方大人,为何如此突然,想要这件浅葱色的羽织呢?”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绪方微微一笑,“只是因为——我比较喜欢浅葱色这一颜色而已,披着它能更有干劲一些。”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比较喜欢披着羽织。羽织披在身,我也能更有干劲一些。” “蝶音小姐,你出个价吧。” “这样啊” 嘟囔了一声后,蝶音微微一笑。 “绪方大人,这羽织就送给您吧,这衣服的尺寸与我也不搭。” “自那名客人送给我后,我也从没有穿过,与其堆在衣柜里面落尘,倒不如送给绪方大人您。” “欸?送给我?这” 绪方本还想说些什么,蝶音便抢先一步打断道: “绪方大人,安心收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多么珍贵的东西,您能收下它,奴家反而还更加开心呢,给衣柜省了些空间。” “那我就收下了。” 将这件浅葱色的羽织披上后, 【姓名:绪方逸势】 【目前个人等级:lv25110/3400】 【个人属性: 力量:11 敏捷:10 反射神经:9 体力:11 生命力:23】 【技能: 榊原一刀流等级:10段255/5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8段1830/65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2段65/500】 【剩余技能点:1点】 【榊原一刀流10段: 登楼:中级 水落:高级 鸟刺:大师级 龙尾:中级】 【无我二刀流8段: 垫步:高级 刃返:高级 流转:高级 源之呼吸:高级 雷切:初级】 【不知火流忍术2段: 不知火流潜行术:初级 不知火流柔术:中级】 虽然刚才在迎击那7名赏金猎人时,绪方主要使用的是榊原一刀流,但也有用无我二刀流的垫步c刃反,以及不知火流的柔术来辅佐自己杀敌。 比如:在将最后一人斩杀时,绪方就用了不知火流柔术的卸力技巧,将敌人的重心直接破坏,然后轻松斩杀对手。 绪方的各个经验条本身就处于快要满的状态,所以刚才的那场迎战7名赏金猎人的战役,让绪方的收获颇丰。 在将源之呼刺和水落升级,把最后的那4名敌人斩倒后,绪方的个人等级顺利再升一级,获得1点技能点。 对于自己主要培养哪几个武技,绪方早有打算。 榊原一刀流主要就培养“鸟刺”和“水落”这2招。 无我二刀流就主要培养闪躲技“垫步”c防御技“刃反”c攻击技“流转”c以及能够帮助他进入无我境界的“源之呼吸”这4招。 在刚才的那场“以一敌七”的战斗中,绪方将“源之呼吸”升至高级。 “源之呼吸”的高级与中级之别,可谓是天壤之别。 将“源之呼吸”升至高级后,进入源之呼吸的状态时,绪方的“反射神经”将会临时提高5点,提升幅度得到飞跃性提升。 不仅如此,还出现了一个新的属性:“提升专注度”。 简单来说,现在的绪方在进入源之呼吸的状态后,不仅能提高反射神经,还能提高专注度,进入一种专心致志c不容易被外界所干扰的状态——当然,这种状态和真的是什么杂念都没有的“无我境界”,还差得很远。 体验到高级的“源之呼吸”的强势后,绪方算是越发明白木下源一为何会说“源之呼吸”是他此生的得意之笔了,简直就是为战斗量身打造的呼吸术。 至于不知火流忍术就主要培养能在与人战斗时起到不错辅助的“不知火流柔术”。 若想掌握大师级的“流转”,则必须先掌握大师级的“刃反”。 而若要掌握大师级的“刃反”,就必须先拥有12点的力量,以及11点的敏捷。 绪方的这2项属性刚好都还差一点。 打算接下来将“刃反”和“流转”这2招升至大师级的绪方,把系统呼出,然后将自己目前所拥有的这点技能点加到了“敏捷”上。 【叮!敏捷1】 【目前敏捷值:11点】999)(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完成加点的绪方,偏转过身,朝蝶音正色道: “蝶音小姐,谢谢您的帮助,有缘再见了。” 说罢,绪方不带任何迟疑地朝身旁的窗户冲去,然后灵敏地顺着窗户向外一跳。 在绪方转身离开时,蝶音就已经跪伏在了地上,对绪方行着恭敬至极的礼。 直到绪方的身影彻底从自个的视野范围内消失后,蝶音冲着前方已没有绪方身影的空气轻声呢喃道: “绪方大人,祝您武运昌隆。” 从吉屋二楼的窗户跳下时,瞬间吸引了不少吉屋外的路人或临近的游女屋中的游女们的注意力。 在一片片尖叫声中,绪方稳稳地落地。 在双足触到地面的下一瞬,绪方便像是一颗触底的弹簧一般,朝岛原的大门奔去。 因为绪方的动作实在太快,所以附近的人只看到一抹浅葱色与一串残影。 如一根离弦之箭冲出岛原后,绪方稍稍放缓了脚步,扭转脑袋,辨认着方向。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几分错愕的女声自绪方的不远处响起: “阿逸?” 听到这道女声,绪方的瞳孔因错愕而微微一缩。 连忙循声望去——只见阿町正站在不远处的阴暗处,瞪圆着一双美目,直直地看着刚从岛原冲出来的绪方。 在阿町的身旁,绪方还看到了他今天刚结识的新朋友——风魔小太郎。 “阿町!” 绪方一边高声呼唤着阿町的名字,一边快步朝阿町奔去。 如何与断了联系的阿町重新联络——绪方一直都有在为此事苦恼。 没成想竟然能如此巧c如此顺利,可以在岛原的门口和阿町重逢。 绪方都还没来得及奔到阿町的身前,阿町便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抱住了绪方。 “欸?”绪方立即愣住了。 随后赶忙俯下头,望向正抱着他c脑袋埋在他怀里的阿町。 说来惭愧——在这一瞬间,绪方才意识到这似乎是自己自来到江户时代后,第一次被女人所抱 就在脸微微泛红起来的绪方疑惑着阿町为何突然如此大胆时—— “真香 啊” 一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冷淡嗓音自绪方的怀里响起。 “是女人的香味呢” 绪方感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这一瞬间绷紧了。 阿町将她的小脑袋从绪方的怀里缓缓抬起。 没有任何一丝多余感情掺杂在内的双瞳所射出的冰冷视线,直直地刺向绪方的脸。 “绪方逸势大人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呢。” “被全城通缉,被京都府所有的官差c赏金猎人追杀,竟还能大摇大摆地逛花街。” “刚才还在为不知您的去向而焦急c信誓旦旦地和风魔大人说你不是那种会在这种关头去逛花街的我,真是一个笨蛋呢。” 说罢,阿町缓缓松开了正环抱着绪方的双手。 “等一下!请听我的解释!” 绪方拉着阿町与风魔进入到邻近的c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小巷里面后,用尽可能简短的语句向阿町解释着来龙去脉。 同时也向阿町和风魔说出了他从蝶音那收到的线索:玄学馆的弟子似乎有古怪。 “事情就是这样。我在吉屋那里坐了一会c休息了一会后,从那名叫蝶音的游女那收到了这件羽织和京都地图后就出来了。” 静静地听完绪方解释完一切后,环抱着双臂的阿町沉吟着,迟迟不发声。 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风魔此时也出声朝阿町说道: “小町啊,我觉得绪方老弟他没有说谎。像绪方老弟这么强壮的人,若是做那种事情的话,没可能这么快完事的。” 绪方虽然很感激风魔替他说话,但不知为何在听到风魔的这番话后,他竟感觉心情非常地微妙 “行吧。”阿町轻叹了口气,“风魔大人他说得有道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应该是真的。” 在听到阿町说风魔他刚才所说的话有道理后,绪方感觉心情更加微妙了起来 “所以——阿逸,你打算也像牧村他们一样,去查查看到底是谁害你被冤枉的吗?” “没错。”绪方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严肃之色,“我打算去一趟玄学馆。直接去质问玄学馆的老大。” “我跟你一起去。”阿町正色道。 “跟着我一起行动的话,可能会有危险的哦。”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再危险,难道还能有上蝶岛时那样危险吗?”阿町也用着戏谑的口吻这般回应着。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风魔此时突然冷不丁地说道。 阿町会选择和他一起行动——对于此事,绪方是有料到的。 但风魔跟着他一起行动——这就是绪方万万没有料到的了。 “风魔大人,您也要和我一起去吗?”绪方问道。 “我一大把年纪了,虽然已经没法战斗,但给你们带个路还是能做到的。”风魔呵呵笑道,“身为在京都生活了几十年的忍者,我可是很清楚京都都有哪些不为人知的近道的哦。” “风魔大人您的腿脚还行吗?” 绪方可还是记得风魔他在今日白天的时候和他说过的话:他前阵子出门买东西还闪到腰了,幸亏得到一好心人的帮助,否则连家都回不了。 “我今天的腿脚状态感觉不错哦。”风魔摸了摸自己的双腿,“带你们去玄学馆,我还是能够办到的。” “那好吧。”绪方在犹豫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阿逸。”就在这时,阿町出声道,“在出发之前,这个给你。” 说罢,阿町拉过绪方的左手,然后将某样物事塞进绪方的大巴掌里。 “这是?”瞟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这物事后,绪方瞪圆了双眼。 “是霞凪。”阿町道,“这霞凪就先暂时借你用用吧。用得好的话,将是全天下最厉害的防身利器。” 此时此刻正躺在绪方巴掌内的这样物事,正是阿町的那对左轮手枪中的其中一把:霞凪。 “我还有一把素樱,所以将霞凪借给你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便。” “我来教你如何装弹,以及怎么使用吧。” 阿町将一个小包囊朝绪方抛来。 “这是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弹丸。算上霞凪里面现在正装着的4颗,你现在一共有28颗,数量虽算不上少,但也记得不要乱用。” 阿町手把手地教导绪方霞凪的使用方法。 在认真地接受了阿町的教导后,绪方发现——他之前小瞧素樱和霞凪这2把手枪了。 掌握了霞凪的使用方法后,绪方只有一个感想:这2把枪简直就是这个时 代的黑科技啊! 在将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弹丸倒出来看了看后,绪方才发现这2把枪的专用弹丸并不仅仅只是比其他弹丸要小上一些而已。 素樱和霞凪的专用弹丸有点像现代地球的现代枪械的子弹,呈柱形。 使用方法也和绪方印象中的现代左轮手枪一样——把弹丸压进枪膛之中,然后扳开击锤就可以开始射击。 射出一发后,再次扳开击锤,然后就可以开始射第二发。 这个时代的其余枪械还处于“前膛枪”时期,还得从枪口那塞弹丸和火药。 而素樱和霞凪已经不需要装什么火药,直接将特制的弹丸塞入后方的枪膛就可以射击。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咪\咪\阅读\app\\】缓存看书,离线朗读! 素樱和霞凪已经绝对算是这时代的黑科技了。 “阿町,你父亲真的是天才啊。”绪方一边由衷地感慨着,一边将霞凪藏进和服的衣襟后面。 “我当时从父亲那得知这2把枪不用装火药,只要往枪膛塞入这特制弹丸时,也是这样的感想啊。”阿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追忆之色,“这发明实在是太伟大了。” “如果能设法纠正射程短c威力还有些太小c制作难度过大等缺点的话,说不定就不再需要什么刀剑了呢。”阿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说道。 “巧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绪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后,扭头看向风魔,“好了,我们走吧。风魔大人,麻烦您带路了。”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01章 潜入玄学馆 跟随着风魔前往玄学馆的这一路上,绪方和阿町其实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 一个年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以足以让绝大部分的年轻人都汗颜的速度在京都的大街小巷穿梭着绪方和阿町都生怕已经一大把年纪还跑这么快的风魔会突然腰闪了,或是扭到脚了。 所幸的是风魔他刚才和绪方和阿町所说的他今天的腿脚状态很好,似乎并不是谎言。 前往玄学馆的这一路相当地顺利。 没有碰上任何的官差和赏金猎人,风魔的腰和腿脚也没有出什么问题。 绪方一行人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也跟风魔专门走那些人少的小道有关。 绪方一行人此时正躲在与玄学馆相望c离玄学馆不远的小巷中。 望着不远处的那栋气派宅邸,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那就是玄学馆吗 绪方扶了扶腰间的大释天和大自在后,朝身旁的阿町与风魔沉声道: “阿町,风魔大人,你们两个待在这。” “阿逸你要自己一人去玄学馆吗?” “嗯,这只是一栋剑馆而已,太多人去的话,反而容易暴露行踪,我自己一人去就行了,你们两个就帮我守在外面,顺便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士进出玄学馆吧。” “我明白了。”阿町点了点头,“一路小心。” “放心吧。”绪方笑了笑,“只是一座剑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名的城池。” 绪方瞅准了附近没有人再经过的那一刻,乘着夜色缓缓靠向玄学馆外围的一侧围墙旁,然后利落地翻过围墙,潜入玄学馆内。 在目送着绪方进入玄学馆后,风魔突然依靠着身旁的墙壁,缓缓地坐到了地下。 “风魔大人?”阿町一边赶忙蹲伏在风魔的身旁,一边发出惊呼,“您怎么了?” “没什么”风魔笑了笑,“只是感到有些累了而已唉我真的是老了啊才这么两下就不行了” 阿町瞥了一眼风魔的双腿风魔的双腿此时正微微发颤着。 “抱歉,风魔大人。”阿町用饱含歉意的语调朝风魔说道,“我们竟这么劳烦您” “没事没事。”风魔摆了摆手,“是我自愿过来帮你们一把的,而且这点程度也不算什么,让我稍微休息一会就行了。” 于蝶岛上习得的不知火流潜行术,在此时此刻终于有了“再劳动”的机会。 就如绪方刚才和阿町与风魔所说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剑馆,并不是什么大名的城池。 若是大名的城池,绪方还真没信心能成功潜入进入。 毕竟大名的城池的构造一定会相当复杂的,同时可能也会有许多防备忍者潜入的各种机关。 但剑馆就不同了。 剑馆说白了就是一座专门教人剑术的教学机构。 一座教学机构能有多么复杂的机构?能有什么防备忍者的机关? 翻入玄学馆内,绪方轻轻松松地钻进了玄学馆的天花板上方。 好了去找这玄学馆的老大吧 在刚才跟着风魔一起前往玄学馆时,绪方已经从风魔的口中知道了许多和玄学馆有关的事情。 像玄学馆的馆主名叫稻叶重宗c玄学馆是六大剑馆中势力最大的剑馆之类的基本信息,绪方现在都已知晓。 据风魔所说稻叶是一个年纪已不算小的中年人,所以绪方只专注着去寻找玄学馆内气质不凡的中年人便可。 希望这稻叶现在能在玄学馆内啊 绪方一边在心中这般祈祷着,一边在天花板上缓缓移动着,并时不时地将脚下的天花板板块拉开一丝,察看天花板下的情况。 虽然现在已是晚上,今夜还有一年一度的“山鉾巡行”,但此时仍有一些人选择留在剑馆内练剑。 不论绪方走到哪,朝下一看时,总能看到在剑馆的各处穿梭的玄学馆弟子。 绪方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在天花板上移动,绪方总算是移动到了剑馆内的某座房间之上。 将这座房间的天花板的某片板块拉开一丝,朝下望去只见这房间似乎是一座起居室。ぷ999小说首發⿱ 收拾得很干净的起居室内仅有一名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正坐在起居室内的窗户旁,似乎是在看着窗户外的风景发呆。 又 似乎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 望着这名中年人,绪方的双眼微微一眯。 他注意到:这名中年人密布着老茧这是常年用剑之人才会拥有的老茧。 绪方在心中确信此人应该就是玄学馆的馆主稻叶重宗了。 绪方将脚下的天花板板块拉开,然后疾跃而下。 在从天花板上方疾跃而下的同时,绪方将大释天拔出。 绪方并不是随意乱跳的。 他是瞄准了方向的:瞄准了稻叶的身侧。 双足踏到榻榻米的下一瞬,绪方把大释天搭在了稻叶的脖颈上。 稻叶似乎并没有这种应对突然从天花板上跳下的忍者的经验不过这也正常,天下承平日久,在这种和平年代,普通人究其一生都见不着几个忍者。 直到绪方都将大释天搭在了他的脖颈上后,稻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并将手搭在了腰间的胁差上。 因为现在正在自己的家中,所以稻叶并没有将他的打刀带在身上,而是放在了离这里有几步远距离的刀架上。 “稻叶大人。”绪方轻声道,“请不要出声,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有些问题要问问你而已。” 稻叶瞪圆了双眼,认真地打量了绪方的脸几眼。 “请问”稻叶用小心翼翼的口吻朝绪方问道,“您是绪方一刀斋吗?” 虽然稻叶的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在问绪方,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疑问的语气掺杂在内。 稻叶曾经看过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所以一眼认出了此人就是绪方一刀斋。 “没错。”绪方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我就是刽子手一刀斋,我此次前来贵馆,只是来问你一个问题而已。” 绪方把他刚才从蝶音那听来的关于玄学馆弟子的事跟稻叶说了一遍。 “竟然有我们玄学馆的弟子说过这种话?”稻叶呢喃道,“抱歉我并不清楚” 见没能从稻叶的口中问出些有价值的事情,几抹失望之色不受控制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就在这时,稻叶突然面带些许激动之色c压低着音量朝绪方沉声道: “一刀斋大人,请您帮帮我!” “嗯?” 如果疑惑这种情绪是液态的话,那“疑惑”这一情绪应该已经快要从绪方脸上流下来了。 自己只不过是想来问个问题而已,怎么变成被求助的一方了? “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详细说说吧。” 认真地听完稻叶的求助后,绪方算是明白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大概半个月前,稻叶的妻子和女儿都被不明人士绑架了。 绑匪不要什么赎金,只有一个要求:让稻叶乖乖地听他们的指示行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妻子和女儿被劫走后仍无动于衷。 稻叶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他们。 在妻女被绑走的半个月后也就是今日,这伙不明人士才终于向稻叶下达了他们的第一个指示: 召集六大剑馆的另外五个剑馆的馆主,向众馆主提议号召所有的弟子去协助官差们捉拿绪方一刀斋。 稻叶虽不知这般做的原因是什么,但也不敢去问那帮人为什么,只能乖乖照办。 就在刚才,稻叶的这任务顺利地完成了:他的提议得到了另外五大剑馆馆主的同意。 此时此刻,六大剑馆的弟子们都走上了街头,气势汹汹地寻找着绪方一刀斋的踪影。 这么多师兄弟被杀,六大剑馆的绝大部分弟子早已是悲愤至极。 在这个时代,人们普遍受到的教育便是荣誉是最重要的,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捍卫自己的荣誉。 馆内的师兄弟们被杀这种行为等同于对他们剑馆的挑衅,等同于对剑馆内其余人的挑衅。 六大剑馆绝大部分的弟子都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没有几个人忍受得了这种挑衅。 所以在这号召发起后,六大剑馆的弟子们可谓是群集响应。 一个个都带上了各自的刀c走上街头,协助着官差和赏金猎人们寻找绪方的身影。 “也就是说。”绪方苦笑了下,“我现在在京都的敌人除了官差c赏金猎人之外,又多了六大剑馆的弟子们吗” “非常抱歉”稻叶面露歉意地埋下了头,“我是受到人的威胁才被迫这么做的” “不用道歉。”绪方摆了摆手,“我明白你的苦衷,反正现在正追杀我的敌人也已经够多了,再添多一个新的敌人也不算什么。” “你刚才说要我帮帮你你打算要我怎么帮你?” “在妻女被掳走后,我并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做的。” 稻叶正色道。 “在妻女被抓走后,我竭尽我之所能,去寻找妻女被关押的地方。” “在3天前,总算是让我找到了。” “我的妻子和女儿现在就被关押在京都的三河原内。” 稻叶飞快地说出一串地名。 “我的妻子和女儿现在就被关在那个地方。” “我一直想找身手高强的人去帮我把我妻女救出啦” “但我不敢报官而且就以京都府现在的腐败德性,拜托他们还不如去拜托赏金猎人。” 绪方现在听明白稻叶的意思了。 “也就是说你打算让我去帮你把你妻女救出来,对吗?” “没错。”稻叶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是该说你心大呢,还是该说你奇怪呢”绪方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我们两个才第一次相见吧?我可是凶名赫赫的刽子手一刀斋哦。” “跟我这个凶名赫赫的刽子手初次相见,就把你受人威胁的事全盘跟我托出,还请求我去帮你把你妻女救出” 绪方的话刚说完,稻叶便微微一笑。 “因为我相信一刀斋大人您。” 稻叶的这句话的话音刚落,绪方便因惊愕而瞪圆了双目。 刚才,稻叶说话的口音一直都带着浓郁的京都口音。 而在说出刚才的那句话时,稻叶却没再使用京都口音。 而是用出了一种对绪方来说相当熟悉的方言:出云地区的方言。 “一刀斋大人,我也是出云广濑藩出身。” 稻叶接着用出云方言说道。 “虽然已经背井离乡多年,但我从未忘记自己的家乡。” “以前,看着家乡的同伴们写信告知我广濑藩在松平源内的统治下是多么黑暗时,我一直都是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得知绪方大人您高举义剑刃,将松平源内诛杀时,我真是激动地无以复加。” “我相信能高举义剑诛杀松平源内的绪方一刀斋,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说到这,稻叶顿了顿。 随后换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 “更何况我们还是老乡呢。” “在这年头,所有外出打拼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地对自己的老乡更信赖些这是我在外拼搏多年后所得出的经验” 砰! 稻叶的话还没有说完,窗外便突然炸起一声巨响。 随着这声巨响的落下,稻叶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叫,然后软软地倒在了榻榻米上。 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扭头朝窗外望去凭着优秀的视力,绪方勉强能看到离这里有段距离的某处3层楼高的宅邸窗口处正向外冒着淡淡的硝烟。 狙击手! 记住这名狙击手是在何处发动狙击的同时,绪方将仍在发出低低痛苦呻吟的稻叶拖到了窗户底下。 绪方察看了一下稻叶的伤势躯干中弹,所幸的是并没有击中要害。 但出血量很大,如果不立即医治的话,还是会有性命危险。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一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房间外的走廊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应该是玄学馆的弟子们听到稻叶的惨叫后,跑来察看情况。 见有玄学馆的弟子们过来了,绪方稍稍松了一口气稻叶交给他的弟子们去照顾便可以了。 将稻叶在榻榻米上放平后,绪方赶在玄学馆的弟子们进房之前顺着窗户向外跳去。 刚顺着窗户跳到外面,绪方便瞧见了似乎也是被刚才的枪声所吸引c而奔到了绪方前方不远处的阿町和风魔。 “阿町!”绪方直接朝阿町喊道,“我们追!”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02章 绘有红月的西方火枪 会狙击稻叶的人——绪方思来想去,只想出一个嫌疑犯:那帮绑架了稻叶的妻女的人! 而绑架了稻叶妻女的人,给稻叶提的唯一一个要求,是号召六大剑馆的所有师徒去协助官差c赏金猎人们一起去捉拿绪方。 刚才在从稻叶的口中听到这帮不明人士给他提出的这唯一一个要求后,绪方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牧村跟他说过的话: (我其实和神山大人一样,我也觉得目前这搅得京都鸡犬不宁的杀人案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策划了这杀人案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另有所谋。) 联想着牧村跟他说过的这句话,再结合稻叶的妻女被绑架并被威胁的这个事实,让绪方不得不产生一种设想: 绑架了稻叶妻女的人,以及害他现在被全城通缉的人,极有可能是同一波人! 为了某个目的,让全城的官差和赏金猎人去追捕绪方,并进一步地让绪方的敌人变得更多 所以不论如何,绪方都有充足的理由追上去,抓住那个狙击稻叶的人。 那座刚才冒出硝烟的3楼小屋距离玄学馆大概有130米左右的距离。 现在赶过去抓人的话,还能有机会抓住凶手。 阿町此时并不清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到位于玄学馆不远处的那座3楼高的小屋传来一声枪响。 心中感到疑惑,带着风魔跑过来看看,便看到刚好顺着窗户跳出的绪方,听到绪方的这声大喊。 虽然完全不知道都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听到绪方的这声大喊后,阿町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默默地点了下头。 与绪方在拉面店分离后,为了方便行事,阿町把她的鞋给换了。 穿上了临时买来的白色足袋,并将木屐换成了草鞋。 绪方与阿町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朝那座小楼奔去,一路上看到不少面露惊恐的平民百姓们。 刚才的那声巨大枪响让附近的不少平民百姓都吓了一跳。 在这种承平日久的治世时期,平民百姓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火器鸣响的声音了。 不少人甚至还没有认出这是枪声,以为是打雷了。 风魔一开始本还想跟着绪方和阿町一起去追那凶手。 只可惜——年纪大了,已经跟不上全力奔跑的绪方和阿町。 待绪方和阿町二人冲到那座小楼的楼下时,风魔已经被绪方他们给彻底甩开。 现在这个时候,绪方也顾不上风魔了,只能先暂时将风魔甩在后头,让风魔一个人先在后头慢腾腾地跟着。 冲到那座小楼之下,眼睛视力最好的阿町便抬手向某个方向一指。 “阿逸,快看!” 绪方抬眸循着阿町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一名从头到脚都穿着黑衣黑裤的人从这座3楼小屋的最高楼跳到临近的一座民房的屋顶,然后在民房的屋顶上移动着,从一座民房跳到另一座民房 虽然眼睛的视力没有阿町这么好,但绪方还是能依稀看到此人的身后背着杆火枪。 在发现此人的踪影后,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没有对彼此说一句话。 但在此时,二人却极为默契地做出了相同的动作——翻身跳上临近的那座民房的房顶。 虽然绪方的不知火流潜行术只有“初级”,但跃上低矮的民房,在民房之间移动——这种事情,绪方还是办得到的。 与阿町一起约上民房的房顶后,绪方一边紧盯着凶手的身影,一边在一座又一座相邻的民房间跳跃点一点地靠向那名凶手。 现在是晚上,光线昏暗,一个不留神,视线就会跟丢凶手地身影,所以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地双目视线都死死地锁定着凶手,不敢将视线从凶手的身上挪开一瞬。 这是绪方第一次在屋子的房顶上移动。 不得不说——心中有些忐忑。 这个时代的房子基本都是木制的,而且有些民房的房顶明显是很久没有经过修缮,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着实是相当吓人 绪方一行人在民房的房顶上飞奔的模样,引起了不少街上行人们的注意力。 不少平民百姓们驻足围观在房顶上穿梭的绪方等人,并发出着或高或低的惊呼。 那名凶手似乎是已经注意到有人正在追他,因此开始改变自己的逃跑路线。 开始走那些绪方和阿町不容易追上的路线。 绪方和阿町也因此越追越吃力 在凶手又拐进一个新的街区后,绪方不禁暗骂了一声“可恶”。 因为要跟着这名凶手进入这个新街区的话,绪方就不得不跳过底下的那条街道c跳到与这边隔着一条街道的对面的房顶上。 而绪方可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这个本事跳过那么宽的一条街,从街的这一面跳到街的另外一面 就在绪方思考着该怎么办时,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在他的不远处立着一座山鉾 这座山鉾的高度刚好比附近的民房要高上一些。不少平民百姓围在这座山鉾的周围,似乎是欣赏着这座待会就要被拉去巡行的山鉾。 没有多做任何的犹豫,绪方便咬了咬牙关,然后朝那座山鉾冲去。 在一阵助跑,加速到足够的速度后,绪方猛地一跃,朝这山鉾的顶部跳去。 双足踏到这座山鉾的顶部的下一瞬,绪方以这座山鉾为踏板,一口气跳到对面街道的民房房顶。 在平稳落地后,绪方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不少那些正欣赏山鉾的百姓们的斥骂——不过绪方也来不及向他们道歉了,在借助那座山鉾顺利跳到街对面的民房之上后,绪方接着朝那凶手追去。 阿町那边就比绪方要顺利许多了,不需要像绪方那样跳山鉾,一直在民房的房顶上移动。 凶手在民房顶上移动的速度和技巧明显不如阿町。 阿町就这么以稳定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拉近着与凶手之间的距离。 在拉近到一定距离后,阿町将手探进自己的衣襟之后,然后掏出了她的素樱。 枪口对准凶手,扳开击锤,扣动扳机——阿町的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 阿町并不是只射一发而已。 在射出一发后,再次扳开击锤c再次射击直接将素樱枪膛内的4发子弹全部打空。 绪方不知道阿町射出的这4发弹丸都命中了多少发。 只看到凶手的身子摇摇晃晃了起来,然后软软地从民房上跌下。 绪方虽然心中感到雀跃,但很快他便犯难了起来。 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跑到了人迹稀少的地方。 因人迹稀少,附近的屋宇也稀稀拉拉的,没法通过在屋顶上移动的方式来靠近凶手跌落的地方。 无奈之下,绪方只能先暂时从民房上跳下,跳回到街面上,改为在地面上移动,而追赶凶手的方向有所不同的阿町,其附近的民房还算密集,因此仍有余力在民房的房顶上进行移动,所以阿町仍旧选择在通过“走屋顶”的方式去靠近凶手。 虽然凶手已经被阿町给击伤,但为了以防万一,下到地面上的绪方仍旧全力奔跑着,只求能快哪怕那么一瞬抵达凶手的身边。 因为是不做任何保留的全速奔跑,因此方向难免会有些难以把控。 在拐过一个拐角时,绪方不慎撞到了一个刚好也要从另一边过拐角的男人的肩膀。 “喂!走路怎么不看路啊?!” 被绪方撞到肩膀的这人发出不悦的大喊。 不知为何,绪方竟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转过头一看,错愕之色立即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近藤? 这名不慎互撞的人,正是那名今日在千学馆大胆质疑水野信庸的剑术的男子:近藤内藏助。 绪方认得近藤,然而此时的近藤却不认识绪方——因为二人在初次相见时,绪方是戴着天狗面具的。 绪方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近藤身上,因此说了一声“抱歉”后,便急忙接着朝凶手落地的那个方向奔去。 “喂!你这家伙的道歉也太敷衍了吧!” 绪方没有理会身后近藤的大喝,只一个劲地蒙头赶路。 绪方与阿町近乎是在同一时间抵达凶手刚才坠落时的地方。 凶手坠落于一条位于民房和民房之间的小巷中,附近都没有什么人。 此时此刻,这名凶手正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扶着墙壁,正挣扎着起身。 在看到绪方和阿町二人自前后两个方向朝他夹击而来后,凶手的身形顿了一下。 随后缓缓地软倒在地。 望着突然软倒在地的凶手,绪方的心中浮起几股不详的预感。 奔到凶手的身旁,将凶手扶起c朝凶手的脸一看,绪方的瞳孔立即因惊讶而微微一缩。 凶手长着张普普通通c平平无奇的脸。 而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此时却成诡异的酱紫色。 大股大股鲜血顺着凶手紧闭的双唇唇角流出。 只一眼绪方便看出了这凶手怎么了——咬舌自尽! 暗骂了一声“可恶”后,绪方强行将此人的嘴巴撑开,看看能否抢救一下这凶手。 凶手的嘴内此时全是鲜血,虽然视线被浓郁的鲜血所阻,但绪方还是能看到:凶手的嘴内没有断舌。 ——这家伙!把自己咬断的舌头给吞了吗?! 绪方将手指探进此人的嘴中,想把这家伙的断舌从他的喉中抠出。 然而凶手的断舌已经被吞到很深的地方,仅凭手指已无法将其抠出。 肥大的舌头似乎将这家伙的咽喉给堵住,令这家伙处于一种被噎住的状态。 在绪方将这家伙给扶起来时,这家伙已经处于离死不远的状态了。 绪方将手指伸进此人的嘴中时,此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呼吸 就是不知此人是被自己的舌头噎死的,还是被这巨量的鲜血给呛死的 刚才绪方正对这家伙进行抢救时,阿町拿过了此人背在身后的火枪,认真地上下打量着这把火枪。 在绪方阴着脸将凶手的尸体在地上放平后,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沉声道: “阿逸这伙人不得了啊” 阿町将手中的火枪朝绪方递去。 “这是南蛮的最新式的铁炮。也就是燧发枪。”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燧发枪。” “看到枪管里面的这玩意了吗?这玩意叫膛线。” “拥有膛线的燧发枪,不论是射程还是精准度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据我父亲所说——哪怕是在南蛮人的国度,这种加装了膛线的铁炮也是稀罕玩意” “加了膛线的燧发枪吗”绪方嘟囔道,“怪不得这家伙刚才能在那种距离精准击中稻叶” 绪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明白——即使是使用了这种加了膛线的燧发枪,想要在近130米的距离内精准命中目标,仍旧是一种极难的事情。 必须得由那种像阿町这样的万里挑一的天才射手,才有办法在这种距离下进行精准射击。 将手中的燧发枪还给阿町后,绪方轻叹了口气: “这伙人的来头真不不一般啊” 拥有这种即使在现在的西方诸国也颇为稀罕的线膛枪。 还拥有这种能在上百米的距离下展开精准射击的狙击手。 与此同时,这狙击手还是一名能在瞧见敌人靠近后,便毫不犹豫咬舌自尽的死士 可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咬舌自尽的。 这3点结合起来,不难推断出——幕后黑手的势力并不一般,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势力 普通的组织别说是线膛枪了,即使是现在江户幕府仍在使用的火绳枪都搞不来。 在从绪方的手中将这挺线膛枪重新接了回来后,阿町再次打量了一遍这挺线膛枪。 “嗯?” 就在这时,阿町发出一声疑惑的叫声。 “怎么了?”绪方问道。 “阿逸,你看。” 阿町将手中的线膛枪一转,将枪托朝像绪方,并抬手朝枪托底部一指。 绪方循着阿町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这是什么?”绪方不禁疑惑道,“红色的月亮?” 只见在这挺线膛枪的枪托处,绘有着一个红色的弯月。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03章 绪方VS近藤内藏助 就在绪方认真打量枪托上刻着的红色弯月时,一道大喝突然从绪方的身后响起: “喂!你这家伙道歉时,就不能诚恳喂!你们这2个家伙在干什么?!” 这声大喝让绪方和阿町二人的眉毛纷纷一挑。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青年正气喘吁吁地站在巷口处。 “这不是今天碰上的那个近藤内藏助吗”阿町用只有自己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 阿町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便是他们于今日离开千学馆后偶然结识到的那个近藤内藏助。 就在绪方刚想出声询问近藤为何会来此时—— “本来只是想追过来,让你道歉地更诚恳些的” 近藤沉声道。 “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不得了的画面啊那人是你们两个杀的吗?” 一个口中不断向外冒着鲜血的人倒在绪方和阿町的脚边——这样的画面,的确是很容易让人误会这是绪方和阿町所为。 “这人可不是我们杀的。”阿町急声道。 “你们的一面之词,让我很难相信啊。”近藤沉着脸说道,“抱歉了,二位,请跟我去一趟奉行所吧。” “有人疑似被他人所杀害——碰见这种事情,我可不能当作没有看见啊。” “抱歉啊。”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我现在很忙,可不会陪你去什么奉行所。” “这样啊。”近藤像是早就料到了绪方会这么说一般,面无表情地搭在了左腰间的打刀刀柄上,缓缓地将他的打刀抽出。 在摆出标准的中段架势的同时,近藤将刀身一转,将刀背冲着绪方。 “阿町,你后退一点。”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将左腰间的大释天向上提了提,然后一寸一寸地将大释天从鞘中拔出。 在将大释天从鞘中拔出的同时,绪方也将刀身一转,用刀背冲着近藤,并缓缓地将自个的呼吸调整为了“源之呼吸”。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5点,专注度提升】 【目前反射神经值:14点】 【专注度提升】 随着系统音的落下,绪方瞬间感到心中的杂念变少了许多。 这便是升至高级后的“源之呼吸”的新能力:提升专注度。 “仔细一想,这还是我上洛至今,第一次拔真刀呢。” 近藤此时突然说道。 “我此次上洛,便是为了检验我的自创剑术的威力,顺便进行自我修行。” “足下,我——可是很强的。” 说到这,近藤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得意。 “你现在还有机会回头c选择乖乖跟我去一趟奉行所。” 对于近藤的这建议,绪方充耳不闻,只默默得摆好了中段架势。 “看来交涉失败了,那么——我上了!” 大喝一声后,近藤快步朝绪方奔来。 使用垫步接连躲过近藤的两招剑技后,绪方的眉毛微微一挑。 香取神道流算是绪方比较熟悉的流派之一了,毕竟以前在广濑藩的时候,没少和修行香取神道流的石川剑馆的弟子起冲突。 所以绪方一眼看出近藤所使用的剑术有那么几分香取神道流的影子。 但是却又和香取神道流有那么几分不同。 绪方想起今日白天的时候,近藤和他说过——他以香取神道流为基础,开发出了一套全新的剑术,只不过还未给他的这自创的新剑术取好名字。他此次背井离乡,为的便是检验他的这新剑术的实用性如何。 ——这就是近藤他所自创的新剑术吗 在心中这般暗道了一声后,绪方将双眼微微一眯,紧盯着近藤他那正朝他挥来的刀。 在近藤的刀距离绪方的胸膛还剩大概一个成人手臂般的距离时,绪方的双眼猛地圆睁,挥剑朝近藤的刀劈去。 铛! 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金铁相击声响起,绪方的大释天与近藤的打刀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绪方所使用的剑技,正是无我二刀流的“刃反”。 两把刀的互撞——这场较量仅过了一瞬便分出了胜负。 “唔”近藤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然后抱着被搪回来的刀后退数步。 刚才在用垫步躲开近藤的头几招时,绪方就已经注意到了:近藤虽然身材偏壮实,但却意外的是那 种偏向技巧型的剑客,而非那种力量型的剑客。 论力量,近藤还稍逊于木下琳。 刚才的那招“刃反”绪方没有任何留手,直接出尽全力。 纯拼力量的话,木下琳都不是绪方的对手,更何况是近藤? 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的近藤,浑身是破绽,绪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大好的决胜负机会。 瞅见近藤现在全身破绽后,绪方便像是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迅速凑到近藤的身前。 绪方用左手按住近藤的肩膀c两脚一错,使出了不知火流柔术里面的制敌技巧,将近藤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在近藤被摔得眼冒金星c握剑的力道不自觉放轻时,绪方一把夺过了近藤右手的打刀,然后将近藤的打刀扔得远远的。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95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9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5(205/34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2段(155/500)】 “可恶” 近藤挣扎着起身,并将手摸向左腰间的胁差。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起身c手都还来得及碰到左腰间的胁差刀柄,锋利的刀刃就贴上了他的脖颈。 绪方将大释天的刀刃抵在近藤的脖颈上,然后轻声朝近藤说道: “你输了。” “怎么会”近藤似乎没有料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快速地落败,脸色变得苍白,满面惊愕,“我竟然会这么快落败” “你看仔细了。”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大释天收回刀鞘。 “这人是咬舌自尽而死的。并不是被我和我同伴杀死的。” 说罢,绪方将刚好正躺在他脚边的那凶手的尸体拖到近藤的身侧。 “还真的是咬舌自尽而亡这家伙可真是有勇气啊” 在近藤这般嘟囔着时,绪方朝阿町招了招手。 明白绪方的意思的阿町,赶忙将手中的那杆线膛枪朝绪方扔去。 “这家伙使用这杆铁炮偷袭了玄学馆的稻叶馆主,所以我和我同伴对他展开追击,被我和我的同伴追到此地c走投无路的他,直接咬舌自尽,然后你就追过来了——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这铁炮是怎么回事?”近藤一脸疑惑地翻看着绪方递来的线膛枪,“怎么没有火绳?” “这是南蛮人的新式铁炮。”阿町道,“南蛮人的新式铁炮没有火绳也能够射击。” “嗯?”近藤突然猛地抬起头,将惊愕的目光投向阿町,“仔细一看这不是今天陪伴在‘天狗’大人身旁的那个女人吗?” 听到近藤的这句话,绪方和阿町双双抿紧了嘴唇,露出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 二人投向近藤眼神,仿佛都像是在近藤说:“你才发现吗?” ——真是一个憨厚的人啊 绪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虽然和近藤今日才结识c截止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情,但在这短暂的接触下,绪方算是对近藤有些粗浅的了解了:是一个憨厚的人。 因嫌他的道歉不够诚恳,不嫌麻烦地一路跟过来。 明明阿町刚才也一直有在对近藤说话,周围的光线也没有昏暗到完全看不清人脸的地步,结果直到现在才认出阿町来 在认出阿町后,近藤的眼中渐渐泛起激动之色。 “既然她是今日碰到的那个女人的话”近藤将布满激动之色的目光挪到了绪方身上,“那么,您就是‘天狗’大人吗” 近藤的这句话还没完整地说出,又是一串喘息自巷口处响起。 “呼呼呼呼总算是追上你们了” “风魔大人?”绪方挑了挑眉,“你竟然还跟得上来啊” 这串喘息的主人,正是刚才因跟不上绪方和阿町二人的速度而掉队的风魔。 “别小瞧我啊。”风魔一边朝绪方等人缓步走来,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我虽然老了,但原先有的那些本事可没有完全退化嗯?这不是近藤吗?” 风魔用一种看到故人的目光看着近藤。 “嗯?小太郎大人?” 而近藤也同样用一种看到故人的目光看着风魔。 为了方便牧村与其进行联络,神山一直待在他常去的那座茶屋。 这座茶屋因被神山被包场了的缘故,店内仅有2个客人——神山以及长谷川。 与神山相对而坐的长谷川,望着身 前桌案上的茶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长谷川,怎么了?”神山突然出声道,“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神山,你的那个老部下靠得住吗?” “靠得住。”长谷川的话音刚落,神山便不假思索地答道,“虽然我和他曾经发生过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我的。” “但我一直视曾经在我麾下做过5年与力的他为——我此生所见过的最优秀的与力。” “在你我正在这里闲聊时,他说不定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了。” 神山说到这时,停顿了下。 抬起眼眸,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长谷川一眼后,轻声道: “长谷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很想去协助牧村调查此案——我说得对吧?”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我们这些当官的,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多管闲事’。” “你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专管纵火案和盗窃案。” “在追捕纵火犯和窃贼时,顺手抓几个偶遇到的杀人犯。以及主动插手类似于杀人案的这种不归你管的案件——这2件事的性质时完全不同的。” “你若是主动插手此次的杀人案,可是会很容易落人话柄的。” “乖乖地与我一起待在这吧。” “我明白。”说罢,长谷川长叹了口气。 在发出这声长叹的同时,搭在双腿上的双手缓缓收紧 京都,某条巷子内。 “我说,牧村前辈,你在那里蹲了好久了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岛田百无聊赖地蹲坐在巷子墙根底下。 “如你所见——在蹲着看东西。” 正蹲在不远处的牧村埋着头c双目死死盯着其身前底下的土壤。 从昨晚到现在,京都已经有45人被那长得很像绪方,或是易容成绪方的人所害。 而此时此刻,牧村和岛田就位于第43名受害者的现场。 从离开秽原到现在,牧村领着岛田以极快的速度依次跑过最新一名受害者c第44名受害者的案发现场。 受害者的尸体老早就被拉走。 这3块案发现场因为死了人的缘故,除了最早前来查看情况的官差,以及过来收尸的人之外,迟迟无人敢靠近。 而到了案发现场后,牧村都只做一件事情——蹲在地上看着地面。 虽然不明白牧村到底在干什么,但岛田还是耐着性子,秉持着“不能打扰到牧村前辈,牧村前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的信念,乖乖地待在一边,不对牧村进行任何的打扰。 但在连跑3个案发现场,牧村连续在3个案发现场都做了这相同的诡异之举后,岛田终于按捺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出声询问牧村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被牧村回了句“我在蹲着看东西”后,心中感到更加疑惑的岛田追问道: “看东西?看什么东西?” “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岛田,不要小瞧案发现场啊。只要你耐着性子仔细观察案发现场,总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比如——这个。” 牧村抬起手指,在脚边的土壤上一抹,然后将自己这沾了不少泥巴的手指朝岛田伸去,示意岛田过来看。 “这是什么?”凑了过来的岛田,发现牧村的手指上不仅沾着泥巴,还沾着一些奇怪的粉末。 “香粉。”牧村答道,“女人们用来擦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的身体变得香香的一种东西。”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04章 活捉牧村 “我知道这个”岛田一边认真打量着牧村手指上的香粉,一边轻轻点了点头,“我见我母上用过这玩意。” “这香粉名叫‘若狭香’。” 在说出“若狭香”这个词汇时,牧村双目中的眼光微微闪烁了下。 “是产自若狭地区的极其少见的香粉。” “不仅少见,而且因为香味和其他香粉相比极其奇特,并不是一种很讨人喜欢的一种香粉。” “这‘若狭香’和其他香粉相比,最大的长处可能就只是香味持续的时间很长,香味能够维持数个时辰不散。” “既少见c又不怎么招人喜欢,所以现在遍观整座京都,也不见得有一人使用过这‘若狭香’。” “第43c第44c第45名受害者的被害现场的地上都溅有着‘若狭香’。” “若只有一处被害现场的地上有‘若狭香’,那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但是连续3个被害现场都有‘若狭香’,那就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这‘若狭香’应该便是凶手的身上掉落出来的。” 静静地听完牧村的这番推理后,岛田的眼中立即充溢浓郁的钦佩之色。 “牧村前辈,你好强啊!竟然这么快就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挑新的线索!” “没什么大不了的。”牧村一边面无表情地这般说着,一边缓缓站起了身,“一半以上的案件的线索,都可以通过观察案发现场得到。” “走了,岛田。” “走?去哪?” “井口屋,一家香粉店。” 牧村吐出了一个对岛田来说陌生至极的店名。 “我刚才说过了吧?这‘若狭香’极其少见,买的人也少,所以整座京都,只有这一座井口屋有卖这‘若狭香’。” “牧村前辈您真的好厉害啊” 岛田眼中的钦佩之色,已经浓郁到一种骇人的程度了。 “竟然连哪座店有卖什么香粉都知道。” “您为什么会连哪家店有卖什么香粉都知道啊?” “因为我以前可是京都的与力啊。”在沉默了一会后,牧村随口这般说道。 “想不到近藤就是之前那位帮忙送风魔大人您回家的那位热心人啊”在静静地听完风魔解释完他和近藤是怎么认识的之后,绪方这般轻声感慨着。 在风魔和风魔互相唤出彼此的名字时,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是满脸的错愕。 而认出绪方和阿町脸上的错愕之色的风魔,用简略的语句向绪方和阿町解释了他为何会与近藤相识。 风魔于今日白天的时候,就有絮絮叨叨地跟绪方c琳等人说过:他现在年纪大了,前段时间外出购物时就不慎闪了腰,得亏有一名好心人帮助了他,他才得以回家。 而近藤就是那名好心人。 风魔就这么和近藤相识了。 “你们二位为什么都叫小太郎大人为‘风魔大人’?”近藤朝绪方和阿町投去疑惑的视线。 “近藤。”风魔抢在绪方和阿町的前头答道,“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外号。风魔只是我的外号之一而已。” 从近藤和风魔的这番对话,以及近藤对风魔的称呼,不难看出——近藤并不知晓风魔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风魔不可能跟一个还只是有一面之缘的人,全盘托出他的真实身份。 “绪方老弟。”风魔此时朝绪方出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风魔朝狙击稻叶的凶手尸体努了努嘴。 “这人是怎么回事?还有——近藤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绪方轻叹了口气。 凶手用线膛枪在百米之外狙击了稻叶c追上凶手后,凶手自杀c被近藤误以为他与阿町是杀人犯——绪方用尽可能简短的话语概述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风魔捋了捋自下巴垂下的长须: “竟然能弄来南蛮的新式铁炮这伙人来头不小嘛” “他们为什么要偷袭玄学馆的馆主呢?”在看到这具明显是自杀的凶手尸体,以及见到这杆此前从未见过的怪模怪样的铁炮后,近藤已经相信绪方二人是清白的了。 “谁晓得。总之——刚才与玄学馆的馆主见面,并非一无所获。” 绪方轻声道。 “最起码知道了玄学馆馆主的妻女被人绑架,也知道了玄学馆馆主的妻女都被关押在何处。” 虽然稻叶刚才惨遭狙击,但所幸的是——并没有击中要害,若是及时治疗,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更令绪方感到庆幸的是——在被狙击之前,稻叶及时说出了他苦心查出来的妻女被关押的地点。 而绪方也还记得这串地址。 前往稻叶妻女被关押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风魔大人,您知道这地方位于何处吗?” 绪方将稻叶妻女被关押之所的地址给风魔报了一遍。 在听完绪方所报的这串地址后,风魔的眉头微微皱起。 “嗯这个地方” 察觉到风魔脸色不对的阿町出声询问道: “风魔大人,怎么了吗?” “这个地方是‘烧毁区’啊。” “烧毁区?”绪方疑惑道。 “是于2年前被天明大火烧毁c直到现在仍未完全重建的地区。”风魔轻声答道,“虽然现在已是天明大火的2年之后了,但因为幕府现在的财政也不乐观的缘故,并没能拨给京都府太多的赈灾c重建用的资金。” “直到现在,京都还有大片的地区还处于被烧毁c没有被重建的状况。” “我们都称这些地区为‘烧毁区’。” “因为这些地区都处于待重建的状态,所以这些地区都算是无人区,只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在那里游荡。” “没什么人居住在那吗”绪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这种地方倒的确适合用来设置关押人员用的秘密据点呢。” “绪方老弟。”风魔朝绪方招了招手,“你有说过——那个叫蝶音的游女有送你一张京都的地图,把那地图拿来吧,我将前往那个地方的路线画给你。” “真的是不得不服老了啊” 说到这,风魔苦笑了一下。 “说来惭愧先是带你们去玄学馆的,又是跟着你们一起追这狙击了玄学馆馆主的家伙,我的双腿现在是正疼得厉害啊我还以为我的双腿还能再多撑一会呢” “风魔大人谢谢你刚才的援助。”绪方一边将他从蝶音那得到的地图递给风魔,一边跟着风魔一起苦笑道,“您现在先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和阿町吧。” 因为目前手头上没有炭笔,所以风魔直接咬破他的手指,以血代笔,在地图上涂画了起来。 从风魔的手上接回地图后,绪方大致地打量了一番——稻叶妻女被关押的地方距离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远。 “阿町,我们走吧。” “嗯!” 在绪方和风魔二人刚才正在交谈时,阿町默默地将那杆线膛枪背在了身上,然后在这杆线膛枪的“原主人”身上搜刮着什么。 绪方瞥了一眼阿町背后的那杆线膛枪,出声问道: “阿町,你确定要把这铁炮带在身上吗?” “这可是稀罕玩意啊,不能浪费了。” 说罢,阿町将右手掌中抓着的两个小布包向半空轻轻一抛,然后再精准地将其接住。 “这是我刚刚从那家伙身上搜出来的弹丸和火药,这些弹丸和火药够我挥霍一阵了。” 让擅长射击的阿町拿着这杆线膛枪,倒的确能物尽其用,所以绪方也不再多说什么。 将地图收好进怀里后,绪方大步向前走去。 然而——才刚向前走了2步,从刚才开始就一副若有所思c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近藤便突然一个箭步拦在了绪方的身前。 “干什么?”绪方微微皱起眉头。 “天狗大人!”近藤用他的大嗓门这般大喊了一声。 随后,以泰山压顶之势——迅速跪在了地上。 “请让我拜您为师吧!” “哈?”绪方脑袋一歪。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算是一个高手了。” 近藤将他的脑门死死地贴在了地上。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原来只是一井底之蛙。” “刚才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和你说什么‘我可是很强的’,现在光是回想我刚才所说的这句话,就觉得害臊至极!” “天狗大人,我为您的剑术倾倒!” “我终于在京都遇到真正的绝顶高手了!” “我的目标是做全天下最强的剑客!” “为了这个目标,我一直渴求着变强!” 说到这,近藤猛地抬起头。 “所以——请收我为徒吧!教我剑术吧! ” “抱歉,我没有收徒的打算。”绪方不假思索地这般应答后,领着阿町将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倒在地的近藤给绕开。 然而,绪方和阿町二人还没走远几步,近藤便连忙起身c重新走到二人的身前,然后再次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倒在地。 “请您收我为徒吧!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拜您为师的!您是我见过的最强的武士!” “我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拒绝你的。” 说罢,绪方再次领着阿町绕开近藤朝前快步走去。 然而近藤又追了上来,然后再次拜倒在地上。 “请您收我为徒吧!” 近藤彻底进入了“复读机”模式,开始一个劲地说着“请收我为徒”。 绪方用无奈的目光瞥了跪伏在地上的近藤一眼,轻叹了口气。 下一瞬,绪方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缩,脸立即沉了下来。 后退半步c压低身体重心c左手将大释天上提c右手搭在大释天的刀柄上c双目死死地盯着身前,也就是近藤的身后——动作一气呵成。 以为是有什么敌人靠近的近藤也立即面露严肃c从地上起身c然后转身。 在转身的同时,也像绪方那样将右手搭在了刀柄上,做好迎敌准备。 然而——在转过身后,近藤惊愕地发现自个的身后根本没有任何人。 没有敌人靠近啊——这个疑问刚在近藤的心间浮现,一串异响在近藤的身后响起。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的近藤慌忙回过头去——刚才还站在他身后的绪方和阿町已经窜上了旁边民房的房顶,彻底不见二人的身影。 “可恶被骗了!” 暗骂了一声后,近藤抖擞精神,朝巷外冲去,准备去追绪方和阿町。 而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绪方和近藤等人离开的风魔嘴角微微翘起,眼底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这抹淡淡的笑意中却又掺杂了几分伤感。 “源一啊你说得对。不论何时,年轻人的身影,都耀眼得只想让我这种老人家只想别开视线啊” “嘶膝盖好痛附近有没有能够歇脚的茶屋啊” 京都,奉行所。 奉行所——京都官府权力的中心。 此时此刻,奉行所内某座隐蔽的房间内,一阵阵呜咽声从中透出。 房间内,一根粗长的麻绳自天花板垂下。 这根自然垂下的粗长麻绳绑着一名年纪大概只有20岁出头的男人。 一根白布从他的耳后绑到他的嘴巴,防止他发出除了呜咽之外的任何声响。 而在这名男子的身前,站着一名年纪大概已在40岁以上的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的年纪虽已不算小,但身子却还十分地健壮,透过和服能隐约感受到那块块隆起的肌肉。 此时此刻,这名中年人的手中握着柄正向不断向外冒着寒光的打刀。 对着一旁的空气空挥了几下后,这名中年人偏转过头,看向那名被吊着c不断流出恐惧的泪水的年轻人。 “秽多,感到高兴吧,你的贱体能被备前长船斩——这可是你的荣幸啊。” 中年人的语气相当地平淡,就像是在说着一件理所当然c非常普通的事情。 说罢,中年人不带任何犹豫地对身前的这名年轻人使出了“袈裟斩” “哦”中年人一挥刀,将刀身上所沾着的血甩尽,“不愧是备前长船啊轻轻松松就把人斩成两半了啊,不好不好,脚差点被这秽多的肠子给污染到了,来人啊!把房间清理干净!” 中年人的话音刚落,房外立即响起嘹亮的附和声。 将新买的宝刀收回刀鞘后,中年人提着刀大步走出他的试刀房。 刚走出他的试刀房,一名官吏快步迎了上来,单膝跪在了中年人的身前。 “阿部大人,下官有事相告。” 被唤作“阿部大人”的这名中年人,正是统管京都的大番头——阿部利里。 “何事?” 阿部的话音刚落,这名官吏立即起身,将嘴唇贴到了阿部的耳边,在阿部的耳畔耳语了几句。 待耳语声落下,阿部的瞳孔微微一缩。 “‘剑龙’他回来了?此事当真?” “当真。”官吏用力地点了点头,“他似乎受到了神山的委任,前去调查从昨晚持续至今的‘45人被杀案’了。” “去。”阿部沉思了片刻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分出部分人手,给我把牧村捉来。” 更多请 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05章 叛忍·阿町 “应该已经把那个近藤给甩掉了吧”阿町朝后张望了几眼。 “应该吧。”随口应了一句后,绪方一边调匀着自己的呼吸,一边掏出了他的地图确认着他们的位置。 “快到了,阿町,我们走吧。” 将地图重新塞回进怀里后,绪方张望起了周围。 “这里就是‘烧毁区’吗” 绪方现在有种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截止到大概3分钟之前,他还能看到漂亮的房屋c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们。 而现在,绪方只看到一片片断壁残垣。 到处都是烧得焦黑的木料,到处都是已不成形状的废墟。有些瓦片和砖墙被烧成青黑色,仿佛大火刚刚被雨水浇灭后不久。 就在这时挂起了一阵风,断裂的墙壁则呜呜有声,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着受到火刑的痛苦。 放眼望去,没看到一块完好的墙壁c没看到一个活人。 光用眼睛来看,绪方都感受得出来2年前那场将京都8成建筑物烧成废墟的天明是何等可怕。 “真惨啊。”站在绪方身侧的阿町轻声感慨道。 “阿町,走吧。” 绪方和阿町并肩在无人的街道小跑着。 一直小跑了好一阵,二人才终于看到了活人。 首先出现在绪方和阿町视野范围内的活人,是一对正瑟缩在一块被烧成漆黑色的砖墙后面的女人。 这女人一老一少,二人的五官有些相似,应该是对母女。 在绪方和阿町从这对母女的身前跑过时,这对母女立即用恐惧的目光打量着绪方和阿町。 绪方注意到——这对母女在看到他腰间的刀后,瞳孔中的恐惧之色似乎变得更浓郁了些。 渐渐的,二人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居住在“烧毁区”内的住民们。 这些人无一例外,其穿着和精神面貌都和居住在秽原的那些人没有什么两样。 即使没有人跟绪方解释,绪方也猜得出来这些居住在“烧毁区”内的居民们都是怎么回事——曾经住在这里的居民们。 刚才风魔也跟二人说过了:幕府近些年来的财政状况并不佳,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经费拨给京都府赈灾,因此直到现在京都还有大片地区没能得到重建。 大片地区没能得到重建,便意味着——还有很多人处于一种无家可归的状态。 “是我的错觉吗?”阿町此时突然出声朝绪方问道,“我怎么总感觉这帮人似乎很怕我们的样子” “不,不是很怕我们。”绪方轻声道,“我感觉他们似乎是在害怕我腰间的刀他们在害怕武士。” “京都的武士们曾经对他们做过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吗?” “谁知道” 二人循着风魔在地图上画的路线一路奔去,终于来到风魔给他们画的路线的最终端——一栋同样遭受过大火摧残的3层小楼。 虽说这栋小楼也遭受过天明大火的摧残,但房屋的整体状况较良好,还保持着小楼的模样,没有塌没有倒,只是房屋的外表成焦黑色。 绪方和阿町躲在离这栋小楼较远的某处,不断张望着这座小楼。 “应该就是这里了。”阿町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背在身后的线膛枪,开始以熟练的手法往这杆线膛枪内填充弹丸。 “阿町,你留在外面。”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腰间的大释天向上提了提,“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你一个人进去吗?” “嗯。你就留在外面帮我警戒吧。” “我知道了。”没多做思考的阿町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环视着四周。 “周围没有什么高处呢就用那棵树凑合凑合吧。嗯?阿逸,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还以为我让你留守在外面,会让你感到不悦呢。”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说道。 “别傻了。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格言。” 阿町冲绪方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的格言就是——去做最适合自己去做的事情,把适合他人去做的事情留给他人。” “就以我的那近战水平,陪你进去也只会给你添麻烦而已。” “所以乖乖地留在外面用这杆‘十六夜’给你警戒才是最适合我 去做的事情。” 说罢,阿町扬了扬她手中的那杆线膛枪。 “十六夜?” “我刚才给这杆枪起的名字。给武器取个名字也方便我们进行称呼。因为这杆枪的枪托上刻有着红色的弯月,所以我给它取名为‘十六夜’,如何?不错的名字吧?” “还行吧。那么——我上了。” “嗯。”阿町用力地点了点头后,快步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奔去。 噌。 绪方一把拔出大释天,缓步朝这栋3楼高的小屋走去。 这栋3楼高的小屋外围设有一排石制的围墙,这栋小楼的原主人的家境一定非常不错。 绪方没有去走这小楼围墙的大门——毕竟谁知道占据了这小楼的人有没有在大门设下什么陷阱。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绪方决定直接翻墙。 绪方将大释天咬在了嘴中,在距离围墙还有十数步距离的时候,猛地助跑加速。 在助跑加速的同时,绪方将自己的呼吸切换为了“源之呼吸”。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5点,专注度提升】 【目前反射神经值:14点】 【专注度提升】 奔到围墙墙根下后,绪方一跃而起抓住围墙的边缘,然后灵敏地翻过这片围墙。 在“初级”的不知火流潜行术的加持下,让绪方的动作远比普通人要轻盈。 若是不细听,都听不到绪方助跑的声音以及翻墙的声音。 在双足落地后,绪方立即躲进旁边的一处灌木中。 观察了一下四周——院内没有任何人。 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绪方将大释天从嘴中拿下,缓步走出灌木,拉开身前的纸拉门,进入到屋中。 进到屋内后,一股呛鼻的霉味立即钻入绪方的鼻孔中。 “好了”绪方轻声嘟囔道,“稻叶的妻女都被这帮混账关押在何处呢” 在绪方孤身一人闯入这栋3楼高的小屋时,阿町坐在那棵大树最粗的那根树枝上。 为了方便自己的行动,阿町老早就将浴衣的下摆全部撩起c插在腰带中。 两腿张开屈膝,两臂放于膝上,右手持十六夜,十六夜架于左臂上方。 左手捏住右手的手腕,右手则抓着十六夜的枪柄,贴在扳机附近的右手食指伸直,手指处于一种随时可以扣动扳机展开射击的状态。 阿町的视力极佳,夜视能力也同样极好,唯一的遗憾便是阿町屁股下的这棵大树的高度还不够高,并不能让阿町完美地监视那座小楼的全部动静。 “虽说是罕见的玩意,但并不怎么好使呢”瞄了一眼手中的十六夜后,阿町发出不悦的嘟囔,“之后找个机会,再造一杆更适合我用的铁炮好了” 在这般嘟囔了一番后,阿町将视线重新投回到不远处的小楼,继续认真地监视着整座小楼。 然而——就在这时,阿町突然听到自个的东南方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抱着困惑的心态循声望去后,阿町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在阿町的东南方向,4名穿着黑色的奇特制服的青年正朝阿町所待的大树缓步走来。 在发现阿町注意到他们4个后,这4人中走在最前排的那个人咧开嘴,朝阿町露出一嘴黄牙,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个叛忍!阿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背叛不知火里是什么后果吧?” “我当然知道。” 阿町的脸上在闪过几分错愕c震惊后重归平静,随后抱着十六夜从树上一跃而下。 “那你们又是否知道——女忍是不可小瞧的。” 绪方一寸一寸地搜寻着这栋小屋的一楼。 搜寻过后,绪方的收获是——一无所获。 没有发现稻叶母女的身影,也没有发现任何一道人影。 见一楼没有任何收获之后,绪方提着大释天朝二楼走去。 就在绪方刚来到楼梯口时,他眼角的余光陡然注意到——楼梯口左侧的走廊深处有人影正晃动。 迅速压低了身体重心的绪方,将手中的大释天缓缓抬起,刀尖对准这条走廊的尽头。 走廊深处,人影不断晃动。 终于——这道人影现出了他的身形。 看清这道人影后,惊诧之色不受控制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近藤?” “天天狗大人终于追上您了” 绪方现在 的模样,就像是看见鬼了一般。 这道身影的主人,正是近藤内藏助。 在近藤喘着粗气c走到了他的身前后,绪方皱紧眉头朝近藤问道: “你这家伙是怎么跟上来的?还有——你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嘿嘿”近藤咧嘴笑了几声,“刚才小太郎大人在那副地图上给您画路线时,我有偷偷瞄一眼,悄悄地记下了目的地。” “我怎么说也在京都这住了好一段日子了,对京都还是挺了解的。” “至于是怎么进来的就这么进来的啊,直接翻越围墙,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阿町她在搞什么啊说好的替我监视呢 就在绪方在心中无声地吐槽着阿町的渎职时,调匀了呼吸的近藤站直了身子,然后朝绪方正色道: “天狗大人,请您收我” “行了行了”绪方赶忙抬手制止近藤,“我现在正忙着救人呢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待会再跟你慢慢聊。” 说罢,绪方不再理会近藤,提着大释天大步朝小楼的二楼走去。 “师傅,您要去哪?” “去救人,还有——我不是你师傅。” 小楼三楼的某座房间内—— “好无聊啊” 这座房间内的角落处坐着4名抱着刀的武士。 “好想去一趟岛原啊” 这4名武士正百无聊赖地闲聊着,话题不知不觉中偏到了不论时代怎么发展,永远都是男人们之间永恒的话题:女人身上。 “我也是来了京都这么久,我都还没玩过京都的女人呢。” 这座房间内并不仅仅只有这4名武士而已,这座还算宽敞的房间内一共有13名武士。 “我听说京都的女人高傲得很,瞧不起除了京都外的人。” 除了这13名武士之外,这座房间内还有2个女人。 “我也听说过京都的女人很高傲,不仅仅是京都的女人很高傲,京都的男人们也很高傲,听说在京都人的眼中,天下分成‘京都’和‘京都之外的地方’两个部分。” 这2个正缩在房间一角的女人一老一少,身上都被捆着厚厚的麻绳,二人的脸上只有两种情绪:恐惧和忐忑。 “切京都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嚣张啊” “因为京都是王都呗,京都人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王土之上是了不起的事情。” “可笑,京都的土和江户的土又能有什么区别?” “唉为什么我们要一直守在这里,看守这俩娘们啊看守这俩娘们也就罢了,还不需要我们玩玩这对母女真是恼火” “我一直很疑惑——用得着出动这么多人看守这俩娘们吗?” “别大意。我可不认为玄学馆的馆主会对自己被绑的妻女不闻不问。玄学馆的馆主已经查到了他妻女被关押在何处,并已经找来了高手来救他的妻女——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这名武士的话还没说完,房间的纸拉门被“哗”地一声拉开。 一名身披浅葱色羽织的武士,以及一名身材偏矮小的武士站在被拉开的纸拉门之后 将身前的纸拉门一口气拉开,绪方便瞧见了这座房间内坐满了人——13名拥刀的武士,以及被五花大绑c缩在房间角落的遗老一少两个女人。 仅一眼,绪方便认出了这2个女人便是稻叶的妻女。 因为那名大概也才十来岁的年轻女人的模样——尤其是那个鼻子像极了稻叶。 绪方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便感到一阵劲风正朝自己的身侧袭来。 房间内的众人在见到绪方和近藤这2位陌生人闯入后,纷纷做出了行动。 离绪方最近的那名武士立即拔出了他的刀,朝绪方劈来。 绪方立即像是本能反应一般,将身子一矮,躲过朝他脑袋劈来的刀,然后挥动右手的大释天,从下往上对准刚才那道斩击袭来的方向撩去。 熟悉的刀刃切入肉体的手感顺着刀柄传到绪方的手掌。 砍到人的手感很足,绪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肯定给这个偷袭自己的人一记致命一击。 但为了保险起见,在将此人砍倒后,绪方立即扑过去冲此人的脖颈又补了一刀。 获得经验值的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绪方刚解决掉这名敌人,他眼角的余光便瞥到了身侧又有一人正气势汹汹地朝他冲来。 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正朝他冲来的敌人后,绪方将大释天缓缓收回进刀鞘并将身 体重心压低c身体前倾。 在二人的身子即将相错而过时,刀光从绪方的鞘中弹出,从敌人的腹部扫过。 无我二刀流·雷切! 敌人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冲了几步后,缓缓倒在了地上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06章 “见识下绪方剑法吧!”(拔枪) 在绪方利落地连斩2人后,近藤也拔出了他的刀,朝离他最近的那名敌人迎去。 近藤也好,与近藤对峙的这名敌人也罢,此时都摆好了中段架势。 近藤猛地朝前一个踏步,将脚下的地板踩得“砰砰”作响。 “噢噢噢!” 在脚踩地面的同时,近藤发出气势惊人的气合来震摄身前的敌人。 然而——在近藤的气合声刚落下,他身前的敌人也猛地一踏身前的地板,发出气势远在近藤之上的气合。 “噢噢噢噢噢噢噢——!” “唔”听着这气合,近藤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些,“猿叫你这家伙用的是萨摩的示现流吗” 近藤的话音刚落,站在近藤身前的这名敌人便朝近藤投去挑衅的目光: “示现流,平田左之郎,参上!” 说罢,平田将手中的刀朝右上方上举,摆出大上段的架势。 “还没想好起什么名字的流派,近藤内藏助,参上!” “呵!”平田发出一声嗤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小子平常只挥过‘道场剑’,没怎么挥过真刀吧?” “那又怎样!” 在近藤和平田在那互相对峙时—— 大释天化作一道流光,贯穿了身前一名敌人的胸膛。 使用鸟刺将身前敌人的胸膛给刺穿的同时,绪方拉起此人宽大的衣袖,将衣袖拦在他和此人之间,用衣袖挡住将刀抽回来后c从伤口迸射出来的鲜血。 刚将大释天抽出,便又有一人自绪方的左侧朝绪方杀来。 绪方瞧也不瞧此人,身子一侧,闪过此人劈来的刀后,用左手反手将左腰间的大自在拔出。 无我二刀流·雷切! 虽然用反手使出雷切,威力会大打折扣,但用来将这个已经冲进大自在的攻击范围的敌人斩倒倒是绰绰有余了。 大自在的刀刃从刀鞘中弹出,自下而上地划过这名自绪方左侧袭来的敌人。 将此人斩毙后,绪方迅速将大自在从反手切换为了正手,挥动手中双刀,仅2个呼吸不到的时间,便又将围在他身侧的3名敌人统统斩倒。 摆着中段架势的近藤与摆着大上段的平田一直对峙着。 终于——不知是平田沉不住气了,还是因为平田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了,一边发出着示现流标准的猿叫,一边快步朝近藤冲来。 在近藤进到他攻击范围的下一瞬,毫不犹豫挥刀斩之。 近藤一直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平田,关注着他身上的一举一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平田朝他攻来后,近藤猛地瞪圆了双眼,发出大叫来震摄平田的同时,也给自己壮着胆。 主动朝平田的刀迎去的近藤没有去硬接平田的刀。 不要去硬接示现流使用者的刀——这是所有剑术修行者都知道的常识。 十分惊险地避开平田的刀后,近藤挥刀斩开了平田的腹部。 将平田成功斩倒后,近藤的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 脸上挂着狂喜之色的近藤赶忙扭头c移动着视线寻找绪方的身影。 “师傅!我成功斩杀1名敌人” 近藤的话还没说完,他余下的字词便全部堵在了他的喉间。 因为他瞧见绪方的身边横七竖八地躺满11具敌人的尸体 近藤脸上的笑意直接在这一瞬间僵住 “别在意,近藤。” 注意到近藤脸上的神色有异后,绪方一边将大释天刀刃上附着的鲜血甩去,一边朝近藤接着轻声说道。 “你只是真刀的使用经验不足而已。还有——我不是你师傅。” 在刚才斩杀房间内的这些敌人的同时,绪方也有趁机悄悄地观察着近藤。 绪方只一眼便看出近藤之所以打了半天,也只才干掉一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真刀的使用经验不足。 早在之前于那条小巷中和近藤互用刀背切磋时,绪方就隐约发现近藤的这个问题了。 真刀和木刀的差距可是很大的。 最直观的不同便是——真刀远比木刀要重。 因为重量不同,所以握真刀和握木刀时的身体重心要做出不同的改变。 若是用不惯真刀的话,在用真刀战斗时,实力便会大打折扣。 房间内原有13名看守稻 叶妻女的武士。 在绪方干掉其中的11人c近藤干掉其中1人后,仅剩下最后一人。 绪方和近藤此时都将他们的视线集中在了这最后的一名敌人身上。 这最后的一名敌人是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独眼龙。 独眼龙没有挥刀朝绪方或近藤中的任何一人杀去。 而是躲在稻叶女儿的身后,将打刀横在稻叶女儿的脖颈前。 “别过来!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女儿被充为人质,稻叶的妻子立即发出哀痛的呻吟。 嘴巴被布团塞住c身体被麻绳五花大绑的稻叶妻子站起身不要命地朝躲在她女儿身后的独眼龙扑去。 然而很快便被独眼龙给一脚踹到在地。 “你们两个家伙快给我把刀扔掉!” 将稻叶的妻子给踹倒后,独眼龙立即满面狰狞地再次朝绪方和近藤这般大吼着。 一时之间没了主意的近藤一脸茫然地看向绪方。 绪方没有作声。 只面无表情地将大释天和大自在收回刀鞘,然后将大释天和大自在连刀带鞘地从腰间抽出,然后扔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见绪方都已经把他的刀给扔掉,近藤也只能满脸不甘地将他的刀也收起,然后像绪方那样把腰间的2柄刀抽出c扔到一边。 见绪方和近藤都已将刀扔掉,狰狞的笑容立即自独眼龙的脸上浮现。l “很好!” “你们这些武士没了腰间的刀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成功让刚才不可一世的两人扔掉腰间的刀,让独眼龙不禁得意了起来,开始在那发出嚣张的大笑。 然而——绪方在听到独眼龙刚才的那句话后,却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我没了刀剑难道就无法再战斗了吗?” “我哪是如此无用之人。” “让你见识一下我今晚才自创出来的‘绪方剑法’吧!” 说罢,绪方直接掏出了一直揣在怀里直都是子弹满膛的霞凪。 枪口对准独眼龙,拇指扳动击锤,开枪——动作一气呵成。 因为稻叶女儿的体型相当娇小的缘故,所以独眼龙大半的的身体都露在外面。 绪方和独眼龙之间的距离,大概有4步左右。 虽然绪方从来没有练过什么枪法,但是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射击面积这么大的目标,没有打空的道理。 为了确保能将独眼龙打出硬直,绪方并没有只打一枪就了事。 而是连开4枪,直接将枪膛内的子弹一口气全部打光。 4发子弹全部击中独眼龙的躯干。 “噗” 连中4弹,独眼龙瞬间感到眼前发黑,连站也站不稳。 将霞凪中的弹丸一口气打光后,绪方立即随手将手中的霞凪扔到一旁的地上,然后朝独眼龙冲去。 嘭! 绪方使用不知火流柔术,将独眼龙从稻叶女儿的身旁扯离,然后将其重重甩在地上,将其制服并把他手中的刀抢过来c扔到了一旁。 “师傅”近藤将他和绪方的刀捡了回来,一脸错愕地朝将独眼龙按在地上的绪方走去,“说好的要让这人见识一下你的‘绪方剑法’呢?” “我不是已经让他见识过了吗?”绪方一副正在诉说什么真理的模样,“我刚才的那招就是绪方剑法啊。” “我刚才那招就是绪方剑法的奥义:掏出手枪啊,不,掏出短铳将敌人射倒。” “这哪里是剑法啊!!”近藤失声尖叫道。 “谁规定剑法只能使用刀剑的?剑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砰!砰!砰!砰! 就在这时,小楼外突然响起4声枪响。 这独特的4声枪响对绪方来说,实在是太耳熟了。 因为他这边才刚刚响起过一模一样的枪声。 “怎么回事?”绪方立即皱起眉头朝窗外望去。 只可惜因方位的缘故,绪方根本看不到小楼外到底都发生什么事了。 4名不知火里的忍者以半圆形的阵型将阿町给包围。 阿町不慌也不惧,只用冷漠的目光扫视着身前的4人。 “怎么?阿町。”这4名忍者中的为首之人用戏谑的口吻朝阿町说道,“你难道你以为你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战我们4个吗?” “流太郎。”阿町道,“给你个忠告——不要小瞧女忍啊。” “哼。”被阿町唤作流太郎的忍者发出一声嗤笑,“这句话如果是由其他上忍或中忍等级的女忍来说出的话,倒还有那么几 分威慑力。” “但这句话却是由你阿町说出,我却只觉得可笑啊。” “永远在下忍中排名最末尾的阿町的大名,以为我们没有听说过吗?” “乖乖束手就擒吧,阿町。在你叛逃不知火里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料想到有这么一天了吧?” “是啊。”阿町不假思索地应道,“在叛逃那个鬼地方后,我的确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所以——我无时无刻都在蓄势待发,准备迎战!” 说罢,阿町将怀中的十六夜端起,将枪口对准身前的流太郎4人。 被阿町的枪口对着,流太郎也好,其余3名忍者也罢纷纷后退半步,面露淡淡的忌惮。 “哼。” 尽管面露淡淡的忌惮,但流太郎还是不肯示弱地对阿町进行着嘲笑。 “你手中的那杆怪模怪样的铁炮最多只能射1发,你要如何用只能射1发的铁炮同时对付我们4个?” “你既然也看得出我手中的这杆铁炮和普通的铁炮相比有很大的不同,那么——”阿町转用戏谑的口吻,“你是怎么确定我手中的这杆铁炮就和其他的铁炮一样只能打一发的?” 听到阿町的这句话,流太郎等人不再出声。 只将流露出更加浓郁的忌惮之色的目光投向阿町。 “诸位,放轻松。” 原本正将十六夜的枪口对准流太郎4人的阿町突然发出了几声轻笑,然后缓缓将十六夜的枪口放下。 “对付你们4人还不需要用到十六夜啦。” 说罢,阿町将手中的十六夜随手扔到脚边的地上。 “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吧我的秘技。” 从阿町的口中听到“秘技”这个词汇,流太郎本想发出几声嘲笑。 但本来已经构思好的嘲笑用的字句涌到嘴边后,这些字句便堵在了流太郎的口腔中,吐不出半个词来。 因为此时的阿町满面严肃,她刚才的语气也没有掺杂半点玩笑之色。 盯着阿町她那布满严肃之色的脸,流太郎也不禁认真了起来。 心中不断暗道着: ——秘技阿町她这家伙能有什么秘技 ——难不成她私底下有偷偷练什么绝招吗 ——她现在就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衣,身上藏得了的武器,也就只有苦无了 ——她所谓的秘技难道就是苦无快速投掷吗 ——呵!可笑!我等岂会被区区苦无击倒! 流太郎默默地将腰间的胁差拔出,露出一抹狞笑: “来吧,阿町,让我瞧瞧你的绝招!” 阿町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你就瞧好了,不要眨眼。” 说罢,阿町猛地将手伸进浴衣的衣襟里面,从衣襟之后拎出了素樱。 素樱的枪口对准流太郎4人—— 砰!砰!砰!砰! 4发弹丸——一发弹丸命中流太郎的胸膛,三发弹丸直接将另外三名忍者的脑袋打爆。 迅速击毙3人c制服流太郎后,阿町立即一个前冲,将因为胸膛中弹,而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流太郎给重重摔在地上。 在将流太郎摔在地上的下一刹那,阿町将手指探进流太郎的口中,将夹在流太郎齿缝中的专门用于自杀的毒丸给取出,并远远地扔到了一旁。 取出藏在流太郎嘴中的毒丸后,阿町顺手将流太郎的胁差也给夺了过来。 流太郎想起身c想将正压在他身上的阿町给甩落在地,然而胸膛处源源不断产生的剧痛刺激着阿町每一条的神经,令流太郎迟迟使不出力气,同时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如何?” 阿町在流太郎面前把玩起了手中的素樱。 阿町此时的模样,就像一个正在向他人炫耀自己最喜欢c最得意的玩具的顽童。 “这就是我的秘技。” “你们没想到我竟然有着短铳吧?”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07章 与幕府联手的不知火里 阿町在流太郎的身上摸索了一阵,从流太郎的身上摸出了7根苦无。 “你这混账”尽管感到呼吸困难c连正常的呼吸都已无法做到,但流太郎还是强撑着,对阿町破口大骂着,“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玩意” “不知火里从上到下都轻视火器,视我父亲和我皆为钻研奇技淫巧的无脑之人。” “我父亲的火器研发一直都是在暗地里进行,而你们也从不去留意父亲的火器研究,你们当然不知道我父亲成功偷偷造出了素樱和霞凪这2把转轮短铳咯。” 说到这,阿町投向流太郎的目光中,已充满了嘲弄之色。 “在父亲去世后,整个不知火里,除了我之外,只有庆叔知道素樱和霞凪。” “我一直隐瞒着素樱和霞凪,为的便是有一天能像这样——把你们的脑袋给射烂!” 说罢,阿町将刚刚从流太郎身上摸出来的其中一把苦无倒握,以苦无做钉,将流太郎的右手掌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 虽然呼吸困难,但在剧痛的作用下,流太郎还是不受控制地发出惨叫。 “阿町,这些人是谁?” 就在这时,绪方的声音在阿町的身后响起。 在听到小屋外面响起4声枪响后,绪方便立即拎着已经沦为他的俘虏的独眼龙c带着成功被解救出来的稻叶妻女和近藤朝小屋外冲去。 刚冲出小楼,绪方便见着正用苦无将一名打扮得黑漆漆的男子的右手给钉在地上。 或许是独眼龙的运气使然吧,虽然身中4枪,但这4枪都没有击中他的要害,因此还留有一口气——当然,独眼龙还能活着,也跟素樱和霞凪的威力还偏弱了些有关。 阿町偏转过头,朝绪方投去复杂的目光。 用这复杂的目光盯了绪方好一会后,阿町才轻叹了口气,嘟囔着: “看来瞒不住了啊” 在这般嘟囔了一句后,阿町朝绪方高声道: “这4人啊,不,这3具尸体以及这个只剩半条命的家伙,是不知火里的忍者。” “他们是来追杀我的。” 从阿町的口中听到了“追杀”这个词汇后,绪方的眉头挑了一下,然后朝阿町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阿町慌忙把头偏转回来,将目光重新投到了身下的流太郎身上。 “快说——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多少名上忍?多少名中忍?领头的人是谁?” 将目光重新投到流太郎身上的同时,冷色自阿町的脸上c瞳孔中浮现。 “哼阿町你别得意你逃不了多久了乖乖束手就擒接受我们的惩罚才是你现在最好的归宿啊啊啊啊——!” 流太郎的话还没说完,阿町便又将一柄苦无将流太郎另一只手掌钉在了地上。 “别给我扯这些有跟没有的!乖乖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3c32人8名上忍24名中忍领头的人是幸太郎” 从流太郎的口中听到“32”这个数字后,阿町的瞳孔微微一缩。 在沉默了半晌后,阿町发出一声冷笑: “呵想不到首领啊,他已经不是我首领了。” “想不到炎魔他这么瞧得起我啊,派出8名上忍和24名中忍来追杀我。” “少自作多情了”流太郎嘴一咧,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首领之所以派出这么多人上洛可不是只为了来追杀你而已” “我就把实情告诉你让你好好绝望一下吧” “早在1年以前首领就一直计划着与幕府合作” “经过了1年的谈判现在终于与幕府谈成了合作” “从今往后我们不知火里正式与幕府合作” “我们替幕府出战力而幕府协助我们去追查那些叛逃了忍村的所有叛忍的行踪” “我们之所以能这么快知道你正逃向京都都是多亏了幕府的帮忙啊” “首领此次之所以派出这么多人上洛追杀你只是其中的次要原因而已” “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接下了与幕府开始合作至今的第一个大任务担任二条御所的护卫” “为了确保这第一个大任务万无一失首领才派出了这么多人上洛” “首领和幕府 约定好将最少派出28名忍者来保卫二条御所” “因为只需要在二条御所留下28人的缘故幸太郎大人派出我们4人先行前来追捕你” “而幸太郎大人则率领其他人继续留守二条御所” “因保卫二条御所的任务在身幸太郎大人和其余的同伴还暂时还不能离开二条御所” “但是对二条御所的护卫任务只持续到今夜” “待今夜于二条御所的二之丸庭园举办的宴会结束后我们保卫二条御所的任务就算结束幸太郎大人他们便可以自由活动了” “所以待今夜于二条御所举办的宴会结束后幸太郎大人等人将会率领其余人对你展开毫不停歇的追杀” “光靠你的那把短铳对付得了以幸太郎大人为首的28名忍者吗?” 阿町一直静静地听着流太郎将他所知的一切逐一吐出。 随着流太郎的讲述,阿町的脸色越变越苍白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流太郎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了起来。 “首领为了激励我们的士气特地允许我们在抓住你后可以对你做除了杀了你之外一切的事情” “阿町你这家伙是专门负责战斗的女忍到现在应该都是童女吧?” “真是遗憾啊我竟然裁在你手上没能尝到童女的滋味” “阿町你已经输了” “即使是现在夹着尾巴逃跑也没有用了” “已经开始和幕府合作的我们即使你逃到了天涯海角我们照样可以把你追上!” “哈哈哈哈哈!” 即使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但流太郎还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发出猖狂至极的大笑。 阿町默默盯着正发出大笑的流太郎。 待流太郎终于笑不动后,阿町才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浅笑: “我已经输了吗?” 阿町将流太郎刚才和她所说的话,又发问了一遍。 “那又怎样?” “我从小到大,潜行术也好c刺杀术也罢,除了柔术和火器的使用与研究上,没有一样是胜过村里的其他同龄人的。” “但我就是这样一路输过来,一路咬紧牙关撑过来的。” 说罢,阿町一挥手中的苦无,给千里迢迢赶来追杀他的流太郎补了一刀,彻底结果了流太郎的性命。 “你的问话结束了,现在轮到我问话了。”说罢,绪方将脚边那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独眼龙拖到了身前。 这独眼龙一看便知不是那种会勇于自杀的死士。 绪方都没怎么逼问,独眼龙就自个把他已知的所有事情给吐出。 独眼龙声称他只是小卒子,所以他知道得并不多。 他本为一拿钱办事的浪人,被一位名叫“龙之介”的青年所雇佣。 龙之介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和其他人一起看守这对母女。 至于这对母女是谁c龙之介到底要干什么,独眼龙就一无所知了 “你只知道这么一点事情?”绪方朝独眼龙投去不耐的目光。 “等c等等!让我再想想再想象啊!对了!龙之介大人他有跟一伙神秘人合作!” “那伙神秘人似乎是专门负责给龙之介大人提供武器的!” “我不知道那伙神秘人是什么来头,但我曾经见过那伙神秘人的头头,是个老人家!” “而龙之介大人一直喊那伙神秘人的头头为‘鹤弦大人’!” “还有还有还有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么多!”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绪方追问道。 “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在绪方正打算再说些什么时,一旁的阿町突然抬手说道: “阿逸,让我来吧。” “你要来帮我拷问他吗?” “我怎么说也是忍者啊,虽然没怎么学过拷问的技术,但在耳濡目染之下,我还是会那么一两招拷问的技巧的。” 说罢,阿町蹲在了独眼龙身旁,上下打量了独眼龙几遍。 “你身上的这4发弹丸都没有击中要害呢,运气真不错,怪不得还这么有精神。” 阿町举起她的小手,抓住独眼龙的右手尾指。 “十指连心,所以手指受到伤害时,可是非常痛的。” 话刚说完,阿町便拉着独眼龙的右手尾指,缓缓向独眼龙的右侧掰去 阿町都还没将独眼龙的右手尾指给掰断呢,独眼龙便连忙出声讨饶。 “等等!别掰我手指!我说!我全都说!” “我还知道一件事情!” “在大概半个月前,我偶然之间听到了龙之介大人和他的一个部下的谈话!” “龙之介大人似乎在京都的三王子街那还布置有着一个据点!” “但那据点是用来干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那据点在什么地方吗?”绪方问道。 独眼龙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快速报出一串地址。 默默将这串地址记下后,绪方绪方又逼问了独眼龙好一阵,在有远比绪方擅长拷问的阿町的帮助下,才终于确认——这独眼龙似乎是真的把他已知的所有事情都给吐出了。 “龙之介以及鹤弦吗” 轻叹了口气后,绪方将他刚刚所知的这2个人名含在嘴中咀嚼了一阵。 “那个师傅”就在这时,一旁的近藤突然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说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玄学馆馆主的妻女要怎么处置?直接送回玄学馆吗?” “不行。”绪方不带任何犹豫地说道,“不能将稻叶的妻女送回玄学馆,那样太危险了。” 蝶音跟绪方说过的情报,绪方仍言犹在耳——玄学馆的弟子曾经在吉屋说出过奇怪的话。 不论怎么想,都觉得玄学馆的部分弟子肯定有问题。 所以将稻叶的妻女送回玄学馆的话,有“绵羊重新回到老虎之口”之嫌。 绪方在沉思片刻后,先是偏转过头,看向阿町。 “阿町,我要把十六夜拿走,可以吗?” “可以啊。”阿町毫不犹豫地说道,“反正这十六夜也只是随手捡来的武器,我的素樱比它实用多了,所以没了就没了,我也不会心疼。” “那么——阿町,把十六夜给我吧。啊,先把十六夜枪膛内的弹丸退出来。” 虽然不知绪方打算干什么,但阿町还是乖乖照办,将十六夜的弹丸从枪膛中退出,然后递给绪方。 绪方扯下脚边的流太郎的上衣,将十六夜团团包住。 将十六夜包好后,绪方看向近藤,朝近藤正色道: “近藤,你想拜我为师,做我的徒弟,对吗?” “嗯!”近藤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么——近藤,你帮我个忙吧。完事后,我虽然不能收你为徒,但我却能给你一些剑术上的指导。我向你保证:我给予你的这指导,定能让你受用终生。” “真的吗?!”近藤的脸上布满了激动之色,“师傅!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竭尽我之所能完成您交托的任务!” “我和你不是师徒关系,不要叫我师傅。”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那杆已经被包好的十六夜塞进近藤的怀里。 “近藤,你带着稻叶的妻女还有这个独眼龙,以及这杆铁炮,去一座茶屋。” “茶屋?”近藤疑惑道。 牧村等人在与绪方分别时,有跟绪方说过——为了方便牧村与其联络,直到进入二条御所参加今夜的宴会之前,神山都会待在一座茶屋内。 与神山一起待在那座茶屋内的人,还有长谷川平藏。 牧村等人有跟绪方报出过这间茶屋的地址。 而绪方也一直有记着这地址。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08章 “阿逸!你揍我吧!” “近藤,把我接下来所说的话都记好了。” 绪方朝近藤正色道。 “若是按我的计划来的话,说不定能给这帮不知到底打算在京都所欲为何的家伙带来致命一击。” “等到达那座茶屋后,你就去找一个名叫神山越之助,或是名叫长谷川平藏的人,找到他们两个或是俩人中的其中一个后,就跟他们说” “近藤,都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听明白了!”近藤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曾经送闪了腰的风魔大人回家,那你应该还记得风魔大人的宅邸在何处吧?” “记得!” “那好,那等完事后,你就去风魔大人的宅邸等我。” “没问题!师傅!我们一言为定了,我们之后就在小太郎大人的宅邸汇合!” “我不会食言的。” “那师傅——我先走一步了!玄学馆馆主的妻子和女儿,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近藤的腋下夹着已经被布片包好的十六夜,背上背着没法靠自己的力量正常行走的独眼龙,身后跟着稻叶的妻女。 阿町给这独眼龙做了简单的止血治疗,要害处没有受损的独眼龙暂时是不会再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为了防止在将独眼龙送到神山他们那时会大吼大叫c引来麻烦,绪方特地将这独眼龙给打昏。 目送着干劲十足的近藤快步离开后,阿町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绪方。 “阿逸,你让近藤他去执行这任务,只是想保护近藤,不让他再来淌我们这浑水——我说得对吧?” 听到阿町的这反问,绪方苦笑了下: “阿町,你既然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就不用再特地把这问题向我再问一遍了。” “等近藤完成了这任务后,你真的打算给他剑术上的指导吗?” “如果不向他许诺点甜头的话,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积极c认真?想让他不再缠着我c乖乖离开这淌浑水,就只能向他许诺些他现在最想要的东西了。” 阿町回想了下刚才目送近藤离开时,近藤他那干劲满满的模样,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绪方将左手搭在了大释天的刀柄上。 “近藤虽然在真刀的使用经验c实战经验等各方面都有着不足,但却也是一个可塑之才。” “能在这种年纪,以香取神道流为基础开创出一种全新的剑术流派,已经算是不得了的逸才了。” “我也有一直关注近藤的这自创剑术,虽然还有些粗糙,但却意外地是一种很适合用于实战的剑术。” “等近藤完成了这任务c我这边的事情也尘埃落定后,我倒也很乐意给他剑术上的一些指导。” “嚯?”阿町笑了笑,“你想好之后要给他什么指导了吗?” “已经想好了。”绪方的脸上此时闪过一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绪方缓缓转过身去,朝没人出没的街道尽头缓步走去。 “阿町,跟我来吧。” “现在近藤也走了,我们两个来好好地聊一聊吧。”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阿町眼瞳中的光芒微微闪烁。 在沉默了一会后,阿町乖乖跟上了绪方的步伐。 一直走到远离那座关押稻叶妻女的3层小楼c来到四下无人的僻静之地后,绪方才终于停下了步伐。 “阿町” 绪方一边轻声呼唤着阿町的名字,一边缓步转过身去看身后的阿町。 绪方刚将身子转过去,阿町便突然大喊道: “阿逸!你揍我吧!” 在发出这声大喊的同时,阿町闭紧双目,咬紧牙关,自然垂下的双手紧紧攥住。 望着绷紧身上每一块肌肉的阿町,绪方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揍你?” “对不起,我骗了你。”阿町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压根就没有什么任务在身。为了以示歉意,你用力揍我吧!” “你们近江那边的习俗难道是用力地揍说谎的人吗?” “不,这不是我们近江的习俗,只是我刚才临时想出来的道歉方式而已,以示我真挚的歉意。来吧,你用力揍我吧。” “ 我知道了。” 因为紧闭着双眼的缘故,阿町并没能看到绪方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只听到绪方用严肃的语气说了声“我知道了”。 在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后,阿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那个我虽然刚才说了‘用力揍我’,但你可别真的使尽全力揍我啊” “还有,不要打我的脸啊!痛!” 阿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到自己两边的脸颊传来阵阵刺痛。 绪方抬起双手,揪住阿町两边的脸颊用不轻也不重的力道向两边扯去。 待阿町叫痛后,绪方才放开了阿町的脸颊。 “好了,我已经揍过你了。”绪方正色道,“跟我说说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吧。” “刚才那家伙一直喊你为叛忍你该不会已经叛逃不知火里了吧?” “”阿町一边揉着自己两边的脸颊,一边沉默着。 在沉默了好一会后,阿町才轻声道: “其实事情也不复杂。” “离开蝶岛c和你分别后,原以为能靠着这任务免于降为垢的我兴冲冲地走在返回不知火里的路上。” “在进入近江境内c就快要回到不知火里时,我的一名熟人跑来跟我报信。” “他叫庆太郎,是我父亲的挚友,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宛如叔侄,我也一直喊他为‘庆叔’。” “庆叔找到了我,跟我说:首领他们已经密谋好,要把我降为垢了。” “多亏了庆叔,我知道了实情。” 说到这,阿町的脸上闪过了几分自嘲之色。 “原来,首领他压根就没打算再给我什么机会。” “不论我登陆蝶岛的任务完成得如何,他都会把我降为‘垢’。” “庆叔是在父亲去世后,除了我之外,不知火里唯一一个知道素樱和霞凪的存在,并且知道它们都被放置于我家中何处的人。” “庆叔不仅跑来向我告密,还将素樱和霞凪,以及它们专用的弹丸与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存着的钱也都给我带了出来。让我带着这些快离开近江c叛离不知火里。” “回到不知火里后,已经被降为‘垢’的我要么被送到花屋,要么被当作奖品赠给某些有功的男忍者为妻。” “所以这个选项没有什么好选的,拿过庆叔给我带出来的素樱和霞凪,以及庆叔给我的一些盘缠后,我开始了逃亡。” “除了不知火里之外,我就没有其他的归处了,因此我只能向西漫无目的地逃。” “在逃到京都城郊外时,我从路人的口中得知京都现在正在举办祇园祭。” “参加京都的祇园祭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所以就进了京都城,买了我现在就正穿在身上的这件浴衣,开始在京都瞎逛。” “然后就碰上了你。”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阿逸你也知道了。” 静静地听完阿町的解释后,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那个庆叔怎么样了?有跟你一起叛逃不知火里吗?” “没有。”阿町摇了摇头,“庆叔他向我告完密后,他就自个回不知火里了。” “我也有劝他跟我一起离开不知火里”阿町的脸上泛起苦涩,“但是我说不动他他执意要返回不知火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向我撒谎,说你是正在京都执行什么任务呢”绪方轻叹了口气。 “如果我告诉你实情了,你还能心平气和地跟我一起在京都到处玩吗?” “你也真是心大啊。”绪方苦笑了下,“在正被追杀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悠哉游哉地在京都游玩。” “是啊。”阿町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从某些角度上来看,我的胆子还真的很大啊” 在这通感慨落下后,阿町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后,阿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真是太过分了啊” “本来不知火里的实力就已经够强了,现在竟然还和幕府联手了” “和幕府联手什么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太耍赖了吧” “我怎么可能应付得了幕府啊” “抱歉啊,阿逸,我想找个地方坐一下c休息片刻,可以吗?” “刚才又是去追那狙击稻叶的凶手,又是跟着你来这里的,我的双脚都累了呢” 绪方低下头,瞥了一眼阿町她那正在微微发颤的双腿。 “嗯。”绪方扬起视线,不再去看阿町的双腿,直视着阿町的双目,微微一笑,“我们一起休息一下吧。 ” 京都,祇园区。 “哇” 望着周围的一切,岛田忍不住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惊呼。 “牧村前辈,这里是哪里?” 牧村和岛田现在正一前一后地走在一条繁华至极的街道上。 二人脚下所踩的不再是尘土乱飞的泥地。 这一整条街都铺上了整齐的石砖,仅从“拥有石砖路”这一点来看,便足以看出此地的不凡。 盛装打扮的男女不断从岛田的身侧往来。 街道的两侧站满了表演各样才艺的街头艺人。 表演杂技的c搞动物表演的,什么都有。 街道两旁的房屋也再见不到什么平民居住的民房,而尽是一些茶屋c芝居小屋等供人娱乐的场所。 岛田的身侧就立着间芝居小屋,这栋芝居小屋的屋外插着杆大旗,旗上书写着4个大大的汉字:尾上白樱。 在这栋芝居小屋的大门外站着一名正在拉客的男子。 此人或许是因为工作经验丰富的缘故吧,一眼看出了岛田是那种第一次来c或是很少来祇园区的人。 见着岛田后,这名男子立即两眼放光,拦在了岛田的身前,并朝岛田高声道: “这位武士大人!有没有兴趣来看歌舞伎表演?” “我们这边的表演就快要开始了!今晚的剧目是《忠臣藏》哦!” “表演者是三代目尾上白樱!” 男子大手一扬,朝插在那间芝居小屋顶上的那书写着“尾上白樱”4个大汉字的旗帜一指。 “三代目尾上白樱大人是我们祇园区的至宝哦!” “您看!即使再过一会就要举办‘山鉾巡行’了,仍有不少人专程过来看我们今晚的歌舞伎表演,我向您保证——这些专程来看今夜表演的7成以上的人都是来看三代目尾上白樱大人!” 岛田循着此人手指所指的方向一看——他们的这间芝居小屋的确是有着相当多的人在里面进出,论人流量远超周围的其他芝居小屋。 但岛田现在还有“协助牧村”的重任在身,因此只能摇手表示拒绝。 待将这名前来拉客的男子打发走后,牧村回过头来,朝身后的岛田微微一笑: “欢迎来到京都最繁华的地方之一——祇园区。” “祇园区是京都最大的欢乐街,杂耍艺人c歌舞伎随处可见。” “真厉害”岛田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这片地区的繁华程度,都快赶上江户了” 听到岛田的这句话,牧村耸了耸肩: “岛田,我给你一个忠告:像你刚才那样的话,千万不要让京都人听到哦。京都人普遍高傲得很,自认为自己是生活在王土上的居民,若是听到你刚才的那番话,他们可是会生气的。啊,我们到了。” 牧村在一间挂有着“井口屋”牌匾的香粉店前停下脚步。 “艺妓c歌舞伎在祇园区随处可见,所以对香粉的需求量相当地大,只有开设在祇园区内的井口屋拥有数量最多c种类最全的香粉。” 牧村朝身后的岛田介绍道。 “也只有井口屋有贩卖‘若狭香’这种相当少见的香粉。” 说罢,牧村大步朝身前的井口屋走去。 牧村还没来得及将井口屋的大门拉开,井口屋的大门便自个“哗”地一声被拉开了。 原来是井口屋内的一名顾客正从店内出来。 这名顾客是个身材矮小的光头。 这个光头自店内将店门拉开后,便见到了刚好正要进入店内的牧村和岛田。 光头瞅了眼牧村和岛田后,紧了紧自己的衣襟,大步朝店外走去。 牧村也没在意这光头,瞥了这光头一眼后,便领着岛田顺着刚好被那光头拉开的店门进入到井口屋内。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09章 追逐战(上) “欢迎光欸?!牧村大人!” 井口屋的店主是一名年纪大概在4c50岁左右的老人家。 听到有步入屋内的脚步声后,店主立即自柜台后面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店门口。 目光刚一接触到刚刚踏过店门的牧村,店主便发出了一声惊呼。 “仁助,好久不见了。”牧村冲店主微微一笑。 被牧村唤作仁助的店主直到现在仍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牧村大人,您2年前突然从京都销声匿迹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是因为得罪了幕府的什么高官,然后被那个高官给派人暗杀了呢” “2年前因为一些事情,我决定不再做京都的与力,改做一个浪人了。” 说罢,牧村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 “仁助,和2年前相比,你这家店似乎装潢地更加漂亮了嘛看样子,你这2年的生意不错啊。” 仁助嘿嘿一笑。 “在祇园这种地方开香粉店,只要你的香粉质量够好c种类够多,是不愁没人买的。” “看到你这家店的生意仍旧那么好,我就放心了。”说到这,牧村的语气渐渐严肃了起来,“仁助,我这次来找你,主要是为了来找你问件事。” “仁助,你这家店现在还有在卖‘若狭香’吗?” “当然!” 仁助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井口屋向外打出的招牌,就是‘拥有全京都数量最大c种类最多的香粉’。” “即使是像‘若狭香’这种一直都不好卖c其他店都不卖的香粉,我这边也一直都有在卖。” “那好,那么——仁助,这段日子里,有没有人来找你买过‘若狭香’?” “有啊。” 仁助随口吐出让牧村和岛田二人的脸色一阵变化的词汇。 “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一人来找我卖若狭香。” “这位客人每隔几天就来一次,因为那人买的是一年到头都卖不出去多少的若狭香,而且是只买若狭香,所以我对这位客人的印象很深刻啊。” 仁助抬手朝门外一指。 “刚才那名正好与你擦肩而过的出门的光头,就是那个最近总来买若狭香的顾客。” “他刚才刚好又来我这买若狭香” 仁助的话还没说完,牧村便抢先一步打断道: “仁助,感谢告知!” 牧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领着身后的岛田朝井口屋外冲去。 在冲出井口屋之前,牧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转回头来朝仁助大喊道: “仁助!现在有伙人正四处杀人!从昨夜开始已经有45人被害,你多加小心!少去人少的地方!” 在说完这句话时,牧村和岛田的身影消失在了仁助的视野范围内。 消失2年的牧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然后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这快速的变化,让仁助的脑子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来。 直到牧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野范围内后,仁助才苦笑了下,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即使阔别2年之久,牧村大人也还是老样子啊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的” 这般嘟囔了一通后,仁助将视线从身前收回c重新移回到身前柜台上的账簿上,继续专心记账。 牧村现在真不知自己是好运还是倒霉。 碰上了说不定和此次案件有很大关联的人——然而却和这人擦肩而过了。 奔出井口屋c踏上井口屋外的街道中央后,牧村没有像个没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地去追那光头。 而是先驻足,靠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寻找那光头的身影。 牧村的体型远比一般人要高大得多,所以视野范围自然而然也要比一般人要广得多。 只遥望了一圈周围,牧村便找到了那名还没有走远的光头。 那名光头应该是没有料到会有人来找他,因此以一种算得上是不紧不慢的悠闲步伐在祇园的石砖路上悠哉游哉地走着。 “岛田,跟紧我!” “是!” 牧村和岛田一前一后,拨开拦在他们身前的人流,朝光头靠去。 这光头的警觉性远比其他人要强。 在牧村和岛田距离这光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时,他便像是听到了身后的异动似的, 回过头来观看自己的身后。 看到牧村这显眼至极的巨汉朝他这边冲来后,光头的脸色一变,紧了紧自己的衣襟,然后慌忙把头转回来c夺路而逃。 ——这家伙警觉性不像是个普通人 做过5年的京都与力,亲手抓过不知凡几的恶徒的牧村,敏锐地判断出这名光头的警觉性远超普通人。 祇园区作为京都最大c最热闹的欢乐街,人流量自然是远超城内其他的街区。 在这种人流稠密的地区追人,其难度不是一般地大。 牧村和岛田拨开挡在他俩身前的人群的动作还算温柔,只以不会弄伤c弄倒他人的力道将拦在他们身前的众人逐一拨到两边。 然而那光头可就不会这样了。 那光头的动作用“粗鲁”这个词汇来形容都有些美化的嫌疑。 光头根本什么都不顾,只顾得上赶紧从牧村和岛田二人的眼前离开。 凡是挡在光头身前的人,不论男女老少统统都被光头用粗暴的动作推到一旁。 光头所过之处,可谓是一片鸡飞狗跳c谩骂声此起彼伏。 因为光头分开人群的动作远比牧村二人简单粗暴,所以光头逃跑的速度要比牧村二人追赶的速度要快上一丝。 觉察到再这样下去极难追上这光头后,牧村的嘴唇抿了抿,然后不带丝毫犹豫地毅然转向,朝左侧的那条小巷冲去。 “牧村前辈!您去哪?” 虽然不知牧村这突然之间是搞哪出,但岛田还是不明就里地赶忙追上。 “一直这样你追我赶的话,是很难追上他的!” 牧村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的岛田解释道。 “所以我们走捷径!” “捷径?这种地方还有捷径吗?” “当然有!你忘了吗?我可是在京都当了5年的与力啊!” “祇园区这地方人多,是最容易出各种案子的地方之一。” “论对京都的了解,尤其是这片地区的了解,没几人能胜过我!” 牧村领着岛田在四通八达的小巷中穿梭着。 没一会,岛田便瞧见他和牧村的前方的巷口是封死的c立着个比牧村还要高的土墙。 就在岛田刚想询问牧村该怎么办时,牧村朝岛田大喝道: “岛田!你跑快几步!跑到那土墙墙根底下,然后背靠土墙c面对着我c半蹲c双手手掌朝上并互相交叠c双手举到你腹部的位置!” “是!” 只听了一遍,岛田便听明白了牧村的意思c知道了牧村打算干什么。 于是岛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超越跑在他身前的牧村,奔到了那土墙的墙根底下,然后遵照牧村刚才的吩咐:背靠土墙c面对着牧村c半蹲c双手手掌朝上并互相交叠c双手举到腹部的位置。 在岛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牧村也刚好已经奔到了岛田的身前。 牧村一跃而起,右脚踩到岛田举到其腹部位置的相互交叠的双手手掌,然后以此借力,一口气跃上了土墙。 在跃上土墙的下一瞬,牧村朝墙下的岛田伸出手,将岛田拉了上来。 “呵呵呵呵” 发现自己的身后没有不断朝他逼近的脚步声后,光头终于敢回头查看自己身后的情况。 回过头去,只见那个子奇高的壮汉没有再在他的身后追赶着他。 甩开他们了吗——光头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暗自松了口气。 脚步也因松了口气的缘故慢慢放缓 呼——! 就在这时——光头感到一阵疾风自自己的左侧袭来。 一名壮汉自光头左手边的小巷中跃出,精准地扑中这名光头。 这名壮汉,自然正是牧村。 熟悉京都的街巷分布的牧村刚才之所以领着岛田在小巷中穿梭,便是为了走捷径,直接绕到光头的前头。 在牧村精准扑中那名光头后,速度慢牧村几步的岛田此时也从小巷中冲出。 岛田本想上前帮助牧村,但因为牧村和这光头扭打作一块的缘故,岛田即使想上前帮忙,也不知该如何插手。 ——唔这家伙力气真大! 正与光头扭打着的牧村忍不住这般暗道着。 这光头的身上说不定有极多的线索c情报可挖,因此必须生擒。 也正因必须要生擒,所以牧村刚才在从小巷中跃出的话才没有把他背上的那柄大太刀拔出,而是徒手冲上去。 如果牧村想要把这光头给杀了的话,刚才在从小巷中跃出的时候,牧村就能一 刀将没有防备的光头给劈成两半了——但若是把光头杀了的话,一点意义也没有。 牧村的原计划是徒手冲上去,然后将这光头给制服,接着再慢慢问光头话。 然而牧村现在才发现他的这计划完成起来并不轻松。 这光头的力气远比牧村想象中的要大,而且从他的各种动作来看,他肯定练过一些徒手格斗术,各种卸力技巧使用地相当娴熟。 虽然从整体的战局来看,牧村已成功将光头压在身下,已是牧村占据上风,但牧村在一时之间也没法很快将这光头给拿下。 牧村在伸手去扯光头的衣襟时,突然从光头的衣襟之后摸出一个有婴儿拳头般大的小布包。 将这小布包扯出后,牧村立即闻到股股熟悉的香味从这小布包中飘出c钻入他的鼻孔。 牧村立即认出这小布包中所装之物乃是那“若狭香”——想必便是这光头刚才在井口屋购买的。 扭打作一团的牧村与光头自然是吸引了相当多的路人前来围观。 不论时代怎么发展,不论是在哪个国家,路人们往往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牧村与光头的周围便围满了薄薄一层看热闹的路人。 就在这时——一直找不到机会上前插手帮忙的岛田突然注意到:有大股官差拿着各式各样的捕具分开围观人群。 哪里出现异常,刚好位于附近的官差们便会立即冲过来查看情况——这算是正常c普通至极的事情。 然而,望着这大股的官差,岛田感受到了些许异样。 原因无他:赶过来的官差数量似乎有些太多了。 这股异样感刚自岛田的脑海中浮现,异变便出现了。 因为在牧村与光头二人周围看热闹的路人还不算多,所以官差们很快便以熟练的技巧分开薄薄的人群。 冲进仍旧在继续c但已经是牧村占了绝对上风c再给牧村一点时间就能将光头制服的“战场”后,这大股的官差立即不分三七二十一地——端起各自手中的捕具朝牧村杀去。 首先杀到的,是足足7柄刺又。 手握这7柄刺又的7名官差一看便是使用刺又的老手了。 7柄刺又从不同的方向朝牧村刺去。 牧村正专注于对光头的压制上,再加上没想到这突然闯入的官差们会攻击他c以及官差们的速度又实在太快,因此完全来不及做防备。牧村被这7柄刺又结结实实地刺中。 这7柄从不同方向朝牧村刺去的刺又,1柄刺中牧村的脖颈,2柄分别刺中牧村的双腿,2柄分别刺中牧村的双臂,2柄刺中牧村的躯干。 在这7柄刺又困住了牧村的行动后,十数名官差一拥而上,直接将牧村摁倒在了地上。 即使是牧村,在这种四肢c躯干c脖颈都被刺又给困住,十数号人一拥而上压在他身上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脱身而出。 因为牧村被突然袭来的官差给压制住的缘故,那名光头得以逃脱。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后,光头再次不顾一切地向外逃去。 而那些官差对这光头似乎并不感兴趣,任由那光头逃开。 望着已经快要逃远的光头,仅一瞬的功夫,一个念头突然在牧村的脑海中闪现而过。 这一念头刚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牧村便立即将他的这一念头付诸于实践——用单手将刚刚从光头身上夺过来的装满了若狭香的小布袋的布口拉开,倒了些若狭香到手掌中,然后将布袋的袋口重新封紧。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10章 追逐战(下) “岛田!接着!” 牧村一边发出这声高喊,一边将已经重新封紧的装满了若狭香的布袋朝岛田扔去。 身上被7柄刺又刺住,同时还有十数号人压在他的身上,虽说没法从地上站起身,但是奋力扔个东西给岛田还是勉强做得到的。 岛田此时刚好将他腰间的刀拔出来一半。 在见到突然杀到的官差们不由分说地使用各式捕具c利用人数优势将牧村压在地上后,岛田先是被这快速且突然的变化给惊得愣在原地。 在短暂地发愣之后,回过神来的岛田立即沉着脸去拔腰间的刀。 然而腰间的刀还没完全拔出,牧村的这声“岛田!接着!”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虽不知牧村突然叫他是何意思,但岛田还是乖乖将刀又收了回去,然后抬起双手稳稳地接住牧村扔来的布袋。 “不用管我!去追那光头!”牧村朝岛田大喊道,“抓不住他的话,就把那布袋中的东西撒到那光头身上!快去!” “是c是!” 在听到牧村的这声命令后,岛田的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之色 但这几分犹豫之色也只是一闪而过。 脸上的犹豫之色消失c郑重地高喝了声“是”后,岛田便攥紧了牧村刚才扔给他的布袋,循着刚才那光头逃跑的路线朝那光头追去。 在岛田去追那光头后,牧村奋力挣扎了起来。 但牧村的这挣扎注定只是无用功。 毕竟——牧村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在脖颈c四肢c躯干都被刺又给困住的情况下,将压在他身上的这十数名官差掀落在地,不可能有人类办得到这一点。 就在这时,牧村突然听到了一串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牧村循着声音偏转过头,朝声音的发源地望去——一名眼熟至极的中年人正骑着马朝他这边缓步走来。 望着这名坐在马背上c正面挂古怪笑意看着他的中年人,牧村的脸瞬间阴了下来,沉声说道: “阿部利里!” “喂喂喂。”骑在马背上的中年人——也就是阿部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虽说你这家伙已经不是我们京都府的人了,但在见着我也应该恭敬地说一声‘大番头大人’吧?” “算了,不跟你多废话了。喂,把牧村弥八给我带走,关入牢中。” 在拨转马头c准备从牧村的身前离开时,阿部突然一紧马缰,驱使着胯下的马停下脚步,然后用嘲讽的口吻朝牧村说道: “牧村弥八,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你那高大的体型是那么顺眼呢。” “整个京都像你这样身材高大c伟岸的人并不多。” “所以要找你的难度并不大,稍微打听一下,马上就收到了大量关于你的位置的线索。” “多亏了你这显眼的体型,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你。” “长得高过头c太过显眼也不是什么好事呢。” 留下这番嘲讽后,面露得意之色的阿部悠哉游哉地骑着马缓步离开 一名与力打扮的官差此时凑了过来,向阿部低声问道: “大番头大人。牧村他似乎还有一个同伴,他那个同伴刚才逃走了,需要去追吗?” “不用。”阿部摆了摆手,“我的目标只有牧村,不用管牧村的同伴,而且牧村的同伴现在肯定已经逃远了,现在去追也不可能追得上了。” 附近的街区的人流量已没有祇园区这么大,光头已没法依靠人流来拖缓牧村的速度。 在没有阻碍的平地奔跑的速度,光头明显不如岛田。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断地拉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光头被岛田追上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时的岛田,早已是焦急万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将这光头抓住,然后赶回去支援莫名其妙被官差攻击的牧村。 在追赶光头的同时,岛田将牧村刚才扔给他的那个小布袋扯开,然后朝布袋里面一瞥。 布袋里面装满了紫色的粉末,股股浓郁的香味自这布袋中飘出。 ——这是香粉? 岛田不知牧村为何要将这香粉交给他,并嘱咐他若抓不住光头便将这香粉洒在光头身上。 思考了一会c想不出其中的所以然之后,岛田索性不想了,将注意力收回,把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对那光头的追赶上。 岛田与光头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岛田与光头之间仅剩大概4步远的距离时——光头突然猛地回过头来。 在回过头来的同时,光头将自己右手中一直攥着的物事朝岛田的脸上砸去。 光头右手中所握的物事,乃是一把尘土。 这是光头刚刚从牧村的身下脱身而出时,顺手在地上又抓了一把尘土。 光头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等着岛田进入到尘土可以打中他的范围之内。 岛田明显缺乏应对这种阴招的经验,再加上二人之间的距离已极近,留给岛田做反应的时间太短了,直到光头撒来的这把尘土命中他的脸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双手进行防御。 些许灰尘进到双眼,令岛田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见自己成功用尘土阻碍了岛田的视线,光头的脸上浮起得意的微笑。 但光头的这抹得意笑容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挂太长的时间。 因为他瞅见岛田朝他扔来了一个小玩意。 而这小玩意,正是袋口已经被扯开的c装满了若狭香的布袋。 已经被扯开个口子的小布包精准命中光头他那铮亮的脑袋,布包内所装的香粉全数倾倒在了光头的身上。 原本身上只有汗臭味的光头瞬间变得香气四溢,香气浓郁到足以令人感到呛鼻的程度。 身上洒满了香到呛鼻的香粉,光头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 听着光头的这声惨叫,岛田在心中喜悦地暗道着: ——扔中他了吗! 在心中这般暗道着的同时,岛田努力将眼睛睁开一丝,查看光头现在的状况。 在看到光头从头到脚都洒满了那若狭香后,岛田悬在心头的那颗大石头才终于落地。 眼睛进了尘土,现在即使是把双眼睁开一丝,都会让岛田感到一阵剧痛。 因此查看完光头现在的状况后,岛田便不得不立即将双眼重新闭上。 岛田刚才在扔出那若狭香时,其实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 因为眼睛进了灰尘c双眼暂时看不见东西了,所以岛田刚才只能凭着感觉来将这装满了若狭香的布包掷出。 所幸的是——岛田的运气不错。这装满了若狭香的布包成功砸中了光头,布包里面所装的若狭香成功洒满了光头全身。 成功将装满了若狭香的布袋扔到了光头的身上后,岛田仍旧执着地向前冲去,打算将光头抓住。 然而——因为眼睛的视线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岛田连前路都看不清。 往前冲了几步后,岛田便感到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什么人。 岛田与这名被他狠狠撞到的路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可恶!” 低声暗骂了一声后,岛田不顾那名被他撞倒的路人的谩骂,快速解下挂在腰间的竹筒。 这竹筒是岛田随身携带的水壶。 单膝跪在地面的岛田将竹筒里面所装着的水朝自己的双眼淋去,简单地洗了下自己的双眼后,双眼终于能勉强睁开c可以视物。 双眼的视力恢复后,岛田连忙朝前c朝光头刚才逃跑的方向望去。 光头刚才逃跑的方向,已没有光头的身影。 可能已经逃远了,也可能趁着岛田的眼睛看不到时,拐进了周围的某条小巷里面。 “混账!”岛田因懊恼而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并挥拳往脚下的地面重重砸了一拳。 刚才那名被岛田撞倒的人,是名和岛田一样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青年。 被岛田重重撞倒在地后,这名青年本还想再跟岛田说些什么,但在看到岛田那因恼怒而变得相当可怕的面部表情后,不由自主地将本想吐出的斥责话语给咽回肚中,然后默默地从岛田的身边离开。 跟丢了光头,岛田只能先回到刚才和牧村分别c同时也是牧村刚才被官差们攻击的地方。 回去后,果不其然——已经看不到官差们的身影。 同时也看不到牧村的身影。 望着那还残留着缠斗痕迹c但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地面,岛田他那自然垂下的双手紧了又放c放了又紧。 最后他咬了咬牙关,毅然决然地扭过头,朝街道的尽头奔去 “主公,我们到了。”浅井朝身旁的琳说道,“这里应该就是牧村他拜托我们前来的地方了。” 琳和浅井现在身处于京都的一处人流稀少的地方。 放眼望去,看不到几个路人。 周围那数量并不算多的房屋中,有向外冒着烛火的更是寥寥无几。 在与牧村他们分别 时,牧村向琳说出了他的一个请求:希望琳和浅井能去京都的某个地方,给他于目前京都中唯一的熟人带句话。 这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任务,所以琳十分爽快地同意了。 因为琳和浅井对京都都并不熟悉的缘故,几番问路下来,才于现在终于抵达了牧村所说的地方。 琳打量了一下身前的这座民房。 只是一间普通至极c在京都随处可见的民房,从外表上看,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打量了几遍身前的这座民房后,琳轻声道: “竟然敢居住在这种人流稀少的地方看来弥八的这个熟人肯定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啊” 周围几乎无路人往来,因没什么人在这里居住c往来的缘故,周围也没有挂有太多的用来照明用的灯笼,使得周遭都黑漆漆一片。 一言以蔽之——此地是最适合用来犯罪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杀人c抢劫,都没有人能够看到。 换做是一般人,肯定是不敢居住在这种地方的。 琳走上前去,朝身前的纸拉门朗声道: “晚上好!请问有人在吗?” 琳的话音刚落,纸拉门外便响起了一道掺杂了几分沧桑之色的中年男声: “自己拉门进来吧。” 待这道男声落下后,琳与身旁的浅井双双挑了挑眉。 “主公。”浅井压低嗓音,朝身旁的琳轻声道,“看样子,牧村的这个熟人真的是个怪人啊” 有陌生人来访,也不走出来看看来者是何人就直接让人拉门进来——这种行径光用“怪异”这词汇来形容都有些不够格了。 琳缓缓拉开纸拉门,领着浅井缓步穿过纸拉门,踏上这栋房屋的土间c进到这栋房屋内。 纸拉门后——没有任何人来迎接他们俩。 “主公,我们要脱鞋吗?” “当然。”琳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又不是来打架的,当然要妥协了。” 刚才在房屋门外时,琳和浅井便听出那道掺杂了几分沧桑之色的中年男声是自房屋的二楼处响起的。 所以在土间脱完鞋后,二人便将各自腰间的打刀连刀带鞘地抽出c用右手提着,然后径直地朝位于不远处的楼梯走去。 顺着楼梯踏上这栋房屋的二楼后,琳和浅井便双双注意到这栋房屋的二楼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甜香味。 浅井微微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味道?” “是香薰。”琳应道,“味道可真重啊到底点了多少香薰,香味才能浓郁倒这种程度” 就在这时,那道中年男声再次响起: “我在这里,过来吧。” 声音的发源地,是琳和浅井二人身前的这条走廊的最深处的房间。 二人缓步沿着这条走廊朝这座房间走去。 越是靠近这座房间,这香薰的味道便越是浓郁。 在站到这座房间的房门前时,这香薰的味道已经浓郁到让琳和浅井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的程度。 哗啦啦啦 琳缓缓拉开房间的纸拉门。 将房门拉到底后,首先映入琳和浅井二人眼帘的,是一张张浮世绘。 这座相当宽敞的房间内铺满了各种各样的浮世绘。 地上c墙壁上到处都是浮世绘。 房间的榻榻米上溅满了各种各样的颜料,让人无法看清这榻榻米原来的颜色是什么样的。 眼尖的琳最先注意到房间内的这些浮世绘基本都是同样的题材:女人。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11章 党派林立的京都府 各种各样的女人。 摆出各种姿势的女人。 然而不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画得好极了。 即使是琳这种对绘画没有什么研究的人,也能一眼看出画出这些女人的画师功力极佳,仅凭简单几笔,便将女人的妩媚c肉体的丰腴感给勾勒了出来。 一名中年人此时正趴在这房间的最中央。 瘦削的身材c凌乱的头发随意披散着c乍一看似乎很不修边幅,但不论是身上的衣服还是身体都意外地相当干净——这便是这名中年人给琳的第一印象。 这名正趴在榻榻米上的中年人正在作画。 而他所画之物,乃是一名穿着浴衣的少女。 少女的形体已经勾勒好,这名中年人正在给画中的少女上色。 中年人的身旁点着足足8根香薰。 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特殊的香甜味,便是自这8根香薰中飘出。 因为房间的地上铺满了浮世绘的缘故,琳和浅井连落脚之处都极难寻得。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二人才终于顺利来到了这名中年人的身前并跪坐而下。 待琳和浅井二人于这名中年人的身前坐下后,中年人才放下手中的画笔,看向琳和浅井。 “说吧。”中年人也不问琳和浅井二人是谁,“你们两个是来做什么的?” 琳没有急着将牧村希望让她转交给这中年人的话说出。 而是先偏转过头,用饶有兴趣的目光再次扫视了周围一圈后,朝身前的这名中年人轻声道: “真没想到我竟然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大名鼎鼎的近乐啊。” “哦?”中年人扬了扬眉,“你竟然能认出我是近乐啊你也有买过我的画吗?” 听到琳和这中年人刚才的这对话后,浅井的眉毛一挑。 浅井对浮世绘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买过什么浮世绘。 但即使是对浮世绘没有什么兴趣与了解的浅井也听说过“近乐”的大名——一个专门画美人画的画师,其作品永远都是畅销品,其作品一直都是有价无市,极难购得。 浅井还听说近乐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即使是那些专门负责贩卖浮世绘的商贩们也没有人见过近乐的模样,连近乐是什么年纪的人了都不知道。 “我没有买过你的画。”琳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我曾经看过你的画。你的高超画技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所以我在看到这房间内的这些画后,立即就认出你便是大名鼎鼎的画师近乐。” “谢谢夸奖。”中年人——或者说是近乐轻笑了几声,“大名鼎鼎什么的,我其实算不上。我也就只是在那些喜欢美人画的顾客中有很高的名气而已。” “你们二位是专程过来买画的吗?” “如果是专程过来买画的,那这座房间内的画你们随意拿吧。免费送给你们。” 近乐抬起手指点了点身侧的榻榻米。 “哦?”浅井此时出声道,“这座房里的画任我们随意拿?这样好吗?这些画都是你费了好大力气画出来的吧?就以你近乐的大名,将这些画拿出去卖应该也可以卖出不少钱吧?” “呵呵呵”近乐轻笑了几声,“我画画纯粹只是出于兴趣而已。浮世绘画师只不过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副职。” “我现在也不缺钱花,所以这房间内的画你们喜欢上拿一幅就随意拿吧。” “近乐大人。”琳轻声道,“我们此次冒昧前来,只是为了替牧村弥八来带句话给您而已。” “哦?”近乐眼中的光芒微微闪烁,“牧村弥八?是以前在京都当与力的‘剑龙’牧村弥八吗?” 琳点了点头。 “他让你们带什么话过来?” “一句很简短的话——‘现在有一伙人正在京都市内到处杀人,从昨夜到现在已有45人被害,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专门委托人带话过来给我,结果带来的话就只是一句提醒我注意安全吗呵呵呵,真有牧村他的风范啊”近乐这般嘟囔了一番后,低声笑着。 “我们已成功将弥八的话带到,所以——就先告辞了。” “嗯?你们两个要走了吗?” “嗯。”琳轻轻地点了点头后,提起放置在右侧榻榻米上的打刀,缓缓站起身,“就如我刚才所说的——我们此次冒昧前来,只是为了帮弥八带句话给你而已。” “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自然也就没有再待在这的理由了。” “这 样啊那你们二人慢走,我就不送了。” 说罢,近乐重新抓起画笔,继续专心致志地作画起来。 琳与浅井一前一后地离开近乐的府邸后,浅井回过头来打量了近乐的府邸几眼,轻声嘟囔道: “想不到牧村他竟然还认识近乐这位画师啊而且从近乐刚才谈及牧村的语气中来看,他们两个似乎还很熟的样子。” “弥八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还在京都当过5年的与力,在京都结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本就是正常至极的事情。”琳随口说道。 “话说。”浅井在沉默了一会后,朝琳出声询问道,“主公,您知道牧村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放弃再做京都的与力并离开京都的吗?” “我不太清楚。”琳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对他人的过去没有什么兴趣。” “牧村他常跟我们说他当与力之前,以及当与力时的事情。”浅井道,“但对于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放弃京都与力这风光无限的职务,却一直都是讳莫如深。” “弥八他不愿主动跟我说,这就说明他的那段历史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可以主动拿来跟他人说的谈资。”琳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些,“所以我尊重弥八的选择。只要弥八不自己主动来说,我也不主动去问。” “相比起弥八的过去,我现在更关心弥八的现在与未来。” “喂!你们有见过这通缉令上的人吗?” 就在这时,一道大喝突然自琳和浅井二人的身后响起,叫住了琳和浅井二人。 琳二人循声回首望去,只见叫住他们的,是5名年纪都不算大的青年。 这5名青年的身上都没有携带官差必备的武器:十手,所以一看便知这5人不是官差。 这5名青年中的为首之人手中抓着绪方的通缉令,在叫住琳和浅井后,他便立即将他手中的通缉令递到琳和浅井二人的眼前,供二人阅览。 琳仅简单地扫了两眼通缉令,便摇了摇头,沉着嗓子说道: “没见过。” 琳为了掩人耳目,一直都是男装的打扮,讲话时也故意沉着嗓子,用一种不男不女c非常中性的嗓音跟人对话。 不仅如此,为了避免有人根据她腰间的刀认出她便是“佛敌”,琳特地用布将她的打刀“阎魔”与胁差“振鬼神”的刀柄c刀鞘裹上。 琳的话音落下后,一旁的浅井也立即摇头说道: “我也没有见过。” “这样啊那打扰了。” 见没能从琳和浅井的身上讨到一些线索,这5名青年也没有面露任何的沮丧之色,将手中的通缉令收好,然后与琳二人擦肩而过,朝与琳二人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没几步,这5名青年又拦住了一人,询问此人有没有见过通缉令上的这张脸。 琳和浅井并没有急着继续去赶路,而是回过头去瞥了这5名青年一眼。 “看来,‘六大剑馆的弟子们都跑出来协助官差们一起捉拿一刀斋’的这件事是真的啊。”浅井朝身旁的琳这般轻声道,“这5人应该便是六大剑馆的弟子了。” 刚才,琳和浅井便从路人们的口中听到过“六大剑馆也掺和进对绪方的捉拿”的传闻。 直到现在,亲眼见到六大剑馆的弟子拿着绪方的通缉令四处问人有没有见过通缉令上的这张脸后,琳和浅井才确信应该是确有其事了。 琳轻轻地点了点头后,道: “走吧。” 琳和浅井径直地朝他们居住的旅店走去。 琳他们与牧村c岛田二人在分开来各自行动时便约定好了——琳和浅井他们俩帮牧村带完话后,便会回到他们居住的旅店。 刚走回到旅店的门口,琳和浅井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气喘吁吁地站立在旅店门前。 是岛田。 琳和浅井都还没来得及询问岛田都发生何事了,注意到琳和浅井二人回来了的岛田便立即急匆匆朝二人冲去: “主公!浅井前辈!” “抱歉,胜六郎,让你久等了。”琳率先朝岛田道歉着,“让你久等了,你是有事情要找我们两个吗?弥八他去哪了?” 岛田摇了摇头: “不,我也只是刚刚才跑回来而已。” “主公!出c出大事了!” 注意到岛田现在很慌乱的琳,微微蹙起眉头,用平静的口吻朝岛田说道:“别慌。” 琳将挂在他腰间的竹筒解下,然后朝身前的岛田抛去。 “你一路跑过来,嗓子都干了吧?我听你的声音都哑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是c是!” 岛田三下五除二地拧开筒口,将竹筒内的水咕咚咕咚地往自己的嘴中灌去。 “不要急。”琳仍旧用着平静的口吻朝岛田说道,“慢慢喝。” 将竹筒内所装着的水近乎喝尽后,岛田才将手中的竹筒放下。 听着琳她那平静的语气,岛田也不由自主地受其影响,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定了下来。 待慌乱的心重返平静后,岛田一五一十地将他和牧村刚才所遭遇的事,言简意赅地向琳道出。 “抱歉主公” 向琳与浅井二人阐明都发生何事后,岛田把脑袋垂得低低的,不敢再去看二人的脸。 其脸上其实已满是懊恼c悔恨之色。 “我真的是太差劲了不仅没能把牧村前辈从那帮官差的手中抢回来,也没能抓住那光头” 说罢,岛田把他的双眼闭紧,做好了被琳与浅井痛骂一顿的准备。 然而——想象中的斥责却并没有到来。 岛田只感到一只温热的小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岛田缓缓睁开眼睛并抬起头——是琳的手。 “京都的官差袭击了你和牧村,你没有受伤吧?”琳问道。 “没有”岛田摇了摇头,“官差们的目标似乎只有牧村一人。” “你没受伤就好。辛苦你前来报信了。” 说罢,琳放下了搭在岛田肩头上的手,侧过身,看了身旁的浅井一眼。 “七卫门,胜六郎,我们走。” 琳提了提腰间的阎魔与振鬼神,双眼寒光迸现。 “我们去把弥八抢回来!” 京都,神山与长谷川所待的茶屋中—— 此时此刻,茶屋中除了神山与长谷川之外多出了一人。 此人乃特地跑过来向神山报信的神山的助手。 神山的助手跑来向神山通报的消息十分简短——牧村弥八被阿部利里派人抓起来了,目前牧村弥八被关押在牢狱之中。 “我知道了。”神山摆了摆手,示意助手先退下。 待助手退下后,坐在神山对面的长谷川沉声道: “那个阿部利里是曾和你或者牧村弥八是有什么过节吗?” 长谷川对于京都府的党派斗争并不了解,但依据着在江户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长谷川隐约猜得到那个阿部利里为何无端端要去抓牧村。 “算是吧”神山长叹了口气,“阿部利里那个混账” 就在这时,茶屋外响起喧闹的声响。 哗! 茶屋的大门被一口气拉到底。 一名长相俊美至极的青年,领着一名身上带着些许贵气c气质极佳的青年大步踏入了茶屋内。 对于这两名青年,神山和长谷川都很眼熟。 刚才牧村就是领着这2名青年来到这茶屋内,与神山达成合作。 望着这2名大步朝他们这边走来的青年,神山没有展现任何的惊慌之色。 因为他早就料到了在牧村被官差们捕了的情况下,他的同伴们不可能什么动作都没有。 为首的那名俊美青年在大步走到神山和长谷川的跟前后,便毫不客气地质问神山: “神山大人,可否跟我们解释一下——牧村他为何会被官差们抓走呢?”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12章 平民与秽多 “京都府大体分成2派势力。” 神山轻声朝浅井c岛田,以及对京都府的党派斗争不太了解的长谷川介绍着。 “一派势力以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大人为主导,我姑且称其为‘户田派’。” “另一派势力则以我为主导,我暂称其为‘神山派’。” “户田宗宽大人是京都所司代,不论是职位高低,还是手中所握权力的大小,都远远高过只是小小一介京都町奉行的我,所以‘户田派’的势力远远凌驾在我的‘神山派’之上。” “我与户田大人并不合。” “因为我与户田大人不合,户田主导‘户田派’一直都在打压我的‘神山派’。” “但好在江户的老中松平定信大人十分喜欢我,一直给我撑腰。” “多亏了老中大人的撑腰,我的‘神山派’才能一直撑到现在c我才能在京都町奉行的位置上一直坐到现在。” 从神山的口中听到“老中”和“松平定信”这2个人名后,长谷川的瞳孔微微一缩,眼中的光芒微微闪烁。 “阿部利里身为大番头,职位在我之下,也应受身为京都町奉行的我的管辖。” “但是他是‘户田派’的人” “因为他背靠户田大人的缘故,阿部一直都不听我的号令,视我的命令与指挥如无物。” “而我也拿有户田大人做靠山的阿部没有任何办法。” “阿部是‘户田派’的人,所以他也是瞅准一切机会来找我的麻烦。” “他之所以会派人去捉拿牧村,想必便是为了来恶心我吧。” 说到这,神山的脸上泛起几分苦涩,苦笑着。 “我都猜得到阿部之后打算做什么了” “他日后肯定会以‘神山越之助任用连官差都不是的人去查案,有违律法’为由,对我进行弹劾。然后向江户上交牧村这个人证” “在恶心我的同时,也顺便恶心一下牧村” “在牧村还于京都做着与力时,牧村便与阿部的关系相当差。” “阿部之所以派人将牧村押入狱中,另一方面原因,肯定也是为了恶心牧村” “混账” 神山的双拳缓缓攥紧,然后朝身前的矮桌重重擂了一拳。 “‘户田派’这帮人在治国安邦上毫无建树,只在拖其他同僚的后腿上计谋百出”c “牧村被抓的具体缘由我们已经清楚了。”一直都在静静地听着神山的解释的浅井出声道,“那么——下一个问题:告诉我们牧村被关进哪座狱中了。” 听到浅井的这个问题,神山的瞳孔猛地一缩,扬起视线c将错愕的目光扫向浅井。 “你们打算干什么?” “这还用问吗?”浅井朝神山甩去一个白眼,“我们可不会对身陷囹圄的同伴坐视不管。” “你们冷静一些。”神山沉声道,“仅凭你们二人之力,不可能将牧村从狱中救出来的。” “关于这个,神山大人你就不用担心了。” 浅井抬起左手,搭在了左腰间的打刀刀柄上。 “我们可是很强的。” “快告诉我们牧村到底被关在哪里。” 浅井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脸上满是不耐之色。 “”神山沉默着c沉思着 就在这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长谷川突然出声道: “我有一个计划。” 突然出声的长谷川立即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引了过来。 “如果我的这个计划成功了的话,说不定将能兵不血刃地将牧村从牢中救出” 京都,某片烧毁区内。 “阿逸,我们走吧。” “你休息够了吗?” 与阿町并肩坐着c跟着阿町一起休息的绪方看了一眼身旁阿町的双腿。 阿町的双腿没有再发颤。 “嗯。”阿町朝绪方展露出一抹笑容,“我已经休息够了。” 说罢,阿町缓缓站起身来。 “阿逸,我们接下来要怎么行动?” “先设法去一趟那三王子街吧。”绪方跟着阿町一起站起身,“刚才那独眼龙说了,他们那名为‘龙之介’的老大,在三王子街设有一处不知作何用 途的据点。” 刚才在询问那独眼龙时,绪方和阿町从独眼龙那问出了3条颇有价值的信息: 一:他们的老大名为“龙之介”。 二:龙之介有跟一个神秘势力合作,这伙神秘势力的领头人名为‘鹤弦’,负责为龙之介提供武器。 三:龙之介在三王子街设置有着一个据点,只不知这据点是何用途。 “那么——问题来了。”阿町苦笑了起来,“我们该怎么去那三王子街呢?” 在阿町的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后,绪方跟着阿町一起苦笑了起来。 刚才在跟着阿町一起坐着休息时,绪方就有掏出蝶音赠送给他的那张京都地图查找三王子街的位置。 然而——二人将地图翻来覆去看了数十遍,也没有在地图上找到“三王子街”的字样 “总之”绪方道,“先离开这片地区吧。去有人的地方,找人问问路。” “嗯。”阿町点了点头,“走吧。” 在出发之前,绪方拉出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检查了一下他目前的各个经验条。 【目前个人等级:lv25(1410/34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0段(455/5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8段(2630/65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2段(165/500)】 刚才在将稻叶的妻女救出时,让绪方的各个经验条再次获得些许增长。 ——距离升级最快的是“不知火流忍术”和“个人等级”吗 在心中这般暗道了一声后,绪方默默地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关闭。 绪方与阿町并肩穿梭在到处都是废墟的烧毁区内。 二人其实都并不太清楚该往哪里走可以离开这烧毁区,所以二人只瞅准了“东”这个方向,抱着“碰运气”的想法一个劲地往东走。 就在这时——一道奇怪的声响陡然自二人的身侧传来c传入二人的二中。 “嗯?”绪方微微眯起双眼,“什么声音?” 绪方和阿町双双驻足,侧耳认真聆听了起来。 认真聆听过后,绪方和阿町才听出这是人类的争吵声。 “虽然不知道是在吵什么,但总算是碰见活人了。”阿町道,“阿逸,走吧。我们去找他们问问路。” “嗯。” 绪方和阿町循着这争吵声快步奔去。 在绕开一座被大火烧塌的民房时,绪方二人总算看清了这争吵声的发源地——一片小小的空地。 刚凑近这片小小的空地,一股难闻的酸臭味便一个劲地往绪方和阿町二人的鼻孔里钻,让绪方二人的眉头都不由自主地皱紧了起来。 不少人此时正聚在这片空地上,占据了这片空地近一半的空间。 4名青年和1名少年正站在这空地的最中央,在那争吵着什么。 绪方和阿町二人刚才听到的争吵声便出自这5人之口。 从他们的那副模样不难看出——这4名青年和那名中年人分属2个不同的阵营。 那4名青年为一个阵营,那名少年为另一个阵营。 这名少年就这么和那4名青年对骂着。 不论是正对骂着的这5人,还是坐在周围围观着这5人的骂战的其他人,统统都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弥漫在周围空气中的那股酸臭味便是自这些人的身上散发而出。 从这些人的这副模样,不难看出——这些人应该都是烧毁区的居民。 绪方二人并没有急着立即赶过去,而是先躲在一边,姑且先听听他们在吵些什么。 “你这该死的秽多!”这4名青年中的其中一人朝少年咆哮着,“你的脏脚刚才碰到我的脚踝了!我的整只脚都被你污染了!” 这些青年在说话时,一直抬手掩住口鼻,似乎是在屏着呼吸,避免自己吸入太多此地的空气。 “既然你的脚被我给污染了的话,那你就去随便找潭池子洗洗手不就行了吗!”少年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另一名青年吼道,“你这臭小鬼!你的长辈难道没有教育过你:你们这些肮脏的秽多是没有资格触碰平民的吗?快跪下来向我朋友道歉!” “刚才是那家伙自个不小心踢到我的脚的!”即使是一场“1对4”的战斗,那名少年也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又不是我主动碰到你们,我为什么要向你朋友道歉!” “还有——”少年接着喊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秽多的居住地吗?是你们自个无端端跑到我们秽多的居住地的。不小心碰到我的身体,这是你们的责任!关我什么事!” “你以为我们乐意跑你们秽多这肮脏的地盘来吗?!”这4名青年中的又一名青年喝道,“我们几个的家今天早上被大风吹倒了!若不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安身之所,我们才不会来你们这种鬼地方!” “你们这些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什么态度啊!”就在这时,一道充满稚气的娇喝突然自一旁的围观人群中炸响。 不论是绪方二人,还是这片空地上的众人,此时纷纷循着这道娇喝望去。 这道娇喝的主人,是一名从身高c外貌上看,大概只有10岁左右的小女孩。 虽然这小女孩的脸也是脏兮兮的,但绪方隐约辨出这小女孩的五官和那名正跟那4名青年争吵的少年的五官有些神似。 这小女孩和那少年应该是对兄妹。 在刚才,绪方就发现这名小女孩的存在了。 因为这名小女孩实在是太显眼了。 在一旁围观的人中,基本都是一脸麻木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在那旁观着少年和那4名青年的争吵。 唯有这小女孩满脸愤怒,数次打算起身,但都被旁边的人给死死摁在地上,并捂住这小女孩的嘴。 直到刚才——位于这小女孩旁边的那几人一时疏忽,让小女孩发出了这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注意力的娇喝。 发出这声娇喝后,小女孩挣脱开周围人的束缚,快步朝那名少年的身侧跑去。 “阿出!回来!” 几名刚才就坐在小女孩旁边的中年人朝小女孩这般喊道。 但这小女孩像是没有听到那几名中年人的这道喊声一般,快步跑到那名少年的身旁后,用中气十足的嗓音朝身前的4名青年喝道: “你们4个从刚才开始就嚣张些什么啊!” “你们一直口口声声说着‘平民’c‘秽多’什么的!” “那我问你们:身为平民的你们4人,现在和我们这些秽多有什么区别吗?” “还不是一样家被大火烧毁,至今没能得以重建,只能在这片到处都是废墟的地方苟活!” 小女孩的这番话并不算长,但却成功让这4名青年统统涨红了脸c怒发冲冠。 “区区秽多,竟然敢出言侮辱我们!” “哼!所以我最讨厌秽多中的小孩子了!不懂规矩!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这4名青年纷纷发出愤怒的大喝后,快步朝一旁冲去。 他们4人不是逃跑。 而是跑到一边去拿一旁的废墟中的棍子。 此地到处都是废墟,最不缺的就是木制的棍棒。 这4名青年个抽出一根碗口粗的大棒后,气势汹汹地朝那名少年和那小女孩杀去。 望着提着大棒杀过来的这4名青年,不论是那名少年还是那名小女孩此时都脸色煞白。 虽说脸色煞白,但二人的脸上都没有流露出太浓郁的恐惧之色。 少年将身子一转,把小女孩护在身后,直面着这4名气势汹汹的青年,攥紧了他的那双小拳头。 直到那4名青年都已经杀到这少年和这小女孩的跟前了,在一旁围观的那些人仍旧是一脸麻木,没有一人有任何冲上去帮这少年和小女孩的动作 就在冲在最前头的那名青年已将他手中的大棒高高扬起,准备对准身前的少年挥下去时—— “嗯?”这名青年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呼。 将木棒高举过头c正打算将木棒挥下时,青年感到自己手中的木棒像是被个铁钳给钳住了一般,怎么也没法再挥动。 ——有人在身后抓住了我的木棒! 这个念头刚在青年的心头间浮出c青年还没来得及回首去看是谁抓住了他的木棒,青年便感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条粗长的鞭子给甩到了一般,双腿站不稳c重心被破坏,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绪方将刚刚从这青年手中夺过来的木棒扔到了一旁后,朝另外3名青年扑去。 几名衣不蔽体c脚步虚浮的青年,自然没可能是绪方的对手。 绪方使用不知火流柔术,轻轻松松地将这4名青年统统撂倒在地。 个人等级和不知火流忍术获得经验值的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连响4次。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13章 “幕府实在是太过分了!”(今天有1万2千字) 直到统统被绪方撂倒在地,这4名青年才总算看清“袭击”他们的人是谁。 在看到绪方准确来说,应该是看到绪方腰间的武士刀后,这4名青年的脸色立即苍白了下来。 脸色苍白下来的人,还有在一旁围观的人,以及刚才那名刚才被绪方所救的少年和那名小女孩。 绪方刚想出声说些什么,那4名青年便立即连滚带爬地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至于周围那些围观的人,以及那名少年和小女孩,不论是正躺着的还是正坐着的,此时统统以恭敬至极c标准至极的土下座姿势跪倒在地,向绪方恭敬地行着礼。 “阿逸,果然好奇怪啊”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此时将嘴唇贴到绪方的耳畔中轻声说道,“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害怕武士啊”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像阿町那样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应道,“看样子的确是这样啊这里的人在看到我腰间的刀后,都像是看到恶鬼了一样” 绪方清了清嗓子。 随后朝在场众人朗声道: “诸位,不用感到害怕。” “我只是一名路过的武士。对你们没有任何的恶意。”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并且看到绪方也的确没有做什么不怀好意的行径后,在场众人脸上的恐慌之色渐消c恢复了镇定。 “武士大人,谢谢您。”脸上仍旧残留着些许恐慌之色的那名少年朝绪方恭声道,“谢谢您刚才的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而已。”绪方随口说道,“你和你妹妹的名字是?” “小人名叫“豆助”,妹妹名叫“阿出”。” “豆助和阿出吗非常好听又好记的名字啊。”绪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他的那份京都地图,“豆助,阿出。问你们两个一个问题:你们知道京都的三王子街在哪里吗?” 说罢,绪方将地图朝身前的豆助和阿出递去。 然而——面对绪方递来的这份地图,豆助和阿出你看看我c我看看你,没有一人伸手来接。 “怎么了吗?”绪方问道。 “武士大人。”豆助咬了咬牙,“我们可是秽多啊您不介意我们的手将您的地图给弄脏了吗?” “不介意。”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在我眼中,武士也好c秽多也罢,没有任何区别。都只是在俗世中奋力挣扎c努力活着的普通人而已。” “我如果会因你们秽多的身份而轻视你们的话,在刚才的时候,我就不会对你们出手相助了。” 听到绪方刚才的那番话,豆助和阿出的眼瞳中纷纷闪过难以言说的奇特光芒。 “武士大人,您真奇怪啊。”豆助发出了几声蕴藏着复杂感情的笑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会歧视我们秽多的武士” “我不知道三王子街在哪,但弥志大人说不定会知道。” 说罢,豆助扭过头,朝身后的围观人群喊道: “弥志大人!您知道三王子街在哪吗?” 豆助的话音刚落,一名须发皆白c年纪约在60岁上下的老人家扶着一根残破的拐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弥志没有理会豆助刚才的这个问题,而是用严厉的口吻朝豆助和阿出喝道: “豆助!阿出!你们两个刚才在搞什么!” “我说过多少次了!要认清我们的身份啊!” “我们可是秽多!” “秽多怎能顶撞平民呢!” “你们刚才竟然敢这样顶撞平民,被平民们当场打死都不会觉得你们枉死!” 弥志的这通斥责,让豆助和阿出两兄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我们又没做错什么!”阿出率先喊道,“是刚才那4人不小心踢到正躺在路边睡觉的哥哥的!” “明明是他们自个犯的错,还要让哥哥向他们下跪道歉!怪哥哥污染了他们的脚!” “就算我们没有犯错,我们这些秽多也不能顶撞平民!”弥志气急败坏地喊着,“就算错不在我们,我们也不能对平民c对武士有一丝一毫的忤逆!” “秽多就必须要有秽多的样子!” “还有!你们刚才是怎么和那4名平民与这位武士大人讲话的?” “你忘记我平常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吗?” “在和平民和武士们讲话时,要记得将手挡在自己的嘴巴前,避免你自己口中吐出的‘ 秽气’喷到别人身上!” “前几日就有个和你们两个一样年轻不懂事的傻瓜,在和平民说话时没有把自己的口鼻挡住,被那平民给活活打死了!” “平民有平民的活法,我们秽多有秽多的活法!” “我们秽多若想过上好日子,就必须要乖乖遵循自古以来代代相传的这活法。” 用严厉的语调狠狠地训斥了豆助和阿出一通c训得二人哑口无言后,弥志才挂上熟练至极的讨好笑容c将右手手掌挡在自己的嘴巴前,用恭敬至极的语调朝绪方说道: “抱歉,武士大人,我也不太清楚三王子街在京都何处?” “那你们这儿的其他人有谁知道三王子街在何处吗?” 弥志替绪方转回头去,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其身后的其他人。 没有一人应声。 “抱歉啊,武士大人。”弥志将脑袋转回来,继续朝绪方露出讨好的笑,“我们都是秽多,平日里都只能待在我们的那一亩三分地内,不能随意外出,虽然我们也都是在京都从小生活到大,但我们对京都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熟悉” 绪方看着仍旧挂着讨好的笑的弥志。 弥志的双眼黯淡无光,几乎没有一丝神采。 脸虽然在笑,但眼睛根本没有在笑。 刚才在训斥豆助和阿出时,弥志的眼睛也是这般没有半点光芒。 绪方抬起头,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 在场的其他人都像弥志那样,双眼黯淡无光,面上除了“麻木”之外,没有其他的神采。 唯有那些年纪还小些的人的双眼还不是“死”的,还会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绪方。 望着身前的这帮人,绪方一时之间竟感觉百感交集 绪方将地图收起来后,绪方朝身前的众人轻鞠一躬: “抱歉,打扰你们了。告辞了。” 向豆助等人进行了简短的道别后,绪方领着阿町朝远离豆助等人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走远,绪方和阿町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循声转回过头去,发现豆助正牵着他妹妹阿出的手快步朝绪方二人奔来。 “武士大人,你们是打算去三王子街吗?”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虽然不知道三王子街在哪里,但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带你们离开这片烧毁区。”豆助道,“我对这片地区很熟悉,我知道一条可以快速离开这里的捷径!” “这样啊”绪方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了。” 豆助和阿出走在前头,给绪方和阿町带着路。 跟在豆助的后头,朝这片烧毁区外走去时,绪方又看到了不少正以各种姿势躺在路边或废墟底下的烧毁区内的居民们。 这些居民无一例外,在瞧见绪方腰间的刀后,统统面露恐惧之色。 “豆助。” “我在。”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武士大人请说。” “豆助,为什么这里的人在看到我腰间的武士刀后,脸色都那么奇怪?” 在踏入烧毁区c碰见居住在烧毁区内的居民们后,绪方和阿町就发现居住在烧毁区内的居民们似乎都很害怕身为武士的绪方,在看到绪方腰间的武士刀后,无一不是脸色煞白。 虽说在这个时代,武士们是这个国家的统治阶级,但绪方目前也算是走过日本的不少地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害怕武士的民众。 “武士大人,你不知道吗?” “你听我口音应该也能听出来吧?我是外乡人,对京都的方方面面都并不了解。” “为了迎接今年又来京都观看祇园祭的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京都所司代也就是那个户田忠宽那个混账下了一道很可恶的命令。” 豆助轻声说着。 “为了不让德川宗睦发现还有这么多人仍在烧毁区内过着居无定所c风餐露宿的生活,户田忠宽指挥着武士们将那些离二条御所最近的那几块烧毁区内的居住民们统统赶走。” “武士们驱赶那几片烧毁区住民的手段相当粗暴,谁不肯乖乖离开,就对谁拳打脚踢” “武士们这种粗暴的做法引起了大家的不满。” “虽然也有些忍无可忍的人也做出了抗争,拿起了木棒c石砖去反抗武士们。” “但这些人并不多,只有一些平民而已” “手持木棒c砖头的平民怎么可能是拥有刀剑的武士们的对手” “这些人的反抗很快便被镇压了下来。” “大家之所以在看到你腰间的刀这么害怕,只是因为大家以为武士们又来了 c又来赶他们走了” 说到这,豆助偏转过头,朝位于自己身侧远处的某物望去。 绪方循着豆助的视线一起望去。 豆助所望之物,是一座巍峨c宏伟的城池。 望着这座巍峨c宏伟的城池,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嘟囔道: “二条城” 二条城,又名二条御所,乃江户幕府的幕府将军于京都的行辕。 乃江户幕府权力之象征。 即使隔着老远,也仍能看到这巍峨c宏伟的城池。 即使隔着老远,也仍能看到此时的二条城内,烛光交相辉映。 绪方有从牧村等人他们那听说过——就在今夜,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将于二条城内举办盛大的宴会,届时京都及京都周边的所有达官贵人都将参加这宴会。 而负责今夜的二条城防御的,便是目前已于幕府展开合作的不知火里的28名忍者 此时此刻,二条城内的侍者们应该就在为马上就要开始的宴会做着准备吧。 “幕府实在是太过分了” 豆助的声音中出现了浓郁的哭腔。 站在豆助身旁的阿出此时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阿出伸出自己的两只小手,包裹住豆助他那自然垂下的小小的拳头。 “明明大家都是人,却硬是要搞出武士c平民c秽多的等级出来!” “为了遮丑,不由分说地把大家赶走!” “如果不想让那德川宗睦看到还有这么人居无定所的话,就想办法帮我们重建家园啊!只是把我们从眼皮底子下赶走,算什么啊!!” 豆助对准二条城发出着咆哮。 然而豆助的这通咆哮注定是传不到二条城c传不进二条城内的那些人的耳中的 京都共有2座监牢。 这2座监牢分别设于城北和城南,由奉行所负责管辖。 此时此刻,城南的监牢迎来了一伙不速之客。 一名身上穿着特殊黑色制服的中年人,领着2名青年大步地朝城南的监牢走去。 紧跟在这名中年人身后的这2名青年一人长相俊美,一人身缠贵气c有着极好的气质。 因为这2名青年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这一伙人在朝城南监牢进发时,吸引了不少人——尤其是女性的目光。 当然——也有些懂行的c认得走在前头的那名中年人身上的黑色制服的人,用好奇c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这名中年人。 “快看那是火付盗贼改的制服” “火盗改不是主要在江户那片地区活动吗?为何会有火盗改的官员在我们京都这?” “虽说火付盗贼改主要在江户那一片活动,但他们偶尔也会为了抓拿一些重要的要犯而前往日本各地” “难道有什么凶恶的纵火犯或盗窃犯逃到京都附近了吗” 对于周遭人的这些议论,这名中年人和跟在这中年人身后的2名青年充耳不闻。 这3人大步走到了城南监牢的大门跟前后,守门的两位守卫面带警惕地将各自手中的长木棒一斜。 两名守卫这倾斜的木棒抵在一起,刚好组成了一个“x”字,将这名中年人与那2名青年拦在了门前。 两名守卫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来者是谁,那名中年人便朗声道: “在下乃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 “让你们的石出带刀——尾上广之进过来见我,我有急事与其商谈。”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14章 武士们的潜规则(上)【今天有1万2千字】 火付盗贼改以及长谷川平藏的大名,这2名守卫自然是知晓的。 在得知来者竟然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后,这2名守卫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慌乱之色,在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商讨过后,这2名守卫中的其中一人留在原地继续看守大门,另外一人则快步闪身进门内。 没过多久,那名刚才闪身进监牢内的守卫便回来了。 这名重新回到长谷川等人视野范围内的守卫并不是孤身一人回来的。 他还带了一名身材有些瘦削c年纪约在30岁上下的官员回来。 这名官员到了门口,朝身前的长谷川平藏一个打量,随后连忙鞠躬行礼: “长谷川大人,好久不见了。” 在这名官员的问话声刚刚落下后,长谷川便微微一笑,朝尾上说道: “的确是有阵子没见了。尾上君,最近过得还好吗?” 见长谷川竟然还记得自己,尾上立即有了种飘飘然的感觉。 这并不是尾上第一次见到长谷川。 为了追击要犯,长谷川曾数次来到京都。 而身为城南监牢的石出带刀的尾上,为了配合长谷川的工作,曾与长谷川有过数面之缘。 他只是京都一座监牢内的小小石出带刀,除了在城南监牢内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外,在其余地方连个屁都不是。 论等级,与身为堂堂火付盗贼改的长官的长谷川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高高在上的长谷川不仅记得他的名字,还亲切地与他打着招呼——这让尾上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飘起来了。 长谷川与尾上简单地寒暄了一阵后,长谷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尾上君,我此次前来贵地,是为了来查案。” 长谷川将来京都调查2个月前于洛外发生的诡异火灾——尾上在前阵子就收到类似的风声了。 所以尾上立即就反应过来长谷川所提的这案件,应该便是这“洛外火灾案”。 郑重地点了点头后,尾上侧过身子,朝身后的大门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长谷川大人,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谈后。嗯长谷川大人,不知这二位是?” 尾上所提的“这二位”,指的正是跟在长谷川身后的浅井c岛田二人。 “这2位是我的部下。”长谷川道,“只是因为我待会有些特殊的任务要交给他们两个,所以没让他们两个穿我们火付盗贼改的制服而已。” “原来是这样。”尾上点了点头后,走在前头,领着长谷川一行人踏过大门c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了一座待客用的房间。 尾上刚把门关好,长谷川便直截了当地朝尾上说道: “我怀疑目前收押于你狱中的某位犯人与我现在正在查的案件有关,所以我要把这犯人暂时提出来审问一番,审问过后再还给你。” 听到长谷川的这句话,尾上郑重地点了下头: “长谷川大人,不知您要提谁呢?” 火付盗贼改是特殊的武装治安组织。 火盗改的官员们在查案时,各地的大名c官员需全力配合他们。 像来监狱提人审问这种事情,也算是火盗改的官员们最常干的事情之一了。 长谷川前几次来京都查案时,也数次到京都的两大监狱中提人。 刚才在看到长谷川来拜访他们这时,尾上就隐约猜到了长谷川应该又是要来向他们监狱要人了。 长谷川没有直接说出他要提的犯人的名字。 而是将一张纸片递给尾上。 尾上将这张纸片展开,看到纸片上所写的人名后,尾上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牧村弥八?这” “怎么?”长谷川用平静的口吻反问道,“你可别跟我说牧村弥八并没有被关在你这里。” “我可是有提前查过的,牧村弥八现在就被关在你这儿。” “这牧村弥八他现在的确是正收押于我狱中但是大番头大人他有告诫过我:不论谁来,都不能将牧村弥八放出” 听到尾上的这句话,长谷川的眉头缓缓皱起,心中暗道: ——果然啊 长谷川早就猜到试图恶心牧村本人,以及利用牧村来恶心神山的阿部利里肯定会提前跟监狱的人打好招呼c让监狱的人好生看管牧村。 因为早就猜到了阿部的这步动作的缘故,所以长谷川在听到尾上刚才的 那句话后不慌也不乱。 “我管他是谁。”长谷川的音调一下子严厉了起来,“快给我把牧村弥八带过来!” 长谷川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火付盗贼改的根据地在江户,是幕府直辖的特殊治安组织。 所以长谷川根本不需要给身为京都府大番头的阿部利里任何面子。 论官职等级,长谷川远在阿部利里之上。 两人也是分属不同的官僚体系,即使是得罪了阿部利里,也不会对长谷川带来任何损失c造成任何的负面影响。 但尾上可就不同了。 尾上是京都的城南监狱的石出带刀。 长谷川敢不给阿部利里任何的面子,尾上可不行。 不论是长谷川还是阿部,对尾上来说都是得罪不起的存在。 一时之间,尾上汗如雨下c心中压力巨大,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尾上脸色苍白c嘴唇疯狂翕动但却迟迟吐不出半个字词,长谷川脸上的表情缓缓地变柔和了些。 “这样吧,尾上。” 长谷川缓缓凑近尾上,然后伸出自己的手臂勾住尾上的肩膀。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火付盗贼改有着我们自己专用的监狱。” “知道。”虽然不知长谷川突然提这个是干什么,但尾上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其实啊,我们火付盗贼改各方面的人手都有些不够。” “在幕府拨了新的资金给我们后,我们现在正如火如荼地招兵买马。” “我们火盗改的监狱刚好缺一个有监狱管理经验的人才。” “你有意向加入我们火付盗贼改吗?” 长谷川的这番话说得非常隐晦。 但尾上好歹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了,他立即就明白了长谷川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尾上抬起头,朝长谷川投去激动c兴奋c疑惑的目光。 在京都这边看监狱,以及到火付盗贼改那边看监狱——这两者看上去似乎是一样,但其实是完全不同的。 到火付盗贼改那边看监狱,绝对远比待在京都这边看监狱要有前途得多。 尾上早就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了——若是留在京都的话,可能直到他退休为止,都可能不会有什么新的发展。 毕竟京都就这么大。 但若是去了火付盗贼改那边就不一样了。 火付盗贼改的根据地在江户。 论体量之大c论繁华之盛c论机会之多,江户都远在京都之上。 在火付盗贼改那边做事,上升空间远比窝在京都这一亩三分地要高。 尾上在短暂地激动过后,眼中的兴奋c激动之色渐渐消褪,慢慢恢复了冷静。 “长谷川大人,牧村弥八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了将牧村弥八提出来,竟然还不惜给我开出这样的好处” 为了提牧村弥八出来,不惜开给尾上这样的好处——不论怎么想,长谷川要提牧村弥八出来,都不是为了要查洛外的那场诡异火灾这么简单。 “首先——我火盗改现在本就在招兵买马,也的的确确缺少在监狱管理上有经验的人才。然后,关于我为何要费这么大力气提牧村弥八出狱——关于这个问题你就别多问了。”长谷川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吧。愿不愿意到我们火付盗贼改这边来发展?” “长谷川大人,如果我帮了你,你日后食言了c不把我带去火盗改怎么办?” “我的‘今大冈’的名号,应该值得让你信任我吧?” “”尾上沉默着。 为了方便对牧村进行管理,阿部特地要求把牧村送进“单人牢房”中。 牧村双手抱胸,倚靠在监牢的一角。 本只想闭目养神的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牧村做了个梦。 他在梦中看到了过去的往事。 各种画面在牧村的眼前浮现,然后再缓缓消失。 最后,只有一格画面定格在了牧村的眼前,并渐渐凝聚出具体且明显的轮廓。 只一眼,牧村就认出了眼前的画面:这是他和他那亲如兄弟起在京都的三王子街挣扎着生存的国枝顺六接受了神山的招安,成为京都府与力的第一天。 他与顺六一起挤在奉行所内一面齐人高的镜子前,透过镜面打量着穿上了崭新衣服c腰间佩挂有2柄佩刀的自己。 在神山的帮助下,他与顺六的户籍被改为了“武士”。 既然已是武士,那自然而然得有武士的象征:佩刀。 他与顺六腰间的佩刀都是神山赠予他们的 ,神山美名其曰:“上任礼物”。 不论是他本人,还是顺六,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都是满面的兴奋。 他们两个多年来的心愿——成为武士,总算是达成了。 “阿八。”顺六突然朝身旁的牧村说道,“我们现在总算是成为响当当的武士了,多年的心愿已了,你接下来有什么目标或是想干的事情吗?” 牧村沉吟了片刻—— “我现在已经不再是雅库扎,而是一名武士c京都的与力c是一个官了。” “我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当一个不负‘武士’之名的好官吧。” 牧村的眼中,斗志昂扬。 “神山大人有跟我们说:他接下来的目标是将盘踞在京都内——尤其是三王子街内的雅库扎们‘清理’一遍。” “所以我现在短期内的目标,就是帮助神山大人‘清理’京都,将京都内的雅库扎们扫荡一空。” “巧了。”顺六咧嘴笑了,“我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 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样,牧村和顺六双双抬起头,朝一旁的窗户外的湛蓝天空望去。 他们两个今年才17岁。 都正处于精力旺盛c最适合大展宏图的年纪。 不论是牧村还是顺六,在那一刻都对未来充满憧憬,对自己充满信心。 相信着终于了却心愿c成为武士的他们,日后定不会负“武士”之名,成为响当当的武士。 梦境至此,画面渐渐变得模糊。 望着久违至极的顺六的那张脸庞,牧村情不自禁地去喊顺六的名字。 然而不论牧村怎么声嘶力竭地喊,都喊不出半个字音。 画面模糊c扭曲c重组,组合成了一副新的画面。 接下来的场景和刚才一样,是在奉行所内。 牧村与顺六二人的模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毕竟这只是二人当上与力半年后的画面。 虽然才刚刚上任短短半年而已,但二人便因“荡平三王子街”等诸多功绩,渐渐在奉行所内站稳了脚跟,开始获得了一些部下的拥护。 牧村和顺六现在正在大番头阿部利里的办公间内,与阿部利里大声争吵着。 “阿部大人!为什么不把酒井任四郎那家伙抓起来!”顺六朝阿部大声咆哮着,“这混帐拿人试刀,人证物证俱在!为何不让我们去抓捕酒井任四郎!” 对于顺六的这番咆哮,阿部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先是伸出尾指掏了掏耳朵,然后用一副轻飘飘的口吻说道: “国枝君,我要纠正一下你刚才的用词——酒井他试刀的对象不是人,而是秽多。” “人是人,秽多是秽多——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是很大的。” “然后,你们这两个‘原雅库扎’刚成为武士没多久,所以很多武士之间约定俗成的东西,你们应该还不了解。” 在说道“原雅库扎”这个词汇时,阿部特地加重了语气,并用了一种嘲讽的口吻。 “虽说在二百年前,家康公就明令禁止我们武士拿活人试刀。” “但这二百年来,多的是武士不把家康公的这禁令当一回事。” 阿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 “多的是武士在半夜偷偷斩人试刀。” “只要斩的是秽多,并且不要闹得太过分,我们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你们知道酒井任四郎出身自哪里吗?为了这种小事而惹得酒井家不快的话,就太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让你们不去抓捕酒井任四郎,是在变相保护你们啊。” “听明白我的话后,就快给我滚出去吧。”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15章 武士们的潜规则(下)【今天有1万2千字更新】 “秽多又怎么了?武士又怎么了?” 对于阿部的请离,顺六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顺六用力锤了一下左腰间的两柄刀。 “屈服于权贵,不伸张正义,这还能称作是武士吗?!你这样还对得起武士道吗?” 听到顺六的这句话,阿部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这副模样像极了是听到了有趣的笑话似的。 顺六和牧村都不知道阿部到底在笑什么,只怔怔地看着阿部。 直到阿部笑累了,他才缓缓站起身来。 “牧村弥八,国枝顺六。你们两个对‘武士’的理解似乎有些偏差啊。” 阿部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我们武士的天职就是去保护权贵。” “不论是日本最高的权贵——大树公,还是各地普通的世家,都是我们的保护对象。” “你们两个难道没有弄懂武士道的核心理念是什么吗?” “武士道的核心理念,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护权贵’。” 阿部的话音落下,顺六的表情变得呆滞。 过了半晌,脸上重新恢复神采的顺六咬紧牙关,脸胀得通红。 就在顺六刚想再对阿部咆哮着什么时,房间的纸拉门被一把拉开。 “牧村!国枝!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神山大人”牧村呢喃道。 拉门入内之人,正是将他们二人从三王子街那个泥潭中拯救出来c并让他们成为了梦寐以求的武士的恩人——神山越之助。 “快给我出去!”神山喝道。 “可是!”顺六喊道,“酒井任四郎” 顺六的话还没说完,神山便抢先一步说道: “酒井任四郎的拿秽多试刀的案件就这么了了!谁都不许再提此案!” 神山的这句话,令牧村和顺六双双愣在原地。 “神山大人。”顺六攥紧了自然垂下的双拳,“你也和阿部大人一样吗觉得武士就是要优先保护权贵!” “顺六。”神山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明白在我们武士的世界中,有些事情你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情你甚至都得装作看不见。” “”顺六没有回应神山的这句话。 只埋着头,大步地离开 而牧村在看了看神山c又看了看顺六后,快步地追上了顺六的背影 “牧村!牧村!起床了!” “牧村前辈!请醒醒!” 两道熟悉至极的呼喊,将牧村从梦境中拉出。 眼前的画面破碎c化为一片黑暗。 从梦境中抽身而出的牧村猛地睁开双眼。 睁开双眼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根根将他封锁在牢笼内的木栏。 在那木栏之后站着3人。 其中2人是对牧村来说熟悉至极的浅井与岛田。 另外一人较为眼生,在仔细打量了一番后,牧村也认出了此人——正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 3人正站在牢门之外,岛田的手中还抓着他的那柄大太刀。 牧村还没来记得出声询问他们是怎么来到这的,长谷川便抢先一步说道: “起来吧。我们是来带你出去的。” 说罢,长谷川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牧村牢房的大门。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救我。”牧村咧嘴笑了下,“就以主公她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部下蒙受不白之冤。” “不过你们救我的方式比我想象中的要温和很多啊。” “我还以为你们肯定会以一副杀得浑身是血的模样站在我的面前呢。” “我们的原计划,其实就是劫狱。”浅井道,“但因为有了长谷川平藏的帮助,我们省了不少的力气。” “牧村前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正抱着牧村的刀的岛田此时说道,“我们边出去边跟你讲我们是怎么救你出去的。” 抖了抖袴上沾着的尘土,从岛田的手中拿回自己的刀后,牧村跟随着长谷川等人大摇大摆地朝牢外走去。 在走出这座监狱时,牧村刚好从岛田的口中知晓了他们一行人救他出来的全部经过。 “原来是这样。”在轻轻地点了点头后,牧村郑重地朝长谷川鞠躬道谢着,“长谷川大人,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不用客气。”长谷川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只是小事一桩而已。” “牧村。”就在这时,浅井突然出声道,“你跟我来。岛田,你也过来。长谷川大人,抱歉,我有些重要的事情的事情要跟我的这些同伴相谈,可以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吗?” 长谷川没有出声回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浅井领着长谷川和岛田朝不远处的一条漆黑的小巷走去。 至于长谷川也乖乖地站在原地,留给浅井他们谈私话的空间。 3人刚步入这条漆黑的小巷内,便感到有道黑影从这条小巷的上方降下,然后稳稳地落在3人的前头。 “主公”牧村发出小小的惊呼。 这道落在3人跟前的身影,正是木下琳。 为了避免被长谷川认出她便是佛敌,木下琳从不露面,一直都躲在暗处c偷偷跟在浅井和岛田的身后。 出现在牧村3人的身前后,木下琳没有说半句话。 而是先绕着牧村转了一圈,确认了牧村身上没有什么伤势后,长出一口气。 “弥八,看来你没有受什么伤呢。身上没有什么地方不适吧?” “嗯。”牧村用力地点了下脑袋,“除了那几块刚才被刺又给刺中的地方还有些痛之外,身上没有什么地方不适。” “那就好。”轻轻地点了点头后,木下琳换上严肃的语气与表情,“牧村,和神山他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了。” 牧村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了木下琳会这么说一般。 “你现在成了京都府大番头的针对目标。” 琳接着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京都府的大番头之前有什么过节,但我想那家伙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你。” “在成为了大番头的针对目标的情况下,接着与神山合作的话,实在是太过危险。” “我不想让我的部下去冒这种本可以避免的风险。” “终止与神山的合作,然后你暂时先离开京都避避风头,我和浅井c岛田继续留在京都。” 琳的语调很平静,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主公。”牧村咧嘴笑了下,“若是中止了与神山的合作,我们还要怎么把那个被关押在狱中的玄正给捞出来?” “关于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琳不假思索地说道,“只要开动脑筋,办法总比困难多。” “弥八,对于我刚才的话,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说罢,琳不再多言。 只直直地看着身前的牧村,等待着身前的牧村的回应。 不仅仅是琳,浅井和岛田二人也把视线集中在牧村身上,等待着牧村的回应。 牧村抿紧嘴唇。 抬起手挠了挠头发后,牧村用带着些许歉意的语调轻声说道: “抱歉啊,主公。可以容我抗命一次吗?” “告诉我理由。” “要说理由吗?” “如果你的理由可以说动我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容许你抗命。” “主公。我和神山一样,觉得这‘45人被杀案’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牧村轻声说着。 “我当过5年的京都与力,见识过不少类似的案件。” “我们都把这种案件称为‘案中案’。” “故意弄出一个招摇的案件来吸引官府的注意力,将官府的注意力引走后,去办自己真正打算去办的事。” “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这‘45人被杀案’都像极了‘案中案’” “目前京都所有的治安力量都被户田忠宽那傻瓜握在手中。” “神山大人目前麾下没有一兵一卒,能依靠的人只有我。” “若是不查清这伙人到底打算干什么,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就这么离开京都。” 牧村的语气没有起伏,就像是在说一句稀松平常的家常。 但不论是琳还是旁边的浅井和岛田,都听出了牧村语气中所掺杂的那宛如磐石般的坚定。 琳双手环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身前的牧村。 半晌后—— “我明白了。”琳轻叹了口气。 “弥八。” “我在。” 琳缓步走到牧村的身侧后,抬起手用力拍了下牧村的腰。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牧村稍稍一愣。 “嗯!” 然后用力地点了下头c转身快步朝巷外冲去。 望着快步离开的牧村的背影,琳出声朝身旁的岛田说道: “岛田。” “在!” “你跟着牧村。” “欸?”岛田面露迟疑,“主公我笨手笨脚的,让我再去辅佐牧村的话,说不定又会像刚才那样帮不上什么忙的”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是c是!” 在岛田慌慌忙忙地去追牧村的背影后,浅井偏转过头,朝琳轻声说道: “主公,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爽快地同意牧村接着去深查此案。我还以为你会和牧村他大吵一架呢。” “你没看见牧村刚才的眼神吗?” 琳的脸上此时泛起淡淡的笑意。 “拥有那种眼神的人,可是劝不住的啊。” “既然劝不住,倒不如直接放手。” “哈哈。”浅井轻笑了声,“那么——主公,我们两个接下来要怎么行动?回旅店一边喝茶一边等牧村他们凯旋吗?” “不。”琳摇了摇头,“刚才跟在你们的后头前往关押牧村的监牢时,我从一些路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些让人不得不在意起来的消息啊。” “消息?”浅井缓缓皱紧了眉头,“什么消息?” “幕府聘了一堆忍者来担当今夜二条城的守卫。” “忍者?”浅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现在普天之下,有能力担任二条城护卫的护卫的忍者,恐怕只有” “不知火里的忍者。”浅井出声接话道。 “这毕竟是出自路人之口,是真是假犹未可知。”琳轻声道,“但这种消息的确很有必要去好好查查。” “幕府和不知火里的关系好到可以聘他们来担任二条城这么重要的地方的护卫这对我们葫芦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走吧,浅井。我们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牧村和岛田二人快步奔回到长谷川的身前后,牧村先是朝长谷川恭敬地鞠了一躬,再次向长谷川致谢,并表示出让长谷川久等了的歉意。 长谷川微微颔首表示收到牧村的谢意与歉意后,出声朝牧村问道: “你现在已经从牢狱中逃出来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是要离开京都这是非之地,还是” “我不会离开京都的。”牧村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和神山大人的合作还没有结束呢。” 长谷川像是早就料到了牧村会这么说一般,反应平淡,只微微一笑。 “那么——”长谷川接着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行动?” 牧村没有立即回答长谷川的这个问题。 而是先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岛田。 “岛田,你有成功将‘若狭香’撒到那光头的身上吗?” “有。”岛田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 问完岛田的这个问题后,牧村将视线重新转回到长谷川身上。 “接下来——先去找我的一个朋友借条狗来用用。” “我那个朋友所养的狗的鼻子特别厉害,而且还受过我朋友的专门训练,十分擅长通过味道来对人或者物品进行追踪,我以前做与力的时候,就常找他借他的狗来用。” 说罢,牧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手帕。 将这小手帕展开后,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小撮带着奇异香味的粉末。 这是牧村刚才在将若狭香扔给岛田之前,迅速从布袋中倒到掌心中的那一撮若狭香。 望着掌心中的这撮若狭香,牧村轻声呢喃道: “若狭香不仅少见,也很少有人用,整个京都几乎就没人使用这香粉。和其他香粉相比,若狭香最大的优点就是持续时间非常地长。”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16章 一举扭转局势的一招棋!(上)【(1/3)更】 “感谢你们。”绪方向豆助和阿出二人鞠躬道谢着。 在豆助和阿出二人的带路下,绪方和阿町顺利走出了那片烧毁区,来到了烛光交相辉映之地。 豆助和阿出似乎并不习惯有人对着他们鞠躬行礼,尤其是武士对着他们鞠躬行礼,因此二人瞬间变得拘谨了起来,连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不c不用客气!”豆助磕磕巴巴地说道,“武士大人,祝您武运昌隆!” “给你们一点谢礼。”绪方微笑着从挂在腰间的小包中拎出几块糕点递给豆助和阿出。 这正是今天早上告别糕婆婆时,糕婆婆赠送给他的姥姥糕。 “谢谢!” 在看到掌心中躺着的这几块姥姥糕后,豆助和阿出的眼中立即放出了炫目的神采。 目送着领到姥姥糕蹦一跳地从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视野范围内离开的兄妹二人,阿町微笑着凑到绪方的身侧,道: “你竟然有姥姥糕啊,哪里买的?” “嗯?你竟然知道姥姥糕?” “你忘记我是哪里出身的吗?”阿町没好气地说道,“我可是近江出身的,近江草津的特产姥姥糕,我还是知道的。” “这不是我买的,这是我今天早上离开我昨晚借宿的旅店时,旅店的店主送给我的。” 说到这,绪方顿了顿。 绪方猛然意识到——今天发生格外地多 自今早进入京都到现在,事件一件接着一件地来,让绪方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阿逸你真是一个怪人呢。”阿町突然冷不丁地朝绪方这般说道。 “嗯?为何这么说?” “会用这种友善的态度和秽多交流,还会向秽多行礼道谢c给秽多行礼我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武士呢。” “阿町,你看到刚才豆助和阿出拿到姥姥糕后的表情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吗?” “武士c平民的小孩也好,秽多的小孩也罢,在拿到好吃的甜点后,所露出的表情c眼中所放出的光芒都是一样的。” “虽然听不太明白你刚才说了什么,但总感觉你刚才说了一句似乎很厉害的话呢” “我刚才的话有那么难以理解吗” “抱歉我其实没怎么念过书,我只认得假名,连汉字都不怎么看得懂。” “没想到阿町你竟然还是个文盲啊” “看不懂汉字很正常啦!” 没好气地拍了下绪方的肩膀后,阿町用力地伸了下懒腰。 “好了我们去找个路人问问看三王子街在哪里吧嗯?阿逸,你在看哪里?” 阿町陡然注意到——绪方正偏转着头,看向别处。 “在看二条城。” 绪方的视线直直地刺向幕府将军在京都的行辕c江户幕府的权力象征——二条城,也就是二条御所。 “二条城有什么好看的?” “刚才豆助一直都在述说着自己对幕府的怨恨,却一句也没有提过‘我要倒幕’之类的话”绪方轻声道。 “正常人没有谁会说这种话的吧”阿町一边用无奈的口吻这般说着,一边跟着绪方一起看向二条城。 “江户幕府统治日本近二百年” 阿町呢喃着。 “以前的镰仓幕府也好,室町幕府也罢,没有一个是像江户幕府这样享祚这么多年还如此强盛的” “怎么可能打得倒江户幕府啊” “‘打倒江户幕府’这种事情别说是说出来了,连想都不敢想啊” 说到这,阿町顿了顿。 遥望了那巍峨的二条城数眼后,阿町接着轻声说道: “像这样远远一看,更觉得二条城巍峨壮丽呢。” “就像怪物一样。” “江户幕府也像这二条城一样,是一个庞大的怪物。” “没可能打败这种怪物的” 说罢,阿町便从绪方的身侧走开,去随机地逮路人,询问三王子街的位置。 只有绪方还站在原地。 遥望着远处的二条城。 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村,我的宝贝就暂时借给你了。要好好保护它啊!” “放心吧,元叔。”牧村朝 身前的中年人微微一笑,“这又不是我第一次借波吉了。你还不放心我吗?” 说罢,牧村掏出一把钱塞进中年人的怀里。 在看到牧村塞过来的这把钱后,中年人立即喜笑颜开了起来。 牧村现在正身处于一间普通的民房大门前。 站在牧村身前c被牧村亲切地称呼为“元叔”的,是一名长相非常普通的中年人。 元叔是牧村的旧识。 不过二人的关系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交易伙伴。 元叔虽然看着其貌不扬,但其实有着一项本领:训狗。 目前正被牧村抱在怀中的这只名叫“波吉”的大狗便是元叔的得意之作。 波吉的嗅觉非常灵敏,特别擅长通过气味去追踪人或物品。 波吉的这特长对查案大有裨益,因此以前还在京都做与力时,牧村便常来找元叔把波吉借走。 而嗅觉灵敏的波吉也数次帮助牧村查清了数宗大案。 将钱收好后,元叔亲昵地拍了下牧村的肩膀,道: “牧村,2年多没见了,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但等事毕之后,来找我一起去喝酒吧!” “嗯。”牧村微微一笑,“我会的。” 告别了元叔后,牧村抱着波吉朝就正站在不远处的岛田和长谷川二人走去。 “牧村前辈!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条名叫波吉的狗吗?长得真可爱啊!” “嗯。是很可爱。不过看上去年纪有些大了啊希望它的嗅觉不要腿部了啊。” 说罢,牧村迫不及待地掏出了若狭香,凑到波吉的鼻端前。 “波吉,闻!” 听到牧村的这句话,波吉立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认真地嗅着牧村掌心中的那一小撮若狭香。 在波吉正在嗅着若狭香c记着若狭香的味道时,牧村扭转过头,朝身侧的长谷川问道: “长谷川大人,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刚才,在牧村说出他要来借狗c依靠着波吉的力量去追踪那个光头后,长谷川说出了一句让牧村和岛田都错愕不已的话:“我跟你们一起去。” 牧村和岛田一开始原以为长谷川只是在说笑。 但在看到长谷川真的紧跟在他们身后c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后,二人才知道长谷川是认真的。 在听到牧村的这个问题后,长谷川微微一笑: “我怎么说也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 “虽说我只负责抓拿盗窃犯和纵火犯,但是抓贼这种事情在我眼中,是不分什么部门c组织的。” “有一伙人正藏在京都的暗处图谋不轨——遇到了这种事情,我哪能心安理得地躲在茶屋内喝茶?” “长谷川大人,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是火盗改的长官。”牧村轻声道,“你的职责就是去抓盗窃犯以及纵火犯。” “你这样的行为,已经算是越职办事了。” “你这种硬是插手和自己所负责的领域无关的事情的行为恕我直言,是一种很蠢c很愚笨的事情” “日后可能会有你的政敌在你今夜所办之事上大做文章。” “即使知道有这样的后果,你也要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吗?” 牧村的话音刚落,长谷川嘴角一扯,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 “我不知我是蠢是愚,我唯知坚持本心,一路向前奔驰。” 听到长谷川的这句话,牧村一愣。 望向长谷川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奇异的光芒。 “不愧是不惜一切代价开办人足寄场的长谷川大人啊。”过了半晌后,牧村轻声感慨道。 “嗯?你知道我的事情啊?”长谷川扬了扬眉。 “‘火付盗贼改的长谷川平藏斥重资营建了一座专门教犯人们一技之长的人足寄场’——这种事情我在好久之前就有所耳闻了。” “汪!”就在这时,波吉突然大叫了一声。 听到波吉的这道叫声,牧村的眉头一拧。 “波吉它准备好了”牧村将那一小撮若狭香收起来,在站起身的同时攥紧了波吉的狗绳,“岛田,长谷川大人,我们走!” 京都,三王子街,某座偏僻的3层小楼。 “哈哈哈哈” 跑得双腿发软的光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进入了这座3层小楼的1楼。 刚进到1楼,一道对光头来说熟悉至极的男声便自光头的身前响起: “市三郎,你看上去非常地狼狈啊,只是让你去买若狭香回来而已,为何弄得如此狼狈?” 听到这道男声,光头面露惊色,随后急急忙忙地单膝跪倒在地,朝刚才这道男声的主人恭声道: “龙之介大人!抱歉,刚才在外出购买若狭香的时候遭遇了一些意外!” “意外?”站在光头身前的这名青年——也就是龙之介眉毛轻轻一挑,“什么意外,说来听听吧。” 光头把自己刚才外出购买若狭香时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向龙之介说清。 待光头的话音落下后,龙之介微微皱起眉头,反问道: “你是说——有个体型高大的壮汉在追捕你什么样的壮汉?他有多高?” “他的身高在六尺以上!”光头应道,“长得很壮!腰间没有佩刀,不知是不是武士,但从他的身手上来看,实在是不像是普通的平民” “他身上有携带什么武器吗?”龙之介追问道。 “他的背上背着根长长的东西,但是他背上的那根长长的玩意包着布,所以不知他到底背着什么,从长度来看可能是大太刀或短枪。” “我知道了。那么——我让你买的若狭香呢?还在吗?” “龙之介大人,抱歉”光头面露浓郁的歉意,“若狭香没能成功带回来。” 光头将若狭香的去处用简略的语句向龙之介说清。 “也就是说——那壮汉的同伴把若狭香扔你身上了?怪不得你身上的若狭香的香味这么重。” “龙之介大人,真的很对不起” “行了,小事而已。不用道歉。若狭香没了就没了吧。” 龙之介摆了摆手后,朝光头接着说道: “你辛苦了,先在这稍微休息一会吧。” “是!”光头高声应和了声后顿了顿。 在犹豫了一会后,光头鼓起勇气朝龙之介问道: “龙之介大人,我想问个问题” “说吧。” “这里怎么变安静了这么多?”光头抬起头看了一眼顶上的天花板,“我记得以前这里都挺吵的啊” “因为那些玩意都已经组装好了。”龙之介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现在正在做着一些收尾的工作,再过一会我就会下令让这里的人都撤出这里,放弃这个据点。” “那些东西终于组装好了吗?!”光头满面的激动。 “嗯。”龙之介点了点头,“虽然所花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长上了一些,但总算是赶在‘山鉾巡行’开始之前将那些玩意全部组装好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办,就先离开了。” “是!龙之介大人,请您慢走!” 紧了紧身上的斗篷c将脑袋上的斗笠稍稍压低了些后,龙之介快步走出了这座3楼小屋。 穿过无人的街道,从一个巷口前经过时,这处巷口的深处突然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嗓音: “龙之介。” 听到这声呼喊,龙之介停下了脚步,偏转过头朝这条小巷的深处望去。 望着漆黑的小巷深处,龙之介轻声道: “鹤弦大人,什么事情?” 随着龙之介的话音落下,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从小巷深处走出。 “龙之介大人。”被龙之介称为鹤弦的这名老者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看来计划进展得很顺利啊。” “是啊,托你的福。”龙之介随口说道。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谈谈赔偿的事情了?” 听到鹤弦的这句话,龙之介的脸立即黑了下来。 “当初是你向我发出请求,向我借一个能够远程监视玄学馆馆主的人才,我才把我们这儿的精英狙击手借给你的。”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17章 一举扭转局势的一招棋!(下)【2/3更】 “刚才我终于找到我这部下的尸体了,他死在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内,是自我了断。” “培养这样的一个既拥有高超射击技术,又拥有不错身手以及能在必要时刻及时自我了断的精锐可不容易。” “现在他死了——龙之介大人,你要如何赔偿我借给你的这个精锐?” “哼!”龙之介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赔偿?你还好意思向我提赔偿?” “你借给我的这个人也没有这名厉害嘛。” “我给他下达的任务是一旦发现玄学馆馆主有任何向他人告密的举动,就一枪击毙他。” “结果呢?据我所知玄学馆的馆主可没有死!正躺在医馆里面静养着呢!” “连我指派的任务都没有完成,你借给我的这精锐也不过尔尔嘛!” “那么——龙之介大人,你是打算赖账,不打算做出任何赔偿吗?” 听到鹤弦的这个反问,龙之介的嘴唇瞬间抿紧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变得纠结了起来。 沉默半晌后,龙之介沉声道: “说吧,想要我怎么赔偿你?” “哈哈哈哈!”龙之介的话音刚落,鹤弦便大笑了几声,“龙之介大人,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看在我们也算是合作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的份上,赔偿什么的就算了。” “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而已。” “据我的调查,真正的绪方一刀斋现在真的在京都。” “什么?”龙之介发出惊呼。 “官差们现在一直在追捕的人,似乎并不是什么长得和绪方一刀斋很像的人,而是真正的绪方一刀斋。”鹤弦接着说道,“我刚才派人去关押玄学馆馆主妻女的地方看了一眼。玄学馆馆主的妻女已经被救出。” “而龙之介你的那些负责看守玄学馆馆主妻女的部下们全部被斩杀。” “你那些被斩毙的部下中,有1人下落不明,那些死掉的人中除了有1人身上的刀伤还不够利落之外,另外那些人身上的刀伤都利落至极。” “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当时前来救玄学馆馆主妻女并和你的那些部下们打起来的人,大概只有2人。” “这2人中1人实力有待加强,另外1人的实力极高。” “你的那些部下,应该基本都是那实力极高之人所斩的。” “以一己之力面对这么多敌人,却还能斩出这种利落刀伤的家伙,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目前整座京都,能办到这种事情的人,应该不超过五指之数。绪方一刀斋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鹤弦大人。”龙之介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救出玄学馆馆主妻女的人,极有可能是真正的绪方一刀斋?” 鹤弦微微颔首,然后接着说道: “如果救出玄学馆馆主妻女的人是真正的绪方一刀斋的话,那么事情就串起来了,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绪方一刀斋先是以不知名的原因找上了玄学馆馆主。” “妻女被绑了这么久,玄学馆馆主不可能无动于衷,他说不定早就查到了他妻女被关押在何处。” “在绪方一刀斋找上他后,玄学馆馆主就请求绪方一刀斋出手相助。” “在玄学馆馆主请求绪方一刀斋伸出援手时,被我借给你的那位负责监视玄学馆馆主的狙击手发现,然后立即对玄学馆馆主展开射击。只可惜失手了,没能当场将玄学馆馆主击毙。” “绪方一刀斋开始追击我借你的那位狙击手。” “我的这部下不仅仅只是擅长远程射击而已,他的近战本领也一点都不弱。” “普通的武士对上他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不可能被逼到要自我了断的地步。” “但如果他对上的是绪方一刀斋就说得通了。他不可能是绪方一刀斋的对手,所以及时选择了自我了断。” “在玄学馆馆主遭到我部下的枪击之前,绪方一刀斋说不定就已经从玄学馆馆主的口中得知他妻女被关押的地方了。” “解决了我的这部下后,绪方一刀斋便跑去救援玄学馆馆主的妻女。” “如何?龙之介大人,我的这推理如何?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捋清了。” “你刚才的这些也只是推理而已。”龙之介沉声应道。 “虽说刚才我所说的那些都只是我的推测,但绪方一刀斋现在真的在京都——这倒是事实。” “鹤弦大人 ,你是怎么查出真正的绪方一刀斋现在就在京都的?” “呵呵。”鹤弦轻笑了几声,“龙之介大人,你知道京都的秽原吗?” “当然知道。” “秽原那地方乱得很,见钱眼开之辈多的是,我派人去那里打听了一下,就得知了在今天大概傍晚的时候,有一名长相神似绪方一刀斋的人进入秽原。还进到秽原的管理者——因心居士的家中。” “之后,因心居士的随从阿宫还亲自领着这神似绪方一刀斋的人离开秽原。” “能被因心居士这样隆重对待的人,除了真正的绪方一刀斋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鹤弦大人,感谢你的告知。”龙之介轻声道,“不过就算真正的绪方一刀斋现在就在京都也没有所谓了。” “那些玩意差不多都组装完毕了。” “我的计划就快要成功了!” 说罢,龙之介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 “龙之介。”鹤弦又喊了一声龙之介的名字。 “干什么?还有什么事的话,就快点说吧。” “我希望能更改一下你的计划。” 龙之介的眉头缓缓皱紧。 “更改计划?” “我打算活捉绪方一刀斋。”鹤弦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我们利用一下六大剑馆吧。” 京都,神山藏身的茶屋内。 “神山大人。”神山的助手朝神山恭声道,“就快到举办宴会的时间了。请您准备一下吧。我们待会就要动身前往二条城了!” “已经都到这个点了吗”面带疲惫的神山揉了下自己的眉心,“我知道了” 挥手示意自己的助手退下后,神山长叹了口气。 在长谷川顺利将牧村从狱中救出后,长谷川便立即派人前来根神山报喜,并告知神山:他已决定与牧村他们一起行动。 虽说牧村已成功从狱中救出,这的确算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但神山却没有办法太过高兴。 因为他明白——将牧村从狱中救出并不算什么。 那个阿部利里肯定就不会这样坐视牧村被救出,他一定会瞅准时机再次对牧村和长谷川他们发难。 一想到这,神山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紧了起来。 ——官高一级,真是压死人啊 神山不由自主地在心中这般苦涩道。 ——京都所司代大人只需一句话,就能剥了我对京都府所有官差的指挥权,让我变成没法调动一兵一卒的光杆司令,除了像现在这样呆坐在茶室内之外,什么事也做不到 ——就没有什么现在的我所能做的事情吗 心中的思绪到这,他与长谷川刚才的一番对话不受控制地在他的心头间浮现 在长谷川准备离开这间茶室,准备带牧村他的2个同伴去把牧村从狱中救出时,长谷川在离开前冷不丁地朝神山说道: “神山,真惨啊。” “为何这么说?” “就算我们顺利把牧村从牢中救出,那个阿部利里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肯定会统率着京都府的官差们瞅准机会对我们发难。” “现在就连京都府都成为我们的敌人了,我们不仅要对付躲在暗处的敌人,还要应付京都府。” “是啊,长谷川你说得对,现在的局面的确是惨不忍睹啊”神山点头轻声附和着,并长叹了一口气。 “敌我战力差得相当悬殊啊”长谷川沉声道,“必须得想办法扭转目前这敌我战力相差悬殊的局面,最起码得想办法将京都府的战力拉到我们这一边。我们现在需要能将目前的这局面一下扭转过来的一步棋,一步高明的棋。” “你说得没错。” 回忆完与长谷川的这番对话后,神山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 “一步能够把局面一下扭转过来的棋吗哈哈” 神山干笑了几声。 “我要上哪去找那步棋啊” 哗! 就在这时,茶屋的纸拉门突然被一把拉开。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今天这儿被人包场了。” 纸拉门被拉开的声音刚响起,一直守在店门口旁的老板娘便立即朝拉门进来的人这般恭声道。 神山只以为只是一名凑巧跑来这边喝茶的客人,所以也没有理 会这名进店的人,连看都没看此人一眼。 可谁知——这人随后说出了一句让神山不得不在意的话: “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找京都町奉行:神山越之助,以及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的人的!” 此人的这句话的话音刚落,神山便立即挑了下眉,随后赶忙抬头朝店门口望去。 只见在店门处站着一名年轻人。 这名年轻人的背上背着一个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的独眼龙。 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 身后跟着一名妇女。 左手提着一根被厚厚的布给层层裹上的长杆物体。 “我就是神山越之助。”望着这名年轻人,神山沉声道,“不知你找我有何贵” 神山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名年轻人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神山的跟前。 “你就是神山越之助吗?” “嗯。”神山点了点头,“不知足下名讳是?” “我叫近藤内藏助!这2人是玄学馆的稻叶馆主的妻女。” “哦?”神山扬了扬眉,“玄学馆的稻叶馆主的妻女?” 神山刚刚才收到了关于玄学馆馆主的消息:玄学馆的稻叶馆主遭到了不明人士的铁炮枪击。 所幸的是经过抢救后,稻叶馆主的性命无虞。 虽说玄学馆的弟子们已经向京都府报案了,但是京都府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所以只能暂时先将这“稻叶馆主枪击案”暂且搁置处理。 “神山大人!”近藤清了清嗓子,随后正色道,“我有相当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你!” 近藤将稻叶馆主的妻女遭绑架并被一伙不明人士威胁,以及稻叶馆主的妻女已被他和他师傅顺利救出之事,用尽可能简略的语句向神山阐明清楚。 “这是他们那伙人所使用的武器!”近藤将他手中一直提着的那长杆物体上所包着的布一口气扯下,然后递给身前的神山,“我师傅说这是南蛮的新式铁炮,是很稀罕的玩意。” “遭受枪击的稻叶馆主便是被这铁炮所伤!” “我师傅说——稻叶馆主的妻女,以及我背上的这独眼龙,是有人正在京都图谋不轨的重要人证。” “而这杆十分稀罕c即使是官府也极难搞到手的南蛮新式铁炮则是有人正在京都图谋不轨的重要物证。” “这3人以及这杆铁炮必须得亲自交到神山大人您或者是长谷川大人的手中!” 神山从近藤的手中接过这杆新式铁炮后,认真地上下打量了起来。 神山以前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从在长崎海关当差的朋友那见识过南蛮的新式铁炮的模样。 所以仅一眼,神山便认出——这的的确确便是南蛮人的那种不需要火绳的新式铁炮。 攥紧着手中的这杆南蛮新式铁炮,神山猛地感到自己的脑海中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 在这个瞬间,一个大胆的计划猛地在神山的脑海中弹出! “近藤君。你刚才一直一口一个‘师傅’,你的师傅是谁?” “我师傅的名字?呃”近藤本想说出他师傅的名字。 但在张开嘴后,却迟迟吐不出半个字句。 “惨了”近藤的脸猛地变白了下来,“我到现在都还没有问过师傅的名字呢跟在师傅旁边的那个漂亮女人也不说师傅的全名,一直喊师傅为‘阿逸’不过师傅的脸倒是很熟悉,一直总感觉似乎在街上的什么地方看到过师傅的脸到底是在街上的哪里看到过师傅的脸呢” “他真的是你师傅吗?算了,这种事就先略过吧,近藤君,你之后替我帮你师傅转告一声‘谢谢’。” 说罢,神山将手中的新式铁炮攥得更紧了一些。 “你师傅真的是帮大忙了啊!” “长谷川能一举扭转整个局面的一招棋被我找到了!”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18章 不知火流忍术升级!【3/3更】 牧村牵着波吉,在京都的街道上奔驰着,岛田与长谷川二人紧随其后。 在跑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波吉停了下来,将鼻子凑到地面嗅了嗅,随后不带任何犹豫地转身朝着东边的路口奔去。 波吉撒开四爪狂奔,时不时地停下来嗅嗅地面,确认方向无误后,再领着牧村等人一路飞驰。 跟在后头的岛田忍不住出声朝牧村问道: “牧村前辈,这条狗靠谱吗?” “放心吧。这条狗靠谱得很。”牧村头也不回地朗声说道,“若是普通的狗也就罢了,但波吉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厉害得很。” 在不知不觉中,3人1狗冲入了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上的行人们摩肩接踵,牧村一行人要奋力往前挤c手脚并用才能面前挤出一条路来。 “这条街道在搞什么啊”岛田用不悦的口吻说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啊?” 长谷川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道: “这里是四条通呢,怪不得这么多人。” “四条通?”岛田重述了一遍这陌生的名词。 “是举行‘山鉾巡行’时,山鉾穿行的街道。” 长谷川答道。 “山鉾们就从四条通开始出发。算算时间,就快到‘山鉾巡行’开始的时间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岛田嘟囔道,“这些人都是来看‘山鉾巡行’的吗?” “应该是的。”长谷川点了点头,“‘山鉾巡行’是祇园祭的重头戏。” “每一年的‘山鉾巡行’举办之时,街道都会被京都的平民百姓们给挤得水泄不通。” 牧村这时也仰起头,看了看四周。 望着四周那颇为眼熟的风景,牧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嘟囔道: “四条通吗这里离三王子街那鬼地方挺近的呢” 即使穿梭在如此人群如此密集的街道中,被人类的汗臭味c马粪味c香粉味等各种各样的味道所干扰,波吉的四爪也没有因此而犹豫半步。 波吉领着牧村等人拐过一个路口,离开了四条通。 离开了四条通后,人流一下子便少了许多,牧村等人立即有了种“从池水中跳出”的感觉,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起来。 在波吉的领路下,牧村等人渐渐远离了四条通c远离了人流。 牧村等人周围的人流从摩肩接踵慢慢变成了只影全无。 进入了一条新的街道后,放眼望去,已几近看不见任何的人影。 “这地方又是怎么回事”岛田轻声道,“刚刚四条通那边是人多得不行,现在这边又是人少得不行” “这里是三王子街。”牧村冷不丁地接话道,“三王子街原先是京都雅库扎们的聚集地。” “曾经这里也是很‘繁华’的。” “当然——不是四条通那种的繁华便是了。” “7年前,在神山大人的主持下,以及2个‘原雅库扎’的帮助下,京都府组织了一场针对三王子街的大规模‘清扫’雅库扎们的行动。” “在7年前的这场行动中,三王子街算是被犁庭扫穴了。” “盘踞在三王子街的雅库扎们死的死,伤的伤。” “没死的雅库扎们不是逃离了京都,就是在京都隐姓埋名,夹起尾巴来乖乖当起老百姓了。” “不过因为京都的老百姓们觉得这块地方晦气,所以即使7年过去了,也没有什么人愿意迁居这条街。” “所以7年下来,这条三王子街仍旧非常地冷清,没什么人愿意住在这里,因为没有什么人愿意住在这里,所以也没有什么商家会在这里开店。” 静静地听完牧村的解释后,岛田稍稍一愣,随后反问道: “牧村前辈你刚才所说的协助神山荡平三王子街的2个‘原雅库扎’其中一人该不会是你吧?” “没错,就是我。”牧村十分爽快地承认道,“所以你明白今天中午那上门来找茬的雅库扎为何这么恨我了吗?好了,闲聊就到这吧,看波吉的样子,我们应该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牧村的这句话并没有说错。 越来越频繁地将鼻子凑到地面上狂嗅的波吉,其行进速度越来越慢。 最终——波吉将脑袋朝向一座足有三层高的小楼。 “波吉怎么不走了?”岛田问 道。 “因为到目的地了。”牧村跟着波吉一起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那座三层高的小楼,“看样子那光头躲进那座小楼里面去了” 从外表上看,那座小楼原先似乎是一间旅店。 但这间旅店已经没有人再经营,呈现出一种破败的模样。 牧村把波吉抱起,然后将波吉塞进岛田的怀中。 “岛田,你负责看管波吉,并负责在屋外进行警戒。” “欸?”岛田面露错愕,“等等,牧村前辈,我想和你一起” “由我和长谷川负责入内就可以了。”岛田的话还没说完,牧村便打断道,“太多人一起进去的话,反而会相互妨碍。” “而且需要有一人守在外面负责屋外的警戒。” “若是有敌人的援军靠近,你就大声地喊我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抱紧了怀中的波吉的岛田轻轻地点了点头,“牧村前辈,长谷川大人,祝你们武运昌隆。” “嗯。”牧村一边说着,一边将缠在背上的大太刀上面的布扯开并将大太刀缓缓拔出,“也祝你武运昌隆。” “牧村君,你打算怎么拿下这座小楼?”长谷川一面用平静的口吻朝牧村这般问着,一面缓缓地将腰间的打刀拔出。 长谷川手中打刀所反射出来的寒光,与正被牧村抗在肩上的大太刀所散发出来的寒光交相辉映。 “我打算直接正面强攻。”牧村不假思索地答道,“长谷川大人,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棒。” “那我们上吧!” 说罢牧村猛地加速。 走在牧村身侧的长谷川也跟着一起加速了起来。 嘭! 冲在最前头的牧村如一颗炮弹一般直接撞上这栋小楼一楼的大门,将因年份已高c已经变得脆弱起来的木制大门直接撞成碎片。 “怎么回事?!” 正在3楼打瞌睡的光头被一楼传来的巨响给惊醒,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站起了身。 咚咚咚。 门外响起脚步声。 纸拉门被拉开,一名部下单膝跪在地上,朝光头高喊道: “市三郎大人!有人入侵!” “入侵?是京都府的官差吗?来了多少人?” “不是京都府的官差!只c只有2人!” “2人?”光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是!”部下高声回应着,“只有2人!” “那还不赶紧将那2人给我干掉!” “是c是!” “等等!”在部下离开之前,光头突然叫住了这名部下,“你去告诉那些负责组装的人!快把剩下的原料统统转走!绝不能让外人发现此地的秘密!” “是!” 冲入楼内后,牧村便立即感知到有大量的脚步声正朝他与长谷川这儿靠来。 没一会的功夫,牧村和长谷川二人的前方便出现了手持刀剑c朝他们这儿气势汹汹冲来的人影。 “哈”牧村将抓刀的右手递到自己的唇前,朝自己的手掌轻轻地哈了一口气后,牧村先长谷川一步朝身前的敌人冲去。 牧村他们目前所处的这条走廊相当宽敞。 其宽敞程度已足以让牧村尽情地挥动其手中的大太刀。 因攻击距离的缘故,牧村的刀先他的敌人们一步。 牧村的一记横斩直接将3人砍翻在地。 紧跟在牧村身后的长谷川一面解决着所有凑到他攻击范围内的敌人,一面悄悄地观察着正奋力杀敌的牧村。 望着牧村他那大开大合的刀法,长谷川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真是漂亮的刀法大开大合的刀如在天空中飞舞的龙一般呢。” “多谢夸奖。”对于长谷川的这声赞美,牧村的反应非常平淡,只随口说着“多谢夸奖”,并微微一笑而已。 即使隔着一段还算远的距离,守在屋外警戒的岛田也能听到从那三楼小屋那传来的喊杀声。 听着这喊杀声,岛田心中感到暗暗焦急。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拔刀上前助牧村他们一臂之力。 但是牧村刚才下达给他的“在屋外守着”的命令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令岛田想动又不敢动。 就在这时,岛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异响。 岛田的瞳孔猛地一缩,将右手摸 向左腰间的打刀刀柄,在转身的同时快速抽刀。 然而——他的刀还没有完全拔出,一只有力的大手便摁在了他的右手上,将已经拔出来一半的打刀给重新摁回了鞘中,令岛田再也没法抽刀。 “岛田,不要紧张,是我。” “是你?”岛田面露惊愕,“你怎么会在这?”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之后有时间了再跟你慢慢说吧,现在牧村他是在那座楼内吗?” 战场在不知不觉中从一楼转移到了二楼。 上了二楼后,牧村的杀敌效率明显下降了许多。 原因无他——二楼的空间要比一楼狭窄许多,这极大地限制了使用大太刀的牧村的实力的发挥。 因为空间狭窄,挥不如刺,因此在登上了二楼后,牧村便更改了战法,把手中的大太刀当短枪来使。 “长谷川大人,你还好吗?”牧村又将一名敌人给刺倒后,朝身侧呼吸已经急促起来的长谷川问道。 “我没事。”做了几个深呼吸,将自己的呼吸调匀了些的长谷川应道,“只是年纪已经不小了,所以体力不像以前年轻时那样充沛了而已。年纪果然是我们这些剑客的最大天敌啊” “如果累了的话,你就先退到我后面休息一下吧。” “别小瞧我。”长谷川轻笑了几声,“我还远远没到‘累’的程度。” “那就好。”牧村微笑着应和道。 “挡不住那2人?!”光头尖声咆哮着。 “市三郎大人!”光头的这名部下急得满头大汗,“那c那2人太强了!挡不住他们!” “啧”光头咬了咬右手拇指,“没办法了,把南蛮胴拿出来!” “要用南蛮胴吗?可c可是龙之介大人说南蛮胴很昂贵,只有到必要的时候才能使用南蛮胴” 部下的话还没说完,光头便满脸不耐地抢先一步打断道: “现在就是必要的时候!快去让余下的人穿南蛮胴!” 咔嚓c咔嚓 在快要逼近通往三楼的楼梯时,奇怪的声响陡然从牧村c长谷川二人身前的走廊深处陡然响起了奇怪的声响。 听着这奇特的声响,牧村和长谷川双双皱起了眉头。 二人双双将视线投到前方。 只见12号人穿着奇特的白色铠甲,端着手中的刀剑,朝二人快步冲来。 望着这12号人身上的这奇特的白色铠甲,长谷川的瞳孔微微一缩,高声朝牧村提醒道: “小心!是南蛮胴!” “南蛮胴?”牧村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 转眼之间——冲在最前方的身着南蛮胴的敌人已经冲到了牧村的跟前。 对于身前的这名敌人,牧村下意识地挥刀朝其刺去。 铛! 巨大的金铁相击声响起。 “唔”顺着刀柄传回来的反震力让牧村下意识地发出痛呼。 牧村的这几势大力沉的刺击并没能成功击杀这名敌人,只在这名敌人的胸甲上刺出了一道白痕与一串火花。 毫发无伤的敌人将牧村的刀顶开,然后挥刀朝牧村的胸膛劈去! 就在牧村即将被这名敌人的刀砍中的这千钧一发之际—— 嘭! 牧村顶上的天花板陡然响起一声巨响。 牧村顶上的天花板被踩出一个大洞。 一道身影顺着这个大洞跳出,然后精准地落在牧村身前的这名敌人头上。 落在这名敌人头上的这道身影,用双手抓住这名敌人的脑袋,将这名敌人朝地面拽去的同时,将这名敌人的脑袋用力一扭。 随着一道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这名敌人生息断去。 “绪方?”看清这名登场地相当及时的身影的模样后,牧村不由自主地道出这道身影的主人的名字。 “晚上好,牧村。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绪方随口说道,“待会再好好闲聊吧,现在先把这些家伙都解决掉” 突然出现的绪方让余下的这11名身着南蛮胴的敌人统统吓了一跳,纷纷顿住脚步,不敢再向前。 而绪方也趁机数着身前敌人的人数,并计算着最佳的攻击方位与方向吗。 “牧村,长谷川大人,你们两个退下。”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抽出腰间的大自在。 “我来斩了他们!” “小心!”长 谷川高声道,“他们穿的是南蛮胴!刀剑很难破开他们的防御的!” “谢谢你的提醒。”绪方轻声道,“但区区南蛮胴可挡不住我的刀啊。” 说罢,绪方后足一踏,那急速靠近身前的敌人们的身形宛如一根离弦之箭。 离绪方最近的敌人匆忙将手中的刀竖起朝绪方劈去。 绪方的脚步一错,轻松闪开此人的刀后,闪身到这名敌人的身侧。 绪方抬起没有握刀的左手抓住此人的肩膀,两脚一错,使用不知火流柔术将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使用柔术将这名敌人制服在地上后,绪方立即挥动右手的大自在,顺着此人头盔下的缝隙,刺入此人的下颔。 待大自在的刀刃自下颔贯穿了此人的脑袋后,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10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12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5(1710/34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3段(5/800)】 【叮!经验值满,不知火流忍术等级升1段,获得技能点2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19章 与南蛮胴的死斗! 京都,二条城。 坐在轿子中的神山将一旁的窗子打开,将脑袋顺着打开的窗户探出,向前看去。 前方,便是二条城与外界唯一的出入口——东大手门。 二条城作为江户幕府的将军在京都的行辕,其构造就是一座“城中城”。 二条城的外围不仅修有着高大的城墙,城墙外还修有着一条宽广的护城河。 被城墙与护城河包围的二条城只有一个出入口——位于其东面的东大手门。 之所以要把二条城这唯一的出入口设在东面,便是为了让二条城的正门朝向江户城所在的方向。 不过二条城毕竟只是幕府将军的行辕,不是专门用来抵御外敌的要塞城堡,因此为了彰显幕府的财力c权威,东大手门作为二条城唯一的出入口,修建得十分华丽。 东大手门地铜板门柱上统统贴着漂亮的金箔,在烛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朝前看去后,神山看到在东大手门的左右两侧各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 在神山的轿子靠近东大手门后,这2名身穿黑衣的青年立即小跑而来,询问来者何人。 “京都町奉行,神山越之助。”神山用平静的口吻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经过一番查验,确认轿子中所坐之人的的确确乃京都町奉行本人后,这2名青年中的其中一人朝神山行了恭敬的一礼。 “神山大人,请允许我们查验您的轿子。” 神山微微颔首。 这名青年将轿子门拉开c将视线投入轿子内后,眉毛因惊讶而忍不住微微一挑。 轿子内不仅坐着神山,还坐着一名妇人与一名年轻少女。 虽然这轿子还算宽敞,但有3个人坐在里面,还是稍显拥挤。 “神山大人,请问这2人是?” “我的家眷。”神山道,“今夜的这宴会允许携带家眷,这一点你们应该也知道吧?” “当然知道。”轻轻地点了点头后,青年粗略地检查了一番轿内。 确认轿子中没有什么异常后,青年将轿子门重新放下并退后2步,朝神山恭敬行礼。 “神山大人,请入城吧!” 神山并没有立即下令让抬轿的人送他入二条城。 而是先用带着几分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几遍这2名看守东大手门的黑衣青年。 “你们2个是不知火里的忍者吗?”神山问道。 “正是。” 早在之前,神山就听说了幕府与不知火里展开了合作。 刚与幕府进行合作,不知火里就从幕府那接到了一个大任务——在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大人在二条城举办宴会时,守卫二条城。 “就你们2个守大门吗?”神山问道。 “2个人足矣。”那名刚才检查神山轿子的忍者轻笑了几声,“这里可是二条城,普天之下,有谁敢入二条城窃物或是进攻二条城?所以派2个人看守二条城足矣!” 对于这名忍者的话,神山不置可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幕府交给不知火里的这任务可谓是容易至极。 二条城算是整个日本最安全的地方了。 二条城乃幕府的权力象征。 恶贯满盈的窃贼也好,穷凶恶极的破坏狂也罢,普天之下不会有谁胆敢对二条城怎么样。 二条城上次遭到进攻,还是在两百多年前的天正10年,明智光秀发动“本能寺之变”的时候。 叛变的明智光秀指挥军队将二条城围得水泄不通,将于二条城内困守的织田信长的长子——织田信忠围杀。 在得知幕府把守卫二条城的任务交给不知火里后,神山就看出了幕府打算做什么:幕府打算让不知火里混资历和功绩。 不知火里刚与幕府达成合作没多久,需要足够的功绩来让那些对忍者有偏见,或是对这合作不看好的人心服口服。 而守卫二条城这种既容易,又有很大意义的任务,就很适合让不知火里去混资历与功绩。 随口说了几声“你们辛苦了”c“继续努力”之后,神山便将轿子的窗放下,然后示意抬轿的人出发。 在轿子穿过东大手门,顺利进入二条城后,神山压低声音朝坐在他身前的妇人说道: “稻叶太太,稻叶小姐,待会就拜托你们两个了!” 虽然面露淡淡的惧色,但稻叶的妻女还是坚定地双双点了下头。 京都,三王子街。 “快!干掉他!” “组成人墙!组成人墙!” 身穿南蛮胴的这些敌人也意识到了这突然从天花板顶上杀出的家伙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于是慌忙重组阵型。 组成一道从走廊左侧连接到走廊右侧的密集人墙后,这道人墙一边发出着“咔嚓”c“咔嚓”的足以让人感到牙酸的甲胄碰撞声,一边如一道巨浪朝绪方快步压来。 对于朝他这边笔直冲来的人墙,绪方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仍旧一脸的淡定。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5点,专注度提升】 【目前反射神经值:14点】 【专注度提升】 将自己的呼吸缓缓调整为了“源之呼吸”的同时,绪方将自己的视线越过身前的这道人墙,朝人墙的后方看去。 准确来说——是朝刚才对其他人发号施令c躲在人墙后方的那个家伙看去。 “那家伙就是这帮人的总大将吗”这般嘟囔了一声后,绪方一抖身上的羽织,快步朝身前的这道人墙迎去。 在即将与这道人墙撞上时,绪方猛地朝前一踏,然后直接跃起。 跃上半空后,绪方以身下的一名敌人的肩膀做踏板,踩住这名敌人的肩膀直接跃到人墙的后方。 组成人墙的人一共只有9人,单薄的人墙令绪方得以轻松将其跃过。 跃过人墙c双足落地后,绪方不做任何停歇。朝躲在人墙后方的总大将冲去! 没料到绪方竟然会直接跃过人墙c直取本阵,这帮人的总大将慌慌张张地将手中的刀竖起,朝着绪方的胸口刺去。 刀刚刺出,总大将便感觉眼前一花——原先还在他身前的绪方闪身到了他的身侧。 随后,一股巨力自他的后脑勺处传来——绪方用左手扯住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向后拉去,使用柔术技巧将总大将摔到地上,然后挥动大自在刺穿了其没有甲胄保护的下颔。 柔术最早就是一种诞生于古代战场的“以柔克刚”的格斗术。 将身着铠甲的铠甲摔到地上c将敌人制服,然后使用胁差或是铠通等物攻击敌人身上的那些铠甲防护不到的地方。 “还有9个” 将大自在收回后,绪方冷冷地看向那9名匆匆忙忙赶来回防的剩余9人。 被绪方直取本阵c斩杀了他们的指挥官——剩余的这9人已开始慌乱。 铛! 使用大自在格开冲在最前头的那人的攻击后,绪方一个闪身,冲到此人的身后,挥刀朝此人的后膝砍去。 “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响起,被绪方砍中后膝的此人满面痛苦地单膝跪倒在地。 绪方不仅仅只使用柔术来将他们一击毙命而已。 在遇到没法将敌人一击毙命的时候,就瞅准机会攻击敌人身上其余的没有铠甲防护c方便砍到的地方,来限制敌人的行动,比如:后膝。 后膝被砍伤的家伙不仅威胁度会大大降低,他所发出的惨叫还会进一步地打击其他还活着的人的士气。 在指挥官已被绪方干掉,士气已大大跌落的当下,剩余的这9名身穿南蛮胴的敌人也一个接一个地被绪方给干掉。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30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125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2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5(3210/3400)】 【不知火流柔术等级:4段(60/1500)】 【无我二刀流等级:8段(2810/6500)】 【叮!经验值满,不知火流柔术等级升1段,获得技能点2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4点】 因为有使用源之呼吸与垫步等技能的缘故,所以无我二刀流也能获得一点点的经验,只可惜能获得的经验并不多。 将大自在从怀中敌人的下颔抽出c将怀中的敌人在地上放平后,绪方一边调匀着稍微有些凌乱了的呼吸,一边抬眸看向仅剩的2名敌人。 因为场地并不算宽敞,战斗又相当激烈的缘故,绪方在刚才的战斗中并没有那个余力去闪开或挡住从敌人伤口处溅出的鲜血, 所以此时此刻,绪方他那黑色的袴上c浅葱色的羽织上c羽织底下那深蓝色的和服上c以及脸上统统溅满了鲜血。 一个身上溅满鲜血的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你,或许有人能感到浑然不惧,但最后的这2名敌人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性 。 被绪方的这目光给扫到后,最后的这2名敌人纷纷发出一声充满恐惧之色的惨叫,然后不顾一切地转身向后逃去。 只可惜——这2人都还没逃远几步,便有2人拦在了他们的身前。 这2人自然便是牧村和长谷川二人。 牧村不像绪方那样懂得使用柔术。 但他却拥有着一样东西——蛮力。 牧村大喝一声,将手中的大太刀扔到一旁,张开双臂,一个熊抱将他身前的这名敌人拦腰抱住,然后用蛮力直接将怀中的这敌人摔到地面。 将怀中的这敌人摔得眼冒金星后,牧村掏出他怀中的一柄随身携带的怀剑,贯穿了这名敌人的下颔。 长谷川不像绪方那样有娴熟的柔术技巧,也不像牧村那样有着强横的蛮力。 所以他选择了最适合他的应付身穿重甲的敌人的战法——刚才在绪方独战这伙重甲敌人时,不愿就这样坐视绪方孤军奋战的长谷川悄悄地离开了这条走廊,去寻找合适c趁手的武器。 然后,长谷川找到了一柄铁锤。 这是一柄总长度约有成人半个手臂那么长的锤子,锤头已经锈迹斑斑,但还能用,木制的锤柄还算硬实,不用担心在挥到一半时,出现锤柄断裂的情况。 “给我滚开!” 在求生欲的作用下,长谷川身前的这名敌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吼并挥剑朝身前的长谷川劈去。 长谷川深吸了一口气,看清敌人的剑路后将身子一侧,躲开这道劈击。 在侧身闪躲的同时,长谷川挥动手中的铁锤精准地命中敌人的胸膛,直接将这名敌人锤翻在地。 将这名敌人锤倒后,长谷川立即骑在了倒地的敌人身上,对准敌人的脑袋一顿乱锤 “该死的!该死的!” 留在3楼的光头虽然没有去亲眼目睹楼下的战况。 但光头一直有根据源源不断地从楼下传上来的声响,来判断目前楼下的战况到底如何了。 在听到楼下的自己人先是发出惨叫,然后渐渐的连惨叫都没有后,光头脸上的神色越变越难看。 “该死的!该死的!” 又破口大骂了几声后,光头慌慌忙忙朝不远处的窗户奔去。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其它了。 他现在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小命要紧!赶紧逃! 然而——刚把房间的窗户打开,他甚至连窗外的景色都没有看清,便感到眼前一花——有人顺着被打开的窗户闪身冲了进来。 “唔!” 光头感到自己的嘴被一只小小的手给捂住。 随后双腿像是被什么有力的鞭子给抽到一般,重心被破坏c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后背和脚下的榻榻米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直到倒地后,光头才终于看清刚刚那名冲进房内,并将他给撂倒的人是谁——一名身穿浴衣的漂亮女人。 “抓到你了~~你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喽啰呢,看来我抓到一条大鱼了呢。” 说罢,这名女人朝光头露出狡黠的笑容。 普通人在看到这女人脸上的这抹笑容后,可能会觉得这名女人很可爱。 但此时此刻,在光头的眼中,只觉得这女人可怕至极。 光头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时,女人突然伸出手指探进刚把嘴巴张开的他的嘴中: “看来你的牙齿中并没有藏着什么毒药呢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也就省事多了。” 说罢,女人把手指从光头的嘴中抽回,然后将一块不知从哪捡来的又脏又臭的布塞进光头的嘴中,让光头连一句话都喊不出。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20章 风云突变! 绪方一边调整着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一边将大自在刀刃上所沾着的血擦干净,然后收刀回鞘。 牧村以及顺利地使用铁锤将那名敌人的脑袋给锤爆的长谷川肩并肩朝绪方走来。 看着呼吸有些紊乱的绪方,牧村朝绪方问道: “绪方老兄,有受伤吗?” “受伤倒没有。”绪方微微一笑,“只是消耗了些体力而已。这种穿着厚重铠甲的敌人,应付起来果然是很麻烦啊” 将人摔倒在地上,以及将穿着重甲的人摔倒在地上——这是两种难度。 铠甲——尤其是南蛮胴,说白了就是一大块铁。 将包着这么一大块铁的人摔在地上要耗费多大的气力自不必说。 使用柔术连续对付10名身着重甲的敌人,即使是绪方,呼吸也不由得有些紊乱了起来。 “绪方老兄,你怎么在这?”牧村问道,“我不是让因心居士安排你躲起来了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绪方抬起头,朝头顶的天花板望去,“我还想问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呢,先搜索完这栋小楼再跟你们慢慢解释我为什么会在这吧。” 这12名身着南蛮胴的敌人,似乎便是这栋小楼最后的防御力量了。 将这12名身穿南蛮胴的敌人悉数荡平后,绪方一行人再没有看到任何敌人朝他们杀来。 但不论是绪方,还是牧村c长谷川都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绪方将他的大释天缓缓拔出。 牧村将他的大太刀捡了回来。 至于长谷川则左手握着那柄铁锤,右手将他的刀重新拔出。 三人以谨慎的态度小心翼翼地登上了三楼——三楼仍旧没有看到任何的敌人。 刚踏上三楼,一道女声便陡然自三楼的某座房间内响起: “阿逸!我在这!” 听到这道女声,绪方他那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和肌肉缓缓放松了下来。 缓步走到那座房间前并拉开房门后,绪方c牧村一行人便看到阿町正坐在一名已经被五花大绑c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的光头身上。 “阿町,干得不赖。”绪方笑道。 牧村在看到这名被阿町坐在屁股下的光头,眉头一挑,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冷笑: “喂,光头,没想到我们两个又这么快见面了吧?” 望着牧村他那眼熟至极的高大体型,冷汗从光头的脑门处飙出。 “绪方一刀斋,这女人是你的同伴吗?”并不认识阿町的长谷川朝绪方这般问道。 绪方还没来得及做回应,阿町便率先朝长谷川说道: “晚上好~~我叫阿町。” “晚上好。”长谷川朝阿町恭敬地行了一礼,“敝姓长谷川。长谷川平藏。” “哎呀”阿町面露惊讶,抬手捂住自己的小嘴,“碰上了一位名人呢” “我负责正面进攻这座小楼,阿町负责爬上3楼进行奇袭。”一旁的绪方此时将他与阿町拟定的作战计划跟牧村c长谷川说出,“看样子,阿町你的战果颇丰嘛,似乎逮到了一条大鱼啊。” “长谷川大人,你和阿町小姐看住这光头。”牧村此时说道,“我和绪方老兄检查一下这座小楼内有没有漏网之鱼。” 牧村的这条建议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默许,于是4人分成2队,长谷川和阿町留在这房间内看守这光头,绪方和牧村则去搜查这栋小楼内其余的房间。 绪方与牧村各拿着一根照明用的烛火,并肩走在3楼的某条走廊上。 绪方侧过视线打量了一下牧村此时的神色。 望着牧村脸上那掩藏不了的疲态,绪方轻声道: “牧村,看你的样子,你为了找到这儿来,似乎费了不少力气啊。” “绪方老兄,你也差不多啊。”牧村苦笑了下,“你脸上也是尽显疲态啊。” “有吗?”绪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从今天傍晚开始,我就跑了京都不少的地方啊”牧村轻声道,“如果还能精神百倍的话,那反倒还奇怪了” “巧了从今天傍晚开始,我也是连着跑了京都不少的地方” 绪方和牧村二人就这样一边闲聊着,一边逐间拉开三楼的每座房间。 每间房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每拉开一间房间,朝里面匆匆打量了几眼,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之后,绪方和牧村便朝下一座房间进发。 哗! 在又将3楼的某座房间的大门给拉开后,一股异味陡然自这座房间内窜出。 虽然因这房间内没有点灯的缘故,看不清房间内的具体景象,但能隐约感知出这是一座还算宽敞的房间。 源源不断的异味自这房内飘出。 闻着这异味,绪方和牧村二人的眉头双双皱紧。 “这是”绪方沉声道,“火药味!” 二人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样,迅速将各自手中的烛火熄灭,然后攥紧各自手中的刀,踏进这座房内。 牧村朝紧闭的窗户走去,而绪方则持刀在牧村的身侧警戒。 顺利摸到窗户旁,将紧闭的窗户打开后,月光顺着打开的窗户打进房内,牧村和绪方终于得以看清房间内的一切。 望着堆放在房间内的那些物事,牧村的瞳孔猛地一缩 京都,千学馆,馆主水野信庸的房间。 “师傅。山鉾巡行就快要开始了,你真的不去看吗?” 房间外传来一道对水野来说相当熟悉的男声。 说话的人是跟随水野有一些年头的老弟子——平山次郎。 平山的话音刚落,正坐在矮桌边上读着书的水野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没有心情去” “这样啊”平山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失落之色,“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待平山从房门前离开后,水野合上手中的书,长叹了口气。 他刚才的那句“我没有心情去”并不是在敷衍平山。 对于山鉾巡行,水野虽算不上热衷,但也不算讨厌。 在往年,若是有空的话,水野也会兴致勃勃地携带家人或是弟子们去围观下盛大的山鉾循行。 但今夜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去看什么山鉾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搅得水野心情烦闷。 脸上那处被“天狗”打到的伤口仍在发疼。 稻叶馆主遭不明人士枪击。 虽然他们六大剑馆已经动员了所有能动员的弟子去协助官差们寻找绪方一刀斋的身影,然而直到现在仍毫无结果。 这种种事情相加,让水野没有半点外出游玩的心情。 因心情过于烦闷,水野将手中的书合上,把书推到一旁,然后抬手将一旁的窗户开得更大了些,好让更多的清爽的风得以吹进房中。 就在水野正坐在窗边吹风吹得正舒服时—— “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惨叫陡然自房外响起。 听着这声惨叫,水野的瞳孔猛地一缩。 水野从音色中听出了这是谁的惨叫声——是刚从他的房外离开没多久的平山次郎的惨叫声! 水野连忙起身拿下一旁刀架上的打刀。 刚把打刀从刀架上拿下,房间的纸拉门便被“哗”地一声拉开。 水野循声望去——只见拉门之人,正是平山次郎。 此时平山次郎的模样,可谓是凄惨无比。 身上的伤口多到难以数清,这一个个伤口不断向外汩汩冒着鲜血,将他身上的衣服染得通红。 “师傅” 平山次郎一手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手扶着门框。 因为有鲜血不断从口中冒出的缘故,平山次郎说出的字句都含糊不清。 “平山!发生什么事” 水野的话还没有说完,几把刀便突然自平山的身后从他的胸前透出。 这几把刀从平山的身上收回来后,已失去生息的平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待平山倒地后,水野才终于看清这几名站在平山身后c将平山刺倒的人都是谁。 “你们?!”待看清这些人的模样后,水野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一眼,水野便认出了这些人都是谁。 都是他的弟子。 准确点来说,都是那些近段时间才加入到他门下的新弟子。 “你们在干什么!”水野厉喝道,“残杀自己的同门师兄!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水野的这几名新弟子没有搭理水野的这个问题。 只提着他们手上那还在滴血的刀,缓步朝水野走来。 见交涉无用,水野只能沉着脸将他的打刀拔出。 “喝——!” 水野发出颇具气势的气合,挥刀朝走在最前面的弟子劈去。 铛! 只可惜——他的刀被这名弟子毫不费力地挡住。 “什么!”在 自己的刀被挡住后,水野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难以置信之色。 毕竟是自己亲手招收上来的新弟子,水野对这几名弟子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的。 于他的印象中,他的这几名新弟子并没有那么强的实力。 在水野还在错愕时,另外的几人挥刀朝水野杀来。 虽然水野已经奋力拼杀,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 在水野挥刀架住一人的斩击后,另一人瞅准机会挥刀砍中了水野的腹部。 伤口非常大,从出血量来看,水野腹部的这条伤已算是致命伤,只怕是腹部的内脏已被切伤了。 “唔”水野吐出鲜血,感到自身的气力仿佛在随着鲜血一起从腹部的伤口向外流出。 在身上没有什么伤势的情况下,水野都不是这几人的对手。 那在腹部已经受了伤的情况下,就更加不是这几人的对手了。 尽管仍旧死死攥着刀,但最终还是被这几人给乱刀斩毙 “走。”确认水野已死后,这几名弟子中的领头人朝外努了努嘴,“去把我们的那些师兄都给干掉。” 在说到“师兄”这个词汇时,此人特地加重了语气,表情随着语气的加重而变得狰狞了起来。 此时此刻—— 京都某条巷内—— “喂,师弟,这里真的有家酒水味道很棒的居酒屋吗?” “真的真的。” “真的会有人把居家屋开在这种地方吗” 清学馆的5名颇有辈分的师兄在1名刚入师门没多久的师弟的带领下,缓步朝条昏暗的小巷走去。 这5名师兄的身后还跟着4名同样也是刚入门没多久的师弟。 这伙人总计10人——5名入馆有些时日的师兄,以及5名近段时间才入馆的师弟。 这伙人是收到“追查绪方一刀斋”的号召后的清学馆众多“搜查队”中的其中一支。 刚才,这伙人中的一名小师弟突然提议一起去家他最近才找到的酒水很好喝的居酒屋去喝点酒c休息一下。 他们已经在京都漫无目的地搜索了小半个时辰了,早已有些疲惫,所以在这名小师弟提出了他的这个提议后,以及得到了其余所有人的赞同。 就这样——他们的这名小师弟领着他们走进了一条既没人又没光的小巷中。 这伙人中的那几名颇有辈分的师兄们问了一遍接一遍“到了没有”c“到底还要走多久”。 而那名负责带路的小师弟只一个劲地说着“快到了”c“快到了”。 “够了!你是不是在耍我们啊!” 终于,有一名脾气偏火爆的师兄吼道。 “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居酒屋唔!” 这名师兄的话还没说完,其余下的字句便再也没法吐出了。 因为——走在前头领路的那名小师弟突然回身。 在回身的同时,抽刀刺穿了这名师兄的胸膛。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 在这名负责领路的小师弟突然动手来了个“兄友弟恭”后,那4名原本默默跟在后头的师弟也突然拔刀,朝身前余下的那几名师兄劈去 类似的场景,在六大剑馆中的其他剑馆中也发生着。 六大剑馆中的其余剑馆的馆主都遭到了他们馆内的那些近段时间才入馆的新弟子们的暗杀。 不仅仅是馆主遭到暗杀。 剑馆内的那些入馆一阵子的老弟子,以及极个别的新弟子也同样惨遭着屠戮。 然而——因为这些人都是在暗地内被屠戮的缘故,所以没有其余人注意到六大剑馆目前正发生的这巨变 唯一逃过这场屠戮的馆主,是玄学馆的稻叶馆主。 遭人偷袭的稻叶馆主,正在某座医馆内静养。 而除了那几名送稻叶馆主去医馆的弟子之外,没有其余人知道稻叶馆主到底身处哪座医馆。 而那几名送稻叶馆主去医馆的弟子,又恰好都是那些已经跟随稻叶馆主有些年头的老弟子。 就这样——恰好中弹昏迷过去了的稻叶馆主逃过了一劫。 更多请收藏【】! 第4卷 不死人 第321章 绪方一刀斋出来对质! 京都,米寿屋。 米寿屋——京都的一家看上去非常普通的米店。 现在是晚上,同时还是山鉾巡行快要开始的时候,所以此时店内并没有生意,没有任何一名客人上门。 米寿屋的店主——池田孙七郎也趁着现在没什么客人上门的这个时候,端坐在柜台内计算着近些日的账。 就在这时,跟随自己多年c算是自己的老“家臣”的长次郎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了柜台前,朝孙七郎急声道: “池田大人!葫c葫芦屋的人来了!” 听到“葫芦屋”这个名词,孙七郎的眉头一挑,反问道: “是葫芦屋的哪位大人来了?” “是c是木下小姐亲自来了!” 从长次郎的口中听到这句话,孙七郎再难保持淡定,急忙跟长次郎说道: “快让他们进来!” “是!” 匆匆从孙七郎的眼前离开的长次郎没过多久便又重新回到了孙七郎的眼前。 此次归来的长次郎并不是孤身一人回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琳和浅井二人。 “池田君,好久不见了。”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连忙从柜台后面站起身的孙七郎匆匆忙忙地朝琳鞠躬行礼着。 “木下小姐,真的是好久没见您了!长次郎,上茶!” “是!” 米寿屋是京都的一家普通的米店——当然也只是表面上看是一家普通的米店而已。 米寿屋和他们葫芦屋之间的关系匪浅。 在琳刚刚建立葫芦屋没多久时,便曾经助当时因经营不善而导致米寿屋差点关门的孙七郎一臂之力,借给了孙七郎一大笔钱。 多亏了琳借出的这一大笔钱,孙七郎得以顺利地使米寿屋起死回生。 米寿屋与葫芦屋就此结下了深厚的情缘。 要说孙七郎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应该便是在京都的人缘还不错,有还算广的消息收集渠道。 再加上——孙七郎本人就是那种很爱打听各种小道消息c流言蜚语的人。 所以在决定去查查不知火里与幕府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后,琳想到的第一个办事步骤便是来找孙七郎。 柜台前毕竟不是讲话的好地方,于是孙七郎快步从柜台后走出来,领着琳和浅井二人朝米寿屋的内间走去。 在领着琳二人前往米寿屋的内间时,孙七郎朝琳问道: “木下小姐,您怎么来京都了。” “来京都这儿办点事情。在刚才,我从一些路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些不得不在意起来的流言蜚语。” “那些路人们说:幕府和某些忍者合作起来了。” 听到琳的这句话,走在前头领路的孙七郎脸色稍稍变得严肃了些。 “池田君,你有听过类似的消息吗?” “嗯。”孙七郎满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是有听说过。详细的,等我们进入房间后再详谈吧。木下小姐,我们到了。” 说罢,孙七郎缓缓拉开了身前的这座房间的房门。 这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房间。 榻榻米也好,房内的各个家具也罢,全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孙七郎的那位名叫长次郎的小弟也是够机灵,手脚也很快。 琳和浅井刚在矮桌的一侧坐定,他就立马端上来了2杯正向外冒着热气的热茶。 望着身前桌上的这正源源不断向外冒着热气的茶水,琳嘴角扯了扯。 注意到琳脸上的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后,孙七郎急忙说道: “木下小姐,您随意就好,在我面前,您不用注意什么礼节。” “那就容我失礼了。” 说罢,琳伸出了手,抓起了这杯滚烫的茶水,然后疯狂地朝茶水的水面吹着气。 望着正对茶水吹着气的琳,孙七郎不禁莞尔,心中暗道: ——差点忘记木下小姐吃不了太热的东西刚才应该让长次郎将不怎么烫的茶水给端上来的 在孙七郎暗自懊恼时,琳一边吹着杯中的茶水,一边朝孙七郎问道: “池田君,来跟我详细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 “是。”孙七郎恭敬地应和了一声后,娓娓道来着,“在大概半个月前,我就有收到幕府要和某伙忍者合作的风声。” “我对此事也比较在意,所以在收到这一风 声后,我就四处打听了起来。” “然后还真从我的一些在京都府内当差的朋友那得知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幕府和一伙忍者合作的消息是真的。” “与这伙忍者展开合作的幕府还十分大胆地让这伙忍者来守卫二条城。” “守卫二条城?”琳微微皱起眉头。 “我那朋友说:专程前来观看祇园祭的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将在今夜于二条城那举办宴会。” “那伙忍者的任务就是守卫二条城,保障这宴会的安全。”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具体有多少忍者守卫二条城,以及这伙忍者要在二条城守多久,我就不太清楚了。” “今天傍晚外出时,我有特地绕个路,去二条城的东大手门那看了几眼。” “还真有2名穿得黑漆漆的青年守在东大手门那。” “他们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样的?”琳追问道,“能稍微描述一下吗?” “这个光靠一张嘴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啊我画给你们看吧。” 孙七郎拿过纸张与笔墨,循着记忆在画纸上勾勒了起来。 孙七郎的画技虽称不上多么精湛,但也还算马马虎虎c过得去,最起码画出来的东西还能让人看懂。 琳一边继续吹着仍在向外冒着热气的茶水,一边拿过孙七郎画好的画端详了起来。 在这张画上打量了几眼后,琳的双眼微微一眯: “是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的装饰呢。看来不知火里真的和幕府合作了” 二条城那种地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那地方的守卫的。 不知火里的忍者竟然能大摇大摆地守在二条城的大门口——这其中蕴藏着相当多的耐人寻味的信息。 “主公,不知火里竟然和幕府合作了,相当麻烦呢。” 浅井从始至终都规规矩矩地坐在琳的侧后方。 “嗯你说得不错。”仍旧在对着茶水吹气的琳沉声道,“在我的印象中,不知火里的现任炎魔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 “那个”感觉到琳和浅井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很严肃的事情的孙七郎,支支吾吾地说道,“请问我需要回避一下吗?” “不需要。”琳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很机密的事情,我们葫芦屋和不知火里之间的那些恩怨,道上的人都是清除的。” “托了伯公的福,我们和不知火里之间的关系可是相当差呢,离‘全面战争’从始至终都只有大概一线之隔而已。” “主公,我记得”浅井轻声道,“源一大人在年轻时,曾经和不知火里的现任炎魔有过一场死斗,对吗?” “没错。那一战伯公也打得很凶险啊。那场和炎魔的战斗,是伯公首次进入无我境界。” “进入无我境界的伯公瞬间压制住了原本和他不相上下的炎魔,并一刀斩瞎了炎魔的左眼。” 琳一边吹着茶水,一边抬起手在自己的左眼从上往下划了一下。 “只可惜那一战没能结果了炎魔,在斩瞎炎魔的一只眼后,就让炎魔他逃了。” “忍者们别的本事没有,倒是逃跑的功夫个顶个地强。” “这是我们和炎魔第一次结怨。” “然后在10年前又结了第二次怨。” “10年前风魔大人孤身一人进攻不知火里。” “伯公介入了风魔之里和不知火里的这场全面战争,并调停了这场战争。” “那时,不知火里被风魔大人搅得一团乱,就因伯公的介入c因为伯公轻飘飘的一句话,炎魔不得不立誓再也不为难风魔之里的人,也不追究风魔进攻他们不知火里之事。” “炎魔哪可能忍得下这种屈辱。” “炎魔那家伙之所以不敢和我们葫芦屋彻底撕破脸皮,只是因为仍在畏惧伯公而已。” “只要伯公一天还在人世,炎魔他就一天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在未来的那一天,伯公他去世了,炎魔那家伙肯定会兴冲冲地率领不知火里的全部战力攻打我们。” “所以我们和不知火里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现在不知火里和幕府合作了,不论如何对我们葫芦屋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与幕府合作c实力大增的当下,炎魔那家伙不论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说不定会趁着当下对我们发难” “主公。”浅井沉声道,“如果不知火里对我们葫芦屋发难,我们该如何对敌?” “还能怎么对敌”仍旧在吹着茶水的琳难得发出了几声轻笑,“当然是正面迎敌了。我会让炎魔和他麾下的那些不知好 歹的忍者们看看我木下琳以及我的家将们都是怎么以一当千的。” “正面迎敌吗”浅井嘟囔着。 “怎么?七兵卫你怕了吗?” “呵。”和琳一样脸上表情少得可怜的浅井,其脸上此时竟浮出了一丝笑意,“如果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来攻,我会让他们明白为什么人们常说‘不可硬接修习萨摩示现流的剑客的刀’。” “说得好。”琳微微颔首,“当然了——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不得不走上和不知火里全面对抗的时候,我可不会傻傻地等不知火里来攻。” 说到这,琳的眼中放出寒光。 “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这才符合我们葫芦屋的作风。”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间外的走廊突然响起“咚咚咚”的响亮脚步声。 “池田大人!” 门外响起孙七郎的那位店小弟:长次郎的声音。 “不好了!外面出大事了!” “大事?”孙七郎皱起眉头,“进来,跟我们详细说说!” “是!” 长次郎将纸拉门拉开,快步冲到琳等人的桌案跟前并单膝跪下后,急声道: “六大剑馆的馆主,以及大量的弟子都被杀了!” 长次郎仅一句话就让琳等人的脸色统统一变。 而长次郎则接着说道: “六大剑馆中还活着的弟子声称:他们怀疑是绪方一刀斋屠戮了他们的馆主和师兄弟。” “他们要求绪方一刀斋到二向町那与他们对质!” “目前已经有相当多的六大剑馆中的弟子集结在二向町!” 在长次郎的话音落下后,孙七郎面露骇色。 唯有琳和浅井二人缓缓恢复了镇定。 但从他们瞳孔中的神色变化来看,他们也并没有太过镇定。 “目前集结在二向町的人一共有多少?”琳问道。 “据说已经有五十余号人,人数还在增加!” “主公。”浅井沉声道,“你怎么看?” “我不认为绪方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琳直截了当地说道,“绪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斩那么多人。” “但是既然六大剑馆中的这些人现在放言要求绪方过来与他们对质,那绪方此时就是骑虎难下的局面” “六大剑馆的弟子们今夜一直在协助官差们追捕绪方。” “在六大剑馆的馆主c大量弟子莫名被杀的这样的情况下,绪方的确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绪方如果不去与他们对质的话,会被人们认为是怂了c怕了并被他人怀疑是心里有鬼” “如果去了的话我可不相信如果绪方去和他们对质的话,这场对质会以相当和平的结果收场” “不论是哪个选项,都不是一个好选项呢” 琳顿了顿后,追问道: “六大剑馆的馆主统统都死了吗?” “好像不是目前不知正在哪座医馆内养伤的玄学馆馆主似乎就没事。不过玄学馆也有不少的弟子被杀。” “因为玄学馆的稻叶馆主正在养伤的缘故,所以玄学馆现在也是群龙无首。” “为了探寻师傅和师兄弟们被杀的真相,玄学馆的那些还活着的弟子也响应了这号召,与其他剑馆的人集结在二向町。等待绪方前来与他们对质。” “今夜真是多事之夜啊。”琳在沉默了一会后,长叹了一口气。 第4卷 不死人 第322章 牧村的水刑 京都,二条城(二条御所)。 二条城共由两大建筑群组成——本丸御殿和二之丸御殿。 唐门——二之丸御殿的正门。 先穿过东大手门,进入二条城内后,再进入唐门才能进入二之丸御殿。 穿过唐门c进入二之丸御殿后,向左走便能进入二之丸庭园。 二之丸庭园采用回廊式的风格,二之丸庭园最显眼的特征,便是拥有一眼巨大的池子。 池子上共有一大两小3座岛。 那座大一些的岛名为“蓬莱岛”,另外2座小些的岛分别名为“龟岛”与“鹤岛”。 今夜的宴会,便在蓬莱岛上的某片草地上举行。 之所以要在草地上举行,这也是尾张藩大名——也就是决定开办这宴会的德川宗睦提出的。 为的便是体验这种野餐的感觉。 在豪华的殿堂中开宴席——德川宗睦早就腻了这一套。 就在刚才,这盛大的宴会开始了。 这场宴会上绝对的主人——德川宗睦毋庸置疑的主位上。 参宴人员依照身份等级,依次坐在德川宗睦的左右两边的下方。 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就坐在德川宗睦右手边的第一位。 然后往下依次是大阪城代堀田正顺c寺社奉行太田资爱 轻抿了一口酒后,微红着脸的德川宗睦对坐在底下的户田轻声道: “户田卿,今日我派人去了京都的几片烧毁区看了下。” “你干得不错。虽然因资金不足的缘故,那几片烧毁区还没来得及重建,但已经没有人居无定所了。” 见德川宗睦出声夸奖自己,户田连忙坐正,熟练至极地在脸上堆满灿烂的笑意。 “藩主大人,您过誉了,下官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户田忠宽的年纪已近50岁。 矮小c肥胖——这2个词汇应该是绝大部分人在见到户田忠宽后的第一印象。那仿佛塞了一大床棉被在内的肥硕肚子极其地显眼。 在俯下身,朝德川宗睦吐出着种种谦虚字词时,户田他那肥胖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冷笑。 不过因为户田忠宽此时正将额头贴在地面上的缘故,没有任何人能发现此时户田脸上的这得意笑意。 德川宗睦派出去的那几名查看烧毁区现状的官员早就被户田给收买了。 户田带那几名被收买的官员去看的那几片烧毁区,是特地受到户田“整理”过的烧毁区。 户田在之前就收到了风声——德川宗睦前来京都观看今年的祇园祭的同时,要顺便派人看看京都的重建情况如何。 提前收到这一风声的户田,赶在德川宗睦抵达京都之前,派人将离二条城较近的那几片烧毁区的居民们统统赶走。 这便是“天明大火的受害者们都已经安排妥当”的真相。 德川宗睦仍在夸赞着户田忠宽的有能。 听着德川宗睦的这些夸赞,户田脸上的得意之色越发浓郁了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幸太郎冷眼旁观着宴会现场。 负责守卫二条城的忍者共有28人。 幸太郎便是这28人中的其中一个,同时也是这次任务的总负责人。 此时此刻,幸太郎就站在宴席现场的不远处的某块阴暗处中,默默打量着这场宴席。 “真不愧是最强的大名——尾张藩藩主所举办的宴席啊” 幸太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感慨着。 幸太郎认不出这场宴席中的这些人所穿的衣服都是什么品质的衣服。 但他认得出他们所吃的食物都是什么品质的食物。 宴会场上这些人所吃的食物都是货真价实的山珍海味。 这些食物别说是他幸太郎了,即使是他们不知火里的首领——炎魔,穷尽一生也不一定吃得上 轻声感慨了一通上层人士生活之奢靡后,幸太郎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 “真是无聊的任务啊” “幸太郎,你说得对,这‘保卫二条城,直到这帮人的宴会结束’的任务的确很无聊。” “平太郎,你来了啊。” 一道人影自幸太郎身后的黑暗处缓缓浮现,并渐渐勾勒出具体的形状。 平太郎——跟随着幸太郎一起来守卫二条城的上忍之一。 站到幸太郎的身侧后,平太郎接着说道: “二条御所有什么好守卫的又不可能有人会不知好歹地来进攻二条御所” “虽说不可能有人来进攻二条御所。”幸太郎笑了笑,“但幕府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幸太郎。”平太郎突然换了个较为严肃的语气,“负责去找阿町的流太郎4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复命。” 听到平太郎的这句话,幸太郎的眉间缓缓皱紧。 此次前来京都的忍者共有32名。 其中28名负责守卫京都,另外4人则负责在其余人都在守卫二条城时追踪叛逃的阿町。 幸太郎把追踪阿町的任务交给了流太郎4人。 幸太郎有跟负责追踪阿町的流太郎4人做过约定:必须得定时跟他们做汇报。 而现在约定好的时间已过,但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流太郎他们归来汇报的身影 这让幸太郎不由得在心中做起了最坏的打算 “平太郎,你偷偷带3名中忍去找流太郎他们。” 听到幸太郎的这句话,平太郎面露惊色。 “幸太郎,我们最少也要留28人来守卫二条城。”平太郎沉声道。 他们不知火里与幕府所做的约定,便是派出最少28名实力高强的忍者守卫二条城,直到德川宗睦他们的宴席结束。 德川宗睦他们的宴席仍在继续,如果让他们发现守卫二条城的忍者数量变少c没达事先约定好的数量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幸太郎耸了耸肩,“这些人正忙着吃喝玩乐呢,哪会管我们的人数有没有少。” “少了4人他们也不会发现的。” “反正二条城安全得很,没可能会有人敢打二条城的注意,所以是多4名守卫还是少4名守卫都没有所谓。” “快去吧。不论有没有找到流太郎他们,都在1个时辰之后回来复命。” “是!”在犹豫了一会后,平太郎高声应和了一声“是”。 京都,三王子街,某座无人居住的民房内。 擒住了那名光头,并对那座三层小楼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敌人仍潜藏在这座小楼后,绪方一行人便离开了这座小楼,带着这光头前往离这座三层小楼有段距离的某座无人居住的民房内。 在移动到这座无人居住的民房时,绪方和牧村交换了彼此的情报。 牧村和长谷川他们也得以知道了玄学馆馆主的妻女被绑架及已被绪方他们救出的事情,以及龙之介和鹤弦的存在。 这座无人居住的民房之前似乎是一座茶屋,共有2层楼。 此时此刻,绪方一行人全数位于这座茶屋的2楼。 “对,就这样把他绑着。”牧村朝长谷川这般说道。 “牧村。”长谷川一边遵照牧村的指挥,将光头的双手绑得更紧了一些,一边朝牧村这般问道,“为何要这样绑着他?” 光头此时被绑在一张被拆下来的纸拉门上。 双手双脚全被绑在这张纸拉门上的光头并不是被平放在地上。 光头的双脚被绑在纸拉门的南侧,双手和脑袋被绑在纸拉门的北侧。 纸拉门南侧的底下垫有着不少的东西,使得光头呈现出一种双脚被垫得很高c双脚的高度在脑袋之上c鼻孔稍稍有些朝天的诡异姿势。 牧村c绪方c长谷川3人合力将光头绑成了这种诡异的姿势。 “为何要这样绑着他?”牧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你待会就知道了。” “牧村前辈。”岛田抱着一大罐水快步朝牧村走来,“我把你要的水打来了!” “嗯,辛苦了。” 牧村c绪方c长谷川3人绑着光头。 岛田遵照牧村的吩咐去找水。 至于阿町则无所事事地抱着波吉,逗玩着波吉。 接过岛田递来的这一大灌水后,牧村朝身旁的绪方和长谷川轻声道: “好了,你们两个稍稍退开吧。” 虽然不知道牧村打算做什么,但绪方和长谷川二人还是乖乖依照牧村所说的后退数步,让到了一边。 牧村端着手中的这一大罐水,缓步走到了光头的脑袋边上。 “你你c你要干什么?”光头满面惊恐地看着牧村。 “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牧村用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掺杂在内的冷漠语气朝光头说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乖乖全盘将你所知道的事情说出。” “所以——我打算先让你尝点苦头。” “这是我仍在京都当与 力时,偶然发现的一种拷问手段。” “这是我讲过的最厉害的拷问手段。” “使用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一点水就够了。” “威力极强,直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发现任何一人有那本事撑过这拷问。” “没有任何一人。” 又强调了一句“没有任何一人”后,牧村把阿町刚才用来堵住这光头嘴的破布绑在了光头脸上。 因为脑袋被箍住,不能随意转动的缘故,光头的脸只能直直地冲着天花板 在将这块布绑在光头的脸上后,牧村倾斜手中的那罐水,将罐中的水朝光头那被布蒙住的脸浇去。 罐子中的水形成一条既不算缓,也不算急的水柱淋在了光头的脸上。 从牧村的这娴熟的倒水手法中不难看出——他一定不是第一次对人使用这招了。 水刚浇到光头脸上时,这光头还难保持镇静。 但仅仅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光头就开始了挣扎。 又过了几个呼吸,光头的挣扎猛地剧烈了数倍! 那挣扎的力道之大,让在场的人纷纷产生了那几根麻绳可能捆不住他的想法。 “岛田!” “啊c在!” “过来帮我搭把手,把他按住,让他不要乱动!” “是!” 岛田遵照牧村的吩咐,快步跑到了光头的身侧,按住了光头的双肩,压制住了光头他那剧烈挣扎的身体。 然而——从岛田脸上的表情,以及岛田双臂上爆起的青筋看来,岛田对光头的压制并不轻松。 绪方和岛田切磋过一次,所以对岛田的力量c速度有个大概的认知。 论力量,岛田算是出类拔萃的那一类,一看便知是那种平常从不疏忽锻炼的人。 力量并不弱的岛田压制起这光头来还这么地吃力,可想而知这光头的挣扎有多么地剧烈。 望着面无表情脸冷漠地往光头的脸上浇着水的牧村,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和现代地球的美国的水刑很像呢 在发现牧村这所谓的拷问手段就是将水浇在光头的脸上时,绪方便猛然想到牧村的这拷问手段和现代地球的美国的水刑非常地像。 在还没来到这江户时代时,绪方曾在偶然的机会中了解到水刑的存在。 据绪方所知,水刑乃相当残酷的酷刑。 这种酷刑会使犯人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 水刑之所以残酷,在于过程中无法呼吸的受刑人在神经中枢控制下,张开大口用力呼吸地吞咽,大量的水被吸进胃c肺及气管中,导致受刑人在水中呕吐c咳嗽,肺及气管分泌大量浓鼻涕,大小便失禁,饱尝难以名状的痛苦,不断死去活来。 也正因水刑残酷,没几人捱得住这残酷的水刑。 在往光头的脸上浇水的同时,牧村也在观察着光头的状态。 注意到光头似乎快要不行时,牧村便立即停止浇水,然后俯身将绑在光头脸上的布拿掉。 “噗!呕!呕呕!哈哈哈呕!呕呕!呕!咳咳咳!呕!咳咳!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呕!呕!呕呕!” 牧村刚把布拿掉,光头便立即一边咳嗽着,一边狂呕着,呕出了大量的水。 鼻涕c口水糊得满脸都是。 静静地等待着光头稍微缓过来一些后,牧村默默地将那块破布重新在光头的脸上绑好。 “等c等等!等一下” 光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牧村根本没有理会他,默默地将破布在光头的脸上重新绑好。 因脸上被重新绑上了破布的缘故,光头再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给光头重新绑好那块破布后,牧村再次对光头使用了水刑。 牧村前前后后对光头使用了3次水刑。 待第3次水刑结束c牧村再一次将绑在光头脸上的布拿下来后,光头立即一边呕吐着,一边用带着哭腔的语调,以一种恳求的语气朝牧村说道: “我说!咳咳!哈哈哈呕!呕呕!呕!我什么咳咳咳!呕!咳咳!我我什么都说!哈哈咳!咳咳咳!我什么都说!你问我什么我都说!请你放过我!” “那好。”牧村将手中那没剩多少水的罐子扔到了一边,“这是你说的。我待会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如果敢隐而不报,我就让你再多喝点水。反正旁边就有一口水井,水多得是。” 更多请收藏【bz 】! 第4卷 不死人 第323章 将京都炸飞!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们是谁?”待光头的气喘匀了,可以正常地说话后,牧村朝光头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光头缓缓开了口,自称他所属的组织名为“掘墓人”。 “掘墓人”这一名称,是他们的首领——龙之介起的。 而他本是浪人,于一年前被龙之介招募进“掘墓人”中。 “从昨晚持续至今的那‘45人被杀案’,是你们‘掘墓人’的手笔吗?” “是” “你们为什么要伪装成绪方一刀斋?你们是有心嫁祸给绪方一刀斋吗?” “不不是的,我们并非有心要嫁祸给绪方一刀斋对我们来说,我们伪装成谁都没有所谓我们的目的只是伪装成一个稍微有些名气的罪犯,借此来更好地引走官府的注意力并给后续的计划做准备而已” “龙之介大人他的体型c脸型刚好和绪方一刀斋较相似,绪方一刀斋也刚好是一个颇有名气的人,于是龙之介大人就伪装成了绪方一刀斋,开始在京都四处杀人” “伪装成绪方的人,是你们的首领啊”牧村不知为何,缓缓皱紧了眉头,“也就是说——你们只打算随意地伪装成一名有名气的罪犯来犯案,只是伪装的对象恰好就是绪方一刀斋,对吗?” “没错” “怪不得你们的那首领在杀人时,都故意挑在有目击者的地方杀人,也从不遮脸。”一旁的长谷川此时轻声道,“原来你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让官府的人迅速注意到是‘绪方一刀斋’正在四处杀人” “我有个问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绪方说道,“既然是你们的首领伪装成了‘绪方一刀斋’,那你们的首领是怎么伪装的?他是因为和绪方一刀斋长得很像,还是因为他拥有着面具之类的玩意?”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是龙之介大人他亲自负责伪装成‘绪方一刀斋’,至于他到底是怎么伪装的,我不清楚” 听完光头的解释后,绪方无奈地心中长叹了口气。 这一刻,绪方的心情很复杂。 这帮人并非是和他有仇,只是打算随意伪装成某个有名气的罪犯而已 然后就十分凑巧地决定选择伪装成他 绪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相当复杂 “那为什么被杀的这45人中,有大半都是六大剑馆的弟子?”牧村追问道。 “因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光头将他们的计划缓缓道来。 原来——他们先是派出他们“掘墓人”中的大半成员混进京都,分别加入六大剑馆中。 据光头所说——他们目前约有百名左右的同伴混在了六大剑馆中,成为了六大剑馆近些日子的新弟子。 在安排同伴们混进六大剑馆的同时,他们绑架了在六大剑馆中最有势力c话语权最重的玄学馆的稻叶馆主的妻女。 于昨天晚上,龙之介开始伪装成绪方开始在京都市内四处杀人,着重斩杀六大剑馆的那些老弟子。 因为六大剑馆中已经混进了不少“掘墓人”的成员,因此掌握六大剑馆中的那些老弟子的动向简直不要太容易。 之所以着重斩杀六大剑馆的老弟子,只是为了制造一个可以让‘六大剑馆动员弟子们满城搜捕罪犯’的理由而已。 待伪装成绪方一刀斋的龙之介斩杀了足够多的人后,就以稻叶馆主的妻女为要挟,要求稻叶馆主主动出来做出号召,号召六大剑馆都动员起各自的弟子去协助官府抓捕罪犯。 45名被害人中有大半的人都是他们六大剑馆的弟子,因此六大剑馆的弟子们外出追捕罪犯的理由简直不要太充分。 不论是六大剑馆中的自己人,还是外人,都不会觉得六大剑馆这决意协助官府抓捕罪犯的行为有什么好奇怪的。 反而还会有不少人觉得六大剑馆的人有血性,为六大剑馆的人叫好。 这样一来,他们那些混进了六大剑馆的同伴,就有充足的理由在京都的各处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 也就是说——他们的这一连串连环计,只为了一个目的:让他们的那些混进六大剑馆中的同伴们有充足的理由在京都各处大摇大摆地走。 “那么。” 牧村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到房间的角落处,拎起放置在房间角落处的一块方形物体。 “这是什么东西?” 牧村将他手中的那方形物体摆在了光头的眼前。 “这c这 是”望着牧村手中的这方形物体,光头支支吾吾着。 望着在那犹豫着c迟迟吐不出半个字句的光头,牧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你不说,我说。这是爆弹对吧?” 牧村的话音落下,光头的脸上立即布满了震惊之色,朝牧村投去错愕的目光。 “你c你怎么会知道这是爆弹”光头结结巴巴地说着。 “爆弹?爆弹是什么?”阿町疑惑道。 不仅仅是阿町在从牧村的口中听到“爆弹”这个词汇后满面疑惑,长谷川和岛田现在也是满脸困惑。 唯有绪方一脸平静。 “你们知道火炮的开花弹吗?”牧村反问道。 “当然知道。”阿町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么你可以把我手中的这爆弹理解成不需要火炮来将其射出的开花弹。” “先将这火绳点燃。” 牧村抬手撩起手中的这枚爆弹的侧面的一根短短的火绳。 “待这根火绳燃尽后,这枚爆弹就会像火炮射出的开花弹一样炸开。” 听到牧村的这番话,阿町c岛田c长谷川3人纷纷脸色一白。 阿町更是直接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放心吧。”牧村接着说道,“我检查过了,我手中的这颗爆弹并没有组装好,不会炸的。” 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绪方望着牧村手中的那枚爆弹的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果然是炸弹啊 这枚爆弹或者说是炸弹,是绪方和牧村刚才在搜索光头等人藏身的那座3层小楼时,在那座散发着火药味的房间内找到的。 那座充溢着火药味的房间内,堆着不少的火药c各种绪方叫不出名字的玩意c以及十数枚据牧村所说,全是半成品的爆弹。 当时在看到这些爆弹的模样后,绪方就立即认出了——这些玩意的模样和他在现代地球中所熟知的那些炸弹很像。 只是不知这些爆弹的威力如何而已。 “快给我说清楚这些爆弹是怎么回事。”牧村的语气冰冷地仿佛能从口中吐出冰渣,“要不然,我就让你再喝点水。” 听到“喝点水”这一字句后,光头的身子猛地抖了几下。 “我说!我全都说!你说得不错!你手中的这玩意就是爆弹!而那座三层小楼就是我们‘掘墓人’组装爆弹的据点!” “就以我刚才在那座楼内所发现的火药量来看,你们‘掘墓人’只怕是造出了不少爆弹啊”牧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们造那么多的爆弹到底打算做什么?” “我我们” 犹豫之色再一次地在光头的脸上浮现。 这一次,犹豫之色在光头的脸上所待着的时间格外地长。 但对于“水刑”的恐惧,还是战胜了光头他对龙之介的忠心。 在咬了咬牙关后,光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将于今夜,在京都内引爆这些爆弹!” 虽然在确认了牧村手中的那玩意就是一枚炸弹后,绪方就已经隐约意识到了‘掘墓人’打算去做什么。 但在真的从光头的口中得知他们打算去做的事情后,绪方还是被惊得瞳孔微微一缩。 同样受惊的人又何止绪方。 牧村也好,岛田c阿町c长谷川他们也罢,在听到光头刚才的那句话后,纷纷惊得目瞪口呆。 而光头此时接着说道: “我们不仅仅是要在京都市内引爆我们组装好的那些爆弹。” “我们的爆弹虽多,但也不足以将整座京都炸毁。” “我们的目的,是将京都完全摧毁。” “而要摧毁京都,最好用的方法还是火攻。” “所以我们在将爆弹引爆后,我们会在京都的各处放火,让京都彻底陷于一片火海。” “在京都各处放火的任务,就由我们的那些混入六大剑馆的同伴们负责。” “我们之所以费那么大的力气,让我们的那些混入六大剑馆中的同伴们现在得以顺利地以‘抓捕凶手’的名义,在京都市内到处大摇大摆地行走。” “为的便是等到我们将爆弹引爆后,他们可以极为方便地在京都的各处放火。” “待放火完毕后,还能嫁祸给六大剑馆,让世人们知道是六大剑馆的弟子们放的火。” “将京都摧毁后。京都将损失惨重,幕府将遭到羞辱,六大剑馆的馆主与弟子们将生不如死这就是我们‘掘墓人’的最终目的” 在静静地听完光头将他们“掘墓人”的计划全盘托出后,绪方也好c牧村也罢,所有人统统感到心生凉意 他们目前已知的所有线索都串了起来。 原本将他们的脑海团团围住的迷雾轰然散开。 “掘墓人”伪装成绪方四处杀人的原因。 “掘墓人”着重杀害六大剑馆的弟子的原因。 岛原的蝶音在接客时,从玄学馆的一些新弟子中听到的那些怪话是怎么一回事。 “掘墓人”以稻叶馆主的妻女为要挟,要求在六大剑馆的诸位馆主中最有话语权的稻叶馆主发出号召,动员六大剑馆的弟子们满城追捕罪犯的原因。 “掘墓人”组装了这么多的爆弹的原因。 这种种的疑问,此时统统都已得到了解答。 虽然这答案让在场的所有人统统感到齿根发寒 “你们‘掘墓人’和幕府c和六大剑馆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长谷川率先急声问道。 “掘墓人”所拟定的这连环计可谓是恶毒至极。 先让他们的大半同伴混进六大剑馆中。 然后通过一系列的精妙布置,让六大剑馆的弟子们都能大摇大摆c理直气壮地在京都各处走来走去。 待将爆弹引爆,“掘墓人”中的这些混进六大剑馆中的同伴就会开始四处放火。 这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六大剑馆的弟子们正在京都市内到处放火! 一旦让京都的平民百姓们看到这副画面,那六大剑馆毫无疑问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说是“杀人诛心”也不为过。 “弟子们在京都内放火,导致京都损失惨重”——一旦有了这污点在身,六大剑馆的馆主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在京都接着开办剑馆。 甚至连日后能否再在其他人身前抬起头来都将是个问题 如果“掘墓人”的这计划成功了,便真的会如光头刚才所说的那样:京都将被毁灭,幕府将遭到羞辱,六大剑馆的馆主和弟子们将会生不如死 一想到目前正在京都的各条街道上流窜的六大剑馆的弟子中混有着不少“掘墓人”的人,而这些人再过没多久就要开始在京都的各处放火后,长谷川便感到身上的各处惊起一片又一片的鸡皮疙瘩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光头轻声道,“但据我所知龙之介大人他与六大剑馆的确有着仇恨他之所以拟定这样的计划,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为了报复六大剑馆” “至于和幕府有什么深仇大恨” 光头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一抹狞笑。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们‘掘墓人’中的绝大部分成员,尤其是那些负责混进六大剑馆中c待会负责四处放火的人,都和幕府有着深仇大恨。” “我们正是因为憎恨着幕府,才投入到了同样憎恨着幕府的龙之介大人的麾下。” “我也是直到加入了龙之介大人的麾下才知道——原来像我这样憎恨幕府的人,有这么多啊。” 牧村一把揪住光头的衣领,将光头从地上拎起,然后朝光头咆哮着,一口气朝光头抛出了3个问题: “你们组装好的爆弹一共有多少?你们打算在今晚的什么时候以及在何处地方引爆那些爆弹?” 第4卷 不死人 第324章 风魔小太郎与不知火里的忍者们 就在牧村的这通咆哮刚落下时,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的绪方的眉毛突然猛地一挑。 绪方猛地起身,快步走到了光头身侧的榻榻米旁,然后俯下了身。 绪方的这过于突然及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疑惑。 “绪方老兄。”牧村问道,“怎么了?” 绪方没有回应牧村的这句话,而是拿过放置在一旁c这座房间内唯一的一根照明用的蜡烛往身前的榻榻米一照。 绪方身前的这块榻榻米,有着一块约拇指大小的红色斑点。 是血。 而且是刚刚滴落下来的非常新鲜的血。 绪方随后又将烛光投到房间的大门——房间大门处的榻榻米上,也有着一滴如成人拇指般大的血迹。 现在是漆黑的夜晚。 而绪方一行人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那根蜡烛。 而血的颜色在昏暗的环境中并不显眼。 因此绪方直到现在,才发现了地板上的血迹。 绪方移动手中的蜡烛,将烛光投射到房间的大门处。 将烛光照到房间的大门处后,绪方赫然发现在大门处的榻榻米上也同样有着一块如成人拇指般大的血块。 意识到了什么的绪方立即起身揪住那光头,然后查看起了光头的全身。 最终——绪方在光头的右手掌心发现了一条不长也不短的伤口。 伤不深,需要用力挤压才能滴出血来,所以光头的右手才没有被鲜血染红。 只要将手一拢,就能将这伤口盖住,外人根本看不出这光头的右手掌有伤。 而在被绑在这纸拉门上时,光头从头至尾地牢牢拢着自己的右手掌,所以绪方一行人迟迟没有发现光头的右手掌上有着这一道伤。 “你这家伙!”绪方沉声道,“你把血从你们据点那一路撒了过来吗?”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在场众人的脸色纷纷一变。 见事情败露了,光头虽满面恐惧,但也强行挤出了一抹得意的笑,道: “没错。在被你们抓住后,我就偷偷在右手掌弄出了一道伤口,然后每隔一段距离,就偷偷地挤出血珠撒到地上。把血从据点那一路撒到了这里。” “幸好今晚的夜色也足够黑,你们又只有一根蜡烛可供照明。没让你们给发现了。” “我的同伴应该很快就可以循着我留下的血迹找过来了。” 光头的话音刚落,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赶忙转头看向房间内那唯一的一扇窗户。 回身看向不远处的窗户的同时,绪方迅速掏出了怀中的霞凪。 在刚才,绪方听见窗户外有异响。 而几乎是在绪方转身看向窗户的同一瞬间,原本紧闭着的窗户被从外面打开。 透过被打开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窗户外面多出了一个人。 因为光线昏暗,所以看不清此人的样貌。 但却能清楚地看到此人的动作——此人用左手抓住窗沿,避免自己掉下去的同时,右手紧抓着一个方形的物体。 因为提前听到窗外有异响的缘故,在此人打开窗户的近乎同一瞬间,绪方将霞凪的枪口对准了正趴在窗外的这个家伙。 仅一眼,绪方便看清了此人手中正抓着的那方形物体是什么玩意——和牧村手上仍旧抓着的那颗半成品爆弹长得一模一样 而这家伙手中的那颗爆弹的引线已经是处于被点燃的状态 在看到窗外的这家伙手中正抓着颗引线已经点燃的爆弹,并做出一副要将这颗爆弹扔进房间的姿态后,绪方没做任何的犹豫—— 砰砰砰砰! 绪方一口气将霞凪的枪膛内所装着的4枚弹丸全数打光。 因为这敌人来得实在突然,绪方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好好瞄准,所以绪方是乱打一气。 所幸的是——彼此的距离并不远,目标也很大,即使乱打一气,这4枚子弹中的其中1枚还是成功命中了对方。 这唯一一枚命中的子弹应该是击中了他的左肩。 此人在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的同时,将手中的爆弹掷出。 但因为左肩中弹的缘故,原本应该扔到绪方一行人中间的爆弹扔偏了。 爆弹划过一条歪歪的抛物线,滚到了牧村的脚边。 而在这枚爆弹滚到牧村脚边时,这枚爆弹的引线只剩和成人尾指指头等长的长度。 牧村的反应 也很快。 这颗爆弹刚滚到牧村的脚边,牧村便立即将这颗爆弹捞起,然后朝窗外掷出。 在将这颗爆弹扔回去的同时,牧村大吼一声: “全都趴下!” 牧村的这句提醒其实是多余的。 因为他刚将那颗爆弹捞起,绪方便立即拉着阿町c岛田c长谷川3人朝地面趴去。 爆弹刚从窗口飞出,引线便彻底燃尽。 随后 嘭——!! 空气在崩裂。 耳膜在发疼。 一阵气浪在绪方耳朵里雷鸣似地响着 京都,某地。 “喂。”站在一颗大树下的平太郎朝正坐在树上的一名青年喊道,“市太郎!有看到流太郎他们或是阿町那个叛忍吗?” 市太郎的视力极佳,这能力恰好适合用来找人,所以此次外出寻找迟迟未归的流太郎等人,平太郎特地把市太郎给带了出来。 “没有。”坐在树上的市太郎摇了摇头。 见市太郎摇头,平太郎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淡淡的焦躁之色。 就在这时—— 嘭 “嗯?”平太郎微微蹙起眉头,转过头朝西南方向望去。 “平太郎大人。”站在平太郎身旁的另一名忍者疑惑道,“怎么了吗?” “你们刚才听见了吗?”平太郎反问道。 “嗯?听见什么了?” “我刚才似乎听见了爆炸声”平太郎沉声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平太郎4人刚想动身赶忙刚才这道异响的发源地,一道苍老的男声便陡然自他们不远处的某条小巷的深处响起: “我刚才似乎从你的口中听到‘阿町’这个名字了你们找小町有事吗?” “谁在那!”这道苍老的男声刚刚落下,平太郎等人便连忙循声将视线投去,并将手下意识地搭在了后腰胁差的刀柄上。 平太郎4人气势汹汹地瞪着那条漆黑的小巷。 而一道人影也自这条漆黑的小巷中缓缓勾勒出来。 待这道人影自这条小巷中完全现身后,平太郎等人也终于看清了此人的样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绪方大人!绪方大人!” 岛田的呼唤声传入绪方的耳中。 “唔” 绪方一边发出着低低的痛呼,一边缓缓睁开双眼。 首先映入绪方眼帘的,是正抱着波吉的岛田。 刚才的那爆炸,似乎把波吉给吓到了。 波吉现在正蜷缩在岛田的怀里,瑟瑟发抖着。 从岛田目前的模样来看,他除了脸上蒙了些灰尘之外,没有任何其余的大碍。 见绪方醒了过来,岛田长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看来你没事” 除了岛田的脸之外,映入绪方视野范围内的还有仍未尽数消散的浓烟。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那独有的辛辣刺鼻的味道。火药的烟雾使绪方感到舌头上有种苦味。 除了脑袋有些晕c有些胀之外,绪方没有感到身上的其余地方有什么不适。 用力摇了下脑袋,让有些发晕的脑袋稍稍恢复清明后。绪方朝他身侧的地面看去。 阿町和长谷川仍躺在地上。 “喂,阿町!”绪方急忙将阿町扶起,“醒醒!” 阿町和岛田一样,除了脸上蒙了些灰尘之外,身上没有任何的外伤。 听到绪方的声音后,阿町先是抿了抿嘴唇,然后迷迷糊糊地轻声嘟囔道: “我吃不下了” “看来你没事啊”确认了阿町没什么大碍后,绪方朝长谷川看去。 长谷川的额头处此时包着一块还算干净的布。 “长谷川大人的额头是我包扎的。”一旁的岛田此时说道,“我刚才给他看了一下,长谷川大人的额头似乎是被溅飞的什么东西给砸到了,流了不少血。虽然还昏迷着,但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就在这时,牧村的声音响起: “绪方老兄。” “牧村”绪方循声望去。 牧村现在的样子也很狼狈,身上满是灰尘,额头处多了条细长的口子,鲜血源源不断地顺着牧村额头处的这条伤口向外淌出。 “你额头上的伤没事吧?”绪方问道。 “没事。只是破了条口子而已。”说罢,牧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 此时的牧村正背着那光头。 “那光头怎么样了?”绪方朝被牧村背在身后的光头努了努嘴。 “他没事。”牧村将背后的光头向上提了提,“不过昏过去了。” 得益于绪方c牧村二人的合力,刚才那颗爆弹并没有被扔到他们的中间引爆。 在那么强烈的爆炸中,所有人包括波吉那条狗在内,没有一人有大碍——不得不说,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确认周围所有人都无大碍后,绪方才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周围。 头顶的天花板被掀飞大半。 地面满是木头和纸片的碎屑。 那扇窗户所在的那面墙壁多了个夸张的大洞。 “刚才那朝我们扔炸弹的人呢?”绪方问道。 “没找到他。”牧村道,“我并没有在地上看到什么血迹,那家伙应该是逃了。” 嚓嚓嚓嚓 就在这时,绪方一行人纷纷听到街道的一端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绪方一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大伙人面带疑惑c惊恐地朝他们这边奔来。 在这一大伙人中混有着不少官差打扮的人。 “看来刚才的这爆炸,引来了不少人啊”绪方轻声嘟囔道。 绪方感到耳膜现在仍有些发痛。 如此强烈的爆炸c如此大的响声,若是不引来一大堆人反倒还比较奇怪。 现在他们一行人中,总计有长谷川c光头二人处于昏迷状态。 阿町一人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 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适合和他人起正面冲突。 同时,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实在不适合被官差们给逮到。 绪方自不必说了。 而牧村还没有从光头的口中问出他们到底都将爆弹安置在京都的何处,所以也没有时间跟官差们耗。 若是被官差们逮到,肯定会被官差们盘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c“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之类的问题。 所以不论如何,绪方一行人都不能被官差们给抓到。 绪方俯下身,按住阿町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阿町。 “醒醒!阿町!起床了!” 在绪方的摇晃下,阿町缓缓睁开了双目。 “唔晚上好” “晚上好你个头啊!” 拿仍旧处于迷糊状态的阿町毫无办法的绪方只能将阿町背起。 绪方背着迷糊的阿町,牧村背着昏迷的光头,岛田背着同样也在昏迷的长谷川——各背着一人的3人快步逃开。 “快!快追!追上那几人!” 注意到绪方一行人的官差们,连忙紧随其后。 因为各背着一人的缘故,绪方一行人的速度快不起来,而附近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地形,所以难以将身后的这帮官差给甩开。 意识到这样下去对他们极为不利的绪方,率先朝身侧的牧村c岛田等人说道: “我和阿町将官差引开。” 说罢,不待牧村和岛田做回应,绪方便背着阿町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绪方与牧村等人分开,紧跟在他们一行人身后的官差们也不得不分出一路人马去追逃向另一个方向的绪方。 绪方引走了近一半的官差,令牧村等人的压力大减。 因压力大减,牧村等人终于得以一点一点地拉开与官差们之间的距离。 就以牧村等人拉开与官差们之间的距离的速度来看,牧村等人甩开官差们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牧村的呼吸突然开始急促了起来。 “哈哈哈该死的” 牧村低声暗骂着。 牧村现在感到脑袋越来越晕。 经历了那场爆炸c从地上爬起来后,牧村便感到脑袋有些晕。 一开始,牧村也没有把这头晕当一回事。 这轻微的眩晕感也没有给牧村带来任何不便。 但渐渐的,在背着这光头甩开官差们的追捕c在这样剧烈的运动过后,牧村却感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晕。 ——刚才的那爆炸把我的脑袋给伤到了吗 意识到自己似乎低估了自己脑袋上的这道伤的牧村,却也拿自己目前的这困境没辙。 他仍能听到自己的身后有脚步声。 因此牧村不能停,只能继续背着光头勉力狂奔。 紧跟在牧村身侧的岛田发现了牧村的异样,朝牧村急声道: “牧村前辈!您怎么了?您的样子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我没事” 为了不让岛田担心,牧村随口说着“我没事”,并强打着精神。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牧村还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牧村还是感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晕,渐渐的,眼前开始发黑。 直到把舌头都咬破了,牧村仍未能阻止那墨一般的漆黑将他的视野范围占据。 自己无法抗拒脑袋的这强烈眩晕感的牧村,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了数步,然后重重地朝地面倒去。 牧村想及时站稳身子。 然而快要中断的意识让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似般再也迈不动 发现牧村朝前倒去后,岛田惊呼了一声,然后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扶牧村。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布满褶皱的大手从黑暗处伸出,抢先岛田一步托住了牧村 绪方和阿町迅速地将身后的追兵给尽数甩开。 毕竟绪方拥有着在屋檐顶上移动的能力。 窜上屋檐的绪方,仅只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将负责追他俩的那伙追兵给甩掉。 待将追兵甩开后,绪方背着阿町从屋檐上落回到地面。 绪方特地落在了一条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小巷。 “应该没有追兵了吧”阿町回首看着她与绪方的身后。 阿町现在也从迷糊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应该甩掉了。”绪方一边喘着气,一边将背上的阿町放回到地面。 刚把背上的阿町放回到地面,绪方的神色便猛地一变,迅速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小巷深处,并把手探向腰间的大释天。 “出来。”绪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小巷的深处,并这般沉声说着。 “呵呵呵,绪方老弟,小町,不要紧张,是我。” 一道苍老男声从小巷的深处响起。 随着这道苍老男声的落下,一名佝偻着背的老人家缓缓从黑暗处现身。 “风魔大人?!”2 绪方和阿町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这名老人的名字。 待风魔从小巷的深处完全现身出来后,绪方和阿町二人投向风魔的目光中,立即掺杂了浓郁至极的错愕之色。 因为风魔的手上拖着一名奄奄一息c大概只剩半口气的穿着不知火里的忍者服装的青年 第4卷 不死人 第325章 以一当四的风魔小太郎【今天有3万字更新】 京都,奉行所,大番头阿部利里的办公间。 阿部利里现在很郁闷。 因为牧村逃了。 刚才在从心腹那得知牧村竟然从狱中逃出时,阿部感到既愤怒又憋屈。 为牧村的出逃感到愤怒。 为自己拿出逃的牧村没有任何办法而感到憋屈。 牧村是在长谷川平藏那家伙的帮助下大摇大摆地离开监狱的。 长谷川是以“需要牧村这犯人来协助他查案”的名头来把牧村从狱中提走。 长谷川的这把牧村从狱中提走的理由——无懈可击。 对于长谷川这种近乎强行把牧村从狱中带走的做法,阿部根本无可指摘。 火付盗贼改作为特殊的治安部队,本就拥有着这种可以把和正在调查的案件相关的犯人从牢狱中暂时调出的特权。 阿部对长谷川这种把牧村给提走的行为,根本没有抗议和阻止的理由。 一想到这,阿部就感到相当地憋屈。 为了调整自己的情绪,阿部缓步走到窗边,遥望着窗外的风景。 阿部的办公间的窗户刚好正对着远方的二条城。 只要站在窗前c朝外一看,便能瞧见那宏伟的二条御所。 望着远处的二条御所,阿部的眼中闪过几分嫉妒。 仅仅只是京都的大番头的阿部利里,并没有资格参加今夜于二条城内举办的宴会。 阿部利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两鬓的头发。 阿部的两鬓早已苍白。 摸着两鬓的白发,阿部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所以他清楚——他余生可能都没有办法再进一步c达到能参加类似今夜的这种等级的宴会的高度。 放下摸着两鬓白发的手,阿部又发出了一声长叹。 “阿部大人!”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声大喊。 这是阿部的心腹的声音。 听到了心腹的这声呼喊后,阿部立即回应道: “进来。” 纸拉门被拉开,心腹快步走到了正面对着窗外的阿部的身后。 “阿部大人,有人在三王子街那发现了牧村弥八。” 听到“牧村弥八”这个人名后,阿部立即双目圆睁c将身子转了过来,面朝自己的心腹并高声道: “在三王子街发现了牧村弥八?” “是!” 心腹用尽量简略的语句,将三王子街发生原因不明的爆炸c附近的官差们前去查看c发现了牧村弥八的这一连串事情,尽量简明扼要地向阿部阐明。 “能确定那人就是牧村弥八吗?” “拥有牧村弥八那样的身高的人寥寥无几,可以肯定刚才出现在三王子街那的人就是牧村弥八。”心腹应答道。 在心腹的话音落下后,阿部先是沉默了一会。 随后,其脸上浮现出了狂喜之色。 “去!”阿部高声道,“传我的命令——去追牧村弥八!” 阿部利里现在很高兴。 他刚才还在为拿出逃了的牧村弥八没有办法而感到伤脑筋,结果现在牧村弥八自个就将把柄送了上来。 长谷川的确可以拿“办案需要”为由将牧村弥八从狱中提出。 但这不代表可以任由从狱中提出的罪犯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 现在牧村弥八出现了街上,阿部有了充足的理由去将牧村追回。 不仅如此,在将牧村抓回后,阿部还可以拿“提走了罪犯,却没有看管好罪犯”为由,给予那个胆敢跟他唱反调c在他眼皮底子下将牧村从狱中带走的长谷川一记严厉的弹劾。 听到阿部的这道命令,心腹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迟疑。 “阿部大人,三王子街的那爆炸” 知道心腹打算说什么的阿部抢先一步说道: “三王子街的爆炸之后再慢慢查!先把牧村弥八追回来!” 阿部的这句话中,掺杂了几分斥责的语气。 注意到了阿部语气中的这几分责怪后,心腹连忙慌慌张张地急声道: “是c是!下官立即就去办!” “等等!” 在心腹即将离开房间时,阿部出声叫住了心腹。 “我要亲自出马!” 说罢,阿部拿下了放 置在一旁刀架上的打刀,然后提着打刀c领着心腹快步朝房外走去。 阿部利里现在很开心。 他已经开始畅想将牧村弥八重新抓回来的景象了。 他今夜之所以要下令抓捕牧村弥八,便是为了完成一个“一箭三雕”的完美计划。 一:将牧村弥八抓回来后,能好好地恶心这个自打成为京都与力后,就一直与他关系恶劣的家伙。 二:能以牧村弥八做人证,弹劾神山越之助“任用连官差都不是的白身插手重大案件”。 三:成功弹劾了一向与户田不对付的神山后,能获得户田忠宽的赞扬。 在刚才得知牧村在长谷川的帮助下脱逃时,阿部曾以为他的这完美的计划就此破产了。 而现在,摆在阿部面前的现实告诉阿部:他的这计划还能接着实施! 并且这计划进化成了一个“一箭四雕”的完美计划。 此次若能将牧村弥八重新抓回的话,能弹劾胆敢在今夜与他唱反调的长谷川平藏“渎职,没有好好看管从狱中调出的罪犯,导致罪犯逃出”。 这种“一箭四雕”的完美计划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 而完成这完美计划的难度并不大——只要将牧村弥八给重新抓回来即可。 一想到这,喜色便不受控制地在阿部的脸上浮现。 在这强烈的喜悦c激动的冲击下,阿部决定亲自出马c亲自带队去将牧村弥八追回 京都,二条城,二之丸庭园。 若说在今夜的这场宴席中,除了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之外,谁的地位最高的话,那你不论去问在场的什么人,他都一定会回答: 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c大坂城代堀田正顺。 大坂城代——幕府在大坂城的代表,负责大坂城的城防,并统辖在大坂值班的幕府役人。同时对关西大名的监视,手握关西紧急时的军事指挥权及诉讼裁断权。 论职位等级,与京都所司代相当。 “堀田大人!请!”就坐在堀田侧面的户田,又一次地热情地向堀田敬着酒。 在户田又向他举杯敬酒后,堀田也立即在脸上堆好笑意,回应着户田的敬酒。 正向堀田敬酒的户田,其脸上虽然堆着满满的笑意,但他脸上的这抹笑意却掺杂了几分挑衅之色。 察觉到户田脸上的这几分挑衅的堀田,瞬间感到心头火起。 堀田明白户田的这抹掺了几分挑衅在内的笑是什么意思——户田是在向他炫耀他又得到了德川宗睦的欢心。 待将酒杯放下后,堀田的脸上微不可察地浮现出些许不悦。 堀田与户田并不和。 户田贵为京都所司代,却一直玩忽职守——堀田对此深恶痛绝。 堀田不止一次地想要检举户田。 然而——户田在为政能力上没有什么建树,反倒是在“防止被他人检举c弹劾”上一直都是做得滴水不漏,想抓户田的把柄都抓不到。 户田也知道堀田一直在设法找他的把柄,因此户田在更加卖力地在各方面努力做到滴水不漏的同时,也瞅准各种机会来对堀田进行挑衅——就比如刚才。 今夜受了几句德川宗睦的表扬后,得意之色就一直挂在户田的脸上,直到现在都没有散去。 望着户田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堀田就莫名地来火。 因为刚才户田又来向他敬酒的缘故,堀田桌案上的酒杯空了。 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快步奔到堀田的身侧,给堀田的酒杯重新斟满。 这名侍女在给堀田斟酒时,突然将脑袋一侧,在堀田的耳畔轻声低语了什么。 待这名侍女的话音落下,堀田的瞳孔猛地一缩。 侧过头,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这名侍女。 而对于堀田投射来的这道视线,这名侍女故意装作没看见,将酒水斟好后,就快步从堀田的身侧离开。 堀田抿了抿嘴唇,沉默了起来。 在沉思了片刻后,堀田从桌案后站起,然后快步朝宴席现场外走去。 周围的人只以为堀田可能是要去方便,因此没有人在意堀田的突然离席。 快步离开了宴席现场后,堀田先是装作一副去厕所的模样。 在离宴席现场远远的之后,突然一拐,拐进了一棵大树的后方。 在这棵大树的后面,站着一名中年人。 一名老早就在这里等待着堀田过来的中年人。 “堀田大人。”这名中年人率先问好道。 “神山大人。” 堀田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他与神山不过只是点头之交 ,因此语气带着几分冷淡。 “寒暄就少说吧,直接进入正题吧。把你那能够给予户田忠宽一记犀利一击的计划说来给我听听吧。” 这名站在大树后等待着堀田过来的人,正是神山越之助。 同时,也是神山买通了那名侍女,让那名侍女在给堀田斟酒时,让堀田到这棵显眼的大树后方一趟。 神山让那名侍女给堀田传的话是:神山越之助欲在那棵大树之后,与你商谈能够给予户田忠宽一记犀利一击的计划。 “堀田大人。”见堀田不打算多做寒暄,这倒正和神山的意了,“有一伙人正在京都暗中密谋着什么。” 神山直截了当地将玄学馆的稻叶馆主的妻女被一伙神秘人绑架c这伙神秘人给稻叶馆主提了古怪的要求c以及稻叶馆主的妻女已被被顺利救出等事全数向堀田抖出。 静静地把神山的这番话听完后,堀田微微皱起了眉头,道: “然后呢?你打算做什么?” “我将稻叶馆主的妻女伪装成我的家眷,带到了这里。他们两人现在就坐在我的席位旁边。” 神山的语气此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之色。 “堀田大人,如果你带着稻叶馆主的妻女去找藩主大人,跟藩主大人说:‘有伙极其强大的势力正在京都暗中密谋着什么,但京都所司代大人至今却仍浑然不觉’,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听到神山的这句话,堀田的眉头轻轻一挑。 过了半晌,堀田笑道: “原来如此” “稻叶馆主的妻女就是我们的人证。而我们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 说罢,神山俯下身,捡起放在脚边的一杆被布蒙着的长状物。 将这根长状物上所蒙着的布扯开后,堀田面露惊色,道: “铁炮?” “这是从绑架了稻叶馆主的妻女的那伙人中缴获到的铁炮。如你所见——这是极为罕见的南蛮铁炮,并不是什么势力都能买到这种铁炮,你拿着这根铁炮去见藩主大人,更能坐视‘有伙极其强大的势力正在京都暗中密谋着什么’之事。” “人证c物证具有,神山大人你准备得可真齐全啊。”堀田感慨着,“此次宴席禁止携带任何武器,真亏你有办法把这铁炮带进来啊。” 神山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说来惭愧,这人证和物证都是别人送过来的,并非我找到的。” “至于把铁炮带进来的方法我怎么说也是京都町奉行,设法将一根并不算太显眼的长杆物体带进来——这种事情我还是做得到的。” 说到这,神山顿了顿,随后语气渐渐严肃了起来: “堀田大人,我知道您讨厌户田忠宽。而我也同样讨厌着户田忠宽。” “我和您虽然交情不深,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下官只是一介京都町奉行,人微言轻。” “由身为大坂城代的您带着这人证c物证去向藩主大人直言。才能给予户田忠宽最大的杀伤。” “所以——堀田大人,愿意与下官合作吗?” 近乎是在神山的话音刚刚落下的下一瞬间,堀田便立即高声道: “当然!这种能够好好恶心一下户田忠宽的事情,我可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听到堀田的这句话,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欣慰笑意,在神山的脸色浮现。 神山与堀田一前一后地返回宴席现场。 回到宴席后,堀田便领着一直坐在神山席位旁的稻叶母女朝德川宗睦的身侧走去。 因职位的缘故,神山没有靠近德川宗睦的权力。 但是堀田有。 来到德川宗睦的身侧后,堀田在德川宗睦的耳畔边耳语了几句。 神色微微一变的德川宗睦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朗声说了句“大家继续,我稍微离开一下”后,便跟着堀田与稻叶妻女朝宴席现场外走去。 望着突然离席的堀田与德川宗睦二人,户田的神色一变。 他本能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他这不好的预感便应验了。 一名侍女快步奔到户田的身侧,跟户田说了些什么后,户田便沉着脸朝堀田和德川宗睦二人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3人以及稻叶妻女都回来了。 3人脸上的表情c神色各不相同。 堀田满脸清爽。 德川宗睦冷着张脸。 户田脸色苍白,走起路来都有些不稳。 回到自己的席位后,户田赶紧挥手叫来候在不远处的部下。 “去!”户田朝自己的部下沉声道,“去向阿部利里传 令,把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传给阿部利里” 京都,某条不起眼的街巷内。 “风魔大人。”阿町用惊讶的口吻朝风魔问道,“您是怎么找到我们这来的?” “小町,你忘了吗?”风魔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我以前怎么说也是忍者啊,‘追踪他人’本不就是我们忍者最擅长做的事情之一吗?” “更何况我对京都也熟。” “‘在京都找人’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容易极了。” 说罢,风魔将手中的这名男忍随意地扔到了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跟前。 “风魔大人。”这次换绪方发问,“这人是怎么一回事?” “这说来就话长了。” 风魔娓娓道来着。 “因为遭遇了一些和绪方老弟有关的事情,所以就打算来找你们两个,来跟你们报信。” “找着找着,突然发现有4名不知火里的男忍打扮的家伙在上蹿下跳,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一时好奇,就跟过去看看。” “然后就听到他们提到了阿町的名字。” “于是我就走过去问了问他们找小町有何贵干。” “我本不愿和他们起冲突,毕竟我在10年前有和不知火里定下过协议,不会再主动找不知火里的麻烦。” “然而这4名忍者不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了,还一个劲地问我是不是和阿町有什么关系。” “我就老老实实地跟他们说:我和阿町的关系不错。” “然后他们就突然拔刀,逼问我知不知道阿町的下落。” “既然他们拔刀了,那我也只能反击了。” “我怎么说也曾经是个忍者,因此我的反击稍微强烈了些,将这4名忍者中的其中3人都一口气干掉了,只留下这个家伙。” 说到这,风魔朝绪方和阿町脚边的那半死不活的男忍怒了努嘴。 “因为我还想问他究竟找阿町做什么,所以就给他留了一口气。” “来找阿町吗”绪方的双眼微微一眯,“阿町,你认识这人吗?” 阿町此时将身子俯低,看了一眼躺在她脚边的这奄奄一息的男忍的脸。 看清这男忍的脸后,阿町的脸一沉: “嗯,认识,他叫平太郎,是我们不知火里的上忍” “唉人老就不用了啊”风魔此时发出一声长叹,然后坐到了一旁的地面上,“才那么两下子,双腿就疼地不得了了,一直发颤到现在唉” 绪方朝风魔的双腿一看——果真如风魔所说的那样,风魔的双腿在微微发颤。 望着坐在地面上休息的风魔,绪方忍不住出声问道: “风魔大人你真的已经七十来岁了吗?” “呵呵呵。”风魔轻笑了几声,“如假包换的七十多岁,刚才的那场战斗,我打得可不轻松啊啊,对了对了,差点就忘了正事了。我特地来找你们,是来给你们报信的。” “报信?”阿町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情啊。”风魔苦笑了下,“绪方老弟,你知道吗?六大剑馆现在声称你杀了他们的馆主和他们的众多弟子,要求你到二向町那跟他们对质。而那帮人似乎有古怪啊。” “风魔大人,请把这事详细给我和阿町说说吧。” 风魔用尽量简略的语句向绪方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刚才有去二向町那看了几眼,顺便躲在远处偷听了一些那些目前盘踞在二向町那的六大剑馆的弟子们的对话,发现他们都在讲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我觉得这帮人有古怪啊。” “奇奇怪怪的东西?”绪方追问道。 “我听到他们反复提及‘龙之介’这个人名。以及在那谈论‘活捉绪方一刀斋’什么的。” “只可惜因为年纪大了,耳朵也跟着不好使了。没能听到其余更有用的东西了啊。” 待风魔的话音落下后,阿町立即朝绪方投去担忧的目光。 “阿逸这帮还活着的六大剑馆的弟子,该不会” “嗯。”绪方沉声道,“应该是那些混入六大剑馆中的‘掘墓人’中的成员” 在从风魔的口中得知盘踞在二向町的六大剑馆“弟子”有反复提及“龙之介”这个人名后,绪方便敢确信——这帮还活着的六大剑馆的“弟子”,肯定便是那龙之介的部下,也就是“掘墓人”的成员。 “‘掘墓人’他们到底打算干什么”绪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根据目前已知的各种情报,不难推断出——“掘墓人”就是在逼他去二向町。 而二向町对绪方来说,显然就是鸿门宴。 绪方现在感到很烦躁。 “掘墓人”先是伪装成他的模样,在京都四处杀人,害他莫名其妙地背了口黑锅。 而现在又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又给他泼了盆“疑似残杀六大剑馆的馆主与众多弟子”的黑水,逼他前去二向町赴鸿门宴。 “掘墓人”接二连三地给他找麻烦,说实话,绪方现在感到有些烦了。 不,应该说是——非常烦了。 这股烦躁感积郁在绪方的胸间,令绪方有种胸口堵堵的感觉。 “唔” 就在这时,绪方和阿町听到他们二人的脚边传来一声低低的痛苦呻吟。 二人循声朝脚边望去。 只见刚才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c刚刚一直昏迷的平太郎此时幽幽地醒转了过来 那震耳欲聋宛如雷鸣般的声响以及气浪的翻滚声,直到现在仍在牧村的耳中回响。 ——我上次听到这爆弹爆炸的声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牧村没来由地对自己这般问道,并自问自答着 ——好像已经是2年前的事情了 2年前——天明8年(公元1788年),3月7日。 京都,城外某地。 “顺六,你把我拉到这荒郊野岭干什么?”牧村一脸疑惑地看向手中正抱着块方形物体的顺六。 “你瞧好了。”顺六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前阵子咱们不是在京都抓了个从大坂那偷渡过来c然后潜逃到我们京都这儿来的南蛮吗?” “当然知道,不就前阵子越狱了的那个嘛。” “我从那南蛮身上学到了某个很有趣的玩意的制作技术。” “很有趣的玩意?” “让你见识见识吧。” 说罢,顺六将手中的那块方形物体放在了一棵大树底下,然后掏出火折子将位于这块方形物体一侧的一条火绳状的玩意点燃。 “阿八!过来!” 将那根火绳状的玩意点燃后,顺六急急忙忙地拉着牧村朝远处的一块巨石奔去。 不知顺六到底所欲为何的牧村,任由顺六拉着他躲到那块巨石后方。 身子刚闪身进这颗巨石的后天,一声惊天巨响便轰然炸起,一股气浪席卷而来,直震得牧村耳膜发疼。 “这是什么?”牧村一边揉着自己两边的耳朵,一边从巨石后方缓缓爬出。 那颗方形物体已不见踪影。 那颗方形物体原先倚靠着的大树此时已被齐根炸断,周围的地面一片焦黑,火苗四处可见。 “我管它叫爆弹。”顺六一脸得意地朝牧村介绍道,“那个南蛮教了我这爆弹的制作方法,其实原理也很简单,只要按照一定比例来调配火药等物就能做出来。” “那南蛮为什么会教你这个?”牧村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是免费教我的,是有条件的——教我的条件就是:我放了他。” “我还奇怪着那南蛮是怎么越狱的”牧村一脸无奈,“原来是你放走了他的啊”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没犯什么大罪,只是偷渡来我国而已,放了他就放了他吧。” “然后——你学了这爆弹的制作技术有什么用吗?”牧村没好气地说道。 “其实的确没什么用。”顺六讪讪地笑道,“技多不压身,总之多学一份技艺没有坏处的。走吧,牧村,我们回京都。” “被你拉到大老远地拉到这荒郊野岭,就是来看一眼这什么爆弹总感觉我很吃亏啊” “抱歉抱歉,为了以示补偿,你今天来我家里吃饭吧。我让阿淀煮些你爱吃的给你。” “哦?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过没关系吗?我这样频频来你家串门,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夫妻生活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顺六抬起手钩住牧村的肩膀,“咱们可是兄弟啊,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 “仔细一想,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牧村轻叹了口气,感慨道,“你和阿淀她结婚,都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时间是好快啊在不知不觉中,我都变成有家有室的人了阿八你也要抓紧啊!你也差不多该成家了。” “哈哈哈!这种事我不着急啦嗯?顺六是我看错了吗?京都那边是不是在冒黑烟啊?” 顺六 循着牧村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股股黑烟正从京都洛内飘起。 虽然隔的距离有些远,但二人仍能隐约看到火光闪现 二人愣在了原地。 不消片刻,层层冷汗开始自二人的身上飙起。 不需要有任何人来向他们解释,他们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急急忙忙地跑回京都,二人便看到了乱成一片的市民们。 回到奉行所,奉行所内的混乱情况,也并没有比外面的街道好到哪去。 “秋山!”看到这名与他关系甚笃的与力从他面前走过后,牧村急忙叫住了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秋山满面焦急,“我只知道某地起火了!火势很大!” “町火消出动了没有?”顺六急声追问道。 “早就已经全军出动了!但是今天的天气很干燥!风又很大!火势只怕是压制不下了!” “火势就交由町火消他们去想办法压制吧!”牧村当机立断道,“我们去做我们能做的事情!所有人听着!跟我一起去协助京都市民们撤离!” 牧村和顺六虽然只在与力的位置上坐了短短5年,但因为超高的办事手腕,以及宽厚的性格,二人在奉行所内早已是中流砥柱的存在。 在牧村发声后,周围的众人立即都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缓缓恢复了镇定。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的响起,令牧村和顺六二人的脸色双双一变: “所有人听着!随我一起去二条城!” “阿部大人”牧村一脸错愕地看向这道声音的主人。 分开人群缓缓走到周围人中的最中央的阿部再次朗声道: “我再说一次——随我一起去二条城!” “阿部大人。下官不明。”顺六沉声道,“这个时候去二条城做什么?” “户田大人刚才下令了。”阿部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优先保护二条城。” “二条城乃幕府于京都的象征,乃大树公于京都的行辕,不可有失。” “户田大人已向我们下达了死令:以最快的速度在二条城周围拆出一个隔离带。阻止大火蔓延到二条城。” “等等!”牧村急声道,“去保护二条城的话,那京都的百姓们怎么办?” “现在没有那个多余的人力去管除了二条城之外的事情!” “不去救人,反去救一片建筑?”顺六咬牙切齿着,“别开玩笑了!” “怎么?你们两个想抗命不成?”说罢,阿部便像是懒得再理牧村和顺六一般,将视线投向其他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都行动起来!” 在场的众官差看了看阿部,然后又看了看牧村和顺六,最后——快步地走出了奉行所,朝二条城赶去 然而——就在所有的官差们都在朝二条城赶去时,却有2人奔向了与其他人完全相反的方向。 这2人正是牧村和顺六。 “喂!你们这2个混账想去哪?”阿部快步冲上前,拉住牧村的肩膀,“想抗命吗噫!” 阿部的话还没说完,他余下的字句便化为了一声错愕的低吟。 在他拉住牧村的肩膀后,牧村偏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阿部一眼。 阿部从未见过这样恐怖的目光,被牧村的这目光给吓到的阿部发出一声错愕的低吟,然后直接被吓得瘫坐在地。 在阿部放开他后,牧村便收回了他的目光,紧随在顺六身后,跟着顺六一起朝不远处的某条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大道奔去。 他们两人跑去疏散平民百姓们了。 阿部被牧村的眼神给吓得瘫坐在地后,周围响起了几声低低的嗤笑声。 听着这几声嗤笑,阿部的脸因悲愤而瞬间变得涨红了起来。 急忙从地上起身后,阿部瞪向牧村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着 “感谢您的出手相救。” 岛田朝正坐在牧村的床头边上,给牧村额头处的伤上药的中年人正色道。 “不用客气。”中年人笑了笑,“牧村君是我的老友,我对他以及他的同伴伸出援手是应该的。” “那个”岛田迟疑道,“还未请教,请问足下是?” “我叫近乐。”中年人不假思索地说道,“是浮世绘画师,同时也是一名刺青师,你应该知道牧村的后背纹有着一条赤龙吧?那条赤龙就是我纹的。” “原来近乐前辈他背上的那条赤龙是您纹的啊!”岛田赞叹道,“您的技艺真高超!近乐前辈他背上的龙纹,是我所见过最厉害的纹身!牧村前辈的背上好像真的有条龙一般!” “谢谢夸奖。”近乐含笑点了点头,“哎呀,牧村君好像要醒了。” 就像地底的温泉泉涌一般,牧村感到四肢百骸渐渐恢复了气力。 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相当熟悉c但又有一段时日没见过的脸。 望着这张脸,牧村下意识地轻声道: “极乐斋大人” “喂喂喂,牧村君,你睡迷糊了吗?” 坐在牧村床头边的此人苦笑了下。 “为何用这么生疏的称呼?你还是用回‘近乐大人’这个称呼吧,听上去顺耳得多。‘极乐斋’这名号,我一般都只让生疏的客人这么叫。” “抱歉我刚才回想起了一些往事,不自觉地就用回以前对你的旧称呼了” 牧村偏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四周——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近乐则坐在床边,给他额头处的伤口上着药 长谷川躺在他的身侧,似乎是睡着了。 岛田站在不远处,见牧村醒来了,满面兴奋地朝牧村快步奔来。 第4卷 不死人 第326章 双龙会面【今天有3万字更新】 京都,二向町。 二向町的某片空地上,此时已经站满了人。 占满这片空地的人,六大剑馆还残存的弟子不,准确来说,是那些混进了六大剑馆中的“掘墓人”中的成员占了绝大多数。 鹤弦站在离这儿不远的某片阴影处,打量着这片已挤满了人的空地。 “鹤弦大人” “龙之介大人,你回来了啊嗯?你怎么受伤了?” 自鹤弦身后的阴影处缓缓现身而出的龙之介正捂着自己的左肩。 “小伤而已我刚才回了一趟三王子街的据点,结果发现据点那一片狼藉,我部署在那据点中的部下全部死了。” “哦?”鹤弦的眼神一凝,“竟然有人查到你们那组装爆弹的据点了啊是官差们干的吗?” “不是。”龙之介摇了摇头,“这帮袭击了我据点的家伙生擒了市三郎。” 市三郎——那名被绪方一行人生擒的那光头的名字。 “幸好市三郎他也不笨,被那伙人生擒后,及时在身上弄出了伤口,把血撒到了地上,做出了一条从据点延伸到被困之地的血迹。” “我循着血迹追了过去,找到了那伙胆敢袭击我据点的人。” “为了一口气将他们解决掉,我用出了我平常随身携带的防身用的爆弹。” “你这家伙可真残忍啊。”鹤弦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竟然打算把自己那名为市三郎的部下也一起炸上天吗?” 对于鹤弦的这句玩笑话,龙之介没做任何的回应,只接着说道: “只可惜失手了。” “这伙人中有个家伙拥有短铳。他射伤了我的左肩,导致我的爆弹扔偏了。” “扔偏了的爆弹滚到了某个家伙的脚边,然后被那个家伙扔了回来。” “怪不得你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鹤弦耸了耸肩,“那你的爆弹有成功炸死那帮人吗?” “没有。在爆弹炸开后,我特地看了一眼,那伙人全都四肢完好。” “因为他们的人数很多,而我只有一人,跟他们正面起冲突的话,我不占优势,所以在扔完那颗爆弹后,我就撤退了。” 说到这,龙之介顿了顿。 随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也幸好没有把他炸死” “那你左肩的伤没什么大碍吧?”鹤弦追问道。 “没大碍,弹丸没有贯穿我的肩膀,只是擦过我的肩头而已,我已经简单包扎过了。” “只可惜当时的光线很暗,时间也很紧急,没能来得及看清这个拥有短铳的家伙长什么模样,搞得我日后想报仇雪恨都找不到对象。” “算啦!”鹤弦抬起手拍了拍龙之介的后背,“据点没了就没了吧!反正你们所需的爆弹都组装好了不是吗?” 对于鹤弦的这句话,龙之介不置可否。 龙之介偏转过头,看向不远处那已经站满了人的空地。 望着这片站满了人的空地,龙之介嘴角一扯,道: “鹤弦大人。你瞧,我如你所愿——更改了计划。我这些原本待会要负责在京都的四处放火的部下,现在全被调来了这里,准备迎击绪方一刀斋。” “拜你所赐。”龙之介此时的语气出现了浓郁的不悦,“我现在的计划一团糟了。” 龙之介原本的计划是相当完美的。 先用爆弹完成对指定区域的爆炸,然后让这些混进六大剑馆的部下们四处放火,彻底毁灭京都。 事成之后,京都将损失惨重,同时也能嫁祸给六大剑馆,让六大剑馆的馆主c真正的弟子们生不如死。 结果就因鹤弦轻飘飘的一句“我想活捉绪方一刀斋”,他的这原本相当完美的计划现在被改得一团糟。 虽然不知鹤弦究竟是为什么要活捉绪方一刀斋,但既然鹤弦都这么说了,龙之介也不得不依他的意,将他这原本相当完美的计划进行更改。 鹤弦所属的那势力,给予了龙之介所统率的“掘墓人”相当大的帮助。 武器也好c组装爆弹所需的原材料也罢,统统皆由鹤弦所属的那势力提供。 鹤弦也因此在龙之介面前有着相当重的话语权。 鹤弦提的要求,龙之介不得不听。 于是,在鹤弦的各种建议下,龙之介把他的计划改成了现在的这样子:让混进六大剑馆的部下们,将六大剑馆的馆主和那些并非他们“掘墓人”成员的弟子统统干掉。 然后放言声称:怀疑是绪方一刀斋杀了他们的馆主与师兄弟,要求绪方一刀斋到二向町这与他们对质。 这临时改出来的新计划目前进展地很顺利——除了玄学馆馆主之外另外5名馆主,以及六大剑馆中那些找得到的真正的弟子,都被他们干掉。 而龙之介的这些混进六大剑馆中的部下们都已在二向町集结完毕,就等绪方一刀斋过来了。 鹤弦像是没有听出龙之介语气中的不悦似的,呵呵一笑: “龙之介大人,感谢您的配合!等成功将绪方一刀斋活捉了!我会好好答谢您的!” “呵!”龙之介大人冷笑了一声,“活捉绪方一刀斋?等绪方一刀斋真的来了再说吧!绪方一刀斋会不会来都是一个问题!” 虽说龙之介和鹤弦临时拟定的这计划,成功将绪方逼入了一个若不来就会间接坐实‘我心里有鬼’的头衔的骑虎难下的局面,但绪方到底会不会来,谁也不敢肯定。 鹤弦呵呵一笑: “如果绪方一刀斋不来的话,那就算了。反正即使绪方一刀斋不来,我也没什么损失。若是绪方一刀斋不来,龙之介大人你就按原计划进行,让你的这帮部下火烧京都吧。” “哼!”龙之介冷哼了一声,随后沉默了下来。 在沉默了片刻后,龙之介凝声道: “鹤弦大人,我这里的部下就都交给你指挥了。” “我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 “半个时辰后,如果那绪方一刀斋还不来,你就得带着我的这些部下按原计划进行,在京都的各处放火。” “没问题!”鹤弦爽快地说道。 “那么——这个地方,以及我这里的部下就都交给你了。” 说罢,龙之介转身离去。 “龙之介大人,你要去哪?”鹤弦问道。 “我有个必须要去的地方。你不用管我。” 京都,近乐的宅邸。 “原来如此。”牧村轻轻地点了点头,“近乐大人,多谢你的援手。” 刚才,岛田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牧村阐明。 近乐的家刚好就位于三王子街的不远处。 在听到那通爆炸声后,感到好奇的近乐便外出前来查看情况。 来到三王子街,便听到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于是近乐又朝着这阵吵吵闹闹的声音追去。 这阵吵吵闹闹的声音,正是官差们追赶牧村等人的声音。 于是近乐就这样偶遇到了正在摆脱官差们追捕的牧村等人,然后便对牧村等人伸出了援手,协助牧村等人摆脱官差追捕的同时,将牧村等人带到了他的家中,给牧村和长谷川二人进行疗伤。 “牧村君,不用客气。”近乐洒脱地笑了笑,“就当作是你于今天傍晚委托你的那2个同伴来给我传话c提醒我要注意安全的回礼了。” 牧村知道近乐所说的那2个同伴,指的正是琳和浅井二人。 “牧村君,你们也很不容易啊。”近乐此时接着说道,“和一帮打算毁灭京都的疯子孤军奋战到了现在。” “近乐大人,您都知道了?” “嗯。”近乐朝旁边的岛田努了努嘴,“这小伙子刚才把你们今晚所干之事都告诉我了。” 说到这,近乐放下了手中的药膏,然后拍了拍牧村的肩膀: “好了。你额头上的伤已经上好药了。你额头上的伤并不严重,现在上完药后,是不是感到好多了?” 牧村扶着自己的脑袋缓缓坐起身。 就如近乐所说的那样——牧村现在感到自己的脑袋好多了,没有那么晕了。 牧村起身后,朝一旁的岛田问道,“那个光头怎么样了?” “牧村前辈,不用担心。”岛田应道,“光头现在正被关在隔壁房间。” “就在刚才,光头醒了。我刚刚已经代您问过了那光头,他们都将爆弹安置在了哪里。” “他们都将爆弹安置在哪?”牧村急切道。 “山鉾。”岛田沉声道,“他们把爆弹安在山鉾中。” “他们在负责拉动山鉾的曳手中混入了他们的死士,他们打算在山鉾巡行进行到一半时,引爆安装在山鉾内的爆弹。” “原来如此。”牧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是山鉾吗他们可真会挑位置啊” 那一座座山鉾一直都是由民间的平民百姓们负责组装,而非由官府负责组装。 所以若是打算偷偷地在山鉾中安装山鉾的话,简直不要太容易。 而将安装在山鉾中的爆弹引爆,所造成的杀伤 力也将会极大。 山鉾巡行的现场,那可谓是人山人海。 在两侧都是人的街道中央将爆弹引爆那副画面光是想想就可怕 “如果你们打算去山鉾巡行的现场的话,那现在可能已经有些晚了。”一旁的近乐此时突然出声道,“山鉾巡行现在已经开始了哦。” 京都,四条通。 四条通作为山鉾巡行的,此时早已是水泄不通。 为了观赏这一年只有一次的山鉾循行,京都近半的百姓都朝这边聚来。 提前到来的,已经抢了个好位置。 晚来的,只能在四条通外暗自懊恼。 一些身手矫健且胆子大的为了能观赏山鉾巡行,甚至不惜爬上屋顶。 为了维持治安,京都的平民百姓们甚至不得不自发地组建了一支“临时治安队”。 这支“临时治安队”的队员们背向街心,面对街道两侧的民房商铺。 将手里的长木棍一横,一根接着一根地连接起来,筑起两道临时的人墙,把挤着c挨着的人都圈到这人墙外,空出街心的位置,好让山鉾能安全地从这里通过。 糕婆婆属于提早前来抢位置的那批人之一。 糕婆婆的运气很好。 她刚好抢到了离长刀鉾最近的位置。 长刀鉾乃最经典的山鉾。因各种历史原因,在山鉾巡行中,长刀鉾必打先锋。 长刀鉾不仅是最经典的山鉾,同时也是最特殊的山鉾。 每架山鉾上都必须安置一名“稚儿”。 所谓的“稚儿”,也就是神灵的使者。 祇园祭上的稚儿是为了净化游行道路,以便山鉾通向神界。 其余山鉾上的稚儿皆为人偶,唯有长刀鉾上的稚儿必须得是真人,而且必须是10岁左右的男孩。 糕婆婆一边默默地啃着手中的姥姥糕,一边等待着山鉾巡行的开始。 就在这时,糕婆婆陡然听到身侧的人喊道: “快看!长刀鉾上的稚儿要切注连绳了!” 听到身侧人的这声大喊,糕婆婆连忙朝街心的长刀鉾望去。 只见长刀鉾上,脸上化着白涂妆c盛装打扮的稚儿手持长刀,以庄严至极的动作将身前的注连绳切断。 随着长刀鉾上的注连绳断裂,街道两旁的人们立即发出一片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由负责打头的长刀鉾上的稚儿切断注连绳”——这是非常庄严的仪式。 该仪式表示结界已打开,各山鉾可以向神界进发了。 也就是说——意味着山鉾巡行开始了。 随着长刀鉾上的注连绳的断裂,长刀鉾底下的那数十名负责拉动长刀鉾的曳夫立即卯足了劲,拉动着长刀鉾缓缓向前驶去。 没人注意到——负责拉动各架山鉾的曳夫中,有些人露出了诡异的冷笑。 京都,近乐的家。 “近乐大人。”牧村一边将他的那柄大太刀背回身后,一边朝近乐朗声道,“感谢您的援助,我先走了。” “你要去阻止那伙疯子对山鉾巡行现场的破坏吗?恕我直言——可能有些来不及了哦。”近乐用冷淡的口吻这般说道,“而且——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我刚才已经收到了风声:现在全京都的官差似乎都在找你。” “全京都的官差都在找我?哈!那正好!如果全京都的官差都在找我,那我反倒省事多了。” 牧村咧嘴笑了下后,朝近乐正色道。 “近乐大人,长谷川大人就拜托您照顾了。啊,还有那光头也先暂时拜托您收押了。岛田,我们走。” “等等”就在这时,长谷川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也去”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躺在一旁的床上静养的长谷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如果要跟我们一起走的话,就快点。”牧村没有跟长谷川说什么“你留在这静养”之类的废话。 因为牧村清楚就以长谷川的性格,即使让他别来,长谷川也一定会跟来。 而长谷川也没有让牧村和岛田他们久等,刚从床上起身便迅速将佩刀重新插回腰间,并穿好了草鞋。 就在3人准备冲出近乐的宅邸时,近乐突然冷不丁地朝牧村幽幽道: “牧村君。” “什么事?”牧村道,“近乐大人,如果有什么要紧事欲同我说的话,就请尽快和我说吧,我正赶时间。” “牧村君,你现在已经不是京都的与力,不过一介白身,并不需要肩负保护京都治安的重任。” 近乐将仿佛是要把牧村的整个身子给刺透的锐利目光直直地刺向牧村。 “既然你根本没有那个责任去为京都做任何事,你为何要这么拼命?” 牧村没有回答近乐的这个问题。 只用带着难以让人捉摸透其中情绪的目光看了近乐几眼后,便默不作声地领着岛田和长谷川向外奔去。 近乐直直地望着牧村的背影消失的方向。 随后,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在近乐的脸上浮现。 “赤龙啊祝你武运昌隆” 刚冲出近乐的宅邸,岛田便朝牧村急声道: “牧村前辈!我们该怎么阻止‘掘墓人’对山鉾巡行现场的破坏?” “仅凭我们3个,不论怎么做,都不可能阻止得了。”牧村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所以——我们要找帮手。” 浑身上下都在痛的平太郎刚睁开眼,便看到了那名刚才以一己之力将他们击溃的老头,以及一男一女。 那男人平太郎不认得,但那女人平太郎却是认得的。 “阿町!” 在看清那女人的模样后,平太郎便下意识地喊出了这女人的名字。 “晚上好啊,平太郎。”阿町冷着张脸,“你和流太郎他们一样,也是来抓我的吗?” “流太郎?”见阿町提到流太郎这一名字后,平太郎的瞳孔微微一缩,“你见到流太郎了?” “当然。流太郎他们都被我给干掉了。” “什么?”平太郎的双目因错愕而瞪圆了,“被干掉了?就凭你?!” “不要小瞧女忍啊。你们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啊刚解决掉流太郎,结果你又来了” “呵”虽然浑身上下都在痛,连说起话来都感到相当费力,但平太郎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冷笑了起来,“怎么?你终于知道怕了吗?” “你别怕啊,在你决定叛逃我们不知火里时,你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了吧?” 平太郎的语气中满是赤裸裸的嘲讽之色。 听着平太郎的这句嘲讽,绪方皱紧了眉头。 绪方刚刚张开嘴巴,打算对平太郎说些什么,一旁的阿町抬起手,示意绪方不要说话。 见阿町摆出了这一动作,绪方也只能将刚刚张开的嘴巴又重新合上。 “我可没有在怕!”阿町朗声道,“你们尽管来吧!你们来多少,我杀多少!” “呵”平太郎再次发出一声冷笑,“大话这种东西,果然是什么人都能讲啊。” “这种话你都能说出口,你不觉得害臊吗?” “还来多少,杀多少?”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不知火里和幕府合作了!” “我知道啊。”阿町沉着脸,“流太郎他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了。” “你既然知道的话,那我就越觉得你可笑了!明知我们不知火里已和幕府合作,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平太郎奋力抬起手,朝远处的二条城一指。 “看到二条城了吗?我们不知火里的‘四天王’之一的幸太郎大人就率领着我们其余的同伴守卫着二条城!” “守卫二条城的任务只持续到今晚的宴会结束为止!” “待今晚的宴会结束,没有任务压身后,幸太郎大人便会率领其麾下所有的剩余战力对你进行不死不休的追捕!” “你也许能靠着一时的运气打败流太郎,但你以为你能够靠运气打败幸太郎大人吗?” “你应该还记得阿竹吧!阿竹就是你日后的下场。” 从平太郎的口中听到了“阿竹”这个名字后,阿町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就在平太郎张大了嘴,想要再说什么时,一道细长的黑影急速朝他袭来,然后重重地抽中他的嘴。 这道黑影,是大释天。 绪方将大释天连刀带鞘地从腰间抽出,然后用刀鞘的底端重重地朝平太郎的脸抽去。 绪方可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大释天刀鞘的底端抽到平太郎的脸后,平太郎在横向飞出去的同时,有数颗牙齿从平太郎的嘴中飞溅而出。 才刚醒过来的平太郎就这么再次昏死了过去。 “阿町,别理这家伙刚才的话。” 绪方一边将大释天重新插回腰间,一边扭头朝阿町这般说道。 在将视线转回到阿町身上后,绪方直接愣住,双目因惊愕而瞪圆。 只见刚才还气势十足地喊着“来多少我杀多少”的阿町,此时脸色惨白,手脚像是不受控制般地发颤 “秋山君,你和你的部下们有找到牧村吗?” 秋山摇了摇头:“没有。椎名君,你呢?” 椎名——与秋山一样,同为京都的与力。剃着利落的月代头,面容清秀,虽然外表长得年轻,但其实已经年近40,是京都町奉行的老人之一了。 在刚才,秋山c椎名c以及其余与力们皆收到了阿部利里的一条命令:全力缉捕越狱的牧村弥八。 尽管对这“缉捕牧村弥八”的命令感到相当地厌恶,但这毕竟是直属上司所下达的命令,所以秋山与椎名二人不敢不从。 牧村弥八现在大概在何处? 不知道。 有没有什么和牧村弥八有关的线索? 唯一算得上是线索的,就是牧村弥八刚刚有在突然出现爆炸的三王子街现身。 因此秋山c椎名c以及其余的与力只能率领着各自的部下以三王子街为圆心展开着搜查。 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牧村弥八的身影。 做这种并不算做的任务,可是很累人的。 因此秋山和椎名这2名平日里私交不错的挚友偷偷地聚在了一起,一边恢复着体力,一边闲聊着。 “没想到牧村君竟然回京都了”椎名笑了笑,笑容中掺杂着浓郁的追忆之色,“他这人总是这样‘突然’呢7年前突然蹦出来成为与力,2年前突然从京都消失,现在又突然回了京都” “我其实在今天白天的时候,就见到牧村大人了。”秋山苦笑了下,“牧村大人刚回京都就闹了个大动静出来” 说罢,秋山把他于今日下午在街上偶遇到牧村与雅库扎斗殴,然后牧村给了他一个面子,乖乖束手就擒,让秋山把他关入牢中的这一连串事件给椎名讲了一遍。 “替一糖果被抢的小女孩出头,以及为了帮朋友一把,选择乖乖入狱吗”椎名笑了笑,“这两件事真有牧村君的作风啊牧村君他这人就这样,做起事来一直有股‘任侠’的风范。” “‘任侠’哈哈。”秋山跟着椎名一起笑了,“这个形容好贴切啊!” 秋山的眼中,此时流露出崇拜c憧憬的目光。 “牧村大人一直都是我相当敬佩的人呀” 秋山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缓缓说道。 “2年前,发生天明大火的那一天,在我们所有人都不得不听户田大人的命令去保护二条城时,只有牧村大人和国枝大人2人没有去听这命令,而是毅然决然地去选择疏散京都的平民百姓们” “当时,他们2人朝与我们相反的方向冲去的背影,我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椎名颔首:“我也是” 椎名解下挂在腰间的一个装满酒水的葫芦,喝了一口后,朝秋山递去:“喝吗?” “不了。”秋山摆了摆手。 见秋山不喝,椎名便将这葫芦收回,一边小口喝着,一边轻声说道: “其实整个奉行所,有很多像我们俩这样崇拜牧村君c国枝君的人。” “我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了,许多人根本就是抱着敷衍的态度去执行阿部利里下达的这‘缉捕牧村弥八’的任务。” “哈哈哈。”秋山大笑了几声,“没错!我也发现!” 说到这,秋山顿了顿,随后补充道: “我相信牧村大人的人品!才不相信牧村大人会干什么坏事呢!” “这八成是阿部利里那家伙故意找牧村大人的麻烦而已!” “我也这么觉得。”椎名认真地点了点头,“阿部利里他和牧村君的关系一向很差。阿部利里他甚至闹出过在天明大火发生的那一天,被牧村一眼瞪倒的滑稽一幕。” “阿部利里那家伙一向睚眦必报。他对牧村君肯定仍旧怀恨在心,我觉得他就是故意去找牧村君的麻烦。” 对于椎名的这番话,秋山赞同地不能再赞同。 用力地点了下头后,秋山耸了耸肩: “总之——比起阿部利里,我更相信牧村大人。希望牧村大人能像现在这样好好躲起来并逃走吧,不要让我们给碰上” 秋山的话还没说完,他麾下的一名同心便气喘吁吁地朝他这边奔来。 在朝他奔来的同时,高声道: “秋山大人!找到牧村弥八了!” 听到同心的这句话,秋山与国枝的脸上双双布满惊愕之色。 “你说什么?”秋山惊呼着,“找到牧村大人了?!在哪找到的!” “就在附近的东山通!” “快带我去!” 在这名同心的领路下,秋山和椎名快步赶到了离这不远的东山通街道。 东山 通是条平平无奇c在京都随处可见的街道。 而此时此刻,这条平平无奇的街道聚满了官差,已有上百之数,而这人数还在增加。 街道上的行人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这么多官差聚集在这,本能地认为可能是有什么案件发生了,于是远远地躲到了一边。 东山通仅剩下官差们,以及站在官差对面的牧村c岛田c长谷川3人。 秋山和椎名挤开拦在他俩前方的官差们,来到官差们的最前方。 “牧村大人”望着面前的牧村,秋山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您为何要这样大摇大摆地现身?” 刚才在让那名同心带路时,秋山和椎名二人便从这名同心地口中得知了——牧村不是被找到的。 牧村是自个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并高声呼喊“我是牧村弥八”,将所有官差引来的。 椎名看了看周围——周围已经聚来了包括他和秋山在内的5名与力。 包括他俩在内的这5名与力,此时都是满脸复杂。 他们的缉捕对象:牧村弥八就在他们的面前。 但迟迟没有一人挥手向自己的部下们下令将牧村弥八绳之以法。 大家都将充溢着复杂情绪的目光投向牧村。 都在用视线向牧村询问:“为何要现身?” “诸位!”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的牧村,朗声道,“好久不见了!虽然有不少新面孔,但也有着很多眼熟的老面孔!”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也很想和你们多聊聊,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个空闲!” “诸位,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 “有伙疯子打算在京都引爆一种名为‘爆弹’的玩意。” “你们可以把‘爆弹’理解成不需要火炮发射的开花弹。” “这帮疯子将‘爆弹’安装在了各架山鉾中。” “一旦安装在山鉾中的爆弹被引爆,后果将不堪设想。” “会有数不清的平民百姓被炸死。” “然后又会有数不清的平民百姓会在随后的慌乱中被践踏而死。” “我们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那伙疯子引爆山鉾!” “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拆掉二十几座山鉾中藏着的爆弹!” “但若是有了你们的帮助就不同!” “我不需要太多的帮手,只需50人足矣!” “只需有50人,就来得及将二十几座山鉾内所装着的爆弹拆掉!” “诸位,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说罢,牧村朝身前的以秋山c椎名为首的众官差用力地鞠了一躬。 牧村刚才和岛田c长谷川二人所说的“找帮手”中的帮手,指的正是京都的官差们。 在山鉾巡行已经开始的当下,若想一口气拆掉那二十几座山鉾中的爆弹,唯一的方法就是借助京都官差们的力量——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待牧村的话音刚刚落下后,站在牧村身旁的长谷川也跟着朗声道: “我是火付盗贼改长官——长谷川平藏!牧村君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全部属实!我可以作证!” 秋山c椎名等与力面面相觑。 牧村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信息量太大,冲击力也很强。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仍是一副错愕的模样。 最先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的秋山抿了抿嘴唇,张了张嘴,正欲朝牧村说些什么时—— 哒哒哒 一串马蹄上陡然响起。 秋山c椎名等人循声望去,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是阿部利里来了。 阿部利里骑着马,领着几名贴身心腹,满脸兴奋地策马朝他们这儿奔来。 官差们急忙分到两旁,让出一条供阿部利里通行的路。 一口气策马来到官差们的最前方后,阿部利里从马背上跳下,大笑道: “牧村弥八!终于找到你了!喂!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牧村弥八捆起来!” 阿部满面兴奋地指手画脚着。 然而——他周围的秋山c椎名等人并没有立即响应阿部的这命令。 见周围的部下们迟迟不动,阿部的脸上浮现出不悦。 “喂!你们都在干什么!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秋山抿了抿嘴唇,随后鼓起勇气高声道: “阿部大人!牧村大人他刚才说有伙疯子打算破坏山鉾巡行的现场” 秋山的话还没说完,阿部便粗暴地打断道: “你说什么蠢话呢!牧村那家伙说什么 你们就信什么吗?” “阿部利里!”就在这时,长谷川陡然大喝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真让那群疯子成功破坏了山鉾巡行的现场,身为大番头的你可脱不了责任!” “唔”阿部的脸沉了下来,“长谷川你也在这啊” 刚才因太过兴奋c眼中只有牧村,都忽视了站在牧村旁边的长谷川了。 “长谷川!”阿部喝道,“你真以为我怕你吗?你不过只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我还真不怕你!” “你们手头毫无任何证据,就这一张嘴!张嘴就说什么有疯子要破坏山鉾巡行!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就凭我是牧村弥八!”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牧村弥八此时铿锵有力地说道,“诸位,你们愿意相信我牧村弥八吗?” 牧村的这句话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在听到牧村弥八的这句话后,秋山c椎名c以及在场的其余与力的眼中纷纷放出别样的光芒。 “还不快把牧村弥八抓起来!你们想抗命不成?” 阿部他那“一箭四雕”的计划成功与否,全系于能否抓住牧村弥八这一点上。 为了自己那完美的“一箭四雕”的计划能尽快成功实施,阿部利里此时的模样也歇斯底里了起来。 而阿部的这句话也像是有着奇特的魔力,让刚刚在秋山等人眼中浮现出的奇特光芒又缓缓黯淡了下来。 “牧村君,对不起。”椎名最先开口,并长叹了口气,“我们毕竟是武士听取上官的命令是我们的天职之一” 随后,椎名缓缓抽出了藏在怀里的十手。 而椎名身后的部下们也纷纷断起了各自手中的捕具。 一旁的秋山c以及其余的与力,也都一边摆着沉重的表情,一边将手探向各自的捕具。 而牧村c岛田c长谷川3人脸上的表情更是慢慢变得难看了起来。 岛田甚至下意识地将手探向腰间的刀 “阿部大人!” 就在这时,一道大喊陡然响起。 这道陡然响起的大喊,令现在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一松。 阿部一脸错愕地循声望去。 他认得这道声音——是户田的心腹的声音。 阿部身为“户田派”的人,自然是认得户田的各位心腹的模样及声音。 而来者也的的确确是户田的心腹之一。 “什么事?”阿部皱眉反问道。 这名户田的心腹策马来到阿部的身前后,冲阿部朗声道: “阿部大人!户田大人有令——搁置手头的所有事情!全力缉捕拥有新式南蛮铁炮c并绑架过玄学馆的稻叶馆主的神秘势力!” “什么?!”阿部怀疑自己听错了。 而户田的心腹又将刚才的那句话又重述了一遍。 又听了一遍户田的这命令后,阿部一脸迷茫。 他完全没弄明白这命令是怎么回事。 新式南蛮铁炮?绑架过玄学馆的稻叶馆主的妻女?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阿部并不知道——户田忠宽刚才在宴会现场挨了德川宗睦一顿臭骂。 户田被德川宗睦叫出席后,便朝户田劈头问道:“京都出了一伙拥有新式南蛮铁炮的神秘势力,他们甚至还绑架了某剑馆馆主的妻女,户田卿你知道这事吗?” 户田当然不知道这档事。 因此,户田只能含糊其词c顾左右而言他。 户田这种支支吾吾的模样,等于是间接坐实了“渎职c京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的这一事实。 于是,德川宗睦将户田臭骂了一顿。 臭骂户田渎职c幸好有大坂城代跟他反映此事云云。 将户田臭骂了一顿后,德川宗睦直截了当地朝户田下令,要求户田尽快将这伙拥有新式南蛮铁炮的神秘势力揪出,否则他就向将军大人反映“京都所司代渎职”。 德川宗睦的这后半句话,简直要把户田的魂给吓飞了。 德川宗睦是“德川御三家”之一,是全国最强的大名之一,同时也和将军感情甚笃,在幕府将军面前的话语权极重。 如果德川宗睦在将军面前提了一嘴“京都所司代渎职”的话,天晓得会有什么样的麻烦降临到户田头上。 被吓得不轻的户田踉踉跄跄回席后,便连忙叫来自己的心腹,让自己的心腹给阿部下达了这条死命令:目前手头上的所有事情全部搁置,全力缉捕这神秘势力。 并不知晓户田那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的阿部一脸茫然,仍旧弄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是怎么回事。 但他却明白——牧村弥八不能再动了! 因为 户田传来的这条命令说得很清楚:搁置目前手头上的所有事情! 户田很少下这种严厉的死命令,而且还是特地派出自己的心腹来传令。 这说明这命令非同小可。 在收到了这条命令的当下,若是去做了别的多余的事情,极有可能会惹户田不满。 户田是阿部的靠山。 给阿部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违背户田任何的命令。 而且若是在当下把牧村给抓了,还极有可能惹麻烦上身。 阿部对刚才这道命令中所提及的什么“拥有新式南蛮铁炮的神秘势力”一无所知。 就先假设这神秘势力真的存在好了。 如果阿部在这个时候把牧村抓了,而这神秘势力又真的存在,并在之后干出了什么大事,那么户田就能顺势把责任推到阿部的身上——之所以会出事,全都怪你浪费战力在无关的牧村弥八身上。 阿部也算是户田的心腹之一,也正因是户田的心腹,所以阿部也清楚户田的脾性——户田可是会为了规避棘手的麻烦而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给下属,让下属来挡刀的人。 想清楚其中利害关系的阿部,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偏转过头,看向牧村的目光复杂至极。 牧村弥八就在眼前,但他现在却不能抓 阿部现在感觉就像吃了一百只苍蝇一般 牧村怎么说也当过5年的与力。 对于这种官府的命令自然也有着远超于普通人的敏感。 因此牧村在听到户田下达给阿部的这新命令后,也立即意识到——他现在安全了。 “阿部大人。”牧村的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啊。” 用这种云淡风轻的口吻嘲讽了脸色一阵青阵白的阿部一句后,牧村偏转过头,将视线再次投向秋山c椎名等人。 “诸位,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秋山c椎名等人再次面面相觑。 “牧村大人!”秋山咬了咬牙关,“2年前天明大火发生的那一天,你和国枝大人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去保护二条城,而是跑去疏散平民百姓们,你们两个在之后也因为抗命而被下了大狱” “牧村大人,您有为自己2年前的抗命之举感到过后悔吗?” 秋山突然问出了个和现场的氛围毫不相干的问题。 牧村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后也稍稍一愣。 但在愣了一会后,牧村毫不犹豫c毫不迟疑字一顿地说道: “我从没有后悔过!” 听到牧村的这回答,秋山沉默了下来。 在沉默的同时,一丝淡淡的笑意在秋山的脸上浮现。 像是什么心结被打开了一般。 刚刚黯淡下去的别样光芒再次在其眼瞳中绽放。 “归我秋山管的人都听着!”秋山转过身,朝身后的众官差朗声道,“做好准备!我们即刻赶往四条通!” 秋山的这句话,令周遭的那近乎凝聚在一起的沉重氛围轰然消散。 随后,便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般,椎名在咬了咬牙关后,也转过身,朝他的部下们喊出了和秋山刚才的那句话近乎一模一样的命令。 随后是第3名与力c第4名与力 阿部满脸错愕c震惊地看着秋山c椎名等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阿部高声道,“你们真的要去相信牧村弥八那家伙的一面之词吗?谁都不许跟着牧村弥八去什么山鉾巡行的现场!我有新的任务要给你们!我们要去找一个神秘势” 阿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秋山给打断了: “阿部大人!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不会相信他。” “然而”一抹笑容在秋山的脸上缓缓浮现,“如果对方是牧村弥八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我愿意相信那个会在2年前不惜抗命也要去疏散平民百姓们的牧村弥八大人。” 牧村移动着视线,让自己的目光从身前的秋山c椎名等人的脸庞一一划过。 望着这些人的脸,牧村的双颊间浮起掺杂着复杂情绪的笑意。 被牧村成功动员起来的官差,总计有八十余号人——总数远远超过了牧村的预期。 “岛田,长谷川大人。” 在领着这八十余名官差赶往山鉾巡行的现场时,牧村突然朝身侧的岛田和长谷川说道。 “你们两个应该记得爆弹都长什么样吧?” 岛田和长谷川双双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们2个负责带官差们去拆除山鉾上的爆弹 ,我要去一个地方。” “欸?”岛田面露错愕,“牧村前辈,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一个我必要要去的地方。山鉾的爆弹就拜托你们了!” 牧村转过头,告诉身后的秋山等人接下来听长谷川和岛田的指挥后,便将身子一拐,拐进旁边的另一条街道。 牧村以一副轻车熟路的态势在街巷中穿梭着。 最终——抵达了他的目的地:京都的某片连名字都没有的偏僻空地。 这块空地偏僻到地上全是杂草,连个路人都没有。 在来到这块空地后,牧村缓缓放慢了速度,朝空地的中央缓步走去。 本应看不到人影的空地,其中央此时竟突兀地站着一个人。 此人背对着牧村,在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朝他缓步靠来后,此人也没有把身子转过来。 望着此人的背影,牧村脸上的神色渐渐复杂了起来。 来到与此人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后,牧村停下了脚步。 在牧村的脚步停下后,此人缓缓开口道: “阿八,我等你很久了。” 说罢,此人缓缓地转过身来。 如果是鹤弦,或是被牧村他们俘虏的光头看到此人的脸,或许会下意识地喊出“龙之介”这个名字。 然而——牧村在看到此人的脸后,却喊出了另一个名字。 “顺六,好久不见了。” 第4卷 不死人 第327章 绪方:攻打二条城!【今天有3万字更新】 “阿町,你怎么了?” 望着阿町这副脸色苍白c手脚不受控制地发颤的模样,绪方不知为何,感觉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 绪方此前从未体验过这种样子的胸闷感。 “我c我没事” 不仅仅是手脚在发颤,阿町的声音也在发颤。 “抱歉阿逸让你看到我丢脸的样子了” 阿町抬起右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左手腕,似乎是想让自己的手腕不要再抖了。 但不论阿町怎么用力,都没能让自己的双手停止发颤,反而还抖得越发厉害了起来。 “阿町你不用把那家伙刚才的这话放心上。”绪方尽己所能地对阿町安慰着。 然而,绪方的话音才刚落下,阿町的脑袋便微微垂低。 “平太郎他刚才说得是对的我自己也知道我刚才的那句‘来多少杀多少’,只是一句可笑至极c大言不惭的大话” 苦涩与不安在阿町的脸上浮现。 “就凭我这个万年下忍,怎么可能对抗得了整个不知火里,而且还是已经和幕府合作了的不知火里” “别说是整个不知火里,光是一个幸太郎都能轻松干掉我” “幸太郎他是我们不知火里的‘四天王’。” “是除了首领之外,我们不知火里最强的四名忍者之一” “我就算用上了素樱和霞凪,也不可能打败幸太郎” “阿逸,你刚才应该有听到平太郎他提到‘阿竹’这个人名吧?”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有听到。” “阿竹她是于去年年中的时候叛逃不知火里的女忍。” “她和我这种万年下忍的半吊子不同,阿竹是实打实的上忍。” “实力那么强的阿竹在叛逃不知火里后,十分不幸地被抓了回来。” “阿逸,你猜猜看阿竹她受到了什么的处罚?” “我不想知道。”绪方毫不犹豫地说道,“你别说了。” 绪方注意到阿町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于是连忙出声示意阿町不用再说了。 但阿町却像是没听到绪方的话似的,接着说道: “不知火里有一套专门用来对付叛逃者的刑罚,名为‘剥落’。” “这是一套和唐土的‘凌迟’非常像的刑罚。” “行刑者会用小刀一点一点地将你身上的皮c肉全部剥下来,然后把你的皮c你的骨架挂在树上,警戒其余人不要再妄想着犯叛逃不知火里” “很可怕的刑罚,对吧?” “叛逃的女忍在被抓回来时,所遭受的痛苦还要更大一些,因为在被抓回来时,那些负责将这女忍抓回来的忍者们可以尽情地折磨这女忍,只要别把这女忍弄死就行” “当时,在决定叛逃不知火里的时候,我就跟自己一遍接一遍地说着‘别怕’c‘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但c但是” 阿町咬紧了下嘴唇。 眼眶开始发红。 “在不知火里派出了源源不断的追兵来追杀我时,我还是不成器地害怕得发起抖来” 阿町塌着双肩c驮着腰c将额头抵在双手的虎眼上,用仿佛祈祷般的语气,带着哭腔,朝自己的双手说道: “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抖了” 阿町的这番祈求并没能起效。 她的双手仍旧像是从水中跳上岸的鱼一般地剧烈“跳动”着。 望着身子仿佛都缩小了一圈的阿町,绪方感到胸口的那股闷堵感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 平常总是笑嘻嘻,时不时地会露出可爱的狡黠笑容的阿町。 有些笨手笨脚,甚至会做出在绪方的背上尿裤子这种让人一言难尽的糗事的阿町。 即使在登上蝶岛c碰见那一只只有违常理的食人鬼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胆怯的阿町。 对上“妖僧”一纯这样的怪物时,也勇敢地对其展开迎击,没有后退半步的阿町。 这样的阿町,此时却如此不安c如此害怕,害怕到声音c整个身体都在发起抖来 绪方很想说些什么来安慰阿町。 但搜肠刮肚了一番后,绪方才发现——在此时此刻,只怕是不论说什么,都不可能 压下阿町心中的恐惧。 绪方缓缓转过身,看向远处那巍峨的二条城。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绪方的脑海中冒起。 这想法刚在绪方的脑海中冒起便被绪方给打消。 因为这想法实在太过疯狂。 疯狂到连做出过“以一挑百c强杀藩主”这种壮举的绪方都觉得会将这想法践行的人绝不是什么正常人的地步。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风魔,此时轻声道: “我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小町你叛逃不知火里了啊” 在刚才旁听了这么久,风魔也从阿町c绪方等人的口中听出了阿町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轻叹了口气后,风魔侧过头,看向绪方,正色道: “绪方老弟,你带着阿町离开京都吧。” “刚才那家伙也说了——那什么幸太郎直到今晚于二条城中的宴会结束为止,都会待在二条城。” “所以只要赶在那宴会结束之前,尽快离开京都,说不定就能将那什么幸太郎甩开。” “据我所知,似乎还有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在京都。” “火付盗贼改怎么说也是幕府的治安部队,碰上你这个正被京都府全城缉捕的罪犯后,并没有将你给放过的理由。” “二向町那摆明了就是一鸿门宴,六大剑馆的弟子们肯定早就做好了迎击你的准备。” “绪方老弟,京都的与力与同心们c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c六大剑馆的所有武士c以及京都的平民老百姓们这些人现在全都是你的敌人,你现在举城皆敌,你还是快点离开京都吧。” “带着阿町一起离开,这对你和阿町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静静地听完风魔的这番忠告后,绪方没有出声回应风魔。 只抿紧了嘴唇。 逃?逃去哪? 绪方在心中这般问着自己。 他在全日本举目无亲,根本没有任何能投奔的地方。 他要带阿町去哪? 带着阿町过上一直被官府和不知火里追击的生活吗? 他自己也就罢了,即使这两大势力统统都来追击他,绪方也浑然不惧。 但阿町怎么办? 看阿町现在的这样子,日后只怕是连觉都睡不稳了,生怕又会有不知火里的追兵杀到 风魔刚才的这句话,让绪方胸口的烦闷感变得更重了。 他此次来京都,只不过是为了来找寻那对说不定能治好他体内的不死毒的师徒而已。 结果却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一个又一个麻烦之中。 他只不过是想找到那对师徒而已。 在偶遇上阿町后,多了一个和阿町一起去看山鉾巡行的小目标。 他在前前后后只想在京都做这2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 但却在各路人马的搅合下,沦落到了现在举城皆敌c被长辈劝告尽早离开京都的地步。 先有一帮企图火烧京都c现在不知为何瞄上了他c逼他去赴鸿门宴的疯子。 后有一帮追击阿町的不知火里的忍者。 ——就是这帮家伙弄得我和阿町不得安宁 绪方的视线再次不受控制地转到远处那巍峨的二条城。 刚刚才被他压下的疯狂想法再次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然而这想法刚浮现便又被绪方给压了回去。 即使是绪方也不敢想象若是把这想法践行,自己日后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打击报复。 若将这疯狂的想法践行,那毫无疑问所造成的轰动将远远超过大半年前的“强杀松平源内”一战。 彼此两者之间的性质完全不同。 正因这想法过于疯狂,让绪方不得不再次将这疯狂想法压下去。 但这疯狂的想法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刚被绪方压下,便又从绪方的脑海中弹出。 “绪方老弟!” 见绪方迟迟没有回应自己,风魔忍不住再次出声道。 “你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吗?你快点带阿町离开京都吧!我知道一条离开京都的密道!我带你们过去!” “逃跑有用吗?” “你说什么?”风魔面带惊讶地看向绪方。 “阿町的敌人就在那里。” 绪方把视线重新投到远处的二条城。 “我们逃,敌人就会追这根本没完没了。” 那疯狂的想法再次占据绪方的整个脑海。 ——放手一搏吧! 绪方在心中对自己这般说道。 ——这种疯狂的事情我又不是没有做过! 大半年前,那场“强杀松平源内”的战役,也是一件疯狂至极的事情。 濒临死亡的危险,绪方也不是没有体验过。 虽然自己脑海中的这疯狂想法,论疯狂程度远胜大半年前的对松平源内的强杀便是了 一想到这,绪方便又感到有些畏缩了起来。 他不敢想象待他将他脑海的这疯狂想法践行后,日后会有什么等待着他 幕府以及不知火里只怕是会发了疯似地对他和阿町展开前所未有的强烈报复 绪方不怕死。 他只怕没能在日后保护好阿町 绪方觉得他现在只差了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他彻底下定决心c决定豁出去的契机 就在这时 “阿町?怎么了?” 因为绪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面朝着二条城的缘故,所以绪方的后背一直冲着阿町。 就在这个时候,阿町突然走了上来,伸出仍在发抖的双手,抓住绪方羽织后背的部分,并将脸埋进绪方的后背中。 因为阿町把整张脸都埋进他后背的缘故,绪方即使是转过头去,也看不到阿町的脸。 不论绪方说什么,阿町都默不作声,只把脸埋进绪方后背的羽织中。 “你够了哦”绪方不得不将头转回来,然后无奈地苦笑道,“好歹说句话吧” 然而——阿町还是默不作声。 过去不知多久后,阿町才终于轻声说道: “阿逸” 阿町一边呼唤着她独有的对绪方的称呼,一边将脑袋缓缓抬起。 察觉到阿町没有再把脸埋在他的后背后,绪方将视线重新转到自己的后方。 因阿町终于把头抬起的缘故,绪方总算是看到了阿町现在的模样。 平常总是笑脸盈盈c时不时露出绪方很喜欢的狡黠笑容的阿町,此时此时楚楚可怜地看着绪方。 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满脸的恐惧与不安。 倒不如说——阿町此时脸上的恐惧与不安变得比刚才还要浓郁了起来。 阿町紧紧地抓着绪方后背的衣服,用仿佛随时都会大哭出声的声音对绪方说—— “我会不会也会在日后的哪一天被追兵抓到,然后折磨致死啊?” “阿町,放手。” 绪方用平静的口吻朝阿町这般宣告着。 虽然不知绪方打算干什么,阿町还是乖乖地松开了绪方后背的衣服。 绪方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了阿町一眼。 然后—— 嘭。 绪方一记手刀敲了下阿町的后颈。 对绪方的这记手刀始料未及的阿町缓缓地闭上了双眼c晕了过去。 在闭上双眼的前一刹那,阿町的眼中闪过不解。 将阿町击晕后,绪方轻轻地抱住阿町,然后将阿町放进一旁风魔的怀里。 “绪方老弟!”风魔一脸震惊地看着绪方,“你干什么?” “风魔大人,阿町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 绪方的语气和表情都是那么地平静。 意识到了什么的风魔,用错愕的语气朝绪方吼道: “绪方老弟,你打算去独闯六大剑馆吗?” “没错。”绪方不带任何犹豫地应道。 “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若是前去应战,就正中他们下怀了。” “那又怎样?” “你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那我就不回来了!” 绪方将腰间的大释天和大自在向上提了提。 “光头在牧村他们那边,只有牧村他们才知道那些爆弹都被安置在何处。” “爆弹就交给牧村他们解决了。” “若是放任那帮火烧京都的疯子不管的话,天知道他们之后会做出什么。” “这些先是打算火烧京都,现在又无故瞄上我的疯子们就由我去解决!” “就在今夜,打败京都内我所有的敌人!以及阿町的敌人!” 说罢,绪方转过身,大步地朝外走去。 “风魔大人,我还要劳烦您一件事,请您去一趟二向町,告知二向町的那帮疯子们——若想找我的话,就去二 条城吧!” “二条城?”风魔一边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浓郁的震惊。 此时此刻,风魔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意识到了绪方到底打算去做什么。 风魔背着阿町,快步奔到了绪方的前方,拦住了绪方。 “绪方老弟,你说你让我去给二向町的人送信,让他们去二条城,你难道是打算去攻打二条城吗?一口气迎战守卫二条城的所有忍者以及六大剑馆的弟子们就你一个人?” 绪方盯着风魔一言不发。 随后默默地径直走开。 这一次,风魔没有再追上去。 而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绪方他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直到绪方的背影完全从视野范围内小时候,风魔才长叹了口气: “我真是越来越觉得绪方老弟和源一他很像了” 京都,二条城(二条御所)。 守卫二条城唯一的出入口的两名不知火里的忍者,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好无聊啊这无聊的看守二条城的任务,究竟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应该快了。大概再过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宴会就结束了。等宴会结束了,我们这守卫二条城的任务也就可以结束了。” “真是太好了虽然这任务很无聊,但也怪轻松的,这是我这目前辈子所体验过的最轻松的任务。” “守卫二条城的任务结束后,我们还有任务呢!我们还要去追捕阿町那个叛忍。” “这个任务太容易了!对付阿町那个被贬成‘垢’的家伙,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嗯?什么人!” 发现有人在靠近这里后,这2名忍者立即中止了闲谈。 定睛往前看去后,发现来者只有一人。 是一名披着浅葱色羽织c腰间挂着2柄刀的年轻武士。 在这2名忍者的视野范围内出现后,这名年轻武士用平淡地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掺杂在内的平静语气轻声说道: “容我确认一下——前方就是二条城,对吧?” “没错!”这2名看门的忍者中的其中一人不假思索地说道,“前方就是二条城!既然知道了前方就是二条城后,就快滚吧!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闲杂人等能够靠近的喂!等等!你这家伙!想干什么?!” 原本还是慢步走的这名年轻武士以极快的速度加速了起来! 在直冲东大手门的同时,年轻武士将腰间的打刀拔出。 雪白的刀刃所反射出来的寒光,照得这2名忍者的瞳孔不由得猛地一缩。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做好任何准备的这2名忍者双双大惊。 “混账!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胆敢在此地拔刀?!给我报上名来” “报上名来?”这名忍者的话还没说完,这名年轻武士便这般反问了一句。 随后,已经离这2名忍者只有咫尺之遥的年轻武士猛地加速,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朝这2名忍者袭来。 没料到绪方的速度竟还能提高的这2名忍者慌慌张张地将各自后腰处的胁差拔出。 铛! 年轻武士的打刀与其中一名忍者刚出鞘的胁差重重撞在一起。 这名忍者仅坚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因承受不了年轻武士的巨力而倒飞出去,整个人重重地撞上了其身后的东大手门。 一时之间,木屑飞溅。 年轻武士便在这纷飞的木屑中铿锵有力地大喝道: “榊原一刀流c无我二刀流。” “绪方逸势。” “参上!!” 京都,二条城,二之丸庭园。 宴会已快要进入尾声。 “神山大人。合作愉快。” 堀田离席找上了神山,向神山敬酒。 对于堀田的敬酒,神山没有任何回绝的理由,恭恭敬敬地接受了堀田的敬酒后。 与神山对饮了一杯后,堀田轻叹了口气: “只可惜我们的今夜之举也就只能恶心一下户田忠宽啊,还不足以把他绊倒啊” “光是能这样恶心一下他就够了。”神山无奈地笑了笑,“堀田大人,人不能太贪婪哦。” “我明白。”堀田苦笑着耸了耸肩,然后亲自拿起酒瓶往神山的酒杯倒着酒。 就在这时,二人瞧见一名忍者面带惊慌地急急忙忙朝宴会现场这儿奔来。 神山认得这名 忍者。 他记得此人是这伙负责二条城的今夜守备的忍者们的领头人,名字似乎是幸太郎。 幸太郎急急忙忙地冲进宴会现场后,便朝在场的众人吼道: “诸位大人!请顺着密道离开这里!二条城遭到攻打!” 幸太郎的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纷纷面露惊慌之色。 “二条城被攻打?!” “怎么可能!普天之下,谁有胆量攻打二条城?!” “你们这些忍者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来犯之敌击退!” 神山是最先恢复镇静的。 “来袭的人有多少?”神山沉声道。 “1c1个!”幸太郎似乎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听上去很荒谬,所以支支吾吾的。 “1个?!”神山发出着惊呼。 不仅仅是神山,在场的堀田等其他人都是满面惊恐。 “既然只有1个的话,那你们还不快将那家伙杀掉!”户田脸色苍白地大吼着。 他是京都所司代。 二条城是幕府权力的象征。 若是二条城有了什么闪失,那身为京都所司代的他将负第一责任! 坐在首座的德川宗睦此时也是惊恐中带着恼怒,呵斥着幸太郎,让幸太郎赶紧将来敌击退。 “我们已经展开迎击了!” 幸太郎咬牙切齿着。 “我的部下们现在正在唐门那迎击敌人!” “但我的部下们似乎撑不了太久!” “趁我的部下正在争取时间的当下,诸位大人请尽快顺着密道离开二条城!” “虽然这句话有些难以启齿诸位大人若是再继续待在这儿,我们不敢保证接下来的战斗不会牵扯到你们!” “请尽快离开这儿!” 京都,二向町。 “绪方一刀斋还是没来呢” 仍旧守在二向町的鹤弦,其脸上此时已经闪过了几分不耐。 鹤弦此时站在龙之介的这些部下们的中间。 他仰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夜色。 根据头顶的夜色,鹤弦推断出——距离他和龙之介约定好的半个时辰的时限快到了。 他与龙之介做出的约定是——只在二向町这等半个时辰。 若是半个时辰后,没能将绪方一刀斋逼到这儿来的话,就得按照原计划进行,让龙之介的这些部下们分散到京都各地,将京都烧毁。 见时限已近c鹤弦思考着是否要现在下令让在场的这些龙之介的部下们按原先的“火烧京都”计划行动时,一道陌生且突如其来的苍老男声陡然自他身侧的黑暗处响起: “你们好。” 这道声音落下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的鹤弦连忙循声偏转过头去。 这道男声的主人,是一名正背着个漂亮女人的老人。 望着这名老人,鹤弦的脸沉了下去。 心中暗道着: ——这家伙刚才何时出现在哪的? 鹤弦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侧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 周围的那些龙之介的部下们似乎也都没有提前察觉到不远处的那块地方多出了个老人,因此纷纷如临大敌般将手探向左腰间的刀。 “不用紧张。”这名老人摆了摆手,“我只是来传句话而已。传完话后,我立刻就走。” “传话?”鹤弦疑惑道。 “你们如果想找绪方一刀斋的话,就去二条城吧。”这名老人一字一顿地这般说道。 “二条城?”鹤弦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浓郁了起来。 不仅仅是鹤弦面露疑惑,周围的龙之介的部下们也都纷纷面露疑惑。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 “快看!快看二条城那!” 这道不知是谁叫出的大喊刚落下,鹤弦便连忙朝二条城所在的方向望去。 将视线投向二条城所在的方向后,鹤弦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二条城的上空飘着浓郁的黑烟。 而这些黑烟皆由二条城中冒出。 在冒出黑烟的同时,鹤弦隐约能看到有火光自二条城中冒出。 “二条城着火了?!”鹤弦的脸上浮现出惊骇。 望着冒出黑烟与火光的二条城,再联想着那人家刚才和他所说的话,鹤弦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吧。 “不会吧”鹤弦失神地呢喃着,“那个绪方一刀斋是疯子吗?!他到底知不知道攻打二条城意味着什么 ?!” 周围的龙之介的部下们此时也慌了手脚。 “鹤弦大人”站在鹤弦旁边的一名龙之介的部下迟疑道,“我们现在要怎么行动?” “走!”鹤弦在沉默半晌后,喝道,“去二条城!” 第4卷 不死人 第328章 京都容不下2条龙!【今天还是3万字更新】 【在看到牧村和顺六准备开打时,建议你打开网易云音乐或是qq音乐,一边播放“庄司英德”所作的《一ns》(qq音乐那边显示的作者是“日本群星”),一边观看,你将会收获另一个次元的观看体验】 虽然已阔别2年,但顺六的面容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阿八,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顺六满面温和的笑意。 “因为我记得我们两个一直以来的习惯。”牧村轻声道,“这地方是我们的‘秘密据点’,我们以前就常在这里一起练剑起喝酒在知道你也在京都后,我就知道——顺六你肯定也会来这。” “时间真快呢”顺六用像是唠家常的轻松口吻朝牧村说道,“天明大火以及我们俩的分道扬镳,都已经是2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牧村抿紧了嘴唇,“咱们两人分道扬镳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幕幕我都还记忆犹新呢” 2年前——天明大火发生后的1个多月后。 天明8年(公元1788年),4月29日。 “牧村国枝我来看你们了。” 是神山的声音。 正闭目养身的牧村在听到神山的这道声音后,缓缓睁开双目,朝前望去。 神山正站在木栏的后方,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与顺六。 牧村与顺六二人此时皆被关押在城北监狱的牢笼中。 因为二人都是特殊的罪犯的缘故,所以二人获得了特别关照:整座牢房只收押他们二人,没放其他人进他们的牢房,给他们俩作伴。 “我也是费了好大一把劲才让犯下了‘抗命之罪’的你们二人获得特赦”神山轻声道,“7天后,你们就可以出来了。” 牧村和顺六被关押入狱的理由,自然是“抗命之罪”。 在身为京都所司代的户田忠宽下令保护二条城时,只有他们二人不听命令,跑去疏散平民百姓们。 待天明大火的火势终于因没有其余的东西可烧而渐渐退去后,二人毫不出意外地被下了大狱。 “都打起精神来吧。” 神山看了看正倚靠在墙角的牧村,然后又看了看背对着c侧卧在地上的顺六。 虽然看不到顺六的脸,但神山看得出来——顺六并没有在睡觉,他是清醒的。 神山努力用着轻松c淡定的口吻朝二人说着。 “你们现在的这副样子,等出狱后可没法做事啊。” 牧村c顺六:“” 只可惜没有一人有回应神山的这番话。 见二人对于他刚才的这句话仍旧不为所动后,神山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顺六。”神山将复杂的目光投向顺六,“阿淀的事情我很遗憾” 阿淀——顺六的这位才刚完婚半年前的妻子,死在了1个月前的天明大火中。 不是被火烧死的。 也不是被烟熏死的。 而是被四散奔逃的人群给踩死的 1个月前的天明大火,绝大部分人都不是被火烧死,或是被烟熏死。 而是在混乱的环境中,被周围的人给踩踏而死。 在听到神山的这句话后,顺六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整个身子抖了一下。 “神山大人。”就在这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牧村用平静地可怕的口吻朝神山说道,“我和顺六在被关入狱中时,都已经决定好了——我们俩不会再做京都的与力了。” “什么?!”对牧村的这句话始料未及的神山尖声道,“为什么?!” “神山大人。我以前一直以为‘武士’象征着‘荣耀’。” 牧村缓缓说道。 “在我的心目中,‘武士’是‘锄强扶弱’的代名词。” “我也因此一直憧憬着成为武士。” “但是直到成为武士后,我才发现原来真正的武士,和我心目中的武士原来是差了这么地远” “真正的武士原来是这么地不堪” “在京都做了这么多年的与力后,我才知道阿部利里以前和我们说的话是对的!” “武士们的天职真的就只是保护权贵们,做权贵们的狗!” 牧村的语调中开始出现哭腔。 “发生在我面前的各种事情,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对 ‘武士’失望” “一个月前的天明大火,终于让我感到绝望了。” “相比起平民百姓的命,竟然优先保护所谓的幕府权威。” “二条城是护住了,但却有无数百姓死了!” “若是把当时用去保护二条城的官差们都调去帮助百姓们撤离的话,不知有多少百姓能活下来!” “神山大人” 清澈的泪珠从牧村的双眼涌出。 “我现在对‘武士’真的是失望透了!” “我已经不想再当什么武士,也不想再当什么京都的与力了!” “只要我和顺六仍旧还是京都的与力,就迟早还会碰到这种必须优先保护权贵的烂任务!” “我们不想再去做权贵们的狗了!” 牧村的语气铿锵有力。 透露着宛如磐石般的坚定。 “我明白了”在沉默半晌后,神山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之后会撤销掉你们两个在我们京都府的编制的” 牧村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神山大人,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牧村接着说道。 “说老实话,我余生不想再看见神山大人你。” “也会尽可能地不会再回京都。” “看到你会让我在京都的这段痛苦的过去。日后如果在某地碰见我的话,请当作没有看见我吧。” “我知道了”神山苦笑了下,“我能理解我向你保证——日后若是在何地碰见你们俩,我会装作没有看见的” 待神山离开后,牧村用力地揉了下脸,强打精神朝身旁的顺六说道: “顺六,等出了狱c离开了京都,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将京都炸飞。” 牧村的话音刚落,顺六便不假思索地这般说道。 “我第一个要炸的地方,就是我们以前练习剑术的‘白地’。” 顺六的这句话,让牧村直接傻愣住了。 “顺六”牧村面带惊讶和些许的恐慌,“你在说什么啊?” 顺六没有立即回应牧村的这个问题。 而是在沉默了一会后,突然扭过头来,满面笑容地朝牧村说道: “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说罢,顺六便将脑袋转了回去。 “好了,我要睡觉了,不要再跟我搭话了。” 宽政二年(1790年)。 京都,某片无名的空地上。 “顺六”望着身前阔别2年之久的顺六,牧村目光中所流露的情绪,极其复杂,“你这2年都去干什么了?” 2年前,二人从牢狱中出来后,顺六便突然消失了。 连声招呼都没有跟牧村打,就这样突然地消失。 二人的再次相逢,已经是2年后的现在了。 化名为龙之介的顺六并没有回答牧村的这个问题,而是先轻笑了几声: “阿八,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我在这块‘白地’一直等你过来,等了近半个时辰啊。我刚才甚至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没有认出‘龙之介’就是我,或是忘记了这块‘白地’。” “在那些惨遭你杀害的无辜之人的尸体旁发现了‘若狭香’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你来了。”牧村沉声道,“因为你以前的妻子阿淀最喜欢用若狭香,整座京都只有阿淀频繁地前往井口屋购买并使用若狭香。” “我甚至还帮阿淀去过井口屋购买若狭香。” “在三王子街的那座楼里发现爆弹后,我就确定幕后主使是你了。” “然后在你拉开窗户,朝我和我的同伴们扔来一颗爆弹时,我看到了你的脸” “哈哈”顺六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那时的脸果然被你看到了啊这也难怪,我当时能看到你的脸,你没有理由看不到我的脸。” “在市三郎那家伙跟我说有个身高7尺的壮汉在追捕他时,我就在想——阿八你是不是回京都了?” “直到我拉开窗户,准备扔爆弹进来c看到你的脸时,我也才终于确信——阿八你真的回京都了。” “现在想想就后怕啊,我当时在楼下听到市三郎的声音后,就想用爆弹将这伙胆敢袭击我据点的人全都炸死。” “我是直到将爆弹都扔出去后才看到你的脸的。” “看到你的脸后,我的魂都快吓飞了呢。” “幸好那颗爆弹被你扔回来了,没有把你炸死。” “如果把我世上仅存的亲人炸死了,我可 是会一辈子不安的。” “顺六”牧村咬牙切齿着,“你这2年都去哪里了?” “我这2年都在招兵买马c购置武器,时刻准备着将京都毁灭。” “顺六!”牧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顺六大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你知道如果让你的那疯狂计划成功后,会有多少无辜平民死于非命吗?!” “我知道啊。”顺六用平静的口吻朝牧村说着,“我的目的,就是要毁灭京都,羞辱幕府。我当然知道等我的计划成功后,会有许多人死于非命。” “京都是江户幕府的三大都之一,京都被一伙人毁灭——这对幕府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种事还要耻辱了吧?” “顺六你你要打倒幕府吗?!” “没错!”顺六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了几分癫狂,“我要打倒幕府!我要倒幕!毁灭京都,往幕府的脸上打两个响亮的耳光,就是我的第一步!” “顺六”明明眼前的青年的脸是那么地熟悉,但牧村现在却只感到相当地陌生,“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很冷静。” “阿八,你知道在天明大火结束后,我抱着被活活踩死的阿淀的尸体时,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幕府真的是烂透了。” “德川家所构建的这个天下,就是一个‘你压迫我c我压迫你’的天下。” “将军c大名这些权贵压迫武士。” “武士压迫平民。” “平民再压迫秽多。” “我们两个以前一直憧憬着的武士,不过只是权贵们的鹰犬,被权贵们所压迫的对象!” “这些权贵们要求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必须要做什么。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力。” “什么狗屁武士道!不过只是一套束缚武士们c要求武士们尽心尽责地当权贵们的鹰犬的工具罢了!” “幕府所构建的这个天下,权贵们的脸面比武士们c平民百姓们的命要重要!” “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区区平民的性命,对幕府来说,没了也就没了!” “2年前的天明大火的发生,是神佛不开眼的悲剧。无法避免。” “但如此重的死伤,就是人为制造的悲剧了!” “2年前的天明大火,如果不是因为那可笑的保护二条城的命令,不知有多少人能因得到官差们的有序疏散而活下来!” “灾后,幕府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死伤人数只有150人?” “别开玩笑了!当大家都是傻子吗!京都数十万百姓,一场将京都八成以上的建筑烧毁的大火,怎么可能只死伤150人!” “清理出来的尸体,都是以千数计量,而幕府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堂而皇之地谎报了总死伤数!” “在抱着内子的尸体时,我就向我的内心起誓——我定要将这腐烂的幕府连根拔起!” “所以”牧村沉声道,“2年前,你在狱中跟我说的‘你要将京都炸飞’,不是玩笑话吗?” “没错!我那个时候就在思考着如何倒幕!” “在从狱中出来c与你分道扬镳后,我就四处奔走,进行着倒幕准备,积蓄着倒幕力量!” “我以前还没发觉,直到决意倒幕c在天下四处奔走后,我才发现——原来憎恨幕府的人是这么地多!” “有受上官诬陷c不得不脱藩的浪人。” “有俸禄一直无法得到提高,全家处于饿死边缘的武士。” “有承受不了高昂税赋的农民。” “憎恨幕府的人多的是!所以我轻轻松松就能拉拢到一大批战力!” “在发现原来憎恨幕府的人这么多后,我更加确信——德川家的江户幕府已经烂透了!” “我将这些憎恨幕府的人统统拉拢了过来,并给我们的这倒幕势力起名为‘掘墓人’。” “我们要做江户幕府的掘墓人!” 说到这,顺六仰起头,仰天咆哮着: “我要让江户幕府的那些权贵们领教一下他们平日里瞧不起的这些人的力量!” “我要让这些权贵们看看他们的江户幕府是多么地虚弱!一伙由武士c浪人c农民各色人等组合而成的小小势力,就能将京都毁灭!” “等京都毁灭了,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江户!” “那你为什么要让你的部下们加入六大剑馆,伪装成六大剑馆的弟子四处放火c嫁祸六大剑馆?”牧村问道。 “牧村,你忘了吗?在我们14岁那一年,曾打算加入清学馆学剑。” “但却因为咱俩没钱,被拒之门外。” 顺六冷笑了一声 。 “直到我自学成才后,才发现六大剑馆的馆主们的水平也就那样!” “这种水平就敢教人习剑!还收取如此高的学费,这种烂剑馆留着有何用?”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种能让六大剑馆永无翻身之地的计划?”牧村沉声道。 “没错!只可惜啊,因为鹤弦那个老家伙,我这计划变得一团糟了,不过也无所谓了!” 一通咆哮过后,顺六连喘数口气,调匀着自己的呼吸。 待呼吸重新平稳下来后,顺六面含笑意地朝牧村说道: “阿八,过来,与我一起并肩奋战吧。” “就像我们以前一起在三王子街求活起在奉行所努力奉公一样。” “你对武士c以及幕府也是失望透了,不是吗?” “2年前,你在牢狱中跟神山所说的话,我都还言犹在耳。” “你说你对武士失望透了。” “我就是因为还记得你的这句话,我才一直在这块‘白地’等着你来,想拉兄弟你入伙。” “阿八,你应该没有忘记江户幕府是何等恶心的存在吧?” “当与力的那5年,江户幕府的各种恶心勾当,我们实在是看得太多了。” “对于这种恶心的幕府,阿八你有什么拥护及保护的必要?” “所以——兄弟!过来帮我吧!” “我们兄弟俩一起将这腐烂透顶的幕府摧毁!” 说罢,顺六朝牧村伸出他的右手。 牧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静静地听着顺六的那一番接一番的咆哮。 望着顺六他那朝他伸来的手,牧村抿紧了嘴唇。 随后缓缓地将他的手也抬起,朝顺六伸出。 望着牧村这朝他伸来的手,顺六面露喜色,然后朝牧村走去。 然而——他才刚往前走出一步,牧村便陡然说道: “顺六,刚才我见到了近乐大人。” 顺六挑了挑眉:“你竟然还见到近乐了啊” “在见到近乐大人时,近乐大人问了我一个和你刚才的这个问题很像的问题。” “近乐大人问我:我明明已经不是京都的与力,已没有那个责任去保护京都,为何要这样舍命奔走至今。” “我没有回答近乐大人这个问题。” “因为我那时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但现在在见到顺六你后,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是什么驱动着明明已经是白身的我,仍旧这样一往无前地为保护京都而奔走。” “顺六,就如你刚才所说的,我2年前曾亲口和神山大人说过:我对武士失望透顶。” “而我的这个想法,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我现在也依然对武士相当失望。” “只不过啊” 牧村的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意。 “尽管我依然非常清楚真正的武士,是不堪的,是很令人失望的。” 牧村将原本抬起c并向顺六伸出的手缓缓放下。 “但我仍旧憧憬着那种行侠仗义c锄强扶弱的武士。” “即使这种武士只存在于说书人们的口中。” “只存在于我的心里。” “我是渴望成为那种行侠仗义c锄强扶弱的武士,才毅然决然地接受了神山的邀请从平民之身变为武士,并成为京都的与力的。” “只要我这颗心还在,与力头衔的有无,根本无关紧要。” “所以——顺六,回头吧!” “将你的那帮打算火烧京都的部下们叫回来!” 在听到牧村说出那句“我仍旧憧憬着那种行侠仗义c锄强扶弱的武士”后,顺六便神色一愣。 过了半晌后,顺六苦笑了一声,然后将原本朝牧村伸出的手也缓缓放下。 “牧村,你知道我在2年前为什么要跟你说——我第一个要炸的地方,是‘白地’吗?” 顺六看了看脚下那除了杂草之外便什么都没有的荒凉空地。 “因为这地方是我们兄弟俩梦开始的地方。” “没有钱进如何一座剑馆学习的我们,只能自学。” “当年,咱们兄弟俩就片空地上拿着树枝练剑。” “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也没人在此地经过,咱们兄弟俩给这片空地取名为‘白地’。” “若不是在这块‘白地’上练出了各自的独创剑术,我们之后不可能在三王子街那块地方打出名气,也就不可能获得神山的赏识,也就没有我们之后的一系列故事。” “所以我要把这块地方毁了!” 顺六的语气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对我来说,将是一个重要的仪式。” “一个与过去的我告别的仪式。” “现在看来真是讽刺啊。” “我现在不仅要在这里和曾经梦开始的地方做诀别,还要跟曾经亲如兄弟的人做诀别。” 听到顺六的这句话,牧村的双眼微微眯起,自然垂下的双拳缓缓攥起。 “阿八。9年前,咱俩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选择做雅库扎讨生。” “那一年,我们找了近乐给我们纹身。” “近乐的纹身规矩,就是给不同的客人纹上不同的动物。客人没有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纹身的权利。” “有着这样的规矩的近乐,各给我们纹了一条龙。” “我们两个当时都高兴坏了呢,能被大名鼎鼎的近乐刺上龙纹,咱俩都以为我们之后肯定能成为什么大人物。” “拥有龙纹后,我们常常以‘比比看是赤龙更强还是黑龙更强’为由,在这块‘白地’比试。” “今晚我们来打最后的一场架吧!” 顺六缓缓抬起右手,紧紧抓住自己左肩头的衣服。 “我们之前所有的比试,都是点到为止,从没有赌上性命战斗过!” “在今晚这最后的一次比试中,就让我们赌上性命来比比看是黑龙更强,还是赤龙更胜一筹吧!” 顺六一把撕烂上身的衣服,然后将上身的衣服随意地扔飞了一边。 露出精壮上身的顺六,也露出了自己后背的纹身。 一条黑龙。 黑龙张牙舞爪着,俯着龙首,冒着凶光的双目恶狠狠地瞪着地下,仿佛随时都要从顺六的后背飞出,俯冲到人间c择人而噬! “近乐曾经跟我们说过——京都太小,容不下两条龙。” “现在看来,近乐的这句话果然是对的啊。” 顺六缓缓抽出腰间的打刀,眼中精光毕现。 “京都太小,所以龙只需一条就够了!” “‘龙’的称号什么的,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牧村将他的大太刀也缓缓抽出,“但是既然顺六你想打那我就奉陪到底!” 牧村抬起左手一把抓住自己右腹的衣服,然后一把将上身的衣服撕烂。 随着遮蔽上身的衣服碎裂,牧村后背的赤龙显现而出。 赤龙横卧c盘旋,龙首高高仰起,闪着不屈之光的双目紧盯着苍穹,仿佛随时要从牧村的后背飞出,冲上云霄,与满天神佛斗上一场! “阿八!你刚才既然说你还憧憬着那种锄强扶弱的武士,那么——我们就用武士的礼仪来打上这最后的一场架吧!” 阿八将他手中的打刀竖起。 “我流剑法!国枝顺六!” 牧村将他手中的大太刀一横。 “我流剑法!牧村弥八!” 随后二人齐声大喊: “参上!!!” 第4卷 不死人 第329章 双龙争锋!【今天还是3万字更新】 【强烈建议你在观看本章时,播放“庄司英德”所作的歌曲——《一ns》】 两人像是约定好的一般,于同时将后足一踏,如离弦之箭般朝彼此冲去。 铛! 二人的刀,于半空中狠狠相撞,擦出一连串的火星。 “喂,你,对,说的就是你,没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吗?” “算是新来的吧。家人们因为流行病都死了,无家可归的我索性直接流浪了。” “这样啊那你没其他家人了吗?” “嗯。” “那和我一样呢我叫顺六,你呢?” “弥八。” “弥八这名字有些难念啊,我可以叫你‘阿八’吗?” “随意。” “那么——阿八,你在吃什么?” “没什么,一名好心的店家送给我的糕点而已。” “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嘛,可以分我一点吗?” “喏,拿去吧。” 二人都没有师从哪门哪派,所使用的都是自学出来的我流刀法。 牧村的刀法大开大合。 顺六的刀法迅疾有力。 二人的刀在半空中擦出一串又一串的火花。 牧村一挥手中的刀,朝与他仅有半步远距离的顺六砍去。 而顺六也几乎在同时将手中的刀朝前一刺。 二人的刀双双命中了对方。 牧村的刀砍中了顺六的左肩。 而顺六的刀则刺中了牧村的右胸。 串串血珠飞溅,洒向大地。 不论是牧村还是顺六,此时都像是感觉不到痛了一般,身上出现了这么大的伤口,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迅速调整好了各自手中的刀与身姿,再次朝彼此冲去。 “喂,顺六。你觉得我们有机会成为武士吗?” “应该有机会吧。战国时代的丰臣秀吉都能以平民之身成为天下人,我们两个为什么不能从平民之身成为武士?” “嘿嘿,刚才那说书人所讲的武士故事可真帅啊,也不知我们未来有没有机会成为这种以锄强扶弱为己任的武士呢” “哈哈,放心吧!阿八,你日后一定能成为这样的大人物的!” 顺六一直在认真观察着牧村的剑路,寻找着牧村的破绽。 就在这时,顺六陡然双目圆睁。 他抓到了牧村的一处破绽——牧村现在正使出的这道斩击的剑路有些歪斜。 这让顺六有了攻击牧村的刀的侧面的机会。 当机立断的顺六立即将身子一侧,躲过牧村的这记斩击的同时,挥剑朝牧村手中的大太刀最脆弱的地方——刀的侧面砍去。 顺六的刀刃精准地劈中牧村的大太刀的刀刃侧面,牧村的大太刀随之应声而断。 成功地砍掉牧村的大太刀近一半的刀刃后,顺六不做任何的犹豫与迟疑,一转刀身,朝牧村的脑袋劈去。 “顺六我们两个真的要去做雅库扎吗?” “没办法啊咱俩什么手艺都没有,想谋生,只能去做雅库扎,投靠某个雅库扎家族了” “那只能这样了” “放心吧!阿八!咱兄弟俩不会永远寄人篱下!我已经计划好了!咱们先投靠那个坂田家族!等我们习惯了雅库扎的世界!并拥有了独自打拼的能力后,我们就脱离那个家族!自个单干!我们兄弟俩绝不会一直在任何一个雅库扎家族中寄人篱下!” 面对顺六劈来的刀,牧村浑然不惧,冷哼一声后,牧村将手中的断刀扔到了一边,然后高举双手,来了个空手接白刃,用双手死死抓住顺六的刀。 “喝啊啊啊啊——!” 牧村一边发出着暴喝,一边紧抓着顺六的刀,随后将头朝后一仰,蓄够力气后,对准顺六的脑袋来了记头槌。 牧村的额头重重地砸中了顺六的额头。 所发出的响亮声响,让人怀疑是不是石头撞到了石头。 待二人的额头分开后,不论是牧村和顺六的额头都开始向外飙 着鲜血。 “唔”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c难忍脑袋的眩晕感的顺六,握刀的力气下意识地一松。 牧村也得以顺势将顺六的刀一把抢过,然后将顺六的刀远远扔到了一边。 “您好!请问您就是极乐斋吗?我叫国枝顺六!这是我兄弟牧村弥八!我们听说您的刺青手艺非常地厉害,能请您给我们兄弟俩纹个身吗?” “你们既然知道我极乐斋的名号,那你们两个应该也知道我极乐斋的纹身规矩吧?不是你想纹什么,我就给你纹什么。不同的人我会给他们刺下不同的纹身,你不能提任何的要求。做好准备的话,你们两个就在那躺好吧。” 二人的手中此时都已无任何的武器。 但龙的争锋仍在继续! 即使没有了刀,但二人仍有人类最原始的武器——拳头! 牧村与顺六双双攥紧各自的拳头,朝彼此轰去。 牧村的右拳,与顺六的左拳,于半空中重重相撞。 不论是牧村还是顺六都没有任何的收力。 二人的拳头也因此在互撞在一块的下一刻皮肉绽放,鲜血飙出。 率先收回拳头的牧村,大喝一声,把身子俯低,对准顺六的腰腹来了记熊抱,将顺六拦腰抱起,然后将顺六的身子朝地面重重砸去。 后背与坚实的地面来了记亲密至极的接触。 顺六瞬间感到火花在眼前闪动,一股碎裂般的疼痛自自个的后背传遍全身。 将顺六砸向地面后,牧村的攻击仍未停歇。 牧村顺势骑在了顺六的身上,挥动右拳朝顺六的脑袋砸去。 顺六他那刚刚因后背撞到地面而有些涣散的意识,在此刻非常及时地重新获得集中。 望着迎面而来的牧村的拳头,顺六咬紧牙关,将脑袋一偏。 嘭! 因顺六将脑袋一偏的缘故,牧村的拳头重重地击中了地面。 地上的碎石沙砾将牧村拳面的肌肤割出了一条条细细的口子。 “你们两个看上去关系不错啊。啊,国枝君,你不要乱动,你乱动的话,我很容易纹错的。” “极乐斋大人,你说得没错!我和阿八虽非亲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 “那我给你们两个一个忠告吧。你们两个最好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了。” “啊?极乐斋大人,你什么意思?你是要让我和顺六绝交吗?” “我这也是为你们两个好,京都太小,容不下两条龙的。” “极乐斋大人,你在说什么啊我和阿八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你们以后就会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顺六咬紧牙关,使用柔术技巧从牧村的身下抽身而出,然后将各自的位置颠了转。 原本是牧村骑在顺六身上,现在变成了顺六骑在牧村身上。 骑在牧村身上的顺六,没有攻击容易避开的脑袋。 而是选择攻击牧村的胸膛。 顺六挥动双拳,一下又一下地朝牧村的胸膛砸去。 “咳咳!” 牧村咳嗽着,忍不住吐出几口鲜血。 他刚才清楚地听到了骨裂声——自己胸膛处的骨头恐怕受伤了,痛感自胸膛传遍全身,令牧村忍不住发出痛呼。 但此时此刻,牧村也无暇去细细品味这剧痛了。 柔术——牧村也会。 在顺六正准备挥动左拳对牧村的胸膛砸第5拳时,牧村猛地抬起手,抓住顺六他那已经挥至半空的左拳,然后顺势使用柔术将顺六从他身上甩落。 将牧村使用柔术将顺六甩落地面后,牧村一改战法,开始用柔术对付顺六。 牧村的两只大手如两根钢钳,钳住顺六的腰,将还没来得及调整身形的顺六再次摔向地面 “顺六我有些累了啊” “嗯?阿八?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们两个只怕是穷极一生,也不可能成为武士了” “阿八!你别灰心啊!” “我没有灰心我只是感到有些累了而已” “阿八,振作起来!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厉害的男人!你那成为武士的梦想,一定能实现的!” “谢谢你顺六” “喂喂喂,阿八,你别哭啊。” “我这是开心的泪水。有你这个能在我迷茫时给我鼓励的兄弟,真是我的幸运啊。” “别说这种怪恶心的话!” 就像是故意要跟牧村做抗衡一般,见牧村改变战法c使用柔术来对付他后,顺六也开始使用柔术来对抗牧村。 在牧村的双手再次捏住他的腰时,顺六将他的重心一沉,使用卸力技巧,将牧村的双手从他的腰上卸开,然后紧抓住牧村的右臂,对牧村了记犀利至极的过肩摔。 牧村的后背撞向地面,激起一片尘土。 再次吐出一口血的牧村,咬紧已经被鲜血染得一片血红的牙关,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然后对顺六使用了柔术中的“寝技”。 寝技——柔术中一种以徒手平躺身位对敌方的反击技巧。 牧村使用寝技将原本站着的顺六摔到地面。 见牧村开始使用寝技,顺六也开始跟着使用寝技。 躺在地上的二人,交换使用着寝技来交替反击对方。 不论是牧村还是顺六,二人的脸上c身上此时都沾满了鲜血与尘土。 只不过——尽管二人的脸上此时都沾满了血与土,但二人的双目仍旧光芒四射,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二人眼中所燃烧着的火焰,似乎不把眼前的对方染成一片灰烬便不罢休。 “阿八,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前几个月在前往大坂执行公务时认识的女人——阿淀。我们两个准备在1个月后结婚了。” “什么?!顺六,你要结婚了?!” “嗯,抱歉啊,现在才通知你这事!” “好你个顺六!竟然敢背叛我!偷着我偷偷地找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当老婆!”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我现在可是很生气哦,你竟然背叛我了,说好的为了不影响奉公,不到24岁不结婚呢?” “抱歉啊,阿八。我遇到了值得我用一生的时间去守护的女人了。我向你保证!这是我第一次背叛你!也是最后一次背叛你!” “咳c咳咳咳”牧村咳出点点血沫。 “哈哈哈”顺六剧烈喘息,唾液与鲜血混杂而成的淡红色液体从他嘴中滴出。 二人都用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起身,然后直奔向彼此。 二人现在没有再使用任何的格斗术技巧。 就这么毫无章法地挥动拳头朝彼此砸去。 你砸我一拳,我还你一击。 每击中对方一拳,便有鲜血飞溅而出,洒向附近的地面。 仅仅只一会的功夫,以二人为圆心的周遭的尘土c杂草便全数溅满了鲜血。 二人的拳头,此时此刻早已染成鲜红,分不出哪些是自己的血,哪些是对方的血。 就这么互殴了十数拳后,二人几乎在同时抬起拳头。 牧村抬起右拳。 顺六抬起左拳。 两只拳头高高扬起,然后又重重相撞。 随后二人又被反震力给震得后撤数步。 说来也巧,牧村后撤数步后,刚好撤到了他的大太刀掉落的地方。 而顺六后撤数步后,也刚好撤到了他的打刀掉落的地方。 二人捡回各自的刀。 “来做个了断吧!阿八!!” 顺六挥动打刀,朝牧村杀去。 “喝啊啊啊啊啊——!”牧村用大吼回应着顺六。 铛! 刀刃相撞,火星四溅。 牧村先用仅剩一半刀刃的大太刀挑开顺六的刀,然后沉下了腰,蓄积力量。最后,由上至下狠狠地劈了一刀。这一刀一气呵成,牧村只觉得刀锋切进皮肉——这滋味委实奇妙。 牧村的断刀从顺六的左肩一直砍到顺六的左大腿。 只可惜伤口并不深,只切开了顺六的皮肉。 牧村的断刀刚从顺六的左大腿划出,顺六便立即展开了反击。 刀刃化作一道流光,贯穿牧村的右肩。 不论是牧村还是顺六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后都没有发出惨叫或是痛呼。 二人眼中的世界只剩下彼此。 二人现在的念头只有一个:打倒眼前的这个人! 铛! 二人的刀再次相撞。 刀镡架在一起,双方角着力。 不论是牧村还是顺六,此时都已是伤痕累累c气力几近用尽,所以二人此时这虚弱的力量竟还都在伯仲 之间。 “喝啊啊啊啊啊啊——!!”牧村和顺六同时大喊着,然后又在同时向前一推,将彼此推开,拉出距离。 随后也同样是几乎在同时,二人将手中的刀的方向一转,刀尖冲着彼此。 然后—— 嗤! 二人于同时挺剑向前刺去。 牧村的刀贯穿了顺六的身体。 而顺六的身体也贯穿了牧村。 二人维持着这种互相刺穿对方的身体的姿势,维持了数个呼吸。 随后—— “哈c哈哈哈哈” 顺六率先笑了起来。 然后将头抵在身前牧村的肩膀上。 二人此时几乎是贴着彼此,所以顺六只需把头一低,就能把额头贴住牧村的肩膀。 “看来是赤龙赢了啊” 二人手中的刀都贯穿了彼此。 然而——顺六的刀刺偏了,没有刺穿牧村的要害。 而牧村的刀精准地命中了顺六的要害。 嗤! 牧村将刀从顺六的体内抽出。 失去倚靠的顺六,摇晃了几下后,重重地仰倒在地。 血液像是泉涌一般从顺六腹部的伤口涌出。 尽管身上各处伤口传来的剧痛令牧村几近昏阙,但牧村还是强忍住从体内各处传来的剧痛,俯身单膝跪在顺六的身旁。 “你赢了阿八” 虽然败在了牧村的手上且命不久矣,但顺六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悔恨与痛苦,露出云淡风轻的微笑,用像是在跟老友聊天的轻松口吻和牧村交谈着。 单膝跪在顺六身旁的牧村,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脸色惨白c呼吸越来越弱的顺六。 就在这时,牧村陡然发现顺六的脖颈处沾有着一点眼熟的粉末。 将这点粉末用手指擦起来c打量了一下后,牧村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若狭香吗?” “没错,就是若狭香。”顺六微微一笑,“若狭香是阿淀她最喜欢的香粉” “明明香味是那么地奇怪但她就是喜欢用这个” “每天都在身上擦好多” “在她还在人世的时候全京都就只有她一人常买这香粉” “还总是劳烦我绕远路去买真是受不了她啊” “在她不在后不知不觉中我也染上了每天都在身上擦若狭香的习惯了” “只要一擦上若狭香就能有一种她在我身边的感觉” “所以我每天都在身上擦很多多到抖一抖身体,都有很多若狭香的粉抖下来的程度” 轻笑了几声后,顺六用尽全身残余的最后的力气,将手探向自己下半身的袴。 顺六下半身的袴经过特殊的改造,袴的侧面缝有一个袋子。 将手探进缝在袴侧面的袋子里后,顺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布囊。 “这是我用剩下来的一点若狭香阿八送你了” 牧村没有多言,只默默地将顺六递来的若狭香牢牢攥在手心。 “顺六,这是?”将顺六递来的若狭香收好后,牧村发现顺六的袴旁掉落了2块肉色的不明物体。 是顺六刚才从袴中口袋里掏出若狭香时,不慎从口袋里带出来的玩意。 “那个啊是人皮面具哦” “我画了大价钱定制来的” “因为绪方一刀斋的身材不胖不瘦他的脸做起来比较容易于是就买了一张绪方一刀斋的人皮面具我就戴着这张面具四处杀人” “另外一张是五官普通的脸在京都正常活动时我就戴着这张五官普通的脸不让京都的一些熟人认出我是国枝顺六” “原来你昨晚就是戴着这玩意,伪装成绪方老兄四处杀人的啊” 牧村一边这般轻声说着将那2块肉色玩意捡起并展开,其中一张的五官可以依稀辨出几分绪方的神韵,另外一张就只是一张随处可见的普通的脸。 “这2张面具也送你了” 此时此刻,顺六的声音已非常虚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说不出话来。 “顺六,你的这计划的确很完美。”牧村轻声道,“但你这完美的计划,还是露出了不少的漏洞啊,2个月前的洛外发生了一起不知原因的爆炸。” “那爆炸也是你们弄出来的吧?” “哈哈哈”顺六发出几声虚弱的笑声,“那是我们在对我经过改 造的爆弹进行试验” “有个笨蛋不小心出了差错导致爆弹炸开了” “除了这个漏洞之外,你这计划的错漏还有不少啊。最严重的错误就是——你不应该伪装成绪方一刀斋的。” “你应该做梦抖没有想到真正的绪方一刀斋会在你打算实施计划的这一天刚好出现在京都吧。” “是啊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顺六最后的这句“太差了”,语气已经虚弱到宛如蚊子哼哼。 顺六奋力将快要闭上的双眼,看向单膝跪在身旁的牧村。 “牧村你这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真是少见啊哈哈哈” “真是奇怪呀明明被你打得那么惨被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我却一点也不生气” “被你打败却意外地有些畅快啊哈哈哈哈” “我和2年前相比已判若两人” “而你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论是脸还是初心” “近乐他把赤龙纹给了你果然没有纹错呢” “你是真正的人中之龙!” 说罢,顺六的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 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好好睡一觉吧,顺六。” 牧村捂着自己受伤最重的胸膛,缓缓站起身。 “好了顺六的那帮混进六大剑馆的部下要怎么解决呢” 牧村一边这般嘟囔着,一边抬头朝前望去。 视线刚投到前方,牧村便愣住了。 刚才只顾着与顺六决一死战,所以牧村直到现在才发现——远方的二条城此时火光冲天! 京都,二条城。 “幸太郎大人!” 幸太郎一边率领着残余的部下赶往二条城的本丸御殿,一边听着身侧的一名部下的汇报。 “贼寇刚才闯过了二之丸御殿c通过了廊桥c进入了本丸御殿!” “已经攻进本丸御殿了吗!”幸太郎咬牙切齿着,“我派去阻止他的人都被那家伙给干掉了吗!” 刚才,幸太郎一直都在率领主力护送二条城内的那些大人物出城。 这些大人物中的任何一人有了任何闪失,他们不知火里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护送着这些大人物顺着密道离开二条城后,幸太郎才率领着主力折返去迎击来袭的敌人。 二条城的两大建筑群——本丸御殿和二之丸御殿中间隔着一条“内护城河”。 本丸御殿与二之丸御殿之间,只有一条窄窄的廊桥做连接。 领着主力快步奔到廊桥后,幸太郎惊愕地发现——有一伙人正顺着廊桥闹哄哄地涌向本丸御殿。 幸太郎部署在东大手门c唐门c二之丸御殿c廊桥c本丸御殿的这一路上的所有部下,皆已被来犯之敌击溃,因此现在外人随随便便就能闯进二条城内。 “这是何等的失态啊!”幸太郎的脸色惨白。 担任二条城今夜的守卫——这是他们不知火里和幕府开始合作后所接到的第一个大任务。 而他们的这第一个大任务现在竟变成了这副样子——被一名不知来历的人攻入,一直杀到本丸御殿。 幸太郎已经不敢想象若是让远在江户的幕府知道他们不知火里竟将这本应很简单的任务弄得一团糟后,会是何等愤怒了 一想到这,幸太郎感到自己的后背布满了冷汗。 ——一定要把这闯入二条城的混账杀了! 幸太郎在心中这般大吼着。 只有把这该死的敌人杀掉,才能让他们不知火里在日后遭受的处罚降到最低。 因为时间紧急,所以幸太郎没空去追问这些直冲本丸御殿的人都是来干嘛的,施展他们不知火里的潜行术,快步冲进本丸御殿内。 据幸太郎目前已知的情报——这名来犯之敌现在正在位于本丸御殿西南侧的天守阁。 二条城的天守阁为五重六层的塔楼建筑,总高度约为90尺(27米)。 幸太郎领着他的部下,与这帮不知来历的家伙们踏过天守阁的每一层。 最终——在天守阁的最高层见到了这个让他们不知火里沦入现在这种难堪境地的该死之人。 是一名年轻的武士。 而且是很眼熟的武士。 在幸太郎等人登上天守阁的最高层后,这名年 轻武士轻声道: “终于来了啊” “你是”幸太郎沉声道,“绪方一刀斋吗!” 幸太郎曾在通缉令上见过这张脸。 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绪方一刀斋! “没错。”这名年轻武士不带任何迟疑地应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幸太郎吗?” “你知道我啊”幸太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绪方一刀斋,你发什么疯?你知道进攻二条城,而且还是正由我们不知火里负责担任守卫的二条城意味着什么吗?” “二条城乃幕府将军在京都的行辕!” “乃江户幕府权力之象征!” “你进攻这里,就等于是在向江户幕府宣战!” 对于幸太郎的这番话,绪方轻笑了几声。 然后—— “早在我于去年斩杀松平源内时,我与江户幕府的全面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我此次攻打二条城,不为其他,只是为了抢回被夺走的东西而已!” “笑话!我们夺走你什么了?!” “阿町的笑容。” “阿町?” 听到这名字,幸太郎先是稍稍一愣。 “原来如此”反应过来了什么的幸太郎,脸色变得更加地难看,“你是为了阿町那叛忍吗” 绪方将他的视线从幸太郎的身上挪开,投射到那一名名身穿各式衣服的武士。 “喂!你们!都是‘掘墓人’中的成员吧!” 从绪方的口中听到“掘墓人”这个词汇,这些武士的脸色纷纷一变。 看着这些武士这变化的脸色,绪方轻声嘟囔道: “看来是的呢” 绪方将系统调出。 之前的那场和身穿南蛮胴的敌人中,绪方的不知火流忍术连生2段,获得了4点技能点。 他的个人等级本就已快要升级。 在杀进二条城时,因干掉了好多个不知火里的忍者,让绪方的个人等级再升一级,再获1点技能点。 对于自己目前已有的这5点技能点,绪方早已想好如何使用。 绪方将其中1点加在了力量上。 这样一来,绪方的力量与敏捷分别都达到12点与11点。 刚好达到将“刃反”升级为“大师级”的身体素质条件。 待给力量加好点,绪方将剩余的4点用于升级“刃反”。 【叮!消耗4点技能点,无我二刀流剑技·刃反晋级为“大师级”技能】 将身上的技能点全数用尽后,绪方将腰间的大释天与大自在缓缓抽出。 “就在今夜c就在这二条城的天守阁上让一切尘埃落地!” 绪方身上的气势高昂至,直冲云霄。 绪方攥紧左右手的大释天与大自在,将双刀合成一个“x”形,然后朝左右重重一分。 大释天与大自在发出嘹亮的刀鸣声,仿佛是在回应主人刚才的那句豪气冲天的宣告一般。 “榊原一刀流c无我二刀流!” “绪方逸势!” “参上!!!” 第4卷 不死人 第330章 其名为:无我境界!!【今天还是3万字更新】 【强烈建议你在观看本章时,播放土桥善太所作的歌曲《tr一ublesh一一tgstar》,你将体会到全新的观看体验。这首曲子网易云音乐和qq音乐都有。只不过qq音乐那显示的感受是“日本群星”】 幸太郎不知道这近百名闯进二条城的武士们都是来干什么的。 但他知道——这些人的目标似乎是绪方一刀斋。 既然目标同为绪方一刀斋,那么这些人就是盟友,幸太郎决定暂时配合这些人,一起拿下绪方一刀斋。 然而从战斗开始至今,一直站在远处观战的幸太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幸太郎仿佛看到了三头六臂的阿修罗在那肆虐 脸色沉重地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黑色的布囊。 从布囊的形状上不难看出——这个黑色布囊中装着一个如成人拇指般大的圆形物体。 望着手中的这个布囊,幸太郎的脸色变得更沉重了些。 绪方振奋精神,将双手中的大释天与大自在舞了个寒光四射。 周围的十数号武士与忍者,竟无人能近。 时不时地会有名武士或是忍者惨叫一声,然后从人群中飞出最后重重跌在地上。 绪方知道攻打二条城意味着什么。 绪方也知道在今夜攻打二条城意味着什么。 攻打二条城与强杀松平源内乃两件性质完全不同的事情。 松平源内只不过是一弹丸小藩的藩主。 而二条城乃幕府于京都的权力象征。 二百余年来,仅在战国时代受过一次明智光秀的进攻。 自德川家康开幕以来,从未有人有那个胆量来践踏这象征幕府权威的巍峨城池。 自今夜之后,即使绪方有幸生还,也会遭到幕府不死不休c烈度远胜以往的追杀。 不仅会遭到幕府的追杀,也会遭到不知火里的追杀。 在不知火里负责保护二条城的今夜进攻二条城,等于是完全不给他们不知火里留脸面。 与日本最强的武装势力,以及日本最强的忍者势力同时结下不死不休的梁子——正常人只怕是光是想一想,就害怕地双腿打颤。 绪方知道像幕府c不知火里这样的庞大势力不容许他人践踏他们的尊严。 但幕府和不知火里会不会知道——在他们眼中脆弱如蝼蚁的人也同样不容许他人践踏他们的尊严。 不容许他人夺走自己所珍惜的东西。 阿町那孤苦无助c恐惧得瑟瑟发抖的模样,绪方仍历历在目。 阿町那带着哭腔c泫然欲泣的发颤的嗓音,绪方仍言犹在耳。 已不想再做任何的隐忍。 已不想再看到阿町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就于现在! 就在此地! 打它个地覆天翻!! “一刀斋!去死吧!!” “你这值钱的首级我拿走了!!” 站在绪方左右两边的武士挥刀朝绪方劈来。 刀刃上所裹挟的强悍威能,仿佛要将绪方c及绪方脚下的地面劈成两半。 除了不知火里的忍者c“掘墓人”的成员之外,似乎还有不少看上绪方那颗值钱的脑袋而随之冲进二条城的赏金猎人。 刚刚升级至“大师级”的“刃反”于此时大放异彩。 不论从何处劈来的刀,绪方手中的大释天与大自在都能精准地以最小的力道将其给架住并弹回。 用垫步闪开左边那人的斩击,用大自在架开右边那人的刀,用大释天将前方的敌人砍倒。 二条城的天守阁已化为修罗战场。 不断有人倒下。 然后又有候在楼下的人上楼填补空缺。 这些家伙手中所拿的武器也各式各样,并不全是手握刀剑。 “你的项上人头归我所有了!!” 发出这声怒喊的人,是一名使枪的壮汉。 这名壮汉所使用的枪还不是一般的枪,其枪杆是金属制的。 论攻击距离,这名壮汉远在绪方之上。 但在蝶岛上,与“妖僧”的那一战,早已让绪方积累了丰富至极的迎击“手持长兵器”的敌人的惊讶。 绪方将大释天一横,用自己的刀刃封住了这名壮汉刺来的长枪枪尖。 “什么?!”这名壮汉一脸错愕。 在这名壮汉还在错愕时,绪方已经一转手中的大释天,让刀刃紧贴着其长枪的枪杆c滑向这名壮汉的胸膛,刀刃在这金属制的枪杆上划出一连串火花。 这种以一敌众的战斗,绪方早就打多了。 不。 倒不如说——从去年5月份来到这江户时代到现在,绪方所打的每一场战斗,几乎都是以一敌众。 无我二刀流本就是擅长以一打多的剑术流派。 丰富的战斗经验再加上无我二刀流,让绪方并没有败给这些水平参差不齐的敌人的道理。 源之呼吸——早已开启。 在源之呼吸的帮助下,绪方专心致志地弹开或闪开从四面八方来袭的攻击,并将身前的每一名敌人打倒。 在被动地反击身侧每名敌人的同时,绪方也时不时地主动发起进攻。 在绪方的前方,有15名名敌人排成一条弯弯曲曲的长队,宛如一条臃肿的长蛇一般。 组成这条臃肿“长蛇”的敌人中有赏金猎人c有不知火里的忍者c有“掘墓人”的成员。 这15人应该没有料到绪方竟然会主动朝他们攻来 绪方提着双刀,直接朝他们迎面杀去。 绪方挥舞着双刀,将无我二刀流的流转施展到极致。 双刀挥舞出来的刀光,罩向他身前的每一名敌人。 挥出去的每一道斩击,都能极其精准地恰好命中每一名敌人的要害。 转瞬之间,这15名敌人统统被敌人砍倒。 也不知是谁,不慎碰到了位于天守阁角落的蜡烛。 天守阁为全木结构。 跌落在地的蜡烛,其四溅而开的烛火将众人脚下的地面点燃。 从地面蔓延开的火苗攀上旁边的墙壁。 “着火了!着火了!” “快走!这地方着火了!别再跟那疯子打了!” 突然窜起,并迅速扩展开来的火苗,让在场的许多人皆面露惊慌。 然而绪方却神色不变。 仍旧专心致志地迎击着身前的每名敌人。 赏金猎人本就只是一帮为钱办事的人。 那种为了钱,不惜赌上性命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所以最先士气崩溃c四散而逃的人,便是那些还能动的赏金猎人们。 他们四散着c崩逃着。 有些赏金猎人为了让自己能跑得更快一些,甚至将自己手中的武器给扔掉。 接下来士气崩溃的,是“掘墓人”。 “掘墓人”的数量虽多,近百号人,但他们的水平也和赏金猎人们一样,参差不齐。 他们从鹤弦那收到的任务是“尽可能生擒绪方”。 然而——那个鹤弦在领着他们来到二条城后,就不知踪影了。 身为他们的临时首领的鹤弦竟不在现场,这让“掘墓人”的士气跌落地更快。 刚开战时,他们斗志昂扬。 人数剩下70人时,他们开始发觉不对。 人数低于60时,他们发现自己身前的这敌人是怪物。 人数低于40时,终于有人的战斗意志和士气开始崩溃。 他们并不是什么百折不挠的精锐部队。 在6成以上的同伴被绪方砍倒在地后,剩余的人的斗志与士气终于全线崩盘,不敢再硬撼绪方的刀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能撑到6成以上的人被砍倒后才四散奔逃,已经算是挺了不起的了。 唯有不知火里的忍者们还留在现场与绪方进行着不死不休的对抗。 只可惜——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的数量实在太少了。 此时此刻,仅剩包括幸太郎在内的5名忍者还能好好站着。 地面已经铺满了尸体,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不论是绪方还是幸太郎等人,都只能踩在这层层尸体上战斗。 幸太郎一直没有上前与绪方战斗,一直站得远远的,观察着绪方的战斗方式与战斗风格。 而幸太郎也因此越看脸色越白。 “白太郎,刃太郎。” 幸太郎突然朝分别站在其左右两旁的两名忍者轻声道。 除了幸太郎之外的这4名还活着的忍者中,其中2人为中忍正在跟绪方缠斗,另外2人则都为上忍分别站在幸太郎身侧。 “设法帮我拖住绪方一刀斋。” 说罢,幸太郎再次将那个黑色布囊掏出。 望着幸太郎手中的这黑色布囊,白太郎与刃太郎的瞳孔猛地一缩。 “幸太郎大人!”白太郎满脸 错愕,“你打算进入‘夜叉境地’吗?” “在常态下,我不是现在的绪方一刀斋的对手。”虽然不愿承认,但幸太郎还是咬紧了牙关,说出了事实。 “总之——帮我拖住绪方一刀斋,替我争取时间!” 说罢,幸太郎不假思索地扯开手中的布囊,将布囊中的一颗黑色药丸塞入嘴中并吞入,随后盘膝坐在地上。 在黑色药丸入腹的下一刻,痛苦之色立即攀上的幸太郎的脸,原本自然搭放在双腿上的双手猛地攥紧。 白太郎和刃太郎对视了一眼,然后郑重地点了下头,随后掏出了各自的武器,朝绪方杀去。 此时,绪方刚好将那2名与他缠斗的中忍斩倒。 见又有不知火里的忍者杀过来,绪方立即抖擞精神,将手中的刀立起。 率先杀到绪方跟前的,是各持一柄胁差的刃太郎。 刃太郎挥动手中的2柄胁差,朝绪方砍去。 铛! 绪方的大释天与大自在,与刃太郎的这2柄胁差于半空中重重撞在一起。 “你和我一样是双刀流呢。”刃太郎咧在嘴,露出一口惨白的牙齿,“就让同为双刀流的我来跟你好好比试比试吧!” 绪方没有回应刃太郎的这句话。 因为他听到在他的身侧响起箭矢割开空气的声音。 绪方没有循声去看,而是立即架开身前刃太郎的刀,然后朝后一跳,闪开这根箭矢。 将这根箭矢闪开后,绪方才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手持一架十字弓正以熟练至极的手法填装新的箭矢。 “一个近战,一个远攻吗” 这般嘟囔了一声后,绪方提剑朝白太郎杀去。 “喂喂喂。” 还没来得及杀到白太郎跟前,刃太郎便拦在了绪方的身前。 “你以为我不知道保护射手的这合战准则吗?” 用嘲弄的口吻朝绪方嘲讽了一句后,刃太郎再次回开手中双刀。 论剑术,刃太郎远远不是绪方的对手。 若是一对一的话,绪方有十足十的把握在7招之内取刃太郎首级。 然而——刃太郎有白太郎从旁辅佐。 这让绪方的这场一对二的战斗难打了起来。 白太郎的那架十字弓似乎是特制过的,不仅威力惊人,装填速度也相当快。 在迎击刃太郎的同时,还要提防着白太郎的箭矢,让绪方迟迟无法将身前的刃太郎解决。 见自己的十字弓让绪方吃了苦头,白太郎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这是我在唐土购来并改装过的十字弓!” 白太郎得意地朝绪方介绍着自己手中的这架十字弓。 “不论是威力还是装填速度,都远胜普通的手弩!” “如何?没见过威力这么强大的远程武器吧?” 绪方没有理会白太郎的这番话。 因为他觉得白太郎刚才的这番话很可笑。 刃太郎挥动手中双刀,舞出道道残影,打算用这无数刀影压制绪方。 这密密麻麻的刀影看上去似乎相当地吓人,但刀一共也才2柄而已。 刀光一闪——刃太郎舞出的这些刀影,被绪方凝聚全身气力的强力一刀给弹开。 见自己的攻势再次被化解,刃太郎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耐与惊恐。 为了重整态势,刃太郎主动后撤数步,拉开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 而绪方一直都在等这一刻。 见刃太郎主动后撤后,绪方松开左手的拇指c食指c中指c仅用左手的无名指与尾指继续抓住大自在的刀柄,然后将左手探进自己的怀中。 用拇指c食指c中指抓住霞凪,将霞凪一口气从怀中掏出。 枪口对准因刚刚射出一发箭矢而还在装填新箭矢的白太郎,连开2枪。 因为绪方和白太郎之间隔的距离有些远,所以为了保证能够击中白太郎,绪方选择连开2枪。 或许是因为运气好的缘故吧,自枪口射出的这2发子弹全数命中白太郎的躯干。 白太郎因痛苦而缓缓地单膝跪倒在地。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让刃太郎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直到白太郎被绪方射倒后,刃太郎才终于反应过来,攥紧手中双刀,朝身前的绪方杀去。 对于朝他杀来的刃太郎,绪方只默默地调整霞凪的枪口,对准刃太郎的胸膛,扣动扳机。 因为刃太郎离得很近,随随便便都能打中他,因此绪方只射出一发。 精准命中其胸膛的弹丸,令刃太郎直接顿住了前冲的脚步。 迅速将 霞凪塞回怀中后,绪方向前一个滑步,闪身到刃太郎的身前,一剑将其斩毙。 “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搁那玩十字弓呢” 绪方一边用嘲弄的口吻朝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白太郎这般嘲讽着,一边朝白太郎冲去,给白太郎补上了一刀。 总算将刃太郎和白太郎双双斩毙后,绪方大喘着气。 绪方没有去数自己从攻入二条城到现在,已经斩倒了多少人。 但近百号人应该是有的。 这样激烈的连战下,已让绪方的呼吸都已经因疲惫而开始不畅起来。 将大释天从白太郎的体内抽出后,绪方陡然听到一阵犀利至极的破风声自他的身后袭来! 这记破风声非比寻常,绪方光听声音都能听出这记朝他急速袭来的攻击,威力极其惊人。 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迅速转身,在转身的同时,挥刀应着破风声砍去。 铛! 让人几近震耳欲聋的金铁相击声炸响。 一股巨力顺着大释天的刀柄传至绪方的右掌c右臂,直震得绪方的手臂发麻c发痛。 “唔” 右手臂处传来的痛感,让绪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痛呼。 使尽浑身力气,将这记攻击架开后,绪方才终于看清这朝他袭来的玩意是什么东西。 是锁镰。 锁镰——镰刀的柄上再接一条末端系有金属重物的锁链而形成。 见自己一击未成后,幸太郎一扯锁链,将刚刚掷出的镰刀收回。 幸太郎所使用的锁镰,其锁链长度惊人,锁链所连接的镰刀也更长c更大。 望着幸太郎此时的模样,绪方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幸太郎现在的模样相当怪异。 裸露在衣服之外的青筋暴起。 肌肤呈现暗红色。 绪方隐约之中,还能看到一些类似于蒸汽一般的薄薄气体自幸太郎的身体喷出。 “绪方一刀斋,感到庆幸吧!” 幸太郎咧开嘴,露出一抹狞笑。 “你十分有幸得将我逼到不得不使用‘夜叉丸’,进入‘夜叉境地’的地步!” “可不是任何人都有那个能力把我逼得不得不进入‘夜叉境地’!” 幸太郎一边说着,一边捏紧手中的铁链,如大风车般转动着镰刀。 “刚才我的余光似乎有瞄到你吃了什么药丸一般的东西。”绪方轻声道,“你是吃了那药丸才变成现在的这副样子吗?” “没错!” 幸太郎的脸上满是自豪之色。 “这是炎魔大人他苦心孤诣,耗费数十年所研制出来的神药——夜叉丸!” “只要将其服用,并过上片刻,便能全方位地大幅强化身体的各项能力!” “我们管服用了这夜叉丸后所进入的强横状态为‘夜叉境地’!” “因为夜叉丸相当地珍贵,所以只有炎魔大人,以及我们‘四天王’拥有夜叉丸!” “所以不是谁都有机会见识这‘夜叉境地’的!” “抱着荣幸的心情下黄泉吧!” 说罢,幸太郎将刚才一直转动的镰刀朝绪方甩去。 幸太郎的这记攻击和刚才一样犀利。 奋力将其架开后,绪方再次不由得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将镰刀再次收回后,幸太郎后足一蹬,以快到让绪方不由得面露错愕的速度杀到绪方的身前后,挥动镰刀以及绑在锁镰最底部的圆形铁锤朝绪方展开猛烈到极致的快攻。 “就因为你的缘故!我们不知火里日后将会受到幕府的严厉惩罚!” “我也会因此受到难以想象的处罚!” “你这家伙真是死上一万次都不够!” “你刚才提到了阿町,你是为了那个阿町才决意和我们不知火里作对吗?” “既然是为了阿町的话!那就使出全力来跟我战个痛快吧!来打倒我吧!” 如果现在有旁观者将绪方自登上这天守阁顶部的战斗从头看到尾的话,现在应该会很吃惊。 不论是最开始的那以一敌百的战斗,还是之后的与刃太郎c白太郎这些强大忍者的战斗,绪方一直都是游刃有余。 一直战到现在,绪方的身上都没有出现什么伤口。 而现在,面对幸太郎一个人的攻击,绪方竟被全面压着打,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每当绪方瞅准机会准备发动反击的时候,都能在出手之前,被幸太郎率先发动一记攻击朝绪方攻去,令绪方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没用的!” 幸太郎发出一连串猖狂 的大笑。 “面对进入‘夜叉境地’的我,你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任凭你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幸太郎没说一句话,都会朝身前绪方倾泻凌厉至极的猛攻。 “你是想保护阿町那个叛忍吧?那你就这么点本事可不行啊!” “闭嘴!”绪方咬紧牙关,这般怒喝了一声后,瞅准机会,一转大释天的刀身,对准幸太郎的胸膛施展出了已经升为“大师级”的鸟刺。 然而,面对目前的绪方所使出的“鸟刺”,幸太郎却使用手中的镰刀轻轻松松地将其给挡开。 “我不知火里‘四天王’之一——幸太郎就在这里!” “此次来京都,一是为了完成守卫二条城的任务,二是为了追捕阿町那个叛忍!” “你若想救阿町的话,就斩了我吧!” “当然——你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对绪方道出了这一连串的嘲讽后,幸太郎后跳数步,然后再次一挥手中的锁镰。 镰刀割开空气,朝绪方袭去。 幸太郎的这记远程投掷,其威力远胜刚才的任何一道。 尽管绪方已经及时竖起手中双刀去拦截,但却仍旧拦不下飞来的镰刀。 镰刀的刀刃在绪方的左手臂割出了一条大口子。 “啧”瞥了一眼自己左手臂的那条大口子后,绪方的脸一沉,“连‘大师级’的刃反都拦不下吗!” 无暇去处理左手臂的伤,抖擞精神后,绪方朝幸太郎跃去,并将手中双刀高举。 左右手同时使用“水落”。 “你这种力道的攻击,我随随便便就能挡下!” 幸太郎一边大笑着,一边挥动镰刀朝绪方劈来的双刀砍去。 幸太郎仅用单手握着镰刀。 然而仅用单手的幸太郎竟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挡下了绪方的刀。 绪方的这记由双刀同时使用的“水落”可没有任何的收力。 然而自己卯足了全身气力所使用的威力最大的剑技,却被幸太郎给轻轻松松地用单臂给拦住了。 自己的全力一击竟被对方给用独臂挡住——绪方的脸色不受控制地变得沉重了起来。 “‘夜叉境地’果然是太强势了呢。” “只要进入了‘夜叉境地’,战斗立马就无聊起来了。” 又对绪方道出了一番嘲讽后,幸太郎一个闪身,闪到绪方的身前,将锁镰底部的铁锤一摇,砸向绪方的胸膛。 堪堪竖起大自在将铁锤给挡开后,尽管已死死忍住,但痛呼还是从绪方的齿缝中流出。 ——兴奋剂吗 绪方一边活动着左手五指,放松刚才因硬接幸太郎的攻击而酸麻的手,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一番交战下来,绪方算是明白这幸太郎口中的那什么“夜叉丸”是什么玩意了。 大概是一种类似于兴奋剂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是十分强力的兴奋剂。 直接让身体的各项机能被推到极高的地步。 身体的各项机能被大幅推高,直接变为超人——这就是夜叉境地。 就在绪方思考着该如何对敌时—— “真是太无趣了啊” 望着身前正剧烈喘息的绪方,幸太郎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锁镰。 “我其实很好奇,你和阿町那叛忍是什么关系?” “你是阿町的外子吗?” “还是说你和阿町其实什么也不是,只是单相思着阿町?” “算了,不管怎样,阿町对你来说应该也是十分重要的人,否则你也不会干出这种强攻二条城的事情来。” “我改主意了!” 幸太郎的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 “我不急着杀你了!” “我要给你留下半条命!” “然后再把阿町那叛忍抓来!” “我要在你的面前尽情折磨阿町!” “阿町那家伙别的本事倒没有,倒是脸蛋长得非常不错,胸c屁股什么的也都很大。” “将阿町折磨个半死后,再把你和阿町一起带回不知火里,让你亲眼看着我们是如何使用‘剥落’之刑来对付叛忍的!” “只有这么做,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幸太郎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狰狞。 “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账!我都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挽回‘二条城’遭他人进攻的这严重失态!” “不将你好好折磨,实在难解我的信头之恨!”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吧。” 幸太郎伸出左手食指朝下指了指。 “跪下来向我求饶!” “这样一来,我说不定能考虑一下待会在将阿町抓来并折磨阿町时,让你也能在临死之前稍微体验一下阿町的肉体。” 幸太郎的脸上除了狰狞c残忍之外,还有着得意。 那是胜券在握c正在玩弄自己势在必得的玩物的得意。 “闭嘴。” 绪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我不会让你抓走阿町,也不会输给你!” 幸太郎没有注意到——绪方的眼中闪出奇特的光芒。 “我已经起过誓。” “会打倒阿町所有的敌人!” “我会让阿町永远像以前那样开心地笑着。” “这是我的誓言!” “而且是现在就必须要践行的誓言!” 绪方眼中的奇特光芒开始一点接一点地冒出。 绪方刚才的这些话令幸太郎很是不屑。 幸太郎冷笑着: “你说起誓?” “你跟谁起的誓?” “神佛吗?” “不”绪方眼中的奇特光芒越发浓郁。 幸太郎此时也注意到了绪方眼中的这奇特光芒,脸上的神色稍稍一变。 “并不是对神佛起誓。” “也不是对鬼魔起誓。” “而是对我的刀与灵魂起誓!!” 那抹在绪方的双眼中冒出的奇特光芒,于此时此刻大放而出。 幸太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总觉得绪方此时的气势似乎变了 “哼!” 幸太郎没有理会身上气势发生变化的绪方,再次发出不屑的冷笑。 “少在这大言不惭了!” “现在的你,进入了‘夜叉境地’的我,在实力上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任凭你这么挣扎,怎么可能打得败我!” “你以为像条丧家犬一样吼个两句就能打败我了吗?!就能保护阿町那个叛忍吗?!” “我能!!” 绪方的回答简单明了。 但语气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欲与幸太郎硬撼其锋的强悍气魄,却是让幸太郎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分错愕。 “哼!你可真敢说啊!” “刚才还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就来跟我说这种大话!” “告诉你一个事实吧!我刚才的每道攻击其实都只出了5成的功力而已!” “你连我的5成功力都没有办法抵挡,哪来的底气跟我说你能打败我?!” 说罢,幸太郎身形一闪,直接冲到了绪方的身前。 “给我倒下吧!你这愚蠢的家伙!” 道出这句话的同时,幸太郎挥动镰刀朝绪方的胸膛砍去。 令幸太郎没想到的是——他的这记攻击竟被绪方的大自在给稳稳架住。 绪方的这记架刀又快又重,幸太郎的镰刀与绪方的大自在重重相撞后,绪方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因架不住他的攻击而受伤,或是直接被震得后退数步。 绪方的双足仍旧稳稳地扎在地面,一步也没有后退。 被震得后退的人,反而是幸太郎。 幸太郎因镰刀传来的反震力而震得后退数步,身形不稳。 幸太郎此时已是满脸惊恐。 因为刚才的这记攻击,幸太郎用出了7成的功力。 刚才只用5成功力时,绪方都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而现在自己使用了7成的功力,竟被绪方给轻松架住,自己反倒被震得连站稳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幸太郎陡然看到绪方眼中那浓郁的奇特光芒。 望着绪方眼中的这奇特光芒,幸太郎惊骇道: “绪方一刀斋!你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能突然挡住已经进入‘夜叉境地’的我的攻击?!!” 就在后退数步的幸太郎刚刚站稳时,绪方攥紧右手的大释天,直直地朝幸太郎斩去。 “我不会输给你!!” 割开空气c砍向幸太郎的刀,其裹挟的强悍威能,让幸太郎的脸色变了数变。 因为绪方的这记斩击速度实在太快,幸太郎根本无法闪避,因此只能将手中的镰刀竖起,打算硬接绪方的这记斩击。 大释天与幸太郎的镰刀重重相撞。 在二人的刀相撞的下一刻 ,幸太郎的脸色瞬间变了。 “心无旁骛!!心已皆空!!” 因挡不住绪方的这记斩击,幸太郎抱着被搪回来的镰刀,直直地倒飞出去。 “其名为” “无我境界!!!” 第4卷 不死人 第331章 无我境界VS夜叉境地!【今天还是3万字更新】 【推荐你在观看本章时,播放杨芮(音同瑞)所作的歌曲《决意》,你将会体验到全新的观看体验。这首歌曲只在网易云音乐。是我很喜欢的曲子,强推这首曲!】 【痛觉感知下降70】 【疲劳感知下降70】 【力量增加10点!】 【敏捷增加10点!】 【体力增加10点!】 【反射神经增加10点!】 【所有武技等级升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水落,升为大师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鸟刺,升为宗师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登楼,升为高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龙尾,升为高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垫步,升为大师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刃反,升为宗师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流转,升为大师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雷切,升为中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源之呼吸,升为大师阶!】 【武技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升为高阶!】 【武技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潜行术,升为中阶!】 感受着此刻身体的变化,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这般嘟囔道。 倒飞出去的幸太郎重重撞在了身后3步远的柱子上。 挣扎着爬起身后,幸太郎用惊骇之色仍旧未消褪的目光直直地瞪着身前的绪方。 “无我境界?!” “做好觉悟吧。幸太郎。” 绪方将手中的大释天缓缓抬起,刀尖直直地对准幸太郎。 “我现在充满了力量!” 在刚才的乱战中,某人不慎碰到了照明用的蜡烛,导致火焰从蜡烛中跳出c朝整座天守阁蔓延。 此时此刻,滔天的火焰已将整座天守阁顶层吞噬。 火焰已经沿着柱子攀上天花板。 随着木材裂开的声音响起,着火的木架坍塌掉落,重重地摔在绪方的身后,激起一片火星。 火星扎刺皮肤,浓烟刺激着眼鼻,喉咙被灼烧。 幸太郎此时也从惊骇中缓缓恢复了过来。 一面从地上爬起,一面用冰冷的声音朝绪方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你似乎也不是在虚张声势啊” “这座天守阁撑不了多久了,据我估计,大概再过一刻钟,这里就会塌方。” “啊。”绪方轻声道,“你说得没错,是葬身火海,还是欲火重生,就在这一刻钟决定吧!”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无我境界’更强!”幸太郎沉着脸将锁镰攥紧,“还是我的‘夜叉境地’更胜一筹!” 绪方率先将后足一踏,如离弦之箭般朝身前的幸太郎攻去! “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与“不知火里四天王”幸太郎的最终决战,就这么在已成一片火海的二条城天守阁上演! 绪方的双刀与幸太郎的锁镰以快到令人炫目的速度在半空中相击数十次。 进了“无我境界”的绪方,拥有了能与进入了“夜叉境地”的幸太郎正面交锋的强悍战力。 绪方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都被点燃了,从头顶到膝盖,全身上下热乎乎的,就像随时会如水汽般飘起来一样。 只不知是受周围的大火影响,还是因与幸太郎激战正酣的缘故。 绪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使尽自己的全力。 幸太郎也是这般,在察觉到此时的绪方不可小觑后,也收起了所有的轻视,绷紧了身上的每条神经,全力以赴地迎战绪方。 就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般,绪方与幸太郎二人的身上交替着出现或轻或重的伤势。 身上的各处伤口对绪方发出着一阵又一阵的抗议。 绪方鼻头呼出炽热的空气,灼烧着干裂的双唇,牙根在无端地承受着咬肌任性的挤压力。 跳跃的火光。 从四面八方扑来的热气。 木材那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这便是二人现在所处的战场。 火焰吞噬着木材,喷出的大量火星与焦臭的风吹到绪方和幸太郎的脸。 已将全副身心放在死斗上的二人,已视周围的火焰于无物。 大释天朝前一记直刺,成功突破了幸太郎的防御,此种幸太郎的右胸。 再就势向右一个横扫,价格幸太郎右胸处的衣物血肉统统切割得粉碎。 没过片刻,幸太郎便也对绪方展开了同等犀利的还击。 镰刀的刀刃从上往下勾中绪方的左大腿,一口气扯出一块皮肉。 对于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二人却都连眼睛也不眨。 周围仅剩下火星的爆裂声c木材的呻吟声c二人的双脚滑动声c刀刃碰撞声与皮肉被割开的声音,只是无人闻问。 不带任何预兆的,幸太郎猛地后跳数步,然后将手中锁镰底部的铁锤朝绪方甩去。 啪! 铁锤打中绪方原先所站着的地方。 地面上早已没有一块能正常落脚的地方,因此铁锤只砸中一具尸体,溅起一串血雾。 使用垫步逃开了的绪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感觉身前的光线一暗——幸太郎在用铁锤攻击绪方的同时,迅速朝前踏进,拉近了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 铛!铛! 幸太郎连挥两刀。 用刃反格开幸太郎的这两招攻击后,绪方后撤数步,拉开自己与幸太郎之间的距离。 然而刚拉开与幸太郎的距离,幸太郎的攻击便又来了。 幸太郎再次挥动铁锤朝绪方甩去。 绪方下意识地竖起手中的大自在,朝幸太郎甩来的铁锤挡去。 铛! 然而——幸太郎的这记攻击却和刚才的那记攻击有些不一样。 望着竖起大自在的绪方,幸太郎的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 幸太郎的铁锤飞行的轨迹与刚才有很大的不同。 在绪方察觉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c来不及将大自在给收回了。 以特殊的轨迹飞来的铁锤围着绪方的大自在一绕,然后立即如一条毒蛇般缠上了绪方的大自在。 在用锁链成功缠住绪方的大自在后,幸太郎用左手攥紧锁链,然后将绪方连人带刀地朝他这边扯过来。 绪方可不会就这样乖乖地任由幸太郎控住他的刀与人。 在冷哼一声后,绪方直接将左手一松,果断地放弃掉手中的大自在。 将大自在从绪方的手中夺走后,幸太郎重重一震,将夺来的大自在甩飞。 大自在划过一条笔直的直线,直直地插入离绪方有段距离的木柱上。 “哈哈哈哈!” 幸太郎发出猖狂的大笑。 “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招吧!” “现在你的胁差被我夺走!没有办法再使用二刀流了!我看你还怎么与我进行对抗!” 呼呼呼呼 幸太郎一面猖狂地笑着,一面疯狂转动手中的锁镰。 幸太郎转动锁链所带起来的劲风越来越响c越来越大。 即使与幸太郎相隔数步远,绪方也能感受到有阵阵锁链转动所带起来的风刮到自己的脸上。 绪方没有理会幸太郎刚才的这番嘲讽。 只默默地将左臂自然垂下,并悄悄地做了个小动作。 绪方将左臂轻轻一转,让自己的左手背对着七原。 因视角的问题,幸太郎看不见绪方左手背之后的景象。 绪方将左手的五指并拢,并微微向掌心弯曲。 让自己的左手掌变成一个能盛放东西的“容器”。 一个能盛放从他的左臂各道伤口处流下的鲜血的“容器”。 做完这小动作后,绪方仰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 天花板早已布满火焰,不断发出足以令人感到不安的木材咯吱作响声。 这座天守阁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默默地确认了一番天守阁的现状c预估了一下这天守阁还能撑多久后,绪方将视线重新转回到身前的幸太郎身上。 此时此刻,绪方的左手已经盛满了鲜血。 绪方的左臂的伤口很多,不愁没有鲜血顺着手臂流下。 源源不断地从绪方的左臂淌下的鲜血,仅过了数息的时间,便装满了绪方左手掌这临时做出来的“容器”。 幸太郎刚才之所以在转动锁镰,其实是在给锁镰积蓄威势与力量。 “去死吧!一刀斋!” 给左手中的锁链蓄好威势与力量的幸太郎,再次将手中的锁链朝绪方甩去。 仅一眼,绪方就认出了——又是刚才夺走他的大自在的那一招。 刚才已经吃了那一招的亏,绪方已经记住了这一招。 幸太郎之所以再一次用出这一招,大概是为了将绪方的大释天也夺过 来,或是逼绪方后退。 但绪方没有闪也没有躲。 而是直直地竖起右手的大释天,任由幸太郎的锁链撞上他的刀,并将他打刀的刀身牢牢缠住。 “一刀斋!你还没吸取教训吗?!”露出狞笑的幸太郎一边大喊着,一边攥紧锁链,将绪方朝他所在的方向扯过来,“你以为普通的格挡,挡得住我的锁链吗?!” 绪方没有理会幸太郎这嚣张的大喊。 而是用力地握紧刀柄,不让大释天脱手,任由幸太郎连人带刀地将他扯过去。 幸太郎举起右手的镰刀,准备对被他扯过来的绪方发动凌厉的斩击。 而绪方仅仅只是微微眯起双眼,数着他与幸太郎之间的距离。 在离幸太郎仅剩3步远左右的距离时,绪方他那原本微微眯起的双眼陡然圆睁,眼中迸射出凌厉的寒芒。 借着被幸太郎拉过去的前冲的势头,绪方顺势将左手掌上那盛得满满的鲜血朝幸太郎的脸颊准确来说,是朝幸太郎的双眼泼去。 猩红的鲜血蒙眼。 幸太郎只感觉双眼火辣辣的,被鲜血蒙住的双眼,什么也看不到。 视野的突然消失,令幸太郎瞬间慌了神。 右手上那原本要向前砍的镰刀c左手上那原本死死拉住绪方的大释天的锁链,统统顿住了。 幸太郎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绪方的追击便来了。 双脚滑动,绪方朝前一个猛冲,挥刀朝幸太郎的腹部斩去! 虽然暂时失去了视力,但不得不说——“夜叉境地”还是相当地强势。 即使眼睛看不见,幸太郎还是靠着自己的听力,根据破风声与绪方的脚步声来判断绪方与自己之间的距离,以及绪方的刀的位置,然后奋力朝一旁跳去。 因幸太郎的闪避及时,绪方的这记斩击只给幸太郎的腹部留下了一条不算太浅也不算太深的口子。 “你这混账!” 幸太郎此时已擦去脸上的鲜血,勉强恢复了视力。 “我要杀了你!!” 幸太郎朝身前的绪方冲去,并将手中的镰刀高举。 望着朝他冲来的幸太郎,绪方微微眯起双眼。 待绪方进入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后,幸太郎将手中的镰刀猛地劈下! 望着迎面而来的镰刀,绪方的双眼猛地瞪圆。 随后—— 绪方用左手掏出了怀中的霞凪。 抬起枪口,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霞凪内装有的子弹共有4发。 2发刚才用来对付白太郎了。 1发用来对付刃太郎了。 枪膛内还剩下1发。 而绪方将这一发用在了现在! 绪方瞄准的地方是幸太郎他那正朝他劈来的镰刀! 弹丸精准地命中镰刀的刀身。 因受到枪击的缘故,这正下劈的镰刀微微一顿! 而这微微的一顿,便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绪方将霞凪塞回怀里。 将霞凪收回的同时,一面瞄准幸太郎的左腋下,一面挥动大释天朝露出破绽的幸太郎的腹间斩去! 刀刃反射出来的寒光一眨眼闪烁c膨胀,接着——寒光一口气集合在了幸太郎的腹部。 在与幸太郎擦身而过时,绪方将右手上的大释天结结实实地砍入了幸太郎的左腹。 从刀镡到刀尖整个划过了幸太郎的腹部,然后整个人穿过远山的幸太郎,一口气跑到远山的身后2步远的距离。 绪方的刀,直接剖开了幸太郎半个腹部。 幸太郎挣扎着,似乎是想要站稳身子。 但不论幸太郎怎么努力,都没法阻止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朝地面倒去。 “刚刚那招是‘枪反’。” 绪方将右手的大释天缓缓放下,连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已经倒地的幸太郎说道。 “是我临时想出来的招数。” “是只有在进入‘无我境界’后才能使用的精妙招数。” “你很荣幸,你是第一个看到这一招的人。” “抱着荣幸的心情下黄泉吧。” 绪方模仿着幸太郎刚才嘲讽他的语气,朝幸太郎这般说道。 第4卷 不死人 第332章 “我们回琉球!” 半个腰被斩开,腹内的肚肠c肾c胃等内脏皆已受损——即使是“夜叉境地”,面对这种程度的伤势也没有能活下来的道理。 “可可恶啊” 气息渐渐弱下去的幸太郎,一边吐着鲜血与内脏的碎片,一边用愤恨的目光死死地瞪着绪方。 “混账别以为你赢了我后你就高枕无忧了!” 气息渐渐弱下去,已是出气多c进气少的幸太郎拼尽全身的力气,冲绪方恶狠狠地说道。 “你只不过是打赢了我一人而已” “我们不知火里还有另外3位‘四天王’还有炎魔大人” “你不仅庇护阿町那个叛忍” “还害我们不知火里的这保卫二条城的任务毁于一旦” “我们不知火里绝不会放过你!” 绪方用平静的目光扫了幸太郎一眼。 “放马过来。” 绪方的回答简洁明了。 语气平静如水。 气息已脆弱如游丝的幸太郎嘴唇翕动。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但他余下的气力,已经没有办法再让他说出半句话。 意识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后,幸太郎瞪圆了双目,恶狠狠地瞪向绪方,似乎是要把这给他带来凄惨落败的家伙的脸给牢牢刻入脑海中一般。 绪方缓步朝幸太郎走去。 在绪方走到幸太郎身侧时,幸太郎的呼吸刚好已断去。 绪方单膝跪在幸太郎的尸体旁,在幸太郎的尸体上翻找了起来——想找到那能让幸太郎进入“夜叉境地”的“夜叉丸”。 然而——不论怎么翻找,都没能在幸太郎的身上翻出类似于药丸或者是能吃的东西,于是绪方只能作罢。 望着幸太郎的尸体,绪方不由得抿紧嘴唇,心中暗道: ——夜叉境地吗 ——真是强横的状态啊 这名字和“无我境界”很像,这让绪方不由得产生一种“决定给这种状态取名为‘夜叉境地’的人,是不是受了‘无我境界’这一名字的启发”的错觉。 服用了“夜叉丸”c进入了“夜叉境地”的幸太郎,能将常态下的绪方压着打——“夜叉境地”之强横,可见一斑。 唯有进入“无我境界”后,绪方才能与进了“夜叉境地”的敌人相抗衡。 据幸太郎刚才所透露的——整个不知火里只有他们的首领炎魔与四天王,总计5人拥有这“夜叉丸”。 也就是说,整个不知火里能够进入“夜叉境地”的人,还有4个 ——不知火里所拥有的战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呢 绪方一边这般暗道着,一边从幸太郎的身旁起身,朝那根正插着大自在的木柱走去。 这根木柱是现在这块地方所剩无几的还没有被火焰给吞噬的地方。 将大自在收回后,绪方深吸了一口气,将大股焦臭c干燥的空气吸入肚中。 空气入肺,那灼热的空气让绪方不由得产生了自己是否吞了团火焰入肚的错觉,直烧得自己的气管c肺部发疼。 但这淡淡的疼痛也让绪方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 “无我境界”的效果还在——但这效果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即使是绪方这样子的对木匠活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看出他现在所处的这天守阁已经处于即使下一秒倒塌也不奇怪的状态,从周围各处不断响起的木材“吱呀”声,光是听着就觉得不妙。 就在绪方思考着自己要怎么逃出去时,绪方的神色微变。 在“无我境界”的加持下,让绪方的感知能力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绪方敏锐地听到自己的身侧传来异响,循声望去——一道人影从位于绪方不远处的那扇窗户闪入。 看清这道人影的模样后,绪方微微一愣,嘟囔道: “风魔大人你怎么来了?” 顺着窗户闪入天守阁内的人,正是正朝绪方投来复杂目光的风魔。 “绪方老弟你闹出的动静可真大啊纵观整个日本史,应该都没有第二个人能与你相提并论了。” “我又不是历史上第一个进攻二条城的人。” 绪方耸了耸肩,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二百余年前的明智光秀不也做 过这样的事情吗?” “二百余年前的明智光秀是指挥一整支大军攻打二条城,和你能一样吗?” 风魔这般没好气地应了绪方一声后,正色道: “绪方老弟,看来我真是来对了啊,看你现在的这副浑身是血的样子,仅凭你自己一人,很难从二条城中逃出啊。” 说罢,风魔背过身来,让自己的后背冲着绪方,然后微微弯下双膝。 “上来吧,绪方老弟。我背你离开这里。动作快,这里随时都会踏。” 见风魔这么说,绪方也没做任何的谦让。 毕竟“无我境界”的状态随时都会消退。 一旦“无我境界”的状态消退,就以绪方现在这种力竭的状态,恐怕连站稳都难以做到,更别说是从二条城中逃出去了。 绪方快步走到风魔的身后,并趴在风魔的背上。 风魔轻道了一声“抓稳了”后,背着绪方从他刚才进来的窗户又跳了出去。 从早早就化为“焦热地狱”的天守阁跳出,夜晚那微凉的空气打到绪方他那被火焰烧得滚烫的皮肤后,让绪方感觉自己的皮肤有些刺痛。 背着绪方从天守阁的顶层c也就是第5层跳下后,风魔的身子稳稳地落在了下方的第4层,然后又从第4层跳到了第3层 望着在背着他这一个大活人的情况下,还能以如此灵敏的动作进行移动的风魔,绪方忍不住问道: “风魔大人你真的已经70多岁了吗?” “如假包换的70多岁。” “看上去不太像呢。” “老人家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候身体差得不行,有时候又状态很好。” “风魔大人,我还没问过你为何会来找我呢。” “我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将小町放回我的家后,就立即赶来找你。” “你怎么说也是小町的朋友,我不论怎样都不能对你不闻不问。” “但我还没来得及将小町送回我家,小町她就醒了过来。” “小町刚醒来,就央求我赶紧来找你。” “小町她原本还想跟着我一起来呢,被我告诫了几遍‘你去那种地方帮不上忙’后,她才打消了跟着我一起来二条城的想法。” “风魔大人”绪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你这种说法,说不定会伤到阿町的自尊心哦。” “阿町才不会因为我的这句话而伤到自尊心啦。”风魔轻笑了几声,“阿町的一大优点,就是绝不勉强自己或他人去做自己或他人不擅长去做的事情。” “总之——现在看来,我来找你果然是对的。你现在的这副血淋淋的样子,可真的是吓死人了啊。” “放心吧,风魔大人,我身上的绝大部分血都是敌人的血。” “我身上也没有致命伤,我现在只是很累而已” 风魔刚背着绪方从二条城的天守阁逃出后没多久,二条城的天守阁顶层的木材吱呀声便立即强烈了数倍。 随后——轰然倒塌。 木材一块接一块的塌落,激起一片接一片的火星。 因为最顶层倒塌,火焰纷纷跌落在第4层,让第4层的火势瞬间扩大数倍。 因科技水平的缘故,这个时代的灭火能力并不高,遇到太大的火势——就比如现在二条城天守阁这种等级的火势,基本是无计可施。 对于这种大火,唯一能用的方法就是——端着大锤c铲子等工具,拆除火场周围的易燃物,将火势控制到尽可能小的范围内,然后待火焰烧尽周围所有的一切能够烧毁的东西后自然熄灭。 在二条城周围的市民们发现二条城的天守阁着火后,便已经有町火消的官差出动奔赴二条城救火。 但他们在听到天守阁上不断传来强烈的打斗声,并看到时不时地有一些丧失斗志与士气的人从天守阁上逃出来后,这些町火消的官差纷纷打了退堂鼓,迟迟不敢上c不敢靠近天守阁。 待风魔将绪方从天守阁中背出后,发现天守阁上不再有打斗声响起后,町火消的官差们才刚上前着手拆除天守阁周围的易燃物。 所幸的是——天守阁周围的易燃物并不多,以町火消的官差们的拆除速度来看,完全能赶在天守阁上的火焰蔓延到其他地方之前,将天守阁的周围清理干净。 在二条城的天守阁起火后,便立即引来了大半个京都的居民们的注意。 所有人都用或恐慌c或惊讶c或复杂c或欣喜的目光遥望着已化为火光直冲云霄的“火天之城”的二条城。 京都,某烧毁区内—— “哥哥!再把我举高一点!” 阿出朝底下那将双手插在她腋下,将她奋力举高的豆助这般喊道。 “已经是举到最高了!” 虽然底下的豆助这般说,但他还是奋力将脚尖再往上踮起一些,努力将妹妹抱得更高。 这对兄妹正是那帮助绪方和阿町离开烧毁区的秽多。 在豆助的几番努力下,豆助总算是成功将自己的妹妹抱上了一座还算完好的废弃民房的屋顶。 阿出在爬上屋顶后,便立即朝底下的豆助伸出手,帮助豆助也爬了上来。 这对兄妹费了老劲爬上屋顶,并不是为了吹夜风或是躺在屋顶上看星星。 而是为了能更好地看清远处那化为“火天之城”的二条城。 这片区域是豆助c阿出他们的居住区。也就是秽多的居住区。 就在刚才,这块秽多的居住区内,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快看!二条城着火了!” 这声大喊,立即将周围所有秽多们的注意力给吸引。 几乎所有的人,都站起了身,朝远处的二条城看去。 有些人为了能更好地看清二条城现在的模样,甚至还像豆助c阿出他们那样,爬上了周围的那些早早化为废墟的民房房顶。 “二条城在燃烧”望着远处那冒着火光的二条城,豆助忍不住这般嘟囔着。 二条城——幕府的权力象征。 在他们这些秽多眼中,不论发生何事c即使是2年前的天明大火也不能伤其分毫,永远都是那么巍峨c不可撼动的二条城,此时火光冲天。 豆助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竟感到此时此刻,有种说不清c道不明的奇特的情绪在胸间萦绕。 “哈c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豆助突然听到自己的身侧响起了一道低低的笑声。 豆助循声望去。 是弥志大人在笑。 弥志——刚刚在绪方和阿町的面前,斥骂豆助和阿出两兄妹不懂事,竟当面顶撞平民的老人。 此时此刻,弥志发出低低的笑声。 过没多久,这低低的笑声变为大笑。 弥志大笑着。 笑到眼中出现泪光。 不仅是弥志在笑。 周围的很多人都在笑。 “原来” 笑到笑不动后,弥志低声道: “将军大人的行辕,和普通的房子也没有区别嘛,还是一样会着火啊!” 弥志的话音刚落,周围立即响起了一道接一道的附和声: “将军大人的行辕着火了!” “二条城原来也会着火啊!” “幕府的象征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嘛!” “哈哈哈哈哈!” 豆助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总觉得——平常总是恪守所谓的“秽多生存准则”c从不敢对武士c平民有任何忤逆的弥志大人,此时其双眼竟闪出了不同于以往c豆助以前从未见过的光芒。 京都,某地,某条偏僻的街巷内。 “鹤弦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十数名青年围着鹤弦,离鹤弦最近的青年这般问道。 鹤弦没有立即回应这名青年的这个问题。 而是先看了一眼远处的二条城。 望着那仍在冒着火光和黑烟的二条城,鹤弦扯了扯嘴角: “那个刽子手一刀斋真是一个疯子啊” 在指挥龙之介的那些部下们冲进二条城后,鹤弦便偷偷地逃到了一边。 鹤弦毕竟不是武斗派,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鹤弦选择躲得远远的,在远处关注这场注定会载入史册的战斗。 在刚才,鹤弦已经从部下那收到了确切的情报:龙之介的那些进入二条城内的部下们,以及守卫二条城的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死的死c逃的逃。 至于绪方一刀斋则不知所踪。 最后看了几眼远处的二条城后,鹤弦收回自己的目光。 “现在怎么办?”鹤弦朝刚刚向他问出这个问题的青年反问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离开京都了。” “我们本就是为了帮助龙之介来好好恶心幕府,才跟着他们一起来京都,给他们提供武器c制造爆弹的原材料。” “甚至还将我麾下的一名精锐射手借他用来监视玄学馆的馆主。只可惜这射手死了,培养这样的一位精锐可不容易啊。” “现在龙之介和他的‘掘墓人’都完蛋了,他们毁灭京都的计划也失败了,我们也没有再留在京都的理由了。” “活捉绪方一刀斋本就是我临时起意,没抓着他就算了。” 说罢,鹤弦一抖身上的斗篷。 “走吧,我们回琉球!” 第4卷 不死人 第333章 火树银花 顺六最后的那记直刺虽然没有刺中牧村的要害,没有将牧村的小命要了,但腹部多了这么大一道伤口,不论如何都不会感觉好受。 牧村捂着自己腹部的这道巨大伤口,用自己的手掌堵住腹部的这血洞,朝“白地”外的繁华大街走去。 刚上到大街,牧村便看到了自己的熟人。 “牧村前辈!终于找到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岛田一脸错愕地朝牧村快步奔来。 “是岛田啊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之后再慢慢跟你讲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先告诉我山鉾的爆弹都拆掉了吗?” “已经安全了!”岛田用力地点了下头。 岛田大致地讲了下他和长谷川是怎么率领那些被他们动员起来的官差们拆掉山鉾的那些爆弹的经过。 那些被他们动员起来的官差中,不乏一些已经在京都当差数十年的老人。 在那些老人的指引下,他们抄了一条又一条的近路。 同时行使了一遍又一遍官差特有的特权,喝令前方挡路的平民们统统让开。 看到这么一大群乌乌泱泱的官差,任谁都不敢跟这么一大帮官差对着干。 在这般不要命地狂奔下,他们总算是赶在山鉾都才刚走完一半不到的路程时,抵达山鉾巡行的现场。 在抵达山鉾巡行的现场后,他们没有进行任何的废话,直接要求暂时中止巡行,然后将那二十几座山鉾分别包围,不让任何人靠近山鉾的同时,官差依照岛田和长谷川的描述,在山鉾内寻找所有方形的不明物体。 官差们这种强行冲进山鉾巡行的现场,并如此粗暴地要求巡行暂时停止的行为,自然是引起了在场的不少市民的反对和厌恶。 一些市民甚至还十分激动地冲官差们嚷着,要求官差们快点滚出去。 因为没有那个多余的时间去跟这些一无所知的市民们解释都发生什么事了。 所以官差们也很简单粗暴——他们将他们的那种类繁多c造型一个比一个惊人的捕具亮出来后,那些刚刚还群情激愤的市民们立即就安静c乖巧下来了。 山鉾有大c有小,但不论是什么大小的山鉾,里面能装下爆弹的地方都不多。 没一会的功夫,官差们便在各座山鉾中找出一个个奇怪的方形物体。 早在看见有官差们冲入山鉾巡行的会场后,一些负责拉动山鉾的曳夫便神色一变。 这些脸上的神色变得古怪的曳夫,有的脸色变得煞白,扔下手中的拉动山鉾的长绳,转身逃去。 有的面露狠色,也扔下了手中的长绳,不过他们并没有逃跑,而是朝自己所负责拉动的山鉾跑去,打算就在现在引爆山鉾内的爆弹。 在抓人方面,官差们都是专业的。 对于绪方c牧村这种身手高强的人,官差们可能力不从心。 但应付这种普通人,官差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除了逃了几个钻进人群中,在人群的掩护下顺利逃走的“掘墓人”之外,其余那些打算逃走的,还是这些打算立即引爆山鉾内的爆弹的,基本都被官差们所擒获。 确认每座山鉾中不再有爆弹后,官差们便押着那些露出马脚来的曳夫们离开,并告知周围的市民们山鉾巡行可以接着进行了。 周围的市民们直到最后基本都是一头雾水c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许多曳夫被抓走,但曳夫的数量还没有少到会伤筋动骨的地步,山鉾巡行仍能继续。 官差们的突然闯入,算是今夜的山鉾巡行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 既然官差们都走了,巡行现场的所有人也都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开始巡行。 在长谷川的指挥下,官差们其实并没有走远。 他们就待在巡行现场的外围,监视着现场。 继续留在巡行现场的外围——这是长谷川的主意。 虽然已经捉走了不少露出马脚的有问题的曳夫,但说不定仍有一些“掘墓人”的成员混在曳夫中,只不过刚才既没有逃走,也没有跑去试图立即引爆爆弹,因此成功继续藏身在曳夫之中。 等山鉾巡行结束后,将巡行现场的所有曳夫都带走,然后一个一个地调查,查清是否还有漏网之鱼——这便是长谷川的计划。 而长谷川的这计划得到了几乎所有官差的赞同。 在成功将山鉾内的爆弹拆出c化解了这危机后,岛田便跑了出来,循着牧村刚才离开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找过去,寻找牧村的身影。 然后就碰上了刚从与顺六进行决战的“白地”那走出来,浑身是血c连路都快走不稳的牧村。 得知山鉾的危机解除后,牧村的表情一松,像是心头的大石头落下了一般。 但才刚过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牧村脸上的表情便重新紧绷了起来。 “还不能放松”牧村轻声道,“还有许多‘掘墓人’的成员混在六大剑馆之中得把他们尽快找出来” “关于这个”岛田苦笑了下,“牧村前辈,你就不用担心了。” “‘掘墓人’的那帮混入六大剑馆的成员,应该都已经被干掉了。” “什么?”牧村一脸错愕地看向岛田,“干掉了?被谁干掉的?” “我也是刚刚在四处找你的时候,从路人那听到的。” 岛田言简意赅地把他刚刚从路人那听到的给牧村复述了一遍。 六大剑馆的馆主和许多弟子被不明人士杀害,那些还活着的弟子怀疑绪方是杀人凶手,于是聚集在二向町,要求绪方前来对质。 随后二条城突然遭到他人的进攻。 那些原本聚集在二向町的六大剑馆的弟子们也不知为何,开始涌向二条城。 然后死伤大半的六大剑馆的弟子们从二条城中逃出 根据已知的这情报,牧村不难推断出——聚集在二向町那c要求绪方出来对质的所谓“弟子”应该只是贼喊抓贼,是“掘墓人”中的成员。 毕竟除了那些混在各座剑馆中的“掘墓人”的成员之外,没有谁有那个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分散在不同地方的各座剑馆中的这么多人。 听完岛田的复述后,牧村直接愣住了,道: “攻打二条城的人该不会是” 岛田苦笑了一下: “应该是他了” “哈。”牧村在沉默了一会后,发出一声掺杂着复杂情绪在内的轻笑,“真有他的啊原来二条城的火焰是这么一回事啊” 嗖 就在这时,牧村和岛田双双听到在不远处的天空听到什么东西升空的声音。 二人刚循声望去,便看见一朵红色的“花朵”在天空绽放。 是烟花。 “开始放烟花了啊”牧村轻声道。 牧村也是清楚今夜的活动流程的——先是山鉾巡行,待山鉾巡行结束后,开始神山特意在今年加入的燃放烟花的环节。 现在既然已经有烟花腾起了,便说明——山鉾巡行结束了或是快要结束了。 就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般,在第一颗烟花腾空后,一颗接一颗的烟花腾起,在天空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将大半个天空照亮。 这些负责燃放烟花的人,都是被官府从民间临时雇来的“临时工”。 他们的任务就是待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将烟花点燃。 他们中的一些人也看到了二条城冒出火光,也意识到了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但因为没有人跑来跟他们叫停烟花的燃放,所以他们在看到时间差不多后,便十分尽职尽责地将烟花点燃,令天空放出一团接一团颜色各异的光。 京都,御池通。 待山鉾巡行开始后,糕婆婆便随着人流紧跟着山鉾,一起沿街缓缓移动。 待走到御池通这条街道后,年纪毕竟已经大了的糕婆婆便感到气力有些不济,再也走不动了,于是走到了一旁休息。 虽然不能跟着山鉾一起走到终点,但糕婆婆倒也非常地满足了。 待烟花腾起后,糕婆婆c以及她周围的所有人便都立即抬起头向天空望去。 京都,秽原。 “因心大人。” 因心居士的贴身随从——阿宫单膝跪在因心的身旁,朝因心居士接着恭声道: “有不少人想要出去看烟花” 阿宫的话还没说完,正在看书的因心居士便不假思索地说道: “让他们去吧。秽原这地,的确不是看烟花的好地方呢。一年到头下来有烟花可看的时候不多,让那些想好好看烟花的人看个够吧。” “是!” “神山那家伙可真是敢想敢做啊” 因心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为了能让这些年过得很苦的京都百姓们能在今年的祇园祭好好地开心一下,而决定在祇园祭增设放烟花的环节这种有违传统的事情也就神山那胆子特大的家伙想得出来了” 说罢,因心合上了手中的书,站起了身。 “阿宫,走吧。” “因心大人。”阿宫疑惑道,“我们去哪?” “当然是去看烟花了。”因心道,“官府花了这么多钱买了这么多烟花,不去看两眼就可惜了。” 京都,岛原。 “姐姐我听到烟花的声音了” 身上布满梅毒特有的红斑的初风朝身旁正喂她喝药的蝶音有气无力地这般说道。 “嗯。”蝶音将手中那刚好已经空了的药碗放到一边,“来,初风,我扶你起来。” 蝶音将早就已经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起床的初风扶起,然后扶着初风来到一旁的窗户边上,让初风得以能够看到正在远处的天空绽放的朵朵烟花。 那些仍待在那一面面木栅栏后面的游女们,此时也将身子贴近身前的木栅栏,好让自己能更好地看清外面天空的景色。 京都,某烧毁区内。 刚刚还在观看火光冲天的二条城的豆助等人,现在纷纷将视线一侧,看向在天空各处绽放的烟花。 京都,西本愿寺。 那些原本在今夜举行宴会的诸位达官贵人们顺着二条城的密道逃出了二条城,一口气逃到了位于二条城的西本愿寺才堪堪敢停下脚步。 待烟花燃起后,这些达官贵人也纷纷仰头观赏。 当然——也有一些人没有那个余力与心情去看烟花。 比如: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 再比如: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 户田现在脸色苍白,冷汗止不住地从他额间冒出。 而德川宗睦则沉着张,缓步走到户田的身前。 “户田卿,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听到德川宗睦的这句话,户田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起来 绪方此时也在看着天空的烟花。 仍旧趴在风魔的背上,还没抵达风魔的家的绪方,偏转过头,看着顶上那被各道光芒染得五颜六色的天空。 风魔正背着绪方在屋檐上移动。 所以在观看烟花的同时,绪方也时不时地注意着底下街道上那正在观看烟花的行人们。 这些人有男有女c有老有少。 有穿着华丽c有穿着简朴。 望着这些人,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不论是什么样的人,所看到的烟花景色都是一样的呢。” “嗯?”没听清绪方在说什么的风魔反问道,“绪方老弟,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没有。”绪方耸了耸肩,“我自言自语而已。” 说罢,绪方将下巴挂在风魔的肩膀上。 “风魔大人我困了先睡了” “无我境界”的效果,在刚才已经消去。 疼痛感与疲惫立即如潮水般向绪方涌来。 待说完那句“先睡了”之后,绪方便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双眼 在一片迷糊中,绪方感到似乎有什么滑滑的东西在自己的胸口c腹部c肩部等地方滑动。 虽然感觉痒痒的,但竟意外地还有些舒适。 绪方感到这滑滑的东西缓缓地从自己的上身挪开。 在这滑滑地东西从自个的上身滑开后,绪方还感到有些不舍,希望它能在自己的上身继续滑动。 ——嗯? 绪方突然感到有几分不对。 他突然感到自己的下半身突然变凉了起来 ——怎么回事?! 绪方一边在心中这般大吼着,一边猛地睁开了双眼。 猛地睁开双眼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能看到天花板——说明正躺着。 把头一低,绪方便看到自己正光着上半身。 正坐在绪方的床边的,是手中正抓着绪方下身的袴,正把绪方的袴往下扯的风魔。 绪方的袴已经被风魔扯落至膝盖的位置,白色的兜裆布都已经露了出来。 绪方看着风魔。 正扯着绪方的袴的风魔也正看着绪方。 二人就这样直直地对视着。 空气中弥漫的气氛非常地嗯,怪异。 第4卷 不死人 第334章 罪名变得更重了的绪方 “绪方老弟!你醒了啊!”仍旧抓着绪方的袴的风魔朝绪方兴奋道。 “风魔大人,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人,他们和其他寻常人相比有些特别,他们喜欢性别和自己相同的人。不知你” 绪方的话还没有说完,风魔便没好奇地朝绪方说道: “你放心!我才不喜欢男人!我只是在给你上药而已!” “你的两条腿上也有不少的伤,我把你的袴脱了,方便我上药而已!” 绪方也知道风魔帮自己脱袴,肯定是为了帮自己上药,他刚才之所以这么问,只是单纯地跟风魔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 毕竟绪方也看到了自己的上身涂满了颜色各异的药粉c药膏。 ——嗯? 望着自己几近沾满自己整个上身的这些药粉c药膏,绪方挑了挑眉,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风魔大人刚才是不是你在给我的上身涂药?” “嗯?对啊,是我。” 风魔将绪方的袴完全脱下,一边给绪方的下身上着药,一边跟绪方接着说道。 “你身上的伤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数量可不少呢,从钝伤到割伤,什么样的伤都有呢,所以要换不同的药来治你身上的伤。” “我擦得手指都酸了呢嗯?绪方老弟,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奇怪?” “没什么” ——所以我刚才感觉滑滑的c在我身上滑来滑去很舒服的东西是 思绪到这,绪方便再也想不下去了 稍微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绪方开始认真地打量起自己周围的环境。 “风魔大人,这里是?” “我家。”风魔言简意赅地回答道,“你已经睡了3天2夜了。” 绪方偏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窗户。 身侧的窗户敞开着,透过敞开的窗户能看到晴朗的蓝天。 望着这晴朗的蓝天,绪方竟有着种“久违了”的感觉。 虽说据风魔刚才所说,他已经睡了3天2夜,但对于绪方来说,卷入“掘墓人”摧毁京都的风波之中c以及攻入二条城的“二条城天守阁之战”等一系列的事情,都只是昨夜所发生的事情。 “绪方老弟。”风魔冲绪方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你现在在京都成了一个大名人了啊。” 风魔向绪方介绍着在他昏迷过去的这短短的3天2夜的时间里,京都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首先——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被关了紧闭。 二条城被入侵,本丸御殿的天守阁被直接焚毁——这对于江户幕府来说,应该算是自开幕以来前所未有的巨大丑闻了。 身为“幕府于京都的代表”——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自然是背负着毋庸置疑的第一责任。 在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的暗示下,户田十分自觉地把自己紧闭在家,等待幕府之后的处罚。 户田进行自我紧闭,主持京都大局的这一重要任务,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神山的头上。 神山接过主持京都目前大局的重任后,在长谷川的从旁协助下,所展开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满城追捕“掘墓人”中的漏网之鱼。 3天前的山鉾巡行中,在长谷川等人的指挥下,在山鉾巡行的现场抓了不少的“掘墓人”的成员。 对这些被抓来的“掘墓人”成员一番刑讯逼供后,这些人就立即吐出了他们于京都布置的其余小据点c哪些地方还有他们的成员c以及他们的“毁灭京都”的计划中的另外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内容。 虽说绪方成功将那些潜伏在六大剑馆中的“掘墓人”成员干掉大半,但还有小半人因为士气崩溃的缘故,赶在被绪方干掉之前逃出了二条城。 光是这些漏网之鱼,就足够京都府的众人花上一番功夫去抓了。 因从这些“掘墓人”成员中获取到了确凿的证据,神山便于昨天向全京都宣布:绪方一刀斋是冤枉的。 于京都城内连杀45人的杀人凶手并非绪方一刀斋。 六大剑馆的馆主与大量弟子被屠的惨案,也和绪方一刀斋毫无关系。 而是一伙打算破坏京都的疯子们所折腾出来的疯狂戏码。 那伙之前积聚在二向町,扬言要绪方出来对质,最后又被绪方一刀斋打了个溃不成军的六大剑馆的“弟子”,就是那帮混入六大剑馆中的疯子们。 六大剑馆的馆主和大量弟子就是被那些混入剑馆中的疯子们所杀。 只不过虽说绪方身上的这在京都滥杀无辜的黑锅是被摘掉了,但绪方却背上了一个更大的污名。 这更大的污名就是——攻打二条城,便在二条城内纵火。 当时冲进二条城内围杀绪方的,还有那些见钱眼开c盯上绪方那颗值钱得不行的脑袋的赏金猎人们。 而这些赏金猎人也是最快士气崩溃c从二条城内逃出来的那批人。 这些成功逃出的赏金猎人都统一指认——攻打二条城的人,就是“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 绪方的通缉令他们早就看了成百上千遍了,因此当时在二条城天守阁上的决战开始后,他们仅一眼就认出了那名胆敢孤身一人攻进二条城内的人,就是绪方一刀斋。 而当时刚好就位于二条城的东大手门附近的普通百姓们也都指认——他们当时的确也看到一名脸长得很像那张绪方一刀斋通缉令上的画像的青年直冲二条城。 种种证据都指明——那名创下孤身一人攻进二条城的壮举的人,确是绪方一刀斋。 而这污名和“在京都滥杀无辜”的污名不同。 “在京都滥杀无辜”并非绪方所为。 然而攻打二条城,就确确实实是绪方所为了。 虽说攻进二条城内的绪方,成功帮助京都府干掉了大半那帮打算毁灭京都的疯子,起到了不小的积极意义。 但攻进幕府权力象征的二条城,就是怎么洗都不可能洗清的巨大恶行了。 在静静地听完风魔讲解完这些天所发生的各种事情后,绪方轻笑了一声: “风魔大人,你觉得我的首级的价格之后会飙高到多少钱呢?” “我觉得给你的首级飙多高都没用。”风魔苦笑道,“先是在广濑藩以一敌百,现在又在京都孤身一人打下了二条城,斩级无数。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赏金猎人有那个胆量再来取你首级?” “那些靠赏金为生的人,之后见到你只怕是都会绕着走啊。” “哈那可真是太好了,那些时不时就会从不知什么地方窜出来的赏金猎人,说实话,真挺烦的” 说到这,绪方话音一顿,然后朝风魔问道: “风魔大人,阿町呢?” “阿町这些天也住在我这里哦。和我一起照顾你。” “啊,阿町主要负责做饭,以及帮你洗衣服,我负责帮你疗伤c上药。” “我身上的这些伤原来都是风魔大人你治的啊我还以为你专门请了个医生给我治呢。” “现在这种时候,我哪敢去请医生过来。” 风魔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应道。 “你现在应该是全日本最凶恶的贼人,没有之一了。” “为了抓你,官府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出动军队。” “请了个医生过来,医生看到我这里有个长得和绪方一刀斋很像的病人后,说不定等第二天的时候,大军就将我这里包围了。” “放心吧,我姑且还是会点医术的。” “我风魔之里以前的那些伙伴们受伤后,基本都是我负责给他们疗伤。” “你身上没有致命伤,你身上的这些伤我还是会治的。” 风魔抬起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阿町去外面买今晚的食材了。” “应该快要回来了。” 风魔的话音刚落,房外便响起了一道爽朗的声音: “我回来了!” 同一时间—— 京都,某间旅馆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着上身c躺在床上的牧村,发出令人闻之不由得紧皱眉头的惨叫。 琳一行人共在这间旅馆内开了2间房。 1间供琳一人居住,另外一间则供牧村c岛田c浅井3人居住。 此时此刻,琳c牧村c浅井共处于牧村他们居住的房间内。 “牧村,忍着点。” 跪坐在床边,给牧村上着药的浅井皱眉道。 “你这药真是不管用几次都没法习惯啊”脸上满是冷汗的牧村疯狂倒抽着凉气。 “这是在我老家萨摩那小有名气的神药。对这种割伤有奇效,虽然疼是疼了点,忍着点吧。” 说罢,浅井再次将手中的一个小葫芦往前一倾,浅棕色的药水顺着葫芦口流出,朝牧村腹部的伤口浇去。 牧村只感觉似乎有一团火流到了自己身上。 惨叫再次自牧村的口中喷出。 不远处的房间门口处,琳正朝因忍受不了牧村的惨叫而前来投诉的住在隔壁房间 的房客鞠躬道歉着。 “真的是非常抱歉。” 琳朝身前的这名中年女性行着挑不出任何错误的鞠躬礼。 “我会让我的伙伴好好注意的。” 见琳的认错态度良好,怒气消去一半的这名房客才终于不再追究。 待这名前来投诉的房客离开后,浅井对牧村的换药才刚结束。 “这种痛苦的换药”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牧村有气无力地说道,“每天都要进行3次吗” “没错。”浅井一边将他的药壶收好,一边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的这些药能有效防止你的伤口化脓,不想伤口化脓而死的话,就给我乖乖每天按时换药。” “不能减少到2次吗” “弥八。”这次换琳用不悦的语气朝牧村说道,“不可讳疾忌医。给我好好地每天按时换药。” “是” “主公!”就在这时,房外突然响起岛田的声音。 “是胜六郎啊进来吧。” 见获得琳的进门许可后,岛田一把拉开房门,快步踏入房内。 岛田的怀里抱着一个大纸袋,纸袋内装满了热气腾腾的包子。 他刚才受琳之命,外出购买他们这一大帮人今夜的晚饭。 进到房内后,岛田便立即朝琳说道: “主公,我刚刚回来时,恰好在旅店偶遇到了神山大人。他说他要找牧村前辈。” “找弥八?”琳挑了挑眉,“让他进来吧。” “牧村,这次真的是非常感谢你。” 牧村c浅井c岛田3人居住的房间内,神山坐在牧村一行人的对面,朝身前的牧村恭敬地行礼着。 在岛田的帮助下坐起身来的牧村,微微点头,以示收礼并还礼。 “不用谢。只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真没想到”神山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情绪变得复杂了起来,“幕后黑手竟然是国枝啊” “不。”在沉默半晌后,面无表情的牧村轻声道,“神山大人。从某些角度上来想,幕后黑手并不是顺六啊。” “顺六于3天前的夜晚,跟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仇恨幕府的人多得是,他轻轻松松就拉起了一支队伍。” “如果不是因为仇恨幕府的人的数量如此多,仅凭顺六一人也无法成事。” “倒不如说——如果这是一个仇恨幕府的人的数量很少的时代,顺六会不会变成那个样子,都是一个问题呢。” “所以——神山大人,你明白我刚才这句话的意思了吗?” 神山露出苦笑。 “牧村呀你的这个问题,让我这个幕臣相当地难接啊” “你听明白我的意思就好。”牧村耸了耸肩,“好了,神山大人,闲话就说到这吧,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说罢,牧村朝跪坐在神山身后的一名非常拘谨的青年努了努下巴。 “神山大人,那人是谁?看上去不像是官差啊。” 神山并不是一个来的。 他带了两个人一起过来。 其中一人牧村认得,是神山的心腹之一。 另外一人的脸,牧村就从未在奉行所内见过了。 “哦哦,他呀。” 神山转过头,看了这名拘谨的青年一眼。 “他就是你们想要的人啊。” 听到神山的这句话,刚才一直跪坐在一侧旁听的琳率先反应过来神山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瞳孔微微一缩。 “牧村,你们与我合作的前提不久是——待事成后,将那名因涉嫌医死人的名为玄仁的医生放出,并带来让你们见一面吗?” “这小伙子就是那个医生——玄仁。” 第4卷 不死人 第335章 “关系变差”的绪方和阿町 琳一行人统统将目光集中在那名青年——也就是玄仁的身上。 平平无奇的外貌,眉眼中带着一股书卷气——从外表上看,这玄仁有着十分标准的医生外表。 “那么——”神山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了身,“人我已经送到,先告辞了。” 对于神山这么快告辞,琳一行人都并没有感到奇怪。 经历了3天前的“二条城遇袭”等一系列事,在户田忠宽被迫于自家进行自我禁闭的当下,京都城的大小事全部压到神山的肩头。 目前堆积在神山桌案上的各种卷轴c文书,只怕早已是堆得如山高了。 神山竟然还能在这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牧村,这反倒还让琳一行人感到意外。 站直起身c朝房外走去,在神山快要穿过房门时,神山的双足突然顿住。 “牧村。” 站在房门口的神山回过头来看向牧村。 “需要我向全京都宣布:我们京都府之所以能抓住那帮打算毁灭京都的疯子,都是托了一位名叫牧村弥八的‘原与力’的福吗?” “不必了。”牧村耸了耸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又不是为了让京都的平民百姓们对我感恩戴德才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而且——能够抓住那帮疯子,也不全是我的功劳。” 说到这,牧村抬起左右手,右手钩住坐在他右侧的岛田的脖颈,左手钩住坐在他左侧的浅井的脖颈。 “若没有我的这些同伴c长谷川大人c奉行所的官差们的帮助,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将那帮疯子揪出。” “神山大人你与其去大张旗鼓地向全京都宣布我的丰功伟绩,倒不如把那个精力用来感谢我的同伴c请长谷川大人喝点好酒c给奉行所的官差们一点丰厚的奖赏。” 牧村的话音刚落,被牧村钩住肩膀的浅井便立即说道: “3天前我什么也没有做,不用对我道谢。” 浅井的话刚说完,一旁的也正被牧村钩住脖颈的岛田也立即说道: “我也不用了。我在3天前也没有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用对我道谢或是给奖励什么的。” 神山将自个的目光直直地打向牧村。 眼中所流露出的情绪相当复杂,教人难以看清神山现在的所思所想。 过了半晌后,神山才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声: “与其来感谢我,不如去感谢其他人吗哈哈,牧村啊,这回答真是充满了你的风范啊。” “我知道了,既然你的同伴们都不愿接受我的感谢。你也不愿让全京都的人知道你的事,那我也不强求你们了。” “我会如你所说的那样,在之后好好地请长谷川他喝顿好酒,给奉行所内的官差们足够的奖励的。” 说罢,神山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大步地向外走去。 直到神山在众人地视野范围内消失c其脚步声也渐渐远去直到彻底听不见后,琳一行人才将视线重新转到仍旧拘谨地跪坐在他们对面的玄仁。 “那个”玄仁细声细语,正想说些什么。 然而玄仁还没把完整的话说出,琳便抢先一步打断道: “正事之后再慢慢说,反正时间还多。先吃饭吧。” 琳将岛田刚刚买来的那堆包子拿出。 “我光看你的脸色就看出来了——你一定很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吧?” 就像是为了印证琳刚才所说的这句话似的,玄仁在看到琳拿出的这些面包后,便疯狂地咽着唾沫。 “胜六郎。” “在!” “你去外面再买点东西回来。” “是!” 当天晚上—— 京都,风魔的宅邸。 绪方c琳c风魔齐聚一室内,一起吃着晚饭。 默默地喝着碗中的热粥的绪方,时不时地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阿町。 而阿町像是没有注意到绪方投来的视线似的,只一直默默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而风魔也注意到了绪方和阿町之间这带着些许诡异的氛围,时不时把脸从碗中抬起,在看看绪方的同时,也看看阿町。 绪方原以为阿町在见到他醒来后,会打他一巴掌,责怪他为什么在3天前把她打昏并去做“攻打二条城”这么危险的事情。 然而——这样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在阿町于今天下午买完今天晚上的食材回家c看见已经醒过来了的绪方后,阿町的反应非常地平淡。 只说了声“太好了”之后,便拎着买来的那堆食材去了厨房,准备着今晚的晚饭。 阿町这过于平淡的反应,让绪方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大概是为了缓和一下周遭这有些诡异的气氛吧,风魔突然清了清嗓子,然后朝绪方说道: “对了,绪方老弟,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 “近藤他在3天前的深夜来过一次我家,他说——他师傅与他在我家这儿等他。” “近藤?”绪方挑了挑眉。 ——对啊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听到“近藤”这个人名后,绪方猛地想起了他和近藤还有一个约定呢。 绪方答应近藤——只要近藤将稻叶馆主的妻女以及那杆线膛枪交给神山或是长谷川后,他就给予近藤一些剑术上的指导。 二人约定的地点便是风魔的家。 “因为你那时还处于受伤昏迷的状态,我就跟近藤说:你师傅他受了点伤,正在养伤,你过些日子后再来。把近藤暂时打发走了。” “风魔大人,实在是劳烦你了”绪方苦笑道。 “没什么。”风魔摆了摆手,“小事而已。” 多亏了风魔的插话,让周遭的氛围好了不少。 默默地吃完碗中的所有东西c道了声:“我吃饱了”后,绪方便默默地起身回到了他这些天养伤c休息的房间。 虽然因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的缘故,绪方走起路来还有些不稳,但走回自己的房间这点小事,绪方还是能够办到的。 回到自个的房间后,绪方便径直朝放在房间一角的刀架走去。 刀架上,放置着绪方的那2把宝刀——大释天与大自在。 将大释天与大自在从刀架上拿下后,绪方将这2把宝刀缓缓从鞘中抽出。 借助旁边的烛火,绪方认真地打量起两把刀的刀身。 望着这2把宝刀的刀身,绪方的眉头微微皱起。 随后轻叹了口气: “即使是这样的大宝刀,也是会损坏的啊” 大释天与大自在此时都已不再像刚在蝶岛上拿到的那样,刀身完整如新。 两把刀的刀身上此时都多出了豁口。 绪方数了一下,大释天的刀身上有3个豁口。 而大自在上的豁口则多达4个。 所幸的是——这些豁口都很小。 这2把宝刀上多出的这些豁口,都是在3天前的“二条城天守阁之战”中留出的。 即使是这种品质远胜普通刀剑的大宝刀,在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战斗后,也没有不会受损的道理。 从某种程度来说——直到现在才出现了豁口,恰好还证明了大释天和大自在的品质不凡。 换做普通的刀剑,在3天前的那激战中,只怕是砍完几人后就没有办法再用了。 而大释天和大自在却能够打完全场,在战斗结束后,也才多了几个豁口而已。 再次上下打量了几遍两把刀的刀身后,绪方将大释天与大自在收回鞘中。 虽说出现了些许损伤,但这点损伤并不会对两把刀的锋利度产生太大的影响,不会影响到绪方对它们的使用,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倒也的确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刚将大释天和大自在收好并放回刀架上,一道女声陡然自房外响起: “阿逸,是我。我来给你换布了。” 是阿町的声音。 得知来者是阿町后,绪方挑了挑眉,随后赶忙说道: “请进。” 哗 纸拉门被缓缓拉开。 阿町捧着几卷干净的麻布,缓步走入绪方的房间内。 这个时代可没有绷带这种玩意,这个时代的人们都用麻布或细布来给患者们包扎。 “转身。”捧着干净麻布c跪坐在绪方身前的阿町,言简意赅地朝绪方这般说道。 “啊,好。” 绪方遵照阿町的命令转过身去,并脱掉自己上身的和服,露出自己那几乎缠满了麻布的上半身。 在阿町替绪方解下他上身的那些旧麻布时,绪方出声反问道: “今天下午风魔大人给我换药的时候,不是才刚给我换上干净的麻布吗?怎么现在又要换?” “这是风魔大人他要求的。”阿町轻声道,“他说麻布要换得比药要勤一些。” “这样啊” 二人开始沉默 房间内只剩下阿町展开新麻布的声音,以及把新麻 布包在绪方上身的声音。 二人之间的氛围也因彼此的沉默而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为了不让周围的氛围再这么尴尬下去,绪方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话题。 “那个”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话题的绪方随口说道,“我听风魔大人他说——换药c换麻布都是由他来负责,做菜洗衣服都是由你来负责,怎么现在换成你来给我换麻布了?” “因为这是风魔大人他让我来的。”阿町回答道,“风魔大人他说他今晚突然很想洗碗,所以让我来替他给你换麻布。” 听到阿町的这回答,绪方稍稍一愣。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风魔大人,欠你一个人情呀 意识到风魔的良苦用心后,绪方清了清嗓子,然后朝身后的阿町说道: “阿町我一直以为你在看到我醒来后,会很生气地扇我一巴掌,然后骂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呢” “怎么?”阿町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你很想要被我打吗?你如果很想被我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这小小的要求哦。” “很抱歉,我并没有这种喜欢被人殴打的奇怪癖好” “我其实”阿町在沉默半晌后,缓缓说道,“在3天前的晚上,被你打昏后醒来时,也想着等你回来后,要好好地揍你一拳,教训下你这个脑袋有问题c做事不计后果c竟然敢进攻二条城的混账的。” “但是在看到风魔大人他背着满身是血c昏过去的你回来时,我的这些想法啊c怒气啊,全都烟消云散了。” “我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你能够活着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听到阿町的这句话,绪方不由得抿紧了嘴唇。 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在此时此刻说些什么才是最妥当的。 就在绪方还在思考着措辞时,绪方身后的阿町接着说道: “你是傻瓜吗?你在那天晚上进攻二条城,等于是同时得罪幕府和不知火里。” “你没想过后果吗?你现在的处境可是和我一样了哦!会被不知火里追杀到天涯海角!” “那我就只能跟着你一起和不知火里作对到底了呢。”绪方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扑哧”阿町发出一声轻笑,“你可真敢说啊,你知道不知火里的战力有多么强大c有多少隐藏的高手吗?真亏你能说出要和我一起与不知火里作对到底这种话啊。” “如果只有我自己一人的话,我可能没有什么信心和不知火里战斗到底。”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转回头去看向身后的阿町。 “但如果是和你在一起的话,我就感觉我似乎无所不能了。” “行了。”阿町没好气地拍了下绪方没有受伤的右肩,“这种奉承话就少说吧。” 虽然阿町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语气中却没有掺杂任何的不悦之色。 “我们这样算是和好了吗?”绪方反问道。 “什么和好?我们两个有关系变得不好过吗?” “从我今天下午醒来开始到现在,你都对我很冷淡,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在冷落我,以示对我擅自打昏你并独闯二条城的不满呢” “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其实就是故意这么做的,打算故意冷落你,气一起气你。” “还请你务必不要这么做” “这个嘛等我之后哪天心情好了再说吧。” 说罢,阿町朝绪方挤了挤眼,露出狡黠的笑。 “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绪方和阿町二人双双听到惨叫声。 第4卷 不死人 第336章 风魔与操链术 京都,风魔的家,柴房。 “就差一点点了” 平太郎的脸上此时浮现出狂喜之色。 被风魔擒住c并被绪方用刀鞘抽昏后,因为暂时没有想到要怎么处理这个俘虏,风魔便顺手把平太郎也给带回了家c关押进自家柴房内。 在被关入柴房内的这3天内,平太郎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从这柴房内脱逃而出。 平太郎整个人像个蚕宝宝一般,被牢牢捆在一根木柱上。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在被带到这柴房内c被捆上这根木柱前,平太郎曾短暂地醒了过来。 虽然在醒过来后,又被风魔给重新打昏了,但他赶在被风魔重新打昏之前,抓了一块还算尖锐的小石头并将其藏在了自个的衣袖内。 这3天下来,平太郎一直都在用着自己偷偷藏起来的这块小石头孜孜不倦地割着把他捆在木柱上的这厚厚麻绳。 经过了3天的不懈努力,平太郎总算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距离麻绳的断裂,就只差一点点了。 发现麻绳就快要断裂后,平太郎感到身上的劲更足了些,开始更加卖力地用这块小石子切割麻绳。 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后,绑在平太郎身上的麻绳终于应声而断。 成功将身上的麻绳切断后,平太郎急忙将捆在自个身上的这厚厚麻绳扯开c然后粗暴地扔到了一旁。 “嘶好痛” 为了发泄自己被困3天的郁闷,平太郎扔麻绳的动作粗暴了些,所以不小心扯到了自己身上和脸上的伤,疼得让平太郎不由得发出痛呼。 他身上的伤都是风魔弄的,而脸上的伤则是拜绪方所赐。 当时,绪方用刀鞘将他抽昏时,将他嘴中的几颗牙齿都给直接打飞。 此时此刻,平太郎的半边脸颊仍旧高高肿起,其模样看上去好不滑稽。 “该死的!”平太郎的眼中闪过仇恨的目光。 他乃不知火里的上忍之一。 在等级制度森严的不知火里内,身为上忍的他不仅是不知火里的高端战力之一,同时在不知火里内也享受着超然的地位。 何曾试过如此屈辱的战败? 在成功挣脱身上的麻绳c恢复自由身后,在平太郎的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报仇雪恨。 然而报仇雪恨的这一想法刚自平太郎的脑海中冒出,平太郎便迅速将自己的这一想法按熄。 3天前,那老头是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和他另外的3名同伴给打倒的那一幕幕,仍深深地刻在平太郎的脑海深处。 光是回想着3天前的这一幕幕,平太郎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先逃命吧! 在心中朝自己这般说道后,平太郎不再做任何的犹豫,悄悄地摸到了柴房的房门边,拉开柴房的房门朝外望去。 外面——没有任何的人。 风魔的宅邸是那种独栋式的民房。两层式的木屋外有一圈木制的低矮围墙,这圈围墙刚好圈住了一块小小的院子。 风魔家的柴房和水井就刚好设于这小小的院子内。 在整个京都,只有两种地方有这种独栋式的民房。 一种地方是有钱人们的居住地。 另一种地方就是那种鸟不拉屎c你请人过去住都可能没人去住的偏僻地方。 只有在这种偏僻的c没有什么人居住的地方,才有足够的空间建一间“独栋”式民房。 除了这2种地方,其余地方的民房因为地少人多的缘故,都是“长屋”式民房。 确认外头无人后,平太郎将柴房的门口缓缓拉出一个刚好足够他穿过的门缝,然后灵巧地顺着这个门缝滑出柴房。 因为风魔就没认真给他做过饭,他这3天一直都处于半饥不饱的状态,身上的伤也没有经过良好的处理,但即使是在身体状态相当不好的状态下,平太郎的脚步仍旧灵活有力。 虽然只有一门之隔,但柴房外的空气让平太郎感到格外地舒适。 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后,平太郎开始朝不远处的低矮围墙奔去。 望着这面离他越来越近的低矮围墙,平太郎眼中的火热之色渐渐冒起。 他隐约看到——自由就在那面围墙的后面。 然而就在他离围墙大概还有近一半的距离时,他的身后陡然响起了一道他现在最不想听的声音。 “喂,不知火里的忍者,你要去哪? ” 听到这道声音,平太郎的身子猛地僵在了原地。 冷汗开始自平太郎的额头处冒出。 转动着僵硬的脖颈向后望去——手中正抓着一只碗和一条抹布的风魔正站在他的身后。 他正在洗碗。 “不知火里的忍者,我现在正在洗碗,腾不出手来,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给我滚回我的柴房里面。” 在这般告诫平太郎的同时,风魔他那双正在洗碗的手并没有停下来过。 脸上冷汗不断的平太郎死死地瞪着风魔。 脸色一阵青阵白。 可以看出——此时的他相当地犹豫。 在犹豫了不知多久后,平太郎咬紧了牙关,眼中闪过几分狠色。 随后—— 不带丝毫犹豫地扭头便跑! 平太郎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向围墙全速冲刺。 望着并没有理会他的忠告的平太郎,风魔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这样呢总是小看老人家” 说罢,风魔将左手的抹布递到右手,然后左手一抖! 一道细长的黑影自他左手的宽大衣袖内激射而出,如一条黑鞭般朝平太郎的左腿扫去。 是一条比成人食指要粗上一些的铁链。 这条细长铁链精准地命中平太郎的左腿,清脆的骨碎声应声而响。 平太郎一边瘫坐在地,一边发出如杀猪般的惨叫。 风魔将左手再一抖,将铁链收回了宽大的衣袖中。 “人老了,果然就控制不太好力道了呢”风魔轻叹了口气。 吱呀。 就在这时,二楼响起开窗的声音。 是刚刚听到惨叫声的绪方拉开了窗户。 听到惨叫声后,绪方便立即跑到窗边拉开窗户查看外面的情况。 瞅了一眼捂着自己的腿c在地上打滚c发出惨叫的平太郎一眼后,绪方便大致猜出都发生什么事了。 风魔将平太郎这家伙给俘虏了的这一件事,在刚才吃晚饭的时候,风魔便告知给绪方了。 至于风魔是怎么将平太郎的腿给打断的说实话,绪方已经习惯在风魔身上看到一切应该不是老人家能做得出来的事情的画面了。 “风魔大人,需要我来帮忙吗?”绪方问道。 “不用不用。”风魔摆了摆手,一边朝平太郎走去,一边朝绪方说道,“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你继续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时,风魔刚好已经揪住平太郎的衣领,像拖一条死狗一般,拖着平太郎朝柴房走去。 见风魔的确似乎是不需要他的帮忙后,绪方便将窗户重新关上,回过头来看向正在收拾从绪方的身上拆下来的那些旧麻布的阿町。 “那么——我就先去帮风魔大人打扫下屋子的卫生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到这,阿町顿了顿。 随后,用像是告知什么特大秘密的语气,压低声线朝绪方说道: “阿逸,你知道吗?在住在风魔大人的家里的这3天里,我发现风魔大人的身子骨根本就没有弱到连打扫都做不到。” “他只是单纯的人变懒了,不想打扫了,才搞得房子之前那么地脏。” 绪方笑了笑:“这也是难免的,毕竟人年纪大了,就容易滋生惰性嘶!” 绪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便取代了他余下的字句。 在倒抽冷气的同时,绪方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左脖颈。 “阿逸,怎么了?”阿町慌忙出声询问道。 “没什么”正捂着自己的左脖颈的绪方轻声道,“应该只是不小心扯到了左脖颈的伤而已。” 绪方的左脖颈有着一道不算深的割伤,是在和进了“夜叉境地”的幸太郎决斗时,被幸太郎掷出的镰刀所割伤的。 “你也真是的,给我小心一些啊。要是伤口裂开可是很麻烦的。” “知道了。”摸了摸已经没有在疼的左脖颈后,绪方朝阿町这般说道。 此时此刻,风魔的家,柴房。 用麻绳重新将平太郎重新捆死在木柱上后,风魔俯身查看了下平太郎腿上的伤势。 “嗯骨头被我打碎了呢我之后再弄来点药给你擦擦吧。” “那铁链”平太郎因剧痛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向嘴外迸着,“是怎么回事” 3天前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他和他的另外3名同伴围攻这名老头。 而这名老头就用着他左手的这条铁链,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和他的那3名同伴统统击败。 他的那3名同伴要么是脑袋被重击,要么就是喉咙被重击。直接当场暴毙。 而他因为老头想留个活口来询问“你们为什么在找阿町”才没死于这老头的手中。 “操链术。”检查完平太郎腿上伤势的风魔一边站起身,一边慢慢说道,“我自创的一种攻守兼备的战斗技巧。” 说到这,风魔换上了带着淡淡嘲讽口吻的语气。 “你身为不知火里的忍者,难道没有听过你的长辈说过——10年前,有个使用铁链的疯子,将你们不知火里的根据地给搅得天翻地覆吗?”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你也是幸运的呢,你也许是这世上最后一个能看到这操链术的人了。” “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使用到这铁链的场合,也不打算将这技术向外传了。” 留下这句淡淡的嘲讽后,风魔没再理会平太郎,端起手中那洗得只剩一半的碗,向柴房外走去。 因需要养伤,再加上现在也没有要紧的事急着处理,因此绪方久违地品尝了一把“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 睡了非常香甜的一觉,一直睡到太阳都高悬在天空后,绪方才幽幽地醒来。 从铺在榻榻米上的被褥钻出后,绪方拉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以及太阳的位置。 ——早上9点多了吗 根据太阳的位置,绪方大概判断出了现在的时间。 就在绪方以不会伤到身上的伤口的轻柔动作放松着身上的筋骨与肌肉时,房外突然响起阿町她那急急忙忙的声音: “阿逸!醒来了吗?” “刚醒,怎么了?” “你快洗漱一下c穿好衣服。有客人来了!” “客人?哦,近藤他来了吗?” “不是近藤?是木下小姐他们!” “木下?”绪方挑了挑眉。 “木下小姐不是自个一个人来的,她把她的部下们都带来了!” 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并洗漱完后,绪方快步赶到一楼的客厅了。 进到客厅,绪方便见到跪坐在位于客厅中央的矮桌一侧的琳一行人。 牧村c浅井c岛田3人也都全部规规矩矩地跪坐在琳的身后。 不过牧村等人的后面还坐着一名绪方并不认识的青年。 风魔就正坐在矮桌的另一侧,与琳一行人相对而坐。 见绪方和阿町来了,风魔便招呼着二人到他身边坐下。 在招呼着二人坐下后,风魔便起身离开,去给众人准备茶水和点心。 在绪方于榻榻米上坐定后,刚好坐在绪方正对面的琳便嘴角微微翘起,说道: “看来我们的运气真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你了。” 绪方挑了挑眉: “你们正在找我吗?” “没错。”琳点了点头,“不知道你现在藏身于京都何处,所以只能将你可能会在的地方一个接一个地找过去了。” “因为曾和你一起打扫过风魔大人的家,所以就想着你会不会藏在风魔大人这里,所以我们的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风魔大人的家。” “此次专程前来找你,主要是为了来向你致谢。” 说罢,琳微微把头垂低,接着向绪方低头致谢道: “4天前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牧村和岛田他们详细说过了。” “感谢你出手相助我的同伴。” “听牧村他们说——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助,他们在4天前的那一晚就危险了。” “啊,道谢什么的就不用了。”绪方摆了摆手,“4天前的晚上,我也受了牧村他们的不少帮助。而且牧村他们说得也有些夸张了,哪有什么没有我的帮助,他们就危险了这么夸张” 琳把垂下的脑袋缓缓直起。 “你帮助了我的同伴,不论怎么说,这份人情都不能不还。” “为了以示我的感谢,我把这个你一定也会很感兴趣的男人带了过来。” 说罢,琳朝跪坐在他们身后的那名青年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个请问——他是?”绪方问道。 “他便是玄仁。也就是那个玄正的徒弟c玄直的师弟。” 听到琳的这一句话,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赶忙将视线聚焦在那名青年,也就是玄仁的身上。 望向玄仁的目光中,复杂之色渐渐升起。 他此次前来京都,就是去寻 找那可能是蝶岛的“食人鬼之乱”的罪魁祸首c也许能治好他体内的不死毒的那对分别名为玄正和玄直的师徒。 就是为了这个简单的目的,才来到京都。 然后被卷入了那一大堆麻烦事之中 关于琳一行人和神山的所定的那合作协议,绪方也是有在4天前的那一晚从牧村的口中听说过。 所以在见到玄仁后,绪方便知道玄仁应该就是神山为了兑现与琳一行人的承诺,而将他放了出来并交给琳等人。 “绪方一刀斋。”琳轻声道,“我知道你此次前来京都,是为了找到那对说不定能治好你体内的不死毒的师徒。” “因此你一定很需要说不定能知道什么的玄仁。” “所以我打算和你共享玄仁所知的所有情报——这就当作是我给你的帮助我同伴的谢礼了。” 说罢,琳便偏转过头,看向玄仁。 “好了,玄仁阁下,我接下来问出的每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好好地回答我。” “是”玄仁看上去似乎有些拘谨和紧张,在点头的同时,用力地咽了口唾沫。 “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有一个名叫玄正的师徒。以及一个名叫玄真的师兄?” “是。”玄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第二个问题:你的师傅和师兄现在都在哪?” “在虾夷地。”玄仁再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虾夷地?!”5 琳c牧村c浅井c岛田c阿町5人异口同声地失声喊道。 绪方虽然没有跟着喊,但那微微一缩的瞳孔也代表着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第4卷 不死人 第337章 反不知火里统一战线 虾夷地——也就是后世的北海道。位于日本列岛的最北端。 在这个时代,虾夷地就是“落后”c“鸟不拉屎”等词汇的代名词。 除了原始森林之外,就是原始森林。 虽说到了江户时代,江户幕府已开始有意识地去加强对虾夷地的控制和管理了,但因财力以及对这化外之地不重视等缘故,对虾夷地的开发仍旧处于和“根本没开发过”差不多的状态。 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什么琳c阿町等人在听到玄仁的师傅和师兄竟然跑到虾夷地去后会那么地震惊了。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虾夷地是遥远地不得了的地方。 举个形象些的例子的话,就跟在现代地球中有人跟你说“我的师傅和师兄跑到南极大陆那边去了”差不多的感觉。 “玄仁阁下。”绪方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上身的和服,“你认得这个样子的伤吗?” 绪方朝他左脖颈处那一大片深紫色的皮肤一指。 看到绪方左脖颈处的那大片深紫色的皮肤,玄仁发出一声惊呼: “足下,请问您这是中毒了吗?” “玄仁阁下。”绪方接着问道,“容我冒昧问一句——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怎么杀也杀不死的怪物吗?” “杀也杀不死的怪物?”玄仁先是稍稍一愣,随后发出了几声轻笑,“足下说笑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怎么杀也不杀不死的怪物?” 绪方不,应该是绪方还有周围的琳等人都在认真观察着玄仁脸上的表情。 在发现玄仁脸上的表情非常自然后,绪方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 ——他不知道不死人吗 这次换琳发问: “玄仁阁下,在你的师傅和师兄动身前往虾夷地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比如在某段时间内行为举止非常奇怪。” “奇怪的举动”玄仁嘟囔着,“还真的有” 见玄仁这么说,在场众人纷纷打起了精神。 玄仁在清了清嗓子后,缓缓道: “在大概2年半之前,师傅曾经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追问师傅发现了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我去问师兄也是这样,师兄也是什么都不肯说。” “自师傅说了这句话后,师傅和师兄的行为举止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他们2人几乎不再坐馆问诊。并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都去干些什么” “那段时间,师傅每天看上去都很开心,而师兄他每天看上去都一副闷闷不乐c有心事的样子。” “不论我问他们最近早出晚归都去干些什么,他们也讳莫如深。” “因为师兄和师兄那段时间都不再坐馆问诊,因此在那段时间内坐馆问诊的工作基本都由我来负责。” “我也试过跟踪他们,但他们二人的警戒心都好强,我每一次的跟踪都在半途被他们发现。”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师傅和师兄突然告知我他们要出远门。” “说是有事要去纪伊一趟。” 听到“纪伊”这个地名,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周围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脸色一变。 “他们两人并没有去纪伊太久。” “去了一趟纪伊后,他们很快就急急忙忙回来了。” “他们回来得很匆忙,似乎是马不停蹄一路赶回来的。” “师傅和师兄从纪伊匆匆忙忙赶回京都后,只收拾了下行李c跟我说了声他们要去一趟虾夷地后,便再次离开了。”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师傅和师兄他们了” “你的师傅和师兄难道没有告诉你他们要去虾夷地的具体哪个地方吗?”绪方追问道。 “师傅他没说但是师兄他在临走之前,有悄悄跟我说过。” “师兄跟我说——他和师傅要去虾夷地的寄那部,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家,让我好好看家。” “寄那部?”绪方转动着舌头,重复了一遍这明显不是日语的词汇。 “从名字上来看,这应该是虾夷人的部落呢。”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浅井此时突然道。 虾夷人——居住在虾夷地的原住民们。 其主体民族为后世现代地球许多人都知晓的阿伊努人。 静静 地听完玄仁讲完这并不算长的故事后,绪方闭上双眼,长出了一口气,整理着刚才从玄仁他那听到的情报。 从玄仁他那获得的最新情报,与绪方已知的旧情报完全吻合。 蝶岛的宗海也说过——是在差不多2年前,一对操着京都口音的医生师徒迁居到了蝶岛,然后在蝶岛住没多久后,便突然离开了。 从玄仁身上,获得了1个好消息c1个坏消息c以及一个算得上是好消息也算得上是坏消息的消息。 好消息是——此次京都之行,总算是不虚此行,确认了玄仁的师傅和师兄,也就是玄正和玄直真的有问题。 坏消息是——身为小师弟的玄仁对“不死”没有任何了解。以及玄正和玄直这俩人跑到虾夷地那边去了。 玄正和玄真这2人很明显是有意让玄仁不要掺和进来他们的事来,所以玄仁对“不死”没有任何了解,连自己的师傅和师兄都在干些什么都不知道。 那则既可以算是好消息也可以算是坏消息的消息是——玄正和玄真跑到虾夷地那里去了。 知道了这2人之后去了哪里,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算是好消息,可以接着去追踪这2人。 但这2人去的地方是虾夷地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又算是坏消息。 就以这个时代的交通条件来看,去虾夷地的难度极大。 就在这时,终于准备好茶水的风魔端着一个盛满了装好茶水的茶杯的茶盘回到了客厅。 接过风魔递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后,坐在绪方身旁的阿町突然扯了扯绪方的衣袖: “阿逸你接下来打算去一趟虾夷地吗?” “不。” 在沉默半晌后,绪方将茶杯放下,并轻轻地摇了摇头。 “虾夷地什么的,并不需要急着去。” “先把另一件要紧事做了再说。” “另一件要紧事?”阿町疑惑道,“什么要紧事?” “这还用问吗?”绪方笑了笑,眼中迸射出些许寒芒,“当然是将不知火里给灭了!”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阿町面露惊愕,坐在绪方对面的琳则挑了挑眉,投向绪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饶有兴趣之色。 “不设法将不知火里给解决的话,它就像一坨悬在你头上的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恶心你。” 绪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举了个奇怪且怪形象的比喻。 “我可不想在跑去虾夷地后,正跟熊搏斗时,有几名不知火里的忍者窜出来偷袭我。” “与其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不知火里的威胁一口气永远解决掉!” 绪方的话音刚落,绪方的对面突然响起了掌声。 绪方转头向前望去。 只见琳正在轻轻地鼓着掌。 “‘与其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琳重复了一遍绪方刚才所说的话,“不错!这句话说得太好了。” “绪方一刀斋,容我确认一下——你4天前的那一晚,为什么要进攻二条城?是为了将二条城内的那些不知火里的忍者给干掉吗?” “算是吧。”绪方答道。 “为何如此?你和不知火里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听到琳的这个问题,绪方转过头去,朝身侧的阿町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用目光询问阿町:可以说吗? 读懂绪方的眼神的意思的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 获得阿町的允许后,绪方缓缓道: “简单来说,就是我的这个同伴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叛逃了不知火里。” 绪方言简意赅地讲清了关于阿町的事情。 静静地听完绪方的话后,琳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不知火里刚与幕府展开了合作,结果你就这样把不知火里的这守卫二条城的任务给搅得一团糟,不知火里日后只怕是会和你不死不休啊。” “所以我才说我要抢在不知火里开始针对我和阿町之前,先把不知火里毁了啊。”绪方用同样半开玩笑的语气回应道。 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绪方几眼后,微微直起身子。 就在琳张开嘴,正打算说些什么时,突然顿住。 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与挣扎后,轻叹了口气。 “在说正事之前,还是先把那事给说了吧” 这般嘟囔了一声后,琳再次将认真的目光投向身前的绪方。 “绪方一刀斋。”琳用认真至极的口吻喊着绪方的名字。 “干什么?”弄不明白琳为何突然一脸认真的模样的绪方,用疑惑的语气反问道。 琳用认真的目光这般盯了绪 方一会后—— 猛地将上身俯低,朝绪方行了一相当郑重的鞠躬礼。 “那个怎么说呢对不起啊。” 琳支支吾吾着,一副想说但又不愿说的模样,但最终还是卯足了劲,接着把话说了下去。 “我在与你初次见面时,对你做了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请你原谅。” 对于琳这突如其来的道歉,绪方微微一愣。 随后立即反应过来了琳的这道歉,针对的是他之前到他们葫芦屋做客时,与琳之间所发生的那一段并不算愉快的经历。 “那只是小事而已。”绪方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请抬起头来吧。” “呐。”阿町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绪方,用只有她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你和木下小姐在说什么啊?” “我之后再跟你详说。”绪方像阿町那样压低着自己的声线答道。 将身子重新直起后,琳清了清嗓子: “感谢你的宽宏大量。” “那么——我们来说说正事吧。” 琳将认真的目光再次投向绪方。 “绪方一刀斋,阿町小姐,你们2个愿意与我们葫芦屋合作吗?” “合作?”绪方挑了挑眉,“合作什么?” 琳的嘴角微微勾起: “那还用说?当然是一起将不知火里毁灭啊!” 琳的这句话,令周围的空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在过去半晌后,阿町才一脸惊愕地说道: “你们葫芦屋也和不知火里有仇吗?” “当然。而且仇还不小。”琳不假思索地应道,“他们只不过是畏惧我伯公,才迟迟不敢来寻仇而已。” “现在不知火里和幕府相互合作,这对我们葫芦屋来说可是一个坏消息。” “就以现任炎魔那记仇的个性,他肯定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雪恨。” “他们现在和幕府合作c获得了幕府的支持,实力大增,谁知道在实力大增的当下,他们会做出什么动作来。” “绪方一刀斋,我的理念和你一样呢。” “与其坐等敌人主动攻上来,倒不如先主动出击。” “我和你的想法一模一样呢,虾夷地什么的,不急着去。先设法将那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恶心你一下的不知火里解决掉再说!” “虽说我们葫芦屋这边有伯公坐镇,但能战斗的人数终究还是少了些。我的葫芦屋中,算上伯公c我和间宫等人在内,能战斗的总人数才6人。” “以6人之数对抗全日本最大c最强的忍者势力,还是太勉强了些。” “所以——我很欢迎盟友的加入。” 琳将视线直直地刺向绪方和阿町。 “如何?二位?愿意与我们葫芦屋合作,一起将不知火里毁灭吗?” 绪方和阿町对视了一眼。 “你觉得呢?”绪方征询阿町的想法。 “如果有盟友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阿町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绪方将视线重新转到身前的琳身上。 沉默半晌后,绪方说道: “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们葫芦屋一起对抗不知火里,毕竟不论是在蝶岛还是在4天前的那一晚,我都算是和你们葫芦屋合作过了。” “已经合作过2次,我倒是不介意进行第3次合作。” “但我有2个条件。” 绪方伸出2根手指。 “第1个条件:我和阿町发现没有再合作下去的必要时,可以随时退出与你们的合作。” 琳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2个条件:我和阿町的身份,从始至终都是你们的盟友,不是你的部下,所以你可以对我们提建议,不可以命令我们两个去做任何事情。” “这个自然。”琳轻声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和他人结盟了,盟友与部下的区别,我还是分得清的。还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了。”绪方摇了摇头。 “那么——”琳端起风魔刚刚递来的盛满茶水的茶杯,“祝合作愉快。” 绪方也跟着端起了他的那杯茶杯:“合作愉快。” 二人以茶代酒,遥相向彼此敬了杯‘酒’后,将杯子朝嘴唇递去。 绪方刚将一口温热的茶水刚送入口中,便猛地听到自个的身前响起一道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好烫——!!” 这道惨叫吓了绪方一跳,差点将手中的茶杯甩出去。 赶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c朝前望去后,发现琳正抬起双手死 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唇。 脸色呈诡异的通红色,双眼有淡淡的泪光在打转。 那刚才原本正被琳握在手中的茶杯,此时正倒在琳的膝边,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 见琳的茶水洒了出来,风魔立即起身准备去拿抹布。 但坐在琳身侧浅井已经抢先一步行动了起来。 坐在琳身侧浅井先是轻叹了口气,然后从怀中逃出一条手帕,一边用熟练的动作清理着那洒了满地的茶水,一边朝主公说道: “主公,你在喝之前没有事先检查一下茶水的温度合不合适吗?” “检查过了我本来只想轻轻抿一下而已,但一不小心喝了一口” 第4卷 不死人 第338章 传授“绪方流!” “抱歉失态了” 浅井熟练地清掉了洒在榻榻米上的茶水。 而琳也重新坐直起身,一边擦着嘴角残留的茶水,一边朝身前的绪方和阿町道歉着。 “我从小就不怎么能吃烫的东西” 重复恢复回往日的那种面无表情c不苟言笑的冷漠模样后,琳接着道: “虽说已决定和不知火里决一死战,但现在手头上关于不知火里的情报还是太少了呢。” “幕府的统治中心在关东。” “而不知火里原先的根据地,位于近江地区。” “近江地区离关东有段距离。” “既然现在不知火里和幕府展开了合作,那么不知火里极有可能已在幕府的要求下,更改了他们的根据地的位置。” 说到这,琳将视线转到了阿町的身上。 “阿町小姐,请问不知火里是否有更改根据地的位置?” “这个我不知道耶”阿町尴尬地笑了笑,“在我于去年年底接到‘前往蝶岛’的任务后,我就再没有回过不知火里了。” “我是在返回不知火里复命的半途中得知我被贬成‘垢’后,才急急忙忙叛逃不知火里的。” “我也是直到4天前的那一晚,才从追兵们的口中得知了原来不知火里和幕府合作了” 见没能从阿町的口中问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琳的脸上也没有浮现出任何的沮丧之色。 只点了点头后,轻声感慨道: “要是有个能知道不知火里目前详情的人在场就好了” 听到琳的这句话,绪方和风魔的眉头双双一挑。 绪方和风魔对视一眼后,绪方偏转过头,朝琳说道: “说不定知道不知火里目前详情的人这里还真的有哦。” 京都,风魔的家,柴房。 昨夜被风魔的铁链术打断了左腿的平太郎,现在被重新用麻绳牢牢地捆死在了木柱上。 此时此刻,平太郎的眼中已满是绝望之色。 他现在心里头,已经完全没有了逃跑的想法。 那颗能够用来切割绳子的石头没了暂且不说。 就算是将绳子重新切开了,在断了一条腿的情况下,他也没可能再逃跑了。 在昨天深夜的时候,风魔拿了治骨头的药给他腿上的伤随便擦了下。 虽说的确算是有给他进行了简单的治疗,但这治疗也的的确确只能算是简单而已 直到现在,平太郎仍能感到自己左腿的伤在发疼连站稳都做不到,那就更别说是逃跑了。 就在平太郎绝望地思考着自己之后将会面临着什么时,柴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平太郎抬起头朝柴房的门口望去。 只见一大帮人顺着被打开的柴房大门涌了进来。 走在前头的一名个子相当娇小的女孩在上下打量了平太郎几眼后,说道: “这人就是风魔大人你俘获的那名不知火里的上忍吗?” 在得知风魔竟然在4天前的那一晚抓住了一名不知火里的忍者,而且还是一名上忍时,琳立即请求风魔带她去看看这忍者。 在风魔的领路下,绪方和阿町,以及琳一行人进到了院子中的柴房内,见到了半死不活的平太郎。 在听到琳询问此人是否就是那名被他所俘获的不知火里的上忍时,风魔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 “这人真的是上忍吗?”琳确认着。 “他的确就是上忍。”这次换阿町说道,“我在不知火里有见过他。他的确就是上忍,名叫平太郎。” “喂”因为这几天的伙食不好,再加上身上的各种伤势等原因,平太郎讲起话来有气无力的,“你们都是谁啊?找我干什么?” 绪方蹲在平太郎的身前。 “平太郎,我问你——你们不知火里和幕府合作后,是否有更改你们不知火里的根据地的位置?” 听到绪方问出的这个问题,平太郎发出一声冷笑,然后把头一偏。 既没有去看绪方,也没有回答绪方的这个问题。 “看来你这家伙的嘴还挺硬的呢。”琳轻声道。 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平太郎一眼后,琳朝风魔问道: “风魔大人,可以把这家伙借我一段时间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把他借走后要拿去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打算好好地审审他而已。” “我这边可是有审问方面的高手啊。” 听到琳的这句话,绪方想起在4天前的那一晚,牧村审问那光头的那一幕幕。 猛地想起那光头后,绪方转头朝身旁的牧村问道: “对了,那光头呢?” “哦,那光头呀。已经被移交给官府了。”牧村耸了耸肩,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道,“据说他为京都府的官差门对‘掘墓人’的残余成员的抓捕中,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啊。” 在从琳的口中听到了“借”c“审问”等词汇后,恐惧之色立即攀上了平太郎的脸。 浅井和岛田给平太郎松绑c准备将平太郎给带走时,平太郎在强大的求生欲的作用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为了让平太郎安分下,浅井不得不挥手将平太郎给打昏。 已经数不清这是这几天下来,平太郎第几次被打昏了 让岛田负责背着平太郎后,琳便带着牧村等人,还有玄仁扬长而去,表示在从平太郎的口中问出了些什么后,会再来拜访。 在离开之前,琳告知了绪方等人他们所居住的旅馆的位置,让绪方等人若是有什么问题或需要的话,可以到他们的旅馆来找他们。 目送着琳等人离开后,望着琳她那消失的背影,阿町用感慨般的语气朝绪方说道: “感觉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呢” 琳刚才那被茶水烫到的样子,以及那雷厉风行决定要和不知火里决一死战,并迅速向绪方提议结盟的模样,似乎给了阿町很深的印象。 在阿町的这声感慨落下后,绪方苦笑了下: “阿町,你日后可要注意一下,不要在琳的面前谈及和性别有关的话题哦。” “嗯?为什么?” 绪方简单地说了下他在离开蝶岛c前往葫芦屋的根据地那做客时,与琳之间所发生的事情跟阿町介绍了一下。 得知绪方和琳之间有这段过往后,阿町的美目瞪圆,呢喃道: “看来她还是一个在某些方面有些奇怪的女孩呢” “哈哈哈哈”就在这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一边旁听的风魔轻笑了几声,“小琳她之所以会这么在意性别,和她小时候的事情有关啊。” 说到这,风魔顿了下。 眼中闪过几分意味深长之色。 “小琳她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啊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小琳和我很像呢。这大概也是我为什么这么偏爱小琳的缘故吧。” 说罢,风魔再次发出几声轻笑。 “小时候的事?”阿町疑惑道,“木下小姐小时候经历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吗?” “啊,这个不可说,不可说。”风魔摇了摇头,“这是琳她的秘密,没得到琳的允许之前,我不能说。” 说罢,风魔背着双手返回了屋内,只留下绪方和阿町二人仍站在屋子的门口。 就在绪方和阿町打算跟着风魔一起转身回屋时—— “啊!师傅!” 一道响亮的男声陡然自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身侧响起。 “近藤?”看清来者是谁后,绪方挑了挑眉。 这名高喊“师傅”之人,正是近藤内藏助。 近藤扶着腰间的刀,快步朝绪方奔来。 “你怎么来了?”绪方朝快步朝他奔来的近藤问道。 “前几天小太郎大人说你受伤了,正在静养!今天正好有些空闲,所以就想着来看望看望你!” 凑到绪方的跟前后,近藤用像是“查看自己的丈夫身上是否有占有女人的长发”般的认真目光,上下打量着绪方的脸。 “干什么?”被近藤的这目光看得有些起鸡皮的绪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师傅,你原来真的是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啊” “你直到现在才知道我是绪方一刀斋吗”绪方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我还以为你早在4天前的那一晚就认出我来了所以你一直是在对着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喊‘师傅’吗” “4天前的那一晚,我在遵照你的吩咐,将稻叶馆主的妻女交给神山越之助看护后,才意识到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 近藤一本正经地说道。 “只觉得似乎是在大街上的什么地方见过你的脸。” “所以在将稻叶馆主的妻女还有那杆铁炮交给神山越之助后,我就跑到了 大街上四处寻找我究竟是在何处见过你的脸。” “然后我就在贴于大街上的一张通缉令上看到了师傅你。” “再然后就知道了师傅你竟然完成了‘进攻二条城’的这一壮举” 近藤的话音刚刚落下,绪方便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你现在知道我是凶名赫赫的绪方一刀斋了,还打算向我请教剑术吗?” “绪方一刀斋只是在官府的眼中十恶不赦而已。但其实绪方一刀斋在民间的威望并不是那么地差。”近藤笑了笑,“最起码——我并不讨厌在广濑藩高举义剑c诛除暴君的绪方一刀斋。相反还很敬重他。” “我一直认为——绪方一刀斋在广濑藩中所行的义举,足以和90年前的‘赤穗四十七义士事件’相媲美!” “90年前的‘赤穗四十七义士事件’,和我在广濑藩所做的事情,性质不一样啦。” 绪方用无奈的口吻说着。 “90年前的赤穗四十七义士是为他们的主君报仇,而我是为我的师门c为那些遭受松平源内迫害的人报仇。” “而且我现在的名声应该会开始变差起来吧。” 说到这,绪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幅度。 “如果说,之前的绪方一刀斋在其他人眼中还是一个任侠的话,那自4天前的那一晚后,绪方一刀斋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可能就要变成一个‘进攻幕府要地的疯子’了。” “可能吧。但某些人可能会更加敬重绪方一刀斋。比如——我。”近藤不假思索地这般答道。 “哦?”绪方朝近藤投去诧异的目光,“为何?” “我为了修习剑术,背井离乡,四处游历,所以也看到了许多在幕府治下,惨不忍睹的画面。” 近藤的脸上闪过几分追忆之色。 “在几番游历过后,我隐隐约约中产生了个想法:幕府说不定该进行一些改变了。” “不可再这样抱着古法不放。” “但对于幕府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改变’并不是说进行就能进行的。” “师傅,你4天前对二条城的进攻,说不定能让幕府意识到——他们并非稳坐江山,说不定能让幕府在之后产生些变化。” “所以在我眼里——师傅你在4天前的那一晚所做的事情,从某些角度上来讲,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哈。”绪方发出几声轻笑,“幕府之后会怎么样,我不关心。” “反倒是近藤你刚才所说的话很有意思啊。” “没想到一副粗人模样的你,竟能说出这样鞭辟入里的话来。” “鞭辟入里什么的,算不上啦。”近藤无奈地笑了笑,“刚才我所说的那些,只是我在游历四海时所体会到的一些小小感悟而已。” “那么——我先告辞了。” “嗯?近藤,你要走了吗?” “嗯,我今日前来,只是来看看师傅你的伤怎么样了而已,看到师傅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近藤,不需要这么快急着走。兑现我和你之间的约定再离开也不迟。” “约定?”近藤先是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随后猛地想起自己与绪方之间的约定是什么,而面露喜色。 “跟我来。”绪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风魔家的那小院子走去,“我来传授你我的独门剑术——‘绪方流’!” “‘绪方流’?!”近藤一脸惊喜,“师傅,这是你的自创剑术吗?” “嗯”绪方沉吟片刻,“勉强算是吧我还在你面前展示过呢。” 第4卷 不死人 第339章 10分钟之后进入“无我境界”! “风魔大人,可以借你家的那小院子用一下吗?” “可以倒是可以绪方老弟,你借我家院子是要做什么?” “我之前约好了要给近藤一些剑术上的指导。” 获得风魔的院子使用许可后,绪方转身回到了院子内。 因为风魔的家中没有那种剑术练习用的木刀或是竹刀,因此绪方和近藤只能暂时拿院子内的两根长度和打刀差不多的粗长树枝来凑活着用一下。 绪方拿着树枝,随意地舞动着,在不扯到身上的伤口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活动着身上的筋骨。 在绪方活动着身上的筋骨时,站在绪方对面的近藤一脸迟疑地朝绪方说道: “师傅,你这副样子能剧烈活动吗?” 绪方裸露在和服之外的皮肤基本都缠着厚厚的麻布。 透过和服的襟口,也能看到绪方的上身也被包得跟个粽子一般。 “我身上的伤不碍事。”绪方道,“我要传授给你的‘绪方流’,并不怎么消耗体力,也不会给身体带来太大的负担,所以即使满身是伤,也不妨碍我对‘绪方流’的教授。” 阿町和风魔坐在院子边上,默默地观战着。 风魔现在正好闲得发慌,乐于看好戏。 而阿町也对绪方口中的那什么“绪方流”非常地感兴趣,毕竟她此前从未听绪方讲过什么“绪方流”。 “绪方老弟。” 在绪方与近藤都在活动着筋骨c做着准备活动时,风魔朝绪方问道。 “近藤一直喊你为‘师傅’,你真的收近藤为徒了吗?” “不,我并没有收他为徒。”绪方无奈道,“只是他单方面地喜欢这么称呼我而已。既然他喜欢这么称呼我,我也就任由他对我使用这个称呼了。” 早在4天前的那一晚,绪方就跟近藤说过不要叫他“师傅”。 但也不知是因为叫习惯了,还是因为近藤的性子就是愣,总之不论绪方怎么说,近藤也没有将这称呼更正过来。 既然近藤更正不了,那绪方也懒得再去纠结称呼上的问题了。 “准备好了吗?近藤。” “嗯!”近藤正色道,“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的话,就攻过来吧。”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持树枝,摆出正宗的中段架势。 “让我先攻吗?”近藤问道。 “没错。让你先攻过来的话,能更好地向你展示何为‘绪方流’。” “那——我上了!” 近藤发出颇有气势的气合声,然后将手中的树枝高举。 绪方——一动不动。 就在高举树枝的近藤准备对绪方展开冲锋时—— 喀。 绪方猛地抬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自然垂下的左手,伸进怀中,从怀中掏出霞凪。 掏出霞凪c抬起枪口c对准近藤——动作相当地流畅。 “近藤,不想脑袋被打飞的话,就给我站着别动。” 在看到绪方掏出霞凪后,近藤的脸色瞬间一变,随后猛地顿住前冲的脚步。 他在4天前的那一晚见识过这怪模怪样的玩意。 近藤对这玩意的印象极其深刻。 这根怪模怪样的玩意就像缩小版的铁炮,能射出东西来攻击对手。 所以在看到绪方掏出这怪模怪样的东西后,近藤便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在顿住了脚步的同时,近藤也猛地想起了什么: “等等!”近藤高呼道,“这不就是‘绪方剑法’吗?!” 在4天前的那一晚,近藤有听绪方说过。 他这掏出“缩小版铁炮”来攻击敌人的这一招,是什么绪方剑法的奥义。 “没错,就是‘绪方剑法’。”绪方轻声道,“‘绪方流’其实也就是‘绪方剑法’的另一种说法而已。” “师傅”近藤朝绪方投去复杂的目光,“我希望你教我的是剑术啊” “近藤。” 近藤的话还没有说完,绪方便一脸认真地打断了近藤的话头。 “你错了。” “我的这‘绪方流’其实就是剑术。” “掏出一杆‘小铁炮’来对敌人进行射击,怎么就是剑术了?”近藤一脸不解。 “我手中的这玩意不叫‘小铁炮’,它正式的名字是‘短铳’,同时也有着‘霞凪’这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霞凪给收了回去。 “我刚才之所以掏霞凪出来,只是给你举个例而已。” “你日后在战斗中不一定要掏铁炮出来攻击敌人。” “你可以对着敌人的眼睛扬沙c或是趁敌人不注意踩敌人的脚趾总之就是可以使出一切可以帮助自己取胜的招数。” “近藤,无外流c香取神道流这样的大流派也好,我的榊原一刀流这样的小流派也罢,绝大多数的剑术流派都追求着同一样东西——‘如何最快地打败敌人’。” “我的‘绪方流’算是对绝大部分剑术流派的这所追求之物的一个总结。可以说是‘剑法之宗’。” “不教你任何剑技的剑术流派,只告诉你一个浅显的道理:在生死决斗中,不择手段地去赢——这就是‘绪方流’。” “‘绪方流’的精髓就在于一句话——‘实用就行’。” “朝他人的眼睛洒灰——这是绪方流。” “趁敌人不注意,掏出铁炮来对敌人进行射击,这也是绪方流。” “只要是实用的对敌方法,便可尽情地使用。” 近藤一直认真聆听着绪方的这番教诲。 待绪方的话音落下后,他便轻声嘟囔着绪方刚才所吐出的字句: “剑法之宗实用就行” 随着他的这番嘟囔,刚刚积郁在近藤眼瞳中的迷茫之色渐渐消散,光芒绽放而出。 “师傅!我悟了!” 见近藤一副好像参悟了什么世间真理的模样,绪方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变古怪了起来。 但绪方还是强绷住自己的表情,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道: “嗯,悟了就行。” 绪方点了点头后,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顿。 随后补充道: “虽说在生死决斗中要灵活运用‘绪方流’,但有些战斗是不能够使用‘绪方流’的。” “欸?”疑惑之色再次在近藤的脸上浮现,“有些战斗中不能使用‘绪方流’?那什么样的战斗是不能使用‘绪方流’的?” “嗯”绪方沉吟着,思考着合适的例子,“比方说——和那种必须要堂堂正正击败的对手的战斗。” “什么样的敌人是必须要堂堂正正击败的?”近藤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绪方苦笑了下,“反正我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敌人,以后可能会遇到吧。” “总之——近藤,灵活运用‘绪方流’吧。” “这就我能教你,且唯一能教你的东西。” “是!”近藤一脸激动,“感谢您的指导!我现在就回去练习‘绪方流’!” 说罢,近藤不带丝毫犹豫地扭头转身即走。 望着近藤离开的背影,绪方忍不住在心中暗道着: ——练习“绪方流”?他要怎么练习这玩意 待近藤完全离开后,刚才一直坐在一边旁观的阿町走了上来。 “阿逸,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教近藤什么剑术技巧呢” “我现在其实有些良心不安呢。” “嗯?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有很多都是现场胡编的比如什么‘剑法之宗’c‘绪方流’也是剑术之类的这些其实都是我一时兴起随口说的” “啊?”阿町一双美目瞪圆,“那也就是说你刚才都是在乱教的咯?” “并不是乱教。我刚才的确是有在认真教近藤东西。” “我刚刚教近藤的那‘绪方流’,算是我在长年累月的死斗中所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比什么剑术技巧都要实用地多。” “只是在介绍这‘绪方流’时所用的措辞夸张了些而已” “然后近藤他好像对我刚才所说的每一个词c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说到这,绪方不由得回想起近藤刚才的那副像是参悟到了什么世间真理的模样。 回想着近藤刚才的那副模样,绪方忍不住嘴角一抽。 “希望近藤他是真的明白了我刚才跟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吧” “话说——”阿町此时面露迟疑之色,“就这样放那个近藤走真的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近藤不是知道你就是绪方一刀斋了吗?” “不仅知道了你是绪方一刀斋,还知道你现在就藏身在这里养伤。” “如果之后跟官府” 阿町的话还没有说完,绪方便笑了笑: “放心吧,近藤他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他看上了我这颗脑袋所能换来的赏金的话,早就向官府举报我了。” “而且” 说到这,绪方的脸上泛起几分无奈。 “你看近藤的那副样子,像是那种会举报我的人吗?”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阿町开始回忆着近藤那副憨厚耿直的模样 “好像不是。”阿町正色道。 “好了,我们回去吧。”说罢,绪方率先转头离开院子,回到风魔的房内。 跟阿町说了一声我有些累了,打算睡觉后,绪方便径直回房。 阿町也知道现在遍身是伤的绪方现在最需要的是多休息c多静养,因此绪方在说出他要睡觉后,阿町便十分乖巧地远离了绪方休息的房间,尽量不打扰到绪方的休息。 当然——绪方其实是在骗阿町。 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睡觉。 回到房间c坐在铺于榻榻米上的被褥上后,绪方打开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 【姓名:绪方逸势】 【目前个人等级:lv29(230/4200)】 【个人属性: 力量:12 敏捷:11 反射神经:9 体力:11 生命力:23】 【技能: 榊原一刀流等级:10段(3455/5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9段(5520/8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5段(1210/1500)】 【剩余技能点:5点】 【榊原一刀流(10段): 登楼:中级 水落:高级 鸟刺:大师级 龙尾:中级】 【无我二刀流(9段): 垫步:高级 刃返:大师级 流转:高级 源之呼吸:高级 雷切:初级 蝉雨:(待解锁)】 【不知火流忍术(5段): 不知火流潜行术:初级 不知火流柔术:中级】 和以往相比,个人系统界面最大的不同便是——无我二刀流解锁了新的待解锁剑技:蝉雨。 虽没有仔细数过,但据绪方的估算,4天前的“二条城之战”,云集在天守阁上的敌人,约近二百人,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掘墓人”与赏金猎人。 倒在绪方剑下的人,约在100人以上,130人不满。其余没有倒在绪方剑下的人,皆为士气崩溃而四散奔逃了。 所以到头来绪方所迎击的敌人,总计也就上百号人,其余人都没来得及靠近绪方就逃跑了。 那一夜,绪方的敌人主要为——“掘墓人”c赏金猎人c不知火里的忍者这3股敌人。 二条城毕竟不是军事要塞,只是将军于京都的行辕,平日里也基本不会在二条城部署太多的军事力量,所以那一夜的防御力量主要就2股:不知火里的忍者与那些达官贵人们的侍卫们。 所以在那一夜,除了这3股敌人之外,前来迎击绪方的还有那些达官贵人们的侍卫们,只不过数量并不多。 这些达官贵人们的侍卫基本都穿着十分华丽的衣服,所以相当好认出。 在绪方的印象里,在天守阁上看到的这种穿着华丽衣服的敌人数量并不多,不超10指之数。 这也好理解,那时绝大部分的侍卫肯定都优先去护送他们所负责保护的贵人们离开了。 毕竟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主人,而不是保护二条城。 保护二条城才是幸太郎那些人的任务。 也多亏了这些前来迎击绪方的达官贵人们的侍卫并不多,让绪方的这一战好打了许多。 从去年于广濑藩的迎战百人还需借助“无我境界”的力量,到今日的已可以在常态状态下迎战上百人,能有这么大的进步,也算是多亏了系统这个外挂了。 毕竟和去年相比,绪方早就变强了不知多少。不论是剑技等级还是个人身体素质,还是以一敌多的实战经验。 当然天守阁一战能胜,有一部分原因也还是多亏了敌方是一盘散沙,没有丝毫配合,还总在那互相妨碍。 敌人的组成力量多,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就代表着是一盘散沙。这一点在那帮赏金猎人中体现地尤为突出。 最起码去年于广濑藩所打的那场斩杀松平源内的战役,松平源内的那上百名护卫都是同属一个藩的武士 ,彼此之间互相认识,也有着相同的“保护主公”的目的,所以还知配合。 4天前二条城天守阁上的那帮人那就真的是各怀鬼胎c互相妨碍了。 “掘墓人”和赏金猎人们都是在伤亡超过一定数量后,余下的人就落荒而逃了,所以满打满算,那一夜倒在绪方剑下的人数,基本附和绪方的这“在100到130这个区间”的预期。 海量的经验让绪方的个人等级提升3级,无我二刀流提升1段,总计获得5点技能点。 4天前的那一战,绪方主要使用无我二刀流来对敌,近8成以上的敌人都是被无我二刀流干掉,因此无我二刀流获得的经验值最多,直接从8段升为9段,同时距离升为第10段仅剩2000多一点的经验值。 因为主要使用无我二刀流来对敌,导致榊原一刀流和不知火流忍术都处于获得了不少的经验值,但距离升级仅剩一点点经验值的状态。 ——等级越高,升级越难呢 在心中这般感慨了一声后,绪方开始着手进行加点。 对于自己目前所拥有的这5点技能点该怎么使用,绪方早有主意。 和幸太郎的那一战,让绪方意识到——不知火里所拥有的战力,远在他的预期之上。 光是那能让他们进入“夜叉境地”的夜叉丸就是一个棘手的玩意。 据幸太郎所说——他们“四天王”中的另外3人,以及他们的首领炎魔也同样拥有着这夜叉丸。 在常态的状态下,绪方难以抗衡进了“夜叉境地”的幸太郎。 如果“四天王”中的另外3人,以及他们的首领炎魔的实力都和幸太郎相当,或是在幸太郎之上的话,那绪方打败他们的方法就仅有一条:进入“无我境界”! 唯有“无我境界”才能抗衡他们的“夜叉境地”。 现在已和不知火里彻底撕破脸皮,不知何时就会再次与不知火里的这些高手爆发冲突。 4天前的与幸太郎的那一战,算是绪方的运气好,在紧要关头进了“无我境界”,一口气扭转了战局。 但之后是否还有这样的好运气——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绪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都必须要尽快掌握自由进入“无我境界”的能力! 于是绪方不带丝毫犹豫地将他现在的这5点技能点中的4点全数加到了“源之呼吸”上。 【叮!消耗4点技能点,无我二刀流武技·源之呼吸,晋级为“大师级”技能】 这道系统音刚落下,便又有一道新的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无我二刀流武技·源之呼吸升为“大师级”技能】 【源之呼吸能力升级】 【使用源之呼吸可大幅提升宿主的专注度,将宿主的“反射神经”临时提高8点】 【维持源之呼吸10分钟左右的时间,可进“无我境界”】 待这串系统音落下后,绪方稍稍一愣。 虽然系统音的话音已经全数落下,但刚才最后的那句系统音直到现在仍在绪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 在终于回过神来后,绪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呼吸调整为了“源之呼吸”。 他要实验一下自己刚才听到的系统音。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8点】 【目前反射神经值:17点】 【专注度大幅提升】 使出了“大师级”的源之呼吸后,绪方所感悟到的第一个感受就是——与“高级”的源之呼吸简直天壤之别。 专注度的大幅提升,令绪方五感的敏锐程度大幅提升。 正在一楼活动的风魔和阿町的脚步声与谈话声,绪方能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连他们二人的呼吸声,绪方都能隐约感受到。 坐在被褥上的绪方,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就这样默默地使用着源之呼吸,一动不动。 渐渐的,绪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有种自己正在一点点沉入海底的感觉。 刚使出源之呼吸,自己还浮于海面。 但渐渐的,自己开始一点一点地往海底沉去。 随着对海底的逐渐靠近,绪方明显感到自己的专注度正在不断加深 随着专注度的不断提升,绪方渐渐感到自己的心境正一点一点地变化成“无我境界”特有的那种心无旁骛的状态 大约10分钟之后——绪方,终于沉入了海底。 在抵达海底的下一瞬,一道目前为止仅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过两次的系统音响起: 【叮!宿主进入——无我境界!】 这道系统 音刚一落下,绪方便猛地睁开双眼,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力量开始源源不断地自绪方的体内涌出。 是“无我境界”的力量! 第4卷 不死人 第340章 不知火里的据点——江户!【感谢盟主·废宅小禾苗】 自琳将那平太郎借走c近藤从绪方那参悟到“绪方流”后,绪方一直都在风魔的家中静静地养着伤。 这段日子过得很平静。攫欝攫 自将平太郎借走后,琳偶尔会派她的那些同伴来风魔的家,。跟绪方等人汇报一下对平太郎的审问成果。 有时候是浅井来,有时候是岛田来。 据他们的汇报——平太郎的嘴很硬,要从他的嘴中撬出一些有用的情报,还需要一点时间。 绪方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在等待的同时,也慢慢地养伤。 近藤在这段时间内,偶尔也会带些补品上门来再看望绪方。 在送补品上门的同时,也向绪方请教一些剑术上的问题。 比如:以一敌多的技巧c节省体力的技巧 因为近藤每次上门,都一定会向绪方请教一些剑术上的问题,让绪方等人都不得不怀疑——近藤是不是在借着上门看望的名头,来光明正大地蹭绪方的剑术指导 不过因为近藤问出的这些问题都不难回答,同时恰好也是绪方擅长回答的问题,所以每次近藤来向他请教剑术上的问题时,绪方也乐于给他进行一一解答。 当然——绪方这些日子里,也并不是除了养伤和给偶尔上门的近藤一些剑术指导之外就什么也没做。 在那高达二十余点的“生命力”的作用下,绪方身上的伤势以快到令风魔和阿町乍舌的速度恢复着。 “二条城天守阁之战”结束后的第8天,绪方身上的一些较浅的伤已经愈合了。 那些稍微深些的伤,距离痊愈也不远了。 在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后,绪方就着手开始练习自己新掌握到的全新力量:升为“大师级”的源之呼吸,以及新解锁的剑技“蝉雨”。 京都,风魔的家,绪方的房间内。巘戅戅 今天是开始在风魔的家中静养的第15天。 身上有一半的麻布已经解下来的绪方,右手与左手拿着一长一段2根树枝,站在房间的中央,摆好了无我二刀流的起手式。 虽说绪方所身处的这房间算不上宽敞,但其空间也足以容纳绪方在里面练剑了。 就这样凝视着前方的空气好一会后 呼!呼!呼 绪方开始对着前方的空气,挥动手中的树枝。 平平无奇的纤细树枝,竟被绪方给舞出了一道接一道锐利的刺耳破风声。 绪方对着前方的空气挥出足足7刀。 这7刀分别自不同的方位挥出,速度与节奏各不相同。 在挥出最后一刀,也就是第7刀的时候,绪方咧了咧嘴,发出几声倒抽凉气的声音。 因为在挥出刚才的最后一刀时,绪方不慎扯到了左肩的一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绪方急忙放下左臂,抬起右手轻揉着右肩。 待左肩的疼痛渐渐消退后,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这一招用起来果然很难呢。 在无我二刀流升为9段后,总算是出现了新的待解锁剑技:“蝉雨”。 “二条城天守阁之战”让绪方足足获得了5点技能点。 这5点技能点中的其中4点被用于升级源之呼吸,另外1点则被绪方用来解锁这招新剑技:“蝉雨”。 虽说此前在第一次和木下琳见面时,有从木下琳那见识过一次“蝉雨”,但在自个亲自使出“蝉雨”后,绪方才切身实地地感受到这一招有多么难用。 因为“蝉雨”这招连斩技的7连斩,其挥刀节奏完全是乱的。 在保证自身不会被打乱节奏的情况下,使出这种节奏全是乱的连斩——其难度可想而知。 虽说用起来很难,但相对的——威力也很巨大。 这剑技容易影响到自个的节奏,同时也很容易影响到对手的节奏。 可以把对手的节奏打乱——这是这招剑技最可怕的地方。 为了实验这招的威力,绪方特地叫阿町来当过自己的陪练。 在与阿町对练时,阿町的表现完全诠释了什么叫“手忙脚乱”。 前2刀,阿町还能完美避开或是招架住。 第3刀的时候,阿町自个的防御节奏与闪避节奏就开始被打乱了。 第4刀c第5刀的时候,阿町的节奏就完全乱掉了,不论是防御还是闪避,统统都凌乱了。 最后第6刀与 第7刀都没有招架住或散开,将这最后2刀吃了个结实。 尽管这场用来实验“蝉雨”威力的实验,非常地成功,但绪方也付出了一点点的代价 因为还不怎么习惯“蝉雨”这新剑技的缘故,在最后的那2刀砍中阿町时,绪方没能很好地收住自己的力道 虽说也并没有怎么弄伤阿町,但树枝还是结结实实地在阿町的手臂上抽出了2条红印 也幸亏绪方道歉得相当及时,再加上绪方有“伤员”的这一层身份在,让阿町很快就消气了。 只要你有着“病员”或是“伤员”的身份在,就会很容易获得他人的原谅——这也算是这世间的真理之一了。 这些日子除了练习“蝉雨”之外,绪方也有在练习“源之呼吸”。 不,与其说是练习升级后的“源之呼吸”,倒不如是实验升级后的“源之呼吸”。 “大师级”的源之呼吸不仅让绪方的专注度c“反射神经”的增幅效果大幅提升。还多了一全新效果: 在进入或者说是沉浸于源之呼吸的状态10分钟左右的时间,在这10分钟左右的时间内,绪方的专注度会不断提高,提高到的时候,便可进入无我境界。 算是得到了绪方目前最急于得到的力量:能靠自己的意志来自主进入“无我境界”的能力。 虽说仍不能及源一那种能自由进入“无我境界”的境界。 绪方目前要进“无我境界”还有必须要沉浸于源之呼吸的状态中10分钟左右的时间的这一先提条件。 待伤好得差不多c开始实验自己新获得的这能力后,绪方发现进入“无我境界”所需的时间有长有短。 攫欝攫。短的时候,只需8分钟便可进入。 最长的时候,花上了差不多13分钟的时间。 但大体上还是在10分钟这个数值中上下浮动着。 以前仅有的那2次进“无我境界”的经历,最后的解除“无我境界”的方式,都是待它自然解除。 现在可以以自己的意志进入“无我境界”后,绪方总算是清楚地发现了“无我境界”的2个特点: 第1个特点:以自己的意志进入的“无我境界”是可以中途停止的。只需中止源之呼吸即可。 第2个特点:进入“无我境界”会急剧消耗自己的体力。 举个形象的例子的话,大概就是这样—— 绪方的身体是一个浴缸,绪方的体力是浴缸里面的水。 进了“无我境界”,就等于将排水口打开,导致浴缸里面的水快速排出。 若是打算中途退出“无我境界”的状态,只需停止源之呼吸即可,就等于将排水口重新堵上,让浴缸里的水不再快速排出。 浴缸里的水一旦完全排空,也就是绪方的体力完全耗竭之时,在体力重复恢复之前,无法再进入“无我境界”。 绪方就于昨日做了一次“使用‘无我境界’直到体力完全耗竭为止”的实验。 在这场实验的最后,退出“无我境界”之时,绪方便有种自己刚刚跑完了一场数千米的长跑的感觉。 这种疲惫感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精神上的疲惫。是身体+精神的双重疲惫。 跑完一场数千米的长跑,并一口气做完了十数张试卷的那种疲惫。 此前的2次进“无我境界”,绪方就饱尝过“无我境界”的这急剧消耗体力的后遗症。待从“无我境界”的状态中退出后,潮水般的疲惫感便会瞬间涌来,让人几近喘不过气来。 在将浴缸的排水口堵上后,若想重新打开排水口,只需再次使用源之呼吸便可。 而重新打开排水口的这个过程,所需的时间会更短一些。 再举个形象的例子便是: 从开始使用源之呼吸,再到进入“无我境界”的这个过程,有点像沉入海底。 随着对海底的逐渐靠近,绪方的专注度逐渐提高,在抵达海底c专注度提升到最高时,便可进入“无我境界”。 中途退出“无我境界”,便意味着离开海底,开始上浮。 但在上浮到一半时,若是想再进一次“无我境界”时,因距离海底较近,所以所花的时间也会更短一些。 刚才练习“蝉雨”时不慎扯到的左肩伤口的痛感渐渐消退。 待痛感完全消退后,绪方重新将手中的两根树枝竖起,准备再练习一次“蝉雨”,多熟悉熟悉使用这招的手感。 然而——绪方刚把树枝重新竖起,便陡然听到纸拉门被拉开的声音。 阿町既不敲门,也不通报一声,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将绪方的房间的房门给拉开。 “啊 !”看到绪方拿着树枝后,阿町惊叫一声,“我不是都说了在身上的伤势完全好之前,不可以乱动吗?” 阿町一眼便看出绪方又在练剑,而没有规规矩矩地卧床休息,没好气地冲上前去,将绪方手中的两根树枝一把夺走。 “阿町”绪方朝阿町投去无奈的目光,“你进房之前,就不能敲下门或是通报一声吗” “干嘛?担心我进房后看到你在做什么事情吗?好了,不聊这个了,说正事。阿逸,浅井他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听到浅井这个名字后,绪方挑了下眉。 “好,我马上就下去。” 在风魔家中静养的这段时间,绪方算是久违地体验了一把只穿着单薄的和服到处跑的感觉。 上次穿着单薄的和服到处跑,都是还没离开广濑藩的那个时候了。 在离开广濑藩后,因为一直四处流浪的缘故,绪方一直都规规矩矩地穿着和服c袴c足袋等全副装备。 浅井算是客人,既然是见客人自然也不能太过随意,所以绪方在阿町的帮助下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身上的和服并理好自己的头发后,绪方快步下到了一楼,进入了客厅内。 进到客厅,便见到了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着茶c等待着绪方到来的浅井。 望着穿戴整齐的绪方,浅井微微一笑: “一刀斋,不需要这么麻烦,随意就好。” “习惯使然。”绪方微微一笑,跪坐在了浅井的对面。 这些天,最常来跟绪方等人汇报“平太郎拷问成果”的人,便是浅井。 而浅井的个人形象也特别适合充当外交官。 长相俊美c举止非常地有风度c优良的谈吐,简直就是天生的外交官。 若是浅井能像岛田那样,身上有着一种“贵公子”的气息的话,将会更加完美。 巘戅戅。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后,浅井轻声道: “一刀斋,对那个平太郎的拷问出成果了。” “他总算是吐出他们不知火里的情报了。” “他们不知火里在和幕府合作后,果真将他们的根据地从不知火里那搬离了。” 听到浅井的这句话,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表情纷纷变得严肃了起来。 “搬到哪里了?”绪方问。 “江户。”浅井道。 “江户?”绪方发出惊呼。 “嗯。”浅井轻轻地点了点头,“据那个平太郎所说——他们是在幕府的要求下,将根据地搬到了江户。” “原来如此。”绪方发出一声冷笑,“加大对不知火里的监管吗” “应该是的了。”浅井跟着绪方一起发出冷笑,“将自己还不太放心的‘同伴’调到自己的眼皮底子下来方便监管——这种事情算是古今中外都屡见不鲜了。” “那不知火里的这新据点大概是在江户的哪里?”绪方问,“江户可大得很啊。” 江户乃这个时候最大的城市,甚至还曾一度成为了全世界最大的城市。 论面积c论繁华程度,可以说是全方位吊打现在仍未从“天明大火”中完全缓过劲来的京都。 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浅井摇了摇头: “那个平太郎说他不知道他们不知火里的新据点在江户具体的哪个位置。” 第4卷 不死人 第341章 【天然理心流】诞生! “据那个平太郎所说——在他们受命前来京都执行‘守卫二条城’的任务时,他们只是刚收到幕府‘迁移据点到江户’的要求而已。” “具体要迁移到江户的哪儿,即使是他们的首领炎魔那时也不清楚。” “因为那时还没定下据点要迁到江户的具体何处,所以他们的首领炎魔跟他们说:执行完任务后,就直接去江户,到了江户后直接去江户的奉行所,江户的南北町奉行会告诉他们不知火里的新据点在具体何处。” “平太郎的这番话可信吗?”阿町沉声道。 “应该是可信的。”浅井道,“他都已经说出他们不知火里的据点迁移到江户了,没理由再接着隐瞒他们不知火里的具体位置在哪。” “他应该是真不知道他们不知火里的新据点在江户的哪儿。” “不过不论如何——只需知道他们不知火里的新据点在江户就够了。” 浅井抬眸,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 “一刀斋,容我冒昧一问——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好很多了。” “可以进行长途移动了吗?” “应该没问题。” “那好。”浅井轻轻地点了点头后,接着正色道,“我们主公打算在3天之后,就启程离开京都。” “先回一趟尾张,在尾张休整一番。” “在尾张休整完毕后,走水路前往江户。与不知火里会猎于江户。” “所以主公想要确认你现在的身体能否适应之后回尾张的长途跋涉。”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绪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我觉得相比起我,你们应该更关心一下牧村啊。” 绪方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我觉得牧村身上的伤看上去比我的还要重啊。” “他那家伙没什么长处。”浅井轻笑了几声,“最大的长处应该就只是恢复力惊人了。牧村现在都可以下床随意乱跑了。” “那么——一刀斋,3天后启程离开京都,先返尾张,再去江户与不知火里决一死战,你对于主公这样的计划安排有什么建议或疑问吗?” 绪方没有立即回答浅井的这个问题,而是先偏过头,朝阿町投去询问的目光。 “阿町,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有问题。” “那么——”绪方将目光投回浅井的身上,“你回去转告一声木下小姐吧。我和阿町对她的这计划安排没有任何的意见。” “好。”浅井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放在右侧榻榻米上的打刀,缓缓站起身来,“那么——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绪方和阿町将浅井送到了门口。 站在门口处,目送着浅井他那渐渐变小的背影,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他们回尾张一趟,大概是为了去接间宫和源一大人吧 据绪方所知——间宫和源一并没有来京都,而是留守于尾张的根据地中。 木下琳已决定和不知火里彻底撕破脸皮c彻底解决掉不知火里这个隐患,甚至不惜拉上绪方和阿町这2个盟友。 从中也足以看出木下琳“彻底解决不知火里的隐患”的决心。 既然已决定与不知火里彻底撕破脸皮,那么为了保证胜率,自然会将所有能派出的战力全都派上。 所以不难推断出——琳他们之所以回葫芦屋一趟,大概就是为了拉上间宫和源一,然后全员出动,一起前往江户。 在浅井的背影彻底消失后,阿町发出小小的叹息: “3天后离开吗” “得跟风魔大人他好好地做道别呢。”绪方在一旁附和着。 “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启齿呢”阿町苦笑着,“风魔大人他前些天才刚经历过分别呢” 听到阿町的这句话,绪方也抿紧了嘴唇,沉默了起来。 在10年前,风魔解散了他的风魔之里,让风魔之里彻底成了历史。 风魔之里解散后,风魔原先麾下的那些部下们也都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或许是缘分使然吧,就在前些日,风魔原先的这些老部下一起回来看望风魔了。 绪方和阿町也得以一睹风魔的这些老部下们的面容,并认识了风魔的这些老部下。 风魔的那些老部下们回来的那2天,大概是风魔最开心的日子吧。 在那2天,风魔的脸上一直堆满着笑容。 那2天应该也是风魔 的家最拥挤的时候,在已经有绪方和阿町二人入住的情况下,又入住了风魔的这些老部下们。 只可惜风魔的这些老部下们来得突然,走得也快。 毕竟在风魔之里解散后,他们也开始了各自不同的崭新人生,所以他们仅在京都这逗留了2天,陪伴了风魔2天后,便再次像10年前那样各奔东西了。 也正因如此,阿町才会说出“不知道该怎么启齿”的话。 毕竟风魔前些天才刚经历过与老部下们的再次分别。 结果没过几天,绪方和阿町二人也要离开了。 这让绪方和阿町都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忍。 不知该怎么与风魔道别。 就在绪方和阿町二人站在大门口,一起思考着之后该怎么与风魔道别时,绪方陡然听到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循声转头向后望去,只见风魔正背着双手,缓步朝他与阿町走来。 绪方和阿町还没来得及向风魔问好,风魔便抢先一步,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们2个快要离开京都了,对吧?” “风魔大人,你怎么知道?”阿町面露惊愕,“你刚才偷听了我们和浅井的谈话了吗?” “哪需要什么偷听。”风魔笑了笑,“我看你们的表情就看出来了。可别小瞧活了72年的老人家啊。” “然后——你们2个在思考如何与我道别,对吧?” 被风魔戳中心思的绪方和阿町,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尴尬。 “你们不需要想这些多余的东西。”风魔没好气地说道,“只需要跟我说一声‘日后有缘再见’即可。” 说到这,风魔换上和煦的微笑。 “离开京都,然后去走你们各自的路吧。” “尤其是你,绪方老弟。” “绪方老弟,去走一条源一从未走过c可以超越源一的路吧。” “超越源一?”绪方的眼中闪过错愕。 “绪方老弟,我之前也跟你讲过,我与源一是有着数十年交情的老友了。” 风魔面露回忆之色,抬起右手手指在自己的右脸上一划。 “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你和年轻时的源一很像。” “我的脸原来长得很像源一吗?”绪方抬起手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 “不,你不是五官长得像源一,你是身上的气势很像源一。” “源一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是身上缠绕着冲天剑气,仿佛是要将天上的太阳给捅下来一样。” “源一年轻时也总是做出各种就像你之前进攻二条城那样的乱来的事情,所以得罪了不少的人。” “但不论源一捅出多大的篓子,他总能全身而退,并越变越强,一步一步地登上了目前剑道的最巅峰。” 风魔缓步走到了绪方的身前,抬起手拍了拍绪方的肩膀。 “我期待着你日后所成就之事!” “努力向前吧,绪方老弟。” “嗯。”绪方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会尽我所能。” “不过也别对我有太多的期待啊。” 绪方耸了耸肩,换上开玩笑的口吻这般补充着。 3天后—— “阿町小姐”岛田将阿町脚边的一个大麻袋抱上车厢后,咂舌着,“你怎么有这么多行李啊这些是什么啊?是您的衣服吗?” “如果我的衣服能装满这么多的麻袋就好咯。”阿町一边将脚边的另一个满满当当的大麻袋放进车厢中,一边笑道,“我的这些行李可不得了哦。” “这一袋是火药,这一袋是一些铁器” 阿町的话还没说完,岛田便一脸错愕地打断道: “阿町小姐,这一大袋东西全是火药?” “没错。” “你准备这么多火药做什么?” “当然是拿来做武器了,要不然拿来做烟花吗?” 在绪方于风魔的家中静养的这段事件,阿町也并不是除了照顾绪方之外就一直无所事事。 于阿町的请求下,风魔动用了一些自己在京都中的一些人脉,帮助阿町购置了一些火药与铁器。 据阿町所说——她打算补充一波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子弹。 在那漫长的一夜中,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子弹消耗了不少。 绪方更是差不多将阿町交给他的子弹给差不多打光了。 现在正被阿町一包接一包抱到马车上的那些大麻袋,里面所装着的那些东西,便是风魔帮助阿町在京都内所购得的那些火药c铁器c以及一些绪方叫不出名字 的工具。 除了用来制作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工具之外,阿町似乎还打算拿这些火药c铁器来制作别的什么东西。 但不论绪方怎么询问阿町除了打算拿这些铁器和火药来制作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子弹外,还打算做什么东西,阿町对此都讳莫如深,说是保密,等做好了再告诉绪方。 此时此刻,2辆马车停靠在风魔的宅邸门前。 这2辆马车都是琳他们的马车。 据浅井所说,这是他们从京都的熟人那临时购置来的马匹与车厢。 之所以停靠在风魔的宅邸门前,自然是来接绪方和阿町二人。 阿町正一包接一包地将她的那堆火药和铁器抱到车厢上。 岛田帮助阿町将她的这堆东西搬上车。 浅井站在琳的旁边,随同着琳一起向风魔做道别。 向风魔做道别的人,还有绪方。 “风魔大人。”绪方朝风魔行了一记毕恭毕敬的鞠躬礼,“感谢你这些天对我们的照顾。” “嗯。”风魔平静地笑着,“一路顺风。” 向风魔道别完后,绪方将视线转到站在风魔身旁的近藤。 近藤也算是运气好。 他今日又提着一些补品上门。 然后恰好碰上了已经准备离开的绪方。 近藤现在的脸色非常地复杂。 “师傅祝你武运昌隆。” 近藤的脸上此时布满了难过与不舍。 望着满脸难过与不舍得近藤,绪方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淡淡的无奈。 他这段时间,也习惯了近藤时不时的上门看望与上门请教。 若说对近藤这位热情c有些憨厚的青年没什么感情的话,那肯定是假的。 现在要与近藤做道别了,绪方也不禁感到有些不舍了起来。 “师傅” 就在这时,微低着头的近藤,低声道。 “我可以再请教你可能是最后一个剑术上的问题吗?” “你问吧。”绪方轻轻地点了下头。 “师傅,我到底该怎么修行c往哪个方向修行,才能达到你这样的强度呢?” 近藤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急躁,朝绪方问出了这个他在认识绪方后,便一直想向绪方问出的问题。 “你很想变得像我一样强吗?”绪方问。 “嗯。”近藤点了点头,“做梦都想” 绪方沉默半晌,随后朝身前的近藤缓缓道: “近藤,论剑术水平,你已不算低。” “在剑术上,我其实也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东西了。” “你接下来该做的,是去走自己的路。” 绪方缓缓抬起右手,将食指指尖抵在了近藤的胸膛上。 “不要急躁。” “顺从自然。” “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地往前走。” “以一颗平和的心来追赶我吧,近藤。” 绪方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 “我会在前面静静地等待着你前来与我相伴同行。” 近藤静静地聆听着绪方刚才的这番话。 待绪方的这番话的话音落下后,近藤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着: “不要急躁,顺从自然以一颗平和的心来追赶” 随着近藤一遍接一遍地呢喃着绪方刚才跟他说出的字句,近藤的双眼渐渐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嗯!”近藤用力地点了下头,“师傅,我明白了!” 琳他们临时购置来的这2辆马车的乘客并不仅仅只有琳一行人还有绪方c阿町二人而已。 这2辆马车上的乘客还有那个玄仁,以及那个这段时间内遭到了非人审问的平太郎。 这段时间内不间断地经受着琳一行人的非人审问的平太郎虽然没有死,但也是一副只剩半口气的模样了。 因为琳认为说不定还能从平太郎的口中撬出些什么有用的关于不知火里的情报,于是打算将平太郎也一并带回尾张。 至于玄仁——他是自个主动要求跟着琳一起回尾张的。 之前,玄仁便是因为涉嫌医死人,而被投入大狱中。 据玄仁所说——他就是被冤枉的。 他所医治的那个人,本来就是得了绝症c离一命呜呼不远了。 他是受他的家人们所托,才决定冒险一搏,尝试一下能否将此人救活。 没成想在医治失败后,这名可怜的病患的家属们便一口咬定 是玄仁医死了人。 这伙人在京都还算有权有势,所以京都府的官差们没做多余的调查,就把玄仁投入了大狱中。 虽然现在在琳等人的帮助下,玄仁成功从狱中逃出,但他也没法再在京都内待下去了。 若是让那伙冤枉玄仁的人知道玄仁出狱了,鬼知道他们又会对玄仁做出些什么。 玄仁唯一的亲人,也就他的师傅和师兄而已。 唯一的容身之所,就是京都。 在京都已不能待的现况下,为了自己的小命,玄仁决定抱紧琳的大腿c想跟着琳一起前往尾张。 琳的葫芦屋的根据地位于一座大山中。大山的山脚下有着一个小小的农村。 这农村的村民都算是葫芦屋的人,专门负责警戒外人靠近葫芦屋的根据地。这村子算是葫芦屋的前哨阵地。 这村子恰好缺乏医术高明的医生,见玄仁既然想要跟她去尾张,琳便也十分痛快地点头同意了。 在琳同意带他去尾张后,在琳的允许下,玄仁偷偷地回了一趟那自他师傅师兄前往虾夷地c他本人入狱后,便处于荒废状态的家,在家里面留了一封给他师傅和师兄的信。 虽说自他的师傅和师兄前往虾夷地后,便杳无音讯至今,但指不定就会在未来的哪一天回来了。 所以玄仁留了一封信给他的师傅和师兄,告知师傅与师兄他平安,只不过去了尾张继续讨生活而已。 玄仁回家留这封信时,琳让浅井全程跟着玄仁,在保护玄仁的同时,也检查玄仁的信里面所写的内容是否有什么问题。 在浅井的检查下,玄仁在家中所留的这封信没有任何的问题,就只是一封普普通通的给自己家人报平安c告知家人们自己现在正身处何地的信。 于琳的同意下,玄仁得以在信中写明自己去了尾张什么地方的什么名字的村子。方便日后他的师傅和师兄回京都看到这封信后,可以到尾张来找他。 这也算是琳的小心思——如果玄仁的师傅和师兄之后回京都并且来尾张找玄仁了,那倒也省得他们日后再费功夫去广阔的虾夷地找这俩人了。 玄仁c平太郎c浅井以及琳一行人与绪方二人的行李坐同一车。 绪方c阿町c琳c岛田坐另外一车。 在绪方向风魔和近藤道完别后,便轮到了琳向风魔道着别。 绪方转身进到了车厢中后,便面带疑惑地朝岛田问道: “岛田,牧村呢?” “牧村前辈他说他要去和他于京都中某位故人告别。”岛田答道,“所以我们待会还要去接他。” 琳跟风魔的道别很快。 向风魔说了几声“日后再见”c“多保重”之类的话语,并轻轻地拥抱了风魔一下后,琳便转身登上了马车。 让绪方和阿町二人感到意外的是——分别负责驾驶这2辆马车的人,竟然是浅井以及琳本人。 “木下小姐。”阿町朝琳问道,“你竟然还会驾驶马车啊。” “你可别把我当成那种盐糖不分的大小姐啊。” “话说——”绪方此时出声道,“你们有办法把我安全地带出京都吗?”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着。 “据我所知——我现在可是京都的‘大名人’啊。” “关于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们早就准备好相应的手段,保证能安全地将你带出京都。好了,闲话少说!都坐稳了!” 说罢,琳一扬手中的马缰,驱使着身前的驮马拉动着屁股下的车厢辚辚向前驶去。 在琳驱动着马车向前驶去后,浅井也开始驱动着他所负责的那辆马车。 “对了,木下小姐。在离开京都后,可以先去一个地方吗?”绪方突然道。 “去哪里?”琳问。 “我猛地想起——我还有一匹马寄放在京都郊外的某个村子里呢。” 风魔和近藤站在原地,遥望着正逐渐从他们的视野范围内远离c越变越远的这2辆马车。 直到这2辆马车快要消失后,近藤突然冷不丁地突然朝身旁地风魔说道: “小太郎大人我已经想好要给我自创的剑术流派取什么名字了。” “嗯?什么自创剑术?” “我以香取神道流为基础自创了一个新的剑术流派,但我一直没想好要给我的这自创剑术取什么名字。” “而我现在想好了。” “哦?什么名字?”风魔追问道。 近藤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风魔,随后一字一顿c铿锵有力地说: “天然理心流!” 此时此刻—— 京都,某条普通的街道,某座茶屋。 这座茶屋外面的长凳上,并排坐着2人。 一名正抓着根糯米团子在那啃着的中年人,以及一名身材极其魁梧壮硕的青年。 中年人一边咀嚼着口中的糯米团子,一边用随意的口吻说着: “这样啊牧村君你要再次离开京都了吗” “嗯。”坐在这名中年人旁边的青年点了点头,“我待会就离开。特意来找你,就是为了来跟你道个别。” “准备下次什么时候回京都?”中年人反问道。 “不知道。”青年不假思索地应道,“总之——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应该都不会回京都了。” “那么——我在此就祝你武运昌隆了。” “谢谢。”青年笑道。 这名中年人正是有着浮世绘画师c刺青师这双重身份,有着“极乐斋”这一称号的近乐。 而这名青年自然而然便是牧村。 牧村跟岛田他们所说的需要专程前去道别的京都故人,便是近乐。 将手中那已经没有糯米团子的竹签随意地扔到一边后,近乐轻声道: “国枝顺六的尸体,我已经帮你安葬在了位于京都西北部的广园寺中了。” “感激不尽。” “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国枝君的尸体安葬在广园寺中?” “因为有一位名叫阿淀的姑娘,就长眠在广园寺中。” “阿淀”近乐的眼中闪过回忆之色,“国枝君的妻子吗原来如此。” 说罢,近乐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前方人来人往的街道。 “感觉这副画面有些似曾相识呢。”近乐的脸上闪过意味深长的笑意,“和2年前一模一样呢。” “是啊”牧村的嘴角此时也微微翘起,“说是巧合的话这似乎也太巧了些啊。” 2年前,因对武士失望透顶c决定不再做什么京都的与力的牧村,在离开京都之前,也只跟近乐一人做专门的道别。 也是这样坐在茶屋外的长凳上。 近乐眼中的追忆之色此时渐渐浓郁了起来。 “牧村君。2年前你来跟我做道别时,跟我说:我看走眼了,我不应该在你背上纹上赤龙。” “你说你只不过是个发现自己的幻想和现实不匹后,为了逃避这份失望而落荒而逃的普通人,配不上我纹给你的赤龙。” “我2年前还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吗”牧村露出苦笑。 “你应该也记得的吧?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近乐朝牧村投去戏谑的目光。 “哈哈,只能算是隐约还记得吧。” “我当时在听到你的这番话,跟你说:我是不可能看走眼了。”近乐将视线重新转到身前那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但那时的你似乎对我的话不以为然呢。” “我其实现在仍旧不以为然。”牧村冷不丁地补充道。 近乐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声。 “牧村君,你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给国枝君纹上黑龙,而给你纹上赤龙吗?” “国枝君他的性格很偏激。” “若是走在正道上,他是一名极靠得住的伟男子。” “但若是走上了错误的歪路,就会变成一个很可怕的男人。” “同时他也是一个极有胆魄和手段的人。” “他若是生在战国乱世,就以他的胆魄和手段,只怕极有可能成为像丰臣秀吉那样的一代枭雄。” “所以我在他的背上纹上了象征着‘拥有极大破坏力’的黑龙。” “而你虽然和国枝君亲如兄弟,但你的性格却和国枝完全不同。” “你有着一颗百折不挠的心。” “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会改变c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心。” “这种力量,是非常可怕且珍贵的力量。” “这世上没几人能像你这样。” “所以我在你的背上纹上了象征着‘折而不挠,初心不改’的赤龙。” “我不可能看走眼的。”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 说到这,近乐将双手抱胸,一边微笑着,一边朝牧村抛去了一个像是意有所指的问题: “牧村君,我问你:你费了那么老大劲,救了京都的这么多人,到头来全京都的百姓们都不知道你这号人物,而你自己也没有拿到什么报酬,要名没名,要利没利,你难道不会觉得很不甘心或是很不开心吗?” 对于近乐抛 来的这个问题,牧村只微微一笑。 只这么笑着,也不做任何的回答。 在这般微笑着,沉默了一会后,牧村缓缓站起了身。 “时间差不多了。近乐大人,我该走了。我的同伴们现在应该都在等着我了。” “嗯。”近乐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牧村君,祝你武运昌隆。若是有空再回京都的话,欢迎随时再来找我。我可以免费给你背上的纹身补色哦。” “嗯。”牧村轻轻地点了点头,“近乐大人,我也祝你的生意兴隆。画越卖越好。” 说罢,牧村不再做任何犹豫与迟疑地走上了人来人往的街道。 缓步离开刚才与近乐谈话的茶屋,直到彻底见不到近乐的身影后,牧村突然停下了脚步。 牧村就这么站在了街道的中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在他的右手边,是一家主要卖女性和服的和服店。 这家和服店的店主似乎还颇有商业头脑。 这家和服店的店主在店门口设置了一个真人模特——一名正值妙龄的女子穿着一件以红色为主色调的和服,张开着双臂c时不时地转动着身体,让过往的路人们看清她身上的这件和服,以及让路人们看清这件和服穿在身上后是什么效果。 只不知这名负责充当模特的人是店主专门雇来的,还是店主的家人。 几名女孩成功被这名模特身上的和服给吸引,围着这名模特转c不断上下打量着这名模特身上的衣服,并时不时地发出着惊呼。 当然,这名模特不仅吸引来了女性,也吸引来了男性——几名年龄不一的男性也在盯着这名长得还算好看的模特看。 虽然已经极力掩藏c但还是有淡淡的色咪咪的光芒从眼瞳中漏出。 牧村的左手边,是一家杂货店。 这家杂货店的门口插着一杆大旗,旗帜上写着一行大大的字——内有南蛮货。 能消费得起西方诸国的商品的人,一般都识字。 而能有渠道购进这些西方商品的店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店家。 这家杂货店的装潢极其漂亮,属于那种能让家境不佳的人望而却步c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入内的店铺。 在牧村将注意力转到这家杂货店上后,刚好看到一名武士打扮的人从这间杂货店内出来。 这名武士满脸笑意,手上抓着2颗漂亮的玻璃珠——想必是打算将这2颗玻璃珠当作礼物送给谁吧。 漂亮的玻璃珠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适合用来充作礼物送人的良品。 周围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地普通。 京都的大家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都在过着一如往常的普通的生活。 望着周围的这普通至极的景象,牧村的脸上先是露出怀念的面容,随后变为了平静的微笑。 今日是个大晴天。 京都今天的天空湛蓝无比,艳阳高照。 他微笑着转身离开,重新跻身入街道的人流中,朝街道的尽头缓步走去。 只留下了一个高大的背影。 第5卷《京都夏之阵》——终! 刽子手与龙于京都的传说——落幕! 请期待第6卷《江户城御前试合》! 第4卷 不死人 第5卷后记(上) “二条城遇袭事件”这一巨大的丑态发生后,负毫无疑问的主要责任的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被迫自我禁闭在家,等候着幕府的处罚。 因自知自己肯定难逃严惩,户田忠宽在禁闭期间,于家中剖腹自杀谢罪。 因户田忠宽漂亮地切开了自己的肚子,所以幕府对户田的失职不再多做进一步的深究。 据说,在户田忠宽自杀的消息传出时,京都的许多市民——尤其是那些居住在烧毁区内的那些市民们,纷纷高兴地大呼出声,甚至喜极而泣,都在为户田忠宽遭报应了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户田死去后,幕府下令由寺社奉行——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之位。 神山身为京都的二把手,也得为“二条城遇袭事件”负起些许责任。 因为神山本不就需要背上太多的责任,再加上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后,神山立下了“揪出一伙打算破坏京都的贼人”的功绩。因此到头来,神山所受到的处罚,也只是扣减未来三月的俸禄这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 户田忠宽自杀身亡,以京都大番头阿部利里为首的“户田派”立即树倒猢狲散。 神山对于阿部利里这帮以前没少给他找麻烦c现在已无靠山的人,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阿部利里也知自己不想想办法的话,肯定会被神山给整死,所以积极求活。 只可惜论手段,他完全不是神山的对手。 在神山的一系列计划与安排下,神山掌握到了大量阿部利里长年来,都有在用大量秽多来试刀的证据。及阿部利里的其他丑闻。 阿部利里因此被左迁到奈良,从堂堂的京都大番头贬为了普普通通的奈良同心。 阿部利里刚被贬到奈良不久,便被以前的一些因他有户田撑腰,而不敢动他的仇人们给暗杀。 在“二条城遇袭事件”的大概半年之后,京都发生了一起“秽多暴动”事件。 不知是何原因,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之后,京都内的秽多们一个个都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老实。 终于在半年之后,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 虽说这暴动很快便被镇压,但这暴动的声势,成功吓了京都府一跳,在将这暴动平定后,京都府开始以更加温柔的方式来对待秽多们。 “二条城遇袭事件”这一巨大的丑态发生后,负毫无疑问的主要责任的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被迫自我禁闭在家,等候着幕府的处罚。 因自知自己肯定难逃严惩,户田忠宽在禁闭期间,于家中剖腹自杀谢罪。 因户田忠宽漂亮地切开了自己的肚子,所以幕府对户田的失职不再多做进一步的深究。 据说,在户田忠宽自杀的消息传出时,京都的许多市民——尤其是那些居住在烧毁区内的那些市民们,纷纷高兴地大呼出声,甚至喜极而泣,都在为户田忠宽遭报应了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户田死去后,幕府下令由寺社奉行——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之位。 神山身为京都的二把手,也得为“二条城遇袭事件”负起些许责任。 因为神山本不就需要背上太多的责任,再加上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后,神山立下了“揪出一伙打算破坏京都的贼人”的功绩。因此到头来,神山所受到的处罚,也只是扣减未来三月的俸禄这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 户田忠宽自杀身亡,以京都大番头阿部利里为首的“户田派”立即树倒猢狲散。 神山对于阿部利里这帮以前没少给他找麻烦c现在已无靠山的人,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阿部利里也知自己不想想办法的话,肯定会被神山给整死,所以积极求活。 只可惜论手段,他完全不是神山的对手。 在神山的一系列计划与安排下,神山掌握到了大量阿部利里长年来,都有在用大量秽多来试刀的证据。及阿部利里的其他丑闻。 阿部利里因此被左迁到奈良,从堂堂的京都大番头贬为了普普通通的奈良同心。 阿部利里刚被贬到奈良不久,便被以前的一些因他有户田撑腰,而不敢动他的仇人们给暗杀。 在“二条城遇袭事件”的大概半年之后,京都发生了一起“秽多暴动”事件。 不知是何原因,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之后,京都内的秽多们一个个都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老实。 终于在半年之后,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 虽说这暴动很快便被镇压,但这暴动的声势,成功吓了京都府一跳,在将这暴动平定后,京都府开始以更加温柔的方式来对待秽多们。 “二条城遇袭事件”这一巨大的丑态发生后,负毫无疑问的主要责任的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被迫自我禁闭在家,等候着幕府的处罚。 因自知自己肯定难逃严惩,户田忠宽在禁闭期间,于家中剖腹自杀谢罪。 因户田忠宽漂亮地切开了自己的肚子,所以幕府对户田的失职不再多做进一步的深究。 据说,在户田忠宽自杀的消息传出时,京都的许多市民——尤其是那些居住在烧毁区内的那些市民们,纷纷高兴地大呼出声,甚至喜极而泣,都在为户田忠宽遭报应了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户田死去后,幕府下令由寺社奉行——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之位。 神山身为京都的二把手,也得为“二条城遇袭事件”负起些许责任。 因为神山本不就需要背上太多的责任,再加上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后,神山立下了“揪出一伙打算破坏京都的贼人”的功绩。因此到头来,神山所受到的处罚,也只是扣减未来三月的俸禄这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 户田忠宽自杀身亡,以京都大番头阿部利里为首的“户田派”立即树倒猢狲散。 神山对于阿部利里这帮以前没少给他找麻烦c现在已无靠山的人,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阿部利里也知自己不想想办法的话,肯定会被神山给整死,所以积极求活。 只可惜论手段,他完全不是神山的对手。 在神山的一系列计划与安排下,神山掌握到了大量阿部利里长年来,都有在用大量秽多来试刀的证据。及阿部利里的其他丑闻。 阿部利里因此被左迁到奈良,从堂堂的京都大番头贬为了普普通通的奈良同心。 阿部利里刚被贬到奈良不久,便被以前的一些因他有户田撑腰,而不敢动他的仇人们给暗杀。 在“二条城遇袭事件”的大概半年之后,京都发生了一起“秽多暴动”事件。 不知是何原因,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之后,京都内的秽多们一个个都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老实。 终于在半年之后,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 虽说这暴动很快便被镇压,但这暴动的声势,成功吓了京都府一跳,在将这暴动平定后,京都府开始以更加温柔的方式来对待秽多们。 “二条城遇袭事件”这一巨大的丑态发生后,负毫无疑问的主要责任的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被迫自我禁闭在家,等候着幕府的处罚。 因自知自己肯定难逃严惩,户田忠宽在禁闭期间,于家中剖腹自杀谢罪。 因户田忠宽漂亮地切开了自己的肚子,所以幕府对户田的失职不再多做进一步的深究。 据说,在户田忠宽自杀的消息传出时,京都的许多市民——尤其是那些居住在烧毁区内的那些市民们,纷纷高兴地大呼出声,甚至喜极而泣,都在为户田忠宽遭报应了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户田死去后,幕府下令由寺社奉行——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之位。 神山身为京都的二把手,也得为“二条城遇袭事件”负起些许责任。 因为神山本不就需要背上太多的责任,再加上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后,神山立下了“揪出一伙打算破坏京都的贼人”的功绩。因此到头来,神山所受到的处罚,也只是扣减未来三月的俸禄这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 户田忠宽自杀身亡,以京都大番头阿部利里为首的“户田派”立即树倒猢狲散。 神山对于阿部利里这帮以前没少给他找麻烦c现在已无靠山的人,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阿部利里也知自己不想想办法的话,肯定会被神山给整死,所以积极求活。 只可惜论手段,他完全不是神山的对手。 在神山的一系列计划与安排下,神山掌握到了大量阿部利里长年来,都有在用大量秽多来试刀的证据。及阿部利里的其他丑闻。 阿部利里因此被左迁到奈良,从堂堂的京都大番头贬为了普普通通的奈良同心。 阿部利里刚被贬到奈良不久,便被以前的一些因他有户田撑腰,而不敢动他的仇人们给暗杀。 在“二条城遇袭事件”的大概半年之后,京都发生了一起“秽多暴动”事件。 不知是何原因,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之后,京都内的秽多们一个个都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老实。 终于在半年之后,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 虽说这暴动很快便被镇压,但这暴动的声势,成功吓了京都府一跳,在将这暴动平定后,京都府开始以更加温柔的方式来对待秽多们。 “二条城遇袭事件”这一巨大的丑态发生后,负毫无疑问的主要责任的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被迫自我禁闭在家,等候着幕府的处罚。 因自知自己肯定难逃严惩,户田忠宽在禁闭期间,于家中剖腹自杀谢罪。 因户田忠宽漂亮地切开了自己的肚子,所以幕府对户田的失职不再多做进一步的深究。 据说,在户田忠宽自杀的消息传出时,京都的许多市民——尤其是那些居住在烧毁区内的那些市民们,纷纷高兴地大呼出声,甚至喜极而泣,都在为户田忠宽遭报应了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户田死去后,幕府下令由寺社奉行——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之位。 神山身为京都的二把手,也得为“二条城遇袭事件”负起些许责任。 因为神山本不就需要背上太多的责任,再加上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后,神山立下了“揪出一伙打算破坏京都的贼人”的功绩。因此到头来,神山所受到的处罚,也只是扣减未来三月的俸禄这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 户田忠宽自杀身亡,以京都大番头阿部利里为首的“户田派”立即树倒猢狲散。 神山对于阿部利里这帮以前没少给他找麻烦c现在已无靠山的人,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阿部利里也知自己不想想办法的话,肯定会被神山给整死,所以积极求活。 只可惜论手段,他完全不是神山的对手。 在神山的一系列计划与安排下,神山掌握到了大量阿部利里长年来,都有在用大量秽多来试刀的证据。及阿部利里的其他丑闻。 阿部利里因此被左迁到奈良,从堂堂的京都大番头贬为了普普通通的奈良同心。 阿部利里刚被贬到奈良不久,便被以前的一些因他有户田撑腰,而不敢动他的仇人们给暗杀。 在“二条城遇袭事件”的大概半年之后,京都发生了一起“秽多暴动”事件。 不知是何原因,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之后,京都内的秽多们一个个都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老实。 终于在半年之后,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 虽说这暴动很快便被镇压,但这暴动的声势,成功吓了京都府一跳,在将这暴动平定后,京都府开始以更加温柔的方式来对待秽多们。 “二条城遇袭事件”这一巨大的丑态发生后,负毫无疑问的主要责任的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被迫自我禁闭在家,等候着幕府的处罚。 因自知自己肯定难逃严惩,户田忠宽在禁闭期间,于家中剖腹自杀谢罪。 因户田忠宽漂亮地切开了自己的肚子,所以幕府对户田的失职不再多做进一步的深究。 据说,在户田忠宽自杀的消息传出时,京都的许多市民——尤其是那些居住在烧毁区内的那些市民们,纷纷高兴地大呼出声,甚至喜极而泣,都在为户田忠宽遭报应了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户田死去后,幕府下令由寺社奉行——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之位。 神山身为京都的二把手,也得为“二条城遇袭事件”负起些许责任。 因为神山本不就需要背上太多的责任,再加上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后,神山立下了“揪出一伙打算破坏京都的贼人”的功绩。因此到头来,神山所受到的处罚,也只是扣减未来三月的俸禄这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 户田忠宽自杀身亡,以京都大番头阿部利里为首的“户田派”立即树倒猢狲散。 神山对于阿部利里这帮以前没少给他找麻烦c现在已无靠山的人,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阿部利里也知自己不想想办法的话,肯定会被神山给整死,所以积极求活。 只可惜论手段,他完全不是神山的对手。 在神山的一系列计划与安排下,神山掌握到了大量阿部利里长年来,都有在用大量秽多来试刀的证据。及阿部利里的其他丑闻。 阿部利里因此被左迁到奈良,从堂堂的京都大番头贬为了普普通通的奈良同心。 阿部利里刚被贬到奈良不久,便被以前的一些因他有户田撑腰,而不敢动他的仇人们给暗杀。 在“二条城遇袭事件”的大概半年之后,京都发生了一起“秽多暴动”事件。 不知是何原因,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之后,京都内的秽多们一个个都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老实。 终于在半年之后,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 虽说这暴动很快便被镇压,但这暴动的声势,成功吓了京都府一跳,在将这暴动平定后,京都府开始以更加温柔的方式来对待秽多们。 “二条城遇袭事件”这一巨大的丑态发生后,负毫无疑问的主要责任的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被迫自我禁闭在家,等候着幕府的处罚。 因自知自己肯定难逃严惩,户田忠宽在禁闭期间,于家中剖腹自杀谢罪。 因户田忠宽漂亮地切开了自己的肚子,所以幕府对户田的失职不再多做进一步的深究。 据说,在户田忠宽自杀的消息传出时,京都的许多市民——尤其是那些居住在烧毁区内的那些市民们,纷纷高兴地大呼出声,甚至喜极而泣,都在为户田忠宽遭报应了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户田死去后,幕府下令由寺社奉行——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之位。 神山身为京都的二把手,也得为“二条城遇袭事件”负起些许责任。 因为神山本不就需要背上太多的责任,再加上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后,神山立下了“揪出一伙打算破坏京都的贼人”的功绩。因此到头来,神山所受到的处罚,也只是扣减未来三月的俸禄这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 户田忠宽自杀身亡,以京都大番头阿部利里为首的“户田派”立即树倒猢狲散。 神山对于阿部利里这帮以前没少给他找麻烦c现在已无靠山的人,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阿部利里也知自己不想想办法的话,肯定会被神山给整死,所以积极求活。 只可惜论手段,他完全不是神山的对手。 在神山的一系列计划与安排下,神山掌握到了大量阿部利里长年来,都有在用大量秽多来试刀的证据。及阿部利里的其他丑闻。 阿部利里因此被左迁到奈良,从堂堂的京都大番头贬为了普普通通的奈良同心。 阿部利里刚被贬到奈良不久,便被以前的一些因他有户田撑腰,而不敢动他的仇人们给暗杀。 在“二条城遇袭事件”的大概半年之后,京都发生了一起“秽多暴动”事件。 不知是何原因,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之后,京都内的秽多们一个个都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老实。 终于在半年之后,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 虽说这暴动很快便被镇压,但这暴动的声势,成功吓了京都府一跳,在将这暴动平定后,京都府开始以更加温柔的方式来对待秽多们。 “二条城遇袭事件”这一巨大的丑态发生后,负毫无疑问的主要责任的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被迫自我禁闭在家,等候着幕府的处罚。 因自知自己肯定难逃严惩,户田忠宽在禁闭期间,于家中剖腹自杀谢罪。 因户田忠宽漂亮地切开了自己的肚子,所以幕府对户田的失职不再多做进一步的深究。 据说,在户田忠宽自杀的消息传出时,京都的许多市民——尤其是那些居住在烧毁区内的那些市民们,纷纷高兴地大呼出声,甚至喜极而泣,都在为户田忠宽遭报应了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户田死去后,幕府下令由寺社奉行——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之位。 神山身为京都的二把手,也得为“二条城遇袭事件”负起些许责任。 因为神山本不就需要背上太多的责任,再加上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后,神山立下了“揪出一伙打算破坏京都的贼人”的功绩。因此到头来,神山所受到的处罚,也只是扣减未来三月的俸禄这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 户田忠宽自杀身亡,以京都大番头阿部利里为首的“户田派”立即树倒猢狲散。 神山对于阿部利里这帮以前没少给他找麻烦c现在已无靠山的人,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阿部利里也知自己不想想办法的话,肯定会被神山给整死,所以积极求活。 只可惜论手段,他完全不是神山的对手。 在神山的一系列计划与安排下,神山掌握到了大量阿部利里长年来,都有在用大量秽多来试刀的证据。及阿部利里的其他丑闻。 阿部利里因此被左迁到奈良,从堂堂的京都大番头贬为了普普通通的奈良同心。 阿部利里刚被贬到奈良不久,便被以前的一些因他有户田撑腰,而不敢动他的仇人们给暗杀。 在“二条城遇袭事件”的大概半年之后,京都发生了一起“秽多暴动”事件。 不知是何原因,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之后,京都内的秽多们一个个都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老实。 终于在半年之后,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 虽说这暴动很快便被镇压,但这暴动的声势,成功吓了京都府一跳,在将这暴动平定后,京都府开始以更加温柔的方式来对待秽多们。 “二条城遇袭事件”这一巨大的丑态发生后,负毫无疑问的主要责任的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被迫自我禁闭在家,等候着幕府的处罚。 因自知自己肯定难逃严惩,户田忠宽在禁闭期间,于家中剖腹自杀谢罪。 因户田忠宽漂亮地切开了自己的肚子,所以幕府对户田的失职不再多做进一步的深究。 据说,在户田忠宽自杀的消息传出时,京都的许多市民——尤其是那些居住在烧毁区内的那些市民们,纷纷高兴地大呼出声,甚至喜极而泣,都在为户田忠宽遭报应了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户田死去后,幕府下令由寺社奉行——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之位。 神山身为京都的二把手,也得为“二条城遇袭事件”负起些许责任。 因为神山本不就需要背上太多的责任,再加上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后,神山立下了“揪出一伙打算破坏京都的贼人”的功绩。因此到头来,神山所受到的处罚,也只是扣减未来三月的俸禄这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 户田忠宽自杀身亡,以京都大番头阿部利里为首的“户田派”立即树倒猢狲散。 神山对于阿部利里这帮以前没少给他找麻烦c现在已无靠山的人,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阿部利里也知自己不想想办法的话,肯定会被神山给整死,所以积极求活。 只可惜论手段,他完全不是神山的对手。 在神山的一系列计划与安排下,神山掌握到了大量阿部利里长年来,都有在用大量秽多来试刀的证据。及阿部利里的其他丑闻。 阿部利里因此被左迁到奈良,从堂堂的京都大番头贬为了普普通通的奈良同心。 阿部利里刚被贬到奈良不久,便被以前的一些因他有户田撑腰,而不敢动他的仇人们给暗杀。 在“二条城遇袭事件”的大概半年之后,京都发生了一起“秽多暴动”事件。 不知是何原因,在“二条城遇袭事件”发生之后,京都内的秽多们一个个都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老实。 终于在半年之后,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 虽说这暴动很快便被镇压,但这暴动的声势,成功吓了京都府一跳,在将这暴动平定后,京都府开始以更加温柔的方式来对待秽多们。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卷后记(下)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一直在调养身体的业余家漱梦实。 第5卷《京都夏之阵》终于完结了呢。 总字数和我在第4卷完结时预期的一样呢约30万字。 本卷的第288到第333的这足足45章,都是在讲【一个晚上】所发生的故事,总字数约为23万字左右。 真·绪方人生中最长的一夜。(笑) 本卷的灵感,来源自我在查找资料时,看到了“天明大火”的百科词条。 在得知公元1788年,京都竟发生了这样恐怖的大火后,源源不断的灵感和想法便开始自我的脑海中冒出。 我将这些想法整合,创作出了本卷。 本卷刚开始连载时,有很多书友都猜测天明大火是不是人为的。 到最后,谜底终于揭晓天明大火不是人为的。 但这么大的损害,却是人为的。 本卷中也登场了不少史实人物啊。 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c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c寺社奉行【太田资爱】c大坂城代【堀田正顺】c天然理心流创始人【近藤内藏助】,以上的这帮人,全都是史实人物。 虽我对这些史实人物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魔改(笑)。 历史上,户田忠宽在京都所司代的任期为1784年-1789年。 在户田忠宽卸任后,便由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的职位,太田资爱的任期为1789年-1792年。 也就是按史实来编排剧情的话,绪方他们现在所处的时间线(1790年),京都所司代应该是太田资爱才对。 但我最终还是决定让户田忠宽多做1年的京都所司代(笑)。 原因很简单户田忠宽这角色特别适合用来魔改。 户田忠宽在卸任京都所司代后,都去干什么了我完全查不到。 这种不知之后都去干什么了的人,最适合拿来进行魔改(笑)。 第5卷的连载,实话非常地艰难。 倒不是第5卷多么地难写,而是在连载第5卷时,作者君这边的现实情况状况频出。 先是在一月底的时候,要捣鼓实习材料。 好不容易搞完了实习材料,又突然不知是因熬夜过度还是什么原因而身体不适。 好不容易才将身体稍微调得好些了,又碰上了番外活动。 写番外的那3天着实难顶,在保证正文的更新不会断的情况下,还要写一篇3万字的大番外。 在成功赶完番外后,作者君成功地又要开始从零调整身体状态(豹头痛哭)。 但总的来,第5卷还是十分顺利地圆满完结了。 “描写绪方他们的故事的同时,也展现出那个时候的京都百态”我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来攥写本卷。 所以你在本卷中能看到:受天明大火的影响而家破人亡但仍坚强生活的糕婆婆c期待着“山鉾巡行”的普通京都百姓们c居住在“秽原”的那些“大众们看不见的人”c参加祇园祭的唯一方式就是看烟花的岛原游女们c家园迟迟无法重建的烧毁区的居民们c觉得被欺负是理所应当的秽多们c欺上瞒下的官僚c被迫执行自己并不想执行的任务的官差 所连载本卷的总体心理感受,是痛并快乐着的了,但在看到本卷终于成型,并顺利完结后,还是有种欣慰的感觉。 总之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 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连载第6卷《江户城御前试合》了。 希望大家都能准时订阅 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想的话了,所以这一次的卷后记就到此为止吧。 向所有支持本书的人献上最深的谢意! 漱梦实 2021年2月7日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一直在调养身体的业余家漱梦实。 第5卷《京都夏之阵》终于完结了呢。 总字数和我在第4卷完结时预期的一样呢约30万字。 本卷的第288到第333的这足足45章,都是在讲【一个晚上】所发生的故事,总字数约为23万字左右。 真·绪方人生中最长的一夜。(笑) 本卷的灵感,来源自我在查找资料时,看到了“天明大火”的百科词条。 在得知公元1788年,京都竟发生了这样恐怖的大火后,源源不断的灵感和想法便开始自我的脑海中冒出。 我将这些想法整合,创作出了本卷。 本卷刚开始连载时,有很多书友都猜测天明大火是不是人为的。 到最后,谜底终于揭晓天明大火不是人为的。 但这么大的损害,却是人为的。 本卷中也登场了不少史实人物啊。 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c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c寺社奉行【太田资爱】c大坂城代【堀田正顺】c天然理心流创始人【近藤内藏助】,以上的这帮人,全都是史实人物。 虽我对这些史实人物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魔改(笑)。 历史上,户田忠宽在京都所司代的任期为1784年-1789年。 在户田忠宽卸任后,便由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的职位,太田资爱的任期为1789年-1792年。 也就是按史实来编排剧情的话,绪方他们现在所处的时间线(1790年),京都所司代应该是太田资爱才对。 但我最终还是决定让户田忠宽多做1年的京都所司代(笑)。 原因很简单户田忠宽这角色特别适合用来魔改。 户田忠宽在卸任京都所司代后,都去干什么了我完全查不到。 这种不知之后都去干什么了的人,最适合拿来进行魔改(笑)。 第5卷的连载,实话非常地艰难。 倒不是第5卷多么地难写,而是在连载第5卷时,作者君这边的现实情况状况频出。 先是在一月底的时候,要捣鼓实习材料。 好不容易搞完了实习材料,又突然不知是因熬夜过度还是什么原因而身体不适。 好不容易才将身体稍微调得好些了,又碰上了番外活动。 写番外的那3天着实难顶,在保证正文的更新不会断的情况下,还要写一篇3万字的大番外。 在成功赶完番外后,作者君成功地又要开始从零调整身体状态(豹头痛哭)。 但总的来,第5卷还是十分顺利地圆满完结了。 “描写绪方他们的故事的同时,也展现出那个时候的京都百态”我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来攥写本卷。 所以你在本卷中能看到:受天明大火的影响而家破人亡但仍坚强生活的糕婆婆c期待着“山鉾巡行”的普通京都百姓们c居住在“秽原”的那些“大众们看不见的人”c参加祇园祭的唯一方式就是看烟花的岛原游女们c家园迟迟无法重建的烧毁区的居民们c觉得被欺负是理所应当的秽多们c欺上瞒下的官僚c被迫执行自己并不想执行的任务的官差 所连载本卷的总体心理感受,是痛并快乐着的了,但在看到本卷终于成型,并顺利完结后,还是有种欣慰的感觉。 总之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 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连载第6卷《江户城御前试合》了。 希望大家都能准时订阅 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想的话了,所以这一次的卷后记就到此为止吧。 向所有支持本书的人献上最深的谢意! 漱梦实 2021年2月7日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一直在调养身体的业余家漱梦实。 第5卷《京都夏之阵》终于完结了呢。 总字数和我在第4卷完结时预期的一样呢约30万字。 本卷的第288到第333的这足足45章,都是在讲【一个晚上】所发生的故事,总字数约为23万字左右。 真·绪方人生中最长的一夜。(笑) 本卷的灵感,来源自我在查找资料时,看到了“天明大火”的百科词条。 在得知公元1788年,京都竟发生了这样恐怖的大火后,源源不断的灵感和想法便开始自我的脑海中冒出。 我将这些想法整合,创作出了本卷。 本卷刚开始连载时,有很多书友都猜测天明大火是不是人为的。 到最后,谜底终于揭晓天明大火不是人为的。 但这么大的损害,却是人为的。 本卷中也登场了不少史实人物啊。 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c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c寺社奉行【太田资爱】c大坂城代【堀田正顺】c天然理心流创始人【近藤内藏助】,以上的这帮人,全都是史实人物。 虽我对这些史实人物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魔改(笑)。 历史上,户田忠宽在京都所司代的任期为1784年-1789年。 在户田忠宽卸任后,便由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的职位,太田资爱的任期为1789年-1792年。 也就是按史实来编排剧情的话,绪方他们现在所处的时间线(1790年),京都所司代应该是太田资爱才对。 但我最终还是决定让户田忠宽多做1年的京都所司代(笑)。 原因很简单户田忠宽这角色特别适合用来魔改。 户田忠宽在卸任京都所司代后,都去干什么了我完全查不到。 这种不知之后都去干什么了的人,最适合拿来进行魔改(笑)。 第5卷的连载,实话非常地艰难。 倒不是第5卷多么地难写,而是在连载第5卷时,作者君这边的现实情况状况频出。 先是在一月底的时候,要捣鼓实习材料。 好不容易搞完了实习材料,又突然不知是因熬夜过度还是什么原因而身体不适。 好不容易才将身体稍微调得好些了,又碰上了番外活动。 写番外的那3天着实难顶,在保证正文的更新不会断的情况下,还要写一篇3万字的大番外。 在成功赶完番外后,作者君成功地又要开始从零调整身体状态(豹头痛哭)。 但总的来,第5卷还是十分顺利地圆满完结了。 “描写绪方他们的故事的同时,也展现出那个时候的京都百态”我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来攥写本卷。 所以你在本卷中能看到:受天明大火的影响而家破人亡但仍坚强生活的糕婆婆c期待着“山鉾巡行”的普通京都百姓们c居住在“秽原”的那些“大众们看不见的人”c参加祇园祭的唯一方式就是看烟花的岛原游女们c家园迟迟无法重建的烧毁区的居民们c觉得被欺负是理所应当的秽多们c欺上瞒下的官僚c被迫执行自己并不想执行的任务的官差 所连载本卷的总体心理感受,是痛并快乐着的了,但在看到本卷终于成型,并顺利完结后,还是有种欣慰的感觉。 总之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 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连载第6卷《江户城御前试合》了。 希望大家都能准时订阅 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想的话了,所以这一次的卷后记就到此为止吧。 向所有支持本书的人献上最深的谢意! 漱梦实 2021年2月7日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一直在调养身体的业余家漱梦实。 第5卷《京都夏之阵》终于完结了呢。 总字数和我在第4卷完结时预期的一样呢约30万字。 本卷的第288到第333的这足足45章,都是在讲【一个晚上】所发生的故事,总字数约为23万字左右。 真·绪方人生中最长的一夜。(笑) 本卷的灵感,来源自我在查找资料时,看到了“天明大火”的百科词条。 在得知公元1788年,京都竟发生了这样恐怖的大火后,源源不断的灵感和想法便开始自我的脑海中冒出。 我将这些想法整合,创作出了本卷。 本卷刚开始连载时,有很多书友都猜测天明大火是不是人为的。 到最后,谜底终于揭晓天明大火不是人为的。 但这么大的损害,却是人为的。 本卷中也登场了不少史实人物啊。 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c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c寺社奉行【太田资爱】c大坂城代【堀田正顺】c天然理心流创始人【近藤内藏助】,以上的这帮人,全都是史实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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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的灵感,来源自我在查找资料时,看到了“天明大火”的百科词条。 在得知公元1788年,京都竟发生了这样恐怖的大火后,源源不断的灵感和想法便开始自我的脑海中冒出。 我将这些想法整合,创作出了本卷。 本卷刚开始连载时,有很多书友都猜测天明大火是不是人为的。 到最后,谜底终于揭晓天明大火不是人为的。 但这么大的损害,却是人为的。 本卷中也登场了不少史实人物啊。 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c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c寺社奉行【太田资爱】c大坂城代【堀田正顺】c天然理心流创始人【近藤内藏助】,以上的这帮人,全都是史实人物。 虽我对这些史实人物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魔改(笑)。 历史上,户田忠宽在京都所司代的任期为1784年-1789年。 在户田忠宽卸任后,便由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的职位,太田资爱的任期为1789年-1792年。 也就是按史实来编排剧情的话,绪方他们现在所处的时间线(1790年),京都所司代应该是太田资爱才对。 但我最终还是决定让户田忠宽多做1年的京都所司代(笑)。 原因很简单户田忠宽这角色特别适合用来魔改。 户田忠宽在卸任京都所司代后,都去干什么了我完全查不到。 这种不知之后都去干什么了的人,最适合拿来进行魔改(笑)。 第5卷的连载,实话非常地艰难。 倒不是第5卷多么地难写,而是在连载第5卷时,作者君这边的现实情况状况频出。 先是在一月底的时候,要捣鼓实习材料。 好不容易搞完了实习材料,又突然不知是因熬夜过度还是什么原因而身体不适。 好不容易才将身体稍微调得好些了,又碰上了番外活动。 写番外的那3天着实难顶,在保证正文的更新不会断的情况下,还要写一篇3万字的大番外。 在成功赶完番外后,作者君成功地又要开始从零调整身体状态(豹头痛哭)。 但总的来,第5卷还是十分顺利地圆满完结了。 “描写绪方他们的故事的同时,也展现出那个时候的京都百态”我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来攥写本卷。 所以你在本卷中能看到:受天明大火的影响而家破人亡但仍坚强生活的糕婆婆c期待着“山鉾巡行”的普通京都百姓们c居住在“秽原”的那些“大众们看不见的人”c参加祇园祭的唯一方式就是看烟花的岛原游女们c家园迟迟无法重建的烧毁区的居民们c觉得被欺负是理所应当的秽多们c欺上瞒下的官僚c被迫执行自己并不想执行的任务的官差 所连载本卷的总体心理感受,是痛并快乐着的了,但在看到本卷终于成型,并顺利完结后,还是有种欣慰的感觉。 总之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 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连载第6卷《江户城御前试合》了。 希望大家都能准时订阅 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想的话了,所以这一次的卷后记就到此为止吧。 向所有支持本书的人献上最深的谢意! 漱梦实 2021年2月7日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一直在调养身体的业余家漱梦实。 第5卷《京都夏之阵》终于完结了呢。 总字数和我在第4卷完结时预期的一样呢约30万字。 本卷的第288到第333的这足足45章,都是在讲【一个晚上】所发生的故事,总字数约为23万字左右。 真·绪方人生中最长的一夜。(笑) 本卷的灵感,来源自我在查找资料时,看到了“天明大火”的百科词条。 在得知公元1788年,京都竟发生了这样恐怖的大火后,源源不断的灵感和想法便开始自我的脑海中冒出。 我将这些想法整合,创作出了本卷。 本卷刚开始连载时,有很多书友都猜测天明大火是不是人为的。 到最后,谜底终于揭晓天明大火不是人为的。 但这么大的损害,却是人为的。 本卷中也登场了不少史实人物啊。 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c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c寺社奉行【太田资爱】c大坂城代【堀田正顺】c天然理心流创始人【近藤内藏助】,以上的这帮人,全都是史实人物。 虽我对这些史实人物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魔改(笑)。 历史上,户田忠宽在京都所司代的任期为1784年-1789年。 在户田忠宽卸任后,便由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的职位,太田资爱的任期为1789年-1792年。 也就是按史实来编排剧情的话,绪方他们现在所处的时间线(1790年),京都所司代应该是太田资爱才对。 但我最终还是决定让户田忠宽多做1年的京都所司代(笑)。 原因很简单户田忠宽这角色特别适合用来魔改。 户田忠宽在卸任京都所司代后,都去干什么了我完全查不到。 这种不知之后都去干什么了的人,最适合拿来进行魔改(笑)。 第5卷的连载,实话非常地艰难。 倒不是第5卷多么地难写,而是在连载第5卷时,作者君这边的现实情况状况频出。 先是在一月底的时候,要捣鼓实习材料。 好不容易搞完了实习材料,又突然不知是因熬夜过度还是什么原因而身体不适。 好不容易才将身体稍微调得好些了,又碰上了番外活动。 写番外的那3天着实难顶,在保证正文的更新不会断的情况下,还要写一篇3万字的大番外。 在成功赶完番外后,作者君成功地又要开始从零调整身体状态(豹头痛哭)。 但总的来,第5卷还是十分顺利地圆满完结了。 “描写绪方他们的故事的同时,也展现出那个时候的京都百态”我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来攥写本卷。 所以你在本卷中能看到:受天明大火的影响而家破人亡但仍坚强生活的糕婆婆c期待着“山鉾巡行”的普通京都百姓们c居住在“秽原”的那些“大众们看不见的人”c参加祇园祭的唯一方式就是看烟花的岛原游女们c家园迟迟无法重建的烧毁区的居民们c觉得被欺负是理所应当的秽多们c欺上瞒下的官僚c被迫执行自己并不想执行的任务的官差 所连载本卷的总体心理感受,是痛并快乐着的了,但在看到本卷终于成型,并顺利完结后,还是有种欣慰的感觉。 总之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 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连载第6卷《江户城御前试合》了。 希望大家都能准时订阅 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想的话了,所以这一次的卷后记就到此为止吧。 向所有支持本书的人献上最深的谢意! 漱梦实 2021年2月7日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一直在调养身体的业余家漱梦实。 第5卷《京都夏之阵》终于完结了呢。 总字数和我在第4卷完结时预期的一样呢约30万字。 本卷的第288到第333的这足足45章,都是在讲【一个晚上】所发生的故事,总字数约为23万字左右。 真·绪方人生中最长的一夜。(笑) 本卷的灵感,来源自我在查找资料时,看到了“天明大火”的百科词条。 在得知公元1788年,京都竟发生了这样恐怖的大火后,源源不断的灵感和想法便开始自我的脑海中冒出。 我将这些想法整合,创作出了本卷。 本卷刚开始连载时,有很多书友都猜测天明大火是不是人为的。 到最后,谜底终于揭晓天明大火不是人为的。 但这么大的损害,却是人为的。 本卷中也登场了不少史实人物啊。 尾张藩大名【德川宗睦】c京都所司代【户田忠宽】c寺社奉行【太田资爱】c大坂城代【堀田正顺】c天然理心流创始人【近藤内藏助】,以上的这帮人,全都是史实人物。 虽我对这些史实人物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魔改(笑)。 历史上,户田忠宽在京都所司代的任期为1784年-1789年。 在户田忠宽卸任后,便由太田资爱接任京都所司代的职位,太田资爱的任期为1789年-1792年。 也就是按史实来编排剧情的话,绪方他们现在所处的时间线(1790年),京都所司代应该是太田资爱才对。 但我最终还是决定让户田忠宽多做1年的京都所司代(笑)。 原因很简单户田忠宽这角色特别适合用来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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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在本卷中能看到:受天明大火的影响而家破人亡但仍坚强生活的糕婆婆c期待着“山鉾巡行”的普通京都百姓们c居住在“秽原”的那些“大众们看不见的人”c参加祇园祭的唯一方式就是看烟花的岛原游女们c家园迟迟无法重建的烧毁区的居民们c觉得被欺负是理所应当的秽多们c欺上瞒下的官僚c被迫执行自己并不想执行的任务的官差 所连载本卷的总体心理感受,是痛并快乐着的了,但在看到本卷终于成型,并顺利完结后,还是有种欣慰的感觉。 总之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 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连载第6卷《江户城御前试合》了。 希望大家都能准时订阅 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想的话了,所以这一次的卷后记就到此为止吧。 向所有支持本书的人献上最深的谢意! 漱梦实 2021年2月7日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42章 超级保姆·间宫九郎 宽政二年(1790年),9月3日。 虽说现在已是9月,按常理来说,现在应该是秋天了,但那每日都高悬在天空c放出炙热的阳光鞭笞大地的太阳,让人完全看不到半点要入秋的样子。 现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空调。 坐在车厢中,真的让绪方有种正置身于桑拿房中的错觉。 快点下雨或变凉快起来吧——这便是这段时间绪方等人每天都在心里念叨的话。 而今日,天气总算是应了绪方等人的愿望,变得稍微凉快了些。 今日的天气格外地好,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像棉花一样松散的白云,将本不强烈的阳光遮掩得更加柔和,时常还伴以一阵清风,根本不显红意的树梢,便顺从地摇起了腰肢 满是绿叶的枝头上,洒满了柔滑的阳光,树梢上踩着一只小鸟,不停地抖动着尾巴,影子清晰地倒映在一旁的乡间小路上。 就在这时,这只小鸟像是听到了什么异响似的,转回头去望着正在一旁的乡间小路上缓慢行驶的2辆马车。 驾驶这2辆马车的人,是一名长相俊美的青年,以及一名身材壮硕的壮汉。 这2人正是浅井与牧村。 懂得驾驶马车的人,本只有琳c牧村c浅井3人。 在搭琳他们的顺风车时,绪方顺手也学习了一下马车的驾驶方法。 绪方本就有着些马术基础,因此他很快就掌握了驾驶马车的技巧。 本来这2辆马车是琳c牧村c浅井3人轮流换班驾驶,在绪方学会驾驶马车后,便变为了绪方c琳c牧村c浅井4人轮流驾驶。 现在恰好轮到浅井和牧村二人驾车,绪方坐在牧村负责驾驶的那辆马车的车厢中,与身旁的阿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阿逸,快看,那里有一只小鸟耶。” “嗯,看到了,很大一只呢,不知道味道如何。” “我们距离木下小姐他们的根据地,还有多远的距离啊?”阿町随口问道。 “不远了。”正坐在驾驶位上驾驶着马车的牧村头也不回地说道,“大概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就能抵达了。” “总算要到了吗”阿町发出长长的叹息。 一开始,坐上马车前往尾张的时候,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感到了些新鲜感。 但渐渐的,这新鲜感也被颠簸的路c炎热的车厢等一系列折磨人的玩意给消磨殆尽。 在前往尾张的这一路上,绪方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养伤。 在得知终于要抵达葫芦屋后,连绪方也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因为今日的天气很好,所以绪方他们将车厢的门打开着,任由凉爽的风吹起来。 绪方一边惬意地感受着吹进车厢中的凉风,一边随意地朝正在驾车的牧村问道: “牧村,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哈哈哈哈。”牧村发出爽朗的大笑,“已经差不多快痊愈了!绪方老兄,你呢?” “我已经完全痊愈了。”绪方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胸膛。 “我以为我的恢复能力已经够惊人了。”牧村道,“没想到绪方老兄你的恢复能力比我还惊人啊。” 在离开京都之前,绪方曾听浅井说过——牧村最大的长处应该就只是恢复力惊人了。 现在看来,浅井倒没有在乱说,牧村的恢复能力的确是相当地惊人。 牧村身上的那些伤可一点都不比绪方轻,而现在都已经差不多恢复如初了。 牧村说大概今天下午的时候就能抵达他们葫芦屋的根据地。 在到了大概下午时分的时候,绪方还真看到了那久违的被群山环抱的小村子。 将头伸出车窗,望着前方的这小村子,阿町道: “那就是阿逸你所说的那个村子吗” 在前往葫芦屋的这一路上,绪方有跟阿町简单地介绍一下葫芦屋的一些基本情况。 比如:琳他们以一座废弃的山中寺庙作为他们葫芦屋的根据地。 在山脚下有着一座从外表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村子,村民们因受过葫芦屋的恩惠的缘故,所以拥有着葫芦屋的“前哨阵地”的职能,专门负责警戒外人靠近此地,并给琳他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援。 在见到有2辆马车靠近后,几名刚好守在村口处的村民立即面露警戒。 注意到驾车的2人是浅井和牧村后,这几名村民脸上的警戒之色立 即消散,改为恭敬之色。 将2辆马车驶到村口处后,绪方一行人便下了车,将这2辆马车交给村民们负责看管。 交给村民们看管的,除了那2辆马车之外,还有那平太郎以及玄仁。 在抵达这村子后,玄仁就一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打量着自己之后工作的地方。 得知玄仁是琳带来的医生c之后要在这个地方工作后,村民们都非常地高兴,他们这儿刚好缺优秀的村医。 玄仁得到了村民们的盛情对待。 至于平太郎那俘虏,则是直接被关押入村子中的地牢中。 打理完“马车的安置”c“玄仁的安置”等一系列琐事的琳,回到村口处,找上了一直在村口处等候的绪方c阿町c牧村等人。 “好了,我们走吧嗯?你们在聊什么?” 回到村口处后,琳便发现牧村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在那一脸严肃地聊着些什么。 “我们在讨论这些行李该怎么分配。”浅井道。 琳望了一眼堆放在牧村等人脚边的那些行李,随后面露了然之色。 他们这帮人所拥有的行李,那叫一个多。 他们葫芦屋的这堆行李,或大或小,共有16包之多。 这堆行李堆放在脚边,其数量着实有些骇人,光是看着都觉得充满视觉冲击力。 琳都已经处理完那些琐事回来了,牧村他们仍在“行李分配”这个问题上扯皮着。 “我记得我们出发之前,没有这么多行李的啊,我脚边这包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啊?谁买的?”牧村朝他脚边的一个大布包努了努嘴。 “那个那是我买来的京都特产。”岛田弱弱地举起了手,“我是第一次去京都,所以忍不住买了些京都的特产” “那这个呢?”牧村伸出手指指向另一个大布包。 “那是我买的。”这次换琳出声,“里面是我买来的京果子。我特地买给没能去成京都的九郎和伯公的。” “那这个呢?”牧村朝另一个大布包一指,“那又是谁买的?” “我买的。”浅井举起手。 “你那又是什么玩意?”牧村追问道,“也是京都特产吗?” “勉强算是吧。是源一大人委托我买的。”说罢,浅井朝牧村挤了挤眼。 牧村和浅井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在看到浅井朝他挤眼色之后,立即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赶忙跳过了这个话题。 绪方和阿町一直站在一边,旁听着葫芦屋一行人的扯皮。 听到最后,绪方忍不住面露无奈,吐槽道: “你们这帮人去京都,其实是打着‘找不死人的线索’的幌子,大摇大摆地去旅游的吧” “我们似乎的确是买太多东西了。”琳没对绪方刚才的这句话做任何的反驳,只双手抱胸,满脸认真地这般感慨道。 “喂,岛田。我们这些人中,就数你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多,所以你给我负起责任,自个将你买来的那堆东西背上去吧。”浅井道。 “哈?我哪有办法背这么多东西啊?牧村前辈,请帮我!” “别看我我现在可是伤病初愈啊,可没那个本事背这么多行李。我们分两次搬送这些行李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浅井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葫芦屋的根据地在山上吧?分两次搬送那不一样累死人?” “让村民们来帮我们运送行李怎么样?”跟着绪方一直在旁边旁听着的阿町,此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可惜阿町的话音刚落,琳便轻轻地摇了摇头。 “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做晚饭的时间了。每家每户现在都忙得很,把这堆东西搬上山要花不少的时间,我不想因这点琐事就影响到他们吃饭。” 葫芦屋这帮人的扯皮仿佛没完没了。 已经有些听不下去的绪方,用力拍了下手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你们直接简单粗暴一点吧。”绪方道,“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谁背多少行李。” 绪方话音刚落,琳等人便纷纷朝绪方投去疑惑的视线。 “‘石头剪刀布’是什么?”浅井问道。 现在这个时候的日本,还没有“石头剪刀布”的划拳游戏。 绪方言简意赅地向琳等人介绍了下这相当简单的游戏的玩法。 弄清楚玩法后,琳等人纷纷面露感兴趣之色。 “原来如此石头剪刀布吗”琳轻轻地点了点头,“感觉是个很好玩的游戏呢。” “ 一刀斋。”浅井问道,“这是你老家出云那边的游戏吗?” “不。”绪方道,“是我自创的。” 绪方决定撒个无关紧要的小谎。 “这游戏很适合用来在喝酒的时候玩呢。”牧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谁输了就喝一杯之类的。” 绪方很想夸赞牧村一声“天才”,居然这么快就悟出了“石头剪刀布”的正确玩法之一 “好。”琳正色道,“那我们就来石头剪刀布来决定一下我们这些行李都由谁来背吧。” 绪方和阿町并不参与这场划拳,因为他们二人有自己的行李要背。 也就是阿町在京都委托风魔帮她弄来的那堆火药c铁器等物。 这堆玩意不仅数量多,重量也沉,让绪方和阿町没有余力去帮助琳他们搬行李了。 琳他们的行李,共有16包或大或小的包裹。 经过一番简单的讨论,他们就决定好了玩法:玩16轮,每轮输掉的人就背一包行李。 琳c牧村c浅井c岛田4人围成一圈,将手高高举起,随后像绪方刚才所教他们的那样,高声道—— “石头c剪刀c布!”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 “‘石头剪刀布’一点也不好玩!” 将身上的那堆行李全部都扔到了脚边后,琳扶着他们葫芦屋的根据地——也就是那座废弃古寺的寺门的门柱,大汗淋漓地这般咆哮着 就在刚才,绪方看到了奇迹。 绪方原以为,以“石头剪刀布”来决出谁背多少行李的话,到最后应该会出现每个人所背的行李数量都差不多的局面,只不过有可能谁会多一些,或是谁会少一些而已。 然后奇迹上演了 16轮的划拳,琳输掉了其中的8轮 按照他们所拟定的规则,琳要背他们的那16包行李中的其中8包 待划拳结束后,场面一度很尴尬。 牧村他们也没有想到琳在划拳上竟然会弱到这个地步,所以在划拳结束后纷纷表示刚才的划拳不算数。 但琳却表示:做人要言而有信。 于是一个人背上了8包行李,开始登山 成功凭借着一己之力,将他们葫芦屋一半的行李给背了上来。 “主公。”牧村一脸认真地由衷向琳说道,“你辛苦了。” 刚才在登山时,牧村他们也有挺身而出,主动表示要帮琳分担一些行李,但统统都被执意要求“言而有信”的琳给拒绝了。 “行了。”琳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前的寺庙大门给推开,“区区8包行李,还不至于把我累死嗯?” 琳刚将寺庙的大门推开,浓郁的错愕之色便在琳的脸上浮现。 不仅仅是琳,牧村c浅井等人,以及曾来葫芦屋这做客过一次的绪方,此时也都是满脸的错愕。 在刚逃出蝶岛c来葫芦屋这里做客时,绪方记得很清楚——琳他们是拿一座废弃的寺庙充作他们的据点。 所以葫芦屋的这块根据地,到处都是旧旧的c破破的。 而此时此刻,呈现在绪方眼前的景象,却和绪方印象中的“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旧旧的c破破的屋子”完全不同。 通过大开的寺庙大门向里望去,寺庙内所有的屋宇都一副经过修缮的模样。 不仅修缮一新,每栋房子还有重新用油漆全数翻涂了一遍的痕迹。 “主公,这里是我们家吗?”牧村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琳。 “”琳此时也是无言以对。 “欸?”之前没来过葫芦屋的阿町,此时一脸错愕,“这里不是你们家吗?” 刚才在寺庙的大门被推开,看到那一栋栋漂亮的屋宇后,阿町还发出了小小的惊叹。 “和我印象中的家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琳低声道。 “呐,快看。”岛田突然抬手向前一指,“那里是不是在冒烟啊?” 岛田所指的位置,正源源不断地冒出着浓郁地的烟。 “那里似乎是厨房啊,是间宫和源一大人他们正在做饭吗?”牧村问。 “应该是。”浅井不假思索地应道。 “欸?但是现在吃饭似乎也太早了吧”岛田抬起头看了看还仅仅只是微微泛黑的天空,“在我印象中,间宫前辈和源一大人都习惯在天完全黑下来后才吃晚饭的啊” “那个”绪方的声音此时突然插了进来,“那里的烟是不是越变越浓c越变越黑了?” 众人:“” 听到绪方的这一提醒,所有人都沉 默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似乎正在不断变浓c变黑的烟。 在一阵沉寂后,惊慌猛地众人间爆发了出来。 “快!都快给我去打水来!”琳满脸惊恐。 “喂!岛田!你买来的这堆京都特产里面有没有能盛水的东西啊?!”浅井不由分说地打开岛田的那几个装满了他买来的京都特产的布包。 “笨蛋!进寺庙里面找水桶更快吧!”牧村一边吼着,一边朝寺庙里面冲去。 “阿町!走!我们跟着牧村去找水桶!” “好!” “欸?”反应慢了半拍c还没意识过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的岛田一歪头,“那里不是间宫前辈和源一大人在做饭吗?” 琳:“再做你就成饭了!那是着火了啊啊啊!!” “所以”间宫朝身前的拿着各种各样的盛满水的容器的众人,投去充满着浓郁的疑惑之色的目光,“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 刚才众人拿着装满了水的各种各样的容器,气势汹汹地朝冒烟的地方杀去。 在受到琳的“点拨”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何等糟糕的事情后的岛田,慌慌张张地加入了找能盛水的容器的大军之中。 岛田买来的那堆京都特产中,还真有几个很适合用来盛水的玩意。 岛田c浅井c琳3人随意地分别拿了3个最大的容器,在寺庙外的小溪那盛了满满的水后,便直奔冒烟的地方。 在直冲冒烟之地时,他们3人刚好与找到了水桶同时也盛满了水的绪方c阿町c牧村3人汇合。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直奔冒烟之地。 在靠近后,众人才发现冒烟的地方是厨房的后头。 绕过厨房,来到厨房的后头,他们便见到了正一副悠闲模样地坐在一边的间宫与源一。 在间宫与源一的前方,是一大团火。 这一大团火正烧着什么,向外散发出古怪的气味。 绪方等人看着间宫与源一 间宫与源一也看着绪方等人 “我反倒是要问你呢!”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的琳,没好气地喊道,“你在搞什么啊?我差点以为着火了呢!” “我们在烧垃圾。”答话的人是源一。 绪方等人朝间宫和源一他们二人身前的那一大团火看去。 这团火正烧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木材c纸张c叫不出名字来的一大团不明物体什么东西都有。 “原来是烧垃圾啊。”绪方也长出了一口气,“怪不得冒出的烟又黑又浓” 刚才看到那团团浓烟时,绪方也吓了一大跳。 现在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而周围又全是木制建筑与山林。 一旦火势蔓延开来,那可不是说笑的。 见只是虚惊一场,众人纷纷没好气地将各自手中容器中的水倒到一旁的地上。 “主公,大家,欢迎回来。”间宫朝众人露出温柔的笑,“你们还带了2个老熟人回来了啊绪方君,阿町小姐,好久不见了。” 绪方知道源一并不认得阿町,所以主动向源一介绍起阿町来。 绪方刚向源一介绍完阿町,琳便双手抱胸,朝间宫问道: “间宫,你给我解释一下——我们家是怎么回事?你请工匠来翻修了吗?” “我怎么会做这种这么浪费钱的事情呢。”间宫摆了摆手,“我们家是我一个人翻修的。” “你一个翻修的?”绪方的双目瞪圆。 “嗯,因为等你们从京都回来的这段时间太无聊了,反正闲得没事,我就自己一人将我们这的房子都翻修了一下,顺便给那些掉色的地方涂上了新的颜色。” “你还会干木匠活?”阿町面露惊愕。 “我以前曾经在大和地区学习过木工。” “我们这儿的房子都没有需要大修的地方,即使是我这样的木工外行也能轻松胜任修缮的工作。” “我前几天才完成了房子的修缮,修完房子后无事可干的我,又顺便做了个大清扫。” “因为这阵子你们都不在,所以不少地方都落满了灰尘与树叶c昆虫的尸体c以及我翻修屋子时所不用的废弃木材等各种各样的垃圾。” 间宫朝旁边的那团大火努了努嘴。 “这些就是我今天清出来的垃圾。” 说到这,间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顿。 “说起来——现在似乎快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呢。” 间宫接着说道。 “主公,还有绪方君,你们一路赶回来,应该都累了吧。” “你们现在就先去休息下吧。” “今天的晚饭,就交给我一人烹制吧。” 说罢,间宫不待众人做回应,便轻施一礼,径直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望着间宫离开的背影,阿町冷不丁地突然用只有她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朝身旁的绪方说道: “间宫好强啊” “嗯。”绪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的感想和你一样”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43章 【绪方町】 因为时间比较匆忙,所以间宫只来得及烹煮一锅普通的米粥。 在吃着晚饭的同时,琳简单地跟间宫和源一2人介绍了一下他们在京都所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与绪方c阿町结盟的事,以及之后打算彻底解决掉不知火里这一隐患的这计划。 因为时间已晚,再加上他们今天白天的时候都在赶路,饱受舟车劳顿之苦,所以在吃完晚饭后,琳便表示大家都早点休息,正事什么的,之后再慢慢谈。 在吃完晚饭后,间宫邀请众人来观看他这几个月下来闲得无聊所制作的那些玩意。 据间宫所说——他在修缮他们葫芦屋的这根据地时,抱着玩乐的心态,用废弃不用的木料,做了很多柜子与箱子。 反正也是闲得没事做,除了已经下去休息的琳,以及早就知道间宫都做了什么的源一,与受琳之命去准备绪方和阿町住在这时所需的被褥的岛田,还有准备去洗澡的阿町之外的所有人都跟了过去观看间宫所做的那些柜子c箱子。 间宫所做的这些柜子和箱子,都堆放在寺庙的一角。 这堆柜子和箱子有着各种各样的款式与大小。 间宫指着他所做的这堆柜子c箱子,跟绪方c牧村c浅井3人说若是喜欢上哪个的话,就随便拿。 牧村c浅井2人都并不缺柜子和箱子用。 反倒是绪方看中了其中一样柜子。 绪方所看中的这柜子非常矮,只有一层柜桶,但却非常地长和宽,足够2名成年男人并肩躺在上面。 “间宫君。”绪方伸出手指,朝他相中的这柜子一指,“可以帮我把这柜子抬到我房间里去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要不要换另外一个柜子啊?这柜子能装的东西不多,并不是很好用哦。”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拿这柜子来装东西。” “哈?”间宫面露疑惑,“你不拿柜子来装东西,那拿来做什么?” “这个嘛等你帮我把这柜子搬到我房间后,我再告诉你。” 绪方和间宫二人合力将这低矮c但却又长又宽的柜子搬进了绪方的房间。 绪方所住的房间,和他几个月前首次来葫芦屋这做客时所住的房间是同一间。 在进到这房间后,让绪方有了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刚才在吃晚饭的时候,琳便给绪方c阿町二人安排好了房间。 他们葫芦屋这儿最不缺空房,所以琳便给绪方c阿町二人各安排了一间房间,二人的房间隔得不远。 在绪方的要求下,绪方和间宫二人合力将这低矮的柜子放在了房间的中央。 “好了。”间宫一边擦着额头间冒出的细细汗水,一边说道,“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拿这柜子干什么了吗?” “我打算——这么做。”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放在脚边的那床被褥。 这床被褥应该是岛田刚才送过来的。 刚才在吃完晚饭后,琳便让岛田去准备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被褥,所以岛田刚才并没有跟着去看间宫所制作的那堆柜子c箱子。 绪方将褥子铺在这柜子上面,然后直接躺在其上。 间宫挑了挑眉: “绪方君,你打算睡在上面吗?” “没错。” “睡在柜子上面,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间宫,我跟你说实话吧。”绪方一脸认真地看向间宫,“我其实——并不习惯睡在榻榻米上。” “哈?不习惯睡在榻榻米上?”间宫用像是在看异形一般的目光,看着绪方。 绪方很能理解间宫正朝他投来的这目光。 毕竟在18世纪的日本,你跟人说你不习惯睡在榻榻米上,的确是会让人觉得你是个超级怪人。 “想不到绪方君你竟有着奇怪的癖好呢。”间宫耸了耸肩后,便转身朝房外走去,“绪方君,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晚安了,间宫。” 待间宫离开并顺手将门关上后,躺在柜子上的绪方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虽说来到这江户时代已经一年多了,但直到现在,绪方都仍不习惯在榻榻米上睡觉。 每天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后,都让绪方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怪异感。 绪方之所以会看中这柜子,就是因为这柜子够矮,可以当床来用。 躺在这柜子 上面,让绪方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今日白天的时候,一直都是在颠簸中度过。 躺在被褥上,绪方感到阵阵困意开始逐渐占据自己的脑海。 在绪方和间宫合力将这柜子搬到他房间时,阿町跑去洗澡了。 现在想必也回到她的房间,准备入睡了。 在不知不觉中,于困意的影响下,绪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模模糊糊地睡着后,绪方突然听到房间外响起脚步声。 自离开广濑藩后的长年的浪人生活,早就让绪方锻炼出了“睡觉不会睡得太死,一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后便会立即醒来”的本领。 一听到房外响起了脚步声,绪方便猛地睁开了的双眼,然后迅速拿起一直揣在怀里的大释天。 绪方刚坐起身,便听到房外响起了一道对阿町耳熟至极的声音: “阿逸,是我。” “阿町?” 听到是阿町的声音后,绪方便将刚刚端起的大释天又缓缓放下,同时也将原本绷起的肌肉与神经缓缓放松。 哗。 房外的阿町将房门缓缓拉开。 阿町披散着头发,穿着她在京都所买的那件浴衣,赤着一双可爱白皙的小脚,脚上套着双木屐,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绪方的房间门口之外。 绪方都还没来得及询问阿町大晚上的到他房间门口外做什么,阿町便缓缓步入绪方的房间内,并顺手将房门重新关上。 “阿町,怎么了?”绪方脸上的错愕之色仍未消去。 阿町没有立即回答绪方的这个问题,而是先缓步走到绪方身下的那柜子旁,然后一脸困惑地朝绪方问道: “阿逸,你干嘛睡在这柜子上啊?” “嘛简单来说,就是我觉得睡在柜子上面,比睡在榻榻米上更舒服一些。” “想不到阿逸你竟有着奇怪的癖好呢。” 说出这句和间宫刚才所说出的感想近乎一模一样的感慨后,阿町蹬掉脚上的木屐,坐上了绪方的这张床。 “阿町,怎么了吗?是睡不着,打算来跟我聊天吗?”绪方一边将大释天与大自在收好,一边盘膝坐好。 “嗯算是吧”阿町轻声道。 阿町将她的双腿提起,将两只脚踩在绪方的床上,然后伸出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双腿。 “我说出来,你可别笑我哦。”阿町的脸上泛起几分苦涩,“我刚才本来已经准备睡下了。” “但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屋外似乎有不知火里的追兵” “我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从京都来尾张的这一路上,明明每一晚都睡得很安稳,为什么唯独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感到有不知火里的追兵要杀过来了” “冥思苦想了一番后,总算是让我想出原因了。” 说到这,阿町偏转过头,朝绪方展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因为我的身边少了你呢。” “之前赶路的那一路上,因为都有你在,所以我不会感到害怕。” 听到阿町的这番话,绪方稍稍一愣。 在沉默半晌后,绪方轻声道: “不需感到害怕。阿町。有我在呢。”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阿町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明显了些,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阿逸,陪我聊聊天吧。” “然后等聊得困了c我睡着后,能麻烦你帮我抱回我的房间吗?” “嗯。”绪方几近不带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好,没问题。那就先聊些普通点的话题吧。” “普通点的话题?比如说?” “阿町,等不知火里灭亡后,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还真是一个很普通的话题呢阿逸,那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现在是我问你耶。等你告诉我你之后想做什么事情后,我再告诉你我之后想做什么。” “我之后想做的事情吗” 这般嘟囔了声后,阿町开始沉默着,沉思着。 过了半晌,阿町轻声道: “新娘子。” “嗯?什么?”阿町刚才的这句话如蚊子哼哼,没有听清阿町在说些什么的绪方追问道。 阿町才沉默半晌后,才微红着脸,用和刚才相比要稍微响亮了些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等不会再有不知火里的追兵找上门后,我想做个漂亮的新娘子” “好朴素的梦想啊。” “朴素有什么不好?”阿町没好气地抬手拍了下绪方的肩膀。 收回拍打绪方肩膀的手后,阿町再次沉默了一阵,随后接着说道: “虽说的确是朴素了些,但这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想呢”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身为一名女忍,光是打算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就是一种奢求” 阿町的这句话,让周遭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阿町不知为何再次沉默。 而绪方也因不知现在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下这略显沉重的氛围,也跟着沉默着。 一起默不作声的二人,让周遭的气氛变得越发沉重 就在绪方仍未想出此时该说些什么时,阿町突然出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这朴素的梦想,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以及有没有那个机会实现啊。” 阿町的语气中,半是戏谑,半是苦恼。 望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惆怅之色的阿町,绪方微微抿紧嘴唇,随后—— “嗯?阿逸,怎么了?” 绪方突然站起了身,引起阿町的疑问。 “阿町,跟我来。” 站起身来的绪方,伸出自己的大巴掌,轻轻挽住阿町那纤细的c小小的手,然后不由分说地牵着阿町的手,让阿町跟着他一起站起身来。 “干c干什么啊?如果要去外面的话,先让我穿好木屐吧!” 虽不知绪方打算做什么,但阿町还是十分顺从地任由绪方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窗户边上。 绪方的这房间内,仅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户。 绪方将这窗户打开,带着几丝凉意的晚风立即朝二人扑面而来。 绪方抬起头,根据月亮的方位判明了东南西北后,伸出手指,朝东边一指: “那里是东方。” “从我们这儿一路往东走,能抵达三河c远江c骏和,最后抵达江户。” “那片地区,也就是俗称的关东之地了。” “关东作为幕府的统治中心,其繁华程度,肯定远胜我老家以及京都吧。” 绪方将手指一转。 “那里是北方。” “一路向北,将能抵达虾夷地。” “虾夷地作为北国,一旦到了冬天,放眼望去,一片白雪皑皑。” “说来有些惭愧,我还从未见过雪山呢。还真想去见见啊。” 绪方将手指所指的方向再次一转。 “那里是西方。” “从这里往西,能抵达阿町你的老家——近江。” “接着往西,就能抵达我的老家——出云。” “自我离开出云,已经差不多有近1年的时间了。” “虽然在出云那,我已经没有几个还熟识的人了,但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再回出云那看看。” 绪方将手指缓缓收起。 “日本看起来似乎很大,但和全世界相比,日本只不过是一弹丸小国而已。”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的国家。” “在这些国家中,肯定都有着许多在日本所见不到的风景。” 绪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望着远处那将地平线给挡住的高山,平静地说道: “这就是我之后想做的事情。” “嗯?什么?”阿町面露不解。 “这就是,我之后想做的事情。” 绪方一字一顿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任何拘束c自由自在地看遍世间各地不同的风景。这就是我之后想做的事情。” “待将不知火里覆灭,并治好我体内的这不死毒后,我会像之前那样,挎上刀,做回一个以四海为家的浪人,接着漫无目的地流浪,漫无目的地看遍各地的风景。” “和我这朴素的梦想不同。阿逸你的这梦想好宏大啊。”阿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虽说如此。但若是一个人流浪c无人扶持的话,我恐怕在未来的某一天,就没法将我的这梦想给坚持下去了。” 说到这,淡淡的笑意开始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所以——阿町,来帮我实现我的梦想吧。” “欸?” “我帮你实现你的梦想,然后你也来帮我实现我的梦想吧。” 绪方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缓缓转过头来,直视着阿町的双眼。 他那双澄澈无比,让人不由联想到天空和大海的眼眸,清楚地映出了阿町的身影。 “我们两个从蝶岛开始就一直合作无间,就以我们两个的默契,我 们两个一定能漂亮地将彼此的梦想实现的。” 在绪方直视着阿町的双目时,阿町也在直直地看着绪方的双眼。 那认真地看着绪方的双眼的模样,似乎是要在绪方的眼睛里寻找着什么东西似的。 她的一双大眼睛流露着淡淡的惊讶,惊讶中又带着几分喜悦。 她那红润的双唇紧抿,嘴角微微翘起。 “你知道你刚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吗?你是打算让我以后改名成‘绪方町’吗?” 阿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绪方没有回应阿町的这句话。 只笑了笑。 随后—— 不带任何预兆的,绪方缓缓抬起双手,环住阿町她的背,将阿町搂入怀里。 动作温柔得像是将飘在平静水面上的漂亮花朵给掬起一样。 对于绪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阿町没做任何的抵触。 在被绪方抱入怀中后,阿町在犹豫了片刻后,也缓缓抬起她的双手,轻轻地反抱住了绪方。那动作,就像鸟妈妈张开双翼庇护自己的雏鸟。 反抱住绪方的同时,阿町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腮靠向绪方的腮。 而绪方也配合着阿町,微微弯下了自己的腰。 二人的腮几乎挨到了一起,绪方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腮散发出火辣辣的气息。 绪方有意无意的看着她的面容,只见她的脸上露出着淡淡的笑容,可她又咬着下嘴唇,好似又想要哭出来似的。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绪方只感觉——此时的阿町,非常地女孩子。 阿町平常在绪方面前,一直都展露着远超其余同龄女性的英气与坚强。 这是绪方第二次深刻地感受到自己身前的这个人是一名内心纤细的柔弱少女。 第一次是在京都的那漫长一晚,阿町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时候。 而第二次,就是现在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任由时间流过。 现在是一个混乱的时代。 到处都不太平。 仍处于混乱状态的世道下,只有此时此刻的这个地方,像是漂在安静夜晚海面的一艘小船。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45章 开始刷级! 翌日,早晨—— “坏得可真厉害啊” 绪方的房间内,间宫蹲在他昨天送给绪方的那张低矮柜子旁,查看着这柜子。 这柜子中的其中一个桌角此时处于完全损坏的状态。 大致地上下查看了一番这损坏的桌角后,间宫偏转过头,用朝站在他身旁的绪方投去无奈的目光。 “我说——你是怎么睡,才能把我的柜子给睡塌的啊?你在柜子上面练剑了吗?” 站在间宫身旁的绪方,一边揉着自己的后腰,一边说道: “嘛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的确是在练剑吧总之这个不重要。间宫,这个柜子还能修好吗?” “可以是可以。我今天下午的时候再来帮你修吧。” 说罢,间宫站起身来。 在起身后,间宫才发现这房间内少了些什么东西。 “绪方君,你的被褥呢?” “我昨天在被褥中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水杯。”仍旧在揉着自己后腰的绪方不假思索地答道,“被褥被打湿了,所以拜托阿町她去帮我洗被褥了。” “嚯~~”间宫眉毛一挑,朝绪方投去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就这般上下打量了绪方一番后,间宫接着说道: “仔细一看,绪方老兄你的眼睛里面有很多红血丝啊,而且还有黑眼圈。” “嗯,昨晚没怎么睡好。” 接着用耐人寻味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后,间宫扶着腰间的刀向外走去。 “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吃完早饭后,我们去一趟佛堂,主公她似乎有话要跟我们说。” 简单地用完早餐后,葫芦屋众人c以及绪方和阿町二人,齐聚在佛堂之中。 位于这座寺庙最中央的佛堂,似乎是葫芦屋众人专门议事用的地方。 在众人来齐后,琳便直截了当地向众人宣布道: “我昨夜也跟你们说过了——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江户,我决定走水路。” “所以我要暂时离开这儿一段时间。” “我要去安排船只。” “同时去见一些老客户,谈谈之后的合作。”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好好吃饭c喝水c睡觉c练剑。” “九郎。” 琳偏转过头,看向间宫。 “好好看家。还是老样子,我不在这儿的这段时间里,这里就交给你打理了。” “是。”间宫躬身恭声道,“主公,你打算一个人去吗?” “嗯,只是不足一提的小事而已,就不需要你们的跟随了。” “我要说的就这些。都解散吧,我大概会在几天后回来的。” 说罢,琳拿起放在旁边的她的佩刀,站起身来。 琳刚站起身,阿町便突然举起手: “那个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请求?你说吧。” “可以借一间宽敞些的房间给我吗?”阿町说,“我打算架一座火炉,造一点东西。” “火炉?”琳的脸上闪过几分疑惑,但她却并没有多问。 在沉思半晌后,说道: “我这儿的房间多得是,看上哪座空房的话,就尽管拿去用吧。” “你如果要架火炉的话,注意防火,我们这儿位于一片山林之中,一旦失火了,那就麻烦了。” “嗯。”阿町用力地点了点头,“请你放心吧!关于如何布置火炉,以及防止火炉中的火失火,我很有经验的!” 在将众人集合在佛堂,简单地宣布完这些事情后,琳便风风火火地挎着刀c离开了寺庙。 在琳离开后,阿町便开始在这座有着不少房间的寺庙内寻找着合适的c足够宽敞的房间。 在发现合心意的房间后,阿町便将绪方拉来,让绪方协助她将那堆在京都那委托风魔帮她买来的火药c铁器c工具都搬进这座房间内, 将那一袋袋沉得要死的东西全都搬进这房间后,绪方忍不住朝阿町问道: “阿町,你打算在这房间内制作素樱和霞凪的专用弹丸吗?” 还在京都的时候,阿町就跟绪方说过——她之所以让风魔帮她买来这堆材料,为的便是来补充一下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弹药,并做 些新的玩意出来。 “没错。” 阿町一边擦着因搬运这堆重得要死的东西而从额间冒出的汗,一边接着说道: “我准备将这里改造成我的工作间!在这里补充一下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弹丸,并做件新武器出来。” “新武器?什么样的新武器?” “这个嘛。”阿町的眼中浮起一丝如孩童般的淘气,“等我把这新武器做完后,我再告诉你。” “好了,布置房间的工作,交给我自个来做就够了。”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说罢,绪方转身向房间外走去。 然而——绪方才刚转过身去,他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顿住了身子。 发现绪方不知为何突然顿住的阿町,偏转过头,朝绪方投去疑惑的视线。 “阿逸,怎么了吗?” “那个”绪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着。 绪方将身子重新转过来,看向阿町。 然而视线刚投到阿町的身上,他又匆匆地将目光给别开,像是不敢直视阿町一般。 “今晚还能来我房间吗?” 眼神疯狂躲闪的绪方,在说出这句话时,音量越变越小,话音到最后,变得宛如蚊子哼哼一般。 绪方的话音刚落,阿町稍稍一愣。 随后,阿町的那张小脸也像刚才的绪方那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c变得比绪方还红,就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我昨天晚上已经去过你房间了。今天晚上就不去了” 在沉默了一阵后,阿町这般低声道。 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在听到阿町的这句话后,绪方真的有种有雷电在他脑海中爆开的感觉 就在沮丧之色刚在绪方脸上浮现时 “所以你今晚自个来我房间吧” “我今晚会以最快的速度吃饭c洗澡的!” 绪方的回答速度之快,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 琳去准备前往江户的船只,在她准备好船只之前,他们所有人都得先暂时留守于这座寺庙中,等待琳的回来。 琳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连琳本人都不知道。 但总而言之,距离琳准备好前往江户的船只,肯定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而绪方并不准备将这段时间浪费掉。 京都的“二条城天守阁之战”,是绪方第一次接触到不知火里的顶尖战力。 那场战斗,算是给绪方提了一个醒:不知火里并非好捏的柿子! 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不知火里做抗衡。 虽说在“源之呼吸”升为“大师级”后,绪方已经拥有了能够靠自己的意志进入“无我境界”的能力,但绪方仍不敢大意轻心。 毕竟“无我境界”属于到最紧要关头才能使用的杀招。 所以,绪方打算就在琳去准备前往江户的船只的这段时间内,尽己所能地刷经验值c提高等级! 而要刷经验值的话,就必须要先找个“刷经验工具人”。 阿町要忙着制作素樱和霞凪的专用弹丸以及新武器。 所以绪方能选的对象,就只剩间宫c牧村c浅井c岛田c源一5人了。 仅思量了片刻,绪方便选中了最适合用来充当“刷经验工具人”的人 “嗯?一起锻炼?” 岛田一脸惊讶地看着身前的绪方。 岛田刚才正在自己的房间内,对着身前的空气,进行着拔刀的练习。 练习地正投入呢,便听到门外响起了一声“有人在吗?” 是绪方的声音。 拉开门向外望去,便见到了满脸笑意的绪方。 绪方在见着岛田后,便直截了当地朝岛田说道:岛田,我们一起锻炼吧。 在岛田朝他投来惊讶的目光后,绪方接着说道: “我打算趁着现在的这段时间,尽己所能地提高自己的剑术c柔术等武艺。” “一个人对着空气练习的话,没有什么效果,所以打算找个人来一起练习。” “如何?岛田,要同我一起锻炼吗?” 绪方的话音刚落,岛田便毫不犹豫地答道: “好啊c好啊!绪方大人,我们一起锻炼吧!” “我和你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打算在这段时间内好好精进自己的武艺!” “我也刚好觉得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练习没有 什么效果呢!” 见岛田同意了自己的锻炼邀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绪方之所以选中岛田来做他的“刷经验工具人”,原因也很简单——岛田的实力最弱。 虽说因为实力弱的缘故,打败岛田一次所获得的经验值会比较少。 但对手实力弱的话,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意味着——自己可以用较快的速度将对方打倒。 某个家伙要花1分钟的时间才能打倒,打倒一次只得到150点经验值。 而另一个家伙虽然打倒一次只能获得100点经验值,但却能在10秒之内将其打倒。 这2人中谁是最适合拿来刷经验的,一目了然。 这种能被自己快速打倒的人,最适合拿来刷经验了。 提着几根木刀的岛田,领着绪方来到这座寺庙内的一处偏僻的空地内。 这处偏僻的空地位于寺庙的西北角,不仅足够宽敞,而且也够安静,倒是块非常适合用来与人切磋的宝地。 在来到这处空地后,岛田就急不可耐地朝绪方说: “绪方大人!我们开始吧!我们先练什么?剑术?还是徒手格斗术?” “徒手格斗术吧。”绪方不假思索地应道,“岛田,你会徒手格斗术吗?” “哼哼。”岛田笑了笑,“不是我自夸,我的唐手还挺厉害的呢。” “哦?岛田你原来还会唐手啊。” “嗯。只不过算不上很精通。” 唐手——即后世现代日本的空手道的原型。 绪方现在所拥有的三大武技——榊原一刀流c无我二刀流c不知火流忍术中,就数不知火流忍术目前距离升级所需的经验值最少。 所以绪方打算先将不知火流忍术升级,先拿到2点技能点再说。 与岛田做完简单的热身后,绪方便与岛田拉开了架势。 岛田摆好了唐手的起手式。 而绪方也摆好了不知火流柔术的起手式。 在摆好起手式后,绪方打开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查看了一下他现在的“不知火流忍术”的等级和经验值。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4段(1210/1500)】 ——还差290点经验值才能升级吗 确认完现在不知火流忍术的等级与经验值后,绪方关闭个人系统界面,提起全副身心,全神贯注地紧盯着身前的岛田。 二人并没有对峙太久。 大概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岛田便发动了先攻。 岛田将剑术中的气合技巧用在了唐手中。 他一边发出着气势惊人的气合,一边挥动拳头,朝绪方的脸砸来。 望着岛田的这个刮出阵阵破风声的拳头,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在岛田的拳头即将命中绪方的脸时,绪方迅速将头一偏。 绪方把脑袋偏开的速度,还比岛田的挥拳速度要快上一截。 迅速闪开岛田挥来的拳头后,绪方张开双臂,抱住岛田的右臂膀,然后一口气将岛田摔在地上。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30点,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经验值10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9(360/42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4段(1310/1500)】 “你的唐手的水平很高啊。” 绪方一边将被他摔在地上的岛田扶起,一边朝岛田由衷地这般称赞道。 “感谢夸奖,不过还是绪方大人您的柔术技巧更胜一筹啊,来吧,我们继续!” 被绪方秒杀后,岛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气馁,而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展现出了一副更加斗志高昂的模样。 二人重新拉开架势,进行了第2场的比试。 这第2场的比试,与第1场比试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岛田率先攻击,然后被绪方瞬间放倒。 绪方的不知火流忍术本就距离第5段只有一步之遥。 在第2次将岛田放倒后,比刚才要长得多的系统音在绪方的大脑中响起: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30点,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经验值10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29(460/42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5段(1410/1500)】 在第二场切磋结束后绪方紧接着又与岛田展开了第3 场切磋。 待第3场切磋结束后,绪方总算听到了他现在最想听到的系统音: 【叮!经验值满,不知火流忍术等级升1段,获得技能点2点】 【叮!不知火流忍术等级达5段,奖励不知火流忍术专属技能点3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不知火流忍术专属技能点:3点】 【叮!不知火流忍术达第5段,解锁武技:“不知火流屏息术”】 ps:新春番外已经出现了,据说是运用了新的防盗技术,所以是没有盗版的,想观看正版的人,请转主站观看正版。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46章 等级刷起来与可燃乌龙茶! ——升级了吗! 系统音落下后,绪方便一边将地上的岛田拉起,一边迫不及待地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点开,准备加点。 绪方打算在动身前往江户之前,完成2个小目标。 第1个小目标:将无我二刀流中的流转升至“大师级”。 第2个小目标:将无我二刀流练至10段,靠着升级所获得的6点专属技能点和2点技能,将源之呼吸升至“宗师级”。 在个人系统界面中,点开流转这项武技后面的那个小问号后,能显示掌握“大师级”的流转,所必须达成的三个先决条件: 一:掌握“大师级”的刃反。 二:力量达14点。 三:敏捷达12点。 第一点绪方已经达到了,此时的他已经掌握了“大师级”的刃反。 只有第二点与第三点仍未达到。 绪方的力量还差2点,敏捷还差1点。 所以——为了能早日习得“大师级”流转,绪方在点开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后,便毫不犹豫地将“不知火流忍术”升级后所获得的2点技能点统统加到了力量上,将自己的力量从12点提高到了14点。 【叮!力量+2】 【目前力量值:14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随着这番系统音的落下,绪方感到力量从身体的各处涌现,身上各块肌肉所蕴藏的力量被瞬间拔高。 抓握了下双手,简单地感受了一下身体这变得更加充盈的力量后,绪方开始着手处理那3点“不知火流忍术专属技能点”。 这3点中的2点要拿来升级最实用的“不知火流柔术”——这毋庸置疑。 但另外1点是要拿来让“不知火流潜行术”升级,还是解锁“不知火流屏息术”——这就让绪方有些犯难了。 不知火流屏息术,顾名思义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技巧来掩盖自己的气息,让自己在潜入某地时,不容易让人发现。 这技能对于像阿町那样需要频繁潜入某地的忍者来说或许是一项很有用的技能。 但对于绪方这种武士来说,这屏息术就有些偏鸡肋了。 所以在几番犹豫后,绪方决定将这点专属技能点用于提升“不知火流潜行术”,将潜行术从“初级”升为“中级”。 和屏息术相比,还是潜行术对绪方来说更实用一些。 潜行术的掌握及提高,能提升绪方在各种地形移动的能力。比如:在房子的屋顶上c在天花板顶上。 之前在京都,已多次验证了“不知火流潜行术”的有用性。 ——用2点专属技能点将“不知火流柔术”升为高级! ——用1点专属技能点将“不知火流潜行术”升为中级! 绪方心中的话音刚落,一道道系统音立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消耗2点专属技能点,不知火流忍术武技·不知火流柔术晋级为“高级”技能】 【叮!消耗2点专属技能点,不知火流忍术武技·不知火流潜行术晋级为“中级”技能】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待系统音落下后,绪方活动了下双肩的筋骨,随后朝刚从地上爬起身来的岛田说道: “岛田,来。我们继续。” 绪方打算稍微实验一下升到“高级”的不知火流柔术的威力。 “嗯!好!绪方大人,小心了!刚才的那2场切磋,已经让我意识到了我在唐手的使用上的一些问题,我现在已经变得比刚才强了!” 听到岛田的这句话,绪方不禁莞尔。 “变得比刚才强了吗那来吧,让我看看你和刚才相比,变强了多少吧。” 绪方和岛田再次拉开架势。 仍旧是岛田率先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岛田选择对绪方使用踢技。 岛田的腿宛如一条黑鞭般,朝绪方袭来。 望着岛田踢来的腿,绪方眉头一挑。 绪方发现岛田刚才的那句“我现在已经变得比刚才强了”竟不是乱说的。 和刚才相比,岛田的重心调配上要好了那么一点。 当然,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而已,他仍有相当大的改进空间。 不费吹灰之力地闪开了岛田的这记攻击,绪方抱住岛田的双肩,然后用比前3次切磋都要犀利地多c凌厉地多的技巧,将岛田重重摔在地上。 把岛 田摔在地上后,绪方立即暗叫了一声“不好”。 “喂,岛田,没受伤吧?”绪方急声道。 “嘶”岛田一边倒抽着凉气,一边从地上坐起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绪方说道,“绪方大人,你刚才真是毫不留情呀” “抱歉抱歉。我刚才没控制好力道,你有受伤吗?” 和上3场切磋相比,绪方不仅“不知火流柔术”升级为了“高级”,力量也提高了2点,所以还不太习惯这副“新的身体”,所以刚才没能很好地控制力道,将岛田给摔重了。 “没事。”岛田再次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虽然比不上牧村前辈,但我也算是那种皮糙肉厚的人了。” “不过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绪方前辈你刚才所使出的柔术技巧,和前3次相比要犀利c高明好多啊” ——没错,这不是你的错觉。 虽然心里是这么说,但绪方嘴上还是随意地出声敷衍着: “嗯,应该是你的错觉吧。” 性格偏老实c单纯的岛田没有在“绪方是不是突然变强了”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起身拍干净了身上的尘土后,岛田重新摆好了唐手的架势。 “来,绪方大人,我们继续!” “徒手格斗术的练习就先练到这里吧。”绪方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向刚才被岛田拿来,然后随手放到了空地边上的那几根木刀。 “接下来——我们来练这个吧!”绪方捡起2把木制打刀与1把木制胁差,然后将其中一把木制打刀掷给岛田。 “练习剑术吗?”岛田咧嘴笑了一下,“好!那就请绪方大人多多指教了!” 在将这柄打刀掷给岛田后,绪方一面握紧手中双刀摆好无我二刀流的起手式,一面打开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确认一下榊原一刀流和无我二刀流的经验条。 【榊原一刀流等级:10段(3455/5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9段(5520/8000)】 榊原一刀流距离升级还有1545点经验值。 无我二刀流距离升级还有2480点经验值。 绪方和岛田毫不停歇地进行了7场剑术比试。 在第7场比试结束后,岛田匆忙申请暂时休息一下。 这7场比试,其实都不能算是比试了,应该算是“岛田被单方面挨打”才对。 虽然绪方一直都有点到为止,但手中的木刀还是难免会打中岛田的身体。 连续7次被绪方打败,身上多出那么多淤青,再怎么皮糙肉厚,也感到疼痛了,只能申请暂停c暂时休息一下c缓一下。。 见岛田申请暂停,绪方也只能同意,然后与岛田一起坐在场地边上。 闲得无聊的绪方,随口朝岛田问道: “岛田,木下小姐说她此次外出不仅是去准备前往江户的船只,同时还顺便去见一些老客户,谈谈之后的合作。”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老客户?” 今天上午在佛堂上听到琳她说她还要顺便去见一些老客户时,绪方对琳口中的“老客户”就一直感到很好奇。 “啊,这个呀。”岛田笑了笑,“主公大人她口中的老客户,其实是指常跟我们买米的那几人啦。” “绪方大人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葫芦屋是一家米商吧?” 绪方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之前在蝶岛和间宫他们刚重逢时,间宫就有跟绪方介绍过他们葫芦屋。 表面上看是一家靠卖米为生的米商,但实质上一直在暗中调查“不死”的组织——这句话算是对葫芦屋的最佳介绍了。 “我们平常所用的资金,都靠卖米赚来。” “我们主公在商业上可是有着极其不俗的天赋啊。” 岛田的脸上此时浮现出几分自豪。 “米的买进与卖出——这事一直都由主公她全权负责。” “源一大人有着极其广泛的人脉。” “间宫前辈能打算盘c能记账。” “主公她利用源一大人的人脉资源c间宫的记账能力来配合她的商业天赋。每年都赚得盆满钵满。” “据跟随主公时间最长的间宫前辈所说,主公她自开创这葫芦屋以来,每年的钱财盈余都在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增长。” “多亏了主公的这商业才能,我们葫芦屋的日子一直都很富裕啊,从我加入葫芦屋到现在,就没有见过我们葫芦屋缺钱过。” 听到这,绪方猛然想起——葫芦屋似乎还真的是特别有钱。 第一次见到间宫的时候,间宫花起钱来 就一直是大手大脚的状态。 在跟着琳一行人离开京都c前往尾张的时候,琳也有十分豪爽地向绪方和阿町表示过要承担二人这一路上的路费,只不过琳的这豪爽之举被绪方给婉拒了。 绪方可没有忘记他和阿町与葫芦屋之间只不过是盟友关系,所以绪方不想欠葫芦屋太多的人情,所以他与阿町从京都到尾张的这一路上的吃喝等事上的所有的花费都是绪方一个人出的。 “既然你们主公此次外出除了准备前往江户的船只之外,还要顺便去见见你们葫芦屋的老客户,那岂不是要花上很多的时间?”绪方追问道。 “应该不会。”岛田摇了摇头,“主公她要见的那几个老客户应该都是尾张这边的那几个老客户,所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啊,间宫前辈!” 岛田的话还没说完,他便突然高呼了一声“间宫前辈”,然后朝这片空地的西北边用力地摇着手。 绪方朝西北边望去——只见间宫正提着柄木刀,自西北角朝这块空地缓步走来。 “间宫,你怎么来了?”绪方问道。 “闲得没事做,所以到这块地方练会剑。”间宫微笑道,“我可是这块空地的常客啊,有时间有心情的时候,就会来这练会剑。你们两个也是在这锻炼吗?” “嗯。”岛田苦笑道,“我刚才一直在这里和绪方大人一起练习徒手格斗术。” “被绪方大人打得非常惨啊。” 说罢,岛田伸出手指点了下他脸颊的那块淤青。 “被打得很惨,就说明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间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好好努力吧,岛田。” 间宫缓步走到空地的一角,然后摆出了标准无比的中段架势,开始练习着“素振”。 在间宫开始他自己的练习后没多久,休息得差不多的绪方和岛田二人便再次开始了他们的比试。 当天晚上—— “怎么又是大杂锅啊”绪方扯了扯嘴角。 此时此刻,夜幕已经降临。 此时此刻,绪方和葫芦屋的所有人齐聚在寺庙内的一座不大不小的房间内。 此时此刻,绪方望着架在地板上的这口盛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的大锅,一脸黑线。 今夜风大,在这样的大风下,不方便烧东西,所以众人将今夜吃晚饭的地点转到了寺庙内的某座房间内。 绪方和岛田从早上一直对练到现在夜幕降临。 今日中午的时候,他们就吃了大杂锅。 大杂锅的味道其实并不怎么好,毕竟是将一大堆食物混在一起煮,而因为他们葫芦屋很有钱的缘故,所以他们平常所吃的食物品种也很丰富,这么多种类的食物混在一起,所以散发出来的味道相当地奇特。 今日中午的时候就吃了大杂锅,绪方没想到今天晚上还要吃大杂锅 “没办法。主公不在家。”坐在这口大锅旁边的浅井一边将一盆豆腐倒进锅中,一边随口朝绪方说道,“我们平常的伙食都是主公负责的。在主公不在家的时候,为了省麻烦,我们一般都吃大杂锅。” “你们都不会做饭吗?”绪方朝身前的源一c间宫c牧村c岛田c浅井5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们这几人中,只有间宫会做饭。”牧村替所有人答道,“但因为某些原因,间宫他没到必要的时候,是不会亲自下厨的。” “因为某些原因?”绪方挑了挑眉,然后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间宫。 “嗯。因为一些原因,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地喜欢做饭。”间宫露出一抹苦笑,“没到必要的时候,我是不会下厨做饭的。”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啊,间宫你的手艺挺不错的。” 昨天晚上抵达葫芦屋的时候,绪方就尝到了间宫的手艺。 虽算不上好吃得让人怀疑是食神下凡,但也算得上是非常优秀,间宫所做出来的饭食,比绪方目前所吃过的很多家饭店的食物都要好吃。 在所有人都忙活着将食物倒进锅中时,源一抱着刀,大大咧咧地坐在锅旁,拿着一瓶东西在那小口小口地喝着。 因为瓶身呈棕色,再加上瓶身外也没有贴上任何的东西,所以看不出这瓶子里所装着的液体为何物。 “绪方君。”源一看了看四周后,朝绪方问道,“你带来的那个名叫阿町的女忍呢?” “她不来吃饭了。”绪方不假思索地应和道,“她要忙着制作她的新兵器,所以今晚也和中午一样,要闭关在那房间里。” “那她要吃什么?”牧村问道。 “从京都到尾张的这一路上所买的干粮还剩下不少。”绪方道,“阿町她就吃这些干粮。” “那也就是说——今晚 又和中午一样,只有我们几个男的吃饭咯?”源一移动视线看了看身前众人。 “嗯。”绪方点了点头,“应该是的了。” “绪方君。”源一投向绪方的目光中突然多了几分耐人寻味之色,“你要不要喝点东西?” 说罢,源一晃了晃他手中的瓶子。 “喝点东西?好啊。”绪方没做多少犹豫便点了点头,“源一大人,你手中的那瓶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啊,是酒吗?” “是乌龙茶。” “乌龙茶?嘛,乌龙茶也可以,茶水我也挺喜欢喝的。源一大人,给我来一点吧。” “好!” 源一豪爽地大叫一声后,拿起脚边的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的棕色液体,然后将其递给绪方。 “给,乌龙茶!” “谢谢。” 接过源一递来的这乌龙茶后,绪方发现这乌龙茶已经凉了。 不过绪方也不介意茶的温凉,接过源一递来的这凉凉的乌龙茶后,绪方便将这盛着满满乌龙茶的杯子朝自己的嘴唇递去。 光顾着喝茶的绪方并没有发现——周围的间宫等人此时都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杯子递到了唇边,杯子一倾,绪方的嘴唇触碰到杯中的茶水。 在嘴唇碰到杯中茶水的下一瞬,绪方猛地顿住。 足足顿住了好几个呼吸后,绪方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然后顺手拿起身前大锅底下的一根燃着小小火苗的树枝,将燃着小小火苗的这根树枝朝杯中的茶水伸去。 熊! 火苗刚触碰到茶水的水面,茶水的水面立即燃起了熊熊火焰 “源一大人。为什么乌龙茶可以点火?” “大概是因为可燃的缘故吧。” “乌龙茶怎么可能是可燃的啊!!” 绪方差一点就将手中的这个装着不明棕色液体的杯子糊到源一的脸上。 所幸的是,最终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绪方强忍住了将手中的这转折不明液体的杯子甩源一脸上的冲动。 在绪方的这番咆哮落下后,源一c以及周围的其他人纷纷发出大笑。 “抱歉抱歉。”源一一面大笑着,一面摆了摆手,“我刚才只是给你开个小玩笑!这玩意其实是我亲手调制出来的好酒!因为颜色和乌龙茶很像,所以我都称我的这酒为‘乌龙茶’。” “请不要给这烈到能点火的酒取这种充满误导性的名字” 说罢,绪方将视线投到身旁的间宫等人身上,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几个既然知道我刚才杯子中的那玩意根本就不是什么乌龙茶,就提醒我一下啊!” “抱歉啊。” 浅井用不带任何歉意在内的语调向绪方道歉着。 “但我们实在非常想看你在发现乌龙茶是可点燃后的反应,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源一大人的这个玩笑整过。” “一刀斋,你应该也能理解的吧?这种掉进过某个坑后,就迫切地想看其他人也像自己一样掉进那个坑里的模样。” “好了!大家听我说!”源一突然拍了拍手,“竟然今晚难得琳不在,所以待会等吃完饭后,大家来帮我看看我的最新作如何?” 听到源一的这个问题,除了间宫之外的其他人,脸色纷纷变得怪异了起来。 “源一大人”间宫苦笑道,“你又完成了你的新作了吗?” “最近我的创作欲望很强烈哦!”源一笑道,“而且在看完委托浅井帮我买来的新画后,我就立刻有了新的灵感,连夜画成了我的新作!” “嘛,我今晚没什么事做。”间宫道,“倒的确可以帮源一大人你看看你的新作啦。” 在间宫这么说后,牧村c浅井c岛田3人也纷纷附和着,表示待会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源一的那所谓的“新作”。 唯有绪方从头到尾一直一副一脸懵逼的模样。 “什么新作?”绪方问。 “绪方君。我不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源一笑道,“画画是我最大的爱好之一。” “我近些年迷上了那种专门画男女之事的浮世绘。” “所以我这些年一直都有试着去画这种专门描写男女之事的浮世绘!” “我昨天连夜完成了一副新的作品!” “如何?绪方君,你要一起来看看吗?” “专门描写男女之事的浮世绘?”绪方重复了一遍源一刚才所提到的这一句话,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浮世绘——诞生于日本江户时代的一种独特的民族艺术。主要描绘人们日常生活c风景和演剧。 浮世绘中的 一重要分支,就是那种专门描写男女之事的浮世绘。 这种专门描写男女之事的浮世绘,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时代的小黄图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47章 10天20点技能点【新年快乐!】 绪方对自己这些天的安排,就是白天努力刷级,晚上好好休息,为第二天蓄足体力与精神。 所以他本就打算在吃完晚饭后,就稍微休息一下,然后上阿町的房间。 反正有时间,因此绪方就决定在吃完晚饭后,跟着其他人去看看源一的所谓的新作。 快速吃完今日的晚餐后,源一领着绪方等人笔直地开赴他的房间。 源一的房间位于寺庙的最深处。 在进到源一的房间后,绪方的目光便下意识地扫视四周。 源一的房间比绪方想象中的要小上一些,同时也比绪方想象中的要干净得多。 绪方原以为像源一这样大大咧咧c不拘小节的人,房间肯定会乱七八糟的呢。 但没成想源一的房间竟然还意外地相当干净c整洁,虽算不上一尘不染,但也算是干净清爽了。 “你们先坐。”源一朝房间中央的榻榻米一指,“我去泡点茶水来。” 源一话音刚落,间宫便立即出声道: “源一大人,泡茶什么的,还是让我去吧。” “不不不。”源一摆了摆手,“泡茶这种小事,我还是干得来的。” 源一和间宫在那扯皮了一阵后,最终还是间宫说服了源一——源一留在房间内陪绪方等人,间宫去泡茶。 绪方随意地盘膝坐在房间中央的榻榻米上,在等待间宫泡好茶水回来的同时,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源一的房间。 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房间扫动时,绪方陡然发现在房间的一角堆放着一大摞不明物事。 这一大摞不明物事堆得有如小山般高,被一团厚厚的布包裹着。 因被厚布包着,所以绪方无法看清这层厚布下都是些什么玩意。 “源一大人,这是什么?”绪方一边抬手指向放置在房间一角的那一大摞被厚布包裹的不明物事,一边朝源这般一问道。 “哦,那个啊。那个是我的学习教材哦。” “学习教材?”绪方面露疑惑。 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的源一,缓步走到这一大摞物事的旁边,然后一把扯开覆盖在其上的那块厚布。 厚步被扯下,绪方终于得以看清这摞物事是什么玩意——一大堆浮世绘。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一大堆色色的浮世绘 望着这摞得像座小山一般高的这个时代的涩图,绪方错愕地反问道: “源一大人你到底是收集了多少幅浮世绘啊?” “218幅。为了买这些玩意,花了我不少钱呢。”源一说出了一个精准至极的数字,“我刚才和你说过了吧?我这些年迷上了那种画男女之事的浮世绘。” “因为也想要试着来画画这种专门描写男女之事的浮世绘。所以我买了很多这种类型的浮世绘来临摹c学习。” 说罢,源一拿起放置在这座“小山”最上面的那十几幅浮世绘,然后将这十几幅浮世绘递给绪方。 “这些是我之前委托浅井在抵达京都后帮我买来的新画。” “来,绪方君,借你看看。” “这次新买来的画,都出自歌川春信之手。” “歌川春信是我最喜欢的浮世绘画师之一,他极其擅长画这种专门描写男女之事的浮世绘。” “我昨晚就是连夜看完了这些新买来的画后,画兴大发,画出了我的新作。” “当时为了找到这位名为歌川春信的画师,可花了我不少的力气啊。”一旁的浅井此时冷不丁地出声道。 “原来源一你委托浅井去买的东西就是这个啊”绪方以一副无语的模样看向源一身旁的这一大叠小黄图。 昨天下午抵达葫芦屋根据地的山下,琳那帮人在那讨论他们的这堆行李都该怎么分配时,牧村曾询问某个布包是谁的行李。 当时浅井很快就说承认这布包是他的,是他帮源一买来的东西。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浅井给牧村使了个眼色。在看到浅井所使的那眼色后,牧村立即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然后不再在那个布包多问。 绪方当时就注意到了牧村与浅井二人当时的这眼神交流。 绪方那时还在好奇浅井跟牧村所使的这眼色是什么意思。 而现在算是破案了 绪方看了看身旁的牧村c浅井c岛田3人: “你们都知道源一大人的这个收藏吗?” 牧村都点了点头: “我们都知道源一大人喜欢画画,而且这些年迷上了c且开始学着画这种枕绘。这些事不仅我们知道,主公她也知道。” 牧村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浅井便出声补充道: “主公她一向不怎么管源一大人的私事,所以就任由源一大人去买c去画这些枕绘了。” 听完牧村c浅井二人的解释后,绪方默默捧起源一刚才递给他的那十几幅浮世绘,粗略地看起来。 这种专门描写男女之事的浮世绘,有个专门的雅称——枕绘。 枕绘算是浮世绘这门艺术中最大c最引人注目的一支题材。 在后世的现代日本美术界,甚至还有一种说法:不看枕绘,浮世绘便无从谈起。 “画技真不错啊。”粗略地翻完手中的这十几幅画后,绪方随口说道。 “这些画都出自歌川春信之手。”源一介绍着,“歌川春信极擅画女人,他可是我非常中意的画师啊。” 即使是绪方这种对绘画一窍不通的人,也看得出来这些画的品质很高,画出这些画的画手,其画技肯定相当高超。 虽说画技高超,画出来的人物充满肉感,但绪方在看完这些画后,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出身自现代地球的他,实在是欣赏不来江户时代的浮世绘画风 尽管知道自己手中的这副画在这个时代的其他男人眼里,是看完后足以令人血脉偾张的涩图,但绪方不论怎么看,都实在欣赏不来。 在绪方将源一刚才借给他的这十几幅涩图看完后,间宫刚好泡完了茶c端着放好了6杯茶水的茶盘回到了房内。 每个人都分得了一杯茶后,源一从不知何处掏出了一本册子。 望着源一手中的这本册子,岛田疑惑道: “源一大人,那册子就是你的新作吗?” “嗯。”脸上带着淡淡的得意之色的源一用力点了点头。 见源一点头,包括绪方在内的所有人都面露好奇之色。 源一手中的那个小册子有着完好的封皮,除非翻开封皮,否则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绪方原以为源一会掏出一副画来,但没成想源一竟然掏出了一本册子。 “源一大人。”牧村瞅了一眼源一手中的那册子,“看样子你画了好多副画啊,都能装订成册了。” “不不不。”牧村的话音刚落,源一便摇了摇头,“牧村君,你可别小瞧我手中的这册子。” “我手中的这册子,说不定浮世绘界的一大创新哦。” “你们应该也都知道——现在的浮世绘,都是一幅画讲一个故事。” 源一抬起手,指了指堆放在房间一角的那一大摞浮世绘。 “在昨夜观赏委托浅井买来的那十几幅新的浮世绘后,我突发奇想!” “现在市面上的枕绘都是用一副画来讲述一个故事,那我为什么不试着用十几幅画来讲述一个故事呢?” 源一的话音落下,间宫便率先挑了挑眉,反问道: “也就是说源一大人你打算用连环画的方式来画枕绘吗?” “没错!”源一一面用力地点着头,一面晃了晃他手中的那册子。 绪方忍不住朝源一投去怪异的目光。 有一说一——源一的这打算用连环画的方式来画枕绘,的确算是很不错的创新。 用现代地球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时代的其他画师都在画单幅的涩图时,源一已经想到要画本子了 “来!给你们瞧瞧我的这新作!”源一将他手中的册子递给离他最近的绪方。 绪方刚接过源一递来的这册子,间宫等人便立马围了过来。 可以看出——间宫他们也都对源一“用连环画的方式来画枕绘”的这创新很有兴趣。 绪方现在也是好奇心大发。 想看看源一所绘的这本子是什么样的。 ——既然源一他说他这些年迷上枕绘后,一直都有在钻研c学习,学习了这么多年,画出来的东西多多少少应该也能是有模有样了 ——源一大人画的这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绪方翻开了这本册子的第一页 绪方看到了几只勉强拥有着人类形状的异形。 面无表情的绪方,一页接一页地翻动着手中的源一亲自绘出的本子。 而间宫等人也围在绪方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正被绪方不断翻动的册子。 待翻过了最后一页,将册子完全合上后,源一便立即朝绪方等人问道: “怎么样?如何?” “我硬了。”绪方道。 “哦?我画得有这么好吗?” “我是指我的拳头硬了。”绪方补充道。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 但绪方真心觉得——自己可能用脚画,都能画得比源一涩情 绪方原以为间宫等人的感想肯定也和他一样。 可没成想,坐在绪方侧面的间宫却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源一大人,和上次相比,您的画功精进了不少呢。” 间宫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牧村也点了点头: “嗯,的确是好了不少。” 在牧村点完头后,浅井与岛田也一前一后地附和着。 静静地听完间宫等人的这些感想后,绪方迫切地想要一面镜子。 想要靠这面镜子来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地精彩 ——这也叫画功精进不少?那源一大人之前所画的是有多么糟糕啊?! 间宫似乎看出了绪方此时的所思所想,因此附在绪方的耳边,用只有自己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朝绪方说道: “你还记得源一大人亲手绘制的‘无我二刀流秘籍’吗?源一大人以前所画的那些枕绘,就和他以前在‘无我二刀流’上所画的图画差不多。” 听到间宫这么说,绪方一愣,随后赶忙将手中的这本册子再次打开。 望着上面的那些还是能依稀看出人形的人物,绪方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画功的确是精进很多了。” ——和以前所画的那些火柴人相比的话 绪方在心中默默地补充了这一句。 “源一大人。”岛田突然发问道,“虽然你的画功精进了不少,但我没怎么看懂你这一连串画都在讲述什么故事啊” “其实故事也很简单。” 源一将身子挪到负责捧着这本册子的绪方身旁。 在源一凑过来后,绪方十分配合地翻回到第一页。 “这女人名叫阿光。” 源一抬手在画上的其中一个人物一指。 “这男人名叫秀次郎,是阿光的丈夫。” “站在秀次郎身旁的这个男人名叫任五郎。” “大致的故事,就是秀次郎和阿光他们家长白蚁了,于是去请任五郎来家里除白蚁。” “任五郎上门来除白蚁的时候,秀次郎刚好不在家。” “然后任五郎看上了独自在家的阿光的美貌。” “而阿光也看上了和她丈夫相比更英武的任五郎。” “于是二人就” “停停停停!”源一的话还没讲完,牧村就满脸黑线,一副听不下的模样,“为什么是这种这么恶心的故事啊!” “我这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而成的哦。”源一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前阵子到附近的城町买酒,买完酒后顺路到某间居酒屋小酌几杯时,就从居酒屋的酒客们那里听到了这个故事。” “这是真实发生的故事啊。” “我没有什么编故事的才能,所以就顺手将这故事拿来用了。” “我在这册子内所画的故事,除了人名是假的之外,故事都是真的啊。” “那这故事最后怎么样了?”脸上带着几分激动之色的岛田,用急切的口吻朝源一问道。 “我听说那个男人最后原谅了他的妻子。” “源一大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浅井,突然伸出手指朝册子上的画一指,“你日后可以试着将女人的后脖颈画得更露一些。” “哦?”源一挑了挑眉,“浅井你很喜欢女人的后脖颈吗?” “嗯。”浅井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最喜欢了。” “浅井,你的喜好可真是普通啊。”牧村随口说道。 不同的时代有着不同的审美。 江户时代的男人们普遍认为女性的后脖颈是最撩人的部位。 所以那些游女c艺妓都会有意将领口开得很大,并且有意向后倾斜,让脖颈全部外露。 所以牧村刚才对浅井的那句评价并没有说错,浅井的这喜好放在这个时代还的确是相当地普通c大众。 谁知牧村的话音刚落,浅井便面露不悦地冲牧村反问道: “牧村难道你不喜欢女人的后脖颈吗?” 牧村耸了耸肩:“相比起后脖颈白皙的女人,我更喜欢站姿好看的女人。” “啊?什么意思?”岛田一脸茫然。 “简单来说,就是我喜欢站姿优雅的女人。” “这算什么?”浅井皱紧了眉头,“牧村,你这喜好真是奇怪啊。” “我这不叫喜好奇怪。”牧村道,“我这叫卓尔不群。”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浅井发出一声带着几分嘲讽之色的笑。 “其实在我眼中,浅井你这种会对女人的后脖颈情有独钟的人才叫奇怪啊。”牧村道。 “那是你不懂欣赏!”浅井没好气地说道,“喂,岛田,你应该也和我一样,觉得女人身上最迷人的部分是后脖颈吧?” “哈?”无缘无故被扯入这话题的岛田一脸懵逼。 在浅井将岛田扯进了这个话题中后,牧村c以及绪方等人纷纷将视线集中在了岛田的身上。 见自己似乎无法逃避这种话题了,岛田在犹豫片刻后,支支吾吾着说道: “相比起后脖颈我还是更喜欢脸好看的女人喂!你们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原来岛田你的喜好才是最普通的啊那——间宫,轮到你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为什么话题会突然扯到对女人的喜好啊”虽然嘴上用无奈的口吻这般感慨着,但间宫还是抬起右手轻轻地捏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思考着。 “嗯我比较喜欢年长的女性呢。年长的女性有种稳重感,我喜欢稳重的人。” “年长的女性?”绪方追问道,“具体要多年长的?” “嗯30岁以上的那种吧。” “间宫,你知道吗,我唯一完完整整读完的书籍,就是唐土的《三国志》。”牧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喜好和《三国志》里面的曹孟德一模一样呢。”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读过《三国志》啊?”浅井没好气地说道,“曹孟德哪里是喜欢年长的女性,曹孟德是喜欢有夫之妇啊。” 这般吐槽了牧村一句后,浅井将视线转到了绪方的身上。 不仅仅是浅井将视线转到了绪方身上,在场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到了绪方身上。 即使他们什么都没说,绪方也知道他们打算干什么。 “真是麻烦啊。”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这般低声感慨了一声后,长叹了口气。 约莫半个时辰后—— 绪方的房间内—— 绪方正躺在他的床上,将左手枕在后脑勺处。默默恢复着体力。 那张被绪方充作床铺的柜子,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被间宫给修好了。 今夜原本只是一起看看源一的新的画作而已。 但话题不知为何越来越歪。 最后彻底变成了“xp系统研讨大会” 而且这大会还开得特别久,一直开到刚才才终于结束,绪方也才终于得以回到他房价。 多亏了这大会,绪方得以知晓间宫这帮人那奇奇怪怪的x 这大会开到中途,间宫他们还将视线转到了绪方身上,打算让绪方也爆出他的xp。 对这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的绪方,最后只随口说了句“我喜欢身材高挑的女人”,将间宫等人糊弄了过去。 “这几张画要放哪里了” 躺在床上的绪方,右手一抬,把刚才右手一直捏着的几幅画递到了脸前。 这几张画,是刚才的大会终于结束时,源一送给他们的礼物。 源一说这是对他们花时间来观赏他的新作的谢礼。 绪方他们每人都从源一那获得了几幅枕绘 这毕竟是源一送给他的礼物,绪方没好意思不收,所以就将源一塞给他的这几幅枕绘带了回来。 源一塞给绪方的枕绘足有4幅。 望着手中的这4幅枕绘,绪方不由自主地露出苦笑,不知该怎么处置这4幅枕绘。 首先——他用不着这4幅枕绘。 其次——他觉得阿町应该会很不乐意看到他竟然收藏着枕绘 ——算了之后再慢慢想怎么处理这4幅枕绘吧现在先去阿町那 绪方可是一直都记着他今天白天时和阿町所定的约定:今晚由他去阿町的房间。 就在绪方准备动身前往阿町的房间时,他陡然听到——门外响起了走路声。 绪方瞬间就听出来了——这是阿町的脚步声! 阿町的脚步声特别轻盈,所以非常地好认。 听着阿町的这脚步声,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 绪方望了望手中的这4幅枕绘,然后又望了望房门,焦急之色不受控制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因为阿町的脚步声就快抵达他的门口了,所以绪方在一片 焦急之中,只来得及匆匆忙忙地将这几幅枕绘放到了被子底下,然后用被子盖好。 绪方刚将这几幅枕绘藏好,门外便响起了阿町的声音: “阿逸!你在吗?” “嗯,我在。”绪方连忙答道,“进来吧!” 绪方的话音刚落,门后的阿町便拉开了绪方的房门。 “你怎么来了?”绪方反问道。 绪方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是说好了今晚由我去你房间吗? “我是来给你看这个的!看!这是我刚才抓到的独角仙!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独角仙!” 说罢,脸上挂着抹如孩童般的淘气笑意的阿町一边朝绪方走去,一边将右手抬起,将右手所抓着的物事向绪方展示。 阿町的右手抓着一只很大的独角仙。 这只独角仙的确很大,和阿町的巴掌差不多大。 “嗯。”绪方点了点头,“的确是很大呢。” “真想再抓只同样大的独角仙,然后让这两只独角仙决斗一下”阿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猛地顿住了。 因为她突然发现——绪方床铺上的被子似乎正盖着什么东西。 “这是画吗?” 据阿町目测,露在被子外的这玩意,似乎是什么画的边角。 阿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抬手抓住露在被子外的这画的边角。 手指捏住露在被子外的这画边角后,阿町才发现还不止一副画,而是足足4张画。 阿町没有注意到——在她发现藏在被子下的这4幅画后,绪方的脸色猛地大变,并迅速抬手,似乎是打算将这4幅画从阿町的手中抢回来。 只可惜——绪方还是晚了一步。 他的手刚伸出,阿町便利落地将这4幅画从被子中抽了出来。 “嚯~~” 在将这4幅枕绘抽出来后,阿町发出了一声没有掺杂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奇怪的“嚯”声。 刚才因为藏画的时候,实在是太匆忙了,所以没来得及将这4幅枕绘藏好,导致露出了角来。 听着阿町的这声“嚯”,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去看阿町的表情的绪方,其额头开始向外冒着冷汗。 “想不到阿逸你竟然还会收藏着这种东西啊” 阿町的这句话,仍旧是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在内 绪方额头处冒出的冷汗,也随之变得更多了起来 10天后—— “对,岛田,就是这样。” 绪方一边挥剑格开岛田刺来的剑,一边朝岛田这般高声道。 “调整好自己的重心!不论何时都要记得将自己的重心调整好!” “是!”岛田一边高声应和着,一边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呼吸重新调匀,随后再次挥剑朝绪方杀来。 啪c啪! 木刀撞击的声音接连响起2次。 再次挡住岛田的2次斩击后,绪方将手中的木刀顺势朝前一送,刀尖精准地抵住了岛田的下巴。 “又输了啊”虽然岛田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沮丧之色,“绪方大人,你真的好强啊这10天下来,我一次也没有赢过你要是我日后能有你一半的强大就好了。” “干嘛把目标定得这么低。”绪方没好气地说道,“既然要定目标的话,那为什么不索性将目标定得更大一些。” “拥有你一半的强大——这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目标了啊。”岛田用打趣的口吻这般回应着绪方。 二人闲聊了几句后,绪方将手中的木刀重新竖起。 “岛田,还有体力吗?” “当然!” “那么——我们继续吧!” 就在二人打算重新拉开架势c开始新一轮的切磋时—— “喂!你们两个!稍微暂停一下吧!” 是间宫的声音。 绪方和岛田二人循声转过头去,只见间宫正缓步朝他们这儿走来。 “间宫,怎么了?”绪方知道——间宫突然叫停他和岛田的切磋,肯定是有原因的。 “主公他回来了。”间宫言简意赅地回答了绪方的这个问题,“她现在正召集我们去佛堂。” “木下小姐终于回来了吗”绪方一边这般轻声嘟囔着,一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木刀,“好,我和岛田马上就过去。” “嗯。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我还得去告知牧村和浅井他们2个主公回来的消息。绪方 君,能劳烦你待会去通知一下阿町小姐主公她回来了的这个消息吗?” “嗯,没问题。”绪方点了点头。 待间宫转身离开后,绪方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岛田。 “岛田,我去带阿町过来,你先去佛堂吧。” “嗯!好!” 待岛田也动身离开后,绪方并没有急着离开原地。 而是先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 【姓名:绪方逸势】 【目前个人等级:lv32(2230/4800)】 【个人属性: 力量:14 敏捷:12 反射神经:9 体力:13 生命力:23】 【技能: 榊原一刀流等级:11段(3455/7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0段(5520/10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6段(3210/4500)】 【剩余技能点:2点】 【榊原一刀流(11段): 登楼:中级 水落:高级 鸟刺:大师级 龙尾:中级】 【无我二刀流(10段): 垫步:高级 刃返:大师级 流转:大师级 源之呼吸:宗师级 雷切:初级 蝉雨:初级】 【不知火流忍术(6段): 不知火流潜行术:中级 不知火流柔术:高级 不知火流屏息术:(未解锁)】 这10天,绪方一直都保持着白天和岛田对练刷级,晚上好好休息c为第2天养足精神和体力的完美生活节奏。 岛田虽是个只会平a,不会任何剑术的武士,但论硬实力,他远远要比普通的武士要强得多,算是身手高超的那一类。 因此没打倒岛田一次,所获得的经验值都非常地可观。 再加上岛田的体力相当地充足,且还皮糙肉厚,使得绪方一天下来可以和岛田打上很多场。 个人等级升了3级,从29级升为32级。榊原一刀流和无我二刀流各升1段,分别从10段和9段升为11段和10段。不知火流忍术从4段升为6段。 包含无我二刀流在达到10段后所获得的6点专属技能点,以及不知火流忍术在达到5段后所获得的3点专属技能点在内,绪方这10日内总计获得了20点技能点。 以上,这就是这10日毫不懈怠地刷级所获得的成果。 而这20点技能点中的18点,被绪方给早早地花了个精光。 无我二刀流在升为10段后,所获得的那6点专属技能点,以及2点技能点,被绪方直接用来将源之呼吸提升到最高等级——“宗师级”。 这20点中的另外10点,则被分别用来将力量从12点提升到14点c将敏捷从11点提升到12点c将不知火流柔术提升到“高级”c将不知火流潜行术提升到“中级”c将流转提升到“大师级”。 在将力量和敏捷分别提高到14点与12点时,把流转升级为“大师级”的全部条件总算是全都完成了。 在迫不及待地将流转升为“大师级”后,使用无我二刀流与岛田切磋的难度,便顺理成章地从“容易”变为了“非常容易” 将这20点技能点中的18点给花了个精光后,绪方还留下了2点技能点。 对于这2点技能点该用到何处,绪方则还在考虑中。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48章 “宗师级”源之呼吸! 绪方拉开阿町跟琳借用的那房间的房门。 刚把房门拉开,一股强烈的炙热感便朝他扑面而来。 将房门拉开后,首先映入绪方眼帘的,是一座用石头c铁块搭建而成的简易火炉。 火炉内燃烧着熊熊火焰,阿町就站在这火炉旁边,往火炉中加着柴火,似乎是正在给火炉升温。 这10日,阿町也一直在忙活着。 从琳那借来这房间后,阿町一天中的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这房间内,制作着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弹丸,以及制作她的新武器。 “嗯?阿逸,你怎么来了?” 见绪方来了,阿町赶忙停下手头的工作,偏转过头看向绪方,朝绪方这般问道。 “木下小姐来了。”绪方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到阿町的身旁。 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手帕,一面帮阿町擦着她脸上的汗,一面冲阿町接着说道: “她让我们马上到佛堂那一趟。” “木下小姐她既然回来了,那就说明她应该已经准备好前往江户的船只了吧?”阿町问。 “嗯。应该是的。总之——我们快点去佛堂吧。” “好。阿逸,你来帮我将这火炉熄灭。” 与阿町合力将这火炉熄灭后,绪方和阿町快步朝位于寺庙中中央的佛堂赶去。 刚抵达佛堂,绪方便看到葫芦屋中的除了岛田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来齐了,就差他与阿町。 10日没见的琳就这么端坐在众人的最前方。 此时的琳,可以用风尘仆仆来形容,不论是脸还是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尘土,其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疲惫之色。 在绪方和阿町抵达后没多久,姗姗来迟的岛田也终于进入了佛堂。 见人已来齐,琳清了清嗓子,不做任何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我已经准备好了前往江户的船只。” “我们下午就出发。” “下午就出发?”岛田率先发出惊呼。 “没错。”琳点了点头,“兵贵神速。” 说到这,琳顿了下。 认真地上下扫视了一番岛田后,琳微微皱起眉头: “岛田,你的身上怎么多出了这么多淤青?” “我这些天一直都在与绪方大人切磋练剑!”岛田立即回答道。 “这样啊”得知岛田身上的这些淤青都是练剑练出来的之后,琳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然后接着说起正事: “现在距离中午还有1个时辰的时间。” “这段时间应该足够收拾好行李了。” “大家的行李记得不要带太多。”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大家都去收拾行李吧。” 说罢,琳率先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佩刀,起身朝佛堂外走去。 绪方和阿町并没有急着去收拾各自的行李。 毕竟二人的行李都并不多。 倒不如说——二人就跟没有行李差不多,只需两三下的功夫,就能把各自的行李收拾完毕。 并不急着收拾各自的行李的二人,而是先前往阿町从琳那借来的制造武器的房间,打算先将这房间收拾干净。 绪方和阿町可没有忘记这房间是他们借来的。 绪方和阿町可做不出将借来的房间弄得一团糟后还不收拾好的这种行为。 绪方和阿町二人结伴走在返回那座“武器间”的路上时,阿町突然将手伸进怀里,从中掏出了一个小布袋,然后将这小布袋递给绪方。 “这是?”绪方一面接过阿町递来的这小布袋,一面这般询问道。 “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弹丸。”阿町道,“素樱和霞凪的专用弹丸制作起来很麻烦,再加上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时间也太短了,所以做出来的弹丸并不多。你要省着点用哦。” “我可以打开来看一下吗?” “嗯。” 获得阿町的允许后,绪方打开了这个小布囊,朝里面望去。 里面所装着的,的确是素樱和霞凪专用的那种柱形弹丸。 粗略地数了一下,共有16颗。 将这布囊收好后,绪方忍不住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阿町说道: “话说我感觉我似乎都已经将霞 凪给据为己有了呢” 在阿町将霞凪借给绪方后,绪方就没有将霞凪还给过阿町。 不是绪方不肯还,早在还于风魔的家中养伤的时候,绪方就跟阿町提过“归还霞凪”之事。 但阿町对此却表示:没事,霞凪你继续拿着就好,反正一把素樱就足够我自个用了。 对于绪方说出的这句玩笑话,阿町笑了笑: “要替我好好保管霞凪啊。如果让我发现你没有好好爱惜它” 阿町没有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完,任由绪方去自由地想象后半句话是什么样的。 “压力好大啊我还是把霞凪还给你吧。”绪方的语气中带着浓郁的玩笑意味。 “给我好好拿着!”而阿町她那没好气的语调中也掺杂着浓郁的玩笑之色。 拉开房门,望着房间内那由石头和铁块拼搭而成的c已经熄了火的火炉,绪方偏转过头,朝阿町问道: “对了,你不是说你这些天除了要制作素樱和霞凪专用的弹丸之外,还要制作新武器吗?你的新武器做完了吗?” “哦,新武器啊。做完了哦。” 说罢,阿町缓步朝那座火炉走去,然后从放置在火炉旁边的一个小小的木箱里面拎出了2把刀与一个不知正包着什么玩意的布包。 那2把刀,一把胁差,一把怀剑。 这2把刀是绪方和阿町搭着琳等人的顺风车前往尾张时,在路过某个城町时,绪方在这个城町的当铺里买给阿町的。 现在是18世纪末的日本。 在这个武士阶级日渐腐朽的时代的当铺里,最不缺的就是落魄武士们所卖的刀。 绪方之所以要给阿町买刀,纯粹只是为了让阿町能拥有更好一些的防身武器而已。 那时的阿町身上的装备之少c之简陋,让绪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浑身上下只有1把素樱c7根从那流太郎(那名率领3名忍者来追捕阿町,结果却被阿町用素樱给打倒的那家伙)身上顺走的苦无。 在那当铺里,绪方各挑了一柄品质最好的胁差与怀剑,赠送给阿町。 绪方本还想再买一柄打刀给阿町,但阿町说她并不擅长用打刀,因此就只能作罢。 望着阿町手中的这2柄他赠送给阿町的刀,以及那个小布包,绪方忍不住反问道: “这就是你制作的新武器吗?” “这布包里面装着的,就是我的新武器。而这2柄刀则是都被我改造了一下。” 阿町将这柄胁差和怀剑拔出鞘。 在刀刃出鞘后,绪方才发现这2柄刀的刀刃都被涂成了漆黑色。 “我将刀刃都涂成了黑色,这样比较方便我在夜晚行动。”阿町一边说着,一边将这2柄刀倒转,“我主要是改造了一下刀柄。” “刀柄被我缠上了黑色的布条,这黑色的布条除了可以用来在受伤的时候止血包扎之外,还可以在使用胁差登上某地时,用来回收胁差。” 听到这,绪方点了点头。 他还记得当初在蝶岛的时候,阿町就演示过一遍这缠在刀柄上的布条的用法之一。 将胁差插进高大的木墙之中,以插入墙体的胁差做踏板登上墙后,再用缠在刀柄上的布条把胁差回收上来。 介绍完刀柄上缠着的布条后,阿町抬手按住2柄刀的刀柄底部,然后向上一拔,把刀柄底部拔开。 “我把这2柄的刀柄底部都改造成了了可以打开的形制。然后将刀柄做成镂空制,往里面装上药粉。” 绪方顺着被阿町拔开的底部向里望去,发现这刀柄的内部还真的被阿町给挖空了,然后里面装满了带着浓郁药味的药粉。 “胁差里面装着止血药。怀剑里面装着治跌打损伤的药。” 这些药也都是绪方和阿町在搭琳他们的顺风车前往尾张时,顺路买来的。 “这种镂空的刀柄还可以用来潜水,遇到需要潜入水中的场合时,就将刀柄拔下来充作管子,嘴里咬住一头,让另一头露出水外,这样就可以在水里面呼吸了。” 向绪方介绍完这2柄已经被她改造成“多功能武器”的胁差与怀剑后,阿町开始介绍那个小布包里面所装着的玩意 布包里面所装着的,是一颗颗黑色的c铁制菱形物体。 “这玩意名叫‘撒菱’。算是我们忍者最常用的武器之一吧。” “在逃命的时候,将这玩意撒在路上,能十分有效地阻止敌人的追击。” “踩中这玩意,轻则脚受伤不能走路,重则双脚直接报废。” “当初在京都的时候,如果我们有这撒菱,那么在躲避京都的那些官差的追捕时,我们将能轻松不 少。” “如果你身上带着毒药的话,可以把毒药涂在上面,这样一来杀伤力更强。” 静静地听完阿町的介绍后,绪方忍不住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我还以为你所说的新武器,是造一柄在蝶岛时使用过的那种长铁炮呢。” “那种长铁炮很难制作的。”阿町苦笑了一下,“我这里缺少专门的工具,造不出那种长铁炮的。” 说到这,阿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随后轻声嘟囔道: “我其实一共有2挺你刚才口中的那长铁炮。” “其中一挺被我留在了不知火里的家中。” “另外一挺被我带去了蝶岛,然后被那个妖僧给弄坏了。” “也不知被我留在家里的这挺长铁炮怎么样了” “在我叛逃不知火里后,我的这挺长铁炮肯定也随着我家中的其他东西一起被收走了吧” “真是可惜了啊” 说罢,阿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与阿町合力将那座房间收拾干净后,绪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行李。 绪方的随身行李极少,他的行李主要就3样东西:他的2把佩刀c他的几件衣服c他的钱袋。 这3样东西,再加上自制的水壶等物,这就是绪方全部的行李了。 将自己的这些行李快速完c并将自己的被褥叠放整齐后,不知该再干些什么的绪方,索性坐在那架被他充作床的柜子上,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查看自己目前的个人状态。 望着这和10天前相比要好看上许多的个人界面,一丝满意的笑意不由自主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从成果上来说,绪方这10日可谓是成绩斐然。 若说这么多项成果中,绪方对哪些成果最为满意,那毫无疑问是“成功将源之呼吸提升至‘宗师级’”。 将某一技能从“大师级”升至“宗师级”,所需的技能点是恐怖的8点。 所幸的是——10天前的绪方,无我二刀流的等级已达第9段,距离第10段仅剩2000多一点的经验值。 而在无我二刀流达到第10段后,绪方除了能获得例行的2点技能点之外,还能够获得6点无我二刀流的6点专属技能点。 在与岛田的切磋中,成功将无我二刀流的等级提升到第10段后,绪方立即将这6点专属技能点与2点技能点用在提升源之呼吸上,顺利地将源之呼吸提升到了最高等级——“宗师级”。 绪方点开个人系统界面中源之呼吸这一项目后面的那小问号后,能显示出达到最高等级后的源之呼吸所拥有的效果: 【使用源之呼吸,可进无我境界】 升至“宗师级”的源之呼吸,其效果介绍就这么一句十分简短的话。 但这简单的这一句话,已足以令绪方感到振奋。 和绪方之前所猜想的一样。 之前在将源之呼吸升到“大师级”的时候,绪方就在想:“大师级”的源之呼吸,是维持10分钟左右的源之呼吸可自动进入“无我境界”,那么最高等级的“宗师级”源之呼吸,是否就是源一目前所达到的境界——可自由进入“无我境界”? 目前看来,果真如此。 现在只要一使用“源之呼吸”,绪方便能自动进入“无我境界”的状态。 绪方的这可以和不知火里的“夜叉境地”相抗衡的最大底牌,算是彻底成型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49章 出发!目标——江户! (上一章的倒数第2句话我有一个笔误。 原句是: 【现在只要一使用“源之呼吸”,绪方便能自动进入“无我境界”的状态。】 这句话容易产生歧义,让部分读者以为是一用“源之呼吸”就能进“无我境界”。 这是我的锅(笑),没有写明白意思,写出了一句容易产生歧义的话。我的错。 所以我对那句话已进行了更改,更改成了: 【绪方现在已可以自由进入“无我境界”】 这句话更准确一些。) 绪方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将自个的呼吸缓缓地切换为了源之呼吸。 【叮!使用“源之呼吸”,反射神经临时增加10点】 【目前反射神经值:19点】 【专注度获得极大幅度提升】 目前使用源之呼吸仍能临时提升绪方的反射神经以及专注度。 但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呼吸的节奏与力度 将呼吸的节奏与力度改变后—— 【叮!宿主进入“无我境界”!】 只要将呼吸的节奏与力度改变,便能进入“无我境界”。 绪方俯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掌并用力抓握了下双拳,感受着这正源源不断从体内涌出来的这力量,绪方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大师级”的源之呼吸,还得先过10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能进入“无我境界”。 用需要先花10分钟左右的准备时间的“无我境界”去对抗不知火里的“夜叉境地”,那绝对是占尽劣势。 现在将源之呼吸升至“宗师级”后,绪方也算是补上了目前他的“无我境界”的最大的弱点了。 停止了源之呼吸,将呼吸切换为普通的呼吸后,这原本充盈全身的力量又缓缓退去。 退出“无我境界”的方式,和以前源之呼吸仍是“大师级”的退出方式一样——只要停止源之呼吸便可。 退出“无我境界”的状态后,绪方再次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 这10日来所赚下的那20点技能点,还留余2点。 这2点到底该用到何处,绪方一直都在思考着。 现在前往江户在即,绪方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犹豫了。 在思忖片刻后,绪方决定将这2点技能点加到自己的体力上。 若说在已可以自由进入“无我境界”的当下,绪方的这“无我境界”还有什么弱点的话,那应该便是“无我境界”对体力有极大的要求了。 一旦进入了“无我境界”,便会开始疯狂地消耗体力。直到体力耗竭为止。 因此提高自己的体力,就等于是拉长自己的“无我境界”使用时长。 而且他的体力值和其他数值相比,的确是偏低了些,也是时候将它稍微提高一些了。 ——在体力上加2点。 绪方心中的话音刚落,熟悉的系统音便立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体力+2】 【目前体力值:13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0点】 完成加点后,绪方从他的床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仰起头朝天空看去。 太阳离最高点还有一段距离——离中午还有一点时间。 行李已经收拾完毕,一时之间想不到要再干什么的绪方,决定趁着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再去找岛田切磋几场,再攒一点经验值。 将房门关好,绪方快步朝岛田的房间走去。 走到半途中时,绪方突然偶遇到了某人。 “浅井。” 绪方一边呼唤着此人的名字,一边抬手向浅井打着招呼。 与绪方相向而行的浅井在看到绪方后,也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示听到,并向绪方举手示意。 若说对于除了琳和源一之外的葫芦屋全体成员中,绪方和谁最不熟络,那绪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道出浅井的名字。 他与间宫c牧村二人的交情最长,一起在蝶岛并肩奋战过,还一起从纪伊赶回尾张,所以和这二人——尤其是和牧村最熟络。 牧村的性格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绪方很喜欢牧村这种性格的人,所以牧村算是整个葫芦屋内,与绪方感情最好的人。 至于岛田——这10日绪方一直都有在和他一起练剑,岛田帮助绪方获得经验值。 而绪方在与岛田的比 试中,也扮演起了师傅的角色,给予了岛田不少的剑术上的指导。 在以这种近乎于“师徒”的关系度过10日后,绪方和岛田的关系也变熟络了不少,从原先的点头之交变为了现在的可以很自然地凑在一起闲聊的关系。 只有和浅井仍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虽说相处时间算不上特别地长,但绪方还是多多少少看出了一些浅井的性格特点。 浅井是一个有些闷骚的人。 在平常的时候,是一个很文静c很沉默寡言c不怎么说话的人。 但在某些时候,也会流露出十分积极c多话的一面——比如在之前的那场“xp系统研讨大会”上,浅井就针对女性的后脖颈有多么美好,而发表了一通长篇大论,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对女性后脖颈的喜爱。 因为浅井平时不怎么爱讲话,也几乎从不主动向绪方搭话,所以绪方与浅井之间不算很熟。 绪方原本只想和浅井简单地打一个招呼,然后就接着去找岛田。 但没成想在与浅井擦肩而过时,浅井竟突然主动向绪方搭话道: “一刀斋,你有见到间宫吗?” 因没想到浅井竟然会主动向他搭话,所以绪方先是因错愕而稍稍一愣,随后答道: “间宫?没有,我没见到。你有急事找间宫吗?” “不算什么急事。”浅井道,“只是闲得无聊,打算找间宫下会将棋而已。” “又去找间宫下棋吗你和间宫的感情果然很好呢。”绪方笑了笑。 这10日下来,绪方见得最多的场景之一,就是浅井拉着间宫下将棋。 浅井似乎很喜欢下将棋,时不时地就会拉间宫来下棋。 而他们下棋的地点也很固定——寺庙内某棵大树的树下。 因为那棵大树是绪方前往那块他与岛田充当练剑场所的那空地的必经之地,所以绪方总能看到他俩在那下棋。 而据绪方的观察,浅井似乎也和间宫的关系最好。 对于牧村c岛田c源一他们,浅井一直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尤其是对待牧村——或许是因为二人的性格不怎么相合的缘故吧,绪方已多次见到二人因为一些小事而爆发争吵。 虽说二人所爆发这些争吵,都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浅井唯独在对待间宫时,展现出了较为热情的一面。 他不仅在面对间宫时远比面对其他人热情,而且在间宫面前,浅井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地讲着敬语。 在葫芦屋的所有成员中,浅井只对3人使用敬语:琳c源一和间宫。 绪方的话音刚落,浅井便顿了顿,随后缓缓道: “间宫是这里唯一一个会下将棋的人,主公c牧村他们要么不会下将棋,要么就是棋技不堪入目,所以我想下棋就只能找间宫。” “所以我不是因为和间宫的关系好才找间宫下棋。” “我是因为我只能找间宫下棋,所以我才找间宫下棋。” 说罢,浅井便不再与绪方多言,与绪方擦肩而过,继续去寻找间宫。 望着浅井离开的背影,绪方忍不住用无奈的口吻喃喃自语道: “能十分自然地邀来下棋,这不就是关系好的证明吗” 与浅井分别后没多久,绪方便又在半途中偶遇上了牧村。 “哟,绪方老兄。”牧村主动向绪方打着招呼,“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闲得没事做,去找岛田练会剑而已。你这又是去做什么?” “我要去山下的村子一趟。再审一次那个平太郎。”牧村耸了耸肩,“说不定这一次就能从那家伙的嘴中审出些新的东西了。” 牧村这10日也并不是每天吃喝睡c糊弄过去的。 牧村这些日子里主要干一项工作:审问那被他们俘虏来的平太郎,看看能否再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 只可惜——不论牧村怎么审,都没法再从平太郎的口中套出些有价值的情报出来。 看样子,平太郎应该是已经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但出于以前做京都与力的职业惯性,牧村本能地对平太郎是否已经把所知的一切所吐出一事感到怀疑。 于是打算赶在动身前往江户之前,对平太郎进行再一次的审问。 与牧村进行了简单的寒暄后,绪方便与牧村道别,继续笔直地向岛田的房间进发。 这一次没有再在半途中偶遇到其他人。 在找上岛田时,岛田刚好收拾完了他的行李。 见绪方来邀请他趁着现在还有一些时间来练剑,刚好也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的岛田欣 然同意了绪方的这邀请。 虽然可供绪方挥霍的自由时间不多,但绪方还是抓紧着时间,使用无我二刀流,与岛田连比4场。 让自己的个人等级与无我二刀流的经验条分别变为了lv32(2850/4800)与10段(6170/10000)。 在这4场比试结束后,绪方便因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而不得不停下与岛田的比试。 今日的午饭,由归来的琳负责制作。 望着身前规规矩矩的三菜一汁,绪方不禁感到百感交集 这10日,绪方几乎每顿都吃大杂锅 说实话,早就感觉快吃吐了 为了调剂一下口味,这10天来绪方还亲自下厨过,为众人烹制饭食。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在终于久违地在这葫芦屋的根据地内见到了除了大杂锅之外的料理后,真的让绪方有了种获得救赎的感觉 琳的手艺很好。绪方也曾听间宫他们说过——琳的一大爱好就是做饭,所以在有琳坐镇根据地的时候,都是由琳一手操办所有人的饭食。 迅速吃完久违的丰盛美食后,众人终于开始动身前往江户。 琳所准备的用于前往江户的船只位于尾张东南部的海岸线处。 他们葫芦屋的根据地本就位于尾张的东南部,所以前往尾张东南方的海岸线并不需要花上太多的时间。 众人下午的时候出发,到了翌日的黄昏时分,便见到了大海。 据琳所说——那艘船是从与她相熟的某家富裕的渔民那买来的。 这户渔民刚好有一艘可容纳8号人的帆船,于是琳便重金买下了这艘船。 见到大海后,琳先是领着众人去拜访这户渔民,然后由这户渔民领着他们去海岸线那交付船只。 “这就是我们的船吗?!”阿町一脸激动地望着身前的帆船。 绪方跟着周围的其他人一起打量着身前这艘停靠在岸边的帆船。 这艘帆船很大c很新,容纳他们8人绰绰有余。 绪方打量了几遍身前的这艘帆船后,偏转过头看向身旁一脸激动的阿町。 “阿町,你好像很开心啊。” “嗯!”阿町用力地点了下头,“我还从来没有乘过船出海呢!” “巧了。”绪方笑了笑,“我也是。” 在还没来到江户时代之前,绪方乘过几次快艇。 这种帆船,绪方还从未乘坐过,一想到自己待会就要乘坐这艘帆船出海后,绪方不禁有些期待了起来。 琳很快便处理好了接收这艘帆船的所有杂事c琐事,招呼着众人上船c准备出航。 在众人都站上甲板后,行事风格一向雷厉风行的琳不做任何的犹豫与迟疑,直接小手一挥,下令开船。 听到琳的这道开船命令后,最先露出错愕之色的人,是岛田。 岛田望了望四周,随后朝琳急声道: “主公!我们没有其他负责协助操船的船员吗?” 船上只有绪方c阿町c源一c琳c间宫c牧村c浅井c岛田他们8人。 除了他们8人之外,再无其他人。 “我们这种小船,哪需要什么船员。”琳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有九郎就够了。” 望着越来越远的海岸,绪方偏转过头,朝正在控帆的间宫说道: “你还会操弄这种类型的帆船啊” “我曾经在日向地区学习过这种型号的帆船的驾驶方法。”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风帆的间宫头也不回地这般回答道。 随着对海岸线的逐渐远离,绪方渐渐感到脚下甲板的颠簸感变得越来越强烈了起来。 虽说这强烈的摇晃感刚出现时,让绪方稍稍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就渐渐习惯了这种摇晃感。 牧村c岛田这2个之前没怎么坐过船的人也是这般,在短暂地不适后也慢慢缓了过来。 然而却有人没能缓过来 出海差不多半个时辰后—— “哈哈哈唔!” 脸色苍白的阿町扶着帆船边缘的木制围栏。 尽管已经拼命忍住了,但还是没能抵御住这强烈的恶心感,对着波涛汹涌的海面大吐特吐了起来。 一直守在阿町旁边的绪方,见阿町开始吐了,便立即将身子一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阿町,不让其他人看到正在呕吐的阿町的模样。 在帮阿町挡住其他人的视线的同时,绪方抬手轻抚着阿町的后背 ,帮阿町顺着气。 “出船一点都不好玩唔!”哭丧着脸的阿町,其脸上此时已全无之前的那种期待c激动之色 “没事的。”绪方在一旁安慰道,“等你吐完后,我扶你到船舱休息吧。” 出海不过才半个时辰,阿町便因晕船而倒下了 不得不说,这已经算是出师不利了 一旁的牧村朝仍趴在围栏上大吐特吐的阿町,以及正在照顾阿町的绪方投去无奈的视线后,朝身后的琳说道: “主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町她晕船了嗯?主公?” 牧村的问题还没问完,他便陡然听到——他的身后传来相当粗重的呼吸声。 扭头向后望去,只见正站在他身后的琳,此时正脸色苍白 望着脸色苍白的琳,一股不详的预感开始自牧村的心头间浮现。 不仅仅是牧村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在场的其余人包括绪方在内,都发现了琳的这一异样,都和牧村一样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主公”牧村迟疑道,“你该不会是” “嗯我好像感冒了” 说罢,琳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主公!”牧村惊叫道,“你也晕船吗?!” “哼” 脸色苍白的琳发出一声冷哼。 “我怎么可能会晕船啊我只是感到头痛c有些恶心想吐而已我应该只是感冒了而已哼,海风果然很凉啊大家记得注意保暖啊,不要像我一样感冒了” “不,你这就只是普通的晕船吧!”牧村没好气地喊道。 “是感冒。”琳用严肃的语气纠正牧村刚才的语句,“总之弥八扶我去休息一下只要睡一觉,我的这感冒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都说了你这是晕船啊!”牧村再次没好气地喊道。 “是感冒。”琳再次纠错,“弥八,快扶我去休息我的这感冒好像越来越重了唔好想吐唔呕” “喂!浅井!岛田!你们两个都过来帮忙!主公她晕船了!我扶主公进船舱休息!你们两个去船舱铺好床铺并将船舱内的木桶拿来!” “都说了,是感冒”琳再次有气无力地纠错 出海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绪方一行人中唯二的两名女性统统因晕船而倒下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50章 间宫九郎的过去 “如何?有感到稍微好一些了吗?” “嗯,好一些了阿逸,谢谢你” 这艘帆船的船舱内共有2座房间。 这2座房间一间大些,另一间小些。 那座小一些的房间给他们一行人中唯二的2名女性,也就是阿町与琳二人居住。 至于绪方等人则统统去挤另一间稍大些的房间。 虽说人数稍多了些,但只要挤一挤的话,绪方等人倒也还是能在那间稍大些的房间内住下。 因为晕船的缘故,阿町和琳二人一天中的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房间里睡觉。 现在已经是出海的第5天。 或许是因为身体已经稍稍有些习惯了这波涛汹涌的海面的缘故吧,阿町和琳的身体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已不会再像刚开始那样难受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但她们二人的身体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而已。 她们一天中绝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得在床上度过。 此时此刻,绪方正跪坐在阿町的脑袋后方,让阿町的头枕在他的腿上,给阿町的脑袋做着按摩。 在还在现代地球的时候,绪方曾经学过一点有效缓解头晕c头痛的按摩术。 而这按摩术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在绪方的按摩下,阿町她那原本因难受而紧绷起来的表情也稍稍舒缓了些。 就在绪方专心给阿町做着按摩时,身旁陡然传来了琳的低喃: “我竟然也会晕船实在太丢脸了唔好恶心” 原本嘴硬c不肯承认自己是晕船的琳,现在也总算是承认自己之所以会头晕c想吐是因为晕船了。 虽说琳和阿町都是易晕船的体制,但琳的身体状态要比阿町好上不少。 在没有旁人的帮助下,阿町连把身子站直都做不到,而琳却还能凭自己的力量勉强站起身。 大概是因为琳的身体要比阿町强壮得多的缘故吧。 琳的这番低喃刚落下,跪坐在她脑袋上方的间宫便用无奈的口吻向琳安慰道: “主公,有些人本就比其他人要更容易晕船。就像有些人本就比其他人要更喜欢吃辣一样。这都是天生的。” 就像绪方跪坐在床头c让阿町枕着他的腿c给阿町做着脑袋按摩一样。此时的间宫也正跪坐在床头c给琳做着脑袋按摩。 唯一的区别,就是琳没有把脑袋枕在间宫的腿上。 在绪方第一次对阿町使用这脑袋按摩的时候,间宫便对绪方的这种能够有效缓解头晕c头痛的按摩方法非常感兴趣。 间宫十分直接地请求绪方教他这种按摩方法。 这不是什么会令人感到为难的请求,所以绪方十分痛快地答应了间宫的这请求。 绪方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使用这种按摩方法给阿町缓解头晕的症状是出海的第一天晚上。 而间宫请求绪方教他这种按摩方法也是在那一天的晚上。 然后绪方在那天晚上教授了间宫这按摩方法后,在第二天的早上,间宫就可以用出比绪方还要娴熟得多的技巧来给琳做按摩 “对了我听说胜六郎昨天晚上也出现了头晕的症状” 琳此时将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向脑后的间宫。 “他没事吧?” “岛田他没事。”绪方替间宫回答道,“只是感到有些头晕而已。他现在正在房内睡觉。” 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也没乘过这种帆船出海的岛田也出现了晕船的症状。 不过岛田的症状要轻上许多,只是有些头晕而已,并不像阿町c琳那样狂呕不止,连神智都难以保持清醒。 在绪方的按摩下,感到好受多了的阿町再次睡下。 为了不影响到阿町的休息,在阿町睡着后,绪方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c上到甲板上。留间宫一人在房间内继续给琳做着按摩。 一来到甲板,绪方就看到了正蹲在床尾处一脸悠闲地喝着“乌龙茶”的源一c以及正肩并肩坐在床头的牧村和浅井。 见绪方从船舱出来了,牧村便立即扭转过头朝绪方问道: “绪方老兄,主公和阿町小姐怎么样了?” “他们两个都睡着了。”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朝牧村和浅井所在的船头走去,然后盘膝坐在二人的身旁。 并肩坐在船头的三人望着身前的大海。 明媚的天穹下,一个个浪头连绵不绝地拍来,飞溅的浪花闪烁着千万点银光,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海如水银般荡漾着无数明亮的水波。 “好闲啊。”牧村冷不丁地说道。 牧村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绪方和浅井便双双着头,以示赞同。 他们所乘坐的帆船并不是什么大船,并没有足够的空间供绪方他们找人比试c练剑。绪方想刷经验都刷不了。 同时因为空间不大的缘故,他们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他们这些天最常做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聚在一起闲聊,或是去找源一一起小酌几杯。 源一他几乎什么行李都没有,就带了一堆酒。 在登上船后,源一一天中近一半的时间,都待在船尾。 一边喝着酒,一边沐浴着海风,好不惬意。 “要不要去游泳?”牧村问道。 “不要,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我不想弄得全身都是脏兮兮的海水。”浅井摇了摇头。 “而且这里浪很高,不是游泳的好地方。”绪方补充着。 “也对哦。”牧村点了点头。 “对了,间宫呢?”浅井扭回头向后望去,寻找着间宫的身影,“怎么没看见间宫?” “他现在正在房间内给木下小姐做着按摩。”绪方道。 说罢,绪方顿了顿。 随后挂着复杂的神色,幽幽道: “间宫他的学习能力真强啊现在你随便拉个外人过来看我和间宫的按摩手法,他们肯定都会认为我才是徒弟,间宫他才是师傅” “间宫他的学习能力本来就很强,悟性极高。”浅井将寻找间宫身影的视线收了回来,“他不管学什么都很快上手,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多技能的原因。” “话说——我一直感到很好奇啊。” 视线仍旧定格在身前的海面上的绪方,突然朝浅井发问道。 “浅井,你对木下小姐和源一大人他们俩使用敬语我倒还能理解,可你为什么在面对间宫的时候,你也使用敬语啊?是因为他是你们葫芦屋的老人吗?” “倒不是因为间宫他是我们葫芦屋的老人,我才对他使用敬语的。”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确是闲得荒吧,平常总是沉默寡言的浅井此时十分难得地用相当详尽的词汇向绪方介绍着他之所以对间宫使用敬语的缘故。 “我这人只尊敬剑术比我强的强者。” “论剑术,整座葫芦屋内,只有主公c源一大人c间宫他们3人都能将我轻松打败。” “我对于间宫的剑术之高超,所会技能之多,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我很尊敬他,因此我会对他讲敬语,就这么简单。” 从浅井的口中听到“所会技能之多”这句话后,绪方露出会心一笑。 “间宫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啊?”绪方随口问道,“感觉他似乎去过很多地方啊他以前也是云游四方的浪人吗?” 绪方的这句问话的话音落下。 牧村和浅井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二人这有些过长的沉默让绪方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眉头。 就在绪方刚想询问二人为何突然沉默时,牧村突然沉声道: “不知道。” “哈?”绪方头一歪。 浅井接着牧村的话头说道: “除了主公可能会知道间宫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之外,我们几个都不知道间宫在加入葫芦屋之前都在何地做何事。” “我们也有问过间宫本人这个问题,但间宫对于这个问题永远都是敷衍c糊弄过去,从不正面回答我们的这个问题。” “问主公的时候,主公对间宫的过去也是讳莫如深。” “别说是间宫的过去了。”浅井的话刚说完,牧村便耸了耸肩,“我们连间宫是哪里出身的c所用的剑术流派是什么c实力到底有多强都不知道。” “间宫他讲话没有任何的口音,连根据他的口音听出他的出身地都做不到,他也从不说自己出身自何地。” “间宫不仅不说自己的过去,也从不抖露自己所使用的剑术流派是什么。” “我们只知道间宫非常擅长使用拔刀术。” “从我加入葫芦屋到现在,也从没见过间宫全力以赴啊,不,或者说是从没见过有哪位敌人成功逼出间宫的全力。” “我们几个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间宫使出全力对敌的样子。” 绪方一直静静地倾听着二人的这一大番话。 在听到牧村的这句话后,绪方陡然发现——他自己似乎也没有见过间宫全力以赴对敌的样子。 绪方目前所目睹过的每一场间宫的战斗 ,间宫一直都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即使是当初在蝶岛上,和幕府军的精锐在那条狭窄的走廊上开战,待战斗结束后,间宫也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状态,身上也几乎就没有留下几道伤。 “我猜间宫他在跟随主公c加入葫芦屋之前,所做的工作肯定不是什么很光彩的工作间宫以前所干的工作可能跟杀人有关。”浅井突然冷不丁地这般说道。 “跟杀人有关?”绪方朝浅井投去疑惑的视线,“为何这么说?” “浅井,你要把‘老僧人被吓瘫’的这老故事告诉给绪方老兄吗?”牧村的这道反问中带着淡淡的无奈之色。 “这故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在我们葫芦屋这人尽皆知。”浅井道,“告诉给一刀斋也无妨。” “以前在间宫身上发生过什么让你怀疑他以前所做的工作是和杀人有关的事情吗?”绪方追问浅井。 “这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浅井低声道,“有一次,我和间宫因一些事情而出到外地,途径了一座寺庙。” “那座寺庙里住着一名年纪蛮大的僧人。” “当时是晚上,我和间宫打算在这座寺庙内借宿一晚。” “当时前去和那名老僧人交涉是否能借寺庙内的一隅供我们歇息一晚的人是我。” “那名老僧人很好说话,在我提出这借宿的请求后,他便欣然同意了。” “然而在我领着当时在庙外面候着的间宫进寺庙,老僧人看到间宫后老僧人当时的表情真的很难用词汇来形容啊。” “脸上血色全无,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总之就是一副好像看见鬼的模样。” “那老僧人瘫坐在地后,一面手足并用地向后退着c远离间宫,一面嚷嚷着什么‘从未见过杀孽如此之重的人’。” “说什么也不肯留间宫在寺庙内。” “我们没办法,只能离开那座寺庙。” “在离开那座寺庙时,那名老僧人还劝间宫在余生研习佛法c多多行善,设洗刷自己身上积郁的杀孽与死者们的怨念。”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怀疑间宫以前所干的,说不定不是什么很光彩的工作” “若间宫以前所干的工作真和杀人有关那他以前所杀的人,其人数肯定不少啊” “身上的杀孽重到能让一介僧人吓瘫在地这得杀了多少人啊” 浅井的话刚说完,一旁的牧村便轻笑了几声: “那僧人说不定是在胡扯啦。” “这些僧人都很喜欢讲一些胡话的。” “我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就碰到了一个僧人说我有贵相,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像丰臣秀吉那样的大人物。” 牧村的话刚说完,浅井便摇了摇头: “你当时没有在场,没有看见那僧人当时的模样c表情。” “你如果当时在场,亲眼看到那僧人脸上的惊恐之色是多么地吓人,你就不会觉得那僧人似乎是在胡扯了。”浅井正色道。 “源一大人也不知道间宫以前是做什么的吗?”绪方问。 “嗯,不知道哦。” 绪方的话音刚落,船尾处便传来了源一的声音。 绪方c牧村c浅井纷纷偏转过头,看向一直坐在船尾处喝着“乌龙茶”的源一。 “源一大人。”牧村道,“原来你刚才一直都有在听我们的对话啊。” “我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耳朵可还好使着呢。而且这条船还没有大到船头的声音传不到船尾来。” 举起手中的酒杯再次小酌一口“乌龙茶”后,源一缓缓道: “我对他人的过往一向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从没有向间宫问过他在加入葫芦屋之前是做什么的。” “只有小琳知道间宫的过去。” “不过——” 说到这,源一的眼中闪过几道意味深长的光芒。 “虽然我不知道间宫的过去。但我从间宫所用的剑术上,大致能猜测出间宫以前的职业可能是什么。” “间宫所用的剑术上有什么问题吗?”一向表情不多的浅井,其眼中此时也闪过了几分好奇之色。 “你们几个年轻人的阅历还不足,所以看不出间宫所用的剑术和一般的剑术相比有什么不同。” “间宫所用的剑术,将‘快’c‘准’c‘狠’3个字发挥到极致。” “而且间宫在挥刀斩人时,总会下意识地斩向人体的某些特殊部位。” “普天之下有种人最擅长使用这种类型的剑术了” “什么样的人?”牧村急声追问道。 “这个嘛我就不告诉你们了。”源一耸了耸肩,“ 间宫他以前到底是不是那种人,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而且间宫他既然从不告诉你们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小琳也对间宫的过去讳莫如深。那就说明间宫并不希望自己的同伴知道他的过往。” “所以我们就尊重间宫的选择,不要再打探间宫的过往了。” 说罢,源一再次抿了一小口杯中的“乌龙茶”。 “源一大人说得对。”浅井轻叹了口气,“既然间宫他不愿多说自己的过去,那我们也不去多问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来聊些其他更有趣的事情吧。” 绪方和牧村双双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三人再次将视线转到前方的大海。 望着大海,沉默半晌后—— “要不要去游泳?”牧村问道。 “不要,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我不想弄得全身都是脏兮兮的海水。”浅井摇了摇头。 “而且这里浪很高,不是游泳的好地方。”绪方补充着。 “也对哦。”牧村点了点头。 “这对话怎么感觉那么耳熟呢”脸上浮现出几道黑线的绪方呢喃道。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51章 【真岛吾郎】与【桐生一真】 “4c6c8c10” 那间供绪方这帮男人休息的大房间内,此时只有绪方1人。 今日是出海的第6天。 独自一人留守于房内的绪方,倚靠在房间的角落处,将自个钱袋内所剩的所有钱铺在地板上,清点着自己目前的资金还剩多少。 待数清自己目前所剩的资金总额后,绪方默默地将这些钱重新收回到钱袋内,然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说道: “之后得想个办法赚些钱来了啊” 从去年年底离开广濑藩c成为脱藩浪人到现在,绪方一直使用着当时广濑藩家老仓永所赠予他的钱。 仓永当年所赠予绪方的这厚厚的钱袋,曾两度与绪方分别。 第1次是在龙野藩的时候,被某名雅库扎所窃。 第2次是在被押送蝶岛的时候,被长谷川所没收。 所幸的是——在经过2次分别后,这钱袋最终还是回到了绪方的手上。 在被押上蝶岛时,长谷川就借负责送绪方上岛的士兵之手,将绪方的钱袋还给了绪方。 仓永当时为补偿因斩杀松平源内而不得不脱藩的绪方,出手相当地大方,赠予绪方的这钱袋中所装着的钱财金额大到吓人。 在刚才清点完自己所剩的钱财后,据绪方的估计,即使在自己已经目前已经花去了不少钱财的现状下,自己现在所剩的钱还够他自己一人挥霍上近10年的时间。 虽然自己现在所剩的钱还有很多,但绪方此时在钱的问题上还是出现了些许危机感。 原因无他——他现在身边多了个阿町。 虽然阿町在叛逃不知火里的时候,她身上也带着些钱,但她身上的钱根本不多。 在身边多了个阿町需要照顾的情况下,这原本数量还算相当可观的钱财立即就显得没那么多起来。 绪方此时之所以待在船的房内,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来好好清点c整理自己的钱袋而已。 将钱袋重新收好后,没有了再待在这无人的房内的绪方站起身,朝房外走去。 出了房间c上到甲板,绪方便见着了此时正在甲板上做着各种事情的众人。 晕船的琳和阿町仍旧待在她们的房间内休息。 源一一如往常地坐在船尾喝着小酒c吹着海风。 间宫在摆弄c调整风帆的位置。 牧村c浅井c岛田3人坐在船头那不知在聊些什么。 绪方朝牧村他们所在的船头走去,而注意到绪方从船舱内出来了的牧村3人也纷纷循声回过头来。 “如何?”牧村朝绪方问道,“睡得还舒服吗?” “嗯。还行。”绪方随口撒了个小谎。 刚才绪方进房前,跟众人假称他是去小睡一会。但其实绪方根本就没有睡觉,而是去清点自己的钱袋而已。 “岛田,你今天感觉怎么样?”盘膝坐在岛田的身旁后,绪方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还会感觉头晕吗?” “今天感觉好多了。”岛田笑着,“这些天感谢你们的照顾了。” 岛田在出海后也出现了晕船的症状,但并没有琳和阿町她们那样严重,仅仅只是有些头晕而已。 今日岛田的精气神不错,还能这样悠闲地坐在床头处跟牧村c浅井二人闲聊。 大概是因为这片海域的海浪没有那么奔腾澎湃的缘故吧。 “我刚才问过间宫我们还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抵达江户了。”一旁的牧村搭话道,“间宫说——再过大概7天的时间,我们就能抵达江户了。” “7天吗”绪方呢喃道,“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呢” “那是当然。”牧村耸了耸肩,“我们走的可是海路啊,既不需要翻山也不需要越岭,而且我们的运气还不错,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顺风,所以前进速度当然快。” 说到这,牧村停顿了下,然后换上了开玩笑的语气,朝绪方接着说道: “绪方老兄,现在就快要到江户了,你也差不多该给自己和自己所使用的剑术流派想一个化名了。” 听到牧村的这句话,绪方先是一愣。 随后轻声呢喃道: “化名吗说得也是啊也的确是该提前起好一个化名了。” 在离开京都c前往尾张的时候,绪方便在半途中听到了自己的传说。 自他攻上二条城后,“刽子手一刀斋”c“人斩逸势”这些名字再次名扬全日本。 先在广濑藩斩杀藩主,后在京都攻入二条城,绪方现在可能已是全日本最知名c在幕府那最具凶名的浪人。 现在在幕府的将军c官吏们眼中,他可能已成了一个先杀藩主c后攻二条城的脑袋有问题的神经病了吧。 据绪方所知——关于他是否还活着,现在都有不同的说法。 有些人认为“人斩逸势”已经在攻上二条城的时候就已经战死在二条城中了。 也有些人认为“人斩逸势”还活着。 因为那时的主战场——二条城的天守阁起了大火,将天守阁上的尸体都给一并焚毁了。所以官府想依靠当时在场的尸体来辨认绪方是否还活着都做不到。 总之——在他现在更加出名的当下,若是不做任何伪装c堂而皇之地向江户的市民们宣布他的名字是绪方逸势,所用的剑术流派是榊原一刀流的话,那肯定会惹来大麻烦。 所有对“人斩逸势”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绪方逸势所使用的剑术流派是只在出云广濑藩流传的小众流派:榊原一刀流。 所以也有必要给自己所用的剑术流派起好一个化名。 一旁的岛田也在此时补充道: “除了想好化名之外,绪方大人你记得也要在自己的脸上做好伪装啊。” “脸部的伪装那倒好说。”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自己的怀里,从自己的怀里拎出了2片肉色的物事,“只要戴上这个就好。” 这是2张人皮面具。 准确点来说,是在离开京都之前,牧村赠予给绪方的2张人皮面具。 据牧村所说,这2张人皮面具是他从那企图毁灭京都的“掘墓人”的首领——龙之介那拿到的。 这2张人皮面具一张是绪方的脸,另一张则是一张平平无奇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的脸。 龙之介当时就是戴着那张绪方的脸,四处在京都杀人,害绪方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口大黑锅。 只有脸型和这2张人皮面具相吻合的人才戴得上这面具。 龙之介既然能戴上这张绪方的脸,那绪方自然也能戴上这2张面具。 因为这2张人皮面具牧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于是牧村便将这2张面具都送给了绪方。 这2张面具的质量极高,在戴上去后真的足以以假乱真。 当时在准备离开京都c前往尾张时,绪方就是戴上了那张平平无奇c五官普通人皮面具,才顺利地离开了京都。 绪方准备在进入人多眼杂的江户时重新戴上那张人皮面具,伪装成一名外貌普通的浪人。 关于怎么伪装自己的脸,绪方早有计划,但对于该给自己的名字和所用的剑术流派起什么化名,绪方则还没有想好。 在进到江户后,难免会碰到他人询问自己的名字和化名是什么的情况。 将那2张人皮面具重新塞回进怀里后,绪方抬起头,望着头顶的蓝天,一面望着头顶的蓝天,一面沉思着。 绪方打算就于现在想好自己之后进到江户后所用的化名。 在思忖片刻后,绪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 “我想好了。” 绪方将仰起的脑袋放平,然后朝身旁的牧村c浅井c岛田3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的化名就定为‘真岛吾郎’吧。” “至于剑术流派就定为‘古牧一刀流’吧。” 说罢,绪方蘸了蘸飞溅在甲板上的几滴海水,在甲板上快速地写下了“真岛吾郎”和“古牧一刀流”这9个汉字。 在写完这9个汉字的同时,绪方顺手也用假名标注好了这2个词汇的读音。 牧村等人看了一眼绪方在甲板上所写的这9个汉字。 “まじまごろう(一ur一)”牧村轻声说了一遍真岛吾郎这个名字的读音后,朝绪方问道,“很普通的名字呢不过用这种普通的名字来做化名倒也合适。” 绪方在还在现代地球时,因家教严格的缘故,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时间,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用功学习。 这严格的家教让绪方极少打过电动。 绪方接触过的电动游戏的数量,少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而他所接触过的这些电动,也全都是在朋友的家中所接触到的。 毕竟只有朋友家才有游戏机与游戏光盘。 《如龙》系列便是绪方以前所接触过的这数量极少的电动之一。 绪方很喜欢这游戏系列,特别喜欢这游戏系列的主角之一——“真岛吾朗”。 所以在想化名的时候,第一个在绪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名字便是“真岛吾朗”。 懒得去想一个全新名字的绪方,索性直接 将“真岛吾朗”这个名字给借过来,只将其中的“朗”字更换成“郎”,至于读音则是完全一样的。 至于“古牧一刀流”也是从《如龙》里面借来的名字。 《如龙》里面有个强大的武技系列,其名为“古牧流”,绪方直接将这名字也给借了过来。 绪方刚向牧村3人宣布完他定好的这化名,他们的身后便突然传来了间宫的声音: “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牧村道,“只是在聊绪方抵达江户后,该用什么化名而已。” “哦?那绪方君,你想好自己的化名了吗?” “嗯。”绪方点了点头,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在下真岛吾郎,乃古牧一刀流的传人。” “真岛吾郎”间宫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不错的名字说起来,我还没给我自己起好化名呢。” “对哦。”牧村点了点头,“间宫你也是通缉犯呢。也是该给自己起一个化名呢。” 间宫和琳是葫芦屋中唯二的2名幕府的通缉犯。 不过因为琳一直没让官府的人看到她的脸,所以她倒不需要做什么伪装,只要给自己那辨识度颇高的佩刀做好隐藏就够了。 “间宫你以前不是用过‘平田一郎’这个化名吗?”一直没有讲话的浅井此时插话道,“接着用这个化名不就行了?” “那个化名我用很长时间了。”间宫耸了耸肩,“难得来趟江户,我想用个新的化名。” “‘桐生一真’——这个名字怎么样?”脸上带着莫名笑意的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接了间宫的话头。 “きりゅう·かずま(kiryu·kazua)?”间宫用疑惑语气重复了一遍绪方刚刚所说出的这个人名的读音,“汉字怎么写?” 绪方再次蘸了蘸飞溅在甲板上的海水,在甲板上写下“桐生一真”这4个汉字。 这名字同样出自《如龙》。 绪方将这个系列游戏的主角之一——桐生一马中的“马”字更换为“真”字,虽说换了一个字,但读音倒是完全一样的。 见间宫打算给自己起一个全新的化名,绪方便将这名字推给了间宫。 间宫认真打量了一遍绪方写在甲板上的“桐生一真”这4个汉字,嘴里咀嚼了几遍这名字的读音后,脸上缓缓浮现出淡淡的欣喜之色: “桐生一真这名字还不错啊” 间宫似乎也挺中意这名字的。 “你要用这名字吗?”见间宫似乎看上了这名字,绪方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几分意外。 “嗯。反正也只是化名而已,不需要太过讲究。我就用这名字好了。” “嘛,你喜欢就好。” “那就请多多指教了,真岛君。”间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绪方说。 “彼此彼此,小桐生~(kiryu)”绪方也用半开玩笑的语调回敬间宫。 “干嘛突然用这么恶心的语调叫我”间宫露出无奈的表情。 就这样又风平浪静地过了6天的时间—— 太阳高悬,现在已是中午时分。 因为是在船上,没有煮饭的地方,所以绪方等人这些天都是就着干粮和清水混过每一餐饭。 刚才在简单地吃完今日的午饭后,浅井c岛田c牧村3人便进了房间准备午睡。 因为在船上无事可做的缘故,牧村他们的晚睡时间c午睡时间都变得稍微长了一些。 琳和阿町一如往常地待在房内与强烈的眩晕感做着抗争。 间宫正根据风向调试着风帆。 源一c绪方c牧村3人则坐在船尾,一边喝着源一自制的“乌龙茶”,一边胡天海地。 绪方和牧村二人的手中各拿着一个盛满“乌龙茶”的酒杯,一口一口地将杯中的酒水灌进口中。 二人将杯中那烈到能点火的酒喝干净后,双双发出一声带着痛苦之色的呻吟。 “源一大人”绪方一边擦着嘴角,一边用钦佩的语气朝源一说道,“真亏您能喝这么烈的酒啊” 绪方这些日子里一直都有在悄悄观察源一。 自出海后,源一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坐在船尾那喝着他自酿的“乌龙茶”。 “乌龙茶”烈到能点火,一杯下去,感觉整个口腔c食管c胃都在燃烧。 而这么烈的酒,绪方顶多只能喝上3杯。 而源一能坦然自若地喝上一整天 虽然源一喝这酒时,一直都是小口小口地抿,从未大口大口的地灌。 见绪方和牧村二人都十分痛快地将杯中之物喝干净后,源一发出 一连串豪迈的大笑。 “喝酒可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啊!” 源一举起手中的酒瓶,给绪方和牧村二人的酒杯重新倒上“乌龙茶”。 而这一次源一并没有将二人的酒杯都倒满,只倒了差不多半杯。 在给绪方斟酒的同时,源一朝绪方说道: “绪方君,你知道吗,我可是非常欣赏你的哦。” “哦?为什么?”绪方笑了笑,“是因为我的酒量还行吗?” “哈哈哈哈!这只是原因之一。我之所以欣赏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的胆子够大!” “竟然胆敢独身一人袭击京都的二条城!” “这种事情,即使是年轻时的我,都不敢做啊!” “我就欣赏你这种胆量很大的人。” 说罢,源一举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酒。 “只不过这种胆大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啊。”绪方换上自嘲的语气,“那一晚若不是十分及时地再次进入‘无我境界’,否则我可能就死在那了。” 自决定和葫芦屋合作,一起将不知火里连根拔起后,绪方与阿町便与琳等人交流过了不知多少次关于不知火里的情报。 曾为不知火里的忍者的阿町,将她已知的关于不知火里的一切都抖露了出来。 而绪方也将他所知的——不知火里开发出了一种名为“夜叉丸”的药物,而这“夜叉丸”只有炎魔和四天王拥有等情报也一并分享给了葫芦屋众人。 葫芦屋现在已是他和阿町的盟友,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将自己已知的所有关于不知火里的情报告知给葫芦屋的人,对绪方和阿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为了引起葫芦屋众人对于不知火里的“夜叉境地”的重视,绪方特地强调了自己是在进了“无我境界”的状态下,才将进入“夜叉境地”的幸太郎给打败。 琳身为无我二刀流二代目宗家,间宫他们是琳的部下,自然也都清楚“无我境界”是什么。 因此他们也都清楚需要“无我境界”来抗衡的敌人意味着什么。 绪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琳他们在得知他是在“无我境界”的加持下才将四天王之一的幸太郎给打败时那凝重c严肃的表情。 “我之前也有跟你说过。在还没有将源之呼吸练至顶峰时,进‘无我境界’的诀窍之一,就是让自己的心里头只想着一件事情。” “一心想着求胜。” “一心想着活下去。” “一心想着要保护好某个人。” “在这样的心境以及使用着源之呼吸的情况下,进入‘无我境界’的几率将大增。”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当时在迎战那个幸太郎的时候,心里头一直正疯狂地想着同一个念头。我猜得不错吧?” 源一的话音刚落,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源一刚才所说的是正确的。 那一晚,在迎战幸太郎,被进了“夜叉境地”的幸太郎给压制后,绪方的心里头还真就只想着一件事情。 而那一晚他所想的事情,和在广濑藩刺杀松平源内c迎战松平源内的那上百名护卫时所想的事情一样:我要赢。 “话说——”一旁的牧村突然发问道,“那‘夜叉境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只是力量c速度大增吗?” “是力量c速度急剧大增。”绪方纠正道,“关于‘夜叉境地’,我知道的其实也并不多。我只知道他们必须得吃一种名为‘夜叉丸’的药物才能进入这种状态。” “进入‘夜叉境地’后,他们的皮肤会呈现暗红色,还会有像蒸汽一样的薄薄气体从身体上飘出。” “就像你刚从澡堂出来一样。” “虽然那个幸太郎说只有他们的首领炎魔和他们不知火里的四天王拥有这‘夜叉境地’。” “但这句话是真是假,还犹未可知。” “说不定在我们前往江户的这一路上,不知火里的人研发出了新的能增加夜叉丸产量的方法,让他们麾下的更多忍者拥有了更多的夜叉丸。” “如果他们的那什么夜叉丸能量产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啊”牧村用玩笑中带着几分严肃的语调这般说道。 牧村的话音刚落,他和绪方的身后便陡然响起一道虚弱的女声: “即使炎魔那个老不死的有办法量产那夜叉丸,也不需要害怕。” “我们葫芦屋照样有办法能压制他们的‘夜叉境地’。” 这道虚弱的女声刚响起,绪方和牧村二人便立即循声转过头去。 只见脸色苍白的琳正缓步从船舱内走出c朝绪方他们这儿走来。 “他们不知火里有夜叉丸。” “而我们葫芦屋 有这个。” 说罢,脸上带着一抹古怪笑意的琳抬手比了个“钱”的姿势。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52章 源一的异样 “嗯?小琳?”源一挑了挑眉,“你怎么出来了?” “嗯,今天的头没那么晕,所以打算出来走走,吹吹风c晒晒太阳,这些时间一直待在房内,闷得我都快受不了了。” 大大咧咧地坐在源一的身旁,琳接着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几个聚在一些,肯定都是在聊些有的没的呢,没想到你们竟然在聊不知火里的‘夜叉境地’这种这么严肃的事情啊。” “截止到刚才为止,我们其实都在聊些有的没的。”源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只不过在你过来的时候,我们刚好聊到了严肃的事情而已。” “我们聊到了绪方老兄在京都二条城的那一战。”牧村接话道,“聊着聊着,就聊到不知火里的‘夜叉境地’上了。” “这样啊”琳轻声呢喃着,“我倒很想亲眼看看这能抗衡‘无我境界’的‘夜叉境地’呢” “‘夜叉境地’和‘无我境界’有很大的差别。”绪方在一旁补充着,“‘夜叉境地’似乎就只是单纯地大幅提高人的力量c速度等各项能力。” 在听完绪方的这番补充后,琳沉默了下来。 在沉默了好一会后,琳突然冷不丁地朝绪方问道: “绪方一刀斋。你当时在京都二条城,是怎么进‘无我境界’的?” “嗯?”因为琳的这问题问得实在是有些突然,所以绪方在听到琳的这问题后,先是愣了会。 在看到琳向他投来严肃的目光c意识到琳是在以一副很认真的态度问他这个问题后,绪方思考了一会c组织了一下措辞后,正色道: “我那时之所以能进‘无我境界’应该只能算是单纯的运气好而已。” “使用着源之呼吸c敌人那嚣张的态度让我火大c我一心想着要胜利然后就进‘无我境界’了。” 绪方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当时进“无我境界”的情况向琳阐明。 在认真听完绪方的这番讲述后,琳只面无表情地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虽然琳已经很好地掩饰了,但她的眼中还是闪过了几分淡淡的失落。 “小琳。”一旁的源一突然插话道,“你不需感到心急。” “你在源之呼吸的修炼上还是有天赋的。” “只要你接着努力修炼下去,总有一天也能进入‘无我境界’的。” “以你的天赋,达到源之呼吸的第2道境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第2道境界?”绪方的脸上浮现出疑惑。 “哦哦,对喔。我好像没跟绪方君你讲过这个呢。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事情。” 源一将身子稍稍坐直了些。 “我将我将源之呼吸修炼到巅峰的这一过程中,自己所进入过的状态分成了3道境界。” “我24岁开创了源之呼吸及无我二刀流。” “这个时期的我,在使用源之呼吸后能否进入‘无我境界’简单来说,只能随缘,根本不能靠自我的意志来掌控。” “我把这个时期的源之呼吸命名为第1道境界。” “就这样修炼了3年的时间,到了我27岁的时候,总算是成功将源之呼吸练到了新的境界。” “这个时期的我,维持源之呼吸的状态差不多1刻钟不到的时间后,便能自动进入‘无我境界’。” “我把这个时期的源之呼吸命名为第2道境界。” “接着我继续修炼。” “一直修炼了足足27年,直到我10年前,也就是我54岁的时候,才总算将源之呼吸练到了第3道境界,也就是最高境界——可自由进入‘无我境界’。” “你们如果想要达到这能自由进入‘无我境界’的最高境界,那肯定也要把我走过的这路再走一遍。” “这是条很艰辛的路啊。” 说到这,源一发出了几声轻笑。 “从第1道境界到第2道境界,我花了3年的时间。” “而从第2道境界到最高境界,我花了足足27年的时间。” 绪方一直静静地听着源一的这番讲述。 待源一的这番讲述落下后,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源一大人他所说的这3道境界,分别对应初级到高级c大师级c宗师级呢 源一刚才所讲述的这源之呼吸的3重境界,和系统所划定的等级完全对得上。 不能靠自我的意志来控制的第1 道境界,对应源之呼吸的初级到高级。 需要花上10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能进入“无我境界”的第2道境界,对应源之呼吸的大师级。 可自由进入“无我境界”的第3道境界,就对应源之呼吸的宗师级。 “小琳,绪方君!你们两个好好努力吧!” “你们能否达到源之呼吸的最高境界得看机缘,但以你们的天赋,达到第2道境界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听到源一的这番激励,琳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激动,用力地点了下头的同时,并高声道:“我一定会的!” 至于绪方 他在听到源一的这番鼓励他冲击第2重境界的话,其脸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绪方及时抬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酒,用酒杯和自己的手遮挡住自己那神色古怪的脸。 “其实主公和绪方老兄能学会源之呼吸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牧村此时突然插话道。 “我们几个可是怎么学都学不会源之呼吸的那一种人啊。” “嗯?你们也学过源之呼吸吗?”绪方问道。 一旁的琳点了点头。 “他们是我的部下,我希望我的部下们能越来越强。” “所以在九郎他们加入我葫芦屋后,我都有亲自教导他们源之呼吸。” “只可惜除了九郎之外的其他人,都没有学会源之呼吸。” “这源之呼吸实在太难啦!”牧村没好气地说道,“在保持那种怪异的呼吸节奏的同时和人战斗?这实在太难了!” “所以这呼吸术的学习,也是要看天赋的。”源一接话道。 “间宫他也会源之呼吸吗?”绪方因感到意外而挑了下眉。 琳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会的。只不过——他不常用而已。” “主公。抱歉,打扰到你们的谈话了。” 就在这时,间宫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众人偏转过头c看向正在摆弄风帆的间宫后,间宫用平静的口吻接着说道: “可以麻烦你们去把浅井他们叫醒?江户——已近在眼前了,我们差不多要下船了。” 绪方他们并没有选择在江户的港湾中停靠。 若是选择在江户的港湾停靠,若是被江户的官吏们逮到,江户的官吏们肯定会好好盘查这艘来历不明的古怪船只。 为了避免麻烦,绪方他们选择在离江户蛮近的一处无人浅滩登陆。 在绪方背着阿町下船后,阿町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站在陆地上最舒服啊” “主公。”负责背着琳的牧村偏转过头,朝身后的琳询问道,“这艘船怎么办?” “没那个闲工夫去慢慢处置这艘船。”和阿町一样仍没办法好好走路的琳趴在牧村的背上,不假思索地说道,“就把这船扔在这吧。” 说罢,琳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其他人。 “大家都没有遗漏什么东西吧?” 绪方等人纷纷摇了摇头。 众人现在都已穿戴整齐,每个人的头上都戴好了能有效遮蔽炽烈阳光的斗笠。 现在明明已经是10月份了,但天气仍旧炎热得让人怀疑是否还身处炎热夏季之中。 为了避免中暑,绪方他们在出发之前,每人都领了一顶用来避暑的斗笠。 他们的斗笠的边沿很宽,只需要把头一低,便能用斗笠把自己的脸遮住,所以除了避暑之外,他们的这斗笠还兼带着掩饰自己面容的能力。 绪方他们登陆的地方时距离江户较近的一处无人浅滩,要进入江户城,还得再步行一段距离。 在出发之前,绪方偏转过头,透过海水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头顶的斗笠之下,是一张平平无奇c路人看过后绝对会记不住的普通脸蛋。 此时的绪方已经戴好了那张人皮面具。 从外表上看,此时的他只是一名外表平平无奇的浪人,而不是现在凶名赫赫的“人斩逸势”。 “待会等进了江户城后,你可不要喊错我的名字啊。” 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调朝身后的阿町说道。 “现在的我,不是榊原一刀流和无我二刀流的传人‘刽子手一刀斋’,而是古牧一刀流的传人——真岛吾郎。” 在下船的时候,绪方有特地看一眼太阳的位置。 据绪方的估算——他们下船c登陆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15点左右。 等步入江户城内后,已是太阳西沉的黄昏时分,越发微弱的阳光 将天空染成昏黄色。 在进了城后,天空已完全黑了下来。 虽然天空已黑,但这暮色并没有让这日本第一大城散失活力。 “好c好厉害啊!”趴在绪方背上的阿町,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四周。 绪方等人现在正走在江户的某条不知名的大道上。 即使现在已是夜晚,街道上的行人也一点都不见少。 举目望去,到处都是行人与照明用的灯火。 星汉灿烂的灯火c鳞次栉比的商铺民房c川流不息的人群c回荡在耳畔的各色口音眼前c耳中的一切都在骄傲地向绪方等人宣布着这座日本第一城的繁华。 第一次来江户的阿町现在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 同样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的人,还有牧村c浅井二人。 牧村虽是出身自日本三大都之一的京都,但京都的繁华和江户的繁华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即使是仍未经受天明大火摧残的京都,在繁华程度上也远远不及江户。 反应较平淡的人,只有琳c源一c间宫c本就是江户出身的岛田,以及绪方了。 绪方虽然也是第一次到江户,但他怎么说也是出身自现代地球的穿越者。 江户再怎么繁华,都比不上现代地球那一座座真正的“不夜城”的万一。 不过——虽说江户的繁华并没有给绪方带来太多的惊讶,但绪方还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 就在这个时候,绪方陡然想到——现在已是宽政二年(1790年)的10月份。 他就是在去年差不多的这个时候,离开了广濑藩c成为了一名脱藩浪人。 这足足1年的流浪,绪方也算是去过不少的地方了,从位于日本西部的出云广濑藩,一路流浪到关西的京都,然后又从关西的京都一路流浪到关东的江户。 去了这么多的地方,没有一处地方的繁华能胜过江户。 仅论繁华程度,江户无愧于这个时代的日本中心。 琳c源一c间宫c岛田对这副繁荣的景象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只默默地随着人流向前走着。 就在这时——走在最后头的源一的目光突然一凝c瞳孔微微一缩。 紧盯着前方的人群好一会后,源一默默抬起手将头顶的斗笠稍稍压低了一些并将脑袋埋下,借着宽厚的笠沿将自己的脸遮蔽住。 压低脑袋上的斗笠的同时,源一用微不可察的小动作拉了下披在身上的羽织,用羽织遮盖住插在自己左腰间的佩刀,同时悄悄走到牧村的身侧,藏身在牧村他那远比他高大的身体之侧。 向绪方他们迎面走来的,是一伙威风凛凛的武士。 这伙威风凛凛的武士的为首之人已有些年纪,看上去应已有50岁上下,剃着规规矩矩c干干净净的月代头。 虽说年纪已大,但这名老武士仍旧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已经50来岁的老人家。 在江户的街道上碰到武士根本就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绪方等人只把这伙人当成普通的过路人,没有在意这伙武士。 而相对的,这伙武士也不会去在意只是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绪方等人。 和这伙武士擦肩而过后,源一将刚才压低的斗笠抬高,然后偏转过头来向后望去,望向那伙刚才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武士。 准确点来说,是望向那伙武士中为首的那名已有不低年龄的老武士。 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那名老武士一眼后,源一缓缓收回目光,继续跟着绪方等人c顺着人流向街道的前方流动。 在源一刚把视线收回去时—— 老武士:“?!!” 那名老武士的脸色突然一变,迅速顿住双脚,然后猛地转过头去,望向自己的后方。 目光四处扫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跟在这名老武士身后的其余武士纷纷跟着驻足,然后将疑惑的目光投到这名老武士身上。 “永野大人,怎么了吗?”离这名老武士最近c紧跟在这名老武士身侧的一名年轻武士出声问道。 “刚才好像有人在看我们。”被唤作永野的这名老武士沉声道。 “在看我们?这永野大人,这里人这么多,某些路人看我们人多或是看我们腰间的刀漂亮,于是转回头来看我们几眼,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永野没有理会他部下的这句话。 只移动着自己的目光,将身前的光景又一次认真扫动一遍c 发现举目望去都只能看到一张张普通的脸或后脑勺后,自言自语道: “是错觉吧” 说罢,永野下意识地提了提腰间的佩刀,然后继 续领着身后的那一众部下们接着往前走去。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53章 “在我的攻击范围内不要如此嚣张”【7300字】 “抱歉你们几个去吃晚饭吧我就不去了回来的时候帮我买些吃的就行”躺在床铺上的阿町用虚弱的语气朝绪方这般说道。 此时此刻,绪方等人正身处一间还算气派的旅馆内。 据绪方的估算,现在应该已是晚上的19点左右。 他们一行人仍未吃晚饭,本来的原计划就是先找到一间落脚的旅店,然后再去随便吃些东西。 只不过从现在的这情况来看,他们的这计划得做些小小的改变了。 即使已经离开大海c登上陆地好一段时间了,阿町的晕船症状仍旧残余着。 还是感到有些难受的她没有那个力气与心情再外出吃饭,只想躺平休息。 不仅仅是阿町是这般,琳也是这样。仍旧感到有些头晕c恶心的琳也只想在旅店里躺平休息。 见二人都没有心力再外出,绪方等人只能让二人留在旅店内休息,而他们这帮男人先外出随便吃些东西,然后再带点吃的回来给阿町和琳。 “那我去去就回。”绪方朝躺在被褥中的阿町说道,“你先睡会吧。” “嗯唔为什么都登上陆地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感觉这么恶心啊” “你先好好睡一觉吧,睡一晚后,明天应该就能好转了。” “知道了你快去吧”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甜的东西。” “嗯。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罢,绪方拿起放置在一旁榻榻米上的大释天,朝房外走去。 类似的景象,在隔壁房间内也上演着。 隔壁房是琳的房间。 此时此刻,琳的房间内只有2人——琳本人与间宫。 间宫此时正跪坐在琳的被褥旁,朝正躺在被褥内c紧闭着双眼的琳正色道: “主公,我们去去就回,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凉的东西。” “我知道了,我们很快就回。” 说罢,间宫便拿起了他的佩刀c起身c朝房外走去。 然而——就在间宫距离房门仅剩2步左右的距离时,他突然被琳给叫住了。 “九郎。” “怎么了?”见琳呼唤他,间宫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琳。 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的琳抬起手抚向自己的脸。 “你脸上的这伪装靠谱吗?能让你家族里的那些人认不出你吗?” 听到琳的这问题,间宫抿了抿嘴唇。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后,间宫轻声道: “自我离开我的家族c加入葫芦屋至今,已有4年之久。” “这么长的时间,我的容貌和以往相比,已有了不小的变化。” “再加上我现在把脸涂黑成这样,我家族里的那些人应该是认不出我来的。” 说到这,间宫停顿了下,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措辞。 在顿了好一会后,间宫才用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的语气接着说道: “再说了——主公你也知道,我们家族一向不受江户人的欢迎。” “因为不受人欢迎,我家族里的那些人一向都是深居简出,所以我在路上碰到他们的概率相当地低。” “相比起碰上我家族里的那些人,还是被官吏们认出我是‘流光八幡’间宫九郎的几率更大啊。” 琳将原本半睁着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些。 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九郎好一会后—— “九郎。你有想过回你的家族吗?” “未曾想过。”间宫不假思索地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已经不想再为德川幕府做事了。” 听到间宫的这回答,淡淡的笑意在琳的脸上浮现。 将原本半睁着的双眼重新闭紧后,琳接着说道: “记得早点回来,不要买那种很烫的食物。” “是。”间宫露出微笑,“我们去去就回。” 外出吃饭的人只有绪方他们这帮男人。 在旅店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后,才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间宫。 “抱歉,诸位。”间宫微笑着,“让你们久等了。” “也并没有等多久。”绪方笑道,“走吧,我们去随便找些飘出来的香味还不错的饭店。” 一 行人结伴朝离这里不远的闹市走去。 在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朝闹市进发的时候,绪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朝身旁的间宫问道: “间宫,你在不戴眼镜的情况下,真的能正常活动吗?” 间宫并不像绪方那样拥有可做面部伪装的人皮面具。 所以他所做的伪装相当地简单且粗暴——把眼镜摘了,然后用泥巴把自己的脸c头发c衣服抹得脏兮兮的。 从外表上看,就是一名肮脏的c不会有人去多看一眼的落魄浪人。 “我眼睛的视力的确是没有常人那么好,但也没有差到脱了眼镜后就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地步。所以我不论有没有戴眼镜都不会影响到我的行动的。” “其实只要把脸抹得脏兮兮的就行了吧?”岛田接过了话头,“有必要把眼镜也给摘了吗?” “岛田,这你就不懂了吧?” 间宫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 “幕府所绘制的关于我的通缉令上的画像,最大的特征就是戴着副眼镜。” “事实上,也的确有很多幕府的官吏是靠我的眼镜来认出我是间宫九郎的” “所以只要把眼镜脱了,就等于将这最大的特征给拿掉,幕府的官吏们就没有那么容易认出他就是‘流光八幡’间宫九郎了。” “喂!混账!你那是什么眼神?!” 间宫的话刚说完,一道来自不远处的暴喝便突然将众人的注意力都给引了过去。 绪方的身高本就比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都要高,所以只要一转头便能看到究竟都发生了何事。 “绪方大人!那边都发生什么事了?”身高只有1米57的岛田因视野的缘故,看不到声音的发源地都发生了何事,因此只能询问绪方。 “没什么。”绪方轻声道,“是‘鞘当’而已。” 武士刀被誉为武士们的灵魂,在绝大部分的武士眼中,腰间的刀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所以总是会有和刀有关的血案发生。 武士们都将刀佩戴在自己的左腰间,在略狭窄的街道上走路时,与别人擦肩而过时,难免会碰到别人的刀,或是别人碰到自己的刀。 一些脾气火爆且脑袋有些问题的人,可能就会以“你碰到了我的刀,你玷污了我的刀”为由,大动干戈。 久而久之,在这江户时代中就诞生了“鞘当”这个词汇。 随着时间的流逝,“鞘当”的词义获得扩展。 现在,鞘当可以用来形容:为一点小事而争吵以及男人们之间的争风吃醋。 刚才发出那声大喝的,是一名外貌相当粗犷c模样相当邋遢的中年武士。 这名“粗犷武士”,正怒视着身前一名剃着整整齐齐的月代头的年轻武士。 “粗犷武士”的这声大喝不仅吸引了绪方等人的注意力,也将周围人的注意力也都给一并吸引了。 那些刚好站在这名“粗犷武士”与“月代头武士”周围的路人们赶忙闪到两边c腾出一个只有这2名武士站立的空间,然后用或恐惧或兴奋的目光打量着这2名武士。 在那名“粗犷武士”发出那声怒吼后,“月代头武士”便微微皱起眉头: “都说了——你只是多心了,我刚才哪有看你。” “少狡辩了!”粗犷武士的嗓门大到令不远处的绪方都感到有些耳膜发疼,“你刚才明明就有在用很不屑的眼神看我!” 就在绪方正专心地看着这2名武士的这冲突时,一旁的浅井冷不丁地说道: “那名长相粗犷的家伙,操着九州那边的口音呢。应该是从九州那边流浪到这儿来的浪人吧。” 浅井本就是九州的萨摩藩出身,所以只一听就听出了那名长相粗犷的家伙,和他一样出身自九州。 “哼。” “月代头武士”发出一声冷笑。 “我都说了——这是你多心了!” 任凭任何一人在场,都绝对能看出——现在那2名武士之间的火药味极重,属于即使下一秒二人拔出刀来互砍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的那种状态。 “喂!” 就在这时,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大喝。 “那边的2人!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大喝,出自一伙腰间别着十手c正朝那2名武士飞速奔去的官差。 望着这伙观察,那名“粗犷武士”和“月代头武士”纷纷脸色一变,然后迅速撒开双脚向远离那帮官差的地方逃去。 那伙官差也没有去追这2名武士,将这2名差点闹出事来的武士赶跑后,那伙官差便收队返回。 目送着这伙收队的官差,出身自江户的岛田轻声道: “辻番的官差呢 ” 古代日本一直都有着拿人试刀的陋习。 一些心理或脑子有问题的武士总喜欢在大半夜的时候埋伏在路口斩人试刀。 人们称这种在大半夜埋伏在路口斩人试刀的恶行为“辻斩”。 德川家康终结了战国时代,创立了江户幕府后,便明令禁止“辻斩”。 在之后还诞生了一种防止辻斩犯罪而由武士们设立的治安警备机构——也就是“辻番”。 简单来说,就是专门设置于各个路口的岗哨。 辻番的官差们平常除了负责监督是否有脑袋问题的武士拿活人试刀之外,也顺便负责维持所负责地区的治安。 像遇到刚才2名武士差点在街上拔刀打起来的这种情况,辻番的官差们就必须要出手调停。 在辻番的官差们将那2名武士赶走后,周围的气氛重返安定。 街道上的人流重新开始自然的流动,一切复归1柱香前的光景。 “想不到江户这里也会出现‘武士们莫名其妙地就要在街上打起来’的情况。”牧村笑了笑,给刚才碰见的这一幕做了个总结。 “那是当然的吧。”绪方淡淡道,“江户的有正规工作的武士c没所事事的浪人多如过江之鲫,爆发冲突的几率肯定也要比其他地方要多得多了。” 浪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爆发出各种各样的乱子——这应该也算是这个时代的定律之一了。 浪人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一帮无所事事,手头没有个正经工作,但却又很重视荣誉c好死不死地手头上又拥有着武器的一帮人。 像绪方这种有钱得不行的浪人,终究就只是极少数,绝大部分的浪人连明天该吃些什么都没有着落。 “重视荣誉”是江户时代的武士阶级的最核心的价值观。 在物质生活极其穷困的情况下,那帮浪人往往会对自己的精神生活有极其偏执的追求。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带来一些精神上的慰藉。 所以往往会出现这样的一种情况:一些浪人比那种有正规工作的武士要更加重视荣誉。到一种病态的程度。 刚才的那2名武士爆发出来的冲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走吧。”源一道,“快点把晚餐解决了吧。小琳还有阿町小姐都还等着我们把晚饭送回去呢。” 绪方点了点头,正打算继续跟着其余人一起去寻找饭店时,旁边2名妇女的一番对话却把绪方的注意力给引了过去。 “讨厌啊怎么总感觉江户最近的治安越来越糟糕了?刚才已经是我今天第3次看到街上的武士们闹事了。” “真是可怕肯定是因为最近涌到江户来的乡下武士太多了!乡巴佬一多,治安肯定就会变差!” “怎么最近涌进江户城内的乡巴佬突然变多了这么多啊” “唉还不是因为那个算了,不要在街上聊这个了,我们还是等回家后再慢慢聊吧。” 绪方静静地偷听着那2名妇女的这番对话。 “绪方老兄,你干嘛呢?”注意到绪方还站在原地c没有跟上来后,牧村停下脚步,转回身朝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 “没什么”见那2名妇女也中止了他们的对话后,绪方便也收回了他的注意力,快步跟上了已经跟他拉了一小段距离的众人。 绪方等人对吃的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再加上琳还有阿町都还在旅店那等着他们拿晚餐回来,所以他们直接找了一家离他们所居住的旅店最近的荞麦面店。 那家荞麦店从店面的装修上看,是一家很亲民c即使是普通平民也吃得上的店。 在步入店内后,也的确是如此,里面的客人有像绪方他们的武士,但绝大部分都是穿着各色衣衫的平民。 绪方他们的运气很好,店内刚好还剩一张空桌,而这张空桌也刚好足够他们6人就坐。 众人用右手提着各自的佩刀进入店内,在这张桌旁坐定后,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到挂在一旁墙上的菜单。 “荞麦面,16文钱。御膳大蒸笼,48文钱。天妇罗荞麦,32文钱。蛋包荞麦,32文钱”牧村飞快地将菜单上所写的菜名逐一报出。 这菜单还写得相当细心,每份面的后面都有一行小字标注这份面有什么特点。 比如——御膳大蒸笼后面就有跟一句“大碗的荞麦面”。 这家店不仅有卖面还有卖酒,在菜单的最后标注了“上等好酒1合40文钱”。 江户时代的1合,约等于现代地球的180毫升。 只不知这店家嘴中的“好酒”大概有多好。 看到这家店有卖酒,源一咧嘴笑了下:“我们买点酒 喝喝吧。” 对于源一的这提议,没有一人反驳。 迅速点好了各自想要的面条后,牧村低声感慨道: “真便宜啊江户的荞麦面原来这么便宜吗” “荞麦面算是我们江户的特产之一了。”岛田笑道,“因为荞麦面很合我们江户人的胃口,再加上制作容易,平民百姓们也吃得起,所以荞麦面店可谓是开满了整座江户啊。话说你们知道荞麦面的‘二八荞麦’这一外号的由来吗?” 反正这等面端上来的过程颇为无聊,见岛田扯了个话题进来,绪方等人也乐于搭话。 “‘二八荞麦’的这外号我倒是听说过。”绪方道,“我记得是因为荞麦面一般都卖16文吧?因为普通的荞麦面一般都卖16文,所以人们都称荞麦面为‘二八荞麦’。” “这其实只是说法之一哦。”间宫微笑着插话进来,“其实这说法并不是很准确,据我所知——江户的荞麦面并不是一直都是16文钱一碗的。” “间宫前辈说得没错。”岛田点了点头,“那只是说法之一而已。” “我也不怎么认同这说法。” “因为荞麦面的价钱其实是一直在变的。” “我在江户吃过的最贵的一碗荞麦面,其价格高达20文。” “最主流的说法,其实是因为荞麦面里面放了两成小麦粉和八成荞麦粉,所以称为‘二八荞麦’” 岛田本在那认真介绍着荞麦面。 而绪方等人也在那认真听着。 但就在这个时候—— “混账!到底还要我等多久啊?!” 一声不合时宜的怒喝响彻整家荞麦面店。 这声怒喝令原本有些喧闹的店铺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众人——包括绪方等人在内纷纷循声挪转视线。 是一名脸上满是络腮胡c满脸横肉c身材相当高大雄壮的武士。 这名武士的年纪应该在25岁上下,个子很高,虽然他正盘膝坐着,但据绪方的目测,他的身高应该在1米75左右。 他那一桌只有他自己一人,应该是独自一人来这里吃晚饭。 脸颊有些发红,应该是喝了点酒的缘故。 不论是身体还是衣服都脏兮兮的,没有着袜的双脚沾满了泥巴,头上的月代头更是乱七八糟,不知他多久没有打理过头发了。 这种外表脏兮兮的武士,基本都是浪人。 刚才的那声大喊带着十分浓郁的口音在里面,基本可以确定这家伙也是从不知什么地方流浪到江户这里来的浪人。 在发出那声怒喝后,这名武士便大手一挥,将桌面上装着筷子的筷筒扫落到地上,筷子滚得满地都是。 这名武士的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在场的不少人。 在不少人正用惊恐的目光打量着这名雄壮的武士时,这家荞麦面店的女中——也就是女服务员以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朝那名武士走去。 这家荞麦面店只有这一名服务员,店主应该是正在后方的厨房认真煮着面吧,所以没有听到这里的动静,因此此时此刻只能由这名女中上前去处理那名“雄壮武士”。 在那名女中靠过去后,“雄壮武士”以更加洪亮的嗓门朝那名女中吼道: “为什么我的面还没有端上来!只不过是一碗荞麦面而已,需要做那么久吗?!” “十十c十分抱歉”这名女中似乎缺乏应对这种场面的经验,用微微有些发颤的声线朝“雄壮武士”解释道,“现在的客人比较多,请您再耐心等待一会,我们会加快速度的。” 尽管女中已经尽己所能地安抚这名“雄壮武士”,但这名“雄壮武士”似乎仍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这名女中,仍旧以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对着这名女中说出各种难听的话。 直到此刻,正在厨房内专心煮面的店主——一名年纪大概在40岁上下的中年人终于察觉到了店内的异样,从厨房内闪身而出。 在察觉到都发生何事后,店主赶忙冲上来支援他们店的女中。 不过店主的支援却并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只是将局面从“雄壮武士”对女中说着难听的话,变为了“雄壮武士”对店主和女中说着难听的话。 望着那名“雄壮武士”,正喝着茶水的绪方的双眼微微眯起。 一段段藏在脑海很深处过去的影像在绪方的眼前飞快掠过。 那是一段明明也不算很悠久,但对绪方来说却感觉已经是很久之前的过去的影像。 影像中的他,在结束了白天打算盘的工作后,会到一间居酒屋那从事保安的副业 “那人说得真是 过分啊”岛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只不过就是一碗面吗就不能耐心等等吗” “真是难看啊,不能乖乖地等吗?” “没错没错。”岛田用力地点了几下头,“就应该这样好好呵斥下这种人欸?” 岛田一脸错愕地看向身旁的绪方。 不仅仅是岛田,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了绪方身上——包括那名“雄壮武士”在内。 “雄壮武士”似乎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对他说教,所以用错愕中带着几分怒意的目光看着绪方。 “你在跟我说话?”他问。 “除了你还有谁啊?”绪方举起手中的茶杯,一边抿了口茶,一边用平静的口吻答道。 呼! “雄壮武士”猛地站起身,提着他的刀,快步走到了绪方的身侧。 岛田见状,刚想出声说些什么,便被一旁的牧村出手拦住了。 牧村用眼神示意岛田——不用理会那“雄壮武士”。 不仅仅是牧村是这般,间宫c浅井c源一3人也都一副淡定的模样。 快步走到绪方的身旁后,“雄壮武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他都还没来得及把他想说的话给说出,绪方便抢先一步说道: “给我坐回去,然后耐心地等面条端上来。”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雄壮武士”的脸瞬间变得一阵青阵白。 最后,“雄壮武士”的脸变成了如炭一般的黑色。 “雄壮武士”将身体的重心压低,左手按住贴近鞘口的刀鞘,用左手拇指将刀刃从鞘口弹出,右手按住刀柄。 “给我道歉!” 绪方瞅了一眼这名“雄壮武士”摆出的这架势:“拔刀术吗” “哼!”“雄壮武士”发出一声冷笑,“你也真是够蠢的,就这样乖乖地让我摆好出刀的架势!” “快向我道歉!否则我就一刀斩了你!” 见“雄壮武士”似乎快要和绪方打起来了,周围的客人立即闪到了一边,生怕待会可能爆发的战斗会波及到自己。 唯有和绪方同一桌的间宫等人仍旧一动不动。 “兄弟。”坐在离那名“雄壮武士”最远的地方的间宫,微笑着朝他说道,“把刀收回去,然后乖乖地等面上来吧,要不然” 间宫的话还没说完,视线一直死死地定格在绪方的身上c看都不看间宫一眼的“雄壮武士”便喝道: “闭嘴!我警告你!你也在我的斩击范围内!在我的斩击范围内不要如此嚣张!否则我将你的脑袋也砍了!” “雄壮武士”的话音刚落 刚才一直手持茶杯在那默默喝茶的绪方将手一松,从他手掌脱落的茶杯在重力的影响下,朝桌面掉去。 左手抓住放置在身体右侧的大释天的刀柄,然后将大释天竖起,将刀尖对准刚好就站在他身体右侧的“雄壮武士”的咽喉。 在用左手抓住并竖起大释天的同时,绪方用右手抓住大释天的刀鞘,将刀鞘向上一抽。 绪方将大释天的刀尖转到“雄壮武士”的咽喉之下时,绪方刚好把大释天的刀鞘完全抽出,露出大释天那锋利至极的刀刃。 因为是把刀竖起c然后将刀鞘向上抽的缘故,绪方只需用幅度极小的动作便能将刀刃完全拔出。 将刀鞘向上抽出后,绪方就这么保持着右手握刀鞘持上段c左手握大释天持中段,刀尖抵住“雄壮武士”的咽喉的姿势。 “雄壮武士”垂下眼眸,用茫然的目光看着抵住他喉咙的刀尖。 嘭。 绪方刚才放下的茶杯稳稳地落回桌面,发出小小的“嘭”声,没有一滴茶水溅洒出来。 直到茶杯的落地声响起后,“雄壮武士”才终于像是被震醒了一样,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身前正把刀尖抵住他喉咙的绪方。 “你也同样在我的斩击范围内。” “在我的斩击范围内不要如此嚣张。” 绪方用一如往常的平静口吻这般说道。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54章 御前试合【7200字】 大释天的刀尖紧贴着“雄壮武士”的咽喉。 只要绪方愿意,只要把剑往前一推,就能轻松刺穿“雄壮武士”的喉咙。 被大释天的刀尖抵着的“雄壮武士”能清楚地感受到这柄正抵着他喉咙的刀有多么地锋利。冷汗开始自他的额头处源源不断冒出。 “把刀收回去,然后乖乖坐回去,耐心地等面条。”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雄壮武士”下意识地想要出声呵斥绪方。 但嘴在张开后,却半个字词都吐不出来。 不断从咽喉处传来的冰凉c锐利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对他进行着别样的提醒 喀。 脸上满是冷汗的“雄壮武士”默默地将原本已从鞘口弹出的刀刃收回去,然后以小心翼翼的动作后退半步,远离大释天的刀尖。 在确认绪方没有对他展开追击的意图后,“雄壮武士”摆着仍未好转过来的脸色,退回到了他自个的那张桌子边,然后重新坐定。 在“雄壮武士”退去后,绪方也缓缓放下右手的刀鞘与左手的大释天,然后收刀归鞘。 即使已经从绪方的攻击范围内退出,“雄壮武士”也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脸上的冷汗仍旧冒个不停。 还没坐定多久,“雄壮武士”便咬了咬牙,“呼”地一声重新站起身,连面也不等了,直接快步冲出了这家荞麦面店。 对于“雄壮武士”的离开,在场众人中没有一人感到意外。 毕竟不论换做是谁,在遇到这种情况后,肯定都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地吃面了。 见“雄壮武士”离开了c不会再有什么冲突爆发后,店内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一些人——主要是那些同样拥有着佩刀的武士开始在那大着胆子,奚落刚才那名“雄壮武士”没有将武士的荣誉捍卫到底,竟然就这样落荒而逃了。 还有一些人甚至还在那大言不惭地说刚才那名“雄壮武士”为什么不拔刀,在那样的距离下,还是很有机会在绪方的刀尖刺穿他的喉咙之前,抢先一步使出拔刀术将绪方的脑袋斩下——说这种话的人,基本都是没有佩刀的平民百姓。 虽然这些人已经有意将他们的声音压低了,但因为绪方他们这帮剑术高手的听力本就远比常人好的缘故,所以绪方他们还是能相当清楚地听到那些人对“雄壮武士”的奚落c嘲讽。 “呵。”浅井冷笑了一声,“那些说刚刚那蠢材为什么不拔刀的人真是愚蠢啊,稍微学过点剑术的人,都看得出来刚刚那蠢材是不可能有拔刀的机会的吧?” 浅井的这番评价并没有说错。 稍微懂点剑术的人都看得出来——绪方刚才的那将刀鞘往上抽的拔刀法,手法漂亮至极,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刚才绪方抢在“雄壮武士”使出拔刀术之前,用出这漂亮至极的拔刀手法,将刀尖抵住“雄壮武士”的喉头时,懂剑术的人就看出来了——胜负已分。 “刚刚那家伙也很懂得审时度势啊。” 源一此时插话进来。 “在看出自己不是绪方君的对手后,就乖乖收刀离开了。” “拥有能清晰看出自己与绪方君之间的差距的剑术水平,以及敢于夹着尾巴逃跑的觉悟。刚刚那家伙也算是可塑之才啊。” “那种人也算可塑之才吗?”牧村挑了挑眉。 “当然。”源一笑了笑,“在我眼中,所有不会拘泥于所谓的‘武士荣耀’的人,都是可塑之才。” “那种能进能退,不被所谓的‘荣耀’所束缚住的人,才有机会成为一方豪杰。” “你看看上泉信纲c柳生石舟斋c宫本武藏这些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大剑豪们,哪个是那种迂腐之人?” 在源一用说教的口吻给牧村讲解着他为什么会认为刚才那家伙算是一个可塑之才时,坐在绪方身旁的岛田则正将钦佩的目光投向绪方。 “绪方大人,你刚才那拔刀的方法叫什么名字啊?”岛田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双手,模仿着绪方刚才拔刀的手法。 “没什么名字。”绪方耸了耸肩,“只是我以前在偶然之间自个摸索出来的一种仅用很小幅度的动作便能拔刀出来的手法而已。” 虽说系统能帮助绪方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和剑术水平。 但系统却并不能帮助绪方得到一样东西。 那就是对敌经验。 刚才的那拔刀法,是绪方在脱离广濑藩,被各种看上他人头的 赏金猎人追杀时,自个摸索出来的拔刀手法。 用一只手连刀带鞘地持刀,将刀竖起c把刀刃对准敌人的同时,迅速用另一只手将刀鞘往上抽。 这拔刀手法的抽刀动作幅度很小,很适合用于左右的空间不足,但上下的空间很足的地方——比如狭窄的小巷中。 在岛田积极请教着刚才的那拔刀手法有什么要点时,刚刚那名被“雄壮武士”刁难的女中端着个大餐盘,快步朝绪方等人的这一桌走来。 餐盘上放置着他们6人所点的面条与酒水。 恭恭敬敬地跪坐在绪方等人的桌旁,将餐盘上的一碗碗荞麦面放置在桌上的同时,女中用充满感激意味的语气朝绪方低声说道: “武士大人,刚才真的是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绪方不假思索地应道,“只是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已。” “我以前曾经在居酒屋那做过事。” “所以很讨厌这种吃饭c喝酒时闹事的人。” “我刚刚只是顺手做了一件以前常做的事情而已。” “嗯?”源一瞥了一眼餐盘上的酒瓶的数量,“我记得我们没有点那么多酒啊。” “这些多出来的酒是店长给你们的谢礼。请笑纳。” “嚯嚯~~”源一咧开嘴,“感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源一大人。”间宫苦笑道,“不要喝太多酒了哦。” “放心吧。”源一摆了摆手,“这种清酒灌不醉我的。” 在将最后一碗面端上桌子后,女中轻叹了口气,然后小声抱怨道: “刚才其实已经是今天第2次有浪人闹事了” “今天中午的时候,也有一名浪人以汤太烫为由闹事。” “唉最近总感觉最近聚在江户的浪人变多了好多” 听到女中的这句话,绪方挑了下眉。 因为他猛地想起刚才在找到这家荞麦面店时,从一对妇人那偷听到的话。 “江户这边最近多了这么多浪人,是因为这里要举办什么节日或活动了吗?”绪方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女中轻声道,“我很少关注这些事情不过我倒是有听说我们江户这边似乎要举办什么‘御前试合’。” “‘御前试合’?”绪方重复了一遍这陌生的名字,“试合难道是什么竞技活动吗?比剑?还是比学问?” 在听到“试合”这个词汇后,第一个在绪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词汇,就是他以前在广濑藩参加过的“祭神演武”,俗称“祭神比试”。 这词汇对于周围的间宫等人来说似乎也是一陌生的词汇,他们也都像绪方那样,朝女中投去疑惑的视线。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用带着歉意的语调这般说了一声后,女中微微一躬身,“对不起,我还有很多面要去端,失陪了。” “嗯。”绪方点了点头,“抱歉了,拖着你这么长的时间,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待女中抱着餐盘快步离开后,众人将视线集中在了于江户土生土长的岛田身上。 “岛田。”牧村道,“解释一下吧。‘御前试合’是什么玩意。” “我也不知道”岛田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 “看来是江户最近新多出来的活动呢。”间宫轻声道。 “我对这‘御前试合’有点兴趣呢。”源一咧开嘴笑着,“这名字一听就很有趣啊。” “那就去打探一些情报吧。”牧村一把抓过桌上的一瓶清酒。 “你打算去哪打探情报?”浅井问。 “我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了——往西数的第2桌客人,他们是操着京都口音的。” 绪方等人转过头,看向西侧的第2张桌子。 那张小桌旁坐着4名平民打扮的青年,在那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 众人刚将视线投到了那桌客人的身上,牧村就拎着那瓶清酒与1只酒杯大步地朝那桌客人走去。 迅速走到那桌客人的旁边后,牧村便十分自然地一屁股挤进了这桌的4名客人中的其中2人之间的缝隙中。 “喂,我说啊,你们是京都人儿吧。” 在一屁股坐下后,牧村便用带着标准至极的京都方言向这桌的4人打着招呼。 一个身材极其雄壮的陌生人突然挤进他们的桌子边,任谁都会吓一跳。 这桌的4人先是被吓得整个身子抖了一下,然后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牧村。 见牧村身上没携带任何的武器,手上只拎着瓶酒和一只酒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还讲着对他们来说亲切至极的京都腔,这4人的戒心缓缓放下了。 “是啊。”4人中的其中一人用同样相当标准的京都方言回话道,“你也是京都人儿吗?” “当然儿了!我这京言叶讲得那么标准儿,不是京都人还能是哪里人儿?”牧村一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说着,一边打开了手中清酒的酒瓶,给这4人的酒杯斟上酒。 京言叶——京都方言的雅称。京都人多爱称他们那边的方言为“京言叶”。 在牧村将酒瓶中的酒水倒出后,浓郁的酒香便立即往4人的鼻孔里面钻。 见牧村如此娴熟地吐出“京言叶”这个亲切至极的词汇,还给他们斟上那么好的酒,这4人脸上残留的淡淡的戒备之色终于尽数消散。 给4人都斟好酒,同时他自己带来给他自个喝的酒杯也倒满酒后,牧村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然后朝4人问道: “朋友,我今儿才刚来江户。据说江户这儿要举办什么‘御前试合’,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哦哦!‘御前试合’啊。”这4名青年中的其中一人喝了一口杯中的美酒后,说道,“太过详细的事儿,咱们也不知道。” “咱们是跟着老爷一起上江户这儿来卖米,所以也只是前些日子才刚到江户这儿来,对江户的很多事儿我们也都不是很了解。”另一名青年接话道,“对于这‘御前试合’我们也只有一点点很浅的了解而已。” “没事儿。”牧村豪爽地大笑了几声,“你们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便是。” “我只听说这‘御前试合’是一个和武士们有关的活动。” “哦?”牧村的眼中闪过几分异样的光芒,“还有呢?” “还有我听说举办这‘御前试合’,是老中松平定信的主意。至于其他的抱歉啊,至于其他的,我们就不太清楚了。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这样啊没事儿!这些对我来说就够儿了!来,一起喝几杯吧!” 跟着这4人一起喝了几杯,然后又随意地聊了些有的没的后,牧村拎着已经差不多空掉的酒瓶回到了绪方等人的身边。 在回来后,牧村便将他刚才问出的那些情报逐一向众人吐出。 待牧村说完他刚刚套出来的这些情报后,岛田用崇敬的语气说道: “牧村前辈,你好厉害啊,竟然能够这么自然地挤进一帮陌生人之中。” “以前在京都摸爬滚打,练出来的本领而已。”牧村笑了笑。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问出来太多的情报啊。”浅井的脸上浮现出几条黑线。 “有什么办法。” 牧村耸了耸肩。 “他们只是一帮刚来江户没几天的平民而已,怎么可能对江户有什么很深的了解。” “我去问问那桌武士吧,他们说不定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说罢,牧村将视线转到离他们这儿不远的另一桌客人,那桌客人的膝边都放着一柄打刀,腰间也都插着一柄胁差。 “算了。”绪方此时发话道,“套情报这些事情,我们之后再慢慢做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面条吃完,然后买点吃的回去。别忘了——还有2人等着我们带饭回去呢。” 绪方的这句话,对牧村等人立即起了醍醐灌顶般的效果。 他们猛然想起——现在的确并不是慢悠悠地套情报的时候。 还有2人正在旅店那饿着肚子等他们回去呢。 众人纷纷以各自最快的速度将面条“嗦”完,然后奔出荞麦面店,寻找有卖那种方便携带的食物的店家。 绪方记得阿町偏爱以红豆为主的甜食,所以买了一点羊羹与红豆馅的大福。 众人拎着给琳和阿町买的食物,风风火火地回到旅店后,众人便向琳和阿町二人告知他们刚才打听到的关于“御前试合”的的情报。 “‘御前试合’?”坐在被褥上的琳一边啃着间宫给她买的铜锣烧,一边皱起眉头,“胜六郎,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 除了绪方和阿町之外的葫芦屋众人,现在都齐聚在琳的房间内。 为了将给阿町买来的食物交给阿町,绪方现在正在阿町的房间内,并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待在琳的房间中。 因为琳居住的这房间面积很小,所以除了源一是随意地盘膝坐在琳的床铺旁的之外,其余人都是站着的。 听到琳抛来的这问题,岛田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从未听说过这‘御前试合’,应该是今年新设的新活动。” “主公。”岛田的话音刚落,间宫便说道,“我认为我们应该很有必要去好好了解这‘御前试合’。说不定能收集到意想不到的有用情报。” “嗯。”琳点了点头,“的确是应 该去好好了解一下这什么‘御前试合’。” “不过——不是现在。” “找寻和不知火里有关的情报也好,找寻和‘御前试合’有关的情报也罢,这些事情统统都等明天再说吧。” “今天又是坐船,又是徒步前往江户的,大家应该都累了。” “今晚大家就先好好休息一夜吧。” “剩下的,统统等明天再说。” “弥八,待会麻烦你去转告一下绪方一刀斋和阿町小姐,让他们两个今晚也好好休息。” “是。”牧村用力地点了下头。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琳看了一圈周围的众人,“都各自下去休息吧。” 在琳下令解散后,牧村便依琳之命,向绪方c阿町二人转告“今夜好好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说”的消息。 琳的这安排,正合绪方的意。 他今夜本来也只想在吃完晚饭后,便好好地休息的。 今日下午15点之前,一直在海上漂。 在海上漂完后,又背着阿町徒步前往江户。 在已经升至13点的体力值的加持下,这么两下子并不至于让绪方有太过强烈的劳累感。 但这样的一番舟车劳顿下来,还是让绪方有种“心累”的感觉,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有些涣散。 在吃完绪方给他买来的那一堆甜食后,阿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在打完一个大大的哈欠后,阿町用力地眨了眨眼,一副快要睁不开眼的模样。 “困了吗?”绪方问。 “嗯有点毕竟刚吃完饭。” “感觉头还晕吗?” “刚才在你出去吃饭的时候,我睡了会,现在感觉好很多了。在睡一觉,等明天天亮后,我应该就完全没事了。” “那就好。既然现在困了,那你就先接着睡吧。”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放置在身侧榻榻米上的大释天,站起身来,“明天说不定会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今夜也打算早点去休息了。” “嗯”已经只能半睁着眼睛的阿町躺回被褥中,“那我就先继续睡了晚安” “嗯,晚安。” 绪方和阿町并不是睡同一间房。 因为今日傍晚进入江户城时,琳和阿町的晕船症状仍未完全缓解,所以急于赶紧找到一家旅店的众人并没有那个多余的时间去慢慢地挑哪座旅店有充足的房间,只想赶紧找到一家能够住下他们8人的旅店。 当他们找到这家旅店时,这家旅店只剩1间大房和2间单人房。 那间大房很大,足以让绪方他们6个男人入住。 对住并没有什么很高要求c只想赶紧找到一家可以落脚的旅店的众人没做太多的犹豫,直接选择了这家旅店。 那2间单人房,自然是各由琳c阿町这2位女性入住,而绪方他们这帮男人去住那足以容纳他们6人的大间。 在绪方提着刀,回到他们居住的那个大间后,便看见榻榻米上已经铺好了6床被褥。 这6床被褥摆成了2个相对着的“川”字。 岛田已经躺进了被褥中,间宫c牧村c浅井他们3人也都换好了衣服,一副也准备就寝的模样。 至于源一则坐在房间的角落,一个人默默地拿着酒瓶和酒杯小酌。 “你们都准备睡了吗?”绪方挑了下眉。 “不然咧?”牧村朝绪方投去一个戏谑的目光,“今天又是坐船,又是走路的,我已经没什么心情再去做别的事情了,只想赶紧睡一觉。难不成绪方老兄你还想趁着今晚的夜色不错,去吉原那玩玩吗?” “我才不会去什么吉原。”绪方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解下腰间的大自在,然后开始脱着上身的羽织与下身的袴,“我也准备乖乖睡觉了。今天又是坐船,又是背着阿町跋山涉水的,我也有些累了。” “不知火里的事情,‘御前试合’的事情,就统统等到明天再说吧。” 麻利地脱得身上只剩一件和服后,绪方钻进了他的被褥中。 “都准备要睡觉了吗?”坐在烛灯旁边的间宫偏转过头,朝仍旧坐着的牧村和浅井二人问道。 浅井没有回答间宫的这个问题,只默默地在他的被褥中躺下。 “源一大人。”牧村将视线投到坐在角落处的源一身上,“您准备睡了吗?” “啊啊,你们不用管我。”源一摆了摆手,“我打算再稍微喝点酒后再睡,你们把灯熄了吧。” 源一目前手上捧着的酒,是他刚才在那家荞麦面店买的清酒。 “源一大人”牧村露出无奈的微笑,“你可别喝太多了哦。” “嚯嚯嚯,像我这样的老人家,偶尔喝点小酒,对身体反而会很有益处哦。” “你每天的饮酒量,已经不能用‘偶尔’和‘小酒’这2个词汇来形容了吧”牧村一边说着,一边给间宫使了个眼色。 读懂了牧村的眼色的意思的间宫,大手一挥,灭掉房间中唯一的一处光源后,与牧村双双躺进了各自的被褥中。 房间内,除了源一之外的另外5人,此时都已在各自的被褥中躺定。 然而——这座房间却并没有安静太久。 在绪方5人都在被褥中躺下后,源一便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随后说道: “我说——等之后若是有时间了,要不要一起去吉原那玩玩?” “吉原是”岛田支支吾吾道,“那个吉原吗?” “当然是有‘江户的不夜城’c‘日本第一游廓’等美称的那个吉原。”源一道,“我现在仔细一想——我虽然也来过江户的吉原好多次了,但一次也没有看过吉原花魁的‘花魁出游’呢,真想去看一眼呢。” “花魁”岛田嘟囔着,“我记得要做花魁的话,不仅仅要长得漂亮,还要懂得琴棋书画,还得要非常有学问,对吧?” “没错。”牧村点了点头,“所以花魁非常难当啊。论学识的话,那些花魁说不定背四书五经背得比我们还要熟呢。” “花魁们背四书五经有没有我熟,我不知道。但肯定比牧村你熟。”一向喜欢和牧村拌嘴的浅井,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这倒也是”牧村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在场所有人中,好像就我是最没学问的那个呢啊,绪方老兄,你有念过书吗?” 牧村抬起头,朝绪方投去一个“渴望同类”的目光。 然而绪方却对他这“渴望同类”的目光视而不见。 “我当然念过书了。”绪方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我吹牛。四书五经我基本都是倒背如流的。唐诗宋词什么的,我也会背很多。” ——同时还会讲很标准的汉语。只不过已经一年多的时间没讲过汉语了,现在讲汉语可能有些磕巴了。 绪方在心中默默补了这一句。 绪方刚才的那句话倒的确不是在吹牛。 在穿越到这江户时代之前,因绪方的父母相当推崇国学的缘故,一直要求绪方在私下里认真学习唐诗宋词c四书五经等各种国学。 还特地请了一位德高望重c有深厚学养的国学老教师来做绪方的私人老师。 这名老教师在国学上——尤其是在四书五经上的造诣很高,是那种发表过很多和四书五经有关的知名论文的那种大牛。 在这名老教师的调教下,绪方对四书五经真的是倒背如流,而且是那种已经刻入dna中,想忘都忘不了的那种倒背如流。 不过也因为在父母的严格要求下,学这些国学学得太狠了,导致绪方现在在看到四书五经后,就会有一种心理上的严重不适。 在得知绪方也是念过书c会背四书五经的人之后,没能成功找到同类的牧村,将刚刚抬起的头重新埋了下去。 “好吧看来我的确是我们这儿最没学问的人”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55章 吉原里同心【6200字】 虽说昨夜入睡前开了个相当短暂的“卧谈会”,花去了不少时间,但这一夜绪方还是睡得非常香甜。 翌日一早,琳便让众人集合于绪方他们所居住的那6人大间之中。 只有绪方他们所居住的那6人大间才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他们开会。 如果是在琳和阿町所居住的那单人间开会的话,他们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统统站着。 众人排成一个圆形在绪方他们的房间的榻榻米上坐定后,琳便清了清嗓子,率先说道: “看大家的气色,大家昨夜都休息得不错啊。” 托了前段时间的海上航行的福,绪方早就习惯了和间宫他们一起挤在同一屋睡觉。 绪方昨夜睡得非常好,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看间宫他们的气色,他们昨夜肯定也都休息地不错。 经过昨天整整一夜的静养后,阿町也已经恢复如初,脸色变得红润,不再像之前那样因头晕c恶心而惨白。 琳的气色也同样很好,她的晕船症状想必也和阿町一样尽数消散了。 简单地道了几句寒暄后,琳清了清嗓子: “总之——先再次温习我们目前已知的情报吧。” 琳向间宫和牧村二人使了个眼色。 明明他们之间什么话也没有说,但长时间相处所培养出来的默契让间宫和牧村瞬间读懂了琳让他去干什么。 间宫和牧村各提着他们的刀,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间宫朝门口走去,牧村朝窗户走去。 二人检查了一番房外,确认没有任何人在门外或窗外偷听后,向琳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坐回到他们的位置上。 间宫和牧村他们在重新回到他们的位置上时,顺手用手中的刀敲了敲头顶的天花板,确认了天花板上也没有人偷听。 待间宫和牧村重新坐回位置上后,琳正色道: “据阿町小姐所提供的情报,不知火里拥有24名上忍,52名中忍,139名下忍,忍者数量总计为215人。” “当然——这也是阿町小姐离开不知火里之前,不知火里所拥有的总战力。” “不知火里现在所拥有的战力肯定比阿町小姐离开之前所拥有的战力要少。” “毕竟光是上忍c中忍就被绪方一刀斋在二条城中砍了不少。” 在绪方和阿町决定和葫芦屋结盟后,他们就已经将各自已知的所有和不知火里有关的情报全数共享。 像不知火里现在大概所拥有的战力c他们拥有一种名叫“夜叉丸”的特殊药物等事情,在场众人统统都一清二楚。 虽然大家都熟知这些情报,但大家仍旧一脸认真地听着琳的讲述。 “上忍也好c中忍和下忍也罢,他们统统不足为惧。我们需要提防的,就只有他们的首领——炎魔,以及他们的四天王:瞬太郎c极太郎c幸太郎c真太郎而已。” 阿町不仅将她离开之前,不知火里所拥有的忍者数量分享了出来,同时将他们不知火里的四天王的名单也一并分享。 “目前,幸太郎已被绪方一刀斋所斩。” “虽说四天王目前少了一位,但仍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不能排除那个炎魔在这段时间新提拔了一位身手不错的忍者做新的天王的可能。” “我们目前要先做2件事情。” 琳竖起2根手指。 “我们目前只知不知火里的新据点搬迁到了江户,但究竟是在江户城的何处,我们还不得而知。” “所以我们要做的第1件事就是:找到不知火里的新根据地的所在。” “至于第2件事情,就是去查查那‘御前试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御前试合’说不定藏着什么有意思c对我们很有用的情报。” “总之——今天大家就都行动起来吧。” “查不知火里的新根据地在何处——这事就由我来负责。” 琳主动揽下了寻找不知火里的新根据地的任务。 “我和江户这儿的1只地头蛇有点交情,在江户查不知火里的新根据地的具体位置,这种事找那只地头蛇准没错。” “伯公,你今天就跟着我一起行动吧。有你跟着我,和那只地头蛇谈起生意来,肯定能少去许多阻力。” “间宫,绪方一刀斋,你们几个今天就上到大街上,去问问路人们‘御前试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除了寻找和 ‘御前试合’有关的情报,你们也顺手打探一下江户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吧。” “打探下江户最近发生的大事,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些有趣c有用的情报。” “单独行动可能会遭遇到什么独自一人无法解决的危险,所以你们两两一组进行行动吧。” “弥八和胜六郎一组,九郎和七兵卫一组。” 琳将视线转到绪方和阿町的身上。 “绪方一刀斋你就和阿町小姐一组吧。” “你们这几个不方便抛头露面的人,记得做好伪装。” 琳的安排简单明了。 没有一人有异议。 最快做好出门的准备的琳和源一,率先出发,前去寻找琳刚才口中的那江户的地头蛇。 间宫c牧村c浅井c岛田他们4人也都紧随其后,在做好出门的准备后,以两两一组的方式散去不同的方向,寻找着和“御前试合”有关的情报。 唯有绪方和阿町还留在旅店内,迟迟仍未出门。 倒不是绪方和阿町他们二人鸡婆,只是因为阿町需要化妆,所以要花费的时间长了些。 阿町是不知火里的叛忍。 在不知火里将他们的根据地搬至江户的当下,阿町十分有必要像绪方c间宫他们这两个幕府的在逃通缉犯一样进行面部的伪装。 昨夜傍晚进入江户城时,阿町一直趴在绪方的背后,把脸埋进绪方的背中,全程没有抬起头过,外人连阿町的脸都见不着,所以阿町昨夜进城时不用做伪装也无所谓。 但现在不行。 现在若想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阿町就非常有必要在自个的脸上也进行伪装。 而阿町选择的伪装形式,便是——化妆。 据阿町所说,她要化一个连她父亲看了,也认不出她来的妆容。 绪方先去了一间专门卖女性化妆品的店,买来阿町要求买的各种化妆品。 绪方的运气不错,离他们所居住的旅店不远的某处,就有一间专门卖女性化妆品的店铺。 替阿町买来她要求的这些化妆品后,阿町便把自己关进了她的房间内,开始化妆。 而这妆一化便是半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半小时过去了,仍未看到阿町从她的房间内出来。 绪方待在他与间宫他们所居住的那大房间中默默等待着阿町化好她的妆。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绪方已数次去敲阿町的房门,询问阿町到底化好妆没。 所得到的回答,统统都是——快了,快了,你再等等。 枯燥地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就在绪方思考着是否要再次去敲阿町的房门,询问阿町到底化好妆没时—— 呼! 是绪方目前所待的这间大房间的房门被拉开的声音。 绪方赶忙循声望去。 只见房门处站着一名化着不得了的浓妆的女子。 望着顺着被拉开的房门,含笑缓步走到他身前的“浓妆怪”,绪方用错愕的语气反问道: “你是阿町吗?” “除了我,还能是谁?” “真是不得了的妆容啊。”绪方感慨道。 此时的阿町把头发挽成了现在于女性之中非常流行的岛田髻。 双眼被画上相当夸张的红色眼影。 两条眉毛被描成难以形容的形状。 嘴唇被口红染成不忍直视的样子。 不得不说——阿町的这妆化得相当成功。 托了这些浓妆的福,阿町那姣好的五官已被搅得一团乱。 绪方这种和阿町的关系十分密切的人,都难以认出她来 阿町现在的模样,像极了那种刚对化妆感兴趣,但因为对化妆还不熟练,所以画出了非常一言难尽的妆容的年轻女孩 望着绪方那副错愕的模样,脸上浮现出满意之色的阿町点了点头: “看来我化的妆很成功嘛。” “实在是太成功了”绪方忍不住鼓了几下掌。 阿町的衣服原本只有2件——1件他们不知火里的女忍制服,以及1件阿町在叛逃不知火里c逃到京都后,在京都买的那件浴衣。 因为阿町的衣服很少,所以在离开京都c前往尾张的这一路上,绪方除了给阿町购买了1柄胁差和1柄怀剑之外,也顺手给阿町买了几件新衣服。 此时的阿町,穿着绪方买给她的一件淡红色的和服,没有着袜的双脚蹬着双和现代地球的人字拖很像的非常方便行动的草鞋,与绪方结伴 走在江户的一条繁华的街道上。 望着前后左右密密麻麻的人群,阿町发出低低的惊叹。 “人可真多啊” 绪方和阿町现在正置身于一处商铺林立的商业区中,所以人流量高得吓人。 到处只看见人,人聚成山,人汇成海,人堆成墙。 这条街道就像一条河床堆满了泥巴,淤堵情况相当严重的河流,河水只能在这一堆堆泥巴中艰难地向前流动。 看到前方有一点空隙了,就钻上去填补它——这条街上的人们都是这么移动的。 这条街上的人们就是这样挤着c钻着c挨着,一点点地向前挪动身体,缓慢前行。 江户终于得以在天亮之时,向绪方他们展示出了它完全体的繁华。 江户白天时的景象,和绪方昨夜看到的景象,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阿町脸上那厚厚的妆容,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但大家也只是侧目瞅了阿町一眼而已,并没有用看珍奇异兽的目光去打量阿町。 可见在江户,这种还不擅长化妆,把脸画得乱七八糟的女孩肯定很多,要不然大家肯定不会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第一次看到如此繁华的景象的阿町,左顾右盼,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我们不是来玩的哦。”绪方忍不住用无奈的语气对似乎把注意力都放在观赏江户的繁华上的阿町这般说道。 “我知道。”阿町道,“我也有在认真寻找说不定会知道‘御前试合’的详细情况的人啦。” 绪方与阿町结伴穿过这条繁华的商业街,来到一条人流不那么密集的街道后,绪方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问话对象——一名正坐在前方不远处的茶屋外的长凳上的老武士。 这名老武士的年纪看上去似乎已经有5c60了,头发已白了近一半。 身上穿着得体c干净的衣服,放置在身体右侧凳子上的打刀也是从刀鞘再到刀柄都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一个平常很勤于打理自己的佩刀的人。 这名老武士就这么独自一人坐在茶屋外的长凳上,静静地端着杯热茶在那小口小口地喝着。 不论是坐姿还是喝茶的姿势,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气息。 这名老武士一看就是一名有良好修养的人。 这种看上去很有修养的武士,才像是那种对“御前试合”懂很多的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的绪方主动出击。 让阿町站在一旁等他回来后,绪方便快步朝这名老武士走去。 “不好意思,请问您旁边有人坐吗?” 走到老武士的跟前后,绪方便礼貌地朝这名老武士这般问道。 绪方的话音刚落,老武士便微微一笑: “没人,你坐吧。” “感谢。” 坐到这名老武士的身旁,随意地点了杯茶水后,绪方开始跟这名老武士套着近乎。 这老武士也是一名健谈的人,见绪方主动跟其攀谈,老武士也积极地回应着绪方的每一句话。 为了迅速拉近二人的距离,绪方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说他是从出云那来的浪人,名叫真岛吾郎,为了磨砺剑术而云游四方,昨天才来到江户。 经过简单的交流后,绪方得知这名老武士姓中原,是一名在江户土生土长的江户人。 见聊得差不多后,绪方将话题一转: “中原君,你知道‘御前试合’吗?我昨天在来到江户后,就一直听到有人在聊什么‘御前试合’。” “哦哦,‘御前试合’啊。”中原笑了笑,“真岛君,你不知道‘御前试合’倒也正常。” “毕竟这是老中——松平定信大人于今年开展的新活动。” “真岛君你应该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吧——松平定信大人于3年前的天明7年上任成为新老中后,一直积极致力于幕政改革,希望以此壮大幕府的力量。”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老中大人已经于这3年来提出了诸多主张。” “其中一项主张,便是‘振兴武家纲纪’。” “老中大人认为武士们都堕落了。” “沉溺于享乐,而忘记了习文练武。甚至还出现为了享乐,而不惜将家传宝刀给卖了的荒诞现象。” “为了让武士们振作起来,老中提出了‘振兴武家纲纪’的主张,鼓励武士们习文练武,向以前的武士们看齐。” “‘御前试合’便是老中大人这一主张的产物。简单来说,就是让参与这试合的人比试下学问与武术。” “‘御前试合’分2场。” 中原伸出2根手指。 “第1场比学问。只有通过这场学问比 试的人,才能进入第2场比试——比试武术。” “为了鼓励平民们一起多多习文练武c强健体魄,‘御前试合’对参与人员不做限制。” “武士也好,平民也罢,都能参加这‘御前试合’。” “不过我想应该是不会有多少平民会参加这‘御前试合’的。” “毕竟论学问,论武术,平民哪可能是武士们的对手。” “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的平民都不会参加。” “对参与人员所用的武器也不做任何限制。” “你在武术比试上用枪还是用剑都无所谓,不对所使用的武器与武术流派做任何限制。” “据我所知——在这2场比试中取得良好名次的人,都能获得并不低的奖金。” “奖金具体是多少,我就忘了。” “只记得数额不小,这高额的奖金将不少人都引来了江户。” “只不过因为这‘御前试合’是第一次举办,再加上幕府似乎也没有很好地对其进行宣传。” “所以流传度并不广,江户要举办‘御前试合’的这一消息,据我估计,大概也就只在关东地区有所流传而已。” 绪方一直认真地听着c记着。 在中原的话音落下后,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中原刚才的那番话,算是解去不少弥漫绪方脑海中的迷雾中了。 绪方算是明白为什么从昨夜开始就频繁听到江户本地人埋怨江户城中的浪人变多了——这些多出来的浪人,想必都是看中了“御前试合”的奖金,闻风而来。 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他和葫芦屋的众人都不知道“御前试合”的存在了——因为流传度还不够广,只有关东地区的人知道“御前试合”的存在。 “中原君。”绪方追问道,“这‘御前试合’有‘御前’这个前缀,该不会是要在将军面前展开比试吧?” “那怎么可能。”中原呵呵一笑,“将军大人哪会有那个闲工夫啊。” “之所以叫‘御前试合’,纯粹只是为了好听而起的一个名字而已。” “那这‘御前试合’大概什么时候开始?”绪方接着问道。 “10天后。”中原不假思索地说道,“报名截止到7天后。” “10天后先比学问。” “筛掉一批学问不足的人后,余下的人再比武术。” “真岛君你可以试着去参加一下哦。”中原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奖金什么的,暂且不论。若是能在这一文一武两场比试中获得较高名次的话,那可是不得了的荣誉啊。” “我之后会好好考虑的。”绪方苦笑着敷衍道。 在从中原的身上套取着和“御前试合”有关的情报的同时,绪方也以旁敲侧击的方式,询问着江户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只可惜没能从中原那问出些什么,据中原所说——江户最近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套尽中原身上所有可套的情报后,绪方告别了中原,前去和躲在不远处的阿町汇合。 与阿町汇合后,绪方便将他刚刚收集到的所有情报转述给了阿町。 “嚯~”在听完绪方的转述后,阿町扬了扬眉,“为了鼓励大家习文练武而设置的试合吗感觉很有意思呢,也不知道奖金有多少呢。” “怎么?”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你看上奖金了吗?” “普天之下,不会有谁不爱钱的哦。”阿町学着绪方刚才的语气回应道。 “走吧。”绪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街心走去,“我们接着去找找更多的情报。” 虽然在告别中原后,绪方和阿町二人一直都在积极找寻着新的情报。 但可惜的是——在接连找了数人后,这些人也没能说出绪方目前所不知道的事情。 时间转眼之间,便来到了中午。 看了一眼头顶那高悬的太阳后,绪方决定先跟阿町去找家饭店解决下今天的午饭。 因为阿町表示她想吃寿司,绪方便就近找了家装潢还算不错的寿司店。 因为现在已是饭点的缘故,寿司店内近8成的位置上都已经有了客人。 二人找了处还空着的位置c点好想吃的寿司后,便一边等待着寿司端上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扫兴的是——离绪方和阿町不远的一桌客人的嗓门相当地大。 那桌客人总计有4人。 这4人所操着的口音和出云方言有些像,绪方猜测这4人应该是出身自出云周边的地区。 这帮人一边吃着寿 司,一边大声地攀谈着。 他们不仅说话声音很大,笑声也同样很大。 因为这4人的声音实在太大,导致绪方要集中精神才能听清阿町都在跟他说些什么。 绪方并不喜欢这种在公共场合讲话很大的人。 在那4人的大笑声再一次地盖过阿町的声音后,绪方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那桌客人。 在绪方转头看向那桌客人后,阿町也跟着一起将不悦的实现投向那4人。 阿町也同样很讨厌在公共场合——尤其是在饭店中大声喧哗的人。 就在绪方准备起身去提醒那4人注意自己的音量时,绪方的余光突然瞥到寿司店的门帘给一把掀开。 有什么人顺着被掀开的门帘缓步走入寿司店内。 此人刚钻入寿司店中,绪方便听到隔壁那桌客人发出小小的惊呼: “啊,吉原里同心怎么来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56章 女剑豪·瓜生秀【7200字】 吉原里同心? 从隔壁那桌客人那听到这一陌生的名词后,绪方偏转过头,朝寿司店的门口望去。 刚才撩开门帘,进入寿司店的人,是一名身材极其娇小的女孩。 据绪方的目测,这女子的身高换算成现代地球的单位后,大概只有1米43左右身高比琳都要矮上一些。 还算姣好的面容,带着一股英气。 非常年轻,年纪大概也才20岁不到。 明明是女孩,却穿着男人的衣服。 和服c袴c羽织c足袋c草鞋全数穿得整整齐齐。 不知为何,这女孩上身的那件深蓝色的羽织是反过来穿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女孩的腰间插着柄木刀。 她腰间的这柄木刀和一般的木刀相比要短上一些这样的长度倒适合她这种身高的人。 这名身着男装c腰间插着柄木刀的女孩刚进入到寿司店内,便立即吸引了寿司店内所有人员的目光。 对于周围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女孩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 因个子矮小的缘故,女孩艰难地踮起脚尖c伸长着脖子,移动视线在寿司店内扫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女孩的目光定格在了坐于绪方的不远处c嗓门特大特吵的那4人身上。 视线定格在那4人身上后,女孩便将踮起的脚放平,扶着腰间的木刀缓步朝那4人走去。 那4人望着朝他们这儿走来的女孩,一脸疑惑。 “终于找到你们了。” 来到那4人的跟前后,女孩便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冰冷语气着。 “我是吉原四郎兵卫会所的瓜生秀。” 女孩主动报出了家门。 从这女孩的口中听到“吉原”这个词汇后,这4人脸上的神色纷纷一变。 在自报完家门后,女孩也就是瓜生秀接着用平静的语气道: “你们4个前天晚上到吉原的梅园屋玩乐。” “玩乐完后声称要回家拿钱。” “梅园屋派人跟着你们4个回家拿钱。” “而你们4个胆大包天,在回家的半途中,打昏了梅园屋派来跟着你们去拿钱的人,然后逃之夭夭。” “你们4个真是让我好找啊。” “还钱吧。” “你们4人前天晚上在梅园屋的花费,再加上打伤梅园屋的伙计的医药费,总计15两。” “乖乖付钱的话,我就放你们一马。” 瓜生的这番话,似乎并没能给这4人带来什么震慑。 在瓜生的话音落下后,这4人或是发出冷笑,或是露出不屑的神色。 “我们没钱!走开,走开!”这4人中的其中一人朝瓜生摆着手,那动作像是在驱赶什么害虫一般。 “你们4个给我知耻一点吧。” 瓜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种欠账不还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你们所欠的这些钱,将会记到那些被你们点名的女孩们的账上。” “也就是,你们所欠的这15两,将会记进那晚被你们所点名的那4名女孩的帐中。” “为了还钱,她们在吉原工作的时间将会不得不再次延长。” “做出这种卑劣的行为,你们真的好意思吗?” “如果你们没钱还的话,就只能请跟我去一趟我们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了。” “我们有足够的工作,让你们可以慢慢偿还欠款” 瓜生的话还没完,那4人中的那名离瓜生最近的青年便大喝了一声: “吵死了!我们没钱!也不会跟你去什么四郎兵卫会所!” “那些游女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 “让那些游女们在吉原中的工作时间延长,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反正游女们除了伺候男人们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了吧?” “继续留在吉原中工作不是很好吗?还能继续靠自己这唯一的一技之长来继续混口饭吃!” “快给我滚!” “光是看着你这家伙的打扮,我就恼火!”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穿什么男人的衣服啊!腰间还别着柄木刀,怎么?是想模仿武士吗?” 这名青年的话音刚落,立即引来了他另外的3名同伴的附和。 而瓜生在听到他们的这一番话后,脸进一步地变黑,黑得就像一块炭一般。 双眼中也开始迸射出道道寒光。 同样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的人,还有绪方。 在听到这名青年刚才出“反正游女们除了伺候男人们之外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吧”这句话话,绪方的脸也跟着黑了下来。 “真是一帮无力c无耻的人啊。”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话音这般轻声着。 “既然如此。”瓜生将右手抚上左腰间的木刀,“那我就只能用一些强硬的手段来‘请’你们跟我走一趟了。” “哈?”刚才那名大肆嘲讽瓜生和吉原游女的青年发出冷笑,“怎么?你这是想要同时和我们4人打吗?看到我们腰间的刀了吗?你以为你是4名武士的对手唔!” 呼! 这名青年的话还没有完,木刀挟风作响! 瓜生以迅雷般的速度,伸手探向自己左腰间的木刀,将木刀从袴的腰带上抽出,由下往上使出了一记上挑。 木刀的刀尖精准地命中这名青年的鼻子,发出清脆的骨裂声,一刀打断了这名青年的鼻子。 望着瓜生刚才的这记流畅c凌厉c毫不拖泥带水的拔刀,忍不住因讶异而挑了挑眉。 “跟我到外面去。”瓜生一边朝寿司店外努了努嘴,一边道,“不要打坏了这店家的东西了。” 罢,瓜生便率先提着她的那柄木刀朝寿司店外走去。 瓜生刚才的这挥刀打断他们同伴的鼻子的行径,成功惹怒了那4人。 到宽敞的寿司店外去打,正合那4人的意。 在瓜生走出寿司店后,那4人立即提着他们的刀,紧随瓜生之后冲到了寿司店外。 不论是在哪个国家,不论是在什么时代,永远都不缺那种看热闹的人。 在瓜生和那4人离开寿司店后,不少原本正在这家寿司店内吃着寿司的客人扔下了手中的寿司与筷子,奔到寿司店外去看热闹。 而这些看热闹的人中,也包括绪方和阿町。 二人走到寿司店外,便看见寿司店外面街道上的行人已主动闪到一边,腾出一个足够宽敞的空间。 瓜生以及那4个欠账不还的人渣就站在这宽敞空间的正中央。 那4人都已将他们的佩刀摆出,站在4个不同的方向,将瓜生给包围。 “呐。”阿町扯了扯绪方的衣袖,“要去帮忙吗?” “不急。” 绪方一边俯身捡起脚边的一颗大致有婴儿拳头般大的石子,一边接着道。 “你应该也看到那女孩刚才打断人家鼻子的那一刀了吧?那女孩搞不好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忙呢。” 绪方的话音刚落,站在瓜生后头的青年便一边发出着气合,一边挥刀朝瓜生砍来。 这4人也还是保持着点理智的,知道若是在江户的街头动用真刀砍死人的话绝对没好果子吃,因此他们4人都将手中的打刀一转,用刀背来对付瓜生。 瓜生的后背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也没转回头去看身后朝她攻来的敌人。 就这么头也不回地朝身侧踏了一步,精准地躲开身后敌人的刀。 随后以左脚为轴,脚带动腰,腰带动手,如一颗陀螺般转起来,身子转向自己后方的同时,挥刀刺向身后敌人的腹部。 “咳咳咳!” 腹部结结实实地吃了瓜生的一记直刺后,此人一边用力咳嗽着,一边如缓缓地软倒在地。 漂亮地解决掉这4人中的其中一人后,瓜生双脚滑动,地面作响,以灵活的脚步朝下一个敌人攻去。 站在不远处围观着这场一对四的战斗的阿町,发出小小的惊呼: “好厉害啊” “这女孩很聪明啊。”绪方用平静的口吻道,“她使用的是非常适合女人使用的剑法呢。” “女性和男性相比,最大的不足就是体能c力量不足。” “而这女孩所用的剑法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份不足。” “她所用的招式基本都以刺击为主。” “刺击这种技能,即使没有很足的力量,也能给人极大的杀伤。” “而且刺击技和劈斩相比,能更方便地动用到腰部和足部的力量。” “在用上腰c足的力量后,即使是女人,所使出的刺击技,其威力也极其可观。” 听完绪方的这番话后,阿町将视线重新挪转到前方那1对4的战场上。 发现的确正如绪方刚才所的那样,那位名叫瓜生的女孩,的确是相当偏爱用刺击技。 转眼之间,瓜生就已经将那4人中的其中3人给撂倒,而这3人无一例外都是被瓜生给 刺倒,躺在地上痛得呻吟c打滚。 瓜生握紧手中的木刀,摆着标准的中段架势,缓步靠近着最后的一名敌人。 自己的3名同伴都被一一放倒余下的这人应该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他将手中的打刀紧了又松c松了又紧,一副十分焦急的模样。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瓜生此时出声道,“把刀给我收回去,然后乖乖地跟我去我们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 “谁要去啊”这句话,不是来自余下的这最后一名还完好无损的人,而是来自瓜生的身后。 瓜生因诧异而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然后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后方。 出刚才那句话的人,是一名刚才被瓜生给一剑放倒的人。 这家伙此时正一手捂着自己刚才被刺的肚子,一手撑着地面,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 望着再次起身的此人,瓜生微微皱起眉头:“你可真抗打啊。” “因为你的剑根本不痛不痒。”虽然这家伙嘴上这么,但他那惨白的脸色,令他刚才的这句话没有丝毫的服力。 强撑着肚腹的剧痛,从地上站起身后,这家伙一面呼号着,一面再次举刀朝瓜生砍来。 对于爬起来并再次挥刀朝他砍来的这家伙,瓜生不惊也不惧。 转过身,将刀尖对准已快要冲到他跟前的这家伙。 瞅准此人的刀路,躲开此人挥来的刀后,瓜生再次对准此人的肚腹挺剑一刺。 肚腹又捱一剑,痛苦的呻吟再次从此人的嘴中发出。 但他却并没有倒地。 而是咬紧着牙关c强忍着剧痛,勉力站着。 眼中闪过几分狠色的这家伙,抢在瓜生把刀收回去之前,一把抱住了瓜生的木刀。 “快!”在抱住瓜生的木刀的下一瞬,这家伙高声朝自己那唯一一名还能好好站着的同伴大喊道,“把这家伙干掉!” 此人的这句话惊醒了他的这名同伴。 意识到现在是绝佳的反击机会的他的这名同伴,快步朝瓜生奔去。 没料到眼前的这家伙竟然使出了这一招,瓜生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色。 但这抹惊色也仅仅只在瓜生的脸上维持了一瞬而已。 冷冷地哼了一声后,两脚一错,松开原本握着剑柄的左手,捏住眼前这家伙的肩膀,然后使出娴熟的柔术技巧,将这家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肚腹连吃两记瓜生的直刺后,此人本就也只能勉力维持着清醒而已。 在被瓜生使用柔术摔在地上后,这家伙再也坚持不住,虽没有昏死过去,但也没有力气再抱住瓜生的刀了。 虽然终于夺回了自己手中木刀的自由,但是已经有些晚了。 这4人中的到现在都还完好无损的那人,已经冲到了瓜生的跟前,并已将手中的刀高高抬起。 而刚把木刀夺回来的瓜生,并没能调整好自己的姿势与架势。 周围的围观群众中,已响起道道错愕的惊呼。 就连瓜生本人,其眼中也闪出凝重的光芒。 但就在这个时候 嗖! 一颗石子突然自人群的某个角落中飞出。 这颗陡然从人群中飞出的石子,精准地命中了瓜生身前的这最后一名敌人的胸口。 虽这石头并没能将这家伙给撂倒,但也让这家伙吃痛而忍不住脚步一顿。 而他这猛然顿住的脚步,让那原本好不容易出现在他手上的胜机瞬间消散。 瓜生瞅准了这个机会,迅速调整好了自己架势,又一次使出她自己最擅长的直刺,将眼前的这最后一名敌人刺倒。 将这4人统统打倒后,瓜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长出了一口气。 “瓜生小姐!瓜生小姐!” 瓜生刚把这4人打倒,聚集在这战场外围的围观群众中立即响起了道道呼喊。 5名年龄不一的壮汉从围观群众中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奔到瓜生的身侧。 这5人的上身都套着和瓜生同款的深蓝色羽织。 而且这5人身上的这深蓝色羽织也都像瓜生身上的羽织那样是反着穿的。 “庆卫门,你们有没有搞错啊。”瓜生用没好气的语调朝这5人中的为首之人道,“你们怎么每次都是在我将这些混账给打倒后,才准时到来啊?你们是故意的吗?” “谁叫瓜生小姐你的脚程这么快呢。”被瓜生唤作庆卫门的,是一名年纪已不算小的中年男子,“只能是巧合了,每次终于追上你的时候,你都已经将敌人给打倒了。” “算了,将这4个混账带回会所吧。”瓜生朝躺在周围地上的那4人努了努嘴,“得让这4个混 账好好工作,偿还对梅园屋的欠款啊。” “好!”庆卫门用他的大嗓门喊了一声“好”后,便招呼着他带来的那名同伴将被瓜生打倒的这4个混账给捆上。 而在庆卫门等人将这4个混账给捆上时,瓜生一边将手中的木刀插回到腰间,一边朝围观人群中的一角走去。 准确点来,是朝正站在围观人群中的一角的绪方和阿町二人走去。 “感谢您刚才的相助。” 在来到绪方的身前后,瓜生便向身前的绪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刚刚看得很清楚刚才的那颗石头是你丢的。真的非常感谢您刚才的支援。” “没什么。”绪方微笑着耸了耸肩,“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就如瓜生刚才所的那样刚才那颗自人群中飞出的石头,是绪方丢的。 在瓜生和那4个混账开打之前,绪方便偷偷在手中捏了块石子,准备随时对瓜生进行支援。 刚才看见瓜生遭遇了点小麻烦后,绪方便立即将一直藏在手中的石头掷出,击中那人的胸膛,为瓜生争取到了调整架势的时间。 虽绪方觉得刚才即使没有他的帮忙,瓜生应该也还是能顺利摆平这场一对四的战斗的顶多事后身上多出了一点伤而已。 “瓜生小姐!”那位名叫庆卫门的中年男子朝瓜生大喊道,“这4个混账都捆结实了!” “嗯。”瓜生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将这4个混账押回吉原。” 临走之前,瓜生再一次地朝绪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又朝绪方鞠了一躬后,瓜生才领着那5名穿着与她同款的深蓝色羽织的同伴们,押着那4名仍在发出“哼哼”痛苦呻吟的混账缓步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远去。 这位名叫瓜生的女孩离开后,围在旁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们也都纷纷散开。 绪方也和阿町重新回到了寿司店内。 在二人原先所坐的那桌重新坐定后,阿町偏转过头朝绪方问道: “刚才那女孩她是什么四郎兵卫会所的人,四郎兵卫会所是什么啊?” “不知道。”绪方摇了摇头,“但听那女孩所的那些话,那什么四郎兵卫会所似乎和吉原有关。” 和江户有关的知识尤其是和吉原有关的知识,直击绪方的知识盲区。 绪方的话音刚落,隔壁桌便想起了“呵呵”的轻笑声。 “二位都不是江户本地人吧?” 绪方和阿町双双循声转过头去。 话之人,乃是一名坐在绪方他们隔壁桌的中年妇女。 绪方记得这名中年妇女刚才在那瓜生进入寿司店后,也是这名就坐在绪方隔壁的中年妇女最先喊出“吉原里同心”这个词汇,然后把绪方的注意力给引到了寿司店门口处。 这名中年妇女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而且不论是举止还是谈吐都带着一股优雅的气息,一看便知其家境肯定不错。 “嗯。”绪方点了点头,“我们两个的确不是江户本地人。” “四郎兵卫会所你们两个可以理解成吉原的奉行所。”中年妇女向绪方和阿町娓娓道来着,“吉原被高大的木墙四面包围,就如一座城廓一般,只有一个出入口。” “顺着吉原这唯一的出入口进入吉原后,你就能在你的右手边看到‘四郎兵卫会所’。” “就如我刚才所的,你们可以把四郎兵卫会所理解成吉原的奉行所。会所里的人专门负责管理吉原的各种杂务事。” “维护吉原的治安便是四郎兵卫会所最主要的工作。” “吉原有三千游女,每日出入吉原的人,不计其数。” “人流量一大,就难免会出现一些人渣。” “偷游女钱的c大肆玩乐一通后不付钱的c对游女们暴力相向的这种人渣每天都会在吉原里出现。” “在这些扰乱吉原治安的人渣们出现后,以维护吉原治安为己任的四郎兵卫会所便会出手将这些人渣绳之以法。” “刚才就是四郎兵卫会所的瓜生秀小姐在抓捕玩乐后不给钱的人渣。” “我之前似乎有听到你喊那名叫瓜生的女子为‘吉原里同心’。”绪方问道,“吉原里同心是什么?是四郎兵卫会所的官职名吗?” “呵呵呵。”中年妇女掩嘴轻笑了几声,“不是哦。‘吉原里同心’并不是官职名哦。” “‘吉原里同心’只是我们这些江户人给瓜生秀小姐取的称号而已。” “瓜生秀小姐也算是我们江户的名人之一了。” “她是四郎兵卫会所的人。” “虽是女儿身,却拥有着极强的剑术和办事能力。” “那些胆敢扰乱吉原治安的人,除非逃出 江户,否则基本都逃不出瓜生秀小姐的手掌心。” “为了抓捕那些扰乱吉原治安且逃出吉原的人,瓜生秀小姐总会在江户的大街小巷中穿梭,所以一来二去,江户人们都知道了瓜生秀小姐的存在。” “瓜生秀小姐也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我们江户的名人。” “因为瓜生秀小姐的存在,吉原的治安一口气变好了不少,所以瓜生秀小姐在吉原的人气很高,很受吉原游女们的喜爱。” “吉原的游女们便给瓜生秀小姐取了个绰号:吉原里同心。” “意思就是‘吉原的同心’。” “而这称号也同样在不知不觉中传开,除了吉原游女之外的人,也开始称呼瓜生秀小姐为‘吉原里同心’。” “除了‘吉原里同心’之外,瓜生秀小姐还有个绰号,那就是‘女剑豪’。” “这称号是吉原外面的人给瓜生秀小姐起的” “瓜生秀小姐那犀利的剑术给了不少人深刻的印象,所以大家还给瓜生秀小姐取了个‘女剑豪’的绰号。” “不过相比起‘女剑豪’,还是‘吉原里同心’这个称号更好听c传唱度更高啊。” “江户原来这么开放啊”中年妇女的话音刚落,阿町用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连女人都能当官” “嚯嚯嚯~”中年妇女掩嘴笑道,“这位小姐,这你就误会了。” “女人怎么可能在幕府当官啊。” “瓜生秀小姐并不是四郎兵卫会所的正式官差。” “是四郎兵卫会所雇来的人。” “所以瓜生秀小姐其实是白身,而不是幕府在编的官员。” “瓜生秀小姐所领的工钱,也都是四郎兵卫会所自个出钱拨付,而不是幕府拨付。” “吉原的游女们之所以给瓜生秀小姐起‘吉原里同心’这个绰号,有一方面的原因也是为了方便称呼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的瓜生秀小姐。” “虽然严格来,瓜生秀小姐并不是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但大家其实都是把她当成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那样看待的。” 绪方和阿町二人静静地听完这名中年妇女的介绍后,双双朝这名中年妇女道谢着,感谢她如此耐心地告知他们二位四郎兵卫会所的事情。 在中年妇女的介绍结束后,绪方和阿町二人所点的寿司刚好端上来了。 阿町一边将寿司往嘴里塞着,一边压低着音量,用只有她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小声朝绪方感慨着: “那个名叫瓜生的女孩可真厉害啊。竟然能被大家称为‘女剑豪’。”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着阿町刚才的这音量,小声道,“是很厉害。不过虽瓜生小姐的剑术的确很强,但‘女剑豪’这一称号,倒还是有些过了。” 无奈的笑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据我目测,瓜生小姐的剑术水平应该只与岛田伯仲之间而已,她的实力还不足以被冠上‘剑豪’这一称号呢。” “这个国家的人就喜欢给人乱起绰号。” 到这,绪方忍不住吐槽道。 “从古至今,这国家的人就喜欢给人瞎起绰号。” “什么虎加藤c雷神c第六天魔王c越后之龙的” “连我自个也被冠上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绰号。” “也不知道我之后还会不会多出什么新的绰号”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57章 东日本“任侠世界”最高权力者【6000字】 江户,西南方,某座因位于偏僻地区而显得并不起眼的3层宅邸。 江户从来不缺达官贵人。 和那些达官贵人的那些大宅子相比,这栋宅邸显得是那么地不起眼。 但是对这栋宅邸的主人的身份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栋宅邸的主人,论权势并不比江户的那些达官贵人们要差。 此时此刻,琳和源一就正待在这座宅邸内的某间房内。 二人的打刀都已解下,放在自己身体右侧的榻榻米上。 琳以标准至极的姿势,恭敬地跪坐在榻榻米上,腰板挺直,闭着双眼,闭目养神中。 相比起琳,源一的坐姿就随意许多了。 源一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盘膝坐在榻榻米上,时不时地打出几个大大的哈欠。 二人已经进入这座房间挺长一段时间了。 他们在等。 等一个人的到来。 在等了不知多久后,这座房间的纸拉门终于被拉开。 拉开纸拉门的,是一名单膝跪坐在门侧的青年。 “木下小姐。”青年恭声道,“东城大人来了。” 听到这名青年的这番话,刚刚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琳缓缓睁开双目。 随着这名青年的通报声落下,门外走廊处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自遥远的地方移动到了门口处——一名身材雄壮至极的中年人现身于被拉开的纸拉门门外。 这名中年人虽然穿着一件黑色的和服,但和服的上衣却是完全拉开的,露出了自己那布满宛如岩石般坚硬的肌肉的上身。 在露出上身的肌肉的同时,也露出了那近乎纹满他整个上身的狰狞刺青。 这名中年人先用平静的目光打量了下房内的琳和源一。 在看到正随意地盘膝坐着的源一后,这名中年人的眼中闪现出了微不可察的奇异光芒。 收回打量着琳和源一二人的目光后,中年人缓步走入房内,最后在琳和源一的身前盘膝坐下。 在这名中年人进入房间内后,那名刚才负责向琳通报“东城大人到来”的青年便将纸拉门轻轻关上。 纸拉门将房外的光线重新遮蔽,令这座房间重新变回了一座密室。 只不过这间密室此时除了琳和源一二人之外,多了刚刚进房的那名中年人。 “好久不见了。”琳率先朝这名中年人说道,“东城大人。您可真是让我和我伯公好等啊。” “上午来找您,结果都直到下午了,才终于见到您的人影了。” “的确是很久没见了。”被琳唤作东城的这名中年人笑了笑,“木下小姐,上次我们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我都忘了,你这次竟然还把木下大人也带来了啊。” “请您见谅啊,木下小姐,我在今天上午和勘定奉行有一场绝对不能取消的见面。让你们二位等了这么久,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 “无妨。反正我也不是很急。”琳轻声道,“东城大人,现在我伯公也在场,所以为了方便称呼,你叫我‘琳’就可以了。” “直呼你的名字吗?”东城耸了耸肩,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礼尚往来,你也直接喊我的名字‘大吾’好了,相比起姓氏,我倒更喜欢让我的熟人们喊我的名字呢。” “和姓氏‘东城’相比,我一直觉得还是我的名字‘大吾’更好听些呢。” 用戏谑的语气说了一番俏皮话后,东城将身子稍稍坐直,然后换上了一副和刚才相比要更严肃些的表情: “木下啊,不,琳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喜欢开门见山的人。” “而我也同样喜欢开门见山,不喜说太多无关紧要的问候。” “所以寒暄什么的,我们就暂且略过吧。” “直接告诉我你们的来意吧。” “琳你竟然把木下大人也一并带来了江户,肯定不是来卖米的吧?” “东城大人。我希望你能动员你的部下们,帮我去找找不知火里的新根据地位于江户的何处。” 见东城十分爽快地表示要开门见山,琳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进入了她的正题。 虽然东城刚才跟琳说直呼他名字就可以了,但毕竟“东城大人”这称呼已经喊了这么长时间了,琳一时之间也改不过来,于是索性不改了,仍旧照旧喊这名中年人为“东城大人”。 “不知火里?”东城的眉头微微皱起。 “东城大人。你应该是知道不知 火里和幕府合作,并把他们的新根据地搬迁到江户的消息吧?” “喂喂喂,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啊。” “知道就好。”琳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位置做什么?” “我们葫芦屋和不知火里的关系一直相当不好。” 琳没有直接说明她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做什么,而是像意有所指一般,讲了似乎和东城刚才问出的这个问题毫不相关的一句话。 不过——虽然没有直接正面回答东城刚才的这个问题,但琳刚才的这句话还是让东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挑了下眉。 “看来你们打算在江户这儿做一些不得了的大事啊。” “呵呵。” 东城发出几声轻笑。 “琳小姐你和木下大人不愧是亲戚啊,都喜欢做些很乱来的事情。” “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位置吗这可能很难啊。” “我虽然对不知火里没什么太深的了解,但也是知道他们对他们根据地位置的保密相当执着。” “鲜少有外人能知道他们根据地的具体位置。” “即使是我,要查出他们根据地的位置也并不轻松。” “可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哦。” 东城的话音刚落,琳便说道: “没事,我可以等。” “琳小姐你不急的话,那就好说。” “我之后会让手底下的人动身去查的。” 说到这,东城停顿了下。 在顿了一会后,古怪的笑意在东城的脸上浮现。 “虽然我知道琳小姐你不可能欠账不给钱的,但我姑且还是提醒一下琳小姐您吧。” 东城抬起手,摆出一个“钱”的姿势。 “帮你找不知火里根据地的位置——这可不是什么能随手帮你搞定的小忙。” “我肯定是要收钱的。” “而且——价格不便宜哦。”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琳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这又不是我‘葫芦屋’和你‘东城屋’第一次合作了,你们难道还不知道我们‘葫芦屋’的财力以及我木下琳的敛财本事吗?” “我木下琳——有的是钱。” “哈哈哈。”东城发出一连串豪爽的大笑,“我就喜欢和琳小姐你这样豪爽的人打交道。” “好!我待会就让手底下的人都动起来!” “琳小姐,除了帮你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位置之外,还有什么要委托我去做的事情吗?我对好赚的生意,是来者不拒的。” “姑且还有2件要拜托你帮忙做的事情。” 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进怀里,拿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然后将这纸张朝身前的东城递去。 “第1件事:东城大人,我希望您能帮我买来这纸张上所写的东西。” 东城带着几分疑惑,接过琳递来的这张纸,然后将其展开。 移动视线,迅速扫过这张纸上所写的字样后,东城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 “这就是我希望东城大人你帮我买来的东西。”琳淡淡道。 “琳小姐,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还用问吗?”琳淡淡道,“当然是用来找不知火里的麻烦了。我要拿它做我们对付不知火里的秘密武器。” 在说到“秘密武器”这个词汇时,琳特地加重了语气。 “你要多少?”东城问。 “你能弄来多少,我就买多少。”琳的回答直截了当。 “琳小姐,恕我直言——你纸上所写的这玩意,即使是我,也很难弄来啊。” “我知道我这纸上所写的玩意非常难弄来。” “但我也知道东城大人您的本事。” 说到这,琳那从进入这房间后到现在都没有表情出现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淡淡的笑意。 “东城大人您可是江户规模最大的任侠势力——‘东城屋’的头领。东日本‘任侠世界’中的最高权力者。” “您麾下的势力遍及整个关东与东北,手眼通天,幕府中的不少高官都与您有相当密切的联系。” “我纸张上所写的那玩意,对您来说,也只是‘很难弄来’而已,而不是‘没法弄来’。” “东城大人,我知道您刚才提及这些玩意很难弄来,其实是为了暗示我要花很多钱而已。” 见自己刚才的那点小心思被琳给准确拆穿,东城也没有面露懊恼之色,反而咧嘴笑起来。 “放心吧,东城大人。” 琳在此停顿了下。 深吸了口气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就如我刚才所说——我·有·的·是·钱。” “好!”东城大人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给您弄来您这纸上所写的这些玩意的。” “琳小姐您刚才说您除了拜托我去寻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位置之外,还有2个请求。” “其中一个请求是让我帮您去买那些东西。” “那另一个请求是什么?” “另一个请求对东城大人您来说就比较容易了。”琳轻声道,“等您替我买来我在纸上所写的那些玩意后,我希望您能借我一批会使用这些玩意的您的部下。” “我打算雇佣他们。” “哈,倒的确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情啊。”东城笑了笑,“好,没问题!不过——雇佣我的部下也是要钱的哦。” “不过为了以示我今天让你们二位等了这么久的歉意,这雇佣费我会少算一点给你们。” “多谢了。”用平淡的语气这般说了一声后,琳拿起放置在身旁的佩刀,“要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了,东城大人,我们就先告辞了。” “若是找到了不知火里的准确位置,或是买好了我委托您帮忙买的那些玩意,就到我现在所居住的旅店来找我和我的人吧。” 琳飞快地报出了他们目前所居住的那间旅店的地址。 “琳小姐,木下大人,需要我送送你们吗?” “不必了。”琳不假思索地说道,“东城大人您应该也还是有不少的事情要去忙的吧?所以我就不再多打扰您了。” “哈哈哈!我就喜欢琳小姐您的这性格!喂!宗兵,送琳小姐他们离开!” 东城大人的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洪亮的应和声。 房间的纸拉门被拉开,开门之人与刚刚发声应和之人,正是那名最开始向琳和源一通报“东城来了”的那名青年。 在这位名叫宗兵的青年的带领下,琳和源一离开了东城的宅邸。 出了宅邸,走上一条已经远离东城宅邸的无人小道后,源一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 “和东城大吾那家伙的谈判,比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嘛。”源一微笑道。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都是因为伯公你在场而已。”琳淡淡道,“东城大吾是个嗜钱如命的人,只要是能赚大钱的生意,他来者不拒。” “他刚刚之所以如此痛快地答应下我们所有的委托,都是因为有伯公你在场,他不敢造次而已。” “伯公你难道没有发现东城大吾那家伙在进到房间,看到你在场后,连眼神都直接变了吗?” “如果你没有在场的话,你信不信他肯定会一个劲地和我说些有的没的,以期从我身上赚取最多的利益。” “我之所以把伯公你也带过来,就是要警告东城:‘剑圣’木下源一也在这,你不要乱来。” “感觉我都快成为小琳你的一枚有力的谈判筹码了。”开了个小玩笑后,源一朝琳问道,“小琳,既然已经顺利和东城大吾他谈完这笔互利互惠的生意了,那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直接回旅店休息吗?” “不。”琳在沉默了一会后,轻声道,“我不打算这么快回去休息。” “虽说已经委托东城大吾协助我们查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的位置,但他到底要花上多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不知火里的所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多委托几个在江户颇有势力,且信得过的人来协助我寻找不知火里的位置” 说罢,琳偏转过头,朝身旁的源一投去质询的目光。 “在江户这,我唯一认识的靠得住c颇有势力的人,就只有东城大吾一人而已。” “所以——伯公,我知道你的人脉一向很广。” “在江户这有什么你觉得靠得住c且能帮助我们寻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位置的人吗?” “靠得住且有足够势力的人吗”源一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 在沉思了一会后,源一轻声“啊”了一下。 “还真有这么一人。” “谁?” “小琳,你知道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吗?” 江户,某地。 “前面聚着好多人啊。”手中正捧着个大福的阿町,一边啃着手中的大福,一边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道,“阿逸,走,我们去看看前面在干什么。” 说罢,不待绪方做回复,阿町便率先快步朝聚在前方的人群快步走去。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但绪方不得不承认——他和阿町现在似乎悠闲了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二人已经变成“游玩为主,找情报为辅”了。 不过——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和阿町现在似乎有些太悠闲了,但绪方并不打算改正。 从离开京都到现在,绪方的神经几乎就一直是紧绷着的。 所以绪方也乐于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让自己以及阿町都稍微放松一下。 不过二人悠闲归悠闲,情报的收集工作其实也并没有落下太多。 在经历了中午遭遇“吉原里同心·瓜生秀抓拿欠款跑路的人渣”那小小的风波,以及在那家寿司店填饱肚子后,二人在下午时分,成功收集到了一条和“御前试合”有关的新情报: “御前试合”的文试与武试只有第一名才有奖金可拿。文试与武试的头名奖金皆为20两。 20两——这已经是一笔足以让那些过够穷日子的浪人们,以及家境并不佳的武士们趋之若鹜的数字了。 奖金数额如此高昂,引来不少缺钱的武士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之所以设置成只有头名才能得到奖金的制度,便是为了激励大家都去勇夺第一。 如果设置成前3名或是前5名都有奖金可拿的话,那就容易使得不少人出现这种想法:反正其他名次也有奖金可拿,所以即使没拿第一也无所谓。 据绪方所知——虽然文试与武试都只有1人可拿奖金,但报名参加这“御前试合”的人仍旧多如牛毛。 可见这20两奖金的诱惑力有多惊人。 对自己的学问有信心的人,希望能得到文试头名的那20两。 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的人,渴望能得到武试头名的那20两。 还有一些对自己的学问c武艺都有信心的人,想将文试和武试头名的20两统统收入囊中。 同时也有一些人对钱财不感兴趣,之所以参加这试合,只为与高手们切磋。 “御前试合”便这般聚集来了大量形形色色的人。 绪方跟着阿町快步朝前方的人群奔去。 在来到人群的最外围后,二人昂首向人群的里面望去。 只见在人群的最里面,是一顶轿子。 大家就这么围在这顶轿子的外围。 这顶轿子停在一栋气派的宅邸门前。 几名护卫打扮的武士,守在这顶轿子的四周,不让周围这些看热闹的人靠近这顶轿子。 望着这顶轿子,绪方嘟囔道: “二重腰驾笼啊看来坐在这顶轿子里的人是武家的人呢” 日本的轿子也称“驾笼”。 不同阶层的人,能使用的轿子也各不相同。 二重腰驾笼便是只有武家人士才能使用的轿子。 “大家都是在这干什么呢?”阿町转过头,朝她身旁的一名大叔问道,“那驾笼里面坐着什么大人物吗?大家干嘛都在看这顶驾笼啊?” “那驾笼里面并没有坐着什么大人物。”这大叔答道,“看到那大宅子了吗?” 那驾笼停在一栋气派宅邸的宅门前,大树就朝这栋气派宅邸努了努嘴。 “这是某个有7000石俸禄的旗本武士的家。” “这户人家的长子娶了另一户旗本武士的长女为妻。” “今日便是这两户人家举办婚礼的日子。” “那驾笼里面就坐着新娘子。” 听完大叔的解释后,阿町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感兴趣之色。 急忙偏转视线,将目光集中在那顶轿子上,与周围的人一起期待c等待着新娘子从轿子中出来。 绪方的脸上此时也浮现出了淡淡的好奇之色。 来到江户时代1年多了,他可还没看过这个时代的婚礼呢。 古代日本的婚礼主要分成3种:神前式婚礼c佛前式婚礼c人前式婚礼。 这3种婚礼之间的区别有很多。 最大的区别便是——神前式婚礼在神社中举办,佛前式婚礼在佛像前举办,人前式婚礼在新郎的家中举行。 和神前式婚礼与佛前式婚礼相比,人前式婚礼的过程要简单许多。 新娘子乘坐的轿子停在新郎的家门前——这一看便是人前式婚礼。 在众人的期待下,一名就站在这顶轿子旁边的武士终于将轿子的门打开。 一名穿着洁白无暇的白无垢的年轻女子顺着这被打开的轿门缓步从轿子中走出。 白无垢——古代日本女子所穿的婚服。 日本自古以来就认为白色是阳光的颜色,是神圣的。 白无垢的白色,代表清洁无垢,也代表进夫家之后可染成各种 颜色,易融入夫家的意思。 这位新娘子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配上身上的白无垢,显得美艳至极。 在这名新娘子在从轿子中出来后,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即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 而阿町在看到这名终于从轿子中现身的新娘子后,眼中闪过复杂c古怪的光芒。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58章 走!去“天下第一花街”吉原!【6300字】 虽然绪方的注意力也放在了那总算是从轿子中出现的新娘身上。 但他眼角的余光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身旁阿町的目光的变化。 “阿町。”绪方压低声线朝身旁的阿町说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那奇异c古怪的光芒仍旧在阿町的双目中残留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白无垢,觉得有些新奇,以及觉得白无垢特别好看而已。” 听到阿町的这句感想,绪方点了点头: “嗯,的确是很好看。” 虽说在现代地球的时候,绪方就通过互联网络看过几张白无垢的照片。 但亲眼目睹女子身穿白无垢,这还是绪方的首次。 虽说那洁白无暇的衣服穿在身上后,的确是让着装者都仿若是蒙上了一股神圣的气息。 这名新娘子在从轿子中走出来后,便被新郎的人给接进了新郎的家中。 他们这帮围观群众自然是不可能进到人家的家中去看人家举办婚礼。 因此在新娘子从轿子中走出,以及被接进新郎家中后,围在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便自动散去了。 “感觉有些渴了。”随同着周围的人群从这户新郎家的宅门处离开时,阿町朝身旁的绪方说道,“我们去找家茶屋喝点茶吧。” 绪方刚好也有些口渴了,见阿町主动提出了去找家茶屋喝点茶水,绪方便不带任何犹豫地点头表示同意。 在去寻找茶屋时,绪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太阳的位置。 今天是明媚的晴天,能够很清楚地看清太阳的位置。 来到江户时代这么久,绪方早就已经能十分熟练地通过太阳c月亮的位置来判断现在的时间。 据绪方的目测,现在大概是下午的16点左右。 二人没花多大力气,便找到了一间面积偏小的茶屋。 在绪方和阿町二人进入茶屋内后,便立即有一名年纪大概只有12c3岁的可爱女孩快步迎上来。 “欢迎光临!” 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这名小女孩的声音还带着一股相当浓郁的稚气。 绪方和阿町二人光顾这家茶屋时,这家茶屋刚好没有其余客人,每一张桌子都是空的。 二人随意地挑了张空的桌子后,便开始点着各自想要的茶水。 “二位客官!要不要试一下我们店的特制馒头呢!” 绪方和阿町各点了一杯乌龙茶后,这小女孩便朝二人主动推销着他们店的特色美食。 日本的馒头和中国的馒头虽然都叫馒头,但差别还是很大的。 日本的馒头,更像是中国的豆沙包,里面是包着豆沙的。 吃不吃馒头,绪方都随意。 于是绪方便将这选择权交给了阿町。 在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阿町,而阿町略为思考了一会后,便朝那名小女孩说道: “那就来2份你们店的这特制馒头吧!我刚好也有些肚子饿了呢。” “好!” 见自己成功将自家店内的特色美食推出去后,这名小女孩似乎特别地高兴,一边挂着开心的笑容,一边快步走进他们店内的厨房。 没一会的功夫,这小女孩便端着一个大茶盘回到了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视野范围内。 茶盘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绪方和阿町二人所点的乌龙茶以及馒头。 绪方并没有急着去喝茶水,而是先拿起那女孩所说的这他们店内的特制馒头。 阿町也是这般,并没有急着去喝茶水,而是打算先尝尝这家店的特制馒头。 在啃了一口手中的馒头后,绪方的脸上闪过几分讶异。 他发现这小女孩所言非虚,这馒头和他以前所吃的那些馒头相比的确有很多的不同。 最大的不同,就是这家店的馒头的面皮更软一些,里面所包着的红豆馅也更糯c更甜一些,倒是很合绪方的口味。 而在尝过一口手中的馒头后,阿町的脸上也闪过了几分惊喜,看样子这馒头也同样很对阿町的胃口。 一旁的小女孩一直在留心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表情。 在看到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惊喜之色后,小女孩在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用自豪的语气说道: “这馒头可是我母亲的家传秘方,如何?好吃吧?” “嗯。”绪方点了点头,由衷地说道,“的确是很好吃。” 因为现在没有除了绪方和阿町之外的客人,所 以这小女孩现在非常地闲。 在给绪方和阿町二人上完茶水和馒头后,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留在了二人的身旁,与二人攀谈了起来。 而同样也很闲的绪方与阿町,也乐于和这小女孩闲聊。 通过闲聊,绪方得知这名小女孩名叫阿久,今年12岁。 目前与她父母一起经营着这家小小的茶屋。 他们的这家茶屋,算是这个时代非常常见的居住c商业一体化的商铺。 这种类型的商铺,往往是1楼或2楼充作商铺,上面的楼层则用来住人。 据阿久所说——她母亲这些天得了蛮严重的感冒,而她父亲又十分不幸地在昨天被人撞伤了腰,虽不是什么大伤,但也要在床上休养个几日才能正常地下地干活。 父母二人一病一受伤,二人现在都在楼上休息,所以目前由她阿久自己一人负责看店。 “阿久你可真厉害啊。”在听完阿久讲述完他们店的现状后,绪方赞叹道,“年纪还这么小,竟然就能自己一人看店了。” “这些没什么啦。”阿久谦虚道,“我平常就总平时在店里面帮父母的忙,所以该怎么蒸馒头c该怎么泡茶,这些事我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就在绪方c阿町c阿久3人聊得正酣时—— 啪吱c啪吱c啪吱 不远处的楼梯处突然传来了“吱呀吱呀”的踩踏木板声。 这声音瞬间将绪方3人的注意力统统引去。 将视线挪转到楼梯处,绪方看到一名年纪大概也才30左右的青年正扶着自己的腰,艰难地从楼上走啊,不,应该是挪下来。 瞅见这名正艰难下楼的青年后,阿久大喊了一声“父亲”,然后快步朝这名青年奔去。 早婚早育算是封建时代的特色之一了。 所以今年才12岁的阿久,喊这名应该连30岁都没到的青年为父亲,绪方一点也不吃惊。 “父亲。”阿久扶着自己的父亲走完这最后的这几步台阶后,朝自家父亲问道,“你怎么下来了?你快回房间里继续躺着休息吧!” “不行啊”阿久的父亲露出苦涩的笑,“有一件要紧事得去做。” “什么要紧事?”阿久疑惑道。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有人预订了我们家的30个馒头,我已经和人家约好了在今晚就将馒头送去。” “最近几天忙着养伤,差点都把这事忘了” “好了,阿久,放开我,我去送馒头,很快就回来。” “不行!”阿久死死地包着自己的父亲,“你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可能送得了馒头啊!父亲,是谁预订了我们家的馒头啊?我替你去送!” 听到阿久的这番主动请缨,阿久的父亲的脸上浮现出了古怪的神色。 “不行。”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那种地方,不是你这种年纪的女孩该去的。” “只能由我去送。” “我又不是第一次帮忙送馒头了!”阿久不服气地说道,“我哪次不是完美地将馒头送到人家的手上?为什么不让我去送?” “再说了,什么地方这么危险啊,只有你能去,而我不能去。” 见阿久怎么也不听劝,阿久的父亲只能用无奈的口吻朝阿久说道: “这次预订馒头的,是吉原的一家名家‘樱门屋’的游廓。” “你这种年纪的女孩,能去吉原吗?” 从阿久脸上的神情不难看出——她知道吉原是什么地方。 于自家父亲的口中听到了“吉原”这个词汇后,阿久的表情一僵。 但在迟疑了一会后,她还是硬着脖子说道: “吉c吉原怎么了?我就不能去吉原吗?” “吉原对进入者的年纪c性别又不做限制,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当然不能去了!”阿久的父亲没好气地说道,“吉原那是什么地方?吉原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 “那些人贩子最喜欢你这种年纪的女孩了。” “你孤身一人去吉原,小心被那些人贩子拐走,然后转手把你卖到吉原或是其他地方的游廓去!” 阿久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一道来自她身后的男声抢了话头: “阿久,你父亲说得对,吉原那种地方,的确不是你这种年纪的女孩该去的地方。” 这道男声的主人,正是绪方。 在阿久与他的父亲双双将好奇的目光投到绪方身上时,绪方正咕咚咕咚地往嘴中灌着他刚刚所点的那杯乌龙茶。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绪方冲阿久的父亲微笑道: “你们的馒头,我们替你送吧。” “欸?”阿久的父亲一愣,“请问你们二位是?” “只是凑巧于此时此刻在这里喝茶的2个客人而已。”绪方道,“你这副连下楼梯都困难的样子,不可能送得了馒头吧?” “而你女儿年纪也还小,也不可能让你女儿去送。” “所以我们来替你送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挺闲的。” 在听完绪方的这番话后,阿久的父亲明显动心了。 但他脸上的迟疑并没有完全消散。 “那个我们之间似乎并不认识吧?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硬要说原因的话”绪方耸了耸肩,“你可以当我们两个当成热心肠的好人。” 阿久的父亲沉默了起来,用认真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绪方二人的穿着。 绪方和阿町虽然并没有穿着什么多么顶级的衣服,但也是穿戴得整整齐齐,因一直都是衣食无忧的缘故,所以脸色健康,和那种基本都是脏兮兮c面黄肌瘦的浪人有着天壤之别。 在沉默了好一会后,阿久的父亲总算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们了。” 30个馒头足足装满了1个大盒。 阿久的父亲用暗绿色的风吕敷将这1个大盒工工整整地包好,并在其上打好了一个可供人抓握的大大的结后,将其递给了绪方。 “订了这批馒头的店家,是吉原的‘樱门屋’。” “‘樱门屋’是吉原的大见世之一。所以你在进了吉原后,随便找个人打听,就能打听到‘樱门屋’的位置。” “等你到了‘樱门屋’后,跟‘樱门屋’的人说你们是‘世屋’藤二郎委托来帮忙送馒头的人就行了。” 世屋——阿久他们这家茶屋的名字。 腾二郎——阿久的父亲的名字。 “了解。”绪方点了点头,然后将这个大包裹收起。 “那就拜托您了。武士大人。”虽然腰疼得不行,但阿久的父亲——也就是藤二郎还是勉强着自己给绪方鞠了一躬。 “我去去就回。”潇洒地留下这句话后,绪方提着这一大盒馒头朝店外走去。 在离开了这家茶屋后,阿町便以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朝绪方说道: “没想到阿逸你竟然还是一个这么热心肠的人啊。” “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吗”绪方忍不住用无奈的口吻这般说道,“我虽然不觉得我是一个多么正派的人,但这种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别人却大有裨益的事,我还是很乐意去做的啊。” “而且——我之所以会选择帮那茶屋的人送馒头,也并不全是因为我好心而已。” “刚刚那藤二郎所说的话,点醒了我。” “吉原乃鱼龙混杂之地。” “所以我们到吉原那去,说不定能收集到什么有意思的情报。” “尤其是——说不定能收集到和不知火里有关的情报。” “所以我打算在帮忙送馒头的同时,顺便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有意思的情报。” “收集到和不知火里有关的情报什么的那几率很渺茫啦。”阿町无奈道。 “对了对了。”在停顿了会后,阿町朝绪方问道,“我刚才有听到那藤二郎说那‘樱门屋’是什么大见世,大见世是什么东西啊?” “我知道的也不多”绪方挠了挠头发,“我只在以前和源一大人他们闲聊时,从源一大人他们口中听说过大见世是什么东西。” “大见世是吉原游女屋的等级名称。” “吉原的游女屋统共分为3个等级,等级由高到低分别为大见世c中见世c小见世。” “我听说大见世作为最高级别的游女屋,整个吉原也只有7c8家而已。” “嚯~~这样呀” 吉原算是江户最有名的地区之一了。 随便拉来一人,他都能很精确告知绪方和阿町吉原该怎么走。 现在已是10月份,太阳下山的时间和夏天时相比提早了许多。 在绪方与阿町来到吉原的大门时,已刚好是傍晚时分。 恰好是吉原的人流开始多起来的时候。 望着身前的这扇大门,绪方呢喃道: “这就是吉原的大门吗” 虽然对吉原的了解不多,但关于吉原的一些基本知识,比如——吉原被高大的木墙围住,只有这一个出入口之类的知识,绪方还是清楚的。 位于绪方和阿町二人前方的,是一扇高大的c正敞开着的木制大门。 大门的两侧,各挂着一个照明用的灯笼,灯笼上都绘有着一个大大的汉字:门。 数不清的人在这大门处进进出出,进出这大门的有男有女,但主要还是以男性居多。 门的内外两侧有着不少手拿木棍的青年,这些青年想必便是负责看门的护卫了。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相同款式的深蓝色羽织,羽织上绘有着不少装饰性的花纹,衣襟的两边都印有着2个汉字:会所。 羽织的背后则印着一个斗大的汉字:门。 看着这些人身上所穿的这羽织,阿町低声朝绪方问道: “这些人应该就是那负责管理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了吗?” 绪方点了点头:“应该是了。走,我们进去吧。” 还没踏过这大门的时候,绪方就注意到了有名同样穿着这特殊的深蓝色羽织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在那不断地喊着什么“女切手”c“女切手”。 在领着阿町踏过大门c进入吉原,与这不断喊着“女切手”的官差擦肩而过时,绪方忍不住多看了这名官差几眼,同时在心中暗道: ——女切手那是什么玩意 绪方刚在心中这般嘀咕,便陡然听到自个的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喂!那边的那个女人,你去哪?你是第一次来吉原吗?” 听到这声大喊后,绪方和阿町双双朝声源处看去。 发出这声大喊的人,是一名同样披着那件特殊的深蓝色羽织的大叔。 这名大叔正协同着几名同伴一起跪坐在吉原大门里侧的边上,身前摆着一张小桌案。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栋气派的宅邸。 这栋气派宅邸的门口处挂着一个灯笼,灯笼上写着“会所”这2个汉字。 在将视线投到这名大叔身上后,绪方和阿町发现这大叔正看着阿町。 阿町看了看四周后,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你在和我说话吗?” “除了和你说话,还能跟谁说话?”这大叔无奈地说道,“你是第一次来吉原吗?” “嗯。”阿町乖乖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怪不得你就这样傻愣愣地穿过大门女人进吉原的话,要先来我们这拿‘女切手’。” “‘女切手’?”绪方疑惑道,“那是什么玩意。” “你们可以理解成通行票据吧。”大叔道,“女人进吉原,要先拿‘女切手’才能进入。” “出吉原时,要归还‘女切手’才能出去。” “还有这样的规定啊”阿町一边这般嘟囔着,一边快步朝那名大叔走去。 “你到吉原来干什么?”在阿町来到这大叔的跟前后,这大叔一边从桌案的底下摸出一个木牌,一边朝阿町问道。 “一定要回答吗?”阿町问。 “你不回答也没所谓。”大叔耸了耸肩,“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其实也没打算干什么。”阿町道,“只是来帮忙某个茶屋的人来送馒头而已。” 阿町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绪方便配合着扬了扬手中的那抱上了风吕敷的大盒子。 “送馒头吗又是哪家游廓的游女嘴馋了吗既然你是第一次来吉原的话,那我给你一个忠告吧。”大叔正色道,“在吉原,千万不要跟着陌生人走哦。” “如果有人跟你说他有什么很赚钱的活,问你要不要一起来干时,你也千万不要搭理这些人。” “这些人基本都是骗女孩去做游女的人渣。” “如果碰上了这种人,你就大喊。” “吉原里到处都有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人。” “只要你大喊,就肯定会有会所的人来救你。” “嚯这样啊,谢谢你的提醒。”阿町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脯,“不过你放心吧,我可是很厉害的哦,一般的男人可打不过我。” “真的假的?”大叔似乎以为阿町刚才只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他也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应着阿町。 “总之——虽然吉原有我们四郎兵卫会所进行管理,但也不是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你们注意财物与安全。” “喏,这是你的‘女切手’。” “要离开吉原的时候,就到这里来归还‘女切手’。” “注意不要弄丢了。弄丢可就麻烦了,要花好大一番功夫来确认你不是某座游女屋的游女。” 阿町接过这名大叔递来的这块木牌。 这块方形的木牌上,写着“四郎兵卫会所”这一行大字。 这行字的左下角处还盖有着一个大大的方形印章。 把玩了一会手中的这“女 切手”后,阿町嘟囔道: “为什么你们吉原这还有女子必须要靠‘女切手’来进出这么麻烦的规定啊?”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大叔的眼中闪过古怪的色彩,“幕府之所以设立这样的规定,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就是为了杜绝吉原的游女们出逃而已。” “整个吉原,只有这个大门可以进出。”大叔朝一旁的大门努了努嘴。 “只放拥有‘女切手’的女子进出吉原,就是为了防止游女们从这个大门逃脱。” “从另一层面的角度来说,这也算是一个残忍的规定吧。” “好了,既然领完了‘女切手’,就快进吉原吧。你们一直挡在这里,会妨碍其他人领取和归还‘女切手’的哦。” 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身后已在他们前来领取“女切手”时,多出了一条长队。 组成这条长队的人皆为年龄不一的女性,这些女性或是空着手,或是手中捧着那名为“女切手”的木牌。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59章 “剑圣”的仇人们正于江户集结【6100字】 听了某位书友的建议,我已将第357章中提及“御前试合”的奖金改大了一些,改为了100两。 大家只要长按某个章节,就会显示“是否重新加载”,将章节重新加载后,你就能看到已经更改过后的章节新内容。 意识到自己仿佛影响到其他人领取或归还女切手后,绪方和阿町赶忙从这“女切手领取点”前离开。 不过在离开这“女切手领取点”离开之前,绪方朝大叔身后的那气派宅邸努了努嘴: “请问——你身后的这屋子就是四郎兵卫会所吗?” “没错。”大叔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自豪之色,“这栋宅子就是四郎兵卫会所,你若是在吉原内遭遇了什么麻烦,就尽管到会所这儿来,我们会帮你的。” “当然——我们能帮忙的事,仅限于吉原内的事。” “好。”绪方随口说道,“我会的。” 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这座四郎兵卫会所后,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还真和今天从那太太听到的一样呢四郎兵卫会所就设在大门口旁边,在穿过吉原的大门口后,就能在右手边看到四郎兵卫会所 ——嗯?那是什么? 就在绪方打量着身前的这座四郎兵卫会所的大本营时,突然注意到会所的门口旁贴着一张醒目的大纸。 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眼。 好奇心被勾起的绪方,快步朝那张纸走去。 阿町跟着绪方来到那张纸的跟前,瞅了一眼这张纸后,脸上立即露出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 “好多难懂的汉字啊上面都在写些什么啊?”阿町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绪方。 “对哦你看不懂汉字的”绪方苦笑了下后,开始一目十行地读着这张纸上所写的文字。 负责在这张纸上提笔攥写的人应该练过书法,字迹工整,看上去赏心悦目。 为了照顾那些学问不高的人,负责攥写的人似乎已有意减少汉字的使用频率。 整张纸上的字词,汉字与假名的比重大概是4比6。 不过虽说为了照顾那些学问不高的人,已经特意减少汉字的数量了,但对于阿町这种对汉字真的是一窍不通的人来说,阅读起来还是太困难了些。 迅速看完这张纸上所写的内容,绪方朝阿町讲解道: “这纸上所写的这堆内容,浓缩起来就一句话:他们四郎兵卫会所在招募新人,希望能胜任文书工作,或是身手不错的人能踊跃报名。” “看上去条件还不错呢,工钱每日交付,每日的工钱的为银6匁。” 这种“工资当日结算,付日薪”的模式在古代日本非常普遍。 很多工作都是采用这种付薪模式。 比如哪段城墙或哪座大宅子要装修的时候,就会临时招募一批人来干苦力,然后工钱当日结算。 不少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的人——比如脱藩的浪人,就靠这种能够当日领薪的工作过活。 现在是宽政年间,一名普通工匠的日薪大约为银3匁到4匁左右。 四郎兵卫会所开出的工钱为每日银6匁,已算是非常良心的工资了。 在绪方刚给阿町讲解完这纸上都写些什么时,一旁的那负责发放女切手的大叔一边向身前的一名女性递着女切手,一边朝绪方说道: “负责文书工作的人,我们已经招够了,我们现在只缺身手不错的人。” “如果有意来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工作的话,记得尽快来报名哦。” “你们现在这儿很缺人吗?”阿町问道。 “算是吧。”大叔苦笑着,“还不是因为那什么御前试合,引了不少不少其他地方的浪人过来,搞得我们吉原现在的客人变多了许多,人手都不够用了。” “总之,你若是有意来我们这儿工作的话,就尽快来报名吧。” “好。”绪方随口说道,“我会的。” 收回查看着这“招人广告”的目光后,绪方与阿町肩并着肩从“女切手领取点”离开。 一条宽敞的大道连接着吉原的大门口,绪方和阿町就沿着这条大道朝吉原的深处走去。 大道的两旁全是挂着各号招牌的游女屋。 每座游女屋的外面都挂着红色的照明用灯笼。 红灯笼所散发出来的红光笼罩着整座吉原,让吉原亮如白昼的同时,这红色的光芒也为吉原添上了淫靡的气息。 吉原的气氛 ,和绪方之前在京都的岛原所感受到的气氛近乎一模一样。 而吉原每一座游女屋的样式,也都和岛原的游女屋的样式大同小异。 每座游女屋的第一层,都建有一个木制的c网格状的栅栏。 各个游女屋的游女们便坐在这一张张网格状的木栅栏的后面,就像一个个摆在橱窗后面的商品一般,供过往的客人们自由挑选喜爱的女孩。 虽说吉原和岛原从各方面都很像,但二者之间的规模却相差巨大,吉原与岛原之间的规模差距是压倒性的。 吉原号称有三千游女,但到底是否真的有这么多游女,绪方就不知道了。 论管理模式,吉原的管理也比岛原要严格c正规许多。 吉原有“四郎兵卫会所”这一独立的机构进行管理,而岛原可没有。 “好亮哦”阿町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这般嘟囔道,“吉原一晚要花费多少蜡烛和灯油啊” “吉原毕竟是‘江户的不夜城’嘛。”绪方随口应道。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一眼吉原的花魁呢。”阿町道,“听说能当花魁的女人,一定都是绝世美人,我倒想看看有多漂亮。” “花魁哪有那么好见到啊。”绪方耸了耸肩,无奈道。 二人可没有忘记他们是为了什么才进到这吉原里来的。 绪方随意地拉住了一名用不急也不缓的脚步在道上漫步着看就知道他肯定很闲的青年,询问其“樱门屋”在何处。 这名青年操着一口娴熟的江户口音,应该是江户本地人,在听到绪方询问吉原在何处后,他便热情地告知了绪方该如何前往。 路并不难走,绪方一下就记住了路线。 与阿町一起沿着这名青年所指示的路线前往樱门屋的同时,绪方也留神着四周,注意听着周围人的谈话,企图从周围人的谈话中探听到一些有趣的情报。 在道路中行走的人,基本都为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但也有一些女人。 来吉原的女人,自然都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而是来办事的,所以在吉原的道上行走的女人,基本都是行色匆匆c目不斜视。 虽然绪方已经有意去探听周围人的对话,但可惜的是——听了老半天,也没有听到什么有意思的情报。 听来听去,所听到的内容,基本都是这样的对话: “哟,你又来吉原了啊?你昨天晚上不是才刚来过吗?” “你昨天晚上刚吃过饭,今天晚上就不吃饭了吗?” “我向你推荐一个姑娘,角屋的初风。她的脚和嘴巴可厉害了。” “吼吼~~那我可要去试试看了啊!” “我刚刚听说有个客人点了见梅屋的风铃太夫耶。” “真的假的?那我们待会岂不是可以看到‘花魁道中’了?” 入耳的,尽是这些有的没的对话。 与此同时,街道两边的游女屋内所传来的那道道娇滴滴的声音,也无时无刻不在打扰着绪方。 坐在各座游女屋一楼的木栅栏内的游女们,时不时地将手伸出栅栏,或是逗玩着站在栅栏外的人,或是为自己揽客。 “客官,第一次见你呢。” “客官,要来我们这儿玩吗?” 类似于此的对话,也不断传入绪方的耳中。 在阿町正跟在身旁的境况下,绪方可不敢去回这些游女的话,也不敢去多看这些游女。 除了这些游女之外,绪方还会遭到那些拉客的人的骚扰。 几乎每座游女屋的大门前,都有一位甚至是数位拉客的人。 这些负责拉客的人被称为“见世番”。 在看到有男人从他们的店门口前经过后,便会十分热情地迎上去,跟他们说他们店的服务有多么多么地好,他们家的女孩都多么多么地棒。 而负责担任见世番的基本都为男人。 原理也很简单——只有男人才有足够的力气去拉动男人。 绪方已经亲眼看到好几名脸上洋溢着热情笑容的见世番将一些犹犹豫豫c不知该去哪家店的人给半强迫式地拉进他们店中。 当然,这些见世番也只敢去拉那些腰间没有佩刀的平民们而已,几乎没有哪个见世番会跟武士有什么肢体接触。 之所以尽量不跟武士产生肢体接触,为的便是避免碰到那种喜欢嚷嚷着“啊,你竟然敢碰我的刀,你玷污了武士的灵魂,看我斩了你”的神经病。 不过——虽说不会去强拉武士进店,但见世番们在碰到有武士从他们店门前经过后,还是会相当热情地迎上去,向这名武士介绍着他们的店有多么多么地厉害。 绪方已经不记得自己自进到这吉原后,已经遇到过多少名见世番了,数量已多到数不清。 一而再c再而三地被这些见世番打扰,即使是绪方也感到有些烦不胜烦了。 “那些拉客的人都好烦啊”阿町不悦地说道。 “嗯。”绪方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的确好烦” 就在绪方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见世番不要再来打扰他时—— “走开!都走开!” 前方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一连串大喊。 前方的人群并不密集,再加上绪方的身高比周围的绝大部分人都高,所以绪方只往前一看,便看清了前方怎么了: 一个光头正满脸慌张地朝他这边奔来。 这光头一边大喊着“都让开”,一边将所有拦在他身前的人,以十分粗暴的手段推开,引来片片惊叫和斥骂。 绪方正想着这慌不择路的光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一道道来自这家伙身后的大喝便告知了绪方答案: “快!快抓住他!他是小偷!” 在这名慌不择路的光头身后跟着数号人。 这数人的身上都穿着四郎兵卫会所的羽织,手中握持着木棍,一边紧追那光头不放,同时不断发出大喝,告知周围人这光头的身份,并让周围人一起协力将这小偷抓住。 ——原来是小偷啊 在心中这般暗道了一声后,绪方将视线一转,紧盯着那名正笔直朝他这个方向冲来的光头,将右手所提着的那一大盒馒头交到左手后,缓缓抬起右手,伸向腰间的大释天。 毕竟只是抓个小偷而已,所以绪方只打算使用刀背对敌,用刀背来将这小偷给拦住并打昏。 绪方刚把右手搭上大释天的刀柄,眼角的余光便突然瞅见在这名光头的身后突然窜出一道娇小的身影。 只见这道娇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窜上一旁游女屋的屋檐,然后沿着屋檐一口气跨过屋檐下的人群,超前到那光头的前方后纵身一跃。 这道娇小的身影从屋檐上跃下时,刚好精准地于那光头的身前落地c落在了绪方和这光头之间。 望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这道娇小身影,绪方因感到意外而挑了挑眉。 这人他认识。 正是于今日白天有一面之缘的有“吉原里同心”这一美誉的瓜生秀。 没想到竟然能有人通过在屋檐上行走的方式超前到他前方的光头,满面惊恐,尽管已经奋力减速,但身子还是凭着惯性继续朝前冲去。 就这样冲进了瓜生的最佳攻击范围内。 在这光头进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后,瓜生迅速抽出腰间的木刀,对准这光头的脖颈来了记横斩。 木刀精准地命中光头的脖颈,直接将光头给打倒在地。 瓜生将这光头打翻后,那几名刚才一直紧追着这名光头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终于追了上来。 “将这家伙捆起来,押进会所。”瓜生向这几名官差下令道,“还有——搜这家伙的身,把被这家伙偷走的钱袋都翻出来。” “是!”那几名官差齐声应和了一声后,一拥而上将这光头压制住,在用麻绳将这家伙捆起来的同时,在他身上上下摸索着。 没一会的功夫,便从这光头的身上摸出了足足3个样式不同的钱袋。 物证齐全,这光头耷拉着脑袋,脸上毫无血色,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任由身旁的这几名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押着他前往会所。 瓜生并没有跟着她的这几名同伴回会所。 而是将手中的木刀收回腰间,长出一口气,随后缓缓地转过身。 刚转过身,她便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绪方与阿町。 望着绪方二人,瓜生的脸上浮现出讶异之色。 “真巧啊。”讶异之色只在瓜生浮现了一会,便转化为了淡淡的笑意,“我们又见面了。” “嗯。”绪方也微笑着应和道,“的确是很巧啊。” “瞧你们这样子,你们到吉原这儿来,应该是为了办什么事吧?需要我帮忙吗?” “这你都看得出来?”阿町惊讶道。 “我怎么说也是在吉原这工作了蛮长一段时间的老人了。”瓜生笑道,“哪些人是来寻欢作乐的,哪些人是来办正事的,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你的眼睛很毒呢。”绪方扬了扬手中的那一大盒馒头,“我们是来帮一家茶屋送馒头的。” “送馒头吗你们要送去哪一家?” “樱门屋。”绪方答。 “樱门屋吗有点距离呢。” 说罢,瓜生转过身去,然后朝绪方和阿町二人扬了扬手。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樱门屋。” “啊,这就不必了。”绪方连忙说道,“我们刚才已经问过路了,知道樱门屋怎么走。” “没事。”瓜生豪气地摆了摆手,“你们今日中午的时候刚帮过我的忙,所以我帮你们这点小忙是应该的。” “反正我现在也只是在吉原里漫无目的地巡逻而已。” “带你们去樱门屋并不妨碍我的工作。” “就当作是顺手巡逻一下从这儿到樱门屋的路面了。” “而且——有我带路的话,有很多好处啊。” “比如:不会有小偷敢接近你。” “同时,你也不会受到那些烦死人的见世番们的骚扰。” “那就麻烦你了。”瓜生的话刚说完,绪方便一脸认真地这般说道。 在绪方和阿町于瓜生的带路下,前往樱门屋时—— 江户,吉原,四郎兵卫会所。 四郎兵卫会所足足有3层楼。 在3楼的某间隐秘的房间内,其榻榻米上坐着3个人。 2个老头,1个年轻的女孩。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源一。” 其中一个老头用热情的口吻朝身前的那另一个老头说道。 “上次相见是什么时候来着?我都忘了呢。” “我也忘了。我只记得那时你头上的黑发还没有那么少呢。” 房间内这唯一的女孩,正是随同着源一前往四郎兵卫会所的琳。 而那两老头,则正是源一以及四郎兵卫会所的总管——四郎兵卫。 在日本的各行各界,都有着袭名的传统。 于文艺界是这般,于武术界是这般,于政界也是这般。 四郎兵卫会所的每任总管,都会自动袭用“四郎兵卫”这一称号。 而目前正端坐在源一和琳身前的这名老头,则是六代目四郎兵卫。已是个头发早已花白的65岁老头子。 “四郎兵卫,我给你介绍一下。”源一伸手一指身旁的琳,“这位是我的侄孙女——木下琳。” 源一的话音刚落,琳便恭敬地向四郎兵卫行礼问好着。 “你就是源一的侄孙女吗不错!眉眼那块地方,的确是很像源一呢!” 虽然琳已经来过江户好多次了,但来吉原还是头一遭。 在第一次来吉原的同时,这也是琳第一次和她伯公的这名老相识见面。 在结束与东日本最有势力的雅库扎——东城大吾的交易后,源一便告知琳:整个江户,信得过且说不定有那个能力去寻找不知火里根据地所在地位置的人,就只剩四郎兵卫一人。 虽然不清楚自家伯公与四郎兵卫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 但从源一能说出“就只剩四郎兵卫一人是那个信得过且说不定有那个能力去寻找不知火里根据地所在地位置的人”的这一句话的份上,二人的关系应该相当不错。 四郎兵卫给琳的第一印象很好。 剃着干净整齐的月代头,身上的衣服也同样干干净净,身上带着股儒雅的气息,看上去就一副非常有学问c修养的模样。 老友重逢,源一和四郎兵卫进行了几番热情的攀谈后,源一把话题渐渐扯到了正事上。 “四郎兵卫,实不相瞒。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怎么?是你的什么朋友犯了事,要我帮你去捞人吗?”四郎兵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 “比这要麻烦得多啊。” 源一言简意赅地向四郎兵卫讲明了他希望四郎兵卫能帮他寻找不知火里根据地的事情。 “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四郎兵卫哑然失笑道,“源一啊,你可太瞧得上我了啊。” “我只是一专门负责管理吉原的糟老头子啊。” “虽说在江户的确是有一些人脉和势力,但我所能帮你的,也就只有帮你从狱中捞出一些犯了小罪的人之类的小事。” “除非是抓捕那些在吉原犯了法且逃出吉原的人,否则我麾下的人马是不能在吉原之外的地方随便乱来的。” “所以你的这个忙,我帮不到。” “这样啊”虽然被四郎兵卫给拒绝了,但源一的脸上却没有浮现出一丝一毫的遗憾之色,“那就没办法了呢。四郎兵卫,把我刚才的请求忘了吧。” “抱歉啊,源一。” “没事,无端抛一个难处理的请求给你的我们,才需要向你道歉呢。” 四郎兵卫拿起旁边的茶水,抿了口热茶后,娓娓道来着: “源一,因为你的这个请求,我们谈话的氛围一下子变严肃起来了呢。 ” “不过也罢,我就趁着这严肃的氛围,也来给你讲一些严肃的事情吧。” 四郎兵卫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抬起双眸,将严肃的目光投向身前的源一。 “源一,在离开江户之前,你最好深居简出。” “哦?”源一挑了挑眉,“为何。” “你的各路仇人现在都集结在这江户城内。”四郎兵卫的语气严肃得无以复加,“不想给自己平添太多麻烦的话,在离开旅店之前,就给我乖乖地待在旅店里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60章 四天王:极太郎【5300字】 有了瓜生秀的带路,绪方前往樱门屋的这一路瞬间变顺畅了起来。 每座游女屋的见世番没可能不认识身为“吉原里同心”的瓜生秀。 所以没有一名见世番敢去打扰紧跟在瓜生身后的绪方。 就跟在现代地球中,不会有哪个商贩会傻呵呵地去问一名紧跟在某名警察身后的人“要不要来买我们家的东西”一样。 少了见世番们烦死人的打扰,让绪方有了一种从粘稠的泥潭中跳出来的感觉。 瓜生在给绪方和阿町二人领路的时候,时不时地向后面的二人搭话着: “话说回来——我还没有请教过你们二位的名字呢。我是四郎兵卫会所的瓜生秀。” “我是出云浪人,真岛吾郎。” “我是阿幸。”在不知火里将根据地迁到江户附近的当下,阿町并不想在江户说出自己的真名,于是也随意地扯了个假名。 做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瓜生开始向二人随意地闲聊着: “会来吉原的人,基本都是来寻欢作乐的。” “寻欢作乐就得花钱。” “而且是非常大的一笔钱。” “‘日费千金’在吉原可不是什么夸张修辞,那些能在吉原一夜花上百两c千两的人,我见多了。” “因为到吉原这儿来的很多人,其身上基本都带着大笔的钱,所以吸引了不少小偷c强盗过来。” “吉原算是整个江户小偷c强盗数量最多的地方之一了。” “搞得我们四郎兵卫会所不得不无时无刻派出大量人手在吉原的街面来回巡逻。” 说到这,瓜生偏转过头,朝绪方投去认真的视线。 “你日后到吉原玩乐时,记得看好自己的钱包呀。尽量不要去挤人多的地方。” “谢谢你的建议。”绪方哑然失笑,“不过我之后应该也不会来吉原了。” “除了要看好自己的钱袋之外,还要记得远离那些莫名其妙凑过来的陌生人。” 瓜生在说这句话时,将视线转到了阿町的身上。 “虽然吉原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一片敞亮。但这地方反而却是江户最黑暗的地方之一。” 说出这句话时,微不可察的黯淡之色在瓜生的眼瞳中闪现。 “不可见人的‘地下勾当’在吉原数不胜数啊。” “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对抗这些‘地下勾当’。” “害人最深的‘地下勾当’,就是人贩子了。” “他们用花言巧语蒙骗那些正值妙龄的女孩子,将那些女孩拐卖到各座游女屋内。” “一旦被卖进游女屋,那就很难办了。” “因为我们很能查明你到底是被拐卖进游女屋的。还是在那演戏,明明是自愿进游女屋却为了离开吉原而谎称自己是被拐卖的。” “总之女性进了吉原后,要比男性更加小心才行。” “不论是在吉原内,还是在吉原外,都要格外小心那些人贩子。” “许多人贩子都是在吉原外活动,在吉原外拐骗女孩,然后把女孩卖进吉原内。” 类似的话,绪方和阿町都在“女切手领取点”那听那大叔说过了。 不论是那大叔还是这瓜生都着重强调人贩子的危险性,可以看出人贩子在吉原真的是非常猖獗。 明明没啥交情,瓜生仍旧费这么多口舌来告诉绪方和阿町在吉原内的各种注意事项,这让二人都不由得对这热心的姑娘生出些许好感。 “谢谢你的提醒!”阿町笑了笑,“但我觉得应该没有哪个人贩子会看上我这样的丑女吧?” 说罢,阿町一边露出古怪的微笑,一边抬手指了指她脸上那糟糕至极c不忍直视的妆容。 “不要大意,阿幸小姐。” 瓜生正色道。 “据我所知,最近这段时间,吉原的客人都格外中意胸脯丰满的人。” 说到这,瓜生的视线挪转到阿町那将和服撑地鼓鼓的前胸。 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他总觉得瓜生在将视线挪转到阿町的前胸时,嘴角似乎抽了下,目光似乎也跟着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那些胸脯丰满的人,成了最近这段时间人贩子们的主要目标之一。” 瓜生接着说道。 “即使脸长得一般,但只要胸脯丰满,也照样会被人贩子们给拐进游女屋中。” “更何况——阿幸姑娘, 请不要说你自己是丑女,太妄自菲薄了。” “虽然你的妆浓到让人看不清你本来长什么样,但我感觉得出来你的底子是很不错的。” “我在吉原这工作了挺长一段时间了,每天都对着这么多漂亮的女孩,所以分辨美丑的目光我还是有一些的。” “所以我感觉得出来——你的底子肯定是很不错的。” “你的皮肤也够白,身材也很好。” “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后,肯定是那种有希望成为某座游女屋头牌的美人。” 对于瓜生的这种变相夸奖,阿町似乎非常受用。 一副欢喜模样的阿町,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绪方。 “听到没?瓜生小姐说我的资质足以做游女屋头牌耶。” “而且是那种有资格竞争一下花魁之位的头牌。”瓜生笑着补充了一句。 听到瓜生这么说,阿町更开心了。 不过阿町还是一边把玩着头发,一边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只可惜我没怎么念过书呢,连汉字都认不全。不可能当得了花魁的。” “要当花魁的话,光知书达理还不够哦。”瓜生淡淡道,“只有那种长得漂亮c知书达理c琴棋书画样样皆通c很会说话总之得要是那种近乎完美的女人,才能拥有花魁的称号。” “现在整座吉原,只剩见梅屋的风铃太夫这一位花魁了。” “嗯?”阿町因疑惑而扬了扬眉毛,“听你刚才这么一说,原来吉原的花魁可以不止一位的吗?” “花魁当然可以不止一位了。”瓜生用无奈的口吻说道,“只不过是因为花魁太难当了,绝大部分时间都只有一位花魁,所以才给人一种吉原的花魁只有1个的错觉。” “花魁是可以有很多个的。” “好几年前,吉原曾经同时有3位花魁。” “只不过那时我还没开始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所以没有看到3位花魁争奇斗艳的场景。” 说到这,瓜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下。 在停顿了好一会后,她抓了抓头发,然后用带着些许歉意在内的语调朝阿町说道: “我虽然刚才说以你的资质,足以在吉原的某座游女屋内当头牌。” “但你日后除非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可千万别来吉原做游女哦。” “吉原进来容易,出来难。” “即使是站在游女之颠的花魁,也很难在吉原善终。” “我刚刚所提到的那3个花魁,只有1个是善终的。” “唯一善终的那个花魁,成功在自己得病之前,被一名喜欢她的有钱人赎身,然后与这有钱人结为夫妻。” “被人赎身且能像个普通女子一样与人结合,这已经算是游女们平常想都不敢想的最好结局了。” “另外2人的其中1个在成为花魁的第2年就得花柳病死了。” “另一个不知是什么原因,没能控制好自己身材,身材走了样,没有客人再点她,被她原来的东家给遗弃到了罗生门河岸。” “那个”绪方发问道,“‘罗生门河岸’是什么?” “看到那个了吗?” 瓜生停下脚步,朝西面努了努嘴。 绪方和阿町循着瓜生嘴巴所努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吉原的西面有一片黑漆漆的区域。 明明那片区域也在那高大的木墙之内,是吉原的一部分,那那片区域却与其他的区域格格不入。 其他地区都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只有那片地区黑灯瞎火,只有零星几点灯光。 “那片地方就是‘罗生门河岸’。” 瓜生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上了年纪的c得了病的总之是不会再有什么客人会点她们名的游女,多会被遗弃至‘罗生门河岸’。” “你在‘罗生门河岸’能看到不少曾经的某座游女屋的头牌。” “被遗弃到‘罗生门河岸’的游女,不会有哪家游女屋的人会再管她们。” “她们只能靠自己去招揽客人。” “为了讨生,她们对客人基本是来者不拒。而且还会用很粗暴的手段来拉客。” “在‘罗生门河岸’行走的人,会被她们拉住手或衣服,强迫此人进入房间,这份拉人进房间的气魄犹如传说中的‘罗生门’,所以人们便惯称那片地区为‘罗生门河岸’。” “当然——称其为‘罗生门河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那块区域的凄凉风景,以及居住在这片区域的游女们的命运变化,让人足以联想到罗生门。” 静静地听完瓜生的这番讲述后,绪方和阿町二 人的心情不由得变得低落了起来。 瓜生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讲的话似乎破坏了谈话的气氛,于是转身向绪方二人鞠躬道歉着:“抱歉,我刚才讲的话似乎太沉重了些” “没事。”阿町强打起笑容,“不用向我们道歉,我反而要你道谢呢,告诉了我们这么多和吉原有关的事情。多亏了你,我们知道了好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我觉得你们四郎兵卫会所很有必要好好宣传一下游女的艰难啊,让每个打算进吉原做游女的女孩都慎重考虑一下。” “我们当然有好好宣传做游女的艰难了。”瓜生苦笑道,“每当有女孩打算到吉原这来做游女时,我们都会苦口婆心地劝她们慎重考虑,告诉她们做游女后将会面临的种种后果。” “只可惜——许多女孩即使已经得知游女的种种艰难后,仍旧义无反顾地选择进入吉原啊。” “至于原因唉” 瓜生没有接着说下去,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虽然瓜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绪方和阿町也都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女孩即使得知游女的种种艰难,也仍旧义无反顾地进入吉原。 原因无他——为了钱。 哪怕是在太平年间,也肯定还是存在大量穷得走投无路的人。 那些即使明知做了游女后肯定还是没啥好下场但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成为游女的女孩,想必多半都是已经陷于除了去做游女之外便没有其他活路的境地内了。 瓜生在又发出一声长叹后,道: “算了,不聊这个了。我们继续走吧,拐过前面那个街口,就能看见樱门屋了。” 因为刚才聊了并不轻松的话题,所以3人之间的氛围变得非常沉重。 余下的路,3人都没有再说话。 樱门屋不愧是吉原仅有寥寥数座的“大见世”之一,论屋宇的气派程度,原胜周围的其他游女屋。 跟守在樱门屋门前的见世番说明了他们的来意后,这名见世番立即露出了然之色。 “哦哦!世屋的馒头啊!你们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上一些呢!没见过你们呢,藤二郎呢?” “藤二郎他的腰受伤了。”绪方道,“所以我们替他来送馒头。” “这样啊那你之后替我们樱门屋的东家转告藤二郎一句‘好好注意身体吧’!” “嗯,我会的。” 收下馒头后,这名见世番给了绪方一张证明他们已经收到馒头的字据。 说是字据,其实就一张小小的白纸,上面写着“樱门屋已收到馒头30”等字样而已。 在来送馒头之前,藤二郎就跟绪方说了,樱门屋已经提前付过钱了,所以绪方只要将馒头送到,然后把这份字据以及负责包裹装馒头的盒子的风吕敷带回来就可以了。 将字据以及风吕敷统统收好进怀中后,阿町朝绪方问道: “真岛,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因为有瓜生在场,所以阿町没有喊她平常对绪方的称呼,而是喊绪方的化名。 “还能怎么办。”绪方耸了耸肩,“当然是将这字据和风吕敷送回那茶屋后,直接回旅店了。” 绪方本想试着在吉原探听些有用的情报。 可没成想,听来听去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玩意,有用的情报一条也没有。 再加上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所以绪方也失去了再接着待在吉原的兴趣。 “你们要离开了吗?”瓜生道,“那我接着送你们去门口吧。我顺便也回会所里面休息一下,今晚我还没休息过呢,是时候去稍微休息一下了。” 向瓜生道了声感谢后,3人重新上路。 在瓜生的带路下,3人重新拐上了那条位于吉原的正中间c与大门口相连的大道。 据瓜生的介绍——这条位于吉原中间,将吉原一分为二的大道,其名字为“仲之町”。 3人正沿着仲之町朝大门口进发时,一道道骚乱声突然自3人的身后响起。 “怎么回事?”瓜生皱紧眉头向自个的身后望去。 同样回头看向身后的,还有绪方。 只见身后的人群不知为何突然吵闹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之色。 同样不明就里的瓜生向绪方和阿町轻鞠一躬。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我去看看都发生什么事了。” 说罢,瓜生便扶着腰间的木刀,朝身后那堆发出骚乱的人群奔去。 没过一会,瓜生便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阿町问。 “发生了一件稀罕的事情。”瓜生苦笑了下,“有个有钱的家伙点了风 铃太夫。” “所以‘花魁道中’要开始了。” “因为终于能见上传说中的花魁一面,这些人都正兴奋着呢。” 听到瓜生的这番话,绪方和阿町双双一愣。 从呆愣中缓过神来后,阿町便偏转过头一边摆着狡黠的笑容,一边用开玩笑的语气朝身旁的绪方说道: “是谁刚才和我说花魁很难见到的?我们这不就见到了吗?” 对于阿町的这句玩笑,绪方用无奈中透着点玩笑意味在内的语气应道: “这只能说明我们的运气相当不错了” “是啊。”一旁的瓜生接话道,“你们的运气的确是相当不错啊。” “并不是谁都有那个财力去点花魁的。” “如何?你们有兴趣去看看花魁吗?” 与此同时—— 吉原,大门外某处偏僻的阴影地带中。 在这处偏僻的阴影地带中,站立着2个人。 2个穿着普普通通的和服,腰间都只插着柄胁差的年轻人。 这2个年轻人中的其中一人望着身前的吉原大门,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用懒洋洋的语气,以只有他自己和他身旁的另一名年轻人才听得清的语气低声说道: “终于到吉原了都怪炎魔大人今晚突然要召开什么会议,浪费了不少时间,害我今天这么晚才能来吉原。” “召开会议也就罢了,但所召开的会议,还是告诫我们在江户要小心的无聊会议。” “讲来讲去,内容还是那些,都是什么在江户要谨言慎行c不要和当官的起冲突这些话我都听腻了。” 在这名青年的抱怨刚落下,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青年便立即以恭敬的口吻说道: “极太郎大人,我们快进吉原吧。因为风魔大人的缘故,我们今日本就比往常要晚到吉原一些,所以我们快抓紧时间吧。” “说得也是。”被这名青年唤作极太郎再次伸了伸懒腰,“我们走吧。” 说罢,极太郎便往前踏了一步。 但在刚向前踏上一步后,他便顿了下来。 “对了,惠太郎。”极太郎偏转过头,朝身旁的那刚才提醒他抓紧时间的青年看去,然后用仍旧只有他和这名青年才听得清的音量低声说道,“待会进了吉原后,注意更改用词。” “我现在不是不知火里的‘四天王’极太郎。” “只是到吉原来寻欢的嫖客——极一郎而已。” “是。”极太郎身旁的那名青年,也就是惠太郎恭声应和道,“我会注意的。” “走。”极太郎理了理上身的和服,“进吉原!”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61章 剑豪、花魁、忍者【7200字】 “真岛君,阿幸小姐,如果你们两个打算去凑下花魁出巡的热闹的话,我现在可以带你们去。” 瓜生苦笑着补充道。 “‘花魁道中’快要开始了,我现在肯定是没有办法回会所去休息了。” “‘花魁道中’一旦开始,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就必须得派出大量人员去维持现场的治安。” “所以我现在也无暇去休息,必须得赶去‘花魁道中’的现场。” “如果二位打算去观看‘花魁道中’的话,我可以顺利带你们过去。” “如何?你们有兴趣去看吗?” 若说绪方不想去看一眼传说中的“花魁道中”——那肯定是假的。 “花魁道中”的盛大景象,绪方一直有所耳闻。 观看自己以前的人生中从未见过的各种奇观异景——这算是绪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了。 因此绪方很有兴趣去看一眼这传说中的“花魁道中”有多么盛大的一副景象。 而阿町也恰好同样有着去凑凑热闹的这意愿。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去瞅两眼花魁出巡的场景。 “你们都想去看啊?”瓜生点了点头,“那好,跟我来吧。” 3人转向,朝这条将吉原自中间一分为二的仲之町的后方走去。 在跟随着瓜生朝仲之町的后方走去时,阿町启声朝走在身前的瓜生问道: “其实花魁为什么要带这么一大帮子人在吉原里走来走去啊?她要走去哪里啊?” “嗯?”走在前头的瓜生转过头来,“阿幸小姐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阿町老实地摇了摇头,“我是外乡人啊,对吉原的了解不多。” “我只知道‘花魁道中’是花魁带着一大帮子人在吉原走来走去,至于花魁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在吉原走来走去,以及花魁他们要走去哪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这般嘟囔了一声后,瓜生沉默了下来。 似乎是在构思c组织着措辞。 在过了一小会后,瓜生娓娓道来着: “若想与花魁一亲芳泽,要先经历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 “或者说是要先经历重重考验。” “若欲与花魁一亲芳泽,你得先到吉原的‘扬屋’。” “扬屋你们可以理解成特殊的茶屋。” “一种负责充当客人与花魁之间的中介人的特殊茶屋。” “在扬屋中设宴,然后让扬屋的人来帮你引见花魁。” “花魁带领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地从所属的游女屋走到扬屋的这段路程,便被称为‘花魁道中’,也称‘花魁出巡’。” “来到扬屋,与指名的客人相见后,花魁便会开始观察客人。” “若是看不上客人,花魁可以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人。” “而那客人设宴的钱等于白花。” “当然——也很少会有花魁这么做便是了,这种一言不发直接走人的事情若是做得太多了,那对自己人气的损害是致命性的。” “花魁与客人相见后,也并不能立即开始行风月之事。” “第一次见面,客人只能与花魁聊聊天c喝喝酒,什么事也不能干。” “第二次见面也是这般。” “直到第三次见面后,客人才能进花魁的闺房。” “所以一般来说,要与花魁见够3次面,你才能真正地拥花魁入怀。” “花魁率领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地从游女屋到扬屋,以及从扬屋到游女屋的这一路上的花费,全都由那名点名花魁的客人负责。” “设宴的花费,也全都由点名花魁的客人负责。” “所以——” 说到这,瓜生耸了耸肩。 “你们想象一下得多有钱的人,才有资格点花魁的名吧。” 听完瓜生的介绍后,阿町抽了抽嘴角,呢喃道: “原来要见花魁这么麻烦的吗” “就是这么地麻烦且昂贵。”瓜生正色道,“因此整个江户,大概也就只有那些富有的商人们,以及年禄几千c上万石的武士们才有资格点花魁的名。” “也正因有资格点花魁名的人不多,所以‘花魁道中’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看到,你们2个是第1次来吉原吧?” “嗯。”绪方点了点头,“是第一次。” “那你们真的很幸运啊 。第1次来吉原,就能看到‘花魁道中’,很多人来吉原很多次了,都没有那个机会看到呢。啊,我们到了。” 绪方和阿町跟着瓜生来到了仲之町很后方的位置。 此地人头攒动。 收到风声c专程前来观看“花魁道中”的人们挤在道路的两边,留出空荡荡的街心,好供花魁和她的那些随从们能顺利地从这街心通过。 绪方放眼望去,看到不少身披四郎兵卫会所专用深蓝色羽织的人站在大道的各处进行着警戒。 “我们就站在这里吧。”瓜生随意地挤进西侧街道的某个并不密集的人群中,“既没有离街心太近,也没有离街心太远,是绝好的观看地点。” 绪方和阿町站在瓜生所挑好的这个地点,一边等待着着“花魁道中”的开始,一边随意地与瓜生闲聊着。 而瓜生在与绪方和阿町闲聊时,也不动移动着目光四处扫动着,警戒着四周。 绪方本以为可能要等上很久花魁才会到来。 但没想到仅过了差不多5分钟左右的时间,“花魁道中”便开始了。 绪方他们面朝着街心,站在西侧的街道边上。 所以自他们左手边的街道尽头处,缓缓地冒出了些不断由远及近的喧闹声。 绪方偏转过头,朝左手边的街头尽头处望去——只见十数名面带各色面具的人在那蹦蹦跳跳,在那跳着滑稽的舞蹈。 望着这帮像马戏团小丑一般的人,绪方忍不住朝站在他身前的瓜生问道: “这帮人是来干嘛的?” “他们是负责热场的杂耍艺人。”瓜生道,“专门负责活跃气氛和制造声势。” 不得不说,这帮负责活跃气氛的艺人还的确起到了不少的作用。 原本除了细碎的闲谈声之外便没有其他多余声音的街道的气氛瞬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些表演杂耍的艺人后面,跟着数名弹奏三味线的琴师,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些琴师是负责给这些杂耍艺人配背景音乐的。 这组负责活跃气氛的艺人从绪方的眼前穿过后,紧接着出现在绪方视野范围内的,是数名孔武有力的壮汉。 这些壮汉都一眼严肃,手中拿着一根长棍。 即使没有瓜生的介绍,绪方也知道这些壮汉充当的应该就是保镖之类的职务。 紧跟在这些保镖后面的,是一名中年妇女。 这名中年妇女的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圆柱形灯笼,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汉字——风铃。 “风铃就是我们吉原目前这唯一的一名花魁的花名。” 瓜生朝身后的绪方和阿町事无巨细地介绍道。 “因为花魁的地位超绝,所以我们都会在花魁的花名后面加上‘太夫’这个尊称。 “看,风铃太夫来了,那就是风铃太夫。” 瓜生抬手向左手边街道的尽头一指。 “那2名小女孩,叫做‘秃’,是专门负责服侍花魁的婢女。同时也是花魁的候补,是百里挑一c当作未来的花魁那般培养的优秀女孩。” “2名秃身后的那女人,就是风铃太夫。” “风铃太夫身后的那几名漂亮女人,则是‘振袖新造’。你们同样可以理解成花魁的候补,不过年纪比秃要大一些。” “振袖新造后面的那几名年纪偏大的女人则是‘番头新造’,专门负责照顾花魁的起居。” 绪方一面认真听着瓜生的讲解,一面将视线投向正以缓慢的步法在街心走着的那十数名女孩。 即使没有瓜生的讲解,绪方也能一眼看出谁就是风铃太夫。 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 风铃太夫出巡的声势,可以用“前呼后拥”来形容。 前面先是2名粉雕玉琢c年纪大概只有10岁左右的小女孩。 这2名小女孩的头发挽成岛田髻,身着华美的服侍。 不论是身为花魁候补的秃与振袖新造,还是花魁本人,脸上都擦着厚厚的白涂妆。 白涂妆这种妆容之所以会流行开来,是因为在古代演出时并没有现代这样的各种灯光效果,很多时候只有昏暗的烛光照明。 你在不化任何妆的情况下在昏暗的环境下表演的话,会显得你的脸很蜡黄,同时也让人难以看清你的五官。 于是把自己的脸涂得白白的白涂妆应运而生。 把自个的脸涂白后,在昏暗环境中的视觉观感和演出效果便会大大提升。 现在恰好是晚上。 在这种略微有些昏暗的环境下,这些女孩们脸上的白涂妆看上去并不会感觉瘆人,反而会感觉恰到好处,能够很好地将这些女孩姣好的五官给勾勒出来。 走在那2名秃身 后的女子,就是吉原现在唯一的一名花魁——风铃太夫了。 在目光集中在风铃太夫后,风铃太夫给绪方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重。 倒不是说风铃太夫身材很丰腴,看上去体重很高。虽然裸露在外的肌肤并不多,但绪方还是能够透过风铃太夫的脸颊胖瘦,看出她应该是一个身材很纤细的人。 之所以在看到风铃太夫后,第一个浮现在绪方脑海中的词汇是“重”,是因为风铃太夫身上穿的c头上戴的c脚上踩的,看上去都相当地重。 身为花魁候补的秃与振袖新造,身上都穿着华美的服侍。 但她们身上的这些服饰和花魁身上所穿的相比,那就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如果跟绪方说风铃太夫身上的那件衣服比铠甲重,绪方一点也不会吃惊。 因为风铃太夫穿在身上的这些衣服又多又厚,一层叠一层,其厚度都可以与棉被一较高下。 除了身体之外,风铃太夫的头看上去也相当地重。 风铃太夫现在所梳的发型是丸髻,头发上插着一大堆绪方叫不出名字的饰品。 据绪方目测,这些饰品的数量应该在10件以上。 这么多的饰品,看着就觉得重。 除了头上的这些饰品之外,风铃太夫脚上所踩的木屐,看上去也同样非常地重。 风铃太夫她那没有着袜的白嫩双脚踩着一双高度惊人的三齿木屐。 这双木屐据绪方目测,高度应该在30厘米左右。 风铃太夫的身高据绪方目测,大概在1米6以上c1米65不满,在这个时代的女性中,已算是身材非常高挑的人。 一米六的身高,再加上这双有30厘米高的木屐,让风铃太夫的身高直逼2米,都可以俯视身高只有1米7的绪方了。 因为风铃太夫脚上的这双木屐实在是太显眼了,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忍不住出声用错愕的语气说道: “那双木屐是怎么回事啊?” “那双木屐名叫‘三枚歯下駄’。”瓜生淡淡道,“算是花魁专用的木屐吧。” “看着就好重啊”阿町嘟囔道,“而且花魁这步法是什么玩意啊?好磨叽啊” 风铃太夫并不是像正常人那般走路。 而是在行走时,将脚先向身体外侧踏出,画一个半圆之后再在身体前方落地。 就这样慢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这步法名叫‘外文八字步’。”瓜生接着介绍道,“是一种很优雅的步法,一般要练上2c3年才能走好‘外八文字步’。” “这步法很优雅吗?”阿町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正以十分磨叽的步法缓缓向前走着的风铃太夫,企图从风铃太夫的身上找到“优雅”。 虽然对吉原和花魁的文化没什么太深的了解,但对于花魁的这双专用的木屐,绪方还是有所耳闻的。 据绪方曾经所听说过的,花魁的这双专用的木屐,每一只的重量都在5斤左右。 也就是花魁必须得穿一双重量在10斤以上的鞋子走到扬屋,之后还得从扬屋走回游女屋。 ——真是辛苦啊 绪方忍不住在心中这般感慨了一句。 因为外八文字步这种步法实在是磨叽,所以过了好一会,风铃太夫才终于走到了绪方的视野前方。 在风铃太夫来到绪方的身前后,绪方终于得以更加仔细c更加方便地观看风铃太夫的尊容。 硬要让绪方说些词汇来形容风铃太夫的外貌的话风铃太夫就像一团在黑夜中燃放着的篝火。 而她周围的秃c振袖新造c番头新造们,就像一只只围着篝火飞舞的飞蛾。 身为那团显眼的火,风铃太夫自然而然地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即使是来自现代c持着现代人审美的绪方,也觉得风铃太夫很美。 风铃太夫的美不仅仅是外貌上的美,更是气质上的美。 风铃太夫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场。 知性中掺杂着几分雍容华贵。 这特殊的气场自风铃太夫的眉眼c自风铃太夫那似笑非笑的微微勾起的嘴角散发而出。 风铃太夫的登场,算是这场“花魁道中”的最高潮了。 风铃太夫登场后,各种尖叫便自街道两边的围观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响起。 在风铃太夫走到了绪方的视野前方后,绪方周围的那些男人们瞬间就兴奋起来了。 “好美啊!” “终于来了啊!” “风铃太夫!你实在是太美了啊!” “风铃太夫!这边!请看看我!” 类似于此 的大喊,在绪方的周围不断响起,吵得绪方的耳膜都发疼了。 绪方甚至还看到不远处有个脸上挂着狂热之色的男子打算冲撞风铃太夫的队伍,不过被他旁边的一名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给及时制止了。 让绪方不得不感慨——不论是哪个时代,都有这种明星的狂热粉啊。 绪方玩玩没想到,在他的后方就有着一位风铃太夫的狂热粉。 “风铃太夫!风铃太夫!风铃太夫!” 这位狂热粉没喊出其余的字词,只一个劲地大喊着“风铃太夫”。 而这狂热粉的这番狂热行为还是起到了些许作用的。 恰好走到绪方前方的风铃太夫,被这名狂热粉丝的这番狂热行为给吸引,把眼睛向右斜了一下。 右斜的目光,扫了这狂热粉丝一眼,便收了回来。 在将目光收回来时,风铃太夫的视线自然而然地扫到了绪方的身上。 顺带着瞅了绪方一眼后,风铃太夫将视线完全收回,继续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 虽然仅仅只看了一眼而已,但这已足以让这些狂热粉丝疯狂。 “风铃太夫看我了!” “你说什么瞎话!风铃太夫刚才看的明明是我!” “呐。” 就在绪方周围的这些狂热粉吵吵闹闹时,阿町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绪方,然后用戏谑中带着几分严肃的语气朝绪方问道: “你不跟着这些人一起大喊大叫吗?” 正悠闲地将双手探进羽织的两边袖子中的绪方听到阿町的这个问题后,微笑着耸了耸肩: “如果正迈着外八文字步在街心中慢悠悠地走着的人是你的话,我可能会像个疯子一样地大喊吧,风铃太夫还不至于让我这么失态啦。” 说罢,绪方将双手从衣袖中抽出。 “走吧,阿幸。我们回去吧。” 盛大的花魁道中已经亲眼目睹了。 花魁的尊容,绪方也已经目睹了。 已没有什么理由再待在吉原,绪方已想结束观看c离开吉原。 然而,绪方的这声“我们回去吧”刚说出,对面的街边便突然响起了一道响亮至极的大喊。 “不愧是花魁啊!长得就是漂亮!!” 因为这声大喊实在是太过响亮,直接压过了周围所有人的喊声,使得周围人——包括风铃太夫在内,都不由得将目光集中在了发出这声大喊的人。 发出这声大喊的人,是一名腰间插着柄胁差的青年。 风铃太夫转过脸来,眨动着有着长长睫毛的双眼,送给这位嗓门极大的青年一道平静的眼波。 那眼波中所蕴藏的情绪很难捉摸。 在瞅了这名青年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 而这名青年在看到自己成功吸引了风铃太夫的注意力后,露出得意的笑。 绪方c阿町c瓜生3人同样也在这名青年发出大喊后,便将视线投到了这人的身上。 在视线打到街对面的这名青年的身上后,瓜生的脸立即沉了下来: “是他啊” “怎么?”绪方问,“瓜生小姐你认识那个人吗?” “嗯,认识。”瓜生沉声道,“这人是我们吉原这段时间的常客了。每天晚上都会带着他身后的那个跟班到吉原来玩乐。” “他相当地粗鲁,对游女总是或打或骂,不少游女都被他弄伤过。” “这家伙也算是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名人之一了。” “性格这么恶劣啊”绪方刚发出这声感慨后,便突然感到自己右边的衣袖被人拉了几下。 “嗯?怎么了?”绪方偏转过头,看向拉动他衣袖的人:阿町。 在将目光挪转到阿町身上后,绪方赫然发现——刚刚还很正常的阿町,现在的脸色非常地难看,像是看到了什么相当恐怖的东西似的。 “你跟我来一下。”阿町道。 “好。”绪方没做任何的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跟瓜生说了声他们两个要暂时离开一下后,绪方和阿町二人便自围观花魁道中的人群中离开,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偏僻角落。 望着阿町这难看的脸色,绪方的脸色也不由得跟着变严肃起来,用严肃的语气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我认识那个刚才大喊的人”阿町用只有她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嗯?”绪方发出一声疑惑的“嗯”声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绪方压低声线,使用着像阿町刚才所使用的那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反问道: “那人该不会是不知火里 的人吧?” “嗯”阿町用力地点了几下头,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人还不是什么小人物,他是不知火里的四天王之一——极太郎。” 阿町原以为绪方在听到他的这消息后,一定会面露浓郁的震惊之色之类的。 但没成想绪方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要平淡许多。 绪方的脸上在闪过几分错愕后,重返平静。 脸上的神色变得平静下来后,咧嘴露出一抹微笑,道: “看来我们此次来吉原,不虚此行啊。” 说罢,绪方转身返回围观人群中。 而阿町也紧跟着绪方回到了瓜生的身旁。 在回到绪方的身旁后,绪方朝身侧踏了半步,将阿町挡在自己的身后。 因绪方的身材远比阿町要魁梧的缘故,只要绪方将阿町往背后一挡,街对面的人就不可能看得见阿町。 回到阿町的身旁后,绪方朝瓜生问道: “瓜生小姐,那名刚才发出吵死人的大喊的人,真的是每天晚上都会来吉原吗?” 虽然不明白绪方干嘛无端端问这个,但瓜生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没错。那家伙每天晚上都会来吉原玩乐,每次都是玩到天亮了才离开吉原。” “我就没见过这家伙有哪天晚上是没有来吉原的,已持续近2个月了。” “这样啊多谢告知。”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到很好奇而已,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有精力这么旺盛的人。” 随口将瓜生敷衍过去后,绪方抬眸朝街对面的极太郎望去。 极太郎似乎也只是来看花魁的。 用饶有兴趣的目光不加掩饰地最后打量了已经从他身前走过的风铃太夫几眼后,极太郎趾高气昂地领着他身后的一名跟班,大步流星地离开围观人群,朝远处的某间气派的游女屋大步走去。 绪方就这样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极太郎他那离开的背影。 同样目送着极太郎离开的人,还有——瓜生。 瓜生目送极太郎的目光,非常地平静。 不过在极太郎转身从围观人群中离开时,瓜生的眼中闪过了几丝怨毒。 但这几丝怨毒转瞬即逝。 仅刹那的功夫,这几丝怨毒便消散了,瓜生目光中所蕴藏的情绪重返平静。 “不愧是花魁啊。”极太郎一边大步流星地朝自己中意的游女屋走去,一边朝身后的惠太郎说道,“真想和这么美的女人睡觉呀!” “只可惜花魁实在是太贵了,请不到啊。” “真希望能来个油水足的任务,好好地赚他个一笔。” “啊,干脆不要等钱筹够了,直接在半夜偷偷溜进风铃太夫的房间,强上风铃太夫算了。” 听到极太郎的这句话,跟在他身后的惠太郎立即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消息似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极太郎大人。”惠太郎一边流着冷汗,一边沉声说道,“请您千万不要这么做。” “极太郎大人,您应该也是知道的吧?风铃太夫她” 惠太郎的话还没有说完,极太郎便摆了摆手。 “我知道,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对风铃太夫不能乱来。” “即使是炎魔大人也没那个胆量对风铃太夫乱来。” “所以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我还没活够呢,才不会为了区区一个风铃太夫而搭上一条命。” 说罢,极太郎停下脚步,扭转过头,望着身后那小得快消失不见的风铃太夫的身影。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和那家伙扯上关系的啊” 说罢,极太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身体打了个寒颤,随后颗颗冷汗自他的额间浮现。 我在本章的彩蛋章中所贴出的,是历史老照片:某名花魁以及负责服侍这名花魁的2名秃。 大家可以透过这张图片看到花魁脚下的那双鞋子有多么吓人。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62章 “绪方老兄要去做游女吗?”【7300字】 江户,绪方等人所居住的旅馆。 呼——! 回到旅店的牧村和浅井一把将他们这帮男人所居住的那大房间的纸拉门给拉开。 在将门拉开后,二人赫然瞧见浅井正在榻榻米上呆坐着,至于间宫则不知所踪。 “浅井。”牧村问,“间宫呢?” “间宫他刚刚去小解了。”浅井淡淡道。 “主公和绪方老兄他们呢?” “他们还没回来。” “那也就是说现在只有咱们4个回旅店了吗”牧村一边嘟囔着,一边随意地找了个地儿盘膝坐下。 “啊好累”岛田发出低低的抱怨后,也直接大大咧咧地在榻榻米上坐下。 岛田的屁股刚挨到脚下的榻榻米,坐在岛田身前的浅井便突然挑了下眉: “嗯?岛田,你腰间怎么多了一柄胁差啊?你多出来的那柄胁差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岛田左腰间竟插着3柄刀——1柄打刀与2柄胁差。 “啊?哦,这个啊。” 岛田将腰间的其中一柄胁差解下。 “是我今天买来的。” “今天买来的?” 岛田一五一十地将这把刀的来历告知给了浅井。 据岛田所说——这柄胁差是他今日随同牧村外出收集情报时,偶然路过了一间当铺,然后在那间当铺内买来的。 这柄胁差当时就摆在这当铺的柜台上,岛田一眼就相中了这柄胁差,而且价格也并不是很贵,唯一的缺点就是刀镡和刀刃明显不配,刀镡的洞口比刀茎要小上一些。 但岛田在权衡再三后,觉得刀镡和刀刃不配只是一个瑕不掩瑜的小问题,于是将这柄胁差买了回来。 浅井现在恰好正处于无事可干c闲得慌的状态。 得知岛田腰间的这柄胁差是他新买来的刀后,浅井的兴致大起,让岛田把他买来的这柄新刀抽出来,大家一起品鉴一下。 同样也是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的岛田欣然同意了浅井的这个建议,把胁差递给了浅井。 而浅井刚从岛田的手中接过这柄胁差,房间的大门便再次被拉开。 此次拉开房门的,是小解归来的间宫。 见间宫回来了,浅井立马说道: “间宫,你回来地正好。鉴刀这种事,还得由你来啊。” “什么鉴刀?”间宫一头雾水。 浅井等人用尽量简略的语句向间宫解释都发生何事了。 “哦哦!岛田买的新刀吗?”间宫扬了扬眉,脸上也浮现出了淡淡的感兴趣之色,“那就一起来看看吧,恰好能打发些时间。” 说罢,间宫盘膝坐在了浅井的身前。 在间宫于榻榻米上坐定后,浅井将岛田的这柄胁差递给了间宫。 间宫刚将岛田的这柄胁差接过手,一旁的岛田便疑惑道: “嗯?间宫前辈,你原来还会鉴刀吗?” 间宫刚想启唇说些什么时,牧村便抢先一步用戏谑的语气说道: “岛田,你去年才刚加入我们,所以对葫芦屋的方方面面还不像我们这样熟悉。” “等你在葫芦屋待久后,你就能发现——很难碰到间宫他不会的事情。” 对于牧村的这句玩笑,间宫一笑置之。 从浅井的手中接过这柄胁差后,间宫并没有急着将刀拔出,而是先把刀放置于膝前的榻榻米上,然后从怀里抽出一条手帕。 “有没有人身上有带着手帕或是纸张的?”间宫朝身前的牧村3人问道,“借我一下。” “我有手帕。”间宫的话音刚落,浅井便点了点头,然后从自个的怀里抽出一条手帕,递给间宫。 “谢谢。待会你们记得不要说话,呼吸也要放轻一下,不要让唾沫喷到刀刃上了。” 因为已经回到旅店内的缘故,所以已不需要再做伪装,在回到房间之前,间宫的鼻梁上就已重新架好了他的眼镜。 这般叮嘱了牧村3人一句后,间宫先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然后将他自个的那条手帕叠成四四方方的方形,将其置于唇下,用牙齿咬住。 用手帕堵住自己的嘴后,间宫才把胁差从鞘中拔出,接着用熟练的手法把用来固定刀柄与刀条的目钉取住。 随后将刀柄c刀镡c刀条这些部件全部分离出来。 因为刀镡的尺寸不合的缘故,间宫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刀镡取下。 将这柄胁差的各个部件分离后,间宫用浅井借给他的那条手帕抓住刀刃底部的刀茎,将这柄胁差的刀条提起,开始认真地上下查看刀条的各个部位。 武士刀的刀条可以粗略地分成2个部位:下方那套于刀鞘中的刀茎,以及上方的刀刃。 一些有名的刀匠,会在刀茎那刻下他们的名字。 只有那种有顶尖实力的刀匠,才有资格在自个所造的刀剑的刀茎处刻下自己的大名。 所以那种刀茎处刻有刀匠姓名的刀,基本都是绝佳的宝刀。 而那种刀茎处没刻有刀匠名字的刀,则被统称为“无铭刀”。 间宫先是看了一眼这胁差刀条的刀茎,确认了这刀茎处没有刻下刀匠的性命后,才开始查看刀刃。 间宫时而将刀条竖起,时而将刀条打横,将认真的目光扫过刀刃的每个角落。 间宫这副极其认真的模样,让周围的空气都随之变得严肃了起来。 将刀条查看完毕后,间宫才将刀镡c刀柄等部件逐一组装回去,将原本零零散散的各种部件重新组装回了一柄完整的胁差。 “是一柄好刀呢。”收刀归鞘的下一瞬,间宫便将咬在嘴中的手帕取下,微笑着说道。 用一如往常的温和语气出声的间宫,将周遭的那因他而起的严肃气氛一举打破。 “刀身弧度较浅,沸点纹紧密,刀身的纹理是细致的互目纹。” “技术不够的刀匠,常犯的错误,就是一昧追求坚硬度或是锋利度,使得刀刃的芯铁少而皮铁厚。” “导致刀刃空有坚硬度与锋利度,却欠缺了柔韧度。” “少了柔韧度的刀是紧绷着的,这种刀跟废刀没什么两样,斩不了几下就会断。” “而这柄胁差却没有这种毛病。” “柔韧的芯铁够足,刀刃的淬火幅度小。刀刃的柔韧度c坚硬度c锋利度达成了一种很好的平衡。” “打造这柄刀的人虽不是什么声名显赫的名匠,但也一定是一名很有经验的老手。” “不仅如此,刀刃上还雕有着八重樱的暗纹。” “虽然这暗纹的雕刻技术不算高明,但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作为一柄无铭刀来说,这已算是不可多得的良品。” “据我目测,这把刀应该能轻松做到一胴切。” “让剑术高明的人来斩的话,说不定能勉强做到二胴切。” “只可惜这柄刀所用的铁并不是什么上好的铁。” “若是使用上好的铁来铸这把刀的话,品质应该能上升不少。” “岛田,你买这把刀花了多少钱?” “5两。”岛田伸出5根手指。 “5两吗?”间宫发出低低的惊呼,“那你赚大了呢,岛田。能用5两就买来品质这么不错的刀。” “这柄刀美中不足的是——刀镡的尺寸不对。” “刀镡小了一些,所以要花很大劲才能把刀镡装上去或取下来。” “你之后还是去找间当铺买个和你这刀刃相搭的刀镡吧。” “只要换上一个相配的刀镡,就是一柄不错的好刀。” 说罢,间宫用双手捧着这柄胁差,将其归还给了岛田。 以一副呆愣的模样收下间宫递还回来的这柄胁差后,岛田已错愕中带着几分惊喜的语气朝间宫说道: “间宫前辈,你好厉害!” “你刚才鉴刀的动作,以及那些评论都好专业啊,就跟真正的鉴刀师一样!” 放任何一个对鉴刀稍微有些了解的人来观看间宫刚才的鉴刀动作的话,都能看出间宫刚才鉴刀时所用的那些动作有多么专业。 在拔刀出来前,先用牙齿咬着些东西,避免自己的唾沫喷到刀刃上。 在将刀条拿出来鉴赏时,也用手帕抓着刀条,避免自己的手指直接触碰到金属制的刀条。 间宫把刀条竖起来以及打横来观看时所用的那些动作也都标准至极,都能当作鉴刀时的动作范本来参考。 对于岛田的这番夸赞,间宫只微微一笑: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和那些真正的鉴刀师相比,我还差得很远呢。” “间宫前辈,你这鉴刀的技术,一定又是从哪个地方学来的吧?”岛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尽管说出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倒是肯定句的语气。 “嗯。”间宫在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我这鉴刀的技艺就是在江户学来的。” “是跟江户的某名相当厉害的鉴刀师傅学习的吗?”岛田追问着。 “算是吧。那人的主业虽然不是鉴刀,但也的确是一名相当专业的鉴刀师傅。” 说到这,间宫突然一顿。 侧耳聆听了一番房外的动静后,间宫笑道: “主公回来了。” 间宫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牧村也微笑着附和道: “嗯,我也听到了。” 几乎就是在牧村的话音落下的下一瞬,房间的纸拉门便被一把拉开。 拉开房间门c站在房外的人,正是琳。 而源一则站在琳的身后。 琳和源一步入房间后,先是扫视了一遍房内的景象,随后问道: “绪方一刀斋和阿町小姐呢?” “他们两人还没回来。”间宫回答道。 “这样啊”琳一边这般嘟囔着,一边把房门拉上,“嗯?岛田,你手中的那柄胁差是怎么回事?” “是我今天从一家当铺内买来的。”岛田答道,“我们刚刚才让间宫前辈鉴赏完这柄刀。” 岛田将他今日白天时购刀,以及刚才间宫鉴刀这2件事向琳概述了一遍。 “胜六郎,你运气不错呢。”琳淡淡道,“仅用5两就能买来品质这么不错的刀。” 尽管琳的脸上已挂有着一丝疲倦,但她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地上,而不是像牧村他们那样大大咧咧地盘腿坐着。 “这是我刚才买来的馒头。” 琳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背在背上的那个小包裹,将其放置于榻榻米上后一把解开,露出里面的二十余个仍在向外冒着热气的馒头。 “我看这馒头闻起来挺香的,所以就买回来了一些。” “想吃的人就吃吧。” “哦哦!多谢主公!那我就不客气了!” 众人中最不拘小节的牧村最先抓起馒头啃起来。 现在时间已不早。 换算成现代地球的时间单位的话,现在已是深夜22点左右。 这个时间点,间宫他们也感到稍微有些饿了。 见牧村已经动手,间宫等人也不再犹豫,向琳道过一声谢后,纷纷拿起馒头开始啃起来。 望着身前正大快朵颐的间宫等人,琳的嘴角向上勾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细小弧度。 “你们今天都有去好好地收集情报吗?”琳随意问道。 “当然。”嘴里塞满馒头的牧村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总之现在就先等绪方一刀斋和阿町小姐回来吧。”琳轻声道,“等他们两个回来了,我们就能把各自收集到的情报共享c整合起来啊,他们回来了呢。” 说罢,琳挪转视线,看向身后那紧闭的房门。 房门外,正响起两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道脚步声重些,一道脚步声轻些。 呼——! 没有被关上太久的纸拉门被重新拉开。 “抱歉。”在拉开房门后,绪方便先向房间内的众人道歉着,“我和阿町是不是回来得太晚了?” 在与瓜生告别c离开吉原后,绪方和阿町便先是回到那间名为“世屋”的茶屋。 将那条用来包裹装馒头的盒子的风吕敷以及那张字据交还给这间茶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他们所居住的这间旅店。 那间茶屋的父女本想泡上几杯好茶来答谢好心帮他们送馒头的绪方二人,但被绪方他们给婉拒了。 “没有的事。”应话的是源一,“我和小琳也只是刚回来不久而已。你们两个快进来吧。” 在绪方和阿町回来后,他们这小小的联盟总算是全员到齐了。 全员到齐后,众人便立即开始分享c整合他们各自于今天收集到的情报。 间宫c牧村他们所收集到的关于“御前试合”的情报,和绪方所收集到的完全一致。 分文试与武试c先进行文试再进行武试c只有文试通过的人才能参加武试c两场比试的头名都能获得100两金的奖赏这些内容完全一致。 分享完各自所收集到的关于“御前试合”的情报后,间宫来了个总结性的发言: “据目前收集到的这些情报来看,这‘御前试合’就只是幕府所举办的一普通的活动而已。” “是一个和我们讨伐不知火里完全无关的活动,我认为我们之后可以将其无视了。” 间宫的话刚说完,浅井便点了点头,附和道: “我同意。” 琳没有回应间宫的这句总结,而是紧接着问道: “那么——除了‘御前试合’之外,你们有没有探听到江户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琳的话音刚落,间宫等人纷纷摇了摇头。 “我们问了很多人。”岛田苦笑道,“大家都说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 “江户最近非常地和平呢。”牧村接话应和。 “唯一算得上是大事的事情”间宫喃喃道,“大概就只有因为幕府要举办‘御前试合’,所以吸引了不少外地的浪人进江户,导致江户的治安变差了许多。” “我和阿町这边也是一样,没有从路人口中探听到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绪方突然用严肃的语气插话进来,“但是我们两个却在吉原收集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吉原?”从绪方的口中听到吉原这个名词后,源一的眉头挑了挑,“那可真是巧了呢,我和小琳今晚也去吉原了呢,只不过我们两个没有深入吉原,只在吉原的大门口转了转就离开了。” “绪方老兄。”坐在绪方身旁的牧村露出古怪的笑意,“你是为了去探听情报才去的吉原。” “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目的去了吉原,然后在吉原中偶然听到了什么重要情报?” 在说出“别的目的”这个词汇时,牧村特地加重了语气。 “少来这套。”绪方轻轻拍了身旁的牧村肩膀一下,“我是因为很正经的理由才去的吉原。” 与牧村小小的打闹了一番后,绪方换回了严肃的语气。 “我的这情报和不知火里有关。” “不知火里的四天王之一——极太郎每天晚上都会去吉原玩乐。”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在场众人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 就连刚才开绪方玩笑的牧村此时也不再嬉皮笑脸。 “绪方一刀斋。”琳正色道,“把这事跟我们详细说说吧。” 从帮人到吉原送馒头,到最后在观看“花魁道中”时偶遇到了极太郎——绪方用尽量简略的语句说清了他和阿町今夜所遭遇的事情。 在静静听完绪方的阐述后,琳反问道: “那个极太郎真的是每天晚上都会在吉原现身吗?” “据我刚刚所提及的那位名为瓜生秀的‘吉原里同心’所言——那极太郎的确是每天晚上都会来吉原玩乐。”绪方道。 “绪方一刀斋。”自开始分享各自的情报后到现在,一直板着张脸的琳,此时终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你真的是收集到了不得了的情报啊。” “这情报对我们真的是太有用了。” “既然知道不知火里四天王中的其中一人每天晚上都会现身于何处,那就好办了!”一旁的岛田陡然说道,“我们去将他暗杀了吧!这样一来,就能大大削弱不知火里的战力” 岛田的话刚说完,绪方和琳便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行!”2 同时被2人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岛田露出一副茫然的模样: “为什么不行?把那个极太郎杀了不是很好吗?能让不知火里少掉一得力干将。” “岛田。”绪方出声道,“你知道我们现在面对葫芦屋,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呃”岛田沉思了一会,“我们比他们要有钱得多?” “这只是优势之一。”绪方道,“我们面对不知火里,最大的优势就是‘不知火里在明,我们在暗’。” “不知火里的人不知道葫芦屋以及与刽子手一刀斋和他们的一名叛忍结成专门对付他们的同盟。” “同时也不知道我们已经来到了江户,已开始着手准备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这就是我们目前面对不知火里所拥有的最大优势。” “拥有着这优势的我们,可以慢慢积蓄力量,然后趁不知火里不备,对他们发动雷霆一击。” “你若是把身为四天王之一的极太郎给暗杀了,你想想看不知火里的高层会做何反应吧。” “他们肯定会提高戒备,严查到底是谁杀了极太郎。” “说不定会让不知火里查到我们来江户了。” “也就是说我们若是于现在杀了极太郎,那将会打草惊蛇。使得我们失去目前所拥有的这最大优势。” “我们到江户这儿来的目的,是让不知火里从此以后再无能力对你们葫芦屋c对我和阿町产生任何威胁。” “而不是专程来杀什么四天王的。” “不要为了颗芝麻而丢了西瓜。” 绪方的话刚说完,琳便点了点头: “绪方一刀斋刚才说得一点也没错,现在去杀那个极太郎,坏处远远大于好处。” 听完绪方和琳的话,得知自己刚才似乎提了个很没有远见的愚蠢计划后,岛田满脸愧色地道歉着: “抱歉,我刚才说了愚蠢的话。” “不用 道歉。”琳轻声说,“你刚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样很好。” 简单地安慰了岛田几句后,琳将身子坐直,正色道: “我们对不知火里还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 “他们现在到底还剩下多少忍者c有多少忍者被外派到外地c在和幕府合作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新的改变这些事情,我们统统不了解。” “因此,我认为——与其现在去杀了那个极太郎,倒不如去利用那个极太郎。设法从那个极太郎的身上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琳的话刚说完,绪方便咧嘴笑了一下: “木下小姐,真是巧了。”绪方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与其现在去杀了极太郎,倒不如先去设法从极太郎身上套取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那问题就来了。”牧村露出无奈的苦笑,“该怎么从那个极太郎身上套取到情报呢?” “这倒简单。”绪方淡淡道,“忘记我刚才所说的那极其重要的情报了吗?那个极太郎可是每天晚上都会去吉原。” “所以——只要混进吉原内就好。”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坐在绪方对面的间宫露出古怪的笑容,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 “绪方君,你是打算混进吉原里面去做游女吗?” “什么?绪方老兄要去做游女吗?”间宫的话音刚落,牧村便立即一脸严肃地接话道,“其实绪方老兄的长相挺眉清目秀的,若是男扮女装去做游女的话,说不定能成为头牌呢。” “你们两个是白痴吗?”绪方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我说‘混进吉原’的时候,你们两个第一个想到的是扮成游女啊?” 狠狠地吐槽了摆明了就是开他玩笑的间宫和牧村一句后,绪方清了清嗓子,接着正色道: “因为涌入江户的人变多,使得吉原的客人也变多了不少,负责管理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人手严重不足,于是决定聘人来填补人手的空缺。” 意识到绪方此言是何意的琳,挑了挑眉: “绪方一刀斋,你的意思是混进四郎兵卫会所吗?” “没错。” 绪方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极太郎每天晚上都会到吉原寻欢。” “而混进四郎兵卫会所后,将能以更加自如的身份在吉原中的街道c游女屋中穿梭。” “只要披着四郎兵卫会所专用的羽织,哪怕是站在同一个地方长达半个时辰,别人也不会觉得你奇怪,只以为你是在站岗而已。” “混进四郎兵卫会所,以吉原管理者的身份在吉原穿梭,以此从极太郎的身上探听情报吗不错的主意。”琳的两只嘴角向上翘起。 “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间宫应和道,“但该派谁去混进四郎兵卫会所呢?” “让我去吧。”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 “嗯?”间宫微微皱起眉头,“绪方你打算自个担起这任务吗?” “混进四郎兵卫会所——这本就是我提议的。”绪方淡淡道,“而且我和那名‘吉原里同心’——瓜生秀相识。” “瓜生小姐在四郎兵卫会所的地位不低。” “所以让与瓜生小姐相识c说不定能请来瓜生小姐从旁协助的我混进四郎兵卫会所中最为合适。” 绪方没有把他打算亲自混进吉原中的理由全部说完。 之所以毛遂自荐,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绪方有把握在与极太郎一不小心起冲突时全身而退,或是直接将极太郎反杀。 当然,绪方没有把这个原因也说出来。 琳紧盯着绪方好一会后,缓缓道: “绪方一刀斋,你若是打算亲自混进四郎兵卫会所的话,我不会拦你。” “但在你混进四郎兵卫会所之前,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待在江户的这段时间里,你最好尽量减少对‘无我二刀流’的使用。” “若是被某些人看到你使用‘无我二刀流’的话,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给大家分享一张剧照。 我将这张剧照发在这段话的“段评”里面。大家直接点开右边即可→ 这张剧照出自大河剧《新选组!》,是该剧里面的深雪太夫的两名秃。 我看了这么多有花魁登场的古装日剧,就数这剧里面的秃最可爱,最有“花魁候补”的感觉。 在平常时候,秃们都会留着图片中那样的可爱的黑长直发型,只有在“花魁道中”等重要场合才和挽成发髻。 更多请收藏【 bz】!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63章:四天王之首、下任炎魔:瞬太郎【4800字】 “尽量减少对‘无我二刀流’的使用?”绪方面露不解,“为什么?” 琳发出小小的轻叹。 “这就说来话长了” 在“花魁道中”仍未开始,琳和源一仍留在四郎兵卫会所之中时—— 江户,吉原,四郎兵卫会所。 “伯公的仇人都正集结于江户?”琳猛地挑了下眉,“此话是何意?为什么伯公的仇人们会在江户集结?” “木下小姐” “您是我的长辈,同时也是伯公的好友,所以您叫我小琳就好。” “那么——小琳。”四郎兵卫换了个称呼,“你知道‘御前试合’吗?” “听过。但我并不太了解详情。” “简单来说,就是幕府出于一些原因,决定于10天后举办一场大规模的试合。” “这场试合分成文试与武试2场,通过文试者方可参加武试。” “这‘御前试合’吸引来了不少渴望和高手比试的武痴。” “吸引了看中丰厚奖金的为钱所困的人。” “同时也吸引来了不少木下大人的仇人。” 听到四郎兵卫的这句话,琳脸上的疑惑之色变得更重了些。 “幕府举办‘御前试合’,和伯公的仇人们云集江户——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琳皱眉反问道。 “小琳,您知道年轻时的木下源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略知一二。”琳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算是特别了解伯公的过去。” “年轻时的源一用一个熟语来形容就是一骑当千。” “不管是本事c胆量,还是对剑术的热爱。” “沉溺于剑术,只管一个劲的挥剑,不会放过任何一场与高手的比试——这就是年轻时的源一。” “凡是和切磋有关的场合中,总能看到木下源一的身影。” “和各路高手进行着一场接一场的比试,源一的剑术就在这一场场比试中飞快进步着。” “然而——在打败各路高手,剑术飞速进步的同时,源一也不可避免结下了越来越多的仇家。” “毕竟并不是每一场比试都是不以杀死对方为目的的友好切磋。” “源一所打过的你死我活的死斗,只怕是不计其数。” “我想连源一自个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打过多少场死都了。” “死于源一剑下的很多高手,可都是有家有室c有不少徒弟的。” “即使这些仇恨可能都是数十年前的陈旧老账了,但对于这些人来说,弑亲杀师之仇是时间洗刷不掉的。” “小琳,你想想看——假设你有个仇人,而这个仇人格外热爱剑术c热爱与高手切磋。” “而现在江户这边举行了一场大规模试合,届时肯定会有不少或为财或为其他的人赶赴江户参加这试合。”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听到这,琳脸上的疑惑之色总算是轰然消散了。 “原来如此。”琳沉声道,“所以伯公的这些仇人们都是在赌,赌伯公他会为了和高手切磋c为了参加这‘御前试合’而赶赴江户。” “没错。”四郎兵卫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但他的这抹微笑中却带着几分苦涩,“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些来找源一寻仇的人,恨意真的很深呢。” “即使明知源一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什么‘御前试合’,也还是为了赌这可能性,不远千里地赶来了江户。” “而他们还真的就赌对了。” “虽然源一来江户并不是为了参加‘御前试合’,而是为了其他的原因而来。” “事实上,不少源一的仇人已经行动了起来,开始在江户的四处搜寻着源一的身影。” “源一的这些仇人对源一也很了解,知道源一不仅是个痴迷于剑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对风月场所非常感兴趣的人。” “事实上,这些天已经有足足7股不同的人到吉原这儿来寻找源一。” “我也是因为有这些人到吉原这儿来找源一,才得知原来有这么多源一的仇人到江户来了。” 四郎兵卫的话音刚落,源一发出几声低低的笑: “这些人真是看得起我啊我现在都64岁了,哪还能像以前那样这么有精力啊。” “总而言之。”四郎兵卫正色道,“天知道现在已经有多少源一的仇人到江户了。” “所以,源一。你若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的话,之后在江户还是小心谨慎为上吧。” “怪不得昨天傍晚进入江户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家伙。”源一一边抬手挠着头发,一边用随意的口吻说道。 “那个家伙?”琳疑惑道,“哪个家伙。” “昨天傍晚我们进入江户c寻找旅店时,我遇到了一个熟面孔。”源一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家伙似乎是姓永野吧。” “我对那家伙印象挺深的,那家伙和我一样,也是个痴迷剑术的人。” “只不过我忘记是什么时候和他比过一场了。” “只记得我只和他打过一场。” “我一招将其的剑给挑飞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没想到他还活着啊。” “哈哈哈。” 源一发出几声轻轻的笑。 “他肯定也和我的其他仇人一样,觉得我可能会来参加‘御前试合’,所以特地跑到江户这儿来堵我的吧” “都遭遇到这种事情了,源一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啊”四郎兵卫露出无奈的笑,“虽然你的头发已经白了,但你还是和年轻时一样呢” “四郎兵卫大人。”一直都是正襟危坐的琳,此时俯身朝身前的四郎兵卫恭敬地行了一礼,“感谢您的告知。您的这情报对我们相当重要。” “不客气。”四郎兵卫摆了摆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必如此庄重地向我道谢。” 向四郎兵卫道谢完后,琳嘴角一扯,发出一声不悦的低吟。 “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变故了呢”琳低声嘟囔道,“真是麻烦” “源一,小琳。”四郎兵卫直直地看了身前的源一和琳一会后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 “我也不会多问。” “但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们一件事情。” “你们脚下所踩的,是江户的土壤。” “是征夷大将军的统治中心的土壤。” “虽然现在的德川家,已不再是二百年前那拥有统一天下的绝对武力c财力的德川家。” “但它所残留的力量,仍旧不可小觑。” “在将军脚下,不管你们打算做些什么,都要记得小心为上——这就是我最后想提醒你们的事情。” “四郎兵卫大人,感谢你的提醒。”琳用极轻的语气这般轻声应和着。 时间线回到现在—— 江户,绪方等人所居住的旅店。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琳简单地讲明了她和源一通过四郎兵卫之口得知这和源一有关的重要情报的具体经过。 听完琳的解释后,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现在还不知具体有多少伯公的仇人到了江户。”琳沉声道,“但不论数量到底是多少,小心谨慎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所以——绪方一刀斋,你和我,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尽量减少在外人面前展示‘无我二刀流’的次数吧。” “‘无我二刀流’是伯公所开创的全新流派。” “我想伯公的那些仇人们对‘无我二刀流’的每一招c每一式,都只怕是刻骨铭心。” “只要我们2个使出‘无我二刀流’的招式,且当时在场的刚好有伯公的仇人的话,他们恐怕会当场认出我们所使用的剑术流派是‘无我二刀流’。” “到那时,一场争执是难免的。” “若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和伯公的这堆仇人起冲突,只有打乱我们自己的步调和计划,空有坏处,没有好处。” “这种没有好处的纠纷,我们还是尽量避免比较好。” 说到这,琳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源一。 “伯公,你这段时间也要深居简出。尽量不要再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若是碰上仇人,斩了便是。”源一笑着,用轻松随意的口吻说道。 “没听到我刚才所说的吗?”琳没好气地说道,“这种能避免的纠纷c冲突,我们要尽量避免。” “我知道了。”绪方此时插话进来,“我之后会尽量避免在外人面前使用‘无我二刀流’的。”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后,坐在绪方身旁的牧村用带着几分担忧的语气朝绪方反问道: “绪方老兄,在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无我二刀流’ 的情况下,你还打算混进四郎兵卫会所之中吗?” “有什么关系。”绪方微笑着耸了耸肩,“没了‘无我二刀流’,我还有‘榊原一刀流’呢。” “我的‘榊原一刀流’只是一仅在出云的广濑藩流传的名不见经传的冷门剑术而已。” “世人们也只知‘刽子手一刀斋’所使用的剑术是一种名为‘榊原一刀流’的一刀流剑术。” “但并不知晓‘榊原一刀流’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不用担心在江户这里使用‘榊原一刀流’,会让人认出我是‘刽子手一刀斋’。” 说罢,绪方在心中默默补充着: ——而且我也只是“尽量避免在外人面前使用无我二刀流”而已,又不是“绝对不使用无我二刀流” “绪方一刀斋。”琳此时正色道,“你还是决定要亲自混进四郎兵卫会所吗?” “嗯。”绪方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错。” “我知道了。”琳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只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绪方笑了笑。 与此同时—— 江户,吉原,见梅屋。 吉原目前共有8间“大见世”级的游女屋。 而作为这8间“大见世”级的游女屋中的其中一间,见梅屋现在是毋庸置疑的“游女屋之首”,是吉原现在的第一游女屋。 若说原因是什么的话,倒也不复杂。 吉原目前唯一的一名花魁——风铃太夫便隶属于见梅屋。 托了风铃太夫的福,见梅屋现在于吉原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此时此刻,风铃太夫的房间内,烛光闪烁。 风铃太夫的房间很大,在房间的四角摆着四个高脚的落地烛台,才能勉强照亮这宽敞的房间。 刚刚才从扬屋那回到见梅屋来的风铃太夫,正在她的2名秃的帮助下,把头上的那一根根头饰取出c把身上那厚重的衣服换下。 将头上的所有头饰c发髻取出后,风铃太夫那原本打理成漂亮c整齐的丸髻的青丝立即散开,披散在风铃太夫的身后。 换上普通的淡红色和服后,风铃太夫朝她的这2名秃微笑着,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阿吉,阿野。你们2个先下去休息吧。” “太夫,你的妆”其中一名秃迟疑道。 “卸妆这种事,我自己一人也能干。” “今晚你们2个应该也累了吧,快点下去休息吧。” “是”2 见风铃太夫执意要求她们2个先下去休息,被风铃太夫唤作“阿吉”和“阿野”的这2名秃也不再与风铃太夫争辩。 齐声应和了一声后,一前一后地缓缓步出了风铃太夫的房间。 随着2名秃的离开,房间内仅剩风铃太夫一人。 风铃太夫提着和服的下摆,缓步走到房间内某张摆着镜子的桌案前,然后于这张桌案前坐下。 即使周遭已没有任何外人,风铃太夫的一举一动还是不失优雅。 风铃太夫拿起桌案上的一块小小的干净手帕,对着镜子一点点地擦去脸上的妆。 风声c烛火燃烧声c风铃太夫清除脸上妆容的声音——这便是这座房间内所有的声音。 光c影名正对着镜子卸妆的漂亮女人——这便是这座房间内的最显眼的3道景。 呼——!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吹起一道异样的c不自然的风。 在这道风的吹刮下,布置于这房间四角的烛火摇曳,被烛光所拉出的影子也随着一起晃动。 对于这道突然刮进房间内的风——风铃太夫每做任何的反应。 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继续自顾自地卸除着脸上的妆。 “阿常,听说今夜有人点你了。” 是男人的声音。 房间内的某处突然响起了某个男人的声音。 但对于这道突然自房间某处响起的男声,风铃太夫仍旧一副平静的模样,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惊慌。 “是啊,今夜点我的人,是一位名叫万三郎的绸缎商人。” “之前听说过他的名号,据说那家伙所开设的绸缎店遍布整个关东,有钱得不行。” “只可惜人长得一般。” “看来那种长得又帅又有钱的人,果然只存在于说书人的口中哦。” 说到这时,风铃太夫刚好将她脸上的所有妆擦净。 放下手中那块用来卸妆的手帕后,风铃太夫将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双膝转了个方向,朝向不远处的窗户。 而这个方向,恰好也是刚刚那道男声所传出的方向。 “你每次过来找我,一定都要这样顺着窗户溜进来吗?”风铃太夫用无奈的口吻说道。 “除了顺着窗户爬进来之外,我还能怎么进来?” 这道男声的主人,是一名身姿挺拔c容貌英俊的青年。 这名青年穿着普通的深蓝色和服,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盘膝坐在窗户底下。 “阿常,你看上去似乎很累啊。” “那当然了。”风铃太夫没好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用那种累死人的‘外八文字步’从见梅屋走到扬屋,然后再从扬屋走到见梅屋有多累啊?” 说到这,风铃太夫顿了顿,挪转视线在这名青年的脸上认真打量了一会,随后说道: “你不也是一样。我看你似乎也很累的样子啊。” “嗯是啊,今晚炎魔突然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紧急会议?这会议是讲什么的?” “没讲什么,就只是再重申了一遍我们现在在江户要谨言慎行c不要和当官的起冲突的陈词滥调而已。我最讨厌这种无聊的会议了。” “而这种会议我又不能不参加真是麻烦啊。” “谁叫你现在是不知火里的‘四天王’之首c下任‘炎魔’——瞬太郎呢。”风铃太夫用戏谑的语气说道,“你这身份就注定了你不能缺席不知火里的任何一场会议。” “真是麻烦啊”青年——也就是瞬太郎,发出小小的叹息。 我知道我这本书的读者里面,老色批有很多,所以我在这里再分享几张剧照。 顺便也替这2部剧做做宣传,我知道肯定会有很多老色批在看完这些图后,不辞辛苦地去看剧的。 这是日剧《吉原里同心》的薄墨太夫→ 这是日剧《新选组!》的深雪太夫(因为是04年的老剧,所以画质较渣)→ 这是深雪太夫的素颜照→ 顺便再给大家看看日剧《新选组!》里面冲田总司的姐姐,图中右边那个就是冲田总司的姐姐,左边是近藤勇(事实也证明,只要长得帅,月代头也能很帅)→ 果然只要人长得好看,不论什么样的发型c妆容都h一ld得住。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64章 “你站在我的最佳攻击范围了”【5600字】 “你这里有喝的东西吗?”瞬太郎扫视了下房间,“我有些渴了。” “那里有一些水。”风铃太夫朝不远处的另一张桌案努了努嘴,“想喝的话,就拿去喝吧。” “你这里就没有除了水之外的其他饮品了吗?” “当然没有了。”风铃太夫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可是花魁耶,想喝什么,想吃什么,只要拍拍手就能让人送上来,哪需要在房间内放置吃的c喝的?” “你若是想喝茶的话,我让阿吉c阿野她们送上来。” “那算了。”瞬太郎摆了摆手,“现在大晚上的,就不劳烦你的秃给我泡茶了。” “那你就喝点水,将就一下吧。”风铃太夫走到那张桌案边,拿起放置在这张桌案上的水,然后将其递给了瞬太郎。 “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致来找我玩了?”风铃太夫一边将水递给瞬太郎,一边反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只是突然想到似乎有一阵子没来看过你了,所以就来看你了。” 就在瞬太郎“咕咚咕咚”地往嘴中灌着风铃太夫递来的水时,风铃太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说道: “我今夜在走去扬屋的时候,又看到你们不知火里的那个谁了,就那个每天晚上都来吉原玩乐的家伙。” “极太郎?”瞬太郎问。 “对,就是那个人。” “那家伙可真讨厌。” “极太郎怎么了?”瞬太郎的双眼微微一眯,“他在你进行‘花魁道中’的时候,冲撞你了吗?” “他在知道我和你是朋友的情况下,哪有那个胆子得罪我。”风铃太夫发出几声嗤笑,“那个极太郎的酒品c性格很差。只要稍有不顺心,就非打及骂。” “已经有不少吉原的女孩都被他给弄哭c弄伤过。” “其中还包括几名我见梅屋的女孩。” “你日后有机会,替我好好警告他一下吧。” “让他日后收着点他那粗暴的性格。” “我知道了。”瞬太郎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之后会告诫他小心一点的。” “对于极太郎,阿常你倒不必太过担心。” “为了不让极太郎他在吉原里乱来,我使了点小手段来监视他。” “他在吉原中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 “只要他胆敢在吉原里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即使不用你跟我报告,我都会好好地教训他。” “你们不知火里真是自由呢。”风铃太夫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嘲讽之色,“竟然连吉原这种地方都能自由进出。” “其实也就我们四天王有那个权力c财力可以自由进出而已。其他的忍者可没法在忍村中自由进出。” “四天王怎么说也是在不知火里中,地位仅次于炎魔的存在,在吉原中自由进出——这点小小的权力我们还是有的。” “最近你们不知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啊?”风铃太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什么时候对不知火里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我才不会对你们那个破忍村的事情感兴趣呢,只是见你难得来一趟,所以找些你能答得上来的话题跟你稍微聊聊而已。” “我们不知火里最近所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吗”瞬太郎沉思了一会,“还真有。” “就在2天前,炎魔他终于被征夷大将军给封为‘旗本’了。” “不再是没有任何身份的白身,而是有‘旗本’头衔的幕府直臣,炎魔他这2日可开心了。” “一直都一副笑容灿烂的模样。” “炎魔他那笑容满面的模样就像一块放久了c都起皱了的橘子皮。阿常,你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一种样子吗?” “啊,我懂我懂。”风铃太夫点了点头,“那种脸上皱纹很多的人,一笑起来就满脸褶子,就跟一块起皱了的橘子皮一样。” 说到这,风铃太夫顿了顿,然后面带几根黑线地反问道: “这事哪里有趣了?” “有趣的点不在这里。”瞬太郎嘴角一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为了成为幕府的直臣c给自己讨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炎魔他自率领不知火里的所有人来到江户后,就一直在宴请各路高官,讨好着这些高官。” “我曾陪炎魔他去跟某几位高官喝过几杯。” “平常在我们面前总是一副神气模样的炎魔,在那些高官面前只能乖乖地摆着谄媚的笑,像条乖巧的小狗一样。” “拥有无双忍术的绝世忍者,为了功名利禄不得不对着这些连剑可能都握不稳的人低声下气。” “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这哪里有趣了?”风铃太夫没好气地说道。 “我觉得这很有趣呢。”瞬太郎笑着耸了耸肩,“我们这些武人手中的剑,果然是敌不过那些握有着名为‘权力’的这把‘剑’的人呢。” “我一直感到很好奇啊。”风铃太夫兴许是坐累了吧,膝行到不远处的墙壁边上,背靠着墙壁,继续跟瞬太郎聊着,“你们不知火里说好听点是和幕府合作,说难听点就是归顺幕府。” “你们好端端的,干嘛要归顺幕府,做幕府的狗呢?” “是希望得到幕府的援助,来壮大自身的力量吗?” “我哪知道。”瞬太郎耸了耸肩,“我从来没关心过这种事情。” “你怎么说也是下一代的炎魔啊”风铃太夫的语气中透着浓郁的无奈之色,“你对待这些大事这么敷衍,日后要怎么继承不知火里?” 听到风铃太夫的这句话,瞬太郎扯了扯嘴角。 “阿常,这你就说错了。”瞬太郎咧开嘴,“下一代的炎魔可能不是我哦。” “嗯?为什么?”风铃太夫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要继任为下一代的炎魔吗?” “那是你听错了。”瞬太郎道,“我当时的原话是‘我之后可能要继任为下一代的炎魔’。” “你漏了‘可能’这个词。” “要继任为炎魔,除了要实力出众之外,还需要具备很多能力。” “据我所知,那个极太郎现在就在积极争取下代炎魔的位置。” 听到“极太郎”这个名字,风铃太夫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若是让这种性格恶劣的人当上炎魔的话,那我想你们不知火里可能就离灭亡不远了。”风铃太夫用笃定的口吻说道,“这种性格这么差的人,在你们不知火里中有人拥护吗?” “你别说——还蛮多人拥护极太郎的。”瞬太郎发出嗤笑,“虽然这些拥护极太郎的人,基本都是和极太郎一样性格简单粗暴的人。” “既然那个极太郎现在都在积极争取炎魔的位置了,你不打算和那个极太郎好好竞争一下吗?” “我才不要。”瞬太郎不假思索地回应道,“‘第18代炎魔’?这种头衔,我不感兴趣啦。” “我对‘继任为下代炎魔’这种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的这性格真是从来都没变过呢。”一抹让人参不透其中具体情绪的微笑,在风铃太夫的脸上浮现,“从小到大,永远只对‘打架’这种事抱有着无与伦比的积极性。” “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种不改初心的男人吗?”瞬太郎的语气中带着半开玩笑的色彩。 “抱歉啊,相比起不改初心的执着男人,我更喜欢长相英俊的男人。” 说罢,风铃太夫用力地打了个哈欠。 “好了,就聊到这吧,我累了,想睡觉了。” “哈?我才刚来没多久吧?这么快就赶我走?” “我应该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吧?搞‘花魁道中’可是很累人的。”风铃太夫揉了揉现在只能勉力半睁着的双眼,“你想和我聊天的话,就挑一个没有客人点我的日子再来吧。” “花魁也并不比普通的游女轻松呢。”瞬太郎轻声道。 “那当然了。”风铃太夫露出苦笑,“你试试穿上那双重得要死的鞋,以‘外八文字步’那种步法在吉原走上几圈试试?” “没点体力的人,都当不了花魁的。” “既然这么辛苦的话,要不要让我帮你赎身?”瞬太郎发出了几声轻笑。 “你?赎身?”风铃太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露出十分夸张的表情,“你有那个钱给花魁赎身吗?” “没有。”瞬太郎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但我可以从现在开始攒钱。” “等你攒够可以给我赎身的钱,我差不多都到28岁c可以退休了。”没好气地吐槽了瞬太郎一句后,风铃太夫冲瞬太郎摆了摆手,“给我赎身什么的,就免了吧。” “现在的生活累归累,但我也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我也不希望有人给我赎身。” “你不会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厌烦就好。”瞬太郎缓缓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风铃太夫点了点头,“下次想再来跟我聊天的话,记得挑一个没有客人点我的时候。” “知道了。” 淡淡地留下这句话后,瞬太郎将窗户稍稍拉开一条缝,透过这条缝向外窥看着外面的动静。 确认了此刻出去不会有人会察觉到他后,瞬太郎将窗户的缝隙拉 出一个足够他一人进出的大小,然后如一阵风般掠过这道缝隙。 风声c烛火燃烧声c风铃太夫的呼吸声——房间内仅剩下这3道声音。 光c影c仍坐在窗户不远处的漂亮女人——房间内仅剩下这3道光景。 翌日,清晨—— 江户,吉原。 “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庆卫门一面高举着手中的木棒,一面紧追着身前的那名年纪大概在30岁左右c邋里邋遢的浪人。 今日刚上工c开始在吉原的四处巡逻,庆卫门便撞见了一个在茶屋大吃大喝然后不给钱的浪人。 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演变成了现在的这副状况——庆卫门率领着4名部下开始追赶这名敢吃霸王餐c现在正逃亡吉原大门的浪人。 这名浪人虽然看上去一副长期没有好好吃过饭c营养不良的模样,但奔跑起来,速度一点也不慢。 一时之间,庆卫门和他的部下们竟无法在第一时间追上他。 为了尽快截住这名浪人,庆卫门一面率领着部下对其展开追赶,一面大声呼喝着,希望能将在附近巡逻或站岗的同事们都给引过来支援。 而庆卫门的这声声呼喝,也真的凑效了。 在吉原的大门已经出现在眼前时,庆卫门瞅见在前面有3名他的同事正手持长木棍朝他们这迎面而来,截住了这名浪人通往吉原大门的去路,与庆卫门他们一起对这浪人形成了包夹之势。 瞅见支援来了,并已成功对这浪人完成包夹,喜色不由自主地在庆卫门的脸上浮现。 至于那名浪人——在看到自个的前方也出现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后,便脸一沉。 脸上闪过几分思考之色后,他猛地顿住了双脚。 然后拔出了腰间的刀。 见这名浪人拔刀了,庆卫门的脸色一变,在举手示意同事们都停下来的同时,朝这名浪人喝道: “把刀放下!乖乖束手就擒!” 在四郎兵卫会所的长年工作,让庆卫门练就了一副响亮的大嗓门。 但对于庆卫门的这响亮大嗓门,却并没有让这名浪人产生丝毫动摇。 脑门已泌出细密汗水的浪人紧了紧手中的刀,沉声道: “我不想伤人!放我离开!” “你觉得我们有那个放你离开的可能吗?”庆卫门将两脚一错,把手中的长木棍缓缓提起,将棍尖对准了身前的这名浪人,“我再说一遍。快给我把刀放下!” 见交涉失败,更多的汗水从浪人的脑门泌出。 同时他也将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 望着将手中刀握得更紧的浪人,庆卫门c以及他周围的这些同事们,其脸上的表情也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更沉重了些。 算上庆卫门在内,他们的人数共有8人。 他们所使用的武器——长木棍,其攻击距离也远在打刀之上。 但他们仍不敢大意,只默默攥紧各自手中的长木棍,在维持着将这名浪人给包围的态势的境况下,寻找合适的进攻时机。 而这名浪人也同样在寻找着合适的突破时机。 两伙人就这样展开了足以让周遭的空气变沉重起来的对峙。 现在是清晨,虽是吉原人流量最少的时候,但庆卫门他们的周围也还是三三两两地聚拢来了看热闹的人。 而这些看热闹的人倒也聪明,瞅见那名浪人拔出真刀,知晓待会可能会爆发一场血战,所以全都站得远远的。 这些看热闹的人统统站远,倒也省了庆卫门的事,可让庆卫门在待会尽情地大打出手,不用担心会误伤无辜。 庆卫门他们的这番动静,也惊扰到了街道两旁的游女屋。 居住在周围游女屋中的游女们纷纷打开窗户,用或是惊惧c或是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底下的庆卫门等人。 就在这场对峙的气氛越发凝重c可能在下一秒就要爆发战斗的时候—— “庆卫门!” 一道熟悉的大喝突然从庆卫门前方不远处响起。 “嗯?”庆卫门在保持着视线继续定格在这名浪人身上的同时,将余光越过浪人的肩膀,朝更远处的前方望去。 余光投到更远处的前方后,庆卫门便看见了他的一名熟人——他们四郎兵卫会所的老人:川次郎。 川次郎是一名今年已经58岁的老头子,在会所里主要负责文书工作。 18岁便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了足足40年,是他们会所资历最老的人。 即使是他们现在的头目——六代目四郎兵卫,面对给这名勤勤恳恳地在会所工作了40年的川次郎,也是恭恭敬敬的 。 熟悉地不得了的川次郎身边,却跟着一名并不熟悉的年轻武士。 这名年轻五十五官普通c长着副朴实模样。 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浪人。 “庆卫门!”川次郎领着这名陌生的年轻武士来到庆卫门的身侧后,朝庆卫门沉声询问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在茶屋大吃大喝后没有给钱。”视线一直定格在这名浪人身上的庆卫门,头也不回地朝身侧的川次郎答道,“川次郎,你先退下,你站在这里,待会打起来的时候,可能会牵连到你。” “需要我去叫更多的援兵过来吗?”川次郎问道。 “嗯,拜托了。” 对手毕竟是已经拔出真刀的浪人。 所以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为了谨慎起见,庆卫门决定采用人海战术,一拥而上,将这名危险的贼人一举拿下。 川次郎刚想用力点头,表示“我现在就去搬救兵”时,那名一直紧跟在川次郎旁边的年轻武士此时突然说道: “川次郎,你刚才说——要成为四郎兵卫会所专门负责维持治安的雇员,要先考验实力,对吧?” “嗯?”川次郎稍稍一愣,然后迅速回答道,“没错,所以你先等等吧,等庆卫门他拿下这名贼人后,再让庆卫门来考验下你喂!你c你做什么?!” 川次郎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名年轻武士便自顾自地穿过庆卫门他们所构建的这个针对吃霸王餐的浪人的薄薄的包围圈,缓步走向那名浪人。 “喂!”庆卫门也眼前这预料之外的情景给击懵了,连忙朝这名年轻武士喊道,“你在干什么?” 年轻武士没有理会庆卫门他们,走到距离这名浪人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后,便停下了脚步。 “你谁啊?!突然靠过来想做什么?!”浪人一转刀尖,将刀尖对准这名突然靠向他的年轻武士。 “没想做什么。”年轻武士用平静的口吻朝浪人说道,“我现在急着要找这个叫庆卫门的人,所以能请你快点放下刀,然后束手就擒吗?这样大家都能省不少时间。” “谁会就这样束手就擒啊!”浪人咆哮道,“你这家伙不是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吧?” “我叫真岛吾郎。姑且算是一个路过此地的出云浪人。” “既然不是官差的话就给我闪到一边去!不然我连你一起斩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年轻武士问。 年轻武士这莫名其妙的反问,让浪人c以及旁边的庆卫门等人都愣了一下。 “发现什么了?”浪人反问。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我的最佳攻击范围内啊。” 话音落下。 寒光闪动。 寒光自这名年轻武士左腰间的打刀刀鞘中泄出,如一道流光扫向浪人手中的刀。 铛! 对浪人年轻武士的出刀完全没反应过来。 随着一道巨大的金铁相击声响起,浪人手中的刀直接被打飞出去。 出刀击落浪人手中的刀后,年轻武士将刀一转,将打刀搭在了浪人的脖颈上。 “连自己已经站在敌人的最佳攻击范围内都不知道的人,可斩不了我。”年轻武士的语气仍旧平静。 给大家看看四郎兵卫会所官差们所穿的专用羽织。 这是正面照,衣襟的两边绘有“会所”这2个字→ 这是背面照,羽织的后面有个大大的“门”字→ 图片统统取自日剧《吉原里同心》 因为网上关于四郎兵卫会所的资料很少,我也不知道历史上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的专用羽织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个样子。 姑且就当作他们的专用羽织真的就长这样吧(笑)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65章 绪方的新称号:修罗 天才刚亮,绪方就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大释天与大自在在腰间佩好,押满子弹的霞凪在怀里装好,便正式启程出发前往吉原。 因为天才刚亮没多久的缘故,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少了人群的阻碍,让绪方的这一路十分地顺畅,很快便抵达了日本堤。 吉原建在一块名为“日本堤”的河堤上。 爬上河堤,然后再往里走,穿过一条名为“五十间道”的长道,便能抵达吉原的大门。 爬上日本堤,进入五十间道,绪方便瞧见了插在五十间道入口旁的那块大大的告示牌。 昨夜在与阿町一起前往吉原的时候,绪方和阿町就发现了这块插在五十间道的入口旁的告示牌,并大致阅读了告示牌上所写的内容。 这块告示牌上其实也没有写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只是写了一些进入吉原的各种注意事项而已。 比如:小心用火c除了医生之外,所有人进吉原一律不准骑马乘轿子 五十间道的总长度约在百米左右。 走完这条百米的长道,便能抵达吉原唯一的大门。 和昨夜相比,此时此刻的吉原大门显得冷清了许多。 昨夜的吉原大门,那可真谓是人如流水马如龙,前来游玩或办正事的人往来不绝。 而现在的吉原大门,仅剩寥寥数人在那穿梭。 守在吉原大门旁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也都是一副刚刚睡醒c无精打采的模样,一个劲地打着哈欠。 现在的吉原变得这么冷清倒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不会有谁会在大清晨的时候就来吉原寻欢。 快步穿过了吉原的大门后,绪方向右一拐,朝设立在吉原大门旁的四郎兵卫会所笔直走去。 “贵安。”绪方朝守在会所门口的一名年纪还很年轻c手上还拿着一根长木棍的官差说道,“我想到你们会所工作。” 说罢,绪方朝仍旧贴在会所门口处的那“招人告示”努了努嘴。 这名年轻官差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 “负责文书工作的人,我们这边已经招满了,现在只招那种有不错身手c能够维持治安的人。” 听完年轻官差的这番提醒后,绪方颔首: “我知道,我就是为这个而来的。” “那就好。”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年轻官差朝绪方稍一躬身,“请稍等。” 说罢,这名年轻官差转身进到会所里面。 没过多久,这名年轻便捧着一小沓纸回到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 这名年轻官差并不是孤身一人归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和他一样手持长木棍的同伴。 绪方瞥了一眼这名年轻官差手中所捧着的那一小沓纸,心中暗道: ——通缉令啊 仅一眼,绪方就认出了这名年轻官差手中所捧着的这玩意是什么东西。 毕竟对于这东西,绪方还蛮熟悉的。 刚脱离广濑藩没多久的时候,就看到了画有着他长相的通缉令。 “足下,请见谅。”这名年轻官差用很有礼貌的语调,挂着抹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朝绪方说道,“我们是不能聘用在逃的通缉犯的。” “我明白。”绪方微笑着,“我能理解。” “请耐心等候一下。”说罢,年轻官差开始飞快地翻动着手中的这沓通缉令,逐一比对着绪方的脸。 对于年轻官差的这比对,绪方倒也不担心。 毕竟人皮面具现在正好好地戴在脸上呢。 现在从外人的视角来看,他绪方只不过是一名五官一般c长相朴实的普通人。 这副朴实的外表,相比起武士,更像是农民。 在人皮面具的帮助下,绪方顺利地通过了“比对通缉犯相貌”的这一关。 “好,没有问题。”年轻官差一边轻轻地点着头,一边收好了手中的通缉令,然后侧过身,拉开身后会所的大门,“足下,请随我进来吧。” 四郎兵卫会所的内部比绪方想象中的要宽敞不少。 将腰间的大释天递到右手后,绪方跟着这名年轻官差在会所内兜兜转转,二人最终停在了一扇外表朴素的纸拉门外。 “请在里面稍作等候。”这名年轻官差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这扇纸拉门,“我去请我们会所主事的人来。” “嗯。”绪方冲这名年轻官差微笑着点了点头,“劳烦你了。” 这座房间应该是专门用来待 客的房间,不大不小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绪方跪坐在这座房间唯一的一张桌案的一侧,把大释天放置在右侧榻榻米上,默默等待着主事的人到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大早上的,吉原的人流量比较少,所以会所的官差们比较闲的缘故,没过多久,房间的纸拉门便被重新拉开。 拉开纸拉门c步入房间内的,是一名年纪大概已经5c60岁c披着四郎兵卫会所的专用深蓝色羽织的老人家。 虽说年纪已大,但这老人家的步伐仍旧扎实有力,可以看出他的身子骨还算是壮实。 “贵安,我叫川次郎。是四郎兵卫会所的番方。” 这名老人家与绪方相对而坐后,便与绪方开始了简短的寒暄。 而绪方也立即躬身向这位名叫川次郎的老人家还了一礼。 “我是出云浪人,真岛吾郎。” 彼此之间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川次郎用审视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 “嗯体格不错。”川次郎含笑点了点头,“维持会所的治安,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 “毕竟在吉原内闹事的人里,什么人都有。” “所以要在我们会所工作,没两下子是无法胜任的。” 绪方一下子就听懂了川次郎的言外之意。 “是要我露两手吗?”绪方微笑着,明知故问道。 “考核很简单的。”川次郎道,“只要跟我们会所的人切磋一下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绪方点了点头,“我随时可以开始。” “和前来应征的人切磋,是庆卫门他所负责的工作。”川次郎抓了抓头上的白发,“只不过他刚才因为闲得慌,所以外出巡逻打发时间了。” “他要多久才能回来?”绪方挑了挑眉。 如果可以的话,绪方可不想在会所里面枯等。 “不知道呢白天是我们会所最清闲的时候,庆卫门那家伙在早上外出巡逻后,偶尔还会到茶屋喝上几杯茶后再回来” 在沉吟片刻后,川次郎站起身。 “我直接带你去找他吧,这样大家都能省不少的时间。这样慢慢地等他悠哉游哉地巡逻回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嗯?这会不会打搅到你啊?”绪方的脸上浮现出小小的担忧。 虽说对于川次郎这种主动去找那个庆卫门c不在会所里枯等的做法,绪方非常赞同,但他也不想因为他自个的事情,而打扰到这名在四郎兵卫会所里面应该地位不低的老人家的本职工作。 “没事没事。”川次郎像是看穿了绪方的想法一般,摆了摆手,“我刚才也说过了吧,现在是我们四郎兵卫会所最清闲的时候。” “我现在手头上刚好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我刚好也借着这个机会顺便到外面走走。” 见川次郎都这么说了,绪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来反驳他。 提起大释天跟随着川次郎走出会所后,那带着淡淡脂粉味的空气再次朝绪方扑面而来。 白天算是游女们的下班时间了,游女们都不再在每座游女屋一楼的栅栏后面排排坐,但空气中仍旧弥漫着那种化妆品的味道,以及好闻的香味。 川次郎似乎有些碎嘴,在与绪方一前一后地沿着仲之町向吉原的深处走去时,一直在跟绪方介绍着吉原的种种基础知识。 不过川次郎跟绪方所科普的这些基础知识,绪方都已经知道了。 比如游女屋分大c中c小见世3级,女子们出入吉原要出示“女切手”——这些知识,绪方都已经从不同的人口中获知到了。 在一路走到身后的四郎兵卫会所仅剩拇指般大的距离时,绪方和川次郎陡然听到了身前似乎闹出了什么不一般的动静,在前方的大道上聚拢了在目前这冷清的街道中还算数量不少的人。 而聚拢在前方的人中,还有数名身披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 “发生什么事情了”川次郎这般嘟囔了一声后,快步朝前方跑去。 而绪方也紧随其后。 在跑到离前方的人群稍微近一些的距离后,川次郎发出惊呼: “是庆卫门。” 在清了清嗓子后,川次郎高声朝前方的人群大喊道: “庆卫门!” 绪方跟着川次郎来到人群中一名手持长木棍的大叔旁。 绪方认得这大叔。 在昨天白天围观瓜生秀于寿司店门口胖揍那4名玩乐后不给钱的人渣后,就是这名大叔领着其余会所的官差姗姗来迟,引得瓜生发出一连串不悦的吐槽。 吐槽庆卫门他们为什么总在她都跟别人打完后,才终于赶到现场。 “庆卫门!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在来到庆卫门的身旁后,川次郎便忙不迭地朝庆卫门这般问道。 “这家伙在茶屋大吃大喝后没有给钱。”庆卫门快速回答着,“川次郎,你先退下,你站在这里,待会打起来的时候,可能会牵连到你。” “需要我去叫更多的援兵过来吗?”川次郎接着问。 “嗯。拜托了。” 川次郎用力地点了下头,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时—— “那个”绪方此时冷不丁地插话进来,“川次郎,你刚才说——要成为四郎兵卫会所专门负责维持治安的雇员,要先考验实力,对吧?” “嗯?”对于绪方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川次郎稍稍一愣,然后迅速回答道,“没错,所以你先等等吧,等庆卫门他拿下这名贼人后,再让庆卫门来考验下你喂!你c你做什么?!” 川次郎的话还没有说完,绪方便自顾自地穿过庆卫门他们所构建的这个针对吃霸王餐的浪人的薄薄的包围圈,缓步走向那名被他们包围c浑身脏兮兮,一看就知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浪人。 “喂!”庆卫门的声音在绪方的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对于庆卫门的这句带着几分焦急之色的话,绪方充耳不闻。 缓步走到距离这名浪人有一点距离的位置后,便停下了脚步。 “你谁啊?!突然靠过来想做什么?!”浪人一转刀尖,将刀尖对准绪方,满脸警惕。 “没想做什么。”绪方用平静的口吻朝浪人说道,“我现在急着要让这位名叫庆卫门的人来考验我的实力,所以能请你快点放下刀,然后束手就擒吗?这样大家都能省不少时间。” “谁会就这样束手就擒啊!”浪人咆哮道,“你这家伙不是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吧?” “我叫真岛吾郎。”绪方正色道,“姑且算是一个路过此地的浪人。” “既然不是官差的话就给我闪到一边去!不然我连你一起斩了!” 绪方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这名浪人一眼后,便轻声说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嗯?”绪方这莫名其妙的反问,让浪人c以及旁边的庆卫门等人都愣了一下。 “发现什么了?”浪人反问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我的最佳攻击范围内啊。” 说罢,绪方猛地抬起右手,将手探向左腰间的大释天。 握紧刀柄后,拔剑出鞘。 绪方没有使用“无我二刀流”的拔刀术——雷切。 仅只是普通的拔刀。 毕竟对付这种水平的浪人,还没到需要使用雷切的必要。 寒光从大释天的刀鞘中泄出,绪方对准浪人手中打刀的刀镡,使出了榊原一刀流的龙尾。 寒光横向扫去,精准地命中了浪人的刀镡,随后直接将浪人的打刀打飞。 这浪人连绪方的出剑都没有看清,被绪方一剑砍飞手中的刀是必然的。 将这浪人的刀给一剑砍飞后,绪方把大释天一转,把刀刃贴在这名浪人的脖颈上。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25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3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2(2875/48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1段(3485/7000)】 “连自己已经站在敌人的最佳攻击范围内都不知道的人,可斩不了我。” 在绪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后,这名浪人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不知是被绪方刚才那快到看不见的出刀给吓到,还是被源源不断地顺着自己的脖颈传到自己大脑的锋利触感给吓到,总之他的脸在“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后,直接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而站在绪方身后的庆卫门在短暂地呆愣了一会后,赶忙大手一挥,下令道: “快!把这家伙捆起来!” 听到庆卫门的这声命令,周围的那些同样看呆c看愣了的其余官差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拥而上,将那被绪方给打掉打刀的浪人扑去。 在周围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已经开始行动后,这浪人才终于从震惊c恐惧中回过神来,将手探向左腰间的胁差。 但他已经晚了。 周围的官差们已经成功抢在这浪人拔出他的胁差之前,将其给压制住,并用粗长的麻绳将其捆成了个粽子。 待官差们擒住这浪人后,绪方才收回了手中的大释天,将其收刀归鞘。 之所以亲自出手将这闹事的浪人给制服,一方面是因为绪方不想将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 人身上。 若是让庆卫门c川次郎他们按照自己的步调去慢慢收紧对这浪人的包围网,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因为绪方很讨厌这种吃喝玩乐后不给钱的人。 绪方以前在广濑藩所做的其中一份工作,就是在阿咲c阿福她们所开的居酒屋中对付那种吃霸王餐的人。 因为这份工作,让绪方在不知不觉中养出了看不惯这种无赖的脾性。 在缓步走向这名浪人时,绪方就看出了这人连他的一招都可能接不下。 绪方的身高臂长本就在这个时代的成年男性的平均线之上。 他的大释天的长度也比绝大多数的打刀要长上一些。 因此绪方的攻击范围也要比普通人要广上不少。 而这浪人完全没有看出这一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连自己进入了敌人的攻击范围内了都不知道。 仅凭浪人根本没有这种针对攻击范围的敏锐度这点,绪方就看出了这浪人只不过是实力平平之人。 论实力,这浪人还不如绪方以前在榊原道场的一些师兄弟们。 将大释天收回刀鞘后,川次郎和庆卫门快步走到了绪方的身前。 “真岛君。”川次郎惊呼着,“你的剑术好厉害啊!你师从哪派?” “我使用的剑术是古牧一刀流。”绪方说出了这个他提早想好的剑术流派化名,“我所修炼的这流派主要在近江那流转,算是一很冷门的剑术流派吧。” “川次郎。”一旁的庆卫门此时发问道,“这位是?” “哦哦!这位是今早前来我会所,打算到我会所工作的出云浪人——真岛吾郎。” “我刚才正带着他到外面来找你,打算让你跟他切磋一下,看看他实力如何呢。” “结果没成想就碰到你正在抓捕贼人了。” “唉这段时间吉原的治安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大早上的就遇到一个吃喝不给钱的人。” 川次郎的话刚说完,庆卫门便猛地地瞪圆了双眼,抬手指了下自己。 “我来和他切磋?” “现在哪还需要切磋c试他剑术啊?” “川次郎,你没看见他刚才的出刀了吗?” “拥有这种水平的剑术的人,当然是直接通过了!还试什么呀?!” 绪方刚才的出手,给他自个所节约下来的时间,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上许多。 连与庆卫门的切磋都省去了,这倒也正合绪方的意。 随着庆卫门的拍板,绪方他正式成为了四郎兵卫会所的“临时工”之一。 “真岛君,你来得很及时啊!”庆卫门拍着绪方的肩膀说道,“若是你再晚上一些,我们说不定就招够人了。” “我叫庆卫门,是四郎兵卫会所的番方!主要负责维持吉原的治安,抓抓那些在吉原中闹事的人。” 庆卫门向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临时工”的绪方,简单地介绍着绪方之后的工作。 “白天的时候,因为来吉原的人不多,所以白天的吉原还算和平,仅靠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正式官差就能应付在白天闹事的贼人。” “麻烦的是晚上。” “到了晚上,到处都是人,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就是我们的正式官差已经不足以保护好晚上的吉原,才贴出那张纸来招募那些身手不错的人。” “所以你们这些被我们临时招募过来的人,只需要在晚上的时候来吉原就可以了。” “然后到暮四时,吉原大门关闭的时候就可以离开吉原了。” 暮四时——换算成地球的时间单位,就是晚上22点。 听完庆卫门的介绍,绪方因意外而挑了下眉。 这工作比绪方想象中的要轻松许多。 只需要在晚上的时候来上班就可以了,然后一直上到晚上22点就能下班。 总工作时长也就从天黑到22点的这短短4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容我确认一下——一天的工钱是银6匁吧?” 绪方记得昨天晚上在看四郎兵卫会所的那张“招聘广告”时,上面所写的一日的工钱是银6匁。 “没错。”站在庆卫门身旁的川次郎替庆卫门回答道,“工钱当日结算。” “你们这工作真是个美差啊。”绪方忍不住感慨道。 只需工作4小时左右,就能拿到平均线之上的日新——这的确算是相当不错的美差了。 “看上去很轻松,但实质上也是很累的哦。”这般提醒了绪方一句后,庆卫门正色道,“虽然你只需在晚上的时候过来工作,但现在还是先带你稍微熟 悉一下吉原的样貌吧。” “身为负责维持吉原治安的人,如果连吉原的路都认不清,那就贻笑大方了。” “嗯。”绪方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你了。” 绪方来吉原,只是为了试试看能否在那个夜夜都来吉原玩乐的极太郎身上套取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为了这个目的,事先掌握吉原的布局倒也是一件相当有必要的事情。 绪方的这句“那就劳烦你了”刚落下,庆卫门便笑了笑: “跟我来,真岛君。”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那人最喜欢带新人了。” “这种带新人熟悉吉原的活,我就不跟她抢了。我若是抢了这活,她之后肯定又要在我面前碎嘴。” “她现在应该也很闲。” “就让她来带你去吉原的四处逛逛吧。” 江户,吉原,居民区,某座朴素的民房。 “嗯” 瓜生背靠着厅房墙壁边上的一根木柱,光着双脚c挺直着腰,将脊背死死地贴住背后的木柱后,抬起右手所握的那柄怀剑,将剑刃抵着自己的头皮,然后在脑后的木柱上横向划了一刀。 划完这一刀后,瓜生立即迫不及待地向前一跳,拉开与这根木柱的距离后,查看着自己刚才在这根木柱上所划的那一刀。 瓜生所划的这一刀痕,完美地与木柱上一条细长的沟重合。 这条细长的沟是被无数道割在同一位置的剑痕重合在一起后,所构成的长沟。 看到自己刚才所划的剑痕又和这条细长的沟重合后,瓜生的脸上浮现出明显至极的沮丧之色。 “还是没有长高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满脸沮丧地将手中的怀剑收起c放回进怀里,随后把双手向身体的两侧平举,接着向上轻轻一跃。 眼前的视野飞快地抬升,那根木柱上所刻着的那条长沟在瓜生的视野范围内飞快地向下掠过。 当然——这种木柱上的长沟在瓜生的视野范围之下的场景,仅出现一瞬。 在瓜生的那双白皙双足落回到地面后,木柱上的这条长沟重新回到了与瓜生的头皮相平行的方位。 “为什么我现在什么地方都不长了啊” 瓜生一边这般嘟囔着,一边抬起左右手,分别按住自己胸脯的左右两边,向中间挤去。 尽管已经有在很用力了,但也没有将胸口的肉给挤得更鼓起来。 “瓜生小姐!瓜生小姐!” 就在瓜生为自己的发育问题而苦恼着时,房外突然想起了庆卫门的声音。 “怎么了?”瓜生赶忙放下在胸口挤肉的双手,然后朝不远处的大门喊道。 “我们会所来了个新人!”庆卫门接着喊道,“我打算让你带他去吉原的周围逛逛!熟悉一下吉原!” 听到“新人”这个词汇,瓜生的眼睛立即一亮。 连忙蹦蹦跳跳地奔到房间的土间处,随意地套上一双草鞋后,将大门拉开。 站在大门之后,是2名很眼熟的男人。 “嗯?你就是新人吗?”瓜生一脸惊讶地望着站在庆卫门身后的绪方。 而绪方也同样正面带惊讶地看着身前的瓜生。 瓜生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和服,十分普通的居家打扮。 绪方没想到庆卫门口中的那个很喜欢带新人的人,竟然就是瓜生。 “嗯?瓜生小姐,你和真岛君认识吗?” “嗯。”瓜生点了点头,“昨天刚认识。” “你们彼此之间认识就好!”庆卫门道,“瓜生小姐,真岛君就交给你了!你今天就先带真岛君四处看看吧!” 将绪方扔给了瓜生后,庆卫门便直接拍拍屁股走人c扬长而去。 在庆卫门离开后,瓜生朝仍站在她房门前的绪方说道: “真岛君,你竟然会来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工作啊” “我可能干不长久哦。”绪方耸了耸肩,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可能干了几天后,发现太累人了,然后就不干了。” “如果确定要来我们会所工作的话,就加把劲多干一阵时日啊。你干几天就走的话,我们就又得要招新人了。”没好气地吐槽了绪方一句后,瓜生将身子一侧,让出一个可以在大门自由进出的空间,“总之——先进来吧。” “那就打扰了。” 将腰间的大释天解下c递到右手后,绪方缓步踏进了房间内的土间处。 脱下了草鞋c跟着瓜生来到她家的厅房之后,瓜生便朝绪方说道 : “你先随便坐吧,我去泡茶。” 留下这句话后,瓜生便快步离开了厅房。 在瓜生离开后,绪方乖乖地坐在了厅房的桌案边上,然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瓜生的这间厅房,到处都充满着“认真”c“干净”的气息。 这厅房的模样倒是很符合瓜生的气质。 不过这厅房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干净过头了。 几乎就没有什么家具或多余的东西。 就在绪方用好奇的视线扫看着周围的一切时,他的视线突然在厅房的某面墙壁上扫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张贴在墙壁上的纸。 准确点来说,是一张贴在墙壁上的画像。 望着贴在厅房的一面墙壁上的这张画像,绪方直接瞪圆了双眼,然后连忙站起身凑近去看这张画像。 绪方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主要是因为这张画像对绪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抱歉啊,我忘记我家里没茶了,请问你介意喝水吗?” 瓜生端着两杯水回到了厅房。 在瓜生回来后,绪方立即一边伸手指着身前这副贴在墙壁上的画,一边朝瓜生急声问道: “瓜生小姐,这是?” “嗯?你连这人也不认识吗?” 瓜生将这2杯水放置在厅房的桌案上,然后直起身c挺了挺胸,一字一顿地朝瓜生说道: “这是有‘修罗’这一响亮名号的绪方逸势!” “修罗?”绪方失声重复着瓜生刚才说出的字眼,“绪方逸势的名号不是刽子手一刀斋,以及人斩逸势吗?” “那都是好久之前的名号了。”瓜生摆了摆手,“据那些在二条城中围剿绪方逸势时侥幸活下来的那些人所说,绪方逸势在二条城天守阁上战斗的姿态,宛如三头六臂的阿修罗。” “所以在绪方逸势攻破京都的二条城后,大家就给绪方逸势起了这个新称号。” “只不过这个称号的传唱度现在还没有‘刽子手一刀斋’以及‘人斩逸势’这2个名号广,所以你不知道绪方逸势的这个新称号倒也正常。” 听完瓜生的解释后,绪方扭动着僵硬的脖颈,将视线重新投到了墙壁上的那张自个的画像上。 眼神中所蕴藏的情绪非常地复杂 ——我怎么又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个新称号了啊 给大家分享一下瓜生秀的人物形象灵感。 【这就是瓜生秀的人物形象灵感来源,某个视频中的妹子】→→ 在刚动笔写第6卷时的某一天,我在b站上闲逛,偶然间翻到了一个视频,是一个个子小小的妹子在挥刀斩桩,也就是上图的那妹子,只可惜看不到正脸。 这妹子绑着利落的马尾,穿着宽大的和服与袴,个子小小感觉还没有她的刀长——我觉得好可爱。 在看完这个视频后,我就定下了瓜生秀的人物形象——身高1米43的可爱妹子。 大家不知道该怎么脑补瓜生秀的样貌时,就看看我在上面所发的这个图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66章 受不少幕府官员尊敬的绪方【5400字】 对于瓜生贴在墙上的这张画像,绪方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就是通缉令上的画像。 对于他的通缉令上的画像,绪方一向是有着很大的怨念。 他一直认为官府的人把他给画丑了,他本人要比这张通缉令上所绘的画像要帅多了。 但身边的人——包括阿町在内,都觉得通缉令上的画像画得挺像的,五官上的一些特点都有很好地勾勒出来。 而自脱离广濑藩以来,那些看中绪方首级的赏金猎人们也总能一眼认出绪方就是在逃的“刽子手一刀斋”。 连那些赏金猎人们也能通过绪方的通缉令认出绪方,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通缉令上所绘的画像完成度很高 这个时代的通缉令都是让人手画的,既然是人工绘制的通缉令,那么每张通缉令上所绘的画像也都有着细致的差别。 有些通缉令上的画,绪方就觉得还可以,还算看得过去。 而有些通缉令上的画,绪方就实在是没法接受,觉得这是在丑化他。 然而不论是绪方觉得绘得还行的画,还是绪方觉得绘得不行的画,周围的人都觉得画得挺传神的 绪方有时候会无奈地感慨到——这大概就和现代地球的照相是一个道理吧。 很多人总觉得照相机把自己给拍丑了。 而周围的人却认为并没有把你拍丑,你本来就长这样。 绪方认为自己之所以会出现“他认为通缉令的画像把他给画丑了,而其他人则不那么认为”的现象,其中原理大概就和现代地球的这种“照相心理”有关吧 瓜生贴在墙壁上的这张画像,应该是通缉令上剪下来的,毕竟除了通缉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地方会有他绪方逸势的画像。 纸张有些泛黄,大概是贴在墙上有一段时间了。 收回打量着墙壁上的这张画像的目光后,绪方一边指着墙壁上的这张画像,一边朝瓜生问道: “瓜生小姐,你为什么要在家里面贴绪方一刀斋的画像啊?” “因为他是我很尊敬的人。”说这句话时,瓜生一脸肃穆,就像是在说着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至于绪方——他在听到瓜生的这句话后,便挑了下眉: “尊敬?” “真岛君,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出云出身的,对吧?那你和绪方一刀斋是老乡啊,绪方一刀斋也是出身自出云,你应该知道绪方一刀斋的事迹吗?” “出云可是挺大的哦,虽然我和绪方一刀斋的确都是出云出身,但对绪方一刀斋的事迹,我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绪方随口说道。 “那我来跟你简单讲讲绪方一刀斋他都做过什么壮举吧!” 清了清嗓子后,瓜生娓娓道来着。 “绪方一刀斋他出身自出云的广濑藩。” “广濑藩的前藩主好像是叫松平源内吧,他是一个荼毒百姓c无恶不作的畜牲。” “他的恶名甚至都远播到江户这边来了。” “在大概1年多以前,松平源内那个畜牲屠杀了绪方一刀斋所习剑的剑馆,绪方一刀斋的师傅c师兄弟们统统因此而死。” “那时刚好不在场的绪方一刀斋躲过了松平源内的屠杀。” 对于绪方他过往的事迹,眉飞色舞的瓜生一副如数家珍的模样。 “在师傅c师兄弟们被杀的大概一个多月后,绪方一刀斋单枪匹马地开始了他的复仇!” “他趁着那个松平源内外出狩猎的时候,单枪匹马地杀向那时有足足上百名武士护卫着的松平源内!” “凭着超凡的剑术,成功斩下了松平源内的首级!为自己,同时也为那些惨遭松平源内毒害的人们报了仇!” 静静地听瓜生讲完自己以前的事迹后,一丝带着几分无奈的古怪笑意不受控制地在绪方的嘴角浮现。 成功刺杀松平源内c成为一名脱藩浪人以后,绪方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的“绪方一刀斋复仇记”了。 在现代地球,即使拥有互联网这种能够快速获取信息的神物,都极其容易收听到不实的消息。 连现代地球都是这般,那就更别说是信息流通缓慢的古代了。 因为信息流通缓慢,在人们口耳相传下,各种消息都极其容易跑偏。 从离开广濑藩至今,绪方所听到的“绪方一刀斋复仇记”就有以下这些版本: 绪方逸势是因为心爱的女人被松平源内杀了才挥刀弑主 绪方逸势其实不是广濑藩出身,他其实是一个云游四方的浪人,在流浪到广濑藩后,受到广濑藩的家老仓永的雇佣才挥剑刺杀松平源内 绪方逸势在这场针对松平源内的刺杀中,所扮演的角色其实是“指挥官”,他并没有亲自拔剑上阵,而是在幕后指挥着身手不错的人对松平源内展开刺杀 类似于此的乱七八糟的版本还有很多很多 所以刚才出自瓜生口中的这个版本,算是还勉强附和事实的版本了。 只不过还是有一些错漏——绪方并不是自个独自一人前去刺杀松平源内。 以及他也并没有将松平源内斩首,只是将让松平源内体验了一把“万剑穿心”而已。 绪方可没有忘记他现在于瓜生面前的身份——来自出云的一位名叫真岛吾郎的普通浪人。 所以在瓜生的话音落下,绪方便连忙装作一副“啊,我懂了,我大开眼界了”的模样。 “看来,瓜生小姐你对绪方一刀斋他的事迹真的很熟啊” 绪方轻声道。 “我也听说过一些绪方一刀斋的事。” “但我所听到的关于绪方一刀斋的事,和瓜生小姐您刚才所讲的有一点不同。” “我所听到的那个版本,绪方一刀斋并不是自己一人单枪匹马地去刺杀松平源内的。” “他还有6个与他一样的志同道合c势要斩松平源内于剑下的同伴。” “只不过他的这6个同伴都在刺杀松平源内的时候战死了。” “我在离开出云之前,也有从在出云那边当小吏的同伴说过——官府也认为绪方一刀斋当时在刺杀松平源内时,是有同伴的。” 当时决定舍弃一切c豁出性命去刺杀松平源内的人,并不只有绪方一人。 绪方并不想独吞这份功劳,所以出声帮瓜生补全了她刚刚所说的这个关于他本人的故事。 “是这样吗”嘟囔了一声后,瓜生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不管怎么样——绪方一刀斋肯定有参与那场对松平源内的刺杀。” “同时肯定也是绪方一刀斋亲手挥剑杀了松平源内。” 说到这,瓜生微微仰起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憧憬之色,眼瞳的深处仿佛有星星在闪动。 “每次讲绪方一刀斋的故事,我都感觉心情澎湃!体内的血仿佛都烧起来了!” “瓜生小姐看来你似乎真的很尊敬绪方一刀斋啊” “嗯!非常尊敬!” “为了复仇的信念,即使对手的周围有上百名护卫,也一往无前我非常仰慕绪方一刀斋的这一点!” 说到这,瓜生将视线转到贴在墙壁上的那张绪方的画像。 “为了鞭策我自己,我从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上剪下了他的画像贴在墙上。” “每当练剑练累了的时候,我就会看看绪方一刀斋的画像。” “每次看到绪方一刀斋的脸,我就会感觉力气又从我的体内涌出来!” “顺便一提——我我在我房间的四面墙壁上也都贴有绪方一刀斋的画像!” “嗯?真岛君,你怎么了?你怎么表情看上去怪怪的?” “没没什么我只是对瓜生小姐你对绪方一刀斋的尊敬程度感到震惊而已” 说罢,绪方抬起手用力地搓了两下自己的脸,强行让自己这张正摆着古怪表情的脸重返常态。 这是绪方第一次离自己的狂热粉丝如此之近,不受控制地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让自己的脸重返常态后,绪方朝瓜生问道: “我其实也很尊敬高举义剑的绪方一刀斋。” “不过瓜生小姐,你这样直接将绪方一刀斋的画像贴在墙壁上的行为,真的好吗?” “绪方一刀斋怎么说也是幕府在缉的通缉犯。” “你就这么把他的画像贴在墙壁上,说不定会惹来一些麻烦的。” “这种小事没什么啦。”瓜生道,“我只是将绪方一刀斋的画像贴在墙壁上而已,幕府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找我麻烦。” “更何况——其实幕府的不少官员,对绪方一刀斋也有着很高的评价哦。” “哦?”绪方的脸上闪过几分好奇。 幕府里面不少当官的也对他这个弑主之人有很高的评价——这倒是绪方第一次听说。 绪方之前所接触过的唯一一名幕府的官员,就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 因此对幕府的种种秘闻,绪方并不怎么了解。 “我这其实也是从四郎兵卫大人那听来的。”瓜生缓缓道,“据说幕府内的不少官员对绪方一刀斋的剑术和勇敢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 “不过绪方一刀斋在几个月前攻陷了京都的二条城后,在幕府的风评似乎就变差很多了。” “一些以前还对绪方一刀斋赞赏有加的官员,都认为绪方一刀斋是不是什么脑袋有问题的人。” 听完瓜生的这句话,绪方不禁莞尔。 “绪方一刀斋竟然能被幕府的不少当官的称赞吗不过这也难怪啊,‘赤穗四十七义士’都能被幕府盛赞,那同样也是为复仇而挥剑的绪方一刀斋,没理由不得到幕府官员的赞扬” 幕府的一些官员对犯下弑主大罪的他仍然赞赏有加——对于这一件事,绪方其实并不感到太过吃惊。 日本本就一直有着这种奇怪的文化。 对一些做过一言难尽的事情的人,也仍旧赞赏有加。 最典型的,便是差不多90年前的“赤穗义士事件”。 90年前的这一事件,简单点来说,就是在某一天,天皇派了2名敕使和院使诸卿到江户,当时的幕府将军为了招待这些人,派了赤穗藩的藩主浅野担任接待人员。 同时还派了一个名叫吉良义央的老头来辅佐浅野。 然而一向不看不起浅野的吉良不仅没帮浅野的忙,还让浅野当众出丑。 悲愤交加的浅野在大庭广众之下砍了吉良,但没有将其砍死,反而还惊动了幕府将军。 幕府将军觉得浅野胆大包天c罪无可恕,命令浅野切腹的同时,撤了浅野的赤穗藩。 主君被迫切腹自杀,浅野地家臣把这帐算到了吉良的头上。 为了复仇,以家老大石内藏助暗中召集了一批人赴江户将吉良剁成了肉酱,然后向幕府自首,仅有一人最后生存了下来,其余人统统在幕府的命令下切腹自杀。 因为参与这场刺杀行动的人总计47人,所以这事件也被称为“赤穗四十七义士事件”。 在官府的认定下,浅野是罪人,吉良是无辜的人,这47人残忍地杀害了吉良这无辜的老头,从官府的角度来看,这47人应该是像绪方这样罪无可恕c理应被重重批判的人才对。 但自这“赤穗事件”发生后,不论是官府还是民间都盛赞这47名义士。 那些歌舞伎剧作家们还根据这事件创作出了不朽的名篇——《忠臣藏》。 而这以“赤穗事件”为原型所编排的歌舞伎竟还堂而皇之地在全国上演着,幕府对此也不多做管制。 《忠臣藏》直到现代日本都在被那些歌舞伎演员们一遍接一遍地排演着。 正因日本有着这种奇特的文化,所以绪方对自己这种贼人竟然还会受到幕府的不少官员的赞赏这一事,并不感到吃惊。 说不定绪方日后也会像赤穗四十七义士一样,其事迹被歌舞伎剧作家们改编成歌舞伎剧目,然后在全国各地上演,一些幕府的高官还乐呵乐呵地带着全家老小去观看。 一想到这,绪方就感到一股恶寒传遍全身。 他倒是不介意他的事迹被改编成歌舞伎剧目。 他只害怕他的事迹被魔改 就在绪方默默地幻想着自己的事迹会不会被改得连他这个正主都不认得的时候,瓜生用她那一如既往的爽朗声音说道: “虽然幕府那些当官的在绪方一刀斋攻破二条城后,对绪方一刀斋的评价就降低了,但我对连二条城也敢闯的绪方一刀斋的尊敬之意反而更深了!” “只可惜我当时没能在京都一睹绪方一刀斋以一己之力攻下二条城的伟岸身影啊!” 说罢,瓜生将放在桌案上的那杯水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中似乎聊得太久了。是时候该带你去熟悉一下吉原了。” “你在这里稍微坐一下,我去换个衣服,这里有水,若是觉得渴了你就喝吧!” 说罢,瓜生便如一只翩翩蝴蝶般从厅房内窜出。 然后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瓜生说是换衣服,其实只是在下身穿上一条浅蓝色的袴,并穿好一双黑色的布袜,以及在左腰间佩好那柄比普通的打刀要稍短一些的木刀而已。 “走吧,真岛君。”瓜生双手叉腰,“我们争取在吃午饭之前在吉原逛完一圈!” 真岛维持着落后瓜生半个身位的距离,紧跟在瓜生的身后的同时,转动着脑袋,观察着四周。 二人现在正于吉原的居民区内穿梭着。 “原来吉原内是有这么大片的居民区的啊”绪方呢喃道,“我一直以为吉原里面只有游女屋呢” 走在前头的瓜生说道: “住在吉原内的人,主要是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的人——比如我,以及在各座游女屋中担任杂役的人。” “当然也 有一些完全不在吉原中工作的人,他们白天的时候离开吉原到外头工作,然后晚上的时候再回吉原的家休息。” “只不过这种人比较少。” “普通的茶屋c菜市场c和果子店这些外头有的建筑,吉原里面都有。” “所以你可以把吉原理解成一个小型城廓哦。” “真岛君,看到那个东西了吗?” 瓜生突然顿下脚步,伸手指向放在不远处街道边的一个黑色大水桶,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汉字:用水。 对这水桶,绪方倒挺熟悉的。 在进到吉原后,绪方发现在很多地方都摆着这个黑色的大水桶。 “这叫‘用水桶’。”瓜生朝绪方介绍道,“是专门用来防范火灾的。” “我们平常的工作之一,就是确认这些水桶都是完好无损的,里面的水也是满的。” “这份工作很重要,所以在看到哪个水桶坏了或是里面没水了,记得及时上报。” “一百多年前的‘振袖火事’的悲剧,不论如何都不能再上演,有了这些装满了水的水桶在,等火灾来了,说不定能救不少人的命的。” “嗯。”绪方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火灾这个词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一直都是一个谈虎色变。 古代日本的建筑物都由木头和纸制成,一旦火灾爆发了,破坏力往往都会相当地惊人。 绪方之前曾经在与牧村等人的闲聊中得知江户以前也发生过一场威力堪比京都的“天明大火”的大火灾。 虽然这场大火灾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场大火灾就是瓜生刚刚所提及的“振袖火事”。 在明历三年(公元1657年),当时江户本妙寺正在为一名得重病去世的少女做法事。法事结束后火化遗体时刮起了强风,风将遗体上一只燃烧的衣袖刮走并引燃了建筑物大火。 随后火势失控,大火直接席卷了整个江户。 江户三分之二的建筑被这场大火吞噬。 因为这场火灾因一只袖子而起,所以这场大火也被称为“振袖火事”或是“长袖和服大灾”。 这场大火当时也烧到了吉原,吉原直接被这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在火焰终于消退后,于幕府将军的命令下,吉原在日本堤上重建,铸成了现在的吉原。 因为吉原只有一个出入口,再加上游女们身上的衣服并不方便她们逃脱,所以当时有无数的游女因来不及逃出去而被活活烧死或被浓烟呛死。 绪方也知道在这个时代,火灾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灾害,所以他刚才在点头表示他会注意水桶的时候,并不是在敷衍了事,而是摆着一副很认真的态度的。 这是摆在吉原各个地方的“用水桶”的模样→→ 我在本章的“作家的话”里面简单介绍了江户时代的消防系统,我在这里贴几张图片来方便大家理解。 这是江户时代的消防队的军旗,出自日剧《仁医》第1季第9集,样子有点像白色的拖把,人足头取可以根据这军旗来判断目前的风向,然后以此来做出判断该拆哪个方向的建筑物→→ 那个时代控制火势唯一的方法就是“拆”,拆掉那些仍没被火烧到的地方,阻止火势蔓延,这是日剧《仁医》第1季第9集里面,町火消为了保住主角救治被火烧到的伤患的诊所的画面,诊所周围的房子全拆了→→ 【顺便一提——qq阅读那边的读者是看不到我发的图片的,因为qq阅读的段评并不支持发图片,想看图片的话只能到这边来】 最后强烈推荐《仁医》这部日剧,这是一部服化道都非常厉害的日剧,同时也是一部创下了不少记录的日剧,讲的是一名日本现代的医生,穿越到幕末时代(江户时代末期)的故事。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67章 家里堆满尸体的家族【6000字】 吉原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城廓,虽然里面的确有给普通人居住的居民区,也有小规模的市集,但它们所占的面积都并不大。 占据吉原的绝大部分土地的,还是那密密层层的游女屋。 “吉原最中央的那条大道,名为‘仲之町’,算是吉原最宽敞的街道,几乎所有的重要活动都会在仲之町那举行。” 带绪方简单地逛完吉原的居民区和市集后,瓜生领着绪方返回那条将吉原平平整整地切割成左右两半的大道——仲之町。 打算开始带绪方简单地逛一下以仲之町为圆心的那一大片游女屋。 “离仲之町越近的游女屋便越高级,然后相对的——离仲之町越远的游女屋,等级也就越次。” “我昨夜跟你说过的那集聚了生病了及年纪大了的游女们的‘罗生门河岸’,便位于吉原的最西面。” “‘罗生门河岸’那边也是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重点监管地区。” “那地方算是我们吉原最乱的地方了。” “因为在‘罗生门河岸’讨生活的游女,基本都是得了病的或是上年纪了的。” “所以总有一些畜牲瞅上了那地方的游女们的身体基本都很虚弱的这一弱点,跑到‘罗生门河岸’那边劫财劫色。” 瓜生的口才很好,很擅长说教,绪方觉得她说不定挺有当老师的料。 从瓜生的家里出来后,瓜生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直在跟绪方介绍着吉原的种种详情。 但瓜生却总能用最简短c最风趣的字句来概括出这些本应很庞杂的知识。 也多亏了瓜生对吉原的各类知识的不断科普,在巡游吉原各地时,绪方并没有感到枯燥。 在不知不觉中,二人就回到了位于吉原最中央的那条大道——仲之町。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早上的9点左右。 因为已经过了太阳才刚升起的清晨时分,所以在吉原的街道上四处行走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游女们的生活方式和普通人是反过来的。 普通人是白天的时候工作,晚上睡觉c休息。 而游女们则白天的时候睡觉c休息,晚上则开始工作。 现在这个时候,不少游女仍在被窝中睡觉c休息。 当然也有一些精力非常旺盛的游女溜出了所属的游女屋四处游玩着。 重新回到仲之町后,绪方便发现和他刚才抵达吉原时相比,仲之町上多出了不少溜出来游玩的游女。 不过因为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并不多,她们也没法自由离开吉原,所以这些溜出来玩的游女,能选择的娱乐c放松的方式,也就只有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了。 这些溜出来玩的游女,有的仍规规矩矩地梳着头发c化着妆。 有的便非常随性,不仅没有化妆,连头发也没有梳,拖着一头长发。 绪方和瓜生刚在仲之町现身,绪方便瞅见不远处的3名聚在一起聊天的游女突然向他们俩招着手。 在看到这3名游女向他们招手后,瓜生立即扶着腰间的木刀快步朝这3名游女走去。 虽然搞不清楚这3名游女干嘛突然向他们招手,但绪方还是赶忙跟了上去。 这3名游女中有2人梳着规规矩矩的岛田髻,仅有1人披散着头发,任由又长c又直的乌发披散在身后。 在瓜生看到他们仨的招手c快步走来后,唯一的这名没有梳发髻的游女笑嘻嘻地朝瓜生说道: “吉原里同心!这么早就开始巡逻了吗?” “嗯也可以算是巡逻吧。”瓜生微笑道,“我现在正在带这名今日刚进入我们会所工作的新人四处熟悉吉原。顺便也巡逻一下吉原而已。” 说罢,瓜生侧过身,朝站在身后的绪方介绍道: “这是今日加入我们会所工作的新人——真岛吾郎。” “贵安。”绪方朝身前的这3名游女鞠躬行礼,“在下真岛吾郎。” “吼~~”这名拖着长发的游女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看上去是个很靠得住的武士呢!吉原的治安就拜托你咯!” “在下会一所悬命。” “最近涌到江户的外乡人变多了好多。”站在这名披发游女身旁的另一名个子偏娇小些的游女此时突然轻叹了口气,“搞得我们吉原现在也比以前乱了很多,真是令人受不了啊6” “你们放心吧!”瓜生抬起手用力拍了下自己那小小的胸脯,“所有胆敢在吉原闹事的人,我们四郎兵卫会所都 会将这些人统统绳之以法!” “真是可靠呢。”披发游女笑嘻嘻地说道,“不愧是我们的吉原里同心呢。” “请不要叫我吉原里同心。”瓜生的语气中浮现出浓郁的无奈之色,“‘吉原里同心’这个词的音节那么多,你们念起来不感觉麻烦吗?” “不觉得哦。”披发游女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探进自己的衣领之中,然后从衣领的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来,这个给你们。” “嗯?这是?”瓜生一边面露疑惑之色,一边伸手接过披发游女所递来的这小小的纸包。 “这是昨晚我的一个客人送给我的羊羹。” “据他说这羊羹是出自江户某家人气特别旺的店。” “虽然有听那客人说过店名是什么,但我忘了。我尝了下这羊羹,还挺好吃的。” “他送的羊羹太多了,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吃都吃不下了,所以剩下的这些就送给你们吃吧!” “啊!谢谢!”瓜生也不客气,直接高声说了句谢谢,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手中的这个小小的纸包,喉咙因吞咽唾沫而动了下。 告别了这3名游女后,瓜生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刚刚披发游女送给他们的这个包着食物的纸包。 纸包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6个羊羹。 虽然有着个“羊”字,但日本的羊羹并没有羊肉,是一道甜品。 最初的羊羹的确是有羊的,是唐朝时加入羊肉煮成的一种羹汤。 这道美食在传入日本后,便遭到了魔改。 日本的佛教有很多派系,有些派系持严格的戒律,不食酒肉不娶妻妾。 有些派系则跟常人没什么两样,可以吃酒肉也可以纳三妻四妾。 因那些持严格戒律的僧侣不吃肉食,于是这些僧人便魔改了“羊羹”这道美食。 用红豆c葛粉和面粉做成羊肝的形状。日语“肝”“羹”发音类似,于是,“羊肝”就说成“羊羹”。 随后慢慢在茶道里流行时成了著名茶点。 到了江户时代,原本只有红豆这一单一口味的羊羹演化出了番薯c栗子等不同的口味。 绪方瞅了一眼纸包里面的羊羹——是栗子口味。 因为一共有6个羊羹,刚好可以二人对半分,所以瓜生便其中的3个递到了绪方的手里。 绪方今日刚起床便直奔吉原,连早饭都没有吃。 在肚子正好有些饿的当下,绪方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收下了瓜生递来的这3个羊羹,然后与瓜生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二人刚告别那3名游女,还没走远几步,便又看见在不远处的街边,有几名游女向他们二人招着手。 “小瓜生!早上好!” “早上好!不要叫我小瓜生!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好好地叫我的名字呢” “直接叫你瓜生,不是太严肃了吗?小瓜生,你身后的这位是?” 这几名游女和刚才的那3名游女一样,只是来跟瓜生打个招呼,顺便问问绪方这个陌生人是谁而已。 “来,小瓜生,这是我的某个客人送给我的馒头,我知道你最喜欢吃馒头了,所以特地留了几个给你。” “啊!谢谢!” 在与瓜生告别后,这几名游女也如刚才的那3名游女那般送了二人一些吃的。 这次绪方二人所收到的,是几个馒头。 “瓜生!早上好!” “小同心,来,这个给你,谢谢你前些天帮我追回那个趁我不注意偷了我的钱的那家伙!” “这些我都吃不下了,送给你们吃吧。” 跟随着瓜生在“游女屋区域”巡游的这一路,是真正意义上的“走走停停” 每走一段距离,绪方二人准确点说是瓜生准会被溜到游女屋外面游玩的游女给叫住。 这些游女对瓜生的称呼各有不同。 有的规规矩矩地喊瓜生的姓氏。 有的喊瓜生的外号“吉原里同心”。 有的则十分亲昵地喊“小瓜生”或“小瓜”之类的呢称。 虽然称呼各有不同,但这些游女对瓜生都很热情。 她们对瓜生或是进行简单的寒暄,或是在进行寒暄的同时赠送瓜生一些吃的。 托了瓜生的福,绪方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就尝遍了羊羹c馒头c大福c糯米团子等等美食。 绪方自个都记不清他与瓜生目前已经从多少游女 将刚刚某名游女送给他们的一块铜锣烧塞入口中并将其咽下 后,绪方用带着几分无奈与敬佩之色在内的语气朝身旁的瓜生说道: “瓜生小姐,你在游女们之中的人气好高啊每个游女都认识你并跟你热情地打着招呼。” “不仅热情地给你打着招呼,还送了一堆吃的给你。” 刚才游女们送食物给瓜生的那一幕幕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绪方真的有种“投喂宠物”的既视感 而每当有游女送吃的,瓜生都会满脸兴奋c屁颠屁颠地收下,再加上瓜生的身高又特别地矮,绝大部分的游女的身高都比瓜生要高,所以就显得更加像是“投喂宠物”了 “这可能跟我也是女孩有关吧。” 瓜生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我是四郎兵卫会所的所有专门负责维持吉原治安的人中唯一的一名女性,所以相比起其他的男性,游女们肯定更偏爱同为女性的我。” 说罢,瓜生将手中纸包所剩下的最后一块大福递给绪方。 “来,真岛君,我有些吃不下了,所以这块大福给你吧。” 绪方也不多做推辞,接过瓜生递来的大福并开始大口啃起来。 望着手中那已经被他给咬了一半的大福,绪方用因口中塞着大福而有些含糊的声音朝身旁的瓜生问道: “为什么游女们都有这么多吃的啊?” “这些吃的基本都是那些客人们送的。”瓜生答道,“那些能大手大脚地送金银珠宝给游女们的客人寥寥无几。” “前来光顾吉原的,其实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能送得出去,而且送出去不会显得寒碜的,也就只有那些美食了。” “游女们平常并不能自由出入吉原,所以有人送来吉原外的一些平常没怎么吃过的食物的话,游女们也都还是挺开心的。” “有时候客人送的食物太多,游女们就会分给自己的朋友吃,或是分给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吃。” 说到这,瓜生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刚才好像吃太多东西了有些口渴了呢” 听到瓜生这么说,绪方也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渴。 绪方望了望四周:“附近有没有什么茶屋呢” “啊!”瓜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轻声喊了一声,“真岛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跟我来。” “去哪?”绪方疑惑道。 “留屋。” 瓜生说出一个对绪方来说相当陌生的名字 “每天都有不同的客人光顾吉原。” “光顾吉原的这些客人中有些是普通的乡野百姓。” “有的则是有着不错家境的武士或是商人。” “若想招待这些上客光有美貌是不够的,还得有不错的谈吐与学识c涵养。” “所以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开设了留屋。” “你可以把留屋理解成一座专门教游女们读书写字的学堂。” “我们四郎兵卫会所雇佣教师前来留屋进行教学。” “因为是免费的,所以有不少不会读书写字或是期望拥有更深厚学养的游女们报名前往留屋学习。” “就连我们的风铃太夫都有去留屋那里学习。” “花魁也有去那里学习啊?”绪方因惊讶而挑了下眉,“能当上花魁的人,学养应该比很多家境殷实的武士都要厉害了吧?” “风铃太夫可是一个很好学的人哦,每天都会去留屋那里读书c写字,从没懈怠过。” 说罢,瓜生抬起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 “现在留屋那边应该已经开始讲课了。” 绪方在静静地听瓜生介绍完留屋这座学堂的详情后,由衷地称赞道: “免费教授游女们读书写字吗这留屋真不错啊,这样等游女们离开吉原后,也能有个一技之长了。” 听完瓜生对留屋的介绍后,绪方也不由自主地对这专门向游女们开放的学堂产生了几分好奇。 “我也觉得这留屋很棒。” 瓜生笑嘻嘻地说道。 “提高游女们的学养,能让她们都有机会招待那些能花很多钱的上客,可以更快地筹够给自己赎身的钱。” “建设这座免费向游女们开放的留屋,是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现在的头目——六代目四郎兵卫的主意。” “虽然因为建设和运营留屋的费用,都是我们四郎兵卫会所自个承担,但对于四郎兵卫大人这种打算免费教授游女们读书写字的想法,我们会所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赞不绝口。” “可这跟我们现在去留屋那有什么联系吗?”绪方点了点头后,追问道。 “留屋那里一直常备 着一种很好喝的茶。” “我平常在吉原内巡逻,口渴了的时候,就会到留屋那里噌点他们的茶水喝。” “我现在带你去尝下留屋的茶水吧。” “顺便也带你去记一下留屋在什么地方。” “好。”在听完瓜生对留屋的介绍后,本就对留屋有了几分好奇的绪方不带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瓜生扶了扶腰间的木刀,然后领着绪方朝旁边的路口拐去。 拐过这个路口,绪方和瓜生二人陡然发现有3名游女聚在不远处的道路边上,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c 感到几分疑惑的瓜生,走上前去: “你们在干什么啊?” 这3名游女在见到瓜生过来后,倒也没有表现出惊慌,还很热情地向瓜生打着招呼。 “没干什么。”这3人中的一个个子很高的游女说道,“只是昨夜有个客人送了我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我正拿给我的这2个朋友看而已。” “哦?有意思的东西?”瓜生面露好奇,“是什么东西啊?” “这瓜生小姐,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高个游女苦笑道,“我觉得瓜生小姐你应该不会喜欢这种东西。所以我还是不要拿给你看了,不好意思啊。” “这样啊,没关系。”虽然被这高个游女给拒了,但本就并非一个八卦之人的瓜生却没有露出任何的沮丧或不满之色。 爽朗地摆了摆手后,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3个慢慢聊吧。” 待绪方和瓜生二人离开后,这3名游女急忙重新肩并肩地围拢在一起。 “你们看。”高个游女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厚的纸包,将这纸包解开后,露出了里面所装着的东西——一颗散发着古怪气味的如成人拇指般粗的药丸。 “这就是‘人胆丸’。”高个游女一字一顿地说道。 另外2名游女望着这颗黑色的药丸,纷纷咽了口唾沫c “这就是‘人胆丸’吗”其中一名游女呢喃道。 “这真的是出自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的真货吗?”另一名游女问道。 “应该是吧”高个游女说道,“反正送我这药丸的客人说这是真货,至于到底是不是真货,我也不太清楚。” “送你这药丸的客人也真的是有够奇怪的啊为什么要送你一颗专门用来治肺病的药丸啊?” “他是一个药商。”高个游女道,“他送不出金银珠宝,所以就总是送我药。” “我前些日子跟他说过我最近总是咳嗽,所以他昨夜来找我时特地送了我这颗‘人胆丸’,不过他这药送晚了啊我的咳嗽都好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用人的胆制成的‘人胆丸’味道会不会很苦啊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不给瓜生她看你这枚‘人胆丸’啊?” “我之前有听人说过——瓜生小姐她很不喜欢这种用人的内脏所制成的药,所以还是不要给她看这枚‘人胆丸’了,到时弄得瓜生小姐不开心就不好了。” 说罢,高个游女将这枚人胆丸重新包好,然后放回怀里。 “既然你的咳嗽都已经好了,你要怎么处理这么‘人胆丸’啊?要卖掉吗?如果这药丸真的是出自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的真货,那应该还是能卖出不少钱的。”站在高个游女左手边的游女问。 “那点钱我还看不上啦。”高个游女苦笑道,“总之先收好吧,说不定在未来的哪一天就用得上这药了。” “山田浅右卫门家族吗”站在高个游女右手边的游女此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似的,打了个激灵,“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还有机会看到那个山田浅右卫门家族所做的药。” “我也是。”高个游女附和着点了点头。“我以前一直听说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的府邸里面堆满了死尸这是想想就恐怖啊” “我也听说过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的府邸里面堆满了尸体,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有新的尸体送进他们府中我一直很好奇他们家族的人每天都和尸体睡在一起,不会感觉吃不下饭c睡不着觉吗?” “他们可能早就习惯了吧。”高个游女应道,“反正我想象不出来他们平常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算了,不聊这个恐怖的话题了,我们来聊些更轻松c有趣的事情吧。” 跟qq阅读的读者们说一下——qq阅读那边的短评发不了图片,我想发都发不了 所以我在前面那些章节的末尾所发的那些图片,你们是一张也看不到的,只能到这边来看。 至于彩蛋章你们应该也是看不到的。 没办法,qq阅读的阅读体验本来就是这么地糟糕,所以我强烈推荐qq阅读的读者们转 到主站这边来反正qq阅读有的,都有。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68章 许久没听过的“汉语”【爆更!8800字!】 “啊,对了。”走在前头领路的瓜生突然出声朝身后的绪方说道,“真岛君,在到留屋之前,有一件事情很有必要提前提醒一下你。” “嗯?”绪方问,“什么事。” “前阵子,我们四郎兵卫会所新招了个老师。” 瓜生的脸上缓缓浮现出淡淡的嫌弃之色。 “这个新老师叫泷川平一郎,是个蛮讨人厌的家伙,说实话我特别希望他能够离开留屋。” “哦?”绪方挑了下眉,“他教书教得很烂吗?” “不。” 瓜生摇了摇头。 “论学养,他算是很优秀的那一种人。” “泷川他是旗本——泷川家的长子。” “虽然泷川家的年俸只有3000石,在旗本们之中也不算是最顶级的家族,但他也勉强算是名门望族之后。” “他师从江户鼎鼎有名的大汉学家——相生春水,据说他在汉学上的天赋与造诣极高,常常受相生春水的表扬。” “与此同时,他还在江户的安芸剑馆学习无外流剑术,去年刚拿到无外流免许皆传的证书。” “算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也算是会教人,到留屋来教书后,不少游女都跟我说他讲得还可以。” 听完瓜生对这泷川的介绍后,绪方暗自咋舌。 不仅是旗本出身,还有着剑术免许皆传的证书,同时又师从鼎鼎有名的学者,在这个时代最主流的学科上有着不小的造诣——根据瓜生对这泷川的描述,这泷川就是江户时代标准的高富帅。 在等级制度森严的江户时代,武士阶级也分三六九等。 旗本,亦称旗本武士,乃直属于幕府的最高统治者——征夷大将军的武士。 是幕府的直臣,拥有直接面见幕府将军的权力。 算是江户时代中,除了幕府将军c大名之外,最高等的武士。 而旗本们之中,也仍旧分成三六九等。 部分旗本的生活算不上宽绰,年俸连500石都不到。 但也有部分旗本的生活富得流油,年俸以千计。 瓜生刚刚所提到的泷川所出生的这个拥有3000石年俸的泷川家,在旗本中大概属于中间地位。 既不算是旗本中的顶级豪门,也不算是旗本中的末流。 想到这,绪方突然回忆起来——岛田胜六郎他似乎就是江户的旗本家庭出身。 绪方记得岛田说过他所出身的家族,有着9000石的年俸。 这种等级的俸禄,都已可以养支小规模的私人武装了。 旗本武士们的年俸都不会超过万石,所以岛田所出身的家族应该算是旗本中最顶级的那一类了。 只不过绪方对江户并不是那么地了解,对于江户的这些豪门之间的实力排位更是一窍不通。 所以绪方也不清楚岛田他所出身的岛田家,在江户中到底属于什么地位。 “听你这描述,这泷川似乎还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有实力,同时也会教书。”绪方道,“他是性格不好,惹得你讨厌了吗?” “没错。”瓜生点了点头,“泷川他的性格我非常看不习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泷川他的性格。” “我有一个疑问啊。”绪方此时发问道,“既然那个泷川是出身自拥有3000石年俸的旗本家族,那他应该不会缺钱吧?那他为什么要来留屋这里教书啊?”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泷川这个人的原因之一啊。”瓜生嘴角一翘,露出一抹冷笑,“那家伙来留屋的目的,根本就不单纯。” “他完全就是为了某个人而来的。” “某个人?谁啊?”绪方疑惑道。 “还能是谁。”瓜生再次发出一声嗤笑,“当然是为了风铃太夫了。” “风铃太夫?” “我刚才也有跟你说吧?风铃太夫她是非常好学的,每天都会来留屋那里读书练字。” “那个泷川大概是从不知何处得知风铃太夫每天都会去留屋的事,为了接近风铃太夫才接受留屋的招聘,到留屋这里当讲师。” “他想追求花魁吗?志气不小嘛。”绪方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感慨。 花魁就像是这个时代的超级巨星,只有那些非富即贵的人才有机会接触花魁。 风铃太夫平常所见过c所认识的达官贵人肯定不计其数。 泷川这旗本家庭——而且还是不算多么顶级的旗本家庭出身 的人,可能还真入不了风铃太夫的法眼。 绪方的话音刚落,瓜生便立即应道: “在我眼里,泷川只是不知好歹而已。风铃太夫似乎也并不怎么喜欢泷川,但这泷川还是一个劲地上前巴结风铃太夫。” 说到这,瓜生再次发出几声嗤笑。 清了清嗓子,然后朝前方望了几眼后,瓜生伸出手指朝前一指。 “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真岛君,你看前面,前面那屋子就是留屋。” 绪方朝前方看去——前方坐落着一间从外表看来普普通通的民房,房间大门的两旁各挂着一个灯笼,灯笼上都写有“留屋”这2个苍劲有力的汉字。 将腰间的大释天解下并用右手提着后,绪方跟随瓜生穿过没有留屋的大门。 瓜生领着绪方在土间处脱下鞋c穿过一条短短的走廊后,在一扇大大的纸拉门前停下了脚步。 还没进房,绪方便听到这座房间内传来叽叽喳喳的女人说话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瓜生微笑着嘟囔道: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啊,她们现在应该已经上完课,正在休息了。” “如果她们正在上课的话,我们是不能进去蹭茶水喝的,会打扰到她们上课。” 瓜生听到房间内的那叽叽喳喳的说笑声露出淡淡的笑意。 而绪方在听到房间内的声音后,却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因为除了这叽叽喳喳的女孩说笑声之外,绪方还听到了一些对他来说相当熟悉的声音。 瓜生将身前的木门缓缓拉开。 在门被拉开后,首先映入绪方眼帘的,是一座还算宽敞的房间。 房间整齐地摆着30来张矮矮的黑色桌案。 所有的桌案上都摆着笔墨纸砚。 这座房间内最显眼的景色,自然还是那30余名正在这间房内上课的游女们。 现在应该是刚上完课的休息时间。 有些游女仍端坐在桌案的后面看书或是练着字。 有些游女则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闲聊着。 有的游女则垂着首,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是正打着盹。 不过近一半的游女则是围在这座房内唯一的一名青年身边。 这名青年端坐在这座房内的最北端,其身前摆着一张类似于讲桌一般的桌案,他的这张桌案比游女们放置笔墨纸砚的桌案都要宽敞一些。 这青年的年纪据目测应该和绪方差不多,应在20岁上下。 剃着一个干净c整齐的月代头。 在这个时代,能留月代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浪人基本是不留月代头,因为他们往往四处流浪c有上顿没下顿,基本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打理自己的头发。 所以能留月代头的武士,基本代表着他不是浪人,还是一个有闲暇功夫剃头的人。 青年身上的衣服也和他的头发一样干净c整齐。 容貌英俊,眉眼间带着股书卷之气。 从外表上看,这名青年无可挑剔,属于那种应该会有很多女孩仰慕他的类型。 即使不用他人介绍,绪方也知道这名青年应该就是瓜生和他所说的那个泷川平一郎了。 此时此刻,泷川正捧着一本线装书,线装书的封皮上写着大大的“论语”这2个汉字。 泷川就这么捧着这本《论语》在那读着。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 泷川跪坐在那张“讲台”的后面念着《论语》。 而十余名游女则围坐在旁边,朝泷川投去敬佩c诧异等各色目光。 能读《论语》不算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受过教育的武家子弟,基本都能无障碍地阅读四书五经。 绪方以前练剑的榊原剑馆中,有不少师兄弟的家境都像曾经的绪方那样因身份低微的缘故,家境不算富裕,但他们基本也都能阅读四书五经。 他们上不起广濑藩所设立的专门为武家子弟服务的学府,但寺庙所开办的寺子屋,他们还是上得起的。 在绪方穿越到江户时代之前,“原绪方”也是在广濑藩某座寺庙所开办的寺子屋里面完成了基本的教育。 如果泷川是用日语念诵《论语》的话,那的确没啥稀奇的,也不可能会吸引来这么多游女聚在他身旁听他念书。 泷川之所以能吸引来这么多游女围在他身旁听他念书,完全是因为——他现在是正用汉语念诵着《论语》内的篇章。 在江户幕府灭亡,日本开始明治维新c全面西化之前,以四书五经为首的汉学一直占据着日本学术界最主 流的地位。 你若是能在汉学上有很深的造诣,你将会被人高看一眼。 因此——你如果能讲一口很流利的汉语,那同样也是一件很值得夸耀的事情。 绪方刚才在门外所听到的那很熟悉的声音,便是泷川所讲的汉语。 来到江户时代近1年半的时间,听到了许久没有听到的汉语,让绪方忍不住升起亲切之感。 泷川所讲的汉语还算是流利。 但口音就不敢恭维了。 日语里面没有汉语里面的r音。 因此日本人讲汉语时,总是rcl不分。 最典型的例子——日本人讲汉语时,总是会把“日本”念成“立本”。 泷川念汉语时的口音,就是这相当典型的“日本人口音”。 因此绪方对于泷川所讲的这汉语,能给出的唯一的评价,就是“还算流利”。 至于口音什么的绪方就不敢恭维了。 不过泷川的这口还算流利的汉语,用来糊弄一些完全不懂汉语的人,倒也是完全足够了。 在绪方和瓜生拉开房门后,立即吸引来了房内所有人的目光。 泷川的读书声也戛然而止。 抬眸看了一眼拉门之人是何许人也后,泷川立即放下手中的《论语》,面带淡淡的笑意,朝瓜生道: “瓜生小姐,早上好。” “嗯。”瓜生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早上好。” 泷川似乎也无意和瓜生来个多么亲切的打招呼,简单地寒暄了一句后,泷川便没有再理会瓜生,瓜生也没有再理会泷川。 “瓜生小姐。”这时,坐在离瓜生和绪方的位置最近的一名游女出声问道,“这位武士大人是?” “这是今日刚加入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真岛吾郎君。” 瓜生稍稍侧过身,露出站在她身后的绪方。 在瓜生帮绪方做着介绍时,绪方朝房间内的众人鞠躬行礼问好着。 “我现在正带真岛君熟悉吉原的布局,走到留屋附近,感到有些口渴,所以到这里来喝些茶水而已。” 对于瓜生到这里蹭茶喝的行为,房间内的众人似乎都已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听到瓜生的这句话,某名似乎和瓜生关系不错的游女还掩嘴笑着,并用亲昵的语气跟瓜生说道: “小秀,你既然那么喜欢我们留屋的茶水,为什么不自己买一点回去自己泡着喝呢?” “因为买茶要花钱,而到这里喝茶不用钱啊。”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应答之后,瓜生领着绪方来到房内的一角。 在这房间的角落处摆着一张小小的桌案,案上摆着一个大大的茶壶与为数不少的茶杯。 瓜生毫不客气地拿起这个大茶壶,然后拎出2个干净的杯子,给这2个杯子倒上满满的一杯。 在倒茶的时候,瓜生朝绪方介绍着: “这房间的茶水是专门供在这里上课的游女口渴时饮用的,可以随便喝。” 这茶水的温度正合适,不算太凉也不算太烫。 捧着茶杯,喝了一小口后,绪方尝出这茶水是花茶。 相比起花茶,绪方更喜欢一些偏苦的浓茶。 不过对于这茶水的花香味,绪方倒是挺喜欢的。 在瓜生和绪方溜到角落处去喝茶后,房间内的众人便重新各干各事。 泷川继续向身前的这十余名游女演示着“汉语版论语”。 游女们也读书练字的继续读书练字。 想旁听泷川的“汉语版论语”的继续旁听。 绪方一边小口地喝着手中的茶水,一边打量着房内的众游女。 视线在房间内转了几圈后,绪方压低音量,用只有他和瓜生才能听清的音量小声朝瓜生说道: “瓜生小姐,到留屋这里来学习的游女,比我想象中的要少上许多呢还有游女在其他房间学习吗?” 吉原号称有三千游女——这三千游女应该是夸大其词了,但1000游女应该还是有的。 在留屋内学习的游女数量比绪方想象中的要少上许多,这让绪方不由得感到有几分诧异。 “有些游女是到下午的时候才来留屋学习的。” 瓜生用同样只有她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回答着。 “不过到留屋这里来学习的游女,的确并不多。” “毕竟并不是所有的游女都有那个意愿与余力来这里学习读书写字的。” “很多游女在晚上工作完后,白天就没有余力再干其他的事情了。” “还有很多游女对于读书写字一点兴趣也没有,不想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就在瓜生刚向绪方讲解完到留屋求学的人数之所以这么少的原因之时,二人的身侧突然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 “武士大人,又见面了。小瓜生,可以帮我也倒杯茶吗?” 绪方和瓜生双双循声转过头去。 说话之人是一名很漂亮的女性。 她没有把头发梳成发髻,任由一头乌发随意地披散着。 虽然没有梳好发髻,但她却化着淡妆。 清楚俊秀的眉毛,柔美的睫毛线条,前端圆润c可爱的鼻梁,饱满的嘴唇。 伴随着偶然吹进房内的微风而飘动的乌发与黑白分明的眼眸让人感到炫目耀眼。 绪方和瓜生现在的表情各有不同。 瓜生是一副看到老友的安心模样。 而绪方则一脸疑惑。 这女子刚才所说的这句话,后半句是跟瓜生说的,则前半句则很明显是跟绪方说的。 绪方认真打量了几遍这女子的脸——他觉得有些眼熟,但记不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女子。 “那个”绪方疑惑道,“请问你是?”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女子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你昨天晚上还来看我了,你忘了吗?” ——昨天晚上? 记忆与思绪一下连通了起来。 绪方刚想起眼前的这名女子是谁后,一旁的瓜生便用无奈的语气朝绪方说道: “这位就是你昨天晚上刚在‘花魁道中’见过的风铃太夫啊。风铃太夫她换了个妆和发型,你就认不得了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绪方不得不承认——在风铃太夫换了发型和妆容后,他还真认不得了 昨夜所见的风铃太夫,化着白涂妆,梳着整齐的丸髻,穿着像铠甲一般的衣服。 而现在的风铃太夫随意地披散着长发,只化着淡妆。 在绪方眼中——这两者的差别实在是太大,让他一时之间竟辨认不出来。 “昨天在走去扬屋的时候,我有看到你哦。”风铃太夫微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四郎兵卫会所工作呢。” 在绪方的印象中,昨夜风铃太夫在从他身前路过时,因为绪方那时的身旁有“狂热粉”在大吼大叫,引来了风铃太夫的注意。 绪方也因此被风铃太夫瞥到了一眼——也就一眼而已。 绪方记得自己也就只被风铃太夫看了一眼而已。 “太夫,你的记忆真好啊”绪方用错愕的语气感慨道。 绪方没想到风铃太夫竟然能够记住只看了一眼的他。 “我的记忆力可是很好的哦。” 瓜生给风铃太夫递来的茶杯盛上满满的一杯茶后,瓜生朝仍坐在讲台后面,向游女们展示着“汉语版论语”的泷川努了努嘴。 “太夫,泷川在干什么啊?为什么无端端在那讲汉语啊?” “没什么特殊的原因。”风铃太夫一边用优雅的动作喝着茶水,一边微笑道,“在讲完第一堂课,开始休息的时候,泷川和几名游女闲聊时,不知怎么的,泷川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突然提及他会汉语一事。” “那几名游女感觉很好奇,然后就让泷川念汉语给她们听。” “那个泷川竟然还会汉语啊。”瓜生嘟囔道。 “他毕竟师从大汉学家相生春水嘛。” “太夫。”瓜生露出狡黠的笑,“你不去一起听听泷川讲汉语吗?” “小瓜生。”风铃太夫露出无奈的笑,“我以前似乎也跟你说过吧?我对高傲过头的泷川可是敬谢不敏的嗯?真岛大人,怎么了吗?是我嘴唇上沾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风铃太夫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轻轻地掩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她刚才突然发现,绪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她的嘴唇看。 “你的嘴唇并没有沾着什么东西。”绪方正色道,“我只是对你所使用的唇脂感到有些好奇而已。” 唇脂——也就是古代的口红。 风铃太夫抹在嘴唇上的唇脂并不是一道普通的红色。 抹上唇脂c变得红润的下嘴唇上,有着一抹淡淡的闪光色,看上去非常地漂亮。 “喔,这个呀。”风铃太夫微笑道,“我所用的这唇脂,名为‘笹色红’哦。” “‘笹色红’”绪方轻声嘟囔了一遍风铃太夫刚才所说的这唇脂名。 “真岛大人,你对唇脂感兴趣吗?” “不,没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研究。” 不论是之前的现代地球,还是现在的江户时代,绪方都对女性的化妆品没有半点研究与关注。 “我只是 刚才在看到太夫你的唇脂时,突然觉得让某个对我来说有着重大意义的女孩也擦上和你同样的唇脂后,说不定会很好看而已。” “哦?”风铃太夫投向绪方的目光中,浮现出浓郁的感兴趣之色,“原来是这样啊,我所用的这个‘笹色红’可是挺贵的哦,那么小一盒就要1两金。” 说罢,风铃太夫将右手拇指和食指一合,圈出一个小小的圆。 “1两?”绪方忍不住因错愕而猛地挑了下眉。 “当然——那是因为我所用的这‘笹色红’是顶级的上品才那么贵啦。普通的‘笹色红’虽然也很贵,但并没有我所用的这款的价格那么夸张。” “真岛大人你如果想要买‘笹色红’送人的话,我可以推荐一家店哦,那家店所卖的唇脂可以说是整座江户最棒的。” “不过普通的‘笹色红’的价格虽然要便宜一些,但品质自然也不会有我所使用的这款那么好便是了。” ——果然不论是在什么样的时代,化妆品都是奢侈品啊1两金只能买这么一小盒唇脂整个吉原恐怕只有风铃太夫一人用得起这种唇脂了 就在绪方仍暗自感慨着“不论在哪个时代,化妆品都是奢侈品”的这个定律时,房间的木门突然被重新拉开。 木门刚被拉开,一道苍老的声音便自门口处响起: “嗯?瓜生,你又来留屋这里蹭茶水了啊?” 这名突然拉开房门c并用很熟络的口吻跟瓜生说话的人,是一名看上去非常有威严的老人家。 这名老人家刚在众人的眼前现身,瓜生立即发出小小的惊呼,然后连忙朝这名老人家鞠躬行礼: “四郎兵卫大人,您怎么来了?” “只是出来走走c散散心而已,刚才路过留屋的时候,就顺便进留屋这里来看看。嗯?瓜生,你旁边的那武士是谁?” “四郎兵卫大人,您不知道他吗?他是今天清早刚通过川次郎大人和庆卫门他们的考核,加入到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真岛吾郎啊。” “哦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没见过他,我今天清早的时候到吉原外面办事去了,没在会所里。呵呵,不错,看来庆卫门他们招来了一个看上去挺靠谱的武士啊。” “原来你们2个还没见过啊”瓜生嘟囔了一声后,侧过身朝绪方介绍道,“真岛君,这就是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现任头取——六代目四郎兵卫。” 瓜生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立即一边向四郎兵卫鞠躬,一边高声道: “四郎兵卫大人,在下出云浪人,真岛吾郎。” 在向四郎兵卫问好的同时,绪方默默打量着四郎兵卫的样貌。 四郎兵卫他的样子看上去就很像一个官。 偏瘦的身体内仿佛暗藏着力量,看上去不怒自威。 “四郎兵卫大人。好久不见。” 刚才一直在向游女们展示“汉语版论语”的泷川此时放下他刚才一直捧在手上的《论语》,快步走到四郎兵卫的身前。 向四郎兵卫行礼的同时也礼貌地问好着。 “泷川君,好久不见。”四郎兵卫微笑着还礼,“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到留屋教学了。” “到留屋这里来教书,我感觉很开心。”泷川笑着,不过他只有嘴唇在笑,眼睛里面却没有什么笑意,“在教授大家知识的同时,还能顺便温习这些汉籍。” “四郎兵卫大人,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件事要找你商量。” “哦?什么事?”四郎兵卫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想将全副身心放在对之后的‘御前试合’的准备上,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想请假,不来留屋教书了。” “哦哦!”四郎兵卫面露了然之色,“对哦,我想起来了,泷川君你有参加‘御前试合’对吧?” “我明白了。那你之后就好好为‘御前试合’做准备吧,直到‘御前试合’结束之前,都不用到我们会所来做报到了。” “感激不尽。”泷川鞠了一个深深的躬。 “老师。”就在这时,一名游女突然面带疑惑之色地发问道,“‘御前试合’是什么啊?” 对于这名游女并不知道“御前试合”是什么之事,绪方倒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就连很多江户的平民老百姓对“御前试合”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嗯”泷川沉吟了一会后,说道,“‘御前试合’简单来说,就是” 泷川向那名游女简单地介绍了下‘御前试合’是何物。 泷川的介绍刚说完,四郎兵卫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龙床说道: “泷川君,好好准备吧,争取在‘御前试合’的文试和武试上都取得一个好名次。” “四郎兵卫大 人!”泷川露出自信的微笑,“武试我不敢保证我自己能拿头名,但‘御前试合’的文试头名——我志在必得!” “我要在‘御前试合’的文试上一举摘得头名,引起老中大人的注意与欣赏!争取在日后成为老中大人的幕僚!” “幕僚?”四郎兵卫猛地挑了下眉。 一直在旁听的绪方此时也露出淡淡的好奇之色。 “诸位。”泷川微微侧过身,用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后,缓缓道,“我相信你们应该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吧——松平定信大人在上任为新老中后,一直在积极推行着幕政改革,以期振兴国力!” 对于泷川的这句话,有的游女点了点头,有的游女则一脸茫然。 新老中松平定信这些年在推行幕政改革——这件事绪方也还是知道的。 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把脊背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后,绪方继续默默地听着泷川的诉说。 “在下已经收到了确切的消息——为了完成幕政的改革,老中大人正广招人才!” 泷川的口才还算不错,他的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也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泷川似乎很享受这种被许多人瞩目的感觉,脸上浮现出浓郁的兴奋之色后,用更加激昂的语调说道: “今我德川幕府二百年基业,仁德广被,虽偶有天灾,终未能动摇幕府之分毫。将军大人与老中大人现在正励精图治,宵衣旰食,现在正是我等仁人志士们用命之时!” “我与我的同窗们已下定决心——誓要在‘御前试合’中大展身手,向将军大人c老中大人展示我等之才华!” 静静地听完泷川的这演说后,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看来参加这“御前试合”的人中,也有一些是冲着功名利禄来的啊 不得不说——泷川刚才的这番演说颇有感染力。 在场的不少游女都用崇敬c兴奋的目光看着现在正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的泷川 当然也有一些游女一脸平淡。比如——风铃太夫。 风铃太夫在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其中具体情绪的微笑后,说道: “泷川君,你打算去做老中大人的幕僚啊?” 见风铃太夫主动来跟他说话,泷川的眼瞳中立即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狂喜之色。 “没错!”泷川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老中大人极具魄力!此次招收幕僚,不看出身!只看才能!所以我要在‘御前试合’上大展身手!得到老中大人的欣赏,之后再” 泷川的话还没有说完,风铃太夫便用新的疑问将其打断: “泷川君,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在‘御前试合’上大展身手——这个姑且不论。” “假如你日后真的成为了老中大人的幕僚,你有办法辅佐老中大人振兴这个国家的国力吗?” “恕我直言——我觉得你还太年轻了,可能没有那个能力担起‘老中的幕僚’这个重任哦。” “与其把目标定得这么高,倒不如脚踏实地,先从普通的官吏开始做起。” 风铃太夫用直接的语调劝说泷川脚踏实地c不要好高骛远。 但对于风铃太夫的这委婉的劝说,泷川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哈哈哈!”仍旧摆着一副自信微笑的泷川在大笑了几声后,“风铃太夫,请您不用为我担心!” “我乃泷川家长子c汉学大家相生春水之徒!在耳濡目染之下,我对如何治国颇有几分心得!” 说罢,泷川一挥手,用更加激昂的语调说道: “他日我若成了老中大人的幕僚,我便会向老中大人建议大力振兴朱熹‘朱子学’!” 从泷川的口中听到“朱子学”这个词汇后,绪方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日本的朱子学——朱熹的那套理学学说在传到日本后,被日本的统治者因地制宜所改造出来的适合日本人的学说。 这是“笹色红”口红的样子→→ 在江户时代,不是谁都用得起口红,也不是谁都用得起“笹色红”的。 个人认为这“笹色红”非常地好看。 关于“寺子屋”的故事,大家可以看我在上一章最后的“作家的话”里面所写的“日本历史小课堂”。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69章 将绪方枭首示众?【4400字】 在场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这让泷川更加自得。 在清了清嗓子后,用更加洪亮的嗓音喊道: “现在越来越多的武士或是贫困不堪,或是耽于享乐,自甘堕落,不思进取。” “为何会如此?” “全是因为武士们对武士道c对武家纲纪越来越轻视。” “我们身为武士,应恪守武士道义!研读朱子正学!” “他日我若成了老中大人的幕僚,我定会向老中大人提议振兴武家纲纪,鼓励武士们恪守武士道!” “唯有这样,才能扭转武士们现在越发贫困c越发耽于享乐的现状!” 泷川用得意洋洋的口吻说完他的这一通激情演说后,在场一些人面露钦佩——比如某些游女。 一些人面无表情——比如风铃太夫c瓜生还有四郎兵卫。 还有人的眉头缓缓皱紧了起来。 “看来泷川君不仅志向远大,对于幕政改革,还有着自己的一番独特见解呢。” 四郎兵卫用不咸也不淡的口吻说着,因为语气不带任何的情绪在内,所以让人猜不透他现在的所思所想。 “但是光会喊口号可不行啊。” 四郎兵卫接着说道。 “倘若日后你真的成了老中大人的幕僚,然后老中大人问你该如何行动才能振兴武家纲纪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简单!”泷川脸上的自信之色分毫不减,“首先——先调出一批资金,重赏全国各地的那些死死恪守了武士道义的真正的武士们!” “比如——在去年为保护广濑藩前藩主松平源内大人而死的那些武士们!” 听到泷川的这句话,瓜生以及绪方统统脸色一变。 至于泷川——他在说到这句话时,脸上满是崇敬之色。 “为保护广濑藩的前藩主松平源内大人而死的那些武士们,为了保护自己的主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他们是真正的武士!” “其次,加大对弑主暴徒——绪方逸势的悬赏!” 泷川咬了咬牙,面容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这人乃武士之耻!” “弑杀主公这种罪恶滔天的事情,他竟然还有脸干得出来!” “虽然有传闻说绪方逸势已经战死在了京都的二条城中,但这毕竟是传闻!我认为他极有可能会活着!” “因此,我们须加大对绪方逸势的悬赏!同时派出大量人手去追查绪方逸势的行踪!” “待找到绪方逸势,将其枭首示众!” 枭首示众——这在古代中国算是比较痛快的一种死法。 但在日本,枭首示众对武士们来说是一种侮辱性极强的死法。 有武士犯了死罪,一般来说,都会责令其切腹,只有犯下其他的比较特殊一些的罪行,才会采用别的刑罚,比如——纵火罪。 在古代日本,那时的人们可谓是“谈火色变”。 一小团火苗说不定就能让一座大城市毁于一旦,不论是江户还是京都,这些大城市在历史上都被大火摧毁过无数次。 所以犯下纵火罪的人,不论是武士还是平民,所受到的惩罚都是——将其活活烧死,自个亲身体验一下火焰的威力。 只有那些犯下过罪无可恕的重大恶罪的武士,才会连剖腹的机会都不给他们,直接下令将其斩首示众。 家里的各道墙壁上都贴有绪方的画像的瓜生,在泷川的话音刚刚落下时,第一时间表露出极度的不满: “喂!” 瓜生连泷川的名字都不喊,直接喊他“喂”。 “你这家伙知道广濑藩的那个前藩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黑着脸的瓜生沉声说道,“那家伙所作的恶事,我们不一一列举。” “我只说一点——松平源内那家伙曾无端残杀榊原剑馆的弟子。” “这些榊原剑馆的弟子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广濑藩的武士,是松平源内的臣子。” “松平源内没有任何理由地残杀自己的臣子,绪方一刀斋替天行道,将松平源内天诛,何错之有?” 瓜生原以为泷川肯定是不知道松平源内是一个多么畜牲的人,才会说出刚才那种话。 然而,泷川的回答却让瓜生大跌眼镜。 “我知道啊。”泷川用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我知道松平源内大人的性格乖僻,风评不佳。” “也知道松平源内大人曾残杀自己的臣子。” “可那又怎样?” “就如我刚才所说的,即使君不君,也不可臣不臣!” “即使松平源内大人犯下了再多的罪,他也是君!是广濑藩的藩主!” “而绪方逸势他不论持着多么正当的理由去弑主,也改变不了他是松平源内大人的臣的这个事实!” “即使君不君,我们这些臣子都得誓死效忠!这就是我们武士该恪守的武士道义!” “唯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国家走上正途!” “倘若日后的武士们都纷纷效仿绪方逸势,肆意地挥剑袭杀主君,那这个国家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此,我们必须得不惜一切代价抓住绪方逸势,将其枭首,让全天下的武士们都引以为戒!” 在场的游女们对于这些政治相关的事情,都没有什么了解。 所以在场的绝大部分游女都一脸茫然地看看泷川,然后又看看瓜生。 在听完刚才泷川的那一番话,瓜生的脸变得更黑了。 就在瓜生刚想启唇再说些什么时—— “泷川君的这番见解,真是鞭辟入里啊。” 说话之人,是站在瓜生的身后,脊背依靠着墙壁,双手环抱在胸前的绪方。 在说出“鞭辟入里”这个词时,绪方特地加重了语气,显得他刚才这句话整体的语气非常地古怪。 绪方的话音刚落,泷川便微微皱起眉头,看向绪方。 而绪方此时则接着说道: “泷川君,你刚才说——唯有振兴武家纲纪,鼓励武士们恪守武士道,才能扭转武士们现在越发贫困c越发耽于享乐的现状。对吧?” “没错。”虽然不知道这个今日才刚认识的异乡浪人想干什么,但泷川在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前,广大的武士们都缺乏” 泷川刚想再来篇长篇大论,但却被绪方给提前一步出声打断了: “泷川君,你有看过底层的武士们都是怎么生活的吗?” “你一定没看过吧?” “许许多多的武士因身份低微的缘故,祖祖辈辈都拿着低廉的俸禄。” “他们中的有些人为了能缓解贫困的状况,一心一意地奉公,或是不得不另寻工作,在奉公的同时,种种地c做做手工,补贴下家用。” “他们贫困是因为他们没有恪守武士道义吗?” 在静静地听完泷川刚才的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绪方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在泷川后半段的言辞——也就是对他重金悬赏c在抓到他后将其枭首示众的这一段内容,绪方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并没有感觉多么地生气。 毕竟全天下想取他脑袋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泷川一人。 然而,在听完泷川前半段的那段言论,也就是唯有靠大力鼓励武士们恪守武士道义才能扭转武士们现在越发贫困c越发耽于享乐的现状这段言论时,绪方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紧了起来。 在脱藩之前,绪方是广濑藩的下级武士。 那时,和他一起在榊原剑馆中练剑的许多师兄弟们,也都是像绪方这样因身份地位c俸禄没有上升的希望,而过着并没有比普通的农民要强太多的生活。 因为本就出身自下级武士家庭,周围所接触的友人也有许多的下级武士,所以绪方在听完泷川刚才的那番“强调武家纲纪就能扭转武士们的风气”的观点后,只觉得可笑。 以前同绪方一起在榊原剑馆练剑的不少师兄弟们,可都是有着十分高尚的人品。 他们平常兢兢业业地奉公,从没有做过任何有违武士道义的事情。 但不论他们的人品如何高尚c如何兢兢业业地奉公,都没能让他们的生活变好起来。 不仅没让他们的生活变好起来,最后还落得了被自己一直所侍奉的主君给无端屠杀的悲惨结局。 要让像绪方这样的下级武士的生活阔绰起来,绪方觉得有很多种方法。 但肯定唯独不包括大力弘扬所谓的武士道。 至于泷川随后所说的那通“宁可君不君,也不可臣不臣”的话这样的论调,就等于是在变相地说:绪方的那些师兄弟们死了也是白死,不应该为了帮他们报仇,而去杀了松平源内。 在听到泷川的这句话后,绪方可是很难再保持沉默了。 泷川可能是没有料想到竟然会有人敢对他提出质疑,在稍稍愣了一会,将头颅微微抬高。 “在下乃旗本泷川家长子c汉学大家相生春水之徒——泷川平一郎,不知足下师从何处?” “没拜过什么名师。”绪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只在小的时候上了几年的寺子屋。” 听到绪方的这 番话后,泷川的脸上微不可察地浮现出了几分得意c自满之色。 “足下,在下刚才的那番主张,是我与我的不少仰月塾同窗的共同主张。” “在下与我的同窗皆为相生大人的徒弟,在相生大人的教导下,我等皆满腹经纶。” “我们都认为大力鼓励武士们遵守武士道义c研读‘朱子正学’是扭转现在武士们风气的不二法门。” “幕政之事,凡夫俗子不可妄自评论。” “因此日后还请足下不要再妄言。” 绪方可不知道仰月塾是什么玩意。 而站在绪方身旁不远处的瓜生此时适时地压低声线,用只有她和绪方才听得清的音量轻声说道: “仰月塾是相生春水所开设的私塾。” 听完瓜生的解释后,绪方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 泷川刚才的那番话看似客气,都明里c暗里都拐着弯说同一件事——我师从大家,你这种只上过寺子屋的人,就不要乱说我的主张不好了。 稍微敏锐一些的人都听出了泷川刚才的那番话就是在变相地嘲讽c抨击绪方。 四郎兵卫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思考要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 至于瓜生——她的脸上则浮现出十分浓郁的不悦之色。 “哼,不过只是师从相生春水而已,你” 瓜生的驳斥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便突然搭上了瓜生的肩头。 是绪方的手。 用动作暗示瓜生不必多言后,绪方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倚靠在墙壁上的身子缓缓直起。 “泷川大人,你是认为我这个只上过寺子屋的凡夫俗子,并没有足够的学识来质疑你的主张吗?” 泷川没有出声回答绪方的这个问题。 只将嘴角向上翘得更高了一些,让其脸上的自信c自满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用动作回答了绪方刚才的这问题。 “好了,这话题就到此为止吧。”不想再让氛围再这么僵下去的四郎兵卫此时出声道,“幕政这种遥远的事情,我们还是” 想当和事佬的四郎兵卫的话还没有说完,绪方便清了清嗓子,随后——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c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在场所有人都将错愕c震惊的目光投到了绪方的身上。 瓜生因错愕而张大嘴巴。 四郎兵卫的眼中闪过惊讶。 风铃太夫的反应还算平淡,但也抬起小手轻轻捂住自己那微张的后唇。 其中就数泷川的反应最大——他脸上的那抹自信的笑直接僵住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仿佛都快从眼眶中掉出来。 众人之所以有这么剧烈的反应,全是因为此时的绪方正像刚才的泷川那样,用汉语背诵着《论语》。 而且耳朵的听力稍微有些正常的人,都听得出——绪方的唐音要比刚才的泷川要标准得多地多。 绪方背完一句后,便紧接着背诵下一句。 一句接一句,不带任何的停留,顺畅地连背了7句《论语》中又长又拗口的句子。 待背诵完毕后,绪方朝身前仍旧僵着笑容c瞪圆着双眼的泷川轻声说道: “虽然只上过几年的寺子屋,但我寺子屋求学的那段时光里,在下还是有好好学习的。” 淡淡地留下这句话后,绪方大步地朝房外走去。 绪方懒得再理会这个泷川。 因为二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绪方虽然和这个泷川一样是武士,是这个时代的统治阶级。 但绪方只是广濑藩这弹丸小藩的一介下级武士。 而泷川则是直属于幕府将军的旗本之后。 严格意义来讲,泷川这样的人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统治阶级。 绪方对于身为真正的统治阶级的泷川,没有什么好讲的。 讲再多道理,都只怕是鸡同鸭讲,绪方懒得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绪方大步地离开房间后,瓜生在愣了一会后,赶忙跟了上来。 至于泷川——他仍傻站在原地,还未完全地回过神来。 悲报:作者君昨天生病了。 是急性肠胃炎。 头又晕,又想吐,好辛苦 因为作者君是兼职,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攒存稿。一直处于零存稿的状态 昨夜在从医院回来后,便强撑 着身体赶出了这一章。 因为昨天的身体实在不舒服,所以今天的这一章只有4400字 大家如果是准时追更的话,作者君现在应该正躺在床上养病。 希望病能快点好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请1天病假,并跟大家稍微聊聊生病时所发生的一点趣事 如标题所示,今天我要请一天病假。 仔细一想,这还是本书第一次请假,同时也是我2019年3月28日出道写小说至今,第一次请病假 就如我在上一章末尾所说的,我得了肠胃炎。 因为及时看了医生c打了吊针c吃了药,昨天在床上躺了足足1天后,感觉身体好了不少,身体的温度也降下来了,降为了37度6左右。 等明天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恢复更新了。 虽然因生病的缘故,今天没有更新,但还是跟大家讲一些我生病时的趣事,让大家乐呵乐呵一下吧。 大家应该多多少少都体会过——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我昨天睡觉养病的时候,梦到的东西是——新选组 这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在追看大河剧《新选组!》的缘故吧 具体梦到了什么,在我醒来的那一刻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似乎成了新选组的一名队士,把京都的街头当成自家后院那样逛。 在梦境中,我类似还说出过“‘诚’字旗不会倒下!”之类的很中二但又有些帅的话。 因为这个梦的沉浸感很强,所以在醒来后,我竟无法及时与现实达成同步,从这梦境中醒来的第一瞬间,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这里是哪?‘诚’字旗呢?” 换个角度来想的话,梦境中的这个我,说不定是平行世界的我呢。 平行世界的我是新选组的队士,在“诚”字旗下,与那帮高喊“天诛”的维新志士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笑) 如标题所示,今天我要请一天病假。 仔细一想,这还是本书第一次请假,同时也是我2019年3月28日出道写小说至今,第一次请病假 就如我在上一章末尾所说的,我得了肠胃炎。 因为及时看了医生c打了吊针c吃了药,昨天在床上躺了足足1天后,感觉身体好了不少,身体的温度也降下来了,降为了37度6左右。 等明天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恢复更新了。 虽然因生病的缘故,今天没有更新,但还是跟大家讲一些我生病时的趣事,让大家乐呵乐呵一下吧。 大家应该多多少少都体会过——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我昨天睡觉养病的时候,梦到的东西是——新选组 这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在追看大河剧《新选组!》的缘故吧 具体梦到了什么,在我醒来的那一刻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似乎成了新选组的一名队士,把京都的街头当成自家后院那样逛。 在梦境中,我类似还说出过“‘诚’字旗不会倒下!”之类的很中二但又有些帅的话。 因为这个梦的沉浸感很强,所以在醒来后,我竟无法及时与现实达成同步,从这梦境中醒来的第一瞬间,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这里是哪?‘诚’字旗呢?” 换个角度来想的话,梦境中的这个我,说不定是平行世界的我呢。 平行世界的我是新选组的队士,在“诚”字旗下,与那帮高喊“天诛”的维新志士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笑) 如标题所示,今天我要请一天病假。 仔细一想,这还是本书第一次请假,同时也是我2019年3月28日出道写小说至今,第一次请病假 就如我在上一章末尾所说的,我得了肠胃炎。 因为及时看了医生c打了吊针c吃了药,昨天在床上躺了足足1天后,感觉身体好了不少,身体的温度也降下来了,降为了37度6左右。 等明天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恢复更新了。 虽然因生病的缘故,今天没有更新,但还是跟大家讲一些我生病时的趣事,让大家乐呵乐呵一下吧。 大家应该多多少少都体会过——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我昨天睡觉养病的时候,梦到的东西是——新选组 这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在追看大河剧《新选组!》的缘故吧 具体梦到了什么,在我醒来的那一刻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似乎成了新选组的一名队士,把京都的街头当成自家后院那样逛。 在梦境中,我类似还说出过“‘诚’字旗不会倒下!”之类的很中二但又有些帅的话。 因为这个梦的沉浸感很强,所以在醒来后,我竟无法及时与现实达成同步,从这梦境中醒来的第一瞬间,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这里是哪?‘诚’字旗呢?” 换个角度来想的话,梦境中的这个我,说不定是平行世界的我呢。 平行世界的我是新选组的队士,在“诚”字旗下,与那帮高喊“天诛”的维新志士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笑) 如标题所示,今天我要请一天病假。 仔细一想,这还是本书第一次请假,同时也是我2019年3月28日出道写小说至今,第一次请病假 就如我在上一章末尾所说的,我得了肠胃炎。 因为及时看了医生c打了吊针c吃了药,昨天在床上躺了足足1天后,感觉身体好了不少,身体的温度也降下来了,降为了37度6左右。 等明天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恢复更新了。 虽然因生病的缘故,今天没有更新,但还是跟大家讲一些我生病时的趣事,让大家乐呵乐呵一下吧。 大家应该多多少少都体会过——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我昨天睡觉养病的时候,梦到的东西是——新选组 这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在追看大河剧《新选组!》的缘故吧 具体梦到了什么,在我醒来的那一刻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似乎成了新选组的一名队士,把京都的街头当成自家后院那样逛。 在梦境中,我类似还说出过“‘诚’字旗不会倒下!”之类的很中二但又有些帅的话。 因为这个梦的沉浸感很强,所以在醒来后,我竟无法及时与现实达成同步,从这梦境中醒来的第一瞬间,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这里是哪?‘诚’字旗呢?” 换个角度来想的话,梦境中的这个我,说不定是平行世界的我呢。 平行世界的我是新选组的队士,在“诚”字旗下,与那帮高喊“天诛”的维新志士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笑) 如标题所示,今天我要请一天病假。 仔细一想,这还是本书第一次请假,同时也是我2019年3月28日出道写小说至今,第一次请病假 就如我在上一章末尾所说的,我得了肠胃炎。 因为及时看了医生c打了吊针c吃了药,昨天在床上躺了足足1天后,感觉身体好了不少,身体的温度也降下来了,降为了37度6左右。 等明天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恢复更新了。 虽然因生病的缘故,今天没有更新,但还是跟大家讲一些我生病时的趣事,让大家乐呵乐呵一下吧。 大家应该多多少少都体会过——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我昨天睡觉养病的时候,梦到的东西是——新选组 这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在追看大河剧《新选组!》的缘故吧 具体梦到了什么,在我醒来的那一刻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似乎成了新选组的一名队士,把京都的街头当成自家后院那样逛。 在梦境中,我类似还说出过“‘诚’字旗不会倒下!”之类的很中二但又有些帅的话。 因为这个梦的沉浸感很强,所以在醒来后,我竟无法及时与现实达成同步,从这梦境中醒来的第一瞬间,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这里是哪?‘诚’字旗呢?” 换个角度来想的话,梦境中的这个我,说不定是平行世界的我呢。 平行世界的我是新选组的队士,在“诚”字旗下,与那帮高喊“天诛”的维新志士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笑) 如标题所示,今天我要请一天病假。 仔细一想,这还是本书第一次请假,同时也是我2019年3月28日出道写小说至今,第一次请病假 就如我在上一章末尾所说的,我得了肠胃炎。 因为及时看了医生c打了吊针c吃了药,昨天在床上躺了足足1天后,感觉身体好了不少,身体的温度也降下来了,降为了37度6左右。 等明天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恢复更新了。 虽然因生病的缘故,今天没有更新,但还是跟大家讲一些我生病时的趣事,让大家乐呵乐呵一下吧。 大家应该多多少少都体会过——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我昨天睡觉养病的时候,梦到的东西是——新选组 这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在追看大河剧《新选组!》的缘故吧 具体梦到了什么,在我醒来的那一刻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似乎成了新选组的一名队士,把京都的街头当成自家后院那样逛。 在梦境中,我类似还说出过“‘诚’字旗不会倒下!”之类的很中二但又有些帅的话。 因为这个梦的沉浸感很强,所以在醒来后,我竟无法及时与现实达成同步,从这梦境中醒来的第一瞬间,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这里是哪?‘诚’字旗呢?” 换个角度来想的话,梦境中的这个我,说不定是平行世界的我呢。 平行世界的我是新选组的队士,在“诚”字旗下,与那帮高喊“天诛”的维新志士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笑) 如标题所示,今天我要请一天病假。 仔细一想,这还是本书第一次请假,同时也是我2019年3月28日出道写小说至今,第一次请病假 就如我在上一章末尾所说的,我得了肠胃炎。 因为及时看了医生c打了吊针c吃了药,昨天在床上躺了足足1天后,感觉身体好了不少,身体的温度也降下来了,降为了37度6左右。 等明天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恢复更新了。 虽然因生病的缘故,今天没有更新,但还是跟大家讲一些我生病时的趣事,让大家乐呵乐呵一下吧。 大家应该多多少少都体会过——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我昨天睡觉养病的时候,梦到的东西是——新选组 这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在追看大河剧《新选组!》的缘故吧 具体梦到了什么,在我醒来的那一刻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似乎成了新选组的一名队士,把京都的街头当成自家后院那样逛。 在梦境中,我类似还说出过“‘诚’字旗不会倒下!”之类的很中二但又有些帅的话。 因为这个梦的沉浸感很强,所以在醒来后,我竟无法及时与现实达成同步,从这梦境中醒来的第一瞬间,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这里是哪?‘诚’字旗呢?” 换个角度来想的话,梦境中的这个我,说不定是平行世界的我呢。 平行世界的我是新选组的队士,在“诚”字旗下,与那帮高喊“天诛”的维新志士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这样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笑) 如标题所示,今天我要请一天病假。 仔细一想,这还是本书第一次请假,同时也是我2019年3月28日出道写小说至今,第一次请病假 就如我在上一章末尾所说的,我得了肠胃炎。 因为及时看了医生c打了吊针c吃了药,昨天在床上躺了足足1天后,感觉身体好了不少,身体的温度也降下来了,降为了37度6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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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罗生门河岸”的风铃太夫【5000字】 晚了绪方几步出门的瓜生,在出了房间后,便用比绪方要快上一些的步调,赶到绪方的身侧后,便用错愕的语气朝绪方问道: “真岛君,你原来还会讲汉语的吗?” “我以前求学的寺子屋中,负责执教的老师会讲汉语。”绪方道,“我的汉语就是跟我的这名老师学的。” 绪方随口编出的这个谎言,可谓是无懈可击。 毕竟这理由听上去非常地合理,而且也没人能验证其真假。 在听完绪方随口编出的这咋一听根本挑不出什么问题的理由后,瓜生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厉害啊真岛君你有了‘会讲汉语’的这技能,都不用愁吃喝了啊,日后到一些大的城町中开一间专门教人汉语的私塾,上门求学的人肯定络绎不绝。” 瓜生的这句话倒是正确的。 拥有了“会讲汉语”的这一项技能,在这个时代倒的确是非常容易找到一条活路。 因为以“朱子学”为首的汉学,占了这个时代学术界的绝对主流的缘故,因此肯定会有在学问上有不小追求,或是干脆只是想附庸风雅的人想要学习汉语。 所以就如瓜生所说的那样,绪方日后在江户c京都c大坂这样的大城町中开设专门教授汉语的私塾的话,是不用担心没有客人上门的。 有“会讲汉语”的这项技能在手,你甚至还能去应聘幕府的翻译官。 虽说江户时代的日本采取着“锁国令”,但仍然有与中国c朝鲜c荷兰3国维持着正常的外交状态。 为了维持与这3国的正常外交,幕府一直以来也都有培养或招募能讲这3国语言的人才。 所以你若是能讲汉语,且到幕府那边去应聘翻译官,幕府绝对是持欢迎的态度。 在听到瓜生的这句话后,绪方笑了笑: “到大城町那里开设教授汉语的私塾吗不错的主意,只可惜我对教书没什么兴趣啊。” 在闲聊之余,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留屋。 那带着淡淡脂粉味的空气,再次朝二人迎面而来。 一路走到远离留屋的位置后,瓜生缓缓停下了脚步,两手叉腰,深吸了口户外的新鲜空气后,露出大大的笑脸: “真是舒畅啊!” 说罢,瓜生抬起手,拍了下绪方的背。 不过因为瓜生的身高比绪方矮了差不多30的缘故,所以瓜生要把手稍微抬高后才碰得到绪方的背。 “真岛君,你看到泷川那家伙刚才在听到你用汉语背诵《论语》后的表情了吗?” 在抬手拍了下绪方的背后,瓜生接着说道。 “在看到自己所瞧不上的一个只在寺子屋学习过几年的浪人,竟然能用汉语如此熟练地背诵《论语》后,那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掉出来了。” “只可惜我不会画画啊。” “如果我会画画的话,否则我一定要将泷川刚才的那副传神的表情给画下来。” “还有啊,真岛君,我不知你刚才有没有发现。那个泷川刚才在说出那番长篇大论的时候,眼睛一直有在瞟风铃太夫。” “我还真没有发现。”绪方此时接话道。 绪方刚才只顾着去听泷川的“高论”,没有去留意c也不想去留意泷川的眼睛都有看向何处。 “我看他那模样,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想得到风铃太夫的表扬呢。” 瓜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那家伙都有够锲而不舍的,太夫她都在明里c暗里的无数场合中表现出自己对泷川没有任何兴趣的态度了,泷川仍一个劲地想向太夫套近乎。” “幸好太夫从头至尾就没有正眼瞧过泷川一眼。” 一口气说完这一大番话后,瓜生长出了一大口气,露出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在瓜生的话音落下后,绪方便苦笑着轻声说道: “瓜生小姐,我现在十分深刻地体悟到了你之前为什么说泷川是个蛮讨厌的家伙了。在我这种下级武士出身的人眼里,那人的确挺讨人厌的。” 刚才在跟泷川的那极其短暂的接触中,泷川给绪方所带来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高傲,言辞之中一直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 泷川在大讲特讲他的那所谓的“政治主张”时,言语之中一直带着股“从上而下,俯瞰他人”的气息。 以一种“人上人”的态度,来指点像绪方这样的“人下人”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贫困。 “我是一名 普通武士的女儿。”听到绪方的这道感慨后,瓜生也跟着露出苦笑,随后缓缓道,“所以对于泷川那副高傲的态度,以及那样的主张,我也相当地看不惯啊。” “然而,据我所知——似乎还有挺多人对泷川的主张是持肯定态度的。” “而那些觉得泷川的主张是正确的人,基本都是像泷川那样的出身自旗本或是御家人的上级武士。” 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恼之色的瓜生,在表情变严肃的同时,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大家同样是武士,但彼此之间的所思所想却完全不同啊” “同为武士的大家,思想却完全不同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发出了这通小小的感慨后,瓜生轻叹了口气。 “算了,不聊这个了。” 好看的笑容重新在瓜生的脸上出现。 “走吧,真岛君,我带你继续去熟悉吉原的布局。我们还有蛮多地方没有去呢。” “嗯。”同样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多做停留的绪方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吉原的总面积约为2万余坪。 江户时代的1坪,约为现代的331平方米。 也就是说吉原的总面积约在66200平方米。 是一个不算特别大,但若是说小也不算特别小的地方。 虽说瓜生之前有说过她想争取在吃午饭之前带绪方逛完整个吉原,但这种事情终归还是太勉强了些。 等瓜生带绪方逛完整个吉原后,都已是差不多下午的16点多。 现在已是秋天,天黑得快,这个时间都已快要天黑。 既然都快要天黑了,瓜生索性邀请绪方来四郎兵卫会所那陪她坐会c休息一下。 休息个1c2个小时,等到天黑之后,绪方便正式可以开始他在吉原的第一天的工作。 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没等回到栖身的旅店,天就差不多要黑了。 所以对于瓜生这个提议,绪方十分爽快地同意了。 据瓜生所说,四郎兵卫会所有着不少专门供他们这些官差平日里用来休息的房间。 瓜生领着绪方回到了位于吉原大门口旁的四郎兵卫会所。 将绪方带到了一间无人的休息间门口后,瓜生偏转过头朝绪方说道: “你先在房间里面休息一会后,我去帮你拿样东西,去去就回。” “帮我拿样东西?”绪方疑惑道,“什么东西?” “这个你待会就知道了。你先进房间里面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瓜生便转身快步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目送着瓜生离开后,绪方缓缓拉开房间的纸拉门。 这专门供会所的官差们休息的房间还算宽敞,有8个半榻榻米那般大,用来充作临时休息的房间倒也是完全够格了。 只不知是不是所有的休息间都是这么地大。 因为是专门供会所的官差们休息的房间,所以房间内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家具。 整座房间可以用空荡荡来形容,只在角落处堆着几条既不算干净但也不能算脏的坐垫与薄被。 这坐垫与薄被想必便是供会所的官差们在这房间内小睡时所用的。 瓜生并没让绪方等太久。 绪方进到房间内c刚在榻榻米上坐下后没多久,瓜生便回来了。 和离开前相比,瓜生的手上多了一样东西——一件深蓝色的羽织。 “这个给你。”瓜生将手中的这件羽织递给绪方,“等天黑了c开始工作后,你就穿上这件羽织。” 绪方接过这件羽织并将其抖开后,赫然发现这件羽织正是四郎兵卫会所的那件工作服——两边的衣襟处各绘有“会所”这2个汉字,背后则绘有一个大大的“门”字的羽织。 “一定要穿这个吗?”绪方抖了抖手中的这件羽织。 绪方更喜欢浅葱色那种有着爽朗色系的羽织。 对于手中这件颜色为深蓝色的羽织说句实话,绪方并没有多少将其披在身上的欲望。 “当然。”瓜生一边点着头,一边毫无形象地大大咧咧地坐到了绪方的对面,“不穿这个的话,吉原的其他人怎么知道你是会所的官差?” “我们偶尔要到吉原外面追捕那些在吉原犯了事,然而却又潜逃到吉原之外的贼人。” “出了吉原时,记得要将这件羽织反过来穿。” 瓜生从绪方的手中拿回了这件羽织,然后将这件羽织反了过来,羽织的衬里变为了外皮,外皮变为了衬里。 在将这件羽织反过来后,因原本的外皮外为了 衬里的缘故,原先绘在衣襟和后背的“会所”c“门”等字样,完全看不见了,变为了一件普通的纯色系羽织。 “这也算是我们会所的规矩之一吧,到吉原外面办事时,要将羽织反过来穿。之所以会有这种规矩的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我猜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免得在看到身穿四郎兵卫会所的专用羽织的官差在江户的大街小巷行动后,引发市民们无端的遐想。” “原来是这样”绪方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怪不得昨天在寿司店那第一次看到你时,你身上的这件羽织是反着穿的。” 昨日白天中午时分,在那家已经忘了名字的寿司店中第一次邂逅瓜生时,绪方便注意到瓜生身上的那件深蓝色羽织是反着穿的。 绪方当时就感到很疑惑,而现在这疑问总算是迎刃而解了。 将这件羽织重新还给绪方后,瓜生将腰间的木刀解下c放到一旁的榻榻米上后,用打趣的口吻朝绪方问道: “真岛君,如何?在将吉原逛完一圈后,有什么感想吗?” “没什么很强烈的感想。”正经地跪坐在瓜生对面的绪方抓了抓头发,“若硬要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地方的话罗生门河岸那边的光景,和我想象中的光景要好上很多呢” 昨夜和阿町一起第一次来吉原时,绪方便有听瓜生介绍过罗生门河岸。 据瓜生所说,那片地区是吉原最乱的地方。绝大部分的因年老或生病而没有办法再正常接待客人的游女们,都流落到了罗生门河岸。 绪方原以为那片地区应该是一片寥落,连完好的房子都没有几座。 但在今日下午的时候,到罗生门河岸那里逛了一圈后,绪方惊奇地发现——罗生门河岸那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破败。 虽然的确还是有些房屋呈破败样,但数量并不多。 绝大部分的房屋都一副近段时间才刚经受过整修的模样。 不仅是房屋是这般,罗生门河岸那边的道路也是一副在近段时间才经受过整修的样子。 “哦哦,这个呀。”瓜生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罗生门河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破败?” “嗯。”绪方点了下头,“仅从房屋和道路的状态上看,完全看不出那里是吉原最混乱的地方。” “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倒也是正常啦。以前的罗生门河岸,倒的确和你原先所设想的那样,没有几间还算完好的房子。” “现在之所以变漂亮了这么多,都是多亏了有风铃太夫她在。” “风铃太夫?”绪方疑惑道。 “我似乎忘记和你说了呢。”瓜生正色道,“风铃太夫她可是出身自罗生门河岸的哦。” “哈?”绪方头一歪。 “风铃太夫她可是出身自罗生门河岸的哦。”瓜生重复了一遍她刚才所说的话。“我知道这听上去感觉很扯,但这的确是事实。这件事在我们吉原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知道风铃太夫她出身自罗生门河岸。” 绪方此时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虽说罗生门河岸那边的房屋和道路的状态,和绪方所想象的要差很多,但居住于罗生门河岸中的游女们的精神面貌,以及弥漫在空气中那股氛围,倒是与绪方想象中的出入不大。 在罗生门河岸那没什么行人,仅有几个行人,据瓜生所说,都是居住在罗生门河岸的游女。 这些游女或是脸上已显明显的老态或病态。 在瓜生和绪方二人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她们要么视而不见,要么是朝二人投去或麻木c或是干脆就没有任何情绪包含在内的空洞目光。 于罗生门河岸的空气中所弥漫的氛围,也与其他地方的氛围截然不同。 举个形象点的比喻的话罗生门河岸的空气仿佛飘着大量的冰块,感受不到几分“人”的活力与气息。 绪方实在是很难将光鲜亮丽的风铃太夫和罗生门河岸那种地方划上等号。” “虽然游女们在接待客人时,基本都会做必要的防孕措施,但这些防孕措施也不是绝对能凑效的。” 瓜生娓娓道来着。 “风铃太夫她便是某名上了年纪而不得不流落到罗生门河岸的游女所不小心怀上的孩子。” “这样的小孩,在我们吉原还蛮多见的。” “这些小孩要么被游女们偷偷遗弃,或是被负责任的游女养大。” “而风铃太夫便十分好运地是后者。” “在不小心怀上风铃太夫后,太夫的母亲并没有将太夫打掉,而是将太夫生了下来,并将太夫拉扯大。”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花魁都是从小培养来的。那些直到十几岁c二十几岁才决定做游女 的人,穷尽一生都没什么可能成为花魁。” “那些有实力的游女屋,在收女孩时,会特地挑出那些有潜力做花魁的小女孩。” “然后从小培养这些有潜力做花魁的小女孩。” “只有那种从小培养的女孩,才有机会成为花魁。” “风铃太夫在还只有几岁大的时候,便展露出了远超其他同龄人的美貌。” “见梅屋的人在相中太夫后,在太夫的母亲及太夫本人的同意下,将太夫带到了见梅屋中,将其当作‘未来的花魁’般培养。” “在不负众望地成为秃c振袖新造穿过重重考验终于成为花魁后,风铃太夫成了见梅屋现在最大的摇钱树。” “不仅为见梅屋赚来了大量的钱,她自个也赚来了足以让武士c商人们汗颜的巨额财富。” “不过她将她所赚来的这些钱财,在去年差不多花了个一干二净。” “就是用来修缮罗生门河岸。” “正是多亏了风铃太夫,罗生门河岸的样貌才焕然一新。” 我的身体状态总算是恢复到往日的八成了! 可喜可贺。 此次生病,也算是给我提了个2个醒。 第1个醒:要注意身体,注意饮食。 第2个醒:要尽可能注意存稿。 只可惜这2件事对于身为兼职小说家的我来说,一件比一件难啊 最后非常感谢这几天大家的关心。 可能正是多亏了大家的关心和祝福,我才能这么快地康复。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71章 迎战宝藏院流枪术!【爆更1W2!】 “风铃太夫她这是为了反哺她的故乡吗?”绪方迟疑道。 “算是吧。”瓜生微笑道,“太夫她平常虽然看上去是个有些冷冰冰的人,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 “我也很喜欢性情温柔的太夫。” “据我所知,太夫她现在似乎正在存钱,打算建一个专门负责收容c照顾那些因各种原因而没有办法再正常接待客人的游女们的屋子。” “不过此事是真是假,我也并不知晓便是了。” “瓜生小姐,你和太夫她的关系很好吗?”绪方一边回忆着今天在留屋中碰到的景象,一边出声问道。 绪方记得今天在留屋中,风铃太夫还主动拿出她的茶杯,用一种很熟络的口吻跟瓜生搭话,让瓜生帮她也斟一杯茶。 “我跟吉原的很多游女其实都很熟。”瓜生笑道,“不过和太夫她的感情的确是还算比较好。她也常常请我吃各种好吃的。” “嗯?”就在绪方刚想出声再跟瓜生说些什么时,他的眉头突然微微一紧,随后偏转过头看向房门,“有人来了。” 长年的流浪,让绪方早已培养出远超其他人的警觉。 尤其是对于脚步声,格外地敏感。 在听到有脚步声正朝这座房间靠近后,绪方立即拧起眉头,望向房门的同时,身体的神经开始绷紧。 哗。 纸拉门被缓缓拉开。 拉开房门之人,是今天在留屋刚见过的四郎兵卫。 在看到来者是四郎兵卫后,绪方他那原本绷起的神经缓缓放松了下来。 “哦哦!瓜生君,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你找了好久啊。” “四郎兵卫大人。”瓜生道,“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四郎兵卫露出带着浓郁的无奈之色的笑容,“只是花灯屋的容菊和初月吵起来了。” “好像是因为容菊怀疑初月偷她的钱。” “我记得瓜生你和她们2个的关系都挺好的,能请您去调停一下吗?” “我知道了。”瓜生苦笑了一下后,拿起了放置在一旁榻榻米上的木刀,然后站起身来,“真岛君,我就先走了。” “调停游女们的争吵,是一件挺耗时的工作。” “我应该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你自个在这里好好休息一阵吧。” 说罢,瓜生便提着她的木刀风风火火地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待瓜生离开后,绪方才苦笑着朝一旁的四郎兵卫问道: “原来连游女们吵架这种事情,我们也要管的吗?” “当然。”四郎兵卫盘膝坐在了绪方的对面,跟着绪方一起苦笑起来,“让吉原的游女们保持和谐——这也是我们会所的工作之一。” “对我而言,相比起那些在吉原闹事的武士们,还是这些因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的游女们更令人苦恼啊。” 在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后,四郎兵卫缓缓收起脸上的玩笑之色,移动着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 “我记得你是真岛吾郎君吧?” “嗯。”绪方点了点头,向身前的四郎兵卫轻施一礼,“在下出云浪人,真岛吾郎。” “真没想到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你,竟然能讲一口这么流利的汉语啊,而且口音听上去还相当地标准。”四郎兵卫微笑道。 “在下以前求学的寺子屋里,在其中执教的教师会讲汉语,在下的汉语就是跟我的这名老师所学的。”绪方拿出了他今天糊弄瓜生时所用的借口。 因为今日白天的时候,时间紧张,所以绪方没来得及好好打量四郎兵卫的样貌。 在昨天晚上绪方向琳等人提出他要潜伏进吉原后,琳便有跟绪方说过——会所的现任四郎兵卫和源一是旧识。 在得知现任四郎兵卫和源一是旧识后,绪方竟十分神奇地并不感到吃惊 虽然源一平常也不怎么说他以前的事,但从源一平常言辞里的字里行间之中,以及平日的各种行径之中,绪方能隐约感受到源一以前应该是个蛮风流的人 所以对于风流的源一和吉原管理者是旧识的这一件事,绪方并不感到丝毫的惊讶。 四郎兵卫虽然是个头发已花白的老人家,但身材却并没有发福。 身体是那种精瘦型。 即使只是静静地坐在那,也不断地散发出威严的气场。 “年纪这么轻,就能讲一口这么熟练的汉 语,实属难得。” 四郎兵卫继续微笑着。 “你们今日离开得早,所以没看到泷川君他后来怎么样了。” “在真岛君你和瓜生离开后,泷川君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后,才涨红着脸离开了留屋。” “虽说真岛君你今日所做之事的确痛快,但我还是建议你日后遇到这种事后,还是忍一忍比较好。” “泷川君毕竟是旗本出身。” “对于这种上级武士,尽量不去招惹,才是上策。” 对于四郎兵卫的这番忠告,绪方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 虽说他现在戴了个人皮面具,但绪方可从没有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幕府目前的第一通缉犯。 身为幕府目前的第一通缉犯,本就已是变相和旗本c御家人这样的直属于将军的武士为敌了。 所以绪方才不担心得罪什么仇家——毕竟目前全日本最大的家族:德川家及其附属的各大家族都已是他仇家了。绪方早就是虱子多了不痒。 不过四郎兵卫毕竟是好心才这么提醒绪方,所以在四郎兵卫的忠告声落下后,绪方便立即向四郎兵卫施了一礼: “感谢足下的提醒,在下日后会多多注意的。” “嗯,你日后多多注意就好。” “真岛君,你的汉语讲得很好,有没有考虑到我们留屋这里教授汉语?” “啊?”绪方的脸上浮现出讶色。 “游女如果能讲汉语的话,也能吸引来不好的上客。”四郎兵卫笑道,“如果真岛君你有意到我们留屋这里执教的话,我会非常欢迎的。” “总之——你之后慢慢考虑吧。” 说罢,四郎兵卫从榻榻米上站起身。 “我还有些事要办,就先走了。” “嗯。请慢走。关于到留屋执教一事——在下日后会慎重考虑的。” 四郎兵卫到这房间内,本就只是为了找瓜生去调停那2名游女的争吵而已。 因此在随意地绪方聊了几句后,四郎兵卫便从房间中退出。 随着四郎兵卫的离开,房间内仅剩绪方一人。 没了聊天的对象,绪方索性倚着墙角,打起小盹来。 在一口气睡到太阳西沉c夜色开始笼罩天空后,绪方准时地睁开了双眼。 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后,绪方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大释天,披上四郎兵卫会所的专用羽织,步出了房间,然后朝会所外走去。 出了会所的大门,绪方便瞧见了已差不多快要黑下来的天色,以及已经在吉原各处亮起的灯笼。 随着夜幕的降临,吉原就像是被解开了什么封印一般,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朝吉原涌来。 刚走出会所的大门,绪方便在会所大门旁瞧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川次郎大人。”绪方主动向此人问好着,“你正在做什么呢?” 绪方所认识的这人,正是今日清晨来会所时,所结识的那名在会所工作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川次郎。 川次郎现在正站在会所的大门旁做着伸展腰部和肩部的动作。 “哦哦!是你啊。”见来者是绪方后,川次郎露出微笑,“我刚刚一直在会所里面处理各项文书,有些累了,所以到会所外面吹吹风顺便舒展舒展筋骨而已。” “你这是来工作了吗?没想到来得还挺准时啊。” “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工作。”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当然得拿出十足的干劲出来。” “川次郎,今夜是我第一天工作,有什么工作要派给我的话?” “我想想啊你的工作是维持吉原的治安,所以只要不停地巡逻就可以了。” “仲之町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也是最应该严防死守的地方,真岛君你现在就先在仲之町这里巡逻吧。” “明白。” 痛快地应和一声后,绪方扶着腰间的刀,从会所大门前离开,朝前方人流量渐渐多起来的仲之町走去。 在与吉原大门口相连的仲之町巡逻——这正合绪方的意。 毕竟绪方来吉原的真正目的,是监视每夜都会来吉原寻欢的极太郎,设法从其身上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在与吉原大门口相连的仲之町巡逻,正好方便绪方及时注意到不知何时就会来吉原的极太郎。 四郎兵卫会所专用的羽织——这衣服在吉原不得不说真是一件神器。 穿着它,不仅不会有各座游女屋的那些负责拉客的见世番烦你,一些路人也会自动给你让路。 就在绪方漫无目的地在仲之町的前半段闲晃,并将注意力一直放在吉原的大门口处时—— “那个请问” 身侧突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嗯?”绪方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一名见世番打扮的男性。 望着站在他身侧的这名见世番,绪方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几根黑线。 “你看到我身上的这羽织了吗?”绪方抖了抖他上身的那件会所专用羽织,“你该不会是想让身为会所工作人员的我在这个时候去寻欢吧?” “不不不!”这名见世番连忙道,“您误会了!我不是来拉客的!” “我是见梅屋的见世番。” “请问您是真岛吾郎大人吗?” “嗯?”绪方扬了扬眉,“我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绪方的左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左腰间的佩刀刀鞘。 “我是来传话的,风铃太夫她说他想见您。” “哈?谁想见我?” “风铃太夫。”这名见世番重复了一遍这个人名,“请跟我来,我带您走见梅屋。” “风铃太夫找我?”绪方瞪圆了双眼,“她找我做什么?” 据绪方所知——他和风铃太夫应该只能勉强算是互知名字的交集而已。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这名见世番苦笑道,“太夫她只跟我说不会占你太多的时间,希望您能务必去见她一面,她有东西要给您。” “我知道了。”绪方沉思了一会后,点了点头,“带我去吧。动作快,我想尽量快去快回。” “是,请跟我来。” 瓜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帮游女们劝架。 因为游女们总会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而吵起来。 而让这些重归于好,往往要费上相当多的时间与精力。 比如——瓜生刚才让花灯屋的容菊和初月重归于好,就花去了不知多长的时间。 进入花灯屋的时候,还是白天。 从花灯屋离开时,已是晚上。 见天色既然都已经黑了下来,瓜生索性直接开始今天的工作,协同着几名刚好就正在花灯屋附近巡逻的同僚,与他们一起开始在吉原进行漫无目的的地毯式巡逻。 瓜生领着她的这几名同僚在吉原的道路上巡逻,她的思绪在不知不觉间竟飘到了现在不知开始工作没有的新人——也就是绪方身上。 ——也不知道真岛君现在有没有好好地卖力工作呢 就在瓜生关心着绪方现在是否开始了他第一天的工作时,瓜生的余光突然瞥到有一名披着会所专用羽织的同事,正急急忙忙地朝她这边跑来。 “瓜生小姐!不好了!见梅屋的店门前,有武士打起来了!” “又是武士闹事吗”皱紧眉头的瓜生,用极度不悦的口吻嘟囔道 收到有人在见梅屋的店门前闹事的消息时,瓜生恰好就正领着几名同僚在见梅屋附近巡逻。 扶着腰间的木刀c领着身后的几名刚刚正协同着她一起四处巡逻的同僚快速赶到见梅屋的店门前时,瓜生恰好看到让出一块圆形空地的人群。 在这块圆形空地的正中央,两名武士正在那对峙着。 这2名武士一老一少。 较年少的那名武士年纪大概在20岁上下,脸上还带着一股稚气,手持一柄木制打刀。 较年长的那名武士的年纪则应在40岁以上,上身穿着件白色的羽织,手上拿着一杆没有拿掉枪头套的长枪。 这2名武士的身旁已经围有着不少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而这人数则还在增加。 作为四郎兵卫会所唯一的女性役人,瓜生算是吉原的名人之一了,不可能会有哪座游女屋的人不认得瓜生。 在见到瓜生来了,见梅屋的那几名专门负责拉客的见世番便立即迎了上来。 “瓜生小姐!请” 这几名见世番的话还没说完,瓜生便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言。 瓜生用屁股来想,都知道这几名见梅屋的见世番要说些什么。 肯定都是说些类似于“请务必将这2名武士赶走”之类的话。 2名武士在他们见梅屋的店门前打起来,对他们见梅屋的生意自然是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请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摆平这纠纷的。” 给这几名见梅屋的见世番服下定心丸后,瓜生偏转过头,朝那几名跟着她一起赶到闹事现场的同僚下令道: “你们几个去整梳道路,将那些看热闹的人赶走。然后将道路分成两半,引导行人们在另外一半的道路上通行!” “是!”瓜生的这几名同僚齐声应和了一声后,端起各自手中的长木棍,前去疏通道路,将那些把路给堵住的围观群众给逐一赶走。 在瓜生给她的这几名同僚下令疏散道路时,那2名一直在对峙着c寻找着合适战机的武士终于动了起来。 发动先攻的,是那名手持木刀的年轻武士。 年轻武士将手中的木刀高举,一面发出还算有气势的气合,一面快步朝身前的中年武士冲去。 面对朝自己冲来的年轻武士,持长枪的中年武士浑然不惧。 连脚步都没动,仅将手中长枪一转,便封住了年轻武士的路。 随后再将长枪向前一刺,枪尖精准地命中年轻武士的胸膛。 不过因为中年武士枪头的枪套没有拔掉的缘故,所以即使胸膛中了一枪,这名年轻武士也不会死。 不过——也就只是不会死而已。 胸膛捱了这么势大力沉的一击,即使不死也绝不会好受。 年轻武士发出低低的痛呼,倒退数步之后重重倒在了地上。 虽然有打算起身,但在挣扎了几下后,脑袋的神智敌不过胸膛处传来的疼痛——昏了过去。 在中年武士漂亮地一枪刺倒这名年轻武士后,一名刚才一直守在一旁的青年立即一边欢呼着,一边奔到了中年武士的身旁。 这名青年的背上也背着一杆长枪,身上穿着一件和那名中年武士同款的白色羽织。 “师傅!太棒了你赢了!”这名青年在奔到那名中年武士的身旁后,便用崇敬的口吻这般喊道。 根据这名青年对这中年武士的称呼,以及二人的穿着及所用的武器,不难推断出——二人应该是师徒。 “哈哈哈!”中年武士抬手拍了下青年的背,然后发出豪爽的大笑,“那是当然的!为师怎么可能会输给这种连刀都没有挥过几下的年轻人呢!弘治,我们走!” 就在这名中年武士一手扛着他的长枪,一手搂着徒弟的肩,打算扬长而去时—— “请等一下!” 站在这对师徒身侧不远处的瓜生出声喊住了二人。 “嗯?”中年武士循声看向瓜生。 “吉原严禁私斗!”瓜生沉声道。 “嗯那个——请问你是?”中年武士问。 “我是四郎兵卫会所的瓜生秀!” “四郎兵卫会所?那是什么?”中年武士面露疑惑。 “师傅”正被中年武士搂着肩膀的青年此时拉了拉中年武士的衣袖,“你忘记了吗?我刚才不是才刚跟你介绍过吗?四郎兵卫会所就是专门负责管理吉原的机构啊。” “哦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中年武士清了清嗓子后,朗声朝瓜生喊道: “小姑娘,刚才那场私斗可不是我们师徒挑起的啊。” “我和我徒弟本来只是想来吉原随便逛逛,看看‘江户的不夜城’长什么样子而已。” “结果逛得好好的,突然碰上了这个家伙。” 中年武士朝躺在不远处那名已经昏过去的年轻武士努了努嘴。 “那家伙说他正在进行‘武者修行’。旅行至今,从未和擅使长枪的高手对战过,所以说想和我打一场。” “我和我徒弟恰好也正在进行‘武者修行’,既然有同类上门来邀战,那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然后我就和他比了一场,接着我就一枪撂倒了他。” “所以归根结底,都是那家伙的错啊,这场私斗是那家伙挑起来的。” “所以你们要抓就抓那家伙吧。” 中年武士的解释刚说完,瓜生便不带任何犹豫地摇了摇头: “我们吉原这边的规矩是:不论私斗是谁挑起的,参与私斗的人都得全部带走。依据私斗的严重程度来判处惩罚。” “你们没有闹出人命,所以只要交一些罚款c然后在我们会所的监狱里面住个几天就可以了。” “所以请乖乖地配合” 瓜生的话还没有说完,中年武士便用极其不悦的语气说道: “哈?住监狱?我才不要!” “这是我们吉原的规矩。”瓜生用比刚才要严厉得多的语气说道,“请乖乖配合我们!” 说罢,为了加强自己的威慑力,瓜生抬手搭上了自己左腰间的打刀。 “真麻烦啊”中年武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早知吉原有这么多麻烦的规矩的话,就和那家伙在吉原外面打了。” “总之快点跟我们去一趟会所吧。”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瓜生说道,“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监狱要比其他地方的监狱要干净很多,将你关个几天就会把你放出来的。” “容我确认一下——应该只有我需要去吃牢饭吧?” “没错。”瓜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因为只有你参与了私斗。” “那就好说。”中年武士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我徒弟之后还要参加‘御前试合’的,如果因为坐牢而影响了之后对‘御前试合’的参加。” “如果只有我自己一人去坐牢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到监狱里面去住几天啦。” 见中年武士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说话,瓜生原本紧绷着的表情,此时也稍稍放松了些。 “那么,就请你乖乖跟我们去一趟我们的会所” 瓜生的话还没讲完,中年武士紧接着所说出的话,一下子令瓜生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其实有个疑问啊。”中年武士上下打量了瓜生数遍,“江户原来是一个这么开放的地方吗?连女人都能当官差的吗?” “我不是会所的正式官差。”瓜生正色道,“我是会所动用私财雇来的可以说是打手吧。在官府的正式编制中,是没有我的名字的。” “哦哦!原来如此!那你竟然会被会所雇来当打手,那你一定很厉害咯?” “马马虎虎吧。不敢自称‘厉害’。” “嘿嘿。”中年武士咧开嘴笑了一下,“开始‘武者修行’至今,我还从来没有和身手高超的女人交过手呢。” “小姑娘,你和我比一场吧。” “哈?”瓜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我刚刚也说过了吧?我现在正和我的徒弟进行‘武者修行’呢。” “碰上以前没交手过的类型,不上去较量一二,可不是我的风格。” “放心吧,不论输赢,我都会乖乖进你们会所的监狱的!” 中年武士将扛在肩上的长枪缓缓放下,用双手握持着,将套着枪头套的枪尖对准瓜生。 “喂,我” 瓜生正想说些什么时—— “宝藏院流枪术!石田广骏!参上!” 随着这道高喊的落下,套着枪头套的枪尖在瓜生的视野范围内急速放大。 江户,吉原,橘原屋(位于见梅屋的斜对面)。 “永野大人!永野大人!”趴在窗边的一名年轻武士朝坐在不远处的一名外表相当威严的中年人喊道。 “怎么了?”被喊作永野的中年人,一边将酒杯递给身旁的游女令其给自己斟酒,一边朝这名年轻武士问道,“你发现木下源一了吗?” “没有发现木下源一!只是外面似乎有人在打架而已!” “哦?”永野的脸上闪过了几分好奇,“我记得吉原这里不是严禁在街道上打斗的吗?” “好像就是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和其他人打起来了!” 永野端着盛满酒水的酒杯,缓步走到窗边,朝底下望去。 他们现在正身处橘原屋的2楼,橘原屋位于见梅屋的斜对面。 因此永野他们只需朝下一望,便能瞧见在见梅屋的店门口正有一男一女缠斗着。 那名身材娇小的女性身穿四郎兵卫会所的羽织,挥舞着木刀,奋力对抗着对面的中年武士所刺出的长枪。 望了那名手持长枪的中年武士一眼后,永野的嘴角一扯: “木下源一虽没找着,但倒是找到了一个老熟人呢。” “永野大人。”刚才那名告知永野外面有人打架的年轻武士问道,“那人是?” “那手持长枪的人名叫石田广俊,是宝藏院流枪术的传人。” “他是个挺麻烦的人,一碰到高手,或是碰到使用着此前从未见过的武器或武术流派的人,就会想上去较量一二。” “对他人的邀战也向来是来者不拒。” “算是很典型的那种痴迷于‘技艺精进’上的人。” “这一点,他倒是和木下源一很像。” “以前我也在做‘武者修行’时,曾与他狭路相逢,并和他比了一场。” “他的长枪相当棘手,那场与他的比试,我也只是险胜而已。” “这么久没见,他的枪术肯定也精进不少了吧。” “不过真是奇怪啊,石田他这种人怎么会来吉原这种地方呢。” “嗯?”站在永野身旁的年轻武士面露不解,“那位使用宝藏院流枪术的前辈出现在吉原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知道石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等你知道石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你就会觉得石田他会出现在吉原里这种事情非常地奇怪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后,永野抬起手中的酒杯,轻抿了一口酒水。 “好了,不多聊石田这个人了,我们专心观战吧。” “依我看,这应该会是一场很精彩的战斗。” 说罢,永野端着手中的酒杯,静静地旁观着窗下这场木刀对长枪的战斗。 在这名自称为石田广骏的中年武士,突然挺枪朝瓜生刺来的时候,瓜生便立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抽出腰间的木刀,将石田的枪头给格开。 “哦哦!”石田咧开嘴笑起来,“反应很快嘛!不错不错!” “瓜生小姐!”c“瓜生小姐!我们来帮你!”c“喂!你这个大叔!瓜生小姐都还没同意要和你打呢!” 在石田突然提枪袭击瓜生后,旁边的一些会所的官差纷纷愤懑不平地对石田进行谴责,并提起手中的长木棍,表示要助瓜生一臂之力。 但瓜生却对他们喊道: “你们都别过来。” “这里太窄了,你们一起过来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为了保证道路不被人群塞住,瓜生事先已经派出部分同僚将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赶走,并以筑人墙的方式将道路分成2半。 一半的道路用来供路人们通行,瓜生她们则在另外一半的道路上解决这场纷争。 因为活动的空间只有半条街道那般宽,再加上其他会所的官差使用的武器还都是长木棍,所以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一拥而上起对付这个石田的话,反而会互相妨碍,可能还会伤到自己人。 让周围的官差不要过来互相妨碍后,瓜生沉着脸c默默提起手中的木刀。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瓜生沉声道。 “哦?是讨厌我这种使用长枪的人吗?” “不,我是讨厌你们这种为了和人家比试,就变着法子强逼人家和你比试的人。” “会让我想起一些很不愉快的回忆。” “你既然想和我打的话,那我就陪你好好打一场吧。我刚好也趁着这个机会来积累一下面对手持长兵器的敌人经验。” 说罢,脸色阴沉的瓜生缓缓压低了身体的重心,并摆好了右下段的架势。 “我流!瓜生秀!参上!” 话音落下的下一瞬,瓜生便靠着强劲的腿力,以宛如自原地消失般的神速朝石田冲去,直奔到石田的跟前。 在自己的木刀已经可以碰到石田的下一瞬,瓜生将手中木刀一转,然后朝石田的胸口刺去。 而石田的瞳孔在猛地一缩后,连忙后撤数步,拉开自己与瓜生的距离,然后挥动长枪,用枪杆格开了瓜生的木刀。 见自己的这记突击没能凑效,瓜生一面发出不悦的“啧”声,一面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朝身前的石田再次攻去。 瓜生的身高只有1米43。 而石田的身高约为1米65。 二人的身高相差二十多米,再加上石田所使用的武器是长度远在瓜生的木刀之上的长枪。 本就远比瓜生要高的身高加上这杆大长枪,让石田的攻击范围要比瓜生广上数倍。 瓜生知道自己在这场比试中,手短的她占了绝对劣势。 因此她所能想到的胜机,就是黏着石田不放,尽量将二人之间的间距缩短在一个尽可能短的距离内,然后在此基础上寻找一击制敌的机会。 而石田的种种表现,透露出他也不是一个欠缺实战经验的人。 他迅速看出了瓜生的这个企图,依靠着自己的攻击距离的这个优势,不让瓜生有任何的近身机会。 在不让瓜生近身的同时,不断使出各种势大力沉的刺击,逼迫着瓜生闪开或奋力架开他的枪,借此来消耗瓜生的体力,欺负因为是女儿身,所以在体力上本就是一大短板的瓜生。 剑术再高的人,砍不中对方也白搭。 瓜生虽曾数度成功靠近到自己的剑可以攻击到石田的距离范围之内,都她的攻击都被石田给躲开或是挡开了。 在瓜生的攻击迟迟没法凑效的同时,石田的攻击也同样迟迟没能命中瓜生。 瓜生就像一只灵敏的猫咪,靠着极高的敏捷,将石田刺来的每一枪逐一闪过。 谁都奈何不了谁——二人便形成了这般诡异的僵持之中。 在互换攻防十数回合c仍未分出胜负后,石田突然缓缓收起了他的长枪。 “啊,不打了不打了!”在将长枪收起的同时,石田摆了摆手,喊道。 “嗯?”呼吸已经有些急促的瓜生扬了扬眉,“你不继续打了吗?” “因为我就只是想体验一下和身手高超的女剑客比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而已。”石田咧开嘴,“在体验过后,当然就不想再打了。” “比我想象中的要没劲许多啊!” “如果女剑客都像你这样擅长躲闪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相比起你这种擅长躲闪的人,我更 喜欢那种能和我硬碰硬的对手啊!” 瓜生可不在乎这家伙和她比试后的感想是什么。 见石田似乎没有再接着打下去的欲望了,瓜生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木刀。 “既然不想再打下去了。那便请你遵守你刚才所说的诺言——与我比试过后,不论胜败都会乖乖地跟我们去会所。” “那不行。”石田摇了摇头,“刚刚打了场没劲的战斗,现在弄得我整个人都很憋屈。” “我想再打一场!打舒畅了再跟你们去会所!” “你们四郎兵卫会所还有没有什么比较能打的高手啊?” “最好是那种能够跟我硬碰硬的。” “喂!你有完没完啊!”瓜生发出极其不悦的大喊,“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可不负责当你的陪练!” “就不能再挑个高手来跟我打一场吗?”石田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不打舒畅的话,我可是不会心甘情愿地陪你们去会所的。” 望着出尔反尔的石田,瓜生的脸再次阴了下来。 就在瓜生重新将手中的木刀缓缓提起时—— “那个我这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一道对瓜生来说相当耳熟的声音突然在瓜生的身后响起。 “真岛君?” 瓜生循声向后望去——只见呼吸略有些急促的绪方正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 在绪方缓步朝瓜生走来时,瓜生朝绪方问道: “真岛君,你怎么会在这?” “那个”绪方下意识地瞟了不远处的见梅屋一眼,“因为一些原因,我刚好也在这附近” “在发现这里似乎有人在闹事后,就立即赶了过来。” “我现在是来早了,还是来迟了?” “真岛君”瓜生用无奈的口吻说道,“你刚才既然也是在见梅屋附近的话,那你这样的速度算是不早也不迟吧,不过日后还是要尽量再早些过来哦。” “抱歉我日后会尽量加快速度的。” “哦呀哦呀。足下,请问你是?” “嗯?”绪方循声望向突然询问他名讳的陌生男声的主人——也就是正站在他和瓜生的对面的石田。 “在下真岛吾郎。” “在下宝藏院流枪术,石田广俊!” 将手中的长枪扛在肩上后,石田移动着目光,再次上下打量了绪方数遍,随后—— “足下的腰间既然佩着刀,那应该便是武士了吧!” 舔了下嘴唇后,石田将扛在肩上的长枪放下,把没有取下枪头套的枪尖对准绪方。 “既然是武士,那实力应该也要比旁边的这些腰间连刀都没有的官差要强吧?” “那就你了!足下,请和我比试一番吧!” “痛快地比完一场后,我就乖乖地和你们去会所!” “喂!”瓜生咬了咬牙,“你刚才不是才说好只要和我打完一场,就跟我们乖乖去会所的吗?你这样出尔反尔,还算是武士吗?” 石田对于瓜生的这声大喊充耳不闻。 在绪方还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时,石田猛地将手一抖,将手中长枪向前送去,刺向绪方。 这是石田百试不爽的计策——当想要和谁比试时,只要对他发动贸然的攻击,有很大概率惹火对方,然后便能和他进行比试了。 绪方向后撤退一步,躲开了石田的这道刺击后,用微微眯起的双眼看向对面的石田。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我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慢慢切磋。想切磋的话,你另找他人吧。” “那可不行!”石田高喊道,“我这人碰上了相中的比试对象后,不和他好好打上一场的话,我可是不会罢休的!” “你如果不和我打一场的话,我就一直烦着你!” 说罢,石田将手一抖,再一次地将手中长枪刺向绪方。 再次躲过石田刺来的长枪后,绪方轻叹了口气。 这种人,绪方其实在离开广濑藩后,也算是见过几次了。 或是为了精进武艺,或是单纯地为了享受与人干架的感觉,在碰上好像很强的人,会变着法子要求对方来跟自己比试。 这种武痴在武德充沛的战国时代相当常见。 典型代表就是活跃于战国时代末期c江户时代初期的宫本武藏。 根据各种传说逸话,宫本武藏就是一个这样的武痴。 会像个烦人精一般,不惜使出各种手段来逼着他人来跟自己交手。 当然——这只是传说逸话中的宫本武藏而已。 史实中的宫 本武藏到底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 刚离开广濑藩c漫无目的地流浪时,绪方也曾遇见过几个这样子不讲道理的武痴,不停地缠着绪方,要求绪方跟他们较量一二。 “我知道了。” 再次发出一声轻叹后,绪方抬起右手,拔出了腰间的大释天。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速战速决吧。” 因为石田的枪头套没有取下,所以绪方也将手中的大释天一转,用刀背对敌,然后用右手单手握持大释天,摆出规规矩矩的中段架势。 “嗯?”石田挑了挑眉,“足下,你的左手不能用吗?为什么单手持刀?” “因为这不是一场死斗。”绪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所以用2只手的话,我怕控制不好力道。” “哈哈哈!”石田大笑了几声,“用双手怕控制不好力道?足下看来也是一个很风趣的人啊!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们开始吧!” “宝藏院流枪术!石田广俊!参上!” “宝藏院流枪术吗用长兵器的敌人我见多了,但使用宝藏院流枪术的,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呢”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这般小声嘟囔了一句后,绪方缓缓沉下了重心。 “古牧一刀流,真岛吾郎,参上。”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橘原屋二楼—— “哼。”永野发出一声冷笑,“这么久没见,这个石田还是老样子啊,热爱与人比试。” “为了能与人比试,什么都不顾。” “和那个木下源一一个德性。” “他这种性格的人竟然能一直活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 “永野大人。”站在永野旁边的年轻人问道,“那个年轻人竟然单手持刀耶” 永野将视线缓缓移动到了正单手持刀的绪方身上。 “真不知道这年轻人是托大了,还是真有自信。”永野轻声道,“竟然单手持刀” 说到这,永野微笑着摇了摇头。 “单手用刀,力量不足的话,即使切得开肉,也断不了骨啊。” 绪方只用右手持刀,摆着中规中矩的中段架势,与对面的石田进行着对峙。 望着身前的绪方,原本还面带笑意的石田,此时其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 表情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他竟然找不到绪方的破绽。 单手持刀的绪方,明明应该要露出远比双手持刀要多得多的破绽才对。 然而绪方却像座大山一般,扎根在地上,屹立不倒,没有外露丝毫的破绽。 不论石田怎么等c怎么变更方位,都找不到进攻的时机。 一滴汗水开始在石田的额间冒出,然后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相比起表情变化巨大的石田,反观绪方这边,则是没有的表情变化。 从拔出大释天到现在,绪方的表情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一直都以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看着对面的石田。 察觉到自己再怎么等,可能都等不到绪方露出破绽后,石田大喝一声,挺枪朝绪方扫去。 石田打算靠主动动手,来诱导绪方出现破绽。 宝藏院流枪术是最有名的枪术流派之一,有着“刺即成长枪,斩即成剃刀,割即成钩镰”的美称。 不论是刺击还是挥砍,宝藏院流枪术都有着极强的威力。 枪头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形,朝绪方的腹部扫去。 虽然枪头套没有取下,但腹部若是捱了这一击后,即使不会死,肯定也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 对于朝自己的肚腹扫来的枪头,绪方不躲也不闪,也没有对架势进行任何的变换。 只斜过视线,瞅了一眼枪头的位置。 然后—— 榊原一刀流·水落! 只用右手握持大释天的绪方单手运刀,朝石田甩来的枪头迎去。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 石田的枪头仅在半空中坚持了一瞬,便被绪方的刀给重重弹开了。 ——————!!! 在绪方用单手弹开石田的枪头后,石田本人旁的瓜生c附近的会所官差们c以及在不远处橘原屋二楼观战的永野纷纷面露错愕之色。 “这家伙”永野差点没拿稳手中的酒杯,“单手也能断骨!” 在一刀架开石田的枪后,绪方向前猛地一踏,如一根离弦之箭般,朝石田杀去。 石田 下意识地想把长枪收回来进行回防。 然而——刚才绪方一刀架开他长枪所产生的巨力,顺着枪杆传递到他的双手手掌上,震得他手麻, 也正因如此,石田的动作慢了半拍,没能及时将长枪收回。 顺利地突进到石田跟前的绪方,将手中的大释天架到了石田的脖颈上。 “如何?”仍旧一脸平静的绪方,朝身前近在咫尺的绪方轻声道,“你现在打舒畅了吗?” 今天爆更1万2! 感谢之前没来得及感谢的盟主【盏月杯影】的同时,也顺便当作是前天生病的补更。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请看在我大病初愈,就十分勤劳地爆更上,请给我月票吧! 宝藏院流枪术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枪术,感兴趣的人可以去百度一下。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72章 只因瞬太郎多看了绪方一眼【6000字】 在瓜生和石田起冲突之前 跟随着这名风铃太夫派来的见世番前往前梅屋的过程举个形象点的例子,便是像做贼一样。 先是偷偷溜到见梅屋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后门。 穿过这小后门后,绕过兜兜转转的走廊c阶梯。 进见梅屋之前,为了不引人注目绪方已经将他身上的那件会所羽织脱了下来。 因为这名领路的见世番专门走那些很少有人会经过的走廊,所以在前往花魁房间的这一路上,绪方没有碰到几个人。 偶然碰到的几人也都很快和绪方擦肩而过,没有朝绪方投来疑惑或好奇的视线。 他们想必只把绪方当成一名正由见世番引路的正前往某名游女的房间的客人。 其实如果这些路人这么想也不算错。 绪方现在的确是正前往某名游女的房间。 只不过那名游女是吉原现在最顶级的游女而已。 在见世番的领路下,绪方最终停在了两扇并拢着的纸拉门前。 绪方上下打量了几遍身前的这2扇纸拉门。 纸拉门的门面上所绘着的,是一副山水画。 虽然对书画没有什么了解,但绪方也本能地感受得到,画出这副山水画的画师的画工一定极强。 “太夫现在就正在里面等着您。太夫有吩咐过:等您来了后,您只需要直接拉门进去就可以了。”见世番冲绪方轻声道,“那么——在下就先失陪了。” 向绪方鞠了一躬后,这名见世番快步离开了绪方的身边。 既然太夫有吩咐过可以不做任何问候就拉门进去,那么绪方也不多做迟疑与犹豫,抬起手,缓缓地将身前的房门拉开。 炫目的烛光透过被拉开的门缝泄进绪方现在所站立的略有些昏暗的走廊之中。 将纸拉门拉开后,绪方首先看到的,是正坐在房间一角的风铃太夫。 此时的风铃太夫和今日白天在留屋那所看到的风铃太夫有相当大的不同。 今日白天的风铃太夫仅画着淡妆,没有梳发型,披散着头发,并仅穿着一套普通的和服。 而现在的风铃太夫仍然仅画着淡妆,但头发却有好好地梳成丸髻,身上则穿着一件华丽的大红色和服。 绪方对女人的衣服同样没什么研究。 对于风铃太夫现在正穿在身上的这件大红色和服,绪方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就只有好看以及——看起来好贵 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房间一角的风铃太夫现在正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陀螺。 见到绪方拉门进来了,风铃太夫立即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将手中的陀螺放到一边的同时,伸手朝自己的前方一指。 “真岛君,请坐吧。” 将房门关上c缓步走到风铃太夫的前方的同时,绪方移动着视线查看着房间的四周。 风铃太夫的房间没什么特别的。 绪方原以为身为吉原目前最顶级的游女,风铃太夫的房间会不会像个宫殿一样金碧辉煌c极尽奢华。 然而绪方没想到风铃太夫的房间竟比他所想象的要朴素许多。 太夫的房间内有2处地方引起了绪方的注意。 一处是摆在房间一侧的一张十分宽敞的桌案。 这张桌案上摆着一面很大的镜子以及梳子c眉笔c和大量绪方叫不出名字的这个时代的化妆品。 另一处则是摆在房间另一侧的另一张桌案。 这张桌案上所摆着的东西就非常单一了——仅摆着书。 现在这张桌案上就正摆着一本正铺开的书籍。 这张桌案上所摆着的书的书页基本都呈残破状,只有很常翻阅,才会让书页呈现出这种受损的状态。 跪坐在风铃太夫的身前后,绪方立即问出了他在前往太夫房间的这一路上时所一直揣着的疑问: “太夫,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好好地当面感谢一些你而已。” 此时的太夫并没有用上“廓词”,也没有用敬语,而是用普通的腔调跟绪方说话。 像吉原这样的大型游廓,里面包容了大量来自日本各地的游女。 游女们为了掩藏自己的乡音,发明了一种特殊的腔调,也就是——廓词。 这种游女专用的腔调,最显著的特点便是她们在说话的时候,总会在句尾加一句 句尾词:“ありんす”。(读音:arsu) 汉语的音译便是“阿林斯”。 因为太夫此时既没有使用廓词,也没有使用敬语,所以令她与绪方之间的氛围少了拘谨,变得自然了许多。 “感谢我?”绪方挑了挑眉,“在下有为您做过什么值得让你感谢的事情吗?” “有,当然有。就在今天的留屋。” 虽然有了风铃太夫的提醒,但绪方还是一头雾水。 见绪方还是没悟出他到底干了什么,风铃太夫也不再多卖关子,在露出一抹嘴角的上翘弧度更大的微笑后,说道: “我呀,最讨厌泷川平一郎那个人了。” 说到这,风铃太夫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 “我最讨厌那种只有嘴上说得好听,但实质上什么正事也不会做的人。” “泷川平一郎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这样的人也就罢了。” “还一直烦着我。” 风铃太夫的脸上浮现出苦笑。 “我都明里暗里地跟他说过好多次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了。他还一个劲地来想尽办法巴结我。” “真岛君,多亏了你,我今天在泷川那里看到了有趣的表情。” “我的心情因此一直好到了现在呢。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一直都很想看的一幕。” 说罢,风铃太夫俯身朝绪方行了一礼。 没想到风铃太夫特地把他叫过来竟只是为这事的绪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然后还礼并说道: “太夫,这种小事,不必特地当面向我道谢。” 风铃太夫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个泷川虽然是个挺讨厌的家伙,但论文论武,倒的确都算是无可挑剔。” “想看他吃瘪太难了。” “你让我看到了我一直想看到的画面,所以对你当面感谢是应该的。” “来,这个给你。” 风铃太夫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圆盘状的物体,然后将其递给了绪方。 “这是?”绪方一脸疑惑地接过了太夫递来的这玩意。 “这就是你今天问我的‘笹色红’唇脂。”风铃太夫抬手轻点了一下她那现在就正涂着笹色红的嘴唇,“是我专用的那一款,这个就当作你让我看了一幕好景的谢礼吧。” 听到风铃太夫的这句话,绪方立即因错愕而瞪圆了双眼。 “那个请问我能打开看一下吗?” “请便。” 绪方将手中的这个圆形的小铁盒打开。 只见盒内所装的,正是风铃太夫现在正擦在嘴唇上的同色唇脂。 而且看样子,这盒“笹色红”还是没用过的。 绪方可是还记得风铃太夫和他所说过的这太夫她专用的笹色红的价格的 “太夫,这谢礼太贵重了。”绪方连忙说道,“你的谢意我收到了,但这谢礼请收回吧。” “安心收下吧。这笹色红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自己用都用不完,送你一些也没什么大碍。” 说到这,风铃太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真岛君你应该也挺需要这‘笹色红’的吧?” “我可是还记得你今天在留屋所说的话哦。” “在你问我我所擦的是什么唇脂时,我反问你你对唇脂感兴趣吗。” “你跟我说:‘我只是刚才在看到太夫你的唇脂时,突然觉得让某个对我来说有着重大意义的女孩也擦上和你同样的唇脂后,说不定会很好看而已’。” 风铃太夫模仿着绪方说话的口吻与语气,将绪方今日于留屋所说的话重述了一遍。 “能让你这样的武士都会在意起女人的唇脂,看来那女孩对你来说真的是意义非凡啊。” “那名对你有着重大意义的女孩是你内子吗?” “嗯算是吧。”绪方轻声道,“我和她现在的确算是有实无名的夫妻。” “那你把这笹色红交给你的妻子吧。” 风铃太夫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温柔了起来。 “我想你妻子在收到这笹色红后,应该会很高兴的。” “这笹色红对我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 “所以不必因觉得礼物昂贵而不好意思收下。” “安安心心地收下吧。” 听完风铃太夫的这一番话后,绪方垂眸看了手中的笹色红好一会。 犹豫之色在眼中闪过几下后,绪方点了点头。 “那在下就收下了。太夫,感谢您的礼物。” “我刚才都说了 ,这只是你让我在今天看了一场好景的谢礼而已,所以不用向我感谢。” 绪方刚将风铃太夫所赠予的笹色红收进怀中,便陡然听到正对着外面街道的窗户外面响起了一些异响。 “怎么回事?”微微蹙起眉头后,绪方快步走到了异响传来的窗户旁。 若是让街道外面的人发现现在有男人在太夫的房间内,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在拉开窗户时,绪方特意只把窗户拉出一个细小的c仅能勉强够绪方看清外面情形的缝。 将窗户拉开后,绪方总算看清了这异响从何而来。 绪方c风铃太夫他们现在所身处的见梅屋正对面的街道上似乎是有人在闹事。 闹事的人似乎是那名正扛着杆长枪的中年武士。 在这名中年武士的身前,绪方还看到了他的熟人——瓜生。 瓜生正和这名中年武士交涉着什么,只可惜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绪方听不太清。 虽说来四郎兵卫会所的目的不单纯,但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会所的成员之一,在看到有人在吉原闹事后,绪方不论怎样也不能当作没有看见。 “太夫。”绪方将窗重新合拢,然后朝风铃太夫正色道,“外面似乎有人在闹事。在下先行告退了。” “嗯。”风铃太夫轻轻地点了点头。 风铃太夫让绪方过来的目的,便是为了感谢绪方并交托这个谢礼。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风铃太夫也没有再留着绪方的理由了。 “记得离开见梅屋的路吗?” “记得。” “那就好。”风铃太夫缓缓展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下次有机会再来一起好好聊聊吧。” “嗯。”绪方微笑着,“我会的。” 说罢,绪方便提起了他的大释天,如一阵风般离开了风铃太夫的房间。 见梅屋怎么说也是吉原仅有的几家“大见世”级的游女屋,其大小c规模都远胜普通的游女屋。 光是楼层数,见梅屋都有足足4层。 而风铃太夫的房间又恰好是在最顶层。 尽管已经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速赶到了闹事地点,但好像还是来迟了些。 在绪方赶来闹事地点时,瓜生都已和手持长枪的这个闹事者打了一场。 绪方原以为这纠纷应该会就此结束。 然而没成想那个闹事的人竟是一个痴迷于与人比试的家伙。 在见着绪方后,不由分说地要求绪方跟他比一场。 绪方并不太想浪费时间和这家伙比试。 毕竟他可没有忘记他来吉原的正事——监视并设法在极太郎身上套取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然而这家伙却并不是个好打发的人 无奈之下,绪方只能拔出了他的大释天 在绪方赶去支援后,风铃太夫便拉开了正对着这闹事地点的窗户,查看着外面的动静。 刚看到绪方拔出腰间的打刀,并用单手握持,与对面的那个手持长枪的中年武士对峙着时,风铃太夫突然听到头顶的天花板突然响起几道异响。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后,一抹疑惑之色在风铃太夫的脸上浮现。 喀。 房间的某块天花板被挪开。 一道黑影顺着被挪开的天花板窜下,然后稳稳地落到了榻榻米上。 “哟~~阿常,我来看你了。” 这道黑影,正是瞬太郎。 “你怎么来了?”被突然出现的瞬太郎给小小地惊了下的风铃太夫微微皱起眉头,“而且你这次干嘛从天花板上过来啊?” “我最近比较闲啊。”瞬太郎伸了伸懒腰,“所以这段时间可能会多多来叨扰你。” “因为昨天晚上是通过爬窗户的方式进你的房间,所以我今天打算换个新的进你房间的方法。” “现在有空吗?陪我打打花牌c打发打发时间吧。” “待会再说吧。”风铃太夫将视线重新转到窗外。 “在看什么呢?” “外面有武士在闹事。” “哦哦!这个啊,我刚才在进见梅屋的时候也看到了。” 瞬太郎一边说着,一边缓步朝窗户边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到窗边,便被风铃太夫没好气地数落道: “你想看热闹的话,就先换个地方吧。” “如果让别人看到我和一个男人并肩站在窗边,可是会害我要花很多力气去解释的。” “什么嘛,真是无 情啊。”瞬太郎用随意的口吻说道,“以前在罗生门河岸的时候,我们还总是一起去抓蝴蝶呢,现在连肩并肩看热闹都不行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瞬太郎还是乖乖地重新爬回了天花板的上方。 瞬太郎通过天花板,一口气爬上了见梅屋的屋顶。 在夜色掩护下,趴在见梅屋屋顶的瓦片上,查看着街道上的光景。 望着单手持刀的绪方,瞬太郎眼中的好奇之色缓缓变浓郁了起来。 绪方刚才说他之所以用单手持刀,是因为害怕用双刀可能会控制不好力道——这并不是在说笑或是虚张声势。 这完完全全是在说实话。 绪方现在的力量已经高达14点。 这样的力量值再配上他现在那些或为“高级”或为“大师级”的剑技,其威力一般的武士根本就不可能招架得住。 对面使用宝藏院流枪术的人似乎也不想闹出人命,连枪头套都没有取下。 而绪方也不想将这纷争闹得更大,所以在用刀背对敌的同时,仅用单手持刀。 对于这场比试,绪方若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倒也不是。 虽然自己目前所迎战过的使用长兵器的高手已并不少,但使用宝藏院流枪术这种大名鼎鼎的枪术的对手,绪方还是第一次遇到。 宝藏院流枪术是距今于是二百多年前的战国时代的一名僧人——胤荣所创造的流派。 这位名叫胤荣的僧人也是一名传奇人物。 曾与“大剑豪”柳生但马守宗严一起在“剑圣”——上泉伊势守信纲麾下学习剑术。 关于胤荣的各种传说,可谓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由他所创造的宝藏院流枪术,也因强大的实用性不断地发光发热着。 到现在,宝藏院流枪术算是全日本最有名的枪术流派。 若说绪方不想和使用着这种鼎鼎有名的枪术的人较量一下,那肯定是假的。 与石田对峙了一会后,迟迟找不到绪方破绽的石田率先发动了先攻。 石田挥来的枪头只怕是快得眼花。 但对于绪方来说——这也就只是即使没有“源之呼吸”的增幅,眼睛也看得到的程度而已。 瞄准朝他急速靠来的枪头,绪方使出了榊原一刀流的水落。 仅用一只手,便弹开了石田的枪头。 在弹开石田的枪头,迅速冲到了石田的跟前,然后把大释天架到了他的脖颈上。 “嗯?” 在看见绪方仅用单手就架开了石田的长枪后,趴在见梅屋屋顶上看热闹的瞬太郎猛地挑了下眉。 投向绪方的目光中,瞬间多出了许多的认真之色。 “一只手就能架开那样的攻击而且看样子这人似乎很有迎战长兵器的经验” 瞬太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呢喃着。 “这人真厉害啊” 看着此时已经将大释天架到了石田脖颈上的绪方,瞬太郎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神采。 经历了在蝶岛上,与那“妖僧”一纯的一战后,绪方现在不论面对哪位使用长兵器的人,都不会因攻击距离的差距而感觉压力大了——反正再大,都不会大过他和“妖僧”的攻击距离差。 将大释天架在了石田的脖颈上后,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0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9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2(2975/48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1段(3575/7000)】 望着身前近在咫尺的绪方,石田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过了老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足下你好强啊” “好了!”一旁的瓜生此时大喊道,“你输了!该遵守诺言乖乖跟我们去会所了!” 说罢,瓜生朝旁边的同僚使了使眼色。 那几名会意的官僚连忙上前抓住石田的双臂。 而石田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石田只怔怔地看着绪方。 在将大释天收回刀鞘时,绪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因为——他总感觉石田看他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眼神里面既不是怨恨之色,也不是愤怒之色。 而是一种说不清c 道不明的情绪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橘原屋中—— “呵。”望着正怔怔地看着绪方的石田,永野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石田那家伙又来那套了吗” “永野大人。”站在永野身旁的年轻人问,“什么那套?” “你还年轻。”永野轻声道,“不要知道这些对你没有任何益处的事情。”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推荐大家一部漫画:《浪客行》(又名《浪人剑客》) 作者是画《灌篮高手》的大名鼎鼎的井上雄彦。 这部漫画讲的是在战国时代末期c江户时代初期活跃的“大剑豪”宫本武藏是如何一步步成为天下无双的故事。 虽然剧情有些晦涩难懂,里面的人物总在讲些像谜语一般的话语,但井上那高超的画功让这部漫画的画面看上去相当地大气磅礴,还是非常值得去看看的。 这部漫画的原著是吉川英治《宫本武藏》。 吉川英治在日本那边的地位,大概类似于金庸在我们这里的地位。 有兴趣的人也可以去看看原著小说。不过虽说井上雄彦的这部漫画的原作是这部小说,但二者的剧情还是相差很多的,基本可以当成两部作品。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73章 打破忍者的戒律!【5000字】 会所的2名官差分别抓住石田的双臂后,石田的徒弟连忙急声喊道: “师傅!” 为了避免石田的这徒弟跑来捣乱,一旁的瓜生全程都有在关注着他。 见他现在似乎有用武力抢回他的师傅的迹象,瓜生默默地抬起右手探向插在自己左腰间的木刀。 “弘治!不用担心,我去他们会所住个几天就会回来,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要专心为之后的‘御前试合’做准备!” 石田在喊出这句话时,不知为何仍旧将古怪的目光定格在绪方身上 “快点把他带到会所那里关起来。”瓜生下令道。 “是!” 那2名分别钳住石田双臂的官差分开人群,押着石田前往他们的四郎兵卫会所。 在石田被押走后,石田的那名徒弟虽然面露不忿,但终究还是没有上前来捣乱。 目送着自己的师傅离开后,石田的徒弟也背着自己的长枪,快步离开了现场。 而在被押走后,石田也总算将目光从绪方的身上收了回来。 望着被押走的石田,绪方蹙起眉头嘟囔着: “他刚才干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虽然疑惑石田刚才为什么要用那么怪异的视线看着他,但绪方也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将今夜所发生之事全部当成普通的日常插曲。 同样被押走的人,还有那名向石田发出切磋邀请,结果最后却被石田给一枪撂倒的年轻武士。 顺利将这2个在吉原闹出纠纷的人都押走后,瓜生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扭头朝绪方说道: “真岛君,你的剑术好厉害啊,面对使用长枪的人,竟然还能这样轻松取胜。” 现代日本的武术界流传着一种名为“三段说”的说法: 剑术1段的人能匹敌空手道3段的人。 而枪术1段的人则能匹敌剑术3段或是空手道9段的人。 这样的说法也许有失严谨,但其中却蕴藏的道理却是对的——持械的人相比空手的人更占优势,而武器长的人则比武器短的人更占优势。 以刺击为主的长枪,不论是攻击距离c攻击速度c破坏力都极其骇人。 因此在冷兵器时代,不论是哪个国家,以长枪为首的长兵器永远都是战场上的绝对主武器。 瓜生刚才和石田的比试,就完美诠释了长兵器在战斗上多么地占便宜。 瓜生要花很大的气力c瞅准稍纵即逝的机会才能突入到自己的刀能够砍到石田的位置。 而石田的长枪轻轻松松地就能戳到瓜生。 所以刚才在看到绪方仅用单手就一招打败了她刚才费了老劲都无法打败的石田后,惊得瓜生直接瞪圆了双眼c张大了嘴巴。 “这是某个家伙教会我的一种技巧。”绪方露出带着无奈之色的微笑,“用蛮力震开敌人的武器,最后就是震得敌人的手直接麻掉,然后趁隙近身。” 绪方所说的“某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蝶岛上让绪方苦战了一番的“妖僧”一纯。 一纯他那惊人的力量给绪方好好地上了趟课。 在硬接一纯的那一记记势大力沉的斩击时,绪方悟出了这一战斗技巧。 这一战斗技巧算是那种“万金油”型的战斗技巧。 不论是用来对付使用长兵器的敌人,还是对付使用短兵器的敌人,都能起到奇效。 当然——前提是你的力量要足够高c招式的威力要足够大。 “力量足就是好啊”瓜生撇了撇嘴,嘟囔道,“能用出我这种人一辈子都用不上的技巧” 说罢,瓜生踮起了脚尖,似乎是想让自己的体型看上去更大一些。 只可惜,即使踮起了脚尖,瓜生的身高也仍旧是连1米5都没有。 “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男声突然在绪方的身后响起。 绪方回首向后望去,只见一名从没见过的老武士正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这名老武士剃着干净c整齐的月代头。 看上去年纪大概已经有50多岁了,脸上布满了相当多的皱纹。 虽说年纪已大,但这名老武士仍旧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没有一丁点的老态,一对眼睛亮晶晶的。 这名老武士这副年纪虽大但仍然有精神的样子,让绪方不由得想起了源一还有那个平常总是喊着“老了,我老了”,但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老 人家的风魔。 源一和风魔也是这般,看上去都一大把年纪了,但精神面貌仍旧好得很,一点也不像是老人家。 这名老武士还有着几名随从,足足6名年纪尚浅的年轻武士紧随在这名老武士的左右。 “请问有事吗?”绪方用平静的口吻反问道。 “在下出羽人士,永野骏。” 自称为永野骏的老武士展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刚才一直在不远处的橘原屋上观战,有幸看到了足下单刀破枪的一幕。” “在下对足下的高超技艺深感敬佩,没想到江户的吉原竟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不知足下的名讳及所习的剑术流派是?” “在下古牧一刀流,真岛吾郎。”绪方道。 古牧一刀流只不过是绪方为了掩盖自己真实的剑术流派名而瞎想出来的名字而已,因此永野对这流派名注定是闻所未闻。 不过虽说对这古牧一刀流闻所未闻,但永野对此也并不在意。 在剑术蓬勃发展的江户时代里,各种剑术流派百花齐放,像无外流c香取神道流c示现流这样子的名震天下的剑术流派终究只是小数。 许多的剑术流派的流传度不广,只在小范围传播着。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永野只把绪方所说的这古牧一刀流当成只在某地小范围传播着的冷门剑术。 “真岛君,在下很中意足下的剑术。” “在下在老家出羽那开设着一间小野一刀流的道场。” “不知足下可否有意成为在下的食客。” “在下很欢迎像足下这样的身手高超之人成为我道场的食客。” “食客?”绪方挑了挑眉。 招收食客——这也算是江户时代的道场风气之一了。 一些颇有财力的道场主会招揽一些颇有剑术的人他们道场里。 这些人平常也不需要干什么事情,若是乐意的话,甚至可以每天都在道场里面睡觉度过,而道场还会每天养着他们,管他们吃c管他们喝。 但若是在道场遇到了危险,比如——有人上门来踢馆时,这些人就得顶上去迎战踢馆者,维护道馆的尊严。 这帮没事帮闲,有事帮忙,吵架帮腔,打架帮凶的人,便被称为“食客”。 在江户时代,之所以会在各道场兴起这种招收食客的风气,主要还是为了防范那些踢馆者。 若是让那些踢馆成功,丢了面子事小,导致道场的名声下降c日后没有人再上门求学事大。 因此为了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一些有财力的道场主会出资养着一些颇有实力的食客。 有人上门踢馆时,便会让这些有实力的食客上前迎战。 当然,很多道场主养食客的理由都是千奇百怪的。 有的是为了防范踢馆者,有的是为了壮大剑馆的声势。 有的则只是单纯地喜欢收集剑术高超的人。 至于这个永野是属于哪类人,绪方就不知道了。 不过不管永野是哪类人,绪方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抱歉。”绪方微笑着摇了摇头,“在下并没有成为哪间道馆的食客的打算。” 收到绪方的回绝后,永野并没有露出沮丧之色,而是追问道: “足下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了。”绪方再次不假思索地说道,“足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在下真的无意成为他人的食客。” “那好吧。”直到这时,永野的脸上才终于出现了一抹憾色,并发出小小的叹息。 绪方连成为食客后的报酬有多少都不问一下,直截了当地回绝——仅凭这一点,永野便知道绪方对成为他道场食客的这一事是真的毫无意向。 “那么——在下还有在吉原巡逻的任务在身,先失陪了。” 说罢,绪方朝瓜生招了招手,示意瓜生该走了。 然而——绪方才刚转过身,永野便又叫住了他。 “足下!” “还有什么事吗?”将身子重新转回来的绪方,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烦。 “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南下江户,为的便是寻人。” “足下既然在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工作,那对频繁出入吉原的人应该很熟。” “所以在下想问问:不知足下是否知道木下源一这个人?” “是一个年纪应该已经有60多岁的老人。” “老人家在吉原挺少见的,不知足下是否有见过。” “木下源一”绪方在嘴里咀嚼了几遍这个人名。 并微微抬首,作回忆 状。 随后—— “不知道。” 绪方摇了摇头。 “没听过这名字。瓜生小姐,你在吉原待的时间比我长,你知道这人吗?” “不知道耶。”瓜生一脸茫然地摇着头,“我也没听过这名字。” “这样呀”永野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遗憾之色,“那打扰你们了,谢谢你们的帮助。” 说罢,永野及其身后的那6名年轻武士便向绪方和瓜生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快步离去。 望着永野离去的背影,绪方的双眼微微一眯。 昨夜,琳便给绪方打了个预防针——有不少源一的仇人因怀疑源一有可能会来参加“御前试合”而来到江户,并根据源一风流的这一特性,频繁出入吉原寻人。 正因琳提前给绪方打过这剂预防针,绪方才能在得知这个永野所寻之人正是源一后,还能面不改色,并用演技将他们骗走。 ——看来真的有很多源一大人的仇人到江户来了 绪方默默地在心中暗道着。 ——现在的局势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啊 江户,吉原,见梅屋,风铃太夫的房间。 “我回来了~~” 瞬太郎再次从天花板上窜下,然后稳稳地在榻榻米上落地。 “真是看了场好戏啊。” 瞬太郎道。 “四郎兵卫会所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厉害的官差了?” “那不是会所的官差。”仍旧坐在窗边的风铃太夫答道,“你也知道,会所最近在临时征召人手。” “真岛君就是被临时征募来的人,今天是他第一天在吉原工作。” “真岛君?”瞬太郎问,“这是那人的名字吗?” “没错。出云浪人,真岛吾郎君。” “你好像对他很了解啊。” “也不算很了解,我也仅仅只是知道他的姓名和出生地而已。今天多亏了他,我在留屋看了幕好景。” 风铃太夫用简短的语句概括了今天在留屋发生的事情,以及她刚才邀请绪方来她房间,然后她向绪方致谢并赠予其谢礼等事。 “没想到那人除了剑术了得之外,还有这么高的学养啊。” “原来如此名字叫真岛吾郎吗吾郎和我以前的名字有点像嘛” 瞬太郎咧嘴笑了下后,将“真岛吾郎”这个名字含在嘴中连着咀嚼了一会。 像是要将这个名字给牢牢记在脑海中一般。 “你今天怎么又来了?”风铃太夫蹙起好看的眉毛,“你现在难道没有任务在身吗?” “今晚本来是有任务的。”瞬太郎耸了耸肩,“炎魔今晚本打算让我去特训一批还算有潜力的中忍。” “但我今晚不知为何非常想玩花牌,就说服炎魔把这任务扔给其他人做了。” “阿常,快把花牌拿出来吧,我手痒了。” 听完瞬太郎的解释后,风铃太夫轻叹了口气。 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一副花牌的同时,用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在内的语气朝瞬太郎说道: “我记得你们不知火里的忍者戒律里面,第一戒律就是首领至高无上,绝不可违逆首领吧?” “你几次三番地这样跟你们的炎魔讨价还价,真的没问题吗?” “不用担心啦,阿常。”瞬太郎摆了摆手,“自从我们不知火里在京都二条城惨败给绪方一刀斋后,战力大损。” “不仅没了许多的上忍c中忍,就连四天王的那个谁来着哦,对,幸太郎都直接战死。” “不把炎魔计算在内的话,我可是不知火里目前的最高战力。” “炎魔是不会舍得c也不会敢在现在这种战力大损的境况下,再失去我这个最高战力的。” “所以他才不会因为我推脱这些无关紧要的任务,就和我闹翻脸。” “至于你说的这个忍者戒律” 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在瞬太郎的脸上浮现。 “忍者戒律——我早就在3年前的那一夜打破了。” “自那一夜之后,我就再没有管过什么戒律了。” “忍者戒律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任何威慑力了。” “炎魔他也知道戒律根本困不住我,所以也从不在我面前拿戒律说事。” “反正我觉得你还是低调c谨慎些比较好。”风铃太夫一边在榻榻米上摆弄着花牌,一边嘟起了嘴。 “说不定未来哪一天,炎魔突然就觉得不需要你这个最高战力了,想把你直接清理掉。”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那就像3年前那样再大闹一番好了。” 说罢,瞬太郎露出无所畏惧的灿烂笑容。 今天是绪方第一天在吉原上班。 绪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第一天上班,就碰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先是被风铃太夫给邀进她的房间。 然后又是碰到了个使用宝藏院流枪术的武痴。 最后撞见了一个邀请他来当道场食客的家伙,而这家伙还是个正四处寻找源一的源一的仇人之一 将这些事情逐一摆平后,绪方总算能干回他的正事——寻找并监视极太郎。 在永野离开后,绪方便告别了瓜生。 瓜生继续在吉原的各处漫无目的地巡逻。 而绪方则回到了仲之町前半段的位置,假装在仲之町前半段巡逻的同时,监视着吉原的大门口。 绪方本还担心那个极太郎会不会在他恰好不在吉原门口附近的这段时间内来到吉原。 但绪方的这份担心,现在看来倒是多余了。 在绪方回到仲之町的前半段后没多久,他便瞧见了一人正大摇大摆地穿过了吉原的大门。 昨夜阿町指认那人便是不知火里“四天王”之一的极太郎后,绪方便默默记熟了他的脸。 所以在这个家伙大摇大摆地步入吉原后,绪方立马便认出——此人正是极太郎! 极太郎并不是孤身一人到来。 他和昨夜一样,身后跟着一名像跟班一般的人。 而极太郎今天的跟班,和昨天的跟班是同一人。 望着正领着跟班大摇大摆地在仲之町中央行走的极太郎,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暗道着: “真是让我久等了啊” 绪方并没有立即开始行动。 而是待极太郎和他的跟班从他的身前穿过c与他隔了十余步的距离后,绪方才紧了紧身上的四郎兵卫会所的专用羽织c提了提腰间的佩刀,默默跟随在极太郎的身后。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74章 间宫,你会穿女装吗?【爆更8200字!】 有了那件四郎兵卫会所专用的羽织在身,即使在大街上闲晃也不会引人生疑,只以为你是在漫无目的地巡逻。 绪方紧随在极太郎的身后,全程与极太郎保持着十余步的间距。 夹在绪方和极太郎之间的那密集人群给绪方带来了很好的掩护。 而绪方他那处于平均线之上的身高,也让绪方免去了被身前的人遮蔽视线的烦恼。 极太郎穿过大半条仲之町,拐过一个街口,最后径直步入了一家名为“四季屋”的居酒屋内。 在极太郎领着他那跟班步入“四季屋”后,绪方驻足在这家四季屋的不远处,上下打量着这家名为“四季屋”的居酒屋。 于今日白天跟随着瓜生在吉原逛了一圈后,绪方知晓了吉原并不是光只有游女屋而已,还有很多普通的店铺c民房。 蔬菜店c普通的茶屋c饭店c居酒屋这些普普通通的店铺,吉原里面都有。 这家名为“四季屋”的居酒屋,其装潢不算多么奢华,属于平民老百姓看了后不会产生“我肯定消费不起”的念头的那种类型的店铺。 确认了极太郎和他的跟班都已经进去后,绪方大步朝四季屋走去。 这家四季屋的大门前站着一名年轻人。 这名年轻人在那大声吆喝着,似乎是在揽客。 绪方把这名年轻人定为了自己的目标。 决定设法从这年轻人的口中套点话出来。 走到这名年轻人的身前后,绪方露出一抹浅笑,然后用一副感慨的语气说道: “刚刚进你们店的那客人可真是不得了啊” “嗯?”这名负责揽客的年轻人露出疑惑的神色,“哪位客人?” “就是刚才那个进你们店铺的c身后还有着一名和他本人差不多年纪的跟班的年轻人。” 绪方说。 “听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前辈们说,刚才那个进你们店的客人,他连续近2个月,每夜都会来吉原游玩。” “真是羡慕这种有充沛精力的人啊,我怎么就没有这种精力呢。” 绪方刚才的这套说辞半真半假。 从会所前辈那得知极太郎每夜都会来吉原游玩的这一部分内容是真的。 昨天晚上第一次来吉原的时候,从瓜生口中得知了极太郎夜夜都会来玩的这一事。 而羡慕极太郎有这么充沛的精力的这一部分内容便是假的了。 绪方并不认为论那方面的精力,自己会输给极太郎。 在听到绪方的这一番话后,年轻人面露恍然大悟之色。 “哦哦!你说那人啊,我也知道那人啊。” “那人的确很不得了啊,虽说是正值精力最旺盛的年纪,但这样的精力也实在是不得不佩服啊。” 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有些猥琐的笑。 “哦?”绪方装出一副有些意外的样子,“看样子那人的确是威名远扬啊,连居酒屋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了。” “那是当然。那位客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我们这里喝上几杯,然后才会去游女屋玩乐。” 听到年轻人的这句话,绪方的双眼微微一眯,但绪方的这表情的变化相当细微,细微到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原来那人还是你们居酒屋的常客啊。” 绪方将双手交叉探进两边的袖子里面。抬起头上下打量着身前的四季屋,然后继续对这名负责给四季屋揽客的年轻人进行诱导。 “话说回来——你们这居酒屋可真大啊原来吉原还有这么大的居酒屋啊” “你不知道我们四季屋吗?”年轻人看了一眼绪方身上的那件四郎兵卫会所的羽织,面露惊讶之色。 绪方的诱导非常顺利,话题成功依照着绪方所期望看到的那个方向发展着。 “我是新来的。”绪方露出带着歉意的微笑,“这段日子吉原不是在征召新人手嘛,我手头刚好缺钱,所以就来应召并通过测试了。” “今天是我第一天的工作。” “对吉原还有很多不了解c不熟悉。” “原来是这样。”年轻人脸上的疑惑之色消散,重新展露出友好的笑意,“怪不得看你比较面生呢。” “你既然是新来的,那你就有必要好好地了解一下我们四季屋了!” “我们四季屋也算是吉原的名店之一了。” “哦?”绪方反问道,“你们店里难道有卖什么特制的好酒吗?” “那倒不是。”年轻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我们四季屋之所以能成为吉原的名店之一,都是因为我们的店主采用了全新的经营方式。” “全新的经营方式什么样的经营方式?” 绪方此时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用嘴巴说的,比较难以解释,你跟我进来吧,我带你看一眼。让你先看过一眼才比较方便跟你讲解。” “也好。”绪方取下腰间的大释天,然后递到右手提着。 “啊,在进店之前,可以先请你将身上的会所羽织脱下来吗?如果让店内的客人们看到有会所的役人进来,可能回引起大家的无端猜想和恐慌。” “嗯,没问题。” 在脱去身上的羽织时,绪方朝年轻人问: “你带我去你们店里观看你们店铺的经营方式,你上头的人应该不会因此怪罪你擅离职守吧?” “并不会。”年轻人摆了摆手,“跟对我们四季屋没什么了解的客人介绍我们店铺的全新经营方式,然后吸引他们来我们四季屋——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既然不会打扰到你,我就放心了。我叫真岛吾郎,你呢?” “我叫又七。来,请跟我入店吧。” 绪方一手提着他的刀,一手拿着他的羽织,跟随着又七步入四季屋内。 在又七的领路下,穿过一条短短的走廊c来到与走廊相连的一个宽敞地方地方后,绪方立即被眼前的景象给震得微微瞪大了些双眼。 “这是?”绪方忍不住发出呢喃。 从店外面来到四季屋的店内,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映入绪方眼帘的,是宽敞得快要望不到底的会客大厅,数不清的桌案。 穿戴整齐的侍者们在各条过道穿梭。 大量的桌案众星拱月般向中心的舞台汇聚。 舞台上,技艺娴熟的乐伎拿着三味线演唱着。 盛装打扮的舞伎则伴随着乐伎所吹奏出来的音乐翩翩起舞。 现在四季屋内的状况,可以用高朋满座来形容。 形形色色的客人已经占据了这大厅内8成以上的位置。 相比起那设置在大厅中央的大舞台,坐在每张桌案的人才更加引起绪方的注意。 才来到这大厅后,绪方便立即注意到:每张有人坐着的桌案都有女人就坐。 每张桌案旁所就坐的人,其男人和女人的比例最少也是1:1。 也就是每个男人的身旁,都必定有个女人坐在他的身边,陪他聊天或是帮他斟酒。 这张桌案旁坐着3个男人,那么这3个男人的身旁最少也分别各坐着1个女人。 有极个别男人的身旁,还坐着不止一个女人。 “这就是我们店主所开创的全新的经营方式!”又七用自豪的语气朝绪方说道,“每名客人到我们四季屋来,可以点1名女孩或多名女孩来陪他一起喝酒c畅聊。” “我们店主花重金找来了大量这种容貌不错,能说会道,且愿意陪男人喝酒c聊天的女孩。” “同时我们这里也不设独间,大家都聚在一个大厅内喝酒c畅聊。这也是我们店主的主意,至于店主为什么不设独间,我就不太清楚了。” “女孩们每日能领到的薪酬,和今天被点的次数,以及客人所喝的酒水c食物的数量和价格挂钩。” “如果客人所喝的酒水与所吃的食物越多c越贵,女孩们所能领到的钱就越多。” “多亏了店主的这一设计,我们店的女孩们干起活来都积极得很啊,都变着法子讨好点自己的客人,让客人多花些钱来买酒c买吃的。” “啊,忘记说了——我们四季屋的女孩不做那方面的生意的,只负责陪客人一起喝酒起聊天。” “客人们也不能对我们店的女孩们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若是有客人乱来的话,我们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赶出去,并不再允许他们进我们店。” 绪方静静地听着又七的讲解。 越听,脸色越是怪异。 望着身前热闹非凡c灯红酒绿的四季屋大厅,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这不就是公关俱乐部吗 公关俱乐部,这也算是现代日本的著名特殊产业之一了。 虽然对公关俱乐部不算多么了解,但对这一产业,绪方在前世的时候,也有着一些粗浅的认知。 公关俱乐部分成男公关俱乐部和女公关俱乐部。 在女公关俱乐部上班的女公关们,她们的工作就是在有客人点了她们的名后,坐在客人的身边,陪客人喝酒c聊天。 同时也只负责陪客人喝酒c聊天,客人是 不能对女公关们动手动脚的。 她们的这工作说好听点,就是“贩卖需要”。 让客人享受有人在认真听他说话c有人需要自己的感觉。 女公关们的主要收入,就是酒水分成。 客人所点的酒水越多c越贵,女公关们所分得的收入就越多。 至于男公关——他们们和女公关们在工作上唯一的差别就是:女公关主要服务男性,男公关主要服务女性。 因为不涉及涩情,所以公关俱乐部在现代日本是合法的产业,公关也是相当正当的职业。 绪方没想到在18世纪末的日本竟然也能碰上这种已经有后世的公关俱乐部的雏形的店铺。 虽说据又七的介绍,这四季屋和后世的公关俱乐部仍有着些许差别,但也是相差不多了。 “到你们店里喝酒一定要点个女孩来一起陪酒c陪聊吗?”绪方问。 “没错。”又七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店也很欢迎客人自个带女孩到我们店里喝酒c聊天。” “还能自个带女孩进来?”绪方的脸上忍不住浮出诧异。 “没错。这也是我们店主的主意,据店主所说,这是为了迎合那些颇有财力且喜欢炫耀的人。” “一些有钱的客人在约到某座游女屋的头牌后,便会将头牌带到我们店里,在大家面前显摆。” “我们也很欢迎这种类型的客人,因为这种客人往往花钱都很大方。” “看到那边那个很胖的客人了吗?那人是做茶叶生意的富有商人,他也是我们店的常客之一了,他旁边的那位就是白柳屋的头牌——梅音小姐。” 绪方循着又七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大厅的一个还算是处于显眼位置上的桌案那坐着一个大胖子。 和这大胖子坐同一桌的,还有4名年龄段不一的男性。 这大胖子的身旁坐着一名风情万种的美人,在陪这大胖子聊天的同时,不停地给这大胖子斟酒。 和这大胖子同一桌的另外4名男性的身旁也都各坐着一名女孩。 然而论容貌,大胖子身旁的那美人对同桌的另外4名女孩有着碾压级别的压制。 绪方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 心中暗自感慨着这四季屋的店主也是一个人才,竟为了迎合c吸引那些虚荣的客人,还特地弄出了“可以外带女孩来店里喝酒”的这一规定。 可以想象——肯定有很多有钱又虚荣的客人,在约到某家游女屋颇有名气的游女后,搂着这游女的肩膀到这四季屋内享受大家艳羡的目光。 “原来如此”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的确是非常有趣的经营方式啊” 这种公关俱乐部式的经营方式,在这江户时代的确也算是相当新鲜的经营方式了。 在这个时代采用这种这么新颖的经营方式,还知道利用那种虚荣之人的心理——绪方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家四季屋的生意这么红火了。 “日后在不需要工作的日子里,请务必多多来我们四季屋光顾哦。”又七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说道。 “我会的。”微笑着随意敷衍了又七一句后,绪方移动着目光,寻找着极太郎的身影。 没一会的功夫,绪方便在大厅偏中央的位置找到了极太郎。 极太郎现在正搂着一个女孩,和坐在他身前的跟班侃侃而谈着。 虽然不允许对这家店的女孩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但只是搂搂肩膀的话,似乎还是处于可接受范围内的。 他的那跟班似乎对身边的女孩不感兴趣,只直直地看着身前的极太郎,听着极太郎讲话。 “谢谢你。”绪方微笑着朝又七道谢道,“这是家很有意思的店,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来你们店里玩玩的。” “感激不尽。”脸上浮现出喜色的又七朝绪方恭敬地鞠了一躬。 在又七的领路下,绪方离开了四季屋。 步出了四季屋的大门,一口气走到一个离四季屋有段距离的位置后,绪方停下脚步向四季屋的方向望去。 望着四季屋,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嘟囔道: “原来那家伙还喜欢来公关俱乐部玩啊” 江户,绪方他们栖身的旅店中—— “牧村,‘三人行’的下一句是什么?” “‘必有我妻焉’!”牧村以一副非常自信的口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嗯,很好,答得很棒。牧村,多亏了你的回答,我终于明白了——你的脑子果然不适合念书呢。” “‘三人行,必有我妻焉 ’吗”正坐在一旁给自个的佩刀上刀油的间宫此时用平淡的口吻接话着,“看来以后要跟牧村这种有不得了的想法的人拉开点距离呢。” 绪方他们这几个男人所居住的这个大房间内,源一正将身子倚靠在墙角处打着盹。 间宫坐在不远处给自己的佩刀上着刀油。 至于牧村和浅井 “我刚才只是开个小玩笑。”牧村摆了摆手,“是‘必有我师焉’,对吧?我刚刚只是故意逗你玩而已。” “牧村,你现在真应该庆幸啊。” “嗯,庆幸什么?” “庆幸孔夫子在二千年前便离世了,否则如果让他知道你把他的金玉良言背成这样,肯定会狠狠揍你。” “没关系!孔夫子肯定揍不赢我!” “那可不一样。据史料记载,孔夫子他比你还高大,而且力大无穷,在不动用武器的情况下,你还真不一定能打赢孔夫子。” 前天夜里抵达江户时,绪方他们一行人在睡前简单讨论了跟学识有关的话题。 在得知自己是众人中最没文化的那一个后,这一件事似乎给牧村带了些小小的刺激。 今日一早,牧村便缠着浅井教他四书五经。 拗不过牧村的浅井,勉强同意了牧村的请求。 于是便出现了浅井教授牧村《论语》的这一幕。 浅井也是一个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人,因此即使没有书籍在手,他也能教牧村逐句背诵且理解四书五经内的内容。 值得一提的是——琳此时也在这座绪方他们这帮男人所居住的房间内。 琳现在正坐在源一的身旁。目前所做之事与间宫一样——正在给自己的2把佩刀:打刀“阎魔”与胁差“振鬼神”上着刀油。 琳之所以不待在她的房间,而是待在绪方他们的房间,原因也很简单——刀油放在绪方他们的房间里。 闲得没事做,正盘膝坐在不远处的岛田,为了打发时间,一直默默地打量着琳手中的那把通体漆黑的大宝刀——阎魔。 在擦上刀油后,阎魔那漆黑的刀身更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炫目光泽。 “主公。”或许是因为现在很无聊的缘故吧,岛田向琳搭话道,“我一直感到很奇怪啊,为什么阎魔的刀身是黑色的啊?” “我也不知道。”琳一面继续给阎魔上着刀油,一面应和道,“我对锻刀也没有什么了解,但据我所知,似乎是因为掺了什么特殊的金属在内,刀身才变成了黑色。” 话说到这时,琳刚好给手中的阎魔上好刀油。 把专用用来上刀油的器具放下后,琳树起手中的阎魔,上下打量着阎魔那漆黑的刀身。 回忆之色在琳的眼瞳中浮现。 “阎魔是我家族家传的宝刀” “为了把阎魔从那帮臭和尚那夺回来,可是花了我不少的力气啊” 在发出这通小小的感慨后,琳将阎魔缓缓收回刀鞘之中。 就在这时,房间外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 听着这串脚步声,正跟浅井专心学习《论语》的牧村挑了挑眉。 “绪方老兄回来了。” “你又知道?”浅井问。 “我和绪方老兄的交情,早就好到仅凭脚步声就能听出是不是绪方老兄来了的程度了。” 哗。 房间的纸拉门被拉开。 果真如牧村所说的那样,是绪方回来了。 绪方一手提着刀,一手拿着四郎兵卫会所的羽织。 “哟,欢迎回来。”牧村主动朝绪方打着招呼。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今天也算是颇有收获了啊。” “哦哦!”牧村双手抱胸,“看来潜伏在吉原还是有用的嘛。” 绪方移动着视线,看了眼房间的众人: “阿町呢?” “阿町小姐现在正在她的房间内。”间宫答道。 “我去叫阿町过来。”绪方道,“人齐了再慢慢地说我今天的收获。” 阿町的房间内—— 穿着普通的和服c随意地披散着头发的阿町现在正随意地盘膝坐在房间的中央。 其身前摆着一张小桌案,桌案上则摆着阿町目前的最强杀器——素樱。 此时此刻,阿町正在给素樱做着保养。 只不过——阿町此时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桌案上的素樱,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让人难以参透她现在都正想些什么 哗。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 被突然拉开。 被突然响起的拉门声给惊到了的阿町,意识被扯回现实空间。 “阿c阿逸,你回来啦?”因为被刚才陡然响起的拉门声给吓了一跳,阿町现在仍一副余惊未消的模样。 “嗯。”绪方点了点头,“刚回来,阿町,来我住的大房间,我有很多今日新探知到的新情报要跟你们说。” “啊,好c好的。” 阿町匆匆忙忙将保养到一半的素樱塞回进怀里,然后简单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与衣服。 绪方将正在自己的房间内给素樱做着保养的阿町也叫到了这座大房间之中,然后开始向众人分享着自己今日所收集到的情报。 今日是绪方潜伏于吉原的第一天,但所收集到的有价值的情报,其数量远超绪方的预期。 通过今日的潜伏,绪方得到了2条关于极太郎的很珍贵的情报。 第1条:极太郎还真的是夜夜都来吉原寻欢。 第2条:极太郎很喜欢去那家名为四季屋的特殊居酒屋。 绪方用尽量简略的语句,向众人解释了一下四季屋这家“公关俱乐部”的详情。 四季屋的经营方式,在琳他们的眼里新鲜至极。 在听完绪方的讲解后,牧村直接咧开嘴笑起来: “感觉是家很有意思的店啊” 一旁的浅井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我对这店也有些兴趣呢。” 向众人解释完四季屋是家什么样的店铺后,绪方开始接着讲述自己之后的行动,以及对极太郎的发现。 极太郎在四季屋内待了小半个时辰后,便领着他那跟班离开了四季屋,溜到不远处的某座“中见世”级的游女屋寻欢去了。 绪方本想着是否要待到极太郎从游女屋出来后,对他进行跟踪,试着能否一路跟到他们不知火里的老巢。 但这想法刚从绪方的脑海中冒出,便被绪方给打消了。 因为这计划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吉原人流密集,靠着密集的人流,以及四郎兵卫会所役人的身份,绪方还能做到不被极太郎发现。 不知火里的据点肯定不会设在显眼的闹市之中,肯定是位于人流稀少的某地。 在人流稀少c没什么掩蔽物的吉原之外的地方,绪方可就没有那个自信能对“四天王”级别的忍者进行跟踪了。 到了差不多晚上10点的时候,吉原的大门便会关闭。 吉原内和吉原外的人只能通过大门两边的袖门进出。 待吉原大门关闭之时,这时出入吉原的人流量便已经很小了。 这个时候,也是绪方他们这些临时征召来的临时工可以下班的时候。 在可以下班后,绪方便径直赶回了他们栖身的旅店内,向众人汇报他今日的收获。 在静静地听完绪方汇报完他今日在吉原所收集到的关于极太郎的情报后,琳点了点头: “真的是辛苦你了。” 说罢,琳俯身朝绪方行了一礼。 “那个极太郎是那家四季屋的常客吗”间宫嘟囔着,“这个情报非常有用!” “嗯。”琳一脸认真地点了下头,正色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认为——我们可以在这个地方大做手脚。” “我现在有个计策。” 琳在清了清嗓子后,接着说道: “既然那个极太郎是那家四季屋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会去那里喝上两杯,那么我们可以派人每天晚上都去四季屋那里喝酒。” “原来如此。”听明白了琳的打算的间宫露出淡淡的笑意,“派人每天晚上到四季屋那喝酒,假装在玩乐,实质上是设法偷听极太郎与他人的对话吗” “嗯。”琳点了点头,“去偷听极太郎和他人的对话的话,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不过如果要实施这计划的话,最少要派出一男一女啊。”浅井此时微微蹙起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疑虑,“据一刀斋所言,到那家四季屋喝酒,要么点一个他们店铺的女孩。” “要么自个带一个女孩进去。” “点一个他们店铺的女孩那肯定不行。” “她们的酬劳与客人所点的食物c酒水挂钩。” “为了让客人多点些吃的c喝的,肯定会啰里吧嗦地说上一堆好听的话来诱导你买吃的买喝的。” “所以点一个店铺的女孩作陪,她肯定会造成妨碍。” “所以我们最好就是让一男一女去四季屋。” “两个人互相配合,这样一来势必会高效许多。” 浅井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的氛围立即变得古怪了起来。 浅井的这“派出一男一女”的提议的确是个好提议。 只不过——他们这儿的女性只有2人。 阿町肯定是不能去四季屋的。 毕竟阿町可是不知火里的叛忍,让阿町去极太郎常去的四季屋,这实在太过危险。 要想不被极太郎发现,阿町只能像昨天跟随绪方去外面收集“御前试合”的情报时那样,化着浓到吓死人的浓妆。 但如果化着过浓的妆去四季屋又会适得其反。 店内都是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女孩,就你身边的女孩化着浓死人的妆,那将会相当地引人注目,反而不利于完成这“偷听任务”。 所以阿町是不可能去四季屋的。 因此能选的对象就只有琳。 只不过 间宫c牧村他们面面相觑。 他们你看看我c我看看你,用视线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牧村:(喂,间宫,你来跟主公说,你跟随主公的时间最长,主公也最信任你,由你来跟主公说最合适。) 间宫:(我才不要咧。) 浅井:(牧村,你上。) 牧村:(你怎么不上?) 岛田:(源一大人) 源一:(别看我) 以上,便是间宫他们这票人的“神交”的大概内容。 他们都在劝说着他人勇敢地发声:“主公!潜伏四季屋的任务就拜托你了!” 但用眼神交流了半天,就是没有那个勇者出现 绪方和阿町也本能地感受到现在似乎并不是他们俩说话的好时机,所以双双保持着沉默。 房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中好一会后,才终于有人出声打破了沉默。 而出声打破沉默的人——是琳。 “其实”琳面无表情地轻声道,“并不一定要派出一男一女。” “派出两个男的也可以” “只要其中一个男的懂得怎么扮女人就可以了。” 听到琳的这句话,绪方挑了下眉。 在琳的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绪方就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不。 应该说是——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琳的这句话后,都瞬间听明白了琳的意思 现场所有人除了现在额头正冒出冷汗的间宫之外,纷纷偏转过头,将诡异的视线投到间宫身上。 “间宫。”绪方轻声道,“你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学习过女装的穿搭呢?”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75章 来女装吧!【5600字】 除了间宫本人之外的其余人,此时都将视线集中在间宫身上。 而平常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间宫,此时表情僵硬,脸上有冷汗渗出。 “间宫。”一旁的牧村此时补上了一刀,“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曾经在伊豆地区学习过如何发出女人的声音。” 间宫没对牧村的这句话进行任何的反驳。 仅只是脸上的冷汗变得更多了。 望着脸上的冷汗变得更多的间宫,绪方忍不住在心中发出无奈的感叹: ——为什么间宫连这种不正经的东西都学过这么多啊 间宫此时微垂着头,嘴唇紧抿。 他现在正久违地全速开动着脑筋。 他正在思考着——如何才能从他现在所遭遇的这困境中脱身而出。 间宫活了21岁,用他一生中分分秒秒积累起来的二十一个年头——活了这么多年头,他自觉心灵清透,坦坦荡荡,什么事也难不住他。 没一会的功夫,他便想好了应对之策。 “主公。” 间宫清了清嗓子后,轻声道: “我的确曾在伊豆地区学习过发出女声的方法。” “但若要男扮女装,仅会发出女声是不够的。” “诸位请看我的脸。” 间宫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在下的脸根本无法男扮女装。” “即使化上修饰的妆,外人也能一眼看出我是男人。” “所以——若要男扮女装,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张即使扮成女人也不会让人认出他是男人的脸。” “因此” 间宫缓缓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看向坐在他身旁c有着张俊美脸蛋的浅井。 “我认为若真要派出一男一女前往四季屋也应该由浅井去” 间宫的话音刚落,浅井便瞪圆了双眼,用一副见了鬼般的模样看着间宫。 浅井的这副模样,仿佛就像是在大声地对间宫咆哮:间宫!你卖我?! 至于间宫此时则默默地将视线移开,不看或者说是不敢去和浅井对视 间宫此言一出,原本集中在间宫身上的视线纷纷挪转,挪到了浅井身上。 浅井有着张足以让绝大部分男性都自愧不如的俊美脸庞。 世间男人们的脸蛋,分成两种帅。 一种是“阳刚帅”。 另一种则是“阴柔帅”。 阳刚不等于粗野,阴柔也不等于娘娘腔。 这只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帅,没有任何高低优劣之分。 浅井的脸就属于那种“阴柔帅”,五官纤细c精致。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绪方觉得浅井的嘴巴和眼睛比阿町还要好看得多 只要简单地打扮一下,在胸口塞两大团布团,浅井便能从美男子摇身一变,变为能让无数男人一见钟情的美少女。 间宫刚才的那番话相当地有道理。 女装这种事情,的确是让那种有着张即使扮成女人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男人的俊脸的人去干比较妥当。 “间宫说得有道理啊”牧村率先发表了他的意见。 “等c等等!”平常总是沉默寡言,表情相当少的浅井,此时十分难得地露出激动的神情,“大家请听听我的声音!你们觉得我这样的声音能扮女人吗?” “其实你这样的声音并没有什么问题。”源一此时出声道,“并不是所有女人的声音都是好听c清脆的。” “我见过很多女人的声音都是粗粗的c哑哑的。” “你只要在说话的时候,故意压着嗓音讲话,便能蒙混过去。大家只会觉得你是一个声音不怎么好听的美女。” 浅井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来挽救一下。 他的嘴唇数次张开,然后又数次闭合。 最后,他像是放弃挣扎了一般,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说道: “我怎么说也是一名武士!” “我是绝对不会穿上女人的衣服的!” 浅井的语气和态度相当决绝。 这副决绝的态度,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迸现出了同一个念头:可能劝不动他了呢。 然而——就在这时,琳突然抓起放置在身旁榻榻米上的阎魔,然后缓缓站起身。 “浅井,你跟我来一趟。” “干c干什么?”浅井的脸上闪过几分不安。 “别问那么多,跟我来就对了。” 说罢,琳也不等浅井,直接提着她的阎魔离开了这座大房间,然后朝她所居住的那间独间径直走去。 琳在起身后,浅井的脸上便布满着浓郁的犹豫之色。 直到琳都离开了这座大房间,浅井脸上的犹豫之色才慢慢消散,然后凝结成一副奇怪的表情——破釜沉舟,打算要去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般的表情。 浅井提着他的佩刀,紧随琳之后。 在离开这座大房间之前,浅井不忘偏转过头,朝间宫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 在琳和浅井双双离开后,间宫苦着脸轻声说道: “浅井抱歉了” 琳和浅井离席,这短暂的会议自然是再开不下去了。 而今夜的这会议这时候结束也好,毕竟绪方该分享的情报都已经分享完了。 会议结束,大家各自解散c继续去各干各的事情。 阿町回到了她单独居住的独间。 阿町并不是自个一人孤零零地回房间的。 陪她返回她房间的,还有绪方。 阿町的房间内—— “你要送我的礼物是什么啊?” 阿町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放置在房间一角的油灯。 油灯散发出来的昏黄光线虽不算明亮,但倒也能勉强照亮房间内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脸。 刚才,绪方以有礼物送她为由,大摇大摆地跟着阿町回到了她的房间。 阿町也因此面带期待。 期待着绪方所说的礼物是什么。 随意地盘膝坐在榻榻米上的绪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圆罐状物体,然后将其递给了阿町。 阿町跪坐在绪方的身前,用双手接过绪方递来的这物事。 “这是什么?我能现在打开来看看吗?” “当然。” 阿町将这小小的圆罐打开。 待看清圆罐中所装着的物事后,阿町的一双美目立即因惊讶而瞪得浑圆。 “这不是‘笹色红’吗?” “嗯。”绪方露出一抹浅笑,“这‘笹色红’还不是普通的‘笹色红’哦。” 绪方将他今日是怎么拿到这“笹色红”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阿町。 在得知这是风铃太夫专用的“笹色红”,阿町的一双美目再次因惊讶而瞪得浑圆。 “风铃太夫专用的‘笹色红’吗?这可是好东西啊” “不愧是吉原最厉害的游女,这么昂贵的东西,竟然说送就送。” 在得知自个手中的这玩意竟是如此贵重的玩意后,阿町的拿法瞬间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用一副正掬起一捧易流失的清水般的轻柔动作捧着手中的“笹色红”。 阿町的眼中c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认真地上下打量着手中的珍贵化妆品。 但在打量途中,阿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抿了抿嘴唇后,轻轻咽了口唾沫: “我们不如将这个卖了吧。”阿町紧盯着手中的笹色红,“这种级别的‘笹色红’,只要口才够好c那个商家够笨,说不定能卖出2两金呢” “我们又不缺钱。”绪方没好气地说道,“何必要将这个拿去卖呢。你自个留着用吧,这毕竟是风铃太夫送给我们的东西,拿去倒卖反而不好。” “我们现在的确是不缺钱啊。”阿町露出无奈的笑,“但我们也要想办法去努力赚钱啊。” “我们的钱毕竟也不是用不完的。” “如果不想些办法来补充收入的话,我们现在的这些钱总有一天也会用完。” 听到阿町的这番话后,绪方的表情也变得稍微严肃了些。 “你说得也有道理啦,不过钱的事,阿町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不需要为了钱,而将这‘笹色红’拿去卖啦。” “我们还没缺钱到需要去当物品的程度。” “这‘笹色红’你就收来自个用吧。” “那好吧。”阿町在犹豫了一会后,将正捧着这“笹色红”的双手一拢,拢住了绪方所赠予的这“笹色红”。 低头望着已将“笹色红”给拢住的双手,阿町的那眼神就像是正看着什么稀世珍品一般。 “谢谢你,阿逸。” 这么说完之后,阿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着似乎很中意这 “笹色红”的阿町,一抹淡淡的笑意也在绪方的脸颊上浮现。 虽然脸上露出笑容,但绪方的内心并不像他外表那样展现显荣。 此时此刻,绪方在内心的深处用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轻声说道: ——赚钱吗 翌日,晚上—— 江户,吉原,离大门口稍近的某处。 上身已经披好了四郎兵卫会所的专用羽织的绪方,沿着街边来回巡逻。 当然——绪方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巡逻而已。 他实质上是在等待着极太郎过来。 为了不错过极太郎,在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绪方就来四郎兵卫会所报道,并像昨夜那样主动请缨要在仲之町的前半段巡逻。 仲之町是吉原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因此也是巡逻起来最麻烦c最容易遭遇各种事件的地方。 一些喜欢摸鱼的役人,都喜欢到一些人流量没那么多的地方巡逻c站岗,这样才好混日子。 绪方这种主动要求到仲之町前半段巡逻的行为,在四郎兵卫等人的眼里,就跟主动要求到吉原最累的地方去工作一般。 对于绪方这种“主动请缨到最累的地方去”的行为,四郎兵卫等人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绪方的请缨。 今夜和昨夜相比要平静了许多。 没有太夫的上门邀请,也没碰到什么麻烦的闹事之人。 绪方就这样十分顺利地等到了极太郎。 就和昨夜一样,极太郎领着他那跟班,大摇大摆地穿过了吉原的大门。 和昨夜相比唯二的不同,就是极太郎今夜来得比昨夜早了些。 以及极太郎昨天穿着红色的和服,今天则穿着橙色的和服。 在发现极太郎来了后,绪方微微眯起双眼,然后将身子转了个180度的方向,径直地朝与刚才相反的方向走去。 绪方的身前站着名壮汉。 这名壮汉的身后背着柄大太刀,手中捏着许多串不知从哪买来的糯米团子,在那小口小口地吃着,一副正在悠闲地享受美食的模样。 绪方在这名正吃着糯米团子的壮汉身后经过时,绪方压低嗓音,用只有他和这名壮汉才能听清的嗓音低声说道: “牧村,那名穿着橙色和服,腰间仅插着一柄胁差,走起路来晃来晃去,身高约五尺半的男人就是极太郎。” 在飞快说完这句话后,绪方不做任何停留地从这名壮汉的身后走过。 这名壮汉,正是牧村。 从绪方向他们报信,再到绪方从他的身后离开,牧村的表情一直如故,没发生任何一点变化,就像根本没听到有人在跟他讲话一般。 不过在绪方报完信后,牧村飞快转动着眼珠,寻找着附和绪方刚才所说的特征的男性。 在寻找极太郎的同时,牧村手中那啃食糯米团子的动作一点也没慢下来。 很快,牧村便找到了附和这一切特征的男子。 毕竟这些特征都还蛮明显的。 只有绪方和阿町知道极太郎长什么样子。所以绪方他们设计了这一行动——在极太郎于吉原现身后,由绪方告知牧村哪位是极太郎。 飞快将手中的糯米团子吃完后,脸上不知为何浮现出古怪表情的牧村一边擦着嘴,一边用迟疑的语气朝身旁的一名“美人”说道: “那个浅井啊,不对,阿江。我吃完糯米团子了,我们走吧” 牧村的身边站着名美人。 而且是那种能让许多男性回首观看其容貌的美人。 她有着一双一双如天鹅绒般的眼睛,上下睫毛都很长,连阳光都照不到她的瞳仁,这双眼睛十分柔和,似乎在抚摸你。 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现在非常流行的发型——岛田髻。 身上穿着得体的淡粉色和服。 套着洁白足袋的双脚蹬着双两齿木屐。 这名美人身上的这套得体和服,将她那优秀的身材展露得淋漓尽致。 傲然挺起的胸脯将和服撑得饱饱的。 不少男人从这名美人的身前经过时,都用好奇c惊艳的目光打量着站在牧村身旁的这美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明明相当美艳动人的美人,却摆着张自己毕生积蓄都在刚才一把赌光了的臭脸。 “走吧,牧村。”在牧村的话音刚落下,这“美人”便用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包含在内的诡异语气这般说道。 若是有人听到这“美人”的声音,可能会面露失望。 因为这“美人”的声音并不好听,哑哑的,就像男人的声音一样。 周围那些不明真相的路人们在听到这美人的声音后,可能只会觉得她最大的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她的声音不好听。 但其实这美人最大的美中不足的地方,不是她的声音。 而是她的性别。 她其实是个男人。 这名“美人”不是他人。 正是昨天晚上用坚定的语气说着绝不会穿上女人衣服的浅井。 昨夜,琳在将浅井叫到她的房间后,不知跟浅井说了些什么。 在从琳的房间出来后,原本一口咬定绝不会穿上女人衣服的浅井,竟然同意了男扮女装。 于是,在浅井同意男扮女装后,琳迅速做好了安排——由牧村和浅井这一男一“女”负责前往四季屋。 从搭配上,这近乎可以算是黄金搭配。 曾经在京都做过雅库扎和与力的牧村,要比其他人要更加擅于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中混迹。 而搂着这样一名像极了女人的“女人”进入四季屋,也不容易让人发现牧村身边的这人其实是个男人 今日琳等人花了差不多一个早上的时间,帮浅井购置来了他穿得上的女性和服c足袋。 因为浅井的身高不算高得离谱,因此附和他尺寸的女性和服不难买。 而浅井脸上的妆是曾经在美作学习过女性化妆术的间宫给他化的。 绪方永远也忘不了在间宫给浅井上妆的时候,浅井看着近在咫尺的间宫的那副表情 顺利地向牧村和浅井二人报完信后,绪方停下脚步,转手看向已经开始行动起来的牧村和浅井。 望着不得不扮成女人c依偎在牧村身旁的浅井,绪方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抹同情。 “加油啊浅井”绪方忍不住这般轻声低喃着,为浅井打气着 “那个阿江。” 阿江——琳等人帮浅井想的假名。 “干嘛?”仍旧摆着张臭脸的浅井反问道。 “你就不能摆张开心点的表情吗?”牧村苦笑道,“你摆着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进别人的店,别人可能会以为你是来寻仇的啊” “你觉得我顶着这样的一副模样,能露出什么开心的表情吗?” 浅井抬起手拍了拍他那饱满的胸脯。 他胸脯之所以能如此饱满,都有赖于琳。 因为琳今日买了相当多的毛巾回来。 “总之你想想办法,努力摆出张开心的表情吧”牧村接着苦笑着。 “我知道了。” 浅井深吸了一口气 ——我为什么要受这种罪呢? 在差不多1个时辰前,换上这套淡粉色的和服c化上了妆后,浅井已经记不得自己像这样在心底自我质询了多少遍了。 不论是抹在脸上的白色粉底c涂在嘴唇上的唇脂,还是身上的这件意外地相当合身的女式和服,都给浅井带来了强烈至极的烦躁感与不协调感。 虽然自己现在之所以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间宫要负相当一部分的责任。 但浅井却并没有因此感到生气,也没有因此埋怨间宫。 因为浅井自问——如果当时把自己换到了间宫的那个位置上,自己肯定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把这“祸水”引到其他人的身上 浅井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牧村平常总说些蠢话,但他刚才说得没错我一直摆着这样一副臭脸,实在是不成样子。 ——我以前总是数落牧村不好好完成任务。 ——如果我现在没有将这任务做好的话,那岂不是让牧村看了笑话? 浅井再次深吸一口气。 ——浅井七郎兵卫,拿出萨摩隼人的气势来。 ——扼杀自己 ——笑,快给我笑! 浅井将力气注入两边的嘴角。将两边的嘴角向上拉着。 在“男儿身”状态下的浅井,总是面无表情,连笑容都不多见。 而在“女儿身”的状态下c在此时此刻,浅井竟露出了一张大大的笑脸,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 将身子稍稍贴近了牧村后,浅井冲牧村眨了眨眼。 “牧c牧村君!吉原好繁华喔~c?” 跟大家推荐一个我近段日子才发现的日本bl画师:纱久楽さわ。 这个画师非常喜欢画江户时代为背景的bl漫画,画风非常清新c舒爽。 我一直很想买她的作品看看,只可惜不知上哪 去买她的作品。 给大家看一张纱久乐老师的插画吧→ 上图中两个人都是男性。 我还蛮喜欢老师的这张插画的。感觉图中左边的那个男孩子好可爱 如何画一个美型的男人? 画一个可爱的女孩,然后跟大家说他是男性就可以了。 在古代日本,有一种独特的文化,叫做【众道】文化。 这玩意之后再慢慢跟大家科普。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76章 剑不是这么用的【6400字】 牧村:“” ——唔! 在看到浅井摆出灿烂的笑容,以及听到他刚才的那句话后,牧村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失去意识了。 好在他刚才及时将他那快要散去的魂给揪了回来。 ——我是在做梦吗? 牧村忍不住这般自我质询着。 “牧村君,你在干什么啊?我们快走吧☆” 为了能让自己显得更女孩子一点,在朝牧村微笑时,浅井两手的十指绞在一起,并收在胸前。 ——不是在做梦! 浅井本就是个俊美的美少年。 在穿上女装,化上女式的妆容后,更是摇身一变,变成了可爱的美少女。 有着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又展露出这么灿烂的微笑,应该看上去非常地迷人才对,。 但牧村现在却并没有感到心动,只感到恐怖。 非常地恐怖。 明明脸本身很可爱,笑容也无可挑剔,但牧村却只觉得恐怖。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浅井只是脸在笑而已,眼睛并没有笑。 浅井目前双眼中所蕴藏的情绪相当吓人。脖颈那里似乎还有些许青筋暴起。 笑成一对月牙的双眼中带着五成屈辱外加五成悲愤,眼中根本没有丁点的笑意。 同时,牧村还能隐约感受到浅井他那双绞在一起c收在胸前的双手紧绷着。 手背处隐隐有青劲浮现 举个形象点的例子的话浅井现在就像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正一面渴求着牢笼外的自由,一面啃咬着牢笼的栏杆。 若是问牧村:有没有和谁的关系不好,牧村肯定会说“没有”。 但如果硬要求牧村挑出一个关系最不好的人,那么牧村应该便会说出浅井的名字。 浅井的个性很认真,而且寡言少语,不喜与人交流。 论个性,和牧村完全是相反的,所以二人总是会在各种各样的小事上发生些争吵。 换做是以前,看到浅井受窘,牧村可能会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但现在在看到这副模样的浅井后,牧村却并没有感到想笑,只感到相当地同情 “嗯。”牧村用力地点了下头,“我们走吧,阿江。” 牧村抱着尽快救浅井于苦海的心情,领着浅井快步跟在了极太郎的后头。 和绪方所提供的情报一样,极太郎非常中意吉原的那家“公关俱乐部”。 今夜,他又带着他那跟班径直踏入了四季屋。 在瞅见极太郎和他那跟班进了四季屋后,牧村和浅井纷纷赶到松了一口气。 原本二人还担心那个极太郎会不会今夜临时起意c不想去四季屋喝酒了。 如果他今夜没去四季屋喝酒,那他们俩今夜——尤其是花了大量时间化妆c学习女式和服的穿法的浅井便白忙活了。 牧村和浅井并没有马上进入四季屋。 而是在外头等了一会后,才结伴朝四季屋走去。 刚来到四季屋的门口,便立即有一名守在四季屋门口旁的年轻人摆着满满的笑脸,朝牧村二人迎去。 如果绪方在这的话,便能认出这名年轻人正是昨夜那帮他好好介绍了一些四季屋的又七。 “我带了我朋友过来。”牧村率先朝又七说道,“里面现在还有空位吗?” “有,武士大人,您来得早,所以还有空位。如果来得再晚些,可能就没有空位了!” 又七领着牧村和浅井步入四季屋中。 就如又七所说的那样,现在四季屋的待客大厅中,还有至少5成的空位。 在来到待客大厅后,牧村和浅井便迅速移动着目光,寻找着极太郎的身影。 因为现在人不算多,所以二人很快便找到了极太郎。 他现在正和他那跟班相对而坐,他和他二人的身边,现在都正坐着一名正值妙龄的女孩——这2名女孩想必便是这四季屋的姑娘了。 牧村和浅井的运气不错——离极太郎蛮近的某张桌子现在是空着的。 那张桌子和极太郎所就坐的位置仅隔着一个桌位——距离不远也不近,算是最理想的“偷听之地”。 二人一前一后地在这张最理想的位置就坐后 ,一名侍者立即朝二人走来,询问二人要点什么食物c酒水。 在待客大厅的西面墙壁上挂有着一个相当显眼的大木牌,上面写有着他们有在贩卖的饮品c食物。 随意地点了2瓶清酒,以及一些能下酒的鱿鱼c花生等物后,牧村和浅井开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 二人从没见过这样的经营方式,所以对待客大厅内的一切都感到相当地好奇。 “和绪方老兄说的一样呢”牧村低声道,“所有人都聚在同一个地方喝酒,可以让女孩来陪你喝酒,也可以自个带个女孩过来” 二人注意到或许是因为渐渐进入客人较多的黄金时段的缘故吧,越来越多的客人涌入这四季屋中。 有的是孤身前来。 有的成群结队。 有的自个带了女人过来。 有的没带女人,大概是专门来体验一下四季屋的这种新颖服务的。 因为四季屋并没有独间的缘故,大家都聚在同一座待客大厅中,令整座待客大厅变得吵闹的同时,也显得相当热闹。 “真是聪明的设计啊”牧村呢喃道,“不设单间,虽然会损失掉那些喜欢清净的客人,但是却能极大勾起那些喜欢热闹的人的兴趣。” “不过这还不是最厉害的设计。” “最厉害的设计是将女孩们的酬劳和客人所点的酒水和食物相挂钩。” “这将能极大地提升女孩们的积极性。” “让女孩们都卯足了劲地讨好点自己的客人。” 牧村简单地观察了一遍店内的情况后,便发现了这家店的独到之处。 能叫女孩过来陪喝c陪聊——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一些较大规模的茶屋其实都有这样的服务。 但这四季屋厉害就厉害在牧村刚才所说的这2点:通过不设单间的方式来提高店铺的热闹度,以及将女孩们的酬劳于客人所点的酒水和食物相挂钩。 “牧村。”一旁的浅井此时出声道,“别忘记了正事。” “我知道。” 这家四季屋的服务很迅速,仅过了一小会的功夫,牧村和浅井所点的酒水以及食物便全部被端了上来。 浅井用极不熟练的手法给牧村盛了一小杯酒后,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起一些有跟没有的事情: “牧村君,你知道吗?我听说萨摩藩一直以来都在利用自己的地利之便,跟外国进行着走私活动,还曾经出兵攻打过琉球国” 由浅井负责说话,由牧村负责偷听——这便是二人的分工。 如果二人都不说话,只在那默默喝酒c吃东西,会显得很不自然。 所以二人彼此分工——由浅井来随便说些什么,讲什么无所谓,只要装出一副二人是有在交流的样子就可以了。 而牧村只负责时不时地点头c应和一声,装出一副是在听浅井说话的样子,其实注意力都放在对极太郎和他跟班的对话的偷听上。 这样一来,在外人眼里,牧村和浅井就是“女的比较多话,而男的比较沉默寡言”的一对男女,不容易引人起疑。 为了让自己的声音能听上去更像女生一些,浅井还十分细心地提着嗓子讲话,成功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声音既不像男人,又不像女人”的美女。 用现代地球的话来讲,就是声音像太监。 而牧村一边抿着酒水,一边时不时地点着头c说出些类似于“哦哦!”c“真的吗?”之类的敷衍语句。 装出一副正在听浅井讲话的牧村,一直都将全副身心放在极太郎身上。 虽然现在因客人渐渐多起来的缘故,周围非常地嘈杂,但牧村还是能勉强听清极太郎和他那跟班的对话。 “惠太郎!你知道吗?我最近从那个谁听说了,只要将大蒜和酱油拌在一起,然后抹在那玩意上面,就能让那玩意接着变大!” 听着极太郎和他那跟班的对话,牧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 ——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啊 虽然从极太郎和他那跟班那听到的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牧村还是耐着性子接着听下去。 与此同时。 ——也不知道牧村和浅井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心中这般呢喃着的绪方,时不时地偏转过头,望向四季屋所在的方向。 绪方现在仍在仲之町的前半段巡逻,所以不论怎么看,都不可能看得到四季屋,但出于对牧村和浅井二人的担心,绪方还是会时不时地下意识看向四季屋所在的方向。 绪方并不担心二人会不会被极太郎他们给发现。 绪方只担心 那个浅井会不会因为忍受不了身上的女装c或是忍受不了那种必须依偎在牧村身边的行为而闹出什么事来 就在绪方正遥望着并不在视野范围内的四季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绪方的身侧响起: “真岛君。” 绪方循声看去。 “瓜生小姐,怎么了吗?” 正披着会所专用羽织的瓜生正扶着腰间的木刀,缓步朝绪方走来。 “真岛君,来了个紧急任务,能麻烦你去一趟罗生门河岸吗?” “紧急任务?”绪方挑了挑眉,“罗生门河岸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大事。”瓜生露出苦笑,“就只是罗生门河岸那边的人手不足而已。” “刚才负责罗生门河岸治安的番方向四郎兵卫大人反应,今夜来罗生门河岸光顾的客人和往常相比变多了些。” “所以申请调拨多一点人手来支援。” “所以四郎兵卫大人刚才让我挑出些人去现在较缺人手的罗生门河岸那边。” “如何?真岛君,能麻烦你去一趟罗生门河岸吗?” 四郎兵卫会所的官职大致可分为3级: 最高领导的正式官职名是“头取”,由四郎兵卫担任。 干部的正式官职名是“番方”,绪方昨日所认识的川次郎c庆卫门便是会所的番方。 再往下就是普通的小吏。 同时还有会所雇佣来的“临时工”,“临时工”们不是正式的官吏,有点类似于会所花钱雇来的“雇佣兵”。 瓜生c绪方便属于此类。 瓜生因为实力强劲c办事能力高c受许多人敬仰等原因,随是“雇佣兵”,但在会所的地位跟番方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吉原的每个地区都配有一名番方负责管理。 据瓜生所说,这“援助请求”便是负责罗生门河岸那块区域的番方所负责的。 “我倒是无所谓。”在听完瓜生的话后,绪方点了点头。 现在极太郎已经来了,他也顺利地告知了牧村和浅井二人谁是极太郎,绪方目前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继续待在仲之町了,因此现在不论去哪,绪方都无所谓。 绪方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四郎兵卫会所的役人,所以对于会所上头下达的一些命令,绪方也还是要听的。 在告别瓜生c准备前往罗生门河岸时,瓜生用严肃的口吻朝绪方说道: “真岛君,在罗生门河岸巡逻c站哨的时候,不仅要提防那些可能会作乱的人,也要提防住在那里的游女们哦。” “罗生门河岸里的那些游女说不定会趁你不注意,从背后偷袭你,把你砸晕了,然后抢你的钱。” “她们连会所役人的钱都敢抢?”绪方扯了扯身上的羽织,疑惑道。 “为什么不敢抢?”瓜生苦笑道,“罗生门河岸里面有很多游女对法规什么的,根本就已经漠不关心了。” “罗生门河岸这里已经发生过很多次游女抢会所役人的钱的事件了。” “总之你小心一些吧。” “知道了。”绪方点了点头,默默将瓜生的提醒记在了心里,“我会注意的。” 告别了瓜生后,绪方扶着腰间的刀,缓步朝吉原的最西侧走去。 吉原的布局的一大特色,就是以位于最中间的仲之町为圆心,离仲之町越近便越繁华。 所以随着绪方对位于吉原最西侧的罗生门河岸的逐渐靠近,喧闹声便变得越发稀疏起来。 周围的灯火也随之变得越发稀落。 在抵达罗生门河岸后,绪方瞬间有种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刚来到罗生门河岸,绪方便碰见了一个和他一样身披会所羽织的同事。 “哟。”这名同僚的年纪颇长,手中端着根长木棍,守在罗生门河岸的出入口处,上下打量了绪方几眼后,接着说道,“你是新来的吗?” “嗯。”绪方点了点头,“今日是在吉原工作的第二天。” “那你在罗生门河岸中巡逻c站哨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哦。” 这名贴心的同僚开始跟绪方讲述起罗生门河岸的恐怖。 而他所说的话,和瓜生刚才和绪方所说的话大同小异。 不过这同僚还补充了一些瓜生刚才没讲的事情。 “罗生门河岸的游女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会所的役人。” “一看到有男人靠近,她们就敢上去拉客。” “不论罗生门河岸的游女跟你说些什么,你都不要进她们的家哦。”同僚道,“只有那些穷得不行的人才会来罗生门河岸寻欢。” “只要不是穷得不行的人,都不会找罗生门河岸的游女。” “我看你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很穷的人。” “所以你可千万别随便进罗生门河岸的游女们的家。” “到时得了什么病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绪方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我教你一个在罗生门河岸里面如果被游女们给缠住后可以迅速脱身的方法吧。” 同僚一边微笑着,一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腰间。 “若是有罗生门河岸的游女缠上你,你就拔刀。” “然后说:‘上前一步者,斩舍御免!’。” “只要你拔刀,然后说出这句话,就不会再有什么游女敢再来烦你了。” “罗生门河岸的游女们虽然普遍胆大,但还没有胆大到敢吃武士们一刀的程度。” “我知道了”绪方苦笑道,“谢谢你的建议。” 绪方与这名守在罗生门河岸某个出入口处的同僚擦肩而过,正式进入了罗生门河岸。 朝里面走了一会,绪方便看到了一条普通的小道。 这条小道的两侧排布着密集的房屋。 几乎每座房屋的门前都站着一名游女。 这些游女或是面露老态,或是面露病态。 在罗生门河岸居住的游女基本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原来的东家所遗弃,然后被迫流落到罗生门河岸生活。 因为她们已不属于任何一家游女屋,所以她们只能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去拉客。 不论白天还是黑夜,罗生门河岸这里都有很多的游女站在街道的两边,使出各种手段来引诱到这里来的男人到她们的房间来。 当然也有一些游女使用蛮力直接将一些男人拉进她们的家中。 绪方记得——据瓜生所说,这也是这块地方被称为“罗生门河岸”的原因之一: 这里的游女们强拉客人进房的模样像极了罗生门的恶鬼们。 绪方紧了紧身上的会所羽织,然后快步朝身前的小道走去。 对于穿着会所羽织现身于此的绪方,有的游女一副平淡,没有上前找绪方搭话,任由绪方从自个的身前经过。 当然也有一些游女就如刚才的那同僚所说的那样——才不管到这来的男人是谁呢。 绪方才刚走完这条小道差不多四分之一的距离,便有一名肤色黯沉的游女上前快步走到绪方的身前: “武士大人,有兴趣来陪我一起玩玩吗?” 出现了第一个上前的人后,其余的一些刚才还在犹豫着是否要上前的游女也都纷纷鼓起了勇气,朝绪方扑去。 没一会的功夫,绪方的身周便围上了7名年龄不一的游女。 她们七嘴八舌着,对绪方进行着百般劝诱。 更有甚者直接动手揪住了绪方的羽织,拉扯着绪方。 对于此情此景,绪方除了带着无奈之色的苦笑外,也做不出别的表情。 “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 绪方一边这般大喊着,一边动用自身的蛮力,强行从游女们的包围中跻身而出。 而这些游女显然是不会就这么放过绪方。 绪方刚从包围中脱身而出,这些游女便重新围上来,构成一个针对绪方的新的包围圈。 绪方就这么不断重复着被包围c突破c被包围c突破的步骤 过去了不知多久,绪方才终于顺利地穿过并远离了这条小道。 而在绪方远离了那条小道后,这些游女们也终于像是放弃了一般,不再缠着绪方。 将这些宛如恶鬼般的游女摆脱后,绪方终于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 “回去后,看来得好好捋平一下了”望着自个羽织上多出的一些被刚才的那帮游女所抓出的褶皱,无奈之色再次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就在绪方拍打着身上的羽织,设法将一些能拍干净的污渍给拍去时,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自绪方的身侧响起: “你这人真是个怪人呢。” “嗯?”绪方循声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说话之人,是一名正倚靠在一面砖墙之下的年轻男性。 望着这名男性,绪方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因为这名青年的穿着着实有些奇怪 这青年并没有穿着男式和服。 而是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式和服。 这个时代的男装和女装还是很好认的。 女式和服的袖子要比男式和服的袖子要宽上许多。 这青年的和服 袖子很宽——一看就知是一件女式和服。 ——我今夜怎么总看见女装大佬啊 就在绪方暗自感慨着今夜到底怎么了时,这名女装大佬接着说道: “你刚才在被那帮游女缠着时,只要把你腰间的刀拔出来不就好了?” “只要你把腰间的刀亮出来,那些游女肯定就不敢缠着你了。” “你为什么宁可花费这么大功夫慢慢脱离那些游女的纠缠,也不愿意把自个的刀拔出来呢?” “你这种莫名其妙突然冲人家问出一个怪问题的人,才叫怪人吧” 吐槽了这名陌生的女装大佬一句后,绪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用有些严肃的口吻正色道: “剑是专门为杀人服务的凶器。” “所以我不会随便拔剑。我只会对冲我动武c要伤我要害我的人拔剑。” “刚才的那些游女什么也没做,只是对我喋喋不休而已。” “所以我不会冲她们拔剑。” “当然——如果她们把武器架在我脖子上,强行要求我进她们房间,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你刚才的那番话,是别人教你的吗?”这女装大佬接着问。 “不是,是我自个悟出来c并一直遵守着的原则而已。” “哈。”这女装大佬在沉默了一会后,发出几声轻笑,“我叫‘五六’,你呢?” “真岛吾郎。” 刚报出自己的假名,绪方便顿了下。 随后笑道: “我们俩的名字还蛮像的呢。” “五六”的读音和“吾郎”是谐音,读音近乎于一模一样。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自称为“五六”的女装大佬展露出淡淡的微笑。 下一章再跟大家介绍众道是什么玩意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77章 幕府最强武装治安部队!【5600字】 彼此做完自我介绍后,这名身穿女装c自称为“五六”的女装大佬便缓步朝绪方走来。 因为周遭的环境较昏暗的缘故,直到五六靠近后,绪方才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五六给绪方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 非常地年轻。 从外表上看,五六的年纪应该和绪方差不多,绪方今年21岁,五六的年纪应该也在二十来岁左右。 第二印象,就是有着一头在这个时代非常奇怪的发型。 这个时代的男性能留的发型就3种:月代头c总发c光头。 其中最潮流的发型,毫无疑问是月代头。 因为月代头这种发型比较难保养,几乎每天都要剃掉头顶新长出来的头发。 所以能留一头干净c整齐的月代头,是身份的一大象征。 至于总发可以看成是月代头的相反面,也就是没有剃发,仅扎个发髻。 不论是月代头还是总发,至少都得扎个发髻。 然而五六却连个发髻都没有。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能扎成发髻的长发。 五六所留的发型,是在这个时代罕见到近乎凤毛麟角的短发。 自来到江户时代到现在,这是绪方第一次看到留短发的男人。 在现代地球,这种短短的头发相当地常见,没人会感到奇怪。 但在江户时代,这种头发这么短的发型,就是彻头彻尾的非主流。 一头在这个时代非常非主流的发型,再配上身上的女式和服,令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奇葩的气息 “你这家伙”绪方迟疑道,“是倾奇者吗?” “倾奇者吗”五六仰首思考了一会后,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姑且算是吧!” 倾奇者——意指穿着c行为c言语c性情奇怪的人,也指经常做出不同于常人的奇怪举动的人。 倾奇者们在二百多年前的战国时代比较多见。 在德川家康终结了战国乱世c开创江户幕府后,因天下太平的缘故,倾奇者们的数量也便随之锐减了。 歌舞伎的创始人c开创了全新的歌舞艺术的出云阿国,便被认为是著名的倾奇者之一。 同样以倾奇者的身份扬名的人,还有战国时代的著名武将——前田庆次。 前田庆次被誉为“日本第一倾奇者”,曾做出过在盛夏穿棉衣的诡异行为,引起了当时的上杉家家主上杉景胜的惊叹。 虽说历史上有不少的倾奇者都示人以一副游侠的面孔,但普通老百姓们对总穿着奇怪衣服c做出各种奇怪行为c宛如神经病一般的倾奇者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不过这是绪方第一次看见倾奇者,所以绪方倒没有对眼前的这女装大佬生出疏远之情,反倒还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五六。 除了留着奇怪的发型c穿着女式和服之外,五六身上便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了。 身上没带任何的武器,穿着一双黑色足袋的双脚蹬着对普通的草鞋。 五官还算端正,算是一个英俊的人。 如果把发型换成这个时代中最潮c最受女性欢迎的月代头的话,应该也是一个能讨不少女性喜欢的帅气青年。 “你是来这里寻欢的吗?”绪方问。 “不。”五六伸了个懒腰,“我只是今夜比较有空闲,所以来看看家乡而已。” “家乡?”绪方用力挑了下眉。 “你没有听错。”五六伸手指了指脚下,“罗生门河岸就是我的出生地。” “真岛吾郎君,你到罗生门河岸来,应该是来支援罗生门河岸c维护罗生门河岸的治安的吧?” “那我们一边巡逻一边聊吧。” 说罢,五六不待绪方做回应,便将双手交差探进两边的和服袖子中,然后自顾自地朝身旁的一条小道走去。 绪方倒并不介意在自己巡逻的时候,有人来跟他聊天。 倒不如说他还挺欢迎有人能来跟他聊聊天,这样巡逻起来倒也不会觉得枯燥乏味。 于是在五六自顾自地走开后,绪方便快步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 江户,吉原,某地—— 瓜生正领着几名同僚,在吉原的四处巡逻着。 在四郎兵卫会所,瓜生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在吉原巡逻c维护吉原的治安。 枯燥的文书 工作,以及需要一定智慧的管理工作,瓜生统统做不来。 她唯一的长项,就是足以服人的高超剑术,以及还算充沛的体力。 因此她所能干的工作,就只有抓捕c惩治那些在吉原闹事的人,保护吉原的游女c客人们而已。 每到人流量最多的晚上,瓜生便会带着几名同僚,或是干脆自个孤身一人在吉原漫无目的地巡逻。 就在瓜生环顾着四周,查探着周围是否有出现什么异状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陡然从瓜生的身后响起: “瓜生小姐!” 一名年纪很轻的青年,正提着下身的袴的两边的裤脚,哼哧哼哧地朝瓜生奔来。 这名青年名叫助四,是上个月刚加入他们四郎兵卫会所的新人。 “助四,怎么了?”瓜生问。 “有件不知算不算重要的消息要告知你。”在奔到瓜生的面前后,助四压低着嗓音,朝瓜生低声说道。 瓜生蹙起好看的眉毛,道: “是什么地方又需要增援了吗?” “不是。”助四摇了摇头,“是火付盗贼改的人来了。” “火付盗贼改?”瓜生神色一变,“火付盗贼改的人来吉原做什么?难不成是有什么凶恶的盗窃犯或纵火犯流窜到我们吉原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助四摇了摇头,“我刚才只看到身穿火付盗贼改制服的人大摇大摆地进了我们吉原。” “至于他们这帮专门负责抓凶恶盗窃犯和纵火犯的官差为何会在吉原现身,我就不清楚了” “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现在在会所里,四郎兵卫大人正在会所里面跟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交涉中。” “你们几个继续巡逻。”瓜生转身朝那几名今夜跟随着她在吉原巡逻的同僚说道,“我回会所看看。” “是!” 江户,吉原,四郎兵卫会所。 在会所最高级的待客间中,面对面坐着泾渭分明的两波人。 这2波人中,其中一波是以四郎兵卫为首的“会所势力”。 四郎兵卫的身后依次坐着川次郎c庆卫门等会所的干部们。 与四郎兵卫等人相对而坐的另一波人,则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 “四郎兵卫大人。” 这帮黑衣人中坐在最前方的一名年纪约30来岁的青年,一边俯身向身前的四郎兵卫行礼,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下火付盗贼改六番组组长,名取惟信。” “久仰大名。”四郎兵卫一边还礼,一边出声附和。 二人轮流说了一些官场上的套话后,四郎兵卫直入正题: “名取大人,不知火付盗贼改的各位今日造访我吉原,有何贵干?” “四郎兵卫大人,不知您是否知道菊小僧这个恶贼?” “菊小僧”四郎兵卫沉思了一会,“略有耳闻,据说他是目前正在江户四处流窜的恶贼,已经干了好几档杀人越货的勾当,还尤其喜欢抢女人的东西。” “没错。”脸上仍旧没有一丁点表情的名取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们火付盗贼改早在半月前就开始对菊小僧进行追踪。” “据我们的线人的报告,菊小僧今夜流窜到了吉原,不排除菊小僧打算在今夜于吉原下手害人的可能。” “什么?”坐在四郎兵卫身后的川次郎c庆卫门等人的神色纷纷一变。 “虽然有情报出错的可能,但为了以防万一,长谷川大人还是派出了我们六番组前往吉原找寻菊小僧。” “我明白了。”四郎兵卫点了点头,“我们四郎兵卫会所会尽我们的全力,协助诸位捉拿菊小僧。” “不必了。” 四郎兵卫的话音刚落,名取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菊小僧不仅身手敏捷,还极其擅长小具足术,是一个相当难缠的恶贼。” “对付这种恶贼,外人很容易受伤,还是让专门负责对付恶贼的我们来吧。” 听到名取的这句话,川次郎c庆卫门等人的眉头微微皱起。 而名取在说完刚才的那一大番话后,便提起放置在身旁的刀,站起身来。 随着名取的起身,坐在他身后的其余部下们也纷纷起身。 “那么——我等就先告辞了。” “好。”四郎兵卫点了点头,“那老朽就在此祝诸位早日成功拿下恶贼菊小僧!” 四郎兵卫领着川次郎c庆卫门等人亲自将名取等人离开会所。 在离开会所后,名取和他的部下们便立即分成四队,四散而开,开始在吉 原找寻着菊小僧。 待名取等人离开后,庆卫门朝地下啐了一口。 “那帮人什么态度嘛。”庆卫门用极其不悦的语气说道,“什么叫‘外人’啊?什么叫‘交给专业的我们’啊?瞧不起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吗?” 庆卫门的这番话,立即引起了刚才也在场的其余人的共鸣。 对于正群情悲愤的庆卫门等人,四郎兵卫露出苦笑,正想说些什么时—— “嗯?四郎兵卫大人,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已经走了吗?” 四郎兵卫等人循声望去。 说话之人,正是刚才得知有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到来后,急忙赶来查看情况的瓜生。 “瓜生。”四郎兵卫问,“你怎么来了?” “我刚才听说有火付盗贼改的官差来我们吉原,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嗯火付盗贼改的官差门也的确算是走了吧。”露出无奈的笑容后,四郎兵卫将火付盗贼改的来意向瓜生道明。 在四郎兵卫说清火付盗贼改这帮官差的来意后,仍旧面带悲愤之色的庆卫门便在一旁开始了补充。 补充说明了名取刚才和他们所说的话。 在得知名取竟然说出“对付这种恶贼,外人很容易受伤,还是让专门负责对付恶贼的我们来吧”的这样的话后,瓜生也面露愤慨,道: “他们这是在瞧不起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吗?我们四郎兵卫会所怎么说也是负责维持治安的组织之一,抓过的各种凶恶贼人也不少,怎么就成他口中的外人了?” “哼。”庆卫门冷笑了一声,“刚才那家伙肯定也是那种觉得我们四郎兵卫会所没什么了不起的人!” 他们四郎兵卫会所虽是幕府的正式组织之一,但在幕府各个组织中的地位其实相当微妙。 只因四郎兵卫会所是专门负责管吉原的组织。 这让不少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就只能抓一些偷游女钱或是玩乐后不付钱的小毛贼们。 “好了。”四郎兵卫轻叹了口气,“都别说了,全都散开吧。该干嘛干嘛。” “川次郎,你组织人手传令下去——所有人尽量配合火付盗贼改的搜查。” “菊小僧身材瘦小c留着光头c随身带着柄胁差。” “在碰上符合这些特征的人后,不要贸然上前交手,及时通知附近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 “是。”川次郎用力点了下头。 “好!”庆卫门此时突然高声喊道,“我来劲了!我要赶在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之前抓住那个什么菊小僧!” “我倒想看看这帮声称自己是专家的人,在看到我们这帮‘外人’抓住他们追踪很久了的恶贼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别胡闹!”四郎兵卫皱紧眉头,厉声斥责着,“刚才那人所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了些,但其实也是事实。” “火付盗贼改是幕府最强的武装治安部队!” 在道出“最强”这个词汇时,四郎兵卫特地加重了语气。 “捉拿凶恶的盗窃犯和纵火犯便是他们的工作。” “论装备水平,论队员的精锐程度,论抓拿凶恶罪犯的经验,他们的确都统统远胜我们。” “所以捉拿菊小僧这种事情,就交由他们去处理吧。” “我们只要像往常一样维护吉原的治安便可。” “全都散开吧!该干嘛都干嘛去!” 江户,吉原,罗生门河岸。 在深入罗生门河岸,周围的光景也稍稍热闹了些。 在每条或大或小的道路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年龄不一的男人们游荡着。 他们或是在某名游女的身前停下脚步。 或是继续漫无目的地闲晃,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这些男人虽然有着不同的样貌c年龄,但却有着一个相同的特征——他们身上的衣服基本都破破烂烂的,一看便知家境肯定不怎么样。 之前,瓜生和绪方说——今夜来罗生门河岸光顾的客人和往常相比要多一些,因此负责罗生门河岸治安的番方才申请多调配些人手来支援罗生门河岸。 所以目前摆在绪方眼前的景象,应该算是罗生门河岸比较难得的繁华之景了。 尽管现在罗生门河岸的人流和往日相比已经算是蛮多的了,但它的人流量和仲之町那边的人流量相比,仍旧是不及仲之町人流量的一个零头。 因为进入到罗生门河岸的中心地带c周围的人变多了的缘故,游女们可选择的目标变得非常多样。 因此会来纠缠绪方和五六的人变少了相当多。 五六一边跟随在绪方的身侧,一边面 带笑意地朝绪方说道: “罗生门河岸现在都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以前这里都没几座完好的屋子。” “而现在竟然反了过来,变成没几座破破烂烂的屋子了。” “这都是多亏了风铃太夫啊。”绪方在一旁接话道,“多亏了风铃太夫,这里才变漂亮了这么多。” 绪方昨天从瓜生的口中得知——风铃太夫在成为花魁后,靠着自己的积蓄,将自己的出身地,也就是罗生门河岸翻新了一遍。 对于风铃太夫这一壮举,绪方还是蛮敬佩的。 “是啊。”五六长出了一口气,“她太了不起了啊,真岛君,你看到那棵树了吗?” 五六抬起手,朝前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一指。 “我以前小的时候,就总在那棵树下和其他的同伴玩耍。” 说到这,五六的眼中缓缓浮现出回忆之色。 那棵大树之下此时正好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在那玩耍。 望着这俩小孩,五六轻声道: “那俩小孩,应该也和我一样,是罗生门河岸的哪名游女所生的小孩吧。” 那俩小孩此时正站在那棵大叔之下,用力搓弄着一个竹蜻蜓。 那副竹蜻蜓的模样相当地粗劣,做这副竹蜻蜓的人的手艺肯定不怎么样。 因为造型粗劣的缘故,不论这俩小孩怎么搓弄,这副竹蜻蜓就是飞不起来。 五六见状,将交叉探进两边袖子中的手放下,然后快步朝这对小孩走去。 不明就里的绪方也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给我。我帮你修修你们的这竹蜻蜓。”五六朝这对男女张开他的大手。 对于身前的这个陌生人,这对男女面面相觑了一会。 最终,那个男孩还是面带些许迟疑地将竹蜻蜓交到了五六的手中。 “真岛君,不好意思,能借你的胁差一用吗?” “你会修竹蜻蜓吗?”绪方一边拔出他的大自在,一边问道。 “以前为了哄某个很吵闹的家伙,我曾经研究c学习过竹蜻蜓的做法。” 从绪方的手中接过大自在后,五六瞄了一眼刀身,然后发出赞叹: “好刀!是哪位名匠的刀吗?” “不。”绪方道,“只是一柄无铭刀而已。” 绪方的这句话并没有在说谎。 大释天也好,大自在也罢,其刀茎的确都没有刻下刀铭。 “无铭刀吗竟然能有这么漂亮的无铭刀啊” 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几遍刀身后,五六端起大自在,用熟练的手法削着手中的竹蜻蜓。 没一会的功夫,原本一副粗制滥造模样的竹蜻蜓渐渐变得有模有样了起来。 在修得差不多后,五六把大自在还给绪方,然后用双手夹住竹蜻蜓,接着用力一搓。 原本怎么也飞不起来的竹蜻蜓。瞬间飞出近1间的高度。 望着高高飞起的竹蜻蜓,这对童男童女立即面露浓郁的兴奋之色,一路小跑着去追逐那缓缓降下的竹蜻蜓。 而五六则将双手重新交叉探进两边的袖子中,面带笑意地看着这对去追逐竹蜻蜓的男女。 不准确来说是面带笑意地看着那名正追逐竹蜻蜓的小女孩。 “你看上去似乎很喜欢小孩啊。”绪方道。 “不。”五六摇了摇头,“我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小孩。” “我只是单纯地比较喜欢小女孩而已啊,你误会了,我所说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五六连忙向刚才默默和他拉开距离c冲他摆着怪异脸色的绪方解释着。 “我以前因为一些原因,被迫像个仆人一样侍奉某个小女孩。” “那段时光虽然很累,但也并不觉得不开心。” “也正是托了那小女孩的福,相比起小男孩,我更偏爱小女孩。” 日本历史小课堂开课啦~ 日本古代对男男之间的事情,其实并不抵触。主要发生在日本战国和江户时代。 在日本,这种男与男之间的爱,被称为“众道”,是日本文化之一。 那些大名身边的小姓,除了负责伺候生活起居之外,往往还负责跟大名做一些别的事情。 好了,就介绍到这了,若想知道的更详细的知识,就去慢慢查资料吧,我这里并不方便讲太多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78章 遭遇恶贼·菊小僧【5600字】 江户,吉原,某处。 “站住!别跑!” “快!截住那名小偷!” 2道呼喝引起了正在吉原某处巡视c寻找着菊小僧的名取等人的注意。 他们火付盗贼改六番组包括组长名取惟信在内,共有25人。 名取将麾下的这24名部下分成4队,其中1队守在吉原的大门口,谨防菊小僧从吉原中脱离。 另外3队则四散而开,从不同的方向搜寻菊小僧。 这4队中的其中一队由名取亲自进行指挥。 因此由名取亲自指挥的这一队是人数最多的那一队,包含名取在内,总计7人。 在这2道呼喝响起后,名取等人纷纷循声望去。 发出这2道呼喝的人,是2名身披四郎兵卫会所的专用羽织的会所官差。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棍,追赶着一名中年人。 根据这2名官差刚才的呼喝,这中年人应该是正在偷什么东西,然后不幸被人抓了现行。 这中年人的体型非常地矮小,换算成现代地球的长度单位,他的身高应该也才勉强超过1米4而已。 这小偷的身形虽然矮小,但他这矮小的身体在这种需要逃跑的时刻反倒还起了不小的作用。 因为身形矮小,所以他可以直接从不少人的腋下直接穿过。 不仅如此,他的脚程还一点也不慢,而且他似乎还非常擅长在这种人多的街道进行奔跑,使得那2名追赶着这名小偷的官差一时之间竟无法追上他。 不仅没法追上,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有越拉越大的趋势。 望着那2名正哼哧哼哧地追赶着小偷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名取发出一声冷笑: “跑得可真慢啊,在我们火付盗贼改,如果有谁跑出这样的速度,可是要挨很严厉的批评的啊。” “不过这样的速度,在四郎兵卫会所这种地方应该能算是勉强还凑合的速度吧。” 名取的话音刚落,站在名取身后的另一名部下便立即出声附和着: “我其实一直都很羡慕在四郎兵卫会所中当差的人哦,不仅每天的工作轻松,所面对的贼人都只是一些小毛贼。而且还能在一堆美女中奉公。真是想想就觉得惬意啊。” 这人的话刚说完,他周遭的同僚们纷纷发出赞同的笑声。 他周遭的同僚们也纷纷出声参与着这个话题。 “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样。在吉原工作可真是惬意啊,不仅周围都是美艳的游女,工作也轻松,不需要面对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啊,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去吉原的游女屋游玩时,那些游女屋的人会不会看在四郎兵卫会所的面子上,算价钱时算便宜一些呢?” “听得我都心动了,我日后干脆申请调到四郎兵卫会所工作算了。” 直到那名小偷和那2名追赶这小偷的官差都从名取等人的视野范围内消失,这2名官差都没能抓住小偷。 名取和他的这些同僚见状,再次发出几声大笑。 “和传闻一样啊,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的水平普遍不怎么样啊。”名取撇了撇嘴。 “四郎兵卫会所毕竟就只是一个管吉原的组织而已嘛。”名取的一名部下说道,“指望他们的官差能有我们火付盗贼改这样的精锐度,那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刚才那个谁还说会派出他的部下配合我们追捕菊小僧,他的部下就这种水平,哪可能配合得了我们嘛,不给我们添麻烦就很好了。” 众人奚落了四郎兵卫会所一番后,名取摆了摆手: “好了,不要聊了,别忘了正事。” “赶紧找到菊小僧,然后把菊小僧逮捕归案吧。这样我们也能早点回家睡觉c休息。” “希望情报是对的,那个菊小僧真的在吉原吧。” 说到这,名取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情报出错的话,那我们今夜就是白跑一趟了” 江户,吉原,某地。 在离开四郎兵卫会所后,瓜生便领着4名同僚,重新开始了对吉原的巡逻。 虽然距离离开四郎兵卫会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在回想着刚才那帮火付盗贼改的官差的那副态度时,瓜生仍旧是越想越气。 “真是气人。”瓜生一脚将前方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给踢开,“什么叫‘外人’啊” 刚才四郎兵卫在会所里面和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交涉时,瓜生并不在现场。 她是之后听庆卫门他们的讲述,才知道这帮火付盗贼改的官差说了什么话。 哪怕当时不在现场c仅仅只是听了同僚的复述,瓜生也仍旧感到愤懑不已。 望着身前仍在生闷气的瓜生,紧随在瓜生身后c与瓜生一起在吉原四处巡逻的4名同僚纷纷露出苦笑。 “瓜生小姐。”这4人中其中一人发出一声轻笑,“虽然刚才火付盗贼改的那帮官差很明显是轻视我们四郎兵卫会所,但他们其实也并没有说错啊” “火付盗贼改是公认的幕府最强的武装治安部队。” “军队有的装备,他们基本都有。” “他们成天和那些凶恶的罪犯打打杀杀,论战斗力c战斗意志,许多军队说不定还不及他们。” “可能也就驻屯在北方,负责监视露西亚国和虾夷的北方军团,以及直属于将军的赤备队等寥寥数支部队的战斗力是强过他们的。” “论抓那些凶恶罪犯的经验,他们的确是远远强过平常只能抓些小偷c赊账不还的烂人的我们” 瓜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对这名同僚刚才所说出的这番话进行反驳。 但在思考了片刻后,瓜生也想不出半句可用来进行反驳的话。 因为她的这名同僚刚才所说的这话并没有说错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论抓凶恶罪犯的经验,他们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的确是远远不如火付盗贼改的官差 在“抓凶恶罪犯”上,火付盗贼改的确是这方面的专家 无法反驳同僚的话的瓜生,感到更加地郁闷。 冷哼了一声后,再次用力地将出现在脚边的小石子给踢得远远的。 “算了。不聊火付盗贼改的事情了。”瓜生再次用鼻子发出重重的“哼”声,“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 “我们继续专心巡逻。” “那个名叫菊小僧的凶恶罪犯,现在可能就在我们吉原的某处。” “所以你们都打起精神了。” “据说那个菊小僧身形矮小,留着个光头,随身携带着一柄胁差。” “多多留意附合这些特征的人。” “这个菊小僧还会用小具足术。” “所以在碰上疑似菊小僧的人后,记得多多注意。” “小具足术?”走在最后面的那名官差面露疑惑,“这是什么?” “在战国时代传开的一种徒手和胁差相结合的武术。”瓜生介绍道,“因为是诞生于战场中的杀人术,所以威力很强大,在碰上小具足术的高手后,要多多注意。” “原来如此”刚才那名问出小具足术是什么的同僚在点了点头c沉默了一会后,发出几声轻笑,“如果我们能将这菊小僧给抓住就好了。” “若是能将这菊小僧抓住,我们四郎兵卫会所日后肯定能获得幕府的不少奖赏。” 像四郎兵卫会所这样的和治安相挂钩的机构,都有着一个类似于指标一样的东西。 一旦抓住了什么罪大恶极的罪犯,便能获得不少的奖赏。 罪犯的凶恶程度c知名程度,和奖赏相挂钩。 菊小僧算是江户最近这段时间较为出名的恶徒了,不仅频繁地杀人越货,还专抢反抗能力较弱的女人。 如果身为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的他们如果能将菊小僧逮捕归案的话,的确是能获得可观的奖赏,同时还能让幕府的其他组织c其他官僚对他们四郎兵卫会所高看一眼。 听到同僚的这番话,瓜生微微一笑: “那也得碰到菊小僧才行啊。” “可别忘了,我们吉原可是蛮大的啊。” “而且那个菊小僧到底在不在我们吉原都是一个问题。” “不要妄想着什么活捉菊小僧了,我们只要集中注意力c专心巡逻便可嗯?” 刚好以不急不慢的速度从一条巷口前经过的瓜生突然顿住。 然后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扭转看向身侧的巷口。 瓜生他们现在正位于吉原西面的某地。 因为此地离仲之町有段距离的缘故,所以此地算是吉原中偏冷清的地带,路上的行人都没有多少。 因为瓜生顿住了脚步,紧随在瓜生身后的那4名同僚不得不也随之一起停住了脚步。 “瓜生小姐?”离瓜生最近的那名同僚出声问道,“怎么了?” “有血腥味。”瓜生沉声道。 “血腥味?” 听到瓜生的这句话,这4人纷纷用力地抽起了鼻子。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闻到 。 “瓜生小姐,没有血腥味啊。” “你们忘了吗?我对血腥味很敏感的。”瓜生一边沉声说着,一边缓缓抽出了腰间的木刀,“跟我来。” 说罢,瓜生毫不迟疑地提着手中的木刀,缓步穿过身侧的这个巷口,朝这条小巷的深处进发。 这4名瓜生的同僚面面相觑。 虽然怎么也闻不到瓜生刚才口中的血腥味,但还是纷纷捏紧手中的长木棍,然后快步跟上了瓜生的步伐。 这是一条还算蛮长的巷道。 地上有着不少的垃圾与污水。 对于地上的这些垃圾与污水,瓜生统统置之不理,只攥紧着手中的木刀,双眼紧盯着前方的黑暗,一点一点地深入这条小巷。 今夜并不是什么晴朗的大晴天。 月光穿过不薄也不厚的云层,有气无力地打在地面上。 虽然月光不算皎洁,但瓜生还是能通过这淡淡的月光,勉强看清身前的事物。 这条小巷不仅比较深,还非常地曲折。 在接连拐过2个弯后,就像是泉水从岩石的缝隙中涌出一般,瓜生渐渐的点一点地看清了前方某个异样的凸起。 而随着瓜生等人的靠近,前方地面的这异样的凸起,也在月光的勾勒下,渐渐显现出了其具体的样貌。 是一个人。 有一个人正蹲在前方的地上。 然而,瓜生还没看清蹲在地上的这人的样貌,这人便突然猛地跑开了。 见这人突然逃跑,瓜生连忙奔了过去。 在追赶这人时,瓜生陡然注意到——这人刚才所蹲着的地方,还躺着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 从衣着c装饰上来看,这女人应该是哪座游女屋的游女。 这名游女的脑袋似乎受伤了,不少的鲜血从她的头顶淌出,将她那张有着姣好五官的脸染得鲜红。 虽然胸膛还有在上下起伏着,但幅度已相当地小。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不争气,身旁躺着一个好看的布袋,些许钱币从这好看的布袋中散落而出。 ——劫财吗 瓜生用沉重的语气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抓过数不清的贼人的瓜生,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那个逃走的人,袭击了这可怜的游女,然后将这游女拖到这隐蔽的地方,然后在她身上翻找着钱财。 “三郎!承八!你们2个照顾这女人!” “寅之介!平作!你们2个跟我来!” 迅速朝自己的那4名同僚下完指令后,瓜生攥紧手中的木刀,压低身体重心,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最高,追逐着那名刚才逃开的贼人。 然而这贼人的奔跑异常地快,即使瓜生已经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奔跑着,也没能将自己与这贼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分毫。 没一会的功夫,这名贼人便与瓜生一前一后地跑出了这条小巷。 离开了小巷,周遭的光线瞬间明亮了起来。 也多亏了这明亮起来的环境,瓜生总算看清了这贼人的样貌 一个个子矮小c留着个大光头的中年人。 穿着件破破烂烂的和服,肮脏的双足上没有穿任何的鞋袜。 其身上的这件和服脏到连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腰带上别着柄胁差,胁差的刀柄c刀鞘也和这人的衣服c身体一样,布满恶心的污垢。 望着此人的这副样貌,一个名字在瓜生的心头间浮现。 ——是菊小僧!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贼人的模样都和菊小僧的样貌特征完全相符。 紧跟着菊小僧冲上巷外的大道后,瓜生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街口有2名正在站哨的同僚。 而这2名同僚此时也注意到了正一前一后地朝他们这边奔来的中年人和瓜生。 四郎兵卫会所里不会有谁不认识瓜生。 在瞅见正在追赶着一名中年人的瓜生后,这2名会所的官差下意识地认为这中年人应该又是什么犯了事的贼人,于是提起手中的长木棍,向着这名正朝他们这边奔来的贼人应去。 “小心!”瓜生朝自己的这2名同僚大喊道,“这人是菊小僧!” 瓜生的这声提醒还算及时。 刚才,四郎兵卫在得知菊小僧有可能藏身于吉原后,便立即派出人手去通知在吉原各地巡逻c站哨的官差们谨防菊小僧。 这2名官差也是刚刚才知道有这么一位凶恶的罪犯有可能藏身于他们的吉原中。 得知这贼人就是那个惊动火付盗贼改奔赴他们吉原的菊小僧后,这2名官差纷纷打起了精神,捏紧了手中的长 木棍。 尽管这2人已经将神经绷紧。 但是他们与菊小僧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些。 在菊小僧进入他们的攻击范围后,这2人连忙挥动手中的木棍,朝菊小僧扫去。 面对身前这2根朝自己扫来的长木棍,菊小僧仅将身子一矮,便躲过了扫击。 在躲过这2名官差的攻击后,菊小僧迅速拔出腰间的胁差,然后连着挥出2刀。 菊小僧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唯有胁差的刀刃光洁如新。 菊小僧挥出的这2道刀光从身前的这2名官差的身上逐一扫过。 刀光掠过,这2名官差发出着惨叫与痛呼,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或许是因为急着跑路c没时间好好瞄准的缘故吧,菊小僧的这2刀都没有命中要害,因此这2名官差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 当然,也只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已。 如果不及时止血,任由血这么流的话,也还是有可能会死。 见这菊小僧连伤她的2名同伴后,瓜生的脸色一沉,握着木刀的手攥得更紧了些,骨节都开始微微泛白。 砍倒了这2名挡路的会所官差后,菊小僧将方向一拐,拐进了一条颇为冷清的小道。 而这条小道所连接的地方是罗生门河岸。 与此同时—— 江户,吉原,四季屋。 “惠太郎,你有听说过全太郎他昨天所做的壮举吗?” “没有听说,全太郎怎么了吗?” “全太郎他的身体不是很柔软嘛,他最近一直都在尝试着能否舔到自己的手肘,昨天晚上他总算是成功了。” 虽然浅井专门负责说话c伪装成一副“这对男女中,女的比较多话,男的比较沉默寡言”的模样,但浅井偶尔也会听听极太郎在和他的跟班聊些什么。 极太郎的嗓门很大,他也不刻意控制自己的音量,因此即使偷听技巧不如牧村,浅井也能清楚地听到极太郎在说些什么。 听着极太郎和他跟班刚才的那番对话,浅井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然后压低声音,用只有他和牧村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朝牧村说道: “为什么他们总聊这种无聊的事情?” “这很正常啦。继续耐心听着吧,说不定他们待会就要说出些有意思的事情了。” 说罢,牧村将手中酒杯中的酒水一口气饮尽。 因为已经喝了不少酒水的缘故,牧村的脸颊此时开始微微泛红。 “你会不会喝太多了一点啊?” “放心吧,这种程度的酒,我喝再多都不会醉的。” 说罢,牧村将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再次朝浅井递去。 今夜给牧村斟了这么长时间的酒,浅井的斟酒技巧飞速地提高。 刚开始还总会洒出几滴,而现在他已经能用很稳的手法将酒水精准地倒进牧村的酒杯之中。 “哇,我现在才发现,您小臂的肌肉好壮啊!” 就在这时,坐在极太郎身旁的女孩突然发出惊呼。 “那是当然!”极太郎用得意的口吻说道,“我从小就学剑术!这肌肉是经过我长年的苦练才练出来的!” “对了对了,我之后要参加那个什么‘御前试合’,你有没有兴趣过来看看啊?” “到时候就让你见识下我的剑术有多么地高超!” “我使用的剑术,和那些武士们所用的‘道场剑’,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极太郎的话音刚落,牧村和浅井二人的脸色纷纷一变。 二人此时此刻产生了相同的想法——他们今夜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了。 目前可公布的本书冷知识: 绪方的头发其实很长,毕竟是扎着发髻的。 将头发放下来后,绪方的头发可以披肩。 ps:作者君最近在研究女性的胸围和罩杯,思考着该给阿町设计什么数值的三围比较合适。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79章 抢绪方等人的功劳?【爆更1W!】 江户,吉原,罗生门河岸。 “五六,你有练过剑术或是十手术之类的武术吗?” 绪方仍旧在绕着罗生门河岸进行巡逻。 而五六也仍旧跟在绪方的身侧,一边陪着绪方巡视罗生门河岸的四周,一边跟绪方闲聊着。 “嗯?”五六挑了挑眉,“为何这么问?” “你两只手掌上全是老茧啊。”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朝五六张开他那同样布满老茧的左手掌。 “会在手掌的这几个地方长出老茧的人,要么是练过剑术,要么就是练过类似于十手术这样的武术。” “哈哈哈。”发出几道笑声后,五六也缓缓张开了双手手掌,“不愧是武士啊,对人的手掌之类的地方非常地敏感啊。” “没错,我的确是练过剑术。” “小的时候没什么师傅,纯粹瞎练。” “在长大了一些后,因为一些原因,终于可以跟一些在剑术上颇有造诣的人学习正规的剑术吗,不用再自个瞎练了。” 绪方瞅了一眼五六的双手手掌,缓缓道: “看你手掌上的茧的样子你以前练剑时,一定练得很勤吧。” “哈哈哈哈。”五六再次发出几声大笑,“真岛君,你手上的茧不也同样是又大c又硬吗?你一定也是挥剑挥得很勤的人吧?” 听到五六的这句话,绪方苦笑着俯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手掌。 手掌c尤其是虎口处长有既大又硬的老茧——这是每个练习剑术c十手术等武术的人都必定会遭遇的事情。 绪方手掌上的茧厚到就像长了一层新的c硬梆梆的皮肤。 而这硬邦邦的老茧,也在近期给绪方带来了一些麻烦——在与阿町拥抱或是干什么事情时,这硬邦邦的老茧总会弄痛阿町,引得阿町的嫌弃。 每次阿町嫌弃绪方手上的茧时,绪方都会感到有些委屈。 因为阿町的手上也有茧。 尽管不擅近战,但阿町怎么说也是会一点剑术的,剑术水平用来应付普通人和技艺不精的武术完全绰绰有余。 因也是练过剑术的缘故,阿町的手上也有茧的。 有一次阿町在摸绪方的背时,因那时她的情绪较为激动的缘故,她手掌的那硬硬的茧就险些在绪方的背上划出条血痕 “好像和你聊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五六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月亮,确认着月亮的位置。 因为今夜并不是晴天,所以天空堆有着不少的云朵,只能勉强看到云朵中的一团光亮——这团光亮便是月亮。 “那么——就先聊到这吧。”五六整了整他身上的女装。 “你要走了吗?” “嗯,我还要留出一些时间到友人那里拜访。” 将身上的那件女装理整齐后,五六冲绪方微笑道。 “真岛君,今夜能认识你并和你聊上一会,我很开心。日后有时间和机会再慢慢聊天吧。” “嗯。”绪方也同样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之后有机会,再好好聊聊吧。” 五六冲绪方摆了摆手,转身朝不远处的黑暗走去,没一会的功夫,五六的身形便被这团烛光照射不到的黑暗所吞没。 在五六离开后,绪方伸了伸懒腰,然后抬头看向天空的月亮,估算着现在的时间,并在心中暗道着: ——牧村和浅井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还在四季屋吗? “喂!喂!” ——嗯? 陌生的叫喊刚自绪方的身侧响起,绪方便立即循声望去。 这个一口一个“喂”的人,是一名和绪方一样披着会所羽织的会所役人。 这名役人正提着袴的两边的裤管,快步朝绪方这边奔来。 他之所以喊绪方“喂”,应该是不知道绪方的名字,毕竟绪方只是新来的。 而绪方在来到四郎兵卫会所后,也不和会所的其他人有什么密切来往。 整个会所中,唯一能算是和绪方关系较好的,也就只有瓜生了。 “有什么事吗?”在这名役人来到绪方跟前后,绪方便率先冲这名役人问道。 “有重要的哈消息哈”这名役人一边调匀着一路狂奔而紊乱的呼吸,一边将他刚才口中的“重要的消息”告知绪方。 “菊小僧?”绪方挑了挑眉。 “没错。” 役人擦了擦从额间滑落的汗珠后,接着朝绪方说道,“有个名叫菊小僧的恶徒于今夜进了我们吉原。” “火付盗贼改的官差现在已经在吉原内四处搜查。” “菊小僧的个子矮小,留着光头,随身带着一柄胁差。” “四郎兵卫大人让我们留意附和这些特征的人。” “菊小僧擅长小具足术,所以四郎兵卫大人特意嘱咐我们若是发现疑似菊小僧的人物,不要贸然上前,先告知周围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 这役人刚才口中所谓的“重要的消息”,正是“恶徒菊小僧疑似进了吉原”。 因为罗生门河岸位于吉原的最西陲,所以今夜刚好在罗生门河岸中站哨c巡逻的绪方等人,算是最晚收到这一消息的那一批人之一。 从这名役人的口中听到“火付盗贼改”这个名词后,绪方挑了挑眉。 “我知道了。”绪方点了点头,“我会留意的。” “那么——因为我还要继续向其他人传信,所以我先告辞了。”役人向绪方鞠了一躬后,再次提起两边的裤脚,然后快步地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远离。 “火付盗贼改吗”在这名役人离开后,绪方轻声嘟囔道。 对于这名词,绪方算是蛮熟悉的。 他目前已经前后2次遭遇到幕府的这支武装治安部队。 第一次是在今年年初,于龙野藩中。 第二次就是在今年夏天,于京都。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在今年秋天c于江户第三次遭遇火付盗贼改后,绪方就不由自主地露出无奈的微笑,心中暗道: ——我难不成和火付盗贼改有缘吗? 火付盗贼改太常出现在绪方的面前,都已经给绪方一种火付盗贼改无处不在的感觉了。 不过对于火付盗贼改会在吉原现身这一事,绪方其实也并不是太过惊讶。 毕竟火付盗贼改的总部就在江户,所以他们本就会在江户的哪里突然蹦出来。 因为上头还没有下令可以不用再在罗生门河岸巡逻了,所以绪方只能继续在罗生门河岸的四处瞎晃。 已经有不少的游女已经找到了客人c并将客人带进他们的家中,所以站在街道两旁的游女已少了许多。 绪方刚才已经一边和五六闲聊边绕着罗生门河岸走了不知多少圈。 随着巡逻圈数的不断增加,会上前来骚扰绪方的游女也越来越少。 周遭的游女们都看出绪方真的不会在此地寻欢,所以都把绪方当成油盐不进的石头,不愿再把时间浪费在绪方身上。 “哈” 并不急着动身继续巡逻的绪方,继续站在原地,对着有些冰凉的双手哈了口热气。 “说起来现在都已经10月份了呢”绪方紧了紧上身的和服。 这几日,一到夜晚便能感到十分明显的凉意。 这渗入皮肤中的凉意向大众宣告着秋天的到来。 ——再过一些日子,就该置办一些冬装了 绪方抬起手拍了拍放置于自己怀内的钱袋。 在离开尾张c动身前往江户时,绪方就将他身上的钱分成两半,一半交给阿町,另一半则自己继续拿着。 ——之后去问问瓜生,江户哪些店所卖的冬装质量还不错 “快!截住他!” “别让他跑了!” “快追!快追!” 绪方刚才内心中的那通话还没说完,自不远处响起的乱哄哄的声音便打断了绪方的思绪。 这团声音很乱,掺杂了不知道多少道他人的声音。 但在这团声音中,绪方听到了一道他相当耳熟的声音。 “瓜生小姐?”绪方一边这般嘟囔着,一边扶了扶腰间的佩刀,然后快步朝这团乱哄哄的声音的发源处奔去。 这团连瓜生的声音也掺杂在内的这团乱哄哄的声音,来自罗生门河岸的东侧。 恰好位于罗生门河岸中央地区的绪方很快便赶到了声音的发源地。 “这是什么情况?”刚抵达现场,绪方的脸上就立即浮现出了错愕之色。 现场的情况,可以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包括瓜生在内的10余号会所官差一边呼号着,一边追逐着一名矮个子的中年人。 绪方还注意到这10余名会所官差中的一些人身上似乎还带着伤。 瓜生等人所追逐的那个矮个子中年人的速度很快,瓜生等人只能做到不被甩开,没法拉近与这名矮个子中年人之间的距离。 街上的游女c行人们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在见到这么大阵仗后,还是下意识地将身子贴在街边,避 免受到牵连。 绪方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知道——那个矮个子中年人应该是犯了什么事了,否则不可能被包括瓜生在内的这么多人追赶。 “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比想象中的要忙呢”用无奈的语气这般轻声嘟囔了一声后,绪方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抬起左手扶稳左腰间的大释天和大自在c压低身体重心,将力量灌入两腿,然后如一阵狂风般,朝那名矮个子中年人刮去。 绪方现在的力量是14点,敏捷是12点。 和刚来到江户时代,所有数值都只有5点的那个时候相比,绪方现在的肉体力量已经增强了不知多少。 论爆发力c论速度,现在的绪方都可以和绝大部分的人说这句话: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绪方先是将紧跟在矮个子中年人身后的瓜生等人逐一超过。 瓜生等人只感觉自个的身侧似乎有一团风吹过。 在看清这团“风”是绪方后,他们纷纷因错愕而瞪圆了双眼。 那名矮个子中年人听到自个的身后响起渐渐变得响亮c不断朝他这儿逼近的奔跑声。 转头向后望去,他便瞧见了正一点一点地拉近着彼此之间的距离的绪方。 在看见正以难以置信的高速朝他这儿奔来的绪方后,这名矮个子中年人露出了和刚才的瓜生等人一模一样的表情。 在咬了咬牙关后,矮个子中年人再次提速——虽然也没有提高多少。 他和绪方之间的距离还是一点一点地拉近着。 在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得仅剩3步左右的距离时,绪方依靠着自己的臂长优势,抬手向前一捞,抓住了这矮个子中年人后背的和服。 手掌刚抓住他的和服,一股恶心的触感便立即布满绪方的整个手掌。 这矮个子中年人的和服不知多久没洗了,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污垢与油脂。 这恶心的触感吓得绪方差点脱手。 但绪方还是强忍住恶心,攥紧了这家伙的和服。 绪方正打算将这家伙扯过来时,衣帛撕裂的“嘶啦”声陡然响起。 这中年人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 因为他的和服又破又旧的缘故,所以只要一用力就能撕裂。 在被绪方揪住衣服后,这中年人便用左手将左腰间的胁差抽出,然后奋力将他的和服撕裂,将撕裂的和服留给了绪方。 而只剩下身的一条兜裆布,以及左手的胁差的他则继续逃跑着。 他下身的那条兜裆布也和他的那件和服一样,脏得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玩这一出啊 在这中年人施展“金蝉脱壳”后,绪方赶忙将手中的这件恶心的衣服扔掉。 这中年人的所作所为,在绪方的眼中只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他能追上他一次,就能追上他第二次。 中年人的这“金蝉脱壳”只不过是让他被抓的时间稍稍延后了那么一些而已。 绪方刚打算振作精神,再次拉近与这中年人之间的距离时,一道细小的黑影突然横向切过绪方的视野范围。 是一枚如婴儿拳头般大的石子。 这颗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横向飞速掠过的石头精准地命中跑在绪方前头的那中年人的侧腹。 这中年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绪方赶忙偏转脑袋,望向刚才那颗石头飞来的方向。 这颗石头刚才是从一个没有被光线照射到的黑漆漆的巷子里飞出的。 然而——在绪方将视线投到那个巷口后,除了没被光线照射到的黑暗之外,什么也没有看到。 而绪方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是正常的。 因为在投出这枚石头后,投石头的这个人就立马自原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某地的阴影处。 “虽然就凭你自己也能抓住那个家伙,但我还是帮你个小忙,让你能省些力气吧。” 说完这句带着戏谑之色的呢喃后,这名穿着女式和服的青年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罗生门河岸之外走去。 中年人倒地,绪方也趁着这个大好时机,一口气冲到了这中年人的跟前。 绪方刚想俯身将这中年人扶起,便只见一道寒光朝他的面门袭来。 这种寒光,绪方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刀刃被光芒照射到后所反射出来的独有的光芒。 对于这迎面而来的寒光,绪方就像条件反射一般将身子向后一仰。 就像是经过精准计算的一般,绪方后仰时,身子恰好将这道寒光闪过,闪避时所用的距离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在躲过这道寒光后,绪方迅速后撤2步,拉开了自己与这中年人的距离。 刚才那朝绪方面门袭来的寒光,正是出自中年人之手。 在绪方后撤后,这名中年人便攥紧了手中的胁差,呼号着朝绪方杀来。 这中年人也意识到了——绪方的奔跑速度比他要快,所以如果不将绪方给干掉的话,他根本就跑不了。 因此,这中年人的眼中带着冰冷的寒光。 而他手中的胁差也因此带着凌厉的杀意,刀刃直奔绪方的要害。 对于身前这柄带着凌厉杀意的胁差,绪方——面无表情。 这种带着浓郁杀意的刀剑,绪方都已经见过不知多少柄了。 不慌也不忙地将大释天拔出,然后将中年人的斩击给挡开。 这中年人所使用的武术,绪方从未见过。 据绪方目测,这似乎是一种将胁差和徒手相结合起来的武术。这中年人数次想伸脚来绊绪方。 中年人这种类型的武术,近乎被绪方给完克。 因为这种类型的武术必须得拉近和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贴身才能发挥出威力。 中年人的身高大概只有1米4,使用刃长只有35厘米左右的胁差。 而绪方的身高有1米7,使用刃长足足有75厘米的打刀。 悬殊的攻击距离差,让中年人数次想近身而不得。 再次将中年人挥来的剑给一刀格开后,绪方迅速将自己的架势转换为上段架势。 榊原一刀流·水落! 大释天的刀刃如飞跃而下的瀑布一般,朝中年人落去。 铛! 中年人将手中的胁差上抬,堪堪挡住了绪方的下劈。 在胁差的刀刃和绪方的刀相撞后,这中年人以及他手中的胁差纷纷发出哀鸣。 绪方的大释天因反震力而向反方向上扬。 但刀刃并没有上扬多少距离,绪方便用自己的蛮力止住这股反震力。 随后—— 呼! 刀刃再次自上而下地朝中年人斩去。 绪方再次使用了榊原一刀流的水落。 而来不及闪开的中年人只能再次举刀格挡。 这一次,中年人的这柄胁差没能再次保护他。 两柄刀再次在半空中相撞后,绪方的大释天直接将这中年人的胁差刀刃给斩成两半。 大释天的刀刃余势不减地朝中年人的脖颈扫去。 不过在刀刃即将斩到中年人的脖颈时,绪方及时停住了刀,然后将刀一转,用刀背朝中年人的脖颈劈去,直接将这中年人劈昏。 绪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中年人犯了什么事c为什么要被瓜生等人追。 所以绪方并没有将这中年人杀了,而是先将这中年人击昏。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9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8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2(3065/48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1段(3655/7000)】 在将这中年人打昏后,刚才一直追赶着这中年人的瓜生等人终于来到了绪方的身侧。 “真岛君!” 气喘吁吁的瓜生刚想说些什么,正在收刀的绪方便抢先一步说道: “瓜生小姐,你们先慢慢处理这家伙,我去去就回。” 说罢,绪方快步朝刚才那颗石子飞出的地方奔去。 在来到那条小巷的巷口c向里张望后,里面的景象不出绪方所料——空无一人。 ——刚才那颗石头是谁丢的 这道话音刚在绪方的心底落下,一道自己今夜才认识的穿着女式和服的身影不知为何突然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缓步回到瓜生的身旁后,那中年人已经被瓜生等人给五花大绑。 “真岛君,怎么了吗?”瓜生问,“那条巷子里面有什么吗?” “你刚才应该也看到那中年人莫名其妙地倒地了吧?”绪方道,“我当时离这中年人比较近,所以我看到了这家伙刚才之所以会突然倒地,都是因为被一颗石头给砸到。” “而这颗石头是从那条巷子中飞出的。” “只可惜我刚刚去那巷子中看了一眼,那巷子里已经没人了,所以也不知 道是谁丢的石头。” 听完绪方的这番话后,瓜生啧啧称奇。 “可能是什么刚好路过这里的高手吧。”瓜生道,“那些说书人不总是很爱说这样的故事吗?刚好路过某地的高手做了什么善事。” “刚才的那颗石头,说不定就是某个刚好路过这里的高手丢的。” “也许吧。”苦笑着耸了耸肩后,绪方朝那名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中年人努了努嘴,“这家伙犯了什么罪啊,身手还算可以,感觉不是什么简单的贼人啊。” 瓜生闻言,露出苦笑。 “这人可不得了啊,这人就是菊小僧。” 瓜生的话音落下,绪方的双眼不自觉地稍稍瞪大了些。 “这家伙就是菊小僧啊?”绪方将视线再次投到了脚边的这菊小僧的身上。 瓜生言简意赅地向绪方讲明了她刚才是怎么遭遇这菊小僧的,以及之后是怎么追捕菊小僧的。 在菊小僧窜逃到四郎兵卫会所的这一路上,遭遇了不少沿街巡逻c站哨的会所役人们。 四郎兵卫会所绝大部分的役人,其实都只是普通人,顶多只是体力比普通人稍微充足些c力气要稍微大些。 普通人对上在小具足术颇有造诣的菊小僧自然不是敌手。 菊小僧一路上共遭遇了9名会所役人。 这9名役人都非常英勇,在与菊小僧狭路相逢后,都勇敢地前去阻截菊小僧,尽管最后这9人都被菊小僧给斩伤,没能成功拦住菊小僧。 这9名会所役人中的其中4人所受的伤势稍微重些,已经被带去疗伤了。 另外5人伤势轻些,在被菊小僧砍伤后,仍强忍着伤,与瓜生等人一起追击菊小僧。 向绪方介绍完追击菊小僧的详情后,瓜生偏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名年纪稍长些的役人,问: “平九,你手臂的伤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被瓜生称作平九的这名役人笑道,“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回去上点药就可以。” 虽然平九嘴上这么说,但他手臂上的伤看上去一点也不算轻,左上臂中刀的他,鲜血淌满了他整条左臂。 “你们可真厉害啊。”绪方由衷地称赞道,“都已经受了伤了,还仍旧坚持追击菊小僧。” “那是当然的吧。”平九咧开嘴笑起来,“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吉原。” “这混账在吉原之外所做的坏事暂且不论。” “光凭这混账袭击了我们吉原的游女的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们不惜一切手段将他给抓住了。” “又不是受了什么动不了的重伤,只要还能动,当然就要继续追击这混账了。” 平九的话音刚落,另外几名刚才同样被菊小僧给击伤,但仍旧坚持追击菊小僧纷纷一边笑着边出声附和着。 “只可惜我们到头来也没帮上什么忙啊”一名年轻稍轻c同样也是负伤然后坚持追击菊小僧的役人苦笑了一声,“到头来我们能抓住菊小僧,都是多亏了真岛君。” “没有的事。”绪方摇了摇头,“之所以能成功抓住菊小僧,都是多亏了大家。” “是大家合力才抓住了菊小僧。” “如果不是因为大家一路锲而不舍地追赶菊小僧,不让菊小僧逃走并磨去菊小僧的大量体力,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地擒住菊小僧。” “所以我只是比较好运,成为了那个给予菊小僧致命一击的人而已。”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这名刚才感慨自己没有做出贡献的役人c以及其他的几名役人的脸色纷纷变得好看了起来。 “好了,别顾着聊天了。”瓜生拍了下手,“我们快点把这菊小僧带去会所吧!” “嘿嘿嘿!”平九发出几声开心的大笑,“我都忍不及想看看火付盗贼改的那帮官差们看到我们抓住菊小僧后,会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了!” “我们抓住了这种级别的贼人,也不知幕府之后会给我们什么奖赏呢。” 平九的话音落下,包括瓜生在内的其余人纷纷笑了起来。 “奖赏?”绪方疑惑道。 “真岛君你不知道吗?”瓜生道,“像我们这种和维护治安有关的组织,如果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罪犯,可是能依据所抓犯人的级别,获得不同等级的奖赏的。” “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已经好几年没有抓到过什么厉害的罪犯了。” 说到这,瓜生挺了挺她那像塞了2个小馒头的胸膛,脸上布满浓郁的喜色。 “所以我们这次能抓到菊小僧,算是一件大喜事了!” “不仅能获得幕府的奖赏,还能扬眉吐气一番。” “让那些平常总是轻视我 们四郎兵卫会所的人好好看看我们的实力!” “虽然我们的实力和其他的治安组织相比,的确是偏差了一些,但论对自身职责的捍卫,我们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绪方一行人拖着菊小僧,雄赳赳c气昂昂地回到了会所的大门前。 现在恰好轮到庆卫门负责守卫会所的大门。 在见到绪方等人拖着一个光头朝他们这边大步走来后,庆卫门立即瞪圆了双眼: “瓜生小姐,那人是?” “是菊小僧哦!”瓜生朗声道,“我们成功抓到菊小僧了!” “真c真的吗?”庆卫门将原本就瞪得浑圆的双眼,瞪得更圆了些。 “是真的。”瓜生点了点头,“四郎兵卫大人他现在在会所吗?” “不知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四郎兵卫大人在不在会所里!” 说罢,庆卫门转身冲回了会所内。 在绪方等人等待着四郎兵卫过来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自他们的身侧响起。 “哎呀。”瓜生微微一笑,“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终于来了。” 这阵杂乱脚步声的主人,正是闻风而来的名取等人。 刚才,名取他们收到了消息——菊小僧被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给擒住了。 刚听到这传闻时,名取还把这当成无聊的谣言。 但在从一名跑来传信的部下口中得知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正将一个光头带去会所时,名取才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不是谣言。 带着自己的部下急急忙忙奔到了会所的大门前后,名取便瞧见了一个五花大绑的光头。 望着这光头,名取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他们火付盗贼改追踪菊小僧追踪了半个月。 菊小僧的脸,他们早就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所以在看到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光头,名取就立即认出了此人正是菊小僧。 望着这帮正快步朝他们这边奔来的身穿黑色制服的“黑衣人”,绪方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 “真是熟悉的制服啊” 在快步奔到绪方等人的身前后,脸色相当难看的名取先是看了看菊小僧,然后再看了看绪方等人。 过了老半天,名取才终于挤出一句话: “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将菊小僧给逮捕归案。” “也是费了我们不少的力气啊。”瓜生将胸膛再次挺了挺,脸上布满得意之色。 不仅仅是瓜生,周遭的会所役人基本都面露得意。 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这帮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之前在会所里称他们为“外人”,称自己为“专家”。 而现在被他们称为“外人”的人成功将贼人逮捕归案,而“专家”除了在吉原里面乱晃之外,什么也没干。 这让之前一直在为被火付盗贼改小看而生闷气的瓜生等人非常地开心且得意。 “放烟。”名取朝身后的一名部下说道。 “是。” 得到名取的命令的这人从怀里掏出一根筒状物,然后在其上下摆弄了一番后,一股显眼的橙色烟雾从这根筒状物种冒出,然后升上天空。 “这是什么?”瓜生皱眉道。 “这是我们用来向同伴们传令的工具。”名取道,“意思是‘紧急召集’,一旦看到这团橙雾,就要立即赶往橙雾的所在地。” 名取的散布在吉原其他地方的部下们的动作很快。 刚放出橙雾后没多久,名取其余的部下便纷纷抵达了名取的身旁。 名取的这24名部下刚回到名取的身边,会所的大门被猛地拉开。 拉开会所大门的人,是庆卫门。 庆卫门,还有川次郎等人自会所内鱼贯而出。 “瓜生小姐。”庆卫门面露遗憾,“四郎兵卫大人他刚才外出办事了,现在刚好不在会所里。” “这样啊那算了,等四郎兵卫大人他回来了也一样。庆卫门,将这菊小僧押入我们的牢中!” “好嘞!”就在庆卫门拍了拍胸膛,准备朝菊小僧走去时 “辛苦各位了!” 名取突然高声喊道。 “没想到四郎兵卫会所的役人,也能有如此水平。” “这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之前小看了你们,我向你们道歉。” 虽然名取的这道歉有些突然,但瓜生等人在听到名取的这道歉后,在愣了一会后,脸上的喜色变得更加浓郁 了起来。 然而——名取的下一句话,便让瓜生等人脸上的笑脸僵住了。 “谢谢你们今夜的配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只要脑子不笨的人,都听得出来名取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瓜生缓缓收起僵住的笑容。 “菊小僧本就是我们火付盗贼改负责的罪犯。”名取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菊小僧是我们火付盗贼改负责的罪犯,那么他交给我们处理,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放心吧,为了答谢你们的相助,我们火付盗贼改之后会给予你们谢礼” “谁要你们的谢礼啊!”瓜生喊道,“你这家伙,是想要抢功吗?” 周围的会所役人,纷纷朝名取等人投去恼怒的视线。 而绪方的双眼,此时也稍稍眯了起来。 “抢功什么的,可真是难听啊。”名取淡淡道,“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菊小僧本就是我们火付盗贼改负责的罪犯,所以由我们来负责处理他,不是合情合理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瓜生的脸上此时已满是怒意,“这罪犯是我们四郎兵卫会所抓到的,自然就是归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处理!” “我们为了抓住这菊小僧,伤了那么多人,你们既然想把我们费劲辛苦抓到的罪犯抢走,你们好意思吗?” 对于瓜生的这犀利指责,名取毫不为其所动,脸上仍旧是面无表情。 “算了。”名取道,“之后再慢慢跟你们解释吧。喂,把菊小僧带回我们的驻所。” “是!” 随着名取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4名部下快步朝仍昏迷中的菊小僧走去。 周遭的会所役人们见火付盗贼改竟然打算强抢他们的功劳,都乱了手脚。 他们的主心骨是四郎兵卫。 四郎兵卫现在恰好不在吉原,他们此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连瓜生也因没料到火付盗贼改竟然会强抢他们的功能而面露错愕和焦急之色。 “给我走开!” 瓜生现在恰好就站在菊小僧的旁边。 见这4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靠前后,瓜生连忙跨前一步,拦在这4名官差的身前。 然而瓜生刚拦在这4名官差的身前,这4名官差中的其中一人便突然抬手将瓜生给推开。 瓜生完全没料到这些人竟然敢对他们动粗,再加上二人之间的距离太短,留给瓜生的反应时间不多,因此瓜生被直接推倒在地。 “好痛!”瓜生发出低低的痛呼。 因没来得及调整好落地姿势的缘故,瓜生的脸颊不下心蹭到了地面,左脸颊立即被粗糙的地面给刮出了几道血痕。 “瓜生小姐!” “瓜生小姐!小心!” “喂!你们怎么还动手打人啊!” 离瓜生较近的那几名役人连忙将地上的瓜生扶起。 “抱歉。我的部下的动作似乎粗鲁了些。”名取虽然嘴上在道歉,但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快点把菊小僧押起来!” “是!” 那4名已经站在菊小僧身旁的官差点了点头后,抬手朝菊小僧抓去。 然而这4名官差中的其中一人的手刚要抓住菊小僧时,一只大手突然自他的身侧伸出,然后如一把铁钳般钳住他的手。 “嗯?”被钳住手的这官差转头朝站在他身侧c钳住他手的人望去。 钳住他手的人,是一名五官普通c像朴实的农民的青年。 “请你们向瓜生小姐道歉,然后离开这。”这名青年用平淡的语气说罢,手掌陡然发力,将这名被他控制住的火盗改官差给扯到了一边。 而这名感觉自己的手快要被钳断的官差也随之发出痛呼。 “真岛君?”被同僚们从地上扶起的瓜生,一边捂着自己受伤的脸,一边将错愕的视线投向这名青年。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80章 打25场1对1!【爆更7400字!】 绪方刚才所站的位置,离瓜生足有6步之远。 因此刚才瓜生在被人突然推倒时,绪方没能来得及上前扶住瓜生。 在瓜生被火付盗贼改的官差给推倒c脸颊都被蹭伤后,绪方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用不急不缓的速度走到了菊小僧的旁边,抓住了其中一名打算带走菊小僧的官差的手。 “足下。”名取的眉头此时微微蹙起,“请你们配合我” “不。”绪方出声打断道,“是你们配合我们才对。请你们快点向瓜生小姐道歉,然后离开这儿——这就是对我们的最大配合。” “如果你们实在想要菊小僧的话,也请先暂时离开这儿。” “菊小僧目前就先寄放在我们会所的监狱内,之后我们再慢慢协商菊小僧的归属。” “办不到!”名取高声道,“没有什么好协商的!” “菊小僧是我们火付盗贼改所负责的罪犯。” “为了抓住菊小僧,我们花掉了太多精力c人力,我们不可能空手而归!” 绪方等人这边的骚动已经引来了不少的围观群众。 众人的周围已经围上了近2层的看热闹的路人们。 绪方的语气仍旧平静,“我们这儿有很多人为抓菊小僧而受伤,你这种强行将我们的功劳给抢走的行为,你觉得我们可能同意吗?” 名取皱紧眉头。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太多次!菊小僧是我们火付盗贼改所负责的罪犯!理应交由我们处理!” “我们火付盗贼改拥有着对妨碍公务的人动武的特权!” “即使你们同为幕府的官僚,我们也照样可以向你们动武而不用受追责!” “所以请不要再继续妨碍我们!” 说罢,名取偏转过头,朝身后的部下们使了个眼色。 会意的部下们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十手c刀剑或是攥紧了手中的刺又。 望着身前气势汹汹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周遭的会所役人们不由得都咽了口唾沫,脸上闪过几分畏惧。 就连瓜生的脸色此时也沉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身为幕府的特殊武装治安部队的火付盗贼改还真的有这样的特权。 如果他们一口咬定会所的官差在妨碍他们的话,火付盗贼改的官差还真的可以对他们动武。 瓜生的脸上此时也已布满焦急之色,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 不知现在是该先让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先将菊小僧带走,然后他们等四郎兵卫回来,让擅长与人交涉的四郎兵卫去跟火付盗贼改那边慢慢交涉,还是就于现在据理力争c分毫不让。 这2种选项都让瓜生相当地为难。 第一种选项等于是向火付盗贼改示弱。 自个辛苦抓来的罪犯,最后竟让火付盗贼改的人给带走了——瓜生想不到比这还要憋屈的事了。 即使最后能够通过谈判的方式将菊小僧给要了回来,日后肯定也会被人嚼舌根,被人当谈资c笑料。 第二种选线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现在分毫不让的话,应该是免不了和火付盗贼改产生一些剧烈冲突的。 而他们的实力要比这帮长年跟凶恶罪犯打打杀杀的人要弱上很多——尽管瓜生很不愿意承认,但这始终是事实。 若是爆发剧烈冲突的话,肯定是他们会所这边吃亏。 就在瓜生的脸上都冒出焦急的汗珠时 “请问长谷川先生现在在江户吗?” 绪方突然出声。 朝名取问了个似乎现场的情况毫不相干的问题。 “嗯?”名取皱起眉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确认长谷川先生在不在江户而已。” “长谷川大人现在恰好正在江户中。”名取道。 “这样啊那就方便了。” “那个”川次郎的声音突然响起。 身为会所老资历的川次郎站在会所役人中偏后方的位置上。 他出声后,周围所有人的视线自然而然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真岛君,我们还是把菊小僧交给他们吧。”满脸纠结的川次郎沉声道,“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犯人,而把事情闹得太大” “既然名取先生承诺了之后会给予我们协助抓捕菊小僧的谢礼,那我们” “川次郎先生。”川次郎的话 还没有说完,绪方便出声将其话音打断,“这跟有没有收到报酬无关。” “这是会所的大家合力抓住的重犯。” “有人却不由分说地想抢走本应属于我们的荣誉。” 说到这,瓜生等人尤其是那几名负伤了却仍坚持追击菊小僧的会所官差的脸在绪方的脑海中逐一闪现。 “我没法坐视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 说罢,绪方将视线重新挪转到身前的名取等人身上。 “足下,你刚才的那些话,我可以理解成——如果我们再阻止你们将菊小僧带走,你们就要对我们动武了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名取微微颔首,“我们火付盗贼改拥有着这样的特权。” “然后你刚才说你也不愿意在之后跟我们慢慢协商,对吗?” “没错。”名取的脸上已开始浮现出不耐烦之色,“我们没什么好协商的!” “看来已经没法靠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方式让你们放弃抢功了呢。”绪方淡淡道。 “够了!我已经不想再听你们的废话了!”名取像是再也没有那个耐心耗下去一样,大吼道,“平田!小仓!让这家伙让开!” 名取的命令刚落下,站在菊小僧身旁的那4名火盗改官差中的其中2人便立即上前,伸手朝绪方的胸口推来。 他们的动作很粗暴。 绪方被直接一把推开。 但在只后退了2步后,绪方便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绪方的双眼微微一眯。 【强烈建议你们在观看之后的章节内容时,播放庄司英德所作的《hts》 这bg在网易云音乐和qq音乐都有,不过qq音乐那边显示的作者是“日本群星”。 是一首很适合在“无双”的场合下播放的曲子。 你们可以直接从1分50秒的地方开始收听。 1分50秒之前的部分都在为1分50秒之后的部分做铺垫,1分50秒开始曲子就开始起飞了。 顺便一提:不要在歌曲评论区那刷我的名字哦~】 “你们动手了呢” 绪方等的就是这一刻。 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先动手的这一刻。 绪方在这般轻声嘟囔了一声后 噌! 大释天被迅速拔出。 绪方将大释天从腰间的刀鞘中拔出后,将刀身一转,刀刃冲自己,刀背冲着身前的火付盗贼改的众官差。 以快到令人目眩的速度将大释天拔出并将刀身一转后,大释天在绪方的手上化为2道残影,朝身前的这2名官差的肩膀袭去。 这2名官差纷纷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捂着自己的肩膀倒在地上。 “你这家伙?!”名取因错愕而瞪圆了双眼后,朝身周的部下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个妨碍我们火付盗贼改公务的家伙拿下!” 听到名取的这声大吼后,被胆敢出手的绪方给惊得呆住的名取的部下们才纷纷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端稳了各自的武器。 他们也都不是第一次在火付盗贼改工作的新人了。 因此即使没有名取的命令,他们也知道——即使可以以“妨碍公务”的名义对人动武,也不能随便伤人性命。 因此他们都只拿出十手c刺又等钝器。 几名手头上没有钝器的人拔出了腰间的刀,不过他们也像绪方那样,将刀身一转,将刀背冲着绪方。 绪方的突然出手,不仅惊呆了名取等人,同时也惊到了周围的围观群众们,以及瓜生等人。 而瓜生等人的意识还没从震惊中抽身而出,绪方下一步的行动便让他们陷入了更强的震惊中。 接连挥出2刀,将那2名刚才推他的官差给击倒后,绪方下意识地做出将血甩掉的“血振”动作后,后足一蹬,朝身前剩余的23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冲去。 在绪方对身前的名取等人发动冲锋后,最先回过神来的人是瓜生。 “真岛君!你干什么?”满脸焦急之色的瓜生喊道,“他们是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实力很强的!你” 瓜生的话说到这时便直接顿住了c再无法接着往下说出去了。 因为随后发生在他面前的景象,令瓜生直接将嘴巴张得大大的,再无法说出半个字。 绪方挥刀朝站在最前方的那名官差砍去。 大释天的刀背直接命中官差的左脖颈。 随着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这名官差直接瘫倒在地上。 绪方没用任何的奇策c技巧。 仅仅只是对准他的左侧脖颈,使出了他们榊原一刀流的横斩技——龙尾而已。 绪方的剑速实在太快。 快到让这名官差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绪方的刀都已经砍到他的脖颈了,他还傻傻地没有反应过来。 他也许直到都被绪方给击晕了,都没有反应过来绪方已经出剑了。 火付盗贼改不愧是幕府最强的武装治安部队。 尽管事发突然,但他们还是迅速摆好了迎敌架势。 4名官差攥紧着各自手头的武器,朝绪方迎去。 这4人的手中都握持着长度要比普通的打刀要短上一些的十手。 根据这4人的站位c动作,不难看出——这4人的合作经验非常丰富。 4柄十手从不同的方向朝绪方扫来。 换做是身手不精或是对敌经验不足的人,面对这4柄从不同的方向攻来的十手可能已经手忙脚乱了。 而绪方——不慌也不忙。 视线一扫,看清了这4柄十手的位置,并判明这4柄胁差哪柄先到哪柄后到后,绪方将手中的大释天一口气挥动4次。 凭借着高超的剑速,绪方愣是将1柄刀砍出了4柄刀的效果。 4柄十手像是在同一时间被击落c格开。 化解了这4名官差的攻击后,绪方再次将手中的大释天挥动4次。 而这一次,被击落的是这4名使用十手的官差。 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刚将这4人击倒,便又有3名官差袭来。 这种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的感觉,绪方早就习惯了,因此也并没有觉得不适。 这一次袭来的3名官差,他们所用的武器是刺又。 望着这3名使用长兵器的官差,绪方的表情也不由得变得稍稍严肃了些。 面对复数的使用长兵器的敌人,以及复数的使用短兵器的敌人——其中的难度是截然不同的。 这3根刺又就像刚才的那4柄十手一样,朝绪方的不同的身体部位攻来。 一根攻向绪方的肚腹,一根攻向绪方的大腿,最后一根则攻向绪方的脚踝。 在这3根刺又即将都刺中绪方时,绪方朝身侧一跳,精准地闪开这3根刺又后, 闪到左面c躲开了这3根刺又后,绪方瞅准了那柄刚才攻击他脚踝的刺又所在的方位,然后将右脚高高抬起! 嘭! 随着小小的闷响的响起,绪方的右脚踩住了那刚才攻击他脚踝,因此位置非常贴近地面,此时还没来及收回去的刺又枪柄。 右脚将这柄刺又重重踩在地上,响起了这小小的闷响。 在用右脚踩住刀尖后,绪方马不停蹄又抬起左脚踏住了这柄刺又枪柄中间的部分。 绪方现在的状态,就是整个人站到了这根刺又上。 直接踩在这柄刺又上后,使用这柄刺又的官差的脸现在距离绪方可谓是咫尺之间。 没做任何犹豫,绪方直接一挥手中的大释天,将这名官差直接打昏。 在绪方刚对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发动冲锋的时候,包括瓜生在内的不少会所役人们都是打算抱着“豁出去”的想法,上前给绪方助阵的。 然而他们现在发现他们似乎并不需要上前去帮忙 包括瓜生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圆了双眼c张大着嘴巴,将充满难以置信之色的目光集中在绪方身上。 同样张大着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人,还有名取。 在下令让部下们围攻绪方后,名取便默默地站在了安全的最后方。 名取原以为——这胆敢对他们进行还击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很快就被因寡不敌众而被打趴在地。 然而真正出现在名取眼前的景象是——他的部下们正以飞快的速度被这家伙给逐一打倒着。 因为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令人感到震惊,所以名取的意识迟迟无法恢复清醒。 过没多久,名取的意识终于恢复了清醒。 而他的意识恢复清醒的契机也很简单——他身前的所有部下全部被绪方给打倒了。 将一名手持刺又的官差给砍倒后,绪方习惯性地做出了血振的动作,然后缓步朝名取走去。 刚才的那名手持刺又的人,是名取最后的一名部下。 望着身前仅呼吸稍微有些急促c正缓步朝他这儿走来的绪方,名取手忙脚乱地拔出了腰间的打刀。 面对拔刀的名取,绪方毫不畏惧,继续缓缓地朝名取走去。 冷汗开始疯狂地自名取的脸上浮现。 嘴唇也因此稍稍有些发白。 双脚也感觉像灌铅了一般沉重。 逃吧——这个想法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自动在名取 的脑海中浮现。 但这想法刚从自个的脑海中浮现,名取便立即将这想法给抹消了。 武士的自尊心,让他没有那个底气临阵脱逃。 为了给自己壮胆,名取发出大喊: “喝啊啊啊啊啊啊——!” 名取的嗓门很大,让周围的一些围观群众不由得抬手捂住自己的双耳。 名取刚才的这通大喊就只是大喊而已,连气合都不算。 很多对剑术没什么了解的人,总会误以为气合就只是普通的大喊大叫——这其实是一个误区。 气合和普通的大喊大叫是有区别的。 望着通过大喊来给自己壮胆的名取,绪方用平静的语气轻声说道: “鬼喊鬼叫是不会让你挥剑的方式看上去更像‘剑术’的。” 说罢,绪方将身体的重心猛地一压,然后化为一根离弦之箭,迅速冲到了名取的跟前。 呼——! 破风声响起。 绪方手中的大释天,自上而下地朝名取的脖颈劈来。 或许是因为本能在作祟,名取下意识地抬起手中的打刀准备格挡。 然而——手中的刀与别人的刀相击后,传至手掌的熟悉至极的痛感与麻感却没有出现。 绪方刚才的这记下劈只是一个用来蒙骗名取的——假动作而已。 为的只是蒙蔽名取,让名取做出错误的防御判断而已。 而名取也成功上钩了。 绪方在名取把剑高举的下一刹那,猛地把自己手中的剑停在半空。 然后把剑一偏,调整了剑的攻击方向。 刚才绪方的剑是从名取的左上方劈下的。 而现在,绪方的剑改成了从名取的右上方劈下。 还在傻傻防御着错误的方向的名取,便这么不出意外地被绪方击中了脖颈,然后因一边捂着自己的脖颈,一边缓缓地软倒在地。 包括名取在内的25名火付盗贼改六番组的官差们,现在要么是昏了过去,要么躺在地上发出如蚊子哼哼般的痛呼声。 从名取等人好好地站着,再到他们都躺着——仅过去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 在确认所有人都被他打倒后,绪方缓缓地将大释天收回了刀鞘。 在绪方收刀回鞘后,脸上的震惊之色仍未散去的瓜生等人亦步亦趋地来到了绪方的身后。 “真c真岛君”或许是因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缘故吧,瓜生讲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你原来是这么强的吗竟然能够1个打25个” “瓜生小姐。”绪方微微一笑,“没有人可以同时对付25人的。” “我刚才只不过是将1对1重复了25遍而已。” 风魔的人气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好多。 很多书友都表示很喜欢这个老头。 既然大家这么喜欢风魔,那我在这里放出我在连载第5卷时随手写的以风魔为主角的小短篇吧。 这小短篇因为字数太短,没法当成独立的章节,一直不知该拿这个在我的文件夹里面躺了一个来月的短篇怎么办。 所以我干脆就在本章的末尾放出了,就当作是第6卷的特典了。 第6卷特典1:《那个神秘的老头》 宽政二年(公元1790年),9月19日。 京都城外的某片树林中。 “喂,老头子,不要在这种荒郊野林中睡觉啊,你是嫌自个命长吗?都一大把年纪了,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命啊。” 佐藤广今日背着他的长枪,朝鸟边山的深处笔直进发。 刚走到山麓,他便在路边看到了一个老头。 秃头,有着一把大胡子,握着根长木棍,大概是当拐杖使用,穿着袖子很宽的和服——这就是这老头的形象。 在这种深山老林中看到老头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让佐藤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老头竟然在路边坐着睡觉,更是奇上加奇。 在将这老头叫醒后,这老头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四周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轻声道: “我这是在哪来着?” “这里是鸟边山!”佐藤没好气地喊道,“老头,你都睡迷糊了吗?” “哦哦!对,这里是鸟边山,我想起来了。抱歉啊,年纪大了,脑子也跟着变迟钝了。” “老头,你干嘛在这里睡觉啊?小心有盗贼来抢你,最近有一伙山贼进了鸟边山,在鸟边山上设立了据点,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鸟边山比较好。” “为什么在这里睡觉啊这就说 来话长了,简单来说就是走着走着,走累了,于是干脆就在路边小睡一会了。嗯睡得挺香” “老头我觉得你日后还是尽量少出门比较好,我觉得你的脑子都坏掉了,哪有人会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在路边睡觉的啊?” “算了,既然睡醒了就快离开这里吧。”说罢,佐藤便背着他的那杆长枪,转身继续朝鸟边山的深处进发。 然而他还没走远几步,这个似乎脑袋有些问题的老头便叫住了他。 “喂,年轻人,你要去哪?” “我叫佐藤广。”佐藤拍了拍身后的长枪,“我刚才也说了吧?最近有一伙山贼进驻了鸟边山,所以我准备去讨伐那伙山贼!” “哦?你要去讨伐山贼?就你1人?” “我可是很强的!”佐藤锤了锤自己的胸膛,“我现在正云游四方,做着武者修行!” “从脱藩到现在,和人比试从没输过!” “据我所知,现在进驻鸟边山的山贼,一共只有12人。” “区区12名山贼,根本奈何不了我!” “我要帮周围的老百姓铲除那帮害群之马,顺便磨练我的技艺!” “吼吼吼~~!”老头点了点头,“要帮周围的老百姓们铲除那帮祸害吗不错的想法,身为武人,就该有这种帮不能挥刀的人挥刀的觉悟。” “最近进驻鸟边山中的山贼吗那帮家伙还挺嚣张的呢,昨天还大摇大摆地跑到附近的村子旁观察村子的状况。” “那这不是很糟糕吗?”佐藤脸色一沉,“既然都开始观察周边村子的状况了,那就说明他们大概很快就要开始劫掠了,得快点将那帮家伙铲除才行。” 说罢,佐藤转过身去,准备继续朝鸟边山的深处进发。 然而他的脚都还没来得及迈动,老头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啊,关于那伙山贼,你其实不用去找他们了,他们已经被干掉了。” “被干掉了?”佐藤瞪圆双眼,“官府出兵了吗没想到京都府的动作还挺快的啊这么快就将这伙山贼干掉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老头摆了摆手,“京都府现在仍旧忙着处理2个月前的‘二条城之战’的后事呢,哪有时间管山中的小毛贼呢。” “那是谁将山贼干掉的?” “那当然是老头我直接走到鸟边山的深处,进到山贼的据点中,然后将这帮山贼给一个接一个地干掉的咯。” “我对京都周边的土地还是很有感情的,昨天从平常很照顾我的卖菜小妹妹那听说有山贼进驻鸟边山后,我今天早上就动身来这鸟边山中处理山贼了。” “刚刚将这帮害虫干掉c返回京都的时候,因为感觉有些累了,所以就直接在这里小睡一会了喂c喂!你怎么走了?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嘛。” 佐藤现在只感觉自己宝贵的时间被这看上去脑子坏得不轻的老头给浪费了不少。 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老头身上的佐藤一边继续朝深山进发,一边扭过头用无奈的口吻朝老头说道: “老头子,算我求你了,你这种脑袋不好的人走在外面是很危险的,你还是快点回家好好待着吧。” “你不信我的话吗嘛,算了。” 老头突然将手中的那根充当拐杖来使的长木棍竖起,然后朝头顶一挥。 在老头将手中的拐杖放下后,一只蜜蜂无力地从天空中飘落而下。 抬手抓住这蜜蜂后,老头直接将这蜜蜂扔进嘴中,大嚼特嚼起来。 “如果你执意去找山贼的话,我也不拦你,反正山贼都已经被老头子我干掉了,现在鸟边山安全得很啊呀,中大奖了,这只蜜蜂刚采完蜜呢,好甜啊。” 老头“噗”地一声,将蜜蜂的刺吐了出来,然后将这根刺当牙签来使,一边剔着牙,一边慢悠悠地朝山下走去。 “再见了,老头。” 佐藤刚想转身离开,他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喂!老头!刚才那只蜜蜂是怎么回事?是你击落的吗?你怎么办到的?” “哈?怎么办到的?”仍旧在用蜜蜂的刺来剔牙的老头抬头做思考状,“那当然是像这样抬起手中的木棍,‘pia’地一下将蜜蜂给击落咯。” “如果是那种刚采完蜜的蜜蜂,尝起来甜甜的,我非常推荐哦。” 抬起手中的木棍做出挥舞状后,老头不再多言,继续一边剔着牙,一边朝山下走去。 望着老头那渐渐变小的身影,佐藤呆住了。 “这老头是何方神圣啊” 第6卷特典1:《那个老头》——终。 虽然风魔之里已经解 散,但江湖上仍旧有着最后一任风魔小太郎的传说。 我终于设计好阿町的身高c体重和三围了!我将阿町的三围放在本章的作者的话中了~~ 为了设计出一个合理的数据,花了我不少功夫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81章 不知火里的企图【7800字!】 江户,吉原,四季屋。 “然后啊,挑衅我的那4名武士,就被我给一招一个地撂倒了。” “我当时的心情好,所以也就放了那4人一条命。” 自极太郎跟身边的女孩提起他要参加即将就要开始的御前试合后,极太郎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起他以前的各种英勇事迹。 牧村和浅井都不知道极太郎到底讲了多少件他的英勇事迹。 只记得自己现在听得很不耐烦。 他到底还要讲多久自己的英勇事迹啊——牧村和浅井也同样不知道他们两个低声讲过多少遍这句话 牧村都有些佩服那2名分别坐在极太郎身旁,以及极太郎跟班身旁的女孩了 听了这么久的“极太郎英勇事迹”,还能摆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都已不知她们是演技高超,还是真的对极太郎口中的英勇事迹感兴趣了 将杯中的酒水喝干后,脸颊已经浮现了很明显的红色的极太郎朝他的跟班说道: “我们在这里待多久了?” “1个时辰。”极太郎的跟班不假思索地应答道。 “已经这么长时间啦。”极太郎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好了,今夜就先喝到这吧。” “惠太郎,走了。” 极太郎将钱放在桌上,跟他今夜所点的女孩道了声别后,便领着他的跟班大步地朝四季屋外走去。 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极太郎的步伐仍旧平稳有力,若不是他的脸很红,否则一点也不像喝了许多酒的人。 直到极太郎和他的跟班离开后,浅井轻声朝身旁的牧村说道: “终于走了呢” “大概是去寻欢了吧。”牧村应和着。 据绪方给他们的情报,极太郎每夜都会来吉原寻欢,从无例外。在这四季屋中喝完酒后,极太郎应该是去某座游女屋寻欢了。 牧村和浅井今夜的偷听任务至此算是结束了。 极太郎离开四季屋c跑去寻欢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再接着偷听极太郎和他人的对话了。 直到极太郎和他的跟班离开四季屋有一段距离后,牧村和浅井才结伴离开了四季屋。 走出四季屋后,二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然后压低着声线对谈起来。 “今夜还算是有一点收获呢。”浅井道。 “嗯。”牧村露出淡淡的苦笑,“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很大啊足足听那家伙讲了1个时辰的废话,听得我头都胀了” “我稍微有些在意呢。”浅井微微蹙起眉头,“那个极太郎为什么要参加‘御前试合’?他每天晚上都能来吉原游玩,应该并不缺钱。” “难道是为了能和各路高手对决c磨练自己的技艺吗?” 浅井刚才口中的“一点收获”,指的正是得知极太郎要参加“御前试合”。 牧村耸了耸肩:“谁知道。就以结果来说,今夜所获得的情报还是太少了,没能得到一些更有意思的情报呢。” “不过也罢,有收获也比没有收获要好。” 牧村和浅井正交流着今夜的收获时,远处的一伙人的对话陡然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喂,你听说了吗?吉原的大门口那,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和别的地方的官差打起来了。” “别的地方的官差?哪个地方的官差?” “好像是火付盗贼改的。” “火付盗贼改?火付盗贼改的官差怎么会在吉原?吉原这里出现了什么凶恶的盗窃犯或纵火犯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2波人打了起来,然后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全部被打趴下了!” “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能将火付盗贼改的官差给打趴下?!” “而且我听说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都是被一个人打败的。” “一个人?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听说的就是一个人!四郎兵卫会所的一个役人,单枪匹马地就将二十多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给全部干趴了!” “真的假的走,我们直接去吉原大门口那看看热闹吧。” “说得也是,直接去看一眼吧。我倒想看看火付盗贼改的官差是不是真的都被干趴了。” 这伙人结束对话后,便提起袴的两边裤腿,快步朝吉原的大门口奔去。 牧村和浅井从刚才开始就静静地旁听着这 帮人的对话。 在这伙人结束对话,并快步朝吉原大门口奔去后,牧村和浅井便用复杂的脸色互望着彼此。 “牧村。”浅井说,“那个单枪匹马将二十余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干趴的人,该不会是” “嗯。”浅井的话还没说完,牧村便苦笑着接话道,“除了那家伙,也不会有谁能有那个实力一口气干趴二十多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了” 江户,吉原,大门口处。 聚在吉原大门口处的会所官差们分成3部分。 一部分人驱赶着聚在周围的看热闹的人群。 这里毕竟是吉原的大门口,如果这里聚着太多的人的话,会对客人们的进出造成极大的不便。 一部分人则将那些被绪方打趴下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逐一搬进会所中。 因为绪方刚才使用的是刀背的缘故,所有没有一人流血c死亡。 伤势最重的人,也只是骨头有些受伤,敷敷药就能好。 虽然刚才和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但他们毕竟也是幕府的臣子,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一直躺在大街上。 因此瓜生他们分出了一部分人负责将火付盗贼改六番组的全体成员搬进会所中。 还有一小部分人则围在绪方的身旁,朝绪方投来敬佩c崇敬的目光。 “真岛君!你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能一个人打败25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 “真岛君,你使用的是什么流派的剑术啊?” “我刚才看到你在对付使用刺又的人时,用出了将刺又踩住的特殊技巧,这技巧实在太厉害了!请问这技巧叫什么名字?” “干得漂亮,真岛君!那帮人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看着就来气!你帮我们出了口恶气!” 围在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向绪方抛出各种赞美c问题。 看着围在周围的这帮人,一抹无奈的微笑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刚才在迎击那二十余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时,系统的提示音在绪方的脑海中毫不间断地响起。 脑袋才刚清净下来,绪方此时实在是不怎么想听到这些人聒噪的称赞和提问 就在绪方思考着该怎么挣脱这些人的“包围”时,绪方眼角的余光瞥见瓜生正缓步朝他这儿走来。 “瓜生小姐。”绪方道,“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都安置好了吗?” 瓜生并不是自个孤零零地朝绪方这儿走来的。 她的身旁还跟着川次郎。 负责指挥大家将名取等人安置好的,正是瓜生和川次郎。 “嗯。”瓜生点了点头,“我们把他们都安置在会所里的各座休息间内了。” “你的脸没事吧?”绪方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瓜生刚才在被火付盗贼改的官差给推开时,因为没料到他们会突然动手的缘故,瓜生在被推倒时,没能来得及调整落地姿势,左脸颊不慎蹭到了地面,蹭出了几道血痕。 “没事。”瓜生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 瓜生的左脸颊上现在贴着一块麻布。 这个时代还没有绷带这种玩意,所以止血或是包扎伤口时,基本都是使用麻布。 “我刚才已经上了药,并包扎好了,小伤而已,过几天就能好。” “真岛君”就在这时,站在瓜生身旁的川次郎突然苦笑道,“你将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都给打趴下了,虽然解气,但现在不太好收场了啊” “如果火付盗贼改的人之后如果以‘我们打了他们的人’为由,来找我们麻烦,该怎么办啊” 川次郎的这份担忧不得不说——相当地现实。 在听到川次郎的这番话后,围在绪方周围的这些人c以及瓜生,统统脸色一变。 “是c是我们占理啊!”一名役人高声道,“那帮人强抢我们抓到的犯人,而且是他们先动手对我们动武,瓜生小姐的脸都被他们给弄伤了!我们对他们进行还击,有什么不对的吗?” “虽然的确是我们占理。”川次郎脸上的苦涩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但火付盗贼改的人若是蛮不讲理口咬定错在我们的话,还是会相当地麻烦的啊” 在周围人的脸色都变得沉重的当下,只有一人的脸色没有啥变化。 还露出淡淡的笑意。 “不用担心,川次郎先生。”绪方微笑道,“我有办法。” “嗯?”川次郎瞪圆了双眼,“什么办法?” 川次郎的话刚说完,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对绪方来说相当熟悉的声音: “真岛 你真的将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都干趴了啊” “哎呀。”绪方循声望去,“牧村,你们来啦。” 摆着复杂表情的牧村和浅井,挤开人群,缓步朝绪方走来。 二人在得知有个家伙摆平了二十余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后,就隐约猜到了“这个家伙”是谁,于是赶来了吉原的大门口。 刚抵达了大门口,便见到了正被会所的官差们所簇拥着的绪方 “真岛君。”瓜生问道,“他们两个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应完瓜生的问题后,绪方将视线重新投到了牧村和浅井二人身上,“你们两个来得正好呢,省得我之后去找你们呢。” 与此同时—— 江户,某座不怎么起眼的茶屋。 “长谷川大人。” 走在前头领路的今井低声朝身后的长谷川平藏说道。 “我们到了。” “嗯。”长谷川点了点头,“走吧,我们进去。” 长谷川的身旁仅有他的副官——今井丞。 除了今井之外,长谷川的身边没带任何别的护卫c侍从。 与今井一起解下左腰间的打刀c用右手提着后,二人一前一后地步入身前这座不怎么起眼的茶屋内。 刚进到茶屋,便在茶屋的门口处见到一名年轻稍长的武士。 这名武士见着长谷川后,便向长谷川微微颔首,以示问候,随后便领着长谷川朝茶屋的二楼走去。 在跟随这名武士踏上茶屋的二楼之前,长谷川朝今井说道: “今井,你留在这里等我。” “是。” 给今井下达完这条命令后,长谷川才跟随着这名武士上楼。 这名武士领着长谷川一路走到二楼的某座房间的房门前后,单膝跪在了房门旁,然后缓缓拉开了这座房间的房门。 房门拉开,房内的景象展现在了长谷川的眼前。 房间的布置,就只是很普通的茶屋房间的布置。 一名年纪大概有4c50岁c剃着整齐的月代头的中年人跪坐在房间的中央。 在见到长谷川后,这名中年人微微一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长谷川大人,晚上好。” “抱歉,佐仓大人。”长谷川一边步入这座房间内,一边用带着歉意的语气朝这名中年人说道,“我来晚了一些。” 长谷川以标准至极的姿势跪坐在这名中年人的身前,然后将自己的佩刀放置在了自个右侧的榻榻米上。 “没事没事。”被长谷川唤作“佐仓”的这名中年人摆了摆手,“你我平日里都有相当多的公务在身,我能理解。” 在长谷川进了房间后,刚才那名领长谷川来这座房间的武士便缓缓地将房门关上。 房间内,只有长谷川c已经这位名为“佐仓”的中年人。 “长谷川大人,你我都是不喜欢讲废话的人。”佐仓朝身前的长谷川正色道,“所以就直接开门见山,继续上次没讨论出来个结果的话题吧。” 佐仓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着嗓音,沉声道: “长谷川大人,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破坏不知火里在‘御前试合’中的企图吗?” “自上次讨论过后,过去了7天。” “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足够让你想出个具体的答复了吧?” 在听到佐仓的这番话后,长谷川微微低下脑袋。 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在连载第5卷时,我有试着写了一点源一和风魔年轻时的故事。 我打算以特典的形式,进行不定时的更新,时不时地在章末放出特典,讲述源一和风魔年轻时的故事。 这个不定时更新的系列我都想好名字了。 就叫《剑圣与风魔的传奇大冒险!》 今天就先起个头,以后再慢慢地不定期更新吧。 第6卷特典2:《剑圣与风魔的传奇大冒险!(1)》 故事的时间线从47年前——宽保3年(公元1743年)开始。 那一年,木下源一17岁,风魔25岁。 那一年,二人都还互不认识。 那一年,二人还还只是无名小卒。 (注:风魔在袭名为第17代风魔小太郎之前所用的名字是“柑实”,也就是说——柑实就是大家熟悉的那个风魔) 谁都没有想到——这2个豪杰的第一组对话,竟是这样的内容 宽保3年(公元1743年),6月11日。 神户,某地。 现在正值盛夏。 明明只是刚到6月中旬而已,太阳就已经毫不留情地将光与热洒落人间。 那一道道灼热的阳光,像一条条带刺的鞭子般,狠狠地抽打着大地。 炎炎烈日,夏蝉无力地躲在枝头呻吟,目力所及的景色中都蒸腾着热气,世界仿佛都将溶化成粘稠的液态。 柑实擦了擦从脸颊上淌出的汗珠,从腰间解下还剩一些清水的竹筒,将竹筒内所剩的水一滴不剩地全数灌进口中。 擦掉嘴角残余的水珠后,柑实长出一口气。 “好,接着赶路吧。” 在低声给自己简单地打了个气后,柑实将头顶的斗笠稍稍压低了些,随后继续沿着脚下的街道,笔直地朝前迈进。 柑实现在正位于神户的一条普通的街道上。 他的目的地,是位于神户的城町中心中一座气派宅邸。 神户的城町中心,是达官贵人们的居住地。 比起其余地区拥挤密集的宅邸布置,神户城町中心的宅邸布局便要稀疏不少。 一条街上不过七八户,但每一户的占地都广大得吓人。 柑实的脚程很快,没一会的功夫,柑实就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这是一座很不得了的气派宅邸。 府门宽大,两侧的围墙足有三十余步长。 若是站在高处对这宅邸进行俯瞰,能看到墙后遍布松竹藤萝等绿植,疏朗相宜。 院中的那一座座宅邸的顶上都覆盖着淡蓝色的瓦片,最高的那座宅邸足有4层楼高,尽显气派。 宅邸的府门前刚好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在那扫着地。 柑实走到这老头子的身前,然后用礼貌的口吻说道: “贵安,在下柑实” 柑实还没来得及将话说话,这老头子便轻“啊”了一声,然后笑道。 “足下就是柑实吗?久候多时了,我昨天已经听说过你的事了。来,进来吧。” “打扰了。”恭敬地鞠了一躬后,柑实紧随在这老头子的身后,朝府内走去。 在穿过府门之前,柑实稍稍顿了下脚步,抬起头望着头顶气派的府门。 望着这气派的府门,柑实用铿锵有力的语气在心中暗道着: ——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攒到足够的钱财! 为了增进自己的技艺,柑实在半年前,毅然决然地决定离开风魔之里,云游四方,进行“武者修行”。 许许多多的武人,为了磨练自己的技艺与身心意志,选择仗剑走天涯,云游四方,同天下各路高手交手c切磋。 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便是在战国时代末期活跃的宫本武藏。 据宫本武藏自个所言——在他云游四方c进行“武者修行”的时候,前前后后跟六十余名高手切磋过。 这六十余场切磋,宫本武藏全胜。 “进行了六十余场切磋并全胜”——这毕竟是宫本武藏自个说的,所以是真是假难以辨别。 但宫本武藏曾云游四方,和不少高手切磋过,这倒的确是事实。 只不过他到底和多少高手切磋过——这其中的数字有待商榷而已。 柑实决定向宫本武藏学习,云游四方,磨练身心c磨练技艺。 然而自离开风魔之里c开始“武者修行”至今不过才半年光阴而已,柑实的修行便出了大问题。 这个大问题便是:柑实没钱了。 自个想办法搞到能支撑自己进行修行的钱财——这也是“武者修行”的磨炼之一。 而且说不定是难度最大的磨练之一。 在流浪到神户时,柑实的钱袋基本已是“全空”的状态。 只不过——柑实的运气实在不错。 刚流浪到神户,柑实就碰上了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神户的富商——花江橘世正在招收专门负责保卫他的宅邸的护卫。 不仅包吃包住,所开出的薪酬,还高得令人乍舌。 唯一的不足,大概就只是这薪酬一个月只发一次。 虽然这薪酬一个月只发一次,但还是有大量的浪人趋之若鹜。 花江家自然是不可能什么歪瓜裂枣都收进府中。 为了能聘来真正的高手,花江家设置了一项考核。 考核内容很简单——只要把他们派出的人打败,就能成为他们花江家的护卫。 花江家派出的这些人,都是目前正在花江家中效劳的“现役护卫”们。 花江家的这“现役护卫”个个都有相当高的实 力,将这些前来应聘的人统统打了个落花流水。 前去应聘的浪人中,成功被选中的百不足一。 现在手头刚好缺钱的柑实,于昨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奔赴了位于城南的“应聘点”。 然后成功被选上。 花江家派出了他们的人。 然后柑实使用他们风魔之里的忍术,3招就将花江家派出的人打败。 以上便是柑实通过考核的全部过程。 没有任何的波澜。 在3招打败花江家派出的人后,当时在场的所有花江家的人统统惊掉了下巴。 当时在场的负责人直接跟柑实说:“你明天就来我们花江家的府邸!” 于是,便有了柑实现在正站在这栋气派府邸前的一幕。 跟随着这名老头子进了花江家的府邸后,这老头子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跟身后的柑实热情地做着自我介绍。 “我叫原四郎。”老头子笑道,“昨天上面的人有吩咐过我——我们花江家新招了个名叫柑实的护卫。如果柑实来府后,便先带他简单地逛一下府邸。” “柑实先生,我现在就先带你在府内简单地逛上一圈吧。” “感激不尽。”柑实微笑道,“原四郎先生,不用对我使用敬语,在称呼我时也不用带任何的后缀,直接叫我柑实就可以了。” 花江家的府邸很大。 仅仅只是将花江家府邸的各处逛上一遍后,就花掉了原四郎和柑实足足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在花江家中逛完一圈后,原四郎朝柑实说道: “我现在带你去你的房间吧。你的房间我昨天已经帮忙打扫c整理过了,你直接提着你的行李进去就可以入住了。” “啊,感激不尽。”有些受宠若惊的柑实赶忙鞠躬行礼c道谢着。 “跟我来吧。” 原四郎还没带柑实走远几步,便有一名同样是仆役打扮的人自远处快步走到了原四郎的身前,跟原四郎耳语了几句。 “嗯。”原四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在这名前来跟原四郎报信的仆人离开后,原四郎便面带歉意地朝身后的柑实说道: “抱歉啊,柑实。突然来了件急事,我得先失陪一下了。” “这片地区是我们这些仆人的居住区,所以不用担心会进到什么不该进的地方。” “所以柑实你就先在这附近四处逛逛c熟悉一下吧。” “我待会再来找你。我会很快回来。” “嗯。”柑实点了点头,“原四郎先生,你按自己的步调慢慢来就好,不用着急,不必为了快点回来,而把这件急事做乱c做差了。” 目送着原四郎离开后,环抱着双臂的柑实为了打发时间,开始在四处闲晃。 周遭相当地宽敞,在短时间内柑实都不用担心没事可干了。 ——可真大啊对这个地方不熟悉的话,很容易就会迷路的吧 原四郎漫无目的地闲晃着。 不知不觉中,原四郎闲晃到了一条不长也不短的走廊上。 刚踏上这条走廊,柑实的眉头就立即皱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在这条走廊的最东端,躺着一个人。 准确点来说,是侧躺着一个人。 此人是名非常年轻的青年。 肌肤洋溢着年轻的气息,从外表上看,这青年应该连20岁都不到。 这青年以右脸颊朝下的姿势,将右手垫在右脸颊的下方,大大咧咧地侧躺在这条走廊的最东端。 脸直直地冲着走廊的西面,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像是在认真看着什么东西似的。 他身前的地面上躺着一柄打刀和一柄胁差——这应该就是这名青年的佩刀了。 青年的这诡异的行径,勾起了柑实的好奇心。 快步走到这青年的身侧后,柑实问道: “那个——请问你在干什么啊?” 柑实的话刚说完,走廊的西侧突然响起脚步声。 柑实侧头看去,是一名侍女打扮的人。 赤着一双白皙小脚的她正端着一个大布包,朝走廊的东侧——也就是柑实和这青年所在的方向缓步走来。 这侍女在看到他脚边的这名侧躺在走廊尽头地面上的青年后,一点也没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只是脸色变得有些怪异,然后继续以不急不缓的步伐,穿过了这条走廊。 柑实看了一眼这侍女后,便收回 了目光。 柑实以为这青年没听到他刚才的问题。 于是又问了一遍: “请问你在干” 柑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这青年粗暴地打断了话头: “嘘,有问题的话,待会再问,现在别打扰我。” 不明所以的柑实虽然满腹疑问,但还是乖乖地保持了安静。 走廊不算很长,因此那名侍女很快便穿过了这条走廊,并自这条走廊的最东侧——也就是柑实和这青年的身前离开。 在从柑实和这青年的身前经过时,这侍女向二人稍稍躬身c行了一礼。 直到这名侍女离开后,青年才扭过头朝柑实问道: “好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我问你——”柑实用无奈的口吻说道,“你躺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哦哦,你问我为什么躺在这里啊”青年将目光收了回来,将视线继续投到了走廊的西侧。 “我在看脚呢。” “哈?”柑实头一歪,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什么东西了。 “这条走廊是这个府邸的侍女们最常经过的地方。” 青年接着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我最喜欢女人们的脚了。” “像这样悠闲地躺在这,看着在这条走廊上来往的侍女们的脚,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说罢,侧躺在走廊上的青年再次偏转视线,看向柑实。 “没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护卫吗?” “嗯。”还没从这青年刚才的这番暴论中回过神来的柑实,以一副有些恍惚的模样点了点头,“我是今日正式入府的新护卫——柑实,请多指教。” “我叫木下源一。”青年道,“请多指教咯。” (《剑圣与风魔的传奇大冒险》——未完待续)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82章 山田浅右卫门【此章免费】 今天早上和编辑讨论了下关于特典连载的事情。 我其实也不大想将特典放在章末尾,这样不仅书友们看起来不方便,我自个管理起来也不方便。 所以经过和编辑的讨论后,我之后决定将像《剑圣与风魔的传奇大冒险》这样的长篇特典番外放在“作品相关”里面进行连载。 也就是说,进行【免费连载】。 对于喜欢特典番外的人,应该是一件狂喜的事情了(笑) 不过特典番外的更新频率,自然是极不固定的。 我也只会在一时兴起的时候,偶尔写上两笔。 有些书友在上一章表示亏了,因为他们对特典番外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却被迫花了钱订阅。 我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这锅是我的。 非常抱歉,害不想看特典的人也被迫看特典了。 所以为了补偿大家,我今天多更一章。 这一章约4000余字(和上一章的特典番外的长度一样),进行【免费】放松。 哇,我真是一个良心作者(笑)。 不仅决定把特典番外进行免费连载,还免费放正文。 请大家看在我这么良心的份上,多投月票给我吧! “佐仓大人。” 长谷川沉声道。 “真的已经确定了吗?不知火里打算派出‘四天王’之一的极太郎参与‘御前试合’。” 佐仓点了点头。 “我已经反复确认过了。” “为了挽回自京都‘二条城事件’之后受损的形象c向将军大人以及幕府的其他人证明他们不知火里的实力,不知火里已确定要派出他们的那个极太郎参加‘御前试合’。”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拿下‘御前试合’武试的头名。”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知火里的忍者的实力。” 长谷川在沉默了一会后,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啊不知火里竟真的打算在‘御前试合’中掺一脚” “我之前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打算靠这种方法来挽回他们因‘二条城事件’而受损的形象。” 佐仓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们现在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虽然他们的那个炎魔前阵子才被封为旗本c成为了将军大人的直臣,但对不知火里极为不满的人,仍大有人在。” “包括老中大人本人,对在京都丑态毕现的不知火里也颇有微词。” “如果不快点想个办法挽救形象的话,他们还真的有可能被幕府舍弃。” “既然已经确定不知火里打算在‘御前试合’中掺上一脚了,那我们就不能对此进行无视。” “不论如何,都要破坏不知火里在‘御前试合’中的企图!让不知火里打算在武试中拿下头名c挽回他们的形象的计划落空!” “佐仓大人。”长谷川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您真的打算要跟不知火里作对到底吗?” “那当然。”佐仓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呀,最讨厌忍者了。” “而对于不知火里,我更是非常地讨厌。” “对于不知火里中的种种残酷制度,长谷川大人你应该也略有耳闻吧?” “是有听说过。”长谷川点了点头。 “当然,对忍者的厌恶——这也只是我之所以要跟不知火里作对到底心一意要破坏将军大人对不知火里的收编的其中一个小原因而已。” “长谷川大人,我之前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现在就将一点关于不知火里的内幕,稍微透露些给你吧。” 佐仓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水后,冲长谷川接着沉声道: “长谷川大人,你知道将军大人为什么要收编不知火里吗?” “不太清楚。”长谷川摇了摇头,“在下不过只是一武官,对于这些弯弯绕绕,一向不怎么了解。” “将军大人之所以要收编不知火里,其中的原因幕府中的许多人都知道。” “只不过大家都不敢明说罢了” 佐仓伸出3根手指。 “为了3个目的。” “第1个目的——补充幕府的现有战力。” “第2个目的——用于监视并收集近段时间频繁将手伸及虾夷地的露西亚国的情报。” “至于第3个目的” 佐仓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便是为了监视幕府中的文武百官,以及监视萨摩c长洲这样的跟幕府面和心不和的雄藩了。” 听到佐仓的这番话,长谷川的眉头猛地一跳。 “长谷川大人,不知你知不知道唐土的锦衣卫。” “当然知道。”长谷川毫不犹豫地应道。 “锦衣卫是已经灭亡的明国的特殊亲兵队,其主要职责之一,就是帮助天子监视文武百官。” “将军大人他就是打算效仿明国的这种制度,让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成为他的‘锦衣卫’。” 佐仓的脸色越发沉重了起来。 “如果收编不知火里,仅只是为了监视露西亚国,以及萨摩c长洲这些雄藩的话,那我绝无二话,定会热烈欢迎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的到来。” “但在监视外国以及雄藩的同时,还顺带着监视我们的话这我就没法忍受了。” “长谷川大人,你能想象如果不知火里的忍者们被用来监视我们的话,那将会是什么样的一副景象吗?” “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将受到监视。” “家里的天花板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躲藏着一个不知火里的忍者。” “我可不想过上这种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忍者给监视的生活。”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和不知火里作对到底的最主要原因。” “包括我在内的不少人都绞尽脑汁,思考着该如何让不知火里滚出江户。” “而这‘御前试合’——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佐仓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微笑。 “既然不知火里打算靠在‘御前试合’的武试中拿到头名的方式来挽回他们的形象,那我们就让他们没法拿到头名!” “只要能让不知火里的这计划落空,我们就能趁机发难,抨击他们的忍者百无一用,进一步打击不知火里在将军大人和其他支持不知火里的人的心目中的形象,孤立不知火里!” “‘御前试合’由老中大人亲自操办。” “哪怕是我也没有办法从中作梗。” “因此我们所能选用的方式,便只有派出一名或数名实力高强的人参加‘御前试合’,让他们将极太郎打败,令极太郎没法得到‘武试’头名。” “所以——回到我们最开始的话题了。” “长谷川大人,您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破坏不知火里在‘御前试合’中的企图吗?” “您麾下的火付盗贼改人才济济,既实力高强,又有充足实战经验的人,如过江之鲫。” “论实力,您麾下的那些战斗经验丰富的精锐,要比现在那些只会挥挥‘道场剑’的武士们要强多了!” “遍观整个江户,麾下拥有实力高强的部下,并且我值得信赖的人,就只有长谷川你一人了。” “我希望你能派出你麾下的几名实力高强的部下参加‘御前试合’,将极太郎打败。” “如何?您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呢?” 长谷川没有立即回应佐仓。 而是双手抱胸c微微低着头c沉默着。 望着默不作声的长谷川,佐仓缓缓皱起眉头。 “长谷川大人,你应该也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吧?不知火里若是滚出了江户,对身为火付盗贼改长官的你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应该也不想过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给监视的生活吧?” “佐仓大人。”长谷川长叹了口气,“你我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所以我也不瞒你了,对于设法将不知火里从江户中赶出一事我并没有那么热衷。” “虽说不知火里若是从江户中滚出,对我也有着好处,但我并不太想参与进这些复杂的政治斗争中。” 佐仓像是早就料到了长谷川会这么说一般,脸上的表情没有出现任何的波澜。 在长长地出了口气后,佐仓缓缓说道: “长谷川大人,您还是老样子啊,对于这种政治上的斗争,您一直都是敬而远之。” “你不愿意参与进这种复杂的斗争中吗” “那么——长谷川大人,我给你开一个条件吧。” “一个能让你愿意参与进这复杂斗争中的条件。” 说到这,佐仓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长谷川大人,据我所知——您的人足寄场的运营,最近这段时间出了大问题。我说得对吧?” 佐仓的话音落下,长谷川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老中大人觉得您的人足寄场就只是一浪费钱的玩意,一直想要废掉你的人足寄场。” 佐仓接着说道。 “为了逼 你关停人足寄场,老中大人变着法子给你各种各样的压力。” “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你一定很不好受吧?” “长谷川大人,我可以帮你。” “只要你能协助我一起将不知火里赶出江户,我日后就帮你一起维护人足寄场。” “我怎么说也是奏者番,在幕府中也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有我的帮助,你的压力将会小上许多。” “如何?这条件足以让你下定决心与我合作了吗?” 长谷川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挣扎之色。 在过去了不知多长的时间后,长谷川才长出了一口气: “佐仓大人,你还是这么地厉害啊。” “精准地开出了一个我没法拒绝的条件” “这个合作我接下了。” “合作愉快。”佐仓露出微笑。 “只不过佐仓大人,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长谷川正色道。 “我火付盗贼改绝大部分的精英,此时都不在江户。” “东北地区出了个于前阵子犯下纵火重罪的恶贼——葵一郎。” “因为听闻葵一郎精通弓术和小太刀术,并且还有不少的同伴c手下,所以我将我麾下绝大部分的精英都派去东北捉拿葵一郎了。” “虽然也还是有一些身手不错的人留守江户但我不认为他们有那个实力可以打败极太郎。” “对不知火里的‘四天王’的实力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以‘四天王’为敌,我不认为我麾下的那些部下能将他们打败。” 听到长谷川的这番话,佐仓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你麾下的绝大部分精锐都不在啊” 撇了撇嘴后,佐仓接着说道。 “那么,长谷川,你有认识什么身手非常厉害的人吗?” “反正只要是能让那个极太郎没法在武试中获得头名就可以了。” “所以是不是您的部下都无所谓。只要身手够好就可以。” “我是文官,唯一相熟的武官就只有你,身边也没有几个身手不错的朋友。” “而你是武官,你应该多多少少也在江户认识几个身手很不错的人吧?” “佐仓大人。”长谷川露出苦笑,“我和现任的山田浅右卫门颇有交情。” 从长谷川的口中听到“山田浅右卫门”这个人名后,佐仓的脸色瞬间变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83章 “你和绪方一刀斋是认识的”【6300字】 刚从长谷川的口中听到“山田浅右卫门”这个名字,佐仓便猛地摇了摇头。 “不行,不论如何我都不想让山田浅右卫门来帮我的忙。” 长谷川像是早就料到了佐仓会这么说一般,脸上只流露出淡淡的苦涩。 “佐仓大人,你既然不想让山田浅右卫门来帮忙的话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别的合适的人选了” “长谷川大人。”佐仓那放置在右膝上的右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你在江户难道不认识除了山田浅右卫门之外的别的身手不错的人了吗?” “”长谷川摇了摇头,“除了山田浅右卫门之外,我姑且还是认识一些身手同样很不错的人的” “只不过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这些人中哪些靠得住c哪些可以拜托” “那今日的谈话就先到这吧。”佐仓微微颔首,“长谷川大人你回去之后慢慢去想哪些人可以委以这重任吧。” “我给你2天的时间,够吗?” “2日足够了。”长谷川点了点头。 “那么——”佐仓拿起放置在身侧的打刀,“我在我府中静候你的佳音。” 佐仓刚站起身,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低下头朝仍旧坐在榻榻米上的长谷川说道。 “长谷川大人,虽然我知道你应该也清楚,但我姑且还是提醒你一下吧。” “如果没能阻止极太郎在‘御前试合’中获得头名的话,我是不会帮你一起维护人足寄场的。” “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长谷川点了点头。 佐仓和长谷川一前一后地步出了这座茶屋。 佐仓的府邸,以及火付盗贼改的总部刚好位于相反的方向,因此二人出了茶屋便各自告别c各行各路。 “长谷川大人。”佐仓彻底从视野范围内离开后,走在前方c负责打着灯笼领路的今井扭头朝身后的长谷川问道,“谈得怎么样了?” “我答应佐仓大人了。”长谷川露出无奈的微笑。 “您答应他了吗”今井沉声道。 早在前些日子,佐仓就找过长谷川,跟长谷川提过不知火里有着“要派出他们的高手参加‘御前试合’,妄图在‘御前试合’中拿下武试头名c以此挽回形象”的企图。 也就是说,早在前些天的第一次会谈中,佐仓就试图拉长谷川入伙了。 二人的第1次会谈,无疾而终。 因为没有拿定主意是否要与佐仓合作的长谷川,施展了“拖”字诀,让佐仓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回去后好好想想。 而佐仓也应允了长谷川,给了长谷川几日的时间。 于是——便有了今夜二人的第2次会谈。 今井是长谷川的左右手。 在火付盗贼改中,地位仅次于长谷川。 身为长谷川的亲信,并且拥有着不低地位的今井,自然也是知道佐仓和长谷川进行了秘密会谈,并知道会谈的内容是什么。 十分在意长谷川到底有没有答应佐仓的合作邀请的今井,在长谷川出来c以及佐仓离开后,便忍不住立即出声向其询问会谈结果如何。 在从长谷川的口中得知长谷川竟然答应了和佐仓合作后,今井的脸色沉了下来。 “长谷川大人。”今井苦笑道,“我还以为您会回绝佐仓大人呢您对这种政治斗争,不是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吗?” “我本来是想拒绝佐仓的。”长谷川跟着今井一起面露苦涩,“但佐仓大人开给我的条件实在太丰厚了” “佐仓大人向我承诺——如果能成功阻止极太郎在‘御前试合’中获得头名,就帮助我一起维护人足寄场。” “真的吗?”长谷川的话音刚落,今井便面露兴奋之色。 “当然,前提是要能成功阻止极太郎在‘御前试合’中获得头名。”长谷川苦笑着耸了耸肩。 “这条件的确是很丰厚啊。”今井面露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算是能理解长谷川大人您为什么会同意要和佐仓大人合作了。” “我们现在实在太缺盟友了啊” 说到这,今井长叹了一口气。 “幕府中包括老中大人在内的许多官员都觉得我们的人足寄场除了浪费钱之外,没有任何别的用处” “觉得根本不该浪费钱财去教那些囚犯拥有一技之长。” “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今井面露忿忿不平之色。 “让那些犯下的罪行不重的罪犯们拥有一技之长,能极大地减少他们再犯罪的可能。” “为什么他们都只觉得我们的人足寄场只会浪费钱呢” “他们中的有些人是明白的。”长谷川轻叹了口气,“最起码——身居老中这一高位的松平定信大人,他肯定是知道建立人足寄场的好处都有什么的。” “松平定信大人他现在正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幕政改革。” “有许多地方都急需用钱。” “因此松平定信大人他现在最看不惯的,就是浪费钱的人。” “松平定信大人他之所以变着法子给我施压,逼我关停人足寄场,只是认为——目下还有很多事情的优先级在运营人足寄场之上而已。” 说罢,长谷川长出了一股气。 “不过——不管松平定信大人怎么说,我都不会将人足寄场关停的。” 今井郑重地点了点头,道: “如果能有佐仓大人撑腰的话,我们的压力定能小上许多” “那也得到成功将阻止不知火里的人拿下‘御前试合’的武试头名的时候,佐仓大人才愿意帮我们一起维护人足寄场啊。” “长谷川大人。”今井发问道,“既然您已经和佐仓大人展开合作了,那您具体要做些什么工作呢?” “我要做的工作也很简单啦。” “‘御前试合’由松平定信大人亲手操办,即使是佐仓大人也没法在‘御前试合’中做手脚。” “所以若想阻止不知火里的人在‘御前试合’中获得头名,能用的办法就只有一个——派出一个实力够强的人在‘御前试合’中将不知火里的人打败。” “所以佐仓大人派给我的任务很简单。” “让我派出我麾下目前最精锐的部下,或是动用我的人脉网,让一些身手不错的朋友参加‘御前试合’。在‘御前试合’上将不知火里的人打败。” “那这样很简单啊!”今井以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大喊道,“我们火付盗贼改人才济济,能以一当十的人,都不下十指之数。” “佐仓大人也算是会找人啊。” “如果想找实力高强的人的话,拥有火付盗贼改的长谷川大人您的确是不二人选啊。” 苦笑在长谷川的脸上再次浮现。 “今井,你知道不知火里派出谁参加‘御前试合’吗?” “不知道。” “他们派出了极太郎。” “‘四天王’之一的那个极太郎吗?” “你竟然知道他啊。” “长谷川大人,我怎么说也是火付盗贼改的副长官啊,这些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没错,就是不知火里‘四天王’之一的那个极太郎,是不知火里最强的4名上忍之一。”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但我也听说过他的实力。” “我们火付盗贼改绝大部分的精锐都被调去东北捉拿葵一郎了。” “我不认为现在留守江户的这些人中,有谁有那个能力打败极太郎” “那就只能去拜托一些身手不错的友人了呢。”今井沉声道。 “我刚才向佐仓大人推荐了山田浅右卫门。” 长谷川耸了耸肩。 “只可惜被佐仓大人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啊。” 听到“山田浅右卫门”这个名字后,今井的脸色微微一变,并缩了缩脖子。 望着摆出这种反应的今井,长谷川用戏谑的口吻朝今井说道: “怎么?今井,你也害怕山田浅右卫门家族吗?” “当然了。”今井直接坦承道,“正常人都会害怕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的吧” “我曾经因为一些事情,去过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的府邸。” “刚踏进他们的府邸,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不仅如此,我还恰好看到他们的家族的仆人正在搬一具已经有些腐烂的尸体进他们府邸的后院。” “据说那具尸体是用来给他们家族的年轻人们练介错用的。” “我觉得那个家族就不正常如果可以的话,我一辈子都不想和那个家族的人有任何往来。” “佐仓大人他可能也是像我这样不想和山田浅右卫门家族有任何往来,才回绝的吧” “也许吧。”长谷川耸了耸肩,“佐仓大人一向古板。” “他一直觉得以掠夺他人姓名为职的刽子手们——哪怕是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的人,也仍旧是不洁之身。” “跟这 种不洁之人有来往的话,自个也会跟着倒霉。” “佐仓大人大概便是因为如此,才不愿意让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的人来帮忙的吧。” “而且我听说佐仓大人对于山田浅右卫门家族拿人胆练成‘人胆丸’的这种行为,一向都颇有微词。” “这可能也是佐仓大人不愿让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的人来帮忙的原因之一吧。” “我倒觉得山田浅右卫门家族拿人的胆来炼药倒没什么。”今井嘟囔道,“反正他们用的胆,都是死人的胆。” “拿死人的胆来炼药救人,我倒觉得这算是一件好事呢。” “如果‘人胆丸’的价格能更低些的话,那就更好了” “总而言之。”长谷川长叹了一口气,“既然佐仓大人不愿让山田浅右卫门家族来帮忙,我也只能另找他人了” “但我所认识的这些身手还可以的人中,似乎并没有谁是那种有极大希望可以打败极太郎的啊” 长谷川看向今井。 “今井,你有认识什么身手非常厉害的人吗?” 今井苦着脸摇了摇头。 “也罢。”面带无奈之色的长谷川摇了摇头,“之后再慢慢细想合适的人选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蛮想和不知火里的忍者交交手呢。”今井笑了笑,“我还从没跟忍者交手过。” “说起来——幕府以前曾经也像现在这样,收编忍者里为‘御用忍者’呢。” “你说的是伊贺之里吧。”长谷川微笑道,“你说得没错。家康公建立江户幕府,的确曾收编‘伊贺之里’为幕府的御用忍者部队。” “只可惜‘伊贺之里’已经于40年前,因内乱而灭亡了。” “现在仔细一想,真是感慨啊。” “二百年前,战国时代的五大忍者里——伊贺之里c甲贺之里c风魔之里c万天之里c户隐之里,现在统统都灭亡了。” “目前举国上下,仅剩不知火里这一家忍者里了。” “而不知火里在战国时代的时候,只不过是一名不见经传c依靠着太阁大人苟延残喘的忍者里而已。” “当年名不见经传的不知火里,现在成了硕果仅存的唯一一家忍者里,现在还像当年的伊贺之里那样,成了幕府的御用忍者。” “世事的变化,真是让人参不透啊。”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太阁大人算是不知火里的恩人了。” “若没有太阁大人的帮助,当时实力弱小的不知火里可能早就灭亡了。” “太阁大人吗”今井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我曾经听说过太阁大人和不知火里之间的不少逸事呢。” “听说家康公攻灭丰臣家的那2场决战——大坂冬之阵和大坂夏之阵中,不知火里也有参战。” “我也听说过这种传闻。”长谷川说道,“不过这毕竟只是传闻而已,到底有没有这种事,无人知晓。” 长谷川和今井在闲聊中,不知不觉间便回到了他们最熟悉的火付盗贼改总部。 火付盗贼改总部的大门外,立着2座春日灯笼。 灯笼上绘制着统治整个日本的家族——德川家族的家纹:三叶葵纹。 灯笼内的烛火所散发出来的淡淡光芒,照亮了整座大门c照亮了挂在大门一侧的那书写着“火付盗贼改”这5个苍劲有力的汉字的木牌。 望着这木牌,长谷川和今井的脸上纷纷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火付盗贼改的总部对他们来说就像家一样。 回到这,对他们来说就跟回到家一样。 不精准点来说对长谷川来说,回到这里的确就跟回到家一样。 为了方便自己办公,长谷川直接将他的家整个搬进了总部之中。 也就是说回到总部,对长谷川来说,跟回到家是一样。 跟穿过衙门的大门,长谷川和今井便瞅见山崎正快步朝他们这儿本来。 山崎是他们火付盗贼改八番组的组长。 八番组是他们火付盗贼改中唯一一支以文书工作为正职的组。 八番组的组员们都是精通笔墨的人。 而身为八番组组长的山崎也很受长谷川的信赖与倚重。 因为八番组主要负责文书工作的缘故,山崎很少离开总部c出远门。 在长谷川和今井都不在的时候,基本都由山崎负责坐镇总部。 “山崎。”长谷川朝面露焦急之色的山崎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长谷川大人,出事了。”山崎沉声道,“名取他在吉原那和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发生了争执。” 山崎用尽量 简略的话语,向长谷川和今井二人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六番组全灭了?”今井瞪圆双眼,发出惊呼,“而且还是被一个人全歼的?” “是的。”山崎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不过因为全灭六番组的那个人使用的是刀背,所以没有出现死者和重伤员。” “我刚才已经派出七番组的人将名取他们接回了总部,并叫来了医生来给他们疗伤。” “刚才来了一个身形很魁梧的人说要和我们好好谈谈关于六番组的事情。” “然后那个人” 山崎用迟疑的目光看了长谷川几眼。 “那个人说他叫牧村弥八,是长谷川大人的老相识。” “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是长谷川大人您的老相识,所以就暂时将他安置在待客间内了。” 从山崎的口中听到“牧村弥八”这个人名后,长谷川的瞳孔微微一缩。 “我知道了。”长谷川偏转过头,看向今井,“今井你去看看六番组的情况。” “是!” “山崎,带我去牧村弥八那。” “是!” 山崎领着长谷川穿过几条走廊后,来到了一扇纸拉门前。 在山崎将这扇纸拉门拉开后,长谷川在这座房间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牧村现在正大大咧咧地盘膝坐在榻榻米上。 见长谷川来了,牧村立即微笑着朝长谷川摆了摆手。 “山崎,你先退下。”长谷川朝山崎说道,“我要和这个人独处一会。” 与此同时—— 距离火付盗贼改总部不远的某处—— “你真的不跟牧村一起去见长谷川吗?你和长谷川的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仍旧是一副女装状态的浅井朝身旁的绪方问道。 二人现在正在一条偏僻的巷弄内。 绪方倚靠着一面墙壁,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树叶。 而浅井则倚靠着绪方对面的那面墙壁。 因为周围没有任何人c已不需要再做伪装的缘故,浅井不用再提着嗓子c像太监一般讲话。 听到浅井的这个问题后,绪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我和长谷川的关系很复杂啊。”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还在龙野藩中和长谷川打过一架。” “然后在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又和长谷川一起为保护京都而并肩奋战过” “所以我自个都说不清我和长谷川到底算敌人,还是算朋友。” “我想长谷川自个也说不清我是敌是友吧。” “我虽然戴了人皮面具,但长谷川应该还记得我的声音,所以我和他见面的话,他应该还是能很快认出我来。” “我3个月前刚烧了二条城的天守阁。” 说到这,绪方脸上的那抹无奈的笑转化为苦笑。 “虽然不是我自个亲自放火,但二条城的天守阁被焚,我还是负了相当大的责任的。” “所以在背负‘焚毁二条城天守阁’的罪名的现状下,我还是不要和专门负责抓捕凶恶盗窃犯和纵火犯的火付盗贼改长官长谷川平藏见面比较好。” “就由牧村来帮我和长谷川交涉c向长谷川反映六番组的恶行就好。” “牧村并非通缉犯,3个月前在京都,也是牧村和长谷川并肩作战的时间最长,和长谷川也有着如过命般的交情。” “所以让牧村来替我跟长谷川交涉便好。” 说到这,绪方顿了顿,然后看向身前的浅井。 “浅井,你先回旅馆吧。我在这里慢慢等牧村。” “你帮我们告诉大家一声——我和牧村今夜可能会晚些回去。” “求之不得。”浅井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现在只想快点洗澡,把我脸上的这堆东西抹掉。” “真是好久没见了啊,牧村。自京都一别到现在,有3个月了吧。” 长谷川规规矩矩地跪坐在牧村身前。 “嗯。”牧村点了点头,“现在已经10月了,所以已经过去3个月了。长谷川大人,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精神啊。” “我可是忙得四脚朝天啊。”长谷川苦着脸,“从京都回到江户后,各种各样的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地来。” 说罢,长谷川轻叹了口气。 “人活得越长,便越是感觉时间流逝得飞快呢。” “3个月前,和你c岛田君c以及绪方一刀斋一起在京都奔走的那一幕幕,我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长谷川不知为何,话说到一半时突然顿住了。 “绪方一刀斋?” 这般轻声嘟囔了一声后,长谷川的瞳孔猛地一缩。 随后缓缓抬起头,看向身前的牧村。 “对啊我想起来了。牧村君,你和绪方一刀斋是认识的,对吧?” 接着说出了一句让牧村一头雾水的话。 前些天,有读者问我古代日本的女子是不是不穿内裤的。 我在本章跟大家科普一下古代日本的女子的内衣内裤吧。 首先回答上面这个问题:古代日本的女子【都是不穿内裤,也不穿内衣的】 因为古代日本就没有内衣c内裤。 古代日本的女子会穿一种名为【腰卷】的玩意。 “腰卷”长这样→→ 这就是古代日本女子的内裤。如图所示,只是在腰部包上一条像围裙一样的东西而已,遮蔽效果其实很有限。 你躺在地上向上看的话,还是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女性的 至于古代日本女子的内衣,长这样→→ 我查不到内衣的名字,我所查到资料只显示这玩意是襦绊的一种。 关于这2者的详细介绍,我在之后的章节中再跟大家细讲。 我知道我的读者中lsp占了绝大部分,所以你们就喜欢听这种类型的科普,对吧?(笑)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84章 个人等级再升1级!【6000字】 “长谷川大人。”牧村微微蹙起眉头,“怎么突然提起一刀斋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牧村稍稍提起了戒心。 “没什么。”长谷川轻声咳嗽了几声,“总之待会再跟你细讲这事吧” “牧村,寒暄就先到此为止吧。”长谷川将本来已经坐得很正的姿势,坐得更正了一些,“我刚才已经听我的部下说了——你光临寒舍,是为了和我好好谈谈关于六番组的事情。” “我的六番组是被你给干掉的吗?” 长谷川的话音刚落,牧村便连忙举起双手,然后苦笑道: “并不是我干的哦。是我的朋友干的。” “我有个关系很不错的友人,现在正在四郎兵卫会所那里工作。” “你们的那个什么六番组今夜进了吉原,说是要捉拿一个叫菊小僧的恶贼。” “然而菊小僧没被你的部下所捉到,反倒是被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给捉到了。” “然后你们那个六番组的头头不讲道理,想强行抢走菊小僧,抢四郎兵卫会所的功劳。还率先对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动粗。” “我的那个朋友忍无可忍,于是就决定先用简单但也非常有效的方法来让你的那些部下稍微安静一下。” “我朋友知道我和你认识,所以就拜托我来跟你讲讲道理。” “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 牧村的口才不算很好,但也算是精确地将事情的各条重点都讲了出来。 在牧村的话音刚刚落下后,长谷川便皱紧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我的部下跟四郎兵卫会所抢功?牧村,可以将事情的经过讲得更详细一些吗?” 在绪方拜托牧村来帮他跟长谷川交涉后,绪方便将今夜四郎兵卫会所和火付盗贼改之间的冲突的详细事情经过跟牧村讲述了一遍。 在听到长谷川要求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说出后,牧村便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始阐述起更加详细的事情经过。 与此同时—— 正等待牧村和长谷川的交涉结束的绪方,因闲得无聊,打开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检查他刚才在打败火付盗贼改的那帮官差们后所获得的经验值。 【目前个人等级:lv33(15/5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1段(5255/7000)】 【剩余技能点:1点】 和那20余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的战斗中,因为绪方只使用榊原一刀流对敌的缘故,所以只有榊原一刀流获得了经验值。 刚才那战斗,让绪方的个人等级经验值涨了1750点,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涨了1600点。 他的个人等级直接因此顺势升了1级,升到了33级,获得了1点技能点。 对于这1点技能点,绪方打算将其先暂时存起来。 目前,绪方升到“大师级”的技能一共有3个:榊原一刀流的鸟刺c无我二刀流的流转和刃反。 在两大攻击型的剑技和一招防御型的技能都已达到“大师级”的当下,绪方的闪避能力便显得有些弱了。 绪方打算存够4点技能点,然后将垫步从“高级”升到“大师级”。 检查完自己刚才所获得的经验值后,绪方将自个的个人系统界面关闭。 刚把个人系统界面关闭,绪方的肚子便响起了“咕”的一声轻响。 “有点饿呢。” 绪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或许是因为今夜又是捉贼,又是痛扁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的缘故吧,绪方的体力消耗有些大。 此时此刻,绪方已明显感受到肚腹有饥火在燃烧。 牧村也不知要和长谷川交涉到何时,因此绪方打算到附近随便找些东西来吃。 出了目前所处的巷弄,拐过一个路口后,绪方便来到了一条还算有人气的街道。 据绪方的预估,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晚上21点30分左右。 在现代地球,夜生活在这个时间点不过才刚刚开始。 但在江户时代,这个时间点已经算是深夜了。 然而即使现在是深夜,江户也仍旧不失活力。 倒不如说夜晚才是江户展现它的另一种活力的时候。 到了夜晚,许多劳累了一天的人,都会呼朋唤友c带着好友们一起去喝一杯。 一 些猛人甚至在喝完一家后,还会去下一家,一路去了多家居酒屋直喝到第二天天亮。 江户之所以到了夜晚也仍旧那么充满活力,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这个时代的许多江户人都是“日光族”。 江户时代流通着金c银c铜3种类型的货币。 用现代地球的华语来打个形象的比喻的话,就是市面上同时流通着日元c美元c欧元3种完全不同类型的货币,3种货币都能用来买东西。 而市面上流行的金c银c铜这3种货币的汇率是频繁波动的。 也就是说你手上的这10文钱今天还能买2个寿司吃,但过一段时间后说不定就只能买1个寿司。 因为货币价值变动大,没有什么保值的手段,再加上江户人的性格使然,使得许多江户人为了不让手中的钱在日后贬值得厉害,选择及时行乐c根本不存钱。 再加上这个时代很流行那种当天干活c当天领薪的工作,所以许多没什么家庭压力的年轻人在领了今天的薪水后,便在今天晚上花了个一干二净。 因此诞生了“江户人不花隔夜钱”的这条俗语。 也就是说——江户的夜晚之所以能这么繁华,也是多亏了这帮“日光族”的存在。 在拐上这条还算有人气的街道后,绪方便瞧见了前方有2名喝醉了的武士。 这2名脸色红得像涂了一层血在脸上的武士,像是身上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半,如2滩泥一般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着。 在“挪动”的同时,这2名武士还不断说出一些胡言乱语来。 “据说嗝露西亚国嗝要出兵攻占虾夷敌呢” “露西亚国?那是哪国啊?” 其余的路人们,在与这2名武士擦肩而过时,都像是在躲避什么“巨型秽物”站得离这2名武士远远的,并把头埋低,看都不敢看这2名武士一眼。 之所以会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担心这2个醉到神经都有些不清的人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拔刀砍他们。 喝醉的武士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拔刀砍人——这也算是这个时代很寻常的事情了。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大家已经养成了远离那些喝醉的武士们c连看都不要看他们一眼的共识。 绪方一直秉持的处事理念之一,就是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纠纷和麻烦——虽然他刚刚才跟火付盗贼改的二十余名官差打过一场 像其他路人们一样离这2名喝醉了的武士远远的之后,绪方寻找着卖食物的小店和小摊。 没一会的功夫,绪方就找到了一家还在开张的和果子店。 随意地买了几个大福后,绪方拎着这些大福原路折返。 在折返回去的时候,绪方瞅见了一座坐落在右手边街边的一间服装店。 是一间女式服装店。 因为这间女式服装店的大门敞开着的缘故,绪方能一眼瞧见这间服装店所卖的衣服。 虽然现在这个时节的江户,到了夜晚便有些阴凉,但在白天——尤其是中午的时候,空气中所充溢着的那热量,还是能让江户人十分清楚地意识到:夏天还没完全离去。 也正因如此,这间服装店所卖的衣服仍旧是一件件夏装,还没有换上秋装c冬装。 一名半老徐娘站在这间服装店的店门口处,吆喝着c招呼着过往的行人们前来光顾她的店。 在瞧见从她的店门前经过c并看了她的店几眼的绪方后,这名半老徐娘立即热情地朝绪方喊道: “武士大人,要不要来我的店看下?我这里新进了一批特别帮的衣服哦!” “抱歉。我暂时这方面的需求。”绪方微笑着,用礼貌的口吻回绝道。 如果这间服装店有卖秋装和冬装的话,绪方倒是非常乐意进去看看。 毕竟现在冬天将近,也是时候该给他自己,以及阿町置办冬装。 在瞧见这间服装店仍在卖夏装后,绪方便失去了进去瞧上几眼的兴趣。 婉拒了这家服装店的老板娘后,绪方便继续拎着他刚买的那几个大福,继续笔直地折返回他刚才所待的那条不引人注目的巷弄中。 江户,火付盗贼改总部—— “然后六番组的人很粗暴地推了我的友人一下,再一次地对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动粗。” “我那友人忍无可忍,最终决定让你的那些部下都稍微安静一下。” “但我那友人还是保持了相当的克制,仅使用刀背,并且还手下留情了,否则即使是用刀背,肯定也还是要有些人要受重伤的。” 语毕,牧村拿起旁边的茶杯,大口喝着杯中的茶水c润湿因讲话太多而干涸的喉咙。 在讲述具体的事情经过时,牧村讲的都是事实。 执意抢功的火付盗贼改六番组的人率先动粗c把火付盗贼改的某名官差——也就是瓜生推倒,害她脸受伤。 随后又对牧村他的友人——也就是绪方动粗,推了绪方一把。 火付盗贼改的官差连续2次对四郎兵卫会所的人动粗,四郎兵卫会所才开始了反击。 当然——牧村还是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 比如:夸大了瓜生的伤势。 在牧村的口中,被火付盗贼改推倒的瓜生,是一边捂着自己受伤的脸,一边眼泪汪汪地爬起身来——总之就是渲染得四郎兵卫会所那边的人非常可怜c非常弱势。 而牧村的这“艺术加工”倒也起了效果。 在得知自己的部下竟然还弄哭了四郎兵卫会所的一名女役人后,长谷川他那本来就皱得很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在牧村语毕c喝茶水解渴的时候,长谷川沉声道: “牧村,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牧村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力地点了点头,“当时有很多路人在那围观,你能找到许多目击者来佐证我的话。” 长谷川在沉默了一会后,迅速起身来到房门旁。 将门一口气拉开后,长谷川朝房外大喊道: “山崎!” 长谷川的话音刚落,一直候在不远处的山崎便快步奔到了长谷川的身前并单膝跪下,静候长谷川的吩咐。 “名取他现在还在疗伤吗?” “名取君他刚刚才醒了过来。” “那正好,你带名取过来我这一趟。” “是!” 不带任何犹豫地痛快接下了长谷川下达的这命令后,山崎以和他的年龄并不符的利落脚步,迅速地在长谷川的视野范围内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山崎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长谷川的视野范围内并迅速变大。 而名取则紧跟在山崎的身后。 被绪方一击击昏的名取刚刚才醒来。 因为绪方手下留情了的缘故,名取除了被砍中的地方还有些红肿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不适。 刚醒来,便从山崎的口中得知了长谷川正召他过去。 得知长谷川正召他时,一股不详的预感便自名取的心头浮起。 在见着长谷川c看到长谷川沉着一张脸后,名取心头间的不祥预感便更加浓郁了起来。 “名取,跟我进来。山崎,你先退下去。” “是!”向长谷川行了一礼后,山崎便退到了离房间有一段距离的位置。 至于名取则战战兢兢地跟随长谷川进房。 进了房间,名取便见到了一名陌生的魁梧壮汉。 “名取。” 长谷川盘膝坐在了名取的身前。 “你今夜想强抢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所抓到的菊小僧,然后还率先对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动粗,我说的对吗?” 听到长谷川的这个问题,名取立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回答道: “我没有。” 名取的话音刚落,长谷川便立即说道: “名取,如果你执意表示自己没有抢功的话,我之后会亲自去查今夜在吉原发生的这事件。” 听到长谷川的这句话,名取的脸色稍稍一变。 “如果我查到你真的没有抢功,那我会帮你出头,对殴打我部下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役人追究到底。” “但如果让我查到你的确有抢功,你对我说谎了的话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位于长谷川身后的烛火所散发出来的烛光打在长谷川的身上,将长谷川的影子拉得老长。 被烛光拉长的影子如山一般压在站于长谷川身前的名取身上。 明明是长谷川坐着c名取站着,但二人周遭所弥散的那种气氛,却让人感觉是长谷川站着c名取坐着,是长谷川俯视着名取。 在长谷川的气势的压迫下,滴滴冷汗开始在名取的额间浮现。 “名取,我再给你个机会。” “回答我,你今夜到底有没有抢功?是不是率先对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动粗?” 浓郁的挣扎之色开始在名取的脸上浮现。 自然垂下的双手紧紧地攥着。 在过去不知多久后,名取才哭丧着脸,以土下座的姿势跪伏在榻榻米上。 “长谷川大人!非常抱歉!我我c我鬼迷心窍了!” “我们六番组已经好久没有抓到够分量的罪犯了。” “为了不输给屡立奇功的一番组c 二番组c五番组,我和我的部下卯足了劲对菊小僧进行追踪!” “我和我的部下们为了抓住菊小僧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和时间,结果最后却让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给抓住了。” “我感觉很不甘心,所c所以就” “所以就决定强抢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辛苦抓住的菊小僧吗?”长谷川替名取回答了他剩余的没有讲完的话,“名取,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吧?强抢其他组织c部门的功劳,是绝对不允许的。” “真c真的是非常抱歉!是我鬼迷心窍了!” 在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音量向长谷川道歉的时候,名取的脑海中充溢着不解。 今夜其实并不是他第一次抢其他部门c组织的功劳了。 这种强抢其他部门c组织的功劳的事情,名取之前其实已经做过好多次了。 但之前所做的那几次,都没有让长谷川发现。 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名取所抢的那几个部分c组织都只是一些小部门。 和他所隶属的火付盗贼改完全不能比。 因为肩负抓拿凶恶盗窃犯和纵火犯的重任的缘故,火付盗贼改的地位很高。 光是名目繁多的特权就不知有多少。 因为火付盗贼改和这些小部门的地位相差悬殊c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即使这些小部门的人想告状,他们的告状声也极难传到长谷川的耳中。 名取今夜之所以强抢四郎兵卫会所的功劳,其实就只是想故技重施而已。 只负责管理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就属于那种没啥话语权的小部门c小组织。 名取原以为他今夜也能像之前那样顺利地从四郎兵卫会所那抢到功劳。 可没想到意外接二连三地冒出 先是他的六番组全员被四郎兵卫会所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役人给一个人砍翻。 然后现在又是被长谷川发现了他抢功的行为 距离他六番组全灭才刚过去半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而已,即使长谷川在得知六番组全灭c于是亲自去吉原调查发生了什么事,也绝对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事情的起因是他抢功。 也就是说——肯定是谁向长谷川告密了,才让长谷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知事情的真相。 就在名取思考着到底是谁有那个本事能“直达天听”的时候,他猛然想起这个房间内还坐着一个陌生的壮汉。 在将额头紧紧地贴在榻榻米上c向长谷川高声道歉时,名取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坐在不远处的那名正悠闲地喝着茶的壮汉。 ——就是这个人向长谷川大人的吗这人是谁啊?是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吗? 就在名取猜测着这名壮汉的身份时,长谷川的话音再次传至名取的耳中。 “名取,你下去准备一下,待会随我一起去趟吉原,向四郎兵卫会所的人道歉。” “至于你的处罚我之后会给你。” “是”名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身子似乎都直接小了一圈。 “牧村。”长谷川将视线投到了身旁的牧村身上,“你那友人现在在哪?他现在在吉原吗?” “我的部下有推了你的友人一下,所以我想当面向他致歉。” “同时我也很想亲眼看看能够以一己之力将我火付盗贼改六番组全灭的人是什么样的英杰。” “他呀”脸上浮现出几分戏谑之色的牧村耸了耸肩,然后随便扯了个慌,“他这人挺怕生的,所以没有跟我一起来见你。” “我之后再慢慢问他有没有兴趣来见你吧。” 听到了长谷川和牧村二人的对话后,名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更白了。 随后,更加浓郁的名为“沮丧”和“惊恐”的情绪布满名取的脸庞。 通过长谷川和牧村二人刚才的对话,名取总算是明白了一切 他已经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应该就是那个仅一人一刀就将他的六番组全灭的家伙让他的朋友——也就是这个壮汉来跟长谷川告密的 虽然猜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但更大的不解在名取的心头间浮现。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四郎兵卫会所这种小地方工作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青年,不仅拥有着这么强悍的实力,还有办法和贵为火付盗贼改长官的长谷川搭上线 接着上章,我们继续聊聊江户时代的女性内裤。 大家光看我在上一章章末所放的图片都能看出来,这“腰卷”就跟长裙没啥两样,即使穿着“腰卷”,下身也仍旧是真空状态。 相比起白色的腰卷,红色的腰卷则更受女性欢迎。 大家请看右图,右图的这幅画便绘制了一名身穿红色腰卷的女子→ 红色腰卷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这能有效防止生理期时把腰卷弄脏,这样即使有污渍也不容易被看出来,有一定的掩饰作用。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85章 “帮我联络绪方一刀斋”【7200字】 在名取灰溜溜地从房中撤出,去做待会和长谷川一起去吉原地准备后,长谷川扭头看向牧村。 “牧村,真的不能让我和你的那个朋友见上一面吗?我真的很想看看拥有着这样高超身手的人,是怎么样的青年才俊。” “长谷川大人。”牧村摆了摆手,“我刚才都说了,我那友人挺怕生的。” “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据我估计他现在可能正在江户的什么地方吃吃喝喝c放松着身心吧。” “你现在即使去吉原也找不着他了。” “长谷川大人,你如果真的很想见他一面的话,我之后再帮你争取,说服他跟你见面吧。” “他现在既不在你身边,也不在吉原了吗真是太遗憾了。” 长谷川长叹了一口气后,正色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将你的那友人收编进我的火付盗贼改中。” “你打算把他收编进你的火付盗贼改中?”尽管已经竭力在控制了,但在听到长谷川的这句话后,牧村的表情还是变得古怪了起来。 “我们火付盗贼改,对于这种拥有高强实力的青年才俊,一向是来者不拒。”长谷川的话刚说完,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随后补了一句: “容我多嘴问一句——我们火付盗贼改是不能收编那种有劣迹的人的,所以你的那个友人应该没有什么劣迹吧?” “这个嘛”牧村苦笑着抓了抓头发,“该怎么说呢” “我对他的过去其实不算太过了解,因此我也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劣迹。” “但不论他之前他有没有劣迹,他肯定都不会到你麾下工作的——这一点我敢保证。” “他那人不怎么喜欢拘束,所以对于加入火付盗贼改这种和军队没什么两样的组织,肯定是没有半点兴趣的。” “这样啊”长谷川的脸上浮现出更加浓郁的憾色,“那就算了那你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真岛吾郎。” 牧村用手指沾了沾茶杯中剩余的茶水,在身前的榻榻米上写下了“真岛吾郎”这4个大大的汉字。 “真岛吾郎吗很有气势的名字啊。” “总而言之——如果你实在很想和我友人见上一面的话,我回去后,会帮你积极争取说服我那友人跟你见面的。” 牧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放置在旁边的他的那柄大太刀。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嗯?牧村,你不跟我一起去吉原吗?” “我去吉原做什么?”牧村笑着耸了耸肩,“我和吉原的人又不熟。” “我只是受我那友人之托,才来跟你交涉的。因此我就没有什么必要跟你去吉原了。” “现在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所以我也该去找我的那友人复命了。” “长谷川大人,你就自个带着你那犯了事的部下去和吉原的人赔罪吧。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牧村便扛着他的大太刀,朝门外径直走去。 “等一下,牧村。”然而,牧村才刚走了2步,长谷川便立即出声叫住了牧村,“牧村,你能在我这儿留一会吗?” “怎么了?”牧村疑惑道。 “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长谷川用严肃得难以附加的表情这般说道,“你可以在这里等我跟四郎兵卫会所的人赔完罪回来吗?” 因为长谷川的表情很严肃,一点玩笑意味都没有,所以牧村也受长谷川这严肃表情的影响,眉头微微蹙起。 “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啊?不能现在说吗?” 长谷川摇了摇头:“我要说的事太过复杂,一时半会说不完,所以我打算先跟四郎兵卫会所的人赔完罪后,再跟你慢慢细说。” “我倒不介意听你讲你的那个什么重要的事情啦。” 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苦恼之色的牧村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但要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这就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我那友人还等着我去跟他复命c汇报和你交涉的结果呢” “那你就先去跟你的那友人复命。”长谷川说道,“和你那友人复命完后,你再回到我这里,可以吗?” “这倒是没问题。” 长谷川沉默了一会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长谷川一边说着,一边朝牧村鞠了一个深深的躬。 江户,吉原—— 现在的时间换算成现代地球的时间单位的话,已过了深夜22点。 一旦过了晚上22点,吉原的大门便会被关闭,不论是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还是游客们都只能通过吉原大门两旁的袖门出入。 位于大门两侧的袖门只能勉强让2人同行,但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的人流量也不多了的缘故,所以即使只剩2扇窄窄的袖门,应对现在的这点人流也绰绰有余。 在接待完进入吉原抓拿菊小僧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后,一件等着四郎兵卫立即去办吉原外操办的急事便降临在了四郎兵卫头上,令四郎兵卫不得不离开吉原。 外出吉原办些事——这对于四郎兵卫来说只不过是几乎每天都要干的一件稀松普通的常事而已。 然而四郎兵卫万万没想到——他今夜只不过是一如往常地外出办事而已,结果在他不在吉原的这短短1个多时辰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四郎兵卫刚回到吉原,便从瓜生等人口中得知了在他不在吉原的这段时间内,吉原都发生什么事了。 会所内,四郎兵卫和会所的绝大部分干部齐聚一堂。 在听完事情的全部经过后,四郎兵卫所说的第一句话是: “那些在抓捕菊小僧时受伤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伤势较重些的,早早地就送医了。”瓜生答道,“伤势较轻的则都在刚才接受了治疗c并包扎好了伤口。” “那就好。”四郎兵卫轻轻地点了点头,“那菊小僧现在在哪?” “他现在正被关在我们的监狱里。”这次换庆卫门回答,“他在刚刚醒了过来,在那大吵大闹,为了让他安静点,我们用布带绑住了他的嘴。” “具体的事情经过我算是了解了。”四郎兵卫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岛君他现在真的去找火付盗贼改的长谷川平藏交涉了吗” “他的确是这么跟我们说的”瓜生露出苦笑。 在真岛也就是绪方将火付盗贼改六番组全员全部打趴下后,他便带着他那2名突然冒出来的朋友(牧村和浅井)离开了吉原。 在离开吉原之前,绪方跟瓜生等人说: “我和我的朋友去和火付盗贼改的长谷川平藏聊聊今夜的事,去去就回,你们留在吉原喝喝茶c慢慢地等我回来。我会处理今夜的纠纷的,所以不必为我担忧,也不会为今夜的这事件担忧。” 留下这句话后,绪方便带着他的那2名朋友快步离开了吉原。 在绪方和他的朋友离开后过了一会,便来了一批火付盗贼改的官差。 这批新赶到吉原的火付盗贼改官差是来带走六番组的组员们的。 以名取为首的六番组成员被这批新赶到吉原的火付盗贼改官差给带走后,又过了一会,四郎兵卫便回来了。 “真岛君现在还没有回来吗?”四郎兵卫问。 “嗯。”脸上带着几分忧愁之色的瓜生点了点头,“还没有回来。” 瓜生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川次郎便嘟囔道: “真岛君他真的有办法和长谷川见面,然后和长谷川进行交涉吗” “既然真岛他离开之前这么信誓旦旦地说他要去和长谷川进行交涉,那他应该是真的有办法和长谷川见面并交涉的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庆卫门的语气中仍带着一股不确定c不自信的气息。 “真岛君他不是说他是来自出云的浪人吗?”川次郎接着说道,“一名来自遥远的出云c最近才在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工作的年轻浪人我实在很难想象他有办法和火付盗贼改的最高长官见上一面并展开交涉呢” “我觉得真岛君他说不定真有办法做到呢。”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说话的瓜生此时突然出声道,“我觉得真岛君他挺神秘的。” “明明看上去普普通通副平平无奇的模样,但却有着这么高强的身手。” “我感觉他说不定还真有办法和长谷川见上面,并和长谷川进行交涉呢” 瓜生的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绪方刚才那仅凭一己之力便漂亮地将二十余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统统击败的身影,瓜生等人直到现在仍历历在目。 “真岛君他和长谷川说不定是旧识呢。”四郎兵卫此时提出了一个可能,“说不定真岛君他在从出云来到江户的这一路上,在偶然中认识了长谷川。” “毕竟长谷川他为了抓捕那些凶恶的罪犯们,时常会带人满日本地跑。” “所以真岛君和长谷川在以前就相识了——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四郎兵卫的话音刚落,房 外便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的快速逼近这里的脚步声。 房间的纸拉门被一把拉开,拉开纸拉门的人——他们会所的一名普通役人用有些焦急的口吻朝房内的众人喊道: “四郎兵卫大人!火付盗贼改的长谷川平藏大人来访!” “长谷川平藏?”在听到这名部下的这内容过于令人吃惊,以致于让人产生了一种不现实感的通报后,四郎兵卫的脸上布满错愕。 “火付盗贼改的长谷川平藏大人来访!”这名役人重复了一遍他刚才所通报的内容。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四郎兵卫。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庆卫门咽了一口唾沫:“长谷川平藏应该就是那个长谷川平藏了吧?”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那一个长谷川平藏了。”没好气地朝庆卫门这般说道后,四郎兵卫迅速站起了身,朝房外快步走去。 在四郎兵卫起身后,房内的其余人也都后知后觉地起身,然后紧随在四郎兵卫之后。 快步走到会所的大门后,四郎兵卫等人便见到了2道候在大门外的身影。 因为四郎兵卫会所和火付盗贼改的工作职能完全不同,再加上二者的地位完全不同的缘故,四郎兵卫和长谷川平藏几无交情。 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因为彼此的根据地都在江户的缘故,所以四郎兵卫还是在几次偶然中,见过长谷川的模样。 因此仅一眼,四郎兵卫便认出了候在会所大门外的这2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 而在四郎兵卫一眼认出这2人中的其中一人是长谷川后,瓜生c庆卫门等人也认出了这2人中的另外一人是谁——正是刚才那个要抢他们四郎兵卫会所功劳的火付盗贼改六番组组长名取。 四郎兵卫认得长谷川,而长谷川也同样认得四郎兵卫。 在看见四郎兵卫领着一大帮人出了会所后,长谷川便立即向身前的四郎兵卫等人鞠了一深深的躬,随后高声道: “今夜与贵所产生的一系列争执,在下已在刚才知晓。” “都是我的部下过于愚昧,才招致了今夜的这些事端。” “我此刻前来,便是来向四郎兵卫会所的诸位赔礼道歉的。” 在长谷川向身前的四郎兵卫会所的众人鞠躬道歉的时候,站在长谷川身旁的名取便立即紧随其后,跟着长谷川一起向身前的众人鞠躬。 脸上的惊愕之色仍未消散的四郎兵卫呆呆地望着身前的长谷川和名取二人。 最先回过神来的四郎兵卫连忙说道: “长谷川大人,请先随我进屋吧。我们等进屋后再慢慢详谈。” 在长谷川刚离开火付盗贼改总部,还未抵达四郎兵卫会所的时候—— 江户,某地—— “哟,绪方老兄。” 在离开了火付盗贼改的总部后,牧村便快步赶往了和绪方约定好的碰面地点。 抵达了约定好的碰面地点后,牧村便看到了正倚着墙壁,大口啃着一个大福的绪方。 因为是在私底下,周围没有半个路人,所以牧村可以大大方方地喊“绪方”,而不用喊绪方的假名“真岛”。 其实即使被别人听到牧村喊绪方为“绪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绪方在日本也不算是什么很罕见的姓氏。 所以只喊“绪方”不会让人起疑,别喊出绪方的全名“绪方逸势”便可。 见牧村朝他这儿本来,正啃着大福的绪方朝牧村摆了摆手,以示回应。 在牧村扛着他的那柄大太刀快步奔到了他的身前时,绪方刚好将嘴中的大福咽落下肚。 “牧村,你来得正好。”绪方将手中仅剩一颗的大福朝牧村抛去,“我刚买了几个大福,还剩一个,我吃不下了,这个就给你吃吧。” “哦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刚好也有些肚子饿的牧村,在从绪方的手中接过这个大福后,便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毫不客气地大口啃了起来。 “如何?”绪方问,“和长谷川交涉得怎么样了?” 绪方的这问题其实是明知故问。 因为他光看牧村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交涉结果怎么样了。 而牧村的回答也没出绪方的意料。 “算是完美落幕吧。”因为嘴里塞满了大福,所以牧村讲起话来有些含糊,“现在长谷川正带着他那犯了事的部下去吉原那里给人赔罪。” “长谷川亲自去赔罪吗?”绪方因惊讶而挑了挑眉,“个性真是认真啊” “我也觉得。”牧村苦笑了一下后,正色道,“绪方 ,你待会先回去吧。我待会还有些事要做。”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才长谷川跟我说他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我已经和他约好了要在火付盗贼改的总部等他跟四郎兵卫会所的人赔完罪回来。” “重要的事情他和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的?” “我也很疑惑呀。难道是要和我谈3个月前京都的那些事情的后续吗总之,绪方老兄你回去后,跟主公他们说一声我今夜可能会晚些回去吧。” “知道了。不过——我也不会太早回去就是了。我待会还要回吉原一趟。” “绪方老兄,你待会还要回吉原啊?” “毕竟总得跟人道声别啊。”绪方笑了笑,“而且我今天的工钱还没拿呢。” 江户,吉原,四郎兵卫会所,会客间。 在长谷川来访后,四郎兵卫等人便将长谷川和名取领到了他们四郎兵卫会所最高级的c专门用来接待一些达官贵人的会客间中。 在会客间坐定后,长谷川便用诚恳至极的语气向四郎兵卫等人道着歉。 而那名取更是向四郎兵卫等人摆出了土下座,以土下座的姿势向众人道歉。 在见到四郎兵卫等人后,长谷川一眼便认出了瓜生应该就是牧村口中的那个被他的部下推倒在地c伤了脸颊c泪眼汪汪地从地上爬起来的女孩。 望着左脸颊包着麻布的瓜生,长谷川的脸上与脸中的歉意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于是长谷川还专门向瓜生进行了十分郑重的道歉。 “足下便是瓜生小姐吧,我的部下用如此粗暴的手段,给你的身心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身为火付盗贼改长官的我,实在难辞其咎。” 恭敬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长谷川俯着身子,用郑重地让收听者都感觉心情沉重的语气向瓜生道着歉。 “请您原谅我的部下,我们也会承担您的医药费。” 瓜生:“?????:???” 瓜生感到有些懵逼。 她的确是因为名取等人率先动粗而伤了左脸,但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伤而已。 她当时被推倒在地后,立即便被同僚们扶了起来。 脸上的这点伤对她来说不疼也不痒,在绪方摆平了名取等人后,如果不是她的那些同僚们一再坚持,她甚至都懒得治疗这样的小伤。 并没有像长谷川刚才所说的那样有什么身心上的大伤害 ——长谷川大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瓜生很想出声询问长谷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并没有身心受创,只是脸颊有些小擦伤而已。 但周遭的气氛告诉瓜生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出声反问,因此瓜生只能将疑问又憋回了肚腹中。 长谷川这种诚恳至极的道歉态度,让四郎兵卫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长谷川大人,还有名取大人,请抬起头来。” 在长谷川说完一大通道歉的话语,正在换气的时候,四郎兵卫连忙一边向长谷川行礼,一边出声插话道。 “你们的歉意,我们收到了。” “今夜的这场纷争,我们两边的人其实都有一定的责任。” “所以今夜的事,就这么过去吧。就当作今夜的这些事没有发生过。” “感激不尽。”长谷川再次俯身朝身前的四郎兵卫行着礼,“今夜匆忙,没能来得及准备足够的歉礼。” “我向诸位保证:我之后将会重罚名取,并在日后带上歉礼再次登门拜访。” “歉礼就不用了。”四郎兵卫露出无奈的笑,“只要能有长谷川大人您的道歉就足够了。” 不论四郎兵卫怎么说,长谷川都执意坚持要在日后带上正式的歉礼再次登门拜访。 长谷川领着名取进行了足足近20分钟的道歉才终于离开了吉原。 四郎兵卫领着会所中的一众干部站在吉原的大门之外,目送着长谷川二人的离开。 直到长谷川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表情仍呆呆的瓜生才轻声说道: “没想到那个长谷川平藏竟然会亲自登门道歉” 直到现在,包括四郎兵卫在内,都仍沉浸在火付盗贼改的长官长谷川平藏亲自登门道歉的错愕c惊讶之中。 瓜生他们设想过很多在发生了“和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爆发冲突”这一事件后,所会发生各项可能。 但他们唯独没想到“长谷川平藏连夜登门道歉”的这一项可能 或者说是想到了这种可能,但自然而然地觉得这种 可能根本不可能发生 “难不成真岛君真的成功和长谷川平藏会面并交涉成功了吗”川次郎缓缓道。 “我突然想和真岛君打好关系了。”庆卫门一脸认真地说道。 “话说回来——真岛君呢?”瓜生疑惑道,“他怎么没跟长谷川在一起?” “对呀。真岛君现在去哪了。”川次郎抬起手抓了抓他的头发,“还没给他发今天的工钱呢” 在告别了四郎兵卫等人后,长谷川便领着名取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他们火付盗贼改的总部。 刚回到总部,长谷川便将冷冰冰的视线投射到名取身上。 “从现在开始,你被禁足了。” “在我下一步的惩处下达前,不可离开拘禁室一步。” “是”从跟随着长谷川前去吉原道歉后,便一直脸色惨白的名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吩咐了2名部下将名取带去拘禁室后,长谷川便急忙动身赶往了他平常专门在办公劳累时用来小憩一会的静室。 在带着名取赶往吉原登门道歉的时候,长谷川有吩咐山崎:如果跟他那友人复完命的牧村回来了,便将牧村带到他常用的那间静室中。 刚来到静室的门前,拉开了静室的大门,长谷川便再次看到了刚分别没多久的牧村。 “抱歉,牧村,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其实也没有等太久。”牧村此时正大大咧咧地盘腿坐着,他的大太刀正放在他身侧的榻榻米上。 “今夜实在是让你见笑了。”长谷川苦笑着长叹了口气,“让您见到了火付盗贼改不堪的一面” “没什么,我能理解。”牧村微微一笑,“我以前也曾经做过官,所以我也很清楚——一旦麾下的部下多了,难免会出几个品行不端,或是一时犯傻的人。” 将原本有些歪斜的身子坐直后,牧村朝长谷川正色问道: “长谷川,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所以我们长话短说吧。” “你要跟我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啊?” 牧村的这番开门见山的请求,正合长谷川的意。 长谷川跪坐在了牧村的身前,严肃之色攀上了长谷川的脸庞。 “牧村。我知道你和绪方一刀斋是朋友,所以我也就直说了——绪方一刀斋他现在还活着吗?” 听到长谷川的这个问题,牧村的眉头便立即皱了起来。 牧村还没来得及出声回应。长谷川便像连珠炮一般,接二连三地抛出了新的问题。 “如果绪方一刀斋还活着的话,他现在有没有跟着你一起来江户?” “若是在江户的话,能帮我联络绪方一刀斋吗?” 今天跟大家科普一下江户时代的澡堂。 泡澡文化也算是日本的悠久文化之一了。 右图便是江户时代最常见的澡堂→ 在第3卷,便有详细提及绪方和间宫去澡堂泡澡的情节,大家可以倒回去回顾。 澡堂一般都为2层楼,第一层供客人们泡澡,第二层供泡完澡的客人们休息c打牌c下棋c吹牛逼。 松平定信(也就是本书中时不时冒出的那个老中大人)所主持的政治改革(宽政改革)中,其中的一项主张,便是禁止男女同浴,因为松平定信觉得男女同浴败坏社会风气。 因此自宽政年间开始,出现了男女分浴的澡堂。 据说松平定信下令禁止男女同浴后,很多男人对松平定信恨之入骨(据说而已)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86章 “真空党”的阿町【5000字】 绪方在和牧村分开后,便起身折返了吉原。 为了避免和长谷川碰上,绪方特地藏身在吉原大门外的不远处。 待确认长谷川离开吉原后,绪方还不紧不慢地朝仅剩2扇袖门敞开着的吉原大门走去。 因为四郎兵卫会所就位于吉原大门的旁边,所以在绪方刚穿过位于吉原大门两侧的袖门回到吉原时,会所的一众干部们便都知晓了绪方的归来。 以四郎兵卫和瓜生为首的众人“咚咚咚”地快步出了会所。 刚出会所,便见着了正站在会所大门前的绪方。 绪方半个词都还没来得及说,四郎兵卫等人便率先叽里呱啦地向绪方抛出了大量的问题。 “真岛君!刚才长谷川平藏亲自来我们吉原这登门赔罪了。是你说动长谷川平藏上门来给我们赔罪的吗?”问这问题的人是川次郎。 “真岛君,你刚才怎么没跟长谷川平藏一起回来?”是瓜生的声音。 “真岛,你难不成和长谷川平藏大人是朋友吗?”唯有庆卫门问出了和周遭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奇怪问题。 对于瓜生等人一口气抛出的这一系列问题,绪方忍不住发出无奈的轻叹。 随后一个一个地解答瓜生等人问出的这些问题。 “我和长谷川平藏并不认识,我只是有一个刚好和长谷川平藏认识的朋友而已。” “我拜托我那认识长谷川平藏的朋友去找长谷川,让他向长谷川反映今夜所发生之事的实情。” “因为我压根就没有见着长谷川,所以我刚刚才没有跟着长谷川回来。” “我先前一直待在某处等我那朋友跟长谷川交涉完。” “我那朋友刚刚找到了我,跟我说他和长谷川谈完了c长谷川亲自登门道歉后,我才回来了。” “亲自登门道歉是长谷川的主意,并不是谁说动了他。” 绪方言简意赅地回答了瓜生等人抛来的那一通问题。 绪方刚才的那一通说辞半真半假。 但也正是因为半真半假才听上去更有可信度。 让谎言听上去更有真实感的诀窍,就是往里面掺一点真实的内容,说一通半真半假的话。 而根据瓜生等人的表情,也不难看出——绪方的这通大体算是真实的话语,成功将瓜生等人糊弄了过去。 “真没想到啊”川次郎长出了一口气,“今夜的事竟然能以这种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结局收场” 川次郎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部分人纷纷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在场的不少人都亲身经历了刚才的“火付盗贼改官差抢功”的事件。 在遭遇到这事时,不少人都直接乱了手脚,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本来会很难处理的事件,最终能在这个才刚在他们会所工作2天的年轻武士的帮助下,以这种近乎完美的结局收场。 身为火付盗贼改长官的长谷川平藏亲自登门道歉,在他离开时,他亲口向会所众人承诺会严惩今夜这一事件的主犯名取。 并表示菊小僧归亲手抓住菊小僧的四郎兵卫会所所有,火付盗贼改不会再插手和菊小僧有关的一切事情。 也就是说菊小僧彻底地归他们四郎兵卫会所所有了。 说这是此前众人想都不敢想的完美结局,这似乎不为过。 “真岛君,今夜真的是辛苦你了。” 说话的人,是四郎兵卫。 这是四郎兵卫在刚才见到回来了的绪方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但其中所蕴藏的情感却十分真挚。 “幸不辱命。”绪方微笑道,“只是做了些我能做的事情而已。” “这是你今天的工钱。”四郎兵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然后将其递给了绪方。 特地用小布袋装好——一看便知是提前准备好的。 仅从这小布袋的大小以及接过手后所感知到的重量,便能很清晰地体会到这布袋中所装的钱不少。 “那个”绪方疑惑道,“这钱是不是给多了?” “一共40匁。”四郎兵卫道,“多出来的那一部分,算是你的奖金吧。” “所有今夜参与了对菊小僧的抓捕的役人们,我都给他们派发了奖金。同时也帮忙付了那些在抓捕菊小僧时受了伤的役人们的医药费。” “今夜的这事件能以这么和平的方式收场都是多亏了你,所以你的奖金我也给多了一 点。” “等日后将菊小僧上交给了幕府,幕府的奖金发下来后,我打算再将这些奖金分配给参与了对菊小僧的抓捕的大家。” “也就是说日后还能领第2次奖金咯。”绪方笑了笑后,将刚刚从四郎兵卫那拿到的钱袋塞进了怀中,“谢谢,今日的工钱,我确实地收下了。” 本来,直到吉原的大门关闭时,便是像绪方这样的“临时工”可以下班回家休息的时候。 也就是说——绪方早就可以下班了。 绪方之所以还特地回来吉原一趟,只是想跟会所的众人打个招呼c告个别,顺便收下今天的工钱而已。 现在招呼已经打了,钱也已经收到了,没有什么再留在这的理由的绪方,向会所众人道了声别,随后大步离开了吉原。 四郎兵卫本想挽留绪方,让绪方留下。 他打算在会所内举办一个小宴会,以此来感谢绪方今夜为四郎兵卫会所所做的一切。 但被绪方给婉拒了。 见绪方婉拒,四郎兵卫他们也不好意思多做强留。 婉拒了四郎兵卫的挽留,大步离开了吉原的绪方,在拐上一条已几无多少行人的大道后,从怀中掏出了四郎兵卫刚才给他的那个装了他今日工钱的小布袋。 绪方将这小布袋打开,借着旁边一间茶屋的大门外所挂着的照明用灯笼所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能勉强看清布袋里面的景象——一大堆安安静静躺在其中的碎银。 绪方数了一下,不多不少——共40匁银。 今天晚上,是绪方在吉原的第2天的工作。 不算今夜的这特殊情况在内,绪方的日薪是6匁银。 也就是说——算上昨天晚上所领到的标准工资,绪方这2天已经赚到了46匁银。 将这小布袋重新系紧,塞回进怀中后,绪方便苦笑着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感慨道: “现在仔细一想这似乎是我时隔1年多的时间后,再次通过劳动赚到钱呢” 在绪方的印象中,自己上次通过自己的劳动赚到钱,似乎都已经是去年在广濑藩参加“敬神比试”之前的事情了。 在参加“敬神比试”之前,绪方每天晚上都会去阿咲和阿福所开的居酒屋那当保安,赚取外快。 “敬神比试”结束后,因为要养伤的缘故,一直没去阿咲和阿福他们的居酒屋那工作。 好不容易等伤养好了,那改变了绪方一生的“师门被屠”便发生了。 所以绪方上次靠劳动赚钱,都已是去年6月份时的事情了。 这1年多的时间,绪方一直都靠脱藩时,仓永家老送给他的那一大笔钱过活。 一想到距离自己上一次好好地工作赚钱已经是1年多以前的事情时,绪方便感到心情有一些微妙。 绪方的脚程很快,即使只是以不紧不慢的步伐在那走着,但他还是很快回到了他栖身的旅店。 回到旅店后,绪方先是跟待在自个房间内的阿町打了声招呼。 随后才拉开了他和间宫等人所住的那间大房间的房门。 房间内间宫c岛田c浅井c源一4人齐聚一堂。 源一一如既往地坐在墙角那,十分惬意地在那喝着小酒。 而浅井则已经变回了男装的模样。 看他的样子,刚才似乎还洗了个澡。 没见着牧村的身影后,绪方微微蹙起眉头: “牧村呢?他没回来吗?” “这个问题是我们问你才对吧?”浅井道,“牧村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被长谷川平藏留下了。”绪方道,“长谷川平藏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牧村说,所以牧村在帮我和长谷川交涉完后,便留在火付盗贼改总部了。看样子,他似乎还没有回来啊” “重要的事情?”岛田疑惑道,“长谷川大人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牧村前辈说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绪方耸了耸肩,“等牧村他回来后,再慢慢地问牧村长谷川都跟他说了什么吧。” 说罢,绪方盘膝坐在了榻榻米上,然后环顾了下四周。 “木下小姐呢?” “主公她现在正在她的房间内看书。”间宫回答道。 回答了绪方的问题后,间宫顿了顿。 然后用无奈的口吻朝绪方说道: “绪方君,你今夜在吉原的遭遇,我们刚才都听浅井说了。” “怎么说呢你和火付盗贼改真的是非常有缘呢。” “啊啊,同感啊。”绪方跟着露出无奈的苦笑,“我和长谷川先生之间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奇妙的缘 分啊” “这已经是我今年第3次碰见长谷川先生了。” “第1次是在今年年初,在龙野藩碰见了长谷川先生。” “第2次是在今年夏天,在京都第2次碰见了长谷川先生。” “第3次就是在现在了,在江户第3次碰见了长谷川先生” “和长谷川平藏的交涉怎么样了?”一旁的浅井问。 “交涉很成功。”绪方应道,“长谷川他亲自上吉原道歉,今夜的这意外事件算是完美收场了。” “那就好。”间宫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么现在就剩慢慢地等牧村他回来了。” “对了。”绪方偏转过头看向浅井,“还没来得及问过你们呢,你和牧村今夜潜入了四季屋,有从极太郎口中听到什么有趣的情报吗?” “姑且还是有的。”浅井轻声道,“那个极太郎要参加‘御前试合’。” “‘御前试合’?”绪方挑了下眉,“真让人意外啊他有什么参加‘御前试合’的动机吗?他既然能天天晚上都来吉原游玩,那他应该不会缺钱吧?” “可能是为了能和各路高手较量一下吧。”一旁的岛田提出了一种可能,“虽说很多人是为了钱才参加‘御前试合’。” “但参加‘御前试合’的人中,应该也还是有很多人是单纯地为了能和不同的高手较量c精进自身的技艺。” “哈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默默喝酒的源一突然发出了几声轻笑,“我其实挺想参加‘御前试合’的呢。只可惜我以前完全没有认真读书学习过。” “所以这‘御前试合’的文试,我肯定是过不去的了。” 他们这帮人聚在这里讨论,也不可能讨论出来极太郎是出于什么动机才参加“御前试合”。 所以在简单地聊上几句后,众人便止住了这个话题,不再深聊。 今夜所剩的工作,就只有慢慢地等牧村他回来了。 为了打发掉现在的时间,绪方拿起了放置在身侧榻榻米上的大释天,离开了他和间宫等人所住的这座大房间,朝隔壁的阿町的房间走去。 这段日子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阿町独处的时间变少了许多。 虽说阿町从没说过什么,但绪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过意不去。 抱着一种“抓紧机会和时间补偿自己以及阿町”的心理,绪方拉开了阿町的房门 绪方刚才回来的时候,就率先跟阿町打了声招呼,所以阿町对于绪方的突然来访并不感到吃惊,只说了声“你来啦”后,便继续干着手头的事情。 “阿町,你在叠衣服啊。” 刚进到阿町的房间,绪方便发现此时正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浴衣的阿町在那叠着衣服。 “嗯。因为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索性就整理下自己的衣服了。” 绪方盘膝坐在阿町的身侧。 在阿町的身前,放着一件件已经被阿町叠整齐的衣服。 绪方望了一眼这堆已经叠整齐的衣服,随后在这堆衣服中发现了一套非常熟悉的衣服。 “这衣服可真是怀念啊”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这套黑色的衣服。 这套黑色的衣服,正是不知火里的女忍们的专用服。 也就是绪方和阿町在蝶岛初次相见时,阿町所穿的那一件——上身的衣物呈环颈露背状,露出大片后背c双肩的雪白肌肤。 不仅是露出了后背c双肩的肌肤,就连前领位置的肌肤也露出不少。 下身的衣物则有点像是紧身裤,但远比紧身裤宽松一些。 和露出大片肌肤的上身衣服相比,下身的衣服的露出度就没有这么高了,几乎就没有露出的地方。 这件女忍服,也算是绪方的珍贵回忆之一了。 因为这件女忍服,正是阿町和绪方在蝶岛上初次相见时她所穿的那一件。 在叛离不知火里后,为了掩藏身份,阿町一直穿着普通的衣服。 但这套女忍服阿町一直没有扔掉。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套女忍服对阿町来说,就是她的“战斗服”。 因为这套女忍服的下身是像紧身裤那样的设计,上身则是连袖子都没有,所以行动起来非常方便。 再加上自身很习惯这套衣服,所以在穿着这套衣服,阿町的战斗力多多少少能增加些,因此阿町没有扔掉这套衣服,一直留着它,以作不时之需。 “你可别弄乱了哦。”阿町没好气地说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叠整齐的。” “才不会弄乱啦。” 仔细端详了一阵手中的这套女忍服后,绪方将其放回了原处。 阿町的衣服不算太 多,没一会的功夫,阿町便将她的这些衣服全部叠好。 阿町的衣服并不多,一方面的原因,便是她的衣服种类和普通女孩相比,要少上一些。 因为阿町她用现代地球的话来说,就是既不穿内裤,也不穿内衣的“真空党”。 虽然江户时代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那种内衣c内裤,但有相似的衣物。 江户时代有种女性衣物,名为“腰卷”,它就类似于江户时代的女性内裤。 有种贴身的襦绊,它就类似于江户时代的女性内衣。 而阿町她既不喜欢穿腰卷,也不喜欢穿这种贴身襦绊。 据阿町所说,这是她长年穿着那件女忍服所养成的习惯。 因为以前穿得最多的衣服就是那件女忍服的缘故,所以没有穿着腰卷和这贴身襦绊的习惯。 而有着和阿町一样的穿衣习惯的人,在这个时代其实并不少见。 在这个时代,有很多女性其实也是既不穿“内裤”,也不穿“内衣”的。 而这种人所占的比例并不小。 所以有着这一穿衣习惯的阿町,不仅不算异类,反而还算是主流人群之一。 不知腰卷为何物的,可以看前面几章的科普。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前2章科普江户时代的女性内衣和内裤吗? 这都是为了给后面的剧情做铺垫啊!(认真脸) 你们如果以为我是出于奇怪的癖好才给你们科普女性内衣c内裤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认真脸)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87章 女忍服的设计理念 “我其实一直觉得很好奇啊。” 刚把阿町的女忍服放回去的绪方,出声问道。 “为什么你们女忍的服装的上半部分的露出度啊,不,布料这么少啊?” “你可别小瞧我们的女忍服哦。”阿町拿起她的女忍服然后将其展开,“上身的布料之所以这么少,是故意为之的。” “在大概战国时代的时候,我们不知火里的女忍服和男忍的服装相比,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不论是上身还是下身,都严严实实的。” “一直到了后来,发生了某件事。” “某名女忍在和敌人打斗时,因实力不如敌人的缘故,渐渐落入了下风。” “在即将被敌人打败时,那名女忍上身的衣服被敌人的武器勾烂了,肚脐那部分的肌肤都露了出来。” “在看到那名女忍白白的肌肤后,那敌人似乎是很久没有碰过女人的缘故,所以愣了一下,露出了破绽。” “而那女忍抓住了敌人所露出的这破绽,成功反杀了敌人。” “当时不知火里的掌权者是10代目炎魔。” “受到这个事件的启发,10代目炎魔意识到女忍服也可以当武器来用。” “然后开始减少女忍服的布料。” “最终我们的女忍服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将女忍服改成现在这个样子后,也真的起到了不小的奇效。” “不少女忍都反映——在穿上这种布料减少了的女忍服后,不仅活动起来更轻便,在以男人为敌手时,还能对敌人的心神造成或多或少的干扰。” “当然也还是有一些男人完全不受干扰便是了。” “原来将布料改少,是有着这么严肃的理由的吗”绪方忍不住出声感慨道。 “我们女人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如男人。”阿町用无奈的口吻说道,“所以为了尽可能增强我们的实力,就只能多用一些这样的小手段了。” “我有个疑问啊。”绪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既然把布料改得这么少,是为了干扰那些定力不强的敌人,那为什么不索性直接不穿衣服呢?” “直接赤身裸体的话,那岂不是更能干扰敌人?” “你这人怎么这么色啊!”阿町没好气地挥舞拳头,朝绪方的脑袋锤了一下,“在10代目炎魔决定改少女忍的服装时,就有个家伙提出过和你刚才所说的一模一样的提议。” “然后就遭到了不知火里上上下下所有女忍的强烈反对。” “虽然女忍的数量较少,但也还是有一些女忍拥有着不小的地位。” “为了避免引发女忍们的暴动,10代目炎魔就只能将这提议给否决了。” “原来还真有人提出过这种提议啊”绪方揉了揉刚才被阿町给锤了一下的脑门后,猛地想起了什么。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 绪方从怀中掏出了他今天的工钱——那装满了40匁银的小布袋。 “我今天赚了不少哦。今天的工钱足足有40匁银。是我今天帮助四郎兵卫会所抓住了菊小僧,以及摆平了抢功的火付盗贼改官差的奖金。” 在浅井先一步回到旅店时,就跟包括阿町在内的所有人说了绪方协助四郎兵卫会所抓住菊小僧c击退了抢功的火付盗贼改官差等事。 所以阿町自然是知道菊小僧c抢功的火付盗贼改官差都是怎么一回事。 “40匁银?”阿町发出小小的惊呼后,接过绪方递来的小布袋,然后将其打开,往里面探视着。 “时隔一年多的靠自己的双手来劳动赚钱啊。”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打算等日后天气再凉一点的时候,就去买冬装” 绪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突然响起了岛田的声音: “绪方大人,牧村前辈他回来了。牧村前辈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尤其是和绪方大人你说,他叫你快点过去。” “重要的事情?”绪方微微蹙起眉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说罢,绪方朝身前的阿町使了个眼色。 而读懂了绪方的眼色意思的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随同着绪方一起站起身来。 绪方和阿町在来到了他们这帮男人所居住的大房间,便见到了刚刚才回来的牧村,以及应该也是刚刚才出了自个房间的琳。 见人都来齐后,牧村便苦笑着说道: “大家,我刚才从长谷川大人那听 到了不少的和幕府有关的情报哦。来,绪方老兄,快坐下吧,你是那个最该认真听的人。” “长谷川都跟你说什么了?”琳正色道。 “说了很多东西啊”牧村苦笑了一声后,娓娓道来着,“我被带到火付盗贼改总部的某座房间后” 时间倒转回一段时间之前—— 牧村和长谷川目前所处的这座静室,位于火付盗贼改总部的一处较偏僻c没有什么人来往的地带。 正因没什么人来往c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格外安静,因此长谷川才格外钟意这座静室,平日里感到劳累时,长谷川都会到这座静室里小憩一会。 也正因为在这座静室外来往的人少得可怜,长谷川才选择在这座静室内和牧村进行密谈。 因为他之后要和牧村谈的内容绝不能让外人得知,所以长谷川在进这座房间之前,还事先告知了他的亲信山崎,让山崎传令目前留守总部的所有人——不得靠近这座静室。 做好了种种准备后,长谷川才进到了这座静室之中。 在如连珠炮一般朝牧村抛出了那一连串问题后,这座静室便陷入了名为“死寂”的泥沼之中。 长谷川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牧村的回答。 牧村也同样不说话,仅将错愕的目光定格在身前的长谷川身上。 这座静室内的照明用蜡烛仅有1根,摆在房间的正中央c恰好位于牧村和长谷川之间。 虽说静室的门窗都紧闭着,但仍有些许微风顺着门窗的缝隙吹进房内。 摆在二人之间的这根蜡烛的火焰随着吹进房内的微风摇摆,牧村和长谷川二人的影子也跟着在房间的墙壁上摇晃。 过了一会后,牧村才将双手环抱在胸前。 “长谷川大人,你这样没头没脑地问我这种问题,我很难办啊。” “在什么事情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我是不可能回答你刚才的那一系列问题的。” “你难不成是想捉拿犯下了进攻二条城并火焚二条城天守阁的这一重罪的绪方一刀斋吗?” 牧村向长谷川投出试探般的目光。 “我并不是想要捉拿绪方一刀斋。” 长谷川摇了摇头。 “倒不如说——正相反。” “我想要请绪方一刀斋帮我的忙。” “不准确点来说,我想要请你和绪方一刀斋帮我的忙。” “帮你的忙?”牧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牧村”长谷川说到这,顿了一下。 看他的模样,像是在犹豫。 但他脸上的这抹犹豫之色过没多久,便缓缓消散了。 “你知道不知火里或不知火忍村吗?” 从长谷川的口中听到“不知火里”这个词汇后,牧村的瞳孔微微一缩。 岂止是知道,我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能听到这名字——牧村很想这样跟长谷川说。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这般说的欲望,故作糊涂: “略有耳闻,听说是像战国时代的伊贺之里c甲贺之里那样的忍者里。” 长谷川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 “没错。” “不知火里是我国目前仅剩的最后一个忍者里。” “而这最后的一个忍者里,在前段时间和幕府开始了合作。” “当然,和幕府合作——这只是好听一些的说法而已。” “说难听一点,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就是被幕府给收编了,成为了幕府的御用忍者。” 牧村装作一副对不知火里了解不多的模样,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时不时地点着头。 “在今年夏天,不知火里从幕府那接到了他们在和幕府合作后的第一个大任务。” “也就是在尾张藩藩主于二条城内举办宴会时,担任二条城的守卫。” “而尾张藩藩主于二条城内举办宴会的那一夜,恰好就是我们一起阻止那帮疯子破坏京都的那一夜。” “之后二条城那发生了什么事情,牧村你应该也知道了。” “二条城被绪方一刀斋单枪匹马攻破,天守阁被直接焚毁,那夜守卫二条城的所有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直接全军覆没。” “第一个大任务,竟然以这种不堪入目的结局收场。不知火里于今年夏天在京都的丑态,让幕府中包括将军大人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极为不满。” “幕府中本就有许多人对将军大人任用不知火里的忍者一事感到极为不满。” “不知火里在京都丑态毕现后,主张‘让不 知火里的忍者们打哪来就回哪去’的呼声立即高涨了许多。” “第一次执行幕府下达的大任务就以失败收场,而且还是那种丑态毕现的大失败,不知火里的那帮忍者们也着急了。” “在出了今年夏天的这‘二条城事件’之后,许多幕臣都以‘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的实力不济,不堪大用’为由,大肆抨击。” “为了挽回损失的名誉,不知火里决定派出他们麾下的一位名为‘极太郎’的忍者参加马上就要开始的‘御前试合’。” “拿下‘御前试合’的武试头名,向那些抨击他们不知火里的幕臣们证明他们不知火里的实力。” 听到这,牧村的眉头微不可察地微微一挑。 从长谷川口中听到的情报,和他跟浅井今夜在四季屋那从极太郎口中探知到的情报刚好吻合。 在长谷川吞咽唾沫,润湿着有些干涸的喉咙时,牧村趁着这个间隙插话进来: “关于不知火里的事情,我算是明白了。” “但这不知火里跟你刚才所说的‘有事要拜托我和绪方一刀斋’有什么关联吗?” “还真就有关联。” 这般淡淡说了一声后,长谷川清了清嗓子。 “我刚才也有说过吧?有不少的幕臣相当反对将不知火里收编为御用忍者。” “在获知不知火里打算靠‘御前试合’来挽回他们的名誉后,这些反对不知火里的幕臣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而这些反对不知火里的幕臣们所想出来的阻止极太郎在‘’‘御前试合’中获得好名次的方法就是——派出高手参加‘御前试合’。” “派出高手在‘御前试合’上打败极太郎,那极太郎自然也就没法在‘御前试合’的武试上拿到头名了。” “所以——想出了这办法的幕臣找上了统管着火付盗贼改的我。” 长谷川抬起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 在指指自己的同时,长谷川露出一抹苦笑。 “我的火付盗贼改的队员们算是全日本目前为数不多的兼具高超身手与丰富作战经验的精锐了。” “甚至可以说——现在驻扎在江户周围c保卫江户的军队,其战斗力甚至还不如我的火付盗贼改。” “不算不知底细的不知火里在内的话,我的火付盗贼改是江户目前实力最强的武装力量——对于这一点,我很有自信。” 说到这句话,长谷川的语气中带有着淡淡的自豪之色。 “现在的武士们常有的一个通病,就是只挥过‘道场剑’,没怎么挥过真剑。” “因为实战经验不足,仅对着空气挥过真刀的‘免许皆传’持有者,败给已试过对人挥真刀的‘目录’持有者——这种事我也算是见多了。” “这些反对不知火里的幕臣们也知道我的火付盗贼改是江户目前最有实力的武装力量,队员们拥有着目前绝大部分武士都缺乏的实战经验。” “所以他们找上了我,让我派出我麾下目前最精锐的那几个人参加‘御前试合’。” “他们跟我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部下参加‘御前试合’,还可以去拜托信得过的c且实力高超的朋友。” 听到这,牧村脑海里的那团杂糅的毛线团,一根一根地梳直,排成清晰的平行线。 牧村终于听明白了长谷川最开始的那句“有事要拜托绪方一刀斋”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是这样啊”牧村长出了一口气,“你是打算拜托我和绪方老兄他参加‘御前试合’啊” “没错”长谷川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在京都见识过牧村你的身手。” “使用大太刀的高手,我也见过几个。” “但我所见过的这几个使用大太刀的高手,他们的实力都远远不如你。” “而绪方一刀斋更是我目前这45年的光阴中,所见过的剑术最高超的人。” “牧村,我也不瞒你。” “我打算使用‘人海战术’。” “目前,我火付盗贼改的大半精锐都因前往东北地区捉拿一名凶恶贼人的缘故而不在江户。” “虽说走了大半精锐,但也还是有一些实力还算不错的人留守于江户。” “目前留守江户的这些部下中,实力不错,最近没有什么要务在身,同时又有能力通过‘御前试合’中最开始的那场文试的人,大概有4人。” 长谷川伸出4根手指。 “我打算让我的这4名部下全部参加‘御前试合’。” “同时再去拜托一些能够拜托的,且实力相当不错的朋友。让我的这些朋友也全都去参加‘御前试合’。” “总之一句话——动员我所有能动员起来的人去参加‘御前试 合’,誓要让那个极太郎无法在‘御前试合’的武试中获得头名。” 长谷川的话音落下,牧村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疑惑之色。 “让部下们参加‘御前试合’倒还好说,你是他们的老大,只要你下令,他们肯定不敢不从。” “但若是去拜托朋友们参加‘御前试合’的话,搞不好要欠下一笔人情债哦。” “你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也要让那个极太郎没法获得‘御前试合’的武试头名长谷川大人,你难道也是‘反对不知火里’的幕臣中的一份子吗?” “我并不是‘反对不知火里’的幕臣中的一份子。” 长谷川摇了摇头。 “老实说,我对这种政治斗争,一向都是敬而远之。” “不知火里会怎么样,我完全不关心。” “我之所以会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也要阻止不知火里在‘御前试合’上的企图,纯粹只是那些‘反对不知火里’的幕臣们开给了我一个难以拒绝的报酬而已。” “怎么?”牧村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难道那些人塞给了你多到不行的钱吗?” “并没有给我塞钱。”长谷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牧村,你知道我创建的人足寄场吗?” “知道。”牧村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认真之色,“在我还没放弃做京都的与力大概就是在3年前的时候吧,我就有听闻过长谷川大人你所创建的人足寄场。”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长谷川大人你所建立的这人足寄场真的相当棒。一定有数不清的罪犯因你的人足寄场而获得救赎。” “3年前吗那恰好是我当上了火付盗贼改的长官,并且开始营建人足寄场的时候呢。” “只可惜啊。”长谷川露出苦笑,“人足寄场这段日子的运营相当不顺。” “老中大人他认为我的人足寄场的收益远低于成本,完全就是一浪费钱的玩意。” “所以变着法子给我施压,想让我关停人足寄场,把用来运营人足寄场的钱都集中投入到对火付盗贼改的建设中。” “我并不想关停人足寄场,对于老中大人给我的这些压力,我也很苦恼。” “而‘反对不知火里’的幕臣跟我承诺——只要能成功阻止极太郎获得‘御前试合’的武试头名,就对我伸出援手,协助我一起运营人足寄场。” “这些幕臣中不乏位高权重者,如果有他们的帮助,我的压力势必会小上许多。” “为了能让人足寄场能继续顺利地运营下去,我也决定豁出去了。” 说罢,长谷川发出几声自嘲的轻笑。 “具体的事情经过,我算是明白了。”仍旧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的牧村点了点头,“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阻止极太郎获得武试头名吗?” “就不能用别的方式吗?” “比如在‘御前试合’中做手脚之类的。” “据我所知,‘御前试合’是比2场吧?” “先进行文试,后进行武试。” “只有通过文试的人,才能进行武试。” “你们可以试着在文试中使些手段啊。” “比如故意给极太郎出些很难的考题之类的。” “让他过不了文试,连参加武试的资格都没有。” 牧村的话音刚落,长谷川便摇了摇头。 “‘御前试合’由身为老中的松平定信大人亲自操办。” “对于不知火里,松平定信持中立的态度。” “我虽然没怎么关注这‘御前试合’,但据我所知——老中大人非常重视这‘御前试合’。不允许任何人来搞乱‘御前试合’。” “有老中大人把关,所以不可能通过在‘御前试合’中做手脚的方式来让那个极太郎无法在‘御前试合’中获得好名次。” “这样呀”露出无奈的笑的牧村抬起手挠了挠头发,“长谷川大人你竟然还想拜托我参加‘御前试合’啊” “‘御前试合’我肯定是没法参加了。” “我连四书五经都没有完整看过一遍。” “我肯定连最开始的文试都过不了。” “所以我肯定是帮不上忙了。” “至于绪方老兄” 话说到这,牧村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古怪了起来。 “长谷川大人,我该说你什么才好呢你竟然还打算拜托绪方老兄来帮你的忙” “你可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啊。” “而绪方老兄3个月前才犯下了进攻二条城c并导致二条城的天守阁被焚毁的重罪。” “身为火付盗贼改长官的你,竟然想拜托目前应该是全国 最凶名赫赫的罪犯来帮忙我是该说你大胆呢还是该说你不正常了呢” 牧村的话音刚落,长谷川发出了几声轻笑。 “牧村,我虽说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抓过的罪犯不知凡几。” “但你可别把我当成是那种古板c不知变通c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尘的人啊。” “你大概不清楚年轻时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年轻时的我,可是一个喜好吃喝嫖赌,还总是在街上跟人打架的人。” “你觉得这样的我,有可能是一个行事古板c不知变通的人吗?” “‘该刚正不阿的时候刚正不阿,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我的行事准则。” “我没法想象少了人足寄场的后果。” “为了人足寄场,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和绪方一刀斋携手共进了,3个月前就已经和绪方一刀斋在京都并肩作战过一次。” “再说了拜托绪方一刀斋来帮忙算什么啊” “既要建设火付盗贼改,又要运营人足寄场,幕府下发给我的资金根本不够用。” “为了能有充足的钱来运营人足寄场,我做了比拜托绪方一刀斋还要大胆的事情。” “而这事情我现在也仍旧做着。” 长谷川的脸上换上一抹自嘲的笑。 “我为了筹钱而正在做的这件事,才叫真大胆啊。” “若是被幕府高层的那些人发现了我现在正在做的这勾当,立刻免了我的职都算轻的,搞不好还要直接切腹谢罪呢。” “不过对此我也早就做好觉悟和准备了。” 听完长谷川的这番话,震惊和错愕之色攀上牧村的脸。 “长谷川大人,你干什么事了?竟然都到了若是被发现,就有可能要切腹谢罪的程度你该不会是去贩卖人口了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才不会做这种下作的勾当。”长谷川没好气地说道,“我所做的事并不是这种大奸大恶的事情。” “但也不是什么多么值得夸耀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想告诉你我为了筹钱而一直在做的这勾当是什么。”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回归正题吧,牧村。” “虽说有些人说绪方一刀斋已经死在了二条城中,直到现在绪方一刀斋是死是活都有各种各样的说法。” “但我觉得像绪方一刀斋这种能一骑当千的人物,绝不会就这么死掉。” “绪方一刀斋应该还活着吧?” 长谷川的这句话虽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绪方一刀斋有跟着你一起来江户吗?或者说他现在有在关东地区吗?” “如果绪方一刀斋现在就在江户或江户的周边地区的话,可以帮我联络绪方一刀斋,让我可以和绪方一刀斋来谈话吗?” 望着一脸诚恳的长谷川,脸上布满复杂情绪的牧村在沉默了一会后,轻叹了口气。 “长谷川大人,你说得没错,绪方老兄他并没有死。他现在仍旧活蹦乱跳的。” “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又能知道绪方一刀斋他在某地活跃的消息了。” “但他并不在江户,也不在关东地区哦。” “他现在在哪,我也不太清楚。” “在京都一别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他说他想到北方去旅行,现在说不定已经走到会津藩那边去了吧。” 牧村随意地扯了个慌。 听到牧村的这番回答,长谷川的脸上浮现出了十分明显的失望之色。 “绪方一刀斋他现在不在附近吗唉,也罢。” “那牧村,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参加‘御前试合’吗?” “长谷川大人,我刚才也说了吧?”牧村露出苦笑,“我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读全啊。” “我这种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读全的人即使参加了‘御前试合’,也肯定连文试都过不了。” “这样啊唉” 再次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后,长谷川俯身向牧村行了一礼。 “今夜占了你这么多的时间,实在是非常地抱歉。” “哪里的话。”牧村赶忙还了一礼,“反正我也时间多。” “今夜的话,请你务必不要告知给外人知。毕竟” 长谷川的话还没说完,牧村便立即接话道: “我明白。我不会乱说的。虽然就算去乱说,我也没有能诉说的对象便是了” 长谷川缓缓站起身。 “牧村,我送你到我火付盗贼改总部的门口吧。” “啊,那就有劳你了。你们火付盗贼改的总部还蛮大的,如果没人带路的话,我说不定真会迷路呢。” 说完这句俏皮话后,牧村扛起他的那柄大太刀,紧随长谷川之后缓缓站起了身。 时间线回到现在—— “好家伙。” 待牧村讲述完他刚才和长谷川的那通密探的详情后,率先说出感想的人,是浅井。 “这种和政治斗争有关的事情,长谷川肯定会要求你将今夜的密探内容保密的吧?结果你才刚从火付盗贼改总部那回来,就直接跟我们泄密了。” 浅井的话音刚落,牧村便没好气地说道: “长谷川的确是有跟我说过要我保密啦。” “我当时也跟长谷川承诺:绝不会随便乱说。” “我的承诺内容是‘不会随便乱说’。” “我将密探内容告诉给你们,这不算在‘随便乱说’的范畴之内吧?” 牧村的话刚说完,间宫便出声道: “你竟然跟长谷川隐瞒了绪方君就在江户的实情啊。” 牧村耸了耸肩:“在没有获得绪方老兄的允许下,我可不会随随便便泄露绪方老兄的行踪啦。” “长谷川大人他竟然想让绪方大人他参加‘御前试合’啊”岛田呢喃道,“不做伪装的话,绪方大人他根本就没法参加‘御前试合’。” “只要报出‘绪方逸势’的名号,肯定就会被一堆官差给包围。” “长谷川大人他肯定也明白这一点,但他竟然还打算让绪方大人参加‘御前试合’,他难不成是有什么能够帮助绪方大人做伪装的手段吗?” “大概是吧。”一旁的间宫应道,“长谷川大人他毕竟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手上有着那么一两个可以帮人做伪装的手段,也是正常的。” “那个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想问了。”阿町突然用小心翼翼的口吻发问道,“那个‘人足寄场’是什么东西啊?” “那是长谷川大人他在3年前所营建的一个很不得了的东西。” 牧村答道。 “3年前,长谷川大人他刚上任为新任火付盗贼改的长官时,便力排众议,营建了人足寄场。” “人足寄场专门收押那些被他们火付盗贼改所抓住的c罪责较小的犯人们,然后教授这些犯人们如何打算盘c如何记账总之就是教授这些犯人们技能,让他们有一技之长。” “据我所知,长谷川大人他营建人足寄场的初衷,就是让这些犯人们有一项能赖以生存的本领,这样等他们出狱后,就可以靠自己在人足寄场中学到的本领混口饭吃,不用再去犯罪。” “欸”阿町发出小小的惊呼,“好棒的想法啊” “我也觉得长谷川他的这种让犯人有一技之长c日后不用再靠犯罪来讨生的想法很棒。”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琳突然出声道。 “在这个许多武士都不拿老百姓们当人看的世道下,竟然能有长谷川这样子的会体恤犯人们的官员。” “这都可以算是一种奇迹了。” 说到这,琳的脸上久违地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在琳的话音刚落下时,坐在琳身旁的九郎接话道: “虽然我一直觉得总是追在主公和我的屁股跑的长谷川挺烦人的。” “但对于他这种营建并坚持运营人足寄场的行为,我还是不得不给予高度的评价。” 间宫的话音刚落下,琳便清了清嗓子。 随后正色道: “弥八,辛苦你了。” “具体的事情经过,我们都了解了。” “不少幕臣都不待见不知火里吗嘛,这倒也是在意料之中了。” 这时,浅井突然插话进来: “我觉得这这说不定是一个好机会呢。” 浅井的脸上缓缓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长谷川他在幕府种的地位不算小。” “和他合作的话,我们可以顺势从他身上捞到些有用的情报。” “比如——不知火里的所在地。” “长谷川他是幕府的高官,他说不定知道不知火里的确切所在地。” “如果能从长谷川口中得知不知火里的确切所在地的话,那倒是能省去我们的不少麻烦。” “哦?浅井。”源一笑了笑,“你是打算答应长谷川,让绪方君他参加‘御前试合’吗?” “不一定要让一刀斋参加‘御前试合’。”浅井道,“长谷川的目的,不过只是想让尽 可能多的实力高强的人参加‘御前试合’,好将极太郎获得武试头名的机会降到最低。” “既然如此,我们大可以派上其他人。” “以我们能派出其他高手为条件,和长谷川进行合作。” “让长谷川他告知他所知的关于不知火里的一切情报。” 浅井的话音刚刚落下,在场的间宫等人纷纷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幽幽的响起。 “我其实并不介意参加‘御前试合’哦。” 说话的人,是正将双手交叉探进两边羽织袖子中c盘膝坐在阿町身旁的绪方。 今天爆更9200字! 最近的更新这么给力,求点月票不过分吧?(豹头痛哭)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88章 想要幕僚的松平定信【5200字】 绪方的话音刚刚落下,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绪方身上。 而在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个的身上后,绪方立即接着说道: “浅井刚才说得对。” “长谷川大人是在幕府中地位并不低的武官。” “若是和他互利互惠的话,说不定能换来像‘不知火里的确切位置’c‘不知火里目前有多少忍者留守在他们根据地内’等重要情报。” 说到这,绪方换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然后接着说道: “如果能直接从长谷川的口中问出不知火里的根据地的确切位置的话,我们甚至都不用帮助长谷川去参加‘御前试合’了。” “可以直接开始拟定进攻不知火里的计划,然后一口气击溃不知火里。” “这样子一来,也就没有能够参加‘御前试合’的不知火里忍者。” “同时也能间接帮助那些反对不知火里的幕臣们达成他们的目的了。” “不用再去反对不知火里了,毕竟不知火里都直接没了。” 绪方的这番玩笑话,逗笑了在场的不少人。 就连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琳,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其嘴角也稍稍上翘了些。 但她的嘴角才刚上翘了些,便立即被她压平。 在沉思了一会后,沉声道: “七兵卫,绪方一刀斋,你们说得没错。” “若是能多长谷川一个助力,那倒的确是好处多多。” 琳移动视线,扫视着身前众人。 “我赞同与长谷川进行互利互惠。你们呢?”琳道。 琳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紧接着说道: “我没有意见。” 在绪方表态后,其余人也都纷纷表态。 所有人对于此事,都持赞同的态度。 毕竟如果要靠“东城屋”这个地头蛇来慢慢地寻找不知火里根据地的确切所在地的话,天知道要等上多久的时间才能等到他们查清位置。 见所有人都赞同后,琳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就和长谷川互利互惠吧。” “如果要和长谷川同意和我们互利互惠的话,愿意开口告知我们所需的情报的话,那我们就必须得先口头答应长谷川。答应他——我们会助他一臂之力,派出我们的高手参加‘御前试合’。” “如果不先口头答应长谷川,那他多半也是不会开口将不知火里相关的情报告知给我们的。” “‘御前试合’只有男人才能参加。” “现在江户一堆伯公的仇人,所以伯公不能参加‘御前试合’。让伯公参加‘御前试合’,只会节外生枝。” “真是可惜啊。”源一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后,用惋惜的口吻说道,“若不是现在有‘击溃不知火里’的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否则即使现在仇人遍地,我也仍旧会想参加‘御前试合’的呢。” 琳无视源一刚才的话,接着说道: “九郎是幕府的通缉犯,仅靠在脸上涂泥巴来做伪装的话,搞不好还是会露馅。” “所以——能够参加‘御前试合’的,只有弥八c七兵卫c胜六郎,以及” 琳将视线转到绪方身上。 “拥有人皮面具这种方便的东西的绪方一刀斋了。” “仅仅只是为了能和长谷川互利互惠的话,那就不需要派太多的人上场了。” “仅派1人上场就够了。” “你们4个有谁是对‘御前试合’是非常感兴趣的吗?” 琳的话才刚说话,便立即有道声音响起: “让我去吧。”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绪方。 “阿逸。”坐在绪方旁边的阿町用惊讶的口吻说道,“你对那个什么‘御前试合’这么有兴趣吗?” “算是吧。”绪方在耸了耸肩后,微笑道。 “绪方一刀斋。”仍旧一副毫无表情的模样的琳反问道,“你确定真的要去参加‘御前试合’吗?” “嗯。”绪方点了点头,“我对这个能和来自各地的高手进行切磋的‘御前试合’,还是有那么几分兴趣的。” ——还能顺便帮我刷点经验值。 绪方在心中这般补充道。 “那行吧。”琳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绪方几眼后,轻叹了口气,“你和我只是盟友关系,我也干涉不了你想做的事情。” 说罢,琳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牧村。 “弥八,你明天再去找长谷川一趟。” “跟他说:你可以推荐给他一个身手不错且有意愿参加‘御前试合’的朋友给他。” “不过推荐给他的前提是——” 琳伸出两根手指。 “告诉你不知火里根据地的所在位置。” “以及在之后的日子里,帮我们留意和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的动向有关的情报,并及时将这些情报共享给我们。” “长谷川是官府的人,透过官府的渠道,说不定能收听到关于不知火里忍者们的一些外人难以探知的动向。” “明白了。”牧村认真记下琳所说的这些话,随后反问道,“如果长谷川说他不知道不知火里的根据地在哪,那该怎么办?” “即使不知道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位置在哪也无所谓。”琳道,“让长谷川这个幕府的高级武官帮忙留意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动向——光有这个利处,其实也够了。” “如果他将我们所提出的这2个条件都回绝了,那你就不用再和他谈了。” “如果长谷川知道不知火里的确切位置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 “这样一来,我们说不定就能赶在‘御前试合’开始之前,将不知火里击溃。” “然后绪方一刀斋也就不用再费那个力去参加‘御前试合’了。” 难得说出一句俏皮话的琳,将在场的不少人都逗笑了。 连绪方也跟着露出淡淡的微笑。 但在微笑过后,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完完整整地打完这“御前试合”呢 说罢,绪方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的钱袋。 与此同时—— 江户,某座气派的宅邸内—— 啪,啪,啪 赤足踩在榻榻米上的闷响,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一名年纪还不算太老的中年人缓步朝放置在房间内一角的房间走去。 这中年人的额头宽阔,略略下垂的眼角上堆着淡淡的细纹,下巴上垂着一把短短的胡须。 因为刚从浴室出来的缘故,其身上仍萦绕着淡淡的热气。 同时也因为这中年人才刚刚洗完澡的原因,他那剃着月代的头发自然地披散着,没有扎成发髻。 在缓步走到位于房间一角的这面镜子前后,中年人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这是面很大的立镜,这中年人的身高不算很高,其身影刚好可以倒映在这面立镜之中。 透过这面镜子,中年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色,和数个月前相比,要憔悴了些。 自己双眼的下眼眶处,更是有着淡淡的黑印。 这不是什么沾到眼眶上的黑印,而是自然形成的黑眼圈。 中年人抬起手摸了摸位于自己右眼下眼眶的黑眼圈。 尽管眼睛的周围出现了黑圈儿,但中年人双眼的眼瞳中却仍旧放射着高傲和刚强的光彩。 这淡淡的黑眼圈反而衬托了中年人眼中那炫目的光亮。 简单地查看了下自己现在的脸色后,中年人将视线从身前的这面立镜上收回,然后缓步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张桌案旁,在这张桌案旁盘膝坐下。 这张桌案上摆设着笔墨纸砚,并铺着一张纸。 这张纸上有一半的位置已经铺上了如蝌蚪般细小的字眼。 在桌案边坐定后,中年人拿起搁置在笔山上的毛笔,继续在这张纸上书写着什么。 毛笔在纸张上滑动的细响与蜡烛燃烧的声音支配室内。 房外没有半点噪音,这座房内也没有除了这中年人之外的第二个人。 房间内只有这中年人一人。 只可惜这份寂静没过多久,便被房外的一道年轻地不得了的嗓音给打破了。 “老中大人。是我。” 这道年轻的嗓音刚落下,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毛笔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轻声说道: “立花,进来吧。” “是。” 哗。 纸拉门被拉开的声音紧随在恭敬的应和声之后响起。 房间的纸拉门被拉开。 拉开房门的人,是一名年纪大概只刚过20岁c单膝跪在房外的青年。 站起身c进房c重新单膝跪下c把房门关上c面向中年人——这一系列的动作从头至尾都带着一股优雅的气息,任何一个外人看着都会觉得赏心悦目。 “老中大人。”青年道,“我已将‘明日 正午举行餐宴’的消息通知了若年寄大人们。” 若年寄——直属于将军的仅次于老中的重要职务,管理老中职权范围以外的官员。 目前幕府在职的若年寄,统共有4人。 青年的话音刚落,中年人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立花,辛苦你了。” 被这名青年称作“老中”,这中年人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了——正是幕府的现任老中:松平定信。 而这名青年则是松平定信的小姓:立花雄马。 立花的年纪虽轻,但因文武双全c聪明伶俐的缘故,早早地就被定信提拔为了身边的小姓,专门负责替定信做一下杂事。 立花仪表堂堂,虽是中和一刀流的免许皆传持有者,但肌肤白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精通剑术的武家子弟。 因为立花的容貌俊秀,所以有不少好事之人戏称定信是看中了立花的容貌,才将立花提拔为自己的小姓。 有权有势者,将自己相中的美男提拔为小姓——这也不算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但对定信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些都只是谣言,是或有心或无意地抹黑松平定信的无稽之谈。 对定信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松平定信是一个对他人c以及对自己多么严格的人。 对于美色,定信一向都抱持着“没有太大兴趣”的态度。 在道出一声“辛苦你了”之后,定信紧接着说道: “立花。” “在。”立花赶忙应道。 “明明要和若年寄们举行餐宴,并就政务进行新一轮的探讨。” “明天说不定会很累,再加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所以你早点下去休息吧。” “是。”立花在高声应了声“是”后,停顿了一下。 抬起头,看了看身前的定信准确点来说是看了看定信那有些憔悴的脸,已经眼眶周围那明显比之前要深上了一些的黑眼圈后,用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在内的语气说道: “老中大人,也请您早些休息。” “您最近似乎每夜都很晚才入睡。还请您多多主意身体。” 立花的话音刚落,一丝淡淡的笑意在定信的脸上浮现: “我没事,我还没到垂垂老矣的年纪。” “我现在正值壮年呢,这点程度还不至于让我的身体垮掉。” “只是最近要处理的事情稍微多了一些而已。” “等忙完这段时间后,我会像以往那样早早睡觉的。” 听完定信的这番话,定信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在嘴巴张开好一会后,他最终还是像放弃了一般,将嘴重新闭上。 向松平定信行了一礼,正准备起身离开时,立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身形一顿。 随后朝松平定信说道: “老中大人,我今日发现了一件和‘御前试合’有关的趣事。不知是否要禀报于您。” “哦?”定信手中的毛笔一停,“什么趣事?说来给我听听吧。” 说罢,定信手中的毛笔再次动了起来。 “这也是我今天才听说的。” “据说有一帮旗本c御家人出身的武士,打算在‘御前试合’中大展身手,以期获得老中大人您的赏识。” “嗯?”松平定信手中的毛笔再次一停,并转过头,将视线投到了立花的身上,“获得我的赏识?” “嗯,这帮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听说的。” 立花像是被自己现在正在说的这句话给逗笑了一般,嘴角微微翘起。 “他们似乎认为——老中大人您力排众议c执意举办‘御前试合’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在目前正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幕政改革的当下,于‘御前试合’中选出几个赏识的人杰,充作自己的幕僚。” 听完立花的话,定信便立即哑然失笑起来。 “打算在‘御前试合’中挑出几个赏识的人杰充作幕僚吗最先传出这谣言的人是谁啊” “我听说这帮人中还是有那么几个非常出众的逸才的。”立花接着道,“比如说——一个名叫泷川平一郎的旗本子弟。” “泷川平一郎?”定信淡淡道,“没听说过呢。” “我之前听说过他的事迹。”立花道,“在年轻一代的旗本c御家人子弟中,他属于十分出类拔萃的一类。” “他是泷川家的长子,我若是记得没错的话,他们泷川家的家禄是3000石。” “据说他师从江户的百川道场,是无外流的传人,于前段时间顺利于百川道场中获得了无外流的‘免许皆传’的证书。” “除了剑术了得之外,他还是那 位汉学大家——相生春水的弟子。在汉学上的造诣颇深。” 在立花的话音刚刚落下后,定信轻轻地挑了挑眉: “竟然还是那个相生春水的弟子吗能文能武,看样子的确是个人杰啊。” 说罢,定信手中的毛笔再次动了起来。 “我完全没想过要在‘御前试合’中找人杰来充当幕僚的想法。” “不过” 说到这,定信顿了一下。 在停顿了一会后才接着说道: “我现在的确是想要一些得力的幕僚呢。” “如果‘御前试合’中真的出现了值得注意的人杰的话,那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将其收为幕僚或是小姓。” “老中大人。”立花的脸上闪过几分惊讶,“您真的打算要在‘御前试合’中挑选出可充任幕僚或小姓的人杰吗?” “只是‘如果’而已。” 松平定信加重了“如果”这个词的语气。 “如果真的出现了赏识的人杰,我不介意将其收为幕僚或小姓。” “但这样的人杰,应该很难出现便是了。” “相比起文采c剑术,我现在更注重别的东西啊。” 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收尾后,松平定信活动了下肩膀。 “好了,立花,就聊到这吧。” “我也有些累了。” “你快下去休息吧。” “等我处理完这最后的一点公务后,我也要去休息了。” “是。” 立花有些在意松平定信刚才所说的“相比起文采c剑术,我现在更注重别的东西啊”是什么意思。 但松平定信刚才都说出那样的话了,立花也只能连忙高声应和,然后快步从房内离开。 待立花从房内离开后,松平定信将精力都放在了身前桌案上的那张还剩下小半片空白的纸张,并稍稍加快了书写的速度。 我在前文也提过很多次,在这里就再提一次吧——老中就类似于我国的丞相c宰相,一人之下c万人之上的那种。 老中之上本还有一个更高的职位,名为“大老”,但这职务不常设。 因为古代日本是世卿世禄的缘故,所以掌权者的年纪很轻——这种事也是经常发生。 公元1790年,也就是在本书目前的时间线上,松平定信这一年才32岁。 这个年纪在现代算青年,但在平均寿命短得可怜的古代里,这已经算是中年人了。 在江户时代,这个年纪说不定连孩子都已经十几岁了。 顺便一提——松平定信是在1788年成为新任老中的,也就是说他在29岁时,就成为了一人之下c万人之上的存在。你正在被同龄人抛弃jpg(手动狗头)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89章吓傻了的长谷川【5100字】 东方布满朝霞。 一列列金色的云彩仿佛在等待太阳,就像群臣恭迎着他们的君王似的 今日是相当不错的好天气。 在天才刚亮时,长谷川便醒了过来。 为了方便办公的缘故,长谷川将他的居所搬进了火付盗贼改的总部。 刚醒来,长谷川便从被褥中爬起,然后缓步走到了不远处的窗边。 在将窗户打开后,束束阳光便立即如泻出的洪水一般灌进房内。 望着已从地平线处升起的太阳,以及那淡蓝色的天空,一抹满意的笑意在长谷川的脸上缓缓浮现。 随着年纪的逐渐增大,长谷川越发喜欢晴天。 因为一旦到了阴天或是雨天,长谷川便会感觉自己的两膝以及双手的手肘有些痛。 而且还是越来越痛的那种。 在大概2年前,痛感还属于不痛不痒的那种类型。 但渐渐的,这痛感已经到了会让长谷川的心情非常烦躁的程度。 看了不少的医生也不见好。 在去年年末的时候,在接受了江户的一名兰医的治疗后,这病总算有了些好转。 可好景不长——过没多久,老中松平定信便颁布了《异学禁令》,禁止以兰学为首的一切异学。 兰医学馆划为幕府专有,像兰医术这样的异国医术的传播也遭到遏制。 为了避免遭到《异学禁令》的波及,那名有办法治长谷川的病的兰医连夜搬离了江户,现在于何处定居,长谷川也不知道了。 唯一的一名有办法治自己的病的医生已经不在了,长谷川也不知道日后该拿他的这病该怎么办。 看着窗外不错的天气,想到了自己的病,想到自己的病后又想到了那名有办法治自己病的兰医,想到了这名兰医后便想到了松平定信的《异学禁令》——思绪这般跳转了好几次后,一道无奈的叹息从长谷川的口中吐出。 松平定信自在3年前接替“原老中”田沼意次的位置,成为幕府的新老中后,便打着“振兴幕府力量”的名号,进行了诸多幕政上的改革。 长谷川自个都数不清这3年来,松平定信他在多少领域进行了改革。 《异学禁令》的颁布,便是松平定信在近段时间内所颁布的新一项改革。 对于松平定信这3年来所颁布的诸项改革,长谷川有些赞同,有些反对。 对《异学禁令》的颁布,长谷川便持反对态度。 长谷川觉得最起码不能连异国的医学都禁止。 虽说许多人都说兰医百无一用,但在尝试过几次让兰医来给自己诊疗后,长谷川觉得兰医术并非是什么百无一用的医术。 只可惜——虽然对松平定信的一些改革持反对态度,长谷川也不敢去跟松平定信提意见。 首先他的官位还没有高到可以当面跟松平定信提意见的程度。 其次——因人足寄场的缘故,松平定信现在正看长谷川非常地不顺眼。 他可不想在现在的这个节骨眼上去招惹松平定信。 长谷川站在窗前伸展了几下筋骨c正欲离开房间简单地洗漱一番,然后投身到今日的公务处理上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山崎的声音: “长谷川大人。” “是山崎啊,怎么了?” “昨夜的那个牧村弥八又来了。他还带了一名同伴,他们现在正在总部的大门外。” “嗯?”长谷川蹙起了眉头,“牧村弥八?他有说明来意吗?” “有。他说他想再和长谷川您再多多谈谈昨夜的事情。牧村弥八还说想让长谷川大人您主动到总部大门那去找他们。” 听到“昨夜的事情”这个字眼后,长谷川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知道了。山崎,你现在帮我告诉牧村弥八一声:稍微等我一下。” 长谷川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c换衣c别发髻等一系列刚起床c准备去见人时所必要做的事情。 孤身一人迅速赶到了总部大门外后,长谷川便在大门外的不远处见到了牧村那魁梧的身子。 至于站在牧村旁边的那名年轻武士,长谷川就不认得了。 那是一名外貌平平无奇c看上去就像一个朴实农民的年轻武士。 其腰间的两柄佩刀的刀柄c刀鞘都套着柄套和鞘套,让人连他腰间的两柄刀的刀柄和刀鞘都长什么样都看不清。 这种爱 惜自己的佩刀,而在自个的佩刀上装着柄套和鞘套的人并不少见,所以长谷川也并不觉得这年轻武士把自个的佩刀包得严严实实的行为有什么奇怪的,只把这名青年当成牧村的朋友。 快步走到了牧村的跟前后,长谷川便立即跟牧村寒暄了起来。 在跟长谷川寒暄了一阵后,牧村便跟长谷川介绍起站在他旁边的这名年轻武士。 “长谷川大人。你昨天不是说很想看看那个以一己之力全灭了你的六番组的逸才长什么样子吗?” “这位就是那个逸才c最近因为缺钱到四郎兵卫会所那里工作的我的朋友——真岛吾郎。” 牧村的话音刚落下,站在牧村身旁的这名年轻武士便朝身前的长谷川轻鞠一躬。 牧村的话音落下后,长谷川先是一愣,随后用带着几分欣喜之色在内的语气说道: “你就是那个真岛吾郎吗?久仰大名了。” 对于热情的长谷川,站在牧村旁边的这名年轻武士一声不吭。 “长谷川大人,我这个朋友比较怕生,也不怎么爱讲话,平常也总是沉默寡言的,一天说不出几句话,所以请见谅啊。” 听到牧村的这句话,长谷川点了点头,其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我能理解”。 “关于昨夜在吉原所发生的事,我一直都很想亲自向您道歉。昨夜是我的部下主动闹事,给您添麻烦了。” 年轻武士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好了,长谷川大人,寒暄就说到这吧。”牧村朝身前的火付盗贼改大门努了努嘴,“可以带我们去一间像昨天晚上的那座房间那样安静的房间吗?我们来接着谈谈昨夜的事情吧。” 长谷川直接将牧村和这名年轻武士带回到了他昨夜和牧村进行密探的那间静室。 刚在这间静室坐定,牧村便直截了当地朝长谷川说道: “长谷川大人,虽然我没有那个能力参加‘御前试合’c祝你一臂之力,但我的这个超——强的朋友:真岛君愿意帮你这个忙哦。” 在说到“超强”这个字眼时特地加重了语气的牧村,抬起手拍了拍身旁的这名年轻武士的肩膀。 听此言c见此举,几分欣喜立即在长谷川的眉眼间浮现。 然而这抹喜色刚在脸上浮现没多久,长谷川的表情便僵住了。 “长谷川,你应该” 长谷川的话还没说完,猜到了长谷川想说什么的牧村便抢先一步说道: “放心吧,长谷川大人,我只跟我的这些朋友说了火付盗贼改的长谷川平藏出于一些原因而想让更多的高手参加‘御前试合’而已。” 为了能让对话能接着顺利地进行下去,牧村撒了个无关紧要的小慌。 见牧村没有没有将他想让尽量多地高手参加“御前试合”的真实原因说出去后,长谷川那稍稍僵住的表情才放松了下来。 “虽说我可以让我的这个好朋友参加‘御前试合’,但我们是有一些条件的哦。” “条件?”长谷川挑了挑眉,“什么条件?” “长谷川大人。”牧村的表情变得稍稍严肃了些,“我们希望您能告诉我们不知火里根据地的确切位置。” “以及在日后的一段时间内,帮我们留意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的动向。尤其是他们的首领炎魔的动向。” 听到牧村的这番话,错愕之色铺满了长谷川的整张脸。 “牧村。”长谷川沉声道,“你要不知火里的情报做什么?” “牧村大人。”牧村苦笑道,“我也不瞒你。” “我和我的一些同伴之所以到江户来,便是为了不知火里而来。” “至于到底是为了干什么这就只能让你自由想象了。” 牧村用含糊的回答回应了长谷川刚才的问题。 长谷川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牧村数遍后,轻叹了口气: “就算你不说,在听到你想要知道不知火里的确切位置,以及想要我帮你们留意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的动向时,我也大致猜到你要干什么了” “牧村,你和不知火里难道有仇吗?” “我和不知火里其实无仇无恨。”牧村耸了耸肩,“个中原因,比较难以跟你解释清啊” “算了,你不愿解释的话,那我也不强求你。”长谷川再次轻叹了口气,“告知你们不知火里的确切位置,以及帮你们留意不知火里的动向吗” “帮你们留意不知火里的动向这倒好说并不难办。” “但是告知你们不知火里的确切位置我不知道不知火里的根据地的具体位置,我只知道其大概的位置。” “长谷 川大人你也不知道不知火里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吗?”牧村面露疑惑。 长谷川轻轻地点了点头后,道: “不知火里归将军大人直接管辖,即使是老中大人也没有办法对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指手画脚。” “据我所知,是不知火里的首领炎魔主动要求将军不将他们的具体位置公布出去的。” “听说是因为不知火里的根据地被外敌攻打过,所以自那之后不知火里便非常注重对自个的根据地位置的保密。” “而将军大人也答应了他们。” “知道不知火里的确切位置的,大概只有将军大人和以老中大人为首的寥寥几名高官吧。” “不过我虽然不知道不知火里的确切位置,但他们大概的位置我还是知道的。” “大概位置”牧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长谷川大人,不知火里的大概位置我也知道哦,就在江户附近。” “我所说的大概位置才没有这么宽泛。”长谷川用无奈的语气说道,“我所知的不知火里根据地大概位置,要比你刚才所说的要具体得多。” 说到这,长谷川顿了顿。 抬头看了牧村和牧村身旁的“真岛”几眼后,接着沉声道: “牧村,你们如果不愿细说讨要不知火里的情报是为了什么,那我也不会多问。” “不论是告诉你们不知火里根据地的大概位置,还是帮你们主动留意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的动向,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 “如果你们想以这2点作为真岛君参加‘御前试合’的条件,那我倒也是非常地乐意。” 听到长谷川的这番话,牧村和“真岛”不约而同地对视了起来。 “真岛”率先点了点头。 见“真岛”点了点头后,牧村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牧村将视线转回到长谷川身上,“长谷川大人,就麻烦您了。” “之后便请您告知我们不知火里的大概位置,并帮我们主动留意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的动向了。尤其是炎魔还有像‘四天王’那样的厉害忍者的动向。” “只是一些小忙而已。跟能让真岛君这样的高手参加‘御前试合’相比,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说到这,长谷川面带笑意地看向坐在牧村身旁的“真岛”。 “像真岛君这样的高手,便是我一直都希冀着的能够参加‘御前试合’的人。” 听到长谷川的这句话,“真岛”不禁莞尔。 随后—— “好久不见了啊,长谷川先生。怎么说呢我们真的是很有缘分呢。这是我们今年第3次的相见了,真的是一个季度见一次啊,我都怀疑我们说不定还要在今年年底再于某地再见彼此一面了。” “真岛”终于说出了自刚才和长谷川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真岛”的话音刚落,长谷川便立即像是见鬼了一般瞪圆了双眼,眼珠子仿佛都快从他的眼眶中掉出来一般。 原本跪坐的姿势更是变成了近乎瘫坐的姿态。 一副吓傻了的模样。 之所以反应如此大,便是因为这声音对他来说——相当地耳熟。 “你c你是?!”长谷川的声音都直接因惊讶而微微发颤 “抱歉呀。长谷川大人。”牧村露出带着无奈之色与淡淡的歉意的笑容,“在你答应要和我们互利互惠,以及获得绪方老兄的同意之前,都不能告诉你真岛君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啊。”长谷川沉默了一会后,露出一抹苦笑,“怪不得我的六番组会全军覆没原来他们碰上的对手是你啊” “牧村,原来你昨夜一直在骗我呀我还真以为绪方一刀斋到会津去了” “长谷川先生,自京都一别后,好久不见了啊。”绪方微笑道。 “嗯。”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的长谷川点了点头,“绪方一刀斋,自京都一别后,我一直都很想当面感谢你呢。只可惜那时我自被炸昏后,就一直没能再看到你了。”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 “如果当时不是你及时出手打伤了那个向我们扔爆弹的人,我可能都已经死了。” 听到长谷川的这番话,绪方立即想起了这档事。 绪方和长谷川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 3个月前一起在京都奔波着。 当时在审讯那个光头时,若不是绪方和牧村眼疾手快,一起合力将那个被扔到他们房间里来的爆弹扔回去,否则绪方都会和长谷川一起被炸死c然后一起升天了。 “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绪方轻声道,“我只是在救我的同时,顺便救下你而已。” 关于要不要在长谷川露真 身,绪方从昨夜起就一直考虑。 最终绪方决定——如果长谷川同意和他们合作的话,那他就告诉长谷川:真岛吾郎就是绪方逸势。 至于为何要直接向长谷川坦承,其主要的原因也很简单——反正瞒也瞒不住。 长谷川知道绪方的声音,也认得绪方的榊原一刀流。 在“御前试合”的会场上,绪方不可能既不出声,也不使用榊原一刀流。 而将会动员自己的部下和友人去参加“御前试合”的长谷川,前去观摩“御前试合”的可能性简直不要太高。 在长谷川知道他的声音也知道他所用的剑术是什么样的情况下,在长谷川的面前根本难以长久地瞒下去。 倒不如直接坦承。 当然,其他的原因还有:绪方相信长谷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怎么样,以及——即使长谷川对他起了歹意,也没有办法再拿他怎么样了。 “长谷川大人,追加一个条件吧。”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在我离开江户之前,请务必不要来抓捕我。” 听到绪方这句带着浓郁的玩笑意味的话,长谷川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知道了。反正我本来就希望能让你参加‘御前试合’。” “更何况我火付盗贼改的大半精锐现在都不在江户。” 长谷川脸上的无奈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 “在大半精锐现在都不在江户的现况下,我可没有那个抓住你的把握” 最近有些不知道要跟大家科普什么东西了。 所以今天索性来跟大家介绍江户时代的一本奇书吧。 这本奇书被誉为日本的《jpgi》。 其具体介绍,请看下方的作者的话。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90章 “为何要火焚二条城?”【4900字】 “绪方。” 刚才在得知真岛就是绪方时,长谷川因太过惊讶而直接从“跪坐”的姿势变为了瘫坐在地的姿势。 长谷川一边将自个的姿势重新调整为标准的跪坐,一边轻声朝绪方问道。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是戴了人皮面具吗?” “没错。”绪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覆盖在自己脸皮上的这张足以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长谷川大人,你竟然知道人皮面具啊。” “我怎么说也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见过太多新奇的人c新奇的物件了。”长谷川淡淡道,“这点见识,我还是有的。你真是戴着一张很稀罕的东西啊。” 长谷川用复杂的目光在绪方和牧村二人的身上来回扫视着。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用启唇轻声。 他的语气中所蕴藏的情绪的复杂程度,可以和其视线中所蕴藏的情绪的复杂程度相媲美。 “虽然我大致猜得到你们之所以找寻不知火里的所在地,以及探寻不知火里的动向,肯定不是为了可以亲自登门,给不知火里的忍者们送礼问好。” “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尽量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尤其是不要盗窃东西以及纵火。” “我怎么说也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 “如果你们盗窃东西或是纵火的话,我会相当难办的。” “流窜在外,等着我们一个个去抓的犯人本来就多了。” “我不希望亟需我们去抓的犯人数量变多。” “变多的亟需我们去抓的犯人还是我的熟人——这样的事情,我更是不愿发生在我面前。” “这个嘛我们会尽力的”绪方苦笑道。 长谷川挪转视线,看向出声的绪方。 望着绪方,长谷川眼中所蕴藏的情绪变得更为复杂了起来。 “和绪方一刀斋的长相完全不像的人,其声音却是绪方一刀斋的声音果然是怎么看都觉得好别扭啊。” 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后,长谷川换上了严肃的语气。 “绪方一刀斋。虽然在现在这个时候问你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但我作为火付盗贼改的长官,这个问题是怎么也不可能回避过去的。” “绪方一刀斋,3个月前,你为什么要进攻二条城,并将二条城的天守阁焚毁?” 听到长谷川的这个问题,绪方先是一愣。 随后一抹无奈的微笑在绪方的脸上缓缓展现。 其实早在和长谷川见面之前,绪方就猜到了长谷川肯定会问他这个问题。 毕竟长谷川是专抓盗窃犯和纵火犯的,在碰见他绪方后,没理由对“二条城天守阁被焚”一事一声不吭。 “绪方一刀斋,你不是幕臣,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长谷川也像此时的绪方那样,脸上展露出无奈之色。 “将军大人在知道二条城的天守阁被焚毁后,可是怒不可遏啊。” “直接要求我们火付盗贼改即刻开始追查绪方一刀斋是否还在世。” “若绪方一刀斋还在世就火速将其逮捕归案。” “在得知你进攻了二条城,并且还将二条城的天守阁给焚毁时,我其实也相当地震惊。” “我一直想着——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和你再见面,一定要当面跟你问清楚:那个当年高举义剑为自己师门复仇的人,为何要跟一座二条城过不去?” 说罢,长谷川将如炬的目光投向绪方。 沐浴着长谷川的这犀利的视线,绪方苦笑了几下后,轻声道: “长谷川先生,首先——二条城的天守阁并不是我亲手放火焚毁的。” “是在一片乱斗中,不知是谁碰掉了照明用的烛火,导致火势失控的。” “不过我并不会推卸二条城天守阁被焚的责任。” “毕竟二条城的天守阁被焚,我还是间接责任的。” “至于我为什么要进攻二条城” 绪方在沉默了一会后,苦笑着耸了耸肩: “原因比较复杂。” “长谷川先生你可以理解成我和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有些仇怨吧。” “所以赶在他们此时都聚在二条城的这个良好时机下,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顺便也将那帮混在六大剑馆中c意图在京都放火c但又不知为何盯上了我的混账们也引到二条城中,将这帮人也一起收拾了。” “我之所以进攻二条城,并不是我失心疯了——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长谷川眼中的复杂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你就不怕死,以及幕府之后的疯狂报复。” “我如果怕这些东西,当时就不会对被上百名武士保护着的松平源内发动冲锋了。”长谷川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用开玩笑的语调这般应他。 “哈哈哈。”长谷川在沉默了一会后,发出了几声轻笑,“真希望我能有你这样的勇气啊” 长谷川的语气很古怪。 像是意有所指一般。 “也罢。”长谷川长叹了一口气,“虽说二条城的天守阁被焚,但就结果来说,火势仅局限天守阁一隅,没有蔓延出去。” “同时也将那帮打算焚毁京都的混账们给一网打尽了。” “从这一点上,我还要感谢你” 说罢,长谷川向绪方俯身行礼。 “不必了。”绪方轻笑了几声后,微微侧过身,不受长谷川的礼,“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我也不是为了获得他人的感谢才豁出命去做这些的。” “绪方一刀斋,我姑且还是提醒你一下。虽然我现在因有求于你的缘故,不会派人抓你。” 长谷川接着道。 “但也仅限现在而已。” “你日后要记得小心隐蔽自己的行踪。不要让外人发现绪方一刀斋还活着了。” “若是绪方一刀斋还活着的消息传出,那将军大人肯定会下令要求我率领火付盗贼改的大部队来抓捕你。” “如果将军大人下令我要求率领大部队来抓捕你的话,我不可能不从。” “所以” 长谷川故意没有把话说完。 即使没有把话说完,他也顺利地将他要表达的意思传达给了绪方。 “我明白。”脸上浮出淡淡的无奈之色的绪方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 既然已经谈妥了合作的事宜,那么自然没有再待在火付盗贼改总部的理由。 接着跟长谷川寒暄了一会后,绪方和牧村便结伴从火付盗贼改的总部走出。 在临走前,长谷川告知绪方和牧村,让他们在明天的时候再来火付盗贼改的总部一趟。 到明天时,他会准备好江户及其周边地区的地图,然后将不知火里的根据地的大概位置画在地图上。 刚远离了火付盗贼改的总部,牧村便长出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呢,长谷川大人能够这么爽快地同意和我们合作,实在是太好了。” 在这般轻声感慨了一声后,长谷川朝绪方问道: “绪方老兄,我们现在要去干嘛?” “这还用说吗?”绪方扶了扶腰间的佩刀,“既然已经答应要和长谷川合作,那我们自然是要开始干活了。” “现在就先去找离这里最近的‘御前试合’报名地吧,然后报名参加‘御前试合’。” “贵安。” 牧村随便拉住了一个路人。 “请问您知道离这儿最近的‘御前试合’的报名地在哪吗?” 有百万人口的江户城,其面积如此巨大,“御前试合”的报名地肯定是不止一处。 绪方和牧村的目标,自然而然是离这里最近的报名地。 牧村的话刚问完,这路人并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先用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牧村以及站在牧村身旁的绪方几遍。 “你们沿着这条路直走,然后向右拐,再直走一段距离后向左转就行了。” 路人像报菜名一样飞快地报出了一连串的字句。 不过好在他念出的字句并不算太多,所以绪方和牧村还是勉强记住了这离他们最近的报名地的位置。 绪方和牧村都没来得及向这路人道谢,这路人就飞快地从二人的视野范围内跑远。 望着在自己的视野内快速缩小的这路人,绪方和牧村不约而同地展露出一抹苦笑。 “绪方老兄,你看到他刚才的眼神了吗?”牧村率先出声道。 “啊啊,看到了。”绪方抬起手抓了抓头发,“刚刚那人不怎么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呢” 虽然这路人刚才在打量绪方和牧村时有极力掩饰,但绪方与牧村还是能从这路人的视线中察觉到几丝厌恶。 “他该不会厌恶外乡人的那种人吧?”牧村问。 牧村讲话时的口音一听就知不是江户本地人。虽说已不在京都定居,但乡音这种东西是很难改掉 的,直到现在牧村讲话时仍旧带着浓郁的京都口音。 “他可能是把我们当成那种远道而来c前来参加‘御前试合’的浪人了吧。”绪方道。 绪方的话音刚落下,牧村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苦笑道:“应该就是这样了” 江户人对那些远道而来参加“御前试合”的浪人们有很大的意见——关于此事,牧村也还是知道的。 浪人说难听点就是一帮无业游民。 而且还是一帮身上带着武器c说不定还颇有几分本事的无业游民。 虽说这些涌入江户的浪人们,肯定不全是坏人。 但只要出了那么几个在江户做了坏事的外乡浪人,那江户本地人对这帮外乡浪人的印象肯定是免不了急转直下的。 更何况这段时间在江户闹事的外乡浪人的数量,可不是一个c两个 四郎兵卫会所甚至都因为外乡浪人增多c吉原治安变差而不得不张贴招募“临时工”——可想而知这帮外乡浪人的破坏力有多大,给江户的本地人们造成了多少麻烦。 十分能理解那路人刚才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他们的这一举动的绪方和牧村,依着路人刚才所说的路线,前往“御前试合”的报名地。 虽说那路人的视线表明了他并不欢迎绪方他们这样的外乡人,但他也并没有愚弄绪方c牧村二人,还是准确地告知了报名地的所在地。 报名地位于一座辻番的旁边。 所谓的辻番,也就是这个时代的岗哨了。 辻番的设计初衷,就是严防那种脑子有问题的武士跑到大街上斩人试刀。 一座位于街口的小小木屋,屋内隐约能看到不少人影晃动,6名手持刺又的官差分立在这座小木屋的大门两旁——这就是这个街口的辻番了。 这6名手持刺又c守在辻番大门外的官差将警戒的视线来回扫动着周围。 在这座辻番的旁边,摆着一张勉强仅够二人并肩坐下的木桌。 两名身着印有统治江户幕府的家族——德川家的家纹“三叶葵纹”的羽织青年就这么坐在这张木桌的后面。 在这张木桌上叠放着一沓小小的“纸山”。 似乎是为了让来回的人都能知道这个地方就是“御前试合”的报名地的缘故,在这张木桌的旁边树着一根大大的旗帜,旗帜上印有“御前试合”这4个大字。 此时刚好有一名浪人正站在这张桌案前,跟坐在桌后的幕府官员说些什么。 会站在这张桌案的前方,应该也是来报名参加“御前试合”的。 这名正站在桌案前报名的青年,其模样可谓是标准至极的浪人模样。 油腻打结的头发,脏到都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布满污垢和风尘的脸,时不时从额间淌下的汗珠,在脸上冲刷出道道淡淡的白痕。 也不知他有多长时间没有洗澡,绪方甚至隐约可以看到有苍蝇在其身体的四周飞腾。 坐在桌案后面的那2名幕府官员像是难以忍受此人的体味一般,一边皱紧着眉头c屏着呼吸,脸色非常地不好看。 绪方和牧村来到这报名地时,这名浪人刚好办理好他的报名程序,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大步地从桌案前离开。 直到这名浪人离开后,坐在桌案后的这2名幕府官差才终于像是解脱了一般,长出了一口气,并用力在鼻前扇着风。 在这名浪人离开后,绪方便上前补上了他刚刚留下的桌案前的空位。 “贵安。”绪方简单地问好了一句后,便直奔主题,“我想参加‘御前试合’。” 见又来了一个想参加“御前试合”的人,这2名官员连忙停下了在鼻前扇风的手。 其中一人迅速从放置在桌案一角的纸山上抽出一张新的白纸。 另外一人则拿出一沓有些陈旧的纸。 这沓有些陈旧的纸,绪方也是非常熟悉了——是通缉令。 ——怪不得要把各大报名地设置在辻番的旁边呢一旦发现在逃的通缉犯,就直接原地逮捕归案不过除了我之外,应该也不会有别的通缉犯会这么大摇大摆地跑来参加“御前试合”吧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地?年龄?” “真岛吾郎,出云浪人。21岁。”官员的话音,将绪方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 在这名官员一边问绪方问题边在身前的纸张上记录下时,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名手握那一大沓通缉令的官员则飞快地看着翻看着手中的通缉令。 这个时代没有身份证,也没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查明此人的户籍,所以报名的程序非常简短。 只需要报上自己的姓名c出身自何地c年龄c所使用的武术流派等问题便可。 迅速搞定了“御前试合”的 报名后,绪方陡然听到一道有些陌生c但又感觉自己似乎在最近刚听过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嗯?是你?” 这道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刚落下,绪方便连忙回首望去。 看清声音的主人是谁后,绪方的眉头连忙皱了起来。 在看清这人是谁后,绪方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道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了。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前天于吉原的留屋中所碰见的那个能用汉语念诵“论语”c声称要在“御前试合”中大展身手,以此获得松平定信的赏识的泷川平一郎。 最近又要忙着搞实习报告了,这几日的更新要少一些 冷知识:古代日本中,京都人是最地域歧视的那帮人。 因为许多京都人都认为自己和天皇同居一城,生活在皇土之上,所以很多京都人都看不上外乡人。 今天的日本历史小课堂跟大家科普一些lsp们应该会很感兴趣的东西。 内容比较刺激,车子开得会很快,所以在看下面的“作家的话”之前,请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顺便一提:今天还是阿町的生日呢,我给阿町设计的生日就是3月27日。大家可以看到本小说的首页的人物卡,阿町的点赞按钮变成了一个生日蛋糕。 大家去给阿町点个赞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91章 蒸汽机与科举制【爆更8000字!】 牧村并不认识泷川。 见绪方皱着眉头看着泷川时,牧村便将脑袋侧向绪方所在的方向,低声朝绪方问道: “绪方老兄,你和他认识吗?” “姑且算是不认识,不过不是那种很友好的认识。” 虽然在看见绪方皱着眉头时,牧村就大致猜到绪方和这名自己并不认识的武士之间即使认识,那交情肯定也不好。 但在亲耳听到绪方亲口承认他和这人的关系不是那种友好的关系后,牧村的脸上还是不受控制地铺满苦涩之色。 “那人的衣服似乎都是用‘仙台平’的上等丝绸制成的良品,看样子应该是个很有地位的武士,你是怎么跟这些高级武士交恶的啊” “仙台平”的名号,算是无人不知c无人不晓了。 用现代地球的话来说,“仙台平”就是驰名品牌。 一家专产高级丝绸的品牌。 因质量极佳,“仙台平”还成了专门向皇室c将军家进贡的贡品之一。 能在这个时代用得上“仙台平”的,无一不是大户人家。 牧村曾在京都做过5年与力的缘故,见过不少有钱有势的人家。 因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眼界自然不错,因此能一眼看出这名自己并不认识的武士所穿的衣服都是一般的武士都穿不上的高级货。 和前天在吉原的留屋中初次见面不同,此时的泷川穿着黑色的羽织,搭配直条纹的袴。 腰间所配的刀也和绪方在前天所见到的刀不一样。 打刀和胁差的刀柄和刀锷上都镶着装饰用的银饰,看上去华丽至极。 因为太过华丽了,让人都怀疑这2把刀到底还有没有实战价值。 绪方虽然不像牧村那样能一眼认出泷川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用“仙台平”的高级布料所制成的衣服,但也能看出他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凡品。 还算俊俏的五官c干净整洁的月代头,再配上华美的服装c造型精致的佩刀,让他看上去仪表堂堂,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都在骄傲地向众人宣布他旗本武士的身份。 而他这气派十足的装扮也的确是为他招来了不少的视线。 不少从他身旁经过的路人,都纷纷回头朝泷川投来情绪各异的视线。 男人们的视线主要以惊讶和嫉妒c艳羡为主。 而女人们的视线少了嫉妒和艳羡。但取而代之的倒是多了不少别的情绪。 泷川并不是孤零零一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似乎是泷川的朋友的人。 绪方数了下,跟在泷川身后的这帮人共有13人。 皱眉望向突然出现的泷川后,绪方便不动声色地将身体的重心稍稍压低,然后做好了随时可以拔剑出鞘的准备。 自己前天在留屋那让泷川出了个大糗。 在这个武士们普遍重名誉c重面子的时代里,外人和武士擦肩而过时不小心碰到武士的肩膀,武士都有可能拔刀砍人。 所以泷川为了报前天的仇,拔刀砍向绪方——这样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牧村虽然不知道绪方和这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从绪方的口中得知他和这人的关系并不是那种友好的关系后,也是默默提起了戒心,像绪方那样稍稍压低身体的重心,直盯着泷川等人。 绪方在紧盯着泷川的同时,也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不远处的辻番。 守在辻番大门外的6名官差,此时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们这帮人。 同时不着声色地攥紧了各自手中的刺又。 看他们的那副模样,不难想象——如果绪方和泷川等人起了冲突,这些官差肯定会二话不说地冲上来抓捕他们。 在绪方紧盯着泷川的同时,泷川也紧盯着绪方。 泷川身后的那些不明所以的一些同伴见状,跟泷川疑惑道: “泷川君,怎么了?” “没什么。” 泷川看了看绪方,然后又看了看绪方旁边的那块“御前试合”报名地,随后—— “你也是来报名参加‘御前试合’的吗?” “没错。”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绪方十分痛快地承认了。 继续用复杂的目光继续盯着绪方好一会后,不出声,也不再理会绪方,带着身后的同伴们与绪方擦肩而过。 绪方与牧村目送着泷川等人的离去。 知道泷川这帮人拐过一个街 角,彻底地从二人的视野范围消失后,二人才缓缓将原本压低了的身体重心调整了回来。 二人刚将目光从泷川等人消失的方向收回来,便听到身旁传来一道没好气的声音: “吓死人了我刚才还以为你们2个要和那帮人打起来了呢” 说话之人,是那名负责查验报名者是否是在逃通缉犯的官员。 “抱歉,让你们受惊了。” 绪方的道歉声刚落下,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名官员便一面向旁边的辻番努着嘴,一面跟绪方说道: “幸好你们刚才没有打起来。如果你们刚才大打出手,那你们都得被抓到牢里面去。” “如果你们都被抓到牢里去的话,那肯定是你们2个吃亏。” “刚才那帮人我认识,都是一帮旗本武士。家大业大。” “他们上午进牢里,下午就能在家人们的帮助下,从牢里面出来。”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你最好还是离他们远一些,不要招惹他们比较好。” 给了绪方一些善意的提醒后,这名官差向绪方展示了一张他从开始就一直在上面书写,上面铺满了不少字词的c文书模样的纸。 “收好它。不要弄丢了。这玩意算是你身份的证明。” “7天后的朝五时,拿着这份文书到北町奉行所。” “确认了你的身份后,会有专门的官员把你带到文试的考核地点。” “记得不要迟到了。” 简单地向绪方讲清了“御前试合”的一些要点后,这名官员将这份文书模样的纸递给了绪方。 “谢谢。”绪方接过了这张纸后,然后一目十行地扫视着纸上的字句。 这张纸上没写什么多余的东西,就写了绪方的姓名c年纪c所用的武术流派c户籍等重要信息,在纸张的左下角盖有一个大红印。 确认墨迹已干后,绪方将这张纸郑重地收进了怀里。 “走了,牧村。” 跟牧村招呼了一声后,绪方便率先朝远离这报名点的方向走去。 牧村快走了几步,赶上了绪方的步伐后,朝绪方问道: “话说回来了,绪方老兄,你有信心通过文试吗?如果连文试都没有办法通过的话,可是连参加武试的资格都没有哦。” 牧村的话音刚落,绪方便没好气地说道: “如果没有信心通过文试的话,那我也不会那么积极地想要参加‘御前试合’了。” 早在大前天和阿町一起在江户城中乱晃,找寻着“御前试合”的情报时,绪方就从路人们的口中得知了文试的内容是什么。 文试的内容,就是做卷子。 但并不是写八股文这种东西。 而是做填空题。 将四书五经中的一些句子中的重要内容挖空,然后往里面填上被挖空的内容。 这就是文试的全部内容,做填空题。 一共考100句,答对一半的句子,也就是答对50道就算是通过文试,可以进入下面的武试。 关于文试只考填空题之事,绪方并不感到意外。 在差不多千年前,实行“大化改新”,全面学习唐朝的各种文化制度时,也曾将唐朝的科举制度搬到了日本。 只可惜,日本实行科举制度时,正好处于贵族势力急剧上升的时期。 具有平等精神的科举制度与贵族传统天然地存在着巨大冲突。 科举制并没有在日本存活多久就消亡了。 到江户时代时,科举制已完全绝迹。 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考试c做卷子是什么意思。 在没有考试文化的境况下,肯定是不可能考八股文这种巨难无比的东西。 整个日本现在能写八股文的人,可能还不足十指之数。 所以在各种类型的考题中,唯有填空题最合适。 不仅能很好地测试做题人的四书五经背得如何,而且还能让此前从没考过试的众人能很快理解该怎么答题。 没有比它更合适的考题了。 绪方的话刚说完,牧村便大笑了几声。 “说得也是啊,看样子我似乎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 “我记得绪方老兄你好像曾经跟我说过,你的四书五经可是学得很不错的啊。” 听到牧村的这番话,绪方不禁莞尔。 “算还行吧。” “泷川君。” 刚拐过一个拐角,远离了绪方,站在泷川侧后方的一名青年便朝泷川问道。 “刚才那 人是谁啊?看你俩刚刚的那副模样,你和刚才那人的关系似乎很不好啊。” “来自出云的一介浪人和他算是闹出过点不愉快吧。” 因为前天在留屋内所遭遇到的事情,深刻到让泷川想忘都忘不掉的缘故,泷川直到现在都记得这个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个大糗的人——出云浪人,真岛吾郎。 前天在留屋内和绪方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多么值得跟外人所说的丰功伟绩。 因此泷川不打算跟他的这些同伴详细述说自己和绪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在从泷川的口中得知刚才那人原来只是一浪人后,泷川身后的这些友人统统展现出一副失去兴趣的模样。 随意地将朋友刚才所问的这个问题糊弄过去后,泷川耸了耸肩,发出一声冷笑。 “虽然和他发生过点不愉快,但我也不打算和他一般计较。” “他不过是一外乡浪人,而我是旗本泷川家的长子。” “堂堂旗本与一浪人斤斤计较,岂不掉价?” 泷川的这番带着淡淡的轻蔑之色在内的话语逗笑了他身后的那帮朋友们。 “你说得没错。”刚才那名询问泷川和绪方是什么关系的人笑道,“我们可是旗本,和不知出身自哪个乡下的浪人斤斤计较的话,就实在太掉价了。” “更何况我们还不是一般的旗本。”泷川的另一名朋友附和道,“我们可是立志佐幕的志士们,更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区区一浪人身上。” 这名友人的这番话深合泷川的心。 “没错。”泷川一边说着,一边面带自豪之色地挺了挺胸,“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浪人身上,倒不如集中精力和注意力在其他的正事上。” “好了,不要再聊刚刚那家伙了。”泷川摆了摆手,“刚才在那家伙身上耽搁了些时间,我们还是加快些脚步,快点到茶屋那开始我们今天的‘共研’吧。” 泷川也好,其他的友人也罢,在提到“浪人”这个词汇时,脸上c语气中都带着或淡或浓的轻蔑。 这段时间,泷川和他的这帮朋友几乎每天都要聚在一块,一起研读四书五经,为之后的“御前试合”文试做准备。 泷川他们将他们这种每日聚在一起研读四书五经的行为,称为“共研”。 泷川和他身后的这13名同为旗本武士的青年,既是朋友,又是志同道合的志士。 而泷川他们也非常喜欢称自己为“志士”,借此来和其他的那些混吃等死的武士们区隔开来。 幕府号称“旗本八万骑”,但真实的旗本数量其实还不足5000人。 算上等级比旗本武士低一级,不像旗本武士那样拥有直接面见将军的权利的御家人武士,其总数也不到2万。 虽是直属于将军的高级武士,但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已腐化。 泷川身为旗本之一,对旗本c御家人的腐化自然也是了解得比谁都清楚。 不少的旗本c御家人子弟贪图享乐,文武皆废。 一想到这么多的旗本c御家人子弟如此无用,泷川便感到优越感油然而生。 因为他不仅文武双全,还志向高远,一直立志佐幕,让幕府重拾家康公在世时的强盛。 此时跟在泷川身后的这13名友人,也和泷川一样,立志佐幕。 因为志向相同,所以他们才总是这样时常聚在一起,共同为之后的“御前试合”做准备。 他们立志要在“御前试合”中大展身手,获得松平定信的赏识,随后平步青云,朝“佐幕”的目标一口气迈进一大步。 一想到自己可是文武双全的旗本c是以佐幕为目标并不断为此奋进的志士,泷川便感到优越感爆棚。 自己这种身份的人,浪费时间在这种连固定的居所可能都没有的浪人身上的话,损失最大的只会是他本人。 当然,泷川扪心自问——他也只是出于身份的考量,不想跟身为区区一介浪人的绪方多计较而已,不代表他对绪方的怨念就没有了。 走在众友人的前方领路的泷川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已经没有绪方身影的后方。 眼中浮现出几丝微不可察的不悦和怨念。 前天在留屋内所遭遇的事情,泷川仍旧历历在目。 因为绪方的缘故,他在那么多游女面前丢了个大脸。 泷川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些游女看他的眼神。 一回想起当时游女们看他的眼神,泷川便感觉对绪方的怨念又稍稍膨胀了些。 “话说回来,刚才那人站在那,是想要报名参加‘御前试合’吗?”虽说泷川刚才已经说了不要再聊这个话题了,但还是有人不自觉地又聊起了和绪方有关的话题。 泷川点了点头:“我刚 才有看到坐在桌案后的那2名官员有翻阅通缉令,检查那家伙是不是在逃通缉犯,那家伙刚才应该就是在报名参加‘御前试合’吧。” “那人应该也是看上了奖金的那种人吧。”泷川的另一名友人用轻蔑的语气附和道,“毕竟是浪人嘛。” “大概是吧。”泷川的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自得之色。 听到友人们刚才的这些话,泷川感到浓郁的优越感自心底冒出。 自己和那个让自己出糗的家伙,在身份上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能用汉语背诵《论语》算什么?还不只是一介浪人。 除非能找到可靠的新主家投靠,否则下半生就只能像滩烂泥一样,在不起眼的角落庸庸碌碌地过完余生。 而他是旗本出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旗本子弟。 家禄3000石,在旗本中虽不算最顶级的,但这样的家禄也足以傲视绝大部分的旗本c御家人。 家世优越的同时,还能文能武,有着“佐幕”的远大志向,前途不可限量。 一想到这,被绪方害得在留屋内出糗的不快又稍稍消减了些,弥补消减的不快的,是强烈的优越感。 这强烈的优越感都让泷川的嘴角上翘的幅度变得越发大了起来,走路的速度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江户,江户城。 “老中大人,请恕在下直言,您搞的改革都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花里胡哨。” 江户城中,高级官员们专门用来议事的某间房间内,不断传来人的谈话声。 房间内共计有5人。 虽只有寥寥5人,但这5人无一例外,都是除将军之外,幕府最有权势的5人。 这5人分别是——老中松平定信,以及幕府现在仅有的4名若年寄。 若年寄在官位上,只低老中一级,一般有3一5人,管理老中职权范围以外的官员,并辅佐将军c老中治国。 老中和若年寄们聚在一起共商国事,这只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至极的事情。 今日也是一如往常——身为老中的松平定信和4名若年寄们聚在一起,就国事上展开一轮新一轮的讨论。 只不过——在近段时间中,松平定信和若年寄们召开讨论的次数明显变多c变频繁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松平定信近段事情弄出来的各项或大或小的改革一件接一件。 而若年寄们也被迫或主动c或被动地来跟松平定信深入讨论松平定信弄出来的这些改革。 “与其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改革,倒不如集中一点,将精力放在真正能振兴国家的地方上。” 说话之人,正是这4名若年寄中的其中一人——北川俊季。 才刚过28岁生日没多久的北川,用低沉的语调发言着。 他那漆黑的眼瞳中充满自信,闪烁着几分桀骜不驯。 让见者能够明白到,这是一双立志干出实事的实干家才会拥有的双眼。 在努力和天赋的调和下砥砺而成的逸才——受到周遭的师长c友人们如此高度评价的北川,将身子朝松平定信所坐的方向前探着,一副似乎随时会扑到松平定信的身上的模样。 虽说老中的地位要比若年寄们要高上一级,但5人的座位并没有排出什么高低差别,就只是很普通地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静静地听完北川刚才的这番犀利的发言后,定信脸上的表情没有出现半点的变化。 仿佛北川刚才的这番犀利指责说的是别人,而不是他自己一般。 在北川的话音落下后,定信便用平静的口吻反问道: “那我倒要问问北川君了,关于你刚才口中的那句‘集中一点,将精力放在真正能振兴国家的地方上’,你有什么高见吗?” “很简单!只需做一件事。”北川竖起一根手指,“向南蛮诸国派遣使节,深入调查南蛮诸国!” 北川的这句话不仅令定信皱起了眉头,周围的其他几名若年寄也同样皱起了眉头。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定信追问道。 “老中大人,您应该也看过荷兰商人乔治在3个月前所递交的风说帖了吧?”北川沉声道,“南蛮诸国中的英格兰国,已经开始大规模地使用一种名为‘蒸汽机’的器件了。” “南蛮诸国中的其余国家,也开始跟着逐步投入使用‘蒸汽机’。” “据乔治所呈上的风说帖所示,小小的一台‘蒸汽机’却有百畜之力,仅一台‘蒸汽机’便让一个矿坑一日的采矿量提升了数倍c甚至十数倍。” 北川的话刚说完,定信便发出一声带着浓郁的不屑之色的笑: “北川君,这种和三岁孩 童的妄言没什么两样的说辞,你也信吗?” “你所说的这封荷兰商人乔治在3月前呈上的风说帖,我当然有看。” “我也记得上面的内容。” “上面说:‘蒸汽机’以蒸汽为动力。” “这不是胡扯吗?!” 在说这句话时,定信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数倍,震得除了北川之外的另外3名若年寄的脖子都不禁缩了缩。 “区区蒸汽,能抵百畜之力?这种傻话连五岁幼童都不会信啊。” “老中大人!”北川用丝毫不输定信的洪亮嗓音回敬着,“说实话,我对于乔治在风说帖上所写的‘蒸汽机’能抵百畜之力的这段内容也持怀疑态度。” “但正因不知真假,我们才更应该派人前往南蛮诸国进行调查!” “如果乔治的这张风说帖上所写的内容是正确的,那‘蒸汽机’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杀器!我们必须也得拥有‘蒸汽机’才行!” 虽然北川的语气诚恳,但松平定信仍旧一副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 “现在没有那个闲钱和闲时间去考察什么南蛮诸国。”松平定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与其浪费这个钱去考察南蛮诸国,还不如将这些钱用来调查露西亚国的动向。” “露西亚国朝虾夷地派出探险队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相比起什么英吉利国,对我日本国的北方门户虎视眈眈的露西亚国才更值得我们去关注。” 见松平定信对自己刚才的那番主张表现出一副毫不感兴趣的态度,北川的脸色立即就难看起来了。 就在北川刚想再说些什么时,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名若年寄扯了扯北川的袖子。 此人是4名若年寄中的另外一人——吉本雀右卫门。 吉本是在场5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一个——今年已有50岁。 不仅是年龄最大的那一个,同时也是最没用的那一个。 他没有什么能力,纯靠祖荫坐上了若年寄的位置。 在大家都在那热烈地讨论政务时,他基本都是像个不会动的人偶一样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因为他也说不出什么鞭辟入里的东西。 不过要说他一点作用也没有,那倒也不是。 在老中和其余若年寄们吵起来时,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当和事佬。 因为他的年纪最长,所以即使是松平定信也会给他这个长辈一个面子,在他挺身而出做“和事佬”时,定信也会给他一个面子。 托了吉本的福,江户城少了许多的血光之灾。 见吉本用动作和目光来提醒他不要再触松平定信的霉头后,北川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后,冷哼了一声。 “算了,关于向南蛮诸国派出使者之事,就等之后再慢慢议论吧。” 北川将自己的衣袖从吉本的手中扯了回来。 “老中大人,我们来讨论下一件事。”北川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接下来要讨论的事,也是件我在听说后,就一直很在意的事。” “这件事和老中大人您执意举办的‘御前试合’有关。” 从北川的口中听到了“御前试合”这个词汇后,松平定信的双眼微微一眯。 “老中大人。”北川朝松平定信投去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我最近有从其他人那听说到这样一则有意思的传闻。” “世人皆知——老中大人之所以要举办‘御前试合’,是为了以此为契机鼓励大家习文练武,振兴武家纲纪。” “但最近传出来了一则有意思的传闻: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理由而已。专门用来糊弄幕府中的一些官员,好让‘御前试合’可以顺利举行。” “实质上,老中大人举办‘御前试合’是另有目的的。” “这个真正的目的就是——以此来积累举办考试的经验,并一点点摸索出适合我国人的考试内容和方式。” “好为日后在我国复活‘科举制’做准备。” “老中大人,这则传闻是真是假,可否在此给我们一个正面的回答呢?” 其余的若年寄在听到北川的这番话后,都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惊讶之色。 他们这平静的样子,向松平定信无声地宣告着:他们也已经知道了这个传闻。 以北川为首的4名若年寄都将视线集中在松平定信身上。 沐浴着这4名同僚的目光,松平定信没有立即做出回答。 只继续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沉默着。 在沉默了一小会后—— “哈哈哈。”松平定信发出了几声轻笑,“这还用说吗?这当然是假传闻了。” “复活唐土的科举制?复活已经在我国绝迹了数百年的科举制,对我国有何 益处?” “我之所以打算举办‘御前试合’,只是为了能更好地鼓励大家习文练武而已。” “没有其他的目的。” “你们所听说到的这个传闻,只不过是对我的恶意中伤而已。” “你们不需要去在意。” “老中大人没有复活科举制的意思就好。”静静地听完定信刚才的那番话后,北川用平淡的口吻说道,“数百年前科举制在我国的消亡,已经证明了科举制只适用于唐土,不适用于我国。” “我们有大量优秀的武士,根本无需复活科举制。” “既然老中大人你亲口说了你举办‘御前试合’的目的很单纯,那我也放心了。” 不知为何,北川在说出刚才的这句话时,特地加重了“亲口说”这组字词的语调。 松平定信笑而不语,低头去拿膝边的茶杯。 在将头颅低下时,其眼中冒出淡淡的冷意。 只不过因为他此时正好将头低下,并且这道冷意稍纵即逝的缘故,所以周围的北川等人都没有注意到松平定信眼中的这抹冷意。 今天是久违的爆更,共8000字。 明天开始是双倍月票,所以大家都把月票留到明天投吧! 请大家看在我今日爆更的份上,于明天开始都将月票投给我吧! 我在前面的某一章中有科普过风说帖和日本的科举制,我在本章再跟大家复习一遍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92章 将那叛忍抓回来!【6000字】 自5人一起共赴中午的饭宴,然后开始讨论政务至今,只过去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 长时间的唇枪舌战,让即使是扔值壮年的定信c北川都感到有些疲惫。 定信c北川这样的青壮都会感到疲惫,那就更别提北川这种都已经50岁的中老年人了。 该谈论的紧急c且重要的政务都已经谈论地差不多了。 既然该谈的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见时间已不算早,再加上大家都已经有些累了,松平定信便宣布今日的会谈就先到此结束了。 有了松平定信的这条命令,除了北川之外的另外3名若年寄如蒙大赦。 唯有北川仍一副没有谈够c想接着把政务谈下去的模样。 北川想再跟松平定信好好聊聊“向南蛮诸国派出使者考察”的事情。 但考虑到现在的时间的确已不早,再加上自己也有些疲惫了,所以只能作罢,决定将此事继续押后,等之后碰上合适的时机了,再跟松平定信详谈此事。 以北川为首的4名若年寄陆续步出了这座专门用来供幕府诸位高官议事的房间。 才刚走出房间没多远,吉本便像是将绑在身上的什么巨沉的重物给卸下了一般,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人老了,不仅体力不济,连精力也不济了啊” 吉本一边这般感慨着,一边揉着自己两边的大腿。 连续2个多时辰的跪坐——这已经不是都上了年纪的吉本可以轻轻松松做出来的事情了。 “今天的会谈所花的时间,的确是要比以往都长上不少啊。”说话的四名若年寄中的另外一人:松平隆喜。 “只可惜没能一口气谈拢向南蛮诸国派出使者考察的事啊。”说罢,北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北川君,我倒认为并不是非得向南蛮诸国派出使者才行呢。”吉本轻声道,“我觉得让这个国家继续维持原样就可以了。” “我国什么也不缺,四海升平,自攻灭丰臣家后,我国国土上已有近二百年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乱。” “何必去跟南蛮做什么交流呢?” “所以——北川君,恕我不能赞同你这派使者跟南蛮诸国进行交流的主张。” “吉本大人”北川面带无奈之色地长叹了一口气,“您难道忘了千年前的遣隋使和遣唐使了吗?” “千年前,隋唐强大,我国向隋唐学习,才有了现今的我国。” “而现在南蛮诸国发明出了一种似乎相当强大的器件,我们效法千年前,向南蛮诸国学习有什么不妥的吗?” “如果那‘蒸汽机’真有乔治的风说帖中所说的那样拥有百畜之力的话,那我们不论如何都不能将其错过。” 说到这,北川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不聊这个了。” “若不是我现在有些累了,要不然我定要跟你好好地辩上一辩。” 见北川主动放弃了与他进行辩论,吉本轻出了一口气,其模样就像刚逃过一劫一般。 “北川。”就在这时,一道问话声陡然响起,“你刚才怎么会突然想要问老中大人那个传闻是否是真实的呢?”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另一名若年寄——松平君山。 北川俊季c吉本雀右卫门c松平隆喜c松平君山——这4人便是幕府现今的4名若年寄。 君山的问话声刚落下,北川便立即答道: “没什么特殊的原因。” “只是从其他友人那听说了这个传闻,所以来跟老中大人求证一下而已。” “毕竟这种传闻可不能当作玩笑一听而过啊。” 话说到这,北川露出一抹轻蔑。 “怎能让科举制这种早就消亡的东西,再在我国复兴呢?” “我国有大量优秀的武士。我国的这些优秀武士足以填补幕府c各大藩府的所有职位空缺。” “让一帮前不久还在扛锄头的农民子弟到幕府c藩府任职做官?岂不荒谬。” “我也觉得复兴科举制不可取。”君山说道,“但我觉得‘御前试合’的这种考核形式,倒挺值得沿用下去的。” “多亏了老中大人的这‘御前试合’,给我提供了灵感,在下现在有一个绝对是利国利民的主张,不知诸位是否有意倾听一二。” 走在君山前头的北川c吉本c隆喜纷纷转过头来看向走在最后面的君山。 “我等洗耳恭听。”北川道。 “我日后 打算向将军大人进言——让昌平坂学问所大规模招收幕臣子弟,教授幕臣子弟四书c五经c三礼c历史c诗文。” “将入昌平坂学问所的幕臣子弟皆培养成足以辅佐幕政的逸才。” 君山眉飞色舞地讲述着。 昌平坂学问所——亦称“昌平黉”,江户幕府直辖的高等学校。 江户时代儒学教育的最高学府。 前身为林罗山建立的弘文院。公元1691年德川幕府授权林氏家族指导祭孔,并将弘文院收归幕府直接管辖,同时将“弘文院”这一名称改成“昌平坂学问所”。 “在大规模招收幕臣子弟入昌平坂学问所学习的同时,定期展开考核,考察入学的幕臣子弟们都学得怎么样了。” “给予在这考核中获得不错名次的幕臣子弟们丰厚的奖励。” 君山的话音刚落,北川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刚刚所说的‘御前试合’给你带来的灵感吗” “让幕臣子弟们进昌平坂学问所,并定期进行考核不错的主意呢。”吉本也附和着。 “这个对幕臣子弟定期进行的考核,我都已经想好名字了。”君山露出一抹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的笑,“就叫‘学问吟味’。” “学习的‘学’。” “问题的‘问’。” “吟诵的‘吟’。” “味噌的‘味’。” 念出“学问吟味”这个词汇后,君山便将期待的目光投到了走在前面的北川3人身上。 “‘学问吟味’不错的主意。”北川率先给出了正面的评价。 另外的2人也纷纷出声附和,称赞着君山所想出的这个名字。 “那我也提个小小的建议。”北川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不要让‘学问吟味’仅局限在昌平坂学问所一隅了。” “定期在江户举办‘学问吟味’,让所有的幕臣子弟都能来参加。” “不论是否有在昌平坂学问所入学,都可参加这‘学问吟味’。” 听到北川的这个建议,君山的眼睛一亮,嘟囔道: “这个主意不错的确并没有必要将‘学问吟味’局限在昌平坂学问所一隅” 从北川那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建议后,君山连忙向北川道谢着。 “君山,我感觉你的这主意真的很不错。”吉本微笑道,“将军大人他肯定也会赞同你的这主意的。” 因为4名若年寄中有2人都姓松平,所以为了能于称呼上予以区分,在2名当事人的许可下,北川他们都是直呼松平隆喜和松平君山的名字。 “在刚从北川君那获得了一个不错建议的当下,我现在也是斗志昂扬啊。”君山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若不是在意礼节,我现在恨不得狂奔回家,立即着手书写建白书啊。” “只是不知老中大人他是否会赞同你的这主意啊”说罢,北川露出苦笑。 以北川为首的4名若年寄都已经走远了,松平定信仍旧留在那间他刚才和北川等人议事的房间内。 在仅剩他一人的房间内,定信没有再像刚才和北川等人议事一样恭恭敬敬地跪坐。 而是十分随意地盘膝坐着。 腰也没有像刚才和北川等人议事时那样挺得直直的。 定信他那原先直挺挺的身躯现在弯着,好像他的背上没有一根骨头似的。 他上身的肉仿佛随时都会从他的颈椎上滑落。 他的这副模样,让他整个身体的姿态呈现出一种精神不支的样子。 而此时在定信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神色,倒也和他现在这副精神不支的模样相配——垂着首,紧闭着双眼,脸上浮出浓郁的疲倦之色。 此时的定信,和他刚才与北川等人激烈讨论政务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真累啊。” 尽管这座房间内仅有他一人,但松平定信还是用只有他一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这般小声呢喃着。 咚c咚c咚c咚c咚 房外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听到这声脚步声,定信迅速将双眼睁开,然后缓缓站起身。 在站起身的同时,他那原本弯着的身子又重新直了起来,头颅也高高地扬着。 脸上的神色与表情,也重返充满压迫力的那副毫无表情的模样。 松平定信刚站起身,房外便响起了他的小姓——立花的声音。 “老中大人。是我。” “你来了啊。” 用平淡的口吻应和了立花一声后,定信便缓步朝房间外走去。 刚才 在北川等人走了后,定信便让一名侍者去喊立花回来。 拉开房门,便见到了正单膝跪在房门旁的立花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我们走吧。” 仍旧惜字如金的定信淡淡地念叨了一声“我们走吧”后,便不带任何犹豫地朝脚下这条走廊的尽头。 而立花自然而然也是赶忙站起身,随后紧随在定信的侧后方。 走在后头的立花悄悄打量着前方的定信的脸,然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老中大人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力充沛啊,进行了这么长时间的会谈仍旧神采奕奕,在下自愧不如啊。” 定信和立花的关系良好,立花常常在私底下时不时说出这种无关紧要的俏皮话。 而定信对于立花时不时说出的这种俏皮话也持宽容态度。 听到立花的这句话后,定信没出声做任何的回应。 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浅的微笑后,继续一个劲地向前走着。 此时此刻,位于江户不知何处的不知火里—— “瞬太郎,要遵守忍者的戒律。” “瞬太郎!你干什么!你忘了忍者的戒律了吗?!” 在睡梦中,瞬太郎听到了好久以前曾听到过的话语。 本应深埋在脑海深处的话语再次于耳畔回响,竟让瞬太郎感到有些怀念。 瞬太郎本还想接着再继续多听些这久违的声音,便突然感到远方传来声音。 “醒。” 声音逐渐接近。 “醒醒。” 熟悉的声音。 “瞬太郎大人,请醒醒。” 漆黑的世界射入白光。 “嗯?” 瞬太郎随着意识清醒,缓缓睁开双眼。 刚张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这道将瞬太郎给唤醒的声音,自房间的房门后响起。 其主人,是专门负责服侍瞬太郎处理各种杂事的垢——鸣太郎。 鸣太郎原先是一名下忍,因犯了一些事而被贬为了“垢”,被发配给瞬太郎,成为了瞬太郎的仆人。 被鸣太郎叫醒后,瞬太郎先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缓缓坐起身。 “鸣太郎,既然突然把我叫醒,那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发生了吧?” “瞬太郎大人,是的。炎魔大人刚才下令——要求‘四天王’即刻到他的房间来一趟。” 鸣太郎的话音刚落,瞬太郎便露出不悦的神情。 “真是麻烦阿该不会又要絮絮叨叨地说一大通无聊的东西了吧。” 虽然嘴上在抱怨,但瞬太郎还是规规矩矩地站起身,然后换上了那件自己前些日刚买的那套女式和服。 前些日,因一时好奇而买了套非常对眼缘的女式和服。 将这衣服买回家c试穿了一下后,惊喜地发现穿起来还怪舒服的,所以这两天不论干什么,瞬太郎一直都穿着这套衣服。 迅速换好衣服后,瞬太郎便快步走到房门旁并将其拉开,然后快步走出了他的房间,朝炎魔所居住的那幢小宅子快步走去。 刚进到炎魔所住的那幢小宅,瞬太郎便见到了已经等候在此的极太郎。 见到瞬太郎后,极太郎先是撇了撇嘴,然后用不咸也不淡的冷漠口吻说道: “你来了啊。” “嗯。” 而瞬太郎对极太郎的态度也同样冷漠,只回了个“嗯”后,就没有再理会极太郎。 瞬太郎和极太郎的关系非常不好。 因为他们两个之前曾经因为某个事件而对彼此大打出手过。 自那之后,二人的关系便相当恶劣。 不论是瞬太郎还是极太郎都没有修复他们的关系的意愿。 不论是炎魔还是“四天王”的另外一人,此时都还没有来。 换做是以往,关系恶劣的二人肯定会连话也不聊,任由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氤氲,只默默地等待着其他人员的来齐。 但现在因为一些事情,再加上难得和极太郎独处,瞬太郎决定一反往常,跟极太郎多说几句。 “极太郎。”瞬太郎用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色情掺杂在内的冷漠语调说道,“你爱去哪玩就去哪玩,我也不会去管你,但你若是去吉原玩的话,记得还是表现得有礼节些喔。” “我已经听人说过了,你那恶劣的性格和脾气,已经 弄哭了不少游女。” “你从哪听说的?”极太郎皱紧眉头。 “我从哪听说的,你就别管了。”瞬太郎接着道,“总之——你日后再到吉原那里去玩的时候,给我有礼节一些。” “不要给我再整出些什么不好的传闻。” “你若是在吉原整出了什么有恶劣影响的事情,也会波及到不知火里。” 瞬太郎的这番口吻,其语气相当强硬。 这副口吻不像是与极太郎协商,更像是在命令。 这强硬的口吻自然而然是惹得极太郎极为不快。 瞬太郎的话音刚落,恼色便在极太郎的脸上浮现。 然而就在他刚张开嘴,想跟瞬太郎说些什么时,他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整个身子直接僵住。 眼瞳中浮现出淡淡的惧色。 这抹惧色和怒意来回拉扯了数回合后,最终是惧色占了上风。 将原本已经微微张开的嘴唇重新闭紧后,不回应瞬太郎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只重重地哼了一声。 “抱歉,我来晚了。” 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一道年轻的男声。 紧跟在这道男声响起的,是门被拉开的声音,已经步入房内的脚步声——进门的是一名青年。 而这名青年也正是“四天王”的最后一位——真太郎。 自幸太郎3个月前死在二条城中后,不知火里一直没能找到够格接替幸太郎位置的忍者。 所以在真太郎也来了后,不知火里现在的“四天王”算是来齐了。 在真太郎来了后没多久,那个召集大家来此的人——炎魔也终于来了。 虽说年纪已大,头发c胡须都已花白,但炎魔的模样还是离“老态龙钟”这个词汇相距甚远。 见瞬太郎c极太郎c真太郎3人都来齐后,炎魔也不多做寒暄,盘膝坐在3人的身前后,便直截了当地跟3人说: “有个紧急任务要告诉你们。” “不过再告诉你们这个紧急任务之前,我得先唠叨几句我已经讲过很多遍的话。” 炎魔抬起手,一边摸着那条纵向覆盖在他左眼之上的刀疤,一边接着说道。 “你们从今往后在江户,切记谨言慎行。” 听到炎魔的这番话,瞬太郎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无奈之色。 自他们将根据地搬到江户后,类似的话,瞬太郎已经听过太多遍了。 极太郎虽然不像瞬太郎那样表现出明显的无奈之色,但其眼中也还是有一股名为“不耐烦”的火焰在跳动。 唯有真太郎恭恭敬敬地跪坐着,以一副相当认真的模样倾听着炎魔的训话。 “现在幕府有非常多的官员看我们不知火里不顺眼。” 摸左眼的伤疤——这是炎魔的个人习惯。 一旦左手空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抬起左手摸自己左眼的疤。 “那帮看我们不顺眼的官员,现在就等着我们犯错,然后以此为由,对我们大肆抨击。” “自3个月前在二条城那露出了如此不堪入目的丑态后,将军大人本就对我们好感大减。” “我们绝不能再做出任何会有损我们不知火里的形象的行为。” “尤其是你!极太郎!” 炎魔将视线定格在极太郎身上。 “你这家伙这段日子每天晚上都会去吉原寻欢。” “在吉原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务必记得要谨言慎行。不可做任何会落人口舌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要表现地比武士还像个武士。” 从炎魔那听到了一番和瞬太郎刚才所说的话差不多内容的话语,让极太郎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不悦。 但极太郎还是强压住这股不悦,恭敬应声道: “是!” “好了,类似的话我也讲得够多了,我也不再接着讲下去了。” 听到炎魔的这句话,瞬太郎立即露出一副“解脱了”的模样。 就坐在瞬太郎跟前的炎魔,自然而然是能看到瞬太郎这副可以说是无礼的样子。 但炎魔却当作没有看到,在清了清嗓子后,正色道: “现在来讲下我刚才所说的紧急任务。” “据刚刚收集到的可靠情报所示,那个前段时间叛离了我们不知火里的叛忍现在就在江户。” “有名中忍就在今天上午于江户亲眼目睹了那个家伙。” “叛忍?”瞬太郎扬了扬眉,“是哪个叛忍啊?我们不知火里的叛忍多了去了。” “就是前阵子叛逃了的那个上忍。”炎魔冷声道。 “上忍喔喔!” 听到炎魔的这句话,瞬太郎立即想起了是谁。 “是那个家伙啊” 随后用意味深长的口吻这般说道。 “真太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炎魔看向真太郎。 “你带一批人从现在开始在江户进行搜查,务必要找出那家伙!” “明白!”真太郎高声应道。 “你们两个日后在江户活动时,也要多多留意那家伙的脸。”炎魔将视线转到了瞬太郎和极太郎身上,“一旦发现了那家伙,不用犹豫,直接将他抓回来,或是直接将他们弄死。” “那家伙虽然还算有些实力,但肯定不是你们3个的对手。” “明白!” “明白。” 极太郎的回应铿锵有力。 而瞬太郎的回应则有气无力。 “松平”是江户幕府的创建人德川家康的旧姓,在创立江户幕府后,德川家康的直系血脉姓“德川”,而其他亲族则仍姓“松平”。(绪方出身的广濑藩就是亲藩大名之一,所以广濑藩藩主也姓松平) 在所有亲藩大名(和将军家有血缘关系的大名)中,除了御三家和御三卿之外,都姓“松平”。 因为世卿世禄的缘故,江户幕府的很多大佬级人物都姓松平,都是将军的亲戚。 因为大家都是松平,为了加以区分,在提及姓松平的人时,都会打出他的全名,或是直接打他的名。 (熟知日本历史的人,应该也知道这“学问吟味”,其实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玩意,想对这江户时代有更多了解的人可以认真地看本章的“作家的话”哦~)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93章 “御前试合”开始!【爆更8400字!】 “炎魔大人。”瞬太郎打了个哈欠,“特地叫我们过来,就只是为了跟我们说这些事吗?” “既然这个捉拿叛忍的任务是交给真太郎的,那直接把真太郎给叫来不就行了吗?何必把我和极太郎也叫来呢?” “如果只是为了顺便提醒我们日后在江户要注意那个叛忍,那也不需要特地把我们两个也叫来吧?这点小事让其他人来代为传达不就可以了。” 瞬太郎刚刚正在睡午觉。 悠哉游哉地睡个舒服的午觉,一直都是瞬太郎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之一。 也正因为喜欢睡午觉,所以瞬太郎最讨厌在睡午觉的时候突然被叫醒。 炎魔刚刚突然发布紧急召集,瞬太郎被迫被叫醒,这已经让瞬太郎有些不悦了。 如果炎魔特地把他们叫来,是为了讲一些很要紧的事情也就罢了。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炎魔似乎真的就只是为了讲一些让别人来转述也可以的小事。 这让瞬太郎刚刚在讲出那番话时,语气中已带着颇为明显的名为“不快”的情绪。 瞬太郎的话音刚落,炎魔便沉声道: “我特地将你和极太郎也叫来,当然不只是为了跟你们传达这点事情而已。” 炎魔将目光挪转回极太郎身上。 “极太郎,还有7日,‘御前试合’便要开始了。” “你准备得如何了?” “万无一失。”极太郎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见极太郎的表情坚毅,语气坚定,炎魔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可松懈了。这‘御前试合’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有多重要,我也跟你说过很多遍了。” “若能得到‘御前试合’武试的头名,定能让将军大人对我们的印象大大改观。” “说不定还能连带着让老中大人对我们的印象转好。” 叮嘱了一番极太郎后,炎魔又将目光挪转到了瞬太郎身上。 在看到瞬太郎身上的这件辣眼睛的女式和服后,炎魔的眉头立即皱紧了起来。 “瞬太郎,我把你也叫来,就是为了好好地问问你。” “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 “这件啊?”瞬太郎扯了扯上身的衣襟,“前些天在江户闲晃的时候,发现这件衣服很漂亮,所以就买来试穿了一下,结果发现穿起来还挺舒服的,所以就继续穿着了。” 听到瞬太郎的这番说辞,炎魔的脸上立即冒出了数条黑线。 “你可是我不知火里的‘四天王’之一。”炎魔沉声道,“怎可有如此滑稽的打扮。” “炎魔大人,有什么关系呢?”瞬太郎耸了耸肩,露出一抹无所畏惧的微笑,“不知火里的诸位忍者又不会因为我穿了这身衣服而士气大跌。” “哼。”炎魔在沉默了一会后,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算了,懒得管你了。” “我要说的都这么多,你们都可以回去了。” 在炎魔下达了解散命令后,老早就盼着可以早点回去的瞬太郎最先站起身来。 在瞬太郎起身离开后,极太郎和真太郎二人也紧随其后。 因为瞬太郎与极太郎c真太郎二人所住的屋子并不在同一个方向,所以在出了炎魔的家后,瞬太郎便连声招呼也不打,直截了当地与极太郎c真太郎二人分道扬镳,大步走在返回自己屋子的路上。 极太郎和真太郎像是早就习惯了瞬太郎这种对他们很冷漠的行为似的,也不理会连声招呼都不跟他们打的瞬太郎。 瞬太郎和他们二人所住的家不在同一个方向,但真太郎和极太郎二人所住的家却是在同一个方向。 于是二人便自然而然地一起并肩同行。 极太郎和真太郎二人的关系并不算特别要好。 究其原因,还是二人的性格不怎么合。 真太郎为人沉默寡言,做起事来一丝不苟。 因为平常话不多c只会闷头做事的缘故,所以让人都猜不透他平常都在想些什么。 做事一丝不苟的真太郎自然是同喜好酒与女人的极太郎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 虽说二人的关系不怎么样,但为了打发这无聊的走路时间,极太郎还是率先向真太郎搭话道: “这‘御前试合’真是麻烦啊真不想参加这种这么麻烦的玩意” 对于极太郎的搭话,真太郎也积极地做出了回应。 “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的适合参加‘御前试合’的人了。” “你是‘四天王’中唯一一个接受过完整的汉学教育的人。” “四书五经学得比你好的,没有你能打。” “比你能打的,四书五经没有你学得好。” “就是因为连可以替我的人都没有,我才觉得麻烦啊。”极太郎撇了撇嘴,“相比起这种麻烦的玩意,还是刺杀之类的任务比较适合我啊。” “极太郎,你可别糟蹋了这难得的好任务。” 真太郎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炎魔大人很重视此次的‘御前试合’——相信不需要我多说,你也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只要你能出色完成炎魔大人交予给你的这个任务的话,定能大大取悦炎魔大人。” “只要让炎魔大人开心了,并让炎魔大人看到你出色的能力,说不定能博得几分炎魔大人对你的青睐。” “日后将第18代目炎魔之位让给你的可能性,说不定还能大大增加呢。” “有瞬太郎那家伙在呢。哪轮得到我继任为第18代目炎魔。”虽然极太郎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中还是奇特的光芒在闪烁。 “极太郎,你难道没有发现炎魔大人和瞬太郎的关系越来越差了吗?” 真太郎用仍旧平静得像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掺杂在内的语气说道。 “自3年前的那事件以来,瞬太郎便越发地自由散漫,不将我不知火里的戒律放在眼里。” “你肯定也早就发现了吧?炎魔大人早就已在明里暗中,表达了不知几次的对瞬太郎的不满。” “在炎魔大人早就对瞬太郎极为不满的当下,由其他能力可能没这么强,但是却讨炎魔大人喜欢的人来接任第18代目炎魔之位,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说罢,真太郎将身子一拐,拐进旁边的小道中。 “总之——极太郎你自个好好努力吧。不要辜负了炎魔大人对你的期待。” “就先在此分手吧,我要着手组织人手去捉拿那个叛忍了。” “嗯。”极太郎冲真太郎摆了摆手,以示回应。 虽说真太郎已经走远了,但真太郎刚才和他所说的话,仍在极太郎的耳畔不断回想。 不自觉放慢脚步的极太郎,其眼中所闪烁的奇特光芒和刚才相比要更耀眼了些 江户,吉原外,见返柳旁。 “为什么我又要扮女人啊” 浅井现在的表情是这样子的:(?Д?)。 一副很想抓狂c很想大声咆哮,但是又强忍住了模样。 绪方c牧村c浅井3人此时正站在吉原外的见返柳旁。 吉原大门外所连接的那条大道尽头处有着一颗柳树,名为“见返柳”。 不少客人在吉原游乐一番c离开吉原c走到这棵柳树旁后,时往往回因食髓知味而回首望向吉原——这便是“见返柳”这一称呼的由来。 绪方3人此时的打扮和昨夜相比,没有什么变化。 绪方披着四郎兵卫会所的专用羽织。 牧村穿着普通的衣服。 而浅井也像昨天那样打扮成一名美貌至极的女孩子 虽然现在还只是天色刚微微擦黑而已,还没到吉原真正热闹起来的时间段。 但已经有不少结束了今天的工作的人急不可耐地揣着今天所赚来的钱,抑或是存了好多天的钱,兴冲冲地直奔吉原。 在从浅井这名美少女的身旁经过时,绝大部分的男人与女人都忍不住回首打量着这美少女。 而这些人的目光也让浅井更加地难堪。 望着一副抓狂模样的浅井,绪方很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想不出来要说些什么才合适 浅井之所以又是一副女人的打扮,也都是拜琳所赐。 “浅井,你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就先继续男扮女装,和牧村一起潜伏在那四季屋中,设法从极太郎那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吧。” “当然,也不会要求你们两个每天都去,每天都去的话,说不定会引起极太郎那人的注意。” “总之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就先再次四季屋一趟。” “至于之后什么时候可以暂且休息c不用再去,就再由我来定夺。” 以上,便是琳今日和浅井所说的话。 当时琳在和浅井说这些话时,绪方刚好也在场。 绪方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忘了浅井当时的表情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用无奈的口吻率先这般说道后,绪方率先扶着自己腰间的佩刀,大 步朝前方不远处的吉原大门口走去。 在穿过吉原的大门后,绪方便与牧村c浅井二人暂且分手了。 牧村c浅井二人将“埋伏”在四季屋的周边地带,等待极太郎的到来——毕竟不可能一直在四季屋空坐着等极太郎来到。 而绪方则在穿过吉原的大门后,就直接向右拐,进入四郎兵卫会所。 绪方的上班时间是天黑下来的时候。 今日绪方的确是来早了一些,现在的天色也只是才刚刚有些擦黑而已。 绪方今天算是稍微来早了些,所以打算在会所里找一间空着的房间暂且坐着休息一会呢。 正在会所大门外站岗的2名会所役人似乎认识绪方,在见着绪方后,便用热情的口吻向绪方大声问好着。 向这2人举手以示回应后,绪方大步地进入了会所内。 之前瓜生带绪方熟悉吉原的布局时,有带绪方来过会所内的那些专门供会所的官差们休息的房间。 绪方凭着自己的记忆,在并不算大的会所宅邸内穿梭着。 时不时地能在半路上见到与他擦肩而过的人。 这些与绪方擦肩而过的人中,不认识绪方的都无视绪方,或只是礼貌地点头示意。 而认识绪方的,都无一例外地用热情地有些吓人的态度来跟绪方打招呼。 因为热情过头了,都让绪方感到有些不适应 终于抵达那一间间专门供会所役人们休息的房间前后,因为每座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也不知道哪座房间是有人或没人的,所以绪方随意地走到了一座房间的房门前,轻声问道: “请问里面有人吗?” 绪方的话音刚落,这座房间的房门后便响起了一道对绪方来说相当耳熟的声音: “真岛君?” 听着这声音,绪方忍不住挑了下眉毛。 这声音对绪方来说,简直不要太熟悉。 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听到。 绪方刚想出声说些什么,身前的房门便“呼”地一声被直接拉开。 拉开房门的人,同时也是刚才那道声音的主人,正是瓜生。 绪方低头看着身高只勉强到他胸膛这个高度的瓜生。 瓜生的额间有薄薄的细汗附着其上。 瞅了一眼瓜生额头上的细汗后,绪方问道: “瓜生小姐,你刚在吉原中巡逻完回来吗?” “嗯。”瓜生点了点头,“我刚绕着吉原巡逻了几圈,现在正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 说罢,瓜生上下打量了绪方几眼。 “真岛君,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有事要找我吗?” “并不是。我只是见现在时间还早,所以打算先在会所内找间休息间暂且休息一下。” “这样啊”瓜生换上无奈的微笑,“真岛君,你如果想找房间休息的话,其实不需要这样询问里面是否有人的哦,直接拉门进来就可以了。” “我们这里不需要太冗杂的礼节。” 向绪方科普完他们这儿的小知识后,瓜生侧过身子。 “总之,你先进来吧。” “现在这房间里只有我一人,比较清净。” 相比起热闹过头以及有陌生人在场的房间,绪方肯定是更想在那种清净c而且房内的人都是他认识的人的房间内休息。 绪方循着瓜生侧过身子所让出的空位进到房内。 就如瓜生所说的那样,截止到绪方进来之前,这座房间内只有她一人。 房间的中间位置摆着一张坐垫,坐垫上有着桃子形的凹陷——这想必便是瓜生刚才坐在这坐垫上时,所坐出来的形状了。 在发现到绪方正看着这张坐垫后,瓜生立即微红着脸快步走到这张坐垫旁,然后挥手将这张坐垫的凹陷给拍平。 绪方故意装出一副没有过多注意到这张坐垫的模样,随意地盘膝坐在了房间一角。 “是我的错觉吗”绪方刚在榻榻米上坐定,便用无奈的口吻说道,“我总感觉会所的大家似乎都对我热情了好多啊” 说罢,绪方便将他刚才在进了吉原后,遭到许多会所役人的热情对待的事,告知给了瓜生。 听完绪方的讲述后,已于刚才重新在那张坐垫上盘膝坐定的瓜生莞尔一笑: “真岛君你昨天仅靠自己一人便成功将前来抢功的火付盗贼改官差给抢走的事迹,早就已经在会所这儿传开了哦。” “大家对你这个大功臣c大英雄热情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别这样。”绪方忍不住露出苦笑,“大功臣c大英雄什么的,我可当不起。”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大家可以像 以往那样对待我,不需这么热情嗯?瓜生小姐,干嘛这样看着我?” 盘膝坐在坐垫上的瓜生,正朝绪方所在的方向前倾着,将耐人寻味的目光投射在绪方身上。 “真岛君,我总感觉你很神秘呢。” “神秘?”绪方挑了挑眉,“为何这么说?” “身上穿的衣服并不算差,腰间的佩刀感觉也是那种高级货,感觉你应该不是很差钱的人,但却会跑来我们四郎兵卫会所这里工作。” “还有着那么厉害的身手,跟精锐的火付盗贼改为敌,还能一口气打败对方25号人,而自己几乎连点伤都没有。” “还认识能够直接联络上那个‘鬼平’的朋友。” “以前一直听人说出云那里是百万神明居住的神域,自古以来盛产人杰。” “本来我还有些不信,但现在我已经有些相信。” “前有绪方一刀斋,后有你。都是不得了的剑豪。” “搞得我都想去亲眼看看出云那片土地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了。” 瓜生话音刚落,绪方便立即耸了耸肩,笑道: “瓜生小姐,你把我和绪方一刀斋并列作一块,实在是太抬举我啦。” “论剑术,论事迹,我可是没有一项能比得上绪方一刀斋的啊。”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后,瓜生沉默了一会。 随后直起腰。 “说得也是呢。” “你起码也反驳一下啊” 听着绪方这句无奈的发言,瓜生轻笑了几声后,站起身。 “真岛君,我打算去拿点茶水喝,你要吗?” “嗯,好啊。拜托了。” 瓜生快步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仅剩绪方以及那张重新出现“桃子”状压痕的坐垫。 并不打算浪费这段等瓜生回来的空闲时间的绪方,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 这本书的封皮上写着大大的两个汉字:《礼记》。 这是绪方在今天下午刚买来的。 绪方是有着“前绪方”的记忆的。 “前绪方”虽然只是广濑藩的一名下级武士,但他也有好好地在寺子屋中接受过完整的教育。 而且“前绪方”在寺子屋中学得还算刻苦。 四书五经都有规规矩矩地学过并通篇背诵过。 而绪方本人穿越到江户时代之前,在对所谓的国学有异样的偏执的父母的严厉要求下,绪方也同样刻苦学习过四书五经。 “前绪方”的记忆,再加上绪方本人的记忆。两个记忆相加,虽然不至于让绪方成为什么“汉学大师”,但还是能完整地将四书五经背诵下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绪方决定还是在“御前试合”还没开始的这段时间内,抽空复习一些四书五经中的一些比较难背或是容易背错的部分。 毕竟他可是答应了长谷川,要和长谷川互利互惠c帮长谷川的忙的。 如果到头来连“御前试合”的文试都没通过,那可就笑掉大牙了 就在绪方认真地观看着手中这本四书五经中字数最多的“礼记”时,端着一个大茶盘的瓜生回来了。 发现绪方正在看《礼记》后,瓜生好奇地问道: “真岛君,你原来那么好学的吗?” “不。”绪方摇了摇头,“若不是因为我参加了‘御前试合’,否则我肯定不会去看这些书的” “真岛君,你参加了‘御前试合’吗?”瓜生的脸上布满惊讶。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所以绪方一五一十地将他已参加“御前试合”的事告知给了瓜生。 当然——绪方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将他参加“御前试合”的真实原因给说出来。 只说他觉得“御前试合”挺有意思的,所以打算去凑凑热闹。 在得知绪方已报名参加“御前试合”后,瓜生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轻声感慨道: “真好啊我也想参加‘御前试合’” 说罢,瓜生抬起手抚了抚自己那并没有比男人鼓起太多的胸脯。 “御前试合”不允许女性参加——光是这点规定就注定了瓜生跟“御前试合”无缘了。 “瓜生小姐,你也对‘御前试合’感兴趣吗?”绪方问。 “并不是”瓜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之所以想要参加‘御前试合’,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 说罢,瓜生拿起自己刚端来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口气饮尽。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不能参加‘御前试合’就不参加吧!” “来,真岛君,这是你的茶,有点烫 ,慢点喝喔。” 与此同时—— 江户,吉原,见梅屋,风铃太夫的房间—— “我说”风铃太夫用一副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朝身前侧躺在她房间榻榻米上的瞬太郎说道,“你最近是不是闲过头了啊?怎么天天都往我这里跑啊?” 仍旧穿着那件女式和服的瞬太郎,大大咧咧地侧躺在房间地榻榻米上,左手支起,撑着脑袋。 “我之前有跟你说过吧?我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挺闲的。” 说罢,瞬太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是我整个江户中唯一一个交心的朋友,我除了来找你之外,也没有其他能去的地方了。” “别说这种感觉怪悲伤的话” 没好气地跪坐在瞬太郎身前后,风铃太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然后朝瞬太郎说道: “你昨天晚上不是跟我说你在罗生门河岸那里新认识了那个真岛吾郎君吗?你可以去找他啊。那人现在就在四郎兵卫会所那里工作,想找他应该也挺容易的吧。” 昨天晚上夜已经很深的时候,瞬太郎一如往常地突然闯进她的房间。 在闯进她房间后,瞬太郎便兴冲冲地跟她说:他今夜闲得无聊,到许久没去过的罗生门河岸逛了逛,随后竟偶遇并顺利认识了之前以漂亮的身手将使用宝藏院流枪术的那名为“真岛吾郎”的年轻武士。 听到风铃太夫的这番话后,瞬太郎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你说真岛吾郎君吗我和他也只是认识,还不算是什么朋友啊。不过你这提议倒挺不错,以后有那个心情的话,我再去找他多聊聊好了。” 说罢,瞬太郎从榻榻米上坐起身,然后用力伸了下懒腰。 “唉” 然后发出一声轻轻的长叹。 “不知火里越来越不行了啊。” 瞬太郎这句莫名其妙的爆论,让风铃太夫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惊讶。 “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下午,炎魔突然把我们‘四天王’召集了起来” 瞬太郎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言简意赅地跟风铃太夫说清。 解释完来龙去脉后,瞬太郎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这段时间的叛忍真的是越来越多了啊。” “虽然以前也有很多叛忍,但这些年的叛忍格外地多。” “最近几年,几乎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忍者叛逃不知火里。” “前几个月就有一个名叫阿町的女忍叛离不知火里,现在又多了一个新叛忍。” “叛忍数量的持续增加,只说明了一件事——大家都不想再做不知火里的忍者了呢。” 静静地听完瞬太郎的这番话后,风铃太夫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微笑道: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们不知火里的各种破规矩那么多。” “一旦犯了什么大错,就有可能要被贬成和奴隶没什么两样的‘垢’。” “如此残酷的环境,把人逼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而且姑且不论你们不知火里的残酷。” “我觉得即使你们不知火里的规矩宽松,肯定也仍旧有很多人想叛逃。” “毕竟” 说到这,风铃太夫顿了下。 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现在这个时代,早就不需要什么忍者了。” 风铃太夫的这句话不仅没让瞬太郎不快,反倒还逗得瞬太郎笑了起来。 “你说得没错。”瞬太郎在大笑了几声后,脸上的表情转变为令人捉摸不透的古怪神色,“现在已经不是二百年前的战国乱世了。” “四海升平,除了偶尔有扛锄头的起来闹事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战乱。” “连武士都是刀枪入库c马放南山,哪还有我们忍者什么事呢?” 瞬太郎将身子向后一仰,仰躺在榻榻米上。 “我已经很明显地感受到不知火里的人心有些不稳了。” 躺在榻榻米上的瞬太郎轻声道。 “即使风魔之里早就没了,全天下已无任何的竞争对手,我们所能接到的可以让我们大显身手的任务,还是一年少过一年。” “这种‘天下似乎已经不需要忍者’的忧虑,已经让我们不知火里的不少忍者都人心惶惶。” “炎魔他肯定也早就察觉到这一点了。” “也不知道炎魔他要怎么出招来挽救这浮动的人心呢?” “有些想拭目以待了。” 说罢,一抹坏笑在瞬太郎的脸上浮现。 在与长谷川平藏达成合作后的第二天,牧村便依规定前往了火付盗贼改的总部,从长谷川平藏的手中领到了标绘着不知火里根据地的大概位置的江户城地图。 江户城北边和东边的群山中画着2个大圈——据长谷川所说,不知火里的根据地就在江户城北边或东边的群山某地。 至于具体是哪个地方,就只能再慢慢去查了。 虽然没能一口气查出不知火里的根据地在何处,但能知道大概的位置,也让绪方等人省了不少的功夫。 在从长谷川那获知了不知火里根据地的大概位置后,琳便立即将这情报传达给帮他们寻找不知火里根据地所在地的“东城屋”。 让东城大吾这个“东日本雅库扎世界最高权力者”不用再浪费时间和人力进行地毯搜查,将人手集中派遣到长谷川所说的那2地。 自绪方报名参加,再到“御前试合”开始,共还有7天的时间。 牧村和浅井二人并不是每夜都有去四季屋那蹲点。 为了避免太过频繁地前往四季屋c招致极太郎的注意,在琳的安排下,牧村和浅井这7天下来,只去过四季屋3次。 这3次中还有1次扑空——扑空的那一次,极太郎并没有去四季屋喝酒,而是直接进了游女屋开始循环。 多次的女装,似乎也让浅井习惯了下来。 现在的浅井,以可以以一副很平静的态度来自个穿上女装,并自个化妆。 多次的化妆,让浅井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化女性妆容的方法。 长谷川答应给予绪方等人的好处,除了告知不知火里根据地的大概位置之外,还有帮绪方等人留意不知火里的动向。 而绪方便成了线人。 绪方他们并不打算让长谷川知道他们所隐匿的旅馆在什么地方。 毕竟知道他们的隐匿地点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再加上琳和间宫二人也是长谷川一直在追捕的通缉犯。 若是让长谷川发现琳和间宫也和绪方c牧村他们待在一起,谁也料不定将会发生什么。 既然不能让长谷川派人直接将不知火里的情报送到他们隐匿的旅馆内的话,绪方他们便想出了另一个办法:由刚好正在吉原那里做“间谍”的绪方来充当线人。 长谷川若是探听到了不知火里的动向,便派可信的人来和正在吉原“上班”的绪方接触。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确保长谷川不知道绪方等人的隐匿地点,也方便长谷川及时将情报传达给绪方。 于是——绪方每夜晚上都来吉原“上班”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这7天的时间,绪方过着还算规律的生活。 白天抽空复习下四书五经,晚上到吉原那“上班”。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流逝。 终于,7天过去了。 “御前试合”——开始了!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现在双倍月票中!请大家看在我今天爆更8400字,给我这个良心作者投月票吧!(豹头痛哭) 顺便一提:有名书友竟然拥有《好色一代男》这本书的汉译本!并将这本书的图片贴在了评论区,只可惜这帖子似乎被和谐了我还没来得及评论及加精呢(豹头痛哭)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94章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爆更7000字!】 江户,北町奉行所。 “人可真够多的啊” 望着身前的景象,绪方忍不住用无奈的口吻这般嘟囔道。 今日天刚亮,绪方便带上了他之前在报名地那报名所得到的那张像“考生证明”一般的文书,赶往“御前试合”的参与人员们的集合地点——北町奉行所。 江户是目前日本最大的城市。 总人口高达百万以上。 因为人口过多c面积过大,为了便于管理这座“巨兽型”的城町,江户设置有2名町奉行——南町奉行和北町奉行。 在历史上,江户还曾一度设置过“中町奉行”,不过中町奉行这一职务刚设置没多久,便被撤掉了。 绪方等人拐上一条直通江户的北町奉行所的大道,然后沿着这条大道直走后,便抵达了一栋气派的宅邸。 而这栋气派的宅邸则正是江户的北町奉行所。 北町奉行所前方的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上,此时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据绪方的估算,已有近一百号人聚在了这片小空地上。 而这人数则还在缓慢增加中。 聚在这里的人,毫无例外都是报名参加了“御前试合”的人们。 有的年轻英俊,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冲劲c干劲。 有的面露老态,头发和胡须都有些白色掺杂在其中。 有的打扮得体,穿着讲究。 有的邋里邋遢,身上的衣服都脏得像块专门用来擦厕所地板的抹布,更有甚者其衣服都直接破破烂烂的,根本就是衣衫褴褛。 绝大部分人都是徒步前来。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直接骑着马或是乘着轿子过来。 虽然此时聚在这条街道上的人有千万种风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腰上都插着武士之魂:刀。 这里几乎所有的人,不论是外表光鲜亮丽的,还是打扮得衣衫褴褛的,基本都是武士。 当然也有少数例外。 也有极个别人的腰上没有插着刀。 这些腰间没刀的人,要么是性格怪异c没有带刀在身的武士,要么就是普通的平民。 而后者的可能性要比前者大得多。 那种出门不佩刀在身的武士,其数量少得可以称之为“珍稀动物”。 绪方猜测:这些前来参加“御前试合”的平民,也许就只是想参加文试,试试看能否获得文试的奖金而已。 毕竟这些平民应该是不太可能冲着后面的那场“武试”而来的。 望着身前这拥挤的人群,绪方忍不住在心中暗道: ——简直是这个时代的武士阶层的缩影呢 此情此景,让绪方忍不住发出这通感慨。 虽说这片小空地上有着极少数的平民,但绝大部分的人还是武士。 此时聚在这片小空地上的这帮武士,就像是这个时代的武士阶层的缩影。 虽然都有着“武士”的头衔,但彼此所过的生活却天差地别。 有的锦衣玉食,出行时有马匹c有轿子。 有的则穿着甚至还不如普通平民的破烂衣服,除了腰间有插着佩刀之外,其外貌和普通的平民相比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在心中发出这通小小的感慨后,绪方走到了人群的最外围,静静地等待着文试的正式开始。 陪绪方前来北町奉行所的,有阿町和牧村。 绪方本不想劳烦牧村也来特地送他到北町奉行所的。 然而牧村本就是一个蛮喜欢凑热闹的人。 有这样的热闹可凑,牧村自然不会将其放过。 所以即使绪方有劝他不需来送,牧村也还是执意跟着绪方c阿町一起来北町奉行所。 对于牧村这种执意凑热闹的行为,绪方感到相当无奈 因为绪方不想让牧村过来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久违地和阿町独处一下 牧村和像之前那样化着连爸妈都认不得的浓妆的阿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种一大棒有着不同风貌的武士聚在一块,也算是一抹平常难以瞧见的奇景了。 牧村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的同时,也用手点了点绪方的肩膀,朝绪方问道: “你对这‘文试’有信心吗?” “还行吧。”绪方微笑道。 这些天绪方一直有抽空翻读四书五经。 复习一些自己已经有些生疏,或是已经忘掉了大半内容的篇章。 文试的全部考试内容,就是考100条填空题。 如果说要让绪方将这100题全部答对,那绪方没什么信心。 但如果说要让绪方达到通过文试的条件:答对一半的题目的话,那绪方还是有些信心的。 填空题也算是一种有悠久历史的考题了。 早在唐朝时期的科举考试中,便有种名为“贴经”的考题。 而这“贴经”便是填空题。 就在绪方默默地等待着官差带他们去考场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耳熟的声音: “这不是真岛吾郎君吗?” 一听到这道声音,绪方的眉头便立即皱了起来,随后循声转过头去,看向这道男声的主人:一名打扮得相当光鲜的武士。 这名武士也算是绪方的老熟人 正是那名家境显赫的旗本武士:泷川平一郎。 泷川此时的打扮,和上次在“御前试合”的报名地前绪方所看到的打扮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有钱的气息。 这个时代的武士们,其身上的衣服往往都会纹有所归附的主君的家纹。 比如:绪方在脱藩之前,他仅有的那几件衣服,上面都纹有“广濑松平家”的家纹。 而这些衣服都在绪方脱藩之后,被绪方给扔弃掉了。 泷川上身的羽织也同样纹着他所效忠的主君的家纹——德川家的家纹:三叶葵纹。 不算已经没有效忠的主君的浪人在内的话,武士们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 位于鄙视链最底端的,便是那些效忠于实力很弱的外样大名的武士们。 而站在鄙视链的最顶端的武士们,则是那些能身穿纹有三叶葵纹的衣服的武士们。 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泷川缓步走到了绪方的跟前。 在泷川靠近后,绪方的这身朴素的打扮更是大大衬托了泷川的华丽。 “贵安。你来得可真早啊。”在靠近绪方后,泷川便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来向绪方问好着。 “没有的事。”绪方用平静的口吻回答道,“我也只是刚来而已。” “如何?对为今天的文试好好准备吗?”泷川接着问道。 “姑且是有好好地将那些汉学典籍都翻了几遍。”绪方的回应仍旧平淡。 “那就好。”泷川点了点头,换上了古怪的语气,“我期待着看到你的优异表现。” 用古怪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后,泷川便没有再跟绪方多说半句话,绕开绪方,朝远离绪方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泷川刚才的那句话的话音刚落下时,绪方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泷川刚才的那句话是用非常古怪的语气说出来的,所以令他刚才的那句话从头到尾都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语调。 不过绪方的眉头在微微皱起一会后便舒展开来了。 绪方对泷川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可言,所以连跟他多说半句话都欠奉,懒得去管泷川刚才的那句阴阳怪气的话。 不过——绪方可以无视泷川,并不代表其余人也能无视。 “什么嘛”阿町将带着不悦之色的目光投到泷川的身上,“那家伙是谁啊?讲起话来怎么那么难听啊” 除了阿町之外,牧村也正满脸不悦地看向泷川他那正缓步离去的背影。 牧村之前有陪绪方去“御前试合”的报名地,所以他认得泷川。 但阿町是不认得泷川的。 为了避免阿町和牧村徒增多余的事端,绪方赶忙出声说道: “那家伙是谁,我待会再慢慢跟你解释。” “不用管那家伙。就当那家伙是那种只会‘哼哼’叫的烦人苍蝇吧。” “没必要为这家伙而徒生事端c浪费时间。” 听到绪方这么说,阿町和牧村才将不悦的视线从泷川的背影那收回来。 跟阿町简单地介绍了下那个泷川是何许人也后,绪方继续静静地等待着文试的开始。 在等待了不知多久后,终于有一批官员打扮的人从奉行所内走出来。 在这批官员打扮的人从奉行所走出后,聚集在这片小空地上的人群立即变得更加喧闹了起来。 通过周围人的对话,绪方得知——从北町奉行所内走出来的这帮官员中的为首之人,正是江户的现任北町奉行:长濑昌吾。 身为北町奉行的长濑一到场,便朗声向所有人宣布着文试即将开始,让所有人都安静。 长濑的嗓门很大,他的声音能完美覆盖到这片小空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在听到长濑让他们安静后,这片原本喧闹非凡的小空地缓缓安 静了下来。 站在外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们也跟着放轻了说话的声音。 在让空地安静下来后,长濑清了清嗓子,随后像众人宣布接下来的流程。 长濑讲了一大通繁琐的流程说明。 剔除掉其中的那些官话c套话,并精简剩余的部分后,其主要的内容便是:待会他们会逐个喊他们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出列,走到那名喊他们名字的官员跟前,接着就会将他们带到进行文试的地方。 据长濑所说,因为之前从没有进行过类似的活动的缘故,所以并没有那种专门用来供大量人考试的场所。 为了解决考试场所的问题,幕府出资租下了几座毗邻北町奉行所的面积较大的茶屋。 绪方他们待会就会被分批带到这几座茶屋中,在这几座茶屋中进行文试。 每人都会被带到茶屋中的一间独立的房间内考试。 一直考到正午时分为止。 对于幕府竟然租了几座茶屋来做展开文试的场所的这种行为,绪方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江户时代时期的日本本就没有什么考试的文化,此前也从没举办过什么考试活动。 在根本没有那种能供大量人员考试的场所的这种境况下,租用有着大量独立隔间的茶屋便是最佳的选择。 在简单地跟大家讲解完进行文试的前后流程后,那帮刚才跟随着长濑从北町奉行所内走出的官员们便四散而开,开始大喊着每名参与“御前试合”的人员的名字。 没过一会,绪方便听到不远处的一名官员在喊“真岛吾郎”。 “那我就先走了。”绪方朝身旁的阿町和牧村微笑道,“下午见了。” “哦哦!”牧村用力拍了下绪方的肩膀,“静候你的好消息!” “祝你武运昌隆!”阿町给绪方高声打气着。 “是‘文运昌隆’才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纠正了阿町刚才的这句话后,绪方快步朝那名刚才喊了“真岛吾郎”这一名字的官员走去。 走到这名官员跟前,并向这名官员展示了那张之前从“报名地”的官员那拿到的那张像“考生证明”一般的文书后,这名官员点了点头,然后让绪方在一旁稍作等候。 这些官员各管一批参与“御前试合”的考生,在点齐各自负责的考生后,便将这些各自负责的考生带去进行文试的各座茶屋。 又等了一会后,负责绪方的这名官员总算是将他所负责的考生都点齐了。 这名官员的运气还算不错,他所负责的包括绪方在内的考生都到齐了,没有出现有谁不在这的情况。 点齐了自己所负责的考生后,这名官员便领着他所负责的绪方等人,大步朝绪方等人进行文试的那座茶屋走去。 跟随着这名官员,走到一座离北町奉行所不远的茶屋前时,绪方赫然发现在这座茶屋前站着4名官差打扮的人。 这4名官差的腰间都插着十手,手中拿着刺又。 见绪方等人来了,这4名官差便立即用严厉的语气跟绪方等人说他们要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作弊用的器具。 只有检查通过的人才能入内。 听到这4名官差的这番话,绪方忍不住挑了下眉。 对于竟然还有“防作弊检查”的这一事,绪方既感到不惊讶,又感到有些惊讶。 绪方感到不惊讶的是——在考生进入考场前检查有没有携带作弊用的器具,本就是正常的。 绪方感到惊讶的是——在考试文化几近于零的江户日本,幕府的官员们竟然还知道防作弊。 所有人都会被带到茶屋内的一个小房间中,然后进行摸身检查。 检查身上没有携带什么奇怪的东西,以及检查衣服有没有问题。 在官差们的检查下,还真逮住了2个有问题的家伙。 这2人的其中一人,在和服的衣服内侧用蝇头小字写满了四书五经的内容。 另一人则更绝,将写满了四书五经的内容的“小抄”装进衣服的夹层之中。 这2个被抓了现行的家伙,直接被五花大绑。 据官差们所说,所有作弊以及打算作弊的人,都要被送去吃一段时间的牢饭。 很快,便轮到了绪方接受作弊检查。 绪方本就没做任何作弊的打算,因此绪方很快便通过了检查。 在从这座用来检查作弊的房间走出来时,绪方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古怪的表情,在心中感慨道: ——还是太嫩了啊 这些官差检查作弊的手段,在绪方眼里还是太嫩了一些,就只是检查一下衣服c身体而已。 古代中国检查科举考生是否有夹带作弊的那些手法,那才叫一个专业。 因为某些科举考生的各种作弊手段层出不穷,所以也逼得官府检查作弊的手段也发展地突飞猛进。 不过这些官差检查作弊的手段还不够成熟,绪方对此也很能理解。 毕竟此前从没有进行过类似的活动,这些官差应该也是第一次检查作弊,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还算不错了。 顺利地通过了作弊检查后,绪方被带上了茶屋的二楼,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隔间内。 这座隔间内已经摆好了一张桌案。 桌案上笔c墨c砚已备齐,同时还有一个茶壶和茶杯。 可惜的是这茶壶倒出来的不是茶,而是普通的水。 绪方在这座桌案前盘膝坐下,然后将腰间的佩刀解下c放置在右侧的榻榻米上,随后默默等待着文试的正式开始。 在绪方等待着文试正式开始的这段时间内,陆陆续续的有其他人被带上了这座茶屋的二楼,然后被带进不同的隔间内。 一直等到绪方都有些不耐烦后,总算有名官员站上了隔间外的走廊上,跟绪方等人宣布文试开始,领到考卷的人可以立即开始作答。 随后,2名官差各捧着一大摞考卷,逐一走进每座隔间中,将考卷交给各座隔间中的每一人。 从进到他房间内的官员手中接过考卷后,绪方便立即飞速翻看起来。 考卷上布满一道道的填空题。 这一道道填空题排在一起,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咋一看竟有几分瘆人。 ——100道填空题吗一一作答起来也还是挺累的呢。 不急着立即作答的绪方,翻看着手中的考卷。 因为题目数量太多,足足有3张考卷。 在翻到最后一张考卷时,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考卷最后的那一部分,绪方忍不住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呢喃道,语气中满是错愕之色。 在考卷的最后,还有一道题。 这道题并不是填空题。 其题目内容所用的字词文绉绉的。 若是用简单的话来概括这道题目的题目内容,那便是:请讲讲你对《论语》中“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的理解。 ——怎么还有作文题啊!跟我之前听到的不一样啊! 绪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几条黑线。 之前绪方所听说的,一直都是文试只考100道填空题。 而官府自个对外宣布的,也一直都说是只考100道填空题。 现在在看到这张考卷上除了100道填空题之外,还有1道作文题后,绪方有些傻眼了。 而傻眼的人并不仅仅只有绪方。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领到考卷的人都傻眼了 泷川今日起得很早。 因为今天是“御前试合”的文试开始的日子。 早在一个月之前,泷川就在为“御前试合”的文试做着准备。 每日都勤奋读书c背诵自不必说,还频繁地与其他同样立志要在“御前试合”上大展身手的朋友们一起研读四书五经。 经过了一个月的认真准备,泷川自觉自己对四书五经是真的已经到了倒背如流的境界,和一个月前的自己大有不同。 泷川甚至还十分得意c自负地想:凭我现在的本事,将考卷上的所有题目做对简直易如反掌! 因为对自己十分地自信,所以今日早上在出门前往北奉行所时,泷川的脸上一直挂着得意c自信的笑。 迈着豪迈的步伐来到北奉行所后,泷川便惊奇地发现——自己又见着了那个之前害他在那么多游女面前丢了脸的真岛吾郎。 不过对于自己再一次见到这个真岛吾郎的这一事,泷川并不感到太过吃惊。 毕竟大家都是来参加“御前试合”,在这块集合地中再次碰面是一件大概率事件。 此次再一次见到真岛吾郎后,泷川并没有因再次见到这个害自己丢了个大脸的家伙而感到气愤。 因为自觉自己肯定能轻松答对文试中的所有题目的缘故,泷川现在的心情很好。 所以在心情大好的现况下,在见着真岛吾郎后,泷川不仅没有感到气愤,还主动上前跟真岛吾郎打招呼。 虽然这个真岛吾郎能讲很流利的汉语,对四书五经似乎也有一定的了解,但在泷川眼里,这个真岛吾郎在四书五经上的造诣肯定没有他深。 深信真岛吾郎在文试上的表现绝对没有他亮眼的泷川,在跟真岛吾郎打完招呼后,忍不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嘲讽了真岛吾郎一句。 在真岛吾郎面前撂下一 句嘲讽的话语后,泷川悠哉游哉地等待着文试的开始。 耗去了大量的时间后,泷川总算也进到了某座茶屋的一座隔间中,然后等到了文试正式开始c领到了考卷。 领到考卷后,泷川便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了手中的考卷。 在见着考卷上的那一道道题目后,一抹得意的笑在泷川的脸上浮现。 这些题目中,有些题目很简单,有些题目稍有难度。 但不论是简单的题目还是有难度的题目,泷川都会答。 望着这一道道自己都会答的题目,泷川脸上那抹笑容中所掺杂的得意c兴奋之色越发浓郁了起来。 直到泷川看到了考卷最后的一部分。 在看到考卷最后的那道“作文题”后,泷川脸上的微笑直接僵住了。 眼瞳中布满难以置信之色。 “这是什么” 然后用错愕的语气这般呢喃着。 绪方以最快的速度答完了前面的那100道填空题。 这100道填空题有难有容易。 绝大部分的题绪方都能答上。 但也有一小部分的题绪方虽然能往里面填上内容,但却不知答案是否正确。 “前绪方”有在寺子屋中接受过完整的汉学教育,刻苦学习过四书五经,而绪方本人在穿越之前也同样有好好学习过四书五经。然而尽管有“前绪方”的记忆,和自己的记忆两者相加,但总归是有蛮长一段时间没看过四书五经了,所以有一部分内容已经生疏了。 不过绪方对此也不在意,毕竟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不是要答对考卷上所有的题目c拿文试的头名。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是“平安通过文试,然后顺利进入到下面的武试”。 答完前面的100道填空题后,绪方面带苦笑地看向最后的那一道“作文题”。 在答前面的填空题时,绪方一边答题,一边在想这道“作文题”他该写些什么。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吗 关于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思,一直以来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解读。 不知为何,在心中反复吟诵着这句话时,原先尘封在绪方脑海深处的各种回忆影像,逐一冒了出来。 3个月前,毅然决然地进攻二条城时的回忆 以及1年前,孤身一人对被上百名武士保护着的松平源内发动冲锋时的回忆 泷川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那颗因不冷静而狂跳的心脏慢慢恢复到平时的那种跳速。 泷川此时也将前面的那100道填空题做完。 正准备向这最后的一道题目,发动“进攻”。 文试所考的题目,和他之前所听说的完全不一样,直到现在,泷川心中的那抹惊愕仍未消散。 ——冷静些泷川平一郎。 泷川在心中自言自语着。 ——你是汉学大家相生春水的弟子。 ——即使考卷多了一道别的题目,也难不倒你! 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了几番后,泷川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位于考卷最后面的这道题目。 今天是双倍月票的最后一天了。 请大家看在我今天又爆更的份上,把月票都投给我吧!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95章 松平定信:这是谁的考卷?【6000字】 每座隔间的大门都敞开着,方便在门外巡视的官差们观看房内的动静c景象,检查是否有人作弊。 在连做了数个深吸,并在心底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后,泷川那原本因突生意外而变得有些慌乱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 情绪的重归平静,也让泷川的思维重新变得灵敏了起来。 原先那如一块杂乱的毛线团的思绪,也逐一理清。 在思绪理清后,在他的师傅——汉学大家相生春水那求学的经历化为了一段段影像逐一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 随后,泷川惊奇地发现——他师傅相生春水曾经重点讲解过“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 泷川记得那应该是1年前的事情了,相生春水在某节课上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来跟包括泷川在内的诸位弟子讲解这句话。 还举出了非常多的典故来帮大家理解这句话。 他师傅相生春水最崇拜孔子,因此也最推崇集合了孔子及其弟子言行的《论语》。 因为最推崇《论语》,所以相生春水对《论语》的研究最深。 在讲解《论语》里面的内容时,相生春水也会格外用心些。 而泷川也还记得相生春水当时所讲的近9成的内容。 泷川不禁窃喜起来。 庆幸着自己是相乐春水的弟子。 庆幸着自己还记得相乐春水在讲解这句话时所说的主要内容。 泷川一面细细回忆着相乐春水当时是如何讲解这句话的,一面组织着语言。 在打完了腹稿后,泷川重新拿起笔,将笔尖蘸满了墨,弯下身,开始在试卷上一个字一个字地书写起来。 握管下笔后,泷川只感到像是得了神鬼相助似的,文思泉涌。 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连在走廊不断来回踱步c巡视的官差们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泷川的全副身心,都放在了作答上。 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泷川的身心从缓缓从考卷中脱离而出。 迅速将手中的笔放下后,泷川立即急不可耐地细读着他刚才所写的文章。 越读便越是感到惊奇。 泷川觉得这是自己平生写过的最棒的文章。 当真是理真法老c花团锦簇,读完一遍后,泷川甚至还忍不住产生了“这真的是我写的吗?”的错觉。 来来回回地细读了好几遍后,泷川才心满意足地将手中的考卷放下。 泷川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自信心都快从他的胸腔内满溢出来了。 他的这篇文章,定能让评卷人交口称赞——泷川对此有十足的自信。 泷川感觉自己看到他之后获得文试头名,然后顺利让老中松平定信知道他这号人物的景象了。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要顺利入了松平定信的眼后,泷川便忍不住想象着自己一旦获得了松平定信的赏识c在松平定信的提拔与培养下该怎么施展才干。 泷川已经开始想象自己之后获得松平定信的赏识和提拔后,该怎么振兴幕府c治理这个国家了。 他要先向松平定信提出他之前煞费苦心所制定出来的“大力振兴武家纲纪”c“不惜一切代价抓拿绪方一刀斋并将其斩首示众”等各项主张。 通过“振兴武家纲纪”的方式,来一扫武士们生活糜烂c堕落的风气。 泷川坚信着——只要沿用“大力振兴武家纲纪”c“严惩有违武士道的贼寇”的他的这套政治主张,不出数年,国家的局面将一口气扳正过来。 因3年前的天明大饥馑而饱受疮痍的这个国家将在他的治理下重新振作,让幕府重拾家康公在世时的那份天下无双的强大。 而自己也将作为像丹羽长秀c前田玄以那样的一代名臣而流芳百世,供后世的亿万人敬仰。 泷川就这样沉浸在自己雄心勃勃的幻想中。 因为太过沉浸于幻想中了,泷川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怪恶心的微笑 ——快点到交卷的时候吧! 泷川恨不得现在就交卷。 对自己的这份答卷相当自信的泷川,感觉自己已经可以隐约看到评卷人在看到他的考卷后大吃一惊c然后匆忙去看这是谁的考卷的模样了。 绪方提着笔头的墨水都快要干掉的笔,凝视着身前桌案上的考卷。 1年前舍身刺杀松平源内的景象,以及3个月前孤身攻陷幕府的景象,在绪方的脑海中来回 播放着。 逼得绪方不得不反复重温自己目前以来所做过的这2件最疯狂的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也算是《论语》中最有名的一句话之一了。 一直以来都有不同的解读。 流传最广c受最多人接受的一种解读便是:并不是指明知道做不到而偏要去做,而是做事不问能不能,但求该不该,不论结果如何但求问心无愧。 ——我c仓永家老c以及一郎他们当时决定刺杀松平源内的行径应该也算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 绪方一面在心中发出这通简短的感慨,一面不自觉地在脸上展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绪方不是笨蛋。 作为当事人的他,那时比谁都清楚刺杀松平源内有多艰难。 刺杀失败了就是死。 刺杀成功了也要背负上“弑主”的罪名,过上被幕府通缉c追杀的生活。 不论是刺杀成功还是刺杀失败,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但在明知刺杀极其艰难,而且不论成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情况下,绪方还是决定抛弃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对松平源内挥剑。 绪方相信仓永家老郎他们当时肯定也是和他一样的心境:面对已知的悲剧,也仍旧一往无前。 而绪方3个月前进攻二条城时的心情,也和1年前决定刺杀松平源内时的心境大同小异。 明知此举等于是彻底地得罪幕府和不知火里,也还是义无反顾。 绪方一边细细地回忆着自己当时下定决心刺杀松平源内和进攻二条城时的心境,一边提笔蘸好了墨水,在考卷上缓缓书写了起来 绪方将自己那时的心情c那时的决意,融入进了笔尖的墨水中,化为了一个个字词 在太阳升到最高点时,官府的人十分准时地敲响大锣,告知所有人:时间到。 绪方也算是玩了一把极限操作——在用来告知众人时间到的大锣敲响时,绪方刚好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将考卷交给了进房收卷的官差手中后,绪方长出了一口气。 “比想象中的还要累人呢” 然后苦笑着低声感慨道。 许久没有像这样集中全副身心c俯身做卷子,都让绪方有些不太习惯了,答完卷后,只感觉有些头昏脑胀。 揉捏了下因长时间的写字而有些酸麻的右手后,绪方拿回放置在身侧的刀,快步离开了所处的茶屋,回到了他和阿町c葫芦屋一行人栖身的旅馆内。 刚回到旅店的房间内,绪方便立即被阿町等人包围,追问文试考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绪方答道,“绝大部分的题目都答得上来,只有少部分题目不知对错。” “比较难办的是这文试出现了些许的意外” 绪方将考卷上多出了一道题的这突发事件言简意赅地告知给了众人。 在出了茶屋后,绪方有留意去听周围人的谈话声。 因此绪方发现——所有的人都对考卷上多出了一道题而感到非常地吃惊。 绝大部分人在出了茶屋后,都在那和友人讨论着为什么考卷上的题目数量和种类和之前官府所说的不一样,或是与友人分享着自己是怎么答那道“作文题”的。 “那道题我基本是随性发挥啊。”盘膝坐在榻榻米上的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不知道我那样的回答算不算过关。也也不知那道题重不重要” “如果只有答好那道题的人才能通过文试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嘛,有自信一点,绪方君。”一如既往地像个废柴一般坐在房间角落的源一一边喝着酒,一边发出“哧哧哧”的笑,“这种和写文章有关的题目,全看评卷人是否赞同你所写的东西而已。” “说不定评卷的家伙格外钟意你所写的回答,然后决定判你为文试头名呢。” “文试头名什么的,这种事我可不敢想。”绪方没好气地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拿什么文试头名,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是‘顺利通过文试’而已。” “呵呵呵。”源一发出一通古怪的低笑声,“绪方君,你知道我活了这么多年,所悟出来的最深刻的道理是什么吗?” “那就是——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永远比说书人口中所说的那些故事还要夸张c还要不讲道理。” “所以你的文章刚好很合评卷人的胃口,然后评卷人决定判你为文试头名的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哦。” 说罢,源一再次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随后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望着正悠闲自在地喝着酒的源一,绪方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话说回来总感觉源一大人他自来到江户后,好像就什么事都没干过啊,每天就只窝在房间的角落里喝着酒 当天晚上—— 江户,松平定信的府邸,松平定信的房间—— “老中大人,这是最后的考卷了。” 松平定信的小姓——立花将一大摞考卷放置在了身前的榻榻米上。 “嗯。”坐在立在身前不远处的松平定信轻轻地点了点头,“立花,辛苦你了。” 松平定信与立花之间的榻榻米上,此时摆上了一摞摞的考卷。 这些考卷,都是今日早上那些参加“御前试合”的参与者们的考卷。 在考卷全部收拢上来后,松平定信便立即派人开始评卷。 松平定信共派出了10人来批改这些卷子。 而这10人所批改的范围仅限前面的那100道填空题,后面的那道“作文题”不归他们批改。 因为这些“填空题”批改起来相当容易,而松平定信精心挑选上来的这10名改卷人又都是精通汉学的人。 所以仅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这10名改卷人便将这堆考卷全数消化完毕。 而这些已经被改完填空题的考卷,则都于今晚被统一送往松平定信的府邸。 那10名改卷人之所以只评填空题,不评后面的那道“作文题”,便是因为——松平定信特地要求:考卷的这最后一道题要由他亲自来改。 松平定信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将目光从身前的这一摞摞考卷上扫过一圈后,面露明显的失望之色,轻声道: “参加‘御前试合’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少很多啊” 据官府统计,参加“御前试合”的人,总计只有538人。 而今日早上到场进行文试的只有508人,有30人缺席。 也就是说真正来参加“御前试合”的,其总数一共只有500人出头而已。 比松平定信预期的要少上许多。 之前听说有大量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涌入江户时,松平定信本还很兴奋,以为将会有许多人来参加这“御前试合”。 可谁知——直到报名截止了,报名参加“御前试合”的总人数,也才寥寥500人出头而已 见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后,立花赶忙出声解释道: “很多人之所以上江户,纯粹只是为了来看‘御前试合’的热闹而已,并不是为了来参加‘御前试合’。” “也有些人本来是想参加‘御前试合’,但却发现‘御前试合’除了比武之外,还要比文,所以也就放弃了。” “也有些人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而放弃参加‘御前试合’。” 立花的话刚说完,松平定信便长出了一口气。 “也罢,虽然数量比预期要少上许多,但也没到难以接受的程度。” “希望能顺利通过文试的人能更多一些吧。” 说罢,松平定信将放置在一旁的桌案摆在了身前,然后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笔c墨c砚铺在桌案上。 单膝跪在松平定信身前的立花,望着正摆弄着桌案的松平定信,一边露出苦笑,一边轻声问道: “老中大人您真的要将这些考卷逐一过目吗?” 说罢,立花忍不住望了一眼身前的这一摞摞考卷。 有508人参加“御前试合”,便代表着一共有508张考卷。 松平定信打算亲自批改这508张考卷的最后一道题立花光是想象一下这工作量,就感觉头皮发麻。 直到立花所忧虑的事情是什么的松平定信微微一笑: “对于批示过无数政事的我来说,这只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而且我看字的速度很快。” “这点量我只需要一天多一天的时间就能全部看完并批改完。” 说完这句话时,松平定信刚好摆置好了桌案以及桌案上的所有物件。 “老中大人,您可能不知道,今天有许多参加‘御前试合’的人抱怨为什么文试考卷中的题目和官府之前所说的不一样哦。”立花此时接着一面摆出苦笑,一面说道。 至于松平定信——他在听到立花的这番话后,轻笑了几声: “看来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没有一人知道在考卷的最后还有一道这样的题。” “老中大人,我还是不明白。” 立花的声音突然一下子低沉了许多。 “您为什么要突然在考卷里面多加这一道题目?为什么要对其严格保密c不让众人在文试开始前知道有这样的题目,还要亲自批改 这道题呢?” 立花是松平定信的小姓。 一般来说,所有人都只会选用自己的亲信来做自己的小姓。 而松平定信也不例外,立花正是他的亲信之一。 身为松平定信的亲信,立花自然是知道许多的内情。 比如——文试的考卷一开始的确是只有那100道填空题,并没有那道“作文题”的。 是松平定信突然下令要加多这道题,并要求严格保密,不允许让任何外人知道考卷里面除了填空题之外还有别的题目。 默默听完立花所抛出的这一连串问题后,松平定信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如果让众人提前知道还有这种类型的题目,那大家就会早做准备。” “这样一来,就达不到我想要的目的了。” “至于为什么要加多这个题目,并且要亲自这一题” 松平定信在沉默了一小会后,嘴角微微向上一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有很多方面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志同道合的人而已。” 说出了一番让立花觉得云里雾里的话后,松平定信冲其摆了摆手。 “好了,你先退下吧。我要开始批卷了,不要打扰我。” 立花本还想追问松平定信刚才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见松平定信已经开始委婉地赶人了,所以立花也不方便再说什么,只能赶紧高声应了声“是”后,快步退出了松平定信的房间。 在立花退出房间后,松平定信将离他最近的那摞考卷挪到了身侧,然后将上面的考卷逐一在身前的桌案上铺展。 松平定信刚才和立花所说的“我看字的速度很快”并不是吹牛皮。 他自幼手不释卷,因此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即使一目十行也能精准地读懂文章的主要内容的能力。 松平定信一张接一张地飞快看着。 手上的动作飞快,但松平定信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翻看着一张又一张的考卷。 窗外的月亮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变换着方位。 房间内的油灯也更换过一次。 松平定信脸上的表情也总算是出现了一些变化。 不过——是不好的变化。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时微微皱起了眉头。 其脸上也隐约浮现出淡淡的不悦之色。 “一个两个的全都是在照本宣科而已啊” 将又一张考卷阅览完,然后将其放置在一旁的那堆用已经读完了的考卷所堆成的“小山”顶上后,松平定信用不耐的语气吐出了这番低呢。 松平定信揉着已经有些发酸的双眼。 因为专注于阅卷的缘故,松平定信也不知自立花离开后,已经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只本能地感受到——现在应该已经是深夜了,时候已经不早了。 松平定信睁开还有些发酸的双眼,瞥了一眼旁边那座用已经读完的考卷堆成的“小山”,心中暗道: ——已经看了50多张考卷了吗 就以结果来说,今夜的成果还算丰硕。 在“前去就寝”以及“再批改一会卷子”这2个选项中犹豫了一会后,松平定信选择了后者。 搓揉了双眼好一会,直到眼睛渗出泪水后,松平定信才感觉原本发酸的双眼好受了一些。 重新抖擞精神后,松平定信从旁边再次拿过一张还没看过的考卷。 这次的这张考卷,和之前所有的考卷相比,没有什么太多值得令人瞩目的地方。 字迹只能算工整,算不上好看,一看便知是那种没有专门练过书法的人。 从遣字用句来看,书写这张考卷的人也不算是多么有文采。 松平定信本抱着“应该又是张无聊的考卷”的心态。 然而在视线飞快地从这张那一行行字词飞快掠过后,松平定信那原本没啥波澜的表情c神色,渐渐开始有了变化。 越来越多的情绪开始在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 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阅读完后,松平定信迅速将他的视线重新调转回这文章最开始的地方,再次开始阅读起来。 这一次,松平定信读得格外认真。 近乎是一个字个字地去读。 花上了比第一次阅读要多少好多倍的时间将这考卷上的文章读完后,松平定信连忙翻回考卷的第一面,去看这考卷的主人是谁。 为了便于辨别每份考卷都是谁的,每份考卷的首面都有写上其主人的姓名。 迅速返回考卷的首面后,松平定信立即急不可耐地去看写于考卷的姓名。 “真岛吾郎” 然后用低沉的嗓音,将这名字低声念了一遍。 又到新的月份。 作者在此祝大家在新的月份里顺顺利利~~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96章 文试头名竟是我自己!【爆更8200字!】 3天后—— 江户,吉原。 “真岛君,快到文试放榜的时间点了呢。”瓜生朝站在她身旁的绪方说道。 “嗯。”绪方抬头看了看头顶月亮的位置,点了点头,“的确是快到时间了。我也差不多要动身去看看我有没有通过文试了。” 参加“御前试合”的文试——这已经是3天前的时间了。 早在文试开始之前,官府便有宣布:文试的结果将在文试结束的3天后的幕九时(晚上20点)放出。 届时,通过文试的人员名单将会张贴在一张大木板上。 名单上除了会列出通过者的名字之外,也会列出这场文试中获得前10甲的人员的名字。 而放榜的地点恰好离吉原非常近,就位于日本堤上。 官府大概是考虑到等放榜时肯定会有大量人来看自己是否有顺利通过文试或是直接来凑热闹,为了避免拥挤,才将放榜地点设置在较为空旷日本堤上。 今日一早,官府的人已经在吉原的不远处的空地上立好了一座很大的木牌。 快到放榜的时间了。已经有不少“御前试合”的参加者,或是干脆只是想来凑热闹的人聚集在那块大木牌前。 他们都已经在那等待着那份写有通过者的名字以及前10甲人员的名字的名单贴出。 绪方已经事先找过四郎兵卫,向四郎兵卫请假——请求四郎兵卫待会容许他暂时离开吉原,去放榜地点看看榜上有没有他的名字。 对于此前为吉原立过大功的绪方的这点小小请求,四郎兵卫自然是极其爽快地同意了。 因为放榜地点离吉原比较近,所以绪方仍不急着动身出发,仍旧执行着他今夜的任务:在仲之町的前半段站岗。 瓜生刚刚一如往常地率领着几名同僚绕着吉原进行巡逻。 回到仲之町的前半段后,便瞧见了仍未动身出发的绪方,所以前来和绪方搭话c闲聊,顺便也放松一下已经绕着吉原巡逻了好几圈而有些发酸的双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都去看榜或是凑热闹的缘故,感觉今夜来吉原的人少了好多啊。”瓜生苦笑道。 “这不是正好吗?”绪方耸了耸肩,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来吉原的人少一些,我们巡逻c站岗的压力也会跟着少一点。” 说罢,绪方再次抬头瞧了一眼头顶的月亮。 “应该到时间了,瓜生,那我先走了。我去去就回。” “嗯。”瓜生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就待会再见了,我也差不多要继续在吉原巡逻了。不用紧张!我觉得你一定是可以通过文试的!” “我没有紧张”绪方苦笑着冲瓜生摆了摆手,告别了瓜生,然后大步朝吉原外走去。 随着对吉原的逐渐远离,绪方便感觉自己的心跳有因些许的紧张而加快了些。 绪方刚才对瓜生所说的“他并没有紧张”其实是谎言。 虽说挺有把握顺利通过文试的,但绪方还是有着些许的紧张的。 忧虑着“万一自己没有通过文试怎么办?” 如果没有通过文试,不仅会丢了面子,对长谷川那边也不太好交代了 揣着些许的忧虑之情,绪方终于抵达了放榜地点。 在视野的尽头,立着一块由3块立牌拼成的大立牌。 而这张大立牌上此时张贴着数张大纸。 因为隔的距离有些远,所以绪方根本看不清这张大纸上都写了些什么,只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点。 或许是因为绪方来得还算早的缘故吧,所以此时聚在榜前的人还不算多。 瞄准了人群中最“薄弱”的那块地点,绪方冲其径直走去。 在靠近聚在榜前的人群后,绪方也渐渐听到了这些人的谈话声。 “好!有我的名字!” “吁太好了” “幸好我一直没有忘记学习汉学。” 有庆幸自己通过文试的人,那自然也有因没在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而发出悲鸣或怒吼的人。 “喂!为什么上面没有我的名字啊!” “给我个解释!为什么我没看到我的名字!” 在立牌的周围,站着近20名全副武装的官差。 刺又c十手c照明用的灯笼一应俱全。 这些官差除了保护这块张贴文试通过者名单的立牌不被破坏,也顺便负责处理这帮因没在榜上看到自己的姓名而闹事的家伙。 来询问“为什么榜上没有我的名字”时,便统一回答“这名单是评卷人评定”的。 如果有人因此不服而有闹事的倾向的话,就用客气的语调“提醒”他们不要闹事。 在听到官差的“提醒”后,基本所有情绪激动的人都会冷静下来。 毕竟也就只有那极个别人会有那个胆量和能力在这座幕府的统治中心招惹官差而已。 而人群中除了庆幸自己通过文试的欢呼声,以及为自己的姓名没能出现在榜上而感到不满和愤怒的咆哮声之外,也有别的声音。 “喂,那个文试头名是谁啊?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 “是外乡人吗?我住江户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如果是外乡的浪人的话,那乐子就大了,我听说有不少旗本c御家人都参加了此次的‘御前试合’。身为堂堂旗本c御家人,竟然连外乡浪人都比不过,嘻嘻。” “真羡慕啊,拿到头名的那家伙有100两金可以拿。这么大一笔钱,都够我过上好几年不愁吃穿的生活了。” 有为数不少的人在那讨论着文试的头名。 在凑近到眼睛可以看清榜上的字样的距离后,绪方便停下了脚步。 绪方这远在平均值之上的身高在此刻再次派上了用场。 连踮脚尖都不需要,只需正常地抬头视物便可。 因为刚才听到有不少人在讨论文试头名,绪方也不禁对这神秘的文试头名产生了几分好奇。 由数张大白纸拼接而成的这份名单,在最左边列着10个名字。 这10个名字的最左边,从上到下依次标着一到十这10个数字。 而这10个名字的右边则列着密密麻麻的数百个名字。 即使不同他人介绍,绪方也能一眼看出——列在榜上最左边的10个名字,是此次文试的前10名。 列在这10个名字右边的其余数百个名字,便是除了前10名之外的其余通过文试c可以进行下面的武试的人。 从这数百个名字中找出“真岛吾郎”这个名字不知要花去多少时间,所以绪方打算先瞧瞧被大家热议的这个文试头名是谁。 绪方缓缓将他的视线移动到了位于榜上最左边的前10甲名单。 随后 绪方的表情直接僵住了。 因为在将视线挪转到前10甲的名单上后,绪方赫然看到“一”这个数字的旁边,写着一个对这段时间的绪方来说,熟得都不能再熟的名字。 真岛吾郎。 代表着文试头名的“一”这个数字的旁边,所标明的名字是“真岛吾郎”。 3天前,正式开始文试时,泷川虽一度因为考卷上多出了一道奇怪的题目而慌乱了一下,但在恢复平静后,泷川便像是有如神助一般,写出了一篇自己平生以来最满意的文章。 在文试结束后,泷川便急不可耐地将他当时所写的文章默写下来,然后交给平日关系不错,而且颇有才学的友人传阅。 每一个看了泷川的文章的人,都忍不住发出惊叹c赞赏。 除了交给友人们传阅之外,泷川还特地拿给他的师傅——相生春水观看。 相生春水作为在江户赫赫有名的汉学大家,他今年已经58岁。 因年岁已高c精力不济,前段时间还生了场大病,导致他这段时间都静养在家。 潜心修习汉学的同时,也调养着大病初愈的身体。 为了能获得相生春水的评价,泷川特地赶赴相生春水所居住的宅邸,亲自将他的文章递到了相生春水的眼前。 对于自己徒弟所提出的这小小请求,相生春水爽快应允。 在认真读了后,相生春水对泷川的这文章给出了极高的评价,甚至直接表示“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徒弟之一”。 得到了师傅的高评价后,泷川对文试头名更是势在必得。 在文试放榜的今夜,泷川和他的那些同样立志于要在“御前试合”中大展身手的友人们聚在一座高档茶屋中。 他们之所以都聚在这座高档茶屋中开着宴会,而不去观看榜上是否有他们的名字,是出于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是旗本子弟,不屑于去做“亲自去观看榜上是否有他们姓名”这种事情。 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因为他们都坚信以他们的水准,定能轻松通过文试。 泷川刚才已经派出了他的一名家仆去看榜。 泷川派出的这名家仆不仅聪明伶俐c记忆力惊人,脚程还很快,所以派他去看榜最合适不过。 就以时间来算,泷川的这名负责去看榜的家仆应该也快回来了。 泷川便和他的这些友人们一边饮宴,一边等候着他的这名前去看榜的家仆归来。 宴席上,泷川的这些友人不断向泷川贺喜着。 在场的这些人都看过泷川的那篇文章,都对泷川的文章赞不绝口。 所有人都认为就以泷川那文章的水平,即使不能夺得文试的头名,进到文试的前10甲也肯定是毫无压力的。 对于友人们的贺喜,泷川虽然表面不露声色,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淡定模样,但其内心却是十分得意,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为了保持风度,才一直装作一副淡定c对这些功名利禄似乎毫不在意的模样。 “泷川,恭喜你了啊。你即使不是文试头名,也肯定是文试前10甲了。”坐在泷川身旁的青年,一边亲自给泷川斟酒,一边由衷地向泷川贺喜着。 “哈哈哈。”泷川用熟络的口吻朝身旁的这名青年说道,“上坂,你不也是吗?凭你的能力,夺得文试前10甲,肯定也是轻轻松松的。” 坐在泷川身旁的这名青年名为上坂聪。 上坂算是在场所有人中,出身最好的那一个——出身自有5000石家禄的上坂家。 论等级,比家禄只有3000石的泷川还要高上不少。 泷川和上坂二人因性格相合c思想相似等缘故,是相当要好的朋友,算是无话不谈。 当然,泷川交好上坂也带着些许的功利元素在里面——上坂的舅舅正是幕府现在的4名若年寄中的其中一位:吉本雀右卫门。 交好上坂将能获得更多的政治资源——这也是泷川与上坂交好的其中一个原因。 在上坂给他斟了一杯酒后,泷川也礼貌性地给上坂回斟了一杯酒。 “泷川。以后若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我们啊。”上坂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这般说道。 “哈哈哈。”泷川笑了笑,然后也换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上坂,你日后若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 泷川的这句话逗笑了全场所有人。 上坂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抿了一口泷川所斟的酒后,上坂长出了一口气:“泷川,你若是能凭借着此次的‘御前试合’,顺利入了老中大人的眼的话,那可能就真的是要飞黄腾达了。” “若是飞黄腾达了,给风铃太夫赎身,并且娶风铃太夫为妻便不是什么奢想了呢。” 泷川对吉原的风铃太夫一见钟情——这在在场的众人之间,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一向高傲的泷川之所以会到吉原那里教一帮游女读书写字,纯粹只是为了能够多看自己心仪的风铃太夫几眼而已。 听到上坂的这句话,泷川微微一笑: “娶风铃太夫为妻这种事,太遥不可及啦,我想都不敢想啊。” 虽然泷川表面这么说,同时也维持着一副淡定的模样,但实质上泷川的内心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 上坂刚才的那句话提醒了泷川。 让泷川醒悟了过来:他日后若是能获得松平定信的赏识c飞黄腾达了,不禁能获得名c权c利,获得名留青史的机会,同时还能获得拥风铃太夫入怀的机会。 一想到这,泷川就忍不住开始幻想起日后青云直上后,与平常可望不可及的风铃太夫一亲芳泽的场景。 在幻想着这些画面的同时,泷川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古怪的c难以用词汇来形容的笑容。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间外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在这串脚步声停在了房门前后,紧随在停下的脚步声后响起的,是一声大喊: “泷川大人!我回来了!” 见是泷川的那名前去看榜的家仆回来了,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抖擞了精神。 泷川也不例外。 连忙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后,泷川正了正身上的衣服,随后朗声道: “进来吧!” 获得泷川的进入许可后,他的这名家仆迅速拉开了房门,然后快步走入室内。 他的脸上流淌着不少的汗珠,还气喘吁吁的,一看便知是狂奔回来的。 “怎么样?”在场的某人率先朝泷川的这名家仆问道,“文试的头名是谁?是泷川君吗?” 见有人替他问了这个问题,泷川露出满意的笑。 毕竟这种问题由他来问的,会显得他似乎很在意功名利禄,令他看起来非常没有风度。 听到了这个问题,泷川的这名家仆面露难色。 望着面色有异的这名仆人,泷川突然有了些不 详的预感 “文试的头名不是泷川大人。” 泷川的家仆在犹豫了好一会后,才咬着牙关,这般说道。 家仆的话音刚落,泷川脸上的表情便僵住了。 不仅仅是泷川,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微微一变。 “那泷川君排第几名?”上坂皱着眉头问道。 上坂抛出的这个问题,再次让泷川的这名家仆面露难色。 又犹豫了一会后,家仆再一次面露难色地说道: “前10甲都没有泷川大人的名字” 这一刹那,泷川脸上的表情与脸色再一次变了。 “那文试头名是谁?”上坂急声道。 “是一个叫真岛吾郎的人” 家仆的话音刚落,泷川的脸上立即铺满震惊。 眼中浮现出浓郁的愕然之色,随后脸就涨红起来,渐渐又变为煞白。 脸上的肉在微微发抖,令他那原本十分英俊的五官扭曲了,看上去非常地难看和吓人。 而这座房间的空气中此时也弥漫着越发浓郁的尴尬气氛。 众人你看看我c我看看你。 谁也不知现在该说些什么c做些什么 “喂,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那个真岛吾郎得了‘御前试合’文试的头名!” “真岛吾郎?哦哦!就是之前那个赶跑了闹事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的那个人是吧?” “真的假的那人原来不仅剑术这么厉害,连汉学都学得那么好的吗” “那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跑到我们四郎兵卫会所这里来啊就凭他的剑术和汉学功底,开个剑馆或是开个私塾就完全够养活自己了吧?” “人家说不定是嫌麻烦呢,开剑馆或开私塾哪有在四郎兵卫会所这里工作那么轻松?” “而且不要说得好像开剑馆或开私塾就一点有钱赚一样。私塾可能还好点,绝大部分开剑馆的人基本都是血本无归。这年头锐意进取c会努力练剑的人早就已经没多少了。” 类似于此的对话,在四郎兵卫会所的诸位官差的口中不断出现着。 因为文试放榜的地点距离吉原较近,因此“真岛吾郎”得到文试头名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四郎兵卫会所。 绝大部分的会所官差都在讨论着这个前阵子才刚加入他们四郎兵卫会所c每隔几天就搞出来个大新闻的新人。 一些认识绪方的人,直接前来寻找绪方,亲口向绪方贺喜着。 比如瓜生。 “真岛君!我刚才都听说了哦!你竟然拿下了文试的头名!” “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精通汉学的人!” “真是的,你之前也谦虚过头了吧?一直在说自己只要能通过文试就行。” 因情绪激动的缘故,瓜生的脸颊有些微微的泛红。 绪方刚刚才回到吉原。 在回到吉原后,绪方就回到了原先所负责的仲之町前半段的岗哨站岗。 回来站岗后,就不断有像瓜生这样认识绪方的人来给绪方报喜。 听着瓜生的报喜,绪方忍不住再次露出无奈的苦笑, “我之前并没有在谦虚啊” 绪方现在其实也仍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他之前跟其他人所说的那些话也并不是在谦虚。 他是真心觉得只要能通过文试就好,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拿什么文试头名。 所以他刚才在看到文试头名的那一栏上写着“真岛吾郎”这一名字时,绪方都傻眼了。 一直到现在,都仍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漂浮着一样。 绪方敢肯定那100道填空题他肯定没有全对,毕竟有不少题目他都不确定是否正确。 在填空题肯定没有全对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拿头名,那只说明2件事。 要么是其他人的水平太拉了,即使绪方没有将填空题做得全对,也仍旧拿了文试的头名。 要么是最后的那一道“作文题”绪方答得实在太好了,直接让绪方弯道超车。 但这又让绪方犯嘀咕了。 他自我感觉自己的那篇“作文”并没有写得那么好,遣词用句都属于非常普通的那一类型,其内容也完全就只是随性发挥。 绪方越是去想,便越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得文试的头名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瓜生原以为绪方又是在谦虚,所以一边用双手叉着腰,一边用没好气的口吻说道: “ 真岛君,有时候太过谦虚反而不太好哦。” “官府的人不是傻子。” “不可能将文试的头名评错。” “既然你能拿文试头名,就说明你肯定是实至名归的。” “所以开心些,不要摆出一张古怪的脸。” 瓜生抬起手拍了拍绪方的后腰。 “文试头名有100两金的奖励呢,好好想想自己之后要怎么花这100两吧!” “说得也是啊。”绪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鼻子缓缓吐出。 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因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得文试的头名而紧绷着。 “真是羡慕你啊,真岛君。”瓜生用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道,“100两金啊直接变成有钱人了呢。” “100两金只能算是短时间之内不用再为吃穿发愁而已,离‘有钱人’这个词还远着呢。”绪方面露无奈之色地耸了耸肩,“100两金可能还不够某些人在吉原玩乐一夜。” 绪方在吉原这里也算是工作了一小段时间了。 尽管时间还不算很长,但也亲眼见证过2次这个时代的有钱人是怎么散财的。 大概就是在5天前的夜晚吧,有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挺着他那大肚子,在一堆人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入吉原。 据人介绍,这中年人似乎是名来自大坂的富商。 那一夜,这富商在吉原一口气散了200两金的巨额财富 虽然江户时代的日本奉行“重农抑商”的基本国策,但因为商品经济发展是时代大势,再加上政策有漏洞可钻等种种原因,导致商人势力做大。 到了现在,甚至已经出现武士在某些地方需要仰商人鼻息的局面了。 许多财政吃紧的小藩甚至还欠那些富商钱。 “话是这么说来说,但100两金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小数目啦,如何?有想好之后要怎么花这100两金了吗?” “姑且是有一些简单的规划” 绪方的话音刚落,其身旁便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真岛吾郎君,有人找你。” 绪方循声望去。 一名身披四郎兵卫会所的专用羽织的面生青年,带着一名同样面生的中年人朝绪方缓步走来。 来到绪方的跟前后,这名中年人先是跟这名带他找到绪方的会所官差躬身道谢,然后回首朝绪方说道: “真岛!我终于找到你了!是我啊,那个几个月前陪你一起在京都那里流浪过一段时间的讶岛啊!” 听到这名中年人的这句话,绪方挑了挑眉。 这中年人刚才所说的这句话其实是一个暗号。 绪方目前在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工作的理由和目的,和之前相比多了一个。 那便是充当他们和长谷川之间的线人。 因为不方便让长谷川知道他们目前所藏身的地点,因此让本就潜伏在吉原的绪方充当线人最为合适。 一旦长谷川探听到了不知火里的什么新动向,就会让人来吉原找绪方,跟绪方进行联系。 联系暗号便是这一句话:我就是几个月前陪你一起在京都那里流浪过一段时间的讶岛。 说出这句暗号的人,便是长谷川派来的人。 自和长谷川开始合作以来,这还是长谷川第一次派人来找绪方。 下意识地以为可能是长谷川终于探听到了和不知火里有关的情报后,绪方立即开始了他的表演——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然后连忙说道: “是你啊,讶岛,好久没见了。” “讶岛”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之前听闻你现在跑到四郎兵卫会所那里工作了,所以就连忙过来找你。真岛,有些私事要和你谈谈,方便跟我过来一下吗?” 与此同时—— 绪方等人所居住的旅店内。 源一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像个废柴一般窝在房间的角落喝酒。 而是掏出了刀油,为他的佩刀进行着保养。 在源一给他的佩刀上着刀油时,岛田跪坐在一旁,仔细地打量着被源一握持在手中的打刀。 “不管看多少遍,都觉得源一大人您的佩刀真是不得了啊”岛田咽了口唾沫。 源一的打刀和胁差,其刀柄与刀鞘皆为暗红色。刀镡为最常见的圆形刀镡,不过上面刻有着不少繁复的花纹。 不仅仅是刀镡,源一的这2柄佩刀的刀身也同样有着布满凌然气势的刃纹。 哪怕是对刀剑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看出源一的这2柄佩刀绝不是什么凡品。 听到岛田的这句 话,源一微微一笑: “那是当然,我的阳神与炎融可比现在市面上那些所谓的宝刀都要厉害得多啊。” 打刀·阳神,胁差·炎融——这便是源一的这2柄佩刀的名字。 源一的阳神与炎融,和绪方的大释天c大自在一样,其长度比一般的打刀c胁差都要长上一些。 阳神的刃长为72。 炎融的刃长为45。 就长度而言,倒也和身高为168c高度与绪方一样高过这个时代的平均值的源一相衬。 源一刚才喝了点酒,脸呈酡红色。 然而即使是喝了点酒,源一给刀身抹刀油的手却仍旧很稳,连抖都没抖过一下。 用利落的手法给刀身抹上薄薄的一层刀油后,源一一边望着“油光四射”的刀身,一边没来由地突然蹦出一句: “最近每天都喝酒度日,有些悠闲过头了,我想活动活动了呢。” “嗯?”岛田愣了一下。 岛田只是去年才加入葫芦屋的新人,在葫芦屋所待的时间还不算长,尽管时间最短,但岛田也还是渐渐习惯了源一这种“冷不丁地就会突然蹦出句意义不明的话”的作风。 所以在短暂地呆愣了一会后,岛田的脸色便恢复如常,反问道: “源一大人,您想外出散步吗?不行哦,主公有叮嘱过:现在不能让您随便外出,如果让源一大人您的仇人们发现您现在就在江户的话,那就麻烦了。” 对于岛田的这句话,源一笑而不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作回应,只继续将视线在阳神的刀身上来回扫动。 打量够了手中的阳神后,源一再次抬起右手,给阳神的刀身上着刀油。 在继续上油的同时,朝岛田说道: “岛田,待会可以出去帮我买点东西吗?” “东西?源一大人,您要买什么?” “没什么,就是每天都只能待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无聊,所以打算买点有意思的玩具来解闷。” “源一大人”岛田苦笑道,“您早就已经过了玩玩具的年纪了吧?” “这你就错了,岛田。”源一耸了耸肩,“人不论长得多大,都是喜欢玩乐的,只不过所玩的玩具会不断变化而已。” “我这人比较纯粹,小时候爱玩的玩具现在也爱玩。” 不想跟源一辩论什么歪理的岛田轻叹了口气。 “也罢源一大人您想玩玩具解闷的话,我买给您便是,那源一大人你要什么玩具呢?” “我待会会列个名单给您,你照着买就可以了。” 本章提到了源一的身高,所以我在此将主角等人的身高,由高到低给大家列出来吧。 牧村:186 绪方:170 源一:168 间宫:165 浅井:160 岛田:157 阿町:155 木下琳:145(没错,琳其实和瓜生一样高)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97章 剑圣 ,今晚想刀谁?【5000字】 江户,绪方等人所栖身的旅店—— “源一大人,我把你名单上所写的东西都买来了。” 岛田一边说着,一边将背在身后的一个大布袋放在正缩在房间的角落喝着酒的源一的身前,然后将这大布袋解开,露出里面的光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拨浪鼓c面具c陀螺c花牌都是一些玩具。 “哦哦!辛苦你了。岛田,你回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啊。” 连忙将手中酒瓶放到一边的源一,一边向岛田道谢着,一边查看身前的这堆玩具。 “幸好不远处就有一间专门卖这些玩具的店铺。”岛田苦笑道。 源一和岛田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旁边的间宫。 “源一大人,这是什么?”间宫微微皱起眉头。 “没什么,只不过是最近一直窝在房间里,闲得无聊,所以让岛田帮我买一些能够解闷的玩具而已。” 说罢,源一将岛田刚刚替他买来的这堆玩具中的其中一件——一件暗红色的天狗面具戴在了脸上。 “如何?岛田,这面具适合我吗?” “嗯,很合适。”岛田点了点头,“这面具的大小,和源一大人你的脸刚好吻合呢。” 岛田刚才的这句话并不是在恭维。 这件天狗面具的大小的确是和源一的脸很相衬。 “嗯,合适就好。” 面露满意之色的源一点了点头,然后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随后继续把玩着每一件岛田刚才帮他买来的这堆玩具。 见长谷川派人来了,绪方便让刚好就在他身边的瓜生替他站一下岗,他去跟他的这位朋友聊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对于绪方的这点小请求,瓜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十分痛快地点头同意了下来。 绪方跟随在“讶岛”的身后,在吉原七转八拐,最后进入了吉原内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 刚拐进这条小巷,绪方便看到在巷子的尽头处站着一人。 一名头上戴着宽厚斗笠的人。 此人把头微微低下,那顶宽厚的斗笠刚好能将他的整张脸挡住。所以绪方并没能看清他的脸。 绪方刚疑惑此人是谁时,听到有脚步声传入这条小巷后,这名“斗笠男”便将脑袋微微抬起,向绪方展露出他那张刚才被斗笠掩藏着的脸。 “长谷川先生?”绪方发出低低的惊呼。 藏在斗笠下的脸,正是长谷川他那种已刻有着不少岁月痕迹的老脸。 见绪方来了后,长谷川微微一笑,然后冲将绪方带到这儿来的“讶岛”摆了摆手。 心领神会的“讶岛”立即冲长谷川行了一礼,然后快步退出了这条小巷,让出独处的空间给绪方与长谷川。 在“讶岛”走后,长谷川环视了圈周围,确认左右只有坚实的土墙,前后没有其他人后,冲绪方微微一笑: “恭喜你了啊,没想到你竟然能够获得文试的头名。” “老实说,我刚才得知你竟是文试头名时,可是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啊。” “谢谢。”绪方苦笑道。 现在距离文试放榜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因此绪方并不为长谷川已经知道文试头名是谁了而感到意外。 “实不相瞒我在得知我竟然得了文试的头名后,我也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从来都没想到我这种许久没有碰过四书五经的人竟然能得文试的头名。” 绪方的话音刚落,长谷川便笑了笑: “竟然说自己是‘半吊子’,不需要那么谦虚哦。” 见自己的实话实话又一次被人当成是在谦虚,绪方面露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好了,先不谈这文试的事了。” 绪方换上偏严肃的面容。 “来说些正事吧。” “长谷川先生你竟然会特意来吉原见我,难道是探听到了不知火里的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吗?” 绪方的话音刚落,长谷川便摇了摇头: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探听到什么和不知火里有关的情报。” “我之所以会来亲自来吉原,只不过是我刚才正好在这附近处理一些公务,刚刚得知文试头名是你后,决定亲自来给你报个喜而已。” “不过要说一点也没探听到和不知火里有关的情报,那倒也不是。” 说到这,长谷川换 上了较严肃的口吻。 “那个极太郎也通过了文试。” “意料之中呢。”绪方耸了耸肩,“不知火里既然会派他参加‘御前试合’,就代表着极太郎肯定是具备通过文试的能力的。” “我刚才有在榜单上看到‘极一郎’这个名字,这名字应该就是极太郎的化名了吧?” 绪方的这句话虽然是用着疑问句的句式,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牧村和浅井这段时间一直有潜伏在极太郎常去的四季屋中偷听极太郎与他人的对话。 牧村他们偷听到——不论是那些“陪酒女孩”们,还是极太郎那个名叫惠太郎的跟班,都称呼极太郎为“极一郎”。 所以刚才在榜单上没看到“极太郎”,只看到“极一郎”时,绪方就猜测这个“极一郎”应该便是极太郎。 “嗯。”长谷川点了点头,“极一郎的确便是极太郎的化名。” “我们也是直到前些天才查到极太郎是化名参加‘御前试合’。” “我本希望这个极太郎会通过文试失败呢。只要他通过文试失败了。能省不少的事情。但现在看来,这种事情指望不上了。” “话又说回来了。”绪方道,“长谷川先生,你有派其他人参加‘御前试合’,对吧?你一共派出了多少人啊?他们都有顺利通过文试吗?” 为了能成功阻挠极太郎夺得武试头名,长谷川使用了“人海战术”。 据长谷川之前所说,除了绪方之外,他还打算让其余他能叫得动的人也参加“御前试合”,不过其具体人数是多少,绪方到现在也不知。 听到绪方的这问题,长谷川苦笑了下,然后竖起了4根手指。 “我本想骗啊,不,劝我的一些身手还算不错的朋友也去参加‘御前试合’。” “但他们不是没时间,就是没那个兴趣,不论我怎么说的,都不愿参加‘御前试合’。” “所以到头来,除了你之外,我也只成功说服我火付盗贼改的4名高手参加‘御前试合’而已。” “幸好我的这4名部下都很听我的话,我跟他们说希望他们以‘御前试合’为跳板,精进自己的学识和剑术后,他们便都同意参加‘御前试合’了。” “而他们4个目前也都顺利地通过了文试。” “这么说,他们并不知道你让他们参加‘御前试合’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咯?”绪方问。 “关于我让这么多人参加‘御前试合’的真相,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长谷川苦笑道,“既然随便糊弄一下他们,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参加‘御前试合’,那就不需要再费那个力气去告诉他们真实原因了。” 与此同时—— 江户,吉原,某座游女屋内。 牧村和浅井今夜本有前往吉原,想一如往常地潜伏进四季屋中,偷听极太郎他的对话。 可惜的是——牧村和浅井扑空了。 极太郎虽然喜欢四季屋这座居酒屋,但他并不是每天都会去四季屋喝酒。 基本上保持着7天去4c5次的频率。 今夜牧村和浅井便非常遗憾地扑空了。 极太郎今晚在进到吉原后,并没有去四季屋喝酒,而是直奔某座游女屋,直接开始今夜的欢愉。 发现自己扑空后,牧村和浅井便只能先暂且回到他们所居住的旅店内了。 至于极太郎——他在进了一间自己之前没有去过c点了一名自己以前从没点过的游女后,便一边搂着这名游女,一名小口喝着这名游女所斟的酒水,进行着之后欢愉的前期准备。 “大人,我回来了。” 就在极太郎喝酒喝得正开心时,房外突然响起了惠太郎的声音。 “哦哦,是惠太郎啊。”喝得面色有些酡红的极太郎,大喊道,“进来吧!” 极太郎的话音刚落,房门便被“呼”地一声打开,惠太郎快步走入房内,然后恭敬地跪坐在极太郎的身前。 在刚才文试终于放榜后,极太郎便让他的跟班——惠太郎去帮他看看他有没有通过文试。 现在惠太郎回来了,便代表着——惠太郎已经看完那份文试通过者的榜单了。 “如何?”极太郎朝回来了的惠太郎问道,“我有通过文试吗?” 极太郎的问话声刚落下,惠太郎便满脸笑意地说道: “大人,恭喜您,您通过文试了。” 对于惠太郎所报上来的这好消息,极太郎并没有展露出什么太过激动的情绪,只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他这副淡定的模样,就像是早就料到了自己会通过文试一样。 极太郎的反应平淡,而坐在极太郎身旁的那名游女——她的反应就大多了。 “哇!大人!恭喜您!” “没想到您竟然这么有学问!我刚才也有听朋友说过这‘御前试合’的文试哦!听说有蛮多人没能通过这场文试的!” 这名游女不断地赞颂着极太郎。 听着身旁的这名游女的赞颂,极太郎脸上的笑意稍稍扩散了些。 “我通过文试是理所当然的。” “我每天可都是有好好地阅读这些汉学典籍的。” “区区文试可难不住我。” “大人,你每天都会读汉学典籍啊?”游女问。 “嗯。”极太郎抿了口酒后,点了点头,“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蛮喜欢读书的哦。” 说罢,极太郎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拍回到身前的桌案上。 “现在文试已经通过,就剩后面的武试了。” 极太郎露出一抹狞笑。 “和人拳脚相向,才是我真正最擅长的事情啊。” 虽然长谷川的亲自到来,并没能给绪方带来什么非常有用的情报,但也不算毫无收获。 最起码知道了极太郎通过了文试,以及极太郎以“极一郎”这一化名参加了“御前试合”。 告别了长谷川后,绪方重返他今夜所负责的岗哨。 回到岗哨后没多久,便到了绪方可以下班的时间。 飒爽“下班”后,绪方便回到了他所居住的旅店。 刚回到旅店,便遭到了以阿町为首的众人的热情接待。 他们都已通过不同的渠道,得知绪方已经夺得了文试的头名。 在绪方回来后,他们都用一种像在看珍稀动物般的目光看着绪方。 这种目光,绪方今夜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所以也算是对其感到习惯了。 因为自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的这个文试头名,所以在阿町等人冲他抛来“你原来还精通汉学啊?”等问题时,绪方只能说些类似于“只是我运气比较好”的语句来糊弄过去。 当然——在接受大家的询问c贺喜的同时,绪方也没有忘记将他刚才从长谷川那探听到的新情报分享给众人。 因为大家都在给绪方贺喜c庆祝,所以今夜闹到差不多都到晚上23点的时候,众人才各回各房,准备睡觉。 唯有源一一人一如往常地缩在房间的角落处,在其他人都睡下后,仍旧默默独酌 绪方本睡觉睡得正香甜。 但陡然之间,猛地听到身旁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异响。 以前四处流浪时所锻炼出来的能力——“即使睡着了也保持着高度敏锐”的能力在此时发挥了出来。 尽管这道异响的音量很小,但绪方还是被其所惊醒然后迅速睁开双眼。 在睁开眼的下一刹那,绪方便朝这道异响发出的方位看去。 在将视线挪到声音的发源地的同时,绪方的手便下意识地摸向一直放在他身旁c与他形影不离的大弑天c大自在这2柄刀。 视线和发出这道细微异响的物体相接触——然后绪方看到了源一。 只身着一件白色浴衣的源一光着双脚,腰间插着他的胁差炎融,右手提着他的打刀阳神,光着双脚,微弓着腰,站在房间的窗户前。 令人瞩目的是——源一的脸上此时戴着副面具。 一副暗红色的天狗面具。 源一的这副模样,让绪方想起了那种乔装打扮c蜷着身体c蹑手蹑脚地闯入他人的家中行窃的小偷。 绪方刚才所听到的那些细微的异响,大概就是源一拿起他的佩刀的声音,以及走到窗户前的脚步声了。 在绪方醒来并看向他的同时,源一也偏转着脑袋看向绪方。 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碰后,源一将他面上的那副天狗面具摘下,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尴尬之色。 绪方刚想说些什么,源一便竖起手指抵在唇前,示意绪方不要说话,然后再翘起拇指朝房门比了比。 读懂了源一的手势意思的绪方将原本已经微微张开的双唇闭上,然后从被窝中爬出,跟着源一,与源一一前一后地步出了他们的房间。 刚走出房间c踏上房外的走廊后,绪方一面将房门关闭,一面检查走廊的周围是否有其他的外人在。 将房门关闭并确认了走廊的周围没有任何外人在后,绪方便立即微皱着眉头,面露疑惑地朝源一问道: “源一大人,您这是搞得哪一出?您拿着刀做什么?” 听到绪方的这声追问,源一 脸上的尴尬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抬起手抓了抓头发。 “没想到还是将你给吵醒了啊” “毕竟我们之间隔的距离很近啊。”绪方道,“我对脚步声很敏感的,我们共处一室,彼此之间相隔2步远不到,想让我听不到你的脚步声,可是很难的啊。” 绪方对离他很近的脚步声非常敏感——这也算是以前的流浪生活所培养出来的一种近乎于本能一般的能力了。 “好了,源一大人,快告诉我您到底在搞什么吧。” 尽管二人现在都在室外,但为了不吵到房内的其他人,绪方和源一全都压低着嗓音。 这段时间,源一都过着规律至极的生活——每天都像个废柴一样喝酒度日。 几乎每天都要喝到绪方他们都睡着后,他才去睡。 绪方也很佩服源一的酒量,从早到晚都在喝酒,却从来没有喝到酩酊大醉过。 “竟然被发现了,那也就没办法了呢。”源一耸了耸肩,“我打算出去活动活动身体。” “活动活动身体?你是想到外面散步吗?” “那倒不是。我虽然也挺喜欢散步的,但也不会像个傻瓜一样在大半夜去散步。” “我这些天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啊。” 源一微微仰起头,做回忆状。 “因为外面有很多我的仇敌在找我,所以我就一直窝在旅店里不出去——这种事情似乎并不合我的性格呢。” “哈?”绪方头一歪。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绪方的心底里浮现 “人家只因‘木下源一可能在江户’,便不惜大老远地跑来江户找我,我如果不做点回应,总感觉有些不尊重人家了。” 说到这,源一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所以我决定了。” “我要主动出击,将那些为取我性命而来的仇敌们一个个全宰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98章 一刀斋、剑圣二人组【爆更7000字】 明明露出的是如此灿烂的笑容,但讲出来的却是和源一现在的表情完全搭不上边的东西 “源一大人,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源一晃了晃他手中的那件天狗面具,“为了避免被无关的路人看到我的脸,我还特地让岛田帮我买来了这张天狗面具呢。” “怪不得你突然让岛田替你买来这么多玩具,原来是想以其他玩具做掩护,购来这张面具吗” 说到这,绪方轻叹了口气。 “源一大人,你的这去猎杀仇人的想法,应该没有征得木下小姐的同意吧?” “如果有征得小琳的同意的话,我就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地打算在大半夜翻窗了。”源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小琳她有时候蛮啰嗦的,如果让小琳知道我竟然打算主动去迎击我的那些抽人们,肯定又要说教我半天。” “源一大人,我的想法和木下小姐一样哦。”绪方抓了抓脖子,“我觉得你还是再继续忍耐一下比较好。” “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击溃不知火里。”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绪方本想接着继续往下说,源一便竖起他的右手食指左右摇了摇。 “绪方君,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应该也知道吧?我和不知火里有血海深仇。” 源一抬起左手,在自己的左眼上竖向划了一下。 “我年轻的时候,曾和现任的第17代炎魔经历过一场死斗,斩瞎了他的左眼。此乃私仇。” “10年前,风魔之里和不知火里撕破脸皮,风魔在快被炎魔他们围杀致死时,也是我亲自出面进行调停。” “导致不知火里错失剿杀孤身一人进攻他们根据地c给他们带来奇耻大辱的风魔的机会,此乃公仇。” “两仇相加,早就让炎魔那家伙恨我入骨。” 绪方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时不时地点头。 源一和不知火里的这2大仇恨,绪方都听说过。 前者从《无我二刀流》这本秘籍中得知,后者则是在“二条城之战”结束,在风魔家中养伤时,从风魔的口中得知。 “还不清楚炎魔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很多我的仇人正在江户。” “就先假定炎魔他知道有很多我的仇人正在江户好了。” “绪方君,你想一想。” “你如果是恨木下源一入骨的炎魔,在得知现在有很多同样恨木下源一入骨的家伙在江户。你会作何打算?” 听到这,绪方轻轻地挑了挑眉。 尽管源一的话此时还没有说完,但绪方此时已经听明白了源一的意思。 “你是不是会考虑着同这些同样恨木下源一入骨的家伙们合作?”源一咧开嘴笑了下,“就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击溃不知火里。” “对于要以击溃不知火里为最终目的的我们来说,我的这些说不定会和不知火里并肩作战的仇人们,就是潜在的敌人。” “所以趁着我们在对不知火里发动总攻之前,先将我们的这些前在敌人给干掉,你不觉得是明智之举吗?” 默默听完源一的这番话后,绪方沉默了下来。 绪方不得不承认——源一他说得很有道理。 他那颗本不同意源一去无事生事的心,有明显的动摇了。 就在绪方仍沉思时,源一将那件天狗面具重新戴回到脸上。 “对了,绪方君,你干脆跟着我一起去迎击我的那些仇人吧。” “啊?”绪方的脸上浮现惊愕。 源一的这邀约太突如其来,令绪方都不由得愣住了。 “只有我一人的话,以一敌多,说不定会让一些人逃走。” “由你来做策应的话,能轻松许多。” “如何?要不要和我一起来啊?” 对于源一抛来的这突如其来的邀约,绪方愣了一会。 那颗已经有些动摇的心变得更加动摇了。 陪着源一,肯定能捞到不少的经验值。 经验值这玩意对绪方一直有很大的吸引力。 而源一的话头仍未停下。 “如果你跟我一起来的话,我还可以顺便教你一些挥剑上的技巧哦。” “呼风真大啊”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紧了上身的的羽 织。 如利刃般朝绪方刮来的晚风,无时无刻不提醒着绪方——现在正值昼夜温差很大的时节。 为了对抗这阵阵夜风,绪方也是全副武装:袴c和服c羽织c布袜全都穿得整整齐齐。 就在刚才,源一和绪方一前一后地从他们房间的窗户跳出。 此时此刻,二人正站在一条前后左右都再无他人的街道上。 现在换算成地球的时间单位,大概已临近晚上24点。 这个时间点,除了吉原等极个别地区之外,江户的其余地方都已是一片漆黑,再无他人在街上晃悠。 “走吧,绪方君。” 因为戴着那张刚好能将整张脸盖住c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天狗面具的缘故,源一的声音有些沉闷。 “先去给你买张能盖住你整张脸的面具吧,如果在收拾那些‘老鼠’时,让路人看见了你的脸,那就麻烦了。” 相比起绪方,源一的打扮显地相当清凉。 仍旧只身着那件薄薄的白色浴衣,双脚既不穿鞋也不着袜。 望着源一这身清凉的打扮,绪方忍不住说道: “源一大人,你穿成这样,真的不要紧吗?小心感冒啊,最起码穿上一双鞋吧。” “哈哈哈哈。不用,不用。”源一豪爽地摆了摆手,“这点风,刚好够给我醒酒。” “我脚底的茧很厚,所以穿不穿鞋都无所谓。” ——那倒也是 绪方一边在心中这般说道,一边点了点头。 就如源一刚刚所说的那样,他双脚脚底的茧很厚。 厚到让绪方想起西方国家的那种靴子的靴底。 厚到两只脚掌互拍在一起,能发出“嘭嘭嘭”的声响 见源一似乎真的是不怕冷,也不想要穿鞋,绪方便不再多废话,将话题切回到正事上。 “源一大人,你打算怎么在有一百多万人口的江户里面找出那些‘老鼠’啊?” 一直称呼“源一大人的仇人”或是“我的仇家”的,总归有些不方便。 为了方便称呼,绪方二人给源一的这帮仇人们取了个绰号:老鼠。 “我既然决定要挨个收拾这帮‘老鼠’,那我肯定也是知道去什么地方最容易碰见他们了。” 源一咧嘴笑了下。 “我们去吉原。” “吉原?”因为太过惊讶,绪方的声调不由自主地失控了起来。 “绪方君,你忘了吗?现在可是有很多‘老鼠’出入吉原,打算在吉原寻找我的身影,或是收集我的情报啊。” “所以我们去吉原那里准没错!” 听到源一的这一提醒,绪方想了起来——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源一当时就是从他的老相识四郎兵卫那得知有很多“老鼠”以寻找木下源一为目的而出入吉原,然后由此得知有很多他的仇人云集江户。 “我才刚从吉原那回来,结果又要回吉原那去了吗”绪方忍不住露出苦笑。 “走吧,绪方君。” 不知是不是呼吸到了久违的外面的空气的缘故,源一的情绪似乎相当地亢奋。 “也不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有卖面具的店铺在哪里呢早知道刚才在让岛田替我买来这天狗面具的时候,顺便问一下岛田哪里有卖面具了。” 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绪方决定对源一的外出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啊,不。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句话来形容,稍微有些不准确。 绪方都不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是直接做了源一的共犯了。 绪方明白源一对他的这邀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拉绪方下水,让绪方跟他变成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顺理成章地做到封口的目的。 尽管已经知道源一邀请他,有很大一部分理由是为了拉他下水,但绪方还是决定跳进这个坑中。 也算是出于好几方面的原因了。 一方面是觉得源一这种干掉潜在敌人的主意非常合理且值得尝试。而且还能顺便捞一波经验值。 另一方面,则是对源一的剑术指点很感兴趣,顺便亲眼瞧瞧被称为“剑圣”的源一,到底拥有着多强的剑术。 虽然很早就认识源一了,但绪方从没亲眼看过源一亲自出手对敌。 若说不对源一的实战能力c不对源一的指点感兴趣,那肯定是假的。 因为这各方面的原因,绪方决定和源一一起猎杀“老鼠”,一起闹腾一番。 二人也算是幸运,在这种深夜竟仍能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有卖面具的店铺。 对于戴什么面具来掩藏身份,绪方都无所谓, 所以只随意地买了件白狐面具。 在购置完掩藏身份用的面具后,“天狗”与“白狐”便这么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偶然出现在街道上的路人,一边靠近着吉原 在绪方和源一刚顺着窗户溜到外面时—— 江户,绪方他们所栖身的旅店内—— 脸颊直冲冲地对着顶上的天花板c闭着双眼直发出悠长且规律的呼吸的间宫,在绪方和源一跳出房间后,便猛得睁开了眼睛,然后从被窝中坐起身来。 绪方和源一刚才在跳窗离开时,还不忘记将窗户重新关上。 从被窝中坐起身的间宫,一边露出怪异的表情,一边用疑惑中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轻声道: “他们两个在搞什么啊” 绪方和源一并没有进入吉原里面,而是潜伏在吉原的大门之外。 绪方和源一就这么藏身在吉原大门外的某片茂密树丛中,监视着吉原这唯一的出入口。 虽说现在时间已晚,但仍旧有不少的男女在大门两旁的袖门进出。 望着不远处那才刚离开没多久便又回来了的吉原大门,绪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源一大人。”绪方轻声道,“虽说的确有很多‘老鼠’为了寻找你和你的情报而在吉原内外出入,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真的还能碰上‘老鼠’吗?” “而且你还记得有哪些人是‘老鼠’吗?” “老鼠”的数量和每日出入吉原的游客数量相比,那绝对是九牛一毛。 要在吉原的大门外蹲到刚好进入或离开吉原的“老鼠”,那绝对是小概率事件。 “虽说有些仇家的脸我已经忘了,但一些仇家的脸我还是记着的。” 说罢,源一突然把右手猛得向前一伸。 “啊哈,抓住了。” 源一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展开来。 一只已经被源一给捏死的蜜蜂静静地躺在源一的右手掌上。 “刚好嘴巴有些馋了。” 说罢,源一将掌中的蜜蜂丢入嘴中,大口咀嚼起来。 望着源一这惊为天人的操作,绪方直接瞪圆了双眼。 “源一大人,蜜蜂这种玩意,应该不能生吃吧?它的刺是不能乱碰的。” 据绪方所知,蜜蜂的刺似乎是有毒的,只要被刺到就会感觉疼痛难忍。 而源一竟然就这么将蜜蜂给塞进嘴里 “运气不佳呢,这蜜蜂没采到蜜,并不甜呢。” 源一一面将蜜蜂的刺吐掉,一面继续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道: “的确,蜜蜂的刺是不能乱碰的。” “我以前第一次吃蜜蜂时,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但之后我的身体似乎也适应蜜蜂的毒素了,不论怎么吃蜜蜂都不会再有任何不适。” 说到这,源一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追忆之色。 “拿蜜蜂当食物——这招还是风魔那家伙教我的呢。” “我们曾经因为一些意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然后风魔教会了我什么东西能直接生吃而不会死。” “那真是段可歌可泣的时光啊” 望着面带追忆之色的源一,绪方反问: “源一大人你和风魔大人的关系似乎非常好呢。” “甚至还不惜付出和不知火里结下死仇的代价,调停不知火里和风魔之里的斗争,保了风魔大人一条命。” “二条城之战”结束,绪方在风魔的家中养伤时,他就从风魔的口中听说过风魔孤身一人进攻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以及源一以一己之力调停两大忍者里的战争的这2则波澜壮阔的故事。 “风魔他和我算是老交情了。” 源一脸上的追忆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 “绪方君,你或许不知道,在风魔他袭名为新一任风魔时,他的原用名是柑实。” “在他的名字还只是柑实时,我们就认识了。” “至于你刚才所说的‘不惜付出和不知火里结下死仇的代价’” 说到这,源一的眼中闪过几分意味深长之色。 “和不知火里结仇,根本不算什么。” “我这一生所得罪过的比不知火里要强大得多的势力,可多得是啊。” “算了,不聊这些陈旧老事了,聊些有意思的事情吧。绪方君,你看那边。” 源一朝不远处的吉原大门努了努嘴。 以为是终于有“老鼠”出现的绪方,赶忙朝吉原的大门望去。 结果只看到一名年纪大概在30 岁左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魅力的妇女正抱着一个大布袋,顺着吉原大门右侧的袖门,快步离开吉原。 “据我猜测,这女人的出身应该很不错。” 源一侃侃而谈着。 “虽然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但两只脚却很白皙c干净,只有那种家境良好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脚呢。” “你叫我看那个女人,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吗?”绪方的脸上浮现出了几条黑线。 “这是我以前很爱玩的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呢。”源一道,“根据一个人的外貌c穿着来推测对方是什么家境c做什么工作的。” 说罢,源一深呼吸了一口气。 “在外头蹦跶果然是要比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喝闷酒要有趣啊。” 绪方(盯):“源一大人容我确认一下,你之所以决定要逐个歼灭‘老鼠’们,是为了消减我们潜在的敌人,而不是为了将这些打扰到自己外出游玩的家伙们干掉对吧?” “我当然是为了将我们的这些潜在的敌人都给干掉!”源一不假思索地用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这般说道。 尽管源一嘴上这么说,但绪方仍旧用掺杂着几分狐疑之色在内的古怪目光死盯着源一 在绪方和源一谈话之际,又有一批人从吉原内走出。 见又有人从吉原内出来了,绪方也顾不得继续用狐疑的目光打量源一了,跟着源一一起朝吉原的袖门看去。 在视线投到这新的一批从吉原内走出来的人后,源一挑了挑眉。 “绪方君,看来我们目前为止在这个地方的枯守,并没有白费时间啊。” 宝吉现在很郁闷。 他今夜又领着他的6名部下前往吉原,探听c收集木下源一的情报。 然而不论他怎么探听,都没有木下源一的半点消息。 虽然出入吉原的老头子有很多,但没有一个是木下源一。 今夜是那个“御前试合”文试放榜的时候。 为了确定木下源一到底有没有来江户参加这个“御前试合”,宝吉刚才还特地去看了一眼文试通过者的榜单——然而并没有看见木下源一这个名字。 没有看见木下源一的名字,那便只有这3种可能:源一没有来参加c源一化名参加c源一参加了但没有通过文试。 今日已经是宝吉带着他的部下们南下江户的第16天了。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宝吉没有一日懈怠,每天都在为探听木下源一的情报而四处奔波。 然而直到现在,仍旧没有收集到丁点和木下源一有关的消息 或许是对现在这种不知何时是头的日子不满了吧,刚从吉原内出来时,宝吉身后的一名部下便用疲惫的口吻说道: “宝吉大人那个木下源一该不会根本就没有来江户吧?” 听到部下的这个问题,宝吉也不禁沉默了下来。 因为觉得“御前试合”这一活动极有可能将木下源一这极度痴迷剑术的人给引来,宝吉才率领着他目前仅有的这6名部下浩浩荡荡地开赴江户。 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没收集到丁点和木下源一有关的情报,让宝吉也不禁在心里犯了嘀咕:木下源一该不会真的没有来江户吧? 在沉默了一会后,宝吉沉声道: “再在江户这里待半个月吧。” “如果还是没有任何木下源一的消息,我们就回去。” 对木下源一的仇恨,让宝吉在到彻底没有希望之前,都不愿离开江户。 宝吉永远都忘不了8年前的那一夜——木下源一闯入他们的寨子,将宝吉几乎所有的部下都斩了个一干二净。 幸亏有部下们的奋战,帮宝吉争取了逃跑的时间,宝吉才逃过了木下源一的屠刀。 原本在秋田地区赫赫有名的山贼——宝吉一家,就因木下源一的缘故,被彻底毁灭了。 这8年来,宝吉对源一的恨不仅没有消减还与日俱增。 为了复仇,这8年的时间里,宝吉一面从四处收集着源一的情报,一面准备着能够打败源一的武器。 现在是深夜,出了吉原后,宝吉等人所看到的人影数,到现在为止都不足五指之数。 宝吉不再是以前那个威风八面的山贼头子,所以为了省钱,他和他的部下们所住的旅店是那种坐落在偏僻地区c较为便宜的旅店。 现在这个时间点,连那种在白日里会非常热闹的大道都几无人影,那就更别说是偏僻的地带了。 在宝吉等人拐上一条小道后,出现在宝吉等人眼前的景象,让宝吉和他的部下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在他们脚下的这条小道的 尽头,伫立着两个人。 两个打扮得非常诡异的人。 其中一人身上的穿着还算正常,上身和下身的衣服都穿得规规矩矩。 而另一人的穿着在这种晚风刮得呼呼作响的夜晚里,便有些不太正常了——仅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浴衣,连鞋子都没穿。 虽说其中一人的穿着还算正常,但这二人在宝吉的眼中都是怪人——因为他们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 一人戴着天狗面具,另一人戴着白狐面具。 “你们是谁?”宝吉沉声道。 在这般沉声质问这2个怪人的同时,宝吉和他身后的那6名部下统统将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刀刀柄上。 “嗯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那个我几年前剿灭的那个山贼头目——宝吉吧?” “天狗”冷不丁地出声道。 听着“天狗”的声音,宝吉的脸色瞬间一变,随后咬着牙关,咬牙切齿地嘶喊道: “木下源一!!” 在指出刚刚走出吉原的那伙人就是“老鼠”后,源一一边带着绪方紧跟在这帮人的身后c寻找合适的伏击时机,一边跟绪方介绍这伙“老鼠”是谁——源一在大概8年前,于秋田地区剿灭的山贼残党。 8年前,源一因为一些缘故,去了趟秋田,得知有伙名叫“宝吉一家”的山贼占据山头,为非作歹。 因厌恶这帮烧杀抢掠c无恶不作的家伙,于是源一便亲自动身将他们给剿灭了。 因为是8年前才发生的事情,所以源一还记得那个逃走的山贼头目的脸。 在绪方和源一潇洒地登场后,宝吉立马展露出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快!你们几个!”宝吉一边将背在身后的一件用厚步包着的玩意从背上解下,一边朝身后的6名部下喊道,“帮我挣取时间!” 宝吉现在有很多疑惑。 比如:木下源一竟真的在江户?他为什么会拦在我身前?他刚才一直有在跟踪监视我吗 虽然有数不清的疑问,但宝生现在都来不及逐一去问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将这个害他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混帐杀掉! 宝吉身后的这6名部下,都是8年前侥幸逃过源一屠刀的幸存者。 现在见仇人主动出现在了身前,这6人也都沉着脸c拔出腰间的佩刀,然后一边呼喝着,一边朝绪方和源一杀来。 “绪方君,交给你了。” 源一抬起手拍了拍绪方的肩膀。 “哈?”绪方扭头看向源一,那双仅露在面具外的双眼闪出错愕之色,“就我一个人上吗?” 绪方望向源一的目光,像是在跟源一说:你耍我啊?!说好的会教我一些挥剑上的技巧呢?全让我打,你教什么?! 读懂了绪方的眼神意思的源一,再次拍了拍绪方的肩膀,然后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他们的头目就交给我对付。他的小弟就交给你了。顺便也让我亲眼看看你的实力如何吧。” 那6人已经杀到跟前了,绪方也来不及再跟木下多做争辩。 露在面具外的双眼紧盯只剩数步之遥的这6人,然后将左c右手都伸向腰间,将大释天和大自在拔出。 自来到江户后,一直没什么机会使用无我二刀流。 绪方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来重拾二刀流的手感。 在这6人进到自己的攻击范围后,绪方便发挥出了他身高臂长c刀也长的优势,率先发动了进攻。 仅2刀,便放倒离他最近的两人。 而系统提示音也随之在绪方的脑海中不断奏起。 关于风魔进攻不知火里的故事,以及源一调停两大忍者里战争的故事,大家可以看全订番外——《最后的风魔小太郎。》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399章 “木下源一!时代变了!”【6700字】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流转,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1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12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3(125/5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0段(6290/10000)】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流转,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0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11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3(225/5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0段(6400/10000)】 手中的大释天和大自在割出2道刀光,随着2道刀光的落下,绪方的脑海中久违地响起了和无我二刀流有关的系统提示音。 自从数日前干掉了那帮打算抢功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后,绪方便再没有和其他人交手过,个人等级和榊原一刀流的经验条都处于纹丝不动的状态。 无我二刀流那就更别说了。 自进到江户后,便因遇不到需要使用无我二刀流的场合,以及避免让说不定就站在一旁的源一的仇人认出他所用的剑术乃无我二刀流。 绪方一直都是使用榊原一刀流对敌,无我二刀流的经验条自绪方进入江户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任何变化。 现在于脑海中听到带有“无我二刀流”字样的系统音,让绪方忍不住在心底发出“真是久违了”的感慨。 冲上来的这6人,转眼之间便被绪方砍倒了2人,瞬间折损了三分之一的战力。 撞见此情此景,剩余的4人也因错愕和恐惧而动作一僵。 原本前冲的势头直接顿住了。 其身上的气势也随之一萎。 经历过的殊死搏斗越多,绪方便越发体会到气势的重要性。 虽说在与人战斗时,占胜负最主导因素的,是物理层面上的各项数据。 在大家都讲武德c都不玩任何阴招的情况下,你没有人家高c没有人家壮c挥刀的力道和速度统统比不上人家的话,那你就是打不过人家。 然而——尽管物理层面上的各项数据占了决定胜负的最主导因素,但一些唯心层面上的因素也能对战局产生一定影响。 在双方都势均力敌的战斗中,气势更盛c斗志更昂扬的人则更占优势。 若是连一股“绝对要打赢对方”的气势都没有,那只怕是连原本能发挥出来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见余下的这4人连气势都没了,绪方便知道——这些人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尽管这4人的气势萎了,但他们也还是保有着一定的战意。 惊愕c恐惧之色仅在他们的脸上滞留了一会,这些负面的情绪便被他们给强压了下去,咬紧牙关c握紧手中的刀,再次一边发出着呼号,一边朝绪方杀来。 从这些人的动作,不难看出——他们并不是那种只挥过“道场剑”的人。 他们有着实打实的与人进行殊死搏斗的经验。 不过这大概也只是他们唯一的优点了。 不论是他们的动作还是脚步,都充斥着一股“野路子”的气息,一看就知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剑术修炼。 绪方等人现在置身于一条不算太宽但也不算窄的无人小道。 不需要担心有人目击到有条“天狗”和“白狐”在杀人。 这并不算窄的空间也让绪方能游刃有余地进行着腾转闪挪。 绪方先是使用垫步,闪开了离他最近的那名“敌人1”的一记直刺,直接闪到了“敌人1”的身后。闪到了“敌人2”的身前。 直接攻入他们后方的绪方,吓了“敌人2”一大跳,在慌乱之间,“敌人2”下意识地对准身前的绪方来了记横斩。 铛! 随着一记清脆的金铁相击声的响起,“敌人2”的刀被绪方使用大自在给架开。 因为刀被绪方用大自在给架开的缘故,“敌人2”的中门大开,绪方挥动大释天,轻轻松松地结果了“敌人2”的性命。 斩毙“敌人2”后,绪方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不带丝毫犹豫地使用垫步迅速从原先所站的位置逃开。 在迎战复数的敌人时,要动起来,不断制造出一对一的机会——这是绪方早在还没有将松平源内千刀万剐的时候,就悟出来的真理。 斩毙“敌人2”后,绪方使用垫步闪身到“敌人3”c“敌人4” 的身侧,同时挥动大释天和大自在,将这二人统统砍倒。 最后回身一刀,将刚才被绪方给无视c直接闪到他身后的“敌人1”给一刀割开了喉咙。 4人4刀,干净利落。 每一刀都是一击毙命,在“敌人1”的喉咙都被绪方给斩开时,最先被绪方的刀给砍中的“敌人2”还没完全倒地。 这4人从生龙活虎到被绪方斩杀,仅过去了区区数秒的时间。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也一口气连响了4遍。 在系统音还没完全落下c绪方回首看向这帮人的那个名叫“宝吉”的头目时,陡然听到一声大喊: “木下源一!你的死期到了!” 望着宝吉目前手上正端着的那玩意,绪方的脸上闪过几分错愕。 宝吉手中所端着的玩意,对绪方来说,也是一个很熟悉的东西——火枪。 不过宝吉现在手头上所握着的这杆火枪,并不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火枪,而是已经落后于时代,但江户幕府仍然在使用着的火绳枪。 虽说和同时代的西方国家相比,这火绳枪已属于那种可以进博物馆的“爷爷辈武器”,但在仍处于江户时代的日本,却仍旧是“高端武器”之一。 没点人脉和金钱,都弄不来火绳枪。 ——原来如此 绪方在心中暗道着。 ——原来他刚才背上所背着的那玩意,是火绳枪啊 刚才那个宝吉在下令让他的这6名部下上前时,绪方有隐约听到他喊出“替我挣取时间”的这一句话,并做出将背后所背着的那用厚布包裹着的长杆物体给取下来的动作。 此时此刻,宝吉手中的这杆火绳枪已经处于待发状态之中。 枪上的那个可以绕轴旋转的金属弯钩已经夹持好了已是燃烧状态的火绳。 只要宝生愿意,他现在随时可以将这金属弯钩往火门里推压,使火绳点燃火药,然后发射枪膛内的弹丸。 火绳枪的操作相当复杂,而从宝吉取下背上的火绳枪,再到现在完成火绳枪的发射准备,仅过去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完成火绳枪的发射准备——没有长时间的练习,根本不可能这一点。 宝吉这样的手速,都足以充当精锐火枪手一职了。 麾下的6名部下全数阵亡,但宝吉见到此状,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恨意或哀伤。 只面目狰狞地死盯着不远处的源一。 “木下源一!自从8年前,你毁了我的寨子后,我就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 “无时无刻不想着该如何打败你!” “而这玩意!就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杀器!” 说罢,宝吉攥紧了手中的火绳枪。 “花了我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才弄来了这宝贝啊!” “为了能以最快的时间完成射击准备,我更是进行了没日没夜的练习!” “木下源一!时代变了!现在早就已经不是刀剑的时代了!” 一抹狞笑在宝吉的脸上缓缓浮现。 “哪怕是我这样子的剑术平平的人,也能依靠铁炮杀了‘剑圣’!” 源一静静地听着宝吉这一番接着一番的咆哮。 直到宝吉的话音落下后,源一才用平静到像是没有任何色彩掺杂在内的语调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胆敢只带区区数名部下就敢来江户找我啊。” “原来是仰仗铁炮之威啊。” 因为源一戴着那件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天狗面具的缘故,所以绪方看不到源一现在是什么表情。 而绪方此时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看源一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的双眼一直紧盯着不远处的宝吉,测量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估算着自己在这样的距离下能否使用霞凪一枪将宝吉干掉。 霞凪现在算是绪方的一大底牌之一,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出奇效甚至保命。 所以绪方现在出门在外的时候,一直都有把阿町交给他的霞凪揣在怀里。霞凪的枪膛里也一直装满着子弹。 绪方和宝吉之间,大概相差10步的距离。 使用过手枪的人,都知道使用手枪来精准命中目标有多难。 10步的距离——这对于从没练习过射击的绪方来说,已是一个不一定能精准命中目标的距离,尽管目标是一个体型很大的大活人。 宝吉像是注意到了绪方这锐利的目光似的,瞟了绪方一眼后,沉声道: “木下源一,这小子刚才所使用的剑术,是你的无我二刀流吧?” “这小子是你的徒弟吗?” 尽管绪方戴着件只露出双眼的白狐面 具,但脖颈c双手等部分的皮肤仍是裸露在外的。 宝生正是通过这些裸露在外的皮肤,看出这个戴着“白狐”面具的家伙的年纪一定很轻。 “弟子吗”源一抬起手抓了抓头发,“虽然我到现在都没有教过他一招半式,但他所用的剑术的确是我的无我二刀流,算是我的半个传人吧。” “算了,他是你的什么人都无所谓!”宝吉眼中的癫狂c狰狞之色越发浓郁,“我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只要把你拖下地狱,那我哪怕是立刻死去也可以瞑目了!” “看来你对你手中的铁炮很有自信呢。” 说罢,源一迈开双脚,慢悠悠地朝身前的宝吉走去。 源一的这副模样c这脚步,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轻松自在的气息。 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 “绪方君,你退下。” 源一抬起左手,按住左腰间阳神的鞘口,左手拇指向前一顶。 随着“咔擦”一声细响的落下,阳神的刀刃自鞘中弹出寸许。 “我来斩他。” 呛啷啷啷 阳神的刀刃被一寸寸地从鞘中拉出。 刀刃在月光的照射下所反射出来的寒光照亮了源一脸上的那副天狗面具。 望着缓步朝他走来,并拔刀出鞘的源一,宝吉的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润湿有些干涸的喉咙。 明明只是简单地拔剑出鞘而已,宝吉却感觉源一整个人的气势都直接变掉了。 此时此刻,宝吉感觉像是有座山在缓步靠向自己。 宝吉将原本已经握得很紧的火枪握得更紧了。 现在唯有将火枪握紧,才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 源一的这副提刀缓步上前的行径,不仅让宝吉面露惊愕,也让绪方忍不住因惊讶和好奇而挑了挑眉。 绪方现在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奇妙。 明明源一正做出缓步靠向火枪手这样的癫狂之举,但绪方却并不为源一感到担忧。 不过绪方他那半抬起的右手也并没有放下,仍旧保持着随时可以将怀中的霞凪掏出来并射击的姿势。 “宝吉,虽说我们是死敌,但我还是给一个建议。” 源一的语气仍旧平静。 “因为手握铁炮,就觉得自己什么对手都可以应付了——这是万万不可有的错误思想。” 虽说源一十分有闲情逸致地给了宝吉一个建议,但宝吉因为现在过度紧张以及精神的高度集中,并没有听清源一在说什么。 宝吉现在只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对自己和源一之间的距离的丈量上。 虽然搞不清楚源一以宛如散步般的速度朝他缓步走来,是要怎么对付拥有火枪的他,但宝吉却知道——源一这样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提高他的命中率而已。 在源一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到6步之遥后,宝吉脸上的狰狞与兴奋之色达到最顶峰。 在这个距离下,宝吉有必中的把握。 在脸上的狰狞与兴奋之色达到最巅峰的下一瞬,伴随着一声怒吼,宝吉扣动了扳机。 灼热的弹丸从枪管中弹射而出。 随后紧接着出现在宝吉面前的一幕,让宝吉的表情和神色在瞬息之间从狰狞和喜悦变为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在宝吉扣动扳机的前一瞬,源一就像是看穿了宝吉要在什么时候开枪一般,将身子一歪。 这颗灼热c高速的弹丸,就这么从源一的身侧穿过。 弹丸本能精准地命中源一的胸膛——当然,前提是源一没有躲开的话。 在躲开这颗弹丸后,源一动了起来。 如果说刚才的源一像一只缓缓移动的蜗牛,那现在的源一就像一头开始朝自己的猎物发动扑击的猎豹。 前后的速度相差之大,足以让人产生不现实感。 望着以快到让人眼花的速度朝他扑来的源一,宝吉的脸上满是惊骇。 但他还是出于本能似的,将手中的铁炮扔到一边c拔出腰间的打刀。 因为在拔刀出鞘时,源一已经冲到了他的攻击范围内的缘故,宝吉没做任何犹豫——现在这时候也容不得他再浪费时间去犹豫,直接咬紧牙关,挥刀朝身前的源一来了记势大力沉的竖劈。 面对宝吉劈来的刀,源一顿住了前冲的步伐。 以左脚为轴,进行顺时针旋转。 源一的这旋转不仅躲过了宝吉劈来的刀。 在躲过宝吉的劈击的同时,还进行了蓄力。以脚带腰c以腰带臂。 顺时针转了一圈c面部重新朝向宝吉时,源一用像是甩鞭子般的动作,“甩动” 跟随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c蓄了一波力量的阳神,朝宝吉的腰腹扫去。 啪嗒嗒 源一的阳神泼出大捧的鲜血,撒溅到身旁的土墙上,发出像是下雨般的声音。 “噗咕咕” 大口大口的鲜血自宝吉的口中吐出。 他张开了嘴,似乎像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他的腰腹被源一整个切开,肚腹内的脏器被尽数斩碎,哪怕现在立刻去送医,也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用像是要将源一的脸给牢牢记住的可怕目光狠狠地瞪了源一一眼后,其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随后重重倒在了地上,溅起一层薄薄的轻尘。 直到确认宝吉彻底断气后,源一才开始“血振”,将阳神朝下重重一挥,将剑刃上所附着的鲜血挥落在地。 “源一大人” 绪方提着他的大释天,缓步朝源一走去。 此时此刻,绪方那张掩藏在面具底下的脸,挂着浓郁的讶异之色。 “我还以为你打算要刀劈弹丸呢” “那样就太累了。”源一笑了笑,“相比起斩断弹丸,还是直接避过去更轻松些。” “只要看准铁炮的枪口,以及敌人扣扳机的动作,只要脚步再灵活些,那么谁都可以躲弹丸。” 对于源一刚才那直接闪过子弹的壮举,绪方其实并不感到多么吃惊。 源一竟然敢这样大胆走向手握火枪的敌人,就说明他肯定是有信心应付火枪的。要么是直接闪子弹,要么是将子弹劈烂。 绪方也曾迎击过复数的使用弓箭的敌人,也曾试过闪避箭矢和砍断箭矢。 所以在目睹源一闪过子弹后,并不感觉多么惊讶——尽管弹丸的速度要比箭矢要快上不少。 相比起“躲子弹”,还是源一刚才斩毙宝吉时所用的招数给绪方带来的惊讶较大。 “源一大人,你刚才所用的那一招是什么?” 绪方全程都有紧盯着宝吉c做好随时支援源一的准备的缘故。所以他有完整且认真地看完源一刚才的那一招。 在看完源一刚才的那一招后,绪方只感到十分地震惊。 旋转身体c躲开敌人的攻击后展开反击——咋一看似乎平平无奇,但绪方却看出了相当多的门道。 就比如——源一刚才的那“转身”并不是普通的转身。 绪方有看出:源一在顺时针转动身体,躲开宝吉的攻击的同时,有使用特殊的技巧来使自己的身体能以一种更轻盈的姿态来进行闪避,并为之后的反击蓄力。 因为掺杂特殊的技巧在内,令源一刚才的那一招成为了一种兼具回避c反击在内的强悍招数。 “我刚才的那一招,名为‘闪身’。” 源一掏出怀中一早就备好的怀纸,用怀纸一边擦去刀身残留的鲜血与油脂,一边接着跟绪方介绍道: “是我近2年才钻研出来的集大成作之一。” “是一种很有用的技巧。” “在旋转身体躲避敌人的攻击的同时进行蓄力,接着对敌人进行反击——这就是‘闪身’。” “虽然听上去很容易,但其实也有很多的技巧在里面,需要使用一定的技巧,才能做到在旋转身体躲开攻击的同时,为自己的反击进行蓄力。” 源一将阳神收回进刀鞘后,冲绪方咧嘴笑了下: “如何,绪方君,想学吗?” “你如果愿教的话,我自然愿意学。”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进行了回应。 “我当然愿意教你了,毕竟我之前有答应过你,会教你一些挥剑的技巧嘛。我这人还是很重承诺的。” “走吧,绪方君,不要在这里待太久了,如果这时有路人目击到有‘天狗’和‘白狐’站在一堆尸体旁边的话,那就难办了。” “嗯,在那之前”绪方用自个的怀纸将大释天的刀身擦干净,还刀入鞘后,快步走到了宝吉的身旁,拿起了掉落在宝吉身旁的那杆火绳枪。 “对哦。”源一苦笑了下,“差点忘了这个稀罕玩意了” “这可是件好东西啊。”绪方笑了笑,“不要浪费了。刚好可以拿给阿町她用。多多少少也能增加一些我们这边的战力。” 说罢,绪方开始翻找宝吉的身体,寻找着弹丸和火药。 虽然宝吉的半个身体都被鲜血给染红了,但所幸的是——他身上残余的火药和弹丸没有被鲜血给打湿c弄脏。 “可是你如果这么带回去的话,不就会让其余人知道我们两个今夜偷偷溜出去猎‘老鼠’了吗?” “这好办。”这杆火绳枪绑着一根背带,倒方便了绪方携带这根火枪。 绪方一边 将这挺火枪背到背上,一边接着说道: “今夜我们就先找一个将这铁炮藏起来。” “等明天晚上的时候,我就说:这挺铁炮是我在抓捕一个在吉原闹事的人时,偷偷从那人身上捡回来的。” “这样一来,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这铁炮拿出来了吗?” “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招啊”源一轻声感慨了一句后,换上了开玩笑的口吻,“绪方君,想不到你的鬼点子还蛮多的嘛。” “这是我颇为自得的优点之一。”绪方微笑着,用同样是带着开玩笑的色彩在内的口吻回应道。 “绪方君,捡好弹丸和火药后我们就走吧,看看能不能再在吉原大门口那再蹲到几只‘老鼠’。” “嗯,走吧。” 与此同时—— 江户,老中松平定信的宅邸—— 现在已是深夜。 松平定信的房间内仍有火苗在摇曳。 工作到深夜——这已是松平定信最近的常态了。 今夜也不例外,松平定信一直工作到了刚才,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c放下手中的各种还不需要急着处理的政务,准备就寝睡觉了。 房间内,松平定信站直着身子,将两条手臂平举着。 而他的小姓立花则蹲在松平定信的身前,帮松平定信系紧着浴衣的腰带。 在立花帮松平定信穿衣时,松平定信突然冷不丁地朝立花问道: “立花,明天晚上记得做好出门的准备。” 在临睡前向立花吩咐明天要做的要事——这算是松平定信的习惯之一了。 听到这熟悉的“睡前提醒”后,立花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痛快地应上一声“是”。 而是在犹豫了几分后,支支吾吾地反问道: “老中大人,您真的打算明天晚上就去找那个人吗?会不会太着急了一点?” “你应该知道我这人喜欢雷厉风行。”松平定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明天晚上我刚好有空闲,除了明晚之外,我短时间之内也没有其他空闲的时间了。” “我知道了。”立花用力点了点头,“需要我于明夜多准备几个护卫吗?” “不需要。”松平定信再次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明夜打算微服前往,不想要搞得太大动静。明夜只需你与我同往便可。” “是!”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00章 老中、来袭 昨夜,绪方成长了许多——在经验条上面。 在歼灭了以那个宝吉为首的山贼残党后,绪方的个人等级以及无我二刀流直接进账近700点的经验值。 可惜的是——绪方和源一歼灭了这伙山贼余党c返回吉原大门口后,再没有碰见其他的“老鼠”。 绪方也因此没能于昨夜获得更多的经验值。 不过绪方也并不感到遗憾。 昨夜能够近700点经验值——绪方对此已经很知足了,毕竟他昨夜在进了源一设下的“大坑”时,可是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的。 除了这近700点的经验值之外,绪方于昨夜所获得的收获,还有得到了源一的技术指导。 在试图拉绪方下水c入他的这个坑时,源一向绪方承诺——会教他一些剑术上的指点以作补偿。 而源一也于昨夜兑现了他的这个承诺。 在歼灭了宝吉一行人c重回吉原大门口蹲点时,为了兑现自己给绪方的承诺,顺便打发一下时间,源一传授了一些使剑上的经验给绪方。 而源一所传授给绪方的,则正是他用来秒杀宝吉的那一招——闪身。 在看到源一使出这记“闪身”时,绪方就被这个兼具闪避和反击的招数给吸住了目光。 在收拾完宝吉等人,返回吉原的大门口前准备继续蹲点时,源一有进一步地跟绪方介绍他的这得意技。 据源一所言——这“闪身”是他于1年半前集百家之长所创造出来的集大成作。 在得知这招“闪身”是源一1年半前才磨练出来的新招,绪方便按捺不住地立即朝源一问道: “那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闪身’,应该是不会让人发现我是和木下源一有关系的人吧?” 对于绪方的这问题,源一十分痛快回答道:他这两年都很安分,基本没怎么没怎么外出走动过,所以并没有结下新的仇家。 见过源一这招“闪身”的,只有两种人:葫芦屋的大家,以及死人。 所以即使使用“闪身”,也不会让人看出这是木下源一的招数。 在得知“闪身”是即使用出来,也不会让人发现你是和木下源一有关系的人的招数后,绪方对这一招数的兴趣更大了。 在这不知潜伏着多少源一的仇人的江户c在马上就要开始“御前试合”的武试的当下,绪方可太缺乏这种可以大胆用出来c不怕会有麻烦上门的招数了。 见源一大方地表示“你愿学我就愿教”后,绪方也不客气,爽快地表示要学这招“闪身”。 “闪身”严格来说,只是一种不属于任何流派的一种闪避c反击兼备的技巧。 绪方的系统只能看完某一流派的所有武技后,才能将这一流派提取过来,然后使用技能点来解锁c拥有这流派。 不属于任何一种流派的“闪身”,自然是没法没法利用系统来直接学会这一招。 因此绪方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老老实实地学习“闪身”。 就如源一在使用“闪身”一击秒了那个宝吉后所说的那样——这一招咋一看似乎相当简单,但却有相当多的门道在里面。 脚步c腰转动的方式c手臂挥动的方式这些都有相当多的技巧蕴藏在内。 只不过——据源一所说,有“无我二刀流”的“垫步”做基础打底的话,这招“闪身”上手起来将会快上很多。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绪方目前的“垫步”的等级已达“高级”。 有了“高级”的“垫步”作基础打底后,绪方学习这“闪身”时,上手起来的确是要快上许多。 再加上绪方的体重并不算重。拥有轻盈的身体的话,学起“闪身”来也会更加容易。 截止到返回旅店休息之前,绪方已经能有模有样地摆出“闪身”的架势,再苦练一阵,应该就可以尝试着在实战中使出这招。 昨夜一直到差不多凌晨2点后,绪方和源一才溜回旅店去休息。 绪方也因此稍有些睡眠不足。 因为生物钟已经定型的缘故,绪方想多睡一会都不成,在天亮没多久后,双眼便睁了开来。 习惯在天亮时分就起床的,只有绪方c源一和间宫而已。 绪方刚起床,就看到了已经醒来并开始喝酒的源一,以及已经醒来并在那叠着自己的被褥的间宫。 向源一和间宫道了声好后,眼中挂着几分惊讶之色的绪方看着正喝着小酒的源一: “源一大人,你也是 刚起床吗?” “嗯。”源一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呵呵一笑,“我比你大概早起一炷香的时间吧。” “源一大人你的身体真是好得完全不像是个老人家啊” 自生物钟而被迫醒来的绪方,眉眼处仍残留着睡眠不足的疲倦之色。 反观源一——一如往常的精神抖擞。 抱着前些天新买来的清酒c缩在墙角处c小口小口地喝着,好不惬意。 一起床就看到源一在那喝酒——绪方对于此情此景已经习以为常了。 源一好酒,酒量也大。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当下,源最常用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喝酒,往往一喝就是一天,哪怕是喝上一整天,也不会酩酊大醉,真正意义上的千杯不倒。 源一这副精神过头的模样,让绪方忍不住回想起风魔——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像个老人家。 在回想起风魔的同时,绪方也不禁感到有些不忿——为何大家都是差不多同一时间睡觉c同一时间起床,为何这个年纪都可以做他爷爷的人,反而比他还要精神 “我的身体的确还算硬朗。”源一耸了耸肩,笑道,“但大概也就只能再硬朗个几年而已。” “人始终是会变老的。” “肉体始终也还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衰弱下来。” “再过个几年,我可能就没法再像现在这样一大清早就可以喝酒了。” 源一的这番带着几分玩笑之色在内的感慨刚落下,旁边的间宫便冷不丁地插话道: “源一大人,你如果能够戒酒的话,说不定能减缓肉体的衰老哦。” “那可不行。”源一毫不犹豫地笑着说道,“戒酒是不可能的,喝酒可是我最大的爱好之一。” “我从来没有害怕过衰老或是死亡。” “如果只是为了能多活几年而戒酒,那我宁可不要这几年的寿命了。” 说罢,源一像是为了响应他刚才的这句话一样,往掌中的酒杯灌上一大杯酒,然后痛快地一口饮尽。 间宫先是早就料到了源一会这么说一般,笑而不语,没有再多说什么。 牧村c浅井c岛田仍在睡梦中。 绪方和源一刚才的谈话,音量都放得很轻,所以并没有将牧村等人吵醒,牧村等人仍旧睡得香甜。 间宫只比绪方要早起那么一小会,刚才一直在专心致志地整理他的被褥。 将自个的被褥叠放整齐后,间宫突然一脸严肃地朝绪方说道: “绪方君,源一大人,你们2个跟我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们2个。” “嗯?”绪方挑了挑眉,脸色稍稍一变。 脑海中的思绪不自觉地飘到了昨夜他与源一的“猎鼠”中 源一也同样是眉毛一条c脸色微变。 “不能在这里说吗?”绪方问。 “在这里说的话,我怕会吵醒牧村他们。” “我知道了。” 绪方点了点头后,拿起自个的佩刀,站起了身。 在绪方起身后,源一也面带无奈之色地发出一声轻叹,然后将手中的酒杯改换为自己的佩刀,与绪方一前一后地跟着间宫一起出了房间。 现在天才刚亮,走廊上除了绪方3人之外再无他人。 负责领路的间宫在出了房间后,并没有走多远,在走到一条离他们的房间有一段距离的无人走廊后,便一边摆着怪异的脸色,一边朝身前的绪方和源一问道: “我也不说多余的废话了。” “源一大人,绪方君,你们两个可以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你们昨天晚上都干什么去了吗?” 在间宫的话音落下,绪方和源一的脸上双双浮现出一抹带着浓郁的无奈之色的笑。 ——果然是被间宫给发现了啊 刚刚在见到间宫让他和源一一起出来时,绪方就隐约猜到——应该是间宫发现了他和源一于昨夜偷偷溜到外面去了。 “间宫。”绪方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昨天晚上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和你一同被源一大人给吵醒的。” 间宫娓娓道来着。 “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后,就看到源一大人提着他的剑站在窗边,一副想要溜出去的样子。” “我本也想起身询问源一大人打算干什么,你就先我一步起身,然后跟着源一大人出了房间。” “我本以为你能说服源一大人压下心头的那些奇怪的心思。所以就继续装睡。” “可没成想在我装睡时,就听到你和源一大人两人一起跳窗户的声音了。” 间宫越说,绪方的头就埋得越低,脸上的心虚之色也随之 变得越发明显。 “那个”脸上带着尴尬之色的源一挠了挠头发,“间宫,你应该没有把我和绪方君外出的事告诉小琳还有其他人吧?”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间宫答道,“但他们之后知不知道这就得视您和绪方君昨夜到底去做了什么而决定了。” 听懂了间宫的潜台词的绪方和源一,极有默契地同时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后,一五一十地将他们昨夜所干的事c昨夜所创下的战果告知给了间宫。 间宫认真地听完绪方和源一对他们昨夜所行之事的讲解后,正色道: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是跑去猎杀源一大人您的那些仇家了吗” 说到这,间宫抽了抽嘴角,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源一大人您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做起事来这么乱来正常人在得知附近有很多自家仇人的情况下,应该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c只会避其锋芒的吧” 对于源一这种主动去招惹自家仇人的行为,间宫并没有露出过多的惊讶,而只是发出一声轻叹。 间宫这淡定过头的模样,让绪方十分怀疑源一以前是不是做过更加乱来的事情,所以间宫才被磨练成现在这副对源一的各种所作所为不慌不忙的强悍适应力 对于间宫刚才的这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源一仅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笑了笑后,说道: “总之,间宫,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我和绪方君外出也不是为了玩乐,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我和绪方君算是在减少不知火里的潜在盟友。” “所以——间宫,你就当作不知道我和绪方君有偷偷溜出去吧。” “我知道了。”犹豫之色和坚决之色在间宫的脸上来回拉锯了不知几个回合后,坚决之色才终于战胜了犹豫之色,“我会保密的希望你们2个日后千万不要在猎杀源一大人的那些仇家时,惹出什么事端来” 见间宫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保密,绪方的眼瞳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惊讶之色。 “间宫,没想到你这么爽快地就同意要保密了啊”绪方忍不住发出这通呢喃。 “因为过往的经验告诉我——源一大人根本就不可能劝得动。”间宫一边说着,一边朝源一投去一道带着几分幽怨之色的目光,“即使我向主公他们告密,源一大人肯定也会固执地继续外出。” 听到间宫的这番如同埋怨一般的话语,源一发出几声尴尬的干笑。 然后对间宫刚才所说的话不置可否。 间宫发出一声无声的长叹后,接着说道: “总之——我知道不可能劝动源一大人,所以我也不拦你们,也替你们保密。” “但你们可不要节外生枝c搞出什么麻烦事来” 说到这,间宫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老实说,在见到源一大人您这个惹事精和绪方君这个曾攻破过二条城的人结伴时,我相当地不安啊” 这次轮到绪方发出尴尬的干笑。 夜幕降临。 在太阳沉入地平线c天空开始由白转黑后,绪方便准时出现在了吉原内。 在吉原“上班”的绪方,现在还有着“充当他们与长谷川的线人”的这一重责在身,所以现在更是每天晚上都会准时抵达吉原,开始“上班”。 刚来到吉原的大门前,在吉原站岗的其中几名会所官差便用恭敬的口吻向绪方问好。 来到会所门口前后,在会所门口站岗的其中几名官差又对着绪方鞠躬问好。 对于这些人的恭敬问好声,绪方只能一面露出无奈的微笑,一面一一应和着。 前阵子的“以一己之力击退火付盗贼改官差”的壮举,让绪方名声大噪,不少会所的官差因此主动去认识绪方,并一改之前对绪方的态度。 在出了“火付盗贼改官差抢功”这一事件之前,不少会所的官差都是用“前辈对后辈”的口吻来跟绪方讲话。 在绪方创下击退火付盗贼改官差的壮举后,不少官差瞬间改了自己跟绪方讲话时所用的语气和口吻。 改为平辈c甚至是晚辈的说话方式,并用上巨多的敬语。 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他总觉得刚才这些向他问好的官差,他们的态度似乎比之前还要恭敬一些 绪方进入会所,准备报到时,突然被被一名身材高大的会所官差给拦住了去路。 “真岛君。”这名拦住绪方去路的官差恭声道,“终于找到您了。请您立刻前往土之间,庆卫门先生他似乎要跟你们宣布什么事情。” “ 土之间?好,我知道了。” 绪方循着记忆,快步走到了大门敞开着的土之间。 穿过敞开着的大门,绪方赫然发现——土之间的榻榻米上此时黑压压地挤着十数号人。 而这十数号人中还有一名绪方的熟人——瓜生。 见绪方来了,包括瓜生在内的房间内的许多人连忙朝绪方热情地打着招呼。 房间内除了瓜生之外,绪方再不认识其余的人。 见瓜生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后,绪方便顺理成章地坐到了这唯一一名认识的人地身旁。 在瓜生的身旁坐定后,绪方便与瓜生进行了几番简单的寒暄。 待寒暄过后,瓜生便笑嘻嘻地朝绪方说道: “真岛君,你在进入吉原后,有没有发现会所内的不少人对你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听到瓜生的这句话,绪方先是稍稍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有。我非常明显地感受到很多人的态度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想知道原因吗?” 绪方再次点了点头。 “这都得从你得了‘御前试合’的文试头名开始说起啊。” 瓜生简单地跟绪方讲明了前因后果。 在听完瓜生的解释后,绪方直接满脸黑线。 原来——在昨夜文试放榜后没多久,四郎兵卫会所的几乎所有人便都知道了他们会所的真岛吾郎夺得了文试的头名。 前有“单枪匹马击退火付盗贼改官差”,后有“夺得‘御前试合’文试头名”——绪方接连创下两大壮举,让他自个在吉原的声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然后随之而来的,也是各种各样的对绪方身份的猜测。 普通的浪人根本不可能这样文武双全——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所以各种关于绪方身份的讨论便出来了。 有人觉得绪方之前应该是什么很厉害的武士家族的后代,只不过因一些变故而被迫成了浪人。 有人觉得绪方是“假浪人”,是跑来体验底层人民的生活的。 有人觉得绪方也许只是来磨砺自己的 总之什么传言都有。 大家唯有在讨论这些子虚乌有c和八卦相关的传言时才最有活力与精气神。 不论是哪种传闻,都有着一个共同点——他们都觉得绪方是某个很厉害的武士家族的后代,自幼经受良好教育,否则不可能像这样文武双全。 静静地听完瓜生的解释后,绪方满脸黑线。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对待我的态度变得更恭敬了” 绪方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何那么多人的态度发生了新的变化——原来他们都觉得绪方是什么高级武士家族的后代,因一些原因才到吉原这儿来,所以才对绪方更加地恭敬。 “其实我也很好奇。”刚才一直一副笑嘻嘻模样的瓜生,此时面露严肃,“绪方君,你到底是不是什么武士家族的后人啊?” 见瓜生也怀疑自己是什么高级武士之后,绪方忍不住露出苦笑。 就在绪方刚想跟瓜生解释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钻入这座房间中。 “大家都安静!” 钻入房间c并这般大声高喊的人,是庆卫门。 见庆卫门来了,且似乎要马上跟他们说一些重要的事,绪方便只能先闭上嘴巴,望向身前的庆卫门。 “我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吧。” 庆卫门清了清嗓子后,继续朗声道: “有一个紧急任务。” “之所以召集在场的各位,便是为了完成这一任务。” “任务内容也很简单:需要在场的各位去支援一下‘杨梅屋’。” “支援‘杨梅屋’?”瓜生率先提出疑虑,“‘杨梅屋’怎么了吗?” “就在刚才,‘杨梅屋’的管事人向我们求助了。”庆卫门苦着脸,“今夜有许多凶神恶煞的武士到‘杨梅屋’那里喝酒。” “那些武士中似乎有很多是没能通过文试,而前来解闷的人。一个个都臭着张脸。” “据说还来了不少的旗本武士。真是吓死人了。” “因为见这些武士的数量太多,而且一个个看上去都不是善茬的缘故,‘杨梅屋’的管事人担心这些人喝多了会闹事,所以便向我们四郎兵卫会所求援,希望我们派一部分官差去担任他们的临时护卫。” “原来是这样。”瓜生苦笑了下,“怪不得聚在这里的,都是我们四郎兵卫会所中那些有好身手的人” “连我也要去‘杨梅屋’啊。”庆卫门脸上的苦涩转化 为无奈,“总之——现在都随我一起前往‘杨梅屋’吧。” “啊,对了对了,差点忘记和你们说了。” 庆卫门拍了拍脑袋。 “我刚才也说了,现在似乎有一批旗本武士正在杨梅屋那。” “所以你们待会记得注意一些。除非他们闹事,否则离那些有权有势的旗本们远一点。” 在绪方仍在听庆卫门讲解今夜的这突发任务时—— 随着夜色的逐渐加深,在吉原大门下人来人往的人群不断增多。 在这片车水马龙之中,两名戴着斗笠的武士,一前一后地缓步走在进入吉原的路上。 因为这2人所戴的斗笠的笠沿很宽,所以只要稍稍低下头,这宽大的斗笠便能遮蔽住这2人的面容。 在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这2名戴着斗笠的武士显得非常地不起眼。 以前,武士们为了顾及颜面,在出入像吉原这样的风月场所时,往往会戴着顶宽幅斗笠来遮掩面容。 为的便是不让相识的人看到自己竟然到这种风月场所玩乐。 瞅见这一商机的商家,便在吉原大门外建有一座专门卖斗笠的店铺,名为“编笠茶屋”,专门为那些想到吉原玩乐,但却忘记带斗笠的人们服务。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还会为了遮羞而戴斗笠的武士们也渐渐放飞了自我。 开始不再觉得前往吉原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开始大大方方c大摇大摆地出入吉原,不再戴什么可以遮蔽面容的东西。 因为武士们的放飞自我,截止到目前的宽政年间,那原本建在吉原大门外c专门卖斗笠的“编笠茶屋”也因失去客源而消亡了。 外人瞅见这2名戴着斗笠c缓步朝吉原走去的武士,只会以为这2人是还不太敢彻底放飞c还会顾及脸面的那种人。 可谁知——这2名头戴斗笠的武士并没有前往任何一座游女屋。 在刚穿过吉原的大门后,便不带丝毫犹豫地向右一拐,直奔右手边的四郎兵卫会所。 会所门前的守卫刚将手中的长木棍一横,拦下这二人,这二人中的为首之人便一边向身前的这数名门卫展示某样东西,一边轻声道: “我们有事要找四郎兵卫。” 声音很年轻。 话语很简短。 但语气中却充满着不容置疑和反驳的强硬之色。 这名年轻的神秘人向门卫们展示的是一柄扇子。 扇子的柄部绘有着一个家纹——三叶葵纹。 望着扇柄的三叶葵纹,这几名门卫的瞳孔纷纷微微一缩。 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三叶葵纹是幕府将军德川家的家纹。 持有这家纹的人,便说明是德川家的人。 这几名门卫怎么说也是在吉原的四郎兵卫工作的人,多多少少也见过一些市面,因此他们都能看出——这2人所穿的衣服都不是什么便宜货。 敏锐地察觉到这2人说不定来头不小后,门卫们连忙将长木棍收起。 分出2人——其中一人带这2个神秘客人去待客间,另外一人则去通知四郎兵卫,其余人则继续坚守岗位。 被带到待客间的这2名神秘人,一边喝着刚端上来敬客的茶水,一边默默等待着四郎兵卫的到来。 四郎兵卫没有让这2个神秘人等太久。 收听到“有2个手持三叶葵纹的神秘客人来访”的这一重要后,四郎兵卫便暂时抛下了手头上的所有事务,匆匆赶往了这2个神秘人所在的待客间。 在这2个神秘人的身前坐定后,四郎兵卫便微皱着眉头,反问道: “请问——二位阁下是?” 这2个神秘人仍旧戴着那顶宽沿斗笠并低着头,因此四郎兵卫根本没法看清这2人的样貌。 “是我,四郎兵卫。好久不见了。” 坐在四郎兵卫左对面的神秘人一边这么说道,一边抬起手,缓缓去解头上的斗笠。 这名神秘人还没来得及将他头上的斗笠除下,四郎兵卫便因震惊而瞪圆了双眼。 他认得这声音。 吓得差点瘫倒在地的四郎兵卫,失声尖叫道: “老” 然而四郎兵卫的这声尖叫还未来得及说出,便被那名正脱着斗笠的神秘人抢先一步打断了话头。 “冷静些,四郎兵卫。我这次是微服出行。” 被这神秘人打断话头,并得到了他的提醒后,四郎兵卫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缓缓地将身子重新坐正。 “老中大人,您怎么会来这?” 这一次,四郎兵卫的声音要小上许多。 同时语气也要谦卑c恭敬地多。 在四郎兵卫的话音刚落下,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解斗笠c打断四郎兵卫话头的神秘人终于解下了头上的斗笠。 然后露出了幕府所有高官都认识的脸。 老中——松平定信的脸。 望着身前的松平定信,四郎兵卫的额头不受控制地冒出了更多的冷汗。 “不用紧张,四郎兵卫。”松平定信微微一笑,“我是为了一些更轻松些的事情而来到吉原的。”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01章 人吃人的疯狂世界 在绪方等人接到前去支援杨梅屋的命令之前—— 泷川脸色阴沉地走在江户的某条大道上。 从昨天晚上得知文试的结果后至今,泷川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在文试放榜之前,泷川对自己有多么自信,那么在文试放榜之后,泷川便有多么地忿忿不平。 不论是泷川本人还是泷川的朋友c恩师,在看完泷川所写的那篇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理解后,都赞不绝口,都认为以泷川定能夺得文试的头名,再不济也能跻身前十甲。 而事实却让包括泷川在内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他不仅没能夺得文试的头名,前10甲上都没有他的名字。不过倒也还是有通过文试,文试通过者的名单上有他的名字。 昨夜,在得知他连前10甲都不是时,泷川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为了验证事实,泷川亲身赶赴了文试放榜地点。 亲眼看到了榜上所写的名单后,泷川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亲眼看到前10甲上连他的姓名都没有时,泷川真的有一种从百尺高楼跌到地下的感觉。 连前10甲都不是那也就罢了。 除了没能跻身前10甲之外,还有一件令泷川更加无法接受的事情。 那便是文试头名竟是那名自己此前一起瞧不上的浪人真岛吾郎。 一想到自己身为师从名师的堂堂旗本,竟然会输给一个浪人,而且还是之前曾害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一次脸的浪人,泷川便感觉有一团气积压在胸口,只有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才能让自己稍微舒服些。 昨夜自信满满泷川和他的朋友们本在文试放榜之前便设立了宴席,当作是庆功宴。 在得知自己连前10甲都不是时,泷川也没有那个心情再去赴宴参席。 而泷川的那些友人们也都知道现在的气氛实在是不怎么适合再举办宴席,所以昨夜的那场宴席便在文试放榜之后草草结束了。 “泷川。”正阴沉着脸往前走的泷川,突然感到有只大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今夜我们不醉不归,一起闹到天明吧!” “嗯。”泷川轻轻地点了下头,脸上的阴郁之色稍稍消散了些,“今晚的酒宴是上坂你请客,既然是你请客,我自然是不会客气,我今夜会好好地痛饮一番的。” “哈哈哈哈,不错,就是要这样的气势。” 这名拍了泷川的肩膀一下的人,是泷川的挚友之一——上坂。 今日早上,上坂突然拜访泷川的家,邀请泷川一起共赴酒宴,来久违地喝个通宵。 泷川和上坂也是老交情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令泷川一眼便看出了自己这好友突然邀请他去喝个通宵,是打的什么主意——为了让心情不佳的泷川稍微振作一些。 昨夜在文试放榜后,也是上坂第一个上前安慰泷川。 上坂举办酒宴的地点可不一般——是吉原的杨梅屋。 吉原的杨梅屋是在整个江户都算是小有名气的茶屋,有不少达官贵人会特意到杨梅屋那办席开宴。 上坂这种为了让他心情好些而特意到杨梅屋这种名气十足的茶屋举办酒宴的行为,让泷川很是感动。 反正今夜自己正好有时间,而他也不愿坏了上坂的一番好意,所以便欣然同意了上坂的邀请。 为了能让今夜的酒宴更热闹些,上坂还邀请了几名平日里和泷川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这酒宴毕竟是以帮泷川振作起来而设的,因此所请的人自然都是泷川的那些好朋友。 包括泷川本人在内,今夜共赴这场酒宴的,一共有8人。 “泷川,我们稍微走快一些。”与泷川并肩同行的上坂道,“其他人应该都到杨梅屋那了。” “嗯。”泷川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别让其他人久等了。” 二人稍稍加快了脚步,没过一会便爬上了日本堤c踏上了通往吉原的那条五十间道c看到了吉原那气派的大门。 望着吉原的大门,泷川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他可不会忘记——那个真岛吾郎就在吉原工作。 一看到吉原的大门,就想起那个真岛吾郎。 一想起真岛吾郎,就会回想起自己竟然在文试输给了他。 那股直到现在都在萦绕在心头c折磨着泷川的憋屈感,便会更加浓郁。 上坂其实并不太清楚泷川和真岛吾郎之间的恩怨。 因为泷川嫌自己此前于那间专门教游女们读书写字 的留屋中因真岛吾郎而丢了个大脸的事非常丢人,所以从没有跟其他人详细说过他和真岛吾郎的这一恩怨。 包括上坂这位自己的挚友在内,泷川也没有跟他详细说过他和那名文试头名有过什么样的恩怨。 见泷川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些,上坂疑惑道: “泷川,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们走吧,快点进到吉原里面去。” 杨梅屋并不是游女屋,而是一座茶屋。 同时也不是普通的茶屋。 而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茶屋——引手茶屋。 江户的各座游女屋大致分为3个等级——大见世c中见世c小见世。 在小见世之下其实还有一个等级,就是“切见世”。 比如:坐落在罗生门河岸的那些游女屋其实就是“切见世”。 只不过有许多人都不会把切见世算作是游女屋之一,提起游女屋都只提“大c中c小见世”三级,并不将切见世算在内。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因为许多人认为“切见世”并不能算是一座游女屋。 哪怕是规模最小的小见世,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后勤人员协助打理游女的日常生活。 然而切见世却不是这样。 绝大部分的切见世都是由一些游女自个独自经营。 罗生门河岸的那些游女们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没有人帮她们拉客,只能自个站在街边拉客。 没有人帮他们料理饮食,只能自个想办法解决每日的三餐。 罗生门河岸的那些游女所经营的所谓的切见世游女屋,就只是一座她自个居住的屋子,然后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游女。 用现代的话语来举个例子的话,就是:大c中c小见世都是各种岗位的员工都十分齐全的公司,而切见世只是连员工都没有的个体户。 因此有许多人在谈及游女屋时,都将切见世排除在外。 大见世作为最高级别的游女屋,其总数在吉原长期只有个位数。 也正因大见世是吉原最高级的游女屋,所以游客们并不是随随便便地就能和大见世的游女们见面c寻欢。 必须得走一套相当复杂的流程,才能见上大见世的游女。 若是打算找大见世的游女,首先你得先前往引手茶屋。 在引手茶屋中寻欢作乐一番后,再由引手茶屋的人帮忙引见c介绍大见世级游女屋的游女。 所以,引手茶屋简单点说是就是游女和客人的中介店。 当然——帮忙引荐大见世的游女,只不过是引手茶屋的工作之一而已。 为了赚钱,引手茶屋自然是不可能只接待那些想和大见世的游女们游玩的客人。 引手茶屋平常也会好好地接待一些不打算找游女寻欢的客人。 因此,平日里也有很多不找游女c只想来和朋友们办席开宴的人也会来光顾像杨梅屋这样的引手茶屋。 离那条将吉原平平整整分成左右两半的大道:仲之町越近的茶屋c游女屋,便越是高级。 能做引手茶屋的茶屋,都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小茶屋。 杨梅屋就坐落在仲之町的路边上,离四郎兵卫会所还蛮近。 在紧跟在瓜生等人的身后c前往杨梅屋时,绪方朝瓜生问道: “原来吉原的这些店铺还能向会所这边借人的吗?” 瓜生点了点头: “我们四郎兵卫会所和吉原的居民c各座店铺,算是荣辱与共的关系。” “所以某些店铺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时,只要我们会所的人手不吃紧,就会调些人过去支援他们。” “当然——我们也不会什么忙都帮。” “像协助游女屋拉客这种事,我们是不会帮忙做的。” “我们会帮忙的工作,只有协助他们维持治安。” 瓜生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庆卫门便耸了耸肩,插话进来: “我其实一直觉得这种某些店铺一求援,我们就会去支援的行为,偶尔做做就好。” “如果太常做的话,说不定会惯坏某些人。” “说不定会让某些人太过依赖我们,不再花钱扩招人手了,一旦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就向我们借人。” “你多虑啦。”瓜生换上没好气的口吻,“不会有谁这么不知好歹,敢频繁地向我们会所借人啦。” “在我印象中,上一个有店铺向我们会所求援,都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因为离四郎兵卫会所的距离蛮近的缘故,绪方他们没花多少的时间,便抵达了杨梅屋的大门前。 杨梅屋的占地面积,绝对衬得上瓜生他们刚刚所说的“吉原最大的引手茶屋之一”的这一评价。 仅仅只是站在门前,绪方就感受到阵阵喧闹声c股股热气顺着敞开的大门朝他扑面而来。 绪方一行人刚浩浩荡荡地抵达杨梅屋的大门前,便立即有一名刚才一直站在门前c年纪大概已过40的中年人快步朝他们迎来。 这中年人大概便是杨梅屋的工作人员之一,负责在店门前等待并迎接四郎兵卫会所的支援人员。 这中年人先是说了一堆“欢迎你们”之类的官话c套话。然后在前方领路,将绪方等人领进杨梅屋内。 “真是一座不得了的茶屋啊。”望着脚下这条宽敞的走廊,绪方忍不住暗自咂舌。 绪方脚下的这条走廊宽敞到即使是两人并肩同行也不会感觉拥挤的程度。 这条走廊的左右两边,是一座座房间,全都已是满员的状态。 不断地有欢笑声c吃东西的声音c喝东西的声音从两边的房间内传出。 这还是绪方第一次进到这么高级的茶屋,所以不由自主地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江户时代的茶屋分成两种类型。 一种是“小饭店型”,提供简单的茶水和茶点。 另一种便是“大酒店型”,这种类型的茶屋所提供的茶水和茶点,往往会比“小饭店型”的茶屋要高级许多,同时还有着大量独立的隔间,供客人们开宴办席。 杨梅屋很明显便是后者。 所有的“引手茶屋”,全部都是这样的“大酒店型”的茶屋。 “看来今夜来这杨梅屋的人真的很多啊。”站在绪方身旁的瓜生轻声感慨道,“怪不得会向我们四郎兵卫会所求援。” 绪方等人刚进到杨梅屋中,便被打散开来c分散到杨梅屋的各处,各自负责杨梅屋中的一块区域。 他们身上的那件四郎兵卫会所专用的羽织此时已经脱下,换上了杨梅屋的工作人员刚才所提供的普通羽织。 而这也是会所的官差们去支援吉原的其他店铺时的一种潜规则: 为了避免引起店内客人们的无端猜想和恐惧,会所的官差会脱掉他们的那件代表他们身份的专用羽织。 毕竟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算是吉原的警察。 见到一帮身穿警服的人在店铺内走来走去,客人们肯定会猜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绪方和瓜生所负责的区域相隔较近,所以二人自然而然地并肩而立,一边闲聊着,一边打发这因看不见闹事的人而和平且无聊的时光。 “好了,真岛君,来继续聊聊刚才被迫中断的话题吧。” 比绪方要矮上足足25厘米的瓜生仰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身旁的绪方。 “你到底是不是什么很显赫的武士家族的后代啊?” “当然不是了。”绪方不假思索地用没好气的口吻说道,“我并不是什么显赫的武士家族的后代,我就只是一名出云出身的下级武士。” “也没有师从什么特别厉害的学者。” “能够获得文试头名,我自个也很吃惊。可能是因为开始文试的那一天,我的状态特别好,所以才拿了个头名吧。” 见绪方否认自己是显赫的武士家族的后代之后,一抹开心的笑颜在瓜生的脸上展现。 “原来真岛君你的出身并不显赫吗那真岛君你实在是太厉害了。”瓜生由衷地感慨道,“没有显赫的出身,竟然还能有这么高超的剑术与学识。” “高超的学识什么的我并没有这种东西。”绪方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看向身旁的瓜生,“我刚才都说了,我能在文试中夺得头名,应该就只是我的运气比较好而已嗯?” 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此时正看着瓜生的他,总觉得瓜生在得知他的出身并不显赫后,似乎很高兴 “瓜生小姐。”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的绪方,出声问道,“你怎么满脸笑意的啊。” “欸?”瓜生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满脸笑意吗?” “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我现在的确是挺开心的哦。”瓜生放下正摸着自己脸的手。 “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并不是,只是在得知真岛君你的出身很普通后,觉得很高兴而已。” “哈?”听到瓜生这句没头没脑的怪话,绪方挑了下眉,“什么意思?为什么在得知我的出身并不显赫后,会觉得很高兴啊?” “因为一些原因,我对那种出身显赫的武士很没有好感。”瓜生用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口吻说道,“所以若是得知真岛君你的出身很显赫的话, 我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你了。” “对出身显赫的武士没有好感?”绪方挑了挑眉,“这是为何?” “瓜生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一道带有着淡淡的惊讶之色的女声陡然从二人的身侧响起c插进了了绪方和瓜生的对话之中。 绪方循声看向这名打断了他和瓜生的聊天的人。 说话之人,是一名脸上有着不少皱纹的女子。 眼角c嘴角c脸颊等位置,都有着不少的皱纹,令她的脸看上去充满老态。 虽说她的脸上有着不少的皱纹,但绪方仍能看出这女子的五官很端正,在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个美人。 “花枫小姐!”望着这名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子,瓜生的脸上浮现出惊讶和欣喜之色。 这名被瓜生称为“花枫”的女子快步朝瓜生走来。 在花枫来到绪方和瓜生二人的跟前后,花枫先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绪方一会。 “瓜生小姐,这位是?” 花枫的话音刚落,瓜生便立即跟花枫介绍道: “花枫小姐,这是前段时间才到我们四郎兵卫会所的工作的真岛吾郎君。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 向花枫介绍完绪方后,瓜生便偏转过头,开始跟绪方介绍起花枫。 “真岛君,这位是花枫小姐。是我的朋友。” “啊!”花枫抬起小手,捂住自己那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红唇,“我当然听过了,最近总能在吉原的各处听到这个名字呢。” 说罢,花枫朝绪方鞠了一个深到足以让绪方清楚地看到她地后颈肉的躬。 “真岛大人,久仰大名了。” 对于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吉原的名人的这一事,绪方一直都感到很无奈。 对于面前这态度恭敬的花枫,绪方一面苦笑着,一面还礼问好。 在跟花枫介绍完绪方后,瓜生便热情地跟花枫攀谈起来。 “花枫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这里办点事,瓜生小姐你呢?不去巡逻吉原吗?” “今天晚上出了点状况,” 绪方并不认识花枫,所以也插不进瓜生和花枫的谈话中。 瓜生和花枫所聊的,都是一些日常的琐事。 比如——最近都干了些什么c你最近过得怎么样c谁谁谁如何了 正聊得火热时,瓜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花枫问道: “对了,花枫小姐,你最近有听说过铃音小姐最近过得如何了吗?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说铃音小姐的消息了。” 瓜生的话音刚落下,花枫脸上的笑容便直接僵住了。 花枫脸上这抹僵住的笑容在过了一会后,缓缓变成了无奈的苦笑。 “我最近也没怎么听说过铃音小姐的事。” “但我前阵子听说铃音小姐她过得并不太好” “在成功给自己赎身后,铃音小姐她在镰仓那里开了间专门教人读书写字的私塾。” “但不知是谁泄露出了铃音小姐曾是游女的消息,导致铃音小姐遭到了周围人的排挤” 这次轮到瓜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种难以言说的古怪气氛在瓜生和花枫二人之间缓缓浮现。 望着表情都变得相当古怪的这2人,绪方缓缓皱起了眉头。 瓜生和花枫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后,花枫便以“还有事要做”为由,跟瓜生和绪方摆了摆手,随后离去。 望着花枫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绪方低声朝瓜生问道: “瓜生小姐,刚才那人是游女吗?花枫这名字听上去有点像是游女的花名啊。” 花枫这名字,不论是字形还是读音,都像极了游女的花名。 但花枫的那张有着不少皱纹的脸,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游女会有的脸,所以绪方忍不住这般询问着瓜生。 绪方的话音刚落,瓜生便轻轻地点了下头。 “嗯。没错,花枫的确是花名。” “不过花枫她并不是游女。” “而是‘原游女’。她现在是某座游女屋的遣手。” “因为‘花枫’字已经被叫了好多年了,她本人也习惯了。” “所以在不做游女后,花枫小姐没有改回真名,让我们继续用她的这花名来称呼她。所以我们仍旧用她以前的花名来称呼她。” 绪方怎么说也是在吉原里工作了一段时间了,所以对于吉原的各种知识都已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遣手——专门负责监督游女的人。基本由那些上了年纪的游女们来担任这一 工作。 日常任务有:早起唤醒游女起床c制作游女们的餐食,帮游女们打理各种各样的杂事。 因为遣手基本都由那些上了年纪的游女担任,所以遣手偶尔也负责给予新来的游女们一些指导。 “花枫小姐是我的好朋友,虽然我和她的年纪差得有些大。在我刚来四郎兵卫会所的时候,花枫小姐给了我不少的帮助。” “感觉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绪方说道。 花枫刚才在和瓜生聊天地时候,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脸上和眼中也一直挂着和煦的笑意,因此给了绪方一种“这人的性格似乎很温柔”的感觉。 “嗯。花枫小姐她非常和善c温柔,在还是游女的时候,就很受周围人的爱戴c尊敬。” “在成功攒够了钱,给自己赎身不再做游女,改做遣手后,花枫便更受大家的爱戴。” “毕竟像她这种不仅资历老,还愿意亲切地指导后辈的人实在太少了。” 从花枫离开不,是从花枫说出那个铃音小姐的近况后,瓜生的脸上就挂着浓郁的失落之色。 望着面带失落的瓜生,绪方抿了抿嘴唇。 傻子都看得出来是那个铃音小姐的事情害得瓜生一脸失落。 但绪方并不了解这个铃音小姐,所以也不太清楚铃音小姐和瓜生之间有什么瓜葛。 所以绪方想让面露失落的瓜生开心起来,都不知该如何做。 就在绪方仍思考着该怎么扫去瓜生脸上的失落之色时,瓜生冷不丁得说道: “真岛君,你是不是很疑惑那个铃音小姐是谁?”瓜生抬起头,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当然会疑惑了。毕竟我不认识她。” “铃音小姐是花枫小姐所属的那间游女屋的游女。” 瓜生缓缓道。 “我与花枫和她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在大概半年前,她终于攒够了钱c给自己赎身。” “给自己赎身后,她没有选择像花枫小姐那样留在吉原,而是选择离开这个困住了自己十余年光阴的地方。” “铃音小姐怎么说也是我的友人之一,在她离开吉原后,我有一直打听她的近况,可惜一直没能打听到。” “直到刚才” 说完,瓜生便沉默了下来。 而绪方也随之一起沉默,不知现在该说些什么。 早在3个月前的京都,绪方便有在岛原那见识过游女们的凄凉。 来到四郎兵卫会所,成了负责保护江户吉原的一份子后,绪方更是对游女们这种“风光之后,无处话凄凉”的境遇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游女们有3个大敌:疾病c钱c年龄。 因工作的缘故,游女们极其容易染上各种病。 而这些病,凭这个时代的医学根本治不好。 吉原的游女们若想获得自由身,就必须得赶在自己得病和年老色衰前,攒到足够给自己赎身的钱,或是碰上一个愿意给自己赎身的有钱人——不论是攒到足够给自己赎身的钱,还是碰上一个愿意给自己赎身的有钱人,都是难如登天。 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能力可以夜夜都有客人点名。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客人点名,挣不到一分一毫——这是绝大部分游女的常态。 若是没能赶在自己得病和衰老前给自己赎身,那么接下来将面临2种结局:被当成垃圾一样赶到像罗生门河岸那样的纷乱地方自生自灭,或是你的东家比较好心,留你在游女屋内,让你从事各种各样的杂活c累活。 所以像花枫这样的能够顺利攒到足够给自己赎身的钱,同时还能在不做游女后顺利找到一份还算稳定的饭碗的游女,已算是百里挑一的级别。 瓜生在沉默了好一会后,突然用稍有些严肃的口吻说道: “真岛君,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对家世显赫的武士们很没有好感,对吧?”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啦。” “因为我觉得这帮家世显赫的武士们很没用。” “他们从小衣食无忧,还能接受到最好的教育。” “因家世显赫的缘故,他们自生下来后,就注定了他们日后肯定能够在幕府c藩府中担任各个要职。” “他们拥有着最好的衣食c教育,霸占着幕府c藩府的各大要职,却总是在那尸位素餐——久而久之,我就对这些家世显赫c自生下来就注定会做大官的高级武士们很失望。” “我也不扯远的,只说近的。” “明明吉原有很多急需更正的乱象,但就是不去设法进行管理c更正。” “不过我也不怪四郎兵卫大 人。” 瓜生脸上的无奈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四郎兵卫大人他虽然也握有一部分吉原的管理权,但并不够资格和权限去对吉原这座官办游廓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能对吉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的,是幕府的那些高官们。” “但这些高官却从来没正眼看过c管理过吉原的这些乱象。” 瓜生的小脑袋越垂越低。 “如果说他们之所以不管吉原,是为了其他更重要的大事,那也就罢了。” “但我也没见这个国家有越变越强盛起来3年前还闹了场天明大饥荒,饿死了那么多人” “在来到四郎兵卫会所后,我一直都觉得游女们很可怜。也和很多游女成了朋友。” “为了能尽可能地减少游女们的痛苦,我也一直尽我所能,做我所能为游女们做的一切。” “所以我才那么努力地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 “刚开始的我真的以为我这么做,能减轻游女们的苦难。” “到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么做就像是用指甲给一柄钝刀磨刀 ——用指甲怎么可能把刀磨好呢?” “我的努力好像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种感觉真是讨厌啊一直在做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 说到这时,瓜生的脑袋已经垂到下巴都已快抵住她的锁骨了。 眼中满是迷茫之色。 绪方一直静静地听着瓜生刚才的那番长长的感慨。 在瓜生的话都已经说完后,绪方仍保持着沉默,没有立即出声。 都不说话的绪方和瓜生就这么任由名为“沉默”的气氛在他们周围萦绕。 过了好一会后,才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一气氛。 “抱歉呀,我刚才似乎说了很多奇怪的话,真岛君你把我刚才的话都当作没听见吧。” 打破这一气氛的人,是瓜生。 瓜生一边说着,一边把头抬起,并露出像往常那样的开朗笑颜。 绪方偏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瓜生。 随后—— “用指甲来给一柄钝刀磨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在瓜生惊讶的视线的注视下,娓娓道来着。 “用指甲来给一柄钝刀磨刀,也好过对这柄钝刀什么都不做。” 说到这,一抹沉思之色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在沉思了片刻后,绪方再次轻声说道: “能发一份光就发一份光吧,即使这光芒如同萤火一样,也可以给黑暗带来一些光亮。不需要去等待有把火炬将这黑暗照亮。” 这是绪方前世某个名人的名言。 不知为何,在听到瓜生刚才的那番感慨后,这句耳熟能详的名言便自动从绪方的脑海中跳出。 于是绪方将这句名言稍微修改了一下,改成更加适应日语口述习惯的模式,然后将其说给了瓜生听。 绪方的话音刚落下,瓜生脸上的错愕c惊讶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 “真不愧是文试的头名啊。”过了不知多久,瓜生脸上的错愕c惊讶之色才转化成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竟然能够讲出这么厉害的话” 听着瓜生的这句话,绪方不由得感到有些心虚起来 因为他自个清楚他刚才所说的这句话,并不是他自个想出来的,而是直接从前世的那位名人那借过来的 “这句话不是我想的,而是我此前从某名很厉害的大作家那” 绪方的这句实话还没说完—— “你这混账!!” 一声陡然响起的大喊,打断了绪方的话头。 这声大喊来自蛮远的地方,但因为声响很大的缘故,即使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绪方和瓜生也仍旧听得一清二楚。 这声明显是男人所发出的大喊声刚落下,绪方和瓜生便双双脸色一变。 不用任何人来跟二人说,二人便负责各自腰间的刀,奔赴这声大喊的声源地。 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声大喊有些耳熟,这声音似乎在以前的什么地方听过 一路奔到这声大喊所发出的地方后,绪方和瓜生便瞧见已有许多同样是来支援这杨梅屋的会所役人,以及杨梅屋自个所雇佣的护卫赶到了现场。 这声大喊传自杨梅屋3楼的某个大房间。 在绪方赶到现场后,这大房间的房门敞开着。 顺着敞开的房门进到这房间后,绪方便见着了一片狼藉的画面。 以及一个很眼熟的人。 “泷川?”绪方皱紧眉头。 “真岛吾郎?!”正站在房间一角的泷川在看到绪方后也同样紧皱着眉头。 在见着泷川后,绪方终于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觉得那声大喊的音色听上去那么耳熟。 这是泷川的声音。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02章 松平定信:“真岛是我的客人” 时间倒转回不久之前—— 泷川和上坂与其余的友人所约好的碰面地点,是吉原的大门口。 在泷川与上坂双双抵达吉原的大门口前时,其余的友人都已在吉原大门口那到齐。 包括泷川在内的8号人到齐后,上坂便走在前头领路,带领众人前往已经由上坂预订好房间的杨梅屋。 在上坂的有意安排下,参加今夜这场以帮助泷川振作为唯一目的的酒宴的,都是泷川平日里的那些好友。 众人一边走在前往杨梅屋的路上,一边叽叽喳喳地闲聊着。 听着周围友人们的说笑声,泷川感觉自己那从昨夜开始便萦绕在他心头间的阴霾稍稍驱散了些。 “看!那里就是杨梅屋!”走在前头的上坂突然朝前一指。 “哦哦!真是一座气派的茶屋啊!”走在上坂右后侧的泷川的某名友人说道,“原来吉原有这么气派的茶屋啊!” 在场的这些人中,有几个是不常来吉原的,所以对于吉原内的种种详情没有什么了解。 “吉原之所以会被称为‘江户的不夜城’,可不仅仅是因为里面有三千游女啊。”上坂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这般回应后,稍稍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这时。 突然有道不和谐的声音从泷川等人的身后响起。 “嗯?这不是泷川家的泷川平一郎吗?” 这道不和谐的声音刚从自个的身后响起,泷川脸上的表情便直接僵住,然后顿住双脚,微皱着眉头,扭头朝自个的后方看去。 至于上坂等其余人,也纷纷停下脚步。 在泷川等人的身后,3名衣着光鲜的武士缓步朝泷川所在的方向走来。 这3名衣着光鲜的武士中的为首之人,年纪很轻,剃着干净利落的月代头,五官虽然普普通通,但眼神却非常地凌厉。 此人和泷川一样,同为旗本武士。 不过他家族的等级,要比泷川高上不少。 他是有着7000石年俸的宫下家的长子——宫下恭一郎。 除了家俸惊人之外,宫下的各个亲属的身份也同样惊人。 宫下的外公,是现任会津藩的藩主。 宫下的各个长辈也都在幕府内担任各大要职。 可惜的是——虽然宫下的家世强大,有着一大堆有着显赫身份的亲属,但宫下自个却是个绣花枕头。 不学无术,钟情于吉原这样的风月之地。 望着缓步朝他这儿走来的宫下,泷川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和宫下的关系非常不好。 不学无术的宫下,是泷川最瞧不起的那一类人。 而宫下对能文能武的泷川也很看不顺眼。 二人曾在同一间道场学习无外流剑术,二人就是在那个时候互识了彼此,也是在那个时候,二人成了彼此都看不顺眼的存在。 “想不到我竟然能在吉原这种地方,看见泷川你这个大忙人呢。”宫下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你今晚不去读书或是去练剑吗?” “我要去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泷川冷言冷语道。 “的确不关我的事。” 宫下耸了耸肩,然后接着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我也只是关心下你而已。” “毕竟你连那个什么‘御前试合’的文试的前10甲都进不了骂,所以我很担心你是不是疏忽了学习啊。” “泷川君,不要太沉迷于玩乐,而怠慢了对文韬武略的钻研哦。” 宫下的话音刚落,泷川c以及周围的上坂等人统统脸色骤变。 泷川捏紧了自然垂下的双手:“哼!我进不了‘御前试合’文试的前10甲又怎样?如果换做是你参加‘御前试合’的话,只怕是连文试都过不了!” 对于泷川的这记还击,宫下只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我承认啊,我若是参加‘御前试合’,肯定连文试都过不了。” “但我能不能过文试,和你泷川能不能进入文试前10甲,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不论我能不能过文试,你泷川连前10甲都进不了都是事实。” “我可是有听说过,你在文试结果放榜之前,可是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肯定能拿文试的头名,再不济也能进前10甲。” 宫下脸上的嘲讽之色越发浓郁。 “我可是一直都很好奇啊,泷川君,自信满满的你昨夜发现自己连文试前 10甲都没进,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泷川的脸色由白转紫,随后又由紫转黑。 看着泷川这骤变的脸色,宫下像是看到了什么精彩的好戏似的,轻笑了几声,然后领着身后的2名跟班,朝吉原的深处扬长而去。 望着宫下远去的背影,此时浮现在泷川心头间的第一个想法是:拔刀砍了这个侮辱了他的混账。 而泷川的双手也确实按照他的所思所想开始行动了——左手抬起,按住打刀的鞘口,右手抬起,握住打刀的刀柄 但“砍了宫下”这一念头刚从泷川的心头间浮现,便被泷川的理智给击散了。 随着这一念头的散去,几丝淡淡的忌惮之色自泷川的眼瞳一闪而过。 泷川虽然现在气得感觉血液都快冲破他的脑门,但他并没哟丧失应有的理智。 泷川很清楚若是砍了同为旗本的宫下家长子是什么后果。 幕府可不会原谅这种旗本间拔刀相向的行为,他们泷川家将会被剥夺旗本的身份——这还是最轻的处罚。 说不定还会要求泷川切腹谢罪。 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的泷川,强忍住了拔刀的冲动,准备上前去和宫下再好好理论理论。 但上坂此时伸出手,按住了泷川的肩膀。 “泷川,不要理他了。”一看看出泷川打算做什么的上坂沉声道,“宫下那家伙就是一个无赖,即使你去和他吵架,他也只会撒泼。” 泷川其余的朋友此时也纷纷上前,安慰c劝解泷川。 听着友人们的这些宽慰和劝解,泷川深吸了一口气。 “走吧”泷川沉声道,“我们快进杨梅屋喝酒吧。”‘ 见泷川放弃去和宫下打嘴仗,上坂面露喜色,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加快脚步,进到杨梅屋,然后在杨梅屋的手代的引路下,进到上坂预订好的房间。 从进入杨梅屋,再到进入提前预订好的房间内各就各座,上坂全程都关注着泷川的表情。 泷川的脸举个形象点的例子,就像是吃了坨屎一般,原本还算白皙的脸,黑得就跟煤炭一般。 在进到房间内就座后,就一个劲地喝着刚端上来的清酒。 望着坐在身旁的泷川那难看至极的脸色,上坂默默地在心底长叹了口气,随后朝坐在周围的其他友人朗声道: “大家,不如我们去请歌舞伎们过来助助兴吧!” 上坂的这提议刚说出,便立即得到了周围人的响应。 “哦哦!!我同意!” “这主意不错!酒宴如果不请歌舞伎们过来唱几首歌c跳几支舞的话,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空闲的歌舞伎呢” 除了泷川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发言表态,全部表示赞同。 “泷川。”上坂问,“你觉得呢?” “随便。”脸色仍旧阴沉的泷川冷冷地吐出这个字词后,便继续自顾自地喝酒。 “上坂大人。”赖九对着身前的上坂挤出讨好的笑,“今夜您能光临本店,实在是万分感谢!” 说罢,赖九朝身前的上坂鞠了一个深深的躬。 “赖九,帮我们安排一些歌舞伎。”上坂点了点头,以示收到赖九的行礼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来意。 上坂今夜之所以会选择来这杨梅屋举办酒席,全是因为他认识杨梅屋的赖九。有个熟人在,办起酒席来能省去很多麻烦的流程,顺便也能捧一下友人的场。 赖九在杨梅屋中的地位,大概类似于经理级别,属于管理层的人员。 出了房间后,上坂便直接找上了赖九,让赖九帮忙安排歌舞伎。 “这”赖九面露为难,“我们杨梅屋今夜的客人非常多,所以不知道还有没有仍空闲着的歌舞伎了。” 听到赖九的这句话,上坂的眉头直接紧皱了起来。 上坂之所以临时起意要请歌舞伎来助兴,纯粹只是为了让刚被宫下无情嘲讽的泷川能稍微开心c振作一些而已。 观赏歌舞,是泷川的一大爱好,所以上坂便想投其所好。 “赖九,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上坂的这句话,语气中多了几分明显的严肃和不悦之色。 “这个”赖九苦笑了下后,点了点头,“上坂大人,我知道了,我会尽我全力帮您安排的。” “嗯。要尽快。” 说罢,上坂便头也不回地从赖九的视野范围内离开,返回了房间。 在上坂离开后,赖九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 在上坂离开后,赖九便急匆匆地召来部下,让他们赶紧去安排歌舞伎过来。 吉原这块地,不仅有游女,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歌舞伎。 一些颇有财力茶屋c游女屋甚至还养着一批技艺不错的歌舞伎艺人——比如杨梅屋。 杨梅屋便养着近60余号歌舞伎艺人。 被赖九派去安排歌舞伎的部下很快就回来了。 但他所带回来的消息,却让赖九的脸直接拉了下来。 “什么?歌舞伎们基本都被请完了?” “是c是的。”赖九的部下连忙点着头,“今夜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我们的歌舞伎们基本都被请完了,只剩下这些人” 赖九的部下一一报出现在还有空闲的歌舞伎的名字。 听部下报完还有空闲的歌舞伎们的名字后,赖九便没好气地喊道: “这不是还挺多人有空闲的吗?” “可c可是这些还空闲着的歌舞伎,基本都是新人啊没有什么表演的经验。” 部下刚刚所报出来的这些人名,赖九都认识。 基本都是杨梅屋近段时间才雇来的年轻人。 论实力,他们还是有些实力的。 但他们还太年轻了,在他人面前表演的次数并不算多,基本算是一帮有实力c但没有什么表演经验的人。 “新人又怎么了?”赖九正色道,“各行各业中,谁不是从新人开始的?只要表演几次,新人不就能变老人了吗?难不成就因为他们是新人,就永远不让他们去表演吗?别废话了,快去安排他们到上坂大人他们的房间去。” 在饭菜以及新一批的酒水端上来时,歌舞伎们也当场了。 一共8号人,3男5女——3男2女负责弹奏乐器,另外3女负责跳舞。 饭食c酒水c歌舞伎全都到场,酒宴自然而然也是正式开始了。 在歌舞伎们的歌舞声中,这不大不小的房间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饭食和酒水很美味。 乐伎们弹得很卖力。 舞伎们也跳得很卖力。 然而——却有一人全程没抬头看过一眼歌舞伎们的歌舞表演。 自进到房间后,泷川便全程阴着脸c低着头,闷头喝酒。 即使身前正进行着他平常很喜欢的歌舞表演,他也没有抬头看一眼的兴趣。 宫下刚才嘲讽他的画面,一直在泷川的脑海中不断闪映。 一想起宫下刚才对他的嘲讽,正捏着酒杯的手,便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即使已经喝了很多的酒c喝到脸色发红c头也晕乎乎的,泷川也没有感到自己心头的愤恨有减轻分毫。 在感到愤恨的同时,泷川也感到非常地委屈。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连文试的前10甲都没有。 不论是哪道题目,他都应该是答得无懈可击才对,为何得到文试头名的是那个真岛吾郎,而不是他。 愤恨和委屈支配着泷川的大脑,令泷川的脑袋和胸口都胀得发疼,将手指放在太阳穴那,能明显摸到血管在“突突突”地跳动着,只有不断地往嘴中灌着酒水才能稍微舒服那么一些。 酒宴就这么在无声无息之中,过去了一刻多钟的时间(古代日本一刻钟为半小时)。 观赏了如此长时间的歌舞表演,让除了泷川之外的其余人都非常尽兴。 而表演了那么长的时间,歌舞伎们——尤其是那3名负责跳舞的c年纪大概也才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孩,也全都面露明显的疲态。 泷川他们的座位是很典型的那种排座——分成左右两排,两排人面对面席地而坐。 这3名舞伎便在这两排座的中间地带跳舞。 然而,就在这时。 意外出现了。 这3名舞伎中的其中一人,一手拿着扇子c压低着身体,跳着慢悠悠的舞蹈时,不知是跳久了c身体感到疲惫,还是因为单纯的出了差错,握着扇子拂袖的动作做得稍大了些。 他们跳舞所用的衣服,衣袖会更长一些。 这长长的衣袖便这么不慎地扫到了放置在泷川桌案上的酒瓶。 酒瓶倾倒,瓶中残余的酒水流出,落在了桌案右侧的榻榻米上。 而这流出来的酒水,也洒中了泷川他那放置在右侧榻榻米上的刀柄上。 这名舞伎被她的这一失误给吓得花容失色。 而泷川的表情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出了飞快的变化。 原本极其阴沉的脸,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用黑转为黑c红相间。 犯错的舞伎还没来得及道歉,泷川便率先咆哮道: “你这混账!!” 泷川的这声咆哮,音量很响,感觉整个房间都因为他的这声咆哮而轻微震动着。 泷川今夜的情绪,本就像一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 而这名舞伎所犯的这错误,成功点燃了这个火药桶。 泷川抓起身旁的打刀,然后拔刀出鞘。 望着拔刀出鞘的泷川,那名犯了错的舞伎吓得直接瘫坐在地,其余的歌舞伎们也都被面前的变故给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泷川!等等!”上坂急忙起身,拦住了泷川。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上坂等人。 包括上坂在内的其余人纷纷起身拦住泷川。 因为太过焦急,一些人不慎碰倒了脚下那盛满丰盛饭食的桌案。 一脸惊恐的歌舞伎们c被碰倒的桌案c洒得到处都是的饭食与酒水原本干干净净c透着热闹气息的房间,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泷川刚才的那声大喊,成功将近乎整座杨梅屋的员工都引了过来。 房间门被迅速拉开,手持各种武器的杨梅屋员工c今夜被派来支援的会所役人,统统赶了过来。 在这些闻声而来的人中,泷川看到了一个害自己从昨夜开始便一直忿忿不平的罪魁祸首之一。 “真岛吾郎?!”泷川紧皱眉头,咬牙切齿。 四郎兵卫现在只感觉冷汗不断地自他的脑门冒出。 他曾有幸见过老中一面,但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望着突然莅临吉原的松平定信,四郎兵卫只感觉如坐针毡,不知平时日理万机的松平定信为何会现身于这小小的吉原中。 在松平定信解下头上的斗笠后,坐在松平定信侧后方的他的小姓——立花也解下了头顶的斗笠。 “我都不记得我上次来吉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松平定信一面将手中的斗笠放到一边的榻榻米上,一面用像是与人轻松闲聊般的语气,朝四郎兵卫说道。 “吉原还是老样子啊。一到夜晚,所放出的灯光,能将整个天空都照亮。” “老中大人。”将身子俯下,双手成掌撑在地面的四郎兵卫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主动问道,“不知您莅临此地,具体所为何事?” 松平定信刚才说他是为了一些更轻松的事情而来到吉原的。 他的这番说辞,让四郎兵卫更加迷惑了,不知“更轻松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我到吉原这来,主要是想找你们会所里的一个人。”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四郎兵卫,可以帮忙安排一下,让他现在跟我见个面吗?” “以及帮我在四郎兵卫会所里腾出一个不会有人打扰的房间。” “找人?”四郎兵卫一愣,“老中大人,不知您要找谁?” “真岛吾郎。”松平定信没说任何废话,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人名。 “真岛吾郎?”四郎兵卫的脸上布满讶异,“老中大人,不知您找真岛吾郎君” 四郎兵卫的话还没有说完,松平定信便抢先一步打断道: “四郎兵卫,不要问一些不该问的。” “非常抱歉!”意识到自己多事了的四郎兵卫将额头贴在了榻榻米上,“是我孟浪了!” “老中大人,真岛吾郎君他现在并不在会所。” “那座名为杨梅屋的茶屋,今夜来了许多客人,人手有些不足,向我会所求援。” “所以我刚才将包括真岛吾郎在内的一批会所役人们派去支援杨梅屋!” 松平定信的眉头微微皱起: “杨梅屋他大概要多久才能回来?” “最c最快也要1个时辰之后,等杨梅屋的客人没那么多了才能回来” “1个时辰我可不想就这样枯等1个时辰啊,四郎兵卫,可以帮我把真岛吾郎君暂时从那个什么杨梅屋那叫回来吗?” “没问题!”对于这等小事,四郎兵卫忙不迭地点头,“我现在就派人将真岛吾郎叫回来!” 连忙点头应允之后,四郎兵卫正欲站起身,下去向部下传达“将真岛吾郎叫回来”的命令时—— “四郎兵卫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房门外突然响起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以及紧随在这串脚步声之后响起的焦急大喊。 这声焦急的大喊刚落下,四郎兵卫便气急败坏地朝房门那喊道: “现在有贵客来访!不要喧哗!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四郎兵卫大人!出大事了!我们派去支援杨梅屋的人,和一帮旗本武士起冲突了!”前来报信的这人相当焦急,尽管上气不接下气c被四郎兵卫骂了一句,但他还是迅速地将这条紧急消息传达给了四郎兵卫。 “什么?”四郎兵卫的双目瞪圆。 坐在四郎兵卫的松平定信和立花也是面色一变——他们二人刚刚才从四郎兵卫的口中听到了“杨梅屋”这个名字。 “杨梅屋”松平定信轻声嘟囔道。 其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与瓜生一同抵达了闹事现场后,绪方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佩刀的刀柄被酒水洒到了吗 绪方一面在心中暗道着,一面不由自主地将本就已经皱着的眉头再次皱紧。 刀柄算是武士刀的各个部位中,除了刀条之外最娇贵的部位。 武士刀的刀柄外围都会裹着一层名为“鮫皮”的玩意。 由一种名为魟鱼的皮制成。 在削好的坚实木头外面包上一层鮫皮,接着再缠上丝或棉质的扁状编织带,也就是柄卷后,武士刀的刀柄就这么制成了。 武士刀刀柄的木材和鮫皮的粘合,主要是靠米饭和植物胶水,水泡时间长了会脱胶的,所以武士刀的刀柄平时要防水保护。 为了保护武士刀的刀柄,才会诞生出“柄套”这种专门用来包在刀柄上的布。 柄套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防止武士刀的刀柄碰到水。 因为武士刀的刀柄碰到水,会导致武士刀刀柄的寿命缩短,所以有很多武士都很忌讳有人用液体弄脏了自己的刀柄。 泷川闹出来的这些动静,不仅吸引来了绪方等人,也吸引来了不少来看热闹的路人。 绪方等人赶来现场后,同样赶到现场的,还有杨梅屋的一些话事人。 而赶来这里的话事人,正是那个赖九。 得知事情的详细经过后,赖九一边擦着脸上的冷汗,一边向身前的泷川等人鞠躬道歉着: “真的是十分抱歉!我之后会好好教训手下的人!请您务必海涵!” “滚开!”对于赖九的道歉,泷川只当成是蚊子哼哼叫。 左手去推身前的赖九,右手将打刀再次高高举起。 望着泷川手中那闪闪发亮的打刀,站在赖九身后的那名犯了错的舞伎发出低低的呜咽,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了2步。 而绪方在看到泷川再次把刀举起,脸一沉。 然后快步走上前去,站在了赖九和那名舞伎的中间,直面现在满身酒气c脸上满是愤恨与不耐之色的泷川。 看着绪方的这张脸,泷川只感觉心里头的那股怨气和怒意更盛了。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泷川朝绪方咆哮着。 “你打算就因为这点小事就拔刀杀人吗?”绪方沉声道。 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缓缓抬起,按住大释天的鞘口。 “我教训一下玷污了我的刀的混账,有什么不对吗?” 瓜生以及其他的一些会所役人c杨梅屋的员工此时也站到了绪方的身旁。 “不就是刀柄被酒水弄脏了一些嘛!”瓜生喊道,“至于就这样大吵大闹吗?” 在这般大喊时,瓜生也像绪方那样抬起了左手,按住了自个腰间的木刀。 绪方这默默抬起手按住自个佩刀的鞘口的行为,泷川都看在眼里。 “呵!”怒极反笑的泷川露出夸张的冷笑,“怎么?真岛吾郎,你区区一介浪人打算跟我这个旗本拔刀相向吗?” “你可要想好了啊,好好想想冲着旗本拔刀是什么下场!” 已经在心里积压已久的愤恨与委屈,在酒精的催动下,一口气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 在这般嘲讽了绪方几句后,泷川便感觉自己那颗一直被愤恨与委屈折磨着的心终于舒畅了许多。 同时也让优越感再次从心底里冒出。 ——没错! 泷川在心底里兴奋地大喊着。 ——我可是旗本武士! ——我没进文试前10甲又怎么样? ——这个真岛吾郎得了文试头名又怎么样? ——我仍旧是旗本武士,这家伙仍旧是一个前阵子才终于在四郎兵卫会所找到饭碗的浪人! ——不论怎么样,我日后的成就都绝对远高过这个真岛吾郎!也高过那个宫下! 听着泷川刚才的这赤裸裸的嘲讽,绪方的脸色稍稍一沉。 一旁的瓜生则直接暴喝道: “ 旗本又怎么了?你这家伙在这闹事,然后我们制止你们,合情又合理!” 瓜生的话音刚落,站在泷川等人和绪方等人之间的那个赖九连忙一边擦着脸上的冷汗,一边转身看向身后的绪方等人,然后压低声线说道: “你们别这样。千万不要和他们刀剑相向啊。” “那名武士名叫泷川平一郎,是旗本武士。得罪不起的,不要进一步得罪他们了。” 旗本c御家人这种归幕府将军直接统领的武士们,除了有各种各样的特权之外,还有一个相当可怕的地方,便是他们往往都有着各种各样牛逼的亲戚。 旗本c御家人出身高贵,联姻的家族也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家族。 自江户幕府开幕二百年来,旗本c御家人之间早就结成了一张紧密的关系网c亲属网。 一名家俸并不高的旗本,说不定他的哪位亲戚便是什么大人物。 在杨梅屋这种地方打拼的赖九自然知道旗本武士们的这些可怕之处,所以为了避免这争端进一步扩大,急忙提醒绪方等人不要得罪了旗本。 虽然赖九刚才在提醒绪方等人不要得罪旗本时有压低音量,但泷川还是能勉强听清赖九在说些什么。 听着赖九刚才跟绪方等人所说的话,泷川感到心头的优越感更加膨胀了些。 “泷川!”一旁的上坂此时也终于因看不下去的缘故,上前抓住泷川的肩膀,“你喝多了!为了这种小事就杀人,之后会很麻烦的!赖九大人,非常抱歉,接下来由我来跟你们慢慢交涉” 上坂的话还没说完,泷川便甩开了上坂那只抓着他肩膀的手。 “上坂!让开!” “我一定要教训一下那个玷污了我佩刀的舞伎!” “顺便也看看这个真岛吾郎有没有胆子冲我这个旗本拔刀。” 刚才大声嘲讽绪方的快意,让本就已经被愤恨c酒精给冲昏了脑子的泷川彻底失去理智,已经听不进上坂所说的话了。 泷川扬起手中的刀,大步朝被绪方等人藏在身后的那名舞伎走去。 望着再次举起刀的泷川,绪方默默压低身体重心,将右手按在了大释天的刀柄上。 绪方自然是不会就这样一刀杀了泷川。 绪方已经做好了计算——泷川若执意上前要杀了那个舞伎的话,他就用刀背来帮这家伙好好“冷静”一下。 泷川高高扬起手中的刀,并摆出一副要大步走向那名舞伎的模样。 绪方也默默做好了帮助这泷川“冷静”一下的准备。 周遭气氛之沉重随之达到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与这个沉重气氛相当不衬的平淡话语陡然自旁边的围观人群中响起: “把刀收回去,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将武士的灵魂拔出来,实在是太难看了。” 这句很明显是对着泷川说的话语,虽然语气平淡,但在这平和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严厉气息。 这道突然响起的陌生话语,不仅吸引了绪方一行人的注意,也吸引了泷川等人的注意。 就连围观群众们的注意力也被其给拉走。 因为这道声音自围观群众们的后方响起,所以围观群众们纷纷回首向后望去。 在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这声音的主人身上时,这声音的主人也背着双手,缓步朝绪方c泷川他们那儿走去。 围观群众们也自觉向左右两边分开,让出一条供这人行走的道路来。 这人戴着顶宽沿斗笠且微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脸。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名同样戴着宽沿斗笠的随从。 “足下是哪位?”泷川紧皱着眉头,沉声质问着这名刚才让他收刀的人,“在下的事不干足下的事,不论足下是谁,都请不要插手!” “你的事不关我的事吗你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对呢。” 说罢,这名神秘人缓缓抬高斗笠的笠沿。 随着笠沿的抬高,神秘人的脸也终于自笠沿下露出。 在神秘人将笠沿抬高,露出了他的脸后,站在泷川身旁的上坂的脸立即血色全无,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吓人的东西一般。 随后,上坂便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直接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倒在地,向这神秘人行礼,并结结巴巴地高呼: “老c老中大人!” 上坂的这声高喊,让现场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泷川以及在场的其余泷川的朋友,统统一脸呆滞。 而绪方也是满脸错愕。 “老中”这个词汇意味着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上坂的舅舅是现在的四名若年寄中的其中一位——吉本雀右卫门。 托了这层关 系,上坂曾与老中松平定信有过数次的碰面。 所以仅一眼上坂就认出了这名神秘人。 神秘人——也就是松平定信继续背着双手,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你的事还真就关我的事呢。” “你刚才竟然打算对我的客人拔刀相向,那我不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呢。” “您的客人?”仍旧一脸呆滞的泷川呢喃道。 一个不详的预感在泷川的脑海中冒出 而松平定信接下来所说的话,瞬间印证了泷川的这不祥预感: “就是你刚才一口一个的真岛吾郎君。”松平定信淡淡道,“如果你和我的客人打了起来,我会很难办的。” 本章中泷川的所作所为是有历史原型的,作者君绝无半点艺术夸张,江户时代的武士们就是可以以“你侮辱武士”为由而动刀杀人。 我在本章中的作家的话给大家科普3个史实事件,带大家感受一下那个时代的混沌三观 我当时看到这些史料时,真的是全程懵逼这是什么样的三观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03章 进了松平定信房间的绪方【5400字】 “抱歉,请借过一下。” 就在这时,一名老者挥动着双手,奋力从人群的最后方挤上前来,一路挤到绪方的等人的身旁。 “四郎兵卫大人?”绪方发出低低的惊呼,“您怎么来了?” “这个就”四郎兵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苦笑道,“说来话长了。” 刚才,在会所得知前去杨梅屋支援的役人和一批旗本武士起冲突时,四郎兵卫便打算立即动身前往杨梅屋,亲眼查看详情的同时也亲自动手调停。 毕竟和浪人起冲突,与和旗本武士们起冲突,这是两码事。 和旗本武士起了冲突的话,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会引发出后续一连串的更大的麻烦。 然而就在四郎兵卫正准备动身时,今夜突然莅临他们吉原的松平定信突然冷不丁地说道:“四郎兵卫大人,带我也一起过去吧。我顺便也在吉原内四处走走。” 对于松平定信所提出的一切要求,四郎兵卫自然是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和勇气。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高了四郎兵卫不知道多少级的松平定信? 杨梅屋就建在仲之町的路边,距离四郎兵卫会所并不远。 四郎兵卫带着几名部下c领着松平定信在一路快跑下,很快便能抵达杨梅屋门前。 抵达今夜这争端的事发现场后,在松平定信的要求下,他们并没有立即上前调停争端,而是先站在围观群众的最后方,静静旁观一阵泷川等人和绪方等人的争执。 松平定信这般要求,四郎兵卫也只能照做,跟着松平定信一起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当起旁观者来。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再多赘述了。 原本一直在静静旁观的松平定信突然出声要求泷川收刀,并现身于人前,露出自己的身份。 突然现身暴露自己身份的松平定信不仅惊到了在场所有人,也惊到了将松平定信带到这儿来的四郎兵卫。 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莅临吉原的人是松平定信。 抵达事端爆发的现场,莫名其妙地表示不急着上前,要求先旁观一阵的人又是松平定信。 冷不丁地出声并现身,暴露自己身份的人还是松平定信。 四郎兵卫感觉自己快要跟不上这名位于自己头顶最顶上的顶头上司的办事节奏了 在松平定信率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后,刚才和松平定信一直站在人群最后方旁观的四郎兵卫也哼哧哼哧地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来到绪方等人的身边。 作为四郎兵卫会所的老大的四郎兵卫也来了,但在场的会所役人们并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也来到这里的他们的老大身上。 早在上坂刚才喊出“老中大人”时,周围便瞬间陷入寂静。 毕竟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老中”这个词汇代表着什么。 闹出事端的泷川等人。 前来调停事端的绪方等人。 前来凑热闹的围观群众们。 没错,不分男女老幼c町民武士,在上坂喊出那声“老中大人”后,都注视着突然现身的松平定信。 而在松平定信说出“真岛吾郎”这个名字后,原本安静到连一根针掉落到地上都听得见的现场,像是暂停的魔法开始流动似的,在一种并没有太过张扬的状态下骚动了起来。 对“真岛吾郎”这个名字感到陌生的人面露疑惑。 而知道哪位才是“真岛吾郎”的人,则将视线集中在了拥有这个名字的人的身上。 瓜生的反应最为强烈。 瓜生微微张着小嘴,俏丽的脸颊有些僵硬,双眼震撼地看着站在她身旁的绪方。 和瓜生的反应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还有一人。 那就是泷川。 泷川没有见过松平定信。 所以直到见过松平定信的容貌喊出“老中大人”这个尊称后,泷川才终于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如果说松平定信刚才的现身,像用个小锤子往泷川的脑袋敲了一下的话。 那么在松平定信说出“真岛吾郎是我的客人”这句话后,泷川便感到好像一整个富士山自上而下地砸中他的脑袋。 这强烈的冲击,那因酒醉而有些混沌的意识直接恢复了清醒。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泷川的反应比瓜生还要强烈一些。 泷川的两片嘴唇都直接因震惊而发颤起来。 ——客c客人?! ——他不是一介浪人而已吗? 泷川不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浪人”和“老中的客人”划上等号。 老中是何许人物?除幕府将军和不常设的大老一职之外,手握幕府最高权力者。 前不久才在四郎兵卫会所找到饭碗的区区一介浪人,怎可能成为老中的浪人? 过于强烈的震惊,令泷川的脑袋一片空白。 在泷川还在因脑袋空白而呆呆地杵在原地时,站在他身旁的上坂最先反应了过来。 刚刚以土下座的姿势向松平定信行着礼的上坂直接站起身,尽管仍有惶恐之色在他的眼中打转,但上坂还是勉力保持着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一面朝绪方鞠着躬,一面用饱含歉意的语调说道: “我等不知足下原来是老中大人的客人,是我等糊涂了,还请足下见谅。” 因泷川没有跟任何人详说他和绪方的恩怨,上坂并不清楚泷川和绪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刚才松平定信出现之前c通过泷川的对话,上坂才知道哪一个人是“真岛吾郎”。 上坂更不清楚为什么看上去只不过是一个在吉原的一座茶屋中工作的年轻武士,会是老中的客人。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现在必须得尽他所能地将现在的这场危机摆平,以最低的代价。 其实别说是瓜生c泷川他们了。 绪方本人现在也出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客人?谁?我吗? 以上,便是刚才在听到那个被尊称为“老中”的神秘人说真岛吾郎是他的客人时,绪方的所思所想。 绪方敢保证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老中。 对于幕府的现任老中,他仅有的印象便是他的名字叫“松平定信”,然后他现在正轰轰烈烈地展开着一场大规模的幕政改革,以搬出了不少改革项目。 “具体发生何事,我刚才都已从他人口中知晓。”仍旧背着双手的松平定信用着不急不缓的口吻,“没想到事件的起因,只是因为你的佩刀刀柄被舞伎不小心碰倒的酒瓶所流出来的酒水给弄脏了而已。” 松平定信转过头,将像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包含在内的冷漠目光投向泷川。 眼神平静到用“瞪”这个字眼来形容都显得太过激烈而不当。 “就为了这种事情而拔刀,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松平定信并没有说出什么长篇大论。 就只是讲了两句长度都并不算长的普通话语而已。 但就是这简短的2句话,让泷川那本来就已经因得知绪方是松平定信的客人而白得像是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变得更加地苍白。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在松平定信的话音刚刚落下后,泷川便将身子一转,对着松平定信所在的方向,双膝一弯,趴在榻榻米上,摆出姿势极其标准的土下座。 “是在下糊涂了!请老中大人见谅!” 泷川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 下九流的舞伎弄脏了“武士的灵魂”,他拔刀斩之,何错之有? 但他现在可不敢将他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他刚才已听出松平定信对他刚才对着舞伎拔刀相向的行为非常不满。 此时此刻,他只想快点求得老中的原谅。 松平定信手握大权,而且非常受刚登大位c今年还只有17岁的年轻将军的信赖和重用。 给泷川再多的胆子,他都不敢去得罪松平定信。 站在泷川身旁的上坂,以及泷川的其余朋友在犹豫了一会后,决定也跟着泷川一起跪伏在地,祈求老中的原谅。 毕竟如果老中怪罪下来的话,他们肯定是要负一些连带责任的 泷川用仍旧冷漠的目光瞥了泷川一眼: “不要再对那个不小心犯错的舞伎动手。” “也不要想着事后报复什么的。” “我不想在未来的哪一天,得知这舞伎莫名其妙地惨死在街头的消息,明白吗?” “明白!”满脸冷汗c仍旧保持着土下座姿势的泷川,把头一低,将额头紧紧地贴在榻榻米上。 “还有,记得给予这店家赔偿,你们这么一闹,这店家不知要损失多少钱财。” “是!”泷川再次高声道。 “以及——你们这种行为,应该已经算是扰乱吉原的秩序,待会自觉到四郎兵卫会所那里报到,领你们应受的处罚吧。” “是!”松平定信的话才刚说完,泷川便忙不迭地再次高声应和一声。 泷川已经下定决心了。 不论松平定信说什么,他都一一应允。尽可能挽回自己在松平定信眼中的形象。 默默地讲出3个要求泷川等人做到的条件后,松平定信偏转过头,看向刚才跟着他一起来的四郎兵卫。 “今夜的这争端,起因只不过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 “所以——就这么到此为止吧。你觉得如何?四郎兵卫大人。” “当然可以!”四郎兵卫忙不迭地点头,“真是堪比完美的处置方案!” 话说到最后,四郎兵卫也不忘记小小地拍松平定信一个马屁。 “那就这么办吧。”四郎兵卫微微颔首,“今夜的这事端就到此为止了。你们这些人之后记得去四郎兵卫会所那里领你们该受的处罚。” 在松平定信的三言两语下,这场差一点就要爆发暴力冲突的争端就这么以和平且完美的结局落幕了。 亲自出面调停了这事端后,松平定信便领着一直跟在他身侧的年轻人离开了现场,不知去了哪。 值得一提的是——松平定信在离开前,先走到了四郎兵卫的身旁,跟四郎兵卫耳语了些什么。 跟四郎兵卫耳语了一阵后,松平定信才缓步自众人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在松平定信跟四郎兵卫耳语着什么时,四郎兵卫一直用力点着头,四郎兵卫那副认真点头的模样,像是在说:好,我明白了。 因为松平定信是贴在四郎兵卫的耳畔边耳语,所以除四郎兵卫之外的其他人,根本都不知道松平定信都跟四郎兵卫说了些什么。 在松平定信的耳语声毕,四郎兵卫便立即朝一名刚才跟着他一起赶赴这杨梅屋的部下说了些什么。 四郎兵卫的这名部下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后,便立即紧随在松平定信的身后,跟着松平定信一起离开了现场。 而泷川c上坂等人自然是再没有那个脸色再在这里办酒宴了,乖乖依照着松平定信刚才的吩咐给予了杨梅屋大量的赔偿后,一边白着脸,一边缓步离开杨梅屋并走向四郎兵卫会所,准备领自己该受的处罚。 在泷川等人离开后,四郎兵卫也离开了。 因为泷川他们的身份不低,所以四郎兵卫要亲自裁决该如何惩罚这帮扰乱了吉原秩序的人。 在四郎兵卫离开前,绪方有特地询问四郎兵卫:泷川他们会受什么样的惩罚。 据四郎兵卫所说,因为泷川他们今夜所犯的过错,也只有给杨梅屋造成了一些财物损失c扰乱了杨梅屋的经营c以及向他们四郎兵卫会所的役人们恶言相向而已,没有犯更大的过错。 因此他们所受的惩罚,顶多也只是交一笔罚款,然后在他们四郎兵卫会所的监狱里面住上2c3天而已。 事端已和平解决,绪方他们这批被派来支援杨梅屋的会所役人们自然是各回各位,泷川等人闹事前他们在什么地方值守,他就回什么地方。 然而——绪方并没有再接着于杨梅屋内值守。 在四郎兵卫离开时,他把绪方也一并带回了四郎兵卫会所。 绪方:“四郎兵卫大人。把我带回四郎兵卫会所,是有什么事吗?” 四郎兵卫和绪方一前一后地走在返回四郎兵卫会所的大道上。 “这个嘛”四郎兵卫露出无奈的苦笑,“现在不方便细说,你待会就知道了。” 因为杨梅屋和四郎兵卫会所相隔不远的缘故,在离开杨梅屋后没多久,绪方和松平定信便见着了那栋于门口处挂着写有“会所”这2个汉字的灯笼的气派宅邸。 四郎兵卫领着绪方进入会所,拐过一条条走廊与楼梯,一直来到最顶层,也就是第3层的一间房前。 绪方知道这房间是什么房间。 是专门用来接待来访贵客的会客间。 绪方之前有听瓜生介绍过——因为平时很少会有贵客来,所以这房间已经好久没用了,不过每天也还是会认认真真地将这房间打扫干净,以备不时之需。 “真岛君,你进去吧。”四郎兵卫正色道,“里面有个客人正等着你。” “客人?”绪方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客人? 这是绪方今夜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汇了。 在从四郎兵卫的口中听到“客人”这个词汇后,绪方便猛地想到: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绪方一边抱持着“该不会是那个人”的想法,一边缓缓拉开了房间的房门。 房间内很是明亮,足足6根蜡烛插在房间的6个不同的角落,将房间照得很是明亮,宛如白昼。 在房间北侧的榻榻米上,端坐着2个人。 2个绪方刚刚才见到的人。 望着正端坐着c像是正等着谁的这 2人,绪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抽。 ——还真就是那个人啊 房间内所端坐着的这2个人的身份,准确击中了绪方刚才的猜想——老中松平定信,以及那名一直跟在松平定信身侧的年轻人。 “老中大人。”四郎兵卫朝松平定信恭声道,“真岛吾郎君来了。” “辛苦你了。”松平定信微微颔首,“四郎兵卫,你先下去吧。” “是。” 恭声应和了一声后,四郎兵卫转身离去。 但在离去时,四郎兵卫低声朝身侧的绪方说道: “真岛君,快进去吧。一直站在房间门口的话,会显得很失礼的。” 听着四郎兵卫的这句话,绪方在犹豫了刹那后,用右手提着大释天,缓步走进了房内。 在绪方进入房间后,留在房外的四郎兵卫帮绪方关上了房门。 这条的走廊的光线,也因这座房间的房门的重新合拢而变得昏暗起来。 将房门关拢后,四郎兵卫发出一声如释重负般的长叹。 刚才,松平定信贴在他耳边所耳语的那些话,将其内容进行一些精简的话,其主要内容便是:在你们四郎兵卫会所内准备一间不会有人来打扰的静室,然后将真岛吾郎君带过来。 收到松平定信的这一命令后,四郎兵卫便让当时跟着他一起前往杨梅屋的可靠部下领松平定信回会所,然后将这间平常没怎么用c但一直都有打扫干净的最高级别的会客室腾出来给松平定信用。 顺利地依照松平定信的吩咐将绪方带来后,四郎兵卫不再在此逗留,快步自房门前离开。 房间内—— 绪方以标准至极的姿势跪坐在松平定信的身前。 大释天则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体右侧的榻榻米上。 松平定信便没有立即跟绪方说话。 而是先偏过头,朝坐在他旁边的那名年轻武士说道: “立花,你也先出去吧。” “你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是。”这名年轻武士的回答不带任何的犹豫。 有力地点了下头,便拿起放在右侧榻榻米上的佩刀,快步退出了房间。 随着这名年轻武士的离开,房间内仅剩下面对面而坐的绪方和松平定信。 直到那名年轻武士离开后,松平定信才终于朝绪方说出了今夜不,应该说是二人自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真岛吾郎君。” 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终于见到你了呢。” “不用那么拘谨。” “稍微放轻松些吧。” “你就想象成在和朋友聊天吧。” “今夜就陪我来好好聊聊吧,真岛吾郎君。”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04章 被幕府招揽的绪方 绪方与跪坐在他身前的松平定信,仅相隔2步多一点的距离。 刚才在杨梅屋初次邂逅松平定信时,松平定信和他相隔了近6步。 因为现在离得更近的缘故,绪方得以将松平定信的脸看得更加清楚。 松平定信的脸,给绪方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成熟和充满威严。 据绪方的估算,松平定信的年纪大概在30岁上下。 在这个医疗不发达c饮食很随便,所以人均寿命也长不到哪去的江户时代,这个年纪的松平定信已属“中年男性”的范畴。 肤质很差,仅用看的,绪方都能看出松平定信的皮肤很粗糙,有些蜡黄。 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眼白中有不少相当明显的红血丝。 虽然他的眉眼处掺有着淡淡的倦色,但他的眼神却相当地锐利。 这锐利的眼神令松平定信看上去极具威严,明明只是一言不发地跪坐在地上而已,绪方却感觉像是有块大石头立在他的身前一般。 是那种在开会时,仅用眼神就能镇住全场的人物绪方这般断定着。 “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果然会有些闷热呢。真岛吾郎君,我把窗户稍微打开一些,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绪方道,“我来开窗吧。” 说罢,绪方便作势准备站起身来。 但绪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松平定信便抢先一步站起来并说道: “不必,我离窗户比较近,我来开吧。” 松平定信直接站起身并缓步走到就在他身后的窗户边上,不留下任何可供反驳的空间给绪方。 见松平定信都这么说了,绪方也乖乖地已经支起的左膝给重新放下。 今晚的夜风并不强,弱到连将人的围巾都吹不起来的程度。 窗户被打开,带着凉意的夜风顺着被打开的窗户流入房间内。 放置在房间6个不同的位置上的蜡烛的烛火微微摇晃。 连带着绪方和松平定信那被拉长c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一起摇晃了起来。 在将窗户打开后,松平定信并没有急着回到原位。 而是先将手扶着窗框,面无表情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吉原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啊。” 不带任何预兆的,松平定信突然说出一番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话。 “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漂亮的女人,和好闻的香味。” “但吉原也是一个让我看得很心惊的地方。” 松平定信正扶着窗框的手缓缓收紧。 “真岛吾郎君,你在四郎兵卫会所这里奉公,应该也很清楚吧,每天晚上不知有多少武士流连于吉原。” “二百年前,吉原初建时,武士们还知何为羞耻,还知在进出吉原时戴上斗笠来掩饰面容。” “而现在已没有谁会再觉得进出吉原是羞耻的事情。” “一些人甚至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松平定信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其具体情绪的冷笑。 “现在的武士真的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真是让人担忧啊” 说完这通宛如自言自语般的感慨后,松平定信回到了他刚才所坐的位置,并重新坐定。 “真岛吾郎君,你这人真是神奇呢。”松平定信将他那锐利的视线割向绪方。 绪方扬了下眉:“为何这么说?” “我也算是见过不少的年轻武士了。”松平定信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不论是出身高贵的大名子女c旗本武士,还是出身普通的藩士,我都见过不少。” “然而不论是什么身份的年轻人,在见到我后要么是相当地紧张,要么是将请重用我c请赏识我这句话写在脸上。” “像你这样淡定c从容的,虽然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也真的是实属罕见啊。”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番话,绪方不禁莞尔。 你觉得杀过藩主c砸过二条城的人,会害怕幕府的老中吗 即使现在手握日本最高权力的幕府将军亲自出现在绪方的面前,已经干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c早就练出一颗大心脏的他也能继续保持淡定与从容绪方对此相当有自信。 绪方自然是不可能将他的心里话给说出来,微笑了下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武士,此前的人生中,从未见过什么身份显赫的大人物。” “我难以理解大人物们是什么样的存在。” “此时真的有大人物出现在自个的面前后,我只感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这样在老中大人的面前保持镇定吧。” “就像井底的青蛙并不知道天空有多么广阔一般。” 绪方的这番带着几分诙谐的回答,似乎是逗笑了松平定信,几丝淡淡的笑意在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 “想不到小小的四郎兵卫会所,竟有你这般人物。” 松平定信一边说着,一边将原本正坐着的身姿,转变成了随意的盘膝而坐。 “真岛吾郎君,我们换一个坐姿吧,一本正经地坐着,讲起话来也会忍不住一本正经。” “不用了。”绪方不卑不亢地说道,“我继续正坐便可以了。在老中大人面前盘膝坐,不论怎么说也实在是太失礼了。” 松平定信并没有在坐姿上过度讲究。 见绪方仍旧保持着正坐的姿势,松平定信也没有多说什么。 “真岛吾郎君。” 此时已经换成了随意的坐姿的松平定信缓缓道。 “我对于我刚才在那杨梅屋中所看到的一幕感到非常地好奇,希望你能好好地替我解惑。” “那名旗本武士在高举着刀向你冲过来时,我清楚地看到你已经弯下了身体,并抬起了右手,做好了准备拔刀的准备。” “那人可是旗本武士,论身份比你高贵得多。” “身后的人脉,手中所掌握的权力c财力,可能也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c雄厚得多。” “你朝他挥刀,即使你没有杀了他,但也肯定会惹来一系列相当棘手的麻烦。” “然而即使如此,我当时还是在已经做好拔刀准备的你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你难道就不怕在朝旗本挥刀后,给自己惹来麻烦吗?” “还是说你当时其实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只是凭着一股莽劲就打算朝一名旗本武士挥刀?” 绪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本应和自己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的松平定信为何会在今夜于吉原现身,也不知道松平定信为什么会突然召见此前从没见过面的他。 截止到刚刚,二人周遭的气氛才终于变严肃了些。 绪方本能地感受到松平定信可能不是为了和他拉进感情或仅仅只是为了普通地闲聊,而抛出这个问题给他。 静静地听完松平定信的这个问题后,绪方便稍稍抿紧了嘴唇。 没来由的,绪方突然想到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问这种问题呢: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挥刀时,难道就不害怕? 一直以来,从没有人以这样严肃的态度,问过绪方这个问题。 “我当然知道如果向这些旗本子弟挥刀会有什么后果。” 在沉思了不知多久后,带着平淡语气的话音才缓缓地自绪方的口中吐出。 “我只是一名前阵子才终于在吉原这里找到了一份普通工作的前浪人。” “刚刚那名闹事的旗本我也认识,他叫泷川平一郎,有着3000石的家俸,以他们家族的财力c权力,若是得罪了他,他决定向我报仇的话,肯定有不少的麻烦找上我。” “像我这样的低级武士,若是得罪了高级武士,便会是这般下场。” “低级武士遭到高级武士的欺辱我在很久以前就亲眼见过,并亲身体会过了。” 1张脸与1副画面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那一张脸,是井上的脸就是那名在带着松平源内检视仓储时,因不小心撞到松平源内而被松平源内一剑杀了的库房官前辈 那一幅画面,是那一夜绪方回到榊原剑馆后,目睹师傅与师兄弟们皆被松平源内给杀了的那副惨烈之景 “你既然明知后果如何,那你当时为何还拔出一副打算拔刀的模样。”松平定信追问。 一抹淡淡的微笑缓缓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因为我不想就这么屈服。” 言简意赅。 语气平淡。 但又透着如山一般的坚定。 只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绪方紧接着又发出了几声轻笑。然后换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 “当然我刚才之所以能对着那个泷川摆好拔刀的架势,也是有着几分莽劲相助的。” “那个泷川实在讨厌。” “我当时看着他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就来气。” “多亏了泷川那副讨 人厌的面孔,让我那时更有勇气将手探向腰间的刀了。” 松平定信的视线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从绪方的身上离开过。 绪方刚才的那句“因为我不想就这么屈服。”的话音刚落下,松平定信的眼瞳中便闪过微不可察的光芒。 “哈哈哈哈。”松平定信笑了起来,虽然只是低低的笑声。 “真岛吾郎君,你真是令我感到惊喜。” “从刚才于杨梅屋初次见面开始,你就一直给我带来意外和惊喜。” “真岛吾郎君,我不知你有没有关注昨夜文试的放榜,你知不知道你是文试的头名?” 松平定信的话题转得很突然,话题突然从“严肃的探讨”转为了“畅聊家长里短”。 虽然不知松平定信为何转话题转得这么突然,但绪方还是立即回答道: “我既然有参加御前试合,那自然是有关注昨夜的文试放榜的。”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竟然会是文试的头名。” “那你知道文试的卷子是谁批改的吗?”松平定信追问。 绪方摇了摇头。 绪方还从没去关注是谁负责改卷。 据绪方所知,幕府对改卷人员的身份也进行了严格的保密,没让任何外人知道是谁负责改卷的。 “改卷的是2批人。” “第1批人负责批改前面的贴经。” “第2批人则负责评判卷子上最后的那一道题。” 贴经也就是填空题。 松平定信口中的“最后一道题”,自然便是那道让大家撰写对“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的理解的作文题。 “但其实,所谓的第2批人,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而那个人” 松平定信缓缓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 “就是我。” “负责评判卷子上最后一题的人,就是我。” 松平定信的这句话,让绪方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几分惊讶。 日理万机的国家二把手竟然亲自把关那道作文题这倒是绪方从没有想过的。 “然后,也是我将你判为文试的头名的。” 松平定信紧接着说出的这句话,直接让绪方眼中的惊讶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着。 “你前面的贴经其实错了足足21道。” “但这并没有什么所谓。” “这场文试中,真正重要的题目,不是前面的贴经,而是最后面的那一道题。” “只要最后的那一道题答得好,就能在这场文试中拿到好名次。反之亦然。” “此次文试的前10甲,全是如此。” “而你是我认为的将那道题答得最好的人,所以我将文试的头名给了你。” “我那道题打得有那么好吗?”绪方抬起手挠了挠头发,“竟能获得老中大人您如此高的评价” 在绪方的印象中,他那道题只是乘兴而作而已 “谁是照本宣科,谁是真的有对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有深刻的感悟与理解我一目了然。” “许多人,只不过是将自个在学堂中所听到的关于这句话的解释给完完整整地写在了卷子上而已。” “即使是用上华丽的辞藻来修饰,也改变不了内容的苍白。” “但是真岛君你不一样。” 松平定信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了些。 “通过你的文字,我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你并不是在照本宣科。你对这句话有着自己独到且深刻的见解。” “我当时在看完你的卷子后,我的第一个感想便是能对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有这么深刻见解的人,一定是一个很有骨气的男人。” “我喜欢你所写的对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见解。” “所以我将你定为了文试的头名。” “为了验证我觉得你肯定是一个有骨气的男人的猜想,我特地挑在了没有行程的今夜来吉原见见你。” “而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像你这样有骨气,敢说出不想屈服这样的话的武士,已经不多了啊。” “真岛吾郎君。我很欣赏你。” 松平定信的面容渐渐变严肃了。 “不要再待在吉原了。” “来跟随我吧。” “也就是说升你为我的小姓。” 呼 一道比刚才的都要强劲得多的晚风灌入房中。 烛火所拉出来的道道光影,随着绪方脸上的表情和神色一起微微变化。 “哈哈” 松平定信刚才所说出的那番话,因太具冲击力,让绪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了给自己争取到思考的时间,绪方发出几道笑声后,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在参加御前试合之前,我就听人说过老中大人打算在此次御前试合中挑选可用的人才,将其提拔为自己的幕僚。” “原来这传闻是真的啊。” “不,这传闻是假的。”绪方的话刚说完,松平定信便摇了摇头,“只是一条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谣言而已。” “我从没想过要在御前试合的参加者中选谁做我的幕僚。” “直到刚刚。” “而且我也不是要把你提拔为我的幕僚。” “我只是把你升为我的小姓而已。” “我不可能直接对一个今夜才见面c对于其具体理政能力完全一无所知的人委以重任。” “所以我在此就先把丑话先全部说明白好了。” “在把你升为我的小姓后,我会好好地观察你c考察你。” “经过我的考察,觉得你的确可堪大用的话,我不会吝惜对你的奖赏和重用。” “但若是让我发现你只是空有骨气,完全没法担大任的话那我也只能请你从哪来就回哪去了。” 松平定信的这番严厉说辞,虽然看上去可怕,但绪方敢肯定绝大部分的年轻武士在听完松平定信刚才的这番残酷言论后,也仍旧会忙不迭地同意去做松平定信的小姓。 小姓是什么? 咋一看,似乎只是普通的杂役,专门负责打理君主的个人生活杂务。如果所侍奉的君主喜好众道,那你还要助你的君主去发泄。 但其实看上去只是普通杂役的小姓,却是一个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职业。 一天下来,小姓们陪在他们所侍奉的君主的身旁的时间,可能比君主的家人们陪在君主身边的时间还要长。 陪在君主的身边多,就意味着你能在君主面前表现的机会多,以及能够和君主培养出感情的机会多。 历史上的不少名人,都是从谁谁谁的小姓开始做起,然后在谁谁谁的赏识和栽培下,直接平步青云。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战国时代的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 贫农出身的丰臣秀吉,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得以出仕织田家。 丰臣秀吉在刚出仕织田家时,虽然不是织田信长的小姓,但却是一个常常能在织田信长面前露脸的杂役。 因为能频繁在织田信长面前露脸的缘故,织田信长很快便发现了丰臣秀吉的才华。 在织田信长这个伯乐的帮助下,丰臣秀吉便开始了比小说还要夸张的“草根逆袭”。 在极其重视等级c注重阶级的古代日本,贫农出身的丰臣秀吉就这么在织田信长的帮助下,一步步地成为了君临全日本的“天下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古往今来,这种能在高级领导面前频繁露脸的职业,都是最抢手c最多人挤破了头去抢的。 在这个阶级固化的程度比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还要夸张,阶级之间已近乎不可能跨越的江户时代,成为松平定信的小姓这已经算是一步登天c青云直上了。 虽然据松平定信刚才的说法,成为他的小姓,也只是获得了“能够一步登天”的资格而已。 之后能否真正的一步登天,还得看你之后的本事。 但即使如此,这也算是一种千载难逢c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c做梦都不敢想的大好机遇。 绝大部分的武士,肯定会忙不迭地接下松平定信抛来的这橄榄枝吧。 然而绪方恰好就是那并没有立即点头同意的那一小部分人。 在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后,绪方俯身恭声道: “老中大人,承蒙您的赏识,我非常荣幸。但请让我考虑一下。” 松平定信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解:“这没什么好考虑的吧?” 在又沉默了片刻后,绪方两边的嘴角缓缓上拉,笑了出来。 “老中大人,我是太兴奋了。” “没想到我竟然能有那个机会成为老中大人您的小姓。” “因为太过兴奋,脑袋一下子空白了。” “兹事体大,我想在之后等脑袋恢复清醒后,再慢慢考虑。” “嗯。”松平定信缓缓地点了点头,“也好。” 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他总觉得松平定信刚才在听到他说“让他考虑一下”后,眼底里闪过几分笑意。 “那我给你一些时间吧,你之后回去慢慢考虑吧。” “就不给你定时限了。 ” “等你想清楚了,就直接来我的府邸找我吧。” “我的府邸很好找,你随便找个熟悉江户的人,问他松平定信的家在哪便可。” “是!”绪方俯身高声应和道。 绪方和松平定信的这秘密会谈,便这么以“松平定信拉拢绪方,而绪方施展拖字诀”为结果而告终。 松平定信先绪方一步离开了房间。 不急着离开的绪方留在房内。 待确认松平定信和他那位名叫立花的随从走远,房外房内也无其他人后,绪方望着身前那已无松平定信再坐着的空白榻榻米,然后露出苦笑。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 绪方小声吐出的这番感慨,声音撞在天花板上,形成微粒,随后融入了空气之中。 江户,不知火里的根据地。 “呼呼呼呼” 裸露着上半身的瞬太郎,手握一柄直刃的忍刀,一丝不苟地对着身前的空气做着素振的练习。 瞬太郎现在正在他专用的练功场地里练剑。 不宽不窄的空地,空地的周围栽有数棵大树。在这茂密枝叶的遮挡下,使得这片空地不至于太过闷热。 在不知火里,也就只有炎魔和四天王拥有着“享有专用练功场地”的特权。 “呼呼呼呼” 瞬太郎的吸气与吐气,与他挥剑的节奏相配合。 吸吐的有效配合,令瞬太郎挥出的每一刀都充满威力。 他每一次的挥剑与举剑,都能带起道道刺耳的破风声。 因瞬太郎裸露着上身的缘故,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上身那一块块如磐石般坚硬的肌肉,以及那一条条狰狞的伤疤被汗水淌满。 在将剑再一次高高举起时,瞬太郎的动作突然顿住,没有再往下劈。 就这样维持着将剑高高举起的姿势,瞬太郎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右侧。 “真是稀客啊。真太郎,在我印象中,你上一次来我的练功场地,还是去年的事情呢。” 瞬太郎专用的练功场地坐落在一片小小的树林中。 在瞬太郎将他的视线转到他的右侧后,一名面容冷峻c表情淡漠的青年正缓缓地从瞬太郎右侧的树林中缓缓现身。 而这名青年,正是和瞬太郎同为“四天王”的真太郎。 “瞬太郎,这么晚了,你竟然还在练功啊。真是勤奋啊。” 一直走到双方都能清楚地看清各自的面容五官的距离后,真太郎顿住脚步。 “瞬太郎,唯有这一点,我相当地佩服你。” “你每天都会练功,不论寒暑c阴晴。练功强度就像是在折磨自己一样。” “我自问我自个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瞬太郎缓缓地将手中的忍刀放下:“我唯有在练功和与人战斗的时候,是真切地感受到自个其实是活着的。” 瞬太郎缓步走到旁边地一棵树桩旁,拿起放置在那的布,一边擦着汗,一边朝真太郎问道: “真太郎,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以你的性格,你应该不是为了和我聊天,才专门过来找我的吧?” “瞬太郎,你说对了,我特地前来你的练功场地来找你,的确是有事找你。”真太郎正色道,“瞬太郎,我受炎魔大人之命,顺路过来传唤你。” “快点把身体擦干净,然后跟我一起去一趟炎魔的宅邸。” “有客人来访。” “客人?”瞬太郎微微皱起眉头,“又是幕府的哪位高官来了吗?” “不是。”真太郎摇了摇头,“是比幕府的高官还要有趣得多的客人。” “是伊贺的忍者来访。” “伊贺?”因为太过惊讶,瞬太郎的话音有些失控,“伊贺之里不是早在40年前就没了吗?” “是啊,所以现在来访的,是40年前伊贺之里的残党。” “幕府的前御用忍者,来见现御用忍者吗”瞬太郎嘴角一扯,露出一抹笑容,“果然是很有意思的客人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05章 伊贺忍者、来袭! 【注】:日本的“兵法家”和我们的“兵法家”不是一个意思。 日本的“兵法”可以理解成“兵器之法”。 所以日本的“兵法家”类似我们的“武术家”。 日本的“军略”c“军学”c“大兵法”才等同于我国的“兵法”。 虽然“兵法家”这个说法只在战国时代和江户时代前期很流行,但其实一直到江户时代的中后期,也仍有很多人用“兵法家”来指代那些玩兵器玩得很溜的人。 因为本章有提到“兵法”一词,所以提前跟大家科普一下,免得大家不理解。 忍刀——顾名思义便是忍者们专用的刀。 大众们普遍认为:忍刀的长度介于打刀和胁差之间,通常为直刃,质量比武士们的武士刀要差,刀刃也钝得多,因为忍刀不是用来砍削的,而是以刺击为主。 这样的观点,其实是错误的。 真实情况是:不同的人,所使用的忍刀都不尽相同。 忍者们会根据自己的所需c根据自己擅长的战法改造自己的忍刀。 比如:有些既擅长锁镰,又擅长剑术的人,会在忍刀的刀柄底端连上锁镰,在锁镰的另一头再连上镰刀。 擅长打“道具战”的,会在刀柄那进行大改造,比如将刀柄挖空,往刀柄里面装上小道具或是伤药。 也有些人的忍刀和武士们所用的武士刀基本没有什么两样,乃兼具坚硬c韧性c锋利在内的宝刀。 瞬太郎就属于此类。 擅使双刀的瞬太郎有着2柄忍刀。 他的这2柄忍刀皆为直刃,长度比普通的打刀要短上一些,2柄刀的刃长大概只有55左右。 虽然只是两柄连刀铭都没有的无铭刀,但其质量并不输给和泉守兼定c长曾祢虎彻这些宝刀。 为了方便自己在黑夜中行动,瞬太郎这2柄佩刀的刀刃都用特殊的墨水涂成了如炭一般的漆黑。 和武士们基本都将佩刀挂在腰间不同,瞬太郎将他的2柄忍刀都斜背在身后。 2柄忍刀的刀柄都从瞬太郎的右肩探出,斜指着天空。 因为长度介于打刀和胁差之间的缘故,即使背在身后,凭瞬太郎的臂长也能轻松将他的这2柄佩刀拔出。 得知有稀罕且有趣的客人上门后,瞬太郎加快了擦拭自己身体的速度。 迅速将身上的汗珠擦净c换上衣服c背好自个的那2柄佩刀后,瞬太郎与真太郎并肩同行,以迅疾的脚步奔向炎魔所居住的宅邸。 极太郎今夜又一如往常地去吉原玩乐了。 因此现在四天王中,能前去与这帮客人们会面的,只有瞬太郎和真太郎二人。 瞬太郎专用的这片练功地距离炎魔所居住的宅邸有些远,即使二人的脚步不慢,也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为了打发掉这无聊的赶路时光,瞬太郎随口朝身旁的真太郎问道: “真太郎,你那个抓捕潜逃在江户的叛忍的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 不久之前,他们不知火里又出了一个叛忍。 虽说“出叛忍”都已能算是他们不知火里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但这次叛逃的忍者却不一般。这次叛逃的忍者是一个上忍。 上忍怎么说也是他们不知火里的高端战力了,上忍叛逃,其严重性远远大过中c下忍以及垢叛逃。 一旦有上忍背叛不知火里,那不知火里对这叛忍的追杀力度,往往会高过对其他叛逃的中c下忍的追杀力度。 经过对这名叛逃上忍的不懈追踪,总算是在前阵子探得可靠情报:他就潜伏于江户中。 得到这可靠的情报后,炎魔便在前些天派出了真太郎,让真太郎率领一批忍者在江户追击这叛忍。 而炎魔也很够意思,在不知火里的战力已经大大下滑的当下,炎魔还是派给了真太郎2名上忍外加8名中忍c14名下忍做帮手。 “没怎样。”不论是真太郎的表情,还是其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半点情绪,“中规中矩地进行着追踪而已。” “需要我来帮忙吗?”瞬太郎戏谑道。 “不需要。” 真太郎仍旧惜字如金,一副并不想跟瞬太郎多说半句话的模样。 而瞬太郎也早已习惯了真太郎这种冷漠的态度,所以也不在意。 除了炎魔之外,真太郎不论对谁都相当地冷漠。 是那种能用1个词来跟你交流,就绝不会用2个词来跟你说话的类型。 相比起这种话不多的闷葫芦,瞬太郎还是更喜欢那种性格爽朗的人,所以瞬太郎和真太郎的关系也很一般,仅能算是点头之交。 若不是因为赶路无聊,瞬太郎也不会主动找话题跟真太郎闲聊。 而瞬太郎和真太郎的关系一般,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瞬太郎觉得真太郎这人怪怪的。 从没见真太郎和谁深交过,一天下来所说的话不知有没有超过20句,让人猜不透他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这种“不知这人到底在想什么”的感觉令瞬太郎感觉很不舒服,因此这也是瞬太郎不怎么跟真太郎来往的重要原因之一。 和真太郎闲聊了几句后,炎魔的宅邸总算出现在了二人的视野范围之内。 快步走完最后的这一小段距离,进到炎魔的宅邸后,二人轻车熟路地走向那间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房间。 炎魔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在自己所居住的宅邸里接待那些外来的来客。 因此在炎魔的宅邸内,有一间特地用来招待客人们的宽敞房间。 哗 瞬太郎和真太郎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待客间的房门前,缓缓拉开房门。 房间内的光线并不明亮,仅有2根照明用的蜡烛。 这座房间内的种种摆饰,瞬太郎早就看腻了,所以在将房门拉开后,瞬太郎的视线和注意力就直接定格在了跪坐在房间榻榻米上的那一大票人身上。 瞬太郎数了下,这一大票人总计27人。 这27号人都穿着普通的和服,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看上去就跟一帮普通的黎民百姓一般。 黑压压的这一大群人,占了这座本还算宽敞的房间近八成的空间。 令人瞩目的是,这27人中只有3名老年人,另外24人则全是年纪大概都还只有十几二十岁c最老也不到30岁的年轻人。 这3名老年人都白发苍苍,年纪应该都有5c60岁了,和他们不知火里的炎魔应该是同辈人。 3人黑黑的脸色表明他们的脸跟户外的阳光结缘已久,那锐利c有神的双眼跟他们那早已花白了的胡须和头发极不相衬。 这3个老家伙的双臂瞬间吸住了身为武人的瞬太郎的视线。 虽然他们都穿着宽大的和服,但还是有些许小臂的肌肉露在衣服之外。 他们无一例外——两只小臂极其粗壮。 不仅仅是他们,他们3人身后的那24名年轻人都是这样,双臂和手指都是练习兵法之人才会有的双臂和手指。 ——他们应该就是伊贺的忍者了吧 瞬太郎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除了这27人之外,还有2名他们不知火里的忍者跪坐在房间的一角。 这2人想必便是专门负责在炎魔和瞬太郎他们到来之前,照顾这些客人们的了。 见瞬太郎和真太郎来了,这2名忍者立即朝二人弯身行礼。 而在瞬太郎和真太郎拉开房门c进到房内后,以那3个老家伙为首的伊贺忍者们也齐齐将视线往二人集中过来。 “初次见面。”真太郎率先朝客人们行礼并报上家门,“我是不知火里的真太郎。” 在真太郎的话音落下后,瞬太郎也立即紧跟上去: “我是瞬太郎。” 瞬太郎的话音刚落,低低的惊呼便在伊贺忍者们之间响起。 伊贺忍者们——尤其是那3个老家伙将带着些许好奇之色在内的目光投向瞬太郎。 “你就是瞬太郎吗”这3个老家伙中的其中一人说道,“久仰大名了。大名鼎鼎的瞬太郎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不少啊。” “大名鼎鼎什么的,不敢当。”瞬太郎笑了笑。 瞬太郎和真太郎坐在伊贺忍者们的身前,和伊贺忍者们相对而坐。 在坐定后,瞬太郎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身前的伊贺忍者们。 这是瞬太郎第一次看见伊贺的同行。 因为据瞬太郎所知——伊贺之里在40年前就因内乱而灭亡了。 伊贺之里也曾是风光无比的存在。 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为了维持发展并壮大自身,各大忍者里基本都会选一个主家进行投靠。 风魔之里投靠的是关东大名北条家。 甲贺之里前期投靠近畿地区的六角氏,筒井氏,细川氏等家族,后期臣服于一代霸主织田信长。 而他们不知火里那时所投靠的主家,则是“天下人”丰臣秀吉。 瞬太郎有学过一点他们不知火里的历史。 他们不知火里一开始是无根之木,谁也不投靠,所以发展得极其缓慢,甚至有好几次差点灭亡了。 直到织田 信长被明智光秀背叛而身亡c丰臣秀吉接收织田信长绝大部分的政治遗产后,不知火里才决定把宝压在了丰臣秀吉身上,投靠丰臣秀吉。 在丰臣秀吉的支持下,他们不知火里才终于迎来了第一次的高速发展期。 不同的忍者里投靠着不同的主家。 但只有伊贺之里真正地押对了宝。 战国时代的伊贺之里,所投靠的对象便是德川家康。 伊贺的忍者们,为德川家康的霸业奠定立下了汗马功劳。 为了答谢伊贺之里,德川家康在击败了丰臣家c窃走了丰臣秀吉的胜利果实,统一日本,开创江户幕府后,便将伊贺之里立为他们江户幕府的御用忍者。 押对了宝的伊贺忍者们就一直风光到了40年前——因内乱而灭亡了。 伊贺之里于40年前因内乱而灭亡时,瞬太郎都还没出生。 瞬太郎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活的伊贺忍者,所以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断地打量着身前的这帮伊贺忍者们。 不同的忍者里,有着不同的行事风格c战斗风格。 比如:在战国时代,和伊贺之里齐名的甲贺之里,便相当注重群体行动。 其他的忍者里都划有上忍c中忍c下忍3级。 他们不知火里特殊一些,在下忍的下面还有“垢”这一级。 而甲贺之里则并没有上忍这个阶级,只有中忍和下忍。 甲贺之里的中忍类似指挥官,负责指挥职能类似于士兵的下忍。 甲贺的忍者们并不擅长战斗c刺杀,他们所擅长的是潜入和情报收集。 所以——甲贺绝大部分的忍者是不会任何武艺的。 因为如果练习武艺,尤其是练习剑术c枪术等兵法,会导致双手的小臂和手指变粗,手掌上会有一层只有练习兵法之人才会有的茧。 这样一来,很容易让懂行的人看出你不是一般人,就没法伪装成僧侣c商贩等身份潜入敌国刺探情报了。 伊贺的风格和甲贺则完全不同。 伊贺注重个人的战斗能力,是完完全全的“武斗派”。 这一点倒和他们不知火里非常地像。 他们不知火里和伊贺一样,注重个人的战斗能力,是“武斗派”忍者里。 所以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同为“武斗派”c投靠不同主君的不知火里和伊贺之里爆发了不知多少场激烈的流血冲突。 现在这样仔细打量伊贺的忍者一番后,瞬太郎发现这些传闻并没有说错。 这些伊贺的忍者们的确一个个看上去都一副相当能打的样子。 “瞬太郎先生,真太郎先生。”这3个老家伙中的其中一人问道,“请问炎魔大人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足下,请稍安勿躁。”真太郎用礼貌的口吻回应着,“炎魔大人很快便会到来。” 真太郎的这嘴就像开过光一样,话音刚落,房外便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哗。 房门被拉开。 拉开房门的人,正是炎魔。 炎魔简单地扫了一眼房内的众人后,缓步朝瞬太郎和真太郎的身前走去,随后盘膝坐下。 即使不用他人说明,那3个老家伙也能从瞬太郎等人的表情,以及此前听闻过的炎魔的外貌,认出此人正是不知火里的现任最高统治者。 这3个老家伙领着他们身后的那些年轻人整齐划一地对炎魔行着礼。 “久仰大名了。炎魔大人。我是伊贺的半之助。” “我是伊贺的全之助。” “我是伊贺的新之助。” 这3个老家伙依次报上了他们的名号。 炎魔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中气十足地说道: “我是不知火里第17代目炎魔。” 报上家门后,炎魔将视线轻轻在身前的伊贺忍者们身上扫了一圈。 随后发出几声轻笑。 “真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在死掉之前,再见一次伊贺的忍者啊。” “我在之前就听说过还有一些伊贺的残党还活着。” “真亏你们这些残党能够找到我们这儿来啊。” “我们毕竟是同行。”半之助面无表情地说道,“忍者找忍者,本就比普通人找忍者要容易得多。” “虽然我们找得也并不轻松,我们花了足足2个月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了你们不知火里的新根据地的所在地。” “2个月吗不惜花这么长的时间也要找过来,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们说啊。” “我们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您说。”说话的人,仍旧是那个半之助 ,“炎魔大人,可否请您屏退旁人?” 对于半之助提出的这个请求,炎魔没带任何的犹豫地朝那2名一直跪坐在房间的一角c刚才一直负责服侍这帮客人们的忍者努了努嘴。 读懂炎魔的意思的这2名忍者立即起身c退出了房间。 半之助:“炎魔大人,还有瞬太郎先生和真太郎先生。” “他们两个就不用了。”炎魔摆了摆手,“他们2个是我们不知火里的四天王,同时也算是我的亲信,留他们在场也无所谓。” 见炎魔这么说,半之助等人也不好强求。 “说起来,我们不知火里和伊贺之里也算是仇家了呢。” 炎魔的嘴一咧,露出冷笑。 “二百年前,我们侍奉的主君是丰臣,你们侍奉的主君是德川。” “为此,在二百年前天下未定的时候,我们曾爆发过许多次冲突呢。” “在丰臣秀吉还在世c丰臣家开始鲸吞天下的时候,我们不知火里就和你们伊贺之里就开始了全面斗争。” “想不到曾为仇敌的不知火里和伊贺之里,竟然还能在战国时代已经结束二百年的现在,面对面c心平气和地谈话。” “真是让人唏嘘啊。” 听到炎魔的这番话,半之助微微一笑: “不知火里和伊贺之里是仇敌——这些都已经是二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丰臣早已灭亡。” “我们伊贺也不再侍奉德川。” “这些陈年旧事,就翻过不提了,如何?” 炎魔大笑了几声。 “我也没打算追究二百年前的那些糊涂账,时间这么久远了,想追究也不知道该怎么追究了。好了,让我听听看你们这些伊贺的残党花这么大力气找过来,所为何事。” “炎魔大人。” 半之助整理了些身上的衣服。 “我们所求之事相当地简单。” “我们希望不知火里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助我们在江户寻找木下源一的行踪!” 木下源一这个人名刚从半之助的口中吐出,炎魔的眉头便直接皱了起来,目光一凝。 至于一旁的瞬太郎,在听到木下源一这个人名后也不由自主地挑了下眉毛。 木下源一这个人名,瞬太郎常有耳闻。 据他所知,这个木下源一似乎是一个已将剑术磨练至登峰造极c出神入化的境界的大剑豪。 与此同时,也是他们不知火里的仇家之一。 他们的首领炎魔的左眼,就是木下源一斩瞎的。 10年前,也是因为木下源一的介入,害他们不知火里没能彻底剿灭风魔之里,平白承受根据地遭入侵的耻辱。 “你们找木下源一做什么?”炎魔沉声道,“你们也和木下源一有仇吗?” “岂止是有仇!”这次说话的人,不再是那个半之助,而是全之助,“若不是木下源一,40年前,我们伊贺之里不会那么快就崩溃了!” 说罢,半之助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双眼通红,眼瞳中闪现c冒出的仇怨浓郁到骇人的程度。 “你们伊贺之里的灭亡,不是因为内乱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瞬太郎,此时出声道,“难不成其实不是因为内乱,而是因为那个木下源一一个人把你们伊贺之里给拆了吗?” “不,不是。”全之助沉声道,“我们伊贺之里之所以会于40年前灭亡其主要原因很复杂。” “在这诸多的原因之中——木下源一的介入,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我们绝不会原谅木下源一!”这次换那个新之助讲话,“只伊贺之里灭亡后!我们3个这40年来,隐姓埋名,苦心修炼,积蓄力量!” “这一切,只为向木下源一复仇!” 炎魔瞥了一眼这3个老家伙后面的那24名年轻人:“这些就是你们为向炎魔复仇而积蓄的力量之一吗?” “没错!”半之助高声道,“这些孩子都是在伊贺之里灭亡后,我们3个亲手培养出来的新的伊贺忍者,皆为死士!实力c勇气俱在!” “你们刚才既然说打算让我们不知火里助你们一臂之力,在江户寻找木下源一”炎魔接着沉声道,“难不成你们得到了木下源一现在就在江户的可靠情报?” “不。我们也只是猜测木下源一现在可能在江户而已。”半之助道,“炎魔大人,据我所知,您似乎也与木下源一有些渊源。” “那你应该也知道木下源一是一个多么爱没事找事c多么喜欢与人切磋的家伙。” 听到半之助的这句话,炎魔的嘴唇抿紧,对半之助刚才的这话不置可否。 而半之助也接着说道: “在他还没融会万家,开创那该死的无我二刀流之前,就云游四方,和各路高手切磋。” “在开创出那该死的无我二刀流后,更是无法无天,短短数年的时间之内,踢了不知多少间道场,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木下源一‘战斗狂’的凶名。” “只要是碰到能和人战斗的机会,木下源一就铁定会上去凑下热闹。” “即使没能参与战斗,也肯定会去观摩观摩。” “炎魔大人,这样一个热爱与人切磋的家伙,在得知江户现在正在举办‘御前试合’这种会有许多不同流派的高手切磋的大型试合后,会有何感想?” “我懂你的意思了。”炎魔皮笑肉不笑了几下,“你是觉得那个木下源一会被‘御前试合’吸引到将江户来,对吗?” “没错。”半之助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炎魔说道,“我不知你知不知道,‘御前试合’的文试已经放榜了。” “上面并没有木下源一的名字,木下源一并没有参加‘御前试合’。” “同时据我所知——此次参加‘御前试合’的,并没有白发苍苍的老头,最老的也只是五十余岁而已。” “炎魔大人。”炎魔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让半之助的脸色c神情动摇半分,“我刚才也说了,木下源一那家伙即使没能参与战斗,也肯定会去观摩观摩。” “他即使没有参加‘御前试合’,也极有可能会在之后的‘御前试合’武试中上前观摩。” “总之——只要有一丝丝的‘木下源一就在江户’的可能性,我们就不会放过!” “我明白了。”炎魔冷笑了下,“真没想到那个木下源一不仅和我们不知火里有仇,也和你们伊贺之里有仇。” “炎魔大人。”半之助脸上那冷峻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我们此前也曾听闻过你们不知火里和木下源一的纠葛。” “所以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场对双方都有益的合作。” “我们一起合力在江户寻找木下源一,然后” 半之助的话还没说完,炎魔便出声打断道: “半之助大人,的确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和木下源一有仇。” “我们也很乐意协助你们。” “但是——” 炎魔拉长着语调。 “对于‘杀死木下源一’这种事,我们不知火里并不着急。” “所以想要我们不知火里助你们一臂之力,仅靠‘我们都和木下源一有仇’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是远远不够的。” 话说到这后,炎魔就戛然而止,并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 但这样也足够了。 炎魔刚才的那番话已经跟半之助他们说明白了很多事情。 半之助在愣了愣后,苦笑道: “不愧是忍者啊,不付出点代价,是没法得到你们帮助的。” “你们出钱,我们出人。”炎魔淡淡道,“这是数百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你们是伊贺的忍者,应该也懂这套规矩。我们忍者从不白白做事。” 半之助理了理上身的衣服:“我懂。毕竟我们也是忍者。在来找你们不知火里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不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就获得你们的协助。” “我们老早就做好准备了。” “炎魔大人,只要你们愿意协助我们在江户寻找木下源一,我们愿付酬金:200两金。我们会先付100两金的定金。” 200这个数字刚从半之助的口中吐出,瞬太郎便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呼。 炎魔在听到“200两金”这个词汇后,也忍不住面露错愕,道: “你们这帮伊贺的残党,还挺有钱的嘛。” “为了向木下源一复仇,这40年来,我们一直都有储备资金。”半之助淡淡道,“只不过都是一些不怎么‘干净’的钱,希望炎魔大人你们不要介意。” “我这人对钱,从不在意干不干净。只要是钱就好。”炎魔咧嘴笑了下,“既然你们给得出酬金,那就好说。” 半之助:“那我们这样就算成交了吗?” “当然!”炎魔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左眼的那条伤疤,“就让我们不知火里和你们伊贺之里好好地合作一场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06章 绪方VS泷川【8200字】 总会有某人于某天打败我的,但那不会是今天,那人也不会是你。 文试放榜的5天后——武试开始了。 在那份写有文试通过者名字的榜单上,总计只有408个名字。 绪方并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人参加“御前试合”。 但根据他从各个渠道听来的小道消息,参加“御前试合”的总人数为五百来号人。 也就是说,一场文试,就直接筛掉了一百来人,淘汰了近五分之一的参与者。 武试的举办场地,位于江户郊外的某片河滩上。 武试正式开始的时间,是朝五时(早上8点)。 绪方等人抵达现场的时候,时间已差不多是早上7点来钟。 尽管距离武试开始有一段时间,但现场已聚来了不少的人。 岛田咋舌:“人可真多啊” “会来这里的,应该绝大部分都是来参加‘御前试合’的人。”一旁的牧村道,“像咱俩这样单纯跑来凑热闹的人,应该不多。” 陪绪方来参加御前试合c并顺便来凑凑热闹的人,只有牧村和岛田二人。 现在大早上的,在这个时间点还能来凑“御前试合”的热闹的,也就只有那些没有工作在身c平日无所事事的闲人们了。 武试的举办场地位于江户郊外的某片旷野上,得离开江户并走上小半个时辰才能抵达场地。 如此远的距离,足以让绝大部分的想来凑热闹的闲人们望而生畏。 所以到头来,会到这里来当观众的人非常少,基本就是一些对兵法抱有浓厚兴趣的闲人。 绪方料到会跑来凑武试热闹的人会很少,因此没让阿町也跟着过来。 会特地跑这么老远,看一堆糙汉子切磋c比试的女性绝对寥寥无几。 若是让阿町也跟来的话,阿町绝对会非常地显眼,引来太多的注意。 虽说阿町有“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做掩护,但在这么显眼的环境下露脸,也还是太有风险了些。 为了保险起见,绪方让阿町继续待在旅店内,不让阿町陪他去参加武试。 而绪方的这判断是正确的——现场的女性的确是少得可怜。 绪方一眼望去,就没有看到一名女性,全是一帮年龄不一的糙汉子。 浅井对“御前试合”没有丝毫兴趣。 源一倒是很感兴趣,在昨夜也提出想跟着一起来凑凑热闹。 但被琳严词拒绝。 伯公,你是不是忘记江户现在有很多你的仇家在乱晃啊?这个时候就别去没事找事了——这是琳昨夜拒绝源一时所说的原话。 绪方很好奇:如果让琳知道源一其实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溜出去挨个去刀他的仇家,会作何感想?有何表情? 被琳严词拒绝后,绪方原以为源一会据理力争一下。 但没想到被琳拒绝后,源一就十分乖乖地点头同意了,拍着胸脯表示:知道了,不看‘御前试合’就不看吧。 间宫也是幕府的通缉犯之一,这种有大量人聚集c以及肯定有官差在场的场所,他要尽可能回避。 琳虽然不需要像间宫那样藏头遮尾的,但她和浅井一样,对“御前试合”兴致缺缺。 所以到头来,陪绪方来参加武试的,就只有牧村和岛田二人而已。 数百号人吞吐出的气息,令周遭的空气变得浑浊c闷热起来。 不远处是一条弯弯曲曲c有近3米宽的河流。 绪方等人脚下所踩的土地,便是长年累月下来,被这河流所冲刷出来的河滩。 地势平坦,脚底都是一些硬硬的土或是碎碎的石头——这样的地形倒的确挺适合用来充作试合场地。 “你们看。”岛田突然朝某个方向一指,“那是什么?” 绪方和牧村循岛田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岛田手指所指的方向的尽头,几名官差打扮的人正用利落的手法匆匆忙忙地将3块白净无暇的白幔布立起。 这3块立起来的白幔布刚好构成一个缺了一条边的长方形。 在这块由3片白幔布围起来的“缺了一条边的长方形”中,摆着十数张小马蹬。 此时此刻,已有不少人在这十数张小马凳上落座。 在这些小马凳上落座的人,无一例外都穿着一看就很昂贵的衣服,腰间佩挂着一看就很不是什么凡品的佩刀。 每人都有一名或数名小姓模样的人随侍在旁。 “那里应该是专门供那些对武试感兴趣的达官贵人们观看试合时所用的席位吧。”绪方道。 “应该是了。”牧村点了点头,“那些人应该都是幕府的高官,跑来这里凑热闹的。” 为了避免外人靠近,也为了彰显这些达官贵人们的权威,这帮月卿云客的席位,被白幔布三面包围着,只有正面因为还需要用来观看试合,所以没有被布给遮挡。 望着已于这3片白幔布内就位c等待着武试正式开始的这些“人上人”们,绪方不禁哑然失笑。 这副画面,让绪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场他还不是“刽子手一刀斋”时,所参与的那场“敬神演武”。 当时也是有不少广濑藩的“人上人”跑来比试场地凑热闹。 望着白幔布内那些随侍在那些大佬级人物身旁的小姓们。 绪方没来由地回想起他被松平定信相中的这一档事。 数日前,在被老中邀请成为他的小姓后,绪方施展了“拖”字诀,成功将此事拖了过去。 回到栖身的旅店后,因为这种事没有什么好瞒的缘故,绪方将“他被老中看中”的这一劲爆消息告知给了阿町等人。 阿町等人从绪方口中得知他竟然被老中看中后,他们的第一反应是——绪方是不是发烧了。 对于阿町等人那时这样的反应,绪方非常理解。 毕竟在十分注重等级秩序c注重门第c阶级之间几乎不可能流通的江户时代,“身份低微的人被大佬相中,然后一步登天”——这种事情是十分难以想象的事情。 绪方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让阿町相信他不是在瞎掰c胡扯,更没有发烧。 相信绪方说的是实话后,阿町便率先问绪方:“你之后打算怎么回复老中?” 而绪方当时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目前先不做任何回应,等击溃了不知火里再说。” 绪方当时之所以不当场拒绝松平定信,是怕惹恼松平定信。 那一夜,绪方和松平定信都是初次见面,绪方对松平定信的性格一无所知,不知他是不是“讨厌别人拒绝他”的那种人。 在还没击溃不知火里的当下,惹恼国家的二把手,不论怎么想,都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 而绪方也不可能答应松平定信,他可没有忘记他可是有罪之身。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绪方当时才回复松平定信“让我考虑考虑”,这个回答最保守。 而绪方也十分好运,松平定信同意留出时间给绪方考虑,并且不定任何时限。 绪方打算现在暂时先把松平定信的事抛掷脑后,等击溃了不知火里后,再去处理松平定信的事。 到那时,就无所谓惹不惹恼松平定信了,大不了直接逃出江户。 等待的时光,永远是无聊的。 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间,绪方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检查自己目前各个经验条的现况。 【目前个人等级:lv33(2955/5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1段(5715/7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0段(8300/10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6段(3210/4500)】 这些天,绪方几乎每天深夜都会一起溜出旅店去‘猎鼠’。 碰上源一还记得模样的仇家,本就是小概率事件。 一直到前天晚上,才终于碰上了展开“猎鼠”行动后,所碰到的第二批老鼠:一帮雅库扎,总计十来号人, 据源一所说,这帮武士是他4年前结下的仇家,那时的源一因一些事情外出骏河地区,偶遇了一个雅库扎家族。 在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源一将这帮雅库扎的大本营给扬了,这些人应该就是来寻仇的。 除了协助源一一起歼灭他的这些仇人之外,绪方这些天在吉原也收拾了不少闹事的人。 在文试放榜后,吉原的犯罪率直线升高。 起因便是很多没能通过文试的人,跑到吉原这里来消愁。 他们本来就负能量满满,几杯黄汤下肚后,就极容易整出各种事来。 这些天绪方也成功亲手制服了不少于吉原闹事的人,获得了一些个人等级和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 个人等级经验值提高2250点,榊原一刀流经验值提高460点,无我二刀流经验值提高1450点——这便是绪方这些天的收获。 将自个的个人系统界面看了不知多少遍c打了不知多少次哈欠后,才终于听见了一阵太鼓声。 这阵太鼓声刚落下 ,一旁的岛田便立即用手肘戳了戳绪方。 “绪方大人,武试好像要开始了。” 这阵太鼓声很响,将现场的嘈杂声都给直接压住,都将众人的注意力都给提了起来。 在试合场地的边缘处架着3架太鼓,3名光着膀子的壮汉站在这3架太鼓前用力打着鼓。 待鼓声落下后,一名大腹便便c嗓门异常洪亮的官差现身,向众人重申武试的规则。 武试的规则非常简单粗暴。 就是不断地打擂台,输的淘汰,赢的进阶。 就这么一轮接一轮地打。 一直打到出现最终胜利者为止。 官府宣传“御前试合”时,便有指明之所以要举办“御前试合”,是为了鼓励人们习文练武。 这种简单粗暴c让大家直接来打架的形式,倒也的确算是符合“鼓励人们习文练武”的初衷。 因为通过文试c拥有参加武试资格的人有四百来号人,为了加快进度,分成了2个场地——“甲场”与“乙场”。2个场地同时进行试合。 会有嗓门相当洪亮的官差叫名字,叫到名字的人上前,没有现身的话就当视为你已放弃。 可以使用任何武器,你喜欢的话,徒手也可以。 以上便是武试的规则。 不论是武试的形制,还是规则,都透着一股不成熟c有待不断改进的气息。 不过这毕竟是江户幕府开幕二百年以来,第一次举行这种和考试沾边的活动,在没有任何例子可供参考的情况下,做到这个程度已实属不易。 在这名嗓门很大的官差宣布完规则后,武试便这么开始了。 因为比赛场地分成“甲场”和“乙场”,所以亟待上场的参与者们,以及少量的观众自然而然地分成两帮,到各自感兴趣的场地观看。 “牧村,岛田。”绪方一边掏出束袖带,用熟练的动作绑紧自己两边的衣袖,一边朝身旁的牧村和岛田说道,“等会若是听到了我的名字,记得叫我一声。” 虽然不知何时才能听到他的名字,轮到他上场,但绪方决定还是先提前准备一下,先将自己的袖子给系紧。 牧村:“没问题。” “我觉得即使不用专心去听,去能清楚地听到有没有人交道你的名字。”岛田露出苦笑。 负责喊名字的官差,声音异常洪亮。 是那种能将上百号人的喧闹声给压住的洪亮程度。 如此洪亮的声音,如果还能听漏自己的名字的话,那只能说明你可能是耳朵有问题了。 不得不说——幕府非常地有良心。 他们有为所有参加者们提供护具。 只不过并不是现代地球的那种已非常成熟c完备的剑道护具。 幕府给参加者们提供的护具,就是一块由竹子和木头制成的“上身铠甲”。 然后给你一条用来保护脑袋的护额。 然后四肢c下身没有任何护具。 虽然和现代地球那种保护到牙齿的防具完全不能比,但幕府所提供的这防具,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其实已算是非常先进了。 现在这个时候,绝大部分的武士在练剑时,都还没有“穿防具”的这一概念的。 幕府所提供的武器也很齐全,木制打刀c木制胁差c木枪c木制大太刀只要你不是使用什么特别冷门的武器,那你基本都能在幕府所提供的这些武器中,找到自己趁手的。 绪方3人站在“甲场”和“乙场”的中间,一边一起百无聊赖地观看着正在这2个场地上展开的一场接一场的试合,一边默默等待着有官差喊出“真岛吾郎”这个名字。 在等待了不知多久后,终于—— “真岛吾郎!真岛吾郎!请上前!” “乙场”那响起了他的名字。 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乙场”后,绪方笑了笑:“看来我的试合场地是‘乙场’啊” 绪方刚想转身朝“乙场”走去,在“乙场”响起的又一通大喝,让绪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讶之色。 “泷川平一郎!泷川平一郎!请上前!” 这通大喝不仅让绪方面露惊讶。 同时也让位于“乙场”场地边上的泷川平一郎露出惊讶。 只不过——泷川平一郎脸上的惊讶之色还掺杂了浓郁的欣喜之色。 “甲场”和“乙场”这2个场地都有数名官差负责管理这些护甲。 有人要上场后,就协助其穿戴护甲。 有些下场后,就协助其脱下。 检查 完身份后,在“乙场”的2名负责管理护甲的官差的帮助下,绪方迅速穿好了只保护得到他上本身的护甲,在头上绑好了护额。 护额上绑着块铁片,对手对着你的脑袋来一刀时,这块铁片能缓冲一下冲击力,说不定能保你一条命。 穿戴好所有的护甲,拿起一柄木刀后,绪方踏上了“乙场”场地。 和已经在对面站定的泷川相对而立。 在官差喊出“真岛吾郎”这个名字后,围在“乙场”周围c准备观战的人马上变多了不少。 有关注文试的人,都知道文试头名,被一个名叫“真岛吾郎”的人给拿了。 得知“真岛吾郎”上场后,大家都闻风而来,想亲眼看看拿下文试头名的人,长什么样子。 同时也看看拿下文试头名的人身手如何。 望着阔别数日已久的绪方,一抹带着几分狰狞的笑在泷川浮现。 “真岛君,我真没想到我武试的第一场对手会是你。看来我们有着十分特殊的缘分呢。” “是啊。”绪方淡淡道,“我也这么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说不定真的有着非常特殊的缘分呢,不管去哪都总能碰上你。” 泷川冷笑:“我还要好好感谢下我们之间这奇妙的缘分呢,让我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对着你刀剑相向!” 说罢,泷川缓缓举起手中的木刀,摆好了中段架势。 这些天,泷川所过的日子,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煎熬。 能被松平定信以“客人”或“部下”相称——这是泷川一直以来的夙愿。 他参加“御前试合”的目的,便是为了获得松平定信的赏识,然后以此顺利步入仕途。 可没想到,意想不到的意外接二连三地出现。 先是文试连前10甲都进不去,而拿下文试头名的,是此前有过节c自己非常瞧不起的浪人真岛吾郎。 后是在杨梅屋那亲眼目睹松平定信称呼真岛吾郎为“客人”,并且在松平定信的要求下,他们不得不对杨梅屋赔偿,并到四郎兵卫会所那里领罚。 泷川他们从四郎兵卫会所那里所领到的惩罚,便是交予一笔罚金,然后到四郎兵卫会所的监狱那里住了2天。 这一连串的打击中,给泷川带来最大打击的,便是松平定信称真岛吾郎为“客人”。 自己此前一直瞧不起的人,竟然被松平定信称为“客人”,受到松平定信的袒护——这样的落差,以及对绪方的嫉妒,让泷川这些天可谓是夜不能寐。 他嫉妒着明明只是一个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的浪人,为何能得文试的头名,为何能被松平定信以客人相称。 嫉妒随着时间的流逝,化为悲愤和对绪方的怨念。 “你可能不知道吧?”泷川冷笑着,“我是无外流的免许皆传!” 在说出“免许皆传”这个词汇后,泷川面带自豪之色地挺了挺胸膛。 “好好打起精神吧,和无外流免许皆传持有者较量的机会可不多!” “便宜你了!” 泷川刚才的这番话,并没有特意压低音量。 站在“乙场”场地边上的看客们在听到泷川刚才的这番话后,纷纷发出低低的惊呼。 “免许皆传真的假的” “真厉害啊竟然这么年轻就是免许皆传的持有者,而且还是无外流的免许皆传。” “哼,这人说不定是在吹牛呢,嘴人人都有,我还说我是香取神道流的免许皆传呢。” “这人的免许皆传说不定还是买来的。” 在武士阶级已经腐朽,一个二个都不学无术的当下,免许皆传这个名号无疑有着极强的震慑力,搬出这个头衔,别人看你的目光都瞬间变掉。 可惜的是——因最近这些年来,‘花钱买免许皆传的’的各种丑闻越来越多,免许皆传的含金量也跟着下降了许多。 泷川能文能武,是无外流免许皆传的持有者,这种事,绪方早就知道了。 在泷川的话音刚落后,绪方忍不住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 绪方一边将手中的木刀缓缓抬起,一边问道: “容我多嘴问一句——你知不知道吉原最近发生的事情呢?比如有火付盗贼改的官差来吉原抢功之类的。” “我哪会关心小小一个吉原每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泷川冷言冷语。 ——看来这家伙并不知道有个名叫“真岛吾郎”的人只身击退了来抢功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啊 绪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古怪了些。 二人的中间,站着一名负责裁定谁的攻击有效c谁取得了胜利的裁判。 裁判见绪方和泷川二人都做好了准备后,不做任何的犹豫,高声喝道: “开始!” “无外流,泷川平一郎,参上!”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将绪方打趴在地,但作为武士的那份骄傲,还是让泷川在开战前献上了武士的礼仪。 “古牧一刀流,真岛吾郎。”绪方淡淡道,“参上。” 率先发动攻击的,是泷川。 与绪方持刀对峙了大概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泷川便一面发出气势十足的气合,一面挥刀朝绪方劈来。 无外流也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剑术流派。 以极高的实战性著称。 因为实战性非常高,所以无外流还有“杀人剑”的这一外号。 面对泷川劈来的刀,绪方不慌也不忙,将手中的木刀上举,用自己的刀迎向泷川的刀,格开了泷川的这记下劈。 第一道攻击被化解,泷川没有露出任何的沮丧和不甘,只继续沉着脸,后撤1步,拉开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后,对绪方展开新一轮的进攻。 在泷川对着绪方发动如连绵海浪般的猛攻后,在周围观战的那些刚才质疑泷川是否真的具有免许皆传的实力的人,此时统统闭上了嘴。 稍微有学过剑术的人,都能看出泷川的这一连串攻击有多么地犀利。 别的不说——泷川刚才的那第一刀,换一个剑术稍微差一些的人,肯定连挡都挡不住,直接被泷川一击秒杀。 “那家伙真强啊看他的剑术,他似乎真的有免许皆传的实力” “这么年轻就是无外流免许皆传的持有者真是羡慕啊,日后都可以开个剑馆来养活自己了。” “幸好我刚才碰上的对手很弱,没有碰上这个家伙” “这‘御前试合’果然有好多高手参加啊” 泷川并不是自个孤零零地来参加武试。 上坂c以及其他的一些同样也参加了“御前试合”的泷川地朋友们都有在现场。 此时此刻,上坂等人都站在“乙场”的边沿处,观看着泷川和绪方的较量。 望着已成功用怒涛般的快攻将绪方给压制住的泷川,上坂微笑着点点头: “看来胜负快分出来了” 现场不少人的看法,都和上坂一样,觉得胜负就快要分出来了。 抢得先手的泷川,一个劲地对绪方发动着连攻。 而反观绪方,只能被动地用木刀进行着防御,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绪方的动作很笨拙,就像是没怎么挥过木刀一样,和泷川那轻快灵便的动作形成了鲜明反差。 一个是无外流免许皆传的持有者,一个动作笨拙,像没用过木刀一样,胜负已分——这是现场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但也有一些人冒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真岛吾郎这名字,我总感觉似乎在哪听过” “他是文试头名啊,你当然听过他的名字了。” “不,我之前似乎在那听闻过他的一些和文试无关的事迹,但不记得他到底干了什么了” “巧了,我也是,前段时间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名号这家伙好像干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来着” 泷川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前的绪方上,周围人的议论声,他是一点也听不到。 看着面前这笨拙地挥舞着木刀c只能被动招架他的攻击的绪方,浓郁的喜色在泷川的脸上浮现。 ——能赢!我能赢! 泷川在心中兴奋地大喊着。 将手中的木刀一下接一下朝绪方劈去c看着这个三番两次给他带来巨大打击的家伙只能被动地去硬接或格开他的攻击,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泷川便感觉兴奋地不行。 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拿下文试头名c被松平定信称为“客人”又如何?在剑术上还不是远不如我? 泷川朝自己这般说着。 或者说是跟自己这般安慰着。 嘭! 两人的木刀再次于半空中重重相撞。 这一次,二人并没有在刀剑互撞后,迅速分开。 而是开始如两头公牛般角力。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不怎么会挥木刀呢。” 泷川用兴奋c得意的口吻,朝与他隔了2柄相交的木刀的绪方接着说道。 “胜负已分了!你输了!” 说罢,泷川主动后跳, 退出了与绪方的角力。 双脚刚一触地,泷川便再次如一头对猎物发动扑击的猛兽一般,朝绪方扑来。 绪方从始至终都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即使刚才被泷川给直接压制住了也是这般。 在泷川主动后跳c退出与他的角力后,绪方便用平静的口吻朝泷川轻声道: “总会有某人于某天打败我的,但那不会是今天,那人也不会是你。” 说罢,绪方将自个的重心一变。 调整为了已经有段时间没用过c已经相当生疏c直到现在才渐渐重新熟悉起来的“使用木刀时的专用重心”。 对着再次朝他扑来的泷川,绪方只摆出普通的中段架势。 嗖! 泷川的木刀裹挟着巨大的势能,由上至下地对着绪方劈来。 对于泷川劈来的这一刀,绪方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挥刀格挡。 而是以左脚为轴,进行顺时针旋转。 绪方的这旋转不仅躲过了泷川劈来的刀。 在躲过泷川的劈击的同时,用特殊的技巧进行了蓄力。力道从脚传到腰上c又从腰上传到右臂。 顺时针转了一圈c闪开泷川的这记下劈的同时,绪方的面部重新朝向泷川。 就像是甩鞭子般,绪方的身体顺时针转了一圈后,“甩动”跟随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c蓄了一波力量的木刀,朝泷川的侧胸扫去。 龙尾·闪身! 嘭! 猛烈的撞击声,以及木料的破碎声,同时响起。 绪方的木刀精准地劈中泷川的侧胸,将泷川受击部分的护甲给击出了道道裂痕。 泷川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了剧烈的变化。 五官因疼痛而扭曲,从原先的满脸喜色变为了满脸痛苦。 横向飞出2步远后,泷川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威,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8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8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3(3035/5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1段(5895/7000)】 龙尾·闪身——绪方将源一教授给他的“闪身”,与他的“龙尾”糅合出来的招数,算是龙尾的变招。 龙尾是横斩技,跟通过旋转身体来蓄力的“闪身”相性最佳,能将“闪身”的威力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 绪方有发现:使用掺杂了特殊技巧在内的变招打败敌人后,所获得的流派经验值会变多不少。 比如刚才打败泷川后,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便增加了180点。 在泷川横向飞出,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后,全场鸦雀无声。 刚才都认定绪方很快就会被泷川给打败的人,全都张大了嘴巴,满脸错愕c震惊。 “抱歉啊。”绪方朝被他击飞出去的泷川淡淡道,“有段时间没用过木刀了,所以花了点时间来重新熟悉。”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07章 “见识下‘绪方流\’!”(扬沙)【7400字】 将“闪身”与“龙尾”糅合出来的这记变招,威力远在龙尾之上。 即使使用的是木刀,即使泷川有身着护甲,绪方也有十足的把握依靠“龙尾·闪身”将泷川打成重伤或是直接将其打死。 木刀也是能够杀人的,毕竟是用很坚实的木头制成。 一旦不慎以稍重的力道打中人的要害,还是极其容易造成他人的受伤甚至死亡。 为了避免将泷川给一击打死,绪方刚才的那记攻击有放轻威力。 只不过——虽说有放轻威力,结结实实地硬吃了绪方一击“龙尾·闪身”的泷川也并不好受。 被绪方的木刀给斩到的那一部分护甲都已经龟裂。 泷川满头冷汗,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格外狰狞,其肋骨想必是已经被打断了。 他尝试过起身。 但刚才被绪方给击中的部位所传来的剧痛,让泷川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而且他就算站起来也没有用了。胜负已分。 在他被绪方一剑斩飞后,负责裁定胜负的裁判在呆愣了一会后,便立即高声宣布了绪方的胜利。 泷川被绪方给一剑放倒后,全场短暂地因震惊而沉默了一阵。 在集体噤声了好一会后,才像是“时间暂停”的魔法被解除了一般,众人以一种并不太过张扬的状态缓缓骚动了起来。 刚才以一副自信满满的态度断言“胜负已分,是泷川赢了”的那些人,此时都闭紧着嘴巴,默不作声。 一些比较有羞耻心的人,直接面露尴尬之色,并将脑袋稍稍埋下。 各种议论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我想起来我在什么地方听过‘真岛吾郎’这个名字了!据说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那里出了个名叫‘真岛吾郎’的新人,在御前试合的‘文试’开始之前,一个人砍倒了25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 “火付盗贼改?那支部队不是遍地猛人吗?” “是啊,毕竟是专门负责抓捕凶恶纵火犯和盗窃犯的部队。” “为何这个真岛吾郎会和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对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似乎是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主动闹事,然后这些闹事的人被这个真岛吾郎一个人摆平,之后那个‘鬼平’亲自出面跟四郎兵卫会所道歉,才平息了这事端。” “太强了吧一个人能够打趴25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这已经能算是剑豪了吧?” “这家伙不仅文试能拿头名,连剑术都这么了得他该不会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后代吧?” 而以上坂为首的泷川的那些友人们,在其他人都在那议论绪方时,匆匆忙忙奔上场地,将泷川身上的护甲解下,然后把泷川抬下了场。 “等等!我还能打!这只是小伤而已!我还能打!” 泷川像是不愿接受面前这残酷的现实一般,面容狰狞地大喊大叫着“我还没有输”c“放我下来”的疯语。 上坂等人没有理会大喊大叫c不愿面对“自己已经输了”的这个现实的泷川,只用最快的速度把泷川抬走,带泷川去疗伤。 仍留在现场的绪方并没有急着下场。 而是先对着身前的空气来了两记素振后,微笑着呢喃道: “很好,手感找回来了。” 刚才和泷川的那场战斗,绪方之所以一副动作相当笨拙的模样,纯粹是因为——绪方有些不习惯使用木刀了。 上次使用木刀,还是在前往江户之前,在尾张那里跟岛田切磋c刷经验值。 太长时间没碰过木刀,让绪方连重心都调不好了。 绪方所使用的大释天,刃长比绝大部分的木刀都要长,光是刃长就有75。 而绪方刚才所用的木刀,刃长大概只有63左右,重量也远比真刀要轻。 不同重量c不同长度的刀,所应维持的最佳重心各有细微的不同。 用惯了大释天,再用回普通的木刀后,让绪方都有些拿捏不准身体的重心以及最佳的攻击范围大概在何处了。 为了迅速找回使用木刀的手感,绪方刚才在和泷川战斗时,并没有立即对泷川展开进攻,而是先一个劲地进行防御,慢慢找回木刀的手感。 所以才出现了“绪方以笨拙的动作被动地防御泷川的攻击”的一幕,让大家产生了绪方的剑术很一般的错觉。 将木刀递还给负责管理武器 和护具的官差,并在官差的帮助下脱掉上身的护具c摘掉额头的护额后,在周围人的瞩目下,绪方回到了牧村和岛田的身旁。 “只可惜没得赌钱啊。”牧村朝回来的绪方咧嘴一笑,“如果能够赌钱的话,我就一个劲地押你,肯定能大赚一笔。” “请你把你的这些小心思都放在正经事上。”绪方无奈地吐槽了牧村一句后,站在牧村和岛田二人的中间,继续关注着正不断在“甲场”c“乙场”这2个场地上进行着的一场接一场的试合。 绪方他们在等。 等待极太郎的登场。 他们从未亲眼见识过极太郎的实力几何。 因此他们打算亲眼瞧瞧“四天王”之一的极太郎的身手到底如何。 绪方他们也有问过阿町“四天王”的实力排序如何。 可惜的是——阿町也并不知道“四天王”的实力排序到底是怎么样的。 像“谁和谁的实力更强”的这种问题,一向是极其容易招来各种各样的争论。 不知火里现任的“四天王”从没有一起打过一架,因此“四天王”的实力排序一直没有个定论,不知火里的其他忍者们只能通过逻辑推理和脑洞来进行推测。 因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所以自然而然地诞生出不同的版本。 阿町在叛离不知火里之前,光听说过的版本就有: 瞬太郎最强,其次真太郎,然后幸太郎和极太郎大概在伯仲之间。 也有些人觉得极太郎应该是第二强的那个,因为极太郎的战绩最多,是“四天王”中出任务出得最勤劳的那个,所以实战经验最丰富。 也有人觉得那个已经被绪方斩杀的幸太郎是第二强的,因为他所使用的武器是十分冷门的锁镰,不熟悉锁镰这种武器的话,即使是高手也极其在阴沟里翻船。 尽管各种各样的版本有很多。 但不论是何种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所有人都认定瞬太郎是最强的那个。 在各种版本的实力排序中,不论后三名的排位是什么样的,排在首位的一定是瞬太郎。 绪方有问过阿町为什么你们不知火里所有人都认定瞬太郎是最强的那个,他是有做过什么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而阿町当时的回答是:她并不清楚瞬太郎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只知道在大概3年前,瞬太郎似乎做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那件事闹得特别大。 而瞬太郎于3年前所做的这件事是他们不知火里的忌讳之一。 炎魔似乎是有意让人们淡忘瞬太郎所做的这件事一般,极力控制瞬太郎这件事的传播范围。 包括阿町在内的许多不知火里的忍者都并不清楚瞬太郎在3年前到底都做了什么。 不论去问谁3年前瞬太郎到底做了什么时,受问者不是说“不清楚”,便是讳莫如深。 据阿町所说,大家之所以都认定瞬太郎是“四天王”之首,原因其实很简单——炎魔不止一次地跟不知火里的众人亲口说过:不包含他炎魔在内的话,瞬太郎是他们不知火里的最强战力。 对于炎魔的这亲口认证,不知火里的另外3人从未说过半句质疑,都默认了炎魔的这认证。 而瞬太郎一直以来的表现,也都有和炎魔对他的这一赞誉相衬。 “四天王”的另外3人都曾遭遇过强敌,都曾试过被人打成重伤。 唯有瞬太郎从未在出任务时受过重伤。 别说是重伤了,连受伤的次数都少到可以用十根手指数完。 不论跟谁打,瞬太郎都能像打儿子一样轻松获胜。 有炎魔的亲口认证与自身的辉煌战绩做支撑,众人便在不知不觉间有了这个共识——“瞬太郎是‘四天王’之首” 绪方3人留心聆听着“甲场”和“乙场”的官差们所喊出的名字。 终于——在绪方结束了和龙川的战斗后没多久,“甲场”那边响起了一声绪方等人等待已久的大喊: “极一郎!极一郎!请上前!” 极太郎化名为“极一郎”参加“御前试合”的这一事,绪方他们已经于之前从长谷川那里知晓了。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绪方3人二话不说,直奔“甲场”。 绪方等人刚抵达“甲场”,便瞧见极太郎拎着两柄短短的怀剑,在官差的帮助下,穿戴着护甲。 极太郎所握持的武器,是2柄木制的怀剑。 右手的怀剑正握,左手的怀剑反握。 以怀剑做武器,而且还是使用2柄——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冷门兵器使用者”。 所以在极 太郎登场后,便将不少看客引来了“甲场”。 穿戴好护具后,极太郎面带着自信的微笑,站到了他的对手的对面。 极太郎的对手,使用的武器是长枪。 望着手握2柄短短的怀剑的极太郎,这名长枪手露出得意c喜悦的笑。 一寸长一寸强——在这种广阔c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地形中,是绝对的真理。 仅从视觉上看,武器的攻击距离比极太郎广了不知多少倍的这长枪手占尽了优势。 双方都站定后,“甲场”上的裁判大手一挥,高声宣布试合开始。 裁判宣布开始的大喝的话音刚一落下,极其响亮的脚掌踏地声便响了起来。 裁判刚宣布试合开始,极太郎便将后足一踏,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朝对面的长枪手袭去。 速度快到他对面的长枪手的瞳孔直接猛地一缩。 不过这名长枪手还是有两下子的,在短暂地震惊过后,迅速挥动手中的长枪,如出洞的毒蛇一般,朝迅速靠近的极太郎刺去。 可惜的是——长枪手的长枪像蛇,极太郎的动作也同样像蛇。 在长枪的枪头即将此中极太郎时,极太郎将身子一扭,贴着长枪的枪杆,滑向了长枪手。 极太郎就这么滑到了长枪手的跟前,将左手反握着的怀剑抵在了长枪手的喉咙前。 不甘与错愕之色在长枪手的脸上闪动数次。 最终在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后,长枪手说道:“我输了” 整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仅过去了10秒不到。 长枪手只来得及出一次招,脖颈上就架上了极太郎的刀。 见长枪手痛快认输后,极太郎脸上的自信和得意之色变得更浓郁了几分,收回手中的怀剑后,大步退到了场地边上,在官差的帮助下脱着身上的护具。 绪方3人此时统统微皱着眉头。 他们的本想亲眼看看极太郎的具体实力如何。 这种100级选手吊打10级选手c完全一边倒的战局,根本就看不出极太郎的实力具体如何。 “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强啊”牧村压低着声线,用无奈的口吻朝身旁的绪方这般低声道。 “还好,不算完全没有收获。”露出无奈的微笑的绪方应和道,“最起码知道了速度是他的长项,擅长快攻。” 在极太郎和那名长枪手从“甲场”上离开后,新的2名比赛者又登上了“甲场”。 因为采取的是一击决胜负的形式,所以武试的节奏相当地快。 快的只需数秒,慢的大概只要2c3分钟,就能打完一场。 当然也有极个别奇葩,磨磨蹭蹭了好几分钟,也没决出胜负。 两个人在那疯狂“二人转”。 转来转去,就是不见他们冲上去决胜负。 官府的人自然是不会允许这种磨磨蹭蹭的打法。 如果人人都在那“二人转”,足有四百多号人参加的武试就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了。 在哪块场地出现“二人转”的情况后,哪块场地的裁判便会厉声制止,要求二人不要磨蹭。 因为节奏飞快,再加上开了2个场地同时展开比试,所以有望在今日傍晚之前,筛掉这四百来号人中的一半人。 就在绪方正远远地望着已经脱掉身上的护具c重新融入到人群中的极太郎时,一道耳熟的年轻男声在绪方的身后响起: “嗯?这不是真岛吗?” 听到这声耳熟的年轻男声,绪方眉毛一挑,循声望去。 “五六?” 一名年纪大概比绪方要大上一些的青年,微笑着缓步朝绪方走来。 对绪方来说非常熟悉的脸——正是在前些天中,绪方于罗生门河岸那里结识到的名为“五六”的青年。 牧村和岛田不认识五六,所以纷纷朝绪方投来询问的目光。 “这是我在吉原认识的朋友,名叫‘五六’。”绪方简单地跟牧村和岛田介绍了下五六后,将疑惑c好奇的视线投到五六身上。 “五六,你是来观战的吗?” “对啊。”五六耸了耸肩,“自官府宣布要举行‘御前试合’时,我就对这‘御前试合’非常地感兴趣。” 五六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绪方的身旁,与绪方并肩站立。 “既然感兴趣,为何不亲自参加。”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也想亲自参加‘御前试合’。”五六露出苦笑,并耸了耸肩,“可惜我从来没有学过四书五经,连汉字都不是很会写,参加‘文试’肯定是全卷空白收场。” 绪方问:“你刚刚才过来吗?” “嗯。今日睡了会懒觉,所以刚刚才过来。” “刚过来我就看到你了。真岛你的个子很高,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你。” 拥有1米7的身高的绪方,站在一堆身高只有1米5c1米6,极个别人甚至才只有1米4的人群中,的确是颇为显眼。 绪方就这样和五六有一搭c没一搭地闲聊着。 而五六在与绪方闲聊的同时,也观看着“甲场”和“乙场”上的那一场接一场的试合。 看没一会,五六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水平怎么都那么差啊一个高手都看不到真没意思啊” 听着五六的这句话,绪方不禁莞尔。 “御前试合”不限身份,不限年龄,所以自然而然是有着相当多的牛鬼蛇神加入到这“御前试合”中。 虽然偶尔也会出现那么一两个水平尚可的人,但绝大部分人都是在那菜鸡互啄。 “偶尔也是有高手出现的。”绪方轻声道,“刚才2名使用长枪的武士的切磋就蛮精彩的。” “坂本裕司!坂本裕司!请上前!” “乙场”那再一次响起了官差们的大喝声。 上一场的试合已经分出了胜负,“乙场”的官差们开始喊着下一轮参赛者的名字。 “哦哦!”五六发出淡淡的惊呼,“好像终于有高手出场了呢。” 五六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定格在“乙场”上。 绪方刚刚一直在同牧村和岛田一起观看“甲场”上的试合。 听到五六这么说,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的绪方,偏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乙场。” 然而——刚把视线转到“乙场”上,绪方的表情c神色瞬间像是被施了“时间定格”魔法一般僵住了。 绪方看见一名面容有些憨厚的青年在官差的帮助下穿戴着护具。 待将护具穿戴完毕后,这名青年快步登上了“乙场”,与他的对手相对而立。 望着这名面容憨厚的青年,某副画面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在绪方的脑海中缓缓浮现——这副画面,是3个多月前,与绪方在京都相识c并和绪方结下特殊缘分的某个人的脸。 虽说和那家伙认识的时间较为短暂,但绪方与他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 绪方自个也尽己所能地指点了一直执拗地称呼他为“师傅”的这家伙几招,算是这家伙半个师傅。 而此时此刻,记忆中的这张脸,和现在正站在“乙场”上的这名青年的脸,完美重合。 近藤?! 绪方差点脱口而出,把这青年的名字喊出来。 这名面容有些憨厚的青年,正是在3个多月前,与绪方在京都结缘的近藤内藏助。 望着正在“乙场”上持刀而立,与他的对手对峙着的近藤,绪方感觉脑袋像是刚刚被一辆超快列车给撞到了一般,脑子被直接撞成一团浆糊。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自绪方的脑海中冒出。 近藤他怎么在这? 他竟然参加了“御前试合”? 他竟然也在江户? 在绪方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时,“乙场”的裁判大手一挥,宣布试合正式开始。 在裁判宣布开始后,绪方才缓缓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恢复镇定c定睛一看后,绪方发现——近藤的对手,他还是认识的。 正是那个之前在吉原目睹绪方漂亮地将使用宝藏院流枪术的家伙给打倒c然后突然蹦出来,邀请绪方到他的剑馆当食客的永野。 绪方记得永野似乎和源一也有些渊源,因此对永野的印象颇深。 近藤和永野都摆着中段架势,相对而立。 “小野一刀流,永野骏。”永野率先报上名号。 “天然理心流!坂本裕司!”近藤用比永野要响亮得多的嗓门回应着。 听到近藤报上的家门,绪方脸上的黑线变得更多了起来。 绪方前世对日本历史没什么了解。 但即使是对日本历史没什么了解的绪方,也曾耳闻过天然理心流的大名。 绪方隐约记得近藤之前跟他说过:他以香取神道流为基础,自创了一个新的流派,只不过一直没想好该取什么名字。 ——这天然理心流就是近藤所自创出来的新流派?! 绪方忍不住在心中这般错愕大叫着。 不过现在相比起天然理心流,还是近藤的名字更让绪方在意。 ——这坂本裕司是什么鬼近藤他改名了吗 想揪住近藤的衣领,好好地质问近藤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在绪方被这一个接一个冒出的问题给“折磨”着时,近藤和永野的试合开始了。 发动先攻的是永野。 永野的剑,透着一个“稳”字。 不论是进攻,还是回防,都十分地稳重,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而反观近藤,他的剑上所带着的气息,和永野近乎完全相反。 虽然发动先攻的人是永野,但近藤随后展开的反击却一波猛过一波。 以十分高昂的气势,对永野展开着猛攻。 然而——他以高昂气势挥出去的这些剑,都被永野给一一挡下了。 “虽然没听过天然理心流这个名字,但这天然理心流似乎是那种注重一击必杀c用最短的时间结束战斗的流派呢。”一旁的五六突然冷不丁地说道,“这种类型的流派,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每一剑都用尽全力,所以不擅长持久作战。” “和他做对手的那个大叔似乎也看出这弱点了呢” 就如五六所说的那样,永野像是看出了近藤的天然理心流的弱点了一样,更换了战法。 不再对近藤发动主动进攻,而是开始以防守为主,消耗着近藤的体力。 近藤看出永野的企图,咬紧牙关,手中木刀所刮起的风压变得更强劲了些——但一点用也没有,仍旧破不了永野的防御。 二人的这激烈攻防持续了一会后,剧烈的喘息开始自近藤的口中吐出。 “年轻人。”呼吸仅仅只是稍稍急促了些的永野,冲开始喘息的近藤轻声道,“你的剑术虽然不错,但你的实战经验还很不足呢,连怎么调配体力都不知道。” “少啰嗦”近藤用不悦的口吻应了永野后,抬起左手手背,擦了擦快顺着下巴滴下的汗珠。 “没办法了” 这般嘟囔了一声后,近藤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将微微弓着的腰直起,一脸严肃地直视着身前的永野。 “让你见识下‘绪方流’吧!” “‘绪方流’?”永野缓缓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你们流派的秘技吗?” 近藤刚才的那声大喊没有放低音量。 就连离“乙场”稍微有些远的绪方都能清楚地听到近藤刚才的这声大喊。 从近藤的口中听到了“绪方流”这个词汇后,绪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怪异了起来。 “的确算秘技,但不是我天然理心流的秘技。睁大眼睛瞧好了!” 说罢,近藤将中的剑倒竖,然后直接插入了脚下的布满细细砂石的地面。 近藤这将木刀倒竖着插在地上的行为,勾起了周围所有人的疑惑。 学过剑术的人也好,对剑术一窍不通的人也罢,都从未听闻过c见过这样的持剑姿势。 在其他人都面露疑惑时,唯有绪方的表情变得越发古怪。 绪方现在只感觉这画面非常地眼熟,既视感极其地强烈! “年轻人。”永野的眉头紧皱,“这莫名其妙的姿势,就是你刚才所说的‘绪方流’吗?” “不是。”近藤摇了摇头,“我很难跟你解释我这姿势是怎么回事,总之——这是我这段时间所摸索出来的得意技。” 虽然看不懂近藤的这通操作,但近藤脸上的自信和得意,还是让永野不自觉地提起了戒心。 起了戒心的同时,战意也随之升起。 将手中的木刀攥得更紧后,永野缓步靠向近藤。 他打算来亲自领会一下能让这年轻人露出如此自信表情的“绪方流”为何物。 不论永野怎么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近藤都一动不动,任由永野靠近。 近藤这种“不动如山”的模样,让永野的眉头皱得更紧。 不知不觉间,在永野的靠近下,永野和近藤之间的间距,仅剩3步不到的距离。 这是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近藤没法直接挥刀砍中他。 就在站于安全氛围之中的永野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时—— “接招!” 近藤突然双目圆睁将倒插在地上的剑猛地向上一扬。 上扬的剑刃激起一片由碎土和碎砂组成的“细雨”,朝永野铺面而来。 望着这铺面而来的“砂石雨”,永野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挡住自己的脸。 永野的反应很快,及时地挡住了扑面而来地“砂石雨”。 虽然没能成功致盲永野,但也成功让永野露出了破绽。 满脸兴奋近藤立即朝破绽外露的永野扑去。 在扑向永野的同时,激动地大喊着: “如何?领教到‘绪方流’的威力了吗?” 天才 本站地址:xdd。新小说网址:xdd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08章 年轻人,要讲武士道义!【6400字】 近藤的这“撒砂”攻击,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 永野的及时抬手,将近藤撒来的砂石全数挡住,没有一粒尘土击中他的眼睛。 在近藤一边兴奋地大喊着“领教到‘绪方流’的威力了吗?”,一边不带任何助跑地跳跃c朝近藤砍去时,永野冷哼了一声,双脚一蹬,向后轻轻一跳,跳出了近藤的刀所能砍到的范围。 所以毫不意外的——近藤的刀砍偏了,只砍中空气。 近藤的这招“绪方流”就这么被永野轻轻松松地给破了。 望着刚才明显得意忘形的近藤,绪方的嘴角一抽,眉头不受控制地皱紧。 近藤或许是因太过得意c太过激动的缘故,没有做出准确的判断。 他刚刚挥出的那一刀,多余的动作c不该做的动作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近藤刚才不应该选择跳斩,而是应该向前踏一步,然后接一招突刺,这样一来将去掉非常多的多余动作,还能减少体力的消耗。 如果近藤刚才选择踏前一步接一记直刺的话,那个永野说不定已经被近藤给刺倒了。 近藤似乎也没有想到永野竟然能躲开他的这一刀,所以面露错愕。 但错愕之色仅在近藤浮现了会后,便立即散去。 在错愕之色散去的下一刻,近藤伸出左手,朝缝在袴上的一个兜摸去。 直到现在绪方才发现——近藤下身的袴似乎还是改装过的。 两边裤腰的位置上,缝有两个像是裤兜一样的东西。 鼓鼓的,像是有装着什么玩意在里面。 “啊!快看!有颗鸟屎快掉到你头上了!” 近藤一边这般大吼着,一边把刚刚探进左边裤兜中的左手掏出。 近藤从他左边的裤兜中攥出了一把沙土 ——你这家伙原来还随身携带沙土的吗?! 绪方差一点这般大吼出声。 将左裤兜里装着的沙土掏出的下一刻,近藤将这把沙土狠狠地朝永野的脸砸去。 近藤扔沙土的动作简洁c有力。 就像是练习了很多遍了一样 永野万万没想到近藤竟然还有连招。 才刚把原先用来遮挡近藤扬来的砂石给挡掉的左手放下,便又见一把比刚才还要多的沙土朝他的脸砸来 这一次,永野没能将近藤所施展的第二波“绪方流”给挡下 这把沙土重重地砸中永野的脸,将永野的大半张脸给盖住。 永野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便感到胸口传来一阵闷闷的痛。 即使眼睛现在不能视物,但永野也大致猜得到发生何事了——胸口被近藤给砍中了。 绪方现在感到非常地惋惜。 惋惜他手头现在没有一面镜子。 如果有一面镜子的话,他非常想用这面镜子来看看他现在的表情。 表情一定是前所未有的精彩。 刚刚才看到近藤从明显是自制的裤兜中掏出沙土的时候,绪方都看呆了。 尤其是在看到近藤在扔出这把随身携带的沙土时,还不忘记先说一句“有颗鸟屎快掉到你头上了”来对永野进行“精神干扰”后,绪方的嘴巴都不受控制地张成了“一”形。 其实不仅仅是绪方。 在场所有人,包括裁判在内,在看到近藤打出这套行云流水的连招后,全都看呆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看过很多类型的试合。 但打成这个样子的试合,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最先从“看呆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的,是永野的那6名跟随着他一起来江户的食客。 永野有在出羽地区那开有一间教授小野派一刀流的剑馆。养有不少食客。 此次南下江户,永野将他道场的这堆食客中的其中6名也一并带了过来。 看到算是他们半个师傅的永野被近藤用“绪方流”放倒后,永野的那6名食客最先从惊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冲到场上,分成2波人。 一波人帮永野弄掉粘在脸上的那些尘土。 另一波人则满脸怒意地呵斥着近藤。 “你小子还算是武士吗?竟然偷袭?!” “用沙土蒙人眼睛,这么卑鄙的招数你竟然都使得出来!” 食客们的这些呵斥,惊醒了不远处的裁判。 裁判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喂!你在搞什么啊?!哪有打着打着,突然掏沙土出来偷袭的?!” 裁判的这句话,很明显是对着近藤说的。 裁判也加入到了呵斥近藤的行列之中。 “哈?”近藤看向裁判。 近藤此时的表情,就是听到有人说“屎很好吃”一样。 “扔沙土有什么不对吗?”近藤反问道,“我可是有很认真地研究武试的规则哦。你们的规则里面并没有禁止扔沙土。” “和人战斗时,胜利是最重要的。” 近藤换上一副老成的口吻。 “只要能赢就行。” 近藤的这番话虽然听上去很帅c很有说服力,但完全没能说服裁判。 近藤闹出的这动静,将一些等级较高的官员们都给引了过来。 一帮官员凑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界定近藤的胜负。 近藤刚才的那番说辞,其实并没能挑出什么毛病——因为他们武试的规则里面,的确没有写“禁止扔沙土”。 因为这是第一次举办“御前试合”,十分缺乏经验,所以使得拟定出来的规则有着相当多的疏漏。 在经过一番并不算激烈c非常简短的讨论后,官员们决定——判永野胜利,近藤败北。 在收到这个结果后,近藤满脸不服。 “等等!为什么判我输!” “因为我们不可能容忍这种偷袭对手的行为存在。”一名大腹便便的官员正色道,“所以我们临时补全了规则——禁止使用暗器以及效果和暗器等同的物体攻击对手。” “哈?临时更改规则?这算什么啊?!”近藤双目圆睁。 对于近藤被直接判负这种事情,绪方并不感到吃惊。 毕竟官府肯定是不会同意“对着对手的脸扔沙土”这种事情在“御前试合”中出现的。 如果每个人都有样学样c之后上场都带一把沙土准备偷袭敌人的话,那这武试就会从比拼谁的实力更强,变为谁的沙土扔德更准 近藤还想据理力争c再垂死挣扎一会。 只可惜官员们已经鸟都不鸟近藤了。 于是,这场近藤对战永野的试合,以永野的胜利告终。 值得一提的是——永野颇有风度。 在擦掉脸上的沙土后,并没有暴跳如雷地怒骂近藤卑鄙,而是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对近藤说:“年轻人!为人处世要磊落!不可不讲武士道义!” 今日的武试,足足持续到了黄昏时分才结束。 除了中午有短暂地休息一下之外,上午c下午都在毫不间断地打打打。 虽说偶有插曲出现,但今日的武试算是圆满收场。 在今日的武试结束时,有名官员向所有人宣布:已成功筛掉一半的参与者,于今日战胜对手的人,明日记得准时到场。 筛掉了一半的人——也就是每个人都打了一场,出现了一半的胜者与一半的败者。 四百来号人被缩减为了二百来号人。 在官员宣布今日的武试结束了后,近藤便满脸不悦地走在返回江户的路上。 “近藤。”近藤刚离开武试的现场,一名年纪和近藤相仿的年轻武士便朝近藤奔来,“要一起回去吗?” “不了。”近藤摇了摇头,“心情不好,我打算先去喝2杯。” “这样啊”这名叫住近藤的年轻武士苦笑了下,“那好吧,我就先行一步了。” 告别了自己的这名友人后,近藤孤身一人走在返回江户的路上。 刚从郊外回到江户市内,近藤便驾轻就熟地拐上一条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大道,然后踏进一座居酒屋内。 “阿雅!”刚进到这座居酒屋,近藤便大喊道,“2瓶清酒!” “哎呀,近藤你来了啊。”一名正值妙龄的少女抱着一个餐盘从居酒屋的厨房内走出。 “是啊。”近藤随便找了个位置,解下腰间的佩刀放置在一旁,“快点把酒端上来吧,今天心情有些不好,我打算喝个酩酊大醉。” 阿雅:“发生什么事了啊?是有前辈欺负你了吗?” “并没有。”近藤苦笑了下,“我今天到底去干什么了不方便说,总之快点把酒端上来吧。” “好c好c好。”阿雅抱着餐盘重新回到了厨房内。 没过多久,2瓶清酒便出现在了近藤的餐桌上。 近藤没点任何的下酒菜,就点了2瓶酒,然后开始在那大口畅饮,抒发着内心的愤懑。 居酒屋这种地方,都是到了晚上的时候,生意才会慢慢变红火起来。 现在不过黄昏时分,正在这间居酒屋内喝酒的人寥寥无几。 近藤喝酒喝得正爽时,突然感到手边的阴影一暗。 向旁边望去——只见6名有些眼熟的年轻武士站在他身边,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懂得读空气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帮人来者不善。 “干什么?”近藤一边沉声反问着,一边抓起旁边的佩刀。 近藤这边闹出的动静,惊到了其他桌的客人,也惊到了正在厨房内工作的女侍阿雅。 其他桌的客人,不想被武士们的冲突所波及,慌忙逃出这家居酒屋。 有的则见怪不怪,继续淡定地在自个的位置上喝着酒。 而阿雅此时也慌慌张张地从厨房内奔出。 阿雅:“发生什么事了?” “阿雅,不用担心。”近藤沉声道,“只是好像有人来找我寻仇了而已我想起你们6个是谁了,你们是那个永野的人,对吧?今天早上才刚见过你们的脸。” “我们是永野大人的食客。”这6名年轻武士中的其中一人说道,“既然你记得我们,那就省事了。” “跟我们到外面一趟。我们不想打扰到这店家做生意。” 近藤望了望这6颗脑袋,又望了望6人腰间的刀,近藤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犹豫之色。 但也仅仅只是犹豫了数秒后,近藤便一脸坚定地抓起了他的佩刀站起来。 “走吧。” 说罢,近藤率先提着刀朝外面走去。 在近藤即将离开之前,这间居酒屋的那名女侍阿雅朝近藤投去担忧的视线。 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时,近藤率先出声: “阿雅,我去去就回。”近藤冲阿雅露出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憨厚的笑,“先帮我准备2瓶清酒吧,我原先的那2瓶酒已经差不多喝完了。” 与此同时—— “真太郎大人,真太郎大人。” 听到有人正在呼唤自己,真太郎缓缓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c顺着声音将头一偏,真太郎便看到了寻太郎的那张大脸。 寻太郎是他们不知火里的上忍之一,虽然只是上忍中相当不起眼的那一个,但却有着不俗的办事能力,因此颇受真太郎的倚重。 在此次的“抓拿于江户潜逃的叛忍”的任务中,寻太郎被调到真太郎的麾下,辅佐着真太郎。 “如何?”真太郎将身子稍稍站直,“有从那间蔬菜店那问出些什么吗?” 真太郎和寻太郎现在正在江户的某条不起眼的小巷内。 刚刚真太郎正站着c依靠着小巷的墙壁打盹。 长年的外出奔波,让真太郎锻炼出了即使站着也能睡着的技能。 这些天,真太郎一直率领着炎魔派给他的那些部下在有着百万人口的江户四处奔波,寻找着那名叛忍的踪影。 连日的奔波,早就让真太郎在不知不觉间积累了不少的疲劳。 下令让寻太郎到不远处的那间茶屋打探下情报后,真太郎就直接倚着小巷的墙壁打起盹来。 虽然从头至尾只睡了短短5分钟不到而已,但这短暂的睡眠对真太郎这种身经百战的忍者来说也够了。 真太郎的问话声刚落下,寻太郎便微微一笑: “问到有用的情报了。在大概昨天傍晚的时候,有一名完全符合那叛忍的外貌特征的家伙进到那间蔬菜店买了2根大葱。” “是嘛”虽然是一个好消息,但真太郎却不为所动,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我们的网渐渐收紧了,那叛忍应该也没法再蹦跶多久了。” “真太郎大人。”寻太郎问,“请交给我下一个任务吧。” “不急。”真太郎道,“那叛忍逃不了的,不需要那么着急。现在就先休息一下吧,寻太郎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说罢,真太郎将手探进怀里,然后掏出2个被荷叶包着的饭团。 将荷叶打开后,真太郎将其中一颗饭团扔给了寻太郎。 “吃吧。” “是c是!” 望着手中的这颗饭团,寻太郎满脸激动。 将手中的这2颗饭团中的其中一颗分给了寻太郎后,真太郎拿起另一颗饭团,开始默默啃起来。 真太郎和寻太郎相对而立,默默地啃着彼此手中的饭团。 寻太郎一边啃着手中的饭团,一边时不时地打量着站在他身前的真太郎。 就站在寻太郎对面的真太郎,自然是感受得到寻太郎的这视线。 “干什么?”受不了寻太郎这种不断打量他的行为的真太郎,沉声问 道,“有话就直说吧。” “真太郎大人。”寻太郎在犹豫了一会后,深吸一口气,露出一副下定决心了模样,“我希望您能积极争取第18代目炎魔的位置。” “我觉得,只有您才是最适合做下一个领导不知火里的人。” 听到寻太郎的这番话,永远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样的真太郎的眼瞳稍稍一缩。 而寻太郎此时则接着说道: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大逆不道第17代目炎魔大人他这么大岁数了,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下一代的炎魔,肯定就是在您c瞬太郎大人c极太郎大人你们3个中选一个。” “极太郎大人刚愎自用,而且沉溺酒色。在根据地搬到江户这里来后,更是变本加厉,每日流连于吉原。” “瞬太郎的实力虽强,但我感觉他对不知火里并不上心,对于不知火里的各种大小事,一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c高高挂起的态度。” “而且他3年前还闹出过那样的事情我一直都很怀疑瞬太郎大人对我们不知火里的忠诚。” “不论是极太郎大人还是瞬太郎大人,我都觉得他们不够格做第18代目炎魔” “唯一有那个资格c有那个能力坐上‘炎魔’的大位的人我觉得只有真太郎大人您。” 寻太郎满面严肃,找不出半点“开玩笑”或是“不认真”的色彩。 “不知火里现在需要的,是能够带领全里忍者在遍地荆棘的幕府中立足的策士。” “论谋略c论对时局的把握c论对不知火里的忠诚,真太郎大人您都是毋庸置疑的‘四天王’之首。” “当时也是您向炎魔大人提议归顺幕府,成为幕府的御用忍者,借幕府之力壮大我们的实力。” “我一直相信着——如果能由真太郎大人您来做第18代目炎魔的话,我们不知火里定能” 寻太郎的话还没讲完,真太郎便出声打断道: “行了,寻太郎,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抱歉。”寻太郎低下头致歉着。 “对我来说,谁来继承炎魔的大位都没有所谓。” 真太郎轻声道。 “我在乎的事情,从头至尾就只有一个——我们不知火里能否继续存续并接着壮大。” “只要有谁能让我们不知火里存续下去并进一步壮大。我愿心甘情愿地奉此人为新的主君。” 真太郎的这番话刚一落下,寻太郎便愣了愣。 随后,其眼中浮现出憧憬和崇拜之色。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寻太郎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真太郎大人您果然很伟大!我越发觉得下一代炎魔非您莫属了!” 真太郎没有接寻太郎的这句话,只笑了笑。 “快点吃吧。”说罢,真太郎啃了一口手中的饭团,随后接着含糊不清地说,“吃完这顿后,我们就得继续忙活,去抓那个叛忍了。” “是!”寻太郎高声应和了一声后,啃了一口手中的饭团。 刚啃了一口,寻太郎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咀嚼的速度稍稍放缓了些。 “真太郎大人,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 “我听说这个害我们这些天一直在江户各处忙活着的家伙是畏罪潜逃,这是真的吗?我最近听一些同样负责抓捕那家伙的友人说他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才慌慌忙忙地逃离我们不知火里。” “哦,这个啊。”真太郎冷笑了下,“那家伙的确是畏罪潜逃呢。他在得知我们已经发现了他所犯下的罪行后,就匆匆忙忙地逃离了不知火里。” “那家伙犯了什么罪啊?”寻太郎追问道。 “他帮助那些‘垢’们逃离不知火里。” “什么?”寻太郎因为太过惊讶而双目圆睁。 “在将根据地搬到江户后没多久,我们就发现成功逃跑的‘垢’变多了许多。” “意识到不对劲的我们,开始彻查。” “然后就查到了那个家伙。” “那家伙在发现自己的事情败露后,就仓皇逃离了不知火里。” “原来如此。”寻太郎咬牙切齿着,“不可原谅竟然敢把那些‘垢’们放跑” “那家伙跑不远了。”真太郎再次冷笑了一下,“长则7天,短则5天,我们就能把那家伙给抓住。”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将那家伙的同伙给一并抓住。” “那个混账叛忍还有同伙?”寻太郎惊愕道。 “有。在查到是那个叛忍一直有在协助‘垢’们逃跑后,我们就对‘垢村’进行了彻查,抓到了几个和那叛 忍有过接触的‘垢’。” “拷问了一番后,那几个‘垢’供出——那叛忍在不知火里外有个同伙。” “正是那个同伙与那叛忍里应外合,他们才能成功让那么多‘垢’顺利逃离。” “据我们的统计,现在大概有23名外逃的‘垢’,都是拜他们两个所赐。” “竟然还有同伙啊。”寻太郎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些,“真是可恨真太郎大人,有从那几个‘垢’口中问出他同伙长什么样c叫什么名字吗?” “那几个‘垢’没见过那混账的同伙长什么样c叫什么名字。”真太郎轻声道,“目前仅知道的只有那混帐的同伙不是我们不知火里的人。” “现在就先按部就班c慢慢来吧。对‘垢村’的彻查仍在继续,过没多久应该又能揪出几个和那叛忍有过密切接触的‘垢’。” “到那时,说不定就能套出那叛忍的同伙的情报。” “或者等我们抓到那叛忍后,直接从他的口中问出他同伙的下落。” “不论如何,我们都绝对不能让胆敢在我们不知火里搞破坏的人逍遥自在地活着。” 话音落下,一抹浓郁的冷意自真太郎的瞳孔间冒出。 “我现在比较好奇那叛忍的同伙是男是女。” 寻太郎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 “我比较希望那叛忍的同伙是个女人,这样一来,能有趣许多。我们的‘花屋’现在刚好缺人呢。” 真太郎对寻太郎刚才的这句话不置可否,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09章 绪方的第2个新变招:水落·二连【9200字】 近藤和永野的这6名食客走到了离那间居酒屋稍微有些距离的某片空地上。 这片空地位于相当偏僻c不起眼的位置,都没有什么路人有从这片空地外经过。 “近藤。”这6名食客中的其中一人将手搭上腰间的佩刀,“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上你吧?” “除了找我报仇,还能为了什么。” “你知道就好。你今日实在太卑鄙了,竟然直接将沙土往永野大人的脸上扔!虽然永野大人没受什么伤,但不狠揍你一顿的话,我们的气实在是消不下去!” 话音刚落,这6人便纷纷将腰间的刀抽出,然后将刀身一转,用刀背对着近藤。 “我们不会要你的命,我们只会狠狠揍你一顿。所以只要你肯乖乖站在那,让我们用刀背抽你的话,那你我都会省事,我们也会让你少受些皮肉苦。” “傻子才会不抵抗!”近藤一边这般没好气地大喊着,一边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然后像这6人一样,将刀身一转,以刀背对敌。 双方都心照不宣地使用着刀背。 不论是近藤,还是这6人都极有默契地有着一个共同的想法:不能在江户杀人。 毕竟在江户闹出人命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6名食客摆成半圆形的阵型,缓缓地朝近藤围来。 近藤仔细观察了下这6人摆成的半圆形阵型后,咬了咬牙关,然后朝站在阵型最末端的那人冲去。 近藤打算逐个击破这6人。 他的算盘打得很响。 但他的实力与他的计划不匹。 他脑海中拟定出来的计划,是他一边游走边攻击,一击一个,将这6人全都一击放倒。 然而近藤刚对着站在阵型最末端的那人挥出一道势大力沉的斩击,他的斩击就被这人给稳稳地接住了。 而在近藤的刀被这名“食客1”给接住的下一刹那,站在旁边的“食客2”便立即眼疾手快地对准近藤的侧腹来了记横斩。 并没怎么打过这种“以一敌多”的战斗的近藤,看到身旁的“食客2”挥刀朝他斩来后,便手忙脚乱了起来。 慌慌忙忙地向后一跳,躲开“食客2”的横斩。 只不过虽然成功逃过了“食客2”斩击,但却跳进了“食客3”的攻击范围内了 近藤就像一条在发烫的锅中蹦跶的小狗,手忙脚乱地跳来跳去,躲避着这6人的一道接一道的斩击。 近藤的缺乏以一敌多的战斗经验的这一缺陷,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该怎么躲避来自不同方向的进攻c谁是最优目标c什么时候展开反击最好对于这些问题,近藤全都一头雾水 近藤也意识到了自己再这样下去,非输不可。 于是他打算再次用出他的秘技 向右侧一跃,跃到了“食客5”的身前后,“食客5”便立即像是在玩打地鼠时c看见地鼠从坑中跳出来一般,高举着手中的刀,朝近藤劈去。 这一次,近藤没有躲。 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左手探进自制的裤兜中所装着的沙土,然后将其扔向“食客5”的脸。 “看招!” 近藤对他的这把沙土寄予厚望。 将其视为可以破局的一招。 然而“食客5”随后的举动,让近藤的希望破灭。 “食客5”十分及时地抬起左手,挡下了这把沙土。 然后挥动右手的刀,朝近藤的左大腿抽去。 硬邦邦的刀背结结实实地抽中因“绪方流”失效而呆愣了刹那c没能来得及逃开的近藤的大腿。 “啊啊啊!” 发出低低的惨叫后,近藤用单脚跳开,拉开与“食客5”的距离。 “同样的招数,用太多遍就没有效果了。”“食客5”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左手残留的尘土,“我们一直都留意着你这招呢。只要提前知道你有着这种招数,那你这招对我们来说就没有什么威胁可言了。” 近藤放下左手,摸了摸刚刚被刀背抽中的大腿。 有些疼,但骨头应该没事,毕竟对方用的只是刀背,而大腿又是肉最多的地方。 “食客5”:“我们刚才已经说了,不会要你性命,只会狠抽你一顿,教训下你。所以乖乖放弃抵抗吧,我们让你受些皮肉苦后,就放过你。” “都说了,只有傻瓜才会乖乖地不做反抗,任由你们痛打。”虽然近藤的回 应毫不示弱。 “那就没办法了。”“食客5”重新攥紧手中的打刀,“那就接着打吧,看你能撑多久。” 6名食客重新摆成半圆形的阵型,朝近藤围来。 望着重新摆成半圆形阵型的这6人,近藤脸上的神色渐渐沉重了起来。 尽管不愿承认,但近藤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并没有那个能力同时对付6个都对剑术有着不低造诣的武士。 在近藤绞尽脑汁c思考着破敌之策时—— “不好意思。诸位,能够放过那个傻瓜一马吗?” 一道男声突然自这片空地的出入口处响起。 6名食客和近藤纷纷循声望向这片空地的出入口。 近藤和这6人分别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那6名食客在听到这声音后,脸上浮现出来的神色,仅仅只有疑惑之色。 而近藤在听到这声音后,则先是微微一愣。 然后露出半是震惊c半是狂喜的表情。 近藤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对他来说极其重要的某人的声音。 然而在面带狂喜与震惊地看向声音的发源处,近藤并没有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只看到一张从未见过的c五官普通的脸。 近藤的表情直接定格住了。 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后,绪方快步走进这片空地,来到了近藤的身旁。 “师”绪方刚来到近藤的身旁,近藤便急不可耐地张开嘴,打算说些什么。 不过绪方却提前一步抬起手,捏住他脸颊两边的腮,让近藤不能说话。 阻止近藤说话的同时,用眼神示意近藤:不要多问。 近藤虽然性格憨厚,但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 瞬间读懂绪方眼神意思的近藤,乖乖地将涌到嘴边的字词咽落,将各种疑问暂时压到心底。 “真岛大人,久仰了。” “食客2”将他手中的木刀缓缓放下,换上缓和得多的语气,并用出敬语。 “您今日的试合,让永野大人和我们都大开眼界啊。” “哦?”绪方挑了挑眉,“你们有关注我今天的试合吗?” “当然。”“食客2”的语气变得稍稍激动了些,“不知您有没有忘记——永野大人曾经邀请您做过道场的食客。” 绪方点了点头:“我没忘。” 绪方来吉原上班的第一天,就碰上了一个闹事的宝藏院流枪术的传人。 当时绪方漂亮地将这个闹事的家伙击败时,永野正领着他的这6名食客站在不远处的某间茶屋的二楼上观战。 为绪方的剑术所倾倒的永野向绪方发出邀约,邀请绪方来做他道场的食客,不过理所当然地被绪方给拒绝了。 绪方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永野这号人物。 “对于没能将您邀为食客的这一事,永野大人一直深表遗憾。” “事后也一直有在悄悄关注您的消息。” “在得知您得了文试的头名,并且还曾孤身一人击退了火付盗贼改的25名官差后,永野大人更是对您越发钦佩。” “今日早上在从‘乙场’那听到您的名字后,永野大人便立即迫不及待地带着我等观战。” “不论是永野大人,还是我们对于您今日所砍出的那一记横斩,都是佩服得不行啊。” “过奖了。”绪方微微一笑,谦虚着,“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们几个和那永野是什么关系呢你们是师徒吗?” “不。”这次换“食客4”作答,“我们是永野大人的食客。不过也算是永野大人的半个徒弟。” “真岛大人。虽说我们很敬佩您,但是有个问题还是不得不问。”“食客2”的语气虽然仍旧恭敬,但恭敬之余也多出了不少的严肃之色,“敢问——您和这家伙是什么关系?” 他口中的“食客2”指的自然就是近藤了。 “算是朋友吧。”绪方轻叹了口气。 “真岛大人。”“食客2”微微皱起眉头,“我们和您无冤无仇,您又是被永野大人所欣赏的人,而我们也很敬佩您的剑术,所以我们不想和您为敌。” “我们也能理解您想保护朋友的心情。” “但您或许不知道你的朋友今天都干了什么” “我知道。”绪方再次轻叹了口气,打断了“食客2”的话头,“我也同样很能理解你们想教训下这家伙的心情。” “那能请您暂且退避一下吗?”“食客2”沉声道,“我们向您保证——我们只会让这家伙受些皮肉苦,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绪方用复杂的目光扫了身前的这6名食客一眼。 随后缓缓放下刚才一直捏着近藤的两腮的手。 “要不这样吧。”绪方正色道,“我来做你们的对手。” “如果你们能够将我打败,我就不再过问你们和这家伙的事情。” “但如果我能将你们打败,你们就视今日无事发生。” “如何?” 绪方的这句话,让近藤c让这6名食客统统面露错愕。 “真岛大人。”“食客2”圆睁双眼,“您的意思是您要同时一个人对付我们6个?” “我还蛮有以一敌多的经验的。”绪方说到这,顿了下。 随后换上带着几分笑意在内的语气: “能和我较量的机会可不多。” 绪方的这句话,就像是最后一根把骆驼给压死的稻草一般。 原本,在绪方说出要替近藤跟他们战斗时,他们就露出了期待c兴奋的神色。 而在听到绪方刚才的这句话后,他们脸上的期待c兴奋之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浓郁起来。 绪方一直有注意着这6人的脸。 瞅着他们这十分明显的神色变化,掺杂着无奈之色在内的一丝笑意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他们果然都是“武斗派”啊 绪方并不擅长做口舌之争。 为了回避自己的这一弱项,绪方临时想出了“替近藤跟他们战斗”的这一招。 绪方刚才就有注意到:这6人注意到是他“真岛吾郎”现身后,眼中都冒出了尊敬c兴奋的光芒。 于是绪方便猜测:他们说不定是那种热衷于和高手切磋的“武斗派”。 所以绪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赌了一把。 现在看来——绪方赌对了。 脑海里只剩下“能和高手较量”的兴奋感的“食客2”,没做多少犹豫,便替其他人喊道: “可以!那就请真岛大人您多多指教了!” 话音落下,这6人统统提起了他们手中的刀。 绪方掏出他的束袖带,仅用了数秒的时间,便扎紧了衣服两边的袖子。 缓缓抽出腰间的大释天的同时,绪方用只有他和近藤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仔细看。” 十分简短的这一句话。 在听到绪方的这一句话后,近藤先是稍稍一愣,随后用力地点了下头。 绪方用双手握紧以刀背对敌的大释天。 “古牧一刀流,真岛吾郎,参上。” 6名食客那由兴奋c期待c以及紧张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此时升至。 他们不愿错过这难得的和高手较量的机会。 随着绪方的话音落下,这6人便极有默契地同时呼号着c高举手中的刀朝绪方冲来。 面对分别自6个方向奔来的这6人,绪方不慌也不乱。 扫了一眼这6人的站位后,绪方便两脚一错,朝与其他人间隔最远的“食客3”冲去。 绪方的速度,快到像是贴着地面飞行一般。 12点的敏捷值,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 “飞”到“食客3”的身前后,绪方对准“食客3”的肩膀直接劈了一刀。 剑速和绪方的移速一样——快得让人目瞪口呆。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8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7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10(3110/5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6段(5965/7000)】 系统音的响起,宣告着“食客3”的落败。 如果不是用刀背,“食客3”最起码半只肩膀已经掉下来了。 尽管面露遗憾和不甘,但已经败了的“食客3”还是乖乖地握着他的刀c退出了“战场”。 自冲入敌阵后,绪方的双脚就没有停下过。 挥剑击倒敌人,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 在这一刹那过去后,绪方便会迅速自原地逃开,奔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或是直接奔到下一个敌人的身前。 近藤乖乖遵循着绪方刚才的教诲,瞪圆着双眼仔细看。 越看越是心惊。 这其实是近藤第一次亲眼目睹绪方以一敌多的英姿。 让近藤用一个词汇来形容绪方此时和这6名食客的战斗的话,那近藤只能想出一个词:赏心悦目。 绪方的动作行云流水,在这6人间闪转腾挪。 总能及时穿插进最优的站位,总 能以最简练的动作砍中敌人。 绪方挥出的刀光,一道接一道扫向这6人。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败敌人】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登楼,击败敌人】 尽管这6人已使出浑身解数,但就是连绪方的一片一角都碰不到。 转眼之间,只剩下“食客2”还没被绪方砍中。 虽然仅剩自己还没落败,但“食客2”的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沮丧之色。 倒不如说——眼瞳中的兴奋之色更加浓郁了,情绪更加高昂了。 已经变成一对一的单挑了,绪方也不再需要再频繁地切换自己的站位,把一对多便为多场的一对一。 “喝啊啊啊!” “食客2”挥刀朝绪方劈来。 绪方向旁边一站,便躲开了攻击,然后使用水落朝他的肩膀劈去。 然而——绪方的这记攻击并没有成功砍中“食客2”。 他的这记水落,被“食客2”给挡开了。 一击未中后,绪方没带任何的犹豫,又紧接着连挥2刀。 但这2刀,也统统被挡了下来。 眼见自己的斩击接连被接下后,淡淡的惊讶之色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后跳2步,拉开间距后,绪方问: “你用的是什么流派的剑术?” “在下所修习的剑术,乃本间流!”“食客2”高声应和道。 “本间流啊怪不得。” 对于这一流派,绪方略有耳闻。 这流派的特点就是“注重防守”。 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这就是这流派所遵循的理念。 所以这流派的传人,常用的打法就是:先不断防守,一直拖到对手的体力有所损耗,或是露出破绽后,再一击干掉对方。 “既然你用的是‘本间流’的话” 绪方缓缓将手中的刀举起,摆成上段架势。 ——试用一下那一招好了。 望着摆出上段架势的绪方,“食客2”的目光一凝。 他刚才已经领教过了绪方那极具威力的下劈。 他下意识地认为绪方打算靠势大力沉的劈斩来破开他的防御。 在知晓绪方的意图后,“食客2”不仅没有畏缩,反而还更加激动了些。 攥紧手中的刀后,主动缓步靠向绪方。 绪方也维持着上段架势,缓步迎向“食客2” 在二人的距离拉近到彼此的刀都可以砍到对方后—— 呼! 大释天割开空气,如下坠的流星般朝“食客2”砸去。 “食客2”目光一凝,举剑格挡! 铛! 二人的重重相撞。 大释天因反震力而高高上扬。 但就在这个时候——绪方握剑的双手十指以及手腕微微一动。 原本因反震力而弹起的大释天瞬间顿住。 随后,再次朝“食客2”砸去。 而这一刀,比刚才的那一刀要快得多c有威力得多! 水落·二连! 望着这比刚才要迅猛得多的刀,“食客2”的双目因错愕而圆睁。 他的反应虽然仍旧很快,及时地再次举剑上挡。 但他并没有足够的力量硬接下绪方这刀。 铛! 随着一道金铁相击声的响起,“食客2”的刀被绪方重重砍飞。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2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8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10(3590/5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6段(6505/7000)】 和这6人一战,让绪方的个人等级经验值提高了555点,榊原一刀流的经验值提高了610点。 “多谢指教。”剑被绪方击飞后,“食客2”虽然面露惊诧与淡淡的不甘,但他在沉默片刻后,还是捡回了他的刀,然后向绪方躬身行礼。 另外5人也紧随其后,向绪方行礼致谢,感谢着绪方的指教。 绪方点了点头,向他们还礼后,道:“指教不敢当。既然是我赢了,那我希望诸位能够遵守先前的承诺。” “那是当然。”“食客2”用力地点了点头,“刚才与您的比试,让我受益良多, 于情于理,我都不会食言。” 说罢,“食客2”将视线投到近藤身上。 “算你好运,这次就放过你了。” 说罢,“食客2”便摆了摆手,领着其余人缓步从绪方和近藤二人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直到这6人都离开后,绪方才还剑归鞘。 将大释天收回刀鞘后,绪方低头看了一眼还有淡淡的酸麻感残留的双手手掌。 ——这一招看来还需要慢慢练习c慢慢习惯啊 水落·二连——绪方以榊原一刀流的剑技为本c糅合源一所传授的技巧所开发出来的第2个变招。 源一对绪方非常地厚道。 “只要你陪我一起去‘猎鼠’,就尽己所能地指点你几下”——这个承诺,源一一直都有在遵守。 从开始“猎鼠”至今,绪方他们统共也就只碰到了2波“老鼠”而已。 第一波“老鼠”,就是那帮以宝吉为首的山贼残党。这一战,源一首次向绪方展现了“闪身”。 第二波“老鼠”,便是在前天遭遇的那帮雅库扎残党。而和他们的这一战,源一向绪方展现了另一个技巧:“化力”。 “化力”和“闪身”一样,都是源一在这2年,汇百家之所长,所开发出来的实用战斗技巧。 所谓的“化力”,简单来说就是在对敌人使用第一道下劈并被敌人挡住后,使用特殊的技巧,将刀身上的反震力化为自己的力量,然后使出第二道下劈。 因为将反震力化为了自己的力量的缘故,第二次下劈的威力将比第一次下劈的威力要猛地多。 理论上,如果第二次下劈再被挡住后,可以紧接着使出第三次下劈。 就同“闪身”和“龙尾”的相性最搭一般,“化力”与“水落”的相性非常好。 于是绪方便将“化力”与“水落”相结合,开创出了“水落·二连”这一新的变招。 将“化力”这技巧和“水落”相糅合后,“水落”的威力瞬间直线提高。 据绪方估计,“水落·二连”的第2刀的威力,至少是第1刀的15倍。 因为只是刚学到“化力”这个技巧没多久而已,所以使出“二连”便是绪方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等绪方日后将“化力”这技巧练娴熟了,理论上还能用出“水落·三连”c“水落·四连” 甩了甩仍有些许酸麻感残留的手掌后,绪方转首看向身侧的近藤。 而近藤此时也屁颠屁颠地奔到了绪方的身侧。 “师傅。”近藤难以压抑他内心的激动,“您也来江户了吗?为何您会在这?您的脸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绪方淡淡道,“我也有着相当多的问题想好好问问你啊” 江户,吉原,瓜生的家。 “嗯” 瓜生背靠着厅房墙壁边上的一根木柱,光着一双白皙c小巧的双脚,挺直着腰,将脊背死死地贴住背后的木柱。 抬起右手所握的那柄怀剑,将剑刃抵着自己的头皮,然后在脑后的木柱上横向划了一刀。 划完这一刀后,瓜生立即迫不及待地向前一跳,拉开与这根木柱的距离后,查看着自己刚才在这根木柱上所划的那一刀。 瓜生所划的这一刀痕,再一次完美地与木柱上一条细长的沟重合 “还是没有长高” 瓜生面带失望地扶着身前的木柱。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每天都有好好吃饭c好好睡觉难道说” 瓜生伸出她的两只小手,抓向她那圆润c十分有肉感的股。 “营养都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吗” 每隔几天就测测自己的身高——这都已成瓜生的习惯了。 但不论瓜生怎么测,她的身高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真希望这里的肉能分出一些给其他的地方” 瓜生一直觉得自己身体的发育非常古怪。 身体怎么也长不高。 脯那里,也和绝大部分的同龄女性那样“平平无奇”。 唯有股的发育,好到能让许多游女直呼“羡慕”的程度。 瓜生平躺在地上时,她的股就像一座隆起的小山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瓜生十分频繁地外出走动的缘故,所以那里的肉长得非常好。 用带着些许沮丧之色在内的口吻这般嘟囔了一番后,瓜生将手中的怀剑收好在了旁边的柜子内。 就在这时,宅邸的大门外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瓜生!小瓜生!” “欸?”脸上浮现出几分惊讶的瓜生,“啪嗒啪嗒”地快步奔到房门口处。 在将房门拉开后,瓜生便见着了一张绝美的脸庞。 “真是稀客啊。”瓜生微笑道,“太夫,您又偷偷溜出来了吗?” “小瓜生,你说错了哦。”站在瓜生房门前的绝美女子露出狡黠的笑,“我并不是偷溜出来的哦,我是获得同意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的。刚刚在这附近闲晃,看到小瓜生你家的灯正亮着,所以就打算久违地来你这里坐坐。” “没办法让你在我这儿待太久后,现在天也快黑了,再过一会儿我也要去工作了。” “没事没事,我就在你这里坐到你去工作了就好。” 这名突然来访的绝美女子,正是吉原目前唯一的花魁——风铃太夫。 虽然在举行“花魁道中”,以及在接待客人时,风铃太夫都是一副优雅c风情万种的模样。 但对风铃太夫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十分好动且活泼的人。 三天两头地就想到见梅屋的外头走走,风铃太夫这好动的个性,让见梅屋的东家十分头疼。 风铃太夫在外走动时,是不会带任何随从的,只会一个人在吉原的四处闲晃c到熟识的人那里坐坐。 瓜生与风铃太夫的感情不错。 太夫到外头走动时,顺便到瓜生的家里坐坐——这不过是常事而已。 瓜生驾轻就熟地领着太夫进到宅邸的大厅,让太夫坐着休息一会后,快步奔到厨房那准备茶水。 在等待茶水时,太夫环顾着和上次来访相比,根本没有什么变化的四周。 仍旧是那么地干干净净。 某面墙壁上仍旧贴着“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的画像。 望着贴在墙壁上的画像,太夫挑了挑眉。 因为她注意到——这画像和她上次看到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太夫,久等了。” 瓜生端着2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回到了厅房内。 “小瓜生。”太夫抬手朝墙壁上的画像一指,“你是不是换了张新的画像啊?” “哎呀,被你发现了啊。”瓜生“嘻嘻”地笑着,“我前些天发现了一张新的通缉令,那张通缉令上画的绪方大人更好看一些,所以我就把原先贴在墙壁上的那张,给换成更好看一点的这张了。” “你还真的是很喜欢‘刽子手一刀斋’呢”太夫捧起瓜生刚刚端来的茶水,用优雅的姿势小口小口库地喝着。 “我是尊敬‘刽子手一刀斋’,不是喜欢‘刽子手一刀斋’。”瓜生没好气地纠正太夫刚才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只见过其画像的人呢?” 说罢,瓜生扭过头,看着贴在墙壁上的绪方的画像。 眼中光芒闪动。 “每次感到疲惫的时候,我就会看看绪方大人的画像。” “只要一看到绪方大人的脸,我就会感到力如泉涌。” “若是感到疲惫的话,你应该去向四郎兵卫大人申请减少一些你的工作。”太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瞪大着眼睛去看绪方一刀斋的画像,可不会让你酸痛的肌肉瞬间好起来。” 对于太夫的这句话,瓜生只笑了笑,不做任何回应。 瓜生举起手中的茶杯,一口气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后,朝太夫正色道: “太夫,您来得正是时候呢,如果您现在不来找我,我之后也要去主动找您了。” “嗯?主动找我?” “嗯。”瓜生用力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太夫,请跟我来。” 太夫不明就里地跟随着瓜生走进了瓜生的寝室内。 瓜生的寝室和她的厅房一样——没什么家具c干干净净,某面墙壁上贴有绪方的画像。 瓜生的每座房间,都贴有着绪方的画像。 快步走到寝室的一角后,瓜生搬开脚下的榻榻米。 在瓜生搬开寝室一角的榻榻米后,太夫才发现原来这张榻榻米下别有洞天——里面挖有着一个空洞,而空洞里面装着一个小盒子。 “太夫,这是我自来到吉原工作后,一直积攒下来的钱。” 瓜生搬出这个盒子,然后将其打开。 里面装满了钱。 从大判金再到零散的铜钱,囊括了市面上所有类型的钱。 “如果日后我突然死掉了,或是怎么样了,太夫您就把我的钱收下吧。” “太夫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存钱,打算建一个专门收纳并照顾年老或生病的游女的屋子嘛。你就把我的钱用到这个地方吧。” “虽然我的这点钱根本不值一提,连木材都买不了几根” 太夫因惊诧而瞪 圆了双眼: “死掉?小瓜生,你没头没脑地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干什么?” “我不是一直都在各种类型的无赖c人渣打交道嘛。”瓜生露出平淡的微笑,“什么类型的无赖c人渣都有,其中不乏亡命徒。”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在逮捕某个无赖的时候,便出了什么意外了。” “所以我就想着提前做些准备。” “这样等万一哪天我出意外了,不至于让这些我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钱就这么在榻榻米上发霉。” “小瓜生,你真是的”太夫两手叉腰,语气中尽是无奈之色,“我是该骂你杞人忧天呢,还是该夸你未雨绸缪呢” “我这当然算是未雨绸缪了。”瓜生一边“嘻嘻”地笑着,一边将手中的钱箱放回原位,并用榻榻米盖好。 “总之,太夫,你不要忘记我的钱所放的位置哦。” “小瓜生,你就不怕我日后偷偷潜入你家,把你的钱偷走吗?”太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太夫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瓜生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才不会相信会花掉大半积蓄来修缮罗生门河岸的太夫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反正我的这钱就托付给您了哦。您千万不要忘记我的钱放在什么地方。” “知道了。”风铃太夫轻叹了口气,换上无奈的语气,“小瓜生,我觉得你完完全全就只是在杞人忧天哦,吉原哪来那么多亡命徒啊。” “而且就算是有亡命徒出现,也奈何不了你吧?” 对于风铃太夫的这番话,瓜生只笑了笑。 不做任何言语上的回应。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10章 天然理心流祖师爷【7800字】 江户,某条不知名的偏僻巷内。 近藤的手中抓着一瓶清酒,一边喝着,一边跟绪方讲述着他与绪方于京都分别后的遭遇。 “师傅,我之前也是跟您说过的,我背井离乡云游四方,就是为了磨炼我的剑术开阔我的眼界而已。” “在您离开京都后没多久,我就发现留在京都已经不能让我的剑术再有进步了。” “而京都的风景我也看腻了。” “然后我就想到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去过江户呢。” “所以就离开了京都,一路向东,走东海道来江户。” “来到江户时,我的盘缠也刚好花完了。” “我的运气很好,来到江户后没多久就找了份很适合我的工作。” “打算等攒够钱见识完江户的繁华后,再继续云游四方嘶痛。” 近藤倒吸了一口凉气后,伸出手轻轻地揉着那刚才被永野地食客给打到的大腿。 “原来是这样啊。”站在近藤身旁的绪方呢喃道,“那我们还真是蛮有缘分的呢没想到我们竟然还能在江户再次偶遇你是看上奖金,才参加‘御前试合’的吗?” “如果能拿奖金,那自然最好!”近藤“呵呵”笑着,“我之所以参加‘御前试合’,原因也并不复杂啦,就只是觉得‘御前试合’很有意思,还能顺便开阔眼界,所以就报名参加了。” “那你的名字又是怎么回事?” 绪方追问道。 “我记得在今早的武试中,官差喊的不是‘近藤内藏助’,而是什么‘坂本裕司’。” “哦哦!那个名字是我瞎起的化名啦。”近藤发出憨憨的笑,“虽然我也是刚来江户没多久而已,但我也算是成功交到了不少新的朋友。” “我平常总跟我的这些朋友们说我的剑术很厉害。” “如果我没能在‘御前试合’中大显身手的话,那就丢大脸了。” “所以此次参加‘御前试合’,我是瞒着我的那些朋友的,并且选择了化名参加。” “只有一个同样也是参加了‘御前试合’,并顺利挺到武试的朋友知道我也参加了‘御前试合’。” “不过现在看来,我化名参加‘御前试合’的这种行为,好像没什么用呢我绝大部分的朋友都对‘御前试合’毫无兴趣,我化不化名根本无所谓” 说到这,近藤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沮丧之色。 “真是太丢脸了没想到才打了一场就被筛下来了” “那是你自个作死啦”绪方没好气地说道,“之前在京都的时候,你还拍着胸膛跟我说‘你悟了’。” “你这不是完全没领悟吗!”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绪方接着说道: “近藤,听好了。” “‘绪方流’只能在以死相拼的生死决斗中才能使用。不择手段地去赢。” “但在与人进行切磋进行剑术上的交流时,就没有使用‘绪方流’的必要了。” “你今天在‘御前试合’上的举动说实话,我都看呆了。” 听到绪方的这番训斥,近藤尴尬地笑了笑。 “这师傅,我知错了我日后会吸取教训的我当时只想着赢,所以没想这么多嘶痛”近藤又一次倒吸了口凉气,然后再次抬手揉捏着受伤的大腿。 “师傅。别只是我一个人在讲而已啊。” 近藤一边揉着自己的腿,一边说着。 “我已经讲完我的事了,您也讲讲您的事呗,您怎么也来江户了啊?而且您的脸是怎么回事啊?” “我为什么来江户——这个容我保密。” “至于脸也很简单,我戴了人皮面具。你也知道的,我的脸不太方便暴露在大众面前。” “然后因为一些原因,我也参加了‘御前试合’。具体原因是什么,也容我保密。” “接着就在今天偶遇到了你。” 今日的武试结束后,绪方让牧村他们先回去,自己一人悄悄跟在近藤后面。 近藤也算是他的半个徒弟。 既然如此有缘地再次相遇,不去打个招呼,着实说不过去。 接着就撞见了永野的那6名食客来找近藤的麻烦。 默默地躲在一旁观战了一阵,发现近藤完全没有那个能力和经验去以一打多后,绪方只能无奈现身,再拉自己的这个徒弟一把。 “人皮面具?哇,原来戴上后能让人的脸变样的面具真的存在啊,我还以为这种玩 意只存在于说书人的口中呢跟真的脸一样” “我听说这人皮面具很难制作。”绪方摸了摸自己的脸,“所以算是非常稀罕的玩意。” “今天真是开心啊!”近藤两手叉腰,“不仅看到了稀罕的人皮面具,还和师傅您再次相遇!” “真想再和您多聊一点,不过” 近藤苦笑着看了一眼已经快完全黑下来的天空。 “天已经黑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我住的那地方有很多规定的,太晚回去会挨骂的。” 绪方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近藤的大腿:“你的腿能走吗?” 绪方刚才就注意到了——近藤一直在因疼痛而倒抽凉气,还时不时地去揉受伤的大腿。 “应该能走” “刚才被砍到的地方很痛吗?” “嗯有点。”近藤撩起袴,露出刚才被永野的食客砍到的地方。 虽然刚才永野的食客们使用的是刀背,但那怎么说也是一大块铁。 被那么重的细长铁块给劈到,及时没有劈中要害,那肯定也不会好受到哪去。 近藤腿上的那块刚才被劈到的地方,相当地红肿。 绪方:“你真的确定能走吗?” “能。”近藤点了点头,“不过走起来可能有些费劲” “没办法了。”绪方轻叹了口气后,把自己的左肩朝近藤伸去,“来,扶着我的肩膀,我送你回你的家吧。你在江户一定有住的地方吧?” “师傅你要送我回去吗?我现在所住的地方稍微有些远哦。” “既然有些远的话,那还不快点扶住我的肩膀?早点送你回家,我也能早点自由。” “那就有劳师傅您呢!” 近藤毫不客气伸手揽住绪方的肩。 “近藤,你现在住哪啊?” “嗯首先先离开这条巷子,然后向左拐。” 绪方扶着现在走路不方便的近藤,缓步走出小巷,循着近藤所指的方向走去。 “话说回来,你那天然理心流是怎么回事?你终于给你的那个自创流派想好名字了吗?” “没错!” 脸上浮现出几分自豪之色的近藤,挺了挺胸膛。 “我能想出这么棒的名字,都是多亏了师傅您啊!”近藤接着道。 绪方:“啊?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怎么给剑术流派起名啊。” “在京都与您道别时,您给予了我非常宝贵的忠告:‘不要急躁。顺从自然。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地往前走’。” “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感悟!” “也是您的这句话给了我灵感。助我取下了‘天然理心流’这个名字。” “如何?师傅,这名字是不是很棒?” “嗯。”绪方的嘴角抽了抽,“蛮有气势的原来这名字的由来,还和我有关的吗” 前世的绪方并不怎么了解日本历史。 但即使是像他这样的不怎么了解日本历史的人,也多多少少听闻过天然理心流的大名。 天然理心流算是现代日本最有名的剑术流派之一。 天然理心流之所以能这么有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在幕末年间,也就是江户时代末年,天然理心流出了许多名人。 近藤勇冲田总司土方岁三这些幕末年间的风云人物,都是天然理心流的传人。 当然,天然理心流能在现代日本享誉盛名,除了有着许多牛逼哄哄的传人之外,有一很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是一个经得起考验的实用流派,不是什么花架子。 ——近藤开创出了天然理心流而近藤则尊我为师傅那我算是天然理心流的祖师爷吗? 绪方现在感觉心情很复杂。 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和在历史上牛逼哄哄的剑术流派的开创者搭上了十分密切的关系 ——我之后会进历史书吗?将我记录为“天然理心流传说中的祖师爷”什么的 这个想法刚从绪方的脑海中冒出,绪方便觉得自己的这想法有些好笑,根本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 因为——现在的他,进历史书肯定是妥妥的。 毕竟他现在基本已算是还活着的传奇。 这样的传奇人物,已注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不知史书中会怎么书写评价绪方的这些事迹而已。 “天然理心流传说中的祖师爷”——这种事只能算是绪方的人生轨迹中,较为微不足道的那一类 “啊,师傅,接下来往右拐。” “你怎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啊?”绪方一边扶着近藤向右拐,一边惊讶地反问道。 绪方没去 数距离他开始扶近藤回家,已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他只知道周围的人流越来越稀疏,他正慢慢进入一块很偏僻的地方。 “我现在就住在我工作的地方。我工作的地方就是那么偏,我也没有办法。”近藤无奈道。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现在给一个商人打下手。” 绪方:“商人?你在当他们的护卫吗?” “不是。”近藤摇了摇头,“我现在在一座名为‘北风屋’的商铺工作。” “那家商铺前阵子缺了个打算盘的。” “而我刚好打算盘的水平还凑合,所以就被‘北风屋’的东家聘来打算盘了。” “你竟然还会打算盘啊?” “师傅,不要把我当成只会挥剑的笨蛋好不好?”近藤没好气地说道,“我虽然脑子不算很灵光,但是会的技能还是蛮多的!” “身上的技艺不多的人,可是很难在四方云游的。” “打算盘啊”绪方的脸上闪过几分回忆,“我以前也是靠打算盘为生的呢。在脱藩之前,我的工作就是库房官,每天的任务就是打算盘记账。” “只不过我这打算盘的技能,基本算是没有用武之地了,日后肯定是没有机会靠这个来挣钱了。” “为什么没有用武之地?师傅您”近藤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因想起了什么而顿住了。 近藤想起了——他师傅可是幕府现在的头号通缉犯。 别说打算盘了,所有正常的工作,绪方基本都是做不了了。 “师傅您现在不是有人皮面具嘛。”近藤在沉默了会后说道,“有了这人皮面具,不就可以靠‘真岛吾郎’的身份正常地生活下去了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靠着张人皮面具靠着‘真岛吾郎’的身份活着。” 绪方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我是‘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 “不是真岛吾郎。” 听着绪方的这番话,近藤的神色变沮丧了起来。 “这样一来师傅您会活得很辛苦啊” “早就做好准备了。”绪方露出平静的微笑,“在我决定刺杀松平源内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后半生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以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掉的心理准备了。” “师傅,您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尽管来找我!” 近藤在沉默了一会后,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虽说我之后打算继续云游四方,但在历练完后,我打算在江户这里开个专门教授我的天然理心流的剑馆!” “到那时,如果师傅您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尽管到我的剑馆里来找我!” “开剑馆哪有那么容易,你现在不是连旅行的盘缠都没有吗?”绪方露出无奈的表情,“等你开了剑馆,都不知什么时候啦。” “不会很久的。”近藤爽朗地说着,“我打算将我的天然理心流发扬光大!所以专门教授天然理心流的剑馆,我是一定要开的。” “将我的天然理心流一代接一代地传承下去!” “所以师傅您日后若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了我的弟子,还请顺便关照关照啊!” “嗯,我会的。”绪方微微一笑。 “啊,师傅,我们到了,前面就是‘北风屋’!也是我现在住的地方!” 绪方循着近藤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前方坐落着一间非常大的商铺。 共有2层,大门口的上方挂着一硕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北风屋”这3个大字。 敞开着的大门自门口与窗户向外透出的光亮,无一不是在向外人告知:本店营业中。 见终于抵达近藤所住的地方后,绪方扶着近藤穿过大门口。 刚进到店铺内,便立即有一名年纪很轻的武士,快步朝绪方二人迎上来。 “欢迎光嗯?近藤,你回来了啊?你的腿怎么回事?还有这个人是谁啊?” “这些就说来话长了。”近藤苦笑道,“总之先帮你介绍一下吧。千叶,这是我的师啊,不,我的朋友——真岛吾郎。” “真岛,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除了你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我参加了‘御前试合’还和我一起参加了‘御前试合的那个朋友——千叶幸右卫门!” “幸会。在下千叶幸右卫门。”千叶向绪方鞠了一躬。 “幸会。在下真岛吾郎。”绪方鞠躬还礼。 “千叶现在和我一起在北风屋这里工作着。”近藤接着介绍道,“不过他负责的工作不同,他是医生,擅长治疗腰伤!所以被北风屋的东家聘为专门帮他治 腰的私人医生!” “你是医生啊?”绪方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是一名仗剑为生的武士呢” 千叶腰间插着2柄刀,孔武有力,双手的小臂极其粗壮。 怎么看都更像是仗剑为生的武士,而不是医生。 “哈哈哈哈。”千叶爽朗地大笑了几声,“在下行医为业,只不过有着剑术这一小爱好,所以平时无事时,会以练习剑术来消磨时间!” 说罢,千叶将视线转向旁边的近藤。 “近藤,瞧你这副模样,你又惹祸了吗刚刚在离开武试会场时,你乖乖地和我一起回来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过来吧,我帮你看看你的腿怎么回事。” 刚刚在离开武试会场时,千叶主动找上自己的这友人,邀请近藤一起回来。 但被近藤粗暴地拒绝,表示心情不好要去喝2杯。 结果只不过才分别这么短的时间而已,近藤就被人扶着回来了 绪方和千叶合力将近藤平放到旁边的某片榻榻米上。 千叶撩起近藤的袴,查看着近藤的腿伤。 而绪方则用好奇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现在正在北风屋的厅堂。 厅堂的四面摆满了一个个大柜子,柜子上的商品琳琅满目。 绪方看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商品以毛制品和手工艺品为主。 那些手工艺品都透着一股异国风情,但又不像是西方诸国的商品。 “说起来,近藤。我还没问过你呢。你们这北风屋是卖什么的啊?我总感觉你们这里的商品似乎卖得很杂啊毛制品手工艺品还有食物” “我们这里主要卖虾夷货。”正帮近藤查看腿伤的千叶替近藤回答道。 “虾夷货?”绪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讶。 虾夷,对位于日本的北海道等地的原住民们的蔑称。 这个时候还没有“北海道”这个称呼。 现在这个时候,人们都称位于他们国家北方的那块大岛为“虾夷地”。 “嗯。”千叶点了点头,“我们这里贩卖以动物毛皮虾夷人的手工艺品为主的虾夷货。” “虽然我们这的位置偏僻了些,但因为有卖虾夷货的商铺屈指可数,所以平日里的生意还不错。” “对了,千叶。”近藤问,“东家呢?东家现在不在这吗?” “似乎是去和一些大人物吃饭去了。”千叶道,“据我所知,是去跟江户商界的一些地头蛇吃饭。” “东家之前跟我说过他想转型不再卖虾夷货了。” “所以现在应该是在未雨绸缪,提前跟江户商界的一些大人物打好关系。” “不再卖虾夷货?”近藤惊呼道,“为什么?” “因为虾夷地现在不太平啊。”千叶道轻声,“购进虾夷货的成本越来越大,所以东家不想再卖虾夷货了。” “虾夷地不太平?”绪方挑了挑眉,“发生什么事了吗?”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露西亚国最近频繁地派探险队到虾夷地来。” “而幕府现在也在往虾夷地增兵。” “总感觉是要打仗了。” “所以现在一些定居在虾夷地的人都匆匆忙忙地回国来了。” ——虾夷地不太平 绪方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默默地皱紧了眉头。 与此同时—— 江户,不知火里的根据地—— “原来如此,这里就是‘垢村’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半之助一边观望着四周,一边轻声感慨着。 “半之助大人。容我率先提醒你一下。”站在半之助身旁的一名青年面无表情地说道,“‘垢村’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哦。” 这名青年名叫周太郎,是不知火里的上忍之一。 在以半之助为首的伊贺忍者们来了后,周太郎便被派来充当半之助等人和炎魔之间的通话人,以及充任这些伊贺忍者们的“管家”。 当然——半之助知道这个周太郎还有一个任务。 那就是监视他们。 对于炎魔派人安插在他们身边监视他们的行为,半之助感觉非常地正常。 如果炎魔不派人来监视他们的话,那半之助反而会感觉非常地奇怪。 此时此刻,半之助正和他的几名部下,在周太郎的带领下,参观着不知火里。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垢村”。 为了以示他们不知火里的友好,也方便彼此的合作,在跟以半之助为首的伊贺忍者们达成合作共识后,炎魔便借了他们不知火里的一栋空闲的大宅邸供他们居住,允许他们暂住在不知火里。 住在不知火里,能方便和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及时沟通,所以半之助等人也十分痛快地接下了炎魔的“居住邀请”。 不过——虽然炎魔允许半之助等人在不知火里暂住一段时间,但炎魔却并不允许半之助等人靠近不知火里的某些区域。 对于炎魔对他们在不知火里的活动范围做限制的这种行为,半之助他们倒也非常能理解,因此并没有什么怨言。 这些天,半之助等人日日夜夜在江户搜寻着木下源一的踪影。 今日一早,半之助便率领着他的部下外出,一直到刚刚才回到了不知火里。 今日也是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收获,没找到半点和木下源一有关的情报。 虽说今日仍旧毫无收获,但半之助他们也并不急躁。 他们到江户来找木下源一,本就有着几分赌的成分在内,所以老早就做好了“持久作战”以及“无功而返”的准备。 自暂居不知火里至今,半之助都还没有好好参观过不知火里。 因此,在刚才回到不知火里后,一时兴起的半之助便向炎魔派来照顾并监视他们的那个“管家”——也就是那个周太郎提出了请求,让周太郎带他们在能逛的地方随便逛逛。 参观一下不知火里的同时,也放松一下为了寻找木下源一而一直操劳着的身心。 炎魔此前有提前知会过周太郎:如果这些伊贺忍者提出参观的请求的话,就随便带他们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随便逛逛。 因为有炎魔的提前知会,所以在半之助他们提出这个请求后,周太郎便痛快地点头应承了下来。 周太郎领着半之助等人走过了一片接一片可以参观的地方。 而现在,他们来到了最后一站——“垢村”。 在听到周太郎跟他说“垢村”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之后,半之助便苦笑了下: “好像的确是没什么好看的呢,路上的行人都没有几个” 就在这时,半之助看过前方不远处出现了2名青年。 这2名青年面带菜色两颊凹陷,嘴唇几无血色,一看便知他们平常的饭食肯定好不到哪去。 身上所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脚上连一双鞋都没有。 令人瞩目的是——他们的双脚都拷着脚镣。 远远看见半之助等人朝这边靠近后,这2名青年便立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快步奔到了路边,然后双膝跪倒在地,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 瞥了那2名青年一眼后,半之助朝身边的周太郎问: “那2人就是‘垢’吗?” “没错。”周太郎点了点头,“凡是脚上戴着脚镣的,都是‘垢’。” 对于不知火里的“垢”,半之助也是久仰其大名了。 每座忍者里都有着不同的制度。 不知火里和其他忍者里相比,最明显的制度差别,那就是他们除了上忍中忍下忍这3级之外,还有“垢”这个奴隶阶级。 主要负责处理各种脏活累活。 “我听说你们的‘垢’,原先都是犯了大错的忍者,对吗?”半之助问。 周太郎:“没错。” “这里是‘垢’们居住的地方,我们习惯将其称为‘垢村’。” “绝大部分的‘垢’都是犯了大错或是寸功未立只会浪费大米的‘原忍者’。” “但也有一小部分的‘垢’并不是‘原忍者’。” “我们偶尔也会将跟我们不知火里作对的敌人及其亲戚抓到这‘垢村’来。” 半之助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从那2名跪倒在路边的青年身前走过后,半之助接着问: “‘垢’的数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少很多呢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大堆‘垢’如蚂蚁般辛勤劳动的画面呢。” “‘垢’的数量看起来这么少,是有原因的。”周太郎应答着,“炎魔大人打算扩大根据地的范围,所以现在绝大部分的‘垢’都被拉去伐木开拓荒地了。” “所以现在‘垢村’的‘垢’们看上去才这么少。”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不知火里现在有多少‘垢’啊?” 周太郎:“具体的数目我也不太清楚,但应该有百人左右。” “百人吗”半之助苦笑了下,“不小的数目呢” 又拐过一个路口后,半之助他们又见着了一名“垢”。 这个“垢”的年岁颇大,虽然胡须和头发都脏兮兮的,但能从这些污垢的缝隙中看到他的这些毛发都已花白。 他在看到半之助等人朝他所在的这个方向走来后,立即像刚才的那2名“垢”一样,快步奔到路边,然后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在地上。 半之助等人瞧也不 瞧这个“垢”一眼,便快步从他的身前穿过。 “这么多数量的‘垢’,你们可要好好管理啊。”半之助换上开玩笑的语气,“绝大部分的‘垢’都是‘原忍者’,就说明他们都保有着一定的战斗力。” “若是‘垢’们爆发了暴动,你们可是会很麻烦的。” “半之助大人,不用担心。”周太郎露出不屑的笑,“这些‘垢’成不了事的。” “他们的脚上戴着脚镣,连快步走都做不到。” “而且有那个勇气作暴动的‘垢’,其实也寥寥无几。” “‘垢’爆发暴动,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但他们的暴动很快就能被我们给平息。” “这2年,已经没有‘垢’再敢发生暴动了。” “大概是因为有种的人都被我们给杀光了吧。” 说到这,周太郎脸上的不屑与嘲讽之色浓郁到了极致。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11章 绪方和阿町的叔叔【9400字】 江户,绪方等人栖身的旅店,阿町的房间—— 阿町跪坐在一张小桌案前。 桌案上摆着枪膛已被打开的素樱。 火枪和刀剑一样,都是需要频繁维护的娇贵武器。 对于自己的佩枪的维护,阿町从不懈怠。 双眼紧盯着手中的素樱,双手手指以熟练的动作清理着素樱上的一些细小污垢c为素樱进行着维护。 但渐渐的,阿町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 阿町她那有神的双眼,也渐渐变得呆愣了下来。 整个人像是进入到了神游状态一般。 然而阿町的这种神游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房门外的一道男声给惊醒了: “阿町,你在吗?” 是绪方的声音。 从神游状态中恢复过来后,阿町打了个激灵,然后慌忙回应道: “我在。” 得到阿町的回应后,绪方便缓缓拉开了房门,踏入阿町的房间内。 绪方刚刚在“北风屋”那里待到千叶出诊疗结果为止。 据千叶所说——近藤的腿伤只不过是小伤而已,敷上他特制的药,再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能正常地走路了。 确认近藤没什么大碍后,绪方才告别了近藤c离开了“北风屋”。 在离开之前,近藤还挽留了下绪方,希望绪方能留下来陪他多聊聊。 对于近藤的这邀请,绪方自然而然是拒绝了。 毕竟,他晚上的时候得要去吉原那里工作呢。 然后到了深夜,他还要和源一一起进行例行的“猎鼠”。 为了安抚沮丧的近藤,绪方答应了近藤,等之后有空闲了,会再来登门拜访,到时再好好畅聊一番。 因为时间还有些早的缘故,所以绪方并没有直接前往吉原,而是先回了他们栖身的旅店一趟。 进了阿町的房间,绪方便瞧见阿町正跪坐在桌案前,对素樱进行着维护c保养。 “你在保养素樱啊。”绪方盘膝坐在阿町的身旁。 “嗯。毕竟上次保养还是4天前的事情了嘛,素樱和霞凪最迟每隔4天就要保养一次。” 说到这,阿町顿了顿。 随后偏转过头,朝绪方投去犀利的目光。 “容我确认一下——你应该没有怠慢过霞凪的保养吧?” “我从没怠慢过。”在“求生欲”的作用下,绪方以最快的速度应答道,“不论是霞凪,还是我的佩刀,我从没懈怠过保养。霞凪我每隔3天就会维护一次。” 听到绪方这么说后,阿町才面带满意之色地收回了她那犀利的目光。 “对了,我之前给你的那挺铁炮你放哪了。”绪方看了看四周。 “被我放在那了。”阿町朝房间的一角努了努下巴。 绪方交给阿町的那挺铁炮安安静静地躺在房间的一角,上面盖有着一片防尘用的薄布。 这挺铁炮,自然正是绪方在和源一一起进行第一次“猎鼠”时,从那伙山贼余党那得来的。 那伙山贼余党还得意洋洋地认为自己能够靠科技的力量干掉源一,还高声向源一宣布着“时代已经变了”。 然后源一就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时代是反复横跳的”。 因为不能让其他人尤其是琳知道他和源一每天深夜都大摇大摆地溜出去,所以绪方谎称这挺铁炮是他在抓住一名在吉原闹事的贼人后,从那贼人手中得来的。 这挺铁炮自然而然是交到了擅长使用火器的阿町手上。 “虽说多了挺铁炮是好事啦。”阿町苦笑道,“不过这种类型的铁炮,其实很难派上用场啊,打完一枪后,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装填好新的弹丸。” “虽说实用性是不怎么高啦,但也聊胜于无吧。”绪方也跟着苦笑道。 “嗯。”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得也对” 说罢,阿町将视线转回手中的素樱,十指再次灵活地动起来,迅速且精准地继续为素樱进行着维护。 而绪方则继续盘膝坐在阿町的侧面,若有所思地盯着阿町的脸。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的阿町再次扭头看向绪方:“干嘛这样盯着我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阿町你最近好像一直都没什么精神呢。”绪方轻声道,“一副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阿町脸上的表情一僵。 大概就是在绪方都还没潜伏到吉原之前,绪方就隐约注意到阿町怪怪的。 绪方原以为这只不过是正常现象,毕竟正常人不可能每天都精神百倍。 但渐渐的,绪方发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阿町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时不时地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的阿町也是这般,虽说有在认真地维护着手中的素樱,但是眉眼间还是残留着无精打采的气息。 “如果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和我说。”绪方轻声道,“是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惹你心情不好的事情了吗?” “并没有遇到什么惹我心情不好的事情啦。”阿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无奈。 在沉默了一会后,阿町轻声说道: “我只是在担心庆叔而已。” “庆叔?” 绪方重复了一遍这个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人名后。 仅回忆了片刻,绪方就想起来了他是何许人也。 之前在京都和阿町重逢后c得知阿町其实已成叛忍时,阿町跟绪方提过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帮助阿町从不知火里逃了出来。 绪方记得阿町讲过,这个人是她父亲的好友。 与阿町的关系宛如叔侄。 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 素樱和霞凪是阿町的父亲的最高杰作。 若是让不知火里的人知道他造出了这样的武器,说不定会惹来什么麻烦,所以阿町的父亲一直都极力隐藏着这2把手枪的存在。 因此,当时据阿町所言——整个不知火里,知道这2把手枪的存在,只有阿町的父亲c阿町c以及这个庆叔而已。 能被阿町的父亲这样信任着,庆叔和阿町他们一家人的关系,可见一斑。 在阿町离开了蝶岛c准备回不知火里交差时,就是这个庆叔偷偷地从不知火里内溜了出来,在阿町回到不知火里之前找到了她,告知她已被降为“垢”的这个消息。 不仅给阿町通风报信,还将阿町的这2把佩枪——素樱和霞凪也给一并带了出来,帮阿町做好了出逃的准备。 可以说——阿町现在能于绪方面前这样活蹦乱跳的,都是多亏了庆叔。 阿町一直很少讲她以前的事情。 很少讲自己以前在不知火里的生活。 很少讲自己父母的事情。 也很少讲庆叔的事情。 自在京都被绪方发现了自己叛忍的身份c被迫跟绪方提过一次庆叔的事情后,阿町就再没有跟绪方提及庆叔这个人。 导致绪方刚才久违地从阿町的口中听到“庆叔”这个人名后,愣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他是阿町的叔叔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算是我的叔叔了呢 绪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现在也不知道庆叔现在怎么样了要是庆叔那时跟着我一起跑就好了”阿町轻叹了口气。 “跟着你一起跑?”绪方疑惑道。 “嗯。”阿町点了点头。 “当时,庆叔找到了就快要回到不知火里的我,将我已经被贬成‘垢’的消息告诉了我。那个时候,我就让庆叔跟我一起逃跑。” “如果日后有一天,让不知火里的人发现是庆叔跟我通风报信的话,庆叔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倒不如就这样直接跟着我逃跑。” “但是被庆叔拒绝了” “他说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还不能就这样离开。” “自那次一别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啊” 说罢,阿町再次重重地长叹了口气。 阿町的手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就这么一边跟绪方讲述关于庆叔这个人的事情,一边进行着素樱的护理。 在发出这声长叹后,对素樱的护理刚好完成。 往枪膛里面重新装满弹丸c把素樱塞回进怀里后。阿町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两边的脸颊,脸上的肉因此弹了弹。 “真难办啊我们指不定何时,就要对不知火里发动总攻了。到时若是不小心误伤了庆叔怎么办” “你这段时间,就一直在为这件事烦恼,所以才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吗?”绪方问。 “嗯。”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除了庆叔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在困扰着我便是了” “庆叔有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外貌特征啊?比如脸上有条疤之类的,这样一来,等进攻不知火里的时候就能认出来,避免误伤。”绪方再次问道。 “庆叔的脸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特征”阿町轻叹了口气,“如果庆叔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征,我早就告诉木下小姐他们,让他们日后多多注意这个人了” “庆叔他五官普普通通,不大不小的眼睛c不大不小的鼻子c不薄不厚的嘴唇身上也没有什么胎记,没有明显的疤痕” “然后我也不会画画,画不出庆叔的脸。”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町的脸上渐渐浮现苦涩。 “阿逸,你有什么主意吗?能够在进攻不知火里时,避免误伤到庆叔的方法?” “你让我想想” 江户,不知火里,某地—— 咚,咚,咚,咚 斧头劈砍树木的声音络绎不绝。 一名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正在这片树林中作业着。 他们年龄不一,有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有的眉眼间则还残留着稚气。 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只是他们个个都脏兮兮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都破得都不能将其称之为“衣服”了。 他们都是被拉来伐木c开荒的“垢”们。 自炎魔于前阵子下达了扩张村里的范围的决定后,居住在“垢村”中的绝大部分“垢”都被拉去伐木c开荒,从早工作到晚,不知要工作到什么时候。 阿生便是其中的一位。 阿生五官平平无奇,脸上沾满污垢,一双小眼睛黯淡无光,感觉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但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在看。 他算是“垢”中较为年轻的一名,今年也才15岁,1年前才被贬为了“垢”。 阿生本为下忍,是某名被贬到“花屋”那去的某名“原女忍”所生的小孩。 “花屋”是绝大部分被贬为“垢”的“原女忍”们的最终归处。 在沦为发泄工具的同时,也负责充当生育机器,为村里提供新鲜的血液。 “花屋”的“女垢”所生下来的小孩,都会被当成未来的忍者而从小培养。 阿生既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 自有记忆开始,他的每一天就是从日复一日的苦修中度过的。 然而——尽管不论是训练强度,还是面对训练的态度,阿生都并不输给任何人。 可惜的是:他的天赋实在太差。 一直到14岁,不知火里的暗杀术c潜行术c屏息术c柔术这四大术,没有一个是成功掌握的。 最终,在负责考核的忍者们的一致认定下,阿生被认定为“派不上用场的人”。 所以在1年前被贬成了“垢”,扔到了“垢村”这里,日日夜夜从事着各种粗笨c辛苦的工作。 男性忍者们在被贬成“垢”后,原先的名字会被剥夺。 比如——阿生原先的名字是“生太郎”,在被贬为“垢”后,名字便被改为了现在的“阿生”。 女性忍者们在被贬成“垢”后,名字倒不会变。 毕竟女性忍者们的名字基本都是“阿x”,本就已是改无可改。 虽说不知火里的四大术,阿生一个也没有掌握,但论力气,他还是很足的。 阿生抡圆了臂膀,将手中的斧头重重砸向身前的巨木,令这棵巨木上的创伤更深了一些。 就在阿生将手中的斧头再次抡开,打算再次砸向身前的这棵巨木时,一道大喝陡然响起: “都停下!回去了!” 听到这声大喝,阿生长出了一口气。 ——今天的工作也结束了吗 这道大喝是由负责监督他们的某名中忍喊出的。 在他们工作的这片树林周围,有着十数名中c下忍进行监督c看管,以防有人在工作的时候偷偷溜走。 在这声大喝落下后,“垢”们如一张张随风摇曳的纸片一般,不发一言地迈着有气无力的步伐,排成一条条长队。 待队伍排好后,他们在负责监督他们的忍者们的带领下,缓缓地向前走着。 他们的目的地,自然便是他们的家——“垢村”。 哗啦哗啦 他们脚上的脚镣被拖出道道清脆的声响 回到“垢村”,阿生便闻到了淡淡的好闻的香味。 闻着这香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阿生,其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笑意。 现在是阿生不,应该说是几乎所有的“垢”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开饭的时候。 在“垢村”的中央有片小空地。“垢”们一天吃两顿,就在这片小空地上用餐。 每到饭点,便会有忍者推着他们的食物到这片 小空地上,将饭食进行逐一分发。 阿生他们被领到了这片小空地上。 此时此刻,已有2名下忍站在这片小空地的北端。 这2名下忍的身前都摆着一个大木桶,淡淡的热气和饭香味自这桶中冒出。 阿生等人被分成2条队伍c排在这2个大木桶前,领取着各自今夜的晚饭。 从离开工作的树林,再到抵达吃饭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地井然有序。 “垢”们默默听从着忍者们的命令,让停下工作就停下工作,让排队领饭就排队领饭。 而负责看管“垢”们的这些忍者也都执行着看管的职责,从始至终都留意着是否有闹事者出发。 若是大家都乖乖的,这些看管者们也不会对安静听话的“垢”们怎么样。 一切都是那么地和谐安定。 默默地排着队,终于轮到了阿生领饭。 站在阿生的身前,与阿生有一桶之隔的负责派饭的下忍,面带些许不耐地拿起一张荷叶,从桶内舀了一勺稗子c盛在这荷叶上,然后将其递给了阿生。 没有碗c没有筷子,只有一张用来盛饭的荷叶。 身为“垢”的他们,稗子是他们的主食。 至于大米c小米自阿生被贬成“垢”后,他就好久没有看到大米和小米了。 稗子是田里的杂草,难以下咽,难吃地都不能称之为食物,一般都用来当作家畜的饲料。 只有穷得不行的人,才会吃稗子。 忙不迭地接过自己今夜的晚饭,感受着透过荷叶传到他手掌的热度,一丝淡淡的喜意自阿生的脸上冒出。 “谢谢!” 捧着手中的稗子,毕恭毕敬地朝身前的这名负责派饭的下忍道了声谢后,阿生快步奔到了一边,直接席地而坐,用手抓着吃。 吃饭吃得正欢快时,阿生突然听到“领饭点”那传来一声怒喝: “给你们饭吃就很不错了!你竟然还敢挑三拣四!” 这道怒喝刚落下,拳头重重击在人脸颊的声音便应声而响。 阿生一边咀嚼着嘴中的稗子,一边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年纪比他还要小上一些的少年捂着脸颊倒在地上,满脸痛苦。 而旁边的那名负责派饭的忍者则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已经倒地的这少年的肚腹又狠狠地踢了几脚。 不论是负责看管“垢”们的其余忍者们,还是正在吃饭或是排队的“垢”们,都默默地看着这对施暴者以及受虐者。 没有一人出声,也没有一人上前制止。 忍者们像是在看戏,还发出低低的笑。 至于“垢”们就这么面无表情地默默地看着。 望着仍被暴打着的这名少年,阿生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暗骂着这名少年愚蠢。 这少年,阿生认识。 这少年名叫阿助,是他们“垢村”的新人,一个月前才搬到这儿来,今年似乎才13岁。 这已经不是阿帮第一次挨打了。 大概在10天前吧,阿帮就问负责派饭的忍者,能否换换口粮,不要再让他们吃稗子了。 然后果不其然地被暴打了一顿。 根据刚才那名忍者所说的话,应该是阿帮又不长记性,又去询问“能否换换口粮”。 将视线从那名仍被殴打的阿帮身上挪回来后,阿生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他再挨几次打,应该就能弄明白该怎么做才不会挨打了。 阿生用惋惜的口吻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在“垢村”生活了一年,阿生自觉自己已掌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窍门。 比如:绝不顶撞负责看管他们的忍者们。 比如:在拿到饭后,要毕恭毕敬地说一声谢谢。 这些小窍门让阿生平时遭受毒打的次数少了许多。 阿生一边感慨着这少年的愚蠢c不懂事,一边继续美美地享用着手中的稗子。 从吃完晚饭再到就寝,“垢”们有大概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垢”们可以在“垢村”自由走动。 但不能离开“垢村”半步。 “垢村”的周围散布着大量负责看管他们的忍者,一旦发现有“垢”踏出“垢村”半步,要么受刑,要么被直接处死。 在这短暂的休息时光中,阿生最常用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坐在“垢村”的某个角落,看着夜空发呆。 毕竟除了发呆c打盹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就在阿生正一如既往地看着顶上的夜空时,不远处突然响起嘈杂的声音。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阿生起身走向声音的发源地,然后远远地看清了发生何事——是2名忍者正在暴打2名年纪一大一小的“垢”。 这2个“垢”趴在地上,紧抱着头,默默承受着这2名忍者的拳打脚踢,不做任何的反抗。 刚好在场的“垢”们则都离得远远的c恭敬地跪在地上。 阿生见状,缩了缩脖子,也不敢靠近,慌慌张张地奔回了他刚刚坐着发呆的地方。 忍者们出现在“垢村”,对“垢”们拳打脚踢,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出现。 要么就是因为有“垢”犯错。 要么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来发泄。 某些心情不好的忍者特地跑到“垢村”来殴打“垢”,以此作发泄——这种事情也算是屡见不鲜了。 阿生不知道刚才的这2名忍者是教训犯错的“垢”的,还是来发泄的,为了避免受到牵连,阿生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离开,回到了他刚才坐着发呆的地方。 “吓死人了” 阿生轻拍着自己的胸膛。 “还好我跑得快” 这是阿生在“垢村”生活1年后,所悟出的另一条小窍门:若是发现忍者,除非避不了,否则远远地逃开,不论见着什么事,也不要上前插手。 因为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缘故,这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对绝大部分的“垢”来说,都漫长得令人痛苦。 熬过了这半个时辰,便能迎来一天中最放松c同时也是除了吃饭之外,最受大家欢迎的活动——睡觉。 “垢村”的“垢”们是分成3批,分别在3间只有一层楼的大宅子里面睡觉。 宅子里面没有榻榻米,也没有任何家具,只在泥地上铺一层稻草,然后“垢”们便在这堆稻草上面睡觉。 就像排队领饭一般,“垢”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进到他们睡觉的屋子里。 没一会的功夫,稻草上便躺满了人。 密密麻麻,只要转个身,就能碰到身旁的人。 从早上便开始着的高强度的工作,让阿生老早就疲惫不堪。 躺在又湿又潮c被汗水和污垢染成黑色的稻草上没多久,阿生便开始感觉困意开始涌出来。 然而就在阿生即将睡着时,头顶传来低低的痛呼: “好痛好痛” 阿生仰头朝自己的上面望去。 发现睡在他上边的,就是那个在今天晚上作死询问忍者是否能换换口粮的阿帮。 虽然周围的光线很昏暗,但瓜生能勉强看清:阿帮的脸比原先要肿了一圈。 衣服下面的皮肉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阿帮的痛呼吵到了周围不少的人,睡在阿帮旁边的人纷纷出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别吵了。不就是挨了顿揍嘛。” “就是,吵什么吵,忍一忍吧。” “这种痛苦怎么可能忍得了啊”阿帮一副委屈的模样。 阿帮等人的聊天,似乎勾起了周围人的话匣子。 阿生听到周围人都纷纷低声吐出各自的声音: “我听说再过几天,就有新人要到‘垢村’里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垢’的数量变多起来,我们多多少少也能轻松一些了吧” “据说几天后就过来的这个新人只有16岁。” “这么年轻啊,真可怜啊” “这么年轻,也不知道有没有经受过鱼水之欢。” “连鱼水之欢都没尝试过,就来到‘垢村’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怜了呢。” “都别聊了,你们这么吵,让我怎么睡?” “最近出入‘垢村’的忍者变多起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似乎是在找人。” “这种事情谁清楚,忍者们从来不跟我们说任何的事情,只让我们一个劲地工作,一直工作到死。” “好痛好痛啊” “都说了,忍一忍吧。挨打这种事,很快就能习惯的。” “我的右肩也好痛这段时间一直在砍树,肩膀好像被拉伤了好痛” “去跟忍者反映一下吧,让他们帮你看看肩膀。” “有什么用,忍者们给我们看病时,态度都敷衍的很,你还是寄希望于你的肩膀能自己好起来吧。” “我有时候很想快点去死呢只要死了,就不需要每天都卖命做事,每天都吃难吃的稗子了” 阿生一直静静地听着周围人的这些话。 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他立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回答道: “死吗如果能死掉的话, 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说罢,阿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顶上漆黑的天花板。 一直都黯淡无光c毫无神采的双眼,此时闪烁出淡淡的光芒。 “我以前刚来到‘垢村’的时候,每天在睡前都想象着能有一人提把刀来,把在睡梦中的我乱刀砍死,然后我去到西方极乐世界,在极乐世界过上不愁吃穿的悠闲生活。” “若真的有‘某人提刀过来砍了你’这种事情的话”不远处的某人呢喃道,“那实在是太美好了” “真是一个美妙的愿望” “能不能去极乐世界都无所谓,对于我来说,不用再每天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就足够了。” “我以前也想过类似的事情呢,希望哪一天能有人杀了我,这样一来,就不用再当一头会讲话的牛马了” “你们的想法怎么都这么灰暗啊”刚才一直捂着自己的脸发出痛呼的阿帮轻声道,“如果是想象的话,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想象有人过来救我们呢?” 阿帮的话音刚落,便立即勾起了周围人的嗤笑: “不可能会有人到不知火里这里来救我们的。” “不知火里这么强大,有谁会不惜与不知火里为敌而来救我们啊” “在这里,期盼自己早点死掉才是最切实际的愿望。” 阿生没有继续去听周围人的相谈。 在刚才,他就将双眼重新闭上。 刚刚在他眼瞳中闪烁的光亮只持续了片刻便重新黯淡了下来。 阿生不想再听周围人的谈话,他现在只想快点睡觉。 因为他明天还要继续到那片树林内,为不知火里拓荒。 若是睡眠不足,导致明天没有足够力气干活的话,会害他被打的。 他不想被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打。 江户,不知火里,刑讯室—— “哦?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那条大鱼吗?”炎魔背着双手,看着身前被绑在柱子上的一名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的脚上所戴着的脚镣,宣布着他的身份:“垢”。 这里是不知火里的刑讯室。 顾名思义,这是一块专门用来审问c拷打他人的地方。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由血腥味c汗臭味c屎尿味混合而成的难闻气味。 “我什么都不知道!”中年人大喊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都有在安安分分地干活啊!” 帮助村里的忍者或“垢”逃跑——这在不知火里是重罪。 虽然于前段时间顺利成为幕府的御用忍者的不知火里,现在看上去风风光光的,但身为最高权力者的炎魔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不知火里风光的背后,暗藏着不少隐患。 最严重的隐患,便是人才青黄不接。 现在,不论是忍者还是“垢”,其数量都严重不足。 在现在这种境况下,协助“垢”逃跑这种事情,更是罪无可恕。 因此,在查出有忍者在协助“垢”逃跑后,炎魔那时的心情足以用怒不可遏来形容。 可惜的是——那忍者的消息意外地灵通。 炎魔他们刚查到这家伙做出这种罪无可恕的事情后,这家伙就逃跑了。 炎魔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害他的不知火里的劳力进一步减少的混账。 在得知这家伙逃跑后,炎魔不惜代价地派出麾下的精锐忍者去查这家伙的行踪。 他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家伙找出来,然后处以极刑,借此来杀鸡儆猴,让村里其余人都知道协助“垢”们逃跑是什么样的下场。 在炎魔不惜代价的调查下,他不仅查到了那家伙现在就藏身于江户,还查到了这家伙在村外还有个同伙。 于是炎魔做了两手准备。 先派出以真太郎为首的精锐忍者们继续在江户追踪这个叛忍。 接着再派其余人继续在“垢村”那里查探情报。 这个叛忍在村外还有个同伙——这件事情就是在“垢村”查探情报时查出来的。 他们把曾跟那名叛忍接触过的“垢”逐一找了出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地严刑拷打。 在大概数天前,便有一名“垢”终于挨不住拷打,吐出了“这叛忍还有一名来自村外的同伙”的这一情报。 炎魔一直有密切关注着对这叛忍的抓捕行动。 不仅要求真太郎若有什么最新发现,第一时间汇报,也要求着那帮负责在“垢村”查探情报的忍者们若有新发现后,也立即上报。 就在刚才,炎魔得知又在“垢村”那抓到了一个曾跟那叛忍密切接触过的“垢”。 而且据负责在“垢村”查探情报的部下们所言,这一次,似乎是条大鱼。 这条大鱼名为“阿康”,据他们的调查和他人的举报,这个阿康和那叛忍有过极其密切的接触。 炎魔这个时候刚好比较有空闲。 在得知逮到一条大鱼后,炎魔便抱着悠闲的心态来到这刑讯室中,打算亲眼看看这大鱼是什么样的。 只可惜这条大鱼一直挣扎着,高声说着自己是无辜的。 望着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无辜的阿康,炎魔发出一声冷笑: “我活了这么久,不知看过多少人说他是无辜的。” “但奇怪的是——只要把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后,他们都会乖乖地吐出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 丢下一句淡淡的嘲讽后,炎魔扭头看向身旁的部下。 “开始吧。” “是!” 几名站在阿康身旁的忍者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把原本绑在木柱上的阿康放了下来,然后将其头朝下倒吊了起来。 随后审讯开始了。 一名忍者拿出2根五寸钉,用钉木板一样朝阿康的脚底板钉去。 2根五寸钉一点一点地穿透阿康的两只脚掌。 血液自伤口冒出。 痛呼和哀嚎从阿康的口中喷出。 钉子自脚背穿入,从脚底透出。 一直钉到钉帽紧贴脚背后,负责给阿康钉钉子的忍者才放下了手中的锤子。 不过这还没完。 这不过是前奏而已。 钉完钉子后,正戏才刚刚开始。 那2名刚才负责钉钉子的忍者放下手中的锤子后,便各自拿起了2根百目蜡烛。 百目蜡烛——重达375克的重型蜡烛。 他们把百目蜡烛立在钉穿阿康脚掌的大铁钉上,然后点火c燃放蜡烛。 转眼间,蜡油像粘稠的热铅一样从阿康的脚掌流下去,滴滴答答地黏在他的小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要把自己的声带给撕裂的惨叫,不带一点地停歇地从阿康的嗓间喷出。 在场的忍者们都一脸冷漠地看着受刑的阿康,毫不为阿康的惨叫所动。 一旁的炎魔甚至还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仔细观察着阿康那扭曲的五官。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12章 爱上了绪方的男人【9500字】 今日和昨日一样,是晴朗的好天气。 绪方也和昨日一样,在武试开始前,便提前抵达了会场。 明明昨日已经淘汰了一半的参赛者,但此时聚在会场的人数和昨日相比却并没有少上太多。 不少在昨天被淘汰的人,抱着学习的心态前来继续观看试合。 一些在昨天听闻“御前试合”的武试颇为精彩的平民百姓们,今天也跑来凑凑热闹。 绪方站在不起眼的一角,眼睛像是在看着前方,但其实他什么也没看。 因为他现在正在思考着阿町昨夜抛给他的问题:之后在进攻不知火里时,该怎么避免误伤到对阿町既有情c又有恩的庆叔。 绪方从昨夜一直思考到现在。 发现这问题完全无解。 庆叔既没有能够让人一眼认出“这就是他”的外貌特征,阿町也没有那个能将庆叔的脸精准画出来的画功。 所以这问题根本无解。 虽说这问题根本无解,但绪方并不想就这么直接放弃了。 就凭庆叔和阿町的关系,绪方不论如何都不能不管。 就在绪方正想着这个问题,想得正出神时,一道突然自他身侧响起的洪亮嗓门,打断了绪方的思绪: “喂!真岛!” 不用回头,绪方也知道是谁来了。 毕竟这声音他昨天才刚听过。 “近藤?” 近藤一边冲绪方摆着手,一边快步朝绪方走来。 此时的近藤健步如飞,一点也看不出他昨天傍晚还是一个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人。 “你的腿伤好了吗?”绪方问。 “嗯!千叶的药非常有效!”近藤拍了拍胸膛,“我现在的腿已经完全不疼了!” 绪方:“千叶君的医术原来这么非常高明啊。” “千叶他的医术非常高明。”近藤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别看千叶一副脸上没毛的样子,但他的医术是我这辈子见过的这么多医生中,最高明的那一个。” “除了擅长治骨伤,还尤其擅长治疗被利器切割后的皮外伤。” “千叶君那副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呢相比起医生,他更像是一个剑士。”千叶那副如熊般的强壮模样,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是啊,我第一次见千叶时,也完全没想到千叶他是一个靠行医为生的医生不过你觉得他像一个剑士倒也没错啦。” “千叶他既是医生,也是剑士。” “千叶总说练剑只是他的一个小爱好。说自己的剑术一般般。”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被他骗了。” “直到我和他切磋了一场,被他一剑放倒后,我才意识到我被骗了。” “他的剑术这么高超的吗?”绪方挑了挑眉。 “嗯。千叶他是北辰梦想流免许皆传的持有者。” “哦哦真厉害啊”绪方轻声感慨道。 “你的反应看上去感觉好平淡啊。”近藤头一歪,“我当时在得知千叶他医术c剑术双绝的时候,可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啊?哦别看我这副样子,但我其实内心是很震惊的。”绪方随便说了点什么,将近藤敷衍了过去。 在得知千叶剑术c医术双绝的时候,绪方一点也不震惊。 因为他认识一个“间宫a梦” 绪方:“虽说你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但我觉得你这几天还是乖乖静养比较好哦。” “那可不行。”近藤摇了摇头,然后把脑袋凑近绪方,压低声线,用只有他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说道,“我想多看看师傅您大杀四方的英姿呢。” 近藤换回了“师傅”这个称呼。 “算了,随便你吧。”绪方苦笑道。 “哦哦!真岛,找到你了。” 绪方和近藤聊得正酣时,一道新的男声突然自不远处插入进来。 是五六的声音。 绪方循声望去,便瞧见五六慢悠悠地朝他这儿走来。 此时的五六,和昨天一样,穿着正常的男性和服。 瞥了一眼五六身上的衣服后,绪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你今天也穿着男性的衣服呢。” “之前的那套衣服穿腻了。”五六用同样半开玩笑的口吻回应道,“等我什么时候把现在的这套衣服给穿腻了 ,我可能就会换回那套女装了吧。” 完全听不懂绪方和五六之间的对话的近藤看看绪方,然后又看看五六,一脸懵逼。 “这位是?”五六将疑惑的视线投向近藤。 “这位是”绪方还没来得及做介绍,近藤便提前一步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在下是真岛吾郎君的非常要好的朋友——近藤内藏助!请多指教!” “我叫五六,请多指教。” “我现在在一座名为‘北风屋’的商铺工作!” “我们这间商铺专门卖虾夷货,欢迎你没事的时候就过来找我玩,或是来我们这儿选购一些虾夷货!” “顺便一提,我们‘北风屋’的一些貂皮现在正在进行降价处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请务必来看看!” 说罢,近藤飞快地报出了“北风屋”的地址。 绪方知道近藤是个自来熟的人。 但他没想到近藤原来可以自来熟到这个地步 跟初次见面的五六,不仅十分熟络地自报家门,还非常自然地推销起了现在正工作的地方的产品。 绪方觉得自己日后若是遇到了近藤的东家,一定要说服近藤的东家给这位良心的员工涨薪。 “谢谢。”五六脸上的笑容浮现出淡淡的无奈之色,“虾夷货吗我还从来没见过虾夷的土特产都有什么呢,我有时间的话,会登门拜访的。” 说罢,五六将视线重新投向绪方。 “真岛君,没想到你的人缘原来那么好。” “昨天有个大个子和小个子陪着你。” “现在又来了一个新的人。” “昨天那个大个子和小个子呢?” 五六口中的这个大个子和小个子,指的自然是牧村和岛田了。 “他们2个今天有别的事。”绪方道。 此时此刻—— 江户,郊外某地—— “不知火里的根据地,就在那里吗?” 琳环抱着双臂,视线定格在远方的那座大山上。 除了不方便露面的间宫和源一之外,牧村c浅井c岛田3人都来了。 他们3人此时站在琳的四周,在保护着琳的同时,打量着远方那座相隔虽远,但仍能时不时听到鸟啼声的大山。 “没错,这座山名为‘天房山’。不知火里就位于‘天房山’的靠近山头的位置。”负手站在琳身旁的东城大吾道。 和有牧村3人保护着的琳一样,东城大吾也被人保护着。 在东城大吾的身后站着12名部下。 这12名部下排成整齐的两列,不发一眼地站在东城大吾地身后,看上去极具声势。 时不时吹来的风,将他们和服的衣领c衣袖给吹开,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纹身。 今日一早,“东城屋”便派人找上了琳,告知了琳一条她等待许久的消息:他们找到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了。 这个消息,琳他们等得太久了。 刚来到江户的时候,琳就找上了在关东势力最大的雅库扎集团:“东城屋”,让他们的头目东城大吾协助他们寻找不知火里根据地的确切位置。 等待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出结果了,收到这一消息后,琳便马不停蹄地率领着牧村3人找上了东城大吾,然后在东城大吾的带领下,来到了江户的北部郊外。 来到江户的北部郊外后,东城大吾便指着远方的一座高山,说:不知火里的根据地就在哪里。 “你真的确定吗?”琳朝东城大吾投去怀疑的目光,“我可不想气势汹汹地攻上去这什么天房山后,却发现上面除了鸟和鸟屎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用我的项上人头向你保证。”东城大吾拍了拍自己的脖颈,语气轻佻,“如果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不在上面的话,我就把我的脑袋送你。” “我不仅帮你找到了不知火里根据地的所在地,还帮你画好地图呢。” 说罢,东城大吾将手探进怀中,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然后将其递给了琳。 琳将东城大吾递来的纸接下c然后展开,粗略地扫了两眼。 “这就是天房山的地图?” “没错。上面所描的那个红点,就是不知火里的所在地,那几条粗粗的黑线,就是登山路线,如何?绘制得很细心吧。” “是不错。”琳将手中的地图重新叠好,“辛苦你了,大吾。真亏你能找到不知火里的确切位置啊,不愧是有着‘东日本任侠世界最高权力者’这一称号的男人。” “能这么快找到不知火里,也多亏了琳小姐你们之前提供的情报。”东城大吾道,“如 果不是你们之前将不知火里的大概位置告知给我,我也不可能那么快查清不知火里根据地的位置。” 作为和长谷川合作的交换,长谷川将他所知的不知火里的大概位置告知给了绪方他们。 在从长谷川那得知不知火里的大概位置后,琳便火速将这情报传递给了东城大吾。 “不过也多亏了不知火里在幕府受很多人讨厌。”东城大吾发出低低的嗤笑,“不知火里一直极力隐瞒他们根据地的确切位置。” “但他们再怎么隐瞒,也不可能将幕府的高官们也一并瞒了。” “我跟一些官僚吃了几顿饭c喝了几次酒,一点一点地打听出了不知火里的位置。” 说到这,东城大吾转头看向身旁的琳。 “琳小姐,为了帮你们查出不知火里的位置,我们‘东城屋’可是付出了很多啊。” “动员部下们去调查先暂且不说。” “光是我自个,就被迫跟一些我不怎么喜欢的官员吃饭c喝酒。” “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所以你看” 东城大吾的话还没有说完,琳便提前一步打断道: “不用多说,我都明白。钱的事,你之后直接报个数字给我就行。” 听到琳的这句话,东城大吾咧开嘴,开心地笑起来。 “琳小姐,我越发觉得您能赚下巨额财富,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生意人就该像你这样守诚信且爽快,这样才能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跟你做生意。” “这种奉承话就免了。”琳淡淡道。 “好了,既然现在已经带你看完了不知火里根据地的所在,那么我们去看看别的东西吧。” “别的东西?”疑惑之色在琳的眼瞳中浮现。 “琳小姐,您之前委托我帮您买来的东西,我已经帮您买好了哦。” “哦?”琳眼瞳中的疑惑之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兴奋。 “走吧,琳小姐,我带你去看看。” 东城大吾和琳并肩走在前面。 牧村3人和东城大吾的部下们则紧跟在其后。 东城大吾领着琳,走进了就位于不远处的的一座茶屋。 这座茶屋表面上看,是那种专门招待那些过往路人的普通茶屋。 实质上,却是“东城屋”的隐藏据点之一。 为了便于收集各路情报与增加收入,除了赌场c游廓之外,雅库扎们最爱开的店,便是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往来的茶屋c居酒屋。 这座普普通通的茶屋,实质上别有洞天。 东城大吾领着琳等人走进位于这座茶屋深处的房间,掀开位于这房间中央的榻榻米,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地下室内的空气较为干燥,一看便知是那种专门用来用来储藏物品的地下室。 跟着东城大吾进到地下室后,琳等人便看到了一个个大箱子。 “琳小姐,您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东城大吾快步走到4个叠起来的大箱子,然后用力将其拍了拍。 “喂,把它打开。”东城大吾朝身旁的部下们道。 “是!” 站在东城大吾身旁的两名部下将放在最上方的那个大箱子放下来,然后掏出怀剑,割开紧捆着它的粗绳,然后将这个箱子打了开来。 “琳小姐,验货吧。” 琳缓步靠向这敞开着的巷子。 瞥了一样箱中所装的物品后,发出低低的c充满喜色的惊呼: “哦真是漂亮呢,看样子都是新货呢。” “这玩意即使是我,也很难弄来。”东城大吾露出无奈的笑,“我只能帮你弄来这么多。” “没关系,足够了。”琳点了点头。 “琳小姐,不用我说,您应该也知道这些东西很贵。所以” “你之后报个数字给我就行了。” “琳小姐,您真的是我所见过的相处起来最舒服的合作伙伴。”东城大吾再次咧开嘴,露出开心的笑。 琳抬起手,摸了摸装在箱子内的物事,用只有自己才听得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和不知火里决一胜负的时候就靠你了啊。” 虽说“御前试合”武试的参赛人员已经减少到了昨天的一半,但今天的比赛形式仍旧没变。 还是分成“甲场”和“乙场”,以极快的节奏淘汰一个接一个参赛选手。 因为有五六和近藤二人陪在他身边跟他瞎聊些有的没的,所以绪方倒也不觉得枯燥。 只感觉仅过了一会,便听到了“甲场”那的官差大喊“真岛吾郎”这个名字 。 “终于轮到我了呢” 绪方紧了紧上身的束袖带,然后缓步朝“甲场”走去。 “真岛!祝您武运昌隆!”近藤在身后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给绪方加油打气着。 这个时代可没有“加油”这个说法,给人加油打气时,一般都是说“祝武运昌隆”。 在官差的帮助下穿戴好防具c拿好木刀后,绪方踏上了“甲场”。 ——这次的对手是长枪手吗 站在绪方对面的,是一名年纪应该要比绪方小上一些,手持木制长枪的年轻人。 所以这个时代的木枪都会在枪头包上一个布团,减少破坏力。 不过对破坏力的减少其实也很有限。 若是喉咙c下体之类的地方被扎到,还是有可能会死人——这一点倒和木刀一样。 绪方刚在这名年轻人的身前站定,这年轻人便阴沉着脸朝绪方说道: “真岛吾郎,又见面了啊。” 这年轻人的这一句话,就直接把绪方给搞懵了。 “‘又见面了’?不好意思请问我们之前有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吗?” 绪方仔细地盯着这年轻人的脸。 觉得似乎是有些眼熟。 但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是在什么地方看过这张脸了。 “看来你完全不记得了啊。”年轻人沉声道,“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 “你还记得之前那名在吉原被你打败的宝藏院流枪术的传人——石田广俊吗?” “我就是他的弟子——弘治。” 绪方愣了愣。 原本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逐一冒出。 “我想起来了”绪方轻声道,“是你啊你也参加了‘御前试合’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绪方就想起来他是谁了。 在来吉原上班的第一天,绪方就碰到了一对闹事的师徒。 这对师徒中的师傅是宝藏院流枪术的传人。 虽然一把大枪舞得挺有气势的,但还是被绪方给一招秒了。 沉着脸的弘治将重心缓缓压低,将木枪提起: “连师傅都不是你的对手,那我也肯定打不过你。” “但你也别太大意了。” “就算不是你的对手,我也要狠狠地在你身上扎一枪!” 绪方默默抬起左手,用双手握持木刀。 “原来如此你是打算为你的师傅报仇吗?” “不是。”弘治的脸仍旧阴沉,“我是为了别的事情不论怎样,我都不会放过你!” “别的事情?”绪方挑了挑眉。 老实说——绪方觉得弘治的脸看上去有点吓人。 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 在绪方的印象中,他也只是将他的师傅给打败了而已,甚至都没有在他师傅身上弄出什么伤,至于摆出这种苦大仇深c好像把他的父母给杀了一样的表情吗? “宝藏院流枪术!高柳弘治!参上!” 见弘治报上了自己的家门,绪方将手中的木刀稍稍握紧了些,将心中多余的杂念摒除掉。 “古牧一刀流,真岛吾郎,参上。” 啪沙! 泥沙被蹬掉的声音响起。 绪方和弘治二人脚下滑动,地面作响。 几乎是在同时,二人同时动了起来,朝彼此冲去。 弘治使用的是长枪,攻击距离远比绪方要广,因此绪方也最先进到弘治的攻击范围内。 呼! 抱着布团的长枪如出洞的毒蛇一般割开空气朝绪方刺来。 虽然弘治的长枪也舞得有模有样,但和他师傅相比,还是差远了。 绪方的脚步连停也没停。 一边继续保持着前冲的架势,一边将身体像弹簧一般缩起,简单地积蓄了下力量后,屈伸上身,把刀从下向上劈去。 登楼! 绪方使出了他平常很少用的榊原一刀流的剑技——登楼。 木刀击中物体的手感很足。 弘治的力气远不如绪方。 因为他的长枪就这样被绪方给直接架开了。 而绪方也就这样十分顺利地突近到了中门大开的弘治的跟前。 和弘治相隔大概4步远的距离。 这已是绪方的刀可以轻松砍到对方的距离。 与弘治为敌,4步之外,绪方的刀快。 4步之内,绪方的刀又准又快。 绪方的动作太快,弘治此时连将手中的长枪收回来进行回防都做 不到。 嘭! 击中物体的充足手感再次顺着绪方的手掌传过来。 绪方对准弘治的腰腹直接来了记龙尾。 因为弘治身着护甲的缘故,所以绪方大可稍微放松些手脚地去斩。 侧腰结结实实地挨了记龙尾的弘治踉跄了几步才终于稳住了身体。 而绪方在砍中弘治后,便快速后跳了几步,拉开与弘治的距离。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5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5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3(3640/5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1段(6555/7000)】 不甘之色在弘治的脸上浮现。 弘治本欲提起长枪和绪方再战。 但被场上的裁判给制止了。 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弘治完败。 若是弘治再出手对付绪方,那就是违规了。 会场的周围,部署着相当多幕府的士兵。 部署在周围的这些幕府士兵们,其职责便是维护会场治安,惩治那些闹事的人。 弘治可不想和周围的那些幕府士兵们为敌。 所以在狠狠地瞪了绪方一眼后,快步走到了场地边上,在官差的帮助下脱着身上的护甲。 而绪方也一脸奇怪地看着快步离开的弘治。 ——不就是把你那在吉原闹事师傅给打败了嘛至于用这种好像我杀了你全家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吗 绪方刚从“甲场”走下,近藤便立即迎了上来。 “真岛,那一刀真是漂亮!”近藤的语气中满是兴奋,“那把枪刺得这么快,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精准地劈中它的啊?” “没什么特别的。”绪方道,“看准枪头的位置,然后赶在它的枪头刺中你之前,一刀将它劈开——就这么简单。” 绪方刚才的以刀破枪,其实并没有什么很复杂的技巧里面。 就是凭着强横的身体素质直接破开而已。 在系统的加持下,绪方的身体素质早就远超普通人。 不论是徒手格斗,还是持械战斗,身体素质更好的那一方都占尽便宜。 用蛮力将枪弹开——这是绪方所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之一。这一招百试不爽。 上一次在吉原打败那个弘治的师傅——石田广骏的时候,绪方也是使用这一招。 “真是厉害。”一旁的五六此时也微笑着说道,“多亏有了像真岛君你这样的人,这‘御前试合’才不至于太无聊。” 说罢,五六将视线转回到身前的“甲场”c“乙场”上。 “虽然参加‘御前试合’的人都弱得可怕,但我果然还是很想参加啊” “哦?”近藤道,“你也想要那100两的奖金吗?” “那倒不是。”五六耸了耸肩,“我并不怎么缺钱。”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各路人马比试,然后磨练我的技艺而已。” 一抹开心的笑在五六的脸上浮现。 “唯有不断地锻炼c增强自己的实力,才能让我感觉我是活着的。” “你既然也对‘御前试合’很有兴趣的话,为什么之前不报名呢?”绪方问。 “我报名了也没用啊。”五六的脸上浮现出几抹无奈,“我连汉字都不是很会写,不可能通过最开始的文试的。” “为什么要设计必须要先通过文试,才能进行武试的这样的规定啊真是麻烦啊。” “如果没有那麻烦的文试的话,我就参加‘御前试合’了。” “想不到你也是个痴迷于精进自身的人啊。”绪方轻声感慨着。 五六:“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技艺的精进,更能让我感到开心的了。” “五六,你和我一样啊!”近藤在一旁兴奋地大喊着,“我也是为了能让自己不断变强,才决定云游四方c不断挥剑!” “哦?你正在做武者修行啊?不错嘛。”五六露出微笑,“在这个算盘比刀好用的时代里,像你这样还会进行武者修行的人不多了啊。” “只可惜我还差得远啊。”近藤苦着脸,抬起手拍了拍身旁绪方的肩膀,“也不知道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师傅这样强。” 阴沉着脸c低垂着头的弘治刚从“甲场”上下来,便感到身前的光线一暗——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前。 因为低垂着头的缘故,弘治能够看到一双没有着袜c只穿了一对草鞋的大脚。 弘治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身前的人是谁,便有一道充满怒意的斥骂如从天而降的落雷一般,自弘治的前方砸向他。 “你这混小子!你刚才想干嘛!” 弘治将原本低垂着的脑袋缓缓抬起。 视线从没有着袜的大脚渐渐上滑,从破旧的衣服一路滑到一张布满怒意的脸。 这是他师傅——石田广骏的脸。 “你跟我来!” 石田拉扯着弘治的臂膀,将弘治扯到一处远离会场c周围没有其他人的地方。 “你刚才那副想将真岛君戳死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将自己的弟子拉到无人的地方后,石田便对弘治劈头骂道,“你是想将真岛君弄死吗?” “我并不想弄死真岛吾郎,我只是想狠狠抽他一枪,不狠狠抽他一枪,我感觉浑身不舒服。” “你的心胸就不能宽广些吗?!”石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能!”弘治不假思索地喊道,脸颊因激动而变成了诡异的潮红色,“他夺走了我的师傅,你让我的心胸怎么宽广?” “我不是都说了吗?!”石田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我对真岛君的感情永远比不上我对你的感情,你怎么还记恨上了?!” “少胡说了!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在偷看那个真岛吾郎!”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可以看到真岛君了,我偷偷看看他又怎么了?!”石田将双手搭上了弘治的双肩。 “把手拿开!”弘治奋力摇晃着双肩,想把石田的手甩开。 “听我说!弘治!你可以这样一直陪着我!” “而我和真岛君则永远没有结果!” “说不定在‘御前试合’结束后,我就永远也见不到真岛君了!” “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去记恨真岛君,或是埋汰我!” “明白吗?” 弘治见自己没有办法甩开石田的双手,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见弘治渐渐恢复了冷静,石田的语气也慢慢放平和了下来。 “弘治,我以前从来没有请求过你做什么。” “这一次可以让我任性一会吗?” “直到永远都没机会再见到真岛君为止,可以任由我像昨天那样静静地看着真岛君吗?” 弘治沉默了下来。 在沉默了不知多久后,弘治才终于像是放弃挣扎了一般,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许接近那个真岛吾郎,也不许去跟真岛吾郎讲话。” 见弘治终于做出了让步,石田露出了开心的笑。 石田与弘治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喧闹的会场。 但他们并没有挤入纷杂的人群中。 而是站在外围,远远地看着位于人群中的绪方。 望着正站在近藤和五六之间的绪方,石田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 但这柔和下来的目光中,又带了几分嗔怨。 ——真岛君的人缘真好呢 ——身边一直有那么多男人。 ——昨天有个高个子和一个矮个子陪着你。 ——现在身边又多了个之前没见过的人 石田将嗔怨的目光投向近藤。 ——好羡慕啊这家伙看上去和真岛君的关系很好的样子,一直好亲昵地跟真岛君聊天,还拍了真岛君的肩膀 在吉原被绪方给一招打败后,不知为何,绪方不,应该说是戴有着绪方那戴有着人皮面具的脸,便一直出现在石田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石田此次来江户,主要是想让自己的弟子来体验一下“御前试合”,磨练弟子的技艺。 昨日陪着弘治来到武试的会场后,石田便立即发现了这段时间让他魂牵梦绕的绪方。 但石田不敢上前找绪方搭话。 只敢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绪方。 即使不需要跟弘治做承诺,石田也不会去主动找绪方搭话,再跟绪方有任何的瓜葛的。 因为石田一眼就看出——绪方并不是众道人士。 和绪方永远也不可能有结果。 所以和绪方多做纠葛,只会徒增烦恼。 不仅给自己带来烦恼,也会给绪方也带来烦恼。 为了不让彼此都受苦,所以石田选择默默地远离绪方。 虽然身边的弘治已经开始用幽怨的视线看着石田了,但石田的目光仍旧没有从绪方的身上挪开。 ——啊啊真岛君身上的那件深蓝色的羽织看上去好像好暖和的样子 石田默默攥紧了自然下垂的双手。 上齿咬紧了下唇。 —— 好想为真岛吾郎君做些什么。 这是目前萦绕在石田脑海中的唯一的想法。 江户,不知火里,审讯室—— “嗬嗬嗬嗬” 被吊在横梁上c满身是血的阿康,不断发出沙哑c仿佛随时都快断掉的“嗬嗬嗬”的呻吟声。 从昨夜被抓进这个审讯室开始,阿康便遭受了一连串的恐怖酷刑。 灯油之刑c石压之刑c鞭子抽打 从昨夜到现在,阿康已快没有人样,浑身是血,全身上下几无一块好肉。 “快说吧。”站在阿康身前的忍者用着冷漠的口吻,“只要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就不用再这样受折磨了。” 尽管阿康已不成人样,但他的这副模样仍未能让这帮负责审讯他的忍者们拾起怜悯之心。 和昨夜的满脸坚定不同,此时的阿康,其眼中已有着痛苦c迷茫c不甘之色。 由痛苦c迷茫c不甘混合而成的复杂感情,和名为“坚定”的情绪激烈地来回拉扯着。 “看样子,你还是不肯说啊。喂,给他上点药,别让他就这么死了,给他上完药后,再来一次‘灯油之刑’。” 忍者的这句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令阿康眼瞳中的“坚定”全面溃散,败给了“痛苦”c“迷茫”c“不甘”。 “早说出来不就完事了吗?说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 “若是之后让我们发现你所说的是假情报,我们会让你比现在还要痛苦百倍。” 江户,某片偏僻的地方—— 此地是江户的“欠发达地区”。 房子普遍比较低矮,在这里走动的人流也不多。 但此时此刻,这块偏僻的地区却来了一帮不速之客。 “终于找到了呢” 真太郎站在一座3层楼高的茶楼的最顶楼的某座房间内,遥望着远处一座低矮的c不起眼的房屋。 这座房屋的屋顶及四周落满了灰尘,看样子应该已经许久没有人在里面居住过了。 但真太郎的目光就是死死地盯着这座似乎已经荒废了的屋子。 “原以为最快还要3天的时间找到你,没想到这么快就逮到你了。” 真太郎之所以在这座茶楼的最高楼开了个房间,不是为了能有一间静室供自己喝茶c休息。 而是因为待在这个房间内,能很好地监视远处的那座不起眼的矮屋。 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这般低声嘟囔了会后,真太郎偏转过头,看向跪坐在他身旁的一名部下。 “去,回不知火里一趟,告诉炎魔大人:我们找到那叛忍的藏身之地了,我现在继续监视他目前所住的地方,请求下一步指示。” “是!”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13章 绪方VS瞬太郎【爆更1W5】 昨天的章节,可能是被人举报的缘故吧,被屏蔽了 我已经做了修改 想看原版的,到其他地方去看看吧。 可惜了那些十分有才的段评 感谢新盟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本来就打算在今天爆更的,但因为有新盟主的出现,所以我今天爆得更多一些爆更15大家快感谢新盟主吧 “瞬太郎大人瞬太郎大人” 瞬太郎刚回到不知火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呼唤。 在听到这一声声呼唤后,瞬太郎愣了刹那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正在叫他。 这2天,瞬太郎一直都有去观战“御前试合”。 在真岛吾郎等人面前,瞬太郎一直使用的都是他在成为不知火里的忍者之前所用的名字:五六。 因为这2天都听习惯了别人叫自己“五六”了,现在突然切换为“瞬太郎”,这让他稍稍有些不习惯。 瞬太郎转首向后望去。 只见一名忍者正大步流星地朝他这儿走来。 这名忍者比较脸生,大概是级别较低的中忍或下忍。 这名忍者没有任何的废话,在来到瞬太郎的身前后,便单膝跪下,恭声道: “瞬太郎大人,炎魔大人找您。” “炎魔大人好,我知道了。” 现在是黄昏时分。 晚霞已将天空染成了耀眼的金黄色。 瞬太郎沐浴着霞光,快步奔到了炎魔所居住的宅邸内。 来到炎魔的宅邸c进到炎魔的房间后,瞬太郎便看见了正盘膝坐在榻榻米上的炎魔。 “瞬太郎,你来了啊,随便坐吧。”炎魔朝他的身前一指。 瞬太朗他从不是什么在意礼节的人。 即使不用炎魔说,他也会大大咧咧地选择比较随性的“盘膝坐”,而不是正式的“跪坐”。 瞬太郎的屁股刚挨到榻榻米上,炎魔便发问道: “我听说你这2天一直都有去观战御前试合,如何御前试合好看吗” “昨天比较无趣。”瞬太郎道,“今天因为昨日已淘汰了不少水平较次的人的缘故,终于有意思了一点。” “极太郎他打得怎么样” “抱歉,炎魔大人,你也是知道的,我和极太郎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我没有去留意极太郎打得如何。” “呵你们毕竟也算是同伴,还是多多关照下彼此比较好。” 炎魔将身子稍稍坐直了些。 “好了,来说说正事吧。” “瞬太郎,有任务要给你。” 听到“任务”这个词汇后,瞬太郎的眉头稍稍一挑。 “经过真太郎的追踪,总算是找到那个叛忍的藏身地了。” “若是时间拖得太久,可能会让他更换藏身地,或是发现我们已经找到了他。” “所以速战速决,今夜就把那个叛忍给活捉回来” 一抹狰狞的笑浮现在炎魔的脸上。 “胆敢帮垢们逃跑,必须得在村里所有忍者c垢的面前,对他处以极刑杀鸡儆猴” “如果没法活捉他的话,就直接” 炎魔抬起手,比出一个手刀,在自己的脖颈处横向划了一下。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瞬太郎。” “我再把擅长使用暗器的周太郎配给你做助手。” “在暮九时动手” 炎魔那充满威严的话音落下。 几分犹豫之色在瞬太郎的眼瞳中出现。 这几分犹豫之色闪动的模样,就如摇晃的火焰一般。 瞬太郎缓缓闭上双眼。 过了一会,将双眼重新睁开时,瞬太郎眼中的犹豫之色已尽数消散。 “明白了。” “除了周太郎之外,我再派4名中忍和10名下忍给你打下手。这战力足够吗” “足矣。”瞬太郎轻轻点了下头。 炎魔目送着瞬太郎离开。 待确认瞬太郎离开后,炎魔朝房门外喊道: “传令下去” 1名一直守在炎魔房门外的忍者快步进到炎魔的房间中,然后单膝跪在了炎魔的身前。 “去将极太郎还有周太郎都给我叫来。”炎魔言简意赅地下达了他的命令。 这名忍者高声应和了一声后,便以如风般的速度自炎魔的视野范围内 离开。 负责参加“御前试合”的极太郎,此时也刚从武试的会场那回来。 才刚回到不知火里,便收到了炎魔的召集,这让极太郎非常地不爽。 但不爽归不爽,极太郎虽行事嚣张,但他可从来不敢对炎魔有任何的忤逆。 周太郎先极太郎一步抵达炎魔的身前。 在极c周二人都到来后,炎魔没说半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你们2个应该也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在垢村那抓了条名叫阿康的垢。” “这个阿康是条大鱼,他有极大的可能曾密切协助过那个帮垢们逃跑的叛忍。” “拷打了他半天后,他终于承认了自己所犯的罪行。” “不仅坦白了自己的确有密切协助过那叛忍。” “也抖露了那个一直在与那叛忍合作的村外人士是谁。” “哦”周太郎挑了挑眉,“是谁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敢给我们不知火里找麻烦” “那家伙据说还是一个在江户小有名气的人呢。” 炎魔一边说着,一边冷笑着,抖了抖肩。 “是一个在吉原工作,有吉原里同心这个绰号的女人” “瓜生秀。” “瓜生秀”极太郎失声尖叫道。 “极太郎,怎么了”炎魔朝极太郎投去疑惑的视线,“你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极太郎用力点了点头,“这人在吉原可是鼎鼎有名,虽然我没怎么见过她,但听说她个子虽小,但剑术非常不错。” “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个人。”一旁的周太郎点了点头,附和道,“据说她因为频繁外出吉原c捉拿那些在吉原赊账不还或是闹事潜逃的人,所以在江户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哦哦”炎魔将有些严厉的视线投到了极太郎身上,“我差点忘了呢,极太郎你小子自我们将据点搬到江户后,就日夜流连于吉原呢” 听到炎魔的这番话,极太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几分尴尬之色的笑。 极太郎轻声咳嗽了几下后,让自己脸上的表情重回严肃: “炎魔大人,您确定那个瓜生秀就是帮垢们叛逃的幕后黑手之一吗” “在我印象中,她似乎就只是一个在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工作的普通人啊。” “那个阿帮就是这么说的。” 炎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据他所言,那叛忍有一条极其隐秘的下山通道。” “那叛忍就是通过这条秘密通道,将垢送下山。” “而那个瓜生秀,就负责将成功下山的垢给送出江户。” “因为那个阿帮曾协助过那叛忍几次,所以曾亲眼见过那瓜生秀几眼。” “总而言之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炎魔的眼瞳中闪过几分冷意。 “根据阿帮所提供的情报,已经找到了那条秘密通道。” “那个叛忍也是有够聪明的,竟然能够发现这么隐秘的下山路线。” “那条秘密通道,我已经让人堵上了。” “不论是那个叛忍,还是这个瓜生秀,都不可放过。” “那个叛忍我已经交给瞬太郎去解决了。” 炎魔将视线转到周太郎身上。 “周太郎,你负责在此次的任务中辅佐瞬太郎。” “尽量活捉那叛忍,若是活捉不了,就直接杀了那叛忍。” “炎魔大人可是”周太郎迟疑道,“关照并监视伊贺忍者们的任务怎么办” 自伊贺忍者们来了后,炎魔便将周太郎派到了伊贺忍者们的身边,借“关照”之名,行“监视”之实。 而周太郎对于这很麻烦的任务,也做得尽心尽职。 昨夜还带着半之助等人参观了下不知火里内的某些地方。 “先放一放吧。”炎魔立即道,“反正这任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周太郎:“是” “至于极太郎”炎魔将视线转到极太郎身上,“你就负责去解决那瓜生秀。” “不用留活口,直接把她杀了就行。” “记得做干净一点。不要让人发现这人是我们不知火里的忍者杀的。” “知道了。”极太郎狞笑着,“这种跟杀人有关的任务,我最擅长了。” “炎魔大人,此次任务,可否允许我使用火计” 听到极太郎的这个请求,炎魔沉思了一会,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以。” 极太郎挑了挑眉,面露兴奋:“多谢炎魔大人,这样一来,我也能轻松多了。” “火计”:不知火 里的暗语之一。 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招数:打算在某片人多地方刺杀某人时,先在不远处放火或是弄出些什么事情来,制造出混乱后,再趁着混乱去刺杀想刺杀的人。 若是时间c条件都允许的话,还可以将所杀之人的尸体扔进火堆里面,彻底地毁尸灭迹,营造出一种此人是被火烧死的,而不是被人所杀死的假象。 火灾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灾害。 这个时代的日本,每一座大城一年下来总会爆发出上百次c乃至上千次大大小小的火灾。 所以即使某时某地突然冒出火灾来,也不会惹人生疑。 “极太郎,此次任务,我派2个中忍,8个下忍给你,够不够” “够了”极太郎用力地点了点头,“不过炎魔大人,我还有一个小请求,可以让惠太郎也跟随着我参与此次的任务吗” 惠太郎与极太郎形影不离的挚友兼搭档。 极太郎每夜去吉原游玩时,惠太郎都一直陪着他。 “你待惠太郎可真不薄啊。”炎魔笑了笑,“行吧,这次任务就让惠太郎也像以往那样跟着你吧。” 极太郎:“谢炎魔大人” “活捉叛忍以及抹杀瓜生秀这2个任务的开始时间,都定在暮九时”炎魔沉声道,“因为瓜生是吉原四郎兵卫会所的人,而吉原又是瞬太郎那个家伙的家乡。” “若是让瞬太郎知道我们在他的家乡弄出这些事来,肯定会惹他不满。” “我不想平添本可以避免的麻烦。” “所以我跟瞬太郎隐瞒了抹杀瓜生秀的这个任务。” “你们之后也不要说漏嘴了。” “尤其是你,周太郎。” “我特地把你也叫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一个任务:今夜好好看住瞬太郎。”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不要让瞬太郎在极太郎去抹杀瓜生秀时前往吉原。” “是。”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炎魔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做准备吧” 极太郎和周太郎齐声应和了一声“是”后,一前一后地自炎魔的宅邸离开。 极太郎与周太郎的交情一般,所以二人在离开炎魔的宅邸后,仅简单地道了声别,便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了。 周太郎去为今夜的任务做准备。 而极太郎则找上了一直候在炎魔宅邸外c等着他出来的惠太郎。 “惠太郎,有好消息。”极太郎的脸上满是笑意。 将嘴唇凑近到惠太郎的耳畔后,极太郎把即将于今天深夜展开的任务,言简意赅地低声告知给了惠太郎。 待极太郎语毕后,平常总是不苟言笑的惠太郎难得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极太郎大人,真是太好了呢。是久违的刺杀任务。” “是啊。”极太郎扭了扭脖子,“我都快忘记上次执行刺杀任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惠太郎,我们走。” “现在先去吃个晚饭,然后再回家睡一觉。” 任务的开始时间是暮六时。 换算成现代地球的单位,就是晚上12点。 现在距离任务开始还有6个多小时的时间,极太郎打算趁着现在还有空闲稍微小睡一会,养精蓄锐一下。 惠太郎保持着和极太郎相差半步的间距,紧跟在极太郎的身后。 极太郎刚远离炎魔的宅邸,便见着一个熟人正朝他迎面走来。 “哟真太郎”极太郎主动朝这人打招呼着。 这个正朝极太郎迎面走来的人,正是和极太郎同属“四天王”的真太郎。 “晚上好,极太郎。”真太郎冲极太郎点了点头。 “你怎么回来了”极太郎问,“我记得你不是在监视那个叛忍的藏身之地吗” “监视那叛忍的藏身之地的任务,交给其他忍者负责了。”真太郎应道,“我是被炎魔叫回来休息的。” “嘿嘿,你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极太郎笑着,“为了追踪到那叛忍的行踪,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都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苦头而已。”真太郎摇了摇头,“我现在很累,先失陪了。” 说罢,真太郎向极太郎行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地与极太郎擦肩而过c扬长而去。 回过头去,瞧了真太郎的背影一眼后,极太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惠太郎说道: “真希望所有的忍者都能像真太郎那样老实巴交c毫不含糊地认真做事啊。” 虽然真太郎平常总是一副寡言少语c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的模样,与极太郎的性格极度不合,但极太郎并不讨厌平常像一头老黄牛一般默默埋头做 事的真太郎。 听到极太郎的这句话后,惠太郎微微一笑: “嗯,是啊。真希望其他人都能像真太郎大人那样老实c认真c勤恳。” 1个多时辰之后 江户,吉原,见梅屋,风铃太夫的房间 在留屋那读了一下午书的风铃太夫,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在回房的路上。 拉开房门,进到自己房间后,太夫便瞧见有一个人坐在房间的一角。 太夫被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但在看清这个人的模样后,太夫将都已经涌到喉间的尖叫又给强行压了下去。 “真是的,你下次能不能先跟我打个招呼,再进我的房间啊”太夫一边关着房门,一边没好气地朝这人这般说道。 “我见你不在,所以就打算在你的房间等你。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个坐在太夫房间一角的人,正是瞬太郎。 太夫缓步走到瞬太郎的身前c屈膝坐下后,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瞬太郎数遍。 “你这装束是怎么回事你今夜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吗” 此时的瞬太郎没有穿普通的和服,也没有之前那套亮瞎眼的女装。 而是穿着他们不知火里的男性忍者服,从头到脚都黑漆漆的。 瞬太郎的背上也背着他的2柄佩刀,2把刀柄自瞬太郎的右肩后方冒出。 “是啊,今夜有任务。” “至于任务内容是什么,就容许我保密了。” “因为距离任务开始,还有差不多2个时辰的时间,所以就来你这里坐坐了。” “顺便蹭蹭我们见梅屋的茶水,对吧”太夫没好气地反问着。 “被你说中了呢。”瞬太郎咧嘴一笑,“你们见梅屋的茶,比我们不知火里的茶要香多了呢。” “你一点也没变呢。”太夫微微一笑,“小的时候,我们两个都还是罗生门河岸的2个顽童时,你就特别喜欢到我家里来蹭吃蹭喝。” “现在仔细一想,真是物是人非了呢。”瞬太郎接话道,“在罗生门河岸一起成长的一对青梅竹马,现在一个成了大名鼎鼎的风铃太夫。” “另一个则成了有不知火里四天王之首的称号的瞬太郎。” “真是造化弄人啊。” “是啊,我们两个现在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呢。”太夫微笑着应和道。 瞬太郎仰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深吸了口气后,缓缓道: “阿常,虽说我们两个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我现在打算舍弃掉四天王之首的这个头衔了呢。” “嗯”太夫缓缓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我想要退出不知火里了。” “退出不知火里”风铃太夫因惊讶而瞪圆双眼,“为什么你们不知火里不是不能随便退出的吗一旦退出就会被视为叛忍。” “是啊,所以我刚刚才说是想要退出嘛。” 瞬太郎将双臂环抱在胸前,作沉思状。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我待在不知火里还有意义吗” “我是为了能够遇见强大的高手,并与其较量,才选择一直留在不知火里的。” “但现在我已经好久没有遇到比我强的人。” “整个不知火里,能和我做对手的,大概只剩炎魔了。” “但炎魔他从不和我较量。” “而且我也不想和这种已经上了年纪的人较量,即使是赢了,也没有胜利的实感。” “碰不上值得全力以赴的高手,一直都在做一些感觉并没有什么意义的任务” 一抹苦笑在瞬太郎的脸上缓缓浮现。 “老实说,我已经完全看不到我留在不知火里的意义了。” “实不相瞒,我在大概半个月前,就已经在思考有没有什么可以安全退出不知火里,之后不会被不知火里的忍者们骚扰c追杀的方法了。” 风铃太夫静静地倾听着。 待瞬太郎的话音落下后,风铃太夫轻声道: “你有想过离开不知火里后,要去做什么吗” “有啊。我今天刚想好。”瞬太郎嘴角一翘,“我今天在武试会场那,新认识了一个很热情的武士。” “他叫近藤,他说他现在正在做武者修行。” “现在正在一座名为北风屋的商铺内工作,积攒之后继续旅行的路费。” “他点醒了我。” “等之后不做不知火里的忍者了,我打算也去做武者修行,去云游四方。” “寻找厉害的高手,与其较量,继续精进我的身手与技艺” “原 来你连退出不知火里之后该做什么,都已经想好了啊。”风铃太夫露出无奈的微笑,“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战国乱世了,没有那么多在野的高手了哦。” “你没听说过现在的一句俗语吗现在这个世道,算盘比刀好用。” “我觉得你即使进行了武者修行,可能也碰不上什么高手了。” “谁说的。”瞬太郎摇了摇头,“现在还是有高手的。” “比如说” “比如”瞬太郎沉思了一会,“那个人斩逸势不就是鼎鼎有名的高手吗” “人斩逸势你是指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吗” “没错,人斩逸势应该是他这个年龄段中的剑士第一人了。”瞬太郎露出灿烂的笑,“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见见他,然后和他好好较量一下啊。” “我听说绪方逸势已经死在京都的二条城了哦。” “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瞬太郎没好气地抬手拍了下风铃太夫的肩。 约2个时辰后 暮九时晚上12点。 江户,某条通往吉原的小道上 “源一大人。” “什么事” “我开始怀疑我们这样每天晚上跑出来猎鼠到底有没有意义了。” “当然有意义了,你看我们不是已经清理了2波老鼠了吗” “是只清理了2波老鼠。” 绪方强调了“只”这个字眼。 源一和绪方在黑暗的遮蔽下,一前一后地走在前往吉原的小道上。 现在大概快要到晚上的12点了,路上已基本没有什么行人。 但源一和绪方此时仍旧一丝不苟地戴好了隐藏身份的天狗与白狐面具。 每天晚上先是到吉原那里工作,然后深夜时分和源一一起偷偷溜出去,在吉原的大门口那蹲点c“猎鼠”。 刚开始“猎鼠”的时候,绪方还有些新鲜感,还能有一点点收获。 但绪方现在已经有些厌烦了。 于是忍不住在刚才朝源一问出“还有没有意义”的这个问题。 “源一大人,我感觉我们已经找不到老鼠了。”绪方轻叹了口气。 源一还记得其容貌的“老鼠”并不多。 他只记得近些年来得罪的人。 一些好久以前结怨的仇人,他基本都不记得容貌了。 所以从开始“猎鼠”到现在,绪方他们只猎了2波“老鼠”。 绝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是在冷风中枯等,然后无功而返 效率之低下,让绪方有些厌烦了。 “别这么说嘛。”源一呵呵笑着,“说不定我们今夜就碰上一条大鱼了呢。” 绪方:“你昨晚也是这么说” 江户,某片偏僻的地方。 “瞬太郎大人。”周太郎朝缓步朝他这儿走来的瞬太郎恭声道。 “抱歉。”瞬太郎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静语气说道,“我刚刚在朋友那坐了一会,聊得太投入了些,所以来晚了。” 瞬太郎已经穿好了他们不知火里男性忍者的装束。 眼睛以下的部位都用黑布蒙住。 眼睛以上的部位也用黑布裹住。 整张脸只露出一对眼睛。 “不,瞬太郎大人您并没有迟到,您来得正是时候。”周太郎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座矮屋。 “那名叛忍现在就在那栋屋子里。” 瞬太郎瞥了一眼这座没有一丝光亮的矮屋,“你确定那叛忍就在里面吗” “自那叛忍进到那屋子后,我们的人就一直监视着,从他今日下午进屋到现在,没有再出来过一次。”周太郎的语气相当坚定。 “嗯。那其他人都就位了吗”瞬太郎问。 “都就位了。”周太郎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进攻吧。”瞬太郎不带任何犹豫,“我们速战速决。” “瞬太郎大人。”周太郎急声道,“可以将率人攻进屋内的任务交给我吗” 瞬太郎瞥了一眼周太郎。 他瞬间就看穿了周太郎的这点小心思打算在这个任务好好表现下自己。 不知火里现在能接到的任务量,已经呈现出逐年递减的态势了。 任务减少,就意味着忍者们的晋升越来越难。 若想晋升,忍者们就不得不在这有限的任务中,想尽办法努力表现自己。 瞬太郎早就不需要再靠什么任务来表现自己了。 所以也乐得将麻烦的部分交给其他人去做。 “好。”瞬太郎点了下头,“我给你2名中忍和6名下忍,由你负责攻进去。” “我就率领其他人在外面戒备。” “谢瞬太郎大人。”周太郎朝瞬太郎投去感激的目光后,面带坚毅之色地拔出苦无。 用手势示意不远处的2名中忍c6名下忍跟着他后,周太郎领着这些人快步朝那间矮屋奔去。 他们使出了不知火里代代相传的屏息术和潜行术,不发一丝声响地靠向了这座矮屋。 他们分成3股一股人由周太郎亲率靠向大门,另外2股人则分别靠向2扇窗户。 确认大家都各就各位后,周太郎大手一挥,向部下们下达了一个简短的讯号:开始进攻 随着周太郎命令的下达,分散在各个出入口的忍者们一齐撞进房内。 刚冲进这座矮屋,周太郎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因为他闻到空气中有好闻的淡淡香味。 似乎是女性用来让自己变得香喷喷的“香粉”的气味。 这家伙可真是悠闲啊 周太郎在心中鄙夷地说道。 竟然还花钱买女人过来玩乐。 忍者的素养与本事被周太郎他们发挥了出来。 直到开始进攻前,没法发出一丝声响,冲进房屋后,便迅速控制了房屋内的各处。 然而每一座房间都是空房。 直到周太郎等人冲进这座矮屋的最后一座小房间后,他们才终于见着了人影。 这是间什么家具都没有的房间。 一道人影就这么盘膝坐在这房间的角落处。 “找到了”周太郎朝房间内的这道人影露出狰狞的笑。 这道人影的身形不壮也不瘦。 脸上的皱纹有着斑驳的印记,年纪已不算小。 穿着普普通通的和服,下身没有穿袴,也没有着袜,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 这大叔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盘膝坐在这房间的榻榻米上,拿着根烟枪在那悠哉游哉地抽着。 即使周太郎等人都冲进来了,这个大叔仍旧淡定如初。 “终于逮到你了啊,你这个叛贼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追踪到你的行踪,花了多久的时间啊” “乖乖束手就擒吧。” “反正你已经不可能逃出去了,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好受一些。” “周太郎,不要太自信了。”大叔吐了个烟圈后,“我怎么说也和你一样是上忍。” “和上忍为敌,你这副样子似乎太轻松些了吧” “你以为我不知你的底细吗”周太郎冷笑道,“你虽和我同为上忍,但是论格斗能力,你并不突出。” “若是一对一单挑,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更何况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周太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此次前来抓捕你的,还有瞬太郎大人。” “瞬太郎”从刚才开始一直一脸淡定的大叔,脸色终于出现了些许变化,“哼,真是荣幸啊竟然能够惊动四天王之首过来抓我。” 周太郎对于大叔刚才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非常满意。 在露出更加狰狞的笑后,周太郎接着说道: “我好心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除了追踪到你的行踪之外,我们还查出你的同伙是谁了。” “我记得似乎是叫瓜生秀吧真没想到区区一个在吉原工作的人,竟然会有那个胆子来跟不知火里作对。” “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前往吉原了。” “再过不久,你的那个同伙应该就要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周太郎的这番话,让大叔的脸上出现了比刚才还要激烈得多的动摇。 一直仔细观察着大叔的神色变化的周太郎,发出了更加愉悦的笑声。 “你和你那同伙在决定和不知火里作对的时候,就应该想要日后会有什么下场。” “要怨就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这么愚蠢吧。” 大叔此时的表情c神色恢复淡定。 将手中的烟枪再次举起,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眼圈后,轻声道: “还是小看你们了啊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出了这么多” 周太郎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得意。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时 “不过我在小看了你们的同时,你们也小看了我啊。” 说罢,大叔将手中的烟枪一转,以枪头朝下的姿势,朝他旁边榻榻米上的一个小洞塞去。 周围没有任何光亮,连大叔的脸,周太郎也看得模模糊糊的。 直到现在,周太郎才发现大叔身侧的榻榻米上,有着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洞。 烟枪重重砸中这个小洞的 边缘,一颗颗耀眼的火星掉进这个洞中。 周太郎见状,瞳孔因惊恐而剧烈收缩。 “退到屋外” 迅速意识到这大叔准备做什么时,周太郎以条件反射般的速度这般大吼了一声后,朝屋外逃去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炸响。 这栋矮屋近四分之一的屋顶被直接炸飞。 这爆鸣不仅惊醒了周围的居民。 也惊醒了在外面警戒的瞬太郎。 瞬太郎望着不远处那座没了三分之一的榻榻米的矮屋,在愣了一刹那后,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赶到了正不断向外冒着浓烟的矮屋旁。 刚抵达矮屋旁,瞬太郎便见着了灰头土脸c脸上有着点点血迹的周太郎。 “怎么回事”瞬太郎急声问道。 “咳c咳咳那混帐在榻榻米下埋了炸药然后用烟枪的火苗来引爆” 周太郎等人的现状不可谓不凄惨。 刚刚进屋的人,只剩一半的人还安好无恙。 以周太郎为首的这一半人因及时逃出了爆炸范围,才捡回了一条命。 另外一半身手较差或反应较慢的人,就重伤或是被直接炸死了。 “原来是这样”周太郎恨恨地说道,“屋子里的那香味是用来掩盖火药味的。” 在进到屋内时,周太郎以为弥漫在空气中的那淡淡香味是买女人来玩乐后所留下的香味。 周太郎也买过女人玩乐。 所以他知道一些女人所用的香粉,其味道既重,持续时间也长。 直到现在,周太郎才意识到他想错了这香味是故意弄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掩盖火药的气味。 “叛忍呢”瞬太郎接着问道,“他去哪了” “他钻地道逃走了。”周太郎咬牙切齿,“不过我有赶在他钻进地道之前,射了他一发苦无。我的苦无命中了他的侧腹。” 在逃出这屋子的前一刻,周太郎有看到大叔在引燃火药后,便立即掀开了屁股下的榻榻米,然后钻了进去。 暗器是周太郎的拿手好戏。 所以在眼见大叔快要钻进地道时,迅速抬手扔了一发苦无,准确命中大叔的侧腹。 在苦无命中这大叔的侧腹后,周太郎有清楚地听到这大叔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痛呼。 “瞬太郎大人,我们快去追吧”周太郎急声道,“这种破屋子,不可能有地道所以那地道应该是他临时挖出来的,长度应该不长” “再加上他现在被我的苦无给刺伤了,我们现在去追的话,说不定还能追上” 江户,吉原,大门外的某处不起眼的地方 “呼现在的天气似乎真的有些越来越冷了啊。”源一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紧了紧上身的衣襟,“我的年纪果然也大了啊,这么点凉意,就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源一一如既往地穿着那套白色的浴衣。 虽然源一嘴上这么说,但绪方却没有在源一的皮肤上看见哪怕一颗鸡皮疙瘩。 绪方现在和源一相处的时间也算久了,所以对于源一这种时不时冒出的“凡尔赛”发言,已感觉越来越习惯。 “源一大人”绪方长叹了口气,“我感觉我们今夜应该也是毫无收获了” 绪方和源一盯着吉原的大门口,盯了近半个时辰了。 现在应该已是凌晨时分,出入吉原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近乎没有了。 “看来我们今夜的运气也不是很好呢。”源一对绪方刚才的那句话表示赞同,“没办法,只能等明夜了,明天晚上说不定就能撞见老鼠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绪方发出一声带着几分心酸的无奈轻叹。 今夜又白挨冻了 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站起身,和源一一前一后地快步走在返回旅店的路上。 因为赶着回去睡觉,所以绪方和源一的脚程都并不慢。 迅速地自吉原的大门前离开c下了日本堤c踏上了返回旅店的路。 然而,在距离旅店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路程时 啪啦啦啦啦 绪方和源一双双听到一阵像是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 “什么声音”绪方率先停下了脚步。 “听声音,似乎离我们这儿不远呢。”说罢,源一用力抽了抽鼻子,“有血的味道” “源一大人,你这都闻得到吗” “我对血的味道很敏感呢。” “血的味道”绪方的脸色一沉,“该不会是有武士正在斩人试刀吧” 深夜及凌晨时分,是那些丧心病狂的武士们进行斩人试刀的高发期。 绪方非常厌恶这种丧 心病狂c拿活人来试刀的变态。 “有可能。”源一此时的表情也变严肃了些,“绪方君,我们去看看吧。” “嗯。”绪方没带任何的犹豫,扶着腰间的刀,与源一并肩同行,朝刚才那声异响的发源处奔去。 “嗬嗬嗬嗬” 小巷内,大叔一手捂着自己的左侧腹,一手扶着墙,以像是挪动般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着。 抬起一直捂着伤口的左手,朝左手掌看了一眼手掌上已是一片血红。 望着一片血红的左手,大叔不禁露出苦笑。 刚刚在爬进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挖出来的地道前,周太郎以极快的反应朝他扔了一发苦无。 周太郎是不知火里的暗器好手。 论扔暗器的本事,当得上是全不知火里第一。 其他人扔来的苦无,大叔有信心接下。 但对于周太郎扔来的苦无,他就毫无办法了。 周太郎的苦无精准地射进他的侧腹。 大叔不敢将这苦无拔出来。 若是将这苦无拔出来,将会有大股大股的鲜血自伤口中冒出。 他现在没有止血的药物,所以现在把苦无拔了,只会死得更快。 侧腹插着一柄苦无,令大叔每向前走一步,都感到痛苦万分。 连续的失血,外加这剧烈的疼痛,让大叔感觉晕乎乎的,走起来都感觉自己不像是在“走”,而是在“飘”。 他刚刚甚至还因走不稳路,而不慎撞倒了放在巷口的那一排竹竿。 尽管每向前走一步都十分地痛苦,但大叔还是坚定地向前走着。 坚定地向吉原所在的方向走着。 “阿秀”大叔轻声吐出一个人名。 在吐出这个人名的同时,一串回忆自大叔的脑海深处冒出。 这串回忆是一句话。 我们一起给不知火里一记迎头痛击吧 这是某个名为“瓜生秀”的女孩,在决定和他一起合力助“垢”们逃离不知火里时,她跟他所说的话。 回忆着这句话,一丝淡淡的笑意在大叔的嘴角浮现。 眼中的坚定之色,随着嘴角的这抹笑意的出现,而变得更加浓郁。 就在这时 “喂,你怎么了啊” 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年轻的男声。 这道男声才刚一响起,大叔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追上来了吗 失血外加剧痛所导致的意识模糊,让大叔的感官消退了许多,连身后多出来了个人都没察觉。 大叔慌忙向后一看。 但是,在将视线转到身后时,大叔发现站在他身后的,不是他想象中的追兵。 而是两个怪人。 一个戴着天狗面具,一个戴着白狐面具。 根据他们漏在衣服外的衣服,戴天狗面具的那人应该是老人家,而戴白狐面具的那人应该是个年轻人。 二人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腰上都佩戴着佩刀。 绪方和源一一路疾驰,赶到了刚才那道异响发出的地方一个巷口。 巷口处散乱着被撞倒的竹竿。 绪方与源一穿过巷口,走向巷子的深处后,便见着了一名侧腰腹插着柄苦无的大叔。 望着插在大叔侧腰上的这把忍者标准装备,绪方稍稍皱紧了眉头。 “喂,你怎么了啊” 绪方的话音刚落下,这大叔便立即一脸慌忙地转过头来。 扫了一眼绪方和源一的脸后,脸上浮现出错愕和疑惑。 “你不用害怕。”绪方轻声道,“我们没有恶意,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 说罢,绪方抬起手指了指插在大叔侧腹的那根苦无。 大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刚张开口,便吐出了一口血,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然后单膝跪倒在地。 绪方:“喂你没事吧” 绪方和源一双双上前,蹲在大叔的身旁。 源一看一眼大叔的伤后,沉声道:“你这伤得立即处理,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不,不用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别傻了。”绪方此时也用严肃的口吻说道,“你这副样子,连走路都困难,能干什么事情不要说话了,我们两个带你去看医生。” 大叔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挣扎之色。 这抹挣扎之色在大叔的脸上浮现片刻后,慢慢转化为了坚定之色。 一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模样。 “2位武士我有一事相求” “请你们现在去吉原找一位名叫瓜生秀的女孩” “她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她” “她现在被一帮坏人盯上了” “不快点去救她就麻烦了” “求求你们” “瓜生秀”绪方发出惊呼。 刚从大叔的口中听到“瓜生秀”这个人名时,绪方的脸上就布满了错愕之色。 绪方赶忙抬起双手,按住大叔的双肩,将大叔扶起。 正想去追问这大叔时,绪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听到这脚步声,大叔的脸色一变:“来了” 绪方和源一循声向后望去。 只见4名身穿黑衣的黑衣人,朝他们这儿奔来。 其中2人中规中矩地在地面奔跑。 另外2人则飞檐走壁,沿着巷子旁房屋的屋顶朝绪方等人冲来。 “看到了那家伙在那”一道兴奋的大喊在这4名黑衣人中响起。 在这道兴奋的大喊落下后,这4名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位突然掏出了一圆形物体,然后将其用力掷向天空。 这枚圆形物体像鸣镝一般,在被扔向天空时,发出响亮但不刺耳的“哧”声。 在看见那2名在屋顶上疾驰的黑衣人的身姿后,绪方和源一的神色双双一变。 源一和不知火里是老对头。 而绪方掌握着等级为“中级”的不知火里潜行术。 因此他们两个瞬间就从那2名在屋顶上疾驰的黑衣人的身法中看出他们使用的是不知火里的潜行术 “喂喂大叔啊”绪方沉声道,“你是怎么惹上不知火里的忍者的啊” 绪方哪怕是用屁股来看c来想,都看得出c想得出现在是什么情况这4名不知火里的忍者在追杀这大叔。 见绪方竟能精准地点出这帮不速之客的真实身份,大叔的脸上冒出错愕与震惊。 虽然很想询问绪方二人为什么能认出这是不知火里的忍者,但不过大叔还是先压下了心底的这些疑惑和震惊,朝绪方说道: “你们两个快走去吉原找瓜生秀求你们了” “我来拖住” 大叔的话还没说完,完全无视他的绪方和源一便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拔刀。 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但绪方和源一还是极有默契同时拔出了各自的打刀。 然而向不同的方向冲去。 源一纵身一跃,跳上屋顶,迎击在屋顶上移动的那2名忍者。 而绪方则压低身体重心,用像是贴地飞行般的速度朝在地面上奔跑的另外两忍者“飞”去 战斗没有任何的悬念。 绪方仅挥出2道刀光,以一人一刀的效率,将地面上的那2名不知火里忍者给斩倒。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鸟刺,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5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00点 目前个人等级:v3337605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1段66557000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6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10点 目前个人等级:v3338805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1段66557000 绪方和源一在几乎同一时刻朝敌人杀去。 然后又几乎在同一时刻结束了战斗。 在绪方收刀归鞘的时候,两具尸体从屋顶上滑落下来,源一提着阳神自屋顶上跳下,跳回到绪方的身旁。 大叔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 “大叔。”快步走回到大叔身前的绪方发问道,“追杀你的不知火里忍者一共有多少” 被绪方的发问给惊醒的大叔,回答道: “不太清楚但肯定没那么少待会一定会有其他人来这里” “我想也是啊”绪方刚才有看到那4名忍者有扔出像是鸣镝一样的东西,那应该就是用来跟同伴们通风报信的道具了。 想好好问这大叔的问题,多得像山一样。 但现在很明显不是问问题的好时候。 “天狗大人,你带这大叔走,这大叔既然被这么多不知火里的忍者追杀,那这大叔应该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大叔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和不知火里有关的情报,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这大叔的伤很重,你快带他去安全的地方疗伤。” 因为是在外人面前,所以为了隐藏身份,绪方没有喊出源一的真名,而是喊“天狗大人”。 “嗯”源一挑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14章 这才是“绪方流”!(拔枪)【爆更1W8】 众所周知,漱某人对追更党一向不薄。 为了让追更党看个爽,今天继续爆更,今天有1万8000字,一口气写完一个高潮。 求点月票,不过分吧 虽然只和这“双刀黑衣人”对了一招而已,但仅通过这一招,绪方便能看出这“双刀黑衣人”不是等闲之辈。 没时间耗在这 绪方现在赶着去吉原。 于是他的左手放开了大释天的刀柄,摸向左腰间,拔出了大自在。 望着改换双刀的绪方,“双刀黑衣人”因惊讶而挑了挑眉。 在切换为双刀后,绪方不带半点迟疑,提着大释天和大自在,主动朝“双刀黑衣人”杀去。 大释天和大自在化为2道银光,笼向“双刀黑衣人”。 绪方挥动双刀,砍向“双刀黑衣人”的各处。 然而不论绪方怎么挥刀,“双刀黑衣人”都总能精准地挡下或避开他的每一招。 在接下绪方的每一招的同时,“双刀黑衣人”还能时不时地对绪方展开凌厉的反击。 虽然他的凌厉反击也被并没有凑效。 就像绪方的每道攻击都被接下了一般,“双刀黑衣人”的每道攻击也被绪方所接下。 绪方越打越是感到惊讶。 他并没有任何的留手。 他的每一招都拿出了真本事。 但不论他怎么出招,这“双刀黑衣人”都能精准地化解c然后进行反击。 “双刀黑衣人”这强大的实力,让绪方有些惊讶。 绪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大叔刚才给他的提醒“四天王”之首的瞬太郎就在附近 这家伙 绪方的脸色一沉。 难道就是瞬太郎吗 当然绪方现在之所以会感到惊讶,除了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双刀黑衣人”实力强大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总觉得这“双刀黑衣人”有种说不清c道不明的熟悉感 绪方并不知道,正和他厮杀着的这个“双刀黑衣人”有着和他一样的想法。 这家伙好强 瞬太郎难以抑制心中的错愕。 虽然在和这“白狐”对了一招后,瞬太郎就看出这“白狐”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但他没想到竟然这么难以对付。 双方互换攻防十数个回合了,仍旧打得难解难分,分不出高下。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总感觉他有些熟悉 在见到这“白狐”的第一面后,瞬太郎就感到一种熟悉感。 总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铛 “白狐”的双刀和瞬太郎的双刀,都以“x”形的姿势,重重相撞在一起,互相角着力。 因为二人的刀相互架着的缘故,瞬太郎得以清楚地看到“白狐”的佩刀是什么样子。 刚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和“白狐”的对决上,所以瞬太郎一直没来得及去注意“白狐”的佩刀。 直到现在二人的刀架在一起,“白狐”的刀与他只有咫尺之间的距离后,瞬太郎终于注意到了“白狐”的刀。 “白狐”的这2柄刀,不论是刀柄还是刀镡,其颜色都是漂亮的蓝c金两色非常地眼熟。 看着这2把眼熟的佩刀,记忆如涨潮一般,自瞬太郎的脑海中冒出。 随着记忆的冒出,瞬太郎的双目因惊讶而圆睁。 他终于明白“白狐”身上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绪方本和“双刀黑衣人”架着刀c角着力。 但不知为何,“双刀黑衣人”突然双目圆睁。 一副看到了什么很令人惊讶的东西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双刀黑衣人”怎么了,但他出现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无异于是自个露出破绽,给了绪方机会。 绪方迅速后撤一步,退出与“双刀黑衣人”的角力,然后对准“双刀黑衣人”的脸横向挥出一刀。 因情绪的剧烈波动,导致瞬太郎的反应慢了一些。 虽然即使后撤c躲过了绪方的这一刀,但大释天的刀刃还是划破了裹在“双刀黑衣人”眼睛下方的布。 露出了“双刀黑衣人”半张脸。 虽然脸上的布被划开后,“双刀黑衣人”就及时将被划开的布重新捡起c在脸上绑好。 但绪方还是在这短短一瞬的时间内,看到了“双刀黑衣人”露出的 那半张脸。 就像刚才的“双刀黑衣人”那样,绪方的双目现在也圆睁了起来。 “喂你们在干什么” “快点在这里似乎是有武士在打架” “都住手乖乖束手就擒吧” 就在这时,巷口外突然响起嘈杂的喧闹声和脚步声。 绪方和“双刀黑衣人”双双朝巷口望去。 只见拿着各型捕具的官差正快步朝他们这儿奔来。 绪方心中暗道着: 官差来了吗 他们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引来官差,反倒比较奇怪。 望着朝这边快速奔来的官差,“双刀黑衣人”率先将手中双刀收回到背上,然后“噌噌”两步,跃上了旁边的屋顶,然后迅速没了人影。 见“双刀黑衣人”主动收刀脱战,绪方也将他的两柄佩刀收好。 绪方没有去追那“双刀黑衣人”。 相比起追“双刀黑衣人”,有一件明显更紧急的事情,等着绪方去做。 “感觉问题越来越多了啊” 这般轻声感慨了一句后,绪方扶着腰间的佩刀,朝另一个巷口奔去 对身后的官差们的叫喊声置之不理。 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最高速。 摆脱官差的追击的同时,朝吉原赶去。 瞬太郎不想和官差接触。 如果对幕府的官差动手,会惹来很多麻烦。 所以在瞧见官差出现后,瞬太郎便主动收刀,逃离了那条小巷。 一直逃到看不见官差的人影后,瞬太郎才回过头,看向刚才和“白狐”战斗的那条小巷所在的方向。 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瞬太郎大人” 一道道嘈杂的脚步声自瞬太郎的身旁出现。 瞬太郎循声望去,是周太郎他们。 “瞬太郎大人总算找到您了怎么样,您那边有找到那叛忍吗”周太郎问。 “找是找到了。”瞬太郎轻声道,“但那叛忍还有别的同伙,所以让他给逃了,虽然我已经我让其余的部下们去追,但不知道能不能追到。” “还有同伙”周太郎咬紧了牙关,“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总之”瞬太郎淡淡道,“我们现在先做好今夜的任务可能失败了的准备” “瞬太郎大人瞬太郎大人” 瞬太郎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尖锐的大喊突然自瞬太郎的身后响起,打断了瞬太郎的话头。 瞬太郎转过头,看见一名气喘吁吁c满头大汗的忍者朝他这儿奔来。 瞬太郎皱紧眉头在他的印象中,他今夜的部下中没有这个人。 “瞬太郎大人哈哈终于找到您了” “你是哪位我不记得我今夜中的部下有你啊。” “瞬太郎大人我刚从村里出来是来向您报信的” 这名忍者的脸上满是惊慌。 “瞬太郎大人请您现在快回村里一趟吧” “现在回村发生什么事了”瞬太郎大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炎c炎魔大人死了” 江户,吉原 “哈”庆卫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走在庆卫门后方的一名年轻官差笑道:“庆卫门大人,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困啊,没有休息好吗” “是啊,今天早上抓了个小偷,从白天审到晚上,审了好几个时辰,那家伙才总算开口承认之前的那几起盗窃案也是他干的,累死了” 说罢,庆卫门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今夜,庆卫门值晚班。 现在已是凌晨时分,吉原的大门早就关闭,只留大门旁的小小袖门供人出入。 现在这个时候,也没几个人会再在袖门进出了。 各座游女屋都已关门。 街道上已无半个来游玩的客人。 选择在吉原留夜的游客们开始沉浸于温柔乡之中。 会在这个时间点在吉原的街道上大摇大摆地走动的人,仅剩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 肩负着治理c保护吉原的重任的四郎兵卫会所,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关门休息。 于今夜值晚班的官差们,提着印有“会所”二字的灯笼,在吉原的各条街道巡逻c在各个岗点站哨。 刚好于今夜值晚班的庆卫门,领着4名部下在吉原东侧的某条街道上进行夜巡。 在这种无聊c沉闷的巡逻任务中,最适合用来打发时间的活动,无异于是闲聊。 “喂,你们听说了吗幕府好像又往虾夷地增兵了。”一名官差随口说道。 “又增兵”庆卫门接话道,“增了多少” “似乎是增了500名会津藩的部队。现在虾夷地那应该已经集结了5000军势了。” “5000军势啧啧啧,名副其实的大军了啊幕府多少年没集结过这么大规模的部队了” “呵。”某名官差发出冷笑,“我听我的某个武士朋友说,因为在虾夷地集结了重兵的缘故,幕府现在的财政相当吃紧啊。” “幕府现在也衰落了啊”这名官差接着说道,“200年前,和丰臣家进行决战时,幕府还能动员出近20万大军,而现在仅仅只是在虾夷地集结5000军势,就让财政吃紧了。” “我最近总是听到虾夷地有关的消息呢,听说那个露西亚国这段时间频繁地往虾夷地那派出探险队。” “是啊,幕府就是为了防范露西亚国,才往虾夷地那集结重兵。” “说到露西亚国”刚才一直静静旁听的庆卫门,此时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回忆之色,说道,“你们听说过林子平这个人吗” “林子平没听说过。” “是武士吗” “林子平啊,我听过这个名字,就是那个奇人,对吧” “没错。”庆卫门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奇人林子平。” “奇人庆卫门大人,这人怎么个奇法啊跟我们讲讲呗。” 奇人异事,绝大部分人都爱听。 那几名不清楚林子平为何许人也的官差纷纷朝庆卫门投去好奇的目光。 “关于这林子平的具体故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只是之前从某个来吉原游玩的游客那听说过这个人的一些事迹而已。” 庆卫门清了清嗓子后,接着说道: “听说那个林子平是个行为举止很怪异的人。” “好好的四书五经不读,去读一些乱七八糟的书。” “读些乱七八糟的书也就罢了,他这人还不老实安分,总是向幕府上书,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建议。” “像什么开放海禁啊。” “重组军队啊。” “要求幕府开发虾夷地啊。” “用武力遏止露西亚国对虾夷地的侵犯啊。” “用武力遏止露西亚国对虾夷地的侵犯,这一点我倒是理解并赞同。”一名官差接话道,“但开放海禁和开发虾夷地是什么意思这2者有什么好处吗” “对啊,虾夷地那冰天雪地的,连适合种田的耕地都没有几片,有什么好开发的” “所以才说那林子平是奇人嘛。”庆卫门笑道,“因为他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所以被称为奇人欸” 庆卫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心头涌出的惊愕给掐断了话头。 这股不由得让庆卫门产生自己的身体正在往下坠的强烈错愕感,还令庆卫门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庆卫门看见了光。 一道自远处冒出的红中带橘的光。 而这漂亮的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亮着。 明明是很漂亮的颜色,但庆卫门却只感到寒毛倒竖,一股凉意自脚底窜起,涌遍全身。 不带任何的犹豫,庆卫门的身体先他的大脑一步动了起来。 他撩起下身的袴,狂奔向冒出这道光芒的地点。 跟在庆卫门身后的那4名部下,他们的反应也和庆卫门一样。 在看见这道光芒后,先是直接呆住,在发现庆卫门撩起下身的袴开始狂奔起来时,终于回过神来的他们4人赶忙紧跟其后。 随着对这道光芒的逐渐靠近,庆卫门渐渐听到了惨叫声和尖叫声。 自己目前绝大部分的人生都是在吉原度过的,对于吉原的布局,庆卫门早就熟记于心。 抄了一条条近路后,庆卫门终于看清了这道光芒的真面目。 和庆卫门所猜的一样是火焰。 红中带橘的火焰包裹着一幢2层楼高的破旧矮屋。 火焰已经沿着木料,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攀上周围的其他房屋。着火的木材坍塌掉落。 火焰吞噬着所有能着火的东西,喷出大量火星,焦臭的风裹挟着点点火星吹上庆卫门的脸。 火星扎刺皮肤,浓烟刺激着眼鼻,仅仅只是吸一口气,喉咙便会开始出现灼烧般痛感。 看着身前这熊熊燃起的火焰,庆卫门的脸瞬间就白了。 这里是吉原的居民区, 现在是凌晨时分。 这个时间点,居民区几乎所有的居民都还在睡梦中,因此还有很多人没有发觉这里已经着火了。 只有零星几个住得离这着火的房屋较近的人被浓烟呛醒,然后瞧见火焰c发出惨叫。 虽然庆卫门也被这火焰给吓了一跳,但恐惧和惊愕竟控制了他身体一瞬间,庆卫门就马上夺回了他身体的控制权。 庆卫门转过身,飞快地朝他身后的4名部下下达一条接一条的命令。 “都听着” “你回四郎兵卫会所,将四郎兵卫大人叫醒” “你到吉原外面,把所有能叫来的町火消全部叫来” “你去吉原各处,把现在所有正在巡逻的同僚们都给我叫喊来支援” “你就和我一起疏散附近的居民” 庆卫门有条不紊地下达一条接一条的命令。 在庆卫门有条不紊地下达所有的命令后,这4人齐声应和了一声,接着开始依照庆卫门刚才所下达的命令各行各事。 庆卫门和他刚才命其留下来一起协助附近的居民疏散的部下兵分两路时,忍不住扭过头,看向他蔓延速度越来越快的火焰。 该死的 庆卫门忍不住在心中怒骂着。 现在是10月份,恰好是天干物燥的时候。 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的夜风都很大。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在风的帮助下,火苗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威力一般疯狂吞吐着,疯狂侵略着 瓜生今夜不用值晚班。 所以她很早就睡了。 睡得正香甜时,一道道嘈杂的声音突然将瓜生给吵醒。 睁开眼睛,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起身来,侧耳仔细倾听了起来。 纷乱的脚步声,以及喧闹的惨叫声c尖叫声逐一涌入瓜生的耳中。 “怎么回事”瓜生皱紧眉头,低声嘟囔着。 迅速坐起身,奔到旁边的窗户旁,拉开窗户后,瓜生便瞧见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瓜生所住的家只有一层,只需把窗户拉开,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每个人或是空手,或是背着一堆东西,慌不择路地奔逃着这便是映入瓜生眼帘中的景象。 此时刚好有一名与瓜生相熟的老奶奶从瓜生的窗前经过,于是瓜生连忙叫住这老奶奶。 “婆婆发生什么事了” “哦哦小秀,我刚想去找你呢”这老奶奶抱着一个大布包快步奔到了瓜生的窗前。 “扬屋町那里起火了火势好大大家都在逃命呢小秀你也快逃吧” “起火了”瓜生的脸色一变,瞳孔微微一缩。 扬屋町位于吉原的西边。 而瓜生所住的地方,位于吉原的东边。 虽然并不是起火地点并不是在附近,但周围的居民们还是“闻火色变”,拖家带口c带上所有贵重的行李,朝吉原外逃去。 日本因山地众多的缘故,一直以来都是地狭人稠。 为了能尽可能容纳尽可能多的人口居住,房屋一般都是你挨着我c我挨着你。 或是干脆一排房屋直接连成一体,你的东墙就是我的西墙,这样的房屋名为“长屋”,为了满足这么多人口的居住需要,长屋是非常常见的房屋类型。 房屋都紧挨着c每座房屋又都是用木和纸制成的,所以一旦起了火灾,基本上是一烧就烧一大片。 对火灾的恐惧,刻入这个时代每个人的骨髓里。 居住在吉原的游女c平民们,对火焰就更加恐惧了。 一百多年前的那场将三分之二的江户付之一炬c导致10万人丧生的“振袖火事”,就将吉原给彻底毁灭了。 在那场“振袖火事”中,许多可怜的游女因为被身上的华美服饰所妨碍c没法灵活跑动而死于非命。 现在的吉原,是在“旧吉原”被“振袖火事”摧毁后,在日本堤上营建的“新吉原”。 因为在并不遥远的过去,吉原就已经被火焰毁灭过一次,所以吉原的人们对待火的恐惧无以复加。 即使不用别人告知,瓜生也猜得出来吉原现在肯定已经乱成一团了,不论何地的人,此时都在往吉原外涌去。 “婆婆,多谢告知。你也快点逃命去吧。” 一脸严肃的瓜生叮嘱了老奶奶一句后,将窗户关上。 瓜生没有去打包她的财物及贵重行礼。 而是拿起放在被褥旁的木刀后,直接朝房外冲去。 之所以只拿木刀,不拿其他的东西,原因也很见到瓜生并不打算跟其他人一样逃走。 她是四郎兵卫兵所的官差,一直常存于瓜生心中的正义感和责任感,让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去支援现在肯定已经在为疏散吉原的百姓们或是在为灭火而努力着的同僚们。 因急着赶去着火地点的缘故,瓜生不打算浪费宝贵的时间去换衣服c穿袜子。 瓜生现在只穿着一套白色的浴衣,除了这套白色浴衣之外,身上没有其余的布料。 虽然身为一个女孩子,只穿着一套白色浴衣就出门,显得有些不太检点,但瓜生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拎着木刀c迅速冲出房间,沿着走廊直奔房子的大门。 在距离房子的大门仅剩大概7步的距离时,瓜生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缩。 下一刹那,瓜生将双足一顿,然后向后跃去。 瓜生刚跳开,一柄短枪便自上而下地穿透了她刚刚所站的地方的顶上的天花板,扎向瓜生刚刚所站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瓜生刚才反应快,那瓜生已经被这柄忍刀给刺穿了。 向后跳开的瓜生,双足刚一触地,便听到天花板上响起一道轻浮的声音: “哦竟然能够躲开啊,惠太郎,看来你的技术还有待加强啊,竟然让一个女人躲开了你的刺击。” “很抱歉,我日后会加强锻炼的c”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那杆短枪收了回去。 在这杆短枪收回天花板的上方后,那块被这杆短枪给穿透了的天花板被搬开。 随后足足4人从这天花板上跃下。 为首之人面带轻浮的微笑。 望着这个带着轻浮微笑的青年,瓜生的脸色猛地一变。 “嘿”“轻浮男”上下打量了瓜生数遍后,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我虽然常来吉原,也常听到你的名号,但现在还是我第一次认真看你的脸呢。” “仔细一看,你长得很好看呢,脚也小小的,很可爱。” “你这张脸都够你去当游女屋的头牌了呢。” 瓜生没有理会“轻浮男”刚才对她的这些赞美。 只默默地抬起手中的木刀,用双手紧握。 “你们终于来了呢” “没想到来的人竟是你极太郎啊” “嗯”“轻浮男”也就是极太郎挑了下眉,“终于你刚才的那句话,怎么听起来像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找上门一样” “而且你竟然认识我啊” 瓜生的眼眶此时有些微微发红。 “你还记得4年前被你屠戮的瓜生道场吗” “瓜生道场吗”极太郎将这个词汇含在嘴中咀嚼了一会后,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哦哦我想起来了。” “4年前,我的确有接过这个任务呢。” “对这个任务,我还记得很清楚呢。” “当时我收到的任务内容,是赶赴镰仓地区的一座名为瓜生道场的剑馆,将其馆主及其家人全部杀光。” “我之所以对这任务记得很清楚,就是因为那次任务我并没有完全成功。” “事后清点尸体的时候,发现少了馆主的那12岁的女儿。” “因为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所以那任务并没能圆满完成,害我被炎魔大人臭骂了一顿。” 说到这,极太郎再次将目光投到了瓜生身上,上下打量着瓜生。 “瓜生道场瓜生秀你难不成就是4年前那一夜的幸存者” 瓜生没有回应极太郎的这句话。 只是眼眶变得更红了些。 将木刀握得更紧了些。 “看来的确是呢。” “我记得那馆主的女儿,应该是叫瓜生惠才对。” “你是改名了吗” “算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无所谓了。” 极太郎露出开心的笑。 “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巧合。” “竟然能够碰上4年前漏杀的人。” “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极太郎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身前白影一闪。 瓜生后足一蹬,朝极太郎冲去。 在极太郎进到自己的攻击范围后,挺剑刺去。 瓜生的突然进攻,令极太郎不得不主动将话头掐断了。 换做其他身手普通的人,恐怕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被瓜生给打败了。 可惜的是瓜生的对手,是极太郎。 极太郎的表情变都没变,只往身侧迅速踏了一步。 就像是用尺子提前量好了一般。 极太郎闪避的距离,刚好够将瓜生刺来的这一刀给闪开。 在闪过瓜生刺来的这一刀后,极太郎便以快到让人眼花的速度屈膝朝瓜生的小腿踢了一脚。 “唔” 瓜生发出低低的痛呼,迅速后退数步,与极太郎拉开距离。 目光紧盯着极太郎的同时,用视线的余光打量着刚才被极太郎踢到的地方。 “ 放心”极太郎耸了耸肩,“我刚才收力了,你的腿没事。” “你是在耍我吗”瓜生朝极太郎咆哮着。 极太郎刚才完全有机会给瓜生重创。 但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不仅攻击并不是要害地位的小腿,还收了力道,只让瓜生感到疼痛,没有踢断瓜生的腿。 “我只是不想那么快弄死你而已。”极太郎露出没有一丝暖意的笑容,“碰上4年前漏杀的人难得撞见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可不想那么快就杀了你。” 听着极太郎这番近乎羞辱的发言,瓜生用像是要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一般的力道紧咬着牙关。 随后再次提刀朝极太郎杀来。 瓜生将她所会的剑技逐一用出。 她所用的剑术,是她自创出来的一套适合女人用的剑法。 以威力强大c便于将全身力道都用上的刺击技为主,能很好地弥补女人的力量不如男人的这一弱点。 但也只是弥补而已。 在面对实力强大的男人时,这力量差就不是那么好弥补的了。 不论瓜生怎么攻击,极太郎都能游刃有余地将瓜生的攻击给避开。 极太郎没有拔出他的武器。 甚至都没有摆出格斗的架势,将双手自然地垂着。只一个劲地闪避瓜生的攻击。 时不时地抬腿,用不至于将瓜生打成重伤的力道,攻击着瓜生身上那些即使受伤了并不致命的部位。 瓜生知道极太郎完全就是抱着“戏耍”的态度在跟她打。 但她除了悲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战场”从走廊切换到了厅房中。 这场一边倒的战斗又持续了一会后,极太郎打了个哈欠。 然后用比刚才的每道攻击都要快得多的速度抬腿,对准瓜生软软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脚。 五官直接因痛苦而拧在了一起的瓜生倒飞数步后,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这面墙壁,恰好就是贴着绪方的画像的那面墙壁。 这面墙壁恰好换了一张新的绪方的画像。 因为这张画像是新贴上去没多久的,胶水有些没粘牢。 在瓜生撞上这墙壁后,这张画像便因受到强烈撞击的缘故,而从墙壁上震落,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倒地后,瓜生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将上身撑起。 “铁”的味道自嘴中冒出。 从墙壁上掉落的绪方的画像,恰好掉在了瓜生的身侧。 瓜生偏转过头,看向绪方的画像。 望着绪方的画像,瓜生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在这复杂的情绪中,占主流的,是坚定之色。 瓜生伸出左手,抓起这张绪方的画像,用像是呵护着什么易碎的宝物般的动作,将这张绪方的画像抱在了胸前。 “跟女人打,果然是没什么意思呢。”极太郎撇了撇嘴,“不论修炼到什么地步,都弥补不了与生俱来的身体素质差距。” “玩腻了。” “你如果是4年前脱逃的那个馆主的女儿的话,那你今年才16岁呢。” “虽然你已经算是成年人了,但你的样子看上去仍旧跟个小孩一样。” “我这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杀小孩和长得像小孩的人,杀起来完全没有成就感。” “喂,你们2个。” 极太郎转头看向身后的2名部下。 “这女的就交给你们2个解决了。” “把她杀了后,把她的脑袋砍下来。” “惠太郎,我们走。火焰的焦臭味已经传过来了有些难闻,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们到外面去透透气。” “是”那名握着短枪,一直静候在旁的青年恭声应和道。 “喂等等”重新站起身的瓜生朝极太郎咆哮着,“不许走” “不许走”极太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连拦住我的能力都做不到,哪来的底气敢让我不许走” 说罢,极太郎再也不理会瓜生,领着惠太郎朝房外走去。 瓜生想要追过去。 但刚才被极太郎下令留下来解决瓜生的那2名忍者围了上来 极太郎和惠太郎一前一后地出了瓜生的家。 为了避免闻到这难闻的焦臭味,极太郎和惠太郎一路走到离瓜生的家有些远的某处,然后站上了一座房屋的屋顶上。 用力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后,极太郎一边遥望着远方那已经蔓延地很严重的火势,一边朝身旁的惠太郎笑道: “惠太郎,好久没有做过这样有趣的任务了呢。火焰焚烧万物的场景, 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腻呢。” “嗯,是啊。”惠太郎笑了笑。 “嗯惠太郎,你怎么了你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啊” 惠太郎是极太郎的老搭档。 在差不多5年前,极太郎和惠太郎一起顺利完成了一件危险到险些令二人都送了命的任务。 二人就是在5年前的这任务结缘。 因为二人的性格很搭,再加上有过一起同生共死的经历,所以他们二人一直都是形影不离。 极太郎一直都视惠太郎为自己最好的搭档兼朋友。 极太郎连去吉原玩乐,也一直带着惠太郎一起去。 遇到什么任务,极太郎也会尽量带上惠太郎一起去。 因为交情深厚c平常都待在一起的缘故,所以极太郎感受到今夜的惠太郎似乎心情不太好。 “极太郎大人,不用在意我。”惠太郎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肚子有些不太舒服而已,可能是今天吃错了什么东西了。” “哦那你要不要去拉个屎” “不用。不是那种想拉屎的肚子痛,就是单纯地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 “这样啊”极太郎用力拍了拍惠太郎的肩膀,“那等待会回不知火里后,你喝些药吧。” 说罢,极太郎再次将视线偏转到远处的大火。 看了一会远处正肆虐着的大火后,极太郎偏转视线,看向头顶的圆月。 今夜是晴天,还是月圆之夜。 望着头顶的圆月,极太郎抬起右手。 右手掌对准圆月,然后缓缓收拢手掌。 这副模样,就像是想将月亮抓在手中一般。 “今夜过后,我的功绩就能更加耀眼了” 极太郎用近乎感慨的语气,朝身旁的惠太郎接着轻声道。 “再这样下去,顶替瞬太郎,成为最有希望接任下任炎魔之位的人,也不是不可能了呢。” 若说现在最有希望成为下任炎魔的人是谁,那毫无疑问是瞬太郎。 瞬太郎是毋庸置疑的最强,虽然一直都抱着一副不上心的态度去执行每个任务,但不论是什么任务,瞬太郎都总能圆满完成。 强大的实力外加优秀的才能,使得“由瞬太郎来做下任炎魔”的呼声最高。 极太郎对此一直不服。 极太郎并不是一个毫无理想的人。 他的理想就是成为下一个炎魔,成为下一个不知火里的最高权力者。 他知道自己可能穷尽一生,也没可能在个人实力上超过瞬太郎。 为了弥补自己的这一劣势,极太郎面对每一个任务都尽心尽力。 展现出比瞬太郎还要强得多的才干这是极太郎唯一有机会胜过瞬太郎的地方。 而极太郎的这些努力,在近些年也终于换来了成效。 “由极太郎接任炎魔之位”的呼声越来越高涨。 “极太郎支持者”的势力,已快要和“瞬太郎支持者”相匹敌。 啪啪啪 就在这时,极太郎的身周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8名他们不知火里的下忍快步朝极太郎奔来。 来到极太郎的身前后,这8名下忍单膝跪下,为首之人高声朝极太郎汇报道: “极太郎大人,终于找到您了,我等已完成了放火的任务” “嗯。”极太郎颔首,“辛苦你们了。” 今夜,除了惠太郎之外,炎魔还派给了极太郎2名中忍和10名下忍给极太郎打下手。 极太郎将他的部下分成两路。 一路由那8名下忍组成,负责去放火c制造混乱。 另一路则由极太郎亲率,带领惠太郎还有那2名中忍趁着混乱直奔瓜生的家,抹杀瓜生。 “现在就等那2人将瓜生的脑袋提过来了。”极太郎轻声道。 瓜生看得出身前的这2人,论实力,和极太郎差远了。 如果是在全盛状态,且是一对一的话,瓜生应该能获胜。 但现在是一对二,再加上瓜生刚才已经被极太郎给击伤了,所以尽管一直在奋力战斗,但还是渐渐落入了下风。 在这两人的合击下,瓜生再一次地被踢倒在地。 用木刀撑着地面,想再次站起来然而瓜生发现自己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此为止了吗 淡淡的绝望和不甘之色在瓜生的脸上浮现。 望着已经面露绝望的瓜生,这2名中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喂,这女孩长得很可爱啊,就这样杀掉,感觉有些可惜啊,不如” “没什么不如,快 点将她杀掉,这样也好快点跟极太郎大人复命。” “好吧” 被说服的这名中忍,以及从一开始就执意要把瓜生速杀的中忍,提着各自的忍刀,朝瓜生快步走来 嘭 瓜生本来已经闭好了眼睛,准备迎接马上就要把她脑袋砍下来的忍刀。 但在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时,陡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道闷响。 瓜生也好,那2名中忍也罢,都被这道异响所吸引。 瓜生睁开双眼,循声望去。 只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已经这人影脚下满地的纸窗碎片。 “真岛君” 望着这道人影,一道惊讶的喊声从瓜生的喉间冒出。 因官差的突然介入,得以摆脱和那家伙的战斗后,绪方以完全能称之为“狂奔”的速度,朝吉原赶去。 在靠近日本堤时,绪方便瞧见了从吉原中冒出的冲天火光。 恰好在这时于吉原冒出的大火,让绪方的心里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让绪方深刻地意识到可能真的有人要对瓜生不利。 靠近吉原的大门后,绪方便见着密集的人流正顺着吉原的大门和袖门,朝吉原外逃出。 密集的人流将吉原的大门堵得死死的。 通过正常的手段,已经没有办法进入吉原了。 于是绪方只能找一处无人的地方,然后使用不知火流的潜行术,翻过包围吉原的高大木墙。 绪方从未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将不知火流潜行术升到了“中级”。 如果是“初级”的潜行术,根本就没有办法翻过这么高大的城墙。 绪方去过一次瓜生的家,他记得瓜生的家在哪个位置。 因为在吉原工作了一段时间的缘故,绪方也知道有哪些捷径可走。 在翻进吉原后,绪方就抄了一条条近路,抵达了瓜生的家。 绪方所走的这条近路,直通瓜生家厅房的窗户。 因为不想浪费时间去慢悠悠地走正门了,于是绪方选择直接撞破由纸和木制成的这窗户,直接突进瓜生的家中。 刚撞破窗户,突进瓜生的家中,绪方便瞧见了单膝跪在地上c遍体鳞伤的瓜生。 以及站在瓜生身前的2名黑衣人。 瓜生和这2名黑衣人都位于和厅房相连的走廊上,因此绪方刚撞破这扇位于厅房内c恰好和走廊相对着的窗户后,便能见着瓜生等人。 “真岛君” 望着突然现身的绪方,满脸震惊的瓜生不由自主地喊出了绪方的这化名。 绪方刚想跟瓜生说些什么。 那2名站在瓜生身前的黑衣人就提刀朝绪方杀了过来。 虽然不清楚这人是谁c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但为了不在“抹杀瓜生秀”时出现任何的目击者,这2名中忍不带任何犹豫地朝绪方杀来,欲杀绪方灭口。 说不定还有其他不知火里的忍者就在周围。拖太久,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忍者赶来增援。 绪方此行只是为了救瓜生,而不是为了来跟不知火里的忍者们进行一场正面会战。 为了能尽快带瓜生离开此地,绪方决定使用在这个时代和人对敌时,最快捷的制胜方法。 嘭 嘭 绪方从怀里掏出霞凪,对准这2名中忍的胸膛各开了一枪。 这2名忍者和绪方之间本就是咫尺之间的距离。 这么短的距离,即使是绪方这种从没练过枪法的人,也能精准命中对方的胸膛。 弹丸贯穿了这2名中忍的胸膛。 这2名中忍前冲的势头瞬间顿住。 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满脸痛苦地缓缓倒下 嘭 嘭 2道铁炮射击的声音,传入极太郎的耳中。 “发生什么事了” 正静待那2名中忍将瓜生的脑袋提过来的极太郎瞪圆着双眼,朝这2道铁炮射击声响起的地方望去。 那里是瓜生的家所在的方向。 心中浮现出不祥预感的极太郎,领着惠太郎和已经回来复命的8名下忍朝瓜生的家赶去。 刚抵达瓜生的家,极太郎便看到了那2名已经倒地而亡的中忍。 二人都是胸膛中弹。 胸膛可是人的要害之一,在没有护甲的情况下,于极短的距离内被铁炮的弹丸击中,基本上是必死无疑了。 2名部下都已死亡,至于瓜生秀则不知所踪。 “混账” 极太郎的脸庞因愤怒而变得涨红。 他用屁股来想,都猜得出发生什么事了。 肯定是有人来救那个瓜生秀了。 而他们朝哪个方向逃了,完全一无所知。 “还没完呢。” 极太郎不想让今夜的任务以失败告终。 若是今夜的任务失败,会害极太郎的功绩添上难看的一笔。 将对他日后对炎魔之位的竞争,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 于是,阴沉着脸的极太郎,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通体漆黑的丸子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15章 “无我境界”! 绪方背着瓜生,在江户的某条无人的街道疾驰着。 因为瓜生受伤了,不能快跑的缘故,所以绪方背着瓜生跑。 瓜生不仅长得娇小,连体重都很轻。 对于现在力量高达14点的绪方来说,背着瓜生跟背着一只猫没什么两样。 “你的脚会不会冷啊” 绪方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身后瓜生的脚。 因为瓜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浴衣的缘故,绪方刚才在背着瓜生离开吉原之前,将他身上的那件深蓝色羽织脱下,借给了瓜生穿。 但羽织也只护得了瓜生的上身,护不了瓜生那没有着袜的双脚。 今夜的风还蛮大,稍稍有些凉意。 “嗯还好,不是很冷。我还受得住。”瓜生轻声道。 瓜生侧过视线,看了一眼与她近在咫尺的绪方的侧脸。 “真岛君你刚才怎么会来我家啊”瓜生用迟疑的口吻缓缓道。 “刚才偶遇了一个受了伤的大叔。”绪方实话实说,“他说在吉原四郎兵卫会所工作的一个名叫瓜生秀的女孩有危险,让我快点去救你。” “所以我就来了。” “受了伤”瓜生瞪圆双眼,她刚才瞬间就猜出了这大叔是谁,“真岛君,那大叔没事吧” “我的朋友现在应该已经带他到安全的地方,并喊来医生给他治伤了。” 说到这,绪方侧过脑袋,看向趴在他背上的瓜生。 “瓜生小姐,你现在跟我好好讲讲你是怎么惹上不知火里的忍者的吧。” “你知道刚才那帮人是不知火里的忍者”瓜生的脸上浮现惊讶。 “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我对不知火里还蛮熟悉的。像什么炎魔啊,四天王的瞬太郎c极太郎什么的,这些人我也都听说过他们的名号。” “你竟然还知道极太郎啊。”瓜生咬了咬下嘴唇,沉默着。 在沉默了好一会后,瓜生用平静的口吻轻声道: “我以前是镰仓某个剑馆馆主的女儿” “有一对和蔼的父母,一个温柔的哥哥。” “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是不愁吃穿。” “然后在4年前,也就是我12岁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 “父亲是一个很乐于助人,很热情的人。” “他在4年前某一天外出时,碰见了2个正在追杀一个老人家的年轻人。” “嫉恶如仇的父亲,击退了那2个年轻人,救下了那老人家。” “我事后才知道那2个年轻人是不知火里的忍者。” “那个老人家是被某人委托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去刺杀的刺杀目标。” “父亲击退他们的忍者c救下那老人家,导致他们任务失败的行径,惹怒了不知火里” “为了报复,他们决定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以及他所有的家人都给杀了。” 瓜生的语气虽然仍旧平静,但绪方却能感受到瓜生她那正环在他脖颈上的两只臂膀正缓缓收紧着。 “不知火里派来报复的人,就是四天王之一的极太郎。” “极太郎出了名的嗜杀,四天王中的另外3人所杀的人,加起来可能还没有极太郎多。” “那一夜极太郎一个人闯进父亲的剑馆。” “父亲还有哥哥都不是极太郎的对手。” “在父亲和哥哥拖住极太郎时,母亲将我塞进了一个柜子里。” “那是一个特制的柜子,柜子底部暗藏着一个地道,是父亲之前抱着好玩的心态,委托朋友制造的逃生通道。” “母亲她当时跟我说:你先走,我待会就会跟上。” “但我当时就看出来了,母亲完全就是在撒谎,她在将我塞进柜子后,也想像父亲c哥哥那样尽己所能地拖住极太郎,为我争取逃跑的时间” “母亲刚把我塞进柜子,我就通过柜子的缝隙,看见极太郎提着正滴血的刀走进房间” “我亲眼看见了极太郎是怎么杀了我母亲的” “我当时完全被吓傻了” “在看见母亲被杀后,完全傻掉了的我钻入柜子里的逃生通道,没命似地逃命” 绪方清晰地感受到瓜生环着他脖颈的双臂在微微发颤。 “等我一直逃到没有力气再逃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没有家人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我命不该绝吧在捡回一条命后没多久,恰好偶遇到了因一 些公事到镰仓出差的四郎兵卫大人。” “我跟四郎兵卫大人讲述了我的遭遇,四郎兵卫大人同情变为了孤儿的我,于是将我带来了江户。” “于是我就这样开始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 “四郎兵卫大人为了保护我,让我免受可能的追杀,替我改了个名字。” “将原本的瓜生惠,改为了现在的瓜生秀。” “虽然苟且偷生了下来,但我一直没有忘记家人被杀的仇怨。” “我一边锻炼着自己的剑术,一边调查着当初杀了我家人的人是谁。” “杀我全家的人使用的武器是两柄怀剑,使用这种武器的人很少,再加上我清楚地记得凶手的容貌,我花了近3年的功夫,一直到去年年底,才终于查出杀了我家人的人,是不知火里的四天王极太郎” “在得知我的仇家是不知火里这样的庞然大物后说实话,我当时很绝望呢。” 一抹苦笑在瓜生的脸上缓缓浮现。 瓜生的眼眶,此时也稍稍有些发红。 “在得知我的仇家是不知火里后没多久,我就再次见到了极太郎。” “几个月前,不知火里将根据地搬到江户后,极太郎每天晚上都会来吉原玩乐。” “我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杀了我父母c哥哥的仇人。” “我每次在吉原见到他,都恨不得立即提刀上去,将他杀了” “但我知道这只不过是痴心妄想。” “我很明白,即使苦练了4年,我也不可能是当初能轻松杀死父亲的极太郎的对手。” “挥剑冲上去复仇,肯定是必死无疑。” “我一边隐忍着,一边思考着能向极太郎还有不知火里复仇的方法。” “然后我就偶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恰好在吉原附近执行任务的不知火里的忍者。” “他虽是不知火里的忍者,但他却极为厌恶不知火里。” “十分有缘地与他相遇c相识后,他跟我提议一起合作,助不知火里的那些垢逃离不知火里。” “他一直想帮助那些可怜的垢。” “但他苦于没有村外的人做策应,难以将垢彻底地从不知火里的眼皮底子下送离。” “所以他希望同样也和不知火里有仇的我来帮忙。” “多亏了他,我找到了能向不知火里报复的方法。” 瓜生的脸上此时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 “垢是不知火里的重要劳力。” “一旦垢的数量减少,那么不知火里的日常运作将受到很大的影响。” “让不知火里的劳力减少,破坏不知火里的日常运作,并让受不知火里压迫的人获得解脱这是没有实力的我,唯一能进行的复仇。” “于是我和那个人开始合作,开始了我们两个独有的报复方式。” “那个人在不知火里找到了一条极其隐秘的离村通道。” “他先助垢走这条离村通道离开不知火里。” “然后再由熟悉江户c且能在不知火里之外自由活动的我,助垢离开江户。” “我和那个人在这几个月内帮助了不少垢脱逃。” “只可惜我们助垢脱逃的事情还是败露了。” “那个人收到风声后,赶在被抓捕之前,叛离了不知火里,然后找上了我。” “他让我快点逃。” “以不知火里的本事,查到我是他的帮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我拒绝了。” “我不想逃。” “4年前,我已经被迫离开过一次我的家。” “而现在我宁愿死,也不想再离开我的家了。” “所以我决定留下来。” “默默等待着随时可能找上门来的不知火里的忍者,然后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说到这,瓜生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等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找上门来,我必死无疑。” “所以在这几天,我就已经悄悄做好后事了。” “我把我这些年存下来的钱所放的位置,告知给了值得信赖的风铃太夫。” “让太夫在我死后,将这些钱拿出来,将其用在有益的地方。” 绪方一直静静地听着。 在瓜生的话音落下后,绪方轻声道: “抱歉。我好像让你回忆了一些不太好的过去” “没事啦。”瓜生露出微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回忆了一些不太开心的过去,就心情不好或是露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的。” 呼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来。 吹得瓜生的头发纷飞。 一张夹在她浴衣衣襟内的纸张被这突然吹来的大风吹飞。 “啊” 瓜生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赶忙伸手去抓,及时抓住了这张差点就飞走的纸。 “好险”瓜生嘟囔道,“差点就被吹走了。” 绪方向后一看。 “你怎么还带着这玩意啊”绪方挑了挑眉。 瓜生手中的这张差点被吹飞的纸张,正是绪方的画像。 在刚才被极太郎踢飞c撞到墙壁,导致没有粘牢的绪方画像掉下来后,瓜生便将这画像捡起,然后塞进浴衣的衣襟内。 “这可是我的宝物啊” 瓜生望着手中绪方的画像,视线慢慢变柔和了起来。 “是绪方大人的故事激励了我。” “在去年年末,终于查出我的仇人是不知火里后,我曾一度绝望到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哪有那个本事向这种庞然大物复仇” “在我绝望的时候,我听到了绪方大人的故事。” “绪方大人经历着和我差不多的事情。” “师门被屠,仇人是一藩藩主。” “失败了是死,成功了会被全国通缉。” “即使是这样,绪方大人还是举起了义剑,为自己,也为那些被松平源内那暴君所害的人复仇。” “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在听说了绪方大人的故事后,真的有种整个世界都变亮了的感觉。” “我很尊敬同时也很羡慕能成功复仇的绪方大人。” “为了激励自己,我将绪方大人的画像贴到我家的墙壁上。” “如果没有绪方大人,我可能现在还在绝望中度过呢,不会像现在这样,毅然决然地做出我所能的一切,向不知火里复仇。” “除了激励我自己之外,我时不时地也向绪方大人的画像许愿。” “许愿”绪方疑惑道。 “嗯。”瓜生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每天都会向绪方的画像许愿:希望绪方大人能帮我复仇。” “绪方大人他的实力很强,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哪怕是不知火里的四天王,说不定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我一直期盼着在未来的哪一天,绪方大人能像几个月前突然在京都现身一样,也在江户现身。” “接着像当时诛灭广濑藩的暴君那般,诛灭不知火里。” “像当年帮了不少和松平源内有仇怨的人复了仇一般,也帮我报仇” “不过我自个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啦。” 瓜生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无奈。 “天下那么大,绪方大人哪会那么巧就刚好出现在江户,然后又刚好会帮我复仇呢” 一丝淡淡的笑意,此时随着绪方他那微微上翘的嘴角而缓缓浮现。 “刽子手一刀斋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哦。” “他不是神。” “不需要把他当成神那样尊敬和崇拜。” “也不需要称他为大人哦。” “绪方大人说不定有着很多奇奇怪怪的c你知晓后说不定会对其幻灭的毛病呢。” “比如:他其实是个很好色的人,一看到胸大的女孩,视线就会忍不住往对方的胸部瞟,或是直接因为对方胸大c长得好看,就对人家一见钟情什么的。” “喂不许说绪方大人的坏话不要把绪方大人说得那么肤浅” 因为一手抓着绪方的画像,一手环着绪方的脖颈的缘故,瓜生不方便出手教训敢说她偶像坏话的绪方。 于是,她便将头一埋,像吸血鬼一样用牙齿去咬绪方的脖颈。 瓜生并没有用力,但也让绪方有一种被小小的针给刺到了一样的感觉。 绪方刚想说些什么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尖锐至极的破风声。 听着这道破风声,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 背着瓜生朝旁边迅速一跳。 刚跳开,便有一根苦无裹挟着巨大的威势,割破绪方刚才所站之处的空气。 在跳开后的下一瞬间,绪方立即循着这根苦无刚才飞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道模糊的人影缓缓自不远处的阴影处走出。 待步出了这块阴影处c月光打在这道人影上,绪方和瓜生才终于看清了这道人影的真面目。 是极太郎。 正提着两柄怀剑的极太郎,其现在的模样相当怪异。 裸露在衣服之外的青筋暴起。 肌肤呈现暗红色。 绪方隐约之中,还能看到 一些类似于蒸汽一般的薄薄气体自极太郎的身体喷出。 望着变成这副模样的极太郎,绪方皱紧眉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夜叉境地吗” 瓜生是第一次目睹进了“夜叉境地”的人的模样,所以朝极太郎疑惑c惊愕的目光。 当然,瓜生的目光中也没少了对极太郎的憎恨。 从刚才藏身的阴影处走出后,极太郎便对着绪方和瓜生露出一抹狞笑。 “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们了。” 极太郎将视线定在了绪方身上。 “你这混账。” “就因为你,害我浪费了一颗宝贵的夜叉丸” “老子今夜一定把你剐了” 面对极太郎的威胁,绪方不为所动,连表情都没有出现一点变化,只淡淡道: “真亏你能找到这儿来啊。” “啊啊,老子的运气真是不错看来你们2个今夜注定是要死在这了” 为了追回逃跑的瓜生,保证任务的成功,极太郎毅然决然地服下了珍贵的“夜叉丸”。 在进入“夜叉境地”后,极太郎依托着暴涨的身体素质,丢下跟不上他速度的惠太郎等人,独自一人去追回逃脱的瓜生。 因为完全不知道瓜生是从哪个方向逃脱的,所以极太郎只能碰运气。 极太郎先是循着东南方向一路找过去。 因为进了“夜叉境地”的缘故,极太郎的奔跑速度极快。 迅速在东南方向找了一圈,找不到瓜生的人影后,极太郎果断变换搜寻方向,改去寻找东北方向。 就如极太郎刚才所说的那样他运气很好。 改去搜寻东北方向后,极太郎马上就见到了正背着瓜生逃跑的绪方。 瓜生不知道极太郎的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但她本能地感受得到现在的极太郎很危险。 用力咬了咬下嘴唇后,瓜生将嘴唇凑到朝绪方的耳畔,轻声道: “真岛君,谢谢你来救我,你现在快把我放下,然后快逃吧。” “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再继续冒险了” “我来帮你争取逃跑的时间。” 进入“夜叉境地”后,极太郎的感官连带着也敏锐了不少。 瓜生跟绪方所说的这些悄悄话,极太郎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2个谁都逃不了” 极太郎的五官变得狰狞起来。 “瓜生秀你连挡下我一招都做不到还想为这个家伙争取逃跑的时间” “梦话还是少说一点吧。” 说到这,极太郎将视线重新转到了绪方身上。 “你这家伙变相地害了瓜生秀呢。” “我本来不想对瓜生秀怎么样,只想直接把她杀了了事。” “但多亏了你,我现在可是一肚子火啊。” “我现在不会让你们2个那么轻松地死掉的。” “我玩了那么多吉原的游女,还从没玩过吉原的官差呢。” “我要把瓜生秀带回去,玩腻后再杀掉” “至于你我也会把你带回去,将你折磨得不成人形后,再杀掉你” 极太郎的这番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羞辱,让瓜生的脸上满是悲愤。 悲愤中又夹杂着些许的绝望和不甘。 以及淡淡的恐惧。 环在绪方脖颈上的双臂,也微微发颤着。 就在瓜生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和绝望,打算再对绪方说出“快跑,我来断后”时 “瓜生小姐,虽然现在这么说,可能有些晚。但你刚才的愿望我确确实实地听到了。” 绪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背上的瓜生放下,然后缓步走到了极太郎的正对面。 意识到绪方要做什么的瓜生,发出一声尖叫: “真岛君,你在干什么你快点逃吧” 绪方像是没听到瓜生的这句话一般,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正对面的极太郎。 望着没有逃,反而走到他正对面,摆明了是要和他做对抗的绪方,极太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 “哼,你这无名之辈根本没资格做我的对手” “行吧” 极太郎一边发出冷笑,一边提起双手的怀剑。 “就让你见识下不知火里四天王的实力吧” “无名之辈吗”刚才一直面无表情的绪方,其脸上此时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绪方抬起左手,摸向自己的右耳耳垂下的皮肤。 像捏起死皮一样,捏住右耳耳垂下的皮肤,然后 嘶啦 在极太郎和瓜生的眼下,绪方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 从“真岛吾郎”变为了“绪方逸势” 在绪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后,不论是极太郎还是瓜生,都直接呆住了。 极太郎认得这张脸。 在保卫二条城的任务失败后,那个导致他们这个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的通缉令传遍了整个不知火里。 每个不知火里的忍者都被要求牢记这张脸c被要求要向这个害他们这重要的任务失败的混账复仇。 早就在通缉令上看腻了的脸,此时竟出现在了极太郎的眼前,让极太郎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 至于瓜生 他在看到绪方撕下“真岛吾郎”的“脸”c露出人皮面具下的真正容貌后,先是和极太郎一样呆住。 然后连忙低下头去看手中绪方的画像。 看一会绪方的画像,然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绪方的脸。 不断地比对着。 比对了不知道多少遍,确认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画像中的那个人后,瓜生的嘴唇开始微微发颤。 瓜生忍不住抬起双手,捂住自己发颤的红唇c捂住险些发出尖叫的嘴。 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随着眼眶的发红而开始变得湿润起来。 在撕下人皮面具后,绪方一边将面具收好进怀里,一边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 将自己的呼吸调整为了源之呼吸。 在呼吸变为源之呼吸的下一瞬 叮宿主进入无我境界 痛觉感知下降70 疲劳感知下降70 力量增加15点 敏捷增加15点 体力增加15点 反射神经增加15点 所有武技等级升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水落,升为大师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鸟刺,升为宗师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登楼,升为高阶 武技榊原一刀流龙尾,升为高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垫步,升为大师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刃反,升为宗师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流转,升为宗师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雷切,升为中阶 武技无我二刀流蝉雨,升为中阶 武技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升为大师阶 武技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潜行术,升为高阶 “如何四天王大人,刽子手一刀斋够资格做你的对手了吗” 说罢,不待极太郎做回应,绪方便如离弦之箭般,朝极太郎笔直地冲去。 在冲向极太郎的同时,绪方拔出了腰间的大释天和大自在。 绪方这远在极太郎想象之上的高速,让极太郎的脸上布满惊骇。 铛 勉强抬起手中的2柄怀剑,架住了绪方挥来的斩击。 但在架住绪方斩击的下一刻,极太郎突然感受到腹部传来一股剧痛在刀被极太郎架住后,绪方立即飞起一脚,用膝盖撞击极太郎的肚腹。 被绪方的膝盖直接顶飞的极太郎直接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其身后的一棵柳树上。 “咳c咳咳” 在这棵柳树稳稳地接住他后,极太郎发出剧烈的咳嗽。 一边咳嗽着,一边抬起头瞧见绪方提着双刀,面无表情地缓步朝他这边走来。 极太郎的脸上此时已不见狰狞和狂妄。 取代狰狞和狂妄的,是震惊和恐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16章 碾压极太郎!【7600字】 绪方和极太郎他们现在恰好位于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 周围没有什么民居,只有一颗颗树,除了绪方c瓜生c极太郎之外,此地没有第4个人。 绪方对这种周围没有其他人的环境非常满意。 这样一来,他也能放开手脚了。 “为什么”极太郎忍着肚腹传来的疼痛感,缓缓地站起了身,“人斩逸势会在这里!” 不知火里一向有仇必报,尤其憎恨那些害他们的任务没法顺利进行,或是直接导致他们的任务失败的人。 对待这种人,不知火里一向奉行“使劲报复”的理念。 瓜生的父母和哥哥,就是因此而惨死的。 绪方3个多月前对京都二条城的进攻,害不知火里从幕府那接到的第一个大任务,以惨烈至极的失败告终,直接导致不知火里在绝大部分幕臣的心中的地位直线降低。 幕府中的“反不知火里势力”一口气壮大了起来。 砸人饭碗,如杀人父母——这条道理,古今中外皆准。 绪方在京都的所作所为,等于是直接砸不知火里的饭碗了。 炎魔对绪方可谓是恨之入骨,在知晓是绪方一刀斋导致他们保护二条城的任务失败后,炎魔直接找来了大量绪方的通缉令,传遍整个不知火里,要求村里的所有忍者都记住这张脸。 并对绪方发出极高额的悬赏——发现关于绪方的行踪的线索的忍者,赏金5两。取下绪方首级的忍者,赏金500两,生擒绪方者,赏金1000两。 因为能接到的任务委托逐年减少的缘故,不知火里这些年的财政并不算多么乐观。 别说1000两了,光是500两,对于现在的不知火里,也并不是什么给出去后,连眉头都不用皱的数字。 炎魔肯出那么多钱来悬赏绪方的脑袋,说明炎魔对绪方的恨真的不一般。 寻找绪方行踪的线索也就罢了,对绪方脑袋的悬赏,村里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把其放在心上——包括极太郎在内。 虽说赏金很诱人,但大家也都知道:根本就没那个命去拿那个钱。 保卫二条城的,是以“四天王”之一的幸太郎为首的二十多名忍者。 这二十多名忍者中全为上忍和中忍,没有一个忍者。 战力如此惊人的一支队伍,却还是被绪方一刀斋给全灭了。 同为平常互相接触较多的“四天王”,极太郎清楚幸太郎的实力和他在伯仲之间。 极太郎虽然平常为人狂妄,但他却也不是一个傻子。 幸太郎在有那么多帮手的情况下都败给了绪方,极太郎可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可以在单打独斗或是帮手很少的情况下,斩杀或生擒绪方一刀斋,拿到赏金。 外貌平平无奇的无名之辈,突然变成了名震天下的刽子手一刀斋——任何词汇,都难以形容极太郎现在的心情。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这个嘛”绪方轻声道,“可能是因为有某个人一直在诚心许愿的缘故吧。” 说罢,绪方身子一矮,压低了身体的重心。 整个人再次化作一道残影,朝极太郎扑去。 虽然肚腹仍旧有痛感残余,但极太郎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咬紧牙关c攥紧手中的2柄怀剑朝绪方挥来的斩击迎去。 铛! 极太郎用他的两柄怀剑分别架住了绪方的大释天和大自在。 在斩击被架住后,绪方故技重施——曲起左腿,用膝盖朝极太郎的肚子撞去。 刚刚才吃了这一招的亏,所以极太郎早有准备。 见绪方又来这一招,极太郎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曲起右腿,用右膝挡住绪方的左膝。 然而——他刚将右腿曲起,绪方便来了个变招。 绪方用比极太郎还快上一些的速度放下都已经曲起的左腿,然后伸出右脚,以一种特殊的技巧去勾极太郎的腿。 望着绪方的这动作,极太郎的瞳孔猛地一缩。 迅速向后退去,躲开绪方扫来的腿的同时,面带震惊地高声道: “你为什么会我们不知火流的柔术?!” 只消一眼,极太郎便认出了绪方刚才所使用的,是他们不知火流忍术中的柔术技巧。 而且从力道c速度c技巧来看,他在不知火流柔术上的造诣并不低! “抱歉啊,我不想浪费过多的口舌跟你慢慢解释。” 刚才的柔 术攻击没有凑效,绪方没有露出半点沮丧和遗憾,重新摆好架势,朝极太郎扑去。 ——这就是“宗师级”的流转吗 和京都那时相比,绪方最大的变化,那就是可以自由进入“无我境界”,以及流转升为了“大师级”。 现下,进入“无我境界”后,流转能直接增幅到“宗师级”。 这是绪方第一次使用“宗师级”的流转。 给绪方带来的第一感受就是: “大师级”和“宗师级”的差距,比“高级”和“大师级”之间的差距要大得多! 使用“宗师级”的流转,让西方有种手上的刀和自己的身体是连起来的感觉。 能让手中的刀随自己的心意,以最少的动作格开极太郎的攻击,并对极太郎展开反击。 极太郎现在完全被绪方给压制住了,便是“宗师级”流转比“大师级”流转要强多了的佐证。 据绪方估算,极太郎的实力和那个幸太郎在伯仲之间。 绪方之前能和幸太郎战个不相上下。 而现在比京都那会要强大了不少的绪方,就直接压制住极太郎了。 铛! 铛! 铛! 利刃撞击的声音,以并不富有节奏的频率炸响着。 再一次用大自在格开极太郎刺来的剑后,绪方用大释天在极太郎身上又砍了一道新伤。 这是绪方在极太郎身上砍出的第7道伤。 虽然极太郎也有反击成功c在绪方身上弄出了一点伤的时候,但他在绪方身上弄出来的那点伤,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伤。 极太郎最引以为傲的,是他的速度。 他最惯用的战法,就是靠着身体的敏捷,对敌人展开快攻。 然而面对绪方,极太郎这引以为傲的速度却丝毫不起作用。 绪方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上一丝。 力量和体力则远在他之上。 硬接c闪躲c承受了绪方那么多道攻击,极太郎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了起来。 而反观绪方——仅仅只是呼吸稍稍变快了一些。 极太郎脸上的惊骇越发浓郁。 ——我现在可是吃了“夜叉丸”了啊! 极太郎非常不解地在心中大喊着。 这不是他第一次吃“夜叉丸”。 以前,只要他吃了“夜叉丸”,本来和他打得难解难分的对手,就能迅速被他给压制了。 而现在,在吃了“夜叉丸”后,竟然还被绪方给压着打——这让极太郎有一种对世界的看法崩塌了的感觉。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愿接受这现实的极太郎,将两手的怀剑一正,像牛角一般朝绪方刺去。 这是极太郎十分得意的杀招。 面对极太郎以极快的速度刺来的怀剑,绪方的表情变也没变。 只以左脚为轴,身体转动一圈,闪开了极太郎的这记杀招。 龙尾·闪身! 闪开了极太郎的这记杀招后,绪方的大释天横向朝极太郎的胸膛扫去,割破了极太郎胸膛处的衣服,并带走了极太郎胸膛处的一部分皮肉。 这剧痛让极太郎稍稍冷静了些。 也令极太郎的恐惧迅速膨胀了起来。 强烈的恐惧感开始控制极太郎的心神。 极太郎已经很明显地感受到——他远远不是绪方的对手。 恐惧感和求生欲往往是捆绑在一起的。 在恐惧感和求生欲的双重作用下,极太郎发出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极太郎在求生欲的帮助下爆发出了一股巨力,将绪方斩来的刀给推开。 把绪方推开后,极太郎用既快又熟练的动作,从后腰处摸出了2根手里剑,朝绪方掷去。 嗖!嗖! 2根手里剑割破空气,朝绪方激射而来。 ——暗器吗 脸上闪过几分讶色的绪方一边在心中暗道着,一边迅速朝旁边一跳,及时地躲开了这2把手里剑。 极太郎没有去看他的这2把手里剑有没有命中绪方。 他之所以扔出这2把手里剑,只是为了吸引下绪方的注意力,给他本人换来一点逃生的时间。 在扔出这2把手里剑后的下一刹那,已经没有任何战意的极太郎便迅速转过身,使出全力,头也不回地向后逃去。 他现在已不再着什么任务c不再想着要 把瓜生玩腻了再杀什么的了。 他的脑海中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快逃。 ——能逃!能逃出去的! 极太郎跟自己大声说道。 ——绪方一刀斋的速度并没有比我快上太多!我只要使出全力地逃,能够逃走的! 不知为何,极太郎没来由地回想起了自己以往所杀的那些人。 因天性嗜杀c外加渴求功绩的缘故,“四天王”的另外3人的杀人数,加起来还没有极太郎一个人多。 他到底追杀过多少逃跑的人,极太郎数不清了。 极太郎没有想到他竟会也有变成逃亡者逃命的一天。 绪方躲开极太郎扔来的这2把手里剑后,用带着几分错愕的目光看向逃跑的极太郎。 极太郎这么快就失去战意,然后逃跑——这是绪方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要随随便便将后背露给敌人啊” 绪方一边轻声嘟囔着,一边将左手的大自在一转,改成反握大自在,然后将左手探进怀中,摸出了霞凪。 砰! 砰! 刚才,绪方已经在吉原使用了2枚子弹来对付那2个要对瓜生不利的忍者。 因为急着把瓜生带到安全的地方的缘故,绪方没来得及在霞凪重新装弹,因此霞凪的枪膛中此时还剩下2枚弹丸。 绪方一口气将剩下的这2枚弹丸全部打光。 因进了“无我境界”的缘故,绪方的射击精度也上升了。 这2枚弹丸,一发击中极太郎的后腰,一发则击中了他的右小腿。 “唔!” 极太郎发出痛苦的惨叫。 而在对准极太郎的后背开枪后,绪方便迅速将霞凪塞回进怀里后,然后朝因中弹而连站都站不稳的极太郎扑去。 极太郎挣扎着转过身,立起手中的怀剑,打算挡下扑来的绪方。 但他的怀剑被绪方轻轻松松地用大释天格开了。 无我二刀流·流转! 格开极太郎的剑后,绪方挥动大释天,从极太郎的左肩一口气砍到他的右腹,令极太郎彻底丧失逃跑的能力。 “刚才那个是什么?”被绪方斩倒在地的极太郎,一边吐着血,一边问道。 “是短铳。” 绪方将怀里的霞凪再次拿了出来,亮给了极太郎看。 “不止是你们忍者可以使用暗器啊。” “我身为一名武士,带点暗器在身上防身,也合情合理。只不过我这暗器的威力可能太夸张了一点。” 说罢,绪方将霞凪塞回进怀中。 然后扭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大脑似乎就已经宕机了的瓜生。 “瓜生小姐,我觉得这个人还是交给你处置比较好。” 绪方刚才的那一刀收力了。 并不是想放极太郎一条生路。 而是为了把斩杀极太郎的机会交给另一个人。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瓜生呆了一下。 随后面露坚定之色地缓步朝绪方走来。 绪方将他的大自在交给了瓜生。 接过绪方递来的大自在后,瓜生朝虽然已经倒地,但还努力在地上爬的极太郎缓步走去。 望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c缓缓朝他靠来的瓜生,极太郎的脸上c眼中布满惊恐。 脸庞也不知是因失血过多,还是因恐惧而变得苍白。 “等c等等!”极太郎慌忙道,“我我c我知道了!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下半生给你做牛做马,给你赔罪!所以呜啊啊啊!” 极太郎的话还没说完,瓜生便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自在,朝正趴在地上的极太郎的后腰刺去。 剧痛让极太郎的五官扭曲。 但这剧痛也让极太郎的求生欲和恐惧感变得更强烈了些。 这此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感,让极太郎的眼泪c鼻涕什么的,此时全部涌了出来。 极太郎一边吐着血,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瓜生求饶。 但他求饶的话语,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 什么“原谅我”c“我知道错了”c“求求你放过我”c“我之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 瓜生对于极太郎的讨饶毫不留意。 只挥动手中的大自在,一下接一下地朝极太郎刺去。 瓜生握刀的手因激动而微微有些发颤。 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也同样因激动而有水汽冒出。 “父亲母亲哥哥” 在挥刀刺向极太郎时,瓜生用稍稍有些颤抖的声线,一遍遍地念叨着自己死 去的亲人。 在对着极太郎刺了不知道多少刀后,极太郎终于断气了。 直到断气的前一刻,极太郎都还在向瓜生讨饶。 脸上布满鼻涕c泪水c血液,五官因疼痛c恐惧c以及毫不间断的讨饶而变得极其难看。 在极太郎断气后,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流转,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300点,剑术“无我一刀流”经验值25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50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80点】 因为极太郎不是绪方杀的,所以系统判定绪方是用他刚才对极太郎所用的最后一招:流转打败了极太郎。 因为刚才对付极太郎时,都有用到榊原一刀流和不知火流忍术,因此它们也都获有经验值。 虽说“击败”和“击杀”相比,所获得的经验值要少上很多,但绪方也并不感到遗憾或是可惜。 毕竟跟让瓜生大仇得报c了去一个心结相比,这么一点经验值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 绪方瞥了一眼直到死亡的前一刻都在以一副十分难看的姿态讨饶的极太郎。 “真是难看啊” 绪方低声道。 “如果豁出一切,对我进行舍命进攻的话,你说不定能在我身上留下一些令我非常难受的伤的” 明明实力和幸太郎差不多的他,心境却比幸太郎差远了。 幸太郎一直以高昂的战意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中了致命伤后,幸太郎也没说任何讨饶的话,还企图再次站起来,与绪方继续进行厮杀。 而极太郎却早早地选择逃跑。 虽说和之前与幸太郎战斗的那个时候相比,绪方变强了许多,实力和幸太郎差不多的极太郎,即使是进了“夜叉境地”,面对绪方也没有任何胜算。 但如果极太郎敢抛开一切c对绪方发动拼死猛攻的话,绝对能让绪方不致于赢得这么轻松。 可惜的是——这个嗜杀的人,面对死亡的恐惧,比谁都强烈。 让一场说不定还能让敌人有多处受创的战斗,以这样难看的局面收场。 收回投在极太郎身上的目光后,绪方将自个的呼吸切换为普通的呼吸,退出了“无我境界”。 然后改将目光投向握着大自在,瘫坐在地上的瓜生。 望着身前的极太郎的尸体,表情呆呆的。 “我终于报仇了”她用自言自语般的口吻轻声说着。 “瓜生小姐。”绪方缓步走到瓜生的身旁,然后蹲下,“起来吧,地面很冷的。” 绪方的话音刚落,瓜生便缓缓转过他的脑袋,看向蹲在他身旁的绪方。 望着身旁的这张自己不知看了多少遍其画像的脸,瓜生先是睁大美目。 眼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噙满泪水。 大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顺着她圆润的脸颊滚落下来。 瓜生反复张合发颤的双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想说的话迟迟没能化为具体的话语。 绪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在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后,绪方轻声道: “抱歉,我直到现在才回应你的愿望。让你久等了。” “呜c呜呜” 泪珠以更快的速度持续滑落着。 “呜c呜呜,呜c呜啊啊啊啊啊!” 从4年前就一直累积着的委屈c不安c悲愤一口气爆发了出来。 爆发出来的情绪,如决堤一般泛滥而出。 从4年前自己的家人被杀后,她就一直一个人孤零零的。 独自一人调查着杀害家人的仇人,独自一人绝望地面对着怎么看都没有办法打倒的仇家。 这4年来,一直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着这一切。 瓜生今年已经16岁了,按这个时代的说法,已是一成熟的女性。 但她此时的哭法,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一个像是不小心走丢后,终于找着了自己的父母的小孩。 “绪方呜呜绪方大人真的呜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 瓜生一边哭着,一边说出了一句让绪方忍俊不禁的话。 “嗯,我在这。” 瓜生一把扑进绪方的怀里。 没一会的功夫,瓜生的泪水便染湿了绪方胸襟处的衣服。 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笑意的绪方,抬起手轻轻地拍着瓜生的小脑袋。 极太郎本就擅长速度。在服下“夜叉丸”后,身体速度更 是暴涨了一大截。 惠太郎等人除非骑马,否则就算是跑断了腿,也不可能跟得上极太郎。 为了能尽快追上被救走的瓜生,极太郎自个独自行动,至于惠太郎则率领着那8名下忍跟在后边。 极太郎一开始出发的时候,是走东南方向。 惠太郎领着那8名下忍以比极太郎要慢得多的速度,沿着东南方向一路找过去也没有找着极太郎或瓜生,于是惠太郎认定——极太郎应该是换方向了。 “惠太郎大人。”一名下忍忍不住朝惠太郎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找极太郎大人?” “去那里试试看吧。”惠太郎沉默了一会后,抬手朝某个方向一指。 “那里?为什么?” “没为什么,只是直觉而已,我猜极太郎改换这个方向去找那个瓜生了。” 说罢,惠太郎突然转动着脑袋,环顾着四周。 此时此刻,惠太郎正在一条不知名的小道中。 这条小道相当地狭窄,大概只能供4人并肩同行。 小道的左右两边是低矮c破旧的长屋,长屋的外围有同样残破的木墙做遮挡。 惠太郎这副环顾着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般的模样,勾起了他身旁的一名下忍的疑惑。 “惠太郎大人,怎么了?您是丢东西了吗?” “周围都没有什么人呢。”惠太郎轻声道。 “欸?”下忍不明所以,只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现在毕竟是深夜了嘛,大家都睡觉,然后这里刚好又比较偏僻唔!” 这名下忍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到自己的喉部传来一阵近乎要将他整个人撕成两半的剧痛。 他偏转视线,朝下一看。 只见一柄苦无扎穿了他的喉咙,喉头被直接刺碎。 而握着苦无的人——是惠太郎。 这名下忍站得离惠太郎极近,所以惠太郎只需一个抬手,便能用苦无刺穿这下忍的喉咙。 面无表情地用苦无结束了此人的性命后,惠太郎右手一松,放开手中的苦无。 右手放开手中的苦无的同时,惠太郎将左手摸向自己的后腰,摸出5柄新的苦无。 惠太郎的左手甩动了5次。 5柄苦无以5种不同的飞行轨迹,飞向另外5名下忍的咽喉c心脏c眉心等要害。 5柄苦无近乎在同一时间掷出,然后又近乎在同一时间命中5名下忍的要害,令这5名下忍统统毙命。 转瞬之间,惠太郎便结果了6名下忍的性命。 惠太郎的动作太快了。 再加上在场的都是一些实力c经验欠佳的下忍。 因此直到惠太郎都用6柄苦无干掉他们6人后,还存活着的2人才终于后知后觉。 一切来得太突然。 刚刚还在带领他们去追寻极太郎的踪迹的惠太郎莫名其妙地突然宰杀他们。 大量的疑问从还幸存的这2人的脑海中涌出,令2人的大脑险些宕机。 但在求生欲的作用下,他们还是强压住了内心中的疑惑和惊骇,并各自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其中一人拔出了背上的忍刀。 另外一人则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 因为自身携带的苦无用光了的缘故,惠太郎抽出背上的短枪,如一头肉食动物般,对那名拔刀的下忍发动扑击。 战斗没有任何的悬念。 仅一个照面,这名打算反抗的下忍便被惠太郎一枪结果了性命。 这名下忍直到心脏被戳错了,都没看清惠太郎刚才是怎么出枪的。 收回刺穿这名下忍心脏的短枪,惠太郎朝仅剩的那个逃跑的家伙追去。 强烈的恐惧和惊骇,让这名逃跑的下忍一边使出浑身解数逃跑,一边扯着嘶哑的嗓子放声尖叫着。 呼——!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边似乎有团风自他的身后吹来。 扭头看去。 惠太郎提着短枪,跑在他的左边,与他并肩同行。 明明他比惠太郎要快上一步起跑,然而惠太郎还是轻轻松松地追了上来。 而且惠太郎的表情非常平静,一副非常游刃有余的模样。 哧! 短枪划破衣服和皮肉的声音响起。 惠太郎横向一挥手中的短枪,这名下忍被直接斩倒在地,血花飞溅。 因为这下忍刚才在逃跑时放声尖叫的缘故,朝住在周围的居民给吵醒了大半。 开始有光亮自某些房屋的窗户中冒出,并响起喧闹声。 惠太郎将手中的短枪朝下猛地一甩,将枪头的鲜血甩尽后,赶在周 围的居民跑出来查看情况之前迅速离开了现场 将那8名下忍统统杀了后,惠太郎又四处寻找了好一会,终于在某片偏僻地不行的地方,发现了极太郎的尸体。 因为此地过于偏僻,既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人在这里经过,所以极太郎的尸体就这么静悄悄地躺在这个地方。 至于在他之前,有没有其他人发现极太郎的尸体,惠太郎就不知道了。 在看到极太郎的尸体后,惠太郎的脸上先满是错愕之色,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在极太郎的尸体旁蹲下,认真查看了一遍极太郎的尸体后,惠太郎轻声道: “被乱刀刺死吗竟然能干掉进了‘夜叉境地’的极太郎大人是谁干的?” 又上下看了几遍极太郎的尸体后,惠太郎站起身。 “算了。谁杀的都无所谓。” “本来还想趁极太郎大人不注意,对他进行偷袭的。” “现在极太郎大人被杀了,我反倒轻松了。” 说罢,站起身来的极太郎再次低下头,朝脚边的极太郎的尸体望去。 “极太郎大人,你其实意外地很敏锐呢。” 惠太郎轻声道。 “我并没有肚子不舒服。” “我只是一直在为今夜必须杀了你而感到惋惜而已” 望着极太郎的尸体,惠太郎的眼中的光芒闪烁了几下。 最后看了极太郎的尸体几眼后,惠太郎俯下身背起极太郎的尸体,在月光的照耀下,背着极太郎的尸体,融入不远处的某条小巷的黑暗之中。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17章 第13代目炎魔:瞬太郎?【9000字】 前文出现了一个笔误。 就是伊贺的忍者们刚来到不知火里时,炎魔做自我介绍时,说他是第17代目炎魔。 这里我写错了,炎魔是第12代目,我写high了,和风魔搞混了,风魔他才是第17代目。 因为我只能更改3天以内的章节,所以那一章我已经无法进行更改了,只能在这里发一段文字补丁。 总之大家只要记得炎魔是第12代目便好。 时间倒转回绪方还没有冲进吉原去救瓜生之前—— 瓜生秀什么的,源一根本不认识。 所以大叔刚才所说的话,源一根本听不懂。 他只从绪方的表情中看出绪方应该认识这个瓜生秀。 在绪方决定将这大叔交给源一c自己孤身一人前往吉原后,源一也不说多余的废话,背起大叔就跑。 虽然源一戴着副面具,但根据他头上的白发,苍老的声音,以及露在衣服外的布满褶皱c没有光泽的皮肤,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人已是一个老人家了。 在源一背起大叔c开始奔跑的时候,大叔吓了一跳。 “足下”虽然快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但大叔还是用惊愕的语气朝源一问道,“您没问题吗?” “什么东西没问题?”源一问。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背着一个人奔跑真的没问题吗?” “哦哦!你说这个啊。”源一哈哈一笑,“我的身体还没衰老到连个年轻人都背不动的程度。” 对于源一来说,年纪大概在40来岁左右的大叔,的确是年轻人。 明明背着一个大活人,源一却仍然能健步如飞。 没一会的功夫,便冲出了这条小巷。 望着正背着自己疾奔的这个老人家,大叔脸上的疑惑之色渐渐被错愕和震惊所替代。 “足下请问您头上的这些白发真的不是染的吗?” 大叔本来想直接问源一年纪。 但觉得直接问一个陌生人的年龄,可能有些失礼,于是换了一个更加委婉的说法。 “我其实非常想把我的头发染成黑色,这样显得我年轻些。”源一用一句俏皮话回应了大叔刚才的这个问题。 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源一和大叔双双听到身后传来朝他们这紧逼的脚步声。 二人同时向后望去。 只见3名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紧跟在源一他们二人的身后。 这3人正是瞬太郎刚才分出去追捕大叔的忍者。 “不知火里的追兵吗”源一低声道。 “真是阴魂不散”大叔的脸色一沉,“足下,从他们的步法来看,他们应该都是擅长潜行术的忍者,我觉得我们应该灵活运用地形来将他们甩开” 大叔的话还没说完,源一便笑了笑。 “年轻人,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你刚才所说的这个方法,是只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会用出的最低级的方法。” “我16岁就脱藩c成了一名云游四方的浪人。” “自我开始云游四方至今,已有48个年头。” “我现在就来告诉你——经历了48个年头的历练,所总结出来的‘在被敌人追杀时的最优逃跑法’是什么吧。” “最优的逃跑法就是” 刹 源一突然将双足一顿。 身子因惯性而向前滑动了一段距离。 没有穿鞋的源一,其脚底的厚密老茧擦着石砖地,发出“刹”的声音。 “直接把来追杀你的敌人干掉。” “只要没有人来追杀你了,你就可以悠哉游哉地跑路了。” 源一一边说着,一边背着大叔缓缓转过身去,面向那3名就快要杀到他跟前的不知火里忍者。 用左手托着背后的大叔,用右手缓缓拔出左腰间的阳神 “稍微忍忍。”源一轻声道,“待会可能会有些晃” 间宫他们老早就睡下了。 睡得正香甜时,窗户所在的那个方向传来吵闹的声响。 间宫率先被吵醒,并缓缓睁开双眼。 在睁眼的同时,用不解的语气在心中暗道着: ——为什么绪方君和源一大人这次回来的动静这么大啊 间宫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知道绪方和源一每天深夜都会出去猎鼠的人。 因为熟知源一是那种即使拦着他,他也会固执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所以间宫对绪方和源一每天深夜的“猎鼠”都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在听到窗户外面传来嘈杂的响声后,间宫便自然而然地认为是绪方和源一他们回来了。 他们二人每次外出和回来,都静悄悄的。 唯有这次闹出了很大的声音。 这么大的声音,都足以将牧村等人都给吵醒了。 间宫一边抱持着疑问,一边缓缓睁眼向窗户那边望去。 刚看到窗边的景象,原本还睡眼惺忪的间宫便直接因惊讶而睡意全无了。 “源一大人。” 间宫急忙起身,朝正背着大叔c站在窗边的源一问道。 “这人是谁?绪方君呢?” 就如间宫刚才所想的那样——源一他们此次回来的动静太大了,大到都可以把牧村他们也给惊醒了。 牧村他们此时也纷纷醒了过来,在瞅见源一背着个陌生人后,纷纷出声询问源一这是怎么回事。 源一是故意把此次回来的动静闹大些,好让间宫他们起床。 “这些事情,说来就话长了,之后再慢慢跟你们解释。”源一一边说着,一边将背上的大叔放了下来,“现在先救这个年轻人吧,这个年轻人流了很多血,得快点治疗。” 在被源一从背上放下时,大叔全程用像在看长了两个脑袋的异形的目光,看着源一。 “足下您的头发真的不是染的吗?” 就在刚才,大叔亲眼目睹了源一是怎么一边背着他,一边漂亮地用单手挥刀,解决了那3名刚才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不知火里的追兵。 以及是如何面不红气不喘地背着他这个大活人,一路跑到这里的。 “我刚才都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非常想将头发染回黑色。” 源一背了个不明人士回来——这么大的事情是不论如何都瞒不了琳的。 于是源一也只能无奈将琳叫醒,同时也将阿町给叫醒。 源一领着琳和阿町回到他们这些男人所居住的大房间内。 牧村主动将他的被褥让了出来,供这个大叔平躺c休息。 略懂医术的间宫跪坐在大叔的身旁,用手头仅有的疗伤用品给大叔做着紧急治疗。 牧村c浅井c岛田3人则不见踪影——牧村和岛田去找专业的医生,浅井去准备热水。 瞅见躺在榻榻米上的大叔后,琳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伯公,这人是怎么回事?还有,绪方一刀斋呢?” “绪方君他因为一些事情,要待会才能回来。至于这个人我其实也不知道他是谁。我知道他刚才正被不知火里的许多忍者追杀。” 琳皱紧眉头:“不知火里的忍者?” 在听到“不知火里”这个词汇后,阿町的脸色也变了变。 阿町比谁都清楚,能被大量不知火里的忍者所追杀的人,只有2种——某个刺杀任务中目标,或是不知火里的叛忍。 阿町快步走到大叔的身边。 刚走到大叔的身边,借着昏暗的烛光,阿町清楚地看到了这大叔的脸。 在看清这大叔的脸后,强烈的震惊直接让阿町的一双美目圆睁,抬起双手捂住自己那因过度的惊讶而张大的嘴。 “庆c庆叔?!” 阿町的这声“庆叔”刚落下,因疼痛而紧闭着双眼的大叔猛地睁开双眼。 朝站在他旁边的阿町看去,在看到阿町的脸后,大叔露出了和刚才的阿町近乎一模一样的错愕神色。 “阿町你怎么会在这?!” 绪方背着恢复了冷静的瓜生,奔驰在返回旅店的路上。 乖巧地趴在绪方背上的瓜生,时不时地侧过头看看绪方的脸。 然后伸出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脸。 “我真的没有在做梦” 这已经不知道是瓜生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你没有在做梦。” 这句话,绪方同样也不知道说多少次了。 “绪方大人。”瓜生用一副小心翼翼的口吻朝绪方问道,“您好过分啊您竟然一直都在吉原骗了我这么久” 说罢,瓜生朝绪方投去一道带着几分怨嗔的目光。 “抱歉。”绪方露出带着些许歉意的表情,“因为一些比较复杂的原因,我要潜入吉原里面。” “我没法用真面目示人,因此就只能戴个人皮面具,伪装成‘真岛吾郎’来掩人耳目了。” “原因?” “等之后有时间了,再慢慢跟你解释。” “记得帮我保密哦。” 绪方偏转过头,朝身后的瓜生微笑道。 “如果让所有人都知道‘真岛吾郎’就是‘绪方逸势’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嗯!”瓜生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兴奋,“这是我和绪方大人您之间的秘密,我绝对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的!” 朝瓜生投去一道赞赏的目光后,绪方将视线重新转回到前方。 “话说回来,我还没问过你呢——那个和你一起合力将‘垢’送出不知火里的忍者叫什么名字啊?” “竟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垢’们脱离苦海,那他肯定是个很善良的人吧?” “嗯,他叫庆太郎,是个很温和的人。”瓜生轻声道,“相比起忍者,他更像一个每天会花很多时间来修剪自家盆栽的叔叔。” “我很尊敬他,所以我平常都称他庆太郎大人。” “哦哦庆太郎啊”绪方轻声嘟囔着,“庆嗯?” 绪方的瞳孔以明显的幅度缩放着。 “庆” 这个字眼对绪方来说非常地熟悉。 一个猜想突然自绪方的脑海中冒出。 察觉到绪方的表情有异的瓜生,朝绪方问道: “绪方大人,您怎么啦?” “瓜生,抓稳了。”绪方没有回应瓜生的这个问题,而是让瓜生抓稳了,“我要加快速度了,然后也别说话了,免得咬到舌头。” 说罢,绪方开始集中注意力,将本就已是差不多全速前进的速度再稍稍提快了一些。 绪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他们栖身的旅店。 好验证一下他刚才的那个大胆猜想对不对。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他们栖身的旅店,顺着窗户回到房间后,绪方便见到了齐聚一堂的琳等人。 以及正躺在榻榻米上的大叔。 大叔上半身的那沾满鲜血的衣服已经被脱掉。 原本插着苦无的地方已经包上了厚厚的麻布。 虽然伤口处已漂亮地包好了麻布,但还是隐约见到有血从伤口那渗出来。 间宫坐在一旁,拿着个捣药钵,像是在调配什么药物。 阿町跪坐在大叔的脑袋边上,认真地用毛巾擦着源源不断从大叔的脸上渗出的汗珠。 在绪方背着瓜生c顺着窗户进到房间内后,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绪方的身上。 先是源一背着个没见过的大叔回来,现在又轮到绪方背着个没见过的女孩回来。 琳等人还没来得及询问绪方他背上的这个女孩是谁,瓜生便率先一脸焦急地冲躺在榻榻米上的大叔喊道: “庆太郎大人!” 听到瓜生的声音,大叔将双眼睁开一丝,朝绪方和瓜生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一丝淡淡的笑意在大叔的脸上浮现。 “太好了”大叔用虚弱的语气说道,“小秀你没事” 绪方放下背上的瓜生,任由瓜生扑到大叔的身旁,仔细查看大叔的现况。 而在将瓜生放下后,绪方默默地来到了阿町的身旁。 “阿町,这人” 绪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阿町便一边继续给大叔擦着汗,一边用带着浓郁的急切c担忧之色的情绪在内的语气说道: “阿逸,他就是庆叔!” “真的是他”绪方喃喃道。 绪方偏转过头,认真打量着大叔——也就是庆太郎。 庆叔的脸色仍旧苍白,五官因痛苦而拧在一起,为了减轻自己的痛苦,双手攥紧着身下的床褥。 不论阿町怎么擦拭,庆叔脸上的那因疼痛而冒出的汗珠就是擦不完。 “你们没去叫医生过来吗?”绪方朝旁边的琳等人急声问道。 “当然有叫。弥八和胜六郎他们两个一早就去找医生了。”琳回答道,“但是这个时间,所有的诊所都关门了。”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能治刀剑创伤。” “弥八和胜六郎刚才好不容易带来了一个医生。但那医生并不会治疗这种刀剑创伤,他只会治疗普通的小病。” “现在弥八和胜六郎仍旧在寻找会治刀剑创伤的医生。” “只不过不知他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样的医生。” “我已经给他做了紧急的包扎,并简单地治了下伤口。”这次换间宫 发言,“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我现在调配一些能够止痛的药给他。” “服了我这药,能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医生吗”绪方的脸色一沉。 现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诊所都关门了,连医生都找不到,更别说还要找来一个恰好会治刀剑创伤的医生。 虽然间宫已经做过简单的伤口处理,但间宫的这治疗很明显根本不够,还是有血从庆叔的伤口中渗出,染红包扎用的麻布。 ——要去哪找能够治疗刀剑创伤的医生? 绪方焦急地自问着。 这个问题刚在心中问出,一张人脸突然从绪方的脑海中蹦出。 随着这张人脸在脑海中的出现,绪方的表情一呆。 然后下意识地低声呢喃道: “我知道哪里有会治刀剑创伤的医生了” 江户,北风屋。 “快看呐,千叶,小猫咪开始吃东西了呢。” “哎呀,真可爱~~快,近藤,拿更多的鱼干过来。” 现在明明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但北风屋中的某座房间仍旧亮堂着。 北风屋的东家对待他所雇来的近藤和千叶非常地厚道。 不仅管吃还管住。 这座房间就是近藤和千叶所住的房间。 此时此刻,近藤和千叶都趴在榻榻米上。 体型很雄壮的千叶,用右手的手肘抵着地面,用掌心撑着自己的右脸颊。 体型同样很雄壮的近藤,用两只手的手肘抵着地面,用双手掌心撑着自己的下巴。 喵~~ 他们二人的身前,有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花猫。 这只小猫在近藤和千叶的注视下默默地啃着鱼干。 然后时不时地抬起头,朝近藤和千叶发出可爱的“喵”声。 每当这只小猫发出“喵”叫,近藤和千叶的脸上都会浮现出和他们的雄壮身材完全不搭的“姨母笑”。 这只小猫是他们两个在前些天在街边捡回来的小野猫。 和绝大部分的猫咪的作息一样,这只小野猫也是白天都在睡觉,晚上才开始活跃。 为了能亲眼目睹这只小野猫活跃的身姿,并和它进行玩耍,近藤和千叶这些天基本都是到快要天亮了才开始睡觉。 像现在这样默默看着小猫吃饭,都成了他们两个每日的必修课了。 “喂,千叶。” “嗯?” “是时候该给它起名字了呢。” “说得也是啊。”千叶点了点头,“是该给它起个名字了。” “好不容易才说动东家让我们养猫,不给它起个像样点的名字可不行呢。” “是啊”千叶发出一声长叹,“为了说动东家让我们养它,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砰砰砰! 千叶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便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听着这敲门声,近藤的千叶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有客人上门了?”千叶疑惑道。 “这个时间点来买东西谁的脑袋这么有毛病啊?”近藤没好气地说道。 近藤的职责是保护北风屋。 大半夜的突然有人来敲门,近藤自然有义务上前查看情况。 近藤满脸不悦地从被窝中爬出,提起自己的佩刀,朝北风屋的大门走去。 千叶的职位是东家的“私人医生”,这种事本不归他管。 但大半夜有人敲门的这种事情着实有些怪异,于是千叶也提起了他的佩刀,与近藤一前一后地步出房间,赶去了大门口。 “来了来了。” 来到大门口后,尽管心中非常不悦,但近藤还是强压住内心的不快,一边伸手打开了锁,拉开了房门,一边用尽可能柔和的语调说道: “这位客人,很不好意思,本店现在打烊了,所以您要买东西的话,庆等明天再师c啊,不!真岛?!” 近藤的这番客客气气的撵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出现在眼前的脸给震得说不下去了。 拉开房门后,站在北风屋大门外的人,正是绪方。 气喘吁吁的绪方在见着近藤和千叶后,便急声说道: “看来你们还没睡觉啊,那实在太好了。” “千叶君,能请您跟我来一趟吗?我有一个受了刀剑创伤的伤者想请您治疗。” 在从跑来报信的忍者那获知“炎魔死 了”的消息后,瞬太郎便立即率领着以周太郎为首的在本次任务中还幸存的忍者,赶回了不知火里。 活捉那名叛忍的任务,很明显此时已完全顾不上了。 刚回到村里,瞬太郎便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恐慌c不安的气氛。 在“瞬太郎回来了”的消息传开后,弥漫在空气中恐慌和不安才稍稍减轻了些。 虽说目前在“炎魔之位的竞争”中,“四天王”中仅剩的3人都有各自的支持者,但支持瞬太郎做下任炎魔的人无疑是最多的。 声望最高的瞬太郎的归来,的确起到了几分定海神针的效果。 刚回到村里,便立即有大量忍者围了上来,跟瞬太郎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瞬太郎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瞬太郎大人!太好了,您回来了!” “瞬太郎人大人!一定要找到害死炎魔大人的凶手!” “瞬太郎大人” 瞬太郎的脑子现在其实也是一片空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完全不知道。 跟围上来的这些忍者随便说了些什么,稳定了下大家的不安的心后,瞬太郎找上了真太郎。 真太郎正和6名颇有地位的上忍,一脸严肃地跪坐在炎魔的房间中。 房间中央的榻榻米上摆有着一具脸上盖着块白布的尸体。 真太郎等人就这么围在这具尸体旁。 瞬太郎刚进到房间c见着瞬太郎后,真太郎便立即像是见到救星了一般,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 “瞬太郎,您终于回来了” “真太郎!”瞬太郎没有说半句废话,直入主题,“炎魔他真的死了吗?!” “嗯。”真太郎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摆置在房间中央的那具尸体。 瞬太郎沉着脸走到这具尸体旁,掀开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 苍老的脸庞,一道竖向划过其左眼的巨大刀疤——确确实实是炎魔的脸。 望着炎魔的尸首,瞬太郎有种自己似乎正飘浮着的感觉。 有种很强烈的不现实感。 瞬太郎自加入不知火里后,就听说过很多炎魔年轻时的事迹。 什么曾以一己之力全灭了一整个野武士集团啦。 什么曾成功潜入某大名的城池,偷得重要的情报啦。 这些全都是真实存在的真实事迹。 这样强大的炎魔竟然就这么突然死了——瞬太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适应这个事实。 瞬太郎沉着脸,简单地上下打量了一遍炎魔的尸体后,便发现了炎魔的嘴唇呈现诡异的紫色。 “炎魔大人是被毒死的吗?”瞬太郎问。 “是的”真太郎缓缓闭上了双眼,“经我们刚才的检查,炎魔大人是中了剧毒而亡” “真太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瞬太郎缓缓站起身,用像是能刺穿人体的锐利视线,投向真太郎,“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事情得先从你和极太郎外出执行任务时开始说起” 真太郎一点一点地将炎魔死亡的始末道出 在瞬太郎和极太郎双双离开不知火里,前去执行着各自的任务后,炎魔暂时放下了手头一些待处理的c但不怎么重要的事务,到村里的各处巡视着。 炎魔突然在村里四处行走c巡看着村里的各处,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炎魔每隔几天,就会在村里的各处巡视一圈。 所以不论是谁,在见着炎魔在村里四处行走后,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炎魔的此次巡视,并不是毫无目的。 他最近打算对村里的布局进行新的规划与调整。 他此次的巡视,便是为了亲眼考察一遍村里目前的布局,为之后的布局调整做准备。 也正因抱着这个政治性的目的,炎魔并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巡视。 其身后跟着真太郎。 “四天王”是不知火里中,地位仅次于炎魔的存在。 真太郎身为“四天王”之一,自然有那个能力和资格,来参与“调整村里布局”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重要决策。 炎魔此次巡视之所以带上真太郎,便是为了听听“四天王”关于调整村里布局的意见。 真太郎走在炎魔的侧后方,全程与炎魔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 “真太郎。”炎魔一边朝旁边的空地一指,一边朝身后的以真太郎为首的村里高层说道,“之后在这里兴建一座新的道场,你觉得如何?” 炎魔的话音刚落,真太郎点头应和道: “我觉得不错。目前村里的各座道场太小了些,的确该建一座更大c更宽敞的道场。” 炎魔和真太郎就这么一边在村里缓步巡视着,一边交换着关于调整村里布局的意见。 现在虽然是晚上,但仍有不少忍者在村里的各处走动c做着各自手头上的事情。 在见着炎魔和真太郎后,这些忍者们立即像是条件反射般向他们行礼问好。 “炎魔大人,贵安!” “炎魔大人,!” 每名见着炎魔的忍者,都恭敬地单膝跪下,向炎魔行礼。 而炎魔也不断摆着手,跟众人示意问好。 在又跟一名向他行礼的忍者摆手示意后,炎魔冷不丁地发出一声轻叹。 “真太郎” 真太郎立即应道:“我在。” “现在仔细一看,村里的忍者真是越来越少了啊” 炎魔的语气很轻。 轻到真太郎差一点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在听到炎魔这句带着几分惆怅的感慨后,真太郎抿了抿嘴唇。 沉默片刻后,真太郎启唇轻语: “炎魔大人,我们现在成了幕府的御用忍者。” “只要我们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努力发展自身。” “总有一天,我们不知火里定能重现200年前太阁大人还健在时的盛况。” “我一直以来,都坚信着这点。” 太阁——也就是丰臣秀吉。 200年前,不知火里投靠了丰臣秀吉,在丰臣秀吉的扶持下,不知火里迎来了第一次的爆发式发展,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全盛期。 虽然这全盛期仅仅只是昙花一现,但那段时期毫无疑问是所有忠于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最骄傲c自豪的一段历史。 听到真太郎的这番回答,一丝淡淡的笑意在炎魔的脸上浮现。 “嗯。你说得对,真太郎。” 原先蒙在炎魔脸上的那一层薄薄的惆怅于此时消散了些许。 “走吧,真太郎,我们再去那边看唔!” 话还没说完,炎魔便突然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胸膛。 脸庞变成诡异的紫红色,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 身子直接扭曲成一团,身体前倾,跪倒在地。 这突发的异变,不仅吓了真太郎一跳,也吓了周围的忍者们一跳。 因为炎魔和真太郎此时恰好走在一条人蛮多的道路上,所以在炎魔突然满脸痛苦地跪地后,真太郎c以及周围的其他忍者们立即围了上来。 “炎魔大人!”真太郎刚扶住炎魔,便瞧见炎魔的嘴唇成诡异的紫色,身体以骇人的频率痉挛着。 真太郎没做半点犹豫,在扶住炎魔后,他便立即朝围在周围的忍者们喊着: “快!快把炎魔大人抬去治疗!” “事情就是这样。”真太郎在说到这时,声音微微发颤,“将炎魔大人抬去疗伤后,尽管已经不惜代价地进行治疗了,但还是没能将炎魔大人救回来。” “”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后,瞬太郎抬起手,按住有些发胀的脑门,“有查清炎魔大人是怎么中毒的吗?” “在炎魔大人出事后,我就立即派人去将今天负责烹制炎魔的饭食的人统统控制住,并着手调查是今天的哪样食物c哪样饮水,以及哪样餐具出了问题。”真太郎回答道,“但现在还没查出结果,可能还需再等上一会。” “伊贺的那些忍者们呢?”瞬太郎追问,“伊贺的那些忍者们现在在哪?” 炎魔突然被害,中毒身亡——那帮前些天突然来访并在他们不知火里暂住下的伊贺忍者们,自然而然有着极大的嫌疑。 听到瞬太郎的这个问题,在场的以真太郎为首的一众忍者们脸色一沉。 “在炎魔大人出事后,我也第一时间派人去找伊贺的忍者们。”真太郎沉声道,“但我的人在去到伊贺忍者们的住处后,却发现人去楼空。” “伊贺忍者们不知去哪了。” “而原本负责监视伊贺忍者们的8名忍者,统统被杀” 原本,负责监视伊贺忍者们的宗负责人,是周太郎。 但今夜,周太郎被派去协助瞬太郎捉拿那名叛忍了,因此负责监视这帮伊贺忍者们的负责人,被临时更换为了另一名上忍。 而现在,这名被临时更换过来的上忍,以及那些负责协助他监视伊贺忍者们的部下们,统统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 “也就是说伊 贺忍者们逃了吗”瞬太郎感觉本来就已经有些发胀的脑袋,变得更胀了。 炎魔中毒而亡后,伊贺忍者们突然逃了——伊贺的这帮忍者已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我有派人去找伊贺的忍者们。”真太郎补充道,“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关于他们行踪的线索。” “这帮伊贺的混账!”一名坐在真太郎身旁的上忍咬牙切齿着,“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然后碎尸万段!” “找伊贺忍者这种事情,急不来。”另一名上忍此时发言道,“相比起寻找伊贺的忍者,现在很明显,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这名上忍在顿了顿c清了清嗓子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现在,炎魔大人已故,村里人心浮动。” “为了稳定人心,我们现在需要一个人站出来!继任炎魔的大位!” 这名上忍的这句话的话刚说完,他便偏转脑袋看向瞬太郎。 不仅仅是他。 真太郎c还有在场的另外3名上忍,此时都将视线投到瞬太郎身上。 “瞬太郎。”真太郎正色道,“请您登上炎魔的大位,袭名为第13代目炎魔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18章 风铃太夫失踪了!【7400字】 房间内共有8人——瞬太郎c真太郎c还有6名在不知火里居领导层的上忍。 在提议选出新炎魔时,真太郎还有这6名上忍中的其中4名将目光投到瞬太郎身上——他们是什么意思,已不言而喻了。 真太郎更是直言想要让瞬太郎来做第13代目炎魔。 只有2名上忍没有看向瞬太郎。 在真太郎的话音落下后,这2名刚才没有看向瞬太郎的上忍中的其中一人沉声道: “虽然的确该推一个人来继任炎魔的大位。” “但现在就推选炎魔的继任人,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并不着急。”某名上忍应道,“我们不知火里又不是幕府。炎魔的‘袭名’没有那么多麻烦的规矩。” “上任炎魔当天故去,然后当天就推出合适的忍者袭取炎魔之名——在我们不知火里的历史上,这种事都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好吧,如果你们想马上推选新炎魔上位的话,那我也无所谓。”刚才那名对如此着急地选出新炎魔之事发出质疑的忍者瞥了一眼瞬太郎,“但恕在下直言,在下并不赞同让瞬太郎大人继任炎魔之位。” “在下认为,真太郎大人才是继任炎魔之位的最合适人选。” “我也不赞同让瞬太郎大人继任炎魔之位。”刚才没有看向瞬太郎的2名上忍中的另外一人此时终于发表了他的主张,“但我认为最适合继任炎魔之位的人,非极太郎大人莫属。” “说到极太郎大人”某名上忍环顾了下四周,“怎么极太郎大人仍没回来?” “已经派人去找极太郎大人了。”另一名上忍说道,“可能再过一会,极太郎大人也会回来了。” 为了避免引起瞬太郎的不满,知道极太郎今夜的任务是去吉原那里杀人的人很少。 包括瞬太郎在内的许多人,都只知道极太郎今夜有个任务,但不知任务的具体详情是什么。 “我才是那个最不适合继任炎魔之位的人。”真太郎摇了摇头,“我不擅长统驭他人,而且我的人望c实力也不足以服众。” “瞬太郎才是那个人望最高c最适合继任炎魔之位的人。” 那名刚才推选真太郎袭炎魔之名的上忍,对真太郎刚才的这番话并不买账。 “真太郎大人,请您不要谦虚!” “您的智慧,纵观整个不知火里,无人能与你匹敌。” “我们需要您的智慧。” “我即使没有袭取炎魔之名,也能继续为不知火里贡献我的智慧。”真太郎淡淡道。 “我觉得极太郎大人才是那个最适合继任炎魔之位的人。”刚才那名支持极太郎的上忍再次发言,“极太郎大人粗中有细,并且在中c下忍之中,极太郎大人也有着极高的人望。” 真太郎等人为“谁来继任第13代目炎魔之位”的这一事,展开了激烈的唇枪舌战。 每个人都提出了各自的主张。 那2名各自支持真太郎和极太郎的上忍的口才还很不错。 即使在人数对比上,他们处于绝对的下风,但也毫不言弃,据理力争。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瞬太郎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胀。 今夜发生的这一系列异变,本就让瞬太郎的大脑因“负荷过载”而发痛c发胀了。 现在听着真太郎等人这不知何时是个头的关于袭名炎魔的议论,瞬太郎感觉头更痛c更胀了起来,连仔细思考都做不到 “都别吵了。” 瞬太郎用不轻不重的语调说道。 明明这句话的音量并不响亮,语气也没有多么地铿锵有力。 但在瞬太郎说出这句话后,真太郎等人立即闭上了嘴巴。 然后转头看向瞬太郎。 “没必要那么急着去选出新炎魔。” 瞬太郎不急不缓地说道。 “今夜发生太多事情了,我想在座的不少人现在肯定和我一样,心很乱。” “在这种乱糟糟的心境下,什么都想不出来c什么都讨论不出来的。” “现在大家就先解散吧。” “先各自下去休息。” “新炎魔的合适人选,这种事之后再议也不迟。” 瞬太郎的这句话,换来了在场不少人的沉思。 “瞬太郎大人说得对。”真太郎轻声说道,“我现在的心的确也很乱根本没法好好思考,就先按 瞬太郎大人所说的那样,先解散c各自休息一下吧。” “嗯同意。” “同意” 在这名上忍表态后,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对瞬太郎刚才的‘休会’提议表示赞同。 江户,吉原—— “四郎兵卫大人。”被浓烟脸上c衣服上黑一块c白一块的庆卫门朝四郎兵卫汇报着,“已经成功将火焰隔绝起来了。” “嗯”四郎兵卫他那从刚才开始便满是疲倦的脸上,此时终于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很好。但是不要大意。直到火焰彻底熄灭为止,不可放松警惕。” 庆卫门:“是!” “庆卫门,既然现在已经将火焰隔绝起来了,那你也不需要再拆屋了吧?” “是!已经不需要了!” “那来帮帮我吧,这里还有很多待收拾的刚拆下来的木料,我们一起将这些木料给搬出去。” “是!” 四郎兵卫现在就在救火的最前线。 说来也巧,四郎兵卫今夜恰好因为事务繁忙,一直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到了深夜。 因考虑到夜已深,四郎兵卫索性在会所里留宿一夜。 因时间太晚了,或是懒得走回家了,就直接在自己办公的地方休息一夜——这种事情,四郎兵卫常干。 在突发火灾之前,四郎兵卫正在会所里睡得香甜。 得知吉原的西部出现火灾,并且火势有失控的迹象后,四郎兵卫被吓得直接睡意全无。 迅速下令要求还在值班的会所官差们全速赶赴着火地点的同时,自个也赶去了救火的最前线。 四郎兵卫当时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这么直接穿着一套睡觉用的浴衣赶赴着火地点。 在四郎兵卫率领会所还在值班的所有官差抵达着火处后,第一批町火消的官差也抵达了吉原。 町火消的官差们是专业的灭火队员,他们仅一眼便判断出了——火势已经蔓延,靠人力已经没办法将其强行熄灭了,得将附近的易燃物全部搬开,然后待其自然熄灭。 这是这个时代最常用,同时也是唯一有用的面对大规模火灾时的灭火方法。 因科技水平有限的缘故,这个时代的人们并没有什么非常厉害的灭火装备。 如果火势较小,还能使用水桶以及一些简陋的浇水装置来灭火。 但如果火势一旦大起来,除了拆掉火灾现场周边的易燃物c造出隔离带,令火焰自然熄灭之外,别无他法。 而最大的易燃物,自然便是那一座座由木头和纸制成的房屋了。 所以一旦出现了火势较大的火灾,那么在火灾现场看到的景象,就不是町火消的官差们拿水桶等物来灭火。 而是町火消的官差们拿着一柄柄大锤c小推车,将还没被火焰烧到的房屋给全部打烂c拆走。 在判定这火势已经没法靠人力强行熄灭后,赶赴吉原的町火消官差们立即掏出一柄柄大锤,气势汹汹地朝位于火灾现场周围的房屋奔去。 而以四郎兵卫为首的会所官差们,自然而然是跟着这帮专业的“拆屋人员”一起拆屋。 一些身强力壮c且格外勇敢的平民百姓们也自发地加入到灭火c拆屋的行列中。 四郎兵卫的年纪不小,这么大的锤子,连挥上3下都做不到。 所以四郎兵卫在来到灭火的最前线后,只干着将被砸碎的木料搬到小推车上的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工作。 其实四郎兵卫即使什么事也不干也无所谓。 他身为四郎兵卫会所的最高上司,只要站在灭火的最前线,就能极大地提振会所官差们的士气了。 虽然已成功将火灾现场周边的房屋都给拆掉c顺利将火焰隔绝起来了,但地上仍有许多亟待处理的c刚刚拆下来的房屋碎片。 于是部分刚才负责拆屋的c同时还剩些力气的人员转为了“清理人员”。 另外部分没力气了的人员则找地方休息c恢复体力。 就在四郎兵卫和庆卫门合力将一根硕大的木柱搬上旁边的小推车时,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哼哧哼哧地朝四郎兵卫跑来。 “四郎兵卫大人!终于找到您了!” 这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四郎兵卫认识。 他是见梅屋的东家。 “怎么了?”四郎兵卫问,“怎么慌慌张张的?” “四郎兵卫大人!不好了!” 见梅屋东家看了眼周围后,将嘴唇贴近四郎兵卫的耳畔,压低音量c满脸焦急地低声说道: “风铃太夫她不见了!” “不见了?”四郎兵卫的双目圆睁,“到 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快说清楚。” 任何一名游女不见了,对于负责管理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来说都是一件极其严肃的大事。 对普通的游女不见了都是这般,那就更别说是花魁不见了。 在从见梅屋的口中听到“风铃太夫不见了”这句话时,四郎兵卫直接的心跳直接因紧张和震惊而加快了起来。 “在得知出现有火灾后,我们就立即叫醒了见梅屋的所有游女,让她们快点离开见梅屋。” 见梅屋的东家哭丧着脸,一副随时可能要哭出来的模样。 “我亲自带人到太夫的房间外叫太夫醒来,但不论怎么叫,太夫都不做回应。”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后,我就领人进到太夫的房间里。” “在进房后,才发现房间里没人,太夫不见踪影了。” “找遍了各处,都找不到太夫。” “不论去问谁,谁都说自己没有见到太夫。” “我让太夫的秃检查了下房间,发现太夫的那件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衣服,以及几件头饰不见了。” 四郎兵卫越听,脸就越黑。 今夜先是吉原突发大火,后是风铃太夫失踪。 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四郎兵卫,现在也不禁感到一股浓郁的疲倦。 “今夜真是不太平啊”四郎兵卫皱紧眉头,发出一声不仅长,而且充满疲倦的叹息。 “四郎兵卫大人。”见梅屋的东家脸上满是着急的汗水,“我怀疑太夫她可能是被人给绑走了,快点组织人手去找太夫吧。” “嗯。庆卫门。”四郎兵卫转头看向身旁的庆卫门,“你去奉行所那报官。我带人去见梅屋那看看情况。” “嗯!”庆卫门用力地点了点头后,扔下手中的残破木柱,朝吉原大门所在的方向奔去。 江户,不知火里,瞬太郎的住所—— 大步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瞬太郎也不点灯,也不换衣服,同时也不将背上的佩刀解下来。 回到住所后,就直接往榻榻米上一躺,面朝着天花板。 周围只有若有若无的虫鸣声,让瞬太郎感觉非常地舒服。 刚才真太郎他们乱糟糟的激烈议论,吵得瞬太郎连静下心来思考都做不到。 现在置身于安静的环境之中后,瞬太郎感到自己的大脑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脑海里的那团杂糅的毛线团,一根一根地梳直,排成清晰的平行线。 瞬太郎将今夜所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排了个轻重缓急。 最紧急c最急着去做的事情,自然而然是查清炎魔到底是被谁所杀。 目前嫌疑最大的,毋庸置疑是突然不见了踪影的伊贺忍者。 但瞬太郎并没有就这样傻乎乎地认定就是伊贺忍者们杀了炎魔。 有充足动机去杀了炎魔的人,实在太多了。 有可能是村里的某个因什么事情而一直怨恨着炎魔的普通忍者。 有可能是某个看不惯不知火里的幕府官员买凶杀人。 同时也有可能是“四天王”中的某人。 炎魔一死,下任炎魔肯定就是从“四天王”中选出。 所以从动机来看,瞬太郎c极太郎c真太郎3人才是最有动机去毒杀炎魔的人——尤其是最有希望继任炎魔之位的瞬太郎。 只不过——村里不可能有人敢将“‘四天王’有可能也是毒杀炎魔的凶手”这种事情明说。 “四天王”是村里仅次于炎魔之下的最高领导层,稍有脑袋的人,都不敢在明面上去怀疑“四天王”杀了炎魔。 瞬太郎猜测:现在村里肯定有不少人怀疑炎魔的死,和他们“四天王”中的某人有关,只不过他们不敢明说c只敢在私底下讨论罢了。 将有充足动机去杀了炎魔的人排个序,能发现——以半之助为首的这帮伊贺忍者们,反倒最没有杀害炎魔的动机。 “真是麻烦啊”瞬太郎从榻榻米上缓缓坐起身,嘟囔着。 瞬太郎久违地感觉到夜晚原来可以这么漫长 江户,某地—— 风铃太夫感到远处传来声音。 “不愧是吉原的花魁,长得真是漂亮。” 远方传来声音。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声音逐渐接近。 “啧啧啧皮肤真娇嫩啊。” 感到意识和力气渐渐涌出。 “仙之助大人,就让我们摸摸这花魁吧,我们就摸下她的手,除了 之外,不做别的。” 漆黑的世界射入白光。 “嗯?”风铃太夫随着意识的清醒,缓缓睁开双眼。 刚睁开双眼,风铃太夫便瞧见在她的身前站立着4名青年。 这4名青年都穿着奇特的黑衣。 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前的这4名黑衣青年后,风铃太夫便开始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座偏窄小的房间,没有任何一件家具。 地板上只有榻榻米,墙壁上只开设有着一扇窄得无法令人通行的窗户。 房间内只有1根蜡烛在那放射着烛光,因此使得房间内的视野较为昏暗。 太夫低头一瞧,便瞧见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脚踝也用麻绳紧捆在一起。 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她,就这么被横放在榻榻米上,动弹不得。 而在太夫醒来后,站在太夫身前的这4名黑衣青年也注意到了太夫的苏醒。 “太夫。”这4名黑衣人中的一位左眼下有着3颗泪痣的“泪痣青年”,缓步走到风铃太夫的身前,然后单膝跪下,努力让自己的视野和太夫平齐,“您醒了啊。” “你们是谁?”太夫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随后沉声质问着这名“泪痣青年”。 在质问这名“泪痣青年”时,昏迷前的记忆一点点地在太夫的脑海中冒出 吉原的大门刚关闭时—— 江户,吉原,见梅屋,风铃太夫的房间。 在没有客人点她的时候,风铃太夫一般都在吉原的大门关闭时入睡。 在入睡不知多久后,太夫便突然听到淡淡的喧闹声。 风铃太夫是那种极其容易被吵醒的人。 换做其他人,也许连听都听不到这喧闹声,但风铃太夫不行。 被这喧闹声吵醒后,太夫便睁开双眼c从被褥中起身,走到窗边,然后打开窗户,向外望去。 只见在见梅屋外的那条仲之町大道上,有不少人正拖家带口c抱着一个个大布包,慌慌张张地向吉原大门所在的方向跑去。 一些人只顾着跑。 但一些人在跑的同时,也不忘记扯着嗓子,大声地朝周围喊着: “着火了!着火了!大家都快醒醒啊!” ——着火了?! 太夫的脸上浮现惊诧。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太夫急忙将窗户关上,准备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然后跟现在屋外的那些人一样去逃命。 然而——太夫刚将窗户给关上,便听到不远处的天花板传来一道低沉的异响。 太夫甚至都还来不及抬头向头顶的天花板看去,不远处的天花板便突然掉了下来。 2道人影顺着因天花板掉落而出现的空洞,从天花板的上方跃下。 这2道人影刚落在榻榻米上,便朝太夫冲来。 一人迅速控制住太夫。 另一人则以特殊的技巧朝太夫的脖颈一敲。 别说是看清这2道人影的脸了,阿町连发出尖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击昏了 太夫并不知道——在她被这2人击昏后,这2人便合力将她运上了天花板的上方。 其中一人在离开之前,拿走了挂在旁边墙壁上的太夫的衣服。 这件衣服是太夫只有在招待客人时,才会穿戴的盛装。 因为是用最高级的布料制成,再加上是为太夫量身定做的,因此造价极其高昂,并且全江户只有这么一套衣服。 在将太夫以及太夫的这套衣服运上天花板的上方后,他们2人还不忘记将他们刚刚为了从天花板上跳下而踢掉的天花板给重新装回去。 他们才刚离开,见梅屋的东家便慌慌忙忙地来到了太夫的房间之外,告知太夫发生火灾,让太夫快些一起去逃命。 迟迟听不到太夫的回应后,东家便拉开了房门,随后便见着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时间回到现在—— 在太夫将满是戒备的目光投向这名左眼角下有3颗泪痣的“泪痣青年”后,这名“泪痣青年”连忙说道: “太夫,请您稍安勿躁,我们的目的不是取您性命。我们也绝不会对您做出什么事来,请您放心。希望您能乖乖配合我们。” “泪痣青年”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另一名青年便用带着些许不满的语气说道: “仙之助,就让我们摸一下太夫的手吧。难得碰见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太可惜了?” 此人的话音刚 落,便立即引来了另外2人的附和。 “对啊对啊,仙之助,就让我们摸摸太夫的手嘛。” “我们就只摸一下太夫的手,不做其他的事情。” “泪痣青年”——也就是被这3人唤作“仙之助”的青年,扭头,怒视着他身后的这3人。 “闭嘴!” “你们还有没有身为男人的尊严了?” “身为男人,绑架一名女人,本身就已经够无耻的了。” “若是还对人家动手动脚,可就真的一点尊严都不剩了!” 仙之助的地位似乎在这3人之上。 被仙之助这么一通训斥后,这3人统统闭紧了嘴巴,不再出声。 在这名为仙之助的青年狠狠地训斥了他身后的这3人后,太夫紧盯着仙之助,然后再次问出了刚才她那没被正面回答的问题: “你们到底是谁?” “太夫,很抱歉。”仙之助将视线转回来,投到太夫身上的视线中带着淡淡的歉意,“我们不太方便告诉您我们是谁。” “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得不将您带到这儿来。” “但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们的目的不是取您性命。我们也绝不会对您做出什么事来,请您放心。” 仙之助的话音刚落,这座狭窄房间的唯一一扇纸拉门被自外面缓缓拉开。 太夫望去——拉开房门的人,是一名白发苍苍,年纪应该已有5c60岁的老人家。 在这老人家拉门进来后,仙之助等人连忙单膝跪下,朝这老人家行礼,并恭声道: “半之助大人!” “仙之助,你们干得不错。”这位被仙之助等人唤为“半之助”的老人面带赞赏地点了点头,“十分漂亮地将花魁给带过来了呢。” 被半之助夸奖,在场的这几名青年纷纷面露喜色——除了仙之助以外。 单膝跪地的仙之助,把头微微垂下。 即使被半之助夸奖了,其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半之助缓步走到了太夫的身前,打量了太夫几眼后,扯了扯嘴角,笑道: “我原先以为吉原的花魁,会不会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弱女子。” “但没想到,竟是一个女豪杰啊。” “被人绑来一个陌生的地方,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恐慌,真是厉害!我的部下中,能有你这样的心性的人,也没有几个啊。” 风铃太夫没有理会半之助对他的夸奖。 保持沉着与冷静,向半之助反问着: “你们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 “如果要劫财的话,我觉得你们绑错对象了。” “我并没有那么多钱。” “我所属的见梅屋,也并不是很有钱。” “太夫,你错了。”半之助出声打断了太夫的话头,“我们并不想劫财,也并不想劫色。” “我们是为了一些更有趣的目的才把你绑来了这里。” “至于是什么目的你之后会知道的。” 说罢,半之助转身向房外走去。 在离开这座房间前,半之助偏转过头,朝仙之助叮嘱道: “看好她。” “是。”仙之助用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语气应道。 嘭。 半之助离开这座房间,房门被关上,响起轻轻的“嘭”声。 在半之助离开后,仙之助4人才终于站起身来。 在起身后,仙之助从怀中掏出一柄怀剑,拔剑出鞘后,扭头看向那被横放在榻榻米上的太夫 “仙之助,你要干什么?”一名离仙之助最近的黑衣青年一脸错愕地反问道。 “没什么。”仙之助淡淡道,“只是想帮太夫松绑而已。” 说罢,仙之助再次蹲下,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和太夫平齐。 “太夫,我现在可以帮您松绑。但您要答应我——在给您松绑后,您会乖乖的c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否则,我会将您的手脚重新绑上。” 听到仙之助的这番话,太夫犹豫了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见“交易达成”,仙之助转身走到太夫的身后,用怀剑割断了将太夫的双手c双脚紧捆着的麻绳。 双手双脚获得解放后,太夫连忙按摩着被麻绳磨得发疼的手腕c脚踝,让血液重新流通。 在仙之助将绑着太夫的双手双脚的麻绳割断后,又一名黑衣青年朝仙之助用迟疑的口吻问道: “仙之助,你把她的麻绳都给割断了,这不太好吧?如果让她逃了怎么办?” “我可不认为吉原的花魁可以从4 个接受过严格训练的男人的眼皮底下独自逃脱。”仙之助轻声道。 太夫一边继续揉着发疼的手腕,一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我可不会对你说‘谢谢’哦。” “没关系。”仙之助露出一抹苦笑,“我自个也觉得这种绑架女人的事情很卑劣啊,你不用感谢我们这种卑劣的人也没有关系。”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19章 致200年前的你【5600字】 江户,绪方等人栖身的旅店—— “好了。”千叶将包扎在庆叔腹部的麻布打了个漂亮的结后,轻声道,“虽然流失了不少血,但内脏并没有怎么受损。”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说罢,千叶从他的药箱中掏出了一捆捆如成人巴掌般大的纸包。 “这是我的特制药,不仅能止痛,而且对皮肉伤的疗愈也有奇效。” “每隔1个半时辰就换药,将我的这特制药抹在伤口上。这样能让他的伤好得更快一些,同时也能减轻疼痛。” “我待会再调配几份煎服药。煎服药一天喝2次,早晚各一次。” “按时在伤口上换药,再按时喝我待会调配给你们的煎服药,接着再静养一段时间后,就能痊愈了。” 千叶的话音刚落,并肩跪坐在一旁的绪方和阿町十分有默契地同时躬身向千叶道谢着: 绪方:“真的是非常感谢你。” 在得知庆叔没事后,同样感到松了一口气的,还有瓜生。 “我只是做了一个医者该做的事情而已。”千叶微微一笑。 在刚才,得知在这个时间点很难找到刚好会治刀剑创伤的医生后,绪方陡然想起——自己不是刚好在昨天认识了一个医术c剑术双绝的猛人吗? 在今天早上的武试开始前,近藤有跟绪方简单介绍过千叶,说千叶最擅长治疗骨伤和皮外伤。 想起千叶这个人后,绪方便循着之前送近藤回他住处的记忆,赶到了北风屋。 在得知有个亟需治疗的伤者后,千叶没说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接让近藤来帮他一把,帮他提药箱。 千叶有2个半人高的大药箱,这2个大药箱中装满了各种草药。 让近藤帮他背上一个大药箱后,千叶c近藤二人跟着绪方赶到了绪方他们栖身的旅店。 在简单地检查了下庆叔的伤后,千叶便着手开始了治疗。 仅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完成了对庆叔的治疗。 绪方等人居住的这大房间内,此时只有绪方c阿町c瓜生c间宫c浅井c千叶c近藤这7人。 牧村和岛田他们2个仍旧在外面寻找着能够治疗刀剑创伤且刚好愿意来的医生。想去告诉他们不用再找医生了,都不知道该到哪去找他们。只能慢慢等他们回来了。 至于琳和源一 在绪方赶去北风屋将千叶找过来时,琳和阿町他们便从庆叔c瓜生,以及源一的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知道了庆叔是为什么会被不知火里的忍者们追杀。 知道了瓜生是谁c和庆叔是什么关系c他们两个都做了什么。 得知了绪方刚才都去干了什么。 也知道了绪方和源一每天深夜都会偷偷溜出去 在得知源一并没有每天乖乖地待在旅店里后,琳的脸就直接黑了下来 脸“唰”地一声黑下来后,琳便将源一叫到了她所住的房间中 绪方毕竟是外人,琳不方便去数落绪方纵容源一c成了源一的同伙。 但对源一,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在绪方把千叶和近藤带过来之前,琳就将源一带到了她的房间内。 然后狠狠地数落着源一,一直数落到了现在,也没见他们二人从房间内出来。 对间宫c浅井他们来说,“琳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数落源一”只不过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 源一本人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跟着琳进房,然后一边摆出沉痛c忏悔的表情,一边对琳的数落左耳进右耳出。 间宫刚才全程都在认真观看着千叶对庆叔的治疗。 在治疗结束后,间宫一脸敬佩地轻声道“ “厉害。真是精湛的医术。” 和完全不同医术的绪方等人不同,间宫略懂些医术,所以他最能感受到千叶的医术有多么精湛。 “不敢当。”千叶谦虚道,“家父曾在相马藩担任剑术师范,每天总会出现那么几个骨头受伤或是在进行真刀练习时,被割伤了皮肉的人。” “所以我也只是这种伤治得多了,比较有经验而已。” 说罢,千叶将脑袋一转,看向不远处那倚靠在墙角边上的瓜生。 “这位小姐,你看上去似乎也受了点伤呢,让我也来给你治疗一下吧。” “不用啦。我身上的这些伤都只是一些小伤而已。我睡一觉就能痊愈。”瓜生笑着摆了摆手。 虽然瓜生有在笑着,但她那有些苍白的脸,让她的笑容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看。 “你的样子看上去,并不是得了轻伤的人该有的样子哦。”千叶缓缓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左肩和肚子现在是不是有些疼痛?” 听到千叶的这句话,瓜生的表情一僵,神色变得尴尬起来。 绪方此时发话道: “瓜生,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话,还是让千叶君帮忙看看比较好。” “是”在绪方发话后,瓜生点了点头。 为了给瓜生疗伤,千叶自然而然是继续留在绪方等人所住的大房间内。 近藤无所事事地陪在千叶身旁。 间宫兴致勃勃地旁观着千叶是如何给瓜生诊疗的。 就像近藤无所事事地陪在千叶身边一样,浅井也无所事事地陪在间宫的身旁,陪间宫一起观看着千叶那精湛的医术展示。 为了能让庆叔有个能够好好静养的地方,阿町决定将她所住的单人间腾出来给庆叔居住。 绪方和阿町合力将庆叔搬到了阿町所居住的房间。 “庆叔,怎么样?有感觉好一点吗?” 刚将庆叔在被褥上放平后,阿町便立即跪坐在床头边上,朝庆叔这般问道。 “嗯刚才那年轻人涂在我伤口上的药非常好用,伤口那里好受多了,没那么火辣辣了。” “好受多了就好。”绪方一边接话着,一边跪坐在阿町的身旁。 因为这座房间是单人间的缘故,在绪方和阿町并肩跪坐着后,这房间立即显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得到了千叶的治疗c疼痛感减轻后,庆叔也变得稍微精神了一些。 庆叔偏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阿町。 “阿町真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活着看到你我真的没有在做梦吗?” 庆叔的这句话,前半段是肯定句,后半段是疑问句。 语气中蕴藏着极复杂的情绪。 有开心,有惊讶,有欣慰。 在听到庆叔的这句话后,阿町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嗯好久不见,庆叔。你没有做梦,是我。” 阿町伸出她的那双小手,盖在庆叔的左手手背上。 这种氛围下,保持沉默才是最优解,随便出声会破坏这略显温馨的气氛——于是绪方默默地以最正经的姿势坐着,不发一言,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好不容易重逢的阿町和庆叔。 在得知那个和瓜生合作的不知火里忍者,竟然就是阿町的庆叔时,绪方惊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回到旅店c从阿町的口中确认了和瓜生合作的不知火里的忍者就是庆叔时,绪方忍不住感慨缘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他之前还在为如何在对不知火里发动进攻时c避免误伤到庆叔,结果庆叔一早就叛逃出来了。 绪方平常很少会正经危坐。 但此时此刻,他却一反常态,以最标准的姿势跪坐在阿町的身旁。 就以庆叔和阿町的关系,庆叔也算是阿町的半个家长了。 绪方可不想给阿町的家长留下些什么不好的印象。 阿町这轻轻握住庆叔的手的动作,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庆叔微笑着c将自己的左手一转,将原本覆盖在他手背上的阿町的手轻轻握着。 然后转过头,看向绪方。 “你是叫真岛吧?刚才那名给我治疗的医生一直喊你为‘真岛君’。” “真岛君,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小秀,也谢谢你救了我。” “只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已。”绪方露出平静的微笑。 但庆叔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绪方脸上的这抹微笑瞬间僵了下。 “容我冒昧问一句——你和阿町是什么关系。” 说罢,庆叔看了一眼绪方和阿町的间距——二人跟挨在一起差不多。 庆叔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我自我还在被那名医生治疗时,就已经注意到了。” “真岛君你总是很自然地挨着阿町坐。” “而阿町对此也从没表现过任何的抵触。” “你们应该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吧?” 说罢,庆叔将像是想要把绪方给看穿了一般的锐利目光,投向绪方。 在听到庆叔的这番话后,不仅是绪方的表情僵住了,阿町的表情也同样僵了一下。 虽然知道庆叔迟早会问这个问题,但在真的亲耳听到庆叔询问他和阿町的关系后,绪方还是感到了几分紧张——一种非常奇怪的紧张感。 和阿町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后,绪方伸手摸向自己右耳垂下方的皮肤。 “庆叔,我其实不叫真岛。真岛只不过是我所用的用来掩人耳目的化名而已。” 嘶啦—— 绪方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我真正的名字,是绪方逸势。” 在绪方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后,庆叔的两只眼睛直接瞪得如铜铃般大。 自从绪方攻破二条城后,“绪方逸势”这个名字在不知火里算是无人不知c无人不晓了。 在炎魔的半强迫下,不知火里的每个忍者也都看过绪方的通缉令。 庆叔身为不知火里的“原忍者”,自然是看过且记得绪方在通缉令上的画像。 也正因如此,庆叔在看到绪方揭下人皮面具后所露出的真正的容貌后,才会那么地惊讶。 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出了,嘴巴微张,却迟迟吐不出半个字词来。 而在这时,一旁的阿町也出声了: “庆叔,我现在改名字了哦。” 脸颊微微泛红的阿町,腼腆一笑。 “我现在的全名是‘绪方町’。” 在日本,女人一旦出嫁,姓氏便会改为夫家的姓氏。 没有姓氏的,将冠上夫家的姓氏。 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解释,仅把名字已改为“绪方町”的这一事说出,就能让庆叔瞬间明白二人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庆叔瞪着仍旧如铜铃般大的双眼,看了看绪方,然后又看了看阿町。 然后将因震惊而一直半张着的嘴闭上,然后展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让势太郎他知道自己的女婿是目前幕府的第一通缉犯,真不知都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啊” 势太郎——阿町父亲的名字。 虽然阿町很少跟绪方讲她以前的事,以及她父母的事,但阿町的父母的名字,绪方还是知道的。 “阿町,和你分别的这几个月,看来发生了相当多的事情啊” “庆叔,你也是啊”阿町将目光一转,看向庆叔那被麻布包得厚厚的麻布,脸上闪过几分难过,“没想到你也和我一样,变成叛忍了啊而且还是那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重罪的叛忍。” “哈哈哈。”庆叔发出几声洒脱的笑,“我早就心理准备了,在得知炎魔他们已经发现我有协助‘垢’们逃离不知火里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能像现在这样捡回一条命,并跟阿町你重逢,我已经感觉自己赚大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着要去协助‘垢’们逃离不知火里呢?”阿町问。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庆叔沉默了会后,轻声道,“等之后再慢慢跟你说。” “现在先来讲讲一些更紧急的事情吧。” 庆叔换上严肃的面容。 “阿町,你们大概不知道吧,不知火里现在已投靠了幕府,将根据地搬到了江户。”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来到江户,但不论是为了什么,你们还是快点离开江户为好。” “现在的江户,对你来说非常危险。” “你快点逃,逃到哪都可以,总之快点离开关东。” “要不然” 庆叔的话还没说完,阿町便微微一笑: “我们早就知道不知火里的根据地搬迁到江户这里来了。倒不如说——我们就是因为知道不知火里的根据地现在搬迁到了江户,我们才会来江户。” “嗯?”庆叔的双眼因惊愕而圆睁,“什么意思?” 这次换绪方作答。 绪方把他们来江户的真实目的一五一十地告知给庆叔后,庆叔的表情再次发生了些变化——在双目圆睁的同时,嘴巴大张着,下巴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你们打算灭亡不知火里?” “嗯。”绪方点了点头。 “你们准备了多少人马?” 绪方默数了下:“算上我和阿町在内,一共8人,但实质上我有把我的千军万马带过来。” “千军万马?在哪里?” 绪方微笑不语,仅抬起手拍了拍放置在他右侧榻榻米上的大释天。 庆叔望着面带自信微笑的绪方好一会后,其脸上的惊愕缓缓收敛,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无奈的微笑。 “灭亡不知火里吗” “如果是其他人跟我说他们要灭亡不知火里,那我一定觉得他们有毛病。” “ 但这句话若是由刽子手一刀斋所说出来的,我竟不觉得这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庆叔。”绪方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您是最近才从不知火里那叛逃出来的忍者。” “可以分享一些不知火里的情报给我们吗?” “这对我们很重要。” “”庆叔抿紧了嘴唇,沉默了片刻,“你们真的打算要去灭亡不知火里吗?” “我早就已经做好了不知火里不亡,我就不离开江户的决定了。”绪方不假思索地说道。 “唉。”在沉默了片刻后,庆叔露出了苦笑,“看来你们真的是心意已决呢” 江户,不知火里周边的某片偏僻c阴暗的树林中—— 这片树林的树叶很茂密。 一根根长满叶片的树枝交织在一起,构成层层叠叠的由枝叶组成的厚密屏障,将天地分割。 月光穿透枝叶间的缝隙,投射下斑驳的影子,为这片树林带来薄弱的光亮。 惠太郎面无表情地在这片昏暗的树林中缓步走着。 他的拿手武器——短枪背在身后。 同样背在其身后的,还有一个不知装着何物的大布包。 只带着这2样东西的他,一路走到某棵大树前才停下了脚步。 这棵大树前有道人影。 因恰好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的缘故,使得他的容貌c身影都模模糊糊。 只能勉强认出——这道人影正倚靠着这棵大树的树干,面朝着惠太郎。 惠太郎在来到大树前准确点来说是走到这道人影前后,便停下了脚步,单膝跪地。 “惠太郎。” 面朝跪地的惠太郎c背靠着这棵大树的树干的人影用不急不缓的口吻说道。 “极太郎怎么样了?” “已死亡。不过”惠太郎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迟疑,“极太郎大人并不是我所杀。” “哦?”人影那从刚才开始便波澜不惊的语气出现了些许变化。 惠太郎把今夜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用尽量简练的语句概述了出来。 从进入吉原准备抹杀瓜生,一直讲到瓜生被不明人士救出,极太郎前去追击。惠太郎为了方便待会袭杀极太郎且掩人耳目,将于此次任务中同行的其余忍者杀掉,然后前去寻找极太郎,最后在偏僻的街边发现惨死的极太郎。 “极太郎被其他人给杀了吗”人影嘟囔道,“大概就是救走那个瓜生的人所干的好事吧。” “也罢,反正只要极太郎死了就行,是谁干的都无所谓。极太郎的尸体你收好了吗?” “极太郎大人的尸体,我已经将其安放在了您之前所交代的那处的地方。” “惠太郎,今夜的任务完成得不错。” “不敢当。”惠太郎赶忙道。 “对了,让你带过来的那东西,你带过来了吗?” “带来了。” 说罢,惠太郎将他背上的那个大布包拿了下来。 人影缓步朝惠太郎走去。 从惠太郎的手中接过这个硕大布包后,将其缓缓解开。 布包里面所装着的,是一个千成葫芦。 人影将这个千成葫芦端起来,认真地打量着。 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幕府的人肯定没有想到吧”人影呢喃道,“时隔200年,千成葫芦再次高高立于战场上了” 即使是大字不识的粗人,多多少少肯定也从说书人,或是从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听说过千成葫芦的传说。 马印——竖立在将军马匹旁,用来夸大自军威势以及标示自军总大将的所在地。和帅旗差不多。 千成葫芦——在200年前的战国乱世中,最终统一全日本的丰臣秀吉的所用马印。 在200年前的战场上,但凡有丰臣秀吉在的地方,定会有千成葫芦高高竖起!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20章 突然出现的炎魔【8000字】 江户,不知火里—— 炎魔的突然死亡,给不知火里带来的冲击,直到现在仍未消停。 炎魔是中毒而亡。且极有可能是在吃饭喝水的时候,食用了掺杂毒药的食物或饮水。 一时间,不知火里人人自危。 是不是只有炎魔的食物c饮水里面有下毒——这一点没有人确定。 大家都害怕着自己今天所吃的东西或是所喝的东西是否也掺杂着毒药。 所幸的是——直到目前为止,今夜都没有传出有第2个中毒身亡的人。 然而,惶恐不安的气氛仍旧笼罩着整座不知火里。 在某座还算气派的宅邸内,一老一少相对而坐着。 年纪较老的那人名叫“武太郎”,在不知火里算是资历很老的老前辈了,今年已有58岁。 在炎魔还健在时,他是不知火里第二年长的人。 在65岁的炎魔于今夜暴毙的当下,他现在已成不知火里的第一年长者。 在他还是年轻小伙子时,就已是不知火里的骨干之一。 现在年纪大了c资历老了,更是在不知火里获得了不俗的地位与话语权。 在不知火里的地位,大概仅次于“四天王”。 而坐在武太郎身前的那名较年少的青年,则名叫“文太郎”,是武太郎的弟子。 虽然现在还只是一名下忍,但论天赋,他在不知火里的年轻一辈中算是佼佼者。 炎魔的尸首刚才已经被搬到他们不知火里的灵堂内,这座灵堂专门用来供奉那些对不知火里做出过杰出贡献的人。 武太郎c文太郎师徒俩刚才到这座灵堂内看了已故去的炎魔一眼,刚刚才回到了家——也就是他们二人目前所身处的这座气派宅邸内。 二人目前的心情都很沉重,从灵堂到家的这一路,二人都没有说话。 在厅房点上灯c二人在榻榻米上坐下后,文太郎才用像是呢喃般的语气,轻声朝身前的武太郎问道: “师傅杀死炎魔大人的人到底是谁呢?” 一直领导着他们的首领突然死了——这异变来得太快,让好多人直到现在都没能及时适应这个事实。 “不知道。”武太郎长叹了口气,“有杀害炎魔大人的动机的人,实在太多了。” 身为不知火里老资历的武太郎,仅比炎魔小上7岁,和炎魔近乎是同一辈人。 虽然他与炎魔算是同辈人,一起为不知火里效劳了数十年,但他们二人却并不能算朋友,关系只能说是平平。 对武太郎来说,如果是其他与他关系平平的人死去了,他的情绪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但对炎魔就不一样了。 炎魔和他一样亲眼见证过不知火里数十年的历史,即使关系平平,武太郎也对炎魔抱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在今夜突然收到炎魔的死讯,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怆感还是涌上了武太郎的心头 所以武太郎现在的心情,也远远要比他弟子文太郎的心情要复杂。 “我连炎魔大人的面都没怎么见过,炎魔大人就死了”文太郎的脸上浮现苦笑。 文太郎今年才15岁,半年前才正式成为了一个忍者。 “我对炎魔大人仅有的印象”文太郎接着道,“就只有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以及不是个友善c和蔼的人” 文太郎的这番话,让武太郎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你对炎魔这个人的印象,其实并没有出错。” “他的确不是一个很友善c和蔼的人。” “但他也并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子。” 说罢,武太郎偏转过头,看着身旁那发出微弱光芒的灯芯,在这微弱光芒的照耀下,武太郎的瞳孔中反射出回忆的光芒。 “炎魔他在继任为第12代目炎魔之前所用的名字,是‘一太郎’。” “年纪轻轻就展露出了惊人的忍术天赋c剑术天赋。” “过人的实力,再加上合格的领导能力,让他很快就得到了第11代目炎魔的赏识。” “第11代目炎魔也早早地开始着手将一太郎当成下一代炎魔来培养。” “我记得大概是在30年前吧,在一太郎他35岁的那一年,第11代目炎魔因急病去世,将炎魔的位置交给了一太郎,一太郎袭取炎魔之名,成为了现在的第12代目炎魔。” “在我的印象中,一太郎他在继任为炎魔之前,是一个还算开朗c蛮平 易近人的人。” “但在继任为炎魔后,一太郎为了不辜负第11代目炎魔还有其他人对他的期望和培养,一心一意地想将不知火里做大做强。” “然后他就慢慢变得不再那么开朗c那么友善了。” “可惜的是” 武太郎露出无奈的微笑。 “一太郎他似乎还是缺乏了点相关的才能。” “在他继任为炎魔的这30年来,只做过2件大事。” “第1件大事,是在10年前,为了减少竞争对手,而与风魔之里全面开战。” “第2件大事,就是现在的投奔幕府c和幕府合作,成为幕府的御用忍者。” “第1件大事就甭提了,和风魔之里的那一战,我们损失惨重,风魔之里最后也不是被我们用武力消灭,而是风魔他自己解散的。” “虽然最后还是成功让风魔之里消失了,但我们不知火里的处境也并没有随之变好,能接到的优质任务,还是逐年减少。” “也就炎魔大人所办的这第2件事,还算是起到了一定的成效。” “成为了幕府的御用忍者后,幕府现在会定期拨给我们一定的资金,让我们现在比以前要富裕了些。” “只不过我们现在也失去了自由,在一些大事上的决策,都得听幕府的指示。” 说到这,武太郎重重地叹了口气。 语气中开始出现淡淡的不满。 “一太郎他为振兴不知火里而努力了30年,不仅没能成功振兴不知火里,不知火里的实力反倒还越来越差了” “在30年前,一太郎他刚接手不知火里时,我们不知火里中和极太郎c真太郎那样强的人,可是有7c8个呢。” 刚刚一直静静地倾听着武太郎讲述往事的文太郎,此时露出苦笑,插话进来: “师傅,你似乎对炎魔大人他有很大的意见啊。” “呵呵”武太郎低声笑了笑,“对一太郎他的不满,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毕竟在他的统治下,不知火里的实力越来越差,他没能振兴不知火里是一个事实。” “但我还是很尊重他的。” “他的能力可能有些欠缺。” “但他想振兴不知火里的那份决意,却是实打实的。” “我曾好几次亲眼目睹都一大把年纪了的一太郎,为处理各种各样的紧急事务,而好几夜没合过眼。” “不过他的这份决意还蛮恐怖的。” 武太郎的两只嘴角向下拉,露出一副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回忆的表情。 “我一直感觉‘振兴不知火里’都成了一太郎的一个很深的执念了。” “有时候执念太深了,可是很痛苦的。” “所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现在死了也好” “他已经不用再为如何振兴不知火里而操劳了。” “他现在” 武太郎深吸了口气,将肺中的空气缓缓吐出: “解脱了呢” 江户,不知火里,瞬太郎的住所—— 瞬太郎本来已经打算先睡了。 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为了抓住那个叛忍,在江户折腾了好久。 然后又突然收听到炎魔的死刑,匆匆忙忙赶回不知火里,接着又折腾了好久。 不仅身体感到疲倦,就连心也感到非常地疲倦。 而且他现在除了先睡觉c养足下精神和体力之外,也干不了其他的事情。 目前连炎魔到底是在何时c因什么而中毒都还没有查清楚,没有丝毫可供追查的线索,想找到毒杀炎魔的人,简直天方夜谭。 瞬太郎本人也对毒药这种东西一窍不通,连根据中毒者的样貌来推断是因何种毒药致死,他都办不到。 即使想协助调查,也无从帮起。 现在没什么能做的事情,困意和倦意现在也缓缓涌了上来,所以瞬太郎打算今夜先好好休息一夜。 他本来是已经打算睡了。 但就在他将要解下背上的2把佩刀时,突然听到房外传来一声让瞬太郎不得不注意起来的“咚”的一声响。 在听到这道声响后,瞬太郎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道声响之所以能让瞬太郎不得不注意起来,便是因为这道声响对身经百战的瞬太郎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是箭矢重重扎入木头后,才会发出的声响。 近乎是身体本能似的条件反射一般,瞬太郎拔出背上的一柄刀,然后迅速躲进房外的弓箭手绝对射不到的 射击死角里面。 在射击死角内移动着。 来到房门旁后,瞬太郎没有冒冒失失地直接冲出去,而是先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瞬太郎的家,就像沙漠里面一棵孤零零的仙人掌一样。 因喜欢住在安静的地方的缘故,瞬太郎的家位于不知火里中一处较偏僻的地方,四周也没有什么邻居。 现在这个时间点,瞬太郎的家外面除了风c月光c黑暗之外,别无他物,别说弓箭手了,连道人影都没有。 ——已经走了吗 外面已感受不到半点人的气息。 据瞬太郎猜测,那名弓箭手在对准他家放了一箭后,就迅速离开了。 瞬太郎将房门拉出一条可供他一人出入的缝隙,走到房外。 刚步出房外,瞬太郎便见着在他房门旁的那根木柱上插着一根已入木半寸许的箭矢。 箭矢的箭杆上绑着一个如成人拳头般大的小布包。 既然能用箭矢直接射过来,那边说明这小布包里面所装着的东西绝对不重。 拔下箭矢,解开绑在其上的小布包后,瞬太郎瞅见里面只装着2样东西。 一封叠得四四方方的信,以及一截和服衣袖。 在看到这截衣袖时,瞬太郎的第一反应是好眼熟。 将其展开来细看后,瞬太郎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好眼熟。 在弄明白为什么会感到眼熟的同时,瞬太郎因惊惧而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瞬太郎连忙收起这衣袖,然后把那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铺陈开,一目十行地看着上面的字句。 啪沙c啪沙c啪沙 没有任何闪避的理由,阴沉着脸的瞬太郎,踩着地上的枯枝与烂叶,左手拿着那截和服衣袖,右手抓着那封信,笔直地朝身前的黑暗走去。 瞬太郎现在正在不知火里西北方的某片既没有名字,平常也没有什么人会前来此地的树林里。 周围只有风c树木c月光以及没有光芒将其照亮的黑暗。 在一直走到这片树林的深处后,才终于多出了一样和周围的风c草c树等物格格不入的东西——一道正隐藏在树荫下的人影。 瞬太郎刚看见前方这道的人影,这道人影便径直朝瞬太郎走来,并先瞬太郎一步地轻声说道: “瞬太郎大人,您终于来了。” 在人影的这道话音刚落下时,他刚好从昏黑的树荫下走出,来到一束月光底下。 皎洁的月光打在这道人影上,照亮了一张瞬太郎还算熟悉的脸。 望着这张脸,瞬太郎那像是每寸皮肤都紧绷着的脸,多了许多深沉的阴影。 阴影之中,又夹杂着几分错愕。 “惠太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极太郎呢?给我寄这封信的人就是你吗?” 这道立于瞬太郎身前的人影,正是惠太郎。 背着短枪与一个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大布包,就这么站在瞬太郎的跟前。 瞬太郎知道极太郎和惠太郎率领着一众忍者于今夜去执行某个任务了——虽然他并不清楚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极太郎他们回来的消息。 瞬太郎原以为他们眼下仍在执行他们的那个任务,结果惠太郎现在竟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瞬太郎对惠太郎最大的印象,就是跟屁虫——极太郎的跟屁虫。 他和极太郎简直形影不离,不管极太郎去做什么,他都一定跟着去。 极太郎每夜都去吉原玩乐,惠太郎也每夜陪着极太郎去玩乐。 见着惠太郎后,瞬太郎下意识地认为极太郎也在附近,所以向四周看了看,同时捏紧了手中的那封信。 “瞬太郎大人。”面无表情的惠太郎用着平静的口吻,“写这封信的人并不是我。只不过刚才用弓箭将这封信送到你家门前的人,倒的确是我。” 瞬太郎刚想大声吼出“那到底是谁写了这封信”时,陡然听到在惠太郎的身后传来2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同时,有一道对瞬太郎来说也同样相当熟悉的声音,随着这2道脚步声一同响起。 “晚上好呀,瞬太郎。这似乎还是我们第一次在这种深夜里见面呢。” 话音落下,2道人影从昏暗的阴影处走出,渐渐被光亮所勾勒出身形c容貌。 望着自惠太郎的身后出现的这2人,瞬太郎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他脸上的肌肉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开始不受控制地露出疑惑与惊讶,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唤出这2人的名字:“真太郎半 之助” 真太郎平常沉默寡言,脸上的表情也不多。 在瞬太郎的印象中,他就没见过几次“微笑中的真太郎”。 此时此刻,这幅极其罕见的画面,就出现在了瞬太郎的眼前。 面带着温和微笑的真太郎,一点一点地朝瞬太郎走过来。 走在他身旁的,是统领着那帮伊贺忍者的半之助。 半之助此时也和惠太郎那样背着一个布包,不过他所背的布包,体积要比惠太郎背上的那个要小上一些。 在真太郎和半之助来到惠太郎的身旁后,惠太郎向二人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站在了真太郎的身后。 在短暂的疑惑和惊讶过后,瞬太郎的脸上的神情重返凝重。 瞬太郎还没来得及出声,真太郎便率先开口道: “你手中的那封信是我写的。”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担心太夫的安危。” “不过你放心,太夫现在很安全。身上连处破皮都没有。” 真太郎的这番话,让瞬太郎将手中的那截衣袖,以及那封信,都捏得更紧了些。 刚才,在细看这截和服衣袖后,瞬太郎就立即认出——这是风铃太夫的那件只有在接待客人时才会穿的那套和服的衣袖。 这套和服造价不菲,全江户不,应该是全天下只有太夫她才会有这套和服。 因为瞬太郎不止一次开太夫的玩笑,说太夫穿这套衣服就跟穿了套棉被在身上一样,所以他对太夫的这套衣服的印象很深刻。 认出这截衣袖是太夫的和服残片后,瞬太郎立即展开那封信。 信上所写的内容很简单。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让瞬太郎现在到不知火里西北方的那片树林里。 信件的最后,还十分“贴心”地提醒了下瞬太郎——风铃太夫在他们手里。让瞬太郎现在就过去信中所指定的这片树林的同时,也让瞬太郎只可自个独自前往,不可向外声张。 虽然信中没写任何充满戾气的文字,但字里行间中满是威胁的意味。 “为了让你相信风铃太夫现在真的在我们手中,我们还特地将这玩意也给带过来了呢。” 真太郎一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说着,一边朝身旁的半之助使了个眼神。 读懂真太郎的眼神意思的半之助点了点头,然后将他背上所背的那个布包放到地上c将其打开。 布包里面,放着一套没了右袖的精美和服。 正是风铃太夫的那套只有在接待客人时才会穿的衣服。 或许是因为从刚才开始,足以令瞬太郎的大脑感到震颤的消息便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令瞬太郎都麻木了,现在反倒冷静了下来。 “原来如此啊。” 瞬太郎轻声道。 “真太郎,炎魔他就是被你们给毒死的吧?” 这句话明明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没错。”真太郎不假思索c十分爽快地地承认道,“炎魔的确是我们所杀的。” “我们在炎魔今夜所喝的酒水里面下了毒。” “为了找到合适的下毒时机,可是耗掉了我们不少的心神。” “因为迟迟找不到下毒的机会,今夜对炎魔的毒杀差点就失败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狼狈为奸的?”瞬太郎的目光从真太郎c惠太郎c半之助3人的脸上逐一滑过。 “从一开始就是了。”真太郎说。 “在伊贺的忍者们到来之前吗真太郎” “不。”真太郎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了下,“比那还要前。” “早在久到不知多久之前,惠太郎,还有半之助他们,便都是我的同伴!” “你们杀死炎魔,绑走阿常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瞬太郎咬了咬牙,“是为了夺权c成为下一代炎魔吗?!” “夺权吗”真太郎的表情中带着一股惬意,“算是为了夺权吧。” “但我对成为什么下一代炎魔,一点兴趣也没有。” 真太郎看向身旁的惠太郎。 “惠太郎,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是。” 惠太郎将他背上所背着的那个大布包拿下,然后将其递给了真太郎。 真太郎在将其接过后,又把它丢给了瞬太郎。 “瞬太郎,打开来看看吧。” 真太郎丢来的这玩意并不重。 瞬太郎将其解开后,发现这个布包里面所装着的,是一个千成葫芦。 瞬太郎是个连汉字都不怎么会写的粗人。 但即使 是他这样的粗人,也知道千成葫芦代表着什么。 “真太郎,你拿丰臣秀吉的马印给我做什么?”瞬太郎将手中的这个千成葫芦紧紧地攥着。 即使是像瞬太郎这样的粗人,也听说过在200年前的战国乱世中,高举千成葫芦马印的丰臣秀吉,所创下的那一个个传说故事。 “不要着急,瞬太郎。” 真太郎转身朝旁边的一块大石头走去。 在这块大石头上坐定后,真太郎继续摆着惬意的表情: “你要不要也找个地方坐着?” “我接下来要跟你讲一个你可能会觉得我在骗人的故事。” 江户,日本桥,品川宿。 内藤新宿算是江户最有名的驿站之一。 以江户为,统共有5条至关重要的交通要道。 这5条交通要道分别为——东海街道c中山街道c日光街道c奥州街道c甲州街道。 这5条交通要道被统称为“五街道”,因连接日本各个要地的缘故,“五街道”不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军事上,都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江户幕府在营建“五街道”时,为“五街道”沿路修建了众多的驿站。 就以日光街道举例。 以江户为的话,从到终点,日光街道共有21个驿站。 这也是江户的浪人众多的原因之一——“五街道”的沿途上有着大量的驿站,方便浪人们投宿。 品川宿——东海街道的第一个宿场。 因东海街道连接着京都与江户这2座大城的缘故,东海街道可以说是“五街道”中最繁忙c最有人气的街道。 身为东海街道的“品川宿”,其房间老早就爆满。 在其余房间的房客们都已入睡的当下,却有一个房间的房客们还未入睡。 在这座没有点灯的房间内,一名青年倚靠在窗边,借着窗外的月光,细细打量着手中的一柄打刀。 这是一把刀柄为紫色的相当漂亮的打刀。 浅浅的弧度,寒光凛冽,看上去豪壮大气。 在月光的照拂下,令刀刃折射出来的光芒多了几分温润之感。 哗 这名青年旁边的房门被缓缓拉开。 一名身材极其雄壮的壮汉缓步走到这名青年的身侧,随后单膝跪下。 “高晴。”青年轻声道,“何事?” “丰臣大人,炎魔已死。瞬太郎的亲友已被控制住。”被这名青年唤作“高晴”的壮汉,将他刚才收到的最新情报,概括成了一句简短的话。 壮汉的话音刚落,青年那本毫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时隔200年,不知火里终于又回到我们丰臣家的掌控了吗” 青年的这句话,带着几分自嘲的气息。 “丰臣大人,需要给真太郎传达下一步的指示吗?”壮汉问。 “高晴,待会帮我向真太郎传令。”青年像是赏玩够了一般,将手中的这柄漂亮的打刀缓缓收回进鞘中,“让他尽快完成对不知火里的彻底掌握。” “是。” 江户,吉原外,编笠茶屋—— 在吉原外c距离吉原的大门蛮近的地方开设有着一间茶屋。 这间茶屋在以前,原本是专门卖斗笠的店铺。 以前的武士还比较顾及脸面,来吉原这种地方玩乐时,为了避免被熟人看到,还会用斗笠遮一下脸。 这家店就专门做这些武士的生意。 但时过境迁,武士们渐渐放飞了自我,不再认为进出吉原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会戴斗笠进出吉原的武士越来越少,这家店铺的生意也就越来越难做。 为了求存,这家店铺不得不转型成茶屋。 在做普通的茶屋生意的同时,也继续卖着斗笠。 也正因如此,人们现在都把这间开在吉原大门外不远处的店铺称为“编笠茶屋”。 编笠茶屋属于那种在这个时代颇为少见的24小时都会营业的店铺。 因为距离吉原很近,所以时不时地会有于今晚值夜班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到他这里喝上几杯c吃点东西,而且人数还不算少。 靠着这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编笠茶屋即使到了深夜也仍有还算不错的生意。 为了能多挣到一些钱,编笠茶屋的东家一直都是24小时营业,已经坚持好几年了。 今夜的生意格外好。 因为吉原那里突发了大火。 为了熄灭这大火,大量町火消的官差赶赴 吉原,并成功在刚刚控制住了火势,阻止了大火的肆虐。 在控制住火势,可以稍微松一口气后,一些疲惫不堪c被大火熏得口干舌燥的町火消官差,以及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顺势到这家大半夜仍在营业的编笠茶屋内喝些茶水c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这么多官差来光顾,可是一个赚钱的大好时机——但编笠茶屋的东家并不想赚这些钱。 东家他对这种敢于直面恐怖的火焰的英雄们,一直都非常地尊敬。 所以特地将今夜所有的食物c茶水的价格都压到最低,基本就只赚个成本价。 因为今夜的客人多,所以自然也是相当地忙碌。 就连平常只负责安居幕后的东家,也不得不亲自端起茶盘,将小吃c茶水送到一张张桌上。 呼 东家正把手中餐盘上的两杯茶水放置在一张距离店门口较近的桌案上时,陡然听到身后的店门处传来门帘被撩开的声音。 “欢迎光临!” 将餐盘上的茶水都放好在这桌客人的桌上后,东家立即露出久经训练过的礼貌微笑,朝店门口看去。 进入店内的新客人,只有一人。 腰上插着一柄长度比打刀稍微要短上一些的直刀,头上戴着一顶斗笠。 因为斗笠的笠沿很宽,再加上这名客人稍稍低着头的缘故,让东家看不清此人的样貌。 “还有空的桌位吗?”此人言简意赅地朝东家这般问道。 声音很苍老,是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才会发出的声音。 “有!”东家立即道,“请问只有1位吗?” “嗯。”老人家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 东家朝老人家做出了个“请”的动作,而老人家也缓步朝东家靠去,在东家的带领下,朝还空着的桌位走去。 因为东家的身高远比老人家要矮c只需将视线上扬便能勉强瞧见老人家的容貌的缘故。 所以在老人家靠近后,东家可以依稀看到——老人家的头发已近乎全部花白。 脸上有着很多的皱纹。 最值得瞩目的是——他只有一只眼睛。 有一条竖直的刀疤覆盖在这老人家的左眼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21章 剑豪、剑圣、炎魔【7800字】 虽然真太郎让瞬太郎也找个地方坐下,但瞬太郎没有丝毫的动作,继续站在原地,把目光牢牢锁定在已经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的真太郎。 “瞬太郎,我知道你是吉原的罗生门河岸出生,可能不太了解历史,所以你可要仔细听,不要听漏了。” “即使你这种没有在学堂上过学的人,应该也知道吧?在200多年前,这个国家正值战国时代,遍地战火。” “各家大名打得昏天暗地,终于有个名叫织田信长的大名脱颖而出。靠着自己天才般的谋略,征服了各家大名。” “那个时候,织田信长的麾下,有个名叫羽柴秀吉的得力部将。” “在织田信长距离统一日本c结束战国乱世仅剩一步之遥时,遭到另一个部下——明智光秀的反叛,惨死在本能寺。” “而那个名叫羽柴秀吉的部下在获知织田信长被明智光秀给害死后,迅速出兵打败了明智光秀。” “凭着‘平定叛乱,为主公报仇’的功绩,羽柴秀吉在织田家很快如日中天。” “最终,羽柴秀吉夺取了织田信长大部分的遗产,顶替织田信长,成为了全日本最强大的大名。” “我们不知火里,也是在这个时候投靠了秀吉,成为秀吉麾下的忍者军团。为秀吉之后的霸业” “当时全国第二强的大名:德川家康也远远不是羽柴秀吉的对手,早早臣服于羽柴秀吉,成为羽柴秀吉的臣子。” “羽柴秀吉最终创立了织田信长没能完成的霸业——统一天下。” “君临全日本,被称为‘天下人’。” “秀吉修筑天下名城:‘大坂城’,并将大坂定为了他家族的新的根据地。” “在一统天下的过程中,羽柴秀吉被天皇赐姓‘丰臣’。” “自那以后,羽柴秀吉变为丰臣秀吉,羽柴家变为丰臣家。” “不知火里的声势c实力也在丰臣秀吉统一天下时,达到了巅峰。” “只可惜好景不长啊。” “丰臣秀吉在成功让天下一统时,年纪已经大了。” “‘天下人’的宝座还没坐上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丰臣秀吉死后,只留下年幼的继承人——丰臣秀赖,以及丰臣秀赖他那没什么脑子的母亲:淀殿。” “丰臣秀吉去世后没多久,德川家康便开始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在庆长5年的那场‘关原之战’中,德川家康击败了忠于丰臣家的石田三成,丰臣家开始失势。” “天下被德川氏取而代之。” “在关原之战结束的3年后,德川家康被天皇封为‘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在他的根据地江户开创‘江户幕府’。” 真太郎偏转过头,朝江户城所在的那个方向看去。 但因为视野的缘故,他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所以历史就是这么有意思。” 真太郎露出了一抹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 “织田信长死后,本为织田信长臣子的秀吉领着他的家族,将织田氏取而代之。” “秀吉死后,本为秀吉臣子的德川家康,又领着他的德川家将丰臣氏取而代之。” “织田信长c丰臣秀吉c德川家康这3人的故事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生小孩一定要趁早啊,确保自己死掉的时候,自己的继承人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瞬太郎,你说有没有道理?” 真太郎的这句话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色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将视线偏转回来,看向瞬太郎,眼中带着几分期待之色。 这副模样,就像是在跟瞬太郎说:我讲了一个蛮好笑的笑话,笑一笑吧。 只可惜瞬太郎的嘴角动也不动,继续将冷冰冰的视线刺向真太郎。 自讨了个没趣的真太郎,在撇了撇嘴后,继续说道: “在丰臣氏失势后,不知火里并没有抛弃丰臣氏,为了报答丰臣秀吉的恩典,继续一心一意地辅佐丰臣氏。” “虽说丰臣氏失势了,再没有能力去对抗德川家康的江户幕府,但德川家康一直视丰臣氏为眼中钉。” “在建立江户幕府的11年后,德川家康在庆长19年发动‘大坂战役’。” “通过‘大坂冬之阵’c‘大坂夏之阵’这2场战役,彻底将丰臣氏连根拔起。” “史料是这么记载的——在败给德川氏后,丰臣氏的家主丰臣秀赖自杀,享年23岁。” “其 子丰臣国松被活捉,然后在六条河原被斩首,享年8岁。” 话音刚落,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在真太郎的脸上浮现。 “但这其实是史料上这么写而已。” “真实情况是——丰臣国松并没有死。” 真太郎仅这一句话,便让瞬太郎的瞳孔微微一缩。 “在德川家康发动大军对大坂展开攻势,大阪城化为一片火海时,有一帮人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海,将丰臣国松救出。” “而这帮人,就是为丰臣氏尽忠到底的不知火里的忍者们。” “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将丰臣国松救出后,将丰臣国松带到了九州的萨摩。” “在六条河原那里被斩首的,是丰臣国松的替身。” “将丰臣国松救出后,为了避免让江户幕府发现还有丰臣的血脉留存,于是主动和这支丰臣氏的后裔撇清关系,不再与他们往来。” “同时也主动遗忘这段他们将丰臣氏的血脉后裔给救出的历史。” “参与这场对丰臣国松的救援的忍者们,全都对这段历史缄默不言。” “既不告知其他人,也不用文字将这段历史记载下来。” “在这帮参与了对丰臣国松的救援的忍者们逐一死去后,还活着的不知火里的忍者们自然而然也就遗忘了这段历史。” “现在仔细一想,当时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真的是有够忠义的啊。” 真太郎皮笑肉不笑,肩膀抖了抖。 “在丰臣氏失势后,仍对丰臣氏不离不弃。” “在丰臣氏即将灭亡时,舍命将丰臣氏的血脉救出。” “据我所知,当时为了救出丰臣氏的血脉,死了好多的忍者。” “成功救出丰臣氏的血脉后,又为了不让江户幕府发现还有丰臣的血脉留存,而主动疏远曾经的主家,并遗忘这段本可以在历史上留下耀眼一笔的‘救主行动’。” “直至今日,不论是外人,还是不知火里的忍者们,都不知道于200年前,在那火光冲天的大坂城中,一帮忍者所创下的传说。” “成功将丰臣氏攻灭后,天下再无可以威胁江户幕府的家族。” “从此以后,江户幕府坐享天下200年,直至——” 真太郎竖起右手食指,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今天。” “被救出的丰臣血脉,在这200年间顽强生存着。” “并且这200年来,丰臣家的后人们始终没有忘记和江户幕府的仇恨。” “丰臣氏的后人们真正意义上地卧薪尝胆了200年!” 真太郎的语气渐渐亢奋了起来。 “终于在江户幕府日渐衰落的当下,丰臣氏的后人们决意就从现在开始!从江户幕府那夺回所有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 “金钱c名望c以及天下!” 真太郎的两只嘴角,以夸张的幅度向上拉。 展露出来的笑容,带着惊悚的狰狞。 真太郎此时的这副模样,让瞬太郎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此时的真太郎,和瞬太郎以往认知中的真太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瞬太郎记忆中的真太郎,低调c沉默寡言c如头勤恳的老黄牛般默默地做着所有分派到他头上的任务。 而此时的真太郎,露出着狰狞到有些诡异的笑容,用亢奋的语气说着让瞬太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错愕到现在的“真正的历史”。 如果是其他人跟瞬太郎说出“有丰臣的血脉留存并伺机复仇”的故事,瞬太郎肯定会认为他这故事编得不错,不将这故事卖给说书人实在可惜了。 但在今夜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的当下c由真太郎说出这故事,瞬太郎对历史的认知,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动摇 在瞬太郎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时,真太郎接着他刚才的话头,继续讲着。 “瞬太郎,就如我刚刚和你所说的那样。” “我c惠太郎,还有半之助他们,在很久之前,便是同伴了。” “我们都是丰臣的家臣!” 瞬太郎在刚才就已经隐约猜到真太郎他们可能和他刚才口中的“幸存的丰臣后裔”有关系,但在真的亲耳听到真太郎他们承认他们是丰臣的家臣后,瞬太郎的脸上c眼中还是难掩错愕。 “瞬太郎,我与惠太郎和你一样,都是‘外来的忍者’。” 真太郎接着道。 “你在吉原的罗生门河岸出生,然后被看中才能,之后受邀进入了不知火里。” “而我与惠太郎和你一样,都是外来的。” “在进入不知火里之前,我们就已经是丰臣的家臣了。” “为了从内部掌控不知火里,我们老早就开始做着准备。” 瞬太郎的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他手中的那半截和服衣袖,以及那封信,像是要被他捏碎了一样。 “从内部掌控不知火里”瞬太郎沉声道,“你们从6年前开始,就想着要掌控不知火里吗你们想干什么?为了让不知火里重新回到丰臣氏的麾下吗?” 在瞬太郎的印象中,真太郎就是在6年前加入了不知火里。 然后在不久之后,惠太郎也成了不知火里的一份子。 “嗯算是吧。”真太郎耸了耸肩,“为了彻底灭亡江户幕府,我们需要联合c掌握所有能掌握的力量。” “为此,我们将伊贺之里的残存忍者们也给拉拢了过来。” 真太郎咧开嘴,笑了笑。 从刚才开始,他的模样就像个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小孩一般,向瞬太郎开心地炫耀着他那成功的恶作剧。 “在伊贺之里于40年前灭亡后,我们便有意识地去寻找c联络还幸存的伊贺之里的忍者们,将他们拉拢了过来。” 瞬太郎偏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半之助。 半之助默不作声,应该是对真太郎刚才的话表示默认了。 “为了今夜,我们可是准备了好久啊” 真太郎仰起头,闭上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为了能在不知火里获得足够的话语权,一路爬上了‘四天王’的高位。” “在大概1年前,我们就做好了夺取不知火里权力的所有准备。可以开始正式动手掌控不知火里。” “先是说服炎魔他归顺幕府,将不知火里的据点搬到江户。” “当时为了成功说服炎魔归顺幕府,可是花了我不知多少气力呢。” “在将根据地搬到江户后的这几个月来,我们一直寻找着最合适的动手时机。” “然后——终于在今天,把实施计划的最佳时机给等来了。” “你和极太郎在今天晚上都恰好有任务在身,没有待在村里。” “没有比今夜更好的动手时机了。” “为了掌控不知火里,该除掉谁,我早就做好了计划了。” 真太郎冷笑着,抬起手往自己的脖颈处划了划。 “首先——统领着整个不知火里的炎魔必死。” “其次是极太郎和幸太郎。” “只要他们3个死了就行。” “除他们3个之外的忍者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炎魔这个一心想着要振兴不知火里的老家伙实在是太碍事了。” “极太郎和幸太郎不仅在不知火里拥有着不低的地位和权力,而且还是那种没有任何牵挂的人。” “极太郎贪恋酒色。” “幸太郎不贪酒,只贪色。” “这种没有任何牵挂的人是最麻烦的,不方便控制。” “为了应付极太郎,我在5年前就派惠太郎到极太郎的身边,让惠太郎和极太郎做表面上的兄弟,实质上监视极太郎。” “并准备在机会来临的时候,把他杀掉。” “至于幸太郎,我对他本也有相应的安排,但幸太郎已经被绪方一刀斋所杀,所以我倒也省了一点功夫。” “我于今日傍晚,设法在炎魔今日的晚饭里面加了毒药。” “这种毒药虽然过上一段时间才能生效,但却是一种吃了后就必死的猛药。” “在往炎魔今夜的晚饭里下药的同时,给惠太郎下令——在与极太郎外出执行今夜的这任务时,瞅准时机杀了极太郎。” “只不过惠太郎那出了点意外,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极太郎便被不明人士所杀,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极太郎死了就好。” “除此之外,也向半之助他们下令,让他们到吉原那里绑走风铃太夫。” “瞬太郎,你知道吗?我本来也想将你给杀了的。” 说到这,真太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 “你是‘四天王’里面最可怕的那一个。” “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实力超群c在不知火里有着极高的声望和地位。” “若想彻底掌控不知火里,不将声望高昂的你给除掉,或是控制掉,是不行的。” “但我在深思熟虑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放过你,不杀你了。” “你不像极太郎c幸太郎那样是个贪恋酒c色这种俗物的人。” “你一直以来,都只追求着更强的技艺c追求着变强。” “但你并不像极太郎c幸太郎那样了无牵挂。” “你和吉原的风铃太夫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 真太郎脸上那抹笑容中的诡异之色,变得越来越浓郁。 而反观瞬太郎,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你们两个都是罗生门河岸的游女所生的小孩,算是青梅竹马般的关系。” “在得知你和风铃太夫有着这样密切的关系后,说实话,我都惊呆了。” “我万万没想到不知火里的‘四天王’之首,竟然和吉原游女之首是自小就认识的朋友。” “在感觉惊呆了的同时,我也非常地高兴啊。” “有牵挂的人,是最容易操控的。” 真太郎的话还没说完,瞬太郎便沉着脸说道: “所以你们就把阿常绑走,打算以阿常为人质来要挟我,让我帮你们做事吗?” “没错。”真太郎拍了拍手掌,“不过你放心,风铃太夫现在安全着呢,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连点皮都没破。” “你们就打算靠阿常来要挟我吗?”瞬太郎耸了下肩,冷笑了声。 “是的。”真太郎的眉眼中浮现出带着淡淡的嘲讽之色在内的神色,“因为我知道瞬太郎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坐视自己的朋友去死这种事情,你是不可能做得出来的。” 真太郎的这句话让瞬太郎抿紧了嘴唇。 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才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声。 “原来是这样啊” “我算是明白你之前为什么那么努力地说服炎魔他归顺幕府了。” 瞬太郎现在有种围拢在周围的迷雾轰然消散的感觉。 几个月前,向炎魔提议归顺幕府,把据点搬到江户的人——是真太郎。 瞬太郎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半之助。 “所以——你们这帮伊贺忍者也是为了和真太郎相策应,才来到江户找上我们的咯?” “没错。”半之助轻声道,“不过我们对木下源一的仇恨是真的。” “此次来江户,除了协助真太郎他们之外,我们也真的有在江户寻找木下源一,看看木下源一有没有被‘御前试合’引来江户。” “你们可真是大方啊。”真太郎换上带着几分嘲讽之色在内的语气,“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将‘还有丰臣氏的血脉留存,且试图向江户幕府报复’这种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 “就不害怕我之后将这些重要的消息泄露给其他人,或者直接泄露给幕府吗?” “你去泄露吧。”真太郎将两手一摊,“我既然敢告诉你‘丰臣没有亡’,就说明我根本就不害怕你去将这消息泄露。” “幕府到底知不知道丰臣的血脉没有断绝——这对我们来说,早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我们早就不在乎幕府到底知不知道‘丰臣的血脉没有断绝’c知不知道‘丰臣打算对他们复仇了’。” “我们羽翼而丰,早就不怕什么幕府。” “更何况我们的根据地坐落在幕府的手难以触及的地方。” “有了这地利之便,我们更是有恃无恐。” “真是自信啊。”瞬太郎冷冷地道,“你们将这么多秘情告诉我是要怎样?打算将我也拉入丰臣氏,让我也成为丰臣的家臣吗?” “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们丰臣氏,那自然最好。不过——依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是不会加入的了。”真太郎笑了笑,“之所以将这些事情统统告诉你,是因为之后有一些重要的任务要交给身手高强的你去做。” “为了方便起见,才将这些其实已经不算多么重要的事情告诉给你。” “好了,这些轻松愉快的事情,就先聊到这吧。” “是时候该聊些比较严肃的事情了。” “瞬太郎,我现在就有一个任务,需要你的配合。” “为了风铃太夫能不缺手c不缺脚,你一定会配合我的,对吧?” 真太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毫不掩饰自个语气中的戏谑。 如果足够锐利的目光能够将人给刺死的话,那真太郎现在肯定已经被狠狠地瞪着他的瞬太郎给刺死不知多少遍了。 可惜的是——这种事情只能是“如果”而已。 江户,吉原外,编笠茶屋—— 编笠茶屋的东家,自那个独眼老人进店后,对他就一直很在意。 在这个独眼老人进店时,某个靠近窗户的桌案还空着,东家便让独眼老人到这个桌案就坐。 他们这座茶屋虽然主要卖茶水和茶点,但也有卖些酒。 独眼老人在就座后,就直接点了1瓶清酒,也不点任何的下酒菜。 就这么一个人拿 着瓶清酒,小口小口地喝着。 现在店内的客人渐渐少了。 那些到茶屋内喝上几杯c休息一会的町火消的官差们,以及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都三三两两地离开了茶屋。 原本有近8成的座位都坐满了人的茶屋,现在仅剩几张桌子还有人就座了。 东家见忙活了这么久,总算可以休息后,倚着身后的木柱,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但东家还没来得及再好好休息一会,便突然听到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还有酒吗?” 是那个独眼老人的声音。 独眼老人的话音刚落,东家便立即像条件反射一般,用力地点了下头: “有!” “再给我一瓶清酒。” “好咧!” 东家利落地奔进厨房,端了一瓶清酒出来。 来到独眼老人的桌案旁,将这瓶清酒奉上后,独眼老人二话不说,直接打开瓶口,往自己手中的那个小酒杯倒去。 “客官,需要点下酒菜吗?” 独眼老人:“不需要。” “那您请慢慢享用!” 冲这独眼老人礼貌地笑了下后,东家抱着餐盘准备起身离开时—— “等一下。” 独眼老人突然又叫住了东家。 “客官,请问还需要些什么吗?”东家重新跪坐在独眼老人的身旁。 “你们这里有卖那种干粮吗?” “有是有不过我们这里有卖的干粮,就只有地瓜干而已。” “没关系。” 说罢,独眼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些钱,然后将其在身前的桌案上铺开。 “这些钱能买多少地瓜干,就买多少。” “好咧!我马上就去准备!” 江户,绪方等人栖身的旅店—— 绪方c阿町才刚跟庆叔聊了两句,千叶便找上了绪方,告知绪方——对瓜生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而在千叶完成对瓜生的治疗时,琳对源一的训话也刚好结束。 琳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源一则是之前是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据千叶所说,瓜生身上的伤虽多,但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敷上药c吃好药,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千叶今夜实在是帮了大忙,在将庆叔c瓜生二人的诊疗费交予千叶后,绪方本想再一路将千叶和近藤给送回他们目前暂住的北风屋,以示诚意和谢意,但被千叶和近藤——尤其是近藤给强烈拒绝了。 见二人强烈拒绝,绪方也不好去强求,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二人送出旅店,然后目送着他们离开。 当然——因为千叶还不知道“真岛吾郎”就是“绪方逸势”的缘故,在交予千叶诊疗费,以及送他们离开时,绪方都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送千叶和近藤他们离开c回到他所居住的那大房间内,便朝众人说道:我要去趟吉原。 绪方的话音刚落,间宫便率先疑惑发问道: “绪方君,你无端端地又去吉原做什么?” “在我去救瓜生的时候,吉原那里突然发了大火。”绪方言简意赅地说道,“所以我打算去看看火势怎么样了,我去去就回。” 刚才赶赴吉原时,忙着去救瓜生,没有余力去兼顾吉原的大火。 现在瓜生已经救出,她与庆叔的治疗都已结束,肩头上暂时没什么事后,绪方打算回吉原看看这摧残着吉原的火灾怎么样了。 绪方怎么说也是在吉原工作了一小段时间的人。他现在也仍算是吉原的役人之一。 不论是于公还是于私,绪方都没法对吉原坐视不理。 绪方此言一出,便立即得到了瓜生的响应: “我也要去!” “你留在这,直到明天早上为止,你都不要离开这里。”绪方不假思索地回应瓜生,“不能忽略不知火里见第一批派来追杀你的忍者们失败后,派出第二批忍者前来刺杀你的可能性。” “所以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再靠近吉原了。” “你今夜就先在我们这先住下后,这里可能没有你家舒服,但起码安全。” “更何况你现在还有伤在身,连快步走都做不到,你现在还是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吧。” 瓜生虽然很想反驳绪方,但她不得不承认绪方说的都是对的,因此只能面带些许不甘地点了点头。 “绪方君,我跟你一起去。”又有一人突然表示要跟绪方同行。 此人正是源一。 源一的话刚说完,便立即收到了琳恐怖的视 线。 准确点来说,是相当恐怖的视线。 没待琳出声,源一便偏转过头,看向琳,并抢先一步说道。 “四郎兵卫他和我是老相识了。” 源一难得用着带着几分严肃的口吻。 “我有些担心四郎兵卫他现在怎么样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在发生大火后,他肯定会奔上救火的最前线的。” “让我去看看我的老朋友怎么样了吧。” 或许是因为“严肃状态”的源一难得一见的缘故吧,琳愣了下。 在抿了抿嘴唇c沉默了一会后,琳发出低低的叹息: “知道了,快去快回吧记得安分点,不要又惹出什么事来了。” “只是去看看老朋友怎么样了而已。”源一笑了笑,“能惹出什么事来?” 绪方没有什么阻止源一的理由,因此自然也同意让源一同行。 绪方和源一将各自的佩刀在腰间插好后,一前一后地朝吉原赶去 江户,吉原外,编笠茶屋—— “还有酒吗?” “有!” “再来一瓶清酒吧。” “好咧!客官,您真的不需要下酒菜吗?” “不需要。” “好咧!来,您的清酒!” 东家再次客客气气地将一瓶清酒放在了独眼老人的桌案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昨天写了1天的毕业论文,今天请一天假 (????)??嗨!多磨! 追读到这里的读者们应该都知道,作者君是兼职写作,目前还是一个大四学生。现在临近毕业,我也开始折腾起十分令人难受的毕业论文了 我学校这边4月底就要交论文定稿了,所以我昨天从4月26号清晨写到4月27号凌晨,写到头昏眼花,因为昨天都写论文去了,导致完全没时间写小说,所以今天请假1天。 这是本书开书以来,第2次请假,上一次请假受到了更严重的外力影响——生病才不得不请了一天假。 现在仔细一想,我简直就是轻小说区的劳模啊,2020年10月6号开书,写到现在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就已经150多万字了,而且算上今天,这半年多的时间只请过2天假,而这2天的假都是受不可避的外力影响,996什么的,在我面前都弱爆了。 在普遍都是咸鱼的轻小说区里面,我都算是那种“劳模代表”了(笑)。 总而言之——因受外力影响,今天请假一天,我向大家承诺明天会【爆更补偿】的。 向本来今天都在等着更新的读者们,致上最深的歉意。 漱梦实 2021年4月27日 (????)??嗨!多磨! 追读到这里的读者们应该都知道,作者君是兼职写作,目前还是一个大四学生。现在临近毕业,我也开始折腾起十分令人难受的毕业论文了 我学校这边4月底就要交论文定稿了,所以我昨天从4月26号清晨写到4月27号凌晨,写到头昏眼花,因为昨天都写论文去了,导致完全没时间写小说,所以今天请假1天。 这是本书开书以来,第2次请假,上一次请假受到了更严重的外力影响——生病才不得不请了一天假。 现在仔细一想,我简直就是轻小说区的劳模啊,2020年10月6号开书,写到现在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就已经150多万字了,而且算上今天,这半年多的时间只请过2天假,而这2天的假都是受不可避的外力影响,996什么的,在我面前都弱爆了。 在普遍都是咸鱼的轻小说区里面,我都算是那种“劳模代表”了(笑)。 总而言之——因受外力影响,今天请假一天,我向大家承诺明天会【爆更补偿】的。 向本来今天都在等着更新的读者们,致上最深的歉意。 漱梦实 2021年4月27日 (????)??嗨!多磨! 追读到这里的读者们应该都知道,作者君是兼职写作,目前还是一个大四学生。现在临近毕业,我也开始折腾起十分令人难受的毕业论文了 我学校这边4月底就要交论文定稿了,所以我昨天从4月26号清晨写到4月27号凌晨,写到头昏眼花,因为昨天都写论文去了,导致完全没时间写小说,所以今天请假1天。 这是本书开书以来,第2次请假,上一次请假受到了更严重的外力影响——生病才不得不请了一天假。 现在仔细一想,我简直就是轻小说区的劳模啊,2020年10月6号开书,写到现在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就已经150多万字了,而且算上今天,这半年多的时间只请过2天假,而这2天的假都是受不可避的外力影响,996什么的,在我面前都弱爆了。 在普遍都是咸鱼的轻小说区里面,我都算是那种“劳模代表”了(笑)。 总而言之——因受外力影响,今天请假一天,我向大家承诺明天会【爆更补偿】的。 向本来今天都在等着更新的读者们,致上最深的歉意。 漱梦实 2021年4月27日 (????)??嗨!多磨! 追读到这里的读者们应该都知道,作者君是兼职写作,目前还是一个大四学生。现在临近毕业,我也开始折腾起十分令人难受的毕业论文了 我学校这边4月底就要交论文定稿了,所以我昨天从4月26号清晨写到4月27号凌晨,写到头昏眼花,因为昨天都写论文去了,导致完全没时间写小说,所以今天请假1天。 这是本书开书以来,第2次请假,上一次请假受到了更严重的外力影响——生病才不得不请了一天假。 现在仔细一想,我简直就是轻小说区的劳模啊,2020年10月6号开书,写到现在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就已经150多万字了,而且算上今天,这半年多的时间只请过2天假,而这2天的假都是受不可避的外力影响,996什么的,在我面前都弱爆了。 在普遍都是咸鱼的轻小说区里面,我都算是那种“劳模代表”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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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只需要找到那间牢房,然后把林子平给带出来就可以了,非常简单。” “惠太郎知道林子平的牢房在哪,我会让惠太郎跟着你,给你带路。” “而且让惠太郎跟着你,应该多多少少能帮你一些忙。” “帮我忙?”瞬太郎发出一声低低的嘲笑,“是监视我才对吧?” 对于瞬太郎的这句话,真太郎咧开嘴笑了下,然后用戏谑的口吻说道: “记得不要逃跑,也不要让惠太郎死了哦。若是惠太郎死了,我说不定会因为怀疑是你所为,然后在风铃太夫的身上留下一些难看的伤疤哟。” “拔刀砍了真太郎”的这一想法再次从瞬太郎的脑海中冒出。 “这个林子平是什么人?”瞬太郎缓缓压制住刚刚冒腾上来的怒火,沉声道,“一不小心被幕府的官差给抓走的你们丰臣的臣子吗?” “他并不是我们丰臣的臣子。我也不太清楚这林子平是什么人。”真太郎耸了耸肩,“我其实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是我主公急着见这个人,所以这人越早救出来越好。” ——主公丰臣的后裔吗 从真太郎的口中听到“主公”这个字眼后,瞬太郎忍不住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我在潜行术上的造诣不算高,没法保证能完美潜入城东监狱内。” 真太郎接着说道。 “而惠太郎的能力虽足,但只让他一个人去的话,那也够呛。” “至于伊贺的忍者们,他们都并不怎么擅长潜入,让他们去吉原掳走一个太夫倒还好说,但让他们去官府的监狱里面带走一个人,那就有些为难他们了。” “因此将这任务交给在潜行术上有极深造诣的你正合适。” “现在就开始行动吧。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是狱卒们的精神最涣散c监狱中的囚犯们普遍都睡着了的时候。” “祝你武运昌隆,瞬太郎。” “等你完美完成任务回来了,我能让你和太夫说上几句话,互报下平安什么的。” 望着真太郎冲他摆出的这恶心笑容,想一刀砍了真太郎的冲动再次从瞬太郎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江户,不知名的某地—— 太夫抱着双膝,蜷在房间的一角。 那位名叫“仙之助”c左眼角下有3颗泪痣的 伊贺忍者,盘膝坐在太夫的旁边。 另外3名同样负责监视太夫的伊贺忍者,则坐在离太夫和仙之助不远的地方,围拢在一起,靠闲聊打发着时间。 虽然目前夜已很深,但因为今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绑架事件,让受到惊吓的太夫直到现在都还很精神,没有丝毫睡意。 现在就正坐在太夫旁边的仙之助,刚刚帮太夫松开了捆着她双手双脚的麻绳,让太夫不用再像一头待宰的小猪般横卧在榻榻米上。 但是因为麻绳绑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太夫的手腕和脚踝仍是一片红色,部分肌肤还被粗糙的麻绳给擦破皮了。 太夫瞅了一眼仍在发红的双手手腕,然后再次抬起手轻轻搓揉着。 坐在太夫身旁的仙之助发现了太夫的这一动作。 “还很痛吗?”仙之助轻声问道。 “真是稀奇啊。”风铃太夫用平静的口吻说道,“身为绑架犯,竟然还会关心被绑来的人有没有被麻绳给勒痛。” “我并不想做这些事情的。”仙之助的脸上浮现出沮丧,“我虽然不清楚上面的人为何要让我们把你绑走,但绑架就是绑架。”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对女人动粗还要可耻的了。”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我不能不从。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不想做这种无耻的事情” “看来你还良心未泯啊。”太夫的语气稍稍柔和了些。 “我以前本是一个普通的下级武士之子,在大概7岁的时候,父母就都因瘟疫而病死了。” 仙之助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苦涩。 “失去父母,无人赡养的我四处流浪,在我饿得快死掉的时候,被人收养,然后一直从事着我现在的这份工作。” “我父亲病死之前,一直教导我不可做出任何伤害女人c小孩的行为。” “所有伤害女人c小孩的行为,都是可耻的行为。” “父亲的这一教诲对我影响很深,我也一直谨记着父亲的这教诲。” “然而自我开始从事我现在的这份工作到现在,我都已经不记得我违背父亲的这教诲多少次了” “有些对不起父亲啊” 说罢,仙之助脸上的愧疚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仙之助刚才所说的全是实话。 在他父母于他8岁的那一年双双因瘟疫病死后,他便被半之助给收养,将他培养为了伊贺的忍者。 仙之助不能跟太夫暴露他们的身份。 因此只能这样拐弯抹角地简述着自己的过去。 仙之助的话音刚落,一直在不远处那一起闲聊着的那3名伊贺忍者中的其中一人此时嚷嚷道: “喂,太夫。为什么你只跟仙之助聊天啊?也跟我们一起聊聊呗!我们对吉原的花魁平常都是怎么工作的,可是感到很好奇的啊!” 此人的这句话,满是轻浮之色。 “少废话。”仙之助瞪了这人一眼。 被仙之助训斥后,这人不悦地撇了撇嘴,然后偏转过头,继续和坐在他旁边的另外2人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 “你在你们这帮人中的地位似乎很高啊。”太夫轻声道,“我看他们3个似乎都唯你马首是瞻呢。” “我们很注重辈分。”仙之助道,“辈分越高的人,地位就越高。” “论个人实力和能力,我的水平都一般般。” “这3人的个人实力和能力都远强于我。” “我只是因为辈分比他们高,才能这样指使他们而已。” “注重辈分吗呵,这倒和我们吉原的游女屋相反呢,我们吉原的游女屋都是谁越能赚钱,谁的地位就越高。” “一旦不能赚钱了,哪怕是已经为游女屋效劳了十数年的老游女,也有可能会被冷落乃至抛弃。” 说罢,太夫在自己胸口的那个位置上摸了摸。 “啊,还在,太好了,没有弄丢。” 太夫将她的浴衣衣襟稍稍拉开了一些。 在她衣襟的内侧缝有着一个小袋子。 袋子里面鼓鼓的,像是正装着什么东西。 太夫伸出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探向缝在衣襟内侧的这个小袋子里,捏出一个大概只有成人拇指般大小的小圆盘。 “这是什么?”仙之助稍稍皱紧了眉头。 “唇脂。”太夫一边说着,一边将其打开,“平常因为工作的缘故,常常需要给嘴唇重新补唇脂。” “所以我让人在我每件浴衣的衣襟内侧都缝上一个小袋,方便我将唇脂随身携带。” 陪点了她的客人喝酒c吃饭,是太夫最主要的工作内容。 因为 唇脂总是会被酒水c食物给蹭掉的原因,太夫一餐饭下来,可能会补上很多次唇脂。 为了方便,太夫一直都是自个携带唇脂。 浴衣既可以当睡衣来穿,也可以当打底衣来穿。 在穿戴那重得跟棉被似的“花魁专用服装”时,太夫就会穿件浴衣打底。 “花魁专用服装”造价高昂,太夫还没有败家到做出在“花魁专用服装”的衣襟内侧缝一个小袋这种会直接导致衣服的价值降低的行为。 所以太夫将专门用来放置唇脂的小袋缝在了便宜的浴衣上。 小袋里面无时无刻不装着她平常所用的唇脂。 有时候睡觉时会忘了将浴衣小袋里面的唇脂拿出来。 但因为太夫装在小袋里面的唇脂盒很小,小到几乎不妨碍她活动,所以即使不把唇脂盒从小袋中拿出,也不会影响到太夫的睡眠。 “我可以擦个唇脂吗?” “啊啊,请便。”只是擦个唇脂而已,对于这种小事,本就因做出“绑架女人”这种事情,而觉得有愧于太夫的仙之助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太夫以熟练的动作,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试起了一点唇脂,然后均匀地涂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太夫原本就红润的双唇,在涂上这唇脂后,变成了柔和的淡红。 仔细看的话,能看到这柔和的淡红色中还掺杂了一点金色。 “好看吗?”太夫问。 “嗯,好看。”仙之助毫不犹豫地由衷夸赞道。 为自己的嘴唇擦上漂亮唇脂的太夫,将另外3名伊贺忍者的注意力也给引了过来。 “太夫你竟然还会随身携带唇脂啊。” “女人就是麻烦,为了讨男人喜欢,得往脸上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知道这唇脂,这唇脂叫‘笹色红’对吧?” “没错。这唇脂的名字就是‘笹色红’。”太夫微笑道,“我所用的‘笹色红’可不是普通的‘笹色红’,我所用的这一类型很稀有,颜色也更好看c更特别一点。” 在简单地跟仙之助等人介绍完自己所用的唇脂后,太夫缓缓转过头,面朝着仙之助,正色道: “你是叫仙之助,对吧?” “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我在被带来的时候,有听闻吉原那里着火了。” “吉原是我的家乡,我在吉原出生,也在吉原长大,吉原着火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能请您替我去趟吉原,看看吉原现在怎么样了吗?” “欸?这个”仙之助的脸上浮现出些许为难。 他现在的任务是看好风铃太夫。 若是让半之助他们发现他擅离职守,肯定免不了一顿骂。 “拜托您了!”太夫的脸上满是诚恳。 单薄的白色浴衣,再加上嘴唇上那抹艳丽的红色,让此时的太夫看上去楚楚可怜。 望着太夫的这副模样,仙之助抿紧了嘴唇。 脑海中天人交战。 仙之助本就因做出“绑架女人”这种事情,而一直觉得有愧于太夫。 这股愧疚让仙之助脸上的犹豫之色缓缓消散。 “嗯。”仙之助用力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我会去吉原那帮你看看状况的。” “谢谢您。”太夫朝仙之助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朝仙之助所在的方向靠去,轻轻地抱了下仙之助。 太夫的这突然拥抱,将仙之助给弄懵了。 在短暂地呆愣过后,一抹害羞的红在仙之助的脸上浮现。 “只只c只是小事而已。”仙之助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夫,不必如此。” 太夫对仙之助的突然轻拥,也将不远处的另外3名伊贺忍者给弄懵了。 这3人在懵逼过后,朝仙之助投去羡慕中带着嫉妒的目光。 然而,不论是仙之助还是另外的那3名伊贺忍者,都没有发现——太夫的一个小动作。 刚刚在给自己的嘴唇擦唇脂时,太夫特地在自己的手指上留了一些唇脂。 为了避免被那3名伊贺忍者发现,太夫特地背对着这3人,阻碍这3人的视线。 在轻拥仙之助时,右手装作是在勾仙之助的后脖颈,但实质上是将特意留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上的唇脂朝仙之助的后脖颈抹去,在仙之助的后脖颈上留下寸许长的由唇脂勾勒成的鲜艳印记。 成功在仙之助的后脖颈上留下这印记后,太夫放开了仙之助。 “拜托您了。” “嗯!”仙之助用力地点了下头。 “我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仙之助一边站起身,一边朝不远处的那3名同伴 说道,“我之后会请你们喝好酒,所以就拜托你们替我保密了。” 听到仙之助的这句话,这3人眼中的羡慕与嫉妒才稍稍消散了些。 仙之助其实也并不大害怕这3人去告密。 虽然实力平平,但仙之助在伊贺忍者中也算是老资历了,跟随半之助他们十几年。 凭着这份资历c地位,就算让半之助知道他中途擅离职守了,顶多也只是被半之助臭骂一顿,受上一些不痛不痒的处罚而已——这也是仙之助敢于帮太夫这个忙的重要原因之一。 仙之助快步地从太夫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在仙之助离开后,另外3人纷纷吐槽着仙之助: “刚才一直说一些大义凛然的话,搞得自己好像什么正人君子一样,到头来还不是被美色给迷得晕头转向” “就是,如果刚才不是吉原的花魁拜托他,而是一个丑八怪在拜托他的话,他可能就不会帮这个忙了。” “跑腿这种麻烦的事情,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报酬,请我干我都不干。” “没错。” “嗯,我同意。” 太夫没有理会还留在这里的这3人的这番对仙之助的吐槽。 目送着仙之助离开后,原本一直悬在太夫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偏转过头,看向房间中仅有一盏的油灯。 目光中带着几分庆幸和感激。 因为这房间只有这一盏油灯的缘故,让这房间的光线异常地昏暗。 多亏了这昏暗的光线,也多亏了这3人没有去多留意仙之助,仙之助顺利地离开了这里,没让人发现他的后脖颈那里多出了一条十分鲜艳的红色印记。 ——一定要有人看到啊 太夫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 江户,吉原—— 还没靠近吉原,绪方便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烧焦味。 登上日本堤后,绪方便见着了正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返回吉原的游女们,以及住在吉原里面的平民百姓们。 既然这些从吉原逃出来的平民们都已经回去了,那就说明吉原的大火肯定已经熄灭了,绪方暗自送了口气。 走上连接吉原大门的五十间道,穿过吉原的大门,进入吉原后,绪方便在四郎兵卫会所的大门口那瞧见了自己的一个熟人。 “庆卫门!”绪方朝坐在会所大门前的庆卫门喊道。 庆卫门的脸上c身上到处都是被浓烟熏烤的痕迹,坐在会所的大门前,拿着个烤麻薯在那小口小口地啃着。 见绪方来了,庆卫门迅速站起身,朝绪方摆了摆手: “哦哦!是真岛君啊!你怎么来了?嗯?你背后的这人是?” 绪方没有佩戴他的白狐面具,只戴了他的人皮面具。 但源一为了掩人耳目,仍旧戴着他的那副天狗面具。 连他的两柄佩刀——阳神与炎融也都套上了鞘套与柄套,免得有人能靠他的佩刀认出他来。 “他是我的朋友。”绪方简单地介绍了下他背后的源一后便直入主题,“我听说吉原发了大火,所以就赶过来看看,现在火势怎么样了?” “火焰已经差不多要熄灭了。”庆卫门道,“火势没有蔓延地很厉害,住在火场附近的老百姓们跑得及时,没什么老百姓受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四郎兵卫大人c会所的其他役人c以及来灭火的町火消官差有出事吗?”绪方接着问。 “四郎兵卫大人的左手臂有一些烧伤,但总体没什么大碍,其他人也基本没什么事,就只有几个人人比较倒霉,像四郎兵卫大人那样手脚被火烧到了而已。” “四郎兵卫大人现在正在火场那里和其他人一起检查受灾情况并统计损失。” “参与了今晚的灭火的其他官差,要么回家了,要么就像我一样还留在吉原里。” 得知四郎兵卫无恙后,站在绪方背后的源一放下心来。 “虽然现在火焰熄灭了”庆卫门苦笑道,“但又有新的麻烦出现了” “新的麻烦?”绪方疑惑道。 庆卫门看了看周围,然后将自己的嘴唇贴近绪方的耳畔,朝绪方低声道: “风铃太夫失踪了。” “失踪?”绪方瞪圆了双眼。 “嗯。”庆卫门一点严肃地点了点头。 庆卫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给了绪方。 “事情就是这样,太夫失踪这种事已经超过了我们四郎兵卫会所能够处理的范围,所以这件事已经上报给了奉行所。” “刚才奉行所的官差也过来这里查案了。” 绪方的眉头从刚才开始就皱紧着。 他和太夫的交情不算深,只能算是“互相认识”的交情。 对风铃太夫,绪方一直都抱持着敬重的态度。 身为高高在上的花魁,没有半点架子,不论是面对瓜生还是面对绪方,态度都相当亲和。 在成为花魁后,还将积攒许久的大半积蓄用来修缮她出身的罗生门河岸——这种无私c这种胸怀,让绪方都不得不佩服。 所以尽管和太夫的交情不深,但在得知太夫失踪后,绪方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中一沉。 庆卫门将手中还剩一半的烤麻薯给塞进口中,然后含糊不清地接着说道: “现在这案子已经移交给奉行所处理,我们已经插不上手了。” “只能希望奉行所的官差们能尽快把太夫找回来吧,唉” 庆卫门抬起手摸了摸自个的肚子。 “还有点饿呢真岛君,我现在打算去外面的那间编笠茶屋再买些吃的,要不要一起去?顺便一起喝上两杯吧?” “不了。”绪方摇了摇头,礼貌地回绝道,“我不习惯在这种深夜喝酒。” “这样啊行吧。”庆卫门的眼中闪过几分遗憾后,跟绪方摆了摆手,然后朝吉原外走去。 待庆卫门离开后,刚才一直站在绪方身后不出声的源一压低嗓音朝绪方说道: “绪方君,今夜真是不太平啊” “嗯”绪方沉着脸,点了点头,“不太平到有些异常了呢” “刚刚那人说四郎兵卫的手受伤了。我打算去看看他。”源一道,“绪方君,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去太夫工作的见梅屋那看看,说不定能碰到什么和太夫失踪有关的线索。”绪方轻声道,“瓜生和太夫在同一夜出事我怀疑太夫的失踪会不会和不知火里有关。” 绪方之所以想为找回太夫出一份力,一方面是因为他一直敬重为人高尚的太夫,且与太夫有着交情。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他总觉得太夫的失踪有些蹊跷。 瓜生遇袭和太夫失踪,这2件事竟在同一夜发生。 这样的巧合让绪方不得不怀疑——太夫的失踪会不会也和不知火里有关? 绪方总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小,这样的猜测让绪方更不能将太夫的失踪视为普通的事件。 “我觉得你能找到的线索,奉行所的官差们都找得到哦,毕竟他们都是专业的。”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后,源一接着说道,“那好吧,就先暂时分别一下吧。” “我可能会和四郎兵卫他聊上一会,所以你想回旅店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嗯,你也是。”绪方点了点头,“你也不用等我。想回旅店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简单地商量了一番后,绪方和源一分开。 绪方前往见梅屋。 而源一去找四郎兵卫。 江户,城东监狱。 在等级观念强到有些病态的古代日本,监狱也分三六九等。 普通平民们所住的监狱,以及武士c医生等在社会上有着特殊地位的人所住的监狱完全不一样。 专门收押普通平民的监狱,基本都是十几c二十几号人住一间牢房。 而专门收押武士c医生等在社会上有着特殊地位的监狱,则都是单人单间,所受的待遇要好上不少——江户的城东监狱,就是这种类型的监狱。 狱卒们两两一堆,举着灯笼按照一定规律在每条过道上穿梭着。 现在这个时间点,每间牢房内的囚犯们都已经入睡。 在过道上巡逻的狱卒们,也都一个个精神涣散,哈欠不止。 咋一看,今夜的城东监狱一如往常地宁静。 当然——也只是咋一看而已。 不论是哪一队的狱卒都没有发现——早已有2团黑影潜入进他们城东监狱之中了。 瞬太郎和惠太郎走在城东监狱的某条间道上。 二人的动作轻柔到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连正四处巡逻的狱卒们都没有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那就更别说是各座牢房中都已经熟睡的囚犯们了。 “接下来向左拐,林子平的牢房快到了。”惠太郎朝身旁的瞬太郎轻声道。 被迫接受真太郎扔给他的“救人任务”后,瞬太郎不得不和表面上是辅佐他,但实质上是监视他的惠太郎赶赴城东监狱,去将那个什么“林子平”给救出来。 他们二人都是不知火里最顶尖的忍者,在一路快跑下,仅需半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就能从不知火里赶到城东监狱。 城东监狱的看守虽然严密,但还 没到能阻挠瞬太郎和惠太郎的程度。 他们二人已经潜入进来有一些时间了。 因为不知道林子平具体被关押在哪间牢房,因此他们二人只能一间间地找过去。 然而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个什么林子平。 二人听到前方又传来了脚步声。 知道是巡逻的狱卒们过来后,二人朝旁边的墙壁冲去,以墙壁为借力点,迅速蹬上了上方的横梁。 穿着漆黑装束的二人在蹬上横梁后,身体便与黑暗融为一体。蹬上横梁的全部过程,没有丁点的动静。 二人刚蹬上横梁后没多久,便有2名狱卒提着灯笼从另一头的拐角出现,然后又顺着横梁下方的间道离开。 在这两名狱卒离开后,瞬太郎和惠太郎跃下横梁,重新站回到地面。 趁着空闲,瞬太郎用冷漠的语气朝惠太郎低声问道: “要用什么方法将那个林子平带出?用蛮力将他敲昏,然后把他背出去吗?” “怎可用这么粗暴的方法来对待林子平先生?”惠太郎不假思索地说道,“只要跟林子平先生说我们是岩仓左卫门派来的人就可以了。” “岩仓左卫门?” “他是林子平的挚友,也是他向我们主公举荐了林子平。”惠太郎简单地介绍道,“只要说出我们是岩仓的人,再给他看看这个,林子平先生应该就会信任我们,然后乖乖跟我们走了。” 惠太郎从怀中掏出一柄小扇子,向瞬太郎展示了下。 “这是岩仓左卫门交给我们的东西,他说只要给林子平看这个,他就会信任我们了。” 在拐过第不知道多个拐角后,瞬太郎突然听到一些人声。 似乎是什么人的嘟囔声。 不仅仅是瞬太郎,惠太郎也听到了这阵嘟囔。 “左手边第6间牢房就是林子平的牢房。”惠太郎道。 瞬太郎望去,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似乎就是这阵奇怪的嘟囔声所传出来的地方 抱着疑惑的心态,瞬太郎靠向惠太郎刚刚所指的那间牢房。 牢房内的光景随着瞬太郎的靠近而映上在了他的眼帘。 首先将瞬太郎的目光和注意力给吸住的,是一个老人家。 这间牢房内住着一个老人家,年纪大概50岁出头,头发和胡须黑白相杂。 不论是头发还是胡须都乱糟糟的,年纪虽大,但身体却意外地壮硕,一看便知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其他牢房的囚犯现在都睡得香甜,唯有这老人还没入睡,盘膝坐在地上,右手拿着个小石子,嘴巴念念有词,正嘟囔着什么,但瞬太郎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瞬太郎定睛一看后才发现——这间牢房内的墙壁c地面上都写满了东西。 这老人大概是以石头做笔,在石制的墙壁和地面上书写。 墙壁与地面上写满字词,看上去颇为壮观。 可惜的是瞬太郎不认得汉字,再加上这老人的字迹也着实有些潦草,所以瞬太郎看不太懂这老人在写些什么。 盘膝坐在地上的老人似乎正在专注地思考着什么。 在身前的地面上写了些东西后,又迅速地擦掉。 因为太过专注,连自己的牢房前多出了2个人都没察觉。 “没错,他就是林子平。”一旁的惠太郎在端详了老人家的侧脸一阵后,用力点了下头。 “他就是林子平?”瞬太郎问。 “绝对不会有错的,我们有林子平的画像,这人就是林子平无疑。” 惠太郎清了清嗓子,稍稍提升了些音量,朝牢房内的老人家或者说是林子平说道: “林子平先生,林子平先生。” 惠太郎的呼唤声落下后,林子平的意识终于被拉回到现实中。 在林子平面带错愕地转过头看向瞬太郎和惠太郎时,惠太郎接着说道: “林子平先生,请您” 惠太郎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子平便用不悦的口吻出声打断道: “你们真是失礼啊,没看到我刚才正在思考吗?刚才本来有个关于如何防范露西亚国的新点子就快要冒出来了,就因为你的突然打扰,害我的思绪都断了。” 林子平噼哩啪啦的这一大番话,直接将瞬太郎和惠太郎给搞懵了。 “那个呃很抱歉,打扰了您的思考请您不要惊慌,我们是” 林子平再一次抢在惠太郎的话说完之前出声打断道: “我没有丁点惊慌。我现在只有生气和丁点的惊讶,看你们的模样,你们似乎不是狱卒啊。你们是谁?来做什么的?如果是来劫狱的话,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呢?我 是林子平哦,既不能文又不能武的没用武士林子平哦。” 幸好林子平和惠太郎的说话声都不大,再加上周围其他牢房的囚犯们都睡得很熟,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被他们的说话声给吵醒。 自这个林子平开口后,瞬太郎的眉头便越皱越紧。 不论是大半夜不睡觉,盘膝坐在地上念念有词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的古怪行径,还是这讲话的方式,都给这个林子平蒙上了一层名为“怪异”的气息。 “我们是受岩仓左卫门所命,前来救您出去的。”说罢,惠太郎从怀中掏出了刚刚才给惠太郎展示过的小扇子。 “岩仓左卫门?”林子平原本紧绷着的脸,此时稍稍变得柔和了些,看了一眼惠太郎手中的那柄扇子后,接着道,“还真是我之前送给岩仓的那柄扇子呢岩仓左卫门他还好吗?” “没错,林子平先生,就是您的那个挚友——岩仓左卫门拜托我们来救您。”惠太郎的语气中浮现出了些许无奈,“岩仓左卫门现在很好,现在请您稍等,我很快就把锁打” 就在惠太郎说到这时。 林子平以足以响彻整个监狱的音量大喊道: “有贼人!!” 周围牢房的囚犯们被立马吵醒。 就在附近的狱卒也被瞬间惊动。 随着林子平的这声大喊的落下,整座城东监狱瞬间变得“充满活力”起来。 一道道脚步声开始朝瞬太郎他们这边进逼。 这是狱卒们在赶过来的声音。 林子平的举动再次让瞬太郎和惠太郎进入到懵逼的状态。 “帮我拖延一下时间!”惠太郎气急败坏地冲瞬太郎这般喊道,然后尽己所能地加快了撬锁的速度。 惠太郎的话音刚落,两边的间道尽头便同时出现了一批批的狱卒,气势汹汹地朝瞬太郎和惠太郎二人杀来。 二人的脸庞和头发都包有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让狱卒们看到他们的脸。 瞬太郎很想怒喷那个林子平一句“你在搞什么啊”。 但因为狱卒们已经逼近了,瞬太郎只能先强压住怒喷林子平的这个欲望,将精力放在应付来袭的狱卒们身上。 瞬太郎没有拔刀。 在这种颇为狭窄的间道中,拔刀反而不方便。 而且瞬太郎也不想在真太郎那个混账强迫他做的这个任务中杀人。 瞬太郎用空手迎击自间道的左右两端奔来的狱卒们。 一名狱卒挥舞手中的十手,朝瞬太郎劈去。 瞬太郎用左手控制住这名狱卒握持十手的右手,然后举起右手抓住这名狱卒的衣襟,将这狱卒给重重甩出去,重重压在了另几名狱卒的身上。 又一名狱卒朝瞬太郎杀来,这名狱卒握着刺又。 瞬太郎将身子一侧,闪过这名狱卒刺来的刺又,然后抬手抓住这杆刺出去c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刺又,用蛮力直接将这杆刺又给夺了过来。 将这杆刺又当成木棍,扫倒数名狱卒。 不知火里忍术的四大术——潜行术c屏息术c柔术c刺杀术,瞬太郎早早地就将这四大术都练至炉火纯青的境界。 面对手持十手c刺又等各类捕具的狱卒们,即使只用空手对敌,瞬太郎也丝毫不惧。 没一会的功夫,瞬太郎便放倒了十数人。 展示了自身的强悍后,其余的狱卒们纷纷朝瞬太郎投去畏惧的目光。 在看到瞬太郎赤手空拳地就将他们的十数名同伴给放倒后,部分狱卒甚至开始倒抽起凉气。 瞬太郎将又一名狱卒给放倒后,惠太郎那边终于响起了锁头被解开的脆响。 成功将锁撬开后,惠太郎连忙冲进林子平的牢房内,奔到林子平的跟前。 林子平下意识地想往后躲。 但他哪可能躲得过惠太郎? “得罪了。” 用带着歉意的语调朝林子平这般低声说道后,惠太郎将右手摆成手刀,朝林子平的后脖颈一切,将林子平给击晕。 除了极个别忍者之外,绝大部分的忍者都是“道具大师”,身上带有着大量能在不同场合派上用场的道具。 惠太郎掏出随身携带的长绳,用特殊的捆绑技巧将林子平捆在背上后,惠太郎朝瞬太郎大喊: “撤了!” 江户,吉原,见梅屋—— 绪方本想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到见梅屋那里转转,看看能否找到什么和太夫失踪有关的线索。 然而——见梅屋外站着奉行所的官差,严禁任何人靠近见梅屋。 所以绪方连进都进不去见梅屋。 见梅屋外此时已经聚起了不少的围观群众。 目前吉原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风铃太夫失踪了,这些在见梅屋旁围观的人都小声讨论c猜测着见梅屋现在发生何事了。 见梅屋进不去,在见梅屋外晃了一圈,也没有任何收获后,绪方发出一声低低的c充满无奈之色的轻叹。 找不到丁点有用的线索,绪方只能放弃,转身朝向吉原大门所在的方向,打算离开吉原,先回栖身的旅店,之后再从长计议。 绪方刚刚已经和源一商量过了,他们二人中有谁想先回去的话,就直接回去,不必等待另一个人。 绪方猜测源一现在可能还在他的老熟人四郎兵卫那。 返回吉原的人流,现在也已经渐渐少了下来。 在吉原的大门这里进出的人,重新开始变得寥寥无几。 吉原的大门重新出现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时,绪方放眼望去,已见不到多少人影。 在绪方的前方,有一名青年和绪方一样,笔直地朝吉原的大门走去。 绪方的脚程要比走在他前头的这名青年的脚程要快上一些。 原本二人之间相隔近10步,不一会的功夫,二人之间的距离便被脚程更快的绪方给拉近到5步之内。 在与这名青年一前一后地穿过吉原大门时,绪方眼角的余光陡然注意到——这名青年的后脖颈上有一道红色的印记。 为了方便那些因大火而逃离吉原的人们回来,吉原大门口的周围挂满了照明用的灯笼,将吉原大门口的周围照得有如白昼,让这些返回吉原的人能看清脚下的路,免得磕到c绊到。 刚刚因光线昏暗,绪方一直没有注意到这青年的后脖颈。 与这青年一前一后地穿过现在亮得有如白昼的吉原大门后,绪方才终于发现了位于这青年后脖颈处的红色印记。 望着这道红色的印记,绪方的表情一愣。 他记得这颜色。 他之所以能与风铃太夫结缘,便是因为他在专门用来供游女们读书习字的留屋中,让那个总是纠缠太夫的泷川出了个大糗,让太夫感到扬眉吐气。 为了答谢绪方,于当天晚上将绪方叫到了她的房间,然后送给了绪方一盒她专用的“笹色红”唇脂。 从太夫那收到这唇脂后,绪方便将其转手赠给阿町了。 绪方对这唇脂的印象很深。 这唇脂给绪方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昂贵。 据太夫所言,“笹色红”唇脂本就昂贵,而她专用的这一款更是贵得离谱,小小一盒就要一两金。 因为太昂贵了,而且也很难买,所以整个江户有用这款唇脂的人寥寥无几。 绪方对这唇脂的第二印象,就是颜色很好看。 虽然非常昂贵,但贵得很有道理,太夫所用的这款唇脂的颜色,和其他款式的唇脂,在颜色上有着极其明显的不同。 将2种不同款式的“笹色红”唇脂摆在一起,眼神没出问题的人,都能看出哪款是太夫所用的那一款。 绪方直勾勾地盯着身前这名青年后脖颈。 这名青年后脖颈处的这条红色印记,是两条颜色由深缓缓变浅的斜痕,从这样式来看,这印记似乎是用手指画上去的。 不论绪方怎么看,这青年后脖颈上的这抹红色都不是颜料,其颜色也是怎么看都是太夫所用的那款唇脂的颜色 绪方将视线下移,看向这名青年的双臂。 绪方隐约能够看到——这名青年的双手小臂都很粗壮。 这种样子的手臂,绪方太熟悉了——他自个的手臂也是这样子的。 望着这青年粗壮的双臂,绪方的脸色渐渐凝重了下来。 太夫的失踪和不知火里的忍者有关的那个假想再次从绪方的脑海中冒出。 虽然整个江户肯定不止太夫一人有用这款唇脂,但用得起这款唇脂的人,肯定非富即贵。 而从这青年的穿着来看,这青年不像是能够接触到月卿云客的那种人。 而且谁会无端端用这么昂贵的唇脂在别人的后脖颈上画一条痕? 现在绪方的面前出现了2个选项。 第1个选项是现在就跑去告知官差,跟官差们说他找到和太夫的下落有关的线索了。 但等他现在转身跑去报官,这个青年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第2个选项就比较简单一点——跟踪这个青年。 这道选择题并不难选。 绪方瞬间就做出了选择。 绪方放缓脚步,在与这名青年拉远到一定距离后,保持着这个距离,偷偷地跟在这青年的后头。 今夜,绪方一共为自己有将“不知火里潜行术”提升为“ 中级”而感到庆幸。 第一次是在为瓜生而翻越吉原的高墙时。 第二次就是现在了。 受太夫受托后,仙之助快步赶去了吉原。 监禁太夫的地方,距离吉原并不算太远。 在赶到吉原后,仙之助先是随便找了几个人探听了些火灾相关的事情,然后亲自去瞧了眼发生火灾的地方。 亲眼确认火焰都已经熄灭后,仙之助才大步地离开了吉原。 穿过大门c离开吉原后,不知为何,仙之助回想起了太夫刚才的拥抱。 直到现在,仙之助都还记得那钻入他鼻孔中的体香,记得那种像是被柔柔的微风给围住的感觉。 回忆着这股感觉,仙之助的脸颊不自觉地泛红起来。 ——等会儿回去后,太夫会不会夸我呢?会不会再抱我一下呢? 这样的想法止不住地从仙之助的脑海中冒出。 一抹傻笑也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脸上浮现。 沉浸于幻想中的他没有发现——有个人从刚才开始就悄悄地跟在他的后头。 其实就算他没有沉浸于幻想,他也发现不了现在正跟在他后头的那个人。 因为就如他刚刚和太夫所说的那样——他的实力平平,那3名同样负责看守太夫的伊贺忍者的实力都在他之上,他之所以地位在这3人之上,纯粹是因为在注重辈分的伊贺忍者中,他的辈分高。 求月票!求月票!双倍月票开始了!请大家都把月票投给我吧! 这几天我都会尽我所能地爆更,请投月票给我吧! 日本人极其注重辈分——看过日剧或日本动漫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一点。日本从古至今都这样。 在学校也好,在公司也罢,地位都按辈分来排,而不是论实力来排,只要你是二年级的师兄,即使你是个废柴,你的地位也在一年级生之上。 我在之后的小课堂跟大家讲讲为什么日本那么注重等级c注重辈分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23章 决战前夕【免费1W4】 让大家久等。 我今天真的是写了一天,写到脑袋都发胀了,写到实在是写不动了,一共只写了2。 也没能把全部的高潮写完,因为剧情量太大,根本写不完,所以只能先开个头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总是写得不满意,删了又改,改了又删。 尤其是这一章,总是写不出我想要的感觉。 这一章我不怎么满意,如果此章收费的话,总感觉像是在骗读者钱一样。 所以一共14字的这一章,我决定【免费】放送,不收钱。也算是聊表我的歉意吧,说好34。 仙之助刚前往江户没多久时—— 江户,太夫被关押的地方—— 太夫继续抱着双膝,蜷在墙角。 哗啦啦 拉门声缓缓响起。 太夫赶忙抬头朝大门的方向望去。 却发现拉门之人不是那个仙之助,而是一个光头。 在见着这光头后,那3名负责看守太夫的伊贺忍者连忙起身向这光头行礼c问好。 光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3人免礼后,移动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看到风铃太夫的手脚没有被捆上后,面露疑惑: “嗯?花魁怎么没有被捆着。” “是仙之助的主意。”某人答道,“他说反正有这么多人看着,太夫也不可能跑得了,所以就把太夫身上的麻绳给解了。” “仙之助?”光头看了看周围,“那仙之助人呢?” 那3名伊贺忍者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在犹豫了片刻后,回答道: “他似乎吃坏肚子,去拉屎了。” 他们3人都不怎么喜欢仙之助。 但因为仙之助的辈分和地位都比他们高的缘故,他们3人也不想太得罪仙之助。 在你告的密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你上司搞倒时,不要轻轻易告你上司的密,否则你之后会很麻烦——这在各种场合中都是铁则。 所以在犹豫了一会后,他们还是选择主动替仙之助打掩护。 得知仙之助是去拉屎,光头轻轻地点了点头:“算了,也罢,给太夫松绑这种小事,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说罢,光头换上稍微有些严肃的面容,随后正色道: “有新任务了。” “将太夫给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光头的话音刚落,太夫心中一惊。 而负责看守太夫的那3人中的其中一人疑惑道: “转移?转到哪去。” “山上。”光头吐出一个简单的词汇。 但这个其实是他们的暗语。 “山上”的意思就是——不知火里的根据地。 “都行动起来。”光头接着说,“我们走捷径回去,你们2个将太夫重新捆上,然后跟我一起回山上。你就先留在这等仙之助,告诉仙之助太夫被转移的事,然后跟仙之助一起回来。” 光头简单明了地下达完一道道命令。 这光头的辈分和地位比仙之助还要高,因此在光头的命令下达后,这3名忍者连忙点头应和。 被点去将太夫重新捆上的那2人麻溜地朝太夫走过去,将太夫的双手背在她身后,然后将其捆紧。 随后一人押着太夫,另一人则走到房间的一侧,将这块地方的木制地板一拉,这木制地板立即像个门一样被拉开,露出一条地道。 望着这条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地道,太夫的脸上布满惊愕。 光头刚刚所说的“捷径”,其实也是他们的暗语之一。 这间破旧的荒废民屋,其实是他们伊贺忍者临时改造出来的据点之一。 改建出各种各样的逃生通路——这也是忍者们的传统技艺之一了,伊贺的忍者们对其更是极其擅长。 他们来江户有一段时间了,为了方便在不知火里和江户之间往来,他们将3间已经荒废了的屋子改造成了他们的据点。 第1个据点,就是他们现在监禁太夫的这个地方。 这里的地道连通着他们的第2个据点——不远处的一座荒废寺庙。 而荒废寺庙那里也同样修有着地道,荒废寺庙的地道连通着他们的第3个据点——位于江户北部最外围地带的一座已经没有人再居住的民房。 从第3个据点出来后,因为位于江户北部的最外围地带,所以距离不知火里就很近了。 知道这3个据点的存在,并且知道这3个据点有地道相连的,就只有伊贺的忍者们,以及和伊贺忍者们同为丰臣家臣的潜伏在不知火里的真太郎等人。 光头还有那2名刚才负责将太夫重新捆上的伊贺忍者们将太夫推进这条地道,然后将被掀起的木制地板重新盖上。 小屋内仅剩下那名负责等待仙之助回来的伊贺忍者。 沉浸在“被太夫表扬”c“被太夫再次拥抱”的美好幻想中的仙之助,乐呵呵地回到了据点。 然后刚回到据点,仙之助便愣住了。 没有看到太夫的身影。 据点内只剩下一名他的同伴。 见仙之助回来了,他的这名同伴露出一抹带着淡淡的嘲讽之色在内的笑,然后说道: “你白跑一趟了呢。” “在你刚离开这里的时候,就有新任务下达了,要把太夫转移到不知火里那里去,我们也跟着离开这里回不知火里。” “太夫他们现在大概都已经出了江户c快到不知火里了吧。” 尽管已经努力控制了,但仙之助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了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沮丧之色。 “被太夫表扬”c“被太夫再次拥抱”等美好的幻想,彻底破灭。 “好了,我们快走吧。”那名留下来等仙之助回来的伊贺忍者将那条地道重新打开,“我可是特地留在这里等你回来,真是的,竟然这么久才回来” “我之后会请你喝好酒的”仙之助发出长长的叹息。 这名专门留在这里等他的同伴和仙之助一前一后地进了地道。 离开前,仙之助还不忘记将房间内的那盏油灯给吹熄。 走在后头的仙之助将木制地板重新合上。 屋内重归平静。 仅剩油灯被吹熄后的薄烟随风飘着 绪方使用着“不知火里潜行术”的技巧,与仙之助保持着一定距离,全程紧跟在仙之助的后头。 虽然此人的双手手臂很粗壮,但似乎并不是什么反侦察的好手。 他一直没有发现有人正一直跟在他的后头。 就这么将绪方带到了他们用来监禁太夫的据点——也就是那座已经没有人居住的小破屋。 看到仙之助径直地朝这座小破屋走去后,绪方将自个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然后细细地打量着这座小破屋。 这座小破屋让绪方回想起了他之前在广濑藩所住的家。 他之前在广濑藩所住的家也是这样。 小小的c破破的“独栋别墅”。 绪方刚准备靠近这栋小破屋,便瞧见通过小破屋的窗户向外透出的光亮熄灭了。 微微蹙起眉头的绪方,稍稍加快了脚步,凑到这小破屋的跟前的同时,以轻柔到不会发出声响的动作拔出大释天。 将耳朵贴在房门处——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将房门拉开一丝缝隙——里面空无一人。 ——不见了? 将门缝拉开,拉出足够他进出的宽度后,绪方闪身进到屋内。 在进到屋内后,绪方发现这栋小破屋和他在广濑藩的家真的很像。 都是整个屋子只有一个房间,没有什么厅堂c卧室之分。 整个屋子只有这一个进出口,仅有的一扇窗户又很小,没有供一个成年男性进出。 一个大活人突然在屋中消失,绪方只想到2种可能——躲到天花板上了,或是通过什么秘密通道跑走了。 绪方先检查起了天花板——毕竟刚刚那人躲在天花板上的话,威胁可就大了。 他之前在京都的时候,就试过从天花板上一跃而下,偷袭了一名身着南蛮胴的敌人。 绪方抽出大释天的刀鞘,用大释天的刀鞘捅着头顶的天花板,一点点地检查是否有人藏身于天花板顶上。 他们伊贺忍者所修筑的地道只有半人高,必须得猫着腰才能行进。 猫着腰快速行进——这对于他们伊贺忍者们来说,完全是小事一桩。 仙之助和他的那名同伴猫着腰c以完全不弱于直着腰跑步的速度在地道中快速穿梭着。 很快,他们便双双走到了地道的最尽头。 在来到尽头后,走在前头的仙之助的那名同伴将手向上一推,将头顶的木板给推开,然后顺着被推开的木板跃出地道,进到一座已经荒废了的小寺庙。 这里就是他们伊贺在江户营建的第2个据点。 从地道里出来后,仙之助他们没作任何的停留,将 地道口迅速合上,然后朝已经没有再摆着佛像的木制佛台奔去。 对准木制佛台的某地用力一推,这块木板立即像旋转门一样旋转了起来,又一条地道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这条地道连接着他们的第3个据点。 等从第3个据点出来后,就到了江户北部的最外围地带,距离不知火里就很近了。 仙之助和他的同伴闪身进入这条地道中,原本因有人出现而多了些许声响的荒废寺庙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 将天花板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人躲在天花板上后,绪方开始检查起地板。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既然天花板没有问题,那就只剩地板有问题了。 绪方用大释天的刀鞘一点点地捅着地板。 刀鞘的鞘底和地板相接触,发出很紧实的“砰砰”声。 直到——在敲击某块地板时,终于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像是在敲击天花板的声音。 “找到了”轻声嘟囔了一声后,绪方俯下身,摩梭着这块地板。 因为弄不清楚这木板到底是怎么打开的,所以绪方果断选择——大力出奇迹。 绪方用大释天的刀刃插入这块木板和另一块木板相连的地方,用力一撬——没有撬开。 换个方向,然后接着撬。 在第3次更换撬动的方向后,随着一道“咔哒”声的响起,这块木板被绪方给撬开,露出了一条黑漆漆的地道。 “竟然还有地道啊” 绪方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变凝重了起来。 在这种偏僻c不起眼的地方搞出地道的人,不论怎么想,应该都不是普通人。 绪方用束袖带将自己羽织的衣袖给扎紧后,将大释天收回刀鞘,抽出更方便在狭窄空间中挥舞的大自在,跳进这条半人高的地道中。 仙之助和他的同伴刚离开,那座荒废寺庙便又来了“新客人”。 “哈哈哈哈” 背着林子平的惠太郎喘着粗气。 瞬太郎紧跟在惠太郎的后头。 走在前头带路的惠太郎,领着瞬太郎朝一座荒废的寺庙冲去。 冲进这座荒废的寺庙后,惠太郎缓缓放慢脚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轻声说道: “哈哈总算是将官差给甩开了哈” 因为林子平的那声“有贼人”,让瞬太郎和惠太郎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若是背上没有背着其他人,甩开官差然后远走高飞——这对瞬太郎和惠太郎二人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 然而惠太郎却必须背着一个惠太郎。 林子平的年纪虽大,但身体却意外地健壮。 惠太郎背着林子平这个大活人,速度自然是提不上去。 所以他们俩花了好大的劲才逃出了城东监狱,然后直到现在才终于和一路追击他们的官差稍稍拉开距离。 “这里是哪里?”呼吸仅仅只是急促了些瞬太郎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伊贺的忍者们在江户所修建的据点之一。”惠太郎一边说着,一边朝不远处的那木制佛台走去,“这里修有一条通往江户北部的地道,算是回不知火里的近道。” “呵,没想到你们竟然还藏着这种好东西啊。”瞬太郎冷笑了一声。 “为了修建地道,我们可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用了不知多少钱啊,期间还数次因为挖地声太大,差点让官府的人给发现了。”呼吸稍稍调匀了些的惠太郎轻声道,“跟我来吧,官差现在随时都有可能过来,还是快走为妙。” 他们现在只是和官差稍微拉开了些距离而已,并没有彻底甩开官差。 现在他们俩还能隐约听到正四处搜查附近的官差们的脚步声。 官差找到这里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惠太郎站上那块木制的佛台。 就在惠太郎刚想打开那条通往江户城北的地道时—— 咔哒。 不远处的木板被掀开。 绪方像“打鼹鼠机”里面的鼹鼠一样探出头来。 绪方的手头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因此在跳进这地道后只能摸黑前进。 所幸的是——这条地道没有任何的岔道,只要一个劲地往前走后。 绪方一口气走到了地道的最尽头。 地道尽头的顶部是一块木板。 绪方用力一推,便将其推了开来。 将这木板推开c从这 地道中探出头来后,绪方便看见了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人绪方不认识,他背着一个老人家。 而另外一人绪方的视线在投到他身上后,瞬间愣住了。 这个背着双刀的不知火里忍者,绪方在大概3个多小时前才刚见过尽管他的脸除了眼睛之外的地方都蒙着薄薄的黑布,但绪方却有自信断言自己绝不会认错人 在像鼹鼠一般冒出来的绪方望着瞬太郎和惠太郎时,瞬太郎和惠太郎也同样在看着绪方。 3个人大眼瞪小眼。 和眼中只有错愕的惠太郎不同,瞬太郎望着脸戴人品面具c现在的身份是“真岛吾郎”的绪方,眼中除了错愕之外,还有其他复杂的情绪。 惠太郎在短暂地呆愣过后,咬了咬牙关,然后抽出了背上的短枪。 他的脑子现在也是一团浆糊。 一个陌生的武士突然从他们的地道中钻出来——这充满冲击力的画面,让惠太郎的思绪瞬间变得一团乱。 有非常多的问题想要问这个陌生的武士。 他是谁? 为什么会从这条地道出来? 是怎么发现这条地道的? 其他据点的地道有被发现吗? 但他现在并没有这个时间。 他们还要急着靠这座荒废寺庙的那条直通江户城北的地道返回不知火里。 而这些地道不能让其他外人知道。 所以现在摆在惠太郎面前的选项只有一个——灭口。 “干掉他!”惠太郎言简意赅地向瞬太郎下达了这条命令,然后握着手中的短枪,朝绪方杀去。 望着摆明了就是要来取他性命的惠太郎,绪方迅速从地洞口跳出,双足在地面上踏实后,将刚才一直提在右手上的大自在交到了左手,然后用右手拔出了大释天。 就像惠太郎现在有很多疑问一样,绪方现在也有很多的疑问。 比如为什么这里会有不知火里的忍者。 比如刚才自己一直追踪的那个帅气青年去哪了。 然而在惠太郎挺枪朝他刺来的当下,绪方也只能先将这些疑问给摆在一边了。 在惠太郎朝绪方杀来的的同时,瞬太郎在犹豫了一会后,也拔出了他后背的双刀,紧跟惠太郎之后。 铛! 绪方的大释天和惠太郎的短枪重重相撞在一起。 仅一次交手,绪方就判断出这个背着个大活人的家伙不是什么杂鱼。 将惠太郎的短枪格开后,瞬太郎的双刀挟风而至。 铛! 又是一声金铁相击声响起,绪方用一柄大自在,同时接下了瞬太郎的2柄刀。 顺着大自在传递至绪方左手掌的力道,比刚才绪方用大释天接住惠太郎刺来的短枪后传到他右手掌的力道要强得多。 感受着这强横的力道,绪方不由得感到心中一沉。 ——果然好强 而此时此刻,瞬太郎有着和绪方同样的感想。 在见到绪方仅用一只手臂就接住了他的两把刀c感受到传递至手掌的反震力后,瞬太郎的眼瞳中不断冒出浓郁的惊讶之色。 惠太郎还背着一个林子平,行动起来格外不方便,所以主动担任起了辅攻,在瞬太郎与绪方交锋时,瞅准时机对绪方发动攻击。 绪方以一敌二,同时对付瞬太郎和惠太郎。 和2个杂鱼做对手,与和2个高手做对手,给人所带来的压力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惠太郎没有背着个大活人的话,那绪方认为自己肯定会陷入苦战。 但在惠太郎因背着个大活人,实力受限的当下,即使是同时和二人做对手,绪方也能在短时间之内不落下风。 绪方将手中的大释天和大自在舞得密不透风,将瞬太郎和惠太郎的每道攻击都一一拦下,并伺机发动反击。 又一次将瞬太郎的刀给架开后,绪方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眉头。 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 他总觉得这“双刀人”现在的攻势,没有3个多小时前他们两个初次交锋时那样凌厉了。 如果“双刀人”现在的攻势有3个多小时前他们两个初次交锋时那样凌厉的话,那么绪方觉得这场以一对二的战斗,他一定会艰难许多。 绪方刚将瞬太郎给推开,一旁的惠太郎便又瞅准了时机,又一次挥动手中的短枪,刺向绪方的侧腹。 绪方使用垫步闪开惠太郎的这道刺击后,飞起一脚踢向惠太郎。 绪方的小腿扫中惠太郎的肚腹,惠太郎面露痛苦,快速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惠太郎刚后退,瞬太郎又杀了过来。 铛! 绪方将大释天和大自在摆成“x”形,挡住瞬太郎劈来的双刀。 二人就这么架着刀c角着力。 绪方用出一分力,瞬太郎就顶回一分力。 绪方已用出他的7成力量了,而瞬太郎竟还能不落下风。 望着与他近在咫尺的“双刀人”,绪方的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在3个多小时前的初次交锋时,绪方一刀划开了这“双刀人”脸上的黑布。 当时虽然只看到了半张脸,但绪方还是敏锐发现这是张自己认识的脸。 绪方一开始还不敢确定。 但现在在凑近了“双刀人”,看到“双刀人”露在黑布外的那对很眼熟的眼睛后,绪方终于确定了。 确定了这个“双刀人”到底是谁了 刚才因被绪方给踢中而后退数步的惠太郎再次朝绪方冲了过来。 望着再次朝他刺来的枪头,绪方只能往双臂灌注力气,将身前的瞬太郎给推开,然后向后一跳,躲开了惠太郎的枪。 哒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寺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还隐约能听到这样的大喊声。 “喂!那寺庙似乎有奇怪的动静!” “好像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了!” “快!去那里看看!” 听着这些大喊和这些脚步声,惠太郎的脸一黑。 咬了咬牙后,惠太郎朝瞬太郎大喊: “不能逗留了!撤!” 说罢,惠太郎从怀里掏出一颗像药丸一般的东西。将其重重扔在地上后,立即炸起一团烟雾。 浓郁的白烟将绪方和瞬太郎c惠太郎分隔开。 烟雾很浓,瞬间遮蔽住了绪方的视野。 绪方下意识地想要追击,便听到了一连串“哗啦啦”的声音。 像是铁片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原本都已经抬起的脚又迈了回去。 绪方认得这“哗啦啦”的声音。 是撒菱被扔到地上的声音。 在前往江户之前,阿町在尾张的葫芦屋总部那里造了一些新武器。 其中就包括撒菱。 阿町有给绪方介绍过撒菱,据阿町所说,撒菱是他们忍者在撤退时所用的道具,将撒菱扔在地上,敌人一不注意就会落得个脚掌被刺穿的下场,一般会和烟雾弹一起使用。 用烟雾弹阻碍敌人的视野,让敌人看不清地面后,把撒菱扔在地上。 对忍者的战术不够熟悉的人,往往会傻乎乎地顶着烟雾继续往前冲,然后被地上的撒菱给扎穿脚掌。 阿町还给绪方演示过撒菱的用法。 当时阿町在给绪方演示撒菱怎么使用时,撒菱掉在地上的声音,和绪方刚才听到的这“哗啦啦啦”的掉落声一模一样。 因为视线被烟雾被遮蔽,绪方连脚下的地面都看不清,所以站在原地,直到烟雾散去前,不敢轻举妄动,避免踩到撒菱。 而在“哗啦啦啦”的撒菱洒落声落下后,绪方听到了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烟雾渐渐散去后,绪方已经看不见瞬太郎和惠太郎的身影。 只看到对面有扇本来紧闭着的窗户敞开着。 因为有绪方做妨碍,所以惠太郎放弃通过地道逃脱,带着瞬太郎跳窗逃离这寺庙,远离就快要杀到的官差们。 从绪方的跟前,再到那扇被打开的窗户,这一路上布满了闪烁着寒光的撒菱。 望着这一根根尖锐的刺朝上的撒菱,绪方不由得抽了下嘴角。 幸好他刚才反应及时,听出这是撒菱被扔在地上的声音后,在视野恢复清楚前,站在原地,没有乱动。 如果他刚才冒冒失失地去追,他的脚掌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扎着几个撒菱,然后未来几天都不能正常走路了。 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撒菱,来到那扇被打开的窗户旁后,绪方向外望去——已完全见不到瞬太郎和惠太郎的身影,大概已经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哒哒哒哒哒哒哒 屋子外的脚步声变得更密集c离这里更近了。 除了脚步声之外,绪方还听到了一些器械的碰撞声。 这些器械的碰撞声,绪方也很熟悉。 那是官差们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捕具碰在一起的声音。 这种声音,绪方之前在京都都听腻了。 所以仅听到这器械的碰撞声,绪方就知道肯定是官差们来了。 虽然不 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及时地有官差出现在这,但绪方知道他也该撤了。 若是让官差逮住了他,肯定会有一堆麻烦事上门,光是审问他为何会在这里,说不定就能审到天亮。 绪方没有选择跳窗离开。 因为他知道这里有一个更好的逃生通道。 “又要原路返回了吗” 绪方一边用无奈的口吻这般轻声说着,一边跳回他刚刚钻出来的地道。 刚将地道口给盖好,官差们便一窝蜂地冲进了这荒废寺庙内。 望着空无一人的寺庙,官差们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他们刚才明明听见这里有人搏斗的声音。 “快看!地上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一名官差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撒菱。 “快!四处去找找!刚刚明明听到这里有人在搏斗!” 此时正藏身在地道中的绪方,能清楚地听到地道外的动静。 绪方不确定这些官差能否找到这地道,于是决定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原路返回到那间破旧的小木屋。 不过在原路返回之前,绪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手掌仍旧残余着刚才在一次次硬接瞬太郎的斩击后,传递到他手掌上的震感。 “真厉害啊”绪方忍不住轻声嘟囔道。 ——也不知道我和他都火力全开后,谁更强一点 这个想法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在绪方的心头间冒出。 绪方刚和源一分开时—— 江户,吉原—— 在来到起火地点后,源一便找到了四郎兵卫。 脸颊c衣服都被火焰的浓烟给熏得焦黑,他的左手臂绑着厚厚的麻布的四郎兵卫,正独自一人站在一栋已经被烧成焦炭的民房旁,望着身前这栋已成焦炭的民房,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郎兵卫。”源一源一特意压低自己的声线,用低沉到听不出他原来音色的声音呼唤着四郎兵卫的名字。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后,四郎兵卫一愣,然后连忙循声转过头来。 因为源一改变声线,以及用天狗面具遮住了自己的脸的缘故,四郎兵卫并没有立即认出源一来。 直到源一走到了跟前c他端详了源一好一会后,才面露讶色。 “是你啊。” 现在有很多源一的仇人来了江户——这一情报还是四郎兵卫告知给源一的。 也正因如此,四郎兵卫才十分细心地没有喊源一的名字。毕竟周围还有不少人在这走动。 “听说吉原这里发了大火,所以就来看看你,听说你的左手臂烧伤了,没有什么大碍吧?”源一拍了拍自己的左臂。 “一点小伤而已,已经上完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说罢,四郎兵卫将视线重新转回到身前这栋已经被烧成焦炭的民房上。 源一走到四郎兵卫的身侧后,跟着四郎兵卫一起瞥了一眼前方的这一大团曾经是栋房子的焦炭,轻声道: “真惨啊” “是啊”四郎兵卫长叹了口气,“实在太惨了。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42座屋子被烧毁具体的财产损失还在统计。” “一夜之间,几十个家庭无家可归了。” 源一抿紧嘴唇,转动视线。 就在他的不远处,一对似乎是夫妻的男女跪在一栋只剩漆黑木块的废墟前,抱在一起哭泣。 类似的画面,放眼望去还有很多很多。 许多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都在各自的家的废墟前或沉默不语,或低声啜泣。 他们的家或是被火焰烧毁,或是在救火时,被强行拆掉。 这些家被火灾给毁了的人,一般是得不到幕府的补偿的。 偶尔可能会给一些象征性的象征,但这些年来基本都没有给过了。 幕府这些年也很困难,各种天灾人祸,即使是想要补偿这些家被火焰给毁了的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自我16岁脱藩开始云游四海时,就看过好多好多遍这样的画面。” 源一用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口吻,轻声呢喃着。 “和平也好,战乱也罢,最辛苦的永远都是平民百姓们呢。” “有些怀念啊。”四郎兵卫笑了下,“我都快忘记你上一次讲出这种这么正经的话是在什么时候了。” “我一直都很正经。”源一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回应着。 “四郎兵卫大人!” 就在这时,一名官差快步朝四郎兵卫这里奔来。 “已经统计出一共有多少房屋被拆毁了!” “嗯,很好。”四郎兵卫轻轻地点了点头后,转过头看向源一,“谢谢你来看我,我很好。我现在还很忙,所以不能好好招待你了,之后有时间后,再一起叙叙旧吧。” “嗯。”源一点了下头,“注意休息,不要累垮了。” “我的身体可还硬朗着呢。”四郎兵卫笑道。 与四郎兵卫告别,源一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绪方君现在还有没有在那个见梅屋那,还是说已经回旅店那了 源一一边这般暗道着,一边缓步朝吉原外走去 江户,吉原外,编笠茶屋—— “结账。” 一共喝了5瓶清酒后,独眼老人终于说出除了“再来一瓶清酒”之外的话。 这句话同时也是每个商人最喜欢的话。 东家立即满脸笑意地迎上来,报上了一个数字。 独眼老人也不多废话,直接拿出钱袋,给够了金额,然后拎着他刚刚买的那包地瓜干,起身向店外走去。 源一穿过吉原的大门,登上吉原外的那条连接其大门的大道——五十间道。 近乎是在同时,独眼老人走出了开设在五十间道旁的编笠茶屋。 将二人的脸所朝向的方向画一条直线的话,二人的直线刚好可以构成一个直角。 一名年纪和他差不多的老人家从不远处的那间茶屋走出,突然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范围内——源一下意识地看了这独眼老人一眼。 就是这下意识的一眼,让源一那张隐藏面具之后的脸,浮现出浓郁的错愕与震惊。 这是张对源一来说非常熟悉的脸。 而且是那种绝对不会认错的脸。 因太过错愕与震惊了,令源一的脚步都下意识地一顿。 “炎魔” 源一低声呢喃着,吐出了这个字眼,语气中满是错愕。 源一看到了这独眼老人,而独眼老人却因视野的缘故,并没有看到源一。 在出了编笠茶屋后,独眼老人便不带丝毫犹豫地将身子一拐,朝远离吉原的方向走去。 望着已经走远的独眼老人,源一在沉思了一会后,重新迈动双脚,跟了上去 独眼老人左手拎着一包地瓜干,右手拇指插在腰间的束带上,将整只右手吊在腰间,缓步向前走着。 源一全程紧跟在这独眼老人的身后。 独眼老人的这副模样,就像是漫无目的地随便乱走一般。 一直走上一条连虫鸣声都没有的寂静小道后,终于顿住了脚步。 然后—— “一直跟着我的家伙。” 一边说着,一边扭头c将锐利地像是鹰一般的视线刺向身后。 “现身吧。” “我劝你还是自个乖乖现身比较好,我不用费力过去抓你,你也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对你我都有好处。” 在独眼老人把脸转过来时,源一便急忙躲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内。 但刚躲进旁边的这条小巷,便听到了独眼老人的这番话。 ——被发现了吗 源一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分无奈。 在闹市中跟踪别人,以及在四下无人的寂静之地跟踪别人——这两者之间的难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跟踪一个实力平平的忍者,以及跟踪一个当世最顶尖的忍者,——这两者之间的难度,同样天差地别。 如果是在喧闹的地方——比如傍晚的吉原,源一还有些信心在跟踪这个老人时,不被这老人给发现。 遗憾的是此地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因此源一也老早就做好了自己会被发现的心理准备了。 见自己被发现了,因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缘故,源一坦荡地从这条小巷中走出。 此时,源一脸上的天狗面具仍未取下。 望着从小巷中缓步走出的源一,独眼老人皱紧了眉头,紧盯着源一那张仍戴着天狗面具的脸。 独眼老人还没出声询问源一的身份,源一便提前一步抬手朝自己脸上的面具探去。 “好久不见了啊,炎魔。”源一将面具摘下,露出了自己那和这名独眼老人一样布满皱纹的脸。 “源一!”独眼老人的瞳孔瞬间缩得和针孔一般。 在独眼老人紧盯着源一的脸看的同时,源一也紧盯着独眼老人的脸看。 刚刚恰巧撞见从吉原外的编笠茶屋中出来的这独眼老人后,源一便瞬间认出——正 是和他有着不少恩怨的不知火里第12代目炎魔。 刚刚还来得及仔细看,现在认真将炎魔的端详了一阵后,源一不由得感慨道:炎魔和我一样都老了啊 距离上次和炎魔见面,已经是10年前源一孤身一人登上不知火里,调停不知火里和风魔之里的纷争的那个时候了。 10年前,源一54岁,炎魔55岁。 二人现在和10年前相比,有了相同的外貌变化——脸上的皱纹变多,不论是头发还是下巴上的胡须,都已没有丁点的黑色。 不过总体的样貌,还是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变化,因此源一才能一眼认出炎魔。 “真是久违了啊,源一。”炎魔用复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源一数遍后,发出冷笑,“和10年前相比,你似乎老了不少呢。” 源一:“彼此彼此。” “我们真是有着不得了的孽缘呢,竟然能够在这里偶遇。没想到你现在竟然也在江户啊。” “一见到你,我就感觉我左眼的伤在隐隐作痛。”炎魔举起右手,抚向左眼的那条竖直刀疤,“即使已经过去了40余年,你当时斩瞎我左眼的那一刀,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虽然我的左眼因你的那一刀而没了,但我还是不得不夸你一句——那一刀真是漂亮,是那时的我不论如何都接不住的一刀。” “你看上去好像很冷静啊。”源一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我还以为你在见到我后,肯定会一脸怒意地冲上来砍我呢。” 对于炎魔刚才所说的“他们两个有着不得了的孽缘”的这一句话,源一是非常赞同的。 虽然表面上,源一正轻松地和炎魔进行着平平无奇的闲聊,但在从小巷中现身后,源一全身上下的肌肉其实全程都是紧绷着的,做好着随时迎战的准备。宛如一头随时都会蹦起来对自己猎物发动扑杀的肉食动物。 如果让源一列个名单,在里面写上自己这一生以来所遇到的所有劲敌的名字的话,源一绝对会把炎魔的名字写上去。 在40多年前,二人都还只是20岁出头的年轻人时,二人就开始结怨了。 从认识炎魔到现在,源一与他共结下了2大仇恨。 第1大仇恨就是在40多年前,在与炎魔爆发了一场死斗时一刀斩瞎了炎魔的左眼——这一战非常凶险,源一差点就死了,在最紧要关头进了“无我境界”后,源一才一口气扭转战局,一刀斩瞎炎魔的左眼。 可惜的是在斩瞎炎魔的左眼后,炎魔便被之后赶到的同伴给救走了,而那时的源一也没有了追击的力气。 那是源一第一次进入“无我境界”,因这一战非常有意义,所以源一将这场战斗记录在了他亲笔撰写的每一本无我二刀流的秘籍中。 第2大仇恨,就是在10年前,源一强行介入不知火里和风魔之里的纷争,导致不知火里错失将害他们不知火里蒙受巨大损失的风魔给斩杀的机会。 这2个仇恨都是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足够炎魔不顾一切地拔刀冲上来砍源一的大仇。 炎魔此时的模样意外地冷静,反倒让源一有些意外。 “你对我很了解嘛,如果换做是几个时辰前碰到你,我肯定是没有办法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你讲话。” “但现在嘛” 说到这,炎魔沉默了起来。 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在沉默了一会后,炎魔朝旁边的一个漆黑的巷口努了努嘴。 “源一,这可能是我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非常想找个认识的人来说一些一直憋在心底的话。” “来陪我聊聊吧。” 源一还没作回应,炎魔便自顾自地拎着他手中的那包地瓜,踏入那条漆黑的小巷子里面。 望着转身朝那条巷子中走去的炎魔,源一的眉头皱起。 眉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 而源一仅犹豫了片刻,便紧跟其后。 在跟随炎魔进入这条漆黑的小巷后,源一全程保持着戒备,以防炎魔可能的偷袭。 炎魔在进到巷子后,一路走到巷子的大概中间位置,然后背靠着土墙,一屁股坐到地上。 在源一也进到这巷子时,炎魔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源一说道: “真是意外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毕竟你没有特地跟过来听我讲话的理由。” “我现在也感到很意外啊。”源一轻声道,“堂堂不知火里的领袖,竟然会在这样的深夜外出喝酒。而且竟然还会邀请我这个死敌来聊天。” 就在刚才,源一已经闻到炎魔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酒臭。 “彼此彼此。”炎魔冷笑了声,“我也没想到源一你这个 家伙现在竟然会恰好在江户。” “你到江户来干嘛?” “是来观看那个‘御前试合’的吗?” “还是单纯地来游玩的?” “还是又是来找我们不知火里的麻烦的?” “来找你们不知火里的麻烦?”源一不动声色,“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每次见到你,你基本都是来找我们不知火里的麻烦的。” “上一次见到你,你就是来调停我们和风魔之里的战争c害我们错失杀了风魔那个混账的机会的。” “我们不知火里才刚把根据地搬到江户,你这家伙就出现在了江户,想让我不怀疑你是来找麻烦的都很难啊。” 说罢,炎魔解开了手中的那包地瓜干,捻起一根地瓜,塞进嘴中嚼着。 “如果你又是来找我们不知火里的麻烦的,那你可真是幸运啊。” “现在不知火里可是全所未有的虚弱哦。” “快则明天,慢则几天后吧,应该就会传出不知火里的第12代炎魔去世,由谁谁谁来继任为第13代炎魔的消息了吧。” “第12代炎魔去世?”源一挑了挑眉,“第12代炎魔现在不就在很精神地在跟我说话吗?” 炎魔笑了笑。 “在大概1个月前吧。” “我就发现我麾下的一名得力部下有些怪怪的。” “至于是我的哪名部下,我就不说了。” “发现这部下有古怪后,我就多了个心眼,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频繁使用影武者。” “影武者?”源一发出低低的惊呼,“你原来还有影武者吗?” 影武者——在二百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很流行使用影武者。 各家大名都会寻找面貌相似的人,作为自己的替身,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这类领主替身,被称为影武者。 据说德川家康就有好几名影武者。 在进入和平的江户时代后,仍旧有着使用影武者的风气残留。 不仅大名会找影武者,就连一些有钱的商人也会找影武者。 “我一直都有影武者。只不过从来不跟任何人说,毕竟一旦让人知道自己有影武者后,影武者就没什么作用了。” 炎魔轻声道。 “为了培养我的那个影武者,可是花了我不少的力气啊。” “光是找来一个容貌几乎完全一样的人,就费了我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将容貌和我相似的人找来后,对他的培养更是耗费了我不知多少气力。” “得先让他拥有和我一模一样的伤疤,还得让他练习忍术,好让他能拥有形状和我差不多的肌肉。” “不过耗费了这么心力,也算是值得了。培养出来的影武者,容貌也好,气质也罢,与我几乎一模一样。” “整个不知火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有影武者,也没有任何人能分出我和那个影武者。”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除了极个别场合,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我的影武者在众人面前露面。” “我这个本尊就一直潜伏着,等待我那部下自我暴露。” “就在今夜,我那部下终于露出马脚了。” “他在我今夜的饭菜里面下了毒。” “不过吃了有毒的饭菜的人,自然不是我,而是我的影武者。” “然后现在不知火里的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现在,‘我’的尸体大概就正被摆在不知火里的什么地方吧。” 源一一直静静地听着。 听到这,源一忍不住插话进来。 “既然你那部下已经露马脚出来了,你怎么不立即现身把他逮住啊?”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炎魔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发古怪了起来。 “我本是打算就像你刚刚所说的那样,在他露马脚出来后,主动现身,然后将企图毒杀我的他和他的同伙们一口气揪出去。” “但是在我的影武者被毒杀,我在名义上已经死亡后,我突然改主意了。” “我觉得让我就这么在名义上死掉也不错!” 炎魔的语气渐渐开始亢奋。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不知火里了!” “不用再当什么炎魔了!” “不用再管不知火里了!” 炎魔的这3句话,音量一句高过一句。 在说出“不用再管不知火里”这句话时,他的嘴角已止不住地上扬。 而源一此时紧皱眉头。 此时的炎魔,就像一个像朋友展示自己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24章 用真理说服人!(举起大筒)【1W】 江户,不知火里,某座气派的宅邸内—— 跪坐在林子平对面的真太郎,恭恭敬敬地对林子平躬身行了一礼。 “林子平大人,久仰大名了。” 这座气派的宅邸内共有4人——真太郎c惠太郎c林子平c以及瞬太郎。 面对真太郎的行礼问好,林子平理都不理,甚至都没用正眼看过真太郎一眼。 因为绪方的突然降临,让瞬太郎和惠太郎没能及时通过地道逃离,多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再次甩开追击的官差c回到不知火里。 在二人回到不知火里后,被惠太郎击晕的林子平刚好醒了过来。 而醒来的林子平被真太郎直接请到了这栋气派的宅邸内。 被林子平这样无视,让真太郎有些恼怒,但他还是强压住火气,继续恭恭敬敬地朝林子平苦笑着说道: “林子平大人,我们对您真的没有恶意。您刚才在监狱里的那声大叫,把我的部下都害惨了啊您是不相信我们和岩仓左卫门大人有关系吗?” 真太郎刚才已经从惠太郎那得知他们在营救林子平时,都遭遇了些什么事情。 多亏了林子平的那声“有贼人”,让他和瞬太郎都吃了不少的苦头。 “你们和岩仓到底有没有关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林子平冷漠道,“我在监狱里面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们救我出来——这就是我喊人的原因。” “只可惜狱卒们没有将你的那2名部下打倒啊,还真让你们将我给救出来了。” “是您的挚友岩仓左卫门大人向我家主公举荐您,受到岩仓左卫门大人的举荐后,我家主公对您的才华神往已久,一直希望能见见您。” “在得知您被关在狱中后,才让我们用这种有些粗暴的手段将您带了过来,若是让你受惊或不悦了,我们向您道歉。” “岩仓左卫门他入仕了吗?”林子平挑了挑眉。 “岩仓左卫门大人现在正为我家主公效力。” “那人竟然也入仕了啊”这般嘟囔了一声后,林子平毫无形象地向后一仰,仰倒在地,“我对仕途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麻烦你去跟你的主公说:我不想为任何人效力。” “主公他不要求您效力于他”真太郎正色道,“他只想见见您,和您聊聊而已。” “在与您聊过后,不论你决定做什么,主公他都绝不会干涉。” “您若是想要加入我主公麾下,主公会热烈欢迎。” “您若是不想效力于任何人,主公也绝不会拦您。” “随便你们吧。”林子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反正我现在命在你们手上,你们想让我去见谁就去见谁吧,总之我是不会为任何人效力的。” “那请您好好休息,在下先告辞了。”真太郎再次向林子平行了一礼,然后起身向房外走去。 在真太郎离开后,同样在场的惠太郎与瞬太郎也紧接着离开。 这栋宅邸是不知火里的一栋空宅,真太郎将其留给林子平暂住。 门外有2名他们不知火里的忍者看守。 这2人名义上是保护林子平,但其实是在监视林子平。 为了以示诚意,真太郎没有给林子平的这栋宅邸上锁。 上不上锁都无所谓,反正有2名忍者看着他。 在真太郎出了宅邸后,转过头,朝走在他后面的瞬太郎微笑道: “瞬太郎,干得不错。为了以示奖励,你有什么想要的吗?除了一些我给不了的东西,以及让我把花魁给放了之外。” “闭嘴。”瞬太郎不想和真太郎多说半句话,冷冷地吐出了这一字词。 “真太郎大人。”一旁的惠太郎此时问道,“那个在荒废寺庙里面碰上的年轻武士要怎么办?要去查他是谁吗?” “所知的情报太少,根本查不出他是谁的。”真太郎摇了摇头,“暂且先无视那个人吧。既然那个地方的地道已经让外人给知道了,那之后就不能再用了。惠太郎,你之后告诉半之助他们,让他们之后将那个地方的地道给填了。” “是。” “话又说回来了,那名武士有那么强吗?一个人对付你和瞬太郎,竟然还能不落下风?” “嗯!”惠太郎用力地点了下头,“非常地厉害。” 在听到真太郎打算无视绪方时,瞬太郎暗自松了口气。 听到真太郎和惠太郎在讨论绪方时,瞬太郎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刚才和绪方的那场战斗。 瞬太郎 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手掌。 在自己的剑与绪方的剑撞在一起后,那传递到瞬太郎手掌上的那股阵痛感,直到现在仍残留着。 他已经好久没有碰上过这样强大的对手了。 ——真强啊 瞬太郎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缓缓攥紧了手掌。 自得知太夫被抓到现在,瞬太郎的双眼中第一次冒出亮光。 江户,绪方等人栖身的旅店—— 绪方他们所居住的那座大房间,此时仍旧灯火通明。 琳等人围坐在一起。 在座的还有庆叔与瓜生。 庆叔对琳等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宝库”。 和只是下忍c掌握不了太多情报的阿町不同,庆叔是不知火里的上忍,所知道的可比阿町所知道的要多多了。 事不宜迟,琳等人连忙拉着庆叔召开会议,让庆叔将他所知的情报分享出来。 琳等人本想把身为外人的瓜生给暂时请离。 但庆叔却跟琳他们说瓜生也是同样讨厌不知火里的人,他们两个一起救了不少不知火里的“垢”,瓜生算是他的同伴,绝对信得过,完全可以留她在场。 听庆叔这么一说,琳在犹豫了会后,便点头同意让瓜生也来旁听这会议,并告知了瓜生他们和绪方是盟友关系,他们此次来江户,以及绪方之所以会潜伏在吉原,都是为了消灭不知火里。 瓜生在知道实情后,露出了震惊程度仅次于知道真岛吾郎就是绪方逸势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她所尊敬的偶像竟然也和不知火里有仇怨,也是来消灭不知火里的 “这里是垢们所居住的‘垢村’,然后这块区域是上忍们所住的地方,这块区域是中忍和下忍们所住的地方,一共有这么几条道可以进入不知火里” 一张有些粗糙的地图,摆在围坐成圆形的众人的中间。 这份地图,是庆叔刚才亲自手绘的不知火里地图。 在阿町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的庆叔,指着这份地图,将不知火里的块块要地,指明给在场的众人。 琳等人认真地听着。 在庆叔的话音完全落下后,琳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朝庆叔躬身行了一礼。 “您的情报对我们很有帮助,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不客气。”应和了琳一声后,庆叔沉默了下来。 沉默片刻后,庆叔忍不住用迟疑的口吻朝琳问道: “你们真的打算去进攻不知火里吗?真的确定吗?” 庆叔刚刚已经从绪方的口中得知了他们是为了什么才来到江户。 在知道绪方他们来江户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击溃不知火里时,庆叔一直惊讶到了现在。 以致于在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分享出去后,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琳他们是否真的是打算将不知火里毁灭。 庆叔的话音刚落,琳便不假思索地应和道: “嗯,我们很确定。现在正是攻击不知火里的最好时机,此时不消灭不知火里这个大患,更待何时?” “‘四天王’现在已去其二。”一旁的间宫此时也接话道,“的确是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消灭不知火里的时机了。” 牧村咧嘴笑了一下:“绪方老兄可真强啊,一个人干掉了‘四天王’中的2人。” 在绪方将千叶和近藤带来给庆叔疗伤时,绪方有偷偷地将间宫和浅井拉到房间外的某处无人的地方,告知了间宫他们——他在去救瓜生的时候,和“四天王”之一的极太郎起了冲突,并顺利地干掉了他。 当然——绪方没有说出他是靠“无我境界”解决掉极太郎。 毕竟不太方便跟他们解释他是如何又一次进入“无我境界”的。 源一从开创“源之呼吸”到能够自由进入“无我境界”,一共花了30年的时间。 而绪方现在如果说他达到了源一花了30年才达到的境界,那未免有些太惊世骇俗,且难以解释了。 所以绪方选择继续隐瞒着自己已经能够自由进入“无我境界”的这个事实,只告诉他们他是用霞凪来偷袭才成功战胜了极太郎。 在千叶和近藤离开c琳对源一训完话后,间宫和浅井便将绪方的这捷报告知给了众人。 这对琳等人来说,无疑是一条非常振奋人心的捷报。 算上之前已经被绪方给干掉的幸太郎,现在不知火里的“四天王”仅剩2人,实力被进一步地削弱。 “现在各个条件都已经成熟了呢。”一向话少的浅井,此时也插话了进来,“已经找到了不知火里根据地的所在地c有了他们根据地的地图c跟‘东城屋’买来的那 些东西都到了c不知火里的战力被进一步削弱现在就只剩选择开战的时间了。” “我认为越早开战越好。”间宫沉声道,“不知火里现在刚少了一个天王,多多少少能对他们的士气造成一定打击。” “若是时间拖得够久,会让他们重新稳定住人心的。” “我赞同九郎的观点。”琳道,“对我们来说,现在越早发动对不知火里的进攻越好。” 就在众人热火朝天地展开着严肃的探讨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巨大哈欠声陡然响起。 “哈~~~~” 打出这个哈欠的人,是岛田。 在岛田打出这个哈欠后,在场所有人纷纷将神色各异的目光投向岛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个的身上,这让岛田不禁有些害臊起来。 “对c对不起” “不用道歉。”琳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的确有些晚了,你会打哈欠也无可厚非。” “说到晚”牧村偏转过头,看向旁边的窗户,“绪方老兄和源一大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阿逸他不会又碰上什么事了吧?”阿町的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担忧。 在阿町的印象中,绪方似乎一直很倒霉 去到哪都会被动惹上一堆事来。 绪方迟迟未归,这让阿町不由得担忧起是不是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绪方了 阿町的这句话,让琳等人也沉默了下来。 他们此时也有着差不多的担忧 在他们的印象中,源一也是个惹事精 源一比绪方还过分。 绪方很少去主动惹事,一般都是各种麻烦主动找上绪方。 而源一不一样。 源一是那种不仅麻烦喜欢找上他,而他自个也喜欢自找麻烦的人 “主公。”间宫问,“要去找他们吗?” “不用。”琳摇了摇头,“现在就先继续等等吧。说不定他们待会就回来了。” 琳的话音刚落,房间外便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听着这脚步声,琳先是一愣。 然后冲间宫微笑道: “瞧,伯公他不就回来了吗?” 琳能够清楚辨出源一的脚步声。 房外的脚步声刚响起,琳就听出是源一回来了。 果不其然,脚步声听在房外,房间门被缓缓拉开。 开门之人,正是源一。 “源一大人。”阿町急忙朝源一问道,“阿逸呢?” “嗯?”源一挑了挑眉,“绪方君他没有回来吗?” 阿町摇了摇头。 “他还没回来啊”源一的眉头微微皱起。 源一将房门关上,盘膝挤进了众人所围成的这个圆圈后,将他和绪方前往吉原时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与绪方分别,一路讲到他碰上炎魔。 得知不知火里发生反叛,炎魔决意再插手不知火里的事情时,琳的脸上满是止不住的兴奋之色。 “伯公,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不知火里真的发生了反叛了吗?” “炎魔是这么跟我说的。”源一轻声道,“我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在说谎,他似乎真的打算就趁这个机会退隐,不再过问不知火里的任何事情。”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啊。”牧村此时也露出笑容,“现在不知火里不仅没了极太郎,也没了炎魔了。整体战力全所未有的衰弱。” “真是天赐良机呢。”浅井轻声应和。 相比起注意力都放在不知火里上的琳等人,瓜生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别的地方。 “太夫她真的失踪了吗?” “嗯。”源一点了下头,“某个和绪方君认识的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是这么说的,而绪方君他也去了那个什么见梅屋那查看了,只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而已。” “怎么会这样”瓜生的脸色一白,“太夫她竟然会失踪” 阿町:“除了阿逸去了那个什么见梅屋之外,源一大人你就没有和阿逸的行踪有关的其他情报了吗?” “没有。”源一摇了摇头,“我们在刚进吉原后没多久就分别了,所以” 源一的话还没有说完。 嗒c搭c搭c搭 房外便突然又响起了脚步声。 听着这脚步声,阿町的脸上迅速浮现出喜意。 “是阿逸回来了。” 就像琳认得源一的脚步声一样,阿町也认得绪方的脚步声。 哗 啦 房门被拉开。 脸上挂着淡淡疲态c刚刚才顺着地道从那座荒废寺庙内逃出的绪方缓步走进房内。 在离开那座荒废寺庙后,因丢失一切线索,除了先回一趟旅店,绪方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了。 “绪方君,你怎么比我还晚回来啊?”源一率先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绪方露出苦笑。 绪方言简意赅地讲完了他刚刚所遭遇的那比源一要复杂得多的那一串事情。 而在绪方讲完他的事情后,众人也把源一刚才遭遇了炎魔的这一事,以及从炎魔那得来的情报告知给了绪方。 “2名不知火里忍者正背着一个老人?”间宫沉声道,“那老人是谁?” “谁知道。”绪方耸了耸肩。 “总之,现在可以确定的事情是不知火里现在非常乱。”间宫接着道。 “是啊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不知火里那边应该是有人‘下克上’了。”琳长出一口气,“不知火里现在肯定人心浮动得很厉害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现在越早对不知火里发动进攻越好。” “拖得晚了,就会让不知火里的人心慢慢稳定下去,错失了进攻的好时机” “进攻的时机吗”间宫喃喃道。 “那我有个提议。” 是绪方的声音。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大概3个小时。” “既然现在越早发动进攻越好那我们干脆就把进攻时间设定在天亮之后吧。” “就在天亮之后,让一切尘埃落定。” 绪方的语气虽然平淡。 但语调却铿锵有力。 绪方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的脸色一凛。 “一刀斋,真的是巧了呢。”琳的脸上难得出现一分笑意,“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你们有什么别的想法吗?”琳看向身旁的间宫等人。 “但凭主公定夺。”间宫一脸严肃。 牧村等人没有说话,只朝琳投去坚定的目光。 绪方望向阿町。 阿町没有说话,只直视着绪方的双眼,用力地点了下头。 今日是个大晴天。 到了中午的时候,那束束阳光更是格外刺眼。 在太阳升至最高点时,瞬太郎和真太郎便突然下令召集全不知火里的忍者。 当然——瞬太郎是被胁迫着跟真太郎一起下达召集令。 在炎魔已经不在的当下,瞬太郎和真太郎便是目前不知火里地位最高的人。 地位最高的2人联合下达召集令,村里的忍者们自然是莫敢不从。 除了那批负责在村外警戒的忍者,以及一些特殊岗位上的忍者,比如负责看守“垢村”的忍者之外,所有的忍者都集合于村里的那块专门用来向村里所有忍者宣布什么事情的空地上。 在忍者们都集合后,真太郎便向众忍者朗声诉说着他一早准备好的说辞。 真太郎先是跟大家说明——极太郎在外出执行任务时,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而死。 果不其然,在说出极太郎已死后,瞬间一片哗然。 紧接着,真太郎再说出一些“我们已经开始追查”c“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之类的安抚人心的话语。 瞬太郎默默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正在安抚众人的真太郎。 或者说——是在看着真太郎演戏。 他已经大致猜到真太郎后续的动作是什么了。 之后,真太郎大概会扶持他做个“傀儡炎魔”,或是索性自己做炎魔,借此来一点点彻底掌控不知火里。 一想到这,瞬太郎望向真太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冷起来。 他原本已计划着想要离开不知火里c去云游四海c进行武者修行,借此来继续磨练自己的技艺。 结果现在却被真太郎所挟,不得不屈服于他,不知真太郎打算利用他到何时,才会放过他。 看着身前的真太郎,瞬太郎默默攥紧了自然垂下的双拳。 眼中光芒闪烁。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 “都准备好了吗?”琳朝身后的那扛着大家伙的众人问道。 “都准备好了。” 琳:“那 么——我们上吧。” 不知火里,外围—— 不论何时,不知火里的外围都有一批忍者进行警戒着。 即使是真太郎和瞬太郎发布了联合召集令,召集了村里的所有忍者开会也不例外。 这些负责村外警戒的忍者们一丝不苟地站在各自的岗哨上,警戒着村外。 就在这时,某个岗哨上的忍者突然眉头一皱。 因为——他突然看到连接村口的山路尽头,出现了颗颗黑点。 随着这颗颗黑点的逐渐放大,他逐渐看清了这颗颗黑点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个人。 这名忍者的脸上浮现惊愕。 因为他们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位于相当隐蔽的地方,外人一般是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 就在这名忍者刚想大声呼唤自己的同伴,告知同伴们有外人靠近时—— 呼 奇怪的呼啸声响起 轰! 一道宛如雷鸣般的声音传来。 这道声音,惊动了空地上的所有忍者,惊动了真太郎,也惊动了瞬太郎。 真太郎怔怔地望着雷鸣传来的方向——村口的方向。 轰!轰!轰! 又是几声雷鸣响起。 空地上的忍者们议论纷纷,讨论着这雷鸣是怎么回事。 至于真太郎——其他忍者不认得这雷鸣声是什么声音,但他却认得。 “大筒?!”真太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着血色。 轰! 又是一声“雷鸣”响起。 一道快如闪电的球形黑影重重砸在不远处的2名忍者的中间。 在这道球形黑影落下的下一刹那,这2名忍者双双发出惨叫。 一名年纪大概在40岁左右的上忍朝周围的还幸存着的负责村外警戒的忍者们用力挥动手臂,扯着嗓子大喊道:“都散开,不要聚在一起!是大筒!聚在一起只会变成靶子!” “混蛋!跟他们拼了!”一名忍者面容狰狞,拔出背后的忍刀,朝不远处的那帮不速之客冲去。 “笨蛋!快回来!”刚刚那名让大家都散开的老上忍气急败坏地朝这名发动无脑突击的忍者吼道。 轰! 老上忍的大吼刚落下,便又是一道雷鸣声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道圆形的黑影激射而出。 这道圆形的黑影稳稳地落在了那名发动无脑突击的忍者们旁。 这道圆形黑影刚落下,便只听“轰”的一声,那名发动无脑突击的忍者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再没有起身 绪方他们把进攻的时间设定在了正午。 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一整个早上的时间做准备。 “都看准了打!”琳朗声道,“不要浪费弹药了!” 为了彻底解决不知火里这个大患,琳想过很多种可以击溃不知火里的方法。 “小心点!都避开!那是大筒,大筒射出来的东西会炸开的!” 在乘船前往江户的这一路上,琳将她所想的这些方法进行总结,然后得出了一条最高效的制敌策略。 “啊啊!我的手!” 要实行这一策略,需要人脉宽广c黑白通吃的“东城屋”的帮助,他们是东日本势力最大的雅库扎势力,若要买什么东西的话,找上他们准没错。 “快!杀过去!杀了那帮抱着大筒的人!” 于是在来到江户的第二天,琳便带着源一一起找上了东城屋现在的老大东城大吾,让他协助寻找不知火里的根据地位置的同时,也让他帮忙购买一些东西。 “九郎!别让这些忍者靠近!” 琳让东城大吾帮忙买来的东西,就是大筒。 而琳总结出来的最高效的制敌策略,就是用大筒轰炸不知火里! 昨日白天的时候,琳向东城大吾买的大筒终于到了。 大筒这种装备,比铁炮要昂贵c稀罕得多,即使是手眼通天的东城大吾,也只能帮琳弄来18挺。 18挺大筒——这个数字其实已经超过琳的预期了。 当时,除了向东城大吾买来大筒之外,琳还和东城大吾约好了之后要向他雇佣能够使用大筒的人。 在决定让葫芦屋和不知火里的恩怨于今日终结后,在今日天还刚亮的时候,琳找上了东城屋的总部c找上了东城大吾,让东城大吾按照约定 ,将能够使用大筒的人借给她。 一挺大筒需要2个人才能操作。 东城屋连大筒都能弄来,能操弄大筒的人自然是不少。 见琳来要人了,东城大吾也不含糊,大手一挥,将36名能够使用大筒的部下派给了琳。 为了激励从东城大吾那借来的这36名炮手的士气,琳特地从钱庄那取了一笔她的存款,然后疯狂撒币,派给每名炮手20两金的安家费。 若是死了,其家人还可再得80两。 20两金的报酬——他们在东城屋要干上不知多少年才能攒到这个钱。 琳的撒币,让这36名炮手士气大振。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一幕:琳c绪方等人领着36名扛着大筒的人,朝不知火里的根据地笔直前进。 以下便是此次进攻不知火里的全部战力:绪方c阿町c葫芦屋的众人c以及从东城大吾那借来的36名炮手。 瓜生本来也想参加。 本就和不知火里有仇怨的她,也想为不知火里的覆灭贡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只可惜她身上的伤太多,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十不存三,所以绪方还是说服了她,让她留在旅店那照顾庆叔。 很多人误以为大筒就是火炮。 这其实是错的。 日本的大筒分很多类。 有些大筒的确长得和火炮一样,有移动用的轮子,还有不输给火炮的火力。 但绝大部分的大筒是一种介于火枪和火炮之间的玩意。 通俗点来讲,就是“古代版的火箭筒”。 而琳从东城大吾买来的大筒,就是更加方便携带的“火箭筒”,而不是“火炮”。 早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大筒就开始活跃着。 大筒主要是使用2种炮弹。 一种是实心弹。 而另一种,就是开花弹了,命中目标会炸开,炮弹的碎片还会四处飞溅,形成溅射伤害。 而琳从东城大吾那买来的炮弹,无一例外,全是开花弹 在靠近不知火里的根据地后,琳便下令发动齐射。 仅一轮炮击,就打懵了在村外警戒的忍者们。 为了保证这些从东城大吾那借来的炮手们的安全,琳让间宫他们和她一样站在炮手们的最外围,保护炮手们的安全,不让忍者们靠近。 炮手们则在他们的保护下,对目光所及之处的忍者进行一通滥炸。 不需要特地瞄准,因为他们的炮弹都是开花弹,即使没有直接命中敌人,也能靠溅射伤害给予敌人杀伤。 与负责在村外警戒的忍者们仅交战了片刻,他们便在大筒的交替轰击下兵败如山倒,防线被彻底撕碎 派去查看情况的忍者回来了,从他的口中,真太郎和瞬太郎明白了到底都发生何事了。 在得知是有不明人士带着大量的大筒来对他们发动进攻后,真太郎的脸色就瞬间难看得像吃了屎一样。 在这一瞬间,有许多的疑问突然涌上了真太郎的心头。 其中最大的疑问自然是——这些突然进攻他们的人是谁? 对于这些从心头间涌出的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真太郎都顾不上了。 他将他脑海中的这些疑问逐一打散,将这些疑问换成一句兼定的呐喊——必须得尽快挡下这帮人的进攻! 他好不容易才迈出了掌控整个不知火里的第一步,可不想让不知火里就这么没了。 真太郎转过身,朝仍留在这片空地上c被不断传来的雷鸣声给吓得惊愕不已的众忍者们喊道: “诸位!有敌袭!准备迎敌!!” 靠着大筒之威,绪方一行人成功击溃了那帮负责在外围警戒的忍者们,攻进不知火里内。 在攻进不知火里后,绪方朝身旁的琳喊道: “琳小姐!那么我们就先暂且分开了!祝您武运昌隆!” “嗯!”琳用力地点了下头,“也祝您武运昌隆!” 互道了一声祝福后,绪方偏转过头,朝身旁的阿町使了个眼色。 读懂绪方眼色的意思后,阿町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与绪方一起与琳等人分开。 琳他们继续率领着炮手笔直地朝不知火里的中心地带进发。 而绪方和阿町则拐上了另一条路。 而这条路,通往的地方是“垢村”。 时间倒转回今日凌晨—— 在绪方等人决意就在今天天亮之后的正午时分,让与不知 火里的一切恩怨尘埃落定时—— “你们的战力还是太少了。”庆叔冷冷地说道,“就算你说你们有大筒相助,战力还是太少了。” “若想打败不知火里,你们还需要更多的帮手才行。” “要不然不知火里还是能靠人数优势来一点点耗死你们。” 庆叔的这句话,让琳的眉头微微蹙起。 就在琳刚想说些什么时—— “我有一个想法。” 阿町冷不丁地突然插话进来。 “我们在进攻不知火里的时候,去把‘垢’们救出来怎么样?” 阿町此言一出,立即将在场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坐在阿町身旁的庆叔,此时也偏转过头看向阿町,眼中带着几分诧异。 “把‘垢’救出来?”浅井朝阿町投去不解的目光。 “据我所知,很多‘垢’其实都对不知火里充满怨恨。”阿町轻声道,“只不过是因无力反抗,才被迫屈服于淫威之下。” “如果我们把他们解救出来,然后跟他们说我们是为毁灭不知火里而来。” “说不定能让一部分‘垢’拿起武器,跟我们一同战斗。” “不少‘垢’原先都是忍者,有一定实力。” “有了部分‘垢’的帮忙,能减轻很多我们的压力。” “原来如此。”间宫点了点头,“不错的主意。” “可是”浅井此时提出了自己的疑虑,“我觉得你把‘垢’们放出来,绝大部分的‘垢’肯定是借着这个机会直接逃走的。有那个勇气反抗不知火里的人,我觉得不多。” “即使会有绝大部分的‘垢’逃走也没有所谓。”阿町的语气满是坚定,“只要放走‘垢村’里面的‘垢’,一定能增加不知火里的混乱。” “只要能让不知火里变得更加混乱c影响他们的指挥,我们也算是赚了。” “我知道了。”琳轻声道,“阿町小姐的这主意很不错,我赞同阿町小姐的这主意。” 其余人面面相觑。 然后也纷纷对阿町这计划表示赞成。 “庆叔。”阿町看向身旁的庆叔,“你知道存放‘垢’们的脚镣的钥匙都在哪吗?” 若要解救“垢”,就必须要先想办法将他们脚上的脚镣给解除掉,否则解救“垢”什么的,就将是无稽之谈。 “我知道。”庆叔点了点头,“平常为了方便‘垢’们干活,偶尔会将‘垢’的脚镣给解掉。” “所以为了方便起见,脚镣的钥匙被放在‘垢村’北方的一座2层高的房子里。” “那栋房子是负责看管‘垢村’的忍者们休息的地方。” “我画张‘垢村’的地图给你们吧。” 对于因帮助“垢”们逃跑而不得不叛逃不知火里的庆叔来说,对‘垢村’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没一会的功夫,庆叔便绘出了一份“垢村”的详细地图,并标出了存放脚镣钥匙的屋子的所在地 率领着炮手们的琳等人,笔直地朝不知火里的深处进发。 这场和不知火里的战斗,只能快攻,不能慢攻。 一旦放慢了攻击速度,让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缓过劲来c开始展开反击的话,琳他们将会很麻烦。 不知火里不管怎么说,人数都远在他们之上。 如果让缓过劲来的他们开始对他们反攻的话,并不是没有输的可能。 所以在攻进不知火里后,琳便不做任何的停歇,让众人继续进攻,朝不知火里的深处进发,对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忍者穷追猛打。 趁敌人还没来得及组织防御之前,进攻c突破敌人的纵深,让敌人迟迟无法组织起防御——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基本战术之一了。 嗖——! 就在琳等人突进到已经很深入不知火里的某地时,琳突然听到一阵破风声朝她这边袭来。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琳伸出左手探向右腰间的阎魔,使出无我二刀流的拔刀术“雷切”,将这枚朝他们飞来的苦无击落。 刚将这枚苦无击落,琳便瞧见前方各条道路的尽头开始涌出一批又一批的忍者。 他们都穿着漆黑的装束,就像一只只从蚁穴口爬出来的蚂蚁一般。 望着前方的这大量忍者,琳沉声道: “来了” 不知火里的主力来了。 比琳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 “炮击准备!”琳朝身后的炮手们下令道,“准备射击!” 真正的战斗 不。 应该说是真正的会战开始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25章 大筒和手里剑的对射! 提前改好了论文,所以本章也提前发出来。 跟大家科普一下吧——现实中的大筒,威力没有那么夸张。本文稍微夸张了一下大筒的威力,毕竟这本小说本就是半架空,顶尖高手个个都能以一当百,所以调高一下火器的威力,我觉得合情合理(笑)。 我在上一章的章节内容有提过,大筒是分很多类的,有些大筒跟火炮差不多,有移动用的轮子,有不输给真正火炮的火力,有些大筒就和火箭筒差不多,琳他们所用的大筒就是“火箭筒型大筒”,在大筒的百度百科中,就有展示过这2种类型的大筒都长啥样。 除了大筒其实还有中筒,也就是威力要小上很多的大筒。 从刚才开始,负责看守“垢村”的忍者们便不断听到炮击声。 这阵阵炮击声让他们一个个都露出或疑惑c或惊慌的神色。 但因为迟迟没有上级的命令传达过来,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敢继续履行看守“垢村”的职责。 然而就在刚才,“垢村”这里也不宁静。 因为绪方和阿町杀了过来。 在今天凌晨全员同意了阿町的那个“解救‘垢’”的计划后经过讨论,决定由绪方和阿町二人负责这个任务。 所以刚刚在攻入不知火里后,绪方和阿町才会和琳等人兵分两路。 关于如何拿到脚镣的钥匙,绪方和阿町的计划非常简单——莽就对了。 见到前来阻拦他们的人,就直接干掉。 负责看管“垢村”的忍者们在得知有敌人攻来他们这儿后,纷纷自各地赶来,杀向绪方和阿町。 “快!干掉他们!” “杀!” “这2人都不可放过!” 早已拔刀在手的绪方,将所有进到他攻击范围内的忍者,统统斩毙。 绪方用大自在架开一名忍者的刀,然后挥动大释天将其斩毙。 一名站在绪方攻击范围之外的忍者打算使用苦无来对付绪方时—— 砰! 他才刚掏出苦无,便被阿町使用素樱给爆了头。 阿町此时也毫不怜惜她的弹药,举起素樱,点杀着那些试图想靠手里剑等远程武器来攻击他们的敌人。 这些想进行远攻的人,还没来得及进到自己的远程武器可以攻击到绪方二人的距离,便十分憋屈地被阿町用射程远在他们的武器之上的素樱给狙杀 绪方斩杀靠近他们的人,阿町狙杀想远攻他们的人。 现在看守“垢村”的忍者本来就不多,一共就十来个。 在绪方和阿町的二人合力下,这些原本负责看守“垢村”的忍者们立刻就死伤大半。 还活着的忍者们,统统面露惧色。 而还活着的忍者们,此时也都纷纷注意到——绪方的脸有些眼熟。 “这不是刽子手一刀斋吗?!”终于有名忍者发出了声惊恐的大喊。 绪方现在没有戴上那张人皮面具。 也没有再接着戴的必要了。 并且从某种角度来说,绪方的脸也算是一种独特的武器了。 而这“特殊的武器”此时也发挥了作用。 在得到这名忍者的提醒后,其余人纷纷将目光转到绪方身上。 随后脸上纷纷浮现出浓郁的恐惧。 原本就已经低到谷底的士气,瞬间崩溃。 有些忍者开始逃跑。 但也有些忍者强忍住恐惧,继续履行着看守“垢村”的职责。 在绪方与阿町二人的分工合作下,还没杀到那座存放脚镣钥匙的房子,看守“垢村”的忍者就近乎全灭了。 那些刚才来围剿他们的忍者,要么被绪方和阿町干掉,要么直接因士气崩溃而逃跑了。 “比想象中的要轻松不少啊”阿町一边这般轻声感慨着,一边往手中的素樱重新装填满弹药。 “有你的素樱在,当然轻松不少了”绪方一边苦笑道,一边擦了擦脸上的鲜血。 素樱和霞凪在这个大家普遍都还在靠挥刀来战斗的时代里,简直是bug级的武器。 阿町这种擅长使用火器c擅长射击的人,更是能将这2把手枪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刚才,负责看守“垢村”的忍者们前来围剿他们时,他们之中的一大半人,其实都是被阿町用素樱给点射掉的 “我看到有几名忍者逃跑了。”阿町道。 “让他们逃吧。”绪方应 着,“没有时间去一一追击他们。” “而且让他们逃了,说不定还有好处。” 说到这,绪方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他们刚才都认出我来了,让他们逃到后方去散布‘绪方逸势在这里’的消息的话,应该能打击一下他们的士气。” “我觉得有可能会引来一批高手来追杀你”阿町说。 “正合我意呢。”绪方笑了下。 成功将这些看守“垢村”的忍者们给一口气击溃后,绪方和阿町接下来的这一路畅通无阻。 很快便循着庆叔绘制给他们的地图,赶到了“垢村”的北部,找到了一栋2层高的房子。 这房子其实不难找。 因为“垢村”这里除了这房子之外,没有第二座房子是有1层楼以上的。 “走,阿町。” 绪方冲进这栋房子内。 房子内空无一人——原本待在这房子中的忍者应该都已经于刚才冲出去围剿绪方二人,然后被绪方二人给击溃了。 “这房子还真大啊”绪方露出苦笑,“钥匙都放在哪里啊” 真太郎c瞬太郎c惠太郎3人目前仍留在那座专门用来向村里所有忍者宣布什么事情的宽广空地上。 他们算是不知火里的大将,而这块空地就算是他们的本阵了。 真太郎就在这里不断收听着从各地传来的情报并进行着指挥。 “诸位大人!”一名忍者朝他们跑来,“大家已经和入侵者在村子的东北部交上手了!” “大家在发现难以近身敌人后,就纷纷改用手里剑等能够远攻的武器来对付敌人!” “现在成功挡下敌人的进攻了!” “嗯!很好!”真太郎点了下头,那一直紧绷着的脸此时终于稍稍放松了下,“一旦有什么新的情报出现,就及时汇报给我!” “是!”这名前来报信的忍者高声应和了一声后,便快步地从真太郎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他们的主力成功挡下了敌人——这的确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真太郎也不由得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但他仍不敢太过放松。 仍旧有炮火声不断传入他耳中,而这炮火声离他还不算太远。 只要炮火声仍未消停下来,真太郎便始终感到有一颗大石头悬在他的心头。 刚目送这名刚才前来汇报前线战况的忍者离开,便又有一名忍者奔了过来。 这名忍者奔到真太郎他们的身前,便说出了一句让真太郎那原本已经稍稍有些放松的心重新紧张了起来。 “诸位大人!有敌人进攻‘垢村’!看守‘垢村’的忍者们全灭了!” “全灭了?!”真太郎的瞳孔一缩。 “有几人逃了出来!他c他们说其中一个进攻‘垢村’的人,似乎是那个‘刽子手一刀斋’” “刽子手一刀斋?!”真太郎现在不仅瞳孔猛缩,就连嘴巴也张得大大的。 站在真太郎身后不远处的瞬太郎,在从这名忍者的口中听到“刽子手一刀斋”这个字眼后,眉毛轻挑。 “那几名逃出来的忍者都说其中一人是‘刽子手一刀斋’而且据他们所说,那人的实力也的确是强得可怕” 真太郎现在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先是有一帮不明人士扛着一挺挺大筒来轰炸他们不知火里。 现在又来了一个刽子手一刀斋 “可恶可恶刽子手一刀斋为什么会在这里!”真太郎捂着自己的脑袋,喷出自己所知的一切的脏话。 在真太郎的心目中,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所带来的威胁,丝毫不比那些大筒所带来的威胁要小。 毕竟刽子手一刀斋就是一个活着的传说。 如果现在进攻“垢村”的人真的是那个一刀斋的话,那不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真太郎可不想让不知火里成为第二个二条城。 紧抿着嘴唇,沉思了片刻后,真太郎偏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瞬太郎。 “瞬太郎,有新的任务给你。” “去‘垢村’,给我杀掉刽子手一刀斋!” 现在不知火里绝大部分的战力都被派去迎击那帮使用大筒的人了。 目前仅剩那帮伊贺忍者们,可供真太郎自由调动。 但伊贺忍者们和他一样都是丰臣的家臣,算是他的自己人,不到万不得已,真太郎不想派他们去迎击那种过于危险的人。 唯一一个有那个能力挡下一刀斋c以及死了也没所谓的人就只有瞬太郎了。 “瞬太郎,你现在就去‘垢村’,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拦下刽子手一刀斋!”真太郎再次朝瞬太郎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 真太郎这副强硬的口吻,让瞬太郎的脸上浮现出不悦。 而真太郎在看到瞬太郎脸上的这抹不悦后,连忙说道: “你应该不想让风铃太夫的脸上多一条可以让她的容貌被毁的伤疤吧?” 真太郎的这一句话,让瞬太郎直接攥紧了自然垂下的双手。 瞬太郎在深吸了几口气后—— “我知道了。” 这般沉声应和了一声后,瞬太郎快步朝“垢村”赶去。 真太郎目送着瞬太郎离开,嘴唇抿了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待已经完全看不到瞬太郎的身影后,真太郎偏转过头,朝一直候在他身旁的惠太郎说道: “你去监督一下瞬太郎。把风铃太夫给带上。” “是。” 18挺大筒分成6组,对有忍者的地方进行交替轰击,琳等人守在炮手们的外围,严防敌人靠近炮手——琳他们保持着这样的阵型,一点一点地推进。 在真太郎下达迎击命令c不知火里的主力都杀过来后,琳等人的推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虽然大筒仍旧非常给力,一炮轰过去,总能让对面出现点伤亡。 但琳他们这边也渐渐开始出现了死伤。 暗器本就是忍者们的拿手好戏之一。 在发现面对大筒根本难以近身c好不容易近身了又会被琳c间宫等这一票高手给干掉后,于是纷纷改变了战法。 “散开!都散开!用手里剑对付他们!” “用手里剑对付他们!” “找掩体!躲到屋顶上方或是其他的什么地方都可以!” 上忍们不论何时,都充当着指挥官的角色。 一些上忍下达着改变战法的命令。 在上忍们的命令下,忍者们开始四散而开,潜伏于附近的屋顶c屋内等地,用手里剑等远程武器发动远攻。 正常来说,大筒和手里剑对射,手里剑肯定不是对手。 但是——架不住不知火里的忍者数量多。 靠着数量的优势,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勉强在火力上与琳等人持平。 随着战法的改变,原本是琳等人占优的战局,慢慢开始发生了改变。 一些水平低下的忍者扔出来的手里剑倒还好说,琳他们都能用他们的剑挡下。 但一些高手扔出来的手里剑,就有些难防了。 尽管已经让炮手们各自找掩体,而琳和间宫等人不断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刀,组成了厚密的“刀幕”,将这些飞来的手里剑等物给一一击落,但仍有些落网之鱼穿过琳他们的“刀幕”c绕过炮手们躲藏的掩体,命中炮手们。 在忍者们改变战法,纷纷改用远程武器来对敌后,琳他们这边开始有人出现伤亡。 目前,已经有3名炮手死亡,受伤者7个。 战局慢慢地僵持了下来 因为看守“垢村”的忍者们都被绪方和阿町给击溃了的缘故,二人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搜遍了这座小屋。 终于——在二楼的一个大箱子里面发现了一串串钥匙。 每个“垢”的脚镣都有一个编号,与这些同样标有着编号的钥匙一一对应。 “终于找到了。”绪方抱起了这个装满钥匙的大箱子。 阿町:“快!我们走吧。” 扛着这个大箱子的绪方,与阿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座屋子时—— “你是刽子手一刀斋?” 一道很耳熟的声音传入绪方的耳中。 绪方循着声音看过去。 随后看到了一个背着双刀,面容相当熟悉的人。 发现这名站在不远处的“双刀人”,绪方和阿町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绪方是神色怪异。 而阿町神色大变,面带惊恐了。 “阿逸,小心!那个人就是瞬太郎!” 身为“原忍者”的阿町,虽从没和瞬太郎说过话,但也在偶然的几次机会中见过瞬太郎的脸,自然认得瞬太郎。 说罢,阿町举起手中的素樱。 砰! 不带丝毫犹豫地扣动扳机。 瞬太郎并不认得什么短铳。 但在阿町举起素樱对准他后,他本能地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 近乎是在阿町扣动扳机的同一瞬间,瞬太郎向旁边一跳, 闪开了素樱射出的弹丸。 见瞬太郎竟然能闪开素樱的弹丸,阿町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色。 就在阿町打算继续对瞬太郎射击时—— “阿町,你去把‘垢’们救出来,然后去支援琳小姐他们。” 绪方突然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那大箱子交给阿町。 “然后顺便跟琳小姐他们说——瞬太郎被我拖住了,让他们专心去对付真太郎。” 听到阿町的这番话,阿町愣了下。 “嗯。”阿町用带着些许复杂情绪在内的目光看了绪方一会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祝你武运昌隆。” 阿町抱紧了怀中的这个大箱子,朝“垢村”的深处奔去。 在阿町离开后,绪方偏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瞬太郎。 绪方投向瞬太郎的目光相当平静。 而瞬太郎投向绪方的目光则充满了各色各样的情绪。 他看了看绪方腰间的那2柄蓝c金相间的佩刀——在他的记忆中,这2柄刀应该是另一个名叫“真岛吾郎”的人的佩刀。 刚才绪方跟阿町的对话,他也听到了——这声音在他的记忆中,也是那个“真岛吾郎”的声音。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瞬太郎的脑海中冒出。 这个猜想让瞬太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换个地方吧。”绪方朝瞬太郎说道,“这里好像有点窄了。” “跟我来吧。”瞬太郎道,“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现在是正午时分。 是“垢村”的“垢”们正在吃午饭的时间。 本来,他们今日应该也是一如往常那样,聚集在这片空地上,哼哧哼哧地吃完今天的午饭,然后继续去干活。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就在派发今天的午饭派发到一半时,大筒的炮响给他们的今日带来了几分不同寻常。 大筒的炮击声,响彻整个不知火里。 居住在“垢村”的“垢”们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宛如雷鸣般的声音。 绝大部分的“垢”都没有听过大筒的炮击声。 在响起第一道大筒的炮击声后,大筒的炮击声便连绵不绝。 不仅是“垢”们面露慌乱,那些在空地上给“垢”们派发午饭的忍者们也同样难以保持冷静。 过没多久,就有另一名忍者急急忙忙地跑到空地这儿来,跟那几名负责派饭以及看管“垢”的忍者们耳语了几句后,他们统统脸色一变,然后急急忙忙地离开,不知去了哪。 即使周围的忍者们都走了,但没有一个“垢”敢擅自离开,全都安安分分地继续待在这块他们平常吃饭时所用的空地上。 过没多久,他们就都听到了离他们蛮近的喊杀声。 这喊杀声让“垢”们更加不安了起来,开始窃窃私语着。 议论着这些雷鸣声是怎么回事。 议论着刚才离开的这些忍者都去哪了。 议论着那一道道在他们不远处响起的喊杀声是怎么回事。 阿生虽然也不安,但相比起去思考雷鸣声和喊杀声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更在意——忍者们什么时候才回来继续派饭。 在雷鸣声响起时,派饭也才刚派到一半而已。 还有一半的“垢”没有领到他们今天的午饭。 而阿生就是这一半的没有领到午饭的“垢”之一。 虽然那冒着热气的饭桶就在不远处,但阿生可不敢擅自去取饭。 若是擅自去取饭,天知道等忍者们回来c发现他擅自去取午饭后会怎么惩罚他。 就在“垢”们抱持着不同的情绪默默地等待着时,他们突然看到有道人影朝他们这儿快步走来。 他们定睛望去。 发现这道人影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这个漂亮的女人正抱着个大箱子。 这漂亮的女人自然正是阿町。 望着身前的这些正聚集在空地上c等待吃午饭的“垢”们,阿町暗道一声“好运”。 “垢”们聚集在一起,省了她不少的力气。 阿町抱着那个装满了脚镣钥匙的箱子来到空地边上,将箱子打开后,将箱内的钥匙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哗啦啦啦 钥匙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有些“垢”认得这些钥匙是什么钥匙。 望着阿町脚边的这些钥匙,纷纷瞪圆了双眼,满面惊愕。 “看守‘垢村’的忍者们都已经被我们给干掉了!” “我们是来消灭不知火里的! ” “听到了这些雷鸣声了吗?这是我的同伴们正在和不知火里交战的声音!” “这些是能够解开你们脚镣的钥匙!上面都有编号,和你们脚镣上的编号一一对应!” “虽然我们的武器很厉害,但我们的人数和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相比还是偏少了些。” “所以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忙!” “若是有你们的帮忙,击溃不知火里的胜算将会大增!” “若是不知火里灭亡了,你们也将获得真正的自由身。”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打开脚镣后直接逃跑!” “我们不会拦你们。” “但你们若是选择直接逃跑的话,那就请做好我们此次对不知火里的进攻失败,然后不知火里派人将你们给抓回来的准备吧!” 阿町没有跟“垢”们讲太多的长篇大道理。 直截了当地将该说的话全部说出。 语毕,阿町默默地注视着身前的“垢”们,等待他们的回应。 在听完阿町的这些话后,第一个浮现在阿生脑海中的念头是——真的假的? 有相似想法的人,并不只有阿生一人。 许多人脸上的神色表明——他们的想法都和阿生一样。 某个“垢”代所有人问出了他们现在最想问的问题: “你们真的把负责看守‘垢村’的人都被你们给干掉了吗?” “如果没有将看守‘垢村’的人都给干掉,那我是怎么将这些能够脚镣的钥匙给带出来的?”阿町反问。 原本因惊愕而寂静的空地,此时就像是时间暂停的魔法被解除了一样,在一种并没有太过张扬的气氛下缓缓骚动了起来。 不断传入耳的雷鸣声c迟迟没有再出现的忍者们c就在他不远处的可以解开脚镣的钥匙——这些无一不是在宣布着:这女人说的是实话。 ——获得自由之身? 阿生在心底里呢喃着。 在呢喃过后,阿生感觉自己的心跳——毫无变化,并没有因兴奋而加快。 他对阿町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完全嗤之以鼻。 ——消灭不知火里?怎么可能? 阿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在他眼中,拥有这么多忍者c战力如此惊人的不知火里怎么可能会被消灭。 若是真的解开了脚镣去帮助他们对付不知火里的话,肯定是死。 解开脚镣后直接逃跑的话,等不知火里干掉这些不知好歹c胆敢来进攻他们的人后,说不定会被抓回来,然后被严惩。 虽然也有逃跑成功的可能,但阿生对自己的逃跑工夫并没有自信。 所以都不用多做思考,阿生就做好了自己的决断——继续留在这里等忍者们回来。 不再去看阿町一眼的阿生,摸着自己的肚子,望向不远处的饭桶。 ——好饿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继续派饭啊? 就在阿生关心着忍者们什么时候回来继续派饭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身旁有道站起来的身影。 阿生偏转过头去,怔怔地望着身旁这个站起来的人。 这人正是那个才刚来“垢村”没多久,前两天还因询问忍者们能不能改变下他们的伙食而被暴揍了一顿的阿帮。 阿帮的脸上此时还有不少挨揍的痕迹。 他眼中的神色很复杂。 有迟疑c有恐惧c有担忧。 但最主要的情绪是——坚定。 阿帮咬了咬牙关,快步朝阿町走去,在阿町脚边的那堆钥匙中找到了能解开自己脚镣的那把钥匙,然后迅速解开了自己的脚镣。 阿生惊讶地望着竟然把自己脚镣给解开的阿帮,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要干什么?他是要逃跑吗?还是 阿生的心里话还没说完,阿帮便朝仍旧呆站着或呆坐着c摆着各色表情的其余“垢”大喊道: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 “也不想在之后担惊受怕,担心不知火里的忍者们什么时候找上门来,把我带回来!” “有没有人跟我一起的?!” 阿帮的这句话,让原本就已经有些骚乱的众人,骚动得更加厉害。 一些刚才就已经满面犹豫的“垢”,此时终于咬了咬牙,也像刚才的阿帮那样站起身。 就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般,越来越多的人站起身。 要分辨谁是想直接逃跑,谁是想去跟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拼了,其实非常地简单。 那些想跟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决一死战的“垢”们,眼瞳的深处都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一般。 阿生感觉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成了“一”型。 ——他们的脑子没问题吧? 阿町望着越来越多的眼瞳深处像是有火焰在燃烧的“垢”起身,一丝淡淡的笑意在他们的脸上浮现。 “在村口那里有很多已经被我们干掉的人所留下的武器。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拿各自趁手的武器。”阿町说。 阿町刚刚之所以没跟他们讲太多复杂的大道理或什么煽情的话,是因为阿町知道——没有跟他们讲太多话的必要。 对于还心存反抗之心的人,只需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语,就能让他们拿起武器。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琳自然也注意到了现在战局的僵持。 再继续这样用大筒和对方的手里剑互射的话,等把忍者们击溃了,她的炮手也没剩几个了。 在沉思了片刻后,琳决定是时候该用出她的另外2张王牌了。 为了对付不知火里,琳此次共准备了3张王牌。 大筒只不过是她的其中一张王牌而已。 她的另2张王牌,现在就站在她的身侧。 “伯公,9郎。”琳轻声呼唤着分别站在她左右两侧的两人,“可以拜托你们吗?” 琳从小就跟着伯公生活。 间宫是最早跟随琳的人。 他们彼此之间,早就有着一种独特的默契。 不需要琳多说什么,源一和间宫二人也不需要多问,他们两个便双双点了下头。 “我去东边吧。”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羽织的源一瞥了一眼东边,“那边人好像多一些。” “那我就去西边吧。”穿着暗红色羽织的间宫的视线投去另一边。 “交给你们了。”琳正色道,“让我见识一下‘剑圣’木下源一,以及‘流光八幡’间宫9郎是如何以一当千的!” 源一和间宫微微一笑。 然后近乎是在同时,二人攥紧各自手中的刀,朝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出。 源一冲向东边的敌人。 间宫冲向西边的敌人。 分别拥有着“剑圣”和“流光八幡”这2个称号的男人——出阵了。 源一身上的浅蓝色羽织,以及间宫身上的暗红色羽织被疾风吹得猎猎响动。 琳向身后的炮手们下令:停止对西边和东边的敌人进行炮击。 间宫跃上一座低矮房屋的屋顶。 这座低矮房屋的屋顶上,趴伏着2名以屋顶作掩体,刚才不断对琳他们的炮手投掷手里剑的忍者。 跃上屋顶的间宫,恰好跳到了其中一人忍者的跟前。 这名忍者也并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菜鸟。 刚才在看到间宫朝他们这边冲来后,就已经收起手里剑,拔出了忍刀。 在间宫跳到他跟前后,他立即将忍刀的刀尖对准间宫,欲刺穿间宫的胸膛。 然而——他才刚把刀尖对准间宫,间宫就已经以比他快得多的速度,摆好了拔刀术的架势: 左手扶着腰间的打刀,右手搭在打刀的刀柄,压低身体重心。 随后刀光一闪。 刀光从这名忍者的右腹扫到左肩,血花飞溅。 间宫没有再多看这名已经被他斩毙的忍者一眼,将身子一转,朝同样潜伏在这屋顶上的另一名忍者冲去。 这名忍者也是一样——虽然不是被拔刀术所杀,但也是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便被间宫所杀。 源一那边也是差不多的光景。 在冲向东边的忍者们时,源一便将他的阳神和炎融拔出,跃向3名聚在一起的忍者。 这3名忍者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源一给斩毙。 源一与间宫就像2头凶猛的c正对自己的猎物发动扑击的肉食猛兽一般。 在分别杀进不知火里的忍者们于东西两面所组成的“军阵”中后,单方面的屠杀便开始了。 没有一人能挡下源一和间宫的刀,阻下他们二人的脚步。 许多忍者连发出悲鸣的机会没有,便被源一和间宫给一刀斩毙。 他们二人没有浪费半点力气,能一刀斩杀对手,就绝不用第二刀。 能砍比较好砍的肚子,就绝不砍比较难砍的脑袋。 源一与间宫奔跑着,跳跃着,进攻着。 东西两面的忍者们溃败着,破碎着,死亡着 不知火里的忍者们都看呆了。 明明位于东西两面的他们的同伴们,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却拿那个老人家和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没有丝毫办法。 近攻——刀 还没砍中他们,自己就先被斩毙了。 远攻——扔出手里剑也好,扔出飞镖也罢,要么是被躲开,要么就是被这两人用手中的刀给弹飞。 即使是群起而攻,这二人也能游刃有余将攻来的敌人逐一斩杀。 举个形象的例子来形容下间宫和源一的战斗——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就像即溶奶粉。 而源一和间宫就是滚烫的开水。 开水碰到即溶奶粉后是什么样子的,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在碰到源一和间宫后就是什么样子的。 不仅仅是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看呆了。 琳雇来的这些炮手们,也都看呆了。 琳和牧村他们都了解源一和间宫的实力,所以并不是很吃惊。 但对于琳雇来的这些炮手们来说,这样强悍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因为太过震惊c专注于观看源一和间宫的战斗,连炮击的速度都不由得放缓了 “不要发愣!”琳吼道,“炮击速度慢下来了!” 在遭到琳的这通训斥后,炮手们才终于逐一回过了神来,继续专心致志地炮击着除了东面和西面之外的敌人。 随着源一和间宫的出阵,炮手们的压力大减。 原本已经僵持下来的战局,再次变成了琳等人占优。 而且还是那种不断扩大的优势。 江户,某地—— “来!客官!您的地瓜干!” 站在一家干粮店门前的炎魔,微笑着结果这家干粮店店主递来的地瓜干。 在决定放下跟不知火里有关的一切后,炎魔感觉自己的体重都变轻了。 轻到感觉都快飞起来了。 此时的炎魔,戴着斗笠,背着一个小布包,布包里面装满了远行所需的各种必需品。 他于今日凌晨和源一说过——他在年轻的时候,曾在关西看过一片非常漂亮的枫叶林。 他一直都想再去看看,只可惜在看到这片枫叶品后没多久,他就成为了第12代炎魔,为振兴不知火里操劳了足足30年,再没有时间再去看看那片枫叶林。 现在他已不再是炎魔了。 他决定就在今天出发。 就在今天离开江户。 去关西。 炎魔正了正头上的斗笠, 微笑着。 迈着轻快的步伐,拎着刚买来的地瓜干,朝离开江户的方向笔直走去。 然而才刚从这家干粮店的店门前离开,炎魔便突然听到了一句很熟悉的话。 “给,弥次郎,给你买的地瓜干。” 炎魔的表情一怔。 循声望去——是一名中年人和一名少年,这2人的模样很相像,应该是一对父子。 那个父亲将手中的一包地瓜干递给他儿子后,他儿子一面接过,一面露出开心的笑。 这副画面,这组对话,与炎魔的某段记忆近乎完全重叠。 “来,一太郎,给你买的地瓜干。” “啊,谢谢!” 这段记忆中的炎魔,还只是一个刚10岁出头的小孩,那个时候他还在使用着“一太郎”这个名字。 这段记忆中,将地瓜干交给他的人,便是上代炎魔——也就是第11代炎魔。 他是上代炎魔在外面捡回来的弃婴。 上代炎魔对他一直视若己出,对他悉心培养。 虽然是个严厉的人,但偶尔也会流露出温柔的一面。 10岁那年,他曾在不经意间在上代炎魔的面前说过“想尝尝地瓜干”这句话。 明明只是随口一提的话,上代炎魔却将这句话给记住了。 在执行完某次任务归来后,给他买了一包地瓜干。 也正因如此,这段记忆才如此深刻。 也正因如此,地瓜干对炎魔来说,一直都是别具意义的食物。明明不是什么很好吃的东西,却一直很喜欢吃。 远远地看了这对父子好一会后,炎魔缓缓收回目光。 将头顶上的斗笠压得更低了些后,继续向前走着。 刚才所看到的这副父亲给儿子地瓜干的画面,像是一柄钥匙般,打开了位于炎魔脑海深处的一个装着许多陈旧记忆的箱子。 一段又一段陈旧的记忆从脑海中浮出。 “一太郎,干得不错,继续努力下去,你超越我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炎魔大人,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记得不要骄傲,不知火里的未来 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这是小时候的记忆从小就展露出了过人的天分,而被上代炎魔悉心培养着。 那个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听到上代炎魔表扬自己。 每次表扬过后,上代炎魔都一定会拍拍他的肩,然后说一句“不知火里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炎魔或者说是一太郎原本微微上翘的嘴角缓缓放平。 回忆被打散c混合,重组成了新的画面。 这一次浮现在一太郎脑海中的画面,是一张很有些熟悉的人脸。 “一太郎,我听说炎魔大人打算让你来继任为第12代炎魔,你来做炎魔也算是众望所归了,不知火里之后就靠你了啊!” 说这句话的人,是一太郎曾经的前辈兼好友。 但在一太郎成为第12代炎魔后没多久,便在某次任务中死去了。 虽然是前辈,但却没什么架子,给予过一太郎不知多少帮助。 一太郎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帮他,他说他觉得一太郎的才能远超村里的其他同龄人,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代炎魔的人呢,于是他打算尽己所能地帮助c培养他,让他日后能成为一个能带领不知火里壮大起来的优秀首领。 一太郎原本带着几分轻快的步伐开始慢慢放缓c放沉。 各种记忆片段浮现c消失。 不久后,新的一段记忆留在眼前,然后慢慢凝聚出具体的轮廓。 当然,一太郎很快就认出来了——这是上代炎魔与萨摩藩交涉失败后所发生的事情。 上代炎魔一直致力于振兴不知火里,重现战国时代时的辉煌。 为此,上代炎魔一直殚精竭虑,每日都在探寻着能够振兴不知火里的方法。 于是上代炎魔找上了雄藩萨摩藩,希望能归附萨摩藩,就像二百年前的初代炎魔率领不知火里归附丰臣家一样,在萨摩藩的帮助下,振兴c壮大不知火里。 但萨摩藩的君臣们对忍者不屑一顾,认为养一帮忍者还不如养一支船队。 于是这场和萨摩藩的交涉以失败而告终。 上代炎魔失魂落魄地从遥远的萨摩藩回到村里。 一太郎直到现在都记得刚回到村里时,上代炎魔脸上的那沮丧和不甘。 一太郎刚放平的嘴角缓缓下拉。 “一太郎” 回忆再次被打散,然后重组成新的画面——上代炎魔躺在病榻上,因疾病而奄奄一息,一太郎坐在床头边,一脸悲怆地看着即是恩师又是养父的上代炎魔。 病得连东西都看不清了的上代炎魔,朝一太郎所在的方向伸出他那有些枯槁的手。 “从今往后你就是第12代炎魔。不知火里就交给你了啊” 一太郎不假思索地抬起手,紧紧地握住上代炎魔朝他伸来的手。 “炎魔大人,交给我吧!” 一太郎步伐越来越慢,最后直接顿住,呆站在原地。 他现在正站在江户的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上。 周围都是川流不息的行人c车马。 但他现在却感觉自己的周围像是出现了什么屏障一样,将这些热闹的气息给隔绝开来。 在这层屏障的阻碍下,一太郎感觉周围的人c周围的车马,都是纸人纸马。 呆站了不知多久后,一太郎或者说是炎魔,缓缓抬起头。 望着头顶晴朗的天空,用像是祈求般的语气呢喃着: “放过我吧” 他朝不断从脑海中浮现的这一段接一段的记忆祈求着。 (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26章 不知火里溃散【5400字】 “不许退!不许后退!” “谁都不许退!后退者杀!” “先优先将这些拿大筒的人都给干掉!” 在源一和间宫出阵后,原本僵持的战局一点点地变为了琳等人占优,而这优势也不断扩大。 作为“古代版的火箭筒”,大筒的威力自然不需多赘述。 一炮轰过去,光是那溅射伤害,就能击伤一大票人。 面对拥有18挺大筒的琳等人,不知火里的忍者们仅有的反击手段,就只有使用苦无等远程武器来进行反击了。 凭着人数的优势以及优秀的苦无投掷技巧,忍者们本还可以在这场“大筒与苦无的对轰”中占个平手。 但在源一和间宫这2个奇兵出阵c将他们的“军阵”给搅得一团乱后,他们这唯一的优势也开始渐渐丧失了。 唯一的优势丧失,忍者们自然而然也开始落入下风了。 但即使是落入了下风,不知火里的忍者们仍旧在进行着激烈的反击。 “真是顽强的战斗意志啊”琳忍不住发出这番嘟囔。 这些忍者们的表现,让琳不得不夸赞一声“不愧是不知火里的忍者”。 面对大筒这种如此强力的武器c遭到源一和间宫这2个奇兵的攻击,竟还能打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 但夸赞归夸赞,琳并不会对他们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忍者们的激烈反击还是有用的。 琳他们这边一直都有伤亡出现。 炮手们这边自不必说。 牧村等人也都开始受伤了。 牧村的左臂刚才不慎被一根苦无给刺中。 岛田的右腿被一名刚才成功近了他们身的忍者给划伤。 只有琳和浅井还安好无恙。 就在琳思考着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再给这些忍者们一记迎头重击,让他们的士气与斗志进一步下滑时,琳突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喧闹声。 琳循声望去。 只见一帮衣衫褴褛的人,手拿各式各样的武器,自东南方出现,笔直地朝正与琳等人对峙着的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杀去。 这帮突然杀出的人,不仅让琳等人一愣,也让不知火里的忍者们一愣。 直到这帮衣衫褴褛的人凑近后,终于有一名忍者认出了他们。 “是‘垢’!‘垢’们也叛变了!” 就像是为了响应这名忍者的惊叫一般,这帮衣衫褴褛的人或者说是“垢”们齐声发出一声怒吼。 一边咆哮着,一边扑向了距离他们最近的忍者。 绝大部分的“垢”原本都是忍者。 即使因为长年干着各种各样的苦活c累活而怠慢了修炼,但他们的肌肉仍然记得挥刀的感觉,以及投掷苦无的感觉。 “琳小姐!”在琳面带惊讶地望着这些加入战场的“垢”时,她突然听到自个的身后响起了阿町的声音。 循声向后望去,琳看见快步朝她这儿本来的阿町。 “我们将‘垢’放出来了。”阿町微笑道,“愿意加入我们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很多呢。” “辛苦你们了,帮大忙了。嗯?怎么没看见绪方一刀斋?” “我们刚才遭遇了瞬太郎。”阿町用稍微有些严肃的语调说道,“阿逸他去应付瞬太郎了。” “瞬太郎?”琳的脸上闪过几分惊愕。 “嗯。”阿町点了点头,“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已经打起来了吧。” “瞬太郎被绪方一刀斋给拖住了吗” 在真太郎的帮助c掩护下,伊贺忍者们一直潜伏于不知火里中。 大筒的炮响不仅惊动了不知火里的忍者们,也惊动了伊贺的忍者们。 半之助他们只听命于同为丰臣家臣,但地位在他们之上的真太郎的命令。 对于真太郎来说,相比起不知火里的忍者们,肯定还是同为丰臣家臣的伊贺忍者们更亲近些,不到必要时刻,不愿让伊贺的忍者们出动。 所以真太郎一直只让伊贺忍者们待命。 虽然还没有得到真太郎“支援前线”的命令,但为了能更好地获知战场的最新动向和情报,在真太郎的要求下,半之助一直都有派自己的部下潜伏在战场的远处,留意c观察着战场。 本来,到前线战场观察情况这种事情,是用不着半之助他亲自去做,毕竟不论是在名义上还是 在实质上,半之助都是他们这支伊贺忍者的首领。 而现在,半之助坐不住了。 在听到那似乎越来越近的炮火声时,半之助就已经开始隐约感到不对劲。 就在刚才,战场的那个方向又响起了一些别的声音——似乎是人的喧闹声。 听着这喧闹声,不论是真太郎还是半之助都心中一惊,心中浮现出一个不好的设想:该不会是敌人的援军来了吧? 真太郎c半之助他们的主公——也就是那个丰臣的后裔,一直以来都对重新掌管不知火里寄予厚望,在几年前就派了真太郎c惠太郎等人潜入不知火里,早早地做着准备。 如果不知火里就这么没了c几年的准备泡汤,他们的主公肯定会雷霆大怒。 不论是真太郎还是半之助到那时肯定都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半之助也同样不希望不知火里就这么被这帮使用大筒的人给毁了。 再也坐不住的半之助,在真太郎的允许后,赶往了最前线,准备亲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这突然爆发出来的喧闹声从何而来。 迅速抵达了最前线后,半之助就找到了潜伏在战场不远处c偷偷观察着战场变化的2名部下。 “发生什么事了?是敌人的援军赶到了马?”半之助从后面接近自己的这2名部下,急声朝他们问着。 “半之助大人。”这2人中的其中一人哭丧着脸,“好像是因为‘垢村’的‘垢’们被放出来了,现在‘垢’们正在协助进攻不知火里的这帮人,一起对付不知火里的忍者们。” “‘垢’?”半之助的瞳孔微微一缩,赶忙凑上前去,朝不远处的战场张望着。 将视线投到战场上后,半之助果真看到了许多衣衫褴褛c手握着各种各样的兵器的人。 他们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有忍刀c有手里剑c有锁镰,极个别人甚至只端着个石头,或是直接空手。 相比起他们所使用的这些五花八门的武器,他们的斗志更引人注目。 他们咆哮着,向视野范围内的所有忍者进行着疯狂的攻击,他们一直积压在内心中的愤懑,在此时全都化为了他们的力量,化为了他们的斗志。 因为“垢”的参战,战场形势发生骤变。 这帮进攻不知火里的人,现在既有大筒这样的武器来进行远攻,又有斗志高昂的“垢”们负责与忍者们进行白刃战。 不知火里的忍者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败退着。 就在半之助的脸色变得铁青下来时,他突然在战场上发现了一道正奋战着的身影。 是一个老武士。 这个老武士的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都在60岁以上。 明明外表看上去这么苍老了,但这个老武士的姿态却一点也不苍老。 在战场上奔驰着,像砍瓜切菜一般斩杀着忍者们。 看到这名老武士时,半之助呆住了。 在呆愣过后,半之助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自己的脑袋上涌。 他认得这个老武士。 虽然已经有40年没见过这个老武士了,但半之助还是可以认出他来。 因为半之助认得他的剑术,认得他的佩刀,也认得他那和年轻时一模一样c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眼神 “源一!!”半之助咬紧牙关,从齿缝间挤出这个人名。 “垢”的助战,让他们不知火里目前仅有的人数优势也不复存在了。 忍者们的士气和斗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 虽然那些负责充当指挥官的上忍们极力维持着秩序,但仍旧挽救不了颓势。 原本,面对大筒他们唯一的反抗手段就只有扔手里剑而已。 现在已经慢慢地无法再用手里剑来进行对抗后,面对那射程c威力都无比惊人的大筒,绝望的情绪就会开始滋生。 终于——开始有逃亡者出现了。 一名下忍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科技不对等的战斗了,转身向后跑去。 战场上一旦出现了逃亡者,就会很容易出现连锁反应。 果不其然——在出现了第一个逃跑的人后,逃亡者便接二连三地出现。 一些上忍为了控制秩序,挥刀杀了几名临阵脱逃的忍者,但这也于事无补。 敏锐发现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已经出现溃逃的态势后,琳赶忙向炮手们下令加大火力,不需再节省炮弹。 随着琳的这道命令的下达,忍者们崩溃的速度进一步加快。 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的士气与斗志,现在就像临近崩溃的河堤一样,先是出现裂纹,然后裂纹一点一点增多,直到最后彻底崩溃,河水倾泻而出。 忍者们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溃逃,就连一些上忍也开始逃跑。 抱着“复仇”的心态的“垢”们开始追击着。 忍者们已经开始溃逃,失去了战斗意志,已不再具有任何威胁,所以琳没有下令跟“垢”们一起追击溃逃的忍者们。 毕竟相比起这些已经没有威胁c交给“垢”们去解决都可以的忍者们,还有更有价值c更需要去应付的对手——真太郎。 擒贼先擒王,是从古至今都不变的真理。不将不知火里的首脑给干掉,这场和不知火里的战斗就还称不上是胜利。 琳他们此前便已经得知不知火里的炎魔已不在,“四天王”仅剩瞬太郎和真太郎二人。而这2人便是不知火里现在的首脑。 刚刚从阿町的口中已得知瞬太郎已经被绪方给拖住。 也就是说现在就只剩一个真太郎了。 不论是瞬太郎还是真太郎都是当世最顶尖的忍者,拥有着说不定能让战局一口气扭转过来的能力,不将他们解决掉,不论是谁都不会感到安心,认为这场战斗他们胜利了。 “胜六郎。”琳偏转过头,朝这2人说道,“你们2个留下来,照看受伤的炮手们。” 说罢,又转过头去看向其他人:“其他人跟我来!” 自开战都现在,阿町雇来的这些炮手们,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伤亡。 36名炮手死亡8人,受伤20人。这20个伤患中,有10人所受的伤较重,已暂时没法再自由行动或使用大筒。 所以琳她现在仅剩18名炮手c9挺大筒可用。 琳打算就靠剩下的这9挺大筒,将真太郎解决。 琳之所以决定用大筒来对付不知火里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用大筒来抗衡不知火里的“夜叉境地”。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夜叉境地”是什么样的,但光听绪方的形容,琳就能本能地感受到“夜叉境地”的威胁很大。 所以她才打算借大筒之威——进入“夜叉境地”的人再怎么厉害,也是肉体凡胎,不可能扛得住大筒的轰击。 岛田的实力较弱,再加上他已经受了伤,所以琳决定让岛田留下来照看受伤的炮手们。 岛田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知道现在已受伤的自己跟着琳他们一起去,说不定只会拖后退,所以用力地点了下头,朗声高喊着“我明白了”。 琳带领着源一c间宫c牧村c浅井c阿町5人,以及剩余的18名炮手,朝不知火里的更深处进发,寻找着真太郎。 真太郎刚才已经知晓了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溃散的消息。 在得知这一消息时,真太郎的表情真的可以用“像吃了屎”一样来形容。 他双拳攥紧,就像是想将掌心的皮肤给抓破一般。 数个时辰前,他还在为终于不用再伪装成那个“老实人真太郎”c终于要将不知火里收入囊中而洋洋得意。 而数个时辰后,不知火里便被不知从哪来的扛着大筒的人给毁灭了。 为了遵主公之命c掌控不知火里,真太郎在6年前就潜伏进不知火里中,煞费苦心,从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忍者一路杀上“四天王”的宝座。 为“掌控不知火里”这一目标隐忍c准备了足足6年。 好不容易在昨晚正式开始了掌控不知火里的第一步。 还没开始大展身手,便突然来了一帮扛着大筒的不速之客,将不知火里打得稀巴烂。 在得知忍者们开始溃逃的那一刻,真太郎便知道——已经回天乏术了。 除非发生什么奇迹,否则是不可能让一帮士气c斗志已经低落到开始溃逃的人回过头去继续和敌人搏杀。 真太郎刚收到忍者们开始溃逃的消息后没多久,便看见刚才亲自前往战场那查看情况的半之助回来了。 “半之助,该撤了。向你的部下们传令吧,立即开始撤退。”真太郎沉声道,“不知火里已经没救了,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挨主公的惩罚,也好过留在这里挨大筒的轰击。” 虽然心中满是不甘c愤懑,但真太郎还是迅速找到了现在对于他这种丰臣家臣来说的最优解——走为上策。 让不知火里重回丰臣麾下,是他们主公的“推翻幕府”的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他们没能保住不知火里,回去向他们的主公复命后,绝对会被他们的主公臭骂一顿,然后领到一堆惩罚。 但挨主公的一顿臭骂c领到一堆惩罚,也好过留在这里跟不知火里陪葬。 真太郎在向半之助发出撤退命令后,便开始沉思了起来,思考着现在还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到惠太郎,并向他传达“撤退”的命令。 在战斗开始 前,真太郎便让惠太郎去监督瞬太郎。 真太郎现在连惠太郎和瞬太郎具体在哪都不知道,只知道大概在“垢村”所在的那个方向,想向惠太郎传令,都不知道该去哪找他。 就在真太郎思考着要不要花时间去找惠太郎时,半之助突然出声了: “真太郎,你自己走吧。我们伊贺留下来。” “嗯?”真太郎朝半之助投去错愕的目光。 真太郎还没来得及发问,半之助便抢先一步接着说道: “我刚才看到木下源一了。木下源一现在就在这里。” “木下源一?”真太郎重复了一遍这个人名,将这个人名在脑海中过一遍后,便响起了这人是谁——导致伊贺之里覆灭的罪魁祸首之一。 想起木下源一是谁后,真太郎瞬间明白过来半之助想要干什么。 “你们想去对付那个木下源一吗?”真太郎沉声道。 “没错。”半之助不假思索地应道。 “哪怕是违背我的撤退命令也在所不惜?” “没错。”半之助再次点了点头。 “别怪我没提醒你,在丰臣家违背上级的命令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吧?就算你成功杀了那个木下源一,你之后” 真太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半之助给打断了: “无所谓。” “只要能杀了木下源一,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 “即使是要我在杀了木下源一后就自杀,我也愿意。” 半之助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平静之中却暗藏着无比的坚定。 “我之所以投入丰臣麾下,只是为了借丰臣的力量壮大自身,并借丰臣的力量来寻找木下源一而已。” “现在既然找到源一了,我也就再没有继续为丰臣效力的必要了。” 说罢,半之助转过身去。 “你自个逃吧,真太郎,你之后要怎么跟主公汇报我们的抗命行为,都随便你。” 半之助以不带一丝犹豫的脚步,如风一般离开。 真太郎用像是在看一头猪的目光目送着半之助离开后。 他没有多费口舌去劝半之助乖乖遵守命令。 因为他知道——面对一个过去了40年了也没有忘记仇恨的人,不论说些什么都不可能让他放弃已经摆在眼前的复仇机会。 将目光从已经在视野范围内消失的半之助身上收回来后,真太郎带上了他的3名亲信,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他的这3名亲信和他一样,都是丰臣派来潜入不知火里的人。 ——好了惠太郎现在在哪里? 真太郎在心中暗道着。 他最终还是决定花点时间去寻找惠太郎,让惠太郎和他一起赶紧离开。 毕竟在这漫长且痛苦的潜伏生涯中,惠太郎是屈指可数的可以在他面前展露出“真实的自己”的朋友。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27章 飞燕残心流·奥义! 在看这章之前,推荐你们先看看第352章源一的异样以及第353章不要在我的攻击范围内如此嚣张。我在这2章中埋下了一个直到这一章才揭露,但此前似乎从未有读者注意过的关于间宫的伏笔。 所有人中只有阿町因为是不知火里的“原忍者”,所以只有阿町认得真太郎长什么样子。 在追击真太郎的这一路上,阿町频繁地爬上高大的树木,找寻真太郎的身影。 虽说近身格斗能力平平,除了柔术的水平还不错之外,潜行术c屏息术c刺杀术这三术,阿町都水平一般,但怎么说也是一名女忍,爬树这种树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一棵数米高的大树,阿町能像飞起来一般爬上去。 尽管这个例子可能举得不太好听,但阿町爬树的速度真的像极了猴子。 在完全不知真太郎行踪的目下,仅能依靠阿町的双眼去追踪了。 阿町的视力极好,即使是数百米外的一只蜜蜂,阿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并且动态视力极佳,这也是阿町的枪法为什么那么好的原因之一。 在又一次爬上一棵高大的大树,蹲伏在一根粗长的树干上迅速向四周瞭望后,阿町终于看到了一直寻找着的脸。 “看到真太郎了!” 阿町一面从树上跃下,一面朝树底下的琳等人说道。 “真太郎去那个方向了!”阿町朝某个方向一指,“他的周围还跟着3个人!” “你的视力真厉害啊”夸赞了一声帮了大忙的阿町后,琳摆了摆手,示意周围人跟上,追击真太郎。 每走一段距离,阿町便会爬上附近的一棵大树或是高度较高的房屋,确认c修正着他们的追击方向。 在阿町再一次攀到一棵树上,她突然看到有二十余道黑影正自北方朝他们这边极速靠近。 望着这二十余道黑影,阿町的瞳孔微微一缩,然后赶忙朝下面的琳等人喊道: “有敌人靠近!” 阿町的警告声刚落下,这二十余道黑影便从琳等人的视野范围内跃出。 望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二十余名全都一身黑衣的黑衣人,不同的人摆出了不同的表情。 以琳c间宫为首的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严肃,紧盯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二十余名黑衣人。 唯有源一在看到这二十余名黑衣人不,准确来说,是在看到这二十余名黑衣人身上的那套黑色装束后,露出了浓郁的惊讶。 这帮黑衣人全都杀气腾腾,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而事实上也果真如此。 这帮黑衣人刚现身,为首的一名老人家便大手一挥,一根苦无自他掌心激射而出,笔直地飞向源一。 面对这快到只能看到残影的手里剑,源一的眉头动也没动,仅将身子微微一侧,就躲开了这根手里剑。 在这根手里剑从他身侧飞过后,源一用只有自己才听得清的音量呢喃道: “这个手法” 见这帮黑衣人对他们发动了攻击,确认了这帮人是敌人后,琳也不再犹豫,朝身后的炮手们挥了挥手。 虽然看这帮黑衣人的装束,他们似乎不是不知火里的忍者,但琳没有丝毫去了解这帮敌人的身份的兴趣。 她现在只想赶紧用大筒将这帮人轰飞,然后接着去追击真太郎。 然而琳的手刚抬起来,源一便高声朝琳喊道: “小琳,你带着其余人去追那个真太郎。” “我留下来对付这帮人。” 源一的话音刚落,琳便朝源一投去不解的目光。 “我和这帮人有着很深的恩怨。”源一轻声道,“我和他们的恩怨,必须得由我自个一人来跟他们了结,不能让任何人插手。” “喂!”源一朝这帮黑衣人喊道,“你们的目标应该只有我一人吧?” 为首的老人沉声道: “我们的目标只有木下源一,其余人是死是活,是要去哪里c去干什么,我们都不关心。” “我知道了。”看着面容严肃的源一好一会后,琳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们走。” 琳领着众人绕开了这帮黑衣人。 而这帮黑衣人也果真没有对琳c阿町他们发动攻击,就这么任由他们离开。 在琳他们离开后,仅剩下源一和这二十余名黑衣人相对而立。 “你们是伊贺的人吧?” 源一的语气满是肯定,尽管他所用的句式是疑问句的句式。 “这装束真是久违了啊,有40年没见了吧” “还有那扔手里剑的独特手法也同样是40年没见了。” 刚刚在看到这帮黑衣人身上的黑色装束后,封存许久的记忆便开始在源一的脑海中浮出。 在见着刚刚那老人扔手里剑的手法后,源一终于确定了这帮人的身份伊贺的忍者们。 刚刚那名朝源一扔手里剑的老者正是半之助。 “你既然还记得我们伊贺的装束和手里剑的投掷手法啊”半之助用平静的语气说着。 “当然记得了。”源一笑了笑,“毕竟40年前和你们伊贺之里的战斗,是我首次使用无我二刀流来与人战斗。” “是一场对我来说非常有意义的一战,想不对你们伊贺的忍者们记忆深刻都很难啊。” “没想到我竟然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这身装束,再见到伊贺之里的忍术。” “源一。”半之助的脸上,黑色的阴影逐渐增多,“等待了足足40年,终于等来了向你复仇的机会了。” “伊贺之里覆灭的仇现在就向你讨还!” 半之助缓缓拔出他腰间的忍刀。 在半之助拔刀后,他身后的其余部下们纷纷拔出了各自的武器。 脸上的神色不带任何变化的源一,将双手搭上左腰间的阳神与炎融的刀柄。 仓啷啷啷 随着刀身一寸一寸地拔出,阳神与炎融在阳光的照射下所反射出来的刀光渐渐覆盖上了源一的脸。 “来吧。” 各握着炎融与阳神的左右手自然垂下。 “没想到要再次与伊贺为敌啊!” 真太郎带着3名亲信寻找着惠太郎。 “真太郎大人!”这3名亲信中的其中一人朝真太郎大喊道,“那帮人仍旧在对我们紧追不舍!” 真太郎朝自个后方望了一眼,眉头紧皱。 早在刚才,真太郎就注意到了有一帮人正在远远地跟着他们了。 真太郎原本是想无视他们,直接将他们给甩掉。 但没想到这帮人追得非常紧,想甩都甩不掉。 真太郎现在有些担忧这帮远远跟在他后头的人,会不会是那帮拿大筒的人 若是一帮“垢”在跟着他们的话,真太郎倒觉得无所谓。 但如果是那帮拿大筒的人在跟着他们,那就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威胁了。 “真太郎大人。”另一名亲信问道,“我们要怎么办?要继续无视他们吗?” “跟我来。”真太郎在沉默了一会后,朝不远处的一座平常用来训练新人们的道场奔去。 在奔向那座道场的同时,真太郎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黑色的药丸。 “他们跑进那座屋子里去了!”刚刚再一次地对真太郎他们的位置进行了定位的阿町从树上跃下,“那屋子似乎是专门用来训练忍术的道场。” “道场?”琳皱紧了眉头。 因为阿町并不熟悉将根据地搬到江户来的“新不知火里”,所以阿町只能根据那屋子的大小c形状,大致推断出这屋子可能是道场。 琳让炮手们对各自手中的大筒进行了最后的一次检查后,在阿町的引路下,朝那座道场笔直冲去。 刚进到道场,给琳他们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安静,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会有人再在这道场里作训练。 拉开道场的大门后,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条既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走廊。 走廊的两侧没有门也没有窗,只在另一面的尽头处有着一扇木制的拉门。 快步冲到这扇拉门前,并将这门给拉开后,琳等人便见到了一座还算宽敞的道场。 这道场的布置和模样,倒和普通的剑术道场差不多,但在场地的周围摆有着很多让琳c间宫他们都叫不出名字的器具。 在进到这座道场后,他们便见着3名忍者。 琳等人拉开木门现身后,这3名忍者立即不由分说地提起武器朝琳他们杀来。 阿町迅速看了一眼这3人的脸后,立即跟琳说道: “他们都不是真太郎!” 得知这3人都不是真太郎后,琳的眉头微微一皱,向身后的炮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开门。 他们的炮弹其实所剩不多了,必须得尽量节约,好在之后用来对付真太郎。 “九郎,跟我上。” “是!” 让炮手们待命后,琳领着间宫朝那3名忍者杀去 。 虽然是2对3,但琳和间宫的实力都远比这3人强,所以这3名忍者很快便都被琳和间宫给解决。 然而就在琳和间宫刚把这3名忍者解决时,异变突生了。 砰! 一道突兀的声响轰然炸开。 位于炮手们后方上侧的一块天花板突然被踢落。 随后一道人影随着被踢落的天花板一起下落。 这道人影在下落的同时,5道较小些的黑影自这道人影身上飞出。 这5道小黑影是5柄手里剑。 这5柄手里剑飞向5名炮手所扛着的大筒。 然后精准地击坏了这5挺大筒的扳机。 人影刚一落地,便立即朝琳他们的炮手扑去。 虽然这道人影的速度很快,他的动作拉出了一道道残影,但视力惊人的阿町还是迅速认出这道人影是谁。 “是真太郎!”阿町大声提醒着周围的所有人。 刚才,真太郎一直思考着要怎么应付这些紧追他们不放的人。 如果这帮一直紧跟着他们的人是那帮使用大筒的人,那将会非常地麻烦,所以真太郎决定直接把紧跟着他们的人都干掉。 然后他就领着他的那3名亲信进入这间道场。 这3名亲信留在道场中,而他则潜伏在天花板上,负责偷袭这帮跟踪他们的人。 如果这帮紧跟他们的人有带大筒的话,就由他的这3名亲信负责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而他则瞅准机会毁掉极具威胁的大筒这就是真太郎的计划。 他的这3名亲信都对丰臣忠心耿耿,宛如死士,因此明知负责佯攻的他们可能会死,但这3人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真太郎的计划。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真太郎的这计划非常成功。 因为一进道场就看到有3名敌人朝他们冲来的缘故,琳他们的注意力都被下意识地引走了。 而真太郎也及时从炮手们后方的天花板上现身,开始击毁着这些大筒。 换做是平常情况,真太郎自然是没有那个本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扔出5柄手里剑,并精准地击中扳机这种小的目标。 然而现在并不是“平常情况”。 在进入这座道场前真太郎就已经服下了“夜叉丸”。 真太郎的目标是毁灭大筒,所以他并没有去杀那些炮手们。 因为杀炮手太费时间,直接破坏大筒,速度更快一些。 在“夜叉境地”的加持下,真太郎投掷手里剑的速度和精度也直线上升。 从天花板上跃下再到站上地面的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就成功扔出5发手里剑,击毁了5挺大筒。 在落地后,真太郎朝剩余的4挺大筒冲去。 铛!铛! 冲到离他最近的几名还扛着完好无损的大筒的炮手身前后,真太郎将手中的刀连挥两次,将扳机砍坏。 紧接着又扔出了一发手里剑,将离他较远的一挺大筒的扳机弄坏。 就在真太郎杀向最后一挺完好的大筒前,牧村和浅井终于杀到。 直到真太郎都弄坏他们8挺大筒后,牧村和浅井才终于拦在了真太郎的身前这并不是他们两个反应慢。 而是真太郎的速度太快了。 真太郎没有和牧村和浅井缠斗。 而是再次展现了他那超绝的速度,直接将牧村和浅井给绕开。 拦都拦不住真太郎的牧村和浅井目瞪口呆。 只不过真太郎刚将牧村和浅井绕开,又有两人拦在了他的身前。 是刚才跑去对付那3名负责佯攻的忍者的琳和间宫。 “炮击准备!”琳一边挥刀朝真太郎砍去,一边朝拥有仅剩的完好大筒的炮手们吼道。 琳挥刀朝真太郎砍去的同时,间宫也几乎在同时对真太郎发动了攻击。 在听到琳的这声命令后,那2名抱着还没损坏的大筒的炮手们立即开始了装弹。 铛! 铛! 真太郎连挥2刀,将琳和间宫二人的刀统统弹开。 顺着刀身传过来的巨大力道,让琳和间宫二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浓郁错愕。 而真太郎也趁着这个空档,再次扔出了一发手里剑。 这一次,这发手里剑没有击坏大筒的扳机。 而是直接笔直飞进大筒的炮口。 然后响起巨大的“铛”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了这挺大筒肯定也被真太郎给击坏了。 琳后退数步,打量着 现在的真太郎。 裸露在衣服之外的青筋暴起,肌肤呈现暗红色。隐约之中,还能看到一些类似于蒸汽一般的薄薄气体自身体喷出这就是真太郎此时的模样。 “这就是夜叉境地吗!”琳咬了咬牙。 这是琳不,应该说这是在场所有人第一次看到“夜叉境地”。 之前他们都只是听绪方说,从未见过“夜叉境地”是什么样子的。 而现在,他们总算切身实地地感受到了“夜叉境地”的强大。 在场所有人都一脸凝重地看着进了“夜叉境地”的真太郎。 前后不过不到10秒的时间,便将他们的所有大筒都给弄坏了。 “你们全都离开这里。”琳在沉思片刻后,朝炮手们沉声道,“快走!” 既然大筒都被摧毁了,那么这些炮手们也就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了。 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还会误伤到他们,所以琳让他们赶紧离开。 炮手们早就已经被真太郎那神乎其神的手里剑投掷手法给惊呆了。 在收到琳的命令后,他们立即忙不迭地快步离开了这座道场。 真太郎没有管这些炮手们,任由他们离开。 因为他一眼就看出了他们都是一帮不值一提的杂鱼。 这些刚才前来阻拦他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注意的高手。 “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但你们可真是了不起啊”真太郎轻声道,“竟然用大筒将拥有200余年历史的不知火里给毁了。” 虽然真太郎刚才的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在夸赞,但语气中却满是愤恨。 在亲眼目睹这帮毁了不知火里的人,无边的愤恨开始在真太郎的心头间冒出。 他潜伏不知火里6年,好不容易要彻底掌控不知火里了,这帮人却突然杀了出来,将不知火里毁了。 任何的词语都难以形容真太郎现在的心情。 他现在决定先把逃跑的事情放在一边。 先把这帮可恨的人全杀了再说! 真太郎朝离他最近的牧村冲去。 真太郎那快到只留下道道残影的速度,让牧村的瞳孔因惊愕而猛地一缩。 在真太郎冲到他的视野范围内后,牧村立即下意识地挥动他手中的大太刀,对准真太郎来了记势大力沉的下劈。 牧村并不是那种“技巧型”剑客,他一直以来都是“力量型”剑客。 依靠强壮的身体c得天独厚的体型优势,挥舞长度比一般的打刀都要长得多的大太刀来对敌人进行压制这便是牧村的剑术风格。 若是没进“夜叉境地”的话,真太郎也许会对牧村的斩击相当忌惮。 但在进了“夜叉境地”的当下,真太郎并不畏惧去接牧村的刀。 但为了不浪费体力,也为了不损伤自己的忍刀,真太郎没有选择去硬接,而是将身子一侧,闪开了牧村的下劈,然后顺势近了牧村的身,左手攥成拳头,朝牧村的肚腹轰去。 牧村松开握刀的左手,将左手挡在真太郎的拳头之前,用左手的小臂挡住了真太郎的拳头。 但在挡住真太郎的拳头后,牧村立刻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自他的左臂传来。 顺着左臂传来的巨力,让牧村不由得后退了数步。 在稳住身形后,牧村朝自己的左臂一看已经开始红肿了,应该是骨折了。 就在真太郎打算追击牧村,一口气将牧村给杀了时,一道尖锐的高喊突然自他的身后传来: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太郎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示现流的人。 毕竟这气合声实在是太具有辨识度了。 真太郎连牧村的刀都不会接,那就更不会去接示现流使用者的刀了。 看都没看自个的身后,真太郎就依据声音躲开了浅井劈来的刀。 浅井和琳是在同一时间c从不同的方向朝真太郎杀去的。 闪开浅井的刀的真太郎,恰好闪到了琳的跟前。 琳攥紧了左手的阎魔,正想挥刀劈向真太郎时,便见一道刀光向她掠来真太郎用比他还快上一步的速度,对准琳的脖颈挥动了他的忍刀。 琳只能放弃进攻,提起手中双刀,摆成“x”形,使用无我二刀流中的刃反来格挡真太郎的刀。 但在真太郎的忍刀与她的阎魔c振鬼神撞在一起时,自刀身传递到她双臂的力量远远超过了琳的想象。 琳因惊愕而瞪圆了双眼,双足死死地蹬着地面,将全身的力道传到双臂,但仍无法与真太郎的力量相抗衡。 在琳陷入困境的此刻,间宫奔到了真太郎的身侧后。 间宫的重 心压低c左手扶着打刀的鞘口,右手握紧打刀的刀柄,保持着拔刀术的姿势冲到真太郎的身侧后,使出了拔刀斩。 真太郎可不会傻傻地呆站着去挨间宫的拔刀斩,双手一使劲,将琳给推开后,快步后撤,躲开了间宫的拔刀斩。 见一击未中,间宫迅速将打刀收回鞘中,以快得惊人的速度再次摆好了拔刀术的架势,准备对仍在他攻击范围内的真太郎使用第二次的拔刀术。 然而,间宫还没来得及再次拔刀,便看见一点寒芒朝他快速袭来是真太郎的刀刃。 望着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极速放大的刀尖,间宫的瞳孔猛地一缩。 尽管已经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将头偏开了,但真太郎刺来的刀尖还是在间宫的左脸颊上划出一条血痕。 间宫的眼中满是惊讶。 因为他刚刚看得很清楚刚才明明是他最先摆好了拔刀术的架势。 在他摆好拔刀术的架势时,真太郎可还是什么架势都没摆出来呢,但真太郎还是用比他要快上一步的速度迅速出刀。 此时间宫的眼中满是惊讶,而反观真太郎他的眼中满是得意。 刺击是真太郎最擅长的剑技。 通过间宫刚才使用的拔刀术,真太郎就看出了间宫是拔刀术的好手。 拔刀术的特点,就是快速c精准击毙命。 所以他刚才是有意使用他最擅长的刺击来对付间宫,为的就是告诉间宫瞧,我的剑速远在你的拔刀术之上。 不过就在这时,真太郎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在不远的角落处,蹲着一名女孩。 而这名女孩拿着根短小的玩意指着他。 真太郎对火器这种东西,还是有些了解。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女孩手中所端着的那玩意是短铳。 真太郎的瞳孔因惊愕而猛地一缩。 砰! 阿町扣动了扳机,震耳欲聋的弹丸出膛声响起。 几乎是在阿町扣动扳机的同一瞬间,迅速朝旁边跳去。 灼热的弹丸贴着他的右大腿飞去。 险之又险地躲开素樱的子弹后,真太郎感到自己的脑门处开始浮出冷汗。 至于那名刚才对真太郎射击的人也就是阿町,她现在则是面露震惊。 阿町清楚知道就以自己的近战能力,上去和真太郎肉搏肯定也只是在拖后腿,所以自战斗开始后,她就在蹲伏在不远处,准备用自己最擅长的技法来进行支援。 刚才,因为真太郎一直和其他人缠斗着,所以阿町一直找不到最佳的射击时机。 直到刚才,阿町终于找到了等待已久的射击机会,只可惜真太郎在最后一刻发现了准备偷袭他的阿町。 他暗自庆幸着自己刚才及时发现了阿町。 他刚才如果晚上一步,可能身体就被刚才那发弹丸给射穿了。 “夜叉境地”只是让人的肉体力量极大幅度地增加而已。 但再怎么增加也是肉体凡胎,不可能挡得住火器。 手持短铳的阿町瞬间成了真太郎目前心目中在场所有人中最具威胁的那一个。 真太郎沉着脸,把手摸向腰间,准备掏出手里剑来解决掉阿町。 但他的手还没摸到腰间呢,牧村和浅井便从不同的方向朝他杀了过来,让他无暇再去使用手里剑,只能先专心应付朝他杀了过来的牧村和浅井。 “啧”琳一边活动着刚才因硬接了真太郎一道斩击而酸麻的手指,一边死死地盯着正和牧村与浅井缠斗在一块的真太郎,思考着策略。 虽然目前是他们5个打真太郎1人,在人数上占尽了优势,但刚才与真太郎的那一系列战斗,展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即使他们占了人数的优势,但仍是真太郎占了上风。 若是不想个办法的话,他们说不定要输。 就在琳抿紧嘴唇,思考着制胜之策时 “主公,你们能帮我拖住真太郎2柱香的时间吗?” 从刚才开始就面无表情地站在琳的身旁c望着不远处的真太郎,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间宫突然轻声朝琳这般说道。 琳先是朝间宫投去惊讶的目光。 随后迅速明白了间宫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九郎,你要用那个吗?你现在不是还不能保证每次都能进入那个状态吗?” 琳的话音刚落,间宫一边将腰间的佩刀解下,然后直接盘膝坐在地上,将佩刀放置在自己的腿上,一边说道: “是啊,我现在还不能保证一定能进入那个状态。” “但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靠人数的优势, 应该已经没有办法打败真太郎了。” “所以试试运气吧。” 说罢,间宫闭上了双眼。 胸膛以一种特殊的节奏上下起伏着。 “我知道了。”琳一脸严肃地点了下头,“我们会帮你拖延时间的。” 说罢,琳攥紧手中双刀,朝真太郎杀去。 蹲伏在不远处的阿町现在一脸疑惑。 她搞不明白突然盘膝坐下c摆出冥想姿势的间宫是要做什么。 但她也不敢去问间宫,因为她本能地感觉到现在最好不要去打扰间宫。 在仔细看了间宫一会后,阿町发现间宫的胸膛起伏节奏很眼熟。 她在绪方那看过相同的呼吸节奏。 在琳加入战局后,牧村和浅井的压力变小了许多。 牧村的左臂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骨折,但即使仅剩一臂,他也仍保有着相当的战力。 虽然不敌进了“夜叉境地”的真太郎,但琳等人无一例外都是高手。 而且琳他们同属于葫芦屋c住在同一屋檐下好长一段时间了,在不知不觉中都培养出了默契,完全没有出现在合作对敌时互相妨碍的情况。 牧村靠着自己攻击距离的优势,对真太郎进行“远程压制”。 修习刚猛的示现流的浅井,在正面迎击真太郎。 而琳则主动担任起了辅攻,瞅准机会对真太郎发动攻击。 被3个有默契的高手围攻,即使是进了“夜叉境地”,真太郎也难以在短时间之内立即分出胜负。 当然对真太郎来说,现在最大的威胁,自然还是端着素樱,瞅准机会,随时准备偷袭他的阿町。 阿町手中的素樱对真太郎来说就像一把悬在他脑袋上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扎穿他的脑袋。 真太郎无时无刻不想着立即将阿町解决掉。 但是因为琳他们一直和他缠斗着,让真太郎不仅没机会近阿町的身,也没有机会使用苦无来对付阿町。 阿町的存在让真太郎不得不分出部分心神去提防阿町。 没法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来对付琳c牧村c浅井3人,更是让真太郎难以迅速分出胜负。 那人在干什么? 趁着战斗的空袭,真太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那盘膝坐在地上的间宫,心中满是疑惑。 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打着打着突然原地坐下的敌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仅真太郎疑惑,牧村和浅井二人也非常地疑惑,都不知道在这么紧要的关头,间宫为何不前来助战,而是原地坐下。 他们很想问问琳,但现在激斗正酣,完全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说话,于是他们两个也只能先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 因为真太郎和琳3人缠斗在一块的原因,能够击中真太郎且不会误伤到琳3人的机会越来越难找。 终于就于现在的这一瞬,阿町终于再次等来了她一直等待着的最佳射击机会。 砰! 毫不犹豫地扣动素樱的扳机。 真太郎一直都有留意着阿町。 所以在看到阿町再次扣动扳机后,他立即朝旁边跳开。 尽管他已经是第一时间进行闪避了,但是滚烫的弹丸还是贴着他的左肋擦去,虽然没有击中他的身体,但也带走了一些皮肉。 左肋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让真太郎的表情变得格外阴沉,阴沉得有些可怕。 素樱弹丸的弹速太快,远超一般的火枪,即使是进了“夜叉境地”,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能闪过。 又领教了一次素樱的威力后,阿町在真太郎心目中的威胁程度又上一阶。 那女人真烦人! 真太郎在心中恨恨地说道。 他可没有忘记刽子手一刀斋现在也在不知火里。 虽然已经让瞬太郎去拖住一刀斋了,但对手毕竟是那个活着的传奇,真太郎也不知道瞬太郎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拖住一刀斋。 再这么拖下去,保不准一刀斋就来了。 本来这些人就已经够烦人了,如果再来一个一刀斋助阵,那真太郎不敢想象其后果。 毕竟“夜叉境地”也不是天下无敌的,被那么多个高手围攻,也还是会落败。 并且再这么拖下去,自己可能就于不知什么时候,被阿町给偷袭致死了。 前2次能成功躲开素樱的子弹,纯粹是因为有“夜叉境地”相助,并且有及时地观察到阿町正准备对他射击而已。 倘若他有片刻的走神,那灼热的弹丸可能就打进他体内了。 真太郎脚步一错,再次闪 开了牧村的大太刀。 在闪开牧村劈来的刀的同时,真太郎闪到了浅井的跟前。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浅井将一直高举着的刀,朝真太郎斩去。 在浅井发出示现流独有的猿叫,将手中的刀朝真太郎劈去的同一瞬间,真太郎将手中的刀提起,刀柄抵住自己的左手掌,刀尖对准浅井这是擅长刺击技的真太郎所独创出来的得意技:蛤蟆剑。 用双脚猛蹬地面,将力道自双脚传到双臂,然后把剑刺出因为这用双脚猛瞪地面的发力方法,有点像蹲起c跳跃的蛤蟆,所以真太郎将其取名为“蛤蟆剑”。 在浅井挥动手中的刀时,真太郎还没有摆好架势。 但在浅井的刀在砍到他之前,真太郎就迅速摆好了“蛤蟆剑”的架势,并对浅井发动攻击。 使出了“蛤蟆剑”的真太郎,其手中的忍刀化为一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朝浅井泄去。 铛! 浅井的刀刃与真太郎的刀尖撞在一起。 真太郎的刺击挡住了浅井的斩击。 在挡住浅井的斩击的下一瞬,两刀一错,真太郎的忍刀贴着浅井的刀,擦出一连串的火星,刺向了浅井。 真太郎的忍刀贯穿了浅井的身体。 不过因为刚才因为浅井的刀和真太郎的忍刀有在半空中相撞,所以让真太郎的刺击轨迹稍稍偏离了一些,因此真太郎的刀没有刺中浅井的要害。 真太郎本想给浅井补上一刀,但一旁的琳和牧村自然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琳和牧村自两面朝真太郎发动夹攻。 真太郎将自己的忍刀从浅井那抽回来,然后飞速地后退,闪开了琳和牧村的攻击后,再次摆出了“蛤蟆剑”的姿势。 这一次,真太郎的刀尖瞄准的是琳。 在真太郎即将刺出他的剑时,又是一道枪响响起。 阿町抓住现在真太郎的周围刚好无人的这个空档,进行了第3次射击。 这一次,素樱的弹丸总算成功命中真太郎了。 然而因为真太郎的动作实在太快,即使是阿町也难以对他进行精准射击。 这枚弹丸命中了真太郎的左臀。 真太郎发出低低的痛呼,然后强忍着这疼痛,对琳使出了“蛤蟆剑”。 铛! 又是一声刀剑相击声响起。 琳原本打算使用垫步来躲开真太郎的这一招,但却发现完全躲不开,因此只能临时使用刃反来进行防御。 随后刚才在浅井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再次在琳身上上演琳的两柄刀被真太郎的刀给弹开,刀尖刺穿了琳的右肩。 同样也是来不及对琳进行补刀,因为牧村来了。 在牧村朝真太郎冲去的同时,阿町第4次扣动了扳机。 可惜的是,这一次的射击没能凑效。 真太郎已经放倒了琳和浅井,压力大减,得以分出更多的心神去提防阿町。 迅速躲过第4枚朝他飞来的弹丸的同时,真太郎闪身到牧村的跟前。 这一次,真太郎没有再去闪牧村的攻击。 而是抬起了手中的忍刀去硬接牧村的斩击。 铛!! 真太郎稳稳地接住了牧村的刀。 自刀身传来的巨大力道让真太郎忍不住咬牙。 双臂发力,真太郎将牧村的刀给硬生生推开,然后对准空门大开的牧村劈了一刀。 而牧村也是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人。 在自己的刀被推开后,他就迅速下意识地后撤半步。 而正是这后撤的半步救了他真太郎的刀只斩开了他的皮肉,没有伤到他的内脏。 刀刃从牧村的身体滑出,牧村都还没有倒下,真太郎就火急火燎地用空出来的左手从腰间拔出手里剑。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妨碍他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杀了从开战都现在害他吃尽了苦头的阿町。 他目前全身上下仅有的一处伤左臀的伤,就是阿町弄出来的。 若不是阿町一直在旁边伺机枪杀他,让他一直无法集中全部精神,否则他早就将琳他们都给打败了。 真太郎把手里剑抽出,就在他即将把手中的手里剑投向阿町的这一瞬间,一道破风声自他身旁响起。 真太郎的瞳孔微微一缩,赶忙朝旁边跳开,但手里剑此时已经从他掌心飞出,收不回来了。 不过在手里剑飞出时,还是受到了突然跳开的真太郎的影响,飞行轨迹稍微歪了一些。 原本直直飞向阿町胸膛的手里剑,改为直直地飞向阿町的右肩。 尽管在看到真太郎从腰间 摸出手里剑时,阿町就准备闪避了。 但真太郎扔出手里剑的速度实在太快,阿町完全来不及避开。 手里剑还是精准地命中了阿町的右肩,阿町发出痛呼的同时,因右肩受创,右手握不稳素樱的缘故,素樱从阿町的手中飞出,素樱贴在地面上滑行,滑到距离阿町有十数步远的距离时才终于停下。 刚才那个对准真太郎劈了一刀的人是琳。 琳的右肩于刚刚挨了一记真太郎的“蛤蟆剑”,现在已经暂时无法再用右手用力握剑,因此琳现在没法再使用双刀,只能使用左臂来握持阎魔这应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因为琳是左撇子,幸好是右肩受创,而不是左肩受创。 皱着眉头,瞪了一眼来妨碍他的琳后,真太郎转身朝琳杀去。 阿町刚刚给他的左臀带来的创伤仍在隐隐作痛,不过并没有怎么影响到真太郎实力的发挥。 在有牧村c浅井的帮助,以及自己身体完好的情况下,琳他们都不是真太郎的对手。 现在牧村和浅井都因伤而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战斗力,琳的右肩现在也受了伤,在这样的情况下和真太郎单打独斗,琳自然更不是对手了。 然而即使明知自己肯定不是真太郎的对手,琳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 在和琳缠斗的同时,真太郎抓住空隙,朝正捂着受伤的右肩,前去捡回素樱的阿町又扔了一发手里剑。 因为仅剩一个受了伤的琳和他相抗衡,所以真太郎也不像刚才那样连扔个手里剑的空隙都找不到了。 不过因为主要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对付琳上的缘故,真太郎的这发手里剑没有仔细瞄准,所以这发手里剑没有命中阿町的要害,只命中了阿町的左大腿。 阿町再次发出一声痛呼,倒在了地上。 因大腿受伤,暂时没有能力再站起来了。 但即使暂时没法站起来,阿町仍旧坚定地朝素樱所掉落的地方爬去,想捡回素樱。 暂时解决了阿町这个威胁后,真太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与琳的单挑上。 尽管琳斗志高昂,但实力差是难以用精神来弥补的。 仅招架了几招后,琳的阎魔便被真太郎给挑飞了。 失去了阎魔,琳的脸上仍旧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 迅速探向腰间,拔出了胁差振鬼神。 然而琳刚将振鬼神拔出,真太郎便再次对准琳来了记势大力沉的劈击。 琳堪堪竖起手中的振鬼神进行防御。 然而因女儿身的缘故,力量本就是琳的弱项。 用一只手来防御进了“夜叉境地”的真太郎的两只手结果可想而知。 振鬼神刚和真太郎的忍刀相撞,琳就因挡不住这巨力,而导致振鬼神像刚才的阎魔那样脱手而出。 “我得夸赞你一句呢。”真太郎用平静的语气朝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刀的琳说道,“精通剑术的女人本来就不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强的女剑客。” “把你的名字报上来吧,我想知道像你这样稀有的女剑豪的名字。” “我可没有能向敌人报出的名字。”琳不假思索地这般回应道。 “是嘛,那算了。” 真太郎提起手中的刀,刀尖对准琳,摆出了“蛤蟆剑”的架势。 一旁倒地的牧村和浅井想要起身救援,但他们身上的伤让他们难以动弹。 望着已经被真太郎的刀尖对着的琳,他们二人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绝望。 而阿町距离她的素樱还有几步之遥。 所有人都已无力去阻止真太郎 然而 “嗯?” 就在即将将手中的刀刺出时,真太郎的瞳孔猛地一缩。 刚才一直忙着和这帮人战斗,所以真太郎没有仔细去看琳的脸。 现在二人的距离凑近了c有那个空闲去仔细看琳的脸后,真太郎的脸上c眼瞳中瞬间布满错愕之色。 “喂!” 真太郎不知为何,将已经蓄势待发的“蛤蟆剑”架势解除。 一面死死地瞪着琳的脸,一面沉声问道: “我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我没有回答你任何问题的必要。”虽然不明白真太郎为何无端端问她这个问题,但琳还是冷冷地这般回答道。 琳的这个回答,让真太郎因不悦而咬了咬牙关。 就在他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 呼! 犀利至极的破风声突然自他的后背响起。 听到自背后响起的这破风声后,真太郎感觉自 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依靠着自己的战斗本能,真太郎以一种并不算好看的姿势朝旁边滚去。 然而尽管真太郎已经迅速闪开了,但刺痛还是自他的背后传出。 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稳住身形后,真太郎立即抬手朝自己的后背摸去。 手指刚触到自己的后背,真太郎就摸到了滚烫的血液从他伤口处冒出的血液。 “你这家伙?!”真太郎一脸惊愕地望着在他的后背劈出了一道伤的人。 “看来成功了呢。”琳望着身前这个仍旧保持着出刀姿势的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真的是等你很久了啊”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刚才成功近了真太郎的身,并成功斩伤真太郎的后背的人是间宫。 间宫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偏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真太郎。 在间宫望向他后,真太郎才发现此时的间宫,眼中像是有什么奇特的光芒在闪烁着。 双眼的眼瞳中看不到丝毫的情绪,看上去无悲无喜。 真太郎直到现在都还处于震惊之中。 他刚才竟然没有发现间宫竟然自他的背后近了他的身。 而且他刚才明明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逃开了,但间宫的刀还是成功在他的后背留下了一条巨大的横向伤疤。 虽然不致命,但却非常地疼。 间宫没有跟真太郎说半句话。 在瞧了眼倒地的牧村c浅井后,将手中的打刀缓缓收回刀鞘中后 啪! 巨大的蹬地声响起。 间宫化为一道残影,朝真太郎扑去。 间宫的速度让真太郎的双目因惊愕而圆睁。 在冲到真太郎的跟前后,间宫使出了拔刀斩。 刀光朝真太郎掠去,真太郎堪堪将手中的刀竖起进行防御。 铛! 就像间宫刚才的速度带给了真太郎震惊之外,此时间宫的力量也同样带给了真太郎震惊。 间宫对真太郎使出如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他的刀化为一道道光芒笼罩着真太郎。 与间宫互换了十数次攻防后,真太郎脸上的错愕越发浓郁。 现在间宫,和刚才相比,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不论是眼神,还是实力。 “你这家伙!”真太郎瞅准空隙大吼道,“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任何的问题。”淡淡地这般回应了真太郎一句后,间宫手中的刀更快了一些。 真太郎不知道间宫为什么能突然变强这么多。 现在的间宫已经能和进了“夜叉境地”的他相抗衡不,应该说是能够在和进了“夜叉境地”的他的战斗中占上风了尽管真太郎很不愿意承认,但这始终是事实。 他到底做了什么?! 真太郎一面在心中这般惊恐地大吼着,一面咬紧了牙关,使出自己的全力与间宫做抗衡。 间宫的打刀与真太郎的忍刀以快到令人炫目的速度在半空中相击数十次。 阿町刚才已经将她的素樱给捡了回来。 但她却根本找不到支援间宫的机会。 因为现在的间宫就像是和真太郎黏在一起一样,找不到半点开枪的好时机。 真太郎在察觉到此时的间宫不可小觑后,也收起了所有的轻视,绷紧了身上的每条神经,全力以赴地迎战间宫。 铛! 铛! 铛! 利刃撞击的声音,以并不富有节奏的频率炸响着。 就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般,间宫与真太郎二人的身上交替着出现或小或大的伤势。 但总的来说真太郎身上出现伤势的速度要更快一些。 在一刀逼退了真太郎后,间宫瞅准机会,将打刀收回刀鞘。 然后在下一瞬,刀光从刀鞘弹出,扫向真太郎的胸膛。 真太郎右胸处的衣物血肉统统切割得粉碎。 真太郎强忍着剧痛,对间宫发动了还击。 挥动手中的忍刀从下往上勾中间宫的右大腿,一口气划出一条血痕。 但这条伤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小伤,连对间宫的实力造成影响都做不到。 真太郎猛地后跳数步,拉开自己与间宫的距离。 “哈哈哈哈” 真太郎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恶狠狠地瞪着身前的间宫。 他已经开始喘气了,而间宫仅仅只是呼吸变得粗重了些。 不仅如此,间宫身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28章 绪方:向天下无双迈进一大步! “间宫”刚刚被琳简单包扎过的浅井按着自己的伤口,一脸惊讶地朝间宫走去,“那个难道说是‘无我境界’吗?你也像源一大人那样达到可以随时进入‘无我境界’了吗?” “那怎么可能”间宫没好气地说道,“源一大人花了足足30年的时间才达到那个境界。” “自我学会源之呼吸到现在,不过才4年的时间。” “怎么可能达到那个境界了。” “从没法自由进入‘无我境界’,再到能够自由进入‘无我境界’,有个过渡阶段。” “在这个过渡阶段里,维持源之呼吸的状态差不多1刻钟不到的时间后,便能自动进入‘无我境界’。” “我只是勉强达到了这个阶段而已。” “现在的我,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进入‘无我境界’。” “有时候能成功,有时候会失败。” “3次中大概会有1次失败吧。” “所以刚才非常好运啊。” 间宫笑了笑。 “如果刚才进入‘无我境界’失败了,那可就麻烦了,除了阿町小姐的短铳之外,应该就没有其他能打败真太郎的方法了咳咳!咳咳咳!” 间宫的话还没说完,他便自个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喂,你没事吧?”浅井蹲下身,轻轻地拍了拍间宫的后背,“你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啊。” “‘无我境界’会急剧地消耗体力”间宫苦笑了下,“很不凑巧,体力就是我的弱项。” “所以我没有办法保持太长时间的‘无我境界’,在解除‘无我境界’后,会非常地疲惫” “好了,都别闲聊了。”现在正在帮阿町处理伤口的琳说道,“七兵卫,你帮九郎处理下伤口吧。” “是。”浅井点了点头。 “真太郎已经被干掉了”牧村的伤口刚才也已经被琳给简单包扎过,牧村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站起身,一边接着说道,“也不知道绪方老兄那边有没有顺利打败瞬太郎呢” “等瞬太郎败了,这场仗就是我们的完胜了” 时间倒转回绪方和阿町刚将能解除“垢”的脚镣的钥匙找到的时候—— “阿町,你去把‘垢’们救出来,然后去支援琳小姐他们。” 绪方突然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那大箱子交给阿町。 “然后顺便跟琳小姐他们说——瞬太郎被我拖住了,让他们专心去对付真太郎。”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阿町愣了下。 “嗯。”阿町用带着些许复杂情绪在内的目光看了绪方一会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祝你武运昌隆。” 阿町抱紧了怀中的这个大箱子,朝“垢村”的深处奔去。 在阿町离开后,绪方偏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瞬太郎。 “换个地方吧。”绪方朝瞬太郎说道,“这里好像有点窄了。” “跟我来吧。”瞬太郎道,“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在前头带路的瞬太郎领着绪方朝远离“垢村”的方向奔去。 一直来到连“垢村”的影都看不到的地方后,瞬太郎才停下了脚步。 绪方看了眼周围——极其宽敞,四周什么都没有,无树无草,脚下只有厚实的土壤。 ——的确是好地方呢。 绪方在心头暗道。 ——和人聊天以及战斗的好地方。 瞬太郎站在距离绪方约10步远的地方。 再次用饱含复杂情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几眼,然后—— “我是该叫你真岛吾郎呢还是该叫你绪方逸势呢?” 不论瞬太郎看多少眼,绪方腰间的刀都是真岛吾郎的佩刀。 而他刚才也听到绪方和阿町的说话声——那不论怎么听都是真岛吾郎的声音。 “你叫我什么都无所谓。”绪方道,“不过对我而言,还是更喜欢别人叫我绪方逸势呢,毕竟真岛吾郎毕竟只是我的化名而已。” 说到这,绪方顿了顿。 然后朝瞬太郎反问道。 “我也有个相似的问题要问问你呢。” “我是该叫你瞬太郎呢,还是该叫你五六呢?” 绪方的话音刚落,一抹苦笑便在瞬太郎的脸上浮现。 “你是什么时 候知道‘五六’就是‘瞬太郎’的?” “昨天晚上划破了你遮面用的布,看到你的半张脸的那个时候。” 在昨夜的短短2个多时辰之内,绪方和瞬太郎接连打了2场。 第一场是刚将庆叔救出时。 第二场,就是绪方设法去救太夫时。 在第一场对决时,绪方就侥幸用刀划破了瞬太郎遮面用的黑布,看到了他的半张脸。 虽然仅看到半面,但绪方还是立即认出了这人。 正是那个与他在吉原的罗生门河岸相识,之后还一起看了2天的“御前试合”的武试的五六 当时,在让源一背着庆叔走时,庆叔跟绪方说——不知火里“四天王”之首的瞬太郎就在附近,让绪方小心。 在与五六比试时,五六所展现出来的那强大实力,便让绪方开始怀疑起五六的真实身份。 直到刚才在“垢村”,阿町对着五六喊出“瞬太郎”这个名字后,对五六的身份的猜想终于全部尘埃落定。 “叫我‘五六’吧。”瞬太郎道,“‘瞬太郎’只不过是我加入不知火里后,所获得的类似于代号一般的名字。” “而‘五六’是我直到加入不知活力之前,所一直用着的本名。” “真没想到啊在罗生门河岸那偶然相识,之后还一起看了2天的‘御前试合’武试的真岛吾郎,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刽子手一刀斋’” “彼此彼此。”绪方轻声道,“我也没想到偶然结识的友人,竟然是不知火里的‘四天王’之首。”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瞬太郎戳了戳自己的脸,“你是做了什么才能让自己的脸变成真岛吾郎的脸的?” 绪方:“戴了一种名为人皮面具的东西而已。” “人皮面具?原来这种能让人的容貌发生变化的面具真的存在啊” 瞬太郎笑了笑后,将双手叉腰。 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后,接着说道: “真岛啊,不,绪方一刀斋。我一直都觉得我们非常有缘呢。” “在偶然之间,于吉原看到了你和那名使用宝藏院枪术的对决。” “你那和我的本名‘五六’读音非常相像的名字,以及那精湛的‘以刀破枪’的技艺让我印象深刻。” 真岛吾郎里面的“吾郎”的读音,和“五六”的读音非常像。 “之后同样也是在偶然之间,我到我出生的罗生门河岸那看看家乡,接着就偶遇并认识了当时恰好正在罗生门河岸那巡逻的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和与我非常有缘的你刀剑相向。” “但是啊” 说到这,瞬太郎没有接着把话说下去。 只沉默了会后,把右手伸向身后,将背在身后的2柄佩刀中的其中一柄缓缓拔出。 望着拔刀的瞬太郎,绪方的表情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只轻声询问道: “原来你是那种对不知火里忠心耿耿的人吗?” “不。”瞬太郎不假思索地说道,“老实说——我对不知火里没有什么感情。” “不知火里是存是亡,我毫不关心。” “我连去了解你为什么要突然攻击不知火里的欲望都没有。” “只不过我被抓了些把柄,我现在也身不由己了” 瞬太郎的话音刚落,绪方突然听到瞬太郎身后远处的树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绪方和瞬太郎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青年挟持着一名美貌的女性从树丛中走出。 第一眼看这名青年时,绪方只觉得眼熟。 在仔细地端详了一遍后,绪方才认出——这青年正是那个总是跟在极太郎的屁股后头,跟极太郎一起进出吉原的那个忍者。 这青年还需要绪方端详一会后才能认出其身份。 而那被他所挟持着的那名女性,绪方仅一眼就立即认出了她。 “太夫!”绪方的眉头微皱,低喃着。 “惠太郎!”咬牙切齿的瞬太郎从齿缝间挤出这个人名。 从树丛中冒出来的这名忍者正是惠太郎。 而被惠太郎所挟持着的女性,则正是自昨夜便失踪了的风铃太夫。 此时的太夫双手被麻绳紧捆在身后,嘴巴也被厚厚的布绑着,无法说出话来。 在被惠太郎挟持着从树丛中走出c看到瞬太郎后,太夫的脸上浮现出以歉意为主的复杂情绪。 走在太夫身后的惠太郎,将一柄怀剑抵在太夫的脖颈前。 在从树丛中出来后,惠太郎便冷冷地朝瞬太郎说道: “瞬太郎大人,真太郎 大人让我来监督下你,以免你干活出工不出力。” “还请你全力以赴,杀了刽子手一刀斋。” 惠太郎没有说半句威胁的话。 但不论是手上的动作还是其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瞬太郎没有回惠太郎的话,只将自然垂下的双手缓缓攥紧,阴沉着脸,死死地瞪着挟持太夫的惠太郎。 绪方可不是什么脑子不好用的笨蛋。 仅看着被挟持着的太夫,听着他们刚才的对话,绪方就隐约推测出到底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五六。” 绪方朝瞬太郎说道。 “你和太夫是朋友吗?” “嗯。我以前是吉原罗生门河岸的一名游女的小孩,和阿常也就是和太夫是曾经一起在罗生门河岸玩耍的朋友。” “那也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吗”绪方轻声道。 风铃太夫出生自罗生门河岸,是罗生门河岸某名游女的小孩,在被见梅屋的东家相中后,被见梅屋收养,经过十数年的苦训后,终成吉原的花魁——太夫的故事,绪方之前也听瓜生说过。 但瞬太郎竟然和风铃太夫是朋友——这一层,绪方是从未想过的。 绪方瞧了一眼惠太郎和风铃太夫所站的地方。 惠太郎非常地鸡贼。 他所站的位置,离绪方和瞬太郎都很远。 不论瞬太郎是打算冲过来直接抢人,还是打算扔手里剑来射倒惠太郎,这个距离下都让惠太郎有十分充足的时间将太夫给杀了。 除此之外,惠太郎还将整个身体隐藏在太夫的身后。 惠太郎不是那种很强壮的人,而他的身高也和太夫差不多,因此躲在太夫身后的他,几乎整副身躯都被太夫给挡住了。 没有被太夫遮蔽到的身躯,只有小半个脑袋而已。 望着将几乎整个身躯都躲藏在太夫身后的惠太郎,绪方忍不住皱起眉头。 刚才,“用霞凪一枪崩了惠太郎,将太夫给救出”的这个想法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但这个想法刚浮现,便被绪方给自个打消掉了。 这么远的距离下,命中只有小半个脑袋是没有被太夫的身体给挡住的惠太郎——别说是绪方这种基本没练过枪法的外行了,即使是阿町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使用素樱在这么远的距离下,命中这么小的目标。 将所有想得到的方法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发现目前没有任何法子能救下太夫后,绪方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叹。 所有的线索已经串联,所有的疑惑都已解除。 “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拔刀了呢。原来是太夫被人当成人质了啊。” “抱歉。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常死在我面前。” “不需要跟我道歉。”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搭上左腰间的大释天与大自在的刀柄,然后将两柄刀缓缓拔出。 仓啷啷啷 缓缓出鞘的刀刃,发出清脆的刀鸣。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13点左右。 虽然是刚过中午的时间段,但今日的阳光并不算强烈。 此时正值秋日。 天空蔚蓝清澈,阳光柔和。大释天和大自在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着清晰的蓝光。 在绪方拔刀出鞘后,炫目的光芒出现在了瞬太郎的视野内。 “五六,他们给你下达的命令,似乎是把我干掉呢。” “我也并不想看到太夫她有什么万一。” “所以——” 绪方缓缓摆出了无我二刀流的架势。 “放马过来吧。” 瞬太郎朝绪方投去复杂的目光。 目光中有惊讶c有惊讶。 最后,瞬太郎将这些复杂的情绪化为一抹留在微微上翘的嘴角上的笑意。 “跟绪方一刀斋作对手,不直接全力以赴的话,就有些太不尊重你了呢。” 说罢,瞬太郎用空着的左手,迅速探进怀中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然后将其塞进了口中,简单地咀嚼了两下后,便将其咽下。 不论什么时候,用尽全力去和对手战斗,都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瞬太郎刚将这黑色药丸咽下,绪方便见着瞬太郎的肌肤开始发红,肌肤下的青筋开始爆起,有淡淡的c像蒸汽般的淡淡热气自瞬太郎的肌肤底下冒出。 望着这么快就进了“夜叉境地”的瞬太郎,绪方挑了挑眉: “原来你们的‘夜叉丸’可以这么快就生效的吗?我还以为你们要消化一阵才能进‘夜叉境地’呢。” 对于绪方知道 “夜叉丸”和“夜叉境地”的这一事,瞬太郎并不感到惊讶。 毕竟同为“四天王”之一的幸太郎败于绪方之手,所以瞬太郎猜测绪方极有可能已经在幸太郎那见识过“夜叉丸”,也见识“夜叉境地”。 “不同体质的人,对‘夜叉丸’的吸收速度都不一样。” 瞬太郎轻声道。 “吸收速度最慢的人就是幸太郎,他需要花上一炷香的时间。” “而我就是吸收速度最快的那一个。” “原来如此。”绪方笑了笑。 “请务必全力以赴,一刀斋。”瞬太郎抬起左手,将后背的另一柄刀抽出,“让我见识一下有‘修罗’之名的刽子手一刀斋,到底有多强吧。” 听到瞬太郎的这句话,绪方扯了下嘴角,笑了笑。 “同样的话,奉还给你。你也让我见识一下一直被称作不知火里‘四天王’之首的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说罢,绪方的胸膛开始以特殊的节奏开始上下起伏着。 在将自个的呼吸切换为“源之呼吸”后,绪方开始感到眼前的视野开始发生变化。 感觉自己的视野似乎在逐渐放大。 原本仍有许多纷乱思绪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就像原本波涛汹涌的大海,慢慢变为了平静的湖泊一般。 【叮!宿主进入——无我境界!】 随着这道系统音的响起,那一连串的身体机能增幅的提示音,以及剑技等级上升的提示音,在绪方的脑海中逐一掠过。 与绪方相对而立的瞬太郎,明显感受到了现在的眼瞳中像是有奇异的光芒在闪烁着的绪方气质大变。 举个形象点的例子的话就像一个人突然变成了一棵树干深深扎入地底深处的千年古树一般。 虽然不清楚绪方是做了什么才让自己的气质大变,但长年累月的战斗所积累下来的战斗本能告诉瞬太郎——现在的绪方很危险。 不敢有丝毫大意的瞬太郎,架好了手中的两柄漆黑色的忍刀,摆好了架势。 而绪方也将大自在上抬,行上段。将大释天前伸,行中段——摆好了无我二刀流的架势。 不论是绪方还是瞬太郎,谁都没有动。 二人就这么摆着架势c相对而立,一动不动。 若是外行人在场,可能会疑惑为什么两个人都不动。 但懂行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二人之间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不论是绪方还是瞬太郎,都紧盯着对方,寻找最佳的攻击时机。 风——随意地刮着。 一片树叶在风的吹刮下,慢慢地c慢慢地飘到绪方的头顶上方,然后慢腾腾地朝绪方的头上落去。 就在这片树叶即将掉落在绪方的头发上时 啪! 啪! 两道蹬地声响起。 就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样,二人一起激射而出,朝彼此冲去。 绪方前冲时所带起的劲风,直接将这片快要落到他头顶上的落叶给直直地吹返碧蓝的天空。 在双方都进到彼此的攻击距离后,瞬太郎率先发动了攻击。 瞬太郎右手的那柄忍刀化为黑色的流光,朝绪方的胸膛灌去。 绪方使出了龙尾·闪身,将瞬太郎的这记直刺给躲过后,挥动大释天,朝瞬太郎斩去。 即使只用单臂,现在的绪方所使用的龙尾,也能轻松断人骨。 铛! 瞬太郎用左手的忍刀挡住了绪方的这记龙尾·闪身。 绪方并没有指望自己的这记攻击能凑效。 在他的龙尾·闪身被接住后,绪方立即展开了追击。 榊原一刀流·水落! 绪方左手的大自在,像自上而下倾泻的瀑布般,朝瞬太郎的脑袋落去。 铛! 瞬太郎将右手的忍刀上抬,硬接了这记水落。 在大自在因反震力而向上扬起后,绪方的左臂与左手五指以特殊的技巧借力c发力,将这股反震力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水落·二连! 大自在再一次朝瞬太郎的脑袋劈去。 尽管这一次,瞬太郎再一次成功接下了攻击,但那股顺着刀身传到他手臂的那比刚才要强横得多的力道,还是让瞬太郎忍不住发出了沉闷的痛呼。 后撤2步,拉开了自己与绪方之间的距离。 迅速重整旗鼓后,再次朝绪方扑去。 绪方与瞬太郎二人的刀撞上c分开,又撞上c又分开。 尽管刚才在和负责看守“垢村”的忍者们进行了一些战斗,但绪方的体力并没 有消耗太多。 昨夜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情,又是和极太郎战斗,又是去寻找太夫的,但凭借着高达23点的“生命力”,绪方在美美地睡了一觉后,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全数恢复了。 “生命力”的提高,不仅能让绪方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康c不容易生病,也能让绪方的伤口恢复速度c体力的恢复速度远超常人。 现在的绪方,毫无疑问——身体和精神巅峰状态。 而对面的瞬太郎也是这般。 尽管昨夜瞬太郎也同样经历了非常多的事情,但在睡了一觉后,身体和精神的疲劳感也全数消除了。 同样都处于巅峰状态的二人分毫不让地接下或闪开彼此所发动的每一道攻击,并对彼此展开猛烈的还击。 这是绪方和瞬太郎二人所展开的第3次战斗了。 虽然前两次战斗都是在战斗未酣的时候,便因各种外力而不得不停止了。 但这两场战斗,还是让绪方十分深刻地体悟到——瞬太郎非常强。 现在在和进了“夜叉境地”的瞬太郎展开没有人在旁打扰的死斗后,更是让绪方的这一感悟变得更加深刻了。 论实力,瞬太郎不知甩极太郎c幸太郎他们多少条街。 不论是力道c速度c技巧,瞬太郎都远远凌驾在极太郎c幸太郎他们之上。 最好的证明,那就是在进了“无我境界”的情况下,绪方可以轻松压制进了“夜叉境地”的极太郎,但和同样进了“夜叉境地”的瞬太郎作对手,却难分伯仲。 进了“无我境界”后,除了实力会急剧提升之外,心境也会发生变化。 会变得格外冷静,很难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此时此刻,在因进了“无我境界”而很难有情绪波动的当下,绪方的心底却涌出了丝许的兴奋之色。 自来到这江户时代至今,绪方打过4场差点就死掉了的单挑。 在广濑藩和远山在“敬神比试”上的那一战。 在诛杀松平源内时,和七原的那一战。 在蝶岛上和“妖僧”的那一战。 在京都与幸太郎的那一战。 这4场死斗中,“妖僧”和幸太郎分别使用着薙刀与锁镰。 只有远山和七原所使用的是剑。 但对于远山与七原这两人,绪方是带着仇怨与他们战斗。 现在是绪方第一次和同样是以剑为武器,并且与他之间没有任何私仇在内的人战斗。 而且这人和他一样,都是二刀流的好手。 一想到这,绪方就不由得感到了丝许的兴奋。 想赢。 想打赢瞬太郎。 想看看自己和瞬太郎到底谁更强。 铛! 用大自在使出刃反再一次将瞬太郎的刀震开后,绪方将大释天的刀尖对准瞬太郎。 榊原一刀流·鸟刺! 在“无我境界”这一状态的加持下,鸟刺的等级被暂时地升为了“宗师级”。 而“宗师级”的鸟刺不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瞬太郎的瞳孔微微一缩。迅速将脑袋一偏,勉勉强强地躲开了这道流光。 但这道流光还是擦过了瞬太郎的左脸颊,在瞬太郎的左脸颊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瞬太郎的这半张脸立即淌满了鲜血。 但近乎是在自己的脸受伤的同一瞬间,瞬太郎展开了还击。 他攥紧右手的忍刀,然后将右手的忍刀自下而上地朝绪方撩去。 撩向绪方的忍刀刀尖带走了绪方左大腿的些许皮肉。 绪方看都没看自己的左大腿一眼,只攥紧左手的大自在,对准近在咫尺的瞬太郎使了记龙尾。 这一次,瞬太郎没有硬接,而是迅速后撤,将绪方的龙尾给避开。 绪方没有立即冲过去追击瞬太郎。 而是先低下头,瞥了一眼手中的大自在。 ——太慢了 刚才的那招龙尾,速度如果能更快一些的话,说不定就能斩到瞬太郎了。 绪方回忆着自己刚才所使用的那招龙尾时身体的状态,思考着刚才到底要怎么砍,才能让刀更快一些。 ——是这样吗? 绪方用大释天对身前的空气使出了龙尾。 呼! 锐利的破风声响起。 绪方隐约之中,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把握到能让龙尾的速度更快一些c威力更强一点的方法了。 在对身前的空气用出龙尾后,绪方才发现不远处的瞬太郎也在对着身前的空气挥刀,一副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 ——你也在思 考该怎么让自己的技艺精进吗? 不知为何,绪方感到自己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些笑意。 将自己刚才领悟到的似乎能让龙尾的速度变快的灵感给牢记于心后,绪方朝瞬太郎冲去。 他想实验一下他刚才突然领悟到的灵感。 金铁相击声再次交替着响起。 龙尾·闪身! 绪方瞅准了时机,使出了龙尾·闪身。 在旋转身体闪开瞬太郎的下劈的同时,挥动大释天,朝瞬太郎横向斩去。 这一次,绪方将他刚才所领悟到的灵感融入进了这一招中。 铛! 瞬太郎竖起手中双刀,成功挡下了这记攻击。 虽然此次攻击失效,但绪方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沮丧。 相反——其脸上还浮现出浅浅的喜意。 绪方迅速后跳了数步,拉开了自己与瞬太郎的距离,然后低声呢喃道: “原来如此” 在将自己突然领悟到的灵感融入进刚才的那记龙尾后,绪方明显感到力道和速度都上升了些。 绪方回忆着刚才挥刀的感觉。 回忆着自己的肌肉刚才是怎么运动的。 ——要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绪方挥动大释天,朝身前的空气横向斩去。 呼——! 比刚才要锐利得多的破风声响起。 【叮!因榊原一刀流武技·龙尾的使用已熟练,榊原一刀流武技·龙尾,晋级为“高级”技能!】 脑海中久违地响起了这一类型的系统音——因熟练度的增加而提升了武技等级的系统音。 “精进一项技法了”绪方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喜意。 瞬太郎之所以没有趁着刚才绪方在消化战斗经验的这一空档对绪方发动攻击,便是因为——他也在消化着战斗经验。 在绪方将目光投到瞬太郎身上后,看到瞬太郎也像刚才那样,对着身前的空气挥刀。 不论是挥刀的力度还是速度,都比刚才要更快了一些些。 “你的技法也精进了吗”绪方望着瞬太郎低喃着。 在目睹瞬太郎也像他一样在战斗中进化c在战斗中精进了自己的技法后,绪方不知为何并没有感到懊恼或沮丧。 只感到那股想要打赢瞬太郎的意志变得强烈了些。 确认了一番自己精进的技法后,瞬太郎冲绪方微微一笑,然后再次提刀朝绪方杀来。 而绪方也毫不畏惧地迎击。 这是场双方武器对等c战力不相伯仲,且没有任何私人仇恨涉及在内的战斗。 以往的单挑,要么是涉及私人仇恨,要么是武器不对等,对方使用的不是刀而是奇形怪状的武器。 没有了“仇怨”这一情绪作干扰,绪方得以尽情地在这场双方战力对等c武器对等的战斗中感受身体的变化,感悟着让技法精进的方法。 虽然现在只有榊原一刀流的龙尾出现了系统提示音,提示升级了,但绪方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所有的技法其实都在精进中。 从榊原一刀流的所有剑技,再到无我二刀流的所有剑技,最后再到战斗经验,全都在精进着。 在与瞬太郎的战斗中,不断发现自己还不足的地方c不断发现自己身上一些多余的动作c不断发现一些在某些特定场合下的最佳发力方式。 而对面的瞬太郎也是这般。 瞬太郎也同样在战斗中不断地精进着自己的技法。 这些在激烈的c说不定真的会死掉的战斗中所获得的进步,是在道场上对着空气挥上一千次木刀,和友人们进行一千次点到为止的友好切磋,都不一定能获得的进步。 现在绪方已经不记得和瞬太郎互换了多少次攻防了。 他现在只知道——他的体力下滑得很厉害。 “无我境界”本就是一种会急剧消耗体力的状态。 此时此刻,绪方已经到了不张嘴大口呼吸,就没法再保持供氧的状态。 而瞬太郎也同样如此。 虽然对于“夜叉境地”,绪方并不算多么了解,但这种能在短时间之内大幅提升身体机能的药物,不可能没有任何副作用或者缺陷。 对面的瞬太郎,现在也同样已是气喘吁吁,自他肌肤下飘出的那宛如蒸汽般的淡淡白烟也变薄了许多。 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绪方没有去看自己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只能根据从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的那火辣辣的感觉来判断——自己现在身上的伤不算少。 但对于自己身上的这些伤,绪方现在完全没有那个精力与余力去顾及 。 瞬太郎是绪方自来到这江户时代后,所遇到过的最强的对手。他的实力与绪方相当,一瞬间的大意都有可能招致落败。 绪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早已都绷紧到极致,双眼紧盯着对面的瞬太郎,寻找着瞬太郎的破绽。 而绪方的身体不。 应该说是绪方的身体与整幅心神,都在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嗯?这是怎么回事? 绪方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在刚才的某一瞬间,绪方突然感觉自己的视野变得好奇怪。 就在刚刚,绪方似乎隐约看到了瞬太郎肌肤下的肌肉。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绪方还是清楚地看到瞬太郎身体的每块肌肉是什么形状的c现在都在如何运动。 ——我眼花了吗? 这个疑问忍不住在绪方的心头浮现。 绪方还来不及细想刚才的这像是能透视瞬太郎的视野是怎么回事,像是想好了该怎么对付绪方的瞬太郎便朝绪方扑了过来。 铛! 铛! 铛! 又是几声金铁相击声响起。 刚用大自在架开瞬太郎的又一道攻击时,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 因为——刚才那奇怪的视野又出现了。 自己能看到瞬太郎肌肤下的肌肉是什么样。 能看到瞬太郎肌肤下的肌肉是怎么运动的。 这一次,这奇怪的视野所持续的时间要比刚才稍微长了一些。 也正因持续时间长了些,绪方清楚地看到瞬太郎的右臂肌肉现在正在怎么运动以及正准备着怎么运动。 绪方没学过医学,正常来说,即使是看到对方手臂的肌肉现在正怎么运动,绪方也不可能知晓对方打算做些什么才对。 但是在看到瞬太郎右臂的肌肉变化后,绪方感觉好像有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而这道声音在跟他说:瞬太郎打算使用直刺,目标是我的右胸膛。 在自己刚才的那道斩击被绪方给拦下后,瞬太郎立即将右手的忍刀一转,将刀尖对准绪方。 随后——让瞬太郎的双目忍不住因震惊而瞪圆的一幕出现了。 他才刚把右手的忍刀刺出,绪方就以极快的速度使用垫步躲开了。 那动作快得就像是——提前预知到了他会怎么出招一样 绪方使用垫步c闪到了瞬太郎的身侧后,高高举起了手中双刀—— 刚用垫步闪开瞬太郎的刺击,这奇怪的视野便再次消失了。 多亏了刚才这奇怪的视野,绪方提前预判到了瞬太郎会怎么出招,以极快的速度躲过了瞬太郎的这一招。 绪方此次的闪躲速度实在太快,快得让瞬太郎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以致于在绪方都闪到瞬太郎的身侧后,瞬太郎都还没来得及摆好防御或闪躲架势。 绪方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攻击机会。 绪方举起手中的大释天与大自在,使出了他无我二刀流的绝技——蝉雨。 自将这招7连斩技解锁后,绪方还从没对人使用过这招。 大释天与大自在化为两道快得只有残影的光芒朝瞬太郎扫去。 瞬太郎勉强赶在绪方的刀落到他身上之前,做好了防御准备。 连接了蝉雨的前3刀后,瞬太郎发现绪方的这连斩的节奏是乱的。 于是瞬太郎不敢大意,集中全部精力与注意力进行防御。 铛!铛! 随后,瞬太郎又接了2刀。 在绪方打算挥出第6刀时,眼前的视野发生变化——刚才那奇怪的视野又出现了。 这一次的奇怪视野持续更长,也看得更加清晰。 根据瞬太郎的肌肉变化,绪方清楚地看到了瞬太郎身体的每块肌肉都在怎么变化。 他接下来想用哪把刀来防御。 以及他用来防御的这把刀具体会有多少力道。 ——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这时,绪方才发现:这一次不仅仅是视野发生变化了。 连对自己身体的掌控都发生变化了。 绪方感觉自己好像能自由掌控身体的每一块肌肉。 想使出100点的力道,就绝不会用出101点力道。 这种能自由主宰身体每一块肌肉的感觉绪方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一次,瞬太郎没有接住绪方的第6刀。 绪方已根据他的肌肉,预判了瞬太郎打算怎么防御。 然后凭借着自己现在能自由掌控身体的每一块肌肉的神奇状态,轻轻松松将原本已经自半空中劈下的刀一绕,绕开了瞬太郎的防御,劈中了瞬太郎。 刀刃从瞬太郎的左肩砍到其右腋。 瞬太郎的眼中此时已满是错愕。 他本能地感觉到——绪方的气质发生骤变,虽然只有那么短短一瞬间。 如果说,绪方在进了“无我境界”后,给瞬太郎带来的感觉就是由人变成了一棵千年古木。 那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绪方便像是从千年古木变为了一片没有边际的广阔宇宙! 如此巨大c如此浩瀚c如此深不可测!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29章 凌驾在“无我”之上的新境界!【7000字】 在第6刀砍出后,那奇怪的视野再次消失了。 成功用蝉雨的第6刀砍伤瞬太郎后,绪方将大释天高举,准备砍出蝉雨的最后一刀。 刚才所挨的那一刀,给瞬太郎带来的影响很大。 望着绪方手中那高举的大释天,瞬太郎便看出来了——因挨了刚才的那一刀,他已经来不及再去接绪方的第7刀了。 于是瞬太郎咬了咬牙,索性放弃了防御。 没有去防御绪方的第7刀,而是将手中忍刀的刀尖对准绪方,然后直直刺去。 二人的刀双双命中了对方。 瞬太郎的刀穿透了绪方的右胸膛。 而绪方的刀则从瞬太郎的左肩划到右腹。 血花几乎是于同时,从二人的身上飞溅而出。 将各自的刀从彼此的体内抽回后,绪方和瞬太郎各后退了几步。 “咳咳咳咳” 温热的血液自灌上绪方的喉咙,顺着绪方的嘴角滴下。 股股眩晕感开始自脑海中涌出。 绪方的胸膛已经开始像鼓风机一般以极高的频率上下起伏着。 即使是大口大口地呼吸,供氧的效率也开始跟不上绪方的消耗了。 快到极限了——身体的各种反应,无不在告诉绪方这个事实。 在进了“无我境界”后,体力就会像开了出水口的浴缸的水一般,以飞快的速度流失。 绪方估算——他的“无我境界”大概只能再撑个几分钟而已。 瞬太郎现在的状态之差,和绪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喘气的剧烈程度和绪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肌肤散出的那如蒸汽般的白雾和更加相比也变得更淡了。 但总体来说,现在还是瞬太郎状态更差一些,因为他的伤要比绪方更重一点。 刚才绪方的那记“蝉雨”的第6刀和第7刀给瞬太郎留的伤口都较深。 挨了这么重的两刀,换做是意志力稍差的人,可能都已经昏过去了。 在看到瞬太郎竟然还没有倒下后,绪方不仅没有感到懊恼或无奈。 只感觉极其敬佩瞬太郎,这份敬佩化为了绪方脸上的一分笑意。 不远处,挟持着风铃太夫以风铃太夫作威胁来“监督”瞬太郎的惠太郎,自绪方和瞬太郎二人的战斗开始后,就满面惊愕,连自己的嘴巴都因惊愕而不自觉地张大了都不自知。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等级的对决。 绪方和瞬太郎刚才的一些出招,惠太郎甚至连看都看不清。 这同时也是他第一次真切地体悟到“‘四天王’之首”这个称号的分量。 在此之前,他从没见过出尽全力的瞬太郎是什么模样的。 他只知道瞬太郎很强,但具体有多强,他并没有什么概念。 直到此时此刻,见到火力全开的瞬太郎后,惠太郎无比庆幸——风铃太夫在他们的手上,可以靠这个来要挟瞬太郎不要乱来。 如果让他跟瞬太郎单挑,惠太郎感觉自己肯定连进了“夜叉境地”的瞬太郎的五招都接不了。 更让惠太郎感到震惊的事情还有——这2人竟然还没有倒下。 两个现在都是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不断有血液滑落滴下,将原本褐色的土壤给染成黑色。 两人明明都已是血人了,但不论是绪方还是瞬太郎都没有倒下,仍紧盯着对方。 正被惠太郎挟持着的太夫现在也是满脸的错愕。 不过她并不仅仅只是在为绪方和瞬太郎的实力为他们两个仍未倒下而感到吃惊。 她同时也是在为自己刚才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听过绪方的声音而感到吃惊。 惠太郎刚才跟瞬太郎说过“杀了刽子手一刀斋”这一句话,所以太夫知道现在正跟瞬太郎做对手的这个人正是现在大名鼎鼎的还活着的传奇——绪方一刀斋。 在战斗开始之前,太夫就听到了绪方和瞬太郎的对话。 刚听到绪方的声音时,太夫就觉得非常地熟悉。 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直至注意到绪方手中的大释天和大自在后,太夫才猛然想起——这似乎是真岛吾郎的佩刀。 身为吉原的花魁,处于工作的需要,太夫早早地就能轻松记熟见过的人的一些服装特征行为习惯用语习惯的能力。 虽然和真岛吾郎的交流不算太多,但太夫却记得真岛那 2把的佩刀。 刀柄和刀鞘都是蓝金两色的刀非常少见,所以太夫对这2把非常漂亮的刀的记忆很深刻。 而现在绪方手中所抓着的2把刀,则正是那2把很漂亮的刀。 也正是在注意到绪方所用的刀正是真岛吾郎的佩刀后,太夫才猛然记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绪方的声音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了。 因为绪方的声音,正是真岛吾郎的声音 而不论是身高还是体型,绪方也同样都与真岛完全吻合 ——不会吧? 一个惊人的猜想不由自主地在太夫的脑海中浮现。 除了惊讶之外,目前浮在太夫脸上的还有一些更加复杂的情绪。 她希望现在都已经遍体鳞伤的瞬太郎不要再打了。 去逃命或者直接投降,都可以。只要能不要再打了就行。 但与瞬太郎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的太夫知道——她的这想法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虽然因为瞬太郎背对着她的缘故,看不清瞬太郎现在的表情,但太夫敢断定——瞬太郎现在的表情,一定是面带喜意的吧。 “你还站得住吗?”绪方问,“还能再打吗?” “当然!”瞬太郎咧嘴笑着,“你呢?你还能再战吗?一刀斋!” 绪方微笑着。 没有答话。 只将右手的大释天抬起,刀尖对准瞬太郎。 望着用动作回应了他的绪方,瞬太郎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瞬太郎!” 就在这时,瞬太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对他的呼唤。 是惠太郎的声音。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惠太郎突然喊了一声瞬太郎的名字后,接着大喊道。 “接着这个!” 惠太郎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葫芦,然后用力朝瞬太郎扔去。 在瞬太郎转过头来看他时,正好看到这个划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朝他坠来的葫芦。 虽然不知道惠太郎要干什么,但瞬太郎还是抬起手将这个还没成人的巴掌大的葫芦给稳稳接住。 “快把葫芦里面的药水喝了!” 惠太郎朝瞬太郎急声道。 “葫芦里面所装的药水能够短暂地消除疼痛,并恢复些体力!” 葫芦里面所装的药水,是用惠太郎他们家代代相传的神奇药方所熬制的药水。 这药水的药效便是能短暂地减轻服用者的疼痛,以及让体力获得些恢复。 当然——这药水也还是有副作用的。 它有着两个副作用,第一个副作用是等药效过去后,会在几个时辰内毫无食欲吃不下东西。 第二个副作用就是在短时间之内不能多喝。 若是在短时间之内多喝,将会导致腹泻呕吐,殴到胆汁都出来为止。 现在不论是绪方还是瞬太郎,现在都已到了极限状态。 目前就看谁先撑不住而已。 所以为了能快点将刽子手一刀斋这个大威胁给除掉,惠太郎决定将他随身携带的这珍贵药水借给瞬太郎喝。 只要喝了这药水,那么身上的疼痛能稍微减轻一些,体力也能获得些许的恢复。 ——瞬太郎,快喝吧! 惠太郎的脸上浮现出带着几分得意兴奋的笑。 ——只要喝了,就稳赢了! 在现在这种就看谁先撑不住的关头,若是瞬太郎的体力能获得恢复的话,毫无疑问将瞬间占据这场战斗的绝对上风。 然而接下来出现在惠太郎眼前的一幕,却让惠太郎脸上的这抹笑直接僵住。 瞬太郎瞥了一眼手中的这个葫芦。 然后直接将手一松,任由这个葫芦掉落在自己的脚边,然后抬脚将这个葫芦踩了个稀巴烂。 葫芦里面所装的药水飞溅而出,染黑了底下褐色的土壤。 见到瞬太郎此举,惠太郎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然后双目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因震惊而瞪圆嘴巴张大。 绪方的脸上也浮现了几分惊讶。 只有太夫的脸色不变。 太夫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一般。 因过度的震惊而呆住了好一会后,惠太郎终于回过了神来。 “你在干什么?!” 回过神来后,惠太郎便立即气急败坏地朝瞬太郎破口大骂道。 “你是傻子吗?!还是以为我在骗你?!” “只要喝了葫芦里面的药水,让体力获得恢复!你马上就可以打败一刀斋!” 将这个装着能让他恢复点体力的 药水的葫芦给踩了个稀巴烂后,瞬太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惋惜。 在惠太郎的谩骂落下后,他头也不回地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与绪方一刀斋的对决,不需要你提供这种这么无聊的援助。”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和有‘修罗’之号的人到底谁更强!” “别来打扰我!” 说罢,瞬太郎偏过头,朝位于他身后的惠太郎瞪了一眼。 这个眼神并不锐利。 但在瞬太郎的这个眼神投到惠太郎的身上后,惠太郎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猛虎给瞪了一样,脖子不由自主地一缩,额头间浮现出些许的冷汗。 但惠太郎还是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朝瞬太郎据理力争着: “你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身为一个忍者,你倒还玩起武士的那套迂腐礼仪来了?!” “听到你这家伙刚才的这些话,我就想起来了。” “想起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才成为忍者的。” 瞬太郎不急不缓地说着。 “我啊之所以进入忍者的世界,是为了能更加方便地遇到强者,然后向他们挑战。” “别把我和你们这帮人混为一谈。” 瞬太郎将目光从惠太郎那收回来。 将视线重新转回到身前的绪方上时,瞬太郎突然瞥到了一座宏伟的建筑物。 “我现在才发现呢,原来在这里看到江户城。” 绪方循着瞬太郎的视线望去。 在远处,一座巍峨的城堡矗立着。矗立在江户的最中心。 宏阔巍峨的城堡以蓝白亮色为主,肃穆庄严。 这座城堡正是整个日本的权力中心幕府将军的居所幕府的百官们聚集议事的地方——江户城。 “现在仔细一想,那个正在江户郊外举办的‘御前试合’,根本就是过家家啊。” “参加者,尽是一些水平没眼看的家伙。” “试合方式,也是无聊的点到为止。” 瞬太郎将目光从江户城那收回,看向绪方,咧开嘴,露出开心的笑。 “绪方一刀斋,我和你的战斗,才是真正的‘江户城御前试合’啊!” 绪方笑着,也将目光从远处的那江户城那收回来,“你不觉得可惜吗?你刚才如果喝了那葫芦里面的东西,说不定就真能立刻打败我。” “毕竟我现在的体力已快耗竭,你若是体力得到了恢复,我可能还真不是你对手了。” “我所渴求的是向强大的人挑战,而不是将强大的人打败。”瞬太郎的回答不加任由犹豫。 明明身上已满是伤,整个人都已成血人,但瞬太郎的双眼却仍旧是那么有神有光,宛如有火焰在眼瞳的深处燃烧。 “我用来打败你的东西,只有我的刀就够了。” 绪方笑了。 不知为何,就是感到有笑意不断地自脸颊浮现。 “总有人打败我的。”绪方的双眼此时也正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但那不会是今天,那人也不会是你。” 瞬太郎也笑得更开心了。 他举起双手的忍刀,架好刀:“我们两个的时间应该都不多了,决胜负吧!” 绪方:“放马过来!” 啪! 蹬地声响起。 瞬太郎直直地朝绪方冲去。 绪方架好了大释天与大自在。 啪! 绪方后足一蹬。 也直直地朝瞬太郎冲去。 二人近乎是在同时朝对方冲去。 明明两人现在都已是遍体鳞伤,但是不论是姿态还是斗志都比刚才要更加昂扬。 那奇怪的视野再次出现了。 正奔向他的瞬太郎的双腿肌肉是如何发力的,以及他双臂的肌肉是怎么蓄力的,绪方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看到瞬太郎双臂肌肉的那一刹那,绪方就看明白了瞬太郎打算做什么——他打算靠接下来的这一招打败绪方。 瞬太郎身上的伤势远比绪方要重得多,所以已经无力再像刚才那样进行漫长的缠斗。 因此他打算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下一击,一击决胜负。 看出瞬太郎的企图后,绪方没有任何闪避或者防御的念头。 既然瞬太郎打算用舍命一击来为这场战斗做终结,那绪方决定也用舍命一击来做回应。 谁胜谁负,就看接下来的这一击了! 绪方高高地将手中的大释天扬起。 瞬太郎将右手的忍刀放低,刀刃对着绪方,刀尖低到都快要触地了。 在二人即将相错而开的那一 刹那—— 绪方将大释天自上而下地劈砍。 瞬太郎将忍刀自下而上地挥斩。 二人相错而过。 在相错而过后,二人缓缓放慢了各自的速度,直至停下。 绪方站到了瞬太郎刚才所站的位置。 而瞬太郎则站到了绪方刚才所站的位置。 二人就这么背对着背,谁也没有立即回头去看自己刚才的攻击有没有凑效。 因为——胜负如何,在他们刚才即将相错而过挥刀斩向彼此的那一刹那,二人就已经知晓了。 一阵血雾自瞬太郎的身上扬起。 “咳咳咳” 吐出一口口鲜血的瞬太郎踉跄着,想要保持身体的平衡。 但最终,身体还是重重地向前倒去了。 倒在地上,激起一团尘雾。 直至瞬太郎倒地后,绪方才缓缓转过身,看着已经倒地,但仍有呼吸的瞬太郎。 瞬太郎还没有死。 在绪方的刀即将砍中他的那一刹那,他用他另一只手的忍刀下意识地挡了一下。 虽然没有挡住绪方的刀,但是也成功让绪方的刀稍稍偏离了原来的路径,没有被伤到要害。 刚刚二人在同时对双方发动舍命一击时,绪方靠着那奇怪的视野看穿了瞬太郎的刀路。 刀路是如何力道将是如何,绪方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看穿瞬太郎的攻击方向和攻击力道后,绪方在闪开瞬太郎的攻击的同时,在瞬太郎的胸膛处留下一条大口子。 看穿瞬太郎的刀路,在闪开瞬太郎的攻击的同时一刀致伤瞬太郎——这些件事是在与瞬太郎相交而过的那一瞬间同时完成的。 本来,即使是进了“无我境界”,绪方也没有那个能力在瞬间内将这些事同时完成。 但现在绪方所进入的这个奇异状态,却让绪方轻轻松松地做到了这种在“无我境界”下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种奇异的状态,不仅能让绪方看到瞬太郎肌肤下的肌肉,还能让绪方能轻松调动自身的每一块肌肉,让自己能更加轻松地发力运力。 此时此刻,这奇异的状态仍未消失。 绪方现在仍能看到瞬太郎肌肤下的肌肉。 仍能自由地调动自身的每一块肌肉。 刚才的精力都放在和瞬太郎的对决上了,一直来不及去细细感悟体会这奇异的状态。 现在瞬太郎已经倒下,绪方总算是有机会和精力去好好体会下这与“无我境界”截然不同的新状态。 看了看已经倒地的瞬太郎,然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些花草树木,绪方才发现——自己并不仅仅只是能够看到瞬太郎的肌肉是怎么活动的而已。 瞬太郎的内脏骨骼经脉这些东西,绪方都能看到。 而且自己之所以能够看到这些东西,并不是因为他突然有了透视眼。 准确点来说,这些东西,就不是绪方“看到”的。 而是感应到的。 他能清晰地感应到瞬太郎肌肤下的肌肉骨骼内脏都在怎么运作。 这份感应之清晰,让绪方有了种自己的视线能够透视瞬太郎的肌肤的错觉。 绪方之所以能轻松调动身体的每一块肌肉,让身体爆发出更强的力量,也是多亏了这强大的感应——连自己的身体,绪方也能一并清晰地感应到其状态如何。 现在自己的哪块肌肉比较疲劳哪块肌肉有受伤对于这些,绪方全都一清二楚。 能清晰地感应到自身,能轻松地调动身体每个角落的力量。 不仅如此,绪方能感应到的东西还远不止这些。 明明没有去看,却能清晰地感应到周围的花草现在都在怎么随风摇曳着 又有哪几棵树的树叶开始飘落 风从哪里吹来 哪个地方有蚂蚁在爬 周边万物的一切,绪方都能感应到。 如此多的信息涌入绪方的脑海,绪方却丝毫没感到自己的大脑有任何负荷不了的感觉。 感应着周边万物的一切,绪方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似乎正与这个世界相融着。 而这强大的感应力,让现在的绪方感应到:现在有枚手里剑正朝他直直飞来。 绪方看也没看这根朝他飞来的手里剑,只凭着这强大的感应力将身体一侧,就将这根直直朝他飞来的手里剑给躲开了。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能力躲过我的手里剑啊” 绪方循着手里剑刚才飞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惠太郎提着他的短枪,沉着脸朝他这儿走来。 “瞬太郎那个蠢材,还得劳烦我亲自动手。” 绪方看了一眼惠太郎刚才所站的地方——太夫已经被横放在地上。 太夫挣扎着想起身,但因为被五花大绑嘴巴被绑着布条的缘故,她没法站起身,只能在地上扭动着,发出一些“哼哼”的声音。 “轮到你来做我的对手了吗?”绪方的语气很平静。 “没错!纳命来吧!”惠太郎冷笑着,“虽然瞬太郎麽能杀了你,但是也成功打掉你的半条命了!” “你是很强没错!” “但再怎么强,你现在也到极限了吧?” 惠太郎现在非常有自信。 自信着自己一定能杀了刽子手一刀斋。 刽子手一刀斋现在刚和瞬太郎那个怪物打过一场,现在浑身是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体力应该也所剩无几了。 惠太郎不论怎么想也想不出输的理由。 一刀斋现在大概已经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了,惠太郎觉得自己现在随便刺出一枪都能赢。 望着跑出来捡人头的惠太郎,绪方的神色无悲无息,表情没有出现半点变化。 把大自在朝下重重一甩,甩去刀刃上所附着的鲜血后,绪方将其收刀回鞘。 惠太郎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说错。 绪方现在的确是快到极限了,“无我境界”大概只能再维持1分钟不到的时间。 他现在连使用二刀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将大自在收回了刀鞘,只继续握持着大释天。 “来吧。”绪方轻声道,“既然你觉得你现在有能力来取我的性命,那就来吧。”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 “我现在可是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得不行啊。” 说罢,绪方就这么站着。 没有摆出任何的架势,就这么自然地提着大释天直直地站着。 ——怎么回事?! 惠太郎一脸惊愕地望着只是普通地站着的绪方。 明明已经遍体鳞伤。 明明什么架势都没有摆。 但惠太郎却能感受到:身前的绪方,一点破绽也没有。 就像在面对着一座高山一般——想用一柄短枪去刺倒一座高山,但是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冷汗开始自惠太郎的额间冒出。 ——到底怎么回事?! 惠太郎惊恐地在心中大喊着。 ——他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力气了才对,为什么仍能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惠太郎迟迟没有不,应该说是迟迟不敢提枪上前来取绪方的性命。 既不敢进,也不敢退。 “你不过来吗?” 绪方问。 “你不过来,那我可就过去了。” 绪方的话音刚落下,惠太郎便感觉眼前一花。 本来还站在几步开外的绪方,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嗤! 刀刃斩开皮肉的声音响起。 惠太郎的半个腰被斩开。 绪方的刀路精准至极地覆盖着惠太郎的腰。 方向不偏不倚。 力道不多不少。 绪方清楚地感应到了。 感应到惠太郎的精神会在哪一瞬间出现松懈。 在感应到惠太郎在哪一瞬间出现松懈后,绪方抓住了惠太郎这个只持续了一瞬间的破绽,调动身体每个角落的力量,爆发出和全盛状态别无二致的力量闪身到惠太郎的身前,然后一刀斩开了他的半个腰——这就是绪方刚才所做的事情。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30章 为剑而生的男人【爆更1W】 惠太郎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死死地身前瞪着一刀重创了他的绪方。 大量的鲜血涌上他的口腔,但惠太郎仍旧强忍着这些涌上他口腔的鲜血,含糊不清地朝绪方质问着: “你做了什么?” 惠太郎不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 已经遍体鳞伤c连气都喘不匀的绪方,突然以快到让惠太郎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奔到他眼前,并给了他一记致命伤。 这种感觉,就像看到一只老鼠突然飞起来了一样。 “没做什么。”绪方轻声道,“看到你刚才的精神有一些松懈,所以我就跑过来一刀斩了你——就这么简单。” “你”惠太郎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自喉间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身体残余的力量越来越弱,让惠太郎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在又连吐了几口鲜血后,惠太郎终于重重倒在了地上。 惠太郎倒地后,绪方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而这神奇的状态也在惠太郎倒地后消失了。 没法再感知自身c感知周边万物的一切。 这神奇的状态刚一消失,绪方也因体力的耗竭而不得不退出“无我境界”的状态。 刚从“无我境界”的状态中退出,强烈的疲惫感便传遍了绪方的全身,就像是全身上下都裹满了吸足水的毛巾一般。 ——也不知道阿町还有琳小姐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绪方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与血水,一边将目光投到了已经没有大筒的炮击声响起的远方。 时间倒转回琳等人刚和源一分开的时候—— 在源一拔出他的阳神与炎融后,以半之助为首的伊贺忍者们四散而开,以一种奇特的阵型将源一包围。 离源一最近的那圈人手持忍刀等近战武器。 离源一最近的那圈人则手持锁镰c手里剑等可以展开远攻的武器。 不需要半之助下达任何的命令c指示,在完成对源一的包围后,伊贺忍者们便立即对源一发动了攻击。 首先发动进攻的,是那些手持远攻武器的忍者们。 站在阵型最外围的忍者们将他们手中的锁镰c手里剑抛出。 每柄锁镰c每把手里剑划过不同的轨迹朝源一激射而来。 四面八方都有锁镰c手里剑袭来,源一却面色不改。 双脚滑动,靠着精湛的步法,将这些袭来的锁镰c手里剑统统躲过。 然而在源一闪避着这些朝他攻来的锁镰c手里剑时,那些离源一较近的那些手持忍刀等近战武器的忍者们上前发动了攻击。 这些负责近战的忍者们见缝插针,抓住一切可以攻击的机会,对正闪避着锁镰c手里剑等物的源一展开攻击。 对于这些朝他攻过来的近战忍者们,源一仅闪避或防守,没有对他们展开反击。 源一就这么一面闪避着伊贺忍者们对他发动的这连绵不绝的攻击,一面观察着伊贺忍者们所摆的这个阵型。 ——原来如此 源一在心中暗道着。 ——这个阵型他们应该是训练了很久了吧。 二十余号人,一部分人站在最外围进行远攻,另一部分人则站在最内侧对被困在阵型内的敌人展开近战。 锁镰这种武器,源一也曾学习过。 作为一种奇门兵器,锁镰毫无疑问——非常地难以掌握。 将这么重的镰刀或小锤给重重地甩出去并稳稳地收回来——光是看这段描述,都能感受到锁镰这种武器多么难用。 第一次使用锁镰的人,别说是命中目标了,在将甩出去的镰刀和小锤收回来时不弄伤自己就很不错了。 据源一目测,站在阵型最外侧使用锁镰进行远攻的人一共有8人。 这8人同时使用锁镰这种攻击范围广c容易误伤自己人的武器,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失手误伤了自己的同伴,或是让自己的锁镰不慎在半空中和其他人的锁镰撞在一起。 这些负责近战的忍者们也是这般,他们在对源一发动进攻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任何误伤了同伴,或是不慎妨碍到了自己同伴的进攻的行为。 “忍者1”和“忍者2”一起上前来夹攻源一时,二人的攻击充满默契c进退有据,绝不会出现“忍者1”妨碍了“忍者2”的情况。 摆出了这个阵型的伊贺忍 者们合作无间,这二十余名忍者仿佛都化为一体了一般。 “喂!” 源一一边闪避c防御着伊贺忍者们对他发动的这一波波攻击,一边扭头朝站在不远处,正冷冷地看着他的半之助问道。 “这个阵型该不会是你们专门用来针对我的吧?” “没错。”半之助沉声道,“这个远c近攻兼备的阵型,是我亲手设计的!” “我花了不知多少年来设计这个阵型!” “然后又花了不知多少年来让部下们来练习c磨合这个阵型!” “接着又用这个阵型打败了不知凡几的兵法高手们,积累了充足的对敌经验!” “虽说为了让这阵型成型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但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半之助越说越兴奋。 他刚才所说的这些话,没有一句假话,全是真话。 自伊贺之里灭亡后,半之助一直思考着能够打败木下源一的方法。 他亲眼见识过手持二刀c全力以赴的木下源一是一副什么样的姿态——犹如恶鬼一般。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半之助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仅凭他一人,就算苦练上一百年,也绝不是木下源一的对手。 若想杀了木下源一,半之助唯一想得到的方法,就是使用人海战术。 而且不能单纯地堆砌人数,得需要一个阵型来将人数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所以半之助花了好多年的时间来研究能将战力发挥到最大的阵型。 然后又四处去寻找有潜力c值得培养的幼苗,教授他们伊贺的忍术,将他们培养成伊贺的忍者们。接着让他们学习c练习这个半之助他设计出来的阵型。 前前后后,不知花费了多少年的时间。 虽然花去了好多好多年的时间,但就如半之助刚才所说的那样——尽管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但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半之助现在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快得仿佛心脏都快从他的喉咙中跳出了。 等待了40年,终于再次见到了源一,终于让他们苦心孤诣磨练出来的这一阵型来对付源一。 如果可以的话,半之助想直接提刀上去,加入到这阵型之中。 可惜的是——半之助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半之助现在也已是一个年过60的老人家,现在的他,连把刀给握稳了都做不到。 就以他现在的状态,提刀上去加入这个阵型中,也只会拖后腿,因此半之助只能强忍住亲自上前为伊贺之里报仇雪恨的方法,站在阵型之外,远远地看着正被他的部下们围攻的源一。 望着在阵型中央那脚步慢慢变得没有这么灵活了的源一,一抹得意之色随着半之助他那微微上翘的嘴角而浮现。 半之助对今日取下源一的首级势在必得。 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他的部下们的实力c对他的阵型很有信心。 更是因为源一已经不再是40年前那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了。 现在源一也和他一样——头发与胡须都已花白,皮肤皱得像一块已经被风干了的橘子皮。 ——源一 半之助在心中兴奋地说道。 ——你再怎么强,也只是肉体凡胎而已。即使是你,也不可能逃过肉体的衰老! 源一刚才一直一边躲避着连绵不绝c自各个方向朝他而来的攻击,一边静静地听着半之助介绍这个专门用来对付他的阵型。 在半之助的话音落下后,源一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啊,为了打败我,专门设计出了一个阵型吗” “这阵型的确很厉害呢。” “近c远攻兼备。” “哪怕是我,如果只是一昧地闪避或防守,也没有办法在这阵型里面撑太长的时间呢。” “所以呢” 源一深吸了一口气。 一名站在源一侧面的忍者刚好高高举起手中的忍刀朝源一劈来。 这一次,源一没有闪也没有防。 而是在将杠杆吸入肺中的空气给缓缓吐出后,以快到让站在阵型外围的半之助直接双目圆睁的速度一挥右手的阳神。 阳神以最短的路线划过这名忍者的咽喉。 “我也要稍微拿出点真本事了呢。”源一用平静的语气朝在场众人这般宣布着。 一刀斩杀了身侧的这名忍者后,源一迅速地将身体重心一压,随后整个人化为了一刀残影,朝目前离他最近的那名忍者闪去。 在源一朝这名忍者闪去时,有一柄锁镰自他的左后侧朝他 飞来。 但源一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挥左手的炎融便将这柄锁镰击落,然后稳稳地来到了那名离他最近的忍者身前。 踏进,屈伸上身,把刀从下向上竖斩。 又是一名忍者被源一斩毙。 因为源一的速度太快了的缘故,这名忍者直到被斩毙了,都没来得及进行防御或反击。 若是让有个剑术造诣颇深的人来观看源一刚才的这2道斩击,可能会被源一刚才这2道斩击的强悍给惊得合不拢嘴。 源一刚才的那2道斩击并非是威力多么多么地强悍。 而是实在太过精准了。 十分精准地命中敌人的要害,所用的力道也是刚刚好能将敌人的性命给夺走的力道,力道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这种精准至极的斩击不仅能最高效率地杀伤敌人,同时也能最大程度节约自己的体力。 半之助自然也是能够看懂源一的剑术有多么精妙的那一种人。 此时的半之助其表情已很难用词汇来形容了。 在看到源一用着和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的极快速度连斩他的两名部下后,半之助的瞳孔便猛地一缩,嘴巴张大,下巴仿佛随时都快掉下来了。 源一现在都将精力c注意力放在了对付身周的这些忍者身上,所以没有看到半之助现在那精彩的表情。 源一脚下滑动,地面作响。 一躲,再躲,源一的身体灵活闪现,将忍者们朝他挥来的刀c朝他掷来的锁镰和手里剑统统给躲开。 冲到2名忍者身前后,一闪,再闪,炎魔的刀无声地闪了2次,这2名忍者的身体扬起血雾,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源一挥动着手中的阳神与炎融,收割着一名又一名伊贺忍者的性命。 没过片刻,这个被半之助寄予厚望的阵型便被源一给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口子。 将这个阵型强行撕开了一条口子后,源一没有理会那些仍未倒下的负责近战的忍者们,而是顺着这个被他撕开的口子,直直地冲向站在阵型外围的一名手拿锁镰的忍者。 这名站在阵型最外围的手拿锁镰的忍者刚才自然也是看到了源一是怎么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的同伴给逐一斩杀的。 在看源一直直地朝他这边奔来后,他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以略显凌乱的架势一挥手中的锁镰,驱使着镰刀朝源一割去。 源一仅将脑袋一偏就躲过了这柄朝他飞来的镰刀。 凑近到这名忍者身前后,源一没有挥刀将其斩杀。 而是使用柔术将这名忍者放倒。 将这忍者的脖颈扭断的同时,夺走了这名忍者的锁镰。 “锁镰好久没用了呢” 这般嘟囔过后,源一将炎融咬在了嘴中,然后用左臂甩动着锁镰,将镰刀重重地朝远处的另一名同样也是使用着锁镰的忍者甩去,然后精准地划破了其脖颈。 明明都已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明明只是用一只手臂来驱使锁镰,但源一所甩出去的锁镰不论是力度c速度还是精度,都远胜这些伊贺忍者们投出去的锁镰。 “别害怕!别慌!”半之助扯着嗓子,鼓舞着还活着的部下,“都别慌!把他重新围起来!” 半之助的鼓舞还是有效的。 在听到半之助的这一句句高喊后,原本已经面露惊慌的诸位忍者们稍稍恢复了些许镇定。 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恢复了镇定,并不能帮助他们打败源一。 源一仍旧在一个接一个c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斩杀他们的同伴。 很快,还能好好站着的伊贺忍者们,包括半之助在内,仅剩不到8人。 而这些还活着的伊贺忍者们,他们的士气与斗志自然是毫无疑问地——崩溃了。 余下的这些还活着的人,基本都是刚加入到半之助麾下没多久c或是原本战斗意志就不够强的人——因为对伊贺足够忠诚或战斗意志够强的人,刚才都十分英勇地冲上去攻击源一,然后被源一一剑放倒了。 面对拥有压倒性力量的源一,他们心中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压倒了对伊贺的忠诚。 尽管半之助喊得嗓子都哑了,甚至还挥刀斩杀了一名试图逃跑的忍者,也没能阻止余下人的溃逃。 最终——仅剩下半之助c全之助c新之助还留在原地。 以半之助为首的他们3人,都是40年前伊贺之里覆灭后的幸存者。 这3人老人家死死地瞪着提刀朝他们走过来的源一。 眼中布满愤怒c错愕与震惊。 “你们的部下还是很不错的。”源一轻声道,“身手还算不错,战斗意志也都还可以,打得仅剩几个人后才崩溃。换做是其他 组织,恐怕在被我放倒他们一半的同伴后,他们就四散奔逃了。” 那种能够死战到最后一人也不退的组织,终究只有极少数。 所以就如源一刚才所说的这般——伊贺忍者们刚才的表现已算是很优异的那种了,二十余号人被打得仅剩不到10人后才开始崩溃。 虽然部下们非死即逃,但以半之助为首的这3名伊贺之里覆灭后的幸存者,仍旧坚定站在原地,没有丝毫打算逃跑的想法或动作。 他们3人黑着脸拔出了各自的忍刀。 “木下源一!”半之助紧握着手中的忍刀,朝源一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永远只有你是特别的?!” 半之助的声音中出现了些许哭腔。 “明明你也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却还拥有着这么强的力量!”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论何时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说到这,半之助的眼眶开始微微泛红。 截止至不到一炷香之前,半之助还对他的部下们充满信心c对他们的这阵型充满信心,坚信着此次一定能够杀了木下源一,为这持续了40年的仇怨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再怎么强的人,身体也仍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开始衰弱,半之助不相信他们会连一个已经老得连一根黑发都没有了的木下源一都应付不了。 然而仅一炷香之后,半之助的自信心便被源一用他的两柄刀给彻底斩碎了。 半之助感觉很愤怒c以及不甘。 他不明白为什么源一都已是这个年纪了,还拥有着这么强的力量。 半之助他们的年纪在迈过60这个坎后,对挥刀这种事情就开始力不从心了。 脚步的敏捷程度也大大消弱,速度不仅慢,而且还常常犯左脚不慎绊到右脚了这种低级的错误。 若不是因为身体已经不行了,半之助他们也不会一直站在阵型的最外围,将击杀源一的重任交给部下们。 所以半之助很不甘心。 为源一永远是特别的一个而感到极其地不甘。 40年前,半之助就亲眼目睹过当时正值风华正茂的源一战斗的英姿。 当时还只是24岁的源一,就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强大。 而现在源一已经64岁了,却仍旧远远超越同龄人们。 像半之助这样的同龄人都老得握不稳刀了,源一的脚步却仍旧敏捷,斩击依旧犀利。 这股强烈的不甘让半之助的眼眶都不由自主地泛红,声音中浮现哭腔。 在半之助的这哭诉刚落下,面无表情的源一便不假思索地幽幽说道: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老过。” 语毕,源一再次化为一道残影。 已经老得握不稳刀的半之助3人,自然是毫无胜算。 他们3人自个也知道毫无胜算。 但他们仍旧选择和源一血战到底。 一边发出着宛如要把在胸腔间积压了40年的愤恨一口气发泄出的怒号,一边挥刀朝向他们冲来的源一迎去。 他们3人的刀连片源一的衣角都碰不到,便各自被3道刀光给命中要害 半之助他们在倒下时,仍旧瞪圆着布满愤怒与不甘的双眼,一边倒地,一边死死地瞪着源一。 直到断气为止,都死死瞪着源一。 这副模样,像是要把源一的脸给牢牢记在眼中,然后带着对源一的脸的记忆一起下黄泉一般。 源一对半之助他们这种临死之前还要怒瞪着他的行为毫不在意。 毕竟——他自个早就习惯了。 “好了”源一一边收刀,一边长出了一口气,“小琳他们现在去哪了呢” 源一将目光投向琳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 然而——就在源一正打算拔足去追琳他们时,突然听到自个的身后传来一串由远及近的缓慢脚步声。 循声望去,出现在源一眼帘的人影让源一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炎魔?” “源一,我说得没错吧?只要见到你,就准没什么好事。我只不过是离开不知火里半天的时间而已,不知火里就被你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道自源一的后方靠近c缓步朝源一走来的人影,正是炎魔。 头上戴着一副像是新买来的斗笠的炎魔,走到距离源一有近10步之遥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 炎魔于今日凌晨跟他所说的那些话,源一仍言犹在耳。 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炎魔好一会后,源一沉声问道: “ 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说你已经不打算再做不知火里的炎魔,不再搭理不知火里的任何事情吗?” 源一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 不明白炎魔事到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是啊” 炎魔面无表情,语气很轻。 “我的确是这么跟你说过” “而实质上,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刚才,我已经买好了所有远行用的物品,买好了路上吃的干粮,并且也切切实实地走在了离开江户的路上。” “我是真的很想就这么彻底离开不知火里的” “但是啊” 炎魔缓缓把头垂下。 他头顶那顶斗笠的宽大笠沿将他的脸遮住,让源一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源一你能看见吗?” “看见纠缠在我身上的那些幽魂” “上一代的炎魔c曾经的伙伴们,他们那张对我充满期望地脸,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出现。” “我对他们所做过的‘振兴不知火里’的承诺,也一遍接一遍地在脑海中回响。” “我不想记起这些。” “但我越是想让我自个不要去想起这些,这些记忆反而更加频繁地出现” “在回过神来的时候” 炎魔把头重新抬起。 “我就已经回到这里了” 炎魔的脸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面无表情,而是露出了充满苦涩的神色。 但在这充满苦涩的表情中,炎魔的眼中渐渐绽放出名为“坚定”的光芒。 炎魔抬起手,一边解开头上的斗笠,一边接着说道。 “振兴不知火里,是上代炎魔不,是我们不知火里一直以来的夙愿。” “我果然没有办法彻底地弃这延续了200年的夙愿于不顾啊” 炎魔苦笑着。 笑容中带着摒弃一切c看透一切的淡然。 “我不知道c也不太想知道你这次又是为何来找我不知火里的麻烦。” “我只需要知道你现在是我不知火里的敌人就够了。” “拔刀吧,源一。” 炎魔一把甩飞手中的斗笠,抬起手,按住左腰间的忍刀刀柄,将自个的忍刀一寸寸拔出的同时,一字一顿地朝源一宣布道: “我要把不知火里从黄泉拉回来!” “你拉不回来的。”源一的语气很平静,“忍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那我就拉给你看!!”炎魔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然后将其一口吞下。 “看来,炎魔真的回来了呢。”源一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然后抬起双手,再次将腰间的阳神与炎融拔出。 在源一拔刀出鞘的同时,他的胸膛开始以一种特殊的节奏上下起伏着。 道道奇特的光芒开始自源一的眼瞳中迸射而出。 在源一进入“无我境界”后,炎魔的肌肤也渐渐变为了暗红色,开始有薄薄的c如蒸汽般的气体自肌肤冒出。 “来吧剑圣!” “放马过来!炎魔!” 炎魔率先出招。 他将忍刀的刀尖对准源一,刀尖直直地袭向源一肩头。 源一向后退开,将这剑化向一旁,然后挥动右手的阳神向炎魔斩去。 炎魔也轻灵往后边跳跃,闪开了源一的这一剑。 接着炎魔扬剑手持八双,朝源一大步奔去时。 这一次,面对朝他攻来的炎魔,源一并没有闪躲或防御,而是将阳神与炎融的刀尖放低,改采下段剑势,向炎魔迎去。 两人错身而过。 就在交错的一瞬间,双方身体仿佛紧紧贴合。源一手中长剑划出两道白光。 两人错开,一蓬血雾自炎魔的身上喷出。 源一于刚才成功在炎魔的胸口留下了一条大口子。 垂眸望了一眼自个胸口处的这条大口子后,炎魔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错愕与无奈。 仅凭刚才源一斩在他胸口的这一刀,炎魔就看出来了——他应该不是源一的对手了。 ——源一为什么你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却还是这么地厉害? 炎魔咬紧牙关。 尽管自知自己不可能打败源一了,但还是强忍住胸膛处传来的刺痛,扭身再与源一厮杀作一团。 源一的阳神和炎融,跟炎魔的忍刀在半空中不断碰撞。 刀刃与刀刃摩擦所迸现出来的火花反复照亮源一和炎魔两个老头子的脸,照亮他们花白的头 发与胡须。 明明二人都已是白发苍苍,二人都正处于绝大部分人连走路都走不快了的年纪,但却能用着敏捷至极的动作,打出足以让所有的年轻人感到汗颜的激烈战斗。 炎魔将他毕生所学,都用在了这一战。 而源一也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条神经,化解着炎魔的每一道攻击,并展开远比炎魔的攻击要犀利得多的还击。 进了“夜叉境地”的炎魔很强——这毋庸置疑。 但面对进了“无我境界”的源一,炎魔还是被其压制住了。 尽管炎魔也还是有成功在源一身上砍出了一些伤,但他身上多出新伤的速度,要远远快过自己在源一身上弄出伤势的速度。 随着战斗的逐渐激烈,越来越多的疑惑也开始自炎魔的心底里浮现。 他总觉得源一的身上一直有着种违和感。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不知为何,炎魔就是觉得身前的源一怪怪的。 但也说不上来哪里怪 二人再次相错而过。 阳神的刀光划过炎魔的侧腹,炎魔一肩撞向地面。 高强度的战斗,以及大量的失血,已经让炎魔感到有些头晕,以及意识恍惚。 但在倒地后,他还是咬紧了牙关,再次迅速地站起了神。 然而刚站起身,炎魔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瞳孔一缩 “源一?” 在重新爬起来c将视线重新锁定在了源一身上时,有那么一瞬间,炎魔看到源一变成年轻时的模样了。 头发乌黑c皮肤紧致c身上的每一块皮肉仿佛都充满了活力。 炎魔抬起手用力揉了揉双眼,睁开双目再朝源一看去时,源一变回了现在这副白发苍苍的模样。 炎魔怔怔地看着身前的源一。 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迫不及待地对源一发动进攻。 “怎么了?”源一问,“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呵呵呵。”炎魔在沉默了片刻后,发出低低的笑,正望着炎魔的双眼眼瞳中,缓缓浮现出复杂之色,“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疑惑着。” “疑惑着为什么源一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却还能这么地强。” “连我都因体力衰弱而不得不只用一柄忍刀,而你却仍旧能像个年轻人一样自由地挥舞着刀。” “直到刚才,我终于知道答案了” 炎魔直直地看着源一的双眼。 “源一你的肉体虽然衰老了,但你眼中的光芒从未衰弱过。” “你眼中的光芒,和年轻时一模一样没有发生过半点变化。” “源一,为什么你眼中的光芒不会衰弱?” 炎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般。 直到刚刚,炎魔终于知道自己从源一身上感受到的那股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现在的源一和年轻时的源一,不论是在气质c眼神上,还是在其他的什么方面上,都与年轻时一模一样。 除了肉体变得衰老了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和年轻时一样。 所以炎魔才会从源一的身上感受到那种怪异的违和感。 也正因如此,才会在刚才的一片恍惚中,将源一看成了年轻时的模样。 源一平静地望着正一脸急切地看着他的炎魔。 “我热爱剑术的心从未衰老过。” 源一静静地说。 “眼中的光芒,自然也不会衰弱。” “热爱剑术的心?”炎魔一脸迷茫。 “那似乎也是51年前的事情了吧。” 源一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追忆之色。 “我并没有出身自什么剑术世家,也并没有从小就开始练习什么剑术。” “直到13岁之前,我其实都没有碰过剑。” “13岁之前的我,对剑和剑术毫无兴趣,也丝毫没有想要学剑的想法,每天只一个劲地玩耍,无所事事地度日。” “直到13岁那一年,我在偶然间见到了一个女孩。” “那女孩是某个教授无外流剑术的剑馆的馆主的女儿。” “那女孩很漂亮,脚也很好看,仅一眼我就喜欢上了那个女孩。” “为了能接近这女孩,我决定进这座剑馆,学习我之前从没感兴趣过的剑术。” “为了能多见见馆主的女儿,我每天都往剑馆那里跑。” “我那个时候纯粹是为了馆主的女儿才去剑馆学剑。” “只可惜啊, 我和馆主的女儿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在我加入剑馆1年后,馆主的女儿便被馆主他许配给某个有钱有势的武士了。” “在馆主的女儿嫁给他人后,剑馆里面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 “不过——虽然馆主的女儿已经不在了,但我并没有因此而不再去剑馆了。” “我仍旧是每天都有去剑馆,继续修习着剑术。” “本来对剑术毫无兴趣的我,在因剑馆的女儿而加入剑馆练剑后,开始渐渐喜欢上了剑,喜欢上了剑术。” “原本是为了馆主的女儿而挥剑的我,渐渐转变为了为自己而挥剑。” “即使已经没有办法再在剑馆里看到馆主女儿的身影c即使发生再多比这还令人痛苦的事情,我都想继续挥剑。” “虽然我现在已是垂垂老矣的老人,但我对剑的热爱,从来没有消减过。” 说到这,淡淡的笑意开始自源一的脸上浮现。 “只要腰间还有剑,我那衰弱的心脏就能继续有力地跳动,苍老的皮囊下,血液将一直如燎原烈火般燃烧。” 炎魔是在呆愣中,听到了最后。 “原来是这样啊。” 苦涩之色攀上炎魔的眼瞳c脸颊。 “源一,你一直没有衰老过。” “而我早就老得不成样子了啊。” 说罢,炎魔将手中的忍刀缓缓提起。 随着忍刀的提起,炎魔脸上的苦涩缓缓消散,被坚定之色所取代。 “来吧,源一。” “受了这么多伤,我也快没力气了。” “在接下来的这一招——分出胜负吧!” “好!”源一重新摆好了无我二刀流的架势。 源一的刀尖对准炎魔。 而炎魔的刀尖也对准了源一。 二人仅对峙了片刻,便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如离弦之箭般朝彼此激射而去。 在即将相错而过时,二人同时发动了攻击。 在那流光瞬息之间,源一左手的炎融以左下段的架势往上挥剑。 震得源一手掌发麻的震感传遍源一的整个左手掌。 与炎魔错身而过后,源一接着踏步向前,猛然回身,握持右手的阳神以右下段架势再度往上挥剑。 刀刃砍入肉体的手感相当充足。 源一的第一剑将炎魔朝他劈来的刀弹开。 第二剑则深深没入炎魔身躯。 源一的这2刀,就像贴近地面飞行,接着一飞冲天的两只飞燕。 没入炎魔身躯的这第2刀直接命中了炎魔的要害,夸张的血雾自伤口处喷出。 “咳咳咳” 炎魔剧烈咳嗽着,咳出一捧接一捧的血液以及内脏的碎片。 他本还试图着站稳身子。 但这已经被重创的身体,很显然已经没法再维持站立。 在几番挣扎过后,炎魔重重地仰躺在地。 “源一又败给你了吗” 仰躺在地的炎魔半睁着双目,看着顶上那湛蓝的天空。 “倒是意外的痛快啊” 说罢,炎魔发出轻轻的笑声。 又一次败给了源一,但炎魔没有感到任何的愤懑与不甘。 他已出尽了全力,使尽了他能使的所有招数,他所感到的只有久违的全力战斗所带来的畅快,以及一种不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的解脱感。 “你其实根本就没想过真的要将不知火里从黄泉拉回来吧?”源一用无悲无喜的口吻朝炎魔说道,“你只不过是受不了内心那股执念对你的折磨,想要寻求解脱才回了不知火里。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想给那些一直对你寄予厚望的人一个交代。我说得对吗?” 炎魔没有回答源一的这个问题。 只笑了笑。 炎魔开始看到如深渊般的黑暗自视野的四周出现,然后从四周向中间扩散,直至将他的整个视野覆盖 ——炎魔大人? 炎魔有些错愕地望着出现在他眼前的影像。 原本一片漆黑的视野突然冒出了几束光亮。 这几束光亮的光泽急速扩大c糅合,然后转变为了一幅画面——躺在病榻上的上代炎魔侧过脸看着他,抬起手朝他所在的方向伸出他那有些枯槁的手:“从今往后你就是第12代炎魔。不知火里就交给你了啊” 炎魔记得这个场景。 这是他一直牢记着的场景。 在一片恍惚中,炎 魔下意识地抬起了手,紧紧地握住了上代炎魔的手。 “炎魔大人,交给” “我吧” 躺在地上c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的炎魔,颤巍巍地举起右手,向那湛蓝的天空伸去。 右手掌的动作,像是要握住什么东西一般。 啪。 维持着像是要握住什么东西的动作的右手掉落回地。 残存在炎魔眼瞳中的最后一丝生气消散。 已经收刀回鞘的源一,静静地看着在一片恍惚中,突然对着天空伸出手c细语呢喃着什么的炎魔。 “‘交给我吧’吗”源一缓步走去,然后单膝跪在了炎魔的尸体旁,低声重复了一遍炎魔刚才所呢喃的话。 用仍旧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炎魔好一会后,轻声道: “这句话折磨了你一辈子呢” “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出现在你脑海里的都是这句话” 说罢,源一抬起手,轻轻盖在炎魔的双眼上。 “安息吧,一太郎。已经不用再为不知火里的事情而烦恼了。” 源一将盖在炎魔双眼上的手掌向下轻轻一滑,将炎魔的双眼合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31章 拥有不死身的人【7300字】 江户,日本桥,品川宿—— 日本桥作为江户最重要的交通要道,其自然也是全江户人流量最大的几个地方之一。 下午时分的日本桥的人流量更是高到可以被称为“恐怖”的程度。 现在在日本桥就像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再往里面加一点气就会爆开。 在日本桥上行走的人们只能你挤我c我挤你,等到前面有一点空隙了,就钻上去填补它。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挤着c钻着,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品川宿的某座房间内,一名青年跪坐在榻榻米上,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这名青年的长相算得上是清秀,年纪大概在25岁左右,留着总发。 明明看上去只不过是一个年纪才20来岁的年轻人而已,但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稚气。 放置在他身旁榻榻米上的打刀的刀鞘虽是普普通通的黑色,但刀柄却是非常漂亮的紫色。 这柄打刀从刀柄再到刀镡,都精美至极,即使是完全不懂刀剑的人也能看出这柄刀并非凡品。 坐在这名青年旁边的一名年纪大概在50岁上下的老年人露出一抹浅笑,朝这名青年说道: “丰臣大人,换上正装的您,更是英气逼人了呢。” “岩仓。”被这名老人唤作“丰臣大人”的青年笑了笑,“这正装虽然是很帅气,但穿起来也是格外地不舒服啊。” 青年或者说是丰臣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理了理身上地羽织。 他不怎么喜欢穿正装,上次穿正装是什么时候他都忘记了。 现在久违地穿上正装,让丰臣感到浑身不自在,像是身上有很多蚂蚁在爬一样。 “丰臣大人。”刚刚被丰臣唤作“岩仓”的老人接着说道,“你其实不需要特地换上正装,林子平他并不是那种很注重礼节的人。” 岩仓的话音刚落,丰臣便立即接话道: “那可不行。即使对方不是那种注重礼节的人,该有的礼节也还是要有。” 说罢,丰臣再次正了正身上的羽织。 “岩仓,你和林子平是好友,等会林子平来后,记得帮我多说几句好话。” “那是自然!”岩仓不假思索地应着,“我一定会努力说服林子平也加入到您麾下的!” “要不要邀请林子平到我麾下,还得等我见过他c检验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再做定夺。”丰臣微笑道。 “丰臣大人。”岩仓的脸上满是自信,“林子平他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虽然行为举止以及性格有些怪异,但他毫无疑问是一个大才!” “你对林子平这么有自信,我也越来越期待和林子平见面了啊。”丰臣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郁了些,“看来你和林子平的关系是真的很不错嘛,一直极力推荐着他。” “我之所以极力向您举荐他,其实主要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的才华被埋没了。”岩仓露出苦笑,“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他的才华说不定能直接改变这个国家。” “若是任由他的这才华被埋没,我实在是感觉于心不忍。” “而且让他加入到您麾下,也能变相地保护他。” “算上今年这次,这已经是他第3次入狱了。” “而且这3次入狱的严重性一次高过一次”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我们及时把他救出,他可能再过1c2个月就要被处死了吧” 说罢,岩仓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大概1年多前,丰臣看中了岩仓筑城的才华,而向岩仓发出了邀请,邀请其到他麾下,成为他的家臣。 当时恰好抑郁不得志c过着穷愁潦倒的生活的岩仓在收到丰臣的邀请后,自然是欣喜若狂,接受了丰臣的邀请,成为了丰臣家的新家臣。 在加入丰臣后没多久,岩仓便向丰臣举荐了“林子平”这个人。 岩仓在向丰臣举荐林子平时,给了丰臣一本书。 这本书名叫《三国通览图说》, 是一本记述朝鲜c琉球和虾夷地这三地的水文c地理c气象等情况的兵要地志。 仅翻开这本《三国通览图说》的第一页,丰臣便对这本兵要地志充满了兴趣。 在为丰臣献上这本书后,岩仓便立即跟丰臣解释——这本书便是林子平在天明5年(公元1785年)编撰出来的。 因为岩仓和林子平的关系不错,所以在成功编撰出来这本《三国通览图说》后,林子平便将其副本赠送给 了岩仓。 在岩仓给丰臣看过这本林子平攥写的兵要地志后,丰臣立即便对林子平这号人物充满了兴趣,于是要求岩仓跟他多讲讲林子平的事。 而岩仓也事无巨细地将他所知的所有林子平的信息告知给丰臣。 从林子平那怪异的性格,讲到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主张。如:开放海禁c重整军制c开发虾夷地c用武力遏制露西亚国入侵虾夷地的企图 林子平的这些主张在其他人眼中或许非常地怪异c非常地不可理喻,但对丰臣来说,林子平的这些主张却非常地对他的胃口。 对林子平这号人,丰臣也因此感兴趣了起来。 想要见见这个人,看看他符不符合他的期待。 于是丰臣花了不少的力气去调查林子平的行踪。 花上了足足2个多月的时间,丰臣才终于查到了林子平的所在——在江户的城东监狱吃牢饭。 入狱原因是向幕府提出了让幕府的官员们感到非常气愤的理政主张,并严厉抨击幕府的一些政策,激怒了幕府的官员们。 所以幕府的官员们在一气之下将林子平关入牢中,让林子平在牢中好好反省。 据岩仓所说,这应该是林子平的第3次入狱。 他的这3次入狱,入狱原因都是一模一样的——因为向幕府提出了让官员们觉得不可理喻的主张,并严厉抨击幕府的包括锁国政策在内的各种政策,然后被愤怒的官员们下令关入牢中。 据丰臣调查——林子平的这第3次入狱,其严重性远远高过前2次。 林子平这一次的入狱,不仅应该是出不来了,而且还极有可能要被处死。 丰臣可不想让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说不定有大用的人才就这么被幕府给处死了。 于是丰臣将“救出林子平”的任务交给了潜伏在不知火里的部下——真太郎。 若想在不闹出大动静的前提下劫狱,还得依靠这些懂得忍术的部下们。 但城东监狱毕竟是江户屈指可数的大监狱之一,若无足够的人手也无法轻易潜入其中劫人。 于是在从丰臣那领到“救走林子平”的任务后,真太郎就一直等待着最佳的救人时机。 接着,便于今日凌晨等来了最佳的时机——瞬太郎被他们给控制住了。 若有“四天王”之首的瞬太郎相助,去城东监狱劫人便会事半功倍起来。 于是在通过风铃太夫控制住瞬太郎后,真太郎交给瞬太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协同惠太郎去把林子平从狱中救出。 虽然在劫人的途中,因为林子平突然大喊大叫的缘故而出现了一些意外,但总体还算顺利,成功将林子平给救出c带到了不知火里。 在将林子平救出来后,真太郎便立即向丰臣进行了汇报,告知了丰臣这个大好消息,并跟丰臣约好了将林子平带来见他的时间——就在今天下午。 所以丰臣才会于现在穿上久违的正装,只为了待会和林子平的见面。 丰臣扭过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真太郎怎么还没将林子平带过来。”丰臣微微皱起眉头。 现在已经过了约定好的将林子平送过来的时间了。 真太郎一直都是丰臣非常信任c同时也一直被丰臣所重用着的得力部下。 他一直都是一个相当守时的人,很少做出像现在这样不守时的行为。 “可能是因为现在日本桥人太多了吧。”岩仓说道,“所以路上多花了些时间。” “可能吧。” 丰臣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 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放置在房间一角的某个物事。 丰臣愣了会,随后将脑袋一偏,直视着这被他放置在房间一角的那个东西。 是一个千成葫芦。 望着这个千成葫芦,丰臣的脸上c眼中浮现出些许柔情。 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妻子一般。 丰臣站起身,缓步走到这个千成葫芦的跟前,然后盘膝坐下。 抬起手摸了摸这千成葫芦后,动作轻柔地就像抚摸什么一碰就碎的易碎品一般。 望着正用轻柔的动作抚摸这个千成葫芦的丰臣,岩仓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感慨道: “时隔200年,丰臣氏的‘千成葫芦’终于要再次在战场上竖起,绘有‘太阁桐’的旗帜也终于要再次迎风飘扬了” 太阁桐——丰臣氏的家纹。 在丰臣秀吉完成制霸天下的霸业时,天皇不仅赐予了丰臣秀吉“丰臣”这个姓氏,还赐予了丰臣秀吉“桐纹”,允许丰臣秀吉用“桐纹”来作为他们丰臣氏的家纹。 那个时候,其实有很多家大名都有在使用 ‘桐纹’,所以为了以示自身的尊贵,丰臣秀吉后来把他从天皇那获得的‘桐纹’进行了改造,改造成了新的‘桐纹’。 而这新的‘桐纹’便被称为‘太阁桐’。 岩仓的话音刚落下,丰臣便笑了笑: “是啊200年前的血债”丰臣正抚摸着千成葫芦的手缓缓攥紧了起来,“我要一一向德川幕府讨回来!” 丰臣搭在千成葫芦上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要把自己掌心的皮肉给抠烂了一样。 原本清秀的脸现在也因气血上涌而变得狰狞。 就在这时,房间外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通报声: “大人,是我。” “进来。”丰臣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坐回到他刚才所坐的位置。 在丰臣的进门允许下达后,一名壮汉缓缓拉开房门,然后快步走入了房间内。 “高晴。”丰臣朝这名壮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名壮汉名叫高晴,是跟随了丰臣多年的老部下,同时也是深受丰臣信赖的亲信。 高晴缓步走到丰臣的跟前并单膝跪下后,便黑着脸c沉声说道: “丰臣大人,不知火里那里似乎出事了。有不明人士进攻了不知火里。现在真太郎c惠太郎他们生死不明,联络不上他们” “什么?!”丰臣的双目圆睁,满脸错愕。 江户,不知火里—— 没试过被“无我境界”给耗尽了力气的人,肯定想象不出来身上的所有体力都被“无我境界”给榨干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绪方现在感觉自己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强烈的疲劳感,以及流了太多的血所带来的眩晕感糅合在一起,让绪方现在晕得不行c困得不行。 而且——那神奇的状态,似乎也是像“无我境界”那样有副作用的。 “无我境界”的副作用便是会让使用者的体力急剧消耗。 而那神奇的状态的副作用,似乎便是会让使用者的精神极其疲劳。 刚从这神奇的状态中退出来时,绪方还不感觉有什么不适。还能说话,还能正常地思考。 但渐渐的,强烈的不适感就慢慢出现了。 绪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好几天没睡过觉一样——脑子里一片浆糊,疲劳到根本没法思考。 脑袋痛地就像有两支军队在他的脑子里打仗一般。 绪方单膝跪在地上,死死地捂着越来越晕c越来越痛的脑袋。 ——那神奇的状态果然也是像“无我境界”一样有副作用的啊 绪方在心中用略带苦涩c无奈的语调这般简单地感慨了一句后,开始专心致志地对抗不断自脑海深处涌现的强烈的眩晕感c疼痛感。 但这种疼痛感与眩晕感越来越强,很快其强度便超过了人的意志力所能对抗的范畴。 终于——感觉脑袋越来越晕c越来越痛的绪方,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架。 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身体在摇晃。 某人轻轻摇晃着身体。 “斋。” 远方传来声音。 “醒。” 声音逐渐接近。 “一刀斋。” 是曾经听过的声音。 “一刀斋!醒醒!” 漆黑的世界射入白光。 “嗯?” 绪方随着意识清醒,缓缓睁开双眼。 刚睁开眼,绪方便看见了太夫那张美艳的脸。 此时的绪方正躺在地上,太夫则不顾地面的肮脏跪坐在他的身旁。 ——我刚才睡着了吗?睡多久了? 在因抵抗不了那神奇状态所带来的强烈副作用而小睡了会后,绪方现在感觉脑袋的眩晕感和疼痛感稍稍减轻了些。 绪方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上的一些伤口已经用布料进行地包扎。 在绪方看着自己身上这些被简单包扎了的伤口时,一旁的太夫立即说道: “我从那个使用短枪的混账身上撕下了一些干净布料来给你做了包扎,我对疗伤只有一些粗浅的认知,所以可能包扎得不是很好,还请见谅。” 太夫口中的那个使用短枪的混账,毫无疑问便是惠太郎了。 “没事。”绪方轻轻摇了摇头,“太夫,谢谢你帮我疗伤了。你是怎么脱身的?那些绑着你的麻绳呢?” “是五六啊,不,是瞬太郎帮我解开的。”太夫不假思索地应答。 “瞬太郎?”绪方微微皱起眉头。 绪方偏转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地面。 惠太郎的尸体仍躺在原地,血液已差不多流干。而他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乱七八糟,没有被血液和尘土所污染的布料都被太夫撕了下来,用来给绪方做包扎了。 但本来应该躺着瞬太郎的地方,此时却不见瞬太郎的人影。 “太夫,瞬太郎呢?” “他逃走了。” “逃走了?” “嗯,他还残留着一点力气,在你晕过去后,瞬太郎他就爬了起来,给我松绑后,自个一人先逃走了。” 太夫的语气很平静,全程紧盯着绪方的双目。 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在说谎。 但绪方还是微微眯起双眼,用像是要把太夫的身体给看穿了一般的视线,直直地看着太夫。 就在绪方刚想对太夫说些什么时,一道对绪方来说格外熟悉,同时也是绪方现在最想听到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阿逸!哈哈终于找到你了” 绪方连忙偏转过头看去。 只见阿町一瘸一拐地朝他这边快步奔来。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琳c间宫等人。 他们无一例外,各个带伤。 除了间宫和阿町身上的伤势较小之外,其余人身上的伤都蛮重的。 “你受伤了吗?”看到阿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后,绪方连忙朝阿町这般问道。 “没事,小伤而已。”快步奔到绪方的身旁并单膝跪下后,阿町用复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绪方,“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 “虽然我现在看上去血淋淋的,但身上其实并没有致命伤。”绪方安慰道。 速度比阿町要慢上一些的琳在间宫的搀扶下也来到了绪方的身旁:“瞬太郎怎么样了?这个女人是?” 琳口中的“这个女人”,指的自然正是风铃太夫,琳她并不认识太夫。 因为注意到有个外人在场,所以琳特意没有使用她一直以来对绪方的惯称:一刀斋来称呼绪方。 “这就说来话长了”绪方笑了笑,“先说说你们的事情吧,对不知火里的进攻怎么样了?如果顺利击溃不知火里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幕府那边说不定已经收到不知火里出事的消息了。” 夜晚—— 江户,日本桥,品川宿—— 这会儿,正当月亮升起之时,沉沉的夜幕,随着月亮的出现而变得愈加幽暗。 遍布日本桥各处的星星点点的灯火也因月亮的出现而顿时暗淡下去,周遭的景物却鲜明地凸现了出来。 各座民房上的瓦砾c栽种在街边的树木c行走在日本桥上行人们,都被抹上了一层银色的薄霜。 品川宿的某座房间没有关闭窗户。 皎洁的月光如白刃般顺着这敞开着的窗户照进房内c照在一名坐在这扇窗户边上的丰臣脸上,照亮了丰臣的脸。 坐在窗边的丰臣盘着左腿,支起右腿,右手搭在支起的右腿上,手中端着一杯盛满酒水的酒杯。 丰臣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望着手中的这个酒杯。 因脸上没有半点表情c神色的缘故,所以让人捉摸不透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高晴恭恭敬敬地跪坐在这名青年的不远处,微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高晴跟随丰臣多年,所以他很清楚——他的这主公若是摆出这副模样,就说明:他现在的情绪非常地不好。 他一旦心情不佳,就会像现在这样摆出压迫感十足的面无表情的模样。 与此同时,高晴也很清楚丰臣发起火来有多么地恐怖。 所以高晴才会像现在这样,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了起来,生怕自己不慎触了现在心情不佳的丰臣的霉头。 “高晴。” 丰臣突然轻声呼唤了壮汉的名字。 “在!”高晴连忙应道,“丰臣大人,有何吩咐?” “帮我去问一问。”丰臣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到底还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查清不知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跟负责去调查的那帮人说——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是!”高晴不假思索地应道,“属下立刻就去办!” 高晴很理解丰臣为何会心情不佳,以及现在为何会感到心情不耐烦。 为了让不知火里重新回到丰臣氏麾下,丰臣在6年前就开始布局。 先是派麾下的2个得力部下混入不知火里中,让这2名部下一点一点地在不知火里中混得高位。 那2人也不负丰臣的期望,很快便凭着强悍的实力成为了不知火里的高层。 这2人中的一人成为了“四天王”之一的真太郎,另外一人则成了在上忍中也颇有地位的惠太郎。 除了这2名得力部下之外,丰臣在这6年间也有陆陆续续派出其余的部下潜入不知火里中,来为真太郎和惠太郎打下手。 这6年来,算上真太郎和惠太郎在内,派去潜入不知火里中的人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9人之多。 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c精力,只为了从内部掌控不知火里,让不知火里重回丰臣的怀抱。 对于不知火里重归他们丰臣麾下后,该让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去做些什么,丰臣一早就做好规划了。 先让不知火里继续在德川幕府面前继续做一个尽效尽力的“乖宝宝”,换取德川幕府的信任,之后再慢慢地从德川幕府那窃取一些重要的情报。 向炎魔提出率领不知火里归附幕府的建议——这其实也是丰臣指示真太郎去做的。 为的便是让不知火里于日后成为丰臣安插在德川幕府中的间谍,方便丰臣日后通过不知火里来获取一些重要的情报。 于是才有了真太郎于去年成功说服炎魔率领不知火里归附幕府c将不知火里的根据地搬到了江户的这一幕。 经过了6年的漫长准备,在昨夜总算是正式开始了对不知火里的权力的夺取。 毒杀了炎魔c杀死了极太郎c用瞬太郎的亲友控制住了瞬太郎——一切都是那么地顺利。 然而这种顺利只持续了短短数个时辰而已。 在今天下午,他们便收到了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的消息——不知火里遭到不明人士的进攻,联络不上真太郎c惠太郎他们。 获知此讯,丰臣连忙排人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调查从今日下午一直持续到了夜晚,也仍旧没有新情报传来。 别说是丰臣了,就连高晴也感到有些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高晴正打算起身向房外走去时,房门外终于响起了他们等待已久的声音: “大人,是我。” “进来!”丰臣连忙喝道。 哗。 房门被打开,一名中年人快步走入房内。 这名中年人也是丰臣的亲信之一,同时也是今日被丰臣派去调查不知火里发生何事的人。 “丰臣大人,有消息了。”中年人在进房后便立即沉声说道,“不知火里遭到不明人士的进攻,现在不知火里被毁,目前已确认真太郎和惠太郎都已死亡。” “幕府已经于今日傍晚派官差进入不知火里调查。” “不知火里被毁?”丰臣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怒色。 花费了足足6年的时间来布局,终于就快要彻底掌控不知火里了,结果不知火里却被一帮不明人士给毁了。 而且一直期待着见面的林子平,现在应该也因不知火里遭进攻而下落不明了——这让丰臣如何不怒? 因为过于愤怒,丰臣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酒杯因承受不住这巨力而被丰臣给捏碎。 酒杯的碎渣子将丰臣的手掌割出了道道细小的口子。 “毁了不知火里的人是谁?” “目前还不知晓,幕府的官差们也正在调查” “给我去查!”丰臣吼道,“查清楚到底是哪个混账坏了我的好事!” “是!”脸上浮现冷汗的中年人连忙点头迎合。 “下去吧!”丰臣摆了摆手。 “是!” 中年人忙不迭的地从房中退出。 房间内重新只剩下丰臣和高晴二人。 “高晴。”丰臣一边将右手掌上的酒杯碎渣扫干净,一边朝高晴说道,“你也去帮忙,去查清楚到底是谁坏了我们的好事,并且也查查林子平的下落,看看他是死在不知火里了,还是趁着不知火里被进攻时逃走了。” “是!”高晴应和了一声后,也快步退出了房间。 房间剩下丰臣一人。 因为房间内仅剩丰臣一人,所以谁也没有看到接下来的这一足以让人瞪圆双眼c发出惊叫的一幕:丰臣右手掌那被酒杯的碎渣子给割出来的道道细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不过片刻,丰臣的右手掌便完好如初,像是从没受伤过一般。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32章 通透境界【7900字】 今天的这一章,本来下午4点钟出头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的,但不知为何我的手提上不了网,而我刚好还在外面,于是只能匆匆回家用家里的台式来发出今天的这一章一r 江户,某座不起眼的民宅内—— 空气中充满了药味。 在浓郁的药味中入睡,然后再在浓郁的药味中苏醒——绪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这满是药味的空气。 睁开双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看习惯了的天花板。 侧过头,便看到了正盘膝坐在他旁边c正忙活着什么东西的阿町。 现在大概是早上的8点多左右,太阳已完全升起。 阿町的背后,恰好是正敞开着的窗户,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到阿町的身上,让阿町的身上多出了一层耀眼的金圈,令绪方不得不微微压低眼皮,用睫毛滤过大半的阳光后,才能看清阿町现在的脸。 “啊,你醒啦?” 阿町看向醒来的绪方。 “你醒得正好,药刚给你调配好了。来,我扶你坐起来吧。” “不用”绪方掀开身上的被子,然后缓缓地坐起身,“我好像能够自己坐起来了。” “你能够自己坐起来了啊?”阿町的脸上浮现几分惊讶,“你恢复得好快啊明明昨天还需要我的帮忙才能起身呢那你把衣服脱了吧,我帮你换药。” 阿町旁边的榻榻米上放置着一个碾船,碾船上还残留着些许新鲜的药渣。 阿町的怀中抱着一个小木盆,木盆里面装着一大团黑乎乎的c散发着奇怪气味的c由多种药材混合而成的“药浆”。 刚刚阿町就是在调配这“药浆”。 “真不想换药啊”绪方一边将身上的黑色浴衣脱掉,一边用无奈的口吻说道,“这药抹在伤口上后,伤口会麻麻c痒痒的” “忍耐一下吧。”阿町说,“这药已经擦了3天了,你应该也差不多习惯了吧?” 和不知火里的决战——这已经是3天前的事情了。 在成功击溃了不知火里后,伤痕累累的绪方一行人为了避免被后续赶来的幕府官差们给发现,迅速地离开了不知火里的根据地所在的天房山。 除了间宫c源一c阿町3人之外,其余人身上的伤势都颇重。 为了能安心养伤,琳再次找上了“东城屋”的首领——东城大吾,让东城大吾帮忙安排一座偏僻且安静的屋子,让他们暂住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琳还要求东城大吾安排医术足够高超的医生过来给他们疗伤。 东城大吾身为一个财迷,对于这种如此好赚的生意,自然是不会放过。 在江户安排一间安静c偏僻c适合用来养伤的房子,以及安排医术足够高超的医生——这些事对身为江户地头蛇的东城大吾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于是东城大吾迅速接下了这笔“生意”,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帮绪方等人安排好了房子。 这栋房子位于江户的西南角,共有2层,足以容纳十数人居住,因位于偏僻地带,所以人流量少得可怜,非常地安静,是用来充作疗伤之地的最佳地点。 至于找医生的事,就更简单了。 “东城屋”作为东日本势力最大的雅库扎组织,打打杀杀是他们最常做的事情。 所以“东城屋”平日里养着十余个医术相当精湛的医生,专门负责为这些在打杀中受伤的成员们疗伤。 因为平日里治疗得最多的伤就是刀伤和骨折,所以东城大吾麾下的这些医生都相当擅长治疗外伤,身上所受的伤基本都是刀伤得绪方等人刚好和“东城屋”的这些医生们的专长相当契合,于是东城大吾便将麾下的几名医生借给了绪方他们。 这3天,绪方等人就居住在这座东城大吾安排给他们的房子内疗伤。 顺便一提——除了绪方他们之外,同样也是有伤在身c也在养伤的庆叔也住进了这房子里。 而庆叔的房间,就位于绪方和阿町他们的房间的隔壁——绪方和阿町是住在同一间房的。 倒不是因为房子的房间不够。 之所以住在同一间房,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阿町照顾绪方。 绪方身上的伤很多,虽然都不致命,但是也对绪方的生活自理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于是为了方便照顾绪方,阿町和绪方住在同一间房内。这3日都是阿町负责照料绪方的生活起居。 除了照顾绪方之外,阿町也负责照顾住在隔壁房的庆叔。 在绪方脱去身上的衣服后,阿町立即用熟练的手法解着绪方身上的麻布。 将绪方身上的那一片片包扎伤口的麻布除下后,阿町打量了下绪方身上的这些伤口。 “这药的药效果然很厉害耶。”阿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你身上的一些较浅的伤都愈合了。” “嗯。”绪方点点头,“这药的药效的确不错。” ——但我的伤口之所以能愈合地这么快,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现在的“生命力”高。 绪方默默地在心中补充了这一句。 “生命力”这一属性虽然不能像“力量”c“敏捷”那样直接提高绪方的战斗力,但论实用性并不比任何一种属性要差。 “生命力”的提高不仅能让绪方变得更加健康c不容易生病,还能提高绪方的体力恢复速度c伤势恢复速度。 而绪方的“生命力”目前高达23点,远超普通人。 这远超常人的“生命力”,让绪方的伤势恢复速度极快。 现在距离和不知火里的决战仅过去了3天的时间而已,绪方身上的一些较浅的伤就已经愈合c长出红润的新肉了。 按照这个速度,大概只需半个月的时间,绪方身上的伤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这已经不是阿町第一次给绪方换药了。 在几个月前的京都,也是阿町负责给因进攻了二条城而伤痕累累的绪方换药。 因为之前就有经验的缘故,所以阿町现在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用手指将刚刚碾好的药浆涂抹在绪方上身的这些伤口时,阿町忍不住抬眼去嫖那些仍未完全愈合c看上去仍相当可怕的伤口,以及那些绪方肌肤上的那些陈旧的伤疤。 望着绪方身上的这些新伤旧疤,阿町的眼中浮现出复杂之色。 但这复杂之色刚从眼瞳中冒出,阿町便迅速眨了两下眼,将眼瞳深处的这复杂之色隐藏了下去。 “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伤感觉还很痛啊?”阿町问。 “嗯胸口的这道伤,以及左脖颈处的这道伤还有一点痛。”绪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脖颈。 阿町解下缠在绪方脖颈上的麻布,认真地打量了下绪方左脖颈上的伤。 “嗯左脖颈上的这道伤的确还没有愈合呢。我多涂一点药吧。” 阿町麻利地给绪方身上的每道伤都上完药,并重新包好了崭新的麻布。 “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绑得太紧或绑得太松了?” 绪方扭动了下双臂:“没有。绑得都很好,没有哪个地方感觉不适。” 绪方转过头看向阿町:“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嗯。没事。”阿町摸了摸自己的右肩与左腿,“虽然右臂和左腿还不能太使力,但伤口都恢复得不错,再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在与真太郎的那场战斗中,阿町的右肩与左腿被真太郎投出的苦无射伤,所幸并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伤。 阿町将摆在绪方床铺旁的碾船和各种药材收拾好后,说: “我去看看庆叔怎么样了,阿逸你先继续休息吧。” “嗯。”绪方点了点头。 “你今天起得还蛮早的。”阿町接着说道,“要不要再睡一会?” “不同了。”绪方微笑道,“我感觉我都睡得有点太多了。我打算在窗边坐一会,吹吹风。” “那好吧。你自个注意及时休息就好。我去拿早饭给你。” 起身的阿町快步朝房外走去。 阿町刚离开没多久,便端着碗热腾腾的粥回到了房内。 将这碗热腾腾的粥递给绪方后,阿町便再次离开,前往隔壁房照顾庆叔。 目送着再次离开的阿町后,绪方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端着阿町刚才递给他的粥,用屁股在榻榻米上挪动着,一点一点地挪到了正敞开着的窗户边上。 将头探出窗户后,没有掺杂任何难闻药味在内的新鲜空气朝绪方扑面而来。 绪方和阿町他们的房间位于这房子的二楼。 虽然因住得比较高的缘故,所以视野还算不错,但是窗外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 他们目前所住的这房子位于江户的偏僻地带,连行人都没有几个,举目望去,视野范围内都是稀稀落落的低矮民屋。 看了几眼外面的景色后,绪方便收回了他的目光。 一边吹着清新的风,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碗中的粥。 仅三两口,绪方便将碗中的粥吃了个一干二净。 在绪方刚把手中的这个碗吃了个底朝天,便听到房间外响起了熟悉的苍老男声: “绪方君,是我。方便我现在进来吗 ?” 是源一的声音。 “请进。”绪方一边将手中的空碗放到一边,一边说道。 哗。 房门被拉开。 源一拎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瓶子,缓步走进房内。 “我刚才在走廊上偶遇到了阿町小姐。”源一一边走到绪方的跟前盘膝坐下,一边说道,“他说你已经醒了,所以我就来看看你了。” 源一上下打量了绪方几遍。 “绪方君,你的伤恢复得真的很快啊。现在都能坐着了,明明昨天都还只能躺着。” “我是那种伤口很容易好的体质。”绪方说了句实话。 “小琳他们肯定很羡慕你这种体质。”源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小琳他们没2c3个月的时间,肯定是没法完全恢复的了。” “其他人的伤都恢复得怎么样?”绪方问。 阿町c源一c间宫——他们是唯三的三个身上的伤势并不算太重的人。 伤势较轻的阿町就主要负责照顾绪方和庆叔。 而源一c间宫二人,则分别负责照顾琳c牧村c浅井c岛田4人。 “小琳他们的伤都恢复得不错。” 源一缓缓道。 “牧村他和你一样,是那种伤口恢复得很快的体质。” “再静养一个来月,牧村应该就能再次活蹦乱跳的了。” “至于小琳c浅井c岛田,他们3个的伤口恢复速度,就只是普通人的速度。” “他们3个大概要花上2c3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牧村的伤口恢复速度——绪方之前在京都也见识过了。 牧村于几个月前,在京都那也受了不小的伤,但仅花了很短的时间便痊愈了。 简单地介绍了下琳他们现在的状况后,源一将他手中一直拎着的那个瓶子朝绪方递去。 “绪方君,要喝吗?” 绪方瞥了一眼源一手中的这个瓶子。 “这个该不会是那个‘乌龙茶’吧?” 对于源一的特制烈酒——“乌龙茶”,绪方可是记忆犹新。 表面上看是普通的乌龙茶,但实质上是烈到点火就着的烈酒。 初次见识到源一的“乌龙茶”,还是在前往江户之前c于尾张的葫芦屋总部那里休整的那个时候。 绪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将火苗靠近源一的“乌龙茶”后,“乌龙茶”瞬间腾起火焰的那一幕 “我怎么可能会让伤患喝我的‘乌龙茶’啊。”源一没好气地说道,“瓶子里面装着的只是普通的温水而已。” 绪方半信半疑地接过源一递来的沉甸甸的瓶子。 将鼻子凑近瓶口后,的确没闻到什么酒味。 但是因为绪方现在不怎么渴的缘故,所以绪方道了声谢后,又将这瓶水还给了源一。 从绪方的手中接回了这瓶水后,源一咧嘴朝绪方笑道: “绪方君,你今天看上去状态不错,所以我一起聊聊天吧,刚好我现在也很闲。” “跟我讲讲你当时是怎么打败瞬太郎的吧。” 源一脸上的笑意变得浓郁了些。 “真没想到你竟然又一次进入‘无我境界’了,你果然很有天赋啊。” “我觉得以你的天赋,达到能够自由进入‘无我’的境界,应该就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论天赋,你说不定还在间宫他之上。” 听到源一的这番话,绪方谦虚地笑了笑:“源一大人,您过奖了。” 如果跟琳c源一他们坦承自己已经能够像源一那样能够自由进入“无我境界”的话,那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毕竟绪方学会源之呼吸的总时长,满打满算也才1年多而已。 用1年的时间达到源一花了30年才达到的境界——这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解释。 而且“能自由进入‘无我境界’”是绪方目前最大的c在紧急时刻说不定能保命的底牌。 因此知晓自己这张底牌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所以对于自己是怎么打败“四天王”之首的瞬太郎,绪方撒了个小慌。 绪方说自己是在跟瞬太郎打着打着时,像当初在京都和幸太郎战斗时一样,在不自觉中再次进入了“无我境界”。 对于绪方的这套说辞,琳c源一他们自然是不会心生什么怀疑,毕竟他们都不觉得绪方有达到自由进入“无我”的境界的可能,只认为绪方是真的天赋异禀。 见源一想让他说说和瞬太郎地那一场战斗,绪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抿了抿嘴唇,然后上下打量了源一几遍。 “源一大人, 您现在真的很有空闲吗?” “嗯?小琳他们现在还在睡觉,所以我现在的确还挺闲的,怎么了吗?” 听到源一的这番话,绪方在心中暗道: ——现在是问源一大人那个神奇的状态到底是什么的好机会呢 绪方对于在和瞬太郎一战时,自己所进入的那个能够感应周边万物的神奇状态,一直都非常地在意。 他本能地感受到——这状态并不简单。 若说谁最有可能清楚这神奇状态的底细,那毫无疑问是“剑圣”木下源一。 自住进这房子后,绪方就一直寻找着能向源一提问的机会。 但可惜的是,这3天来,绪方一直躺在房间内养伤,而源一也忙着去照顾琳他们,一直找不到机会。 而现在,绪方总算是把机会给等来了。 现在房间内只有源一和绪方二人,而且源一现在尴尬后还有空闲——没有比现在还要好的机会了。 绪方清了清嗓子: “源一大人,在和瞬太郎战斗时,我曾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绪方将当时在跟瞬太郎战斗时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源一。 在静静地听完绪方对那场战斗地复述后,源一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兴奋之色。 “绪方君,你是说——你当时能够感应到周边万物的一切?” “嗯。”绪方点了点头,“不仅能够感应到周边万物,还能感应到自身。” “能清楚地感应到自己身上的哪块肌肉是受伤的,哪块肌肉是完好的,能自由调动身上每块肌肉的力量。” 如果说身体是一个瓶子,而力量是瓶子里面的水的话,那么在进入那个神奇的状态后,绪方能自由调动瓶子里的水。 想让水集中在哪个位置,就能集中在哪个位置。 当时,绪方就是靠着这能自由调动身体内的力量的能力,在本已伤痕累累的状态下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击秒杀了惠太郎。 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原本低头做沉思状的源一缓缓抬起头。 朝绪方投去赞赏中带几分惊讶的目光。 “绪方君。这是‘通透境界’,你当时进‘通透境界’了。” “‘通透境界’?”绪方轻声重复了一遍这陌生的名词。 “在进入这种神奇的状态后,看什么都是通透的,所以我将这种状态命名为‘通透境界’。”源一缓缓道。 “通透的”绪方一遍嘟囔着,一遍仔细回忆了边当时和瞬太郎战斗时的场景。 在仔细回忆过后,绪方发现——“通透境界”这名字取得还挺搭的。 在进了“通透境界”后,能清晰地感应到包括自己在内的周边万物的一切动静。 对手肌肉的运动c周围花草的摇动c风向的改变这些都能清楚地感应到。 视野范围内的一切生物c死物,真的都像是通透的一般,一切的变化都无所遁形,都逃不过绪方的感知。 “源一大人。”绪方迫不及待地问道,“您既然给这状态命名为‘通透境界’,那你一定也曾进过‘通透境界’吧?” 源一点了点头。 “我的确是进过‘通透境界’。但也仅仅只进过5次而已。” 说到这,源一露出一抹苦笑。 “所以我其实对‘通透境界’也不是很了解。” “对于‘通透境界’,我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这境界非常地强,远远凌驾在‘无我境界’之上。” “在进入‘通透境界’后,你的身体将会像跟天地合一了一般。” “视野范围内,天上的变化,地上的动静,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就像你一定感知得到一只在你的手臂上爬动的蟑螂一样。” “你能清楚地感应到对手的肌肉c骨骼现在都在怎么运动,以及之后准备怎么运动,然后根据对手肌肉c骨骼的变化准确预判出对手之后准备出招。” “所以光是这种强大的感知力,就足以令你立于不败之地。” “更何况‘通透境界’所带给你的并不只有这强大的感应力而已。” “‘通透境界’还能让你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得到跃升。” “你能自由地调动身上每块肌肉的力量,可以自由地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点。” “如果说那强大的感应力让你拥有了足以立于不败之地的预判能力的话,那这种能自由调动身体所有力量的能力,就是让你拥有了无坚不摧的爆发力。” 绪方听到这,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当时就是靠着这能自由调动身体所有力量的能力秒杀了惠太郎。 先用那强大的感知力看出了惠太郎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出现了些许松懈。 然后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双脚,迅速近了惠太郎的身,然后再将力量集中在双臂,一刀斩了惠太郎。 “对于‘通透境界’,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源一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自我学剑至今,统共也就进过5次‘通透境界’而已,所以对它的了解并不深。” “我连进入‘通透境界’的契机是什么都不太清楚。” “不过——我猜测进入‘通透境界’的一大契机,应该就是要先进入‘无我境界’。” “我仅有的那5次进入‘通透境界’的经历,无一例外都是先先进了‘无我境界’。” “然后在‘无我境界’下,精神进一步的高度集中。” “接着就在不知不觉中进了‘通透境界’了。” “也许还有进入‘通透境界’的契机吧,但我目前所知的契机之一,就是要先进‘无我境界’,然后在‘无我境界’下让精神进一步地高度集中。” 绪方认真地听着。 一边听着,一边回忆着和瞬太郎的战斗。 “好像还真是如此。”绪方轻声道,“瞬太郎很强,我当时在和瞬太郎战斗时,连大气都不敢喘,精神集中到外界任何的声音都快听不到了” “能否成功进入‘通透境界’,可能还跟运气有关。”源一半开玩笑地说道,“总而言之——绪方君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喜了啊。” 源一长出了一口气,看向绪方的目光中带着由衷的敬佩。 “绪方君,你今年几岁了?” “嗯?21。” “21啊我第一次进‘通透境界’,是27岁。” 说到这,源一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你比我早上6年进入‘通透境界’。前途不可限量啊” “现在看来,绪方君你的天赋应该还在我之上呢。” 源一的话音刚落,绪方连忙说道: “没有的事,我这次之所以能进‘通透境界’,应该也只是恰好运气够好而已。” “不用谦虚,绪方君。”源一呵呵笑道,“只可惜我已经老了啊” 说到这,源一的脸上浮现几分无奈。 “如果我和你是同辈人就好了。” “如果我和你是同辈人,我一定要好好地和你探讨一下是我的阳神更利,还是你的大释天更快。” 绪方笑了笑。 正打算说些什么,一股强烈的疼痛感突然袭上绪方的大脑。 就像突然有人将一个大钟罩在绪方的头上,然后用力敲击这个大钟一般。 这强烈的痛感让绪方的脸色不由自主地一变,然后下意识地抬起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脑袋。 绪方此举,自然是让坐在他身前的源一也不由得一惊。 “绪方君,你怎么了?” “没事” 这强烈的疼痛感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渐渐的,这疼痛感缓缓消散,不再感到任何的不适。 “就是刚才脑袋突然感到有些痛而已” “痛?现在还感觉痛吗?” “现在没有了。” “可能是你太劳累了吧。我们刚才也聊了挺长时间的。” 说罢,源一站起身。 “就先聊到这吧。你先休息一会,我也差不多该去看看小琳他们有没有起床了。” “嗯。”绪方点了点头,“可能是吧” 绪方现在的确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累累的。 源一快步离开了房间。 而绪方也重新躺回进被窝之中。 在躺回进被窝中后,绪方忍不住抬手揉捏了下两边的太阳穴。 ——难道是最近喝了什么药后所带来的后遗症吗? ——还是说是进了“通透境界”后所带来的后续副作用? 在与瞬太郎c惠太郎的战斗结束,退出“通透境界”后,头不仅痛还很晕。 可能导致他刚才的头痛的原因太多了,绪方在这干想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躺在被窝中,不知不觉之间绪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最后在不知什么时候,绪方沉沉睡去 “醒!” 绪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醒醒!” 似乎是阿町的声音。 “阿逸,醒醒!” 绪方缓缓睁开双眼。 天花板,以及隔在他与天花板之间的阿町的笑颜映在眼帘。 “你真能睡啊。”阿町笑道,“已经中午了哦,改吃午饭以及中午的药了。” “嗯,好” 绪方将双手朝榻榻米一撑,正欲起身。 然而在准备起身的这个当下,绪方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发现他使不上力。 注意到绪方的异样的阿町,连忙上前扶住绪方。 “你怎么了?”阿町一边急声闻着,一边抬手去摸绪方的额头。 绪方的额头并不滚烫,是正常体温,并没有发烧。 “我不知道”因为使不出力的缘故,所以绪方讲起话来也有气无力的,“就感觉身上没有力气然后感觉身体好重越来越重了” 绪方感觉好像有人正不断地往他的身体里倒砝码一般,身体越来越沉c越来越重。 随着身体的不断加重,身体也感觉越来越疲劳。 “你先躺着休息一下!”阿町将绪方按回进被窝中,“我去叫医生过来!” 说罢,阿町“咚咚咚”地朝房外奔去。 此时的绪方已经听不清阿町奔出房间的脚步声了。 不断涌出的强烈疲劳感,让绪方感觉身体的各个感官似乎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眼睛睁不开,听不清声音。 意识变成一片混沌。 在这已无法集中精神进行任何思考的的混沌意识中,绪方隐约之间听到脑海中想起一道自己似乎在好久之前听过的系统音。 【叮!宿主开始吸收“不死”】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33章 吸收“不死”战力再次暴涨【5800字】 绪方的意识就像黑暗中的一抹光亮。 先是只有一点点的光亮,然后这一点点的光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很快,光亮将黑暗覆盖。 随后,绪方渐渐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四肢五体,同时也拥有了睁眼的力气。 在将眼睛睁开后,首先照进绪方眼中的,是昏暗的烛光。 因为烛光亮度并不高的缘故,所以并不感到刺眼。 天花板还是那个天花板——绪方仍在他的房间内。 只不过窗外的光线已经完全不一样。 绪方在昏迷过去之前还是白天,有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而现在透过敞开的窗户射进屋内的只有皎洁的月光。 绪方环视了下四周,发现阿町正跪坐在他的被褥边上。 规规矩矩地跪坐着的阿町弓着腰c垂着头c眼睛闭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一副随时有可能倒下睡觉的模样。 不过在绪方转头去看阿町的时候,阿町便不知是感应到有人在看她,还是被绪方苏醒后所弄出来的小小动静给吵到了,迅速睁开了双眼。 在与醒来的绪方四目相对后,阿町急忙将身子向前一倾: “阿逸,你终于醒了!如何?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因为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缘故,绪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迷迷糊糊的,思绪像一团杂乱的毛线球。 听到阿町询问他的身体状况,绪方下意识地回答道: “嗯还好” “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过来!现在刚好有医生正在给牧村他们检查伤口恢复情况!” 阿町一边说着,一边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房间。 在阿町离开后,房间内仅剩月光陪伴着绪方。 绪方将脑袋一摆,将自个的视线直直地刺向天空。 理清c整理着因刚从昏迷中苏醒而混沌的思绪。 昏迷前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浮出。 脑海里的那团杂糅的毛线团,一根一根地梳直,排成清晰的平行线。 绪方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明明没有发烧,但莫名地感觉十分疲惫。 在疲惫到昏过去时,隐约听到脑海中响起一道系统音 而那道系统音似乎是 思绪整理完毕c想起昏迷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c想起了在昏迷时,隐约听到的那一句系统音的下一刹那,绪方瞪圆了双眼。 随后迅速地拉开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 【姓名:绪方逸势】 【目前个人等级:lv34(24805200】 【个人属性: 力量:20 敏捷:18 反射神经:15 体力:21 生命力:36】 【技能: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9059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130012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6段(32104500)】 【剩余技能点:6点】 【榊原一刀流(12段): 登楼:中级 水落:高级 鸟刺:大师级 龙尾:高级】 【无我二刀流(11段): 垫步:高级 刃返:大师级 流转:大师级 源之呼吸:宗师级 雷切:初级 蝉雨:初级 星落:(带解锁)】 【不知火流忍术(6段): 不知火流潜行术:中级 不知火流柔术:高级 不知火流屏息术:(未解锁)】 在与不知火里决战过后,绪方的个人等级提升了1级,本离升级只剩一点点经验值的榊原一刀流与无我二刀流也各自提升了1段,统共获得了5点技能点。 这5点技能点加上之前攒下的那1点技能点,绪方现在共有6点技能点。 望着自己的个人属性表,绪方不禁露出复杂的表情。 个人属性不出意料地发生了巨大的变 化。 力量c敏捷c反射神经都提升了6点,分别从14点c12点c9点提升为了20点c18点与15点。 体力提升了8点,升至21点。 生命力提升最多,足足提升了13点,从23点升为了36点。 就跟上次逃离蝶岛时一样 上次逃离蝶岛时也是这样。 在昏迷时脑海中响起【叮!宿主开始吸收“不死”】的系统提示音。 在醒来时,个人属性获得大幅提高。 就在绪方仍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时,门被“哗”地一声打开。 绪方连忙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关闭,然后扭头朝门口看去。 只见阿町领着一名头发已经半秃c手中拎着个药箱的老头快步走入房内。 这老头的身后还跟着源一c间宫c琳3人。 琳和牧村c浅井c岛田他们3人相比,伤较轻一些,能勉强走路。 刚进到房间,源一便立即朝绪方问道: “你终于醒了啊?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身体哪个地方不舒服?” “没什么不舒服的。”绪方偏过头看了看窗外那漆黑的夜空,“话说回来——我昏迷多久了?” “你是今天中午昏迷的。”换间宫作答,“现在大概是幕四时,也就是说你昏迷了差不多5个时辰。” ——幕四时也就是说是晚上的22点了吗 绪方在心里简单地做了个时间换算。 阿町他们带来的这个头发半秃的医生跪坐在绪方的身旁,给绪方把脉,检查着绪方的身体情况。 医生给绪方做检查时,阿町他们将绪方昏迷时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绪方。 绪方在昏迷之前,阿町就跑出了房间去叫医生。 在将医生带来时,便发现绪方昏了过去。 医生上上下下给绪方仔细检查了一遍后,也没检查出什么异样。 既没有发烧,也没出现其他的什么特殊状况。 查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昏迷的,医生也只能举手投降,表示只能先等等看,看看绪方之后能不能醒来。 如果绪方迟迟醒不过来,就等到时再说。 源一还特地补充道:在绪方昏过去的这5个时辰里,阿町近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绪方的身边,等待着绪方苏醒。 这个头发半秃的医生在给绪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后,便表示绪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脉搏什么的都正常。 自个也弄不清楚绪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昏迷的医生,只能提出一个猜测——绪方大概是因为疲劳才昏过去的,所以建议绪方多休息,他之后给绪方开一点对补充体力有益的药。 在检查完绪方的身体后,医生便离开了。 “太好了呢”医生刚一离开,阿町便冲绪方微笑着,“看样子,应该不是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 绪方没有去接阿町的这句话。 而是一脸严肃地摸了摸自己那被厚厚的麻布所包裹着的左脖颈后,朝阿町沉声道: “阿町,帮我一下,我们一起将缠在我脖子上的麻布解开。” “欸?”阿町面露疑惑,“为什么?” “为了确认一点东西。”说罢,绪方抬起手,开始解着脖颈上的麻布。 阿町不明就里,但见绪方一脸严肃,便暂时压住了内心的疑惑,跟着一起将缠在绪方脖子上的厚厚麻布一层一层地解开。 而一旁源一c间宫c琳3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要求解开身上麻布的绪方。 在将最后一层麻布从绪方的脖子上揭下后,阿町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不仅仅是阿町。 源一c间宫c琳他们3人在看到绪方左脖颈处的模样后,也纷纷面露惊愕。 绪方因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缘故,所以神色不变。 不过也仅仅只是神色不变而已,在亲眼见到自己左脖颈处的模样的那一瞬间,绪方还是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在蝶岛与那“妖僧”战斗时,黏附在“妖僧”薙刀上的食人鬼的血流进了绪方左脖颈处的伤口内,导致“不死毒”进入了绪方的身体。 幸亏当时及时吃了能压制“不死毒”的药,才让绪方保住了一条命。 不过自此之后,绪方左脖颈的位置就出现了紫色的印记。 不过这紫色印记看上去并不算很明显,就跟胎记差不多。 然而——此时此刻,位于绪方左脖颈处的那面积本应该不大的紫色印记,像是扩散了一般。 面积大 了足足一倍不止,而且似乎还延伸到左胸膛那边去了。 绪方和阿町将胸口处的麻布也解了下来。 发现这紫色印记还真就扩散到左胸膛那去了,一直延伸到差不多心脏的那个位置。 绪方低头看了眼都直接扩散到他胸膛那的紫色印记,沉声道: “我今天之所以会突然昏过去,可能是因为我体内的‘不死毒’扩散了” “扩散了?”阿町急声道,“难道你之前所吃的那个药的药效已经压制不住这‘不死毒’了吗?” “不知道。”绪方摇了摇头,“对‘不死毒’,我们一无所知” “昏迷过后,我脖子上的这紫色印记就变大了,所以我今天之所以昏迷,八成就是因为我体内的‘不死毒’在作祟了” 绪方刚才的那番话,让周遭的空气瞬间变凝重了起来。 源一c间宫c琳3人都默不作声。 他们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在现在这种情况能说什么。 绪方也察觉到现在的气氛似乎有些太沉重了,于是连忙微笑道: “我现在还能很精神地跟你们说话,就说明我体内的‘不死毒’目前还没有办法置我于死地。” “所以现在应该还不用太担心‘不死毒’的问题。” 绪方这带着几分诙谐的语调,让周遭这稍显沉重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绪方君。”间宫问道,“你现在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地方不适吗?” “没有。”绪方摇了摇头,“除了身上的一些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之外,没有任何的不适。” “总之——”绪方拉长着语调,“我现在就先专心养伤吧。” “等把身上的伤都养好了,再慢慢去想‘不死毒’的事情。” “连身体都还没有养好,想再多也没有用。” “说的也是啊。”琳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几个就先走了,不打扰你的休息了,你刚从昏迷中醒来,身体应该还需要更多的休息。” “一刀斋你现在就先好好休息吧。等休息好后再慢慢考虑之后的事情。” 说罢,琳朝身旁的源一和间宫使了个眼色。 读懂琳的眼色意思的源一和间宫双双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琳一起起身。 随后3人一边跟绪方和阿町道别着,一边鱼贯而出。 房间内重新只剩下绪方和阿町二人。 在源一他们都离开后,绪方和阿町默默地将刚从脖子和胸膛那解下来的麻布给包回去。 据源一刚才所说——在他昏迷时,阿町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绪方的被褥边上。 阿町现在肯定也累了,绪方刚才刚苏醒时,阿町都直接打瞌睡了。 于是在重新包好这些刚解下来的麻布后,绪方便朝阿町说道: “阿町,现在夜也深了,现在就先睡觉吧?” “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脸沉重的阿町,硬挤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好啊,你现在的确需要多休息啊。” 望着阿町这副一脸沉重的模样,绪方不禁抿紧了嘴唇。 “阿町,不用担心。”绪方轻声安慰道,“我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阿町没有回应绪方的这句话。 只垂着头,默默地将房间的油灯给熄灭,然后拖出了她自己的那份被褥,将被褥铺在了绪方的被褥的旁边。 换上白色的浴衣后,钻进了被窝之中。 在阿町钻进被窝后,房间再无其余的声音。 仅有的声响便只有绪方和阿町二人的呼吸声。 只不过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阿逸。” 房间里的灯被熄灭后没多久,阿町的声音便自她的被窝中飘出。 “你体内的‘不死毒’会不会继续扩散啊?” “不清楚。” “如果继续扩散你会不会死啊?” 阿町可没有忘记之前在蝶岛上,宗海他们所说的让“不死毒”进体后的下场——暴毙而亡。 在吃了宗海给的药后,阿町还以为不用再担心“不死毒”的问题了,可谁知 为了让阿町安下心来,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会的。” 虽然这句“不会的”回答地很快c很坚定,但绪方自个也知道他刚才的这句话其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尽管这“不死毒”目前给了绪方不少的帮助,现在已令绪方的个人属性值获得了2次跃升。 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不死毒”日后会一直安安分分的。 毕竟绪方他们对“不死毒”没有任何了解。 这一次还能让绪方的个人属性值获得提高。 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是让绪方的个人属性值获得第三次提高,还是直接让绪方吐血暴毙而亡?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搁置“不死毒”不理的话,日后出事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位于绪方左脖颈处的那扩大了的紫色印记,怎么看都令人感到不安 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当中。 但这股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仅过去片刻,阿町便再次出声将寂静打破。 “阿逸。” 绪方听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阿町钻出被窝的声音。 面冲着天花板的绪方睁开双眼,便看见阿町把双手撑在绪方的被褥边上,面朝着他。 虽然现在房间里一片昏暗,但因为距离较近的缘故,绪方能勉勉强强看清——阿町现在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我觉得你体内的‘不死毒’还是尽快去处理掉比较好。” “等你的伤好后,我们就立刻启程去虾夷地吧。去找那2个医生。” “找到那2个医生,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清除掉你体内的‘不死毒’!” 阿町口中的“那2个医生”,指的自然正是极有可能是导致蝶岛食人鬼横行的那2名罪魁祸首——那对分别名叫玄正c玄直的师徒。 据以宗海为首的蝶岛居民的口述,在蝶岛出现食人鬼之前,这2名医生突然迁居蝶岛,然后在蝶岛住没多久后,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蝶岛。 这对师徒在离开蝶岛之前,正是那名徒弟给了宗海能够压制“不死毒”的药,同时也是那名徒弟告诫了宗海不要饮用利农何的河水。 所以从这对师徒的种种言行来看,他们即使不是让蝶岛变成现在的人间地狱的罪魁祸首,也肯定对“不死毒”有一定的研究。 刚从蝶岛离开时,绪方就打算去找这对师徒,让他们来帮忙治治他体内的“不死毒”。 于是绪方便凭着仅有的2个线索——这对师徒操着京都的口音,以及这对师徒写给蝶岛的丰和村村长的药方,前往京都寻找这对师徒。 这对师徒没找着,反倒知晓了他们的本名:师傅名叫玄正,徒弟名叫玄直。 同时也知晓并找到了玄正的另一个徒弟——玄仁。 可惜的是,玄仁什么事也不知道。 玄正和玄直似乎是有意将玄仁排除在外一般,玄仁对他师傅和他师兄这段时间以来究竟在做什么,没有一点了解。 连玄正和玄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突然离开京都c迁居位于纪伊的蝶岛,玄仁都不清楚。 不过玄仁还是提供了一点有用的情报的。 据玄仁所说,他的师傅和师兄匆匆从纪伊那回到京都后,便又匆匆离开了。 他的师兄玄直在再次离开京都之前,有告诉玄仁他们的去向——他们要去虾夷地。 至于去虾夷地究竟是为了什么——玄正和玄直都没说。 自他们两个前往虾夷地后,玄仁就再没有见过他们俩。 望着身旁一脸严肃的阿町,绪方轻声呢喃道:“虾夷地吗” 虾夷地——对囊括后世的北海道在内的广大区域的统称。 江户时代的虾夷地,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蛮荒烟瘴之地。 江户幕府一直没对虾夷地建立起有效的统治。 因为那里是虾夷们的地盘,所以这块区域被统称为“虾夷地”。 所谓的虾夷,就是后世的阿伊努人。 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阿伊努人”这个称呼,这个时代的和人们都将住在北方的这些原住民们蔑称为“虾夷”。 现在幕府的最高统治者的名号全称是“征夷大将军”,简称为“幕府将军”。 虽然现在“征夷大将军”是目前日本最高权力者的称号,但其实在日本还没有进入幕府时代之前,“征夷大将军”是天皇为对抗居住在北方的虾夷们而设立的高级武官职位。 “征夷大将军”中的“夷”,指的就是“虾夷”。 现在这个时候的“虾夷地”其实跟外国没有什么两样。 而且还是那种很危险的外国。 虽然对位于日本最北方的那块大岛没有什么了解,但绪方也听闻过一些和虾夷地有关的情报。 比如虾夷地那里有很多熊c狼 比如居住在虾夷地的虾夷们并不好惹 比如现在露西亚国也就是沙俄最近正频频朝虾夷地派出探险队,似乎是想染指虾夷地,江户幕府也不得不在北方边境驻扎大军,防备露西亚国 “阿町,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还是尽快处理 掉体内的‘不死毒’比较好。” 绪方轻声道。 “但是啊——” 绪方话锋一转。 “去虾夷地可没那么简单啊。”绪方换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从京都去江户,以及从江户去虾夷地,这两者之间的难度可完全不同啊。” “所以不能急躁,在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c收集到足够多的关于虾夷地的情报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 绪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猛地顿住了。 因为他突然回想起来了。 回想起来——他似乎有个正在一座专门贩卖虾夷地特产的商铺里打工的徒弟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34章 变成有钱人的绪方与阿町【6000字】 本来今天这一章是可以在下午的时候发出来的。 但今天下午出现了突发状况我老妈希望我陪她出去逛逛。 今日毕竟是母亲节,所以我就陪老妈去逛街了,导致下午没有时间写,一直到傍晚回家后,才终于写完了今天的章节,拖到现在才发非常不好意思一rz “阿町。你记得近藤吗” “当然记得了。”阿町不假思索地应道,“我前天才刚找过他呢。” 说到这,阿町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 “前天我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让近藤君他相信你真的平安呢” 为了避免将近藤牵扯进来,绪方一直都没告知近藤他来江户的真实原因。 所以近藤自然也不知道突然就不来参加“御前试合”的武试的绪方,其实是跑去对付不知火里了。 站在近藤的视角,绪方就是无缘无故地缺席了武试,然后不知所踪。 为了避免让近藤担心,在3天前搬进这房子里养伤后,绪方便将北风屋的地址报给了阿町,让阿町替他去一趟北风屋,给目前正在北风屋那打工的近藤报个平安。 告知近藤:他现在一切安好,只不过因为遭遇了一些事情,得暂时“失踪”一段时间。 阿町也是认识近藤的,也知道近藤和绪方之间是什么关系,所以自然不会推脱这任务。 在搬进这房子的第二天也就是前天,阿町就循着绪方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北风屋,以及正在北风屋那打工的近藤。 阿町在告知近藤“绪方现在平安,不过因为一些事情得暂时失踪一段时间”后,近藤便立即一脸紧张地询问阿町绪方到底出什么事了。 据阿町所说,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总算是将近藤给糊弄过去,并让近藤相信绪方现在真的平安。 “近藤他现在所工作的北风屋,其实是专门贩卖虾夷地特产的商铺。” 绪方接着道。 “北风屋的店主说不定知道一些和虾夷地有关的情报。”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阿町的眼睛一亮。 “原来那间北风屋是专卖虾夷货的店吗” “你前天不是才刚去过北风屋,替我跟近藤报了平安吗”绪方用无奈的口吻问道,“你当时难道没发现北风屋的货架上面都摆着稀奇古怪的虾夷货吗” “我当时没有进北风屋。”阿町道,“当时我找到北风屋的时候,近藤君刚好正站在店门外吃东西。” “我跟近藤君报完平安后就走了,所以我一直没有进过那家店铺。” 说到这,阿町长出了一口气,感慨道: “真是幸运啊刚好有认识的人在一家专卖虾夷货的店铺里工作” “嗯,是啊。”绪方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等我身上的伤恢复得更好一些后,就去拜访一下北风屋吧顺便也见见近藤,让他知道我真的平安” “去虾夷地感觉要花很多钱呢。”阿町轻声嘟囔道,“得买足够厚的冬装,足够多的干粮” 阿町的话还没有说完,绪方便打断道: “关于钱的事,阿町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忘记了吗” “我可是还有一大笔钱没领呢。” “一大笔钱”阿町满脸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绪方刚才所说的话。 沉思了一会后,才总算是想起了绪方刚才所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对呀差点忘记还有那笔钱呢” 翌日 江户,绪方等人的养伤之所 “一刀斋,你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讲。”琳朝盘膝坐在他们身前的绪方问道,“现在人都已经来齐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绪方以及以琳为首的葫芦屋一行人,此时齐聚在牧村和浅井所住的房间内。 为了方便照顾伤势较重的牧村c浅井c岛田,间宫与牧村c浅井c岛田一起住在这座房子内最大的那一间房。 然后源一单独住一间房,就住在间宫他们的隔壁。 同样也单独住一间房的琳,则住在源一的隔壁。 就在刚才,绪方突然来到了间宫c牧村c浅井c岛田他们4人所住的房间内。 刚进到间宫他们的房间,绪方便让间宫帮忙将住在其他房间的琳c源一2人叫过来。 “间宫,可以帮忙把琳小姐c源一大人他们都叫过来吗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讲。”这是绪方刚才跟间宫所说的原话。 虽然不知绪 方口中的这“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但见绪方在讲这句话时一脸严肃,间宫也不敢怠慢。 琳和源一他们的房间都在隔壁,所以间宫很快就将琳他们都给带了过来。 “抱歉,因为我个人的私事,占用了你们的时间。”绪方先是对身前的琳等人躬身道了个歉,“我尽量长话短说。” 绪方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然后正色道: “我打算在伤好得差不多c不妨碍我远行后,就和阿町一起前往虾夷地。” “虾夷地”牧村率先发出惊呼。 其他人虽然不像牧村那样发出惊呼,但他们的脸上也浮现出或多或少的惊愕。 琳挑了挑眉,用意味深长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几遍后,轻声道: “你是打算去找玄正c玄真那2名医生吗” “没错。”绪方点了点头,“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吧我脖子上的紫色印记变大了。” 绪方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脖颈。 “我猜测十有八九是体内的不死毒扩散了。” 昨夜,在得知突然昏迷过去的绪方醒来后,牧村c浅井c岛田尤其是牧村,本也想一同去看看终于苏醒过来的绪方。 但苦于身上的伤太重,连走路都困难,所以只能继续躺着,等待前去看望绪方的琳c源一c间宫3人归来。 在终于把琳他们给等回来后,琳他们便将“绪方体内的不死毒可能扩散了”的噩耗带给了牧村c浅井c岛田。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绪方脖子上的紫色印记的面积变大了。 “绪方老兄,你脖子上的紫色印记之所以变大了,可能并不是因为你体内的不死毒扩散了。”牧村迟疑道,“说不定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有必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说到这,绪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之色。 “如果是因为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理由,导致我脖子上的紫色印记变大了,那自然最好。” “但如果真的是因为我体内的不死毒扩散了,导致脖子上的紫色印记变大的话那可就不能忽视了啊。” “所以我在昨天晚上就和阿町讨论好了。” 绪方的语气中渐渐出现了坚定之色。 “等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立即动身前往虾夷地,寻找玄正c玄真那2名医生。” “就你和阿町小姐两个人前往虾夷地吗”琳问,“恕我直言虾夷地可是很大的哦。在虾夷地找2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知道。”绪方语气中的坚定之色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但也只能这么做了。” “去虾夷地那里大海捞针,也好过干坐着,什么也不干。” “而且现在在江户这里住太久了也不好。”在说这句话时,绪方换上了开玩笑的语气,“幕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查到刽子手一刀斋也参与了对不知火里的袭击。” “所以有必要赶在幕府还不知道是谁毁了不知火里之前,赶紧离开江户。” “姑且不论幕府有没有那个能力查清是谁毁了不知火里,就算他们查清楚了,那也不知是多少个月,或者多少个年后的事情了。”琳没好气地吐槽道。 他们此前对不知火里的进攻,可谓是“闪电般的进攻”。 从进攻开始,再到绪方等人离开,总共才过去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筒的威力太强了。 面对大筒这种等级的武器,不知火里的忍者们虽作战英勇,但还是迅速溃败了下来。 “垢”们与绪方等人一起将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击溃后,顺手洗劫了不知火里的金库。 在将不知火里的金库里面所存放的钱瓜分干净后,“垢”们也四散而逃,逃离了这片不知折磨了他们多少年的地狱。 从不知火里的金库里瓜分走的那些钱,足够他们展开一个崭新的生活。 一直到对不知火里的进攻结束后,幕府才后知后觉地知晓不知火里出事了。 然后到将近傍晚的时候,才派出官差进入不知火里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时候,绪方他们和“垢”们早就跑没影了,不知火里除了尸体之外,什么也不剩。 据绪方他们所知幕府现在仍在调查不知火里到底遭到了谁的袭击。 因为幕府的官差抵达不知火里时,不知火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既没有人证也找不到什么物证。 所以幕府到底有没有办法查清到底是谁毁了不知火里都是一个问题。 即使能够查清,恐怕也得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所以琳刚才才会这样吐槽绪方。 在没好气地吐槽了绪方这一句后,琳深吸 了一口气。 将吸入胸腔中的这口气缓缓吐出后,琳沉声道: “我明白了。” “你与阿町小姐,跟我们葫芦屋本就是盟友关系。” “你们之后打算做什么,我们不会多问,也不会插手。” 说到这时,琳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要以最快的速度动身前往虾夷地,那我也只能祝你们武运昌隆了。” “你们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尽情地向他们提。” “别的忙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帮上。” “但跟钱有关的忙,我就没有怕过。” “虾夷地很远,前往虾夷地应该要花上不少的钱。” “如果一刀斋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不计息c不设限地借你们钱。” “谢谢你们的好意。”绪方微笑道,“但我现在其实也不怎么缺钱。” “因为现在还有一大笔钱等着我去领呢。” 4日后 宽政二年1790年,10月29日。 江户,吴服町门,北町奉行所。 江户和京都c大坂这些大城相比,有个相当大的不同,那就是江户共建有2座奉行所位于吴服町门的北町奉行所,以及位于数寄屋桥门的南町奉行所。 江户还曾一度建立过“中町奉行所”,不过这中町奉行所也只是昙花一现,刚建立没多久就关闭了。 听名字大多人都会认为南c北町奉行所是各管一半的江户,南町奉行所管南半边的江户,而北町奉行所管北半边的江户。 但这其实是错误的。 南c北町奉行所并不是各管一半的江户,它们实行着“月番交代”制度。 简单来说,它们是以“月”为单位,轮流管理江户。 这个月是北町奉行所负责管理江户,等到了下个月就轮到南町奉行所管理江户,接着下个月后再轮到北町奉行所 而这个月刚好轮到北町奉行所管理江户。 绪方与阿町并肩从北町奉行所内走出。 阿町的怀里抱着个木箱。 而绪方则一瘸一拐地跟在阿町的身旁。 “阿町。”绪方朝为了照顾他而特地放慢走路速度的阿町低声问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阿町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要把我当成那种深闺中的大小姐啊,比这箱子还要重上几倍的东西我都搬得动。” 绪方上下打量了阿町几遍,见阿町的确是游刃有余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变成有钱人了呢。”绪方再次将嘴唇靠向阿町的耳畔,压低声线,继续用只有他和阿町才听得清的音量,以一种打趣的口吻小声说道。 二人刚才之所以从北町奉行所内出来,是因为他们俩是来领取“御前试合”文试头名的奖金的。 “御前试合”的文试头名与武试头名,都可获取100两金的奖金。 就在2天前,历时数日的武试终于结束了。 最终摘下武试桂冠的人,竟还是绪方认识的人目前正和近藤一同在北风屋那里打工的千叶。 虽然之前就听近藤说过千叶很强,是北辰梦想流的高手,但绪方没想到千叶竟然这么强,竟然能摘下“御前试合”武试的桂冠。 尽管“御前试合”的不少参与人员的水平都相当地菜,但姑且也还是有着一些身手还算不错的人的。 因此千叶能够力压群雄,拿下武试的头名,实属不易。 武试的结束,也宣告着今年“御前试合”的圆满结束。 官府规定:“御前试合”的文试头名与武试头名的奖金,都将在“御前试合”结束后的2天后也就是今天进行统一发放。 发放时间是今天c明天这2天,过时不候。 需文试头名与武试头名亲自前往北町奉行所那里领取,领取时要出示那张在报名参加“御前试合”后,派给他们每一个人的那份类似于“考生证”的纸张。 在第2次吸收“不死”后,绪方的生命力提高到了36点。 在生命力得到进一步的跃升后,绪方那本来就已经算蛮恐怖的恢复速度变得更加恐怖了。 自第二次吸收“不死”后,经过了4天的休养,到了今日,绪方的身上已经没有哪处伤口还在疼痛了。 除了那几道比较深的伤口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愈合之外,其他的较浅些的伤口都已经结痂c愈合c长出新肉来。 同时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虽然还没法走太长的时间,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因为绪方的左大腿那也有一条蛮深的伤,而这条伤还没完全愈合。 正是多亏了这强大的恢复力,才让 绪方赶在今天之前恢复到了能勉强走路的程度。 如果今天没法走动的话,那绪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北町奉行所领钱。 现在正被阿町抱着的那个木箱,里面就装着文试头名的奖金满满当当的100枚大判金。 绪方本想亲自来抱这个钱箱的,但是这个活被阿町以“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要进行太剧烈的运动”为由给揽走了。 100两金对于那些大商人们来说,可能还不够他们在吉原那种销金地那一夜的消费。 但对于绪方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100两金毫无疑问是一笔巨款。 省着点用的话,用上10年完全不是问题。 所以绪方刚才的那句“我们变成有钱人了”并不是在开玩笑或是吹牛。 “幸好我的伤恢复得够快,赶在今天之前恢复到了能够走路的程度。” 绪方笑着耸耸肩。 “如果因为伤势没有及时恢复,而错过了领取奖金的时间的话,那我可能会郁闷到吐血呀。” “只可惜你没有参加完武试啊。”阿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微笑道,“如果你能把武试也完完整整地参加完的话,我们说不定还能再拿100两金呢。” “不要太贪心了。”绪方用同样半开玩笑的口吻回应着阿町,“这100两金已经足够我们挥霍上一段时间了。要知足。” “我知道,我也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如果你连武试头名的那100两金也给拿了,我反倒要苦恼了,这么多钱都不知道该怎么携带了。” 绪方一共只参加过2天的武试而已。 在开始武试的第3天,绪方就跑去和不知火里决战了。 按照“御前试合”的规矩,没有按时到场的人算弃权。 因此在开始武试的第3天就跑去和不知火里决战c没能来继续参加武试的绪方自然而然就被官府的人按“主动弃权”处理了。 对于没能完完整整地将武试参加到底,绪方并不怎么感到遗憾。 他之所以决定参加“御前试合”,只出于2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则是这是他们与长谷川的约定。 长谷川需要足够厉害的高手去参加“御前试合”c去破坏不知火里打算靠“御前试合”来拔高他们的形象的企图。 而长谷川的这个愿望,被绪方他们给间接完成了。 已经不用再担心不知火里靠“御前试合”来拔高他们的形象了。 因为不知火里直接整个没了。 至于第二个原因则是绪方自身的原因了。 绪方一直没有将他决定参加“御前试合”的第二个原因告知给任何人包括阿町在内。 绪方决定参加“御前试合”的第二个理由便是绪方想要“御前试合”的奖金。 在尾张的葫芦屋总部那里与阿町结合后,绪方就一直有考虑他与阿町的未来。 身边多了一个阿町后,每日要花的钱瞬间多上了许多。 若是要和阿町在以后过上好日子的话,拥有足够多的钱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绪方现在是幕府的第一通缉犯。 除非一直戴着那张人皮面具,以“真岛吾郎”的身份过活,否则一切正当的工作肯定是与身为通缉犯的绪方无缘了。 所以在来到江户c得知“御前试合”的文试头名和武试头名都能获得足够他与阿町游手好闲地过上起码10年的悠闲生活的100两奖金时,绪方非常地心动。 所以在得知长谷川在寻找足够厉害且愿意参加“御前试合”的高手时,绪方才会主动请缨,亲自参加了“御前试合”。 绪方的本来目的,其实是拿下武试的头名,拿下武试头名的那100两金。 对于文试,绪方本不抱任何的期待。 可谁知世事的发展就是这么难料。 本不对文试抱有任何期待的绪方,在稀里糊涂之下夺得了文试的桂冠。 也正因如此,绪方才并不为自己没能完整参加完武试而感到遗憾。 反正他也有文试头名的那100两金可拿,所以绪方也就不怎么再去在意自己是否能拿到武试的头名了。 “御前试合”唯一吸引绪方的地方,就只有奖金而已。 “文试头名”c“武试头名”这些虚名对绪方来说都可有可无。 而且就算得到了这些虚名,绪方也不会有任何的成就感。 因为得到这些虚名的人是“真岛吾郎”,而不是“绪方逸势”。 绪方担心告知阿町他参加“御前试合”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赚钱后,会让阿町产生心理负担。 所以他才一直瞒着阿町。一直没告诉阿町他之所以参加“御前试合”是为 了钱c为了让二人以后有足够的钱过上好日子。 “我们现在该先去买什么呢”绪方打趣道。 “总之先赶紧把它送回我们现在所住的地方吧。”阿町微笑着,同样打趣道,“抱着这么多钱在街上走,总感觉很不安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35章 披上白无垢的阿町【爆更1W5】 历史科普:白无垢古代日本女性的婚服,大家可以百度一下照片,非常美的衣服。 宽政二年1790年,11月2日。 江户,北风屋 坐在柜台后面的近藤直直地凝望着身前的空气。 像是在想着什么。 和他一同在这座北风屋内打工的千叶,此时就端着本书坐在近藤的身旁。 千叶的主要工作,是担任北风屋东家的私人医生。 所以平日里也是挺悠闲的。 闲得没事时,就会像现在这样端着本书在那悠哉游哉地看着。 此时正坐在近藤的身旁看书的千叶将眼珠子一斜,瞥了身旁的近藤一眼。 望着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的近藤,千叶发出低低的轻叹。 “近藤君,之前不是已经有人专程前来告诉你真岛君他现在平安吗” 千叶一边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籍,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朝近藤说道: “你是不相信那个人所说的话吗” “不我相信那个人所说的话”近藤长叹了口气,“但是不亲眼看见真岛他真的平安的话,我实在是没法安心啊” 近藤和千叶口中的“那个人”,指的自然是阿町。 在开始武试的第3天,绪方突然缺席了。 绪方的突然缺席,自然是让近藤十分地忐忑。担心绪方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在绪方缺席武试的1天后,阿町突然找上了近藤,跟近藤说绪方现在平安,只是遭遇了一些事情,得暂时“失踪”一段时间。 近藤当时有询问阿町绪方到底遭遇什么事了,但阿町对此讳莫如深。 在跟近藤报完平安后,阿町就匆匆走掉了。 阿町的话虽然让近藤稍微安心了些,但若是不亲眼看到绪方真的平安的话,近藤总觉得不踏实。 近藤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扭头看向千叶。 “我现在一旦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真岛君的事情。” “所以千叶,陪我聊聊天吧。” “好啊。”千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你想聊什么又聊猫咪吗” “猫咪什么的,待会再聊。来聊聊你那100两金的奖金吧,你想好要怎么花了吗” 千叶凭借着自己那高超的剑术,摘得了“御前试合”武试的桂冠。 之后千叶也第一时间到北町奉行所那里领取了属于他的那高达100两金的丰硕奖金。 “没有。”千叶在沉思了会后,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啊。” “平常我偶尔也会幻想等自己有钱后,要怎么花钱。” “可真当自己有了笔横财后,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钱花掉了” “去建个剑馆怎么样”近藤提议,“100两金,足以建个剑馆了。” “千叶你的剑术这么强,一旦建了剑馆,不愁没学生啊。” “我并不打算去当个剑馆师傅”千叶轻声道,“总之现在就先把这些钱存起来吧。等日后想清楚要怎么用这些钱后再拿出来用。” “我劝你最好不要存钱哦。”近藤耸耸肩,“你没听说过一句俗语吗江户人不花隔夜钱。” “最近的世道也不算多么太平,饿死了这么多人的天明大饥荒也才刚过去3年而已。” “世道一旦不太平,钱的价值就很容易浮动。” “现在钱的价值就浮动得很厉害啊。” “你一直存着不花的话,说不定等几个月后,你的那些钱就变成一块块废石了。” “你所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千叶苦笑着,“但除了先暂时存起来之外,我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处理这些钱的方法了。” “总之就先暂时存起来吧,之后再走一步算一步。” 千叶的话音刚落,店铺的店门外突然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听到这脚步声,近藤立即嘟囔了一声: “有客人来了” 刚吐出这声嘟囔,近藤立即将身子坐直c坐正。 坐在近藤身旁的千叶也是这般,在坐直c坐正的同时,将手中的书收了起来。 哗。 店铺门被拉开。 “欢迎光” 近藤的这句“欢迎光临”的最后一个音节还没来得及说出,他便因惊愕而瞪圆了双眼。 拉开店门的人,是一对男女。 这对男女不 论是那个男的还是那个女的,近藤都非常地熟悉。 “真岛”近藤一边兴奋地惊呼着,一边猛地站起身。 这对男女,正是阿町和现在正戴着人皮面具的绪方。 绪方望着身前发出惊呼的近藤,微微一笑: “有段时间没见了啊,近藤。” 绪方虽然在刚住进那座偏僻的小房里养伤时,便有立即拜托阿町去趟北风屋,帮他给近藤报个平安。 但就像近藤在没亲眼见到绪方真的平安时,始终不觉得安心一样,绪方不亲自在近藤面前露个面的话,他也一直感觉不放心。 不过对于“前往北风屋找近藤”一事,绪方一直都是有心无力。 因为北风屋距离他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太远,而绪方身上的那些伤并不允许他进行如此长距离地移动。 因此只能慢慢等着。 等待自己身上的伤恢复到足以允许他的身体可以在北风屋和他目前所住的地方进行往返的程度。 而现在高达36点的生命力也着实给力。 绪方身上的这些伤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3天前去北町奉行所那里领奖金的时候,绪方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 而在今日早上醒来时,绪方便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可以正常地走路了。 不仅可以正常地走路,身上也没有哪条伤还有在隐隐作痛了。 在发现自己的身体今日已经恢复到差不多可以在北风屋和他所居住的屋子里进行往返的程度后,绪方不带任何犹豫,立即领着阿町赶赴北风屋,去亲自给近藤他报个平安,让近藤亲眼看到他还活蹦乱跳的。 绪方的这句“有段时间没见了啊”刚落下,近藤便迅速从柜台后面走出,然后快步奔到了绪方的身前。 “真岛,你终于出现了” “在你突然缺席武试后,我就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还四处找过您。但完全找不到您。” “如果不是阿町小姐找过我,跟我说您现在平安的话,我都想去趟奉行所,委托奉行所的官差们去寻找一个名叫真岛吾郎的武士了” “抱歉。”绪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歉意,“让你担心了,我这些天去处理了一些事情。” “真岛,您受伤了吗”近藤此时才发现,绪方身上的一些裸露在外的肌肤正缠着厚厚的麻布。 “嗯,不过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伤。” “您没事就好。”近藤长出了一口气,“只要您没事,我就安心了。” 看着身前露出如释重负的模样的近藤,一抹特殊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绪方的脸上。 即使是被幕府全国通缉着,即使是自个的首级被那么多人所盯着,还是有人会在自己遇到什么危险时表露出担忧一想到这,绪方便感觉自己的脸上涌现出莫名的笑意。 抬起手拍了拍近藤的肩膀,跟近藤寒暄了一阵后,绪方将视线越过近藤的肩膀,看向仍旧坐在柜台后面的千叶。 “千叶君。”绪方微笑道,“我已经听说了哦,你成功在武试中夺得头名了,恭喜啊。” “只是我一时运气好而已。”千叶微微一笑,“真岛君,你身上的药味很重啊你去干什么了竟然有了那么多伤” “嗯,遭遇了一些事情,不慎弄出了这些伤,不过都只是一些小伤,再静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又跟千叶简单地寒暄了一会后,绪方将视线重新挪转到身前的近藤身上。 “近藤,你们北风屋的东家现在在吗” “嗯在呀。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绪方换上稍微有些严肃的口吻,“我之后要去一趟虾夷地,所以打算跟你们北风屋的东家询问一些和虾夷地有关的事情。” 绪方此次领着阿町赶赴北风屋,除了是为了来亲自给近藤报平安之外,也为了另一件事跟北风屋的东家询问虾夷地的情报。 “虾夷地”近藤的脸上浮现惊愕,“师傅你去虾夷地那种蛮荒之地做什么” “去找人。”绪方道,“我要去虾夷地找2个对我来说相当重要的人。” 近藤虽然行为举止大大咧咧,但其实也是那种粗中有细的人。 见绪方似乎不愿多说他去虾夷地的目的,近藤也不多问。 “师傅你来得还真的很是时候呢。” “东家他现在刚好在店里面。” “不过他现在正在上厕所。” 说到这,近藤不由得苦笑了下。 “如果不是因为东家他上厕所去了,我也不会在柜台这里坐着帮忙看店。” “东家他上厕所的时间一向很久,但是他已经去了挺长一段时间的了,所以应该也快回来” 近藤的话还没说完,柜台后面的走廊处传来脚步声。 “啊,东家回来了。”近藤欣喜道,“回来得真是及时啊,刚提到他,他就回来了。” 这串脚步声距离绪方等人越来越近,最后一名头发半白的矮个子中年人自走廊口出现。 这名中年人看到绪方和阿町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朗声说道: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些什么” “真岛。”近藤帮绪方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北风屋的东家。” 简单跟绪方介绍完这名中年人后,近藤将视线转到中年人身上,转而向他介绍绪方。 “东家这位客人是我的朋友,他之后打算去趟虾夷地,所以想来问问关于虾夷地的事情。” “虾夷地” 中年人也就是北风屋的东家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几遍绪方。 “武士大人,虽然不知道您是为了什么而打算去虾夷地。但我劝你能不去虾夷地就最好不要去哦。虾夷地现在可不怎么太平哦,说不定要打仗了。” “如果你一定要去虾夷地的话,那我也建议你过段时间c等虾夷地那稍微太平些后再去。” 东家的话刚说完,绪方便不假思索地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虾夷地现在很乱c很危险。但因为有很要紧的事情在身,所以我等不了太长的时间。” “如果武士大人您执意要现在就去虾夷地的话,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东家耸耸肩。 “您说你们是来询问和虾夷地有关的事情,对吧” “你们想问些什么啊” “我们想知道在哪里可以乘坐前往虾夷地的船只。”绪方说,“并且我想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卖虾夷地的地图。” “去虾夷地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条前往虾夷地的商船。”东家道,“让那条商船的主人送你们一程。” “这个方法最安全,同时也是成本最低的。” “如果不想搭商船的话,就只能自己去想办法找条船了。但这种方法既贵又不安全。” “我推荐你们去出羽地区或陆奥地区。” “那2块地方有很多专门跟虾夷人做生意的商家。” “我这里的虾夷货,都是跟出羽c陆奥地区的商人们那进的。” “你们去出羽或陆奥那找找看有没有哪个商人愿意带你们去虾夷地吧。” “至于虾夷地的地图,我们这里没有卖。” “出羽c陆奥地区的那些跟虾夷们做生意的大商人们可能会有虾夷地的地图。” “等到了出羽或陆奥地区后,你问问看有没有哪个商人愿意卖地图给你吧。” “没有地图吗”绪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失落。 然而失落之色刚在绪方的脸上浮现,东家紧接着说出的话,就让绪方的眉头一挑,脸上的失落之色消去了些。 “虽然我这里没有虾夷地的地图,但我这里有另一样好东西。” “稍等我一下。” 说罢,东家转身朝不远处的楼梯走去。 东家在登上北风屋的二楼后没多久便回来了。 回来时,东家的手上多了一本书。 “这本书对你们来说应该很有用。” 缓步走回到绪方和阿町的跟前后,东家将手中的这本书朝绪方递去。 “这本书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亲手书写并送给我的。” “里面记录了一些虾夷语中的一些常用语。” “送我这本书的老朋友跟我说,只要学会这本书里面所记录的所有常用语,就能和虾夷们进行简单的沟通了。” 绪方的瞳孔因惊讶而微微一缩。 刚刚在得知北风屋这里没有卖虾夷地的地图时,绪方还小小地失望了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意外之喜了。 从东家的手中接过这本书后,绪方问: “我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东家笑道,“我跟别人做生意的一大准则就是热烈欢迎客人们验货。” 获得东家的许可后,绪方翻开第一页。 第一页的第一行先是一串假名。 将这串假名进行音译后,意思是“品那”。 这串假名的后面则跟着一行文字:“没有具体意思。虾夷在吃饭的时候会不断念叨品那这个词汇,表达对食物的感谢” “虾夷没有文字。”东家解释道,“所以只能用假名来音译他们的话。” “比如虾夷语中的阿依就是箭矢的意思。” 绪方一边认真听着东家的介绍,一边翻看着手中的书。 这本“虾夷语常用语教学指南”的教学方法相当简单粗暴。 因为虾夷没有文字,所以直接用假名来音译他们的话,然后在后头标注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 绪方简单地翻看了下这本书,这本书里面所记录的的确都是一些常用的词汇和句子。 这对于之后打算去虾夷地的绪方和阿町来说,的确是一本相当有用的书。 毕竟去虾夷地后,难免会和当地的原住民碰上。 如果没法和虾夷们沟通,那可是一件麻烦事。 “这本书我留着也没用,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就卖给你了。” “你既然是近藤君的朋友的话,那我也卖得便宜些。” 东家竖起8根手指。 “80匁银。” “只需80匁银,这本书就是你的了。” 80匁银这对于一本书来说,的确算是非常便宜的价格了。 更何况这还是一本很罕见的教授语言的工具书。 绪方刚将文试头名的那100两金拿到手,正富裕着呢,所以也没多做思考,便用力地点了下头: “好吧,我买了。” 绪方拎出了他的钱袋,点出了80匁银。 将钱递给东家后,绪方追问道: “你有去过虾夷地吗在面对虾夷时,有没有什么必须要注意的事项或禁忌啊” “我并没有去过虾夷地。”东家苦笑着摇摇头,“我这家店铺里面所卖的所有虾夷货都是从他人那进的货,并不是我亲自去虾夷地那收购的。” “我连虾夷都没有见过。” “所以我也不清楚面对虾夷时有什么必须要注意的事项或禁忌。” “这样啊”绪方的眼瞳深处再次浮现出淡淡的失望之色。 “真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近藤此时突然出声,“你真的决定要去虾夷地吗” “嗯。”绪方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决定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啊” “大概会在几天之后吧”绪方轻轻地摇了摇头,“具体是多少天后,还没有确定。” “”近藤缓缓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缓缓发生了变化。 近藤此时的这副表情,和之前在京都与他分别时所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 绪方不由得露出苦笑。 “近藤,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到近藤露出这样的表情,绪方不知为何也感到有些伤感了起来。 绪方抬起手拍了拍近藤的双肩。 “我还会再在江户这里待上一些时日。” “这几日我会多来找你的。” “我明天就会再来拜访。” “到那时,让我见识一下自京都一别后,你的剑术到底有没有长进吧。” “嗯”近藤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然近藤硬挤出了一抹微笑。 但这抹微笑中,失落之色多过喜悦之色 绪方和阿町并肩从北风屋离开。 在离开北风屋后,阿町便用失落的口吻说道: “没能得到太多的情报啊” “没关系啦。”绪方接话道,“姑且还是有一些收获的。” 绪方扬了扬手中的那本“虾夷语常用语教学指南”。 “好厚啊”阿町抽了抽嘴角。 “慢慢学吧。”绪方将这本书塞回进怀中,“反正前往虾夷地肯定是要花上至少2个月的时间的,就在这2个多月的时间慢慢学习虾夷语中的常用词汇吧。” 二人以不急不缓的速度走在返回住所的路上。 自北风屋返回他们的住所,需经过一条还算繁华的商业街。 在进入这条还算繁华的商业街后,人流量瞬间就多了起来,传进耳中的声音也越发嘈杂。 望着周围这密集的人流,绪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挑了下眉。 “阿町。” “嗯” “难得出来一趟,不如我们先随便逛一会再回去吧”绪方微笑着。 阿町的眼中浮现出光亮。 但眼中刚浮现出光亮,阿町便用迟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绪方。 “阿逸,你的伤应该不要紧吧” “不要紧。只是简单地逛一逛而已,不会太影响到我身上的伤的。” “那好吧”阿町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就稍微逛一会再回去吧” 望着露出开心笑颜的阿町,绪方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他之所以突然提议逛街,是因为绪方刚才突然想起来:他虽然已经来江户有一段时 间了,但一直没怎么和阿町一起在这座“日本第一大城”游玩过。 明明身处目前全国最繁华的城市,却迟迟没和阿町在江户好好游玩过,这让绪方感觉有些不太好受 再过几天就要离开江户了。 这次一别,等下次回到江户,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绪方打算趁着现在还没离开江户,多陪陪阿町,和阿町一起在江户多逛逛c多玩玩。 牵着阿町的手的绪方,化身钻地机的钻头,钻开前方的人流c人墙,钻出一条可供他与阿町穿行的道路。 就在绪方正一心一意地向前钻着时,他突然闻到一股股好闻的香甜气味。 用力地抽了抽鼻子后,绪方循着这香气转过头去。 这诱人的香气是从不远处的一家和果子店内传出的。 走在绪方身后的阿町也同样被这香气所吸引,偏转过头看向那家和果子店。 绪方一向喜欢吃甜的东西。 而基本都是甜食的和果子就很对绪方的胃口,和果子算是绪方最喜欢吃的食物之一。 而阿町的口味和绪方一样。 阿町也同样很喜欢吃甜食c喜欢吃和果子。 绪方对这间和果子店凝望了好一会后,冷不丁地朝身旁的阿町问道: “阿町,你现在想不想吃和果子啊” “巧了耶,我刚好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仅两句话的功夫,绪方和阿町便达成了共识,快步朝那家和果子店奔去。 这家和果子店的生意很好,绪方和阿町排了将近10分钟的队后才终于轮到他们购买。 绪方足足买了满满3大盒除了拿来给他自己与阿町吃,也拿回去给葫芦屋的人吃。 心满意足地拎着这3大盒和果子从这家和果子店的店门前离开,一道似乎在哪里听过的男声突然自绪方的身侧响起: “这不是武士大人吗” 绪方面带疑惑地循声望去。 一名有些眼熟,但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他的青年快步朝绪方和阿町奔来。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绪方面带些许歉意地反问道。 “哈哈哈哈。”青年爽朗地大笑了几声,“我就是那个在前阵子受你帮助的那间茶屋的店主啊。” “就是那个因腰受伤,没法到吉原那里送货的店主。” 听到青年的这句话,绪方瞬间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是你啊。”绪方笑道,“看你的样子,你的腰伤似乎好了啊。” 青年拍了拍自己的后腰,然后再次发出一串爽朗的大笑:“已经完全痊愈了” 在刚来到江户时,绪方和阿町结伴在江户的各处搜集“御前试合”的情报。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进了一家茶屋喝茶休息。 那天晚上,这家茶屋刚好有一个来自吉原的送货订单。 吉原的“樱门屋”订了他们家的特色馒头,茶屋的店主得在今夜将他们茶屋的特色馒头及时送往“樱门屋”。 而那一晚,这家茶屋的店主很不凑巧腰受伤了。 然后他的妻子那时也在生病中,只剩一个年纪还只有12岁的女儿。 就在这间茶屋的店主不知所措时,那时恰好正在这家茶屋内喝茶休息的绪方决定帮他一把,替他将馒头送到吉原的“樱门屋”。 回想起这青年是谁后,绪方眼中的神色不禁变得复杂了起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那间茶屋也算是绪方“梦开始的地方”了。 正是因为绪方在那一夜选择替这间茶屋的店主送货,绪方才会在那一夜进到吉原c在那一夜结识瓜生c在那一夜与风铃太夫结缘c在那一夜偶遇极太郎 茶屋店主似乎并没有认出阿町不过这也是正常的。 阿町那时为了避免被说不定就潜伏在江户某处的不知火里忍者认出她的脸,化着难看到吓人的妆。 那妆难看到根本看不出阿町的本来面目。 现在不知火里已经灭亡,阿町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进行的伪装,所以阿町最近出门一直是素颜状态。 素颜时的阿町,与化着那吓死人的浓妆的阿町,完全是两张容貌。 所以只看过“浓妆型阿町”的茶屋店主,认不出“素颜型阿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当时真的是非常感谢您”茶屋店主朝绪方鞠躬着,“那时如果不是因为您的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绪方微笑着将正对着他鞠躬的茶屋店主的身子扶直,“所以这种小事,就不用跟我道谢了。” “武士大人”茶屋店主正色道,“不论如何,我都想向您表示我的 谢意请让我请你们喝上一杯茶吧” “啊,这就不用了。”绪方赶忙说道,“我刚才也都说了,只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不需要这么隆重地道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可不行。”茶屋店主摇摇头,“武士大人,您不明白您当时帮了一个多么大的忙。” “如果那一夜没能及时将馒头送到樱门屋的话,我们要赔好大一笔钱的。” “你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若是不好好答谢你,我会觉得良心不安啊。最起码让我请你们喝一杯茶吧” 绪方不断说着“不用”c“不用”。 而茶屋店主则执拗地表示“一直要好好答谢”。 拗不过茶屋店主的绪方,只能面露无奈地说道:“要不然这样吧,不用请我吃什么c喝什么。你告诉我在江户,哪些地方比较有趣好了。” 茶屋店主:“有趣的事情” “我是外乡人。”绪方道,“对江户没有什么了解。所以你就告诉我一些和江户有关的有趣事情好了。比如哪座店铺的和果子特别好吃,或者在江户的什么地方比较好玩。” 绪方刚刚才决定了要趁着现在还在江户,对陪阿町在江户好好逛逛。 但他毕竟是一个外乡人,对江户一点也不熟,所以连江户哪个地方比较好玩c比较热闹都不清楚。 所以绪方决定来个一箭双雕让茶屋店主告诉他江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样不仅能让茶屋店主好好地答谢他当初的“送货之恩”,而绪方也能得到江户的情报。 “江户哪些地方比较有趣吗”茶屋店主作沉思状,“江户有趣的地方还真不少呢不远处就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哦”绪方挑了挑眉,“不远处就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是呀,神木就离这儿不远。” “神木”绪方疑惑道,“那是什么” “神木是在我们江户小有名气的一棵具有神性的树。”茶屋店主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自豪之色,“武士大人,您如果如果有时间的话,要不要现在就去看看神木” “如果没能见识一下这棵具有神性的树的话,那可是一件非常令人惋惜的事情啊。” 绪方现在的确挺闲的。 对于茶屋店主口中的“具有神性的树”,绪方也有几分好奇。 于是绪方偏转过头,朝身旁的阿町投去询问的目光。 在绪方刚将目光投到阿町身上后,阿町便冲绪方点了点头。 “那好吧。”绪方将视线重新转回到茶屋店主身上,“神木离这儿应该不远吧” “不远。”茶屋店主立即道,“离这儿很近的,跟我来吧” 茶屋店主转过身,朝旁边的一条小道走去。 绪方与阿町紧随其后。 走在前头的茶屋店主一边带着路,一边跟绪方和阿町介绍着神木。 “神木以前是种植于某座神社内的一棵树。” “那座神社后来在一场火灾中被大火给烧毁。” “这场将整座神社给烧毁的火很大,但神木却奇迹般地在这场大火中幸存了下来。” “自那之后,人们就认为这棵树具有神性,大家也开始称这棵树为神木。” “关于神木,还有一则非常有意思的故事呢。” “据说在很久以前,某名武士和某个同样也是武家出身的女孩相爱了。” “相爱后没多久,他们便决定结婚。” “婚礼的举办场所,既没有设在家中,也没有设在神社里或是佛寺里。” “而是设在神木之下。” “因为神木对他们来说是一棵非常有意义的树。” “他们当初就是在偶然之间,于神木下邂逅了彼此。” “所以为了纪念这充满意义的地方,他们才把婚礼的举办场所设定在了他们初次相遇的神木之下。” “只可惜好景不长。” “在结婚后没多久,武士便突然得了重病。” “不论请来多少医生,都没能治好武士的病。” “无计可施的女孩,只能四处求神拜佛,祈求神佛护佑那名武士。” “然而,女孩踏遍了江户的每一座神社c佛堂,也没能让武士的身体好转起来。” “在女孩开始绝望之时,某名巫女突然找上了女孩。” “巫女跟女孩说:去向神木祈祷许愿,就能治好武士的病。” “不过在向神木祈祷许愿时,必须得身着白无垢。并且在许愿时,不能默念你的愿望,得把你的愿望c以及你为什么想许这个愿望,都明明白白地讲出来。” “只有这样,神木才能听到并理解你的愿望,然后实现你的愿望 。” “女孩本就已是走投无路,所以在得到巫女的这个建议后,便立即穿上了当初和那名武士结婚时所穿的白无垢,奔到神木之下,向神木诚信许愿,祈求神木保佑武士。” “随后奇迹就发生了。” “在女孩向神木许愿后没多久,武士的病突然就好了。” “在武士的身体恢复健康后,女孩四处寻找那名让她去向神木许愿的巫女,想要亲自答谢她的救命之恩。” “但女孩找遍了江户的每一间神社,都没能找到那名巫女。” “每一间神社的人都说他们社内没有这号人物。” “那名巫女就这么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 绪方一直静静地听着。 待茶屋店主所讲的这个故事后,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是真实事件吗怎么听上去这么像神话传说啊” 绪方是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神佛。 所以听完这个故事后,浮现在绪方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故事是编的吧 绪方的反问刚落下,茶屋店主便也露出苦笑: “我其实也很怀疑这故事的真实性。” “不过这故事也许是假的,但神木在一片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事却是真的。” “我们也一直相信神木是真的具有神性的。” 说到这,茶屋店主抬起手,向前一指。 “武士大人,我们到了。那棵树就是神木。” 绪方和阿町赶忙循着茶屋店主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这就是神木吗”绪方发出呢喃。 在呢喃的同时,移动视线,上下打量着位于前方不远处的那棵大树。 这棵大树算不上很大,3名成年人大概就能合抱住它。 “神木”虽然不大,但却非常地高,据绪方目测,“神木”的总高度近10米。 因为对植物学一窍不通的缘故,所以绪方也不知道神木是什么树种。 明明现在已经是秋意已浓的11月份,“神木”的树叶仍旧茂密,在时不时刮来的清风下随风摇曳着。 树干上缠绕着一圈已经有些老旧的注连绳。 所谓的注连绳,便是用秸秆编成的绳索c草绳。上面挂着白色“之”字型御币。 在日本的神道教中,注连绳是神圣的物品。用来表示为俗物与圣物之间的界限。 绪方打量完这棵“神木”后,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神木”坐落在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四周没有民房,除了绪方等人之外,周围没有其余的人影。 “武士大人。”茶屋店主微笑道,“这就是神木。” 这棵树到底具不具备有神性,绪方不知道。 但这棵被绑上注连绳的大树,它那枝叶随风摇曳的姿态,倒还真有几分神圣之感。 望着“神木”,绪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茶屋店主刚才所讲的故事。 而同样回想起那个故事的,还有阿町。 “许愿啊”一旁的阿町望着身前的“神木”嘟囔着。 在嘟囔过后,阿町偏转过头,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绪方说道: “说起来我现在就有一个特别想实现的愿望呢。” “哦什么愿望”绪方问。 阿町捏了捏自己腰腹的肉。 “我总感觉我好像变胖了一些。”阿町一脸严肃,“所以我很想许愿:希望我肚子上多出来的这些肉消失掉。” “不要向神明许这种这么无聊的愿望啊” 欣赏完这棵“神木”后,绪方和阿町便从“神木”的跟前离开,并与那茶屋店主分别。 在分别之前,茶屋店主将他所知的所有和江户有关的一切,都告知给了绪方和阿町。 哪里比较好玩c哪里比较热闹c哪里最好不要去茶屋店主将这些统统告知给了绪方他们。 收下了茶屋店主提供的这些情报后,绪方他们又在某处逛了一会后才回到他们的住所。 绪方和阿町刚回到他们目前所住的房子后,便见着了正在与房子大门相连的走廊处走动的间宫。 间宫在见着归来的绪方与阿町后,便立即朝二人说道: “你们回来得很及时啊。” “怎么了吗”绪方问。 “瓜生小姐来了,她现在正在庆太郎先生的房间里。” “瓜生小姐来了”绪方挑了挑眉,“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绪方与阿町一前一后地登上了房子的二楼。 “庆叔,瓜生小姐。”绪方站在庆叔的房间门外,朝门后轻声道,“是我,现在方便让我进来吗” 绪方的话音刚落,庆叔的声音便从房间内传了过来。 “当然方便。” 获得庆叔的进房许可后,绪方便缓缓拉开了身前的房门。 刚拉开房门,绪方便见着了正躺在被褥中的庆叔,以及正跪坐在庆叔身旁的瓜生。 “抱歉啊,瓜生小姐。”在拉开房门c进到房间后,绪方便率先朝瓜生说道,“我刚才有事外出了一下,让您久等了。” “不用道歉,我并没有久等,我也才刚来而已。” 在绪方与阿町并肩坐在瓜生的对面后,瓜生将放置在她身旁榻榻米上的一个小布包朝绪方递去。 “绪方大人这个给您” “这是什么”绪方一边接过这个布包,一边疑惑道。 “是鳗鱼。”瓜生道,“对补充体力很有好处的。” 鳗鱼在古代日本虽算不上什么奢侈的食物,但也并不算便宜。 “瓜生小姐,谢谢你。”绪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真的是让你破费了啊” “只是一点小钱而已。远远称不上破费啦。”瓜生豪爽地摆了摆手,“里面有4条,你们分着吃吧。” 瓜生应该是目前除了绪方等人之外,全江户唯一一个知道不知火里被毁的具体真相的人。 同时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毁了不知火里的人现在都住在哪的人。 在不知火里被毁灭后,瓜生的生活也慢慢回到了正轨。 回到了吉原的家。 继续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 继续如以往一般保卫吉原。 继续被游女们尊称为“吉原里同心”。 自绪方等人住进这偏僻的房子里养伤后,瓜生几乎每天都会来这看望他们。 瓜生每次来看望绪方和庆叔,都一定会带上一些对恢复体力c促进伤口愈合的食品或补品过来。 因为瓜生每天都送补品过来,这让绪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绪方一边将手中的这包鳗鱼放好,一边朝瓜生问道: “瓜生小姐,风铃太夫她现在怎么样了” “太夫她已经于昨天重新开始工作了。”瓜生道,“见梅屋的东家这次可真的是下血本了啊,就在今天他又雇来了一个新的打手。” 在攻灭不知火里后,被不知火里的忍者们所绑架的太夫自然而然也被绪方他们给解救了出来。 回到吉原的太夫自然不会说出真相。 在不知火里被不明人士攻灭的当下,如果说出自己是被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给绑架了,那铁定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于是为了避免麻烦,太夫撒了个慌说自己是被人贩子给绑走了。 人贩子翻过窗户c爬进她的房间内将她给绑走,然后自己瞅准了机会逃出来。 太夫就是见梅屋的摇钱树。 突然失踪的摇钱树突然回来了,见梅屋的东家自然是欣喜若狂。 在太夫回来后,见梅屋的东家先是给太夫放了一个长假,让太夫可以好好休息c安定心神。 然后请来了十分厉害的医生给太夫做全身检查。 最后斥重金雇佣新的护卫。 太夫此次的失踪,真的是把见梅屋东家的魂都吓飞一半了。 为了不再重蹈覆辙,见梅屋东家决定全面强化见梅屋的防卫力量。 避免再出现游女被人给绑走的情况。 在得知太夫也和瓜生一样,生活慢慢地回到正轨后,绪方轻出了一口气,原本悬在心中的另一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绪方大人,你的伤真的恢复得好快啊。” 瓜生上下打量了绪方几遍,随后接着出声道: “明明前些天你还走不稳路呢。” “现在都恢复得跟个正常人一样了。” “你今天感觉如何应该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突然感觉很疲惫吧” 瓜生所指的“突然感觉很疲惫”,指的自然是绪方之前因身体第二次吸收“不死毒”而昏过去的那档事。 那一天瓜生也有来看望绪方。 不过瓜生来看望绪方时,绪方刚好是昏迷状态。 突然昏过去的绪方也同样吓了瓜生一跳。 事后得知绪方醒过来,且身体没什么大碍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已经没有任何大碍了。”绪方点了点头,“没有再昏迷,然后身上的伤都恢复得不错。” “那就好”瓜生长出了一口气,露出安心的表情。 不过在露出安心表情的下一刻,瓜生的眼中缓缓浮现出淡淡的失落。 “绪方大人,我刚才从间宫先生他们那听说了。” 瓜生轻声道。 “您过几天就要离开江户了对吗” 在眼中缓缓浮现出失落之色后,瓜生脸上的表情也缓缓发生了变化。 在几日前,也就是绪方刚决定要在身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后就动身前往虾夷地时。绪方将他的这一计划也告知给了瓜生。 所以瓜生也是知道的。知道绪方在伤好后就动身前往虾夷地。 不过前往虾夷地的真实原因,绪方自然而然是对瓜生隐瞒的。 瓜生此时的表情,和近藤刚才所露出的表情,近乎一模一样。 绪方一直不擅长应对露出这种表情的人 在轻叹了口气后,绪方朝瓜生微笑道: “我还没有确定要在具体什么时候离开。” “我还不会立刻就走。” “所以你这几天可以多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嗯”瓜生挤出一抹笑。 瓜生脸上的这抹笑,和绪方刚才在近藤脸上看到的那抹笑一样失落之色多过喜悦之色。 深夜 月亮在西方渐渐暗淡,眼看要沉入像撕碎的帷幕一般挂在远处峰峦之上的乌云里去。 除了时不时在窗外响起的夜风刮动的声音,以及自个和阿町的那均匀的呼吸声之外,绪方再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声响。 这段时间,绪方一直难以入睡。 倒不是因为绪方失眠或是什么的。 虽然绪方身上已经没有哪道伤在作痛了,但是在碰到身上的一些伤口时,还是会有阵阵刺痛感传出。 绪方一向喜欢侧着睡。 但侧着身子睡很容易压到上身的一些伤口,所以绪方这些天只能面冲着天花板c躺着睡。 但绪方并不习惯这样的睡姿,所以每夜都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睡着。 今夜也是这般,维持着这种自己并不习惯的睡姿c在被褥终躺了不知多久后,才终于进入了一种半睡半醒c迷迷糊糊的状态。 再过多不久,应该就能顺利进入梦乡。 但就在这时,绪方突然听到身旁的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阵异响的动静很小,若不是因为绪方现在还没有彻底睡着,否则还真不一定听得见。 阿町 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绪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瞥向身旁从被窝中钻出来的阿町。 阿町刚从被窝中钻出来,便将视线投到绪方身上,认真打量着绪方,似乎是想检查自己刚才是否有吵醒绪方。 而绪方在发现阿町在看向他后,便立即把原本睁开一丝的眼睛给闭上,装作仍沉睡着。 没有发现绪方已经醒来的阿町,将视线从绪方的身上挪开,然后将身子站直,开始脱着身上的白色浴衣。 因为不清楚阿町现在有没有在看着他,所以绪方也不敢睁眼,继续紧闭双眼。 阿町脱掉了身上的白色浴衣,换上了普通的和服,然后蹑手蹑脚地朝房间外走去。 听到阿町的脚步声已经离开了房间后,绪方才将双眼睁开。 都这么晚了,阿町她要做什么 绪方望向刚才被阿町换下来的那套白色浴衣,眉头不受控制地微微皱起。 本来绪方还以为阿町应该是去上厕所,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毕竟如果只是去上厕所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换衣服。 在疑惑与好奇心的驱动下,绪方决定跟过去看看。 因来不及换衣服,于是绪方索性就不换衣服了,就穿着现在身上的这件黑色浴衣,拿起放在旁边刀架上的大释天与大自在后快步离开了房间,紧紧跟在阿町的后头。 阿町在离开房间后,迅速下到一楼,奔到屋子的大门口处。 没有着袜的白嫩小脚趿拉上她的草鞋后,便快步冲出了屋子。 绪方见状更加疑惑了起来。 不明白大半夜的,阿町为何外出。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绪方只能默默地跟在阿町的后头。 现在大概是凌晨3点钟左右。 这个时间点的江户,街道上连条野狗都没有。 阿町在畅通无阻的街道上小跑着。 今夜是多云的天气,月光被一朵朵被黑夜染成黑色的“黑云”给层层遮蔽着。 绪方很庆幸阿町现在所穿的和服是淡黄色的。 即使没有了月光的照明,绪方也能看清这抹显眼的黄色。 很快,阿町便来到了一处绪方非常熟悉的地方。 因为这处地方,绪方和阿町今日白天的时候刚来过。 正是今日那名茶屋店主所推荐的那棵据说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6卷后记 嗨多磨 这里是最近被毕业论文折磨得快不成人形的也与小说加漱梦实。 第6卷江户城御前试合也圆满完结了。 虽然在动笔开写第6卷之前,我就预估到第6卷的剧情量应该很大,但我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大 第6卷的总字数是690468 将近70万字的篇幅 总篇幅超过了第4卷和第5卷的总和 应该是本书最长的一卷了。 从2月7号写到5月10号,总计写了3个月零3天。 我漱梦实果然是轻小说区的劳模之一啊笑,仅用3个月零3天就写完了近70万字的大篇。 虽然在某些情节,一直写不出我想要的感觉。但总体来说,我对第6卷还是很满意的。 从绪方和阿町互诉衷肠始,以二人凝望终我数错了,从绪方和阿町确定关系的第344章,到本卷的最终一章,相隔91章,不是101章有些尴尬不过也无所谓了,91也是一个很好的数字,“久”和“一”。 若说作者最喜欢本卷哪几个片段的情节的话,我可能会选择绪方在瓜生面前露真身,然后暴打极太郎的那段情节,以及源一和炎魔的那场打戏。 绪方暴打极太郎的那部分情节,应该是本卷最爽的情节之一笑,我相信很多读者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那一天本书的月票直接爆了。 我印象中,当时本书的月票总排名是250。 在更完绪方暴打极太郎的那一章后,排名直接飞升到150 至于源一和炎魔的那场战斗,也是我非常喜欢的情节之一。 我看到有名书友说得很好。 源一和炎魔的那场战斗,不是两个老头的战斗。 而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年的战斗。 炎魔被执念c被众人的期待给压垮,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变得苍老。 而源一的心一直没变过。 虽然皮囊衰老了,但在苍老的皮囊下,他的血液一直在燃烧,他一直是那个热爱剑术的少年。 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迎战一个仍意气风发的少年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源一一直都是我比较偏爱的一个角色。 我在动笔写第6卷之前,给自己设过一个小目标:要在这一卷,立住源一的形象。 之前,源一一直都是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实的人物。人人都在吹源一多么多么强,但源一一直没有什么戏份。 然后在这一卷,源一终于有了不少的戏份。 我个人认为我是有把源一给塑造好的笑。 源一的名字原型,是苇名一心和继国缘一。 虽说他的名字原型之一是苇名一心,但他和苇名一心是不同类型的剑圣。 苇名一心是那种追求胜利c为达胜利不择手段的剑圣。 而木下源一是醉心于剑术,只想追求剑术的剑圣。 该如何让木下源一的“剑圣”形象深入人心,一直都很令我犯难。 不过最终我的这个“要在这一卷,立住源一的形象”的小目标,应该也算是圆满达成了。 除了源一之外,我个人认为在本卷中塑造得比较好的,还有炎魔。 大家如果把炎魔和风魔放在一起对比,就会发现他们两个其实有点像。 他们两个都知道忍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都被众人的期待c责任给压得喘不过气。 不过他们两人最后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风魔最后选择放过自己。 自己解散了风魔之里,并隐居京都,过上了原先的部下时不时就会来看望看望他的幸福生活。 想知道风魔的故事的,可以去看全订番外,也就是位于a目录最后面的那一章。 至于炎魔他没有选择放过自己。 他直到最后都没有放下执念。 关于本卷,还有蛮多东西可以讲的。 但我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要讲什么笑。 所以对于本卷的事,就先讲到这吧。 来讲讲下一卷的事。 我在之前也讲过了,第7卷的卷名确定为乌恩卡姆依。 前面已经有相当厉害的书友查到“乌恩卡姆依”是什么意思了。 乌恩卡姆依是阿伊努语,也就是虾夷语。 意思是邪神。 第6卷的一些人物到 第7卷还有不少的剧情。 第6卷的一些坑也会留到第7卷填。 所以,第7卷的剧情量还蛮大的。 据我估计,第7卷的总字数应该在40万字以上。 顺便再跟大家说一句本书的剧情已经突入到大后期了。 本书一共8卷。 也就是说本书仅剩2卷的内容了。 直到完结时,本卷的总字数应该在200万字到250万字之间。 所以大家要且看且珍惜啊笑。 总之已经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想说的了。 所以本次的后记就先到此为止吧。 最后,就以那句必须得说的话来做本次后记的最后总结吧 向所有支持本书的人献上最深的谢意 漱梦实 2021年5月10日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番外】第344.5章 切磋中的绪方和阿町【6600字】 本章的剧情发生在第344章平原c山脉c峡谷c瀑布c雨水和第345章开始刷级之间。 算是第3445章。 讲述绪方和阿町那一夜的后续。 顺便一提第344章因不可细说的原因而被和谐了,想看的人到其他地方补看吧。 可惜了那些十分有才的段评 顺便一提这一章和第344章一样,能不能看懂就各凭本事了笑。 尾张,葫芦屋,绪方的房间内 一片巍峨的山脉。 山脉蔚蓝色的剪影开始在北方的天际线处显现。 山脉逶迤的轮廓向天空c向四方绵延伸展,如一匹奔腾的骏马一般壮美。 山脉虽高,但绪方毫不畏惧。 不仅毫不畏惧,还跃跃欲试。 不需要任何道具的帮助,绪方仅用他的两只手去攀山。 绪方从大山的底部,一点一点地向顶端笔直进发。 这是绪方第一次爬这样的山。 过程比想象中的愉悦。 在向顶端攀爬的过程中,绪方还时不时地停下来,十分惬意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因为绪方走走停停的缘故,所以他登顶的速度既不算快,但也不算太慢。 终于绪方攀上了这片山脉的最顶部。 山脉的最顶部立着一块和绪方差不多高的淡红色巨石。 除了高之外,这块巨石还有一大特征,那就是表面非常光滑。 绪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淡红色的石头。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绪方绕着这块淡红色的石头转了好多圈。 绕着这块巨石转圈的同时,也认真打量c欣赏着这块巨石。 仔细看遍这块淡红色石头的每个角落后,绪方走上前去,开始抬手抚摸着这颗石头。 从上摸到下,摸遍这块石头的每一个角落。 石头的表面很光滑,摸起来的手感很不错。 看够c摸够这块石头后,绪方决定下山,到别的地方看看。 沿着自己刚才上山的路线回到平地后,绪方往南进发。 位于这片巍峨山脉南部的,是一片平坦的平原。 平原豁然开朗,和位于其北部的那巍峨山脉形成相当鲜明的对比。 和刚才登山一样,绪方在这片平原漫步时也是走走停停。 时不时地停下来,望望周围的风景。 或是蹲下身,摸摸脚下的草地。 在草原上漫步比登山要惬意毕竟在草原上漫步更轻松些。 不过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漫步虽然惬意,但因为景色和色彩单调得过了头的缘故,所以没一会儿便让绪方感觉有些无聊了起来,无聊得让人都想打瞌睡了。 所以绪方稍稍加快了些脚步,朝更南方笔直走去。 顺着平原再往南,是一片峡谷。 峡谷四周都是高高的山峰,红红的岩崖上挂满翠绿的常青藤,崖顶上是一丛丛杂草;红红的峭壁被流水冲出一道道印子。 此时此刻,有潺潺溪水在峡谷的底部自北向南流出。 绪方并不急着登到这峡谷的顶部去观看顶部的景色。 反正他现在时间很多,他打算慢慢欣赏这座有着红色岩壁的峡谷。 绪方将下身的袴提起,小心翼翼地淌过峡谷底部的流水,进入这红色峡谷的深处。 在来到位于峡谷的中间地带后,绪方停下脚步,仰起头,用好奇的目光自下而上地打量着周围。 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他总觉得在峡谷底部流淌的溪水似乎变得更加湍急了些。 绪方现在刚好有些口渴了,于是俯下身,掬起几捧溪水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在将这溪水掬起来喝后,绪方才发现这溪水有股很淡的古怪气味。 但这气味并不算难闻。 一直喝到有些腻味后,绪方一边擦着嘴,一边仰首向峡谷的顶部望去。 峡谷底部的风光他已经看腻了,他现在打算去看看峡谷顶部的景色。 绪方手脚并用,在红色的岩壁上攀爬着。 红红的岩壁被流水冲出一道道印子,这一道道印子方便了绪方,让绪方有足够多的可用来抓握的地方。 绪方一点一点地向峡谷的顶部笔直进发。 在绪方的脑袋刚从岩壁上探出时,恰好有一阵柔和的风吹来。 前额的头发随风飘舞。 绪方半眯着双眼,一边细细感受着这股舒适的风,一边将自个的整个身子给拉上岩壁的顶部。 峡谷顶部的风景要比绪方想象中的要美得多。 绪方朝北面望去。 最北面的天际布满着一块块火烧云。云朵像是正被火焰灼烧着一般,燃烧得极为明快,仿佛随时都会有火焰从云朵间落下。 看够周围的风光后,绪方转而去看脚边的景色。 这座峡谷还是有着不少植物的。 岩崖上挂满翠绿的常青藤。 峡谷顶上则布满一丛丛杂草。 杂草虽多,但这些杂草都被人修剪过。 位于峡谷顶上的这些杂草也好,挂在岩壁上的那些常青藤也罢,都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绪方俯下身,轻柔地抚摸着脚边的一丛杂草。 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 “看来平常都有好好地修剪过呢” 哗啦啦啦 绪方突然听到自峡谷底部传出的水流声变得更响c更大了一些。 绪方扭头向峡谷底部望去。 只见在峡谷底部流淌的溪水变得更湍急了些 不仅仅是变湍急了这么简单。 这溪水的水位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升高着。 按照这水位升高的速度,大概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漫到绪方这里。 “水怎么越来越多c越来越急了啊”绪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十分突兀的天空突然下雨了。 不是那种由小变大的雨。 而是那种刚出现就非常大的雨。 这雨大到让人怀疑是不是大海从天空中倾倒而下了。 大雨打湿了平原c平原北边的大山c以及平原南边的峡谷。 雨水打在平原c大山c峡谷的那一颗颗花草上,溅起一片片水雾。 从天而降的雨水溅落在地后,有的凝聚成一股细流,慢慢朝四处流淌。 有的停留在平原c大山c峡谷的花草的叶尖c花瓣上,化作清晰的露珠。 有的则和峡谷的溪水交融在一起 绪方足足喘了好一会的气,才终于将自己的呼吸重新调匀。 躺在绪方旁边的阿町也是这般,张大着嘴巴,贪婪着吸进周围的每一丝空气,调匀着自己的呼吸。 在情绪慢慢恢复冷静,呼吸重新变得平稳后,绪方才发现身下的桌子似乎歪了。 虽然已经来到江户时代蛮长一段时间的了,但对于日本的一些生活习惯绪方还是感到有些不习惯。 比如没有椅子可坐,只能坐在地上。 再比如没有床可睡,大家都睡在地上。 绪方直到现在都不怎么习惯跪坐。 在可以选择不用跪坐的场合,绪方一定盘膝坐,而不是用跪坐这种折磨人的坐姿。 间宫这阵子沉迷木工。 在琳c牧村他们前往京都的这段时间,留守总部的间宫为了打发时间,做了不少的木制品。 刚才间宫便带绪方见识了下他这段时间所做的那堆作品。 在这堆作品中,绪方看中了一个低矮的柜子。 这个柜子够宽c够矮,可以当成床来使用。 在江户时代度过了一年多的时光,绪方都快忘记睡在床上是什么感觉了。 为了回味睡在床上的感觉,绪方向间宫讨要了这张柜子,将这张柜子搬到了他的房间,然后把被褥铺在这张柜子上,直接睡在这柜子上面。 在外人眼里,绪方这种不睡在榻榻米上的行为怪异至极。 刚才在把阿町抱上这张柜子时,阿町就吐槽过绪方:为什么要睡在柜子上面 察觉到身下的柜子似乎歪了后,绪方将头探出柜子的边沿,朝柜子的下方望去。 “啊”绪方轻声道,“柜子的一只脚坏了怪不得总感觉这柜子是不是歪了” 将头缩回来后,绪方用半开玩笑地的语气朝身旁的阿町说道: “看来间宫他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嘛这么容易就坏了” “我觉得不关间宫君的手艺的事哦”阿町用无奈的口吻说道,“你也不想想我们刚才闹腾地多厉害再怎么结实的柜子,肯定也会坏的吧” “嘛说得也有道理等天亮后让间宫他帮忙修一下吧。” 绪方躺回被窝之中,面冲着顶上的天花板。 他现在已经没有体力,也没有那个情绪再做任何的事情了。 此刻的绪方,已经进入了那种无欲无求的境界,不论发生什么,都难以再勾动绪方的情绪。 而阿町现在的状态也和绪方差不多。 不应该说阿町的状态比绪方还要更差一些。 绪方只是单纯地累而已。 而阿町除了累之外,还有些痛。 “阿逸” 看腻了顶上的天花板后,睡在绪方右手边的阿町将身子一侧,轻轻地搂住绪方。 搂住绪方的同时,把头一偏,将额头贴在了绪方的右肩窝。 “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吧。” “以前的事”绪方将目光一偏,看向身旁的阿町。 “我刚刚才发现我似乎对以前的你并不是很了解耶。” 阿町轻声道。 “只知道你是广濑藩出身,斩杀了广濑藩的藩主。” “反正都睡不着,一起来聊聊天吧。” “我以前的事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哦。” 绪方笑了笑,然后反手将阿町也搂在了怀里。 他自然不可能把他是穿越者c有系统的事告诉给阿町。 如果他跟阿町说他是穿越者c从未来穿越过来,跟阿町讲述他前世的生活的话,阿町铁定会把他当成疯子。 所以绪方整理了下措辞,将“原绪方”的往事缓缓道出: “我以前是广濑藩的下级武士。在广濑藩的所有武士中,虽然不算最低的那一档,但也算是倒数第二或第三低的。” “我父亲叫绪方幸久,母亲在嫁给我父亲后,冠上了绪方的姓氏,改名为了绪方优。” “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就因难产而死。” “然后父亲在我成年后没多久,就也病死了。” “父亲病逝前,是广濑藩的一名库房官。” “在父亲病逝后,我就承袭了父亲的库房官的职位。” 绪方抬起右手,对准身前的空气扭动五指,摆出拨弄算盘的动作。 “现在仔细一想我已经好久没有碰过算盘了呢” 绪方打趣道。 “以前每天都要打上一整天的算盘。” “现在差不多有1年的时间没有碰过算盘了。” “都有些忘记该怎么用了” 绪方缓缓讲述着他的往事。 而阿町也静静地听着。 在绪方穿越过来之前,“原绪方”的往事其实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值得大说特说的地方,所以绪方很快就简单地讲完了“原绪方”的往事,开始讲着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所发生的那一系列事。 绪方从与远山于“敬神比武”上所展开的死斗,一路讲到他脱藩后的种种遭遇。 最终,以在蝶岛上与阿町相遇做结尾。 在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后,绪方扭头看向依偎在他身边的阿町。 “阿町,也讲讲你以前的事呗。” “我对你的过往也不是很了解呢。” “我以前的事,非常地普通。”阿町苦笑道,“所以可能会很无聊哦。” 缩在绪方怀中的阿町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后,面露追忆之色,缓缓道: “我是我父母的独生女。” “我父亲的名字是势太郎,母亲的名字是阿唯” “他们都是村里的下忍。” 阿町脸上的回忆之色渐浓。 “我父母算是村里很少见的那种自由恋爱,然后因爱结合的一对夫妻。” “结婚后大概1年的时间,我就出生了。” “父亲和母亲都身手平平,毕竟都只是下忍而已。” “而身手平平的忍者,一向都非常危险。” “在我大概5岁的时候,母亲就在某次任务中身亡了。” “然后到了大概15岁,父亲也步了母亲的后尘,在某次任务中丧生。” 这是绪方第一次听阿町讲述她的往事。 以前,阿町仅只言片语地讲过一些她以前的事。 通过阿町以前所讲的那些只言片语,绪方就有隐约地推测出阿町的父母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虽然早就有了相关推测c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真的亲耳听到阿町说出她父母已亡后,绪方的表情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沉。 而阿町也敏锐地发现了绪方脸上表情的变化,于是迅速微笑着说道: “忍者就是这样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某次任务中死掉了。” “我今年已经18岁了,早就已经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而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哦。” “我早就看开了。” “而且虽然父母都不在了,但我并不感到孤单。” “因为一直有庆叔陪着我。” “庆叔”绪方重复了一遍这稍微有些陌生的人名。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在我被贬为垢后,跑出来向我通风报信,让我快点逃的那个人。” “庆叔不仅及时地向我通风报信,还帮我把素樱c霞凪带了出来,并给了我足够用上很长一段时间的盘缠。” 说到这,阿町长出一口气,随后满脸感激地感慨道: “如果不是因为庆叔,都不知道我现在会怎么样了” 听到阿町这么说,绪方就迅速想起来这个“庆叔”是谁了。 之前在京都和阿町重逢后c得知阿町其实已成叛忍时,阿町就跟绪方提过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帮助阿町从不知火里逃了出来。 在阿町离开了蝶岛c准备回不知火里交差时,就是这个庆叔偷偷地从不知火里内溜了出来,在阿町回到不知火里之前找到了她,告知她已被降为“垢”的这个消息。 不仅给阿町通风报信,还将阿町的这2把佩枪素樱和霞凪也给一并带了出来,帮阿町做好了出逃的准备。 可以说阿町现在能于绪方面前这样活蹦乱跳的,都是多亏了这个庆叔。 “庆叔的全名是庆太郎。”阿町接着道,“是村里的上忍。” “上忍”绪方发出低低的惊呼。 “嗯。”阿町点点头,“他和我父亲是有着许多年交情的好朋友。” “庆叔和我父亲,也算是村里的一对蛮有知名度的朋友。毕竟两人在村里的地位相差悬殊,一个是上忍,一个是下忍,却能有这么好的关系,让很多人都感觉很惊奇。” “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庆叔和父亲就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所以庆叔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庆叔对我来说,就像第二个父亲。” “在父母死后,也是庆叔一直在关照着我c陪着我。” “也正是多亏了庆叔,我才一直不感到寂寞。” 说罢,阿町再次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新的姿势后,接着说道。 “我父母和庆叔的事就先讲到这吧,我现在来讲讲我自个以前的事。” “虽然我自个以前的事更没有什么好讲的” “我们不知火里有规定:忍者们之间所生的小孩c忍者和垢之间所生的小孩c以及垢和垢之间的小孩,日后都得成为不知火里的忍者。” “所以我身为两名忍者的小孩,我自出生起就注定要成为女忍。” “在大概8岁的时候,我就开始接受忍者的训练了。” “只不过我的天赋很差”阿町露出苦笑,“所有的技法都学得马马虎虎” “也就只有柔术还学得不错。” 从阿町的口中听到“柔术”这个词汇后,绪方脸上的表情不禁变得怪异起来。 因为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在这张柜子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或许是因为柔术学得还不错的缘故吧,阿町的身体非常柔软 而阿町也注意到了绪方他那变得怪异了些的表情。 “阿逸,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并没有” 用狐疑的目光扫了绪方一遍后,阿町才收回目光,接着道: “按照不知火里的惯例,像我这种村里的忍者们的后代,会在8岁的时候就进行训练。” “一直训练到14岁。” “熬过这6年的训练后,就正式成为村里的忍者了。” “一开始都是下忍,然后慢慢积攒功绩,成为中忍c上忍。” “我因为水平很差,所以直到都叛变不知火里了,我都还只是一名下忍而且是那种迟迟拿不出成绩,所以都被贬成了垢的下忍。” “不算柔术在内的话,我唯二的强项就只有铁炮的制作,以及铁炮的使用。” 说到这,阿町的眼中浮现出带着几分自豪之色的光亮。 “阿逸,我应该有跟你说过吧我父亲他非常痴迷于火器,日夜研究火器。” 绪方点点头。 在蝶岛刚认识阿町没多久,阿町就跟绪方提过她父亲痴迷于火器的这一事。 “父亲她不仅痴迷于火器,同时也是制作火器的天才。” 阿町在不知不觉中,又讲回了她父母的事。 “庆叔以前就跟我说过我不仅外表长得像我父亲,就连对火器的喜爱也像极了父亲。” “自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对火器充满了兴趣。” “还只有6c7岁的时候,我就喜欢站在旁边,看父亲研究c制作武器。” “等有能力制作火器后,我就开始向父亲讨教火器的制作方法。” “论制作 火器的天赋,我应该不如父亲。” “但我却比父亲多了一个使用火器的天赋。” 说到这,阿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开心的往事一般,露出喜悦的笑。 “我第一次使用铁炮,是在13岁的时候,替父亲试用他制作出来的新铁炮。” “就是在那一次的使用中,我展现出了使用铁炮的天赋,4间外的清酒瓶被我一枪打碎。” “父亲当时吓得都差点都站不稳了。” “只可惜不知火里一向视火器为奇技淫巧,不屑于研究c使用火器。” 苦涩之色缓缓在阿町的脸上浮现。 “除了柔术之外,我唯二的这两个强项铁炮的制作,以及铁炮的使用。一直得不到村里人的重视。” “村里的其余忍者也都把日夜沉迷于火器制作的父亲与我看作是怪人。” “那只能说明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真的是太短视了,不愿意接受新事物。”绪方不屑道。 虽然绪方嘴上这么说,但他其实心里也明白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对待火器的这个态度,其实是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对待火器的真实写照。 许多武士都认为火器是奇技淫巧,是有违武士道义的邪器,认为真正的武士就该使用武士刀和长枪来战斗。 火器是奇技淫巧这是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 平民也好,武士也罢,都轻视着火器。 也正因这个观念,江户时代的火器的发展一直没有取得什么大的进展。 直到19世纪,江户幕府都快灭亡时,他们所使用的火器还是16世纪战国时代的那种火绳枪。 “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大家才能清楚地认识到火器是一种多么厉害的武器呢” “我想应该很快。”绪方将怀中的阿町搂得更紧了一些。 虽然对日本历史不怎么了解,但绪方隐约记得大概再过个6c70年,美国的佩里准将就会率领舰队叩开日本的国门。 届时,轻视火器已久的日本将会深刻地认识到时代真的变了。 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已聊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这聊天的过程中,绪方渐渐恢复了体力与情绪。 随着体力的恢复,绪方情绪渐涨。 绪方此时才发现“生命力”的提高,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健康c体力恢复得更快c伤口速度恢复得更快而已 绪方听到阿町的求饶,她说她没有体力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切磋了。 但绪方理都没理阿町的这句话。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36章 丰臣的复仇!【7100字】 果不其然,昨天的番外没了 没看到昨天的番外的人,各自想办法去看吧豹头痛苦jg 宽政二年公元1790年,11月11日。 天气这种东西,向来是说变就变。 昨天,也就是11月10日的时候,气温还是不冷不热的,白天的时候只穿一件和服出门,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就在一夜之间,气温骤降。 今日不多穿几件衣服,根本没法出门。 一些平日里喜欢打赤脚的人,今日也不得不放下“尊严”,穿上厚厚的布袜。 但也有一些人的意志非常坚定。 即使今日的天气非常地冷,也仍旧打着赤脚。 所以就出现了这样滑稽的一幕某些人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像只熊一样,但脚上却什么也没穿,就这么趿拉着草鞋或木屐在街上行走。 在江户时代,一直有着种观念:只有土包子才穿袜子。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观念产生,便是因为日本一直都有着“光脚”的文化。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文化出现,其中的原因就比较复杂了。 有气候方面的影响日本一直是个湿气较重的国家,如果长时间地穿着袜子,将非常容易生脚气。 有传统观念上的影响古代日本人认为光脚走路对身体的健康有益处。 有文化方面的影响日本人认为光脚走路在榻榻米上走路是一种很惬意的事情。 总之因受到不同方面的因素的影响,日本一直都有着“光脚”的文化。 受到这文化的影响,某些人对“穿袜子”一直抱持着抵触的心理,认为只有土包子才穿袜子。 若说哪一种职业的人最抵触穿袜子,那毫无疑问是游女了。 “只有土包子才穿足袋”这一观念在游女中极为盛行。 天气再怎么冷,游女们也会咬牙坚持着,坚决不穿袜子。即使天气冷到不行,自己也被冷得有些受不了。 所以在江户时代,民间有流传着这样的两句川柳短诗:“倾城之美女,年至芳龄二十八,终可履足袋”,“向来不知晓,自己足袋之大小,二十七余载”。 在江户时代,游女们的退休年纪是28岁,到了28岁的时候就可以退休c不用再做游女了。 也就是说许多游女直到28岁c退休不做游女后,才终于可以穿上袜子了。 因从未穿过,或是许久没有穿过,所以自然而然也就不知道自己脚的大小,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尺寸的袜子。 阿町她也是那种喜欢打赤脚c不喜欢穿袜子的人。 一旦遇到了可以脱鞋c脱袜子的场合,她一定会把鞋袜都脱掉。 但她并没有“只有土包子才穿足袋”这种极端理念。 今日早上醒来时,发现今天的天气很冷后,她就默默地放下了“光脚爱好党”的“尊严”,默默穿上了袜子,然后在一大早便跟着绪方一起出门,赶赴江户最有名的欢乐街两国广小路。 江户作为日本的权力中心c经济中心,目前全日本的第一大城,娱乐业自然也非常地发达,有着大量的欢乐街。 两国广小路便是江户最著名c同时也是最大的欢乐街。 这里不仅有着大量的曲艺场,还有着大量的艺人在街道两旁表演着各自的拿手好戏。 有表演将装米的巨大草包或者大块岩石举起来的“力士”。 有表演各种魔术的“杂技艺人”。 有带着猴子c狗等动物进行动物杂耍的“动物艺人”。 有说出种种动人故事的说书人。 到像两国广小路这样的欢乐街游玩,是绝大部分手中稍微有些余钱同时又有些空闲的江户人打发时间的方式。 从3天前开始,绪方和阿町就日日光顾两国广小路这条江户最有名的欢乐街。 今日也是这般,绪方和阿町二人大清早就结伴出门,再次前往两国广小路。 虽然现在还只是早上,但两国广小路这里已经有了不少开始工作的艺人,以及前来游玩的游客们。 此时此刻,绪方c阿町正在听一名说书先生说书。 绪方听说这名说书先生名叫“立川亭谈乐”,是两国广小路最有名的说书先生之一。 除了绪方和阿町之外,还有不少的听客。 包含绪方c阿町在内的听客们组成一个以谈乐为圆心的半圆,认真地听着谈乐说书。 谈乐现在正讲着真 田幸村的故事。 真田幸村是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的猛将,在日本也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被誉为“战国乱世最后的英雄”。 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末期,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自然便是丰臣氏和德川氏这两大家族的对抗。 真田幸村便是在这两大家族的对抗中一鸣惊人的一名猛将。 在德川家康于二百年前建立了德川幕府后没多久,便发动了“大坂战役”,准备彻底消灭以大坂为根据地c当时唯一能威胁到他们地位的丰臣氏。 在这场大坂战役中,真田幸村创造了以寡击众的传说,成功击退了德川军。 江户幕府的第一次“大坂战役”以失败而告终。 因为第一次的“大坂战役”发生在冬天,所以这场战役也被称为“大坂冬之阵”。 到了来年的夏天,不死心的德川家康又发动了第二次的“大坂战役”。 因为第二次的“大坂战役”发生在夏天,所以这场战役也被称为“大坂夏之阵”。 这一次,真田幸村没能再创去年“大坂冬之阵”的辉煌。 还是那句老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当时,真田幸村身边都是些猪队友,不断地扯真田幸村的后腿。 当时丰臣氏的家主丰臣秀赖是个无能之人。 当时一同统治丰臣氏的,还有丰臣秀赖的母亲淀姬。 淀姬就更不用说了,她是日本历史上非常有名的“无脑之人”。 丰臣氏的两大当家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在这些猪队友的“助攻”下,真田幸村最终功败垂成。 在大坂夏之阵,丰臣战败了。 自此役过后,丰臣被德川灭亡,真田幸村也战死于这场战役中。 日本人一直很欣赏悲剧英雄。 像真田幸村这种曾创出过辉煌战绩的悲剧英雄,就更受喜欢了。 二百年过去了,真田幸村的事迹仍旧在不断地被传唱。 和真田幸村有关的各种传说故事,简直数不胜数。 因为真田幸村的人气实在是太高了,所以说书先生都很爱讲真田幸村的故事。 谈乐现在所讲的,就是真田幸村在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场战役大坂夏之阵中所发生的故事。 “尽管真田幸村已奋力死战,但终究还是无力回天,无力阻挡幕府灭亡丰臣氏的兵锋。” 仅凭说话的腔调,便能看出谈乐的水平之高超。 这抑扬顿挫的腔调,令人听上去甚是舒服。 阿町对说书很感兴趣,之前在京都,阿町就是在一个说书摊那里和绪方重逢的。 因为听得太认真的缘故,阿町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为求得那一线生机,真田幸村决定对幕府军发动舍命攻击。率领着寥寥数名部下,向幕府军的军阵发动突击” “幕府的兵力,百倍于真田,但却完全阻挡不了真田的十字枪” “在突入幕府的军阵后,真田幸村枪指幕府的本阵,放出豪言:关东雄兵百万,竟无好汉一人。” “放出此等豪言后,真田幸村左冲右突,仅凭胯下的宝马与掌中的十字枪,真田幸村便让幕府的大军陷入混乱,令幕府的大军溃逃了足足二十余里” 谈乐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口才,成功调动了所有听客的情绪。 阿町的脸上甚至直接浮现出兴奋c激动之色。 “可惜的是,在追击幕府溃逃的大军时,真田因力竭的缘故,中了冷箭,不幸战死。” 在讲完高潮后,谈乐话锋一转,换上惋惜的口吻。 “真田死,丰臣亡。” “在真田幸村死后,丰臣军再也无力阻挡德川的攻势。” “天下雄城大坂城被大火烧为白地。” “丰臣的子嗣被悉数屠戮。” “丰臣就此灭亡了。” 讲完了故事后,原本正坐着的谈乐站起身来,向身前的所有听客们鞠躬行礼。 而在谈乐鞠躬行礼时,以铜钱为主的各种样式的钱币聚成“钱雨”,洒进摆在谈乐身前的那个箱子里。 绪方刚才听得也挺尽兴的,所以特地多扔了几枚铜钱过去。 阿町也跟着一起扔钱。 仍沉浸在谈乐刚才所讲的故事中的阿町,一边扔着铜钱,一边面带喜意地呢喃道: “关东雄兵百万,竟无好汉一人吗真帅气啊” 说书人们为了让故事能更精彩些,往往会对某些真人真事进行魔改。 绪方不太了解日本战国时代的历史,所以也不清楚谈乐刚才所讲的故事是不是真的,真田幸村是否真有那么神勇。 但他并不在意这些。 毕竟听说书,就是听个乐呵而已。 只要听得够开心就行了,说书人所讲的故事是真是假,根本无关紧要。 在谈乐笑呵呵地说着“谢谢”c“谢谢”时,一道疑问突然自听客中传出: “谈乐先生丰臣的血脉真的都断绝了吗” 问出这问题的人,是一名年纪似乎还不到10岁的小男孩。 听到这问题,谈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当然了,在大坂夏之阵过后,丰臣的子嗣便死绝了,血脉彻底断绝。” “可我上次听另一个说书人说:丰臣的血脉没有断绝,丰臣秀赖的儿子被救出c带到萨摩藩那里去了”这名小男孩接着问道。 小男孩的问话声刚落下,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壮汉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 “小兄弟,这些野史传闻听听就好了,你可不能当真啊,我上次还听某个说书人说丰臣氏在临近灭亡时,将大坂城的所有财富都埋到了某地呢” 这名壮汉的话刚讲话,另一名身材要瘦些c年纪也更大些的青年便附和道: “相比起还有丰臣的血脉留存,我更想相信丰臣氏在将大坂城的所有财富都埋在某地的传闻是真的啊。哈哈哈哈。” 绪方静静地听着这帮人的发言。 听着这些人的对话,绪方不禁在心中暗道: 果然啊,每个国家都有着这种类型的传闻呢 在各个国家都有着类似的传闻“谁谁谁其实还活着”c“谁谁谁还有血脉留存”c“活下来的谁谁谁去干了什么什么” 在前世,绪方就听人说过这样的传闻:明朝的建文帝在靖难之役后并没有死,他跑去南海那边当了海贼王 绪方虽然对这种野史秘闻也挺感兴趣的,但他现在并没有那个闲心去多听。 简单地听了会这些人的对话后,他便将视线挪到了阿町身上。 “还要接着听书吗还是说要去别的地方玩” 阿町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眯着眼,看了看那快要升到最高处的太阳后,阿町道: “今天就先玩到这吧。” “要回去了吗”绪方问。 “嗯。”阿町点点头,“现在早点回去也好,毕竟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嘛。” 说到这,阿町的脸上缓缓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做准备比较好。” “其实还有一点时间。”绪方抬头看了看现在的天色,预估了下现在的时间,“真的不打算再玩一会吗” “嗯。”阿町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伸了个懒腰,“这些天,我们不是已经游玩了江户各地了嘛。我已经想不出还要再去玩什么c看什么了。” “阿逸你还有什么想玩c想看的东西吗” “我也没什么想玩c想看的东西了。”绪方露出一抹带着满足之色的浅笑,“这段时间,我也把想看的东西都看过了,想玩的东西也都玩过了。” 因有不知火里这个大敌在,所以自来到江户后,绪方一直没怎么和阿町一起在这座“日本第一大城”游玩过。 现在不知火里已亡,阿町出门已不用再涂那吓死人的浓妆来做伪装,而绪方也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c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他们还有“寻找说不定能治不死毒的医生”的重任在身,所以不能在江户久留。 江户怎么说也是目前日本的第一大城,如果不四处看看c四处逛逛的话,总觉得有些可惜。 因此在身上的伤恢复到能够勉强自由行动后,绪方便带着阿町一起在江户的各处游玩。 这些天,他们两个看遍了江户所有的名胜古迹。 吃了江户所有的特产美食。 逛遍了江户的每条欢乐街。 绪方不清楚阿町是什么感想。反正在这些天的游玩中,绪方感觉非常地开心。 他没有什么大的梦想。 他唯一的梦想就是做个无忧无虑的浪人,漫无目的地流浪,漫无目的地阅遍天下各地的风光。 所以这段时间在江户的游玩,也算是将他的这一梦想实现了一小部分。 而且最近的这段时日,也是绪方自今年以来最放松的时候。 从今年年初开始,绪方就或被动c或主动地卷入了各种各样的事件当中。 年初的时候,流浪到了龙野藩,和长谷川结缘。 接着到了春天的时候,被流放到了蝶岛。 好不容易逃出蝶岛后,因打算治疗体内的“不死毒”的缘故,赶赴京都。 抵达京都的第一天就被迫卷入了一个“毁灭京都 ”的惊天阴谋之中。 早上进入京都,晚上就因“二条城之战”而再次变得遍体鳞伤,被迫窝在风魔的住所内养伤。 接着就与葫芦屋结成联盟,准备对付不知火里。 伤才刚好,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京都,赶赴尾张的葫芦屋总部,在尾张的葫芦屋总部略作休整后,又急急忙忙地前往江户。 在来到江户后,也因为了对付不知火里而一直没能闲下来 所以最近的这段和阿町一起在江户四处游玩的时光,可以说是绪方自今年以来所度过的最悠闲c最快乐的日子。 见绪方也没有意愿再接着去玩了,阿町便背着双手,一边转身朝谈乐的说书摊外走去,一边朝绪方说道: “阿逸,那我们就回去吧。” “早点回去,也方便为下午的宴会做准备。” “其实也没啥好准备的。”绪方笑了笑,快步跟上阿町后,用半开玩笑的口吻接着说道,“毕竟能来赴宴的客人也没有几个” 绪方和阿町用不急不缓的速度回到了他们目前在江户的住所也就是那间琳从东城屋那边借来的小房子。 二人刚拉开房门,便看见间宫快步朝他们走来。 “你们两个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间宫不论是脸颊还是语气,都布满了无奈之色。 “今天对你们两个来说是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还跑去外面玩了” 此时的间宫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现在的间宫穿着十分正式的礼服。 从那崭新的布料中,不难看出这是新买的。 听到间宫的这句吐槽,绪方和阿町极有默契同时偏转过头,看向彼此,相视一笑。 “总之你们两个先去换衣服吧。”间宫接着道,“顺便一提我们都已经换好衣服了。” 绪方和阿町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在房间的一角摆着两个小小的竹箱。 望着这两个竹箱,绪方的眼中不禁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绪方和阿町分别走到这两个竹箱的跟前,然后同时将各自身前的竹箱打开。 两个竹箱里面都装着一套衣服。 绪方身前的这个竹箱,装着的衣服是十分正规的黑色礼服。 而阿町身前的这个竹箱,装着的衣服是一套洁白无暇的白无垢。 8日前 江户,“神木”之下 绪方紧紧地抱着阿町。 阿町的双臂也紧紧箍住了绪方的后背。 绪方有些记不清刚才都发生什么了。 只知道刚才阿町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回眸望向他,与绪方一起相互凝望着彼此。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把阿町紧抱在怀中。 二人虽然全程没有说半句话,但气氛却格外地安逸c宁静。 互拥多久了绪方也同样记不清了。 一直到不知何时,一个想法缓缓地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阿町。” 绪方决定将他的这个想法全盘托出。 “嗯” “在离开江户之前,我们举办个婚礼怎么样” 淡淡的笑意缓缓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这是我刚刚才发现的现在刚好是最适合办婚礼的时候呢。” “庆叔c你我的朋友现在恰好都在江户,能请很多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错过这个时候,就不知何时才能碰到这么好的举办婚礼的机会了。” 日本一直有着“注重仪式”的文化。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弄得很有仪式感。 因注重仪式的缘故,古代日本一直很看重婚礼。 “连婚礼都没有,怎能算结婚”c“这对夫妻如果连婚礼都没办过,那这对夫妻有实无名”这是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的观念。 婚礼再怎么简陋都可以,总之就是要有一个婚礼。 其实早在当初于尾张的葫芦屋本部与阿町结合后,绪方便有过要与阿町举办婚礼的想法了。 当因为那时有不知火里这个大敌在,迟迟不能安定下来,所以“与阿町举办婚礼”的计划只能一再搁置。 现在不知火里这个大敌已亡,绪方c阿町的亲友现在刚好都在江户就如绪方所说的那样,现在的确是举办婚礼的最好时候。 绪方的话音刚落,阿町便抬起头朝绪方投去讶异的目光。 凝视着绪方好一会后,这抹讶异缓缓转化为喜悦。 阿町收回目光,把下巴靠在绪方的肩膀上,微笑着。 “好啊。” 阿町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腮靠向绪方的腮。 “得回去好好看看哪一天是良辰吉日呢。”绪方打趣道。 “还得买衣服。”阿町补充道。 “阿町,你是想办神前式,还是佛前式或是人前式” “人前式就可以啦。”阿町立即道,“神前式和佛前式都太复杂了。” 时间回到现在 江户,日本桥,品川宿。 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在地上的高晴,将额头紧紧地贴在榻榻米上。 “还没有查清不知火里到底是遭到了谁的袭击吗” 一道不掺杂任何悲喜之内在内的平静华语自高晴的头顶幽幽地响起,然后飘进高晴的耳中。 在听到这句话的下一瞬间,高晴的身子不受可控制地抖了一下。 滴滴冷汗在高晴的额头间浮现。 这名质问高晴的人,自然正是高晴的主公丰臣。 在得知不知火里遇袭后,丰臣便立即下令调查事情的真相。 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月的时间。 他来确认调查结果如何了。 丰臣右手提着他的那柄紫色刀柄的打刀,站在高晴的跟前。 垂下眼眸,看着跪在其身前的高晴。 他的双眼就像冰块一般,冷冰冰的,眼瞳中没有掺杂蕴藏半点感情色彩。 丰臣此时正背对着窗户。 户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丰臣的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影子如山一般压在高晴的身上。 “丰c丰臣大人”高晴因紧张,导致说话都有些不顺畅起来,“我等已一所悬命” “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高晴的话还没说完,丰臣便直接出声将其打断,“直接告诉我有没有查到什么新结果。” 丰臣的话音落下,高晴额头处的冷汗变得更多了。 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像是要奔赴刑场的表情后,鼓起勇气说道: “没有” “那幕府那边有查到谁是毁灭不知火里的犯人吗”丰臣接着问。 “据我等所知,幕府那边也还未查清是谁毁灭了不知火里。” “在幕府得知不知火里遇袭,派出官差赶赴不知火里调查时,毁了不知火里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信息实在太少,所以幕府那边也还未有任何结果。” 说罢,高晴闭上了双眼。 不论如何,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不知火里到底是遭到了谁的进攻这是铁的事实。 高晴跟随丰臣多年,清楚丰臣的脾性:赏罚分明。从不亏待有功之人,同时也绝不轻饶无能之人。 紧闭双眼的高晴,已经做好了被丰臣处罚的心理准备。 可谁知想象中的处罚并没有降临。 “罢了。”丰臣轻声道,“让你们在线索那么少的情况下去查清到底是谁毁了不知火里,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所以我就不对你们进行追究了。” 丰臣的这句话,让高晴感觉如蒙大赦,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额头的冷汗也终于止住了。 丰臣缓步走到窗边。 望了眼窗外的景色后,用仍旧平静的口吻说道: “我本是为了方便指挥那些潜伏在不知火里的部下们c顺利完成对不知火里的掌控,才来到江户的。” “既然现在不知火里被毁,那我们继续留在江户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高晴挑了下眉:“丰臣大人,您打算回去了吗” “嗯,是有这个打算。” “不过”丰臣话锋一转。 “难得来一趟江户。”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不就白来一趟了吗” 说罢,丰臣扭过头,朝高晴微笑着。 只不过他脸上的这抹笑容看上去丝毫没有暖意。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37章 绪方的新婚之日【爆更1W1】 古代日本的婚礼主要分成3种:神前式婚礼c佛前式婚礼c人前式婚礼。 这3种类型的婚礼,光看它们的名字也能大致推断出他们之间的差别。 神前式婚礼,顾名思义便是在神社里面举行的婚礼。是三种类型的婚礼中程序最复杂的那一个。 而佛前式婚礼则是在佛堂中进行的婚礼,是3种类型的婚礼中,最少人使用的婚礼。 不论是神前式婚礼还是佛前式婚礼,其环节都相当地复杂。 就以最复杂的神前式婚礼举例——若是要举办神前式婚礼的话,光是将那复杂的程序走完一遍,可能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 首先是参进仪式。 在雅乐的伴奏下,主持祭典的斋主c巫女在前方引导新娘喝其他人进到神社的本殿。 在巫女和陪嫁者的引导之下,进到神殿的内部后,新郎的亲戚坐在面向神明时的右侧,而新娘的亲自则坐在面向神明的左侧,亲戚们按照血缘关系的亲近度依序由最靠近祭祀神明的地方开始入座。 接着是修祓仪式。“修祓”意为洗净身心的除讳仪式,新郎c新娘和所有与会者都会受到由斋主进行的除秽祝福。 再接着是斋主宣礼,由斋主进行典礼开始的宣礼。所有与会者都要跟着斋主一同向神明鞠躬,然后斋主斩开“祝词上禀”仪式,向神明报告新郎和新娘将要结婚一事。 直到这个时候,婚礼才算正式开始,新郎新娘接下来则要举行三献意识c诵读誓词c巫女跳祈福舞c玉串奉尊等一系列复杂的活动。 论婚礼的复杂程度,佛前式婚礼和神前式婚礼相比也不遑多让。 因为神前式婚礼和佛前式婚礼的环节相当多c阵仗相当大,所以只有那种家里稍有余财的人才有那个能力在神社c佛堂中举办婚礼。 所以绝大部分的平民部分的武士,所举行的婚礼都是程序更简单c几乎没有什么成本的人前式婚礼。 人前式婚礼基本是在新郎的家中举行。 新郎将新娘接到自己的家中,然后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举行三献仪式c宣读誓词。在宣读完誓词后,婚礼便可宣告结束了。 如果嫌麻烦的话,甚至连三献仪式都可以省略,将新娘接到自己家中后,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宣读誓词,接着就可以宣告婚礼结束了。 因为人前式婚礼几无成本的缘故,所以绝大部分的平民所举行的婚礼都是人前式婚礼。 你再怎么穷,把新娘接到自己家中,以及把亲朋好友都请过来的能力总有吧? 因为环节少的缘故,一场人前式婚礼举办下来,往往只需10一15分钟的时间。 绪方和阿町于今日所举办的婚礼便是人前式婚礼。 日本这边结婚,也讲究良辰吉日。 虽然绪方不太讲究这个,但几番思量过后,还是决定入乡随俗,尽可能让婚礼更有仪式感。 在决定要赶在正式动身前往虾夷地之前于江户举办婚礼后,绪方和阿町便开始寻找着适合结婚的日子。 最终——他们选中了今日,也就是11月11日。 因为婚礼是在下午举办举办的缘故,所以他们二人在今日早上起床后,便决定趁着上午还有时间,在外面稍微逛一逛。 于是,才有了二人于今日上午在两国广小路游玩,然后一起在那听谈乐说书。 二人举办婚礼的地方,自然便是这座他们从东城屋那里借来的房子里举行。 在这座房子中最宽敞的那个房间里举办。 此时此刻,绪方c阿町他们请来的亲友都已齐聚。 阿町目前唯一的亲属庆叔,以及以琳c源一为首的葫芦屋一行人自然都在场。 除了庆叔和葫芦屋一行人之外,绪方将近藤和瓜生也都请了过来。 庆叔c葫芦屋一行人c近藤c瓜生,总计9人——这便是参加绪方和阿町的婚礼的全部宴客。 全都已穿好了正装的他们,分坐在房间的两侧,静静地等候着今日的两名主人公到场。 绪方之前一直没有跟葫芦屋的一行人直接说过他与阿町的关系。 但绪方说不说,其实都没有所谓。 琳他们也不是笨蛋,他们老早就看出了绪方和阿町的关系并不一般。 所以“绪方和阿町的关系匪浅”这一事在葫芦屋等人的心中,一直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因此——在绪方和阿町于前些日跟葫芦屋一行人宣布他们准备要在离开江户之前举办婚礼时,琳他们 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琳相当地豪爽。 在绪方宣布他要和阿町举办婚礼后,直接拨出一笔钱交给间宫他们,让他们即刻去买礼服。 几日前,近藤和瓜生在收到绪方的邀请后,毫不犹豫地表示一定要去。 近藤虽然为人有些憨厚,但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邋里邋遢地参加别人的婚礼——而且还是自己师傅的婚礼,这种事情,近藤做不出来。 于是,近藤这几日四处去拜托那些住在江户的好友,成功借到了一套正装。 而瓜生在江户住了那么多年,都已不知参加了多少场朋友的婚礼了,所以参加正式场合专用的正装她自然也有。 虽然琳c牧村c浅井他们身上的伤距离痊愈还久得很,但是穿上正装c正坐着参加婚礼这种事情,他们还是做得到的 在所有人都各就各座后没多久,两名主人公终于来了。 首先进房的,是绪方。 上身披着一件长袖长下摆的黑色羽织,在羽织背面等5个地方绣有桔梗纹。羽织下面的底衣同为黑色。下身穿着黑白条纹的袴,腰带绑为十字结,脚上穿着白袜——这便是绪方现在的装束。 绪方现在的这套装束,便是十分标准的“纹付羽织袴”。 所谓的“纹付羽织袴”是江户时代最高级别的男性礼服,一般只有在像结婚这样的特殊重大场合才会穿。 家纹原先只有公卿贵族才能使用,到了战国时代,家纹开始被武家子弟们广泛使用。 再到现在的江户时代,连很多平民都拥有着家纹。 绪方虽然出身自广濑藩的一个穷酸武士家庭,但怎么说也是武家子弟,所以绪方自然也有着家纹。 桔梗纹便是绪方家的家纹。 至于为什么自己家族的家纹是桔梗纹,绪方就不太清楚了。 也许只是因为他的祖先觉得桔梗纹很帅,所以就选用桔梗纹来做绪方家族的家纹了。 很多家族对家纹的选用就是这么随便。 在家纹变得大众化后,除了代表皇室的菊纹c代表幕府将军的葵纹等家纹不能乱用之外,其他的家纹都有被滥用的趋势。 很多武士c平民家族都是看什么家纹比较帅,就将这个家纹定为了自己家族的家纹。 在决定举办和阿町的婚礼后,绪方便立即找到了一家能够定制衣服的衣服店,让店家帮忙准备一套绣有他绪方家家纹的纹付羽织袴。 绪方当天定制,第二天就收到衣服了。 因为纹付羽织袴非常好准备——提前准备大量没有家纹的羽织袴,客人要求绣什么家纹,立即绣上去就可以了。 手脚快的,说不定只需1c2个小时就能准备好符合客人要求的“纹付羽织袴”。 绪方订衣服的那家衣服店还非常地良心。 在绪方来取衣服时,还附赠了绪方一个小礼物——一把在扇柄刻有他们绪方家的桔梗纹的扇子。 在绪方的印象中,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穿绣有自己家纹的服装。 紧随着绪方进房的,自然而然便是阿町了。 阿町微低着头,将双手交叠放置在身前,跟在绪方的后头,缓步走入房内。 头发梳成文金高岛田发髻,和服c打褂c褂下c腰带c布袜皆为如雪般的白色,胸前的怀剑c花边c末广等配饰也皆为白色,头上戴着名为“角隐”的头饰——这便是阿町现在的打扮。 阿町身上的这套服饰,自然便是女孩在结婚时才会穿戴的婚服——白无垢。 白无垢的头饰一般有两种:白棉帽与角隐。 “白棉帽”就是一个很大的椭圆形的帽子,戴“白棉帽”有在婚礼结束前除新郎外不让其他人看到新娘面容的意思,同时也有不给新郎家带去新娘头发中隐藏的“灵力”,除灾祸的意思。 至于“角隐”,便是在新娘的发髻上围绕一圈白绢,再佩上珊瑚簪或银簪来做装饰,有“收其棱角c温柔顺从”之意,蕴含着对新娘贤良淑德的希冀。 当初在选购白无垢时,阿町嫌“白棉帽”太丑了,戴上去像戴了个头盔一样,所以选择了“角隐”来作为自己白无垢的头饰。 终于到场的二人,以不急不换的速度走到了房间的最北端,然后并肩坐定。 绪方的右手边往下依次坐着源一c牧村c近藤c瓜生。 阿町的左手边往下依次坐着庆叔c琳c牧村c浅井c岛田。 一般来说,位置离新郎新娘最近的都是新郎新娘的父母。 绪方和阿町的父母都已不在人世,庆叔和阿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二人的关系亲若叔侄,阿町也一直将庆叔视为自己的半个父亲,所以庆叔坐在离阿町最近的位置上,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 该由谁来坐距离绪方最近的位置?这就令人犯难了。 经过琳等人的讨论,最终决定由源一来坐这个位置。 源一也算是绪方的师傅。 前阵子,绪方才刚在源一的指点下开发出了“龙尾·闪身”和“水落·二连”这2个新招数。 所以源一毫无疑问是最适合坐这个位置的人。 在绪方和阿町这两个主人公到场后,婚礼也正式开始了。 首先是三献仪式。 绪方和阿町的身前摆着一个小桌案,桌案上一早就准备有了有着小c中c大三种尺寸的红色浅底酒杯,以及一壶酒。 绪方先拿起那个最小尺寸的酒杯,倒了差不多半杯的酒水后,然后端着这个小酒杯朝自己的嘴唇递去。 这些酒该怎么喝都是有规定的。 不能一口闷,得先分三次饮用。 前2口都只让嘴唇轻抿酒水,直到第3口才将杯中的酒水彻底喝下。 喝干净杯中的酒水后,绪方将手中的这个小酒杯递给身旁的阿町。 将这个小酒杯重新倒满半杯酒后,阿町重复了一遍绪方刚才的步骤,分三次饮用完杯中的酒水。 二人都用这个小酒杯喝完酒后,阿町将手中的小酒杯放下,拿起那个中尺寸的酒杯。 这次换成阿町先喝酒。 阿町往这个中酒杯倒了半杯酒水后,像刚才那样分三次饮用,接着把这个中酒杯递给绪方,并往这个中酒杯中重新倒上了半杯酒,然后绪方也分三次把中酒杯的酒水喝净。 将中酒杯中的酒水喝净后,绪方放下中酒杯,拿起那个尺寸最大的酒杯,接着把刚才的喝酒步骤又重复了一遍。 自己先分三口喝净酒杯中的酒水,然后再将这个大酒杯递给身旁的阿町喝酒。 这便是“三献仪式”,“三献仪式”也被称为“三三九度”,有点类似中国的“交杯酒”。 三个不同尺寸的酒杯象征天c地c人。 “三”在日本文化中是吉祥的阳数,所以这三个酒杯中的酒水都得分三次饮用。 三个酒杯都分三次饮用,所以新郎和新娘都得喝九口酒,而“九”在日本文化里是极阳数,代表了无上的喜悦和吉祥。 举行完“三献仪式”后,下个环节便是“誓词奉读”。 誓词由新郎负责朗诵,新娘只需要在最后念诵宣誓人的名字时念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顺便一提——绪方他们的誓词是间宫负责写的。 在绪方打算找专业人士来帮忙誊写誓词时,当时刚好在绪方身旁的间宫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以前参加过很多人的婚礼,所以我会写誓词。” 于是绪方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间宫来帮忙写誓词。 而间宫写的誓词竟还真的十分正规 正规到什么程度? 正规到整篇誓词都是用千年前的那种古日语写成的 绪方当然不会念什么古日语,倒不如说就没有几个人能念古日语,只有那种经受过极高等教育的人才懂古日语。 这些天,绪方一直有在偷偷练习诵读这篇誓词,一直读到舌头都快打结了,才勉强将这篇全是古日语的誓词给读顺。 举行完“三献仪式”后,绪方掏出了间宫一早就替他写好的誓词,开始大声诵读起来: “选此良辰吉日,举行婚礼。” “从今以后,必互相敬爱,组织家庭,同甘共苦,永生不变。” “愿我俩永远幸福,谨以此共同立誓。” “宽政二年,十一月十一日。” “夫:绪方逸势。” 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阿町紧跟着朗声道: “妻:町。” 誓词一般都很短,但因为这篇誓词是用复杂的古日语写成的,所以绪方这篇简短的誓词也足足念了近半分钟才念完。 在绪方和阿町宣读完誓词后,婚礼便宣告结束了。 从绪方和阿町进场再到举办完婚礼,前后不到10分钟——人前式婚礼就是这么地简短。 一些较穷苦的庭在举办人前式婚礼时,可能会将“三献仪式”给省略掉,如果将“三献仪式”给省略掉的话,用时能更短,只需宣读誓词就够了,速度够快的话,只用2分钟就能举办完婚礼。 婚礼结束了,紧接着自然而然便是宴会了。 阿町暂时先退下,换下身上的白无垢,换上了以红c黄两色为主色调的色打褂。 所谓的“打褂”,其实就是女性的礼服,只在各种正式场合穿着。 白无垢也被称为“白打褂”。 而“色打褂”便是有着色彩斑斓的打褂。 按照规矩,新娘在举办完婚礼c开始宴会的时候,得换下白无垢,穿上色打褂。 而色打褂上面必须要有夫家的家纹,表示受到夫家家风的感染,在新的家族中重生。 阿町现在换上的这套以红c黄两色为主色调的色打褂上面便绣有绪方家的家纹:桔梗纹。 阿町的这件色打褂自然而然也是新买的,然后让衣服店的人在上面绣上绪方的桔梗纹。 在阿町换好了衣服后,宴会便也可以正式宣布开始了,原本肃穆的房间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话说回来,我还是直到前几天绪方老兄去定制纹付羽织袴的时候,才知道绪方老兄的家纹是桔梗花呢。”牧村一边大口往嘴中灌着酒,一边朝仍旧坐在主座上的绪方这般说道。 牧村是那种伤口恢复很快的体质,虽然离痊愈还远着,但是也可以勉强活蹦乱跳并大口饮酒了。 “毕竟我之前从来没有说过嘛。”绪方一边小口抿着杯中酒,一边接着说道,“说实话,我自个都忘记我上次穿着绣有家纹的衣服,或是使用刻有家纹的器具是什么时候了。” 在绪方的印象中,这是他在穿越到江户时代后,第一次穿着绣有他们绪方家的桔梗花纹的衣服。 平日里,需要穿戴拥有自己家纹的衣服,或是使用刻有自己家纹的器具的机会其实很少。 “桔梗花吗”间宫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没想到绪方君你的家族使用的竟然是以美丽而著称的‘花型家纹’呢。” “‘桔梗花’是你祖先受赐的家纹,还是你祖先自己选定的家纹啊?” 间宫的话音刚落,绪方便苦笑着耸了耸肩,道: “不知道。我觉得应该是我祖先觉得桔梗纹很帅,所以就把桔梗纹作为家族的家纹了吧。” 乱用家纹这种事,在江户时代其实非常地普遍。很多武士c平民都是看什么家纹很帅,就将其作为自己家族的家纹。 因为家纹的滥用,经后世日本的统计,江户时代的日本共有12000多种家纹。 “桔梗纹还蛮好看的。”牧村认真打量了会绣在绪方的羽织上的桔梗纹,咧嘴笑道,“看上去很文雅。绪方老兄穿上纹有桔梗纹的衣服后,整个人都变得文雅起来了。” “我也这么觉得。”坐在绪方身旁的阿町笑着附和道。 对于牧村刚才的这句话,绪方还是很赞同的,他自个也觉得桔梗纹挺好看的。 倒不如说——“花型家纹”就没有难看的。 每一种“花型家纹”的颜值都很高。 牧村和近藤都是那种活宝型的人物。 尤其是近藤。 此次婚礼,除了庆叔c葫芦屋一行人之外,绪方还将近藤与瓜生也邀请了过来。 瓜生倒还好,之前和庆叔一起合伙解救不知火里中的“垢”,所以和庆叔很熟。此前也和葫芦屋一行人有过简短的相处。 而近藤他除了绪方和阿町之外,就不认识谁了。 换做是其他不怎么擅长与人交流的人,参加这种基本不认识谁的婚礼,一定会尴尬死,都不知该找谁交流。 但在近藤身上却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本就是自来熟的近藤,以快到让人讶异的速度很在场的所有人都混熟了 在跟在场众人混熟的同时,他还不忘记推销一下他现在正在打工的地方——北风屋。 也正是多亏了自来熟的近藤,以及与近藤同样是自来熟的牧村,令这个人数并不多的宴会渐渐热闹了起来。 本来大家都还规规矩矩地坐着。 在宴会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后,大家慢慢地也不再坐在各自原本的位置上坐着了。 绪方和阿町从主座上走下,和琳他们坐在一块畅饮c畅聊。 琳他们也不再规规矩矩地分坐成两排,大家全都坐到各自想坐的位置上。 绪方和阿町他们的婚礼是在差不多15点的时候开始举办的。 现在是秋天,天黑得快,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天色就慢慢黑了下来。 绪方已经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了。 今日是自己的喜事,是自今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再加上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近7成,稍微多喝点酒水也无关紧要,因此绪方稍稍放纵了下自己。 对于源一c牧村c近藤他们的敬酒,绪方是来者不拒。 而源一c牧村他们也非常地不客气,一轮接一轮地给绪方灌酒。 虽然绪方的酒量还行,但是这么个喝法,也着实有些顶不住。 到夜幕降临时,绪方已经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 发疼了。 反观源一c牧村他们——仍旧非常地精神。 他们本都是那种酒豪,尤其是源一,源一平常就是那种把酒当水喝,能够喝上一天酒的猛人。 这么点酒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能让他们微醺的程度而已。 为了让自己稍微振作一些,绪方打着上厕所的名义,暂时离席,打算到外面吹吹风,提振提振自个的精神。 房子的某条走廊刚好开有着一扇窗户。 暂时离席的绪方快步走到这条走廊上,打开了这条走廊的窗户,然后将头伸到窗外。 冰凉的夜风扑面而来。 因为已经喝了不少的酒的缘故,绪方现在的脸呈淡淡的酡红色,摸上去有些烫。 微烫的脸接触到这冰凉的夜风,说不出地舒适。 让绪方回想起在前世的夏天,从炎热的户外回到空调房的那种感觉。 在这冰凉夜风的吹拂下,脑袋的疼痛感也稍稍减轻了些。 就在绪方默默享受着夜风的吹拂c默默恢复着精神时,一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之色的女声在绪方的身侧响起: “绪方大人,您也是来吹风的吗?” 是瓜生的声音。 绪方扭头看去,只见脸同样红扑扑的瓜生正缓步朝他这边走来。 瓜生在前段时间便让生活重回了正轨。 继续一如既往地在吉原那边工作,继续顶着游女们送给她的“吉原里同心”的名号保卫着吉原。 为了参加绪方的婚礼,瓜生今日特地请了一天假。 “是啊”绪方苦笑道,“源一大人他们太能喝了,所以我出来稍微歇口气。” “我也是出来休息的。”瓜生也跟着露出苦笑,“我的酒量不是很好,刚才稍微多喝了点酒,所以现在感觉不是很舒服,因此也想出来透透气” 绪方将旁边一站,让出部分位置给瓜生。 瓜生缓步走到绪方刚才让出的那部分位置,与绪方并肩站在这敞开的窗户旁。 在一起默不作声地吹了一阵夜风后,一抹笑意缓缓地在瓜生的脸上浮现。 这抹笑意出现后,瓜生出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这段时间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呢。” “一直尊敬c崇拜着的一刀斋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跟崇拜的一刀斋一起在吉原工作了一段时间。” “然后一刀斋还帮我报了仇,并将不知火里那种可恶的地方给毁了。” 说到这,瓜生顿了顿。 随后偏转过头,将布满认真之色的目光投向绪方。 “想感谢您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真的非常谢谢您。” “我也要谢谢你哦。”瓜生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笑了笑,“多亏了你,在吉原工作的那段时日,我也过得相当开心。” “我只是做了身为一个前辈该做的事情而已。”瓜生笑着,用开玩笑的口吻应着。 在又沉默了一阵后,瓜生接着问道: “现在和阿町小姐的婚礼也办完了,你是不是也要准备动身前往虾夷地了?” “嗯。”绪方的表情稍稍变严肃了些,“我们准备再过几天就出发。” 瓜生的表情也多了几分严肃:“我虽然不怎么了解虾夷地,但也听说过虾夷地是多么危险的地方。” “据说去年的时候,虾夷们才刚发生过一场暴动。” “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嗯。那是当然。”说到这,绪方严肃的表情渐渐消去,然后打趣道,“我可是抱着前往龙潭虎穴的心情前往虾夷的。” “等什么时候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完了,随时欢迎您再回江户。” 瓜生脸上的严肃之色也跟着消褪了下来。 “等您什么时候再回来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尽东道主之谊,请你们吃上一顿好吃的。” “到那时,你也跟我讲讲在虾夷地那边的见闻吧。” 瓜生的脸颊上,笑意渐浓。 “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我一定都会在吉原的。” “你打算一直在吉原那边工作下去吗?”绪方问。 “当然。”瓜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吉原现在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家。” “而且,就像绪方大人您现在有您该做的事情一样。” “我也有我该成就之事。” 瓜生将视线投到窗外,看向远方。 “虽然我的力量相当弱小。” “虽然我对吉原游女们的帮助,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但我还是想尽我所能地去帮助 这些弱势的女孩们。” “毕竟前阵子才刚有人告诉过我嘛。” 瓜生将带着笑意的目光重新投到绪方身上。 “‘能发一份光就发一份光吧,即使这光芒如同萤火一样,也可以给黑暗带来一些光亮。不需要去等待有把火炬将这黑暗照亮。’” 瓜生将绪方之前告诉给她的这句话,轻声吟诵了一遍。 “我决定要留在吉原。” “尽我所能地发光下去。” 绪方望着身旁的瓜生,眼中浮现出几分惊讶。 这句话,是当初和瓜生一起被派去支援某座茶屋时,他跟瓜生说的。 那一夜还遭遇了在茶屋闹事的泷川——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时,瓜生碰到了以前相识的某名“原游女”,触景生情,对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工作产生怀疑,不知自己的工作是否有意义,到底有没有帮到吉原的游女们。 当时,望着面露迷茫的瓜生,绪方顺势说了这句前世的某个大文豪说过的这句名言。 现在的瓜生,和那个时候的瓜生,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的瓜生,眼中满是坚定,没有一丝迷茫。 望着和之前判若两人的瓜生,笑意不受控制地在绪方的眼瞳深处浮出。 “看来你似乎不再迷茫了呢。” “因为我受到某个人的鼓舞了。” 瓜生看向绪方。 “一藩的大名也好,强大的不知火里与幕府也罢,那个人面对这些庞然大物从不退缩。” “我决定要学习他的勇气。” “一往无前地在自己想走的道路上笔直地走下去。” 绪方的眼瞳深处多了几分惊讶。 在直直地看了瓜生一会后,绪方将眼瞳深处的惊讶之色缓缓收敛。 取代“惊讶”的,是淡淡的“欣慰”。 “说得好。瓜生。”眼中c脸上多了几分欣慰之色的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在我于虾夷地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奋战时,你也要努力啊。” 等日后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后,我会再回江户的。” “到那时,你可要请我们吃点好吃的啊。” “如果是带我们去那种只有江户本地人才知道的美味餐馆吃饭,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会的。”瓜生跟着笑起来,“届时,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吃吧。我的存款还是有不少的。” 听到瓜生的这句玩笑话,绪方和瓜生同时轻声笑了起来。 在夜色渐浓后—— 江户,北町奉行所—— 因为江户实行着“月番交代制”的缘故,南c北町奉行所以“月”为单位,轮流管理京都。 上个月,也就是10月份是北町奉行所负责管理江户。 而现在已经是11月了,管理江户的权责自然而然地也就落到了南町奉行所上。 不过——虽然北町奉行所这个月不管事,不代表北町奉行所现在就是人去楼空了。 现在仍旧有着少量的官差留在北町奉行所,谨防外人擅闯奉行所。 换算成现代地球的时间单位,现在差不多已是23点多。 在这个时代,已是妥妥的深夜。 北町奉行所的大门的左右两侧,各站着2名手持刺又的官差。 因为夜已深的缘故,困意不受控制地上涌,让这4名官差频频打着哈欠。 同时也因为现在是深夜的原因,4人身前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任何行人。 除了夜风吹拂的“呼呼”声之外,再无其他的声响。 这过于寂静的环境,更是加重了他们4人的困意。 就在他们集中精神与脑海中的困意奋力做抗争c苦苦等待着换班时间的到来时,一阵奇怪的音乐突然传进他们的耳中。 这阵奇怪的音乐自他们左手边的街口尽头传来。 音乐声越来越响——这阵音乐正在朝他们4人靠来。 4人纷纷皱紧眉头,循声朝左手边的街口望去。 今夜的湿气较重,四处弥漫着薄薄的雾。 一道人影以不急不缓的速度从薄雾弥漫的街道口缓缓现出身形。 在看清这道人影的模样后,4名官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道人影的打扮不可谓不怪异。 头戴能将整个脑袋给罩住的深草笠,这种深草笠名为“天盖”。两只手都穿戴着手甲,颈部挂着袈裟,脚上套着一双肮脏的白袜,小腿绑着脚绊,后腰间挂着一柄没有刀镡的打刀。双手端着根尺八,在那吹奏着。 此人的身材极 其魁梧,应该是个男性,而且是那种特别强壮的男性。 望着此人这怪异的打扮,一名官差挑了挑眉,用疑惑的语气嘟囔道:“虚无僧?” 日本的佛教有着相当多的支派。 在这诸多的支派中,有一非常有名的宗派:普化宗。 人们将普化宗的僧人惯称为“虚无僧”。 虚无僧可以说是最特别的僧人。 虚无僧皆头戴名为“天盖”的能够将整个脑袋给罩住的深草笠,双手戴着手甲,不剃度,不着僧衣,只在颈部挂着袈裟。 他们云游四方的时间,远远多过待在佛寺里面的时间。 虚无僧一年下来绝大部分的时间基本都是在云游中度过。 在四处云游时,常常会端着名为“尺八”的乐器。 一边吹奏着尺八,一边漫无目的地流浪,在云游时基本靠乞食过活。 虚无僧之所以特别,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穿着打扮非常怪异而已。 他们的特别之处还在于——幕府给了他们相当多的特权。 普化宗并不是一个什么人都能皈依的宗派。 只有武家子弟才能皈依普化宗。 也就是说平民是没法进入普化宗c成为虚无僧的。 因为普化宗只收武家子弟,所以每个虚无僧都是“原武士”。 幕府给了普化宗的虚无僧们两大特权。 第一个特权就是佩刀的权力,每名虚无僧都能佩刀。 第二个特权便是能自由地周游日本各地,不受任何的阻碍。 幕府之所以给虚无僧们这两大特权,原因也很简单——幕府与普化宗是合作关系。 普化宗自诞生以来,便一直有着鼓励麾下僧人们四处云游的风气和文化。 于是江户幕府索性便和普化宗合作——给予他们这两大特权,让他们能更加方便地四处云游。 普化宗只需做一件事来回报幕府。 那就是充任幕府的密探,侦察各藩大名的动向c民情。 也就是说许多虚无僧其实都是江户幕府的密探。 借修行之名四处云游,行间谍之实。 江户幕府还特地帮普化宗建了个新的佛寺——铃法寺,就坐落于江户。 这名突然在薄雾弥漫的街口现身的虚无僧,一边吹着手中的尺八,一边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朝守在北町奉行所门前的4名官差走去。 官差们所听到的那奇怪音乐声便出自于这名虚无僧手中的尺八。 望着这名缓缓朝他们走来的虚无僧,4名官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停下!”一名官差将手中的刺又一横,直指这名虚无僧,“如果你是来乞食的话,请你离开,我们现在身上没有多余的食物。” “即刻离开!” 在这名官差将手中的刺又指向这名虚无僧时,另外的3名官差也赶忙跟上,像是如临大敌般将手中的刺又一横,将刺又对准这名虚无僧。 这4名官差之所以这么紧张,也是有原因的。 虚无僧最近的名声越来越差。 究其原因,便是有很多贼人假扮成虚无僧,以虚无僧的身份四处云游,然后四处作奸犯科。 谁也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名虚无僧到底是不是真的僧人。 现在是深夜,此时街上连条狗都没有,这个虚无僧竟然在这样的深夜突然一边吹着尺八,一边朝他们这边走来——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可疑。 在那名官差刚才喊出“停下”时,这名虚无僧就已经停下了脚步。 不过——虽然已经停下了脚步,但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他站立在原地,继续吹奏着手中的尺八。 因为这名虚无僧戴着能够将这个头都罩住的“天盖”的缘故,所以官差们连这名虚无僧的脸都看不清。 “没听到我们的话吗?”刚才那名官差再次用不耐的语气大喊道,“别吹了!快点离开!再不离开,我们就视你为可疑人物!让你吃上一阵子的牢饭!” 官差的话音落下,虚无僧终于停下了手中吹奏尺八的动作。 然后 噌! 利刃出鞘的声音猛地炸响。 虚无僧以极快的速度将双手一松,放开手中的尺八,然后将手探向背后,拔出挂在后腰处的那柄没有刀镡的打刀。 他的握法很奇怪,不是正握,而是反握。 在反手拔出后腰处的打刀的同一瞬间,虚无僧化为一道残影,朝身前的这4名官差扑去。 刀光闪动。 虚无僧手中的打刀连挥4次,泼出4捧血水。 在挥出第4刀后 ,虚无僧敏捷地向远处一跳,避开从官差们的体内喷出来的鲜血的同时,将手中的打刀朝地面用力一挥,附着在刀刃上的鲜血顺着刀锋向外洒出,滴落在地上,在地面上化为一条暗红色的弧线。 啪。 尺八的落地声响起。 在这名虚无僧将自个刀刃上所附着的鲜血洒去后,他刚才松开的尺八刚好落地。 在虚无僧收刀归鞘时,一道赞美自他刚才现身的地方响起: “楼罗,你的身手似乎更好了呢。” 这道赞美刚落下,一名青年缓缓地自薄雾弥漫的街口现出身形。 这名青年的面容清秀,腰间佩着一柄有着紫色刀柄的精美打刀。 一名身材的魁梧程度丝毫不输给这名虚无僧的壮汉紧随在这名青年的身后。 在这名青年现身后,虚无僧立即躬身朝这名青年行礼。 “丰臣大人。多谢您的夸奖。” 青年——也就是丰臣笑了笑,然后换上带着几分无奈之色在内的口吻接着说道: “不过你每次杀人都一定要先吹你的尺八吗?” “这是我的习惯。”被丰臣称为“楼罗”的虚无僧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在杀人前若不吹奏我自创的丧乐,那么在杀起人时,我会感觉非常地不习惯。” “算了,你喜欢就好。”说罢,丰臣大步地朝身前的北奉行所大门走去,“高晴,楼罗,随我来,我们一起给幕府一个惊喜。” “是!”2 那名跟随着丰臣一起现身的壮汉正是高晴。 他与楼罗一起异口同声地高喊一声“是”后,便跟随着丰臣大步地朝已经没有任何人再防守的北町奉行所大门走去。 我在本章的相应段落的段评里面都贴出了纹付羽织袴c白无垢c白棉帽等玩意的图片,感兴趣的人就点开来看看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38章 连花5个技能点【7000字】 除了在大门口那里有官差当值之外,北町奉行所内部也有部分官差站岗c巡逻。 那位名叫“楼罗”的虚无僧的杀人速度实在太快,使得在门口站岗的那4名官差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逐一斩毙。 因此,留在北町奉行所内的其余官差并不知道,现在正有3名不速之客正在逐渐向他们靠近 嘭! 丰臣直接抬脚,将北町奉行所的大门踹开。 巨大的响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在丰臣踹开大门的下一刹那,各自站在丰臣左右两侧的楼罗与高晴分别拔出了各自的武器。 楼罗重新反手拔出挂在后腰间的那柄没有刀镡的打刀。 高晴则拔出了插在自个左腰间的打刀。 在拔出各自的武器后,他们二人如两根离弦之箭般,从不同的方向朝北町奉行所的内部冲去。 很快,怒喝与惊叫声响彻北町奉行所的各个角落 楼罗的出刀速度很快,凡是被他找上的官差往往连防御都来不及防御,便被一刀斩毙。 这极快的出刀速度,与他那魁梧的身形极不匹配。 高晴也是那种剑术风格和体型非常不匹配的那种类型。 他的身材比楼罗还要魁梧一些。 但他却是那种“技巧型”的武士。 通过熟练的技巧来防御c闪避c反击。 每次出刀,都一定能夺走一名官差的性命,每刀必中要害。 丰臣没有出手。 他就这么迈着慢悠悠的步伐,缓缓地踏入北町奉行所,将剿灭北町奉行所内部的所有官差的任务交给了他的这2名部下。 “不愧是江户的奉行所之一啊。”丰臣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用赞扬的口吻说道,“真是有够气派的。” “你们是谁?!为何要袭击奉行所?!” 就在丰臣在北町奉行所的某处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道怒喝。 丰臣将视线转到前方。 看到一名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大概也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官差怒视着他。 这名官差拔刀在手,摆出中段架势,刀尖直指丰臣。 这些负责维持治安的官差,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随便拔刀的。 就像现代的警察是不允许随便拔出佩枪来开枪一样。 负责维持治安的官差们,平常只被允许使用十手c刺又等捕具,只有获得上级的许可后才可拔刀。 唯一的例外就是火付盗贼改。 火付盗贼改作为最特殊的治安机构,因平日里主要负责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窃贼c纵火犯的缘故,所以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拥有自由拔刀的特权。 除了能自由拔刀之外,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所拥有的特权还有能使用各种普通官差都用不上的武器,比如:铁炮。 现在是特殊情况——不明身份的恶贼突然攻入北町奉行所,见人就杀,所以这名年轻官差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不可随便拔刀”的规定了。 丰臣简单地打量了一下这名年轻官差。 仅根据这名年轻官差的站姿与握刀手法,他就看出——这名年轻官差在剑术上还是有那么几分造诣。怪不得不顾“不可随便拔刀”的禁令,准备拔刀来抗敌。 “这里是江户的北町奉行所!”年轻官差再次满脸正气c大义凌然地大喊道,“绝不容许你们这样的贼人胡来!” 说罢,他持刀快步朝丰臣奔来。 “我并不讨厌你这种浑身正气的人。” 这句带着几分戏谑之色在内的话音落下后,丰臣悠然岔开脚,伫立不动。 滑步奔上来的年轻官差,在丰臣进到自己的最佳攻击范围后,不带任何迟疑地挥刀向丰臣砍去。 他的这记斩击,极具声势,一看便知是修习剑术多年,或是在剑术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的人才能挥出的斩击。 但就是这么极具声势的一击,却被丰臣轻轻松松地闪了过去了。 丰臣迅速向右一站,便将年轻官差的这道斩击躲开。 在躲开斩击的下一瞬间,丰臣猛地抬起右手,搭在左腰间的那柄打刀的紫色刀柄上。 刀光一闪。 从鞘中弹出的打刀,划过一条透着寒芒的弧线,斩开了年轻官差脖颈处的大动脉。 鲜血如喷泉般泼洒而出,喷溅在旁边的木制墙壁上。 脖颈被斩 开,这名年轻官差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缓缓向前倒地了。 一击斩杀这名年轻官差后,丰臣将手中的刀朝下重重一挥,洒去刀刃上所附着的鲜血后,收刀归鞘。 然后如刚才那般,一边慢悠悠地向奉行所的深处走去,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江户北町奉行所的内部布置。 高晴:“丰臣大人。” 高晴和楼罗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回到了丰臣的跟前。 “如何?”丰臣朝自己的这2名部下问道,“都清剿干净了吗?” “清剿干净了。”高晴立即回道。 “很好。”丰臣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扭头看向旁边的一堵墙。 这堵墙上什么也没有。 既没有写着什么,也没有挂着什么。 “就选这里好了。” 打量着身前的这面墙壁,丰臣的脸上流露出满意之色。 “高晴。” “在!” “去拖一两具官差的尸体过来。”丰臣从怀里掏出一根硕大的毛笔。 这根毛笔是崭新的,一看便知是刚买来没多久的毛笔。 “是!” “楼罗,你就去外面警戒吧,如果有官府的支援来了,就立即通知我。” “是。” 收到新任务后,楼罗的那颗带着天盖的脑袋轻轻地点了点,然后缓步朝外走去。 不远处就有着一名刚刚才被高晴所杀的尸体,高晴迅速将这名官差的尸体拖了过来。 丰臣以这名官差的血作墨,用手中的这根刚买来没多久的毛笔在身前的这面墙壁上涂写着什么。 很快,丰臣便将自己想写的东西,全数涂写在了这面墙壁上。 “很好。”丰臣退后两步,打量了几遍自己在墙上所写的东西后,露出开心的微笑,似乎是对自己所写的东西非常满意。 就在这时,楼罗快步地朝他这儿奔来。 “丰臣大人。”楼罗道,“官府的增援来了。” “这么快?”丰臣挑了挑眉,眼中闪过几分意外,“官差们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上一点嘛。” 在丰臣他们杀进奉行所后,怒喝声和惨叫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将官府的增援引过来是必然的。 只不过是快上一些或慢上一些的问题。 “现在天气转冷,我本还想将这个北町奉行所给烧了,让江户的百姓们暖暖身子呢。” 说罢,丰臣随意地将手中的毛笔扔到一边。 “既然幕府的官差们来了,那就算了。” “反正最重要的这幅画以及这行字已经完成了。” 丰臣将目光再次投到了身前的这面墙壁上。 准确点来说,是投到了他刚刚在这面墙壁上完成的涂鸦上。 “就用这副画以及这行字来告诉幕府c告诉世人们。” 丰臣的嘴角缓缓上翘,露出一抹只有冷意的微笑。 “200年前的战争还没结束呢。” “高晴,楼罗。走了。” 说罢,丰臣转身离开。 高晴和楼罗快步跟上。 “丰臣大人。”在快步跟上后,高晴询问道,“我们接下来要继续留在江户吗?” “不了。”丰臣道,“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们离开琉球也有一段时间了。” “也是时候该回去一趟了。” 说到这,丰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顿。 随后换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朝身旁的高晴说道: “话说回来——好久没有听到虾夷地那边的那些朋友的消息了呢。” 在说到“朋友”这个词汇时,丰臣特地加重了语气。 “之后随便派个人去趟虾夷地吧,给虾夷地那边的朋友们问声好。” 半七郎是江户南町奉行所的一名与力。 今夜正好轮到他值夜班。 前阵子因为举行“御前试合”的缘故,吸引了不少浪人。 浪人数量的增加,让江户在那段时间不怎么太平。 时不时地就听到某地有浪人在闹事的消息。 现在“御前试合”已经结束,原本被“御前试合”给吸引来的浪人们也都慢慢离开。 随着浪人们的离开,江户的治安状况也渐渐恢复到了“御前试合”举办前的状况。 半七郎已经有足足2天没有接到过有外地浪人闹事的消息了。 就在半七郎原 以为他今夜的值班仍然会在安定中度过时,一道急报突然传到了正在南町奉行所坐镇的他。 原本,因夜已深的缘故,半七郎还有点困倦。 但在收到这通急报后,他瞬间困意全无。 他所收到的这通急报内容是:有不明人士袭击了北町奉行所。 刚听到这通急报时,半七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袭击商铺c袭击钱庄的急报,他听多了。 但北町奉行所遇袭的急报,他此生第一次听到。 再三确认了急报的内容后,半七郎连忙点齐了所有的人手,赶赴北町奉行所。 在远远看见躺在北町奉行所大门外的4名官差后,半七郎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往下坠了一下。 正躺在地上的4名官差的旁边蹲着2名先他一步赶到现场的冈引,他们俩正沉着脸检查躺在地上的这4名官差。 见半七郎来了,这2名冈引连忙站起来向半七郎鞠躬行礼。 江户时代的警察系统从上到下分大番头c与力c同心c冈引4级。 向与力行礼——这对身为最低级别的冈引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宛如条件反射般的事情。 半七郎向这2名冈引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后便立即冲他们问道: “情况怎么样?” “这4人都死了。”这2人的其中一人瞥了眼躺在他脚边的4名官差,“都是一击毙命c要害中剑而亡,凶手的剑术很高。” “其余人现在都在奉行所里面。”另外一人答道,“里面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很好。” 听完这2名冈引的汇报,半七郎本来就已经很难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些。 “辛苦你们了。”简单地宽慰了这2名刚才向他汇报情况地冈引后,半七郎领着他刚刚带过来的一众部下,大步走进北町奉行所内。 没走几步,他便又看到了一具尸体 在得知长官到来后,那些先半七郎一步抵达现场的官差们纷纷前来向半七郎汇报情况。 听完部下们的汇报后,半七郎也算是对目前的案情有了些基本的了解。 首先——今夜负责留守北町奉行所的14名官差全部身亡。 而且全部都是被一击毙命,说明凶手的剑术水平相当高超。 没有目击者。 第一报案者是住在附近的某名青年,他睡得正香甜时突然被自北町奉行所内传出的惨叫声响起。 他不敢靠近北町奉行所,所以选择去寻找附近的官差,向他们报案。 值得注意的线索是有名住在附近的居民反映音乐有听到尺八的音乐声。 不过很可惜——因为这尺八的音乐声很轻,所以他当时也没有多留意,所以也没有外出去看是谁在吹尺八。 就在半七郎默默聆听着部下们的汇报时,一名冈引急急忙忙地朝他奔来。 “半七郎大人!请您过来一趟!在某面墙壁上发现了一幅很奇怪的画,以及一行很奇怪的文字!” “画?文字?”半七郎皱紧眉头,“带我去!” “是!” 这名冈引在前面领路,半七郎大步跟在后头。 被一路带到一处较偏僻的地方后,半七郎被面前的光景给惊得瞳孔一缩。 此地是北町奉行所内的偏僻地带。 本应是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却因此地的某面墙壁上多了些东西而变得显眼了起来。 墙壁上用血画了一个大大的图案。 如果是对历史没有什么了解的人,可能都认不出这图案是什么,只觉得这图案很漂亮。 半七郎是旗本武士家庭出身,受教育水平远在普通的平民c武士之上。 所以半七郎一眼就认出了这副图案是什么。 这是一个家纹。 而且是一个应该已经消失了近200年,同时以后应该也不该再出现的家纹 “太阁桐?”半七郎下意识地呢喃着,道出了这家纹地名字。 用鲜血绘制在墙壁上的家纹,正是应该已经消亡了200年的丰臣家的家纹——太阁桐。 在统一天下c建立了震古烁今的霸业后,天皇将“桐纹”下赐给了丰臣秀吉。 为了以示他们丰臣氏的尊贵,丰臣秀吉将天皇下赐给他的“桐纹”进行了小小的改造,改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桐纹,然后将这个改造出来的新桐纹设为他们丰臣氏的家纹。 为了方便称呼,人们将丰臣秀吉改造出来的新桐纹惯称为“太阁桐”。 墙壁上,在这个由鲜血绘制而成的大大的“太阁桐”旁边写着一行字: 【我等将报大坂合战之仇】 这行字和旁边 的那个“太阁桐”一样,乃用鲜血描绘而成。 滴滴未干的鲜血顺着墙壁流淌而下,让这句话中的每个字都扭曲变形,看上去分外瘆人。 同时也让这行字看上去像是在流着血泪一般。 半七郎怔怔地望着墙壁上的“太阁桐”与这句正在“流血泪”的话。 站在半七郎旁边的一名同心此时朝半七郎疑惑道: “与力大人,‘大坂合战’是什么意思?” 这名同心虽然识字,但是不怎么懂历史。 “两百年前,战国时代末期的一场著名战役。” 半七郎轻声道。 “家康公发动大坂合战,通过大坂冬之阵和大坂夏之阵这2场战役将丰臣氏彻底夷灭” 在跟自己的部下简述完“大坂战役”为何物后,半七郎感到冷汗开始从自己的身体各处冒出。 只因有个可怕的猜想从半七郎的脑海中浮现而出 “丰臣的余孽难道仍存活于世吗?” 半七郎感觉自己的嘴唇在微微发颤。 翌日—— 早晨—— 昨夜和源一他们足足喝到了深夜才终于罢休。 绪方自然是不出意外地喝到醉死。 除了源一还犹有余力之外,牧村他们也都喝得人事不省。 近藤因为喝得太多了,连把路走直都做不到,所以他昨夜在绪方他们这儿留夜了。 瓜生没像近藤那样像是一辈子没喝过酒那样猛喝酒,所以她昨夜一直到宴会结束了,都还处于清醒的状态。 在宴会结束后,瓜生便回到了她在吉原的家。 就在刚才,绪方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 醒来后,脑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脑子也还算清醒。 据绪方猜测,这应该也是“生命力”带给他的好处之一。 “生命力”的提高,让绪方从酒醉状态中恢复过来的速度也变快了起来。 旁边阿町的床位是空的——应该是去准备早饭了吧。 这座房子里有厨房,最近这段时间基本都是由受伤较轻的阿町c间宫来负责准备所有人每日c每顿的膳食。 起床后,绪方先走到床边,看了看现在的天色。 据绪方的估算,现在大概是早上的7点多。 确认了现在的时间后,绪方才出了房间,前往厨房,打算寻找阿町的身影。 在来到厨房后,果不其然,在厨房内见到了阿町忙活的身影。 跟阿町打了声招呼后,绪方去简单地洗漱了下,然后回到了房间。 回房后,绪方站在房间的中央,伸展了下身体,然后轻轻地摸了摸仍包裹着麻布,仍未痊愈的那几条伤。 现在,绪方身上7成的麻布都已被拆掉,剩下的那几条还没完全好的伤,其恢复状况也非常不错,距离完全恢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确认完今天的伤口也恢复得很好后,绪方偏转过头,看向摆在房间一角的刀架。 刀架上所挂着的刀,自然便是绪方的2柄佩刀:大释天和大自在。 望着自己的两柄佩刀,思量了会后,绪方快步向刀架走去,然后将大释天拿下。 拔刀出鞘后,绪方摆出标准的中段架势。 这阵子为了养伤,一直过着老爷爷般的生活,这是他自与不知火里一战后第一次握刀。 感受着这熟悉的触感,让绪方有种安心感。 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地七七八八了,已可以挥剑,绪方决定在现在确认下因“不死毒”而增强的身体素质。 绪方双目紧盯前方。 双脚在榻榻米上踩实后,对准身前的空气从上至下挥了一刀。 呼——! 足以让普通人感觉头皮发麻的破风声响起。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自己挥出的这破风声后,绪方还是被小小地惊了一下。 在第二次吸收“不死毒”后,绪方的力量爆增到了20点。 力量的爆增,让绪方现在挥刀的力道也提升了一大截。 绪方感觉自己现在就算只用单手,也能把一个大活人从头顶劈到裆部。 “现在全天下,能稳胜我的人越来越少了啊。” 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嘟囔了一声后,绪方拉出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 跟不知火里的一战,让绪方的榊原一刀流和无我二刀流双双升级,个人等级也提升了一级,算上之前所攒的一点技能点,绪方现在共有6点技能点。 这6点技能点该怎么花,绪方早就 做好了计划。 不过因为之前伤没好c身体不能胡来,即使花掉这些技能点也不能第一时间检验升级后的武技的效果。 所以绪方就先将技能点的事暂时搁置着,等身体好得差不多后再将这些技能点用掉。 而现在就是把这些技能点都给用掉的大好时机。 首先——绪方先将他的“垫步”升级了。 【叮!消耗4点技能点,无我二刀流武技·垫步,晋级为“大师级”技能】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 待系统音落下后,绪方深吸了口气,然后假想着身前有个敌人正对他发动攻击。 面对他幻想出来的这些攻击,绪方滑动双脚,使用着“垫步”将这一道道攻击给避开。 在用出“垫步”那一刹那,绪方便立即感受到了“垫步”的变化。 举个形象点的例子的话,绪方现在的“垫步”,和之前相比就像在脚底涂了润滑油一般。 闪躲的速度更快。 同时对闪避距离的把握也更加地精准。 所费的体力也更小了。 确认完“垫步”的变化后,绪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拉开了自己的系统界面。 绪方将剩余的2点技能点中的其中1点用来解锁了“星落”。 星落——在无我二刀流升级到11段后,解锁出来的新剑技。 同时也是最后一个剑技。 威力强大的13连斩——这算是无我二刀流的奥义了。 【叮!消耗1点技能点,解锁无我二刀流武技·星落!】 【目前剩余技能点:1点】 最后的这1点技能点,绪方暂时还没想好用到哪去,于是决定暂时先将他存起来。 这道提示绪方“星落”已解锁的系统音落下后,绪方检查了遍自己的个人状态: 【姓名:绪方逸势】 【目前个人等级:lv34(480/5200】 【个人属性: 力量:20 敏捷:18 反射神经:15 体力:21 生命力:36】 【技能: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905/9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1300/12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6段(3210/4500)】 【剩余技能点:1点】 【榊原一刀流(12段): 登楼:中级 水落:高级 鸟刺:大师级 龙尾:高级】 【无我二刀流(11段): 垫步:高级 刃返:大师级 流转:大师级 源之呼吸:宗师级 雷切:初级 蝉雨:初级 星落:初级】 【不知火流忍术(6段): 不知火流潜行术:中级 不知火流柔术:高级 不知火流屏息术:(未解锁)】 绪方现在的个人状态,只能用“恐怖”二字来形容。 剑术上的造诣自不必说,徒手格斗上有“高级”的不知火流柔术。 潜入技能有“中级”的不知火流潜行术。 远攻c偷袭的话有左轮手枪这个大杀器。 更何况绪方还有他的最强底牌:无我境界。 绪方感觉目前全天下能稳胜他的人应该不多了——当然,前提是对手所用的武器是徒手或冷兵器,而不是使用火枪或火炮等物。 就在绪方正准备拔出大自在来试验下新解锁的“星落”时,房门被突然拉开。 拉开房门的阿町见着正握着大释天的绪方后挑了挑眉: “你在干什么?” 绪方讪笑了下:“没什么,只是普通地锻炼下身体而已。” “在身体还没完全好之前,不要随便乱动啊。”阿町没好气地训斥了绪方一句后,接着道,“早饭做好了,来吃早饭吧。” “好。” 绪方将大释天放回刀架,跟阿町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阿町便向绪方突然问道: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绪方沉吟了片刻: “我们再过几天就要离开江户了。” “所 以我打算趁着今日天气不错,去见见江户的某些人,然后和他们好好道别。” “某些人?谁啊?”阿町问。 “既有官府的人,也有身份较复杂的人。” 说到这,绪方不由自主地露出无奈的笑。 “现在仔细一想,我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了呢”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39章 蝶岛、河里、女尸【8400字】 今日的天气比昨日还要冷上一些。 时不时地会有能让人的鸡皮疙瘩全部立起来的寒风吹来。 看这个天气,江户这边应该是彻底入秋,不会再在夏天和秋天这两个季节左右横跳了。 在吃完早饭后,绪方便独自一人出门,准备去会会需要在离开江户之前跟他们见上一面的那些人。 尽管今日的天气和前些天相比更冷了,但绪方所穿的衣服仍旧单薄。 黑色的布袜,白色的袴,白色的和服,深蓝色的羽织,脖颈上再围一条黑色的围巾——这便是绪方现在的穿着。 “生命力”和身体的健康程度呈正比。 在第二次吸收“不死毒”后,让绪方的身体健康状况随着“生命力”一起提升了一大截。 其他人都要穿好多件衣服才能勉强御寒的寒冷天气,绪方只需在夏装的基础上再套一件羽织c裹一条围巾便够了。 独自一人出了住所,绪方笔直地朝某地走去。 前往那个地方必须要经过一个还算热闹的街市。 在绪方进入这块街市时,已差不多临近早上的9点,已有不少的行人在这块街市穿梭。 刚踏进这块街市时,绪方便忍不住挑了下眉。 因为他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怪怪的。 视野范围内,许多人都一脸凝重地跟身旁的人讨论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绪方一边揣着这疑问,一边继续向前走着时,突然听到了身侧不远处的2名武士的谈话。 这2名武士一高一矮,似乎是一对在这里偶遇的朋友。 个子较矮的那名武士主动朝个子较高的武士问好,然后朝那名高个武士问道: “伊集院君,你怎么了?怎么一脸严肃,发生什么事了吗?” “板野君,你不知道吗?”高个武士轻叹了口气,“昨天晚上有贼人袭击了北町奉行所。” “北町奉行所?”矮个武士发出惊呼,“北町奉行所遭贼人袭击了?” “嗯。”高个武士沉着脸点了点头,“昨夜留守北町奉行所的所有官差全部被杀。” “为何会有贼人袭击北町奉行所?”矮个武士满脸不解,“奉行所内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袭击奉行所的那帮贼人又是那种脑袋有问题c满脑子想着要报复幕府的疯子吗?” “谁知道”高个武士长叹了口气。 “现在调查情况如何了?官府的人查清谁是凶手了吗?” 听到矮个武士的这个问题,高个武士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在沉默了片刻后,他才缓缓说道: “现在北町奉行所已经被封锁了,官府的人还在调查。” “不过” 说到这,高个武士再次沉默了下来。 迟疑了一会后,他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听说凶手是丰臣的余孽” “谁?”矮个武士双目圆睁。 “丰臣的余孽。”高个武士将他刚刚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据说袭击了北町奉行所的贼人在北町奉行所的某面墙壁上画了一个丰臣家的家纹。” “听说在丰臣家的家纹旁边还写了一句话。” “至于是什么话我就不知道了。” “你没有在说笑吗?”矮个武士的双目仍旧圆睁,眼中c脸上满是震惊。 高个武士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其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刚才那些我也只是从我的另一个朋友那道听途说来的。” “好像有一些人去询问幕府的官差们了,向他们求证北町奉行所的墙壁上是否真的绘有丰臣氏的太阁桐。” “但幕府的官差们三缄其口,不透露半点消息出来,只一直说仍在调查c仍在调查。” “姑且不论北町奉行所的墙壁上是否真的绘有丰臣氏的家纹。”矮个武士沉声道,“就算北町奉行所的墙壁上真的被人画上了丰臣氏的家纹也不能代表袭击北町奉行所的贼人们就是丰臣氏的余孽吧?” “丰臣氏的血脉不是早在二百年前的大坂合战中被就断绝了吗?” “袭击奉行所的贼人应该只是觉得好玩才将丰臣的太阁桐给画上去的吧?” “谁知道”高个武士长出了一口气,“总之——现在就先慢慢地等幕府的调查结果出来吧。” 绪方驻足在不远处,一直 默默地偷听着这两名武士的谈话。 听到这,绪方也对所发生之事了解了个大概。 “北町奉行所竟然被人袭击了”绪方的脸上带着几分惊讶。 江户的奉行所就是江户的市政府。 那种只为钱财的贼人,根本不可能会攻击这种不仅没有钱可拿,还会十分地拉幕府的仇恨的地方。 所以关于贼人的身份,也就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袭击奉行所的贼人是帮不惜死的杀人狂,以杀人取乐,只不过昨夜凑巧把杀人地点设为了江户的北町奉行所而已。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贼人们是帮仇恨幕府的人,想报复幕府。 现在世道不济,平民暂且不论,不少中下级武士都过得极其艰难。 因生活困苦,而对幕府心生怨恨——这种人还真不能算少。 ——丰臣的太阁桐吗 绪方在心中低声暗道。 ——4个月前京都那边才刚出了一帮打算报复幕府c毁灭京都的疯子 ——现在又出了一帮袭击江户的北町奉行所c在墙壁上画丰臣家纹的恶徒 ——真是一个不太平的世道啊 江户,绪方他们的住所—— 琳的伤势虽然没有间宫c源一他们那么轻,但也没有牧村c浅井c岛田那么重。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休养,除了还不能进行太过剧烈的运动之外,已基本可以自由活动了。 自吃过早饭后,琳便默默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算着账,计算c核对着在此次江户之行中,他们葫芦屋到底花了多少钱。 琳盘膝坐在一张低矮的桌案前,案上摊放着一本账簿。账簿的左边则放着一个小算盘,右边则摆着一个砚台。 琳的左手放在那个小算盘上,五指灵活地在算盘上跳动着,拨动算盘上的算珠,右手则手持蘸满墨水的毛笔,时不时地在摊放在桌案上的账簿上书写着什么。 就在琳正专心记着账时,房外突然响起了源一的声音: “小琳,是我。方便让我进来吗?” “是伯公啊。”琳右手中的毛笔一顿,“进来吧。” 房门被拉开。 源一抱着个小布包缓步走进房中。 “嗯?小琳,你在记账吗?” “嗯。”小琳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正在核对从进入江户到现在的花费。” “如何?算出来了吗?” “还没。不过据我估算,四千两肯是有的。”琳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光是购置大筒,就费去了至少三千两。” “四千两”源一咋舌,“差不多是我们葫芦屋一半的积蓄了呢” “和能够消灭不知火里这个隐患相比,这点钱不算什么。”琳笑了笑,“钱没了,再赚便是了。短则2年,长则3年,我就能将这些钱重新赚回来。” “此次和不知火里的决战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到这,琳轻叹了口气,随后接着感慨道: “虽然所耗费的钱财比我所预期的要多上一些。但是九郎他们都还活着,没有少了任何一人,也没有任何一人得了残疾。” “对我来说,这样的结果就够了。” “钱花得多一些还是花得少一些都无所谓,只要九郎他们都平安无事就好。” 说罢,琳转头瞥了身后的源一一眼。 “伯公,你找我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源一笑道,“只是特地来告诉你一声而已——我打算外出一趟。” 源一拍了拍他怀中的那个布包。 “最近都没怎么画画。” “所以打算趁着今日天气好,画画外边的一些漂亮风景。” “画画啊”琳的表情变得稍稍有些怪异起来。 源一的画功如何,琳最为清楚。 在琳眼里,源一不论是去画什么,其实都没有两样——都是那么地不忍直视。 “伯公,虽然现在‘御前试合’已经结束,但还不能保证你的那些仇家现在都离开江户了。”琳提出了她的忧虑。 “我知道。”源一耸耸肩,“不过这种事现在也无所谓了吧?” “此前小心谨慎,只是不想让不知火里的人知道‘木下源一在江户’c让不知火里心生警戒而已。” “而现在不知火里已灭,也不用再担心‘木下源一在江户’的事暴露了。” “如果现在有仇家认出了我,然后上门来向我挑战的话,那就让他们来吧。” “我木下源一从初次握剑至今,就没有怕 过谁。” “我知道了。”琳思量片刻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重新转到身前的账簿上,“伯公你自个注意安全就行。” “应该是让我的那些仇家注意安全才对。”源一咧嘴一笑,“如果没有遇见我,或是遇见我后当作没有看到我,能活得更久一些。” 跟琳通报了一声后,源一右手抱着他的那包画具,左手随意地搭在他的那两柄佩刀上,大步地走出了房子。 然后漫无目的地瞎晃,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寻找值得一画的美丽景色。 在不知不觉中,源一走进了一块商业区中。 街道的两旁分布着种类各异的商铺。 无数行人在街道上穿梭,或是在某间商铺内出入,或是目不斜视地笔直向前走着。 源一可没有画商铺的兴趣,在这条街上环视了一圈后,便准备离开了。 然而——他刚准备离开,便突然自不远处的2名正在聊天的妇人中听到了一番让源一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缩的对话。 “桂太太,你听说了吗?据说昨天晚上有丰臣氏的残党袭击了江户的北町奉行所。” “丰臣氏?那是什么?” “哎呀,桂太太,你不知道丰臣氏吗?” 源一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住了。 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几分错愕与惊讶。 抿紧嘴唇,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后,他大步地朝那2名妇人走去。 “不好意思。”源一出声插进两名妇人的对话之中。 源一的突然插话,吓了这2名妇人一跳。 “抱歉,吓到你们了。”源一微微躬身,道了个歉,“可以麻烦你们将你们刚才聊的那些,详细跟我说说吗?” 两名妇人用迟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源一几遍。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其中一名妇人缓缓道,“我也只是从我丈夫那听来的” 江户,绪方等人的住所—— 琳仍旧在专心致志地记着账。 突然,房门外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将琳的注意力给打断。 “小琳,是我。” 听着这道一会儿前才刚听到的人声,琳的眉头立即皱紧了起来。 “进来吧。” 待这道人声的主人进房后,琳放下手中的毛笔,然后转过身,面朝着这个人,朝他投去疑惑的视线。 “伯公,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画画了吗?” 进房之人,正是刚才才外出去画画的源一。 在将布满疑惑之色的目光投到了源一身上后,琳发现源一的表情有些肃穆。 “小琳。” 源一沉声道。 “我刚刚在外面听说了一些事情。” “信秀他现在似乎就在江户。” 听到源一刚才的这番话不,应该说是从源一的口中听到了“信秀”这个人名后,琳的瞳孔微微一缩。 源一将他刚才从那2名妇人听说到的那些,逐一告知给了琳。 待源一的话音落下后,琳缓缓垂下了头。 “大半夜袭击北町奉行所,杀光了驻守奉行所内的所有官差,然后再在墙壁上画上‘太阁桐’吗” 琳突兀地冷笑了一声。 “这的确是很像那个人会做的事情啊。” 说罢,便琳将身子转了回去,面朝铺着账本的桌案c拿起毛笔,继续在账本上涂写着什么。 “那个人现在可能真的在江户吧。” “对我来说,那个人现在在哪都无关紧要。” “那个人现在在做些什么,对我来说也同样无关紧要。” “就算他现在立刻带领他的那些部下冲进江户城中把幕府将军给劫持了也不关我事。” “我不关心那人现在在哪里c怎么样。” “他爱干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相比起那人现在的动向,我更在意今天的午饭吃什么。” “伯公,谢谢你特地回来告诉我这些。” “我要接着算账了。” “伯公你如果还想继续去外面画画的话,就快点去吧。” “再这么拖下去,可就要到中午了。” 因为琳将身子重新转回去了的缘故,源一现在只能看到琳的背影。 源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嘴刚张开,源一便将嘴给重新闭上了。 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在源一离开后,琳手中的毛病缓缓地在 账本的纸业上停住了。 琳垂着头,双眼所射出的视线直直地刺向身前的账簿。 明明眼睛所看的地方是桌案上这本账簿,但琳的双眼却又像是在看着别的c更遥远的地方 在过了好一会后,毛笔在纸页上滑动的声响才再次在房间中响起。 江户,吉原—— 绪方沿着那条自己前阵子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的道路,抵达了日本堤c踏上五十间道,然后穿过了那宽大的吉原大门。 穿过了吉原的大门c进到吉原,便能在右手边见着四郎兵卫会所总部。 绪方站在四郎兵卫会所的门前,不由得心生几分感慨。 四郎兵卫会所的以四郎兵卫c庆卫门为首的一些熟人,是绪方最先要道别的对象。 四郎兵卫c庆卫门他们都很友善,在潜伏于四郎兵卫会所的这段时间内,绪方也受到了这些人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关照,那段潜伏于吉原中的时光,也因此还算是愉快。 现在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江户了,绪方觉得自己不论如何都得跟四郎兵卫他们道声别才行。 绪方朝四郎兵卫会所走去,然后朝在会所门前站岗的2名官差说道: “不好意思,请问四郎兵卫大人现在在会所吗?” 现在的绪方,自然而然是戴着那张人皮面具,化身为“真岛吾郎”。 这2名正在会所门前站哨的官差中的其中一人竟认得绪方,用惊讶的语气喊道: “嗯?这不是真岛大人吗?” 绪方在潜伏于吉原的那段时间中,做过不少足以令人声名鹊起的大事。 所以绪方在四郎兵卫会所也算是半个名人了,不少会所的官差都认得绪方。 “嗯,是我。”绪方点了点头,“请问四郎兵卫大人在吗?我有事要找他。” “嗯,在的在的。”刚才那名认出绪方的官差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名官差领着绪方进入四郎兵卫会所,然后一路将绪方领到了四郎兵卫的办公间 进到办公间,绪方便见着了正伏案工作的四郎兵卫。 而四郎兵卫在见到绪方后也是满面的惊讶。 “真岛君?”四郎兵卫发出惊呼,“真是好久不见了如果不是因为瓜生之前说过你的事,否则我真以为你是不是遭遇什么意外,然后失踪了” 现在不知火里已灭,自然而然也就不需要再潜伏在吉原里面了。 所以绪方之前窝在那栋房子里养伤时,便让瓜生替他跟四郎兵卫会所的众人说——他因为一些事情,以后都不再在吉原这里工作了。 这是绪方自和不知火里决战后首次在四郎兵卫面前露面——的确也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四郎兵卫大人,好久不见。”绪方微笑道,“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绪方要麻烦四郎兵卫做的事也很简单——帮忙将庆卫门为首的一些人都叫来。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包括四郎兵卫在内的这些人说。 将平日里相熟的一些人都叫来,也方便绪方向他们所有人作道别。 这种事对四郎兵卫只是小事而已,而绪方刚才所点的这些人现在刚好又都在江户,于是四郎兵卫立即向外传令,让庆卫门等人都过来。 很快,以庆卫门为首的一些和绪方较熟的人便纷纷来到了四郎兵卫的办公间。 待人都来齐后,绪方先是向他们问好,然后就直接直入主题,跟他们说他因为一些事情要离开江户c前往虾夷地。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四郎兵卫会所内和绪方关系较熟络的那一批人。 见绪方是来道别的,以四郎兵卫为首的一些人一边面露伤感,一边出声给绪方打气,让绪方在之后的虾夷地之行中注意安全。 而以庆卫门为首的一些人纷纷出声挽留绪方,让绪方留在江户,继续留在吉原这里工作。 但绪方自然是不会应下他们的挽留。 婉言拒绝了他们的挽留c跟四郎兵卫他们好好地做了个道别后,绪方离开了四郎兵卫会所。 但他并没有立即离开吉原。 而是站在四郎兵卫会所的大门外,仰着头,面朝天空长出一口气。 然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小声嘟囔道: “接下来还要道别的人就只剩他和他了呢” 此时此刻—— 纪伊藩,蝶岛,利农河的源头—— 顶盔掼甲c全副武装的藤原面容严肃地遥望着正乘着小船c不断往利农河投掷渔网的渔夫们。 渔夫们一次次地将渔网 洒进河中,然后又一次次收网——网中什么都没有。 望着一直毫无收获的渔夫们,藤原脸上的严肃缓缓浮现几分沮丧,心中暗道: ——今天应该又是毫无收获了 截止到今年春季为止,都是由有“虎稻森”之称的稻森雅也负责统率军队监视蝶岛。 但到春季后,稻森被调去坐镇北方,监视最近小动作不断的露西亚人。 在稻森被外调后,统率军队监视蝶岛的重任就落在了藤原的肩上。 而在更换总帅后,对蝶岛的处置方法也进行了新的变换。 原先,幕府的计划是调集全国的重刑犯,让这帮死了也无所谓的人来尽可能地消耗蝶岛上那帮怪物的数量。 而幕府的这计划失败了。 不断用什么办法,都杀不掉蝶岛上的“食人鬼”,派上岛的重刑犯们全军覆没。 于是幕府只能采用最不想采用的方法——再次出动军队,强行镇压蝶岛上的这些“食人鬼”们。 在集中全国的重刑犯们之前,幕府就派出过军队,让军队登岛剿灭岛上的食人鬼。 当时,情报甚少,对食人鬼几乎一无所知,所以那场足总喊以惨败告终。 正因那次作战的伤亡极其惨烈,幕府才会拟定出“让重刑犯们对付食人鬼”的计划——毕竟士兵死了,要交大量的抚恤,而重刑犯们死了就死了。 在幕府决定第二次派出军队登岛剿灭食人鬼后,因为和之前相比要更有经验,所掌握的关于食人鬼的情报也更多,所以第二次的登岛作战要比第一次的登岛作战要顺利许多。 因为食人鬼怎么杀也杀不死,所以在第二次的登岛作战中,幕府军的主要兵器是——渔网。 幕府购买了大量的渔网,用于第二次的登岛作战中。 使用人海战术,让士兵们以组为单位来行动。 几名士兵负责牵制食人鬼,另外几名士兵则撒出渔网来困住食人鬼——这便是幕府军在第二次登岛作战中所使用的战法。 困住食人鬼的行动——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对付这帮杀不死的怪物的方法。 6月份正式开始对蝶岛展开第二次登岛作战。 耗费了足足3个月的功夫,才总算是用渔网将岛上所有的食人鬼都给困住。 接着,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彻底清查岛上的每一个角落,确定岛上所有的食人鬼都已被他们抓住后,接替稻森担任总大将的藤原才总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除了买了大量的渔网之外,还制作c购置了大量的本专门用来关押囚犯的等人高的木笼。 这些木笼便是用来关押成功用渔网困住的食人鬼的。 将成功用渔网困住的食人鬼收押进木笼中后,再统一运往纪伊藩的某地关押起来。 第二次的登岛作战勉强算是成功了。 虽然因仍未找到杀死食人鬼的方法,导致除了将食人鬼给困住之外,毫无他法。 但是最起码现在蝶岛安全了,食人鬼现在都被幕府给抓住c控制了起来。 只不过幕府付出的损失稍微大了一些。 在这为期三个月的作战中,幕府军伤亡1200余人 蝶岛本就是一座小岛,所以住在岛上的民众也并不多。 岛上食人鬼的数量,满打满算也只有300出头。 付出1200余人的伤亡,才勉强控制住蝶岛的这300只食人鬼 每次回忆起这伤亡数,藤原便感觉心情沉重,不寒而栗。 有时候,藤原不由得想:300只食人鬼就让他们幕府军伤亡了1200余人。 那如果日后出现3000只食人鬼呢? 如果日后某座岛上出现了3000只食人鬼,那他们该如何处理他们? 一想到这,藤原便不敢再细想下去 在确认蝶岛彻底安全后,幕府便正式下令:对蝶岛展开全面调查,调查食人鬼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第一个调查目标,就是蝶岛的所有岛民都赖以生存的河——利农河。 据那些还存活的蝶岛居民们所言:利农河极有可能出了问题。 岛上的所有居民中,只有平时都喝井水的天满寺的僧人在死后没有变成食人鬼。 于是幕府征集了大量的渔民,将这些渔民带到了蝶岛上,让他们在利农河的源头上展开打捞工作,检查利农河的源头河底。 打捞工作已经展开十余天了。 藤原每天都会来看看对利农河源头河底的打捞进行地怎么样了。 每天都来看,然后每日都失望而归——已经打捞了十多天,却什么成果也没有。 这让藤原不由自主地感到 心急起来。 因为从幸存的岛民那获得了“岛上的水可能有问题”的情报,所以不论是第二次的军队登岛作战,还是现在对蝶岛的调查,岛上所有人的日常用水都取自陆地上。 由专人将一桶一桶的水从陆地上运到岛上。 每天都运的水c要付出的成本,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迟迟没有成果出来,才会让藤原这么心急——每在这里待一天,就要多费一天的钱。 “藤原大人。” 就在这时,一名同样顶盔掼甲的年轻武将自后方靠向藤原。 “这个月的辎重已经于刚才运进营中了。” “嗯。”藤原轻轻地点了点头,“辛苦你的报告了,我待会就去确认” 藤原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带着浓郁的惊讶之色在内的惊呼便打断了藤原的话头。 “喂!都来帮把手!我好像捞到了一个很重的东西!” 这声大喊的主人,是一名正在利农河的源头处展开着打捞工作的渔夫。 这名渔夫站在一条渔船上,双手紧攥着一张渔网,双腿微曲,呈半蹲的姿势——他的这副模样,就像是在拔萝卜一般。 他的双脚死死地撑着脚下的渔船,不断使劲c向上拉着手中的渔网。 他的双臂已有青筋爆出,可见他现在真的是使上了吃奶的劲了。 然而——尽管他已使出了全力,他手中的渔网仍旧纹丝不动。 周围的渔夫闻讯,纷纷赶来帮忙。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这张渔网终于动了起来,被缓缓上拉着。 被这里的动静给吸引到的藤原连忙站到河边,双目紧盯着这张即将出水的渔网。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张不知捞到了什么而奇重无比的渔网终于出水了。 在渔网出水的下一刹那,藤原的瞳孔猛地一缩,险些发出惊叫。 但他毕竟也是一个见过不少大世面的武将,所以在惊叫都涌上他的喉咙时,他用蛮力将惊叫给压了回去。 藤原有这样的定力,不代表其他人有这样的定力。 “啊啊啊啊啊啊——!” “是人!捞出人来了!” “好像是女人!”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阿弥陀佛!” 在场的渔夫们都乱作一团。 险些将这具好不容易从河中捞出来的尸体又给扔回河里去。 “不要慌!” 藤原大吼道。 “把这具尸体拖上来!” 藤原的这声大吼,让在场所有人都稍微心定了些。 渔夫们遵照藤原的命令,将这具尸体拖上了岸。 将渔网解开后,藤原终于彻底看清了这具尸体的模样。 是一具女尸。 身体腐坏得厉害,已无法看清她的容貌c年龄。 身上绑着许多的大石头——这便是刚才渔夫们为什么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成功将其打捞上来的原因。 “这女人”藤原呢喃道,“是被扔进河里面的吗?” 如果是自杀的话,根本不需要在自个的身上绑那么多的石头。 而且就凭女人的力气,在身上绑着这么多重石的情况下,只怕是连爬动都做不到,更别提跳进河里了。 绑着这么多的石头,就像是要确保这具尸体不会被河流给冲走一般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40章 无我境界+夜叉境地=?【9600字】 江户,吉原,见梅屋—— “你想见太夫?” 见梅屋的东家上下打量着身前的绪方。 眼中满是不加任何掩饰的怀疑之色。 “嗯。”绪方点了点头,“我是四郎兵卫会所的原役人——‘真岛吾郎’,我因为一些事情要离开江户,不再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了。” “在我于四郎兵卫会所工作的这段时间,我曾受过太夫不少的帮助。” “所以在临走之前,我想拜访一下太夫,向太夫亲口表示谢意。” 就在刚才,就在跟四郎兵卫等人道完别,自会所中离开后,绪方便赶赴了吉原的见梅屋。 在进入见梅屋后,绪方便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原会所役人”的身份,并直言自己想见风铃太夫。 因为绪方说自己是“会所原役人”的缘故,所以见梅屋的工作人员也不敢怠慢绪方,于是将他们见梅屋的东家请了过来。 太夫前些日刚被人绑走过,所以见梅屋的东家在得知竟然有人来找太夫后,立即紧张了起来。 “真岛吾郎”的大名,见梅屋的东家自然是听说过。 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跟在东家身后的遣手——也就是专门负责照顾游女们生活起居的中年妇女便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道: “东家,我认得他,他的确就是那个真岛吾郎。” 这名遣手大概是在之前的什么时候见过在四郎兵卫会所小有名气的绪方吧,所以认得绪方的脸。 自己的部下也亲口说出此人就是那个真岛吾郎后,东家眼中的怀疑之色稍稍减去了些。 “你稍等。”东家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去问问太夫。看看太夫愿不愿意见你。” 说罢,东家便快步自绪方的跟前离开,奔向不远处的楼梯,奔上了上面的楼层。 没过多久,东家便回到了绪方的眼前。 “真岛大人,跟我来吧。”东家道。 绪方跟在东家的后头,缓步登上了见梅屋的最顶层,然后来到了一扇造型华丽的纸拉门前。 “太夫就在房间里。”东家道,“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绪方向东家躬身表示了谢意后,缓缓拉开了身前的纸拉门,走入房间内。 之前,绪方在来到吉原工作的第一夜,就受到过太夫的邀请,而来过一次太夫的房间。 太夫房间的布置,和上次造访太夫房间时的布置一模一样——一样地朴素。 刚进到房间,绪方就看见正跪坐在窗边的太夫。 太夫的手中捧着一本书,刚刚似乎是在读书。 此时的太夫披散着长发,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和服。 在绪方进房后,太夫便偏转过头,将复杂的目光投向绪方。 绪方跪坐在太夫的身侧,将大释天放置在右侧的榻榻米上。 “太夫。”绪方微笑道,“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了。”望着近在咫尺的绪方,太夫眼中的复杂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用这布满复杂之色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几遍后,太夫感慨道: “真没想到啊一个还活着的传说竟然就在吉原内,就在我的跟前我还跟这个活着的传说说过话c送过他唇脂” 此前,在绪方和瞬太郎对决时,太夫就根据绪方的声音c佩刀,认出了真岛吾郎就是绪方逸势。 在成功将太夫从不知火里中救出后,绪方就知道太夫已经知晓了“真岛就是绪方”的这一事,所以对于太夫的这番话仅微微一笑,随后低声道: “太夫,我因为一些事情,要离开江户了。应该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太夫也算是绪方在来到吉原后所结交到的友人之一,虽然关系算不上特别地亲近,但在潜伏于吉原的那段时间中,绪方也的确是受到过太夫的关照。 太夫赠送给他的那盒唇脂,阿町仍旧在很珍惜地用着,所以绪方觉得自己也应该来跟太夫好好地道个别。 “你要离开江户啊?”太夫的眼中闪过几分讶色。 “嗯。”绪方点了点头,“大概再过几天就离开。” “在离开前,我想逐一去见见那些有必要去道个别的人。” “所以——” 绪方的话锋一转。 “太夫,告诉我瞬太郎不,告诉我五六在哪吧。” 绪方的话音落下,太夫 先是愣了下。 随后一抹淡淡的苦笑在其脸上浮现。 “当初,你跟我说五六他自个逃跑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撒谎了。”绪方轻声道,“当时和五六对砍的人是我。” “所以我很清楚——五六当时的那种状况,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哪还有那个能力再去逃跑。” “你一定知道五六他现在在哪的,对吧?” “太夫,放心吧。我不会对五六怎么样的。” “我与五六本就没有任何的私仇旧怨。” “之前与五六的那场对决也只是形势所迫而已。” “我和他姑且也算是有些交情。” “所以在离开江户之前,我也想跟他道个别。” 太夫直直地望着绪方。 然后发出一声带着几分无奈之色在内的轻叹。 “你去罗生门河岸。”太夫轻声道,“找一位名叫‘和风’的游女,五六他现在就在‘和风’的家中。” 绪方眼中因感到意外而浮现出了几分错愕。 注意到绪方眼中的这几分错愕的太夫反问道: “怎么了吗?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惊讶而已,我还以为我要费很大一番功夫才能让你愿意说出五六他现在的所在地呢” “是五六要求我这么做的。”太夫再次发出一声带着无奈之色在内的轻叹,“五六他此前有告诉过我:如果之后你来了并表示要见他的话,就放心大胆地把他的位置告诉给你。” 说罢,太夫侧过身,从旁边的一张桌案上拿过一枚头饰。 “等见着和风后,你就把这个头饰给她。” “等见到五六后,你们不要打架哦。” “放心吧。”绪方一边接过这枚头饰,一边笑了笑,“我刚刚也说了,我和他没有任何私仇旧怨。” 将这枚头饰交给需方后,太夫把视线扬起,直视着绪方的双眼。 “既然你再过几天就要离开江户了,那我也要好好地趁着这个机会来向你好好道谢了。” 话音落下,太夫面朝着绪方,然后郑重地将身子一躬,双手撑着榻榻米,额头抵在榻榻米上。 “我此前听瓜生他说过了。” “在我被绑走的那一夜,你注意到了我在绑走我的人的脖颈上留下的印记,然后试图来救我。” “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当时对我伸出的援手。” “你的恩情,我不会忘的。” “太夫,请把头抬起来。”绪方连忙道,“我当时并没能成功把你救回来,所以你不需要向我道谢。” 太夫微笑着c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这人不注重结果的,我只注重过程。” “不论你当时有没有成功救出我,你尝试着把我救出来的行为,就足够让我好好地向你表示感谢了。” “等你日后回来江户了,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尽情地来找我。” 太夫抬起头,一抹迷人的笑缓缓出现在其脸上。 “凡是我能帮上的忙,我一定会帮。” “我怎么说也是花魁,还是认识一些在幕府中任高职的高官的。” “所以我能帮的忙还是蛮多的哦。” “嗯。”绪方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日后我若是回到了江户,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时,我一定会来向你求助,顺便跟你叙旧的。” 江户,吉原,罗生门河岸—— 在离开见梅屋后,绪方便循着记忆,来到了位于吉原西侧最边缘的罗生门河岸。 因为现在是早上的缘故,所以站在道路两旁拉客的游女并不多。 绪方仅随便问问,便问出了那位名为“和风”的游女的家——坐落在罗生门河岸的一处较偏僻的地方。 绪方来到了和风的家门前,敲响房门。 没过多久,便见着一名年纪大概为30多岁的妇女将房门拉开。 30多岁——这在这个时代,已是中年妇女的年纪。 “你好。请问你是和风小姐吗?” 妇女一边点着头,一边将警惕的视线打向绪方:“我是。请问你是谁?” 绪方一边问好,一边将太夫刚才给他的头饰朝和风递去。 从绪方的手中接过这枚头饰后,妇女挑了挑眉。 用惊讶的目光再次扫了绪方一眼后,和风将身子一侧,让出一个可以进出她屋子的口来。 “进来吧。” 和风的家在罗生门河岸中也算是偏大的那一种。 有好几间房间。 和风领着绪方走到位于屋子最深处的房间门前,然后房门拉开。 房门后的房间并不大,大概只有3叠榻榻米的大小。 一道对绪方来说相当熟悉的人就正坐在这房间的一床被褥上。 他的身体被麻布包得像只木乃伊,他正在伸展左臂,似乎是在给左臂做着复健。 在绪方出现在自个的视野范围内后,他先是面露惊讶,随后他脸上的惊讶很快便化为了淡淡的笑意。 而和风在将绪方带到这里后,就默默离开了。 绪方进入房间,关上房门,然后率先问好道: “好久不见了啊。五六。” 时间倒转回不知火里被灭的5日后—— 江户,吉原,罗生门河岸—— 好闻的味道 相当好闻的味道 一股股相当好闻的味道钻入瞬太郎的鼻孔之中。 腹中的饥火被勾起。 在饥火的肆虐下,瞬太郎的意识逐渐恢复。 而瞬太郎的双目也随着意识的恢复缓缓睁开。 双目睁开后,首先照进瞬太郎眼中的,是昏暗的光线。 瞬太郎循着这昏暗的光线望去,发出这道昏暗光芒的是一盏油灯。 燃烧着的灯芯所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为这狭窄的空间带来唯一的光亮。 将视线从这盏油灯那收回来后,瞬太郎开始认真打量着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 大概只有4叠榻榻米般大的狭窄房间,没有什么家具。 自己则躺在一床还算干净的被褥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 瞬太郎下意识地坐起身。 然而刚一牵动腰部c胸膛等部位的肌肉,瞬太郎瞬间感觉像是有无数根针在自己的身上扎一样。 这股剧痛,险些让瞬太郎发出惨叫。 瞬太郎轻轻地活动了下四肢,发现自己目前只剩右手还能较为自由地活动。 转动右手,将盖在身上的薄被轻轻掀开,瞬太郎打量着自己现在的身体。 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浴衣,浴衣下面是一层又一层,将他的整个身子给包得厚厚实实的麻布,近8成的肌肤都包裹着麻布。 一条接一条疑问自瞬太郎的脑海中蹦出。 这里是哪? 阿常呢? 我为什么在这? 一刀斋呢? 不知火里怎么样了? 谁给我疗伤的? 瞬太郎刚想高喊一声,看看这里有没有他人时,突然听到房间的纸拉门外响起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了纸拉门外后,纸拉门被缓缓拉开。 拉开纸拉门的是一名年纪大概在35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没有梳发髻,随意地披散着头发,眼角和嘴角等地有着细细的皱纹,皮肤有些蜡黄,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淡红色和服。 虽然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仍能看出这名妇女在年轻时肯定也是一个美人。 妇女拉开房门,看到瞬太郎醒来后,挑了挑眉,眼中闪过几分惊讶。 “你醒了啊。”妇女轻声道,“如何?感觉肚子饿吗?如果觉得肚子饿,我可以现在去煮些粥给你。” 听妇女这么一提醒,瞬太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饿得不行。 “那就麻烦你了”因身体还很虚弱的缘故,瞬太郎讲起话来也有些有气无力的。 “不用客气。”妇女笑了笑。 说罢,妇女便缓步从瞬太郎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在离开之前也不忘记帮忙将房门关上。 然而——妇女的脚步声刚离开没多久,瞬太郎便又听到了一阵朝他这边靠近的脚步声。 不过这串脚步声和刚刚那名妇女的脚步声不太一样。 这次的这串脚步声更沉c更重一些。 更像是男人的脚步声。 哗。 纸拉门被拉开。 这次拉开纸拉门的不再是那名妇女。 而是一名瞬太郎有些眼熟的男性。 “竟然还真的醒来了啊。”这男人的语气中满是惊讶,“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醒来,真是不可思议” “你是?”瞬太郎的双目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了一些,“林子平?” 这男人正是之前瞬太郎被迫受真太郎所命,前去城东监牢中救出来的那个怪人——林子平。 “哦?你还记得我啊?” “ 当然记得了难道你忘记我就是当初把你从监狱中救出来的那2个人中的其中一人吗?” “我当然没忘了。这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 林子平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瞬太郎的床头旁,然后盘膝坐下。 “喂。”瞬太郎正色道,“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面对瞬太郎一口气抛出来的这么多的问题,林子平不急也不缓。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很难答啊。” “总之”林子平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就先从把你给救出来的那一天开始说起吧。” 林子平缓缓将不知火里遭进攻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缓缓讲出。 被从监牢中带到不知火里后,林子平便被真太郎关押在不知火里的某处。 虽然吃好c穿好,但行动是受限的。 有2名忍者守在他的住所之外。 名义上是保护他,但实质上是在监视他。 就在时间来到中午时,大筒的轰击声响彻整座不知火里。 林子平并不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大筒的炮击声,他还是认得出来的。 在大筒的轰击声响起后,林子平第一时间外出询问那2名负责监视他的忍者是怎么回事。 那2名忍者自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对于林子平的询问只能含糊其词,让林子平继续安心地待在这里。 但渐渐的,大筒的轰击声越来越响c离他们也越来越近。 终于——那2名忍者收到了消息:不知火里遭到不明人士的进攻,他们已全线溃败。 这帮突然袭击他们不知火里的不明人士,以及被放出来的“垢”正在追杀溃败的忍者们。 任务虽重要,但也没有命重要。 于是在收到这则噩耗后,这2名负责监视林子平的忍者便逃跑了。 而林子平见这2名负责看守的忍者跑了,虽然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也本能地感知到继续留在这里会很危险,于是也跑了。 不熟悉不知火里的林子平只能乱跑。 在误打误撞之下,避开了那些四处追杀忍者们的“垢”。 同时也在误打误撞之下,来到了绪方和瞬太郎的决战之地。 那个时候,绪方已经靠着“通透境界”秒杀了惠太郎。 所以在林子平来到绪方与瞬太郎的决战之地时,他只见着了已经倒地的绪方和瞬太郎c已经变成尸体的惠太郎,已经被五花大绑c横放在地上的风铃太夫。 林子平姑且还是有着朴素的正义感的。 见着疑似被歹人五花大绑的女子,不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当作没有看见,于是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快步奔到太夫的身边,给太夫解绑。 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50多岁老头突然冒出来给自己解绑——太夫短暂地懵了一下。 但在懵圈过后,太夫高声请求着林子平将瞬太郎带走。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太夫并不认识林子平。 眼前的这个老人家值不值得信任都是一个问题。 但在情急之中,太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若是让瞬太郎继续这样躺在这里,恐怕凶多吉少。 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光是将瞬太郎给背起来都够呛,更别说是要将瞬太郎带到安全的地方了。 林子平年纪虽大,但却拥有着连宽松的和服都遮盖不住的健壮身体——于是太夫也只能赌一下了,赌这个老人家能够帮她。 听到太夫的这个请求时,林子平是有些犹豫的。 给人松绑这种事,他倒还有能力做。 但背着个大活人逃到安全的地方林子平就有些犹豫了。 就在林子平犹豫时,太夫说出了一句话。 就是这一句话直接让林子平下定了决定——决定要协助太夫,把瞬太郎带到安全的地方 “总之就是这样。” 说得有些口干的林子平环顾了下四周,想找点水喝。 发现附近没有水后,林子平只能咽几口唾沫,来勉强润湿下喉咙。 “小子,你和那女孩的运气真的很不错。碰上了我。” “我在江户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对江户还算熟悉。” “我恰好知道在江户的北郊有一家已经没有人再经营的居酒屋。” “那是我认识的人所开的居酒屋,因为他回老家继承家业了,所以这家居酒屋就一直关闭着。” “我朋友当时在离开江户时,把这家居酒 屋的钥匙给了我,让我有需要的时候就拿来用。” “那家居酒屋恰好位于很偏的位置,很适合用来藏人。” “所以我就和那女孩约好了——我先将你带到那家居酒屋,之后那女孩再派人来将我们带到更安全的地方。”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将你背到了我朋友所建的那间已经荒废已久的居酒屋。” “帮你做了简单的包扎后没多久,那女孩就派了2个年轻人过来,将你塞进轿子之中,伪装成是在送医生进吉原,把你一路送进了吉原。” 说到这,林子平笑了笑。 “我也是直到将你送进吉原后,才知晓那女孩原来是吉原的花魁怪不得这么漂亮。”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在吉原?”瞬太郎因惊讶而瞪圆了双眼。 “准确点来说,是在吉原的罗生门河岸。”林子平道,“我们现在正在罗生门河岸的某名游女的家中。” “你刚才应该也看到那名妇女了吧?她叫和风,是这个家的主人。” 听到“和风”这个人名,瞬太郎就立即想起她是谁了。 他此前有听风铃太夫说过这人。 和风是风铃太夫的友人之一。 她曾经是某座游女屋的游女,因年纪大了而不得不流落到罗生门河岸。 流落到罗生门河岸后不久,就突然生了场大病。 幸亏有太夫的及时相助,和风才捡回了一条命。 所以对和风来说,太夫是她的救命恩人。 大概便是因为太夫对她有恩,再加上平日里二人的关系不错,和风才愿意让瞬太郎暂居在她的家中,并照料着瞬太郎。 至于那2名将他装入轿子中c伪装成是送医生进吉原,将他一路送进吉原中的年轻人,瞬太郎猜测应该是平时受了太夫恩情的人。 太夫她一向乐善好施。 在成为花魁后没多久,便用辛苦攒下来的积蓄修缮了罗生门河岸的房屋,平时也时常帮助一些自己能帮的人。 那2人有可能是罗生门河岸的某2名游女的孩子。 太夫用出自己的积蓄来修缮罗生门河岸的房屋,还时常关照罗生门河岸的一些得了病的游女,罗生门河岸的所有游女无不对太夫感恩戴德。 所以在太夫有需后,罗生门河岸的游女及其家人们自然也都是踊跃相助。 知晓了大概的前因后果之后,瞬太郎问道: “你说你是因为阿常啊,不,因为花魁她的一句话,才决定帮助我的。” “花魁她跟你说什么了啊?” 林子平的脸上露出一抹带着几分自嘲的笑。 然后抬起右手,比出钱的姿势。 “当时花魁跟我说——只要我愿意帮她,事后就给我50两金的报酬。” “我正好缺一大笔钱来作前往虾夷地的路费。” “所以就决定赌一赌了。” “赌这个请求我帮忙的女孩真的有钱,而且真的会信守承诺付钱。” “非常幸运,我赌赢了。” “就在前天,我已经从花魁那领到了50两金。” “这笔钱真是太及时了啊。”林子平长出了一口气,“这样一来,我就有足够的钱前往虾夷地了。” “虾夷地?”瞬太郎面露疑惑。 “我在入狱之前,就计划着要重新编撰虾夷地的兵要地志。”肃穆之色渐渐攀上了林子平的脸颊,“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我的这个计划,我就被捕入狱了。” “既然现在难得重获自由之身,我也想重启我的这个计划,为这个国家尽可能地做出我还能做的事情。” “从花魁那领到50金的报酬后,我就暂住在这里,一边顺手帮助和风小姐照顾你,一边购买远行所需的各种东西。” “现在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你也已经醒过来了。” “所以我准备再过2c3天就正式动身前往虾夷地。” “话说回来。”瞬太郎轻声道,“虽说是我帮助你重获了自由之身,但我还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入狱的呢。”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入狱了。”林子平自嘲道,“这是我第3次入狱。” “我这3次入狱的原因都是一样的:我向幕府上书,跟幕府提出开放海禁等主张。然后惹怒了幕府,被关押入狱。” “只不过这一次比较严重。” “大概是因为我这一次的上书,言辞比以往要犀利吧。” “据我所知,我这一次入狱应该是要被判死刑或是一直被关到死的。” “我本来都已经心存死 志,做好死在狱中的准备了。” “可没成想竟然被你们给救出来了。” “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吧。” 说罢,林子平缓缓站起身。 “你稍等一下,我去拿样东西给你。” 留下这句话后,林子平快步从瞬太郎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然后没过多久,便又回到了瞬太郎的眼前。 在回来后,林子平的手中多了一个布包。 “这是你身上的东西。物归原主。” 林子平重新坐回到瞬太郎的床头边,然后将这个布包递给了瞬太郎。 瞬太郎用他那只勉强还能自由活动的手将这个布包解开。 布包里面所装着的,正是不知火里遭进攻的那天,他身上的所有装备。 他的两柄忍刀,几柄苦无,外加一些小道具。 以及一枚黑色的药丸。 瞬太郎捻起这枚药丸,把玩了一会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竟然没有把它给弄丢了啊” “粥来了!” 就在这时,和风的声音响起。 和风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到瞬太郎的房间。 “如何?”和风将这碗粥放在瞬太郎的被褥边上,“你能够自己喝粥吗?” “嗯我的右手臂能自由活动,所以喝粥应该不成问题。”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和风小姐!”在和风准备起身离开时,绪方叫住了她。 “什么事?” “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请说。” “麻烦你之后帮我带一句话给太夫。”瞬太郎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如果之后真岛吾郎来了并表示要见我的话,就放心大胆地把我的位置告诉给他。” 时间线倒转回现在—— “真亏你当时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能逃出来啊。”绪方轻声道,“应该是有谁带着你逃跑的吧?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就凭当时的你,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嗯,是啊。有个被关押在我们不知火里的人趁乱逃了出来。” “我和他算是有些交情,阿常请求他帮忙,他也就顺手助我一臂之力,背着当时重伤的我逃到安全的地方了。” “之后又在阿常的协助下,将我带到了这里。再将我带到这里后没多久,他也就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在何处希望他一路平安吧。” 说到这,那名年纪虽大,但身体却意外地非常健壮的老人家的身影在瞬太郎的脑海中浮现。 这个救了他一命的老人家,已经在5天前离开c正式动身前往虾夷地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淡定呢。”绪方道。 瞬太郎:“为何这么说?” “我刚才还猜测着你在见到我这个对不知火里发动突然袭击,并毁了不知火里的人后,会不会因不满而对我摆脸色呢。” “你想多了。”瞬太郎笑了笑,耸了耸肩,“我对不知火里没有什么感情。” “我之所以加入不知火里c成为忍者,只是为了更加方便地遇到强敌c更加方便地锤炼自己的技法而已。” “不知火里是兴是衰,我都不在乎。” “我甚至连你为何要进攻不知火里这种事情,都毫无兴趣。” “倒不如说——现在你帮我毁了不知火里,我反倒要好好感激你呢。” 瞬太郎朝绪方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 “本来——在你和你的同伴们进攻不知火里之前,我就发现再留在不知火里,已经没有办法再助我提高技法,所以计划着要离开不知火里,试着去进行武者修行了。” “现在不知火里被你们给毁了,我倒也省事了。” 说罢,瞬太郎话锋一转,朝绪方反问道: “好了,来聊聊你的事吧。” “突然拜访,所为何事?” “是来确认我到底死没死的吗?” “还是说是来将我这个不知火里的残党给斩尽杀绝的?”瞬太郎最后的这一句话换上开玩笑的语气。 “都不是。”绪方用同样的开玩笑的语气回应道,“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因为一些事情,我要离开江户了。” “大概再过几天就出发。” “你毕竟也算是和我有着几分交情的朋友。” “所以就打算也来跟你告个别。” “这样啊”在得知绪方要离开江户后,瞬太郎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 “绪 方一刀斋要前往新的地方开创新的传说了吗?”瞬太郎咧嘴笑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平平安安c不带任何波澜地完成此次的远行。”绪方脸上的微笑多了几分无奈。 “既然你要离开江户了就给你一个饯别礼兼谢礼吧。” 说罢,瞬太郎将放置在他被褥旁的布包给解开,露出了布包内所装着的物事:2柄忍刀c几柄苦无些绪方叫不出名字的道具,以及——一枚黑色的药丸。 瞬太郎捻起这枚黑色的药丸,然后将其递给了绪方。 “绪方一刀斋,这个就送给你了。” “夜叉丸?”绪方猛地挑了下眉,发出惊呼。 “没错,正是夜叉丸。”瞬太郎微笑着点了点头,“夜叉丸是炎魔他为了提升村里忍者们的实力,而耗费不知多少人力c时间c钱财才终于开发出来的药物。” “不过只有身体足够强健的人才能服用夜叉丸。” “身体素质不够的话,服下夜叉丸会没命的。” “因为服用夜叉丸的条件严苛,整个不知火里只有炎魔与四天王拥有夜叉丸。” “因为夜叉丸难以制作。所以自夜叉丸诞生到现在,我也只拿到过3枚夜叉丸而已。” “第一枚夜叉丸,已经在之前的某次恶战中用掉了。” “第二枚夜叉丸则用在了与你的战斗。” “三枚已去其二,我现在手中的这枚夜叉丸,是我身上最后的一枚夜叉丸。” “你对我有恩。” 瞬太郎眼中的感激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多亏了你和你的同伴们。不知火里灭亡了。” “阿常也因你们而得救。” “我也因你们而获得自由。” “这是份难以偿还的恩情。” “所以——绪方一刀斋,把这枚夜叉丸收下吧。” “这是我的饯别礼兼谢礼。” “你的身体素质绝对够资格服用夜叉丸。” “虽说这夜叉丸对你来说可能只是锦上添花,但关键时刻说不定能保你一命。” “你真的要把这仅剩一枚的夜叉丸送给我吗?”绪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迟疑。 “当然。”瞬太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夜叉丸虽珍贵,但还是偿还你的恩情更重要。” “安心收下这枚夜叉丸吧,绪方一刀斋。” 既然瞬太郎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拒绝的话,反而就有些不太识相了。 “我知道了。”绪方郑重地点了下头,然后用双手将这枚夜叉丸接了过来,“夜叉丸——我就收下了。” 夜叉丸只有成人的拇指般大,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这么厉害的药,应该有不小的副作用吧?”绪方问。 “服用夜叉丸,唯一的后遗症就是等药效过去后,你会相当地疲惫。”瞬太郎道,“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不太懂药理。” ——变得非常疲惫吗 绪方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躺在掌心上的夜叉丸。 ——副作用和“无我境界”一样呢 ——如果在进入“无我境界”的同时服下夜叉丸的话,会怎么样呢? 绪方忍不住这般想到。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41章 准备发动战争的幕府【13000字】 在绪方将这枚夜叉丸放进自己的怀里时,随口朝瞬太郎问道: “五六,现在不知火里已经没了,等你的伤好后,你打算去做什么?” “我本来之前就打算离开不知火里,去进行武者修行。” “现在既然不知火里已经没了,那我自然是打算去展开武者修行。” 瞬太郎的回答不带任何犹豫。 “我打算云游四海,历练我的身心与技法。” “所以,一刀斋,我们之后说不定会再在某处相遇呢。” “不过进行武者修行,需要一定的路费。” “而我的那些存款都放在不知火里的家中了。” “我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因此我打算先去做点工作,攒点钱。” “在出了阿常被人绑架的事情后,见梅屋那边为了日后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正在招揽新的打手。” “我之后可能会先到见梅屋那里工作一段时间吧——前提是等我伤好后,见梅屋仍在招人。” “武者修行吗”绪方微笑着,“那你也努力吧。期待着日后能在某处见到技法更加精进的你。” “借你吉言。等到那时,再好好比试一下吧。”瞬太郎的眼中冒出满是战意的亮光。 然而——就在这时,瞬太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眼中的亮光一滞。 然后缓缓摆出了一副严肃的面容。 “差点忘记那事了呢” “一刀斋,轻松的话题就先聊到这吧。” “来聊些稍微严肃些的事情。” “严肃的事情?”绪方挑了挑眉。 见瞬太郎突然摆出这么一副严肃的面容,让绪方也不由得跟着一起严肃了起来。 “一刀斋,你知道丰臣吗?”瞬太郎问。 “丰臣?知道啊。”绪方点点头,“我刚刚才听人议论过丰臣呢。” “刚刚听人议论过丰臣?”瞬太郎皱紧眉头。 “嗯?瞬太郎你还不知道那事吗?” 绪方言简意赅地将他刚刚从路人那听说的“北町奉行所遇袭”一事向瞬太郎转述着。 “北町奉行所的墙壁上竟然有丰臣氏的家纹?”瞬太郎的脸上满是惊骇。 双手下意识地攥紧后,瞬太郎沉声道: “一刀斋我先给你提个醒——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难以置信,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瞬太郎用尽量简短的语句,将真太郎c惠太郎他们的事告诉给了绪方。 在瞬太郎的话音落下后,换绪方皱紧了眉头。 “丰臣氏的残党”绪方忍不住用错愕的语气呢喃着。 虽然刚刚在看到瞬太郎摆出这样肃穆的表情后,绪方就隐约猜到他之后要讲的事情应该会是什么很严肃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竟然这么严肃。 绪方万万没想到在不知火里的背后,竟还有别的势力存在。 “你刚才所说的‘北町奉行所遇袭’一事我怀疑真的是丰臣的残党所为。”瞬太郎轻声道,“之前真太郎就有跟我说过他们已经不在乎世人到底知不知道还有丰臣的血脉残存” “没想到他所说的竟然是真的” “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丰臣的家纹画在北町奉行所的墙壁上” “一刀斋,我问你: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在什么时候不再在意世人们是否知道真岛吾郎就是绪方逸势?” “那当然是在即使世人们知道真岛吾郎就是绪方逸势也无所谓的时候”绪方轻声道。 “没错。”瞬太郎苦笑了下,“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对丰臣的余党们来说,世人们是否知道他们的存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因此——日后多多注意吧,一刀斋。”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只是想给你提一个醒而已。” “在之后的旅途中,小心丰臣。” “谁也不知道这帮已经不在意幕府知不知道他们的人,之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嗯。”绪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丰臣吗? 绪方在心中轻声呢喃着这个本应消亡200年的姓氏。 咚咚咚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随后那位名为“和风”的妇女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要准备换药了。” “这么快又到换药的时间了吗”瞬太郎的脸一黑,像是听到了什么恶魔的低语一般。 “你也差不多该休息了。”和风那有些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聊太长时间的天,对你伤口的恢复很不好。” “快点准备一下,我待会就拿药过来。” 话音落下,脚步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次的脚步声是由近到远,是离开的脚步声。 在和风离开后,绪方用戏谑的口吻朝瞬太郎说道: “看来你也很不喜欢换药啊。” “谁会喜欢那种抹到伤口上后会非常麻痒的药呢?” “彼此彼此。我也非常讨厌换药啊”绪方抓起放置在身旁的大释天,站起身。 “那么——为了不打扰你的换药及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你要走了吗?” “嗯。我再在这待下去,可就打扰到你的换药及休息了。” “而且我现在还有地方要去,还有其他的想道别的对象。所以就先聊到这吧。” 瞬太郎也不是什么婆妈之人,见绪方要离开了,他也不说别的,只露出一抹微笑。 “那就日后有缘再见吧,一刀斋,记得别怠慢了剑术的修习。” “嗯。”绪方认真地点了点头,“五六,日后有缘再见了。” 道出这句话后,淡淡的伤感不受控制地从绪方的心底里浮现。 刚才在跟太夫以及四郎兵卫等人道别时,也有类似的伤感之情在心底里冒出。 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分别过后,谁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默默压下这抹伤感,绪方静静地退出了瞬太郎的房间 江户,绪方等人目前的居所,庆叔的房间内—— “嗯,不错。”跪坐在庆叔身后的阿町,认真打量了几遍庆叔的伤口后,脸上浮现出喜悦,“伤口恢复得很不错。再过半个月,庆叔你的伤口大概就能痊愈了。” 说罢,阿町拿过旁边的药罐,将药罐里面所装着的药膏缓缓地涂抹在庆叔的伤口上。 在阿町正在帮庆叔涂药时,庆叔用无奈的语气朝坐在他身后的阿町说道: “阿町,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自由活动了,换药这种事情,就不需要每次都来帮我了。” “那可不行。”阿町不假思索地说道,“你的伤口位于你的侧后腹,如果没有人帮忙,仅靠你自己一人的话,很难给自己的伤口上药的。” 见自己说不过阿町,庆叔只能收回视线,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庆叔默默地盘膝坐着,让阿町给他上药。 阿町也默默地给庆叔换着药。 房间陷入了一种安定的宁静之中。 但这份宁静还没有持续多久,庆叔便突然缓缓抬起手,仰望着顶上的天花板,然后冷不丁地朝阿町发问,打破了这份宁静。 “阿町,你和绪方君什么时候离开江户啊?” 听到庆叔的这个问题,阿町愣了一下。 给庆叔上药的速度,也不自觉地放缓了一些。 在抿了抿嘴唇,轻声道: “还没有确定,不过大概就只在几天之后吧。” “几天后吗”庆叔轻声嘟囔了会后,轻声笑了几下,“阿町,日后如果在绪方君那边过得不开心的话,尽管回江户找我。” “我之后打算在江户这里定居了。” “庆叔,你打算在江户这里久居吗?”阿町的眼中闪过几分惊讶。 “嗯。我会做不少的手工。”庆叔接着道,“我日后打算就靠做手工,来安安定定地度过下半生了。” “所以阿町你日后如果在绪方君身边过得不开心了,就尽管回江户找我吧。” “江户这里还有一个你能回的家。” “嗯”一抹掺杂着感动和感激之色的微笑在阿町的脸上绽放,“我会的。” 说罢,阿町不再言语,继续专心致志地给庆叔的伤口上药。 但她的沉默仅维持了片刻而已。 “庆叔。”阿町轻声道,“对不起啊好不容易和你重逢,就又要和你分开,留你一人在江户” “哈哈哈哈。”庆叔大笑了几声,“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道歉的?” “你又不是什么还只有几岁的小女孩了。” “你今年都已经18岁了。早就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人了。” “身为 一个成年人,就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一直留在长辈的身边。” “如果你打算一直留在江户陪我的话,我反倒要困扰了。” “如果你父亲势太郎还在世,得知你现在有了自己的想法c不用再依靠着我们这些长辈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说到这,庆叔轻叹了口气,眼中出现追忆的色彩。 势太郎——阿町父亲的名字。 阿町的父母都是不知火里的下忍,母亲阿唯在阿町5岁的时候就于某次任务中身亡。 父亲势太郎也在阿町15岁的时候步了他妻子的后尘,也于某次任务中不幸身亡。 在父母双双去世后,和他父亲关系甚笃的庆叔,便成了阿町目前唯一的长辈。 久违地从庆叔口中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阿町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父亲还在世时的过往。 “势太郎是我这辈子最钦佩的一个人。” 庆叔一边回忆着这位已经逝去的友人,一边缓缓说道。 “他让我钦佩的地方有很多。” “他身上最让我感到钦佩的地方,就是他是一个一直贯彻着自己的意志的人。” “即使旁人在阻挠c在说各种风凉话,他也会一心一意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人人都说火器无用c辱骂他只不过是在做着一些没用的破铜烂铁,他丝毫不为所动,一直专心致志地钻研着自己最爱的火器。” “阿町,你还记得你们家以前的那个地道吗?” “嗯,记得。”阿町点点头,“就是那条本准备用来逃生的地道,对吧?” 阿町很清楚地记得——在她年纪还小,大概还只有6c7岁的时候,她父亲势太郎耗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偷偷在家挖了条通到不知火里之外的地道。 那个时候,阿町他们的家恰好位于不知火里最外围的地带。 所以这条直通不知火里之外的地道,总长度其实并不长,只有300来米而已。 阿町记得庆叔当初似乎也曾参与过这条地道的挖掘。 二人合力,才顺利地挖出了这条地道。 据势太郎当时跟阿町所说的:他之所以挖这条地道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是日后在不知火里混不下去了,就带着全家人一起顺着这条地道逃跑。 只可惜这条地道挖成后,仅用过一次。 就是协助风魔和他的部下们逃跑的那一次。 10年前,不知火里和风魔之里全面开战。 炎魔抓了风魔的部下,打算以此要挟风魔。 可谁知风魔竟然单枪匹马地打上不知火里,以一己之力将他的部下们都救了出来。 在风魔他正带领着部下们,寻找着能够顺利离开不知火里的道路时。 在风魔他们夺路而逃时,在机缘巧合之下,他们恰好来到了阿町他们的家门前。 阿町的父亲也就在那个时候对风魔他们伸出了援手。 那时,阿町他们家的那条地道刚好挖成没多久。 势太郎让风魔的部下们顺着这条刚挖成没多久的地道逃离不知火里。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风魔和阿町他们的一家人结缘。 阿町他们的家的地道就只用过这么一次而已。 在与风魔之里的纷争结束后,饱尝了“根据地遭人进攻”的屈辱的炎魔痛定思痛,决定对不知火里的房屋布局进行再部署,将不知火里改造成一个宛如要塞般的村子。 因为炎魔对不知火里的房屋布局进行再部署,阿町他们家也不得不搬家,不得不将那条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挖成的地道进行填埋。 搬到新家后,新家周围的邻居变多了起来,四面八方都有邻居,没有办法再挖地道了,所以在搬新家后,阿町的父亲便再没有再在新家那里也挖条地道。 “没错。”阿町的话音刚落,庆叔便点了点头,“就是那条地道。” “当初是我和你父亲一起合力挖那条地道。” “那段时日真是惊险啊。” 庆叔面露感慨。 “一直提心吊胆着,生怕被人发现我们竟在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幸好那个时候阿町你们的家位于相当偏僻的地方,几乎就没有什么邻居,直到地道挖成了,都没让人发现这条地道的存在。” “阿町,虽然那条地道的确如你刚才所言,是为了以防万一c在不知火里混不下去后,靠此来逃命的。” “但是——你知道这条地道的另一个用途吗?” “欸?”阿町面露惊讶,“那条地道原来还有别的用途吗?” 庆叔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父亲 他一直很讨厌不知火里。” “讨厌不知火里压抑的氛围,讨厌不知火里各种不近人情的规矩。” “所以他当初决定挖一条直通不知火里之外的地道时,他的另一个目的就是——用这条地道来协助那些受不知火里压迫c在不知火里快过不下去的人逃跑。” “所以10年前,在碰上风魔小太郎他们后,你父亲才会毅然决然地对他们伸出援手。” “老实说,当时在‘风魔之乱’结束后,从你父亲那得知他竟然协助风魔他们逃跑时,我吓得都快瘫坐在地了。” 庆叔露出苦笑。 “这种事情若是让炎魔那些人发现了,你和你父亲都得完蛋。” “这种一般人没什么胆量去做的事情,你父亲就是能贯彻自己意志地去做。” “我对你父亲这种能一直贯彻自己意志的行为,既感到无奈,又感到钦佩。” “我和你父亲之所以能成为好友,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我和他都讨厌着不知火里。” “都同情那些被不知火里所压迫c在不知火里快要过不下去的人。” “我本不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 “但在与你父亲的相处中,在不知不觉间,我也受到了你父亲的影响。” “我也渐渐开始像你父亲一样,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到这,庆叔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偏转过头,直视着阿町的双眼。 “现在不知火里已经灭亡了。阿町,我也把一直瞒着你的事情告诉你吧。” “阿町,我其实在很早之前,在你还只是一个小孩的时候,我就开始偷偷地协助‘垢’们逃跑了。” “欸?”因太过惊讶,正帮庆叔上药的手再次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自己一直都很尊敬的叔叔老早就做着这么危险的事情——这种事情,阿町现在才知道。 “我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只记得是在好久之前,我就很想要帮那些可怜的‘垢’们一把。” “但我一直拿不出勇气。” “直到结识了你父亲,直到渐渐被你父亲所感染后,我便慢慢开始了我一直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帮‘垢’们逃离不知火里这块地狱。” “我第一次成功帮助一名‘垢’逃跑时,你还只有14岁呢。” “那个时候,还有你的父亲协助过我。” “可惜的是在我正式开始协助‘垢’们逃跑后没多久,你父亲就去世了,只剩我一人单打独斗。” “因为怕连累到你,所以我和你父亲从来没跟你说过我一直在做着这么危险的事情。” “除了协助‘垢’们逃跑之外,我还频繁向炎魔建议放松对‘垢’的压迫,只可惜我的这些建议从未被采纳” “我一直坚持着对‘垢’伸出援手。” “即使在将据点搬到江户这边来后,我也仍旧坚持着。” “只可惜啊,在搬来江户后,没能延续之前的好运,在前段时间终于让炎魔他们发现了我的行径,然后不得不也叛逃。” “如果不是因为偶然碰上了绪方君,我可能已经被不知火里的追兵们给清理了吧” 阿町一直静静地听着。 待庆叔的话音落下后,阿町露出像是恍然大悟般的模样轻声道: “我算是明白庆叔你为什么会因为协助‘垢’们逃跑,而被迫沦为叛忍了” “也明白之前你跟我通风报信,告诉我被贬为‘垢’,我让你干脆跟着我一起逃跑时,你为什么不跟着我一起逃了。” “庆叔,你是为了继续留在不知火里,继续帮助那些‘垢’们吧?” “那只是原因之一而已。”庆叔微微一笑,“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我跟着你一起逃跑,也只会连累你而已。” “我是上忍。而阿町你应该也知道,级别越高的叛忍,不知火里便越是不会放过。” “我如果跟着你逃跑的话,只会吸引更多的忍者来追杀我们。” “所以我那个时候不论如何也不能跟着你一起走。” 说到这,庆叔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是感慨的长叹。 “仔细一想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奇妙啊” “我们叔侄俩竟然都被绪方君给救了” 在庆叔在这座房子里养伤的这些天。他已经从阿町那听说过她在京都的那些遭遇。 “是啊”阿町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柔情,“如果没有阿逸,真不知道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阿町。”庆叔突然换上很严肃的口吻,“容我确认一下,你应该不是为了偿还绪方君对你的恩情,才决定要和他在 一起的吧?” “当然不是了。”阿町不假思索地说道,“那种为了报恩就跟别人结婚的人,应该只存活于说书人的口中吧?” 庆叔抿了抿嘴唇,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后,冲阿町正色道: “阿町,说真的。之后如果在绪方君身边过得不开心了,你可以随时回江户来找我。” “知道了。”阿町无奈地笑了下,“庆叔,这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 “我只是怕你忘记了” 说到这,庆叔再次沉默不语。 注意到庆叔的模样有异的阿町,刚想出声询问庆叔怎么了,庆叔便低声缓缓说: “阿町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很支持你和绪方君的婚事” “咦?”阿町的瞳孔微微一缩,“为c为什么?” “阿町,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来看待。为人父母的肯定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跟个通缉犯而且还是幕府目前最想抓住的通缉犯在一起的。” 听到庆叔的这番话,阿町一时语塞。 而庆叔则接着往下说: “你跟着绪方君日后要等不知何时才能过上安定的c不用再担心幕府的官差找上门来的日子” “这段时间我也和绪方君接触过。” “他的确是一个值得将自己的后半生交给他的男人。” “但是相比起可能日后都没办法找到正经的工作c没办法过上安定生活的绪方君,我更希望阿町你能找个更普通一些的男人” 随着庆叔话音的落下,房间陷入一片较诡异的寂静之中。 在过去不知多久后,微笑重新在阿町的脸上浮现。 “庆叔,我理解你的这些担忧。” “但是对我来说,只要能和阿逸在一起,并且阿逸能一直平安就够了。” “至于庆叔你所说的找不到正经工作c找不到安定居所的这些困难” 阿町冲庆叔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就等以后真碰上了这些困难后,再与他一起齐心协力c想办法解决吧。” “这些困难可没那么好解决啊”庆叔脸上的苦涩变浓郁了些。 “可能吧。但是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下半生要跟阿逸他荣辱与共了。” “我会一直贯彻我的这个意志。” 阿町扬起视线,不带半点畏惧和躲闪地直视庆叔的双眼。 “就像你和父亲一直贯彻着各自的意志一样。” 庆叔像是没有料到阿町会这么回答他一样,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在缓缓回过神之后,庆叔露出无奈的微笑,并轻叹了口气。 “看来阿町你真的长大了啊” “现在不仅长得越来越像你父亲,就连说出来的话c做出来的事也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那这可是一桩好事啊。”阿町嘻嘻地笑着。 江户,火付盗贼改本部,长谷川的办公间—— 长谷川将复杂的目光投向跪坐在他身前的绪方。 就在刚才,正在办公中的长谷川突然收到消息——有个自称为真岛吾郎的武士来访,表示要见长谷川。 愣住c面露震惊c然后立即让部下们让这个自称为真岛吾郎的武士带过来——以上,便是长谷川在得知真岛不,应该说是得知绪方来访后,所做出的一系列反应。 让部下们将绪方带到他的办公间来后,于是便有了现在长谷川和绪方相对而坐的这一幕。 绪方和长谷川的关系一直比较复杂。 曾经打过一架,但也曾经一起在京都并肩作战过。 此次在江户重逢后,又与长谷川展开了合作,一起合力阻挠不知火里依靠“御前试合”来重振名声的企图。 长谷川在绪方的心目中,也是那种必须得去道个别的人之一。 所以刚刚在离开吉原后,绪方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火付盗贼改的本部。 “一刀斋。”用复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不知多少遍后,闭上双眼,轻叹了口气,“真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啊” “嗯。的确是有段时间没见了。”绪方点点头。 “在你说出的来意之前,容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长谷川再次轻叹了口气后才接着往下说: “不知火里的受袭你一定有参与吧?” 虽然长谷川的这句话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就像是早就知晓了这问题的答案一般。 “没错 。”绪方的回答不带任何犹豫。 “果然啊。”长谷川的眼瞳深处浮现出淡淡的无奈,“被我猜对了当时在得知不知火里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后,我就隐约猜到你肯定有插一脚” 对于长谷川有猜到他参与了对不知火里的袭击的这一事,绪方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他此前答应和长谷川合作时,所提出的条件就是告知他们不知火里的根据地的大概位置,以及尽可能地将不知火里的动向告知给他。 虽然那个时候绪方没有跟长谷川明说他们要去找不知火里的麻烦,但是长谷川也不是笨蛋。 即使绪方他们没有明说,长谷川也推测得出询问不知火里根据地的大概位置的绪方,肯定不是为了去不知火里那里进行友善观光。 绪方之前刚要求过提供不知火里根据地的大概位置,没过一阵子,不知火里就没了——想不怀疑到绪方头上都困难。 “幕府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调查到底是谁袭击了不知火里啊。”长谷川轻声道,“你可真够大胆的啊,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这个幕臣的眼前。”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绪方微笑着,耸了耸肩。 绪方的话音刚落下,长谷川的脸上也跟着出现了淡淡的笑意。 “总体而言——一刀斋,我还要感谢你呢。” 长谷川像绪方那样,将双手环抱在胸前。 “不知火里没了,幕府里的那些讨厌不知火里的官员们,可谓是欣喜若狂啊。” “虽然不知火里是被不明人士所灭,但对那些讨厌不知火里的官员们来说,只要不知火里没了就够了,不知火里到底是被谁所灭,他们也懒得去关心。” “不知火里没了,我也跟着一起得了不少好处。” “一刀斋,你应该也还记得吧?我和你合作c让你参与‘御前试合’的原因。” 绪方:“当然记得。” 长谷川本是中立人士,但某名讨厌不知火里的高官突然找上了长谷川,想让长谷川帮忙一起对付不知火里。 那名高官让长谷川所帮的忙就是动员他麾下火付盗贼改的那些精兵强将们,参加“御前试合”,对不知火里打算靠“御前试合”来挽回形象的企图进行阻挠。 那名高官向长谷川允诺:只要长谷川愿意帮忙,他事后会大力支持长谷川的“人足寄场”。 于是,便有了长谷川加入“反不知火里”的阵营,以及长谷川向绪方提议合作等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不知火里在‘御前试合’还没结束的时候,就突然没了。” 长谷川接着道。 “也像是变相完成了阻挠不知火里在‘御前试合’拿到良好名次的计划。” “那些讨厌不知火里的官员们,现在都非常地开心。” “他们已经允诺我——事后会多替我美言几句,尽他们所能地支持我的人足寄场。” “有了他们的支持,我的压力也能稍微小上一些了” “为了经营你的人足寄场,你也是很不容易啊”绪方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人足寄场是什么玩意,绪方自然知道,毕竟当初在和琳等人讨论是否要与长谷川合作时,间宫等人就跟绪方介绍过人足寄场是什么玩意了。 简单来说,人足寄场就是劳改所。 由长谷川所建,将一些罪行较轻的人关押进去,然后教他们一技之长,好让他们日后重获自由之身时,能够有一技傍身。 对于不惜一切代价地建立并运营人足寄场的长谷川,绪方还是相当钦佩的。 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c到处充满压迫的旧社会中,长谷川能有这种建立一个帮助犯人们进行改造的想法,以及把这想法一直践行下去的行动力,实在是相当地难得。 听到绪方的这声感慨后,长谷川脸上的微笑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之色。 “人足寄场是我的心血。”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人足寄场一直运营下去。” “而事实上——为了人足寄场,我也的确是豁出去了。” 说到这,长谷川发出几声带着自嘲之色的轻笑。 “为了筹集足够的资金,我在好久之前,就开始做着一件若是被上头的人发现,说不定会直接要求我切腹谢罪的事。” 绪方一边面露错愕,一边挑了下眉。 “切腹谢罪?长谷川先生,你做什么了?” “不是什么多么光彩的事情。”长谷川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好了,来说说你的事吧。” “一刀斋,今日特地来我火付盗贼改的本部,所为何事?” 长谷川不愿多说那 件能令他直接切腹谢罪的事,绪方也不方便再多问。 见长谷川询问他的来意,绪方便顺势说道: “也没什么特殊的来意。” “我马上就要离开江户了。” “所以只是来跟你道个别而已。” “你要离开江户?”长谷川因惊讶而挑了下眉。 “嗯,再过几天就动身。” “你特地来找我,就只是为了来跟我道别吗”长谷川发出几声轻笑后,把身子稍稍坐正了些,“祝你一路顺风。” “以及——祝我们两个以后不会再碰上了。” 说到这,长谷川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我和你毕竟也曾一起在京都那拼过命,一起在江户这里和不知火里作对。” “所以我不想对你怎么样。” “但是——不论怎么说,我都是官,而你是贼。” “如果在私底下碰面,那倒还好说。” “但我俩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碰面我会很难办的。” 绪方轻轻地点了下头:“嗯,我能理解。” “不过——” 绪方话锋一转,转换成带着玩笑之色在内的语气。 “虽然我觉得我们两个一直都很有缘分,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没有有缘到能够一直在某地再相逢的程度。” 绪方一直觉得自己和两拨人非常有缘。 第一拨人便是葫芦屋一行人。 自从在龙野藩那里偶遇间宫不,应该说是自从在广濑藩那里得到无我二刀流的秘籍后,他就和葫芦屋结缘了。 第二拨人就是以长谷川为首的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了。 第一次邂逅长谷川是在今年年初的龙野藩。 之后又在夏天的时候,于京都和长谷川重逢。 紧接着才过了几个月,现在又在江户和长谷川相见。 和长谷川有缘到让绪方都觉得有些错愕了。 长谷川像是被绪方刚才的话给逗笑了一般,笑了笑后,说道: “总而言之——祝你一路顺风吧。” “在之后的岁月中,记得不要做坏事。” “尤其不要去盗窃或者是去纵火。” “我可不想在未来的哪一天,突然收到追击纵火犯绪方逸势的命令。” 长谷川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立即点了点头: “我会尽我所能地让你的待追击目标尽可能没有‘绪方逸势’这个名字的。” 跟这些有必要道别的人逐一道别后,绪方便回到了居所。 在余下的时日里,绪方和阿町全心全意地做着远行的准备。 购置远行所需的各种必要道具,购置足够厚的衣服c购置足够的干粮 终于——在3天后,也就是11月15号的时候,他们完成了远行所需的所有准备。 然后决定于11月16日的早晨正式启程 宽政二年(1790年),11月16日—— 江户,北郊某处—— 现在是早晨。 寒风冷冽。 虽然现在很冷c风很大,葫芦屋一行人还是执意前来给绪方和阿町他们送行。 除了葫芦屋一行人之外,前来送行的还有庆叔c近藤与瓜生。 绪方和阿町则站在他们的跟前。 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现在都背着厚厚的一个行囊,头上戴着顶斗笠。 行囊里面装满了二人份的干粮c衣物c钱财c以及各种远行必备物品。 望着这些前来给他与阿町送行的众人,不感到伤感是不可能的。 之前在逐一跟瞬太郎c长谷川c太夫c四郎兵卫等人道别时,绪方就感觉有些伤感。 而现在面对身前的这些人时,这抹伤感就更加强烈了。 因为身前的这些人可以说是他目前最亲近的一帮朋友。 这个时代可没有手机,人与人之间的远程联络,就只能靠书信。 和琳c源一c近藤c瓜生他们此次一别,下次相见就将不知在何时了。 穿越到这个时代一年多了,绪方算是越来越理解那些古人们为什么在和友人们分别时,往往会写首诗来表达自己的悲伤和不舍了——因为在这个信息交流不方便的时代里,和友人分别的确是一件很伤感的事情。 绪方和阿町走上前去,逐一和众人告别着。 “日后有缘再见吧,近藤。”绪方先走到了近藤的跟前,“要继续好好磨练技 艺啊,也记得分清楚使用‘绪方流’的场合。” “嗯。”眼眶有些微微发红的近藤用力点了下头,然后上前拥抱了下绪方,“师傅,你要多保重。” 绪方走到站在近藤右手边的那个人的跟前。 站在近藤右手边的那个人,是瓜生。 “绪方大人,多保重。”瓜生率先说道,“等日后什么时候回江户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瓜生的眼眶也和近藤那样,微微有些发红。 接着,绪方又走到了庆叔的跟前。 “阿町可以算是我的女儿。”庆叔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绪方,“所以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跟近藤c瓜生c庆叔道完别后,绪方开始逐一跟葫芦屋的人道别。 葫芦屋中,和绪方关系最好的人,无疑便是源一和牧村了。 源一毕竟是见过各种大风大浪,也经历过各种悲欢离合的人。 所以面对下次不知何时再相逢的绪方,源一的表现还算淡定。 只微笑着,轻声说道: “绪方君,注意身体。在赶赴虾夷地的路途中,也不忘记怠慢了剑术的修炼。” 反观牧村,他现在的情绪就比较激动了。 牧村本就是那种很感性的人。 他直接给了绪方一个大大的熊抱,勒得绪方都给断气了。 最后——绪方来到了琳的跟前。 琳是他最后的一个待道别对象。 而琳的道别也很简短。 “一刀斋,祝你一路顺风,平平安安。” “嗯。”绪方微笑着点了点头,“也祝你们葫芦屋能一直顺顺利利。” 跟所有人都道完别后,绪方和阿町并肩站在一起,站在众人的身前。 “大家,谢谢你们来给我们送行。” 从刚才开始,绪方的脸上就一直挂着一抹难以掩饰下去的伤感。 “我相信我们的缘分不会就此终结的。” “等日后时机成熟了,我们会再相见的。” 说罢,绪方和阿町极有默契地同时向在寒风中给他们俩送行的众人鞠躬致谢。 绪方和阿町并肩走在离开江户c直通北方的大道。 而琳c源一c庆叔c近藤c瓜生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继续站在原地,目送着绪方和阿町。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二人为止。 在时间来到差不多早上9点钟的时候,天气稍微变晴朗了些,太阳从厚厚的云层后边冒出脸来。 因为多了暖和的阳光的缘故,寒意稍微减轻了些。 但也只是减轻了一些而已。 “听说虾夷地那边到处是雪山。”阿町一边给自己的双手哈着热气,一边朝身旁的绪方搭话道,“也不知道会有多冷呢” 绪方:“等到了虾夷地后,我们可以去买虾夷的衣服来穿。虾夷既然能在那种天寒地冻的地方生存,他们的衣服一定很暖和。” “嗯?阿逸,怎么了吗?是有什么心事啊?”阿町敏锐地发现绪方现在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像是有心事一般。 “并没有什么心事。”绪方苦笑着抓了抓头发,“就只是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是忘带东西了吗?”阿町问。 绪方摇了摇头:“不是。我检查过很多遍了,该带的都带了。” “那是忘记和谁道别了吗?” “该好好道别的人,我应该都道别了才对” 在刚才和琳等人分别c正式动身离开江户后,绪方便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但就是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阿町莞尔一笑,“先放轻松吧。放轻松后,说不定就突然想起来自己所忘的事情是什么了。” “说得也是啊。”长出了一口气后,绪方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阿町的右手。 遭到绪方的这突然袭击后,阿町小小地惊叫了一声。 “阿町,我们稍微加快点脚步吧。”绪方笑着。 “你在干什么呀。”阿町微红着脸,下意识地甩着自己的右臂,想把绪方的手给甩掉。 现在毕竟仍是古代社会,虽说古代日本的风气还算开放,但当众手牵手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仍算是一种相当大胆的事情。 绪方毫不理会害羞了的阿町,不仅不松开阿町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见自己甩不掉绪方的手,绪方也没有丝毫放开自己手的意思,阿町只能 红着脸,仍有绪方牵着她的手。 二人一路向北走着。 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二人见到一家开设在路边的茶屋。 “要去喝点茶c休息一下吗?”绪方问。 阿町点点头:“好啊。我刚好有些口渴了呢。” 绪方和阿町来到这座茶屋的门前,冲正在屋内忙活着的一名老婆婆喊道: “婆婆!你这里有什么茶水啊?” “只有绿茶和乌龙茶哦。” “你想喝什么?”绪方问阿町。 “乌龙茶吧。” “那我也喝乌龙茶好了,婆婆!那就来2杯乌龙茶吧!” “好咧!你们两个先坐着稍等一会!” 绪方和阿町坐在摆在茶屋外面的那场长凳上,默默等待着茶水。 但就在等待茶水时,绪方听到阵阵从茶屋内传来的谈话声——是2名武士打扮的人在那交谈。 “你有去看那个‘御前试合’吗?” “当然有看!‘御前试合’的武试还是有着不少高手的。” “是啊,我也看得非常过瘾,老中大人所举办的这‘御前试合’真是不错,真希望能一直开下去。” 听到这2名武士的这番对话 不,应该说是从这2名武士的这番对话中听到“老中”这个词汇后,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 然后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叫。 阿町被绪方突然发出的这声惊叫给吓了一跳,连忙转头询问绪方: “怎么了?怎么突然大叫一声?” “我想起来我忘记什么了”绪方摆出像名画《呐喊》那样的动作,“我忘记给老中他答复了” 此前,绪方因受到老中松平定信的赏识,而被松平定信邀请来做他的小姓,并向绪方直言:将绪方提拔为小姓后,若是发现绪方的确是个可用之才的话,将会不吝重用和提拔。 绪方那时为了避免麻烦,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施展了“拖字诀”,表示等“御前试合”结束后,再给他正式的答复。 接着绪方之后实在是太忙了,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渐渐地把这事给忘了 直到现在从路人的口中听到“老中”这个词汇后,绪方才终于想起来这档事。 “欸?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回去江户吗?”阿町急声问道。 绪方思考了片刻,随后—— “算了,不理了。” 一边说着,一边轻叹了口气。 “都已经离开江户这么远了,也懒得再回去了。” “反正日后应该也没有机会再和老中他见面了。” “就当作‘老中邀请我做小姓’的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吧。” 绪方理直气壮地这般说道。 此时此刻—— 江户,老中松平定信的宅邸—— “立花。” 正坐在桌案后面,看着一封信纸的松平定信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小姓。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房门立即被拉开。 “老中大人,有何吩咐?”单膝跪在房门外的立花恭声问道。 “去帮我召集若年寄们。”松平定信将手中的那封信纸缓缓收好,“我要跟他们好好讨论下关于出兵彻底剿灭虾夷地的那帮逆贼的事情。” ps1:在那个已经消失的第6卷番外里面,有讲阿町父母的事情,也有讲绪方父母的事情。 ps2:关于阿町的父亲用地道救了风魔他们的故事,有收录在本书的全订番外里面。 用app打开本书,然后拉到本书的最下面,就能看到全订番外《最后的风魔小太郎》。 里面有阿町父亲的登场,也有阿町本人的登场。 那个时候的阿町还是一个小萝莉。 感兴趣的人就去看看全订番外吧。 作者君明天要回学校参加毕业答辩了我今天就得回学校做准备,所以今天可能没有时间写明天的章节,明天有可能要请一天的假因此我今天特地多更新了一些。 大家做好我明天可能要请假的准备吧。 顺便也请大家祝福我!要答辩了,作者君现在很紧张(豹头痛苦) 祝我答辩顺利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42章 被抢劫的绪方【5700字】 江户,江户城,议事间。 老中松平定信,与4名若年寄:北川俊季c吉本雀右卫门c松平隆喜c松平君山总计5人,于议事间内围坐着。 松平定信一直不是那种喜欢讲废话的人。 在若年寄们都到齐后,松平定信便直接将一张信纸递给他们,让他们轮流传阅。 4名若年寄们在一目十行地看完这张信纸上所写的内容后,无不皱紧眉头。 北川是最后一个阅览这张信纸的人。 待北川将这封信纸放下后,眉头紧得能将一只苍蝇给夹死的北川沉声道: “北方那边的现状比现象中的还要恶劣呢。” 那张信纸是从遥远的松前藩那快马加鞭地传回来的。 松前藩位于日本最北方的藩国。 松前藩的总石高也就是1年下来的粮食总产量只有1万石,甚至还不及绪方的老家广濑藩。 绪方的老家广濑藩尽管也只是一个芝麻粒豆般大的小藩,但是广濑藩的总石高也有3万石,足足是松前藩的3倍。 只不过松前藩虽然并不是一个多么富庶的强藩,但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让它的地位并不比任何一个藩要差。 因为是位于日本最北方的藩国,所以松前藩可以说是目前整个日本国的北大门。 如果露西亚国南下,或是虾夷地的虾夷们再发生暴动了,首先受到攻击的就是松前藩。 自露西亚国近些年来往虾夷地派出探险队的频率变得越发频繁后,幕府开始往北方增派监视c防范露西亚国的军队。 截止到目前为止,已有5000大军集结于松前藩。 而刚才若年寄们所阅览的那封信,正是由目前正统率这5000大军坐镇松前藩c监视并防范着露西亚国的总大将稻森雅也所寄出的。 稻森于今年春季被松平定信调离蝶岛,调去松前藩坐镇。 而稻森也也无愧松平定信的信任,这几个月来,一直一丝不苟地践行着自己的职责,密切监视着露西亚国的一切动向,并定时往江户传信,汇报北方的最新状况。 “既然现在大家都看完了信上所写的内容。”松平定信面无表情地说道,“那现在都来各抒己见吧。” “大家觉得该如何处理虾夷地现在的这一片乱象” 稻森传回来的这封最新的信件,里面用十分简短的语句讲述了2件事。 第1件事:露西亚国派来虾夷地的探险队越来越多,截止到9月末,他们的斥候已发现有露西亚国的探险队于松前藩的最北方边境出没。 第2件事:对盘踞于“红月要塞”的虾夷的招降又失败了。 “想不到竟然已经有露西亚国的探险队在松前藩的北方边境出没了”平常总是以一副“和事佬”面貌示人的吉本难得阴沉着张脸,“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现在还只是派探险队,再过几年说不定就直接派军队过来了。”北川冷笑了几声,“露西亚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们相当地好战,而且对土地也相当地贪婪。” “要不要试着去和露西亚国谈判”坐在北川对面的松平隆喜迟疑道。 松平隆喜是4名若年寄中性子最弱的那一个。 这性格倒和北川相反,所以二人往往会提出完全不同的主张。 果不其然松平隆喜的话音刚落,北川便立即出声道: “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情,不是去跟露西亚人谈判,而是积极备战。” “强化北方的防御。以备不时之需。” “百年前,大洋彼岸的清国也是靠着战场上的胜利,才成功与露西亚人签订了尼布楚条约,阻止了露西亚人的南下。” “若是不将露西亚人打服了,就这么干巴巴地去跟人家谈判,我可不认为能起到什么用处。” 北川的话音刚落,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松平定信终于冷不丁地出声道: “我认同北川的观点。” “如果露西亚国是那种并不渴望土地的国家,百年前就不会和清国打起来了。” “相比起去跟露西亚人谈判,我们更应该去做的事情,是积极备战,强化北方的防御,谨防露西亚国的侵略。” “只不过” 松平定信突然话锋一转。 “相比起积极备战c防范露西亚人,我认为现在有一件事情更亟需我们立刻去做。” 松平定信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若年寄纷纷表露出好奇之色。 在众人都将 好奇c疑惑的视线集中在松平定信身上后,松平定信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将盘踞在红月要塞中的虾夷彻底剿灭。” 在说刚才的这句话时,松平定信的语气一直都很冷静。 明明刚刚所说的话语中,包含着“彻底剿灭”这种足以让人不寒而栗的字词。 毫无意外的在松平定信的话音落下后,以北川为首的4名若年寄纷纷脸色一变。 “老中大人。”北川沉声道,“您的意思是要对红月要塞用兵吗” “你们刚才不是都看了那封稻森最新传回来的信件了吗”松平定信的语气仍旧无悲无喜,“红月要塞的虾夷们又拒绝我们的招降了。” “这是第几次拒绝了” “我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啊。” 松平定信在调派稻森雅也坐镇北方时,除了让稻森负责监视露西亚人之外,也让稻森负责对盘踞在“红月要塞”的虾夷进行招降。 就如松平定信刚才所说的那样,他的确已经记不得到底对“红月要塞”的虾夷们招降过多少次了。 除此之外,也如松平定信刚才所说的另一句话那样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盘踞于“红月要塞”的虾夷们的泯顽不灵,让松平定信非常地不满。 “红月要塞坐落于一块兵家必争之地上。” 松平定信接着道。 “在和露西亚国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的当下,我们不论如何都得掌控红月要塞才行。” “既然红月要塞的虾夷们迟迟不肯听我们的号令,那我们也只能诉诸武力了。” 4名若年寄面面相觑。 最终,是北川率先开口道: “我支持老中大人的主张。” 北川一脸严肃。 “红月要塞所坐落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 “绝对不能让它落于露西亚人的手中。” “就算是用抢的,也要把红月要塞抢到手” “老中大人。”松平隆喜在犹豫了一会后,缓缓道,“不可轻言兵事啊。” “我也认同必须要把红月要塞掌控在手中。” “但是我认为现在还没到必须要动用军队的地步。” “更何况盘踞于红月要塞的虾夷们拥有着火器,并且性情彪悍。” “对他们用兵的话,就更得先三思了” “隆喜。我理解你的意思。”松平定信轻声道。 因为在场5个人中有3个人都姓松平,所以为了方便称呼,松平定信在松平隆喜和松平君山二人都在场时,都直呼二人的名字。 “我当然清楚红月要塞的虾夷们并不好对付。” “但我认为这场仗还是非打不可。” “我之所以想对红月要塞用兵,并不只是因为想要赶在露西亚国对我们发动正式侵略我国之前抢下这块兵家必争之地而已。” “我还有一个目的。” “我想通过对红月要塞的征服,来震慑虾夷地的那些仍心怀二心的虾夷们。” “诸位,你们应该都没有忘记去年的库那西利美那西之乱吧” “当然不会忘。”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北川便立即接话道。 库那西利美那西之乱在去年,也就是在宽政元年于虾夷地爆发的一场动乱。 大量虾夷在库那西利美那西发动动乱,反对幕府对他们的压迫。 这场动乱爆发后,幕府也是花了一番力气才终于镇压了下来。 “露西亚国近些年来所表现出来的对虾夷地的觊觎,给我提了一个醒。” 松平定信轻声道。 “我们一直以来,都只是在名义上统治着虾夷地而已。” “虾夷地对我们来说,实质上和外国无异。” “如果我们对虾夷地的控制力能更强一些的话,就不至于让露西亚国这样肆无忌惮地对虾夷地派出探险队了。” “我打算就于现在,正式开始对虾夷地的开拓。” “逐步增强对虾夷地的控制。” “若是要增强对虾夷地的控制的话,就很有必要好好地震慑一下那些不愿服从我们幕府的虾夷了。” “拿盘踞于红月要塞的那些泯顽不灵的虾夷们开刀,就非常地合适。” “只要我们以雷霆之势歼灭红月要塞的虾夷们,定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让其他的虾夷看看不服从我们幕府是什么样的后果。” 4名若年寄认真地听着。 然后纷纷做出不同的反应。 北川和松平君山轻轻地点了点头。 吉本一 脸茫然。 松平隆喜一脸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中大人。”松平隆喜沉默片刻后,问道,“那您认为若要对红月要塞用兵的话,要出动多少人比较合适呢” 松平定信竖起1根手指头。 “1万。” 松平定信此言一出,4名若年寄纷纷表露出不同的表情。 “1万”松平君山的反应最为激动,“老中大人,请恕我直言,红月要塞的虾夷们的总人数也不过千人而已出动1万大军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出动1万大军的花费可不少啊” 松平君山在成为若年寄之前,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勘定奉行。 所谓的勘定奉行,可以理解成专管财政的大臣。 可能正是因为曾长时间做过勘定奉行的缘故吧,松平君山面对跟钱有关的政事往往会很激动。 “我知道。”松平定信的脸上仍旧没有半点表情,“所以就让陆奥c出羽两地的诸藩尤其是让仙台藩和会津藩来为我国北大门的安全多出点力吧。” 陆奥c出羽离虾夷地最近的两个地区。往往统称为“奥羽地区”或“东北地区” 奥羽两地共有藩国31个。 这31个藩国中,称得上是雄藩的,只有2个:会津藩与仙台藩。 从纸面数据来看,实力最强劲的当属总石高近63万石的仙台藩。 但实质上,实力最强劲的其实是会津藩。 会津藩为亲藩大名,他们的藩主也姓“松平”,是幕府将军的亲族,专门负责防范奥羽地区的外样大名们。 总石高虽然只有23万石。但因为民风等缘故,论军事实力,能与会津藩相抗衡的藩国,遍观日本全国也不出五指之数。 而且会津藩对幕府也是出了名的忠心耿耿。 会津藩的历代藩主都是幕府的栋梁,而会津藩也因此被誉为“幕府柱石”。 若是向会津藩传令,要求他们协助出兵“红月要塞”的话,会津藩的藩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倾举藩之力来协助幕府。 至于奥羽地区的另一个雄藩:仙台藩,它其实是外样大名,也就是和幕府的关系并不怎么密切的藩国。 仙台藩虽说是外样大名,但在所有外样大名中,它属于较为听话的那种,和萨摩藩c长州藩那样子的长年对幕府阳奉阴违的外样大名截然不同。 若是向仙台藩的藩主传令,要求他派兵助阵,他肯定不敢不从。 仙台藩总石高虽近63万石,但军事实力并不怎么强。 不过以仙台藩的能力,凑出1c2000人的军队来助阵,应该也还是办得到的。 “让北方的这些藩国也一同出力的话,令目前驻扎于北方的军势上升为1万,应该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吧” 听到松平定信这么说,松平君山抿了抿嘴唇,不再多言。 让会津c仙台为首的藩国助阵,他们所派出的部队自然都是由他们负责供给。 也就是说幕府可以尽情使用奥羽地区的大名们所派出的兵,且不用花一分钱。 所以的确就如松平定信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让奥羽地区的大名们派兵助阵的话,在虾夷地那边集结1万大军,的确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老中大人。”说话的人又是松平隆喜,“出兵这种事情干系重大,我觉得我们应该上报将军大人,请将军大人定夺才行。” “当然。”松平定信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过要在今天一天之内,就定下对虾夷地的攻伐。” “我打算在今日下午就上报将军大人。” “请将军大人提出他的想法,并让将军大人尽快定夺。” 10天后 宽政二年公元1790年,11月26日。 若是要前往出羽c陆奥两地,最快捷的方法自然便是去走奥州街道。 所谓的奥州街道,便是以江户为,以陆奥的白川为终点的交通要道。 对于绪方来说,是去出羽还是去陆奥,都没有什么所谓反正这2个地方对他来说都是人生地不熟。 对阿町来说也是这般,在这两地中,没有半个认识的朋友。 既然这两块地方在绪方的眼里都没什么两样,于是在临行前,决定是前往出羽还是前往陆奥时,绪方毫不犹豫地选择前往陆奥前往陆奥有一条奥州街道可走,方便许多。 绪方的身体素质自不必说。 阿町虽然是女儿身,但也曾受过完整的忍术训练。 尽管是同期忍者中吊车尾的存在,但怎么说也是一名女忍,论身体素质,和一些武士相比也只强不差。 因为二人都是那种身体素质很好的人,所以他们俩的 脚程一点也不慢。 随着二人的一路北上,气候也越来越寒冷。 在出发后的第6天,他们二人便见到了雪。 越是往北走,雪便越多。 直至今日,二人脚下的雪已经厚到一脚踩下去,整个脚掌就能陷进去的程度。 在这北上的路途中,除了气温之外,绪方和阿町还感受到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变化。 那就是民风的变化。 奥羽地区是目前日本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 经济越是糟糕的地方,治安往往就越不好在带着阿町一起前往陆奥时,绪方十分深刻地感悟到:这句话虽然有些绝对,但其实还是有些道理的。 “喂武士” 一名浑身脏兮兮c留着个光头的浪人拔刀在手,用嚣张的语气朝身前的绪方喊道。 “你这是在做武者修行吗你可真是奢侈啊做武者修行竟然还带着个女人” 虽然在不断北上后,天气越来越冷,但在“生命力”的作用下,绪方的穿着仍旧很单薄。 仅仅只是在羽织下多穿了一件衣服,并换上了条更厚的围巾,以及一双能在雪地中行走的鹿皮靴子,并在头上戴了一顶防雪的斗笠而已。 绪方将头顶的斗笠稍稍往上推了推,移动视线,打量着拦在他身前的这帮人。 拦在他与阿町身前的这帮人,总计9人。 这9人无一例外都脏兮兮的,衣服不知多久没洗过,身上的泥巴如果搓下来,感觉能搓成一个有小孩拳头般大的泥球。 在无一例外都脏兮兮的同时,他们也无一例外都携带着武器。 这9人的腰间都佩着刀。 有的打刀c胁差俱在。 有的只有打刀。 有的则只有胁差。 “又是浪人啊”站在绪方侧后方的阿町用无奈的语气嘟囔着。 她与绪方刚才都正好端端地赶着路。 然后这9名浪人就突然从他们前方路边的树丛中跑了出来,拦住了他们俩的去路。 接着站在最前方的那名光头浪人便开始嘲讽着带着女人做武者修行的绪方。 “我并没有在做武者修行。”绪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得和内子一起去陆奥而已。” “你们该不会也是来抢钱的吧” “哦你很了解嘛。”光头浪人冷笑了几声,“不过我们现在除了钱之外,还想要一些别的东西。” 说罢,光头浪人将视线转到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身上。眼中闪过几分贪婪。 “本来我们只想要你们的钱的。” “但现在仔细一看,你的妻子长得还蛮好看的嘛。” “乖乖把你的钱和妻子留下” “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的妻子抢走,也会杀了你的妻子。” “我们只借走几天。” “几天后再还给你。” 静静听完光头浪人的这番话后,绪方发出一道无声的轻叹。 这种话他最近听了太多遍了。 绪方的右手握着根能帮助赶路的长木棍。 在他发出这道轻叹后 刹 绪方猛地一挥手中的长木棍,在雪地上画了一个以自己为圆心的圆圈。 以光头浪人为首这9名浪人朝绪方投去疑惑的视线。 “喂你在干嘛”光头问。 “这是我的攻击范围。”绪方将手中的长木棍扔到一旁,“我不会离开这个圆圈,也不会主动追杀你们。” “但我的个人修养也并没有好到会将自己的头颅双手献给要对我和内子不利的人。” “好了。你们选吧。” “是要乖乖离开。” “还是踏进圆圈里面” 说罢,绪方缓缓地将身体重心压低。 昨天的答辩还算顺利 等回到家时,已经太晚了所以今天只有5700字,我明天再想想办法能不能多更点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43章 绪方:一起洗澡,能便宜点吗?【8300字】 望着缓缓压低了身体重心的绪方,光头浪人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嘴角夸张地上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给我们一个活命的机会,然后乖乖地离开呢” 嘲讽了绪方一句后,光头浪人提刀朝绪方冲来。 他身后的另外8名浪人紧随其后。 面对朝他这边直冲而来的这9名浪人,绪方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只默默地看着离他所画的圆圈越来越近的这9人。 在冲在最前头的光头的一只脚踏进绪方所画的这圆圈内后 呛 刀刃出鞘的声音炸响。 银光从鞘中弹出,划出一条扫向光头浪人脖颈的弧线。 鲜血如喷泉般从光头浪人的脖颈处喷洒而出,溅洒在旁,让“梅花”提前出现在了这片雪地上。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雷切,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8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70点 目前个人等级:v34142052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154012000 “我不是说了吗”绪方轻声道,“这个圆圈可是我的攻击范围,竟然就这么不加戒备地闯进来真不知该说你心大,还是该说你愚蠢。” 雷切作为拔刀技,在与高手对决时,不太派得上用场,但用来对付这些连敌我之间的距离都把握不好的家伙,却是相当地好用。 直到自己的脖颈的大动脉都被绪方给斩断了,光头浪人才后知后觉地露出错愕c恐惧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但脖颈被砍,他现在已经半句话都说不出。 在光头浪人两眼一翻,软软地朝地面倒去时,绪方朝位于光头浪人身后的另一名浪人奔去。 他光看这名浪人的动作,就看出这浪人的剑术烂到和没学过剑术的人差不多。 绪方也不挥刀。 仅伸出左手如钳子般抓住他那正紧握刀柄c把刀高举着的双手。 这浪人的身高换算成现代地球的单位,大概只有1米5出头而已,还没有阿町高。 对于这样的矮子,绪方把手稍稍一抬,就能抓住他持刀高举的双手。 控制住这矮子浪人的双手后,绪方朝前一个踏步,用右手的臂弯夹住他的脑袋,接着伸出左脚朝他的双脚绊去。 将这矮子的重心破坏,令这矮子重重朝地面摔去的同时,右手使劲,将这矮子的脖颈扭断。 这是不知火流柔术里面的一记非常好用的杀招。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60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60点 目前个人等级:v34148052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6段36204500 绪方转瞬之间便杀了他们的老大和他们的一名同伴,剩余的7名浪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像是看见野生的猛虎或是野生的大熊的表情。 这个世上,抢匪基本都是一帮只能打顺风仗的家伙。 遇到弱者如狼似虎。 遇到实力强劲的敌人立刻就跑。 在看到绪方接连秒掉光头和矮子后,剩余的7人也都不是笨蛋,都知道今日碰上硬茬了。 所以他们立即做出了和他们的身份最相衬的行为:不带丝毫犹豫的转身逃走。 剩余的7人逃向不同的7个方向。 但现在才知道自己惹错对象了,很明显已经晚了。 绪方刚才已经警告过他们,让他们乖乖离开。 既然他们不听劝告,那绪方自然也就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了。 用柔术解决了这个光头浪人后,立即提刀朝逃跑的这7人杀去。 绪方再怎么强,也只有双手双脚而已,独自一人追杀各自逃向不同方向的7人,总归是有些吃力,毕竟这个世上不存在什么影分身之术。 所以也不需要绪方去说,阿町便十分自觉地也一同行动了起来,追击逃跑的这7人。 一朵朵血花飞溅,化为雪地上的一朵朵“梅花”。 每当有新的血花出现,提示绪方获得经验值的系统音便会在绪方的脑海中响动一次。 这帮浪人的实力很差,即使是不善近战的阿町也能轻松将他们所有人打败。 把他们干掉不用花多少 时间,倒是将他们逐一追上花了一些功夫。 绪方二人足足花了近7分钟的时间,才将逃跑的人给逐一追上,然后让这些刚才叫嚣着要绪方留下钱财和阿町的浪人便统统变为了不再出气的尸体。 这9人中,其中6人被绪方解决,另外3个则是被阿町给干掉。 “奥羽地区真是名不虚传啊”绪方从怀里面掏出两张怀纸,将大释天刀刃上所附着的鲜血和油脂擦净。“名不虚传地乱” 在这声感慨落下后,绪方打开了他现在的个人系统界面,查看着自己现在的个人系统界面,确认着各条经验条。 目前个人等级:v3418205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14659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163012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6段37604500 因为没有认真去数,所以绪方也不记得他和阿町在踏进被白雪覆盖的陆奥地区后,到底碰上了多少来找他们麻烦的劫匪。 绪方只记得前前后后一共来了很多波人,然后让他涨了不少的经验。 这些来找他们麻烦的劫匪基本都是除了腰间的刀之外便一无所有的浪人。 这些来找他们麻烦的劫匪,自然而然都变成了经验值,让绪方获得个人等级经验点1340,榊原一刀流经验点560,无我二刀流经验点330点,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550点。 将大释天收回刀鞘后,绪方快步走向那根刚刚被他随意扔到一边的长木棍。 将绪方刚将这根长木棍给重新拾起时,阿町也刚好完成了对这9名劫匪的搜刮。 “今晚的饭钱有着落了呢。”阿町怀抱着双手,一蹦一跳地快步回到了绪方的身前,然后将双手一摊,给绪方展示他刚刚从这9名劫匪身上搜刮下来的钱财:一把铜钱。 据绪方目测,这把铜钱大概有百枚之数。 这几日来,将这一波波既想谋绪方二人的财,有些还想害绪方二人的命的劫匪都给干掉后,既让绪方获得了不少的经验值,同时也让绪方和阿町多了些额外收入虽然并不多。 劫匪们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毫无疑问便是他们的武器了。 但现在正忙着赶去虾夷地的绪方和阿町显然是没有那个闲心和余力将这些刀扛去卖掉。 并且他们两个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也没有卖刀的渠道。 并不是每一家当铺都有那个胆量接受大量的来历不明的武器。 更何况扛着这么多刀,很容易引来官府的注意,然后招惹来麻烦一对夫妻扛着这么多把刀进到城町中打算卖掉,想不让官差怀疑他们两个是倒卖赃物的贼人都很难。 “走吧。阿町。”绪方将头上的斗笠戴正了些,“被这帮劫匪耽误了近两炷香的时间,得稍稍加快点脚步了。” “嗯,好。” 阿町将刚刚从劫匪身上搜刮下来的这些铜钱快速放进了自己的钱袋,然后跟随着绪方一起继续沿着脚下的这条已经被白雪给覆盖的大道向前走着。 绪方和阿町的手中都有着一根长木棍,在赶路的时候,有着根长木棍充当拐杖,能让双脚轻松一些。 在一路走到已经看不见刚刚那帮劫匪的尸体的地方后,阿町扭头朝旁边的绪方问道: “阿逸,你刚才面对那帮劫匪时,为什么还特地画了个圈,来警告他们啊” “你之前面对劫匪的时候,不是都直接拔刀的吗” 阿町一边说着,一边攥紧自个手中的那根长木棍,模仿绪方刚才在地上画圆圈的动作。 之前绪方面对这些谋财害命的劫匪时,向来不和这些劫匪多废话,直接拔刀冲上去将他们全都干掉。 但唯有今天这次是例外,没有选择直接拔刀,而是先在地上画了个圆圈,警告劫匪们快点离开。 “还能是什么原因”绪方苦笑了下,“还不是因为那个。” 说罢,绪方将手中的长木棍一竖,指向西方的天际。 在西方的天际,有着大片的乌云。 这大片的乌云组合成一片“黑潮”,与其余的还没被“黑潮”所侵蚀的洁白天空形成鲜明对比。 尽管这片“黑潮”目前还挤压在西边天空的角落处,但它却有着向四周扩展,将绪方和阿町二人头顶的天空给整个占据的迹象。 “如果是平常,我当然不会和那帮劫匪多废话。”虽然绪方和阿町正在聊天,但二人的脚步却并没有放慢丝毫,“但现在暴风雪快来了。” “如果没能赶在暴风雪到来之前抵达驿宿,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我才给了那帮劫匪一个机会,让他们快点离开,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只可惜我的警告并没有凑效啊 。”绪方的脸上闪过几分无奈,“托他们的福,我们两个被耽误了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 说罢,绪方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西方天际的“黑潮”。 也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他总觉得“黑潮”的扩张速度似乎变快了起来。 “暴风雪吗”阿町嘟囔着,“据说奥羽地区的暴风雪特别地吓人呢” “毕竟是北方嘛。好了,阿町,专心赶路吧。离下一个驿宿应该不远了。” 和绪方所目测到的情况一样“黑潮”的扩张速度的确是越来越快了。 半个小时前,“黑潮”明明还缩在西边的天际。 但在半个小时后,“黑潮”便直接占据了绪方和阿町头顶的整片天空。 明明还只是下午4点左右而已,四周就已经暗如黑夜。 乌云压得极低,仿佛随时都会掉到绪方和阿町二人的头顶。 此情此景,让绪方不由得回想起前世所背过的那句很著名的古诗:“黑云压城城欲摧”。 在由大量的乌云组成的“黑潮”将整片天空占据后没多久,雪开始降下了。 一开始还只是零星几点雪片。 但渐渐的,雪片落下的数量迅速增多,落下的速度急速增快。 最后降下的雪片越来越多,乱糟糟卷成一团,仿佛一副密密匝匝的银网罩下来,密集的雪片变为了呼啸作响的暴风雪。 绪方的视线被这密密麻麻的雪片遮蔽。 举目望去,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消失在一片混混沌沌的白色迷雾之中,透过迷雾,鹅毛大雪纷飞,天地融为一色。 寒风卷起飘落的雪片漫天翻飞,同时也让围在绪方脖颈上的那条黑色围巾也一并随风翻腾着。 绪方和阿町恰好位于这阵阵寒风的下风向。 阵阵夹带着雪片的寒风打在绪方的肌肤上,让绪方感受到像是正被一把把细细的刀给割到的痛感。 绪方握着拐杖的右手上抬,挡在脸前,挡住寒风对他的脸的摧残。 左手则紧紧牵着阿町的右手,领着阿町踩过因暴风雪的到来而变得更加厚实的积雪,继续笔直地向前走着。 在前方牵着阿町向前走的同时,绪方特地让自己走在阿町的正前方,这样一来可以帮阿町挡掉绝大部分迎面而来的风雪。 而走在绪方后方的阿町则任由绪方牵着她,空出来的左手紧攥她自己的那根拐杖,像绪方那样用空出来的这只手臂挡在脸前,保护面部。 因为走在前头的绪方替她挡掉了绝大部分的风雪的缘故,阿町要比绪方轻松一些。 这突然到来的暴风雪,比绪方想象中的还要大。 倘若是普通人,面对这种强度的暴风雪,只怕是会寸步难行。 就在绪方不断转动着眼珠,寻找着能避风雪的地方时,身后的阿町突然冲他大喊道: “阿逸快看前面有火光” 火光 绪方赶忙将双眼眯起,努力朝前方望去。 在绪方集中全部注意力向前望去后,绪方才终于在这层层雪幕中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小点橘黄色的光。 “你的视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虽然和阿町也相处了蛮长的一段时间了,但阿町那远超常人的强大视力,还是能时不时地让绪方感到错愕。 努力将速度再提高了几分后,绪方牵着阿町笔直地朝前方那抹模糊的橘黄色的火光走去。 在凑近这抹火光后,绪方终于看清了这抹火光的这面目一栋驿宿。 以江户为的“五街道”,每条街道上都建有大量的驿宿。这些驿宿都由幕府出资建设。 这也是江户为什么那么繁华的重要原因之一每条“五街道”的沿途都建有驿宿,方便旅行者c商人们投宿,方便四海五湖的人前往江户。 绪方和阿町现在正走的这条奥州街道,沿途共有27座驿宿。二人眼前的这座驿宿应该便是这27座驿宿中的其中一座。 这座驿宿的大门处悬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牌匾上绘有3个大大的汉字:新田宿。 绪方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座驿宿的大门拉开,然后牵着阿町冲进驿宿内,接着把大门关上。 将大门给关上,将风雪全部隔绝在屋外后,绪方终于松了口气。 驿宿的大门对面有着个柜台。 柜台后面坐着名年纪约在50岁上下c头发都已经白了一半的老人家。 在绪方二人闯入驿宿内后,这名老人家立即朝绪方和阿町投去带着几分惊讶的目光。 “二位请问你们今夜要留宿于此吗”老人问。 这老人有着相当重的口音。 自数日前,进入陆奥地区的地界后,绪方就总是碰到操 着这种口音的人,这应该就是陆奥地区的口音了。 “嗯。”绪方将头顶的斗笠解下,一边将斗笠上积存的白雪抖掉,一边点了点头,“请问有空的房间吗我想要一间可供两人居住的房间。” “当然有房间。”老人苦笑了一下,“今夜应该只有你们俩在我们这儿投宿了,房间多的是啊。” “只有我们两个客人”阿町面露惊讶。 “是呀。”老头苦笑着从柜台后走出,“不过这也是常事了。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 老头领着绪方和阿町上到二楼,将二人带到了位于二楼深处的一座纸拉门前。 老头将纸拉门后,绪方简单地打量了下今夜他与阿町的房间。 总体来说,这座房间还算不错。 足够宽敞,也足够干净,没有什么异味。 两床干净的被褥整齐地叠放在房间的一角。 “这是本店的双人间。”老头介绍道,“住一晚400文。” 400文一晚算是相当合理的价格。 这种这么干净的双人间基本都是这个价位。 “本宿提供饭食和浴室。”老头接着道,“请问二人需要饭食与浴室吗” “在这个房间里住一晚,吃一顿晚饭,然后再洗一个澡一共要多少钱”绪方问。 “二位想吃点什么呢”老头反问,“我们这里提供有不同的饭食,不同的饭食有不同的价位。” 绪方:“你们这里都有卖什么吃的” 老头沉吟片刻后,说道: “听你们俩的口音,你们是关西人吧” “内子的确是关西人。”绪方笑了笑,“但在下其实是出云出身,在下只是和内子待久了,口音也在不知不觉间变为了关西口音而已。” “这样啊,那实在是失礼了。”面露尴尬之色的老头,朝绪方鞠躬道歉着。 绪方摆了摆手:“没事。不用道歉。” 向绪方简单地道了个歉后,老头清了清嗓子,随后接着说道: “二位都是外乡人的话,那我推荐你们品尝下我们陆奥的特色美食。” “我们这里有卖我们陆奥的3种特色美食:碗子荞麦面c竹叶鱼板和毛豆馅麻糬。” “既然难得来陆奥一趟,不如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品尝下我们陆奥的特色美食,二人觉得如何” 老头的这个提议,令绪方有些心动。 自顺着奥州街道进入陆奥地区至今,绪方还没吃过陆奥的当地美食呢。 绪方偏转过头,刚朝阿町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后,眼中闪烁着些许兴奋c期待的光芒的阿町便立即点了点头。 “那就让我们尝尝陆奥的当地美食吧。”绪方冲老头道,“在这个房间住一晚,两个人吃一顿晚饭并洗一次澡,一共要多少钱” “住宿费400文,两人份的晚餐70文。我们这边的浴室的价位是1人10文,2个人的话就是20文,所以总计490文。” “你们这里的浴室是那种在一个半人高的浴桶里洗澡的那种吗”绪方问。 “正是。” “那我们2个在一个浴桶里洗澡的话,洗澡钱能便宜一些吗”绪方一本正经地问道。 老头挑了挑眉,望向绪方和阿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古怪了些。 “如果二位打算在一个浴桶里洗澡的话,那就算你们1位的钱好了,只用10文。住宿费加上饭钱和洗澡钱,一共480文。” “成交。”绪方掏出自己的钱袋,准备交钱。 哗啦 绪方和阿町同时跳进装满了温水的大木桶里。 木桶里的热水立即被二人挤出木桶,打湿了木桶下的地面。 “啊”在跳进装满温水的木桶后,阿町舒服地眯起了双眼,“感觉活过来了” 这驿宿的服务相当周全,还给绪方和阿町提供了2条浸泡过冷水的毛巾。 绪方将这2条浸泡过冷水的毛巾叠好c放置在阿町的头上。 然后将另外一条浸泡过冷水的毛巾叠好,然后把这条毛巾放在自己的头上。 日本人之所以在泡澡或是在浴桶里洗澡时把毛巾放在头上,其实是有科学依据的。 这其实是为了防止脑溢血。 一般来说,放置在头顶的毛巾都得是泡过冷水的湿冷毛巾。 一进入装满热水的浴桶c浴池,身体就会受到水压,血液很容易在头部集中,有引发脑溢血的风险。 所以为了冷却头部,在头上放一条用冷水泡过的湿毛巾。 绪方一边摆正着自个头顶的湿毛巾,一边朝阿町问道: “我们两个上次洗热水澡是 什么时候来着” “我记得好像是2天前。”阿町将双臂交叠搭在浴桶的桶沿上,接着用下巴勾住交叠的双臂。 “也不知道等到了虾夷地,还没有机会洗上热水澡呢。”绪方一边半开着玩笑,一边将热水泼到阿町的背上,然后帮阿町洗着背。 “两个人一起洗澡,就能省下一人的洗澡钱了”这是绪方和阿町自离开江户后,所发现的一条省钱妙计。 绝大部分的旅店所提供的洗澡服务,都是提供一个浴桶给你,然后帮你准备好热水,让你可以在这个浴桶里面洗澡。 所以两个人在一个桶里洗澡,不就等于省下一个人的租用水桶的钱和水钱了吗 绪方还是在偶然之间发现了这条省钱妙计。 至于他为什么能发现这条省钱妙计个中缘由其实不怎么方便细说。 自离开江户至今,绪方和阿町一直都是用这个方法来省下一人份的洗澡钱。 在省钱的同时,还能做很多别的事情,简直一举两得。 当然,也还是有一些店家执意要收两人份的洗澡钱的。 不过绝大部分的店家都会同意只收一人份的钱。 在绪方帮阿町洗澡时,阿町朝绪方打趣道: “刚刚那人误认你是关西人呢。” 绪方无奈地笑了下:“我的口音都被你给带偏了,被误认为关西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以前你的关西腔还不怎么标准的。”阿町接着道,“而现在你的关西腔是越来越标准了。” 这个时代的官话,自然是关东话。 也就是后世现代日本的标准日语。 关东话就类似于这个时代的“普通话”。 而阿町是不会讲关东话的,也就是不会讲这个时代的“普通话”。 关西出身阿町只会讲关西话。 关西话是日本使用人数最多的方言。和关东话有着很多差别。 比如:关东话中的“什么”念作“纳尼”。 而关西话中的“什么”念作“难鸭”。 关西很大,所以不同地域的人所讲的关西话也各有不同。 根据地域的不同,关西话划分有着相当多的分支。 这些分支都被称为“xxx辩”。 比如:大坂辩c奈良辩 因为出身于关西的近江,所以阿町所讲的是关西话中的“近江辩”。 和阿町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绪方的口音也渐渐被阿町给带偏了。 现在绪方讲话,都带着一股很强的关西腔调。 刚才那老头不是第一个把绪方认错成关西人的人。 在离开江户后,绪方已经碰到过好几个以为他是关西出身的人 除了洗澡之外,绪方和阿町还一起做了些别的事情,所以多花了些时间才从浴室内出来。 回到他们所开的那座双人房后,恰好撞见了正端着两张摆满饭食的桌案c朝他们房间这边走来的那老头。 “二位客官,你们回来地刚刚好。” 老头冲绪方和阿町微笑道。 “晚饭刚好做好了。” 老头的年纪虽大,但臂力却非常惊人,两只手各端着一个摆满饭食的桌案,不仅拿得动还端得非常地稳。 绪方和阿町回到房间,在房间的榻榻米上端坐好。 在绪方和阿町在榻榻米上并肩坐好后,老头将手中的这两只放满了饭食的桌案分别摆在了绪方和阿町的眼前。 “来二位客官,请用” 老头脸上的微笑带着几分自豪之色。 “这些就是我们陆奥引以为傲的美食碗子荞麦面c竹叶鱼板和毛豆馅麻糬” 绪方向老头躬身道了声谢。 但他并没有立即拿起筷子用餐。 而是先对老头问道: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那种可以在虾夷地往返的商人吗” “可以在虾夷地往返的商人”老头挑了下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绪方言简意赅地把个中缘由告知给老头。 “哦哦你们想去虾夷地啊”老头轻轻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果没有任何门路c财力的话,想去虾夷地,最好的方法的确就是搭那些跟虾夷们做生意的顺风船。” “那你们明天早上就继续沿着奥州街道向北走吧。”老头抬起手,向北一指,“从这里再往北,就是锦野町。” “我记得锦野町的源橘屋就是一家专卖虾夷货的店铺。” “源橘屋的东家可是不得了的大商人。有着2艘商船。” “他平常就用自家的这2艘商船前往虾夷地,从虾 夷们的手中购进毛皮等虾夷货后,再把这些货物拉回来卖掉。” “你们去问问源橘屋的人愿不愿意捎你们一程吧。” “你们的脚程够快的话,说不定能在明日傍晚的时候抵达锦野町。” 收集到了十分有价值的情报,绪方和阿町的脸上纷纷露出喜色。 “谢谢。”绪方再次朝老头躬身道谢,“你帮了我们大忙了。” 老头笑着摆了摆手:“没事,这点小忙不足挂齿。” 说罢,老头突然换上了较肃穆的面容。 “二位客官,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去虾夷地。但如果不是因为了什么特别要紧的事的话,那我劝你们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去虾夷地比较好。” “近些年,虾夷们可不太安分。” “虾夷们去年才刚在库那西利美那西那里爆发了暴动。” “在现在两族氛围那么紧张的当下,我劝你们现在能不去虾夷地,就尽量不要去虾夷地比较好。” 老头的话音刚落,绪方便微微一笑: “感谢你的提醒。不过我们恰好就是有非常要紧的事在身,所以必须得现在就去虾夷地。” “既然你们真的是有要紧事在身的话,那我也不多什么了。”老头轻叹了口气,“我再给你们提一个醒吧。” “等到了虾夷地后,你们要注意红月要塞。” “红月要塞”阿町面露困惑,“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绝对不能靠近的地方。”老头苦笑着,“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一帮露西亚人来到了虾夷地。然后用木头搭建了一个小型要塞。” “但要塞刚建成没多久,这帮露西亚人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了,只留下这座已经建好了的要塞。” “露西亚人刚离开没多久,一伙虾夷就住进了露西亚人留下的这座要塞中。” “这伙霸占了要塞的虾夷不知为何,拥有着好多铁炮。” “他们的铁炮上面都刻有着一个红色的月牙。” 老头比了比手指,用手指在空气中勾出了一个月牙的形状。 “所以渐渐的,我们将这座要塞的惯称为了红月要塞。” 给大家看一下作者君找来的资料图片。 这是“五街道”。绪方和阿町现在就在奥州街道上 这是位于江户时代的日本最北方的藩国:松前藩的所在地 这是出羽c陆奥的位置,两块地区统称为“奥羽地区”,或是“东北地区”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44章 绪方要被著书立说了【8600字】 “红月要塞里面的虾夷极度排外。”老头接着道,“很讨厌和希萨姆往来。” “希萨姆”阿町问。 “是虾夷语。”老头道,“虾夷们将除他们之外的外族人都统称为希萨姆。” “你竟然还懂得虾夷语啊”绪方因惊讶而轻轻地挑了下眉。 “只懂几个简单的词汇而已。”老头耸耸肩,“是我之前跟某伙在我们这里借宿c专门跟虾夷做生意的商人们学的。” “总而言之,二位客官等到了虾夷地后,要小心红月要塞,那里的虾夷不怎么欢迎外族人。” “据说幕府已经招降红月要塞的虾夷们很多次了,但红月要塞的虾夷们对幕府提出的招降一直都置之不理,一直保持着独立状态。” “虽然我听说红月要塞的虾夷们并没有排外到见外族人就杀的地步,但还是能不要靠近就不要靠近了。” “我知道了。”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之后会留意的。” “我有一个地方不是很明白啊。”阿町此时突然插话进来,“你刚才说那个地方的虾夷们有着大量铁炮对吧” “这很奇怪啊,据我所知虾夷们不都还是一帮未开化的蛮族吗他们哪来的能力制作铁炮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什么人卖给他们的吧。” 说罢,老头抬手朝绪方和阿町做出了“请”的动作。 “抱歉,我好像说地有些太多了,打扰到二位用餐了。” “二位,请用餐吧。” 想问的问题都问完了。 绪方现在刚好也有肚子饿了。 刚才只忙着向老头问问题,所以都没能来得及好好看看老头口中的“陆奥特色美食”。 在老头对他们做出“请”的动作后,绪方也就顺势朝下一看。 他和阿町的餐桌上所摆着的食物都是一样的。 一个碗个较大的碟子c以及一个较小的碟子。 那个碗里面盛着满满的面条。 那个较大的碟子里面放置着4片被捏成叶子形状的鱼肉饼。 至于那个较小的碟子里面则放置着3枚绿色的麻薯。 “这面条名叫碗子荞麦面。”老头朝绪方和阿町介绍道,“鱼肉饼名为竹叶鱼板,那绿色的麻薯名为毛豆麻薯。” 这是绪方第一次接触到奥羽地区的当地食物,望着身前的这3种此前从未吃过的食物,不禁既感到好奇又感到期待。 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声“我开动”后,绪方拿起筷子,然后捧起那碗面条。 用筷子捞起一把面条塞进口中,然后用牙齿将这些面条咬断后。 这道食物的名字就已经透露了这是什么面条了是这个时代十分大众的食物:荞麦面。 但此时手中的这碗荞麦面却和绪方此前所吃过的任何一种荞麦面的口感都不一样。 手中的这碗“碗子荞麦面”有不可思议的口感,十分弹牙。柔软而且带有粘度的面条,有着恰到好处的咸味,很合绪方的胃口。 尝完一口面条后,绪方夹起那块“竹叶鱼板”。 刚将其递到鼻前,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鱼味。 仅仅只是轻轻咬下一块,鱼肉的香气便在口腔内散了开来,令人不快的鱼腥味一直没有出现。 一旁的阿町此时也正好在品尝这“竹叶鱼板”。 阿町似乎很中意这道食物,刚将这“竹叶鱼板”送进口中,她的双眼就立即放出了欣喜的光亮。 “这鱼肉饼是用鳕鱼做成的吗”阿町问。 “没错。正是鳕鱼。”老头立即应道,“先将鳕鱼肉捏成竹叶的形状,然后放在火上烘烤,再加上酒c砂糖等调料进行调味。” “客官你的舌头很厉害啊,竟然能够尝出这是鳕鱼肉。” “嗯。因为我比较喜欢吃鱼。”因为嘴巴里面塞满了这个“竹叶鱼板”的缘故,阿町讲起话来有些含糊。 绪方此时正在品尝那个“毛豆麻薯”。 这个“毛豆麻薯”光看它的名字都能看出它是什么样的料理:毛豆馅的麻薯。 甜甜的,倒也挺合绪方的口味。 “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老头俯身朝绪方和阿町行了一礼,“请二位客官慢慢品尝。” 老头离开后,房间内仅剩下绪方和阿町二人的咀嚼声,以及筷子和碗碟相碰的声音。 唯一的背景音乐,就只有窗外的风雪呼 啸声而已。 “今夜好像还真的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借宿呢”阿町嘟囔道。 从进入这座“新田宿”后,绪方和阿町就有留意四周。 发现这新田宿还真如老头之前所说的那样今夜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从进入新田宿到现在,绪方和阿町只见到以老头为首的一些驿宿的工作人员,没见着除他们之外的其他客人。 “客人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绪方轻声感慨道,“这片地区的治安糟成这个样子,旅行者和小规模的商队对这里肯定都是敬而远之了。” 在此前,绪方就听闻过不少和奥羽地区有关的各种情报。 比如:奥羽地区面积虽广,但它有七成以上的土地都是山地,适合住人的地方并没有多少。 所以奥羽地区的地界虽广,但人口并不多。 再比如:奥羽地区现在很乱。到处都是为非作歹的匪徒。 直到数日前踏入陆奥地区后,绪方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片土地到底是怎么个乱法。 谋财害命的匪徒层出不穷。 这些靠打劫为生的匪徒,基本就是一帮赌徒赌自己正在抢劫的这人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只要能抢到一个既有钱又好欺负的软柿子,就赚大了。 而相对的,如果抢到相当不好惹的硬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逃掉,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去见阎罗王了。 这些天来找绪方麻烦的那些匪徒,就属于好运走到头的那种。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作死。 毕竟在这个武道废弛c绝大部分的武士不是耽于享乐,就是为了挣扎求生的时代里,具有以一敌多的实力的武士能有几个 绪方孤身一人,而且还带着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在身旁想不让那些匪徒起歹念都很难。 自进入陆奥地区到现在,绪方已经解决了好几拨规模不一的劫匪。 解决掉一伙匪徒,还没走多远,便又会蹦出一伙新的匪徒。 绪方对奥羽地区并不怎么了解,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匪徒。 一块遍地都是匪徒的地方,又怎么会有旅行者c小规模的商队敢来呢 只怕是连当地人都不敢出远门了。 因为这是这2天来二人所吃到的第一顿热食,所以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很珍惜今夜的这顿饭。 抱着悠闲的心情,美美地将今夜的这些美食都吃了个一干二净。 在这样的古代社会,夜晚一向是很无聊的。 没有电视可看,没有电动可打。 在那些大的城町里面,如果有钱的话,倒也还能找到一些能够打发时间的事情。 但在这座除了雪之外,周围就什么也没有的驿宿里面,除了立即上床睡觉,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干了。 绪方和阿町大概是在18点出头的时候开始吃晚饭。然后在18点30分左右的时候吃完晚饭。 简单地休息了一会后,绪方便在差不多19点的时候将一床被褥拉了出来并铺好。 绪方和阿町在晚上19点的时候进入床铺。 一直到临近23点的时候才双双进入梦乡。 今夜不用再露宿野外了,所以不论是绪方和阿町都睡得很香。 没有做梦,也没有半夜惊醒,一直睡到第二天的7点才醒了过来。 醒来后,简单地洗漱了下,吃了点干粮充作早餐后,绪方和阿町便准备离开这座新田宿,继续出发。 他们今日的目标,是赶在今日傍晚之前,抵达老头昨夜跟他们所说的那个“锦野町”。 在绪方和阿町在新田宿的大门前整装待发时,那个老头亲自来给绪方他们送行。 “二位客官,祝你们一路顺风。”老头朝绪方和阿町微笑道。 “嗯。”绪方也跟着微笑着,“借你吉言。” “除了祝你们一路顺风之外,也祝你们平安。” 说到这,老头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最近陆奥这边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作奸犯科的浪人越来越多。” “如二位客官所见,我们这里昨夜只有你们二位借宿。” 一抹自嘲的苦笑在老头的脸上浮现。 “我们这里算是恶名远扬了,都没有多少旅行者愿意途径我们这儿。” “就连那些进行武者修行的武士们,也都对我们这儿敬而远之。” “现在整个奥羽地区,足够安全的地方可能就只有城町以及像这座新田宿一样的由幕府所建成的驿宿了。” 老头伸出手指指了指脚下。 “那些靠作奸犯科为生的贼人们是没有胆量靠近城町或是幕府所建的驿宿的。” “所以二位要借宿的话,尽可能像昨夜那样,在我们这种由幕府所建的驿宿内借宿。” “在幕府所建的驿宿内借宿,要比在由私人所建的旅店内借宿要安全。” “嗯。”绪方默默地记下了老头的忠告,“谢谢你的提醒。” “为什么东北这里那么乱啊”阿町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出了她和绪方一直都很困惑的问题。 “因为穷呗。”老头苦笑着耸耸肩,“陆奥c出羽这边一直都并不富裕。” “绝大部分的土地都是山地,气候又冷,绝大部分的地方的农作物都长不好。就只有那么一小片地方称得上是富庶。” “穷归穷,但在光景够好的时日里,日子倒也还能马马虎虎过得下去。” “只不过光景这种东西不可能一直都好的” “7年前的那场天明饥馑就把我们奥羽的百姓们给折磨得够呛” “我们奥羽现在之所以会这么乱,也都是拜7年前的那场天明饥馑所赐。” 从老头的口中听到“天明饥馑”这个词后,绪方和阿町的脸色纷纷一变。 天明饥馑这个词汇来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一个沉重至极的词汇。 都可以用谈虎色变来形容。 绪方没有经历过天明饥馑,在他于去年穿越到这个时代时,天明饥馑已经结束2年了。 不过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一直都有从很多人的口中听说过这场恐怖的饥荒。 “7年前的天明饥馑,我们奥羽地区受灾最重。” “我完完整整地见证过这场历时4年的灾害” 老头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了起来。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在灾害发生后,幕府也好,奥羽的诸藩也罢,都无力应对应对饥荒,没办法填饱那么多人的肚子。” “绝大部分的藩国的藩政基本陷入瘫痪状态,无力救助饥肠辘辘的灾民。” “为了求存,大量农民变成了流离失所的难民。” “据我所知,光是一小小的弘前藩就流失了近一半的人口。” “在天明饥馑爆发前,弘前藩还有13万人口。在天明饥馑结束后就只剩7万人。” “消失不见的这一半人口要么是逃难c逃到别的地方去了,要么就是已经活活饿死了。” “在天明饥馑开始时,就有很多中下级武士为了求活而落草为寇。” “现在在奥羽各地肆虐c把奥羽搅得鸡犬不宁的那些匪徒,基本都是在天明饥馑爆发后,为了吃饱饭而落草为寇的中下级武士们或是当初逃难的农民们。” “真希望幕府和奥羽诸藩能快点将这些可恶的匪徒给清剿干净啊。” 老头发出长长的叹息。 “天明饥馑已经在3年前结束了。” “我们渐渐的又重新可以吃上碗子荞麦面c竹叶鱼板这样的当地美食。” “接下来,只要再将这些可恶的匪徒都给杀干净了,我们奥羽就能重返天明饥馑爆发前的安定了。” 说到这,老头的嘴角微微上翘。 双眼的眼瞳中迸射出怀念的光芒,眼睛怔怔地看着前方。 他的这副模样,就像是在看着过去。 又像是在看着离现在不远的美好未来。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向大地投射出柔和日光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蔚蓝色的天空之上。 棉花一样松散的白云,将本不强烈的阳光遮掩得更加柔和,时常还伴以一阵并不寒冷的清风,挂满白雪的树梢,便顺从地摇起了腰肢,将树梢上的雪块抖落。 这样的好天气,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昨天晚上竟然出现了一场那么恐怖的暴风雪。 这样好的天气,让绪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 刚才在旅店里准确点来说,是在以那名老头为首的外人面前,绪方一直都戴着那张掩饰身份的人皮面具,化身为“真岛吾郎”。 在出了旅店,重新来到四下无人的野外后,绪方便将这副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 清风吹拂在自己真正的脸皮上,相当地舒服。 绪方和阿町迈动着套着鹿皮靴的双脚,在铺满白雪的道路上猜出一道接一道“吱呀吱呀”的声响。 二人脚上的这双鹿皮靴,是前些天在途径某个小城町时,从一家有贩卖虾夷的衣物的服装店内所购买的。 据那个店铺的店主所言,二人所买的这双鹿皮靴是货真价实的虾夷货,虾夷们平常都穿这种靴子。 这靴子到底是不是虾夷货,绪方不知道。 但这鹿皮靴却真的是好用。 穿着它在雪地上行走,一点也不觉得冷。简直是这个时代的“雪地行走神器”。 在绪方和阿町拄着拐杖,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行进时,阿町突然轻声唏嘘道: “虽然天明饥馑已经过去3年了,但这场大饥荒所带来的后续影响直到现代都还没有中断啊” 二人刚才静静地听完老头讲述完奥羽地区现在为什么会这么乱的前因后,便跟老头道了别,然后重新踏上了旅途。 虽说二人已经走到已经完全看不到新田宿的影子的地带了,但老头刚刚所讲的那些话,仍旧残留在阿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对天明饥馑的印象很深刻啊” 阿町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 “我记得很清楚呢” “那段时间,每顿饭都吃不饱” “因为我们关西那边受灾较轻的缘故,所以有大量难民涌入了关西。” “在难民来了后,我们关西就乱起来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我听说在那段时间有大量的难民攻击米店抢米,或是直接攻击奉行所或藩府,要求当官的把米交出来” 说罢,阿町再次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硬挤出一抹浅浅的笑。 “幸好这场饥荒已经过去了。” “老百姓们现在也重新吃得上饭了。” “大家又渐渐地重新过上好日子了啊。” 阿町的话音刚落,绪方便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随后用平静的语气轻声道: “好日子吗” “等大家都过上能够吃饱饭的日子,就会有新的烦恼出现了。” “在吃饱饭后,就想要穿上更好的衣服。” “在穿上更好的衣服后,就想要住上更大的房子。” “在住上更大的房子后,就想要吃上更好的食物。” “在吃上更好的食物后,就想要穿上更加好的衣服” “知足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现在大家都觉得能吃饱饭的生活就是好日子。” “但等大家都能轻松吃饱饭后,大家就会开始觉得既能吃饱饭c又能穿上好衣服c住大房子的生活才是好日子。” “所以好日子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到来了啊” “千年以后,老百姓们可能仍旧在辛辛苦苦地追求那个时代的好日子。” “不愧是御前试合的文试头名啊”阿町怔怔地看着身旁的绪方,“讲出来的话就和我这种连汉字都不认几个的文盲不一样。” “虽然不是很能听懂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总感觉你刚才所讲的话很厉害” “听不懂也无所谓。”绪方笑着耸了耸肩,“把我刚才的那些话当成我一时兴起所讲的疯人疯语便好。” 昨天晚上,那个老头跟绪方和阿町说:只要脚程够快的话,就能赶在傍晚之前抵达锦野町。 而绪方和阿町刚好是那种脚程够快的人。 除了在上午c中午c下午各短暂地休息了一会之外,二人一直马不停蹄地朝锦野町赶去。 一直到下午15点c近16点的时候,二人终于在前方的地平线见到了缕缕炊烟。 在见着炊烟后,二人感觉体内的力气又足了几分,将脚步再加快了一点。 与此同时,绪方也重新戴上了那张人皮面具。 在靠近并进入锦野町后,城町特有的喧闹声久违地传入了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耳中。 或许是因为靠近城町的缘故吧,今天一天下来,绪方都没有碰上打算谋财害命的匪徒。 锦野町比绪方想象中要大,人口也比绪方想象中的要多。 他与阿町现在正走在一条不知名字的街道上,放眼望去,周围有相当多的路人在往来穿梭。 “我们现在要先找旅店吗”阿町问。 “当然。”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先找个落脚的旅店,然后再去寻找那个源橘屋。” 绪方随便问了个路人,便问出了离这儿最近的旅店在哪。 这家离绪方和阿町最近的旅店是一家只有2层楼高,不论是面积还是价格都中规中矩的普通旅店。 看了看这旅店的房间,发现房间的质量还算不错后,二人便开了一间双人房。 找好了落脚的旅店后,二人便开始寻找源橘屋。 源橘屋在这座锦野町内似乎很有人气。 绪方随便找人问了一下,便问出了源橘屋的位置,然后快步抵达了源橘屋的门前。 能够拥有2条商船的商人,其商铺肯定不会寒酸到哪去。 绪方此前就想象得到源橘屋应该会很气派。 在真的亲眼看到源橘屋的模样后,绪方发现果真如此。 源橘屋足有3层楼高,占地范围极广。是绪方所见过的最气派的商铺之一。 绪方和阿町踏进源橘屋,便在正前方见着一名正坐在一张柜台后面的年轻人。 这名年轻人在见着进店的绪方与阿町后,立即站起身,然后摆出柔和的微笑。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需要什么我们源橘屋专卖虾夷货,各种类型的虾夷货应有尽有,请二位随意挑选。” 绪方缓步走到柜台前,然后开始跟站在柜台后面的这名年轻人交涉。 “什么”年轻人微微皱起眉头,“你们想见我们源橘屋的东家” “嗯。”绪方点了点头,“我们有笔生意想和源橘屋做。” “生意”年轻人挑了挑眉。 在沉默片刻后,年轻人出声道: “很遗憾,我们不能随随便便放两个外人去见东家。” “如果你们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谈。” “我是东家的长子西野一郎。” “我之后可以替你们将你们的话转述给我父亲。” 绪方没想到这名正坐在柜台后面看店的人竟然是这座源橘屋的少主,脸上闪过几分惊讶。 思考了片刻后,绪方便将他想和源橘屋谈的生意娓娓道出。 “也就是说,你们想搭我们的商船去虾夷地”西野一郎刚舒展开来没多久的眉头再次皱紧。 “嗯。”绪方点了点头,“我们因为一些事情,想去虾夷地一趟,所以想让贵铺的商船捎我们一程。” 绪方的话刚说完,西野一郎便立即朝绪方和阿町鞠躬道歉着: “很抱歉,我们不能带你们去虾夷地。” 绪方:“价钱好商量” “这不是价钱的问题。”西野一郎打断道,“我们的那2艘商船可是我们源橘屋的命。” “是不能随随便便让外人登上的。” “请你们放心。”绪方立即说道,“我和内子都不是什么坏人绝对会安分守己的绝不给你们带来麻烦” 虽然绪方极力证明他和阿町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但西野一郎的态度相当坚决,不为所动。 见始终无法说动西野一郎,绪方也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 “我知道了。”绪方苦笑了一下,朝西野一郎轻鞠一躬,“抱歉,打扰你们了。” 而西野一郎也赶忙还礼:“没能帮上你们的忙,非常抱歉。” 绪方和阿町缓步走出源橘屋。 刚离开源橘屋,阿町便用无奈的口吻说道: “出师不利啊第一次请求商家捎我们一程,就被人给拒绝了。” “被拒绝了是正常的。”绪方安慰着阿町,“毕竟刚刚那人说得很对,商船这么昂贵的东西,可以说是这些专门跟虾夷做生意的商家们的命。” “怎么会随随便便让我们这些不知底细的外人上船” 因为绪方早就料到了“搭顺风船之旅”肯定不会太顺利,所以他现在也不怎么沮丧。 “总之,今夜就现在这座锦野町内休息一夜吧。” 绪方接着道。 “明天早上就离开这儿,再去寻找那些有商船的其他商家。” 绪方和阿町刚离开 源橘屋内 “大哥。刚才那2个客人是来干嘛的是来问路的吗” 一道年轻的男声自柜台后面的走廊传出。 随后,一名容貌和西野一郎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自走廊后走出,缓步来到了西野一郎的身前。 “哦,是二郎啊。”西野一郎微笑道,“刚才那2个外地来的客人想去虾夷地,所以想让我们的商船捎他们一程。” “外地来的客人借我们的商船”被称作“二郎”的年轻人眼睛稍稍一亮,“那2个客人是来自哪里的” “不知道。我没怎么接触过外乡人,所以也听不出他们的口音是哪里人。” “大哥,您还记得那2个客人长什么样子吗” “嗯你问这个干嘛” “是一男一女。”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想做什么,但一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男的挺高的,留着总发,是名武士,腰间插着打刀和胁差。” “至于那女人很漂亮,腰间则插着柄胁差。” “大哥多谢了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罢,不待西野一郎做出回应,被他称作“二郎”的这名年轻人便冲出了源橘屋。 在西野一郎喊出“喂你去哪”这句话时,年轻人已经彻底跑没影了。 “喂喂” 绪 方和阿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陌生的呼喊声。 循声向后望去,只见一名年轻人一边朝他们招着手,一边快步朝他们这儿奔来。 快步奔到了绪方和阿町的跟前后,这名年轻人一边喘着气,一边朝二人问道: “哈你们两个哈就是刚才哈到我们源橘屋哈来借船的人吧”年轻人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阿町点点头:“没错。请问你是” “我想请问下你们”年轻人没有理会阿町对他身份的询问,而是将热烈如火的目光投向绪方和阿町后,急声问道,“你们是哪里出身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绪方的眉头微蹙。 “实不相瞒。”年轻人此时渐渐调匀了呼吸,“我是源橘屋东家的次子西野二郎” “次子”绪方挑了下眉。 认真地打量了下眼前的这名年轻人的脸后,绪方发现这年轻人的五官的确和他刚才所见的那名“西野一郎”很像。 “虽是商人的儿子。但我其实无心于经商。” “我一直以来,都想成为一名歌舞伎剧作家” “我现在正在写一本足以名留青史的名作” “但因苦于没有素材的缘故。一直写不顺畅。” “所以我现在急需出云出身的人来协助我完成我的剧本” 说罢,西野二郎再次将热烈如火的目光投向绪方和阿町。 “所以我想知道二位是哪里出身的若你们当中有出身自出云的话,请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出云吗”阿町的脸上出现了古怪的笑意。 抬起手拍了拍绪方的后,说道: “真巧呢,外子的老家刚好就在出云呢。” 阿町话音刚落,西野二郎望向绪方的目光变得更加火热了些。 “你是出云出身吗” “嗯,我的确是出云出身。你现在正在写的剧本是什么剧本啊”绪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竟然还需要出云出身的人来协助你” “因为我现在正在写的这个歌舞伎剧本,主角是出云人。”西野二郎抓了抓头发,“但我从没去过出云,所以不知道出云人是怎么讲话的,也不知道出云人平常都吃些什么。” “如果不弄懂出云那边的生活习俗以及讲话习惯的话,那我笔下的这个主角是没有实感的。” “所以我一直想找个出身自出云的人来教我出云那边的生活习俗,已经出云人的讲话习惯。” “主角是出云人”绪方的脸上闪过几分错愕。 不仅仅是绪方,一旁的阿町,其脸上也同样浮现出错愕。 二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出了一个猜想 “容我冒昧一问。”绪方缓缓道,“可以透露一下你正在写的这个歌舞伎剧本是什么剧本吗” 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西野二郎的脸上浮现出得意与骄傲之色。 “以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替天行道c诛杀暴君的义举为原型的剧本” “我打算赶在新年之前编写好剧本。” “然后拿给相熟的歌舞伎朋友们,让他们在除夜那天演出我的剧本”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45章 有着被“娘化”风险的绪方【7400字】 西野二郎刚用自豪的口吻说完自己正欲完成的大作时,他便发现身前的这2名外乡人的脸色很古怪。 “嗯你们怎么了”西野二郎问道。 “没”绪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现在的表情能看上去更自然一些,“只是感觉很意外而已没想到你竟然打算以刽子手一刀斋为原型,写一部歌舞伎剧本” “我对绪方一刀斋,可谓是神往已久了” “明知敌众我寡,也仍旧义无反顾地高举义剑,向残暴的主君发起冲锋。” 西野二郎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憧憬。 “我是在今年年初,知晓了刽子手一刀斋诛杀暴君的义举c” “在得知这个世上竟出现了这样的豪杰后,我激动地足足2天没有睡着觉。” “若不以这样的豪杰为原型,编写一部像忠臣藏那样荡气回肠的歌舞伎剧本,岂不可惜” “所以我先花了几个月时间进行准备,从官方c民间等各个渠道收集绪方一刀斋当初诛杀暴君的真实详情。” “然后在上个月正式开始动笔撰写剧本。” “但刚动笔。我就遭遇了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麻烦了。” “我没去过出云,也没有出云那边的朋友,所以我不知道出云的当地食物是什么,不知道出云那边的方言是什么。” “我笔下的绪方逸势不,应该说是我笔下的所有人物,讲起话来一股东北人的味道” “所以为了保证我的剧本的完成度,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出云出身的外乡人。” “你对自己的剧本还蛮高要求的嘛”阿町的表情直到现在仍旧相当怪异。 “当然”西野二郎将胸膛挺了挺,“我的目标是写一部和忠臣藏一样不超越忠臣藏的作品” 歌舞伎是日本的传统艺术,类似于中国的戏曲。 江户时代正是歌舞伎艺术蓬勃发展的时期。 大量优秀的剧目c知名的歌舞伎艺人家族都是在江户时代诞生的。 比如西野二郎刚才所提及的忠臣藏就诞生于42年前的宽延元年公元1748年。 虽然已经是一个有四十多年历史的老剧目了,但忠臣藏直到现在仍散发出强大的生命力,直到现在都是最有名c最受大众喜爱的歌舞伎剧目之一。 歌舞伎剧目一般分成两种。 一种是剧作家完全瞎掰出来的剧本。 另一种则是以某个史实为原型所编撰出来的剧本。 忠臣藏便属于后者,取材自近90年前的“赤穗四十七义士事件”。 “赤穗四十七义士”和绪方的“百人斩”性质很像,都是下克上,臣子弑杀地位崇高的人。 90年前,赤穗藩的藩主因被奸人所害而残死。 赤穗藩的47名家臣为向主君复仇,偷偷潜入江户,然后攻入那名害死他们主君的幕府高官的宅邸,将那个人剁成了肉酱。 成功为主君复仇后,他们主动自首,所有人皆被幕府要求剖腹谢罪。 47名义士除了1人因特殊原因而成功幸存之外,另外的46人全部慷慨赴死,漂亮地切开了自己的肚子。 “赤穗四十七义士”事件影响深远,因为故事跌宕起伏c荡气回肠,很快便被各种二次改编。 先是被改编成木偶戏,接着又被改编成歌舞伎剧目忠臣藏, “具体缘由我明白了。”绪方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想到你的志气还蛮不小的嘛” “竟然想给刽子手一刀斋著书立说” 说到这,绪方换上开玩笑的口吻。 “据我所知,绪方一刀斋可还活着啊。” “你就不怕他日后看到你写的剧本,觉得你所写的剧本和真实情况相去甚远,然后跑来找你的麻烦吗” “所以我就更应该要认真写了。”西野二郎的眼中满是斗志,“写出一部连绪方一刀斋本人都相当满意的剧本” “因此武士大人我需要您的帮助” 西野二郎再次将火热的目光投向绪方。 “我希望您能帮助我完成我的剧本” “教我出云当地的各种生活习俗,以及讲话的口音c语癖” 绪方再次露出古怪的脸色。 “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你应该也知道吧天上是不会掉米下来的。” “你愿意给我什么报酬呢” 绪方的话音刚落,西野二郎便拍 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刚才已经从我大哥那听说了你们打算让我们的商船捎你们一程,送你们前往虾夷地”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卖自夸,但我父亲其实蛮疼我的。” “只要您愿意协助我,我愿意去说服我父亲,让我父亲在下次派商船前往虾夷地之前,捎你们一程” 静静地听完西野二郎的这番话后,绪方用平静的口吻反问道: “你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说服你父亲吗” 绪方的这句反问让西野二郎的表情一僵。 在迟疑半晌后。 西野二郎支支吾吾地说道: “只要我去求我父亲,我父亲应该会同意的,毕竟并不是送一大帮人去虾夷地,只是送2个人而已” “也就是是说你其实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说服你父亲咯”绪方轻叹了口气,接着道,“那这样吧你今晚就去问问看你的父亲,看看能否说服你父亲捎我们一程。” “我明天早上会来你们源橘屋这里收答复。” “如果你父亲愿意捎我们一程,我就帮你。” “如果你父亲不愿意捎我们,帮你编撰歌舞伎剧本的事就免谈了。” “好”绪方的话刚说完,西野二郎便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我明天早上朝五时早上8点来源橘屋找你,可以吗” 西野二郎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没问题我现在就去问我父亲” 说罢,西野二郎转身拔腿就跑。 然而才刚跑出几步,他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顿住双脚,然后转回来重新奔回到绪方和阿町的跟前。 “对了还没请教二位的姓名呢” 绪方:“出云浪人,真岛吾郎。” “其妻子,阿町。”因为绪方现在的身份是“真岛吾郎”,所以阿町没有报出自己现在的全名:绪方町。 “真岛大人请您明日早上准时来我源橘屋吧” “我今夜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说服我父亲的” 说罢,西野二郎再次转身,接着不带一丝迟疑地朝源橘屋的方向狂奔。 没一会,便跑得没影了。 在西野二郎在视野范围内彻底消失后,绪方和阿町极有默契地朝彼此互望着,然后露出无奈的笑。 “真是一个有朝气c有活力的年轻人阿”绪方道。 虽然西野二郎刚才没说他的年龄,但据绪方估计,他的年纪应该只有16岁上下,肯定还没到20岁。 “想不到竟然有人想以你的事迹为原型,写一部歌舞伎剧本”阿町苦笑道,“不过这倒也并让人意外毕竟你当初诛杀暴君的壮举,的确是很适合改编成歌舞伎剧本” “如果那个西野二郎真的说服了他父亲,让他父亲愿意捎我们一程的话,你真的要去协助他完成他的剧本吗” “当然会了。”绪方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错过了这个有机会登船前往虾夷地的机会,等遇到下次这样好的机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不介意那个人以你为原型来写歌舞伎剧本吗”阿町接着问。 “我不介意我的事迹被别人改编成歌舞伎剧本,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绪方朝阿町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无奈之色的笑。“我只介意我的事迹被改得乱七八糟” 早在刚脱离广濑藩的时候,绪方就做好了他的事迹被进行各种二次改编的心理准备了。 毕竟就如阿町刚才所说的那样,他的事迹太适合改编了。 兼具起承转合和令人心潮澎湃的高潮这样的事迹,不论是改编成歌舞伎剧本,还是改编成木偶剧或是说书人的段子,都相当地合适。 绪方不介意别人拿他的事迹来改编。 他只介意他本人和他的事迹被魔改 现在人们的想象力还很有限,所以即使是魔改绪方的事迹,也不会改歪到哪去。 但若是到了未来就不一样了 绪方身为穿越者,相当清楚21世纪的人类想象力有多丰富 他记得很清楚,在前世,有一款非常有名的游戏,他没有玩过,但却听说过,所以对这款游戏有一定的了解。 这款游戏叫fategrand一rder,简称fate。 这游戏的玩法,简单来说就是召唤出那些鼎鼎有名的历史人物们来和各种敌人战斗。 而这游戏有个特色。 那就是它总是会把一些历史人物娘化成可爱的女性 比如:在这个游戏里面,亚瑟王潘德拉贡c大剑豪宫本武藏c剑豪冲田总司这些在历史上上赫赫有名的猛男,都是娇滴滴的可爱女生 所以有时候,绪方会忍不 住地幻想: 如果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的未来,也出现了一款类似于fategrand一rder这样的会把历史人物娘化成女性的作品那肩负“刽子手一刀斋”c“人斩逸势”c“修罗”等名号的他,会不会也被收录进这个游戏里面会不会也被娘化成女性 一想到这,某些画面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绪方的脑海中: 在二百多年后的现代,他被收录进某个类似于fategrand一rder这样的游戏中。 游戏制作人为了吸粉,把他设定成身高只有一米五出头c留着波波头c手持宝刀c会用软糯的声音喊出“绪方逸势参上”c“你就是我的主人吗”的可爱女剑士 然后会有一堆游戏粉丝高喊“绪方逸势我老婆”c“我永远喜欢绪方逸势”c“绪方酱是我的,诸位拔刀吧” 再然后再诞生出一堆的衍生作,一堆以他为女主角的涩情漫画或涩情小说被一堆人传阅c使用 每次想到这些画面,绪方都会忍不住打个冷颤 绪方现在就因回想起这些不好的画面而打了个冷颤,然后被阿町疑惑的目光扫视着。 “你怎么了”阿町问,“你很冷吗” “没事只不过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而已”绪方苦着脸,紧了紧身上的羽织,“总而言之现在就先等到明天早上吧。看看他父亲同不同意捎我们一程。” “如果那个西野二郎没能说服他父亲的话,那我们明天就离开锦野町,去下一个城町找找看有没有愿意帮我们一把的商人。” “嗯。那就这么办吧。阿逸,我们现在要干嘛” 绪方抬起头,看了看现在的天色。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下午5点多。 因为现在是冬天,再加上这里是北方的缘故,所以天黑得很快。 现在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下,天空已经变成灰中带黑的颜色。 “先去找家餐馆吃晚饭吧。”绪方道,“等吃完晚饭后,再一起四处逛逛,如何” “嗯”阿町用力地点点头,“同意” 绪方和阿町随便找了家荞麦面店,解决了今夜的晚饭后,便一起结伴在锦野町内漫无目的地瞎晃。 锦野町算是绪方和阿町自离开江户至今,所遇到过的最大的城町了。 因对锦野町的规模感到好奇,绪方找了一名路人询问锦野町的总人口。 据那名路人所说,锦野町现在约有10万人口。 这个规模虽然和江户这种有着百万人口的巨兽型城市完全不能比,但也不算小了。 在闲晃到锦野町的町中心后,绪方和阿町发现了一间神社。 找人一问才知道,这间神社名为“锦荣神社”,供奉的是著名的大神稻荷大神,是这座锦野町内唯一的一座神社。 稻荷大神是日本最有名的神之一,在日本神话中,是主管丰收的谷物与食物神。 因为主管丰收的缘故,供奉着稻荷神的神社开满日本各地。 传说他有时以男人形态出现,有时以女人形态出现,甚至会变化成蜘蛛等其他形态。 稻荷神的主要神使是狐狸,所以在每座供奉稻荷神的神社里都能看到狐狸雕塑。 这座锦荣神社建在锦野町的町中心的高处。若想进入这座锦荣神社,得先穿过鸟居,接着再踏上二十来阶的阶梯才行。 所谓的鸟居,就是每座神社都必定会有的一种建筑一个形状像“π”的朱红色大门。 鸟居代表神域的入口,用于区分神栖息的神域和人类居住的世俗界。 鸟居的存在是为了提醒来访者,踏入鸟居即意味着进入神域,之后所有的行为举止都应特别注意。 绪方和阿町本想进神社来随便参观一下。 但还没穿过鸟居,便被刚好于此经过的路人告知:锦荣神社在天黑的时候是不开放的,有什么事都得等明天天亮后再说。 于是绪方和阿町只能无奈作罢,从锦荣神社的鸟居前离开,到别的地方去逛逛。 二人足足在锦野町的各处瞎晃到了晚上的10点。 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行人都没有几个了。 绪方二人逛完了大半个锦野町,但除了那座锦荣神社之外,没有别的建筑或设施有成功勾起他们的兴趣。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仅够他们逛完一半的锦野町而已。 他们本还有足够的体力再接着逛下去,但因为夜已深的缘故,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街边的店铺几乎都关闭了,再逛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只能回旅店去做些别的事情来消磨时间。 昨夜绪方和阿町回到了他们栖身的旅店后,在旅店内又做了一些很耗体力的体力活,直到凌晨时分才 入睡。 翌日一早,绪方便遵照昨日与西野二郎的约定,在早上8点钟的时候准时抵达了源橘屋。 绪方与阿町结伴来到源橘屋的大门前,绪方便见着了正站在大门外c不断四处张望的西野二郎。 他应该是在等着绪方吧。 在看到正快步朝他这儿走来的绪方和阿町后,西野二郎立即满脸喜色地奔向绪方。 “真岛君” “早上好,西野君。”绪方微笑道,“昨夜和你父亲谈得如何了” “这个嘛”西野二郎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父亲说想先见见你。” “见我”绪方疑惑道。 “嗯。我父亲说想当面问问你具体想去虾夷地的哪个地方,以及你能忍受的最晚出发的时间是多少。” “等问清楚这些事情后,再决定是否要同意捎你们一程。” “那好吧。”绪方点点头,“西野君,带我们去见你的父亲吧。” “嗯请跟我来” 西野二郎领着绪方和阿町进入源橘屋,上到二楼,然后在二楼的两扇绘有着漂亮图画的纸拉门前停下脚步。 “父亲是我” 西野二郎的话音刚落,房门后便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 “进来。” 获得自己父亲的进门许可后,西野二郎拉开房门,绪方与阿町紧随其后,进入房内。 这座房间应该就是西野二郎他父亲的办公间了。 房间稍稍有些凌乱,房间各处摆满各种卷轴c书籍。 令人瞩目的是,在房间东面的墙壁上挂有着一个已经被制成标本的鹿头。 房间内只有一人一个五官和西野二郎c以及绪方昨日所见的西野一郎很像的中年人。 他正跪坐在一张桌案之后,提笔写着什么。 见绪方等人进来后,这名中年人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移动着视线,打量着绪方和阿町。 “父亲。”西野二郎跪坐在这名中年人的身前,“这两位就是我昨夜所说的想让我们捎他们一程的夫妻。” “贵安。”绪方跪坐在西野二郎的侧后方,向这名中年人躬身行礼,“在下真岛吾郎。这是内子阿町。” “贵安。”中年人还了一礼,“我是西野二郎的父亲,同时也是这座源橘屋的店主西野宗太郎。” 简单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后,西野宗太郎再次打量起绪方。 “我听说你是出云出身的浪人” “嗯。”绪方清了清嗓子,然后换上了出云腔,“在下的确是出云出身。” 因为口音被阿町给带偏的缘故,换上许久没用过的出云腔,都让绪方有些不习惯了。 绪方的这句用出云腔说出的话的话音刚落,西野宗太郎挑了挑眉:“的确是出云口音呢” “你认得出云腔”绪方挑了下眉。 “我曾经去过几次出云,所以认得出云口音是什么样的。” “但我并不会讲出云腔,也不太懂出云当地的生活习俗,所以犬子目前所写的歌舞伎剧本,我帮不上忙。” 苦笑了下后,西野宗太郎重新换上严肃的面容与口吻。 “如果你们愿意帮助犬子完成他的剧本,那我愿意让你们乘坐我们的商船前往虾夷地。” “只不过我们的商船最终只会在松前藩的平广町停靠。” “所以我们只能将你们送到松前藩的平广町。你们能够接受在松前藩的平广町登陆吗” “能。”绪方道,“只要能将我们送上虾夷地就可以了。” “我们下次开船,要等来年的1月份。”西野宗太郎接着道,“你们能够等到这个时候吗” “来年的1月份”绪方的眉头微蹙,“要等那么久吗” 现在还只是11月底而已,也就是说得等上1个多月的时间才能乘上源橘屋的船。 “不仅仅是我们。所有的商家,今年都不会派船前往虾夷地了。”西野宗太郎缓缓道,“现在已是年底,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了。” “不论你们去找哪户商家,都不可能在今年乘商船前往虾夷地。” “这样吗”绪方抬起手挠了挠头发。 思考了片刻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那我们就等到明年的1月份吧,在这里过完年后再去虾夷地。” “既然如此”西野宗太郎躬身朝绪方行了一礼,“犬子的剧本就交给足下了。” “等足下协助犬子完成他的剧本,在下定会遵守诺言,在来年1月前往虾夷地购置新品时,捎你们一程的。” 和西野宗太郎的谈判从头至尾不到5分钟。 在出了西野宗太郎的房间后,绪方轻声朝走在身旁的西野二郎说道: “你父亲对你蛮好的嘛。对你的剧本很上心。” “嗯。”西野二郎微笑着,脸上的这抹微笑带着几分自豪与幸福,“父亲他对我想成为歌舞伎剧本家的这个志向,一直很支持。” “我也一直感觉自己很幸运啊能有个一直支持着我的父亲。” “只不过” 西野二郎的脸上浮现几分苦涩,然后用只有他本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轻声说道: “父亲之所以这么支持我的志向,也有一部分比较残酷的原因在内” 西野二郎深吸了口气,将这口深吸的气缓缓吐出后,西野二郎朝绪方正色道: “真岛大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去撰写剧本吧” “嗯。”绪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找到我,也算是找对人了啊我在离开出云之前,听说过很多绪方逸势的事迹。” “我不仅能帮你介绍出云人的生活习惯和讲话习惯。” “还能顺带着帮你补充一些绪方逸势的事迹。” “真的吗”西野二郎咧嘴一笑,“那我可是越来越期待和你的合作了啊” 说罢,西野二郎朝旁边的楼梯径直走去。 “真岛君,真岛太太跟我来,我带你去我的房间” 绪方与阿町跟在西野二郎的后头,跟着他来到位于源橘屋二楼的他的房间。 西野二郎的房间和他那开朗c大大咧咧的性格极不相衬。 六张榻榻米大的房间,里面每样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 由榻榻米拼成的榻榻米相当地干净,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房间里没什么家具。除了书之外就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大量的书摞成一座座高度不一的小山,挤满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 因这些书的存在,令这座本来还算宽敞的房间变得相当地狭小,只有中央的那一块区域是没有书c可以供人站与坐的。 “真岛君,真岛太太,请坐” 西野二郎拿过两张坐垫,放置在没有被书籍给占据了空间的榻榻米上。 “这是我前阵子才刚写完的初稿。” 西野二郎将一本有成人的半个指头厚的书籍递给了绪方。 “先给你们过目一下吧” “因为歌舞伎剧本不能出现真实的姓名,所以我将绪方一刀斋的名字改成了羽生一世”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下头,“你已经完成初稿了吗那就容我们两个拜读一下吧。” 歌舞伎剧本不能出现真实姓名的这个规定,绪方也是知道的。 虽然歌舞伎剧本可以以现实中的事件为原型进行创作,但禁止使用真实的姓名。 那以现实中的“赤穗四十七义士”为原型的歌舞伎剧本:忠臣藏,里面所有的角色都改了姓名。 在“赤穗四十七义士”事件中,指挥义士们诛杀那名害他们的主君受辱的人名为大石内藏助。 大石内藏助毫无疑问是这场事件中的主人公。 后世的歌舞伎剧作家们在将这个事件改编成剧本忠臣藏时,便将这事件的男一号:大石内藏助的姓名改成了大屋由良之助。 其余的真实人物的姓名也统统改了。 绪方知道歌舞伎界规定。所以在得知剧本中的自己的姓名被改后,也并不感到疑惑或吃惊。 绪方翻开第一页。 西野二郎给自己剧本中的每个人物都做好了详尽的人设。 这本初稿的第一页,就是他给他笔下的“绪方逸势”所作的人物设定。 在看到第一行的时候,绪方的表情就僵住了。 羽生一世,18岁,剃着利落月代头的美男子。 附近没有镜子。 但即使没有镜子可供观看,绪方也敢肯定自己的脸现在肯定也黑下来了。 至于阿町她在跟着绪方一起看到这第一页的第一行的内容后,便将头扭了过去。 两颊鼓起,身子在微微发颤她在拼命忍笑。 “西野君。” “在” “你这本剧本可以重写了。” 西野二郎:′°°`“”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46章 开始踢馆!开始刷级!【爆更1W】 “你开篇就错了啊” 绪方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这本初稿的第一页的第一行。 “你之前不是说你在动笔写这本剧本前,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去搜集资料吗” “绪方一刀斋不剃月代头。他留的是总发这种程度的资料,随便打听打听就能打听出来吧” 绪方的话刚说完,西野二郎便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啊,我知道绪方一刀斋是不剃月代头的,他留的是总发。”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把剧本中的绪方一刀斋设计成剃着月代头的美男子” “因为月代头更帅气一点啊。” 说罢西野二郎将头一低,向绪方展露出他那铮亮的头顶。 西野二郎所留的发型正是月代头。 此时恰好有几束阳光顺着窗户照射进房间内,打在西野二郎那剃得干干净净的头顶,反射出略微有些刺眼的光芒。 “相比起总发,还是月代头更受大家欢迎一些。” “所以为了让大家能更喜欢我笔下的一刀斋,我把一刀斋他的发型改成月代头了。” 西野二郎的这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 在江户时代,最受欢迎c人们觉得最有男子气概的发型,就是月代头。 自穿越至今,绪方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一年多了。 虽然已经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但绪方直到现在都接受不了月代头这种要把头顶的毛发全部剃光的发型 绪方不能容忍自己留这种丑到家的发型。 同时也不能容忍有人将他魔改成这个样子。 于是他立即义正言辞地对西野二郎说道: “你这样可不行啊。” “你昨天不是才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要完成一部超越忠臣藏的作品吗” “为了追求笔下人物的真实度,还特意请了我这个出云出身的浪人来教你出云腔和出云的生活习俗。” “对一刀斋的事迹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一刀斋所留的头发是总发。” “你这样乱改一刀斋的人物形象,不就等于是破坏了作品的真实度和完成度了吗” “说不定还会招来某些尊敬一刀斋的人的谩骂哦。” 听到绪方这么说,西野二郎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犹豫。 “那好吧。”西野二郎点了点头,“我之后把这里修正一下吧,把一刀斋的头发改回成总发。” 见自己成功说服西野二郎把自己于这剧本中的造型给改回去后,绪方面露满意之色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翻看起手中的这本初稿。 绪方的阅读速度很快,很快便将西野二郎所写的这本初稿给通读了一遍。 绪方刚才在正式阅读这本初稿时,全程没有说话,只面无表情地一个劲地翻动手中的书页。 因为绪方迟迟不讲话c不发表意见,所以苦苦等待着绪方的意见的西野二郎一直很紧张c很焦急。 在绪方将这本初稿的最后一页合上后,西野二郎便迫不及待地朝绪方问道。 “怎么样感想如何” “还真就如你昨日跟我所说的一样呢”绪方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无奈之色在内的苦笑,“你笔下的每个人物讲起话来都不像出云人,更像是东北人。” “我们出云人是不会讲出小心俺削你啊这种话的。” “然后里面的每个人物所吃的食物也不对。” “我看到你初稿里面有一幕是一刀斋和他剑馆的师兄弟们一起去吃碗子荞麦面。” “出云那边可没有碗子荞麦面。” “我们出云人都吃出云荞麦。” “出云荞麦”西野二郎疑惑道。 一旁的阿町此时也将好奇的目光投向绪方。 “是我们出云那边的特色美食。”绪方缓缓道,“先将荞麦面用称为「割子」的小碗分成三碗,三碗各有不同的配料。用的最多的配料是生鸡蛋c山药泥和萝卜泥。” “把汤汁先淋在第一碗,享用完后再把剩余的汤汁倒进下一碗继续进食,以此类推,最终把三碗荞麦面全部吃光。” “感觉好好吃啊。”西野二郎的眼中闪过几分好奇和兴奋。 在西野二郎的话音落下后,一旁的阿町也紧接着说出了她的感想:“把荞麦面分成3碗来食用吗感觉好新鲜啊。” 绪方其实并没有吃过“出云荞麦”。 自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后,他其实只在出云的广濑 藩待了半年多的时间而已。 于去年5月份穿越到这个时代,然后在年末的时候脱藩c开始云游四海。 这半年的时间里,绪方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去尝尝这些出云美食。 不过“原绪方”却吃过以“出云荞麦”为首的一些出云美食,所以绪方有着这些食物的记忆。 “除了人物对话和这些生活习惯c习俗有些问题之外,其他都写得蛮不错的。”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这本初稿递还给了西野二郎。 “和我所听闻到的一刀斋的事迹基本吻合。” 在西野二郎的剧本中,羽生一世也就是以绪方为原型的青年,为出云广濑藩的一下级武士。 剑术高超,但因身份卑微的缘故,一直过着清贫却也安稳的生活。 广濑藩的现任藩主是一个残暴不仁的暴君,羽生一世虽然地位卑微,但他一直都在为藩国的前景担忧,同情着那些饱受暴君折磨和摧残的国民们。 直到有一天,暴君仅仅为了好玩,就让羽生一世的剑馆同门们自相残杀。 羽生一世的师兄弟们不从,于是全被暴君给残忍杀害了。 同样遇害的还有羽生一世的剑术师傅。 羽生一世当时因有事恰好不在剑馆,所以逃过了一劫。 得知自己的师傅及师兄弟们统统遭受残杀后,羽生一世决意复仇,刺杀暴君。 在蛰伏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等到了最佳的刺杀时机暴君外出打猎之时。 羽生一世孤身一人前去行刺,连斩暴君的百名侍卫,最终成功诛杀了暴君。 以上,便是西野二郎所编撰的这剧本初稿的故事梗概。 “你资料收集得还算蛮齐备的嘛。” 绪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垂着头,用异常平静的语气接着轻声道: “连一刀斋的师傅和师兄弟们是被暴君所残杀的,以及被残杀的理由是什么这种资料都查出来了,而且还很准确。” “据我所知,一刀斋的师兄弟们的确就是被那个暴君所胁迫着去自相残杀,然后他们因不从而被残杀” 虽然绪方的表情和语气没有任何的异样,但阿町还是不自觉地朝身旁的绪方投去一道带着关心之色在内的目光。 “哼哼。”没有注意到阿町的这小动作的西野二郎得意地笑了下,“为了完成这部剧本,我还是花了不少的心力的。” “不过还是有些地方不准确。”绪方笑着耸了耸肩,“最后的那部分有些不准确。” “据我所知,一刀斋不是自己一个人去行刺那个暴君的。” “他当时是有同伴的。” “哦”西野二郎脸上浮现出疑惑和好奇之色,“愿闻其详” 绪方将真正的史实告知给了西野二郎。 那场刺杀有家老的参与,最终亲临最前线c行刺那个暴君的刺客们,包括一刀斋在内共有7人。 只不过最终只有一刀斋活了下来而已。 从绪方的口中听说到了这个此前从未听闻过的版本后,西野二郎因惊讶而瞪圆了双眼。 “广濑藩的家老有参与行刺,这个说法我之前的确有听说过。” “但一刀斋当时有其他的帮手这种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反正当初我在离开出云之前,在出云那边广为流传的说法就是绪方当时还有6个帮手。”绪方接着道,“当时为了方便称呼,也为了避免培养出感情,都只用一郎c二郎这样的代号相称。” “所以另外6名在行刺中死亡的刺客没能让自己的姓名流传下来。” “一刀斋当时还有别的帮手吗”西野二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眼中的兴奋之色变得越发浓郁了起来,“众人一起行刺,在经过惨烈的战斗后,只有一刀斋一人活了下来吗” “这个版本的故事更加跌宕起伏,也更加悲壮了呢” 啪 西野二郎一拍大腿。 “真岛大人请您来协助我完成的剧本,真是请对了呢” “多亏了您,我又知道了一个新的版本的一刀斋的故事。” “这个版本的故事比我之前所知的任何一个版本的故事都要跌宕起伏得多同时悲壮得多更加适合改编成歌舞伎剧本了呢” 说罢,西野二郎迫不及待地将他的笔墨翻了出来。 “我现在就更正故事” “故事的更正不着急。”绪方微笑道,“我现在先教你我们出云人是怎么讲话的,以及出云那边的生活习惯都是怎么样的吧。” “啊,对。”西野二郎尴尬地揉了揉头发,“如果不先学习出云人的讲话方式和生活习惯的话,待会又写出来一堆东北人来” 西野二郎 的父亲虽然很支持他成为歌舞伎剧作家的志向,但身为源橘屋二公子的他,平日里也是要帮忙料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的。 西野二郎他只有每日的上午才有时间去写剧本。下午和晚上他都要给家里帮忙。 所以绪方和阿町在刚过中午后,便从源橘屋离开了。 西野二郎决定重写他的剧本,改用绪方刚才告知给他的那个“一刀斋有同伴”的版本。 一个上午的时间,自然是不可能将这么大剧情量的剧本给重写完毕。 所以绪方在临走之前,和西野二郎约定好明日早上朝五时绪方准时再来源橘屋,接着一起编撰这剧本,直到剧本编撰完成为止。 以西野二郎的写作速度来看,据绪方估计,没一个星期的功夫,他应该是没办法将这剧本重写完的了。 刚从源橘屋内离开,阿町便用带着几分惊讶语气在内的口吻朝绪方说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认真好多哦。” “嗯什么认真好多”绪方反问。 “你对西野君的协助啊。我刚才一直在观察你呢,你好认真啊,一点一点地教他出云腔是什么样子的,出云人的生活习惯和生活习俗是什么样的。” “还帮他补充一些剧本内容上的细节。” 听完阿町的这番话,绪方不禁莞尔。 组织了下措辞后,绪方压低声线,轻声道: “因为我今天才看完西野二郎的那份初稿后,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让世人们知道当初刺杀松平源内的真相的好机会。” “一直以来,很多人都以为当初是我孤身一人去刺杀松平源内。” “不知道当时我其实还有6个同志。” “还有仓永家老暗中给予支持,并将我们几个组织起来。” “是大家的努力,才成功让松平源内授首。” “结果到最后,世人们只知绪方一刀斋。” “虽然连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但他们的存在不应该被遗忘。” “所以我打算借歌舞伎之力,让世人们知道当初除了我之外,还有好几名英杰。” “虽说西野君还有些年轻,但文笔却相当不错。有写出一部能青史留名的作品的可能。” “因此我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了。” 绪方紧了紧上身的羽织和围巾,眼中满是坚定。 “我要尽我所能,助西野君他写好这部剧本。” “至于这出以我的事迹为原型的歌舞伎剧目最后是否能像忠臣藏那样火遍全国,就听天由命了。” 在这个娱乐并不发达的时代里,像歌舞伎c说书这样的大众化的娱乐项目,在平民老百姓之中可是有非常大的影响力。 许多历史人物或历史事件,都是通过歌舞伎c说书这样的大众化娱乐项目而扩大了知名度和影响力。 通过歌舞伎让大众都知道当初除了一刀斋之外,还有其他舍生忘死的英杰这就是绪方现在的目标。 先让大众普遍接受了“一刀斋当初是有同伴”的这个观点后,等数十年或一c二百年后,说不定就会有一些对这段历史感兴趣的人,进行深入地调查。 接着说不定就能查出当初跟着绪方一起舍生忘死的义士们的姓名与身份。 到那时,历史的真相也能真正地揭露了。 “要像忠臣藏那样火遍全国吗”阿町缩了缩脖子,“那应该很难耶” “一出歌舞伎剧目能不能火遍全国,不仅跟剧本质量有关,也跟很多方面的因素有关,比如运气” “所以我才说这出以我的事迹为原型的歌舞伎剧目最后是否能像忠臣藏那样火遍全国,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嘛。” 绪方苦笑着耸了耸肩后,将双手交叉探进羽织的衣袖之中。 “好了,我们之后该怎么消磨时间呢” “总之先四处逛逛吧。”阿町道,“昨天晚上只简单地逛了下这锦野町,还有好多地方没有逛到呢。” “不,我不只是说今天下午和晚上要怎么消磨时间。”绪方长出了一口气,“我是说我们接下来的一个月该去做什么。” “西野君他父亲已经说了,他们的商船最早也要到明年1月份才能开。” “现在才11月底而已。” “我们得在这里过上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1个多月的时间我们该干嘛” “总不能天天在锦野町闲晃吧” 绪方的这个问题,将阿町给难住了。 绪方的设想,就是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想办法来刷刷经验c练练等级。 他们马上就要前往虾夷地了。 整片虾夷地基本处于待开发的状态,同时存 在着幕府c虾夷c露西亚国三方势力,应该是目前全日本最混乱的地方。 去这么乱的地方,让自身的实力多强一分,也能多一些保障。 但问题就来了 要去哪里找能够刷经验和等级的地方 绪方抬起手轻轻地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什么地方能够高效率地刷经验值和等级呢 绪方仅沉思了片刻,便突然感觉脑海中像是有道闪电划过。 在这道闪电划过的这一瞬间,绪方猛地想起在这个时代里,一些稍有规模的城町中,基本都存在着某种建筑物。 在这种建筑物内,能够光明正大地砍人 “阿町。” “嗯” “待会等吃完饭后,可以陪我一起去找找看这锦野町有没有剑馆吗” 绪方和阿町随便找了家荞麦面馆,解决了今日的午饭后,便开始寻找锦野町的剑馆。 找了几名路人询问了下后,二人得知锦野町内只有一座剑馆。 这座剑馆名为“宝生剑馆”,所教授的剑术流派是香取神道流。 问出了这座剑馆的位置后,二人快步赶往了这座宝生剑馆的所在地。 在抵达宝生剑馆的附近后,二人便远远地看见了这座还算气派的剑馆。 快步走到宝生剑馆的跟前后,绪方认真地打量着这座剑馆。 “这就是宝生剑馆吗”绪方嘟囔道。 “这剑馆真是气派啊”阿町顺着敞开的木门,朝剑馆内张望着。 宝生剑馆的外围被一圈厚实的石墙包裹着,只有一扇2米多高的木门可供人出入。 现在这扇木门敞开着,门内门外没有任何看守。 令人瞩目的是木门的左右两旁各挂着一个牌匾。 木门右手边的那个牌匾。上面写有着一行大大的汉字: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宝生道场。 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是香取神道流的全称。 “宝生道场”这4个汉字的字号要比上面的“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这几个字要大上两号。 这个牌匾就只是写明这个剑馆所教授的剑术流派,以及道场名字而已,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反观挂在木门左手边的那个牌匾,就让绪方有些在意了。 这个牌匾上只写着4个苍劲有力的汉字: 欢迎讨教 就在绪方用带着几分惊讶的目光看着这副牌匾时,陡然听到身后的街道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是一名将双手交替揣进双袖的中年人。 看这名中年人的穿衣打扮,大概就只是一普通的町民而已。 发现了这名偶然路过这里的中年人后,绪方立即叫住了这名中年人。 “不好意思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嗯”中年人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和阿町几遍。 看他的模样,他似乎并不是很想搭理突然叫住他的绪方。 但挂在绪方腰间的那2柄佩刀让中年人没有丝毫无视武士的勇气,所以他立即摆满讨好的笑容,快步走到了绪方的身旁。 “武士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这剑馆的这副牌匾是什么意思”绪方伸手指了指身前的那块写有“欢迎讨教”的牌匾。 “嗯武士大人,您是外乡人吗” “嗯。因为一些事情,今日恰好旅行至此。” “哦哦那怪不得你们不知道这牌匾。”中年人扭头看向身侧的那座宝生道场,然后缓缓道,“这个牌匾其实说难听点,就是宝生剑馆的馆主用来吸引眼球的。” “武士大人您应该也知道,现在世道不济,愿意习剑的人越来越少,道场也没有好经营了。” “所以为了能吸引更多的人注意到自己的这间道场,宝生剑馆的馆主挂出了这个牌匾。” “然后还真起了点效果。” “别的剑馆对那些挑战者都是避之不及,而宝生剑馆竟挂出了欢迎讨教的牌匾,因为很特别,还真的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既然敢挂出这样的牌匾来吸人眼球,那这座剑馆的师徒们自身的实力一定很不错吧”阿町问道。 “嗯。宝生剑馆的试图们的实力的确是非常不错。”中年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宝生剑馆的馆主挂出这个牌匾后,有许多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跑来教训嚣张的宝生剑馆。” “但这些前来挑战的年轻人基本都落败了。” “宝生剑馆成功靠着这牌匾和这些被牌匾给吸引来挑战的年轻人,在附近打响了名气。” “原来如此”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个宝生剑馆的馆主还蛮懂经营的嘛” 这样的经营方式,绪方 在前世见过很多遍了。 整点噱头来吸引大众的目光与流量。 这种“整噱头,引流量”的经营方式在前世很常见,但在这个江户时代倒的确是相当少见。 “武士大人,请问还有什么事吗”中年人躬身询问。 “嗯。没什么事了。”绪方从怀中掏出2枚铜币,递给了中年人,“感谢你的帮助。”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中年人一边用双手接过绪方递来的铜钱,一边喜笑颜开地说道,“能帮上武士大人的忙,是我的荣幸啊” 在这名中年人兴冲冲地揣着绪方充作谢礼的那2枚铜钱快速离开后,绪方将视线再次投到身前的这副写有“欢迎讨教”的牌匾。 “现在真的是世道不易啊”阿町唏嘘道,“连剑馆都得想方设法地寻找能吸人眼球的方法。” 说罢,阿町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朝绪方问道: “如何有兴趣进去看看骂” “我非常有兴趣呢。”绪方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有一种预感。 他预感到:他似乎找到能够刷经验c刷等级的地方了 这座宝生剑馆的建筑布局是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很典型的布置外围有一侧围墙,剑馆和围墙中间的那片空间便是院子。 虽然围墙的大门内外没有看守,但剑馆的馆门处却有两名年轻武士在那守着。 绪方和阿町穿过围墙的大门,踩过一条由白色细砂铺成的小道,来到道馆的馆门前,这两名守门的武士便拦住了绪方和阿町。 其中一人简单地打量了绪方和阿町几眼后,便出声问道: “请问二位是” “是来讨教的。”绪方一边露出浅笑,一边抬起左手搭在他左腰间的两柄佩刀上。 自挂出那个吸眼球的牌匾后,名为讨教c实为踢馆的人一下子就变多起来,所以这2名守门的年轻武士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时不时就会有人被那牌匾所吸引,然后上门讨教的生活了。 面露了然之色后,将身子一侧,让出通路的同时,将馆门打开。 “请跟我来。” 刚才那名问绪方话的年轻武士领着绪方朝剑馆深处走去。 在将绪方和阿町领去道场时,年轻武士朝身后的绪方介绍道: “你可能要在道场那稍等片刻。” “因为刚才刚好也有4名外地来的武士上门来讨教。” “现在应该正打得火热吧。” “没关系。”绪方应道,“我时间多,所以不着急。” 穿过了一条不算长的长廊后,年轻武士领着绪方二人来到了一扇宽厚的木制拉门前。 缓缓将这扇木制拉门给拉开后,股股热气以及由汗水c脚臭等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毒气”朝绪方和阿町扑面而来。 闻着这稍微有些呛鼻的味道,绪方不仅暗道着: 这味道真是久违了啊 这种由汗水c脚臭混合而成的“毒气”,也算是每座道场都会有的气味了。 绪方上次进入剑馆,都已是今年夏天c在京都的时候了。 时隔几个月没再接近过剑馆,让绪方都有些不适应这难闻的味道了。 此时这座道场内,恰好有两名壮汉正手持木刀相对而立。 大量年纪不一的男子跪坐在道场的两侧。 在木门被拉开后,这些跪坐在道场两侧的男人们立即将视线集中到被拉开的木门处。 在见到绪方和阿町不,准确点来说,是见到绪方竟然还带着一个女人后,不少人皱起了眉头。 “请跟我来。”那名刚才给绪方带路的年轻武士给绪方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后,将绪方二人领到了道场的角落处。 在这块角落处坐着3名彪形大汉。 成功给绪方和阿町领完路后,这名年轻武士便快步离开,重新回去守馆门了。 而绪方在跪坐在这3名彪形大汉的身侧后,坐得离绪方最近的那名留着络腮胡大汉便朝绪方问道: “你也是来踢馆的吗” “踢馆”和“讨教”其实是同一个意思。 只不过“讨教”这种说法更文雅一点而已。 “在下现在很空闲。”绪方轻声道,“所以想来见识下这座宝生剑馆的香取神道流。” “那就是来踢馆的咯。”络腮胡咧嘴一笑,“我们四个也是来踢馆的。” “我们四个受某个商家所托,担任他们的商队的护卫,护送他们的商队回锦野町。” “我们今天早上才来到锦野町。” “本打算随便逛一下这座城町,结果就看见这家嚣张至极的剑馆了。” 说到这,络腮胡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不屑。 “竟然敢在馆门前挂上那种牌匾,我们倒想看看这家剑馆有多厉害。” “听你的口音,你似乎是关西人啊。” “不。我不是关西人。”绪方无奈地笑了下,“我是出云人。只不过内子是关西人,和内子相处久了,口音变成关西口音了而已。” “我因为一些原因,和内子旅行至此。” 络腮胡看了一眼阿町。 “她就是你的妻子吗真漂亮啊。” “谢谢。”阿町微笑着朝络腮胡道谢道。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喜欢町别人的赞美的。 “你们竟然敢来东北这乱糟糟的地方旅行。”络腮胡朝绪方投去钦佩的目光,“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东北这里很乱吗” “我知道。”绪方点了点头,“不过我和内子的运气好,截止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碰到什么很厉害的匪徒。” 说罢,绪方将视线投到了道场中央。 那2名壮汉仍旧持刀而立,不断变换着彼此的站位,就这么对峙着。 “哪位是你们的同伴”绪方问。 “那个长得更高一些的就是我们的同伴。”络腮胡指了指那2人中身材最高的那个,“另外一个是宝生十剑志村太助。” “宝生十剑”绪方挑了挑眉。 “他们宝生剑馆的一个称号。”络腮胡的脸上浮现出不屑,“似乎是他们剑馆剑术最高明的10名高徒的统称。” 绪方将视线投向那名有着“宝生十剑”的称号的志村。 壮硕的身材,方方正正的脸,眼中透着坚毅之色是那种任人看了,都会夸赞一声“不愧是武士”的面相。 美中不足的是,志村的脑袋和他身体相比有些大。 显得整个人的身材有些不协调。 志村和络腮胡的同伴不断变换着站位,二人就是不进攻。 不论是宝生剑馆的学员们,还是绪方c络腮胡他们这些踢馆者,都认真地观看着正在到场中央上演的这场比试。 “不相上下呢”络腮胡沉声道。 络腮胡的话音刚落,他的身旁便陡然传来一句平淡的话音: “不,你同伴应该要输了。” 说这句话的人,自然正是绪方。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络腮胡的脸上闪过几分惊讶,扭头朝身旁的绪方看去。 “我同伴要输了为什么” 络腮胡一边说着,一边重新看向道场的中央。 他不论怎么看,都是二人不相上下,在不断地变化着站位,寻找攻击时机。 “志村的脚步远远要比你同伴要扎实。”绪方接着轻声道,“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志村的剑术水平远在你同伴之上。” “依我看,胜负应该很快就要分出了。” 于道场中央不断二人转的二人就像是只听绪方命令的木偶一样,绪方的话音刚落之时,络腮胡的同伴一边发出颇具气势的气合声,一边挥动手中的木刀朝志村劈去。 面对这柄径直朝他劈来的木刀,志村不躲也不闪,仅用双目紧盯着这柄离他越来越近的木刀。 在木刀距离志村仅剩一只成人手臂般长的距离时,志村大喝一声,然后以速度远在络腮胡同伴之上的速度挥动自个手中的木刀。 啪 志村的第一击,先是将络腮胡同伴的刀给架开。 随后,他迅速补上了第二刀,这一刀直击因手中的刀被架开而空门大开的络腮胡同伴。 啪。 木刀精准地劈中络腮胡同伴的右肩。 因为志村有及时收力的缘故,所以络腮胡同伴仅仅只是吃痛,并没有受什么伤。 络腮胡同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后,便扔下了手中的木刀,快步走回了络腮胡和绪方他们所坐的地方。 络腮胡他们总计有4人,现在他们其中的一位同伴已经落败了,还剩包括络腮胡在内的3人。 “下一个。”志村将平静的目光投向仍未上场的络腮胡3人。 “我来” 络腮胡大喊一声,然后从地板上站起,然后快步走到了志村的身前,然后捡起了他同伴刚刚扔到地上的木刀。 “我要在你的那颗大脑袋上打一个包”自己的同伴落败了,这似乎让络腮胡十分不悦。 “哼。”志村皮笑肉不笑,“办得到的话,就尽管来试试看吧。” 志村和络腮胡都摆出标准至极的中段架势。 仅仅对峙了半分钟不到的十剑,络腮胡便一边 呼喝着,一边发动了进攻。 10秒后 络腮胡捂着自己肿起来的大腿,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绪方等人的身旁。 志村的脑门没肿,反倒是他自己的大腿肿了。 “下一个。”连败2人,这让志村的脸上也浮出了一抹带着得意之色在内的微笑,看向仍未上场的绪方等人,眼中也多了几分挑衅,“还有谁想把我的脑袋给打肿的” 志村脸上的这抹得意的笑,以及语气中的挑衅之色,无一不让络腮胡他们怒火中烧。 络腮胡一行人中仍未上场的还有2人。 这2人中的其中一名留着总发的青年一拍身下的木板,大喊一声“我来” 5分钟 这名留着总发的青年捂着肿起来的左肩一脸沮丧地回到了他同伴的身边。 “轮到你了。”志村看向最后一名仍未上场的人,“来试试看能不能把我的脑袋打肿吧。” 志村的体力相当充足,连战3人,仅仅只是额头处多了些汗水而已,呼吸仍旧平稳,毫不急促。 自己的3名同伴全部落败并受伤了,这让最后的这一名仍未上场的人面露几分胆怯。 但武士的自尊心让他没有临阵脱逃的勇气。 所以他咬紧了牙关,走上前去,捡起了他的3名同伴都用过的那柄木刀 3分钟 他捂着因受到劈击而红肿的右手臂,耷拉着脑袋,回到了他刚刚所坐的地方。 将络腮胡一行人全部打倒后,志村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将目光投到了刚刚那名新入场的讨教者的身上。 “轮到你了。”志村看着绪方,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仅仅是志村正看着绪方。 在场的其他宝生道场的师徒c络腮胡一行人,都将目光集中在绪方的身上。 “兄弟,就剩你了要给我们报仇啊”络腮胡及其同伴们,朝绪方投向希冀的目光。 “我会努力的。”面对络腮胡等人投来的希冀目光,绪方无奈地笑了下后,缓步起身c走上了道场,然后捡起了那柄被络腮胡4人轮番使用过的木刀。 刀柄上还残留着络腮胡他们的体温。 对准身前的空气随意地挥了两下刀,确认这柄木刀的重量c重心都没问题后,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见过你。”站在绪方身前的志村道,“想不到今天这么多外乡人光顾这里,你是在进行武者修行的吗” “不是。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和内子一起旅行至此而已。” “和妻子一起旅行吗”志村瞥了一眼一直乖巧地坐在道场边沿的阿町,“真是羡慕啊。” 不仅仅是志村的眼中流露出羡慕c嫉妒之色。 坐在道场边沿的不少目前连老婆都没有的人,都朝绪方投去带着羡慕c嫉妒之色在内的目光。 极个别人甚至窃窃私语起来: “真羡慕啊” “真好啊,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我如果有这么漂亮的老婆,那我肯定天天改练别的剑。” “哼,真是一个让人不爽的家伙,希望志村前辈待会下手能重一些,把这家伙打疼一点。” 志村深吸了一口气,摒除了内心中的这些杂念后,端稳手中的木刀,摆出了标准至极的中段架势。 而绪方也跟着摆出了中段架势。 在摆好架势的下一刻,志村抖擞精神c气势十足地喊道: “来” 砰。 志村的刀被绪方一刀挑飞。 全场鸦雀无声。 原本还在那窃窃私语的人此时全都安静了下来。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登楼,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5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50点 目前个人等级:v3418705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15159000 在评论区那里,书友“轻云漫步染寒楼”整了个好活,整了个娘化后的绪方的fategrand一rder的角色介绍。我已经加精了,感兴趣的人就去看看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47章 打爆宝生剑馆!【7600字】 不论是宝生剑馆的师徒们,还是络腮胡一行人,总之——除了阿町之外的在场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刚才一剑打掉志村的木刀的绪方。 所有人都在回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先是绪方和志村都摆好中段架势,相互对峙着。 志村气势十足地大喊了一声“来!” 接着绪方就以快到让人眼花的速度一口气拉近他与志村的间距,然后一记横斩命中志村手中的木刀刀身,直接将志村手中的这柄木刀给打飞了。 直到手中的木刀都被打飞后,志村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已经落败了。 志村那呆呆的目光,在自己那因刀背强行打掉而发疼的手掌和身前的绪方之间来回扫动。 “承让。”绪方放下手中的木刀,躬身朝志村行了一礼,接着后退回他刚才所站的位置。 志村直到现在才彻底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手中的剑被对方直接打掉——这在真剑决斗中,志村已属于那种死得不能再死的人。 连对方的身姿c剑路都看不清就落败了——这让志村不由得面露不忿。 但输了就是输了,他也只能强压下内心中的这些不甘c愤懑,推回到道场的边沿坐下。 志村刚退回去,一名年纪大概在25岁上下的英俊青年迅速起身,从旁边的刀架上拿过一柄木刀后,快步走上了道场,来到了绪方的身前。 “宝生十剑!三条平五郎!”英俊青年一边报上自己的名号,一边架好了手中的木刀。 绪方也重新摆出了中段架势。 “出云浪人,真岛吾郎。” “喝啊啊啊——!” 绪方刚报完自己的名号,三条便一边发出气合,一边一口气拉近了与绪方之间的间距,然后挥刀朝绪方劈来。 通过刚才绪方和志村的战斗,三条已经看出绪方的速度相当惊人。 若傻傻地等速度惊人的绪方发动先攻,只怕会重蹈志村刚才的覆辙。 所以为了求胜,三条决定先发制人。 据络腮胡刚才给绪方的介绍,“宝生十剑”是这座宝生剑馆剑术最高超的10名高徒的统称。 这位名叫三条的英俊青年既然也有“宝生十剑”的称号,那么他自然而然也是剑馆内屈指可数的翘楚之一。 在三条对绪方发动进攻后,淡淡的惊呼自周遭响起。 不少宝生剑馆的学徒都在为三条那极快的进攻速度感到吃惊。 然而——面对在其他人眼中极快的斩击,绪方却面不改色,向旁边一踏,便轻轻松松地躲过了三条的斩击。 三条的踏进速度和斩击速度在其他人眼中奇快无比。 但在绪方眼中——是随随便便就能躲过去的龟速。 在第二次吸收体内的“不死毒”后,绪方的力量c敏捷c反射神经c体力c生命力分别提升到了20点c18点c15点c21点c36点。 绪方现在的身体素质,和刚穿越到这个时代c所有属性值都只有5点的那个时期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他的身体素质现在已经远超常人。 15点的反射神经让绪方能轻轻松松地看穿三条的剑路并迅速做出反应。 而高达18点的敏捷,让绪方能像过清晨的街道一样,轻松闪过三条的斩击。 虽说其实根本没有使用“垫步”的必要,但为了让无我二刀流也能获得一点经验值,绪方还是使用“垫步”来将三条的攻击给躲过。 在闪开了三条的攻击后,绪方迅速将中段架势切换为了下段架势。 榊原一刀流·登楼! 绪方的木刀精准地命中了三条的木刀刀身。 两柄木刀相触的下一瞬,三条感觉一股巨力顺着木刀传递到自己的双手手掌。 三条根本无力抗衡这股巨力。 因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刀脱手而出,飞得高高的,险些撞到顶上的天花板后,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重重地掉在了他的身后。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登楼,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55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55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1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4(1925/5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1570/9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1640/12000)】 因为绪方 刚才有使用无我二刀流的垫步的缘故,无我二刀流也获得了一定的经验值——虽然很少,但也聊胜于无了。 “承让。”绪方朝三条轻鞠一躬。 “我输了”三条苦笑着还礼,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落败。 输得心服口服——这是三条现在的感想。 自己刚才的那记攻击是毫无保留地全力出击。 但却被绪方轻轻松松地给躲了过去。 而自己面对绪方的斩击连接也接不住。 毋庸置疑的惨败。 向绪方点头致意后,三条转身捡回自己那柄被击飞的木刀后,坐回到自己刚刚所坐的位置上。 三条刚退下,又一名青年兴冲冲地从刀架上拿过一柄木刀,然后站到绪方的身前。 “宝生十剑!茅野武!” 绪方向他点头致意,然后重新架好了刀。 这一次,绪方没有再摆成中段架势,而是摆成了上段架势。 个子高的人用出上段架势将极其有威慑力。 稍微想象一下,都能想象出这副画面有多可怕:一名身高比你高上十几c几十厘米的人,将手中的打刀高高举起——你只怕是连怎么近身都不知道。 茅野的身高只有1米5左右。 面对身高足有1米7c摆出了上段架势的绪方,顿时感觉压力倍增。 虽感压力,但茅野却丝毫不惧,反而还因跃跃欲试。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后,大喝一声,朝绪方攻去。 砰! 在茅野冲到自己的刀能够砍到他的距离后,绪方毫不犹豫地使出了水落。 茅野因身高的缘故,手比绪方要短上一大截,攻击范围也远远不如绪方。 绪方的刀已经能砍到他了,而他的刀尖仅能勉强拂到绪方的衣角。 打不到绪方,摆在茅野面前的就只有闪避和硬接绪方的刀这2个选项。 茅野不是那种脚步很灵活的人,并不擅长闪避,于是只能咬紧牙关,举刀格挡,欲用蛮力架开绪方的刀。 砰! 木刀相撞的声音再次炸响。 茅野跟他的前两位同门一样,承受不住顺着木刀传递而来的巨力,木刀被直接打飞。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55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55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4(1980/5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1625/9000)】 “承让。” 在茅野下场后,紧接着又有人迫不及待地提刀上前,欲与绪方较量。 绪方和宝生剑馆的这些学徒的较量,深刻地证明了一个道理——在徒手格斗与冷兵器格斗中,面对绝对的身体素质差,任何技巧都是扯。 绪方不论是力量c敏捷还是反射神经,都远超宝生剑馆的这些学徒。 他们的攻击,绪方能轻轻松松避开。 而绪方的一记普通至极的攻击,他们既闪不开,也接不住。 假动作c骗招这些对敌技巧根本没有使用的必要。 面对宝生剑馆的这些学徒,绪方根本就是“一剑超人”。 只需简单的一记攻击,便能将他们所有人统统击败。 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绪方现在的力量值太高了。 要控制自己这强大的力道,尽量做到不伤到对面的对手——这很麻烦。 所以为了省事,绪方也不攻击这些人的身体,就只攻击他们手中的刀,将他们手中的刀给挑飞。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35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35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4(2330/5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2005/9000)】 在又一次地将身前的应战者的刀挑飞后,提示获得经验值的系统音再一次地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这是今日的第13道提示获得经验值的系统音。 绪方已经接连打败了宝生剑馆的13名应战者。 除了宝生十剑之外,也有一些手痒c想跟这位难得的强者较量的学徒上阵与绪方切磋。 因为他们的实力都很菜,所以打败他们后,获得的经验值都不多。 但一口气连战下来,还是让绪方收获颇丰。 换做是其他人,连战13个人,恐怕都已经气喘吁 吁了。 但绪方现在却仍旧像个没事人一样。 呼吸平稳,只是额头多了几滴细汗而已,完全看不出他已经连战13个人。 绪方现在的体力值为21点。 他是在与阿町一起离开江户后,在某片没有人经过的树林之中,第一次体验到数值破2字头的体力有多么强悍。 因为体力充沛过头c恢复速度快过头,所以反倒让绪方和阿町在某些事情上有了些困扰。 打13个菜鸡,还不至于让现在的绪方呼吸变急促。 在第13名应战者面露沮丧地下场后,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立即有人再上场。 就在绪方以为没有人再上场后,又一名宝生剑馆的学徒在迟疑了一会后,缓缓走上前来。 这名学徒虽然矮小,但身材却极其壮硕。 这名“矮壮”学徒没有去刀架上拿刀,而是就这么空着手站到绪方的跟前。 “足下!”矮壮学徒朗声道,“请问您擅长徒手武术吗?” “没有剑术那么擅长。”绪方道,“但还是略懂一些。” “那么——能让在下领教一二吗?” 说罢,矮壮学徒抬起双手,摆出了香取神道流柔术的起手式。 说香取神道流是剑术流派,其实是一种不准确的说法。 绪方所学的榊原一刀流和无我二刀流才是标准至极的剑术流派。除了剑术之外,不教别的。 而香取神道流并不仅仅只是教剑术而已。 香取神道流的全称是“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诞生于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妥妥的古流武术。 除了剑术之外,香取神道流还教很多其他的武术。 小太刀术c大太刀术c双刀术c拔刀术c棒术c薙刀术c枪术c柔术c手里剑术c忍术。 除了这些武术之外,香取神道流还教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风水术c筑城术 虽然香取神道流是囊括许多武术在内的综合武士流派,但极少有哪座传授香取神道流的道场有那个本事教授所有的武术。 绝大部分的香取神道流的道场只能传授剑术。 在榊原剑馆还在时,和榊原剑馆关系极其不好c绪方曾与其大战过一场的石川剑馆便是很好的例子。 石川剑馆也是教授香取神道流的道场,但他们只传授剑术,不传授其他的武术。 见身前的这名矮壮学徒摆出了格斗架势后,绪方便猜测这座宝生剑馆应该是现在比较少见的那种既教授剑术又教授徒手格斗的道场。 “乐意之至。”绪方将手中的木刀放置到不远处的地板后,将双手一抬,摆出了不知火流柔术的起手式。 “岛原四兵卫!” 高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后,矮壮学徒——也就是岛原挪动着双脚,一点一点地靠向绪方。 而绪方也同样一点一点地挪动自己的双脚,朝岛原迎去。 就在双方的手都能触碰到彼此后,岛原大喝一声,一个猛扑,冲进绪方的怀中,抓住绪方的衣领,然后使出了香取神道流柔术的技巧,想把绪方甩到地上。 岛原没有任何留手。直接使出了自己的全力。 然而——明明使出了全力,绪方却纹丝不动。 岛原朝绪方投去惊愕的目光——他感觉绪方的双脚像是在地上扎根了一样,连一寸都挪动不了。 徒手格斗比持械格斗更加注重身体素质。 在双方都不持械的情况下,力量更强c速度更快c反应速度更快的人基本是必胜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除非你使用“绪方流”,往人家的脸上扔沙。 绪方仅仅只是使了些劲c将双足在地面上扎得更实了些,便轻松抵抗住了岛原的力量。 岛原连拽几次也没能拽动绪方后,绪方发动了反击。 绪方抬手抓住了岛原的和服衣襟,接着用出不知火流柔术,轻轻松松地就把岛原从地面上拔起,然后将其甩到地上。 在将岛原摔到地上时,绪方收住了力,只让他有些吃痛,但并没有受什么伤。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45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45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4(2375/52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6段(3805/4500)】 见绪方竟然还会柔术,并且也愿意用柔术来向他们“讨教”后,在场的一些对自己的剑术没信心,但却对自己的柔术稍微有些信心的学徒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在岛原面露遗憾地向绪方行礼致意并下场后,又立即有一名学徒走上前 来,欲和绪方切磋柔术。 绪方使出不知火流柔术又接连打败了3人后,个人等级的经验条升至lv34(2525/5200),不知火流忍术的经验条升至6段(3955/4500)。 算上之前用剑术打败的13个人,加上刚才用柔术打败的4人,绪方现在17战连胜。 刚才在看着络腮胡等人去挑战宝生剑馆的学徒时,绪方就有数过在场的剑馆学徒的人数——总计68人。 17个人——这已经占了宝生剑馆学徒数的四分之一。 也就是说绪方已经以一己之力打败了宝生剑馆四分之一的学徒。 绪方移动自己的视线,看向另外四分之三仍未上场的学徒。 剩余的这四分之三的学生无一不把头微微垂下,或是把视线挪开,丝毫没有上前要和绪方较量c替自己的剑馆挽回颜面的意思。 至于络腮胡一行人——他们在看到绪方一剑挑飞了那个将他们4人统统打败的“宝生十剑”后,嘴巴便因惊愕而张得老大,下巴像是随时要掉在地上了一样。 接着在瞧见绪方连战连胜后,他们脸上的惊愕转化为了喜悦。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 在自己吃瘪后,就希望其他人能替自己的出气。 迟迟无人再上场。 一道满是赞扬之色的苍老男声响起: “漂亮的身手!没想到在这个武道废弛的时代里,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逸才!” 这道苍老男声的主人,是一名年纪大概在50岁上下的老人家。 这个老人家一直坐在道场的主位上,静静地看着道场的学徒们先后迎战络腮胡一行人和绪方。 能够坐在道场的主位——这老人家是何身份,不言而喻了。 “在下宝生进之介!是这座宝生剑馆的馆主!”老人家自我介绍道,“在下学识浅薄,认不出足下所用之剑术c柔术,布置足下的剑术流派与柔术流派的名讳是?” “在下所修习的剑术,名为古牧一刀流。”绪方应道,“仅在出云一隅流传的冷门剑术,足下没有认出实属正常。” “至于在下所用的柔术,无门无派,只是自个摸索出来的野路子而已。” 绪方自然不可能说出他所用的柔术是不知火流忍术中的柔术。 宝生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满是笑意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几遍后,接着问道: “足下是旅行至此的旅行者吗?” “差不多吧。因为一些事情,旅行至此。” “足下和令正要在锦野町久居吗?还是说仅仅只是在此过路,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不打算在锦野町久居,但也不会马上离开,因为一些原因,我和内子要在锦野町这里待上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要到来年的1月份才能离开。” 得知绪方要在此地逗留上一个多月后,宝生挑了挑眉,随后露出思考状。 在思考片刻后,扭头朝不远处的弟子们喊道: “你们先暂时离开一下,我要和真岛君私谈一些事情。” 跟自个的弟子们下完令后,宝生看向远处的络腮胡一行人。 “诸位,也请你们先行离开。” 宝生在他的弟子们中似乎很有威望,在宝生的命令下达后,他的弟子们二话也不说,齐声应和了一声后,便自道场鱼贯而出。 虽然络腮胡他们是惨败了,但因亲眼看到了绪方替他们报仇,所以他们的心情还算不错,脸上带着几分喜悦地离开了道场。 很快,道场内便只剩下宝生c绪方c阿町3人。 “真岛君,请随意坐吧。” 宝生微笑着对身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想和你谈一些事情。” 绪方对宝生口中的想和他谈的事情有几分好奇,于是缓步走到距离宝生有几步远的距离后屈膝跪坐。 而阿町此时也捧着绪方刚才交给她保管的大释天与大自在来到了绪方的身旁,然后在绪方的身旁坐下。 “在下的徒弟学艺不精。”宝生苦笑着朝绪方躬身道,“让您见笑了。” “没有的事。”绪方立即躬身还礼,“足下的徒弟都相当优秀,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样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剑馆了。” 绪方刚才的这句话没有半点客套,讲的都是实话。 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这座宝生剑馆相当不错,学徒们都很有朝气,这座剑馆有着相当不错的风气。 绪方能够看出——刚才这些上前来和他较量的人中,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其实是知道自己必输的。 但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上场。只为和难得一见的高手较量。 那17人中的绝大部分人 在落败后都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的战败。 利落地上场,然后痛快地下场。 一个剑馆有近四分之一的人都有这样勇于挑战c坦坦荡荡的心性实在是难得可贵。 宝生连着说出几句谦虚的话语后,朝绪方正色问道: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宝生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喜色。 “足下的剑术水平,让我钦佩不已。”宝生道,“哪怕是我,可能连你的三招都接不下。” “没有的事。”绪方也谦虚着,“足下谬赞了。” “若足下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足下能在余下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做我道场的食客,教授我与我的弟子们剑术。” 说罢,宝生俯身朝绪方一拜。 “食客?”绪方挑了挑眉,“教你们剑术?” 招收食客——在江户时代于道场中蔚然成风的风气之一。 一些颇有财力的道场主会招揽一些颇有剑术的人他们道场里。 所谓的食客,就是一帮平时被道场主养着,在道场有需要的时候,就得挺身而出为道场服务的人。 “没事帮闲,有事帮忙,吵架帮腔,打架帮凶”——用这句话来形容食客再合适不过。 招收食客的理由往往千奇百怪。 有的是为了防范踢馆者,养一群实力高强的食客,碰到前来踢馆的人后,就让实力强大的食客们出战。 有的是为了壮大剑馆的威势。 而据宝生刚才所言,他招绪方为食客,显然是为了另一个比较大众的原因——为了让实力强大的食客来教导馆内的学徒们。 “实不相瞒,在下从未见过如足下这般强悍的青年才俊。” 俯身在地的宝生恭声道。 “若是让剑术如此高明的您就这么离开了,未免太过可惜。” “既然足下要在此地逗留一个多月,那不如就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常来我剑馆,教导我的弟子们。” “在下不会亏待足下。足下若愿意的话,在下可为足下提供一日三餐,并且给予薪酬。” 宝生对他抛来橄榄枝——这件事倒的确是出乎了绪方的意料。 脸上浮现出几分惊讶,怔怔地看了身前的宝生几眼后,绪方反问道: “足下要招揽在下为食客?足下确定吗?” “确定。”宝生毫不犹豫地应答道,“在下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一句是假话。” “难得碰见一位实力如此高强c说不定能带动我弟子们的剑术获得增进的剑客。不请他来指教一二,实在是太可惜了!” 望着身前仍旧拜服在地的宝生,绪方沉吟了起来。 其实——这种踢馆者突然转变成剑馆食客的事情,在这个江户时代是一种蛮普遍的事情。 有时候,某些剑馆馆主起了爱才之心,便会将实力强劲的踢馆者收为食客。 所以有些不想工作c只想混吃混喝的浪人,为了能成为食客c寄靠在某家道场之中,就会四处踢馆,希望能有伯乐收下他。 但那种踢馆者把你的弟子们统统打败了,但却依旧愿意愿将对方收为食客,并请对方在日后指点自己弟子的剑馆主,就比较少见了。 “足下的心胸真是让人佩服啊。”绪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面对上门讨教c并打败了贵馆17名弟子的在下,不仅丝毫不动怒,还请在下成为贵馆的食客。” 绪方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宝生剑馆的学徒们那么富有朝气与活力,且如此不卑不亢了——有什么样的师傅,剑馆就会有什么样的风气。 “那好吧。”绪方用力地点了点头,“余下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便请贵馆多多指教了。” 什么叫瞌睡了就来了枕头——这就是。 绪方刚为如何在余下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刷经验值发愁,宝生就邀请他来他剑馆当食客。 只要当了他们的食客,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上宝生剑馆,然后光明正大地“痛扁”剑馆的学徒们,再然后光明正大收下海量的经验值。 这种双赢的事情,绪方自然是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那么——”宝生的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喜色,“日后就有劳足下了。” 说罢,宝生再次朝绪方拜了一下,而绪方也恭敬地还了一礼。 与此同时—— 离锦野町稍微有些距离的某座村子里。 村子中的某座屋子内,聚集着十来个男人。 他们年龄不一,坐在他们最中间的那个男人年纪最大,头发已白了一大半,年纪估计在50岁到60岁之间——这个老男人正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村长也好,聚集在这座屋子内的其他男人也罢,全都愁眉苦脸,一脸沉重。 “村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离村长最近的一名中年人沉声道,“已经去找过好多次官府了官府完全不理我们” 中年人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其余人纷纷露出悲愤之色。 一些人甚至咬紧了牙关,将双拳攥紧,一副恨不得想马上找人打架的模样。 唯有村长一脸平静,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一样。 保持着平静模样的村长冷不丁地说道: “去请武士吧。” “请武士?”刚才的那名中年人发出惊呼。 所有人都将充满疑惑c震惊之色的目光集中在村长身上。 “只能这么办了啊。”村长发出一声长叹,“官府无力救援我们,就只能去请武士来救我们了” “现在武士们的生活也不好过。” “只要我们能够拿出一定的报酬,应该会有日子过得不顺利c且身手足够了得的人愿意出手相助。” “我们拿什么来请武士?”又是那名中年人,他面露悲怆,“村子里什么都没有” “而且我们若是为了击退大熊而请来了一群豺狼该怎么办?” “只能去赌一赌了。”村长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48章 “一刀武士”绪方逸势与猎熊【8500字】 在答应了宝生,要在余下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做他们剑馆的食客后,绪方余下的日子便变得规律起来。 早上先是到源橘屋那,跟西野二郎一起完成他的歌舞伎剧本。 到了下午时,西野二郎去帮家里的忙,绪方则到宝生剑馆哪里刷经验啊,不,是指点宝生剑馆的学徒们,顺带着刷波经验。 宝生剑馆除了教授香取神道流剑术之外,也教授香取神道流柔术。 因此宝生剑馆的学徒们都算是剑术c柔术双修。 有些学徒主修剑术,有些学徒主修柔术。 因此绪方除了指点他们剑术之外,也顺带着指点他们的柔术。 绪方虽然不怎么擅长传道授业解惑,但教授他们一些自己在一场接一场的死斗中所体悟c积攒下来的对敌经验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种打斗经验的传授,用嘴巴来讲是不行的。 倒不如说——剑术本就是一种没办法靠嘴授耳听来掌握的技艺。 要传授自己积攒下来的实战经验,最好用的方法,毋庸置疑是通过实战来传授。 通过实战来让宝生剑馆的学徒们切身实地地感悟c学习这些在和平年代十分珍贵的与人死斗的经验。 而在通过实战的方式来传授自己的对敌经验的同时,绪方也能光明正大地靠着这一场场的和学徒们的战斗来刷下大量的经验。 尽管因宝生剑馆的每一个人的实力都不怎么样的缘故,导致每一次战斗后能获得的经验值都不多 实力最差的那一个,绪方打败他后个人等级的经验条仅获得了10点的经验值。 但好在宝生剑馆的学徒数够多。 有这还算可观的数量做打底,绪方的各条经验条都在稳步地增加。 而宝生剑馆的宝生馆主不仅有着宽广到能邀请绪方这个踢馆者来做剑馆的剑术指导的胸怀,还有着一颗谦虚的心。 这些天,宝生馆主也常常虚心地接受绪方的指导。 馆主的谦虚受教,也带动了馆内的学徒更加积极地去向绪方讨教。 连馆主都如此谦虚c这么大年纪了仍能不耻下问,我们这些当学生的岂能落后于师傅? 这就是馆内许多学生的心声。 在指点宝生剑馆的师徒们剑术的过程中,绪方在不知不觉间得到了一个诨号——“一刀武士”。 这诨号是宝生剑馆的学徒们给他起的。 因为绪方不论是跟谁打,都是一刀秒杀。 没有人能接下绪方的一刀,也没人能闪过绪方的一刀——连他们的师傅都挡不住c闪不开绪方的一刀。 在绪方正式成为他们宝生剑馆的食客后的第一天,宝生馆主也因一时手痒而向绪方讨教。 而他的战果和他的学徒们一样——被绪方一刀秒杀。 渐渐的,宝生剑馆的学徒们开始称呼绪方为“一刀武士”。 宝生剑馆天黑之后会闭馆。 因此在天黑后,绪方就会离开剑馆,回旅店开始和阿町一起学习“虾夷语”。 在离开江户之前,绪方用极低的价钱从近藤正打工的那家北风屋的店主那购得一本“虾夷常用语教学”。 前段时间因为一直忙着赶路,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学习。 所以绪方和阿町便打算于现在暂居锦野町的这段时间内,好好地学习虾夷的常用语。 学会虾夷的语言后,等到了虾夷地那边后说不定能派上什么意想不到的用处。 在学到深夜后,绪方便会开始自身体的伤势恢复地近乎痊愈后,每天都会和阿町做的事情。 绪方今年21岁,阿町今年18岁。 都正处于“食髓知味”c会如饥似渴的年纪。 二人每天都在探究彼此的体力极限是多少。 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在练剑——用这句话来形容绪方这几天的生活,再合适不过。 宽政二年(公元1790年),11月29日,夜晚—— 锦野町作为有近10万人口的城町,自然是不缺澡堂。 在江户时代的城町中,只有那些大户人家,家中才会有浴室。 中下级武士及普通的市井小民,家中一般都是没有浴室的,想去洗澡的话,都得到城町的大澡堂里面洗澡。 所以大澡堂算是每座城町里面最必不可少的设施之一。 绪方和阿町所住的那家旅店没有 提供浴室的服务,让绪方非常遗憾。 不过在旅店的不远处倒有一家澡堂。 这些天绪方和阿町都在这家澡堂洗澡。 等之后去到虾夷地那种蛮荒烟瘴之地后,可能就再没有机会洗澡了。 所以绪方和阿町最近洗澡洗得特别勤,想趁着现在还有条件舒舒服服地洗个澡,赶紧多洗几次。 今夜,绪方和阿町在吃完晚饭后,便一如往常地再次来到这澡堂洗澡。 自从立志于振兴幕府的松平定信上任老中以来,已在经济c文化等诸多领域进行了程度不一的改革。 在民生上,松平定信也发出了许多改革命令。 比如——松平定信便对全国的澡堂进行了改制。 以前,许多的澡堂都是男女混浴,不分男浴和女浴。 所以那个时候,许多老色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去澡堂泡澡的时光。 泡在温热的池水里面,和周围“志同道合”的同志们一起紧盯着石榴口,期待着下一个进到浴池里面的人会是一个妙龄美少女。 而在松平定信上任老中c掌握国家大权后,他认为澡堂不分男女,实在是有伤风化c败坏风气c颓人精神。 所以大笔一挥——要求全国所有的澡堂都必须分男浴c女浴,不可再有男女混浴的澡堂。 自这道命令下达后,那些男女混浴的澡堂连忙开始装修c整改。 现在,全国上下已经基本看不到那种能够男女混浴的澡堂。 据绪方所知——自松平定信发动这项“澡堂改革”后,上至武士,下至普通的平民百姓,似乎有相当多的人都对松平定信恨之入骨,希望松平定信能赶紧下台。 同时也听说——自从没有男女混浴的澡堂后,很多原本是男女混浴的澡堂的生意一下子变差了起来。 个中原因,也不难猜出——很多老色批失去了再来洗澡的动力。 没有办法再看女人的身体了,后半生还有什么洗澡的意义? 于是在“澡堂改革”发布后,许多失去了梦想的老色批“一蹶不振”。 绪方倒并不反感松平定信的这条“澡堂改革”。 不仅不反感,还认为它是一条难得的仁政c善政。 就像仍然没法欣赏月代头一样,绪方直到现在也难以理解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能接受男女混浴c会觉得男人和女人一起洗澡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在澡堂的门前和阿町道别后,绪方便进入了左边的男浴口,而阿町则进入了右边的女浴口。 绪方和阿町最近常来洗澡的这家澡堂的布置,属于目前很常见的澡堂布置。 共有上下两层楼,1楼是洗澡的地方,2楼则是休息间,洗完澡的客人们可以到2楼那里稍作休息,但只有男人才可以上到2楼休息。 1楼共有2个出入口,2个出入口都挂着布制的门帘。 这2片挂在不同出入口的门帘,其中一个上书“男汤”,另一个上书“女汤”。 日语中的“汤”有很多种意思,其中一个意思就是“浴池”。 毋庸置疑——“男汤”和“女汤”之间有用厚厚的木墙隔开,老色批除了能听到一些从“女汤”那传来的声音之外,什么都做不了c看不了。 不论是“男汤”还是“女汤”,里面的布置都是大同小异,在柜台那里交完钱后,先进到脱衣间脱衣服,然后再到冲澡间洗身。 冲澡间再往后便是泡澡用的浴池。 连接冲澡间和浴池的那个口,惯称为“石榴口”。 只有在冲澡间把身体洗干净后,才能穿过“石榴口”,到浴池里面泡澡。 迅速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在冲澡间简单地洗净了自己的身体后,绪方便穿过了石榴口,准备进入浴槽内泡澡。 现在大概是晚上的8点钟左右,在江户时代,这是澡堂生意最好的时候。 刚穿过石榴口,进到水汽弥漫的泡澡间后,绪方便看见澡堂里面已经有6成的空间都坐满了人。 用手指试了试水温——略微有些烫手,但在大冬天里,这样的水温正好。 将脖子以下的部位都浸到热水里面后,绪方游到某块可以人没那么多的地方后,静静地享受着这种被温热的浴池水包围的感觉。 绪方脸上的那块人皮面具的质量是真的高,能以假乱真也就罢了,还不怕被水汽打湿。 多亏了人皮面具的高质量,绪方这些天才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到澡堂里面泡澡。 一直泡到手指的皮肤稍稍有些发皱,绪方才从浴池中起身。 擦干净身体,接着到脱衣间那穿好了自己带来的换洗衣物。 阿町的洗澡时间,要比绪方久上一些。 所以在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后,绪方便登上了澡堂的二楼,准备一边在澡堂二楼休息,一边等着阿町出浴。 澡堂的二楼在江户时代是相当重要的社交场所之一。 基本上所有的澡堂都会开设有专供洗完澡的男性客人们休息的二楼。 一些比较有空闲的男性客人们在洗完澡后都会上到二楼休息c游玩。 还没登上二楼c还只走在楼梯上时,绪方便听到顶上传来阵阵喧闹声。 踏上了最后一级的台阶,绪方便瞧见年龄不一的老少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打发着时间。 或是聚在一起讨论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话题。 或是拿来澡堂专门为客人们提供的将棋c围棋等娱乐用具在那。 这座澡堂的二楼,有工作人员支起一小摊,贩卖小吃c茶水,所以还有些人买来馒头c羊羹等小吃,一边吃着小吃一边喝着免费提供的茶水,好不快活。 因为所有澡堂的二楼都是不对女性开放的,所以在这里是根本看不到女性的身影的。 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绪方相识的人,于是绪方默默地走到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以此来打发时间。 就在这时,绪方突然注意到自他身侧响起的响亮声音: “好了!想听我讲我当年的打猎故事的人,都坐好咯!” 这道声音有些苍老,但却很有精神。 因为这道声音非常地响亮,所以直接把绪方的注意力给吸了过去。 绪方循声望去——这道声音的主人是个老大爷。 这老大爷看上去大概50多岁,头发白了一大半。 年纪虽大,但却精神矍铄,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在他刚才的那道话音落下后,坐在他身前的6名年纪大概只有十几岁的年轻人立即双眼放光地围着这老大爷坐定。 “岛爷!”其中一名年轻人问道,“今天要讲些什么啊?” “今天啊今天就跟你们讲讲我年轻时在虾夷地那里猎食人巨熊的故事吧!” ——虾夷地? 听到这个词汇,绪方的眉头微微一挑。 “那也是一场非常惊险的打猎啊嗯?足下,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听听啊?” 老大爷注意到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他的绪方,于是朝绪方抛出了邀请。 绪方指了指自己:“我也可以来旁听吗?” “当然!”老大爷爽快地说道,“愿来听我故事的人越多,我就越开心!一起来听听吧!我的故事不会讲很长的。” 听听老大爷在虾夷地打猎的故事,说不定能收集到一些和虾夷地有关的情报——所以绪方也乐于趁着现在没事做,来听听老大爷在虾夷地猎熊的故事。 跟着那6名年轻人一起坐到这老大爷的身前后,老大爷移动着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几遍,随后问道: “没见过你啊,你是外乡人吗?” “嗯。”绪方点点头,“因为一些事情,旅行至此。” “自从爆发了‘天明饥馑’,我们东北这的匪徒数量变多后,会途径我们这的外乡人已经非常少见了啊。”老大爷苦笑了一下,“总之——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岛助,以前是一个居住在虾夷地的松前藩的又鬼。现在年纪大了,拉不动弓c打不了猎后,就搬到锦野町这里跟着女儿和女婿一起生活。” “又鬼?”绪方的眼中浮现出几分惊讶,忍不住再次打量了几遍身前的这老大爷。 “外乡人,你知道‘又鬼’是什么吗?” 绪方点点头:“听说过。就是那种既种田又打猎的那种人,对吧?” 日本的东北地区和虾夷地一直都是“野生动物王国”。 鹿c狼c熊等各种野生动物众多。 熊不仅数量众多,而且破坏力极其惊人,所以就数熊给人带来的威胁最大。 于是在东北和虾夷地诞生了一种特殊的人群。 他们在春季和夏季从事农业种植。在冬季和初春则结队在森林狩猎,主要就猎熊和猎鹿。 人们称东北地区和虾夷地的这帮既从事农业种植,也从事狩猎活动的人为“又鬼”。 “又鬼”其实是一句虾夷语,意思是是“冬季猎人”。 虽说以前有听说过又鬼这一有悠久历史的人群,但这还是绪方第一次亲眼看到又鬼。 “你既然知道又鬼是什么意思,那就好办。”岛助咧嘴一笑,“我也省得解释了。” “我刚刚说到哪来着?啊,对。我以前是虾夷地的松前藩的某座‘又鬼村’的又鬼。” “我们春夏季种田,入冬后就拿起弓箭入山狩猎。” “不是我吹嘘,我年轻时可是村子里的第一猎人。” 岛助一边说着,一边摆出拉弓射箭的姿势。 “鹿这种十岁幼童都猎得到的玩意就不说了,光是熊我都杀了不知多少头。” “不过——虽说论猎熊,我是毫无疑问的老手,但不论何时,在准备猎熊时我都绝不会掉以轻心。” “因为熊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动物。” 岛助的语气慢慢变严肃了起来。 “熊一旦奔跑起来,能轻松追上人类。” “论奔跑,人类不论如何都跑不过熊。” “成年的熊仅一爪就能将树干有2个碗口那么粗的大树给拍断。” “人类在挨上熊的一击后,基本必死无疑。” “尤其是虾夷地的熊。虾夷地的熊可比东北地区的熊要可怕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虾夷地那边要更冷的缘故,虾夷地那边的狼c熊,都比东北这里的狼和熊要大上一圈。” 岛助用双手在身前的空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 “如果虾夷地的熊和东北的熊单挑,那绝对是虾夷地的熊赢,体积差太多了。” “要对付熊,最好用的武器就是毒箭。” “不论是我们又鬼,还是虾夷,都用毒箭来猎熊。” “虽然虾夷他们所用的毒的配方和我们又鬼所用的毒的配方都不一样,但效果却是差不多的。” “熊在中了我们掺了毒的箭后,仅需10个呼吸,就会被毒死。” “我这一生猎熊无数。” “但若要论我这一生以来哪场狩猎最凶险,那毫无疑问是在我36岁那年,和那只食人巨熊的战斗。” 岛助的口才很好。 抑扬顿挫都拿捏得很好,让人听得很舒服。 也不知这口才是不是长时间地和周围的人讲述自己年轻时的狩猎故事而锻炼出来的。 绪方也在不知不觉中听入迷了。 真正的猎人口授的真实狩猎故事——不论是在前世,还是在现在,绪方都极少听闻,所以绪方此时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熊这种动物特别地奇怪。” “它们平常是不会把人类当食物的。” “但若是吃了人,那它们直至死去为止,都没有办法再吃下除了人肉之外的其他食物了。” “即使还有山果c鱼肉c鹿肉等许许多多的美味,也不会再碰。” “为什么啊?”一名坐在绪方身旁的年轻人问道。 “在我们村子里流传的说法是——人肉远比其他的食物要美味,美味得足以让熊彻底迷恋上这食物,再也吃不下其他的食物。” 岛助耸了耸肩。 “而虾夷那边的说法是——这是神明给熊的惩罚。” “一旦熊吃了人,作为惩罚,神明就会惩处这头熊在余后的生命中只能以人为食。” “虾夷们管吃了人肉的熊为‘乌恩卡姆依’。” “乌恩卡姆依?”另一名年轻人问道。 “是虾夷语。意思是‘邪神’。” “至于为什么这么称呼吃了人肉的熊,我就不太了解了,我们村子和虾夷的往来并不多,所以我对虾夷也并不是很了解。” “因为熊吃了人后,就没法再吃除了人肉之外的食物了,所以在我们又鬼中有条规定——一旦碰到吃了人肉的熊,必须要尽快将其猎杀。” “因为熊一旦吃了第1个人,就一定会吃第2个c第3个直到死去为止。” “在我36岁的那一年,我第一次c同时也是目前唯一一次遭遇到吃了人肉的熊。” “一头熊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袭击了隔壁的‘又鬼村’。” “因为极少会有熊主动袭击人类村落。所以那个村子的人面对那头巨熊的袭击都始料未及。” “那头巨熊就这么在半夜冲进了村落之中,袭击了某户三口之家,那户人家的三口人全都在睡梦中被熊给杀死。” “在将这户人家统统杀死后,那头巨熊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这头熊还没吃几口,发现有熊来袭的村民们便都赶了过来,开始围剿这头食人巨熊。” “只可惜村民们的围剿失败,这头食人巨熊不仅块头大,速度还极快,如一阵风般迅速逃出了村子,逃回进山里面。” “为了避免再有牺牲者出现,那村子的人找上我们村子,希望我们村子也一起来帮忙。” “出现了食人的熊,我们村子的人也有可能会遇害,所以我们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合作。两个村子的所有男人齐上阵,齐心协力剿巨熊。” “经过了三天的搜捕,终于在一片树林里发现 了那头食人巨熊。” “而第一个发现了这头食人巨熊的人” 岛助苦笑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就是我。” “那头食人巨熊是真的大啊” “它若站起来,应该有2个我这么高。” 绪方打量了下岛助的身高。 岛助的身高约为一米五出头。 如果那头熊真的有两个岛助那么高,那么那头熊在站起来后将有3米高。 “不仅高还很壮。” 岛助抬起双手比了下。 “它的腰应该有4个我那么宽。” “我当时躲在一棵大树上。等待着最好的射击机会。” “射熊也是有诀窍的。” 岛助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和熊战斗,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够了。” “那就是不能攻击熊的脑袋。” “熊的头骨极其坚硬,和钢铁差不多,即使是铁炮可能也打不穿熊的脑袋。” “而且熊的头虽大,但脑子却很小,因此在攻击熊的头时,很难精准地直击熊的脑子,如果不能直击熊的脑子的话,熊是不会死的。” “所以和熊战斗时,绝对不能攻击熊的脑袋。” “最佳的攻击位置,就是熊柔软的腹部。” “在等来最佳的射击时机后,我将毒箭射进那头食人巨熊的肚腹。” “我的射击位置是经过我精密的挑选的。” “从食人巨熊跑到我所藏身的大树底下,大概要花上13个呼吸的时间。” “这时间已足够让毒生效,置那头熊于死地。” “但我没想到” 岛助的脸上泛起苦涩之色。 “那头食人巨熊竟如此地顽强” “我将毒箭射进那头食人巨熊的身体后,它竟然撑了15个呼吸才死” “熊不仅会游泳还会爬树。” “它当时都快爬上我所藏身的那根树干上了我那个时候都能闻到熊呼出来的臭气了。” “幸好在它就快爬到我跟前时,毒终于发作了,它从树上摔了下来。” “它如果多撑2个呼吸,我的脑袋可能已经被它给拍碎了” “虽然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我现在回想那时熊脸近在咫尺的画面,背上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冒冷汗啊” 说罢,岛助摸了一下后背,然后拿给绪方等人看——他的手掌还真的全湿了。 “虽然惊险,但我最终还是成功地击杀了那头食人巨熊。” “自那之后,我更加坐实了‘全村第一猎人’的名头。” “猎熊吗”坐得离绪方最远的一名年轻人面露憧憬之色,“我也好想试试猎熊啊” “你们听我在这讲故事,可能觉得狩猎很有趣c很好玩。”岛助苦笑着摇了摇头,“但其实狩猎可比你们想象中的要枯燥得多c危险得多。” “你们也别想着要去猎熊。” “经验不足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猎熊。” “你们如果在野外碰到熊的话,能逃就逃。” “千万不要脑袋发热,想和熊近身搏斗。” “小熊也就罢了,和小熊近身搏斗说不定还有点胜算,但和成年的熊近身搏斗,肯定没胜算的。” “如果实在逃不了的话我来教你们一个在熊面前逃生的方法吧。” “装死吗?”某名年轻人问道,“我听我爹说过,如果在野外碰上熊就装死,熊不吃死人。” “那是作死!”岛助没好气地说道,“真不知道‘熊不吃死人’这种谬论为什么能传播得这么广真是误人子弟。” “如果在野外遇到成年的熊,千万不能装死——这没用。” “也不要想着逃跑——你绝对跑不过成年熊。” “也不要想着爬到树上——熊比任何人类都擅长爬树。” “同时也别想着游泳——熊也会游泳。” “若是在野外遇到成年的熊,最佳的应对方法,就是站在原地不要动。” “保持镇静,一动不动地面朝着熊。” “面朝着熊的同时,跟熊说点话,和熊打下招呼,比如和熊聊聊今天的天气什么的。” “人怕熊,但其实熊也怕人。” “在熊的眼里,人类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所以在一般情况下,熊也不会接近人类。” “熊攻击人类,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想吃人。” “另一种就是觉得 自己眼前的人类对自己造成威胁了,认为自己遇到危险,所以展开反击。” “之所以要保持镇定动不动地面朝着熊。就是要向熊证明——自己没有恶意,不会对熊公你造成威胁。” “熊有可能会凑上来用它的那大爪子来摸摸你,或是来闻闻你——你不要害怕。让它摸,让它闻就是了,反正你也抗拒不了。” “它之所以会摸你c闻你,只是对你感到好奇而已。” “只要按照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步骤来做,熊有极大的可能会自行离去。” “当然——我刚才所说的野外遭遇熊后的应对方法,只对那些没有吃过人肉c不知人肉很香的熊凑效。” “如果碰到那种吃过人的熊就只能祈祷这头熊吃饱了。” 岛助拿过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湿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和喉咙后,笑了几声,随后接着说道: “总而言之——好好记住我刚才教你们的在熊面前逃生的方法,虽然你们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将这方法用上了。” “只要你们别去那种深山老林,一般是碰不到熊的。” 与此同时—— 离锦野町有段距离的广野町—— “如何?”一名面容极其沧桑的中年人朝身前的一名头发已经半秃的中年人这般问道。 谢顶中年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总算是碰到一名愿意协助我们的武士了,不过那名武士看上去实力并不是很高强” 说罢,中年人长出了一口气。 “广野町这么多的武士,结果竟只有1名武士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谢顶中年人的话音刚落,沧桑中年人便苦笑着接话道: “我们给的酬劳太低了愿意为了这么低的酬劳而接下这种可能会丧命的苦活的大概也就只有那种生活已极其窘迫的武士了。” “广野町这里应该是再找不到愿意帮忙的武士了。我们到别的城町那里看看吧。” “我们还有哪几座城町没去?”谢顶中年人问。 “林野町和锦野町。” “锦野町吗”谢顶中年人喃喃道,“听说锦野町那里有座剑馆既然都有练剑,那么那座剑馆的人应该都有一定的实力吧” “嗯。”沧桑中年人点点头,“锦野町那有座名为‘宝生’的剑馆。希望那座剑馆的武士们愿意协助我们吧总之我们就先去离我们最近的林野町吧,锦野町最后再去。” 昨天有名书友问我江户时代的避孕方法,我本来想在今天给大家科普的,但因为今天的章节涉及到猎熊,所以对避孕方法的科普就留到明天吧,今天来跟大家讲讲日本的猎熊文化。 请敬请收看下面“作家的话”中的科普。 顺便一提——为了本卷的写作,作者君特地在网上买来了一本科普熊,以及在野外遇到熊后该怎么办的书:《遇到熊怎么办?》 这本书是采访某名12岁就开始狩猎,22岁开始独自猎熊,狩猎65年,总计干掉60头熊的职业猎熊师,将这名猎熊师所口述的各种和熊有关的知识统合而成的科普书。 据说在这本书中,还讲述了和熊打招呼的方法c被熊按倒后的自救方法c用塑料瓶来躲避熊的方法,以及用柴刀和熊单挑的方法。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49章 幕府出征和松平定信亲征!【9800字】 在绪方正于锦野町过着白天c晚上都在练不同的剑的规律生活时,幕府的心脏——江户那边出了2件大事。 第1件大事就是——现任的幕府将军:德川家齐同意对虾夷地的“红月要塞”用兵了! 虽说日本国名义上的国家元首是京都的天皇,江户的幕府将军在名义上只是国家的二把手。 但天皇早在好几百年前的12世纪,便没有任何实权了,变成了国家的吉祥物。 在江户时代,天皇的存在感甚至稀薄到除了京都人还记得有这么一位国家元首之外,很多地方的老百姓都不知道天皇是什么东西了。 “什么?天皇?那是什么?哈?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不是江户的幕府将军吗?”——你如果去问一些偏僻地方的老百姓,十有八九会得到这个回答。 出动军队这种如此重大的事情,不论出动的军队规模是大是小,不论进攻距离是远是近,都不是松平定信能以一己之力来定夺的,必须得上报将军,让将军来定夺。 现任的幕府将军名为德川家齐,于3年前登大位,成为了这个国家实质上的掌权者。 德川家齐3年前登大位时才14岁,今年也不过才17岁。 他年纪虽轻,却有着振兴幕府的远大志向。 和有着同样志向的松平定信可谓是意气相投。 于3年前登上老中的大位后,德川家齐便立即废黜了“原老中”田沼意次,换松平定信上位。 可以说——德川家齐和松平定信近乎是在同一时间成为了幕府的一把手和二把手。 德川家齐对松平定信可谓是信赖至极,不论松平定信提出什么改革项目,德川家齐基本都会通过。 一些有意讨好松平定信的幕臣,为了拍松平定信的马屁,数次在公众场合和私底下盛赞松平定信的德川家齐的关系,像极了唐土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与刘禅。 正是因为有德川家齐的这种近乎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松平定信才能在这3年来如此高效率地展开一项接一项的改革。 在松平定信向德川家齐提议远征红月要塞时,就有不少的幕臣猜测:将军大人这次肯定又要听松平定信的话了。 果不其然——松平定信仅简单地对将军大人陈明了些远征红月要塞的厉害关系,德川家齐便十分痛快地排版:就依松平定信卿的意思,向奥羽诸藩发令,让他们发兵助阵,发兵1万远征虾夷地的红月要塞。 幕府决定对虾夷地的“红月要塞”用兵——这便是在江户发生的第1件大事。 至于第2件大事,也和松平定信与虾夷地有关。 那就是——松平定信决定亲赴虾夷地,对虾夷地进行实地考察的同时,顺带着监督大军对“红月要塞”的进攻。 近些年来小动作不断的露西亚国,让隔在露西亚国和日本本土之间的虾夷地在松平定信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 松平定信已将“开发虾夷地,将虾夷地化为防范露西亚国的最前线阵地”划为了最重要的“国家大战略”之一。 松平定信一直都是一个很喜欢实地考察c用自己的双眼亲自去瞧c亲自去看的人。 此前蝶岛爆发了“食人鬼之乱”时,松平定信也是亲赴纪伊,亲眼瞧瞧食人鬼是什么样子的c对蝶岛的镇压情况如何了。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于日后开发虾夷地,松平定信也决定早做准备,现在就去虾夷地那实地考察一番。 实地考察虾夷地的同时,也顺带着监督大军对“红月要塞”的进攻。 剿灭“红月要塞”算是松平定信的“虾夷地开发计划”的第一环。 若是不先把占据着重要地理位置c迟迟不肯臣服幕府c极其碍事的“红月要塞”连根拔除,后续的开发计划都无从谈起。 因此松平定信也为此次对“红月要塞”的进攻寄予厚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宽政二年(公元1790年),11月30日—— 江户,松平定信的府邸—— “老中大人” 松平定信的小姓——立花随侍在松平定信的身旁,面露迟疑之色。 立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随后接着说道: “虾夷地乃蛮荒烟瘴之地,请您留在江户吧。” 松平定信和立花二人此时正在松平定信他的书房中。 此时此刻,松平定信正挑选着之后要在往返虾夷地的路上看的书。 在昨日,松平定信就 已经定下了出发的时间——在12月2号就乘船前往松前藩。 c 在立花的话音刚落时,松平定信刚好将一册珍藏的《论语》从书架上拿下。 “立花。” 露出一抹浅笑的松平定信,一边将手中的《论语》随手放到一旁的榻榻米上,一边朝立花问道。 “你该不会是自个舍不得繁华的江户吧?” “当然不是!”立花连忙否认道,“我只是单纯地担心老中大人您的安危而已!” “老中大人您若是有了什么万一,那” 立花的话还没说完,松平定信便连忙抬手示意立花不用再接着说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刚才只是在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希望我继续留在江户。” “但虾夷地将是我国未来的国防重点。” “露西亚国必是我国未来的大患。” “因此对虾夷地的开发不容闪失。对‘红月要塞’的进攻也同样不容闪失。” “我意已决。要亲眼考察虾夷地的详情,并监督军队对‘红月要塞’的进攻。” “所以立花你就不用再劝了。” 听到松平定信这么说,立花无奈地在心中长叹了口气。 类似的事情,在今年的春天也发生过。 松平定信一直都是一个喜欢用自己的双眼来进行实地考察,然后根据自己的所见所听来制定计划的人。 在今年春天,松平定信也是执意要亲自动身前往纪伊,亲自考察蝶岛的详情,并亲眼瞧瞧食人鬼的模样。 那个时候,立花也是费尽口水,劝松平定信留在江户,不要四处乱跑。 然而他的舌头怎么也拉不住松平定信的双腿。 立花万万没想到相同的事情c相同的一幕在今年冬天又上演了。 迅速收拾好了自己想带走的书籍后,松平定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身形一顿,然后扭头朝立花问道: “对了,真岛吾郎君今日仍旧没来吗?” 立花摇了摇头。 收到立花的答复后,松平定信的眉头微微蹙起: “从‘御前试合’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真是让我好等啊。” 松平定信所说的这句话中蕴藏着十分复杂的情绪。 即使是跟随松平定信多年的立花,也没能辨清松平定信刚才的那句话分别都有着哪些情感在里头。 松平定信一直在等待着真岛吾郎上门交出他的答复——是否愿意来做他的小姓。 但真岛吾郎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在松平定信的眼前。 期间也有派人去真岛吾郎工作的吉原四郎兵卫会所询问——却得知真岛吾郎已经不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了。 松平定信本还抱着一丝丝的期待,希望真岛吾郎能突然出现——但这份期待很显然已经落空了。 “他会不会是忘了?”立花小心翼翼地提出一种可能,“老中大人,需不需要派出人手去找他?” “不必了。”老中摇了摇头,“如果他忘记了和我的约定,那就说明他对‘有机会做我的小姓’的这一事并不上心。” “他应该是无意于出仕吧。” “人各有志,就随他吧。” 说罢,松平定信轻叹了口气。 脸上浮现出了几分遗憾。 花了片刻的功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松平定信再次冷不丁地朝立花问道: “立花,现在大概什么时辰了?” “刚过朝八时(下午2点)。” “朝八时吗”松平定信嘟囔道,“时间还蛮早的呢” 松平定信微微垂下头,作沉思状——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思考片刻后,松平定信缓缓朝立花说道: “立花,准备出门了。” “是!”立花立即应和道,“老中大人,请问要去哪?” “去找长谷川平藏。”说出长谷川平藏这个人名时,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长谷川平藏?”立花因惊讶而挑了挑眉,“老中大人,找火付盗贼改的长官做什么?” 火付盗贼改虽然披着层“治安组织”的皮,但不论是幕府的官员们,还是普通的老百姓们都是把火付盗贼改当成军队来看待。 而火付盗贼改的长官,在幕府是毋庸置疑的高级武官,直属于老中,受老中直接管辖。 立花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搜索了一圈——没想起最近有什么紧要的政务是和火付盗贼改有关的。 “前段时间,查到长谷川平藏他做了件 我没法不管不顾的事情。” 松平定信脸上的那抹微笑中的耐人寻味之色变得越发浓郁了起来。 “所以打算趁着今日还有点时间c趁着我还没有离开江户,跟长谷川平藏他好好聊聊他所做的事情。” 隅田川:流经江户的一条河流。 石川岛便是位于隅田川的河中心的一座小岛。 隅田川本只是一条普通的河流,石川岛也本为隅田川上的一条经河流冲刷过后自然形成的普通的小岛。 不过从几年前开始,这座石川岛变得不那么普通了。 因为火付盗贼改的总长官——长谷川平藏斥重资在石川岛上营建了人足寄场。 江户,隅田川,石川岛,人足寄场—— 长谷川负手而立,悄悄地站在一座房间的外边,将这座房间的房门拉开一丝,透过这一丝门缝,悄悄地打量着房间内的光景。 房间内,噼里啪啦的打算盘声响作一团。 二十来名男子在房间内坐得整整齐齐。 这二十来名男子年龄各异,有的只有十几岁,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有的则连白头发都有了。 他们的身前各摆着一张桌案,桌案上则放置着一张算盘。 这二十来名年龄各异的男子就这么伏在各自的桌案上,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一名年纪大概约为50来岁的老人家背着双手,在他们的身侧来回巡视着。 一旦看到有谁的算盘没有打对,老人家就立刻上前指正。 望着房间内正认真学着如何打算盘的众人,已经正认真教授着算盘的使用技巧的老人,一丝满意的笑意在长谷川的脸上浮现。 欣慰地点了点头后,长谷川将这条门缝合上。 房间内的那些正在学习着如何打算盘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囚犯。 准确点来说,是被抓到人足寄场里面进行再改造的囚犯们。 3年前,在长谷川成为火付盗贼改的长官后没多久,长谷川便发出倡议:建立一个帮助囚犯们进行再改造的设施。 长谷川发出这个提议时,幕府的老中还不是松平定信,而是田沼意次。 长谷川以前曾做过“西之丸假御进物番”,这个职位的主要工作便是管理各地进贡给幕府将军的贡品。 在担任“西之丸假御进物番”这个职务时,长谷川结识了老中田沼意次,并慢慢与其交好。 对于算是自己部下的长谷川所发出的“建立改造囚犯们的设施”的这一提议,田沼意次没作多想便予以同意与支持。 人足寄场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自人足寄场建立后,江户及其周边地区的罪行较轻的囚犯都会被送进人足寄场内进行改造。 改造方式就是教授囚犯们技能,让他们有一技之长,等恢复自由之身后,可以有一门赖以生存的手艺,不用走上再犯罪的道路。 人足寄场内教授囚犯们的技艺,基本都为一些比较方便找工作的技艺。 比如:打算盘;简单的木匠活;伞c鸟笼等各种小物件的制作方法 因为是长谷川提议建立一座帮助囚犯们改造的设施的,所以田沼意次顺势把人足寄场的管辖权交给了长谷川。 所以在人足寄场建成后,长谷川一直身兼两职:在统率火付盗贼改的同时,也负责管辖人足寄场。 长谷川时不时地就会像现在这样偷偷地看人足寄场的囚犯们有没有在好好学习。 默默地将房间的门缝合上后,仍旧背着双手的长谷川,缓步朝这座“教学楼”外走去。 就在即将离开这座“教学楼”时,一道带着几分无奈的年轻嗓音在长谷川的身后响起: “长谷川大人!” 一名年纪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快步朝长谷川奔来。 “哦哦!”长谷川转头向后望去,“是唐泽啊。我刚想去找你。” 这名年轻人名叫“唐泽广之”,是人足寄场的勘定方,负责管理人足寄场的财政。 唐泽虽然年轻,但才干极其出众。 长谷川并不是总在人足寄场。 在长谷川不在人足寄场时,一般由唐泽负责管理人足寄场。 凭借着出色的才干,唐泽将人足寄场管理得井井有条,深得长谷川的信赖。 “长谷川大人。”唐泽奔到长谷川的身前后,没好气地长叹了口气,“您要来人足寄场时,就不能提前通知我一下吗?” “我今天也只是临时起意而已。”长谷川笑了笑,“所以也就来不及通知你了。” “怎么?”长谷川换上 半开玩笑的语气,“你很害怕我对人足寄场的突击检查吗?” “并不担心。”唐泽自信一笑,“我从不担心长谷川大人您的突击检查。” “我只害怕您突然来访后,没能好好地招待您。” 长谷川摆了摆手:“不用想着怎么招待我,只要你能让我看到一座打理地井井有条的人足寄场,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招待了。” “唐泽,你来得正好,我刚想找你呢。” “跟我讲讲这半个月以来人足寄场的财政情况吧。” “是!” 长谷川和唐泽一前一后地走在离开人足寄场的“教学楼”的路上。 落后长谷川半个身位的唐泽将人足寄场现在的财政情况大致地向长谷川报出。 默默听完唐泽汇报后,长谷川沉声道: “也就是说人足寄场现在的资金还有富余咯?” “嗯。”唐泽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富余并不多。大概只能再撑一个月而已。” “一个月吗”长谷川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我会尽快调拨新的资金给你的。” “以后对人足寄场的经营应该会轻松些了。” 长谷川冲唐泽微微一笑。 “我已经成功说动了幕府的几名高官。他们已经同意对我们的人足寄场给予支持了。” “真的吗?”唐泽面露喜色。 “嗯,是真的。” 长谷川将愿意支持人足寄场的高官们的姓名逐一给唐泽报出。 长谷川所报出的这些人名无一例外都是现在在幕府响当当的大官的名字。 唐泽眼中的钦佩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长谷川大人,您是怎么说动这些高官的啊?” 长谷川自然是不可能跟唐泽说出实情:这些官员们都是“反不知火里集团”中的一员,而他因为之前也有为反对不知火里出过一份力,所以才得到了这些官员的帮助。 “当然是陪那些高官喝了一圈又一圈的酒了。”长谷川随便想了个理由,将唐泽糊弄了过去。 长谷川和唐泽此时都出了人足寄场的“教学楼”。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大喊自二人的身侧响起: “长谷川大人!唐泽大人!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道声音对长谷川来说,也是极其耳熟的声音——这是入野的声音。 入野也是人足寄场的官员之一。论地位只在唐泽之下,算是唐泽的副手。 和身材比较纤瘦的唐泽不同,入野的身材比较肥胖,不怎么擅长运动。 长谷川循声望去,便见着入野挺着个大肚子,哼哧哼哧地朝他们这儿奔来。 远远看去,就像一颗球正在向他们滚来一样。 “入野。怎么了?”在入野奔到身前后,长谷川便抢先一步问道,“怎么跑得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长谷川大人。”入野脸色苍白,就像是碰着了什么相当可怕的事情一般,“老中大人突然来访!” 长谷川在入野的带路下,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一边神色肃穆地朝人足寄场的会客房奔去。 在会客房的房门被拉开,长谷川便见着了2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正是长谷川的直属上司——松平定信。 而另外一道身影,则是松平定信的小姓:立花。 用目光示意给他领路的入野先行离开后,长谷川独自一人进入会客房中并拉上房门。 跪坐在松平定信的身前后,长谷川恭敬地向松平定信行了一礼。 “不知老中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老中大人恕罪!” 松平定信刚才仅带着立花一人及少量的护卫,前去火付盗贼改的本部找寻长谷川。 可谁知长谷川刚好不在火付盗贼改的本部,一询问——他去人足寄场了。 于是松平定信也只能改道前往人足寄场,所幸从火付盗贼改到人足寄场的距离并不算远。 “免礼,长谷川。自然些就好。”松平定信朝长谷川微微一笑,“现在仔细想来——我们似乎也有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呢。” 长谷川一面恭恭敬敬地应和着松平定信的每句寒暄,一面小心翼翼地思考着松平定信突然来访的缘由是什么。 他虽直属于老中,受松平定信直接管辖,但是松平定信一向很少过问他的工作。 长谷川自个都忘记松平定信上次来找他是什么时候了。 松平定信是一个从不干无意义的事情的工作狂——这事在幕府,所有幕臣皆知。 所以长谷川笃信松平定信无故来找他,肯定是为了什么目的来的。 虽说松平定信一直在对着他笑,但松平定信脸上的这抹微笑不仅没让长谷川感到任何暖意,还让股股不详的预感自长谷川的心间冒出 简单地和长谷川寒暄了几句后,松平定信便将身子稍稍坐直了些,随后换上稍微严肃了些的口吻: “长谷川,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找你吧?” “我也不多说其他的废话了,就直接说正题吧。” 说到这,松平定信抬眸,将带着几分冷意的视线直直刺向长谷川。 “长谷川,你可真有胆啊。” “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子下,将拨给你们火付盗贼改的资金用到别处去。”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下,长谷川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随后,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谷川的额头处浮现。 “长谷川,你的账本做得很漂亮,一般人可能还真没法从你的账本上发现端倪。” “但是啊——” 松平定信竖起左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左眼眶。 “你那账本糊弄糊弄其他人还够格,但拿来糊弄我还是太勉强了些。” “在2个月前,我就发现你的账本有些古怪。” “派人查了2个月,总算在几天前发现了你的小秘密。” 在长谷川额头处冒出的冷汗越来越多,多到已快要滴到榻榻米上的程度。 “你为了能有充足的资金运营人足寄场,你将幕府给火付盗贼改的资金挪出一部分来购买钱币。” “然后利用现在市面上金c银c铜的换算价格总在频繁浮动的特性,低价买进钱币,然后再高价卖出。成功赚来了足以让你继续运营人足寄场的资金。” “不得不说,你的账本是做得真的漂亮。” “我直到两个月前才发现你一直在作假账。” “长谷川,我有说错吗?” 语毕,松平定信静静地看着身前的长谷川。 长谷川紧抿嘴唇,沉默着。 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再睁开,其眼中满是决然之色,就像是已经做好了什么觉悟一般。 “没有。” “那你是认罪了吗?” “认罪。” 见长谷川如此痛快地承认了自己所犯的罪行,松平定信的脸上闪过几抹满意之色。 不过这几抹满意之色只是稍纵即逝。 在冷笑了一声后,松平定信接着说道: “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乱用幕府下拨的公款,行这种投机倒把之事,会是什么后果吧?” “知道。”长谷川轻轻地点累弹头。 乱用幕府下拨的公款,最轻的惩罚便是被一撸到底,丢掉官位。 至于最重的惩罚那就是切腹谢罪了。 “老中大人。”长谷川轻声道,“不论什么样的惩罚,下官都愿接受。” “下官只希望您不要关停人足寄场。” “让人足寄场接着运营下去。” 说罢,长谷川俯身,将双手撑在榻榻米上,额头紧贴榻榻米,摆出土下座的姿势。 在外叱诧风云的火付盗贼改长官,此时用最谦卑的姿态恳求着身前这名比他还要年轻上10岁的国家大权拥有者。 松平定信投向长谷川的目光中仍旧不带着半点感情色彩在内。 “长谷川,看来这座人足寄场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呢。” 松平定信的语气仍旧平静——平静地可怕。 “不仅不惜犯下这种说不定会掉脑袋的重罪来维持人足寄场的运营。” “即使自己可能马上要小命不保了,还恳求我不要关停人足寄场。” “你说你愿意接受一切的惩罚如果我让你现在就在这里切腹谢罪,你愿意吗?” “愿意。”长谷川的回答不带任何的迟疑与犹豫。 因长谷川把额头死死地贴在榻榻米上的缘故,所以松平定信看不到长谷川现在的表情。 但仅凭长谷川刚才那句“愿意”中所蕴藏的坚定,松平定信也大致猜得出长谷川现在的表情大概是什么样的。 “放轻松,长谷川。”松平定信笑了笑,耸耸肩,“我对你的肠子没有任何兴趣。” “抬起头来吧,长谷川。” 收到松平定信的抬头命令后,长谷川在迟疑了一会后,将头重新抬起,直视着松平定信。 “我今天前来找你,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而是来夸奖你的。” “没想到你竟还有 些商业上的头脑,懂得靠购买c卖出钱币来赚钱。” “我并不是不懂得建立并运营人足寄场的好处。” “倘若幕府的财政状况良好,我也是很希望能将人足寄场一直运营下去的。” “所以你如果能靠幕府拨给火付盗贼改的这一份资金来同时养活火付盗贼改和人足寄场的话。那我可得好好地夸夸你——你成功用最少的钱,做出了最多的事情,是个难得的能臣。” “所以我会继续当作不知道你这个‘秘密’,维持现状。” “你可以继续像现在这样,用火付盗贼改的资金来做生意,赚取运营人足寄场的钱。” “只需要——好好干活就行。” 说到“好好干活”这句话时,松平定信特地加重了语气。 而在听到这句松平定信加重了语气的“好好干活”后,长谷川的瞳孔微微一缩。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的时间蛮紧的,就先告辞了。”松平定信站起身。 长谷川正欲起身相送,松平定信便提前一步抬手阻止: “不需要来送我。我记得离开的路。” “好好努力吧,长谷川。” 幽幽地撇下这句话后,松平定信领着立花出了房间。 在松平定信领着立花先行离开后,会客房内只剩下长谷川一人。 长谷川怔怔地望着身前的空气,过了好半晌才长叹了口气。 “被抓住把柄了啊”长谷川露出满是无奈的苦笑。 松平定信领着立花以及刚才一直候在外面的护卫们,径直朝人足寄场外走起,准备返回府邸。 在已经走到河岸边上,准备乘船离开时,立花忍不住朝松平定信问道: “老中大人,就这么放过长谷川平藏吗?”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长谷川?”老中反问,“命他当场切腹谢罪吗?” 立花一时语塞。 出于规矩,立花觉得必须要严惩乱用公款的长谷川。 但出于道义,立花又认为长谷川之所以乱用公款,也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而是为了人足寄场的运营,所以给予他太重的惩罚又有些不应该。 “我虽然和长谷川的性格不太对付。我也不怎么喜欢长谷川。”松平定信轻声道,“但不能否认——长谷川是名难得的能吏。” “他应该算是自火付盗贼改建立以来,最优秀的长官之一了。” “他‘鬼平’的头衔,震慑了不小的宵小。” “而且就如我刚才和长谷川所说的——我并不是不明白运营人足寄场的好处。” “运营人足寄场,能避免让大量囚犯在出狱后再犯罪——这种道理,我如何不知?” “只是因为幕府的财政状况不好,我才一直不给人足寄场太多的资金而已。” “如果长谷川能仅靠拨给火付盗贼改的这一份资金就运营好火付盗贼改和人足寄场这2处地方,我倒也乐见其成。” “因此就为了这种理由,就将这种难得的能吏左迁或是赐死,实在可惜。” “所以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提醒下长谷川而已。” 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让人看了没有丝毫暖意的微笑。 “提醒他: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小秘密。并且我随时可以用你的这个小秘密来治你。” “自此之后,被我捏住把柄的长谷川应该会更加用心地奉公了吧。” “不论是抓贼人,还是运营人足寄场,应该都不敢放松大意了。” “原来如此”立花苦笑了下,“看来我果然还有很多东西要跟老中您学习啊” 说到这,立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下,随后朝身前的老中道出一条建议。 “老中大人,不如让长谷川来调查一下之前的‘北町奉行所遇袭’事件,如何?” 立花口中的“北町奉行所遇袭”事件是什么,松平定信自然清楚。 在大概1个月前,北町奉行所遭到身份不明的贼人的攻击,贼人们杀光了当时留守北町奉行所的官差后,在北町奉行所的墙壁上画上了“太阁桐”,并写上了“我等将报大坂合战之仇”这一句话。 这事件刚出时,一时间江户尘嚣日上。 大家都在讨论着——学习北町奉行所的人,会不会真的是丰臣的余党。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松平定信在这一事件发生后没多久,便下令以官府的名义向大众辟谣:丰臣余党什么的,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大家不要恐慌。 在让大众安定下来的同时,松平定信加大了搜查力度——然而这案子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丝毫的进展。 那帮血洗北町奉行所的人不仅身手了得,还极其地聪明。没有在北町奉行所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 听到立花所提的这个建议后,松平定信在沉思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将这案子交给长谷川去办。” “长谷川是火付盗贼改的长官,只负责抓拿盗贼和纵火犯。” “而那帮血洗了北町奉行所的人,一没盗窃c二没纵火,就只是杀人而已。并不是长谷川所负责的领域。” “若是将这案子强行交给长谷川去办,只会惹来许多人的不满。” “所以现在负责这案子的班底不用动。” “等现在负责这案子的那些人实在是得不到半点成果后,再考虑要不要换其他人吧。” “立花,你今天晚上就去跑一趟,去告知现在负责这案子的那些人——在我从虾夷地回来时,上交能让我满意的成果。” “是。”立花一边恭声应和,一边默默记下了松平定信的命令。 长谷川是在傍晚时分回到了火付盗贼改的本部。 回到本部后,长谷川便将他的副官——今井给叫了过来,然后告知了他今天在人足寄场所发生的一切。 今井是为数不多的知道长谷川一直都有用火付盗贼改的资金来炒币c赚钱的人。 在得知老中竟然已经知道了长谷川的这个秘密后,今井直接瞪圆了双眼。 “长c长谷川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因为太过震惊,今井讲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 “还能怎么办”长谷川的脸上满是苦涩,“总而言之——我的小命是保住了。” “老中今天已经暗示我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但前提是——我得好好干活c好好奉公。” 说罢,长谷川长出了一口气。 “被捏住了把柄” “如果我之后有什么地方做得令老中大人不满意了,老中大人随时都能拿出我的这个把柄来治我” “所以我之后只能如老中大人所愿地如头牛c狗一般地干活c向老中大人表忠心了” 在又长叹了一口气后,长谷川朝今井微微一笑。 “不过也罢往好的方面想,最起码只要我努力干活c不惹恼老中大人,老中大人应该就不会对我怎么样。” “总而言之——为了保命,也为了人足寄场,我现在就好好干活吧” “今井,现在还有什么我们火付盗贼改仍在追踪,但还没抓回来的贼人?” “不多了。”今井道,“目前归我们火付盗贼改负责,但还没抓回来的贼人还有桐次郎c花僧c以及佛敌” 从今井的口中听到“佛敌”这个名号后,长谷川忍不住抬起手挠了挠头发。 “‘佛敌’吗这3个还没抓回来的贼人中,就数他最麻烦了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50章 《一刀斋》诞生与山贼来袭!【7600字】 宽政二年(公元1790年),12月4日—— 锦野町,某座屋子内—— 绪方刚进入这座屋子,便见着了西野二郎。 西野二郎正盘膝坐在地上,认真地看着身前的宝岛屋的诸位成员们的排练。 西野二郎和宝岛屋的成员们在见着进屋绪方后,立即都停下了各自手头上正在做的事情,面朝着绪方行礼问好。 在绪方和西野二郎的齐心协力下,总算是成功在前天完成了剧本的编撰——不得不说,西野二郎还是非常有写作天赋的。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一部让绪方觉得相当满意的剧本。 绪方其实并不懂歌舞伎,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歌舞伎剧本才算是好剧本。 他只知道在他的指点下,西野二郎的这部歌舞伎剧本基本符合史实,都可以当作历史书来看了。 在绪方眼中,只要这本以他的事迹为原型的剧本是符合真实情况的,就是好剧本。 在前日早上9点多种左右完成了剧本后,西野二郎便兴冲冲地揣着剧本c带着绪方去找他们锦野町唯一的一支歌舞伎剧团——宝岛屋。 据西野二郎介绍——宝岛屋虽然是一支歌舞伎剧团,但里面的所有成员都只把歌舞伎当作全职,没有那种完全靠歌舞伎来吃饭的人。 宝岛屋的所有成员平常都有主业,只把歌舞伎当成爱好c兼职。平常干自己的主业,只有在碰上什么节日的时候,才凑在一起合演一出剧,满足自己的爱好的同时也借此来赚点外快。 因为不靠歌舞伎来吃饭c纯靠一腔热情来演出歌舞伎,所以宝岛屋所演出的每一出剧质量都很高,在锦野町小有名气,颇受锦野町的百姓们的欢迎。 每当宝岛屋要演出歌舞伎时,门票都会很快售空,每出戏基本都是座无虚席。 每年的新年,宝岛屋都会在锦野町出演歌舞伎。 因为宝岛屋的高人气,观看宝岛屋的演出也就成了锦野町的许多老百姓在每年新年都必做的事情之一。 立志成为“歌舞伎剧作家”的西野二郎,和宝岛屋的关系相当不错。 此前,西野二郎就和宝岛屋约定好了——今年的新年,宝岛屋将演出由西野二郎所编写的新剧。 所以对于西野二郎的这剧本,宝岛屋的成员们也是苦等已久。 前日早上,在西野二郎将撰写完毕的剧本交给宝岛屋的成员们阅览时,宝岛屋的所有成员都对西野二郎所编写的剧本赞誉有加,表示这是一部说不定能大受欢迎的好剧。 宝岛屋共有成员15名,其中8人负责演奏音乐,7人负责演戏——他们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前日刚领到剧本,马上就如火如荼地开始排练。 中国的戏曲和日本的歌舞伎有很多地方都极其地相似。比如:这两种表演艺术都有专人负责在现场演奏背景音乐。 中国的戏曲会有专人负责在幕后拉二胡c打响板,给幕前的表演配上背景音乐。 而日本的歌舞伎也差不多——有专人负责在幕后弹三味线c吹尺八c演奏各种各样的乐器,来给幕前的演出配背景音乐。 专业的歌舞伎剧团,剧团成员中除了负责演奏音乐的c负责演习的之外,还有专门负责化妆c负责布置舞台背景c负责打杂的 而宝岛屋不过是一全体成员都只把歌舞伎当副业的业余剧团,所以有负责演奏音乐和负责演出的这2种人倒也勉强足够了。 西野二郎所编写的这部剧最少需要7个人出演——人数正好。 通过前些日子陪西野二郎一起撰写剧本的时光,绪方也对歌舞伎这门艺术产生了几分好奇。 自前天剧本编纂完c已经开始排练后,绪方每天早上的活动便从“跟西野二郎一起编写剧本”变更为了“来看看他们的排练”。 绪方目前所走进的这屋子,就是宝岛屋的成员们专门用来排练歌舞伎的地方。 “早上好!真岛君!”西野二郎一如既往地用热情地口吻朝绪方打着招呼。 “早上好。”绪方一边点头应和,一边盘膝坐到了西野二郎的身旁,“大家都排练地如何了?” “目前为止都很顺利!”西野的语气中满是掩藏不住的兴奋,“大家都热情高涨!都迫不及待地想快点在新年的时候上演这部《一刀斋》了。” 《一刀斋》——绪方他们给这部剧起的名字。 一个好的名字,从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一部剧的生死。 若是能起一个响亮c朗朗上口c即使是不认字的百姓也记得住的剧名 ,将能极大地促进这部剧的传播。 在完成剧本的编撰后,绪方便和西野一起绞尽脑汁地思考该给这部剧起什么名字。 最终由绪方拍板——将这部剧起名为《一刀斋》。 虽说绪方现在有着一堆的称号,“刽子手一刀斋”c“绪方一刀斋”c“人斩逸势”c“修罗” 但流传度最广的,毫无疑问还是“刽子手一刀斋”。 绪方脱藩至今,所遇到的几乎所有用他的称号来称呼他的人,都是选用“一刀斋”或是“绪方一刀斋”来称呼他,极少有人用他其他的称号来称呼他。 “一刀斋”这三个字只有三个音节,朗朗上口,而且流传度足够广。 这出剧本就是以他的事迹为原型,所以用“一刀斋”这个称号来做这部剧的名字正好。 在绪方提出《一刀斋》这个名字后,西野二郎立即双目放光地连忙点头同意。 于是这部剧的名字就这么敲定了。 “那就好。”绪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默默地跟着西野二郎一起观看着前方正在排练《一刀斋》的宝岛屋成员们。 在跟西野二郎一起编写剧本时,绪方也从西野二郎的口中知道了不少歌舞伎的知识。 早期的歌舞伎并不是一个多么能上台面的东西,有点像是现代的灰色产业。 歌舞伎刚诞生不久时,主要靠出卖色相来吸引眼球。 很多女歌舞伎靠美色吸引人们来观看表演。 极个别女歌舞伎在进行歌舞伎表演的同时,常会做些肉体交易。 江户幕府注意到这种乱象后,觉得伤风败俗。所以在宽永六年(公元1629年),江户幕府颁发了关于“女歌舞伎”的禁令,女性被禁止演出歌舞伎。 没了女人来表演,那么剧中的那些女性角色该怎么办? 那就让可爱的男孩子来出演吧。 在江户幕府颁布了“女歌舞伎”禁令后,诞生了“若众歌舞伎”。 “若众”就是未成年男子。 “女歌舞伎”的禁演使的人们将视线更多地转移到可爱的“若众歌舞伎”身上。 演女性角色和出卖色相吸眼球的重任从“女歌舞伎”转到“若众歌舞伎”肩上。 到了承应元年(公约1652年),江户幕府同样以伤风败俗为由,禁止了若众歌舞伎。 至此,女性和未成年男子都不能出演歌舞伎了,能出演歌舞伎的只剩成年男子。 不过歌舞伎的坎坷历史至此还未结束。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江户幕府禁止未成年男子出演歌舞伎后,仍有不少未成年男子伪装为成年男子,继续出演歌舞伎。 而且又不是未成年男子才有长得可爱的人,成年男子中长相可爱的人也一抓一大把。 所以即使幕府下达了“女歌舞伎”和“若众歌舞伎”禁令,歌舞伎靠出卖色相来吸眼球c大量歌舞伎演员尽做些伤风败俗的事情的现况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江户幕府勃然大怒,觉得歌舞伎演员都没救了。 所以在明历二年(公元1656年),幕府以歌舞伎围殴闹事事件为由,下令将歌舞伎的中心——京都的剧场全部拆除。 在歌舞伎差点就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桶时,后来在众多歌舞伎捍卫者的努力下,以“去掉出卖色相而演正统戏剧”为条件,幕府答应放歌舞伎一马。 自此之后,歌舞伎也正式踏上“严肃”戏剧的正途。 在众多歌舞伎剧作家c歌舞伎演员的努力下,歌舞伎渐渐从一个不怎么上台面的“灰色产业”变成了现在这种很上台面,深受各个阶级喜欢的表演艺术。 不过幕府现在仍未解除对“女歌舞伎”和“若众歌舞伎”的禁令。 所以目前正在绪方面前排练的宝岛屋全体成员,无一例外——全都是成年男性。 在歌舞伎的舞台上,不论角色是男是女,全都由成年男性出演。 所以你不需要任何的怀疑——你在歌舞伎舞台上看到的每一个女性角色,不论“她”看上去多美,都是女装大佬。 绪方和西野合力编写的这部《一刀斋》中,是有女性角色的——2名以绪方以前打工的那家居酒屋的阿咲和阿福为原型的女性角色。 在得知那2名以阿咲和阿福为原型的角色竟然都得由男性出演时,绪方感觉心情非常地复杂。 所幸的是——负责出演这2个以阿咲和阿福为原型的女性角色的,是宝岛屋的两个长相很清秀的男人。 据西野二郎介绍,这2个就是宝岛屋中专门负责演女人的演员。 在女人和未成年人都不能出演歌舞伎后,剧中的那些女性角色便都由那种长相清秀c最好就是男生女相的青年们负责。 在陪着西野二郎看了一会宝岛屋的排练后,绪方便先行告退离开了。 虽说绪方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来看看排练,但不可能整个上午的时间都泡在这里观看人家排练,那只怕是会无聊死。 所以绪方都只是简单地看两眼后,便会离开,然后赶赴宝生剑馆刷经验啊,不。是指点宝生剑馆的学徒们的同时,刷点经验。 反正宝岛屋的排练场所离宝生剑馆蛮近的,所以也不碍事。 临近傍晚之时—— “右手握住靠近刀镡的地方没错,但左手不要太用力了,把左手小指放开,只用无名指c中指和食指轻轻地把住。” 手持木刀,摆出中段架势的绪方指点着身前的一名持剑与他相对而立的青年。 这名青年名叫小林,也是“宝生十剑”之一。 能被冠上“宝生十剑”的名号,小林还是有那么一点剑术天赋的。 得到绪方的指点后,小林依照绪方的吩咐,将握住刀柄下端的左手稍稍放开了些。 看了一眼小林的左手后,绪方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你维持这样的姿势朝我攻过来。” “是!” 小林大喝一声,举刀朝绪方劈来。 啪! 在小林的木刀即将劈中绪方的脑袋时,绪方猛地将手中的木刀横向一挥,直击小林木刀的刀身,一击就把小林的木刀给打飞。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35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3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4(5080/52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3625/9000)】 “如何?”绪方朝身前的小林问道,“是不是感觉出剑速度变快了不少。” “虽然的确是变快了”小林苦笑道,“但还是没法逼真岛大人您出第二刀啊” 自从绪方多出了“一刀武士”这个诨号后,宝生剑馆的不少人都默默地给自己设了一个目标——要逼绪方出第二刀。 只不过到现在都没有人达到这个目标。 “如何?要接着练吗?” “不了。”小林摇摇头,“快要天黑了,我也差不多要回家了。” 绪方扭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现在的天空已经泛黑了,再过片刻,天空应该就会全黑了。 “一不留神,天原来都这么黑了吗”绪方低声道,“那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呢。” 宝生剑馆一到天黑的时候就会关门,所以现在馆内的弟子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的了。 见现在天色已黑,绪方也将手中的木刀放回到刀架上,准备离开剑馆,回旅馆开始晚上的活动:学习虾夷语,以及和阿町进行负距离接触。 然而,绪方刚将手中的木刀放回到刀架上,便见到一名学徒提着下身的袴,快步冲进了道场内。 因为绪方恰好离道场门口最近,所以这名学徒便顺势询问绪方: “真岛大人,您有看见师傅吗?” “宝生馆主吗?他刚才好像去厕所了。” 说曹操,曹操到。绪方的话音刚落,刚上完厕所的宝生顺着道场的另一扇小门回到了道场内。 见宝生回来了,这名学徒连忙朝宝生奔去,并朝宝生说道: “师傅!馆外来了两个农民,说希望您救救他们!” “农民?救救他们?”宝生微微蹙起眉头。 这名学徒并没有收敛自己的话音,所以不远处的绪方也听到了他的这番话。 在听到“救救他们”这个字眼时,绪方的眉头也像宝生那样微微皱了起来。 农民登门并求救——这倒是一件稀罕事。 出于好奇宝生允准了让那2名农民进来。 剑馆内有一家并不怎么常用的会客间,所以宝生将这2名农民带到了这间会客间。 “那么——你们两个先报上名来吧。”宝生将双手揣进衣袖之中,打量着身前的这2个农民。 这间不大不小的会客间内只有4人。 宝生c这2名农民c以及绪方。 绪方对这2名农民口中的“救救他们”有些好奇,所以向宝生表示想坐在一边旁听。 绪方现在是宝生剑馆的贵客,这么一点小小的请求,宝生自然是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这2名农民在待客间内坐定后,绪方便开始打量着这2人。 这2人的外貌都很有特点。 一 个脸上的斑和皱纹很多,看上去相当地沧桑。 另一个则是谢顶,头顶已经完全没有头发。 他们两个非常地拘谨c紧张,自进到剑馆后,脸一直是白的,整个身子似乎都缩在了一起。 双眼不自觉地到处乱瞟,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极不适应。 在听到宝生问他们的名字后,这2名农民连忙应着。 “我叫助三。”沧桑农民说。 秃顶农民:“我叫由四郎。” “助三和由四郎是吧?”宝生点点头,“跟我说说你们所为何事吧,你们说‘救救你们’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沧桑农民也就是助三咽了口唾沫,润湿了下喉咙后,接着说道,“我们村子被浪人看上了” “在上个月的月底,我们的一名村民在上山挖野菜时,偶遇了十数名潜伏在山坡上,偷偷观察我们村子的浪人。” “我们的那个同伴当时就偷偷藏在那帮浪人的身后不远处,所以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帮浪人正计划着劫掠我们的村子,说是要抢点好东西来过个好年” 说到这时,不论是这个名为助三的秃顶农民还是名为由四郎的沧桑农民,那原本已经是煞白的脸变得更白了一些。 “我们村子好不容易捱过了‘天明饥馑’,直到今年,日子才总算好过了一些” “如果让那帮浪人抢走了我们粮食c财物,那我们就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了”由四郎接话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 “就这么等着那帮浪人上门劫掠是死,倒不如反抗一下,说不定还有生机”说话之人换回助三。 “所以我们想请武士们来帮忙!协助我们一起击退那帮浪人!” 助三的话刚说完,便将恳求的目光投向身前的宝生。 同样将恳求的目光投向宝生的还有一旁的由四郎。 助三正想再说些什么时,宝生抬手示意他们不用再说了。 “你们的意思我听明白了。” 宝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救救你们’的意思啊” “你们是想聘请我们去帮你们击退山贼吧?” “与其花这么大力气来请武士相助,你们为何不向官府求助?” 宝生的话刚说完,助三便咬牙切齿地说道。 “向官府求助根本就没用!” “我们村子在3年前就遭受过另一波浪人的劫掠!我们那个时候就向官府求援了!” “结果呢?” “直到那帮浪人都劫掠完我们村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官府的人才姗姗来迟!” “更何况现在还是年底,快要过年了。” “现在这个时候,是官府一年下来最懒散的时候!” “等我们上报官府,然后官府的官差们一层层上报下去,再一层层下批下来c出动官差来协助我们,恐怕都到年后了!” 宝生沉默不语——他虽然不怎么和官府打交道,但官府的组织臃肿c行事速度缓慢,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既然你们想请武士来帮忙的话,那你们准备用多少酬劳来请我们?” 宝生的这个问题,直接让助三和由四郎面露尴尬之色。 二人在面面相觑了一阵后,助三咬了咬牙,俯首行礼说道: “我们全村人在‘天明饥馑’中险些全都饿死” “现在才终于恢复了些元气所以我们没有什么钱” “我们能给出的酬劳就只有请每名愿意协助我们的武士在击退山贼之前顿顿都吃白米饭而已” “白米饭?”宝生的眉头皱紧,“你们就想光靠请吃白米饭来雇佣武士吗?” “这是我们”由四郎把头埋得低低的,“能拿出来的一切了” “用这么低的酬劳就想请武士来替你们卖命你们现在肯定没能雇来多少武士吧?告诉我——你们现在雇来多少武士了?” 助三和由四郎不约而同地互望了一眼,脸上的难堪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 “快回答。”宝生的语气变严厉了些。 “我们是分成3拨人去不同的村子请武士”助三低声道,“我和由四郎截止到现在只请来了一名武士” “一名武士吗”宝生面露无奈之色地摇了摇头,“意料之中呢,你们给出的酬劳太低了,连钱也不给,只请吃白米饭。” “如此低的酬劳,会答应协助你们的,大概就只有落魄得连饭都快吃不上,或者是极其热心肠的武士了。” “很抱歉。我不能帮你 们。同时我也不会让我的弟子们去协助你们。” 宝生此言一出,助三和由四郎纷纷面露焦急之色。 就在他们俩刚想再说些什么时,宝生抢先一步说道: “你们就算是走遍周围所有的城町,能请来的武士大概也不会超过10人。” “而那帮打算劫掠你们的浪人,光是前来侦察的就有十余人。” “他们的总人数只怕是不下数十人。” “即使你们请来了几名武士相助,也不可能对抗得了数十名浪人。” “这种毫无胜算的仗,只会白白送死而已。” “所以很抱歉——不论你们给出多么酬劳,我都不会打这种白白送死的仗,而且也不会让我的弟子们去打这种仗。” “你们请回吧。” 助三:“武士大人” “请回吧!”宝生用严厉许多c响亮许多的大喝打断了助三的话头。 在打断助三话头的同时,将凌厉的视线割向助三和由四郎。 助三和由四郎被宝生这响亮的嗓门和凌厉的视线给吓到,纷纷缩了下脖子。 最终——助三和由四郎满脸沮丧地出了这座待客间。 在二人出了待客间后,宝生让还留在剑馆内的一名弟子送这两人出剑馆。 而在这2名农民离开后,绪方终于讲出了自这两农民开始讲述他们的遭遇后的第一句话。 “宝生大人。”绪方扭头朝身旁的宝生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在下也差不多该先行告退。” “嗯。”宝生冲绪方微笑道,“真岛大人,今天也辛苦您了!” 在出了宝生剑馆后,助三和由四郎满脸失意地走在街上。 “果然还是酬劳太低了吗”由四郎垂着头,抽泣着。 一旁的助三也沉默不语。 他们给的酬劳太低了——对于这一点,他们全村所有人都知晓。 如果他们的村子足够富裕,能够将一枚枚大判金甩到那些武士的脸上的话,他们相信肯定能请来许多武士助阵。 但“拿大判金甩人脸上”这种事情,他们也只敢想想而已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由四郎一脸茫然地看向身旁的助三,“那帮浪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来了而我们两个直到现在也才请来了1名武士而已” “前往其他城町的人,应该也没请来多少武士。” “这么点武士,挡得住那帮浪人吗?” 助三再次沉默不语。 他们虽然不懂打仗c不懂兵法,但他们还是会简单的算术的。 打他们村子主意的浪人,数量未知,极有可能有数十人之多。 而他们这些村民基本没有战斗力。能抗衡那帮浪人的,就只有他们请来的武士而已。 而他们最终若能请来10名武士,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不论怎么看,他们村子现在都必败无疑 “要是能有一名可以一骑当千的武士愿来救我们就好了”助三苦笑着,说出这句近乎是妄想的话。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时,一道年轻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喂!你们两个!” 助三和由四郎一愣,然后转回头。 是一道熟悉的c刚刚才见过的身影。 是那名刚才一直坐在那座剑馆的馆主身旁的年轻武士,只不知叫什么名字。 这名年轻武士缓步走到助三和由四郎的身前,然后接着说道: “我叫真岛吾郎。” “把你们村子被浪人们给惦记的事再跟我详细说说吧。” ps:上一章的剧情其实是史实事件。 在历史上,长谷川为了人足寄场,真的将火付盗贼改的公款拿去炒币了。 我之前也跟大家科普过,江户时代的日本有着金c银c铜三种类型的货币。 就类似于市场上同时流通着美元c欧元c日元三种货币。然后这三种货币的汇率不断地变动。 长谷川就利用货币之间的汇率是不断浮动的特性,不断地买币c卖币,靠炒币赚来了足够用来运营人足寄场的钱。 然后便被松平定信抓了现行。 在真实历史上,松平定信就和长谷川不怎么对付。有一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长谷川是上一代老中田沼意次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长谷川算是田沼意次的亲近之臣,在注重人际关系的日本,这是相当要命的事情。 不过在真实历史中,松平定信虽然发现了长谷 川的这秘密,但并没有对长谷川怎么样,松平定信放了长谷川一马,让长谷川继续统领火付盗贼改,继续运营人足寄场。 顺便一提:上代老中田沼意次也是一个蛮传奇的人物。我之后再跟大家介绍。今天的小课堂跟大家科普一下所有色批都一定感兴趣的内容:江户时代的能在那种事情上助兴的药。以及江户时代的人是如何靠快递来买这种药的。 没错,江户时代是有快递的。 请看下面的“作家的话”↓↓↓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51章 绪方:为何总有人爱找我麻烦?【6800字】 “请回吧!”宝生用严厉许多c响亮许多的大喝朝助三和由四郎喊道。 在朝助三和由四郎发出这声大喊的同时,宝生将凌厉的视线割向助三和由四郎。 助三和由四郎被宝生这响亮的嗓门和凌厉的视线给吓到,纷纷缩了下脖子。 显而易见的恐惧c不甘c痛苦c绝望c委屈等情绪攀爬上他们的脸。 望着二人脸上的这表情变化,不知为何,本应尘封已久的记忆片段不受控制地从绪方的脑海深处冒出。 “喂!有谁还活着吗?!谁都可以!应我一声吧!” “师傅” “牧野c泽村” “三上前辈你如果想继续向我道谢的话,就继续吧什么都可以,稍微跟我说些什么吧” 不受控制地从绪方脑海深处浮出的这些记忆片段,在绪方的眼前来回放映着。 助三和由四郎耷拉着脑袋,在某名此时还留在剑馆内的某名学徒的带路下,缓步离开了宝生剑馆。 在他们俩前脚刚离开宝生剑馆时,绪方便朝宝生说道: “宝生大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在下也差不多该先行告退。” “嗯。”宝生冲绪方微笑道,“真岛大人,今天也辛苦您了!” 在出了宝生剑馆的大门后,绪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头顶那已差不多要全黑的天空。 此时此刻,已有璀璨的星辰挂在苍穹之上。 绪方与其说是在看天空,倒不如说是在看着头顶的那一颗颗星星。 抿紧嘴唇,不知在想着什么。 过了半晌后,绪方才将视线从头顶的天空挪开。 然后快步朝助三和由四郎他们离开的方向赶去。 “喂!你们两个!” 绪方很快便追上了助三他们俩。 “我叫真岛吾郎。” “把你们村子被浪人们给惦记的事再跟我详细说说吧。” 江户时代的旅店也是分等级的,共分为4等:本阵c胁本阵c旅笼c木赁宿。 本阵是专门为大名c公家c幕府高官提供服务的居住设施。 而等级比本阵要差上一等的胁本阵,则为等级稍低的大名c幕府官员提供服务。 若要入住本阵和胁本阵,不仅看钱也看身份。 不论你再怎么有钱,你若不是公卿大名c幕府官员,都住不上本阵和胁本阵。 而旅笼和木赁宿便是专门为普通武士和黎民百姓们服务的旅店。 旅笼是为武士和平民提供服务的一般的住宿设施,一般都有提供餐食。 那种没有提供餐食的旅笼被称为“平旅笼”。 等级最低的木赁宿,是江户时代最便宜的旅店,不仅房间类型单一,房间普遍小c旧,而且不提供饭食以及被褥。 因为等级c服务最差,所以木赁宿的价钱也最便宜。 在木赁宿住一晚,所需的价钱大概只有旅笼的五分之一。 绪方和阿町现在总归还是有一笔相当可观的存款的。 而二人也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吝啬鬼,在衣食住行上从不小气巴拉。 他们二人在锦野町内所居住的旅店,便是标准的旅笼。 和从早到晚都有活动的绪方不同,阿町这些天非常地闲。 锦野町并不大,阿町早就逛遍了锦野町的每个角落。 无事可做的阿町,这些天只能每天缩在旅店的房间内,学习虾夷语。 她万万没有想到——连官话(关东话)都不会说的她,竟然会有学习虾夷语的一天。 阿町属于这个时代标准的“半文盲”——只看得懂假名,绝大部分的汉字都不认得。 这就有点类似于只认得拼音,不认得汉字。而这种半文盲在这个时代还蛮常见的。 所以为了能让阿町能看懂这本教学指南,绪方此前还花了一番功夫给这本教学指南中所有的汉字注音,并在一旁标注这汉字是什么意思。 因为除了缩在旅店内学习虾夷语之外便无事可做的缘故,所以阿町的学习进度老早就超过了绪方,已掌握了这本“虾夷语常用语教学指南”中六分之一的词汇。 “奥索马屎奥索马屎” 正捧着那本教学指南c躺在榻榻米上的阿町,正学习着新的词汇——奥索马。 虾夷语中的奥索马,就是屎的意思。 因为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的缘故,阿町已在刚才点起了一盏油灯,借着油灯散发出来的光芒来看书。 默默地背下这个新的词汇后,感觉有些疲乏的阿町将手中的这本教学指南合上,然后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随后将脑袋一偏,将视线投向窗外的天空。 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阿町呢喃道: “真慢啊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在以往的这个时间点,绪方都已经回来了。 然而直到现在,阿町都没见着绪方的身影。 也算很巧——阿町刚思考着绪方为什么今天这么晚回来,她便听到房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阿町,我回来了。” 旅店的房门被拉开——拉门之人正是绪方。 阿町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绪方为何这么晚归来,绪方便抢先一步开口说道: “阿町。今夜简单地收拾下行李,明天我们暂时离开一下锦野町。” “离开锦野町?”阿町面露疑惑。 翌日,早晨—— 绪方和阿町并没有多少行李。二人的行头可谓是将“轻装简行”贯彻到了极致。 他们的行李就只有衣服c钱c水壶等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 两个各背一个小布包,就能将他们所有的行李都背上。 顺便一提——他们之前为了举办婚礼而购置的纹付羽织袴和白无垢等衣服都寄放在已打算于江户定居的庆叔那了。 纹付羽织袴与白无垢都是礼服,除了好看之外,百无一用。 对于要远行的绪方和阿町来说,这些礼服只不过是一堆累赘,所以在离开江户之前,绪方和阿町将这些衣服全部寄放到了庆叔那,让庆叔保管。 背好了行李的绪方与阿町,站在锦野町的北方的一个出入口。 在他们的身前,站着一名满脸沧桑的农民——正是助三郎。 助三对着身前的绪方,不停地向绪方点头哈腰: “武士大人!真的非常谢谢您!” 昨天,在拜访宝生剑馆之前,助三与他的另一个同伴——也就是由四郎已经拜访了锦野町各地的武士。 所收到的答复,虽然内容各有不同,但总体却是一个意思——爱莫能助。 宝生剑馆是他们这趟“锦野町之行”的最后一站然而还是在宝生剑馆吃了个闭门羹。 助三和由四郎在来到锦野町之前,已经去过其他的城町招募武士——仅招来了一名武士。 如果说宝生剑馆是他们两个这趟“锦野町之行”的最后一站的话。 那么锦野町就是他们两个这趟“招募武士之旅”的最后一站。 不论有没有成功在锦野町招到武士,他们都得打道回府了。 所以昨天傍晚在从宝生剑馆里出来时,助三和由四郎本都绝望了都已经做好了只能带一名武士回去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们绝望之际,绪方来了。 绪方离开宝生剑馆后,便追上了他们两个,然后只问了他们2人一个问题——从锦野町到他们村子,大概要走多久。 在得知若是脚步够快的话,上午出发,傍晚时分就能抵达后,绪方便说出了一句让助三和由四郎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话:我明白了,我会尽我所能地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在快要绝望之时,有武士主动找上门并表示愿助一臂之力——虽然不知这武士实力如何,也不知这武士脾性如何,但助三他们现在早就已经是到了看见疑似救命稻草的存在就拼命抓的境地了。 助三和由四郎马上就和绪方约定好了出发的时间——明日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出发。 面对身前正不断向他点头哈腰致谢的助三,绪方用带着几分无奈之色在内的语气说道: “不用这样一个劲地谢我。你们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 “你的另一个同伴还有那名你们之前招来的那名武士呢?他们还没到吗?” 听到绪方这般问,助三踮起脚尖c转着脑袋,四处张望着。 “他们两个是有点慢了他们俩怎么还没来” 绪方刚才带着阿町来到这约定好的路口时,只见着助三。 问由四郎去哪了时,助三说他去接那名之前从另一个城町招来的武士了。 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后,助三快步奔到不远处的路口边上,朝道路的尽头张望着。 在助三跑到一边c 找寻由四郎他们的身影时,阿町悄悄地走到了绪方的身边,用只有她和绪方才听得清的音量低声朝绪方说道: “你有跟西野君还有剑馆的人说一声吗?”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昨天晚上有跟西野君说过我会暂时离开锦野町一段时间,而且也让西野君替我去跟宝生剑馆的人带话了。” 在答应了助三和由四郎,表示会助他们一臂之力后,绪方便前往源橘屋,找上了西野二郎,跟西野二郎表示他会暂时离开锦野町一段时间。 为了方便解释,绪方没有跟西野二郎说他打算去打山贼,而是跟西野二郎说他在锦野町待得有些闷了,打算带着内子到附近的其他城町转转。 同时也让西野二郎之后替他给宝生剑馆的人带话,告诉宝生剑馆的人:他打算到附近的其他城町转转,领略东北风光,过些日子再回来。 阿町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正寻找着由四郎身影的助三,然后把声线压得更低了一些。 “你怎么会突然想着要去帮那些农民去对付山贼呢?” “你该不会是在锦野町待得太闷了,打算去活动筋骨吧?” 听到阿町问出的这个问题,绪方愣了一下。 随后抬起手抓了抓头发。 “之所以选择出手相助的原因啊” 一抹苦笑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在绪方说出这句话时,阿町注意到——有几分回忆之色在绪方的眼瞳深处浮现。 绪方像是正回忆着什么。 “不知该怎么跟你细说呢” “啊!武士大人!由四郎他回来了!” 这时,助三一边指着身前的街道尽头,一边朝绪方二人大喊着。 绪方循着助三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由四郎正小跑着朝他们奔来。 而在由四郎的身后,跟着一名武士。 顶着一头乱糟糟c许久没有打理过的月代头,因太久没打理的缘故,好多处头发都打结了。 身上的衣服也全都破破烂烂c脏兮兮的,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清洗过,都脏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或许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鞋穿的缘故,脚上仅穿着一双木屐,肮脏的双脚被冻得发红c开裂。 腰间的佩刀的模样也同样不堪入目。刀鞘满是斑驳,刀柄的柄卷大量地脱落,让人非常怀疑里面的刀刃是否还完好。 以上,便是这名武士的模样。 是这个时代非常标准的浪人模样。 浪人基本都是一帮吃了上顿没有下顿c居无定所的人,所以绝大部分的浪人的模样和乞丐没有什么两样。 助三替绪方简单地介绍了下这名浪人。 这名浪人名叫土屋真三郎,就是助三和由四郎在绪方答应协助他们之前,成功聘请来的唯一一名武士。 土屋是很沉默寡言的人,话不多c表情也不多。 面对绪方和阿町,只十分冷淡地问了声好,做了个自我介绍后,便不再多言。 助三他们的村子距离锦野町稍微有些距离,即使是大清晨出发,如果脚步不快一些的话,很有可能没法赶在天黑之前抵达。 所以在人全都到齐后,绪方一行人便正式出发,前往助三他们的村子。 在赶路的途中,绪方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通过闲聊,绪方得知了不少跟助三他们村子有关的新情报。 比如——他们村子一共有89口人,是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村落,青壮年只有寥寥32人,其余皆是老弱妇孺。 他们本不是这种穷困潦倒的小村。 在“天明饥馑”爆发前,他们村子本有近200号人,村中的财富既不算多,也不算少。虽不是那种富村,但也绝不贫穷。 然而——这只是“天明饥馑”爆发前的情况而已。 在“天明饥馑”这种波及全国的大灾荒爆发后,受冲击最大的就是农民们。 更何况——东北地区还是“天明饥馑”的中心c是受灾最重的地方。 在饥荒爆发后,他们很快便将人类应该吃的粮食吃光了。 把人类应该吃的粮食吃光后,他们开始吃稗子c米糠等不仅难吃,而且对身体非常不好的食物。 连稗子c米糠都吃完后,他们只能吃树皮c草根 助三和由四郎在述说着“天明饥馑”爆发时的那一幕幕惨状时,因数次说到伤心处的缘故,不受控制地哭出声来。 在“天明饥馑”过去后,原本有近200号人的村子,变成了现在不足一百人的规模。 另外的那一百人一部分人基本都在“天明饥馑”中饿死了。 好不容易捱过了恐 怖的“天明饥馑”,经过了3年的休养,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元气,又被沦为山贼的浪人们给盯上了——不得不说,他们村子真的是命运多舛。 助三他们所请来的另一个武士——也就是那个土屋,他虽然话不多,但在赶路时,也简单地聊过他的往事。 他出身自奥羽的八户藩。 八户藩是东北诸藩中较为不起眼的一个藩国。 衡量一个藩国的实力强大与否的一重要指标,就是看这个藩国一年下来的总产米量。 八户藩一年下来的总产米量只有2万石——还不及绪方的老家广濑藩。 广濑藩一年下来的总产米量还有3万石。 面对“天明饥馑”这种数十年都难得一遇的特大天灾,像会津藩c仙台藩这种有着十数万c数十万石的年产米量的雄藩,还能靠着雄厚的家底硬撑过去。 而像八户藩这样的家底薄的藩,根本没有将这特大天灾给硬撑过去的能力。 饥荒肆虐,八户藩的财政难以为继。 为了缓和财政困难,八户藩采用了各种各样的措施。 其中一样措施,就是对藩内的武士们开刀。 对武士们动刀,跟断自己臂膀没什么两样——但那时的八户藩为了让藩国继续存在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断了自己的臂膀,也好过没了一条命。 第一刀——裁员。 藩内的不少武士都被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而被夺了工作,贬为浪人。 第二刀——没有被裁员的剩余武士,统统减俸。 土屋就是在这第一刀中,被贬成浪人的众多武士中的一员。 他本为一名有着40石年俸的下级武士。 在藩主决定裁员后没多久,他就被剥了工作,贬成了浪人。 而他被贬的理由是——身上的衣服太破旧了,有损武士的形象。 那些被贬成浪人的武士基本都是这样——被随便按了个理由,接着就被兢兢业业地侍奉了半生的藩主抛弃了。 据土屋所说:当时许多武士在得知自己被贬成浪人后,都嚎啕大哭着。 他们中的几乎所有人,都是世世代代侍奉着八户藩,为八户藩流血流汗。 不乏那种自八户藩建立后,便世世代代侍奉八户藩,为八户藩效力了近二百年的家族。 从祖辈起就为八户藩效力,结果到头来却被自己祖祖辈辈侍奉的对象给抛弃了——那些被强行贬成浪人的武士们是什么心情,不难想象。 只可惜——不论他们怎么哭,怎么嚎啕,他们此前一直舍命侍奉着的藩主从头至尾都没理会过他们。 土屋没有说他当时在得知自己被贬成浪人后是什么反应。 只说他在被八户藩的藩主抛弃后,便离开了八户藩。 因为他没有父母妻小c孤身一人的缘故,所以算是这众多被贬为浪人c失去生计来源的众多武士中还算比较好的那一类。 那些上有老c下有小的武士才叫惨,想外出流浪都做不到。 离开八户藩后,土屋就流浪到了锦野町这里,在锦野町过上了半定居的生活。 因为会做点手工的缘故,土屋现在就靠做手工来混口饭吃。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土屋有说他为什么会答应协助助三他们的村子。 他的原因很简单——他好久没有大口大口地吃白米饭吃到饱了。 他想久违地吃白米饭吃到饱。 理由就这么简单。 绪方一行人大清早出发,在天空已经黑下来一半时,终于抵达了助三他们的村子。 他们本可以更快一点抵达的。 土屋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吃过饱饭了,所以体力并不充足。体力还不如助三和由四郎。 为了照顾体力不济的土屋,绪方一行人在这一路上多休息了几次。 若是没有这几次的休息时间,绪方他们应该能够赶在天黑之前抵达助三他们的村落。 “那就是我们的村子!” 助三抬手向前一指,绪方循着助三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因为他们现在正站在一座山坡上的缘故,刚好可以居高临下地前方不远处的助三他们的村落。 助三他们的村落给绪方的第一印象就是破旧c毫无生气。 虽然天色开始发黑,光线开始昏暗,但绪方还是能勉强借着这昏暗的光线看清助三他们村落的房屋。 无一例外——所有的房屋都又旧又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房屋都太破旧的缘故,远远看去,竟感觉不到多少的生气c烟火气。 若不是现 在临近饭店c绝大部分的屋子都有向外飘出炊烟,否则绪方真的怀疑这村子是否还有人居住。 “我们进村吧。”助三一边说着,一边轻车熟路地顺着不远处的一条小道向山坡下滑去。 绪方一行人紧随其后,很快便下了山,朝村子走去。 “喂!” 在快要进入村子,助三便将双手拢在唇边,对着村口大声呼喊着。 “我们回来了!” “我们将武士请回来了!” 一旁的由四郎也跟着大喊起来。 他们还没进入村子c只刚来到村口的位置而已,便有变故突生。 “喂!你这混蛋!给我站住!!” 一声极其响亮的大嗓门陡然自村子中响起。 这道大嗓门的声响实在惊人,即使绪方等人隔着老远,都感觉这道大喊是在他们耳边响起的。 除了绪方还能保持淡定之外,不论是助三c由四郎,还是阿町与土屋都被这突然响起的大嗓门给吓得身子一抖。 这道大嗓门刚落下,绪方便瞅见一名武士模样的人自村子内的某间房屋中冲出。 说这人是“武士的模样”,可能有些不太准确。 应该说是“浪人的模样”才对。 此人的模样,和土屋差不多——若不是腰间有着2柄刀,肯定会被当成乞丐。 “乞丐武士”从房屋中冲出后,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一边夺路而逃着。 “滚开!都给我滚开!” 一些村民打扮的人似乎是想上前拦住这名“乞丐武士”,但在见着这家伙手中那明晃晃的打刀后,纷纷面露怯意,闪到一旁。 “给我站住!!” “乞丐武士”的身后紧跟着一名同样是一副浪人模样的武士,而刚才那声把阿町等人都吓了一跳的大嗓门,便是这名武士发出的。 “大嗓门武士”有着极其魁梧的身材,一边怒号着,一边紧跟在那名“乞丐武士”的身后。 但他的速度实在是慢,不仅没有追上“乞丐武士”,彼此之间的距离还越拉越远了。 不知该说那名“乞丐武士”是幸还是不幸。 追击他的人,速度比不上他。 然而他所选择的逃跑方向的尽头站着绪方等人。 “都给我滚开!” “乞丐武士”高举着手中的刀,恶狠狠地朝拦在他身前的绪方等人吼道。 助三和由四郎吓得脸色发白,连忙逃到一边。 走在绪方等人前头的助三与由四郎躲到一旁后,直面“乞丐武士”的人便变成了绪方。 ps:本章中土屋的遭遇是史实。 到了江户时代后期,连幕府都不怎么好过,更何况是各地的藩国? 在江户时代后期,之所以浪人数量激增,有一大方面的原因,便是因为有很多藩国为了减少财政压力,大量地“裁员”,剥了治下许多武士的工作,将他们贬成浪人。 这种为了减轻财政压力而将武士贬为浪人的情况,在那种家底小的藩比较常见。 将治下的大量武士贬成浪人是自断臂膀,但断了臂膀也好过整个藩国破产c倒台。 今天的日本历史小课堂跟大家科普一下江户时代的日本是怎么惩治那些“ntr爱好者”c“牛头人”的吧,请看下面的作家的话↓↓↓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52章 绪方的脑袋价值500两?【7100字】 还没进村呢,就有一名武士高举着打刀朝自己这边冲来——这村子的欢迎仪式不可谓不“隆重”啊。 现在的视线很昏暗,刚刚这名“乞丐武士”离远些还看不太清,在他凑近后,绪方发现——这名“乞丐武士”手中的打刀刀身上有些些许的锈迹。 刀剑这种武器,平常如果不上刀油做护理的话,铁定会生锈。 这名“乞丐武士”手中的那柄打刀很明显就是长时间没有上刀油,导致刀身都生锈了。 “喂!那名武士!拦住他!” 紧跟在这名“乞丐武士”身后的那名“大嗓门武士”此时朝绪方吼道。 “这家伙是个人渣!刚刚还想着侵犯村里的女孩们呢!把他拦住!” “大嗓门武士”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些村民模样的人也纷纷嚷嚷着: “抓住他!抓住他!” “别让这家伙跑了!” “青六的女儿差点就那家伙给毁了!” 虽然这些村民都义愤填膺地喊着,然而——只有寥寥几名青壮有在跟着那名“大嗓门武士”一起追赶那名“乞丐武士”而已。 听到“大嗓门武士”和村民们的这些大喊,绪方的双眼微微一眯,紧盯着身前的这名“乞丐武士”。 见被“大嗓门武士”揭了老底,“乞丐武士”面露气急败坏之色。 在面露气急败坏之色的同时,他的眼中也泛起了凶光。 “给我闪开!” 眼中满是凶光的“乞丐武士”朝绪方这般吼道。 尽管他的这句怒吼颇具声势,但面对这“乞丐武士”的这声大吼,绪方面不改色,只悠然地岔开双脚。 站在绪方身旁的土屋默默地拔出了腰间的刀。 虽然土屋的打扮十分地寒碜,但他腰间的刀却非常漂亮。 刀身雪亮,刀锋闪着寒芒,刀身上均匀地涂着一层刀油——一看便知是平常有好好护理自己佩刀的人。 至于阿町——她也同样二话不说,默默地拔出了插在后腰间的胁差。 绪方c阿町c土屋3人构成一道人墙,拦在了那名“乞丐武士”的身前。 望着组成人墙c拦在他身前的绪方3人,“乞丐武士”眼中的凶光变得更盛了些,他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打刀。 他打算强行突破这道人墙。 而他所选择的突破方向是——阿町所在的方向。 其实他的这种选择并不难理解。 阿町是绪方三人唯一的女性,只有她的武器表面看上去最简单——只有一柄胁差。 换做是谁,都会下意识地把阿町当成绪方3人中最弱的那一个。 然而让任何一名知道绪方和阿町是什么关系,并且知道绪方是什么实力的人都知道——这“乞丐武士”抽了个下下签。 “乞丐武士”在冲到距离绪方等人仅剩5步远距离的位置后,双脚猛地一蹬,朝阿町扑去。 阿町的近战能力较弱——这其实是和绪方c间宫这种变态相比才显得较弱而已。 单论实战经验和近战能力的话,阿町并不比任何一名普通的武士相比。 面对朝她这边扑来的“乞丐武士”,阿町面不改色,只攥紧手中的胁差,做好了防御c反击的准备。 “乞丐武士”把手中的打刀高举,他的架势的气势很足,脚步也很灵活,一看便知不是那种孱弱之辈。 就在他的刀瞄准着阿町的脑袋,准备径直劈下时,“乞丐武士”瞅见一道黑影以快得惊人的速度自他的视野范围的最右角落,横向切到了他视野范围的最中央。 这道黑影,正是绪方。 以绪方现在的速度,赶在“乞丐武士”将手中的刀挥下之前,切进他与阿町之间,简直易如反掌。 在切进“乞丐武士”和阿町之间的下一瞬,绪方迅速抬起双手。 左手制住“乞丐武士”握刀的双手,右手按住“乞丐武士”的左肩,使用不知火流柔术将此人直接摔在地上。 “乞丐武士”连这名突然闪身进他视野范围内的这名武士的容貌都没有看清,眼睛的视野来了个大旋转,群星璀璨的夜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因为被以脸朝上的姿势摔在地上的缘故。 这“乞丐武士”的反应也很快。 刚被绪方摔在了地上,就立即用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柄怀剑,朝绪方刺去。 他的出招相当地狠毒,其目标是绪方的心脏。 但他的这出刀速度慢 到让绪方连绷紧神经的必要都没有。 不知火流柔术中刚好有夺刀并用夺来的刀进行反击的技术。 绪方直接使出不知火流柔术中的夺刀技巧将“乞丐武士”手中的怀剑夺了过来,然后将剑身一转,刺穿了这名“乞丐武士”的心脏。 【叮!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90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9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4(5170/52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7段(805/6000)】 自答应指点宝生剑馆的学徒们剑术与柔术后,绪方的各条经验条在这些天都有条不紊地增加着经验值。 大概就是在大前天的时候,绪方的不知火流忍术终于因经验值满而升级,升到了第7段,为绪方贡献了2点技能点。 在绪方一招击毙了这“乞丐武士”后,刚才紧追着他的“大嗓门武士”和村民们终于姗姗来迟。 “哦哦!你的身手很不错啊!”“大嗓门武士”用着他的那大嗓门对绪方夸赞着。 刚才绪方是如何用利落的身手制服了这人渣c如何夺刀反杀这人渣,“大嗓门武士”刚才都看得一清二楚。 夸赞了绪方一句后,“大嗓门武士”将视线一转,将鄙夷的视线投向那名已经被绪方给反杀的“乞丐武士”。 “切这种人渣,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说罢,“大嗓门武士”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从各个方向围过来的村民们此时也都跟着一起唾骂已经死掉了的“乞丐武士”。 只不过——敢于唾骂“乞丐武士”的村民都只有少数。 绝大部分的村民只敢朝“乞丐武士”投去怨恨的目光。 “你们几个都是被其他村民请回来的武士吗?”“大嗓门武士”把目光重新挪到了绪方身上。 “嗯。”绪方缓缓站起身,“你们也是被请回来的武士吗?” “没错!”“大嗓门武士”咧开嘴笑着,“我叫火坂正臣!” “真岛吾郎。”绪方报上家门,然后也帮身后的阿町也做完了介绍,“这是内子——阿町。” “我是土屋真三郎。”一旁的土屋也紧跟着报上了家门。 “哦哦!”“大嗓门武士”——也就是火坂扬了扬眉,看了一眼绪方身后的阿町后,笑道,“你竟然有着这么漂亮的老婆啊!真是羡慕呀!” 说罢,火坂扫了一眼绪方和土屋。 “算上你们两个,这村子已经请来6名啊,不,5名武士了呢。比我预想中的数字还要多上一些呢。” “5个?”刚刚躲闪到一边的助三此时已经重新回到了绪方等人的身旁。 刚回到绪方等人的身旁后,助三便朝附近的村民问道: “你们成功招来了3名武士吗?” 绪方记得助三有跟他说过——他们村子是派出了好几拨人,到附近不同的城町里面去聘请武士。 像火坂这样的人,应该就是另外几拨去请武士的村民们从其他城町那成功请过来的武士。 “准确来说——是4名武士。”火坂耸耸肩,然后朝脚边的“乞丐武士”努了努嘴,“这家伙也是被请回来的武士之一。” “不过这家伙心术不正,是个人渣。” “这家伙是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被带回了这村子。” “他刚来到这村子,就鬼鬼祟祟地四处走来走去。” “我觉得这家伙不对劲,所以一直留意着他,他不论去哪我都偷偷跟在后面。” “然后到了刚才,这家伙终于露出马脚了。” “他刚刚偷偷地溜进了某户人家的家中,打算侵犯那户人家的女儿。” “因为我一直有留意着他,所以及时冲了进去,打算一刀斩了这人渣。” “但这家伙跑路的速度实在是快,不知是不是练过,让他从我的刀下逃出来了。”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应该就不用我再多说了。” “这家伙也是倒霉,刚逃出来,就碰上你们了。” 火坂扬起视线,看向绪方等人。 “那名女孩没事吧?”阿町问。 “没事没事。”火坂摆了摆手,“这人渣前脚刚冲进屋子,我后脚就紧跟着冲进去了。这人渣连将人家的衣服都来不及扯开。只不过那女孩似乎受了点惊吓。” “这人渣应该不是真心实意地想来帮这村子的忙的。” “他大概是觉得这是一个能够光明正大进他人村子的机会,所以就假意答应愿意帮忙。” “然后在进了村子后,就凶相毕现了。” “他今天早上在来到这座 村子后,之所以鬼鬼祟祟地四处乱走,应该就是在找哪户人家的女人比较漂亮吧。” “这种人渣真是讨厌啊” 火坂抬起手抓了抓腮。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渣,我们武士的名声才败坏了。”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本来村民们是有请来4名武士的。” “然后其中一个是图谋不轨的人渣,已经倒在这了。所以还剩3个。” “算上你们2个新来的,现在这村子共有武士5名。” 火坂朝绪方等人竖起5根手指。 就在这时,一名满脸风霜的男子搓着双手,缓步朝火坂走来。 “武士大人” 这男子的外表看上去好像有40来岁,但声音却非常地年轻,仅听他的声音,会觉得他的年纪应该只有30岁出头。 “嗯?怎么了?”火坂看向这名男子。 “我是阿角啊,就是那个差点就被那武士给玷污了的女孩的父亲。具体的事情经过,我已经从阿角那听说了。” 男子朝火坂深深地鞠了一躬。 “非常c非常感谢您救了我女儿。” “哈哈哈哈!”火坂发出爽朗的大笑,“只是一点无足挂齿的小忙而已!你那女儿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哭吗?” “还在哭”男子露出苦笑,“她娘亲现在正陪着她。唉我和她娘亲只不过是因事离家了一会而已,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还在哭吗”火坂抬起手,抓了抓腮,“那可真是难办了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女人止泣啊嘛,总之你们两口子今夜多陪陪你女儿啊,安慰安慰她什么的。” 咕 就在这时,火坂的肚子突然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哎呀”脸上毫无害臊之色的火坂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这肚子也真是有灵性了呢,一到饭点就会叫。” 说罢,火坂扭头看向围在不远处的村民们。 “喂!现在到饭点了!可以煮饭了吗?” “是c是!”这帮村民中的一名较年长的老人家忙不迭地点头,“我们现在就去给你们准备晚饭!” “为了赶来这条村子,你们一定也很劳累吧!” 火坂扭头将视线扫向绪方等人。 “一起来吃饭吧!你们刚好也可以趁着吃饭的功夫和另外2名武士认识认识。” “这条村子的米还是挺香的,而且负责给我们煮饭的大爷还蛮会烧饭的。” 村落中的某间由木头与茅草搭建而成的还算宽敞的木屋内—— 呼呼 股股热气顺着锅盖的缝隙向外冒出,化为一道接一道细细的风声。 这座屋子是在这个时代的农村很常见的房型——只有一个房间。 整座屋子就一间房间,这间房间既用来当大厅来使,也当寝室来用。 屋子的主人就这唯一的一座房间内吃c喝c睡c待客 此时此刻,这座屋子内共有7人。 绪方c阿町c土屋c火坂c2名绪方还不知道名字的武士以及一名正坐在锅子的旁边,正观察着火候的老大爷。 据火坂刚才介绍,这老大爷是村子的村民之一。是专门负责帮他们这帮武士做饭的,名叫与造。 村民所请来的武士们,此时都齐聚在这了。 绪方c阿町c土屋他们是刚刚才被领进来c并在地板上坐定的。 刚在地板上坐定,绪方便打量着身前的2名还不知道名字的武士。 这2名武士各有各的特点。 其中一人年纪很轻,年纪应该只有17岁上下。 他有些拘谨,在绪方这帮陌生人进来后,连手该怎么放都不知道。 另外一人的年纪稍大些,其年龄大概在25岁到30岁这个区间。 他从头至尾都正坐着,腰板c脖颈都挺得笔直,目不斜视。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几分优雅。 一看便知是那种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否则旁人一定会认为他是哪户武士大家的子弟。 火坂此时将右臂一伸,揽住那名十分拘谨的年轻武士。 “这是我徒弟——水野耀五郎。” 火坂的话音刚落,被他揽住肩膀的年轻武士便连忙向绪方等人低头行礼。 “在下水野耀五郎,请多指教!” 在火坂和水野都做完自我介绍后,坐在他们俩不远处的那名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优雅气息的武士也启唇轻声道: “金城胜。请 多指教。” 在水野和金城做完自我介绍后,绪方等人也开始介绍着自己。 火坂c水野c金城c土屋再加上绪方——不算那个已经被绪方给干掉的人渣武士的话,这便是这条村子目前所请来的5名武士。 “火坂c水野c金城c土屋”火坂咧嘴笑着,“我们还真是有缘呢,如果再来个姓氏中带‘木’字的,就刚好凑出五行了呢。” 火坂的这句吐槽让在场众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几分笑意。 “饭煮好了。”那名负责帮绪方等人准备饭食的名为与造的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将锅盖揭起。 团团乳白色的蒸汽随着锅盖的揭起向外冒出。 锅内,是盛得满满的白米饭。 村民们给绪方他们准备的配菜,就只有咸菜和萝卜而已。 没有鱼c没有豆腐也没有汤。 但从这村子的现状来看,咸菜和萝卜应该是村民们所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 在与造说饭焖好c可以开吃后,绪方等人便大快朵颐起来。 自脱藩后,绪方一直过着既不算阔绰又不算拘谨的生活,所以对于今夜的晚饭没有什么感觉。 但火坂他们不同。 光看他们的穿着,就能看出他们平常所过的一定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所以在与造揭锅后,火坂等人立即双目放光。 在从与造手中接过自己的那碗饭后,立即都像是猪拱食一般,拱着手中的饭。 今天启程前往这条村子时,土屋就有跟绪方说过,他之所以会答应来这条村子帮忙,只是为了能吃白米饭而已。 所以所有人中,就数土屋吃得最急c拱得最卖力。 火坂的吃相和他那粗犷的外表非常相衬——吃得相当豪迈。 该说是不愧是师徒吗?水野的豪迈吃相和火坂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吃起饭来的水野,就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和刚才的那副拘谨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至于金城——他及时是在吃饭的时候,也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腰板和脖颈挺得笔直c两肩放松,将饭碗捧在胸前,用筷子将饭食送到嘴中时,也只把筷子的筷尖沾湿一点点而已。 火坂是那种蛮自来熟c蛮活泼的人,在吃饭时也不断地东拉西扯。 也多亏了火坂的活泼,让这顿饭不至于太沉闷,同时也让绪方借火坂之口得知——火坂和水野是最早来到这条村子的。 他们俩于前天的傍晚时分到村子里。 紧接着到了今天早上,是那名“乞丐武士”抵村。 金城是在今天下午的抵达村子。 而绪方他们就是最后一批了,在刚刚才抵达。 金城的饭量似乎很小。 仅吃了一碗后,便将手中吃得连一粒米都没剩的碗放下,然后双手合十,轻声道:“我吃饱了”。 连双手合十,向身前的碗低头行礼,也是那么地优雅。 火坂就坐在金城的身旁。 他斜眼瞥了下身旁的金城后,一边咧开嘴笑着,一边出声问道: “金城,从今天下午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注意到你这人很有气质了,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没想到连吃饭都这么有吃相。” “你应该是某户大户人家的子弟吧?” 对于火坂的这个问题,金城沉默不语。 面对沉默不语的金城,火坂紧接着说道: “嘛,如果你不愿多说自己的往事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你说。” “不。”火坂的话音刚落,金城便立即说道,“我的往事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如果你们好奇的话,我倒也很乐意说,刚好能够打发饭后的闲暇时间。” 金城拿过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杯中的水后,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往事。 原来——金城还真是大户人家出身。 他出身自江户的某户有着3500石俸禄的旗本家庭。 3500石——在江户的旗本武士中不算什么,但对各地的中下级武士们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一个数字。 在过着吃穿不愁的生活的同时,也经受着严厉的教育。 咋一看,金城似乎过着常人十分艳羡的生活。 但实质上金城的生活却相当辛苦。 因为——他是家中的三子。 “哦?”火坂挑了挑眉,“你原来是厄介啊?” “嗯。”金城点点头,“没错。” 厄介——不继承家禄的那些人。 江户时代的日本也是奉行着嫡长子继承制。 家业由嫡长子继承。 那些不继承家业的人,便被称为“厄介”。 金城是家中的三子,前面有着2个哥哥,若论继承家业,不论怎么轮,都轮不到他来继承。 “厄介”从某些角度上来说,也是蛮惨的一帮人。 因为不能继承家业,所以他们只能自谋出路。 有些家庭比较厚道,会养着家中的厄介们。 但有些家庭对厄介们就没有那么友好了,对厄介们采取放养政策,让他们自谋出路,或是直接丢给他们一些不怎么起眼的工作,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武士们的出路哪有那么好找? 因阶级属性等各个方面的原因,有许多工作其实是不愿招武士,或是武士们直接就不能干的。 金城的家庭就属于那种对厄介们不怎么友好的那一类型。 金城的父亲替金城随便找了个给另一户旗本担任看家护卫的工作。 不愿给人看家护院c仅对剑术感兴趣的金城,索性直接带着自己的刀背井离乡,进行武者修行。 不知不觉间,就流浪到了此地。 火坂静静地听完金城讲完他的过往后,咧嘴一笑: “既然如此,你是在做武者修行啊。你之后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流浪啊?一起组个专门靠抓通缉犯过活的队伍。” “抓通缉犯?”金城面露疑惑。 坐在火坂对面的绪方此时忍不住抬眸看向火坂。 “我和我徒弟现在四处流浪,就靠抓通缉犯来过活。” 火坂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大沓皱巴巴的纸张,展示给绪方等人看。 “这是我目前收集到的通缉令。等在这条村子帮完忙后,我就要和我徒弟继续四处去找这些通缉犯了。” 望着火坂展示给他们看的这沓通缉令,绪方和阿町眼中的目光便变得古怪了起来。 因为这沓通缉令的第一张,就绘着一张绪方非常熟悉的脸。 绪方:“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这些通缉令吗?” “拿去!随便看吧!” 火坂直接将手中的这沓通缉令全部塞给绪方。 接过这沓通缉令后,绪方直接拿起放置在最上面的那一张通缉令。 ——怎么看都好丑啊完全没画出我的帅气啊 火坂这沓通缉令的放置在最上面的第一张,正是绪方的通缉令 绪方一直都觉得他的通缉令把他给画丑了。 但奇怪的是——那些赏金猎人总能精准地通过通缉令认出他来 而且最令绪方觉得受伤的是——阿町曾有一次跟绪方说过:这通缉令不是画得挺像你的嘛! 这句话给绪方留下的“心伤”,直到现在仍残留着。 “你竟然还想去抓绪方一刀斋啊?”绪方扬了扬自个的通缉令。 “那怎么可能!”火坂大笑道,“我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我去抓绪方一刀斋?我有多少颗脑袋都不够砍啊!” “我只是顺手将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也带上而已,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偶遇到了绪方一刀斋,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逃跑!” 绪方将目光重新挪转到手中的通缉令上。 “绪方一刀斋现在都悬赏500两了啊我记得他以前似乎是悬赏300两来着” 在刚拿到这张通缉令时,绪方就注意到——他的悬赏金涨了。 涨到500两了。 自离开京都后,绪方就再没有去关注自己的通缉令。 这是绪方自离开京都后,第一次拿到自己的通缉令,直到现在绪方才得知自个的赏金原来涨了这么多。 “这是最新的通缉令!”火坂道,“我也是1个月前刚拿到的!在绪方一刀斋攻破了京都的二条城后,幕府便拔高了绪方的悬赏金,从300两升到500两。” “绪方一刀斋应该是现在最值钱的通缉犯了。”火坂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憧憬,“500两啊有了500两,我后半生就不需要再工作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53章 使用“倭刀术”的“不净斋”【6500字】 ——500两 绪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自个手中的通缉令。 不知为何,绪方在刚才的某一瞬间,产生了想去官府自首的冲动! 在产生了这种冲动的同时,脑海中诞生了一个大计划: 先去官府那自首,把自己卖了,然后让阿町领了这500两金,接着自个再想办法越狱的计划。 绪方觉得自己的这计划好像挺有搞头的。 等日后哪一天非常缺钱的时候,说不定能搞搞这能薅官府羊毛的计划。 他之前在江户参加“御前试合”,累死累活再加上有好运加持,才终于赚来了100两金。 只要绪方他们不拿这笔钱乱来的话,100两金足够绪方他们两夫妻在未来至少10年之内不用再为钱的事发愁。 500两金——不用来买古董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话,这笔钱还真的就足够绪方和阿町用到人生结束为止。 就在这时,一旁的金城向绪方招了招手,表示想看下这沓通缉令。 绪方只对自己的那一张通缉令感兴趣,其余的通缉令都没有半点兴趣。 现在已经看完了自己的那一份通缉令,绪方也没有兴趣再捧着这沓通缉令了,见金城想要,便索性直接全部塞给了他。 金城从绪方的手中接过这沓通缉令,随意地翻看了遍后,道: “没想到你竟然是那种靠赏金为生的浪人。这些悬赏犯一定很不好抓吧?” “那是当然。”火坂耸耸肩,“辛辛苦苦追踪了好几个月,到头来却发现那名悬赏犯已经死掉了,或是自己追错人,只不过是常有的事。” “所以我和我徒弟也并不全是靠抓悬赏犯为生。” “如果碰上了有钱赚c有饭吃的工作,我们也会做。” “就比如现在的这份工作。” 火坂咧开嘴。 “虽说没有钱拿,但却有白米饭吃,可以省掉好几天的饭钱。而且也很适合我们师徒俩,我们师徒俩除了挥剑之外,也没啥别的擅长的东西。” 金城此时已经粗略地翻完了手中的这沓通缉令。 将这沓通缉令递给火坂时,金城轻声说道: “谢谢你的邀请。但我毕竟习惯独来独往,不怎么喜欢和他人搭伙。” “这样啊。”见自己让金城一起来搭伙做赏金猎人的邀请被拒,火坂也没有面露恼色,只洒脱地笑了笑,“那算了。” 把这沓通缉令还给火坂后,金城笑了下,随后接着道: “我刚才看了下这些通缉令,绪方一刀斋果然厉害啊。” “这堆通缉令中,只有绪方一刀斋一人的赏金是过百的,而且还是足足五百。” “不愧是幕府现在的第一通缉犯。” “若是有谁能抓到绪方一刀斋的话,名留青史暂且不说,一辈子吃穿不愁是肯定的——只要你不乱花钱。” “嗬嗬。” 金城的话刚说完,火坂突然发出了几声冷笑 在冷笑过后,露出嘲讽的笑的火坂突然话锋一转: “虽说500两金对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可以一辈子吃穿不愁的钱。” “但对那些权贵们来说,500两金可能就只是他们几天的玩乐钱罢了。” “我以前是关东水户藩的一名下级武士。” “我就亲眼见识过水户藩的那些权贵们平常的生活是多么奢侈的。” “因为水户藩离江户较近的缘故,很多水户藩的权贵会特地乘马车跑到江户的吉原那玩乐。” “那吉原那种销金地里,一夜花上几十c上百两金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吉原那里潇洒过后,再乘马车回水户。” “水户藩?”一旁的金城挑了挑眉,“你是雄藩出身啊。” 水户藩——与尾张藩c纪州藩并称为“御三家”,是和幕府关系最亲近的藩国,皆为石数高得吓死人的雄藩。 水户藩作为御三家中石数最低的,都有35万石,毋庸置疑的雄藩。 “没错。我是水户藩的武士,不过只是一下级武士。” 火坂耸耸肩。 “在我脱藩之前,我是水户藩的一名库房官,每天就负责打算盘,统计和管理仓库的库存,俸禄只有可怜的50石。” 听到火坂的这句话,绪方忍不住挑了下眉。 库房官——这工作绪方熟啊。 “我是在20岁的时候接手了库房官的工作。” “我刚接手库房官的工作时,还是很努力的。” “每天都累死累活地打算盘c记账本,努力工作。” “但渐渐的,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火坂脸上笑容中的那抹嘲讽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只不知他脸上的这抹嘲讽之色是摆给谁看的。 “我每天这么努力地工作,换不来任何实质性的报酬。” “就因为我是下级武士出身。” “你们都是武士,应该都知道下级武士出身代表着什么吧?” 包括绪方在内的所有人默默颔首。 绪方自个就是广濑藩的下级武士出身,所以自然清楚下级武士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除非祖坟冒青烟了,否则你永远也爬不上多么高的位置。 在奉行着世卿世禄制度的江户时代,用一句话来形容幕府和各藩的官场,那就是——“上级武士垄断高位官职,下级武士垄断低位官职”。 除非立下什么惊天大功,否则即使是奋斗一辈子,下级武士也不可能得到什么高位。 “那些出身够好的武士们,伸伸手就有高官可做。” “而我出身低微的下级武士,再怎么努力打算盘,穷极一生大概也没法高升,只能过一辈子拮据的生活。” “我觉得非常不爽啊。” “所以我渐渐的也就不再怎么那么努力地奉公了。反正努不努力,结果都一样,都只能拿这么微薄的俸禄,看不到高升c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不过我还是有每天按时按量地完成我自己的那份工作的。” “在我开始没那么热情洋溢地奉公后,我的上司突然找上了我。” “你猜猜他跟我讲什么了吗?” 火坂抖抖肩,再次发出几声冷笑。 “他嫌我最近工作没有以前那么用功c拼命了。” “我跟他说:我每天的工作都有好好完成。” “接着他说:我知道你每天的工作的确都是有好好完成,但仅仅只是这样,你就满足了吗?” “身为武士,应一心奉公c报效主公。” “面对以十分为满分的工作,应该努力做出十二分c十五分的成绩。” “只有这样,才能不辱武士道义。” “明明每天都有好好完成工作的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臭骂c说教了一顿。” “我回家后越想越气。” “报效主公?水户藩的藩主何时有恩于我了?我为什么要拼了老命去报效一个从来没见过一面的人?” “而且先不讲武士道义的人应该是主公吧?我的家族自幕府建立起,就世世代代为水户藩效劳。” “奉公了二百年,就因出身低微的缘故,俸禄从没涨过,一直只能做些不起眼的工作——有这样讲武士道义的吗?” “我越想越气,所以在第二天就去找我的那个上司理论。” “然后又被我的那上司臭骂了一顿。” “他说:身为堂堂武士,怎能一直想着柴米油盐这种俗物。” “身为武士,应该淡泊名利心奉公,一直把主公放在第一位总之就是跟我大讲特讲武士道义。” “他还跟我背诵起《叶隐闻书》里面的句子:‘每日清晨遥拜之时,应该先拜主公与双亲,后拜神佛。将主公放在首位,不仅双亲欢欣,神佛亦将领会此心意。为武士者,除却主公,其余万事一概不必考虑。此志愈盛,则愈能留心主侧之情形,并时刻不忘’。” 火坂一边朗诵着《叶隐闻书》里面的这句名言,一边摇头晃脑,那副模样,看上去甚是滑稽。 《叶隐闻书》——在亨保元年(公元1716年),由佐贺藩主锅岛光茂的侍臣山本常朝口述,武士田代阵基用七年的时间笔录而成的书籍。 其文体是典型的“论语体”。 是一部武士修养书,告诫武士们平常应该做什么c不该做什么c什么样的武士才是“真武士”。 自成书以来,一直被多方人士誉为经典,能在这本书中学习到真正的武士道,认为这是本所有的武士都必看的书籍。 火坂刚刚所朗诵的那句话,就是《叶隐闻书》里面的一句名言。 “我本来就很生气了。在听到上司跟我大讲特讲武士道义,还摇头晃脑地跟我背《叶隐闻书》后,我就更气了。” “我惦记着柴米油盐,有什么不对吗?” “不跟我讲些眼睛看得见c手摸得着的东西,尽跟我说些虚头八脑的玩意。” “我算是明白了。” “武士道义什么的都是狗屁。” “只不过是更方便地让我们这种出身寒微的人给他们这种一生下来就有高官厚禄c吃穿不愁的人卖命而已。” “反正我本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所以我一气之下,索性连夜逃离水户藩,做了个脱藩浪人。” “虽然没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但日子倒过得比以前快活了。” “我现在的所得都归我所有,没有人再指着我的鼻子,跟我说我不能考虑柴米油盐,得一心奉公。” 绪方等人一直静静地听着火坂讲述他以前的往事。 绪方他是穿越客,并不是在这个江户时代土生土长的武士,所以对于武士道这种思想不仅没有任何亲切感,还对其嗤之以鼻。 因此在听到火坂直言“武士道义什么都是狗屁”时,没有感觉不适,还觉得火坂说得很对,说出了武士道义的残酷本质——统治者们用来控制武士c统治国家的工具。 阿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她不是武家子女,对所谓的武士道自然也无感。 同样没有表露出不适的,还有土屋。 听到火坂刚才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后,土屋面无表情——只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本来就话不多c表情不多的缘故。 唯有金城一人表露出明显的不悦。 在火坂的话音刚落后,金城的脸色就直接变了: “你和你上司c主公的那些过节,我不会多问c多管。” “但你怎么说也是一名武士,说出‘武士道义都是狗屁’这种话,怎么说都不太合适吧?” “而且我认为你的上司所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 “身为一名武士,如果老惦记着柴米油盐这些俗物。和平民有何异。” “我只是将我对武士道义的一些反思给说出来了而已。”火坂耸耸肩,“金城,你虽是厄介,但也是出身自有3500石年俸的旗本家庭。” “你应该是没有办法理解下级武士那种看不到希望的生活的吧?” 金城脸上的不悦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也罢。”金城将他的目光从火坂那收回来,“人各有志,我也懒得再和你辩驳。” 火坂和金城刚才的这一番对话,让现场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不那么和谐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了: “吃饭的时候,就聊些稍微有趣些的事情吧。” 说话的人,是沉默寡言的土屋。 在绪方的印象中,这似乎是自开饭以来,土屋第一次说话。 因为在说话时,土屋的嘴中塞满了米饭的缘故,讲起话来有些含糊。 土屋的话音刚落,火坂便用力伸了下懒腰: “说得对,吃饭的时候应该聊些轻松c有趣的事情才对,我刚刚所讲的我的往事有些太沉闷了,抱歉啊。” “来聊些有趣的事情吧!” “土屋,听你的口音,你是陆奥出身的吧?”火坂将目光投向土屋。 “嗯。”土屋点点头,“在下出身自陆奥的八户藩。” “你既然是陆奥出身的,那就好办了。”火坂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咧嘴笑,“你知道‘不净斋’吗?” 土屋扬了扬眉:“略有耳闻。” “你知道不净斋就好。那你有没有听闻过不净斋的动向啊?比如有谁谁谁在什么地方目击到了不净斋。” 土屋摇摇头:“对不净斋我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我对不净斋不怎么感兴趣,平常从没有主动向周围人询问过不净斋的踪迹,我平时也没怎么听闻过任何和不净斋有关的事情。” “这样呀”火坂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沮丧。 一直静静旁听的绪方,在火坂说出“不净斋”这个有点像是称号一样的词汇后,便忍不住挑了挑眉。 在火坂与土屋的对话结束后,绪方插话问道: “不净斋是某个人的称号吗?” “没错!”火坂笑着点点头,“不净斋是某个很厉害的武士的称号。就像绪方一刀斋的‘一刀斋’一样。” “不净斋?很厉害的武士?”金城淡淡道,“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火坂缓缓道,“不净斋只在陆奥一地比较有名气,出了陆奥基本就没人知道这号人物了。” “我也是在4个月前和水野一起流浪到陆奥后,才知晓这号人物。” “听说不净斋是一名极厉害的武士。” “擅使一柄倭刀。” “而他所用的剑术,就是唐土的倭刀术。” “倭刀术?”绪方挑了挑眉,眼中浮现出感兴趣的色彩。 倭刀 术的大名,绪方在前世都有听闻过。 很多人误以为倭刀就是武士刀,这其实并不对。 倭刀是以武士刀的弧形刀身与中华剑的剑柄结合,使得同时能够使用中日的刀法技巧的刀具。 据传,倭刀术的创始人是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 “没错,就是那个据说已经在唐土失传了的倭刀术。” “不净斋不知在何处习得了倭刀术,然后将倭刀术修练至登峰造极。” “凡是与他为敌的人,都会被他的倭刀杀得片甲不留。” “因为和他为敌c与他战斗后,周围的土地一定都会被敌人的鲜血给弄脏,所以他自号‘不净斋’。” “我还从没见过倭刀术是什么样的呢,所以在知晓这号人物后,就一直在寻找他,想亲眼见识下倭刀术。” “只可惜找了这么久,连不净斋的影儿我都没看到。” “因为不净斋只在陆奥这一地有名气而已,所以基本只有陆奥人才知道这号人物的存在。” “不仅找不到不净斋,就连不净斋到底长什么样也查不到” “你找不到不净斋,并且查不到不净斋的模样,是正常的。”土屋冷不丁地说道,“毕竟在四十多年前,就再没有任何和不净斋有关的消息传出了。” “四十多年?”绪方发出低低的惊呼,“那这不净斋的年纪也挺大了呀。” “嗯。”土屋点点头,“不净斋如果还活着的话,那他今年应该快70岁了。” “据我所知,不净斋在四十多年前于陆奥打响名气后没多久,就突然不知所踪了。” “没有人再见过他。” “也没有任何和他有关的事迹再传出。” “整个人就像直接消失了一般。” “所以我觉得不净斋有可能在四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在某片不知名的地方了。” “就算没死,他今年也应该6c70岁了,也快要死了。” 听到土屋的这番话,火坂不以为然地大笑着耸耸肩: “你刚才所说的,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人家不净斋说不定仍在某地悠闲地继续练着倭刀术呢!” “反正我时间多,在真的确定不净斋已经死掉之前,我会一直找下去的。” “倭刀术这种产自唐土c但却已经在唐土失传的剑术,如果不好好见识下的话,就实在太可惜了。” 与此同时—— 位于村子中央的某座屋子内。 此时此刻,这座屋子内有着不少人。 村中较有地位和威望的人此时都齐聚于这座屋子内。 这座屋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座村的村长——一名脑袋上的头发都已变得稀疏c花白的老头子。 老村长坐在屋子的厅房的最中央。 其余人则都围坐在老村长的身旁。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一共招来了5名武士了吗”老村长用沙哑的声音说道,“5个数量还是少了些啊” “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地去寻找愿意协助我们的武士了。”说话的人是助三,“但是没什么武士愿意协助我们要么是嫌危险,要么是嫌酬劳少” “我和由四郎他花了老大劲,才终于请来了2名武士” “村长。”就在这时,一名盘膝坐在老村长身前的高个子中年人咬了咬牙关,“我还是觉得我们就不应该去请那些武士” “我们请来的这些武士到底是好是坏,到底是否靠得住,我们根本辨别不了” “你们瞧,今天不就出事了吗?” “青六地女儿差点就被武士给侵犯了。” 听到“高个子中年人”的这番话,在场众人纷纷不由自主地把头埋低了些。 此前,在刚得知有山贼惦记上他们村子后,他们其实就“是否要去请武士来帮忙”这一事,进行了十分激烈的讨论。 有些人觉得必须得请武士来帮忙,请武士来帮忙,比请官府来帮忙要靠谱。 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不应该请武士过来,请武士过来跟引狼入室没有什么两样。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武士们的名声不好。 虽然这条村的村民们都没怎么接触过武士,但是也听闻过不少和武士有关的恶劣传闻。 比如:一些武士为了试验新刀,拿无辜的平民来试刀。 再比如:一些武士仅因为自己的佩刀被他人给碰到了或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被武士们以“无礼”为由给一刀斩杀了。然后武士因“斩舍御免”的特权,不受任何的处罚。 总而言之——有不少的 村民觉得如果请回来一帮品行不端的武士,那可就糟糕了。 两派人士吵得很剧烈,最终还是靠德高望重的老村长拍版,才终于决定要去请武士们过来帮忙。 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支持武士们过来帮忙的人,也一样是很害怕那些被请过来的武士会不会做出什么暴行来的。 只不过对山贼的恐惧,压倒了对武士们的恐惧而已。 在助三等人前往附近的各座城町去请武士时,留守在家的村民们便抓紧在武士们还没来的这段时间内,将他们的钱粮藏好。 火坂和水野二人最先抵达村子后,家中有年轻女孩的就告诫家中的女孩们——绝对不要外出。 只可惜——今天还是差点出事了。 那个人渣今天早上刚抵达村子,傍晚的时候就趁着青六和他妻子不在家,溜进他们的家中,打算侵犯他们的女儿。 若不是另外一名武士及时相助,否则真不敢想象后果。 担心这些请回来的武士会闹事的担忧成真了——这让所有的村民既感到揪心与懊恼,又感到恐惧。 他们生怕剩下的那几名武士,会不会也是什么心思不纯之辈。 “那个救了青六女儿的那位名叫火坂的武士,不就挺正直的嘛”助三轻声道。 “那其他武士呢?”那名刚才向村长质疑将武士请回来的正确性的“高个子中年人”不假思索地说道,“其他武士值得信任吗?全都是正直之人吗?” 助三垂着头,沉默了起来。 “好了。”老村长轻叹了口气,“人都已经请回来了,再在这里争辩是否该请武士们过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能赌赌看了” “希望余下的着5名武士,都是心善之人” “不过该做的提防还是要做。” “大家记得要将各自的钱粮都藏好了。” “家中有年轻女孩的,要好好看住自家的女孩,不要让自家的女孩于家中独处。”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54章 莽就对了!(拔刀!)【9800字】 昨天有书友问我苗刀是不是倭刀。 我在这里说明一下啊——苗刀和倭刀是两种刀具。 倭刀可以理解成打刀的刀身,再加上我们中国剑的剑柄。 大家可以看电影《绣春刀2》,里面的丁师傅就是用倭刀。 绪方对火坂口中的那个以倭刀为武器c使用倭刀术的不净斋产生了那么几分兴趣。 身为穿越客,对于产自唐土的倭刀与倭刀术,还是有那么点亲切感的。 “那个不净斋的本名是什么啊?”绪方问。 “神渡柔造。”火坂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蘸了蘸旁边水杯里的水,在身前的木板上写出不净斋的本名。 火坂虽然人长得粗犷,但字却写得很漂亮。 在火坂于地板上写下“神渡柔造”这4个漂亮的汉字后,绪方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道: ——这家伙称号那么有逼格就算了,为什么连本名都这么有逼格啊? 绪方不知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总之他觉得“不净斋”要比他的“一刀斋”要更有逼格一些。 “不净斋”中的“不净”二字还带着几分禅意。 绪方没想到这不净斋不仅称号有逼格,连本名都这么有逼格。 神渡柔造——光是“神渡”这个姓氏,就非常地有气势。 “神渡柔造真是一个好名字啊,这个不净斋难道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吗?”看着火坂写于地板上的这个一看就感觉非常有文化的姓名,绪方忍不住这般问道。 “哈哈哈!”火坂大笑了几声,“不净斋的出身非常普通哦!他出身自陆奥会津藩的一名普通武士家庭。” “至于他的名字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像月卿云客才会起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在这样的闲聊中,绪方等人不知不觉就吃完了今夜的晚饭。 吃完晚饭后,绪方等人讨论了一下,决定让村民们趁着现在的这个时候,来跟他们讲讲村子的现况。 除了最早到来的火坂和水野之外,绪方等人对这条村子近乎一无所知。 所以绪方等人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了解下这条村子,也方便他们拟定之后对付山贼的作战计划。 “唉”“高个子中年人”叹气着,“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让村中的年轻女孩们躲到附近的山上。” “高个子中年人”的话音刚落,坐在他身旁的人便立即说道: “没用的。” “把年轻女孩们送上山的话,她们吃什么?我们可没有太多的干粮,还不是要我们每天给她们送饭。” “我们每天都派人扛着一大堆饭食上山,不就等于是告诉武士们——我们有在山上藏人吗?” “村c村长!” 就在这时,屋子外响起一道带着几分焦急的年轻嗓音。 一名年纪较轻的村民冲入了屋子内。 “怎么了?”村长朝这名年轻村民投去询问的目光。 “武士们说希望我们能派个人去跟他们说说村子的现况,这样好让他们根据村子的情况来拟定应对山贼的方法!” 年轻村民的话音刚落,在场的绝大部分人纷纷面露淡淡的恐惧之色。 一些人甚至不由自主地把身子缩了缩。 跟武士们诉说村子的现况——这意味着要直面一大堆武士。 “喂”在场的一名身材较瘦弱的人,以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轻声说道,“如果不小心碰到他们的刀会不会被他们一刀砍死啊?” 此人的这番话,令在场众人脸上的恐惧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 “我去吧。”村长此时道,“我去跟武士们说说我们村子的现况。” 村长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朝村长投去惊诧的目光。 一些担心村长的人直言“村长你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去了。” 但对于这些人的建议,村长仅摇了摇头。 “我是村长。本就有义务去看看这些被我们请来的武士们。” “你们不要多说了。” 身体佝偻地厉害的村长,在部分村民的陪同下,来到了绪方等人的身前。 村长知无不言,将他所知的一切都告知给了绪方他们。 但村长所知道的其 实也很有限。 他所能提供的情报,也就只有村子有几个出入口c河流在哪边c帮绪方等人绘制村子的地图而已。 绪方等人本想到村子的周边考察一番,但考虑到现在天色已黑,于是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之后,再去慢慢考察村子的四周了。 为了招待将来他们村子的武士们,这条村的村民特地将村中的部分空房子打扫干净,供武士们落脚。 空房子够多,绪方他们一人一间都管够。 绪方和阿町挑了一间足够容纳他们二人居住的房子。 某名绪方不知道名字的村民带着他们二人进到这座供他们俩落脚的屋子。 这座屋子也是那种只有一个房间,吃c喝c睡c娱乐都在一个房间内进行的户型。 “嚯~~还挺干净的嘛。”在进到这座屋子后,阿町便伸出手指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抹了下,手指上近乎没有灰尘。 一看便知是近段时间才打扫过。 “武士大人,这座屋子便是您和您的妻子的住处了。”这名负责给绪方带路的村民毕恭毕敬地一边鞠躬行礼,一边朝绪方这般说道。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绪方还是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这村民相当地紧张,连声音都在抖。 “嗯。”绪方微笑着c轻轻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听到绪方的道谢,村民的紧张稍稍舒缓了些。 “那我就先走了。” 再次朝绪方和阿町各鞠了个躬后,这名村民才快步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目送着这名村民离开后,阿町露出无奈的笑,朝绪方说道: “我们果然不怎么受欢迎呢。” “不是我们不受欢迎。”绪方订正道,“是武士不受欢迎。” 在答应协助这条村子的村民时,绪方就有料想过村民们对他肯定是又敬又怕的。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不算公卿贵族和武士在内的话,江户时代的非武士阶级,大抵可分成3种类型:农民c町民c以及秽多。 农民顾名思义,就是居住于农村,从事农业工作的百姓们。 而町民就是居住于城町中的人,主要从事服务业c手工业或是商业。 至于身为贱民阶级的秽多,他们有些居住于城町中,有些则居住于荒郊野岭之中。 不是每座城町都会有秽多存在。 但凡是有秽多存在的城町,秽多们肯定都是缩在城町中的一些普通平民绝对不会随随便便靠近的角落地带,是一帮被遗忘c被视而不见的人。 町民们和武士们一同居住在城町中,所以町民和武士的关系较为亲近。 因此清楚武士们都是一帮什么样的群体的町民们,不会因“未知”而太过惧怕武士。 而农民就不是这样了。 虽然生存于同一个国家,但居住于农村的农民们,和居住于城町的武士们,就像是生存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的群体。 这种隔阂引发的“未知感”,让农民们和武士之间有着相当大的隔阂。 其实别说武士了,农民们和居住于城町的町民们之间其实也有着极大的隔阂。 农民们对武士的了解,基本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比如武士们拥有可以随便杀人的权利,可以抽刀砍杀冒犯了自己的平民c武士们喜怒无常,总是无缘无故地拔刀伤人 农民们所听说来的这些和武士有关的传闻,有些是对的,有些则是完完全全的谬误。 好在现在已是承平日久的江户时代。 换做是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农民和武士之间的隔阂更大。 兵匪不分家——这一点在任何一个仍处于封建社会,或是仍残留着浓厚封建气息的国家都一样。 在战乱四起的战国时代,进攻方蹂躏被进攻方的农民是常见的事情。 而那些战败的败兵们,往往会集结作一团,再去骚扰各地的农民们。 现在好歹是已经没什么人见过战火的和平社会,江户时代的武士们远没有战国时代的武士们那么残暴,也没有什么战争,农民们受到武士们侵害的概率大幅减小。 所以在江户时代,武士和农民之间的隔阂,和战国时期相比,已经小上了许多。 阿町随意地将背上的行李扔到不远的角落处后,直接大大咧咧地仰躺在已经被村民们打扫干净的地板上。 躺在地板上的阿町,一边拉伸着自己的腰与四肢,一边随口朝坐在她旁边的绪方说道: “刚才,我在看到火坂和那个金城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时,我差点以为他们俩要打起来了呢。” “ 幸好最后那个金城做出了退步。” 阿町口中所说的,自然正是刚刚火坂在说出“武士道义什么的都是狗屁”这句话后,引发了金城的不满的这一事。 “我也以为金城要和火坂打起来了。”绪方道,“我都已经做好要上去拦住他们两个的准备了,不过好在那个金城似乎也不想惹出不好收场的大事来,所以不再和火坂多做纠缠。” “我对火坂所说的那个‘不净斋’有些兴趣呢。”阿町双手撑地,将上半身支起,“我以前在不知火里听说过倭刀。” “据说是唐土的一种将我们日本的刀和他们唐土的剑糅合而成的刀剑。” “与之相配的倭刀术,也是一种将两国剑术的优点杂糅起来的一种非常特别的剑术。” “我也有点想见识下兼具两国剑术的优点的倭刀术是什么样的呢。” “我对倭刀和倭刀术也蛮有兴趣的。不过——”绪方耸耸肩,“你刚才也听土屋他说了吧?不净斋他已经销声匿迹近四十余年了。” “说不定早就已经死了。” “就算没死,今年他也快70岁了。” “这么大年纪了,可能连刀都握不稳了。” “谁说的。”阿町反驳道,“你看风魔大人和源一大人他们俩不也是一大把年纪,但仍旧很强嘛。” “他们俩算是特例啦。”绪方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每个老人家都像他们俩那样老当益壮的。”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有些人年纪大了后,身体仍旧很健壮——比如源一大人。” “有些人在上年纪后,身体就会以相当明显的速度衰弱下来。” “不净斋说不定就是后者。” 绪方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如果不净斋还活着的话,他说不定已经是一个连倭刀都快挥不动的快70岁的老人了呢。” 绪方的话音刚落,阿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阿町的体力可没有拥有系统的绪方那么好,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仍旧精神百倍,而阿町已经有些疲惫了。 再加上现在刚好也是他们俩这段时间准备睡觉的时间点,所以股股困意开始在阿町的脑海中攻城占地。 绪方:“困了吗?” “嗯,有点” “那现在就先休息吧。”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着身上的羽织,“睡个好觉,然后明天再跟其他人一起好好看看村子周边的地形。” 虽说是在陌生的屋子里睡觉,但绪方和阿町都是那种不挑地方睡觉的人。 绪方自脱藩至今,早就练出了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的本领,在以天为被c以地为床的野外,也能睡得香甜。 阿町就更不用说了,以前在接受忍者训练时,就有接受过在野外生存的训练,并且日后在正式成为女忍后,也没少风餐露宿。 对绪方和阿町来说,这种头顶有个屋顶可以遮雨遮雪,还有村民们提供被褥的地方,比荒郊野外好上不知多少倍。 睡了个香甜的觉后,在天色刚微微发亮时,二人双双苏醒c起床。 村民们给他们提供的食物和昨夜的晚饭一样——白米饭c咸菜c萝卜。 诸位武士们也和昨夜一样,聚在相同的地方共进早餐。 虽然昨天傍晚才结识了火坂,但通过者简短的相处,绪方也对火坂的性格有了些许的了解。 他是一个喜欢说话c嘴巴闲不住的人。 昨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就数他的话最多。 而在现在的早饭时间,也是这般。 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着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们知道吗?人是不能只吃太多白米饭的哦。” “我听我一个医生朋友说过,吃太多白米饭,很容易得脚气病。” “因此那些公卿贵族c有钱人们最容易得脚气病。” “所以不能只吃白米,还得时不时地吃糙米。” “啊,我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阿町接话道,“我也听人说过,人如果吃太多白米饭的话,很容易得脚气病,所以即使有钱,也不能顿顿吃白米,偶尔也得吃吃糙米。” 阿町的话音刚落,坐在她身旁的绪方便默默补充道: “我以前有听人说过——并不是吃太多白米饭容易得脚气病哦。” “如果在吃白米饭时,配菜吃得丰富些,比如多吃一点大豆或肉食的话,就不容易得脚气病。” “海对面的朝鲜和唐土,他们吃饭时的配菜要更丰富些,所以脚气病就没有那么泛滥。” 绪方在前世的时候,有听闻过脚气病的大名,对脚气病也有一点基础的了 解。 脚气病的诱因是缺乏维生素b1。 而在古代日本,人们又尽吃一些缺乏维生素b1的食物。 豆类c肉等食物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b1。 而古代的日本刚好是不吃肉的。所吃的食物中和肉类沾边的,就是以鱼为首的各种海鲜。 在日本人的观念中,以鱼为首的各种海鲜并不是肉。鱼是鱼,肉是肉。 而以鱼为主的各种海鲜,又恰好缺乏维生素b1。 糙米中的维生素b1很足,所以脚气病反而在日子较穷苦的平民百姓中不常见。倒是在顿顿都能吃上白米饭的公卿贵族c有钱人中较为多见。 和糙米不同,那种精米中的维生素b1含量很少。 在只米和简单的配菜,不吃肉食的情况下,就非常容易得脚气病。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弄清楚脚气病的诱因是什么,但在经验的累积下,他们渐渐也摸出了一些能预防脚气病的方法,那就是不能总吃白米饭,偶尔也要吃吃糙米。 听到绪方刚才的那番话,火坂抽了抽嘴角: “多吃点大豆和肉食就能预防脚气病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种说法呢。” “我还从没吃过肉呢,也不知道肉好不好吃。” “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试试看肉是味道。” “你想吃肉,也没机会吃。”阿町笑着接话道,“哪有人卖肉呢?除非你自个去打猎。” “据说虾夷们靠打猎为生,顿顿都吃肉。”火坂咧嘴笑着,“等之后哪一天有机会流浪到虾夷地那边去,我就去向虾夷们买上几块肉来吃吃。” “哼。”这时,一旁的金城冷冷地“哼”了一声,“虾夷就是野蛮,竟以肉为主食,不愧是蛮夷。” 在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的观念里,吃肉是一种很奇怪的事情,只有身份低贱的人才会吃肉,那些出身高贵的人绝不吃肉。 绪方就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观念了。 听着火坂和金城刚才的这些话,绪方陡然想起——他在穿越到这里后,似乎就没有吃过肉了。 饮食习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同化了。 虽然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再吃过肉,但猪肉c牛肉这些肉类的味道,绪方仍依稀记得。 因时间久远而有些淡忘的记忆缓缓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随着这些记忆的浮现,绪方感到自己的唾液在口腔中疯狂地分泌着。 绪方盘算着——等之后到虾夷地后,可以试着如火坂所说的那样,从不敌视外族人的虾夷们那买到或交换来一些肉类。 到那时,他能重温肉的滋味,同时也让没尝过肉是什么滋味的阿町开开眼界。 绪方等人就在有一搭c没一搭的闲聊中,吃完了这顿早饭。 在吃饭早饭后,他们便按照昨夜所定的计划,开始查看村子周边的地形。 这条村子并不大,绪方他们在几名村民的带领下,很快便绕着这条村子逛完了一圈。 “这村子不太好防守呢。”在绕着村子逛完一圈后,最先发表感言的人是阿町。 在阿町的这句感想落下后,周围的火坂等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陆奥本就是多山的地方,所以陆奥地区的许多村子都坐落于山间的平地之中。 这条村子就是典型案例。 四周都是山,被群山环绕,外人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监视这条村子,或是居高临下地对这条村子展开进攻。 这村子所坐落的位置,唯一的优点就是东面紧邻着一条河流。 有河流作防护,山贼若是来攻,基本是不会将东面作为主攻方向。 “目前我们对于那伙惦记上这条村子的山贼的情报,还是掌握得太少了。”金城沉声道,“连他们具体的人数都不清楚。若是能知道更多的情报就好了。” “惦记上这条村子的山贼,人数肯定不会多到哪去。”火坂毫不避讳身旁的那几名刚才负责带他们绕着村子查看一圈的村民们,“这村子显而易见的贫穷,那些规模较大的山贼,可不会将力气浪费在这种穷村子上。” “我们现在所缺的就是对于山贼的情报。”寡言少语的土屋,也难得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如果能知道他们的人数,以及具体的进攻时间的话,我们也能以此来制定战术。” “相比起他们的人数c进攻时间。我更想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呢。”绪方冷不丁地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如果能够活捉一名他们的成员,然后从他身上套情报就好了。” “那帮山贼有可能会再派人来侦察情报。”火坂道,“如果能在他们再派人来侦察情报时 ,活捉到一两人就好了。” “哪有那么好抓。”金城冷笑了一声,“山贼会不会再派人来侦察情报先不论。” “即使他们来侦察情报了,你知道他们会在何时c在何地侦察情报吗?” 金城朝旁边的群山努了努嘴。 “你也看到了吧?附近视野良好c可以用来侦察这条村子的现状的地点,可是数不胜” “山贼来啦!山贼来啦!” 金城的话还没说完,在村子的另一边便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大喊。 听着这一声接一声的大喊,绪方等人脸上的表情纷纷出现了程度不一的变化。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绪方。 在听到这声大喊的下一瞬间,绪方便立即扭头朝旁边的阿町说道: “阿町!” 不用绪方多作任何的赘述,阿町便已心领神会。 旁边刚好有一棵树,手脚并用的阿町仅用转瞬的功夫,便登到了树顶,随后循着那一声声大喊所发出的方向望去。 “一共12人。腰间都挂着刀,没见着其余的武器。他们走得很慢,看样子不像是来抢东西的。” 绪方的眉头微微蹙起:“有看到周围埋伏着什么人吗?” “没有。周围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 火坂等人一脸错愕地看着蹲伏在树上的阿町。 “阿町小姐,你的眼睛原来这么厉害的吗?”火坂道,“这么远的距离都看得清楚。” “视力是我为数不多的引以为傲的特长。”阿町一边说着,一边从树上跳下。 阿町刚从树上跃下,绪方等人便见着村民们乌泱泱地朝他们这儿奔来。 为首之人正是村长。 可能是因为心中急切的缘故,让佝偻着腰的村长爆发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速度,朝绪方等人奔来的速度,丝毫不弱于周围其他人。 相比起村民等人的惊慌,绪方他们这边可就淡定多了。 唯一显露出慌张的,也就火坂的徒弟水野而已。 土屋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金城脸色沉重。 至于火坂——他还非常有闲心地去开村民们完全笑不出来的玩笑。 “看来我们来得真的很及时呢,才刚来这条村子没多久呢,山贼就上门了。” “武士大人!”在来到绪方等人的跟前后,村长便急声道,“有山贼来了!就快要抵达村口了!” 绪方仅思考了片刻,便朝村长说道: “他们似乎不是来抢东西的。来抢东西的山贼,可不会在那慢悠悠地走,姑且先看看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吧。” 大野趾高气昂地率领着身后的11名部下,朝身前的这条不知名的村子大步走去。 他刚才已经听到村中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喧闹声——他对此非常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还没抵达村口,大野便见着乌泱泱的村民缓缓地自村内走出,然后停在村口处——全是男性,手中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 从镰刀到长棍,不一而足。 为首之人是一名佝偻的白发苍苍的老头——想必便是这条村的村长了。 见村民们出来了,大野也停下脚步,并抬手示意身后的部下们也停下来。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站在村中青壮们最前方的村长朗声朝大野等人喊道。 虽然村长有在勉力控制,但大野还是能十分清楚地看到村长的脸上带着恐惧之色,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 至于村长身后的那些村中青壮们,也都是差不多的模样——虽然手中都有握着能用来战斗的玩意,但是每个人都用又惊又怕的目光看着大野等人。 望着这些面露惧意,大野感到股股快感从心底冒出。 大野可不想在这帮泥腿子身上多费口舌c浪费时间。 在清了清嗓子后,便高声朝身前不远处的这帮村民们吼道: “快要过年了!我和我的兄弟们想从贵村借点吃的c用的来过年!” “我们喜欢以和为贵!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以尽可能柔和的方式,从贵村借来吃的和用的。” “所以你们非常好运——我们不想用太过粗暴的手段来对付你们。” “只要你们交出你们一半的食物c财物,我们就离开,不再来此地!” 虽然大野刚才的这番话讲得冠冕堂皇,但实质上就是赤裸裸的勒索。 大野的话音刚落,村长便因激动而瞪圆了双眼: “一半的食物和财物?我们也是要过冬的!” 自己村子现在是什么情况,村长比 谁都清楚。 他们村本就贫瘠,村里的粮食储备恰好处于“勉强够吃”的界限。 这里是陆奥地区,是日本的东北方,冬天本来就很长。 他们必须得有足够的食物来熬过这个冬天。 倘若将一半的食物和财物交给这帮山贼,真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在这个冬天饿死。 对于村长的这番大喊,大野似乎是左耳进c右耳出了。 在耸了耸肩后,大野用轻佻的口吻说道: “如果你们不愿给粮食和财物的话,也没有关系!” “我们再给你们另一个选择!” “你们可以用村中的女人来替换粮食和财物!” “我们非常欢迎你们用村中的女人来替换粮食和财物!” 大野的这句话刚说完,他身后的部下们纷纷露出让人听了感觉非常不舒服的笑声。 “啊,对,差点忘记说了——我们仅收年轻女孩,那些老婆婆c老太太,我们敬谢不敏!” “一个女孩可以换半俵米!如果是足够漂亮的女孩,我们也可以考虑让这女孩多换一些米。” 在大野刚才说出“可用女人替换食物和财物”时,站在村长身后的不少青壮就已露出义愤填膺之色。 此刻,终于有人忍耐不住,朝大野悲愤地喊道: “我们才不会将我们村的女人交给你们!” 在场的不少青壮,都是有老婆和女儿的。 只要是正常的男性,谁能容忍自己的老婆或女儿被当成财物一样被山贼给“借”走。 听到这位村民的大喊后,大野冷笑了一声。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 “我们可是难得发了善心,给了你们一个可以让村中的不少人都能活下来的选择啊。” “如果你们实在不想将一半的财物和食物交给我们的话,那我们也就只能采用别的手段来跟你们‘借’了。” 说罢,大野特意将左手搭在了左腰间的刀柄上。 “我丑话说在前头——到那时,我们就不只是要你们一半的食物和财物那么简单了。” “我们会将你们村中所有能吃的都拿走,女人也全都拿走。” “不要以为我们没有那个能力。” “我们还有好多的弟兄。” “只需分出一半的人手,就能将你们这条人口数连一百都不到的小破村杀干净!” 在村长和这帮突然“来访”的山贼对峙c询问这帮山贼“来访”的目的时,绪方等人一直默默地潜伏于村长和青壮们的身后不远处。 听取这帮山贼的“来访”目的的同时,也谨防这帮山贼突然杀过来等各种意外的出现。 此时此刻,绪方算是听明白这伙山贼是来干什么的了。 “呵。”火坂冷笑一声,“这是山贼们的老招数了。让村民们交出一定数量的食物c财物或女人,就放过村子。” “我听说有些村子照办过。” “为了让村中的女人乖乖跟着山贼们走,甚至不惜把女人们打昏。” 水野满脸担忧地朝自家师傅问道: “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火坂咧开嘴,“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啊,这是活捉他们,然后从他们口中套取出情报的大好机会。” “可要怎么做?”水野接着问道,“他们有12个人,而我们只有5人啊。” “我有个计划。”金城此时出声道,“先让村长接着拖住这帮山贼。” “然后我们迂回到这伙山贼的后方,从山贼的后方奇袭他们。” “这样一来,即使是人数处于劣势的我们,也能轻松获胜。” 沉默寡言的土屋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没有发表任何的想法。 至于绪方 “我也有个计划呢。” 绪方从刚才开始,就把右手揣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暖热冰冷的右手。 “愿闻其详。”金城看向绪方。 “我们先拔出刀,然后直直地冲向这伙山贼,接着见敌就少,留一c两个活口。” 金城愣住了。 不仅是金城愣住了,在场众人中,除了阿町脸色如常之外,其余人都一脸错愕。 “现在这种时候,请不要说笑。”金城皱眉沉声道,“对方有12个人呢,我们只有5人,如果不用点计策的话,我们只会落于劣势喂!你去哪?” 金城的说教还没讲完,他便看见刚才一直在暖手的绪方突然将右手从怀中伸出。 随后迅速拔出了他腰间的打刀,接 着从藏身处跳出,笔直地朝那伙山贼冲去。 “让开!”绪方冲拦在他身前的村中青壮喊道。 虽不知是什么情况,但听到绪方的这声大喊后,村长和这些青壮们立即向两边让开,让出了一条可径直通向大野等人的大道。 大野懵了。 火坂他们也懵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火坂。 “原来这兄弟这么勇的吗?”火坂笑着,“这性格很对我胃口嘛!水野!上了!” “是c是!” 土屋没有说话,在短暂地惊讶过后,默默地拔出了刀,紧随火坂之后。 “那家话是个笨蛋吗?!”至于金城——他一边气急败坏地喊着,一边也拔出了刀,上前去给绪方助阵。 但他们其实并没有上前助阵的必要 大野一脸懵逼地看着直直朝他们这儿冲来的绪方。 过了片刻,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妈的!你们竟然请了武士!” 大野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刀。 他身后的部下们也纷纷拔出了各自的佩刀。 “哼!你们虽然请来了武士,但你们请来的这名武士,脑子似乎不太好使啊!”大野露出狞笑,“只一个人就敢冲上来和我们对阵!” 己方的人数,给了大野十分充足的信心。 面对大野的嘲讽,绪方面不改色。 在距离大野仅剩数步远的距离时,绪方的后足猛地一蹬。 速度猛地暴涨。 真的是眨眼的功夫,绪方便冲到了大野的跟前。 大野完全反应不过来。 直到他被绪方用不知火流柔术摔在地上后,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这武士已经杀到他跟前了。 绪方没用大释天取了大野的性命,因为还得留活口。 这看上去像个小头目的家伙,就很适合留他一命。 一击放倒大野后,绪方对着大野的那帮部下们高高扬起手中的刀。 其模样,像极了对猎物露出獠牙的猛兽。 大释天化作一道流光,先贯穿了“山贼1”的胸膛。 使用鸟刺将“山贼1”的胸膛给刺穿的同时,绪方拉起此人宽大的衣袖,将衣袖拦在他和此人之间,用衣袖挡住将刀抽回来后c从伤口迸射出来的鲜血。 刚将大释天抽出,便有“山贼2”一边大吼着,一边自绪方的左侧朝绪方杀来。 绪方瞧也不瞧此人,身子一侧,闪过此人劈来的刀后,对准此人所在的方向自下而上地发动反击。 榊原一刀流·登楼! 登楼是榊原一刀流中,绪方威力最弱的一招,但用来将这些实力平平的山贼们斩倒倒是绰绰有余了。 将“山贼2”斩毙后,绪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架势,朝另一个山贼奔去。 冲入山贼队伍中的绪方,如入无人之境。 这帮水平低劣的山贼,根本连碰到绪方的一片衣角都做不到。 还活着的山贼看愣了。 村民们看愣了。 还没冲到战场的火坂等人尤其是金城,全都看愣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55章 绪方:我被误会成天才大剑豪了,怎么办?【7400字】 昨天的章节中出现了“月卿云客”这个词汇,所以有名书友问“月卿云客”是什么意思。在这里给大家简单地科普一下。 “月卿云客”是日本的成语,指代那些公卿贵族们,同时也指代人上人。 在绪方还没有冲进山贼之中时,金城其实是抱着几分看笑话的心情的。 他也是修剑之人,自然知晓以一敌多有多么地困难。 面对这12名山贼,即使他们全都实力平平,但人数摆在那,不使用点战术c计策的话,即使将他们全歼了,也肯定会浮出些伤亡。 所以在听到绪方说出他的那个“拔刀直接上去莽”的计划时,金城唯一的感想就是这个家伙是个蠢蛋。 随后在看到绪方真的一个人就冲上去时,金城对绪方的评价就变成了“有勇无谋的莽撞蠢蛋”。 这种蠢蛋是怎么娶到这么漂亮的妻子的? 在这种坐看笑话的心情的作用下,金城产生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态度,已经做好了看到有勇无谋的绪方被乱刀砍死的画面的心理准备。 然而的确是看到被乱刀砍死的画面。 不过是山贼们被乱刀砍杀。 不用“乱刀”可能有些不太准确。 绪方那精准的挥刀带着强烈的美感。他手中的刀总能划过最短的路线,精准地命中山贼的要害,一刀一个山贼。 眼前的画面和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出入太大,让金城的表情最为夸张,两只眼珠都快从眼眶中瞪出来了。 径直冲入山贼之中的绪方,就像冲入了羊群的老虎一般。 羊面对老虎,怎么可能会有还手之力? 在和这帮山贼交上手后,绪方就已经发现了——这帮人的身体并不怎么健康。 刚才离得有些远,所以没有怎么看清楚。 现在在凑近了后,绪方才发现眼前的这些山贼,其精神面貌并没有比那些村民们好上多少。 都是脸色蜡黄,部分人甚至两颊有些凹陷。 看上去像是许久没有正经地吃过饭一样。 而他们的动作,倒也的确是像极了那种许久没有好好吃过饭的人——脚步松散,脚步无力。 他们的剑术水平本来就已经不怎么样了,再配上这么孱弱的身体,让他们那本来就相当弱的战斗力变得更加弱了。 “山贼3”所用的武器是大太刀。 大太刀也算是比较少见的武器了。会专门修习大太刀的武士很少。 绪方在此之前所见过的所有武士中,以大太刀为自己的常用武器的人,就只有牧村。 大太刀那惊人的长度,不论精通与否,挥舞起来都极具气势。 但若是对大太刀不精通,也就只能糊弄一下那些不了解剑术的人而已。 对绪方来说,身前的这名“山贼3”的大太刀用得烂极了,跟牧村完全没法比。 倒不如说——身体瘦弱的“山贼3”本就不适合使用大太刀这种因长度惊人而非常考验臂力的武器。 力量不足的“山贼3”,连将大太刀快速c平稳地举起都做不到。 寒光一闪。 “山贼3”还没将手中的大太刀完全举起呢,绪方手中的大释天便化作一道寒光,横向斩开了“山贼3”的喉咙。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6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6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5(20/54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3805/9000)】 【叮!经验值满,个人等级升1级,获得技能点1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4点】 从系统给的经验值,也能看出这“山贼3”的实力真的很菜——击杀他后,个人等级和榊原一刀流都仅各得60点经验值。 打败宝生道场的“宝生十剑”时,都能获得50点左右的经验值呢。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在斩杀“山贼3”后,绪方那本来就已达到升级临界点的个人等级终于升级了,升为第35级,获得技能点1点。 算上与不知火里一战后攒下的1点技能点,前几天在宝生剑馆刷经验令不知火流忍术等级升级后的2点,绪方现在一共有4点技能点。 该说不愧是山贼吗? 在绪方一招放倒了那个像是小头目一样的 家伙,并连斩他们的3名同伴后,剩余的人瞬间失去了战意。 大概10秒之前,在看到绪方孤身一人朝他们冲来时,他们还得意洋洋,觉得他们这边有12人,完全不怂这个单人单刀就敢冲过来的武士。 仅过了10秒,还活着的8名山贼的表情便发生了180度的大变化,满脸惊恐地看着绪方,随后什么也不顾地转身逃走。 对于山贼的突然逃走,绪方并不感到意外。 山贼说得难听点就是一帮只能打打顺风仗的乌合之众,又不是什么百战精锐。 倘若这些山贼死战不退,那绪方反倒要感觉奇怪了。 这帮作恶多端的山贼肯定是不能放他们离开的。 如果让他们回到他们的据点,跟他们其余的同伙说这条村子的村民们请来武士相助的话,会平添许多麻烦。 眼看这些山贼奔逃了,绪方便立即提刀追了上去。 这些脚步松散的山贼怎么可能在现在敏捷值已高达18点的绪方面前逃走? 绪方仅猛蹬一步,就追上了一名离最近的山贼。 榊原一刀流·鸟刺! 化作一道流光的大释天,自这名山贼的后背贯穿了他的心脏。 而火坂等人此时也终于赶了上来。 绪方刚才的神勇表现给了火坂等人极大的震惊,但现在还有敌人要解决,所以他们也只能先强行按捺住心中的震惊。 其实火坂他们不冲上来助阵也无所谓——反正以绪方现在的速度,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将这帮奔逃的山贼逐一杀光。 绪方如一头追击自己的猎物的猛兽。 绪方奔跑着,腾跃着,挥斩着。 山贼奔逃着,惊叫着,死亡着。 也有一名还有几分血气的山贼咬了咬牙关,自知自己应该是没法逃走了,顿住脚步,握紧手中的武器,转过身,一边发出怒号,一边朝绪方攻去。 尽管勇气可嘉,但勇气并不能弥补实力的差距。 绪方直直地朝这名鼓足勇气c准备发动舍命一击的山贼冲去。 可能是太过紧张了,也可能是单纯地实力不济——这山贼犯了许多人都会在战斗中犯下的过错:没有计算好敌我之间的间距。 绪方自认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据绪方的计算,因“计算不好敌我间距”而败于或死于他刀下的人,已经多到数不清的地步了。 要么是连自己踏入敌方的攻击范围内还不自知,要么是判早或判晚了敌方进入自己攻击范围的时机,导致自己的攻击落空。 这名山贼就属于后者——他的刀挥早了。 绪方都没进他的攻击范围呢,他就慌慌张张地一边发出大吼,一边挥刀朝绪方劈去。 而因刀挥早的缘故,他的刀仅划开了离绪方鼻尖只有一寸之遥的空气。 绪方与其擦肩而过。 在跟他擦肩而过的同时,绪方的大释天也跟他“擦肩而过”。 在自己的身体与刀跟这名山贼擦肩而过的下一瞬,血雾从这名山贼的胸口喷出。 山贼倒下。 提示获得经验值的系统音响起。 还有勇气来跟绪方对抗的山贼就只有这一人而已。 剩余的人都在使出吃奶的劲来逃跑,恨不得连自己的双手都用上。 最终,这些逃跑的山贼被逐一追上然后被斩毙。 当然,基本都是被速度极快的绪方给干掉的。 直到山贼都开始溃逃才终于赶到的火坂等人只捡了2个人头。 火坂和金城二人各解决了一名奔逃的山贼。 在绪方将最后一名连头也不敢回的山贼给一刀斩毙后,这场简短的遭遇战正式宣告结束。 12名山贼,绪方干掉了9个,活捉了1个。火坂和金城各干掉1个。 绪方掏出怀纸,将刀身上附着的鲜血c脂肪擦净,然后收刀归鞘。 大释天刚一入鞘,全部瞪圆着双眼的火坂等人快步来到了绪方的身前。 绪方刚才那以极快的速度冲入敌阵,然后以一击制敌击溃了那12名山贼的英姿,给了火坂等人极大的震撼。 现在武道废弛,许多武士甚至连怎么握刀都不知道。 这是火坂他们第一次亲眼看到能够以1敌12的武士。 就连话不多c表情也不多的土屋,此时也露出满是震惊之色的表情。 “真岛。”平常本就很活泼的火坂,表情最是夸张,“没想到你原来是一个剑豪啊” 站在火坂身旁的水野,也露出了夸张程度并不输给他师傅的布满震惊之色的表情。 “真岛 君。”刚才批判绪方的那个所谓计划简直是“胡闹”的金城,此时也一脸错愕地看着身前的绪方,“你到底是什么人?” “四海为家c居无定所的浪人。”绪方微笑着拍了拍左腰间的佩刀。 “浪人?”金城脸上的错愕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你有这样的剑术,所有的藩国都会抢着请你来当剑术师范吧?根本不可能愁吃喝的。” “难不成你是为了进行武者修行,才自愿继续做浪人的吗?” 说出这句话时,金城的双眼迸放出了光亮。 在这个时代,拥有高超武技的武士们的一大出路或者说是最好的出路,就是做各地藩国的武术师范。 冢原卜传c上泉信纲c宫本武藏c佐佐木小次郎历史上的这些赫赫有名的大剑豪都给大名们做过剑术师范。 在这个阶级固化极其严重c阶级之间近乎不可能流通的江户时代里,武士们若想靠自己的努力来让自己的阶级上升,除了立足大功之外,也就只有磨练剑术了。 让藩主或其他藩的藩主看上自己的剑术,然后请自己去当他们的剑术师范。 不少武士都是靠出色的剑术,来让自己的阶级获得上升——只可惜这种能靠剑术来让自己的阶级获得上升的人很少。 就如金城刚才所说的,就凭绪方刚才那高超的剑术,肯定一堆藩国争着请绪方来做他们藩的剑术师范,不可能愁吃喝。 明明是有条件过上不需流浪的生活的,却仍旧做着一名云游四海的浪人——想象力有些贫瘠的金城,所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绪方是一个志向远大c仍坚持做着武者修行的大剑豪。 绪方自然不可能将他仍旧在做着浪人的真实原因告诉他们。 见金城递出了一个台阶,绪方便顺势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嗯。”绪方点点头,“我姑且也算是在做着武者修行,继续磨练我的剑术。”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火坂等人纷纷心中一凛。 如此轻的年纪就能拥有这么高强的剑术,一定是天赋与努力具备的天才。 一个高大的形象缓缓在火坂等人的脑海中勾勒出来。 同时也脑补出了绪方背后的故事——绪方以前可能是某个藩的武士,是藩中赫赫有名天才剑士。 本可以靠着剑术过上衣食无忧c被无数人尊敬的生活。 但绪方却是一个极情于剑的人。 为了让自己的剑术能更进一步而舍弃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功名利禄,毅然决然地提刀云游四海c磨练剑术。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这才是真正的武者啊! 火坂等人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同一个想法——这是真正的剑豪! 火坂他们望向绪方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变了。 本来,他们都是用看待平辈的目光看着绪方。 而现在,他们都用尊敬的目光看着绪方,就像是在看着什么德高望重的大前辈一样。 金城眼中的尊敬之色最为浓郁。 他唯一擅长且感兴趣的,就只有剑术了。 因为热爱剑术,他才会舍弃他父亲当年给他安排好的给其他旗本武士家族看家护院的工作,提刀云游四海c磨练剑术。 对金城来说,绪方简直就是他的楷模啊! 金城现在这副满脸火热的模样,像极了虔诚至极的教徒。 最为活泼的火坂,思维也最为跳跃。 他不仅脑补绪方的故事,还顺带着连阿町的故事也一起脑补了。 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阿町不可能会是农家女,她的气质更像是武家子女。 一个武家子女为何会跟一个天才剑士成婚,然后心甘情愿地陪他过四处流浪的苦日子? 火坂脑补出了这样一个故事——绪方和阿町都讲着相同的关西口音,他们二人极有可能都出身自同一个藩国。 二人两情相悦,在绪方决定为了磨练剑术而去做武者修行时,阿町毫无怨言地跟着绪方一起离开了藩国,舍弃原本唾手可得的衣食无忧的生活,跟着绪方一起四处流浪。 在自个强大的脑洞下,火坂不仅对绪方产生了敬意,对阿町也同样心生尊敬。 绪方自然而然注意到火坂等人看向他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怔怔地看着身前的火坂等人,绪方忍不住在心中暗道: ——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武士大人!” 这时,村长等人也领着村中的精壮们奔到了绪方等人的身前。 绪方刚才的战斗,村长他们也看在眼里。 村长他们可不像火坂他们那样懂剑术,也不像火坂等人那样明白以1敌12意味着什么。 他们只知道绪方很强,非常强,是那种很强悍的武士。 和心生敬意的火坂等人不同,村长他们在看到绪方很强后,所产生的想法是——捡到宝了。 成功找来了一名实力相当高超的武士。 这种感觉捡到了宝的心情,让村长等人看向绪方的目光也跟着变得火热了起来。 只不过他们眼中的火热,和火坂他们眼中的火热,不是同一种情绪。 “村长,你们来得正好。”绪方道,“你让村里的青壮们把这些山贼的尸体都埋好了,记得埋在远离水源的地方,而且也埋深一点。” “虽说现在是冬天,尸体腐烂得慢,但还是尽快处理掉比较好。如果拖太久,说不定会导致疫病爆发。” “然后——帮我们准备一个空屋子吧。” 绪方朝不远处那名被他用不知火流柔术打昏了的山贼小头目努了努嘴。 “我们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来好好地从他口中套情报。” 村长迅速安排了一座僻静的空屋子给绪方等人。 绪方他们将那个被打昏的山贼小头目拖进这屋子里后,便默默等待着他的苏醒。 这座空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霉味,绪方很讨厌这种味道,所以抱着刀,坐在屋子外面,一边呼吸着外面冰凉且清新的空气,一边默默等待着那个小头目苏醒。 在绪方以一己之力击溃那12名跑来勒索他们的山贼后,他明显地感受到——村子的氛围变了。 原本村子的氛围举个例子的话,就像条紧绷着的“弦”。 可能是因为见识到绪方强悍的实力,觉得有安全感了吧,亦或者是感觉这帮勇于上前和山贼拼杀的武士是值得信赖的缘故,这条紧绷的“弦”现在稍稍松弛了下。 绪方坐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阿町自然也是陪同在他旁边。 趁着现在稍微有些空闲,绪方点开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查看自己刚才所收获的经验值。 【目前个人等级:lv35(580/54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4155/9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3690/12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6段(4000/4500)】 虽说杀死对手——尤其是那种对自己抱有强烈敌意的对手,所获得的经验值更多一些。 但因为刚才那帮山贼的实力都极菜的缘故,单个人等级这一项,平均下来刚才那帮山贼每人给予绪方的经验值还不足100点。 检查完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后,绪方思考着是否要掏出那本“虾夷常用语教学指南”来学习虾夷语,突然感到身侧的光线一暗。 转头望去。 只见一名年轻武士正紧绷着表情,快步朝他这儿走来。 这名年轻武士,正是火坂的那个徒弟——水野。 水野快步奔到了绪方的身前,紧盯着绪方。 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但每当张开嘴时,他又会立即把嘴又重新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虽说他畏畏缩缩的,但他的双眼紧盯着绪方,眼中满是火热。 “怎么了?”绪方问,“有话就说吧。不需要紧张或害怕。” 水野的话少程度,仅次于土屋。 绪方对水野的了解,就只有他是火坂的徒弟,然后他是一个相当拘谨c怕生的人。 就是因为拘谨c怕生,话才那么地少。 水野现在站在绪方的身前,一副有话想说但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应该又是拘谨与紧张在作祟了。 听到了绪方的这鼓励后,水野似乎也受到了鼓舞。 深吸了一口气后,水野一字一顿地朝水野说道: “您您的剑术好厉害。我好敬佩你。” 飞快地留下这句话后,水野便快步从绪方的身前离开,回到了后面那座用来关押那名山贼小头目的屋子里。 在听到水野刚才那句话后,绪方便愣了一下。 目送着水野离开后,一旁的阿町一边掩嘴笑着,一边朝绪方说道: “只不过是称赞一句剑术高强而已,为什么要弄得好像在跟喜欢的人诉说情意一样?” 绪方微笑着耸耸肩:“可能是腼腆过头了,刚才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说话吧。” 就在绪方刚想继续跟阿町一起悠哉游哉地看着天上的云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火坂的声音: “喂!真岛大人!那个俘虏醒了!” 绪方挑了挑眉,拿起怀中的佩刀站起身来。 “醒了吗还挺 快的呢话说回来——你现在讲话怎么变得怪怪的?” 绪方如果没有听错的话,火坂刚才似乎是称呼他为“真岛大人”,而且刚刚那句话还是用敬语来说的。 听到绪方的那句疑问,火坂露出他最常露出的表情——咧嘴笑: “我对真岛大人您可是佩服得紧啊!如果还用之前那种称呼c腔调来跟您说话的话,那就实在太失礼了。” “快来吧,真岛大人,咱们一起审审那人渣!” 审核过程异常轻松。 火坂只是将他那沙包大的拳头抡圆了,对准这个山贼小头目的脸砸了两拳,他就把他所知的一切都给招了。 由此可看出——这人的意志相当不坚定,仅被打了两拳就屈服了。 不过这人那么快就屈服,倒也是在绪方的意料之内。 那种能够宁死不屈的人,基本都有着强大的信仰。 区区山贼,能有什么信仰? 或许真的会有那种为了义气而宁死不出卖自己同伴的山贼吧,但这种人真的可以用万中无一来形容。 绪方等人先是问了这个山贼小头目的名字。 得知这小头目姓大野后,紧接着又问出他们的据点在何处c都有什么武器等比较重要的情报。 据大野所说,他们是一股最近在集结起来c流窜到这儿的山贼,成员全都是无主浪人,共42人。 目前居住于山中某地,从这里走到他们据点,大概要花上1个多时辰的时间。 武器就只有每名成员腰间各自的佩刀而已,更没有盔甲这种东西。 虽说以他们的人数c战力,将这座人口数还不足一百的小村子抢个精光只是一件容易至极的事情。 但他们的头目还懂“可持续发展”的理念,知道如果将这条村子的东西全部抢光的话,那这条村子能熬过这个冬天的村民将寥寥无几。 他们头目不愿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 于是便派大野率人于今日跟这座村子进行交涉,只交出一半的食物c财物或女人,就放过他们。 给他们留点种子,这样一来往后的日子里还能接着抢。 大野之前跟村长所说的什么“只要乖乖上交钱粮或女人,以后就不会再来骚扰他们”,只是纯忽悠而已。 按照他们的计划,在“借”走这条村子一半的钱粮或女人后,他们之后还会继续来“借”的。 “没有弓c铁炮c盔甲c长枪这种麻烦的东西吗”火坂抓了抓头发,“那就轻松多了。” “现在又不是战国乱世。盔甲c长枪这些装备哪有那么好获得。”一旁的金城淡淡说道,“山贼们没有这些东西才正常,有反而才奇怪。” 在二百年前的战国乱世,武器这种玩意,真的是俯拾皆是。 随便去个战场,都能捡来大量的武器装备。 某些人甚至就专门靠捡战场上遗留的武器装备,然后拿去贩卖过活。 在战国时代,不仅山贼们的装备普遍比较精良,就连农民们往往也都储备着很精良的装备。 战国时代的农民们为了自保,常常也会捡一些武器装备回来。 或是为了村子的安全c抑或只是为了单纯报复这些害他们不安生的武士们,选择铤而走险c击杀途径他们村子的落单武士,然后扒了他们的装备。 因为有太多的武器装备流落民间,丰臣秀吉在统一天下后没多久,就发布了“刀狩令”,将这些流落民间的武器装备全部收缴了上来。 说罢,金城双手抱胸,沉吟片刻后,沉声道: “42人现在被我们干掉12个,还剩30个即使没有那种麻烦的武器,人数还是很多啊” 接着又沉吟片刻后,金城突然扭头看向绪方,用恭敬至极的态度朝绪方问道: “真岛大人,您有什么主意?” 突然被点名,让绪方不自觉地扬了扬眉。 绪方现在刚好有个计划。 既然被点名了,绪方便索性清了清嗓子,缓缓道: “我们现在把他们这股前来‘借’钱粮的小队都给歼灭了。” “小队迟迟未归,定会勾起他们的疑心。” “所以我现在刚好有个计划。” “直接速战速决吧。” “拔刀,直捣黄龙,攻进他们的据点,见敌就杀,夷灭这股山贼——这就是我的计划。” “你们觉得如何?” 粉丝滤镜这种玩意,不论在哪个时代都存在。 如果是在大野等人还没攻过来之前,金城听到绪方的这计划,只会嗤之以鼻。 而现在在得知绪方是一个大剑豪后,在这层粉丝滤镜的作用下,听到绪方的这计划,金城只感觉——不愧是剑豪,就是有魄力和豪气! 金城的眼中的火热燃烧得更旺了。 沐浴着金城的这满是火热的目光,绪方忍不住两只嘴角下拉,心中暗道: ——我的计划这么受欢迎吗?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56章 绪方:潜行?那是什么?(拔刀)【6200字】 “我认为真岛大人的这计划非常不错!” 视绪方为楷模的金城,率先表示了对绪方这简单粗暴的计划的同意。 火坂也紧随其后。 火坂本也是那种思维和行事作风都很简单粗暴的人,绪方这计划很合他的胃口。 “直接攻入他们的据点吗这计划不错!” “他们派来给村民们‘提建议’的这小股人马没了,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们的这小股人马迟迟未归,他们肯定会怀疑这条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 “若是让他们知道这条村的人请来武士助阵就麻烦了。” “趁着那帮山贼还不知道这条村的人请来武士了,先抢先手才是上策。” 在火坂和金城都表示出了对绪方的计划的赞成后,仅剩土屋和水野二人还没表态。 不怎么爱讲话的土屋,此时难得说出了一通很长的话: “我也赞成抢先手,直捣黄龙。” “但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那伙山贼共有42人,就算现在已经被干掉了12个,但还剩30个。” “而我们只有5人。” “以寥寥5人硬撼30名山贼,即使真岛君的剑术非凡,我也觉得太过危险了。” “不能无头无脑地直冲山贼的据点。” “得想个详尽的战术,来应付盘踞在据点内的山贼们。” “所以我有一个策略。” 话少得像个哑巴一样的土屋,竟然拟定出来了一个策略——这让在场众人都感觉非常惊奇,于是纷纷侧耳聆听起来。 “我们想个办法潜入他们的据点。” 土屋一字一顿地说道。 “把他们的头目暗杀掉。” “山贼不过只是一帮乌合之众。” “没了头目的指挥,他们将只是一盘散沙。” “只要他们的头目没了,我们的胜算就能一口气提高许多。” 土屋言简意赅地将他的计划说出。 他刚说完他的计划,火坂便露出了苦笑: “射人先射马吗你这计划咋听上去,的确是很棒啦,可问题是——我们该怎么潜入山贼的据点,然后把他们的头目给暗杀掉呢?” 火坂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以及众人的表情,纷纷变得沉重了起来。 就连提出这一“刺杀计划”的土屋,也紧抿嘴唇,表情凝重。 唯有绪方和阿町二人面色如常。 二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对望了一眼后,绪方便将双手环抱在胸前,道: “潜入山贼们的据点,把他们的头目给干掉——这计划不错嘛。非常稳健。” “索性做得更彻底一点如何?” “不仅把他们的头目给暗杀掉,捎带手将他们据点内所有能暗杀掉的目标都先暗杀一遍。” 绪方的这番话,让全场惊愕。 “真岛大人。话是这么说没错”火坂迟疑道,“可问题是要怎么潜入进去呢?” 听到火坂的这个问题,绪方笑着耸了耸肩。 “关于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现在快到朝九时(中午12点)了,待会我们吃完午饭c养足体力后,就让这家伙给我们带路,带我们去他们的据点。” 绪方朝那正被五花大绑着的大野努了努嘴。 “抵达他们的据点后,先按兵不动,等待天黑。” “待天黑之后,我和内子先开始行动。” “我会和内子借着夜色潜伏进他们的据点,在暗中抹掉一部分的山贼。” 绪方抬起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横向划了下。 “将我和内子把山贼的人数削得差不多了,我再放信号给你们,你们再一起攻进来。” 绪方简单地将他刚刚才拟定的具体作战计划道出。 绪方的话刚讲完,火坂便率先瞪圆了双眼,朝绪方问道: “真岛大人,您还打算带上令正一起去讨伐山贼吗?还要让令正跟您一起潜进山贼的据点之中?” “那个恕我直言,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入某地并展开暗杀行动,可是很难的啊” “我知道。”绪方微笑着点点头,“但我姑且还是懂一点潜入和隐藏身形的技巧的。” “至于内子” “不要小瞧内子哦。” 绪方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她的身手可远比你们想象得要好。最起码比今天来袭的这帮山贼都要强。” “而且她也非常擅长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进某地。” “倒不如说——我的潜入和隐藏身形的技巧,本就是内子教我的。” “区区山贼的据点,我有信心潜入其中,并暗杀掉据点里面所有能暗杀掉的山贼。” 说到这,绪方陡然想起——自离开京都后,他好像好久没有再使用“不知火流潜行术”来潜入某地了。 他刚才的那句“我的潜入和隐藏身形的技巧,本就是内子教我的”其实也不能算错。 虽说绪方之所以能点亮“不知火流忍术”这棵技能树,都是多亏了系统。 但当时若没有阿町给他掩饰不知火流忍术的各个招式,绪方也没法使用系统来解锁“不知火流忍术”。 因此说阿町是绪方在“不知火流忍术”上的师傅,并不能算是错。 绪方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朝阿町投去震惊的目光。 “阿町小姐。”火坂呢喃道,“你原来也这么厉害的吗?” 包括火坂在内的所有人,原本都以为阿町就只是一名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其余地方皆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子呢。 因为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用震惊的目光看着,阿町忍不住露出带着几分腼腆的笑。 如果是在今天清晨c以大野为首的这伙山贼来袭之前,绪方说他要和内子一起潜入据点暗杀山贼们时,金城他们肯定会嗤之以鼻,觉得绪方疯了。 但现在见识了绪方的实力c知晓绪方原来是剑术如此高超的大剑豪后,金城他们的想法和观念全都变了。 见绪方信誓旦旦地说他有自信和内子一起轻轻松松地潜入山贼据点并逐个暗杀掉那帮山贼,金城他们只觉得——绪方可能真的办得到! 除此之外,除了比较木讷的土屋之外,火坂c金城c水野3人更加钦佩起绪方来了。 他们3人只觉得——绪方身为剑术非凡的大剑豪,竟主动担起了最危险的任务。 今天以大野为首的那股山贼来袭时,也是绪方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上去。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绪方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了起来 出于对绪方的信任,所有人都同意了绪方这大胆至极的作战计划。 从大野的口中套到了所有想要的情报,并且简单地拟定好作战计划后,也差不多到了太阳升上至高点的时候。 为了答谢绪方他们今日的神勇表现,村民们为绪方他们准备了和以往相比要丰盛得多的午餐——但实质上也只是每人盘中的萝卜c咸菜更多了一些而已。 吃完午饭c简单地休息了一会后,绪方他们便拿上了各自的佩刀,赶赴山贼们的据点。 那位名叫大野的小头目的双手被麻绳紧紧地反捆在身后,走在前头,给绪方他们带着路。 绪方就走在大野的后头,时刻提防着大野,谨防大野逃跑。 大野也是知道绪方的实力的,因此也不敢造次,乖乖地给绪方等人带路,带绪方等人去他们的据点。 很快,绪方等人便深入了位于村子南部的广大雪山之中。 在赶路的同时,绪方他们也捎带着观赏附近的风景——虽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风景。 脚下是雪,周围是雪,视野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是雪。 抬头望去——近处是山,远方也都是山。 奥羽地区不愧是多山之地,不管走到哪都能看到连绵的山群。 形状各异c千姿百态的山皆被白雪覆盖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道道银光——如果是没有见过雪的人,刚看到雪景或许会很激动。但雪景这种玩意,看多了也就那样。自进入奥羽地区后,绪方就看腻雪景了。 在让大野带路的同时,绪方等人也接着从其身上刮取更多的情报,主要就是问问关于他们这股山贼的一些详情。 据大野所说,他们的头目名叫小泉征一郎,有着高超的剑术,以前也是某个藩的下级武士。 在“天明饥馑”爆发后,藩府为了减轻财政负担,剥了藩内部分武士的工作,将他们贬为了浪人。 而他们的头目小泉恰好便是被贬的一员,被迫离开自幼生长的藩国,想办法自谋出路。 因阶级属性等缘故,有很多工作根本不招武士。 所以在成了浪人后,因找得到的工作实在太少了,因此不论怎么做也摆脱不了穷愁潦倒的困境。 在大概半 年前,他终于决定铤而走险,去做贼寇。 纠集了部分同样穷愁潦倒c快要过不下去的浪人,一起去当路霸,抢取过路人的钱财。 小泉集结来的这些同伴,基本都和他有着同样的遭遇——在“天明饥馑”爆发后,被原本效忠的藩府无情抛弃。 大野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小泉麾下。 大野之前的经历,几乎和小泉一模一样。 大野也曾是某个藩国的下级武士,然后在那场遍及全国的大饥荒出现后,被为了减小财政压力的藩府无情抛弃,变成了浪人。 成了浪人后,也曾努力讨生,但因找得到的工作实在太少了,渐渐陷入了快要饿死的窘境之中。 在小泉找到了他,邀请他一起去当路霸后,为了求活,大野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 于是十分讽刺的事情就这么出现了: 还是正儿八经的武士时,一心一意努力奉公,却只能拿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什么变动的死俸禄,灾难来临时,还被藩府当成累赘c垃圾一样无情地抛弃。 做了浪人后,也没有放弃希望,仍旧努力讨生,但在很多工作岗位根本不招武士的情况下,难改穷困的窘境。 破罐子破摔,决定彻底做个恶人后,日子反倒立刻变好起来了。 亮出腰间的佩刀,恫吓几句,就能从过路人身上抢到钱粮。 运气好的话,还能抢到漂亮的女人,快活一阵。 刚开始,小泉麾下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现在奥羽地区那么多居无定所的浪人,根本不缺新鲜血液,只要你能证明你有带大家一起过上吃香喝辣的生活,就会有大量人愿意跟着你一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于是,人数慢慢越聚越多,渐渐发展成了现在有40余人的规模。 在规模上来后,小泉开始不满足于当个只劫路人钱财的路霸了。 他决定干票大的——去抢劫村庄。 于是他们选中了这座总人口数还不足100的小村落。 这是他们第一次抢村庄,没成想就碰了个硬茬 大野讲述完他们这股山贼的成立和发展历史后,冷笑了一声,随后朝走在他身后的绪方等人说道: “你们既然会被农民们所雇佣,那你们应该都是居无定所c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浪人吧?” 大野的这句话,语气中满是笃定之色,像是早就知道了答案会是什么一般。 “是又怎么样?”火坂答道。 火坂的话音刚落,大野便耸耸肩,接着发出冷笑: “没怎么样,只是感觉你们很奇怪而已,为何要去帮那条村子的农民呢?” “我可是知道的哦,那条村很穷,肯定是拿不出什么丰厚的酬劳的。” “你们就为了那么一点点酬劳,而选择跟数十名山贼为敌吗?你们不觉得自己很愚蠢吗?” “为什么不像我们一样当个贼?做贼多痛快啊。” “呵。”金城发出嘲讽的笑,“怎么?你这家伙做个贼还做出自豪感了?” “我的确很自豪啊。”大野因皮笑肉不笑,肩膀抖了几下,“以前做个守规守矩的武士时,一心一意奉公,却只能领取微薄的俸禄。” “大难来临时,还被无情地抛弃。” 土屋听到大野的这番话后,嘴唇不受控制地紧抿起来。 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 “做了贼后,过得比以往滋润多了。” “在现在这种做恶人比做好人要滋润的世道里,我为什么不感到自豪?” “我可是一直都为自己是个自由自在的贼而感到自豪啊。” 说到这,大野扭过头,看向身后的绪方。 “喂,我说,你难道没有想过要一起来做贼吗?” 大野的目光如炬地看着绪方。 “你的剑术如此高超,只要你振臂一挥,一定会有很多浪人愿意响应你,然后跟着你一起落草为寇。” “就凭你的剑术,不管是抢劫村庄,还是抢夺过路人的钱财,肯定都是轻轻松松。” “你能过上比现在要优渥c舒适得多的生活” 大野的话还没说完,绪方便将如刀剑般锐利的目光割向他。 “闭嘴。” 绪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对当贼没有半点兴趣。” “你再多废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绪方的目光锐利到让大野感觉自己像被刺伤了一样。 因畏惧而缩了缩脖子后,大野不敢再多言,连忙将脑袋转了回去,不敢再去看绪方。 在将脑袋转回去的同时,大野 撇了撇嘴,一抹愤恨在其眼底浮现。 在到了接近下午5点钟的时候,绪方等人远远地看见远方的某座小山丘上有道道炊烟腾起。 望着这腾起的道道炊烟,绪方低声道: “看来我们到了呢” 靠山贼们的据点更近了一些后,绪方让阿町登上旁边的大树,远远地侦察一下山贼们的据点。 拥有惊人视力的阿町,简直就是“行走的望远镜”。 登上旁边的一棵足够高的树后,阿町向树底下的众人汇报着她眼睛所能看见的情况。 “有人在放哨,但数量并不多。我所能见的,就只有5个哨位而已。” “真岛大人。”金城问,“要再靠近一点吗?” 无形之中,大家都已把绪方当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再靠近一些吧。”绪方沉思了一会,道,“前面有片树林,我们就藏身在那,等待天黑吧。” 现在是冬天,天黑得快。 在绪方等人藏身进那片树林里,吃了点干粮补充了会体力后,天色便开始渐渐发暗。 天空彻底暗下来后,绪方和阿町相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阿町,我们走吧。” “嗯。” “真岛大人。”火坂正色道,“祝您和令正武运昌隆。” 其余人也纷纷向绪方和阿町献上祝福。 冲火坂等人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后,绪方便朝身旁的阿町招了招手,随后压低身体重心c半蹲着身子,以一种不快不慢的步伐朝身前的黑暗走去。 很快,绪方和阿町二人的身形便被黑暗所吞没,彻底消失在了火坂等人的视野范围内。 这股山贼将据点建在一座小山丘上。 人数虽少,但却意外地很有防范意识,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有组织人手站哨,只不过——人数并不多。 一名山贼扶着腰间的刀,倚靠着一棵大树。 他的身边插着一根长木棍,木棍上面绑着一柄照明用的火把。他就靠着这柄火把所散发出来的光亮来警戒周围。 但他其实也只是在装作警戒而已。 不知是困了还是累了,他就只是把茫然的目光投向周围火光所触及不到的黑暗而已,压根就没有在认真地放哨。 他的这种不上心的态度,让他根本没有发现——他头顶的树干上此时多了一个人。 蹲伏在他头顶树干上的这道黑影,校准了下方向后,便利落地疾跃而下。 听到头顶响起诡异的破风声,这名山贼瞬间感觉精神一振,然后抬起头向头顶看去。 但很显然——已经晚了。 他刚抬头,便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 随后 喀拉 山贼听到自己的脖颈响起了碎裂的声音。 随着这道碎裂声的响起,这山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散去 从树干上疾跃而下后,绪方便用两膝夹住了这名山贼的脑袋,然后使出不知火流柔术里面的那几招杀人技,将这山贼的脑袋扭断。 不知火流柔术作为产自不知火里的柔术,其中有着不少特别适合用来暗杀的技巧c招数。 【叮!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70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7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5(650/54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6段(4070/4500)】 从树上跃下再到使用柔术暗杀掉这名山贼,绪方全程都保持着极轻的动静。 “1个” 将这山贼干掉后,绪方一边轻声道出杀敌数,一边将这山贼的尸体放好。 而阿町此时也提着她的那柄胁差,从不远处的黑暗中缓步走出。 阿町手中的这柄胁差正是几个月前离开了京都c在尾张的葫芦屋根据地那里休整时,阿町花了一番力气改装出来的胁差。 刀柄内部被挖空,刀柄内装满了疗伤药。 刀柄外则缠了厚厚的一圈黑色布条。 这黑色的布条除了可以用来在受伤的时候止血包扎,还可以在使用胁差这柄登上某地时,用来回收胁差。 刚才潜伏于不远处的阿町,将绪方利落杀敌的身姿尽收眼底。 “你这家伙有时候蛮气人的。” 阿町扁着嘴,用只有她和绪方才听得清的音量接着低声说道。 “从学会不知火流柔术到现在也才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你才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不知火流柔术练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俩现在用柔术切磋的话,我肯定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绪方笑了笑: “论技巧,我肯定是还不如你的。如果和你切磋柔术的话,我只有靠着身体素质的优势才能赢你。” 据绪方的估测,阿町的不知火里柔术的等级大致是“高级”。 论技巧,阿町的柔术技巧肯定在柔术等级还只是“中级”的绪方之上。 不过——这种徒手格斗技可是受身体素质影响很大的。 同样的招数,身体素质更好的人能使出更加强大的威力。 绪方现在的身体素质,比女儿身的阿町强到不知哪去了。 所以即使阿町的柔术等级比绪方高一级,绪方也仍旧能无情吊打阿町,把阿町按在地上摩擦。 “走吧。” 绪方朝阿町招了招手。 “还有29人等着我们一个一个干掉呢。” “你是打算一个人把这伙山贼都干掉吗?”阿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如果有机会这么做的话,我不介意这么做。”绪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然后也用半开玩笑的语调回应着阿町。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57章 开始潜行!(开始无双!)【7400字】 上一章中出现了纰漏。 绪方的不知火流柔术现在也是“高级”了。 之前在第6卷卷首,于尾张的葫芦屋根据地刷级时,不知火流忍术升级到第5段,拥有了3点专属技能点后,绪方用其中的2点升级了不知火流柔术,从中级升为了高级。 作者一不小心,把这剧情给忘了 我的锅,我的锅。所以在这里广而告之,校正一下这错误。 绪方并不懂军略,所以看不懂这伙山贼的岗哨布置水平如何。 但阿町看得懂——虽然不算多么地精通。 阿町以前在进行忍者训练的时候,有接受过“如何判断敌方阵地的戒备情况”的训练。 即使是对这门“课”不怎么精通的阿町,也看出——这伙山贼的岗哨布置水平很糟糕。 所有的站哨人员都没有在专心放哨暂且不论。 岗哨的放置地点也乱七八糟。 据阿町所说——这伙山贼的岗哨放置地点,给她一种“这是凭着心情放置”的感觉。 岗哨的数量也完全不够。 一言以蔽之:这伙山贼中应该没有那种懂得如何布置营垒c放置岗哨的人才。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想——没有这样的人才,倒也很正常。 毕竟这个国家除了农民起义之外,这二百年间再没有出现过什么战争。 武士们不识兵戈。这帮由“原武士”转化而成的山贼,不懂扎营布哨这种和打仗相关的事情,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阿町说:这伙山贼的岗哨布置,唯一能称得上优点的,就只是还懂得布置暗哨而已。 暗哨的布置要比鸣哨的布置要难得多。 哪里适合放暗哨c哪里放暗哨是多此一举c哪里放暗哨只会起反效果这些全都是极具技术含量的事情。 这伙山贼连明哨都布置得那么烂,那暗哨就更不用说了,跟乱摆差不多。 以前在接受忍者训练时,阿町也接受过“如何找出敌方暗哨”的训练——当然,阿町的这一门“课”也学得不怎么样。 只不过阿町所会的这些知识,用来对付这帮把明暗哨都摆得乱七八糟的山贼倒是绰绰有余了。 此时此刻,阿町就侦查到了前方有一处暗哨——一个身材比较瘦弱的山贼正站在一片黑暗之中。 果不其然,这山贼也在划水,根本就没有在认真放哨。只一个劲地打着哈欠。 绪方和阿町对视了一眼。 我来吧——绪方用眼神朝阿町这般说道。 而阿町也不多说废话,只点了点头,然后停在了原地。 为了避免腰间的佩刀会不会磕碰到什么东西c发出异响,绪方一边用左手小心翼翼地扶稳腰间的佩刀,一边半蹲着身子c使用不知火流潜行术,一点一点地自背后靠向这名正在站暗哨的山贼。 这山贼现在完全没有在专心放哨,而且他似乎也并不具备能够察觉到拥有“中级”的不知火流潜行术的绪方的能力。 靠近到这山贼的身后,绪方迅速暴起,用左手用力捂住这山贼的嘴,另一只手则迅速拔出了大自在,使出榊原一刀流的鸟刺,自他的后脖颈刺入,从他的喉头刺出。 长度较短的大自在更加适合用来暗杀。 就像穿透一张湿透了的宣纸一样,大自在轻轻松松地就贯穿了这山贼的喉咙。 在回光返照的作用下,这山贼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剧烈挣扎着,想要挣脱开绪方的控制。 可惜的是——绪方现在的力量值是20点。 山贼的这点挣扎,在绪方的眼中就像是抱在怀里的小狗正在努力蹬腿一样。 仅仅只是挣扎了片刻,山贼就因生命力的缓缓流逝,而慢慢地不再动弹了。 “2个” 【叮!榊原一刀流·鸟刺,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7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65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1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5(720/54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4220/9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6段(4080/4500)】 因为绪方刚才是用不知火流潜行术潜行到这山贼的后背才展开攻击的,所以根据系统的判定,不知火流忍术也获得了一点的经验值。 尽 管不多,但也聊胜于无了。 将怀中这名已经没了生息的山贼在地上放平后,绪方朝阿町招了招手,示意已经安全。 今夜连天公都在帮助绪方他们——今夜是阴天,厚密的阴云将天空与大地隔断,月光被阻隔在云层之上。 这昏暗的视线让绪方他们更加容易隐藏他们的身形。 二人继续往深处进发了一段距离,紧接着又发现了山贼的一处明哨。 此次不仅发现了明哨,还在这处明哨的不远处发现了一处暗哨。 两个岗哨间的距离极近,干掉任何一个岗哨上的山贼,都会被另一个岗哨的山贼所发现。 所以若想不被发现,只能同时将这2名山贼都给干掉。 于是绪方和阿町再次交换了下眼神。 不需要任何的交流,仅靠眼神的交换,二人便做好了决策c分配好了任务。 绪方朝明哨的山贼走去。 阿町朝暗哨的山贼走去。 阿町的动作要比绪方更轻柔c更不容易被发现——因为她还有不知火流屏息术:一种通过控制呼吸节奏来减低自身气息的技法。 因为绪方觉得不知火流屏息术对他来说比较鸡肋,所以一直没有花费技能点将其学会。 绪方将刚才暗杀那名暗哨下的山贼的步骤又重复了一遍:使用不知火流潜行术偷偷绕到那名山贼的身后,然后使用鸟刺贯穿其喉咙,一击结果了他。 在绪方干掉明哨处的这名山贼的同时,阿町也将暗哨处的那名山贼给干掉了。 阿町使用的是不知火流刺杀术——专门用来暗杀的剑术技巧。 用左手捂住山贼的嘴巴,防止他出声后,将右手的胁差放平,顺着肋骨间的缝隙,精准地捅穿了这名山贼的心脏。 之所以要将刀身放平,就是为了避免在捅穿这名山贼的心脏时,被山贼的肋骨给挡住。 使用不知火流刺杀术的阿町,其动作要比只是简单粗暴地将山贼的喉咙给捅穿的绪方要利落得多。 虽说阿町在不知火流四术中,除了柔术之外的另外三术——潜行术c刺杀术c屏息术和同辈忍者相比只能算是吊车尾,但也完全足以用来对付这帮实力不济的山贼。 “3个c4个” 默默记好了自己目前和阿町一共干掉的山贼数后,绪方继续和阿町一起往山贼据点的深处进发 “哈” 正提着瓶劣酒的一名有着大胡子的山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朝坐在他不远处的一名有着小胡子的山贼同伴说道: “现在什么时候了?” 大胡子山贼和这名小胡子山贼是有着蛮长时间交情的朋友。 二人之前都是因“天明饥馑”而被各自的藩国无情抛弃的武士。 成了浪人后,在各种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彼此。 跟另外几名同伴一起合伙做了几年的靠偷盗为生的小偷后,在2个月前受到这支山贼的头目——也就是那个小泉的邀请,于是并入到小泉麾下,由小偷转变位现在的山贼。 大胡子山贼的话音刚落,小胡子山贼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现在是阴天,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候。但应该也蛮晚了。” 说罢,小胡子山贼再次举起手中的劣酒,将劣质的酒水狠狠地往嘴中灌去。 在这片荒郊野林之中,大口大口地灌酒成了他们这些山贼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在吃过晚饭后,大胡子山贼便和小胡子山贼一起面对面地坐在某棵树下,一边喝着劣质的米酒,一边胡天海地地瞎聊。 小胡子往自己的嘴中灌了一口酒后,大胡子也紧随其后,将手中还剩一口酒水的酒瓶举起。 将瓶中仅剩的酒水一饮而尽后,随手将空了的酒瓶扔到一边,随后随口说道: “对了,派去跟那条小破村‘交涉’的大野他们是不是还没回来啊?” “好像是的。”小胡子点点头,“听说老大现在很忧心呢,如果明天天亮后,大野他们还没回来的话,就要率领我们所有人去那条小破村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呵。”大胡子冷笑一声,“大野他们该不会是被那帮村民给干掉了吧?” “怎么可能。”小胡子露出嘲讽的笑,“那座村子的总人口不足一百,青壮顶多只有30来人,他们哪有本事对付大野他们。” “真是的,为什么要那么麻烦,还派人跟那村子的人交涉啊?”大胡子不满地撇了撇嘴,“直接冲过去,将他们村中所有的钱财c女人全都抢光不好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胡子笑了笑,然后再次往嘴中灌了一口酒,“如果直接把那村子的钱财和女人全都 抢光,等于是间接把他们所有人都逼死,是杀鸡取卵。” “我们只要他们一半的钱财,就能让那条小破村的人不致于全都饿死。” “这样一来,等明年的时候就能再抢一波。” “而且如果一口气将那条村子的钱财全部抢光,很容易引来官府的注意。” “只‘友好地’要走那村子一半的钱财,能让官府觉得我们的威胁性不大,改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对付那些威胁性更大的另外几股山贼身上。” “哼,这些大道理我都不懂啦。”大胡子冷哼了一声,“我之所以当山贼,就是为了过上大口地喝酒,放肆地玩女人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现在只想快点过上这样的生活。” “谁不想过上这样的生活呢。”小胡子耸耸肩,然后再次往口中灌了口劣质的米酒,“谁不是为了过上比以前要痛快地多的生活才选择当山贼的?”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趁着自己还没被官差给剿灭之前,多过上一会的痛快生活。” “喂。”大胡子朝小胡子投去不悦的目光,“什么叫‘趁着自己还没被官差给剿灭之前’啊?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小胡子耸耸肩,“自爆发‘天明饥馑’以来的这些年,我们奥羽这边的山贼之所以会变多c变强,纯粹只是因为官府无暇顾及我们而已。” “官府无暇顾及我们,再加上有大量的武士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被迫变成浪人,让各股山贼一直有新鲜血液加入,我们奥羽这边的各股山贼才能不断发展壮大。” “现在‘天明饥馑’已经过去。” “各地慢慢恢复了安定,官府也渐渐开始有余力来对付我们这些山贼了。” “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被官府给剿了。” “切!”大胡子朝地上用力淬了口唾沫,“你这人讲话真是难听!就不能讲些好听的吗?不跟你聊了!我去尿尿了!” 说罢,大胡子抓起放置在一旁的刀,快步朝不远处的黑暗走去。 而小胡子则苦笑着目送这名走去尿尿的大胡子。 “你要去哪尿尿?” “当然是去一个你看不到我的地方尿尿了,如果旁边有其他人在场的话,我是尿不出来的。” 待大胡子完全自视野范围内消失后,小胡子山贼将视线收了回来,开始一边喝着酒,一边慢慢地等大胡子回来。 但渐渐的——小胡子开始发现一些不对劲了。 他发现——大胡子好像慢过头了。 小胡子都将瓶中的酒水喝光了,都不见大胡子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自己身前。 就算是拉屎,也不至于拉这么久。 “他该不会是喝太多,醉倒在敌了吧”小胡子一边这般嘟囔着,一边抓起怀中的佩刀,站起身来,循着大胡子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大胡子今夜所喝的酒的确是稍多了些,所以小胡子怀疑大胡子是不是尿尿尿到一半,醉意上涌,醉倒在地。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可得赶紧将他拖回床上。 躺在雪地那里睡一夜,可是很容易死掉的。 因为现在已经有部分人睡觉了,所以小胡子也不敢大声地呼喊大胡子的名字,只能提着刀,循着大胡子刚才离开的方向一点点找过去。 现在是阴天,没有半点月光。 虽然眼睛早就习惯了黑暗,但还是连脚边的物事都看不清。 为了避免被绊到或是踢到什么东西,小胡子只能放慢步速,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脚步。 但因为实在太黑了,所以小胡子放眼望去,除了黑暗就只能看到黑暗,完全找不到大胡子的身影。 就在小胡子思考着是否要回去寻一根火把或是叫上其他人一起来找大胡子时,小胡子突然感到自己的右脚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一块带着几分弹性的东西。 感到疑惑的小胡子俯下身子,朝自己的脚边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整个人的魂都吓飞了。 双目也立即因惊骇而圆睁了起来! 躺在他脚边c他刚刚所踢到的东西,是大胡子。 准确点来说,是大胡子的尸体。 躺倒在地上的大胡子,喉咙被利器给贯穿。 大股大股的鲜血正从他那被贯穿的伤口向外涌出,将身下的白雪染得一片血红。 稍微懂点常识c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喉咙被利器贯穿,肯定必死无疑。双目圆睁c眼中已无丝毫生气的大胡子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那已经失去光彩的双眼,还残留着几分恐惧c惊愕之色。 望着死状奇惨c死不瞑目的大胡子,小胡子山贼立 刻感到双腿发软,差点坐倒在地上。 只不过——小胡子也不是什么没有见过血的人,所以他还是迅速稳住了心神,以及差点软倒在地上的身体。 小胡子立刻张开嘴,准备大声呼喊着。 然而小胡子的嘴刚张开,便感到一只极其有力的大手从他的身后伸了出来,并捂住了他的嘴巴,使得他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随后,小胡子山贼感到自己的喉咙传来了一股剧痛——一柄胁差自后方贯穿了他的喉咙。 虽然因为视角的原因,他看不到他脖颈的情况。 但是小胡子敢肯定温暖的血液一定如泉涌一般从他喉咙的伤口处向外涌出。 强大的求生欲使得小胡子的体内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开始疯狂地挣扎! 然而,站在小胡子身后制住他的人力气很大,那只捂住小胡子嘴巴的左手如只铁钳般,牢牢地钳住了他。 任凭小胡子怎么样挣扎,都没法挣脱身后之人的控制,更没法发出声音。 没过几秒,小胡子的力气便慢慢消弱了下来。 瞳孔里的神采也慢慢消散。 最后——双手软软地垂下,整个人停止了挣扎。 在小胡子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11个” 火坂等人留在原地,苦苦等待着绪方和阿町的归来。 火坂将双臂环抱在胸前,因急躁而不断地抖着腿。 土屋将佩刀环抱在自己的胸前,坐在一旁,正闭目养神。 金城则站在土屋的旁边,频繁地朝绪方和阿町刚才离开的方向张望。 水野则被委以重任——站在大野的旁边,负责监视着大野。 双手仍旧被反绑在身后的水野,坐在一块石头上。 咋一看——他似乎非常乖。 但实质上——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偷偷观察火坂等人的情况。 不,应该说是被被俘虏后,他就一直有在观察这些被那条小破村的村民们请来的武士,评估着各自的实力。 最厉害的那个家伙,当然是那个以一己之力就将他和他麾下11名部下都给打败的绪方了。 其他人全都对那家伙毕恭毕敬的,肯定是这家伙最厉害。 而现在——这个最厉害的家伙,已经和某个漂亮女人离开了这里。 听这些人之前的对话,这个最厉害的家伙和那个漂亮女人似乎是夫妻,他们俩打算潜入他们的据点中,暗杀掉他的同伴们。 那俩家伙有没有那个本事将他的同伴们都给暗杀掉——大野不太清楚,现在他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来考虑这种问题。 从沦为俘虏后,大野就一门心思地思考着脱逃的方法和时机。 自己沦为了这帮武士的俘虏——之后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 他之前作恶多端,想事情都自然而然地往偏向坏的一面的方向思考。 继续做他们的俘虏,恐怕凶多吉少——大野这般笃定着。 之前因为那个剑术极强的家伙一直在场,所以大野不敢乱来。 而现在——那个家伙不在这。 周围仅剩这4名武士。 没有比现在还要好的脱逃时机了。 大野瞧瞧抬眸,再次看了周围的这4名武士一眼。 火坂和金城焦急地等待着绪方和阿町的归来。 土屋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负责监视他的水野倒是尽职尽责,一直抖擞精神,站在大野的身旁,监视着大野。 观察完周围的这4名武士的情况后,大野开始在心底里默算自己从这里逃回据点要花多久的时间。 自将此地选为他们的新据点后,大野也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对据点的周边地带相当熟悉。 他现在正位于据点的西南角。 从这里奔向据点c奔到能受到同伴们支援的位置,大概要花上30步。 也就是说——只要能赶在被火坂等人追上来砍死之前跑完这30步c将他的同伴们引过来,说不定就能得救。 于是,大野瞧瞧地深吸了一口气,让心脏的跳速稍稍平复了些。 随后抬起头看向身旁的水野: “武士大人。” “干嘛?”水野问。 “”大野用极轻的语调说了些什么。 没听清大野在说些什么的水野皱了皱眉头。 “你说什么?” 水野一边问着,一边下意识地将身体倾向大野。 大野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水野刚将身体朝他所在的方向前倾,大野便猛地暴起,将水野给狠狠撞开,然后撒开双腿,使出吃奶的劲朝据点冲去。 因对大野的突然袭击始料未及的缘故,水野被撞了个结实,一屁股坐在冰凉的雪地上。 被撞倒后,水野愣了一瞬才终于反应过来并大喊道: “大野他想逃跑!” 水野的这声提醒,其实慢了。 早在水野被撞开时,火坂等人便听到了这声异响,然后回过头来查看什么情况。 在见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大野撒开腿狂奔后,火坂连忙气急败坏地拔出各自腰间的佩刀,朝大野追去。 大野在逃的同时,扯开嗓子,不断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音量喊着: “有敌袭!有敌袭!” 大野的大喊打破了周遭的静谧。 不远处的山贼据点中开始传出道道喧闹声。 火坂等人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 在求生欲的作用下,大野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c速度。 火坂等人一时之间竟没有迅速追上大野。 金城的速度最快。 尽管金城和大野只见的距离有在一点点拉近,但还是没能及时追上。 一名接一名山贼循着声音从据点内冲去,朝不断发出高喊的大野这儿奔来。 “嗯?这不是大野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大野的前方传来。 听到这则熟悉的声音,大野不禁感到心中大定。 这是和他关系非常良好的松本的声音。 松本和大野一样,也是元老之一。 在他们都还只是“路霸”的时候,就一起并肩奋战了。 随着阵阵脚步声的靠近,大野看到了松本那张熟悉的脸。 领着十来名部下的松本在见着大野后,先是稍稍一惊,随后问道: “大野,你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之后再说!先帮我拦住我后面的那些人!” 松本向大野的后方看去,便见着了正追赶大野的火坂等人。 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了,但火坂等人一看就知不是他们的朋友,所以松本立即领着他的部下向火坂等人迎去。 火坂c金城望着身前这十余名被大野引来的山贼,脸色难看地就像刚才吃了坨大便一般。 不敢再上前,只能顿住脚步。攥紧手中的刀,紧盯身前这帮被大野引来的山贼们。 总计13人——光从人数上来看,火坂他们压倒性的不利。 见火坂等人停下了脚步,仍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的松本也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部下们也停下来,先从大野口中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野快步奔向松本,躲到了松本的身后,然后朝松本急声说道: “小心!这些人是那条破村请来的武士!我的部下都被干掉了!” 大野仅一言,便让松本皱紧了眉头。 而大野也紧接着说道: “他们中的其中2人刚才潜入我们据点,打算暗杀掉我们的同伴和头目!你们有发现潜入者吗?” “潜入者?”松本一脸疑惑,“没有,没发现什么潜入者啊。” 听到松本的这句话,大野的脸色不由得一白——没发现潜入者? 是潜入者到现在都没能成功潜入他们的据点,还是他们的潜入手法太高明了? 没有亲身领会过绪方的剑术有多高明的松本,见大野的脸色突然发白了,便抬起手拍了拍大野的肩膀,信心满满地说道: “不用担心!大野!我们有头目呢!你应该知道小泉头目有多厉害吧?” “如果真有2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潜入我们据点,我们头目一定能及时发现,然后把那2家伙给干掉的!” 松本的话音刚落,一道声音陡然从他们的后方响起: “头目?你们是指这个人吗?” 这道陌生的声音刚落下,大野的身子猛地一震。 而松本就仅是面露错愕和疑惑,然后循声转过头去。 刚转过头,便见着一男一女正提刀朝他们缓步走来。 在松本将视线投来后,那个男性将左手正提着的圆形物事一抛。 这个圆形物事划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然后稳稳地落在了松本的脚边。 松本低下头,定睛一看——是一颗脑袋。 是他们小泉头目的脑袋 众所周知,作者君是一个老色批,对开车的热爱,到恨不得章章都开 车的地步。 我最近又想开大车了。 之前被和谐的2章都是“以景喻情”,这次我想换个新的手法,不写风景了,改写别的玩意。 所以求一波月票!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如果今明两天收到的月票数够多,让我体会到你们的热情的话,我就写!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58章 全灭山贼与小赚一笔!【7000字】 这帮山贼果然就只是一帮乌合之众——这是绪方潜入这处山贼据点后唯一的感想。 布置得稀烂的岗哨,让绪方和阿町轻轻松松地就穿过了这帮山贼的防卫,顺利突进他们根据地的内部。 稀稀落落地立着一些帐篷——这就是这伙山贼的根据地内部的光景。 帐篷有大有小,颜色c布料各异。大一点的帐篷应该能睡4c5个人,小一点的帐篷应该就只能睡2c3个人。 山贼们就住在这些帐篷里面。 绪方和阿町突进这伙山贼的根据地内部后,时间点大概为刚过晚上8点。 在古代,这个时间点已经是许多人睡觉的时候了。 这帮山贼中的不少人这个时候已经入睡会周公了——倒是方便了绪方和阿町。 现在这种有部分人已经睡着了的时间点,即使某些人突然不见了,也不容易引人生疑,别人只会认为这些突然不见了的人是不是去睡觉了。 刚进入这伙山贼的根据地,绪方和阿町便找到了一顶恰好有2名山贼在里面睡觉的帐篷。 使用不知火流潜行术潜进帐篷之中,然后绪方和阿町一人一刀结果了帐篷内的这2名正在睡觉的山贼——过程行如流水。 这俩山贼可能都没意识到发生何事,就死于睡梦中了。 有些山贼已经入睡了,但仍有些山贼还未去睡,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消磨时间。 比如——绪方就看到个留着大胡子的山贼正和另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山贼面对面地坐在根据地的某个角落,在那胡天海地地瞎聊。 因为二人是相对而坐的缘故,所以若是要暗杀他们,难度不是一般地大。 在绪方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完美地暗杀掉这二人时,十分好运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留着大胡子的山贼突然起身离开。 可能是去小解吧。 于是绪方立即跟在大胡子山贼的屁股后头,在他走到远离那小胡子山贼的地方后,手起刀落,使用鸟刺贯穿了他的喉咙。 而那名小胡子山贼见大胡子山贼迟迟未归,赶来查看情况时,也被绪方给干掉。 刚将这小胡子山贼给干掉,绪方就暗呼“忘记了”——他忘记问这小胡子山贼,他们的那个名叫小泉的头目住在哪个帐篷里了。 不过这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疏漏而已。 毕竟还活着c还能用来问话的山贼还有很多呢。 于是绪方和阿町又找上了一名待在帐外某地,正给自个的佩刀上着刀油的山贼。 只能打打顺风仗,没有忠心c义气可言,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绝大部分山贼的特性。 即使是《水浒传》里面的那些梁山贼寇,也不是个个都讲义气的。 绪方前世也读过原版的《水浒传》。 在读完原版的《水浒传》后,绪方有一个很大的感触,那就是: 如果梁山上的那一百零八个好汉能重生一次的话,除了宋江之外的另外一百零七个好汉中的许多人会立即将宋江这厮给生吞活剥了。 在找上那名待在帐外某地,正给自个的佩刀上着刀油的山贼后,绪方仅仅只是把刀架到此人的脖子上,这人就立即把他们的头目给卖了。 他们的小泉头目住在哪顶帐篷c该走哪条路过去c他们的头目有什么外貌特征——这些情报,一口气卖得一干二净。 问完所需的各种情报然后送了这山贼一程后,绪方和阿町循着这山贼所说的路线,找到了一座明显要比其他帐篷都要气派得多的大帐篷。 黯淡的火光顺着这顶帐篷的缝隙向外透出。 阿町她那惊人的视力再次派上了用场。 这顶帐篷门口处的帷布没有拉紧,有着一条差不多二指宽的缝隙。 阿町远远地顺着这条缝隙向帐篷内看去,便大致侦察完了帐篷内的情况——帐篷内只有一个壮汉,他似乎正在看书。 虽然因这壮汉背对着帐篷口,看不清这壮汉的脸,但他这壮硕的身形倒和刚才从那山贼口中套出的情报相吻合。 关于如何将这小泉给暗杀了,绪方已经想好了策略——一个两步走策略。 第一步——在不被其他人发现的情况下冲进小泉的营帐。 第二步——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刀刺死他。 绪方的这计划,堪称完美——赶在敌人发现你之前干掉敌人,就没人知道有人来暗杀了。 说干就干! 使用着不知火流潜行术的二人,直冲小泉的帐篷。 冲进帐篷内后,绪方二话不说,像头对自己的猎物发动扑击的食肉猛兽般扑向小泉。 绪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因为之前有听那个大野说过这小泉似乎是个剑术高手,所以为了确保能赶在这个小泉做出反应之前一击把他干掉,所以绪方没做任何的保留。 直接火力全开。 冲进帐篷之前就已绷紧神经。 冲进帐篷之后直接全力以赴。 计算好自己和小泉之间的间距后,便直接一个飞跃。 而小泉——完全没反应过来。 在帐篷口的帷布被掀开后,他一脸迷茫地转头看向帐篷口。 刚将视线转到帐篷口,便瞅见一道黑影朝他飞过来。 而这道黑影扑到他身上后,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持刀将他的喉咙刺穿。 在用大自在将身下的人的喉咙给捅穿时,绪方都愣住了。 剑术高手?就这? 将大自在从小泉的脖颈处拔出时,绪方意识到——自己和大野对剑术高手的理解似乎有些偏差 “这人就是小泉吗?”阿町问。 绪方看了看这人的脸:“脸方方正正,嘴唇很厚,身材很魁梧,和刚才那名山贼所说的完全一致,应该就是小泉了。” 对小泉的暗杀,比绪方想象中的要轻松许多。 就在绪方用小泉的衣服擦干大自在刀身上残留的鲜血时,一旁的阿町突然用疑惑的语气说道: “嗯?这是什么?” 说罢,阿町俯身捡起小泉右手上所捏着的一片卷轴。 即使断气了,小泉也死攥着这片卷轴没有松手。 阿町刚刚有通过帐篷的空隙看到这小泉正在看着什么东西。 阿町原以为小泉是在看书,但没想到是在看一张卷轴。 一时好奇心起的阿町,捡起这张卷轴,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待看完后,阿町的脸色稍稍一变。 注意到阿町的脸色发生变化的绪方,问道: “这卷轴上面写着什么?” “没写什么大不了的。”阿町将这份卷轴递给绪方,“只是一张表扬状而已。” “表扬状?”绪方接过这份卷轴,迅速地看了起来。 就如阿町刚才所说的——这是一张表扬状。 其内容就是表扬小泉的工作非常认真,特发此状表扬。 这种表扬状还蛮常见的。 某些武士工作十分认真,或是立了什么功,就发封表扬状给你,表扬你的出色表现。 在这个时代的武士们的价值观里,没有什么比荣誉还要重要的事情了。 对许多武士来说,收到上头颁发的表扬状可是一件荣耀至极的事情。 绪方打量了下手中的这份卷轴——有相当多的磨损,大概是打开c观看太多次的缘故吧。 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小泉的全名——小泉征一郎,用简短的字词褒扬着小泉的工作态度之认真,然后说上一些“君乃武士之楷模”的一些虚头八脑的话。 迅速看完手中的这份表扬状所写的内容后,绪方不禁感到非常地讽刺。 今天,那个大野有跟绪方说过,他们的小泉头目以前也是一名安分守己的武士。 在“天明饥馑”爆发后,被为了减轻财政压力的藩府无情抛弃,被贬为浪人,最终走上做贼的不归路。 那个藩的肉食者们就这么对待他们的“武士之楷模”? 而这个小泉被自己效忠了大半辈子的藩府给无情抛弃,却还留着这张已翻看过无数遍的藩府下颁给他的奖状,在这样的深夜里还拿出来翻看。 绪方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仍留着这表扬状的小泉。 反正他并不同情小泉。 “天明饥馑”爆发后,他就被藩府贬为了浪人,然后当上了路霸,靠欺男霸女c杀人掠财过活。 而现在“天明饥馑”已经过去3年了。 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天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惨遭这家伙的毒手。 随意地将手中的这封表扬状扔到脚边后,绪方陡然听到一道接一道的高呼: “有敌袭!有敌袭!” 这是大野的声音。 听到大野的声音,绪方和阿町的脸色双双一变。 “怎么回事?”阿町皱眉道,“为什么会听到那个大野的声音?” 绪方:“不知道。不过托了那个大野的‘福’,我们的暗杀似乎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们快出去吧。”阿町转身朝帐篷外冲去。 “稍等一下。”绪方将阿町喊停,然 后拔出了大释天,一刀将小泉的脑袋斩下。 之所以要把小泉的脑袋斩下,是因为绪方笃定将作为头目的小泉的脑袋抛给那些还活着的山贼们看时,一定能极大地动摇他们的斗志和士气。 而绪方的这判定相当地准确。 提着小泉的脑袋奔向大野刚才的那一道接一道的呼喊所发出的方向。 绪方远远地便见着了火坂等人,以及正和火坂等人对峙着的十余名山贼。 接着便恰好听到有个家伙用十分自信的口吻喊着: “不用担心!大野!我们有头目呢!你应该知道小泉头目有多厉害吧?” “如果真有2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潜入我们据点,我们头目一定能及时发现,然后把那2家伙给干掉的!” 于是绪方便顺势一边反问“头目?你们是指这个人吗?”,一边将刚割下来的小泉的脑袋抛过去。 在小泉的脑袋稳稳地落在山贼之中后,这些山贼立即立即乱作一团。 “你c你们是什么人?”刚才那名自信满满地喊着他们还有小泉头目的山贼在见着小泉的脑袋后,也被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给震得乱了阵脚,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了。 “恰好路过附近的城町的武士而已。” 说了句实话后,绪方拔出腰间的大释天后,将身子重心一压,疾跑的身子带起阵阵疾风。 在绪方和阿町的暗杀下,这座本还有30名山贼的根据地已经少了一半以上的战力。 见绪方现出身形并成功刺杀了这伙山贼的头目后,火坂等人感觉精神与士气一振。 在绪方拔刀冲向这伙山贼后,火坂等人也紧随其后,与位于这些山贼后方的绪方一同前后夹击这帮山贼。 “快!快把这家伙给杀了!大家一起上!围杀那个家伙!” 发出这同焦急大喊的人,是大野。 大野刚才已经在同伴的帮助下割开了将他双手反捆在其身后的麻绳。 见绪方冲来,大野立即满脸恐惧地招呼着身边的人快点杀掉绪方,并特地提醒他们得一切上c对绪方展开围攻。 但因为绪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的缘故,大野的这声焦急大喊刚落下,绪方就已经冲进了山贼之中,挥出利落的2刀,将2名山贼斩毙。 阿町也并没有只在一旁看着,在绪方冲向这帮山贼时,阿町一直紧随在绪方的身后。 阿町是一个对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有相当清晰的认知的人。 她知道自己的剑术平平,柔术不错。 所以她跟他人打近身战时,都主要以不知火流柔术攻敌。 阿町拦在了一名打算对绪方发动攻击的山贼身前。 这名山贼面对突然闪身到他身前的阿町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只见阿町双手一伸,直接抓住他握刀的右手。 阿町在控制住他抓到的右手后,便用出不知火流柔术中的擒拿技巧,将这名囚犯的右手臂给扭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自这名山贼的喉间发出。 右手臂被阿町给拗断,这名山贼也因剧痛而握不住刀,刀自他的右手掌脱落。 在让这名山贼的刀脱手后,阿町猛地蹲下,将身体的重心迅速压低,然后使出一记犀利的扫堂腿。 阿町的腿如一条用钢铁铸成的鞭子,狠狠地砸中这山贼的腿。 随着一阵轻微的骨裂声的响起,这山贼被阿町直接踢倒在地,而在他落地的下一瞬间,阿町迅速拔出了自己的胁差,将这名山贼的喉咙刺穿。 在漂亮地解决了这山贼后,阿町忍不住感慨道: ——穿着这么厚的衣服,果然会影响到出招的速度啊 现在是天寒地冻的冬天,阿町可没有绪方那种靠系统锤炼而成的变态体质,只有普通人的体质的阿町,在这样的大冬天中,自然是穿得厚厚的。 过厚的衣服,让阿町不论是使出擒拿还是使出扫堂腿,速度都变慢了些。 如果是穿着十分便于活动的女忍服,阿町敢断定自己绝对能更加迅速地将这山贼给干掉。 顺便一提——不知火里的那套女忍专用服,阿町一直有带着。 虽说对不知火里基本都只有一些不好的回忆,但阿町不得不承认——不知火里的女忍服的确是套非常便于活动c适合战斗与潜行的服装。 将这么一套自己已经穿惯c适合战斗的服装给扔掉的话实在是有些可惜,所以阿町把女忍服一直带着。 只不过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基本上是没有布料较稀少c格外清凉的女忍服登场的机会了。 在绪方和阿町的暗杀下,这伙山贼仅剩十余人,在人数上并没有比 有6人之数的绪方等人多上太多。 在人数并没有太占优势情况下,迎战以绪方为首的6人若是他们的人数乘上个10,那说不定还能让绪方感到有些棘手,但区区十余人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注定了结果。 绪方基本上就是一刀一个。 没有山贼能挡下c躲开绪方的攻击。 至于山贼他们的反击他们慢腾腾的刀要么就被绪方给轻松躲过。 要么就是刀才刚举起,就被绪方抢先一步给斩了。 就比如现在——在又斩毙了一个山贼后,绪方便感知到有人正自他的身后快步逼近过来。 转头向后望去——是那个大野。 大野正高举着大概是从死去的同伴那捡来的刀,快步自绪方的身后,朝绪方奔来。 他大概是想偷袭绪方吧,所以紧闭嘴巴,连声音也不出,也特地压制了脚步声。 但他的水平不够,即使不出声c特地压制了脚步声,还是被绪方感知到了他的靠近。 在看到绪方回首望向他后,浓郁的恐惧之色立即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但恐惧之色刚在他脸上浮现,他便咬了咬牙,强压住内心的恐惧,继续笔直地朝绪方冲去。 为了求活,大野已决定孤注一掷。 面对已抱有着必死觉悟的大野,绪方面不改色。 垂眸计量了下他与大野的间距后—— 嗤。 刀剑穿透人皮肉的声音响起。 绪方使出了他的拿手好戏——手抓在刀柄的最下端,让刀的攻击距离大幅拓宽,然后对准大野的喉咙使出了榊原一刀流的鸟刺。 大释天的刀尖没入大野的喉咙。 没有料到绪方还有这么一招,同时又实力不济的大野,其喉咙便这么被大释天给刺穿了。 有绪方在场,这场战斗开始地突然,结束地迅速。 在绪方斩倒一名士气已泄c企图逃跑的山贼后,这场战斗正式宣告结束。 13名山贼,有8个被绪方所斩,有2个被阿町所杀,火坂c金城c土屋各捡了1个人头,只有水野一人一无所获。 战斗刚开始,水野便找上了一名山贼,和那名山贼拔刀对峙。 但因为缺乏实战经验再加上畏惧山贼手中的真刀的原因,水野一直不敢上,只敢举着刀,不断发出气合来震慑山贼。 而水野找上的这名对手也同样是个缺乏实战经验,畏惧真刀的人,所以也只敢举着刀,不断发出气合,企图以此来震慑水野。 于是便变成了这样的一副画面:水野和这名和山贼一边此起彼伏地发出气合,一边在那二人转,但就是谁都不敢上。 直到还能好好站着的山贼越来越少,这名和水野对峙的山贼渐渐感到害怕,于是主动退出了和水野的对峙,转身就逃。 但这山贼还没逃远几步,便被不远处的绪方给追上,然后被绪方一刀斩毙。 战斗结束后,绪方等人便开始打扫起了战场。 他们先是将山贼的这处根据地四处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在检查是否还有漏网之鱼时,绪方他们发现了不少的好东西。 他们找到了这帮山贼的钱,以及这帮山贼的粮食。 这帮山贼的粮食不多,只有一大包精米大包糙米,还有一大包的咸菜c萝卜等各种蔬菜与一些咸鱼。 这帮山贼的钱倒是挺多的。 绪方等人清点了一下,一共找到了32两金c223匁银与1225文铜钱。 确认周围已没有还活着的山贼后,他们开始处理这些山贼的尸体。 绪方和阿町将刚才死于他们的暗杀下的山贼一个个找了出来,然后将他们的尸体和死于刚才那场战斗的山贼的尸体收集作一块——不多不少,刚好30具尸体。 若是放置这些人的不管,说不定会产生疫病,于是绪方等人合力挖了个大洞,将这些山贼的尸体掩埋。 同样一起掩埋在地里的,还有这些山贼的武器。 绪方他们都没有将这些山贼的武器带走然后拿去卖的打算。 因为他们都没有销赃的途径。 而且如果带着大量的武器出现在城町,说不定还会引来官府的注意,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今天早上干掉前来跟村民们进行“友好交涉”的除大野之外的那十余名山贼时,绪方他们也是这么处理那十余名山贼的尸体的——连人带武器一起掩埋。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已差不多是晚上的11点钟。 今天又是赶路,又是和山贼战斗,又是填埋山贼的尸体的,体力相当充沛的绪方倒 不感觉有多么疲惫,火坂等人倒是有些乏了。 而且走夜晚的山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因此绪方等人便决定在山贼的这处根据地内过夜,等明天天亮后再返回那座山村。 众人在山贼的根据地内度过一夜后,在天色刚翻鱼肚白时,便带着他们的战利品——那些粮食以及那些钱,踏上返回村子的路。 顺顺利利地回到了村子后,绪方等人便向村民们宣布着他们的捷报。 在得知那股惦记上他们村子的山贼已被剿灭干净后,村民们纷纷发出欢呼,有些村民甚至喜极而泣。 至于这些带回来的战利品该怎么分配,绪方他们在启程返回村子的路上就已经做好计划了。 这些粮食不方便携带,所以不如索性送给那条穷得叮当响c饭都快吃不起的村子,钱他们就自己留着。 在回到村子后,绪方等人便将他们的这分配计划告诉给村子的村民们。 对于绪方他们所拟的这“战利品分配计划”,村民们没有人有任何异议——他们应该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于是就这样顺利地达成了共识——这些不方便带走的粮食就送给这些饭都快吃不起的村民们,绪方他们就瓜分那些钱。 至于这些钱该怎么分——火坂他们早已达成了共识。 绪方和阿町拿最大头的——这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那股山贼基本上就是绪方靠一己之力将其给消灭的。 火坂c土屋c金城c水野3人前前后后一共才见了5个人头而已。 42名山贼中有37人是被绪方和阿町所杀——他们两夫妻拿大头,谁都没有意见。 从那股山贼那找来的钱一共有35两金c223匁银与1225文铜钱 因此火坂便提出了一个建议——那35两金归绪方和阿町所有,他们几个瓜分剩余的223匁银与1225文铜钱。 对于火坂的这分配建议,金城c土屋c水野3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虽说在和阿町正式确立夫妻关系后,绪方就开始比较在乎身上的钱的多少,但他也不是贪财之人。 火坂等人虽然出力不多,但怎么说也是出力了。 只让他们去分那稀少的银钱和铜钱,绪方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因此,绪方并没有将这35两金全收。 而是分出了其中4两,赠与火坂等人一人一两,自己和阿町收下剩余的31两。 火坂等人一开始还表示不要c不能收下这两金,表示他们去分剩余的银钱和铜钱就可以了。 但在绪方的坚决要求下,火坂等人只能面面相觑,然后将绪方赠予他们的钱收下。 绪方这种大方赠金的行为,让火坂等人的好感大升。 作恶多端的山贼们全灭。 村民们得到了他们急缺的粮食。 火坂等人也都收到了钱。 而绪方不仅获得了大量的经验值,也获得了一笔额外之财。 这场和山贼的战斗,其结局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了。 话说——我一直很好奇,本书有女粉吗? 有没有女生会喜欢看这本书啊? 女性读者们可以在此处留言吗?我想看看有没有女生会喜欢这本书 唉我想可能应该是不会有多少女生喜欢这本书的了(豹头痛哭)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59章 遭遇!仙州七本枪! 昨天出现了一个新的盟主——【l5??】 感谢新盟主【l5??】的打赏!谢谢老板! 盟主队伍渐渐壮大起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出现了新盟主,就得加更,写个有12000字的大章。 但因为大前天书友【盏月杯影】也给我打赏了个盟主,前两天没时间,所以一直把对他的加更欠着。 所以今天的这章,是为【盏月杯影】补上的加更。 对新盟主【l5??】的加更,就先留到之后吧 惦记上他们的山贼已被请来的武士们消灭——这座村子的村民们的心情,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似乎都有些不够格。 若不是看到绪方等人从那帮山贼那拿回来的粮食,部分村民甚至都不敢相信绪方等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更让村民们感觉到欣喜的是——绪方他们将从山贼那拿回来的粮食都送给了他们。 他们村子一穷二白,村内所存储的粮食,恰好处于“勉强够全村人吃”的储备量。 绪方等人所送的这些粮食,对这座村子的村民们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 为了答谢绪方等人的恩情,村民们表示要准备一顿极其丰盛的午餐来招待绪方他们。 但被绪方给婉拒了。 现在山贼已灭,经验值和金钱双丰收,绪方也没有再继续待在村子里的理由了。 绪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锦野町,然后重新过回每天都在宝生剑馆那刷经验c等待来年一月份源橘屋的商船开赴虾夷地的规律日子。 上次他们从锦野町到这条村子,花去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早晨出发,傍晚才抵达村子。 即使此次返回锦野町没有土屋和那2个村民拖慢速度,但返回锦野町至少也还是要花上半天的时间的。 回到村子里已经是将近早上的9点多钟,如果再留下来吃午饭的话,那就来不及赶在天黑之前回到锦野町了。 因此不论村民们和火坂等人怎么说,绪方都执意在吃午饭前离开。 不过绪方和阿町并不打算立即就动身。 刚才从山贼的根据地返回村子,他们走了近3个多小时的山路。 山路可比那种平坦的大道要难走得多。 而且还是那种被大雪覆盖的山路,那就更加难走了。 走3个多小时的被大雪覆盖的山路,这对绪方来说倒不算什么。 但对现在阿町来说,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如果是平常状态的阿町,那走3个多小时的被大雪覆盖的山路,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昨夜阿町先是跟着绪方一同潜入山贼的根据地中,对山贼们展开暗杀。 后又一同四处检查山贼的根据地,并一起将那些死于她和绪方的暗杀下的山贼的尸体逐一找出并填埋。 体力本就不是女儿身的阿町的强项。 虽然有睡上几个小时,但这么点时间可不够让阿町恢复体力。 所以在以“非全盛”的状态走完走完山贼根据地到村子的这段山路后,阿町感到稍微有些累了。 因此绪方打算先在这座村子里稍微休息一会,让阿町的双脚稍微缓一缓后,再动身离开。 村民们提供给绪方和阿町的屋子中—— “哈” 阿町毫无形象地以“大”字形仰躺在屋子的地板上。 “比想象中的要轻松很多呢” 因为躺在地板上很舒服,阿町都不自觉地因舒适而闭上了双眼。 “我之前还担心会不会要和那帮山贼打好久” “没想到这么快就将那帮山贼给解决了。” “前天傍晚抵达这座村子,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如此迅速地将那股山贼给解决掉——这不仅出乎了阿町的意料,同时也出乎了绪方的意料。 绪方本来都有做好要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但没成想——运气相当地不错。 来到村子的第二天,就顺利地将这伙山贼给扬了。 与此同时,还有了意外之喜,从山贼那拿到了31两金,让绪方和阿町现在的财力更雄厚了些。 绪方前天晚上从火坂提供的悬赏单得知他的脑袋价值500两金时,他还想过等日后若是没钱了,可以试着去薅官府的羊毛。 先假装被抓,然后让阿町去 领拿500两金的赏金,接着绪方再想办法越狱。 目前看来,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绪方的这“薅官府羊毛”的计划,是派不上用场了。 去年年底脱藩时,仓永家老送给他的那一大笔钱,绪方到现在都没有花完。 仓永家老送的钱c在“御前试合”中获得的钱c此次从山贼身上得到的钱——这3笔钱相加,让绪方和阿町现在完全就是小富翁了。 就凭二人现在的财力,完全足以买上一座小小的房子,然后过上至少10年的不用工作的耍废生活——当然,前提是二人只将这些钱用来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而不是乱买各种乱七八糟的奢侈品。 在阿町以“大”字形仰躺在地上后,绪方便解下左腰间的大释天,抱在怀里,盘膝坐在了阿町的身边。 “需要我帮你按摩一下吗?” 绪方帮阿町按摩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了。 早在之前乘船从尾张赶往江户,绪方就给晕船的阿町按摩,让她在风浪的摧残下能稍微好受一些。 自离开江户c北上前往虾夷地后,绪方也频繁地给体力不怎么充足的阿町做按摩。 绪方的话刚说完,阿町便立即说道: “不用啦。我只要这么躺着就可以了。” 说罢,阿町睁开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看向身旁的绪方。 “阿逸,我从以前就很想说了——我一直觉得你很奇怪呢。” “嗯?我怎么就奇怪了?” “很多武士别说是替自己的妻子按摩了,甚至都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和自己并肩同行” “但却你好像没有这种男尊女卑的观念呢。” “像你这样的武士,总感觉比喜欢游泳的猫还要稀有呢。” 听到阿町的这番话,绪方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 虽说江户时代的日本,女性还算自由。 除了那些家规严格的公卿c武士家族之外,平民之女可以自由地在街上行走,可以从事许多种工作,也没有缠足这种丧心病狂陋习。 然而,社会的氛围总体上还是男尊女卑,女性的地位远远不如男性。 阿町刚才所说的那句话也是事实,很多武士甚至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和自己并肩同行,也不能走在他的前面,只能走在自己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所以社会上流传着一句俗语:“妻子要与丈夫三步之隔”。 亲自给自己的妻子按摩——这对这些“传统的武士”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绪方身为穿越者,自然是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尊卑思想。 更不会觉得给自己的妻子按摩会是什么羞耻c有损男人形象的事情。 不仅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 很多人连个可以帮她按摩的妻子都没有呢。 于是在阿町的话音刚落后,绪方便用轻松的口吻语气说道: “这大概跟我的家教有关吧,以前我父母一直教育我:不可有男尊女卑的这种想法。” 绪方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说谎。 他前世的父母的确有教育过他——不可有“歧视”的观念。 性别歧视也好,种族歧视也罢,都不可取。 阿町忍不住心生感慨。 感慨着绪方和绪方父母的特别。 在这种绝大多数人都是男尊女卑的思想的环境下,竟然有着这么特别的观念。 身为绪方的妻子,阿町也乐见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想法这么特别的人,没有用各种乱七八糟的规定来束缚她。 和绪方简单地聊了两句后,阿町便重新将双眼闭上,享受着这种能像摊烂泥般躺在地上的感觉。 阿町非常喜欢这种以“大”字形躺在地上的感觉。 她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她原本是不怎么支持绪方没事找事c赶赴这座鸟不拉屎的小破村帮这些农民的。 倒不是因为阿町心狠手辣,不愿对有难的人伸出援手。 她只是单纯地担心绪方而已。 在几个月前的尾张,与绪方“坦诚相待”,确定了夫妻的关系后,阿町就变胆小了许多。 那种有可能会给自身带来危险的事情,阿町希望绪方一件也不要做。 虽说她知道绪方的实力很强,哪怕是有上百人规模的山贼集团,绪方也能将其剿灭。 但再怎么强,与人战斗这种事,总归还是会有着风险在里头的。 因此不希望绪方会遭遇到什么意外c然后受伤的阿町,一直不怎么支持绪方此次对这条村的农民们伸出援手的行为。 现在山贼已灭,阿町心中的这颗大石头现在也总归是落地了。 她和绪方都平平安安,还意外收获了一大笔钱。 绪方将这笔钱交给了阿町保管。 现在那个装了31两金的布袋就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阿町的怀里。 目前正仰躺在地上的阿町,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一大袋金钱的重量。 和绪方确定关系后,除了变胆小之外,阿町还和绪方一样,变得开始在意起钱财来。 阿町不自觉地抬起手拍了拍怀里那个小钱袋。 感受着怀里的这个份量极重的小钱袋,阿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挑了挑眉,然后再次睁开双眼,看向身旁的绪方。 “阿逸,你之所以会决定来帮助这些农民,该不会就是为了从山贼那拿钱吧?” 这是阿町刚才陡然想到的。 绪方此前就有类似的前科。 为了钱,参加了“御前试合”。 因为此前有着类似的前科,所以阿町觉得“为了钱,于是决定去山贼那拿钱,捎带手帮一把那些可怜的农民”这种事,绪方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听到阿町抛出的这个问题,绪方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一边露出无奈的笑,一边说道: “你想多了啊。” “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从山贼那里拿钱。” “现在能得到这笔钱,对我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那你是为了什么才决定来帮助这些农民啊?”阿町不解道,“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太久没好好活动筋骨了,所以打算活动下筋骨吗?” “为了什么才决定来帮助这些农民吗” 呢喃过后,绪方苦笑了下。 然后将怀里的大释天抱得更紧了些。 “当时,在宝生剑馆看到苦苦哀求我们帮帮他们的那2个农民时,不知为何,我就突然想起了回到剑馆,发现师傅c师兄弟们全都被松平源内给杀了的那一夜。” 绪方的语气很平静。 像是在说着一些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一旁的阿町,在听到绪方刚才的这句话后,直接愣住,然后露出复杂的表情。 “在看到师傅c师兄弟们他们死不瞑目的模样时,我就想着——如果在他们遇害的时候,能有个谁出现,然后救救他们就好了。” “如果不对这个村子的农民们伸出援手,他们即使不被山贼所杀,可能也会有很多人因钱粮被洗掠一空而熬不过这个冬天,等于是被这些山贼间接杀死。” “亲友被毫无道理地残忍杀害这种事情,我可是相当地感同身受啊。” “这种痛苦,我觉得还是越少人经受过越好。” “所以鬼使神差的,我就决定尽我所能地帮帮这些恰好出现在我面前c亟需他人的帮助农民们了。” 绪方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明明是在讲着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却一脸平淡。 反观阿町——她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非常地复杂。 绪方刚刚的话才讲到一半时,阿町就已经缓缓坐起了身。 绪方的话音完全落下后,阿町的脸上是浓郁至极c难以辨清都由什么情绪混合而成的复杂表情。 她张了张嘴唇,似乎是想对绪方说些什么。 但嘴唇张开后,却完全不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 最终,在迟疑c思量了片刻后,阿町张开双臂,像鸟妈妈保护自己的幼雏一般,怀抱住绪方。 因为阿町坐在绪方左侧的缘故,所以在阿町张开双臂环抱住绪方时,绪方的左手臂立即传来温柔c柔软且绵弹的触感。 阿町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几分惊讶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怎么了?” “我以前心情不好时,父亲就会这样抱着我。” 阿町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轻轻地抚拍着绪方,这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在帮助一个婴儿入眠一般。 对于阿町此举,绪方不禁笑了笑。 阿町这种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索性直接拿出以前自己父亲安慰自己的方法来安慰他的行为,让绪方感到有些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动。 “不需要安慰我啦。我并没有感到伤心。” 回忆c重述了一遍那段充满悲痛和血腥味的过往,并没有让绪方感到难过c伤心。 毕竟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仅仅只是回忆那段记忆,已经不会让绪方觉得有任何的不适。 虽然绪方说“不需要安慰他”,但阿町似乎并没有将绪方给放开的意思——可能是误以为嘴上说着“自己没有感到伤心”的绪方是在说假话糊弄她吧。 既然阿町不将他给放开 ,那绪方也不再说些什么,毕竟他也乐于被阿町给抱着。 身体被怀抱,温软的触感,身体仿佛将要消融了似的。 在阿町的怀里,着实让绪方感到了些安逸。 就在绪方静静地享受着这种在夜晚的平静湖面上泛舟的感觉时,屋子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年轻的男声: “打c打扰了!请问真岛君在吗?” 这是水野的声音。 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之色 疑惑着水野为何突然来找他的绪方,朗声道: “我在。” “请问我可以入内吗?” 绪方和阿町交换了个眼神。 阿町点了点头,然后放开了怀中的绪方。 “进来吧。” “十分感谢!” 水野推开老旧的木门,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 绪方:“有事吗?” “真岛大人!我想向您请教一事!” 直视着绪方的水野,其眼中满是火热。 “请教?”绪方扬了扬眉,然后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要请教什么啊?不要请教我一些很难回答的东西哦。” “毕竟再过一会,我就要和内子离开了。” “真岛大人!” 水野用响亮的声音说道。 “我很佩服您的剑术!” “我想向您请教精进剑术的方法!” 他眼中的火热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真岛大人,请问您平常都是怎么修炼剑术的呢?” 水野自知绪方和阿町再过一会就要走了。 所以他鼓足了勇气,趁着绪方和阿町还没离开,偷偷地来找绪方,向绪方讨教。 绪方是难得一见的大剑豪。 同样对剑术有所追求的水野,不愿错失这个能向剑豪讨教的机会。 听到水野的这个问题,绪方直接僵住了。 对于水野来向他请教剑术的修炼方法,绪方倒并不觉得意外。 他之前就发现水野似乎很崇拜他了,对他的剑术相当钦佩。 水野的这个问题,直接就让绪方犯难了 剑术的修炼方法? 绪方不可能直接跟他说——我完全是靠系统才有了现在的强度 抓了抓头发,组织了下措辞后,绪方缓缓道: “剑术的修炼没有捷径可走。” “必须得脚踏实地,不可好高骛远。” “硬要说有什么能够快速精进剑术的方法的话,那应该就只有多实战了。” “在道场上对着空气挥上一万次剑,可能也没有一次酣畅淋漓的实战带给人的进步大。” “我就是靠着一场接一场的实战才有了现在的境界。” 尽己所能地说出了一番尽可能具备风范的话语后,绪方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 因为他刚才所说的话完全是实话,不带半点虚假。 他的确是靠着一场接一场的战斗,才成了现在四海闻名的“刽子手一刀斋”。 “实战吗”水野嘟囔着,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就在这时,屋外再次传来了一道声音: “真岛大人!请问您在吗?” 这一次,是那个老村长的声音。 “我在。”绪方立即应道。 “请问我可以入内吗?我有个东西想交给您。” “有东西交给我?请进吧。” 获得绪方的进入许可后,身体佝偻得厉害的老村长在几名村民的搀扶下,缓缓地出现在了绪方的眼前。 见水野和阿町也在后,老村长连忙也向二人打了个招呼。 “真岛大人,这个给您。” 老村长将2个只比成人拇指要宽大一些的小锦囊递给绪方。 “这是?”绪方接过这小锦囊,揉捏了些,里面是空的。 就一很普通的c里面没有装着任何东西的红色小锦囊而已。 “这是我们自制的护身符。” 老村长道。 “我们真的相当感谢你们的出手相助。” “若没有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您和令正既然不愿意留下来吃午饭的话,那最起码请收下我们的这份谢礼。” “我们村子一穷二白。送不了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 “只能送您和令正各一份我们自制的护身符了,请二位谅解。” “你们真是有心了啊。”绪方微笑着,把玩了下手中的这2个 小锦囊。 “行吧,你们的谢礼和心意,我们就收下了。”绪方将手中的其中一个小锦囊递给身旁的阿町,“谢谢你们的护身符。” 别人特地来送谢礼,反正又不是什么极其贵重的东西,若是不收下,那反而会显得失礼了。 对于绪方的感谢,老村长连忙说着“不敢当”。 接着跟绪方寒暄了几句后,老村长便领着那几名搀扶着他的村民们离开了。 目送着老村长等人离开后,水野呢喃道: “村民们非常地开心啊” “那是当然的吧。”绪方说道,“毕竟惦记着他们的钱粮的山贼已经没了。”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水野突然露出一抹苦笑。 “真岛大人,您觉得我们这种向他们伸出援手的行为,是有意义的吗?” “嗯?”绪方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水野抿紧了嘴唇。 在沉默了一会后,启唇缓缓道: “真岛大人,我好像还从没跟你讲过我的过往呢” “我出身自江户的某个下级武士家庭。” 水野一点一点地捞取着脑海中的记忆。 “我和很多人一样,都期望着靠剑术扬名立万,所以在2年前毅然决然地决定离开江户,进行武者修行。” “现在仔细想来,我这样的行径真不知是该评价为大胆无畏,还是该评价为年幼无知。” “在离开江户后没多久,我就碰上了火坂师傅。” “因仰慕师傅的剑术,以及师傅豪迈的性格。我拜他为师,开始跟着他一起四处修行。” “在我和师傅一起结伴同行后没多久,就发生了一件让我耿耿于怀至今的事情。” 说到这,淡淡的落寞之色在水野的脸上浮现。 “与师傅结伴同行后没多久,我和师傅偶然路过了一座村子。” “那座村子和这座村子遭遇了一模一样的事情——被一伙山贼给惦记上了。” “不过情况稍微有些不同。” “那个村子的村民们没能及时发现他们已经被伙山贼给惦记上了,所以在近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让那伙山贼进了村。” “钱c粮c年轻的女人全都被山贼给抢走。” “那个村子的村民们想把他们的钱c粮c女人抢回来。于是选择报官。” “那个地方的官府还算是能办事。村民们刚办官,官府就立即组织好了人手,准备围剿那股山贼。” “而我和师傅恰好就在官差们准备进军围剿那股山贼的前夕,路过那座村子。” “师傅是那种很热心肠的人,见这座村子的村民们有难,便决定助官差们一臂之力,和官差们一起剿灭那股山贼。” “官府也乐见有浪人拔刀相助,所以便同意让我和师傅加入到对山贼的围剿之中。” “对那股山贼的围剿很顺利。” “凭着人数和武器的优势,那股山贼被剿灭干净。村民们被抢走的钱c粮c女人都夺了回来。”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用上真刀真枪的真正的战斗。” “也是我第一次杀人虽然只是在追击已经没有战意的山贼时,侥幸杀了一个已经连武器都丢掉了的山贼。” “山贼没了,村民们的钱c粮和女人全都夺了回来,然后村民们重新安居乐业——本该是这样皆大欢喜的结局才对” “我和师傅在协助官府将那伙山贼给剿灭干净后,便离开了那座村子,继续四处云游,进行武者修行。” “一年后,我和师傅因为一些事情重新途径了那座村子。” “却发现那座村子已经没了。” “找人一问才知道——那座村子的村民已经在几个月前被另一股山贼给杀光了” “那股山贼没有那么之前那股山贼那么‘温柔’。在抢走钱c粮c女人的同时,把村里所有的男性c看不上眼的女性全都杀光了。” “连小孩也没有放过” 从刚才开始,水野的脑袋就越埋越低。 此时此刻,水野的脑袋已经低到下巴都快贴上胸膛的地步。 “好不容易才救下了那些村民,结果到头来那些村民还是死于其他山贼的手中了” “自遭遇了这件事后,我就一直在想:我和师傅帮助这些可怜人,是否是有意义的” “我和师傅向他人伸出援手的这种行为感觉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好像只是在重复着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情” “今天帮了这个村子的人,等再过几个月,这个村子说不定就又会被另一股山贼给盯上” 绪 方一直默默地在旁边倾听着。 听到这时,绪方算是明白水野都在烦恼着些什么了。 待水野的话音落下后,绪方便用平静的口吻朝水野问道: “水野,你刚才说很佩服我的剑术,对吧?” “啊?嗯,对。”虽然不清楚绪方干嘛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水野还是连忙点头应和。 “你觉得我的剑术有多强?”绪方接着问。 “啊?”被这个问题给难住的水野面露迟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轻声说道,“我的剑术平平,所以不知该怎么形容您的剑术。”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剑术有多强吧。” 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的绪方,缓缓站起身,然后将腰间的大释天自鞘中拔出。 “水野,你觉得人能将天空劈成两半吗?” “啊?”水野瞪圆双眼,满脸错愕。 一旁的阿町也露出了和水野差不多的表情,一双美目瞪得老大,一脸惊讶地看着绪方。 “真岛大人,人怎么可能把天空劈开啊?” “那你就瞧好了。” 说罢,绪方快步走出了屋子。 在走到屋外后,绪方仰起上身看着头顶晴朗的天空,同时用双手攥紧手中的大释天,将手中的大释天缓缓举过头顶。 这副架势,仿佛真的是要把天空给斩成两半一般。 绪方这副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让水野和阿町都冒出了相同的想法: ——劈开天空?怎么可能啊? 明明觉得不可能,但二人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紧盯着绪方,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起来。 绪方并没有和头顶的天空对峙太久。 在蓄足了力气后,绪方便对准头顶的天空,猛地将手中的大释天劈下! 刀刃挥动所刮起的风压,笔直地晴朗的天空刺去! 然后——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天空没有被劈开,视野范围内的那几朵白云仍旧在那懒洋洋地飘着。 “水野,看到了吗?” 绪方一边耸了耸肩,一边将大释天收回刀鞘。 “你刚才说得很对,人怎么可能将天空劈开啊。” “天有万里宽,剑只三尺长。哪怕是将剑术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剑豪c剑圣,也只斩得了3尺内的东西,更别说是什么劈开天空了。” “我们只是会点剑术的普通人而已,不是神。” 绪方重新回到屋内,重新坐回到他刚才所坐的地方。 “我们不可能什么事都预料得到,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到。我们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挥刀斩杀一些恰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恶人而已。” “帮助人这种事情,做到身为一个会点剑术的普通人所能做的就可以了。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干嘛?” “能发一分光就发一分光吧,即使这光芒如同萤火一样,也可以给黑暗带来一些光亮。不需要去等待有把火炬将这黑暗照亮。” 绪方将他当初用来开导瓜生的话再次搬了出来。 虽说这句话,也是绪方从前世某个他很景仰的大文豪那“改造”而来的。 绪方的话音刚落下,水野脸上的错愕c惊讶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 “能发一分光就发一分光”水野咀嚼着绪方刚才的这句话。 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应该是在思考c回味着绪方刚才所说的这句话。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了火坂的大嗓门: “水野!水野!你这家伙去哪了?!” 听到火坂的这一声接一声的大喊,水野愣了愣。 “抱歉呀,真岛大人。”水野苦笑了一下,“我师傅貌似在找我,先失陪了。” “容我冒昧一问——真岛大人,您和令正大概要什么时候离开这儿呢?” 绪方扭头朝阿町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再休息2炷香的时间就好。”阿町伸出2根手指。 “那我们2炷香之后就会离开。”绪方扭头朝水野答道。 “2炷香吗看来是来不及再接着向您讨教了”水野脸上的苦涩之色变得更重了些。 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后,水野立正,然后恭敬地朝绪方鞠了一躬。 “真岛大人,非常感谢您的指点。” “不论是您刚才所说的修习剑术的建议,还是您刚才对我的开导,都让我受益匪浅。” “我也只是随性胡诌而已。”绪方谦虚道。, 毕恭毕敬向绪方道谢过后,水野便快步从绪方和阿町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在水野离开后,阿町便迫不及待地朝绪方说道: “不愧是能够拿‘御前试合’的文试头名的人啊。” “就是有文化。” “‘天有万里宽,剑只三尺长’这句话太棒了。” 绪方刚想出声向阿町解释这句话,以及他刚才持剑劈天的行为,都不是他原创的。 他只是将源一几个月前对他所做的事c对他所说的话拷贝了过来而已 但在看见阿町一脸崇拜地看着他c眼中像是有无数颗小星星在闪耀的模样后,绪方默默地将解释的话语压下。 “没什么,只是一句随性想到的话而已。” 绪方努力摆出一副极具高手风范的云淡风轻的笑。 ——源一大人,抱歉了 绪方决定恬不知耻一把。 阿町刚刚和绪方说她再休息2炷香便好。 而阿町也没有在乱说,在两炷香过后,阿町便表示她已经休息够了。 于是绪方和阿町便拿上了他们的行李,准备离开此地。 在离别之时,火坂等人和这条村的村民们都来送绪方和阿町。 这条村的村民们也很够意思,村长亲自领着村民们来送别绪方和阿町——只不过仍旧没看见几道年轻女孩的身影。 绪方猜测:这些村民中的绝大部分人,应该是巴不得他们走。 毕竟现在惦记上他们的山贼已灭,绪方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村里。 说句难听点的:绪方他们对于村民们来说已经没用了。 所以见绪方这么痛快地离开,这条村的很多村民应该会觉得很开心吧。 不过绪方对此也并不在意。 身为穿越客,绪方没受过这个时代的所谓武士道思想的熏陶,所以并没有那种觉得武士就是高农民们一等c对农民们不屑一顾的思想。 他能理解农民们对武士们那种又敬又畏的态度。 火坂他们有挽留绪方,让绪方不需要这么急着走——尤其是水野,他希望绪方能别那么急着走的主张最强烈。 他应该是想再多向绪方请教剑术。 但前来此地的目的已达的绪方,已不愿再留在这儿,于是将火坂他们的挽留逐一婉拒。 和火坂等人和村民们告别后,绪方二人踏上了返回锦野町的路途。 今日的天气还不错。 没有下雪,天上也没有挂着让人看着就觉得不悦的乌云。 今日的运气也很不错。 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那种拦路抢劫的“路霸”。 绪方和阿町抱着闲适的心情,踩过累积在地上的那层层白雪,以匀速向前走着。 他们之前前往那座村子时,是清晨出发,到了傍晚才抵达——之所以花上这么多时间,主要是因为土屋和那2个带路的农民的体力都不怎么样,中途休息了很多次。 现在已没有“拖油瓶”,绪方和阿町中途只在吃午饭时休息过一次。 在天空出现晚霞之时,阔别了近2天的锦野町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绪方和阿町的视野范围内。 因为之前所住的那间旅馆住得还算舒服,于是绪方再次找到了那座旅馆,然后开了间新房。 重返锦野町,绪方本想去给西野二郎和宝生剑馆的人打声招呼。 但见时间似乎有些太晚了,于是只能放弃,打算等明天天亮后再逐一拜访他们,告知他们他回来了。 于旅馆的被窝中和阿町度过前半夜激烈c后半夜平静的夜晚后,在大概早上7点多钟时,绪方便醒来c穿好了衣服,佩戴好大释天与大自在,出了旅馆。 绪方的第一站,是宝岛屋的排练场地。 推开宝岛屋的排练场地的大门,绪方便看见了一大早就勤奋排练《一刀斋》的宝岛屋众人,已经正在观看他们排练的西野二郎。 见着突然现身的绪方后,西野二郎发出惊呼: “真岛大人!您回来了啊?” “嗯,昨天晚上回来的。”绪方缓步走到西野二郎的身侧。 “如何?到了附近的城町,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绪方此前便于解释,所以没有跟西野二郎他们明说他之所以离开锦野町,是为了打山贼,只说自己是去附近的城町游玩c观光。 “没碰上什么有趣的事情。”绪方耸耸肩,“因为没碰上什么有趣的事情,所以就早早回来了。” “真岛大人,我不知您是否知道。”西野二郎压低声线,摆出像是要说出什么秘密的模样,“您离开锦野町的这2天啊,锦野町这里出了件大 事呢。” “大事?”绪方眉头一蹙,“发生什么事了?” “嘛,硬要说的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西野二郎摊开手,耸耸肩,“在昨天下午,有军队进驻我们锦野町附近了。” “军队?”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嗯。”西野二郎点点头,“据说这支军队的军营现在就位于锦野町西南方的一里外。” 江户时代的1里,差不多等于现代的4公里。 “有些胆子大的,昨天跑去看这支军队的军旗,想看看这是幕府的军队,还是哪个藩国的军队。” “然后真岛大人,你猜猜那是哪里的军队。” 西野二郎卖了个关子。 “嗯”绪方沉吟片刻,然后随口说道,“是幕府的军队吗?” 西野二郎摇了摇头。 “不是幕府的军队。” “昨天那些跑去看军旗的人,看到了‘竹雀纹’,是仙台藩的军队。” “仙台藩?”绪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仙台藩的大名,在全国范围内,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存在了。 统治仙台藩的伊达氏在二百年前的战国乱世,是拥有着争霸天下的强大实力的诸侯之一。 伊达氏因不敌德川氏,最终臣服于德川氏。因伊达氏的识时务,在德川氏建立江户幕府后,受封“仙台藩”,统辖着奥羽地区的广大土地。 从纸面数据来看,仙台藩是奥羽地区毋庸置疑的最强藩国。 矿产资源丰富c临近海洋c有优良的港口和牧场,令仙台藩的矿业c畜牧业c冶炼业c渔业等行业都极其发达。 因拥有着大量良田的缘故,光是农业,仙台藩一年下来的总产米量就高达62万石。是石高高达62万石以上的雄藩。 再加上矿业c畜牧业这些产业收入的话,仙台藩的财政规模,达到了极其恐怖的程度。 论财力,全国上下能超过超过仙台藩或与仙台藩不分伯仲的藩国,大概不超过五指之数。 “现在停驻在锦野町附近的这支仙台藩军队大概有多少人啊?”绪方问。 “不知道。昨天跑去看军旗的人,也不敢太靠近军营,所以在远远地看了军旗的模样后就回来了。” “为什么仙台藩的军队会在这里?”绪方接着问,“是哪里要打仗了吗?” 仙台藩作为一个藩国,他们的军队自然是不可能随便出动的。 随意调动军队,说不定会被幕府怀疑有反心。 绪方目前身处的这座锦野町,位于幕府的直辖地内。 仙台藩的军队能这样大摇大摆进入幕府的直辖地,肯定是获得了幕府的许可。 “谁知道呢”西野二郎苦笑着摇摇头,“也许又是哪里爆发农民起义了吧只要不牵扯到我们就好。” 突然有支仙台藩的军队停驻在锦野町的附近——这让绪方有些在意。 但对于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西野二郎也了解地不多,他已将他所知的一切都告知给了绪方。 见自个也问不出来什么别的和这支军队有关的情报后,绪方也只能先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宝岛屋的演员们的动作,相较绪方离开锦野町时,要熟练得更多了,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好事。 简单地观看了下宝岛屋的排练,然后再跟西野二郎简单地聊了两句后,绪方便离开了宝岛屋的排练场地,前去宝生剑馆,跟阔别了2日的宝生剑馆师徒们打声招呼,然后开始一如往常地刷经验。 驾轻就熟地穿过大大小小的街道,宝生剑馆那熟悉的围墙c大门,渐渐出现在了绪方的眼前。 穿过围墙的大门,踩过一条由白色细砂铺成的小道后,便来到了道馆的馆门前。 馆门前也如往常那样,有着2名学徒正在看守着大门。 绪方作为宝生剑馆的食客,这2名学徒自然是认得绪方的。 见来者是绪方,这2名学徒连忙面带焦急地朝绪方奔来。 “真岛大人!您回来了呀!” “嗯。我昨夜刚回到锦野町。” “真岛大人!您回来得正好!刚才有一帮奇怪的人进了我们剑馆!说是想向我们讨教!” “有人来踢馆?”绪方挑了下眉。 “那人实力好强。已经有好几位‘宝生十剑’落败了!” “我知道了。”绪方点点头,“我现在就去道场看看情况。” 告别了这2名守门的学徒后,绪方快步朝道场赶去。 在拉开道场的大门后,道场内的场景让绪方不由得因惊诧而愣在了原地。 宝生馆长端坐在道场的主位上。 剑馆的 学徒们分坐在剑馆的两侧。 十几名脸生的武士以肃穆的模样跪坐在道场的一角。 在道场的中央,正站着一名“巨人”。 站在道场中央的那名男性,有着1米9以上的身高——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这样的身高跟巨人没什么两样。 肩上扛着一柄枪柄有半个碗口粗,总长度足有3米长的木制大枪。 最令人瞩目的是——这人的身上还穿着一套以暗红色为主色调c以黑色做调剂的重铠。 头盔c胸甲c手甲c腿甲,一应俱全,武装到了牙齿。 铠甲外面还套着一件下摆可以盖住屁股,十分拉风的黑色阵羽织。 羽织上绣有着“竹雀纹”。 那十几名端坐在道场一角的陌生武士,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都纹有着相同的“竹雀纹”。 在绪方拉开大门,进到道场内后,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绪方身上。 “真岛大人!”以宝生馆长为首的剑馆众人发出欣喜的呼唤。 至于那十几名端坐在道场一角的陌生武士,以及站在道场中央的那名穿着战铠的男子,则是用好奇c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绪方。 “你是哪位?”身着战铠的男子问,“也是这个剑馆的人吗?” “算是吧。”绪方应道,“在下是这座剑馆的食客。” “哦?”战铠男子扯了扯嘴角,笑了下后,再次移动着目光,将绪方再打量了几遍,“感觉你好像很强啊。” 说罢,战铠男子将身子站得更直了些,然后用更加响亮的声音,大声报出了家门: “在下‘仙州七本枪’秋月利前!不知足下名讳是?”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请看在我像头驴般勤奋的份上,给我点月票吧!(豹头痛苦jpg)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60章 一刀斋vs仙州七本枪【6800字】 “x州”——对藩国的一种口语化敬称。 “仙州”也就是仙台藩的意思。可用“仙州大人”来称呼仙台藩的藩主。 以此类推:会津藩就是“会州”c绪方的老家广濑藩便是“广州”。 至于“七本枪”便是一个颇有古风的称号。 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开始崭露头角的丰臣秀吉曾打过一场十分著名的战役——贱岳合战。 在这场战役中,有七名猛将的表现异常优异。 战役结束后,世人们称这7名猛将为“贱岳七本枪”。 “贱岳七本枪”算是家喻户晓。 “仙州七本枪”,绪方就闻所未闻了。 在这个自称为“仙州七本枪”c“秋月利前”的家伙在打量着绪方时,绪方也在打量着这个人。 这个人给绪方带来的第一印象就是高大。 在绪方的印象中,上一次需要把头仰得这么高跟人讲话,还是在离开江户之前,跟身高有1米86的牧村讲话的时候。 而眼前的这家伙比牧村还要高,他的身高绝对在1米9以上。 不仅高还很壮,即使穿着厚重的铠甲,绪方仍能感受到这副铠甲下那如磐石般高耸c紧密的肌肉。 身高为1米7的绪方,在这个时代里就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更别说是身高在1米9以上的人。 这样高c这样壮的身子,光是站在那,就足以把一些人给吓尿。 有着张十分年轻的脸,仅从外表来看,他的年纪大概在26岁左右。 这家伙穿着战铠,绪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家伙的铠甲。 因为这还是绪方自穿越到江户时代后,第一次看到这种传统的大铠。 上一次看到铠甲,还是在几个月前的京都,遭遇了一帮身着南蛮胴的敌人。 南蛮胴是一种将西式铠甲和日式铠甲的特色相糅合的“混血儿”,防御力相当地优秀,同时也非常少见。 眼前的这家伙身上的铠甲,就是日本的传统铠甲——大铠。 胸甲由小片的甲叶扎成,外表包有一层主要为鹿皮所制的皮革。 包上由鹿皮制成的皮革后,能令铠甲的外表变得光滑,防止武士在射箭的时候弓弦被甲片刮断。 即使对布料一窍不通,绪方也能看出这家伙披在铠甲外的那件黑色阵羽织肯定是用着非常高级的布料制成,光是用眼睛来看,都感觉得出这件阵羽织造价不菲。 阵羽织——顾名思义便是一种套在铠甲外的无袖羽织。 主要作用就是让穿戴者看上去更加有逼格,捎带着附有防寒的功能。 但这薄薄的一层无袖羽织也防不了什么寒,所以阵羽织的主要作用还是让穿戴者看上去更帅c更有逼格,方便装逼。 一般来说,只有军中的将领才能穿戴阵羽织。 这人已报上了自己的家门,绪方也立即道出了自己的名讳: “宝生剑馆食客,真岛吾郎。” “我刚才已经听说了,有人来踢馆。就是你们吧?” 说罢,绪方偏过头看了眼坐在道场一角的那十几名陌生人。 这些陌生人的衣服上,和秋月的阵羽织上都绣有着相同的家纹——竹雀纹。 竹雀纹是统治仙台藩的伊达氏的家纹。 再加上秋月刚才自称“仙州七本枪”。 以秋月为首的这伙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仙台藩的人。 绪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西野二郎刚才和他所说的“有仙台藩的军队停驻在锦野町附近”的消息。 将目前已知的这些消息统合起来后,绪方接着朝身前的这个身着重铠的男人——也就是秋月利前问道: “我有听说有仙台藩的军队停驻在锦野町附近。” “你们是仙台藩的将兵吗?” “没错!”秋月咧嘴笑着,“我们是仙台藩的将兵。” “待在军营里有些无聊。” “然后听说离军营很近的这座锦野町里有座剑馆。” “所以我就趁着现在稍微有点时间,到这儿来打发打发时间。” “至于你刚才所说的‘踢馆’”秋月耸了耸肩,“别说得这么难听呀,就只是普通地来切磋c讨教而已。” “我自认我是那种偏和善的性格。不论今日的讨教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将其外传的。” 说罢,秋月再次打量了身前的绪方几眼。 “你既然能被请来做食客,那你的实力应该很强吧。” “我看你手掌上的茧都非常地厚。” “只有那种长年握剑的人,才有这样的手掌。” 秋月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是想要挑战我吗?”绪方用平淡的语气反问。 “你愿意接受我的挑战?” “我怎么说也是宝生剑馆的食客,你若想向我挑战的话,那我倒是奉陪到底。” 宝生剑馆的师徒们在最近这段时间,顺利帮他刷到了大量的经验值。 对待宝生剑馆的师徒们,绪方是带有着感激的情绪在内的。 而且他明面上也是宝生剑馆的食客。保护剑馆是食客应尽的义务。 个人的尊严先不谈,光论对宝生剑馆的师徒们的感情,绪方都没有丝毫面对“踢馆者”的挑战退缩的道理。 “痛快!”秋月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了些,“不过得等一会才能挑战你。” “在你来之前,已经说好了要向另一个人讨教了。” 说罢,秋月偏转过头,看向跪坐在道场两旁的学徒们。 “喂!刚才是谁说要向我挑战啊?” “是我!” 秋月的话音刚落,一名年轻人自道场边上起身。 “在下‘宝生十剑’宫内一郎!” 报上家门后,宫内扭头看向绪方,向绪方道了个歉。 “抱歉了,真岛大人,请先允许我向‘仙州七本枪’讨教。” 谁先上c谁后上这种小事,绪方自然不会在意。点了点头后,便解下左腰间的大释天,用右手将其提着,快步朝宝生馆长的身侧走去。 “穿铠甲吧。”秋月朝宫内努了努嘴。 秋月的话音刚落,刚才那十几名一直静静地坐在道场一角c身上穿着绣有仙台藩家纹的衣服的武士动了起来。 他们将一套铠甲捧到宫内的身前,然后协助着宫内穿戴铠甲。 在快步走到宝生馆长的身侧后,绪方迅速屈膝坐定。 绪方在坐定后,宝生馆长先是简单地跟绪方寒暄着,询问绪方离开锦野町的这2天过得如何了。 在简单的寒暄过后,绪方便开始询问秋月这伙人是怎么回事。 而宝生馆长也言简意赅地说明着事情的经过。 在大概小半个时辰前,这伙人突然拜访他们剑馆。 这帮不速之客直截了当地跟他们说——他们想来讨教。 虽说他们乌泱泱的十几号人,但想上前讨教的就只有那个自称为“仙州七本枪”的秋月利前而已。 秋月表示穿着铠甲才更有与人相斗的感觉,而且穿着铠甲也不容易被打伤或打伤别人,于是要求双方都得穿戴铠甲。 所以除了将自己的铠甲给带过来之外,秋月还十分细心地带来了3副不同尺寸的铠甲,供不同身材的人穿戴。 在绪方刚刚抵达剑馆之前,秋月他已经和剑馆的3名学徒切磋过了。 上前迎战秋月的,都是“宝生十剑”的成员。 战斗结果无一例外——都是秋月完胜。 面对秋月的那杆3米长的大枪,上前迎战的“宝生十剑”的成员们统统毫无还手之力,迅速败下阵来。 秋月恰好将第3名上前迎战的“宝生十剑”给打败c同样也是“宝生十剑”之一的宫内朗声表示下一场由他来和秋月打时,绪方便进入道场了。 静静地听宝生馆长阐述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绪方用只有他和宝生馆长才能听清的音量问道: “宝生先生,可以帮我介绍下‘仙州七本枪’吗?这是什么?” 绪方原以为自己不知“仙州七本枪”,是因为自己是外乡人,对奥羽不熟悉。 可谁知宝生馆长竟也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对‘仙州七本枪’也不是很了解。” 宝生馆长用着同样只有他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我只知道‘仙州七本枪’是仙台藩的现任藩主赐予他们军中的7名最勇猛的战将的美称。” “除此之外,我对‘仙州七本枪’就再无了解了。” 虽说宝生馆长对“仙州七本枪”的了解也不多,但他刚才的那句简单的介绍,也让绪方脑海中的迷雾稍微消散了些。 目前已知的事情便是——“仙州七本枪”一共有7人,以及他们的身手应该都很不错,强到能在军中脱颖而出的地步。 此时,那名刚才决定上前挑战秋月的“宝生十剑”之一的宫内终于穿戴好了铠甲。 在穿戴好铠甲后,宫内随意地从刀架上拿下一柄木刀,然后站在秋月的身前,摆出标准的中段架势。 在宫内架好刀后,秋月将两脚一分,端着枪,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包着白布团的枪尖直直地对准宫内。 宫内刚才把这杆枪扛在肩上时,还不觉得这杆枪恐怖。 直到他把这杆枪放下,将枪尖对准人后,才明显地感受到这杆枪多么地有压迫感。 秋月手中的这杆枪一看便知是特制的。 3米的长度c有半个碗口粗的枪杆——没点力气的人都耍不动这杆枪。 因为秋月是使用长枪的缘故,为了不被秋月误伤,道场内的所有人都坐在比往常观看切磋时所坐的位置要更远的地方。 身高1米9的人操动一杆3米长的长枪——只有与其对阵的人,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压迫感有多么地恐怖。 宫内吞咽了一口唾沫,连做几次深呼吸,让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随后一边发出高喊,一边将力气灌注双脚,打算一开始就用出全力,一口气拉近自己与秋月的间距。 然而——他才刚踏出几步,便瞅见包着白色布团的枪头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放大。 秋月刚才以比宫内要快得多的速度后退半步,然后调整枪尖,朝宫内刺去。 这就是长武器的恶心之处。 在冷兵器格斗中,只要不是在什么特殊的场合内,使用长武器c拥有着更广的攻击范围的人就是占尽了优势。 一个只学过一c两个月长枪的菜鸟,使用长枪将一名修习剑术好几年的剑术老鸟挑翻——这种事再常见不过了。 长枪的实用性在战斗中高到赖皮的程度了,所以才被称为“百兵之王”。 面对即将扎中他胸口的枪头,宫内险之又险地将其避开。 秋月的变招极快。 见自己的这记直刺没中,迅速将架势一改。 从“刺击”变为了“甩鞭”。 像甩动鞭子般,秋月将手中的长枪朝宫内甩去。 秋月此次的“甩鞭”,速度比刚才的“刺击”要快上不知多少。 来不及躲避的宫内,侧腹被结结实实地抽中,直接被打倒在地。 秋月前前后后仅出了两招,便将“宝生十剑”之一的宫内打败。 坐得离宫内最近的几名学徒连忙上前,将宫内扶起,查看宫内是否有受伤。 绪方有看出——秋月刚才是有留手。 秋月的留手,再加上有穿着铠甲,所以宫内并没有受什么伤。 将宫内轻松打败后,秋月将手中的这杆大木枪重新扛在肩上,然后扭头看向绪方,咧嘴笑着: “好了,食客。上场吧!” 秋月点名要绪方上场。 而绪方也毫不拖泥带水。 将左腰间的大自在也解下放置在右侧的榻榻米上,然后缓步走到了秋月的身前。 秋月竟然有“仙州七本枪”的美称,那他肯定是仙台藩军队中地位不低的将领。 所以绪方猜测那十几名跟着秋月一同前来此地的人,极有可能是秋月的亲兵。 在绪方上场后,那十几名有可能是秋月亲兵的人便上前替绪方穿戴着铠甲。 因为有人帮忙穿甲,所以绪方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把双手向两边平举就可以了。 在等待铠甲穿戴完毕时,因无事可做的缘故,绪方索性将他的系统界面拉出,检查他目前的个人状态。 【目前个人等级:lv35(2580/54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5655/9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3990/12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7段(4290/4500)】 歼灭了那股山贼后,让绪方的各个经验条都获得了极大的增长。 不知火流忍术距离升级仅剩数百点经验值。 在绪方检查完自己的个人状态,将个人系统界面关闭时,身上的铠甲恰好已经穿戴完毕。 绪方转动了下手腕,体验着身穿铠甲的感觉。 直到这时,绪方才想起这似乎是他自穿越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穿戴铠甲。 此前只在刺杀松平源内时,穿过仓永家老所提供的锁子甲。 秋月所提供的这些铠甲,都是十分普通的铠甲,就是那种小将领才能穿戴的铠甲。 但即使是那种普通的铠甲,也颇有重量。 要说穿戴铠甲有什么感想的话,那第一个在绪方的脑海中浮出的感想就是重了。 不过这点重量,对于现在有20点力量的绪方来说并不算什么。 简单地确认过各个关节都能正常转动c没有什么地方的铠甲没有穿好后,绪方将手中 的木刀竖起,架好了刀。 见绪方架好刀后,秋月也将扛在肩上的长枪放下,两脚分开,枪尖斜斜地指向绪方。 ——果然是很有压迫感啊。 绪方忍不住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刚刚他只是在场下观战而已。 现在亲自上场c与秋月对阵后,绪方才真切地感受到身高1米9c操动着一杆3米长的长枪的秋月,其压迫感有多强。 不过——论压迫感,秋月和绪方此前在蝶岛上遭遇的那个“妖僧”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毕竟“妖僧”的身高在2米以上。 其所用的薙刀的长度,也不比秋月所用的这杆木枪短上多少。 因为此前对战过更有压迫感的人,所以面对秋月,绪方并不会像菜鸟一样不知所措c连如何近身都不知道。 绪方迅速向右侧踏出半步。 他右侧踏步的下一刹那,被布团包着的枪尖便刺破空气,径直地朝绪方刺来。 绪方刚才的踏步,实质上只是假动作,引诱秋月出招而已。 在秋月将枪尖送出后,绪方便迅速将踏出的半步收回来,然后像是经过精准测量一般,完美地避开秋月的刺击,闪避距离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紧接着,绪方开始向前踏步,似乎是试图拉近自己与秋月的间距。 但绪方才刚前进几步,就遭遇了和刚才的宫内一模一样的事情——秋月迅速后退半步,然后一抖长枪,手中的长枪化为一条出动的毒蛇,裹挟着惊人的声势,咬向绪方。 这一次,绪方没有闪躲。 而是互动手中的木刀,朝进到自己攻击范围内的木枪枪尖劈去。 无我二刀流·刃反! 绪方的刀刃与秋月的枪尖碰在一块,然后硬生生地令秋月的长枪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刀与枪相撞的冲击,顺着枪杆传递到双掌,让秋月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惊讶。 随后,这几分惊讶化为更为浓郁的战意,令秋月抖擞精神。 再次后退半步,拉开自己与绪方的间距后,秋月改变了战法。 不再刺击,而是开始挥砍。 长枪化为“长鞭”,重重地朝绪方扫来。 在绪方后退2步将其躲过后,秋月不依不饶地送步向前,将因绪方的后退而拉开的间距再次拉近,然后再次将长枪向前一扫,劈向绪方。 嘭! 绪方此次没有选择闪避,而是再次使用刃反将秋月的长枪格开。 在手中枪被格开的下一瞬,秋月便迅速调整好了架势,紧接着继续朝秋月发动攻击。 不论是最开始的做假动作也好,还是之后的迈步冲向秋月也罢,绪方都是在试探秋月。 经过简单的试探,绪方已对秋月的身手有了些简单的了解。 现在见秋月改变战法,不再用刺击对付他,而是用劈砍来对付他后,绪方便发现秋月和他此前碰到的那些以长枪为武器的人都不太一样。 绪方此前碰到的那些以长枪为武器的人用通俗点的话来说,都是走“敏捷”路线,攻击方式主要以刺击为主。 而秋月却不是这样。 秋月是走“力量”路线,攻击方式主要以劈砍为主。 相比起刺击,秋月的劈砍明显要更有力量c更有速度c同时也更有技巧。 势大力沉c破坏力惊人——用以上的这句话来形容秋月的攻击,再合适不过。 秋月的这种进攻方式,特别适合用于战场——就凭秋月的臂力,向前一记横扫,定能轻松扫飞几个杂兵。 在又一次将秋月扫来的长枪格开后,绪方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 ——攻击距离大的人,果然很赖皮啊 秋月光是身高,就比绪方要高上20厘米,武器的长度差就更不用说了。 其攻击范围比绪方要广上许多倍。 哪怕是绪方也违背不了“除非是在某些特定场合,攻击距离长的人,在战斗中占尽便宜”的铁律。 秋月能远远地站在绪方砍不到他的地方上,对绪方展开连绵不断的攻击,而绪方连碰都碰不到秋月。 平常,都是手长c脚长的绪方,用长度比一般的打刀都要长上一截的大释天来欺负身高普遍没有他高的对手们。 上次遇到像现在这样自己沦为“手短c脚短”的一方的情况,绪方都不知道是啥时候的事情了。 换做是身手一般的人,面对这种攻击距离相差巨大的战斗,恐怕都不知该如何出手了。 ——秋月这样的战法,可真像那个“妖僧”啊 那个已经毙命于他剑下的魁梧至极的身影,不受控制地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虽说和“妖僧”的那一战,让绪方吃尽了苦头。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和“妖僧”的战斗,让绪方积累了相当多的应对使用长兵器的对手的经验。 在与“妖僧”的那场死斗中,绪方摸索出了一个对付使用长兵器的对手的百试不爽的方法。 绪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然后将双眼微微眯起,将精神集中。 前方,秋月再次挥开了手中的长枪,长枪自右下向左上,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 绪方攥紧手中的木刀,切换成上段架势。 在秋月的长枪进到最佳位置后,绪方将手中的刀猛地一挥。 榊原一刀流·水落。 目标——长枪的枪头! 若论榊原一刀流的4招剑技里面,哪一招最能给对手造成极大的杀伤,那毋庸置疑是鸟刺。 鸟刺是刺击技,而刺击相较斩击,更容易给人类的身躯带来致命伤。 但若论哪一招的力量最足,那毫无疑问是水落。 毕竟水落是自上往下进行劈砍的招数,能轻松运用全身的力量。 嘭! 比刚才的任何一道碰撞声都要响亮得多声音炸响。 使出水落的绪方,其木刀刀刃精准地自侧面劈中秋月的长枪枪尖。 二者仅相触了一瞬,秋月的长枪便被弹开了。 而且不是简单的弹开。 而是那种长枪像是快要从秋月的手中飞出的那种弹开。 秋月也因此空门大开。 绪方从“妖僧”身上摸索出的应对使用长兵器的敌人的百试不爽的方法就是——直接用蛮力架开他们的武器,令他们出现足够大c足够让自己近身的破绽。 在用水落劈开秋月的刀的下一瞬,绪方后足一踏,18点的敏捷值全开,以自己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速,朝秋月笔直冲去。 仅眨眼的功夫,绪方便将他与秋月之间的间距给一口气拉近。 在手中的长枪被弹开时,浓郁的错愕c震惊之色,便在秋月的脸上浮现。 绪方如离弦之箭般朝秋月冲来后,秋月连忙后退,想拉开自己与绪方的距离。 在拉开间距的同时,试图调整自己的架势,对绪方展开反击。 只可惜——晚了。 绪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秋月完全来不及重整架势。 绪方迅速冲进自己的木刀可以触及秋月的范围内,然后手中木刀向上一抬。 刀尖稳稳地抵住秋月的喉咙。 秋月c秋月带来的那十几名部下c甚至是宝生剑馆的师徒们,现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刚才成功以刀破枪的绪方。 至于身为当事人的绪方—— ——穿着铠甲,果然还是会拖慢我的动作啊如果不穿铠甲的话,我刚才的速度能更快一些。 他正在心中默默进行着如果让秋月等人知道其具体内容后,有可能会因震惊过头而瞪掉双眼的感慨 昨天只是开个玩笑啊,作者君怎么可能是女高中生呢。 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不知道本书的读者中有没有高三生呢。 嘛,不管有没有看,都祝所有高三生高考顺利~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61章 绪方:我怎么又被著书立说了?!【7400字】 在与秋月对阵后,绪方算是理解这个秋月为什么执意要求要在战斗开始前双方穿戴铠甲了。 秋月这种战法,不穿戴铠甲与其战斗,的确是相当地危险。 3米长的长枪甩过来,即使秋月有留手,也极其容易将人打伤,甚至打出致命伤。 但他的长枪的威力,还是比不上那“妖僧”的薙刀的威力——光是力气,秋月就很明显弱于“妖僧”。 跟秋月的战斗,让绪方有种在跟弱化版的“妖僧”战斗的感觉。 有了此前和“妖僧”战斗时积累下来的面对长兵器使用者的战斗经验作打底,绪方不论如何也没有输给秋月的道理。 在将木刀的刀尖抵在秋月的喉咙前后,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5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6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35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5(2730/54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2段(5815/9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4025/12000)】 绪方刚才是用水落劈开了秋月的长枪,令秋月露出了足以分出胜负的破绽。 所以大概正是因为如此,系统才判定绪方是用水落打败了敌人。 在一击决胜负之前,绪方有用无我二刀流的刃反格开过几次秋月的攻击,所以无我二刀流也获得了一点经验值。 道场现在可谓是落针可闻。 不论是道场的师徒们,还是秋月带来的那些人,都不是对武学一窍不通的人。 他们都知道用以刀对枪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以宝生馆长的剑馆师徒们虽然知道绪方的身手很厉害,但在绪方上场时,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捏了一把汗。 低估了绪方的实力的师徒们,在见着绪方竟如此利落地将秋月打败后,纷纷面露震惊,呆住了。 而跟着秋月一同前来此地的那十几号人,他们的反应更加夸张。 绪方刚才所猜测的并没有出错,这些人正是秋月的亲兵。 正因是秋月的亲兵,他们才清楚秋月的实力有多强。 拥有着在仙台藩军队中拔尖的实力,被选为“仙州七本枪”之一——这样的人物,竟然被某座名不见经传的城町的一户声名不显的剑馆内的从没听过其名号的食客给打败了! 而且看那名食客的模样——他似乎还游刃有余。 最先从震惊c错愕中回过神来的人——是秋月。 “你是叫真岛吾郎,对吧?”秋月一脸严肃地反问真岛。 “没错。”绪方将他的木刀从秋月的喉咙前拿下。 “真令人惊讶。” 秋月虽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但他的表情看上去仍旧呆呆的。 虽说败给了绪方,但秋月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沮丧之色。 他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激动。 “没想到这种此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城町,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隐居在这” 说罢,秋月用有些兴奋的语气朝真岛说道。 “真岛吾郎君!” 秋月用出了敬语。 “请务必再和我比一场!” 说罢,秋月将手中的木制长枪一横。 然而——秋月都还没来得及摆好架势,一道低沉的声音便自他的身后响起: “秋月大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绪方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是一名脸上有着条狰狞刀疤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是秋月带来的那十几名亲兵中的其中一人。 “刀疤脸”此言一出,秋月便皱紧了眉头。 “没时间了吗?” “没错。没时间了。”“刀疤脸”点点头,“该回去了。” “啧”秋月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不甘之色。 尽管面露不甘,但他还是默默地将手中的木枪重新竖起c搭靠在肩上。 “知道了。” 应和了“刀疤脸”一声后,秋月看向绪方。 “真岛君,您会长期留在此地吗?” “并不会。”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只是在这座城町暂居而已。” “再过大概1个来月的时间,我应该就会离开此地了。” 绪方此言,直接让秋月面露焦急。 “敢问足下要去哪?” 绪方可不想随随便便就跟一个跟陌生人差不多的家伙报出自己的行踪。 “我也不知道在下之后具体要去哪,走到哪算哪吧。” 绪方耸耸肩。 “毕竟在下只是一介漫无目的地流浪的浪客而已。” 他刚才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说谎。 因为绪方的确是不知道自己之后具体要去哪。 虾夷地大得很,要找到那对说不定能治疗“不死毒”的师徒,只怕是要在虾夷地漫无目的地流浪很长一段时间。 “流浪?足下是在进行武者修行吗?”秋月接着问。 “嗯,算是吧。”懒得花太多口沫解释的绪方,直接点头承认道。 秋月的脸上和眼中流露出肉眼可见的沮丧。 “真是遗憾啊还想再接着跟你较量一下呢” 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后,秋月招呼着他的亲兵们,让他们帮忙脱下其身上的阵羽织和铠甲。 顺带着也脱下绪方身上的铠甲。 在迅速除下了自个和绪方身上的铠甲,并用宽大的布将他们统统包好后,秋月朝绪方正色道: “真岛君。” “你这样的剑术,去幕府也好,还是去某个藩国也罢,肯定是不愁谋不到一官半职的。” “您若是有意的话,在下可以将您引荐给我主公,主公喜欢兵法,对身手强悍的武士,向来是来者不拒。” “在下向您保证,您若来我仙台藩,最差也能获得有300石年俸的官职。” 秋月的这句话让在场不少宝生剑馆的学徒,以及秋月的那些亲兵们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从居无定所的浪人变为至少有300石年俸的“正经武士”——这在他们眼里,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足以称得上是一步登天c平步青云。 但面对这份在他们眼里完全算得上是祖坟冒青烟的美事,绪方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抱歉,在下无意步入仕途,谢谢您的好意。” ——你们若是知道请来的人是“绪方一刀斋”的话,还不得吓死 绪方忍不住在心中这般吐槽道。 暂且不论他现在还有奔赴虾夷地的这一要事要处理,光是他的真实身份,就注定了绪方此生肯定是和仕途无缘了。 除非绪方一直戴着这张人皮面具c永远不在他人面前除下,一直以“真岛吾郎”的身份生活着。 但对绪方来说,他没有半点过上这种需要假扮一辈子的“真岛吾郎”的生活的欲望。 而且——绪方的三观和这个时代的主流三观并不同步。 所以面对秋月抛来的橄榄枝,绪方只感觉想露出苦笑:这个时代的阶级固化果然离谱。 他这种剑术水平超群的人,竟然也只能获得300石的年俸 虽说300石的年俸已足够过上还算体面的生活了。 但一联想到有那么多武士一生下来就是人上人,注定可以继承几百石c几千石c几万石的家禄,绪方就只觉得非常感慨 在这个时代,努力几乎是没有办法填平投到不同的胎所带来的差距的。 绪方的无情拒绝,让秋月脸上的错愕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这样啊。” 秋月再次长叹了口气。 “既然足下无意仕途,那在下也不强求了。” “虽说足下不愿步入仕途,但在下也仍旧欢迎足下随时来我们仙台藩。” “在下最欣赏强悍的男人。” “足下若来我仙台藩,在下定会盛宴款待足下。” 说到这,秋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顿,然后补充道: “不过——如果足下想来我仙台藩的话,那在下建议足下到明年的夏天之后再来。” “直到明天的夏天为止,在下应该都不会在仙台藩了。” “知道了。”绪方点点头,随口说道,“等日后有机会和时间了,我会考虑前往仙台藩增长些见闻的。” 想跟绪方说的,秋月都说完了。 脸上仍旧残留着几分不甘的秋月,领着他的亲兵们毕恭毕敬地向绪方行了个礼后,便快步离开了宝生剑馆。 秋月他们刚离开,以宝生馆长为首的剑馆师徒们便立即围了上来。 场面足以称得上是“七嘴八舌”。 有的称赞着绪方的剑术。 他们中的不少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刀破枪”。 也有些人询 问绪方不在锦野町的这2天过得怎么样了。 也有人询问绪方刚才为什么不答应秋月,竟然就这么放弃步入仕途的机会。 在绪方露出无奈的笑,一一回答着宝生剑馆的师徒们抛来的这些问题。 与此同时—— 距离锦野町不远处的某处山道上。 “师傅,我们接下来去哪?” 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水野,朝身前的火坂投去询问的目光。 “嗯”火坂摸着自己的下巴,“让我想想” 火坂c水野两师徒是最后一批离开那条村子的人。 昨天中午吃完村民们提供的丰盛的午饭——量更足了些的精米c萝卜和咸菜后,土屋和金城二人便离开了。 金城本就在进行着武者修行,他想去的方向恰好和欲回到自己所住的城町的土屋同道,于是便和土屋同行了。 土屋和金城离开后没多久,火坂和水野也离开了村子。 师徒俩一直都是像片飘在海面上的树叶——波浪把他们推到哪,他们就去哪。 他们的流浪是名副其实的毫无目的地的流浪。 想到哪就去哪。 他们现在之所以会在奥羽地区,便是因为他们2个月前一时兴起,突然想来看看此前从未去过的奥羽地区。 于是才有现在刚醒来的水野询问火坂去哪,而火坂一脸认真地思考的一幕——这样的画面,已经出现过不知多少次。 一般都是火坂拿主意去哪。 火坂在沉思了片刻后,一拍手掌。 “我们接下来去江户吧!” “去江户?”水野面露不解,“去江户做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火坂耸耸肩,“只是最近好久没去大城市了,所以想久违地想去趟大城市而已。” “而且也快过年了。” “过年这种事情,如果是在野外过年的话,未免也太无趣了。” “就在江户过个安稳的年吧。” “而且” 火坂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水野一眼。 “你这个江户人,离家那么久,也是时候该回家看看了。” 水野愣了愣。 随后露出苦笑: “师傅,最后的那一句话,才是你打算去江户的真实原因吧?” 火坂笑而不语。 “行吧。”水野用力伸了个懒腰,“那我们现在就去江户吧。” “但我们现在来得及在过年之前抵达江户吗?” “嘛,只要不磨磨蹭蹭的话,赶在过年之前抵达江户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话刚说完,火坂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顿了顿。 然后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对哦,差点忘了。” “石田那家伙几个月前有说过他想让他的那宝贝徒弟参加‘御前试合’,见见世面。” “于是就带着他那宝贝徒弟去江户了。” “也不知道他们俩现在还在不在江户呢。” 从火坂的口中听到了“石田”这个人名后,水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火坂性格豪爽,而且好交友,走到哪,朋友就交到哪,朋友可以说是遍天下。 他刚才口中的“石田”便是火坂的朋友之一。 而且还是那种关系很要好的朋友。 那个“石田”的全名是“石田广骏”。 善用宝藏院流枪术,有个名叫弘治的徒弟。 枪术非常了得,而且还是一个颇有才学的人。 火坂以前有给水野介绍过,石田的家境不错,从小就既练文又练武,以前曾拜某个汉学大儒为师,受过相当高等的教育。 但因为对武学更感兴趣,在那个汉学大儒的座下念了几年书后,就背着长枪,开始武者修行。 因为曾拜那个汉学大儒为师的缘故,石田对舞文弄墨也颇有心得。 水野一直不擅长应对石田。 因为石田是个众道人士。 不仅如此,他的那徒弟也是深诣此道之人 他们两人既是师徒,同时也是那种关系 对众道,水野一直是敬谢不敏。 因此对于喜好众道的石田,水野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水野一直很好奇自己的师傅为何会和一个众道人士的关系那么好 水野曾一度怀疑自己的师傅是不是也是同道中人。 事实上,水野也试过直接询问火坂是不是也是众道人士。而火坂矢 口否认,表示自己之所以和石田关系好,只是因为石田说话比较风趣,和他聊天比较舒服c开心而已。 “哈哈哈。”火坂发出豪迈的笑声,“上次见到石田他们师徒俩,还是5个月前。” “和石田他们师徒俩一别后,他们两人就去江户了。” “这5个月遭遇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光是此次和真岛吾郎君那个大剑豪一同并肩作战,抗击山贼的故事,就足够聊上很久。” “如果石田那家伙现在还在江户的话,就和他好好地畅聊一番!” “水野,走咯!” 说罢,火坂抖擞精神,大步朝不远处的那条官道走去。 水野紧随其后。 在与火坂并肩同行,一同踏上官道后,水野不自觉地转过头,向西边看去。 西边——是那座被他们所救的村子所坐落的方位。 “水野,怎么了?看什么呢?” “没什么。”水野把视线收回来,“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水野忍不住展露出一抹苦笑。 “我们为了救那条村的村民们,浴血战斗。” “而那条村的村民们却从头至尾都在提防着我们,从没彻底相信过我们啊。” 直到火坂他们离开后,都没见着他们村子的年轻女性。 很显然——村民们将他们村子的年轻女性都藏起来了。 虽说在他们离开时,有以村长为首的一众村民们欢送他们,但水野用脚趾头来猜都猜得出来——肯定有不少村民是巴不得他们赶紧走的。 水野的话音落下,火坂愣了愣。 随后也像水野那样露出苦笑。 “被提防着才是正常的啊。” “不论世道如何,农民们一直都是弱势的那一方。” “打仗了,被征壮丁c抢钱粮。” “和平了,也仍旧有着遭遇天灾人祸而家破人亡的风险。” “长年累月的‘被欺负’,早就让他们学会了各种自保的方法咯。” 说到这,火坂突然露出自嘲的笑。 “嘛,我们这种人也没资格说农民们是‘被欺负’的一方啦。” “毕竟我们这些武士也在被欺负啊。” “我们这些下级武士被上级武士欺负。” “上级武士们被大名欺负。” “大名们被幕府将军欺负。” “就算日后建立了个新的幕府,这种一级欺负一级的局面,恐怕也会持续千万年也不变啊。” “毕竟若是不让大家一级欺负一级的话,是成立不了一个国家的啊。” 水野朝火坂投去惊讶的目光。 “虽然师傅您平常总是大大咧咧,说些很俗c很粗鲁的话,但偶尔也会说些感觉像是那种大学者才会说的话呢” “别小瞧你师傅啊。”火坂咧嘴笑着,“我怎么说也是在寺子屋那里念过几年书的人啊。” 距离锦野町有1里(4公里)遥的仙台藩军队营地。 秋月刚骑着马c领着他那十几名亲兵威风凛凛地回到自家军营时,便有一道耳熟至极的声音自他的身侧响起: “秋月!你回来得很及时啊!半泽的军队的行进速度比预期地要更快一些。” “所以我们预计拔营地时间也更早一点。” “你如果回来得再慢一点,说不定就耽误了拔营的时间了。” 翻身下马的秋月循声望去:“这样啊那看来我回来得真的很及时嘛。” 正与秋月说话的人,是一名身高约在1米7左右,身子偏纤瘦的年轻武士。 虽然这名年轻武士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壮的样子,但实质上却和秋月同为“仙州七本枪”之一。 与秋月一样是勇冠三军的猛将,起名为“黑田玄义”。 他们仙台藩的军队之所以会在锦野町的附近扎营,其实是为了等待走在他们后头的另一支他们仙台藩的军队。 因为那支军队的行进速度慢了些,所以秋月他们才停下,等这支军队跟上。 因为待在军营里有些无聊,再加上听闻不远处的锦野町有座名为“宝生”的剑馆,秋月才会在清晨时分,带着十几名亲兵赶赴锦野町,会会宝生剑馆。 “如何?有在锦野町那里找到点乐子吗?” “此次前往锦野町,真是不虚此行啊。”秋月露出开心的笑,“我此次遇到了个高手。” 说罢,秋月事无巨细地跟黑月详述他刚才在宝生剑馆的遭遇。 “哦?”黑田挑了挑眉,露出一副对秋月刚才所说的话很 感兴趣的模样,“真的吗?那个家伙真的将你打败了?” “嗯。”秋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刚才所说的这些话,没有一个字是虚假的。” 黑田和秋月同为“仙州七本枪”之一。 因此秋月是什么实力,黑田也相当地清楚。 一座此前从没听过其名号的城町内,竟然出现了一个能够将他们“仙州七本枪”的一员给打败的年轻武士——这让黑田非常地吃惊。 “没想到小小的锦野町竟隐居着这样的高手啊” 黑田偏转过头,望向锦野町所在的方位。 “若不是因为现在要拔营了,否则我还真想去见识见识那个将你打败的人呢。” “那个将你打败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着?真岛什么?” “吾郎。”秋月一字一顿地说道,“真岛吾郎。” “他是长期居住于锦野町的人吗?” “不是。”秋月面露遗憾之色地摇了摇头,“我有问过他,他说他只是暂居锦野町而已。” “等一个来月后,他就会离开锦野町,继续云游四海c进行武者修行。” “这样啊真是太可惜了。”黑田轻叹了口气,“还想着待与虾夷的战争结束后,就来锦野町这见识下那个真岛吾郎的实力到底如何呢。” “啊,说到这个秋月,差点忘记跟你说了呢。” “秋月,我们之后要稍微加快点行进速度了。” “嗯?为什么?”秋月反问。 “我刚才已经收到确切的情报了——会州的军队的行进速度,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 “如果我们继续以这样的速度行进的话,极有可能没法赶在会州军队之前抵达虾夷地。” 说到这,黑田皮笑肉不笑了两下。 “我们仙台武士,怎能落后于会津武士?” 会州——也就是会津藩。 在东北地区,与仙台藩齐名的另一雄藩。 在民间普遍流传着一种说法:“论财力,仙台藩占优,论武力,会津藩占优”。 出于民风等各种方面的原因,会津藩的武士出了名的强悍。 大众们普遍认为——论军事力量,会津藩是东北地区毋庸置疑的第一。 论综合实力,会津藩和仙台藩谁才是东北第一——这个问题一直都是大众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因为普遍认为会津藩的军事力量最强的缘故,所以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会津藩才是东北地区的第一雄藩。 仙台藩的武士们对此一直相当不服气——论武力,他们不必会津武士差。 所以在幕府向东北诸藩发出召集,要求东北诸藩一同出兵讨伐虾夷时,仙台藩的武士们是相当高兴的——证明仙台武士比会津武士要强的机会来了。 在率军出征时,秋月他们这些仙台武士就憋着一股气——誓要与会津武士一较高下。 不论是战斗力,还是进军速度。 晚会津军一步抵达前线——这种事情,他们可忍受不了。 所以在黑田的话音刚落下后,秋月便咧开嘴,笑起来: “原来如此,会州的军队已经跑到我们前面了吗” “他们该不会也是想要和我们仙台武士好好较量一二吧?” “既然他们已经跑到我们前头了,那我们的确是该加快速度了呢。” “现在就向全军传令吧。” “让他们做好之后的日子会稍微辛苦些的心理准备。” 江户,某条街道上—— 弘治心情郁闷地抱着买来的饭团,缓步走在返回旅店的道路上。 弘治这段时间的心情非常郁闷。 因为他的师傅——石田广骏这段时间非常惹他生气。 他师傅石田为了让他见见世面,打算让他参加“御前试合”。 到了江户后没多久,他们俩就因一时好奇,到吉原那逛逛。 现在回想起来,弘治非常后悔——当时就不应该去吉原。 在吉原那里瞎晃的时候,偶遇了一个名叫真岛吾郎的武士。 那家伙明明长相平平无奇,但石田却对他产生了兴趣。 之后开始了“御前试合”的武试后,石田还远远地偷看那个真岛吾郎。 那个真岛吾郎仅仅参加了2天的武试就突然不知去向了。 但石田似乎仍旧对真岛念念不忘。 弘治现在已经不知道他师傅现在打算干什么了。 明明“御前试合”已经结束许久了,却还留在江户。 每天所 在旅店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弘治现在怀里所抱着的这些饭团,就是他买来准备在中午和他师傅一起在旅店里吃的午饭。 “师傅,我回来了。” 弘治拉开他和他师傅所住的旅店房间的房门。 刚拉开房门,他便见着他师傅满面红光副相当精神的模样。 “哦哦!弘治!你回来了啊!” 望着师傅的这副模样,弘治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师傅,你怎么了?你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啊。” “被你说对了。”石田环抱双臂,“我现在的心情的确非常不错啊。” “因为我已经决定了。” “我要以真岛吾郎为原型,写一部净琉璃文乐木偶戏剧本!” 之前我询问大家有没有女粉时,有书友跟我说:我总是开车,怎么可能会有女粉呢? 我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所以我并不打算改正。 如果不开车,那我失去起码一半的写作动力了啊(认真脸)。 我准备要开新的车车了。现在在开车之前,先简单地做点铺垫,先带大家重温一下阿町的三维: b87,56,h92。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62章 阿町的胸肌【6700字】 出羽地区—— 某座平平无奇的普通村子内—— 宁太郎是这条普通村子的一名普通农民。 今年28岁,有一个比他小上一岁的妻子,二人目前共育有4个孩子,其中2个男孩,2个女孩。 年龄最大的长子今年不过才12岁,年龄最小的幼女才刚出生没多久。 一大家子人就挤在一座破旧的小屋子里。 现在是年底。 年底的陆奥,外面除了雪就是雪。 在这种一到冬天就天寒地冻的地方,除了窝在家里,靠之前攒下的粮食过冬,并顺手做点小手工来补贴家用之外,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干。 此时是离距离天黑还有一小段时间的下午时分。 宁太郎盘膝坐在房子的一角,制作着鸟笼。 妻子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女给她喂奶。 另外3个孩子则在旁边打闹c玩耍。 他们本还有2个儿子与3个女儿的——只可惜其中1个儿子与1个女儿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另外1个儿子与2个女儿则死于“天明饥馑”中。 全家人无一例外——都是脸色蜡黄,两颊有些凹陷,身上没有几两肉。 宁太郎和他妻子都眼神无光c黯淡。 反倒是他们俩的那几个孩子的眼睛都还算有神,在那玩“扮演武士”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孩子他娘。”宁太郎转头朝妻子问道,“奶水还充足吗?” 虽然另外3个孩子就在旁边玩耍,但宁太郎的妻子却毫无顾忌地袒胸露乳,给刚降临人世没多久的小女儿喂着母乳。 “嗯。”她点点头,“勉勉强强吧” “是嘛”宁太郎轻声道,“那就好” “今年我们的运气真是不错。”宁太郎的妻子冲她丈夫露出一抹微笑。 虽然露出了微笑,但因为妻子的脸色蜡黄c两颊凹陷的缘故,令她的这抹笑不仅并不好看,反而还有些瘆人。 “今年的收成还不错。熬过今年的冬天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嗯。”宁太郎轻轻地点了点头,其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啊。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 虽然已经结束3年了,但“天明饥馑”的惨况,宁太郎仍旧历历在目。 庄稼全面歉收,没有吃的。 虽然官府有通过发救济粮等方式来救灾,但他们的生活还是非常地艰难 吃人类应该吃的食物是少数情况,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只能吃些人类不应该去吃的东西。 当时的苦日子,宁太郎光是回想一下就想哭。 他们当时有个同样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女儿。 但因为吃得不好的缘故,他妻子没有奶水,所以只能喂那个小女儿吃这个年龄段的婴儿本不应该去吃的东西,比如用稗子熬成的汤。 这种狗都不喝的玩意,根本不可能让婴儿健康成长。 连着喝了一段时间的稗子汤后,小女儿突然呕吐c发高烧。最后就这么活活病死了。 因为亲历过这样的惨况,所以在新的女儿出生后,宁太郎就有些神经质地在意自己妻子的奶水,每隔几天就会问自己的妻子还有奶水吗。 “希望明年的光景也能像今年一样好吧。”在说这句话时,宁太郎黯淡的双眼中冒出了些许的光亮。 在熬过了那长达7年的“天明饥馑”后,他们最近总算是过上了点好日子。 虽然家中储备的粮食还不够他们全家顿顿吃饱,但让他们每天都不至于饿着倒是绰绰有余了。 他们家的情况,算是这条村子中还算好的了。 因为他们家的孩子不算很多,他们夫妻俩的父母也早逝,所以养活一大家子人的压力并不算大。 和之前“天明饥馑”仍未过去时的生活相比,他们最近两年的这种能吃上人应该吃的食物的日子真的就跟做梦一般。 “如果官府能好好清剿一下各地的山贼的话,那就更好了。”宁太郎的妻子接话道。 他们的村子坐落在出羽的某处幕府直辖地内。 大概是因离城町较近的缘故吧,直到现在,都没有哪股山贼有来光顾他们村子。 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的村子能永远安全下去c永远不会有不知从哪来的山贼惦记上他们的钱粮c女人。 “我前几天有听村长说过。”宁太郎道,“官府待来年春天来了之后,似乎就要联合奥羽的其他藩国 一起剿灭各地的山贼了。” “真的吗?”宁太郎的妻子面露欣喜。 “我听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宁太郎笑道,“应该是真的吧。” “官府偶尔还是会做点实事的嘛。”宁太郎的妻子嘟囔道。 “我们毕竟是官府的子民。”宁太郎摇头晃脑地说道,“没有民,就没有官,官府是不可能弃我们于不顾的。” “毕竟‘我们就像水,官府就像飘在水面上的小舟,没有我们这些水,官府这艘小舟是飘不起来的’。” “你又来了。”宁太郎的妻子露出无奈的笑,“明明连汉字都不认得一个,净爱装读书人。” 对于妻子的这番吐槽,宁太郎不仅不以为耻,还露出得意的表情。 在好多年前,曾有个正在做武者修行的武士途径他们村子。 那名武士的性格相当和善,并且和宁太郎的关系还算不错。 在那名武士短暂逗留在村子里的那几日里,他简单地跟宁太郎简单地介绍过汉学。 那名武士当时所说的很多内容,宁太郎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唯有一句,宁太郎隐约记得其意思——我们就像水,官府就像飘在水面上的小舟,没有我们这些水,官府这艘小舟是飘不起来的。 也许和武士当时所说的原话有所差异,但宁太郎觉得个中意思应该大差不大。 因为只记得这句话,所以颇有虚荣心的宁太郎逮着机会就会念叨这句话,以此来衬得自己比较有文化。 “总而言之——官府应该是真的打算清剿各地的山贼了。”宁太郎用着一副斩钉截铁的语气。 对官府,宁太郎一直都是比较信任的。 或者说是比较有好感的。 因为正是多亏了官府的救济,他们才能撑过那持续了足足7年的“天明饥馑”——虽然到头来还是有3个小孩死掉了,但和那种全家死光的相比,他们家实在是好上太多了。 最近的好光景,让宁太郎久违地对未来产生了美好的想象。 他想象着之后官府继续帮助他们这些可怜的农民。 老天爷也不再折腾他们。 他所求不多。 他只希望全家人都能吃饱,并且每个孩子都能健康成长而已。 和妻子简单地聊了这么几句后,宁太郎就继续一心一意地做着手工。 但就在这时——房外突然响起了敲击木板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宁太郎和他的妻子纷纷皱起了眉头。 这声音,他们自然认得——这算是他们村子的召集令。除了老弱妇幼之外的村民都得到村长那里集合。 一旦敲出这声音,基本就代表着出现了一些村长要跟大家宣布的事情。 “孩子他娘,你留在家里。”宁太郎放下手中的做到一半的鸟笼,“我去村长那看看发生何事了。” “嗯。”宁太郎的妻子点点头,“慢走。” 宁太郎快步赶到了村长的家。 在村中除了老弱妇幼之外的村民们都抵达后,他们的老村长直接向他们宣布了一个让他们很是震惊的消息:有官府的大官要来他们村子了,马上就到。 村长此言一出,村民们立即“炸开了”。 他们的村子只不过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村子而已,竟然有官府的大官要来他们这? 他们询问他们的老村长是什么官要来他们村子,他们的老村长只说不知道,只知道是很大的官。 刚才有小吏抵达他们的村子,告知了村长这一消息,并让村长赶紧带着村民们都到村中央的那条最宽的道路的两旁站好,准备迎接官府的官员们。 听到这要求,村民们纷纷面露惊诧——因为他们竟然只需要站着,不需要跪在地上。 在那名小吏前来跟他们通报这消息时,村长就有替村民们问出了这一疑问,那小吏直言:没错,不需要跪,只要站着并把头低下,不要直视队列就可以了。 虽然事出突然,但村民们只能照办。 毕竟来者可是幕府的大官,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个中后果,他们这些平民老百信可负担不起。 于是各户人家都拖家带口,按照那小吏的要求,在村中央最宽的那条道路的两旁站好。 宁太郎也带着他的妻小们入列c站定。 妻子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女儿。 而宁太郎的两只大手则紧攥着另外3个小孩的手,不让他们乱动。 宁太郎可是听闻过不少“小孩不慎冲撞了大名或什么大官的车驾,而被大名或大官的侍卫们给乱刀砍死”的故事的。 在这个时代,无关人等冲撞了那些“人上人”的车驾可是重罪。 如果那个“人上人”的脾气好,可能会放你一马。 如果那个“人上人”的脾气不好,那可能就会指使部下们将冲撞车驾之人乱刀砍死,并且自个也不用受任何处罚。 全村的老百姓们都在那条最宽的大道的两旁站定。 一直站到部分人的腿都发酸后,他们总算是瞧见一支小小的队列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有很多骑马武士,在这群骑马武士的中央有着顶很华丽的驾笼。 终于将那不知名的大官队列等来后,村民们赶紧把头低下,眼观鼻c鼻观心。 宁太郎的下巴直接抵在自个的胸口上,同时用严厉至极的口吻也要求旁边的孩子们也赶紧把头低下,在说允许抬头之前,绝对不可抬头。 不一会儿,宁太郎便听到自个身前的道路中央传来了大量马蹄踏过c人足踩过的声音。 因为不能抬头的缘故,宁太郎没法去细数这支队列有多少人c细看队列中央的那顶驾笼具体是什么模样。 很快,这支队列从村民们的身前穿过,然后扬长而去。 这支队列没有在他们村子里做半点停留。 就这么笔直穿过他们村子最宽的道路。 待这支队列完全离开他们的村子后,一名小吏驾马走来,跟村民们说:“可以了,辛苦你们了,你们之后该干嘛就继续干嘛吧”。 留下这句话后,这小吏便骑马扬长而去。 只有村民们仍一脸懵逼。 “到底是哪位大官光临我们村子了?” “不知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官来微服检视了,结果就只是在我们村子借路吗?”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宁太郎对村民们的讨论c对刚才的那支不知是哪位大官的队列毫无兴趣。 在那大官的队列离开c并得知可以接着去该干嘛就干嘛时,宁太郎就直接回家了。 他只想在睡觉之前,多做出2个鸟笼,好让自家的积蓄能更足一些,早日过上能顿顿吃饱的生活。 江户时代的旅店共分4等:本阵c胁本阵c旅笼c木赁宿。 本阵是专门为大名c公家c幕府高官提供服务的居住设施。 而等级比本阵要差上一等的胁本阵,则为等级稍低的大名c幕府官员提供服务。 至于旅笼和木赁宿则专门为普通武士和普通老百姓服务。木赁宿的等级和服务条件都要比旅笼差。 今日傍晚,出羽的某座本阵变得热闹了起来。 因为某个官府的大官于今夜入住这座本阵。 这个官府的大官是哪位? 除了这座本阵的总负责人之外,其余的工作人员完全不知。 但他们能从他们的总负责人那副紧张的模样,以及这个大官的队列,隐约猜出这个大官的来头应该不小。 护卫c侍从等林林总总的人数,加起来足有上百人。 虽然人数不算很多,但他们所用的马,所用的器具无一不是良品——能用得上着这种良品的官员,一定不会是什么小官。 其实,他们应该庆幸他们不知道今夜入住他们的本阵的人是谁。 若是让他们知晓今夜入住的人是谁,他们只怕是会紧张到连走路都打哆嗦 “老中大人。” 立花单膝跪在松平定信的不远处,朝松平定信恭声道。 “晚餐已经备好。请您用餐吧。” 松平定信此时正盘膝坐在窗边。 现在正有小雪在飞舞,点缀着已是一片漆黑的夜空。 松平定信就这么看着窗外的雪景。 “嗯。”松平定信轻轻地点点头。 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并在房间内坐定后,几名侍从便端着丰盛的饭食进了房间,然后将其递到松平定信的身前。 饭食已经在刚才经过了层层的试毒。 “老中大人,这是奥羽地区的特色美食——大间金枪鱼c切蒲英c稻庭乌冬面与仙贝汤。请您慢用。” “大间金枪鱼吗”松平定信笑了笑,“好久没吃过口味纯正的大间金枪鱼了呢” 说罢,松平定信端起碗快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松平定信并没有选择走海路前往虾夷地。 而是选择走陆路。 沿着官道抵达津轻海峡后,再乘船登上虾夷地。 走陆路所需的时间,要比走海路所需的时间要久。 但松平定信并不急着前往虾夷地。 等大军c辎重在虾夷地集结完毕,需要一定的时间 。 所以并不需要急着奔赴虾夷地的松平定信,有足够的时间以不急不缓的速度,沿着陆线北上前往虾夷地。 而且——之所以选择走陆路,也是为了2个重要的目的。 第1个目的:松平定信想久违地呼吸呼吸奥羽地区的空气。 松平定信除了是幕府的老中之外,还是奥羽地区的白河藩的现任藩主。 像老中c若年寄这样的高官,基本都是由亲藩大名(和幕府将军有血缘关系的大名的藩国)或谱代大名(较早臣服初代幕府将军德川家康的大名的藩国)担任。 松平定信所统治的白河藩便是陆奥地区的亲藩大名之一。 在现任将军德川家齐即位c任命松平定信为新的老中后,松平定信便离开了白河藩,长居在江户,全心全意地为振兴幕府而奔走。 因为这几年的精力都放在振兴幕府上,所以都无力处理白河藩的藩政。 白河藩的藩政基本都交给以家老为首的重臣们处理。 松平定信自个则有一段时间没回过白河藩了。 所以松平定信想借着此次走陆路前往虾夷地的这一机会,好好呼吸呼吸算是自己出生地的奥羽地区的空气。 如果可以的话,松平定信还想顺便途径白河藩,看看许久没回来过的家乡。 只可惜不论怎么划定路线,他的队列都不可能经过白河藩,除非绕一个大圈。 因此,松平定信只能遗憾作罢。 选择走陆路的第2个目的,便是为了顺便亲眼看看奥羽地区的民情。 在“天明饥馑”爆发后,奥羽地区是受灾最重的地方。 3年前,“天明饥馑”结束后没多久,松平定信就上任为了幕府的新老中。 他这3年来所做的许多改革,都是为“天明饥馑”量身定做的——“治疗”在“天明饥馑”爆发后,给国家带来的种种伤害,并且防止这样的大规模饥荒再次出现。 松平定信想亲眼瞧瞧。 瞧瞧受灾最重的奥羽地区现在都恢复得怎么样了。 松平定信一直秉持着“农民安,国家安”的思想。 想知道那片地区自灾害中恢复得怎么样了,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去看看农民们的生活怎么样了。 所以自离开江户时代后,松平定信就有意地指挥自己的队伍去途径沿途的每一座农村。 松平定信主要就看看农村的农民们的脸色。 只需看他们的脸色,便能大致清楚农民们现在过得如何。 每当要穿过一座村子时,松平定信便会提前派麾下官吏入村通知村民们在道路的两旁站定。 而在穿过两旁站满村民的道路时,坐在轿子中的松平定信便会观察村民们的脸色。 虽说村民们都低着头,但并不妨碍松平定信观察他们的身材c脸上的气色。 迅速地将餐桌上的所有需要嚼的食物一扫而空后,松平定信捧起温热的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在小口喝汤的同时,用一种教导的口吻朝候在一旁的立花说道。 “立花,你看到今天途径的那几座村子的状态了吗?” “看到了。”立花恭声道。 “说说看你的感想吧。”松平定信接着道,“你觉得那几座村子的村民们的状态如何?” “是!” 立花迅速组织好了语言后,面带笑意地说道: “老中大人,在下认为——今日途径的那几座村子的村民们的状态非常地好。” “怎么个好法?”松平定信追问。 “他们无一例外都气色不佳。”立花立即回答,“毫无疑问——他们都吃得不怎么样。” “但从他们的状态来看,他们也并没有饿着。” “农民们这种既不饱又不饿的状态。是最好的状态!” 立花的话音刚落,松平定信的脸上便缓缓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不错。” 松平定信赞扬道。 “不枉费我栽培了你那么多年啊。” 听到松平定信的赞扬,立花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几分喜意,然后连忙说着几句谦虚的话语。 “立花,你记住了。”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的松平定信缓缓道,“不能让农民们过得太好,也不能让农民们过得太差。” “今日途径的那几座村子的村民们的状态就很好。” “若是全国所有农村的农民,都是今日我们途径的这几座农村的农民的这种状态的话,那我国将能长治久安。” “立花,将这句话记牢了——” 松平定信顿了下。 随后幽幽地说道: “让农民半死不活,是治国的秘诀。”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立花便用力地点了下头: “是!感谢老中大人您的教诲!” “目前为止,各个村子的情况都还能算是令人满意。”松平定信接着道,“希望之后所碰到的每条村子,都能继续让我满意吧。” 说罢,松平定信将手中碗里的汤一口气饮尽。 将喝空了的碗放回到身前的餐桌上时,松平定信轻声道: “这碗仙贝汤的味道真不错比我之前喝过的仙贝汤都要好喝。” “老中大人,负责管理这座本阵的木村大人在得知您将于今夜入住此地后,特地要求手下的人挑选最新鲜的食材来熬煮这碗仙贝汤。”立花应答道,“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这碗仙贝汤的味道更加鲜美吧。” “原来是这样。”松平定信苦笑道,“真是有心了啊。” “但我不怎么样喜欢这样大张旗鼓地欢迎我。” “立花,你现在就去告诉那个木村,就说:我感谢他的好意,但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是!” 宽政二年(1790年),12月25日。 锦野町,绪方和阿町所住的旅店内—— 阿町站在房间的中央。 而绪方则半蹲在阿町的身前。 二人正合力将一件和服套在阿町的身上。 待顺利将这件和服穿戴完毕后,阿町将双臂横举,问道: “阿逸,你觉得如何?” “嗯”绪方紧盯着阿町胸口的那片被她的胸肌给撑得鼓鼓的布料。 然后抬手摸了摸被绷得紧紧的衣服。 “衣服好像的确是绷得更紧了呢。”绪方呢喃道。 “对吧”阿町发出一声带着无奈之色的轻叹,“看来不是我的错觉呢好了,不要再揉啦!” 阿町没好气地拍掉正一脸严肃地按揉她胸肌的绪方的手。 “你把衣服脱了吧。”绪方一本正经地说道,“让我来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变化了。” 感谢书友【盏月杯影】,昨天一口气投了本书21张月票,我第一次看到在不打赏的情况下,投出21张月票的人。 真的是诚惶诚恐,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我昨天看到有qq阅读那边的书友留下评论,夸赞本书质量非常不错,文风c内容都非常适合改编成动漫什么的。 先感谢下那名书友的好评。 然后跟大家说一个迟迟没跟大家说的应该也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消息吧,跟本书的ip衍生有关。 具体内容请见下面的“作家的话”↓↓↓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63章 绪方:“阿町,今晚就别睡了”【8800字】 今天双更,还有一更在半个小时后的10点30分放出。 无需过多的感激言语,只需投月票给我即可。 “没有脱衣服的必要了吧。” 阿町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左右双掌,将自己的胸肌朝中间压了压。 “现在看来,应该是我自个的问题我该不会是发胖了吧” 就在刚才,阿町一本正经地跟绪方说她感觉她的有些衣服变得有些不合身了。 胸口那部分的布料变得紧了许多。 为了验证一下个中原因是出在衣服上,还是出在阿町的身体上,绪方让阿町将其中一件变得不合身的衣服穿上。 经过绪方的认证,阿町的胸肌的确是比几个月前初见时要变得更浮夸了一点。 绪方刚才让阿町脱衣服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所以即使被阿町给拒绝了,他也不感到遗憾。 毕竟阿町的胸肌他每天都能看。而且他也看过很多遍了。 “没有的事。”绪方摆了摆手,“阿町你这个年纪,那些部位再接着发育只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 阿町今年才18岁——这个年纪在现代,还是女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年纪的女孩,那些部分本就还有可能再接着发育。 “我这里从去年年中开始就没有什么变化了。”阿町拍了拍被撑得鼓鼓的胸口的布料,“我还以为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变化了。” 听着阿町的这番话,绪方默默地在心中暗道。 ——个中原因该不会和我有关吧 在前世,绪方就听说过——多摸c多揉某些部位,能促进激素的产生,从而促进发育。 此前在江户,因为和葫芦屋一行人住同一屋檐下的缘故,绪方和阿町还有所节制。 而在离开江户后,因再没有碍事的人在旁妨碍,绪方和阿町每天晚上都在进行着负距离的接触。 绪方抬眸,又认真看了两眼阿町胸口的那片被撑得鼓鼓的布料。 “现在刚好是新年。” “既然有几件衣服变得不合身了,那我们干脆就趁着这个时候买两件新衣服吧。” “现在就去买。” “现在吗?”阿町问。 “嗯,现在。”绪方点点头,“反正我现在很闲。” “而且现在也刚好还有服装店正开张着。” “再耽搁几天,服装店的店主说不定就要因去过新年而关门了。” “那好吧。”阿町点点头,“这件衣服挤得我有些难受,我换件衣服,过来搭把手吧。” 和服这种衣服,两个人一起穿会比一个人穿要有效率得多。 极个别和服甚至是没法一个人穿衣服的。 在那个自称为“仙州七本枪”的秋月离开后,绪方便在翌日收到了驻扎在锦野町附近的那支仙台藩的军队离开的消息。 在驻扎在锦野町附近的仙台藩军队离开后,那个秋月也再没有出现。 想必是跟着那支军队一起离开了吧。 这支仙台藩军队要去哪——没人知道。 这段时间,关于这支仙台藩军队的动向,成了锦野町的町民们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之一。 大家就仙台藩军队的动向大开脑洞。 有的说这支仙台藩的军队是去平定农民起义的。 有的说这支仙台藩的军队是去联合其他藩国的军队剿灭奥羽地区各地的山贼的。 有的说这支仙台藩的军队要开赴虾夷地,协助目前驻扎在北方国境的北方军团一起防范露西亚国。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绪方对这那支不知去向的仙台藩军队不感兴趣。 去协助那条村子的村民们抗击山贼之前,绪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绪方这段时间有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早上先去看看宝岛屋的排练。 然后就去宝生剑馆刷经验。 天黑后,就回旅店跟着阿町一起捧着那本“虾夷语教学指南”学习虾夷的常用语。 待夜深后,就抱着阿町在旅店房间的各处做一些足以让某些连恋人c妻子都没有的人会羡慕到不行的事情。 绪方就一直过着这样的规律生活——直到昨天为止。 昨天,宝生剑馆正式宣布暂时闭馆。 绪方没法再刷经验了。 之所以要闭馆,原因也很简单——要过年了。 日本 也是过除夕c新年的。 除夕和新年算是日本一年到头下来,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在12月初的时候,锦野町这边的町民们就开始为过年而在做着准备了。 12月中旬的时候,就开始有学徒因要过年而告假。 因为告假的学徒每天都在增多,绪方刷经验的效率也一并逐日降低着。 在昨天,也就是24号的时候,因宝生馆长自个也要准备去过年的缘故,宝生馆长宣布暂时闭馆,到来年的1月4号才重新开张。 宝生剑馆闭馆,绪方也就失去了目前唯一的一处能够刷经验的地点。 既然暂时没法再刷经验了,那绪方索性也给自己放几天的假,跟阿町一起好好地过个年,放松下从年初开始就没怎么放松过的身心。 帮阿町脱衣服这种事情,绪方最近这段时间天天都干,早就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多亏了阿町,绪方现在已经熟练掌握许多种类的平民女式衣物的穿戴方法了。 熟练至极地与阿町一起合力替她换好衣服后,二人并肩出了房间c出了旅店。 刚踏上临近旅店的大街,喜庆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虽然距离新年还有几天,但锦野町的各处都已经弥漫着过年的气息。 某些人家的家门前已经摆好了崭新的门松。 随处可见怀里抱着刚刚买好的镜饼c门松等物的行人。 虽然日本也过除夕c新年,但日本的除夕c新年习俗和中国的除夕c新年习俗相比却有着相当多的不同。 日本的新年有着在家里摆放镜饼的习俗。 在日本的传统文化中,年糕一直是用来献给神明的神圣食物,在各种庆贺仪式及祭典中常能看见年糕的身影。 而镜饼就是一种专门供奉给神灵的扁圆形的年糕。 因为是献给神明的祭品,所以镜饼一般都会被摆放在远离大门c相当于“上座”的房屋深处。 除了摆家中镜饼之外,日本的新年还有着在家门口前摆放门松的习俗。 因为松树四季常青,所以在日本的传统文化中,松树是一种很吉利的树木,传说神明就栖息在其中。 每到过年的时候,就会将门松摆放在家门外。 除此之外,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别的习俗,不一而足。 当然——不论是镜饼还是门松,都是家中稍微有些闲钱的家庭才会去买c去装饰。 那种穷得连顿顿吃饱都做不到的家庭,自然是不会有那个余力去折腾这些习俗。顶多只把自个的家打扫干净一点,并让年夜饭尽可能丰盛些而已。 阿町瞅了眼周围那些抱着刚买好的镜饼c门松等物的行人们,进行了片刻的思考后,拉了拉绪方的衣袖。 “我们之后也去买点镜饼和注连绳吧。” 绪方还没来得及回话,阿町便接着说道: “这是我和你第一次过年,如果就这么随便糊弄过去,总感觉会很遗憾啊。” “虽然没法摆门松,但在旅店的房间内摆个镜饼c装饰点注连绳c给房间做个大扫除还是办得到的。” 虽然日本的很多新年传统习俗都和中国的新年传统习俗不一样,都有些地方是一样的。 比如:过新年的时候,要给家来个大扫除。 阿町的这提议,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所以绪方不假思索地应道: “那等买好衣服后,我们就去买点镜饼和注连绳吧。” 绪方和阿町要去的那家服装店,位于锦野町最繁华的某条商业街内。 而若要前往那条商业街,就一定要途径锦野町唯一的一座神社:供奉着著名的大神——稻荷大神的“锦荣神社”。 年初年末的这段时间,是所有神社一年下来最忙的时间段之一。 日本有着两大宗教:外来的“佛教”与本土的“神道教”。 神社之于神道教,就如佛堂之于佛教。 每到新年的时候,武士也好,平民老百姓们也罢都习惯到邻近的神社里面进行“新年参拜”,向神明许愿,祈求在新的一年能有神佑。 锦荣神社作为锦野町唯一的一座神社,一到新年,全城町的人都会来锦荣神社进行新年参拜。 如此大的人流——锦荣神社的神官c巫女们会有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因此早在12月初的时候,这座锦荣神社的神官c巫女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着准备。 此时在从锦荣神社前经过,绪方恰好就看到2名身着白衣c绯袴的巫女自锦荣神社内匆匆离开。 绪方一直觉得白衣绯袴的巫女服非常地好看。他蛮喜欢这种特殊服装的。 曾想过买一套巫女服让阿町来穿穿。 只可惜被阿町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阿町算得上是半个神道教信徒。 其信仰算不上是虔诚,但她对神道教一直抱着尊敬的态度。 不论绪方怎么说,阿町都以“我不是巫女,不能穿巫女服”为由而坚定地拒绝了绪方。 因为被阿町拒绝,绪方也只能遗憾作罢了。 在二人的步速下,他们很快便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锦野町最大的衣服店。 虽然日本这边没有“新年要穿新衣服”的习俗,但也有不少人因有着“新年要有新气象”的观念而跑来买衣服。 所以这间锦野町最大的衣服店,现在仍旧有着极好的生意,能看到大量客人在店内进出。 因为是女忍出身的缘故,阿町的身上没有一丝半点的娇气。 她对衣服并不挑剔。 跟着绪方一起进了这座店铺后,三两下就买好了2件新的衣服。 不过在买衣服的时候倒出了个小插曲。 在阿町跟店内的工作人员说出她想要的尺寸时,那名工作人员的眼底浮现出淡淡的错愕之色。 虽然工作人员眼底所浮现出的这抹错愕之色闪过即逝,但还是被绪方给敏锐地发现了。 这人的眼中为什么会露出错愕之色——绪方倒也是能猜出其中的原因。 和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女性相比,阿町不论是身高,还是胸肌c胯部都发育得太好了。 阿町的身高有1米55。这身高放现在不算什么,但放在这个时代里,已经是在女性中足以称得上是鹤立鸡群的身高。 至于阿町的胸肌和胯部就更别提了。 阿町的胸肌发育得很好,胯部则发育得比她的胸肌还要好。其发育状况都远超这个时代的同龄人。 那个工作人员大概是被阿町所要的尺寸给吓到了,其眼底才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错愕吧。 迅速买好衣服后,绪方便与阿町一起在这家服装店所坐落的商业街闲晃,准备购置镜饼c注连绳等物。 就在二人即将进入一家有卖镜饼等物的店铺时,一声吆喝突然将二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注意了!注意了!1月1号的晚上,宝岛屋将在‘千代座’那里演出歌舞伎了!” “是你们从没看过的全新故事!” “以天下无双的绪方逸势为原型的故事!千万不可错过!” 这吆喝不可能不将绪方和阿町的注意力给引过去。 二人循声望去,便见着一名年轻人。 就是这年轻人在卖力地吆喝。 他的周围已经聚来了不少人,向他询问着他口中的这出歌舞伎的详情。 值得瞩目的是——这年轻人的背上绑着根大旗。 这根大旗的旗面上右面写着:天下无双之剑。 左面则写着绪方的全名:绪方逸势。 望着这个背着写有“天下无双之剑·绪方逸势”的大旗,卖力地给即将上演的《一刀斋》打着广告的年轻人,绪方和阿町双双露出苦笑。 “总感觉”阿町轻声道,“你瞧,好像有很多人都对这出歌舞伎很感兴趣啊。” “那当然了。”绪方笑了笑,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道,“毕竟那是以有着天下无双之剑的绪方逸势为原型的歌舞伎嘛。” 绪方此言一出,阿町便没好气地抬手拍了下绪方的脑袋,用眼神朝绪方说道:你怎么那么自大呀。 《一刀斋》的首次公开演出,定在了1月1号的晚上。 该说不愧是商人的儿子吗?西野二郎还颇懂营销。 知道歌舞伎这种东西,宣发是相当重要的。 早在十余天前,西野二郎便开始着手进行《一刀斋》的宣发。 西野二郎有着不少的存款,他将他的这笔存款全部拿出来,聘来了不少嗓门够宏亮c舌头够灵活c人够机灵的人,让他们到锦野町的各处做宣传。 西野二郎的目标,是让全锦野町的人都知道——在1月1号的晚上,宝岛屋将演出全新的剧本:《一刀斋》。 西野二郎还懂点书法。 为了能更吸眼球,西野二郎买来大量近1米长的大白旗,在上面书写“天下无双之剑·绪方逸势”,然后让那些被他请来的“宣发人员”们背着这些大旗去宣传。 并且告知这些请来的这些“宣发人员”,不能干巴巴地喊“绪方逸势”c“刽子手一刀斋”,这样不够响亮,不够吸睛。 要喊“天下无双·绪方逸势!”或是“天下无双之剑·绪方逸势!”。 喊出这种响亮的称号,才能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过来。 绪方一开始是不太赞同西野二郎这种做法的。 因为称他为“天下无双”,绪方总觉得有些德不配位,他不觉得自己的剑已到天下无双之境。 于是他用婉转的口吻跟西野二郎说称绪方逸势为“天下无双之剑”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但西野二郎解释说这只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印象深刻的宣传而已。若不这么宣传的话,很难让锦野町的百姓们印象深刻。 绪方也很希望这出《一刀斋》能大获成功口气打响名气,好改变人们“参加对松平源内的暗杀只有绪方逸势一人”的印象深刻。 于是在听了西野的解释后,绪方最终也还是同意了西野二郎的这种宣传策略,让那些宣发人员背着写有“天下无双之剑·绪方逸势”的大旗,喊着“天下无双”的口号,四处宣传这出《一刀斋》。 不得不说——西野二郎的这种宣传手法相当熟练。 背着“天下无双之剑·绪方逸势”这面大旗,令这些宣发人员们不论走到哪都相当显眼。 一些人远远地看到这面旗子后,因感到好奇就会凑过去瞧瞧是什么人背着这面旗帜。 和“刽子手一刀斋”c“人斩”这些名号相比,“天下无双”无疑要响亮得多。 只要喊出“天下无双”,10个路人就会有7个因好奇而回过头来。 在西野二郎的宣发攻势下,绪方觉得现在大半个锦野町的人应该都知道《一刀斋》这出戏的存在,并且知道《一刀斋》将在1月1号的晚上首次演出。 《一刀斋》的首次演出,绪方和阿町自然不可能缺席。 在绪方的要求下,西野二郎已经预留好了2个最佳席位给绪方和阿町,等1月1号的晚上,绪方他们俩就能在最佳的位置欣赏这出首次亮于人世的表演。 因为时间多的是的缘故,绪方和阿町是抱着悠哉游哉的态度来购买镜饼c注连绳等物,并用这些玩意来装饰他们的旅店房间。 注连绳也是在日本的新年中十分常见的玩意。 注连绳是神社门前的装饰,象徵神界和人界的分隔,在过新年时,人们习惯将注连绳挂在家门上c门外的门松上c家中的镜饼上等地方。 在旅馆的房间内摆上镜饼c注连绳等物后,绪方他们的旅店房间也多了一点年味。 装点好了房间,在余下的日子里,绪方和阿町便一边悠闲度日,一边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之前每天都有事可干时,绪方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很快。 现在每天不是玩就是玩,时间竟过得更快了。 竟转眼的功夫,12月31号——除夕到了。 这一天,热闹的气氛直接让锦野町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度。 天公作美。 这一天,天气非常地好。 没有烦人的白雪降下,是晴朗的大好天气。 去到那些商业街上,随处可见正在进行着各式表演的艺人,以及各种各样的摊贩。 商人c艺人们对新年应该是又爱又恨。 新年前后,基本算是全年下来生意最好的时间段之一。 不论你是摆小吃摊还是去贩卖各种小玩意,只要你出摊,就总能做到点生意。 也正因生意好,导致许多商人c艺人不愿放过这大好的赚钱机会,更加努力地在新年前后的这段时间内做生意c做表演。使得他们自个没法好好地过个好年。 在除夕这一天,吃过午饭后,绪方和阿町便兴冲冲地上街游玩去了。 阿町穿上了她前几天新买的衣服。 绪方虽没有新衣服,但也将他的衣服好好地洗干净,并将大释天和大自在擦拭地跟新刀一样。 锦野町虽是个小城町,但其热闹程度远远出乎了绪方的预料。 那些摊贩c艺人基本都集中在人流量最大的那几条商业街中。 在随意走上一条离旅店最近的商业街后,绪方便瞧见了密集的人流。 街道两旁的空间被小摊贩和艺人们占得满满当当。 什么样的表演都有。 有进行着动物表演的艺人:一人一猴,不论人下了什么命令,猴子都会乖乖地照做。 有进行魔术表演的艺人:拿着3个看起来似乎是严丝合缝的圆环,但艺人将手一抹,这3个圆环竟就这么连起来了。 有进行杂技表演的艺人:用双手不断接住c抛下十几个圆球。 各式各样的表演太多,让人应接不暇。 刚踏上这条街道,各种各样的香气便直往绪方和阿町的鼻孔里钻。 这些香气都是由那一座座小吃摊散发出来的。 论美食的多样性,这个时代 肯定是远远比不上后世。 别的不说,烤肉串这种玩意就绝对不会在这个时代出现。 虽没有烤肉串,但却有烤牡蛎c烤鱿鱼c烤年糕。 绪方和阿町早就知道街上会有卖很多好吃的,所以午餐的时候特地没有吃太饱。仅吃了个3分饱,为的就是能好好享用这些小吃。 绪方和阿町一边吃着小吃,一边漫无目的地游玩着。 除了小吃摊和卖东西的摊贩,还有一种摊贩,那便是游戏摊贩。 街道的两旁也摆有很多供游人们互动c游玩的摊贩。 绪方就见着了一个在前世非常眼熟的游戏。 阿町眯起一只左眼,用右眼进行瞄准。 右手的拇指c食指c中指捏着一根没有箭头的箭矢,右手臂向后仰着。 瞄准好c蓄好力后,阿町将右手臂以一种不轻也不重的力道向前甩去。 箭矢脱离阿町的手指,直直向前飞着,然后稳稳地命中一个瓷做的招财猫。 “好!好!” “太厉害了!又中了!” “再射一支!再射一支!” 周围爆发出叫好声。 听着这些叫好声,阿町有些开心,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自得,再次拿起一根箭矢,然后如刚才那般,左眼眯起,捏着箭矢的右手向后仰去。 至于站在一旁的绪方则看了不远处的摊贩主人一眼——他已经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了。 阿町正在玩的这个游戏,绪方在前世也接触过类似的游戏。 用钱买箭矢,然后对准摆得满满一面的各类物品投掷箭矢,箭矢击中什么东西,那东西就归你了。 阿町可是女忍啊。 阿町对这种跟射击相关的事情,本就相当地擅长。 更何况她还从小练过手里剑的投掷技术。 截止到目前,阿町已经收获了十几件各式各样的物品。 从招财猫到水壶,什么都有。 阿町这超高的命中率,直接引来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 每当阿町又命中一样东西,这些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便发出一通欢呼c叫好,就像是自己命中的一样。 而这个游戏摊贩的主人——一个大叔,他从刚才开始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上去相当地可怜。 因为摊贩主人看上去太可怜了,绪方忍不住轻声朝阿町说:放过这摊贩的主人吧。 绪方其实并没有提醒阿町的必要。 这个摊贩上面所摆着的这些玩意,阿町没有一样是感兴趣的。 在射了个爽后,阿町便跟摊贩主人说:我射到的这些东西都可以还给你,但你要给我钱。 就价钱上进行了一番简单地洽谈后,摊贩主人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将钱塞给了阿町。 就这样——只是玩个游戏的阿町,竟还获得了一笔意外收入。 有趣的游戏摊贩还有很多。 有些绪方在前世看过类似的,有些则是闻所未闻。 二人一边吃着各种各样的小吃,一边将这些游戏摊贩一座接一座地玩过去。 不知不见间,天黑了。 因没有条件制作年夜饭的缘故,绪方他们俩只能在外面的餐馆中吃年夜饭了。 天黑之后,绪方和阿町便拐进了一家面馆内,准备吃“年越荞麦”。 过年时吃什么,中国和日本也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中国北方,过年时是吃饺子。 而在日本,除夕夜是吃荞麦面,通称“年越荞麦”。 之所以在除夕夜吃荞麦面,是有着很多的寓意在里头的。 一是因为荞麦面细长,象征长寿。 二是因为在日本的传统观念里,荞麦面可以去五毒。 三是因为荞麦面比较容易切断,所以在过年时吃荞麦面便象征着可以将过去一年的烦恼全数切断。 因为下午的时候吃了太多的小吃了,所以到了晚上时,绪方和阿町都没有什么胃口。 简单地吃了一碗荞麦面后,便返回到街上,继续漫无目的地瞎晃。 一直闹腾到街上的人流变少后,尽兴了的绪方和阿町才回到了旅店的房间。 “哈” 将杯中的酒水一口气饮尽后,阿町唱出一口气。 “这清酒的味道真不错。” 阿町舔了舔嘴唇后,拿起一旁的酒瓶,将自个手中的酒杯重新倒满。 “不要喝太急了哦。”绪方提醒道,“喝太急了容易醉。” 说罢,绪方抓了抓头发。 “我们忘记买下酒菜了呢算了,也无所谓。” 在返回旅店的路上,绪方和阿町买了几瓶酒。 一年一次的除夕夜,他们可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度过。 换好了衣服的绪方和阿町面对面地坐在房间的窗户旁,一边喝着刚买来的酒水,一边胡天海地地瞎聊。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绪方和阿町现在都感觉身体发热,仅穿着一件单薄的和服也丝毫不觉得寒冷。  阿町的酒量没有绪方好,绪方的脸现在不过只是有些微红而已,反观阿町,她的脸已经是红扑扑的了。 “你的头发好像变长了一点呢。” 阿町认真打量了一下绪方的头发。 “有吗?”绪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绪方现在没有绑着发髻,阿町也没有束着头发,二人现在都是披发状态。 将头发全部散开后,绪方的头发是可以披肩的。 摸了摸自个的头发后,绪方发现好像的确是变长了一点。 “我之后帮你修剪一下吧。”阿町道。 “我觉得不修剪也没有所谓。头发多一点c密一点能更好地御寒。” 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后,绪方将自个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现在仔细想来,真的像是做梦一样呢” 绪方放下酒杯,看着身前的阿町。 “去年的除夕夜,我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野外度过。” “没想到仅过去仅仅一年而已,我就有了一个能一起过年的妻子,然后和妻子一起在旅店内过年。” 去年,也就是宽政元年(公元1789年)的除夕夜,刚离开广濑藩的绪方是在寒冷的野外过年。 那个时候,绪方甚至都不知道那一天是除夕。 因为在野外待得太久,都有些记不清时间了,过了好几天才知道已经过年了,现在已是宽政二年(公元1790年)了。 仅过去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不仅有了一帮曾多次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还有了一个妻子。 变化之大,让绪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的错觉。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深有同感的阿町也感慨道: “我也是啊” “没想到仅仅1年的时间,我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想也想不到啊。” 二人就这样一边喝着酒,一边进行着话题可以在短短10分钟内变化数次的闲聊。 越来越多的酒水入肚,二人的脸也越来越红。 不同的人,喝得半醺后,会有不同的反应。 有的人会开始说胡话。 有的人则和清醒时没什么两样——比如阿町。 有的人则会情绪越来越亢奋——比如绪方。 绪方现在感觉自己很有精神。 “阿逸,你有办法准时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起床吗?”阿町问。 “嗯?你要干嘛?” “我想看新年的日出。”阿町道,“我们明天一起看新年日出吧。” “新年日出吗你早说呀。”绪方苦笑道,“你早点说的话,我就少喝点酒。” “我现在喝了这么酒,可没法保证能够早起了。”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要看新年日出的嘛”阿町有些委屈地低声嘟囔。 “新年日出吗”绪方又往口中灌了一杯酒,而喝酒而“精神百倍”的他展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如果想看的话,还是有办法看啦。” “嗯?你不是说你没有办法保证早起吗?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没有办法早起哦。” “这你就不懂了吧。”绪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既然没法早起的话——那不睡觉不就行了吗?” 说罢,绪方凑上前,将身前这具因同样喝了不少酒而炙热的躯体拥入怀中 炙热的躯体入怀,绪方觉得自己快被这热度所融化了。 就如我在开头所说,半个小时后的10点30分还有一更。有你们最想看的内容。全新的车技。 看在我今天这么良心的份上,请务必投月票给我吧!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跟你们说个有些尴尬的事。 有个大佬【泰国蔡徐坤】在几个月前弄了张非常棒的阿町同人图。 似乎是这个大佬所画的。是“穿着女忍服的阿町”。相当棒的一张图,特别是身材非常地吻合。 但因为那个时候我不怎么常逛评论区,所以没发现这张图,导致这张图沉了,我昨天才发现 了这张图,并将它捞了起来。惭愧 想看这个大佬的图的人,可以移步的评论区,认准书友【泰国蔡徐坤】。我已经把他的帖子捞到前列了。 感谢书友【泰国蔡徐坤】!谢谢你的画!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64章 绪方VS阿町【本章免费】 现在是除夕夜——非常具有意义的日子。 喝了酒后,绪方现在只感觉非常有精神,没有一点睡意。 借着这个精神劲,绪方决定来和阿町好好地比试一下“不知火流柔术”。 “不知火流柔术”是纯为战斗服务的柔术。 和那种带有表演性质在内的柔术流派完全不同。 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是“不知火流柔术”的好手。 在绪方提议现在就来场久违的切磋时,阿町本还不同意,还想再喝点酒。 但在绪方的软磨硬泡之下,阿町还是半推半就地顺势同意了下来。 柔术比剑术要好的一处地方,那就是对场地的要求不大。 旅店的房间虽然不算很大,但也足够绪方和阿町进行柔术切磋了。 二人拉开架势,遥相对峙着。 发动先攻的人,是绪方。 绪方一个箭步,就凑到了阿町的跟前,然后用双手制住了阿町。 控制住阿町的行动后,绪方使出“不知火流柔术”中的投摔技巧,将阿町以一种不轻也不重的力道摔在地上。 这毕竟只是切磋而已,绪方自然不可能下重手。 而在自个的身体即将被摔在榻榻米上时,阿町及时进行了受身,调整好了身体姿势,让自个身体所受到的影响降到最低。 不论是何种流派的柔术,都必定会教授“受身”。 受身又称“倒地法”,c是在被对手摔倒或是自己倒地时,为减轻自身所受到的冲击力所采取的自我安全保护的方法。 因有绪方的手下留情,再加上阿町及时用出了受身,令阿町自身所受的伤害降到了最轻。 在绪方的预估下,阿町的不知火流柔术等级约为“高级”,级别与他一样。 二人的“不知火流柔术”级别一样,而绪方的身体素质要比阿町好上太多。 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碾压着阿町。 所以阿町被绪方秒杀是正常的。 虽然力量和速度都不如绪方,但阿町却有一样比绪方强得多。 那就是身体的柔韧度。 阿町的身体非常软,整个身体像是水做的一样,能轻松做出许多普通人做不到的动作。 比如下腰字马。 如果阿町去进行现代的“坐位体前屈”测试,阿町能轻松用自己的鼻子触地。 也正因为柔韧性好,“不知火流柔术”中的某些招数,阿町所使出来的威力要比绪方大得多c流畅得多。 被绪方制服在地上后,阿町便冷哼一声,使用柔术技巧从绪方的身下抽身而出,然后将各自的位置颠了转。 原本是绪方压在阿町身上,现在变成了阿町压在绪方身上。 当然——阿町之所以能这么快从绪方的压制中挣脱,和绪方的手下留情也脱不了干系。 挣脱开绪方的控制的阿町,想转而控制绪方。 但她的力量远没有绪方那么强。 所以完全控制不住绪方。 绪方在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阿町对他展开的攻击后,便使出了“不知火流柔术”中的寝技。 寝技——柔术中一种以徒手平躺身位对敌方的反击技巧。 绪方使用寝技将原本压在他身上的阿町摔到地面。 见绪方开始使用寝技,阿町也开始像要跟绪方做对抗一样,也跟着使用寝技。 二人交替使用着寝技反击对方。 要么是绪方被阿町摔在地上,要么是阿町被绪方摔在地上。 榻榻米被不断撞出“嘭嘭嘭”的声响。 在连续交换了几轮的攻防后,在绪方的建议下,阿町换上了她的那套女忍服。 二人刚才都喝了不少的酒,再加上因为刚才已经进行了好几轮激烈的切磋,二人的身体现在都冒汗了。 所以即使穿着清凉的女忍服,阿町也不会觉得冷。 女忍服非常便于活动。 而阿町也因穿惯了女忍服的缘故,穿上女忍服后战斗力能得到简单的提升。 绪方想和火力全开的阿町较量。 所以在绪方的要求下,阿町换上了她的那套女忍服。 换完装后的阿町,其动作果然变得敏捷c凌厉了许多。 而绪方也稍微拿出了点真本事。 这毕竟只是一场以 玩乐为主的切磋。 绪方也没太认真,处处放水。 有时候甚至故意让阿町从他的控制中挣脱开。 渐渐的,绪方也不记得他们的切磋进行了多久。 只知道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越打越上头。 而阿町也差不多。 情绪越来越亢奋。 在不知不觉间,二人陡然发现——天亮了。 这一章1400字,就免费放送给大家看了。 无需过多的感激言语,只需要投月票即可l 求月票!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65章 左手操枪,右手握刀的男人【8200字】 昨天绪方陪着阿町在外面玩得很尽兴,心情大好。 大好的心情+酒劲,让绪方昨夜要比往常都要亢奋c有精神。 在绪方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将近耗竭时,刚好发现周围的光线变亮了——窗外原本漆黑的天空开始发亮。 “阿町,阿町。”绪方抓住阿町的双肩,用力摇晃着阿町,“天亮了,你不是说要看新年日出吗?醒醒。” 一宿没睡再加上强烈的疲惫,让阿町现在已经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绪方用力摇了她几下,她才终于勉强恢复了些精神,将双眼稍微睁大了些。 “天亮了吗?” “是啊。”绪方扯过一旁被子,裹在身上仅剩上身部分的女忍服的阿町身上,然后扶着阿町坐在窗边。 顺便一提——下身部分的女忍服被随意地扔到了房间的一角。 至于是什么时候扔过去的——因为昨夜喝了不少酒的缘故,绪方也不太清楚个中细节了。 “你看,我的这方法很有效吧?”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阿町说道,“这样一来,就能准时看到新年日出,不用担心睡过头了。” “这种看新年日出的方法,我之后不想再试第二次了好累好困”阿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抬起手指揉着昨夜拜某人所赐,现在仍有些不舒服的喉咙。 并肩坐在窗边的二人,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天空的变化。 运气相当不错,不仅昨天的除夕是晴朗的大晴天,今日的元旦也同样是那种会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好的好天气。 漆黑的天空首先是慢慢发蓝,带一点深紫色后马上又变成浅红色,接着变成桃红色,再变成粉红色。 不仅是天空变色。 朝苍穹下望去,视野范围内的建筑逐渐从一片黑暗中浮现出来。 目力所及之处全都笼罩在浅浅的粉色的光线里。 在千万坐看新年日出的人的期盼下,终于——太阳出来了。 一抹明亮的曙色缓缓地从天东头冒了出来。 接着,沉默了一宿的鸟雀也开始叽叽喳喳地啼鸣着,扑棱棱地上下飞窜。 虽然天幕上还浮荡着薄翳,但是曙色深处,一朵嫣红的朝霞蓦地绽开了。 天上的云彩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一列列金色的云彩排列在太阳的周围,就像群臣恭候君王似的。 淡粉色的天空慢慢转变为了冬季特有的清澄蓝色。 “到宽政三年了呢”阿町望着太阳,呢喃道。 准确点来说,在几个小时前的凌晨0点时,时间就已经跳转到宽政三年(公元1791年)了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的时间观里,并没有过了凌晨0点就是第2天的这种观念。 所以在阿町的认知中,天亮了才算是新的一天。 从一片漆黑到曙光乍现——其中的惊艳变化,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望着窗外那艳丽的朝霞,绪方只感觉用熬了一宿的方式来等待新年日出是值得的。 原本半睡半醒的阿町在看见曙光出来时,也是满脸的雀跃,眼中再无半点困意,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天空的变化。 绪方猜测阿町肯定也和他一样,觉得昨天的熬夜是值得的。 观赏完新年日出后,绪方和阿町接下来的活动自然而然便是——睡觉。 看完日出后,刚被短暂压下去的困意c倦意便如潮水般涌出,瞬间摧毁了阿町的意识。 阿町已经困到将双眼一闭就能迅速睡过去的程度。 她现在只想睡觉。只想赶紧钻进被窝上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情一件也不想干。 论困c论倦,绪方其实并不输给阿町。 因为昨夜基本上都是绪方在动,阿町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躺着或被绪方抱着。 于是——宽政三年(公元1791年)的第一个早晨,绪方和阿町是在睡眠中度过的。 在“生命力”的作用下,绪方的体力飞速地恢复着。 一口气睡到中午时分后,绪方便自然醒了。 虽然感觉脑袋还有些昏沉,但身体已经恢复了7成左右的体力。 阿町仍旧睡得深沉。 绪方没有打扰阿町,让阿町接着睡。 自己则是到外面买些即使放凉了也无所谓的小吃,让阿町在醒来后就可以直接有东西可吃。 阿町一直睡到下午的2点多钟才终于醒了过来。 做完了简单的洗漱,吃了点绪方给她买来的已经分不清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食物后,阿町就拿出了她和绪方前些天所买的屠苏酒。 在正月喝屠苏酒也是日本的新年习俗之一了。 屠苏酒有着预防感冒,调理消化机能,祛风散寒的功效。 所以在正月里家人一起饮用屠苏酒吗,有着在新的一年里祈求无病息灾的寓意。 一般来说,新年所要喝的屠苏酒都是自酿的,但因为绪方他们没有那个条件自制屠苏酒,所以只能去买摆在货架上的屠苏酒来充数了。 绪方虽然是那种并不讨厌喝酒的人,但也不是像源一那样能够天天杯不离手的“酒精爱好者”。 昨夜已经喝了好多的酒了。 绪方现在对酒已经起了些许的生理不适,今天一整天都不想再喝任何含有酒精的液体了。 但在阿町的强烈要求下,绪方最终还是勉强喝下了几杯屠苏酒。 在绪方放下喝干净的酒杯后,阿町便兴冲冲地朝绪方说道: “好了!我们去新年参拜吧!” “今天就去做新年参拜吗?”绪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现在去锦荣神社那里做新年参拜的话,人应该会很多吧。明天或后天再去做新年参拜,应该也没有所谓吧。” 新年参拜——也称初诣。算是最具日本特色的新年习俗之一。指一年中第一次去神社或寺院参拜,祈求平安。 锦野町没有寺庙,只有一座锦荣神社,所以要去做新年参拜的话,就只能去锦荣神社——除非你闲得发慌,跋山涉水地去其他地方的寺庙或神社进行参拜。 新年参拜并没有一个特定的期限,并不一定非要在1月1号去参拜,你在一月的其他时间段去参拜也没有所谓。 “我们现在反正也很闲,不是吗?”阿町道,“反正都闲得没事做,干脆就去新年参拜嘛。” 见阿町似乎很想现在就去新年参拜的样子,绪方也随了阿町的意,与阿町一起换好衣服,在腰间佩挂好大释天与大自在,出了旅店,直奔位于锦野町中心的锦荣神社。 在抵达锦荣神社后,浮现在绪方面前的光景,丝毫不出绪方的预料:到处是人。 人流从锦荣神社内排到锦荣神社外。 不过对于曾在前世见识过春运c国庆出游的绪方来说,这点场面只能算是小场面。 锦荣神社建在锦野町的町中心的高处。 若想进入锦荣神社,还得再踏上二十来阶的长有些许绿色苔藓的石砖台阶才行。 不得不说——神社大门外的这二十来阶的长有苔藓的绿色苔藓,让这座锦荣神社看上去多了几分神圣感c神秘感,添加了不少的逼格。 人流的移动速度还算快。 渐渐的,绪方和阿町终于走完了这二十来阶的石砖梯。 在踏上最后一阶的阶梯后,一座有着3米多高的朱红色鸟居便出现了绪方的眼前。 鸟居是个外形像个“开”字的大门,用来区分神居住的神域和人类所居住的世俗界。 穿过鸟居c进入神社,便意味着进入神域,接下来的行为举止都需注意。 不同地方c供奉着不同神明的鸟居,其样式都有所不同。 锦荣神社所供奉的神明,是稻荷大神。 所有供奉着稻荷大神的神社,都使用着同一样式的鸟居:台轮鸟居。 因为所有供奉稻荷大神的鸟居都是台轮鸟居,因此台轮鸟居也被称为“稻荷鸟居”。 新年参拜也是有很多规矩的。 在来到鸟居的跟前后,阿町领着绪方站在侧面。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后,毕恭毕敬地对着神社所在的方向鞠躬致意。 这便是新年参拜的其中一个规矩之一——在穿过鸟居,进入神社之前,得先对神社所在的方向鞠躬致意,以示对神明的敬意。 绪方可不信什么神佛。 但因为阿町是半个神道教信徒,她很尊敬神道教的缘故,为了尊敬阿町的信仰,绪方也跟着阿町一起整理身上的衣服,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鸟居之外,跟着阿町一起对着神社所在的方向鞠躬致意。 向神明献上敬意后,绪方和阿町穿过鸟居,正式进入锦荣神社内。 在进了神社后,绪方才突然发觉——这似乎是他自穿越到这后,第一次进入神社。 此前一直没有什么进入神社的机会。 第一次进入神社,绪方抱着参观的心态,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锦荣神社毕竟只是一座位于一座小城町中的小神社,因此也没啥好看的,只有一座主殿。 从鸟居到主殿的那一片庭院间,能看见好几间由锦荣神社的巫女 们所张罗的摊贩。 摊贩上面主要就卖一些带有神道教特色的辟邪物品,比如破魔箭。 望着那些身穿白衣绯袴的巫女服c在摊子间忙前忙后的巫女们,绪方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身旁的阿町的衣袖,朝阿町低声问道: “你真的不能试穿一下巫女服吗?” 绪方的话音刚落,便被信仰着神道教的阿町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行。” 又排了一段时间的队后,绪方和阿町终于来到了主殿前。 在向神明许愿前,还得先去洗手。 在主殿的旁边摆放着名为“手水舍”的木制水桶,水桶上搭放着数柄名为“柄杓”的木制长柄勺。 参拜许愿者得先用柄杓舀起手水舍里面的水洗净双手,才能去向神明参拜许愿。 之所以要洗手,是有着在神域内洗净身体污秽的含义在里头。 洗手的顺序还有讲究的。 不论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都必须得先用右手握持柄杓洗净左手。 然后才改换用左手握持洗净右手。 洗完手后再舀起一捧水来漱口。 关于怎么漱口也有讲究,得将水先倒进左手中,将左手捧着的水倒进口中。 漱口水不能喝,必须吐出来。 漱完口后便再洗一次左手。 最后用柄杓再舀一次水,接着两手握住柄杓将其立起。 让柄杓内的水顺着柄流下来。 这样清洁了双手,又清洁了柄杓。 至此,才算是洗完了水c洗净了身体的污秽,可以到主殿前进行参拜许愿了。 耐着性子做完繁琐的“洗净污秽”的仪式后,绪方跟在阿町的后头,来到主殿跟前。 供奉着稻荷神的主殿跟前摆着一座钱箱。 参拜许愿就在这座钱箱前进行。 神明也是有很俗的一面的。 若要向他们许愿,还得先给他们塞钱。 往钱箱塞完钱后,就直接站在原地原地参拜许愿。 不过也不需要塞太多,随便给点铜钱意思意思即可。 绪方和阿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铜钱扔进身前的钱箱中,然后和阿町一起握住挂在他们和钱箱之剑的铃铛,用不轻也不重的力道摇晃着。 摇铃象征着通报神明,告诉神明你们的到来。 摇完铃后,绪方跟着阿町一起对着身前的主殿鞠2次90度的躬,然后在胸前用左右手击掌两次。 接着双手合十,可以开始许愿了。 因不信神佛的缘故,绪方并没有什么许愿的动力。 但毕竟也是花了一番力气才终于站在了神殿前,所以绪方最终还是许了个“希望今年我c阿町c我所有的朋友今年都能平安”的愿望。 在对着神明许完新年愿望后,一道感慨没来由地在绪方的心底里浮出: ——旧的一年真的过去了真的到宽政三年了呢 今天中午起床的时候,绪方对“新年到来”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在陪着阿町出来进行新年参拜,好好地感受了一番具有古代日本特色的年味后,绪方对“新的一年真的到来了”这一事才渐渐地越发有感悟。 回忆着过去的一年所发生的事,绪方不由自主地展露出一抹苦笑。 许完愿后,再对着身前的神殿鞠一个90度的躬。 最后,再轻鞠一躬。 至此,参拜许愿便可宣告结束了。 从神殿前离开后,绪方朝阿町问道: “你许了什么愿啊?” “许的愿如果告诉外人的话,就不灵啦!”阿町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那些巫女们张罗着的摊子看看吧。” 绪方跟着阿町来到神社巫女们所张罗的那几个摊子前。 刚刚在排队时,绪方就远远地打量过这几个摊子,知道这几个摊子专卖各种各样的驱邪物品。 张罗摊子的那几名巫女相当地卖力。 瞧见又有2个新客人来了,离绪方二人最近的巫女便立即向他们展露出十分热情的笑颜。 阿町俯着身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琳琅满目的辟邪物品。 “我们买这个吧。” 阿町指了指整齐地排列在不远处的破魔箭。 “果然新年还是买破魔箭比较合适。” 破魔箭虽说是箭,但它并没有箭头,就只有箭尾与箭杆。 在日本的传统文化里,破魔箭是具有强大灵力的法器,主要用于驱邪祈福,在过新年时,很多家庭都会买上1c2 支供奉在家里。 也正因如此,破魔箭是这几个摊子最具人气的商品,绪方从刚才开始就观察到了,10个客人有6个都是来买破魔箭的。 当然——破魔箭之所以有这么高的人气,有相当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破魔箭比较便宜。 不信神佛的绪方,对这些辟邪物品也不太感冒。 但绪方也不会作死去拂了阿町的兴致,见阿町想要破魔箭,绪方便不假思索地同意了下来。 除了破魔箭之外,阿町也没有什么其他想要的东西了,便向绪方提议离开神社。 今夜还有一个大活动,那就是《一刀斋》的首次演出。 但《一刀斋》是在晚上演出。 而现在大概是下午的4点半,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于是绪方和阿町在经过简单的讨论后,决定现在去锦野町的那几条商业街随便逛逛。 逛到天黑c吃过晚饭后,就差不多到该动身去看《一刀斋》的时间了。 离开锦荣神社c走下那二十余阶的阶梯后,阿町扭偏转过头,朝身旁的绪方投去疑惑的视线: “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啊?” “嗯?有吗?” “有。向神明许完新年愿望后,我就发现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绪方摸了摸自己的脸,听阿町这么一说,他就瞬间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让阿町产生“自己有心事”的误会了。 “并没有心事啦。”绪方微笑道,“我只是很感慨而已” “刚刚在许愿的时候,我十分真切地感受到——旧的一年真的过去了,新的一年真的来了而已。” “过去的一年,漫长得让我觉得我好像过了10年一样” 几抹苦涩不受控制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绪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艰苦的去年。 年初的时候先是四处流浪。 抵达龙野藩的时候,和长谷川大闹了一场。 春天的时候上了蝶岛。 然后蝶岛度过了艰辛的几日。 夏天的时候去了京都。 结果抵达京都的第一日,就莫名其妙地被卷入麻烦之中,在京都度过了他目前为止最漫长的一夜。 秋天的时候去了江户。 在江户和不知火里展开了死斗。 直到进了冬天后,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回味着过去的一年,绪方觉得自个去年短短一年的经历,其丰富程度抵得上其他人10年的经历。 阿町去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相伴在绪方的左右,所以也很清楚绪方去年有多么地不容易。 阿町在某些方面,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女性。 比如:阿町就很抵触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任何太亲密的举动,包括牵手c拥抱。 但此时此刻,阿町却用自己的右手轻轻握住绪方的左掌。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啦。” 阿町道。 “既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那就让它们过去吧,不要去细想了。” 温热的触感源源不断地从阿町的小手那传来。 感受着阿町手掌的热量,绪方朝阿町展露出一抹微笑。 笑意将原本浮于脸上的苦涩之色挤占。 “艰苦归艰苦,但去年还是遭遇了不少令人开心的事情。” 年初抵达龙野藩的时候,虽和长谷川闹了一场,但也和长谷川结下了斩不断c理还乱的缘分。 并且也初次邂逅了间宫,和葫芦屋产生了交集。 春天登上蝶岛的时候,邂逅了阿町,并且和间宫c牧村他们的羁绊加深。 夏天入了京都时,认识了风魔以及算是自己半个徒弟的近藤。 秋天的“江户之行”就更别说了,认识了一帮新的朋友。 并且在离开江户之前,举行了和阿町的简易婚礼,和阿町成了正式的夫妻,了却了二人的这一番心愿。 硬要让绪方用一句话来形容过去的一年的话,那绪方所能想到的就只有:痛并快乐着。 “新的一年,一定会比去年顺利很多的。”阿町的语气很坚定。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朝阿町说道,“不过就算有麻烦上门也无所谓,有千军万马保护着我们呢。” “千军万马?”阿町面露疑惑,“哪来的千军万马?” 绪方微笑着拍了拍左腰间的大释天和大自在。 “刀在手,我就能匹敌千军万马。” “你可真敢说啊。”阿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你以为你是真田幸村吗?” “ 我觉得真田幸村可没有我强。” “得了吧。”哑然失笑的阿町,没好气地抬手拍了下绪方的后背。 今天虽是新年的第一天。 但街道上的热闹,却一点也不输给昨天的除夕。 但因为在昨天的除夕,绪方他们俩已经把能玩的都玩了,所以现在有些提不起兴致。 随意地逛了逛,等待到天黑,二人便随意地找了家餐馆。 吃了些东西后,二人便直奔《一刀斋》的演出地点——千代座。 人们一直把歌舞伎演员们演出歌舞伎的戏园称为“芝居小屋”。 千代座就是锦野町唯一的一座芝居小屋。 以前,锦野町是没有芝居小屋的。 但在后来,在西野二郎的说动下,源橘屋的店主——也就是西野二郎的父亲出资营建了这座“千代座”。 源橘屋可是连商船都有2条的豪商,营建芝居小屋对西野二郎的父亲来说,跟花点钱买个小玩具差不多。 多亏了西野二郎的父亲,自此之后锦野町有了能够演出歌舞伎的正规地点,宝岛屋之后的一切演出都在这座千代座进行。 现在距离《一刀斋》的开演其实还有一段时间。 所以绪方二人在抵达千代座时,千代座都还没有开门。 大门外三三两两地聚集着同样是来早了c所以在门外等待的客人们。 绪方和阿町也懒得再跑去其他的地方打发时间,于是索性就站在千代座大门外的不远处,静静等待着千代座的开门。 就在这时,一道耳熟的声音突然传入绪方的耳中。 “嗯?这不是真岛大人吗?” “宝生馆长?”绪方循声望去。 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宝生剑馆的馆长。 自从24号宝生剑馆暂时闭馆后,绪方就再没有见过宝生馆长。 此时的宝生馆长正站在绪方的不远处,正拖家带口着。 身后跟着一个半老徐娘。 左右手各牵着年纪大概都只有10岁出头的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 绪方猜测那名半老徐娘应该是宝生馆长的妻子,而那名少年和那名少女应该便是宝生馆长的小孩。 绪方领着阿町向宝生馆长迎去。 而宝生馆长也拖家带口地向绪方迎来。 绪方:“宝生馆长,你也是来看《一刀斋》的吗?” “是啊。”宝生馆长发出爽朗的大笑,“毕竟是从未看过的全新剧本啊。” “而且还是以‘刽子手一刀斋’的故事为原型设计的剧本。” “如果不来看看的话,就太可惜了。” “啊,我来给您介绍一下。” 宝生馆长侧过身子,给绪方和阿町介绍着他身后的半老徐娘与自己正牵着的两个小孩。 和绪方所猜测的一样,那名半老徐娘正是宝生馆长的妻子,而那两个小孩则是宝生馆长的儿子与女儿。 在宝生馆长介绍完他的妻小后,绪方也给宝生馆长的妻小介绍着阿町。 双方相互做完介绍后,绪方和宝生馆长开始了简单的闲聊。 通过与宝生馆长的闲聊,绪方得知宝生馆长他们全家都是歌舞伎的爱好者。 此前在得知将有以“刽子手一刀斋”的故事为原型的歌舞伎表演在1月1号的夜晚上演时,他们老早就期待着。 距离开演还有一段时间,就迫不及待地前往开演场地等待着。 “我对这出以知名的大剑豪为原型的歌舞伎可是非常地期待啊!”宝生馆长笑道,“希望这《一刀斋》能不负我们的期待!” “我已经有蛮长一段时间没看过优秀的歌舞伎剧本了。” 听到宝生馆长的这句话,绪方不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绪方一直没跟宝生剑馆的人说过:《一刀斋》的剧本创作,他也有参与。 “我从以前就觉得,那些知名的剑豪c兵法家的故事,都非常适合改编成歌舞伎。” 宝生馆长接着说道。 “就比如我们这段时间常聊的神渡不净斋,他的故事也非常适合改编成歌舞伎。” “神渡不净斋吗”嘟囔过后,绪方笑了笑,“说得也是啊,将神渡不净斋的那些英雄事迹改改,就是一出让人看完后热血沸腾的优秀歌舞伎。” 自从火坂那得知“神渡不净斋”这号人物后,绪方便对这个使用着倭刀术的剑客产生了几分兴趣。 回到锦野町后,绪方便在教导剑术的间隙中,询问宝生剑馆的师徒们是否知晓这号人物。 年纪尚轻的学徒们都并不知晓这位已经销 声匿迹了四十余年的剑客的丝毫消息。 只有年纪已经四十多岁的宝生馆长知道这号人物。 在绪方说出“神渡不净斋”这个名号时,宝生馆长还很惊讶。因为即使是在奥羽地区,也只有他这样的老一辈的人还知道这号人物了。 相比起火坂,在奥羽地区土生土长的宝生馆长知道不少关于“神渡不净斋”的事情。 据宝生馆长所说,神渡不净斋是唐土的明朝遗民之后。 一百五十多年前,唐土的明朝灭亡后,不净斋的祖先不愿被异族统治,于是东渡日本,在日本的出羽某地定居了下来。 倭刀术便是不净斋的家族代代相传的剑术。 除了倭刀术外,他们还有一套代代相传的唐土的枪法。 而颇有武学天赋的不净斋不仅习得了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的倭刀术,还习得了那套枪法——只不过他的枪法练得没有倭刀术好。 不净斋最常用倭刀术对敌,很少使用枪法,所以很多人只知不净斋擅使倭刀术,不知不净斋还擅用枪法。 在宝生馆长的介绍下,绪方知道了不少不净斋在云游时所创的事迹。 不净斋的这诸多事迹中,有一出极具英雄气的壮举。 四处游历的不净斋,曾在某座城町中,遭遇了因雅库扎(黑帮)而家破人亡的一户三口之家。 众所周知,雅库扎这帮群体,除了“人事”之外,什么事都干。 父亲c母亲c女儿——原本相当美满的三口之家,就因为不慎触怒了盘踞在那座城町的一伙雅库扎的头目,就被杀了全家,家破人亡。 那时,恰好路过此地c得知此事的神渡不净斋,怒发冲冠,决定为大义献身,孤身一人拔剑攻上了那伙雅库扎的大本营。 那伙雅库扎人多势众,在不净斋攻上去时,大本营内足有五十余号人。 而且装备精良,除了没有铠甲以及弓箭c铁炮等远程兵器之外,什么近战武器都有。 在战斗中,不净斋夺了一名雅库扎的十字枪,化为己用。 左手握枪,右手操刀。 左手使唐土的枪法,右手用唐土的倭刀术。 在不净斋的左右开弓c如鬼神般的猛攻下,成功击溃了大本营内的那五十余名雅库扎,斩下其头目的首级,成功为那座城町除了一害。 可惜的是,在做出充满豪气的这一英雄壮举后没多久,不净斋就销声匿迹了。 宝生馆长说不净斋其实也是一个武痴。 他只是为了能潜心修炼,才隐世不出而已。 此时此刻,如果不净斋还活着的话,应该还在某地修炼着他的倭刀术c枪法抑或是新的武术。 绪方觉得的确正如宝生馆长所言,神渡不净斋的故事——尤其是为大义而拔剑攻上雅库扎大本营的事迹,相当适合改编成歌舞伎,是绝佳的素材。 绪方觉得之后可以建议西野二郎下一部剧本就写神渡不净斋。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66章 “剑圣”源一,无处不在!【6800字】 在又跟宝生馆长简单地聊了一会后,终于——千代座的大门开了。 几名工作人员打扮的人站在门外,指挥着看客们有序入场。 在门开后,绪方和阿町便顺着人流鱼贯而入。 刚穿过大门,绪方便见着了西野二郎。 西野二郎站在门外,像是在寻找着谁似的,踮着脚尖,不断移动视线,在涌入的人群中不断张望着。 见着绪方后,他便将手举得高高的,一边用力挥动,一边高声朝绪方喊道: “真岛大人!请来这里!” 见西野二郎叫他过去,绪方便跟身旁的宝生馆长说了一声,表示自己失陪了,然后领着阿町朝西野二郎走去。 “真岛大人,真岛夫人,晚上好!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啊。” 绪方刚来到西野二郎的跟前,他便十分热情地向绪方二人打着招呼。 “嗯。”绪方微笑着点点头,“反正也是闲着没事,所以就提前到千代座外等候了。” “那真岛大人您来得比我还早呢。”西野二郎笑道,“我也只是刚刚才来而已。真岛大人,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你们的座位。你们的座位和我的座位是相靠着的。” “嗯。”绪方点点头,“麻烦你了。” “哈哈哈,只是小事而已!” 西野二郎领着绪方二人,轻车熟路地在千代座内兜转着。 很快,一座广大的舞台便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之内。 这座舞台的周围摆有大量照明用的蜡烛,将舞台照得有如白昼。 舞台上面已经布好了景。 舞台下面便是密密麻麻的观众席。 观众席根据距离舞台的远近,分成三六9等。 离舞台越近的席位便越贵,反之亦然。 在西野二郎的后台操作下,绪方和阿町他们所坐的位置是离舞台最近的最佳席位——而且不花一分钱。 这些离舞台很近的席位,还摆有坐垫,让就坐者能坐得舒服点。 “真岛大人!这里就是我们的位置了!” 西野二郎的位置在绪方的左侧,阿町的位置在绪方的右侧。 屁股刚坐在坐垫之上,西野二郎便紧接着继续说道: “还要再过一会才会正式开始,所以现在就先慢慢等待吧。” 阿町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座位。 “人好多啊”阿町呢喃道。 “哈哈哈。”西野二郎用自豪的语气说道,“大家都很期待《一刀斋》啊!从今天到之后7天的演出,门票都被买光了。” “都被买光了?”绪方发出低低的惊叹。 “嗯。”西野二郎点点头,“我也是刚刚才从宝岛屋那里知道的。门票被买空了,人气之旺,也超乎了宝岛屋的想象啊。” “只希望这些抱着期待的看客们,都能乘兴而归呀” 在说出这句话时,西野二郎搭放在双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眼底闪过几分紧张。 等待的时光,往往都是无聊的。 距离正式开演还有一点时间。 为了打发这段无聊的等待时光,绪方决定跟西野二郎讲讲他刚刚才突然想到的“以神渡不净斋的事迹为原型,改编成歌舞伎”的点子。 “西野君,你知道神渡不净斋吗?” “神渡不净斋?”西野一脸茫然,“不知道。” 绪方早就料到了西野会一脸茫然地这般回答了,毕竟西野也是年轻一辈,不知晓这位已经销声匿迹了四十余年的剑豪,再正常不过了。整个宝生剑馆也只有宝生馆长还知道这号人物而已。 “他是位以前在奥羽地区小有名气的剑豪。” 绪方缓缓说道。 “也算是个不得了的英杰,我觉得他的故事蛮适合改编成歌舞伎的。” “哦?”西野二郎的眼中浮现出感兴趣的光芒,“剑豪吗真岛大人,能和我详细说说这个人吗?” 位于日本最北方的松前藩,在名义上,整片虾夷地都是松前藩的土地。 当然,只不过是名义上而已。 实质上,松前藩仅仅只能控制虾夷地南端的一小片土地,总石数也只有可怜的1万石。 总体而言,是一个偏贫穷的小藩。 但这贫穷的小藩,近些年来却 越发地热闹——可是不是积极层面的热闹。 先是虾夷越来越不安分。不久前的宽政元年(公元1789年),虾夷们便在库那西利美那西这一地爆发了叛乱。 位于日本最北方c毗邻着虾夷们的势力范围的松前藩,一直都有着监视虾夷动向的义务在身。 虾夷们爆发了大规模叛乱,松前藩自然是需要派兵平定。 然而在库那西利美那西爆发的那场叛乱规模颇大,仅凭松前藩一藩之力已无力平定。 到头来是得到幕府的帮助后,才终于平定了在库那西利美那西起事的虾夷们。 除了虾夷变得不安分之外,位于大洋彼岸的露西亚国也同样开始小动作不断。 为了防范露西亚国,幕府不得不派出军团驻扎在松前藩,监视c防范着露西亚国。 然后——在今天,又来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幕府的现任老中:松平定信在花去了近1个月的时间后,终于在今天莅临松前藩的首府松前城了。 宽政三年,1月1日,夜晚—— 松前藩,松前城—— 于去年春天,被松平定信委以重任,坐镇北方c统率着驻扎在北方最前线的军团的大将——稻森,此时穿着最正式的礼服,在某座宽敞的房间端坐着。 目前驻扎在北方的幕府军共有5000人。 稻森将军团的本阵设在了松前城。 而身为军团总大将的稻森自然而然也长居于松前城中。 松平定信于今日下午抵达松前城时,稻森领着目前留守于城中的所有军队的高级将领,随同着松前藩的藩主c大臣们一起出城迎接松平定信。 将松平定信迎进城中后过了几个时辰,待天黑之后,稻森便在刚才突然收到了传令:松平定信要现在见他。 收到这道传令后,稻森立即放下了手头上的所有事务,换上最正式的礼服,在专人的带领下,抵达了这座房间。 此时此刻,松平定信尚未到来。 虽然房间内除了他之外没有他人,但稻森却仍旧把腰挺得直直的,将双手放置在双腿上,以最标准的跪坐姿势坐着。 即使这样子很累,他也丝毫没有“趁着还没人来,换个坐姿来放松下”的想法。 像块石头一样,规规矩矩地端坐着,闭目养神。 终于——位于他前方侧面的门被缓缓拉开。 在拉门声响起的同一瞬间,稻森猛地睁开双眼。 随着门的拉开,2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自被拉开的房门步入房间。 步入房间的这2人正是松平定信与他的小姓立花。 松平定信走在前头,立花则抱着松平定信的佩刀,和松平定信维持着一定的距离,紧跟在松平定信的身后。 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入房后,松平定信没有选择一板一眼的跪坐,而是将双腿一盘,十分随意地盘膝坐在稻森的身前。 而立花则是恭恭敬敬地抱着松平定信的佩刀,以标准至极的姿势跪坐在松平定信的侧后方。 小姓身为贴身侍从,常需做的工作之一,便是为自己的主君抱刀。 在自己的主君会见什么人时,就抱着主君的佩刀坐在主君的侧后方,增加主君的威仪。 在松平定信进房后,稻森便立即将双手撑在底下的榻榻米上,然后俯首向松平定信行礼。 松平定信在稻森的身前坐定后,他便朝快将额头贴到榻榻米上的稻森说道: “稻森,抬起头来吧。” “是!” 在稻森抬起头来后,松平定信便接着说道: “稻森,不需要拘谨,像我这样随意地坐着便好。” 说罢,松平定信轻轻拍了拍自己那双正随意地盘着的双腿。 他的话音刚落,稻森便立即摇头。 “在下怎能在老中大人面前做出此等无礼之事。” 见稻森执意要正坐,松平定信也不再多说。 认真地打量了几遍稻森的脸后,松平定信的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稻森,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呢。” “自大半年前在纪伊一别,你似乎变瘦了些呢。” “平时要好好吃饭,注意休息啊,不要太辛劳了。” “谢老中大人关心!”稻森恭声应道,然后将刚起来没多久的脑袋又俯下,再次向松平定信行礼。 将头再次抬起来时,稻森接着说道。 “和老中大人的辛劳相比,在下的这小小艰辛,根本不值一提!” 稻森的这句话没带任何的奉承。 他是真情实意 地说出这句话。 稻森对松平定信一直抱着一种钦佩之情。 他相当地佩服松平定信,不论是松平定信的才能还是其勤奋程度,都让稻森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了亲眼考察虾夷地,不惜亲自动身北上。 宽政二年的新年,松平定信就这么在赶路中度过了。 耗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今天——也就是1月1号的下午顺利抵达了松前藩的松前城。 然后在今天晚上,就把稻森叫了过来。 对松平定信的为人,稻森还是非常清楚的。 松平定信这人几乎从不做无谓c无意义的事情。 稻森敢断定——松平定信之所以在抵达松前城的第一天就把他叫来,肯定不是为了就只简单地寒暄问好,肯定是为了与他讲一些正事。 对于稻森刚才的这句赞扬,松平定信只笑了笑。 然后接着跟稻森寒暄着。 对于松平定信的寒暄,稻森一一回应着。 在回应的同时,稻森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到坐在松平定信的侧后方c正抱着松平定信的佩刀的立花身上。 不。 准确点来说,稻森的目光是飘到了正被立花抱在怀中的松平定信的那柄佩刀。 望着立花怀中的这柄刀,稻森的眼中不受控制地冒出火热的光芒。 松平定信身为目前在幕府中除将军之外最有权势的人,其佩刀自然也不是什么凡品。 松平定信所用之佩刀,是大名鼎鼎的长曾祢虎彻。 长曾祢虎彻其实是一个刀匠的名字。 因为技艺高超,打造出来的刀质量非凡,所以凡是由长曾祢虎彻这人所打造的刀,都被称为“长曾祢虎彻”。 所以“长曾祢虎彻”算得上是一个品牌名。世上有着相当多把长曾祢虎彻。 长曾祢这位传奇刀匠已经故去,所以世上已不会再有新的虎彻问世。 虽说长曾祢还在世时,打造了不少的刀剑,但因他还在世时,他所锻的刀就已经名声大噪的缘故,市面上流通着不少的赝品。l 因虎彻的名气实在太大c质量实在太好,所以即使是虎彻的赝品也往往会卖出天价。 你即使出100两金,也可能买不下虎彻的赝品。 直至今日,因赝品流行的缘故,已经出现了100把虎彻,99把都是假的现象。 找寻真正的长曾祢虎彻——这对普通人来说或许相当困难,但对幕府来说,却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在松平定信上任为新老中时,现任的幕府将军德川家齐便将一柄货真价实的长曾祢虎彻赠予给了松平定信。 自此之后,这柄长曾祢虎彻便成了松平定信的佩刀。 只不过从没使用过这柄长曾祢虎彻便是了。 毕竟一人之下c万人之上的松平定信,根本就碰不到需要自个拔刀战斗的情况。 虽没使用过这柄长曾祢虎彻,但松平定信在从将军那收到这柄刀后,有让人来试刀。 而真品的长曾祢虎彻也无愧于它的名气——6具叠放在一起的尸体,仅一刀便将这6具尸体斩开。 将这6具叠放在一起的尸体自上往下地斩开后,刀刃还像插进纸中一样,刀刃轻轻松松地切入底下的泥土中。 在试完刀后,将刀拿起来一看——上面连一个豁口都没有。 稻森身为一介武人,还是国家屈指可数的大将之一,这些宝刀对他来说有着极强的诱惑力。 稻森目前所用的佩刀,只是“厉害些的凡品”而已,远远称不上是宝刀。 拥有长曾祢虎彻那样的宝刀,一直都是稻森的梦想。 即使不能拥有,也想试着挥舞这样的宝刀去战斗——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一直这样盯着他人的佩刀看,总归是一件失礼的事,所以稻森仅瞟了松平定信的佩刀几眼,稻森便将他的目光收了回来。 在简单地跟稻森聊了些家长里短后,松平定信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稻森,我今夜之所以叫你过来,其实是为了问你些事。” 上一句话还在聊家常,下一句话就突然改聊严肃的事情——这是松平定信的讲话特色之一了。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稻森便立即将腰挺直,摆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用那么拘谨。”松平定信摆了摆手,“放轻松,用轻松的心态来答话即可。” “我想问的也不是什么多难回答的问题。” “稻森,在你上一次传信回江户再到我抵达此地的这段时间内,露西亚人有什么新的异动吗?”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个问题后,稻森暗自松了口气。 他今夜是被松平定信突然召集过来的,所以什么准备也没做。 因此他还是蛮担心被松平定信问到一些很难回答的问题的。 得知是这种易于回答的问题后,稻森原本悬在心头的石头也掉下来了。 在感到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对松平定信更加钦佩。 几个时辰前才抵达最前线,几个时辰后就立即投入到工作之中——这份认真,稻森自愧不如。 稻森在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下措辞后,正色道: “在这2个多月的时间内,露西亚人一如往常,没有什么新的异动。” “只在虾夷地的各处乱窜。” “不过,在半个月前,在下成功搜集到了一些和露西亚人有关的新情报。” “哦?”松平定信挑了挑眉,“新情报?说来听听吧。” “是。据在下的调查,目前在虾夷地出没的露西亚人似乎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者。” “各股露西亚人各自为政,各做各的。” “各自为政?”松平定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不同的露西亚人,他们所干的事情也各不相同。” “有的不事破坏,只四处乱窜,调查虾夷地的地形。” “有的则不仅调查虾夷地的地形,还会主动招惹虾夷,然后和虾夷爆发冲突。” “不过截止到目前,仍未有露西亚人主动招惹我们和人。” 和人之于日本,就类似于汉人之于唐土。 “露西亚人似乎在有意避开我们。” “在远远地看见我们这些和人后,就会立即离开。” “各自为政吗。”松平定信嘟囔着,默默消化稻森刚刚所说的这一重要消息。 “虽说他们互不统属,但他们所用的武器却基本一样。”稻森接着道,“不论是哪股露西亚人,他们都腰佩奇怪的弯刀,使用着没有火绳的铁炮,骑着高大的马匹。” “据目击过露西亚人的将兵所言,露西亚人所骑的马比我们的马要高大许多,而且那些露西亚人都极擅骑术,来去如风。” 在露西亚人刚在虾夷地展开频繁的动作时,松前藩的人就有传信给江户,报告露西亚人的模样c装备等基本情报。 所以露西亚人都使用奇怪的弯刀与没有火绳的铁炮——松平定信在好久之前就已知道了。 幕府一直要求那些与外国通商的商人呈上描写国外事情的“风说帖”。 这些商人们呈上的“风说帖”,松平定信还是都有好好看过的——虽然在松平定信的眼中,除了他们日本和唐土c朝鲜等寥寥几国之外,其他国家都是蛮夷之国。 因为有读过一些简单介绍过露西亚国的风说帖,所以对于露西亚国,松平定信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知道它和荷兰一样,是由南蛮所建立的西洋诸国之一。只不过国土面积非常广大。 南蛮现在都使用着一种没有火绳的铁炮——这在幕府中不算什么秘密。 因此在好久之前,得知虾夷地上的这些露西亚人也使用着那种没有火绳的铁炮时,松平定信并不感到吃惊——毕竟他们也是南蛮嘛。 至于露西亚人所骑乘的马匹要比他们日本人所用的马匹要高大得多,对于这一点,松平定信也是好早之前就从某封报告中得知了。 在好早之前的某封报告中,就详细描述了露西亚人所骑乘的马匹:远比他们日本人所用的马匹高大c健壮,高度基本上都要比他们日本人所用的马匹要高上半尺(15厘米)到1尺(30厘米)。 “使用着奇怪的弯刀,还非常地擅长骑术”松平定信笑了笑,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道,“这听上去怎么这么像唐土的游牧民啊。” “真想看看这些露西亚人所用的弯刀都长什么样。” “稻森,目前有成功收缴到露西亚人的刀吗?”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发问,稻森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 “十分抱歉。因为露西亚人见到我们就跑的缘故,我们直到目前为止,仍未和露西亚人爆发过冲突,所以现在没有成功收缴到一柄露西亚人的刀。” “这样啊算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稻森,接着汇报吧。” “老中大人,十分抱歉。目前所探查到的新情报,就只有这一条而已。”稻森脸上的尴尬之色仍未消退。 “没了吗?” 松平定信挑了挑眉。 “也罢。得知目前在虾夷地出没的这些露西亚人互不统属c各自为政,已是极大的收获了。”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稻森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愣了愣。 注意到稻森的异样的松平定信问道 : “稻森,怎么了?” “在大概1个多月前收到了一则有些奇怪的汇报。”稻森迟疑道,“在下不知是否要汇报给您。” “汇报吧。”松平定信不假思索地说道。 “是。”稻森清了清嗓子,“在大概1个多月前,某个和我们和人交好的虾夷聚落跟某支与他们做生意的我国商队讲了件事情。” “在3个月前,有股露西亚人拜访了那个虾夷聚落。” “那股露西亚人的头目会说虾夷语。” “据那个聚落的虾夷们的描述,那股露西亚人的头目有着鲜艳的红发。” “这帮露西亚人很温和,只问问题,对那个聚落的虾夷秋毫无犯。” “在询问了周围的地形c有没有水源等普通的问题后,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很奇怪的问题?”松平定信问。 “嗯。”稻森点点头,“那帮露西亚人竟然在找人。” “他们的那个红发头目询问那个聚落的虾夷们知不知道‘木下源一’这号人物。” 奥州地区,锦野町,千代座—— 绪方用尽量简单的话语向西野二郎介绍完神渡不净斋这号人物的事迹后,西野二郎双目放光地说道。 “不净斋吗他的故事的确是很适合改编成歌舞伎剧本啊” “真岛大人,谢谢您。若不是您,我都不知道原来奥羽这边还出过这等人物呢。” 在跟绪方道谢过后,西野二郎满脸期待地朝绪方问道: “真岛大人,您还知不知道别的剑豪的故事?可以一并告诉我吗?”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些剑豪都是宝库了,他们的故事往往都有着改编成歌舞伎剧本的潜力了。” 听到西野二郎的这发问,绪方苦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除了神渡不净斋之外,我也不知道其他剑豪的故事了。” 绪方的这句话是实话。 他所知的称得上是“剑豪”的人,除了那些历史人物与神渡不净斋之外,就只有源一了。 虽说和源一有过蛮长时间的相处,但绪方对源一的过去并不是很了解。 源一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多讲他的往事。 在江户时,绪方在和源一聊天时,也有主动问过源一,让源一讲讲他以前的事。 但在绪方询问源一的往事时,源一总是会笑呵呵c十分谦虚地说道: “我过去的事其实很无聊的,只不过是将‘到一块新的地方,惹一个新的仇家,再到一块新的地方,再惹一个新仇家’,将这个过程不断循环而已。” 源一如此谦虚地自称自己的过往是“惹祸精的作死之旅”,不愿多讲,绪方也没法再多问了。 绪方可不认为能被冠上“剑圣”之名号的木下源一,其过往真的就只是在不断惹祸而已。 绪方有时候不禁感慨: 在剑术造诣和自己的过往上,源一大人真是谦虚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67章 黄金的传说与淘金者【7600字】 “这样啊真可惜啊,还想再多听点剑圣的故事呢” 从绪方的口中听到了“不知道其他剑豪的故事”这一确切恢复后,西野二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落。 “哇哦”就在这时,正扭头向后看着的阿町,发出低低的惊呼,“座位快坐满了耶” 听到阿町的这声惊呼,绪方扭头向后望去。 在跟西野二郎讲述不净斋的故事时,还只有3成的座位是有人坐着的。 没成想转眼之间,已经有9成的位置都坐好了人。 大家的闲聊声组成一串串叽叽喳喳的噪音。 “对了。”将视线从后方收回来后的绪方,随口朝身旁的西野二郎问道,“西野君,你的父亲c大哥c以及其他家人没有跟着你一起来看演出吗?” 绪方这时才突然想起——西野二郎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家人陪着他。 宝岛屋的那些朋友都得上台演出。 若没有绪方和阿町二人陪着他的话,那他今夜就只能孤身一人看演出了。 “母亲她今夜刚好有事。” “父亲和大哥他们今夜也恰好有事要忙。” 说到这,西野二郎突然展露出一抹苦笑。 “不过——就算父亲和大哥他们俩今夜没有事要忙,我应该也不会请他们来看演出的。” “他们两个对歌舞伎一点兴趣也没有。” “请他们来看演出,他们情不情愿倒另说,即使来看,他们可能看不到一半就会打盹了。” “你父亲和你大哥对歌舞伎原来没有兴趣的吗?”绪方面露惊讶。 “嗯。”西野二郎点点头,“当初,我跟我父亲说我想成为歌舞伎剧作家时,不怎么喜欢歌舞伎的父亲是很反对的。” “但最终,父亲还是决定支持我的这个志向。” 一抹复杂的笑容在西野的脸上浮现。 “真岛大人,您觉得父亲是因为什么才决定支持我想成为歌舞伎剧作家的这个志向呢?” “是因为你是家中的次子吗?”绪方轻声道。 “答对了。”西野二郎脸上的那抹复杂笑容多了几分无奈,“家里的产业注定是要由大哥来继承的。” “我身为次子,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父亲他为了让我以后能有份能自力更生的本事,才决定支持我去做个歌舞伎剧作家。” “所以‘歌舞伎剧作家’对我来说,即是志向,也是为了日后能混口饭吃而不得不去拼命的工作啊。” “如果不能在这一行混出头来的话,那我之后就只能去从事一些父亲帮我找的无趣工作了。” 在这个时代,日本的各个阶级c各行各业都遵循着嫡长子继承制。 武士也好,平民也罢,家业基本都是由嫡长子继承。 除嫡长子之外的其他儿子,要么被当成米虫般养在家里,要么被要求自个独立c自力更生。 在公卿c武士家族中,除嫡长子之外的其他儿子往往会被当成政治工具,用来和其他家族联姻。 西野二郎属于那种运气很好的次子了——自己的父亲还会帮助他寻找后路c培养能混口饭吃的本事。 某些家庭对家中除嫡长子之外的孩子基本不闻不问,由此产生了不少的悲剧。 “不过我大哥今天早上的时候跟我说过他对这出以刽子手一刀斋为原型的歌舞伎挺感兴趣的,之后会抽空来看。” “但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叮叮 西野二郎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像是水珠滴进湖面的清脆三味线乐声陡然响起。 听到这阵三味线的乐声,西野二郎先是愣了愣,随后立即兴奋道: “啊,开始了!” 说罢,将视线从绪方身上扭开,满脸期待地紧盯着身前的舞台。 《一刀斋》的故事情节如何,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身为作者的西野二郎还要清楚。 宝岛屋的排练,西野二郎也看了成百上千遍了。 但观看排练和观看正式表演,其给人带来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光是氛围就不一样。 观看排练时,只能孤零零地观看。 而观看正式演出,有数不清的人作伴。都用着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舞台。 坐在最前排的绪方转过头看了眼身后——黑压压一片,座位都被坐得满满当当。 ——看来西野君他刚才没有说谎啊门票真的售空了 这般感慨了一声后,绪方将视线收了回来,将双臂环抱在胸前,跟着周围的人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的舞台。 在面向舞台的左侧,有着一条连接舞台并通向观众席的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与舞台同高,被称为“花道”。是剧中的主要人物登c退场的重要通道。 现在正回荡于现场的三味线的乐声,其实是在变相地通知观众们:演出要开始了。 在乐声响起后,原本嘈杂的现场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脸上化着妆c穿上了戏服的宝岛屋的演员们逐一顺着花道步上舞台。 望着逐一步上舞台的这些演员们,绪方的嘴角不有自主地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亲眼看到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原型的歌舞伎表演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进行演出,绪方还是感觉心情非常地复杂。 他不由得畅想起未来的事情。 ——后世的人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吧这出以“刽子手一刀斋”的亲身经历为原型的歌舞伎,一刀斋本人亲身参与到剧本的创作中。 ——而且还是第一批收看表演的人之一。 一想到这,绪方便不由得忍俊不禁了起来。 虾夷地,松前藩,松前城—— “木下源一?” 松平定信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稍有些陌生的人名。 他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以前听说过。 “据我所知。”稻森此时插话进来,“这个木下源一似乎是个在民间颇有名气的剑客。” 听到稻森的这句话,松平定信猛地想起来了——自己在以前的确是听说过。 还记不清多久之前的时候,松平定信听说了“木下源一”这个名字。 就如稻森刚才所说的一样,是一名剑客。 据松平定信所知,这人的剑术极其高超,似乎还被人尊称为“剑圣”,在四十多年前就开始有其名号传出,所以这人现在若还活着的话,年纪肯定已经很大了。 但他似乎并没有做过什么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只在那些武道人士中比较有名,在黎民百姓中就较少有人知道这人了。 武人若想出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 绪方逸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以下克上,以一击百,弑杀主君,一举成名。 之后绪方一刀斋在京都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的名气进一步地扩大。 现在绪方一刀斋的名气虽然还算不上是家喻户晓,但已经有为数不少的黎民老百姓知道了“刽子手一刀斋”的名号。 在这个信息传递不发达的时代里,一介武人能让不少黎民老百姓们也知晓其存在,已经算得上是一件相当难得的事情。 江户幕府开幕二百年,没几个纯粹的武人能做到这一点。 对木下源一,松平定信仅有的印象就这么一点。 将稻森刚才所提供的这新情报消化了之后,松平定信轻声道: “的确是一条很奇怪的情报呢那个木下源一是招惹了那帮露西亚人,然后那帮露西亚人来寻仇吗?” “算了,懒得多想了。” “不论那木下源一是死是活,也和我们幕府无关。” 将稻森刚才所提供的情报简单地消化过后,松平定信便判定——这则情报对他们毫无用处。 仅仅只是知道有帮露西亚人在寻找木下源一而已。 而那木下源一是死是活,松平定信毫不关心。 稻森已经把他近段时间所知的所有和露西亚人有关的情报说出。 见问无可问了,松平定信便换了个新的问题。 “稻森,接下来跟我好好讲讲目前北方军团的情况。” “尤其是辎重方面,跟我重点说说。” “目前营中的辎重储备,可供我军战斗多久?” 在接到松平定信的传令,前来面见松平定信时,稻森就已经做好了没几个时辰是没法回去的准备了。 老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的稻森,听到松平定信的发问后,他便再次清了清嗓子,组织好了措辞,随后将军队的情况娓娓道来。 《一刀斋》以主人公羽生一世在剑馆练剑为始,以诛杀主君,然后潇洒地走在脱藩路上为终。 在绪方的指点下,这出《一刀斋》其实完全可以当成历史书来看。 决定诛杀暴君的起因c经过c结果都 基本符合真实情况。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在歌舞伎界有着“歌舞伎剧本中不能出现真实人名”的这一规定,所以剧中所有的人名都是架空人名。 主人公的名字就被改成了和“绪方逸势”只有在名字的读音上相像的“羽生一世”。 绪方诛杀松平源内的这记真实故事本就兼具起承转合,而且为义挥剑的故事本就很合这个时代的人的三观,这个时代的人就爱看这样的故事。 所以只要笔力不要太差,不论怎么写,剧本都不会差到哪去。 再加上有绪方这个真正的故事主人公的指点,这出《一刀斋》极具真实感。 而宝岛屋的演员c乐者们虽都不是专门靠歌舞伎来混饭吃的专业人士,但他们的水平也并不差。 宝岛屋的成员们的演出效果,已经超越了绪方的预期。 演出仅刚刚开始时,现场的看客们便都被演员们所演出的精彩故事给吸住了目光。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阿町了。 阿町本就是那种很喜欢听故事c看故事的人。 喜欢听说书的阿町,对歌舞伎也有着极大的兴趣。 当初,在得知绪方要协助西野二郎编撰剧本时,阿町特地要求绪方不要告知她任何和剧本内容有关的事情。 在宝岛屋的成员们开始排练时,阿町也要求绪方不要告诉她任何排练内容与排练进度。 所以阿町其实和在场的那些普通看客们没什么两样——对《一刀斋》一无所知,不知随后会进行什么样的演出。 虽然绪方在老早之前c与阿町确定关系后,便有跟阿町详细讲过他当初在广濑藩的过往。对于绪方当初在广濑藩所经历的一切,阿町可能是这个世上除绪方本人之外最清楚的那一个,但她仍旧看得津津有味。 《一刀斋》的演出时长,换算成现代地球的时间单位,大概是1个半小时。 1个半小时后,成功于剧中手刃了暴君的羽生一世演出了本剧的最后一幕:扶着腰间的佩刀,沿着供表演人员登c退场的花道潇洒地扬长而去。 随后,宝岛屋的全体成员——演员也好,乐手也罢,统统登上舞台,向现场的观众鞠躬致谢。 而在宝岛屋的成员们鞠躬致谢时,全场爆发出了像是要将这座千代座的屋顶给掀开的欢呼叫好声。 听着自周围响起的这些欢呼叫好声,一丝笑意缓缓地在正环抱着双臂的绪方的脸上浮现。 “大家的反响相当热烈啊!”西野二郎的表情和语气相当地激动。 西野二郎此时正与绪方和阿町并肩走在归家的路上。 要返回自家的源橘屋的西野二郎,与要返回所住旅店的绪方和阿町,有某段路恰好同道。 于是便顺理成章地同行了。 刚顺着人流出了千代座,西野二郎便激动地描述着刚才看客们的反响具体都有多热烈。 “这出《一刀斋》的确非常地不错。”正笑着的阿町,用不带任何奉承之色在内的语气应和道,“感觉有希望像《忠臣藏》那样成为全国闻名c家喻户晓的红火歌舞伎呢。” “能否火遍全国,这不仅仅只看歌舞伎剧本的品质。”西野二郎露出一抹苦笑,“还得看运气。” “一出歌舞伎能否火遍全国,可是很看运气的。” “如果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就能瞬间风靡全国。” “比如某家公卿c贵族相当喜欢这出《一刀斋》,然后在公卿c贵族间宣传一下,就有极大的机会能够一口气火遍全国。” 说到这,西野二郎顿了顿,然后笑着耸耸肩。 “虽然我也很希望《一刀斋》能够像《忠臣藏》那样火遍全国,但这种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但总体来说,现在算是开了一个好头了。” “从观众们的反应来看,今天的演出相当地成功啊。” “是啊。”绪方笑着接话道,“今天的演出,说实话,好得都出乎我的预料了。” “这都是多亏了宝岛屋的大家的优秀表演,以及真岛大人您当初对我的指点啊。”西野二郎朝绪方投来尊敬的目光,“若没有真岛大人您对我的指点,我是绝对完成不了这种品质的剧本的。” “西野君,不要妄自菲薄了。”绪方抬起手拍了拍西野二郎的肩膀,“我所做的其实很有限,多亏了你优秀的笔力,这出优秀的剧本才能诞生。” “我虽然不太懂歌舞伎,但我感受得出来你所写的剧本很优秀。” “今日的演出之所以能大获成功,也有一份你的功劳。” “谢谢。”听着绪方的赞美,西野二郎似乎有些害 羞,“但我还嫩着呢,距离成为优秀的歌舞伎剧作家,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宽政三年(公元1791年)的第一天,绪方便在凌晨驾驶阿町,以及被阿町驾驶,上午睡觉,下午到锦荣神社进行新年参拜,晚上到千代座观看《一刀斋》中度过了。相当地充实。 随后几日,因能做的活动都做了,所以绪方的生活回归到了新年前几天的节奏——每天就窝在旅店的房间里无所事事。 一直到1月4号,宝生剑馆重新开门后,绪方才终于告别了这悠闲至极的生活。 随着宝生剑馆的重新开张,绪方的日子也渐渐重回之前的那种紧凑状态。 自于1月1号的晚上观看了《一刀斋》的首次演出后,绪方便一直有在关注着《一刀斋》的演出情况。 总体而言,《一刀斋》的演出可以说是大获成功。 原本宝岛屋的人只计划将《一刀斋》演出7天而已,在1月1号到1月7号的这7日的夜晚演出。 怎奈何人气实在是太火爆了,场场爆满。 在锦野町的町民们的强烈要求下,宝岛屋不得不增加场次,演出天数延长到11号。 到了11号的演出结束后,锦野町的町民们又要求接着再演。 宝岛屋的成员们已经连续演了11天的《一刀斋》,早已是精疲力竭。 所以只能无奈表示:会再接着演《一刀斋》,但得等一小段时间之后,让他们休息一下。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绪方最关注的一件事情——源橘屋派出商船前往虾夷地的时间,终于确定下来了。 1月15号。 源橘屋的店主,也就是西野二郎的父亲决定在1月15号这一天,开始今年的第一次商船派遣。 宽政三年(公元1791年),1月14日,夜晚—— 锦野町,某座澡堂内,2楼—— “哦哦!真岛君!又见面了呢!” 岛助热情地朝正缓步朝他这儿走来的绪方打着招呼。 “晚上好,岛助先生。”绪方也微笑应和着。 岛助——也就是那个之前在这座澡堂的2楼偶遇c然后跟包括绪方在内的一众年轻人讲述他以前狩猎食人巨熊的故事,并且传授他们在野外遇到熊的应对方法的那个“原猎人”。 岛助常来这座澡堂。 每次洗完澡后,就会在澡堂的2楼休息一会,同时跟人讲述他以前的狩猎故事。 而这座澡堂因毗邻绪方所住的旅店的缘故,绪方也只来这座澡堂洗澡。 因为阿町洗澡的时间要比绪方久上一些,所以绪方在洗完澡后,都会上二楼的休息处打发一下时间。 所以常常会偶遇到岛助。 每次偶遇到岛助时,岛助都正在跟人讲述他以前的狩猎经历,或是准备跟人讲述他的狩猎经历。 岛助以前是居住于虾夷地的“原猎人”,所以听他以前的狩猎经历说不定会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所以每当在二楼偶遇到岛助时,绪方都会上前听听他的狩猎故事。 听了岛助一个多月的打猎故事,有用的情报没收集到多少,反倒是各种狩猎小技巧以及野外求生技巧学到了不少。 绪方比较想要知道虾夷的情报。 对虾夷,绪方几乎是一无所知。 绪方对虾夷仅有的了解,那就是他们仍过着十分原始的聚落生活,靠渔猎为生。 他也曾主动询问过岛助,问他是否了解虾夷。 只可惜只收到否定的回答。 岛助以前和同村的村民们所过的生活十分闭塞,鲜少与外界进行交流。 据岛助所说,他们村子基本没和虾夷接触过。他对虾夷的了解也很少。仅从长辈那听说过一些虾夷的奇怪习俗——比如称吃过人肉的熊为“乌恩卡姆依”,以及几句简单的虾夷话而已。 身上还带着点洗完澡后的热气的绪方盘膝坐在岛助的身旁,然后朝岛助说道: “岛助先生,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听你讲故事了。” “哦?”岛助的眼中闪过几分惊讶,“你是要离开这里了吗?” “嗯。”绪方点点头,“明天早上我就要和内子离开锦野町,今夜是我在锦野町的最后一夜。” “这样啊”岛助咧开嘴,露出充满善意的笑容,“那我就提前祝你和你妻子一路顺风吧!” “既然今夜是你留在锦野町的最后一夜,那今夜就好好地听我的故事吧。” “毕竟是最后一次了了。” “我正有此意。”绪方笑道,“不过你今夜 的故事不要讲得太长哦。讲得太长的话,我可能没法听到最后。” 虽然从岛助的口中得不到什么很有用的情报,但是他的那些狩猎故事倒十分地有趣。 听岛助讲故事,也成了绪方这段时间的重要消遣之一。 只可惜有时候岛助讲的故事太长了些,故事还没讲完,就因阿町已经洗完澡了,不得不将才听到一半的故事放下c离开澡堂。 “好。”岛助大笑了几声,“那我今天就尽量挑个稍微短一些的故事来讲吧!” 此时,岛助的身旁已经聚来了平常也喜欢听岛助讲故事的人。 见听众都来得差不多后,岛助清了清嗓子,然后准备开启今天的故事时—— “岛助先生!虾夷地那里据说金矿遍地,请问这是真的吗?” 这句疑问的主人,是围在岛助周围的听众中的一员——一个年纪大概只有十余岁出头的少年。 对这名少年,绪方有些印象,是岛助的老听众了。 听到这名少年的反问,岛助先是愣了下,然后反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听今天光顾我们家居酒屋的武士们说的。”少年道,“那些喝醉酒的武士说虾夷地那里遍地金矿,说想去那里淘金致富。” “呵。”岛助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虾夷地哪可能遍地金矿,如果虾夷地真的遍地金矿的话,幕府早就出兵占下虾夷地全土咯。” “虾夷地遍地都是金矿什么的,只是大家以讹传讹而已。” 说到这,岛助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后,接着说道: “不过虾夷地那里倒的的确确有黄金。” “我以前听我父亲说过,在二百年前江户幕府刚开幕时,有人在虾夷地的逐条河流里淘到了砂金。” “这则消息一传出,数以万计的投机分子涌到虾夷地,打算淘金致富。” “不过金子并没有那么好淘,这些涌到虾夷地淘金的投机分子基本都是血本无归。” “而且他们那种挤占各条河道的粗暴淘金行径,也惹恼了虾夷们。” “虽说虾夷们仍过着十分原始c野蛮的生活,但他们如果闹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为了平复虾夷们的情绪,坐镇在我国最北部c有监视虾夷之责的松前藩,在幕府的帮助下,下令严禁入虾夷地淘金。” “抓到一个淘金者,直接就地正法。” “在幕府和松前藩的‘淘金禁令’下,原本被那些淘金者折腾得乌烟瘴气的虾夷地总算是重归平定。” “不过直至今日,仍有一些要钱不要命的,为了发家致富,决定铤而走险,顶着官府的禁令,前来虾夷地这里淘金。” “在我年轻时,就遭遇了一批途径过我们村子的淘金者。” “现在的淘金者们基本都是一帮无法无天c已经视法律道德为无物的亡命徒。” “那帮途径我们村子的淘金者竟然打算抢我们村子的钱粮。” “呵,那帮淘金者也是愚蠢。” “到虾夷地来淘金,也不多了解下虾夷地。” “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村子是打猎为生的‘又鬼村’,连女人都会拉弓射箭。” “和熊c狼比起来,那帮淘金者简直不值一提。” “在我们的弓箭齐射下,那帮打算抢我们钱粮的淘金者被我们射成了刺猬。” “那帮淘金者在看到我们全村人都掏出弓箭的搞笑表情,我能记一辈子。哈哈哈哈。” 岛助此言,直接勾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兴趣。 “岛助先生!能跟我们讲讲你们村子是怎么抗击那些淘金者的吗?我想听!” “是啊是啊,我们想听!” 岛助面露为难之色:“怎么抗击那些淘金者吗这故事不怎么精彩哦。” “没关系,就跟我们讲一讲嘛!” 见绝大多数的听众都表示想听他们村子当初抗击那帮淘金者的始末,只能无奈地轻叹口气,然后说道: “那好吧,那今天的故事就改成讲我们村子当初是怎么对付那伙淘金者的吧。” “我记得那应该是35年前的事情” 岛助开始讲着故事。 不过绪方的心神却仍旧沉浸在岛助刚才所讲的“虾夷地的淘金热”中。 虾夷地那里有很多黄金,并且直至今日仍有亡命徒前往虾夷地那里淘金——这种事,绪方还是第一次听说。 以前从没有人跟绪方讲过这事。 因为虾夷地实在太偏远了,在这信息传递极其不发达的时代里,对虾夷地有所了解的人实在太少。 绪方没想到此前听了岛助 那么长时间的故事,一点有用情报也没收集到。 没想到却在离开锦野町的前一夜,有了意外之喜,竟收获到了一则有价值的情报。 ——淘金者吗 绪方默默地在心中咀嚼着“淘金者”这个词汇。 据岛助刚才所说,现在仍有不少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前往虾夷地淘金。 这些来淘金的人,早已是视幕府的权威和法律于无物,所以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绪方默默地在心中将“淘金者”这个群体打上“需要注意”的标签。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68章 升级!新的“宗师级”技能【7800字】 翌日(1月15日),早晨—— 源橘屋的店主——西野宗太郎和绪方他们约定好的碰面地点是源橘屋的店门口。 在昨夜就已经收好行李的背好了行李的绪方和阿町,背着行李准时抵达。 来到源橘屋的店门口后,便见着了蓄势待发的车队c围着车队进行着最后准备的雇员们,以及前来相送的西野二郎和宝生剑馆的师徒们。 西野二郎自不必说。 绪方将在今日离开了,宝生剑馆的师徒们自然是没有任何不来相送的道理。 早在确定了动身离开锦野町的日子时,绪方便告知了宝生剑馆的师徒们,他将要于何日何时离开锦野町。 得知绪方将在1月15号离开锦野町时,以宝生馆长为首的一行人自然而然是出言挽留,让绪方再多呆一会。 绪方留在他们这儿做食客的这段时间内,在他的指点下,宝生剑馆的师徒们都觉得受益匪浅。 他们都希望着绪方能在锦野町再多待一会,再多指点指点他们。 宝生剑馆的师徒们的挽留虽然热情,但绪方毕竟是有要事在身,自然是不可能为了他们而特地留下来。 见绪方拒绝了他们的挽留,宝生剑馆的师徒们只能放弃了让绪方多留一段时间的打算。 他们表示想在绪方离开时,前来送送绪方。 这种小请求,绪方并没有拒绝。 在绪方刚领着阿町在源橘屋门口现身后,西野二郎以及以宝生馆长为首的一批宝生剑馆的人便立即迎上来。 宝生剑馆那边并没有所有的人都来送绪方。 前来送绪方的,只有宝生馆长,以及十余名学徒而已。 “真岛大人,真岛夫人。” 西野二郎捧着一件正被一块布所包裹着的不明物体,率先冲到了绪方和阿町的跟前。 “请你们收下这个!” 西野二郎将他怀中的那个被布所包裹着的不明物体递给绪方。 “这是?”绪方一脸疑惑将这个布包接过,发现重量很轻。 “你打开来看看吧。”西野二郎微笑道。 绪方迅速将这个布包打开后,布包内的光景出现在了绪方的眼前。 是一面旗帜。 正是那面西野二郎为了宣传《一刀斋》,亲手所做的写有“天下无双剑·绪方逸势”的旗帜。 这些旗帜,西野二郎做了好多面,让那些雇来的宣发人员背着这些旗帜外出进行宣传。 “我一直想送你点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 西野二郎说道: “思来想去,送得出手且有纪念价值的,就只有这面旗帜而已。” 他露出一抹苦笑。 “希望您不要嫌弃。” 绪方将手中的这面旗帜展开。 望着上面所书写的“天下无双之剑·绪方逸势”,绪方不禁哑然失笑。 “谢谢。” “这面旗帜的确是有纪念价值。” “这面旗帜,我就收下了。” “真岛大人。祝您一路顺风!”西野二郎的眼中有着几分不舍,“日后有机会了,欢迎您再来锦野町。” “嗯。”绪方微笑着点点头,“有机会的话,会再来的。希望在下次见到你时,你已成了杰出的歌舞伎剧作家。” 顺便一提——在连续演了11天的人气火爆《一刀斋》后,宝岛屋成功赚来了不少钱。 按照他们之前和西野二郎所约定好的,宝岛屋要分出他们一部分的收入给负责编写剧本的西野二郎。 西野二郎总计收到了6两金。 而西野二郎在收到这6两金后,转手就分出一半——将其中3两赠给绪方。 《一刀斋》的剧本之所以能诞生,有您的功劳在,这钱是您应得的——这是西野二郎当时在将这3两金交给绪方时所说的原话。 绪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不需要分这么一大笔钱给他。 但西野二郎的态度相当坚决,坚持要求绪方收下这笔钱。 绪方无奈之下,只能将这3两金收下,再添一笔意外之财。 在西野二郎上前跟绪方告别过后,宝生剑馆的师徒们依次上前向绪方做道别。 在西野二郎c宝生剑馆一行人依次向绪方做完道别后,源橘屋的车队恰好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出行准备。 这是源橘屋今年第一次派遣商船到虾夷地那里进货,为了给今年开个好彩头,此次的商队规模非常大。 西野二郎的父亲西野宗一郎亲自带队,带上4辆马车与32名部下。 这32名部下中,光是随行护卫就有20名。 绪方以前对源橘屋的富庶,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现在在见到源橘屋的这支商队的规模后,总算是明白了源橘屋有多有钱了。 在商队做好的了出行准备后,绪方和阿町便在西野二郎等人的目送下,坐上了马车,随着随着车队一起辚辚向北驶去。 在商队驶出锦野町后,绪方就默默地拉开车厢的车窗,向后望着在视野范围内越来越小的锦野町。 “嗯?阿逸你干嘛?”一旁的阿町疑惑道,“在看什么呢?” “只是在看锦野町而已。”绪方微笑道,“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回来了,所以趁着现在还能看见锦野町,多看几眼。” 他和阿町在锦野町总共住了1个多月的时间。 虽不算长,但这是绪方自脱离广濑藩至今,居住时间最长的城町。仅次于江户。 而且在锦野町中也遭遇了不少事情。 光是协助西野二郎一起编撰《一刀斋》,就让锦野町这座城町在绪方的心目中有着一抹不一样的意义。 之后或许还有机会再来锦野町的吧。但就算回锦野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在这抹带着几分伤感之色的情绪的影响下,让绪方不由自主地打开车窗,向后张望着后方那越来越小的锦野町。 “你的感情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相当充沛呢。”阿町轻笑了几声后,便跟着绪方一起将脑袋探出窗外,与绪方一同遥望着越来越小的锦野町。 不得不说,西野宗一郎对绪方他们相当地厚道。 不仅兑现了诺言,让绪方和阿町随着他的商队一起前往虾夷地。而且还特地空出了一辆马车,供绪方和阿町二人乘坐,并放出豪言:绪方他们这一路上的所有饭食,他都包了。 在上了官道后,商队便以若是撞到人,说不定能将那人给直接撞死的速度狂飙着。 如此快的速度,让车子颠得非常厉害。 若是说话,搞不好会咬到舌头。 所以绪方他们没法靠聊天来打发时间,只能闭目养神和睡觉之外,啥也做不了。 阿町将身子倚靠在背后的椅背上打着盹。 而没有睡意,同时也想不出事情干的绪方,便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拉了出来。 【姓名:绪方逸势】 【目前个人等级:lv37(2480/5800)】 【个人属性: 力量:20 敏捷:18 反射神经:15 体力:21 生命力:36】 【技能: 【榊原一刀流等级:13段(3655/12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9490/12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8段(2290/7500)】 【剩余技能点:10点】 【榊原一刀流(13段): 登楼:中级 水落:高级 鸟刺:大师级 龙尾:高级】 【无我二刀流(11段): 垫步:高级 刃返:大师级 流转:大师级 源之呼吸:宗师级 雷切:初级 蝉雨:初级 星落:初级】 【不知火流忍术(8段): 不知火流潜行术:中级 不知火流柔术:高级 不知火流屏息术:(未解锁) 不知火流刺杀术:(未解锁)】 在锦野町那里刷了1个多月c近2个月的经验,让绪方的收获颇丰。 自帮助那条村子击退山贼后至现在,成功让个人等级再升2级,榊原一刀流等级升1段,不知火流忍术升1段,无我二刀流虽没有升级,但也离升级不远了。 算上原先攒下的4点技能点,绪方现在总共有10点技能点。 完全足以让任何一个已达“大师级”的剑技升至“宗师技”。 对于要先让哪些剑技升级,绪方早已做好了安排。 流转c刃反c垫 步——这是最优先升级的3个技能。 防御用的刃反,与闪避用的垫步自不必说。 流转是绪方目前适用性最强的攻击技能,适用任何的场合。 流转无惧单挑与以一对多。 榊原一刀流的四大剑技都不怎么适合用于以一打多,论适用性远远不如流转。 绪方想先将流转升至宗师级。 但若是想将流转升至“宗师级”,就必须要先把刃反给升到“宗师级”。 反正现在闲来也没事,绪方便索性决定趁着这个时候,把这段时间攒下技能点用了。 点开系统界面中,刃反这一技能项目后面的小问号,会显示出将刃反升为“宗师级”所需的条件:力量c敏捷c反射神经各达到15点。 在“不死毒”的帮助下,绪方的身体机能早就超过了刃反升为“宗师级”的前提条件了。 ——无我二刀流的“刃反”升至“宗师级”。 绪方的这道默念刚落下,有些久违的提示技能升级的系统音,便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消耗8点技能点,无我二刀流剑技·刃反晋级为“宗师级”技能】 【目前剩余技能点:2点】 仅片刻的功夫,原本还有10点技能点的绪方,现在仅剩2点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剩余的这2点技能点,绪方打算存起来,打算在之后用来供流转升到“宗师级”。 在刃反成功升级后,绪方再次打量了几遍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然后面带满意之色地将其关闭。 算上源之呼吸,绪方现在已经拥有2个“宗师级”的技能了。 “宗师级”的刃反是什么样子,绪方老早就通过“无我境界”体验过了。 之前在将刃反升为“大师级”后,进了“无我境界”能短暂地将刃反提升为“宗师级”。 “宗师级”是一种有些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神奇境界。 鸟刺也好,流转c垫步也罢,这些级别为“大师级”的技能在靠“无我境界”升至“宗师级”后,竟都呈现出了一种大相径庭的效果。 那就是——变得普通起来。 鸟刺c流转这样的攻击技也好,垫步这样的闪避技也罢,在升为“宗师技”后,一招一式都变得普普通通,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半点花哨的成分。 但也正因没有半点多余动作与花哨的成分在内,让每一招每一式都简单直接,蕴藏着极强的威力。 用个词汇来形容的话,绪方所能想到的词汇就只有“返璞归真”。 在将技能提升至“宗师级”后,技能将进入一种“返璞归真”的状态。 一般来说,即使是兼具努力与天赋的人,只怕都得穷极一生,才能将剑技磨练到“返璞归真”的境界。 可绪方靠着技能点,就达到了许多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境界。 若是让那些将一生都投注到武学上的武人们看到目前才年仅21岁的绪方所使出的剑技已经达到了他们穷极一生都没达到的境界,只怕是会惊得将双眼都瞪出来。 在将个人系统界面关闭后,绪方便迫不及待地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缓缓将自己的呼吸调整为“源之呼吸”。 绪方老早就想知道了。 那就是——如果本身已是“宗师级”的剑技,那么在进了“无我境界”的状态后,还会升级吗? 随着呼吸节奏的改变c呼吸方式切换为“无我境界”,“无我境界”特有的那一连串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叮!宿主进入——无我境界!】 【痛觉感知下降70】 【疲劳感知下降70】 【武技无我二刀流·刃反,提升】 绪方留意倾听着。 刃反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直接提升一个等级。 绪方这般暗道着: ——进了“无我境界”,也只是获得增强而已,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等级直接提升一级吗 虽然已经升至“宗师级”的技能,已经不会在“无我境界”的状态中再硬生生地提高一阶,但在“无我境界”的加持下,宗师级的技能仍旧能获得进一步的增强。 绪方拔出放置在一旁的大自在,对准车厢前方的空气,然后假想着前方有敌人正朝他杀来,然后他使出刃反进行防御。 进了“无我境界”后,原本就已是“宗师级”的刃反,其威力的确更足了些。 “喂。” 就在这时,身旁响起阿町没好气的嘟囔。 刚刚一直在打盹的阿町,在刚才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不要在车厢那么狭窄的空间内拔刀啊,好危险的。如果待会车一抖,然后你不下心把刀扎在自个身上怎么办?” “抱歉” 绪方苦笑着将大自在收回刀鞘,并默默地退出了“无我境界”的状态。 源橘屋也不愧是连商船都有2条的富商,饭食极其丰盛。 顿顿都是大米饭,而且每顿都是标准的三菜一汤,有鱼肉有蔬菜。 这样丰盛的伙食,足以让不少饿昏了头的浪人挤破了头地来向应聘,祈求雇佣他们给源橘屋看家护院。 从锦野町到源橘屋的商船所停靠的港口——这条路线,源橘屋的商队不知走过多少遍了,早就是轻车熟路。 哪里有旅店c以什么样的速度行进就能抵达旅店,他们一清二楚。 多亏了源橘屋对这条路线的熟悉,绪方他们每天晚上都有旅店可住,不用在这样的大冬天里风餐露宿。 顿顿吃香喝辣,晚上有舒服的旅店居住——绪方和阿町这些天过得不知有多舒服。 经历了3天的跋涉后,绪方终于嗅到了阵阵海风——他们终于抵达了停靠着源橘屋的商船的港口。 这座港口位于奥州地区的东面,面向着太平洋。 阵阵冰凉的海风自太平洋吹来,让因生命力高而不怎么怕冷的绪方都不得不拉紧脖颈处的围巾。 “好大哦” 望着前方的2艘停靠在港口旁的大船,阿町发出惊叹。 这2艘大船正是源橘屋的船只。 它们都有着名字——千之丸与花枝丸。 源橘屋的这2艘船给绪方和阿町带来的首要印象就是大。 比他们此前从尾张到江户所坐的船要大多了。 这么大的船,放下西野宗一郎此次带来的4辆马车完全绰绰有余。 望了几眼这2艘大船后,绪方扭过头,朝阿町投去一道带着几抹担忧的目光。 “等上了船后,如果有任何的不舒服,记得及时跟我说啊。” 绪方可是记得很清楚——阿町她可是晕船的。 而且还是那种很厉害的晕船。 几个月前乘船从尾张到江户时,为了照顾基本只能躺着的阿町,绪方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啊。 “知道啦。”阿町摆了摆手,“我之前之所以会晕船晕得这么厉害,我觉得主要是因为船太小了,所以颠簸得厉害。” “现在换了艘大船,我觉得船体应该就不会那么晃了,然后我应该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晕船晕得那么厉害了。” 阿町自信满满地这般说道。 1个小时后—— “呃好难受” 阿町趴在船的栏杆边上,将小脑袋挂在栏杆上,把头探到栏外外,紧闭着双眼,脸白得像纸一般。 绪方面带无奈之色地站在阿町的身后,轻拍着阿町的后背。 “如何?有感觉好一点吗?” “没有好难受唔” 对航海知识一无所知的阿町误判了一点。 那就是——船再大,在大海中都只是一个小点,海浪打过来时,照样会颠簸c摇晃。 他们在1个小时前开始登船。 在半个小时后,2艘商船驶离港口。在太平洋上,沿着日本的东部海岸线北上。 刚驶开港口,阿町就开始感觉不舒服。 随后,很快便出现了这一幕——阿町瘫软在栏杆边上,而绪方站在阿町的身后,轻拍着她的后背,尽己所能地让她好受一些。 这个时代可还没有晕车药c晕船药。 面对晕船,就只能硬抗过去了。 2个小时后—— 绪方盘膝坐在阿町的床边。 盖在阿町身上的被子正均匀地上下起伏着。 望着阿町安静的睡颜,绪方默默地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睡着了吗 绪方和阿町他们所乘坐的船只是千之丸。 千之丸是源橘屋的这2艘商船中最大的那一艘,同时也是载客量和运货量最大的一艘。 他们二人此时就在千之丸船舱的某座房间内。 西野宗一郎一如既往地厚道,将一座还算宽敞的房间让给绪方他们居住。 绪方和阿町就将在这座房间内度过他们的之后的海上生活。 他们是在 下午3点钟左右开船。 到下午5点钟左右——也就是现在,大概是因为驶到海流较缓的地区的缘故吧,阿町也慢慢好受了些,可以安定地睡着了。 见阿町总算能睡下,绪方也稍稍放心了。 阿町现在跟病人没什么两样。 而照顾病人,一直是件蛮耗心神的事情。 现在阿町睡着了,目前已无事可干的绪方,便打算到甲板上看看海景c透透气,放松一下刚才一直紧绷着的身心。 绪方没有去船头,而是去了船尾。 较狭窄的船尾甲板上,目前一个人都没有。 站在船尾甲板上的绪方,将双手撑在栏杆上,遥望着东面的太平洋。 现在恰好是太阳即将沉入海平面的时候。 红得像血的太阳,将东面的天空染成艳丽的红色。 即将转为夜幕的苍穹之下,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海如水银般荡漾着无数明亮的水波。 一个个浪头连绵不绝地拍打在千之丸的船身上。 浪头与船身相撞,然后碎裂成千万点闪烁着银光的浪花。 毋庸置疑的美景。 上次看到海景,还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绪方抱着双臂,面露微笑,默默遥望着前方这美丽的海景。 这么漂亮的景色,绪方非常想将其与阿町一同分享——只可惜现在的阿町完全看海景的余力。 遥望了一会东面的海洋后,绪方将视线一转,朝北面——也就是船只现在正行进的方向看去。 北面的风光和东面的风光大致无二。 绪方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虾夷地,现在就在北方等待着他的到来。 据西野宗一郎之前所说,他们将要航行10日左右才能抵达目的地。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踏上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后,绪方感到心中百感交集。 既有兴奋c期待,也有面对“未知”的淡淡焦虑。 就在绪方遥望着北面海平线,看得正出神时,一道充满磁性的中年男声陡然自绪方的身侧传入他的耳中。 “真岛大人,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船尾这啊。” 绪方循声望去——是一张在这几天常看到的十分威严的脸。 “啊,西野先生。” 声音的主人兼来者,正是西野宗一郎。 西野宗一郎环抱着双臂,自一旁的船舱口走出。 “我正四处找你呢。”西野宗一郎微笑道。 绪方:“找我?” “嗯。不过也不是为了什么要紧事,就只是想问问你令正如何了而已。” “谢谢关心。”绪方道了声谢,“现在船只行驶到海流平稳的地方了,内子晕船的症状也稍微好些了,现在正在房间内睡觉。” “这样啊那就好。” 说罢,西野宗一郎走到了绪方的身侧,然后闭上双眼,感受着拂面的海风。 “大海真是神奇啊。” 西野宗一郎睁开双眼,笑道。 “只要看着大海,吹着海风,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好。” “西野先生你很喜欢海吗?”绪方随口问道。 “嗯。很喜欢。”西野宗一郎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就是因为喜欢海,才会决定做一个从事远洋贸易的商人。” “我一开始是想和唐土的清国与半岛上的朝鲜进行贸易的。” “但难度实在太大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改为和虾夷地的虾夷们进行贸易。” 听到西野宗一郎的这番话,绪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转头看向西野宗一郎,随后问道: “西野先生,您现在有空吗?” “嗯?姑且有些空闲,怎么了?” “没什么,就只是想和你聊聊虾夷地的虾夷而已。”绪方缓缓道,“我和内子对虾夷一无所知。” “所以想尽可能地多了解了解虾夷地和虾夷们。” “西野先生您身为专门跟虾夷地进行贸易的商人,对虾夷应该很了解吧?” 虾夷地作为日后说不定要待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绪方一直想尽可能多了解虾夷地,和盘踞在这片土地上的虾夷们。 但苦于一直找不到知晓足够多的情报的人。 之前居住于锦野町,以及乘坐马车前往船只停泊的港口时,绪方一直没有和西野宗一郎独处c详谈的机会。 现在难得和西野宗一郎独处,所以绪方决定趁着这个机会,从西野宗一郎那尽可能地套到一些情报。 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西野宗一郎先是一愣,随后露出苦笑。 “虾夷地和虾夷吗 虾夷地倒还好,但对虾夷我其实就没有很了解哦。” “因为我只跟固定的几个聚落做生意。并没有接触过很多的虾夷。” “我只知道一些虾夷的习俗,以及一些虾夷语而已。” “我所接触到的虾夷,都很温和,很亲近我们这些和人。” “但也有些虾夷很敌视我们和人。认为我们这些和人侵犯了他们的家园。” 说到这,西野宗一郎顿了下,然后换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 “关于虾夷的抗争有一则在虾夷地那里流传蛮广的传言,你有兴趣听听吗?” “哦?愿闻其详。”绪方点点头。 “虾夷地的土壤里面藏有很多的金矿,你知道吗?” “嗯,知道。” 他之前才刚从“原猎人”岛助那知晓了此事。 “据说,在好久之前,有一伙视我们和人为仇寇的虾夷,为了对抗我们大和民族,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从虾夷地各地搜刮来了大量的黄金。” “他们打算用这些黄金从西洋的南蛮那购置先进的武器来和我们对抗。” “但不知为何,他们最终放弃使用黄金来购置武器。” “改而将这些黄金藏到了虾夷地的某处。” “据说这批原本用来打算购买武器的黄金,即使是一个三口之家花上一百辈子也花不完。” “这则传说在虾夷地那里流传蛮广的。” “也有一些人为了验证这则传说的真假,而特地去四处搜寻藏宝地。” “据说连幕府也偷偷派人去寻找过黄金。” “但无一例外,全都一无所获。” “直到现在,也不知这传说的真假。” “现在有很多人猜测——这传说只不过是那些想发财想疯了的淘金者们以讹传讹所传出来的虚假故事而已。” “三口之家花上一百辈子也花不完的黄金吗”绪方笑着,然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如果有人走了狗屎运,一不小心找到这批黄金的所在地,岂不是瞬间变成这国家最有钱的人?” “当然。”西野宗一郎用同样半开玩笑的口吻回应道,“但也得找得到这批黄金才行啊。” “而且,关于这批黄金,也有别的说法——那伙虾夷所藏起来的根本就不是黄金。” “虾夷为了对抗我们和人而搜刮黄金并将其藏起来的事情,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那伙虾夷的确有为了对抗我们和人而寻找过某样东西,他们到最后也的确将这样东西给藏了起来。但谁也不知道他们所藏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到底有没有大量黄金被藏起来——直到现在都没有定论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69章 绪方:为何总有经验送上门?【9000字】 在绪方正乘坐着源橘屋的商船,朝虾夷地笔直进发时—— 江户,某地—— “请给我8个馒头。” 弘治轻车熟路地将一把铜币塞给身前的和果子店的店长。 “哦哦!武士大人,中午好啊!” 店长接过弘治递来的钱币后,热情地给弘治打着招呼。 这些天,弘治常常来他这儿买和果子,一来二去,都相熟了。 点清了钱币,确认钱币数量无误后,店长用熟练至极的手法装好8个馒头,然后将其递给弘治。 怀揣着还热乎的馒头,弘治走在返回旅店的路上。 这家和果子店距离他和他师傅所住的旅店不远。 在拐过一个街角后,那座稍微有些破旧的旅店便出现在了弘治的视野范围内。 望着身前这座他和他师傅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的旅店,一抹古怪的表情缓缓地在弘治的脸上出现。 ——那个真岛吾郎,有这么好吗 他一边这般暗道着,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 就在他即将顺着旅店的大门进入旅店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 “哦哦!终于找到了!喂!弘治!” 听到这声熟悉的大喊,弘治先是一愣,然后循声转过头来。 “火坂先生!水野君!” 刚才这道对弘治来说相当熟悉的大喊,正是火坂的声音。 火坂一边大步朝弘治走来,一边朝弘治用力挥着手。 而身为火坂徒弟的水野则紧跟在火坂的身后。 “火坂!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石田一边用左手用力拍着火坂的肩膀,一边用右手给火坂倒着酒。 此时此刻,石田c弘治c火坂c水野——这2对师徒正挤在石田和弘治这段时间所居住的旅店内。 房间虽然不大,但供4个男人盘膝而坐倒也绰绰有余。 “为了找到你,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啊!”火坂咧嘴笑着。 在跟着绪方一起击退那伙山贼后,火坂便决定南下江户,在江户那里过个年,顺便在江户找找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石田和石田的徒弟弘治。 一路快赶下,火坂和水野总算是赶在新年之前抵达了江户。 师徒俩在江户过了个安稳的年c玩了个尽心后,便着手开始寻找石田。 他们俩的找人方式也很简单。 火坂的朋友遍天下,在江户这儿也不乏既认识他火坂,也认识石田的人。 于是一路问下去,总算是找到一个知道石田行踪的朋友。 顺着朋友所透露的石田的行踪,火坂一路找过来,接着终于在今日撞见了买好馒头c正准备返回旅店的弘治。 火坂和石田是好友。 在弘治领着火坂和水野进了他和他师傅所住的房间后,石田便先是因惊讶而一愣,然后一边大笑着,一边与火坂互拥着。 接着就拿出了目前身上所带着的所有酒水,欲与这个许久未见的朋友把酒言欢。 石田和火坂很开心地畅聊着。 而坐在火坂身后的水野,跟石田与弘治都不是很熟,所以只默默地喝着酒。 弘治也是这般,对火坂和水野也不是很熟,所以也只默默地喝着酒。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场面:两个师傅在那聊得很开心,而两个徒弟则一言不发地在那默默喝着酒。 “火坂,自上次一别后过了那么久,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石田一边这么问着,一边再次给火坂的酒杯倒满酒水。 “哼哼。”火坂笑着,“我可是遇见了很多很有趣的事情啊。” “巧了。”石田跟着一起笑起来,“我也是。” “先不说这个了。”火坂将杯中的酒水一口气饮尽,然后环顾着四周,“石田,先和我讲讲你这房间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这么多笔墨纸啊?” 刚才在进到这座石田和弘治所居住的旅店房间时,火坂就发现了——这座房间内有非常多的笔墨纸,铺得到处都是。 听到火坂的这疑问,石田嘿嘿一笑。 “没什么,只是想试着写一部净琉璃文乐木偶剧而已。” “净琉璃木偶剧?”火坂的眉头皱起。 净琉璃木偶剧是什么玩意,火坂自然清楚。 简单点来说,净琉璃木偶剧是 像歌舞伎那样有着极大的受众c广受各个阶级的人所喜爱的舞台表演艺术。 不过净琉璃木偶剧是操偶师们抱着半人高或等人高的木偶,在那进行表演c演出故事。 对净琉璃木偶剧,火坂一直不怎么感冒。 因为火坂很讨厌那些木偶。 看着那些样貌制作得和人类别无二致的木偶,火坂就感觉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 火坂虽然自个对此并不感冒,但他却知道石田这个人非常喜欢净琉璃木偶剧。 “石田。”火坂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我知道你这人很喜欢净琉璃木偶剧。怎么?因为非常喜欢,所以自个手痒,忍不住也想写一部独属于自己的木偶剧吗?” “并不是这样。”石田笑着摇了摇头。 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后,石田换上稍微严肃些的面容。 “火坂,实不相瞒。” “在带着弘治前来前来江户,让弘治参加‘御前试合’见见世面时,我遇到了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石田用不急不缓的口吻将他是如何和他刚刚口中的“那个男人”相遇的故事道出。 从如何相遇,一路讲到自己为了能多了解他,而费了一番力气去探听那个人的消息。 然后知道了那个人在吉原所做的事迹。 比如:为了夺回本就属于四郎兵卫会所的功劳,而不惜与火付盗贼改针锋相对,最后奇迹般的全身而退。 再比如:在御前试合的“文试”中获得头名,以及面对某个欲斩杀一位不慎弄脏他佩刀的旗本武士寸步不让,然后再次奇迹般的全身而退。 火坂和水野在不知不觉间都听得入迷了。 “真是一个不得了的豪杰啊!”火坂一拍大腿,“没想到现在这世道竟还有这么多的豪杰!然后呢?那个豪杰之后怎么样了?” “那个豪杰之后突然就离开江户了。”火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我有到他工作过的吉原询问过。他因一些事情离开江户了。” “连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的人也不知道那人具体去哪了。” “不过四郎兵卫会所的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了” “这样啊已经不在江户了嘛”火坂面露遗憾,“真是可惜啊,如果那个豪杰现在还在江户的话,我真想去好好认识一下呢。” “这样的豪杰,不结交实在是可惜了。” 石田自己给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再次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 “如何?是个很有魅力的豪杰对吧?” “嗯。”火坂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光听你对他的描述,我都觉得热血澎湃啊。” “所以我迷上了他。”石田冷不丁地说道。 房间内瞬间寂静了下来。 因为太过寂静了,所以使气氛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后,火坂才头一歪:“哈?” 刚才这句话如果是由其他男性来说,还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但这句话偏偏是由石田说出来的 这就让火坂和水野的心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我觉得这样充满魅力c不惧强权的豪杰,值得让后世人去铭记。” 石田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唯一比较熟悉的娱乐艺术,就只有木偶剧了。” “所以我想将他的事迹改编成净琉璃木偶剧。” “就像人们靠说书记住了真田幸村c武田信玄这些战国英杰一样,我想让后世人们能靠木偶剧记住那名豪杰。” “让那个豪杰能在木偶剧中‘永生’。” 石田的语气严肃到没有半点玩笑之色。 这严肃的口吻在无形之间向火坂和水野宣布着:他是相当认真的。 默默听完石田的这番话后,火坂微微皱起眉头: “石田,你对那个豪杰,应该没有什么别的感情吧?” 听到火坂的这反问,石田愣了下,随后抬起手抓了抓头发。 “我承认,我对那人的确有着别的感情。” “我之所以决定将他的事迹改编成歌舞伎,也的确有我的一些私心在内。” “但我和他可能是没什么可能的。我余生可能也见不到他的。” “因为我和那人注定没什么可能了,弘治他才会同意让我撰写以那个人的事迹为原型的木偶剧啊。” 石田一边露出苦笑,一边转过头看向坐在他身后的弘治。 面对石田投来的视线,弘治不做任何的回应,只一个劲地继续默默喝酒。 “虽说我对他的确有着些特殊感情,但我刚才所说的全 是真的。” “我之所以想编写以那豪杰的事迹为原型的木偶剧,主要出于公义。” “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让后世人知道在这混乱的宽政年间,还存在着这么一位值得让人尊敬的豪杰。” “具体详情,我了解了。”火坂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石田你小子竟然还有着这种情怀啊竟打算让那个豪杰在木偶剧中‘永生’。” “话说回来,那个豪杰叫什么名字啊?一直没听你介绍呢。” “啊”石田面露尴尬之色,“刚才只一个劲地讲那个豪杰的故事,都忘记告诉你们他的名字了。” “那个人叫真岛吾郎。” 石田的话音刚落,火坂和水野的表情猛地一变。 变得相当古怪了起来。 “真岛吾郎?”火坂立即急声道,“石田,这个名字的汉字怎么写?” 石田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地用手指蘸了些酒水,在榻榻米上整齐地书写了“真岛吾郎”这4个汉字。 望着石田在榻榻米上所写的这4个汉字,火坂和水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了些。 “没想到啊这世上竟还有这么巧的事情。”火坂脸上的表情变化,相当地精彩。 “嗯?”石田疑惑道,“什么这么巧?” “石田,你可别太吃惊了。”火坂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和水野在前不久才刚认识了这个真岛吾郎。” “什么?”石田的双眼直接因惊讶而瞪得浑圆。 坐在石田身旁的弘治的表情,也和石田差不多。 火坂将他和水野和“真岛吾郎”一起对抗山贼的始末缓缓道来。 同时,火坂也将“真岛吾郎”的外貌特征告知给了石田。 火坂的话音落下后,石田仍因过度的震惊而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 “就是他外貌特征完全符合肯定就是他,竟然这么巧原来真岛君他去奥州了吗现在真岛君去哪了?” 火坂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只说他要继续去做武者修行了。现在可能正在日本某地继续做着修行吧。” 见火坂不知“真岛吾郎”的行踪,石田的脸上闪过几分失望。 “火坂你们也偶遇到了真岛君吗”石田垂下头,嘟囔着,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过了片刻,石田抬起头,朝火坂正色道。 “火坂,你之后有什么急需去办的急事吗?” “啊?”火坂不带任何思考地回答道,“没有哦。你也知道,我这人自从脱藩后,每天都很自由,想干嘛就干嘛,从没什么急需去办的要紧事。” “那好!”石田猛地抓住火坂的双手,“那你之后能留在江户这里,跟我一起编撰我的这部以真岛君为原型的木偶剧吗?” “刚好可以将你和真岛君一起对抗山贼的事迹揉进剧中!让真岛君的‘豪杰’形象更加深刻。” “欸?这个”火坂抿紧嘴唇,认真思考着。 合力编撰木偶剧——火坂觉得蛮有意思的。 但火坂却又不是很喜欢这种需要动脑的事情。 就在火坂正思考着时,坐在他身后的水野则是回忆着。 当初和“真岛吾郎”一起对抗山贼的经历,以及在即将与“真岛吾郎”分别时,他对水野所说的那些话,水野仍言犹在耳。 尤其是那句“不需要去等待火炬”。 “师傅,就留下来一起编写木偶剧吧。”水野道。 火坂转过头,将疑惑中带着几分惊讶的目光投向水野。 “挺有意思的,不是吗?”水野微笑道,“而且就如石田大人刚才所说的——真岛大人这样的豪杰,的确很值得让他的事迹代代相传下去。” 自己的徒弟直接表示同意。 火坂在犹豫了一会,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 “行吧。” “石田,我和我徒弟就在江户这里多留一会,跟你一起编写这出木偶剧吧。” “感激不尽。”石田身子一躬,“那么——我们现在就先从木偶剧剧本的写法开始学起吧。我已经学了很多天了,稍微有些眉目了。” “什么?!”火坂惊叫着,“你不知道木偶剧的剧本是怎么写的吗?你不是很喜欢木偶剧的吗?” “我只是喜欢看木偶剧而已。”石田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喜欢看,不代表就懂得木偶剧的剧本是怎么写的啊。”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宽政三年(公元1791年),1月26日,下午—— 绪方和阿町并肩站在船尾,看着海景。 今日的天气很好,没有下雪,只有束束温暖的阳光降下。 这样的好天气,不到甲板上透透气实在是可惜了。 船尾很少有人会来,所以在这段时间,船尾差不多已成了绪方的“秘密基地”,外面天气好c阿町不需要他照顾时,他就会到船尾那里看看风景c透透气。 目前商船所行驶的海域,海流相当平稳,船只几乎不怎么晃。 阿町今日也得以好受了不少,可以有余力上甲板c看风景了。 所以为了不浪费这难得的“身体较舒服”的时机,阿町跟着绪方一起到船尾那里看海景。 景色很优美。 就海风稍微有些烦人。 又一阵裹挟着彻骨寒意的冷风吹来。 “真冷啊”阿町将围在脖颈上的围巾系得更紧了些。 “毕竟快到虾夷地了嘛。”一旁的绪方接话道。 “还要多久才能见到陆地呢?”阿町接着问。 “应该很快。”绪方接话,“今天早上那名船员跟我说,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能抵达。所以应该很快就能登陆了。” 今日,是他们出海的第8天。 原本,据西野宗一郎跟绪方所说的,他们大概要花10天左右的时间才能抵达虾夷地。 但他们的运气非常地不错。 自出海后,一直没遇到什么恶劣天气,还频频遇到顺风,所以速度比预计地要快上一些。 在今天早上,就有船员通知了绪方他们——今日下午时,应该就能顺利抵达虾夷地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再过不久,他们的这趟简短的海上之行应该就能宣告结束了。 “终于可以登陆了啊”阿町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海上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现在觉得如何?”绪方关心道,“现在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我现在还好。虽然还有些头晕,但不会觉得想吐了。” 说罢,阿町轻叹了口气。 “唉我为什么会是这种怕海的体质呢” “这样的体质,都没办法渡海远行了” “本来还打算以后若是有机会,乘船到南蛮的国家那里看看呢。” “嗯?阿町,你对南蛮的国家感兴趣?”绪方的脸上浮现几分讶色。 直到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仍习惯将欧美人称为南蛮,因为在二百多年前,首艘欧洲船只便是在日本南部登陆的。 因为是在南部出现,所以将其称为“南蛮”,而这个称呼习惯存续到了现在。 阿町想乘船远渡欧美——这还是绪方第一次听说。 “与其说是对南蛮的国家感兴趣,倒不如说是对南蛮的火器感兴趣吧。”阿町笑了笑,“南蛮的火器很发达,所以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挺想去南蛮的国家那看看的。” “只可惜啊,我这怕海的体质,应该是很难去南蛮的国家了。” “据说乘船前往南蛮的国家,最少也要花上半年的时间。” “要我在海上度过半年,等登上南蛮的国家后,我命可能都没半条了” “南蛮的国家吗”绪方偏转过头,望向西边的海平线。 随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阿町,你如果想去南蛮的国家的话,除了走海路,其实还是有别的方法的。” “哦?什么方法?” “先乘船穿过对马海峡,抵达朝鲜国,然后顺着朝鲜国进入唐土,接着一路朝西走。” “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唐土和南蛮的国家是在同一片大陆上的,只不过相隔有些远而已。” “只要一路往西走,就能抵达南蛮的国家。” 绪方的话音刚落,阿町便没好气地说道: “按你这样的方式去南蛮的国家的话,岂不是都穿越了大半个世界了吗?那得走多少年才能到南蛮的国家啊?” 绪方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阿町也听得出来绪方只是在跟她开玩笑,所以也只是佯装生气而已。 就在绪方和阿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聊得正开心时,二人的身后突然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二人循声向后望去。 一名船员正快步朝他们俩走来。 “真岛大人!”这名船员喊道,“快进入松前城的港口了!” 在这短暂的海上之行中,绪方偶尔能碰到一些可以和西野宗一郎闲聊的时机。 通过这段时间和西野宗一郎的闲聊,绪方知道了不少有关虾夷和虾夷地的事情。 幕府的势力范围只触及虾夷地南部极小的一片土地。 在虾夷地南部的这一小片土地上,建立着松前藩这一个小藩国。 因为松前藩实在太小了,所以松前藩只有一座城町——他们的首府松前城。 而这座松前藩唯一的一座城町,也因临海的缘故,拥有着偌大的虾夷地中唯一的一座港口。 这座港口,便是源橘屋的商队的目的地。 在那名船员向绪方通知快要抵达港口后,绪方和阿町便连忙奔到船头,向北面张望着。 不一会儿,一座颇具气势和规模的港口便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 “那就是松前城的港口吗”绪方呢喃道。 绪方原本还以为这座港口可能会很寒酸。 实际目睹后,却发现比他想象中的规模要大得多。 不仅规模比想象中的要大,就连在这港口停驻c进出的船只也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阿逸,快看,好多船啊。”阿町突然朝西南面一指。 绪方循着阿町的手指头所指的方向望去。 发现在西南面正有着一只小船队正缓缓向北驶去。 他们的目的地应该也是不远处的那座港口。 “奇怪” 就在这时,绪方听到身旁的西野宗一郎发出满是疑惑之色的嘟囔。 西野宗一郎刚才一直站在绪方的身旁,跟着绪方一起遥望已经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的港口。 西野宗一郎近乎是在同一时间和阿町一起发现了西南方的那支船队。 “怎么这么多幕府的船只啊” “那支船队是幕府的船队吗?”绪方问。 “嗯。”西野宗一郎点点头,“只有幕府才能使用那种型号的船只,而且也只有幕府的船只才能在船身上涂画葵纹。” “真是奇怪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官船在港口出没呢” 发出一通疑惑的嘟囔后,西野宗一郎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对幕府的船只并不感兴趣,仅仅只是感到有些疑惑c好奇而已。 而绪方也是这般。他也对幕府的船c对幕府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 所以在看了几眼那支也正同样朝港口驶去的幕府船队后,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源橘屋的2艘商船稳稳地在港口停靠。 西野宗一郎麾下的那些伙计开始忙着将船上的东西卸下。 “西野先生,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了。” 绪方朝一面道谢着,一面朝身前的西野宗一郎鞠了个深深的躬。 而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也连忙紧随其后,跟着绪方一起向西野宗一郎鞠躬道谢。 此时此刻,绪方和阿町正站在港口某处,准备向西野宗一郎做道别。 “真岛大人,真岛夫人,不必多礼。”西野宗一郎连忙还礼,“该道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感谢您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帮助犬子攥写他的歌舞伎剧本。” “我也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绪方和西野轮番说了几句礼貌性的道别话语后,西野便离开,准备前去指挥他麾下的伙计们去卸下装运在船上的马车等物。 而绪方和阿町也紧了紧背在身后的行李,准备离开港口,进入松前城。 顺着港口向北走,就能进入松前城。 望着北方,阿町忍不住感慨道: “终于到虾夷地了啊” “嗯。”绪方也跟着一起发出感慨,“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啊” 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现在总算是成功登上了虾夷地。 虾夷地之行——现在终于算是正式开始了。 绪方和阿町离开港口后,一路像北走。 很快,二人便抵达了与港口相连的城区。 在进入城区后,二人便瞬间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异域风情”。 虽然周围建筑仍然是和式建筑。 周围的人所穿着的衣服也都是和服。 但空气中弥漫的氛围,却与绪方以前走过的所有地方有着相当明显的不同。 说不清,道不来,但就是感觉得出不同。 就连温度也相当地不一样。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 “嘶” 阿町一边倒抽着凉气,一边将身上的衣服拉紧。 “不愧是位于北部边陲的虾夷地啊”阿町嘟囔着,“有够冷的” 绪方他们目前最先要 做的事情,自然而然是寻找一间价格与品质都适中的旅店。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俩应该要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 二人目前所处的这座松前城,是松前藩兼虾夷地唯一的一座城町,拥有着虾夷地目前唯一的一座港口。 蝶岛之变的最大嫌疑人c说不定能治好绪方的“不死毒”的人——玄正c玄直这俩师徒若是来了虾夷地的话,那么他们俩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在松前城登陆的。 所以松前城最有可能有着关于他们俩下落的线索。 绪方决定就先从这座松前藩唯一的一座城町开始展开调查。 随意找了个路人,便问出了离他们俩最近,同时又并不低级的旅店所在地。 循着刚刚那路人所指的方向笔直走去时,原本正跟着阿町一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的绪方突然冷不丁地压低声音,低声朝身旁的阿町的说道。 “阿町,你注意到我们的身后了吗?” 绪方在问话时,仍旧保持着一副正打量着周围的模样,并且面色如常。 “嗯,我也注意到了。”阿町也是这般。说话时同样不露声色。 刚刚在离开港口c进入城区时,绪方便感知到有人正跟踪他们。 这些跟踪他们的人,相当地执着,直到现在都仍紧紧黏在他们的身后,不放过他们。 不过他们的跟踪技术非常差劲。 别说是曾经受过相关训练的女忍阿町了。 就连绪方这个没受过类似训练,仅仅只是感官比普通人要敏锐得多而已,也能明显感知到有人正跟踪他们。 不多不少,跟踪他们的人总计为3人。 绪方思考片刻后,轻声朝阿町说道:“我们去这边。” 说罢,绪方领着阿町拐向右手边的街道。 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下七拐八转后,最终——绪方领着阿町进入了一条前后左右都看不见人影的巷子内。 刚进了这条小巷,绪方便转过身,朝自己的身后朗声道: “可以出来了吗?” 绪方可不想让一帮不明身份且一直跟踪他们的人知道他们之后将要投宿的旅店是什么c在什么位置。 若是自己之后要投宿的旅店位置让一帮一直跟踪他们的人知道了,天知道之后会有什么麻烦上门。 绪方的话音刚落,便见3道人影缓缓自阴影处步出。 在这3道人影现身后,绪方也总算是看清了他们的长相。 而在看清他们的长相的下一刹那,绪方以及阿町,二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几分惊讶。 这3人虽然都穿着和服,但五官却与和人完全不同。 肤色偏黯,五官更加深邃c立体——样貌有点像西方的白人。 这3人刚从刚刚躲藏的阴影处现身,便一声不响地从厚厚的衣服下掏出了一件物事。 弓。 他们3人都从厚厚的衣服下掏出了一把弓。 他们手中的弓并非那种等人高的和弓,他们的弓更短小一些。 掏弓c搭箭c瞄准绪方和阿町c射击——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犹豫也不和绪方他们说半句话。 直接拉弓就射。 在箭矢飞出的瞬间,这3人原本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浮现出了几抹狰狞与狂喜。 像是已经遇见到绪方和阿町被他们所射出的箭矢击杀的场景,然后进行提前庆祝一般。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算是遇到同类了。 他们相当地果断。 但他们今日却遇到了一个更加果断的人 面对他们射来的箭矢,绪方神色如常,表情不带半点变化。 仅飞快地拔出腰间的长度较短c适合在狭窄空间使用的大自在。 铛!铛!铛! 刀光闪过3次。 3根朝他们飞来的箭矢统统被绪方给格开,然后偏离原来的方向。 绪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可以试用“宗师级”的刃反的机会。 已经提升到最顶级的刃反,让绪方的防御能力提高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 依靠着“宗师级”的刃反,配合上自己目前已经提高到15点的反射神经,绪方轻轻松松地就挡开了他们的箭。 随后不带助跑地朝这3个不由分说攻击他们的家伙跃去。 这3人现在的表情变化非常地丰富。 急急忙忙地想要掏出新的箭矢进行新一波的攻击。 但已经晚了。 已经极高数值的力量与敏捷,让绪方有着极强的爆发力。 仅眨眼之间,绪方就跃到了这3人 的身前。 刀光自上而下。 从这3人中的为首之人的右肩划到左腹。 给大家复习一下,这里是虾夷地,标了红圈的地方就是虾夷地→→ 然后这里是松前藩,如图所示,松前藩非常地小,图中可见松前城→→→ 前文中出现了一个错误。 前面弘治他们再登场说时,是这么称呼木偶剧的:“净琉璃文乐木偶剧”。 这里是史实错误,我没查清楚,我的锅我的锅。 这个时候还没有“净琉璃文乐木偶剧”的说法,都只称“净琉璃木偶剧”或“木偶剧”。 一直到19世纪末,江户幕府都灭亡了,才有“净琉璃文乐木偶剧”的这一称呼。 因为在19世纪末,有一个名叫“文乐座”的相当著名的剧院。许多木偶剧都在这个剧院进行演出,所以渐渐地有了“净琉璃文乐木偶剧”的称呼。 作者君在这里进行小小的勘误c修正。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70章 绪方:我的脑袋怎么又涨价了?【7000字】 绪方所使用的是榊原一刀流的水落。 接着身体下落时的重力势能,直接将这家伙一道斩毙。 自与山贼一战后,阔别了一个多月的刀刃切开皮肉的手感顺着刀柄传递到手掌。 熟悉的获取经验值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根据绪方实际体验到的这人的身手,以及系统的提示音,这被绪方一刀斩了的人实力并不强。绪方的个人等级和榊原一刀流的经验条仅分别获得了75经验值而已。 已经断气了的这家伙还没来得及倒地,分别站在他左右两边的另外2名同伴便已是满脸惊恐。 “啊” 这2人的尖叫才刚来得及发出第1个音节,便见2道从天而起的刀光。 绪方的双足刚着地,便迅速将手中的大自在切换成下段架势,自下而上地从余下这2人中的其中一人的下巴斩到天灵盖。 大自在的刀刃刚从这人的天灵盖斩出,绪方便再次一转刀身,摆好突刺的架势,刀尖瞄准最后一人的胸膛,然后一击贯穿了他的胸膛。 将大自在从此人的胸膛拔出时,绪方抓起这人的和服的宽大衣袖,挡在他与此人的中间,好让拔剑时,从伤口喷出的血不会溅到他身上。 “叮” “叮” 系统音又响了2遍。 仅花费了几息的功夫,这3个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想用弓箭射杀他们的家伙便统统毙命了,3个人加起来,仅给绪方的个人等级经验条增加了不到200点的经验值。 在绪方掏出随身携带的怀纸,将大自在刀身上附着的鲜血和油脂擦去时,阿町小跑着奔到绪方的身侧。 “虾夷地的强盗真是简单直接啊”阿町喃喃道,“二话不说,就打算直接杀我们抢钱” 呢喃过后,阿町便蹲下身,抬起双手,用熟练的手法在这3人的身上飞快翻找起战利品。 这3个家伙的身份不难猜。 十有八九就是打算抢绪方和阿町钱的盗匪。 这种人,绪方他们前段日子在东北那里见多了。 只不过之前所见的那些人,还会说几句场面话。比如:“乖乖把钱交出来!” 一些贪恋阿町的美色的人,则还会多说几句,比如:“把身边的女人乖乖留下。” 但像这3人这样不说二话,直接拉弓开射,直接开始杀人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很快,阿町便将这3个强盗的尸体都摸了个遍——这3人都相当地寒酸。 他们身上仅携带了少量的铜币,粗略一数,大概仅百文出头。 他们的弓和弓箭肯定是带不走了。 绪方也好,阿町也罢,都不会用弓。 想拿去卖钱,也没有能转卖赃物的渠道。 “阿町,走了。”绪方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来这了,如果让人瞧见我们站在3具尸体旁边,就不方便解释了。” “嗯。”阿町点了点头,将刚刚从这3具尸体上搜刮下来的百文钱收好,然后跟着绪方一起快步出了小巷。 重回人声鼎沸的街道后,阿町回首望向已经消失在他们身后的那条小巷巷口。 “他们的模样真怪”阿町嘟囔道。 “他们应该就是虾夷了。”绪方接话道。 阿町的眼中闪过几分惊讶: “那就是虾夷吗?” 阿町从没亲眼见过虾夷的模样。 绪方:“我猜的。不过我应该不会猜错。” 绪方他也没亲眼见过虾夷的模样。 但他在之前的海上之行中,听西野宗一郎介绍过虾夷的容貌。 和和人明显不同的容貌,五官较深邃c立体,毛发也更加旺盛——完全符合刚才那3个强盗的容貌特征。 “虾夷穿着我们和人的衣服”阿町再次转头向后望去,“他们难不成就是归化的虾夷吗?” “应该是了。”绪方点点头,“他们既然能穿着和服在和人的城町内走动,那应该就是归化的虾夷了。” 和人和虾夷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都可以追溯到千年前。 早在千年前,和人就和虾夷爆发了旷日持久的战争。 日本现在实际上的最高权力者c幕府的统治者——幕府将军,其全称是征夷大将军。 在千年前,征夷大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官官职名。 征夷大将军中的“夷”就是虾夷。征夷大将军就是为了对抗虾夷而专门设立的官职名。 直到之后,天皇的权力被一个源赖朝的武士夺走,将天皇的权力架空后,源赖朝在镰仓地区另开政府——也就是日本史上的第一个幕府:镰仓幕府。 创立日本史上第一个幕府时,源赖朝的官职正是“征夷大将军”。 自此之后,“征夷大将军”便一直沿袭了下来,镰仓幕府之后的室町幕府与现在的江户幕府,都将这称号承袭。 “征夷大将军”就这么从一个普通的官职名变为了这数百年来,幕府最高统治者统治者的正式称号。 千年前,虾夷的势力范围极广,日本本州岛的奥羽c北陆c关东等地区,都曾是虾夷的地盘。 但因虾夷一直处于原始的部落文明的缘故,所以敌不过和人的兵锋。 于是虾夷就这么被一路往北赶,被彻底赶出了本州岛,被一路赶到了现在的虾夷地。 这千年来,一直都有虾夷或主动或被动,归化成和人。 刚刚那3人身穿和服的模样,让阿町自然而然地想到他们会不会就是归化的虾夷。 “如果刚才那3人是归化的虾夷的话那他们刚才所用的弓应该就是虾夷弓吧”阿町嘟囔着,“真是伙危险的强盗啊竟然连弓箭都有” 绪方深以为然地点头,表示对阿町刚才的这句话的同意。 虽然绪方刚才轻轻松松地就将那3个盗匪给斩毙了,但这只是因为绪方太强了而已。 如果今天不是绪方他们被抢劫,而是换做其他身手较普通的人被抢劫,那可能就换被抢的人死掉了。 在火器还没出现时,弓c弩是毋庸置疑的王者级武器。 因为现在是和平时代,所以绪方之前一直都很少见到弓箭。 寻常武士家c民家,家中根本就没有弓箭,也不会有谁将弓箭随身携带。 没想到刚登上虾夷地,就久违地被人用弓箭攻击了。 就在绪方和阿町仍低声讨论着刚才所遭遇的那3个匪徒时,突然见过前方有6名官差打扮的人正迎面朝他们走来。 这6名官差是非常标准的“官差打扮”——十手c刺又等捕具一应俱全。 这伙官差昂首挺胸,大步地在街道中央行走着。 街上的路人们纷纷让到两旁,供这伙官差穿行。 绪方和阿町没有走在这伙官差的必经路上,所以也不需要想让。 在与这伙官差擦肩而过时,绪方偏转过头,朝这伙官差看去。 看向这伙官差时,绪方的眉头呈蹙起的状态。 “阿町。”绪方轻声朝旁边的阿町低声说道,“你不觉得这里的官差似乎太多了吗?” 绪方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从离开港口,进到城区到现在,绪方已经见过好多波或是站岗或是巡逻的官差了。 如此数量的官差,似乎太多了些。 绪方之前在江户,都见不着如此高密度的官差部署量。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阿町回想了下自登陆至今的一幕幕:“好像是耶这里的官差似乎是太多了些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算了。先不管这么多了。”绪方轻声道,“我们走吧。” 绪方刚斩杀了那3名打算用弓箭杀他们的家伙,并在之后快速离开这条巷子后没多久,便有一名久居此地的町民为了抄近路回家而途径这条小巷。 随后,便自然而然地发现了地上的这3具尸体。 被吓得够呛的他,连忙逃出小巷,然后找寻官差,上报发现尸体的事情。 很快,便有4名官差拎着捕具,赶到了这条小巷。 原本面容严肃的4名官差,在进到小巷,看到这3具尸体的脸后,先是表情一僵,随后严肃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什么嘛。”这4名官差的其中一人撇撇嘴,“原来死的人是虾夷啊瞬间失去查案的动力了呢。虾夷的案件有啥好查的?” “他们穿着和服。”另外一人说道,“而且他们的脸我似乎也见过,看来是归化的虾夷。” “就是就是。”又一人说道,“管他归不归化的,虾夷就是虾夷。你瞧,他们身上都有着弓箭呢,看样子又是一帮打算杀人夺财的畜生。” “都别说了。”这4名官差的领头之人说道,“总之,先喊人快点拿草席过来给这帮家伙收尸吧。虽然死的人只是虾夷,但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 这一次,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 绪方和阿町顺利地抵达了他们之前从某名路人那打 听到的旅店。 问好了价钱,确认是个合理的价格后,绪方便开了间足够二人居住的大房。 他们登陆时,已是下午的4点多钟。 二人现在身处比奥羽地区更加北方的松前城。在这样的大冬天中,天黑得更快了。 找到旅店,开放房间,放置好行李,打点好一切后,天色便已经开始转暗了。 望着转暗的天色,绪方迅速制定好了之后的计划——先去找个餐馆解决下晚餐,吃完晚餐后就直接回旅店,今夜早点睡觉休息。 他们今日有大半天的时间仍在海上漂泊。 绪方倒还好。但有着容易晕船的体质的阿町,就没有那么好了。 从登陆到现在,阿町的脸色仍旧苍白着,可见阿町现在仍残留着晕船的后遗症。 他们俩随意地找了家距离他们所住的旅店蛮近的一家看上去挺气派的餐馆。 进去后,便见这家店的一名年轻伙计一边展露出热情的笑容,一边迎向绪方。 餐馆的一面墙壁上挂着张大大的菜单表,上面写有这家店所贩卖的所有吃食。 在店内伙计的带领下,于一张还空着的桌位旁坐定后,绪方便朝阿町问道: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绪方把决定权交给了阿町。 为了照顾那些看不懂汉字的人,所以这家店那张挂在墙壁上的菜单,特地只使用假名。 所以即使是阿町也看得懂菜单上的所有菜式。 阿町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菜单表后,便指着上面所写的其中一样菜,问道: “这‘螃蟹锅’是什么?” “螃蟹锅可是我们这儿不得不吃的特色美食!” 伙计用有着很重的口音的腔调,向绪方和阿町介绍着。 “我们松前藩的螃蟹,比其他地方的螃蟹都要大c都要鲜美!” “将螃蟹和蘑菇c青菜等蔬菜熬煮在一块,便是‘螃蟹锅’,最适合在这样的大冬天吃。” “只需一口,便能暖得你浑身舒畅!” 伙计似乎认出绪方和阿町是外乡人了,所以一直强调着这螃蟹锅是他们松前藩的特色美食。 而阿町的兴趣被他成功勾起来了。 得知这螃蟹锅是松前藩的当地特色后,便偏转过头,朝绪方投去询问的目光。 绪方无所谓吃什么,在阿町投来询问的目光后,便立即点了点头。 “那就来份螃蟹锅吧!”阿町道。 “好嘞!请问要几只螃蟹呢?” “你们一只螃蟹大概有多大?”阿町反问。 伙计抬起双手,比划了一下:“基本都有这么大。” “你们这儿的螃蟹有这么大吗?”阿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嗯那就先来4只吧。再来2碗白米饭。” “好嘞!请问需要酒水吗?” “要喝酒吗?”阿町朝绪方问道。 “好啊。”绪方爽快地说道,“稍微喝一点吧。” “那就烫2瓶酒过来吧。”阿町将视线重新转回到伙计身上。 “没问题!请稍等!酒水和饭菜马上就端上来!” 伙计飞快地从绪方和阿町的视野范围内离开,奔向后厨。 为了打发这段等待菜肴端上来的无聊时间,绪方转动着脑袋,打量着这座饭馆。 这座饭馆内部的布置,就是普通的和式建筑的布置,并没有什么异域风情在里头。 视线四处乱瞟时,绪方陡然在某面墙壁上,发现了一些难以让他无视的玩意。 “阿町,你看那。”绪方伸出手指,朝那面墙壁一指。 循着绪方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后,阿町挑了挑好看的柳眉:“通缉令啊” 在这座饭馆的某面墙壁上,贴着十数张通缉令。 贴在这十数张通缉令最中间c最显眼的那一张,赫然正是绪方的通缉令。 饭馆的墙壁上张贴着通缉令——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官府往往会强制要求饭馆的店主们在店内张贴通缉令,好让足够的人都能关注到这些在逃的通缉犯们。 瞅了几眼贴在墙壁上的那十几张通缉令后,阿町反问绪方:“不就是通缉令嘛,有啥好看的?” “你看中间那张刽子手一刀斋的通缉令。看看他的赏金。” “刽子手一刀斋?”阿町一面露出疑惑的表情,一面再次将视线转到那面墙上。 刚才阿町只匆匆扫了几眼,所以没有细看通缉令上所写的数字。 此次将注意力放在通缉令上所写的数字后,浓郁的讶色在阿町的脸上浮现。 “欸?赏 金怎么涨了”阿町呢喃道。 绪方可还没有老年痴呆,所以他记得很清楚——一个多月前,从火坂那看到自个的通缉令时,通缉令上所写的赏金是500两金。 而现在,贴在这家饭馆墙壁上的通缉令,上面所写的赏金却涨了。 变成800两金了。 绪方现在感觉很懵逼。 他不明白他的赏金为何突然又涨了。 此时正好有名这家饭馆的伙计从绪方的身边经过,于是绪方连忙叫住了他。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 绪方抬手指向贴在墙壁上的自己的通缉令。 “那张刽子手一刀斋的通缉令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刽子手一刀斋的赏金不是500两金吗?怎么现在变成800两金了?” “啊,这个呀。抱歉,武士大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伙计苦笑着,“刽子手一刀斋以前的赏金的确是500两金。” “但就在4天前,突然有官府的人上门,让我们张贴新的通缉令。” “那些新的通缉令里头,恰好就有一刀斋现在的这张赏金变为800两金的新通缉令。” “这样啊谢谢。”绪方冲这名伙计道了声谢,然后放这名伙计离开。 待这伙计离开后,绪方再次看向贴在墙壁上的通缉令。 墙壁上的那张通缉令,的确是非常地崭新,纸面洁白c干净,一看就知道是新做出来的。 “武士大人,不必感到疑惑!”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与阿町的身侧响起: 绪方转过头,看向这道声音的主人。 这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年纪大概已经在4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 这名中老年人最显眼的外貌特征,那应该就是有着一颗铮亮的光头。 光头就坐在绪方和阿町的隔壁桌,与他同桌的还有6名年纪与他相仿的中年人。 他们的身上都没有携带佩刀,可见就只是一帮普通的町民1而已。 光头的脸现在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即使隔了有一段的距离,也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酒味。 “我听说,刽子手一刀斋的赏金之所以会涨,是因为有某个大人物很不待见刽子手一刀斋。” “大人物?”绪方面露疑惑地反问。 “嗯。至于是哪个大人物,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那个大人物很不待见刽子手一刀斋,得知刽子手一刀斋的赏金只有500两金后,就要求将刽子手一刀斋的赏金提高,提高成现在的800两金。” 听到这,绪方不禁将有些复杂的目光投向墙上的通缉令。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就莫名其妙地又涨了300两的赏金 ——也罢 绪方在心中暗道。 ——反正赏金是500两,还是800两,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这就是绪方现在的状态。 绪方现在反倒比较在意——到底是哪个大人物不待见他,才让他的赏金又增300两的。 “仔细一看,没见过你们的脸咧。”刚刚的那个光头此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绪方和阿町,“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吗?” “嗯。”绪方仅点了点头,以示对光头刚才的那问题的回答。 他和阿町的口音一听就知不是本地人。 松前藩这边的口音,和东北地区的口音有些相像。 绪方他们既没有隐瞒外地人身份的必要,也没有隐瞒外地人身份的能力。 “哈哈哈哈!欢迎来到松前!”大笑过后,光头很热情地朝绪方和阿町说道,“我们这儿地虽小,但好吃的c好玩的可不少!” “嗯。”绪方微笑着应和道,“有时间的话,我们会在松前藩这里好好地玩个痛快的。” 光头直接拎起一个酒瓶,对嘴吹了一大口后,换上了严肃的面容和语气。 “武士大人,你们是外地来的,我作为本地人,给你们提一个醒。” “在松前藩,记得要小心虾夷。” “尤其是那些归化的虾夷。” “你们可能还没见过虾夷的长相。” “虾夷的脸都很好认的,他们脸上的毛基本都很多,然后眼睛c鼻子c嘴巴都和我们不太一样。” “你只需看一眼,就能辨出谁是虾夷c谁是好人。” “我虽然不否认归化的虾夷中也有一些遵纪守法的人。” “但绝大部分的归化虾夷都是混账!” 话说到最后,光头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回忆似的,语气中都出现了明显至 极的怒意,脸色也浮现出怒色。 听着光头刚才的这番话,绪方不禁回想起今日刚登陆没多久,就遭遇到的那3个拿弓箭对着他与阿町,打算直接杀人的家伙。 或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吧,光头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 刚才的那番话,他并没有特地隐瞒自己的音量。光头刚才所说的每个字句,饭馆内的众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并没有人呵斥光头,嫌弃光头太吵。 反而还逐一应和了起来。 “没错没错!绝大部分归化的虾夷就是一帮混账!” “他们什么坏事都做!” “前几天就又有几名归化的虾夷偷我商铺的钱!”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接受虾夷的归化!一帮蛮夷即使穿上我们的衣服,也只是一帮蛮夷而已!” “武士大人!你们要格外注意虾夷啊!不论是归化的,还是没归化的,都得注意!不管他们有没有穿上我们的衣服,他们都只是一帮粗鲁c不懂礼义廉耻的蛮夷而已!” 绪方和阿町错愕地望着四周。 对虾夷地并不熟悉的他们,对此情此景感到非常地惊讶。 虾夷和和人是完全不同的种族c不同的文明。 两个文明肯定会有摩擦。再加上虾夷和和人之间的矛盾c血战已持续千年。 所以绪方有猜到松前藩的平民百姓们肯定是不怎么欢迎虾夷的。 然而绪方没想到——松前藩的平民百姓们对虾夷的怨念竟然有这么深。直接在饭馆内群起声讨虾夷。 那个光头似乎注意到了绪方和阿町脸上的惊讶。 又往嘴中灌了一大口酒后,跟绪方和阿町娓娓道来着: “武士大人,你一定很奇怪我们为什么对虾夷,尤其是归化的虾夷这么有怨念吧?” “这都得从‘前老中’田沼意次时代开始说起。” “‘前老中’田沼意次在位时,他就发出过开拓虾夷地的计划。” “他的开拓计划还算有用,截至他下台时,我们松前藩多出了上百万町的农田。” “但田沼所拟定的对付虾夷地的虾夷们的策略很讨厌。” “田沼对付虾夷的策略就是以抚为主,以剿为辅。” “大力安抚虾夷,和尽可能多的虾夷聚落缔结友好关系。” “同时欢迎虾夷融入我们,让虾夷归化成我们和人。” “所以自那之后,我们松前藩各地的归化虾夷就变多了起来。” “田沼的这对付虾夷的策略就是在瞎搞!” “虾夷他们只是一帮蛮夷,毫无让他们归化的价值!” “他们就算穿上了我们和人的衣服,也改变不了他们蛮夷的本性!” “果不其然!自从城中的归化虾夷变多后,治安情况立刻就变差了起来!” “他们什么坏事都干。现在我们松前城中10个案件,有至少6个案件是和虾夷有关!” 光头的话音刚落,饭馆内各处又响起了一片接一片的应和声。 “武士大人,你们可千万要小心那些归化的虾夷了。” “现在那些虾夷都学精了,懂得去宰外地人了。” “虾夷他们都过着渔猎生活,所以都很擅长用弓箭。” “一些虾夷为了能更方便地夺财,特地使用着他们最擅长的弓箭来杀人夺财。” 听到这,绪方回想起今天所遭遇的那3个不由分说拿弓箭射他与阿町的家伙。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沉声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之后会注意的。”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71章 关于绪方和阿町的儿孙的未来【7800】 说到兴头上的光头又往自己的嘴中灌了口酒,然后接着说道: “幸好这段时间,官府总算是开始大力整治藩内的那些归化的虾夷了。” “一些被悬赏的归化虾夷逐一被抓了回来。” “现在就只剩这个最麻烦的还外逃着。” 说罢,光头抬手朝那面贴满了通缉令的墙壁一指。 “喏,武士大人,我觉得你们可以好好记住这张脸。如果碰见长着这张脸的人,记得迅速避开,然后通报附近的官差。” 绪方看向这光头所指着的通缉令。 他刚刚只顾着去看自个的通缉令了,都没有去看其他的通缉令。 光头所指的通缉令,画着一张相当粗犷的脸。 面上的发须极其旺盛,让绪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三国演义》里面张飞的形象。 绘制这张通缉令的画师的技艺相当高超,简单几笔就勾勒出十分深邃的五官。 深邃的五官再加上旺盛的毛发——典型的虾夷形象。 绪方看了眼这人的赏金——20两。 虽然和绪方现在的800两完全不能比,但绪方完全是论外。 其他的通缉犯都只是普通地作奸犯科而已,哪像绪方——前后视幕府的尊严于无物。 不和绪方这种级别的通缉犯作比较的话,20两金已经是毋庸置疑的高额悬赏了。 只要将他这个人或他的脑袋呈给官府,20两金在不乱花的情况下,已足够三口之家在未来的好多年中吃喝不愁——当然,前提是不出现“天明饥馑”这样的会让钱财大额贬值的特大灾害。 “这人名叫‘玛卡闹’,和名是‘花村一郎’,是归化虾夷中,现在唯一还在逃的通缉犯。” 光头接着道。 “这人狡猾得很,官府花费了好多的力气,都找不到他的踪影,不知他躲哪去了。” “除了狡猾之外,这人还很危险,他有好多个部下,全都是归化的虾夷。他将那些对我们和人心怀不满的归化虾夷全都集合起来,据说已经发展出一股小势力了。” “唉,真希望官府的人能快点将这些家伙绳之以法,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也好安居乐业。” “松前城这里有很多归化的虾夷吗?”刚才一直静静聆听着的阿町,此时发问着,“我今天在街上好像没看到多少虾夷啊。” 从登陆到现在,除了碰见3个打算杀了他们的归化虾夷之外,绪方和阿町再没有见到其余的穿着和服的虾夷。 “你们没看见是正常的。”光头点了点头,“那些归化的虾夷基本都聚居在城町的西北角。” “除了西北角之外的其余地方,归化虾夷的数量都比较少。” “你到西北角那里就能看到比较多的归化虾夷了。” 与此同时—— 松前城,西郊的某处极其隐蔽的宅子内—— 一名年纪比较轻的虾夷蹑手蹑脚地走进这座宅子内的某座房间内。 “玛卡闹大人。”在进房后,年轻虾夷便用恭敬至极的语调朝这座房间内的一团黑影说道。 位于房间角落的这团黑影,其实是一道人影。 在这名年轻虾夷的话音刚刚落下后,这道人影便以缓慢的速度“蠕动”了下,随后一道低沉的嗓音自这道人影身上发出。 “何事?” 如果绪方和阿町在场的话,见到这个人影的真面目,可能会惊讶得发出声来。 这道人影,正是光头刚刚才告诉他们c让他们俩要注意的归化虾夷中目前唯一一个还在逃的通缉犯——玛卡闹。 玛卡闹一边揪着下巴上的茂盛胡须,一边将锐利的目光投向身前的年轻虾夷。 “今天城中有3个我们的同胞死了。”年轻虾夷用不咸也不淡的口吻回应,“死于某条小巷中,因为他们3人身上拿着弓箭,所以官府判定他们3个是用弓箭打劫他人,然后被他人反杀。” “因此官府现在似乎不打算认真去追究这我们的这3个同胞是怎么死的了。” “打算就以‘这3人是打劫不成反被杀’来结案。” “有查清死的3个人是谁吗?”玛卡闹揪胡子的动作变粗暴起来。 “查清了。是赫沛c希诺莱c麻铂3人。” “这3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呢。”玛卡闹轻声道,“是最近才住进松前城的同胞吗?” “玛卡闹大人您没什 么印象是正常的。”年轻虾夷回答道,“他们3个虽然很早就住进了松前城,但一直都低调生活,所以一直不起眼。” “他们3个真的是因为抢劫不成反被杀吗?”玛卡闹接着问。 “极有可能的确是这样。”年轻虾夷那刚才一直不含半点感情色彩在内的声音,此时终于出现了些许波动,“据他们3人的朋友所说,因为一直没有愿意雇用他们干活。” “在前段时间,他们3个就对他们的友人说过‘他们快饿死了,想去抢点钱来吃饭’这样的话。” “看来,又是3个被逼上绝路的同胞啊。”玛卡闹的声音浮现出浓郁的恨意,“可恶的和人!” 说罢,玛卡闹起身,走到旁边的窗户边上。 站在窗户边上,能清楚地看到远方的火光。 松前城的西北角的这一块区域,是归化虾夷们聚居的地方,同时也是松前城最穷的地方。 入夜后,这片地区几无火光,和城中的其他地方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玛卡闹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能看见极其明显的差别——他和他的同胞们所住的这片区域一片漆黑,而这片区域以外的其他城区灯火通明。 同一座城市,却有着两个世界。 玛卡闹望着窗外的灯火,眼中缓缓浮现出憎恨的色彩。 “告诉其他人。” 玛卡闹朝身后的年轻虾夷说道。 “让他们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我们一定要取下和人的领袖——那个松平定信的人头!” 吐出“松平定信”这个人名时,玛卡闹的语气铿锵有力。 像是在说着什么势在必得的事情一般。 松前藩,松前城,某座军用仓库内—— “老中大人,这边走。” 一名中年官员向其身后的松平定信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领着松平定信朝这座仓库的某一角走去。 这名中年官员的左右两旁还有2名年轻官差相随。 至于松平定信——背负双手,在这名中年官员的带领下,大步向前走着。 而他的小姓立花,以及一众护卫紧随其后。 带路的中年官员将松平定信带到了一座由一盒盒巨大的长方形木箱组合而成的“木箱海”跟前。 组成这座“木箱海”的木箱都很大,让这个时代的有着平均身高的成年男性躺进去,完全绰绰有余。 将松平定信带到这座“木箱海”前后,中年官员便立即朝2名刚才一直紧随其后的年轻官差使了个眼色。 这2名还算醒目的年轻官差迅速心领神会,然后上前合力将这座“木箱海”中的一座木箱打开,展露出木箱中的光景。 “老中大人。”中年官差躬着身,向松平定信做出“请”的动作,“这是于刚刚才抵达的国崩。请您过目。” 松平定信上前,向木箱内望去。 木箱内塞着大量干燥的稻草。 这堆干燥的稻草中央,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硕大的炮筒。 漆黑的炮身,反射出独特的金属光泽。 松平定信抬手轻抚炮身。 感受着指尖的冰凉触感,松平定信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等你很久了啊” 国崩——其实就是火炮。 在二百多年前的战国时代,葡萄牙人将火炮传到了当时位于国家南面的诸侯——大友家。 当时的大友家的主君:大友宗麟在亲眼目睹了火炮的威力后,十分欣喜地将其命名为“国崩”。 自此之后,日本人便习惯将火炮惯称为国崩。 当然也有人将火炮惯称为“大筒”。因为大筒有着相当多的型号,有的大筒的样式及火力,已经和大炮没什么两样了。 而松平定信是习惯将火炮称为国崩的“国崩党” 此次出兵北方,剑指红月要塞,松平定信势在必得。 这一次的战争,其实是带着不少政治要素在内的。 借着这场战争,让对他们和人心怀不满的虾夷亲眼目睹他们和人的力量,让他们认清他们两个民族之间的差距。 所以为了能让虾夷们尽可能深刻地感受到他们和人的强大,松平定信在说服幕府将军出兵北方后,紧接着又说服幕府将军尽可能多地调集铁炮(火枪)c大筒与国崩。 对松平定信近乎言听计从的幕府将军,近乎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松平定信的这提议。 现在是和平时代,许久没有大规模的战火降临在这个国家。幕府也好c藩国也罢,军备早已废弛。 因此在一番动员下,总计也才动员出 了400条铁炮,9门国崩以及各式大筒52件而已。 这些火器,在这些天已陆陆续续送达了松前城。 就在刚刚,松平定信终于收到消息——9门国崩终于顺利送达此地,并已收纳入库。 至于铁炮和大筒则还要再过些时日才能抵达。 对这些大杀器苦等已久的松平定信迫不及待地要求部下带他去仓库看看最新送达的国崩。 于是才有了现在松平定信被这名中年官员带到这座仓库内的这一幕。 将手指从身前的国崩的炮身挪开后,松平定信偏转过头,朝身旁的中年官员问道: “9门国崩都安全送达了吗?” “都送达了。” “都打开给我看看。” “是。” 中年官员又朝他身旁的两名年轻官差使了使眼色。 然后这两名年轻官差纷纷上前,将旁边的另外8盒木箱打开——里面无一例外,都躺着硕大的炮管。 给这些炮管装上轮子等各式部件后,便能投入作战中了。 确认数量无误后,松平定信紧接着又说道: “那炮弹呢?炮弹都送达了吗?” “目前已送来了60枚炮弹。”中年官员答道,“还有百余枚炮弹将后续送达。” “炮弹都存放在哪?我要看看。” “是!” 中年官员将松平定信领到了另一座仓库中。 为求安全,火药c炮弹等物都存在另一座仓库中。 抵达存放炮弹的仓库,看到那一颗颗崭新的炮弹后,充满满意之色的笑容已经布满松平定信的整张脸。 “好,好。”站在那一箱箱炮弹跟前的松平定信满脸笑意地连说了两个“好”字。 站在他身后的立花的脸上浮现了几分讶色——松平定信平常总是板着张脸,像现在这样满脸笑意地连说2个“好”字,实属难得。 而事实上,松平定信现在的确是非常地高兴。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们的火炮将盘踞在红月要塞的虾夷们都给轰飞的场面了。 “螃蟹锅”的味道的确相当不错。 这儿的螃蟹比绪方此前所见过的所有螃蟹都要大c都要鲜美。 美美地享用了一顿由螃蟹锅和烫好的酒水所混合而成的丰盛晚餐后,绪方和阿町心满意足地出了这座饭馆。 因为螃蟹锅很合阿町的口味,所以在出了饭馆后,阿町也仍旧对螃蟹锅的味道念念不忘。 “味道真不错。”阿町舔了舔嘴唇,摸着即使饱餐了一顿,也仍旧十分平坦的小腹,“我们之后再来吃吧。” “等过两天再来吃吧。”绪方道,“吃得太频繁的话,很快就会腻了的。” 说罢,绪方偏转过头,认真地打量着阿町那有些红润的脸。 “你似乎变精神一些了。现在还会感觉晕吗?” 此前,晕船的后遗症仍旧残留在阿町的身体内,直到吃饭之前仍感觉有些乏力c头晕的。 “嗯。”阿町点点头,“吃完饭后感觉好多了,头已经不晕了。” “那就好。” 绪方和阿町的前进方向的尽头,正是他们所租住的旅店。 就在他们所租住的旅店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前方时,自阿町身旁经过的两个路人却将阿町的视线吸了过去。 那2个路人是一妇人小女孩。 妇人的两条眉毛都已剃掉c牙齿被染成黑色——一看便知是有夫之妇。 女子在嫁为人妻后,就将眉毛剃掉c牙齿染黑——这是江户时代的潮流之一。 不过直至今日,这股潮流已有所衰颓,已经有不少妇女不这么干了——比如阿町就没这么干。 今时今日,已经是像阿町这样不会将眉毛剃掉c牙齿染黑的女子占更多数,这种在嫁人后会把眉毛剃掉c牙齿染黑的人反倒比较少见了。 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大概只有6c7岁,正被那名妇人抱在怀中。 妇女以及这小女孩的五官有些神似,应该是对母女。 这对与绪方c阿町擦肩而过的母女有说有笑的,在很开心地聊着什么。 即使这对母女已经和阿町擦肩而过了,阿町也仍旧转过头去,紧盯着这对母女,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阿町,怎么了?”注意到阿町的异样的绪方,转过头,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阿町。 “啊,没什么。”阿町连忙将视线从那对母女那收回来,“走吧走吧,我们快回旅店吧。” 回到旅店后,二人 在坐着休息了一会后,便熄灭灯火,准备直接就寝c休息。 二人今日大半天的时间仍是在海上度过,虽说阿町在吃完晚饭后,已经变精神了不少,晕船的后遗症已经减轻了许多,但肯定还有不少的疲劳积压在阿町的体内。 绪方正是考虑到这点,才决定今日早些吃饭c休息,调查玄正c玄直这2人的下落这种正事,留待好好休息过后的明日再去做。 为了让阿町能于今日好好休息,之前每天晚上都会做的生命大和谐,今夜也不做了。 但在和阿町一起钻入被窝中后,绪方却发现阿町把双眼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町,怎么了?”绪方问道,“干嘛一脸严肃的?” “没什么。”阿町轻声道,“我只是刚刚在回旅店时,看见了一对母女。” “然后突然想到——我之后终有一天,也会像那个妇人一样吧,抱着自己的小孩,和自己的小孩玩耍什么的” “一想到这,就感觉有些心情复杂。” “有些难以想象我之后抱着自己的小孩的画面啊” 听到这,绪方愣了下。 随后嘟囔道: “小孩吗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难想象我之后抱着自己的小孩的场面啊” 抱着与阿町的小孩——这样的画面咋一想感觉好像很遥远,但仔细一想其实并不遥远这副目前还存于绪方想象中的画面,说不定过个一两年就变为现实了。 虽然刚开始和阿町坦诚相待时,绪方还会有意识地进行保护措施。 但这个时代的保护措施实在是太落后了,绪方所能做的,就只有让小行星偏离轨道c不要直击地球。 但这种方法并不能完美保护——绪方在前世,在学校里也是上过相应的课程的。 而且绪方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因过于投入,导致速度慢了半点或一点,导致小行星擦过地球或是直接直击地球。 因次数过多,在几个月后,阿町如果跟绪方说她怀孕了的话,绪方一点也不会觉得吃惊的。 “等以后我们抱着我们的小孩的画面真的出现了。”绪方侧过头,朝阿町微笑道,“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一起将小孩抚养长大。” “也不知道我们以后的第一个小孩是男孩还是女孩呢。”阿町喃喃道。 “是男是女我都无所谓,我对这种事情不在意。我不会因为小孩的性别不同而特意偏爱谁的。” “你会教我们的小孩剑术吗?”阿町接着问,“如果是我们的小孩的话,那应该会很有剑术天赋吧。” “教肯定是会教的。在这样的世道下,还是有必要学点剑术防身。但我也不强求他们要成为什么大剑豪,以后开个剑馆什么的。” “相比起剑馆,我更希望我们的小孩多念点书,以后开个私塾。” “啊,对了,可以试着让我们的儿孙学习兰学(西洋的学问)。” 说罢,绪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兰学?为什么?”阿町面露不解。 “没什么,只是感觉学习兰学更有前途而已。” 绪方当然不可能告诉阿町:他是穿越者,知道70年后,就会有美利坚的船只轰开日本国门,自此之后,通晓兰学之人便成了香饽饽。 虽说在前世,对日本的历史不算很了解,但19世纪的日本开国事件,绪方还是知道的。 也正因如此,绪方知道剑术什么的,等70年后,就变成无用之物了,所以不怎么希望他和阿町的儿孙以后去开什么剑馆,没前途的。 等到了二人的曾孙那辈,兰学就成了十分热门的学问,只要懂兰学,就不愁不被重用。 知道未来所发生的事情的绪方,觉得这种事情非常有搞头。 翌日—— 昨夜,绪方和阿町讨论了好久关于未来的事情——基本哦都是一些有跟没有的事情。 在不知不觉中,聊累了的阿町沉沉睡去。 在阿町睡后,绪方也闭上了眼睛。 天亮后没多久,绪方和阿町便双双起了床c换好衣服。 他们打算于今日正式开始去寻找和玄正c玄直这俩师徒的下落有关的线索。 他们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松前城的规模虽然不大,但要在这样的城町中寻找2个连具体是于何时抵达虾夷地都不知道的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且搞不好将松前城找了个遍,也找不到丝毫线索。 老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准备的二人,在乘船驶来虾夷地时,为迎接接下来的持久战,他 们细数了他们现在所剩的钱财。 阿町在脱离不知火里时,身上所带的钱不多,所以在于京都和绪方重逢后,阿町基本上都用着绪方的钱。 脱藩时仓永给他的钱+御前试合所得的钱+一个多月前杀了那伙山贼所得的钱+《一刀斋》大卖后,西野二郎分给他的钱+自那些不知死活打劫或要他人头的家伙身上所拿的钱一绪方现在的总存款。 不算银钱c铜钱在内的话,绪方和阿町现在的总有金钱186两。 只要不乱花的话,这些钱完全足够他们将在虾夷地所打的这场“持久战”。 起床c洗漱c换好衣服后,阿町朝绪方问: “我们先去哪里查。” “先去港口吧。”绪方沉吟片刻后,回答道,“如果玄正c玄直这俩人是规规矩矩地通过松前城的港口登陆虾夷地的话,那说不定会有港口的工作人员记得他们。” 迅速决定好第一个调查地点后,绪方和阿町快步离开了旅店,朝港口赶去。 就在快要抵达连接港口和城区的路口时,阿町突然双眼发光,右手拉着绪方的衣袖,左手朝不远处的街口一指。 “阿逸,快看那!” 绪方循着阿町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后,忍不住发出淡淡的惊呼:“哇” 只见前方的那个连接港口和城区的路口角落处,坐着个老人家。 这个老人家的身前摆着许多个木笼。 这些木笼里面装着许多种类的动物。 光是绪方所能认出来的,就有狐狸c松鼠这2种。 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卖宠物的宠物摊。 女孩子一向都是喜欢可爱的动物的。 阿町也不例外。 双目放光地阿町拉着绪方快步朝前方的宠物摊奔去。 来到这个宠物摊前后,阿町便蹲下身,像个拿到父母赠予的心仪礼物的小孩一般,面露欣喜地看着这些笼子中所装着的小动物。 “呵呵呵,随便看吧。”这座宠物摊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坐在这些木笼后方的老人家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朝阿町说道,“有喜欢的动物,可以买回家哦,价格绝对公道。” “足下,这是什么啊?”阿町指了指某个笼中所关着的一只既像老鼠又像兔子的动物。 “这叫鼠兔。”老人答道,“是虾夷地独有的动物哦。很可爱吧?只需40匁银哦。” 介绍完这名叫鼠兔的动物后,老人开始介绍给关在其他笼中的动物。 “我这里所卖的宠物,都是虾夷地独有的动物。” “这是赤狐。” “这是红松鼠。” “这是飞鼠。” 阿町专心听着老人的介绍。 而绪方则陪着阿町一起听着老人的介绍。 绪方也蛮喜欢可爱的小动物的。 所以他现在也跟阿町一起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笼中的这些可爱小动物。 但玩归玩,绪方可没有忘记正事。 待老人的介绍声落下后,绪方抬头朝老人问道: “足下,你这宠物摊在这经营多少年月了?” “很久咯。好多年前,我就在这里卖宠物了。” “你平常一直都在这里摆摊吗?”绪方接着问。 “是啊。我主要就做那些在虾夷地c本土往来经商的商人们的生意。” “这里连接城区和港口,自港口登陆的人若想进城,都得经过这里,所以方便我跟那些商人们做生意。” “我所卖的这些动物,都是虾夷地独有的动物。所以会有很多商人从我这里买动物,然后拉回本土卖给那些爱养宠物的王公贵族和有钱人们。” “你平常都在这摆摊?那为何昨天我和内子没在这里看见你?” 绪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昨天下午他和阿町登陆虾夷地c离开港口进城时,可是没见到这个宠物摊的。 “哦哦,那你们应该是恰巧错过我开摊的时间吧。” “我平常都是朝五时(早上8点)开摊,暮四时(下午4点)收摊。” “因为要把这么多宠物带回我住的地方很花时间,所以我收摊都会早一点。” 绪方回忆了一下昨天登陆时的时间点——他和阿町登陆时,已经是下午的4点多,恰好晚于这老人的收摊时间。 思考片刻的绪方,朝这老人接着问道: “足下,敢问名字是?” “叫我汤神就好。”老人笑道。 “汤神先生,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对这2个男人有印象。” 绪方把玄正和玄直这2人的外貌特征逐一说出。 此前在京都玄正的小徒弟c玄直的师弟——玄仁时,玄仁将玄正和玄直二人的外貌特征都告诉给了绪方他们。 玄仁所说的这二人的外貌特征,绪方早已记得滚瓜烂熟。 这老人长年在此地摆摊。 而此地是连接港口和城区的路口,所有在港口登陆c要进入城区的人,都必须得走这个路口。 因此——如果玄正和玄直是规规矩矩地乘船于松前城登陆,那这老人说不定会对这俩人有印象。 所以绪方决定就先从这个老人开始,打响这场寻找玄正和玄直这俩人的“持久战”的第一枪。 对于这老人,绪方实质上是不抱什么期待的。 毕竟这老人看上去起码都60岁了,每天看到的人多了去了。 绪方对他的记忆力不抱任何期待。 不仅绪方是这般,阿町也同样不抱任何期待。 “嗯年纪在五十上下的老人,以及年纪在30岁上下的年轻人操着京都口音” 老人嘟囔着绪方刚刚所说的这些外貌特征。 “哦哦!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两人呢,我对这两人蛮有印象的呢。” “咳c咳咳!”绪方刚刚恰好正在吞咽唾沫。 唾沫才刚吞到一半,便因听到了老人的这回答而被自己的唾沫给呛到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72章 曾于京都迎战过绪方的男人【8800字】 在绪方正咳嗽时,这个自称汤神的老人接着说道。 “我大概是在1年多以前见到他们俩吧。” “那两人给我的印象蛮深刻的,所以我还记得他们俩。” 用力咳嗽了几下,将呼吸勉强平复下来后,绪方急声朝这位名叫汤神的老人问道。 “你见过这2人啊?!那你知道他们两个的下落吗?” 在询问的同时,也认真打量着汤神的外貌。 汤神看样子起码有60岁以上,他那黑黑的脸表明这张脸跟外阳光结缘已久。 下巴上花白的胡子跟他那有神的双眼很不相称。 脑袋戴着个像是狗皮帽子般的毛茸茸的帽子,脖颈处围着围巾,手上套着手套,脚上穿着鹿皮靴,全身上下只露出面部的肌肤。 虽然因汤神所穿的衣服太厚了的缘故,看不清他的身材,但从他那紧致的面部肌肤看来,他的身材应该偏瘦削。 怀里抱着根很粗的由木头制成的拐杖,这根拐杖有半个碗口粗,都能当扁担来使了。 “不知道,我和他们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在一年多以前见过一面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们了。” “那你能告诉我们,你当时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俩的吗?”这次换阿町发问。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汤神将偏细小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些,打量了绪方和阿町几眼,“你们两个找那俩人做什么?你们是他亲戚吗?” “我身上得了一种很难治的病。”绪方道,“听别的医生介绍那俩人是医术很高明的医生,说不定能治好我的病,所以我才千里迢迢地来寻找他们。” “这样啊算了,反正那俩人跟我也非亲非故,你们想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见到那两人的话,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我的这些宠物,绝大多数都是我亲手猎来的。” 汤神朝他身前的这堆关着各种小动物的木笼努了努嘴。 “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深入野外猎动物。” “在1年多以前的某次外出猎动物时,遭遇了很大的暴风雪。” “为了躲避暴风雪,我躲进某座山洞内。” “刚躲进那座山洞,我就见着了那2人。” “那2人也是为了躲避暴风雪,那时夜已黑,他们已没有足够的体力和时间再去寻找别的庇处,所以问我是否能与他们共享这个山洞。” “那山洞很大,即使是10个人进去也不会觉得拥挤。” “我活了这么久,也见过不少风浪,所以就算他们想搞事,我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因此就允许了他们进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我记忆犹新到现在了。” “那两人年纪较轻的那一个,刚进洞时,一直不说话。我跟他打招呼,他也没理我。” “我在点火做饭时,他就坐在我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做饭。” “我也没太在意。只把他当成那种性格较孤僻的人。” “然后——在我饭快做好时,那家伙突然笑了。” “露出很开心的笑脸,并发出那种“嘻嘻嘻”的笑声。” “当时我和那个和他同行的年纪较大的那人什么话都没说。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发出笑声。” “你们能想象那种画面吗?就是一个刚才一直板着张脸言不发的人,在一瞬突然露出很开心的笑容,还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我当时看到那家伙突然莫名其妙地笑出来时,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啊。” 绪方想象了一下画面。 一个刚才一直面无表情的人在下一秒突然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而且还是“嘻嘻嘻”的笑声——这副画面的确是相当地惊悚。 “在这家伙笑出声来后,和他同行的年纪较大的那人,就一手抓着那家伙的肩膀,一边摇那家伙,一边说着‘醒醒,不要这样’。” “年纪较大的那家伙在看到和他同行的这年轻小伙子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竟然没有表现出半点吃惊。” “我当时就觉得那个年轻小伙子,可能这里有问题。” 汤神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我记得我那一夜煮了一锅鱼汤。” “我将我的这锅鱼汤分享给那两人吃。” “在喝我煮的鱼汤时,那小伙子终于说话了。” “他与和他同行的那老家伙聊了三句话。” “聊天?”绪方插话道, “他们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特别的。”汤神耸耸肩,“就简单地聊了三句而已。” “那小伙子跟那老家伙说:‘不知道玄仁师弟现在有没有好好吃晚饭呢’。” “然后那老家伙说:‘谁知道,他以前一直没有吃晚饭的习惯’。” “接着年轻小伙子又说:‘我之前好不容易帮他纠正了不吃晚饭的坏习惯,真希望他能一直保持,别让这坏习惯复犯’。” “他们就聊了这3句,聊完后就都不再说话了。” 汤神的话音刚落,绪方和阿町的双眼纷纷一亮。 他们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玄仁。 玄仁——玄正的小徒弟,玄真的师弟。 在去年的夏天,绪方他们费了老大劲才终于在京都找到了被玄正c玄真留在京都c对自己的师傅和师兄此前在干什么都一无所知的玄仁。 绪方也正是通过玄仁之口,才得知玄正c玄真来了虾夷地。 在绪方和阿町正暗自兴奋时,汤神接着说道: “他们俩在吃完饭后,就睡觉了。” “天一亮他们就离开了。” “自那一夜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们。” 汤神言简意赅地将他遭遇了这师徒俩的始末讲清。 “那俩人有没有再聊什么?或是有跟你说过什么吗?”绪方追问道。 “没有。”汤神摇头,“那俩人都非常地沉默。” “他们俩从头至尾只在吃饭时聊了我刚才所说的那3句话。” “然后就没有再没说过话了。” “那个小伙子从头至尾没跟我说过话。” “至于那老家伙只在进入山洞时跟我问过好c翌日早上离开时跟我道过别之外,他就再没有和我说过别的话了。” “那你记得他们俩是走哪个方向离开的吗?”绪方接着追问。 “记得。他们朝北方去了。” “北方?”绪方挑了挑眉。 “嗯。我只知道他们往北方去了,至于他们具体去哪,我就不知了。” “我记得我当时是在松前藩的靠近熊石那片区域里见着他们两个。” “在那个地方再北上的话就离开松前藩c进入虾夷的地盘了。” “虾夷的地盘?”绪方的眉头蹙起,“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极有可能去虾夷的地盘了吗” “也许吧。”汤神耸耸肩,“反正自那次短暂地碰面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们俩了。” “非常谢谢你。”绪方沉思片刻后,站起身,郑重地朝汤神鞠躬行礼并道谢。 而阿町也连忙跟着绪方一起站起身,向汤神鞠躬行礼。 绪方:“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绪方有两个钱袋。 一个钱袋专门放比较大额的金钱。 另一个钱袋则专门放金额较小的钱。 绪方从他那专门放零钱的钱袋里拿出3枚豆板银,然后将其递给汤神。 “哦哦!”汤神挑了挑眉,“要给我谢礼吗?多谢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说罢,汤神毫不扭捏作态地收下绪方递来的3枚豆板银。 “呵呵,未来几天的酒钱有了。” 收下绪方递来的碎银后,汤神抬头朝绪方问道: “你现在是打算去虾夷的地盘那找那俩人吗?” “如果你们之后打算去虾夷的地盘那找那俩人的话,那看在刚刚的谢礼的份上,告诉你们一件对你们说不定有用的情报吧。” “你去东边的荣街那找一座名为‘大合屋’的毛皮店铺。” 汤神抬手朝东边指了指。 “那个毛皮店铺的店主有兼职做出租‘狗拉雪橇’的生意。” “可以跟他们租狗拉雪橇。” “虽然不能拉你们去虾夷的地盘,但拉你们去松前藩的北部边境倒还是可以的。” “你们若是有意愿的话,大可以去租狗拉雪橇。” “狗拉雪橇吗谢谢,你的这情报对我们的确很有用。”绪方再次朝汤神鞠躬行了一礼。 汤神笑着摆了摆手:“不需要这么客气。” 绪方和阿町告别了汤神,从汤神的宠物摊前离开。 在将汤神的宠物摊远远甩到身后之后,绪方总算是可以大口呼吸了。 虽然汤神的那个宠物摊里的笼子里的各种小动物都很可爱。 但它们真的很臭 尤其是赤狐。 汤神似乎也知道赤狐身上的骚味很重, 所以都把关着赤狐的木笼放在较后面的地方。 但即使如此,绪方仍能闻到那源源不断地从赤狐身上散发出来的远胜其他笼子里的动物的“体味”。 在离开汤神的宠物摊后,阿町便立即嘟囔道: “运气真好啊竟然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 “是啊”绪方也不由自主地出声感慨道,“运气好得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绪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运气非常地神奇了。 他总感觉他的运气一直在“极坏”和“极好”这两个极端不断反复横跳。 有时候运气糟得不行——去年夏天进入京都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一系列的麻烦之中。 但有时候又好得不行——还是以京都举例,虽然在进了京都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一系列的麻烦,但也在那一天与阿町重逢。 这一次,绪方的运气再次跳到了“极好”的这一极端。 原本绪方和阿町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c花上不知多少功夫才能找到相关线索的准备了。 可谁想在第一天,从问话的第一个人身上就找到了线索。 而且还是非常有用的线索。 根据汤神刚才所提供的情报,基本可以确定——那两人就是玄正c玄真了。毕竟会说出“玄仁师弟”的人,除了玄真之外应该也没有其他人了。 但汤神刚才所说的情报,有着一处让绪方非常在意的地方。 那就是——玄真的状态相当地古怪。 上一秒还面无表情,下一秒突然发出怪笑,还被玄正一边摇着肩膀,一边说“不要这样”——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不正常。 不仅是绪方很在意这处地方,阿町也同样很在意玄真的状态。 “阿逸。”阿町迟疑道,“那个玄真会不会神智出问题了啊?” 阿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在阿町的认知中,会在上一秒面无表情c下一秒突然笑出声的人,大概就只有脑袋出问题的人了。 “不知道。”绪方摇了摇头,“除了亲眼见那个玄真一面,谁也不知道那人怎么了。” “说得也是啊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阿町问,“要北上去找寻新的线索吗?” “只能这么办了。”绪方轻叹了口气,然后苦笑道,“既然难得找到了那俩人北上的线索,我们也只能跟着北上去找寻新的线索了。” “该怎么找?”阿町接着问。 “既然他们俩极有可能进入虾夷的地盘那就只能去问问北方的那些虾夷聚落了。” “一座聚落一座聚落地问过去。” “除了这个也别无他法了。” “一座聚落一座聚落地问过去吗”阿町也露出苦笑,“真希望我们所碰到的虾夷聚落的虾夷们,都能和善些啊” 既然已经探到了有用的线索,那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松前城了。 绪方在和阿町进行了简单的讨论后,有了一致的决定——兵贵神速,就在今天直接动身北上。 既然已经决定就于今日动身,二人便打算去那座汤神刚才推荐的那座有兼职做“狗拉雪橇”服务的毛皮屋看看。 二人先回了趟旅店,拿上了他们所有的行李。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座本以为会住上很长一段时间的旅店,竟这么快就退租了。 他们俩拿上行李,去了松前城的东部,找着名为“荣街”的街道后,一间接一间店铺找过去。 很快,便找着了汤神刚才所说的那座毛皮店——大合屋。 大合屋是一座非常气派的商店,光是楼层就有3层。 进着大合屋的一楼后,绪方便见着货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毛皮制品。 绪方来这里不是为了买毛皮的,所以也没有多看这些毛皮一眼,径直走向一楼的柜台。 有个中年人就正坐在一楼柜台的后面。 绪方直接说明了来意,表示要租狗拉雪橇。 而这个中年人也不含糊,表示最远只能送他们去靠近松前藩北部边境的地方,然后直接报了个价。 即使只能送他们去靠近松前藩北部边境的地方,绪方倒也满足了。价格虽贵,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绪方痛快给钱。 给完钱后,这名中年人叫来一名店内的伙计,跟他说了些什么后,便领着绪方和阿町前往他们大合屋的后院。 还没靠近后院,绪方便听到了“汪汪汪”的狗叫声。 进了后院后,狗特有的那种浓重骚味便向绪方扑面而来。 后院里有着数十条颜色各异的 狗。 这些狗都是大型犬,大得能让小孩当坐骑的那种。 每条狗都毛发旺盛,旺盛到足以让人产生冲上去搓揉的欲望。 “哎呀,好可爱。”阿町双目放光,“我可以摸摸他们吗?” “请便。”那名中年人用带着几分自豪之色的语气说道,“我们这里的狗都是进行过专门的训练的,不怕人也不会咬人,只要你们别主动招惹他们即可。”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负责拉你们的伙计马上就到。” 这名中年人留在原地,跟着绪方他们一起等待着他刚刚所说的负责拉绪方和阿町的伙计到来。 相比起狗,绪方其实更喜欢猫,他是纯正的“猫派”。 而阿町的喜好似乎和绪方相反,相比起猫,阿町似乎更喜欢狗。 因为喜好的不同,绪方并没有那么重的揉狗的欲望。 仅过了片刻,一道年轻的男声终于在绪方和阿町的身后响起: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绪方转过头向后望去。 在看清了这道年轻男声的主人的容貌后,绪方一愣。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很年轻的男性,看上去大概20岁出头。 之所以让绪方愣了下,是因为这人的五官有些特别。 不是纯正的和人脸庞。 他的五官和一般和人相比更深邃一些,但也不算太过深邃。 举个形象的比喻的话这人的五官介于和人和虾夷之间。 “二位客官,我叫中原一郎。”这名年轻人一边向绪方和阿町鞠着躬,一边用标准得不行的掺着当地口音在内的“松前藩式日语”朗声道,“我将负责帮二位驾驶雪橇。” 因为在城町中不能驾驶狗拉雪橇的缘故,所以绪方他们得先把雪橇和狗都拖到城郊。 仅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便带着雪橇和狗来到了城郊。 随后—— “狗原来能拉这么快的吗?”阿町一脸惊讶地望着前方正在拉动雪橇的4条大狗。 就在刚才,绪方和阿町乘上了足以容纳4人就坐的巨大雪橇。 雪橇是长条形的,乘客们没法并排坐,只能像坐摩托车一样,竖着坐成一条。 负责驾驶雪橇的中原一郎坐在最前排的驾驶位,然后绪方坐在中原的身后,至于阿町则坐最后面。 负责拉动这巨大雪橇的是刚才在后院里所见的其中4条大狗。 那个名叫中原的年轻人坐在驾驶位,仅朝前方的4只拉动雪橇的大狗大喊了一声,那4条大狗便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拉着雪橇朝前冲去。 速度之快,远超绪方和阿町的想象。 他们两人都是第一次见狗拉雪橇。 之前,他们二人只听说过狗拉雪橇是虾夷地的特色交通工具。 狗拉雪橇一开始是虾夷地的虾夷们的交通工具。 很多养得起狗的虾夷,都用其来代步。 松前藩在与虾夷们进行长年累月的对抗时,在无形之中,也尽兴了文化的交流。 狗拉雪橇这种交通工具,便被松前藩的和人们给学了去。 虾夷地不知为何,动物一般都长得很大只,狗也不例外。 虾夷地的狗又大又壮,几只狗就能将坐着人的雪橇拉动。 绪方都是第一次见狗拉雪橇,以及第一次乘坐狗拉雪橇。 都没想到原来狗能将雪橇拉得这么快的二人,其脸上都带着惊讶之色。 “哈哈哈。”中原笑了笑,“这个速度不算什么。除了狗之外,猫其实也能拉雪橇,而且速度也并不慢。” “猫也能拉雪橇?”阿町发出惊呼。 “嗯。”中原点点头,“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从没有实际见过。” “我听说露西亚国的猫又大又壮,所以当地的很多人都用猫来拉雪橇。” 松前藩本就是总石数只有1万石的小藩。 中原表示:到下午4点左右,就能抵达松前藩的北部边境。 中原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绪方他们为什么要去松前藩的北部边境。只专心驾驶雪橇。 他的左右手各握着根像是操纵杆一样的玩意。 绪方问过中原这俩操纵杆是干嘛的,中原说这俩操纵杆是用来调节方向的,就用这两个操纵杆来操控雪橇变向。 周围除了雪就是雪,这样的风景,绪方都已经在奥羽那边看腻了。 在雪橇行驶到一处较平坦的地方后,为了打发时间,绪方朝身前的中原问了个他从见到中原开始就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中原君,你是归化的 虾夷吗?” 说罢,绪方扫了眼中原那富有虾夷特色的侧脸。 “哈哈哈。”中原笑了几声,“不是哦,我不是归化虾夷。” “只不过我的祖先是归化的虾夷。” “我的祖先在元禄年间(公元1688年一公元1703)便入住松前城,成了归化人。” “我的奶奶是名和人,所以我的体内既有和人的血,也有虾夷的血。” “元禄年间?”阿町道,“那不是都一百年前了吗?” “是啊。”中原点点头,“所以我并不能算归化的虾夷,我是土生土长的松前人。” “我现在连一句虾夷话都不会说,只会说和人语。” “比和人还像和人。” “只不过” 说到这,中原的脸上浮现出几抹苦涩。 “即使我是在松前城土生土长的松前人,城中的很多人还是把我当成虾夷看待” “和人把我当虾夷看待。城中的虾夷们把我当成和人看待” “幸好店主他不歧视虾夷,愿意雇用我当店中的伙计。” “要不然,既被和人歧视,也被虾夷歧视,那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啊。” 说罢,中原顿了下,然后赶忙回过头向绪方和阿町道歉。 “啊,抱歉抱歉,好像说了一些不怎么有趣的沉重话题。” “坐稳咯!我们进入平坦地区了,我要让狗狗加速了!” 说罢,中原朝身前的4条大狗大喊了一声,随后那4条大狗再次加速,拉着绪方等人。” “刚上到二条城的天守阁时,我就后悔了。” “绪方一刀斋——他根本就不是人啊。” “被那么多人围攻,却能一直屹立不倒。” “所有敢上前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无人能近身,无人能敌。” “我离绪方一刀斋最近时,只有5步。” “恰好目睹了浑身浴血的绪方一刀斋是如何将一名手持长枪的浪人给一刀斩成两半” 说到这,祖父江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样,身子猛地抖了抖。 “绪方一刀斋斩人时的身姿c那如恶鬼般的眼神,我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我现在都清楚地记得绪方一刀斋的恐怖眼神我能记一辈子” “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 “我当时差点吓尿了。” “然后直接逃了。” “我当时趁着绪方一刀斋还没杀到我眼前,没命地逃。” “当时也有不少人跟我一样,意识到取绪方一刀斋的脑袋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所以也一样没命地逃。” “侥幸逃出二条城后,我就深刻地意识到我的身手有多么地差劲,跟那种怪物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于是没过多久,我就离开了京都,前来虾夷地这里淘金。” 以首领为首的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待祖父江话音落下后,首领咧嘴笑道: “你小子竟然还遭遇过绪方一刀斋!怎么不把这事早点说呢?” “因为这不是什么多么光彩的事情。”祖父江再次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哪有什么光彩不光彩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活着!不论你有多么大的本事,如果死了就没戏唱了!”首领哈哈大笑了几声,“再跟我们详细说说你当时在天守阁看见绪方一刀斋的细节吧!我想再多听一点!” 听到首领刚才的那句简单的安慰后,祖父江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欣慰c喜悦的笑。 “细节吗我只近距离见过绪方一刀斋一面,绪方一刀斋他和通缉令上所画的画像很像,负责绘制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的画师的手艺真的很高。” 祖父江继续讲着他之前在京都遭遇到绪方的始末。 而其余人也认真听着。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73章 古有武松打虎,今有绪方斗熊【8200字】 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下雪。 路上也没有碰到什么意外情况。 所以绪方他们十分顺利地在下午时分抵达了松前藩的北部边境。 顺利地将绪方和阿町送达目的地后,中原便向二人道别,然后驾驭着雪橇返回松前城。 目送中原驾驶雪橇原地返回后,阿町偏转过头,看向北方,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好了,接下来就只能步行了呢。” “还好我们已经很习惯步行了。”绪方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地图。 这份地图是此前西野宗一郎在船上送给他们的。 这是一份虾夷地的简易地图。 不过相当简略。 只画出了松前藩以及松前藩以北的部分区域而已。 这份地图中,在松前藩以北的地方有画着一些红点——这些红点就是虾夷的聚落。 绪方打算就先靠着这张地图,逐一找上这些“红点”,搜集着线索。 说不定就有哪座虾夷聚落里的虾夷恰巧撞见玄正c玄真他们了。 而且说不定——玄正和玄真现在就在哪座虾夷聚落里面。 “我们马上就要进入虾夷的地盘了。”绪方收起手中的地图,然后朝身旁的阿町正色道,“随时都要保持小心谨慎哦。” 未归化的虾夷c露西亚人c淘金者目前什么人都有的虾夷地现在并不太平,要格外小心——从还在江户的时候,类似的提醒,绪方就已经听过不知多少遍了。 “我可是女忍哦。”阿町笑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保命可是我们这些忍者最擅长的事情。” 2天后—— 今天,汤神一如既往地坐在他的摊位后,等待着顾客上门。 关押各种动物的木笼整齐地摆放在汤神的身前与左右两侧。 汤神怀抱着他的那根有半个碗口粗的拐杖,席地而坐,低着头,闭目养神。 “汤神先生,好久不见了,3个月多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精神矍铄啊。” 熟悉的男声在汤神的摊前响起。 迅速睁开双眼后,汤神立即朝摊前望去。 站在摊前的是一名对汤神来说相当熟悉的中年男人。 这名中年男人正含笑看着汤神。 而望着这名中年人,汤神也露出笑容。 “哦哦!是山本大人啊!好久不见了啊!今年这么早就来进货了吗?” “是啊。”被汤神称为‘山本大人’的中年人耸耸肩,“上次从你那买来的宠物,很快就销售一空了,刚好我们的毛皮也快售罄了,所以今年就只能早点动身来进货了。” 山本——也就是这个中年人,是汤神的老客户。 是来自京都的专门从事毛皮生意的富商。专卖出产自虾夷地的毛皮。 因地广人稀等各种原因,虾夷地的各种野生动物不仅数量多,而且为了御寒,基本长有着又多又密的毛皮。 所以虾夷地的动物毛皮一直都是畅销品。 除了售卖毛皮之外,山本也顺带着从事“宠物售卖”的兼职。 京都作为千年古都,最不缺那种既有闲钱又有闲时间的王公贵族c武士豪门。 可爱的宠物一直在这些“人上人”中一直都是畅销品。 虾夷地的赤狐c鼠兔c红松鼠等只有虾夷地有,京都没有的可爱动物,更是极受欢迎。 所以山本是汤神最重要c最常光顾汤神生意的客人。 山本每次来虾夷地这里购进毛皮时,也捎带着从汤神的手上买下这些虾夷地独有的可爱小动物,然后运回京都进行倒卖。 山本瞥了一眼摆在汤神身前的这些木笼。 “这次你一共有多少动物啊?” “总计32只。”汤神应道,“赤狐5只,鼠兔14只” 汤神逐一报出各种类动物的数量。 在汤神的话音落下后,山本道: “这次的动物数量好像少了些啊。” “年纪大了。”汤神露出苦笑,“身手变得有些不如以往了。” 山本俯下身,仔细查看着笼中的这些动物。 卖了那么久的宠物,山本也养出了些眼力。 哪些动物是健康的,哪些动物是得病的——山本一看便知。 简单地检查了一遍笼中的 所有动物的状态后,山本点了点头: “这次的数量虽然少了些,但每只动物都很健康。” 山本直起身。 “行吧。你的这些动物我都要了。你报个价吧。” 山本不仅是汤神最重要c最常光顾他生意的人,同时也是汤神最喜欢的客人。 因为山本非常地豪气,每次来光顾他生意时,都会将他的动物一口气全部买下——除了那些看起来不健康的动物。 随后,汤神便和山本展开了简短的“商战”。 虽说山本是汤神的老客户了,但是要讨的价c要还的价,还是要讨c要还的。 展开了几轮的讨价还价后,汤神和山本终于商议出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 将该给的钱一分不少地交给汤神后,山本便立即喊来了他麾下的那些伙计们,让自个麾下的这些伙计立即将汤神摊上的这些宠物都搬到床上。 山本作为京都知名的富商之一,麾下的伙计数量自然不少。 很快,原本在汤神的身前堆得如小山般高的关着各种动物的木笼便被搬空了。 在动物都被搬走后,山本又跟汤神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便与汤神道别。 售卖毛皮才是山本的主业,所以他还需要忙着去跟当地的毛皮商协商进货的事情。 在山本离开后,汤神满脸喜悦地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摊位。 身为一个商人,没有什么比商品售空还要令人感到开心的事情了。 “看来又得去打猎了啊” 汤神一边嘟囔着,一边以拐杖撑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既然动物已经售空,那汤神自然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汤神的身后停着辆手推车。 这辆手推车的主人便是汤神。 汤神就靠这辆手推车将他的这些动物推到和港口相连的这处街口售卖,然后下午的时候再将动物都给推回去。 就在汤神准备转身去推着他的那辆手推车回家时—— 嘭。 “喂!你走路不看路吗?!” 因为动物销售一空,太过高兴的缘故,汤神没有注意到恰好有名壮汉走在离他极近的身侧。 兴奋地有些忘乎所以的汤神,就这么不慎撞到了这名壮汉,发出不轻不重的肉体碰撞声。 汤神手中的那柄有半个碗口粗的粗长拐杖也在这相撞中不慎脱手c掉落在地。 被汤神不慎撞到的这名壮汉穿着普通的粗衣,腰间没有佩刀——是普通的平民。 但他显然是个脾气不怎么样的人,被汤神撞到后,便立即朝汤神投去极其不悦的目光,并对汤神发出着怒喝。 吓了一跳的汤神,慌慌张张地向着这名壮汉鞠躬道歉。 “非c非常抱歉!请你原谅!” 望着恭恭敬敬地向他频频鞠躬道歉的汤神,这壮汉也感觉气稍微消了些。 “哼!”壮汉发出重重的冷哼,“下次走路给我好好看路!” 撇下一句恶狠狠的狠话后,壮汉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 壮汉刚离开,一名刚才恰巧目睹了事情全部经过的年轻人快步自不远处朝汤神奔来。 “老人家,你没事吧?”这名年轻人朝汤神投去关怀的目光。 “没事”汤神的脸上浮现出苦涩之色,“只是刚才不慎撞到他的左肩现在有些痛而已” 汤神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自己的左肩。 “那家伙真是的”年轻人抬眸望向刚刚那名壮汉离开的方向,“这种小事也好意思对一个老人家凶巴巴的。” 年轻人一边抱怨着刚才那名壮汉的粗蛮,一边弯下腰,帮汤神捡起那根在撞到那壮汉后不慎脱手的拐杖。 右手握住拐杖,向上一提后,年轻人的脸色猛地一变。 “老人家,你这拐杖是灌铅了吗?怎么这么重?” 汤神的拐杖其实并不是重得离谱,但就以一根木制拐杖来说,它似乎太重了些。 将这根拐杖接回来后,汤神笑了笑: “谁会用灌铅的拐杖啊?我这根拐杖只是使用了特殊的木材,才显得稍重了些而已。” “谢谢你了,小伙子。” 跟这年轻人道了声谢后,汤神快步来到就摆在旁边的他的那辆手推车,推着这辆手推车,笔直地朝他的家进发着。 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是过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的人。 阿町受过相应的忍者训练,以前执行那些任务时,也没少风餐露宿。 绪方就更不用说了,自脱离广濑藩后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在野外露 宿的日子还略多于住在舒服旅店里的日子。 所以二人对目前的“虾夷地之行”也并不感到不适。 白天循着地图,朝离松前藩最近的那座虾夷聚落笔直前进,晚上的时候就轮流就寝,其中一人睡觉时,另外一人则负责就寝。 在不知不觉间,二人离开松前藩路北上,已成了5天前的事情。 阿町遥望着远方天际那已经西垂得很厉害的太阳,低声呢喃道:“快要天黑了” 阿町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绪方便用无奈的语气接话道: “冬天就这一点不好啊,天黑得实在太快了。” 据绪方的推算,现在大概才刚过下午的4点钟而已。 但这个时间段,在纬度相当靠北的虾夷地,却已是快要天黑的时间点。 “稍微加快点脚步吧。”绪方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怎么适合露营呢。” 绪方他们现在正在一片树林之中。 周围都是密集的大树,并不适合露营。 “嗯。”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后,便跟着绪方一起加快步伐。 还没走远几步,绪方和阿町便突然听到了几道异响。 循声看过去后——原来是两头鹿。 这2头鹿的头顶有着又长又大的鹿角,烟褐色的毛发上有着几点白斑,非常雄壮,即使被厚重的毛皮覆盖着,也能感受到它们的四蹄所蕴藏的强悍力量。 这两头鹿似乎也发现了绪方和阿町。 它们连看都不看绪方和阿町一眼,便撒开四蹄,迅速地从二人的视野范围内离开了。 望着这两头匆忙离开的鹿,阿町发出低低的感慨: “虾夷地的鹿可真是多啊” 深入松前藩以北的虾夷地腹地的这5天,绪方和阿町没见着半个除他们俩之外的人影。 和人也好,虾夷c露西亚人也罢,绪方他们一人也没见着。 反倒是已经见了不少的动物。 截止到目前为止,绪方和阿町见得最多的动物就是鹿。其次就是松鼠c兔子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鹿简直随处可见,每走一段距离,就能见着鹿。 因为见到鹿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绪方和阿町现在在见着鹿后都见怪不怪了。 “刚刚的那2只鹿可真大啊。”阿町随口说道,“应该是我们目前所看过的最大的鹿了。” “说到大。这种鹿还不算大啦。”绪方笑了笑,“我听说在唐土和南蛮的国家那,有一种名为‘驼鹿’的鹿。这些鹿才叫大。” “驼鹿光是肩高,基本就有6尺到8尺高(一尺:30厘米)。” “啊,我以前也听别人说过这种动物。”阿町点点头,“有机会的话,真想亲眼看看这驼鹿是否真的如传闻中的那么大啊。” “除了驼鹿之外,我还想看看麒麟是长什么样子的。” 阿町摸了摸自己的天鹅颈。 “我听说麒麟的脖子都很长,有3c4间那么长。(1间:1818米)” “而且听说只要触碰到麒麟,就能沾上麒麟的祥瑞,之后的一段时间就能变得幸运起来。” “不知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呢。有机会的话真想亲眼瞧瞧麒麟啊。” 赶路的时光一直是很无聊的。 所以为了打发时间,绪方和阿町常常会像现在这样随意地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绪方虽然也没有亲眼见过驼鹿,但他有在网络上看过相关的照片——一头站在小汽车旁边的驼鹿。 有了驼鹿做参照,那辆小汽车都变得娇小起来。 这张让绪方直观地感受到驼鹿之巨大的图片,给了绪方极大的冲击。 阿町刚才口中所说的“麒麟”,虽然有着这个相当霸气的名字,但实质上只是在非洲非常常见的一种动物而已。 这种动物就是——长颈鹿。 为何要把长颈鹿称为麒麟——这都得从一个名叫郑和的太监开始说起。 当年明初的郑和下西洋时,行驶到东非时,在东非发现了长颈鹿。 因为长颈鹿的外貌和书上所记载的麒麟的样貌非常相似,所以郑和就认定长颈鹿就是传说中的瑞兽麒麟,兴冲冲地将麒麟带回国。 就这样,郑和成功带偏了日本对长颈鹿的称谓。 身为穿越者的绪方,自然知道所谓的麒麟就只是普通的动物而已,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瑞兽,触碰它也不会沾染上什么祥瑞之气。 但绪方也不方便跟阿町解释麒麟的真面目,而且他也不忍心打破阿町对麒麟的美好幻想。 因此绪方就只能露出一抹带着 几分古怪在内的微笑,随口应和道: “只能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幕府也能像当初唐土的明国一样,派个人渡海远洋,像郑和一样拉一c两头麒麟回来。” “这样我们也能一睹麒麟的风采了。” “嗯其实相比起麒麟”阿町沉思片刻,“我更想让幕府拉狮子和老虎回来呢。” “狮子和老虎?”绪方问,“为什么?” “因为狮子和老虎也是我们日本国没有的动物啊。”阿町道,“我从小时候起就听说狮子和老虎是很凶猛的动物。” “也不知道狮子和老虎,与山猪和熊相比,谁更凶猛些呢。” “我觉得应该是山猪更强一些。这个世上应该没有比山猪还要猛的动物了。” “嗯?你难不成曾经遭遇过山猪吗?”绪方反问。 “嗯。以前还没脱离不知火里时,曾在某次任务中,碰见过一头山猪。” “当时和我一起负责那任务的同伴不慎被这山猪攻拱到。” “他足足才床上躺了半年才能下床。” 日本既没有狮子和老虎。 虽然没有狮子和老虎,但日本却有山猪。 因为没有其他同样凶猛的动物做对比,再加上山猪的确相当地凶猛,所以就诞生了一个和山猪有关的熟语:猪突猛进。 意指勇往直前。 “幸好虾夷地这里没有山猪。”阿町缩了缩脖颈,“我听说即使是最老练的猎人,也不敢随便拿山猪开刀。” “山猪很愣啊,你如果激怒了它,不用它的獠牙把你拱死,是不会罢休的。” “所以狩猎山猪时,不是山猪死就是你死,如果不能一击将山猪给干掉,那你就完蛋了。” “虾夷地这里虽然没有山猪,但是却有同样可怕的动物——熊啊。”绪方苦笑道。 之前还住在锦野町时,从那个名叫岛助的“原猎人”那听到了不少的他以前打猎时的故事。 听得最多的就是猎熊的故事。 岛助总是不厌其烦地跟绪方这些听众说:熊极其地危险,即使是最老练的又鬼,在猎熊时也不敢大意。 “说得也是”阿町嘟囔着,“虽然没有见过熊,但我听说熊随便一掌就能把人拍碎” “熊虽然可怕,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绪方安慰道,“我觉得相比起熊,我们更需要去留意狼。” “人怕熊,熊也怕人。” “只要你不去激怒熊,熊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而且现在是冬天呢,熊基本都在冬眠呢。” “你对熊好像很了解啊。”阿町朝绪方投去带着几分钦佩之色的目光,“你有专门去调查过吗?” 被阿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让绪方有些小小的开心,几分笑意都不由自主地在脸上浮现。 “没调查过,但我之前有从一个‘原猎人’那听说过这些熊的习性。” 绪方刚才所说的那些,都只是照搬“原猎人”岛助跟他所说的那些知识而已。 “遇到熊时,不能装死,不能逃跑。你肯定跑不过熊。要站在原地不动,直直地看着熊,最好还跟熊说点话。” 被阿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绪方的谈性也上来了。 侃侃而谈着,将之前听岛助讲述狩猎故事时所学到的各种知识逐一剽窃啊,不,是逐一转述过来。 “只要你站立不动,直视着熊,就能给熊发出一个信号——你是无害的,不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 “熊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不会受到侵害后,就会乖乖离开了。” “但也不是所有的熊都不会主动人类。” “有一种熊,就是即使人类没招惹它,它也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那就是吃过人肉的熊。” “熊在吃过人肉后,就没法再吃其他的食物了。终生只能以人肉为食。” “所以面对那种吃过人肉的熊,你即使是站立不动也没用,你站立不动,它们更开心。” “吃过人肉的熊,余生都只能以人肉为食吗”阿町再次缩了缩脖子,“真可怕” “这种吃过人肉的熊非常少见啦。” 绪方微笑着耸耸肩,安慰道。 “一百头熊里,说不定都没有一头是吃过人肉的。” “所以会碰上这种熊的概率很”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绪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仿佛要将周围等待树木都给震碎的咆哮陡然传进绪方和阿町的耳中。 二人双双一愣,然后迅速循声转过头去。 只见一只大棕熊正自 西南方,四掌并用地朝他们俩冲来! 这头笔直朝他们冲来的熊,让绪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世地那种大货车——不论是速度还是压迫力,都别无二致。 在前世,绪方曾在网络上看过一些和熊有关的介绍——熊的冲刺速度都可以时速60公里的大卡车并驾齐驱。 此时此刻,绪方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介绍并没有在乱写。 仅瞬息之间,刚才还距离绪方和阿町有好长一段距离的熊便冲到了二人的跟前,然后抬起那比绪方的脑袋还要大的熊掌朝绪方拍来。 换做是普通人,除了等待自己的脑袋像大西瓜一样被拍碎之外,应该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但绪方毕竟不是普通人。 在熊扬起它的熊掌后,反射神经c敏捷全都远远优于常人的绪方便立即一把抱住身旁的阿町,抱着阿町朝一旁的雪地扑去。 十分及时地避开了这熊掌。 这熊掌没有将绪方的脑袋拍碎,反倒是将绪方和阿町身后的那棵有2个碗口那么粗的大树给拍碎了。 面对熊掌,这么粗的树干竟像玻璃一般,被轻松拍烂。 一击未中,这只熊立即展开了第二只。 它把它的另一只前掌举起来,重重地朝刚才抱着阿町扑到一边的绪方二人压来。 继续紧抱着阿町的绪方在雪地上一滚,再次避开了这只大熊的此次攻击。 熊掌拍在绪方二人刚才所扑倒的地方,溅起大量的雪片。 此次的闪避,绪方直接闪到了距离大熊有数步之远的地方。 趁着这头大熊还没展开新的攻击,二人迅速起身。 阿町掏出了她的素樱,枪口直指这头大熊。 在阿町即将扣动扳机时,绪方立即朝阿町喊道: “别打它的头!打它的肚子!” 此时此刻,此前从“原猎人”岛助那听来的“猎熊建议”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猎熊时,千万不能攻击熊的脑袋。 因为熊的头骨非常坚硬,硬度和钢铁差不多,就算是用铁炮,可能也打不穿熊的头骨。 听到绪方的这提醒后,虽不知所以然,但阿町还是迅速调整了枪口的位置,对准熊的肚腹,一口气打光了素樱枪膛内的4发子弹。 在阿町掏出素樱的同一时间,绪方也掏出了他的霞凪。 他要让这头熊好好体验下人类的强大! 砰c砰c砰 绪方和阿町将霞凪和素樱里的子弹一口气全数打光。 8声枪响,打破了这片树林的静谧。 这头熊这么大,又离二人这么近,即使是绪方这种没练过枪法的人,也没有打偏的道理。 8枚子弹全数没入这头熊的肚腹。 “嗷嗷嗷嗷嗷——!!” 痛苦的怒吼自这头熊的大嘴间喷出。 这8枚子弹没能立即要了这头熊的命。 一边发出着怒吼,一边将两只前掌高高扬起,然后挥动右掌,再次拍向绪方的脑袋。 刚才的那8发子弹还是有用的。 这头熊的动作速度慢了许多,力量也没有那么骇人了。 绪方将身子一矮,避开熊的这一掌,随后咬了咬牙,将霞凪交到左手,然后将右手探向左腰间的大释天,接着如离弦之箭般朝身前的这头大熊扑去。 剑光一闪。 在即将与这头熊擦肩而过时,绪方使出了无我二刀流的雷切,对准这头熊的肚腹重重地砍了一刀。 “嗷” 肚腹又受一重创的这头大熊,其咆哮已衰弱了许多。 它像喝醉酒的醉汉一般,身子摇晃了几下,随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绪方不敢大意,将霞凪收回怀里后,用左手拔出大自在,然后提着双刀扑向已经倒地的大熊,对准它的脖颈,疯狂地进行补刀。 挥动双刀交替着对准这头熊的脖颈连刺十余下,直到这头熊都泡在了由它的血组成的血泊之中后,绪方才终于停下。 “吓c吓死人了”直到此刻,阿町的嘴唇和脸仍旧发白着。 从这头熊突然出现并对他们袭击,再到绪方他们弄死这头熊,总计才过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而已。 这半分钟的时间,让绪方和阿町感觉像是有好几个小时一样长。 阿町一边给素樱重新装弹着,一边缓步靠向这头死得不能再死的熊。 而绪方也将大释天和大自在所沾上的熊血与熊脂肪擦净,收刀归鞘后,将刚刚塞入怀中的霞凪拿出,给其重新装弹。 “这头熊真大啊”阿町呢喃着,“它站起来的话,快有2个我加起来那么高了” 阿町的 这句话有些夸张了,据绪方的目测,这头熊若是站起来,身高差不多有2米5,并没有2个阿町加起来这么高——但这样的身高,也已经很恐怖了。 “没有那么高,如果有2个你那么高还得了,顶多只有一个半你那么高”绪方转过头,看向那棵被这头熊给拍碎了的树,低声道,“不愧是熊啊人类完全不能和其相比” 绪方此前碰到过的最强的对手,是不知火里“四天王”之首的瞬太郎。 但现在,绪方觉得这个记录可以翻新一下了。 他现在碰到过的最强的对手,是这头熊。 虽然这头熊不会什么武技,但却有着野性的本能,以及远胜人类的力量c速度。 在绝对力量面前,技巧什么的其实根本百无一用 论力量c速度,瞬太郎和这头熊相比——说句不客气的,简直就是渣渣 这头熊的每一道攻击基本都是必杀技,挨上一击就必死无疑 直到现在,回忆着刚才那简短的斗熊历程,绪方都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换作是其他身手较差的人,身体肯定早就被拍碎了吧。 刚刚在目睹了这头熊是如何以和高速公路上疾驰的大卡车相媲美的速度冲刺的模样,以及目睹了这头熊是如何一掌把那么粗的树木给拍碎的模样后,绪方就知道——得轮到许久未用的霞凪出场了。 就算是进了“无我境界”,绪方也没有绝对把握能在近战状态下打赢这么大的熊 毕竟“无我境界”给绪方带来的提升再怎么大,也不会让绪方的身体素质和剑术水平超脱人类的肉体极限 就算是提升至极限的肉体,对熊来说,也是一巴掌的事情 “阿逸,你刚才说过只有吃过人肉的熊才会主动袭击人类,对吧?”阿町咽了口唾沫,“那也就是说这头熊吃过人肉吗?” “可能吧”绪方抽了抽嘴角,“我们的运气也太差了吧刚刚我们还在聊吃过人肉的熊比较少见,结果立马就碰上了一头可能吃过人肉的熊对我们发动袭击”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此时此刻,发生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场景。 绪方的话还没有讲完,又是一道冲天咆哮炸起。 神经还处于紧绷状态的二人,迅速扭头向这咆哮的发声处看去。 发出这咆哮的,是一头比绪方和阿町身旁的这头死熊还大c还壮的大熊。 最近作者君一直在研究之前跟大家说过的那本科普熊知识的《遇到熊怎么办》,学到了很多熊有关的知识,以及虾夷(阿伊努人)的狩猎知识,强烈推荐这本书。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74章 被天皇记恨上的绪方【6400字】 这头突然出现的熊,比绪方和阿町刚才干掉的这头熊要足足大上一圈。 二人刚才干掉的这头熊,其站起来的身高大概有25米。 而这头突然出现的新的大熊,其站起来的身高,据绪方目测绝对在3米以上——差不多有2个阿町加起来那么高。 这头躺在绪方和阿町脚边的这头熊的尸体还温着呢,绪方他们二人的神经本就还紧绷着。 现在又出现了一头新的熊,在这还紧绷的神经的作用下,绪方和阿町连忙再次拿出了他们的武器。 阿町拿出刚刚才放回进怀里的素樱。 绪方也再次掏出霞凪。 二人的手枪,刚刚都已经填充好了子弹,随时都可以发射。 这头新出现的大熊并没有像刚才的那头熊一样,直接扑过来。 在发出让周围所有的鸟雀都慌忙飞离的大吼后,这头熊便停在原地,没做任何的动作。 只远远地看着绪方和阿町。 见这头熊没有朝他们攻来,阿町用小心翼翼的口吻朝绪方问道: “这头熊没有扑过来耶,它会不会是那种没吃过人肉的普通熊啊?” “谁知道。”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总之——不要放松警惕。” 这头熊没有直接对绪方和阿町发动攻击,这让绪方也稍稍松一口气——因为这代表着这可能只是一头偶然路过此地的普通熊。 不过虽然稍稍松一口气,但绪方并没有让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松下来。 他的左手紧攥霞凪,做好随时抬枪射击的准备。 右手微微抬起并五指微曲,好方便拔刀。 一熊二人便这样大眼瞪小眼着。 过了片刻,这头熊突然头一偏,看了一眼绪方和阿町的西侧。 接着再也不看绪方和阿町,扭头就走。 确认这头熊真的已经离开后,绪方和阿町极有默契地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熊不好对付,不使用素樱c霞凪的话,绪方也会感觉很棘手,所以不管怎么说,能避免和熊战斗自然是最好的。 而且和熊战斗,绪方也获得不了经验值。 只有在和人类战斗时,绪方才能获得经验值。 和除人类之外的动物战斗,是一点经验值也没有的。 所以绪方刚才在宰了那头熊后,并没有系统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没获得半点经验值。 在长出一口气后,阿町一边将她的素樱收好,一边呢喃道: “今天的运气也太背了竟然先后遇到了2头熊” “幸好刚才那头熊没有像这头熊一样对我们发动攻击。看来是一只不吃人肉的熊。” “原来真的只要和普通的熊对视c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熊就会自个离开” 绪方此时也将他的霞凪收起来,随后扭头看向脚边的那头还残留着些许体温的死熊。 既然好不容易打死了一头熊,不从这头死熊身上找回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就实在太亏了。 沉思了一小会后,绪方一本正经地阿町问道: “阿町,你会剖熊皮c取熊胆吗?” “啊?你想把这头熊的熊皮剥下来,之后拿去卖吗?” “不是拿去卖。只是觉得这熊皮c熊胆之后说不定能用来和各个虾夷聚落里面的虾夷做交易。” “虾夷现在都还过着以物易物的聚落生活,没有自己的货币。” “会愿意收下我们和人的货币的虾夷聚落可能也不多。” “所以我们拿着熊身上的这些宝贝,说不定能在之后从虾夷他们那换来一些有用的东西。” “有用的情报,或是有用的物品。” 绪方话音落下,阿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 “有道理呢熊身上的这些宝贝能在虾夷的聚落中当货币来使” “但是” 阿町面露苦涩。 “我也没试过给动物剥皮” “熊的胆是哪一个,我也不知道” 阿町此言,让绪方的脸上浮现几分无奈:“我也不知道怎么给熊剥皮呢” 就在这时,绪方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后迅速掏出了刚放进怀里没多久的霞凪,枪口对准其西侧的一片落满白雪的灌木丛。 “出来。”绪方用低沉的嗓音,对这片灌木丛这般说着。 长年的浴血奋战,早已让绪方培养出了远超普通人的敏锐感官。 对脚步声这种声响更是非常敏感。 就在刚才,虽然声音很轻,但绪方还是听到位于他们西侧的那片灌木丛中响起了奇怪的踏雪声。 阿町除了视力远比绪方要好之外,其余的感官没有绪方敏锐,所以没有从西侧的那片灌木丛中听出什么异响。 但见绪方突然掏枪瞄准西侧的那片灌木丛,阿町也大致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赶忙掏出了她的素樱,做好应对一切可能的突发情况的准备。 在绪方的这声“出来”落下后,这片灌木丛先是毫无任何异状。 随后突兀地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一名身穿奇异服饰的青年,高举着双手,缓缓地自这灌木丛后走出。 望着这名自灌木丛后现身的青年,绪方和阿町的脸上纷纷浮现出一抹讶色。 这名青年的年纪,看上去应在25岁上下。有着远比黄种人要深邃得多的五官,下巴上挂着能和《三国演义》中的张飞一较高下的浓密胡须。 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弓,腰间挂着柄短刀,身上穿着与和服迥然不同的奇特服饰。 此人的身份,可以说是不言而喻了——是虾夷。 这是绪方和阿町自离开松前藩,一路向北行进至今,所碰上的第一个人类。 绪方和阿町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这名虾夷便用有些不标准,但还算流利的日语说道: “和人,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你瞧,我的手上没拿任何的武器。” “除了我之外,也再无其他人。” 这名虾夷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没拿任何武器一样,晃了晃高举着的双手。 “我只是刚刚听到了铁炮的声音,以及熊的吼声,所以过来看看情况而已。” 说到这,这名虾夷偏过头,看了一眼躺在绪方和阿町脚边的那头死熊,随后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还真是乌恩卡姆依” “我们追击了它那么久,没想到竟然被你们两个给猎杀了啊。” 虾夷朝绪方和阿町投来一道赞赏的目光。 但他很快就收起了目光中的赞赏之色,紧接着用严肃的口吻朝绪方他们问道: “除了这头已经被你们猎杀的熊之外,我还听到了另一头熊的吼声。” “那一头熊呢?去哪了?” “那一头熊?”刚才那头直接走掉的大熊的身影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它刚才直接跑掉了。”阿町替绪方回答道。 “又被它跑掉了吗”虾夷露出苦笑,“也就是说还剩一只乌恩卡姆依仍未被猎杀吗” 松前城,西北区,某座茶屋内—— 松前城的老百姓们也许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幕府的二把手现在就在这座位于松前城西北区的这座茶屋之中。 松平定信此时正在这座茶屋二楼的一个隔间之中。 站在窗边,透过窗户向外张望着下方的街道。 和松平定信近乎是形影不离的小姓立花,自然而然是站在松平定信的身侧。 好几名身穿便服的护卫则站在松平定信的身后。 在松平定信的身前,则站着一名大腹便便的官员。 这名官员是松前藩的家老——安孙子。 松平定信之所以会决定亲赴虾夷地,除了是为了督促大军征伐红月要塞之外,也是为了亲眼视察虾夷地的现况,好为打算于之后展开的“虾夷地开发”做准备。 今日,松平定信突然说想亲眼瞧瞧松前城的归化虾夷的生活现状。 面对幕府的二把手,身为松前藩家老的安孙子面对松平定信的任何要求都不敢怠慢。 于是他亲自带队,领着松平定信赶赴归化虾夷聚居的松前城西北角,带松平定信观看城中的归化虾夷的生活现状。 因此,才有了现在的松平定信等人挤在这座茶屋二楼的一间隔间上,透过窗户向外望着街景的这一幕。 “老中大人,请看。” 将身子贴在窗边的安孙子,一边摆出讨好的笑,一边朝松平定信说道。 “目前我松前城的绝大多数归化的虾夷,都已经被我们文明化了。” “一些祖辈便已是归化虾夷的人,现在基本都已没有任何野蛮习气了。” 顺着窗户向下望去,茶屋门前的那条街道的街景一览无余。 此地本就是虾夷聚居的地方,所以能够瞧见许多穿着和服的虾夷在街上走动。 甚至能够看到一些虾夷在那劳作。 或 是在那搬米c搬木头。 或是在那摆着小摊叫卖。 咋一看,倒的确是一副此地的虾夷都已经完美融入他们和人的社会之中一般。 可谁知——一直在默默望着窗外的街景的松平定信,在听完安孙子刚才的那番话后,发出一声嗤笑: “安孙子大人,我虽然也爱听好听的话,但这种过于好听的话,我还是敬谢不敏的。” “你以为我在前来虾夷地之前,没派人来贵藩先行调查过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贵藩的和人与归化虾夷之间的矛盾相当尖锐吗?” “和人鄙视着归化的虾夷,许多和人不愿雇佣归化虾夷。” “有不少归化虾夷找不到任何正经的工作,不得不走上邪路。” 从松平定信刚才开腔开始,从安孙子的额头c脊背淌出的冷汗就没停下来过。 安孙子现在觉得自己的额头和脊背正发凉着。 就在安孙子绞尽脑汁,思考着要说些什么来补救时,松平定信便突然抬手拍了拍安孙子的肩膀。 “在上官面前专讲好听的话——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我也不怪你。” “只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番话,安孙子立即像是如蒙大赦一般,连忙向松平定信鞠躬道歉c道谢着。 “若要开发虾夷地,我们和人与归化虾夷之间的矛盾,就是一个永远不可能避开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贵藩要多上点心。” 用平淡的语气道出这句话后,松平定信背着双手,然后转身离开。 “老中大人。”安孙子连忙跟上,“您要回府了吗?” “嗯。想看的都已经看完了,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了。” 在以立花为首的众人的护送下,众人离开了这座茶屋。 “大人。”走在松平定信身侧的立花低声道,“需要安排轿子吗?” “不必了。”松平定信不假思索地回绝了立花的这提议,“我最近一直待在府上,没怎么运动过。” “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运动一下吧。” 松平定信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太阳的方位——离天黑还有一小段时间,但这点时间完全足够他赶在天黑之前步行回府。 见松平定信想要步行回府,立花也不再多言,只和其他的护卫一起不着声色地观察着周围,谨防不明人士靠近松平定信。 背着双手,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向前步行着的松平定信,此时满脸凝重。 他正在思考着缓和当地的和人和归化虾夷之间的矛盾的方法。 就如他刚才和安孙子所说的——若要开发虾夷地,我们和人与归化虾夷之间的矛盾,就是一个永远不可能避开的问题。 如果不让归化的虾夷和他们和人和睦相处,指不定何时,这些归化的虾夷就爆发起义了。 此时此刻,松平定信竟有些想念以北川俊季为首的那4名若年寄。 在幕府中的地位仅次于他直协助他处理各种政务的这4名若年寄,虽然常常和松平定信在政见上产生分歧。 但也常常提出过很独到的见解与主张。 松平定信抵达松前藩也有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内,松平定信也和松前藩所有的高官见过面,并简单地观察过他们。 据松平定信的这些观察——松前藩的这些高官,有一个算一个,不是酒囊饭袋,就是个庸官。 现在毕恭毕敬地走在松平定信身侧的安孙子,已算是松前藩的这些高官中算比较好的人了——最起码他只是能力比较平庸。 和这些人讨论关于“缓和归化虾夷与和人的矛盾”的对策——他们肯定也讲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松平定信现在非常想念他麾下的那4名若年寄,希望能有几个可堪一用的人来跟他一起集思广益。 松平定信一边走路,一边思考。 不知不觉间,已顺利走回了府。 当然——直到回府为止,松平定信仍没有想出半点能够缓和当地的归化虾夷与和人之间的矛盾的方法。 回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所居住着的房间后,松平定信刚想洗一个澡c洗去今日在外奔波了半天而留下的风尘时,立花突然抱着一封信,火急火燎地奔向松平定信。 “老中大人!”立花单膝跪地,用双手捧着一件封口完好的信封,“有一封自江户而来的信!发信人是北川大人!” “北川?”松平定信眉头微皱,然后迅速抬手接过立花手中的信,然后迅速将其拆开,掏出了其中的信纸。 把信 纸展开后,一目十行地飞速阅读起来。 “哼。” 视线从信纸上的最后一个字句扫过后,一道冷哼自松平定信的鼻子中喷出。 “绪方逸势可真不得了啊。” “绪方逸势?”立花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惊讶之色。 目前幕府的第一通缉犯——立花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绪方逸势怎么了?他又做了什么事情了吗?” 立花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像疯子一样先杀主君,后攻二条城的家伙,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 “并没有多做什么事情,你自己看吧。” 说罢,松平定信将手中那已经阅读完毕的信纸抛给了立花。 接过这封信纸后,立花一目十行地观看起来。 信上用很简短的语句,阐明了在松平定信离开后,在江户发生的一件不算太大,但也不能小到忽视的事情。 那就是—— 在松平定信刚离开江户后没多久,京都的天皇便向幕府反映,要求幕府尽快抓拿“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 绪方此前在京都火烧二条城的行为,不仅是打了幕府的脸,也是变相在打以天皇为首的京都朝廷的脸。 京都是天皇的居城,是王土,绪方这种在王土上撒野的行为,也招惹来了天皇的不满。 自七百多年前,一位名叫源赖朝的武士夺走了天皇的权力后,日本就长期有着2个政府。 以天皇为主导的朝廷,以及以征夷大将军为主导的幕府。 目前幕府已经换了2个了,现在统治全日本的江户幕府,是历史上的第3个幕府。 但以天皇为主导的朝廷一直没变,一直以京都为根据地,充当着没有任何权力的吉祥物。 所以尽管对绪方这种在王土撒野的行为,天皇感觉很恼怒,但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寄希望于幕府能尽快抓拿或杀了绪方。 但现在距离京都二条城被攻一事,已过了近半年了。 幕府仍未抓到或杀掉绪方。 这让天皇感觉相当地不满,于是向幕府要求尽快解决掉这大逆不道的逆贼。 天皇的这“尽快严惩绪方”的要求传到江户时,松平定信恰好已经离开了江户。 虽说天皇一直没什么权力c没啥存在感,一些平民百姓甚至只知幕府将军,不知天皇,但他毕竟是名义上的国家最高元首,所以他说的话,还是得听听,该给他的面子,还是得给。 松平定信不在江户后,统领百官辅助幕府将军处理政务的工作,则暂由4名若年寄之一的北川俊季负责。 为了安抚天皇,北川俊季向天皇承诺:幕府必定会倾全国之力抓拿目前说不定仍在某处外逃着的绪方逸势。 为表决心,北川俊季大笔一挥,大幅提升绪方逸势的悬赏金——从原先的500两金,提升为800两金。 并动员江户城中所有为官府工作的画师,以最快的速度制作出新的通缉令,并派出最快的快马,将最新的通缉令派往全国各地。 总之,在北川俊季的各种努力下,总算是成功将天皇打发过去了。 这封信是北川俊季亲自书写的,信末还有北川俊季的留名。 在信的最后,北川俊季还不忘说明——因为此事涉及到天皇,所以有必要特地修书一封,告知给北上前往了虾夷地的松平定信。 看完信上所写的所有内容后,立花一边放下手中的信,一边满脸复杂地看向松平定信。 “老中大人,您说得对,绪方逸势可真不得了啊竟然还惊动了天皇来亲自要求幕府尽快抓拿或杀了他这应该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正站着的松平定信,背着双手,望着脚边榻榻米的一角,作沉思状。 在沉思片刻后,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轻声道: “绪方逸势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惜了。” “这等剑豪,如果能为我们幕府所用就好了。” “若是收他作剑术示范,兴许能教出不少剑术高超的剑客。” “将他放到军中,定也能成为一员难得的猛将。” “可惜了。” “如此宝贵的人才,却与幕府为敌” 松平定信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也好。现在提高对绪方逸势的悬赏力度和追捕力度也好。” “绪方逸势他先杀广濑藩藩主,后攻京都二条城,不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这种虽有杰出能力,但又对幕府不忠的人还活着!” 说罢,几分寒芒自松平定信的眼瞳中迸射而出。 这其实不是松平定信第一次谈论绪方逸势了。 在立花的印象中,松平定信已多次在公众场合下与私底下谈论此人——其谈论内容,多为替幕府没能拥有这样的人才而感到惋惜,以及表达对绪方逸势进攻二条城这种行为的反感。 武士弑杀主君——这种事情,自江户开幕以来,从未发生过。 所以在绪方逸势弑主的凶名传到江户时,全幕府上下都为之震动。 那个时候,松平定信对绪方逸势的感情,以惋惜为主。 虽然绪方的这种弑主行为大逆不道,但他挥刀弑主的理由却非常充分且合理。 松平源内的凶名,远在江户的松平定信也时有耳闻。 松平源内杀了绪方的师傅与师兄弟,绪方挥刀复仇——相当合情合理。 所以在那个时候,松平定信在谈及绪方逸势时,基本是为绪方逸势感到惋惜——剑术如此高超的剑客,竟就这么走上了歪路,实在太可惜了。 但在过去大半年的时间后,绪方弄出了第二件震惊全国的事件。 那就是——攻击京都的二条城,并焚毁了二条城的天守阁。 这件事,和绪方之前的“弑主”一样,前无古人,后也应该没有来者了。 当初,在京都二条城遭到绪方逸势的攻击的消息传到江户时,松平定信因过于震惊而久久说不出话来。 二条城是幕府在京都修建的将军居所。 一言以蔽之——是幕府将军在京都的家。 绪方进攻二条城——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挑衅幕府。 松平定信对幕府,一直都是一片赤胆忠心。 绪方逸势此前弑杀松平源内,松平定信还觉得情有可原。 但这种进攻二条城的行为,松平定信就难以接受并理解了。 也正是自那个时候起,松平定信对绪方逸势的抱怨话语变多了起来——不过偶尔还是会为绪方逸势感到惋惜。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75章 很受熊喜爱的绪方【8200字】 “话又回来,天皇陛下也真是会给我们找事做”松平定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不悦,“就不能安安心心地治问吗?” 听着松平定信这突如其来的抱怨,原本挂在立花脸上的苦笑多出了几分无奈。 立花不清楚松平定信到底对天皇是什么感情,但他猜测松平定信对天皇一定是颇有微词。 在2年前,松平定信就和天皇闹出了不定会在历史上留名的事件。 2年前的宽政元年(公元1789年),天皇欲授其父典仁亲王“太上天皇”的称号,但遭到松平定信的强烈反对。 反对理由是:将“太上天皇”尊号授予非皇统继承者是将名誉私有行为。 松平定信的这种直接反对授予其夫尊号的行为,自然而然是惹恼了天皇。 立花听:在天皇得知松平定信如此不给他面子时,勃然大怒,气得七窍生烟是真是假,立花不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天皇当时真的非常生气。 但天皇生气也没有用。 天皇只是名义上的国家元首,手中无权无财,麾下无一兵一卒,能拿幕府怎么样?能奈权倾天下的松平定信如何? 最后,迫于松平定信的压力,天皇只能将授予其夫“太上天皇”的尊号的想法放弃。 所以松平定信也算是曾与天皇有过并不算小的过节。 听着松平定信刚才语气中所带着的不悦,立花推想着:老中大人他对天皇这种等于是直接对幕府的施政治国指手画脚的行为,一定是感到有几分不悦的。 松平定信也曾不止一次跟立花过:天皇只需一心治问即可,不应过问政事,一切政事应交由幕府处理即可。 “老中大人,我们要不要试着组建一支专门负责追击绪方逸势的队伍呢?”立花抿了抿嘴唇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集合全国最优秀的抓贼好手,四处追击绪方逸势。” “专门负责追击绪方逸势的队伍吗”松平定信呢喃道,“那你觉得谁比较适合加入这支队伍呢?” “我觉得长谷川平藏大人就非常合适!”立花不假思索地道,“长谷川平藏大人虽做出过挪用公款这等令人不齿之事,但不可否认他的能力相当突出。” “长谷川平藏吗”嘟囔了一遍长谷川的名字后,松平定信沉默了起来。 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松平定信才缓缓道: “关于对绪方逸势的追击,暂且还是先留到之后再吧。” “我们现在先将精力集中在马上就要对红月要塞展开的进攻上,以及对虾夷地的开发上吧。” “立花,去帮我看下洗澡水准备好没有。” “我现在想先洗个澡。” 立花:“是!” 虾夷地,某处野外 “乌恩卡姆依?”绪方微微皱起眉头。 某段记忆开始自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绪方仍记得在第一次听“原猎人”岛助的狩猎故事时,岛助跟他过的话:乌恩卡姆依是一句虾夷语,意思是邪神,虾夷们会将吃了人肉的熊,称为“乌恩卡姆依”。 “你称刚才逃掉的那头熊为‘乌恩卡姆依’。”考虑到眼前的这人是虾夷,日语可能不算特别熟练,所以绪方特地讲慢了一点,“难不成刚才那头逃走的熊也吃了人肉吗?” “哦?”虾夷朝绪方投来惊讶的目光,“和人,你竟然知道‘乌恩卡姆依’是什么意思啊?” 绪方:“曾听一名朋友介绍过。” “原来如此没错,刚才那头逃掉的熊,也是吃过人肉的熊。” “你们脚边的这头死熊,以及刚才逃掉的那头熊,是一对夫妻。” 绪方c阿町:“夫妻?”2 二人异口同声,然后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脚边的那只死熊。 “嗯。没错。是一对夫妻。夫妻俩一起行动,并且还都是吃过人的熊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虾夷发出低低的一声轻叹。 “按照我们的规矩,凡是碰见到杀过人或吃过人的熊,就一定要将其猎杀。” “在半个月前,我们发现了这对食人熊,随后我们几个聚落一起联合起来,合力搜寻c猎杀这对食人熊。” “我就是前来猎杀这对食人熊的猎手之一。” “你们俩干掉了这对食人熊的母熊,我向你们献上敬意和谢意。” 虾夷向绪方二人行了他们和人的鞠躬礼。 “现在只剩下那头公熊还没被干掉了” “我刚才光听吼声,就听出来那头跑掉的熊,便是这对食人熊中的公熊。” “我已经碰见过它2次了,但每次都被它给逃掉。” “这头公熊非常地狡猾,而且远比普通的熊有灵性c智慧。” “他刚才之所以会突然跑掉,不对你们发动攻击,大概是因为感知到你们两个并不好对付,以及闻到了我的味道,知道我在靠近。” “我已经遭遇了它两次,它大概都已经记住了我的味道了吧。” 静静地听完虾夷所的这一大番话后,阿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赶忙朝虾夷问道: “我们俩干掉了它的妻子,它应该不会向我们寻仇吧?” “这个”虾夷苦笑着摇摇头,“很难。” “那头公熊异常地聪明,我也很难预测它的行动。” “它有可能会因为觉得你们两个不好对付,而不再靠近你们。” “也有可能悄悄地尾随你们,然后瞅准机会,趁你们不备时对你们发动攻击。” “目前为止,我也立了不少仇家了。”绪方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没想到我还有和‘非人类’结仇的一天啊。” “我的人生真是越来越丰富了呢。” 听着绪方的这句玩笑话,虾夷的脸上浮现几分惊诧。 “你可真是淡定呢,明明都有可能已经被熊给惦记上了。你不觉得害怕吗?” “没什么好怕的吧?”绪方用平静的语气道,“如果它找上门来了,把它宰了便是。” 虾夷挑了挑眉,然后微笑道: “好胆量。你若是我们阿伊努人,一定是聚落里面最勇猛的猎手之一。” 罢,虾夷移动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和阿町几遍后,正色道: “二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刚才有过,我是前来猎杀这对食人熊的猎手之一。” “熊一旦吃了人,那它余生都只能靠吃人为生。” “若是不尽快将余下的那头公熊猎杀,那指不定什么时候它又会闯进我们的聚落之中吃人。” “既然那头仍外逃的公熊已有可能惦记上了二位,那么我希望二位能帮助我。” “请让我和二位一起行动。” “若是那头公熊之后找上门来c想为它的妻子复仇时,我就一口气杀了它。” “这不仅对我有好处,对你们也有好处。” “虽然这么有些自吹自擂,但我其实是我们聚落中身手最好的猎手之一。” “有我跟在你们左右,那头公熊若是找上门来时,你们将能安全许多。” 耐着性子听完虾夷这磕巴的日语,绪方沉思片刻,随后道: “猎熊吗” “嘛,想要和我们合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虾夷问。 “我们现在正在找2个人。”绪方道,“根据现有的调查,他们2个之前深入了虾夷地的腹地。” “所以我希望你之后可以带我们去你所住的聚落那,让我们可以询问你所住的聚落的人,是否有见过我要找的那2人。” “到时,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们服一下那些不愿配合我们的人。” “顺便帮我们做翻译。我们两个只会讲一点点的虾夷语,还没法和虾夷进行流利的沟通。” “除此之外,还希望你能带我们去其他的聚落,协助我们在其他的聚落里寻找我们要找的那2人。帮我们翻译,帮我们明我们没有恶意。” 刚刚在听到这虾夷表示想要合作时,绪方就敏锐地发现这是一个好机会。 一个和虾夷搭上线,接着好让之后对玄正c玄真这二人的寻找之旅能变顺利许多的好机会。 绪方一口气将他所要的条件跟这虾夷道出后,虾夷低下头思考起来。 “找人吗”虾夷仅思考了一会,便点了点头,“好。这种小事没有问题。” “不过我能带你去的聚落不多,我只能带你去和我的聚落关系较好的那几个聚落,除此之外的聚落,我没法带你去。” “无妨。”绪方道,“能带我去几个聚落,就带我去几个聚落吧。”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虾夷微笑道,“我叫艾亚卡。” 绪方:“真岛吾郎。” 阿町:“阿町。” 绪方和阿町双双报上了他们的姓名。 “现在快要天黑了。”艾亚卡看了看现在的天色,“你们两个快点 收获你们的战利品吧。” 艾亚卡朝那头血已经流干了的死熊努了努嘴。 “按照我们的规矩,猎物是谁打到的,就归谁所有。” “所以这头死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归你们。” “这头熊这么大,虽然身上的皮已经有些残破了,但将它的熊皮c熊胆拿到你们和人的市集中,还是能够卖不少钱的。” 绪方恰好打算取下这头熊的熊皮c熊胆,好用来之后跟虾夷们作以物易物的交易呢。 “到这个”绪方抬起手挠了挠头发,“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该怎么给熊剥皮,也不知道哪个器官是熊的胆囊” “哦哦。”艾亚卡轻“哦”了一声,“这样呀那要让我帮忙吗?论剥皮,我也是聚落中的好手之一。” 罢,艾亚卡面带自豪之色地挺了挺胸膛。 “你愿意帮我们帮我们剥皮吗?”绪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了。” “不客气。小事而已。”艾亚卡拔出腰间的短刀,然后快步走到这头死熊的旁边,开始给这头熊剥皮。 艾亚卡刚才自己是聚落里的剥皮好手之一,似乎并不是在吹牛。 剥皮手法娴熟到产生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在艾亚卡正专心给这头熊剥皮时,为了打发时间,顺便也是为了多了解一下自己目前的这位合作伙伴,绪方问道: “你的和语讲得真好啊。是有特地过吗?” “嗯,算是吧。”艾亚卡点点头,“我们聚落一直都和你们和人的商人做生意。” “多亏了那些‘和商’,我们的聚落还算富裕。” “因此我们聚落的人都并不讨厌和人。” “长期和‘和商’打交道,所以一来二去之下,我们聚落有不少人都会讲和语。” “啊,对了。差点忘记提醒你们了。” 艾亚卡扭过头,看向绪方和阿町。 “虽然我们知道‘虾夷’是你们和人对我们的惯称。” “但我们还是比较喜欢你们称呼我们为‘阿伊努’。” “‘阿伊努’?”阿町疑惑道。 “‘阿伊努’在我们的语言中,是‘人’的意思。”艾亚卡微笑道,“某些人还挺介意‘虾夷’这个称呼的。” “所以你们之后如果要在各个聚落之间寻找你们刚才所的那2人的话,最好还是尽量减少‘虾夷’这个称呼的使用。”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的提醒。”阿町点了点头,“话回来,艾亚卡你没有同伴吗?” 阿町望了望四周,追问道: “就只有你一个人来追杀这对食人熊吗?” “嗯,没错。”艾亚卡目前已经顺利剥下了这头熊的皮,他现在用刀划开了这头熊的肚腹,开始在这头熊的肚子里翻找着什么,“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喜好而已。” “在我们阿伊努中,像我这样喜欢单独狩猎的人还不少。” “不过绝大多数人在狩猎时,还是会拉上1c2个同伴一起狩猎。” “一般来,最多只会带2个同伴去狩猎。” “狩猎是不能带上太多人的。如果成群结队地去狩猎,那发出的动静会很大,猎物都跑光了。” 语毕,艾亚卡恰好已经从这头死熊的肚腹中割下了什么东西,然后捧着它,将其递给绪方。 “这就是熊的胆。” “你拿个东西把它装起来吧。” “现在天气冷,这熊胆应该能保存不少时间。” 这是绪方第一次看到熊胆。 圆圆的,有成人的拳头一般大。 绪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竹盒,将这熊胆装了起来。 这竹盒是绪方的饭盒。 绪方一共有2个饭盒,所以即使拿其中一个来装熊胆,还有另一个饭盒能接着用来吃饭。 熊皮c熊胆绪方之前听“原猎人”岛助介绍过,这是熊身上最有价值的两部分。 如果可以的话,绪方倒想把这头熊身上值钱的部位都拿走。 但这样一来就太多c太重了。 因此绪方只打算拿走比较方便携带,同时又最值钱的熊皮和熊胆。 熊皮虽然很宽c很大,但能够折叠c卷起来,背在背上。 熊胆只有成人的拳头般大,绪方的饭盒刚好可以放下。 帮绪方他们剥好熊皮c取好熊胆后,艾亚卡抬起头看了看现在的天色。 “现在快天黑了。”艾亚卡道,“你们跟我来吧。附近刚好有一座狩猎小屋,我带你们去那座狩猎小屋里过夜。” “啊,所谓的狩猎小屋,就是我们阿伊努建在山林中的临时休息所。” 艾亚卡知道绪方和阿町他们可能不清楚狩猎小屋是什么,所以赶忙解释着。 “外出狩猎,在野外度过个几天几夜是常事。” “所以为了方便在狩猎时,有个可以过夜的地方。我们阿伊努有在山林中建立临时休息所的习惯。这临时休息所,我们将其称为‘狩猎小屋’。” “跟我来,不远处就有一座还算完好c崭新的狩猎小屋,足以容纳5个人在里面过夜,我们今夜就在那座狩猎小屋里过夜吧。”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下,没有人会不愿意在一处有屋顶的地方过夜。 于是绪方和阿町跟在艾亚卡的身后,在艾亚卡的领路下,前往他所的那座狩猎小屋。 跟在艾亚卡的后头时,绪方也没闲着。 他冲艾亚卡问出了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注定会问很多遍的问题: “艾亚卡,你有没有见过这2个人啊。” 绪方将玄正c玄真这俩人的外貌特征报了出来。 待绪方话音落下后,艾亚卡扭头反问道: “这就是你刚才所的你们正在寻找的人吗?” “嗯。”绪方点头。 “一老一少的两个和人吗” 艾亚卡嘟囔着,回忆着。 “我好像没见过这样的人。”在回忆完毕后,艾亚卡轻声道,“在我的记忆里,于这2年中有到过我们村子的和人,除了那些和商之外,就只有一个怪人而已。” “怪人?”绪方挑了挑眉。 “嗯。”艾亚卡点点头,“是一个挺古怪的老人。能很流利地讲我们阿伊努的语言。” “进了我们村子后,只询问我们离这里最近的河流在哪里,就直接离开了。” “他有过他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林什么平来着我不记得名字了。” 绪方对艾亚卡口中的这个曾到访过他们聚落的怪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见艾亚卡并没见过玄正c玄真这2人,绪方也不感到失望或沮丧。他早已做好问上100个人,也得不到半点收获的心理准备了。 像上次那样,立刻就从摆宠物摊的汤神老人那问到相关线索的超级好运,是很难出现第二次的。 “等成功猎杀了最后的那头公熊。我会遵守诺言,带你去我所住的聚落,以及和我们聚落交好的其他聚落那的。” 艾亚卡微笑道。 “不定会有哪个外出狩猎的人,恰好就见过你所要找的那2人。” “那几个和你聚落交好的聚落,应该不会因为我们是和人,就不允许我们入内吧?”绪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着这句话。 “他们不会那么做的。”艾亚卡摇摇头,“那几个和我们关系良好的聚落,和我所住的聚落一样,一直有与和商做生意。” “所以他们也不讨厌和人。” “因此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别闹事,他们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们阿伊努有什么绝对不能做的禁忌吗?”绪方追问。 “也没有什么绝对不能做的禁忌。”艾亚卡耸耸肩,“只要你懂礼貌,不搞事,不闹事即可。” 在简单地聊了几句后,3人便因找不到新的话题而沉默了下来。 不过也并没有沉默太久。 仅过了一会,艾亚卡便突然抬手向前一指。 “快看,我们到了,那就是我们的狩猎小屋。” 艾亚卡刚才所言非虚,那座狩猎小屋的确离他们不远。 仅走了20分钟出头,绪方便见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三角形的物体。 “那就是狩猎小屋。”艾亚卡朝前方的那三角形物体一指,“用冷杉木制成,虽然看上去好像一碰就塌,但其实非常结实。” 在稍微凑近了些后,绪方看清了这座狩猎小屋的全貌。 硬要绪方用一句话来形容这狩猎小屋的话,那就是用树枝和树叶制成的“金字塔”。 用树枝拼凑成“金字塔”的骨架,然后用树叶制成塔壁和塔顶。 “运气不错,似乎没有人使用这座狩猎小屋。” “这些狩猎小屋,我们都是公用的。” “希望上一个在里面居住的人,没有把你们弄得太脏。” 艾亚卡身先士卒,钻进“金字塔”里面。 绪方紧随其后。 虽这狩猎小屋是用树枝和树叶搭成的,但里面却出奇地暖和,而且空间很大,3个人在里面休息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3人钻进这座狩猎小屋后没多久,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在天黑后,艾亚卡便在狩猎小屋的中间点燃了一处小小的篝火。 用来照明的同时,也用来取暖。 草草吃下彼此身上所带着的干粮,填饱肚子后,阿町看向艾亚卡,冷不丁地冲其问道: “有个问题,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你了。” “嗯?什么问题?”艾亚卡反问。 “为什么你们要把吃过人肉的熊称为‘乌恩卡姆依’啊?有什么寓意在里面吗?” “哦,这个呀。”艾亚卡笑了笑,“其实没什么很深的寓意在里面。” “其中的缘由还蛮复杂的,我尽可能简略地跟你明吧。” “首先先跟你解释一下‘乌恩卡姆依’是什么意思吧。这和我们阿伊努的信仰有关。” “我对你们和人的神道教有一点了解。” “我们阿伊努的信仰,和你们的神道教,有些地方挺相似的。” “‘卡姆依’在我们的语言中,是‘神明’的意思。” “而‘乌恩卡姆依’,就是‘邪神’的意思。” “我们阿伊努一直相信着火c水c风这些元素。下雨c雪崩c寒潮这种自然现象;动物与植物;日常所用的所有器皿中,都寄住着神明。” “所以简单来,就是我们认为每只动物的体内都住着神。” “动物若是伤害了人,便代表着寄住在他们体内的神明已经堕落为了邪神。” “所以我们会将这些伤害了人的动物称为‘乌恩卡姆依’。” “所以‘乌恩卡姆依’不仅仅只是用来称呼那些伤害了人的熊。” “凡是对人造成伤害的动物,狼也好c鹿也罢,我们都会将它们称为‘乌恩卡姆依’。” 因为艾亚卡的日语只到了勉强可以和人交流的程度,所以没法用太过华丽的辞藻来明“乌恩卡姆依”这一词汇的由来。 只能言简意赅地用着最直白的语言来明。 不过这直白得过头的语言也有好处,绪方和阿町都很快理解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的确和我们的神道教有些相像呢。”阿町道,“我们的神道教也认为万物有灵。” “我其实也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们俩了。”艾亚卡扫了绪方和阿町几眼,“看你们的样子,你们是夫妻吧?” “嗯。”绪方点头,“没错。” “为什么你还会有眉毛,牙齿还是白的啊?”艾亚卡朝阿町投去疑惑的目光,“和人的女子在出嫁后,不是都会把眉毛剃掉,以及把牙齿染黑吗?” “那是以前啦。”阿町无奈道,“以前就是所有出嫁的妇女都得剃眉毛c染黑齿。” “这传统现在在公卿贵族那里还很流行,在平民百姓之间已经不怎么流行了。” 罢,阿町抬起双手摸了摸自己那好看的柳眉。 “原来是这样”艾亚卡尴尬地笑了笑,“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出嫁妇女都会剃眉染齿的啊。” 外面的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 所幸今夜是个晴天,有一轮弯月挂在天际,给漆黑的大地带来了些许光亮。 “我们轮流休息吧。”艾亚卡提议道,“那头公熊不定会趁着我们睡觉时,对我们发动袭击。” “所以得做好警戒才行。” “其中1人睡觉时,另外2人就守夜。” “你们觉得如何?” 绪方和阿町点点头,表示没有任何异议。 “睡觉的时候,记得不要睡死哦。”艾亚卡接着道,“那头公熊不定会在半夜发动攻击。到那时就得迅速起身c拿起武器战斗了。” “那头公熊聪明得很,趁着我们睡觉时,对我们发动攻击这种事情,它还真有可能做得来。”艾亚卡苦笑道,“它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熊。” “我们几个聚落的猎手联合起来,追击了它半个月了。一直逮不到它。” “就是因为它,我已经过了半个月的风餐露宿的生活。” “真希望能快点把它猎杀了。这样我也好快点回聚落。” “如果那头公熊一直不出现c没来找我和内子报仇怎么办?”绪方问。 “到那时,就只能从零开始,另寻方法去寻找那头公熊了。” 罢,艾亚卡叹了口气。 “别那么悲观,艾亚卡。”绪方微笑着,向其宽慰道,“虽那头熊有可能一直不来。” “但也有可能就在今夜,一边发出咆哮,一边攻过来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绪方的话音刚落,就像是为了对绪方刚才所的话做出响应一样,一道吼叫陡然炸响。 绪方3人的脸色纷纷一变。 “是那头公熊的 声音!”艾亚卡一边急声着,一边抓起放置在旁边的弓箭。“这道咆哮声好近!它就在我们附近!” 绪方现在的表情很复杂。 而一旁的阿町也向绪方投去复杂的目光。 因为二人都依稀记得今天白天的时候,绪方了句“食人熊没那么容易出现”。 然后食人熊就来了。 然后现在也是绪方了句“那头公熊有可能就在今夜,一边发出咆哮,一边攻过来”。 然后那头公熊就来了。 “阿逸。”阿町一边掏出了她的素樱,一边低声朝绪方道,“你该不会是那种格外招熊喜欢的人吧?” “你下次能不能试着一句‘一头身上戴满黄金的熊马上就来了’啊?我想看看会不会立即出现一头‘黄金熊’。” “我之后有机会的话,会试一下的” 绪方3人拿起了各自的武器,冲出了狩猎小屋。 3人循着刚才那道咆哮所传来的方向奔去。 天公作美,有月光照明。 即使不点火把,3人也能清楚地看清前路。 那道咆哮声很近,据绪方的推测,那头公熊距离他们不到400米。 果然在循着刚才那道咆哮所发出的方向奔了近400米的距离后,绪方就见着了一头熊。 正是那头于今天白天时,突然逃跑的那头巨熊。 除了这头熊之外,还有2个人。 2个穿着虾夷服饰的虾夷。 一人一边抱着臂膀,一边躺在不远处呻吟着。 另一人正满身是血地被这头熊压着他正努力挣扎着,想从这头熊的底下脱身。 然而区区人类,拼力气,哪里拼得过熊? 不论如何挣扎,此人都没法从这头熊的身下脱离分毫。 “嗷嗷嗷嗷嗷嗷!!” 这头熊对被它压在身下的虾夷连发几声咆哮后,张开它那布满锋利牙齿的嘴巴,朝身下的那名虾夷的脑袋咬去。 绪方见状,不再犹豫。迅速掏出了怀中的霞凪,对准这头熊,一口气打光了枪膛内的所有子弹。 这头熊的侧腹恰好正对着绪方。 霞凪的4发子弹悉数没入它的侧腹中。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它发出着凄厉的痛呼。 然后转头看向绪方。 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头熊在发现它后,眼神瞬间变凶恶了起来。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又发出了一连串的咆哮后,这头巨熊放开了它身下的虾夷,朝绪方扑过来。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76章 见识下人类的骄傲!(拔枪)【7000字】 不知是这头熊的皮太厚了,还是因为绪方的霞凪威力不够——也有可能两者兼有之,这头巨熊挨了霞凪的4发子弹后,竟仍旧能对绪方发动攻击。 霞凪毕竟只是手枪,不论是威力还是射速,都比不上现代的枪械,更比不上那些猎枪。 这头巨熊距离绪方约有百米左右的距离。 仅1个呼吸多一点的时间,这头熊就将这段距离跑完。 它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绪方。 它就这么直直地朝绪方冲过来。 在这头巨熊凑近后,绪方才直观地感受到——这头熊是真的大! 今日白天遇到它时,因距离比较远,所以并没有给绪方带来多么大的压迫感。 现在它凑近了之后,绪方才深刻地感受到这种大小的熊,给人带来的压迫感何等强烈。 它比今日白天时所遇到的那头母熊要大上足足一圈。 若是站起来,其身高至少有3米2。 厚重的踏地声c尖锐的破风声c再加上如此庞大的体型——绪方觉得这头熊的体重应该不会少于半吨。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在冲进自己的熊掌已经可以拍到绪方的位置后,巨熊一边咆哮着,一边抡起那有着锋利爪子的巨掌,朝绪方拍来。 不过,在它刚抬掌的时候,绪方就已经从旁边一跳,从这头巨熊的身前逃离。 绪方刚才所射出的那4发子弹,还是起到一点效果的。 论速度,它比绪方他们今天白天时所遇到的那头仍未受伤时的母熊慢上了许多。 虽然这头巨熊的目标是绪方,但阿町和艾亚卡还是跟着绪方一起迅速跳向旁边,拉开与这头巨熊的距离。 绪方和阿町跳到这头巨熊的右侧不远处。 艾亚卡则跳到这头巨熊的左侧不远处。 虽然不论是力量c速度c反应速度,熊都远胜于人类。 但人类有着人类的骄傲! 砰c砰c砰c砰! 人类的骄傲,就是能娴熟地使用各种工具 又是4声枪响炸起。 此次的4声枪响,是从阿町的素樱中发出的。 绪方他们轮番向这头熊展示着人类的骄傲之处。 在跟着绪方一起跳到这头巨熊的右侧不远处后,阿町便抬起她的素樱,对准巨熊的右侧腹一口气打光了素樱枪膛内的所有子弹。 和射击天赋和射击水平都约等于零的绪方不同,阿町可是自幼就有着优秀的射击天赋的神枪手。 阿町没有像刚才的绪方那样,因没法做到精准射击而对准熊的侧腹瞎打。 而是眯起一只眼睛,借着月光,将枪口对准了巨熊。 她的目标是——熊的脖颈。 阿町对“猎熊”几无了解,她仅有的猎熊的知识就是绪方告诉过她的“不能攻击熊的头”,哪里是熊的要害,她一无所知。 虽不知熊的要害是哪里,但阿町猜测——既然是动物,应该没有哪只动物是不害怕脖颈被攻击的。 阿町已经和白天时不同了。 现在的她,因为已经有了和熊对战的经验,所以现在再次直面熊后,已不再感到多么慌张和紧张。 今日白天因缺少对熊经验,以及是遭到熊的奇袭,所以阿町没能沉着冷静地瞄准射击。 对于擅于射击的阿町来说,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射击熊的脖颈——只是小菜一碟。 几乎是与阿町同时,艾亚卡也向这头熊展示了人类的骄傲。 跳到这头熊的左侧面的艾亚卡,举起他的弓箭,箭矢直指这头熊的左侧腹。箭头冒着诡异光芒的光芒。 抬枪,瞄准,扣动扳机——以上的这些动作,阿町从头至尾,只花了不到1秒的时间。 艾亚卡也是这般——举弓,拉弦,松弦。从头至尾,也只花了不到1秒的时间。 素樱的4发子弹悉数没入这头巨熊的脖颈。 艾亚卡射出的箭矢也深深扎进巨熊左侧腹的皮肉之中。 “呜” 这头熊不再像刚才那样发出骇人的咆哮,而是发出低低的“呜”声——它大概是没有力气再吼叫了。 “他已经中了我的毒箭!”艾亚卡冲另一边的绪方和阿町喊道,“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死!” 素樱和霞凪的威力虽然比不上现代的枪械,但是连中8发,其中4发还是脖颈中弹,这头熊再怎么强壮c凶猛,也不可能继续 生龙活虎了。 更何况他现在还中了一发毒箭。 不过——即使伤痕累累,这头熊仍旧硬挺着,摇摇晃晃点一点地朝绪方走来。 “嗷嗷嗷嗷嗷——!” 这头熊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冲绪方发出咆哮,并再次举起它的熊掌,然后挥下。 这次,绪方没有像刚才那样远远跳开。 这头熊的速度现在已经慢到即使是阿町也能轻松躲开的程度。 面对已经不剩多少力量与速度的熊掌,绪方使出了许久没用过的龙尾变招——龙尾·闪身。 绪方以左脚为轴,以旋转的方式闪开熊掌,在旋转的同时积蓄力量,在旋转一圈c重新面朝巨熊时,迅速抽刀对这头熊来了记犀利的横斩。 在月光的裹挟下,闪着寒芒的刀光扫向巨熊的脖颈。 巨熊的皮毛虽厚,但面对吹毛断发的大释天,面对绪方的剑术,跟薄纸其实没什么两样。 和斩人时截然不同的手感传至绪方的手感。 和人的皮肉相比,熊的皮肉更厚c更硬。 大量熊血被绪方泼出。 仅一刀,绪方就给这头巨熊的脖颈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呜呜” 巨熊挣扎着,想奋力站稳。 但绪方刚才的那一刀,却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身子摇晃了几下后,这头巨熊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激起地面大量的雪花。 在人类的骄傲面前,熊的力量c速度根本不值一提。 “厉害”艾亚卡呆呆地看着绪方,“你刚才的那一刀可真厉害啊” 艾亚卡虽然不会剑术,对和人的剑术更是一窍不通,但身为长年与鲜血c死亡相伴的猎手,他本能地感受到绪方刚才的那一刀相当厉害,又准又恨。 “真岛,没想到你的剑术这么厉害。” “我以前曾经在出云学过一点剑术。只是不值一提的小长处而已。”绪方一边将擦净鲜血和脂肪的大释天收回鞘,一边微笑道。 在听到艾亚卡对他的夸奖时,绪方不知为何,想起了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的间宫。 所以下意识地将间宫最常讲的话脱口而出。 艾亚卡快步走到死熊的旁边,查看着这头熊的状况。 “嗯。它死透了。”说罢,艾亚卡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2名刚才遭到了这头熊的袭击c现在仍躺在地上哀嚎的2名虾夷,“我去看看那2人的情况。” “我认得那2人,那2人似乎是赫阁村的猎人。” 绪方跟着艾亚卡一起奔向那2名虾夷。 这2名虾夷都很年轻。年纪看上去最多不超过25岁。 其中一人的左臂受伤了,整只手臂满是鲜血,他抱着他受伤的左臂,不断在地上打滚c哀嚎。 另外一人所受的伤就比较重一些,他似乎是胸膛受伤了,自伤口处淌出的鲜血,都将他上身的衣服都染红了。 这个胸膛受伤的虾夷,就是刚才被巨熊给压倒的人。 若不是绪方他们及时赶到,恐怕这人已经被那头巨熊给咬死了。 艾亚卡率先查看这名受伤较重的人的情况。 艾亚卡:“¥&!¥!&¥!(虾夷语)” 受伤较重的虾夷:“我不要紧。(虾夷语)” 艾亚卡刚才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串的虾夷语——绪方完全听不明白。 但绪方却听懂了受伤较重的那名虾夷所回应的话——他说他不要紧。 绪方之所以能听懂这名虾夷所说的话,是因为他之前和阿町一直有认真从那本“虾夷语常用语指南”中学习虾夷语中的常用语。 那本“虾夷语常用语指南”中就有教过“不要紧”这句话,而绪方也恰好有学到这句话。 既然这名虾夷说他不要紧,那绪方猜测艾亚卡刚才是在询问这名虾夷要不要紧。 艾亚卡扯开这虾夷的胸膛的衣服,查看着他的伤势。 在艾亚卡查看他的伤势时,这虾夷用虾夷语跟艾亚卡说了句“谢谢”。 然后偏转过头,看向站在艾亚卡身旁的绪方。 先是用惊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几眼,随后用虾夷语朝说道: “谢谢你(虾夷语)” “他说‘谢谢你’。”艾亚卡替他翻译着。 艾亚卡其实并不需要替绪方翻译,绪方听得懂这名虾夷刚才所说的谢谢。 “谢谢”这种不论在哪个民族,都使用率极高的词汇,那本“虾夷语常用教学指南”的第一页就有教“谢谢”这个词。 “艾亚卡,你帮我翻译一下。”绪方轻声道,“‘不客气,只 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绪方自己也是个受伤无数的人。 自穿越到江户时代至今,他到底挨过多少伤——他自个也数不清了。 因为受伤过多,绪方现在也培养出了一些看伤口的眼力。 根据绪方的观察,这2人身上的伤口都并不重。 左臂受伤的那人,除了左臂受伤之外,身上没有其余的大伤。 胸膛受伤的那人,虽然胸口受伤,但所幸伤口不深,也没有哪条动脉破损。 这两人也算是命大。 尤其是胸膛受伤的那人,被熊压倒了,竟然才只受了这么一点伤,用不幸中的万幸来形容都有些不够格了。 粗略看了几眼他们的伤势后,艾亚卡扭头朝绪方说道: “真岛,可以帮帮我吗?和我一起将这两人搬到我们刚才所住的狩猎小屋里,虽然他们的伤并不致命,但还是快点处理比较好。” “那头熊就先留到待会再慢慢处理吧。” 艾亚卡背起胸口受伤的那名虾夷,而绪方则背起手臂受伤的那名虾夷。 二人背着负伤的这两人,将这2人带回到了他们刚才所居住的狩猎小屋。 艾亚卡随身携带着能够治伤的药草,以及包扎伤口用的干净的布。 据艾亚卡所说,这药草有消炎c阻止伤口化脓的作用。 用牙齿嚼烂了那些药草后,艾亚卡将嚼烂了的药浆敷到了这两人的伤口上。 在给这两人疗伤时,艾亚卡出声询问这两人刚才是怎么遭遇到那头食人熊的。 胸膛受伤的那人不适合多说话,于是艾亚卡便让左臂受伤的那人来说明。 左臂受伤的那人不会说日语,所以在他用虾夷语讲述完他们刚才的经历后,还得由艾亚卡替他们翻译一遍。 原来——这2人是赫阁村的村民。 胸膛受伤的那人名叫“努萨”。 左臂受伤的这人名叫“奈库希”。 赫阁村是自那对食人巨熊出现后,也跟着一起响应c派人去猎杀这对食人巨熊的聚落之一。 这2人和艾亚卡一样,是来猎杀那对食人熊的。 刚才,他们二人行经附近,正寻找着适合过夜的地方。 然后就遭遇了那头食人公熊的偷袭。 二人原本正在雪地上走着,那头食人公熊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对他们发动攻击。 二人的狩猎经验不足,再加上这头食人公熊非常狡猾c擅长躲藏,所以他们迟迟没有这头躲在暗处的食人公熊。 虽然没有及时发现食人公熊,但在食人公熊对他们发动攻击时,他们本能地躲了一下。 他们这本能的闪避,让他们捡回了一条命。 奈库希的左臂被熊的爪子挠到,而努萨则是胸膛被熊的爪子挠到——但因他们的闪避,让他们都没受太重的伤。 被熊掌挠了,不仅没死,也没重伤——二人的运气也实在是好。 静静地听完艾亚卡的翻译转述后,绪方苦笑着朝艾亚卡问道: “那头食人公熊恰好就在我们的附近它该不会真的是打算来找我们报仇吧?” “有可能。”艾亚卡跟着绪方苦笑并点点头,“要不然,很难解释它为什么如此凑巧地就在我们的附近。” “真岛,看来真的被刚才的你给说中了啊。它真的就在今夜杀回来了,打算找我们复仇。” “真希望在其他方面,我也能说什么来什么”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唏嘘道。 在给奈库希c努萨这俩人上好药后,这二人便因疲惫和伤势而沉沉睡过去。 在二人睡下后,忙碌完毕的艾亚卡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以不会吵到已睡下的这两人的声音,朝绪方和阿町二人问道: “你们刚才在攻击那头食人巨熊时所用的武器是什么?短铳吗?” 一听就知道,艾亚卡所指的武器是素樱和霞凪。 “嗯。”阿町抢先绪方一步回答道,“没错,就是短铳。” “真厉害啊竟然能连射这么多发。” “露西亚人的短铳也只能打一发而已。” “哦?”阿町的眼中浮现出感兴趣的色彩,“你见过露西亚人的短铳吗?” “嗯,见过。不久前有一股露西亚人在我们村子暂住过一段时间。”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看见过露西亚人所用的短铳。” “他们除了短铳之外,还有很长的铳。” “不过不 论是他们的短铳还是长铳,都只能打一发。” “不能像你们所用的短铳那样,能够连射许多发。” “如果你们的短铳的威力能够再大一点的话,那整片山林,可能都没有什么动物是你们的对手了。” 赞美了一通素樱和霞凪后,艾亚卡调整了下坐姿,然后接着侃侃而谈着。 这一次,艾亚卡的语气中多了浓郁的感慨之色。 “食人熊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运气真是不错” “我还以为即使跟着你们,也要花上好几日的时间,才有希望杀了那头食人熊。”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让事情尘埃落定。” “这样一来,也能告慰那9名不幸被这对食人熊所害的同胞的魂灵了。” “9人?”一旁的阿町发出低低的惊呼。 “嗯。没错,这还只是我们目前所查到的数量。被这对食人熊所吃的人,一定远远不止这个数。” “第一次发现这对食人熊,是在半个月前。” “这对食人熊在半夜闯进了就位于我所住的村子的隔壁村。” “他们直接拍碎房屋的墙壁,叼走了一对母女。然后迅速地从村子逃离。” “熊一旦吃了人肉,终生都只能以人肉为食。” “虽然按照我们阿伊努的传统观念,熊之所以会在吃了人肉后,余生再吃不下除人肉之外的其余食物,是因为它遭到了神明的惩罚。” “被禁止食用山果c鱼这些美味的食物。” “我这人其实不怎么相信这种说法。” “在我看来,熊之所以会在吃了人肉之后,余生都只会吃人肉,只是因为它们发现人比较好吃。” “以及发现人相当脆弱,很好捕猎而已。” “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再怎么强的人,也不可能打得过熊。” “我猜这对食人熊,应该是自比较远的地方迁徙到这里的。” “在那对母女被叼走,这对食人熊第一次在我们这里现身后,紧接着其他村落也出现了其他受害者。” “自这对食人熊在我们这里首次现身后,它们前前后后共吃了9人。” “其中年纪最小的,只有9岁。” 说到这,艾亚卡重重地叹了口气。 “现在这对食人熊已被解决,村子里的人也总算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艾亚卡的话音刚落,阿町便立即出声问道: “我很好奇啊。熊不是到了冬天,就会冬眠的吗?为什么那2头食人熊还能这样大摇大摆地在雪地里走啊?” “这就是许多人常有的错误观念了。”艾亚卡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所有的熊都会冬眠的。” “熊之所以会冬眠,是因为在冬天找不到什么食物,所以食物不足。” “为了捱过冬天,才躲进巢穴里面,进入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也就是俗称的‘冬眠’。” “也就是说,若是食物充足的话,熊是不会冬眠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认为那对食人熊很早就开始吃人了。” 艾亚卡的语气渐渐变得低沉了起来。 因为语气变低沉,令他的语调也跟着变得诡异。 “到处都是好吃的食物,它们怎么可能会在巢穴里面好好冬眠呢?” 阿町缩了缩脖子。 绪方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了起来。 艾亚卡刚才的话,简直细思极恐。 在又叹了口气后,艾亚卡向绪方c阿町头一低,然后郑重地道谢着: “谢谢你们的帮助,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这么快就将这对乌恩卡姆依猎杀。” “不客气。”绪方还礼,“我们也并没有做什么多了不起的事情。” “我会信守诺言的。”艾亚卡微笑道,“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我的村落。” “尽我所能地协助你寻找你正找的那俩人。” 绪方:“谢谢。明天开始就劳烦你了。” “我的村子距离这里不远,步行的话,大概要花2天半的时间。” “现在我就先帮你们处理了那头食人公熊吧。” 说罢,艾亚卡抽出了他的短刀。 “那头食人公熊也是被你们所猎杀,因此它所有的一切都归你们所有。你们想要它的哪个部位,我现在去帮你们弄来吧。” “对那头熊的猎杀,你也有参与。”绪方道,“我们平分那头熊吧。” 艾亚卡笑着摇摇头: “虽说我刚才也有跟着你们一起攻击那头食人公熊,但其实并没有出什么力。” “我 从头至尾,只对那头食人公熊射了一箭。” “箭头上的毒还没生效呢,它就被你们弄死了。” “所以那头熊算是你们猎杀的。” “我们阿伊努的狩猎规矩就是——猎物是谁猎杀,这猎物就归谁所有。” “因此刚才那头食人巨熊的一切,我都不能要。” 见艾亚卡坚持不要那头食人巨熊身上的半点东西,绪方也不再多矫情。 “那就麻烦你了。帮我们割下熊皮和熊胆就好。” “又是只要熊皮和熊胆吗?不需要别的东西了吗?熊身上的好东西可是有很多的啊。” “我知道熊身上有很多好东西。”绪方露出无奈的笑,“可是我和内子都并没有那个余力将熊身上所有的宝贝都带在身上。” “所以我们只拿熊身上最珍贵的熊皮和熊胆就好。” “这样啊我知道了。”艾亚卡点点头,“不过作为一个猎人,我此次建议你们除了从这头食人公熊的身上取走熊皮和熊胆之外,也将它的熊掌取走。” “熊掌?”阿町反问,“为什么?” “因为熊掌是熊身上最好吃的部位。” 艾亚卡露出笑容。 “今日白天所遇到的那头食人母熊,它的熊掌干干的,一看就是那种不好吃c我们阿伊努人绝对不会用来请客的熊掌。所以我没建议你们拿那头食人母熊的熊掌。” “但此次的食人公熊不一样。” “它的熊掌的肉非常多,算是熊掌中的珍品。” “那头食人母熊的熊掌不吃也无所谓,反正肯定不好吃。” “但这头食人公熊的熊掌,我就觉得你们相当有必要好好品尝一下。” “熊掌吗”绪方抓了抓头发,“可我和内子都不会做熊掌的料理。” “没关系。”艾亚卡摆了摆手,“你们不是要去我所住的村落了嘛,你们就将熊掌带到我所住的村落。” “我让我奶奶帮你们烹制熊掌。” “我奶奶可是做饭的好手,她做的熊掌,比村中所有人做的都要好吃。” 熊掌——绪方在前世就有听闻过许多和熊掌有关的名菜。在前世就听说过熊掌的味道很好吃。 稍微有些动心的绪方,朝阿町投去询问的目光。 “你觉得呢?想不想吃下熊肉,尝尝看阿伊努的料理?” “那就试试看吧”脸上布满犹豫之色的阿町,在纠结了好一会,轻轻地点了点头。 身为一个传统的日本人,阿町的传统观念告诉她:吃动物的肉,完全是歪门邪道。 但一向对各种自己没吃过的料理充满好奇的那颗好奇心却告诉阿町:尝尝看又不会怎么样。 最终——好奇心打败了传统观念。 翌日一早,绪方他们便正式动身前往艾亚卡的村落。 他们将奈库希和努萨二人也带上。 据艾亚卡所说,他们二人身上的伤还比较重,他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而已,还需进一步的治疗。 因此他打算先将这2人背回他的村子,在他的村子里让这二人接受进一步治疗的同时,派人到他们2人的村子里叫人来将他们接回去。 绪方他们所用的时间,要比艾亚卡所预期的时间要长了那么一些。 他们一直到第3天的下午,才终于抵达了艾亚卡所住的村落。 “你们看。”艾亚卡朝不远处的村口努了努嘴,“那就是我的村子!” 在村子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后,艾亚卡的情绪也变得兴奋了起来。 还没抵达村口,便有一批小孩发现了艾亚卡,然后快步朝艾亚卡本来。 这些小孩在见着艾亚卡后,便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的虾夷语。 绪方听不懂。 但他却发现艾亚卡的表情变了变。 “怎么了?”绪方问。 “没什么。”艾亚卡面露无奈的笑,“只是有一帮露西亚人来我们村子了是一帮我们的老朋友。”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77章 仙州七本枪之首与太刀术 围在艾亚卡身旁的这些小孩们,在向艾亚卡叽里呱啦地汇报着什么时,一直有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绪方c阿町这2位陌生的和人,以及被艾亚卡和绪方背在背后的奈库希和努萨二人。 “露西亚人?”绪方皱紧眉头,“发生什么事了?是有露西亚人打算在你们的村子劫掠吗?” “不,不是。”脸上的无奈之色仍未消去的艾亚卡摇摇头,“真岛,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吗?” “曾有一帮露西亚人在我们的村子暂住过。” 绪方开始回忆着。 随后很快就回想起来——艾亚卡的确是说过类似的话。 在干掉食人公熊的那一晚,艾亚卡在跟绪方他们询问素樱和霞凪是什么武器时,就有跟二人说过——他曾在一帮于他的村落中暂住过一段时间的露西亚人那见过短铳。 “就是那帮于之前在我们村子暂住过的那帮露西亚人又来了。”艾亚卡道,“明明2个月前才刚离开,怎么又回来了” 艾亚卡一边嘟囔着,一边领着绪方朝他所住的村子大步走去。 艾亚卡所住的村子,名为“库玛”。 刚才离得还比较远时,还看不太清楚。 现在在走近村子后,绪方也渐渐看清了这村子的全貌。 虾夷的村落的建筑风格,和和人的村落的建筑风格,有着相当明显的不同。 虾夷的房子,都用绪方叫不出其名字的枯黄干草和木头制成。 虽说建筑风格迥然不同,但是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乡村气氛,二者却是相同的。 在艾亚卡领着绪方他们进村后,立即有道道好奇c疑惑的目光朝绪方他们打来。 兴许是“艾亚卡带了2个和人回村”的消息传了开来吧,越来越多人现身并围靠了过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绪方和阿町。 艾亚卡用虾夷语叽里呱啦地向位靠过来的众人说着什么。 绪方猜测——大概是在跟大家说明绪方和阿町是何许人也吧。 就在绪方默默地站在艾亚卡的身后,任由艾亚卡跟身旁众人慢慢解释时,一道有着古怪口音的日语突然传进了绪方的耳中。 “艾亚卡!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啊。”艾亚卡循声望去,“瓦希里,是你啊,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在这道有着古怪口音的日语响起时,绪方也跟着将目光投过去。 在看到这声音的主人的模样后,绪方忍不住挑了挑眉。 比虾夷还深邃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并身着十分有西方风格的衣服。 “露西亚人”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呢喃着。 统共有3名露西亚人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朝绪方他们这儿走来。 3人的身高都和绪方差不多,约在1米7左右。 刚才用日语向艾亚卡问好c被艾亚卡称为“瓦希里”的,就是走在这3人中最前头的那个——一个有着卷曲棕发c绿色眼睛的青年。 这3人的身上都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就这样空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艾亚卡的身前。 “瓦希里。”艾亚卡抢先一步朝瓦希里问道,“你们怎么又到我们这里来暂住了?” “上次绘制的地图,有很多地方都绘错了。”被艾亚卡称为瓦希里的这名青年苦笑道,“所以我们的老大就只能领着我们再回来了,再重绘一次地图。” “你们的老大呢?”艾亚卡接着问。 “他昨天领着部分人去绘图了。”瓦希里耸耸肩,“现在暂时不在这,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说罢,瓦希里上下打量了艾亚卡和站在艾亚卡身旁的绪方等人。 望着绪方和阿町,瓦希里难掩眼中的惊讶之色。 打量了几遍绪方和阿町后,瓦希里将目光收回,然后再次投到艾亚卡身上。 “艾亚卡,我都听说了。”瓦希里道,“你去猎杀食人熊了。如何?成功将那对食人熊猎杀了吗?还有,这2位是?” 瓦希里所说的“这两位”,指的自然正是绪方与阿町。 “这两位是我请回来的客人。” 艾亚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多亏了这2位客人的协助,那两头食人熊都已经死了。 “那两头食人熊都是被这二人所杀,我基本没做什么。” “哦?”瓦希里挑了挑眉,然后重新看向绪方二人,他眼中的惊讶之色,要比先前浓郁上许多,“两头 食人熊都被这两人所杀?” 瓦希里咧嘴笑起来。 “看来艾亚卡你请了相当厉害的客人回来嘛。” “话说回来,我好久没见过日本人了呢。” “你们好呀。我叫瓦希里。我的全名很长,你们叫我瓦希里就好。” 说罢,瓦希里向绪方和阿町轻鞠一躬,行着日本的礼仪。 “你好。”绪方还礼,“我叫真岛吾郎。” 阿町:“我叫阿町。” 跟绪方二人打过招呼后,瓦希里便冲艾亚卡摆了摆手。 “艾亚卡,我还有事要去做,就先走了。有空的话,到我们那边找我喝酒。” “哦?你很忙吗?”艾亚卡问。 “我今天一直忙着记账。”瓦希里苦笑着耸耸肩,“你知道的,我们这伙人的财政,一直都是由我负责管理。” “按照我现在的速度,不到深夜我肯定是算不完的了。” “我只是在刚才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才忙里偷闲地跑出来看看你而已。” “就这样,我先回去继续记我的帐了,之后再见。” 语毕,瓦希里再次冲艾亚卡摆了摆手。 他这一次不仅有跟艾亚卡摆手,也有跟绪方和阿町摆手。 一边摆着手,一边领着他身后的两外2名露西亚人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 松前城,松平定信的居所—— “老中大人。” 立花单膝跪在松平定信的身前,恭声通报着。 “诸位大人,都已到齐了。” 松平定信此时正坐在一张桌案之后,奋笔疾书着。 待立花地话音落下后,松平定信便用平淡的语气说着: “嗯。知道了。” 说罢,松平定信搁下手中的毛笔,自桌案后站起身来。 此时的松平定信并没有作悠闲的打扮。 而是穿着幕府官员中最正式的礼服——裃。 白色的里衣c暗绿色的肩衣和袴,无一例外都干净如新。 肩衣上绣着统治整个江户幕府的家族——德川家族的家纹:三叶葵纹。 立花也和松平定信一样,穿着最正式的干净礼服。衣服上绣着同样的三叶葵。 “立花,我们走吧。” 淡淡地留下这句话后,松平定信便扶了扶插在左腰间的胁差,然后大步流星地朝房外走去。 而立花则在高声应和了声“是”后,快步走到摆在房间一角的刀架前,取下刀架上所挂着的松平定信的打刀——长曾祢虎彻。 随后将松平定信的这柄长曾祢虎彻抱在怀中,以慢松平定信几步的速度跟在其身后。 在出了房间后,松平定信头也不回地朝走在其身后的立花问道: “菜肴都准备得如何了?” “都已准备完毕。”立花立即道,“随时可以上菜。” “很好。”松平定信点点头。 今夜,在这座松前城中,将举办一场十分隆重的餐宴。 松平定信c幕府军总指挥稻森c以及奥羽诸藩派来的各支部队的总大将的餐宴。 奥羽地区总共有31个藩国,在幕府的要求下,这31个藩国都必须要派出各自的军队北赴虾夷地,协助幕府一起攻灭盘踞在红月要塞的虾夷们。 31个藩国,31支军队——在昨日,这31支军队总算是全数抵达了松前藩。 因为松前城只是一座小城,放不下这么多的部队,所以各部队目前都分散驻军在松前藩各地。 于昨日收到各部队都顺利登陆松前藩的消息后,松平定信便立即向各部队发令: 各藩军的总大将,即刻前来松前城,他松平定新要举办一场各藩国部队的总大将都要参与进来的餐宴。 这场餐宴也可以算作是接风宴。 松平定信代表幕府,欢迎并感谢奥羽诸藩的相助。 此次对红月要塞的征伐,幕府预定的出兵数是1万大军——一早就驻扎在北方的5000幕府军,再加上由奥羽诸藩的部队所组成的5000藩军。 目前,幕府的这“出兵1万”的目标,算是圆满达成了——实际出兵数,还稍稍超过了预定目标。 奥羽诸藩总计出兵约5300人,所以幕府目前集结于北方的军团总兵力在10300以上。 其中,出兵最多的就是会津藩。 大众们普遍认为论军力,会津藩是毋庸置疑的奥羽第一。 对于幕府此次的征召,会津 藩没有堕了他们“奥羽第一军事强藩”的名头——他们一共出兵2000人。 并带来了90条铁炮c2门国崩c各式大筒13件。 出兵数第二的,是仙台藩。 仙台藩出兵1800人。 除了兵力略少于会津藩之外,他们带来的火器数量也同样略少于会津藩——他们只带来了75条铁炮c1门国崩c格式大筒8件。 会津藩和仙台藩这两个藩国的部队加起来就有3800人了,占了总人数约为5500的各藩联军的大半。 另外29个藩国的部队则组成了剩下的1500人。 出现这种各藩的出兵数天差地别的情况,其实并不足为奇。 各藩之间,因地盘c产粮情况c产业情况等各方面因素的不同,导致彼此之间的实力也相差悬殊。 奥羽地区虽然有着31个藩国,但能称得上是“雄藩”的也就只有会津藩和仙台藩这2藩而已。 奥羽地区的31个藩国,总石数只有1c2万石的藩国总计有16个——占了奥羽诸藩的半数以上。 出兵最少的,是以贫穷之名闻名全国c全国人都知这个藩穷得叮当响的“米泽新田藩”——他只派来了20名士兵。 被派来北方的这31支藩军中,有装备火器的只有以会津c仙州为首的7支部队。 这7支藩军的火器再加上幕府军的火器——目前全军上下共有铁炮720支,国崩12门,各式大筒81件。 奥羽诸藩中,拥有国崩的,就只有会津和仙台而已。 松平定信是在5天前得知幕府c各藩军的所有火器加起来,统共只有这么点。 在收到这一数据时,松平定信的心情非常地沉重。 因为这样的火力,和江户幕府刚开幕时,幕府所拥有的火力相比,完全不能比。 论火力,可能还不如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的顶尖的那几家诸侯。 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差一点就统一了全天下的织田信长,他在与武田家展开那著名的决战——长蓧合战时,可是调集了足足3000多条铁炮。 松平定信深刻地感受到幕府的力量下滑得有多严重。 同时也深刻地感受到——身为幕府老中的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穿过一条条走廊后,松平定信最终听在了两扇气派的的纸拉门前。 站在门前,对自己身上的衣服c左腰间所插着的胁差进行了最后的调整后,松平定信朝身后的立花使了个眼色。 立花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松平定信的长曾祢虎彻的他快步上前,替松平定信拉开了这两扇纸拉门。 随着纸拉门的拉开,纸拉门后的光景一点一点地在松平定信的眼帘上展现。 纸拉门后,是巨大的房间。 地板上铺着干净的榻榻米。 面朝房门的位置是最尊贵的主座。 所以顺着纸拉门向里面望去,就能够看见这房间的主座。 主座上摆着两个位置——其中一个已经被稻森所就坐。 另外一个位置则还空着——这个还空着的座位,就是松平定信的座位。 31名各支藩军的总大将,则按照地位依序坐在主座之下的左右两边。 在立花拉开纸拉门,松平定信于房间众人的眼前现身后,不论是坐在主位上的稻森,还是那31名各支藩军的总大将,统统把脑袋埋低,毕恭毕敬地向松平定信行礼。 松平定信大步流星地步入房中,然后在一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位置上就坐。 根据幕府的任命,稻森将担任此次的这支由幕府c奥羽诸藩所组成的1万大军的全军总大将。 稻森就这么再次高升了。 从原本的坐镇北方c统率北方的5000幕府军的将军,升格成了统率幕府c奥羽诸藩的1万联军的全军总大将。 而松平定信对这支大军只有监督权,没有任何的指挥权。 不过——说是这么说而已,但不论是谁,哪怕是稻森,都不敢对松平定信有任何的轻视,不敢不听松平定信的话。 谁会有那个胆子敢不听幕府的二把手c权倾天下的松平定信的话呢? 稻森是全军总大军,而松平定信虽无指挥权,但也不可能让松平定信坐在除主座之外的位置。 因此松平定信便索性直接指示——让他的座位和稻森的座位并排摆在主座上。 “诸君。”坐在主位上的松平定信,面带微笑地朝身前众人朗声道,“感谢你们的到来。” “我谨代表着幕府,感谢你们。” 说了一些例行的场面话后,松平定信便让侍从 们把饭菜端上来,宣布餐宴开始。 一盘盘美食被端了上来,然后摆在每个人身前的桌案上。 松平定信自上任为幕府的新老中后,一直大力鼓励着幕府c藩府的官员们勤俭节约。 所以这场由松平定信所主办的餐宴,端上来的菜肴自然都不会豪华到哪去,就都只是一些在松前藩很常见的当地美食而已。 为了助兴,松平定信也请来了一些歌伎c舞伎来唱歌跳舞。 在歌伎c舞伎们的歌舞声中,宴会现场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严肃气氛缓缓消散,欢快将其取而代之。 松平定信此时也面挂着微笑,跟熟悉的人攀谈着。 “蒲生大人。”松平定信朝就坐在他不远处的一名青年微笑道,“会州大人的脖子最近如何了?还会发痛吗?”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被他称为“蒲生大人”的这名青年便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谢老中大人的关心,主公最近请来了一位名医,在那位名医的治疗下,他的脖子最近已经好多了。” 松平定信刚才口中的“会州大人”,指的自然正是会津藩的现任藩主。 在还没成为幕府的老中,还只是奥羽地区的白河藩藩主时,松平定信便和会津藩的藩主有着不错的私交。 而坐在松平定信不远处的这名青年,则是在会津藩内闻名遐迩的猛将——蒲生牢行。今年26岁。 蒲生的勇猛,松平定信也常有耳闻。 其身高虽不算特别高大,只有六尺三寸左右(161),但在太刀的使用上,有着极高的造诣。 太刀的总长度一般比打刀稍长一些,是适合在马上挥舞的刀。 论使太刀的本领,蒲生在奥羽毫无敌手——松平定信在好久之前就听说过这样的传闻。 而蒲生也并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人。 据松平定信所知,蒲生所用的“太刀术”,是自个独创出来的能在马背上爆发出强大威力的技艺。 蒲生曾亲自在会津藩藩主的面前展示过他的武艺:只凭一马一太刀,就将一支30人规模的精锐骑兵队杀败,一战成名。 会津藩藩主不仅派出了2000大军来助阵,而且还是让他麾下的这员赫赫有名的猛将来带队——会津藩对幕府之忠诚,对幕府此次征召的响应之积极,可见一斑。 2000大军——这已经是会津藩全藩一半以上的军力了。 跟蒲生热情地攀谈了几句后,松平定信把视线转向坐在蒲生身旁的那名中年人。 “生天目大人,怎么了?你怎么看上去好像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啊。” “让老中大人您见笑了。”被老中称为“生天目”的中年人尴尬地笑了笑,“人上年纪了,胃口也渐渐地变小了,没以前那么能吃了。” 说罢,这名中年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真怀念年轻时那种一条鱼就能吃一大碗米饭的日子啊。” 这名中年人的年纪虽大,连胡须和头发都有些微微泛白,但他其实也是一员和蒲生一样赫赫有名的猛将。 不过他不是会津藩的猛将,而是仙台藩的猛将——“仙州七本枪”之首的生天目左右卫门。 现任的仙台藩藩主是个爱好兵法c爱好武艺的人。 爱好兵法c武艺的他,仿照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闯下赫赫威名的“贱岳七本枪”,设了一个“仙州七本枪”的荣誉称号。 把这荣誉称号授予给军中最勇猛的7名武士。 生天目便是这7人中的其中一人——而且还是最勇猛的那一个。 今年已经43岁的生天目,单论气力,其近6尺(1米8)高的巨大身躯,蕴藏着丝毫不像是中年人会有的力量。 师承古流枪术——种田流。擅使三间枪。 所谓的三间枪,顾名思义就是有3间那么长的枪(1间:1818米)。 松平定信虽没实际见过生天目战斗时的样子,但却有听闻过——生天目骑在战马上c挥舞三间枪c放声咆哮的模样,足以令人回想起历史上的著名猛将:本多忠胜,所以也有一些人称生天目为“本多忠胜在世”。 本多忠胜是二百多年前,江户幕府的初代将军——德川家康麾下的猛将,跟随着德川家康南征北战,为江户幕府的开创,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作战勇猛,本多忠胜被冠上了德川三杰c德川四天王c德川十六神将c“日本第一c古今独步之勇士”c三河飞将c鬼之平八c日本之张飞c战国第一猛将等诸多称号。 生天目被称为“本多忠胜在世”——可见其武艺定相当不凡。 不过,虽说生天 目的武艺非凡,但松平定信有听说过他这人比较自大,很喜欢吹嘘自己的武艺——虽然他倒也的确有吹嘘的资本。 仙台藩对幕府此次的征召的响应也非常地积极。 派出1800大军之外,还派了“仙州七本枪”中的其中5位来带队。 身为七本枪之首的生天目便是这5人中的其中一人。 直接派出了“仙州七本枪”中的其中5人——仙台藩藩主的豪气,让松平定信都小小地吃了一惊。 松平定信知道——仙台藩藩主之所以这么豪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为了跟会津藩竞争而已。 松平定信可是知道的——仙台武士们,一直想证明他们不输给会津武士。 这股不愿输给会津藩的意志,让仙台藩的武士们全都斗志昂扬。 松平定信也乐见藩与藩之间在那激烈竞争。 毕竟藩与藩之间的竞争,也能促使他们在战场上努力发挥出更好的表现。 望着紧挨着的蒲生c生天目二人,松平定信脸上的笑意不由自主地变得更浓郁了些。 军队中的猛将阵容,比他预期的要豪华许多。 现在就正坐在他身旁的稻森,也是论勇猛程度,足以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猛将。 目前,辎重c军队c将领们已全部就位。 ——对红月要塞的全面进攻快要可以开始了。 松平定信不动声色地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与此同时—— 虾夷地,库玛村—— 咕噜咕噜咕噜 绪方和阿町身前的那口大锅,里面的汤水已被煮沸,正“咕噜咕噜”地不断向外冒着泡泡。 汤里面,正放着2只现在变得通红的熊掌。 “看上去感觉好怪异啊”阿町嘟囔道,“这熊掌跟人的脚一样” 3日前,绪方听取了艾亚卡的建议,除了熊皮和熊胆之外,还取了那头食人公熊的熊掌。 因为那头食人公熊的熊掌实在太大,比一个足球还大,4只熊掌都拿走的话,根本拿不动,所以绪方他们只拿了2只熊掌。 绪方他们抵达这座艾亚卡所居住的库玛村时,本就已快到傍晚时分。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目前,绪方和阿町正在艾亚卡的家中。 艾亚卡的家可是一个大家庭。 艾亚卡本人c他的妻子c艾亚卡的父母c仍健在的奶奶,一共5口人,都挤在同一屋檐下。 家庭成员虽多,但因艾亚卡的家很大的缘故,所以也并不觉得拥挤。 艾亚卡的家完全可以再容纳2人入住,于是艾亚卡便邀请绪方和阿町在这段时间内,直接在他的家暂住。 艾亚卡的这邀请,绪方他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于是绪方便应承了下来,与阿町一起提着他们的行李,住进艾亚卡的家中。 3日前,在鼓励绪方他们将熊掌取下来的艾亚卡,答应了绪方和阿町——会让他那非常擅长烹制熊掌的奶奶,替他们做一顿美味的熊掌料理。 而现在,艾亚卡信守了诺言。 那个锅中所熬煮的那2个熊掌,就是绪方他们从那头食人公熊上所取下的熊掌。 绪方他们在这座库玛村中所吃的第一顿晚饭,就是艾亚卡的奶奶的熊掌料理。 艾亚卡的奶奶,此时就正坐在锅子旁,认真地查看火候。 绪方和阿町刚被艾亚卡领进家中时,艾亚卡的这些家人一开始还很吃惊。 但在听艾亚卡说他们俩是将那2头食人熊都猎杀了的“斗熊勇士”后,艾亚卡的这些家人们对他们俩的态度,便立即变柔和了起来。 艾亚卡的奶奶坐在锅子旁,专心烹制着熊掌。 艾亚卡坐在绪方他们的身前。 他的父母与妻子则都坐在艾亚卡的身后。 听到阿町的这句“熊掌像人脚”的嘟囔后,艾亚卡哈哈大笑了几声。 “我刚开始吃熊掌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艾亚卡道,“被拨了皮的熊掌,看上去的确是很像人脚。” “不过放心吧。” “虽然长相是丑了点,但味道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熊掌还要做多久啊?”绪方问。 “很快。再过一会就能做好了。” 等待熊掌烹制成功的这段时间无事可做。 于是绪方便索性向艾亚卡询问刚刚碰见的那个名叫瓦希里的露西亚人是何许人也。 而艾亚卡在听到绪方的这一问题后,便缓缓答道: “那伙露西亚人是来绘图的。 ” “据他们所说,他们只是来绘制周边的地形的地图。” “在2个多月前就在我们的村子暂住过。” “虽说是暂住,但他们其实也只是在我们的村子旁边扎营而已。” “我们的村子靠近河流,是最佳的扎营地。” “2个多月前,他们在绘制完我们村子附近的地形的地图后,便直接离开了。” “没想到时隔2个多月,他们又回来了。” “据那个瓦希里刚才所说,他们是绘图绘错了,所以不得不再回来一次。” “那个瓦希里就是那伙人的头目吗?”阿町问,“日语讲得真好。” “不。”艾亚卡摇摇头。 “那个瓦希里,只是他们那伙人的二把手而已。” “他们真正的老大,是一个满头红发的人。他们的老大的日语,那才叫讲得好。” “我都怀疑他们的老大是不是从小就学日语的。讲起日语来跟和人一样。” “虽然他们的行为举止蛮粗鲁的。但他们的纪律还算不错。” “2个多月前,暂住在我们村子周边时,从没做过什么不妥当的时候。” “所以我们也就任由他们在我们这儿暂住c绘图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78章 俄国传统艺能:互殴!【8000字】 “他们那伙人,都不会讲我们的语言。” 艾亚卡接着道。 “只有他们的那个红发老大,以及他们的二把手瓦希里,会讲你们和人的语言。” “因此我们跟他们交流,都是用和语来交流。” “我算是我们村落中和语讲得最好的人之一。” “所以基本都是由我出面来和他们对话。” “一来二去之下,我和他们也就熟了。” 艾亚卡的奶奶:“¥&¥。(虾夷语)” 就在这时,艾亚卡的奶奶突然冷不丁地开腔。 绪方都都还没询问艾亚卡,他奶奶都在讲些什么,艾亚卡便主动跟绪方翻译道: “我奶奶说:熊掌已经煮好了。可以吃了。” 锅里的汤水中,两只熊掌在那漂着。 艾亚卡的奶奶用来煮熊掌的锅,其实是绪方和阿町他们的锅。 在离开江户之前,他们俩在江户买了个小小的c方便旅行时携带的小锅。 找不到旅店c得在野外风餐露宿时,绪方他们偶尔就会用这口小锅来煮味噌汤,或是将携带的干粮煮热,让干粮更好吃一些。 虽说被剥了皮c煮熟了的熊掌看上去的确是非常像人的脚,看上去稍微有些瘆人,但味道闻起来的确非常地香。 除了这口小锅之外,绪方他们还各随身携带了一副碗筷。 他们的碗筷都用竹子所做,这样一来就不容易摔坏。 绪方和阿町拿出他们的碗,各将一只熊掌捞到了他们随身携带的碗中。 绪方前世只吃过猪c牛c羊这些家畜的肉。 熊肉,他倒是第一次见以及第一次吃。 阿町就更别说了。 她连猪c牛c羊这些家畜都没吃过。 第一次看见除鱼之外的肉食的阿町,将熊掌递到自己的鼻尖前,像狗狗一样用力地闻着。 论气味,这熊掌绝对是无可挑剔的,闻起来让人食指大开。 绪方用筷子夹起熊掌,将熊掌递到嘴前,用牙齿撕下一片熊肉,然后将其含在嘴中细细咀嚼起来。 在熊肉进嘴的下一刹那,几道欣喜之色在绪方的眼瞳中迸现。 只是用牙齿将熊肉咬开而已,丰富的鲜味就从舌尖扩散到整个口腔。 熊肉的口感和猪c牛c羊这些家畜的肉由相当明显的不同。 不知是因为艾亚卡的奶奶的做法独特,还是熊肉的口感本就如此,口中的熊肉咬起来十分弹牙。 最令绪方感到惊异的,就是这熊肉吃起来竟没有任何的腥味。 阿町和绪方几乎是同时将咬下一块熊肉。 然后也露出了和绪方差不多的表情,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 根据阿町的这反应,不难看出——阿町对碗中的熊肉也非常地满意。 看着绪方和阿町所露出的这表情,艾亚卡露出开心的笑容。 “如何?我说得没错吧?我奶奶所煮的熊掌的味道非常不错吧?” “你奶奶的手艺真厉害啊。”绪方道,“熊掌竟然一点腥味都没有。” “因为我奶奶放了普库萨奇纳,能给肉提鲜去腥味。” “普库萨奇纳?”阿町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普库萨奇纳在和语中我记得是鹅掌草的意思。” “我们阿伊努都爱用普库萨奇纳来给肉去腥,但我奶奶特别擅长控制普库萨奇纳的用量。不会放太多,也不会放太少。” “所以我奶奶做的肉食都非常好吃。” 听完艾亚卡的解释后,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这熊掌的确很好吃呢。” 说罢,阿町再次夹起这熊掌,专心致志地啃起来。 就在绪方也用筷子再次将熊掌夹起来时,他陡然听到屋子的窗口那传出来细微的奇怪声响。 他循声望去,只见4个小脑袋正从屋子的窗外探出,透过窗户向屋内的绪方和阿町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4个村子的小孩在注意到绪方发现他们后,便立即将脑袋一缩,缩回到窗户下方。 艾亚卡此时也发现了趴在窗外的这4个小孩。 “¥¥¥!(虾夷语)” 艾亚卡一边没好气地大声嚷嚷着什么,一边迅速起身,快步朝房门冲去。 在他拉开房门时,恰好瞧见4个年纪大概只有5c6岁的小孩一面嬉笑 着,一面快步从艾亚卡的视野范围内逃离。 “抱歉,真岛。让你看笑话了。”重返自己刚才所坐的位置的艾亚卡朝绪方苦笑道,“他们大概是想来看看连杀2头乌恩卡姆依的勇士都长什么样子吧。” 绪方自然不会将小孩的嬉闹太放心上,在笑了笑后,说道: “看来我和内子的斗熊事迹,已经彻底在村里面传开了啊” “毕竟我们村子小嘛。”艾亚卡耸耸肩,“我们村子总计只有124口人,不管什么事都会很快传开。” 说罢,艾亚卡偏转过头,朝坐在他身后的他的妻子用虾夷语说了些什么。 艾亚卡语毕业,他的妻子便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屋子。 待艾亚卡的妻子离开后,绪方朝艾亚卡问道: “你妻子去干嘛?” “我让我妻子去找刚才扒我们窗户的那4个小孩的父母。”艾亚卡露出坏笑,“刚才的那4个兔崽子溜得虽然快,但我还是看见他们的脸了。” “虽然我能理解他们对村子的新客人感到好奇的心情,但不论怎么说,扒人家窗户都是相当没礼貌的行为。” “有必要让他们的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他们。” “看来今夜有能够要听到4道小孩啼哭的声音了。”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应道。 绪方并没有跟艾亚卡说什么“这样做太狠了”之类的话。 因为他觉得艾亚卡这么做挺对的。 虽然绪方不会将“小孩扒窗”这种事放心上,但扒他人窗户这种事情,的确是相当没礼貌的行为,有必要让父母好好管教一下。 “话说回来——我自进你们村子后,就很想问了。”阿町放下那已经被她啃了大半的熊掌,“为什么你们村里的绝大部分女性都有围着嘴唇纹一圈刺青啊?” 阿町伸出手指在绕着自己红润的嘴唇画了一圈。 “不仅是我们村子是这样。”艾亚卡道,“所有的阿伊努女性在成年后,都会围着嘴唇纹一圈刺青。” “算是我们的习俗吧。” “男人的地位越高,他的妻子所纹的刺青也就越大。” 说罢,艾亚卡换上自豪的语气。 “我是全村最擅长打猎的人之一,光是乌恩卡姆依,我就猎过4头,所以我妻子嘴唇边的刺青,要比全村所有的同龄女性都要大。” “然后我那已经得病去世的爷爷也是一个不得了的勇士。” 艾亚卡伸出手搂住坐在他旁边的奶奶。 “我爷爷12岁就开始打猎,直到去世时,光是熊就猎杀过79头。鹿c兔子这些小动物,更是不计其数。乌恩卡姆依14头。” “所以我奶奶脸上的刺青是最大的。” 被艾亚卡搂着的奶奶面带无奈地拍掉艾亚卡搂着她的手。 随后,她将目光投向绪方和阿町,用虾夷语叽里呱啦地跟二人说了些什么。 二人之前有在那本“虾夷语常用语指南”中好好学习过虾夷语的常用语,所以他们能勉强听懂奶奶话语中的一些字句。 但他们俩所听懂的这点字词,根本没法让他们听懂奶奶刚才所说的那番话都是什么意思。 于是在奶奶的话音落下后,二人只能再次将“请求帮助”的目光投向艾亚卡。 “艾亚卡,你奶奶跟我们说什么了?”绪方问。 “也没什么。”艾亚卡抓了抓头发,“只是提醒你们千万误入歧途,跑去找什么黄金而已。” “嗯。你们应该也知道吧?不少的投机分子,幻想着发大财,于是跑来我们这边找黄金。” “我们阿伊努最讨厌这些淘金贼了。” 艾亚卡的语气稍稍变严肃了些。 “这些淘金贼为了找黄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破坏树林c污染河流。” “甚至还有部分人以为每座阿伊努的村落都藏有黄金,所以跑去袭击我们阿伊努的村落。” “以前,淘金贼还没那么多。” “不过自从好多年前,你们和人地那里爆发了很厉害的饥荒后,我们这边的淘金贼的数量便变多了起来。” 绪方一下就听出来了——艾亚卡刚才所说的“饥荒”,指的应该就是“天明饥馑”。 为什么在“天明饥馑”爆发后,跑来虾夷地这里淘金的人便变多了——个中缘由并不难想。 一旦出现了这种让许多人都快过不下去的大灾难,投机分子的数量势必会激增。 绪方再次深刻感受到“天明饥馑”的影响范围有多大,连虾夷地这边都受到了波及。 “淘金贼数量的变多,也让乌恩卡姆依的数量也变多了起来。” “他们毫无 规矩地在山林之中乱搞破坏,自然很容易惹来熊c狼等动物的怒火。” “所以近些年来,乌恩卡姆依的出现频率也变高了起来。” 说到这,艾亚卡面带无奈之色地长出了一口气。 “感觉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啊”阿町讪讪地笑了下,“我们和人中的这些败类,在你们所居住的这片土地上乱搞破坏” “别这么说。”艾亚卡赶忙摆了摆手,“你们又不是淘金贼,不必替那些败类的行径感到不好意思。” “而且——淘金贼中也并不只有你们和人而已。” “我们阿伊努的不少同胞,也跑去做了淘金贼。” 艾亚卡脸上的无奈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黄金虽然在我们这儿百无一用,跟石头没什么两样。” “但在和人地中,却价值连城。” “因此有不少我们的同胞动了歪脑筋。” “四处去采黄金,然后偷偷地跟和人进行贸易。” “极个别人甚至打算带着采来的黄金到和人地那定居。” “所以这种思想不正的投机分子,在哪个民族里都有。” “大概就在1年多以前,不知为何,突然传出‘黄金瀑布’的传说是真的传闻。” “导致大量歪脑筋的同胞四处去寻找瀑布,导致很多河流都被破坏得很严重。” “幸好这股歪风现在渐渐消下去。” “‘黄金瀑布’?”绪方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黄金瀑布——这词汇,绪方和阿町都是第一次听说。 “这是我们阿伊努在好久之前就流传着的传说。” 艾亚卡缓缓道。 “在很久之前,有个叫‘由寇西’的富裕村长。他拥有着祖辈代代相传下来的巨量黄金。” “而另一个名叫‘萨资立’的别村的村长盯上了由寇西的黄金,想将由寇西的黄金据为己有。” “某日,由寇西的女儿出嫁到别村。” “由寇西的村子的绝大部分村民都外出庆祝。” “只剩一些老人c小孩在村子。” “萨资立瞅准了这大好的机会,率人闯进由寇西的村子,打算强抢由寇西的黄金。” “所幸由寇西及时发现了萨资立的这企图。” “为避免黄金被夺,他带着黄金逃进深山,然后将这些黄金都埋在某条瀑布的旁边的山洞里。” “几年后,由寇西去世。在由寇西去世后,再无人知道这巨量的黄金都埋在何处。” “据说在那条被由寇西埋入黄金的瀑布的下游,时不时地就能看到有金子c金砂被冲刷下来。” “所以大家都称那条瀑布为‘黄金瀑布’。” “不过这也只是传说而已。” “直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件事c到底有没有这条会有黄金流下来的瀑布。” “1年多以前,‘黄金瀑布真的存在’的这传闻莫名其妙地流传后,许多人四处去找瀑布,也没找到这条传说中的‘黄金瀑布’。” “所以我觉得这传说只不过是唬人而已。” 艾亚卡耸耸肩。 “大概只是某个想黄金c想暴富的人,所臆想出来的故事而已。” 艾亚卡的话刚说完,阿町便接话道: “我们和人这边也有类似的传说呢。” “据说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末期,统一了天下的丰臣秀吉,担忧继任人丰臣秀赖未来没能维持住霸业。” “为了让后世的丰臣家在未来某一天,不至于陷入无钱可用的窘境。将4亿5000万两黄金埋藏在了某地。” “其具体地点,只有他的继任人丰臣秀赖知道。” “在丰臣秀赖死后,黄金的埋藏地点就彻底失传了。” “也不知这传说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也就罢了。” “倘若是真的,那丰臣秀吉的这黄金简直白埋了呀。” 阿町发出一声嗤笑。 “丰臣秀赖到最后也没挖出这笔黄金,导致霸业被德川家康所夺。” “倘若这传说是真的,并且丰臣秀赖及时挖出了这4亿5000万两黄金,那之后可能都没有德川家康什么事了,也就不会再有现在的江户幕府建立了。” “看来不管是哪个民族,都总有这些和宝藏有关的传说啊。”艾亚卡咧嘴笑了笑,“话题好像扯得有些远了。” “总而言之——你们千万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跑去淘金哦。” “淘金用的器具,我们阿伊努都是认得的。” “若是让人发现你们 是淘金贼,那就麻烦了。” “我们村子算是较温和的一派。” “发现来淘金的人后,我们只会让他们赶紧离开,若是不听劝,才会诉诸武力。” “但其他村的人可就不一样了。” “对淘金贼零容忍的村子,可是比比皆是。” “很多村子的同胞,在发现淘金贼后,会二话不说,直接开杀。” 艾亚卡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所以我奶奶刚才也是为了你们好,让你们千万不要走上歪道,跑去找什么黄金。在这片土地上淘金,可是很危险的。” “你们千万要记得,绝对不要将淘金用的器具携带在身上哦。” “一旦让那些对淘金贼零容忍的同胞们发现你们身上携带着淘金用的器具” 艾亚卡再次抬起手,在脖颈那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翌日早晨—— 昨夜的餐宴,总体来说非常地顺利。 没有任何一人缺席,也没出现任何的意外情况。 松平定信不知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昨夜非常地尽兴。 他本人也难得地放松了一回。 松平定信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 即使昨天玩得再怎么尽兴c再怎么疲累,到了翌日,他绝对都会雷打不动地努力工作。 在太阳刚出来时,松平定信便起身c洗漱,然后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他今日所下达的第一条命令是——把目前的职位是全军总大将的稻森叫过来。 虽然比不上松平定信,但稻森是一个对自己的要求非常高的人。 昨夜的餐宴有提供酒水,但稻森并没有喝得酩酊大醉,只浅尝了几口。 他的自律,让稻森避免了今日早上满身酒气地面见松平定信的丑态的出现。 在收到松平定信的召令后,稻森便迅速赶到了松平定信的房间。 在稻森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后,松平定信也不说太多的废话,简单明了地跟稻森说道: “稻森。现在各藩的藩军都已抵达松前藩。” “我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讨平红月要塞。” “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大概到何时可以出兵?”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所以稻森也不敢打半点马虎。 在简单地思考片刻后,稻森沉声道: “辎重方面,还需做最后的整理。” “那几支才刚刚抵达虾夷地的藩军,也需要点时间来做休整。” “所以我们大概还需12日不,10日左右的时间,才能出兵。” “10日吗”松平定信嘟囔过后,冲稻森扬了扬头,“能想办法让这时间稍微缩短一些吗?” “我不敢保证能成功将时间缩短。”稻森诚实地说道,“但是——我会尽力。” “那好。那你就尽力而为吧。”松平定信语气平静,“我想尽快讨平红月要塞。” “希望你能实现我的这个梦想。” “是!”稻森高声应和。 虾夷地,库玛村—— “¥&¥¥。(虾夷语)”站在绪方和阿町面前的这名虾夷老人,正用很快的语速讲着什么。 待他的话说完后,站在绪方身旁的艾亚卡冲二人摇了摇头: “他也没有见过你们要找的那2人。” “这一位也没有见过吗”绪方面带无奈地挠了挠头发,“走吧,我们去找下一个人问问。” 昨夜,暂住在艾亚卡家的绪方和阿町,都在艾亚卡的家中睡了一个很香的觉。 在起床后,养足了精神的二人,正式开始在库玛村内搜寻玄正c玄真这俩人的线索。 他们俩昨天抵达这座库玛村时,时间已经不早。 考虑到时间不早,以及二人跋涉了大半天,体力暂且不论,光是精神都有些疲敝,都想好好休息一下。 所以二人并没有在昨日就火急火燎地去寻找玄正和玄真的踪迹。 而是选择先休息一夜,养足了体力和精神后,等明日早上——也就是现在,再去慢慢地寻人。 艾亚卡也信守了他之前跟绪方他们许的承诺——若是绪方他们协助他猎杀食人公熊,就帮助二人寻找玄正c玄真。 天刚亮没多久,绪方c阿町c艾亚卡3人便外出c开始逐家逐户地寻人。 有艾亚卡做翻译,以及有艾亚卡帮忙证明绪方二人并没有恶意,让绪方和阿町问起话来轻松不少。 然而——直到目前为止,二人都没有找到半点线索。 不论是那些年纪已大,已没有办法再去狩猎的老人家,还是那些会频频外出打渔c打猎的年轻人,都没有见过绪方他们所要找的玄正与玄真。 这座库玛村统共只有124人——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村落。 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绪方他们便将除了那些恰好不在村的村民都问了个遍。 收获是——一无所获。 “这个村的人都没见过玄正和玄真呢”站在太阳底下的阿町,朝身旁的绪方嘟囔道。 在这样的天寒地冻的环境下,站在太阳底下不仅不会感到炎热,反而会感到相当地舒适。 所以不论是阿町,还是绪方c艾亚卡,都没有想进到阴影处躲避阳光的打算,就这么站在阳光底下,一边沐浴阳光,一边交谈着。 “看来那俩人可能是没有经过这个聚落”绪方轻声道。 “我之后带你们到别的聚落那看看吧。” 一旁的艾亚卡接话道, “和我们库玛村关系较好的聚落,有4座。” “所以我能带你们去的聚落,就只有这4座而已。” “如果在这4座聚落中,都没有找到你们要寻的那俩人的线索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没关系。”绪方冲艾亚卡笑了笑,“你能帮助我们,就让我们很开心了。” “你按你自己的意愿,愿帮我们多少就帮我们多少吧。” 艾亚卡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问题,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的。” “那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前往别的聚落?” “现在才中午,还有半天左右的时间。” “坐狗拉雪橇的话,完全可以在半天的时间内,和离我们最近的村落来一个来回。” “要下午就动身前往其他的聚落吗?” “这个不急。”绪方摇摇头,“明天再动身前往其他的聚落吧。” “今天就先继续留在这。” “虽说你们村子的人都没见过玄正c玄真。” “但是另一伙人住在这附近的人说不定见过。” 说罢,绪方看向艾亚卡。 “艾亚卡,能带我们去瓦希里那帮人所住的地方吗?” 绪方可是一直记得的——目前这座库玛村中,有一伙露西亚人暂住在这。 “你打算去问瓦希里他们吗?”艾亚卡的脸上浮现几分惊讶。 “嗯。”绪方点点头,“他们那帮人居无定所,四处迁移。” “他们说不定见过我要找的人。” “所以我想去问问他们。” “能带我们去吗?” “可以是可以啦。”艾亚卡抓了抓头发,“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帮你们” “我和他们要说熟,也算不上多熟” “他们毕竟不是我村的村民。” “若是我村的村民,凭我在村里的地位和威望,在劝一劝后,也能劝服人帮忙。” “瓦希里他们毕竟是外人。” “如果他们不愿帮你们的话,那我也没辙了” “没关系。”绪方微笑道,“你带我们去就好。” “如果他们不愿帮我们的话——就等那时再说吧。” “嗯。”艾亚卡轻轻地点点头,“我知道了。那跟我来吧。” 瓦希里他们的营地,安置在库玛村的不远处。 库玛村是一条沿河而建的聚落。 出了村子,沿着村旁的河流往下游走一段距离,就能看见瓦希里他们的营地。 瓦希里他们的营地,不论是帐篷,还是旗帜,都充满了异域风格。 阿町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异域风格的营地,所以在远远看见瓦希里他们的营地后,便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在距离瓦希里他们的营地还有段距离时,绪方就瞧见——有一大帮人正聚集在营地外面。 在走近后,绪方才看清——这一大帮人,都长着一张白种人的脸。 应该就是瓦希里的部下们了。 而绪方他们所要找的瓦希里,就站在这帮人的中间。 他正面带焦急地跟身旁的几人交谈着什么。 “喂!瓦希里!”在快要走到瓦希里的跟前时,艾亚卡大喊着瓦希里的名字。 刚刚正全神贯注地跟身边的人交谈的瓦希里,在听到艾亚卡的声音,朝艾亚卡c以及走在艾亚卡身后 的绪方与阿町投来带着几分讶色的目光。 “哎呀,真是稀客啊。”瓦希里分开挡在他面前的部下们,朝绪方他们迎来,“艾亚卡,怎么了?突然找上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我反倒想先问问你们。”艾亚卡看了看瓦希里身后c身旁的那些人,“为什么你和你的部下们都站在营地外,不在营地里好好待着?” “没什么。”瓦希里耸耸肩,“只是我和我的部下们最近都闲得发慌,所以打算举办露西亚国的传统活动,消磨消磨我们的体力和精力而已。” “快说你们的来意吧。” “我现在正忙着呢。” “不是我要找你们,而是我请来的这名客人要找你们。”艾亚卡看向绪方。 艾亚卡的话音落下后,绪方便立即出声,将他的来意跟瓦希里道清。 “原来如此”瓦希里摸了摸下巴,“你们在找人啊” “你别说,我们之前还真遇到过2个怪模怪样的和人。” “只不过,不知是不是你们所要找的那俩人。” “你们所遇到的那2个和人长什么样子?”绪方赶忙问道。 “嗯”瓦希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绪方,沉吟起来。 想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片刻,他突然咧开嘴,笑起来。 “想让我告诉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不会有哪一顿饭是免费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你要什么?”绪方问,“要钱吗?” “不不不。”瓦希里竖起右手食指左右摇了摇,“我要你们日本人的钱做什么?” “我只需要你参加我们马上就要开始的传统活动而已。” “传统活动?”绪方疑惑道,“什么传统活动?” “简单来说,就是分成两拨人互殴。”瓦希里道,“能站到最后的,就是胜利者。” 注:本章中所提及的“黄金瀑布”是现实中阿伊努人那真实存在的传说。不是作者君瞎掰的。 本章中所提及的虾夷对淘金者的厌恶,也是史实事件。淘金者们为了淘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所以虾夷非常厌恶淘金的人。 “丰臣的大秘宝”也是真实的传说。除了“丰臣的大秘宝”之外,还有“德川的大秘宝”,据说江户幕府的开创人c初代将军——德川家康也于某地埋下过巨量的黄金。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79章 绪方vs20名毛子猛男们【5600字】 “互殴?!”阿町瞪圆双眼,“这算什么传统活动?”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没有听错,这还真是我们的传统活动呢。”瓦希里揪了揪自己的胡子,“在我们国家,有个节日叫做‘谢肉节’。” “我的我的手下因信仰的缘故,都会过这节日。” “按照我们的传统,我们会在新年开始后的第8周开始谢肉节。” “一开始的谢肉节,就只是大家大吃大喝c尽情玩闹,庆祝冬天的即将离去c春天的即将到来而已。”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男人们尽情互殴的活动。”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闲得发慌吧,所以在有人起了靠打架来发力的头后,大家纷纷效仿,所以渐渐地就流行了开来。” “大家只用拳头c不许用任何的阴招,尽情互殴。一直打到打不动为止。” “大家用拳头互殴,已经成了我们的谢肉节的重要活动之一了。” 瓦希里露出开心的笑,好像这互殴活动是什么特别光荣的活动一般。 “现在已经是2月中旬了,快到谢肉节开始的日子了。” “虽然还稍微早了一些,但是我和我的手下们已经忍不住提前过一年一度的谢肉节了。” “我还是没听明白。”阿町低声道,“为什么会有‘男人们互殴’这种奇怪的活动搞这种活动,不是很容易受伤吗?” 身为土生土长的日本女性,阿町完全无法理解这活动有什么举办的意义。 “受伤?”瓦希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发出一声嗤笑,“伤了就伤了呗,有啥大不了的。” 瓦希里的这副对“受伤”满不在乎的态度,让阿町脸上的疑惑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原来你们还有这种活动啊”一旁的艾亚卡呢喃道。 “我们也就只在谢肉节才会这样互殴而已。”瓦希里耸耸肩。 “所以你们就是为了举行你们的互殴活动,才会这样聚在营地外面吗?”艾亚卡看了看站在瓦希里身后的那帮他的部下们。 “没错。”瓦希里点头。 “你们要干什么,都是你们的自由。”艾亚卡换上稍微严肃了些的口吻,“只要你们别给我们村子带来困扰就好。” “放心吧。”瓦希里笑着,“我们有分寸的。” “我们现在其实出了点小麻烦。” “包括我在内,现在留守在营中的,目前一共有40人。” “本来想举行一场20对20的拳斗的。” 瓦希里抬起手抓了抓头发。 “但现在有个倒霉蛋他得重感冒了。没法参加拳斗。” “谢肉节的互殴活动,如果双方人数不对等的话,那可是相当无趣的。我刚才正一直和部下们商议着该怎么办呢。” “这问题的最佳解决办法,就是再找一个人充数。” “所以——” 瓦希里转头看向绪方。 “小哥啊,你来参加我们的拳斗吧。” 瓦希里咧嘴笑着。 “有你顶替那个倒霉蛋的位置。就能重新凑够一场20对20的拳斗了。” “只要你能过来凑个数,我就把我所知的一切告诉你。” “如何?这交易不错吧?” 绪方他现在正满脸复杂。 在瓦希里跟他们解释这“互殴活动”是什么时,他就猛然想起:自己在前世时,似乎看过相关的视频。 早在前世,绪方就对露西亚国的这种奇怪活动略有耳闻。 绪方没有想到原来这种男人们互殴的活动,原来是一个历史那么悠久的活动。 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参与到这样的活动中。 “我只需要陪你们打一场就够了吗?” “没错。”瓦希里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我们也打不了太多场。” “我知道了。”绪方点点头,“那我就参与一下吧,你们的这存续了千年之久的活动。” “真岛。”艾亚卡朝绪方投去惊讶的目光,“你真的打算参加啊?” “毕竟人家都说了嘛。”绪方将左腰间的大释天与大自在抽出,交给身旁的阿町,“得要我陪他们参加这活动,才会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哈哈哈。看来小哥你也是一个很爽快的人嘛。”瓦希里笑着。 见绪方真的打算参加这互殴,艾亚卡也不再 多说什么。 “有什么规则吗?”绪方问。 “不同的地区,一般都有着不同的规则。”瓦希里说,“我们这里的规则就是——不可用各种各样的阴招,比如踢档,扬沙子c石灰。” “不可用脚。” “不可攻击别人的要害。” “蹲下来就代表投降,不可攻击已经投降的人。” “就这4条规则。没了。” “简单易懂c简洁明了呢。”绪方轻声道。 “你准备好了吗?”瓦希里问。 绪方点点头。 “既然准备好了,就跟我来吧!打完后,好快点吃午饭!” 艾亚卡:“原来你们还没吃午饭吗?” “当然了,若是先吃了饭,肚子被打到的话,可以很容易出现非常不雅的画面的。” 绪方与另外19名露西亚人站成一排。 距离绪方他们有差不多10步远的对面,也立着一排人数同样为20的人墙。 两面人数相同的人墙相对而立。 瓦希里此时就站在绪方的身侧。 也就是说瓦希里和绪方是同一阵营的。 该说不愧是人种优势吗?站在绪方身旁的这些露西亚人,以及站在绪方对面的这些露西亚人,其平均身高都和绪方差不多,都有1米7左右,1米8以上的都有好几个。 这种周围的一大帮人的身高都和他差不多的画面——在绪方的记忆中,这样的画面似乎是他自穿越到江户时代后,第一次见到。 从瓦希里刚才宣布绪方将顶替他们的那位得了重感冒c没法参加互殴的倒霉蛋后,瓦希里麾下的许多部下就一直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绪方。 在分配好阵营后,站在绪方对面c属于绪方敌对阵营的人,更是一直对绪方恶言相向。 “那个日本人长得可真矮啊!(露西亚语)” “别这么说!那个日本人已经算是日本人中比较高的了!(露西亚语)” “看上去似乎很瘦嘛,也不知道他的拳头够不够力道。(露西亚语)” “哼哼,我听说日本现在都没怎么打仗了,那日本人应该很少用拳头和人打过架吧!我们可是从小打到大,希望他待会不要被待会的打斗场面吓到。(露西亚语)” 和绪方同属同一阵营的人,虽然没有像对面的人那样,对绪方大肆嘲讽,但也低声向周围的人述说着对绪方的不放心。 “你觉得瓦希里他请来的这日本人靠得住吗?(露西亚语)” “谁知道,瓦希里他大概也只是随便找了个人来充数而已。(露西亚语)” “我可不想输啊(露西亚语)” “那家伙的腰间,刚才不是佩着刀吗,既然能佩刀,那他应该就是所谓的‘武士’了吧,既然是武士,那么应该不会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露西亚语)” “谁说的,我听说日本的武士现在都堕落得厉害,又不是说每个武士都很强。(露西亚语)” 不论是对面对绪方的嘲讽,还是与绪方属同一阵营的人所表达的对绪方的不安,都影响不到绪方分毫。 因为——绪方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绪方猜测他们所用的语言大概就是露西亚语了吧。 对于露西亚语,绪方只会2句——乌拉和苏卡不列。 这2句话都是在前世的网络上学会的。 “乌拉”没有具体的意思,是一个通常用作表达强烈情感的语气词。 至于“苏卡不列”它是露西亚语中的一句脏话,而且是那种很脏的脏话。 不过,虽然听不懂对面和周围的人在讲什么,但绪方能从周围人的表情和语气中感受到——他们应该是在对他说着一些不友好的话。 绪方对此倒并不在意。 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拳斗,好尽快从瓦希里的口中问东西。 因此——绪方默默地按压着双拳的关节,并移动着目光,从对面的那排露西亚人的脸逐一扫过。 这是猎手给自己的猎物排一个先后顺序的目光。 在双方排好两排面对面的人墙后没多久,和绪方同属一个阵营c现在就站在绪方对面的瓦希里便朝对面高声喊了些什么。 随后对面的人墙也响起了回应声。 瓦希里就这么和对面交谈了几句后,扭过头跟与他同属一个阵营的人说了些什么。 待他的话语声落下后,他周围的这些露西亚人统统开始脱起衣服。 绪方都还没来得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身旁的瓦希里便 接着换成日语,跟他说道: “真岛,脱衣服吧。我们这排的人要光着膀子。” “光膀子?”绪方挑了下眉,“是为了区分敌我吗?” “算是吧。” “我们光着膀子,而对面穿着衣服,这不是挺不公平的吗?” “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对面也要脱衣服。要脱得只剩一件单衣。” 绪方朝身前看去——前面的那排人果然也开始脱起衣服。 见状,绪方也不再多说,抬起双手扯下脖颈处的围巾,开始脱着自己上身的衣服。 而站在绪方身后不远处的阿町,此时也快步走了上来,接过绪方所脱下的这些衣物。 观看这场互殴的人,就只有阿町和艾亚卡而已。 绪方身上的衣服比较少,而且和服也比较好脱,所以是最快脱干净上身的衣服的人。 在绪方露出自己的上身后,不论是绪方的周围,还是绪方的对面,都纷纷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原因无他——绪方的上身看上去着实有些恐怖。 纵横交错的伤口,遍布绪方的上身。 砍伤c贯穿伤各种类型的伤口都有。 而绪方左脖颈处的那因“不死毒”而变成深紫色的肌肤,也让绪方的上身看上去更加地恐怖了。 不论是与绪方同属一个阵营的人,还是位于绪方的敌对阵营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各自手头的所有事情,一脸讶异地看着绪方。 那些刚才没对绪方恶言相向的人倒还好。 那些刚才有对绪方恶言相向的人,表情则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就连站在绪方对面的瓦希里,此时也用错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绪方那伤口多到恐怖的上身。 “真岛,你的伤可真多啊”瓦希里咽了口唾沫,想了半天,他也只想到了这一句话而已,“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伤痕如此众多的躯体,他还是是第一次见” 绪方笑了笑。 “历经磨难而已。” 在绪方露出自己的上身后,对面的人立刻变安静了下来。 那些刚才对绪方恶言相向的人,此时甚至都开始有意识地让自己的目光避开绪方。 和绪方属于同一阵营c刚才质疑绪方实力的人,现在也都闭了嘴。 很快,双方的人都脱好了衣服。 光着膀子的绪方,就站在他们这排的中间偏右的位置。 在都脱好衣服后,绪方看了看对面,然后又看了看左右两侧——不论是敌方,还是自己人,现在都正做着热身,并大声嚷嚷着什么,给自己鼓气。 虽说今日的天气还算不错,有和煦的阳光落下,也没有什么刺骨的风。 但即使如此,据绪方的推测,此地现在的温度大概只有2c3度而已。 在这样的低温下,不穿上身的衣服,着实有些难顶。 即使是生命力数值高c身体远比普通人要健康的绪方,也感觉有些冷。 绪方尚且如此,就更别提身旁的这些露西亚人了。 绪方观察到——有不少人现在都冻得微微发抖起来,但所有人都强撑着,只不断地做着热身,好让自己的身体热起来。 “真岛。” 一旁的瓦希里突然朝绪方说道。 “我们这个活动,在开始前都得喊一些话。” 不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他总觉得瓦希里的语气,似乎变恭敬了起来。 “你可以理解成开成白。” “因为你不会我们的语言,所以就不需要跟着我们喊了。” 绪方点点头。 将目光从绪方身上挪开后,瓦希里高声朝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 然后周围的人纷纷高呼起来。 接着瓦希里又朝对面说了什么。 紧接着对面的人也纷纷高呼起来。 瓦希里清了清嗓子。 随后,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音量,高声喊道: “лanчectь!(露西亚语:力量与荣誉)” 瓦希里每喊一句,周围和对面的人便会高声重复一遍瓦希里刚才所喊的话。 “П一6eдanлneptь!(露西亚语:胜利或死亡)” “一дnh3aвcexnвce3a一дh一г一!(露西亚语: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Дaвanpe6rt,вaжeпaphr,y6entehaxyn!(伙计们!上啊!)” 在喊出最后一句话后,瓦希里一马当先,率先一边呼号着,一边朝对面冲去。 周围人紧随其后。 因为不知道瓦希里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是“伙计们!上啊!”的意思的缘故,所以绪方足足慢了半拍才跟着周围人一起冲锋。 对面的人墙也迈着整齐的步伐朝他们冲来。 两面人墙就这么向着彼此冲去。 “¥¥&!(露西亚语)” “&!(露西亚语)” “¥&¥¥¥¥&!(露西亚语)” 周围不断传来绪方听不懂的呐喊与咆哮。 不论是和绪方同阵营的露西亚人,还是敌对阵营的露西亚人都高声嚷嚷着。 终于——两面人墙撞上了。 大家都各自捉对厮杀。 “¥&¥¥!”恰好就站在绪方对面的一名身材极其雄壮的壮汉,一边喊着一些绪方听不懂的话,一边朝绪方直冲而来。 这名壮汉的拳头差不多有绪方的脑袋一半大。 从他的动作看来,这名壮汉似乎还略懂点拳击。 在抡圆了臂膀后,这名壮汉以脚带腰,以腰带拳,挥动拳头狠狠砸向绪方。 面对这名壮汉挥来的拳头,绪方所做的回应是——用像是闪避飞来的蝴蝶一般的轻柔动作,将脑袋一偏,就避开了这名壮汉所挥来的拳头。 随后,抡圆右臂膀,对准壮汉的肚腹,使出了一记右直拳。 他的这记拳头的速度和力量,统统远在这名壮汉刚才的拳头之上。 壮汉还没来得及做反应,绪方的拳头便印在了壮汉的肚腹上。 “噗咳咳咳咳!”壮汉像条软腿虾一样,捂着自己刚才被绪方的拳头狠狠击中的位置,弓起了腰。 在努力挣扎了几番后,缓缓倒在了地上。 【叮!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35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7(2515/5800)】 绪方刚才没用任何的武技,只使出普通的拳击,所以绪方只有个人等级获得经验值。 绪方唯一会的徒手格斗术,就是不知火流柔术。 但露西亚国的这传统活动,只能使用拳击,所以绪方也不能使用不知火流柔术。 绪方不会任何的拳击技巧,唯一会的徒手格斗术还被封印 但绪方并不惧怕跟人进行拳斗。 毕竟——“一力降十会”以及“唯快不破”这2个道理在徒手格斗中,是体现得最淋漓尽致的。 一拳击倒了眼前的这壮汉后,绪方立即脚步一错,找上了离他最近的另一名对手。 和刚才一样——又是一拳就将对手击倒在地。 18点的敏捷值,让绪方的拳头的速度远比普通人都要快。 20点的力量值,让绪方的拳头的威力远比普通人都要重。 15点的反射神经,让绪方随随便便就能躲开这帮人的拳头。 这些被绪方给一拳打倒的人,也许怎么也想不到吧——这个把他们一拳撂倒的男人,其实还收了一点力,没有尽全力。 因为他怕自己若是火力全开的话,会把人打死。 在绪方用拳头干掉第3个露西亚人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绪方,并主动朝绪方攻来。 是一名身高在1米8以上的高个子,个子高也就罢了,手臂还特别长。 凭着出众的臂展,这高个子对绪方来了记右勾拳。 绪方仅将身子一矮,便躲过了这高个子的攻击,然后对准这高个子的肚腹来了记朴实无华的直拳。 没想到这高个子竟然还能挨住绪方的一拳。 高个子连退数步,干呕了几下后,就稳住了身形,然后咬紧牙关,高声道: “苏卡不列!(露西亚语:坏蛋)” 绪方终于听到了一句自己听得懂的露西亚语。 高个子爆了句粗口后,再次朝绪方扑来。 虽说这高个子的勇气可嘉c实力可称,但面对绝对的实力差,他所做的这些努力并没有什么用处。 一拳不行,那就再补一拳吧。 绪方抢先高个子一步,对高个子的胸口又来了记重拳。 这一次,这高个子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下。 本章中,瓦希里的那段打斗开场白不是作者君瞎掰的,是从b站的“战斗民族打群架空耳”这个视频取材而来的。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80章 喜欢被绪方揍的男人【7800字】 至此,连续击败4人的绪方,终于彻底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许多人都满面震惊地看着化身为“一拳超人”的绪方。极个别人甚至因太过震惊,而频频发出各种各样的惊呼: “喂,那个日本人好强啊!已经打倒4个人了!(露西亚语)” “我看他好像并不懂什么拳击技巧,就只是普通的出拳而已!(露西亚语)” “瞧他那满身伤,他该不会是日本军队的人吧?(露西亚语)” “没关系!我们有萨尼亚!萨尼亚应该可以对付那个日本人!” 绪方所属的“光膀子阵营”,因为有绪方的存在,使得胜利的天秤大大地向绪方他们这一边倾斜。 虽处劣势,但对面的“穿衣服阵营”的人仍未溃败,他们仍在顽强支撑着。 两名刚解决掉各自对手的露西亚人,几乎是于同时,朝绪方扑过来。 这2人的个子和绪方差不多高,但身上的肌肉却比绪方要壮实得多,身上全是又大又硬的肌肉。 绪方的身材,属于“精瘦”,并不是那种臂膀上的肌肉比婴儿的脑袋都要大的“大只佬”。 这2人一左一右,向绪方展开夹击。 绪方虽不懂拳术,但依旧能从这2人的动作中,本能地感受到这俩人应该是学过一点相应的技巧的。 步法很好,近身很到位,挥拳也不是只会动用手臂的力量,而是懂得调用全身的力量,并且对全身力量的调用,也调用得很好。 然而他们的这些技巧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们的这点技巧,并不足以弥补他们与绪方之间的身体素质差。 在拳拳到肉的徒手格斗中,若是身体素质弱于人,那可是一件非常绝望的事情。 所以在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很好——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各种技巧练得再好,若是力量c速度等各项素质不足的话,即使打中了对方,可能都没法打疼别人。 面对这2人的夹击,绪方一心两用,快速后撤了数步,躲开二人所挥来的来自不同两个方向的拳头。 然后再一个踏步上前,拉近彼此之间的间距,以快到都带出残影的速度连挥两拳,各自命中这俩人的胸口与脸。 这两个人只感觉被绪方的拳头所命中的地方,传来近乎能让他们直接昏阙过去的疼痛。 捂着被击中的地方,努力坚持了片刻后,最后还是像前面的那几位和绪方对打的“前辈”一样,躺倒在地。 绪方没有多看这两个已经被他打倒的人一眼,在将这2人打倒后,又立即去寻找新的对手。 绪方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所有穿着单衣的人。 绪方闪转腾挪,不断地变换着自己的位置。 目前的最高纪录,是一个身上全是腱子肉的矮个子——他挨了绪方3拳才倒下。 绝大部分人都是被绪方一拳一个给撂倒。 直到目前为止,甚至没有人能碰到绪方一下 “萨尼亚!萨尼亚!(露西亚语)”一名有着一头黯淡金发的青年,朝不远处的一名留着颗铮亮光头的壮汉急声高喊着。 被这名青年称作“萨尼亚”的壮汉刚好将他身前的对手撂倒。 在青年的话语声落下后,他循声转过头来。 “萨尼亚!你去对付那个日本人!(露西亚语)”金发青年道,“那个日本人已经干掉我们8个人了!不将那日本人干掉的话,我们就输定了!(露西亚语)” 萨尼亚看了眼不远处的绪方。 他没有回答金发青年。 仅露出一抹带着浓郁喜色的微笑,然后便用动作回答了金发青年——他如一头对猎物发动冲锋的棕熊一般,朝绪方冲去。 绪方听到一连串正急速逼近他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他看见一颗光头。 一名留着颗铮亮光头的大块头,正朝他冲来。 这名壮汉的身上看不到什么肌肉,只看到一块块肥肉,他那肥大的肚腩看上去感觉像个肚里有了小孩的孕妇。 这壮汉的头顶虽无头发,但他的下巴和胸口c腹部,却有着相当密集的发量,密到让人感觉有些恶心的程度。 不懂拳法的绪方,随便摆了个右手在前c左手在后,侧身站立的架势。 虽说不能用剑,但长年的 挥剑战斗所培养下来的种种能力,还是能在拳斗中派上用场的。 比如——计算敌我间距的能力。 在这光头冲进自己的攻击范围的下一刹那,绪方便立即挥拳打向光头他那巨大的肚腩。 绪方没想到——这光头竟没防也没躲。 而是挥开右臂膀,甩动右拳,将自己的拳头重重地朝绪方的拳头甩去。 嘭! 二人的拳头撞作一块。 绪方脸色微微一变。 反倒是光头的表情骤变。 绪方的脸色之所以微微一变,是因为光头的力量比他想象中的强横许多。 竟让他的拳头感到不能将之忽视过去的麻感c痛感——不过这点疼痛和他之前所说的那些伤相比,只能算是不值一提。 至于光头的表情为什么骤变和绪方之所以表情一变的原因一样,他也错判了绪方的力量。 绪方这精瘦的身材,看上去实在太有迷惑性了——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力量再强,也强得有限的人。 严重错判了绪方的力量的光头,一边捂着自己那疼得感觉都快裂开的右手,一边惨叫着。 这绝好的分胜负的机会,绪方可不会错过。 绪方用左拳,给光头的那个大肚腩重重来了一击。 在左拳击中这光头的肚腩后,绪方才发现——这光头并不是那种身上只有肥肉的人。 他是那种壮硕的肌肉外包着层肥肉的人。 这样的体型,让绪方想起了那种相扑选手。 相扑选手都是这样的体型——强壮的肌肉外包着层肥肉。兼具强悍的力量c让人难以推动的体重。 在这圈肥肉与肌肉的保护下,这光头的耐打能力极强,绪方足足打了他4拳,他才终于倒下,成功破了“承受绪方的拳头数量”的记录。 这场拳斗的节奏,因绪方在场,而变得异常之快。 仅过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穿衣服阵营”中的20人便悉数倒在了低声——其中有14人是被绪方所打倒。 而绪方他们这边的“光膀子阵营”,因绪方的活跃,没有被打倒的,包括绪方在内还有足足10名。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的对手,都是被突然加入进来的绪方给一拳撂倒了 “哦哦哦哦——!!” 在“穿衣服阵营”中的最后一人倒地后,还能好好站着的“光膀子阵营”的除绪方之外的成员们纷纷欢呼出声。 “太强了!这个日本人好强!我还是第一次打这种这么轻松的拳斗!(露西亚语)” “大部分的人都被那日本人给干掉了,我有些没打爽呢(露西亚语)” “这日本人真应该去我们国家!参加那些有赌钱的拳击比赛!绝对能大赚特赚!(露西亚语)” 除了发出欢呼之外,这些人也用露西亚语讲着绪方听不懂的话。 “真岛!你真厉害啊!” 这时,瓦希里凑过来,用日语夸赞着绪方,绪方也终于久违地听到自己听得懂的语言。 “你该不会是军队里面的人吧?” “不。”绪方摇摇头,“我不是军人。只是一名普通的浪人而已。好了,我已经陪你们打完这场拳斗了,该兑现你的诺言了——说说看吧,你们之前所碰到的那2个日本人长什么样。” “真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瓦希里在抿了抿嘴唇后,正色道,“可以请你跟我打一场吗?就你跟我两个人打。” “哈?”绪方微微皱起眉头。 “我刚才看你的战斗,看得我身上的血液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啊。我想和你较量一下!就打一场!”瓦希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 “跟我打完后,我就把我所知的一切告诉你!” 望着身前的瓦希里,绪方用无奈的口吻在心中嘀咕着: ——又是一个热爱打架的人吗 自己目前到底遇到过多少这种喜欢和人打架c喜欢和人切磋的人了?绪方自个也有点数不清了。 不过他此前所遇到的,都是喜欢械斗的。喜欢拳斗的,绪方现在还是第一次见。 “才不要。”绪方不假思索,“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参加你们的这传统活动,你就告诉我你们之前所碰到的2个怪模怪样的日本人的详情。” “现在你突然又要我再跟你打一场。” “你这是想不守诺言吗?” 从绪方的口中听到“不守诺言”这几个字眼后,瓦希里面露急躁和难色。 瓦希里抿紧嘴唇,在思考片刻后,他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啊”了一 声。 随后赶忙说道: “啊,对了,那不然这样吧!” 瓦希里快步奔向自己那件刚才被扔到一边的上衣,在上衣内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一根长管状的物体。 “这东西叫‘望远镜’!”瓦希里拿着这根长管状的物体奔回到绪方身前,“能够看清远处的物体!是十分好用的东西!” “只要你现在再和我打一场,这望远镜就送给你了!” “望远镜?”绪方扬了下眉。 望远镜是啥玩意,身为穿越者的绪方当然清楚。 这倒的确是一个好东西。 “可以给我看看吗?” “拿去。”瓦希里爽快地将手中的望远镜交给绪方,“只要将这两根筒子拉开,就能使用了。” 瓦希里手中的这望远镜,是在这个时代非常流行的单筒望远镜。 非常小巧,在将其拉开之前,只有绪方的巴掌长。 绪方接过瓦希里递来的望远镜,将其拉开并试用了一下——看得还挺远的,并且也很清晰。 “阿町!”绪方朝站在不远处的阿町喊道,“你要不要过来试用一下这望远镜?” 此时的日本,仍奉行闭关锁国的国策,所以这样的西洋玩意在市面上十分地少见。 阿町此前虽有听闻过“望远镜”的大名,但还从未使用过。 在绪方出声询问她要不要试用一下这望远镜后,对望远镜感到十分好奇的阿町便立即小跑过来,接过绪方递来的望远镜。 “哇!”将一只眼睛贴向镜头后,阿町立即发出一声惊呼,“能看得好远啊。原来这就是望远镜吗” 望远镜的实用性,自不必说。 在现在仍闭关锁国的日本,望远镜是有价无市的奢侈品,大概就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有渠道将望远镜弄到手。 “只要你跟我打,不论输赢,这望远镜我都送给你们!”瓦希里补充道。 看着正捧着望远镜,玩得不亦乐乎的阿町,绪方仅思考了一会,便看向瓦希里。 “行吧,我就和你再打一场吧。” “感激不尽!”瓦希里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阿町,你稍稍站远一点。瓦希里,在打完后,你可要遵守诺言,把你们之前所碰到的那2个日本人的详情告诉我。” “不要再给我整出点别的什么事情来。” “放心吧!”瓦希里按压着双拳的关节,“在和你较量过后,我会立即将我所知的一切告诉你的!” 绪方和瓦希里刚才一直是用日语在交流,所以瓦希里的那些部下们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c打算干什么。 但在见到绪方和瓦希里纷纷摆出各自的拳击架势后,他们纷纷发出欢呼——虽然不知道绪方和瓦希里是因为什么而打算进行单挑,但他们只要知道有好戏可看便可以了。 某些刚才倒地c但受伤不重的人,此时也再次爬了起来,一起围在绪方和瓦希里的不远处,准备观看绪方与瓦希里的单挑。 绪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所以刚拉开架势,绪方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瓦希里。 瓦希里的眼睛完全跟不上绪方的速度。 反应不过来,那瓦希里的下场自然就只有一个了——他的肚子重重地挨了绪方一拳。 不过瓦希里却并没有就此倒下。 用力咳嗽了几声后,对准绪方的脑袋来了记摆拳。 绪方仅将脑袋一矮,便躲过了瓦希里的攻击,然后对准瓦希里的胸膛和肚腹又各来了一拳。 然而瓦希里还是没有倒下。 绪方的眼瞳中此时已经浮现出诧异。 绪方之所以感到诧异,不仅仅是因为瓦希里竟然能连挨他3拳还不倒。 更是因为他发现——连挨他3拳的瓦希里竟然露出雀跃的笑容。 好像被绪方殴打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情似的 瓦希里出身自靠近莫斯科的农村。 他的父亲给过他许多的教诲。 其中给他印象最深的教诲,就是——“带着拳头去过节”。 在瓦希里的老家,不仅仅会在谢肉节跟人打架,每逢佳节,都会跟自己村的人c其他村的人打架。 所以瓦希里自有记忆开始,他就开始跟人打架了。 或许是性格使然吧,他非常喜欢跟人打架。 尤其是跟那种很强的人打架。 只要击中那些很强的人一拳,或者是被那种很强的人打中一拳,瓦希里都会感觉非常地开心。 那种感觉,就像在荒郊野岭突然肚子 疼,忍了大半天,终于找到厕所,最后成功一泻千里了一样。 只有在打中强者,以及被强者打中时,瓦希里才会感觉非常地开心。 他们这伙人中,只有在跟他们的红发老大打架时,瓦希里才会感到开心,其他人太弱了,跟他们打,没有半点喜悦可言。 而现在,瓦希里终于久违地在除红发老大之外的人中,体验到打架的乐趣。 每当绪方的拳头击中他时,他虽然感到疼痛,但也感到十分地快乐。 有种异样的快感。 痛并快乐着——这大概就是瓦希里现在的感受。 从小就打架,这令瓦希里锻炼出了十分强悍的抗击打能力。 这种异样的快乐,也让瓦希里面对绪方的重拳能撑得更久一些。 因为完全躲不开绪方的拳头,所以瓦希里一边硬扛着绪方的拳头,一边对绪方展开反击。 然而他的拳速太慢了,绪方轻轻松松就将躲过他的拳头,并对瓦希里发动如暴雨般的攻击。 发现瓦希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皮厚后,绪方稍稍加大了点力道。 但绪方还是越打越诧异。 瓦希里露出笑容——他总归还是能感到理解的。 绪方猜测,大概是因为碰到久违的强者,才露出这样开心的笑吧。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瓦希里的这抹笑,看起来非常诡异。 对准瓦希里的胸膛,挥下了第9拳后,瓦希里的身体在摇晃了几下后,终于倒地了。 “哈哈哈” 呈大字型躺在雪地中的瓦希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多谢指教” 瓦希里转动舌头,说出稍微有些别扭的日式敬语。 明明身上都被打得各种淤青了,但他却仍旧露出有些诡异的开心笑容。 不得不说,瓦希里是真的耐揍——挨了那么多拳,除了身体有些淤青之外,没有其余的大碍。 虽然这也跟绪方手下留情了有关。 “满意了吧?”绪方道,“可以告诉我们你所知的一切了吧?” “当然不过哈请让我稍微休息一下” 躺在雪地中,休息了一会后,瓦希里让绪方他们跟他过来,说这里不适合说话,让绪方和阿町到他营中来。 艾亚卡此时已经离开了——毕竟现在已是中午了,他的妻子等他回家吃午饭,已经等了蛮长一段时间了。 紧随瓦希里身后的绪方和阿町,在其带领下,进入了瓦希里他们这伙露西亚人的营地中。 刚进入瓦希里他们的营地没多久,阿町便发出了一声惊呼。 “阿逸!快看!他们的马都好高啊!” 绪方他们正从一处马厩前经过。 马厩里面,关着一匹匹雄壮的马匹。 望着马厩里面的这些马匹,几分惊讶也不受控制地在绪方的眼中浮现。 阿町的身高,大概为1米55。 而这座马厩里面的马匹,每一匹的肩高都在阿町之上。 光是肩高就在阿町之上,加上脑袋的高度的话后,这座马厩内的每匹马的身高都在1米7到1米9之间。 自穿越到这江户时代后,绪方已经看惯了那种比驴高不了多少的马匹。 现在骤然看到这么多如此高大的马,让绪方都感到有些不适应了起来。 日本这边也有产马,但日本本土的马普遍偏矮,基本上并没有比驴高大太多。 绪方以前所见过的所有马匹,其肩高大概都只在1米到1米4之间。 去年在从蝶岛那逃出来的时候,间宫他们曾送了一匹马给绪方。 绪方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骑马。然后靠这匹马,跟随间宫和牧村从纪伊骑到尾张,接着又独自一人从尾张骑到京都。 绪方当时所骑的马,即使算上脑袋的高度,都没绪方高 论总高度,大概只与阿町并驾齐驱。 光论肩高,绪方当时所骑的那匹马,大概只有1米2吧。 “哈哈哈哈!”走在前头的瓦希里大笑了几声,然后偏转过头,朝旁边的马厩里的马投去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般的温柔目光,“如何?很惊讶吧,我们哥萨克人所用的马匹都是顿河马。” “顿河马可是世界上最强的马种。” “速力兼备,持久力强,还耐粗饲。是最适合用来充作战马的马匹。” “这些马对我们来说,就跟我们的挚友c妻子一样,伴随着我们一起从遥远的东欧草原,跑到这遥远的东方来。” “哥萨克人?”阿町脑袋 一歪,露出可爱的疑惑表情,“你们不是露西亚人吗?” “哈哈哈哈。”瓦希里又大笑了几声,“虽然你们叫我们为露西亚人也算不得错,但我更喜欢你们称呼我们为‘哥萨克人’。” “我们自个也喜欢自称我们自己为‘哥萨克人’。” “哥萨克是像‘和人’c‘阿伊努人’这样的民族名吗?”阿町接着问。 瓦希里摇了摇头。 “不是民族名。该怎么说呢你可以把‘哥萨克’理解成一个团体的名字。” “‘哥萨克’是一句突厥语,意思是‘自由自在的人’或是‘勇敢的人’。” “我们‘哥萨克’的历史,简单来说就是在差不多200多年前,有一伙人不堪压迫,决定外逃他乡,最终成功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定居了下来。” “这伙人中什么民族都有。他们一起顽强地在异国他乡扎根c生存了下来。” “这支群体不断壮大,久而久之,大家开始称呼他们为‘哥萨克’。” “我们不问民族,只要你到那片土地上加入我们,你就是‘哥萨克人’。” “所以在‘哥萨克’里面,你能看到各种民族的人。” “就比如在我的麾下,就有2名日耳曼人,他们既是日耳曼人,也是哥萨克人。” “还有我们的老大——他既是苏格兰人,但也是哥萨克人。” 说到这,瓦希里顿了一下,然后赶忙补充道。 “对了,我好像还没跟你们说过呢,在我头上还有一个老大呢,只不过他现在为了绘图外出了。” “我知道。”绪方点点头,“艾亚卡昨天有跟我说过一些你们老大的事情。” “那按你这么说,我们也能成为哥萨克人咯?”一旁的阿町插话进来。 虽然阿町并不认得瓦希里刚才所说的什么日耳曼人c苏格兰人,但她勉强听懂了瓦希里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吧。”瓦希里点点头,“只可惜我们哥萨克已经不再是‘自由自在的人’了。” 一抹带着无奈的苦涩,在瓦希里的脸上缓缓浮现。 “我们哥萨克人现在受露西亚国的沙皇所控制。” “在沙皇的要求下,我们不得不前来遥远的远东这里来探险。” “我已经有4年没回过家了。” “真想回家啊” 抬起手抓了抓头发后,瓦希里朝前往努了努嘴。 “我们到了。前面的那顶帐篷就是我的帐篷。” 瓦希里身为他们这伙人的二把手,其所住的帐篷却并没有与其他人的帐篷有任何的不同,非常地朴素。 瓦希里撩开帐篷入口处的帷布:“进来吧,稍微有些乱,请别介意。” 在一前一后地进入这座帐篷后,绪方和阿町便四处打量着瓦希里所住的这地方。 绪方发现瓦希里非常地不诚实——这哪里是稍微有点乱。 帐篷内的3张大小不一的桌子上都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地板上的空间也同样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占据了空间,几无落脚之地。 这种脏乱程度,你跟绪方说这座帐篷是专门放杂物的帐篷,绪方都信。 这座帐篷内虽有着各种各样的杂物,但却有一项东西引起了绪方的注意力。 不远处的某张小桌上放着一个枪架。 而枪架上面则放着一挺很长的火枪。 就是这挺长火枪引起了绪方的注意力。 阿町近乎是与绪方于同时发现了这挺火枪。 双眼放光的阿町,小心翼翼地踩着地板上的那几处没被各种杂物所覆盖的空地,来到摆放着这挺长火枪的小桌旁。 “这就是你们所用的火枪吗?”阿町朝瓦希里问,“这么长的火枪,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哈哈哈!”瓦希里随意地拉过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这把枪叫‘肯塔基长步枪’,应该算是目前最先进的火枪了。” “他的射击精度更高,射击距离也更长。” “8年前,美洲大陆的米利坚人,就是靠这肯塔基长步枪,打赢了英格兰的军队,赢得了独立,建立了崭新的国家。” “美洲大陆?”阿町面露疑惑。 “你们日本国的东边大海的对面就是美洲大陆。”瓦希里说,“在8年前,一帮之前移民到那大陆的人,刚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 “据说在他们所打的这场独立战争中,有个名叫‘莫西·墨菲’的枪手,击毙了300码(1码一091米)外的敌军指挥官。” “300码那是多远啊?”阿町问。 “嗯我也不知道你们日本是用什 么长度单位的。” “从我们的营地到艾亚卡他们的库玛村,大概有30码。” “所以300码的距离,大概就等于从我们营地到艾亚卡的村子来5次往返。” “这把枪能打这么远的距离?”阿町因惊讶而瞪圆了双眼,“而且还有办法在这么远的距离下精准命中目标” “这种枪,目前在我们哥萨克中也只有小范围装备而已。”瓦希里耸耸肩。 瓦希里看向绪方。 “好了,来聊聊正题吧。” “你们说是在找2个日本人对吧?” “在1年多以前,我们的确碰到过2个外貌特征和你刚才所说的很吻合的日本人,但不知是不是你们所要找的人。” “我们当时正在迁往新地方,探寻新的未知之地。” “在途径某片树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感到好奇的我们,策马凑过去一看,发现是一老一少两个日本人在吵架。” “我们当时离得很远,所以也听不清那俩人在吵些什么。” “年纪较轻的那一个,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 瓦希里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似乎这里有点问题。” “因为他当时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怪怪的,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听到这,绪方的双眼微微眯起。 倘若瓦希里所说的这对老少就是玄正和玄真的话,那这和他之前从那个名叫汤神的宠物商那听到的情报相吻合了——玄真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81章 有很多“女战士”的村落【9000字】 “我们没有兴趣知道一对日本人在吵什么,所以在远远地瞧了他们一眼后,我们就走了。” “而那对日本人似乎从头至尾也没发现我们。” “那你还记得你们当时是在何地看见这俩人的吗?”绪方追问。 “嗯不太记得了”瓦希里摇了摇头,“毕竟也是蛮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们居无定所,每隔几天就换一个地,所以也不记得当初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那2个日本人了。” 见瓦希里忘记是在何地见过那2人,绪方稍稍有些失望。 但瓦希里刚才所提供的情报还是有一点价值的。 倘若那对日本人真的是玄正和玄真——那玄真的精神状态可能真的非常不好 连瓦希里这个远远旁观的外人都看出较年轻的那人看上去不像个正常人 “那你们之后还有再见到这对日本人,或是见到其余外貌较相似的日本人了吗?”绪方接着问。 “没有了。”瓦希里摇摇头,“自那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见到那对日本人了。也没再见到其余外貌相似的人。” “这样啊我明白了。”绪方朝瓦希里轻鞠一躬,“感谢你提供的情报。” “没事。”瓦希里摆了摆手,“不需要那么客气。嘶” 话未说完,瓦希里便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捂着自己的胸口。 绪方:“怎么了?” “没啥只是刚才不小心扯到刚才被你打伤的地方而已。”瓦希里笑了笑,“话说回来,你可真是厉害啊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的拳头。我竟毫无还手之力。” “你有没有意愿之后跟着我们一起去我们的国家?” “在我们的国家,凭你的这对拳头,若是参加那些拳赛的话,一定能赚大钱!” “我们哥萨克人平常最喜欢举办各种各样的拳赛,然后在那赌钱了!” “凭你的本事,一定能大赚特赚!” “不了。”绪方委婉地谢绝着,“我不懂任何的拳术,只有一身蛮力而已,拳赛什么的,不适合我。” “你可真谦虚啊。”瓦希里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凭你的力量和速度,即使不会任何的拳术,我也觉得你可以横扫我们那的一切拳手了。” 瓦希里也不是笨蛋,他听得出来绪方刚才只是在委婉地谢绝他而已。 他刚才的那句对绪方的邀请也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说出的,不是认真的,所以即使绪方拒绝了他的邀请,他也并不觉得沮丧。 原本想向瓦希里询问的,就只有和玄正c玄真他们的行踪有关的线索而已。 想问的,现在都已经问完了。 但绪方并没有立即带着阿町离开。 因为——就在刚才,绪方多出了一个想向瓦希里询问的第2个问题。 “瓦希里。”绪方说。 “嗯?” 绪方看向不远处那挺放在枪架上的肯塔基长步枪。 “你们能把这枪卖我们一把吗?” “啊,对。除了枪之外,还希望你们能把这枪所用的弹丸也一并卖给我们一些。” “哦?”瓦希里将他那双本来就挺大的双眼,瞪得更大了一些,“你想要肯塔基长步枪?” 瓦希里朝绪方投去惊讶的目光。 而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也同样用着惊讶的目光看着绪方。 “嗯。”绪方点点头,“你刚才说过——这枪目前有在你们哥萨克人中小规模装备。” “所以可以卖我们一把吗?价钱好商量。” “你们需要熊皮和熊胆吗?我们这儿刚好有2张熊皮和2个熊胆。” “你们竟然想要我们的枪啊你们对枪感兴趣吗?” “嗯,差不多吧。我们可能还需要你教教我们这肯塔基长步枪怎么用。” “嗯抱歉呀。”瓦希里在沉思了一会后,抬起手揉了揉他那本来就已经蛮乱的棕色短发,“枪和望远镜不同。” “对于身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的我们来说,枪和马就是我们的生命。” “望远镜我能随便送你一个。但枪可不行。” “我不能随便把重要的枪卖给外人。” 绪方并不死心:“真的不能卖我们一把吗?” “嗯”瓦希里沉吟起来,“不如你等我们的老大回来吧。” “卖枪这种事情,太重要了。我做不了主,得由 老大他来做主。” “你等老大他回来了,再问问他吧。” “你们的老大?”绪方追问,“那你们的老大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几天前带着人去绘图了。我想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等他回来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那好吧。”绪方点点头,“反正我们也会在这里逗留几天。” “那等你们老大回来了,可以请你及时前来通知我们吗?” “当然可以!不过作为补偿,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事?什么事?别说一件太难的事哦。” “不是什么难事” 瓦希里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眼睛转也不转地看着绪方下面的那自然垂下的 双手。 虽然有极力掩饰,但瓦希里还是没能掩盖住他眼瞳中的火热光芒。 察觉出瓦希里眼瞳中的火热的绪方,其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瓦希里的这种光芒绪方有些熟悉。 以前在潜伏在吉原,在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当差时,那些前来寻欢的游客们在打量那些游女时,也是类似的目光 “等我休养几天后,可以再来跟我比试一场吗?”瓦希里举起他的右拳。 刚才和绪方的那场比试,瓦希里仍记忆犹新。 每当绪方的拳头落在他身上时,在感到疼痛之余,也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正融入五彩雾霭中,十分畅快。 五体仿佛都在发出同样的呐喊:对!就是这样!拳斗就得这样!不用留情!尽情地打过来! 瓦希里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强者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他会感觉那么地舒畅。 他有询问过其他人——其余人都不会像他这样,其余人不论是被弱者打还是被强者打,都只会感觉疼痛,并不会感觉畅快。 虽然显得自己很另类,但瓦希里对此毫不在意。 瓦希里今日久违地在绪方身上体验到了酣畅淋漓至极的舒畅感。 就像在过了大半年的苦行僧生活,突然发现了一个只需1卢布就能共同谱写美好记忆的美丽女孩一样。 上一次有类似的感觉,还是在老大那——但他的老大不怎么喜欢和人斗拳,他自个没心情的话,即使瓦希里磨破嘴皮,他老大也绝不会动手跟他打。 瓦希里自个都忘了他上次和他老大对打是在什么时候了。 他非常想将刚才从绪方身上体验到的畅快感觉再体验一遍。 “你还真是喜欢跟人比拳啊”绪方喃喃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的身体行吗?我刚才跟你对打时,我的每一拳可并不轻啊,只休养几天的话,你的身体恢复得过来吗?” “没问题!我从孩提时,就跟人打架。是跟人打架打到大的!老早就练出了一身的厚皮。” “你今天给我留下的这些伤,只需静养几天,就能好得七七八八的了。” 见瓦希里竟然只要求再和他打一场,绪方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瓦希里刚才的那火热目光,让绪方还以为他要提什么很奇怪的条件 “既然如此,就麻烦你了。”绪方道,“等你们的老大来了,就请你到库玛村那通知一下我们。” “不过我们之后要去其他村落需按照我们要找的那俩人的线索,所以也有可能会有几天将不在村里。” “好。”瓦希里点点头,“等老大他回来了,我会去通知你们的。” “如果你们恰好不在村中,我就先把你们想买枪的事告诉我们老大。” “嗯,劳烦你了。”绪方再次向瓦希里轻鞠一躬,“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瓦希里站起身:“我送你们出我们的营地吧。” “不用了。”绪方连忙道,“我们记得离开的路。” 虽说绪方表示不必相送,但瓦希里还是执意要求送他们。 见瓦希里坚持要尽地主之谊,那绪方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瓦希里走在前头带着路。 瓦希里也真的是耐打,他刚才说他皮厚,还真不是胡乱吹嘘。 刚才与绪方多打时,挨了绪方那么多记重拳,竟还能好好走路c说话,还有余力送绪方他们出他们的营地。 刚出瓦希里所住的营帐,绪方便瞧见了瓦希里的那些正忙前忙后的部下们。 绪方猜测这些还能好好走路的人,应该是正忙着照顾那些于刚才的“传统活动”中受伤的同伴们吧 他有听到在不远处正不断传来呻吟声和痛呼声 “为什么你们的这能弄出很多伤员出来的传统活动,可以传续千年的啊”阿町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呻吟与痛呼,面露 不解,“虽然我们日本也有很多类似的活动,但也都是点到为止,可没有像你们这样狠狠地打人的” “哈哈哈哈!”瓦希里大笑了几声,“这大概是民族性格使然吧!” “虽说我们的这传统活动每次都会有很多人受伤。” “但是这样的活动还是有些好处的。” “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消磨大家的精力。” “只要精力被消磨,就不容易去想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老大的要求下,我们不能做任何的坏事。打架就成我们消磨精力的重要方式之一了。” “若是连架也不能打,我感觉肯定会有很多人忍受不了这枯燥的生活的。” “不能做坏事?”绪方扬了扬眉,“你们的老大竟然还有这样的要求?” “我们的老大他的性格不知是该说高尚,还是该说他迂腐。”瓦希里耸耸肩,“他不允许我们做任何的坏事。” “所以在离开故土c前往远东的这4年里,我们就像一帮高尚的骑士。” 瓦希里换上半开玩笑的口吻。 “不论走到哪,都绝不会做出任何邪恶之事。” “不仅不做任何邪恶之事,还时不时地做点好事。” “啊,所谓的骑士,你们可以理解成那种很高尚的人。” “曾经有2个不听老大管教的人,偷偷溜到某座农村里面祸害了一个村姑。” “然后老大就当着大伙和那条村的村民们的面,将那2人吊死了。” “得亏老大他是个很有魅力c很擅长统御别人的人。” “否则换其他人来,不让部下们去做各种坏事的话,队伍早就因士气低落而崩溃了。” 说到这,瓦希里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老大他现在怎么样了。” “肯定是正享受着冒险吧”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老大叫什么名字呢。”绪方道,“你们的老大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斯库卢奇。斯库卢奇·多夫纳尔。是个苏格兰人,同时也是哥萨克人。” 此时此刻—— 虾夷地,某地—— 今日是个多云天。 几缕阳光艰难地穿过浓厚的云层,轻尘一般洒在白茫茫的雪原上。 到处都是白色。 地面是白的,树叶上c草页上c石头上,全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 但在这片放眼望去皆为白色的天地里,有一抹十分显眼且突兀的红色。 这抹红色,其实是一头红发。 一名有着头红色短发的青年,正坐在一颗大石上。 时不时有微风吹过,吹动他的红发。 他的这头红发在这一片雪白中,显得格外显眼。 此时的他,曾用左手捧着张地图准确点来说,是画到一半的地图,右手抓着根铅笔,一边遥望着前方的景色,一边在手中的这份半成品地图上涂画着。 他正处在一块高地上,前方低地的景色一览无余。 他面带笑意,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错。 “老大!老大!斯库卢奇老大!” 就在这时,一声接一声的兴奋大喊在红发的身后响起。 红发向后望去,只见一名满脸雀斑的青年正提着6只兔子朝他奔来。 “斯库卢奇老大!你瞧!我抓了这么多的兔子!” “嘿!阿夫杰!”红发高声道,“你从哪猎到那么多兔子的?” “斯库卢奇老大,你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吗?兔子是种很蠢的动物!”雀斑青年道,“只要把棍子往兔子的脑袋上方扔去,它们就会误认为是遭到了鸟的攻击,而一头扎进雪里动弹不得!” “今天运气不错!靠这方法连抓了6只肥兔子!” “阿夫杰!你真他妈是个打猎的天才!” “就凭你这打猎的手艺,都他妈够封个爵位了!” “我如果是英吉利的国王,我他妈一定封个伯爵给你!封地就设在格拉摩根好了!我封你为格拉摩根伯爵!” “走!我们回营!架锅!烧火!准备吃兔肉大餐!” 说罢,红发收起手中未完成的地图以及笔,亲切地揽着雀斑青年的肩膀,朝他们设在不远处的营地大步走去。 “斯库卢奇老大。”提着6只肥兔子的雀斑青年朝身旁的红发青年问,“地图画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瓦希里大人那儿啊?” “快了,快了!”红发道,“地图最迟后天就可以画好了!” 如果瓦希里在场的话,在见着这红 发青年后,绝对会很亲昵地喊上一声“老大”。 因为这名红发青年,就是他们这伙人的统领——斯库卢奇·多夫纳尔。 此次外出绘图,斯库卢奇共带去了12名部下。 回到设在不远处的营地后,斯库卢奇便看到另外11名在营地的各处忙前忙后的部下们。 “伙计们!把你们的眼睛转过来!”斯库卢奇高喊道,“瞧瞧阿夫杰手中的6只肥兔子!今天我们吃兔肉大餐!” 斯库卢奇的话音刚落下,欢呼声立即此起彼伏地响起。 随后,众人以麻利的动作做着开饭的准备。 架锅的架锅。 劈材的劈材。 烧火的烧火。 杀兔子的杀兔子。 至于斯库卢奇——他正老神在在地躺在不远处的一张吊床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在那津津有味地看着。 身为老大,他拥有着什么也不干c就躺着等开饭的特权。 斯库卢奇现在正看着的书,是一本英译书。 所以只有懂英文的人才看得懂书的封皮上写着什么字——《堂吉诃德》。 在斯库卢奇看书看得正爽时,他突然扬了下眉。 然后猛地将手中的书合上。 “伙计们!” 斯库卢奇从吊床上跳下来。 “我听到大量马匹自西边朝我们这儿靠近的声音!” “都他妈将你们手里的活停停!把你们的枪掏出来!” “记得别掏错了!掏成胯下的枪了!” 说罢,斯库卢奇从旁边抓起一把很长的步枪——肯塔基长步枪。 斯库卢奇此言一出,他周围的部下们纷纷脸色大变,然后赶忙停下手中所有的活,拿起各自的步枪。 斯库卢奇的这些部下们所用的步枪,也同样是目前最先进的步枪——肯塔基长步枪。 他们都是跟随斯库卢奇蛮长一段时间的老人了。 和斯库卢奇相处了那么久,他们早就知道——斯库卢奇的感官非常灵敏。 灵敏地像是有超能力一样。 他说有东西靠近,就一定有东西靠近。 停下手里的活,拿出武器,找好掩体,将枪口对准斯库卢奇刚才所说的西侧——他们的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是一帮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 没过多久,他们也听到了马蹄声。 斯库卢奇又一次说对了。 真的有大量马匹自西面朝他们靠近。 这声响,少说也有50匹马。 某些年纪较轻的,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至于斯库卢奇——他则老老神在在地以一棵大树为掩体,一副很悠闲的模样,还在哼着小调。 终于——这大量的马匹现出了他们的身形。 这大量的朝他们靠近的马匹上都坐着人。 而这帮人的穿着,则和斯库卢奇他们相像至极。 至于走在最前头的那人,斯库卢奇更是非常眼熟。 “哇偶~~”斯库卢奇吹了个口哨,“这不是弗拉基米尔吗?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这支马队和斯库卢奇一样,也是被露西亚国的沙皇派到远东这儿来探险的哥萨克探险队。 而领头之人,也是斯库卢奇的认识的人——弗拉基米尔。 “这不是斯库卢奇吗?我刚才看见这里有炊烟,所以就待人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见你啊。”弗拉基米尔挥手示意身后的部下们停下。 虽说碰见了认识的人,但斯库卢奇却并没有从充作掩体的树后现身,也没让他的部下们解除临战状态。 “弗拉基米尔,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跑东边探险去了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斯库卢奇,既然难得碰见了哥萨克同胞,那我有桩好事要跟你说说,你要不要来听听?” “好事?我最他妈爱听好事了,来跟我说来听听吧。” 弗拉基米尔翻身下马:“跟我来吧,我们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斯库卢奇朝他身旁的部下们使了个眼色后,便将手中的肯塔基长步枪背到身后,然后跟着弗拉基米尔朝不远处的一处远离各自的部下的地方走去。 刚来到这处无人打扰的地方,弗拉基米尔便赶忙朝斯库卢奇说道: “斯库卢奇,你想不想要一起来找点乐子?” “找乐子?我他妈最爱找乐子了!为了找乐子,我常常会和我的伙计们举办堆雪人大赛!” “每次成功堆出一个巨大的雪人时,我都快乐地像是找到了一家喝酒不用给钱的酒馆一样。” “噢,斯库卢奇 。”弗拉基米尔微微皱起眉头,“这么久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贫嘴啊。” “我说的‘找乐子’,可要比堆什么雪人要开心地多。” “不堆雪人?堆城堡吗?弗拉基米尔,我告诉你,我最他们擅长堆哥特风格的城堡了,如果沙皇陛下举办‘堆哥特城堡大赛’,我绝对他妈的拿第一名。” “够了,别打岔。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劫掠当地土著的村落?” “劫掠村落?”斯库卢奇扬了扬眉,“弗拉基米尔,你忘记沙皇陛下的要求了吗?” “他要求我们此次的探险少生事端,只专注于探险c绘图。” 斯库卢奇的话刚说完,弗拉基米尔粗暴地插话进来: “沙皇陛下只要让我们‘少生事端’而已。并没有要求我们一定要像个高尚骑士一样。” “我们可是哥萨克人,虐杀敌人c凌辱敌人的妻女,才是最适合我们的生活。高尚骑士的生活——这不适合我们。” “自来到远东后,我和我的弟兄们就一直憋着,快憋不住了。” “斯库卢奇,我老实跟你说吧。我和我的弟兄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发泄过了。” “所以我决定了——我要趁着现在马上要过谢肉节了,带领部下们去畅快地劫掠一番!好好地过个节!” “我已经成功拉了阿列克谢入伙。” “阿列克谢和我一样,也想久违地大干一场。” “我的人加上阿里克谢的人,一共有82号人。” “如果你也入伙的话,我们就有上百号人。” “劫掠一个村落,完全不在话下。” “虽然欣赏不来这里的土著的女性的模样,但没关系,反正女人该有的地方,她们都有。” 弗拉基米尔的话刚说完,斯库卢奇便用夸张的表情和语态说道: “哇噢噢!弗拉基米尔!你竟然将阿列克谢也拉入伙,集合了这么多号人呀!” “你他妈真是个天才!你简直是超凡骑士!天生的领导者!日月的兄弟!上帝的亲孙!男人中的男人!” “我如果是英吉利的国王,我他妈绝对封你个公爵!” “封地就设在北芒斯特好了!我封你为北芒斯特公爵!” “行了!斯库卢奇!别讲这么有跟没有的!”弗拉基米尔皱紧了眉头,“为什么你每次都爱讲这么多的废话。” 他如何听不出来——斯库卢奇刚才的那番话从头到尾都带着阴阳怪气的味道。 “弗拉基米尔。”斯库卢奇收起他刚才展露出的夸张表情,露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我斯库卢奇从不做这样的事情吗?” “我当然知道。”弗拉基米尔道,“但我们现在的人手稍微有些不足,所以我也只能来请你入伙了。” “斯库卢奇,我是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逼迫自己和自己的部下过得像个高尚骑士一样。” “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累吗?” 弗拉基米尔抬手搂住斯库卢奇的肩膀。 “劫掠可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比夺走他人的财物c妻女还要快乐了。” “难得碰上一年一度的谢肉节,就跟着我们一起干吧。” “只要你也入伙,就再没有任何一个土著聚落是我们的对手。” “如何?要一起来吗?” 弗拉基米尔像个在他人的耳畔低语的恶魔一样,将散发着浓郁口臭的嘴唇贴近斯库卢奇的耳朵。 瓦希里将绪方他们一路送到出营为止。 在绪方和阿町并肩离开了瓦希里的营地,并离瓦希里的营地稍远后,阿町便立即像是迫不及待似的扭头朝绪方问道: “你怎么突然说要买他们的铁炮啊?” “当然是为了你了。”绪方直言不讳,“你不觉得那铁炮很厉害,很适合你吗?” 在蝶岛初遇阿町时,阿町用长铁炮长距离狙杀一名弓箭手的英姿,绪方可还是历历在目的。 阿町之前在蝶岛上所用的长铁炮,是经过她改造的铁炮。只可惜在和那“妖僧”战斗时损坏了。 据阿町所说,这种受她改造过的长铁炮,她一共有2把。 一把已经在蝶岛上被毁。 另一把则放在不知火里的家中——只可惜随着阿町的叛逃,她家中所有的物品都被清理了,包括仅剩的这把改造过的长铁炮。 因为长铁炮不方便携带,所以当初庆叔在协助阿町离开不知火里时,只能将素樱和霞凪带出来,没能把那长铁炮也一并带出来——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件憾事。 在离开蝶岛后 ,阿町就迟迟没能再获得一把趁手的长铁炮。 即使想再自造一把,也没有足够的工具与材料。 绪方不知阿町是怎么想的,反正绪方对此一直深以为憾——擅长射击的阿町,却迟迟未能再次拥有一把趁手的主战武器。 而现在——了却这憾事的大好机会,此时出现在绪方眼前了。 倘若这肯塔基长步枪真的如瓦希里刚才所说的那样,拥有着超长的射程c超高的精准度c曾有人凭此枪在300码之外精准击毙敌军指挥官的话,那这枪可以算是这个时代的狙击步枪了。 和擅长射击的阿町相当配。 “既然难得碰见了非常厉害的铁炮,那就没有不去努力争取的道理,而且——”绪方微笑道,“你也很想要那把铁炮吧?” 在刚才,绪方就发现了——阿町对这肯塔基长步枪非常地感兴趣。 在听瓦希里讲述他们当初碰到那2个吵架的奇怪日本人的遭遇时,阿町一直有在时不时地瞟枪架上的那把肯塔基长步枪。 而且阿町在从瓦希里对那把肯塔基长步枪的介绍中,听到这把枪的高超性能时,她那双目放光的样子,也被绪方敏锐地捕捉到了。 “如果有机会拥有这样的长铁炮,我是很乐意拥有啦”阿町嘟囔着,“但是我觉得就算他们肯卖给我们,我们所要付的代价一定很高” “那个瓦希里刚才都说了。枪和马是他们的生命。” “就算肯卖,也绝对不会便宜卖给我们。” “那就等到时再说吧。”绪方耸耸肩,“等他们的那个名叫斯库卢奇的老大回来后,看看他怎么说。” “如果他们所开的价格合理的话,那我们就买。” “如果他们所开的价格不合理,或是不肯卖给我们那就等当时再说吧。” 阿町像是被绪方的这种乐观劲给感染了似的,露出淡淡的微笑。 阿町一边微笑着,一边像是害羞似地低着头。 “谢谢。” 绪方没有多言。 只微笑着跟着阿町一起并肩朝不远处的库玛村走去。 余后的几日,艾亚卡也继续兑现着他的诺言。 他此前和绪方他们约定过——除了会带绪方他们去他所住的库玛村,也会带他们去和他的库玛村交好的其余村落寻找玄正他们的线索。 艾亚卡有养4条可以拉动雪橇的雪橇犬。 绪方他们就靠着这台雪橇,在各个村落之间往来。 然而——一直一无所获。 不论去哪个村落,不论去问哪个人,都没收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在前往各个村落寻找玄正他们的线索时,绪方也默默等待着瓦希里他们的那位名叫斯库卢奇的老大归来——反而直到现在,也仍未将他们的老大等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终于——在不知不觉间,艾亚卡已经带着绪方他们去了几乎所有能去的村落。 还未前去的村落——仅剩一座。 夜晚—— 库玛村,艾亚卡的家—— “真岛。”艾亚卡朝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借住在他们家的绪方说道,“你们今晚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们去奇拿村。奇拿村离我们这儿蛮远的,所以要起早一点。” “奇拿村”绪方露出无奈的笑,“这是你所能带我们去的最后一个村落了吧?” “嗯。”艾亚卡也露出无奈的笑,“没错。如果在那儿也找不到你们所要找的人的线索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毕竟我也没有办法带你们去和我们库玛村完全不熟的村落里去。” “阿伊努之间也是挺排外的,并不喜欢和他们村子完全不熟的其余村的人随便进他们的村子。” “没关系。”绪方冲艾亚卡露出微笑,“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我们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如果在最后的这座奇拿村也未能找到线索的话,我们会另寻方法的。” “嗯。”艾亚卡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 就在艾亚卡刚转身要离开时,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身形一顿,然后将身子转了回来。 “对了,真岛。在前去奇拿村之前,我还是先跟你们说一下吧。” “奇拿村和你之前所见的所有村落都不一样,所以你们要做好点心理准备。” “不一样?”绪方反问,“什么不一样?” “奇拿村有着很多的女战士。”艾亚卡道,“倒不如说——他们村中的绝大部分战士都是女战士。” “女战士?”绪方发出低低的惊呼,“为什么是女人来当战士?他们的男人呢?” “奇拿村的许多青壮在2年前,不知为何,都突然消失不见了。”艾亚卡用低沉的嗓音答道。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82章 因身材太丰满而被嫌弃的阿町【8800字】 “消失不见了?”绪方说,“什么意思?什么叫全都消失不见了?” “就是字面意思。”艾亚卡轻叹了口气,“消失不见了,到现在也是生不见人c死不见尸。” “在大概2年多以前,还是3年多以前,我也不记得具体时间了,总之就是几年前的事情。” “你们和人靠种地为生,我们阿伊努靠渔猎为生,所以男人们隔三差五地就会进山c进树林里打猎。” “但就在几年前的某一天,进山c进林狩猎的奇拿村青壮们都一去未归。” “失踪的人数明显过多,不可能是因为狩猎失败,遭到熊或狼等猛兽的反杀而未能归村。” “就算是狩猎时失手,也不可能这么多人同时失手。” “于是怀疑是遭遇了什么灾难。比如雪崩。” “雪崩是冬天最可怕的灾难。一旦发生了大规模的雪崩,除非你有足够的力气抓住足够壮实的树,否则基本上是死定了。” “奇拿村派出大量人手前去寻找” “但找遍了各处,也没有发现有哪块区域出现了雪崩的迹象。” “失踪的人,也都没找回来一个。” “既不见活人,也看不见死尸。” “不仅没把人找回来,反倒还有一些前去寻人的人也在找人时突然失踪了。” “迟迟找不到人,于是奇拿村便怀疑是不是有人绑走了他们村的人。” “因此他们前去你们和人的地盘,也就是南边的那块名叫‘松前藩’的地方,询问你们和人的头领,是不是你们和人搞的鬼。” “松前藩的头领矢口否认。为证清白,松前藩派出大量人手协助奇拿村的人一起去寻找他们村中的那些失踪的人。” “然而即使有了和人的相助,也仍旧是半点收获都没有。” “之后没过多久,奇拿村中就再没有人消失不见。” “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们库玛村的那些老人说,这是因为神明发怒了。神明对奇拿村降下了惩罚。” “不过我并不认同这种观点便是了。” 艾亚卡耸耸肩。 “奇拿村的人又没有做错什么,既没有破坏森林,也没有滥杀熊c鹿等动物,神明干嘛要对奇拿村降下惩罚。” “听上去好像神隐哦。”一旁的阿町接话道。 “神隐?”艾亚卡头一歪。 “是我们和人这边很流行的传说。”阿町应答着,“神隐就是‘被神怪隐藏起来’的意思。” “据传说,‘神隐’现象多出现在农村。” “某些神明鬼怪为了好玩,或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常常会拐走农村里的一些人。” “被拐走的对象,多为小孩为主。” “那些被拐走的小孩,要么是再也回不来了,要么就是过一段时间后,被神明给送了回来。” 日本的“神隐”传说——绪方在前世曾看过一篇与其有关的文章。 那篇文章就是在揭秘日本的“神隐”传说是怎么回事。 据那篇文章所说,“神隐”听上去似乎充满了神秘气息,但实质上只是普通的小孩在外面玩耍c然后不慎走丢了而已。 为什么“神隐”现象多出现在农村? 因为日本古代的许多农村傍山而建,小孩外出玩耍时,常常会跑到旁边的山中c林中,然后一不小心迷了路,回不来了。 为什么多是小孩碰上“神隐”? 因为小孩远比大人要容易走丢。 一些走丢的小孩运气好,自个走了回来。一些走丢的小孩运气不好,就再也回不来了,死在某处山野的某块偏僻角落中。 古代人大多比较迷信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碰上了这种小孩突然失踪的事情后,就喜欢将其往神鬼之事上作联想。 “和你们和人的‘神隐’传说是挺像的。”艾亚卡耸耸肩,“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些差别。” “奇拿村失踪的人,都是外出去打猎的人,以及一些前去找寻失踪之人的人。” “自发生了这起失踪事件之后,奇拿村少了一大半的青壮。” “没了足够数量的青壮,奇拿村的女人们就只能自个亲自上阵了。” “奇拿村的那些女人们真的很坚强。” 艾亚卡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些赞叹之色。 “她们中的不少人的父亲c丈夫c儿子在那场‘失踪事件’中失踪。” “为了撑起变得残破的家,她们把男人c女人的活全都干了。” “她们中的一些人,不论是射箭水平还是打猎技术,都并不输给男人们了。” “在1年前,就发生过一起让奇拿村的女战士们彻底打响名气的事情。” “我之前也跟你们说过吧,淘金贼们无恶不作,除了淘金之外,还常常会去进攻c劫掠我们阿伊努的村落。” “就在1年前,就有二十来名淘金贼不知从何处听说了现在的奇拿村青壮男性很少。” “于是动了歹念,跑去奇拿村那,打算洗劫奇拿村的财物和女人。” “结果——那帮淘金贼低估了奇拿村的女战士们的力量。” “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冲进村落呢,就被女战士们所射出的乱箭给杀了个大败。” “据说那二十余名淘金贼只有几人成功逃了回去。” 阿町发出低低的呢喃:“奇拿村的女战士这么厉害啊竟然能把弓用到这个水平” 弓有多难用,阿町是非常清楚的。 射箭看起来似乎很轻松,但实质上对体力和力气有极大的要求。 毕竟是要把箭矢以足够将敌人射伤c射死的力道射出去,没有一定的力气和体力的话,根本就射不了多少支箭。 “是的。”艾亚卡点点头,“奇拿村的女战士们就是这么厉害。” “总而言之——等明天到了奇拿村后,你们要注意言行啊。” “不要提那‘失踪事件’,那是他们全村的伤心事,他们村中的一些人是听得懂和语的。” “然后也别轻视奇拿村的那些女人们。” “她们的彪悍c英勇程度,是不输给男人们的。” l 艾亚卡在跟绪方和阿町讲述完奇拿村的“失踪事件”,以及告诫二人之后到奇拿村后要谨言慎行后,便自二人的眼前离开了。 绪方和阿町所睡的地方,是艾亚卡他们家中原本用来放杂物的地方。 艾亚卡他们将这块地方清理干净,腾出足够的空间供绪方和阿町他们休息。 阿町似乎还沉浸在艾亚卡刚才所讲的故事之中。 “人突然消失真是可怕啊”躺在绪方身旁的阿町轻声道。 二人所盖的被子,是用熊皮制成的被子。 刚开始还有点用不习惯,但现在盖习惯后,绪方越来越觉得这种熊皮被真是冬天的神器,感觉只要盖上它,不管多冷的天气都能轻松应对。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有神明在作祟呢?”阿町轻声向绪方询问着。 阿町可不像身为穿越者的绪方那样,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 阿町本是个对神道教有颇为虔诚的信仰的人,所以阿町对神魔鬼怪一直抱持着“它们说不定真的存在”的态度。 “谁知道呢。”绪方随口答道,“相比起神魔,我更觉得可能是人类所为。” “可拐走那么多青壮做什么?”阿町追问。 “嗯人口贩卖?”绪方提出一个假想。 “可是人口贩卖不都多是去贩卖年轻的女孩或儿童吗?” “也许是卖去做苦力吧,押到很危险的矿洞中挖矿什么的。” “倒的确也有这方面的可能呢算了,不聊这个了。”阿町紧了紧盖在她与绪方身上的熊皮被,然后往绪方的怀中挤了挤,“艾亚卡说只要不出以外的话,明天清早出发,临近傍晚的时候就能抵达奇拿村。” “你可要记得别乱说话,说到奇拿村的村民们的痛处哦。” “放心吧。我自个有数啦。” 翌日—— 天才刚亮,绪方c阿町c艾亚卡3人就做好了出行的准备。 整装待发的3人坐在艾亚卡他们家的雪橇上,艾亚卡冲负责拉车的那4条雪橇犬大喝了一声“托呵(虾夷语:前进)”后,那4条雪橇犬便拉动着雪橇,以快到能让人的头发迎风吹起的速度向前奔进。 在虾夷中,也只有那些大户人家才养得起雪橇犬。 光是雪橇犬的饲料费,就是一笔昂贵的费用。 而艾亚卡它们家恰好就是那种大户人家。 他们家所养的这4条雪橇犬不知是怎么养的,一只比一只壮实。 壮到感觉都可以用来做木下琳c瓜生秀这样的身材较娇小的女性的坐骑了。 也正因为艾亚卡家的雪橇犬足够雄壮,所以拉雪橇的速度非常地快。 最近几日多亏了艾亚卡家的雪橇与雪橇犬,绪方他们才能在那么多村落之间快速往来。 绪方还蛮喜欢做这 种狗拉雪橇的,能让他回想起来前世乘坐摩托车的感觉。 这种强风吹拂到脸上的感觉,绪方非常喜欢——尽管这稍微有些痛。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呢。”负责驾车的艾亚卡朝头顶的天空看去。 今日是个阴天。 天与地之间,被层层叠叠的厚密云层所阻隔,云层散发出一阵阵阴冷气息。 “希望不要下暴风雪啊。”绪方跟着艾亚卡一起抬头朝头顶的天空看去。 暴风雪的可怕——绪方和阿町早在奥羽地区就体验过了。 “下暴风雪倒不致于。”艾亚卡身为经验老道的猎人,对看天气早有自己的心得与深厚的经验,“但直到晚上为止,这云层应该是散不开了。” 艾亚卡需要专心驾驶雪橇,所以在看了一眼现在的天气,和绪方简单地聊了两句后,便将注意力给收了回来,专心致志地驾车。 “真岛,阿町,抓紧了。我们到一处平坦的平地了。我要让狗狗们稍微加快点速度了。” 说罢,左右手各抓着根像是操纵杆一样的玩意的艾亚卡朝前方负责拉雪橇的4条雪橇犬大喊道: “托呵!托呵!托呵!托呵!(虾夷语:前进)” 这4条雪橇犬在听到艾亚卡所喊的这一声接一声的“托呵”后,便立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将雪橇的速度又提升了一阶。 艾亚卡此前跟绪方和阿町说过——如果在天刚亮就出发,一路上不碰到什么意外的话,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就能顺利抵达奇拿村。 目前看来,所花的时间比艾亚卡所预期的要少上一些。 在时间刚到下午4点出头时,绪方他们便见着了道道白而淡的炊烟。 “真岛!阿町!我们到了!” 大声提醒了身后的绪方和阿町一句后,艾亚卡指挥着雪橇犬稍稍放慢一点速度。 “在进了奇拿村后,你们一定要谨言慎行啊。” “千万不要去提任何能让奇拿村的村民们回想起‘失踪事件’的事情。” “知道了!”因为有风声做阻碍的缘故,所以绪方也不得不扯着嗓子在那大喊。 艾亚卡驾驶着放缓速度的雪橇缓缓靠近有白且薄的炊烟升起的地方。 很快,绪方他们就看见前方出现了阿伊努村落的建筑的影子。 接着又往前进了一段距离后,绪方等人终于发现了一些异样——就在奇拿村的村口处,聚着很多的人。 除了人之外,还看到了不少的马匹。 看着那些马匹,绪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这些马匹都太有辨识度了。 因为它们太高c太壮。日本本土根本产不出这样的马。 绪方之前刚在瓦希里他们的营地里看过这么高大强壮的马匹。 ——是哥萨克人的马 绪方在心中嘀咕着。 艾亚卡也发现了奇拿村村口处的异样,在皱起眉头后,驱使着雪橇犬将原本都已经降下来的速度又稍稍提快了一些。 凑近奇拿村的村口后,绪方他们终于看清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有2波人在那对峙着。 一帮有着白肤c深邃眼目的哥萨克人。 以及一帮阿伊努人——他们大概就是奇拿村的村民了吧。 两帮人就这样面对面对峙着,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在绪方3人于不远处现身后,自然而然是将两帮人的注意力都给吸了过来。 2帮人扭头看向正乘坐狗拉雪橇缓缓靠来的绪方3人。 直到这时,绪方他们才看到——站在那帮哥萨克人最前方的,是一名有着鲜艳红发的青年。 看到这鲜艳的红发c看到这红发青年的脸后,艾亚卡发出惊呼: “斯库卢奇?” “嗯?艾亚卡?”红发青年的脸上也像艾亚卡那样浮现惊诧。 数日之前—— “只要你也入伙,就再没有任何一个土著聚落是我们的对手。” “如何?要一起来吗?” 弗拉基米尔的嘴很臭。 因为将嘴唇贴近斯库卢奇的耳畔的缘故,让斯库卢奇能非常清楚地闻到那种像是放置了半个月的死老鼠的味道。 但斯库卢奇还是维持着一抹十分绅士的浅笑。 然后—— “弗拉基米尔,你说得很对呢。强抢他人的财物c妻女,的确是非常畅快呢。” “在那些女人的丈夫c父亲面前凌辱他们的妻女更加地畅快。” 听到此 言,弗拉基米尔面露喜色。 但他脸上的这抹喜色仅维持了一小会。 因为斯库卢奇紧接着所说出的话,直接让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但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不太想参与你的这个‘乐子’呢。” “为什么?”弗拉基米尔紧皱眉头,“可以告诉我一个理由吗?” “嗯”斯库卢奇望着头顶的天空,作沉吟状,“理由吗大概是因为我想要安安静静地过谢肉节吧。” “斯库卢奇,你果然还是那么地古怪。”弗拉基米尔缓缓收起他脸上的那抹于刚才僵住的表情。 “我还以为在这鸟不拉屎的远东探险了那么久,能让你的心境发生一点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坚守那些莫名其妙的道义了呢。” “也罢,你不参加就算了。” 语毕,弗拉基米尔像是懒得再与斯库卢奇多言似的,一抖劈在身上的披风,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斯库卢奇也同样不再跟弗拉基米尔说话,与弗拉基米尔一前一后地回到斯库卢奇和他的部下们所扎的营地中。 不再多说一句话的弗拉基米尔直接坐回到他的马匹的马背上,然后领着他的部下们扬长而去。 在弗拉基米尔离开后,那名刚才帮大伙逮到了6只肥兔子的雀斑青年——也就是阿夫杰赶忙奔到斯库卢奇的身侧,然后小心翼翼地朝斯库卢奇问道: “斯库卢奇老大,你和刚才那人聊什么了?” “只是跟那个猪与狗的杂交产物c上帝面前的白痴c从小就爱吃屎养出这么一张臭嘴的傻卵聊了些无聊的事情而已。” 斯库卢奇捂着自己的胸膛,作呕吐状。 “我的上帝啊,那个操山羊长大的家伙的嘴是真他妈臭,他的嘴为什么会这么臭啊老子一年没洗的屁股都他妈比他的臭嘴好闻。” “只可惜瓦希里他们不在这。” “如果老子其他的部下都在这。就能试着将那傻卵和他的部下们都干掉了。用他们的物资来好好过个谢肉节。” “老大,你又在开玩笑了。”阿夫杰笑道,“我们没事干嘛攻击刚才那伙人啊?” 斯库卢奇没回答阿夫杰的这个问题,只冲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后,便重新躺回到他的吊床上,拿起那本《堂吉诃德》。 “好了!他们已经离开了!都把枪收起来!该干嘛干嘛!” 见斯库卢奇都这么放话了,他的部下们便纷纷收起各自手中的武器,各回各位,各干各事。 劈材的劈材。 烧火的烧火。 架锅的架锅。 处理兔子的处理兔子。 “斯库卢奇老大。”就坐在斯库卢奇旁边c正给兔子剥着皮的阿夫杰朝斯库卢奇搭话道,“快要到谢肉节了呢,这似乎是我们在异国他乡所度过的第4个谢肉节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啊?” “天知道。”正捧着那本《堂吉诃德》在那看着的斯库卢奇耸耸肩,“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收到召回的命令了,毕竟法兰西那边出现了大变故。”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种种变故,沙皇有可能会在之后把远在远东探险的我们给召回去,增强国家的军事力量。” “法兰西?”阿夫杰挑了下眉,“哦哦,你指的是正在法兰西那边爆发的革命吗?” 在去年1790年的年中,远在远东的他们收到了来自遥远欧洲的重大消息——在1789年的夏天,法兰西的人民攻占了巴士底狱,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在法兰西爆发。 “现在已经是1791年了。”阿夫杰接着说道,“法兰西那边的革命说不定已经被平定了吧?” “这种事情可真不好说。”斯库卢奇莞尔一笑,“也有可能现在仍在革命中,并且革命的规模更大了。” “我反倒希望法兰西那边的革命闹得越大越好。”躺在吊床上的斯库卢奇将手中的《堂吉诃德》盖在脸上,然后把双手手掌交叉垫在脑后,“最好就革命成功,诞生出一个强大的法兰西新政府。” “强大到让沙皇感到威胁,然后把我们这些远东的哥萨克人召回欧洲。” “相比起这鸟不拉屎的远东,果然还是欧洲那边待着更舒服一点。” “法国的皇帝也是个傻卵。”阿夫杰发出一声嗤笑,“明明自己国家的财政情况都不怎么良好了,还花那么多钱去支持米利坚人的独立战争。” “如果法国的皇帝不去支持米利坚人的独立的话,说不定革命能晚来几年。” “米利坚人真该把法国的皇帝也尊称为国父。” 对于阿夫杰的这番言论,斯库卢奇仅笑了笑,随后说: “好了,欧洲的话题就聊到这吧。” “欧洲 距离我们太遥远了,我们还是多多注意眼前吧。” “阿夫杰,你现在替我传令下去——再过两天,这片区域的地图就绘制完毕了。” “待绘制完这片区域的地图后,我们就回去和瓦希里他们会合,然后一起过个痛快的谢肉节。” “哼,不过我猜瓦希里那家伙肯定已经开始提前过节了。” “好!”阿夫杰面露喜意地用力点了点头。 时间回到现在—— 从艾亚卡的口中听到“斯库卢奇”这个人名后,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后赶忙朝那名红发青年投去打量的目光。 ——他就是瓦希里他们的老大吗 这段日子,为了能从瓦希里他们那购枪的绪方,可是一直苦苦等待着他们的老大归来。 绪方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奇拿村中偶遇到瓦希里他们的老大。 绪方记得瓦希里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过——他们的老大既是苏格兰人,也是哥萨克人。 细细打量了一番斯库卢奇的五官后,绪方发现斯库卢奇的五官还真的比瓦希里他们要更深邃一些,皮肤也更加白皙一点,简而言之——更有欧洲人的感觉。 在绪方和阿町打量着斯库卢奇时,斯库卢奇也正打量着绪方和阿町。 望着坐在艾亚卡身后的这2个和人,斯库卢奇挑了下眉,眼中满是好奇和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询问艾亚卡坐在他身后的两人是何许人也,而是先朝艾亚卡说道: “艾亚卡,你怎么在这儿?” “我身后的这2个新结交的朋友正在找2个不知所踪的人,所以我带他们到奇拿村这儿来找找线索。你呢?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正打算回去和瓦希里他们汇合。”斯库卢奇耸耸肩,“偶然路过了这村子。” “既然和这村子这么有缘分,所以我打算跟这村子的人聊些对他们来说还蛮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艾亚卡挑了下眉,“什么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之后再慢慢跟你说吧。” “艾亚卡,你认识这个村落的人吗?如果认识的话,帮我说说他们吧” “这个村子的人已经同意听取我们想跟他们说的事情。” “但他们不允许我们全部人进去,只允许最多3个人入村呢。” “我可不想让我的部下们待在这么他妈冷的村外等着我。艾亚卡,帮我说说他们。” 斯库卢奇的话音刚落,一名就站在斯库卢奇的正前方,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妇便朝艾亚卡问道: “艾亚卡,你认识这个红色头发的异乡人吗?(虾夷语)” “嗯,认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虾夷语)”艾亚卡反问。 “这帮异乡人刚才突然造访我们村落,说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聊。” “我们虽然有兴趣听听他们所说的有趣事情是什么。” “但我们不可能随随便便放这么一大伙异乡人进村,所以就把他们堵在这了。(虾夷语)” 听到这,艾亚卡算是明白斯库卢奇和奇拿村的村民们的分歧是什么了。 奇拿村的村民虽同意听听艾亚卡口中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但不想让斯库卢奇他们所有人入村,最多只允许3人进入。 而斯库卢奇则是想要他和他的所有部下们进入村子,不想让他的部下们待在冰天冻地的村外,干等他回来。 “斯库卢奇。”艾亚卡扭头看向斯库卢奇,“村民们不想让你的部下们悉数入内,其实合情合理。毕竟一口气有这么多外乡人入村,任谁都会害怕。” “你可以退一步吗?” 听完艾亚卡的相劝,斯库卢奇去抓了抓他的那头红发。 “也罢,退一步就退一步吧。” 斯库卢奇在耸了耸肩后,扭头朝他身后的部下们高声喊道: “阿夫杰!列夫!你们两个跟着我!其余人留在这里等我们!(露西亚语)” 吩咐完身后的部下们后,斯库卢奇将视线重新转回到艾亚卡身上。 “艾亚卡,你们之后应该不会立即离开吧?” “应该不会。”艾亚卡道,“我和我身后的这2个朋友,今夜说不定要在这里过夜了。” “那就好。”斯库卢奇露出微笑,“我们待会见,我对你身后的两个朋友蛮有兴趣的呢。” “我恰好也有个想找的人。” 艾亚卡和奇拿村的不少人都熟识。 跟奇拿村的人简单地说了些什么后,奇拿村的人便给绪方他们放行了。 艾亚卡指挥雪橇犬拉着雪橇缓缓进村。 至于斯库卢奇——他刚才领着2名部下,在部分奇拿村村民的带领下,赶往他们奇拿村村长的家。 前去跟他们村的村长讲述他刚刚口中的“重要的事情”。 库玛村的艾亚卡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和人来村里了——这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奇拿村。 艾亚卡是库玛村屈指可数的顶尖猎手,在与库玛村交好的奇拿村中,艾亚卡的大名自然是无人不知c无人不晓。 爱凑热闹的心,是不分国家c民族的。 奇拿村村民们纷纷围靠过来,一睹鼎鼎有名的艾亚卡所带来的这2个和人是什么模样。 很快,绪方他们的周围便围来了不少的人。 绪方简单地打量着周围的围观群众——男性还真的很少。 年纪轻的男性,数量少得可怜。 “这个村子真的有好多女战士呢” 坐在绪方身后的阿町,用只有她和绪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朝身前的绪方这般说道。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围靠过来的年轻男女的比例,大概在3比7左右。 绪方有注意到不少女性的背上都背着弓,即使穿着厚重的衣服,也能感受到这些背着弓的女性的身材都很结实,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 在绪方和阿町打量着围靠过来的村民们时,村民们也在打量着绪方和阿町。 男性们打量着阿町。 而女性们则打量着绪方。 虽然民族不同,但欣赏美的眼睛,却是大同小异的。 围靠在绪方他们周围的男性们,普遍觉得阿町很漂亮,不由自主地吞咽唾沫。 相比起这些男性,那些将主要注意力都放在绪方身上的女性们的反应就比较平淡了 4名奇拿村的小姑娘,站在人群的最外围,踮起脚尖打量着不远处的绪方和阿町——主要就是打量绪方。 在看够了绪方的脸和身材后,这4名小姑娘快步自人群的外围离开,一路奔跑到看不见绪方他们的地方。 这4名小姑娘都还未成年,所以脸上都还没有刺下面纹,白白净净的脸上洋溢着青春c年轻的气息。 年纪虽小,但她们4人的背上都背着弓箭。 这4人的头上戴着不同颜色的头带。4人所戴的头带的颜色分别为——红c蓝c紫c橙。 4人在奔到看不到绪方他们的地方后,绑红头带的女孩便迫不及待地朝另外3人问道: “都看到那个和人男性了吗?” 另外3人纷纷点头,表示看到了。 “还蛮高的。”蓝头带道。 “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壮呢。”橙头带做应和。 “话说回来,你们看到刚才那些男人们的表情了吗?”紫头带将嘴一扁,“真是的,直勾勾地盯着那和人女性看,眼珠都快瞪出来了。那和人女性有这么好看吗?” “我觉得是挺好看的”橙头带低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 “漂c漂亮有什么用。”紫头带的眼神飘忽着,“你们瞧见那女人的这里了吗?” 紫头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穿这么厚的衣服,那里竟然还能这么鼓。这种身材的人最没用了。” 紫头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里那么鼓,都没办法拉箭了,一放弓弦,弓弦就能弹到那里。痛都能痛死你。” “就是就是。”红头带应和道,“幸亏她是和人,如果是我们阿伊努人,她就是个连弓都没法拉的家伙。” “哈啾” 阿町打了个可爱的喷嚏。 “怎么了?”绪方扭头向后问,“感冒了吗?” “应该不是大概只是因为刚才有冷风吹过来的缘故吧。” 说罢,阿町将上身的衣服拉得更紧了一些,让胸口的衣物变得更鼓了一点。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83章 绪方:我被误会成弱鸡剑客了,怎么办?【6800字】 上一章出现了一个小bug。上一章中,阿夫杰提了一嘴“法国的皇帝”,这里是我写错了,犯了点史实错误。 法国这个时候还没有皇帝呢,法国现在只有国王,本书目前的时间线,法国国王是那著名的路易十六。没错,就那个死于自己发明的断头台的倒霉国王。 现在已经更正,跟大家告知一声。 顺便一提——大名鼎鼎的拿破仑,目前还只是军中一名名不见经传c非常普通的炮兵,要到13年后的1804年,他才会加冕称帝,威震欧洲。 这个时间点的法国,仍是路易十六当权。 “啊啊,刚才那些男人看着那和人女性的眼神,真是越想越来气啊。”红头带再次不悦地扁了扁嘴。 说罢,红头带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自己那在穿上厚衣服后,就和男性没什么两样的胸脯。 在阿伊努人之间,不知从何时起,突然流行起了这种说法:那儿发育得比较丰满的女性,在生小孩之后,奶水会更充足一些,养育出来的小孩能更加健壮。 这种说法于何时何地开始流行——无人知道。 这种说法是真是假——也无人知道。 但这种不知何时何地开始流行c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闻,却仍旧莫名其妙地流传起来。 虽然有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也有不少人都深信这种说法。 很多家庭的父亲c母亲,都鼓励自个的孩子日后找个手脚勤快,最好就是那里长得够丰满的女性做妻子,好让下一代能拥有健康的体魄。 在不知不觉间,也对阿伊努人中的不少男性的审美产生了不少的影响。 红头带女孩不知道其他村是怎么样的,反正她知道他们奇拿村的男孩们的审美都被毒害了。 “说起来——亚希利在刚开始学习用弓的时候,那个地方不就被弓弦弹到过一次吗?”紫头带看向那名绑着橙头带的少女,“亚希利的那个大小都会被弓弦给弹到,那就更别提那个和人女性了。” “不要突然提我以前的糗事啊”橙头带少女微红着脸,抬起双手捂着自己的胸脯。 “如果刚才那个和人女性想要拉弓射箭的话,就必须得像亚希利那样用块布将胸脯绑着。”紫头带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觉得就以那个和人女性的大小就算用布绑着,能缩小的范围也很有限啊。”蓝头带插话进来,“她穿着那么厚的衣服,那儿都那么鼓,真不知道她若是把衣服脱了会是什么大小。” “也不知道那个艾亚卡突然带2个和人来我们村子做什么。”仍旧将双手捂在自个的胸口前的橙头带少女低声道。 红头带:“既然是那个艾亚卡带回来的,那么那2人应该不是坏人。” “我现在比较好奇那对和人是什么关系耶。”蓝头带女孩歪了歪头,“他们是夫妻吗?” “我觉得应该是夫妻。”紫头带点点头,“那和人女性和那和人男性坐得很近。” 紫头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个和人女性的胸,都直接贴到那个和人男性的背上了。只有夫妻才会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吧。” “哼。”红头带撇了撇嘴,“我们村里的那些男人,肯定羡慕死那个和人男性了吧,有这么鼓的胸压在背上。” “真是的,又想起刚才那些男人眼睛都不转一下的模样,真气啊。” “话说回来——那个和人男性好奇怪耶。”紫头带嘟囔着,“他的腰间既然插着2把刀,那他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吧?那个什么来着?” “武士。”蓝头带替紫头带答道。 “对对对。”紫头带用力点头,“就是武士。和人那边,凡是腰间插着刀的人,不都被称为‘武士’嘛。” “刚才那人既然是武士,那他为什么还会有头发啊?” 紫头带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头发。 “和人中的那些武士,不都会把头顶的头发剃光吗?” “我看那些常来我们村子的和商,负责担任护卫的那些武士,他们头顶都是没有头发的。” “说得是耶。”橙头带点点头,“刚才那人的头顶竟然有头发,好奇怪哦。” 红头带:“该不会并不是所有的武士都需要把头顶的头发剃掉吧?还是说那人并不是真正的武士?” “嗯我觉得那人有可能不是真正的武士耶。”蓝头带正色道,“因为你们看——那人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厉害啊。” “看上去不怎么壮,感觉让他拉弓射箭的话,射不了多少 支箭就会没力气再拉弓了。” “有道理。”红头带点点头,“那个人看上去似乎还没有1年前来找我们村子麻烦的那些淘金贼厉害。” “1年前的那些淘金贼,其中一些人看上去还蛮强壮的。” “不过他们也就只是长得稍微壮了一些而已。” 说到这,红头带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自豪之色。 “那帮淘金贼来袭时,我亲自将淘金贼中的一名身材很壮的人给射倒。” “强壮有什么用?在弓箭面前还不是不堪一击。” “你1年前的英勇事迹,你已经说过好多遍了。”紫头带用无奈的口吻说道,“我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血来了。” 这4名分别头戴红c紫c蓝c橙4种颜色的头带的少女,彼此之间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年纪最大的,是那名绑红头带的,今年15岁。 另外3人则同岁,都为14岁。 他们4人除了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之外,还有一个共通点——他们4人的父亲c兄长,都与之前的那场“失踪事件”中失去踪影,至今未归。 自发生了那起让奇拿村的大半青壮男性失去踪迹的“失踪事件”后,这4名女孩便像村中的其余女性那样拿起了弓c学习弓箭的使用方法。 阿伊努的聚落之间,也有着很残酷的竞争。 青壮年就是每个聚落珍贵的劳力c战斗力。 避免日后遭到其余村落的欺辱——这是奇拿村的这么多女性都拿起弓箭c从零开始学习弓箭的使用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绑着不同颜色头带的这4名女孩之所以学习弓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方便之后继续深入山林寻找他们失踪的父亲c兄长。 即使父亲c兄长都已经死了,那也要将他们的尸体搬回村。 熊c狼等各种野生动物遍布,并且还时不时会有淘金贼蹦出来的山林有多危险,自不需多赘述。 所以若想深入山林寻找失踪的父亲c兄长,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是必要的。 虽然因年纪c性别的缘故,这4名女孩都没有太足的力气。 弓箭用得最好的那名绑红头带的少女,连射15支箭便是极限两人——这还是在使用她目前正背着的这把并不算强力的弓的前提下。 但她们4人都颇有射箭的天赋,虽没有足够的力气射出太多的箭矢,但准头都还不错。 红头带女孩刚才所提及的1年前的“淘金贼来袭”事件,便是昨夜艾亚卡跟绪方和阿町说过的那件事。 在1年前,有伙淘金贼不知从哪听说了奇拿村现在成了青壮男性很少的“寡妇村”。 动了歹念的他们,便提着武器杀到奇拿村那。 到头来,却遭到了奇拿村仅剩的青壮年,以及女战士们的迎头痛击。 绑红头带的女孩也参与了1年前的这场战斗。 当时,趴在屋子上的她,一箭射伤了一名身材壮得跟熊一样的淘金贼的大腿。 红头带女孩凭着此事迹,成了奇拿村中小有名气的小战士。 “人不可貌相啦。”橙头带女孩此时突然插话进来,“虽然那人看上去不怎么壮,但又不是长得壮的人才厉害。” “我听说和人中的一些用刀高手,在将刀练到一定程度后,参透了什么什么东西后,即使长得不壮实,也能轻松劈开巨石。” 这名绑橙头带的女孩,名叫亚希利。是4人中年纪最小的,才刚过14岁生日没多久。 不仅是年纪最小的,还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 丰润绯红的脸颊,洋溢着生命力。 闪烁着稚气与年轻光芒的双瞳,有一种非凡的光彩。 除了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之外,还是身材发育得更像个成熟女人的那一个。 在第一次拉弓射箭时,因为自个没经验,而那时负责教她弓箭的导师也一时疏忽,所以在松开弓弦时,弓弦直接弹到了她的胸脯上。 直接在她的胸脯上留下了一条看上去红得像是随时都会流血出来的血痕,她足足疼了好几天才缓了过来。 自那之后,每天在起床后便给胸脯缠上能紧紧将其束缚住的布带,便成了橙头带女孩每天都必做的事情。 “这些都是在瞎扯啦。”红头带女孩面带不屑地摆了摆手,“用刀劈开石头?石头那么硬,怎么可能有办法用刀劈开石头啊?” “我觉得‘一刀断石’什么的,完全就是和人瞎说的。” “就为了吹捧他们的刀c他们的什么剑术而已。” “想也知道,用刀劈石头的话,可能把刀都劈烂了,也只能在石头上留几条白痕而已。” “亚希利。”蓝头带女孩用戏谑的口吻说道,“你是觉 得刚才那名和人男性是那种能够一刀劈开石头的人吗?” “我没那么说。”橙头带赶忙道,“我只是跟大家举个不能以貌取人的例子而已。” 红头带女孩耸耸肩:“就算真的存在那种能够一刀劈开石头的人,也不可能会是那种年轻人啦。” “刚才那个和人看上去应该也才20岁出头吧。” “应该并没有比我们大太多。” “这种年纪的人,能够把刀练到挥刀时手不抖就已经很不错啦。” 库玛村和奇拿村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奇拿村中的不少人甚至还和艾亚卡非常地熟络。 因为有这层深厚的关系在,所以艾亚卡带绪方和阿町进奇拿村时,也不需要跟奇拿村的村长或是什么人做汇报,可以大大方方地带人进村。 这是奇拿村对库玛村的信任,对艾亚卡的信任。 艾亚卡驾驶着狗拉雪橇,在几名奇拿村的村民的引路下,进到奇拿村的深处,将雪橇停靠在角落处。 某个和艾亚卡相熟的壮汉将他们家的“塞塔库玛”借给艾亚卡,供艾亚卡栓他的那4条雪橇犬。 “塞塔库玛”是阿伊努人中的特有词汇,指的是一种专门用来栓狗的长杆。 “塞塔库玛”的模样有点像晾衣杆——将一根长杆横放在两根竖在地上的长杆上。 然后把牵狗的狗绳拴在那横放在那两根插在地上的长杆上的横杆。 放置好雪橇和那4条雪橇犬后,艾亚卡朗声朝仍旧围在他们不远处的村民们朗声宣布着他们的来意。 在得知艾亚卡是带着他身后的那2个和人朋友来找人后,便立即有不少和艾亚卡很熟悉的人发出积极的响应,表示随便问,他们会知无不言。 “我们走吧。真岛,阿町。”艾亚卡朝身后的绪方和阿町说道,“我们先从那些和我关系不错的人开始问起吧。” “嗯。”绪方点点头,“麻烦你了。” 此时此刻—— 奇拿村,村长的家—— 奇拿村的村长名叫“切普克”,一个今年已经72岁的老人。 切普克现在正端坐在他家的地板上,上下打量着盘膝坐在身前的有着一头红发的异乡人。 这名有着红发的异乡人,正是斯库卢奇。 斯库卢奇不会说阿伊努语,只会说日语,因此他与切普克需要一名翻译才能顺利沟通。 所幸奇拿村也是一个常常与和商合作的村落,所以村中并不缺会听c会讲日语的人。 负责翻译的人,以及谨防各种突发情况发生的战斗员端坐在切普克的身周。 而斯库卢奇则遵照切普克的要求,仅带了2名部下进村,其余的部下都候在村外。 他带来的这2名部下分别名叫阿夫杰和列夫。 阿夫杰就是那个于前些天,给大伙抓来了6只肥兔子的满脸雀斑的青年。 他曾是他老家最优秀的猎手,是斯库卢奇麾下的所有部下中,火枪用得最好的。 而列夫则是斯库卢奇的老部下之一,虽然长得其貌不扬c身材也不胖不瘦,但却是个将他们哥萨克人代代相传的“恰西克刀术”练到出神入化的狠人。 斯库卢奇他们这伙人中,论刀术,只有斯库卢奇可做列夫的对手。 斯库卢奇之所以将他麾下的这两大战斗员带过来,也是为了方便应对任何有可能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 斯库卢奇刚才已经与切普克相互做过自我介绍了。 在做完自我介绍后,切普克直截了当地朝斯库卢奇问道: “异乡人。你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聊。现在就跟我们说说吧,你口中所谓的很重要的事情。(阿伊努语)” 负责翻译的青年,将切普克刚才所说的这句话,一字不落地翻译成日语。 听完负责翻译的青年的口译后,斯库卢奇一边微笑着,一边耸了耸肩。 “其实也没啥。” “只是有一伙和我一样来自遥远西方的异乡人闷坏了,打算干起他们以前常干的老本行,四处抢钱抢女人。” “所以我只是想来提醒一下你们——睡觉的时候,记得把武器抱在怀里睡而已。” 翻译刚把斯库卢奇的话转译完,切普克等人纷纷面露大惊之色。 “有异乡人打算四处劫掠?(阿伊努语)”切普克皱紧眉头,“你怎么知道?(阿伊努语)” “因为那帮家伙几天前刚找过我。打算拉我入伙。”斯库卢奇揪着额前某根有许多分叉的头发,“我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呢。所以我拒绝了他们。” 斯库卢奇虽 是苏格兰出身,但他的头发却不是欧洲人常有的那种卷发。 他的那头红发偏直,更像是黄种人会有的头发。 “你既然和那帮打算四处劫掠的异乡人出身自同个种族,那你为何要拒绝他们?为何还特地来告知我们这件事?”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对劫掠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呢。”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特地来告知你们这件事” 艾亚卡发出一声嗤笑。 “我并不是特地跑来告知你们这件事。” “我又不知道那些家伙打算去劫掠哪座村庄。” “他们有可能攻击你们这座村子,也有可能攻击其他的村子。当然也有可能攻击包括你们村子在内的许多座村子。” “我只是刚好和我的部下们恰好途径你们这座村子。” “觉得竟然如此有缘分,就好心过来给你们提一个醒而已。” “好了,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说罢,斯库卢奇站起身。 坐在他身后的阿夫杰与列夫也跟着一起起身。 “你们自求多福吧。” “是要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还是带着全村村民暂时逃难——你们自个做主。” “不过我给你们的建议,就是赶紧逃难去。” “逃到深山野林中躲避一阵。” “他们若是把你们的村子选为攻击目标,就凭你们,可打不过哥萨克人。” 斯库卢奇此言,直接让包括切普克在内的所有人脸色一变。 “喂!(阿伊努语)”一名壮汉直接冲斯库卢奇高声质问,“你是觉得我们没有能力击退觊觎我们村子的异乡人吗?(阿伊努语)” 这名壮汉的话音刚落,斯库卢奇便点了点头。 “嗯,没错。如果那帮家伙把你们村子设为攻击目标的话,就凭你们的弓箭,可击不退他们。” “别小瞧我们了。异乡人。”另一名身材偏瘦的中年人沉声说道,“村子遇袭——这种事情,我们又不是没有遭遇过。” “就在1年前,恰好也有过一帮不知死活的和人袭击我们村子。但却被我们轻松击退。” “不要轻视了我们的战斗力。” “这儿是我们的故乡,哪有一箭不发,就直接逃跑的道理?这可是会被其他村落耻笑的。(阿伊努语)” 自发生了“失踪事件”后,奇拿村的村民们便对所有涉及到村子尊严的事情非常敏感。 因为他们太害怕会有其他村子的人来欺辱他们了。 “异乡人。”此时,身为村长的切普克终于发话了,“不要把我们当成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我们对你们这帮来自遥远西方的长着白皮肤的人,可不是一无所知。” “我知道你们使用着一种名为‘火枪’的武器。” “你无非就是觉得我们的弓箭斗不过火枪而已。(阿伊努语)” “哦?”斯库卢奇挑了挑眉,“你竟然还知道火枪啊?” “我知道火枪的威力很大,但也仅此而已。”切普克接着道,“你们的火枪一次只能打一发,打完一发要花很长的时间重新装填弹丸。” “而且准头也不行,打不准太远的东西。” “相比较起来,还是我们的弓箭占优。” “光是射速与准确度,我们的弓箭就比你们的火枪要强。” “所以你无需担心我们。” “倘若真的如你所言,有人袭击我们的村子。” “我们会漂漂亮亮地将他们击退。(阿伊努语)” 斯库卢奇一直静静地聆听着切普克的这番言论。 待切普克的话音落下后,斯库卢奇的嘴角微微上翘。 就像是听到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似的,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酋长,让我猜猜看——你们此前一定从没遭到过长着白皮肤的人的攻击吧?” 切普克:“是又如何?(阿伊努语)” “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都很他妈过时啊。” “以前的火枪,的确是还不如弓箭。” “但现在时代变了,火枪飞速进化,而弓箭还是一成不变。” 斯库卢奇拍了拍他背上的那把肯塔基长步枪。 “现在的弓箭,已经完全不是火枪的对手了。” “如果你们执意要守住村子c要用弓箭对抗火枪的话,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毕竟我也只是一个顺手过来报个信的过路客而已。” “之后要怎么做,决定权在你们手上。” “先走了。 祝你们好运。” 说罢,斯库卢奇摆摆手,领着阿夫杰和列夫转身向不远处的门口走去。 但还没走远几步,斯库卢奇便突然顿住了脚步,然后扭头朝不远处的切普克问道: “酋长,现在快天黑了。” “看在我好心帮你们报信的份上,容许我和我的部下在你村子的旁边扎营呗。” “等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只要你和你的部下别搞事c别随便进我们的村子,就随便你们。(阿伊努语)”切普克道。 “谢了~~” 斯库卢奇再次摆摆手,随后领着阿夫杰和列夫彻底扬长而去。 而切普克则朝身旁的2名中年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这俩人带斯库卢奇出村。 而这2名中年人在收到切普克所传来的眼色的意思后,双双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紧随斯库卢奇之后步出屋子。 在斯库卢奇等人离开后,坐在切普克周边的其余人纷纷义愤填膺地说道: “那个异乡人竟然敢瞧不起我们。真以为我们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吗?” “火枪这种玩意,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倘若真有白皮肤的人想袭击我们村子,我们就像1年前击退那帮淘金贼那样,将白皮肤的人全都击退!” 绝大部分人义愤填膺c慷慨陈词。 唯有坐在切普克旁边的一名年纪大概也有60岁左右的老人家冷静地朝切普克问道: “切普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相信刚才那异乡人的话吗?” “倘若那异乡人所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的确是得早做准备了啊。”切普克轻叹了口气。 “我觉得那异乡人很可疑耶。”一名年轻稍轻的中年人发言道,“倘若真有一帮白皮肤的人想四处劫掠。” “那么刚才那异乡人可是他们的同胞啊。” “那异乡人为何要出卖自己的同胞,把自个的同胞打算四处劫掠的消息告知给我们?” “这些事情,先暂且不论。”切普克沉声道,“姑且先相信刚才那异乡人所说的话吧。” “宁可白忙活一场。” “也不能因没做准备而惨遭异族的侵害。” “你们现在就去告知全村的人。” “告诉他们:之后有可能会有一帮白皮肤的异族人来攻击我们村子,让所有人都做好各种准备,日后出村的时候,要小心谨慎。”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84章 阿町:关于我被抢老公的那档事【8200字】 “好无聊哦想找点有趣的事情来做做”蹲在草丛边上的红头带女孩无聊地把玩着底下的草叶。 而身为她挚友的分别绑着橙c紫c蓝3种颜色的头带的女孩,现在都正站在红头带女孩的身旁。 “觉得无聊就去练箭呗。”紫头带随口说道。 “才不要。”红头带道,“今天早上练过了。我的手臂现在仍酸着呢。现在我只想玩。” “那要不要来我家坐坐。”橙头带低声提议道,“我们坐在一起聊聊天,时间很快就过了。” “而且我奶奶最近刚好做了件新衣服,我们可以一起轮流试穿一下。” “哦哦!”红头带女孩从草丛中站起身,“亚希利,你奶奶又做一件新衣服嗯?对耶!” 红头带女孩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顿住,然后冷不丁地说一声“对耶”。 就在站在她身旁的另外3名女孩朝红头带女孩投来疑惑的视线时,红头带女孩满脸兴奋地说道: “我们让亚希利的奶奶去看看那些异乡人的附身神怎么样?” 附身神——在阿伊努语里的念法是“托伦沛”。 阿伊努人认为每个人自生来都会被神明附体,受被附体的神明护佑。 每个人身上的附身神不同,所以每个人的性格c能力都有所不同。 能力越是强大的人,其身上的附身神也越是强大。 附身神一般都附着在每个人的后脖颈处,自后脖颈进出人的身体。 某些对这方面有特殊感知的人,便能看到他人的附身神是什么模样的。 橙头带女孩——也就是亚希利的奶奶,便是奇拿村中众所周知的能够看清他人的附身神长什么模样的能人。 听到红头带女孩的这提议,绑着橙头带的亚希利在愣了下后,面带犹豫地说道: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红头带女孩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亚希利,你难道不好奇那些异乡人身上的附身神都是什么样的吗?” “说不定能看到很有趣的附身神呢。” 红头带的这番话,勾起了蓝头带与紫头带的兴趣。 现在恰好也很无聊的亚希利也产生了些许兴趣。 “那去问问我奶奶吧。”亚希利轻声道,“看看她愿不愿意去看看那帮异乡人的附身神。” “好!走咯!”红头带高高扬起拳头,然后一马当先,朝亚希利的家奔去。 4名女孩大张旗鼓地杀到了亚希利的家。 亚希利的家原是一个圆满的四口之家——奶奶c父亲c母亲c与亚希利自己。 令人惋惜的是——亚希利的父亲也在之前那场“失踪事件”中不幸失踪了。 自那之后,亚希利的家庭便成了残缺的家,家中仅剩她c母亲与奶奶。 红头带c紫头带c蓝头带与亚希利——4名女孩刚冲进亚希利的家,便瞧见了正在做衣服的亚希利的奶奶,以及正在织布的亚希利的妈妈。 4名女孩直截了当地跟亚希利的奶奶说明了她们的来意。 得知这4人是想带她去看看那些异乡人的附身神时,奶奶本还有些不同意。 但架不住4人的撒娇,奶奶最终还是同意了4人的请求。 亚希利背着她的奶奶,在自己的那3个朋友的簇拥下,四处寻找那帮于刚才拜访他们村子的异乡人们。 “那些异乡人都到哪儿去了啊?”红头带女孩把手掌搭在眼眶上,四处张望着。 “我比较好奇那个和人男性的附身神是什么样的。”紫头带女孩笑道,“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假武士的话,那他的附身神一定很弱吧。” “我比较想看那些白皮肤的人的附身神呢。”红头带女孩接话道。 “也不知道这些异乡人,和我们村子的那些同龄男性相比,谁的附身神更厉害呢啊!找到了!是白皮肤的异乡人!”蓝头带将手指朝不远处一指。 其余人纷纷看过去——恰好看见了正从切普克村长的屋子里出来的斯库卢奇等人。 在切普克派来的2名中年人的带领下,斯库卢奇等人大步地朝村外走去。 一路上,自然引来了各种各样的视线。 有人只单纯地朝斯库卢奇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也有些人则用像是戒备小偷c窃贼一般的目光,紧盯着斯库卢奇等人。 对于这些自周围 投射而来的各种类型的视线,斯库卢奇熟视无睹,昂着头c大步地朝村外走去。 就像一个打完胜仗c凯旋归来的将军一般。 而被斯库卢奇带进村c现在紧跟在斯库卢奇身后的阿夫杰和列夫,就没有斯库卢奇这样好的定力了。 他们俩从头至尾都没有解除戒备情况,一直用警惕的目光观察着周围。 看着四周那用草木c毛皮搭建而成的低矮房屋,因人种问题而不太高大的阿伊努人们,以及他们背在身上的那些弓箭,阿夫杰低声朝身前的斯库卢奇问道: “斯库卢奇老大。你刚才和那帮阿伊努人都说什么了啊?” 阿夫杰他们所说的语言是露西亚语,所以完全不必担心会有奇拿村的村民听到他们的对话。 “只是提醒他们——弗拉基米尔那帮人打算四处劫掠,这座村子有可能遭殃,所以建议他们早做准备而已。” 阿夫杰和话少的列夫此时统统瞪圆了双眼。 “然后呢?”阿夫杰追问,“那帮阿伊努人怎么回答?” “他们似乎是打算死守他们的村子呢。”斯库卢奇摊手,“可惜了,枉费我还特地好心建议他们带领全村人暂时躲到深山里。” “斯库卢奇老大,您怎么总是这样”阿夫杰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您不参与弗拉基米尔他们的劫掠也就罢了,竟然还特地跑来给周围的阿伊努人报信” “并不是‘特地过来报信’。”斯库卢奇赶忙出声纠正阿夫杰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中的错误之处,“只是顺手过来告知他们一声而已。” “斯库卢奇老大。你就是这样,才总是被其他人说成是怪人啦。” 阿夫杰脸上的无奈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为何总是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阿夫杰虽不算是斯库卢奇的元老级部下,但也是跟随斯库卢奇很长一段时间的老人了。 他因被斯库卢奇救过一命,所以一直死心塌地地跟随斯库卢奇。 因为在斯库卢奇麾下效命过多年的缘故,所以阿夫杰敢肯定——他的老大,一定是所有哥萨克人中最奇怪的那一个。 斯库卢奇是被派去远东探险的众多哥萨克探险队的其中一支。 虽然哥萨克人的组建,带有着那么几分浪漫色彩——一帮不堪忍受压迫的人,逃到一片新的土地上,建立起新的家园,并吸收除犹太人之外的各种民族,逐渐壮大,被人们称为“自由自在的人”。(“哥萨克”在突厥语里便是“自由自在的人”的意思) 但实质上,对哥萨克人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哥萨克人是一帮多么残忍嗜杀的人。 在阿夫杰还没出生时,乌拉尔山脉以东c太平洋以西的广大土地,便已尽归沙皇的统治之下。 当初沙皇征服乌拉尔山脉以东的土地的部队主力,便是哥萨克人。 在征服这大片土地的过程中,哥萨克人所做的各种事情,让同为哥萨克人的阿夫杰都有些难以启齿。 别说是烧杀掳掠了,连吃人这种事情,他的父辈c祖辈都做过。 欧洲那边的人都知哥萨克人的嗜杀c残暴。 然而——同为哥萨克人的斯库卢奇,却尽干些不像是哥萨克人会干的事情。 自被派来远东后,斯库卢奇从没做过任何一件会被人诟病“残暴”c“血腥”的事情。 他们这帮被派来探索这座阿伊努人居住的大岛的人,有被沙皇要求“探险c侦查为主,少生事端”。 所以各支被派来此地的探险队,不得不收敛起残暴的本性。 但尽管如此,几乎所有的探险队还是会时不时地做出点能让人感慨:这不愧是哥萨克人的事情。 岛屿北端的不少村落,都已经遭受各支探险队不同程度的侵害。 这个时代科技不发达,信息传递缓慢。 再加上阿伊努人彼此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 所以库玛村c奇拿村这些位于偏南方地带的村落,至今都不知道在北方,有好多阿伊努的村落被哥萨克人给夷为白地了。 但唯有斯库卢奇至今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一直都秋毫无犯,只一心一意地探险c绘图。 所以斯库卢奇总被其余的哥萨克同胞斥责为“怪人”。 斯库卢奇这种从来不烧杀抢掠的行为,也一直被诟病为吃力不讨好——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不少人因嫌待在斯库卢奇麾下不够爽,没法抢钱c抢女人,统统脱离斯库卢奇的指挥,投奔其余能让他们过得爽的人的麾下。 现在还留在斯库卢奇麾下的,要么是只想专心探险的探险家。 要么是受恩于斯库卢奇的人——比如阿夫杰。 要么就是敬佩斯库卢奇c被斯库卢奇的魅力所吸引的人——比如他们的二把手:瓦希里。 即使自己这种从不做坏事的作风,导致许多部下外逃,斯库卢奇也丝毫没有要改变自己的做法的念头,继续我行我素地做着在其他人眼中的“怪人。” 对于阿夫杰的这番无奈感慨,斯库卢奇仅微笑着,不做任何回应。 而阿夫杰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新的问题朝斯库卢奇问道: “斯库卢奇老大。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还他妈能干嘛。”斯库卢奇耸了耸肩,“我该说的都说了,能做的都做了。这个村的人之后想干嘛就随他们自个拿主意吧。” “他们是想死守这个村子,还是带着全村人外逃——我都管不着,也管不了。” “我们现在就先出村和其他人汇合,在这里过夜后,明天一早就” 斯库卢奇的话还没说完,他便顿了一下。 “对哦” 斯库卢奇嘟囔着。 “差点忘记艾亚卡还有他的那2个和人朋友了” 斯库卢奇看了看周围。 “诶他们在哪呢?” 斯库卢奇向四周望去,结果只看到奇拿村的村民,完全没看到艾亚卡,以及艾亚卡所带来的那2名和人朋友。 但在这时,他却看到了在他的不远处,有着4名绑着不同颜色的头带的少女,以及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 这5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紧盯着他们。 时间倒转回几分钟之前—— 在发现斯库卢奇一行人后,亚希利等人便远远地站在一边,打量着斯库卢奇一行人。 “奶奶,怎么样?”红头带女孩迫不及待地朝亚希利的奶奶问道,“能看见那些人的附身神吗?” 奶奶点点头:“能看见。” 紫头带面带期待:“那他们的附身神都面带期待。” 奶奶朝斯库卢奇等人扬了扬下巴。 “这3人的附身神都很厉害。” 奶奶缓缓道。 “那个刚才一直和红头发讲话的青年,他是他们3人中附身神最弱的那一个。” 她指的是阿夫杰。 “那个刚才一直不讲话的青年,则稍微强一点。” 她指的是列夫。 “至于那个红头发的他的附身神好厉害啊。” 奶奶所指的,自然便是斯库卢奇。 望着远处的斯库卢奇,奶奶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诧与赞扬之色。 “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附身神那个红头发的异乡人的附身神,比我以前所看过的所有人的附身神都要厉害。” “那红头发的异乡人,一定是个很了不得的男人。” 奶奶此言,直接让亚希利4人都不由自主地因惊讶而瞪圆了双目c微张红唇。 “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有这么厉害吗”红头带紧盯着远处还没发现她们的斯库卢奇,“他的附身神比我们全村的男性都要厉害吗?” 奶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并十分不留情地补充道: “而且还是远超其他人很多的那种‘厉害’。” “那奶奶你可以从他们的附身神中看到他们的性格怎么样吗?”红头带女孩追问。 “能隐约看到一点。”奶奶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将视线投到斯库卢奇等人的身上。 因为斯库卢奇等人不断地向村外的方向走着,所以亚希利她们也不得不紧随斯库卢奇等人的身后,跟着他们一起不断地移动。 在又深深地看了斯库卢奇等人一眼后,奶奶不急不缓地说道: “那个一直和红头发讲话的青年,应该是个对人很忠诚的人,而且性格也比较开朗。” “那个一直不讲话的。他的性格就不太行,拥有这种类型的附身神的人,都是不爱和人交流c接触,性子很孤僻的人。” “至于那红头发的他的性格就很好。” 赞扬之色再次在奶奶的脸上浮现。 “慈悲c善良c心胸宽大那红发异乡人真的很厉害呀。” “不仅能力强大,性格也非常不错。”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奶奶你这么夸一个人呢”亚希利低声呢喃道。 就在这时,红头带发出低低的惊呼:“哎呀,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此时,斯库卢奇发现了正一直紧盯着他们的看的亚希利等人。 在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亚希利等人一眼后,斯库卢奇微笑着冲她们摇了 摇手。 “我们走吧。”紫头带女孩说道,“这些白皮肤的异乡人的附身神我们已经看过了,我们去看看那对和人的附身神吧。” “嗯,同意!”蓝头带女孩点头应和。 于是,亚希利等人带着奶奶飞快地从斯库卢奇等人的离开。 “那对和人现在在哪呀?”红头带女孩问道。 “谁知道。”紫头带答道,“先四处找找看吧。反正我们的村子就这么大,总能找到的。” 目送着那几名绑着不同颜色的头带的女孩,以及那名老奶奶离开后,阿夫杰低声嘟囔道: “那些人是谁啊?” “可能是因为没见过长着白皮肤的人,所以特地跑来看看我们的吧。”斯库卢奇耸耸肩,“不用管他们。” 说罢,斯库卢奇将视线从已经离开的亚希利等人收回来。 “好了该去哪找艾亚卡还有他的那2个和人朋友呢” 奇拿村,某处—— 绪方c阿町c艾亚卡从某户人家中鱼贯而出。 “又是一无所获”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的阿町扁了扁嘴唇。 他们目前已经询问了奇拿村大概四分之一的村民。 直至目前为止,收获是——一无所获。 不论问谁,都表示“没有见过”或“没有印象”。 虽然一直没有收获,但绪方也不急不恼。 只用平静的语气朝艾亚卡说道: “我们去下一家吧。” “嗯。”艾亚卡点点头。 目前为止,绪方已经深刻地感受到奇拿村有多么缺青壮男性了。 在村子的道路上行走也好,进到他人的家中也罢,所看到的青壮男性都少得可怜。 “现在天快黑了呢。”绪方抬起头看了看已经色度已经开始有些微微转暗的天空,“我们再问一户人家吧。” “问完最后一户人家后,我们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剩下的还没问到的人,留到明天再问。” “巧了,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呢。”艾亚卡笑道,“今夜到和我关系好的朋友家里借宿一晚吧。” “休息一晚后,明天再接着询问村里的其他人。” “我们现在趁着天还亮着,稍微加快点速度吧。” “下一户人家是” 艾亚卡扭头看向旁边的屋子。 望着旁边的那栋屋子,艾亚卡挑了挑眉。 “哎呀,下一户人家有些不得了呢。” “下一户人家有什么特别的吗?”绪方反问。 “嗯。下一户人家的确是有些特别。” 艾亚卡点头 “下一户人家的那个老婆婆是个能看见他人脖颈后面的托伦沛的能人。” “托伦沛?”绪方面露疑惑,“这是什么玩意?” 站在绪方身侧阿町也朝艾亚卡投去疑惑的视线。 “托伦沛在你们和人语言中,应该可以翻译成‘附身神’。” “我们阿伊努人认为所有人自出生后,都会被神明附体,受神的护佑。我们阿伊努人将这些附在我们人类身上的神明称为‘托伦沛’。” “每个人身上的附身神都各不相同。所以每个人的性格c能力都各不相同。” “人越厉害,附在他身上的附身神也越厉害。” “附身神一般附着在人的后脖颈处。” “有些人天生就能够看见其他人脖颈后面的附身神是什么样子的。” “下一户人家的那个老婆婆就有这样的能力。” 艾亚卡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那个老婆婆就看过我的附身神。” “那个老婆婆说我的附身神很强,他很少见过这么厉害的附身神。” 艾亚卡咧嘴笑道。 “真岛,阿町,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让那个老婆婆替你们看看你们的附身神是什么样的哦。” 说罢,艾亚卡领着绪方和阿町大步地朝旁边的那户人家走去。 绪方对艾亚卡刚才所说的“附身神”并不感兴趣。 对这些和神明鬼怪扯上关系的东西,绪方都没什么兴趣。 反倒是阿町对艾亚卡所提及的附身神很感兴趣,一副跃跃欲试c想让那个老婆婆看看她的附身神的模样。 来到旁边的那座矮屋的房门前,艾亚卡在冲着房门大喊了一声后,一名年纪大概在30岁左右的美丽妇女快步自屋子里走出来。 艾亚卡和这名妇女用阿 伊努语聊了几句后,挑了挑眉,转头朝绪方说道: “好可惜啊,那个能看到附身神的老婆婆现在恰好不在呢。她被她的孙女带出去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绪方对能否让那个老婆婆看到他的附身神的这一事,并不怎么在意。 但他对那老婆婆在不在家非常在意。 因为那个老婆婆说不定恰好就见过玄正c玄真这俩人。 如果和那老婆婆错过见面的机会的话,说不定就错过珍贵的线索了。 那个美丽妇女此时又对艾亚卡等人说了些什么。 “她让我们先进屋。”艾亚卡翻译着那名妇女的话,“我们先进屋吧。那个老婆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绪方和阿町点了点头。 “什么?那对和人去了亚希利的家吗?”红头带女孩面带惊讶地看着身前的一名中年妇女。 站在红头带女孩身前的中年妇女点点头: “嗯,我刚看到那对和人和艾亚卡去了亚希利的家。” “我们找了他们那么久,没想到他们竟然去了亚希利的家啊”紫头带面带无奈地嘟囔道。 她们刚才一直在四处寻找那对和那些白皮肤异乡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抵达村子的和人。 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直到现在问了个人后,才得知——他们竟然去了亚希利的家了。 “他们去我家干什么啊”亚希利怯生生地问道。 “谁知道。”红头带女孩道,“总之——我们快去亚希利的家吧。” “让奶奶看看他们的附身神,顺便也看看他们来亚希利的家做什么。” 说罢,最有活力的红头带女孩再次一马当先,朝亚希利的家赶去。 在奔向回家的路时,亚希利的奶奶突然冷不丁地扭头朝身旁的亚希利说道: “刚才那个红头发的异乡人真是可惜了啊。” “如果他是我们阿伊努的同胞的话,我一定要拉着他的手,让他娶我的亚希利。” “难得碰见了一个附身神这么强大的人,可不能错过了。” 奶奶的话音刚落,亚希利的脸便唰的一声红了。 “奶奶!你在乱说什么啊?” “我没有乱说哦。”亚希利的奶奶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也14岁了,再过不久也要嫁人了。” “我可不会同意我的孙女去嫁给一个附身神弱小的人。” “我的孙女婿只能是附身神强大的男人。” “越强大越好。” “我离成婚还早呢”亚希利低声嘟囔。 “不早了。”奶奶摇摇头,“放心吧。亚希利,你未来的丈夫,奶奶我会替你把关的。” “绝对不会让附身神弱小的人成了你的丈夫。” 奶奶的这番言论,让亚希利的那3个朋友都“嘿嘿”笑了起来。 “亚希利,我们也会替你把关的。”紫头带女孩笑道,“绝对不会让无聊c弱小的男人成了你的丈夫。” “不要再聊这个话题啦!”亚希利通红着脸斥道。 “只可惜最近几年,已经见不到几个附身神强大的人了” 奶奶面露惋惜。 “难得碰见了一个附身神很厉害的,却是一个异乡人唉” “奶奶呀,也不一定非得让亚希利她和阿伊努同胞结婚吧?”红头带女孩说道,“和异族结婚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我们村子不也出过几个与和人成婚的人吗?” 红头带女孩的话音刚落,奶奶便摇了摇头。 “不行,我还是希望亚希利和阿伊努人结婚,而不是异族人。” “民族不同,生活习惯也不同。” “所以和异族成立家庭是很辛苦的。要不断习惯c磨合二人的生活习惯。” “所以我才不会让亚希利她和异族结婚。” “哪怕是和人也不行。” “都说了不要再聊这个话题了。”亚希利的脸变得更红了一些。 “奶奶呀,如果有一天你碰上一个附身神非常厉害,厉害到不行的和人的话,那该怎么办?”紫头带女孩用开玩笑的语气问着,“我觉得只要足够优秀,和异族人成婚也无所谓呢。” “就算真的存在那种附身神厉害到能让我无视民族之别的异族人,我应该也是碰不到的了。”奶奶面露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们的脚步很快。 仅转眼之间,她们就回到了亚希利的家。 刚穿过家门,就瞧见了正坐在地板上的艾亚卡,以及那对和人。 绪方他们其实也只是刚进来而已,连地板都还没有坐热。 望着归来的亚希利等人,留守在家的亚希利的妈妈连忙朝亚希利等人介绍绪方等人的来意。 而正坐在地板上的绪方和阿町也迅速从地板上起身,向突然归来的亚希利等人问好。 在问好的同时,绪方也简单地打量着突然到来的这个老婆婆和这4名年轻的女孩。 那个老婆婆没什么好说的,从外表上看,就只是一普通的老人而已。 ——她就是艾亚卡所说的那个能看到他人的附身神的老婆婆吗 在心中嘟囔过后,绪方将目光转到围在这老婆婆周围的那4名女孩身上。 围在这老婆婆周围的那4名女孩的脸都白白净净的,没有任何刺青。 绪方记得艾亚卡之前跟绪方说过——在阿伊努人中,若是见到脸上没有刺青的女性,便代表那女性未成年。 这4名未成年女孩中,那个绑着橙头带的女孩最漂亮。 大而乌黑的双眼,既圆又小的脸,还算精致的五官。看上去似乎也是这4名女孩中最年幼的那一个。 亚希利等人随随便便点头应和并还礼后,红头带女孩悄悄地朝一旁的奶奶低声问道。 “奶奶,那对和人的附身神怎么样嗯?奶奶?” 红头带女孩此时惊奇地发现到——亚希利的奶奶现在正大张着嘴巴,瞪圆着双眼。 一副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惊奇c很吓人的东西的模样。 奶奶的双目所射出的视线,直直地刺向站在她前方的那个人——绪方。 包括绪方c阿町在内的在场所有人,此时都发现了奶奶的这异样。 绪方一脸疑惑地与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老婆婆。 他觉得这老婆婆的目光怪怪的。 因为这老婆婆不太像是在看着他。 更像是在看着他背后 ——我背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绪方扭头看向自个的身后。 然而除了空气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奶奶。”亚希利面带担忧地朝奶奶问道,“你怎么” 亚希利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只见自个的奶奶突然一个箭步冲到绪方的身前。 “¥&¥(阿伊努语)”老婆婆用高速讲着一大串的阿伊努语。 绪方和阿町完全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但绪方却惊奇地发现——在这老婆婆的话音落下后,艾亚卡等人纷纷露出惊骇的表情。 那个绑着橙头带c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女孩的反应最剧烈。 她不仅面露惊骇,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着。 “这老婆婆说什么了?”绪方朝艾亚卡问。 艾亚卡抿紧嘴唇,在用古怪的目光看了一眼绪方和阿町后,缓缓道: “她说:她想让你当她的孙女婿” “哈?”绪方头一歪。 而一旁的阿町则瞬间展露出难以用言辞来形容的表情。 绪方的附身神,大概是这个样子的,供大家做参考→→→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85章 宣誓主权的阿町与寄宿着火焰的男人【爆更1W3】 感谢盟主【l5??】! 今天这一章,其实带着几分补更的性质。 书友【l5??】在差不多半个月前成为了本书的盟主。 但该有的爆更,我却迟迟拖着 今天这一章,算是补上这位新盟主的诞生的爆更! 在进奇拿村之前,奇拿村的村民们有告诫过斯库卢奇——不可随意在村内随意走动。 因为奇拿村的村民们不允许斯库卢奇在村内四处走动,所以斯库卢奇根本没法四处寻找绪方他们。 苦思片刻后,斯库卢奇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只能找个人帮我们找人并带话了让艾亚卡和那对和人之后到我们的营地内来找我们(露西亚语)” “喂!” 斯库卢奇朝身前的那2名刚才由村长切普克派来的带他们出村的中年人喊道: “你们能讲和语吗?” 这两个中年人面面相觑了一会。 然后其中一人点了点头,接着用蹩脚的日语说道: “我勉强能讲。” “能替我去那对和我在同一时间进村的艾亚卡和那2个和人吗?”斯库卢奇道,“跟他们说——我的营地设在村子的东面,如果今夜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他们到我的营地内找我。” “我想跟许久未见的艾亚卡叙会旧,并且有个问题想问问那对和人。” 在说到“有个问题想问问那对和人”那句话时,斯库卢奇不知为何,特地加重了语气。 说罢,斯库卢奇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刀递给那名中年人。 “只要你肯帮忙,这个就当酬劳送你了。” 斯库卢奇将小刀拔出鞘,露出锋利的刀刃。 望着闪寒光的刀刃,以及那漂亮的刀鞘,中年人咽了口唾沫。 仅犹豫了片刻,中年人便屈服于这柄漂亮的小刀之下,用力点了下头:“知道了。我之后就帮你去找艾亚卡和那对和人,并帮你传话。” “斯库卢奇老大。”这时,阿夫杰突然出声道,“你之所以想找那对和人,是想要询问你那个恩人的下落吗?” “当然。”斯库卢奇不假思索地说道,“除了找我那个恩人的下落,我还能有什么问题是需要问那2个根本不认识的和人的?” 绪方足足愣了好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来。 绪方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老婆婆便突然揽住站在她旁边的那名绑着橙头带的少女的肩膀,随后再次用阿伊努语飞快地说道: “¥&¥¥。(阿伊努语)” 绪方再次朝艾亚卡投去求助的目光。 “老婆婆说:这是她的孙女亚希利,刚过14岁生日,正处于最适合结婚的年纪。” 绪方扭头看向那名绑着橙头带的女孩——也就是亚希利。 亚希利的脸现在已经红得像血一般,看看她的奶奶,然后又看看绪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亚希利本就是个容易害羞c容易脸红的人。 对和男欢女爱有关的话题,毫无抵抗力。 光是听他人讲述类似的话题,就会让亚希利的脸通红。 奶奶冷不丁地突然把她推荐给一个根本不认识c不熟悉的和人,这让亚希利的脸从刚才就烫得像是快要冒烟了一般。 不仅是亚希利不知所措,她的那3个朋友,以及她的母亲现在也全是一副一脸懵逼的状态。 “这位婆婆!你在乱讲什么呀!” 原本站在绪方身侧的阿町突然以像是瞬移一般的速度,“闪现”到绪方身前。 以自身的肉体做墙,将绪方和亚希利等人隔开。 “干嘛突然无端端将自己的孙女介绍给别人,然后让人做自己的孙女婿啊?” 艾亚卡将阿町的话翻译给亚希利的奶奶。 待艾亚卡翻译完毕后,奶奶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大通在绪方的耳中跟咒语没有什么两样的阿伊努语。 “老婆婆说:她从未见过拥有如此厉害的附身神的男人。” 艾亚卡逐字逐句地替绪方他们做着翻译。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男人。” “她非常欢迎这样的男人做她的孙女婿。” “附身神?”绪方挑了挑眉。 他刚刚才从艾亚卡那听说过所谓的“附身神”是何物。 ——我的附身神很强大? 绪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他原本对所谓的“附身神”是没啥兴趣的。 但现在从老婆婆的口中得知他的附身神非常厉害,厉害到能让她毫不犹豫地想让绪方做她的孙女婿的程度后,绪方也不禁好奇了起来——他的附身神是什么样的。 “艾亚卡,可以帮我问问婆婆吗?帮我问问他——我的附身神是什么样的。” 艾亚卡点点头,然后将绪方的这问题翻译给了奶奶,而奶奶在点了点头后,用阿伊努语飞快地做着回答。 “她说:每个人的附身神的模样都各不相同。” 艾亚卡一句一句地做着翻译。 “你的附身神是火焰的形状。” “火焰形状的附身神,她以前也见过。” “但你背后的火焰明显和其他人不同。光是火势就与同样拥有火焰形状的附身神的其余人有着云泥之别。” “你背后的熊熊烈火聚集成冲天火柱,直冲云霄。” “达到这种程度的火势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火焰既能带来破坏,也能给人带来温暖。” “只有性格坚毅c勇敢,并且又不失温柔c慈悲之心的人才会拥有火焰形状的附身神。” “所以能拥有火焰形状的附身神的男人,基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拥有你这样的火势的人,应该没有第二个了。” “她的孙女恰好到了适婚的年纪。” “所以她非常想要让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做她的孙女婿。” “你的年纪应该没有比她的孙女大上多少。凑成一对正合适。” 静静地听完艾亚卡的翻译后,绪方非常想找一面镜子,好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绪方在前世就曾听说过很多次这种类型的新闻:某些长辈因担心自己的孩子没能顺利找到优秀的对象,而疯狂地将自己的孩子推销给其他人。 绪方没想到自己在穿越到这江户时代后,竟然还能碰到类似的事情——并且自己还是这事件的主角之一 不过在从老婆婆的口中得知自己竟然拥有着这么厉害的附身神时,绪方在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感到些许的喜悦。 有种买彩票中了一亿元大奖的感觉,绪方的右手也不自觉地再次摸向自己的后脖颈。 被人这么称赞c欣赏,绪方若说不感到几分高兴与受宠若惊,那肯定是假的。 只不过——高兴归高兴,但绪方还是连半点思考c犹豫都没做,便朝老婆婆轻鞠一躬,然后正色道: “谢谢你的好意。能被你这么欣赏,我很高兴。但是我已经是一个有妇之夫了。这个女孩就是我的妻子。不能再做你的孙女婿了。” ——而且我和你孙女,光从年纪来看就根本不合适 语毕,绪方在心中默默补充了这么一句,只不过他没有将他的这句话说出来。 据老婆婆刚才所说,她的孙女刚刚才过了14岁的生日——然而绪方今年已经22岁了。 虽然从外表上看,绪方似乎没大她那名为亚希利的孙女多少岁,但实际上绪方大了她孙女足足8岁。 绪方的话音刚落,阿町便像是要宣誓主权一般,十分配合绪方刚才所说的话地一把将绪方的右手臂抱在怀里。 阿町现在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急于宣誓主权的她,将绪方的右手抱在怀里时,太用力了些,绪方的手臂直接陷在阿町的山谷之间。 绵软触感以及像是要将绪方的手臂给弹开的惊人弹性,不断传到绪方的右手臂。 不过因为早就习惯了这种触感的缘故,所以绪方面色如常。 除了亚希利之外的那3名女孩都注意到了绪方那只被陷在山谷之中的手臂。 尽管她们尽力掩饰,但她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阿町的山峰投去淡淡的羡慕c嫉妒之色 在听完绪方的翻译后,老婆婆的脸上浮现出了十分明显的失望之色。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用带着浓郁的惋惜之色的目光看着绪方——这副模样,就像是在看着一堆得而复失的巨额财宝一般。 虽然突然出现了“招亲事件”的这变故,但在绪方告诉老婆婆他已经结婚c成家后,这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过去了。 之后,绪方十分顺利地向亚希利他们一家人,以及亚希利的那3个分别绑着红c紫c蓝三色头带的朋友询问玄正c玄真的线索。 结果非常地不顺——他们全都没有见过样貌符合玄正c玄真的特征的一对和人。 顺便一提——那个名为亚希利的女孩大 概是仍未从刚才的“招亲事件”缓过来吧,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降下来,也一直不敢大大方方地看绪方的脸。 只敢把头埋低,以向上瞟的方式来看绪方。 而在问完“玄正c玄真的行踪线索”这一正事后,对附身神这种事情颇有兴趣的阿町,向老婆婆询问她的附身神是什么样子的。 老婆婆认真看了看阿町的背后,然后道:“你的附身神,长着猫的形状。” 据老婆婆所言,一般只有女性才会拥有猫形状的附身神。 拥有猫形状的附身神的女孩,都拥有着绝对不会对他人惟命是从的性格,而且会非常忠于自己的想法,不容易被外界干扰到自己的所想所做。 而且会拥有猫形状的附身神的女孩,基本都不会长得难看。 在听完艾亚卡所翻译完的对猫形附身神的解释后,绪方觉得这老婆婆似乎还真的有点本事。 她刚才所说的那些,倒的确和阿町的性格很像。 阿町一直都是一个很忠于自己想法的人——当初在不知火里,即使不知火里的其余人都瞧不起火器,她仍旧一心一意地研究火器。 也正是因为绝对不会对他人惟命是从,她当初才会叛逃不知火里,而不是乖乖回不知火里。 绪方也一直觉得猫这种动物和阿町非常相配。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绪方就是觉得阿町和猫很相配。 在得知自己的附身神竟然长着猫的形状时,阿町也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虽然相比起猫,阿町更喜欢狗,但她也并不讨厌长得可爱的猫咪。 猫形状的附身神——阿町觉得还行,而且听老婆婆的解释,她的附身神并不是什么很不堪的附身神。 这也让阿町松了口气。 她还蛮害怕老婆婆告诉她——她的附身神长着毛毛虫或是别的什么恶心的玩意的形状 该问的c想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已没有任何再留在这的理由。 顺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也已经很暗了。 绪方向艾亚卡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吧。 读懂了绪方的眼色意思的艾亚卡点点头。 就在艾亚卡刚想开口表示他们想告辞时—— “喂!有人吗?(阿伊努语)”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大喊。 绪方和阿町没听懂,所以面露茫然。 而艾亚卡以及亚希利等人则是面露疑惑。 亚希利的妈妈赶忙起身,奔到门口处后,撩开当门来使用的草帘。 站在帘外的是一名中年壮汉。 这名中年壮汉快速跟亚希利的妈妈说了些什么后,亚希利的妈妈脸色一变。 中年壮汉在跟亚希利的妈妈说完了些什么后,便快步地离开了。 将挡在门口处的草帘放好后,亚希利的妈妈快步回到了她刚才所坐的地方,然后用阿伊努语又跟在场的艾亚卡等人说了些什么。 亚希利的母亲的话音刚落下,艾亚卡等人也像亚希利的母亲刚才那样——脸色猛地一变。 “发生什么事了?”绪方朝艾亚卡问道。 “和斯库卢奇有关。”艾亚卡沉声道。 艾亚卡将亚希利的母亲不,准确来说,是把亚希利的母亲刚刚从那中年壮汉那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 原来——那突然拜访这座奇拿村的斯库卢奇,竟然是来报信的。 斯库卢奇告诉奇拿村的村长——有一伙哥萨克人打算四处劫掠,有可能会把奇拿村定为目标之一,所以让奇拿村的村长早做准备。 刚才的那名中年壮汉就是来告诉亚希利她们一家人的——之后要注意安全,随时做好拿弓迎敌的准备。 并且之后要出村打猎或是要做些什么别的事情时,也都要注意安全。 末了,艾亚卡沉声道: “麻烦了啊如果真的有一帮白皮肤的异乡人打算四处劫掠那有必要回库玛村一趟,告诉村里的人要注意安全了” 在得知有帮哥萨克人竟打算四处劫掠时,绪方也不由得因惊讶而微微蹙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绪方听到坐在不远处的那名绑着红头带的女孩用兴奋的语调说道: “哼!如果真有一帮异乡人不知好歹,打算劫掠我们村子的话,那我们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阿伊努语)” 说罢,红头带女孩做出一个拉弓射箭的姿势。 “去年那帮淘金贼打算劫掠我们的村子时,我一个敌人也没有射中!(阿伊努语)”紫头带女孩道,“如果真有一帮异乡人打算劫掠我们村子,我这次一定要射倒哪怕一个敌人!(阿伊努语)” 说罢,紫头带女孩露出跃 跃欲试的表情。 “如果真有一伙异乡人来劫掠我们的村子也好!(阿伊努语)”这次换蓝头带的女孩发言,“我们给来袭的异乡人一记迎头痛击,就能让其他村子的人都知道——我们村子虽然现在女人比男人多,但也不是好惹的!(阿伊努语)” 4名正值芳龄的年轻女孩中,只有绑着橙头带的亚希利面露淡淡的担忧,一言不发。 绪方虽然听不懂这3名女孩都在说些什么。 但仅看她们的动作c表情,绪方也能大致猜出她们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望着这3名女孩,绪方的双眼微微眯起,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绪方他们刚才就想告辞离开了。 但因为有那名前来报信的中年壮汉的突然打扰,他们的告辞被迫中断了。 艾亚卡将告辞的语句重新拾起,跟亚希利等人说他们打算先行告退了。 亚希利的母亲说了些“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的象征性的场面话,都都被艾亚卡替绪方他们礼貌地回绝了。 绪方等人站起身,朝屋子的门口走去。 就在即将顺着门口离开屋子时,绪方突然顿住了脚步。 艾亚卡和阿町还没来得及询问绪方怎么了,绪方便朝艾亚卡说道: “艾亚卡,我有些话想跟婆婆她们说。” “你可以替我翻译一下吗?” “你要说什么啊?”艾亚卡反问。 “一句简单的话而已。” 绪方清了清嗓子。 “你帮我告诉她们:不要小瞧白皮肤的异乡人,他们相当地厉害,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对手。” “白皮肤的异乡人所用的武器——也就是那种长管状的武器,打得比弓箭远,威力比弓箭大,若真的和他们打上了,千万别大意。” 听完绪方的这句话,艾亚卡愣了下,随后点了点头,接着将绪方的这句话翻译给了亚希利等人。 亚希利等人将情绪各异的目光集中到了绪方身上。 最后是老婆婆率先开口,向绪方给他们提出的这建议表示谢意。 给亚希利他们留下了这句提醒后,绪方便不再多做听留,快步走出了屋子。 出了亚希利他们的屋子后,绪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屋子。 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虽然听不懂那几名女孩刚才所说的话,但他能从她们的动作c语气中大致猜出——她们大概是在跃跃欲试吧。 觉得有可能来袭的哥萨克人没有什么好怕的,就像去年来袭的那帮淘金贼一样好对付,所以觉得这一次一定又能大显身手,让这些来袭的人c其他村的人都好好看看她们奇拿村的厉害。 文明程度仍旧处于部落制文明的她们,生活相当闭塞,所以多半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些白皮肤的异乡人所用的火枪都有多厉害。 她们不清楚,但绪方可是非常清楚的。 早期的火枪,的确是还不如弓箭。 但时代变了。 火枪飞速进化,现在都已经诞生出若是高手来用,能够精准狙杀百米外的目标的肯塔基长步枪了。 而这种步枪,据瓦希里之前所言,目前已在哥萨克人中小规模列装。 那帮打算四处劫掠的哥萨克人,大概率也拥有着这样的步枪。 火枪已飞速进化,但弓箭却还是那个弓箭。 现在的弓箭,已经不是火枪的对手。 红头带女孩她们那过于乐观c自信的态度,让绪方忍不住出言提醒她们——不要大意了。 这是绪方目前唯一能帮她们做的事情。 “终于找到你们这2个和人了。(阿伊努语)”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自绪方他们的身侧响起。 绪方循声望去。 说话之人,是一名此前从未见过的青年。 这名青年缓步走向绪方,然后转用蹩脚的日语,朝绪方说道: “那个红头发的异乡人刚才找到我,让我带话给你们:他的营地就设在村子的东面,希望你们今夜有空的话,拜访他的营地。” “他想和艾亚卡叙会旧,并且有个问题想问你们这两个和人。” 绪方因惊讶而挑了下眉,随后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带话。” 替斯库卢奇带完话后,这名中年人便径直走开了。 刚才,为了找绪方他们,斯库卢奇可费了一番力气。 因为他自己不方便在村里四处走动的缘故,于是斯库卢奇便找来了一名会说日语的村民,拜托这名村民替他去找绪方他们,并让这村民替他给绪方带个话。 斯库卢 奇的运气也很不错,他所找到的这名会说日语的青年也挺热心,没跟斯库卢奇讨要任何的东西,便答应了下来会帮斯库卢奇找人c传话。 目送着这名带话的村民离开后,绪方嘟囔道: “有问题要问我们?” 据绪方所知,他似乎是与斯库卢奇第一次见而已。 他想不出斯库卢奇能有什么问题问他。 “啊。”此时,艾亚卡突然轻声“啊”了一声,“斯库卢奇可能是想向你们打探某个人的线索吧。” “打探某个人的线索?”绪方朝艾亚卡投去疑惑的视线。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斯库卢奇他和你们一样,也一直在找人呢。” “他们几个月前,初次拜访我们村子时,也跟我们村子的的人打探过某个人的消息。” “不过我忘记他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是个和人” “那个斯库卢奇也在找人啊”绪方低声道,“那可真巧呢。” “要现在去见那个斯库卢奇吗?”阿町此时问道。 “去见吧。”绪方点点头,“反正迟早也要去见他,既然他现在都邀请我们了,我们就去见见他好了。” 斯库卢奇有问题想问绪方他们。 而绪方也有问题要问斯库卢奇。 绪方想问的问题还比斯库卢奇多一个。 绪方本就计划着一定要和斯库卢奇见一面。 斯库卢奇的身上,说不定就有着和玄正c玄真的线索有关的宝贵情报。 除了想向斯库卢奇询问玄正c玄真的线索之外,绪方还想向斯库卢奇询问“购买火枪”的事宜。 为了斯库卢奇那购得肯塔基长步枪,绪方此时苦等斯库卢奇归来已久了。 绪方他们刚离开没多久,那名绑红头带的女孩便迫不及待地朝亚希利的奶奶说道: “奶奶,你搞什么呀?你之前不是才说你不会让亚希利和异族人结合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把亚希利给卖了啊?” 红头带早就想这样质问奶奶了,但碍于刚才绪方等人一直在场,所以不好发作。 现在绪方等人已经离开了,红头带也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朝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地抛出了。 “我是说过啊。”奶奶理直气壮地说道,“但除了这句话之外,我有补充过:如果是足够优秀的异族青年,我倒也不介意他和亚希利结合。” “刚才那名青年的附身神真的很厉害。可能真的没有第二个人拥有这样子的附身神了。” 奶奶重重地叹了口气。 “实在太可惜了呀这样优秀的人,竟然已经成婚了。” “要不然,我即使是磨破嘴皮,也要让那青年做我的孙女婿。” 奶奶的话音刚落,亚希利的妈妈便用带着淡淡的不满之色在内的语气朝奶奶说道: “母亲。就算那人的附身神很厉害,你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让一个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人来做亚希利的丈夫啊。” “最起码也要和那人交流过一段时间,确认完对方的人品才行吧?” 亚希利的妈妈对婆婆的这种“看到对方的附身神厉害,就想让对方做自己的孙女婿”的行为,也是有些不满的。 她觉得婆婆有些太迷信附身神了。 婆婆摇了摇头: “我看附身神很准的。” “刚才的那名青年,绝对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奶奶,就算你看附身神很准,也请你以后先给我打个招呼好不好?”脸仍旧通红着的亚希利没好气地说道。 奶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她是否有将亚希利的这句话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奶奶对一个男人有这么高的评价”紫头带嘟囔道,“刚才那个和人有这么厉害吗我为什么怎么看,都看不出那个青年有何处厉害?” 紫头带的话音刚落,红头带便立即应和道: “对呀对呀,我也觉得那和人似乎平平无奇的。一点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突然低声响起: “虽然的确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但是他的心地似乎蛮好的。” “他刚才在离开之前,还特地叮嘱了我们一句,让我们之后若是碰倒了来劫掠的长着白皮肤的异族人,要小心谨慎。” 说这句的人——是亚希利。 在场众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了刚才发言的亚希利身上。 “嚯~~”红头带朝亚希利投去不怀好意的目光,“亚希利,你竟然还挺那人讲好话啊?你该不会是 看上他了吧?” “你不要乱讲!”亚希利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就事说事而已!我只不过是夸赞别人心地好而已,怎么就变成我看上别人了?” “哈哈哈。”红头带女孩爽朗地笑了笑,“抱歉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也不知道村里的其他男孩知道了今天的事后,都会作何感想。”紫头带嘻嘻笑着,“他们肯定会嫉妒死那个和人吧。” 亚希利是同龄女性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 不仅仅是外貌,就连身材也发育得很好,所以在村子里颇有人气,村里的不少年轻男孩都爱慕着亚希利。 已经有不少人家向亚希利的奶奶c母亲提亲过。 但是都被亚希利的奶奶拒绝了。 原因也很简单——亚希利的奶奶看不上村里的那些年轻男人的附身神,觉得他们的附身神太弱了,都不是值得将孙女托付出去的好男人。 “虽然那和人的心地是不错,临走之前还特地叮嘱了我们之后若是碰上打我们村子主意的人不要大意。”红头带女孩说,“不过我总觉得他好像把我们当成什么都不懂的蠢蛋了。” 说到这,红头带女孩面带些许不悦地将脸颊鼓起。 “面对敌人不可小心大意——这种事情,不用他说,我也明白。” 红头带女孩再次做出拉弓射箭的动作。 “不论来犯的人是谁,我都不会掉以轻心。” “看我一箭一个,将来犯之敌全部射倒。” “我们这么刻苦地练习弓箭,可不是白练的。” “没错没错!”一旁的蓝头带女孩高声附和着。 “我们的弓箭可不是好惹的。”紫头带也是一脸自信。 此时此刻—— 距离奇拿村不远的某处—— “弗拉基米尔!”一名策马与弗拉基米尔并肩同行的粗犷壮汉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所说的那个有很多女人的村子到底到了没有啊?” “别着急,阿列克谢。”弗拉基米尔的嘴角微翘,“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如果你敢骗我,我可饶不了你。”粗犷的壮汉——也就是被弗拉基米尔称为“阿列克谢”的壮汉撇了撇嘴。 阿列克谢是被派到远东来探险的众多探险队的头领之一。 就在不久前,弗拉基米尔突然找上了他,邀请他一起去四处劫掠。 阿列克谢都不记得他上次去劫掠是什么时候了,早就手痒得不行。 于是没作过多的同意,阿列克谢便同意了弗拉基米尔的邀请,二人合兵一处,组合成人数高达82人的庞大队伍。 要去劫掠哪处阿伊努人的聚落,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讨论了许久。 最终,是弗拉米基尔提出了一个让阿列克谢十分感兴趣的建议。 弗拉基米尔说:他此前有收听到一则情报,有一座名叫“奇拿”的村子,不知为何,村中的大半青壮男性离奇失踪。 现在村子里女人比男人多得多。 而弗拉基米尔恰好知道这个村子位于何处。 在得知竟然还有这么一座女人比男人的村落存在后,阿列克谢的兴趣瞬间就提上来了。 有很多寡妇的村落——阿列克谢对这种村落最感兴趣了。 而且男人少,就说明那个村子的战斗力肯定会很弱。 所以二人一拍即合,决定把这座女人比男人多的村落,定为他们的劫掠目标。 正式动身c启程前往这座“寡妇村”——这已经是3天前的事情了。 在刚才,弗拉基米尔就不断地跟阿列克谢说:快到了,就快到那座村子了。 然后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 这让本来就耐性不好的阿列克谢都有些焦躁了起来。 就在阿列克谢想再次向弗拉基米尔询问“到底到了没有”时,弗拉基米尔终于用喜悦的口吻朝他说道: “阿列克谢!瞧!我们到了!那座村子就是奇拿村!” 阿列克谢赶忙朝前方望去。 他们现在正在一座蛮高的山坡之上。 往下望去——能瞧见星星点点的光亮,宛如聚在一起的萤火虫。 这是村落的火光。 “终于到了。”阿列克谢露出一抹狞笑,“憋了那么久,总算可以好好发泄一下了。斯库卢奇那个蠢蛋竟然不参与我们,他这可是吃大亏了。” “别提那脑子有问题的家伙了。”弗拉基米尔发出一声嗤笑,“我好心好意邀他加入我们,没想到我的热脸却贴了冷屁股。” 前些日,弗拉基米尔偶遇了斯库卢奇。 因认为 只和阿列克谢的队伍合作,人数可能会稍微有些不够,所以弗拉基米尔便邀请斯库卢奇入伙。 但被斯库卢奇无情拒绝。 自与斯库卢奇分别后,弗拉基米尔再没有找到其余的哥萨克探险队,因此也没能再次扩充队伍。 “告诉伙计们。”弗拉基米尔朝身后的一名心腹说道,“准备战斗!” 斯库卢奇作了个梦。 他在梦中看到了过去的往事。 一段自己并不怎么喜欢c并不怎么想回忆的往事。 想从这段梦境中争夺,但却无可奈何。 各种画面浮现,然后消失。 不久后,其中一幕留在眼前,随后慢慢凝聚出明显的轮廓。 斯库卢奇马上就认出了眼前的这幕景象:这是他和母亲永别时所发生的事。 “斯库卢奇,我的斯库卢奇,你就躲在这里不要出来!妈妈马上就会回来!” 一连串的马蹄声正在靠近。 “对!没错!孩子,你就躲在这不要动!你只要一直躲在这不动,妈妈之后买你最爱吃的蛋糕给你!” 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 除了马蹄声之外,还有些许的惨叫声混杂在其中 “小鬼,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没有其他的亲友吗?” “算了,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下吧。我叫木下源一,一名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度的武士。小鬼,轮到你了,报上你的名字吧。” “老大!斯库卢奇老大!” 阿夫杰的声音突然在斯库卢奇的脑海中炸响。 突然响起的阿夫杰的声音,也让斯库卢奇从梦境中惊醒。 斯库卢奇猛地睁开双眼。 白色的帐顶映入眼帘。 记忆如潮水般涌出,他迅速回忆起了他是怎么睡着的——他刚刚因觉得有些疲惫,就爬到床上准备小憩片刻。 没成想竟做了个回忆过往的梦。 揉了揉脑袋后,斯库卢奇从床上坐起身来。 “斯库卢奇老大!你醒来了吗?”阿夫杰的声音再次自帐外响起。 “嗯,我醒了。”斯库卢奇道,“怎么了?” “斯库卢奇老大!艾亚卡还有那对和人来了!” “哦哦!”斯库卢奇连忙起身,“终于来了呀,带他们过来吧!” “是!” 没过片刻,斯库卢奇便看见艾亚卡还有那对和人——也就是绪方和阿町便撩开帐篷口的帷布,进到帐篷内。 刚刚在收到斯库卢奇托人送来的邀请后,恰好也想见见斯库卢奇的绪方等人便立即动身赶往他们的营地。 斯库卢奇他们的营地设在奇拿村的村外。 或许是为了避免惹到奇拿村的不快吧,斯库卢奇的营地设在距离奇拿村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 绪方他们在出了奇拿村后,便在村子的东边看到了他们的营地所发出的亮光。 在靠近营地的门口后,绪方等人便见着了2名守在营口的守卫。 这2名守卫端着肯塔基长步枪,环顾c警戒着四周。 绪方他们被要求在营外稍候片刻后,紧接着便被带到了斯库卢奇的帐篷之中。 望着率先撩开帷布进到帐篷内的艾亚卡,斯库卢奇十分热情地朝艾亚卡说道: “艾亚卡!真是好久不见了!” 虽然此前在奇拿村的村口与斯库卢奇初次相见时,绪方就已经听过斯库卢奇的日语了。 但此时再一次听到斯库卢奇的日语后,绪方还是忍不住地为斯库卢奇的日语水平感到惊讶。 斯库卢奇的日语非常标准,属于那种只听声音c不看人,完全听不出他原来是外国人的水平。 斯库卢奇凑近到艾亚卡的身前,亲昵地拍了拍艾亚卡的肩膀。 “前段时间带着兄弟们再次到你们的库玛村时,库玛村的村民们说你和村里的其他人一起去猎杀一对吃了人的熊了。” “既然你现在有空闲带着两个和人朋友来这座村子,就说明那对食人熊已经被干掉了吧?” “没错。”艾亚卡侧过身子,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绪方和阿町,“就是这2位我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解决掉了那对食人熊。” “哦?”斯库卢奇挑了挑眉,“艾亚卡,帮我介绍介绍你的这2个新朋友。” 艾亚卡将他认识绪方和阿町的始末,以及绪方和阿町正 在寻人的事,言简意赅地告知给了斯库卢奇。 “就是因为我的这两个朋友现在正找两个人,所以我今天才会带他们到这座奇拿村来。” 艾亚卡的话音刚落,斯库卢奇便立即赞扬道: “你们两个的身手真是厉害啊,竟然能连续杀掉2头食人熊。” “哪怕是配个搭档给我,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能连杀2头食人熊。” 说罢,斯库卢奇向绪方行了个标准至极的日本鞠躬礼。 “哎呀,仔细一想,我似乎还没正式跟你们做过自我介绍呢。” “真是失礼了。” “初次见面,我叫斯库卢奇·多夫纳尔。你们叫我斯库卢奇就好。” “我叫真岛吾郎。”绪方还礼。 “我叫阿町。” “都别站着了。”斯库卢奇大大咧咧地坐到他后边的床铺上,“我这里还蛮多椅子的,你们随便挑张椅子坐吧!” “艾亚卡刚刚说你们两个现在正在找两个人。” 斯库卢奇耸了耸肩,笑道。 “你们两个现在正在找什么人啊?说来给我听听吧。我说不定见过你们正在找的那俩人呢。” 绪方之前已经从斯库卢奇的二把手——瓦希里那问过关于玄正c玄真的事了。 瓦希里说:他曾见过外貌特征和玄正c玄真非常符合的一对日本人,但他不记得是在何处见过这俩人了。 当初,瓦希里看见那对日本人时,斯库卢奇说不定也在场,而斯库卢奇说不定记得当初是在何时何地见过那对日本人。 绪方连忙将玄正c玄真的外貌特征告知给斯库卢奇。 听完绪方所报出的那一连串外貌特征后,斯库卢奇摸着下巴,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帐篷顶,作沉思状。 然后——摇了摇头。 “我好像没有任何相关的印象耶。我这人不怎么记得住其他人的脸的。” 绪方不禁稍稍有些失望——想不到身为某支哥萨克探险队的老大的斯库卢奇的身上,也没有丝毫与玄正c玄真有关的线索。 “可真是巧啊。” 斯库卢奇突然接着道。 “我现在恰好也在找一个人呢。” “我之所以邀请你们二位过来,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见过我现在正在找的这个人。” “我现在正在找的这个人和你们一样,也是个和人。” 绪方刚刚才从艾亚卡那听说到斯库卢奇现在也在寻人的这一事。 斯库卢奇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立即说道: “你现在在找的人长什么样子c叫什么名字啊?我说不定能帮上忙。” 绪方倒挺乐意帮斯库卢奇一个忙c卖斯库卢奇一个人情的。 他可是一直计划着要从斯库卢奇的手中买一把肯塔基长步枪的。 卖斯库卢奇一个人情,有利于他之后从斯库卢奇那买枪。 “我已经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了。” 斯库卢奇露出苦笑。 “我和他分别太长时间。”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那他现在应该已经60多岁了。” “这么大年纪,说不定已经死了吧。” “他叫” 斯库卢奇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不仅仅是斯库卢奇的脸色变了,绪方c阿町c以及艾亚卡,他们的脸色都猛地一变。 因为——他们听到了马蹄声。 很密集的马蹄声。 奇拿村—— 绑着红c蓝c紫3色头带的女孩,刚想离开亚希利的家c各回各家时,她们统统听到了这阵越来越响亮的马蹄声。 “发生什么事了?”红头带女孩一边大喊着,一边面带些许疑惑地冲出亚希利的家。 亚希利等人紧随其后。 不少人都像亚希利她们一样,因听到这马蹄声而心生疑虑c冲出屋子查看情况。 村中绝大多数的人此时都站到屋外,循着马蹄声所响起的方向张望着。 很快,他们便明白了到底都发生了何事—— “是白皮肤的异乡人!” 某人高声喊道。 “有一帮白皮肤的异乡人正骑马朝我们这儿冲过来!” 这道大喊刚落下,由另一个人所发出的大喊声便紧接着响起: “都把弓箭拿出来!都把弓箭拿出来!” 去年,那帮打他们村子主意的淘金贼,让奇拿村的村民们积累了不少的应对来袭之敌的经验。 不需要他人 过多的指挥,所有人便各自行动起来了。 无力参战的人——比如亚希利的奶奶,便躲进屋子里的隐蔽之处。 能够参战的人,则拿出他们的弓箭c长矛,各就各位。 有的爬上屋子的屋顶。 有的则潜伏在屋子与屋子之间的间隙处。 在得知是白皮肤的异乡人来袭后,亚希利她们便立即取下了背在她们背上的弓箭,就近爬上了亚希利的家的屋顶。 顺便一提——亚希利的妈妈也会射箭。 她连忙奔回屋子里,拿出自己的弓箭,然后跟着自己的女儿与女儿的朋友们一起爬上她们家的屋顶。 “我们刚刚还在讨论这些白皮肤的异乡人呢,没想到他们今晚就来了。”趴在屋顶上的紫头带女孩咋舌。 趴在屋子上的她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在北方,有一团火光正朝她们村子这儿急速靠近。 这是火把发出的光亮。 白皮肤的异乡人中的部分人擎着照明用的火把。 今夜是个多云天,没有一丝月光可供照明,不打火把的话,那就是货真价实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来吧。”红头带取下背后箭筒中的一支箭,脸上满是战意与亢奋之色,“看我们将你们打得” 砰!砰!砰!砰 红头带女孩的话还没讲完,一连串的像是什么东西爆开的声音陡然响起。 这一连串的奇异声响——是从那帮白皮肤的异乡人那发出的。 这串奇特的声响刚落下,道道惨叫声紧接着炸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我的手!” “好痛啊!” 发出这些惨叫的人——是奇拿村的村民们。 亚希利和她的朋友们,先是面带茫然。 随后茫然之色变为惊恐之色。 “发生什么事了?”红头带女孩尖叫道,“我们是被攻击了吗?” “可是那些白皮肤的异乡人明明还离我们很远啊!”紫头带不再像刚才那样淡定c跃跃欲试。 那帮白皮肤的异乡人都还处于她们的弓箭射程之外呢!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亚希利她们都不知所措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 那阵奇异的声响再次响起。 随后又是道道惨叫声炸起 越来越多的原本蹲伏在屋顶上的村民被击倒落地。 “冲!跟我上!”弗拉基米尔一马当先,亲自率领着部下们对前方的奇拿村发动冲锋。 而阿列克谢和他的部下们也不甘其后。 待在安全的大后方,坐等部下们将敌人清理干净——这种事情,自诩英勇的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都不屑去做。 所以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都冲在最前头,挥舞着他们哥萨克人的马刀,高声指挥着身后的部下们。 绝大多数的哥萨克人,都是自幼生长在马背上的。 骑在马上对敌人展开精准射击,以及骑在马上装弹——这种事情对不少哥萨克人来说,都只是小菜一碟。 他们以组为单位进行射击。 一人射击,其余几人帮忙装弹。 这样一来,便可保证弹幕不停歇。 负责射击的,无一例外都是神枪手。 其中的不少人甚至能用手中的肯塔基长步枪对数十米外的目标进行精准点射。 一片接一片弹幕扫向所有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内的村民。 还没冲进村子,弗拉基米尔便听到了不少自村子中发出的惨叫声。 听着这惨叫声,弗拉基米尔不由得露出一抹满是兴奋之色的狞笑。 弗拉基米尔最喜欢和这些落后的土著为敌了。 因为拥有着先进武器的他们,能够尽情地享受碾压敌人的感觉。 骑着战马的弗拉基米尔等人的速度很快。 终于——他们冲进了奇拿村内。 奇拿村的村民们也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机会。 “可恶!”红头带女孩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从背后的箭筒取下一支箭。 拉弓c瞄准c射击——然而却没能命中敌人。 弗拉基米尔他们都骑在马上进行高速移动,这让她们很难瞄准。 亚希利她们的运气很好。 在刚才的那一波接一波的弹幕中,竟无人受伤。 弗拉基米尔他们冲进奇拿村的村民的弓箭射击范围之内后,奇拿村的村民们立即展开反击。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86章 绪方挥刀,人马俱碎!【8200字】 昨天书友【魔化的鲲】提出——昨天的那章节有个小bug。 上文有提到这帮哥萨克人进攻奇拿村的这一夜,是个多云的黑暗夜晚。 然后这名书友说这么黑,那些哥萨克人应该很难进行精准点射。 我觉得很有道理呢。 其实对天气的设定,我只是随手写了个“阴天”而已,没做太多的深究。 我现在觉得这书友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现在对剧情进行小小的修正——这帮哥萨克人进攻奇拿村的这一夜,是晴朗的夜晚,月光皎洁,亮如白昼。 嗖——! 一根自暗处射来的箭矢割破空气,精准地命中一名哥萨克人的胸膛。 这根箭的力道很大,这名哥萨克人感觉自己的胸膛都快碎开了。 因难以忍受这股剧痛,这名哥萨克人一个没坐稳,从马背上跌下。 他们哥萨克人所用的顿河马,肩高一般都在1米5到1米6之间。 从这种高度跌下来,即使是以最不容易受伤的姿势跌下来,也不可能不会感到疼痛。 从马背上滑下的这名哥萨克人,看见被厚厚的白雪所覆盖c但此时却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的大地朝他迎面而来。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溅起薄薄的雪花。 因为是右肩着地,所以这名哥萨克人现在只感觉右肩疼得要命。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右手臂短暂地失去了知觉。 然而他现在可顾不上什么右手臂了。 被那根突然飞来的箭矢射落在地后,这名哥萨克人便立即满脸慌张地去拔胸口的箭矢,然后试图将毒血什么的给挤出来。 他刚才已经看过好几名自己的同伴是怎么被这些毒箭给弄死的了。 虽然他已经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去拔箭,但可惜——他即使是去及时挤毒血,也并没有什么用。 他刚将箭矢从胸口拔出,身子便突然抽搐了出来。 随后,股股白沫自他的口中吐出,最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也不再有任何的生息。 弗拉基米尔此时就恰好位于这名中毒身亡的部下的不远处。 望着又一名自个的部下中毒身亡,弗拉基米尔面色如常,好像死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部下一般。 弗拉基米尔在心中暗道着: ——这些阿伊努人的毒箭还真的挺麻烦的呢。 弗拉基米尔已经在虾夷地这里探险了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的时间,弗拉基米尔可不是每天看雪c看熊度过的。 他也是有好好地去完成他们露西亚国的最高统治者——沙皇派给他们的探索远东的任务。 在这半年的探险中,弗拉基米尔也收集到了不少这个地方的土著——阿伊努人的情报。 熊这种各项素质都远超人类的动物暂且不论。 光是喜欢群居c攻击他人也喜欢一拥而上的狼,也足够人类喝上一壶。 对抗熊c狼这些强大的动物,只用弓箭c长矛c匕首的话,效率太低了。 在狩猎熊时,即使射上十几支普通的箭矢都不一定能将其射死。 所以阿伊努人发明了毒。 不同地方的阿伊努人所用的毒液配方都有些许的不同。 弗拉基米尔仅知道北方的某块地域的阿伊努人所用的毒液,是用乌头的根和魟鱼的毒针混合制成的——毒性极强。 弗拉基米尔曾亲眼见过一名阿伊努人是如何用箭头抹了这种毒液的毒箭,在10个呼吸内击毙一头熊的。 那只熊站起来,大概有2米多高,这样大的熊,仅仅只是中了这一根毒箭而已,就没能活过10个呼吸。 弗拉基米尔不知道这个奇拿村的村民们所用的毒液,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他只知道——他的部下一旦中了他们所射出的箭,只需5c6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毒发身亡。 ——和这种使用毒箭的土著作战,身穿厚重的铠甲反而会比较方便一些呢。 弗拉基米尔接着在心中暗道。 据弗拉基米尔所知——日本人之所以能在与阿伊努人的斗争中屡屡取得胜利的一个重要因素,便是因为日本人掌握炼铁技术,能制造铁制的铠甲。 铁制的铠甲,让阿伊努人的毒箭给日本人所带来的威胁被极大地削弱。 阿伊努人想用毒箭给身穿铠甲的敌人带来杀伤,要么射击没有被铠甲保护的地方,要么就用足够的力道射穿 铁甲——然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射手,屈指可数。 虽然自己和阿列克谢的部下已经有不少人倒下,但弗拉基米尔一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焦急或懊恼之色。 因为这点伤亡,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部下们的士气,也仍旧非常地高昂。 这不是一场打完后没有任何好处的遭遇战。 这是一场打完后,可以纵情劫掠一番的战斗。 他们之前已经过了蛮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 每天除了看雪就是看雪。 他们都想在今夜好好发泄一下积压已久的欲望。 所以即使已经亲眼目睹了有很多的同伴坠马c死亡,剩余的人也仍旧士气高昂。 对劫掠c放纵c释放欲望的渴望,让他们完全无视那些死伤的同伴们,以及奇拿村的村民们所展开的反击。 在冲进村子里后,弗拉米基尔他们的部下们的士气反而还小小地上涨了一波。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老大没有骗他们。 这个村子,真的女人比男人多。 虽然这个村子的女人看起来都很彪悍,都英勇地拿着弓箭等武器对他们展开反击。 不管是弗拉基米尔还是阿列克谢,他们二人的部下可都不是第一次握刀c杀人的雏儿。 近些年的欧洲也并不太平。 在来远东之前,他们就在欧洲那参与过不少的战斗。 不敢说是身经百战,但战斗经验绝对算得上是充足。 所以即使奇拿村的村民们拥有着毒箭这种大杀器,但还是难以对抗这帮既拥有精良装备,又拥有优秀的战斗经验的哥萨克人。 弗拉基米尔策马站在奇拿村的某处,在几名部下的保护下,观察着视野范围内的战况——战况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非常地良好。 弗拉基米尔不知道他眼睛看不到的其他地区怎么样,反正在他视野范围之内的阿伊努人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 他猜测——其余地区大概也是这样吧。 就在弗拉基米尔志得意满c开始想象着待会大家一起瓜分战利品的场景时,一名部下火急火燎地策马朝他这儿奔来。 “老大!老大!” “怎么了?”弗拉基米尔皱眉看向这名策马朝他这儿奔来的部下,“发生啥事了?干嘛慌慌张张的?” “东c东边那出了点状况!”这名部下尖声道,“突然出现了一个好厉害的家伙,连杀了我们好多的人!” “他穿着日本人的衣服!似乎是各日本人!” “日本人?”弗拉基米尔瞪圆了双眼。 亚希利不知道她的那几个朋友现在怎么样,反正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呈一团浆糊了。 战况,与她之前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此前虽然不像红头带女孩那样信心满满,但也不觉得他们会斗不过这帮白皮肤的异乡人。 毕竟在去年与来袭的淘金贼的那场战斗中,他们赢得那么漂亮。 像是什么东西炸开的奇特声响c惨叫声c马蹄声这些此起彼伏响起的声音,将一根根丝线一般紧紧地捆住她的胸口,让她感觉难以呼吸。 亚希利猜测——现在仍趴伏在她身侧的自己的母亲,以及自己的那3个友人大概也是这样吧。 她们现在无一例外,都像亚希利那样脸色惨白。 虽然有极力掩饰,但仍旧能从她们的眼中看到恐惧之色。 红头带女孩不再像刚才那样自信满满地表示“要一箭一个敌人”。 紫c蓝头带的女孩——她们俩个现在连嘴唇都在发颤。 亚希利的母亲虽然已是一个30岁出头的美妇人,但她的眼界并没有比亚希利她们开阔多少。 面对哥萨克人的火枪,亚希利的母亲也慌了手脚。 混乱的心境,导致她们都不能将应有的水平发挥出来。 直至目前为止,除了亚希利的母亲成功射中了一名哥萨克人,令其毒发身亡之外,亚希利她们四人的战绩,目前仍然是——0。 亚希利现在感觉自己的手臂很酸胀。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她已经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多少根箭矢了。 她只知道她现在的手臂很酸痛,再射个几支箭,她大概就没有力气再拉弓了。 就在亚希利刚从背后的箭筒中再次抽出一支箭c尽己所能地再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时,她突然自身侧听到了一声惨叫。 一声很熟悉的惨叫。 亚希利循声望去——发出惨叫的,是住在她家隔壁的大姐姐。 因住得近的缘故,亚希利和这大姐 姐的关系非常好。 亚希利时不时地会去找这个大姐姐玩,而这个大姐姐有时得到一些好吃的,也会将其分给亚希利。 她原本也像亚希利她们那样,趴在屋子顶上,用弓箭迎敌。 但就在刚才,她被流弹击中了。 流弹击中了她的左腿。 子弹所蕴藏的强大力道,直接将她从屋顶上掀翻下来c掉落在雪地上。 自伤口处流下的血,很快便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 捂着左腿c不断发出哀嚎与惨叫的她,失去了起身c逃跑的气力与能力。 大姐姐她如果不赶紧从地面离开的话,肯定必死无疑。 于是——亚希利咬了咬牙,将原本已经微微拉开的弓弦放开,然后朝身旁的母亲和红头带女孩说道: “妈妈!埃拉!我们去把那个大姐姐背到安全的地方!” 红头带女孩也发现了那个因左腿受伤而无力移动的那个大姐姐。 亚希利的妈妈和红头带女孩没做过多的犹豫和思考——这也没什么好犹豫与思考的。 自己同住一村的同胞正在受难,而自己有机会去救人——不论如何,她们都想不出任何不去救人的理由。 红头带女孩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后,率先从屋顶上跳下,然后奔向那名仍捂着左腿c发出惨叫的大姐姐。 而亚希利和她母亲则紧跟在她的后边。 3人趁着这附近现在没有哥萨克人,迅速奔到了那名大姐姐的身旁。 “没事了,没事了。”亚希利冲大姐姐安慰道,“我们来救你了。” 亚希利和红头带女孩一左一右,将这个大姐姐扶起。而亚希利的妈妈则持弓在周围警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有道马蹄声正在靠近。 这道马蹄声刚传进亚希利的耳中,亚希利的表情便瞬间僵住了。 扭转着僵硬的脖颈,亚希利看向马蹄声所发出的方向——一名哥萨克人正一边挥舞着马刀,一边策马朝她们这儿奔来。 在看见这名正朝她们袭来的哥萨克人后,亚希利立即做出了像是本能一般的反应——她将大姐姐交给红头带女孩,然后迅速取下了背上的弓箭,将箭头对准这名来袭的哥萨克人。 而亚希利的妈妈,也近乎是于同一时间将架好弓箭。 这名哥萨克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大概只需3c4个呼吸的时间,他的刀就能砍中她们。 因时间紧迫,亚希利母女俩来不及瞄准,在将弓弦拉满后,便立即将其松开。 原本紧绷的力量从二人双臂间弹开,破空声接着传出。 2根箭矢笔直地飞向这名哥萨克人。 然后这名哥萨克人连挥2刀,直接将这2根箭矢给直接拨飞。 亚希利母女俩面露惊骇。 而这名哥萨克人则面露笑意——他非常喜欢看到自己的敌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是马刀高手,亚希利母女俩的箭在他眼中,是慢到能轻轻松松将其拨开的存在。 不远处的紫头带女孩c蓝头带女孩,她们俩人此时也发现了亚希利她们那儿的异状,一边发出尖叫,一边拉满弓弦,打算援助亚希利她们——然而她们的箭根本射不中因马术过好而速度极快的那名哥萨克人。 亚希利在经过短暂的惊骇后,那双常常会露出怯懦之色的双眼,此时竟闪出了几道名为“决绝”的光芒。 她把手中的弓扔到一边,用双手握持着箭头蘸满毒液的毒箭,迈着坚定的步伐,朝身前的这名哥萨克人迎去。 她想以自己的肉身拦截住这名哥萨克人。 她的身后,有她的母亲和她的友人。 自父亲失踪后,母亲便与她相依为命。 在父亲失踪后,亚希利曾有一段时间,心情非常地消极c低落,哭到没眼泪出来的次数,更是多到数不清。 多亏了有红头带女孩这几名友人一直陪着她,亚希利才慢慢从“父亲失踪”的阴影中走出来。 不论是母亲,还是自己的友人,亚希利都不想让他们受伤。 不想让妈妈和友人受伤——这个念头刚从她的脑海中冒出,她就觉得自己的体内涌出巨大的力量,让她敢于这种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就算成功将这哥萨克人拦下了,自己肯定也死定了,不死大概也只剩半条命。 ——被速度这么快的马撞到一定很痛吧 亚希利忍不住在心中在心中这般暗道。 畏惧之色攀上亚希利的眼瞳,双眼因恐惧而蒙上了一股薄薄的雾气。 但尽管畏惧,亚 希利还是坚定地迈动双脚,迎向那名哥萨克人。 亚希利的母亲和红头带女孩此时终于发现了亚希利的意图,冲亚希利大喊着,想让亚希利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亚希利距离那名哥萨克人——仅剩一个马身的距离。 ——请一定要成功啊! 她在心中大声祈祷着。 祈求着自己的这舍身一击,能挡下这名哥萨克人,救下自己的母亲和友人。 ——请一定要成功啊! 亚希利再次在心中发出同样的祈求。 然后紧握着手中的毒箭,朝前方的哥萨克人扑去 亚希利突然瞅见一道黑影。 一道从她旁边的屋顶上跃下的黑影。 这道黑影自她旁边的屋顶上高高跃下。 这道黑影的下落地点是——已经冲到她身前的哥萨克人。 不知为何,这道黑影让亚希利回想起了对自己的猎物发动扑击的熊与狼。 嗤嗤嗤嗤嗤嗤——! 利器劈开皮肉与骨头的声音响起。 那道黑影手持一柄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夺目寒芒的刀,刀刃从那名哥萨克人的左肩一路划到右腹——他被直接斩成了两半。 从哥萨克人那因见到好欺负的敌人而展露出喜色的表情,此时转变为了惊恐。 他的上半截身子飞在空中,而下半截身子仍旧稳当地坐在马上,跟着马匹一起继续向前冲。 那道黑影一道将那名哥萨克人斩成两半后,在双足落地的下一瞬间,伸手将仍旧维持着前扑姿势的亚希利扶住并拉到他身边,让她免于被马匹被撞到。 直到这时,亚希利才终于认出了这道黑影。 是她刚刚才见过的人。 是那个奶奶十分中意c想让他做孙女婿的那个和人。 “你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没想到却意外地很有骨气啊。”绪方朝身前的亚希利轻声道。 亚希利听不懂绪方所说的日语。 她直到现在,仍沉浸在对绪方刚才一跃而下刀将那名哥萨克人劈成两半的壮举的震惊之中,一脸呆愣地看着绪方。 绪方放开刚才扶住亚希利的手。 然后,用自己从那本“虾夷语常用语指南”中学到的字词,朝亚希利轻声道: “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终于从绪方的口中听到了自己听得懂的话。 直到这时,亚希利才发现——绪方的眼中,像是有奇特的光芒在闪烁。 时间倒转回刚才—— 在听到那阵阵密集的马蹄声后,绪方他们便立即冲出了斯库卢奇的营帐。 刚出营帐,同样也听到了马蹄声的以阿夫杰为首的斯库卢奇的那帮部下们便立即朝斯库卢奇围靠过来,七嘴八舌地向斯库卢奇询问他们现在该做什么,是要按兵不动,还是派人去看看这些马蹄声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些围靠过来的部下们,斯库卢奇仅说了一句“都安静,让我先看看情况”后,他们便立即全都安静了下来。 附近没有高处,因此绪方他们只能爬到斯库卢奇的帐篷顶上。 因为帐篷承受不了太多人的重量,所以攀到帐篷顶上查看情况的,只有斯库卢奇一人。 斯库卢奇像只猴子一般,迅速攀到了帐篷顶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了望远镜,遥望着马蹄声响起的方向。 虽说距离稍微有些远,但凭借着手中望远镜的优秀性能,借着皎洁月光的照明,斯库卢奇勉强能看清——一帮正骑着高头大马的家伙,正自北面朝奇拿村冲来。他们现在已经快要冲进村子里了。 斯库卢奇仅一眼便看出——这帮人是他的同类,是哥萨克人。 光是看马,就能认出他们哥萨克的身份。 毕竟除了哥萨克人,这片土地上也不会有谁会拥有这么高大的马匹。 这伙人的为首两人的脸,斯库卢奇还非常地眼熟。 斯库卢奇撇了撇嘴,然后从帐篷间跳下。 斯库卢奇刚跳回到地面,他的部下之一——阿夫杰便率先出声朝斯库卢奇问道: “斯库卢奇老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露西亚语)” “苏卡不列。”斯库卢奇一脸淡定地讲着绪方唯二懂的露西亚语中的其中一句,“是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那2条公猪里的鼻涕。(露西亚语)” 简单地跟自己的部下说明完状况后,斯库卢奇看向绪方他们,切换成 日语。 “真是太不幸了。” “我在今日天还亮着时,刚提醒了那村子的人,有伙哥萨克人打算四处劫掠,让他们注意着点c做好相应的准备。” “结果今夜他们就遇袭了。” “人数大概在80上下,自北面而来,那村子的人应该不是那伙人的对手。” 斯库卢奇的话音刚落,绪方便听到有密集的枪声自奇拿村所在的方向传来。 除了枪声之外,还听到淡淡的惨叫声。 听着这密集的枪声,艾亚卡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阿町表情一变。 绪方他则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c脸色上的变化。 仅仅只是将双眼微微眯起。 随后近乎是不带丝毫犹豫地转身朝营外奔去。 不需要绪方去特地说些什么,阿町便一脸坚定地紧跟在绪方之后。 紧随绪方之后的,还有和奇拿村的不少村民都有不浅关系的艾亚卡。 望着一言不发c直接转身朝营外冲去的绪方,斯库卢奇愣了下,然后连忙高声朝绪方的背影喊道: “真岛君!你去哪?” 绪方没有回答斯库卢奇。 因为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慢慢回答斯库卢奇的这问题。 斯库卢奇以为是绪方没有听到他的话,刚想再大声重复一遍自己刚才的这问题时,原本张开的嘴突然僵住,字句也堵在了喉间。 因为——在刚才的某个瞬间,他不知为何,竟将绪方离去的背影看成了某人的背影。 绪方的背影,竟和那人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 虽然已许久未见那人,但那人的背影,仍旧深深地烙在斯库卢奇的脑海深处。 “源一大人”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斯库卢奇轻声呢喃着这个人名。 如果不去助奇拿村的村民们一臂之力,他们大概率是打不过那伙拥有精良装备的哥萨克人。 即使打赢了,肯定也是惨胜。 要不要尽己所能地去帮奇拿村的村民们一把——这个问题,对绪方来说,不是什么难以做出抉择的问题。 奇拿村的村民们今天都十分热心地配合绪方找寻玄正c玄真这俩人的线索——光是这份小小的人情,就足以让绪方有充足的理由去拔刀。 现在的局势是争分夺秒,尽可能快速地多杀一人,说不定就能多让一名奇拿村的村民免受伤害。 所以绪方决定火力全开,不做保留。 在冲出斯库卢奇他们的营地后,绪方便深呼吸了一口。 随后其胸膛开始以特定的节奏上下起伏着。 【叮!宿主进入无我境界!】 绪方的眼瞳中缓缓出现奇异的光芒。 时间线回到现在—— 哒哒哒哒 马蹄声再次出现。 不远处的3名哥萨克人目睹了他们那名同伴被绪方一刀斩成两半的凄惨死状,一边怒吼着,一边策马朝绪方冲来。 这3人拿出挂在马鞍上的火枪,将枪口对准绪方。 “小心!(阿伊努语)”亚希利下意识地朝站在她身旁的绪方大喊道。 她刚才已经亲眼瞧过太多遍这些白皮肤的人是如何用这种像长管一般的武器夺走村民们的性命的了。 绪方像是对亚希利的提醒置若罔闻一般,表情没出现半点变化,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用左手拔出了腰间的大自在,默默地架好了手中的双刀。 倒不是绪方故意摆出面无表情的模样。 在进了“无我境界”后,情绪的波动会变得很小,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冷静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中,会变得“懒得露表情”。 虽然被三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但绪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惊慌与恐惧。 那3个正将枪口对准绪方的哥萨克人,他们的脸上此时浮现出狂喜之色。 他们以为绪方也是那种没见过火枪c不知道他们手中所握持的是什么玩意的“半野人”。 在这份喜悦的加持下,他们近乎于同时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3声枪响炸起。 3枚子弹割破空气,笔直地飞向绪方。 在这3名哥萨克人的想象中,绪方马上就会身中三弹,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然而——这种景象并没有出现 铛c铛c铛! 绪方握持着手中的大释天与大自在,连挥3下。 这3名哥萨克人所射出的子弹,被绪方的刀尽数弹飞。 在他人眼中,快到根本捕捉不到弹道的子弹,对于进了“无我境界”的绪方来说,慢得像小孩朝他扔来的纸飞机。 只要能清楚地捕捉到弹道,那么剩下的就好说了。 直接用刀弹开子弹的绪方,不仅让那3名哥萨克人大吃一惊,同时也让正站在绪方身后c目睹了刚才的一切的亚希利毫无形象地瞪圆了双眼c张大了嘴巴。 那3名哥萨克人可能不懂什么剑术,但他们懂得“一个能劈开子弹的人”意味着什么。 在“畏惧死亡”的本能下,这3名哥萨克人想要迅速勒马c然后从绪方的眼前逃离,逃得越远越好。 但绪方并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挥刀弹开他们射来的子弹后,绪方后足一蹬,向这3名哥萨克人奔去。 没能来得及勒马的这3名哥萨克人,他们胯下的马匹继续载着他们,笔直地冲向绪方。 这3人中最靠近绪方的那人看见一道弧形刀光便朝他扫来。 随后,一股剧痛自他的侧腹传来。 大量的鲜血顺着侧腹的伤口喷溅而出。 自伤口喷溅出来的,除了血液之外,还有他的气力。 这名哥萨克人感觉越来越使不上力,最后连坐在马背上的力气都不再有,从马背上缓缓跌下。 而他所乘坐的那马匹却并没有发觉骑乘在他背上的人已经掉到地上了,继续笔直地向前冲去。 一刀斩毙第一名哥萨克人后,绪方朝第二人冲去。 第二名哥萨克人自知现在勒马逃跑,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面露狠色,打算与绪方拼了。 他是个马术高手,他胯下的马匹,也是他多年的好搭档,彼此之间早已是默契十足。 他以特定的力道拍了拍胯下马匹的马脖后,胯下战马立即一边发出嘶吼,一边扬起两只前蹄,朝绪方踢去。 马蹄的力量不可小觑,若是被踢中,不死也没半条命了。 但对于这匹马所踢来的两只前蹄,绪方仅将身子一矮,便将其躲过。 接着——这名哥萨克人不,应该说是这名哥萨克人和他的马都看见了一道刀光。 因为这匹马扬起前蹄的缘故,绪方不方便挥刀砍马背上的人。 所以绪方索性先把马砍了。 大释天先横向扫过马的肚腹,然后余势不减地扫向马背上地那名哥萨克人的腿。 这名哥萨克人一边发出惨叫,一边跟着被砍中的马一起重重倒在地上。 不远处的亚希利——她此时已经看傻了。 不仅是亚希利看傻了。 她的母亲c她的那几名友人,此时统统都看傻了。 不知为何,亚希利突然回想起了她奶奶之前跟她所说的话:“那名青年,绝对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请看在今天又是一章8200字的大章的份上,求求你们都把月票投给我吧! ps:大家有没有发现——的畅销榜已经改版了,现在的畅销榜是实时变动,排名不断变化。现在的畅销榜真成天梯排位赛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87章 想跟绪方比杀人数与剑术?【爆更1W】 感谢书友【l5??】的10万点币打赏! 这位书友也是老盟主了,今日凌晨的时候,又给本书打赏了10万点币,真的十分感谢c十分激动。 按照本书的规矩,多了个盟主,就得爆更1万2。 但这一章肝到1万字后,实在是肝不动了,所以这1万2的爆更就先欠着吧,我之后再补上! 最后,再感谢一遍书友【l5??】的打赏!!十分感谢! 马腹直接被绪方给斩出个大口子的这匹马连肠子等内脏都流出来,自然是不可能再有那个能力站起来。 它重重地往地上倒去。 而马背上的那名哥萨克人因为右腿被绪方给砍伤的缘故,没有办法及时从马背上脱离。 于是——他就这么跟着它胯下的那匹马一起重重朝地面倒去。 哥萨克人所用的顿河马这么大只,其重量自然也不会小到哪去。 喀拉。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向左面倒下的马匹,直接将这名哥萨克人另一条完好的左腿给压断了。 像是要把自己的声带给喊裂的惨叫自这名哥萨克人的喉间喷出。 绪方不急着给这个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家伙补刀,而是先朝面前的第3名哥萨克人冲去。 此人现在也自知逃是来不及了,于是他抽出了腰间的马刀,决意与绪方拼个鱼死网破。 哥萨克人所用的刀,其正式名称是“恰西克马刀”。 恰西克马刀的总长度,要比日本的打刀要短上一些。 日本的打刀,从刀尖到柄底,总长度基本都在1米以上。 而哥萨克人所用的恰西克马刀的总长度,大概只在90厘米左右。 这名哥萨克人左手抓缰,右手握马刀,脚踩马镫借力,朝绪方的脑袋劈去。 绪方的身高为1米7——这样的高度,对骑在肩高基本都在1米5以上的顿河马的哥萨克人来说,是最非常方便劈砍的目标。 对喜欢用马刀的哥萨克人来说,那种身高太矮的敌人最麻烦了——因为敌人太矮的话,就不方便砍他们了。 这名哥萨克人的恰西克马刀挟风作响。 铛! 宛如铁匠打铁般的声音响起。 当然——此时此地,是不可能存在还有那个闲心打铁的铁匠的。 这是绪方用大自在c使出刃反格开这名哥萨克人的恰西克马刀的声音。 用刃反格开此人的刀的下一瞬,绪方那握持大释天的右手动了起来。 绪方转了下大释天的刀身,将刀尖对准了这名哥萨克人的右肚腹。 榊原一刀流·鸟刺。 嗤! 大释天化作银白色的流光,从这名哥萨克人的右侧腹灌入,穿透了他的肚子c胸腔后,从他的左侧锁骨刺出。 整个上半身被纵向贯穿——这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几声的致命伤势。 果不其然,这名哥萨克人在抽搐了几下后,口吐鲜血c两眼一翻,彻底没了呼吸。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鸟刺,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11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11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2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7(3280/58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3段(4255/12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9990/12000)】 从刚才开始,许久没在绪方脑海中响过的系统提示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个不停。 绪方将大释天从此人的身体内抽出,大量的鲜血立即顺着此人的两个前后贯通的伤口喷出。 早在鲜血喷出前,绪方便抢先一步朝旁边一站,躲过喷洒出来的鲜血。 虽说绪方自穿越至今,也才过了不到2年不到的时间而已。 但在这2年不到的时间,即使是进行最保守的估计,绪方也已经斩了300多号人。 斩人无数的斩人生涯,也让绪方慢慢摸索出了一些“躲避敌人身上喷溅出来的鲜血”的心得。 在这名已经失去生息的哥萨克人从马背上滑下去之前,绪方将左手的大自在交到右手,然后用空出来的左手夺过这名这名哥萨克人手中的恰西克马刀。 恰西克马刀握在手,绪方立即感受到了它与日本刀的不同。 虽然恰西克马刀的刀刃和日本刀一样, 都是呈弧形,但两者的重心完全不同。 恰西克马刀的重心更加靠后,恰西克马刀的重心贴近刀柄。 这样的设计,让它便于挥砍,并且能够利用惯性来杀敌。 夺过了这名哥萨克人的马刀后,绪方反手就将这柄马刀当成飞镖来用,将其投向刚才那名被倒下的马匹压断了腿c不能动弹的哥萨克人。 刀尖精准地命中此人的脑袋,刀尖的部分深深埋入此人的脑袋之中。 某名哥萨克人亲眼目睹了绪方仅用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连杀了他的3名同伴的姿态。 他就偷偷地潜伏于不远的某处。 他的马匹在刚才,不慎被奇拿村的莫名村民所射出的毒箭所伤,倒毙而亡。 迫于无奈,他只能步行c靠双脚来和这些阿伊努人作战。 他就在刚才,误打误撞地来到了此地。 然后目睹了绪方连杀他3名同伴的全程。 目睹全程的他,嘴巴不自觉地张大。 即使是对武术完全不懂的普通人,都能看出绪方的身手有多么了得。 但他在感到震惊的同时,也觉得非常地兴奋。 因为——他有机会杀掉这个实力强大的家伙。 他此时正潜伏于不起眼的暗处,距离绪方大概有50米左右的距离。 在这样的距离下,他有自信靠他背上的肯塔基长步枪狙杀这家伙。 他背上的肯塔基长步枪一直处于待发状态。 为了赶在绪方离开或发现他之前将他击毙,这名哥萨克人忙不迭地取下背上的肯塔基长步枪,将枪口对准绪方。 然而——他刚把枪口对准绪方,他突然看到:这个明显是日本人的家伙,竟侧过头看着他。 ——我被发现了?! 这名哥萨克人被正侧过头看着他的绪方,给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步枪差点掉到地上。 就在这时——他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异响。 他还没来得及转头查看后方的情况,一股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撕成两半的剧痛,自他的左胸膛处传出。 是一柄胁差。 一柄胁差自他的后胸刺入,从前胸刺出,将他的心脏给直接捅了个透心凉。 在这股剧痛自他的左胸传出的同一瞬间,这名哥萨克人瞧见一只小小的左手从他的左后方伸出,按住他手中的肯塔基长步枪,将枪口按低,令枪口对准地面。 大概是为了避免步枪走火c子弹射到他人吧。 心脏被刺穿——这也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几声的致命伤。 这名哥萨克人抽搐了几下后,也没了生息。 他直到死也不知道——杀死他的是个女人。 准确点来说,是个女忍。 阿町一直紧跟在绪方左右,尽己所能地辅佐绪方——虽然阿町觉得就以绪方的本事,可能即使没有他的辅助,绪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或是遇到什么自己一人无法搞定的敌人。 顺利地击杀了这名打算用肯塔基长步枪偷袭绪方的哥萨克人后,阿町将他手中的这杆步枪夺了过来。 阿町一边面露喜意地打量着手中的这杆步枪,一边自这不起眼的阴影处走出,朝绪方快步走去。 “瞧,战利品!”阿町向绪方展示她手中的这杆步枪。 阿町刚才即使没有干掉那名打算刺杀绪方的哥萨克人,那名哥萨克人也不可能伤到绪方分毫。 因为绪方早就发现他了。 在进了“无我境界”后,因心情会变得格外平静c不易受外界干扰的缘故,感官也会变得敏锐起来,名副其实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在发现那名哥萨克人的同时,绪方也发现了自背后靠近这名哥萨克人的阿町。 所以绪方没有管这人,将这人交给了阿町解决。 那名哥萨克人刚才也误会了——绪方并没有在看他。 而是在看着已经偷偷靠近到此人身后的阿町,他在等阿町解决掉这人。 “这铁炮能射吗?”绪方瞅了眼阿町手中的肯塔基长步枪。 “应该能。”阿町点点头,“那家伙刚才将枪口对着你,我抢在他射击之前干掉了他,这枪应该是能够射击的。” 阿町也是第一次握持肯塔基长步枪,这枪该怎么装弹,阿町一无所知。 所以她也只能去抢那些已经装好弹的步枪来用。 “把它带着吧。”阿町道,“之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这些哥萨克人所用的每把肯塔基长步枪上,都系有能够直接把枪背在背上的枪带。 阿町那发育良好的胸肌,再次显现出了它的优良用处。 阿町将这杆枪斜背。 手中的这把肯塔基长步枪的枪带往身上一套,枪带便陷进了山谷之间,牢牢地卡进山谷中,令背后的枪不会乱晃。 现在村中还有不少的敌人亟待解决,所以绪方和阿町没有在原地呆站太久。 在阿町将这杆新获得地肯塔基长步枪背好后,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准备赶往下一个有很有哥萨克人的地方。 不过在临走之前,绪方突然想起亚希利她们。 亚希利她们仍旧愣在原地,沉浸于目睹到绪方的英姿的震惊之中。 绪方偏转过头,看向直到现在仍旧一脸呆愣地看着他的亚希利等人。 他原本想跟亚希利她们说“躲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就就交给我吧。” 但就以他目前的阿伊努语词汇的掌握量,他根本就说不出这么复杂的语句。 于是,仍处于“懒得摆表情”的“无我境界”中的绪方,勉强朝亚希利等人露出一抹微笑。 “放心吧。(阿伊努语)” 所幸的是——绪方之前有在那本“虾夷语常用语指南”中有学到“放心吧”这句话的念法。 留下这句话后,绪方收起脸上的微笑,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然后不做半点停留地带着阿町朝枪声最多的地方奔去。 手中仍攥着那根毒箭的亚希利,等绪方都转身离开了,都未彻底地回过神来。 不仅仅是她,她的母亲c红头带女孩,以及在不远处也同样目睹了绪方杀敌的全过程的紫c蓝头带的女孩,现在都一副呆呆的样子。 直到绪方的身影都彻底在视野范围内小时候,亚希利便感觉自己的嘴唇c舌头c声带像是有了自我意识c能够自己行动一般,一句低喃不受亚希利控制地从她唇间道出: “好厉害” 从刚才开始,弗拉基米尔就不断收到“目击到一个很厉害的日本人”的消息。 弗拉基米尔十分地在意——在这座阿伊努的村落中,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日本人? 根据目前所收听到的种种消息,这个日本人似乎还是个很会用刀的人,他已用刀连斩了许多他与阿列克谢的部下。 弗拉基米尔的刀术,在他所属的这个圈子中,算是小有名气的。 在来这遥远的远东之前,弗拉基米尔曾在东欧那边参与过机场小规模的战斗,在这几场战斗中,他用他的马刀总计斩下了23颗脑袋。 这是弗拉基米尔一直引以为傲的英勇事迹,他也凭着自己的这些实打实的战绩,让自己“刀术达人”的形象深入不少人的人心。 来到远东这么久,因为一直在虾夷地打转的缘故,弗拉基米尔还从没见识过日本的剑术。 据他所知,日本是个剑术种类c派别繁多的国家。 他早就想见识见识了,日本的剑术。 所以在得知这突然出现的日本人也是个刀术达人时,弗拉基米尔在对这个日本人更加在意了——他很想亲眼见识下这日本人的刀有多厉害c见识一下日本的剑术是什么样的。 于是,在刚得知出现了一个剑术很厉害的日本人时,弗拉基米尔便率领着他的护卫朝目击到那日本人的地方赶去。 弗拉基米尔一直以勇者自居,一直都以自己的英勇为傲,躲在后方坐看部下们冲杀这种事情,他不屑去干。 他想亲自去会会那名日本人。 他的那几名护卫也知道弗拉基米尔的这不怕死的脾性,所以也没劝弗拉基米尔“不要亲涉险地”,只毅然决然地跟着他一起策马寻找那名日本人。 然而——他还没看见日本人的身影呢,他突然自东面听到了奇怪的枪声。 弗拉基米尔的脸色瞬间一变。 长年在刀口c枪口摸爬滚打的他,敏锐地听出——这枪声是在村外面响起的。 开枪声连绵不绝,一道枪声落下,紧接着便会有新的枪声响起。 他立即勒住了马,扭头朝东面看去——只可惜在他这个位置,朝东面望,也望不到什么东西。 所幸的是——他其中一名心腹及时带来了东面的消息。 “弗拉基米尔老大!”这名心腹上气不接下气地策马奔到了弗拉基米尔的侧后方,“有c有伙不知打哪来的同胞突然出现在了村子的东面!用肯塔基长步枪狙杀我们的人!” “同胞?!”弗拉基米尔瞪圆双眼。 一伙哥萨克人突然现身,然后用步枪狙杀同为哥萨克人的他们?一想到这,弗拉基米尔便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脑袋冲。 弗拉基米尔万万没想 到——自己的这名心腹紧接着说出了一句让聚到他脑袋的血变得更多了的一句话。 “我刚才就在靠近聚落东面的地方。” 这名心腹慢慢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用望远镜看到领头的人似乎是那个斯库卢奇” 时间倒转回刚才—— 斯库卢奇营地中—— 斯库卢奇怔怔地看着绪方离去的背影。 一直到绪方他们都彻底离开后,斯库卢奇仍旧愣在原地,一副仍未回过神来的模样。 阿夫杰等人也注意到了他们老大的这异样。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终,是和斯库卢奇关系最好的阿夫杰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朝斯库卢奇说道: “斯库卢奇老大?” 听到阿夫杰刚才的话,斯库卢奇才终于如梦初醒,看着已经没有绪方他们的身影的前方,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 “斯库卢奇老大,我们现在” 该怎么办——阿夫杰的这后半截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斯库卢奇便直接将他的话给打断了。 “伙计们!” 斯库卢奇满脸笑意地朝阿夫杰等人大声宣布着。 “有帮家伙现在正在打劫那个阿伊努聚落!” “那些家伙的身上一定带有着不少值钱的东西c好吃的东西!” “过一个盛大的谢肉节的好机会来了!” “把我们的马牵出来!枪掏出来!” 以阿夫杰为首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他们都是跟随斯库卢奇有段时间的人了。 明白斯库卢奇的作风的他们,都猜出了斯库卢奇他打算要干什么。 不过——虽说猜出了斯库卢奇打算要干的事情,但他们没有一人有说二话。全都乖乖遵照斯库卢奇的命令。 斯库卢奇这种从不烧杀抢掠的作风,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所有仍愿意跟随斯库卢奇的人,基本都对斯库卢奇非常地忠心。 因为他们不是因利益而跟随斯库卢奇。 而是因理念c因仰慕斯库卢奇,才自愿跟着斯库卢奇一起过这种苦哈哈的日子。 斯库卢奇说一,他们绝对不说二。 部分人奔向放马的地方,部分人则将他们的步枪拿出。 算上斯库卢奇本人在内,他们这伙人一共也才13人而已。 人数虽少,但他们的武器却非常精良,每个人所用的火枪,都是肯塔基长步枪。 “斯库卢奇大人!”阿夫杰问,“我们该怎么对付那些山匪呢?” 所有人都知道那帮攻击阿伊努聚落的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山匪。 但他们都极有默契地无视了这一点。 “如果进村的话,说不定会被村民们当成是山匪之一给射毙。”斯库卢奇微笑着拍了拍背上的肯塔基长步枪,“阿夫杰。你应该知道吧?在米利坚人的那场独立战争中,有个狙击手成功用肯塔基长步枪射杀了300码外的英军指挥官。” “我们并不是只有靠近那帮山匪了,才有办法对付那些山匪。” “该死的!那个婊子养的!” 弗拉基米尔仰天喷出露西亚语中的所有脏话。 他虽知斯库卢奇是个个性古怪的人。 但他没想到竟古怪到这个程度! 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做过什么得罪了他的事情,竟让斯库卢奇在他们正与这个聚落的阿伊努人激战正酣时,跑来偷袭他们。 “有看到斯库卢奇带了多少人吗?!”弗拉基米尔朝那名心腹尖声询问着。 “算上斯库卢奇在内,只有13人!”这名刚才待在聚落东面c有用望远镜成功观测到斯库卢奇他们的心腹,准确地说出了一个数字。 13人——数量不多。 但任由他们待在聚落外面,对他们展开长距离射击骚扰的话,他们这边肯定是要有不小的伤亡。 而且一直无视斯库卢奇的话,天知道他之后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必须得尽快解决掉斯库卢奇那帮人! 就在弗拉基米尔思考着是自己亲自去解决掉那家伙,还是派个得力心腹率人去干掉他们时,他突然听到自己的后面吵吵闹闹的,马匹在乱叫。 “都安静些!” 想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的弗拉基米尔一脸不悦地扭头朝自己的身后大吼道。 然而——他刚将脑袋转到后方,他脸上的表情便瞬间僵住了。 因为—— 他看见了一个身穿日本的和服的青年,正站在他的某名护卫的战马马背上。 原本应该坐在马背上的马背,现在正躺在雪地上,毫无半点生息。 阿列克谢和弗拉基米尔一样,也是个以自己的英勇为傲,不屑于躲在后方的人。 所以在劫掠开始时,他也和弗拉基米尔一样冲在最前头,是最先冲进村子里的人之一。 凭借着运气与实力,阿列克谢直到现在,不论是自己的小命还是胯下的战马,都完好无损,没有一根箭矢能伤到他。 凡是朝他射来的箭矢,要么被他策马躲掉,要么就是被他用手中的马刀挡掉。 阿列克谢现在也是激战正酣,他没有去细数他目前已经砍了多少人了,他只知道他现在状态正佳,情绪正高涨。 “来呀!都不要躲在暗处!有种的就都放马过来!你们难道都没种吗?” 阿列克谢放声咆哮着。 奇拿村的村民们一直都躲在暗处对他们放箭——这让阿列克谢非常地不爽。 他喜欢那种硬碰硬的战斗,和这帮一直躲在暗处不出来的阿伊努人战斗,令他感觉非常不畅快。 他试着用言语来挑衅这个聚落的阿伊努人,逼这个村落的阿伊努人出来和他正面硬碰硬。 但他的这挑衅注定是无用的——因为阿伊努人根本就听不懂他的露西亚语。 “真是不畅快啊!”阿列克谢撇了撇嘴。 “阿列克谢大人!”就在这时,阿列克谢的一名部下突然策马朝他这儿奔来。 “什么事,干嘛火急火燎的?”阿列克谢问。 “出c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日本人”这名部下是前来报信的。 阿列克谢的信息收集速度比弗拉基米尔要慢上一步。 弗拉基米尔都开始寻找那名日本人了,阿列克谢才刚得知出现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 “日本人?”阿列克谢挑了挑眉。 “那个日本人的刀术很厉害!他四处杀我们的兄弟!我们好多兄弟都被他干掉了!” “刀术?”阿列克谢的双眼绽放出光芒。 得知出现了一个日本人时,阿列克谢的表情没有出现太多的变化,只浮现出几分疑惑。 但在得知那个日本人的刀术很厉害时,阿列克谢脸上的疑惑之色立即转变成了好奇与兴奋。 阿列克谢和弗拉基米尔一样——对日本的剑术久仰大名,但是从未见识过日本的剑术是什么样的。 阿列克谢正为这帮阿伊努人都躲在暗处c不和他硬碰硬感到忧愁呢。 于是——阿列克谢近乎是不假思索地高高举起手中的马刀,朝自己身旁的6名贴身护卫高喊道: “跟我来!我们去把那名日本人干掉!” “阿列克谢老大。”离阿列克谢最近的那名护卫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日本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要不要先多聚集点人再去找他啊?” “有我在,你怕什么!”阿列克谢朗声道,“跟我来!让那个日本人见识下我们哥萨克人真正的武勇!” 绪方和阿町四处斩杀着哥萨克人。 哪儿有枪声c哪个有惨叫,他们两个就去哪。 即使绪方有着非常丰富的躲避他人伤口处喷溅出来的鲜血的经验,但在连杀了这么多人后,他的脸上c衣服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溅到了一些血,让他此时的模样看上去非常地恐怖。 在杀了许多来袭的哥萨克人的同时,绪方也救了相当多的奇拿村的村民。 有些村民认出了绪方和阿町正是艾亚卡今天所带来的那对和人朋友,在被绪方和阿町所救时,对二人连说着感谢。 顺便一提——艾亚卡也参与进了对奇拿村的救援中,但他并没有跟着绪方他们一起行动,而是自个独自行动。 绪方这种直接正面硬莽的战斗方式,并不适合擅用弓箭c习惯潜伏在暗处c像狩猎动物般射杀敌人的艾亚卡。 所以在进入奇拿村后,艾亚卡便与绪方他们分开,自个独自一人行动,像游魂一般在奇拿村四处流窜,然后用手中的弓箭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取敌人的性命。 而艾亚卡也不愧是库玛村最厉害的猎手之一,水平要比奇拿村的那些刚学会拉弓没多久的女战士要强上不少。 刚加入对奇拿村的援助没多久,艾亚卡便已连续射倒了4名哥萨克人。 绪方和阿町互相配合,从村子的东面一路杀到北面,然后又从北面一路杀到西面。 虽然这伙哥萨克人的手中拥有着肯塔基长步枪这样的大杀器,但在这样的“巷战”中,火枪的威力c威胁度被降到了最低。 复 杂的地形,让绪方有充足的方式近这些哥萨克人的身。 “无我境界”的加持,也让绪方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弹开或躲开这些火枪所射出的子弹。 因此这些哥萨克人所引以为傲的这些大杀器,根本没法对绪方造成大的威胁。 原本基本都是阿伊努人发出惨叫的现状,渐渐发生了改变。 阿伊努人的惨叫声渐渐变少了起来。 但哥萨克人的惨叫声并没有变多。 因为他们碰上绪方后,基本没有什么惨叫的机会。 绪方在道路上奔驰着,于屋顶之间跳跃着,用手中双刀挥斩着。 这些哥萨克人像碰到火焰的积雪般溃败着,像被用力摔到地面的玻璃般破碎着,像轻轻一碾就会变成肉酱的蚂蚁般死亡着。 无人挡得住绪方。 无人能抗衡绪方的刀。 而绪方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也响个不停。 上次像这样响个不停,还是几个月前在江户对付不知火里的忍者们。 绪方并不是毫无目的地四处乱冲。 他虽不懂什么军略c兵法,但他懂得一条十分经典c即使到了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也非常实用的战场真理。 那就是——擒贼先擒王。 不管怎样,先把领头的人给干掉就对了。 绪方四处寻找着看起来像头领的人。 终于——他找到了。 在又斩杀了2名敌人,然后四处寻找新的敌人时,绪方发现不远处有一伙骑在马匹上的哥萨克人。 这伙哥萨克人的人数总计为7人。最前头的那家伙看上去就一股“领导”气场。 绪方并不知道——他眼中这个身上有着“领导”气场的家伙,正是弗拉基米尔。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充满“领导”气场的家伙——绪方自然是没有将其放过的理由。 这伙人正停在原地,不知在干什么——其实是弗拉基米尔正停在原地思考着现在该如何对付斯库卢奇那帮人。 弗拉基米尔停在原地不动——没有比这更好的攻击机会了。 绪方使用“不知火流潜行术”,一点一点地自侧后方靠近这伙人。 在“不知火流潜行术”的加持下,绪方以近乎无声的方式,靠向弗拉基米尔等人。 无需绪方去指挥阿町做什么,阿町便像是与绪方心有灵犀一般。 在绪方提刀靠向弗拉基米尔等人时,自知自己跟着绪方一起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的阿町,便潜伏到附近的高处,帮绪方警戒c留意四周。 直到绪方都已经凑近到能够清楚地看清弗拉基米尔这伙人的五官的距离了,弗拉基米尔等人都没有发现绪方。 今夜其实是绪方第一次和骑在马上战斗的敌人作战。 虽说时间短暂,但在刚才那一场接一场的战斗中,绪方也渐渐摸索到了一些“站在地上对付骑兵”的经验和技巧。 站在地上和骑兵对打的话,因为是仰攻的缘故,所以挥起刀来非常不方便。 所以绪方所摸索到的其中一条经验便是——跳到敌人的马背上,就能避免自己只能仰攻的情况。 在凑近到距离弗拉基米尔等人仅剩4步左右的距离后,绪方便像个压缩已久的弹簧一般,积蓄在体内的力量瞬间释放出来。 双足一蹬,向离他最近的那名哥萨克人扑去。 眨眼之间便冲到了那名哥萨克人身旁的马匹旁的绪方,用左手抓住这匹马的鬃毛,然后借此发力,一口气跳到马背上。 在跃上马背的同时,刀光一闪。 一刀便让马背上的这名哥萨克人的脑袋搬家。 这名哥萨克人直到脑袋都被绪方给砍飞了,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了。 一刀将马背上的这名哥萨克人斩落的同时,绪方顺利跳到了这匹战马的马背上。 随后,绪方便像海盗跳帮一般,从脚下的这匹马的马背朝旁边的另一匹马的马背上跳去。 双足刚在新马的马背上落稳,绪方便一记纵劈,劈烂了这匹马的马背上的哥萨克人的脑袋。 直到这时,弗拉基米尔等人终于发现了绪方这个突然现身的杀神。 绪方就以各匹马的马背为平台,不断地跳跃c移动。 每跳到一匹新马的马背上,那么那匹马的马背上的哥萨克人肯定就遭殃。 因为是被突袭的缘故,弗拉基米尔等人根本没能来得及做好完备的对敌准备。 于是仅眨眼之间,弗拉基米尔身旁的护卫便仅剩2人。 “婊子养的!” 弗拉基米尔张大嘴巴,一边放声飙出他们露西亚语中最脏的脏话,一边高举马刀,策马朝正站在 他的某名部下的战马马背上的绪方冲去。 ——见识下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哥萨克人的刀吧! 即使自己的大半不会被这日本人在转眼间杀光大半,但弗拉基米尔仍旧不惧。 因为他有自信——在奇袭的情况下,他也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的这些护卫杀光大半。 这些人虽是他的护卫,但论战斗力,其实远不及弗拉基米尔。 光是在战场上与人拼杀的经验,就不及弗拉基米尔。 弗拉基米尔的马刀,附持着弗拉基米尔曾在东欧战场上连取23颗首级的自信。 面对弗拉基米尔手中的这柄附持着他的自信的刀,绪方所做出的反应是——不做任何反应。 绪方的表情c眼瞳中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带有着“无我境界”中特有的淡漠。 面对弗拉基米尔手中的刀,绪方仅默默抬起手中的大自在。 铛! 然后使用刃反,轻轻松松地就将弗拉基米尔的刀给弹开。 接着—— 嗤! 在刃反之后接上流转,用大释天直接在弗拉基米尔的上半身开了个大口子。 杀弗拉基米尔的动作之轻松c简单,和刚才杀那些普通的哥萨克人根本没什么两样。 弗拉基米尔瞪圆了双眼。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从没想过——自己这曾在东欧那连取23颗首级的刀,竟然会就这么轻松地败了。 连让这名日本人喘口粗气都做不到。 “怎么会(露西亚语)” 用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后,弗拉基米尔两眼一翻,从马背上摔下。 距离绪方大概有近200米距离的阿列克谢亲眼目睹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在绪方开始展开对弗拉基米尔等人的奇袭时,正四处寻找绪方的阿列克谢,恰好率领着他的那几名护卫抵达不远处。 阿列克谢本想一边兴奋地大喊着,一边率领部下们朝绪方冲去。 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幕——也就是绪方像砍瓜切菜一般将弗拉基米尔等人斩杀的那一幕幕,让阿列克谢默默地勒马停下。 从绪方展开奇袭,再到一刀将弗拉基米尔斩毙,一共也才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这几个呼吸的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阿列克谢都完美地收入眼中。 在瞧见弗拉基米尔面对这日本人毫无还手之力后,面无表情的阿列克谢面无表情地一勒马缰。 拨转马头,让马头朝向远离绪方的绪方,然后不带任何犹豫地磕了下马腹,驱使着胯下的战马从此地逃离。 阿列克谢的这几名护卫都一脸惊诧地看着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大人,要逃吗?”那名刚才询问阿列克谢是否要先多聚集点人再去对付绪方的护卫问。 阿列克谢没有回答这名护卫的这问题。 只面无表情地默默策马逃离。 ——说好的要让那个日本人见识下我们哥萨克人的武勇呢? 那名刚才询问阿列克谢是否要先多聚集点人再去对付绪方的护卫,忍不住在心中这般大声质问着。 看在本书今天又爆更1万的份上,请把月票都投给本书吧!求求你们了!求月票!求月票! 11点钟出头才更新,问题不大。 跟大家说一件事,就是我要回学校拿毕业证和学位证了,可能明天或后天要请假一天,所以提前跟你们说一声。 还一件事,就是作者君现在想开车想得不得了。一段时间不开车,就感觉浑身难受。 我现在所想到的开车点子,是让绪方和阿町去泡温泉,虾夷地那里很多天然温泉,搞个泡温泉的番外正合适。 但总觉得泡温泉什么的,有些老套。 我现在想听听诸位书友(色批)的意见,除了泡温泉之外,你们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点子?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今天请假一天,明天爆更补上 【】 就如我昨天所说,作者君要回学校拿毕业证,今天就先鸽一天了。 明天我爆更补上。 顺便跟大家说一件事:明天是作者君的生日~到了明天,作者君就22岁了。 一年一度的生日,作者君别无所求,只有一个小愿望:希望能在今明两天收到500张月票。 我只有这么点小愿望,大家可以满足我吗(豹头痛哭)。 明天我保证来个12以上的大章,请大家实现作者君这小小的愿望吧,请在今天和明天都把月票投给我吧(豹头痛哭)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88章 绪方:没错,时代真的变了【生日爆更1W2】 如果冒冒失失地率领部下冲进村子里帮村民们对付弗拉基米尔他们的话,那么肯定会被奇拿村的村民们误伤的。 毕竟斯库卢奇他们与弗拉基米尔他们都是哥萨克人,不论是相貌还是马匹c所用的武器,都一模一样。 也就斯库卢奇是苏格兰出身,所以外貌要稍有不同而已。 奇拿村的村民们可不清哪些是前来援助的斯库卢奇的人,哪些是攻击他们村子的人。 所以斯库卢奇没有带着他的部下们进村。 而是选择在村外进行远程支援。 砰!砰!砰!砰 枪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阿夫杰!干得漂亮!” 为了能更好地观察村子的情况,斯库卢奇站在他的战马马背上,用望远镜遥望着村子。 斯库卢奇的这匹马跟随斯库卢奇多年,在斯库卢奇的调教下,温顺无比,同时也与斯库卢奇非常地默契。 斯库卢奇站在其背上时,它一动也不动,让斯库卢奇像是站在平地一般。 “你又射到了一个人!” “你真他妈是个射击的天才!” “就凭你的射击技术,都可以封个公爵了!” “我如果是英吉利国王的话,肯定封你个公爵!” “封地就设在康诺特好了,我封你为康诺特公爵!” 斯库卢奇并没有让他目前麾下的12名部下都持枪射击——这样的效率太慢。 他并不是所有的部下都拥有优秀的射击技术。 所以斯库卢奇将他的这些部下分成3组,每组4人。 每一组中,1人负责射击,另外3人则给负责射击的那人装弹。 肯塔基长步枪是目前最先进的步枪,拥有着超长的射程与良好的精准度,装弹速度也比它的那些“前辈”要快上不少。 肯塔基长步枪采用一种特殊的装填法。 使用浸蘸油脂的亚麻布或鹿皮片包着弹丸,装入膛口,减少了摩擦,不仅加快了装填速度,而且起到了闭气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子弹的精度与射程。 但是——虽说装弹速度比它的那些“前辈”快了,但也快地有限。 在没有其他人帮忙装弹的情况下,能够一分钟打3c4的人,已经是不得了的熟手了。 所以为了保证弹幕不歇,让射击技术最好的那人负责射击的同时,配几个人帮忙装弹便是这个时代十分常见的火枪战术。 在射手举枪瞄准射击时,负责装弹的人给空枪膛的枪装弹。 待射手射完后,装弹的人将装好子弹的步枪交给射手,然后自个再从射手那接过刚射完的步枪继续装弹,不断反复。 在斯库卢奇的这样的配置下,虽然负责射击的人只有4人,但因为每个射手都有3人负责为其装弹的缘故,这4名射手得以不断地射击,所射出的弹幕,已足以给村子里的弗拉基米尔等人带来不小的威胁。 阿夫杰便是那4名射手的其中一人。 猎户出身的阿夫杰,自幼便练就了一手优秀的射击技术。 目前为止,也是阿夫杰的战绩最突出,他目前已经击毙了4名敌人。 “斯库卢奇老大!” 阿夫杰将手中打空的枪交给旁边的负责装弹的同伴时,朝斯库卢奇投去担忧的目光。 “您别站在马背上了!太危险了!如果被流弹击中了,可就麻烦了!您应该也知道若是被子弹击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被击中上身基本就死定了!被击中四肢就只能截肢!” 阿夫杰试图通过详述被子弹命中的危害性,来让斯库卢奇因害怕而从马背上跳下,别再站在马背上。 现在不仅仅是步枪在飞速进化,就连子弹也同样在飞速进化。 在以前,被子弹击中,虽然也很危险,但只要不是重要部位受损,以及及时救治的话,还是能够捡回一条命。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若是被子弹命中,那可就麻烦了。 以前的子弹只会直着飞,而现在的子弹能够旋转着飞。 这种旋转着飞的子弹的破坏力极强。 在命中人体时,会对人体内部的组织造成极大的杀伤。 所以阿夫杰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危言耸听。都是事实。 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的不少部下,现在都已发现有伙不速之客在村外对他们进行射击骚扰,目前已有不少的同伴都 倒在了那些人的枪下。 他们现在也用手中的火枪对斯库卢奇等人展开了反击。 然而——因为村内还有不少的村民在进行激烈的反抗,同时还多了一个绪方,所以弗拉基米尔c阿列克谢他们的部下都分身乏术,反击都稀稀拉拉的。 但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哪颗流弹就恰好命中正高高站在马背之上的斯库卢奇。 对于阿夫杰的规劝,斯库卢奇所作出的反应是——大笑了几声。 “哈哈哈哈哈。” 随后说道: “死在这漂亮的白雪之国这似乎也不错呢!” 说罢,又大笑了几声的斯库卢奇,不再理会阿夫杰,继续自顾自地站在马背上,用手中的望远镜查看村子的情况。 见劝不动斯库卢奇,阿夫杰轻叹了口气,端起手中的步枪,专心致志地践行自己的射击任务。 斯库卢奇一直都用着望远镜密切查看村子的情况。 一直观察着村子情况的他,渐渐发现——这个村的惨叫声好像慢慢变少了。 惨叫声变少了,斯库卢奇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村民都被杀得差不多了,弗拉基米尔他们开始抢掠战利品了。 但若真的是村民都被杀光了,那弗拉基米尔他们肯定会率领着大部队来找斯库卢奇他们算账——然而直到现在,斯库卢奇都没有看到找他们算账的大部队。 就在斯库卢奇思考着村内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时,正将望远镜转到新的位置的斯库卢奇,陡然看到了弗拉基米尔。 他正领着一些人,停在原地,不知在干什么。 在看到弗拉基米尔等人后没多久,斯库卢奇就看到了一道让他不由得挑了下眉毛的身影——绪方的身影。 斯库卢奇看到绪方正埋低着身子c自弗拉基米尔等人的侧后方靠近他们,大概是想偷袭弗拉基米尔他们吧。 刚才在瞅见绪方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出了他的营地时,斯库卢奇就从绪方的表情中看出他想去干什么了。 只可惜因视野有限的缘故,斯库卢奇刚才一直没有在村内找到绪方的身影。 虽说有站在马背上,但这样的高度还是太矮了些,奇拿村中的许多方位,斯库卢奇都看不到。 这是斯库卢奇将望远镜对准奇拿村后,绪方的身影首次出现在他的望远镜镜头中。 望着出现在望远镜镜头中的绪方,斯库卢奇不由自主地抿紧嘴唇。 刚才将绪方的背影错看成另一个人的背影的那一幕,斯库卢奇仍记忆犹新。 他直到现在都很疑惑——他刚才为什么会把绪方的背影错看成那个人的背影。 就在斯库卢奇仍沉浸于对这件事的疑惑中时——绪方成功在没有被弗拉基米尔等人发现的情况下,凑近到弗拉基米尔等人的身前。 绪方手中的长短双刀,化作两道流光,扫向弗拉基米尔等人。 挥刀攻敌——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幕而已,但斯库卢奇却在这个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随后用双手紧握着望远镜的镜筒,眼眶死死地贴着镜头,就像是要把镜头的镜片给压碎了一般。 斯库卢奇通过望远镜,死死地 绪方那挥刀的动作c那使剑的技巧——斯库卢奇死死地望着这一切。 连眼睛似乎都不想多眨。 阿列克谢可不是对刀c对剑一无所知的人。他之前也在东欧那里参与过战争,亲手斩过不少的脑袋。 他的刀不是只对空气挥舞过的刀,而是沐浴过不少人血的参与过死斗的刀。 正因如此,阿列克谢才能看出绪方刚才的身手有多么地不得了。 并且——他曾与弗拉基米尔切磋过。 虽然不愿承认,但论使刀的水平以及实战经验,的确是弗拉基米尔更胜他一筹。 他自问——他根本没办法这么轻松写意地将弗拉基米尔斩杀。 望着弗拉基米尔也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倒下的模样,一个念头在阿列克谢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嗯,逃跑吧。 虽然知道逃跑很可耻,但他的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动起来,扯动马缰,驱使着胯下的战马带他朝远离绪方的方向逃跑。 虽然看不到身旁部下们的眼神,但阿列克谢还是能敏锐地感受到——他们现在正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被这些目光所看着的阿列克谢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像身上有一百只蚂蚁在爬一般。 为了挽回身为首领的尊严,阿列克谢强撑着一张严肃的连,硬着脖子,高声道: “我们先计划性的撤退!” “那个日本人比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就凭我们这几个人,不够保险 !” “我们去将四散各处的部下们召集起来!用火枪对他集射!他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得过枪” 砰! 阿列克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后方远处响起一声枪响。 随后—— “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 阿列克谢胯下的马匹发出悲鸣。 阿列克谢看到眼前的景色快速掠过眼前,被白雪所覆盖的苍白大地迎面向自己冲来。 紧接着,阿列克谢看到无数金星开始在眼前飞舞,一股碎裂般的疼痛随即传遍全身。 阿列克谢胯下战马的突然倒地,让坐在其背后的阿列克谢也从马背上摔下。 同时——因为阿列克谢是冲在他们一行人的最前方的缘故,阿列克谢和他的战马的倒地,连带着也绊倒了其身后的所有护卫们。 因距离过近c异变来得太突然,阿列克谢的这些护卫完全来不及做反应。 一行人就像发生了连环追尾车祸一般,全数摔得七晕八素。 位于他们后方大概二百多米外的某处,一杆肯塔基长步枪的枪口飘着淡淡的硝烟。 而握持这杆肯塔基长步枪的人——是阿町。 在绪方孤身一人冲去偷袭弗拉基米尔时,自知自己跟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的阿町,毫无怨言与二话地潜伏到隐蔽的高处,帮绪方警戒着周围。 阿町所选的位置非常讲究——恰好潜伏在自己的素樱可以有效打击到绪方周围的敌人的位置。 如果绪方的旁边出了什么意外,比如:某个家伙装死,趁着绪方不注意,打算偷袭绪方时,阿町就可以用她的素樱远程支援绪方——虽然阿町觉得这种情况发生的机率很小。 一直帮忙警戒周围的阿町,及时发现了突然现身的阿列克谢一行人。 她原以为这伙人是闻讯赶来围剿绪方的。 “西面有新的敌人!” 阿町朝绪方高声发出这道警戒。而绪方此时刚好一招秒杀了弗拉基米尔。 随后——这帮阿町原以为是来围剿绪方的这帮家伙,在她对绪方发出警戒的同时,不带丝毫迟疑地勒马朝他们刚刚来的方向逃离。 阿町:“???” 在看到这伙人不带丝毫迟疑地逃跑时,阿町脸上的表情怪异到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阿町猜测,这伙人大概是在亲眼见识到绪方的身手后,心生怯意才逃跑的吧。 这帮人到底为什么突然逃跑——阿町并不知晓。 她只知道这些人都是今夜来劫村的一份子,是敌人。 虽说阿町那漂亮的外表,容易让人产生她是一个弱女子的错觉。 但实质上,她的实战经验c死于她手下的敌人,可比那些平日里只在道场挥过“道场剑”的武士要强得多c多得多了。 许多只挥过“道场剑”的武士,可能连只鸡都没杀过。 面对敌人,阿町也从不心慈手软。 阿列克谢这帮人是骑马逃跑,就算绪方现在立即骑上马,也因起步时机落后阿列克谢等人的缘故,而很难追上他们。 所以在看到阿列克谢等人逃跑后,阿町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要帮绪方拦截住他们! 但这伙人离阿町的距离较远,这距离已经超过素樱的有效攻击距离,阿町没有把握在这么远的距离下,使用素樱来进行精准射击。 就在这时,阿町猛然想起——她刚刚才抢到了一把新武器。 一把据瓦希里之前所说,能够打很远的火枪。 这把刚抢到的新武器里面,正装着一颗子弹。 阿町迅速将背后的肯塔基长步枪脱下,然后摆出了自己最擅长c最习惯的射击姿势: 屁股坐在地上,两腿张开屈膝,两臂放于膝上,右手持枪,火枪架于左臂上方。 左手捏住右手的手腕,好让自自己待会能把枪持得更稳。 这种坐在地上c侧着身子对敌人射击的姿势,自离开蝶岛后,阿町便因得不到趁手的长杆火枪而“封印”着。 久违地摆出这熟悉的姿势,让阿町感到了一种别样的亲切感。 这种射击姿势,是阿町自个摸索出来的姿势,能把长杆火枪端得更稳。 这是阿町第一次握持c使用肯塔基长步枪。 不论是重量还是重心c手感,都与阿町之前所用的火枪截然不同。 所以阿町也不敢保证能够准确地射中想射的目标。 而且这把枪是否真如瓦希里之前所说的那样能够打这么远的距离,阿町也不知晓。 她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枪口对准了阿列克谢等人。 阿町的目标,是跑在前头的阿里克谢的坐骑。 她的目的是拌住这帮家伙,好让这帮家伙没法及时逃走。 跑在最前头的阿列克谢的坐骑,自然而然便是最优的目标。 将阿列克西坐骑射倒后,将阿列克谢和他身后的其余人都一口气绊倒在地——这是在阿町的设想中,最理想的情况,虽然这种情况是否能发生,得看运气。 阿町凭借着自己之前使用长杆火枪的经验,以及自己的直觉,将枪口对准了阿列克谢的马匹在下一刻将要经过的位置。 随后像是将全身的力量都积蓄在了右手食指一般,用力扣动了扳机。 砰! 灼热的子弹旋转着飞出枪膛,子弹划破空气。 “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 阿列克谢的坐骑发出悲鸣——阿町所射出的子弹,命中了他的左小腿。 阿列克谢及其身后的护卫们,都因阿列克谢的坐骑的突然倒地,而全数被摔进雪地之中。 “竟然成功了”阿町一边解除着射击姿势,一边呢喃着。 虽说子弹命中的位置,和阿町所瞄准的位置有偏差——阿町瞄准的是那匹马面积最大c最容易射中的肚腹,但子弹却射中了那匹马的小腿。 不过就结果来说,阿町的“拌住他们”的目的倒也是完满达到了。 第一次使用肯塔基长步枪,就能打中敌人——就连阿町也感到非常地意外和吃惊。 阿町是凭着自己以前的射击经验和直觉来瞄准。 都不知是托了以前的射击经验的福,还是直觉的福了。 “真厉害啊竟然真的能够打这么远的距离”阿町一边呢喃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手中肯塔基长步枪的枪身。 “西面有新的敌人!” 在绪方刚一刀秒杀了弗拉基米尔时,潜伏在不远处的阿町的提醒声传入绪方的耳中。 其实绪方也并不需要阿町的提醒——在阿町发出提醒的前一瞬,绪方就发现了阿列克谢等人。 将弗拉基米尔斩落下马后,绪方连挥大释天两次,将弗拉基米尔仅剩的2名还活着的部下斩毙——这俩人完全跟不上绪方的剑速,连举刀防御都做不到,便步了弗拉基米尔他们的后尘。 在绪方准备集中精力去对付突然来袭的阿列克谢等人时,阿里克谢已因跟从自己内心的选择,而拨转马头逃跑了。 阿列克谢这种突然逃跑的行为,直接让绪方陷入了懵逼状态。 虽然这懵逼状态只持续了刹那。 绪方非常讨厌这种凌辱弱小的匪徒。 面对有可能追上去c将敌人全数剿灭的机会,绪方实在是想不到任何将其放弃的理由。 所以仍旧站在弗拉基米尔的战马上的绪方没作过多的犹豫——改站为坐,坐到马鞍上。 绪方可没有傻到要用自己的2条腿去追敌人的4只蹄。 幸好绪方的身高足够高,没有出现双脚踩不到马鞍上的情况。 绪方依照着自己之前从间宫他们那里学到的骑马技巧,拨转马头,将马头朝向阿列克谢等人所逃跑的方向,然后用后脚跟以一种不轻也不重的力道磕了下马腹。 “咴咴咴!” 战马发出低低的嘶鸣,随后载着绪方如脱离弓弦的利剑一般,朝阿列克谢等人冲去。 在骑上这哥萨克人所专用的顿河马后,绪方总算是体验到了这种马的不凡。 不论是爆发力还是速度,都远胜绪方之前所骑的日本本土马。 日本的本土马和这顿河马相比,跟驴差不多。 绪方也暗自感到庆幸——幸好他现在胯下的这匹马是经过悉心调教的马,并没有因为换了个新人坐在他背上,而把他从马背上甩落或是不听绪方的指挥。 虽说这顿河马的确是相当地厉害。 但阿列克谢等人所骑的马也是顿河马。 绪方与阿列克谢之间的间距,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拉近。 就在绪方思考着该咋整时,他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枪响。 随后,前方的阿列克谢胯下的战马便突然倒地,连带着将他身后的护卫们也全都一并绊倒。 绪方不用看,也猜得出这道枪声出自谁之手。 “干得漂亮” 绪方轻声表扬了一番阿町后,再次轻磕马腹,将胯下马匹的速度再次提升一阶。 与已经坠马的阿列克谢等人的间距被一口气拉近。 绪方用左手的拇指与食指握着大自在,剩余三指握着马缰。 右手的大释天高高举起,遮住了月光,巨大的阴影投射在才 刚刚从地面上爬起身的阿列克谢等人。 嗤! 血与骨被斩断的声音响起。 马匹冲锋时的势能,再加上绪方的剑术,其威力何其大? 绪方只感觉像是在斩一张脆弱的纸一般,轻轻松松地就将阿列克谢的某名护卫的脑袋给砍飞。 这还是绪方第一次坐在马背上砍杀敌人。 坐在马背上砍杀敌人,最难的地方便在于找准出刀的时机。让自己出刀的时机和速度配合胯下马匹的马速。 但找寻出刀时机这种事情,对于身经百战c剑斗经验极其丰富,并且现在还进了“无我境界”的绪方来说,只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情。 一刀砍杀了阿列克谢的一名护卫后,绪方一勒马缰,驱停胯下的战马。 虽说骑在马上砍杀敌人的威力很强,但杀敌效率非常地低。 即使是绪方,在胯下马匹疾奔的情况下,也没法一口气砍中太多的人。 若要骑在马上对付阿列克谢他们,要冲锋几个来回才能将他们全数斩毙。 翻身下马的绪方,提着双刀,朝距离他只有十几步远的阿列克谢等人奔去。 从高速狂奔的马匹上摔下来——若是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会直接摔死。 阿列克谢他们的运气不错——他和他的那些护卫都没有摔死。 不过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摔伤。 阿列克谢不知其余人是什么样的。 他只知道他的脖颈c胸口c右臂很痛。 脖颈虽痛,但身体还能勉强站起身,应该没有瘫痪。 胸口虽痛,但还能呼吸。 而右臂的伤势看上去就比较严重了。 右臂自手肘的位置扭向正常来说,绝对扭不到的位置。 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肤,露到体外,光是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但若说没有直接摔死的阿列克谢他们是幸运的,又有些不准确。 因为阿列克谢才勉强从地上起身,就瞧见一人策马自他们的后方奔来,然后一刀砍飞了他身旁一名护卫的脑袋。 是那个刚才秒杀了弗拉基米尔等人的日本人。 随后,阿列克谢便看见这个日本人翻身下马,朝他们飞奔而来 还能握刀的人,慌忙拔出他们的马刀。 这帮刚从马匹上摔下,没有一个是身体完好的人,还能好好地把刀拔出的人只有半数。 绪方看也没看这些拔刀的人。 他的目光全程紧盯着阿列克谢——因为阿列克谢的穿着最华丽,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地位普通的人。 绪方决定先将这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普通人的家伙先干掉,之后再慢慢处理其他人。 但就在绪方即将冲到阿列克谢的跟前时,绪方的瞳孔突然一缩。 因为他瞧见——面露愤恨之色的阿列克谢,咬紧牙关,从怀中掏出了一柄手枪,将枪口直指着绪方。 在将枪口对准直直地朝他冲来的绪方后,阿列克谢的眼瞳中浮现出了像是看到自己的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 现在欧洲那边正流行的火枪,是那种一次只能打一发的燧发手枪。 不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远远比不上长杆的火枪。 所以不论是哪个国家,都没将手枪大规模地在军队列装,只有那些指挥官才会拥有手枪,以作防身和装逼之用。 哥萨克人也是这般。 只有那种颇有地位的哥萨克人,才能拥有一把手枪。 而阿列克谢恰好就是有资格拥有手枪的那一小批人之一。 手枪虽然不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远逊长杆火枪,但因携带方便的缘故,非常适合当暗器来用。 阿列克谢一直都把他仅有的这把手枪,当成自己的最终杀手锏。 一向爱夸耀自己的武力的阿列克谢,一直不敢告诉其他人——他其实靠着他的手枪,在许多场没有观众的决斗中,阴过不少的人。 他最爱用的阴人技巧,就是对手冲过来时,突然拔出手枪对敌人进行射击。 这一招百试不爽,对手常常会因来不及做反应而毙命于他的枪下。 阿列克谢本想逃命,但现在这日本人自个杀了过来——那阿列克谢也决定不再做任何的保留,直接对这个日本人使出自己的最强武器。 砰! 阿列克谢将枪口对准绪方的下一刻,直接扣动了扳机。 对于突然拔出手枪 的阿列克谢,绪方在感到惊诧的同时,也觉得有种古怪的亲近感。 突然对敌人掏枪——这不是他绪方最爱干的事情吗? 有种发现同好的感觉。 在这种奇怪的亲近感的驱使下,绪方决定向这个“同好”献上同为“手枪爱好者”的敬意! 砰! 阿列克谢开枪了。 对于如何躲子弹和劈子弹,绪方有自个的心得,同时也有源一之前所传授的经验。 源一曾经在江户跟绪方说过:只要看准铁炮的枪口,以及敌人扣扳机的动作,只要脚步再灵活些,那么谁都可以躲子弹。 对于源一的这句话,绪方深以为然。 阿列克谢的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进了“无我境界”的绪方的双眼。 敏锐看出阿列克谢的右手食指开始弯曲后,绪方立即使出垫步,向旁边一踏。 在绪方闪到一旁的下一瞬间,子弹顺着枪管射出,穿过绪方刚才所站的位置。 随后,绪方用左手无名指和尾指握住大自在,拇指c食指c中指伸进怀中。 掏出了他的霞凪。 绪方决定用他的手枪,来好好这个难得一见的同好。 让他看看手枪到底是怎么用的。 抬枪c对准c扣动扳机。 比阿列克谢的手枪的枪声要响的多的枪声响起。 这种距离,即使是绪方也不会打偏。 霞凪的子弹直接将阿列克谢那张仍挂着“计划得逞”的得意之色的脸给打烂。 因为绪方的动作实在太快,所以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阿列克谢,直到脑袋被打爆,脸上仍挂着得意之色。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幕,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一枪击毙阿列克谢后,绪方将霞凪收回怀中,然后闪身冲进阿列克谢的那些还活着的护卫们。 绪方没有使用刃反。 之所以不用刃反,原因也很简单。 只是为了能将两柄刀都用于进攻,更快地将这帮人都解决掉而已。 绪方左右开弓,将手中双刀都投入到对这些人的进攻中。 大释天和大自在每次挥出,都定能带走一条人命。 仅用了2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阿列克谢等人便像刚才的弗拉基米尔等人一般——成为倒在雪地中c体温开始不断降低的尸体。 “哈哈哈” 转战到现在,绪方的呼吸也稍稍变急促了起来。 绪方没有细数他和阿町目前已经斩毙多少人了。 但目前仍流窜于村中c仍存活着的哥萨克人肯定仍有不少。 绪方转头看向头被打爆的阿列克谢。 这家伙和刚才被他一剑秒杀的家伙一样,一看地位就不低,虽然头被打爆了,但仍旧能看清他的五官。 绪方打算让人举着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的脑袋,让剩余的还活着的哥萨克人都看到这俩人地位不小的脑袋,打击还活者的哥萨克人的士气。 就在绪方思考着是否要让阿町来负责举这俩人的脑袋时,绪方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道阿伊努语: “¥&¥!” 侧头看——一伙村民正拿着长矛或弓箭,一脸亢奋地朝绪方这儿奔来。 绪方定睛望去,发现这伙阿伊努人,有那么一些面孔有点面熟——似乎是刚刚被他所救的人。 就在绪方思考着该如何和这些突然赶到的村民进行交流时,一名壮年吞吐着并不怎么标准的日语: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 绪方对这壮汉有些印象,他似乎也是刚刚被绪方所救的那堆人的其中一个。 “不用客气。” 绪方简短地回应了这名会说日语的壮汉的道谢后,反问道: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村里还有不少的白皮肤的贼人。”壮汉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我们还没有到要休息的时候。” 简单的一句话,道明了他们的来意——他们想继续与这伙来袭的哥萨克人战斗,而不是躲到一旁,坐看绪方自个孤军奋战。 绪方用带着些许讶异之色在内的目光看了这名壮汉几眼后,偏转视线,迅速扫了一遍眼前这伙突然赶到他身前的村民们的脸。 因进入“无我境界”而懒得再露表情的脸,出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村民们的精神面貌,已经和刚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刚才绪方所遇见的绝大部分村民,都已经丧失了战意,脸上只剩愤怒c惶恐c紧张。 而现在,绪方眼前的这伙村民,都紧攥着手中的武器,脸上满是昂扬的斗志,与亢奋的兴趣,将像是燃着火焰的灼热视线,集中在了绪方身上。 他们的精神面貌之所以会产生这么巨大的变化,都是因为绪方。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在刚才被绪方所救。 他们亲眼目睹了那些哥萨克人面对绪方时,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以及绪方那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斩杀那些哥萨克人的英姿。 就像一团突然出现的火驱散了黑暗一般。 绪方的出现,让他们重新燃起了生存的欲望c战斗的意志。 而绪方也在无形之中,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对于这些没有坐等他人来拯救他们的村民,绪方也对他们升起了一些敬意。 而这些突然赶来的村民们,也帮了绪方的大忙了。 绪方现在正为如何让还苟活着的哥萨克人看到他刚刚才干掉的那2个看上去就像指挥官的家伙呢。 绪方将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这俩人的脑袋砍下,然后让这些燃起斗志的村民们用长矛将其高高举起。 只可惜他们都不会说露西亚语。 倘若用露西亚语大喊一声“你们的将领已被我们讨取”地话,那对士气的打击效果更佳。 重燃斗志的村民们,紧跟着绪方,对还活着的哥萨克人展开追击。 仅存的人,在见着被高高举起的弗拉基米尔和阿里克谢的脑袋后,纷纷脸色大变。 士气如雪崩般下滑的他们,斗志也如春天的积雪一般迅速消融。 他们一边恐惧地大叫着,一边策马夺路而逃。 而绪方他们紧黏在他们的身后,对他们穷追猛打。 一根接一根的毒箭飞出,将这些慌不择路的哥萨克人射倒。 猎物与猎手——二者之间的身份,就这么在极短的时间内倒转了过来。 奇拿村,村长切普克的家—— “爷爷!”一名正值妙龄c脸上还没刺青的清秀女孩,看着身前这名老者左手那不断向外淌血的左臂,脸上满是泪水。 这名老者正是奇拿村的村长——切普克。 而这名正值妙龄的女孩则是切普克的孙女。 “没事”切普克努力朝自己的孙女挤出一抹微笑,“只是小伤而已。” 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但他那苍白的脸色,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人。 就在刚才,他的左肩被某名哥萨克人的马刀砍到了,鲜血顺着伤口染红了他整支左臂膀,以及左手的衣物。 就在那名哥萨克人打算给切普克补上一刀时,幸亏他的独子所射出的毒箭成功偷袭了那名哥萨克人,否则切普克的这条小命就交代出去了。 救下了自己的父亲后,切普克的儿子负责切普克暂时躲进他们的家中。 切普克的儿媳和孙女并不会射箭,所以在那帮哥萨克人来袭后,她们母女俩便藏身在屋子里的某块隐蔽之处。 在切普克的儿子扶着受伤的切普克回到家中时,切普克的儿媳与孙女直接被吓得花容失色。 于是才有了现在孙女哭花了脸的这一幕。 “父亲”儿子一脸沉重地冲切普克轻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听到儿子的这问题,切普克不由得抿紧了嘴唇,脸色跟着一起变得沉重起来。 切普克的脑袋,其实现在仍处于一片浆糊的状态。 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白皮肤的人所用的火枪,能这么地厉害。 他们奇拿村之所以会在今夜溃不成军,主要就是因为他们的弓箭不敌那些白皮肤的异乡人的火枪。 据切普克所知,火枪应该是空有威力,但射程和精准度都一塌糊涂,并不比弓箭好用多少的武器才对。 今夜所见识到的那一片片弹幕,直接将切普克给打懵了。 切普克抬起头,侧耳倾听着屋外的动静。 现在已经听不到多少声他们奇拿村的村民所发出的惨叫了。 只能听到积雪被踩踏的声音,以及淡淡的欢呼声。 ——大家都差不多被杀光了吗 切普克悲痛地在心中这般痛呼着。 身为奇拿村的村长,切普克现在只感觉悲痛万分。 已经听不到多少声村民的惨叫了——切普克所能想到的解释,就只有村民们都被杀得差不多了而已 入耳的那淡淡欢呼声,应该就是那些白皮肤的混帐们所发出的了。 在感到悲痛的同时,切普克也感觉到深 深的无力感——身为村长的他,竟没有办法率领村民们抵御外侮。 “奇卢。” 切普克唤着儿子的名字,然后扫了一眼身前的儿子c儿媳c孙女——看着自己仅有的这3名家人,随后一字一顿地接着说道: “其他人大概都已经被杀光了。” “你们3个逃吧。” “我掩护你们。” 切普克的话音刚落,他的儿子便立即急声道: “父亲,不行!如果要逃的话,我们一起逃!” “你说什么蠢话!”切普克厉声斥责着自己的儿子,“如果没有人帮忙掩护的话,根本就逃不走。” “我现在流了很多的血,我的脑袋已经开始发晕了。” “由已经受伤的我来负责掩护,最合适不过。” “我待会会尽量吸引那些白皮肤的混账的注意力。” “你们就趁机去取我们家的狗拉雪橇。” “我们家所养的那几条狗可能还活着。” “你们就坐着狗拉雪橇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去库玛村,或是别的什么地方都可以。” 儿子刚想再出声劝自己的父亲跟着他们一起逃c不要寻思。 但在对上自家父亲的那目光后,他只感觉万千言语都堵在喉间,一个字词都吐不出,低下头c默默垂泪。 切普克的儿媳也跟着一起垂泪。 空气中弥漫着悲怆的氛围。 “爷爷。”切普克的孙女也是个14岁的女孩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她自然知道如果切普克留下来替他们做掩护,切普克将会怎么样。 望着哭成小花猫的孙女,切普克换上温柔的表情。 “不要哭。我只是迟你们一步逃而已。” “等我掩护你们3个逃走后,我会跟上你们的。” “所以你现在乖乖地跟着你爸妈一起逃,好吗?” “嗯”脸上糊满了泪水的孙女,一边紧咬着下嘴唇,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伸出双手拥抱切普克。 “爷爷,你之后一定要跟上啊,我之后还想继续听你跟我讲那些代代相传下来的英雄史诗” 切普克面带温柔的微笑,反抱住自己的孙女。 “好。我答应你。我之后一定会跟上你们,然后再继续跟你讲那些代代相传的英雄史诗。” 孙女的双眼早已哭红。 而切普克在又轻声说了一遍“总有一天”后,脸上笑容中的温柔之色变得更浓郁了几分。 放开孙女后,切普克转去拥抱自己的儿子。 “父亲。我爱你。”切普克的儿子用力紧拥切普克,一边垂泪,一边深情地说着。 “我也爱你。我的儿子。一定要活下去。” 切普克自知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拥抱自己的家人了。 所以切普克也决定将自己之前一直不敢跟家人们讲的话统统一口气说出来,好不留遗憾。 “儿子,对不起。其实宾奇之所以会死,都赖我,我贪省事,所以将发臭的肉喂给了它吃” 宾奇——切普克的儿子所养的一条狗。 一个月前,突然发热,然后病死。 所有人都不知道宾奇为何会如此——除了切普克之外。 因为在宾奇发病的前一天,切普克为了省事c省肉,将发臭的肉喂给了宾奇。 切普克一直不知该怎么开口,所以一直对儿子隐瞒此事。 而现在自己已差不多要死了,切普克也无所顾忌了。 儿子稍稍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父亲,没关系。” 松开儿子后,切普克开始去抱自己的儿媳。 “帕莉。”切普克轻声说着儿媳的名字,“我爱你。” “父亲,我也爱你。” “帕莉,对不起”。 切普克决定将那件同样一直不敢告诉儿媳的事情,趁着这个机会告诉给儿媳。 “你爸妈之前送给我们的酒,其实是我偷喝的我本来只想浅尝一口,但在喝过一口后,发现实在太好喝了,所以决定多喝一点,回过神来时,已经喝完了” 儿媳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父亲,没关系。” 将这2件一直积压在心间直不敢说的话一口气说完后,切普克只感觉整个人的体重都变轻了,心情无比畅快。 他已了无遗憾。 儿子c儿媳c孙女——每人都用力拥抱过后,切普克带着决绝的表情,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抓起旁边的长矛。 “我们走吧。” 切普克道。 “我去帮你们吸引那些白皮肤的混账。” “你们瞅准时机去乘雪橇!” 语毕,切普克紧攥长矛,面带悲怆与坚定,大步朝屋外走去。 然而——在冲出屋子后,出现在切普克等人面前的景象,却让切普克等人的表情统统僵住。 身上有一半的衣服c皮肤溅满鲜血的绪方,提刀站在不远处。 在他的身后,是表情非常激动c兴奋的部分村民。 “村长!”一名村民激动地大喊道,“终于找到您了!” “我们赢了!” “多亏了这个和人!贼人都被打退了!我们赢了!” 村民们纷纷发出着欢呼。 而切普克的表情也飞快地变化着。 他先是面露狂喜。 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突然一僵。 狂喜之色缓缓转变为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古怪c尴尬的表情 他现在有些不敢回头看他身后的儿子和儿媳 今天是我的22岁生日~~祝我生日快乐~~ 在生日当天,我不仅更新了,而且还是爆更。 大家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上,请把月票都投给我吧!求求你们了!(豹头痛哭)还是个22岁的小孩的我,非常希望能看到本书的月票能在7月6号之前上800(豹头痛哭)。 如果本书的月票能在7月6号之前上800的话,我就答应大家再来一章万字以上的大章! 阿町是个女忍,从小接受忍者训练,所以她自然不会是那种身上有很多赘肉的身材。 关于阿町的身材,大家可以想象成蒂法的那种身材。 什么?你不知道蒂法?嘛,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我老婆也不算是什么家喻户晓c路人皆知的存在。不知道我老婆的身材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去百度一下。 阿町的身材和蒂法差不多,腰上没有赘肉,只有紧致的马甲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89章 关于村长对绪方抱有奇特想法的那档事【爆更1W】 就在刚才,绪方和还能拿起武器来战斗的村民们,展开了对奇拿村的村民们来说,算得上是酣畅淋漓的反击。 在用长矛高高举起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的脑袋后,瞅见自家总大将连脑袋都被砍掉的这帮哥萨克人的士气便迅速下滑着。 在遭到以绪方为首的众人的追击后,他们那本就已经飞速下滑的士气终于彻底跌至冰点,随后开始崩溃。 哥萨克人的斗志与士气崩溃了。 反观奇拿村的村民们的士气则是高涨着。 奇拿村的村民抱着报仇的心态,追击着四散而逃的哥萨克人们。 士气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士气低落时,十成实力也许发挥不出三成。 而士气高涨时,十成实力也许能发挥出来十五成。 原本因被火枪打懵了的奇拿村村民们,纷纷因士气c斗志的高涨,而找回了应有的状态。 而除了少部分人士之外,目前绝大多数的哥萨克人都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连转回头去看那些追击他们的村民们都不敢。 虽说这些哥萨克人都骑着马c拥有极高的机动性,但面对奇拿村村民所射出来的毒箭,只有一口气逃到所有人的毒箭都射不到的位置,才称得上是安全了。 而且,这些哥萨克人因骑着马,反而还多了一个弱点。 那就是——他们非常容易被他们的坐骑所牵连。 马的体积远比马背上的人要大,所以更加容易射中。 所以奇拿村的村民们都没有去射马背上的人,而是去射马。 只要把马射倒,那一切就好说了。 从马背上跌下来,不死也伤了。 于是——一根根毒箭割破空气,一匹匹战马被射倒,一名接一名的哥萨克人从马背上掉下。 而绪方也尽己所能地对溃逃的哥萨克人进行“穷追猛打”式的攻击。 但绪方毕竟也只有一双脚双手而已,他的剑术再高,也不可能将所有四散奔逃的哥萨克人都全数斩尽。 残存的奇拿村村民们也是如此,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们已付出了不少的死伤。 虽说还活着c还能战斗的人士气大涨,但因人数还是过少的缘故,没能将所有的哥萨克人都留在这。 从不同的方向逃出村子的哥萨克人,据绪方来说,大概有20来人吧。 从险些败亡,再到反败为胜——这其中的转变,让不少奇拿村的村民都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不过——喜悦归喜悦,但在喜悦之余,还能好好站着的村民们也感觉心情非常地沉重。 那些在村子各处响起的痛呼声c呻吟声告诉他们:有不少他们的同胞受了伤。 同时也有不少的同胞已经连发出痛呼c呻吟的能力都没有了。 所以在战斗结束后,不需要任何人的指示,还能动起来的人,都自发地行动起来,去将四散各处的受伤的人找出来。 而绪方则跟着一部分人一起去寻找奇拿村的村长——切普克。 切普克是他们的村长c他们的主心骨,在村内有着不低的人望。 从不知何时起,所有人就再也没有见到切普克的身影,这让都很敬重切普克的村民们都焦急了起来。 于是部分村民决定去寻找切普克,他们所寻找的第一个地点,就是切普克的家。 绪方之所以跟着这些人一起去找他们的村长,主要是为了见见那个切普克。 他与阿町身为今夜拉了他们一把的“客将”,有必要跟奇拿村的领头人见上一面。 一群人刚来到切普克的家门口,便撞见了决意豁出一条命来帮助自己的家人逃脱c摆出像是赴刑场一般的悲壮表情的切普克。 这是绪方第一次和切普克见面。 绪方打量着身前的切普克。 他的左肩似乎受了伤,正不断向外冒着血,整只左臂和左臂的衣服都被血染得通红。 站在切普克身后的,一青年一妇女一少女。 男的那个,年纪大概在30岁出头,五官和切普克有些相似,应该是切普克的儿子。 除了这个青年之外,那名看上去大概只有十几岁的少女的无关也和切普克有些相像——应该是切普克的孙女了。 绪方猜测,那名有着丰腴体态的妇女,应该就是切普克的儿媳吧。 在听到哥萨克人都被打跑的捷报后,切普克一行人无一例外都露出震惊c兴奋的表情。 但不 知是不是绪方的错觉——切普克他们听到这捷报后,竟除了震惊之色与兴奋之色外,切普克c他儿子c他儿媳还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尤其是切普克——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都有些僵硬了 切普克的心情现在很复杂。 原本,他都已做好了必死的觉悟,跟自己的儿子c儿媳c孙女道了别。同时也将自己之前一直不敢跟自己儿子c儿媳所说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给了他们,好让自己了无遗憾。 结果现在却跟切普克说:他们得罪了,他不用死了。 切普克:??? 若不是因为村子得救的“兴奋”盖过了“尴尬”,否则切普克现在肯定会因尴尬而羞红了脸,连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摆。 尴尬归尴尬,切普克现在感受得最深的情绪,是激动和兴奋。 切普克迅速收起脸上古怪的神色后,急声朝身前的众人问道: “那些白皮人真的都被打跑了吗?(阿伊努语)” “嗯!大概只跑了20来人!(阿伊努语)”一名壮汉激动地说道,“其余人都被干掉了!(阿伊努语)” 这名壮汉的话音刚落,一名妇女用同样激动的口吻补充道: “都是多亏了有这个和人的帮忙!(阿伊努语)” 这名妇女向绪方一指。 切普克看向对他来说,相当陌生的绪方和阿町。 “他和他身旁的那个女人是艾亚卡他今天带到我们村子来的那对和人!(阿伊努语)”一名村民替村长解释着绪方和阿町的身份,“起码有30个白皮人是被这名和人所杀!(阿伊努语)” 库玛村的艾亚卡今天带了一对和人进了他们的村落——这件事,切普克在绪方他们刚进村时就知晓了。 但因为忙于和斯库卢奇见面c听取斯库卢奇所说的“重要的事情”的缘故,所以切普克一直没有和绪方他们相见。 切普克也好,他身后的儿子c儿媳也罢,纷纷因惊讶而瞪大了双眼,张大着嘴巴,用像是看着珍稀动物般的表情看着绪方。 “只是做了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绪方轻声道。 站在绪方身旁的那名青年恰好懂得日语。 在绪方的话音刚刚落下后,他便及时将绪方的这句话翻译给了在场所有听不懂日语的人。 这名翻译刚将绪方刚才所说的话转译完毕,一道对绪方和阿町很熟悉的男声自他们俩的身侧响起。 “真岛阿町你们两个在这啊终于找到你们了。” “艾亚卡。”绪方发出低低的惊呼。 这道男声的主人,正是艾亚卡。 脸上带着浓郁的疲惫之色的艾亚卡,缓步朝绪方他们这儿走来。 他背后那原本装满了箭矢的箭筒,现在仅剩寥寥几支箭,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疲惫——可以想象他刚才也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战斗。 “你没受伤吧?”绪方问。 “嗯。”艾亚卡点点头,然后勉强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我可是库玛村最厉害的猎手,没那么容易受伤的。” “我不仅没受伤,还干掉了5个人。” 见艾亚卡没有受伤,绪方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说和艾亚卡也才刚认识没多久而已,但绪方对给予了他和阿町不少帮助的艾亚卡,一直都抱有着感激和敬重之情。 “2位勇士。(阿伊努语)” 就在这时,切普克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绪方和阿町。 “请问你们的名字是?(阿伊努语)” 站在绪方身旁的那名懂日语的青年,迅速帮绪方翻译着。 绪方:“我叫真岛吾郎。” “我叫阿町。” 为了配合并不会说日语的切普克,绪方特地将他的名字说得慢了一下。 “真岛吾郎阿町” 切普克缓缓地朝绪方和阿町低下了头。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援手。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阿伊努语)” 说罢,切普克转过身,也朝艾亚卡深深低下了头。 “也谢谢你。艾亚卡。奇拿村绝对不会忘记和库玛村的友谊的。(阿伊努语)” “不用客气。”绪方说,“我刚刚也说了,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而且——” 绪方扭头看向东面。 “除了我们之外,也有其他人在帮助你们。” “其他人?(阿伊努语)”在听完翻译的转译后,切普克朝绪方投去疑惑的视线。 时间倒转回刚刚—— “妈的!妈的!” 一名哥萨克人不断喷出着露西亚语中的一切脏话,借此来发泄内心中的恐惧。 嘭! 身后又传来了巨大的重物落地声,以及人的惨叫声。 这名哥萨克人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那巨大的落地声应该是马匹倒地的声音,至于那惨叫声,则是马背上的人因马匹倒地而摔了个狗吃屎的惨叫。 他微微侧过头,瞥了后面一眼。 在刚才,本还有2人紧跟在他的身后,跟着他一起策马奔逃。 但现在——他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那2人都是因为战马被毒箭所射到c倒毙而亡,整个人也跟着一起摔在地上。 在现在这种情况,没了马基本是必死无疑。 而他也不打算去救助那些落马的同伴们。 因为他自个现在也是自顾不暇了。 嗖!嗖! 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利箭破空声,不断从这名哥萨克人的耳边掠过。 他将整个身子贴在马背上,尽可能减少身体被射中的可能性,同时不断地向上帝祈祷着,祈祷没有毒箭射中他的马。 充满阿伊努特色的低矮房屋飞快地从这名哥萨克人的身旁掠过。 一路上,也碰到不少这个村的村民。 他们不敢站在正狂奔着的马的面前,只敢站在道路旁或屋顶上,用弓箭对他进行着攒射。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作用了, 终于——这名哥萨克人拐进了一条直通村外的大道。 向前望去,他已能看见村外那辽阔的雪原。 距离村外,大概还剩30步的距离。 他在心中兴奋地朝自己说道:快了!快了!就快逃出去了。 他胯下的战马已经大汗淋漓,每跑一步都能甩下大量的汗珠。 但这名哥萨克人却毫不怜惜自己的坐骑,再次轻磕马腹,设法让速度已经提升至极限的坐骑再快一些c进一步榨取坐骑的体力。 距离村外,大概还剩20步的距离。 自身旁掠过的箭矢破空声越来越稀疏。 在箭矢的破空声越发变得稀疏的同时,狂喜之色也开始一点点地在这名哥萨克人的脸上浮现。 然而——就在距离村外仅剩20步的距离时,这名哥萨克人突然瞅见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 一道以利落的身手从低矮的房屋顶上跃下的人影。 这道人影直接落在这名哥萨克人的前方c落在这名哥萨克人出村的必经之路上。 而这道人影,正是绪方。 今夜已经斩了多少人?绪方没数,但他绝对最少应该也有30人了。 他现在四处追击着那些企图逃跑的哥萨克人,斩人数继续攀升着。 身上各处溅上了不少鲜血,直直地望着身前的这名哥萨克人。 然后将左手的大自在递到嘴边,用嘴巴咬住刀柄,然后用双手握住手中的大释天,把大释天缓缓上举,切换成上段架势。 大释天也好,大自在也罢,刀身目前都沾满了鲜血与脂肪。 如果不作清理就这么收刀归鞘的话,那大概只需2天的时间,他的刀鞘就会飘出难闻的异味。 过上7天,他的刀鞘就会臭到让阿町都不愿接近他的程度。 面对突然挡在他身前的绪方,那名哥萨克人在愣了下后,脸上的狂喜之色慢慢切换成了狰狞与淡淡的疑惑。 之所以感到疑惑,是因为他发现拦在他前方的这家伙,穿着日本的衣服,拿着日本的刀,五官也与阿伊努人截然不同,似乎是个日本人。 因信息传递不畅的缘故,这名只是队伍里最普通的成员的哥萨克人并不知道——有个日本人突然出现在这村子里,并且他们今夜的失败,都是拜这日本人所赐。 所以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日本人,他才会感到这么疑惑。 至于他为什么面露狰狞那理由就简单了。 现在可没有岔路供他绕道绕过绪方。 他现在也不可能拨转马头,原路返回c另改他路。 如果原路返回的话,天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这名拦在他身前,把刀高举的家伙,一看就知这和人打扮的家伙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于是,这名哥萨克人拔出了他的马刀,打算强行突破绪方的阻拦。 他与绪方之间的距离,剩下7步。 望着身前这员驾马朝他笔直冲来的骑兵,绪方不由得回想起前世的那些汽车。 汽车朝你笔直冲来时的那种压迫感,就和绪方现在所感到的压迫感 很像。 都能给人带来一种“自己若是待在原地,绝对是要被碾碎”的感觉。 面对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压迫感,绪方却面不改色,只默默维持着双手紧握大释天的上段架势,紧盯身前的这名哥萨克人,默默计算着敌我之间的间距。 绪方与这名哥萨克人之间的距离,剩下3步。 绪方在计算间距,这名哥萨克人也同样在计算间距。 这名哥萨克人知道——能否在保证自己与马匹都完好的情况下突破绪方的阻拦,这关系到他今夜能否活命。 他不敢用马匹冲撞绪方。 他胯下的坐骑本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在这种疲惫的状况下,还让它去冲撞敌人,搞不好会出什么意外。 马匹现在就是他的生命,他不敢去赌c不敢让自己的马匹遭受任何可能的风险。 这名哥萨克人紧攥着手中的马刀,汗水因紧张自手掌泌出,稍稍润湿了刀柄。 双方都计量着彼此的间距,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二人之间的间距仅剩——3步。 2步。 绪方已经感受到马匹的鼻孔和嘴巴所喷出来的气。 1步。 二人都已可以清楚地看清彼此的五官。 0步! 他们终于等来了各自最佳的攻击时机。 哥萨克人已像是割麦子一般的动作,挥刀割向绪方的脑袋。 绪方也近乎是在同时,将高举着大释天重重劈下。 大释天自右上向左下,斜着朝这名哥萨克人的马刀迎去。 榊原一刀流·水落。 嚓嚓嚓嚓 两柄刀在半空中重重相撞——然后直接分出了胜负。 哥萨克人的力道远逊于绪方。 在双刀相撞的下一瞬间,这名哥萨克人手中的刀被直接挤开。 没错,就是直接挤开。 两把刀擦出点点火星,这名哥萨克人的马刀被挤出原来的轨迹。 而绪方的刀则余势不减,连轨迹都没有丝毫偏离,在将这柄马刀挤开后,直直地砍向刀后方的人。 嗤! 刀斩开血肉的声音响起。 大释天的前半截刀刃直接扫过这名哥萨克人的胸口,将他的半个胸膛斩开。 马匹继续载着这名哥萨克人向前奔去,与绪方擦肩而过。 然而这匹马还没跑远几步,他背上的哥萨克人就像一根软趴趴的面条一般,从马背上栽倒下来,倒在雪地中,再无半点声响。 而那匹马则继续自顾自地继续笔直向前奔去。 唰! 绪方将咬在嘴巴上的大自在拿下来,然后将大释天朝下重重一甩,自刀身上甩落的鲜血洒作雪地里的点点梅花。 斩毙了这名差一点就要逃离村子的哥萨克人后,绪方不作半点听留与喘息,使用不知火流潜行术跃上旁边的矮屋,继续寻找着哥萨克人的身影。 站在矮屋顶上的绪方,飞快移动着视线,寻找骑在马上的人。 哥萨克人不难找,只要去找骑在马上的人就对了。 ——嗯? 这时,绪方突然愣了下。 绪方现在位于村子的东北角,可以看到村子东面与北面的景象。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在村子的东面,有一伙骑在马上的人。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绪方隐约看见——这伙人中有个站在马背上的人。 而这个人有着一头鲜艳的红发。 ——斯库卢奇?他们在做什么? 绪方看见他们那伙人都拿着枪,其中几人更是将枪口对准村子。 绪方刚在为斯库卢奇他们为何待在村外感到疑惑,现在马上就有人替绪方做了解答。 2名哥萨克人策马自村子的东面逃离。 然而这俩人刚离开村子,斯库卢奇他们那边便冒起了股股硝烟。 随后,这2名刚从村子离开的哥萨克人便逐一从马上衰落,不再动弹。 ——斯库卢奇他是在帮奇拿村吗 “斯库卢奇老大!”阿夫杰高声朝身旁的斯库卢奇喊道,“他们好像开始逃跑了!” “嗯。”斯库卢奇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看到了。” 刚才,斯库卢奇顺着望远镜,亲眼看到了绪方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将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二人枭首。 接着与一帮突然赶来的村民们一起将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二人的脑袋插在长矛上,然后赶赴其他的地方。 在看到绪方顺利将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二人枭首后,绪方便知道——弗拉基米尔他们完了。 在总大将都已经被干掉的情况下还能取胜的战斗——斯库卢奇还真没见过呢。 果不其然——越来越多的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的部下慌慌张张地策马自村中逃离。 他们那副慌不择路的模样,让人难以想象这些人和刚才肆意杀戮奇拿村的村民们的那帮人是同一伙人。 也有一些人太过慌张了,竟没有看路,往斯库卢奇等人所在的这个方向逃。 这种往枪口上撞的行为,其结果自然而然是——被斯库卢奇他们乱枪打死。 “我们要去追那些逃到其他方向的人吗?”阿夫杰问。 “我他妈也想追他们啊。”斯库卢奇笑着耸耸肩,“但不可能追上的,就任由他们逃吧。” 那些往其他方向逃跑的人,因为他们都有骑着马的缘故,所以即使策马去赶,也不大可能追得上。 “斯库卢奇老大”阿夫杰用担忧的口吻朝斯库卢奇说道,“让这么多人逃出来我担心他们会举报我们攻击同胞啊” “这些成功逃出去的人中,可能有不少人都看到您带着我们用步枪对他们进行扫射” “怕什么!”斯库卢奇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在失去组织的情况下,那些人能否在这种荒山野林中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就算他们真的活了下来,并且向上面告我们的状——他们有证据吗?” 说罢,斯库卢奇发出一声带着几分嘲弄之色在内的冷笑。 他如果怕有幸存者告他的状,他就不会带阿夫杰他们支援奇拿村的村民们了。 结束了与阿夫杰的简短的对话后,斯库卢奇继续专心致志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村子的情况。 他拿着望远镜四处扫视时,他突然发现了绪方。 恰好看见了一刀斩毙了那名差一点就可以出村的哥萨克人的绪方。 然后看见绪方攀上屋顶查看情况。 接着看见了绪方正朝他们这边看,似乎是发现了他们。 透过望远镜,他清楚地看见绪方那张正面朝着他这边c露出疑惑之色的脸。 一抹淡淡的笑意在斯库卢奇的脸上浮现。 斯库卢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朝绪方远远地低头示意了一下。 随后继续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绪方所在的方向。 “斯库卢奇老大!” 阿夫杰的声音冷不丁地再次响起。 “那些家伙基本都要逃光了,等他们逃光后,我们之后该做什么啊?” “做什么?”斯库卢奇耸耸肩,“收枪c勒马c回营。” “就这样吗?”阿夫杰瞪圆双眼。 “那你想怎样?”斯库卢奇换上戏谑的口吻,“骑着马,像凯旋归来的将军一般,大步走入刚被一伙我们的同胞所欺凌的村子里吗?” “我们今夜可耗了不少的子弹”阿夫杰嘟囔道,“我们现在远在远东,补给很困难” “弹药这种东西,可是很难补充的啊” “我们花了这么大力气帮助他们,总该跟那个村子的阿伊努人换点有价值的东西吧” “这个不着急!”斯库卢奇微笑着,“这个村的阿伊努人,今夜肯定要忙于救治那些伤患,绝对是没有时间和精力理我们的。” “今夜先回营好好睡一觉,剩余的事情,之后再说!” 时间倒转回现在—— 在将他刚才所亲眼目睹的斯库卢奇率人帮助了奇拿村的这一事,言简意赅地跟切普克说出后,切普克露出复杂的表情。 “是真的吗那个红头发的白皮人真的带着他的部下来帮助我们吗(阿伊努语)” 切普克现在的表情复杂到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他不由得回想起今日下午相见时,他们面对斯库卢奇那并不算多么友好的态度——此事一回想起来,切普克脸上的表情便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村长!村长!(阿伊努语)” 突然,一道焦急的大喊自不远处传来,将切普克等人的注意力都给引了过来。 是一名年纪尚轻的女孩。 这名女孩满脸焦急地奔到切普克的跟前,然后用像是要哭出来的语调朝切普克说道: “村长!受伤的人好多!我们的药可能不够!我们去向其他村子的人求助吧!(阿伊努语)” 这名女孩的话音刚落下,切普克等人的脸便“唰”地瞬间变难看了起来。 论斩人 ,绪方是经验与技术兼备的好手。 但若论救人,绪方就爱莫能助了。 阿町也是这般,他们俩人都是对医学没有任何涉猎的人。 绪方唯一会的医术,就是往伤口上涂口水。 奇拿村的村医还活着——这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说在救治上帮不上什么忙。但协助还能好好活动的村民们一起将受伤的村民找出,然后将其抬到村医那——这种事情,绪方和阿町还是办得到的。 绪方他们俩尤其是绪方,现在在奇拿村村民们心中的地位,那不是一般地高。 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之所以能打退那帮白皮人,都是多亏了有这个和人相助。 若没有这个和人的帮忙,那么那些白皮人现在肯定已经在他们村子里大开“庆功宴”,然后肆意凌辱他们村子的女人。 在瞅见绪方和阿町竟帮助他们一起去寻找c搬运受伤的人时,村民们连忙制止,表示不需如此,想要让绪方和阿町好好去休息。 在村民们的想象中,绪方现在应该很累,毕竟所有倒地的白皮人中,有近一半人是被绪方所斩。 面对村民们的好心好意,绪方只微笑着婉拒。 虽然他的确是有些累了,在“无我境界”下,体力会急剧消耗,但绪方还没有累到连动都动不了的程度。 反正在绪方眼里,帮村民们一起寻找c搬运那些受伤的村民,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于是绪方便决定送佛送到西,将这点小忙也一并帮上。 伤者的数量,远超绪方和切普克他们的想象。 一直到天空都微微发亮了,他们才终于打扫好了整个村子。 所有伤者都被找出并将他们运到村医那。 哥萨克人的尸体被随意地扔到一帮,打算之后直接火化。 至于死去的村民——他们的尸体则被小心安放着,之后为他们举办葬礼。 奇拿村是人数要比库玛村还要多上一点的村落。 即使经历了那“失踪事件”,奇拿村也仍有村民209人。 但经历了昨夜的激斗后,奇拿村死伤了一半以上的人口其中死亡39人,67人受伤。 虽说胜利了,但这死伤数字,却将一个冰冷的事实告诉给了大家——这一场血淋淋的惨胜。 奇拿村,伤者救治区—— 所谓的伤者救治区,其实就是村子里的一片空地。 因为伤者数量太多了,所以只能将他们都集中放置在一块空地上。 “乌里帕希。”切普克朝身前的一名正蹲在某名伤者旁,给这名伤者包扎的中年男人轻声道,“情况怎么样了?” 这名中年男人名叫“乌里帕希”,是奇拿村唯一的一名村医。 他既是村医,也是一名优秀的猎手。 昨夜的那场激斗,他也参与了。 并且十分幸运地幸存下来,并且连点伤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倘若连乌里帕希都重伤了或死了,那这么多的伤患就无人可为其救治了。 切普克的这句话刚说完,乌里帕希恰好已用干净的布为身前的这名被马刀砍伤的村民包扎好。 乌里帕希缓缓站起身,然后朝切普克使了个眼色:我们到无人的地方去。 读懂了乌里帕希的眼神意思的切普克点点头,然后跟着乌里帕希朝远离救治区的地方快步走去。 一路走到救治区的伤患都看不到他们c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后,乌里帕希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相当不好” “伤患太多了村里储备的药根本不够” “而且切普克,我就老实跟你说吧。” 乌里帕希换上严肃的口吻。 “我不知道该怎么治那些被白皮人的火枪给打伤的人。” “我以前从没治疗过这种类型的伤势。” “该怎么把那些圆圆的玩意从体内取出,以及该给他们上什么药,我完全不知道” 静静地听完乌里帕希的这番话后,切普克沉默了起来。 过了半晌,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并没有怪罪乌里帕希连枪伤都不会治的打算。 乌里帕希倘若能治被火枪给打到的伤,切普克反而会感到很奇怪。 他们虽然知道火枪为何物,但此前从没有遭受过火枪的侵袭。 “切普克,我们要不要试着去向‘赫叶哲’的人求助?”乌里帕希轻声道,“‘赫叶哲’的人有火枪,他们的医生说不定知道该怎么治疗被火枪打伤的人。” 乌里帕希的话刚说完,切普克便连忙摇了摇头。 “不行。‘赫叶哲’离我们太远了,遣人去请他们的医生,即使是乘坐狗拉雪橇,也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而且‘赫叶哲’的人所使用的火枪,也和那些白皮人所使用的火枪有很大的不同。” “我觉得他们的医生应该也不会治被那些白皮人的火枪所打伤的伤者” 说到这,切普克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派人去和离我们较近c和我们奇拿村关系较好的村落那里请药c请医生了。” “乌里帕希,你先继续尽己所能地专心治疗伤患吧。” “其余的事,我来想办法解决” “嗯。”乌里帕希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快步重返救治区。 而切普克也快步自原地离开。 还没走远多久,切普克便瞧见一名独臂中年人朝他迎面走来。 “玛纳克尔。情况如何?”切普克问。 玛纳克尔算得上是切普克的左膀右臂之一。 昨天晚上战斗结束后,切普克便派玛纳克尔去管理c安放那些死于昨夜的激斗中的村民们。 面对切普克抛来的这问题,玛纳克尔轻轻地点了点头: “尸体我都放在屋子里了。” “足足放满了4间屋子” 说罢,玛纳克尔与切普克并肩同行。 “真是惨啊” 玛纳克尔用悲怆的口吻唏嘘着。 “为何我们总是遭受到这种无妄之灾” “是啊”切普克把头垂得低低的,“为什么总有这样的无妄之灾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先是“失踪事件”,现在又来一个“遭到白皮人的攻击”。 之前的“失踪事件”已经让他们村子减少了大量的青壮男性。 而现在又进一步死伤了大量的村民 “我们村子的年轻男人本来就已经很少了”玛纳克尔苦笑着说道,“现在又死伤了一批” “少了这么多的男人真不知道其他村子的人会怎么对待我们” 在仍处于原始的部落制的阿伊努人中,人口就是一切。 基本上,青壮男性越多的部落,就越是富有和强大——反之亦然。 年轻男人稀少的村落,往往会被其他村落的人所欺负c瞧不起。 虽说他们奇拿村的不少女人有拿起弓箭,干起本该由男人来干的活——但女人的体力c力量,始终还是敌不过男人的。 “切普克,我算过了。”玛纳克尔接着道,“现在我们村子还活着的年纪在14岁到40岁的男人,仅剩41人了” “这其中还包括那些在昨天晚上受了伤c还在等待治疗的人。” “如果其中部分人没有救回来c死掉的话,这个数字还会接着减少” “若是不想让其他村子或什么人瞧不起我们c欺负我们,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增加我们村子的年轻男人的数量了” “我知道了”切普克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叹气了。 在叹了口气后,切普克驻足在原地。 低着头,面露沉思。 只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 “村长!” 这时,切普克突然听到响亮的年轻男声。 切普克循声看去——是艾亚卡。 艾亚卡快步朝切普克走来。 “村长,终于找到你了。”艾亚卡快速说道,“现在天亮了,我打算现在就出发。” “我会尽快回到库玛村,将我们库玛村的村医给带回来的。” “我大概今天傍晚就能回来。” 昨天晚上,在得知奇拿村的伤患数量过多,药不够用时,身为与奇拿村交好的库玛村出身的艾亚卡,便不假思索地答应切普克: 明天天亮后,他会尽快返回库玛村,去将他们库玛村的药和村医带回来。 见艾亚卡是来与他们道别的,切普克面带感动地用力点了点头。 “谢谢你,艾亚卡。” “嗯。那么村长,我就先走了。” 说罢,艾亚卡转身去,准备大步离去,孤身一人乘坐狗拉雪橇返回库玛村。 然而他才刚转过身,切普克便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对了,艾亚卡。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什么问题?” “那个真岛,以及那个叫阿町的女孩是什么关系?” “村长,你问这个做什么?”艾亚卡反问。 “ 没什么,只是单纯地有些好奇而已。” “他们俩是夫妻。”艾亚卡答道。 切普克仅问了这一个问题,便让艾亚卡离开了。 望着艾亚卡离开的身影,切普克抿紧着嘴唇。 然后冷不丁地朝身旁的玛纳克尔问道: “玛纳克尔我刚刚想到了。” “想要让其他村子或其他的什么人瞧不起我们c欺负我们。除了增加年轻男人的数量之外。” “我们还可以试着让一些很厉害的年轻男人成为我们村子的一员” “比如那个真岛”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截止到本章发出,已经有979章月票了! 再有71章月票,明天我就接着爆更1+,求求你们投月票给本书吧!(豹头痛哭)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90章 关于阿町的腰力与骑马的探讨【爆更1W】 大家久等了,晚了半个多小时,问题不大,问题不大(手动狗头) 玛纳克尔又不是笨蛋,他当然听得出切普克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让那个名叫真岛的和人留在我们村子吗?”玛纳克尔瞪圆双眼。 “那个真岛的身手有多厉害,你昨晚也见识到了吧。”切普克轻声道,“如果他成为我们村子的一员,那么即使我们村子现在男丁很少,也能让其他村子不敢瞧不起我们c欺负我们。” “但是你要怎么让那个和人成为我们村子的一员?”玛纳克尔沉声道,“用女人留住他吗?刚才艾亚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和那和人女性是夫妻,他已经有妻子了。” “关于这事,之后再慢慢细想吧。”切普克抬起手揉了揉自己两边的太阳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治好受伤的村民们。” 切普克把自己刚刚从村子里唯一的一名村医——乌里帕希那得知的“无法治疗枪伤”的事情,告知给玛纳克尔。 “乌里帕希治不了”玛纳克尔因惊愕而瞪圆双眼,惊叫出声。 话说到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门似乎有些太大了一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随后换成小声的语调: “乌里帕希治不了那些被火枪打伤的人?那该怎么办?” 据玛纳克尔所知,被火枪给打伤的人可不少。 如果这些人都无法救治那玛纳克尔不敢想象这会是什么后果 “我刚想到了一条有希望救治他们的方法”切普克轻声道,“玛纳克尔,你去叫上” 切普克一口气吐出5个人名。 这5人都是仍幸存着的c在村子里颇有地位的人的名字。 “然后再叫上2名懂得和语的人。” “动作快一些。”切普克接着道,“待会和我一起去找那个叫斯库卢奇的白皮人。” 奇拿村,村外东面,斯库卢奇的营地—— 斯库卢奇有个怪癖,那就是极其喜欢睡吊床。 即使是在帐篷里面,他也在帐篷里面系一个结实的吊床,然后在吊床上睡觉。 虽然昨夜发生了相当多的事情,但斯库卢奇还是睡了个非常舒服的觉。 长年的探险生活,让斯库卢奇他养成了“枕戈待旦”的习惯。 即使是睡觉,他也不会脱下自己的衣服c鞋子,永远将自己的武器放在自己的手能迅速够着的位置。 睡了个很香的觉,从吊床上跳下后,斯库卢奇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缓步走出自己的帐篷。 斯库卢奇的帐篷坐西朝动。 刚出了帐篷,一束阳光便直直地打向斯库卢奇。 今日是个大晴天,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没有烦人的雪点飘下。 望着这湛蓝的天空,斯库卢奇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一些。 就在斯库卢奇微笑着c叉腰享受着这清新空气时,阿夫杰的声音突然自他的身侧响起: “斯库卢奇老大,你醒来了啊?” “哦哦!阿夫杰!早上好呀!看你的样子,你昨夜似乎睡得很不错嘛!” “昨夜晚上好好地运动了一些,睡得当然香,不过”阿夫杰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右肩,“一觉醒来后,我现在感觉自己的右肩很痛” 肯塔基长步枪的后坐力并不低。 昨夜使用肯塔基长步枪,进行了不知多少次射击的阿夫杰,右肩受到了这么多次后坐力的冲击,在一觉醒来后,右肩感到酸痛是很正常的。 “斯库卢奇老大,我正打算去拿吃的与喝的,要我帮你拿上一份吗?” “不着急!不着急!”斯库卢奇摆了摆手,“阿夫杰,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突然有灵感了。” “灵感?什么灵感?” “诗的灵感。” “老大你还会写诗吗?”阿夫杰挑了挑眉,面露惊诧。 他跟随斯库卢奇至今,还是第一次听说斯库卢奇会写诗。 “别小瞧我啊。”斯库卢奇耸耸肩,“我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博学。要听听我刚刚所作的新诗吗?” “那就让我听听看老大的诗吧。” “天空很他妈蓝,太阳很他妈暖,今日天气真他妈棒,活着真他妈好。” “老大你如果将你的这诗说给那些真正的诗人听的话,他们一定会让你向诗这门艺术道歉的。”阿夫杰一脸笃定,像是自己刚 才正在说着什么真理c。 “啧啧啧。”斯库卢奇竖起右手食指,然后向阿夫杰左右摇了摇,“阿夫杰,你只是没有领会到我刚才这首诗的奥妙而已。” “我刚才的诗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却用简单的语句告诉了一个很重要c但却总是被其他人所忽视的真理——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活着。” “我虽然的确是不懂什么诗,但我还是知道的——正常的诗里面,是没有脏话的。老大你为什么要在你那首诗的每一句话中加个脏话呢?” “这不是脏话。”斯库卢奇一本正经地说道,“阿夫杰,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吗?” “脏话这种东西,除了能用来骂人之外,还能当语气词来用,用来增加说话的语气。” “比如‘你好他妈烦啊’,就比‘你好烦啊’要有气势得多,更容易将自己的‘嫌弃之情’传递给他人。” “所以我那首诗中的每个脏话,是语气词,是用来加强语气的。” “能让读者更能深刻地领悟到作者在写这首诗时,天空有多么地蓝c太阳有多么地暖c天气有多么地棒c‘活着’这件事对每个人来说有多么地重要。” 斯库卢奇的话刚说完,阿夫杰便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我不行了。感觉再听老大你胡说八道下去,我之后肯定会没法再直视‘诗’这门艺术了。” “我要去吃早饭了,待会再见吧,老大。” 说罢,阿夫杰像是逃跑一般,飞快地从斯库卢奇的身旁逃离。 “真是无趣啊!” 斯库卢奇冲阿夫杰的背影撇了撇嘴。 “难得今天诗兴大发,想和人多聊聊诗呢。” 才刚刚起床的斯库卢奇还不算太饿。 并不急着去吃早饭的斯库卢奇,偏转过头看向西面,看向奇拿村所在的方向。 因为有帐篷作阻挡,所以斯库卢奇看不到奇拿村现在的样子。 但即使如此,斯库卢奇还是直直地将视线投到西面的天空。 他在昨夜准备上床入睡时,隐约听到自村子那传来的吆喝声与低低的哭泣声——斯库卢奇猜测,这大概是奇拿村的村民们清理村子时所发出的声音。 “真是惨啊。”遥望着西面的天空,斯库卢奇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 “老大!” 这时,一道突然响起的通报声,让斯库卢奇不得不将视线从西面的天空移开,转到这道声音的主人身上。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斯库卢奇麾下的一员普通的部下。 “何事?”斯库卢奇问。 “来了一伙旁边那村子的阿伊努人,他们现在正在营地大门外。”这名部下言简意赅地答道,“他们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大通,但我既听不懂阿伊努语,也不懂日语,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斯库卢奇挑了挑眉。 这名部下所说的“旁边那个村子”,所指的自然便是奇拿村了。 奇拿村派了一伙人过来——得知此事后,斯库卢奇仅仅只是挑了挑眉梢,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之色。 “辛苦你了。”斯库卢奇夸奖了一下这名前来报信的部下后,便大步朝营地大门走去。 “我去会会他们。” 斯库卢奇是他们这伙人中唯一会说日语的。 所以只有斯库卢奇能跟他们沟通。 在营地大门出现在了自个的视野范围内后,斯库卢奇便远远看见了站在营地门口外的切普克等人。 发现是村长亲自带人过来后,斯库卢奇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了淡淡的惊讶之色。 稍稍加快了点脚步,来到切普克等人的跟前后,斯库卢奇都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切普克便率先一步向斯库卢奇躬身说道: “斯库卢奇,我们昨夜看到了你对我们的帮助。” “我们不会忘记每一个对我们伸出援手的人。”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阿伊努语)” 昨夜从绪方那得知斯库卢奇帮助过他们后,切普克向不同的村民求证过。 许多村民昨夜也都看到了待在村外,对他们进行远程援助的斯库卢奇等人,证实了“斯库卢奇帮助了他们”是确有其事。 听完翻译的转译后,斯库卢奇认真打量了切普克的脸几遍后,摆了摆手。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你们跟我来吧。” 说罢,斯库卢奇示意那几名负责守门的部下放行,然后将切普克等人领向他的帐篷。 一路上,切普克他们自然是惹来了不少的眼球。 斯库卢奇的部下们,因不知这伙突然到访的阿伊努人的来意,向切普克投去疑惑c好奇的视线 。 虽然知道周围的这些“白皮人”和昨夜攻击他们村子的那伙“白皮人”不是一帮人。 但看见这一张张拥有深邃五官的脸以及白皙的皮肤,切普克他们还是感到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故意不去看周围的人,只直直地看着前方,看着在前头领路的斯库卢奇的背影。 斯库卢奇的帐篷勉强能容纳切普克人站在里头。 将切普克他们领进自己的帐篷中后,斯库卢奇便一屁股地坐到了吊床上,面朝着切普克等人。 而切普克等人刚进到帐篷,便再次向斯库卢奇躬身,用比刚才还要郑重一些的语调说道: “昨夜真的非常感谢你对我们伸出的援手。” “真的非常谢谢你。” “我们绝不会亏待每一个帮助我们的人。” “我们村子虽然不富裕,但我们会尽我们所能赠予你们丰厚的谢礼。” 切普克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切普克突然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 “你们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 “谢礼什么的,之后再慢慢详谈。” “现在——你们就跟我讲讲其他的事情吧。” 说到这,斯库卢奇换上带着几分戏谑之色在内的口吻 “你带着这么严肃的眼神和表情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向我道谢吧?” 斯库卢奇的这句话虽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见斯库卢奇精准道出了自己的意图,切普克的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但他还是迅速重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我此次来找你,除了是想当面向你道谢之外,的确是还有其他的事想跟你商量。” 说到这,尽管有尽力控制,但切普克的语调中还是出现了几分急切。 “我们村的不少村民,在昨夜被火枪所伤。” “我们的医生并不擅长治疗这种枪伤。” “你们的医生能治被火枪打到的伤口吗?” “如果能治的话,我想请你派你们的医生帮助我们!” 仍处于部落制文明的阿伊努人,没有发展出复杂的“礼仪文化”,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所以绝大多数的阿伊努人讲起话来都很直爽,不会讲太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切普克没讲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告知了他们的请求。 去请斯库卢奇帮忙——这是切普克刚刚想出的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救治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们的唯一方法。 斯库卢奇他们也是白皮人,也用着相同的火枪。 所以切普克猜测——他们的医生说不定就掌握治疗枪伤的技术,知道该如何治疗枪伤。 只要有任何一点能让更多中了枪伤的村民们痊愈的机会,切普克都不愿放过。 斯库卢奇挺喜欢这种讲话直爽c不饶弯的人,和这种人聊天,不用担心将太多的时间耗费在讲废话上面。 “原来如此想跟我们借医生吗”斯库卢奇轻声道。 斯库卢奇面无表情,语气平淡,让切普克等人参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当然,我们不会白让你帮我们。” 切普克急声补充道。 “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地给予你们想要的报酬!” 斯库卢奇伸出右手食指挖了挖耳朵,仅思考片刻,便缓缓说道: “你想借我们的医生,也不是不可以。” 切普克的脸上浮现出希冀之色。 “但是——” 斯库卢奇这突如其来的“但是”,让切普克脸上的这抹希冀僵了一下。 “我得先事先告诉你。” “枪伤是一种很麻烦的伤口。” 斯库卢奇竖起他的左手食指,然后不断转动着这根手指。 “现在的子弹,是旋转着飞的。” “在射进人的肉体后,会对人的肉体造成极大的破坏。” “现在的医术,并没有发达能让所有中了枪伤的人都痊愈。” “上半身中弹的人,能治好的概率微乎其微。” “四肢中弹的人,绝大多数都得截肢。” “而我的医生的医术也没有厉害到连死人都能从死神那拉回来的程度。” “我就算是派出我的医生来帮你们,你的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们,能够恢复如初的,大概只有那么一小撮人。” 斯库卢奇将拇指和食指的指肚紧贴在一起,向切普克等人示意拇指指甲和食指指甲之间的那一小点缝隙。 “你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中,其中的绝大多数还是会死亡或残疾。” “即使如此,你还想请我的医生来帮忙吗?” 听完翻译的转译,切普克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但他也仅沉默了一小会,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谢谢你的告知。” “但我还是想请你们的医生来帮忙。(阿伊努语)” 切普克根本没得选。 即使斯库卢奇的医生也没法治好所有中了枪伤的人,但最起码还能救几人。 如果不请斯库卢奇他们帮忙,就凭根本不会治疗枪伤的他们,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们,只怕是会全部死光。 “该告知的,我都告知了。”斯库卢奇道,“你可别反悔,或是在开始治疗后,怪罪我们没有帮你们治好所有人。” 说罢,斯库卢奇从吊床上跳下。 “我虽然自认是个心地还算不错的人。但我也没有心地善良到一直进行无偿付出。” “你们想请我的医生帮忙,肯定是要付点报酬的。” 听到此言,切普克露出凝重的表情,一副像是准备听取什么噩耗的模样。 看着切普克他们的表情,斯库卢奇不禁莞尔。 “不用担心我会要求你们给予什么让你们非常为难的报酬。” “我想要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以取舍的东西。” 绪方和阿町都参与了昨夜对村子的整理。 一直忙活到天都亮了,绪方和阿町才开始去休息。 艾亚卡已经于刚才动身出发,返回库玛村,去请库玛村的医生过来帮助奇拿村了。 绪方虽然知道库玛村和奇拿村的关系很好,但他没有想到竟然好到了这个地步。 昨夜在得知奇拿村的伤患远比预期的多c药远远不够后,艾亚卡近乎是不假思索地表示:我去请库玛村的医生和药过来。 同时还表示:库玛村的医生绝对回来的。 只有一人坐雪橇,而拉动雪橇的雪橇犬的数量足够多c身体足够壮的话,艾亚卡有希望在傍晚时分归来。 于是艾亚卡在离村之前,在奇拿村的村民的帮助之下,算上自己的狗,总计集齐了8条雪橇犬。 8条雪橇犬——这是艾亚卡所能操纵的雪橇犬数量的极限。 从昨夜开始,奇拿村的村民们便帮忙打点着身为他们恩人的绪方的住处。 他们村子里,刚好有一座空的屋子。 这座空屋的原主人,已经在半个月前因女儿出嫁到别村,而跟着他们的女儿一起搬到别村去居住了。 他们的屋子用低价卖给了切普克。 切普克计划着在之后将这座空屋充作养雪橇犬的屋子。 因为这座空屋只到手半个月而已,所以切普克还没来得及将他们家的狗放进这屋子里,现在这屋子是名副其实的空屋,除了一点家具之外,什么都没有。 正好适合用来供绪方他们居住。 几个村民在切普克的要求下,迅速打扫干净了这座屋子,同时也为绪方他们准备好了被褥等各种必需品。 而在忙活了一整夜后,终于开始休息的绪方和阿町,现在也终于回到了村民们为他们临时准备的“家”中。 他们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准确点来说,是阿町给绪方洗着澡。 虽说在昨夜,绪方每杀一人,都有尽力避免敌人身上的血溅到自个的身上。 但再怎么闪避,也有极限,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不可能将每一滴血都闪过。 昨夜战斗结束后,绪方基本上就是“半个血人”的状态。 溅到他身上的鲜血,甚至已经浸透衣服,染到绪方的皮肉上。 如果不尽快洗澡,汗味和血腥味所组合而成的臭味,能让猪圈里的猪都嫌弃绪方。 因此在帮助村民们打扫村子,忙活了一夜,来到家里后,已经闻到绪方身上开始散发出奇怪气味的阿町,便立即要求要给绪方洗澡。 “如何?水温会不会太烫了?”阿町朝正低头将头发浸在水盆中的绪方问道。 “好像还是偏烫了一些。”绪方道。 “那我再加一点冷水吧。”阿町用水瓢舀起旁边水桶里的冷水,加到用来来绪方洗头发的热水盆之中。 这间空屋里,除了绪方和阿町之外,再无他人。 因为周围没有任何外人在,所以绪方也不用担心有任何人来偷看——虽然他也不怕有人来偷看他。 “我觉得我一个月不洗的头发都比你现在的头发要干净。”阿町用不咸也不淡的口吻吐槽着绪方 现在的头发。 因为条件有限,所以绪方自然是不可能在大浴桶里面洗澡,只能用水盆盛着热水,然后用抹布来擦洗身体。 关于是先洗头发,还是先洗身体,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毫不犹豫地选择先洗身体。 绪方的头发其现在模样可以说是不忍直视了。 洒到他头发上的鲜血在干掉后,凝结成块,让绪方的头发变成一块一块的“块状”。 将头发浸到热水里面后,部分血块融化,透明的清水迅速变成了淡红色的血水。 “我知道”绪方自个也清楚他现在的头发非常地恶心“啊,有点痛,小力一点。” 坐在绪方身旁,帮绪方洗头发的阿町,一点一点地将绪方那因沾上血液而凝结在一起的头发给揉开。 在不弄疼绪方的情况下,将打结的头发给搓开——这工作量可不小,很快阿町便感到手指开始发酸了。 “你之后要不要试着去剃个月代头啊?”阿町朝绪方问道,“剃个月代头,不论是洗头发,还是与人战斗,都非常地方便哦。” “绝对不要。”绪方不假思索地用坚决的口吻回答道。 绪方即使是死,也不会去剃那种像地中海一样的月代头。 二人从昨夜开始便一直忙碌,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直到现在,他们那一直绷紧着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随着神经的放松,他们二人也开始开始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来打发这洗澡的无聊时间。 “我们之后似乎不用再跟那个斯库卢奇买枪了呢。”阿町朝绪方轻声道,“现在有一堆肯塔基长步枪任由我们挑选。” “是啊。”绪方不禁莞尔,“不仅仅是武器任由我们拿,马匹也可以任由我们拿。” 绪方他们对奇拿村几乎是有着“再造之恩”。 如果绪方跟奇拿村的村民们表示想拿一点从那些白皮人手中收缴的武器和马匹,村民们绝对不会拒绝。 “除了武器之外,我还打算拿2匹马。”绪方道,“有了马,我们之后就能用马来代步了。” “马吗”阿町面露难色,“我可不会骑马啊” 马在日本可以说是稀缺资源。 没点财力c渠道的人,都弄不来马。 就以不知火里之前那种没落的状态,自然是不可能有那个财力让村里的忍者们进行马术训练。 “我可以教你。”绪方道,“那些哥萨克人所用的马似乎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性格看上去都挺温顺的,骑起来应该不会很困难。” “马术会不会很难啊?”阿町问。 不会,毕竟你之前已经在我身上练习过了,你的腰已经练出了足够的力道——这句玩笑话涌到绪方的嘴边后,被绪方给强行咽了回去。 虽说阿町的性子比较热情c开放,但作为土生土长的江户时代的人,她有些地方还是挺保守的。 若是让阿町听到他刚才的那句带颜色的玩笑话,绪方猜测她一定会打他,所以绪方强行将这句玩笑话给憋回到肚子里。 “不会。”绪方随口说道,“腰好的人,骑马能更快上手。就凭阿町你的腰,你应该能很快上手的。” “我的腰很好吗?”阿町摸了摸自己的后腰,“我觉得我的腰力一般般耶,‘屈身’我只能一口气做500来个而已。” 所谓的“屈身”,是一种不知火里代代流传下来的锻炼身体的方法。 阿町曾跟绪方讲过,也跟绪方演示过。 当时,在看到阿町给绪方演示的“屈身”后,绪方的唯一的感想就是——这不就是仰卧起坐吗? 没错,所谓“屈身”,其动作基本和现代的“仰卧起坐”别无二致。 “你的腰力已经很好了。” ——毕竟你可是连桌子都能坐塌掉的人 绪方默默在心中补充着。 当初,绪方是在从间宫那拿来的一张能当矮床来用的桌子上,与阿町首次坦诚相见。 第二天一早,这张桌子就塌了一个角。 绪方一直觉得这桌子塌了的锅,得由阿町来背。 阿町此时刚好已经将绪方的头发洗好,开始用另一条干净的毛巾帮绪方擦干着头发。 “现在有很多肯塔基长步枪任我们拿。”绪方朝身后正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的阿町说道,“你要不要一口气多拿几把?” “我正有此意呢。” 阿町道。 “我打算拿5把肯塔基长步枪。” “5把会不会太少了。”绪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应道,“要不要再多拿几把?” “5把足够用了。” “肯塔 基长步枪的重量不轻,拿太多的话,反而会变成累赘。” 说到这,阿町顿了下。 随后唏嘘着。 “那肯塔基长步枪,我昨夜用了一次。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好多啊。” “比我以前所用的受我改造过的铁炮都要厉害” “没想到南蛮那边竟然已经开发出了这么厉害的铁炮” “只可惜那肯塔基长步枪还是重了些,如果能再轻一点就好了。” “我昨夜有看到有个家伙有使用短铳。”绪方道,“这帮哥萨克人所留下的武器中,应该能找到几把短铳,要不要挑几把短铳拿走?” “短铳啊”阿町嘟囔着,“那就一并拿上吧。反正短铳体积小,多带几把在身上也没有关系。” 经过一番简单的谈论,绪方和阿町迅速决定了之后要拿走的战利品。 绪方是那种头发干得很快的发制,仅一会的工夫,绪方的头发便擦干了。 “好了,该洗身体了。”阿町随意地将手中的毛巾扔到一边,“你快把你这脏兮兮的衣服脱掉” “真岛吾郎!真岛吾郎!真岛吾郎在吗?” 阿町的话还没说完,屋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非常有些不标准的“真岛吾郎”。 是陌生的声音。 心中疑惑的绪方,将刚拉开的衣襟又收紧了回去,然后快步朝屋外走去。 屋外,是一名中年人,以及一名老年人。 那名老年人,是绪方非常面熟的一个人。 “切普克村长?”绪方用力挑了下眉梢。 这名中年人,正是奇拿村的村长切普克。 望着披散着头发c头发还带着一点湿气的绪方,切普克愣了下,然后问道: “抱歉,我不知道你正在洗澡,我之后再来吧。(阿伊努语)” 切普克的话音刚落,站在切普克身旁的中年人便迅速将切普克的这句话转译成日语。 绪方问:“村长你是有事要找我吗?” 切普克点点头: “我有些蛮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谈。(阿伊努语)” ——蛮重要的事情? 心中感到疑惑与好奇的绪方,点了点头: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你们先进来吧。” “我现在进来,真的不会妨碍到你吗?(阿伊努语)”切普克面露迟疑。 “不会。”绪方摇摇头,“不用在意,我也只是刚洗了个头发而已。并不会打扰到我,快进来吧。” 见绪方都这么说了,切普克也不再多作迟疑,领着他的翻译快步走进绪方和阿町的屋子中。 绪方盘膝坐在地板上,与切普克相对而坐。 而绪方刚在地板上坐定后,便立即朝切普克问道: “村长,不知你此次特地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我此次前来找你,主要是为了3件事情。” 切普克直截了当地说道。 “首先第一件事——我是来向你正式道谢的。” 说罢,切普克向绪方躬身,然后郑重地朝绪方说道: “真岛吾郎,阿町。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昨夜对我们村子的援助。” “你们对我们村子的恩情,我们绝对不会忘记。” “我们既不会忘记恩情,也不会亏待所有对我们有恩的人。” “你们之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或是想要什么东西,请尽管跟我们说。” “只要是我们村子能办到的事情,我都会举全村之力帮助你们。(阿伊努语)” 切普克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立即苦笑着说道: “不用客气。” “我们只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绪方将他常说的这句客套话——“只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搬出。 “你们的心意与谢意我收到了。你刚才说你想跟我说三件事。除了道谢之外的另外2件事是什么事?” 并不想在“道谢”这个话题上听留太久的绪方,主动切换话题。 “第二件事——我是来给斯库卢奇他带话的。” “带话?”绪方挑了挑眉,“切普克村长,那个斯库卢奇刚才有找你吗?” “不。”切普克摇摇头,“不是他找我,而是我找他。” 说到这,一抹带着淡淡的感动之色的笑意,在切普克的脸上浮现。 时间倒转回刚才—— 斯库卢奇他们的营地—— “不用担心我会要求你们给予什 么让你们非常为难的报酬。” “我想要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以取舍的东西。” 翻译刚将斯库卢奇的这番话转译给切普克等人,他们纷纷朝斯库卢奇投去疑惑c紧张的视线。 他们等待着斯库卢奇说出他想要的报酬。 “我只需要一样啊,不,两样东西。” 斯库卢奇伸出2根手指。 “大量的肉与大量的酒。” “肉与酒?(阿伊努语)”切普克因错愕而瞪圆双眼。 “没错!就是肉与酒!”斯库卢奇收起他的那2根竖起的手指,“我们马上就要过一个名叫‘谢肉节’的节日。” “在我们的这个节日里,所有人都要尽情地吃肉c尽情地狂欢。” “我的部下总计有50来号人。” “我希望你们能提供足够我和我的部下们狂吃至少5天的肉食与酒水。” “什么肉都可以。鹿肉c熊肉都行。” “我们也接受肉干。” “我也不需要你们给我们什么谢礼了。” “只要你按照我刚才所说的,提供给我们足够的肉与酒。” “我就把这些肉与酒当成你们的谢礼,以及聘请我们的医生的报酬。” “如何?同意吗?” 虽然斯库卢奇刚才所说的这一大番话的文字量很大,但切普克他们的那名翻译的日语水平很不错,在斯库卢奇的话音刚落下时,那名翻译也完成了转译。 听完翻译的转译后,切普克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面露激动地忙不迭地点头: “好!没问题!我们会为你们提供足量的肉与酒的!” 切普克已经事先设想过了斯库卢奇有可能会提出的各种要求。 他万万没想到——斯库卢奇所提的要求,竟这么地简单。 竟只要肉与酒。 他们阿伊努人过着渔猎生活,弄来大量的肉食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酒水就比较麻烦,酒水没法快速酿取,但他们可以去跟库玛村等几个关系好的村子借。 酒水又不是什么很值钱的玩意,库玛村等村子肯定会乐于将他们村子储备的酒水借给奇拿村。 生怕斯库卢奇会反悔的切普克,用像是会将自己的脑袋给甩掉的速度与力道用力点着头。 “既然如此,那交易达成。” 斯库卢奇微笑道。 “我麾下一共有4个医生。” “其中2个现在就在这里。” “另外2人和绝大部分的药品则都在我的副手那。” 斯库卢奇所说的副手,正是瓦希里。 “我现在就派人去我的副手那,让他们过来。” “他们大概要明天才能到。” “今天就只能先派现在就在我这里的2个医生来帮你们了。” “好,没问题!(阿伊努语)”切普克道。 与斯库卢奇的交易,以比切普克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c圆满许多的状态结束。 就在切普克领着他的人准备返回他们村子时,斯库卢奇突然冷不丁地叫住了他: “啊,对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斯库卢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村长,你待会回你的村子后,能帮我带句话给真岛吾郎吗?” “真岛吾郎?” “没错。帮我带句话给真岛吾郎:‘请你尽快到我的营地来,我有一件事要找他’。” “带话吗嗯。”切普克点点头,“我知道了。” 时间线回到现在—— “斯库卢奇让我过去找他?”绪方微微蹙起眉头,“斯库卢奇有跟你说他是为了什么事才来找我吗?” “没有。”切普克摇头,“他没说。(阿伊努语)” ——难不成是为了继续询问我,他现在正在寻找的那个和人的线索吗 就在昨夜,斯库卢奇刚要说出他一直寻找着的那人的名字时,弗拉基米尔等人恰好开始了对奇拿村的攻击,导致斯库卢奇的话头被迫被打断。 绪方也没能听到斯库卢奇他正在寻找的那名和人的名字是什么。 “我知道了。村长,感谢你的带话。” 说到这,绪方顿了下,然后换上感慨的语气。 “真是太好了呢,能这么轻松地请来斯库卢奇的医生。” “是啊”切普克跟着一起出声感慨,“斯库卢奇的医生现在已经开始对伤者进行救治了。” “现在就只希望能尽量多救几人了” “现在有了斯库卢奇的医生帮忙。”绪方宽慰道,“一定能有更多的人获救的。” “希望如此吧”切普克露出苦笑。 在露出苦笑后,切普克深吸了一口气,重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与表情。 “那么——斯库卢奇的话,我已经带到了。” “真岛吾郎。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说到这,切普克不知为何支支吾吾了起来。 同时目光一直下意识地扫向坐在绪方侧后方的阿町。 眼中带着些许的犹豫之色。 但这些犹豫之色并没有在切普克的眼中出现太久。 仅过了片刻,这些犹豫之色便转为了坚定之色: “真岛吾郎。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在我们村子里,再娶一个妻子,然后留在我们村子呢?” 求月票!求月票! 请大家多投月票给本书吧!(豹头痛哭)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感谢大家的厚爱,今天爆更1W2! 昨天的大家都非常给力啊。 昨天定下的小目标是达到1150张月票。 到晚上12点后,超额完成了目标,共获得了1260张月票,超出预定目标的110张月票。 非常感谢大家! 大家这么给力,令作家君临表涕零。 既然大家这么给力,那作者君今天也跟着给力起来。 昨天超额完成了目标,那作者君今天也超额更新,今天更新12000+! 今天也继续定个小目标。 截至本章发出时,本书地月票数是1296张。 如果能在7月9号之前达到1400张,那么作者君就继续在明天爆更1! 若是能大幅地超额完成目标的话,那作者君也像今天一样超额更新!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求大家都把月票投给本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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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真岛吾郎?”玛纳克尔瞳孔微微一缩——他瞬间猜出了切普克想要干什么。 “嗯。”切普克点点头,“我想要去亲自问问他愿不愿意留在我们村子。” “如果他不同意呢?”玛纳克尔问。 “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也没辙了。”切普克苦笑道,“就只能另想其他的方法来解决我们村子男人数量不够的问题了” “总之——我现在先去真岛吾郎那试一下。” “说不定他乐意留在我们村子呢。” “这次就我和一个负责翻译的人同去就好。玛纳克尔你去组织人手准备足量的肉与酒吧。” “嗯。我知道了。” 时间线回到现在—— “村长说:想问你愿不愿意在我们村子力,再娶一个妻子,然后留在我们村子。” 坐在切普克身旁的中年人将切普克刚才所说的话翻译成了日语。 ——嗯? 绪方转过头,朝那名负责翻译的中年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用视线朝这名中年人问道:你没翻译错吗? 面对绪方投来的这视线,这名中年人不带半点瑟缩,用坚定的表情回答绪方——他并没有翻译错。 绪方将目光转回到切普克身上。 “村长,容我确认一下——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是很认真的。(阿伊努语)”切普克说。 确认切普克并不是在开玩笑,然后翻译也并没有翻译错后,绪方不由自主地摆出古怪的表情。 ——我这是走桃花运了吗 绪方无奈地在心中想着。 短短两天时间,就被提了2次亲。 昨天是被那个能看到他人的附身神的婆婆想收他为孙女婿。 今天则是奇拿村的村长亲自登门问他要不要娶他们村子的女孩。 不过绪方可没有被这“桃花”给冲昏了脑袋。 在短暂地惊愕过后,绪方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双手抱胸,用像是要刺穿切普克的眼神,直盯着切普克的脸。 至于——坐在绪方侧后方的阿町,在听完那名翻译刚才所转译的那一大番话后,她先是脸上的神色出现了极大的波动。 刚想跟切普克说些什么时,她注意到了正用冷静的目光直视着切普克的绪方。 望着一脸冷静的绪方,阿町默默地抿紧了红唇,将原本涌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绪方直盯着切普克好一会后,才轻声说道: “村长,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希望我娶你们村的女孩,留在你们村子吗?” “是为了增加村子的男丁c让村子能多一个身手厉害的男人吗?” 绪方刚才一直在思考着村长向他提亲的理由是什么。 他想了半天,所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这么一个而已——想扩充村子现在本就不多的男人数量。 切普克抿紧嘴唇,沉默了下来。 在沉默片刻后,切普克缓缓道 : “我不太清楚你们和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对于过着渔猎生活的我们来说,男人的强壮程度c数量的多寡,直接决定了一个村子的繁荣程度。” “缺少男人的村落,没有一个例外,都相当地贫穷,而且会被其他村落的人瞧不起,甚至被欺凌。” “你既然是艾亚卡他带过来的朋友,那你应该清楚几年前的那‘失踪事件’吧?” “自发生‘失踪事件’后,我们村子的男丁本就少了许多。” “而昨夜又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再不想想办法的话,我们村子救(阿伊努语)” 说到这,切普克像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一样,顿住了话头。 他虽然没有直接回答绪方刚才的那个问题。 但他刚才的这番话,也算是间接回答了。 静静地听完切普克阐述他们村子的苦楚以及翻译的转译后,绪方轻叹了一声。 “你们村子的苦楚,我非常理解。” “但很抱歉——我并不想娶你们村子的女孩,也没有那个余力长住在你们的村子。” 绪方向切普克躬身。 “我是个居无定所的浪人,风与地才是我该盖的被子c该睡的床。” “而且” 自个那张不知为何涨到800两金的通缉令的模样,在绪方的脑海种一闪而过。 “我并不是一个多么能给他人带来幸福的人。” 一抹带着淡淡无奈之色在内的微笑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切普克低下头,沉默着。 在过了一会后,切普克才终于打破了沉默。 “我明白了。” 切普克没有死缠烂打,而是爽快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站起身。 “真岛吾郎。如果你之后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们村子会永远欢迎你这样厉害的男人加入。” “嗯。”绪方点点头,“我会的。” 留下这句话后,切普克带着他的那名翻译,非常痛快c不做半点扭捏地自绪方他们的家离开。 在切普克离开后,绪方长出了一口气。 而坐在绪方侧后方的阿町膝行到绪方的身侧,然后拿手肘戳了戳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人家亲自登门,给你一个再娶个新妻子的机会,你确定就这么放弃吗?” 绪方苦笑了下。 “我不是很习惯阿伊努人的生活习惯,所以也更不可能会在一个阿伊努的聚落里长居的。” 说到这,绪方压低了声调。 “而且——我这种人如果长居在这里,反而会给这里的人带来麻烦。” 切普克并不知道——绪方拒绝留在他们村子,其实反而是在保护他们。 “若是让幕府得知绪方逸势就住在某座阿伊努聚落里,你应该想象得到幕府会如何行动吧?” “幕府现在应该也知道只派出普通的武士过来,是奈我没办法的。” “若是让幕府知道绪方逸势就住在某个阿伊努聚落里,说不定会直接派军队过来。” 说到这,绪方偏转过头,看向阿町,然后用戏谑的口吻说道: “我还以为你刚才在听到切普克村长他向我提亲后,你会气急败坏地跟他们说‘真岛吾郎已经有了我这个妻子了’呢。” “我本来的确是想这么做的。” “但我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由你来干,而不是让我来做。” “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说罢,阿町朝绪方投去褒扬的目光。 绪方笑了笑,然后开始扯着自己脖颈上的围巾。 “继续洗澡吧。” “我打算下午的时候去见斯库卢奇。” “可不能臭烘烘地去见人。” 扯下围巾c拉开衣襟,绪方露出了他那布满了干涸的鲜血与汗珠的精壮上身。。 日本古代男人的衣服有个好处就是脱起衣服特别方便。 将衣襟向两边拉开,就能将衣服脱下。 “你下面的衣服不脱吗?”阿町看着绪方那仍旧穿着衣服的下身。 “不着急。”绪方道,“先洗完上身再洗下身吧。反正我现在的这套衣服之后都是要拿去洗的。而且现在这种大冷天,一口气将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光的话,会很冷的。” “说得也是。” 阿町点点头,然后拿过放置在不远处的盛满热水和冷水的水盆。 放了一点冷水到热水里,调和成暖和的温水后,阿町用毛巾浸满温水,开始帮绪方擦洗身体。 阿町跪坐在绪方的身后,先给绪方擦洗着后背。 绪方也没有闲着。 在阿町给他擦背后,绪方拿起另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洗着自个的前身。 擦洗身体也是一种相当无聊c枯燥的事情。 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光,绪方将他的个人系统界面打开,查看着自己现在的状态,查看经历昨夜的那一战后,自己的等级c各条经验条都变成什么样了。 【姓名:绪方逸势】 【目前个人等级:lv37(5710/5800)】 【个人属性: 力量:20 敏捷:18 反射神经:15 体力:21 生命力:36】 【技能: 【榊原一刀流等级:13段(5255/12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11090/12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8段(2690/7500)】 【剩余技能点:2点】 【榊原一刀流(13段): 登楼:中级 水落:高级 鸟刺:大师级 龙尾:高级】 【无我二刀流(11段): 垫步:高级 刃返:宗师级 流转:大师级 源之呼吸:宗师级 雷切:初级 蝉雨:初级 星落:初级】 【不知火流忍术(8段): 不知火流潜行术:中级 不知火流柔术:高级 不知火流屏息术:(未解锁) 不知火流刺杀术:(未解锁)】 昨夜倒在绪方剑下的哥萨克人,其数量在30到40人之间。 斩杀了如此多的敌人,也让绪方的各条经验条获得了不少的经验值。 个人等级涨了近4000点的经验值,榊原一刀流1000多点,无我二刀流近3000点,不知火流忍术几百点。 虽然得到了不少的经验值,但因为绪方现在等级过高的缘故,升级非常地困难。 所以经历了昨天的那一战后,绪方不论是个人等级还是他的武技都没有升级。 不过虽没升级,但个人等级和无我二刀流距离升级也只差临门一脚而已。 在绪方检视完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后,阿町恰好已经帮绪方擦完了后背。 “我感觉那些每天都在山林里面跑的山猪都比现在的你干净” 阿町一边吐槽着现在脏得不成样子的绪方,一边将刚擦洗完绪方的后背的毛巾浸到水盆里面。 毛巾刚浸到水盆里,水盆里那原本干净透明的清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脏到连底部都快有些看不清了。 清洗完绪方的后背后,阿町膝行到绪方的前面,开始跟着绪方一起擦洗他的前身。 “为什么你擦得那么慢啊。” 阿町没好气地说道。 “我都已经擦完你的后背了,结果你才刚擦干净你的手臂。” 绪方刚才把注意力都放在检视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上了,所以擦洗身体的动作自然会不自觉地慢下来。 “别看我这样。我偶尔也是个很精致的人。”为了塘塞阿町,绪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擦得慢一点,也能擦得更干净些。” “这种话由连条兜裆布都总是懒得洗的你来说,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说罢,阿町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似的,露出了相当不爽的表情。 刚和绪方一起离开江户c前往虾夷地时,绪方还会自个洗自个的衣服。 但渐渐的,绪方越变越懒了起来。 就和绝大部分的夫妻一样——刚结婚时还相敬如宾,在婚后一段时间后,因二人已经磨合地差不多等缘故,对待自己的伴侣渐渐“随和”了起来。 越来越懒得洗自己衣服的绪方,现在他的衣服基本都会直接扔给阿町洗——包括兜裆布在内。 所谓的兜裆布,可以理解成这个时代的男性内裤。 意识到自己理亏的绪方默默低下了头,眼观鼻c鼻观心,不再敢说话。 阿町的动作很麻利。 仅一会的功夫,她已经擦洗干净了绪方右半边的身体,开始着手擦洗绪方左半边的身体。 在浸满温水的毛巾碰到绪方那从左脖颈蔓延到左胸的 大片深紫色肌肤后,阿町突然愣了下。 “是我的错觉吗” 阿町低声呢喃着,然后抬起手轻抚绪方身上那片从左脖颈蔓延到左胸口的那片“深紫色”。 “你这里之前似乎不是‘紫色’的啊。” 阿町用手指戳了戳绪方左锁骨下方的一小片皮肤。 听到阿町的这番话,心中微微一惊的绪方,赶忙低头朝阿町所戳的位置看去。 “有吗?这里以前不就已经变紫了吗?” 绪方平常并不怎么关注自个身上的这一大片变成紫色的皮肤。 他自个也不太记得阿町现在正戳着的这块皮肤,是不是好久之前就已经变紫了。 就算是近段时间再变紫,那肯定也是只有一小点皮肤变色了而已。 如果是大面积的皮肤变色,即使是平常不怎么多留意自己这变成深紫色的皮肤的绪方,也一定能发现这变化。 “是吗”阿町低声嘟囔着,“可我记得这里的皮肤之前是正常的啊” 说到这,阿町顿了顿。 随后用虽然勉力压制,但还是有丝丝担忧之色流露出来的语气低声说道: “这‘不死毒’该不会又开始蔓延了吧” “别想太多。”绪方轻声朝阿町说道,“我们现在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去找玄正c玄真那俩人就可以了。” 虽然有了绪方的宽慰,但阿町还是忍不住朝绪方左脖颈处的那大片紫色的皮肤投去忧虑的视线。 “那个玄正和玄真到底在哪呀”阿町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开始继续帮着绪方擦洗身体。 “阿町,不用担心。”绪方在沉默了一会后,朝阿町展露出一抹微笑,“我这人的运气,总会在紧要关头中非常地好。” “我的这份强运,无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也让我无数次在最合适的关头,结识了最合适的人。” “所以放宽心吧。我们一定能找到玄正c玄真的。” 阿町像是被绪方刚才的这番话给逗笑了一般,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你可真乐观啊。我得好好学学你这乐观的性格才行。” 说罢,阿町不再言语,专心致志地用毛巾给绪方擦拭身体。 切普克刚从绪方的家中出来,便碰上了玛纳克尔。 在看见切普克后,玛纳克尔立即迎上去,然后朝切普克问道: “切普克,如何?” 切普克摇了摇头,用动作回答了玛纳克尔。 “这样啊”玛纳克尔露出无奈的笑,“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他毕竟是个和人,生活习惯和我们阿伊努人截然不同。” “他如果愿意待在我们村子,我反而会感到奇怪。” “玛纳克尔。”切普克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可以借你的家让我小睡一会吗?我现在感到有些困了” “想睡觉的话,回你家睡不就行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切普克朝玛纳克尔投去无奈的目光,“我现在因为一些原因,不是很想见我的儿子和儿媳。” “让我到你的家小睡一会吧。我睡到中午的时候就起床。” “然后你现在帮我通知一下这些人” 切普克一口气吐出目前还存活着的c他们村子里最有地位的那些人的名字。 “帮我告诉他们——我要在今天下午开个小会。” “开个小会?”玛纳克尔反问,“你要和他们谈什么吗?” “嗯。”切普克用力点了下头,“我打算和他们好好谈谈村子的未来。” “这件事刻不容缓” 听到切普克的这句话,玛纳克尔的表情瞬间变凝重了起来。 “本来,如果那真岛吾郎愿成为我们村子的一员的话,我们村子等于是直接新加100个新男丁。” 切普克接着说道。 “可现在真岛吾郎不愿意加入我们村子。”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得另想别的方法来保证村子的未来” 在阿町帮绪方洗完澡后,绪方开始帮阿町洗着澡。 在这种只能用水盆来盛水擦洗身体的条件下,这种双人互相帮忙是最方便的。 阿町昨夜不像绪方那样一直与敌人刚正面,所以阿町并不像绪方那样,身体沾满血与汗,脏得吓人。所以擦洗起来也更方便一些。 二人简单地擦洗过身体后,便开始了小睡。 他们俩人昨夜都是一夜没睡。 先是协助村民们击退那帮哥萨克人,然后又是跟 着村民们一起清理村子,忙活了一整晚。 即使是现在体力值高达21点的绪方,在经受了进入“无我境界”杀敌c帮助村民们一起清理村子夜未睡的三连击后,而感到了不轻的疲惫和困倦。 擦洗完身体,小睡了一会后,便到了下午。 具体时间约莫为2点钟左右。 吃了点自带的干粮,充作今日的午餐后,绪方和阿町便动身前往斯库卢奇的营地赴会。 听听斯库卢奇要跟他说的事情是什么。 奇拿村村外,东面—— 斯库卢奇的营地—— “哈?为什么要四处流浪?不知道耶,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想要流浪,所以就流浪。” 斯库卢奇突然感到有一股暖意罩在脸上。 这股罩在其脸上的暖意,刚开始时还蛮舒服的。 但渐渐的,斯库卢奇感到这暖意的温度在逐渐升高。 最终——被这热度给热醒的斯库卢奇从梦境中脱离,缓缓睁开了双眼。 意识刚从梦境回到现实的斯库卢奇,向四周看去——四周是对他来说非常熟悉的自己所居住的帐篷。 他很快就看清了这股暖意是从何而来的。 他的帐篷开有着很多专门用来通风的小口。 平日不用时,可以放下缝制在这些通风小口上面的布料,用来遮蔽窗口。 为了通气,斯库卢奇在午睡之前,将帐篷内每个小口都打了开来。 那股暖意,就是顺着这些小口照射到斯库卢奇脸上的太阳光。 望着那个有太阳光照射进来的小口,斯库卢奇从太阳的方位大致推算了下现在的时间后,用无奈的口吻在心中暗道: ——天气太好也不是好事呢 抱怨了些这因好过头而打扰了他睡觉的天气后,斯库卢奇从他的吊床上坐起身。 已经醒来的他,已经毫无睡意。 他现在准备继续去做刚才因要午睡,而只做到了一半的事情——磨剑。 斯库卢奇拿起放置在他的吊床旁边的恰西克刀与磨刀石。 在午睡之前,他正专心用着磨刀石给他的马刀磨刀。 磨刀一半时,困意上涌。 于是他便将才磨到一半的马刀与磨刀石放到一边,准备等睡个美美的午觉后再接着干这枯燥无味的工作。 斯库卢奇将他的恰西克刀侧放,让刀面正对着自己的脸。 护理良好的佩刀,刀面干净整洁地就像一面镜子般。 斯库卢奇的脸映照在这如镜子般的刀面上。 望着刀面上所映照出来的自个的脸,斯库卢奇不禁回想起自己刚才所做的梦。 他刚才所做的梦很短。 只梦到了那个可以说是改变了他一生的人,梦到了那个人跟他所说的直到现在都言犹在耳的话。 “最近总是梦到他呢”斯库卢奇低声呢喃着。 “斯库卢奇老大!斯库卢奇老大!” 这时,帐篷外响起了阿夫杰的声音。 随后,阿夫杰那张长着许多雀斑的脸探进了帐篷之中。 “斯库卢奇老大!那2个和人来了!” 在今日上午,斯库卢奇就给他的部下们打个招呼了——之后不知什么时候,可能会有1个或2个日本人找上门来。如果瞧见有日本人上门,记得放尊重一些,并且及时通报他。 日本人和阿伊努人在五官c发型上有极大的不同,所以斯库卢奇的那些部下还不至于看错c弄错人。 阿夫杰的话音刚落,斯库卢奇便哈哈大笑了几声。 “终于来了吗!” 说罢,斯库卢奇像个将玩腻了的玩具给扔到一旁的小孩一般,随手将手中的马刀和磨刀石扔到一旁,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他要去亲自迎接绪方他们。 斯库卢奇目前带在身边的部下只有12人。 这么点人数,营地自然耶不会大到哪去。 仅走了几步,斯库卢奇便瞧见了站在大营口外的一男一女——正是绪方与阿町。 “下午好啊!真岛先生!阿町小姐!”斯库卢奇用十分热情的口吻朝绪方和阿町问好着。 而绪方和阿町也向斯库卢奇轻鞠一躬,出声回应。 “你们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斯库卢奇笑道,“我现在正好无聊到只能靠磨刀来打发时间了!” “来,快进来吧!一直站在营口这里说话的话,不成样子。” 斯库卢奇领着绪方 二人穿过营门,朝他所住的帐篷走去。 绪方昨夜就已经来过一次斯库卢奇的营地,所以斯库卢奇的这些部下基本都认得绪方和阿町。 不过虽说是已经见过绪方和阿町,但他们还是围在不远处,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二人。 他们自来到远东后,基本都在虾夷地这里转悠,没怎么见过日本人。 绪方和阿町身上的衣服c武器c发型,无一不勾起他们强烈的好奇心。 走在斯库卢奇后头的绪方朝身前的斯库卢奇问道: “斯库卢奇,你让切普克村长他带话给我们,让我们过来,所为何事?是要询问你正寻找的那个和人的线索吗?” 绪方是个喜欢开门见山的人,所以直扑主题。 “啊,正事什么的,不着急谈。”斯库卢奇摆摆手,“等到了我的帐篷再说。” 绪方跟在斯库卢奇的后头,进到斯库卢奇所住的帐篷里。 “来!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刚进到帐篷,斯库卢奇便直奔一个放置在他的吊床边上的长条形的布包。 斯库卢奇提起这布包,解开将其捆绑着的细绳后,露出布包内的物事——是2柄剑。 2柄剑身非常细c有着笼型护手的长剑。 望着这2柄剑,绪方不禁挑了下眉梢。 即使是对刀剑没有什么了解和兴趣的他,也在前世的各种渠道中见过这种剑的图片,听过这种剑的名字——刺剑。 身为土生土长的日本人的阿町并没有见过刺剑。 所以在斯库卢奇展开布包c露出藏在布包里的这2柄剑后,阿町就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2柄剑。 “这是剑吗?”阿町说,“剑身好细啊这能砍人吗?” “这当然能砍人了。”斯库卢奇笑道,“它叫刺剑,虽然能砍人,但它的剑技,主要还是以刺击为主。” “这2柄剑都是我的爱剑,造价不菲呢。我靠这对剑一路奋战至今。” 绪方朝斯库卢奇投去讶异的目光。 “你原来擅长使用刺剑?”绪方问。 “哥萨克人专用的恰西克刀,我也很擅长。”斯库卢奇耸耸肩,“不过我只有在骑在马上时,才会使用马刀。在步战时,我还是更爱用刺剑。” 说罢,斯库卢奇将这2柄刺剑的其中一柄放到吊床上。 然后将留在手上的那柄刺剑用左手提着。 “真岛先生。”斯库卢奇冲绪方笑道,“我想和你比试一下。” “比试?”绪方挑了挑眉梢。 阿町也面露吃惊地看着斯库卢奇。 “我昨天晚上有用望远镜看到你手提双刀奋战的英姿哦。”斯库卢奇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使用双刀的人。” “在我的家乡那里,并不流行使用双刀。” “因此我从没和使用双刀的人较量过。” “所以我非常想和你较量一下。” 斯库卢奇正色道。 “真岛先生,请务必让我与你较量,我非常想切身体验‘双刀剑术’是什么样的。” 绪方上下打量了斯库卢奇几遍。 “你托切普克村长带话给我,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和我较量吗?”绪方问。 “可以这么说吧。”斯库卢奇露出微笑。 “我只想和你进行友好的切磋。” 斯库卢奇一边说着,一边将提在左手的的刺剑缓缓拔出鞘。 “我手上的这柄剑,有个别称,叫做‘花剑’,是专门用来和他人进行不会致人于死地的切磋的。” “我刚刚扔到吊床上的那柄刺剑,才是货真价实的能够杀人的刺剑。” 说到这,斯库卢奇恰好已经将他手中的那柄剑完全拔出鞘。 斯库卢奇向绪方展示着这柄剑的剑身——没有开锋,剑头是圆的。 的确是一柄不会致人于死地的剑。 “你真的打算和我较量吗?”绪方向斯库卢奇确认着。 “准确点来说。是想和使用双刀的你较量。”斯库卢奇纠正道,“我就是想见识一下‘双刀剑术’,才想要和你较亮的。” “没想到你也是个对剑术很痴迷的人啊”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就和你较量一下好了。” 绪方并不讨厌斯库卢奇。 倒不如说对这个性子非常豪爽的汉子还颇有好感。 昨天十分热心肠地通知奇拿村的切普克村长“有一股哥萨克人准备四处劫掠,早做准备”。 昨天晚上领着部下们尽己所能地援助奇拿村的村民们。 事后切普克上门请求派他们的医生来帮 帮他们时,十分豪爽地表示只要给肉与酒就行了,没有狮子大开口,提一堆会让切普克他们相当为难的条件。 光是斯库卢奇的这些义举,就让绪方很难对斯库卢奇这个人讨厌起来。 反正和他切磋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难事, 绪方自个都记不清自己之前已经和多少个这种对剑术相当痴迷c和武痴差不多的人切磋过了。 而且——绪方也蛮想与斯库卢奇较量一二。 他还从未见识过“刺剑术”。 一想到斯库卢奇身怀他从未见过的剑术,绪方就感到有些心痒难耐——想要亲身体验一下这自己从未见过的全新剑术。 “需要我给你点时间去削个木刀吗?”斯库卢奇问。 “不用。”绪方摇摇头,“我拿刀鞘就好。” 说罢,绪方率先走出了帐篷。阿町和斯库卢奇紧随其后。 “在这里如何?”绪方走到一处空地上,向斯库卢奇询问。 “没问题!”斯库卢奇将手中的剑鞘扔到一边。 绪方变换了一些方位,走到了斯库卢奇的正对面,然后将大释天和大自在拔出,交给一旁的阿町,让她代管,接着抽出两柄刀的刀鞘,以刀鞘来作刀。 斯库卢奇他们的营地就那么大,所以不论是谁在营地里做什么事情,其他人都能很快发现。 绪方和斯库卢奇刚拿起各自的屋子,面对面地站立在两旁,在不远处瞅到此景的几人便立即兴奋地冲过去凑热闹。 稍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绪方和斯库卢奇打算做什么。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大要和那个和人切磋”的消息,便传遍了全营。 以阿夫杰为首的众人,围在绪方和斯库卢奇的周围,一脸兴奋c期待看着站在由他们组成的圆圈中的二人。 在缺乏娱乐的环境下,观看他人的决斗c切磋,是他们最喜欢的乐事之一。 “老大!加油啊!” “上啊!” “快开始吧!” 斯库卢奇的部下们大声吆喝着。 他们的吆喝声,让现场的氛围也变得热闹了一些。 不知是谁,突然提议来赌个钱,增加一下这场比试的刺激度。 在这个家伙提议赌钱后,所有人立即踊跃参与。纷纷拿出钱或物品来赌输赢。 他们将一柄匕首和一杆烟枪放置在了地上。 匕首代表着绪方,烟枪代表着斯库卢奇。 想赌谁赢,就把财物放在代表着那个人的东西的旁边。 “我赌老大赢!” “老大肯定必赢呀!我就没见老大在和人一对一时输过!” “嘿!我赌那个日本人赢!我觉得那个日本人似乎更厉害一点!” 斯库卢奇的这些部下们也是知道一点绪方昨夜的壮举的——因为事后斯库卢奇有告诉他们,那个村子之所以能得救,都是多亏了绪方以一己之力斩杀了近半数的敌人。 所以也有人赌绪方赢。 但总体而言,绝大多数的人还是选择去赌他们更加熟悉的老大赢。 就站在不远处的阿町,此时发现了阿夫杰他们所举办的这赌局。 小跑着奔到组织这赌局的那伙人的身旁后,阿町问: “你们是在赌钱吗?” 虽然彼此之间语言不通,但阿町还是成功地通过动作与表情,完成了与这些人的交流。 确认了他们的确是在赌钱,并且那柄匕首代表着绪方后,一抹贼笑在阿町的脸上浮现。 拼命忍住笑意的阿町,掏出了她的钱袋,拎出了5枚大判金。 “我也想赌!这个能拿来赌钱吗?”阿町一边晃着手中的钱币,一边朝阿夫杰露出询问的表情。 望着阿町放到匕首旁的那5枚大判金后,周围众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因为他们看出了——这是黄金。 虽说他们用不了这种钱币,但他们却用得了黄金。 看懂了阿町的表情所表达的意思后,阿夫杰等人忙不迭地点头,用表情和动作回答阿町:当然可以。 确认了自个手中的大判金也是能用来赌钱的之后,阿町继续忍着笑意,将手中的5枚大判金放到象征着绪方的那柄匕首旁。 在阿町他们兴致勃勃地在那开赌时,绪方和斯库卢奇正做着热身。 热身完毕后的二人摆出了各自的架势。 斯库卢奇摆出让绪方回想起前世的击剑选手的姿势。 而绪方也如他所斯库卢奇所愿地提着两把刀鞘,摆出二刀流的架势。 “准备好了吗?”斯库卢奇问。 绪方 :“随时候教。” “那请过招吧!” 斯库卢奇一抖手中的剑,然后笔直地扑向绪方。 他手中的细剑像条出洞毒蛇一般,朝绪方的胸膛咬去。 嘭! 无我二刀流·刃反。 绪方的刀鞘和斯库卢奇他那没有开封的剑刃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击未中后,斯库卢奇不带半点迟疑地用灵活的步法向后跳去,重新与绪方拉开距离。 这还是绪方第一次亲眼目睹西方的“刺剑术”,以及和使用西方“刺剑术”的人较量。 因为想多见识见识这“刺剑术”,绪方采取保守的打法,以防御和闪避为主。 一边防御c闪避着斯库卢奇的攻击,一边观察着斯库卢奇的动作。 斯库卢奇不仅提剑的架势像极了前世的击剑运动员,就连攻击的动作和步法也和前世的击剑运动员别无二致。 斯库卢奇所用的“刺剑术”似乎非常注重步法。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斯库卢奇就围着绪方转了足有10圈,变换步法节奏不下二十次。 他以灵活的步法蹦蹦跳跳着,借此来迷惑对手,并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而他的攻击,则以刺击为主。 截止到目前为止,绪方没有看到斯库卢奇有使用除了刺击之外的别的招式。 虽说斯库卢奇的架势c动作像极了绪方在前世的电视中c网络里所看到的击剑运动员。 但绪方觉得斯库卢奇的动作可比他在前世所看到的那些击剑运动员要凌厉得多。 倒不是说那些击剑运动员的水平很差。 而是那些击剑运动员的气势不如斯库卢奇。 斯库卢奇身为来自遥远东欧的哥萨克人,他当然不会是什么连一个人都没有杀过的“白莲花”。 因出入过不少血腥战场c打过不少你死我活的战斗的缘故,斯库卢奇的眼瞳深处以及剑都缠绕着一种凌厉的气势。 他的剑走的是“快剑”的路线。 攻速极快,刺剑快,收剑也快。 在围观的阿夫杰等人的眼中,斯库卢奇每次出剑,他们都会眼花——因为他们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他们老大的剑。 然而——在绪方眼里,斯库卢奇的剑还是比瞬太郎要慢上一些。 若是和绪方之前所对付的那2头食人熊比,那就更没法比了。 换言之:斯库卢奇的剑速,还没到会让绪方感到棘手的程度。 斯库卢奇的这种不断变换步法的猛攻打法,是相当消耗体力的。 在看到自己对着绪方连续刺下二十几剑,没有一剑是能成功刺中绪方的之后,斯库卢奇的脸色一沉。 他已经感受到——再这么打下去,他只怕是要输了。 他没有做任何的保留。 从战斗刚开始,他就已经全力以赴。 按照常规的打法,应该是赢不了了。 于是,为了求胜,斯库卢奇决定铤而走险,一击决胜负。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跨步一个冲刺,朝绪方猛刺过去。 这是斯库卢奇倾尽全力的一剑。 因为灌输了自个所有的力量在里面,所以力量c速度都极足。 然而——面对绪方那已经升到“宗师级”的刃反,斯库卢奇的这记刺击还是太无力了。 嘭! 斯库卢奇倾尽全力的一剑被绪方给挡开。 绪方此时已经见识够了“刺剑术”。 于是转守为攻。 在用刃反格开斯库卢奇的剑的下一瞬,使用垫步,像条水蛇一般钻到斯库卢奇的跟前。 无我二刀流·流转。 绪方挥动右手的大释天的刀鞘,朝斯库卢奇的肚腹扫去。 在即将击中斯库卢奇的肚子时,绪方迅速收住了力。 望着那紧贴在自己肚子的刀鞘,斯库卢奇先是一愣。 随后缓缓展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在斯库卢奇露出笑意的同时,不远处的那些刚才赌斯库卢奇赢的人纷纷哀嚎出声。 这些人哀嚎得有多凄惨,刚才押绪方赢的人就有笑得多开心。 阿町此时也不再掩饰,大大方方地将她的那抹带有得意c开心之色的贼笑展露出来。 此时此刻—— 奇拿村—— 切普克和以玛纳克尔为首的6名在村子里最有有威望的人齐聚一堂。 阿伊努人没有椅子这种玩意,他们都是席地而坐。 切普克等人就这么盘膝坐在 地上,围成一个圆圈。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场会议的议题是什么,所以都满脸肃穆。 身为村长的切普克,打破了沉默,给这个会议开了个头。 “就不说多余的闲话了,我们直接开始吧。” “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知道吧——我们村子现在的年轻男人,已经可以用少得可怜来形容了。” 玛纳克尔点点头。 “村里的年轻男人不足,这代表着什么,你们应该也清楚。” “就凭我们村子现在的男丁的数量,连保护村子都是一个问题” 说到这,切普克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昨夜虽然打败了那些白皮人。将来袭的白皮人杀了大半。” “但还是有不少的白皮人逃走了。” “我担心那些逃走的白皮人会带新的援兵过来”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切普克此言,直接让表情本就已经非常凝重的众人,变得更加沉重c肃穆了起来。 昨夜来袭的白皮人不足百人,就已将他们的村子折腾地这么惨。 如果有更多的白皮人来报复他们他们已经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c什么样的后果了 “虽c虽然我们村子现在的年轻男人很少。”坐在切普克对面的一人突然低声发言道,“但我们村子的正值青壮的女性还是很多的。” “让我们村子的女性接受训练的话” 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切普克便将他的话头给打断: “你刚才所说的都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觉得如果那些白皮人再次来进攻我们,就凭我们村子的女人和仅剩下来的男人可以击退那些白皮人吗?” 此人不出声了,他把头埋低,眼观鼻c鼻观心。 “我们昨夜运气好,有那个真岛吾郎和那个斯库卢奇的相助。” 切普克继续正色道。 “但我们不可能一直好运下去。” “不可能一直都有一个真岛吾郎或斯库卢奇出面来帮助我们。” “我们必须得自救。” “关于如何自救,我从昨夜开始就想着办法。” “在我看来,我们目前最可行的自救方法就是——” 切普克顿了下。 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投靠‘赫叶哲’。” 切普克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的脸色纷纷大变。 “‘赫叶哲’?” “投靠‘赫叶哲’?” 在场众人叽叽喳喳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赫叶哲’”一名老人沉声道,“我记得‘赫叶哲’最近几年在和人那很有名呢。” “嗯。”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名老者点点头,“和人一直想招降‘赫叶哲’的人。但‘赫叶哲’的人一直不同意。” 此人话音刚落,另外一人补充道: “我记得和人似乎喜欢把‘赫叶哲’称为‘红月要塞’。真是一个难听的称呼啊。” 这次我非常准时啊,成功在12点到13点之间发布更新。 求月票!求月票!求求你们投月票给本书吧! 只要能在明天之前达到1400张月票,明天继续爆更!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等492章 想从“二刀流剑客”转职为“多枪流剑客”的绪方【爆更1W】 “咳咳。” 切普克轻声咳嗽了几下。 听到切普克的这几声咳嗽后,在场众人纷纷停止了议论,转头看向切普克。 “你们当中的很多人应该很疑惑:我为什么要提议归附赫叶哲。” 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切普克缓缓道。 “我现在就把原因一条一条地告诉你们吧。” “首先——我刚才说过,那些逃跑的白皮人日后说不定还会带人来报复。” “就凭现在的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对抗那些白皮人。” 听到切普克的这句人,某些人露出了相当不悦的表情。 但他们也只是面露不悦而已,但并没有出声反驳切普克。 昨夜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让他们充分体会到了——这些白皮人有多么地厉害。 “现在的我们,若想避免白皮人的再一次攻击,最好的选择就是归附到实力强大的聚落里面。” “库玛村等村落虽然都不是什么弱村,但相比较起来,还是赫叶哲的实力更强劲一些。” “赫叶哲坐拥白皮人留下来的营寨。”切普克接着道,“而且人数众多c实力很强。若是选择投靠他们,无疑是最安全的。” “其次——我和赫叶哲的恰努普有些私交,而且赫叶哲自建立以来,一直有收留那些落魄的聚落。” “一年多以前,刚收留了一批在与和人的战争中落败的聚落。” “如果由我来亲自前往赫叶哲,跟恰努普他商谈归附事宜的话,有着不低的成功率。” “我相信掌管整个赫叶哲的恰努普一定会同意让我们奇拿村入住赫叶哲的。” 切普克言简意赅地讲清了他提议“归附赫叶哲”的缘由。 现场的氛围陷入沉默之中。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一名坐在切普克身旁的老者轻声道。 “归服了赫叶哲我们村子肯定是要受到许多的限制c没法再像现在这样自由了吧” 这名老者的这句话,让氛围在“沉默”的基础上多出了些许“沉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切普克双手抱胸,低着头轻声道,“少了自由,也好过再受白皮人的攻击” “白皮人也不一定会再来嘛。”某人讪笑着。 “白皮人的确是不一定会再来。”切普克道,“但我不想赌这可能性。” 说罢,切普克扫视了一遍眼前众人的脸。 “如何?有同意我的归附‘赫叶哲’的计划的人吗?” “我同意。”基本是和切普克穿同一条裤子的玛纳克尔率先说道,“就如切普克所说的那样,现在归附赫叶哲,对我们来说是最好c最安全的选择。” 在玛纳克尔发话后,同意声三三两两地响起。 突然,某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叫了一声。 “对了!”那人激动地说道,“我们不如试着让那个真岛吾郎留在我们村子如何?” “让他娶我们村子的女孩,或是用别的什么方法。” “那个真岛吾郎的身手这么厉害,如果他能留在我们村子的话” 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切普克便苦笑着说道: “我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 “今天早上我就找过了真岛吾郎,询问他有没有留在我们村子的意愿。” “很遗憾——他完全没有留在我们村子的想法。” 切普克话音落下,那名刚才提议要让绪方留在村子的人的脑袋立即像干枯的花草一般耷拉了下来。 “还有同意‘归附赫叶哲’的人吗?”切普克又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的脸。 最终——大半的人都选择了点头。 “那好。”切普克轻声道,“这种事情拖不得。” “如果那些逃跑的白皮人真的打算再带人来报复的话,天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再来。” “我今天就动身前往赫叶哲那,找恰努普商谈。”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流转,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9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9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8(0/6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11180/12000)】 【叮 !经验值满,个人等级升1级,获得技能点1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3点】 在大释天的刀鞘碰到斯库卢奇的肚腹后,系统的提示音在绪方的脑海中响起。 ——哎呀,刚好升级了呢。 打败了斯库卢奇,绪方的个人等级获得了90点经验值。刚刚好从37级升到了38级,获得了1点经验值。 算上之前攒下来的2点,绪方目前已有3点技能点。 ——技能点真的是越来越难获得了啊 在心中用无奈的口吻这么小声抱怨了一句后,绪方将他的刀鞘收了回来。 “真是厉害。”斯库卢奇将他的刺剑倒提,然后鼓着掌,“输得心服口服。我刚才没做半点保留,但你看上去似乎还游刃有余的样子。” 在绪方和斯库卢奇相互行礼致意时,阿町那边正快乐地瓜分着财物。 因为赌绪方赢的人较少,赌斯库卢奇赢的人较多,所以每个下注赌绪方赢的人,都分到了十分多的财物。 阿町对那些露西亚国的钱币没有半点兴趣,她只对两样东西感兴趣——一柄充满异域风情的小刀,以及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古怪玩具。 那个玩具是一个木娃娃。 在阿町因好奇而拿起这个木娃娃后,一名热心肠的家伙给阿町演示了这个玩具的玩法。 原来这个木娃娃是空心的。 在打开这个木娃娃的脑袋后,里面装着一个样式一模一样c但是小一寸的娃娃。 然后再将这个小一寸的娃娃的脑袋大铠,里面又装着一个更小一寸的娃娃。 这个只有巴掌大的木娃娃,里面竟装着7个越来越小的c样式一样的娃娃。 在看完这个热心肠的家伙演示完这玩具的玩法后,阿町对这玩具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于是——阿町只拿了这柄小刀和那个古怪玩具,然后兴冲冲地奔到绪方的身前,向绪方展示她刚赢得的这俩玩意。 “你瞧!”阿町说,“我刚赢来的哦。” “赌博这种事情,偶尔玩玩就好,可不要太沉迷,也不要赌太多的钱啊。”绪方用带着几分责备在内的语气朝阿町说道。 绪方并不喜欢赌博,对赌博一直抱有着些许的抵触情绪。 这种结果注定的事情,并不能叫赌哦——阿町在心中小声说着。 因为考虑到如果把这句话说出来,可能会让斯库卢奇感到不开心,所以阿町选择只把这句话说在心里。 “嗯?这是什么?”绪方此时注意到了阿町手中的那个古怪玩具。 “这玩具是这么玩的哦。”说罢,阿町给绪方演示这个玩具的玩法。 在看到这个木娃娃里面藏着更小一号的木娃娃后,绪方在心中暗道: ——这不就是俄罗斯套娃吗? 在绪方的前世,即使是对俄罗斯这个国家一无所知的人,大多也都知道这鼎鼎有名的玩具。 仍旧站在绪方身前的斯库卢奇此时出声替阿町介绍道: “这是在露西亚国非常有名的玩具,名叫‘套娃’。是我们那非常有名的玩具。有名到甚至都大量出口到其他国家了。” 斯库卢奇捡起刚才被扔到一旁的剑鞘,随后跟绪方说: “真岛先生,感谢你刚才的赐教。我好久没有碰到像你这样拥有这么厉害的剑术的人了。” “就凭你的身手,到了欧罗巴大陆那,肯定能成为各个国家的抢手货!” “真是越想越觉得难以想象啊,在这片除了雪就是雪的荒凉地带里,竟然能偶遇到你这样的高手。” “就像在一堆鸡屎里面发现一颗鸡蛋一样——而且还是那种有两颗蛋黄的鸡蛋。” 听着斯库卢奇这有些怪异的比喻,绪方忍俊不禁。 “如果不是为了找人,我才不愿来这荒郊野岭呢。” 绪方的这句话是实话。 这种荒郊野岭的欠开发地区,哪有江户c京都这样的大都市住着舒服。 若不是为了找玄正c玄真,绪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踏上虾夷地一步。 “说到找人”一抹笑意在斯库卢奇的脸上浮现,“我和你们一样,也在招人呢” “我昨天晚上要告诉你们我现在正在寻找的那个和人的名字时,因旁边的那个村子遭到了突袭而被迫打断了话头。” “我现在还没告诉你们我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呢。” “真岛先生,你们接下来有空吗?” “我想好好地问问你们是否听闻过我正在找的那人的名字。” “我们接下来倒是没什么急着要做的事情。”绪方说,“但我觉得你别寄托太多的希望在我们身上。 我和内子都是消息很不灵通的人,即使你现在要找的那人是什么名人,我和内子都不一定听闻过他的名字。” “没关系。”斯库卢奇摆摆手,“线索这种玩意,是很神奇的。它往往会在一些奇特的地方些意想不到的人中出现。” 斯库卢奇领着绪方和阿町回到他的营帐后,快步走向放置在帐篷内一角的大麻袋,然后将其打开。 “啊啊,口渴死了。该死的,我的酒放哪了。哦哦!找到了。” 斯库卢奇在嚷嚷过后,从这个麻袋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大瓶子,以及1个杯子。 斯库卢奇将这个黑色大瓶子里面所装着的黑中带红的液体倒入杯中后,痛快地喝起来。 “这是什么?”阿町朝斯库卢奇手中的这黑色大瓶子投去疑惑的视线。 “这是葡萄酒。”斯库卢奇放下手中的杯子,擦了擦嘴巴,“用葡萄酿成的酒。我这瓶葡萄酒可是好东西哦,产自法兰西的勃艮第。” 阿町并不知道法兰西在哪里,也不知道产自法兰西勃艮第的葡萄酒代表什么,但她却对“葡萄酒”很感兴趣。 “用葡萄酿的酒?”阿町双目放光。 在物资匮乏c商品流通不方便的江户时代,葡萄可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有那个财力c渠道购得葡萄食用。 阿町长这么大,只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里吃过一次葡萄。 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直接征服了阿町的味蕾。 只可惜自那之后,阿町就再没有机会吃过葡萄了。 用酸酸甜甜的葡萄酿造出来的葡萄酒一定很好喝——阿町这么幻想着。 “要尝一尝吗?”斯库卢奇再次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如果要品尝的话,你得自己拿杯子出来哦。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杯子。” “有!我有杯子!” 阿町解下了挂在腰间的一个竹筒。 这个竹筒是阿町随身携带的水壶,里面还剩2c3口水。 一口气将竹筒内所装的水喝光后,阿町将竹筒递给斯库卢奇。 斯库卢奇一口气将阿町的竹筒倒满,然后朝绪方投去质询的目光。 “真岛先生,要喝吗?” “不了。”绪方摇摇头,“我就不喝了。” 说罢,绪方稍稍侧过头,面带些许期待地偷偷观察着阿町的反应。 绪方对葡萄酒可不陌生。 在前世,绪方曾尝过葡萄酒的滋味。 他对葡萄酒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 年幼的他,原以为用葡萄酿的酒,味道肯定是和葡萄一样酸酸甜甜的c非常好喝。 直到酒水入口后,绪方才知道自己被这极具欺诈性的名字给骗了。 当时,绪方还煞有介事地登到网络上,搜寻“葡萄酒为什么没有葡萄味”。 绪方刚刚注意到了阿町那双目放光的样子。 所以他敢笃定——没见过也没喝过葡萄酒的阿町,绝对也像以前的他那样,被葡萄酒这个名字给骗了。 但绪方并没有出声提醒阿町。 而是抱着看好戏以及捉弄阿町的心态,静静地看着一脸期待地将盛满了葡萄酒的竹筒接回来的阿町。 阿町刚将竹筒递到嘴边,眉头便微微蹙起。 因为她发现——这葡萄酒的气味,闻起来并没有葡萄的香甜味。 她的动作变得迟疑了起来。 但最终,她还是将竹筒递到了嘴边,将筒内的酒水倒到嘴中。 酒水入喉的下一刻,阿町瞬间瞪圆双眼,然后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像是把嘴给堵住,避免酒水喷出的模样。 望着此情此景,绪方差点笑出声,但幸亏他及时用手掐住自己的大腿c咬住嘴巴内侧的嘴唇,才成功将笑声堵在了喉间。 强行将口中的酒水咽落入肚后,阿町用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手中的竹筒。 “这葡萄酒为什么没有葡萄味啊?” 绪方很想夸赞一声阿町:不愧是我妻子。 第一次喝下葡萄酒后的第一个反应,竟和他一模一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斯库卢奇耸耸肩,“我这人虽然爱喝酒,但从没了解过酒是什么酿造的呢。” “如果喝不惯的话,就倒了吧。反正葡萄酒我有得是。” “那可不行”阿町嘟囔,“那样的话,就太失礼了。” 说罢,阿町强忍着葡萄酒的苦涩味,再次将竹筒内所装的酒水往嘴巴里倒去。 在阿町和葡萄酒努力奋战时,总算平复了笑意的绪方,把视线转到了斯库卢奇身上。 “ 斯库卢奇,跟我们说说吧,你要找的那个和人叫什么名字。” “我会尽力帮你想象在我之前的人生中,是否听过这个名字的。” “你要找的那人,是你的什么人啊?”现在已成苦瓜脸的阿町,放下手中那还剩一半酒水的竹筒,朝斯库卢奇问道,“听艾亚卡之前所说,你似乎一直在寻找那个人。” “那个人算得上是影响了我一生的人。”斯库卢奇的脸上缓缓浮现出回忆之色,“如果没有他,也许就没有我的今天了呢。” “我出生自一个名叫‘苏格兰’的地方。” 斯库卢奇将手中的酒杯随意地放置到一旁,然后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吊床上。 “我的家乡是个很贫穷的地方。” “我父亲早亡,母亲一人拉扯我长大。” “母亲他听信了他人的鬼话,误以为东欧的露西亚国是块和平c人人都能安居乐业的乐土。” “于是母亲她想尽了办法,总算是筹够了钱,成功领着我离开苏格兰,来到了东欧的露西亚国。” “啊,所谓的东欧,你们可以理解成欧罗巴大陆的东面地区,你们应该都知道欧罗巴大陆在哪吧?” 绪方和阿町点点头。 阿町虽然认不清英格兰c苏格兰c法兰西这些国家和地区有什么差别。但欧罗巴大陆是什么c大概在哪个地方,她还是清楚了。 “来到露西亚国后才发现——这里还比不上苏格兰呢。” 斯库卢奇耸耸肩。 “光是治安与和平程度,就远远比不上苏格兰。” “刚来到东欧后没多久,我和母亲就遭遇了一股马贼。” “为了救我,母亲把我藏了起来,然后独自一人去引开那伙马贼。” “自那之后。我就一人独自生存。” “露西亚国有种奇特的阶级,名为‘农奴’。” “所谓的农奴,就如字面意思所说的那样——是奴隶。” “农奴们从农奴主手中分得一块份地,作为代价他们必须得无偿耕种领主土地,服各种劳役,并上缴大部分劳动产品。” “被绑在土地上,过着和奴隶差不多的生活,所以大家都称其为农奴。” “农奴们三天两头地起义。” “我当时所在的地方,更是起义的重灾区,三天两头的就有农奴起来闹事,每天都战火纷飞。” “真战乱不断的情况,倒便宜了我。” “我那时唯一的敛财手段,就是到各个还没有人去打扫的战场上,去偷那些武器,然后将这些武器拿去倒卖。” “在我做起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后没多久,我就碰到了那个人” 斯库卢奇脸上的回忆之色越发浓郁了起来。 “他姑且算是收养了我一段时间,不过也只收养了3个月的时间而已。” “3个月后,我就因为想走自己的路,而从他的身边脱离,投奔了哥萨克人,成为了哥萨克人的一员。” “话说回来我今年已经32岁了。我结识c以及从那个人的身边离开时,是12岁。” “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了。” “20年过去了,那个人即使不死,恐怕也已经白发苍苍了。” “只和他相处了3个月,就能让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阿町道,“看来你对那人的感情真的很深呢” “毕竟是影响了我一生的人。”斯库卢奇笑道,“他是名来自远东日本的剑客。” “他跟我说过他日后一定会回国。” “我这次之所以会来远东,其实是我主动请缨的。” “为的就是来这里找他。看看他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为了能更方便地找他,我特地苦学了日语。” “20年前,在临别之时,他送了个小礼物给我。而这个小礼物,我一直好好留存着。这也算是我和他的信物吧。” 说罢,斯库卢奇把手探进怀里,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 斯库卢奇将这张纸展开后,把其递给了绪方。 “那个人喜欢画画。所以在临别之时,送了这张画给我。” 绪方接过斯库卢奇递来的这张画,定睛一看——随后表情直接僵住了。 一旁的阿町此时也把头凑了过来,看着这张画,随后像绪方那样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 他们俩个之所以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因为这张画有多么地好看。 而是这张画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 纸张严重泛黄,或许是因为无数次的折叠,画纸的边缘部位,已经出现了一些破屑小洞。 画面的中央, 是两只“异形”。 这两只勉强有着人形的“异形”并肩而立。 “那人虽然喜欢画画,但画技实在是差。”一旁的斯库卢奇苦笑道,“画中的那2只‘东西’,其实是我和他。” “这是他所绘的‘我和他并肩站立’的画面。” “他将这副画当作临别礼物,也算是很有意义了。” “只可惜画中的我与他,都丑到认不出这原来是2个人。” 阿町之所以面露震惊,纯粹只是因为被这副画给丑到了。 而绪方面露震惊的原因,则要更复杂一些了。 除了是被这画给丑到之外,也是因为——他发现这副画非常地眼熟。 这种丑得不行的笔触,他以前见过。 而且见过很多次。 一个人名不自觉地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绪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画转了过来,想看看纸的背后还有没有画。 纸的背后没有画。 但却有一句话。 一句用绪方非常熟悉的日文写成的话。 在这句话映入眼帘的下一瞬,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 阿町也直接愣住了。 斯库卢奇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真岛先生,我觉得那个人和你一定有点因缘。” “因为他和你所用的剑术是一样的。” 斯库卢奇用带着几分火热之色在内的目光直盯着绪方。 “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的名字是木下源一。” 画的背面所写的那句话是——木下源一赠予斯库卢奇·多夫纳尔。 自离开江户c前往虾夷地至今,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c听到这个名字了。 “在昨天晚上,我就认出了你所用的剑术,就是木下源一他的剑术——无我二刀流。” 斯库卢奇缓缓道。 “我刚刚除了是真心想要和你这个能一个人连斩三十多名哥萨克人的剑客较量之外,其实也是想确认一下你所用的剑术是否真的是无我二刀流。” “你所用的刃反c流转c垫步,都与木下先生以前所用的别无二致。” 斯库卢奇望向绪方的目光变得越发火热了起来。 虽然有极力掩饰,但斯库卢奇的语调中还是出现了几分急切。 “可以告诉我你和木下先生是什么关系吗?木下先生他现在怎么样了吗?他还活着吗?” 斯库卢奇像连珠炮一般,一口气向绪方吐出了许多个问题。 面对斯库卢奇所抛来的这一系列问题,绪方没有立即回答。 因为他仍处于震惊之中。 在这遥远的荒郊野岭之中,偶遇到的一个哥萨克人,竟和木下源一有着十分深的因缘。 绪方怎么也想不到这种概率低到吓人的事情,自己竟能碰上。 源一他曾到欧洲那里游历过一段并不算短的时间,直到54岁才回国——这种事,绪方还是知道的。 按照斯库卢奇所说——他是20年前邂逅了木下源一,然后被木下源一收养了3个月的时间。 20年前,源一也才44岁——时间刚好吻合,这个时期的源一的确是很有可能仍在欧洲的某处瞎晃。 源一的仇人,他碰到过不少。 源一“惹祸精”的属性,绪方之前在江户深刻地领教过了。 那副仅仅只是听闻“木下源一有可能会在江户”,一堆和木下源一有仇的人就云集江户的“盛况”,给了绪方极深的印象。 在绪方的印象中,他所碰到的和木下源一扯得上关系,但却和木下源一无仇的人,似乎就只有京都的风魔,已经葫芦屋一行人而已。 见绪方迟迟不说话,斯库卢奇不得不迟疑道: “木下先生他难道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你误会了。”绪方终于出声道,“我之所以沉默,只是因为感到很吃惊而已,竟然能碰到一个和木下源一他没仇,反而还受恩于他的人。”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斯库卢奇愣了下。 随后展露出一抹苦笑: “说得也是啊你会感到惊讶也很正常毕竟木下先生他的确是个很喜欢没事找事c给自己树立各种敌人的人。” “我只不过跟着他同吃同住了3个月的时间,找上门来的仇家就有3股。” “跟着他同吃同住的那3个月,真的是让我吃尽了苦头啊。” “不过——虽说吃尽了苦头,但那3个月也是让我获得蜕变的3个月。” “我本来是想过远渡日本,直接登上日本本土去寻找他的。” “然而日本 施行锁国令,我这副容貌,根本就登不上日本的土地。” 斯库卢奇戳了戳自己那高耸的鼻子。 “我这样的异国人若是登上日本的土地,马上就会被日本官府的人逮捕,然后抓去砍了。” “所以我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四处打听木下先生的下落。” “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知道木下先生是否还活着” 绪方深深地看着用近乎祈求的目光看着他的斯库卢奇。 沉默片刻后,长出了一口气。 将手中的画还给斯库卢奇的同时,缓缓道: “我是源一的友人,同时也算是他的半个徒弟。” “姑且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吧。” “源一他现在还活着,而且身子骨也非常地硬朗。一点也不像个已经60多岁的老人。” “仍能用力挥刀c大口喝酒。” “我已经和他分开有段时间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在干什么。” “不过” 绪方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我相信他现在一定一如往常地抱着酒瓶,缩在墙角,喝着他的‘乌龙茶’,心情好的时候,就画几幅画。” “‘乌龙茶’?”斯库卢奇挑了下眉,随后露出怀念的表情,“真是个熟悉的名词啊看来你的确是和木下先生有着很深的因缘啊,和木下先生不熟悉的人,一定不知道‘乌龙茶’是什么。” “木下先生他这么大年纪了,仍在喝着那种能一点就燃的酒吗看来他的身体的确是很好呢。” 说罢,斯库卢奇长出了一口气。 “木下先生他既然还活着,那我就放心了” “真岛先生。你日后若是碰到了木下先生了,可以帮我跟他带句话吗?” “可以倒是可以。”绪方道,“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他重逢。” “等与他重逢时,可能也是好久之后的事情了。” “没关系。”斯库卢奇摇摇头,“只要你能帮我带话就行了,不管是什么时候把话传给他都无所谓。” “请你帮我跟他说:‘斯库卢奇现在活得好好的,并且在自己的道路上笔直前进着’。” 绪方点点头:“记住了。日后与源一他重逢后,我会把话带到的。” “那就劳烦你了。” 语毕,斯库卢奇长出了一口气。 “真岛先生,欠你一个大人情呢。”斯库卢奇露出淡淡的微笑,“寻找木下先生的消息这么久,总算是有了个结果。” 斯库卢奇向绪方行了个郑重的鞠躬礼。 “知道木下先生现在仍很健朗,悬在我心头20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谢谢你。” 绪方和阿町并肩从斯库卢奇的营中走出。 “真没想到偶遇到的斯库卢奇,竟然曾被源一大人收养过”刚从斯库卢奇的营地中走出,绪方便对阿町唏嘘着,“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稍微有些羡慕斯库卢奇呢。”阿町此时苦笑道,“他已经找到了他要找的那人的下落。” “而我们两个现在基本还算是一无所获” 说罢,阿町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换上了严肃的面容。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寻找玄正和玄真他们的线索呢?” “奇拿村是艾亚卡能带我们来的最后一个村落。” “若是在奇拿村也找不到半点线索,艾亚卡就爱莫能助了,我们就得自己去新的村落那儿找线索了。” “这种事不着急。”绪方洒脱地笑了笑,“如果奇拿村这里也找不到半点线索的话,继续往北走,找寻新的村落找线索便是。” “你会不会乐观过头了啊。”阿町没好气地说道。 “这种事情,你急也没用的。”绪方说,“昨天我们只来得及问奇拿村村里的小部分人。还有很多人没有问到。” “就以奇拿村现在的这种状况,我们现在也不适合再去请教村民们任何的问题。” “我们现在就先在奇拿村暂住一段时日吧。” “等奇拿村的村民们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再接着询问昨日没来得及问到的村民是否有玄正c玄真的情报。” “我也趁着这段时间,教教你如何骑马。” “有了马匹,我们之后的行动能方便许多。” “同时也趁着这段时间,你和我都从斯库卢奇那学习一下肯塔基长步枪以及他们哥萨克人所用的短铳是如何装弹的。” 在前往斯库卢奇的营地之前c阿町还在给绪方洗头发时,绪方和阿町就 已经计划好了要怎么瓜分从弗拉基米尔那些人手中收缴上来的武器。 2匹战马c5杆肯塔基长步枪c所有的短铳——这就是绪方他们所计划拿取的东西。 虽然哥萨克人所用的短铳,大概率是不会像素樱c霞凪那样能够连发。 在那个阿列克谢打算使用短铳击毙绪方时,绪方亲眼看到了他们所用的短铳的模样——这种样式的短铳,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连发的样子。 但即使是单发的短铳,那也是不可无视的好东西。 绪方可不会嫌身上的手枪数量太少。 他恨不得赶紧从“二刀流剑客”转型成“多枪流剑客”,身上背满手枪。 以后面对不需要尊敬的敌人,直接拔出手枪,突突就完事了。 之前只有霞凪这一把手枪,子弹也不够多。所以都只在迫不得已的紧要关头中使用。 倘若能从弗拉基米尔那些人身上收缴到数量的手枪,以及足够数量的子弹,那绪方和阿町的实力无疑能获得飞跃性的增涨。 刚才在从斯库卢奇的营地离开时,斯库卢奇十分激动地向绪方他们表示——为了偿还这天大的人情,如果绪方他们日后遇到了什么需要人帮忙的麻烦,尽管来找他。凡是他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他都会倾力协助。 若是让斯库卢奇教绪方他们如何使用肯塔基长步枪,以及如何使用他们哥萨克人所用的短铳,斯库卢奇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若是在奇拿村这里也找不到半点情报,我们就离开c前往别的地方找线索。”绪方接着道。 “阿町,放心吧,总能找到线索的。” 绪方言简意赅地说完了他所计划好的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安排。 绪方所做的这安排有理有据c井井有条,挑不出任何毛病,阿町在思考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但在点头之后,阿町还是扁了扁嘴唇,朝绪方提醒道: “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 “但我觉得你还是更有紧迫感比较好一点。” “我总觉得你现在好像太没紧迫感了,不紧不慢的。” “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你体内的‘不死毒’指不定就再次扩散了” 斯库卢奇的营地距离奇拿村本就不算太远,步行的话,只需10分钟就能来一趟往返。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回到了奇拿村。 回到奇拿村后,绪方发现村子似乎有些吵闹。 抱着疑惑的心情循着这阵阵吵闹声的发源地走去,便瞧见不少村民正围着切普克村长,叽叽喳喳地在那说着什么。 就凭绪方的三脚猫阿伊努语,根本就听不懂他们都在说什么。 绪方左右环顾,寻找能说日语,能帮他解释切普克村长都在干什么的人。 好巧不巧——还真让绪方立即找到了。 在绪方的不远处,正站着一名中年人。 绪方认得这中年人。 这中年人今日早上刚跟着切普克一起拜访绪方他们,充当切普克的翻译。 绪方快步走去,询问这名中年人发生何事了。 中年人先是朝对他们村子有大恩的绪方恭敬地问了一声好,然后言简意赅地解释为什么这么多村民围在切普克的身旁。 “赫叶哲?”绪方朝中年人投去疑惑的视线。 听完了中年人刚才的解释,绪方也总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切普克为了村子的安全c未来,打算率领全村归附赫叶哲。 切普克在刚才告知了全村这个消息。 现在那些围在切普克身旁的那些村民,都是反对归附赫叶哲的人,他们正向切普克高声嚷嚷着他们“反对归附”的诉求。 “赫叶哲是哪里?”绪方追问这名中年人,“是一个村子的名字吗?” “赫叶哲你若说它是个村子,其实也没错。”中年人用有些不标准的日语说道,“在好久之前,北方的气候突然变得恶劣起来。” “气候太过恶劣,根本没法再住人。” “于是居住在北方的一批阿伊努人同胞就南下寻找新的住所。” “在南下后,他们找到了一大片白皮人遗留下来的用木头搭建而成的围墙。” “这面用木头搭建而成的围墙,刚好围成了一个圆圈。” “于是他们就住进了那个由木制围墙所组成的圆圈里面,在那定居了下来。” “在住进那木制围墙的里面后,他们给他们这个全新的家园命名为‘赫叶哲’。” “我记得‘赫叶哲’在你们和人那也挺有名的。那些平常总来我们村子跟我们进行贸易的和商 ,总会谈论‘赫叶哲’。” “不过你们和人都不称那个地方为‘赫叶哲’,而是称呼为‘红月要塞’。” 中年人的话音落下,绪方的双眼因惊讶而微微瞪大了些。 “不好意思,可以多跟我讲一些红月要塞啊,不,赫叶哲的事情吗?”绪方说。 这几天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协力支持,从前天到今天,总共3天的时间,本书一直排在轻小说区畅销榜的第2名,前天更是直接排到了网站畅销总榜的第10名,本书的题材如此小众,竟还能有这样的成绩,真的是不可思议。 这种成绩不太可能长久维持,这几日应该算是本书成绩的最巅峰了。 非常感谢大家!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93章 “一定要砍了绪方逸势的脑袋!”【8800字】 “我对赫叶哲也不是很了解”中年人说,“我只知道建立起赫叶哲的人,是一批因气候骤变,而自北方南下下来的阿伊努人同胞。” “然后他们自建立赫叶哲后,时常会接纳其余同样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失去家园的同胞入住赫叶哲。” “据我所知,赫叶哲内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千多号人了,” ——时常会接纳其余同胞入住?咋听上去这么像避难所 在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句后,绪方追问: “我听说赫叶哲的人拥有着火枪,请问这是真的吗?他们这些火枪是怎么弄来的?” “嗯。是真的。”中年人点点头,“不过他们所用的火枪,和昨夜白皮人所用的火枪,非常不一样。” 说到这,中年人长叹了一口气。 “赫叶哲的人所拥有的火枪,威力没有昨夜的那些白皮人所用的火枪威力大,射程也没有那么远,精度也非常地差。” “至于他们是怎么弄来那些火枪的我就不知道了。” 中年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赫叶哲的人从未跟人说过他们的这些火枪是怎么来的。” 对仍处于部落制文明的阿伊努人来书,自然不会有什么“民主制”。 奇拿村的各种行政大权,被紧握在以切普克为首的几人手中。 既然以切普克为首“统治集团”已经决定了要归附赫叶哲,那么村里的人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 而且——反对归附赫叶哲的人本就不多。 绝大部分的人要么是支持归附,要么就是对这种事情并不关心。 摆脱了那些反对归附c苦心劝切普克不要去归附的村民们后,切普克找上了玛纳克尔。 “玛纳克尔,我不在村子里的这些天,村子就拜托你了。” 切普克打算带上几名村子里的“高官”,以及一些负责护卫的年轻小伙子,于明日早上就乘狗拉雪橇离开。 “嗯。”玛纳克尔点点头,“你的伤没有事吧?” 玛纳克尔所说的伤,指的自然是昨夜被白皮人砍伤的左肩。 “没事。”切普克摸了摸左肩,“虽然还蛮疼的,但并没有大碍。” “没大碍就好,总之你一路上要小心啊。” 又叮嘱了切普克几句后,玛纳克尔顿了下。 随后说: “对了,切普克,趁着你还没走,我想问问你。真岛吾郎他们两个人我们该怎么报答他们呢?” 玛纳克尔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之色。 “真岛吾郎和那个斯库卢奇不太一样。” “我们昨天晚上从真岛吾郎他身上所受的恩情,要比那个斯库卢奇要重得多。” “若是仅仅只好吃好喝地招待总感觉配不上真岛吾郎对我们的恩啊。” “说得也是啊。”切普克轻声道,“若没有真岛吾郎,我们村子会变成什么样,都不敢想象了。” “这么大的恩情,肯定是没有迅速还完的。” “只能一点一点地去报答了” 说到这,切普克停顿了下,沉默着。 在沉默过后,朝玛纳克尔反问道: “真岛吾郎他们是不是在四处寻人啊?”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玛纳克尔点点头,“他们两个正在寻找2个和人,昨天他们到我们村子后,有四处问村民们有没有见过他们要找的那2个和人。” “我昨天有被他们问到过。” 玛纳克尔就是昨天被绪方他们咨询过的小部分村民中的其中一员。 “他们正在找的2个和人,其中一个是中年人,另外一个是名青年。” 待玛纳克尔的话音落下,切普克沉思了一会。 “既然真岛吾郎他们现在正在寻人,那我们可以试着在这方面报答他们” 松前藩,松前城—— 自前段时间,召开了一场宴请各藩的藩军大将的接风宴后,松平定信便让各藩军的大将各回各军,整顿军队,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 唯独留下了2人:会津军的大将——蒲生牢行,以及仙台军的大将——生天目左右卫门。 会津军和仙台军两藩的部队,占了“东北诸藩联军”的半数以上。 所以蒲生和生天目算 是军队中,地位仅次于全军总大将的——稻森的将领。 召开军事会议,不论如何都不可能绕开这2个分别统率2000大军与1800大军的将领。 因此松平定信之所以留下他们俩,就是为了和这2位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稻森的高级将领共同商议日后进军的事宜。 蒲生和生天目他们这些日子里,都住在松前城中。 蒲生这人比较安静c比较沉默寡言。 而生天目则像是与蒲生相反似的,性子非常好动。每天不操练个上百回合,不愿罢休。 从前段时间开始,松前城的某个角落,每天都能听到气势激昂的吆喝声。 “秋月!我要上了!” 生天目发出豪迈的大喝,然后挺枪用力朝身前的秋月刺去。 若是绪方在场,定能认出——那名和生天目对阵的男人,正是那个之前和他在宝生剑馆较量过的“仙州七本枪”之一的秋月利前。 “放马过来!”秋月发出气势丝毫不逊色于生天目的大喝。 二人掌中的枪化为道道幻影,在半空中交错相击着。 不论是生天目还是秋月,都顶盔贯甲,身着全套的甲胄。 二人都穿着样式几无差别的甲胄,甲胄都是以红c黑两色为主色调。 铠甲外面套着一件长及臀部的同样以红c黑两色为主的阵羽织。 之所以会如此,便是因为仙台藩的藩主是个对服装也很有追求的人。 他嫌如果“仙州七本枪”的7人的甲胄样式c颜色都不一样的话,那么他们7人站成一排的话,就不够好看c不够有气势。 所以仙台藩的藩主特地斥资给“仙州七本枪”的7人都量身定造了样式都相同的以红c黑两色为主的甲胄与阵羽织。 生天目和秋月都是身高远超这个时代的平均值的“高人”。 生天目的身高在1米8以上,而秋月的身高更是直接超过了1米9。 他们俩人的较量,在外人的眼里,简直像极了一对巨人在搏斗。 “秋月!把腰扎紧了!” 在与秋月激烈互换着攻防的同时,身为今年已经43岁的老将的生天目也不忘记提点秋月。 “是!”秋月高声应和。 因为只是较量的缘故,所以生天目和秋月自然都不可能使用真强,而是使用枪头包着团白布的木枪。 生天目的枪法,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粗暴至极”。 他用粗暴的动作挥动着手中的枪。对秋月发动着如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生天目所修习的枪术是“种田流”。 虽然有着这么一个怪异的名字,但却是一种具有极高的实战价值的古流枪术。 只可惜因为自“宝藏院流枪术”横空出世后,“种田流”因种种原因没能竞争过“宝藏院流枪术”,渐渐没落了下来。 生天目除了使用“种田流”枪术之外,还将许多特殊的使枪技巧糅进实战之中。 他所用的这些实战技巧,算是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的宝贵技艺。 生天目的祖先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中,是战场上的一名立下过不少战功的武将。 因战功丰厚而被封了4000石的俸禄,子孙蒙荫至今。 生天目的这名祖先在战场上c在无数征战之中c从生死之间的对决里领会出来了一套使枪技巧。 生天目的祖先将这套使枪技巧命名为“生天目杀法”。 是毋庸置疑的自战场上诞生出来的技法。其实战价值有多高,自不必说。 “生天目杀法”顺利地代代流传了下来,然后被生天目完美继承c掌握。 用一句话来形容“生天目杀法”是什么样的技法的话,那就是——能让枪灵活且迅速地击中对手的脖子c大腿内侧与腋下的技巧。 这是生天目的祖先经过战国时代的一场接一场的血战后,所领悟出来的杀敌秘诀: 在战场上,因为常常要面对身穿铠甲的敌人,所以最佳的攻击部位就是脖子c大腿内侧c腋下等甲片保护不到的部队。 针对自己所领悟出来的这杀敌秘诀,生天目的祖先开创了这“生天目杀法”。 秋月刚开始还能和生天目打个五五开。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秋月渐渐被生天目给压制住了。 “怎么了?秋月!你的枪好像没力c疲软下来了啊!” 说罢,生天目手中的枪化成了更让人感到炫目的幻影。 他先是使了个假动作,骗了秋月的招,然后自上往下一纵劈,用枪杆重重地在秋月的脑袋敲了一下。 虽然有生天目的手下留情 以及头盔的保护,但秋月还是感到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给秋月的脑袋重重来了一击后,生天目迅速变换枪势,对准秋月的胸口来了记又重又狠的直刺。 胸口像被块大石头给砸了一样,秋月感到气血翻涌,忍不住连退数步。 而生天目的连击仍未结束。 生天目向前一个踏步,拉近与秋月的距离,然后使出了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的“生天目杀法。” 秋月那没有甲片保护的大腿内侧与腋下纷纷遭到了精准的狙击。 秋月一个踉跄,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认输了,认输了。” 秋月一边说着,一边揭下了头顶的头盔,露出淌满汗水的脑袋。 “你的体力似乎欠佳呢。”生天目收起手中的木枪,睥睨着坐在地上的秋月。 生天目今年43岁,而秋月今年不过才26岁,但却是年纪更轻的秋月喘得更厉害,而生天目不过只是呼吸稍稍急促了些而已。 “你最好还是少去一点游廓。”生天目换上严厉的口吻,“我可是听说过了,你最近这段时间,几乎夜夜都去游廓那玩乐。” 听到生天目的这句话,秋月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尴尬之色。 虽然在江户时代,男人去游廓玩乐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官办游廓都不知有多少,但被人当面点出嫖娼过度,还是会让人感到尴尬。 “我并没有天天去。”秋月一边起身,一边用弱弱的语气说道,“我7天才去6次而已” “7天去7次和7天去6次有什么区别吗?!”生天目用让秋月感到耳膜发疼的声音吼到,“常去游廓,不仅会弱你体质,而且说不定还会染病!” “身为武士,没有什么事情比死在床上——而且还是因那种病而死在床上还要让人感到屈辱的了!” “你以后最好节制一点!” 生天目是“仙州七本枪”之首,同时也是身负不少战功的猛将。 “天明饥馑”爆发后,东北地区冒出了不少的山贼匪徒。 身为东北诸藩之一的仙台藩,自然也是匪患严重。 自“天明饥馑”爆发后,生天目被命名“讨匪军总大将”,领兵四处讨匪。 于生天目的猛攻之下,仙台藩的匪徒一直被压得服服帖帖的。 在这一系列的讨匪作战中,生天目阵斩了不知多少的匪徒。 虽然生天目的这点战功,和战国时代的那些武将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但在这承平日久c绝大部分的武士甚至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的江户时代里,生天目已绝对算得上是战功赫赫的武将了。 生天目兼具资历与极强的实力,面对生天目,秋月升不起任何与其对抗的念头。 “是”秋月低下头,“我之后会尽量少去的。” 训斥了一番秋月吼,生天目将视线转到坐在不远处的一名同样身穿红c黑两色铠甲的青年。 “黑田!休息够了吗?休息够了就上场吧!” 被称作“黑田”的青年有着较纤瘦的身材。 被生天目点名后,这名青年一愣,随后赶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苦笑道: “请让我再休息一会吧。” 这位青年名为黑田玄以,也是“仙州七本枪”之一。 在秋月和生天目较量之前,黑田已经被生天目给狠狠操练过了。 此次出兵北上,仙台藩藩主直接派了“仙州七本枪”的以生天目为首的5人参战。 秋月和黑田跟随生天目待在松前城。 而“仙州七本枪”的另外2人则待在军队中,于军中坐镇。 他们仙台藩的军队位于离松前城有段距离的野外,往返一趟需要一日以上的时间。 见黑田拒绝再与他切磋,生天目不悦地撇了撇嘴。 “真是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明明正处于人的一生中最棒的年纪,不要浪费了这大好年华了!” “多多锻炼身体,不要过多地贪图享乐!” “身为武士,就该专心于武艺的修炼上。而不是将过多的精力c时间浪费在女人c歌舞这些东西上。” 生天目喋喋不休地对秋月和黑田二人进行着说教。 听着生天目的这说教,秋月和黑田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生天目有个蛮人嫌的地方。 那就是他非常喜欢以“过来人”的身份来对年轻人们进行说教。 仙台藩大半以上的等级较高c能够和生天目见面的高级武士,都被生天目说教过。 生天目最爱批判年轻人的地方,无外乎就那么几个地方——嫌弃年轻人没有将精力和时间集中在武艺的精进中c嫌弃 年轻人的实力还比不上他这个老人家 每次生天目在那碎嘴时,总会唠叨上许久。 唠叨了好一会后,生天目才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的秋月身上。 “既然黑田不愿再上场,那么,秋月,我们两个再打一场吧。” “不了,不了。”秋月赶忙摇头,“生天目大人,我也有些累了,请让我暂且休息一下吧。” “看来你真的该好好锻炼下体力了。”生天目道。 既然秋月和黑田都不愿再上场,生天目索性也跟着稍微歇口气。 生天目和秋月提着他们的木枪走到黑田的身旁,将木枪随意地放到一旁。 恭立在不远处的几名侍者赶忙上前,递上汗巾的同时,协助二人脱下他们身上的铠甲。 二人铠甲下的布衣,都已经被汗水给浸透。 生天目一边擦着身上的汗,一边换上比刚才要温柔许多的语调朝秋月说道: “秋月,虽然你的体力不太行,但你的枪和之前相比还是有些长进的。” “你的枪现在已经有明显地从‘道场枪’转变为‘战场枪’了。” “只要你能补足体力的短板,那么未来可期。” 听到生天目突如其来的夸奖,秋月赶忙谦虚道: “这都是多亏了生天目大人你的练枪方法,我才能有这么飞快地尽快。” 所谓的“生天目的练习方法”,其实就是身穿铠甲c进行宛如置身于战场的激烈搏斗。 生天目有个习惯,就是和人切磋时,只喜欢身穿铠甲和他人进行搏斗。 据生天目所说,这是为了再现在战场上拼杀的感觉。 让身体一直习惯着穿戴铠甲。 而且与对手都穿戴铠甲进行较量,因有铠甲的保护,也能打得更尽兴一点,不用担心下太重手,打伤了对手。 不仅如此——穿戴铠甲与人较量,还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养成对敌人的甲胄防御不到的地方进行攻击的习惯。 秋月在生天目的影响下,也习惯上了穿着铠甲与人进行较量。 在日积月累的影响下,秋月现在就已经慢慢养成了对人的甲胄防御不到的地方进行攻击的习惯。 这就是生天目刚才为什么称赞秋月的枪转变为了“战场枪”的缘故。 然而——在夸赞了秋月一声后,生天目便进行了例行的“贬斥年轻人”。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是太安逸c太懈怠了。” “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有你们这么轻松。” 秋月和黑田早已习惯了生天目这样子的唠叨,只面带无奈地静静听着。 又唠叨了好一会后,生天目的脸上浮现出几抹惆怅之色,长叹了一声。 “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啊,武士们一辈不如一辈,现在年轻一辈的武士中,都没有诞生出令人瞩目的豪杰了。” “豪杰”黑田一愣,眼瞳中冒出追忆之色,“年轻一辈中的豪杰生天目大人,这种人还是有的。” “之前还在东北时,秋月就在一座名为‘锦野町’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城町中,遇到了一个身手非常厉害的男人。那人是叫什么名字来着真岛什么?” “真岛吾郎。”秋月出声道。 “对对对,没错,就是真岛吾郎。” “那个真岛吾郎可厉害了,在身高比秋月矮上一个头多一点的情况下,竟用木刀成功打败了秋月。” “哦?”生天目挑了挑眉。 秋月在一座毫无名气的小城町中,被一名武士用木刀击败——这件事,生天目还是第一次听说。 “秋月,跟我详细说说吧。”生天目看向秋月,“那个名叫真岛吾郎的武士,是怎么用木刀打败你的。” 秋月言简意赅地将他当时偶遇上绪方,以及与绪方较量的全过程,言简意赅地告诉给了生天目。 在秋月语毕后,生天目轻轻地点了点头: “用刀震开你的枪后,然后迅速近身吗这种招数,若没有足够的臂力的话,可用不出来啊。” “嗯。”秋月点点头,“那人看上去不是很强壮的样子,但臂力极强,他用刀把我的枪给震开时,我的手都麻了。” “没想到东北那儿竟出现了这么一位如此杰出的年轻人。”生天目低声嘟囔。 “他似乎并不是东北的本地人。”秋月补充道,“我有问过他要不要来我们仙台藩,但被他给拒绝了,他说他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浪人,暂时没有来我们仙台藩的打算。” “我听他的口音,似乎是关西那边的口音。” “哼,看来现在的年轻人中,也还是有那么点人是可以一看的嘛。”生天目点点头。 然而——生天目的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便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这些还算可以一看的年轻人,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走正途!” 生天目露出恼怒的表情。 他口中的正途,便是一心一意地侍奉自己的主君。 在生天目的眼中,只有兼具忠诚与武勇的武士,才是真正的武士,武士道便是“忠君之道”。 不论如何都不可弃自家主君而不顾——这是生天目一直所深信的观点,所以生天目非常不待见那些浪人,尤其是那些居无定所c四处游荡的浪人。 “之前出云那边的那个绪方逸势也是这样!”生天目脸上满是不悦,“不,那个绪方逸势比这个真岛吾郎还要恶劣上许多!” “那个真岛吾郎也只是去做浪人而已,而绪方逸势则是直接连主君都杀了!” 对于将“忠君之道”视为自己的信仰的生天目,会怎么看待靠弑主成名的绪方——可想而知。 当初,在得知绪方弑主的事迹后,生天目气愤地好几天吃不下饭,不断破口大骂着这绪方逸势不要脸c简直是武士之耻。 之后,绪方攻击京都二条城的消息传到仙台藩后,生天目对绪方的厌恶更是上了数个台阶。 “说到绪方逸势”一旁的黑田接话道,“我听说现在连京都的天皇都很不待见绪方逸势。” “在天皇的要求下,幕府最近不得不提升了绪方逸势的赏金,从500两金升到800两金。” “有一说一——绪方逸势这人已注定会名留历史了。” “同时被天皇的朝廷和征夷大将军的幕府所记恨上——这也算是前无古人c后无来者了。” “古往今来,应该不会再有第2个剑客能在名气上超越绪方逸势。” “没错,的确是名留历史,但那也是遗臭万年。”生天目沉声道,“后世的人们会永远记住——在宽政年间,曾经出现了一个名为‘绪方逸势’的武士之耻。” “绪方逸势这种人,就该枭其首!一定要砍了绪方逸势的脑袋!然后让各藩国传阅他的脑袋,以儆效尤。” “那难度很大啊。”黑田苦笑道,“论剑术,宫本武藏c佐佐木小次郎这些历史上的大剑豪,应该都比不上绪方逸势。” “在步战的情况下,用武士刀连斩百人——这种事情,扪心自问:我做不到。” 黑田话音刚落,生天目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说: “那个绪方逸势的剑术的确出众,若是步战的话,我承认我可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若是骑在马上,与我进行马战的话,那我有必胜的把握!” 生天目拿过放置在一旁的木枪,摆好了出枪的架势。 “若是骑在马上,让我使用我的三间枪的话,我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让那个绪方逸势连近我的身都做不到!” 三间枪——长度在3间以上的大长枪。(1间一1818米) 生天目最擅长的就是马战,他是马战的好手。 在马战中,长度更长的武器的长度优势会被进一步放大。 因为骑在马上,行动起来势必是不会像双足踏在地上那样灵活。 除非你的坐骑和你真的是心意相通,你想让它往左边踏92厘米,它就绝对不会踏93厘米——然而这种能和自己的坐骑练到如此有默契的人,能有几个? 行动起来不够灵活,就意味着更难近那些拿着长武器的敌人的身。 据生天目所知——那个绪方逸势似乎不会用除了刀之外的武器。 在他用三间枪c绪方用刀,二人都骑在马上的情况下,生天目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打得绪方连靠近他都做不到。 “只可惜生天目大人您应该是没有机会和绪方逸势进行较量了。”黑田接着说道,“自从他攻破了京都的二条城之后,他就销声匿迹到了现在。” “据说绪方逸势有可能已经死在了京都的二条城上,尸首早就已经被那场大火给烧成焦炭c辨不出原有模样。” “倘若那个绪方逸势还活着的话,那我觉得我余生应该是不会再敢搞什么大事情了。” “我觉得稍有脑子且惜命的人,都不会敢在现在已经完全被幕府c朝廷给记恨上的情况下,再露脸出来。” “那个绪方逸势现在可能已经隐名埋名,隐居在哪块鸟不拉屎的地方,讨了个胸脯够大c屁股够圆的好生养的妻子,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了吧。” “哼。”生天目冷笑了一声,“我倒希望那个绪方逸势不要就这么隐居。” “这种武士的渣滓,若是让他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完余生,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此时此刻—— 松前藩,松前城,某地—— “玛卡闹。”一名脸上的胡子多到快把他整张脸给遮住的壮汉,朝身前的一名脸上胡须的茂盛程度并不输给他的壮汉说道:“差不多到时间了。” “嗯”坐在他身前的人点了点头。 若是平常有多多关注城内的通缉令的松前城老百姓在场的话,定能认出——这个正点头的家伙,正是现在仍外逃着的重犯:玛卡闹。 自得知老中松平定信要亲临松前藩时,为保证松前藩的治安,松前藩藩主亲自下令狠抓藩内所有仍外逃着的罪犯。 在松前藩藩府的大力整治之下,一个接一个外逃的悬赏犯被抓回。 拥有20两金的赏金的玛卡闹,是松前城目前仅剩的唯一的一名仍未被抓回来的拥有悬赏的归化虾夷。 绪方和阿町还留在松前城时,就曾被一个热心肠的大叔介绍过这个玛卡闹,被告诫多多留意这个凶恶的罪犯。 在收到“到时间”的通知后,玛卡闹站起身,朝旁边的窗户走去。 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后,露出一抹狞笑: “开始吧。” “父亲,我要这个。” 一名骑坐在一个中年人肩上的小男孩朝屁股下面的中年人说道。 这名中年人和这个小男孩是一对父子。 父子二人现在正在松前城的某处逛街。 小男孩所指的,是一个面具摊上的一个狐狸面具。 见这对父子有希望成为自己的客人,面具摊的摊主立即堆满讨好的笑,朝这对父子说道: “你很有眼光嘛!我的这个狐狸面具是我这摊子里质量最好c最热销的商品!只需要8文铜钱!” 男孩的父亲面露难色。 他们家虽然不算贫穷,但也绝对算不上富裕。 8文铜钱都足够吃半碗荞麦面了。 父亲本想拒绝。 但在抬头看了一眼正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的儿子,拒绝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 心想着这毕竟是难得的父子出游,所以父亲一边笑着,一边掏出了他的钱袋,一枚接一枚地拎出了8枚铜钱,递给了摊主,然后从同样也是笑容满面的摊主手中接过这狐狸面具,然后将其交给了骑在他肩膀上的儿子。 接过这面具的儿子,因兴奋而满面红光。 “父亲,谢谢” 嗖! 儿子的道谢还没说完,一道自后方响起的破风声打断了他的话头。 嗤! 一根自后方射来的箭矢,精准地命中父亲的胸膛。 箭头自后胸射入,自前胸穿出,鲜血溅了站在其跟前的面具摊摊主一身。 男孩傻住了。 面具摊的摊主傻住了。 周围的人都傻住了。 “唔”父亲一边吐着鲜血,一边努力挣扎着,想要站稳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c有人杀人了!” 周围开始冒出尖叫声。 然而心脏受损的他,在摇晃了几下后,重重倒在了地上。 骑坐在其肩上的儿子随之一起摔落在地面。 然而儿子根本顾不上这疼痛。 他慌忙爬起,惊恐地朝父亲大喊着: “父” 嗤!嗤!嗤!嗤!嗤 他的这声“父亲”还未说完,一声接一声的拉动弓弦的声音,便盖过了他的声音。 一根接一根箭矢如飞蝗一般,朝这条街上的每一个人扑去。 而射出这些箭矢的人,是站在街口处的一帮身穿和服,但却有着阿伊努人的五官的人。 今天虽然没有万更,但也有8800字,还是很勤劳的。 幕府军即将出动,本卷的剧情也要推进到白日化的程度了。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作者君在这里给大家做个幕府军的归纳总结,帮大家总结一下目前登场的幕府军的重要人物。 【幕府军】 老中:松平定信 幕府军大将兼全军总大将:稻森雅也 【会津军】 会津军大将:蒲生牢行(擅用太刀术) 【仙台军】 仙台军大将:生天目左右卫门(仙州七本枪之首,擅用三间枪) 秋月利前(仙州七本枪,曾在锦野町和绪方较量过) 黑田玄以(仙州七本枪) (此次北上的“七本枪”共有5人,还有2人未登场)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94章 就于现在!出阵!【爆更1W2】 感谢盟主【l5??】的打赏! 今日的爆更,是为了答谢拖欠已久的盟主【l5??】的打赏! 真的是让【l5??】c让诸位书友久等了啊,真是抱歉了呀~~ 松前藩,松前城—— 出兵在即,松平定信这些天一直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情况。 但松平定信本是个“超级工作狂”,这种忙得脚不沾地的感觉,松平定信不仅不觉得辛苦,反而还蛮享受的。 但他也不是那种忙到连“劳逸结合”这种简单的道理都弃之不顾的人。 此时,刚处理了一大堆工作的松平定信,就正背着手,站在一扇窗户跟前,遥望着远处的雪山。 在吹风看风景的同时,放空脑袋——这是松平定信最爱的放松方式。 他的小姓站在其身后,陪着他一起吹风。 在吹风看风景时,松平定信偶尔也会和一直随侍在其左右的立花聊天。 就比如现在—— “立花。”松平定信随口朝身后的立花问到,“我听说仙台藩的生天目等人,每日锤炼武艺时,因声响太大,而吵到了不少人,有这回事吗?” “确有此事。”立花立即回答道,“生天目大人他们都是大嗓门,所以他们操练时的声响,着实吵到了不少人。” 说到这,立花顿了顿,然后朝松平定信反问道: “老中大人,需要去告诫他们注意音量吗?” “不必了。”松平定信说,“这种小事就随他们吧。” “我本想趁着哪天有时间,去看看生天目他们的操练c看看‘仙州七本枪’都是什么样的伟男子的。” 说到这,松平定信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无奈之色在内的浅笑。 “只可惜啊,一直抽不出时间。” 松平定信本只想随意地和身后的立花闲聊几句。 但聊着聊着,松平定信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对正事的思考上。 这段时间,会津军的大将蒲生,以及仙台军的大将生天目都留在松前城中,跟着以稻森为首的幕府军将领们一起讨论日后的出兵事宜。 蒲生和生天目分别是2000会津军与1800仙台军的大将,所以松平定信可以无视其他藩军的将领,但唯独不能无视这2人。 在这段时间中,松平定信一直细心观察c熟悉着这2个自己并不熟悉的武将。 虽然时间短暂,但松平定信还是对这2人有了些简单的了解。 生天目性子较暴躁,是个性格简单粗暴的人。 而且生天目有些自大,对自己的武艺c对仙台军的实力,有着充足地过了头的自信。 而蒲生则是个不爱说话c表情也不多,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 前几天,松平定信听闻到了一些和蒲生有关的事情。 松平定信听说——蒲生的内心远没有他外表看上去地那么“平静如水”。 蒲生其实是一个非常在意c非常渴望功名利禄的人。 这则消息是真是假,还有待松平定信去慢慢研究c发现。 松平定信现在有2个非常在意的地方。 第1个非常在意的地方:会津军和仙台军的士兵的实力如何。 第2个非常在意的地方:以蒲生为首的会津将领们,以及以生天目为首的仙台将领们,在战场上到底靠不靠谱。 幕府军的士兵如何c将领们如何,松平定信是有数,但对于其余藩国的军队的将兵,他就没数了。 会津c仙台两藩的军队加起来有3800人——其余藩的将兵若是拉胯的话,那也就罢了,但如果是这两藩的将兵很拉胯的话,那对于总兵力也就1万人的“幕府&东北诸藩联军”来说,那可是会令人非常头疼的事情。 虽说这段时间,蒲生等人和生天目等人都有跟着幕府军的将领们一起商讨之后的出兵事宜——但这并不能看出将领的优劣出来。 在军事会议上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的人,不一定是庸将。 能在军事会议上口若悬河的人,也不一定能在战场上大放光芒——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唐土战国时代的那个成功给儒家文化圈留下了“纸上谈兵”这个成语的赵括。 松平定信现在非常想找个机会,来好好地考验一下会津c仙台的将兵水平如何。 提前对这两藩的将兵实力有个数的话,对之后的许多事情都能方便许多。 就在松平定信不知不觉地将思绪转到对正事上的思考时 ,房间外突然响起正以飞快的速度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老中大人!有急事相报!” “进来。”松平定信说。 哗。 纸拉门被拉开。 一名青年满头大汗地单膝跪在门后,接着朝松平定信汇报道: “老中大人!松前城内的归化虾夷暴动!松前城内的规划虾夷暴动!” 因为事情紧急c重大,所以这名年轻官员连着汇报两次。 站在松平定信身后的立花大吃一惊。 而松平定信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很重大c很值得注意的消息一般。 “归化虾夷们在哪几个地方暴动?”松平定信用平静的口吻反问道。 年轻官员迅速报出了松前城的几条街道的名字——这几条街道都离松前城的西北角很近。 “暴动的归化虾夷有多少人?”松平定信接着问。 “目前已知的,约有200人左右!但现在仍有更多的参与暴动的归化虾夷冒出来。” “他们四处烧杀抢掠,目前那几条街道的平民都受到了攻击,死伤惨重!” 即使得知了死伤重大,松平定信仍旧一副淡定的模样。 背着双手,沉思了片刻后,松平定信轻声道: “这是一个好机会呢。” 此时,站在松平定信身后c侍奉松平定信多念的立花并没有听出来——松平定信的这句话,是一语双关。 松前城内的归化虾夷暴动,对目前摆在松平定信面前的2件事来说,都是一个好机会。 “好了!你们也休息够了吧?!”生天目冲秋月和黑田二人高声喝道,“我们继续操练吧!” 听到生天目的这句话,秋月和黑田纷纷露出苦瓜脸。 “不许摆出这样的表情!”生天目吼道,“此次和阿伊努人的战争,是自幕府开幕以来,难得的大战!” “我们有幸参与这场大战,绝不可放弃这大好的让仙台藩扬名的机会!” “我们要在此次的战斗,让世人皆知我们仙台藩的武士的勇武!” “现在大战在即,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得保持紧绷的状态!” “快点拿起你们的枪!” 仍旧摆着苦瓜脸的秋月和黑田拖拖拉拉地拿起各自的木枪。 但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通报声响起。 随后,一道身影快步自这庭院的出入口闪身进来。 这道人影是一名年轻的官员。 这名年轻官员刚在生天目等人的眼前现身,便高声通报道: “生天目大人!老中大人有命令传达!” 见来者是老中的使者,生天目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赶忙放下手中的木枪,领着秋月和黑田跪伏在使者的跟前。 使者也不多言,直截了当地告知了目前发生在城内的暴动事件。 然后将松平定信刚刚下达的指令传达了下来: “令尔等率‘仙台众’击退荣锦c四条目二地之暴徒。” 所谓的“仙台众”,指的便是跟随生天目等人留住于松前城内的仙台藩将兵们。 传令声落,生天目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用死死压制住狂喜之色的语气高声道: “是!” 传达完老中的命令,这名使者便迅速地自生天目等人的眼前离开。 在使者离开后,生天目从地上站起身。 然后仰天大笑着。 “秋月!黑田!召集城内所有的士兵!” “要出阵了!” 会津军的大将——蒲生牢行,是一个外表不怎么像武将的人。 不算魁梧的身材,身高虽然和一般人相比要高上一些,换成现代地球的长度单位,其身高在1米6以上,这样的身高病没有有高到能让人感觉是个巨人的程度。 但就是有着这么一个并不怎么像武将的外表的他,却是会津藩里数一数二的猛将。 仙台藩的生天目一行人,这段时间日日都在热火朝天地锤炼自己的身体与武艺。 而蒲生也同样如此。 不过蒲生的每日修炼,要比生天目他们要安静许多。 此时此刻,蒲生站在一株叶子落尽的木桩前。 蒲生以“太刀术”闻名。 他的爱刀——雷走,静静地挂在他的左腰间。 太刀与现在武士们所用的打刀有相当多的不同。 最大的 2点不同,就是它们的佩戴方式与流行年代的不同。 打刀佩戴在腰间时,是刀刃朝上。 而太刀佩戴时,是刀刃朝下。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佩戴方式的差别,主要是因为两柄刀用于不同类型的战斗中。 太刀主要用于马战,而打刀主要用于步战。 骑在马上时,刀刃朝下佩戴,能方便将刀抽出c迅速投入战斗中。 而且刀刃朝下佩戴,刀鞘的鞘底不容易戳到马屁股。 太刀主要流行于几百年间的平安时代后期与之后的镰仓幕府时期。 几百年前,派遣遣隋使c遣唐使,学习唐土的先进文化c制度时,日本先后进入了3个时代——飞鸟时代c奈良时代c平安时代。 这3个时代加起来,刚好横跨600年(公元592年一公元1192年)。 在这600年的时间中,天皇是名副其实的国家元首,掌握国家大权。 太刀就是在平安时代后期开始流行起来的。 平安时代结束,武士集团从天皇手中夺走了国家大权,建立了历史上的第一个幕府——镰仓幕府后,太刀发展到了巅峰。 平安时代到镰仓幕府时代的这段时间,武士们在打仗时格外流行单挑。 打仗时,双方首先排好阵势,待准备好以后,朝对方军阵方向发射一支镝箭。 随着镝箭拖着尖利的呼啸声从空中划过,双方大将骑马冲出军阵,来到中间的空地。 接下来,便是双方大将扯着喉咙大声进行自我介绍,内容无外乎就是炫耀自己的家门与自己的武勇。 我是谁谁谁,我家老祖宗某某某,曾经在哪朝哪代打过什么胜仗,砍下过谁谁谁的脑袋云云。而我自己也是个多么多么厉害的勇士,曾阵斩过谁谁谁——这便是当时最主流的自我介绍内容。 做完自我介绍后,双方大将开始单挑。 这种单挑,被称为“一骑讨”。 那个时候,大家基本都是骑在马上c用太刀来进行单挑。 骑在战马上c用太刀来和敌人进行一对一的单挑才是真男人c真武士——这是那个时代的武士们的普遍的观点。 然后他们的这种“单挑文化”在元朝向他们出兵时,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在镰仓时代后期,元朝大军渡海而来后,许多日军武将傻乎乎地打算去和元军玩单挑。 于是在战争刚开始时,你能看到这样的一幕: 日军将领穿着华丽的战甲,提着太刀,威风凛凛地从阵中走出,向元军军阵高声叫喊着,让元军最厉害的勇士出来和他“一骑讨”。 元军将兵一脸懵逼地看着莫名其妙出阵,然后讲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日军将领。 元军将兵被日军将领这种“千里送人头”的行为感动到了。 于是抬手一个万箭齐发,将日军的大将射成刺猬。 在欧亚激战无数的元军,什么战争场面没见过?跟你讲武德? 现在仍有不少描绘这场“元日合战”的画作流转下来。 这些画作中的许多画都描绘着相当的内容——穿着华丽铠甲的日军将领被元军的乱箭射成刺猬,或是日军将领被乱箭射得抱头鼠窜。 在被元军狠狠“调教”过后,日军才幡然醒悟——他们的“一骑讨”,在真正的战争中,屁用没有。 所以自“元日合战”之后,日本的“一骑讨”文化便衰弱了下来, 往后日本打仗,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的战争,都没有再玩什么“一骑讨”。 “一骑讨”文化的衰弱,让太刀也连带着衰弱了下来。 在镰仓幕府灭亡,第二个幕府——室町幕府建立后,专门用于步战的打刀开始出现了。 到了室町幕府之后的战国时代与现在的江户幕府建立的江户时代,打刀发展了巅峰。 在现在的江户时代,每名武士中腰间所佩的刀都是打刀。太刀成了极少见的武器。 在江户时代中,不佩打刀而佩太刀,在其他人眼中,就像是穿着西装c脚上却穿着运动鞋一样。 所以在太刀已经十分罕见的当下,拥有着一手精湛的“太刀术”的蒲生,稀罕地跟珍稀动物差不多。 站立在那棵木桩前的蒲生,像一棵老松一般,一动也不动。 他其实已经保持着这样半蹲的姿势达半个时辰了。 终于——他缓缓将右手搭在了刀刃朝下c挂在他腰间的雷走的刀柄上。 拨开了鞘口,左臂继续松垂着,踏稳腿脚,就这么继续直直地看着身前的木桩。 他调匀气息,又过了约半晌,蒲生运气扭腰,发出一声喊,跨步蹲身,刀光闪动,随后刀刃神速地收回鞘中。 收刀归鞘后,蒲生身前的木桩竟然——! 没有任何的变化 在将雷走收回刀鞘后,蒲生站直身子,接着抬手轻轻地戳了一下木桩。 咔 随着一道细微的碎裂声的响起。 一道斜向的刀痕出现在了木桩上。 随后木桩顺着这斜向的刀痕缓缓地掉落在地。 在上半截的木桩掉落在地后,一名一直恭立在身旁的侍者连忙一边摆着讨好的笑,一边捧着汗巾迎上来。 “蒲生大人,您的技法真是越看越觉得神妙啊!” 这名使者其实也看不懂蒲生刚才的技法到底妙在哪里,但只管拍马匹就行了。 蒲生也没有理他的这名侍者,接过汗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他刚才其实是在练定力。 一刀劈断木桩,并且让木桩在被斜向劈断后,仍保持着原样——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刀够快c够稳便可。 难的是保持压低身体重心的架势,一动不动长达半个时辰后,仍能精准地将木桩劈断c而木桩仍能保持原样。 在蒲生正用汗巾擦着汗时,这名刚才递汗巾的侍者的马屁仍在继续。 “就凭蒲生大人的身手,在此次的与阿伊努人的战争中,定能大发神威!让勇武之名永留青史!” 蒲生一直都是一个表情不多c话不多的人。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摆着一副像是刚刚有亲人故去的“死妈脸”。 但在听到侍者刚才的这句话后,蒲生的眼瞳深处情绪荡漾。 他再次拔出腰间的雷走,然后将雷州竖起,令刀尖直指天空。 因为太刀是专门用于马战的刀,所以太刀的长度往往要比打刀要长,为了方便在马背上劈砍,刀身的弧度也基本要比打刀要大。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有些打刀的长度c弧度与太刀别无二致。 绪方的大释天便是最好的例子。 绪方的大释天虽是打刀,但刃长却有75,刀刃的弧度也很大,是典型的“和太刀没啥两样的打刀”。 蒲生的雷走的刃长比绪方的大释天要长上一些,换算现代力求的厘米单位,雷走的刃长约为77。 蒲生细细地打量着手中刀尖指天的爱刀。 在冬天暖阳的照射中,雷走的刀身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着清晰的蓝光。 望着爱刀,蒲生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如果真能让勇武之名永留青史就好了” 蒲生的这道呢喃刚落下,一道响亮的通报声突兀地响起。 随后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来者,是老中松平定信的使者。 松前城,西北角某处—— 看着身前的景象,玛卡闹心情大好。 目前呈现在玛卡闹眼前的景象,像极了佛教里面的地狱。 到处是血,到处是断肢残骸,到处是哀嚎与惨叫。 就在刚才,玛卡闹亲率着一批人突袭了这条街道。 仅片刻的功夫,玛卡闹他们便用着他们阿伊努人最擅长的箭术,血洗了这条街。 一种复仇的快感,自玛卡闹的心间涌出,然后传遍全身。 看着街道上的那些和人的尸体,玛卡闹的心情更是畅快到恨不得直接大笑出声,直到笑出眼泪为止。 玛卡闹是在父亲的那一辈,入住松前城,成为了松前城的归化虾夷的一员——在玛卡闹的父亲领着他母亲入住松前城时,玛卡闹还没出生。 入住了一年之后,他们才诞下了玛卡闹。 许多决定归化和人的阿伊努人,都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受到他人花言巧语的蒙骗,以为“和人地”是一片乐土。 玛卡闹的父母就是典型的例子。 误以为成为归化和人就能过上比以前好得多的生活,直到真的入住“和人地”后,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玛卡闹对和人们的记忆,就是“被歧视”的记忆。 即使穿上了和人的衣服,和人们也认为他们仍旧是一帮蛮夷,只不过是一帮穿上了衣服的猴子而已。 对他们这些归化虾夷的歧视,体现在方方面面。 比如:在归化虾夷走在街上时,对他们投去异样的目光。 再比如:认为归化虾夷都是一帮又懒又笨c干起活来总想着小偷小摸的家伙,所以不愿雇佣归化虾夷。 久而久之,因在城内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许多归化虾夷决定走上歪路,决定靠谋财害命来讨生活。 而这些走上歪路的归化虾夷,令归 化虾夷的整体名声c形象再次下滑。 使得和人们更加歧视归化虾夷。 于是,恶性循环便这么诞生了。 玛卡闹就是“因被歧视,于是走上歪路”的典型例子之一。 他曾经是一家布料店的员工。 是那家店内唯一的一名“非和人”员工。 店主之所以雇佣玛卡闹,也不是因为他不歧视归化虾夷。 而是因为雇佣归化虾夷比较便宜。 许多店家都不愿雇佣归化虾夷,令归化虾夷们极难找到一份事来做。 这使得各个店家有充足的余裕用低价来聘请归化虾夷们——什么?你嫌低?那你去找别家吧,看看别家的人愿不愿意雇你。 因归化虾夷们别无选择,所以就只能接受如此不平等的待遇,明明干着和其他和人一样或更辛苦的活,但却拿着远比其他和人更低廉的工资。 那时还只有14岁的玛卡闹,虽然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饱受着歧视,但他仍心向美好的生活。 他心想着:努力工作,努力攒钱,日后娶一个和人妻子,生个混血儿出来,接着再让儿子去娶个和人妻子 只要这样一代接一代地混血下去,就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不再拥有阿伊努人的容貌,变为彻彻底底的和人。 抱着这样的美好愿想,玛卡闹倾尽自己所有地努力工作着。 然而仅过了半年的时间,变故便出现了。 店内钱箱内的钱突然失窃。 玛卡闹从头至尾连这钱箱到底是放在哪的都不清楚。 但店里的所有人,包括店主在内,都一致怀疑是玛卡闹偷的。 那个时候,“归化虾夷窃取店内的金钱或商品”的新闻频发,所以在失窃事件降临在自个头上后,店主他们都下意识地怀疑是身为店内唯一的一名归化虾夷的玛卡闹所为。 即使玛卡闹磨破了嘴皮,说自己是无辜的,店主他们也不为所动。 官府的官差们来了后,也觉得玛卡闹有着最大的嫌疑,直接将玛卡闹押走,然后重刑伺候,打算刑讯逼供。 那时,面对官府的种种酷刑,玛卡闹差点没捱过去。 就在玛卡闹忍受不了这酷刑,打算直接承认“就是自己干的”,好让自己解脱时,官府的人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凶手是谁——凶手是店内的另一名和人店员。 洗脱了嫌疑后,玛卡闹终于获得了自由。 然而——在获得自由后,玛卡闹的心境c思想,在这段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中发生了骤变。 店主等人c官差们不由分说地怀疑他就是贼人的那一幕幕,让玛卡闹每经回想起来,就感觉胸口像是被一根根如成人臂膀般粗的针扎着一般。 仇恨的种子在玛卡闹的心间埋下。 在重获自由后,玛卡闹没有再去走什么正途。 而是开始走上了歪路。 自走上歪路后,和其他“同僚”相比,玛卡闹要精明许多。 他之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抓,是因为他用打家劫舍的来的许多钱,在松前藩的藩府打点过关系,有松前藩藩府的官员暗中协助他。 同时,和其他同行相比,他也残暴许多c有野心许多。 自对所谓的正途心灰意冷后,玛卡闹的内心中一直有着种渴望。 复仇的渴望。 渴望着——要让那些瞧不起他们阿伊努人的和人都付出代价。 同时也渴望着——建立一个只有他们阿伊努人的国家。 而他玛卡闹就来做这个新国家的第一任国家元首。 于是从半年前开始,玛卡闹便开始暗自做着向和人复仇的准备。 默默地积蓄力量,默默地等待着时机。 在这松前城中,对和人充满仇恨的归化虾夷可谓是数不胜数,所以玛卡闹轻轻松松地就在暗地里组织起了一大帮人手。 而现在,玛卡闹也等来了最佳的起事时机。 通过在藩府打点好的关系网,在松平定信刚抵达松前城时,玛卡闹就收到了“老中松平定信现在就位于松前城”内的消息。 玛卡闹对和人的官位没有任何了解——但他只要知道松平定信是和人中的二把手就行了。 和人的二把手现在就位于这座松前城中——玛卡闹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不论是劫走还是直接杀了松平定信,都能给和人造成极大的打击。 所以玛卡闹迅速重新拟定好了新的起事计划——在起事后,直冲松前藩的藩府。 松平定信一定就在那儿。 他们的目标,是劫走松平定信。 若是没能劫走松平定信,就直接取了他的脑袋。 玛卡闹把起事之日,定为了今天。 他聚拢来的300来名手下,将分为4队,从4条街道出发,直扑位于松前城中央的松前藩的藩府。 玛卡闹聚拢来的这300来名手下中的不少人,都是已经归化有一段时间的了,已经变得不会再用弓了。 所以这300来人中,只有70来人是使用弓箭的。 其余人都拿着枪头削减了的木枪或从各种渠道中弄来的刀来做武器。 虽说武器稍微有些简陋,但目前的行动非常顺利。 从4条街道进发的4队,都是旗开得胜。 在他们的突袭下,那4条街道的平民死的死,伤的伤,让玛卡闹等人都忍不住扬眉吐气起来。 “冲!不要停留!往前冲!不要停下来!” 玛卡闹挥舞着手中的木枪,高声指挥着自己亲自负责的小队。 玛卡闹没有被目前的顺利景象给冲昏脑袋。 他清楚他们现在之所以如此顺利,都是因为和人没有反应过来。 等和人的军队杀到了,那他们就麻烦了。 于是自知他们必须得加快脚步的玛卡闹不厌其烦地一遍接一遍地高喊着“快一点”c“不要停下来”,敦促着手下们不要听留c笔直地向藩府冲去。 然而——人心这种东西,显然是不可能靠几声大喊就聚拢起来的。 “喂!你们在干什么?!” 玛卡闹气急败坏地朝不远处的3名年轻人冲去。 这3名年轻人脱离了队伍,冲进一家布料店内,一脸贪婪地放置在柜台后方的钱财搬出,然后将这些沉甸甸的黄白之物塞进身上所有能塞进东西的地方。 其中一人甚至还将一匹看上去就非常名贵的布料夹在腋下。 “放下你们手中的东西!继续跟着大部队往前冲!” 受到玛卡闹的怒斥,这3名年轻人脸上露出了瑟缩之色。 然而他们并没有乖乖放下他们身上的这些黄白之物。 其中一人硬着脖子,理直气壮地朝玛卡闹喊道: “这些和人平常总欺负我们!我们拿他们一点东西怎么了?!” “现在不是拿这些东西的时候!”玛卡闹因气愤而满脸通红,“只要我们此次的起事成功了,日后有的是机会再拿这些钱c这些布!” 这3名年轻人其实听不太懂玛卡闹所说的话。 他们现在只想拿走这些钱c这些布。 自出现了第一个开始四处劫掠的人后,这种行为便立即像是传染性极强的疫病一般,开始飞速传播。 越来越多的人脱离大部队,开始肆意打砸c抢掠着周围的店铺。 通过起事来向和人复仇,并建立起一个新的c只属于他们阿伊努人的国家? 抱歉,玛卡闹麾下的绝大部分人都不太能理解这种理想。 玛卡闹麾下的绝大部分的手下的想法都很简单:想过上有吃有喝c不用再为钱粮发愁的日子。 瞅见队伍的纪律已开始呈现崩溃的迹象,玛卡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几分狠色。 随后,他挺起手中的木枪,一枪扎死了那名刚才用理直气壮的口吻跟他说“拿点和人的东西又怎么了”的年轻人。 “都听好了!”玛卡闹没有立即将他的枪从这名年轻人的体内拔出,“停止劫掠!放下你们手头的所有东西!继续跟着大部队往前冲!” 玛卡闹这种直接动枪把人刺死的行为,给了那些仍想着劫掠的人极大的震撼。 一些人被吓得连忙扔掉身上的黄白之物。 就在队伍的纪律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时—— “仙台武士们!跟我冲!!” 街道前方的尽头,突然响起了一道像是要把整条街道都给掀开的大吼。 听着这声大吼,玛卡闹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松平定信决定派出目前留守在松前城的“会津众”与“仙台众”迎击在城内起事的归化虾夷们。 松平定信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看看蒲生c生天目他们在战场上,是不是有真本事的好机会。 于是在传令蒲生c生天目,让他们二人出阵后,松平定信便默默留守于藩府中,静待消息。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松平定信遣人组织了预备队。 若是蒲生c生天目他们拉胯了,便派出预备队,将这些起事的暴徒一举剿灭。 跟随着生天目留住在松前城内的“仙台众”,包括生天目本人在内,统共只有50人而已。 手头也没带任何的重型武器,弓箭c火枪这些远程武器,更是一样也没带。 但即 使缺乏足够的人数c装备,生天目也有充足的自信——可以依靠着手头的力量打垮这些起事的归化虾夷们。 在迅速集结好“仙台众”后,生天目一马当先,提着他的爱枪,直冲前线战场。 生天目的爱枪——也就是那杆三间枪,名为“皆绯”。 因为它的强身是绯红色的。 而且生天目的皆绯也和普通的三间枪不同。 皆绯的枪头极长c极宽。枪头的长度比一般的胁差的刀刃还要长。 在这样的城区中骑马,根本发挥不出骑兵的战力,所以生天目他们都是徒步奔赴战场。 全身顶盔掼甲的生天目,一马当先,明明身穿重铠,却仍能健步如飞。 秋月c黑田二人紧随生天目之后。 “仙州七本枪”的其中三枪冲锋在最前面,这让其余普通的将兵们纷纷士气大涨,一边呼号着,一边飞驰向战场。 在他们的一路飞驰下,终于——他们见着了布满鲜血与尸体的街道。 见着了身穿和服,却有着和他们和人截然不同的五官的归化虾夷们。 “吾乃‘仙州七本枪’生天目左右卫门是也!” 生天目高声放出咆哮。 突然杀到的军队,让玛卡闹大惊失色。 “放箭!放箭!放箭!” 玛卡闹仓皇示意着部下们对这支突然杀到的军队放出箭雨。 和人军队到来的时间,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 根根箭矢飞出,袭向“仙台众”。 面对迎面而来的箭雨,生天目的脸上没有半点畏惧之色,连脚步都没有迟滞半分。 虽然他们没有弓箭c火枪等装备,但铠甲c盾牌c刀c枪这些装备,还是充足的。 能跟着生天目一起留住于松前城的中的士兵,自然都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小兵。 每个人都是军中的精锐,都拥有身着精良的战甲 在出阵之前,他们就已经收到了情报——暴动的归化虾夷,有着大量的弓箭。 所以在出阵之前,生天目特地嘱咐所有人都着甲c佩盾。 所有人的手中都提着能将他们大半个身子藏在身后的盾牌。 在瞅见箭雨飞来,他们立即将左手的盾牌提起,然后尽量把身体的每一寸都藏在盾牌后面。 生天目的身躯太高大,所以他专用的盾牌也是特制的盾牌。 他的盾牌跟墙壁一般,只需将偷一低,便能将大半个身子藏于盾牌之后。 这种大小的盾牌,也就生天目这样的臂力惊人之人用得了。 生天目的家族里有条祖训:面对箭矢c弹丸不要害怕。你越是害怕箭矢c弹丸,他们更是会对着你飞。 从小就接受着这条祖训的熏陶的生天目,面对这些迎面飞来的箭矢,不仅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还越来越兴奋了起来。 在盾牌c铠甲的保护下,生天目他们便这么一路横冲直撞着。 最后——顺利地杀到了那些暴徒的跟前。 “蛮夷!见识下‘仙州之枪’吧!” 生天目咆哮着,用右手单手挥出手中的皆绯。 皆绯第一次挺出,便一口气刺穿了2名暴徒的身躯。 随后,生天目就势向右一个横扫,这2名暴徒的皮肉骨头便被锐利的枪锋统统切割得粉碎,2人被十分粗暴地用扯成两半。 紧随在生天目之后的“仙州七本枪”的另外两枪也投入到战场之中。 秋月擅用枪杆有碗口般粗的“重枪”。 这样的重枪,和他的枪法非常契合。 秋月的枪法的特色,便是大开大阖。 最适合这种类型的枪法的地方,便是四处皆敌的战场了。 秋月左手仍旧提着盾,用右手自右下向左上挥动手中的“重枪”,用枪杆扫向前头的2名暴徒。 这2名暴徒反应虽还算快,但因为手头没有盾牌或别的什么能用于防御的物事,于是下意识地将双臂竖起。 枪杆撞上这2名暴徒的双臂。 骨头碎开的声音响起。 这2人只觉像是一头冲下山的山猪撞在他们的双臂,小臂骨骼迅速碎裂。 紧接着自肩膀开始断裂开的双臂砸向胸口。 这股巨力直接顺着他们的双臂传到他们的胸口,直接震碎了他们的肋骨与内脏。 因为秋月自右下向左上挥枪,所以这俩人直接被秋月击飞到天上。 这2个大活人,就像软绵绵的纸片被直接击飞到天上,飞得足有近3米高,然后划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掉在地上。 大活人被直接击飞——别说是那些还活着的暴徒们了,就连在 场的一些“仙台众”也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至于黑田——他此时也抖开了他的枪。 黑田所用的枪,是普普通通的十文字枪。 所谓的十文字枪是镰枪的一种,在枪头的左右两侧装有两柄镰刃。 因为这两柄镰刃和枪头c枪杆刚好组成一个“十”字,故名“十文字枪”。 黑田所用的枪法,是现在最流行c最热门c最为人熟知的枪术——宝藏院流枪术。 黑田纵身一跃,跃进一伙暴徒之中。 对于身为“仙州七本枪”的他们来说,单手握盾防箭矢c然后只用单手来挥枪,只不过是一件容易至极的事情。 只见得黑田的十文字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 那长大锋利的镰刃,一口气将2人的脑袋削了下来。 再度挥舞之际,又有2人的首级飞向空中 紧接着黑田挺枪向前刺出,将另一人的身体洞穿。 生天目c秋月c黑田他们3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副武装c武装到牙齿。 除了穿戴有着他们“仙州七本枪”专用的铠甲之外,他们的脸上还戴着一张只露出双眼的恶鬼面具。 自二百多年前的战国时代以降,将领们非常流行在战场上戴着凶神恶煞的面具。 这样既能防御到面部,同时也能震慑敌人。 戴着恶鬼面具的3人,将各自手中的长枪舞得上下翻飞,身上的阵羽织随风猎猎作响。 他们的模样,既像战神,又像鬼神。 “仙州之枪”的枪锋所到之处,无不是鲜血与死亡。 暴徒们要么是身首异处,要么就是肢体断裂,要么是整个身体直接被打碎成难以拼凑回来的碎块。 这些起事的暴徒中,昨天甚至都还是一些仍在市井之中随处可见的归化虾夷。 那些归化时间还短,还知道怎么拉弓射箭的人,大半也没有再在山野之中狩过猎。 只有极少部分人有着狩猎野兽的经历。 这些人现在只感觉生天目等人,比他们以前所遇到过的熊c狼等猛兽要可怖得多。 纵然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围攻可除却白白送掉性命外,始终没能伤得生天目等人分毫。 这些起事的归化虾夷们,所用的箭矢,都是箭头涂上了他们阿伊努人爱用的狩猎时专用的毒药的毒箭。 只需中上一箭,那人就必死无疑了。 然而——这得命中敌人c让箭头扎进敌人的皮肉里才行。 生天目所穿戴的铠甲,可是仙台藩藩主特制过的大铠,从头到脚,都是用铁块制成。 在缺乏铁矿资源的日本,这种从头到脚都是用铁制成的铠甲,那可不是一般的稀罕。 射穿这样的铁甲——这种事情,恐怕只有那种千里挑一c经过苦练过的射手才做得到这种事情。 更何况生天目他们还有盾牌来做防护。 而且生天目他们也都是能够眼观六路c耳听八方的高手。 他们一面留心着箭矢,一面奋勇杀敌。 被生天目等人的英勇所感染到的“仙台众”们,纷纷士气大涨,紧随在生天目他们之后,高举各自手中的武器,对暴徒们展开如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这些能有资格陪着生天目一起留在松前城的将兵,无一例外都是军中的佼佼者。 连侍大将都有足足6人。 所谓的“侍大将”,就是军中地位仅次于总大将之下的将领。往往能独领一部军阵来作战。 这些无组织c无纪律可言的暴徒,哪有可能敌得过正规军,而且还是以3名“仙州七本枪”为首的精锐呢? 在“仙台众”如摧枯拉朽一般将所负责区域的暴徒打得溃不成军时,另一边的“会津众”,也正展现着“奥羽第一军事强藩”的武士的英姿。 蒲生也像生天目那样,亲领着“会津众”奔赴战场最前线。 同时他也像生天目他们那样,没有骑乘难以在街巷中发挥的战马,并提着能够用来防御箭矢的盾牌。 说来也瞧——身为会津军大将的他所用的铠甲的颜色,竟和“仙州七本枪”所用的铠甲的颜色是完全相反的。 蒲生所穿的铠甲,是蓝c白两色相见的。 他一手握着盾牌,一手提着太刀。在生天目他们杀到他们所负责的区域的最前线后,蒲生他们也几乎是在同时抵达他们“会津众”所负责的战场。 太刀是专用于马战的刀,而蒲生所用的太刀术也只有在马战上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但这不代表着蒲生在步战中就没法使用太刀术了。 蒲生一跃跃进了路上的敌群中间 。 这群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刀光一闪。 蒲生先是斜向砍中了第一个右肩,直接将这人剁成两半,然后稍稍举起刀尖刺向其身后的另一个家伙,收回刀时同时扫到了旁边一人的身体,然后也将此人的身体给砍成两半。 因为太刀主要用于马战的缘故,所以太刀术往往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特色——简单粗暴。 在马背上,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展出太多花里胡哨的技法。 而且在高速奔跑的马匹上,留给你攻击敌人的机会,往往就只有一次。 所以绝大部分的太刀术,都追求靠简单的一刀,来致敌人于死地。 而蒲生所用的太刀术,更是将这理念贯彻极致。 这令他的太刀非常地残暴。 这些既躲不过也山不了的暴徒,除了死之外,没有“受伤”这一个结果。 跟大家推荐一个游戏——《对马岛之魂》。 这游戏的背景,就是“元日合战”。 你扮演一位名叫“镜井仁”的武士,在对马岛(位于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之间的一个小岛)上和元军将兵作战的游戏。 这游戏我觉得蛮不错的,有些地方蛮还原历史的,比如——游戏中的日军骑兵,将领也好c小兵也罢,都是拿太刀杀敌,而不是拿长枪。 那个时代的武士们在骑马作战时,就流行使用太刀和弓箭。 而且这游戏的开场动画,有还原“日军将领上前‘一骑讨’,然后被不讲武德的元军爆杀”的历史。 那名上前要和元军最强的勇士单挑的武士,一本正经地做着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谁谁谁c祖上是谁谁谁。 然后元军将领鸟都不鸟他,直接给他“炎上”。 我当时看到这段动画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求月票!求月票!请看在我最近如此勤奋的份上,多投点月票给我吧(豹头痛哭)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95章 阿町!把腿夹紧了!把腰放松!【7000字】 今天是久违的10点点钟更新好吧,也不是很准,迟了几分钟~ 蒲生是那种擅长靠“敏捷”来杀敌的人。 他在起事的暴徒之中奔走c翻腾,在敌阵中长驱直入。 那仿佛拈灯草般轻松地挥舞着太刀,让敌人的身躯纷纷破碎的英姿,和生天目他们相比也毫不逊色,蒲生所到之处,敌群纷纷退散如波开浪裂。 “会津众”不像“仙台众”那样大呼小叫着。 “仙台众”的将兵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向身前的每一个敌人杀去,唯恐落于人后。 他们那咆哮声c叱咤声即使隔着数条街道,也能清楚地听到。 而“会津众”则不是这样。 他们很沉默。 每个人都紧闭着嘴巴,闭口不言。 只默默地排成紧密的队形,默默提着各自手中的武器,默默地紧随在蒲生身后,默默地斩杀着身前的每一个敌人。 一个是人人彰显武勇,另一个则是排成紧密队形来杀敌——两支部队的氛围和打法截然不同,但杀敌效率却不相上下。 “向前!向前!”生天目放出咆哮,“一个也不要放过!会津人就在不远处!不要让会津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生天目的话音落下,一道道呼号响起,响应着他的这句话。 对于仙台人来说,没有什么话比“会津人就在旁边”还要更能鼓舞人心了。 仙台武士一直看会津武士不顺眼。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有太多的人都觉得——会津藩是东北地区第一军事强藩。 这让仙台武士很不爽。 他们觉得——论武勇,他们绝不会输给会津武士。 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来向世人们证明这一点,自江户幕府开幕以来,除了幕府草创初期,发动了以灭亡丰臣家族为目标的“大坂战役”之外,这二百年间就再没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 仙台武士们想和会津武士同台竞技都找不到机会。 所以仙台武士都格外珍惜此次与幕府组成联军c讨伐阿伊努人的机会。 要在此次的战役中,取得远比会津人要更加令人瞩目的战绩——这是许多仙台武士在此次的战争中,给自己设立的小目标。 在听到生天目的这句“会津人就在不远处”后,每名仙台武士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更加奋勇地杀敌。 生天目本人更是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斗志昂扬。 虽然性格简单,但他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 在得知松平定信要求他们“仙台众”前去平定这帮突然起事的暴徒时,生天目便敏锐察觉到——这大概率是松平定信给他们出的考卷。 随后,得知“会津众”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出阵,但却是负责不同的区域后,生天目确定了他的判断是无误的——松平定信就是为了考验他们“仙台众”与“会津众”。 生天目此前就听过有关的风声了——对会津和仙台都并不熟悉的松平定信,对会津和仙台的具体实力非常好奇。 老中大人大概是想借着此次对暴徒的镇压,来考验一下他们仙台与会津的实力吧! 每当这个念头在生天目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他便感觉无穷无尽的力量从体内涌出。 不想落后会津哪怕半步!要向老中大人见识他们仙台的力量! 这个念头,让生天目是以全力以赴的姿态投入到战斗之中。 生天目之所以能成为“仙州七本枪”之首,并不只是因为他的武艺超群而已。 他能在军中拥有这么高的地位,和他那强大的“定力”也脱不了干系。 即使是置身于纷乱的战场上,即使是奋战到浑身浴血,生天目都能于每时每刻保持冷静,用冷静的目光观察着战场。 自突入战场后,生天目便发现——有个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频频做出向其余人下令的动作。 距离隔得有些远,生天目听不太清楚他在喊些什么。 但他的那些动作,生天目却是尽收眼底的。 这家伙的地位一定不低——生天目在心中这般笃信着。 事实上,生天目的判断并没有出错。 他认为地位并不低的那人,正是这一切事件的所作俑者——玛卡闹。 自刚才开始,生天目便有意识地朝玛卡闹所在的方向移动。 一路上,无人能敌。 这帮突然起事的暴徒 ,已经开始呈现溃败的态势。 敢于血战到底的人越来越少。 越来越多的人扔下手中的武器c扔下刚才从各处搜刮来的黄白之物,仓皇逃跑着。 在将箭矢c枪尖对准刚才的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时,他们如狼似虎。 在受到军队将兵们的雷霆打击后,他们哭嚎不知c抱头鼠窜。 “真可惜啊!”生天目咬紧牙关,暗道可惜。 他现在有些懊恼——如果他手底下的士兵能更多一些的话,他就能分出部分人手去绕远路,堵死这帮暴徒的退路,让这帮暴徒无路可逃。 就在生天目暗自懊恼时,他突然瞅见了一面接一面出现的旗帜。 绣着三叶葵的军旗。 三叶葵——君临整个江户幕府的家族:德川家族的家纹。 绣着三叶葵的军旗出现——这代表着什么,已不言而喻了。 “幕府军?”生天目呢喃着。 在“仙台众”所负责的战场也好,在“会津众”所负责的战场也罢,数不清的暴徒朝远离“仙台众”与“会津众”的方向仓皇逃命着。 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想着什么向和人报仇c建立独属于他们阿伊努人的国家这种宏图大愿了。 也不再想要什么金钱财物。 为了能逃得更快一些,那些刚才有参与抢劫的人,都已把刚刚所抢的所有物事都扔得满街都是。 他们现在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逃命。 他们此时只想逃命。 甲胄碰撞的铿锵声,渐渐被他们抛在脑后。 自以为离和人的军队越来越远的这些人,纷纷露出满是喜色的笑容。 只可惜——他们脸上的这些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他们突然听到他们的前方响起了甲胄碰撞的声音,以及整齐有力的脚步声。 一支支身穿全黑色铠甲的士兵,排着整齐的方阵,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出现在了他们退路的前方。 一面面绘有三叶葵纹的军旗,利于这些突然出现的士兵的队列之中,迎风猎猎作响。 是幕府军的士兵。 这些幕府军的士兵没有拿刀,也没有拿枪。 而是拿着火枪。 一名侍大将打扮的武士,高举着手中的印有三叶葵纹的军配团扇,高声喝道: “举枪!” 咔擦c咔擦c咔擦c咔擦 火枪被举起的声音响起。 这些突然现身的士兵,都是幕府军中的铁炮手。 他们手中的火枪的火绳都已点燃,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 日本一直轻视火器,所以目前的日本军队所用的火器,和200年前的战国时代所用的火器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变化。 火枪仍旧是火绳枪。 火炮也仍旧是那种青铜炮。 这200年来,日本的火器发展,可以说是完全停滞的。 不过——虽说和目前西方人所用的线膛枪做对比,火绳枪已经是老掉牙到能进博物馆的武器,但是火枪毕竟是火枪,其威力是人的肉体难以抵御的。 在第一排士兵都已将手中的火绳枪抬起,将枪口对准前方那些仓皇逃命的暴徒后,那名负责指挥的侍大将猛地一挥手中的军配团扇。 “射击!” 砰!砰!砰!砰!砰 如爆豆一般的密集枪声响起。 这些铁炮手根本就不需要去在意他们的枪有没有打中敌人。 火绳枪的准头很差,但站成一排,一起射击的话,总能打到敌人的。 一排子弹呼啸着掠去,一名名暴徒惨叫着倒地。 “换列!” 负责指挥的侍大将再次大吼。 于刚才射出子弹的第一排士兵捧着他们的火绳枪迅速退到方阵的最后放,然后用熟练的动作往枪口填充新的弹丸c放入火药c点燃火绳。 而原先的第二排士兵,现在变成了第一排的士兵。 “举枪!”侍大将下令。 变为了第一排士兵的“原第二排”士兵举起手中的火绳枪。 “射击!”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排子弹呼啸着朝逃命的暴徒掠去。 “换列!” “原第二排”士兵退到了方阵的最后面。 第三排士兵现在变为了第一排 方阵共有4排。 待第4排士兵放完枪后,重新回到最前排的最开始的第一排士兵已经填充好 了新的弹丸,可以随时射击。 这种战术,便是著名的“三段击”。 “三段击”最早见于中国明朝年间。 明初大将沐英在平定云南时,在用火绳枪对付叛军的大象等野兽兵种时,有感于火绳枪的射击速度太过缓慢而改进出了“三段击”战术。 “三段击”顾名思义,就是让士兵站成三排来攻击敌人。 头顶射击时二列准备,三列装弹,头列射罢穿越二列空隙至最后列,二列上前发射,三列补上二列位置,如此递进发射循环往复,以保弹幕不竭。 以“三段击”战术为蓝本,还能衍生出“四段击”c“五段击” 在日本的战国时代,那个就差一点统一全日本的大名——织田信长也用过类似的“三段击”战术。 织田信长与当时的强大诸侯——武田家展开战略决战时,就用“三段击”战术给了武田家一记迎头痛击。 织田信长首先调集了3000挺火绳枪,然后在射手的阵前安置防马栅。 接着安排士兵三个人一组,让其中射击精度最高的士兵充当射手,其余两个则负责枪弹和火绳的装配工作。 织田信长就靠着这战术,给了武田军团深刻地感受到啥叫“时代变了”。 目前,幕府军对这些暴徒所采用的,就是“四段击”战术——射手们排成四列,对这些四散奔逃的暴徒们铺展开毫不停歇的弹幕。 前有“会津众”c“仙台众”穷追猛打,后有幕府军的铁炮手对他们铺展弹幕。 这些原本想逃命的暴徒立即像无头苍蝇一般乱作一团。 时间倒转回不久前—— 松前藩,松前城—— 按常理来说,松前城内爆发暴动,应由松前藩的藩府出面平定。 但松平定信却自个接过了平乱的总指挥权,向松前藩藩府表示——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一切交给我来安排即可。 从藩府那接过最高指挥权后,松平定信迅速传达出命令,要求“会津众”c“仙台众”前去迎击c平定城内的叛乱后,恭立在松平定信身旁的立花询问道: “老中大人,只让留守在城内的会津c仙台两藩将士前去平乱,人数会不会太少了一些。” 立花话音刚落,老中便说道: “我当然不会只让会津c仙台两藩的将士去平乱了。” “得加一道保险。” “立花,你亲自跑一趟,去找稻森。” “让他立即派遣一队铁炮手,派遣多少人,由他自个决定,让铁炮手去堵住那些暴徒的后路。” “那些暴徒一个也不可放过。” “是!” 立花高喝一声,随后提起下身的袴的袴角,快步自松平定信的房间内退去。 在立花退去后,房间内仅剩松平定信一人。 松平定信背着双手,重新缓步走到窗边。 他这个位置根本就看不到暴动发生的地点,也听不到任何杀戮c打砸的声响,顺着窗户向外望去,外面一片祥和,一点也看不出这座城市目前正发生着暴动。 就这么站在窗边c直直地望着窗外景色的松平定信,脸上仍旧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现在的所思所想。 时间倒转回现在—— 生天目虽然因距离c方位等缘故,看不到正大发神威的幕府军。 但根据那一面面高高举起c迎风飘扬的三叶葵纹军旗,以及那密集的火绳枪开枪声,生天目大致能想象出——那些正溃逃着的暴徒,现在应该正被打得屁滚尿流吧。 不过在看到三叶葵纹军旗出现后,生天目也有些许的不爽。 幕府军这么及时地出现,说明是早做了安排的。 在下达让他们“仙台众”与“会津众”出阵的命令时,说不定就同时下令要求幕府军的铁炮手出击c堵截暴徒们的后路。 生天目敢断定——这些被派来堵截暴徒们后路的幕府军铁炮手,除了是防止太多的暴徒逃走之外,肯定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仙台众”和“会津众”平乱失败。 这种自己和部下们被轻视的感觉,让生天目有些不爽。 但不爽归不爽,他也不敢把他的这些怨念告诉给别人知。 幕府是实际上的天下之主(天皇的朝廷是名义上的,没有哪个藩国会鸟天皇),生天目可不敢说出半句对幕府的埋怨。 生天目对幕府的指挥很不满——这种话若是传出去,对他日后的仕途,肯定会产生些许影响。 生天目摘下脸上的恶鬼面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后,将脑海中的这些杂念尽数摒弃。 在将面具重新戴回去时,他将像是正盯着什么财宝一般的目光,重新投到那名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注意着直盯着的目标上。 突然出现的幕府铁炮手,将暴徒们那本就已经濒临冰点的士气彻底崩溃了。 不少人都没有亲眼见过火绳枪,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一声接一声的响亮“砰”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这些声音很危险,每次响起,都一定会有人惨叫c哀嚎着倒地。 玛卡闹的脸色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像死人一般。 他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太久。 聚拢了这么多的部下,也准备了足够数量的弓箭c木枪等武器,就为了这一天,向和人复仇,向他那建立独属于他们阿伊努人的国家的理想迈出第一步。 然而到头来,却连松前藩藩府的影子都没见着,他的部队就被打得崩溃了。 他的部下比想象中的要不靠谱许多——若是乖乖听取命令,不要去打家劫舍,行进速度就不会被拖累。 和人的军队的出现速度,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 但现在不论想些什么都没用了。 他已经瞅见他视野范围内的所有部下都丧失了战斗的意志,慌不择路地逃命。 玛卡闹自个现在其实也已经丧失战斗的意志了。 现在的他也只想快点逃。 从对失败的震惊c懊恼中回过神来后,玛卡闹咬紧了牙关,随后跟随着周围的部下们一起去逃命。 玛卡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着: ——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然而——他刚将身体掉了个转,准备去逃命,他便突然听到他的身后响起异响。 那是脚步声正靠近的声音。 玛卡闹仓皇转头向后望去——是生天目。 生天目提着他的皆绯,如一头下山的猛虎般,朝玛卡闹笔直奔来。 虽然身着重甲,但生天目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玛卡闹感觉只是眨了下眼睛而已,生天目就已经“瞬移”到了他的跟前。 呼——! 皆绯自上而下地朝玛卡闹砸去。 玛卡闹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木枪做格挡。 喀! 他的木枪仅坚持了一瞬,便被生天目的皆绯给砸断。 突破了木枪的防御的皆绯,重重砸在玛卡闹的左肩。 “啊啊啊啊啊啊——!” 玛卡闹发出惨叫,然后捂着已经有些变形的左肩倒在地上左右打滚。 生天目手下留情,只是打碎了他的左肩膀,没有要了他的命。 这些看上去就像高级指挥官的家伙,生擒他们,要远比杀了他们更有价值c能得到更多的战功——这是战场上的不二真理。 松前藩,松前城—— 留守于松前城的松平定信,一直关注着这场对突然起事的暴徒的镇压作战。 负责随时向松平定信传达的传令人员,不断穿梭于与松平定信的房间相连的走廊。 不论传来什么消息,松平定信都保持着一副十分淡定的面无表情的模样。 “老中大人!” 又一名传令人员来到松平定信的房外。 “暴徒已经彻底崩溃,目前将兵们正在捕杀漏网之鱼,生天目生擒了一员暴徒中的指挥官!” 这名传令人员传来的是一条彻彻底底的大捷报。 跪坐在松平定信的立花面露喜色。 而松平定信仍旧保持着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样。 “知道了。”松平定信点点头,“退下吧。” “是!”这名传来捷报的传令人员快步退下。 在传令人员退下后,松平定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看来蒲生c生天目他们还是很有本事的呢。” “只希望他们之后在真正的战争开始后,也能有今日的这种表现。” 在说到“真正的战争”这个词汇时,松平定信特地加重了语气。 “会津和仙台的高级将领们,都不是什么空有一张嘴巴的孬种。”一旁的立花接话道,“可以稍微安心了呢。” “嗯。”松平定信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些暴徒的暴动来得很及时呢。给了我一个测试蒲生c生天目等人的机会。” “只可惜”立花在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后,轻声道,“这些暴徒害城内死了不少的平民老百姓” 听到立花的这句话,松平定信的表情仍旧没有半点变化。 “这些暴徒不仅给了我测试蒲生c生天目他们的机会。” “也将绝好的向红月要塞开战的理由,送到了我们面前。” 说到这,松平定信的眼中迸射出犀利的光芒。 “死了那么多的平民老百姓,是比较可惜。” 松平定信用满不在乎的口吻接着。 “但这些伤亡,就当作是让我们测试会津c仙台,以及拥有绝佳的开战理由的必要牺牲吧。” 在松前城那边正爆发着激烈的血斗时—— “阿町,把腰放松!把腿夹紧了!” “我已经放松,已经夹紧了呀!” 绪方:(╬▔皿▔)“我不是说了要把腰放松c把腿夹紧了吗?你看,你又滑下来了!” 阿町:???“我真的已经把腰放松,把腿夹紧了呀。” 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的阿町,努力让自己的身体重新在马背上坐正。 此地是离奇拿村稍远的野外某地,地面平坦,四周没有树木等障碍物。 此时绪方正在教阿町怎么骑马。 在切普克还没有离开村子c前去赫叶哲——也就是红月要塞时,绪方便对切普克提出:想要拿走2匹从白皮人那缴获上来的马匹,以及一些武器。 和绪方所预料的一样,切普克他们根本就不会拒绝他们这既合理又不难办的请求。 在那场激战中,不少马匹死了或逃了,成功缴获到的马匹共有16匹。 在挑马时,身为哥萨克人,对马匹的知识非常了解的斯库卢奇前来帮了忙。 他帮绪方他们挑了2匹最好c性子最温顺的马匹。 他给绪方挑了一匹红棕色的马。 然后为了照顾阿町那只有1米55的身高,斯库卢奇在给阿町挑马时,特地挑了一只稍微矮上一些c有着黑中带紫的毛发的马。 顺便一提——二人的马都是小母马。 这马匹之后应该要陪伴他们不短的时间,所以绪方和阿町给他们的马匹各取了一个名字。 绪方不是很擅长取名字。 因为绪方的那匹马有着红棕色的毛发,颜色像胡萝卜,所以绪方就随便给他的马取了个名字:“萝卜”。 而阿町也是根据毛发颜色来取名,并且她也不是很擅长取名。 她觉得她的那匹马的毛色颜色像葡萄,所以给她的马取名为“葡萄”。 在挑好了马匹后,绪方便开始教阿町如何骑马。 接着让绪方深刻体会到“人各有所长c各有所短”的这句真理的一幕幕出现了。 阿町似乎格外欠缺骑马的天赋。 不论绪方说了多少遍“把腿夹紧,把腰放松”,甚至还亲自上手指点阿町,但阿町就是抓不住诀窍,要么从马背上滑下来,要么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 若不是绪方眼疾手快,每次阿町要摔下来时,他都会及时冲上去抱住她。 否则,从马背上摔那么多次,阿町肯定已经鼻青脸肿的了。 绪方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和阿町的所作所为,让阿町培养了非常不好的习惯。 以前阿町在他身上骑马时,绪方都会用双手扶住她。 现在没有人能在马背上扶住阿町了,感到非常不习惯的阿町,就迟迟抓不住诀窍。 “哎呀!” 阿町又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绪方:┗|`一′|┛嗷~~“我不是都说了要把腿夹紧了吗?” 阿町:(。﹏。) 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每日爆更太拼了吧,所以昨天身体不怎么舒服,感觉脑袋昏昏涨涨,一种休息不够的感觉,所以今天就少写一点,今天只有7000字——不过这种字数,也算是蛮多了的~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身体原因请一天假 【】 昨天的身体有些不舒服,状态很不好。 所以没写多少字,因此今天请个假。 昨天发现状态差后,及时去休息,今天醒来时,发现已经好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这个月太拼了吧,这月才过去12天而已,我就已经更新12万字了,平均一天一万。 我明天努力多更一点~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96章 绪方兽超进化!刽子手二枪斋!【9000字】 萝卜和葡萄都是地地道道的顿河马。 萝卜的肩高约为160。 而葡萄的肩高稍矮一些,约为150。 斯库卢奇给绪方和阿町挑的这2匹母马都是兼具温顺c体力与脚力的优良马匹。 绪方的萝卜和阿町的葡萄温顺到什么程度? 温顺到谁来都能骑它。 绪方都没对萝卜做什么,萝卜就对绪方温顺地低下头,任由绪方在它的背上上下下。像从来没有过什么“前任主人”似的。 葡萄的温顺程度,与萝卜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骑乘着这么温顺的马匹,阿町也还是直到现在都还没办法做到驾驭着它缓慢踱步。 “再来一次吧。”绪方说道。 “嗯”坐在葡萄马背上的阿町深吸了一口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后脚跟轻磕葡萄的马腹。 萝卜与葡萄都是饱经训练的战马,在阿町用后脚跟轻磕它的马腹后,它立即打了个象鼻,然后托着阿町缓步向前走去。 在葡萄驮着阿町向前走去后,阿町立即像一艘船上的正面对着暴风雨c正随着甲板一起摇摇晃晃的水手一般,在马背上剧烈地摇晃身体。 为了保持身体的稳定,阿町立即用她的腿夹紧屁股下的马鞍与马腹。 “腿别夹那么紧!”一旁的绪方立即出声纠正道,“腿夹那么紧,你大腿的内侧会被磨得很痛的。若是磨上一天,绝对磨出血来。” “可是不夹紧的话,我会掉下来!” 绪方面带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阿町直到现在仍未掌握“该用什么样的力道夹紧马鞍与马腹才不会掉下来”。 绪方已经快被阿町她那愚蠢他妈给愚蠢开门——愚蠢到家的骑马天赋给搞得没辙了。 不过他也不会出声责怪阿町。 毕竟人有所长,尺有所短。 每个人都有自己刚好就非常没有天赋的地方,有自己非常有天赋的地方。 “先休息一下吧。”绪方说,“也练了蛮长时间了,先休息一会,喝点东西吧。”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阿町立即如蒙大赦般从葡萄的背上滚下来。 在双足踏到地面后,阿町感受到了那种从船上下来c落到地面上的那种自由感c畅快感。 阿町乘船的时候晕船。 骑马的时候,怎么也抓不住骑马的诀窍。 若不是阿町坐过马车,而且没有出现过晕车的状况,否则绪方真的非常怀疑阿町该不会是没有乘坐交通工具的天赋 阿町牵着葡萄来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将马缰拴在树干上,接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没想到骑马原来这么地辛苦” 阿町一边嘟囔着,一边抬起手轻揉着两条大腿内侧那被马鞍磨得有些发疼的皮肉。 “唐土那边的那种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他们每天都骑马,他们大腿的内侧该不会都长有厚厚的茧吧?” “不知道耶。” 阿町的这问题直击绪方的知识盲区。 “你可以去问斯库卢奇他们。”绪方接着说,“他们就是经常骑马的人。” 用轻柔的力道搓揉了会大腿内侧的那一片火辣辣的皮肉后,阿町总算是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阿町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头顶那稍微有些多云的天空,露出像是发呆一样的表情。 “你说我们之后该何去何从呢?” 阿町冷不丁地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怎么突然问这个?”绪方问。 “奇拿村这里也没有任何的线索。”阿町的脸上难掩失落,“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找玄正c玄真这2俩人呢?” 自帮奇拿村的村民们摆平了那帮来袭的哥萨克人,然后于村内开始暂住后,绪方与阿町便瞅准各种各样的机会,询问了村内所有还能好好说话的c之前还没有问到过的村民们是否见过玄正c玄真。 就在昨天,他们问完了最后一个人。 最终结果是——一无所获。 奇拿村是艾亚卡他所能带绪方他们来的最后一个村子。 既然奇拿村这边也一无收获,那艾亚卡他就帮不上忙了,之后就得全靠绪方他们自个去找别的村子c自个去努力找玄正和玄真他们的线索。 然而阿町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突然露出洒脱的笑容。 “阿町,总感觉你最近总是露出 很负面的情绪呢。” 绪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那被围巾遮挡住的左脖颈。 “是因为之前给我洗澡时,看见我左脖颈的那片皮肤,觉得我体内的‘不死毒’又开始扩散了,所以情绪被它影响了吗?” 阿町没有回答绪方的这问题,只沉默着。 不过她的这沉默也等于是变相地回答了。 “阿町,你知道一条真理吗?” “什么真理。” “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这是什么真理?”阿町皱起眉头,“有依据吗?” ——这句话的依据就是“墨菲定律”。 绪方在心中默默道。 绪方曾在前世的某本书籍中,学习过“墨菲定律”的相关概念。 墨菲定律是一种心理学效应,被誉为20世纪西方文化三大发现之一。 其具体内容若是详细铺陈出来,起码得花上上千字的篇幅。 在墨菲定律中,有条重要的概念就是: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绪方自然不会去跟阿町详细解释“墨菲定律”的详细内容,所以只随便扯了个慌: “这是我之前刚脱藩时,从某个看上去就是个得道高僧的虚无僧那听来的。我觉得这句话挺有道理的,所以一直记着。” “阿町,你不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吗?” “你仔细回想一下你的过去——你以前难道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总是在担心着某件事情,然后那件事情在未来真的发生了。” “没有耶。”阿町一边睁着她的那双带着无辜之色的大眼睛,一边摇了摇头。 绪方:“” 话接不下去了。 阿町的这句“没有耶”,直接让绪方都不知该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了。 轻声咳嗽了几声,掩盖了下自己的尴尬后,绪方正色道: “总而言之——你不用总是去担心未来的事情。” “总会有办法的。” “至于我们之后该去哪里寻找玄正c玄真他们的线索——这个其实也非常地好办。” “既然艾亚卡他们已经帮不上忙了。那我们找奇拿村的人帮忙便是了。” “奇拿村应该有着和库玛村不一样的交际圈。” “我们可以让奇拿村的村民帮忙带我们去我们之前没有去过的村落。” “如果我们去拜托他们,他们肯定不会拒绝我们的。” “只要脚踏实地地慢慢去找线索,说不定就能在第二天碰到一个恰好就有玄正c玄真他们的线索的人。” 虽然绪方费了很多口舌来宽慰阿町,阿町也努力挤出了一抹微笑来回应,但她眼瞳的深处仍有着淡淡的忧愁之色仍未消散。 见阿町还是一副没有振作起来精神的模样,绪方又沉默了下来。 在沉默了半晌后。 绪方突然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一把和霞凪截然不同的手枪。 一把枪管上染有很大一块红点的燧发式大口径手枪。 “阿町,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一起来练习下这新枪的使用如何?”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阿町的双眼立即放出光亮。 “现在吗?” “嗯,反正我们现在只是再坐着休息而已。而新枪的练习,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能练习。” “好啊!” 阿町从自个的怀里也掏出了一把和绪方同样款式的大口径燧发手枪。 此时此刻—— 切普克和他们奇拿村内的几名高地位的人盘膝坐在地上。 他们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同样盘膝坐在他们身前c与他们面对面的一个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留着一把垂及胸口的大胡子。 这把大胡子被梳得整整齐齐,而且还冒着漂亮的黑光,一看便知是平常有对其做悉心的呵护。 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大胡子就这么将双臂环抱在胸前,面露思考。 切普克他们现在就位于被他们阿伊努人称为“赫叶哲”,被和人称为“红月要塞”的地方。 而这名有着一把大胡子的中年人,名为恰努普。 他便是赫叶哲的最高权力者,统管整个赫叶哲的人。 乘坐狗拉雪橇,经过数日的跋涉,切普克他们顺利抵达了赫叶哲。 切普克和恰努普有还算可以的私交,因此不论是会面,还是之后的会谈,都相当地顺利。 就在刚才,切普克已经将 他们的来意跟恰努普说清。 而恰努普在听完切普克的来意后,就像现在这样,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做思考状。 过了足足半晌,他才终于出声打破了沉默: “具体缘由,我都清楚了。” “你们也是很不容易啊。” 恰努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竟然遭到了白皮人的攻击” “白皮人的恶名,我也略有耳闻。” “虽然白皮人中也有一些还算不错的人。” “但也有不少的人都是一些死不足惜的昏胀。” “我听说在北方那边,有不少的村落都遭受过白皮人的攻击。” “好在你们碰到了一个身手高超的和人,以及一个心肠还算不错的白皮人啊。” 一抹浅笑在恰努普的脸上浮现。 “我稍微有些想见见那个有着极厉害的身手c能够一个人对付30多个白皮人的和人长什么样子呢。” “恰努普,实不相瞒,关于这个和人,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好好谈谈。” “嗯?何事?” “那个和人对我们村子有大恩,我想尽我们所能地报答这份恩情。” “那个和人与他的妻子,目前正在寻找2个和人。” “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数日之后—— 距离奇拿村稍微有些距离的某地—— “那只鹿似乎不动了呢。”绪方朝身旁的阿町轻声道。 “嗯。”趴伏在绪方身旁的阿町舔了舔嘴唇,然后轻声道,“不过射这种不会动的‘固定靶’没啥意思的,我还是希望那只鹿能动起来。” “阿逸。你用梅染对着那头鹿打一枪。” “梅染应该打不了那么远吧?” “我不是要让你射死那头鹿,而是让你吓一吓那头鹿,让它受惊逃跑。” “你想射‘移动靶’?”绪方问。 “嗯。射动起来的目标,更有利于我枪法的长进。你也刚好可以练习一下梅染的使用。” “好吧。” 说罢,绪方从怀里掏出一把在枪管上有一大块红点的燧发手枪。 这便是绪方的新手枪——梅染。 这把枪,自然便是从弗拉基米尔他们那缴获来的枪。 事后清点缴获上来的武器时,仅找到了2把燧发手枪。 虽然数量少了一些,但也刚好够与阿町一人一把。 绪方已经和切普克村长谈拢好了,这些手枪任由他和阿町拿,至于长杆的火枪,他们只拿5把肯塔基长步枪,马匹只牵2匹。 所以在清点完缴获上来的所有武器后,绪方大大方方地将这些已经实现约定好要拿走的武器收入囊中。 斯库卢奇不仅帮绪方他们挑马,也帮他们挑武器。 他帮绪方他们挑了5杆品相最好的肯塔基长步枪。 并教绪方他们如何操作肯塔基长步枪与收拢上来的这2把燧发手枪。 据斯库卢奇介绍,这2把燧发手枪都是米利坚的枪——1775式燧发手枪,口径157毫米。 这枪顾名思义,就是在1775年研制出来的枪,算是现在最新型的手枪之一。 这手枪在他们米利坚的独立战争中,也和肯塔基长步枪一样大放异彩。 因为这手枪的性能不错,所以在前些年,他们哥萨克人便开始引进c采购这手枪。 不过因为手枪是更偏向自卫的武器,在战场上的作用,没有长杆步枪那么大,所以他们哥萨克人也只是小规模地引进而已。 目前,他们哥萨克人目前只有极小部分的军官级的人物才有资格和能力装备这样的手枪。 斯库卢奇自个就有这把手枪,他的那些部下,包括瓦希里在内,统统没有资格列装这1775式燧发手枪。 所以斯库卢奇敢断定——绪方他们收缴上来的这2把枪,绝对是从2个地位并不低的人身上搜出来的。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2把枪分别是从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他们2人的身上搜出来的。 那天晚上,在夜袭奇拿村的那帮人中,只有这俩人拥有着装备这手枪的资格。 不过绪方并不认识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西,他也不关心这手枪是从谁的尸体上搜出来的,他只在意这手枪好不好用。 收上来的手枪统共有2把,所以绪方和阿町一人一把,二人统统转型成“二枪流剑客”与“二枪流忍者”。 这新得的手枪和他们新的马一样,大概率也是要陪伴他们不短的时间的。 若是一 直称呼其“手枪”c“1775式燧发手枪”,那就太没劲了些。 为了日后更加方便地“陪伴”这手枪,绪方c阿町各给他们这新得的手枪取了名字。 就像根据马匹毛发的颜色,给自个新获得的那匹马取名为“葡萄”一样,阿町也以手枪的颜色为依据来进行命名。 阿町的那把手枪通体为暗红色,所以阿町给她的手枪命名为“绯樱”。 之所以要给它命名为“樱”,便是为了给她的“素樱”凑成一对。 绪方给他的新枪所命的新名字,就比较文雅一点,不像阿町这么简单粗暴了。 绪方的新枪也是通体暗红色。 但它的枪管却有一大块鲜红色的红点。 绪方猜测这大概是这把枪的“原主人”曾在之前的不知什么时候,让枪管不慎染上红色的c洗也洗不掉的红漆吧。 绪方就根据枪管上的这块鲜红色的红点来给它的新枪命名。 他将他的新枪命名为“梅染”。 因为这块位于枪管上的红点就像落于地面的梅花一般。 梅染和绯樱,与霞凪和素樱有非常多的不同。 霞凪和素樱的样式已非常地像前世现代的那种转轮手枪。 装弹方式是将转轮给打开,然后直接往里面填充弹药,装弹方式非常方便,而且可以一口气射4发子弹。 而梅染与绯樱是燧发手枪,装弹方式是顺着枪口往里面塞弹丸,用推弹杆将弹丸塞到最里面后,再往里头倒进火药。 不仅装弹麻烦,而且一次只能装一发。 不过梅染与绯樱却有一处要比霞凪与素樱要强。 那就是威力。 绪方第一次试射梅染时,是对着一棵树射。 仅一击,就在那棵树的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拳头般大的小坑。 论单发的威力,远胜素樱和霞凪。 斯库卢奇跟绪方和阿町说过——只要距离不要太远,1775式燧发手枪完全有能力击穿铁甲。 素樱和霞凪方便装填,可以连射。 绯樱与梅染射击极不方便,但威力强大,即使是穿着铠甲的敌人,只要不离得太远,依旧能给人一记致命一击。 一个长于射速,一个长于威力。两种枪算是各有所长c各有所短。 这段日子,绪方除了不断地训练阿町骑马之外,也和阿町一起练习使用这些新武器。 此时此刻,阿町就在练习使用肯塔基长步枪。 相比起对着死物来练,肯定是对着活物练更有成效。 阿町这段时间的练习对象,就是山野间的那些野生动物。 见得最多的野生动物,便是鹿。 现在是下午时分。 上午时,绪方陪着阿町练习骑马。 经过绪方毫不留情的苦训,阿町现在总算是能做到在马背上坐稳,并乘着马缓步行走了。 上午教完阿町骑马后,绪方就在今天下午陪着阿町一起进山练枪。 刚刚,二人发现百米外出现了一头落单的鹿。 发现这头鹿后,阿町便丝毫不顾地上那冰凉的雪,直接趴伏在地上,将手中那早已压好子弹的肯塔基长步枪搭在前方的一颗巨石上。 然后于刚才向绪方提出了“让绪方用梅染来惊一下那头鹿,捎带着让绪方也练习c习惯一下梅染的使用”的提议。 他们收缴上来的梅染c绯樱以及肯塔基长步枪的专用子弹很多,多到完全足够绪方他们用部分子弹来做练习。 应承下来阿町这提议的绪方,迅速从怀里掏出了他的梅染,对准那头鹿。 他完全不担心他的枪会不会打中那头鹿。 他这段时间也有频频练习使用梅染。 对于梅染的有效射击范围,他现在已经有了个数——除非是进“无我境界”,否则就以他的射击水平,能否精准命中10米外的目标,就全看运气了。 那头鹿距离他们有百米外,完全没可能靠梅染打中这么远的目标。 绪方将枪口稍稍抬高,将梅染的准星对准位于那头鹿稍高一些的位置,然后扣动扳机。 比素樱c霞凪都要响亮得多的枪声响起。 嘭! 子弹命中了距离那头鹿大概有40米远的大树上,在这棵树的树干上留下一个大坑。 受惊的鹿撒开四蹄开始狂奔。 在鹿开始奔跑的同一瞬间,阿町迅速移动枪口,让枪口跟着鹿一起移动。 砰! 响度更胜梅染一筹的枪声响起。 阿町扣动扳机。 那头鹿倒地。 “呼” 瞅见那头鹿倒地后,阿町长出了一口气,从地上缓缓爬起身。 自地上起身后,阿町取下挂在腰间的竹筒,打开竹筒口,然后将竹筒内所装的液体往嘴巴里灌去。 这是绪方和阿町在前来虾夷地之前,于东北地区购得的烈酒。 他们知道虾夷地是极寒之地,所以特地多买了一点能够有效御寒的烈酒。 猛灌了一口烈酒,让整个口腔和咽喉感到火辣辣的酒水顺着口腔流到食管,然后再从食管流到胃,令阿町感到整个胃都暖烘烘的。 “在这样的大冬天中,果然还是得喝这种温热的酒水啊。”阿町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再次猛灌了一大口的烈酒。 刚才因长时间趴伏在雪地中而染到阿町身上的寒意,瞬间被驱散。 相比起又苦又涩的葡萄酒,还是这些入喉后,感觉火辣辣的酒更受阿町的喜爱。 “这枪你似乎越用越顺手了嘛。”绪方轻声朝阿町赞美道。 听到绪方的这句赞美,阿町下意识地面带些许喜悦和得意c自豪地挺了挺胸脯。 如果说阿町在练习骑马时是这样子的:??? 那阿町在练习枪法的时就是这样子的:╰(°▽°)╯ 阿町在骑马和枪法这两方面的天赋差距,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她刚开始练习肯塔基长步枪时,能否精准命中目标还得依赖直觉和运气。 而现在,阿町已经连百米外正在跑动的鹿都能打中。 在称赞完阿町的枪法后,绪方抽出插在梅染枪管下方的推弹杆,开始给梅染重新装弹。 在这个枪械仍处于“需要将子弹顺着枪管塞进去”的前膛枪时代里,枪管的下方都会装有数个顺着枪管排成一线的小孔。 专门用来将弹丸推进枪管里的推弹杆可以顺着这几个小孔,装到枪管的下方,这样一来便非常地方便携带。 绪方熟练地拿出新的弹丸放进枪管里,倒入火药,然后用推弹杆将弹丸和火药压实。 望着绪方这熟练的动作,阿町用夸赞的语气朝绪方说道: “你装弹的动作,现在也非常地熟练了嘛。” 绪方这些天一直有在频繁练习梅染的使用,所以梅染的装填熟练度也在飞速增长着。 阿町此时也抽出了挂在肯塔基长步枪枪管下方的推弹杆,开始给手中的枪装填子弹。 不论何时都要让身上的枪都处于子弹压膛的待射状态——这是绪方和阿町一直保持着的良好习惯。 在给各自的枪上膛时,阿町随口朝绪方说道: “现在这火器真是发展地越来越厉害了呢现在欧罗巴那边竟然连这么厉害的火枪都出现了。” 阿町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手中的肯塔基长步枪。 “再过几年,不知欧罗巴的火器工匠们,又会捣鼓出什么新火器出来。” “等更加厉害的火器出来,我感觉以后战场上都不需要什么武士刀了” “感觉有些难以想象啊当我们国家不再需要武士刀,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已经看习惯了武士们腰佩刀剑的场景的阿町,很难想象有一天武士们不再佩刀是什么样的场景。 “那一天大概会很快到来吧。”绪方道,“说不定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就能看见不再需要武士刀c武士刀成为历史的一天了。” 绪方在前世虽没对日本历史有太多的了解,但日本历史上的一些大事件,他还是知道的。 若是绪方记得没错的话,大概再过6c70年,到了19世纪中叶,美国的海军准将佩里就会率领海军舰队轰开日本国门,然后日本的维新志士们发动“倒幕战争”,推翻德川家族c推翻江户幕府,开始了“明治维新”。 开始“明治维新”后没多久,明治新政府便颁布了“废刀令”,废除了武士们的佩刀权,剥夺了武士们腰间的佩刀。 如果绪方和阿町足够长寿,说不定就能瞧见武士们被废刀的一幕了。 不过等能瞧见那个时候,绪方c阿町他们差不多已是90多岁c近百岁的老人了。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么一天真的很难想象啊武士们不再佩刀的场景”阿町说。 二人又简单地闲聊了几句后,收起各自的已经填充好弹丸的武器,朝那头刚才被阿町给打死的鹿走去。 那头鹿是肚腹中枪,在绪方和阿町走近它时,它已经断气毙命了。 “阿町,来帮把手。”绪方说,“我们把这头鹿搬到萝卜那儿去。” “嗯,好。” 这段时间,阿町为练枪法而打死的动物,都会搬回奇拿村内,送给奇拿村的村民们。 不论送他们多少肉,他们都总有办法消化掉 。 要么直接吃掉,要么就是做成肉干。 刚开始,绪方拿被他们打死的猎物送给奇拿村的村民们时,他们还因受宠若惊而拒不接受。 直达绪方差不多都磨破嘴皮了,奇拿村的村民们才终于肯接受绪方他们所送的猎物。 绪方和阿町先给这头鹿放血,放干净了其体内的鲜血后,绪方再抓住这头鹿的四蹄,将这头鹿扛到他的萝卜那。 此次陪阿町入山林之中练枪法,绪方将他新得的马匹——萝卜给带了过来。 为的就是方便将打下来的猎物给带回去。 萝卜虽是母马,但却长着非常漂亮c有力的肌肉,驮一头鹿对它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绪方将那头鹿绑到萝卜的马背上。 “接下来要去哪里?”绪方问。 “接下来往东边走走吧。”阿町说,“我刚才似乎有看到有头鹿往东边那儿走。我们去找找那头鹿。” “好,走吧。”绪方点点头,然后解下拴在树干上的马缰,牵着萝卜c跟着阿町一块往东边走去。 “虾夷地的鹿可真是多啊。”绪方随口朝阿町聊道。 “是啊。”阿町搭话,“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阿伊努人直到现在仍过着渔猎生活了,山上这么多猎物,根本就不愁吃的。” 而闲聊之际,他们俩也终于发现了阿町刚才所说的那头鹿。 那是头看起来还很幼小的鹿,正背对着绪方他们,垂下头吃着地上的草。 发现这头鹿后,绪方和阿町立即俯低身子c压低身体重心,一点一点地朝这头鹿靠去。 二人都使用着“不知火流潜行术”,以不容易出声的步法一点一点朝那头鹿靠去。 阿町更绝——她还使用了“不知火流屏息术”,降低了自身的气息。 在靠近这头鹿的同时,阿町低声朝绪方说道: “这头鹿就交给你解决吧。” 最近也在努力学习着新枪的使用的绪方没有拒绝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直凑近到距离那头鹿有差不多20米的距离后,二人才因认为再接着靠近,那头鹿说不定就会发现他们了而停下脚步。 他们俩趴伏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 绪方掏出了梅染。 “将枪口直直地对准目标,这其实是错误的。”阿町轻声提醒着绪方,“子弹是不会一直直着飞的,飞到一定的距离后,它就会划着弧线落下来。所以要学会判定子弹会在何时下落。” “我觉得我不需要将枪法练到能判定子弹会在何时落下的程度”面露苦笑地吐了个槽后,绪方将梅染的枪口对准那透鹿。 20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绪方可没法保证能百发百中。 此时,这头鹿突然掉了个转。 从原本的背对着绪方他们,变为了侧对着绪方和阿町。 好在它仍旧没有察觉到这俩把目标定在它身上的猎人,反而因为侧对着绪方他们的缘故,绪方他更方便瞄准了,这头鹿的侧腹一览无余。 已经被提升至一个非常高的数值的身体机能,让梅染的这点重量对绪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不会出现举枪举久了,手抖的情况。 准星对准这头鹿,深吸一口气。 然后扣动扳机。 砰! “呜呜” 枪声响起的下一瞬间,这头鹿低声惊叫了几声,摇摇晃晃地向前跑了几步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你打中了耶,打中了它的脖颈。”视力惊人的阿町给绪方报告着,“梅染你现在已经用得很顺手了嘛。” “问题是我明明瞄准的是它的肚子”绪方默默道,“看来用梅染打20米外的目标还是太勉强了啊对于距离超过10米的目标,能否命中就全看运气了。” 绪方和阿町正打算翻出灌木丛,前去查看这头他们刚刚打中的猎物时,一串脚步声突然自远处响起。 在出现这串脚步声的同时,一道熟悉的人声也随之响起。 “真岛!阿町!真岛!阿町” “艾亚卡?”绪方循声转过头去。 这道声音的主人,毫无疑问便是艾亚卡。 在发生了“哥萨克人来袭”这一事件的翌日,艾亚卡便乘坐狗拉雪橇飞速返回他们的库玛村。 在当天晚上,他就带着他们库玛村的医生给带了回来。 自回来奇拿村后,这段事件他也一直住在奇拿村中。 毕竟是他把他们村子的医生给带过来的,他总不能把他们村子的医生丢在奇拿村中,而自个坐雪橇回村。 虽然艾亚卡带来的这位他们村子的医生,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负责 治疗的,主要还是斯库卢奇麾下的那几名医生。 自斯库卢奇答应派出他麾下的医生帮助奇拿村的那些受了伤的村民后,奇拿村的医生也好,其他村子的来帮忙的医生也罢,全都成了只能打下手的存在。 听到艾亚卡的声音后,绪方和阿町立即出了灌木丛,朝声音的发声地迎去。 很快,他们便见着了艾亚卡。 “真岛,阿町。终于找到你们了!” “艾亚卡。”绪方说,“你怎么在这?有什么事吗?” “我当然是来找你们的了。”艾亚卡道,“你们跟我回奇拿村吧。切普克村长他们回来了。” “切普克村长他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告诉你,正在四处找你呢。”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97章 绪方:和阿町泡温泉?没兴趣呢!(把地图收好)【爆更1W1】 上文有很多读者指出——燧发枪的装填方式应该是先倒火药,再装弹丸。 我去查了一下,好像的确如此。 我的锅,我的锅 作者君在这里进行一个勘误——上一章中绪方和阿町他们的装弹方式,是教科书式的错误。燧发枪应该是先倒火药再装弹丸才对。 “有事?”绪方反问。 “嗯,看切普克村长很着急地找你,感觉不是什么小事。所以我就特地来找你们,让你们马上回村子一趟。” 得知切普克竟然还是很着急地找他们,绪方的疑惑和兴趣都被一下子勾了出来。 “我知道了。”绪方点点头,“我们马上回去。艾亚卡,过来搭把手,我们刚猎到了一头鹿,放血什么的,还是你比较在行。” 身为“老猎人”的艾亚卡,对于如何给鹿c熊这种动物放血,早已是轻车熟路。 迅速将绪方刚才猎到的这头小鹿放干净血,然后将其绑在萝卜的马背上后,绪方三人快步返回奇拿村。 因为不想碰到熊c狼这种麻烦的动物,所以绪方他们不论是练马还是练枪,都只在靠近奇拿村的周边地带进行。 所以仅一会的功夫,他们便回到了奇拿村。 过去了这么多天,遭到哥萨克人侵袭的战争余痕目前也总算是清理了个七七八八。 破损的房屋c道路已被整理干净。 针对受伤的人的治疗,在斯库卢奇麾下的医生们的帮助下,目前也已顺利完成。 现在是18世纪末,连蒸汽机c第一次工业革命都已经开始了,欧洲那边的医术也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 欧美那边的医学,已脱离了那个遇到病就动不动放血,或是用棒子抽打病人,让病魔受怕然后自行离开的愚昧时期了。 以前的欧洲人之所以动不动就爱放人血,这都跟古希腊时期的一位名叫希波克拉底的名医有关。 这位名叫希波克拉底的医生提出了著名“体液论”,该理论认为人体的体内有血液c粘液c黑胆汁c黄胆汁这4种体液。 人之所以会生病,就是因为这4种体液搞的鬼。 这4种体液中的任何一种体液太多或太少,都会导致人体染上不同类型的病。 比如:黑胆汁太多,就容易得癌症。 按照“体液论”的描述,有很多病症之所以会出现,都是因为人体内的血液太多了。 所以以前的欧洲医生才那么喜欢放人的血。给人放点血,令体内的鲜血变少一些,这样一来病就好了。 现在已是18世纪末,中世纪已经结束2个世纪了,尽管还有些许医生认为体液论是真理,但也已经有不少的医生意识到——这“体液论”完全是谬误。 已脱离蒙昧时期的西方医学界,在外科手术的领域,更是发展到了远超东方的水平。 早在公元13世纪,欧洲某些城镇因医疗的需求,就已经发展出了医科大学,到15世纪,外科学成为独立的医学专科,外科手术开始蓬勃发展。 现在欧洲的外科手术,也已脱离了用生锈的剪刀来做手术的蒙昧时期。 斯库卢奇麾下的这4名医生都是擅长外科手术的医生,有了这4名医生的帮忙,不少的村民获得了救治。 然而——在救活不少村民的同时,有更多的村民因无药可治而死去。 斯库卢奇之前就提醒过切普克他们——虽说现在的医术已有了长足的发展,但面对火枪所造成的枪伤也仍旧非常无力。 以前的火枪打在人体上,只是打个小洞而已。 而现在的火枪打在人体上,可是直接打出一个小坑。 那些治活过来的人中的绝大多数,身体也有了轻重不一的残疾。 虽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亲眼目睹这么多人因无药可治而死去,而活下来的人中绝大多数都有了残疾后,奇拿村的村民们无不悲怆不已。 回到奇拿村后,立即有不少村民向绪方热情地打着招呼。 村民们都把绪方他们当成恩人来看待,所以给予了绪方和阿町他们村子所能给予的最高礼遇。 绪方他们二人这段时间顿顿都吃大餐,外出时所碰到的每名村民都会热情地给绪方他们打着招呼。 而绪方他们所提出的任何请求,奇拿村的村民们都会有求必应。 绪方和阿町他们这段时间在奇拿村里所过的生活,一言以蔽之就是“皇帝般的生活”。 只可惜这种“皇帝般的生活”,绪方和阿町都过得并不是很舒适。 绪方不怎么习惯阿伊努人的房屋。 阿町则并不怎么习惯阿伊努人的饭食。 过着渔猎生活的阿伊努人,日常的饭食以各种肉类为主。 而自幼以来,唯一吃过的和肉有关的食物就是各种海鲜的阿町,直到现在都还不怎么习惯鹿c兔这些肉食。 回到村子里后,绪方仨人随便找了个村民问了下切普克目前身在何处。 得知切普克现在就在他的家后,绪方他们立即直奔村长的家。 一路畅行无阻地抵达了村长切普克的家门口。 对着屋子大声通报了一声后,便立即收到了切普克的一句“快进来吧”的回话。 阿伊努人没有木门c纸拉门这些玩意,他们平常爱用一种用不知名的植物编织而成的帘子来充当门帘。 绪方与阿町撩开门帘,向屋内走去。身为外人的艾亚卡默默留在屋外。 绪方和阿町在进到屋子里后,便见到了有好些天没见过面的切普克。 绪方打量着身前的切普克。 切普克和之前相比,面容显得更憔悴了一些。 他会面容憔悴,也是必然的,他的年纪也不轻了,经受了持续这么多天的舟车劳顿之苦,身体肯定会感到吃不消。 源一那样子的老当益壮的老人,终究只是极少数而已。 切普克身旁坐着一位对绪方来说也很眼熟的中年人——是那个常常充当切普克的日语翻译的中年人。 “真岛吾郎,阿町。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切普克说,“阿依赞他现在恰好在这里。(阿伊努语)” 阿依赞——这位常常充当切普克的日语翻译的中年人的名字。 在与阿町一同盘膝坐在切普克的身前后,绪方直截了当地朝村长问道: “切普克村长,听说你正找我,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仍处于部落文明的阿伊努人,不兴那种“谈正事之前,先讲半个时辰的客套话”的文化。 在阿伊努社会中一直弥漫着“有事就直说”的文化氛围。 所以绪方现在也算是入乡随俗了,不多讲半句客套话,直接进入正题。 见绪方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切普克也索性开门见山: “真岛吾郎,我此次让你过来,其实是有件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的事情要告诉你。” “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的事情?”绪方挑了挑眉梢。 “我们绝不亏待任何一位对我们有恩的人。” “自得到了你们的援手后,我们一直想着该如何报答你的‘救村之恩’。” 切普克缓缓道。 “但只可惜,我们村子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即使是想给你们送礼,村里也没有任何对你们和人来说很值钱的东西。” “我事先有听闻你现在正在四处找一对和人。” “尽我们所能地协助你们寻找你们正在找的那对和人——这大概是我们目前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 “赫叶哲目前总人口有一千多号人,而且汇集着来自各地的阿伊努人,说不定就有人见过你们正在找的那对和人。” “所以我此次前往赫叶哲,特地询问了统管整个赫叶哲的恰努普:可否允许让你和你的妻子进入赫叶哲,让你们在赫叶哲内找寻你们要找的人。” “虽然过程稍微有些坎坷,但好在结果是喜人的——恰努普同意让你们以‘客人’的身份进入赫叶哲,允许你们在赫叶哲内找寻你们要找的那两个和人。” 切普克的话音落下,绪方的眼中流露出带着淡淡的惊讶之色的光芒。 然而切普克此时却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恰努普让我提醒你们一句。” “赫叶哲是一个汇集着许多无处可去的阿伊努人的大型聚落。” “去年就有一批被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所牵连,然后无处可去的阿伊努同胞们入住赫叶哲,成了赫叶哲居民的一份子。” 从切普克的口中听到“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这个词汇后,绪方的双眼微微眯起。 这场战役,绪方并不陌生。在抵达虾夷地之前,他就听闻过这战役了。 这场战役发生在2年前的宽政元年(公元1790年),库那西利美那西地区的阿伊努人发生暴动。 松前藩与幕府组成联军,用武力将这场大规模的暴动给平定了下来。 被这场战争受到牵连的阿伊努人对和人会是什么态度——不难想象。 “所以赫叶哲内的不少居民,非常地讨厌和人。” “虽然他们不会有那个胆量对以客人的身份 进入赫叶哲的和人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但受到些异样的目光,那应该是难免的。” “所以恰努普让我告诉你们——如果决定要来他们赫叶哲的话,要做好遭受到某些居民的异样目光的心理准备(阿伊努语)” 把该讲的话都讲完后,切普克默默地看着绪方,等待着绪方的回应。 绪方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而是先抿了抿嘴唇,扫了身旁的阿町一眼后,朝切普克说道: “切普克村长,不好意思。可以容我和我妻子先去一边讨论一下吗?我们马上就回来。” 切普克朝绪方投去诧异的目光。 渔猎生活——这种生活形态注定了阿伊努人的社会也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 即使奇拿村现在女人已经远比男人多了,“男尊女卑”的这种等级概念也不会出任何的变化。 和女人讨论事情——这种事,对切普克来说,是一件既稀罕又有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看懂了切普克的眼神含义的绪方,微笑道: “我和我妻子是一个整体。” “她有足够的权利参与一切和我们俩之后的行动有关的讨论中。” “我和妻子就到屋子外面商议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我知道了”切普克点了点头。 绪方和阿町快步离开了切普克的家,在来到了一处没有其他外人在的地方后,阿町直接向绪方: “绪方,你觉得呢?” “和我们所拟的计划不谋而合呢。”绪方说,“我们本就打算之后请求奇拿村的村民们帮忙,带我们去和他们村子相熟的村落继续找线索。” “没想到切普克村长已经在帮我们做这件事了。” “红月要塞人口众多,而且组成人员来自五湖四海,所以收集到有用情报的几率也更大一些。” “对我们来说,红月要塞的确是极佳的去处呢。” “但是”阿町此时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切普克村长刚才不是说了吗?红月要塞那里有部分人很排斥和人” “我比较担心那些人呢” “我们在来虾夷地之前,不就已经做好了会遭遇到麻烦的阿伊努人的准备了吗?”绪方此时用带着几分戏谑之色在内的口吻说道,“如果害怕遭遇那些排斥和人的阿伊努人,那么我们在虾夷地可就哪儿也去不了了。” 在来虾夷地之前,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功课的绪方和阿町,早就知道和人和虾夷的关系一直很尴尬,只要去到虾夷地,就不可能一直碰到对和人很友好的阿伊努人。 “说得也是。”阿町笑道。 绪方完美地兑现了他刚才给切普克的承诺:他很快回来。 他与阿町仅出去了几分钟,便重新回到了切普克的眼前。 “切普克村长,你们村子打算什么时候迁去赫叶哲?” 在回来后,绪方便直接朝切普克这般问道。 切普克在愣了会后,答: “越早迁去赫叶哲越好。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之前逃跑的白皮人什么时候会搬救兵回来。” “受伤的村民们现在都已完成了救治,我们村子现在也有足够数量的雪橇来拉那些受伤不能动的村民。” “所以我打算几天后就举村迁往赫叶哲。(阿伊努语)” 切普克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立即说道: “既然如此,那请务必让我们之后跟着你们一起前往赫叶哲。” 奇拿村外,斯库卢奇的营地—— “真岛先生。”坐在自己的那张吊床上的斯库卢奇,手拿着一瓶只剩一半酒水的葡萄酒,朝站在他身前的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来找我?” 这段时间,因双方各有所需的缘故,绪方一直有和斯库卢奇频繁接触。 绪方需要斯库卢奇帮他们挑马,以及教他们如何使用1775式燧发手枪与肯塔基长步枪。 斯库卢奇也需要绪方多跟他讲讲源一的事。 斯库卢奇为了探寻源一的线索花了太多的时间与精力,直到现在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和源一有强烈因缘的人。 为了排解自己这积压已久的相思之情,斯库卢奇这段时间时不时地就会找绪方聊和源一有关的事情。 所问的内容,无外乎就是“木下先生最近在做什么”c“木下先生他的画技有没有长进”总之就是问和源一的生活的方方面面有关的事情。 问到绪方都已经有些讲无可讲了。 毕竟绪方满打满算,也没有和源一相处太长的时间 。 正因绪方和斯库卢奇这段时间频繁相触,所以绪方现在也和斯库卢奇这边的绝大部分部下都混了个脸熟。 现在的绪方可以自由出入斯库卢奇的营地,不会遭遇任何的阻拦。 被斯库卢奇问到突然来访,有何贵干时,绪方正打量着正坐在吊床上的斯库卢奇。 斯库卢奇的脸现在呈酡红色,论红润程度,与他的红发有过之而无不及。 “的确是有事来找你,但不是什么要紧事。”绪方又认真打量了几遍斯库卢奇的脸,“你看上去似乎喝了很多酒啊。” 与斯库卢奇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绪方都能闻到从他身上飘散出来的酒臭味。 “现在可是‘谢肉节’。”说罢,斯库卢奇举起手中的酒瓶,又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现在不多喝一点,等之后到‘大斋期’了,就啥屁也喝不了了,只能喝没味的水度日。” 前段时间斯库卢奇与绪方闲聊时,斯库卢奇给绪方着重介绍了一下他们的“谢肉节”为何物。 “谢肉节”便是东正教特有的节日。 斯库卢奇的部队中几乎所有人都是东正教徒——斯库卢奇自个也是东正教徒。 斯库卢奇原本是天主教徒,但在加入哥萨克人,成为一名哥萨克人后,斯库卢奇便改信了东正教。 天主教c东正教都是基督教的分支。 最开始只有基督教这一个宗教,被罗马帝国奉为国教。 但在罗马帝国分裂为东西两罗马后,基督教也跟着分裂了。 西罗马帝国和东罗马帝国都自称自个是“罗马正统”,同时也宣称自个这边的基督教是正统。 于是久而久之,基督教就分裂成了两派——西边的基督教衍变为了“天主教”,东边的基督教衍变为了“东正教”。 天主教和东正教虽然是基督教的两大流派,两边的教徒都信仰耶稣基督,但在各个方面都有着许多的不同。 比如这“谢肉节”就是东正教特有的节日。 每年的冬末春初,东正教都会举行为期40天的“大斋期”。 在大斋期里人们禁止吃肉和娱乐。 因而,在斋期开始前一周,人们纵情欢乐,家家户户抓紧吃荤,以此弥补斋戒期苦行僧式的生活。“谢肉节”就这么因此得名并且应运而生了。 因为时间点刚好位于冬末春初,所以举行“谢肉节”还有着“欢庆冬天过去c春天到来”的寓意在里面。 绪方偏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不断有叫嚷声,以及奇怪的肢体碰撞声传进来的帐口,苦笑道: “你不去管管你们的部下,真的好吗?感觉你的部下现在越来越疯了啊我刚才进营的时候,看见起码10个人在那打群架” “不用管他们。”斯库卢奇摆摆手,“这只是我们的节日特色。” 在答应会派出医生协助治疗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后,斯库卢奇便立即派出部下前去找留守于库玛村旁边的瓦希里,让他们全员过来找他汇合。 斯库卢奇麾下有4名医生,2人跟着他,2人跟着瓦希里留守于库玛村旁边。 让瓦希里他们全员过来,不仅能让跟着瓦希里的这2名医生过来治疗奇拿村的村民们。也能让全体成员汇合,一起美美地享用奇拿村提供的肉与酒,一起过一个愉快的谢肉节。 在收到斯库卢奇收到的消息后,瓦希里便立即组织所有留守于库玛村附近的部下们,火速赶来和斯库卢奇汇合。 全员骑马狂奔的瓦希里等人,仅用了半天多一天的时间,便顺利地与斯库卢奇汇合。 在汇合完毕后,那2名跟着瓦希里行动的医生立即投入到对奇拿村村民的治疗之中。 在斯库卢奇麾下的这4名医生的合力下,诊疗速度立即加快了一倍有余。 而奇拿村的村民们也兑现了对斯库卢奇的承诺。 奇拿村剩余的还能动的村民,频繁出入附近的山野,猎来新鲜的猎物,并向其他关系好的村子借酒,筹集足够的肉与酒。 靠着奇拿村村民们所提供的肉与酒,斯库卢奇他们这些天,日日开派对,欢庆着谢肉节。 这些天,斯库卢奇他们闹得那叫一个欢腾。 每天大口喝酒c大口吃肉c尽情地打架。同时高声赞扬着他们的领袖斯库卢奇。 赞美着斯库卢奇——多亏了他,他们才能有这么多肉吃。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赞美错人。他们在吃的这些肉c喝的酒都是斯库卢奇帮他们谈来的。 奇拿村的村民们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去打猎,然后将猎到的猎物送进斯库卢奇他们的营中。 而斯库卢奇和他的那些部下们也是真的能吃,一头成年的鹿只能供他们10个人吃一天而已。 他们之后要过长达40天不能吃肉c不能娱乐的苦日子,所以每个人都用力往胃中塞着酒与肉——斯库卢奇也是这般。 顺便一提——在瓦希里带着他的人马来到奇拿村,与斯库卢奇汇合后,瓦希里自然而然也见到了绪方。 没想到能在与老大汇合的同时,与相别几日的绪方相逢,收获双倍的快乐的瓦希里,在与绪方重逢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请再次与我互殴吧!” 与绪方分别的这几天,上次与绪方互殴所留下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了。 虽说瓦希里的这种热爱与人互殴的性格有些奇怪,但绪方也并不讨厌瓦希里这个也曾帮助过他们的人,所以绪方实现了他的愿望——再一次把瓦希里给扁了一顿。 瓦希里现在应该还在床上躺着养伤。 据说——正在床上休养的瓦希里,这段日子时不时会露出诡异的幸福笑容。 斯库卢奇再次举起酒瓶,往自己的嘴中灌了一大口酒。 “我待会就要去参加‘扳手腕大赛’了。所以说回正事吧,说说看你刚才口中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是什么事。” “你是想问我该如何教人骑马吗?抱歉哦,这个我帮不上忙。我骑马是一学就会的,并没有什么被人教过的经验,也没有教人的经验。” 斯库卢奇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着会让阿町露出“(?Д?)”这样的表情的话——幸亏阿町现在不在这。 对于阿町她那蠢到无言以对的骑马天赋,斯库卢奇也略有耳闻。 所以他下意识地以为——绪方是来求教“如何让马术笨蛋学会骑马”的方法的。 “我不是来向你求教如何骑马的。”绪方露出无奈的微笑,“我其实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斯库卢奇挑了挑眉梢。 绪方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告知给了斯库卢奇。 绪方刚从切普克那儿离开。 在从切普克那儿离开后,绪方便立即孤身一人赶来斯库卢奇这儿,告知斯库卢奇他和阿町将在几天之后随村民们一起离开的事。 “原来如此。”斯库卢奇又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那个切普克谈判成功,打算在几天后就举村迁往赫叶哲。” “然后你和阿町小姐决定跟着一同前往赫叶哲。” “嗯。”绪方点点头,“红月啊,不。赫叶哲那里人口众多,而且汇集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那里说不定就有着我苦寻已久的线索。” “所以我不想放弃赫叶哲。” “赫叶哲吗”斯库卢奇耸耸肩,“我对那地方也有些兴趣呢,只不过那里不归我负责,所以我短期之内是没有希望去了。” 绪方此前有问过斯库卢奇是否知晓红月要塞——也就是赫叶哲。 斯库卢奇表示不是很了解。 只知道有这么一块地c知道它的位置,并且知道那儿的阿伊努人十分神奇地拥有火枪之外,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 对于红月要塞的阿伊努人为何会拥有火枪,斯库卢奇是完全毫无头绪。 “我很好奇啊。”斯库卢奇接着说,“你正在找的那两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啊?竟能让你在这种除了雪就是雪的雪国里不辞辛苦地追踪他们。” “这个问题,就请容许我保密了。”绪方轻声道。 斯库卢奇耸了耸肩: “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算了。” 斯库卢奇再次猛灌了一口酒。 “说来也巧呢,再过几天,我们也要离开这儿了。我得回老大那儿一趟。” “老大?”绪方面露疑惑。 “我们这帮来远东探险的哥萨克人,可是有组织c有明确的上下级的哦。”斯库卢奇笑道,“虽然这组织很分散就是了。” “如果详细地跟你讲解我们的组织架构是什么样的,那就太麻烦了。” “我就尽量用简单的话来给你解释一下吧。” “你可以把我理解成探险队的‘小队长’。” 斯库卢奇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然后我头上有个‘大队长’。” “一个‘大队长’管着好几个小队长。” “我几天后就是打算回我的‘大队长’那儿一趟。” “回去给他汇报最近的工作的同时,也补给一波弹药与药品。” 说到这,斯库卢奇露出带着几分无奈之色在内的苦笑。 “此次为了帮奇拿村的村民们,我可是消耗了不少的弹药与药品啊。” “弹药倒还好解释。倒是药品就比较难解释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当亚历山大老大问我‘你的队伍为什么没了这么多药’ 时,我该怎么回答” “亚历山大老大?”绪方问,“这就是你头上的那个‘大队长’的名字吗?” “嗯。”斯库卢奇点点头,“我老大的名字叫丹尼尔·米哈伊尔·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真是一个霸气的名字啊 在前世,即使是没有系统学习过欧洲历史的人,也都听过“亚历山大”的大名。 “如果不能好好解释我的这些药品具体都是怎么用掉的,亚历山大老大肯定会扒了我的皮。” 说罢,斯库卢奇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酒瓶,往自己的口中倒去。 然而在将瓶口贴到唇边后,斯库卢奇才反应过来酒瓶已经空了,于是随手将空了的酒瓶扔到一边。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 绪方瞥了一眼被斯库卢奇扔到一旁的酒瓶,然后接着说道: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去帮奇拿村的村民们呢?” “你和那些袭村的人一样都是哥萨克人不是吗?” “你为什么不惜与自己的同胞刀刃相向,不惜面对这么多的麻烦,都要帮助奇拿村的村民们呢?” 这个问题,绪方其实一直憋在心里很久了。 但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问话时机。 现在很快就要和斯库卢奇分别了,所以绪方也不打算再拖下去了,直接就于此时问出这个困扰了他一段时间的问题。 斯库卢奇此时恰好正趴在一个大布袋上拿新酒。 绪方的话音落下时,斯库卢奇的身形顿了一下——不过也只是顿住了刹那的时间而已。 “没啥特别的原因。”斯库卢奇露出淡淡的微笑,“只是在看到那村子遭到他人的侵袭后,身体突然自己动了起来而已。” 说罢,斯库卢奇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放在吊床床头上的那本封皮上写着“堂吉诃德”这一串英文的书籍。 “你呢?”斯库卢奇反问,“真岛先生,你又是为了什么去帮助那个村子的村民呢?” “话说回来,你可真是勇敢啊。袭击那村子的家伙有几十号人,面对这么多的敌人,你竟然还能义无反顾地冲进村子里救人。” 被斯库卢奇反问了一个和自己刚才对他所问的完全相同的问题,绪方抿了抿嘴唇,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 “我也没啥特别的原因。只是和你一样,在看到那村子遭到他人的侵袭后,身体突然自个动了起来而已。” “哈哈哈。看来我们两个都是很容易‘身不由己’的人啊。”斯库卢奇发出几声爽朗的大笑,“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分别了,我给你一件饯别礼好了。” 又猛灌了一口酒后,斯库卢奇放下手中的酒瓶,然后快步走到另一个大布袋的跟前,接着从中翻找出一张卷好的大纸张。 斯库卢奇将这张有a3纸般大的纸铺开,接着拿出笔墨,开始在这张纸上飞快涂画着什么。 在涂画完毕后,斯库卢奇将这张纸塞给了绪方。 “这个给你。” “这是?”绪方接过这张纸,发现这是一张地图。 一张非常精细的手绘地图。 精细到什么程度? 哪儿有顺畅的路c哪儿有小溪这些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张精细的手绘地图上现在画着2个小圆圈。 “不同的探险队,有着不同的工作。” 斯库卢奇说。 “我的小队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绘制地图。” “这地图是我亲笔画的大地图之一。” “这儿是赫叶哲的所在地。” 斯库卢奇抬手指了一下他刚才在这张地图上所绘的2个圆圈中的其中一个。 “而这儿,则是我的亚历山大老大的驻地。” 斯库卢奇抬手指了他刚刚所画的另一个圈。 “我之后会在亚历山大老大那儿待至少2个月的时间。” “等你结束了赫叶哲之行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需要人帮忙的麻烦事,可以循着地图来找我。” “凡是我能帮上忙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帮忙。” “你要把这地图送给我吗?”绪方看了一眼手中这份有a3纸那么大的地图,“画这地图应该很费时间吧?真的要把这份地图送给我吗?” “只是一张地图而已。”斯库卢奇耸耸肩,“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这种地图,我随时都能画出更好的。就当作是朋友间的互送礼物吧。” “那好吧,那这地图我就收下了。”在沉默半晌后,绪方郑重地点了点头,“日后若是有机会和时间,定会再来找你的。” “你之后若是来了亚历山大老大的驻地 后,你就大喊:cлaвaг一cyдapю” 斯库卢奇说。 “然后再喊:rдpyгckyлyччn。” “这2句话的前一句话算是我们大队的暗号,意思是‘荣耀尽归沙皇陛下’。只要喊出这句话,那些在驻地外站哨的人就不会把你当作敌人。” “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我是斯库卢奇的朋友’。” “喊出这句话后,就会有人来找我核实是否有你这么一位朋友。” “记住这2句话了吗?” “有点难记。”绪方苦笑道,“有笔吗?我将这2句话记在这地图的背后好了。” 斯库卢奇将他的鹅毛笔递给绪方。 这还是绪方第一次用这种又细又短的鹅毛笔,所以用起来有些艰难。 绪方当然不会写俄文,他是用日语来给斯库卢奇刚才所说的那2句话来注音而已。 在前世,绪方刚开始学习英文时,为了图方便,常常会用汉语来给英语来注音。 比如——hell一这个词汇,就给它注音成“哈喽”。 只可惜,绪方刚开始用这种“汉语注音大法”没多久,便被他的老师给发现,然后严厉禁止了。 绪方现在就在用这种许久未用的“注音法”,在地图的背后写上斯库卢奇刚才所说的那2句话的日语注音。 绪方十分艰难地在地图后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下了这2句话的注音后,斯库卢奇突然发出几道怪里怪气的笑声: “对了,我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地方好了。你把地图铺开。” 绪方乖乖遵照斯库卢奇的吩咐将刚从斯库卢奇那拿到的地图铺展开。 “这儿有一块天然温泉。” 斯库卢奇抬手朝地图的某处一指。 “温泉?”绪方挑了挑眉。 “嗯,没错,纯天然的,硫磺味很重的那种。” “这片土地盛产温泉,一路上我已经看过不少纯天然的温泉。” “但这里的温泉,绝对是我所见过的所有温泉中最棒的温泉。” “你应该也知道温泉有多少好处吧?” “泡这种天然温泉,不仅能养生,而且还对养伤很有好处。” “而且据说对人还有促进发育的作用。” “你日后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带着阿町小姐去那里泡泡温泉哦。” 斯库卢奇朝绪方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绪方用无奈的口吻说道,“我和阿町再怎么样,也不会在这种不知有多少人泡过的温泉里做那种事情啦。” “而且我其实对温泉也不是很有兴趣。” 绪方一边这么说,一边十将这份地图叠好,然后将其收进自己的怀里。 在将地图叠好之前,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斯库卢奇刚才所指的温泉所在地。 几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几日的功夫里,人丁所剩无几的奇拿村做好了迁村的准备。向所有相熟的村落打了招呼,清点好了所有要带走的东西。 尽管有些村民反对迁村,但身为村长的切普克拥有着绝对权势。 以切普克为首的“权力高层”已决定迁村,这些反对迁村的村民们再怎么闹都没有用。 从弗拉基米尔他们那缴获来的马匹,于此刻帮了大忙。 村民们将行李等重物放置在这些马匹的马背上。 那些狗拉雪橇则用来拉运那些身体还没有办法自由行动的伤员们。 阿町现在总算是能够做到骑着马缓步走了。 当时,在看到阿町终于能够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驾驭着马缓步向前走时,绪方差点喜极而泣起来。 出行的这一天,是一个晴朗的晴天。 已经拿齐了所有要带走的东西的奇拿村的村民们已经整装待发。 而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红月要塞的绪方与阿町,现在则站在艾亚卡和斯库卢奇等人的身前,跟他们道着别。 斯库卢奇他们要再过2日,才会去和他那名为亚历山大的老大汇合。 “艾亚卡。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绪方说,“多保重。帮我们向库玛村的村民们问好。” “嗯。”艾亚卡用力地点了点头,“你们也多保重。祝你们早日找到你们一直苦寻的那两个人。” 绪方将视线转到斯库卢奇身上。 绪方还没有开口,斯库卢奇便率先挠了挠头发,然后说道: “按照你们日本人的习惯现在这个时候,我应该要对你们说‘祝你们武运昌隆’。对吧?” “说什么都无所谓。”绪方笑了笑,“多保重了,斯库卢奇。” “祝你们武运昌隆,真岛先生,阿町小姐。”斯库卢奇同样微笑道。 顺便一提——瓦希里现在正站在斯库卢奇的身后。 在斯库卢奇的话音落下后,瓦希里紧接着说道: “真岛先生!请多保重!如果日后有时间和机会的话!请务必再来找我们!” 他现在正虎目含泪地看着即将要离开的绪方,眼中满是不舍。 被这样的猛男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让绪方感觉像被电激了一下一般。 ——瓦希里原来是一个感情那么充沛的人吗只是跟一个才认识了几天的人分别而已,竟露出这样的目光和表情 绪方一边在心里头感慨着,一边也跟瓦希里说了句“多保重”。 在跟斯库卢奇他们道完别后,绪方翻身坐到萝卜的马背上。 不远处的由奇拿村村民们所组成的队伍,已经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绪方与阿町一边向斯库卢奇他们摆着手,一边赶忙策马跟上。 斯库卢奇他们站在原地目送着绪方他们。 很快,斯库卢奇他们便彻底消失在了绪方他们后方的地平线处。 ——红月要塞 马背上的绪方,望着前方的地平线,在心中缓缓念叨着他们的下一站的名字。 今天爆更1万1,将前往红月要塞之前的过渡一口气写完。 之后应该就算是进入第7卷的后半段了。 从明天开始,幕府军就会正式展开行动。 剧情也会跟着开始“疾风怒涛”般的展开了。 我今天十分勤奋地爆更11,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多得几张月票。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98章 “想念”绪方逸势的幕府二把手【7600字】 奇拿村现在还活着的村民,总计也就百来号人而已。 所以由奇拿村的村民们所组成的队伍也并不长。 很快,队伍的队尾c绪方和阿町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斯库卢奇等人的视野范围之内。 “哈”斯库卢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朝身后的瓦希里等人摆了摆手,“伙计们,回去吧。咱们也差不多该做离开的准备了。” “斯库卢奇,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一旁的艾亚卡此时朝斯库卢奇发问道。 斯库卢奇打算去与他的老大汇合一段时间——这种事情,与斯库卢奇私交还算不错的艾亚卡还是知道的。 “还没确定。”斯库卢奇抓了抓他的红发,“大概几天后就出发。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库玛村?” “我还能什么时候回库玛村。”艾亚卡露出苦笑,“奇拿村现在已经变成一座空村了。” 艾亚卡牛头看向仅剩一座座空屋的奇拿村。 “我留在这个连人影都没有半个的村子里做什么?” “我今天就动身回库玛村。” “现在出发,大概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就能回到村子。” “这样啊”斯库卢奇咧嘴笑道,“那之后替我跟库玛村的村民们问声好吧。” 说罢,斯库卢奇领着身后的瓦希里等人朝他们的营地走去。 在背对着艾亚卡朝他的营地走去时,斯库卢奇还不忘朝他身后的艾亚卡摆了摆手。 “艾亚卡,之后有缘的话再见吧。” 斯库卢奇刚将艾亚卡甩到身后,走在他身后的瓦希里便长叹了一口气: “唉真岛吾郎竟然这么快就走了本还希望他能多跟我们待一会呢” “怎么?”斯库卢奇反问,“你和真岛吾郎的关系原来有这么好吗?” “算不上关系多么密切,我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比较希望真岛吾郎能和我们多待一会而已。” 这个话题若是再深聊下去,说不定就会让斯库卢奇他们得知瓦希里一直隐瞒着c不想让周围人知晓的癖好,所以他主动切换话题: “对了,老大。” “既然我们之后要与亚历山大老大他汇合,那老大你有为亚历山大老大准备好礼物吗?” “当然!”斯库卢奇高声道,“我早就已经准备好要送给亚历山大老大的礼物了。” 说罢,斯库卢奇把手探进怀里,从怀中掏出了一件物事。 “这是刀吗?”瓦希里问。 “嗯。在阿伊努人的语言中,这玩意叫作‘塔西罗’,可以理解成阿伊努人的山刀。” 斯库卢奇拔刀出鞘,露出在日光的照耀下,闪射出锐利寒芒的锋刃。 “是我之前从某座我们途径的村落中,用好酒换来的。” “亚历山大老大他应该会喜欢。” “我可以看看吗?”瓦希里问。 “拿去吧。” 说罢,斯库卢奇将这柄山刀收刀归鞘,接着将其扔给了身后的瓦希里。 瓦希里细细打量着这把山刀。 虽然论刀刃的制作水平,远远比不上他们哥萨克人的恰西克马刀,但它的刀柄与刀鞘雕琢得非常地非常漂亮,雕着花鸟等图案。 “是一柄很漂亮的刀呢的确是亚历山大老大他会喜欢的东西。”瓦希里将这把山刀还给了斯库卢奇。 “亚历山大老大的这喜欢收集兵器的癖好,真是他妈的麻烦。”斯库卢奇摆出一副心累的表情,“更他妈麻烦的是——如果不给他频频送礼的话,他就会给谁穿小鞋。” 斯库卢奇是一个能够做到“外表灵活切换”的人。 他只有在下属面前,才会展露出“讲话粗鲁”的一面。 在其他人的面前,他都会表现地格外绅士。 斯库卢奇他的老大——亚历山大没有什么别的爱好。 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武器。 那种充满异域风情的武器,更是亚历山大的最爱。 喜欢收集武器也就罢了,难整的是亚历山大是个喜欢以权谋私的人。 他喜欢让底下的人来帮忙一起替他收集武器。 他曾变相地告知过他麾下的斯库卢奇等人——日后记得多多“上供”。 凡是“上供”了足够数量c质量的武器的部下,都会得到亚历山大的格外偏爱。 至于那些不“上供”的部下,则会被亚历山大冷落。 不想被穿小鞋的斯库卢奇,也只能时不时地弄点武器“上供”给亚历山大。 斯库卢奇到亚历山大麾下效命的时间并不长,目前仅在亚历山大的麾下干了1年多的时间而已。 因为对亚历山大这种以权谋私的行为格外不满c厌烦的缘故,斯库卢奇最近已经开始在思考着该怎么离开亚历山大的麾下。 “说起来”瓦希里道,“听说亚历山大老大他最近花重金弄来了一套日本的铠甲,这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斯库卢奇竖起右手尾指掏了掏耳朵,“亚历山大用10匹马,从一个一直有偷偷和我们这些哥萨克人做生意的和商的手中买了一套日本的铠甲。” “10匹马换一套铠甲。”瓦希里抽了抽嘴角。 虽然他们欧罗巴大陆那边现在已经彻底进入“火器时代”了,但在当下,骑兵仍旧在战场上发挥着极大的作用。 骑兵的地位并没有降低,反而还提升了。 骑兵在军中的高地位,也使得战马资源一直是十分重要的战略资源。 10匹马——而且还是10匹顿河马,这可不是什么小数字。 “这铠甲难不成是用黄金制成的吗”瓦希里嘟囔道。 “听说是一套质地相当精良的南蛮胴。” “南蛮胴?”瓦希里反问。 “是日本国的一种特殊铠甲。特征就是吸收了我们欧罗巴的板甲制作技术。是一种吸收了板甲和日本本土铠甲两种铠甲的特色的特殊铠甲。” “据说防护力很惊人。” “亚历山大老大他此次用10匹马换来的这套南蛮胴,我还没有见过。” “之前亚历山大老大有在某场聚会中将他的这套铠甲拿出来炫耀,只可惜那场聚会我没在场。” “我事后听那些参加过那聚会的人说——那套铠甲是蓝c金两色的。” “卖这套铠甲给亚历山大老大的和商特地附赠了一间同样是蓝c金两色相间的阵羽织。” “从模样上来看,的确是一套兼具性能与美观的铠甲。” “只可惜亚历山大老大根本穿不下这样的铠甲。” 斯库卢奇用夸张的动作比了比自己的肚子。 “就以亚历山大老大他的那大肚腩,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自个的身子套进那套铠甲中。” “只有我这种身材匀称的人,穿得了那套铠甲。” “真是的,真不知道亚历山大老大他买这种自个都穿不来的铠甲做什么” 价值观和亚历山大完全不一样的斯库卢奇,完全不理解亚历山大这种花重金买一套自己根本穿不进去的铠甲的行为。 斯库卢奇他们一路闲聊着,在不知不觉间已回到了他们的营地之中。 “好了,都散开吧。”斯库卢奇冲身后的众人摆了摆手,“都先各干各事吧。” “我也先回帐篷里睡一觉。” 说罢,斯库卢奇打了个大哈欠。 “今天起得有些太早了呢。” “等我醒来后,再慢慢做拆营c移动的准备吧。” 斯库卢奇的命令下达,这些跟随在斯库卢奇身后的部下们立即四散而开。 但唯有瓦希里留在原地,没有立即离开。 瓦希里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音量,低声朝斯库卢奇说道: “斯库卢奇老大,此次和亚历山大老大汇合后,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你攻击了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他们哦。” 在瓦希里带着大部队和斯库卢奇汇合后,身为部队二把手的他,便立即从斯库卢奇那知晓了在他没和斯库卢奇一起行动时,斯库卢奇所干的种种事情。 包括出手帮助了被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侵袭的奇拿村。 哥萨克人的文化中有着强烈的游牧民族的色彩,所以一直有着股“野蛮”c“粗暴”的文化氛围。 “黑吃黑”这种事,其实算不得新鲜。 只要别被其他人发现就行了。 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虽然不是亚历山大麾下的人,但他们怎么说也同为哥萨克人,是同胞。 若是让亚历山大掌握了斯库卢奇攻击同胞的证据,那斯库卢奇铁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瓦希里的这提醒,斯库卢奇仅笑了笑。 “放心吧。” 斯库卢奇他说。 “我心里有数的。” 斯库卢奇摆摆手。 “现在欧罗巴那边局势不稳。” “英吉利那个宛如‘搅屎棍’的国家,一直在欧罗巴大陆煽风点火。” “法兰西现在也在闹革命。” “沙皇陛下现在已经很明显有把精力都放在应对欧罗巴大陆现在那瞬息万变的局势上。都不怎么搭理远东的事宜了。” “已经蛮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输送优秀的人才过来远东这边了。” “我现在是亚历山大老大麾下最有能力的部下。” “他可不会舍得将我给舍弃的。” “就算被亚历山大老大他发现了我所做的事情。他多半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虾夷地,某处—— “祖父江!再跟我们讲讲你之前当‘赏金猎人’时的故事呗。” 听到这句话,祖父江露出苦笑: “我已经没剩什么故事可讲了啊” 祖父江——那个之前曾靠赏金为生,现在为了发财而来到虾夷地追逐“淘金梦”的“原赏金猎人”。 曾在去年的夏天,在二条城的天守阁见过绪方一面。 前段时间,跟同伴们坦承他曾经在京都见过大名鼎鼎的绪方逸势一面后,他的这些同伴们就总是让他多讲讲他当时“遭遇到绪方逸势”的故事。 他也仅仅只见过绪方逸势一面而已,所以并没有太多和绪方逸势有关的故事可讲。 在讲了2天的“绪方逸势”后,他的这些同伴总算是听腻了,开始转而让他讲讲他以前当“赏金猎人”时的别的故事。 故事是有限的。在讲了这么多天的故事后,祖父江现在也终于是把肚子内所存着的所有故事都讲了个一干二净了。 见祖父江一再强调自己没有故事可讲后,那几名刚才让祖父江讲故事的人见祖父江似乎真的没有故事可讲后,便撇了撇嘴,不再搭理祖父江。 祖父江和他的这些同样抱持着“淘金梦”的同伴们,现在正在一片树木茂盛的林子中。 他们现在正跟随着他们的首领,前往下一条有可能有金子的河流。 此时此刻,跋涉了1个多时辰的他们,正在这片树林中进行着休整。 祖父江倚靠着身后的一棵大树,放松着酸麻的双腿。 紧合双眼,闭目养神时,祖父江拍了拍放置在他怀里的一块布囊。 这块布囊里,装着他自加入这队伍后所淘到的所有金砂。 数量虽不多,但足以让他未来1年不用再愁吃喝——当然,前提是没有出现“天明饥馑”这样的会对整个社会产生巨大冲击的天灾或人祸。 就在祖父江正默默休息时,一道浑厚的男声自他的身侧响起: “祖父江,怎么了?怎么一副看上去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听到这道声音,祖父江猛地睁开双眼。 “啊,首领。” 这道浑厚男声的主人,正是他们这支淘金队伍的首领——不死川。 不死川不是绰号,而是正儿八经的姓氏。 是一个和“祖父江”一样,非常罕见且怪异的姓氏。 “并没有不舒服。”祖父江立即道,“而是感觉有些累,所以闭着眼睛休息一下。” “是嘛那就好。”说罢,不死川盘膝坐在了祖父江的身旁。 “如果有感到身体不舒服,记得及时告诉我。” “是!”祖父江用力地点了点头。 祖父江对他们的这位首领非常地尊敬。 不论是能力,还是性格,都让祖父江非常地敬重。 身为领袖的他,性格温厚。面对队伍中的所有队员都一视同仁,从不搞差别对待。 出色的领袖魅力,让包括祖父江在内的队伍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跟随着他。 而他身为“淘金队伍的领袖”的能力,也非常地出众。 身为“淘金老手”的他,目前为止已经带领队伍里的众人淘到了不少的黄金。 这种充满领袖魅力,且有能力带领大家发财的领袖,大家想不敬重都很难。 “我们现在距离‘红月要塞’蛮近的。”盘膝坐在祖父江的旁边,与祖父江倚靠着同一棵大树的不死川缓缓道,“所以记得不要太掉以轻心了。你刚才就有些掉以轻心了。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闭目养神起来。” “十c十分抱歉!”在道完歉后,祖父江用小心翼翼的口吻反问道,“那个‘红月要塞’就是那个拥有着铁炮的虾夷聚落吧?” 祖父江曾在刚登陆虾夷地时,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听闻了“红月要塞”的大名。 “嗯,没错。就是那个‘红月要塞’。”不死川点点头,“据说居住在‘红月要塞’中的不少虾夷都非常排斥和人。” “而且相当痛恨淘金的人。” “他们 一旦碰见淘金的人,一律——” 不死川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红月要塞’的虾夷们非常喜欢穿着大红色的衣服。” “所以一旦碰见身穿大红色的衣服的虾夷,要格外注意。” 不死川的这番话,让祖父江不由得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红月要塞’的虾夷这么可怕吗见着淘金的人就杀” 望着祖父江的这种反应,不死川大笑了几声。 “哈哈哈哈哈哈。” 在大笑过后,不死川拍了拍祖父江的肩膀。 “放心吧。‘红月要塞’的虾夷虽然可怕,但没有那么容易碰到他们啦。” “我刚才只是故意吓吓你而已。” “我淘金6年了,这6年里从来没有在野外碰到过一名‘红月要塞’的虾夷。” “虽然该有的警戒心要有,但也不需要太过害怕。” “首领,你原来已经淘金这么多年了啊。”祖父江忍不住认真打量了一下首领那张并不算很沧桑的脸。 “嗯。我20岁就开始淘金了。”不死川的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我的老家在出羽,20岁那年恰好是‘天明饥馑’仍在肆虐的时候。” “那个时候穷得快要饿死了。” “为了混口饱饭吃,所以就决定乘坐偷渡船,偷渡到虾夷地这里来淘金。” “虽然淘了很多年,但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大金矿,这6年来都只是找到了一些金砂。所以也一直没发什么大财。” 说到这,淡淡的柔色开始在不死川的眼瞳深处浮现。 “淘金并不比种地轻松。而且能靠淘金暴富的人万中无一。” “而且还很危险。不论是被幕府的人逮到你淘金,还是虾夷们逮到你淘金,都难逃一死。” “我现在岁数也大了,为了未来着想,是时候找个安稳的生计了。” “所以等结束完今次的淘金后,我打算不再淘金了。” 祖父江朝不死川投去讶异的目光:“首领,你之后不打算再来淘金了吗?” “嗯。我不打算再干了。”不死川微笑着点点头,“我打算靠着这么多年淘金所攒下来的钱,在老家那里开个小铺子,以后靠做小生意过活。” “首领你今后不打算再淘金了吗”祖父江面露沮丧,“我本还想着今后一直跟着你淘金呢” “哈哈哈哈。”不死川又发出了几声大笑,“抱歉,让你失望了。” 说罢,不死川下意识地把手探进怀里,从怀里掏出了一杆烟枪,以及一包装着烟叶的布袋。 刚将烟枪的嘴放进口中,不死川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将烟枪从口中取下。 “不好不好。差点破戒了。” “首领,你现在正在戒烟吗?”祖父江问,“我之前也见你做过好多次类似的动作。刚把烟枪塞进嘴里,然后又立即拿了下来。” “嗯。没错。我现在的确正在戒烟。”不死川将他的烟枪和装着烟叶的布袋塞回进怀里,“因为我的未婚妻很讨厌烟味。” “未婚妻?”祖父江发出低低的惊呼。 “嗯。是自幼便和我一起玩耍的青梅竹马。半年前在媒婆的帮助下,成功和她订亲了。” “她非常讨厌烟味。所以我现在一直在努力戒烟。” 不死川眼中的温柔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等结束此次的淘金后,我就要回老家和她结婚了。” “所以得尽快赶在这之前,把烟瘾给戒了。” “那我觉得首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祖父江露出无奈的笑,“前几天才刚看到你端着烟枪在那大抽特抽。” 不死川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尴尬。 “所谓的‘戒烟’,并不一定得是‘以后再也不抽烟’。” “‘减少抽烟的次数’,也是‘戒烟’的一种。” “我目前的目标,就是减少抽烟的次数。” “我现在的抽烟次数和以前相比,已经减少很多了。” “我前几天之所以端着烟枪在那大抽特抽,是因为前几天我们成功淘到了些许金砂,一时高兴才开始抽的。” 不死川拍了拍刚刚放回怀里的烟。 “我现在只在遇到高兴的事情后,才开始抽烟。” “这烟就留到之后碰到什么喜事后再尽情地抽吧。” “烟吗说起来,我还没有抽过烟呢。”祖父江笑道。 “哦?那你要不要试试看烟是什么滋味?” “嗯如果首领你愿意请我抽的话,我倒是很乐意试试看烟的滋味。” “哈哈哈哈!那就等到我之后碰上了什么值得抽烟的喜事后,再一起抽吧!” “现在让你抽的话,闻到那烟味,我可能会忍不住破戒的。” 说罢,不死川看了一眼天色,接着拍拍屁股站起身。 “好了!都休息够了吧?” 不死川朝周围的众人喊道。 “都起来吧!该继续前进了!” “我们赶在今天傍晚之前离开这座树林。” 不死川此话落下,四周立即像起稀稀拉拉的哀叹。 “欸”某人说,“傍晚之前离开这树林?会不会太赶了呀?” “是有点赶,但这也没办法。”不死川道,“这树林的树木太密集,也没有水源,并不适合安营扎寨。” “而且这种树木密集的树林也很危险,这些大树都能很好地藏身,这种树木茂盛的地方是最适合对人发动突袭的场所。所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到空旷的地方比较好。” 不死川在队伍中有着说一不二得人望c威望,他已经用这么严肃的口吻放话了,没有人敢不从。 “首领,这里是前不着村c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某个家伙一边起身,一边用轻佻的口吻说道,“除了熊c鹿等动物之外,这里也不会碰到除我们之外的其余人啦。” 哗啦啦啦啦啦——! 这时,四周突然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是人的脚踩踏在雪地上的声音! 这串踏雪声刚响起,一道道人影自离不死川等人有段距离的大树后现身。 在现身后,他们飞快地冲向不死川等人,在拉近彼此之间的间距的同时,将手中的物事举了起来。 他们手中的物事共有2种——弓箭与火枪! 手拿弓箭,将箭头瞄准不死川等人。 手拿火枪的,则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不死川他们。 砰砰砰砰 枪声与弓弦放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这座树林的静谧。 这些突然现身的人,无一例外——全都穿着大红色的阿伊努服饰。 松前藩,松前城—— 松平定信现在正飞快翻看着手中的一份卷宗。 这份卷宗上记录着前日那场“归化虾夷暴动”事件的种种详情。 从平民们的伤亡数字,到将兵们的伤亡数字,再到目前的调查结果这份卷宗上无所不包。 几乎与松平定信形影不离的小姓——立花,现在则是恭敬地跪坐在松平定信的身后不远处。 待看完这份卷宗上的最后一个字符后,松平定信将这份卷宗合上,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会津也好,仙台也罢,我们似乎都有些低估了他们的实力了呢。” “竟然能够仅付出这么一点的伤亡,就打垮了暴动的暴徒们。” “在现在这种武士们普遍都自甘堕落的大环境下,会津和仙台竟然还能有这样勇猛的猛将,真是难得。” “更难得可贵的是——除了生天目之外,会津c仙台的这些猛将都很年轻” 说罢,松平定信像是说到了什么伤心处一样,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这样的年轻人才,若是能归我们幕府所用就好了。” 松平定信刚才翻阅完毕的那份卷宗,里面详细地写明了在平定暴动时,会津c仙台两军的表现。 通过卷宗的说明,不难看出——会津c仙台两军之所以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c以这么低的伤亡打垮暴徒,除了是因为松平定信有派幕府军的铁炮手去堵暴徒们的后路之外,也跟仙台c会津两军的将领足够勇猛有关系。 两军的将领都身先士卒,在激励将兵们的士气的同时,也凭着能以一当百的武艺,将暴徒们的队伍c阵型给撕成碎片。 这让松平定信不禁感到有些羡慕了起来。 他们幕府军中懂得排兵布阵的将领不少。 但武艺出众c能够身先士卒的猛将就没有多少了。 论勇猛程度,能和蒲生c仙州七本枪他们作比较的,大概就只有身为全军总大将的稻森了。 松平定信有感于现在的人才尤其是年轻人才的凋敝,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值得一看的青年才俊太少了——这是松平定信自上任老中以来,最大的心病之一。 “现在我们幕府值得培养的年轻人才,真是越来越少了。” 松平定信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感慨。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在松平定信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在这道身影从松平定信的脑海中闪过后,松平定信 微微眯起双眼,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攥紧。 这道身影的主人,是他一直心心念叨着的“值得培养的人才”。 只可惜——这个家伙放了他的鸽子,至今杳无音讯。 一想到自己被这家伙放鸽子了,就有些生气。 不仅是在为自己受到蒙骗而感到生气。 同时也是在为一名值得培养的青年才俊就这么从他眼皮弟子下消失了而感到生气。 “老中大人?”注意到松平定信的异样的立花用小心翼翼的口吻问道,“您怎么了?” “没什么。”松平定信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起了某个让我有了不好的回忆的人而已。” “立花,你亲自跑一趟,去帮我把稻森叫来。” “将兵c辎重c开战的理由——这些都已准备完毕了。” 松平定信幽幽道。 “是时候该着手将我幕府的三叶葵旗插到‘红月要塞’之上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499章 知道吗?那个真岛吾郎斩了上百人!【8400字】 在正式派遣军队投入战斗之前,必须得准备好两样东西——充足的辎重,已经能占据大义的开战理由。 只要准备好了这两样东西,战争就已经赢了一半。 ——松平定信/在阅读史书时,有感而发,随手而作的笔记 松平定信背着双手,走在前头。 在他的前方,是一名负责领路的小吏。 在他的后方,跟着2人。 其中一人,是立花。 他正抱着松平定信的佩刀——长曾祢虎彻,跟在松平定信的身后,亦步亦趋。 另外一人,则是幕府军大将兼全军总大将——稻森。 即使是宽松的官服,也难掩稻森他那雄壮至极的身材。 此时此刻,松平定信他们一行人正漫步在松前城的一座牢房中。 扑面而来的,尽是让人感觉浑身难受的潮气以及难闻的霉味c屎尿味,以及血腥味。 在封建时代中,囚犯的待遇c牢房的建设自然是奇差无比。 在江户时代的日本,也就武士阶级,以及拥有医生等特殊职业的人,有资格住进待遇较好的牢房之中。 普通人都只能住那种一年下来,可能都不会有人进来打扫过一次的比猪圈还恶心的牢房之中。 松平定信他们现在就正漫步于这样的牢房之中。 年纪较轻,没有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立花皱紧眉头,屏住呼吸。 只有要快要憋死的时候,才轻轻地吸一口这难闻至极的空气。 至于松平定信和稻森二人则是面色如常,弥漫在四周的难闻空气,似乎无法给他们造成一丁点的影响。 “老中大人,到了。” 走在最前头领路的那名小吏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边朝旁边的一座牢房做着‘请’的动作,一边朝身后的松平定信接着说道: “这座牢房内所关押着的,就是此次暴动的始作俑者——玛卡闹。” 松平定信站在这座牢房前,看着缩在牢房内一角的一名蓬头垢面,脸上满是血污的家伙。 牢房中的这人,正是那名被生天目生擒回来的暴动的策划者——玛卡闹。 牢房的门前来了“客人”,然而玛卡闹却并没有抬头去看,继续锁在墙角一动不动。 “这人还活着吗?”松平定信问。 “还活着。”那名小吏赶忙回答道。 这些天,玛卡闹将江户时代的日本的绝大部分的拷问刑具c拷问手段都尝试了个遍。 在“尝试”第1种刑具时,玛卡闹便因忍受这种非人的痛苦,坦承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但官府自然是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 抱着“他说不定在说谎”以及“他说不定还隐瞒着什么”的念头,他们继续将一件又一件刑具种又一种拷问手段用在玛卡闹身上。 直至今日,玛卡闹虽然还没死,但已经被拷问得快不成人形的他们,也算是半死不活了。 他听到了自己的牢房门前来了帮“客人”。 但他现在已经连抬头去看的力气和心情都没有了。 除了玛卡闹之外,官府也俘虏了不少同样参与了暴动的人。 他们也和玛卡闹一样,这些天在刑讯室里喊到声带都快裂了。 对以玛卡闹为首的这帮人展开了一轮接一轮的刑讯后,目前已可以断定——参与暴动的,都是平日里对和人极其不满的归化虾夷们。 站在松平定信身后的稻森,此时也正跟着松平定信一起看着牢房内的玛卡闹。 望着牢房内的玛卡闹,稻森的眼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自暴动戡平后,稻森曾和松平定信在私底下一起讨论过这帮发起暴动的家伙。 他们二人的讨论结果就是——这是一帮根本不可能成事的家伙。 纵观暴动发起后的全过程,处处流露着“能力不足”c“眼光不足”的气息。 参与暴动的人总计有300多号人,这人数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若是在事前好好谋划的话,他们这伙人说不定就能换个结局了。 倘若是以“向和人报复,展开无差别屠杀”为目标,那么自战斗开始后,就必须得打“快攻”。 迅速展开屠杀过后,就立即赶在官府的军队赶到之前逃离松前城。 倘若是以“攻击松前藩的藩府”为目标,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太多的时间用在屠杀平民上。 细 察玛卡闹他们的整场行动,以及他们在被捕后所吐露出来的情报,不难看出——玛卡闹他们这帮人两个都想要。 既想要报复和人,也想要攻击松前藩的藩府。 这种“没有将力量集中在一个目标”上的行为,就已经埋下了败亡的伏笔。 顺便一提——在被俘虏c受刑后,玛卡闹迅速将藩府中的那几名与他有密切关系的官员给出卖了。 玛卡闹坦承了:身为在逃通缉犯的他,之所以能一直不被抓,就是因为他买通了这几名官员,让这几名官员暗中协助他。 同时也坦承了:是这几名官员告诉了他松平定信现在就在松前藩,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起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生擒或杀了松平定信。 在玛卡闹将他的这些好伙伴通通出卖后,官府立即派人将这几名官员逮捕。 唯有一人在被捕之前,就因做贼心虚而切腹自杀了。 玛卡闹的起事之所以会迅速失败的另一大原因,便是因为——与他沆瀣一气的这几名官员,没有提供给他足够的情报。 这几名官员仅知道松平定信在这。 不知幕府与东北诸藩的1万联军也在这。 不知松前城现在驻扎着“会津众”c“仙台众”这样的精锐部队。 幕府与东北诸藩的1万联军目前云集在松前藩,以及幕府决定对红月要塞用兵——这2件事是最高机密。 为求保密,松平定信一直严格控制着舆论。 整个松前藩,只有松前藩藩主以及寥寥几名高官知道具体详情。 中下层的官员都并不知道马上就要有一场大规模战役要在虾夷地爆发。 不知松前城现在是精锐云集的玛卡闹,就这么傻乎乎地在官府力量最强大的时候起兵 在得知玛卡闹还活着后,松平定信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现在来看玛卡闹,只是心血来潮而已——突然想要看看这个在无形之中帮了他们大忙的家伙。 又扫了快不成人形的玛卡闹几眼后,松平定信收回目光,朝牢房外走去。 在离开牢房后,松平定信遣散了刚才那名给他们带路的小路,只与立花c稻森二人一起走在返回自个房间的路上。 走在归房路上时,松平定信突然冷不丁地朝身后的稻森问道: “我突然有些好奇了呢。” “如果让那些暴徒得知他们的暴动不仅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伤害,反而还给了我们非常大的帮助,会是什么表情c什么心情。” 说这句话时,松平定信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句话,稻森先是愣了下,随后赶忙笑着说道: “我猜他们一定会愤恨得想撞墙吧。” 当初,在得知城内有归化虾夷发生暴动时,松平定信曾低声说了一句:“这是一个好机会。” 这句话其实是一语双关。 既指代碰到了可以好好检验下蒲生c生天目这些会津藩与仙台藩出身的将领的能力的好机会。 也指代碰到了一个绝佳的与红月要塞开战的理由。 稍微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开战之前得有充足的开战理由。 开战理由再怎么扯都可以,总之必须得要有一个能告诉所有将兵——我们为什么而战的理由。 松平定信本想着随便掰扯一个和红月要塞开战的理由。 反正随便掰扯开战理由——这种事情也算是他们江户幕府的老传统之一了。 二百年前,在江户幕府刚开幕时,初代将军德川家康就掰扯了一个非常离谱的理由来对丰臣家展开总决战。 那时,德川家康已经通过政治c战争等手段从丰臣家那里夺走了大权。 君临全天下的家族从丰臣氏变更为了德川氏,德川家康也顺利于江户建立了江户幕府。丰臣氏变为了只能割据大坂一地的诸侯。 虽说丰臣氏大权不在,但声望仍在,只需登高一呼,便能有无数渴望功名或是受丰臣氏恩惠的猛士c诸侯云集响应。丰臣氏是当时唯一一个能对江户幕府造成威胁的诸侯。 视丰臣氏为眼中钉的德川家康,一直找寻着铲除丰臣氏的机会。 终于,在江户幕府建立十几年后,他等来了机会。 那时,丰臣氏的当家——丰臣秀赖修复因地震倒塌的京都方广寺,并于本殿中安置一巨大梵钟,钟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钟铭。 钟铭中有这么一句——“君臣丰乐,国家安康”。 就因为这一句钟铭,丰臣与德川的大战再起。 德川家康认为——这句钟铭的后半句:“国家安康”,把“家康”这俩字分开,是在咒他德川家康死。 所 以以此为由,发动“大坂战役”,发兵攻打丰臣氏的居城大坂,最后成功将丰臣氏灭亡。 傻瓜都知道——德川家康这样的开战理由完全是强词夺理。 但开战理由就是这样。再怎么扯淡都可以,总之有个理由就成——即使时代变了,这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到了现代,也曾有个国家践行了这个真理:这个国家拿着根可能装着洗衣粉的试管,说这是某个国家秘密研制的化学武器,然后以此为由攻打那个国家。 松平定信本想好好效仿他们的初代将军,随便掰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跟红月要塞开战。 但现在——这帮突然起来闹事的玛卡闹,将一个绝好的开战理由送到了松平定信的面前。 从前日开始,松平定信就开始布局了。 他让松前藩藩府的官员们向全松前城c全松前藩通告——经过调查,这场让无数平民死伤的暴动的始作俑者,是红月要塞的虾夷们。 红月要塞的虾夷们一直仇视着和人,所以暗自策划了这场屠杀。 自前日向全城通报了他们官府的这“调查结果”后,松前城这两天一直处于群情激愤的状态中。 不少的平民死在了那场暴动中。 部分愤怒至极的老百姓甚至直接堵在藩府前,要求官府替他们复仇。 除了松前藩的老百姓们很愤怒之外,幕府联军的将兵们也同样很愤怒。 因为在告知松前藩的百姓们“真相”的同时,松平定信也让稻森去告知全军将兵“真相”。 军中最不缺热血男儿。 得知红月要塞的虾夷竟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后,不少将兵叫嚷着要讨平红月要塞,要血债血偿。 这就是松平定信所要的效果。 没有比“复仇”还要棒的开战理由了。 事情的真相,完全不需要向大众公布。 只需要对大众公布他们这些统治者想让大众们知道的事情便够了。 松平定信一行人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他松平定信的房间。 在回到房间后,松平定信便转过身,看着稻森,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时机已非常成熟了。” 在昨日,松平定信已和以稻森为首的众将领进行了最后的战前军议。 经过反复的确认,目前已经确定: 各部队将兵已经整装待发。 辎重已经在松前藩的北部边境调配完毕。 开战理由已非常充分,复仇心切的全军将兵目前士气高昂。 已经到了可以出兵的时候了。 “稻森,向全军通报吧。” 松平定信一字一顿地说道。 “全军出阵!” “讨平红月要塞!” 松前藩,靠近北部边境的某座普通农村—— 与田拎着他的弓箭,满脸沮丧地走在回村的路上。 与田是这座普通农村的一名普通农民。 一到天寒地冻的冬天后,就会拿起弓箭试着打点小动物来补贴家用。 村子周围没有熊c狼这些大型猛兽,只有兔子c松鼠这些好欺负的小动物。 只不过与田的狩猎技术实在是差。 10次进山,可能10次都会无功而返。 今日也是无功而返的一天,在山中奔波了大半天,一无所获的与田满身疲惫地走在返村的道路上。 驾轻就熟地走在回村道路上的他,已经瞧见了村子房屋的影子。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侧的远处传来道道异响。 身为在松前藩土生土长的松前人,与田对这声响一点也不陌生——这是狗拉雪橇在雪地上奔跑时特有的声响。 循声望去——果不其然,在他的身侧远处,正有一辆狗拉雪橇以高速朝他所在的这个方向奔来。 而坐在雪橇上的那人,还是与田认识的人。 “汤神老人”认出坐在雪橇上的人是何许人也后,与田朝这辆雪橇的所在方向用力地摆着手,“喂!汤神老人!” 坐在雪橇上的是一名老人。 在与田认出了这名老人的同时,这名老人也认出了与田。 “喂!”老人朝与田用力地摆着手,“与田,好久不见了。” 拉动雪橇的,是6条十分强壮的雪橇犬。 这6条雪橇犬的四肢都布满壮硕有力的肌肉,一看便知是受过精心且专业的驯养的狗。 这位老人名为汤神。是松前城内的一名普通的宠物商人。 若是绪方和阿町在场,一定能迅速认出——这老人正是那 个之前将珍贵的情报告知给他们的那个宠物摊的摊主。 为了补充商品的数量,汤神常常驾驶着狗拉雪橇离开松前藩路向北,进入虾夷的地盘中捕猎动物。 这条途径与田所住的村庄的路线,是汤神最常走的路线。 而与田与汤神也很有缘分,常常能偶遇到汤神。 所以一来二去后,与田也渐渐与这名宠物贩子熟悉了。 与田一直觉得汤神人如其名,是一个神人。 为了捕到优质的动物,汤神常常会孤身一人驾驶着雪橇进入虾夷的地盘之中。 要知道,和人和虾夷的关系一直很尴尬。 虽然有并不敌视和人的虾夷,但视和人为仇寇的虾夷也不少。 面对这样的环境,汤神却敢孤身一人在虾夷控制的地界中进进出出,并且至今从没遇到过什么危险,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光是这样的胆量,与田就觉得汤神人如其名,是个神人。 换做是与田自己,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随随便便北上c进入虾夷控制的地界中。 在汤神驾驶着雪橇停在与田的身前后,与田朝汤神问道: “汤神老人,你又要北上去猎宠物了吗?” “是呀。”汤神说,“前些日来了个老顾客,将我的宠物一口气全买光了,所以我得去猎点新宠物c进进货才行。” 那根汤神从不离手的很粗c很长的拐杖,就放置在汤神的两腿中间。 汤神所乘的雪橇,是特制的大雪橇。 在雪橇的后方,捆着一个大布包。 与田知道这大布包的里面放着捕猎工具,以及一个个笼子,是专门用来收放那些捕到的动物的。 “汤神老人,真是羡慕你啊。”与田感慨着,“要是我的捕猎技术能有你的一半强就好了。” 说罢,与田向汤神展示了一下自己那空空的双手。 “你瞧,我今天进山打猎,又是一无所获” 与田刚才的那些话,并不是在恭维。 汤神的捕猎技术,他有目共睹。每次都能瞧见汤神满载而归。 “哈哈。”汤神笑了笑,“我之所以每次都能捕到这么多优质的猎物,其实都是因为我有独门的捕猎方法而已。” “我就是靠着我这独门方法,才能每次都满载而归。” “独门的捕猎方法?”与田下意识地朝汤神探出脖子,“是什么方法?能够教教我吗?” “我这方法教不了你哦。”汤神继续笑着,“我这方法,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能用吧。” “不能教我吗”与田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沮丧。 “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教你吧!好了,不聊了。先行一步咯!” 说罢,汤神朝身前的那6条负责拉雪橇的雪橇犬大喊了一声“走”。 随后,这6条原本趴在地上休息的雪橇犬立即站起身,拉动着雪橇c载着汤神,笔直向北奔去。 虾夷地,某处—— “真岛,阿町。”一名中年人一边朝绪方他们这儿奔来,一边朝二人这般大喊道,“到休息时间了。” 这名中年人名叫“阿依赞”。 他是切普克的御用日语翻译。 这段时间,懂日语的他被派来充当绪方他们的随身翻译兼贴身管家。 “又到休息时间了吗”绪方一边低声嘟囔着,一边翻身从萝卜上跳下来。 他们这支队伍中,老弱妇孺不少,还有着一些受伤颇重c只能躺在雪橇上的伤员,所以行进速度不算快,而且还需要频繁地停下来休息。 绪方从萝卜的马背上下来后,一旁的阿町也立即像是如蒙大赦一般也从葡萄的背上滚下来,感受着双足和地面相连的那种异样的安定感c安心感。 在阿町落地后,绪方朝阿町投去赞扬的目光: “阿町,你的马术最近精进得很快哦,现在已经能骑得很稳了。” “多谢夸奖,虽然我感觉一点也不开心” 这段时间因为每日都骑马的缘故,阿町的马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 现在的她,已经能够做到能让胯下的马匹十分稳地驮着她向前走了。 不过距离能够骑着马跑,她仍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 “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到红月要塞啊?”阿町扫去不远处的一棵大石头上的积雪,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 绪方他们告别斯库卢奇等人,动身前往红月要塞——这已经是一段时间之前的事情了。 他们已经跋涉了好些时日。 “不知道。这得问切普克村长,不过我猜应该快了 吧。” “真岛吾郎,阿町。” 绪方刚下马,便听见有人在用相当不标准的日语在叫他和阿町。 这声音,也是绪方现在很耳熟的声音了——是切普克村长的声音。 在不远处,切普克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绪方他们这儿走来。 这段时间,切普克常常会亲自来跟他们嘘寒问暖。 因为对周围的地域并不熟悉的缘故,绪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距离红月要塞还有多远。 “真岛吾郎,阿町。如何昨夜睡得还好吗?(阿伊努语)”切普克问。 刚好在场的阿依赞赶忙翻译着。 现在是早上,时间点大概是早上的10点钟左右。 “嗯,还不错。”绪方点点头,“切普克村长,你的脸色今天看上去也很不错啊。” “嗯,因为我昨夜睡得也很不错。是难得的好觉啊。(阿伊努语)”切普克感慨着。 “切普克村长,你来得正好。我想问一下——大概还要花多久,才能抵达赫叶哲呢?” “嗯快了。”切普克道,“大概还需花4c5天的时间吧。(阿伊努语)” “4c5天吗”绪方长出了一口气,“那的确是快到了呢。” 说到这,绪方顿了下。 随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低声道: “真希望抵达赫叶哲后,碰上的阿伊努人都是些和善的人。” 此时此刻,某地—— “如何,你们那队有找到那几名逃跑的淘金贼吗?” 一名头上绑着红色头巾,身上穿着大红色服饰的阿伊努女孩,朝身前的几名同样穿着大红色服饰的阿伊努人这般问到。 因年纪未到的缘故,这名女孩的脸上还没有刺面纹,面容端正,眉眼间有着一股英气,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 “没找到。” “啧”女孩撇了撇嘴,“逃得可真快啊,到底逃到哪去了” “艾素玛。”这时,一名站在这女孩身后的男子朝女孩说道,“大伙都有些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吧?” 艾素玛——这名女孩的名字。 艾素玛看了看四周——紧跟在她身后的部下,共有十数号人。 算上这支与他们刚汇合的小部队,统共近20号人。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疲倦。 在沉吟片刻后,艾素玛点点头: “好吧,所有人都休息一会吧。你c你还有你们几个负责警戒。” 艾素玛话音刚落,周围立即响起小小的欢呼声。 除了刚才被艾素玛点名的负责警戒的人之外的其余人,立即寻找着可供倚靠的大石或大树。 艾素玛没有寻找可供靠身的石头或树木,只直接席地而坐。 “艾素玛,如果一直找不到那几名逃了的淘金贼的话,该怎么办啊?” 一名坐在艾素玛不远处的少年问道。 “还能怎么办”艾素玛耸了耸肩,“若是一直找不到他们,那就只能回赫叶哲了。” “真不甘心啊”另一名少年说道,“若迟迟找不到那几名逃跑的淘金贼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好啦。”艾素玛安慰道,“若是迟迟找不到那几名逃跑的淘金贼,那就算了。” “反正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被我们给打死了,也算是打了一场可以回去好好吹嘘的大胜仗了。” 艾素玛解下腰间的用皮革做的水壶,猛灌了一口水后,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周围人搭话道: “话说回来——你们知道马上就要入住赫叶哲,成为我们的同伴的奇拿村吗?” “啊,我知道。据说那个村子是被白皮人给攻击了,对吧?”立即有名青年应道,“虽然成功打退了白皮人,但因为害怕之后会遭到白皮人的报复,才举村迁来我们赫叶哲。” “嗯,我也知道这事。”另一名青年说道,“据说那村子死伤了不少人。我听说是一个当时恰好就在那村子里的和人救了那村子。” “没错。”艾素玛点点头,“可你们知道那个和人在对奇拿村伸出援手后,砍了多少白皮人吗?” 周围人纷纷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那个和人好像叫真岛吾郎,我听说——”艾素玛压低声线,“在奇拿村遭到攻击的那一夜,他一个人砍了40来个白皮人。” “40来个?” “真的假的?” “艾素玛,你没记错吗?” 周围纷纷响起惊呼。 “我没有记错。”艾素玛摇摇头,“我是从可靠的渠道 那儿听来这消息的。” “那一夜,有上百名白皮人攻击了奇拿村。” “然后那个名叫真岛吾郎的和人挺身而出,手拿着两把刀,从村北砍到村东。” “一路上手起刀落c手起刀落c手起刀落,杀得血流成河,直到白皮人被他们杀退为止,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这么久不眨眼睛,眼睛会不会干啊?”一名坐在不远处的少年冷不丁地说道。 “哈?”艾素玛看向那名少年。 朝他投去宛若在对他说“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啊”的眼神。 被艾素玛的这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少年低声道: “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艾素玛:(╬▔皿▔)“别关注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少年:“是” 将目光从这名少年收回来后,艾素玛轻声咳嗽了几下,然后接着说道: “我们接着说——总之,那个真岛吾郎是个极厉害的使刀高手。奇拿村的村民们之所以能得救,都是多亏了有他。” “若是有机会,真想亲眼看看这样的高手平常都是怎么生活c怎么锤炼身体和技艺的。” “我听说那和人有可能会跟着奇拿村的村民们一起来赫叶哲。” “到时如果见到了那个真岛吾郎,记得不要浪费了能与和人中的剑豪接触的机会。” “若是真碰到了那个真岛吾郎,要记得好好看,好好学。学学这些极厉害的人,平常都是怎么生活的,只要向他好好学习,说不定也能达到他那样的强度。” 艾素玛语毕,周围的人纷纷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阵—— 在这伙前来追杀淘金贼的几支队伍中—— “喂,你听说过那个救了奇拿村的和人的事迹吗?” “没怎么听说过耶。” “听说那个和人名叫真岛吾郎,当时有一百多名白皮人攻击了奇拿村,然后那个和人手提双刀,手起刀落c手起刀落,一个人就砍了60多个白皮人。” “60多个?!” 又过了一阵—— “喂,你知道真岛吾郎吗?” “知道啊,就是救了那个马上就要入住我们赫叶哲的那个村子的和人嘛,怎么了吗?” “那个真岛吾郎似乎是个超级厉害的使刀高手,那天晚上有差不多200多名白皮人进攻奇拿村,然后那个真岛吾郎仅凭一己之力就砍倒了80多号人,然后将剩余的白皮人统统吓退。” “哈?80多个?这用和人的话来说,这已经算是大剑豪了吧?” 又又过了一阵—— “喂,据说那个救了奇拿村的真岛吾郎,是在和人中鼎鼎有名的大剑豪耶。” “在和人中鼎鼎有名?真的假的?这样的人物为啥会出现在这里?”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这是在修行!据说在和人中很流行这种四处游历的修行方法!那个真岛吾郎就是为了修行,让自己的剑术更进一步,才来到这儿的。” “原来如此明明已经那么强了,却还在脚踏实地地修行着看来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啊。” 又又又过了一阵—— “喂,你知道吗?当初攻击奇拿村的白皮人,足有数百号人,面对这数百名白皮人,那个名叫真岛吾郎的和人直接手提双刀,直冲白皮人的队伍,一路上手起刀落c手起刀落,杀了上百号人,最后直接将白皮人给杀退了哦。” “上百号人?!”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重大通知】以后本书的更新时间永久调整到11点30分 【】 如标题所示,本书以后的更新时间会永久调整到11点30分,以后到11点30分后,才会有新章节更新。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为作者君毕业了,生活节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已经不能保证还能像以前那样10点钟准时更新了。 所以为了保证让大家都能准时收看小说,所以本书日后的更新时间变更为【上午的11点30分】,大家不要记错哟。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00章 绪方要被编成阿伊努英雄史诗了?【7200字】 “然后在这个时候把鹅掌草投进去,就能大大地提升肉的鲜味,并且去除肉的腥味。” “鹅掌草是非常好用的调料,算得上是万能,我们阿伊努人的每一道肉菜,基本都会放鹅掌草进去调味。” 坐在绪方和阿町身前的阿依赞,一边认真打理着身前的锅,一边给绪方和阿町讲解着这道“鹿肉锅”是如何烹制而成的。 现在是午饭时间。 由奇拿村村民和绪方二人组成的这支队伍现在已经停了下来,架起了一口口锅,做起午饭。 绪方c阿町c阿依赞3人围坐在一口锅旁。 锅里面装着的,是绪方他们这段时间最常吃的鹿肉。 仍处于治病基本靠求神的部落制文明的阿伊努人,其平均寿命自然是不会太长。 阿依赞今年也才35岁而已,但在阿伊努的社会中,已妥妥是名中年人了。 像切普克村长那样都已经头发花白了,却仍然能精神矍铄的人,只不过是极少数。 阿依赞虽然已是个中年人,但拥有这么大的年纪的他,却仍然有着颗好学的心。 在他们奇拿村开始跟和商做生意后,对日语有兴趣的他,主动跟和商们学习起了日语。 虽然有些不标准,但非常流利。 他算是切普克村长的御用日语翻译之一了。 绪方之前和切普克村长交流时,基本都是靠阿依赞来做二人之间的翻译。 在绪方和阿町决定跟随奇拿村的村民们一起前往红月要塞后,阿依赞被切普克派来担任绪方他们二人的随身翻译兼生活小管家。 这段时间,阿依赞总会亲自掌勺来为绪方和阿町烹制他们阿伊努人的特色美食。 不得不说——外表是一个糙汉子的阿依赞,料理水平非常地高。 而且阿依赞是个很健谈的人,在做饭时,阿依赞常常会像现在这样给绪方他们科普他们阿伊努人的美食文化。 目前,3人面前那正煮着鹿肉的锅已经开始不断向外散发着香气。 待阿依赞将鹅掌草扔进国内后,那向外散发出去的香味变得更鲜了起来。 “放完鹅掌草后,再把松茸c白口菇放进去。” 阿依赞从放置在旁边的小布袋里抓起一把松茸与白口菇扔进锅中。 “再接下来,只需要慢慢等肉和蘑菇彻底煮熟就好。” 说罢,阿依赞拿起旁边的盖子,给这个大锅盖上盖子。 “要等多久啊?”阿町问。 “嗯还是需要蛮长的时间的。” “这样啊”阿町嘟囔,“看来这锅菜要花不短的时间才能煮成啊不过味道闻起来的确是蛮香的。” 这种等待饭菜煮好的时光是很枯燥的。 虽说这段时间和阿依赞他进行了较为频繁的接触,但和他还不算特别熟络。 而且绪方他们和阿依赞他不论是文化还是年纪都相差太大了,就算是想聊天也不知要聊些什么。 在绪方仨人在这稍有些尴尬的氛围中沉默了片刻后,阿依赞主动出声打破了沉默。 “反正距离肉煮好还需要一点时间,不如我跟你们讲讲在我们阿伊努人中代代流传的英雄史诗吧?” “英雄史诗?”阿町猛地挑了下眉,眼瞳中闪烁出强烈的感兴趣的光芒,“这是什么?” “嗯你们可以理解成歌颂英雄人物的故事。” “大概类似于你们和人中的《桃太郎》c《一寸法师》c《力太郎》这样的故事。” “我们阿伊努人不像你们和人那样有文字。” “所以我们是靠口耳相传来传诵c铭记我们的历史。” “这些在我们阿伊努人中代代相传下来的英雄史诗,有些是虚构的,但有些是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事情。” 说到这,阿依赞的眼中浮现出淡淡的追忆之色。 “在以前,我还是幼童的时候,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跟着村子里的其余孩童一起围在村里的老人们的膝边,听老人们讲述这些英雄史诗。” “听这些英雄史诗,是我们这些阿伊努人在童年时期最快乐的消遣之一。” 阿依赞的话音落下,阿町眼中的感兴趣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 “好啊好啊!那就跟我们讲讲你们的英雄史诗吧!” 阿町最喜欢听故事了。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听说书c听落语听一切跟讲故事有关的东西。 绪方此前从没听闻过阿伊努人的英雄史诗,所以他的兴致现在也有被稍稍勾起来一些。 阿依赞清了清嗓子。 “那我跟你们讲最受大家欢迎的史诗之一——《朱轮》吧。” “啊,先提醒你们一句,我们的许多英雄史诗都是不会像你们和人讲你们的历史故事那样,讲‘谁谁谁’去干了什么。” “而是讲‘我’去干了什么什么。用‘我’来做视角讲述故事。” 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第一人称”c“第三人称”这样的名词,所以使得阿依赞刚才的那番话有些难懂。 绪方给阿依赞刚才的那番话做了个总结——意思就是他们的英雄史诗大多都是以第一人称来进行讲述,而不是以第三人称来进行讲述。 又清了清嗓子后,阿依赞缓缓说道: “在这个大家庭里,养姐心胸广阔,尽善尽美地对我好,一直如此,从未改变。家里的大梁c满满的好看的物品c黄棘手呢的木饭盒和匣子,互相交映的宝物下面,一层灿烂夺目。啊,我住的家多漂亮啊!” 阿依赞所讲的这故事并不算很长。 绪方刚开始还饶有兴趣。 但在听到一半后,就感到有些犯困了 反倒是阿町从头到尾都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阿依赞所说的这名为《朱轮》的英雄史诗,其故事梗概大概是这样的——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被一个家庭给收养了。养父母和养姐都对他极好,家境也非常不错,生活美满。 在男孩变为少年后,养父母告知了少年他的亲生父母的事情。 原来,男孩的父亲是个拥有远超神明的容貌和勇气的人类。 而男孩的母亲则是神明,是狼女神。 男孩的父亲因过人的勇气和美貌,遭人嫉妒,日夜战斗,最终在酒席上不慎喝下了毒酒。 父亲身亡后,身为神明的母亲便带着妹妹去了他们神明居住的神界,只留下男孩一人。 得知真相的男主,决定为生父报仇,踏上了复仇之路。 经过一场接一场的战斗,最终报仇成功。 故事的结局就是男孩和一个名叫欧亚璐璐的绝美少女成为夫妻,一起回到了家乡,过上了美满的生活。 这样的故事,对于阿町这种没听过多少有趣故事的人来说,或许还算得上是有趣吧。 但对于绪方来说,这样的故事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劲 在前世,绪方看过一些记录希腊神话c北欧史诗的书籍。 这种“主角是人神杂交的产物,然后因某种原因开始冒险,最后成功抱得宝物或美人归,过上幸福生活”的故事,绪方在前世就看过多少了 绪方发现这些英雄史诗的套路都非常地相似。 主角总会是人与神杂交的产物。然后主角常常会开局就父母祭天。 接着主角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就踏上冒险,最后成功和一个绝美的女子成婚,与她一起归隐某处,走上人生巅峰。 绪方对这种套路的故事已经腻味了。 不过为了礼貌,绪方还是强撑着c努力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听到了最后。 反倒是此前从未接触过这种类型的故事的阿町,其眼中所闪烁的感兴趣的光芒是货真价实的。 将这英雄史诗讲完后,阿依赞停顿了下,随后缓缓说道: “《朱轮》算是历史较为悠久的史诗之一了。” “可能都没什么人记得《朱轮》是从以前的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下来的。” “有些人觉得《朱轮》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而有些人则觉得《朱轮》是虚构的。” “我们的不少英雄史诗都是这样,因为流传时间过久,久到我们这些子孙后辈都记不清这些故事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虚构出来的。”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认同《朱轮》是真实存在的。” 这时,阿依赞突然咧嘴笑道。 “说起来——真岛你有希望成为能在我们民族中代代流传的新史诗的主人公呢。” “我?”绪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挑了挑眉。 “真岛你救了我们村子的事迹,已经完全足以被编成史诗,然后在我们的民族之中代代流传下去。”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反正等我老去了,一定会对村子的年轻幼童们讲述真岛你的故事。” “告诉村里的年轻人们,曾有一个名叫真岛吾郎的和人挺身而出,救了险些被灭村的我们。” “嚯~”坐在绪方左边的阿町一边窃笑着,一边用右手肘钻着绪方的左侧腹,“这么说——外子有希望能像那些 英雄史诗的主人公一样被代代流传下去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么回事。但要让一篇史诗不断流传下去,成为永远不会被忘记的不朽篇章,这相当地难。” “等到真岛的事迹广泛流传后,才有希望让真岛的史诗被永远流传着。” 绪方一直静静地听着。 从刚才开始,他的表情便变得非常古怪。 前阵子,他才刚在奥羽地区那,碰上了打算以他绪方逸势的故事为原型,打算写一部能永世流传的歌舞伎剧本。 而现在在冰天雪地的虾夷地,他竟又碰上了类似的事件。 若是运气好的话,以他的化名真岛吾郎的故事为原型的史诗将有可能代代流传于阿伊努民族之中——最起码会在奇拿村流传很长的一段时间。 绪方倒不介意他人传诵他的故事。 只要别魔改就行。 “阿依赞,你以后若是想对村里的年轻孩童讲述我的事迹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啦。” “但记得别乱讲哦,若是把我说成是什么留着漂亮的月代头的武士,或是把我说成是什么美貌的‘姬武士’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阿依赞大笑了几声。 “放心吧。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真岛你的事迹的人,不会乱讲的啦。” “阿依赞!”阿町此时出声道,“再跟我们多讲一点你们的英雄史诗吧!” “以后再慢慢跟你们讲吧!现在——先吃饭吧。肉已经煮好了。” 说罢,阿依赞掀开身前的大锅的盖子。 在盖子被掀开的下一刻,诱人的香气立即朝绪方他们扑面而来。 绪方他们拿出各自的碗,各往自己的碗中夹了一大块鹿肉。 用筷子将碗中的鹿肉夹起c递到嘴边,仅轻轻一咬,便轻轻松松将肉给咬了下来。 鹿肉被煮得恰到好处,哪怕是一名牙口不好的老人家在这,说不定也能轻松将这肉给轻松咬开。 因为这肉是跟蘑菇煮在一起的缘故,所以在将肉咬开后,肉的滋味与蘑菇的鲜味都会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蘑菇独特的风味被肉的脂肪包裹着并融为一体,令舌尖感受到难以用任何词汇来解释的愉悦。 经过这段时间的与阿伊努人的相处,绪方已经深刻地感悟到——虽说阿伊努人直到现在仍处于落后的部落制文明,但他们的美食文化不容小觑。 直到最近才开始接触肉食的阿町,现在也渐渐能体验到肉食的美好了——虽说她的肚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习惯肉食,所以每一顿饭,她都还吃不了太多的肉。 迅速解决完午餐后,绪方解下他腰间的佩刀,将刀抱在怀里,倚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在吃完午饭后,会有一小段时间的休息时间。 不少人会选择在这段时间睡个午觉。 绪方还蛮喜欢睡午觉的。 所以在吃完午饭后,绪方便大大咧咧地抱着他的刀,倚靠着一棵大树,打算小睡一会。 顺便一提——在绪方现在正打算小睡一会的这个时候,阿町正在不远处洗着她和绪方的碗筷与锅。 绪方刚抱着他的刀,倚靠着树干坐在地上c闭上双眼,他就突然听到了一连串正朝他快步逼近而来c对绪方来说相当陌生的脚步声。 阿町的脚步声是什么样的,绪方是记得很清楚的。 正向他靠来的人不是阿町,而且在人数上也对不上。 绪方睁开双眼向前望去。 正向他这边快步走来的,是4名少女。 而这4名少女,绪方也并不陌生——正是那4个头上绑着不同颜色的头带的女孩。 自袭村的哥萨克人被打退后,绪方虽还能偶尔在村子里见到这4人,但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和这4人再做交流。 绑着红c紫c蓝这3色头带的女孩,绪方不记得名字,倒是还记得那个绑着橙头带的女孩的名字——绪方记得她叫“亚希利”。 这4个平均年龄还不到15岁的女孩快步走到了绪方的身前,然后一字排开。 “怎么了吗?(阿伊努语)”绪方用阿伊努语问。 绪方之前就有靠着那本“阿伊努语常用指南”打下阿伊努语的基础。 然后在这段时间内也频繁地和阿伊努人接触c交流,所以在不知不觉间,绪方的阿伊努语目前已经突飞猛进,已经能够用阿伊努语和阿伊努人进行简单的交流。 这4名在绪方身前一字排开的女孩面面相觑了一阵。 随后像是提前演练好的一样,向绪方鞠了个近90度的躬。 绑着橙色头带的亚希利用很不标准的日语磕磕巴巴地说道:“ 非常谢谢唔!” 然而话才刚说到一半,她就因为不慎咬到了舌头,发出低低地痛呼,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露出痛苦的表情。 绪方光是看着就觉得痛。 刚想询问“没事吧”时,亚希利强忍着咬到舌头的疼痛,继续用很不标准的日语说道: “非常谢谢你救了我们。” 亚希利的话音刚落,另外3名绑着红c紫c蓝头带的女孩便纷纷紧随其后,纷纷用同样很不标准的日语向绪方道谢。 4人都用日语向绪方道过谢后,便再次向绪方深深地鞠了一躬,最后一溜烟地跑远了,迅速自绪方的视野范围内消失。 在亚希利她们离开时,洗完碗筷和锅的阿町刚好回来了,并恰好看到亚希利她们离开的背影。 “我记得那女孩好像是叫亚希利吧。”阿町提着刚洗好的碗筷与锅,朝绪方问道,“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没干什么。”绪方说,“只是来跟我道谢的而已。” 说到这,绪方露出无奈的微笑。 “可能是因为她们的日语还很烂的缘故,她们在讲完一句道谢的话后,就立即离开了。” 此时—— “终于向那个和人道谢了呢。”走在前头的红头带女孩说道。 “终于不用再去学和人的语言了。”蓝头带女孩吐了吐舌头,“我这辈子不想再学任何一句和人话了” “亚希利,你刚才好像咬到舌头了。”紫头带女孩朝亚希利投去担忧的目光,“没事吧?” “没事”亚希利将她的小舌头突出,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刚才咬到的地方,“没有流血” “感觉真丢脸啊”亚希利微红着脸,“明明已经练习过了很多次了,竟然还会咬到舌头” 在哥萨克人来袭的那一夜,绪方救了本想和某个哥萨克人同归于尽的亚希利。 这种救命之恩,若是连句谢谢都不对人家说,那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自哥萨克人被打退后,亚希利一直想着去跟绪方好好道谢。 为此,亚希利找到了村子里的一名会讲日语的村民,请他教她该如何用日语向人道谢。 而她的那3名挚友——绑着红c蓝c紫色头带的这3人则跟着亚希利一起学习日语,打算之后跟着亚希利一起去给绪方道谢。 这仨人和亚希利是亲密无间的挚友,自己的挚友被人所救,她们也想跟那个救了她们挚友的人好好道谢。 除此之外,这仨人之所以打算向绪方道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为了减轻一些心里的愧疚感。 这仨人之前都觉得绪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说不定还没有他们村子里的那几名身材极其强壮的男性厉害——然而就是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和人,救了他们村子。 这股愧疚感驱使着她们也去向绪方好好地道个谢。 自哥萨克人被击退后,她们就潜心学习着日语。 她们4人本以为日语很容易学,待学会日语后,劈里啪啦地跟绪方道谢。 但在真的开始学习后,她们才发现——不知是她们天赋欠缺,还是因为日语本就那么难的缘故。 自哥萨克人被击退后到现在,她们练了这么长的时间,能够讲出的还算标准的日语,就一句“非常谢谢你救了我们”而已。 实在是学不会其余的话的她们,只能抱着无奈的心情,用她们仅学会的这唯一一句日语来跟绪方道谢。 所幸的是,向绪方的道谢还算顺利——也就只出现了负责开头的亚希利不小心咬到舌头的这个小意外。 “没关系啦!”红头带女孩宽慰着亚希利,“只不过是一点小意外而已,你最后不是也顺利跟他道完谢了嘛。” 红头带女孩话音落下,紫头带和蓝头带女孩也跟着一起宽慰亚希利。 “亚希利!终于找到你了!” 这时,亚希利的奶奶的声音,突然自她们的身侧响起。 亚希利的奶奶佝偻着有些驼的背,缓步走向亚希利。 “我刚才一直在找你呢,你到底去哪了?” 在那一夜的与哥萨克人的激战中,亚希利的母亲和奶奶都十分幸运地没有受什么大伤。 见奶奶向她们询问她们刚才干嘛去了,亚希利立即回答着。 得知她们是去向绪方道谢后,奶奶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遗憾之色。 “瞧,我没有说过吧?那个和人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只可惜那个男人已经成家了啊。” “若是他没有成家的话,刚好可以借着‘报答救命之恩’的名头,让亚希利嫁给他。” “倘若能让他成为我们家的人的话,日后肯定不会再有什么人敢得罪我们家。” “也罢。既然那个和人和我们的亚希利无缘的话,那就罢了。希望赫叶哲那边也能有值得成为我的孙女婿的优秀男人。” “奶奶,请不要乱说这种话。”微红着脸的亚希利没好气地说道。 自从亚希利的年纪长到14岁后,亚希利的奶奶就常常把和亚希利的婚嫁挂在嘴边。 就在亚希利刚想继续好好说教一下自家奶奶时,一道清冽的女声突然自她的身后响起: “亚希利!” 亚希利扭头向后望去——来者是在她们村子里赫赫有名的“女猎手”:希帕里。 希帕里是自“失踪事件”出现后,崭露头角的女猎手之一。 她和亚希利的关系还算不错,当初亚希利在学习弓箭时,有向希帕里求教过,所以希帕里算是亚希利的半个老师。 希帕里快步走到亚希利的身前,说: “亚希利,我们的伙食有些不够了。” “我刚才已经简单地调查了一下周围的树林,猎物不少。我打算趁着现在有时间,去猎点今夜的晚餐回来,现在正缺人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来?” 希帕里又看了看红头带c紫头带c蓝头带女孩仨人。 “你们要一起来吗?” “好呀!”红头带女孩立即面带兴奋回答道,“我们去打猎吧!” 紫头带和蓝头带女孩纷纷点头,表示愿同往。 而亚希利在犹豫了一会后,最终也点了点头。 ps:本章中阿依赞提及的《朱轮》出自文献——金成まつ笔录·金田一京助译注的《阿伊努叙事诗集4》复刻版(初版1964年),三省堂,1993年,37一38页。 因为作者君查到的故事是残缺版的,所以有些故事内容可能有些不对,特此告之。 ps2:为了撰写本章,作者君花了你们难以想象的时间去查阅资料,光是知网上和阿伊努人相关的论文,都翻看了不知多少遍,光是购买论文的钱,可能都有上百块了 自动笔开始连载第7卷后,我查阅知网的频率,比我写毕业论文那会还要高(豹头痛哭)。 作者君查了好久的资料,才终于查到了一篇真实存在的阿伊努人的英雄史诗——《朱轮》。 而这辛辛苦苦找到的英雄史诗,还是残缺版的。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这种冷门至极的知识,即使是在互联网上也极难找到相关的资料。 另一方面的原因,便是因为阿伊努文化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直到【2019年】,日本才通过了新法《阿伊努民族支援法》,首次在法律中承认阿伊努人是“原住民族”,并创设了旨在维持与振兴其独有文化的补贴制度。 也就是说,直到2年前,日本政府才正式承认了他们国家有这个民族存在。之前一直是不承认他们国家有这个民族的。 阿伊努人长期处于日本国的鄙视链低端,凡是长着张阿伊努人的脸c说阿伊努语的人都会被歧视c排挤。 在这样举国排挤阿伊努人的大环境下,阿伊努人的文化被阉割c抹杀,整个民族被和人同化。 直至今日,能流利地讲阿伊努语的阿伊努人已经不多了。 同时因为没有什么人还记得那些在他们的民族中流传了千百年的英雄史诗的缘故,现在已有大量的英雄史诗失传了,没人再记得了。 老实说,虽然现在仍有不少阿伊努人活着,但“阿伊努”这个民族现在基本上算是半个身体进棺材了。 希望这民族不会就这么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中吧。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01章 是什么蒙蔽了视线? 【6200字】 亚希利提着她的弓,压低着身体的重心,在雪地中缓慢向前行进着。 自己的那3名挚友和希帕里则分散在她的不远处。 在阿伊努社会中,有很多人喜欢独自狩猎,哪怕是群体行动,一般也只会2个人或3个人一起行动。 按照阿伊努的狩猎惯例,像亚希利她们这样5个人一起行动的,实属少见。 自那场导致奇拿村丧失大量青壮男性的“失踪事件”发生后,奇拿村的不少女性不得不拿起弓箭,干起本该由男人来干的狩猎的活,借此来补贴家用,支撑因缺少了男人而残破的家。 亚希利c她的那3名挚友,以及那名刚才邀请亚希利去狩猎,现在正紧随在亚希利身侧不远处的希帕里,都是自“失踪事件”发生后,不得不拿起弓箭的女子。 虽然亚希利还年轻,但她的打猎经验却并不欠缺。 熊c狼这种凶恶的猛兽,亚希利没有猎过,但鹿c兔子这种好欺负的动物,亚希利倒是欺负过不少。 只要你会狩猎,那么你在野兽遍地的这片土地上基本上是不会愁吃的。 所以在奇拿村的村民举村迁往赫叶哲的这一路上,村民们从没为吃的发愁过。 随便进一片树林,都能猎到不少的猎物。 每隔一c两日,切普克村长就会组织部分能够去狩猎的村民去猎点猎物回来,让大伙们都能吃上新鲜的食物。 他们的队伍中现在还有不少伤势未好的村民,这就更需要新鲜的食物来给他们补补身体了。 刚才,切普克村长就召集了包括希帕里在内的猎手,让她们趁着这段午休时间,去猎点猎物回来,补充一些大伙那快要见底的伙食。 在收到切普克的召集后,希帕里便找上了亚希利等人,然后就有了现在希帕里领着亚希利等人进附近的树林里狩猎的一幕。 希帕里之所以找上亚希利等人,主要目的便是为了锻炼一下这些村子里的年轻人们。 虽说在绪方的帮助下,他们免于被灭村的最糟糕的结果,但他们村子也是死伤惨重,让青壮年数量本就不多的奇拿村的情况更加岌岌可危。 不少还存活着的村民,现在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忧患意识了,而希帕里就是有了忧患意识的众多村民中的一员。 为了村子的未来,希帕里已决定自此之后,要多多让村里的那些年轻人们锻炼一下。 亚希利她们只不过进树林不到10分钟的时间而已,她们就碰到了一只猎物——一只兔子。 这只兔子就在亚希利的前方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旁,正低着头啃着地上的草,完全没有发现目前已经悄然潜行到不远处的亚希利。 望着不远处的这只肥兔子,亚希利咽了口唾沫。 她最喜欢可爱的兔兔了。 特别是它们的脑袋,是亚希利的最爱。 亚希利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食物是比兔子的脑袋——尤其是脑袋里面的脑浆还要好吃的了。 每次将兔子脑袋里面的脑浆吸进嘴巴里时,亚希利都感觉快乐得像是要飘在天上了。 回味着兔子的脑浆的味道,亚希利感觉唾沫飞速地在嘴巴里分泌着,并让亚希利下意识地吞咽着口腔里这些飞速分泌的唾沫。 就在亚希利侧面不远处的希帕里偏转过头,朝亚希利使了个眼色。 用眼神朝亚希利说道:亚希利,你上。 读懂希帕里的眼神意思的亚希利点了点头。 然后蹑手蹑脚地取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山刀。 猎兔子,完全用不到弓箭。 一来是因为兔子太小,弓箭不好瞄准。 二来是因为猎兔子有更简单的方法。 亚希利瞄准兔子头顶的位置,然后将手中的山刀连刀带鞘地往兔子上方的位置扔去。 这种狩猎方法,其实就是利用兔子的生活习性。 在将物体往兔子的上方扔去后,兔子会误以为是遭到了鸟的攻击,然后一头扎进雪中,动弹不得。 这种猎兔方法广泛流传于各个国家。 亚希利的准头很好,她的山刀精准命中了那只兔子的上方的位置。 随后这只兔子立即傻乎乎地往身下的雪地里钻。 在这只兔子往身下的雪地里钻后,亚希利立即起身朝这头肥兔子扑去。 亚希利的双手稳稳地抓住了这只肥兔子。 随后一人一兔开始在雪地上激战起来。 但兔子终归也只是兔子而已,斗 力气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是人的对手。 亚希利用右手控制住兔子的身体,然后用左手抓向兔子的脑袋。 随着“咔擦”的一声脆响,亚希利硬生生地掰断了这只兔子的脑袋。 成功让这只兔子不再扑腾后,亚希利一边从雪地中站起身,一边用双手捧着这只肥兔子。 “大家!快看呀!我抓到了!” 希帕里和亚希利的那3名挚友迅速围靠过来。 “亚希利。”希帕里朝亚希利投去赞赏的目光,“干得” “干得漂亮!那把山刀扔得非常准啊!” 希帕里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突如其来的女声便替她将对亚希利的赞美给说出了。 而这道女声并不是来自亚希利她们中的任何一人。 而是来自旁边的一处树林的深处。 统统被这突如其来的女声给吓了一跳的亚希利等人,迅速端起手中的武器,扭头朝刚才这道女声所响起的地方看去。 在旁边的树林深处,此刻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穿大红色服饰的女孩。 这名女孩的脸上还没有刺面纹,正微笑着看着亚希利等人。 在这名女孩的身后,跟着3名年纪不一的男性。 这3名男性无一例外,都和那红衣女孩一样,穿着大红色的衣服。 见亚希利等人端起了武器,这名女孩赶忙说道: “别紧张,如你们所见,我也是阿伊努人。我只是偶然路过这里而已。” “本想着猎点今夜的晚餐回来。” “我刚才也发现了那只兔子。” 红衣女孩看向亚希利怀里的那头已经没了生息的肥兔子。 “本来也想猎这只兔子的,只可惜被你给抢先了啊。” 见红衣女孩直勾勾地盯着自个怀里的肥兔子,亚希利立即像个护雏的母鸟一般,双臂用力,将已经死透了的兔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用并不会令人感到害怕的目光瞪着红衣女孩。 如果亚希利是只猫的话,想必她现在已经炸毛了。 用动作告知红衣女孩:我不给,你别抢我的兔子。 “我不会抢你的兔子啦。”红衣女孩用无奈的目光看着护食的亚希利,“那兔子既然是你打到的,那自然是归你所有。” “我刚才亲眼目睹了你猎那只兔子的全过程。” “你的准头很好啊,在那样的距离下,竟然还能精准地将山刀扔到那兔子的上方。” “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准头还没你好呢。” 红衣女孩朝亚希利投去的目光中只有真诚,看不到半点虚伪和做作。 收到这名陌生女孩突如其来的赞美,本就容易害羞的亚希利一边继续维持着戒心,一边轻声嘟囔: “谢谢” 就在这时,站在亚希利身旁,一直死盯着红衣女孩的希帕里的瞳孔突然微微一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大红色的衣服你们难道是赫叶哲的人吗?” “嗯?”红衣女孩看向希帕里,“竟然能从我们的衣服认出我们来,看来你对我们赫叶哲蛮熟悉的嘛。” “没错,我们是赫叶哲的人。” “我是赫叶哲的艾素玛。”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 自称为艾素玛的红衣女孩,移动着视线,扫视着亚希利等人。 “在我印象中,这附近好像并没有村落啊。” 绪方抱着自个的佩刀,倚靠着身后的大树,睡得正香甜时,突然感到有人在接近。 即使是睡觉,也仍旧能保持着对周围的警戒,能敏锐听出所有正向他靠近的异响——这是绪方当了那么久的浪人后,在不知不觉中所培养出来的“被动技能”。 从脚步声听来,这个正靠近着绪方的人,是从绪方的正前方走过来的。 绪方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自个的正前方——位于绪方正前方的人,是阿町。 “怎么了吗?”绪方问。 “叫你起床就是方便。”阿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只需要靠近你一定范围,你就能自动醒来。都不需要叫你c摇你了。” 绪方看了看四周。 “要继续出发了吗?” “不是。”阿町摇了摇头,“是来了一帮客人。” “客人?” “嗯,突然有一帮红月要塞的人造访。” 从阿町的口中听到“红月要塞”这个名词后,绪方的眉头立即微微蹙起。 阿町将自己目前已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绪方。 刚才,在绪方 抱着自己的佩刀c靠着大树在那午睡时,阿町正在不远处,兴致勃勃地听着阿依赞继续讲述他们阿伊努民族代代流传的英雄史诗。 第一次接触到史诗这种故事体裁的阿町,对其充满了兴趣。 阿町本就是睡不睡午觉都无所谓的体质,所以在清洗完她和绪方的碗筷和锅后,她便迅速找上了阿依赞,让阿依赞继续跟她讲他们阿伊努人的英雄史诗。 健谈且十分喜欢与人讲话的阿依赞,也十分乐意继续跟阿町讲述他们民族的英雄史诗。 阿町听得正爽时,突然有名行色匆匆的村民快步跑来,跟阿依赞说了些什么,随后阿依赞便脸色大变起来。 阿町询问发生了何事时,阿依赞说:来了一伙赫叶哲的人,他们现在正在切普克村长那。 至于来意,以及这些赫叶哲的人为什么会在这,尚还未知晓。 只知道这帮突然来访的赫叶哲的人数量不少,有40多号人。 赫叶哲是绪方接下来要去,而且说不定要待上蛮长一段时间的地方。 突然有40多号赫叶哲的人拜访,阿町觉得有必要将此事迅速告知绪方,所以才在刚才打算叫醒绪方。 在听阿町讲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绪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虽说他们距离赫叶哲已经很近了,在野外碰上赫叶哲的人也并不出奇。 但一口气有40多号赫叶哲的人拜访,这就有些出奇了。 若说是去野外狩猎的话,40多号人显然是过多了。 “据说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围观这帮突然拜访的红月要塞的人。”阿町默默补充一句。 绪方在沉默片刻后,拿起怀里的佩刀,从地上站起身。 “阿町,走吧。” “我们也去看看这些突然来拜访的客人。” “原来如此”切普克轻轻地点着头,“原来你们是来剿灭淘金贼的吗” “没错。”站在切普克身前的艾素玛道,“虽说逃了几个,但所幸的是那伙淘金贼中的绝大部分人都被我们给干掉了。” 艾素玛的身前,站着以切普克为首的奇拿村中的几名高层人员。 艾素玛的身后,站着40余名和她一样身穿大红色衣服的青壮年。 艾素玛的周围,站着闻讯而来c跑来凑凑热闹的奇拿村村民们。 切普克长出了一口气。 “你们之所以会在这的缘由,我明白了。” 切普克朝身前的艾素玛投去带着几分敬佩的目光。 “真没想到啊,恰努普的女儿竟然会亲自带人去围剿淘金贼我上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呢。” 恰努普在自己的肚脐眼的位置比了下。 “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高了,也长得这么漂亮了啊。” “真希望我们村里的女孩,都能有你这样的胆量与本事啊” 艾素玛发出几声爽朗的笑。 “围剿淘金贼这种事情,谁都能做,没啥了不起的!” 别人不知道艾素玛是谁,但和恰努普有些私交的切普克却是知道艾素玛是何许人也。 艾素玛正是统领着整个赫叶哲的男人——恰努普的长女。 简单来说,艾素玛算是赫叶哲的公主。 切普克和艾素玛不怎么熟,但对于艾素玛的事情,切普克却是常有耳闻。 身为赫叶哲的村长的恰努普,是一名极厉害的勇士。 不论是狩猎,还是与人搏斗,样样在行。 而身为恰努普长女的艾素玛,则完美继承了她父亲的基因。自幼便展现出了非凡的狩猎天赋c领袖魅力。 据说艾素玛的狩猎能力强到能将正在天空上飞的燕子给一箭射落。 不仅如此,艾素玛的性格还很平易近人,平易近人到让人不会想到她会是赫叶哲的公主。 身为一名比绝大部分男人都要强c都要值得依赖的女人,艾素玛在同龄人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而她的父亲恰努普也常常打破“男尊女卑”c“女人只需做做纺织”的惯例,总对艾素玛委以重任。 刚才,在与切普克碰面后,艾素玛便将他们为何在此的缘由,全数告知给了切普克。 原来——在前段时间,他们赫叶哲的一名年轻人在外狩猎时,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大量的正在一条小溪边淘金的淘金贼。 这名年轻人在发现这股淘金贼后,便立即返回赫叶哲,然后将此事通报了上去。 他们赫叶哲对于淘金贼,一向是零容忍,一旦碰到就绝没有放过的理由。 于是赫叶哲立即组织起了以艾素玛为首c由40 多名优秀精锐所组成的“讨伐队”,前去讨伐那帮出现在他们赫叶哲周边的淘金贼。 在那名发现了那帮淘金贼的优秀猎人的带领下,讨伐队很快便找到了这帮淘金贼的踪迹,然后循着踪迹一路找过去。 很快,讨伐队便找到了他们。 在讨伐队找到那帮淘金贼时,他们恰好正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休整。 茂密的树林——这是绝佳的突袭地点。 于是艾素玛也不多做迟疑,在那片茂密树林里发现那帮淘金贼后,清点好淘金贼的人数后,立即指挥着众人发起突袭。 那帮淘金贼完全没有发现艾素玛他们,所以艾素玛他们的突袭相当地成功。 在艾素玛等人的猛攻之下,这帮淘金贼死伤殆尽,只有少数人侥幸逃出了他们的攻击c包围。 而这些侥幸逃出的人,也并没有一直幸运到底。 因为在展开对那帮淘金贼的攻击之前,艾素玛有先清点淘金贼人数的缘故,所以对于到底有多少人逃跑,她一清二楚。 一举歼灭了这帮淘金贼的绝大多数人后,艾素玛便让麾下等人以小组为单位,四处寻找c追击那些逃跑的人。 论对山林的熟悉程度,那些逃跑的淘金贼,自然是敌不过靠山林为生的阿伊努人的。 在艾素玛等人的追击下,那些逃跑的淘金贼被一个个逮到,然后干掉。 只可惜有几人怎么也找不到,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过艾素玛也并不感到沮丧,虽说逃了几人,但他们此次的行动也绝对算得上是大捷了,毕竟那帮淘金贼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被他们给干掉了。 决定不再多花力气和时间去找剩余的那几名还迟迟未找到的淘金贼的艾素玛,收拢部下们,准备返回赫叶哲。 然后,在返回赫叶哲的路上,艾素玛就在今天,就在刚才,就在附近的树林里,偶遇到了恰好正在外打猎的亚希利等人。 接着便从亚希利她们那得知——他们是奇拿村的村民。 用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艾素玛得知亚希利她们是奇拿村的村民的心情。 艾素玛万万没想到能在返回赫叶哲的路上,碰到了马上就要入住赫叶哲,成为他们的新同伴的奇拿村村民们。 在得知亚希利她们是奇拿村的村民后,艾素玛便让亚希利等人带他们去见见奇拿村的村长。 反正之后总归是要见面的,索性就趁着这个时候先见个面吧。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一幕——切普克和艾素玛面对面站着,艾素玛跟切普克讲述他们为何会在这,而切普克称赞艾素玛的胆识与能力。 “我还以为你们可能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举村迁来我们赫叶哲呢。”艾素玛说,“没想到你们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我们现在刚好也正要返回赫叶哲。” “既然我们两波人恰好通路,那我们一起走怎么样?一起走的话,也能多点照应。” 对于马上就要住进赫叶哲,成为赫叶哲的一员的切普克等人来说,艾素玛算是他们的同伴了。 对于艾素玛刚才的那提议,切普克找不出半点反驳的理由。 “当然可以。”切普克说,“我刚好也想提议一起行动呢。” “那我们之后就一起行动吧。”艾素玛微笑道,“我们刚好可以在这段一起赶路的时光里,互相熟悉一下嗯?” 艾素玛的话还未说完,她便突然顿住了。 因为——此时此刻的她,发现在切普克的身后,正有一对和人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朝他们这边走来。 这对和人一男一女,女的非常漂亮,男的看起来普普通通。 “切普克村长。”艾素玛问,“那对和人是?” 切普克向后望去:“哦哦!他们来得正好呢,艾素玛,我跟你们介绍一下。那对和人是我们村子的大恩人。” “那个男人名叫真岛吾郎。” “那个女人名叫阿町。” 艾素玛的双眼猛地瞪圆。 双目死死地盯着正朝他们这边走来的绪方,并在心中暗道: ——他就是那个斩了40来个白皮人,救了奇拿村的那个和人吗唔,他旁边那女人长得好漂亮,而且胸好大。 站在艾素玛身后的她的那些部下们,此时也露出了和艾素玛相同的震惊表情。 只不过他们的所思所想,并不和艾素玛完全相同 ——他就是那个斩了60来个白皮人的真岛吾郎吗旁边那女人是谁?是那个真岛吾郎的妻子吗?身体发育得真好 ——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c并不怎么起眼的人竟然能斩80来人话说回来,他旁边那女人的这种身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之前所见过的 拥有这样的胸的女人都很肥。 ——我还以为能够连斩上百人,以一己之力击退数百名白皮人的男人,肯定会壮得跟熊一样呢不过他旁边的那女人的胸好大呀穿着这么厚的衣服,那儿竟然还能这么鼓 ——真岛吾郎旁边的那个女人的胸真大。 艾素玛等人对绪方的第一印象各有不同。 但对阿町的第一印象,却是出奇地一致。 他们的视线,都被相同的东西给吸引c蒙蔽。 给大家整理一下目前出场的,之后会有蛮多戏份的阿伊努人。 【奇拿村】: 切普克:村长。 阿依赞:日语翻译,负责照料绪方,并给绪方他们充当翻译 亚希利:绑橙头带的那名女孩。 【赫叶哲(红月要塞)】: 恰努普:村长。 艾素玛:恰努普的女儿。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02章 “真岛砍了百人?那你真是看低他了!”【7400字】 上一章的标题被和谐了 本来的标题是《是什么蒙蔽了双眼?哦,是欧派啊》 然后被和谐成了现在的《是什么蒙蔽了双眼?》 我发现自从我发了单章说以后的更新时间更改成11点30分后,就没有一次准时过的我的锅,我的锅 前阵子,在和阿依赞他闲聊时,绪方他们从阿依赞那听到不少和红月要塞有关的事情。 阿依赞所知道的关于红月要塞的知识,要比绪方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多。 据阿依赞所说,红月要塞是于10年前正式建立起来的。 10年前,一帮居住于北方的阿伊努人,因气候的急剧变化,所居住的地方冷得没有办法再住人了,于是为了保全部族,他们不得不开始向南迁徙,寻找新的家园。 当时统筹着一切南下事宜的人,就是恰努普。 在南下的过程中,遭遇了不少的事情,无数人倒在了寻找新家园的路上。 历经千辛万苦,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座露西亚人遗留下来的木制要塞,于是入住了进去,在要塞里面重建了家园。 而负责统筹一切南下事宜,立下了毋庸置疑的“南下第一功”的恰努普,则自然而然地成了红月要塞的村长,一直到了现在。 这10年来,红月要塞一直扮演着类似于“避难所”一样的角色。 不断收容因各种原因而无家可归的同胞。 红月要塞内的居民数也因此不断上升着。 恰努普为何会做出这种近乎于无私的行为——阿依赞也不知道。 红月要塞的居民们,有一个十分十分显著的特点,那就是 他们都穿着大红色的服饰。 这是他们的村长——恰努普要求的。 红月要塞的居民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尽可能消除大家的差别,不让歧视的行为在红月要塞中发生,恰努普制定了不少的规定。 所有人都穿同样颜色c同样款式的衣服——这便是恰努普所定的规定之一。 而这种“所有人都穿同样颜色c款式的衣服”的规定,也的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早在好久之前,绪方就一直有听闻红月要塞的种种事情。 绪方对于红月要塞就像在看一个戴着薄薄面纱的人——好像能看见他的脸,但又好像看不到。 在得知有一帮红月要塞的人突然拜访后,强烈的好奇心便从绪方的心底中冒出,想去看看久仰大名多时的红月要塞的居民们。 在带着阿町一起朝切普克那边赶去后,绪方远远地便看见了一大帮身穿红衣的人。 ——和阿依赞他所说的一样,红月要塞的居民们都穿红色的衣服呢 绪方刚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便发现站在这帮红衣人最前方的那名年轻女孩似乎发现了他和阿町。 那年轻女孩跟切普克说了些什么。 然后切普克转过头看了他和阿町一眼后,扭回过头,跟红衣人们说着什么。 接着,红衣人们便用情绪各异的目光看着绪方与阿町。 绪方敏锐地发现到——红衣人们看向他的目光有惊讶c有好奇c有失望c也有敌意。 绪方注意到这些红衣人中有那么几人,看向他的目光不那么友善。 除了目光之外,这些红衣人的身上还有一样东西引起了绪方的格外注意。 不仅引起了绪方的注意,也引起了阿町的注意。 这40余名红衣人中,有十余人的背后不是背着弓。 而是背着不论是对绪方还是对阿町来说,都相当熟悉的武器——火枪。 从形制上来看,还不是火绳枪这种老掉牙的火枪。而是燧发枪。 只不知是滑膛枪,还是现在最先进的线膛枪。 望着红衣人中的那一杆杆火枪,绪方的双眼下意识地微微眯起。 很快,他与阿町便走到了切普克的身旁,站到了这些红衣人的身前。 “真岛吾郎,阿町,我跟你们介绍一下!”切普克说,“这位是艾素玛,是赫叶哲的村长——恰努普的女儿。(阿伊努语)” 话音刚落下,切普克的表情便僵住了。 因为他意识到他刚才所说的话,绪方他们根本就听不懂。 就在切普克向四周看去,寻找会说日语的村民时,艾素玛突然出声道: “你好,你就是真岛吾郎吗?久仰大名了。我是艾素玛。” 从艾素玛口中说出的,是有些不标准,但却还算流利的日语。 绪方因感到有些惊讶而挑了挑眉。 “你好,我就是真岛吾郎。这位是内子——阿町。你的和人语讲得很好呢。” “因为有跟人学习过。”艾素玛露出一抹友善的笑,“我有从我父亲那听过你的事情,你决定要来我们赫叶哲找寻你正在寻找的一对和人吗?” 艾素玛的后半句话虽是疑问句,但语气中没有半点疑问句的语气。 绪方他们出现在前往赫叶哲的切普克他们的队伍里——这代表着什么,一想便知。 在率人前去围剿那股淘金贼之前,艾素玛便从她父亲那得知了奇拿村的村民们即将要入住他们赫叶哲的事情。 艾素玛也是在那个时候得知了真岛吾郎这号人。 并得知了真岛吾郎有可能会随着奇拿村的村民们一起来他们赫叶哲寻找一对和人。 “你的父亲?”绪方反问。 “我的父亲就是赫叶哲的村长——恰努普。”艾素玛回答道。 ——这人竟然是赫叶哲的公主?! 绪方忍不住用错愕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艾素玛几遍。 一直用这样的目光来打量人家也是一件蛮失礼的事情,于是绪方迅速收回了这失礼的目光,然后正色道: “嗯,没错。我与内子之后将在赫叶哲叨扰些时日,届时还请多多关照。” “客气了。”艾素玛脸上笑容的友善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你们算是我父亲的客人,于情于理,我们都不会亏待你。” “不过我们不能保证你一定能在我们赫叶哲那收集到你正在寻找的那对和人的线索便是了。” “没关系。”绪方也露出一抹带着善意的微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如果没能在你们那找到线索的话,那我们去别的地方找线索便行了。” 艾素玛他们共有40余人,多了他们的加入,绪方他们的这支只有一百多人的队伍一口气壮大了起来。 在艾素玛他们突然出现后,又休息了一段时间,绪方他们再次踏上了前往红月要塞的路途。 “艾素玛。” 一名走在艾素玛后头的青年,朝前头的艾素玛说道: “那个真岛吾郎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样子呀。”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旁的青年立即接话道: “对呀。看上去好像还没有我强壮呢。” 绪方的形象,跟他们想象中的出入很大。 在他们的想象中,能“一人救村”的人,应该是长着一副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模样。 而他们刚才怎么看,都觉得绪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 “不要以貌取人啊。”艾素玛此时突然说,“人家说不定就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 “有些人明明长得不怎么强壮,但却格外有力气c有耐力。” “塔奈铂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塔奈铂——他们赫叶哲的一名年轻猎手。 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但却格外有力气,体力c耐力也极好,是他们赫叶哲最优秀的猎手之一。 听完艾素玛的这番话,周围人纷纷点头,露出“嗯,说得有道理呢”的表情。 但就于此时,一名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扭头看向艾素玛: “艾素玛。既然那个真岛吾郎和他的妻子有在这个队伍里那我觉得有必要去好好提醒奥塔内他们,不要做些多余的事情。” “刚才在与那个真岛吾郎初次见面时,我有发现奥塔内他们用不怎么友善的目光看着那个真岛吾郎与他妻子。” 在说到“提醒”这个词汇,以及“奥塔内”这个人名时,这名青年特地加重了语气。 这青年的话音刚落下,艾素玛便皱紧了眉头。 “说得也是啊。”艾素玛轻叹一口气,“的确有必要好好提醒奥塔内他们不要乱来奥塔内他们在哪?” “他们好像走在后头。”某人答道。 “嗯,好。我去去就回。” 说罢,艾素玛快步朝后方小跑着。 很快,她便找到了她正寻找着的身影。 “奥塔内。”艾素玛喊。 艾素玛身前的一名青年偏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正朝他这边跑来的艾素玛。 同样扭头看向艾素玛的人,还有站在奥塔内身周的几名年纪和他差不多的青年。 “艾素玛。”被艾素玛唤作“奥塔内”的青年用无悲无息的平淡口吻反问道,“有事吗?” “奥塔内。” 艾素玛看了看周围——周围恰好没有外人在。 确认完周围的环境后,艾素玛压低声线,幽幽地朝奥塔内接着说道: “刚才在和那个真岛吾郎初次见面时你有用不怎么友善的目光看着真岛吾郎和他的妻子,我说得对吧?” 奥塔内没有立即回答,只继续直直地看着艾素玛。 见奥塔内不做回应,艾素玛便接着说道: “那个真岛吾郎和他的妻子,是救了奇拿村的人。而且他们也算是我父亲的客人。” “你可别对真岛吾郎和他的妻子做任何奇怪的事情。” 艾素玛的这番“提醒”,直截了当,毫不委婉,也不讲多余的废话。 在听完艾素玛的这番提醒后,奥塔内的神色不变。 只在沉默了片刻后,幽幽地说道: “艾素玛,你应该知道我们几个是为什么会入住赫叶哲的吧?” 奥塔内看了看他旁边的那几名青年——这几名青年和他是老乡。 “就是因为我们村参与了2年前的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 “我们被和人打败,数不清的族人被和人所杀。” 奥塔内的嗓音一点点低沉了下来。 “只有极少数人成功逃跑,逃到赫叶哲来” “你觉得我们有办法用很亲切的目光看着那个真岛吾郎,看着他的妻子吗?” “你们的感受,我能理解。”艾素玛皱紧了眉头,“但” 艾素玛的话还没说完,奥塔内便抬手示意艾素玛不用说了。 “艾素玛,别说了。” “我们心里有数。” “是恰努普收留了因打了败仗而无家可归的我们。” “我们不会做出任何会让恰努普不满的行径。” “所以我们不会去对恰努普的客人怎么样。” “但是——你也别指望我们会对那个真岛吾郎摆出什么好脸色来。” “我知道了。”艾素玛点点头,“只要你们别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来便行,其余的事情,都随你们。” 说罢,艾素玛不再与奥塔内多言,转身即走。 绪方他们这一行人中,有不少的伤员与老弱妇孺,所以不仅走不快,同时也走不久。 在走了差不多2个多小时,抵达一处比较适合休息的地方后,便停了下来,开始原地休息。 在队伍停下来休息时,切普克突然叫来了他们村里的一名年轻小伙子。 “来,将这个送到赫叶哲的那些人那里。”切普克将一个大坛子递给这名年轻小伙子。 “这是?”年轻小伙子反问。 “是肉干。”切普克笑着说,“他们也算是我们的客人,可不能太怠慢了我们的客人。” “你将这些肉干送过去,然后跟他们说——这是我们奇拿村请他们吃的,请务必收下并多吃一点。” “嗯,好!”年轻小伙子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抱着这坛肉干快步奔向艾素玛他们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 “亚希利,你去哪?” 亚希利的奶奶朝急匆匆离开的亚希利高声问道。 “刚才希帕里邀请我一起去将部分猎物的肉给制成肉干!” 留下这句话后,亚希利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望着亚希利离开的身影,奶奶面带些许不悦地撇了撇嘴。 “真是的有这个去跟人一起去制作肉干的时间,还不如去多学学如何织布做衣” 在奶奶眼里,亚希利什么都好。 但唯有一点非常地不好。 那就是亚希利的织布技艺,烂得不行。 奶奶觉得自己用脚织出来的布,都比亚希利用手所织的布要好看一点。 在阿伊努社会之中,“布织得好不好”是评判一个女人是否是个好女人的重要标准之一。 所以亚希利这烂到家的织布技艺,一直让奶奶很发愁 而亚希利又是个对织布非常没有兴趣的女孩。宁愿去做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愿意去学习织布。 这就让奶奶更加发愁了 奶奶扫去旁边一块大石头上的积雪,然后坐在其上。 望了望无人相伴在其左右的四周,奶奶面带寂寥地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他的丈夫逝去,儿子在那场“失踪事件”中失踪后,原本的五口之家变成了现在的仅剩她c儿媳与亚希利的三口之家。 儿子失踪后,原 本还算热闹的家,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起来。 而在儿子失踪后,因少了一人陪伴的缘故,奶奶也比以前要更加频繁地感到寂寞了。 此时此刻,儿媳有事要去忙。 而亚希利也在刚才跑去和人一起去制肉干了。 现在仅剩奶奶一人待在原地无所事事 奶奶只有两大爱好——织布和聊天。 现在这环境,并没有织布的条件。 而现在儿媳c孙女都不在,也无人陪她聊天。 自从上了年纪后,不知为何,奶奶就越发容易感到寂寞。 强烈的寂寞感如上涨的潮水一般将奶奶淹没c压垮,让奶奶她那本来就有些佝偻的背,变得更加佝偻了些 就在这时,奶奶突然听到一串脚步声。 抬头向脚步声响起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小伙子正抱着一坛东西,急匆匆地快步跑着。 “喂!”正寂寞着的奶奶叫住了这名小伙子,“你怀里的那玩意是什么东西?” “是肉干!”这名年轻小伙子停下脚步,“村长刚才叫我将这坛肉干送给赫叶哲的人!” 这名年轻小伙子将切普克刚才交给他的“送肉干”的任务,言简意赅地告诉给了奶奶。 得知这坛子里所装的是什么玩意,以及这小伙子是要干嘛后,奶奶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在沉思了片刻后,奶奶站起身。 “我帮你去送肉干吧。”奶奶说。 “欸?”年轻小伙子面露惊讶。 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奶奶便接着说道: “我现在刚好正没事干,送送肉干恰好能打发些时间。” “这不好吧。”年轻小伙子面露迟疑。 “有什么不好的。”奶奶快步走到小伙子身前,“不要小瞧我,我可还没有老到连个坛子都搬不动。来,将坛子交给我。” 在奶奶的强硬要求下,小伙子半推半就地将坛子交给了奶奶。 “你瞧!这点重量,还压不垮我。” “还是由我去送吧。”小伙子苦笑道,“反正我现在刚好也没有什么事做,由我继续去送就好。” 奶奶摇了摇头:“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我。那你就跟我一起去送肉干吧。” 说到这,奶奶顿了会,随后换上带着些许惆怅之色在内的语气: “我其实也只是想找点事情来做而已” “我儿媳c孙女现在都有事要忙。” “只有我一人孤零零地坐在石头上。” “这种无事可干c孤零零的感觉,我太讨厌了” “只有找点事情来做,才感觉心里头舒服一些” 望着浮现在奶奶脸上的寂寥之色,小伙子脸上的表情一僵。 原本已经酝酿好的那一句句拒绝奶奶来帮忙的话语,全都堵在了喉间,怎么也没法再说出口。 “那好吧。”小伙子在沉思了片刻后,缓缓道,“那你和我一起去送肉干吧。如果感觉手臂酸了或是怎么了,记得及时告诉我哦。” 听到小伙子的这句话,奶奶立即喜笑颜开了起来。 “好咧!” 奶奶抱着装满肉干的大坛子,大步向前走去。 而小伙子紧随在其左右,随时准备接替奶奶去抱那大坛子。 在绪方他们停下来休息后,与绪方他们同行的艾素玛一行人也停了下来,然后以各自喜欢的方式进行着休息。 有的直接倚靠着什么东西开始小睡。 有的百无聊赖地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但绝大多数的人则是围靠在一起,开始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话说回来——”突然,某个青年出声道,“那个真岛吾郎在救这个奇拿村时,到底是砍了多少个白皮人啊?我发现好像有好多个版本啊我听得最多的版本,是那个真岛吾郎砍了60余个白皮人。” “欸?那个真岛吾郎有砍这么多人吗?”艾素玛挑了挑眉,“不是才砍了40来个吗?” “你们都讲错啦,我的这个才是正确版本,真岛吾郎哪可能砍得了这么多人,他最多只斩了20人。” “如果才斩20人的话,哪可能击退那么多的白皮人,那个真岛吾郎最少也砍了70人好不好?” 那名最先询问“真岛吾郎到底砍了多少白皮人”的青年,一脸懵逼地看着身前正激烈争论着的同伴们。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提出的问题,竟然会引发这么一场大论战 艾素玛现在也是一脸懵逼。 艾素玛之所以感到懵逼,不是因为突然爆发了一场大论战。 而是因为她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真岛吾郎砍人”有这么多个版本从20人到100多人,什么数字都有 “好了,都别吵了!”终于,有人站起身高声喊道。 此人的嗓门很大,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所有人纷纷停止争论,转头看向这人。 “这样争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这人接着喊道,“我们直接找个奇拿村的村民,问问他:真岛吾郎到底砍了多少个白皮人吧!” “这样一来,就能知道谁的版本才是正确的了!” 此人话音刚落,周围人在面面相觑了一阵后,逐一点起头来。 “说得也是我们直接找个奇拿村的村民来问问吧。” “可是我看好像有很多奇拿村的村民都很忙的样子呀” “有谁是在奇拿村中有朋友的吗?” 就在这时,一道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很陌生的年轻男声响起: “那个请问谁是艾素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有两名不速之客正站在他们的不远处。 这两名不速之客,正是前来送肉干的亚希利的奶奶,以及那名小伙子。 而询问谁是艾素玛的人,正是那名小伙子。 所有人都看着小伙子和奶奶。而艾素玛则立即起身,表明自己就是艾素玛。 随后,小伙子便将那坛肉干将奶奶的怀里抱起,然后将其交给艾素玛,表示这是他们奇拿村送给他们的礼物,让他们尽管收下,尽管地吃。 艾素玛礼貌性地推辞了几下,但在小伙子的强烈要求之中,还是收下了这坛肉干。 “你们2位来得正好呢!”就在这时,某名青年突然说道,“你们2位有空吗?” 这名青年口中的“2位”,指的正是奶奶与这名小伙子。 而这名青年正是刚才那名提议去找个奇拿村的村民来问问“真岛吾郎到底砍了多少白皮人”的人。 “怎么了?”奶奶朝这名青年问道。 青年说:“对于真岛吾郎协助你们村子击退白皮人的事迹,我们早有耳闻。” “但具体的经过,我们却一概不知。” “如果你们二位有空的话,能否跟我们说说那个真岛吾郎到底是怎么对付那些白皮人的,以及他究竟斩倒了多少白皮人吗?” 奶奶轻声“哦”了一下。 “原来如此。那你们算是找对人了呢。” 奶奶露出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在内的笑容。 “我现在刚好很有空。” “而且对于真岛吾郎,我也算是比较熟悉的。” 说罢,奶奶走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旁,扫清上面的继续,然后一屁股坐上去。 见这奶奶愿意跟他们详细说说真岛吾郎的事,周围的人——包括艾素玛在内,纷纷将目光集中在奶奶身上。 “这位婆婆。”那名刚才询问奶奶和小伙子是否有空c是否愿跟他们讲述真岛吾郎的事情的青年急声道,“可以先跟我们讲讲那个真岛吾郎到底斩了多少个白皮人吗?他是不是斩了一百来个白皮人啊?” 这名青年,是“真岛吾郎斩了上百个白皮人”的这一版本的支持者。 听到青年的这句话,奶奶笑了笑。 随后幽幽地说道: “100个白皮人?那你们可真是看低了那个真岛吾郎了。” 奶奶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纷纷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 什么?原来那个真岛吾郎的斩人数还不止百人吗?! 不仅是艾素玛他们大吃一惊。 那个跟着奶奶一起来送肉干的小伙子也是大吃一惊。 婆婆,你在乱说什么啊——小伙子用眼神朝奶奶这般问道。 身为也参与了对白皮人的抗击的小伙子十分清楚——那一夜攻击他们村子的白皮人,满打满算也没有100人 著名的和风恐怖游戏系列——零系列的第5作:《零·濡雅之巫女》将在今年登录全平台。 对于这款游戏,我也是久仰大名了,一直想去玩玩。因为这个系列一直是ps2或任天堂的ii机独占的缘故,一直玩不了。 我打算趁着《零·濡雅之巫女》登录全平台的这个机会,好好玩玩这游戏,顺便再录个视频,发到b站,让大家康康我面对鬼怪,临危不乱的模样。 于是我昨天决定热热身,到b站看了会著名的《零·红蝶》攻略视频。 然后昨天晚上我就睡不着觉了 那女鬼的笑声一遍遍地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早上起床的 时候,感觉自个都快神经衰弱了(豹头痛哭) 但有一说一,《零·红蝶》的故事设计得非常好,在看到最后的结局时,看着那漫天飞舞的红蝶,真的是百感交集,推荐你们也去看看《零·红蝶》的攻略视频或剧情讲解视频。 而且《零·红蝶》的片尾曲——天野月子的《蝶》也非常好听,看完《零·红蝶》的剧情再听这歌的话,将会有新的收听体验。 什么?你说我是在拖你们下水? 你们想多啦~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给你们安利好东西而已,绝不是想让你们和我一样睡不着觉哦~~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03章 熊熊,word很大,你忍一下【8700字】 “在史书上增添我们的页面!” ——松平定信/于大军出征之前 艾素玛他们的胃口此时都已被奶奶给吊了起来。 所有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奶奶。 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奶奶,在清了清嗓子后,以一种像讲英雄史诗般的语调,缓缓说道: “那个真岛吾郎到底是斩了10个人,还是斩了100个人——这种事情其实根本无关紧要。” “完全不需要去纠结这种事情。” 在听到奶奶说出“完全不需要去纠结这种事情”这句话后,艾素玛也好,其余人也罢,纷纷面露惊讶,不明白奶奶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奶奶接下来所说的话,便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那个真岛吾郎真正最厉害的地方,不是他在我们村子遇袭的那一夜,斩了多少个人。” “也不是他救了多少个人。” “他真正最厉害的地方——是他当时选择冲进我们村子,对我们伸出了援手。” 奶奶以前也常常跟围坐在她膝边的村里的年幼孩童们讲述他们阿伊努民族的英雄史诗,所以奶奶也是一个很擅长讲故事的人,不论是讲话的语调还是讲话的节奏,全都恰到好处。 不论是艾素玛等人,还是那名刚才跟着奶奶一起来搬肉干的小伙子,现在都已经听得入迷,聚精会神地看着c听着。 “我们村子与他非亲非故。他本不需要来救我们。大可直接袖手旁观,或是直接远走高飞。” “即使他袖手旁观或是远走高飞,也不会有人能批判他什么,毕竟他的确是没有任何对我们村子伸出援手的理由。”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他选择了帮助我们村子,即使这么做可能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甚至还会有受伤c死亡的风险。” “在我眼里,评判一个人的武勇,并不是看他有杀了多少个人。” “一个人即使技艺超群,杀了上百个c上千个敌人,但那人也极有可能是个懦夫。” “相对的,一个人即使连只杀鸡的本领都没有,连一人也未杀,但他也极可能是真正的勇者。” “在真岛吾郎选择冲进村子里,与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那一刻起,他就是真正的勇者。” “跟他当时义无反顾地冲进我们村子里的身姿相比,杀了多少人c救了多少人——这些事情完全只是细枝末节,无需多做探讨的小事而已。” 奶奶的话音落下。 艾素玛等人c那名刚才跟着奶奶一起送肉的小伙子,现在都怔怔地看着奶奶。 那名跟着奶奶一起送肉的小伙子,现在把双眼瞪得浑圆。 他刚才还以为奶奶是打算乱讲,说真岛吾郎斩了数百个人什么的 奶奶面带温淡的微笑。 艾素玛他们沉默着,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过了片刻,艾素玛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出声打破了沉默。 “感觉脑袋像是被一口大锤给狠狠锤了一下呢。”艾素玛露出苦笑,“婆婆你说得对去纠结真岛吾郎到底斩了多少个人的我们的确是有点愚蠢啊” “我们应该多去关注的,不应该是真岛吾郎到底杀了多少个人” 包括艾素玛在内,在场的不少人纷纷面露愧疚之色。 “嚯嚯嚯”奶奶抬头掩嘴,发出轻笑,“孩子们,不需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了,你们还想听真岛吾郎在那一夜的详细故事经过,对吧?” “婆婆我现在就讲给你们听。” “可能会有些长哦。” 奶奶的这番话,让艾素玛等人立即收起了脸上的惭愧之色,如刚才一般,聚精会神地看着奶奶。 此时此刻—— “和传闻中的一样呢”阿町一边给葡萄梳着毛,一边低声朝旁边的绪方说道,“红月要塞的阿伊努人真的拥有着火枪而且还是燧发枪,真想借他们的火枪来看看。看看他们的火枪具体是什么样的” 阿町那颗热爱火器的心,此时正熊熊燃烧着。 在阿町正给她的葡萄梳着毛时,绪方也正给他的萝卜梳着毛。 “我觉得这很难。”绪方苦笑道,“我总觉得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地将他们的火枪借给我们看的。” “这种事情,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阿町说,“我看那个名叫艾素玛 的女孩好像性格挺好的,说不定人家就愿意把他们的火枪借我们看看呢。” “刚才,我本来还有些担心这帮突然来访的红月要塞的人,会不会是一帮不欢迎我们和人的人呢。”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虑了,他们对我们挺和善的呢。” “尤其是那个叫艾素玛的女孩。” 阿町的话刚讲完,一旁的绪方便立即出声补充道: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我们和善。我刚刚有发现有几人看我们的目光就不怎么友好。” “还记得之前切普克村长跟我们所说的吗?” “红月要塞近段时间刚收容了一批在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中打了败仗而失去家园的阿伊努人。” “刚才那几个用不友好的目光看着我们的人,说不定就是曾败给和人的阿伊努人。” “这样的人,在红月要塞可能还会有很多” “总而言之——不要掉以轻心咯。” “这种事情,我知道啦。”阿町朝绪方吐了吐舌头。 松前藩,松前城—— 今日虽然是个没有下雪的晴天,但天气却格外地冷。 冰冷寒的风呼呼地吹着。 此时此刻,一架从外表上看便知造价不菲的轿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松前城的某条街道上快速行进着。 在这辆轿子的周围,足有33名骑马武士紧随在这轿子左右。 这33名骑马武士中,只有一人未穿铠甲。 未穿铠甲的这人有些年轻c清秀的面庞,仅在腰间佩着武士刀。 而另外的32人,则全数身穿赤盔赤铠,手中提着长枪。 一架华丽的轿子再加上33名紧紧护卫在这轿子左右的骑马武士——这自然是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街道上的老百姓们纷纷让到了街道的两旁,一边打量着这支由轿子与骑兵组成的队伍,一边细声讨论着坐在轿子里的人是谁。 这32名赤甲骑兵是幕府的精锐骑兵——赤备骑兵队。 赤备队是幕府历史最悠久的部队之一,在战国时代末期,江户幕府初代将军——德川家康就仿照着武田的赤备队,组建了德川赤备队。 而赤备队自组建后,也一直延续至今,并一直归将军直接管辖。 松平定信此次北上,将军德川家齐特地从麾下赤备队中派出32名最精锐的骑士来担任松平定信的贴身侍卫。 这32名负责保卫老中安全的赤备骑兵拱卫在这轿子的周围——那这轿子里面坐着的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真冷啊” 坐在轿子内的松平定信长出了一口气。 每一口吐息都凝成了白雾。 气候虽冷,但好在天气还算不错,太阳高悬在天空,并且也没有下雨c下雪。 “老中大人。” 这时,轿外传来立花的声音。 “我们已经出了松前城了!” 紧紧拱卫在轿子周围的那33名骑马武士中的那唯一一名未穿铠甲的武士,正是立花。 立花虽是松平定信的小姓,但也没有资格与贵为老中的松平定信同乘一轿,所以他只能策马紧跟在轿子的周围。 “嗯。”松平定信轻轻地点了点头,抬手拉开设于轿子左右两旁的窗户。 松平定信将目光投到窗外。 负责给他抬轿的那几人是富有经验的老手,以这么快的速度抬轿,轿子却几无晃动,让松平定信坐得非常舒服,同时也让松平定信能清楚地看清窗外的景色。 原野上的白雪c林木c溪流c以及远方的山岳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因为出了松前城的缘故,已经看不到任何一座房舍。 确认了自己真的已经出了松前城后,松平定信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看见松前藩的君臣们的上书与面见请求了呢 松前藩的君臣们被那场“归化虾夷暴动”给吓得够呛。 在幕府的二把手就在松前藩的当下,城内的归化虾夷们竟然发生了暴动——没有比这还要糟糕的丑闻了。 所以自暴动发生后,上到松前藩的藩主,下到松前藩的一干有资格面见松平定信的臣子们,统统都去向松平定信请罪。 这个时期的日本官员,可没有现代的日本官员那么舒服。 现代的日本官员,在办错事的时候,往往只需要鞠个躬c道个歉就能了事——江户时代的官员可没有这个待遇。 若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切腹自杀只能算是小意思。 最严重的惩罚,就是你本人不仅要切腹自杀,并且你的家族还要被剥夺武士的户籍,整个家族贬为平民。 在这个武士们重视荣誉的时代里,因犯错而没了武士身份——这是一件屈辱到能让人都抬不起头来的事情。 在暴动事发后,不少松前藩的重臣上书松平定信,请求松平定信容许他们切腹谢罪。 而松前藩的藩主也亲自面见松平定信,请求松平定信容许他以退位的方式来谢罪。 松前藩的藩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动给吓坏了。 在幕府二把手就在松前藩的当下,竟然连治安都维持不好——若是幕府有意,都可以用这个来作理由,给松前藩降下严厉的惩罚。 松前藩藩主宁愿退位,将藩主的大位让给已经成年的儿子,也不愿让松前藩遭受削地c转封之类的惩罚。 他们松前藩本就不算多么富裕,因地理位置太靠北,所以良田极少,农业极不发达,全藩总石数只有1万石。 若不是因为可以和虾夷展开大规模的贸易活动,有商业上的输血,否则他们松前藩都可以和米泽新田藩这种著名的“穷光蛋藩国”竞争一下谁才是全日本最穷的藩了。 不论是削地还是转封,对本来就不是多么富庶的松前藩都是极大的打击。 那段时间,松平定信一直能频繁收到松前藩君臣们的上书与面见请求。 次数之频繁,让现在的松平定信光是回想一下当时的那段回忆,就忍不住直抽嘴角。 对于该怎么处置松前藩的君臣们,松平定信也是思考了好些时日。 最终,松平定信决定——放松前藩的君臣们一马。 松前藩的君臣全数进行口头批评。 藩主禁足2个月。 部分大臣罚俸3个月。 这个时代的禁足,其实只是要待在自个的房间里,哪都不能去而已。 除了没有自由之外,睡觉c饮食c娱乐——这些事情统统不受限制。 松平定信的这处罚,可谓是极仁慈的了。 本来,即使松平定信要求藩主退位c部分大臣切腹谢罪,也不会有任何人感到不妥。 松平定信之所以放松前藩的君臣们一马,一来是因为玛卡闹他们所发动的暴动,间接帮助了他们,让他们有了更充分的对红月要塞的宣战理由。 二来是因为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松平定信也不想在战争马上就要开始的当下多生事端。 于是,在松平定信的恩赦下,松前藩的君臣们只被降下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极轻处罚,统统喜极而泣。 顺便一提——被俘的玛卡闹等人,已经统统于3天前,在松前城中当着城中许多老百姓的面斩首示众了。 玛卡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让他们继续活着的价值了。 他们仅剩的价值,大概就只有将他们推出来斩首,借此来平复民愤了。 视角回到眼下——松平定信现在正在前往松前城郊外的某地。 在那个地方,正有一支800人的大部队正等着他。 松平定信将拉开的窗户重新关上,闭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轿子缓缓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轿外再次响起了立花的声音: “老中大人,我们到了。” 立花的话音刚落,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松平定信缓缓睁开双眼。 “把轿门打开。” 立花:“是!” 轿门被缓缓拉开。 光线顺着被拉开的轿门,照进昏暗的轿内,照亮了松平定信他那已有了不少皱纹的脸。 松平定信缓步走出轿子。 立花c以及那32名负责贴身护卫的赤备骑兵此时都已下马,恭立在轿子左右。 在轿门前,则站着十数名全部顶盔贯甲的武将。 而站在这些武将最前方的,是一名正处中年的年纪c有着魁梧身材,直如一尊耸立的巨塔的老将。 而这名老将,正是稻森。 见松平定信从轿子内出来了,稻森以及他身后的其余武将,立即向松平定信躬身行礼。 “老中大人!”稻森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喊道,“恭迎驾到!” “稻森。”松平定信背着双手,挤出一抹微笑,“部队集结得如何了?” “整装待发!”稻森的回答简洁明了c铿锵有力。 “带我去看看吧。”松平定信接着说。 “是!” 在以稻森的引领下,松平定信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 站在山坡顶上,向下张望。 寒风从天空掠过,也从山坡下那 一名名顶盔贯甲的将士们身侧掠过。 山坡下,800名幕府军士兵组成密集的方阵。 根根长枪自阵中透出,直刺向天空,组成密密匝匝的枪林。 身上的盔甲在苍穹下闪烁着寒芒。 一面面绘着“三叶葵”的大旗在风中呼啦啦掣动。 这800名幕府军士兵无一不是面容肃穆,军阵周遭的空气的温度,仿佛都因这整肃的军容而下降了几度。 这是他们幕府的士兵。 这是马上就要提兵北上,讨平红月要塞的士兵。 站在山坡上,向下打量着这支军阵的松平定信,其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满意c自信的笑。 山坡下的军阵,仅仅只是一支800人的军阵c只是他们的1万大军的其中一支部队而已。 他们的1万大军目前虽仍四散在各处,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已经开始向北方集结。 速度最快的先头部队已经跨过了松前藩的北部边疆,松前藩以北的虾夷的地盘之中。 “军容整肃。”松平定信轻声道,“干得不错,稻森。看来选你镇守北方,并且让你担任全军总大将,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这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站在松平定信身后的稻森赶忙说道,“有老中大人的倾力相助,有麾下部将们的鼎立支持,我稻森雅也才能练兵有成。” 身为武将的稻森是个粗人,不擅长文绉绉地讲话,那种委婉且高级的马屁他拍不出来。 听着稻森这简单直接的马屁,松平定信露出淡淡的笑意。 身为实干家的松平定信,并不是很喜欢底下的人拍他的马屁。 但稻森毕竟是他的亲信,所以松平定信也不多说什么了。 松平定信现在的心情极好。 望着身前这800人的军阵,他现在只感觉心潮澎湃。 再过些时日,到一万大军全数集结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将不再是800人的小小军阵。 而是能从大地的这一头,铺展到另一头,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名副其实的大军! 豪气翻涌,壮志凌云。 “稻森,我们出发吧!” 松平定信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在史书上,增添我们的页面!” “嗬嗬嗬嗬” 祖父江倚靠着一棵大树,用力喘息着。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肺已经彻底化为了无底洞,不论吸入多少空气入肚,都只觉得不够。 喉咙很干,口腔里充溢着用力奔跑过后特有的血腥味。 待胸口稍微舒适了一些后,祖父江才解下挂在腰间的一个装饮用水的竹筒,将筒内的饮用水大口灌进干涸得感觉都快裂开的喉咙里。 清水入喉,祖父江只感觉不仅是喉咙,就连自己的灵魂都获得了滋润。 就以他目前的干渴程度,他完全可以一口气将竹筒内所装的水给一口气喝干。 祖父江脑海深处的一个名叫“欲望”的小人,不断地跟祖父江说:快喝吧,喝个痛快吧。 虽说这小人的话语充满了诱惑。 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欲望。 在仅喝了竹筒内一半的水后,祖父江便强忍住再喝下去的欲望,放下手中的竹筒,盖上盖子,挂回到腰上。 现在的环境,并不容许祖父江去尽情地喝水。 他现在正置身于一片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这里是哪儿c哪儿有可饮用的淡水——他完全不知。 所以每一滴水都是非常珍贵的,能不喝就不喝。 祖父江现在之所以会大汗淋漓地靠着一棵大树喘到肺都快从喉咙中掉出来,全是因为——他刚才偶遇到了一头熊。 就在大概半个小时前,祖父江在一棵大树的树根旁发现了不少的蘑菇。 而这些蘑菇,祖父江也全都认得。都是能吃的蘑菇。 兴高采烈的他,屁颠屁颠地跑去采蘑菇。 然而采着采着,他突然听到身侧传来诡异的踏雪声。 循声转头看去——只见在他的不远处,一头大棕熊正直立着身子,两只前肢倚靠在一块体积不小的巨石上,将上半身自石块的后面探出,用黑溜溜的一双小眼看着他。 换作是有经验的猎人在场的话,那么在遇到熊后,绝不会乱动。 然而——祖父江并不是有经验的猎人。 被吓了一跳的祖父江惊叫了一声,然后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那头本在不远处观望着的熊不知是被祖父江的惊叫声给吓到,还是被祖父江手中的刀,总之这头熊朝祖父江发出一 声咆哮。 然后如奔雷一般朝祖父江扑去。 身手平平的祖父江那有可能是熊的对手。 祖父江甚至都来不及出刀,便被熊给扑倒了。 在被扑倒时,他手中的刀也掉落在一旁。 熊张大嘴巴,锐利的牙齿对准祖父江的脑袋,祖父江都能闻到熊嘴中的腥臭味。 大概是因为求生欲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吧,祖父江猛地想起——自己在和同伴们一起淘金时,某个曾当过猎人的淘金同伴曾跟他介绍过被熊扑倒后的自救方法。 那名猎人朋友所说的自救方法非常简单——将胳膊捣进熊的嘴巴里,堵住它的喉咙,最好还要抓住它的舌头来回拉扯。 据这位猎人朋友所说——熊一旦被堵住喉咙,就会非常难受,身体会使不出力气,不仅咬不断你的胳膊,还会因发觉这人类不好惹而赶紧逃走。 (作者君注:这个自救方法不是作者君瞎掰的,是真实且可靠的自救方法,详情请见章末) 自从这名猎人朋友那听说了这被熊扑倒后的自救方法后,祖父江就一直很怀疑这方法是否是真实可靠的。 毕竟把胳膊捣进熊的血盆大口里——这怎么想都觉得相当危险 然而此时此刻,已经没有那个余裕再让祖父江去另作他想了。 若不赶紧做点什么,他的脑袋就要被压在他身上的大棕熊给咬断了。 于是祖父江咬了咬牙,将所有能求的神佛都求了一遍,祈祷那名猎人朋友所说的自救方法是真的有用的后,他将右手握成拳头,直直捣进熊它那正张大着的c正朝祖父江的脑袋咬来的血盆大口里。 奇妙的温热触感包裹着祖父江的整只右臂。 将右臂捣进熊的血盆大口里后,祖父江摸到了一条软软的东西——是熊的舌头。 在摸到熊的舌头后,祖父江立即按照那名猎人朋友跟他所说的那样,紧攥住这条舌头,然后用力来回拉扯。 “呜!” 喉咙被又大又粗的胳膊给堵住c舌头被抓住并且被来回拉扯的熊发出痛苦的吼叫。 一人一熊在雪地上缠斗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分出了胜负——熊从祖父江的身上跳下。 见熊似乎是想离开了,祖父江也放开了熊的舌头,并将胳膊从熊的嘴巴里缩回来。 在自个的喉咙与舌头重获自由后,熊立即然后落荒而逃。 在熊逃跑后,祖父江也顾不上去擦自己右胳膊上的熊的口水了,直接朝与熊完全相反的方向逃跑。 一直跑到熊要炸开,双腿都开始发颤后,祖父江才终于停了下来。 于是,才有了现在祖父江倚靠着一棵大树喘息的这一幕。 虽然现在将竹筒内近一半的水都给喝了,但祖父江还是非常地渴。 但他不敢再多喝一点。 ——该死的 祖父江在心中破口大骂着。 他在心中疯狂诅咒着在前些日突然出现了那帮虾夷。 他之所以沦落至今,都是拜前些日突然出现的虾夷所赐。 之前,祖父江还是不死川统领的淘金队伍里的一员。 然而就是在几日前,他们队伍正在一片树林里休息时,一帮虾夷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出来。 这帮虾夷全都身穿大红色的鲜艳服饰。 若是普通的虾夷也就罢了,但要命的是——这帮虾夷的手中有着火枪。 他们从四面八方杀出后,立即枪声大作,仅一个照面,祖父江的不少同伴被倒在了枪下。 祖父江他们遭到了奇袭,而且他们的人数也远少于对方。 所以战斗刚开始就结束了。 祖父江他们被打得溃不成军。 对于这段遇袭的经历,祖父江其实没有太多的记忆。 他只记得他不断地逃跑c逃跑c逃跑不要命地逃跑。 上一次这样不要命地逃跑,还是在去年夏天的京都,上了二条城的天守阁,发现绪方逸势根本是个怪物,然后仓皇逃出二条城的那个时候。 而祖父江的运气也真的很不错——竟还成功逃出了这帮虾夷的围剿,并且还逃过了追杀。 红衣c火枪——居住于红月要塞的虾夷的两大特征。 袭击他们的,毫无疑问是红月要塞的虾夷了。 在遭到遇袭之前,祖父江才刚跟他的首领不死川讨论过红月要塞的虾夷。 在这帮红月要塞的虾夷来袭之前,不死川首领用笃定的口吻跟他说:没有那么容易在野外碰到红月要塞的虾夷 一回想起不死川首领,祖父江便感觉悲怆不已。 在遇袭时,只顾着逃跑的祖父江,完全没有那个 余力去看不死川首领以及其他同伴是否有顺利逃走。 而现在成功逃出来的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寻找其他人,因为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虽然成功逃过了那帮红月要塞的虾夷的攻击,但因为仓皇逃跑的缘故,祖父江逃到了一片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手头也没有地图,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哪,不知该往哪儿走有水喝——简而言之,就是迷路了。 在这样的荒郊野林迷了路——这可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情。 这些日,祖父江一直在试图摆脱迷路的困境,试图回到熟悉的地方,或是回到松前藩。 祖父江并没有多么丰富的野外求生知识。 他仅会根据太阳的位置来辨认方向。 他现在所能的,就只有一路向南。 一路向南的话,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顺利返回松前藩。 祖父江倚靠着大树,又休息了片刻,确认自己这副因刚才躲避棕熊而满是疲惫感的身体稍稍恢复了些后,低声朝自己说道:“好走吧!” 祖父江站直身子,通过太阳辨清了哪里是南方后,缓步朝南面走去。 他想活着。 他还不想那么快英年早逝。 祖父江抬手抹了抹自己怀里的一个布包。 这个布包里面装着这段时间跟随不死川四处淘金后所攒下来的金砂。 当时从那帮红月要塞的虾夷们的枪下c弓下逃跑时,祖父江为了跑快一些,将身上所有能扔的都扔了。 唯独只有这包金砂没有扔掉。 他要活下去。 活着回到和人社会中。 用这包金砂来换取崭新的人生。 一段日子后—— 在好几天前,绪方就没有去数日子了。 没有去记现在是出发前往红月要塞的第几天。 每日只跟随着队伍缓缓向前c向前c向前 今日的天气不怎么好。 厚厚的云层将天与地隔断,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会降雪。 今日的天气虽是一个糟糕的天气。 但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却是一件好事。 就在刚才c就在绪方如往常一般与阿町策马并肩向前同行时,阿依赞一脸兴奋地朝他们俩奔来。 一边朝绪方他们奔来,一边兴奋地大喊: “真岛,阿町!我们到了!已经可以看见赫叶哲了!” 绪方眉毛一挑:“赫叶哲就在前面了吗?” 阿依赞用力点了点头。 绪方一勒马缰,驱使着胯下的萝卜停步。 随后绪方将双脚从马镫中抽出,站在马鞍上,拿出之前从瓦希里那里赢来的望远镜,朝前方张望着。 透过望远镜的镜头,绪方看到——就在他们的前方,有一排巍峨的木制围墙。 绪方仅仅只是看到了围墙的一面而已。 但那大小c那高度,让绪方在看到这面围墙的下一刻,便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叹。 “终于到了吗红月要塞” 作者君这段时间一直在苦读那本《遇到熊怎么办?》,现在作者君已经拥有了大量的熊的知识,都可以自称一声“熊博士”了。 我从这本书中学到的最硬核的知识,就是——被熊按倒后的自救方法。 而本章中祖父江所用的自救方法,就是这本书中所提及的方法。 这本书是一名在北海道猎了数十头熊的硬核猎人口述,某人编纂而成的科普书籍。 据那名硬核猎人所述——他曾有一个同为猎人的同伴在猎熊时,不慎失手,被熊给按倒。 当时熊正好张开嘴巴要咬过来,于是他就把手握成拳头,一口气将胳膊捣进熊的嘴巴里,抓住熊的舌头来回拉扯,熊被堵住了喉咙,难受得不行,所以就直接逃跑了。 人怕熊,熊也怕人。在熊的世界观里,人类是可怕的动物(除了那些吃过人肉的熊),所以只要人类进行剧烈的反抗,熊往往会受惊逃跑。 熊若是喉咙被堵住,就使不上什么力气了,所以不用担心胳膊会被咬掉。 那名硬核猎人还在书中贴心提示道:在将胳膊塞进熊的嘴巴里时,最好将整只胳膊都塞进去,最好是抓住熊的舌头来回拉扯,只要你求生意志够强,这种事情不难办到。 当然——这种方法仅限于对付没吃过人肉的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04章 双城墙+棱堡=食大便啦!大人!【5600字】 “如何?”阿町朝刚用望远镜远远地看了一眼红月要塞的绪方问道,“红月要塞长啥样?” “太远了,看不太清楚,仅看到一截木制的围墙,以及它的旁边有一条河。” 绪方将手中的望远镜朝阿町递去。 “你要不要拿去看一眼?” “我就不用了。”阿町摇摇头,“反正待会马上就要到了。” 此时,突然来了名十分年轻的小伙子。 小伙子跟就在绪方旁边的阿依赞说了些什么后,便快步离开,朝队伍的更后方奔去。 “那人刚才说什么了?”绪方问。 “那小伙子是来传达村长的命令的。”阿依赞说,“村长他刚才下令:现在原地休整片刻。” “现在原地休整?”绪方挑了挑眉头,“赫叶哲已经近在眼前了呀。” “那小伙子刚才有说原因。”阿依赞说,“我们刚才已经连续走了蛮长的一段时间了,有不少老弱现在都已经感到很疲惫。” “虽说赫叶哲现在已经就在眼前了,但目前仅剩的这段距离也不算太短。” “让队伍里的这些已经感到疲惫的老弱再接着走完剩下的这段距离,有些太勉强了。” “反正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些时间,所以也不急着快点进入赫叶哲。” “因此村长才决定休整片刻,待休息得差不多后,再走完最后的这段路。” 绪方本来也不急,既然切普克村长是为了村里的老弱才决定再接着做休整的,那绪方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这时,绪方突然想起了什么。 “休息吗”绪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古怪的笑意,“艾素玛他们应该会感到很开心吧” 听到绪方的这句感慨,一旁的阿町也忍不住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绪方觉得亚希利的奶奶留在虾夷地这里真的是屈才了。 他觉得亚希利的奶奶应该去大坂c京都c江户这样的大都市里当个说书人,绝对每天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的确就如绪方所说的那样——在收到切普克村长下达的暂时休整的命令后,以艾素玛为首的红月要塞的人非常地开心。 他们终于又能接着听故事了。 “婆婆!您来了呀!” 艾素玛用有着激动的口吻朝缓步朝他们这边走来的亚希利的奶奶这般说道。 “嚯嚯嚯”奶奶掩嘴笑道,“抱歉呀,让你们久等了。” 奶奶的身前,是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坐在雪地上的红月要塞的人。 所有人都用一种期待中带着几分急不可耐的目光看着奶奶。 “婆婆!这里刚好有根倒地的枯木!”艾素玛牵着奶奶的手,将奶奶领到一根横在大地上的枯木前。 枯木上的积雪都在刚才被艾素玛他们扫净了。 奶奶也不客气,直接坐在这根枯木上,将双手交叠放在双腿上。 “我上次讲到哪来着?”奶奶问。 “讲到有个打算逃跑的白皮人策马逃跑,但被真岛吾郎拦住了去路的那里!”艾素玛说。 “哦哦,那里呀。”奶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想起来了。” “那个婆婆。”艾素玛突然一边摆着古怪的表情,一边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说道,“故事有办法在今天讲完吗?” “嚯嚯嚯”奶奶掩嘴,发出她那十分独特的“嚯嚯嚯”的笑声,“故事已经进入尾声了哦,奶奶向你们保证,能在这次的休息时间内,将故事彻底讲完。” 说罢,奶奶清了清嗓子,接着缓缓道: “话说那个打算骑马逃跑的白皮人一路夺路而逃。” “就在他即将逃出村时,真岛吾郎他从一旁跳了出来。” “他就这么站在那名打算骑马逃跑的白皮人面前。” “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与余力去调转方向了,于是那白皮人决定骑马撞飞真岛吾郎。” 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坐在她身前的艾素玛等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奶奶讲故事。 奶奶以前常常跟村里的年轻孩童们讲述代代相传的英雄史诗,因此早有练就一番犀利的讲故事的本领。 奶奶自知——若是太快将绪方的故事给讲完,那她日后又要陷于先前的那种一到休息时间就无事可干的境地之中。 所以奶奶做出了一个非常机智的决定——将绪方的故事尽可能讲久一些。 于是奶奶凭借着自己以前给村中孩童讲故事所锻炼下来的讲故事的本领,直到现在——已经几日过去了,也仍未讲完绪方的故事 奶奶为了避免出现艾素玛他们听腻了的情况,还特地留了个小心眼——每次都恰好在最精彩的关头停下,吊艾素玛他们的胃口,好让艾素玛他们为了能接着听后续的内容而不断地去请她过来讲故事。 于是——自与奇拿村的村民们一起同行后,像现在这样围坐在奶奶的膝边,听奶奶讲绪方“一人救村”的具体过程,便成了艾素玛他们每到休息时间必做的事情。 身为故事主角的绪方,在亚希利的奶奶开始给艾素玛他们讲述他的故事后没多久,便获知了此事。 在得知亚希利的奶奶竟然有办法将他当初“一人救村”的事迹讲上这么多天时,绪方简直惊为天人 绪方曾旁听过几次。 村子遇袭的那一夜,年事已高的奶奶没有参与战斗,而是躲在家里。 她虽没有亲眼目睹过绪方的战斗,但在事后从不同的人口中听说过绪方的事迹,所以她不愁没内容讲,而且所讲述的内容也大体正确。 通过旁听的这几次,绪方发现奶奶能将他的故事讲上这么久,不是通过什么多复杂的方法,就只是很普通地拖剧情而已。 他拔刀格挡这样的动作,奶奶都能讲上一分钟。 但怎奈何奶奶的口才非常地好。 这么水的内容,都能被她讲得天花乱坠。明知她讲得很拖,但还是忍不住想接着听下去。 旁听过奶奶的“故事会”后,绪方的第一感受就是——亚希利的奶奶不去做说书人真的是可惜了。 不过奶奶也是一个良心人。 她知道红月要塞已经近在眼前了,所以清楚现在应该是他们最后的休息时间。 因此奶奶此次没有再接着水故事,十分干净利落地给绪方的故事收了个尾,让艾素玛他们不用再被吊着胃口。 在休息时间结束时,奶奶恰好将故事全数讲完。 在得知故事终于完结了时,艾素玛也好,其余的红月要塞的人也罢,统统感觉像是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c积压在胸膛间的一股气终于吐出了。 休息时间过去后,队伍重新启程。 在队伍重新启程后,艾素玛主动要求由他们这帮红月要塞的居民走在最前头,这样方便待会和城墙上的同胞进行交流,让他们放行。 这种的提议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于是切普克爽快同意了下来。 重新启程的队伍一点一点地靠近红月要塞。 原本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影子的要塞,现在渐渐凝聚出清晰的实体。 刚才在用望远镜对红月要塞进行首次观察时,因距离还太原的缘故,所以绪方看得还不是很清楚。 在离红月要塞越来越近后,绪方终于渐渐看清了红月要塞的具体模样,以及其周边的环境。 红月要塞依河而建。 其周边有条“几”字型的河流流经,河流的河道很宽,河水很湍急,在这样的大冷天里也不会结冰。 而红月要塞就建于这个“几”字的里头。 举个形象的例子——红月要塞和从它旁边流过的河流刚好可以构成一个“凡”字。 河流就是“凡”字中的“几”,而红月要塞就是“凡”字里头的“丶”。 要塞三面临河,绪方他们现在就是在靠近没有临近河流的那面围墙。 没有临河的那面围墙有着扇巨大的大门。 围墙也好,门也罢,统统都是木制的。 在又靠近了红月要塞一些c能够更清楚地看清红月要塞的模样后,绪方惊奇地发现——红月要塞竟是双城墙的结构。 有一道外城墙,而外城墙的内部还有一道内城墙。 内城墙的高度要比外城墙高上一些。 据绪方的目测,外城墙的高度在45米左右。 而内城墙的高度则在55米左右。 这种双城墙的结构有2大好处。 一:进攻方得连续攻破两道城墙才能拿下这座要塞。 二:防御方可以通过两面城墙展开立体打击。负责近战的士兵站在外城墙上迎敌,弓箭手c火枪手等负责远攻的士兵则站在比外城墙更高的内城墙上,对来袭的敌人进行俯射。 除了是双城墙结构之外,红月要塞还有一个很令人瞩目的特点。 “呐。”阿町偏转过头,朝身旁的绪方低声说道,“这红月要塞的围墙怎么这么奇怪呀?凹凹凸凸的。” “啊 对c对呀,是很奇怪”绪方随意说了些什么,将阿町敷衍了过去后,继续用错愕的目光打量着红月要塞那凹凹凸凸的城墙。 没见过世面的阿町认不出这种城墙。 但身为穿越客的绪方倒是认得的。 绪方曾在某本书籍上看过对这种堡垒的介绍。 这种样式的围墙,是某种大名鼎鼎的堡垒的重要特色。 “棱堡”绪方用只有至极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呢喃道。 棱堡——在西方用上火器后,应运而成出来的大杀器。 在火药与火器传入西方,西方进入火器时代后,城市攻防战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在接下来的一个短暂时期是进攻方的黄金年代。 老式的要塞,根本防御不了火器这种新型的武器。 一个接一个的要塞屈服于大炮的威力。 但西方人也不是笨蛋。 不过半个世纪一种新型的城防体系——棱堡就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了。 所谓的棱堡,其实质就是把城塞从一个凸多边形变成一个凹多边形。 这样的改进,使得无论进攻城堡的任何一点,都会使攻击方暴露给超过一个的棱堡面,防守方可以使用交叉火力进行多重打击。 简单来说,就是进攻方不论向哪里进攻,都会遭到2到3个,甚至更多方向的同时打击。 在棱堡诞生后,西方重新回到了“守城方占尽便宜,进攻方吃尽苦头”的时代。 棱堡再加上足够数量的士兵与武器——完全能抵御数倍乃至10倍以上的敌人的进攻。 此时此刻,绪方隐约看到不论是外城墙上,还是内城墙上,都有不少人影在晃动——这些人影应该就是负责站在围墙上塞外警戒的警戒人员了。 围墙上的警戒人员已经发现了绪方他们,道道人影正快速晃动着。 在又靠近了要塞一段距离后,走在前头的艾素玛高声朝外城墙上的警戒人员喊了些什么。 随后,外城墙上的警戒人员也用绪方听不懂的阿伊努语回应了几句话。 随后,绪方便看见要塞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要塞的周边没有护城河,但红月要塞的大门却是那种极具欧洲风格的吊桥式的大门。 奇拿村的中的绝大部分村民,都是没有进过红月要塞的。 所以绪方c阿町也好,奇拿村的村民们也罢,在顺着洞开的大门缓缓进入红月要塞后,便纷纷高频率地转动着脑袋,打量着四周。 在队伍刚进入要塞时,不少身穿他们红月要塞标志性的大红色服饰的警戒人员手持各式武器围拢上来。 走在队伍前头的艾素玛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后,这些警戒人员便立即让开,分出了一条供绪方他们通行的小路。 穿过外城墙的大门后,绪方放眼向周围望去——周围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内城墙与外城墙之间几乎什么也没有,就只看到一些手持武器的人在两道城墙之间往来。 内城墙与外城墙之间相隔约莫15一20米。 内城墙与外城墙一样,都是棱堡式的围墙。 在绪方他们穿过外城墙的大门后,内城墙的大门也紧接着打开。 在又穿过了内城墙的大门后,绪方他们才总算是真正进入到红月要塞之中。 穿过内城墙的大门后,向周围望去,能看到一座座充满阿伊努风格的民房。 现在已有不少红月要塞的居民因收到“有人来访”的消息而围靠过来凑热闹。 虽然还没正式进入红月要塞的居民们的居住地,但现在站在内城墙的城墙底下放眼望去——民房的数量和密集程度都远超绪方的想象。 同样超越绪方想象的,还有红月要塞的热闹程度,明明与居民的居住地还隔着一段距离,但绪方已经能听到阵阵喧闹声。 绪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内城墙——不得不说,红月要塞的防御体系,光用“厉害”这个词汇来形容,已经有些不够格了。 双城墙结构+棱堡式的围墙一进攻方的噩梦。 棱堡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它的防御力,而是它的火力。 棱堡的城墙设计,让守城方没有任何射击死角。 而双城墙的设计,又让守城方可以展开立体打击。 也就是说,进攻红月要塞的人,不论是进攻哪个方向,都会遭到前面的城墙c侧面的城墙c内城墙——起码3个方向的攻击。 绪方猜测——建起这座要塞的露西亚人,一定是打算将这座要塞投入到军事上。 若只是为了设立一个普通的前哨据点,肯定不会去建这种既费时间又费人力的双城墙式的棱堡。 不过大概是有因为在遥远的异国他乡, 人力c物力都不充足的缘故吧,红月要塞的城墙的种种建设还是偏简陋了一些。 围墙不是石制的,而是木制的。 这种木制的围墙,就注定了红月要塞的防御力会偏差,木头再硬也硬不过火炮,若是让火炮直击城墙,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据绪方的观察,围墙上的塔楼等设施也不是很多。 不过能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在缺少财力c人力c物力的情况下,营建出这种双城墙结构的木制要塞,已经是非常地不容易了。 如果这红月要塞的围墙是石制的,并且有充足的塔楼等设施,那这红月要塞就是货真价实的铜墙铁壁了。 围靠过来凑热闹的红月要塞的居民越来越多。 他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奇拿村的村民们,以及绪方与阿町。 相比起奇拿村的村民,自然是长着和他们截然不同的脸c穿着与他们毫不相同的衣服的绪方和阿町,更能引起红月要塞的居民们的注意。 “感觉我们像是被围观着的动物一样”不太喜欢被这样的目光给打量着的阿町,低声朝身旁的绪方抱怨道。 “可能在红月要塞,和人也非常地少见吧。”绪方苦笑道,“红月要塞大概已经好久没有说不定甚至就没有和人拜访过。” “咱们俩现在应该是红月要塞仅有的2名和人呢。” 此时此刻—— 红月要塞,某处—— “喂!差不多该放我出来了吧?我都说了很多遍了呀!我才不是什么幕府的间谍!我最讨厌幕府了!怎么可能会给幕府办事啊!” 某座民房内,传来气急败坏的苍老声音。 这道声音所说的话,是有些不标准的阿伊努语。 两名手握弓箭的青年守在这座民房的房门外。 “吵死了!”这2名青年中的其中一人喊道,“给我安静一点!等确认你的确不是和人中的间谍后,我们自然会放你离开的!” “那要花多久的时间啊?!”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道!”青年道。 “那你们可以给我点纸笔,或是将我的行李归还给我吗?这屋子里啥也没有,是想憋死我吗?” “不行!在确认你是否是间谍之前,我们是不会将你的行李还给你的!” “真是够了!” 话音落下,这座民房内传来脚踹墙壁的声音。 “最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啊” 民房内那气急败坏的声音,转变为了既气急败坏又懊恼的声音。 “先是在某个村落碰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村医害我被赶出了村。” “现在又被当成幕府的间谍给抓了起来” “真是够了!” 房内再次传来脚踹墙壁的声音。 有人能猜出这个被当成间谍收押着的人是谁吗? 昨天有名书友询问:那本《遇到熊怎么办?》中有没有科普遇到吃过人肉的熊该怎么办。 这本书中的确有提及遇到吃过人肉的熊后该怎么办。 据作者所说,遇到吃过人肉的熊,只有一条应对方法:听天由命吧(ゝ·)☆ 熊一旦吃了人,就对人类没了敬畏之心,上章章末科普的“胳膊申猴法”也不起作用了。除了祈祷奇迹出现,别无他法。 不过这本书的作者有提出一条非常有用的防止熊靠近的方法——不断地拧塑料瓶。 不论是否是吃过人肉的熊,都非常讨厌拧塑料瓶时所发出的那种“喀拉喀拉”的声响,在听到这种声音后,熊往往会直接离开。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05章 “刽子手一刀斋”与“北门之先觉”【8800字】 绪方他们一行人在穿过内城墙的大门,正式进入红月要塞后,便与艾素玛等人分开了。 艾素玛等人前去复命。 而绪方他们则是先被引领到了离内城墙大门不远的某处空地上。 绪方他们并没有被搁置在一边晾太久。 很快,便来了一帮年轻人。 这帮人找上了切普克,跟切普克热情地说了些什么。 在交谈结束后,切普克兴冲冲地带着阿依赞来找绪方和阿町。 “真岛吾郎,阿町!”切普克说,“恰努普他找我过去,要与我详细商讨我们奇拿村入住的详细流程与细节。(阿伊努语)” 阿依赞一字一句地翻译着。 “除了我之外,恰努普还找了你们俩,希望你们俩能跟着我一块过去,他很想见见你们。(阿伊努语)” “恰努普?”绪方挑了挑眉,在沉思了一会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绪方c阿町c切普克c以及奇拿村的几名高层在几名穿着红月要塞标志性的大红色服饰的青年的带领下,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红月要塞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绪方不断张望着四周。 这一路上所看到的景色,与绪方之前走访库玛村等各个村落所见着的景色并无二致。 仍处于部落制文明的阿伊努人,自然是没有营建什么气势磅礴的宫殿,亦或者是什么笔直宽敞的石砖大道的能力。 建在道路两侧的,是一座座充满阿伊努风格的由石头c木头c草料等材料建成的小屋。 脚下是不断被人踩踏,在日积月累之下逐渐踩实的泥路。大概是为了方便人们行走吧,路上的积雪都被扫清,露出道路那灰褐色的原本模样。 天气好的时候,尘土飞扬。 下雨的时候,就会变成一坨坨泥浆,宛如沼泽一般。 坐拥如此先进的堡垒,却还仍旧过着原始的阿伊努式的部落生活——这给绪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有一座上千平米的豪宅,但却在豪宅的大厅里立一座便宜至极的野营帐篷,然后吃穿睡都在这帐篷里解决一样 这一路上自然是少不了被许多人给围观。 或许是因为已经有很多人已经收到要塞来客人的消息了吧,所以围靠在绪方他们周围,围观绪方他们的村民还不少。 这些来凑热闹的人,主要就是来看绪方和阿町。 他们一边用像是在打量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的目光打量绪方和阿町,一边低声对绪方他们指指点点着。 绪方在观察红月要塞的居民们的居住环境的同时,也在细心观察着这些围观群众的目光。 围观群众投射到他们身上的目光五花八门。 有好奇。 有疑惑。 有漠然。 当然,更少不了——敌意。 绪方有注意到——向他投来好奇目光的,多是那些年纪很小的人。 而那些向他投来敌意目光的,则是什么年龄段的都有。 切普克之前告知给绪方的提醒,此刻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红月要塞前阵子刚收留了一批因在与和人的战争中打了败仗而无家可归的人。 恰努普的家位于要塞的中心地带,因为红月要塞也不是什么大得不行的超级要塞,所以绪方他们很快便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身为红月要塞的最高权力者的恰努普,其所住的房子,和其余人所住的房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只是恰努普的家更大一些吧。 在抵达目的地后,给绪方他们领路的青年,便高声朝屋内叫唤了些什么。 随后,屋内便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回应声。 待回应声落下,那些给绪方他们带路的人将身子让到一边,用动作示意绪方他们入内。 绪方解下腰间的大释天,用右手提着,跟着其余人一起穿过房门。 在进了恰努普的家后,绪方见到了一位盘膝坐在地上c正值壮年的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的头上绑着深蓝色的头巾,留着很长的头发,脸上的胡须茂密得只露出一张嘴巴与两只眼睛。 因上了年纪的缘故,中年人的头发和胡须都多了些白色。 但他这泛白的头发与胡须,与他那精神抖擞的模样极不相衬。 这时,走在绪方前头的切普克朝身后的绪方和阿町低声道: “这位就是恰努普。” 切普克的介绍声刚落下,那名中年人或者说是恰努普,便一边摆出热情的笑容,一边高声道: “切普克!你们终于来了啊,你们的动作比我现象中的要快上不少啊!别站着了,过来坐着吧!(阿伊努语)” 用阿伊努语跟切普克说了些什么后,偏转过头,改用日语朝绪方和阿町说道: “这两位应该就是真岛吾郎和阿町了吧。来,过来坐吧。” 恰努普的日语虽然流利,但发音有些不标准,有些字词绪方都听不太懂,但总体上还是能理解恰努普在说些什么的。 “你的日语讲得真好啊。”绪方盘膝坐在恰努普的身侧,将大释天放置在右边的地板上。 绪方现在对于会讲日语的阿伊努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自进入虾夷地,开始和虾夷们接触后,绪方就发现自己总是能碰到刚刚好会讲日语的人,以及能给他做日语翻译的人。 所以直到目前为止,绪方从未因沟通的问题而发愁过。 “哈哈哈哈。”恰努普发出爽朗的大笑,“我以前曾有一个和人朋友,我的日语就是跟我那个朋友学的。” 说罢,眼中闪过几分回忆之色的恰努普拿起旁边的烟枪和装烟叶的布袋。 刚把烟枪叼到嘴上,他便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赶忙将烟枪从嘴巴上拿下来。 “你们不介意烟味吧?”恰努普朝绪方和阿町问道。 绪方摇了摇头。 阿町也跟着摇了摇头。 问完绪方和阿町后,恰努普又转而用阿伊努语去问那几名跟随着切普克一起来这的奇拿村高层是否在意烟味。 切普克是恰努普的老相识,所以恰努普知道切普克不介意烟味,所以没有去问他。 确认周围都不在意烟味后,恰努普才重新把烟枪叼到嘴上,放上烟叶c点好烟c然后大抽特抽起来。 和人与阿伊努人两个民族相爱相杀上千年,在这上千年的激烈摩擦之中,两个民族的文化也在不断交流c互相学习着。 阿伊努人的不少物品传到了和人社会中——比如狗拉雪橇。 和人的不少物品也传到了阿伊努人社会中——比如烟枪与烟叶。 绪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仔细打量着恰努普。 恰努普的大名,他可谓是耳闻已久了。 早在不知多久之前,绪方就听说过恰努普的大名。 根据绪方所听到的关于恰努普的种种传闻,绪方在如今亲眼见到恰努普之前,便对恰努普有了个模糊的印象——用一个词汇来形容恰努普的话,那就是豪杰般的人物。 当初,就是他统率着数个部族的人南下寻找新的家园,最终成功找到了这座被露西亚人遗弃的堡垒。 众望所归地成为这座要塞的最高权力者后,励精图治,让这座红月要塞逐渐壮大了起来。 据切普克他们所说,红月要塞现在的总人口有上千人,遍观整个虾夷地,应该是没有第二个阿伊努村落的人口数是超过红月要塞的。 如今,亲眼看见了这位豪杰后,绪方发现恰努普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一点也不像个有上千人口的聚落的最高统治者,更像个普通的邻家大叔。 用力抽了两口烟,吐出两个烟圈后,恰努普偏转过头,朝绪方微笑道: “真岛先生,欢迎来到赫叶哲。” “对于你的事迹,我之前已经从切普克那里详细听说过了。” “虽然早就知晓你是个很年轻的人,但在亲眼看见你这年轻的脸后,还是感觉感慨万分啊。” “如此轻的年纪,就有这么厉害的身手,真的是太厉害c太难得了。” “感谢你救了我们的同胞。” 恰努普放下嘴边的烟枪,向绪方低头行礼。 “谢谢你对我们的同胞伸出了援手。” 绪方赶忙躬身还礼。 “不敢当。在下也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与内子。” “谢谢你让我和内子进入贵地。这对我们的帮助非常大。” “哈哈哈哈。”恰努普朗声大笑了几下,“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说到这,恰努普再次拿起他的烟枪,递到嘴边又用力抽了两下。 “你们现在正在四处找人的事,我之前也从切普克那里听说了。” “我会尽我所能地协助你们的。” “不过——说来也巧呢。” 恰努普放下烟枪,吐出两个大大的眼圈。 “就在前天,我们刚在野外抓到了一个怪里怪气的和人。” “我们因为怀疑他是间谍而暂时把他收押着。” “和人?”绪方微微蹙起眉头。 “嗯。”恰努普点了点头,“是个年纪蛮大的人,你们要不要现在去看看那个和人?那个和人说不定就是你们正一直寻找的人。” “若是能让我们去看看的话,那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绪方立即道。 在野外抓到的和人——这不论想,都充满了前去一看的必要。 恰努普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屋外大喊了一句绪方听不懂的阿伊努语。 那几名刚才负责将绪方c切普克他们带到恰努普的住所的青年,现在仍留守在恰努普的屋外。 在恰努普的喊话声落下后,一名相貌普普通通的青年快步进入屋内。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你们就先跟着他前去关押那个和人的监牢吧。”恰努普说,“我也在你们暂时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跟切普克他们好好谈谈他们村子入住的事宜。” 绪方点了点头。 绪方和阿町二人被引领着穿过一条接一条的大小的道路,拐过一个接一个的路口。 一路上自然仍旧是少不了被不少的人围观c细声讨论。 而在被带去那个关押“间谍”的地方的这一路上,绪方也对红月要塞的居住环境有了更多的了解。 绪方刚才有看到一条河流。 这条河流大概有2米宽,流速还算缓,在这样的大冷天之中也没有结冰。 不仅宽,似乎还很长,在绪方从这条河流的旁边经过时,不论是往河流的上游望去,还是往河流的下游望去,都望不到这条河流的头。 红月要塞的居民们的生活用水,似乎就取自这条河流,绪方有瞧见不少妇女抱着瓶瓶罐罐到这条河流来取水。 绪方猜测这条河流应该就是要塞外面那条“几”字型河流的支流。 红月要塞就建在这条支流上,方便要塞的居民取水c用水。 红月要塞不是什么大地不得了的要塞,所以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绪方他们便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一座看起来破破的小屋。 虽说红月要塞的居民们占据着这种先进的堡垒,但他们所过的生活仍旧是部落制的生活,所以自然没有监狱这种设施。于是他们只把人关押在一座无人居住的小屋里。 小屋的外面有2名手拿弓箭的年轻人在那把守。 那名负责给绪方他们带路的“引路小伙子”走上前去,跟这2名护卫说了些什么后,这2个护卫点了点头。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那名“引路小伙子”拉开这座民房的窗户的帘子,“你们看看这人是不是你们所要找的人吧。” 阿伊努人的大门c窗户都是用一种特殊的草木编制而成。 在“引路小伙子”拉开窗口的帘子后,绪方和阿町立即走上前去,将脑袋凑向窗帘被拉开的窗户。 一股潮气和霉味朝绪方扑面而来。 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后,绪方稍稍眯起双眼,向昏暗的小屋内张望着。 这座小屋,是典型的阿伊努式的小屋,换算成现代的面积单位,大概也就10平米左右吧。 里面啥家具也没有,即使没有踏进屋中,绪方也感受得到这座屋子潮湿得厉害,空气弥漫着难闻c呛鼻的霉味。 空空如也的屋中,有一人盘膝坐在地上。 是一个老人家。 年纪大概50岁出头,头发和胡须黑白相杂。 剃着月代头,但因为许久没有打理过的缘故,他的头顶已经生出了些许的头发出来。 月代头就是这么麻烦,必须得每隔一段时间将头顶剃得锃亮,要不然头顶长出头发来,会让本来就已经很丑的发型变得更丑了。 除了头顶生出头发之外,不需要剃发的两鬓,以及顶在头顶上的发髻现在都乱糟糟的,隔着老远,绪方都能看到他的头发上有不少的头皮屑。 他的嘴唇上边和下巴上留有在这个时代不怎么常见的茂密胡须。 在江户时代,不论是在武士阶层,还是在平民阶层,都不怎么流行留胡子。 所以在大街上碰到一个留着茂密胡须的武士或平民的概率并不怎么高,最常见的是各种各样的“面白无须”的武士或平民。 留着在这个时代较少见的茂密胡须的老人家,其胡子和头发一样都是乱糟糟的。 虽说屋内的光线较昏暗,但绪方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这老人家的肤色较黑,代表着他已与阳光结缘已久。 并且,绪方还发现这人的身体意外地壮硕。 即使穿着厚厚的 衣服,绪方也能感受到此人的身体很强壮,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身材。 此时的他正盘膝坐在地上,像是在发呆。 在窗帘被拉开后,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动静,然后扭头朝窗口这边看过来。 发现正顺着窗口向屋内张望的绪方c阿町二人后,这老人家先是一愣,然后急急忙忙站起身,接着迅速扑到了窗口边上,与绪方他们面对面。 “和人?”老人家一脸惊讶地看着绪方和阿町他们那充满和人风格的脸,“你们也是被当成间谍抓过来的吗?啊,好像不是呢。” 老人家在看了一眼绪方他们那没有被捆起来的双手c以及身周没有那些押运的人员后,便这般自问自答着。 “你们是谁?”老人如连珠炮一般,换了个新的问题,“为什么同为和人,你们可以这样大摇大摆地在牢房外看着我,而我只能在牢房内看着你们?喂!太不公平了吧!” 老人的后半句话是对那2名负责看守他的护卫说的。 老人的这句话是用日语说的,所以那2名护卫并没有听懂老人在说什么。 不过在老人的话音落下后,那2名护卫露出一抹苦笑,然后扭头朝旁边的绪方和阿町说了些什么。 而在这2名护卫把话讲完后,那个“引路小伙子”立即替绪方他们翻译道: “他们说——这人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却非常地活泼。” “引路小伙子”迟疑了一会后,才一脸纠结地吐出了“活泼”这个词汇。 “所以他们俩被这老头吵得快烦死了,刚刚才终于消停了一会。” ——感觉是位个性很强的人啊 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番后,绪方偏转过头,重新看向那名老人家。 “初次见面,在下真岛吾郎。”绪方说,“因为一些原因,在下和内子现在姑且算是这座红月要塞的客人。” “这是内子——真岛町。” “贵安。”阿町此时也向老人行礼问好着,“你叫我阿町就好。” “客人?”老人的眼中浮现出错愕之色。 用带着错愕之色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绪方和阿町几遍后,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初次见面,我叫林子平。”老人做着自我介绍,“是名学者,虽说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林先生’,但你们若是嫌这种叫法麻烦的话,直接叫我‘林’也是可以的。” “学者?”绪方挑了挑眉。 林子平也就是这个老头重重地点了下头。 “你们有听过我的名字吗?我记得我似乎有被某些人尊称为‘北门之先觉’。” 绪方和阿町极有默契地同时摇了摇头。 绪方从不关注这个时代的学术界。 阿町就更别说了。 身为连汉字都不认得几个的学渣,阿町对学术界更没有兴趣。 “没听过就算了,反正也只是一些无聊的虚名而已。” 对于绪方和阿町没听到他的名号的这一事,林子平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悲伤。 “我为了钻研学术,而到虾夷地这边来做新的考察。” “恰好就在几天前,到了附近研究周边的地形c地貌。” “然后就被这红月要塞的人给逮住了。” “他们以怀疑我是间谍为由,强行把我抓到了这边,然后一直这样关着我。” 这时,一旁的“引路小伙子”补充道: “我们在发现他时,他正蹲在一个山头,记录着周边的地形。” “在搜了他身后,发现他身上有着大量手绘的地图以及各地的地形c地貌的记录。” “我们强烈怀疑他是被派来搜集我们的情报的间谍,所以决定将他带回来,待确认他的确不是间谍后,再将其放走。” “身上有着大量手绘的地图以及各地的地形c地貌的记录”绪方偏转过头,一脸无语地看着林子平,“你被当成间谍,简直合情合理啊” “这老大应该感到庆幸。”那名“引路小伙子”的眼中迸射出寒光,“他当时的身上没有淘金工具和金砂。” “若是在他身上翻出淘金工具和金砂的话,我们可不会这么温柔地对他。” “我才不会去做淘金这种既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情呢。”林子平立即没好气地说道,“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说罢,林子平重新把视线转到绪方和阿町的身上。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你们既然是红月要塞的客人的话,可以帮我去跟红月要塞的高层们说说吗?我不是幕府的间谍啊!” “你们看我这把年纪。” 林子平指了指他那黑白相间的头发。 “幕府有可能派这么一个老头子来做间谍吗?” “那可难讲。”那名“引路小伙子”淡淡道。 给了林子平一记冷酷无情的回复后,“引路小伙子”偏头朝绪方问道: “差点都忘了正事了呢如何,这老头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绪方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嗯?”这时,林子平突然挑了挑眉。 看了看绪方,接着又看了看阿町。 “你们二位是在找人吗?” “嗯。”绪方点点头,“我和内子现在正在找2个医生。” “医生?”不知为何,林子平的眉头此时突然皱了起来。 这时,绪方突然想到——这个林子平在被抓来之前,身上被搜出了大量虾夷地的手绘地图,那这说明林子平走过虾夷地的不少地方。 他说不定有线索。 “林先生。”绪方用敬语跟这充满个性的老头说道,“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这2个人。” 绪方将玄正c玄真这两人的年龄和相貌特征告知给了林子平。 待绪方的话音落下后,林子平垂下头,默不作声,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在绪方心生疑惑,刚想出声询问林子平怎么了时,林子平突然缓缓抬起头,朝绪方他们俩说道: “真的是巧了呢。我在前不久,刚在一个阿伊努村落里面碰见一个怪模怪样的医生呢。” “那医生是那个村落的村医,不过却是一个和人。” 绪方的双目因惊讶而稍稍睁大了一些:“可以跟我们详细说说吗?” “我记得这应该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我途径某座阿伊努人的聚落。” “那座聚落的村民并不讨厌和人,所以待我还算热情。” “我就在那聚落里发现了那个医生。” “因为很少会有和人长居在阿伊努人的聚落中,所以我对那人的印象很深。” “他是那个村落唯一的一名和人,头发苍白,面容沧桑,声音也很嘶哑,看上去感觉有50多岁了。” 绪方的眉头此时已经皱了起来。 头发苍白c看上去感觉有50多岁——这2个特征,不论是与玄正还是与玄真相较,都不相符。 而林子平的讲述此时仍继续着。 “那个家伙说自己叫‘中山’,因为一些原因流落到这个聚落里当起了村医。” “他没跟我说他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流落到那里。” “那个聚落的村民们似乎都很敬重那个人。” “那个中山刚开始看上去还蛮正常的。” “在途径这个聚落时,他还邀我去他家坐一会。” “我对这个独自一人居住在阿伊努聚落中的和人也挺感兴趣的,所以就接受了他的邀请,到他家中坐一会。” “然后,在到了中山的家后,我就在中山的家中发现了一个隔间。” “你们应该也知道吧,绝大部分的阿伊努人的家是没有隔间的,一个家就只有一个厅房,全家老小的吃穿用住都在这个厅房内解决。” “我感到好奇,于是就问中山那个隔间是他睡觉用的卧室吗?” “可谁知我刚问出这个问题,原本还正正常常的中山,便突然变得” 林子平沉默了下来。 像是在思考措辞。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说道: “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他咆哮着,让我不要靠近那个隔间。” “刚刚还和和气气地邀请我到他家里坐坐,在我问出那个问题后,他就像发了疯似地把我赶出了家,让我快点离开这个村落。” “我刚才也说了,那个村落的村民都挺敬重那个中山的。” “所以在中山赶我走后,其他村民也一改和善的态度,挥舞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要赶我走。” “我被吓得够呛,所以就慌慌忙忙跑路了。” 绪方和阿町一直静静地听着林子平的讲述。 待林子平的话音落下后,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为什么听上去那么像是鬼故事啊。”阿町说,“你没有在胡编吗?” 阿町虽然喜欢听故事,但对于恐怖故事c鬼故事,一直是敬谢不敏的。 “我没有在胡编。”林子平露出一副气鼓鼓模样。,“我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 “那你之后还有再去那个村子吗?”此时,绪方追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再去那个村子。”林子平说,“那个中山看上去神经兮兮的,我 怎么可能会再去那里!” 绪方此时低下头,沉思着。 根据林子平刚才所说的中山的外貌特征,那个中山好像既不是玄正,也不是玄真。 但这个中山却是一个医生,这一个特征却和玄正c玄真他们相吻合。 而且那个中山看上去神经兮兮的这个特征则是与玄真相吻合 绪方在思考片刻后,便打定了主意。 “林先生。”绪方抬头朝林子平正色道,“你可以告诉我们那个村落在什么位置吗?” “嗯?”林子平挑了挑眉,“怎么?你是想要去拜访一下那个中山吗?” “嗯。”绪方点点头,“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中山很有前去拜访的价值。” “所以我想去见见他。” “所以可以告诉我那个村落在什么位置吗?” 林子平看看绪方,然后又看看阿町。 随后,低下头,脸上露出思考之色,只不知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幽幽地抬起头。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林子平直直地盯着绪方,“你帮我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我就带你去那个医生所在的村子。” 绪方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助你离开这里?” 林子平重重地点了下头: “我还有很多重要的研究要去做。” 林子平的表情此时严肃到难以复加,让绪方都下意识地用同样严肃的面容与其对视。 “我不能一直把时间浪费在这。求你了,真岛先生,帮帮我吧。” 说罢,林子平向绪方低下了头。 绪方直直地盯着林子平好一会后,沉声道: “首先——我和阿町虽算是这座红月要塞的客人,但我们和红月要塞的高层还没有关系好到跟他们说一句‘请你们放人吧’,他们就会乖乖放人的程度。” “其次——我们怎么确定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 “最后——即使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怎么确定你之后是否会真的乖乖带我们去那个村子?” “我可以向你们发誓!”林子平现在似乎也是有些着急了,“我发誓我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 林子平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绪方出声打断道: “若是发誓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了。”绪方淡淡道。 林子平抿紧嘴唇,垂头不语。 “现在的我,没法给你任何实质的保证。”沉默片刻后,林子平轻声道,“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希望你相信我了。” “相信我不会骗你,以及之后会兑现承诺。” 林子平缓缓抬起头,用不带任何多余情绪在内的认真目光与绪方对视。 ps:吸烟有害健康,大家能别吸就别吸。 若是一定要吸,记得要像本章的恰努普那样,在抽烟之前询问周围的人介不介意烟味,或是直接跑到吸烟区那边去抽烟。 我个人是很讨厌那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吸烟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吸烟并不会显得你很帅,相反——你跑到吸烟区吸烟或是吸烟前询问周围人在不在意烟味,才能显得你帅。 说不定就会有哪个很在意生活细节的女生,就被你这种抽烟前询问周围人在不在意烟味的细心举动给打动了呢。 今天接着给大家提一条在《遇到熊怎么办?》中学到的很有趣的冷知识。 在网上流传着一条传播度很广的话:遭遇老虎/狮子/熊后,我不需要跑得比这些猛兽快,我只需要跑得比其他人快就行了。 这种说法,在熊身上其实并不适用。 因为据这本书的介绍——熊有时候会直接去攻击那个跑得最快的人。 书的作者也举出了一个他亲身经历过的案例:曾有一伙人在野外碰到了一头熊,在逃命的时候,那头熊竟放过了所有跑得慢的人,而是直接去追那个跑得最快的。 最后这帮人就只有那个跑得最快的被熊给弄死了。 而且那本书也有介绍——面对熊装死,还是有些道理,有时候有些熊是不会攻击停止不动的目标。 但不论是逃跑还是装死,都有一定的风险,最安全的方法就是站着不动,与熊对视,最好再跟熊聊聊天,因为跟熊聊天能对熊起安抚作用。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06章 红月要塞的狩猎大祭【6600字】 艾素玛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刚才已经顺利复命,将“顺利完成剿灭那股淘金贼”的消息,已经往返途中所遭遇到的所有有必要报告的事情都上报给了一位名叫“佩莱希诺佩”的老人。 这名老人也是他们红月要塞的元老之一了,在红月要塞的地位c威望都极高,常被她的父亲——恰努普委以重任。 在发现那股淘金贼后,恰努普便将剿灭这股淘金贼的任务全权交给了佩莱希诺佩负责。 要派谁去剿灭那股淘金贼c何时出发这些事情都由佩莱希诺佩来定夺。 佩莱希诺佩本还打算亲率艾素玛他们去对付那帮淘金贼,但艾素玛等人考虑到佩莱希诺佩今年都已经64岁了,所以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艾素玛等人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才说服佩莱希诺佩留在要塞中,不要像他们这些年轻人一样去浪了。 顺利将“大捷”以及“全员平安”的消息上报给佩莱希诺佩之后,走在要塞的某条道路上的艾素玛注意到——周围的居民都在小声讨论着刚刚抵达他们这儿的奇拿村村民们,以及绪方c阿町他们。 艾素玛自有记忆开始,就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狩猎技巧了。12岁时就开始狩猎。 在这一场又一场的狩猎中,艾素玛练就了不错的视力c听力。 对周围居民们的对绪方等人的讨论有些兴趣的艾素玛竖起耳朵,悄悄听取着周围人的讨论。 靠着不错的听力,周围人的讨论声清楚地传到艾素玛的耳中。 “据说那个名叫奇拿村的村子的人在刚才抵达这儿了。” “真的吗?” “嗯。是真的,我刚刚跟着去凑了凑热闹,去围观了两眼奇拿村的村民们,和传闻中的一样,是男人很少的村落。我数了数,他们村子中的年轻男性好像就十来个” “真惨呀全村没几个男人一定很辛苦吧” “我之前有听说过一些关于那个村子的事情,据说是几年前,他们村子的许多男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真可怕呀人好端端地怎么会失踪呢”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本来在发生了‘失踪事件’后,那个村子的男人就变得很少了,前段时间又遭到了白皮人的攻击唉” “怪不得要举村入住我们这,全村仅剩这么点男丁连自保都成问题了吧” “那些白皮人果然与和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道和人你知道吗?好像有2个和人跟着奇拿村的村民们来到我们赫叶哲这儿了。” “真的吗?2个和人?!” “嗯,一男一女。男的那个腰间挂着2把刀,应该是和人中的武士了。” “武士为什么会有2个和人跟着奇拿村的村民们进入我们赫叶哲啊?” “那2个和人好像是奇拿村村民们的救命恩人。他们俩的身手特别地了得,在奇拿村遭到白皮人的进攻后,那2个和人协助奇拿村的村民们打退了来袭的白皮人,不过那两个和人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儿,我就不知道了” “和人我最讨厌和人了就是因为他们,我丈夫的家乡才会被焚毁的” “我也不喜欢和人。和人从头至尾就没想过要和我们和平相处。” “话也不能这么说并不是所有的和人都是惹人厌的。” “据说那2个和人之所以能来我们这儿,是得到恰努普的允许的。” “得到了恰努普的允许?恰努普在想什么啊?为什么无端端要让2个和人来我们赫叶哲。” “嘘c嘘小声点,艾素玛就在不远处呢。” 这几名正在低声讨论着绪方等人的妇女中的其中一人发现了正在不远处的艾素玛,于是赶忙低声提醒着周围的友人们。 那名刚才口出“恰努普在想什么啊”这等狂言的妇女此时闭紧了嘴巴,用有些尴尬的目光扫了不远处的艾素玛一眼。 她们刚才的讨论内容,已被艾素玛尽收耳中。 对于她们刚才所说的那些,艾素玛仅仅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快步远离那几名妇女。 “姐姐!你回来啦?”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自艾素玛的身后响起。 听到这道爽朗的声音,艾素玛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满面的笑意,扭头朝身后看去。 “奥通普依。我回来了。” 一边高声喊着“姐姐”,一 边自艾素玛的后方奔向她的此人,是名年纪大概只有13c4岁的少年。 这名年轻男性一边高喊着姐姐,一边奔向艾素玛的身姿,自然是惹来了不少的眼球。 不过周围的部分路人看向这名少年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部分路人是用带着几分厌恶的目光在看着这名正快步奔向艾素玛的少年。 这名少年在来到艾素玛的跟前后,便一把扑进艾素玛的怀中。 跟艾素玛进行了几轮的寒暄,询问了一番艾素玛此次外出剿灭淘金贼有没有受伤等问题后,少年用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朝艾素玛问到: “姐姐!听说那个真岛吾郎来我们赫叶哲了!这是真的吗?” “嗯。”艾素玛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和他妻子现在似乎在父亲那里。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认真磨练你的弓术呀?” “‘狩猎大祭’马上就要开始了。” “若是没能在‘狩猎大祭’中拥有出色的表现,可是会很丢脸的哦。” 从艾素玛的口中听到“狩猎大祭”这个词汇后,少年立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缩了缩脖子。 “我c我当然有在好好磨练弓术了” “嗯。”艾素玛点点头,“那就好。” “虽然有好好磨练弓术”少年那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我一直找不到愿意和我一起参加狩猎大祭的同伴” 艾素玛一愣,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奥通普依,你为什么不去好好交个朋友呢” 奥通普依没有作声,只低着头,沉默不已。 而艾素玛则扶额,作无奈状。 “算了,这事之后再说吧,我们现在先回家。” 艾素玛抓着少年的手臂,大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身为恰努普的女儿,她的家自然就是恰努普的家。 在快步回到家后,艾素玛便瞧见了正与切普克等人围坐成一圈的父亲。 他们俩恰好与绪方擦肩而过。 他们回到家时,绪方刚好离开了他们的家,前去找林子平了。 在林子平用认真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绪方时,面无表情的绪方也直直地看着林子平。 谁也没有再说话。 最后是林子平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一般,率先抓了抓头发,然后打破沉默。 “要不这样吧。” “你若是能帮助我早日从这鬼地方出来,除了会带你去那个怪医生在的村子之外,我再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如果碰到什么需要他人帮忙的事情,可以尽管来找我!” “我这人专攻军事c地理c历史等学问。” “我虽然只是一学者,但我能帮上的忙还是挺多的。” “我为了钻研学术,四处走南闯北,去过不少的地方,还算是见多识广!” “对于琉球国c朝鲜国c虾夷地这3地的各种地理c历史知识,我更是能如数家珍!” 林子平还想接着推销自己,绪方便突然轻叹了口气,然后打断了林子平的话头。 “行了,别说了。” 将林子平的话头打断后,绪方一脸严肃地凑近林子平。 隔窗相望的二人,脸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喷到对方的脸上。 “我就姑且信你一回吧。” “我会尽力助你早日离开这里。” “希望你从这里出来后,能兑现与我的承诺。” “否则——我腰间的刀” 绪方抬起左手,将左手掌搭在大释天的刀柄上。 “可不是木刀。” 绪方十分直接地对林子平放出威胁。 面对绪方的威胁,林子平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慌乱。用力地点了点头后,道: “放心吧。我不会食言的。” “我这人不敢说什么大话。” “但‘格外信守承诺’这一点,我还是敢拍着胸膛说的。” 一旁的阿町此时正将带着几分惊讶的目光投向绪方。 “你真的打算要帮这个人吗?” “这个人掌握着对我们来说,说不定会很有用的情报。我不想就这么将这难得的有用情报弃之不顾。” 绪方轻声道。 “试试看吧反正就算最后没能成功将这人给捞出来,咱俩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大损失。” “请不要这么说!”林子平立刻抗议道,“请一定尽全力救我出来啊!” “我刚才也跟你说过了,我和这红月要塞的 高层们的交情,还没有好到跟他们说一句话,他们就放人的程度。” “我和他们的首领,在刚才也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绪方将双手都搭在左腰间的大释天刀柄上,用审问的语气朝林子平问道: “我得先弄清楚你来这儿的真实目的。要不然想说服红月要塞的高层放人,都‘无从下嘴’。” “你先跟我说说吧——你来虾夷地这里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多的手绘地图?” 绪方从没想到——自己在来到这江户时代后,竟然会有成为“辩护律师”,搜集资料和证据,然后将人从牢房中捞出来的一天 “我刚刚说过了,是为了学术研究。”林子平道,“我主要研究地理这门学问。” “我到虾夷地这里来,就是为了勘察虾夷地的地形,研究虾夷地的地理而已。” “幕府一直不重视虾夷地,以至于极少有人去研究虾夷地的历史c地理。” “虾夷地对我们这些专攻地理的学者来说,就是一座有着不少知识等着我们去考察c钻研的宝库。” “我之所以会来虾夷地,并手绘这么多地图,仅仅就只是想进行学术上的研究!研究虾夷地的地理而已!” “你是孤身一人前来虾夷地的吗?”绪方追问。 “嗯。我是自个一人来的。”林子平道,“本还想雇佣几名浪人来做我的护卫,但我没什么钱,而且雇佣不知底细的浪人也不安全。” “你可真是有胆啊”绪方忍不住又打量了几遍林子平,“明明自个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敢在连一个同伴都没有的情况下来虾夷地” 已经来到虾夷地这里有段时间的绪方,已经对虾夷地的危险程度有了个很清晰的认知。 他与阿町先碰到食人巨熊,后碰到残暴的哥萨克人。 而这林子平竟然敢在一个护卫c同伴都没有的情况下来虾夷地绪方都不知是该说他胆大还是愚蠢了。 “我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林子平露出苦笑,“但相较于这样的危险,我更害怕没法完成我的学问研究。” “而且我也并非没有自保能力。” “为了学术上的研究,我一直四处奔波,走南闯北,练就了一副强壮的体魄,我敢保证绝大部分的武士可能都没有我强壮。” “而且我还是中条流的‘目录’持有者。” “我也知道不少的狩猎知识。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避免遭遇猛兽。” 目录——这个时代的剑术流派等级。 绝大部分的剑术流派从低到高分为切纸c目录c免许这3级。 如果考核条件不掺水进去的话,那么拥有“目录”证书的人,的确已算是颇有实力的人。 听完林子平刚才的这番话后,绪方默默地心中说道: ——是个学术狂人呢 林子平刚才的那句“相较于这样的危险,我更害怕没法完成我的学问研究”,从头到尾都散发着一种学术狂人的气息。 那种执着于精进自己的武技的人,绪方见得多了。 但这种执着于精进自己的学术水平的人,绪方就还是第一次见了。 “那在虾夷地这里,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阿伊努人朋友啊?倘若有认识的阿伊努人朋友,可以把他找来,让他帮忙洗清你的嫌疑。” 林子平摇了摇头。 “虽然我有途径不少的阿伊努人村落,还在不少村落中暂住国,但没有什么认识的阿伊努人朋友” “这样很难办啊。”绪方强忍住叹气的念头,“没有任何实物证据能证明你并非幕府的间谍” “现在所拥有的,就只有你的一面之词而已” 绪方低下头,沉思着。 过了片刻,绪方才缓缓说道: “目前先这样吧——我现在先去找恰努普。” “去跟他谈谈关于你的事情。” “我们觉得有用的证据,人家不一定会买账。” “得先知道在红月要塞的人的眼中,什么样的证据才能算是有用的c能证明你并非幕府间谍的证据。” “等与恰努普详细谈过你的事情后,再慢慢想该怎么把你从牢中捞出来吧。” “恰努普是谁?”林子平反问。 “统领这红月要塞的人,应该算是红月要塞的最高统治者。” “哦哦”林子平呢喃道,“先去找红月要塞的最高统治者谈谈吗” 在思考片刻后,林子平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也只能先这样了” 绪方和阿町 并肩走在红月要塞的某条街道上。 那名刚才负责带他们俩去林子平那的“带路小伙子”,现在正走在他们俩的前方。 刚才,这名“带路小伙子”是将绪方二人从恰努普的家带到关押林子平的小屋。 而现在则是反了过来。 现在这名“带路小伙子”是将绪方二人从关押林子平的小屋带到恰努普的家。 “我觉得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那个林子平的清白啊。” 走在绪方身旁的阿町,冷不丁地说道。 “没有任何实物证据,也没有任何红月要塞的高层信得过的人能帮忙指认他并非间谍。” “就凭我们俩的三言两语,我不觉得我们有办法说服恰努普他们放人” “总之先试试看吧。”绪方苦笑着耸了耸肩,“如果实在没法让那个林子平尽快出狱那就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很快,绪方他们便回到了恰努普的家前。 “带路小伙子”用阿伊努语朝屋内喊了些什么。 随后,绪方他们便听到了恰努普的回应声,只不过因为恰努普所说的是阿伊努语的缘故,所以绪方也听不懂恰努普在说些什么。 恰努普的回应声落下后,“带路小伙子”转过身,朝绪方和阿町点了点头: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 获得进入许可后,绪方与阿町一前一后地再次进到恰努普的家中。 切普克村长他们现在仍旧在场,应该是还有要事要谈。 不过和绪方他们刚才离开时相比,这里多出了2个人。 多出的这2人,分别坐在恰努普的左右两侧。 这2人中的其中一人,是绪方熟悉的艾素玛。 而在艾素玛的旁边,则坐着一个绪方并不认识的少年。 在看见入内的绪方和阿町入内后,这名少年先是一愣,然后满脸雀跃地看着绪方。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你们回来了啊。”恰努普率先朝二人说道,“如何?牢房里的那个老人家,可是你们正在寻找的人?” 绪方摇了摇头:“那人并非我们正在寻找的人。” “这样啊那可真是遗憾啊啊,真岛先生,阿町小姐,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恰努普朝分别坐在他左右两侧的艾素玛和少年一指。 “这是我的长女——艾素玛。” “你们应该也是认识的。所以我也不多介绍了。” 恰努普早已知晓艾素玛等人与绪方他们并为一队,与绪方一行人一起返回红月要塞的详情。 “而这位则是我的长子——奥通普依。” ——长子? 绪方看向那名少年。 对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恰努普的长子,绪方并不感到惊讶。 不论是早已进入封建时代的和人社会,还是仍旧处于部落时代的阿伊努人社会,都有一个共同点——缺乏娱乐活动。 白天倒还好,到了夜晚那就真的是啥事也没法做了。 因此在这个时代里,造小孩成了普罗大众们在夜晚中唯一一件能做的娱乐。 自与阿町一起离开江户后,努力将祖传染色体交给阿町也成了绪方和阿町他们俩打发漫长夜晚的重要消遣。 所以在这个时代,一户人家有7c8个,甚至十几个小孩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倘若恰努普只有艾素玛这一个孩子的话,绪方反倒要感到奇怪了。 在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位名叫奥通普依的少年后,绪方发现这名少年的五官的确是和艾素玛有些相像。 这名少年看上去大概也就13c4岁的样子,与艾素玛应该是姐弟。 绪方向奥通普依行了一礼: “初次见面。(阿伊努语)” 绪方先是用不怎么标准的“塑料阿伊努语”说了句“初次见面”,然后换回日语。 “在下真岛吾郎。这位是内子真岛町。” 这句话太过复杂,绪方没法用阿伊努语来说。 在绪方的自我介绍声落下后,奥通普依像是有些紧张似的,有些结巴地说道: “初c初次见面。我是奥通普依。” 奥通普依所说的是日语。 而且是比他姐姐c他父亲都要标准得多的日语。 论标准程度——只听声音的话,完全听不出来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阿伊努人。 虽说绪方现在对于能讲日语的阿伊努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在听到奥通普依那异常标准的日语后,绪方还是忍不住朝其投去讶异的目光。 捕捉到绪方眼中的讶异之色的奥通普依,腼腆地笑了笑: “我有认真学过和语,可能会讲得有些不好,还请见谅。” “不不不。”绪方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的和语讲得很好。” 在与奥通普依简单地打过招呼后,绪方将目光重新投到恰努普的身上。 “恰努普先生,你和切普克村长他们还有事要谈吗?我现在有件事要跟你说说,如果你和切普克村长他们还有事要谈的话,那我就先等一会。” “嗯?你有事要和我说?”恰努普朝绪方投去诧异的目光,“该和切普克他们说的要事,我都已经说完了。我刚才也一直是在和切普克他们闲聊而已,你如果有事要跟我说的话,可以现在跟我说。” 见恰努普都这么说了,绪方也不矫情,直接将林子平的事情告诉给恰努普。 在绪方的话音落下后,恰努普挑了挑眉:“你想要让那个老人重归自由?” “嗯。”绪方点了点头,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恰努普便突然苦笑着说道: “那可能很难啊。” 恰努普拿起他的烟枪,用力抽了一口烟。 “已经有很多人要求要将那个老人给处死了。” 大家昨天晚上有没有看奥运会开幕式啊? 对于昨晚的奥运会开幕式,我唯一的感想就是: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5年前,在里约热内卢的奥运会闭幕式上看到“东京八分钟”中的各种acg形象时,我本来还很激动c很期待能在开幕式看到哆啦a梦c马里奥等经典人物的说 结果就这? 5年前的“东京八分钟”简直是诈骗啊!诈骗啊! 有一说一,昨晚的奥运会开幕式真的给我一种好廉价的感觉 有种将节目外包给外人去做的感觉。 虽然有很多人解析那些节目的艺术水平,但我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于昨夜的开幕式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好糟糕为社么要在奥运会开幕式放这种这么意识流的节目 对我来说,昨晚的开幕式唯二的亮点,就是运动员入场时的各个经典游戏的经典bgc那个“超级变变变”的节目。 (要是我国的健儿们入场时的bg是《怪物猎人》的“英雄之证”就好了,倍儿有气势) 不说了,我要去看看我国的奥运开幕式洗洗眼睛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肠胃炎发作,请一天假 【】 众所周知,写小说的人,身体往往都很不健康。 昨天肠胃炎发作,虽不严重,但也让作者君非常难受。 虽说昨天也有写4000来字,但这么点字数,还不如不发。所以今天请一天假,明天再发个大章补偿。 现在该写的过渡章节都写得差不多了。 大概再过2c3天的时间,铺垫已久的两个民族的交锋就要开始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07章 用阿町锻炼身体,用系统精进剑术【爆更1W3】 以为海的对面是花山c金山,殊不知海的对面也是种种不堪。 恰努普的话音刚落,吃了一惊的绪方便立即急声反问道: “杀了他?不是还没确定他是不是间谍吗?” “的确是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他是间谍。”恰努普缓缓道,“但同样的——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不是间谍,而是普通人。” “有人认为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所以提议不用再查了,直接把那个老头给杀了。” “而这样的人,数量还不少。” 说到这,恰努普又用力抽了一口烟。 “而我本人是不赞同就这么草率地夺走那个老头的命的。” “倘若你能够证明那个老头是清白的c并非间谍,那我自然是欢迎。” “但速度最好快一些。” “提议直接取那老头的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数量多到我也没法忽视。” “如果拖太久” 恰努普话说到这,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只一边露出无奈的苦笑,一边耸了耸肩。 1个多小时后—— 现在已是晚饭时间。 绪方和阿町围坐在一口锅前。 锅中正煮着他们今日的晚餐。 绪方他们今夜的晚饭是露天式的,直接在天穹之下架起口锅,煮着晚饭。 绪方他们自然是与奇拿村的村民们待在一起。 虽说在与切普克谈妥的迁村c入住的事宜后,为了迎接奇拿村村民们的到来,恰努普有组织人手营建用来供奇拿村的村民们居住的房屋。 但因为奇拿村村民们抵达红月要塞的时间远比恰努普他们想象中的要早,所以现在只成功营建了一小部分的房屋。 这些已经营建好的房屋被优先用来供村里的老弱妇孺居住。村里的身体还很健朗的青壮年则要继续过一段地为床c天为被的日子。 切普克曾表示要将其中一间已经建好的屋子给对他们有恩的绪方和阿町居住,但被绪方给拒绝了。 我和内子早就习惯睡在连天花板都没有的地方了,这建好的屋子就留给其他有需要的人吧——这是绪方当时回绝切普克的这好意时所说的原话。 因为现在奇拿村这边还有很多人得过上一段时间的露营生活的缘故,所以在已是晚饭时间的当下,绪方和阿町的周围都是奇拿村的村民们,都在天穹下支起口锅,煮着各自今夜的晚饭。 “现在难整了呀。” 在绪方c阿町二人默默等待着锅中的晚餐煮好时,阿町突然冷不丁说道。 “不少人想要取那个林子平的小命我们如果不快点证明他清白的话,他就要脑袋搬家了。” “啊,说到这——阿伊努人的刑罚都是什么样的啊?会砍头吗?” “不要关注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啊”吐槽了阿町这么一句后,绪方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慢慢来吧。我们现在就先好好吃晚饭,剩下的等之后再说。晚饭煮好了吗?” 二人现在正在煮着野菜汤。 这些野菜是他们俩在随着奇拿村的村民们一起前往红月要塞的路途中,随手摘来的。 这段时间顿顿吃肉,吃到绪方和阿町都有些腻味了。 为了调剂下口味,二人决定在今夜吃极具和人风味的野菜汤。 阿町打开锅盖,检查了一番锅内食物的状态后,阿町又将盖子盖了回去。 “还没煮好,还得再等上一会。” 将盖子重新盖了回去后,阿町长出了一口气。 “好为难啊。”阿町露出带着几分尴尬的尬笑,“我们两个得在这样的围观之下吃饭吗” “应该是吧。”绪方也一并露出尬笑,然后偏转过头,看向他们的侧面不远处。 在绪方c阿町他们的侧面,有着大量正在围观他们俩的红月要塞的居民。 因为绪方他们是露天吃饭的缘故,所以这些居民能够非常方便的“观览”绪方与阿町。 这些围观的民众不仅让绪方他们俩感到不自在,也让位于绪方他们旁边的也在露天吃晚饭的奇拿村村民们也感到很尴尬。 虽说有些围观群众意识到了自己这么做给人带来困扰了而自觉离开。 但仍有不少的人还留在原地,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在他们眼里跟珍惜动物没有什么两样的绪方与阿町。 既不靠近 ,也不离开。 绪方他们俩之前打过交道的村落,库玛村也好,奇拿村也罢,都是跟和人有密切联系,跟和商互通有无的“亲和人派村落”。他们都见惯了和人的长相,见惯了和人他们那在他们眼里奇奇怪怪的衣服。 但红月要塞的居民们不一样。 红月要塞的不少居民是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和人是啥样的。 阿町倒还好,除了穿着奇怪的衣服,脸上不刺面纹,五官和他们阿伊努人不一样,身材比一般的人都要丰满之外,没啥别的太大的不同。 而绪方就不一般了。 不仅五官c服饰不同,脸上竟然还没有胡须,头上的发型非常奇怪。 绪方这不剃月代c只梳发髻的发型,在这个时代可谓是“里外不是人”。 在和人社会里会被当成非主流。 在阿伊努人社会里则会被当成怪异的“杀马特”。 绪方c阿町从头到脚的许多地方,都勾起了这些人无数的好奇心。 阿町不喜欢被这样当成珍惜动物一般围观,绪方也不喜欢。 就在绪方思考着该如何将这些仍锲而不舍地站在不远处围观他们的人给驱赶走时,他突然听到一道自他身后响起的耳熟声音: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终于找到你们了。” 是艾素玛的声音。 “嗯?艾素玛?”绪方面带惊讶地看向自他的身后向他与阿町这边走来的艾素玛。 艾素玛并不是独自一人。 她的弟弟——奥通普依紧紧地黏在艾素玛的身后。 低着头c亦步亦趋紧跟在艾素玛身后的奥通普依,时不时地抬眸,朝绪方投去兴奋c期待的目光。 绪方对这个奥通普依还算印象深刻。 因为他们之前在初次见面时,奥通普依一脸雀跃地看着他——绪方对此一直很纳闷。 绪方他们在一个多小时前,刚离开恰努普c艾素玛他们的家。 绪方朝这么快就又重逢的艾素玛姐弟投去疑惑的视线:“你们怎么来了?” “我本来想趁着今夜的天气不错,带弟弟去练练弓的。”艾素玛苦笑着抬起手,揉了揉奥通普依的脑袋,“只不过他吵着闹着说想要来见你,所以就只能带他来找你们了。” “要见我?”绪方将疑惑的视线转到奥通普依身上。 奥通普依的眼瞳中满是激动c兴奋的神色——这样的神色,绪方非常熟悉。 他之前常在他的徒弟——近藤内藏助那看到。 “哎呀虽然有料想到肯定会有很多没见过和人的人过来凑热闹,但没想到竟然人数会这么多啊”艾素玛冲着围在不远处“观览”绪方和阿町的民众呢喃道。 随后,艾素玛大步朝那些围观群众走去。 她用绪方听不懂的阿伊努语跟这些围观群众们说了些什么后,这些围观群众纷纷露出遗憾c失望等表情。 流露出这种表情的他们纷纷四散而开,不一会儿,这些原本围观绪方二人的围观群众们便尽数散开c消失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 “好了。”脸上带着自信笑容的艾素玛,大步回到绪方他们的跟前,“我帮你们将这些没礼貌的人给赶走了。” “你跟那些人说什么了?”阿町惊讶中带着几分欣喜地问道。 没了那些人的围观,阿町瞬间感到自在多了。 “没说什么。”艾素玛说,“只是让他们不要再做这种没礼貌的事情,让他们快点离开而已。” “我毕竟是恰努普的女儿,而且还是小有名气的猎手,我说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说罢,艾素玛盘膝坐在了阿町的旁边,然后冲她的弟弟招了招手。 “奥通普依,别傻站在这了,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你有许多事情想问真岛先生吗?” “是c是!”或许是因为紧张吧,奥通普依不仅表情僵硬,就连动作也很僵硬。 他迈动着宛如机器人般僵硬的手脚,走到绪方的身旁,然后恭敬地盘膝坐下。 他偏过头,面朝着绪方,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些什么。 然而他嘴巴张合了半天,也没有吐出半个字词来。 望着不知是因紧张还是因兴奋而久久吐不出人言地奥通普依,艾素玛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朝绪方苦笑道: “我弟弟他对与和人有关的事情都很感兴趣。” “对于和人中的武士更是非常地感兴趣。” “我刚刚带他来找你们,他就一直说好想近距离看看你的刀。” “之前在得知你来了赫叶哲后,也是兴奋得不行,嚷嚷着‘好想见见你’什么的。” 绪方挑了挑眉,然后一 脸意外地看着身旁的奥通普依。 来到虾夷地这么久了,各种各样的阿伊努人他已见过不少。 但对和人的文化表现出强烈兴趣的,这还是第一人。 绪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在与奥通普依初次见面时,奥通普依为什么会一脸雀跃地看着他。 原来是对身为武士的他充满了兴趣与好奇。 用现代的术语来说,奥通普依应该就属于这个时代的“哈日派人士”了。 “你为什么会对和人的事情感兴趣啊?”绪方问,“是曾经去过我们的国家吗?” 奥通普依摇摇头。 奥通普依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姐姐艾素玛便接着替他回答道: “在奥通普依12岁时,我就带着他去野外学习如何设置陷阱来猎狐狸。” “就在那时,我们偶遇了一支和商。” “那支和商的每个人都很和善,我们姐弟俩就和他们聊了起来。” “那支和商的领头人是名武士,他跟奥通普依讲了很多你们和人的事情c武士的事情。” “自那之后,奥通普依就对与和人有关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不仅从我们赫叶哲的某名会讲很标准的和语的老人那学会了和语。还时不时嚷嚷着‘我想去和人的国家’这样的话。” “我们赫叶哲平常基本不会有和人来光顾。” “所以对于你的到来,这孩子才会那么地兴奋。” 听到艾素玛刚才的这番话,绪方也好,阿町也罢,表情统统变得古怪了起来。 绪方扭过头,朝身旁的奥通普依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奥通普依现在的心情似乎稍稍平静了些。 在用力咽了口唾沫后,奥通普依一脸期待地朝绪方说道: “真c真岛先生,我对你们武士的刀一直很感兴趣。” “我从来没有看到武士刀的刀刃,可以请您让我看看您的刀吗?” 如果是那种将“武士刀是武士们的灵魂”这一理念奉为圭臬的“保守派”武士,对于奥通普依的这种请求,肯定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但奥通普依很幸运——身为熟练掌握“双枪流”的绪方,并不是这样的保守派人士。 奥通普依是恰努普的儿子,而允许他与阿町进红月要塞的恰努普,算是对绪方他们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于情于理,绪方都想不出任何拒绝这种小请求的理由。 “小心一点。”绪方轻声道,“不要被割到了哦。” 说罢,绪方抬起手左手,按在大释天大刀镡上,用左手拇指将鲤口拨开,然后缓缓将大释天拔出鞘。 绪方身前的那口仍在煮着野菜的大锅低下的火焰所散发出来的火光照在大释天的刀身上,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绪方将大释天递给了奥通普依。 奥通普依用像是接过什么一碰就碎的易碎物品的轻柔动作接过绪方的大释天。 “好重!” “拿稳了,小心别割到自己了。”绪方再次提醒道。 奥通普依用双手握持着绪方的大释天,将大释天竖起,刀尖直指苍穹。 上下打量着大释天的刀身的奥通普依喃喃道:“这刀的纹路好漂亮啊” “它以前更加漂亮。”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感慨道,“只可惜它跟着我奋战许久,身上也多了不少的‘伤痕’,没有以前那么漂亮了。” 说罢,绪方将复杂的目光投向大释天的刀身。 自在蝶岛上获得大释天和大自在后,这两柄刀跟随绪方南征北战至今,虽是难得的坚韧宝刀,但有着绪方这样能不断能吸引灾祸上身的主人,其刀身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损坏。 在京都的“二条城之战”后,大释天的刀身上就有了3个缺口,而大自在刀身上的缺口更是达到了4个。 离开京都后,绪方所打的激战更是一场接着一场。 现如今,大释天刀身上的缺口已多至7个,大自在刀身上的缺口则多至惊人的9个。 “这些缺口还修得好吗?”奥通普依问。 “不知道。我对铸刀c修刀没有什么了解。”绪方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若要修刀的话,必须得找一个手艺足够好的刀匠。” “若是刀匠的水平不够,不仅修不好刀,反而还可能给刀带来更大的伤害。” 奥通普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又看了几遍手中的大释天的刀身后,奥通普依将大释天还给了绪方。 在绪方将大释天收回刀鞘时,奥通普依紧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们武士除了剑术之外,是不是还要学习马术c弓术等各 种各样的技艺啊。” “并不是哦。”绪方露出一抹带着几分苦涩的笑容,“武士也是分等级的啊。” “有生来就不需要为温饱而发愁的武士。” “也有穷得连刀都不得不卖掉的武士。” “只有那些出身名门的武士,才会除了剑术之外,还要学习马术c弓术等技艺。” “生活困苦的武士每天都要为温饱而奔波,别说马术c弓术了,连学习剑术的时间和财力都没有。” 言简意赅地回答完奥通普依刚才的这问题后,奥通普依紧接着又问道: “你们和人是不是真的不吃肉的啊?” “嗯。”绪方点点头,“虽然不吃肉,但我们会吃鱼c贝壳等海鲜。” 恰努普现在正盘膝坐在自个的家中,给自己的弓的弓身卷上新的樱树皮。 阿伊努人喜欢给自己的弓的弓身卷上樱树皮,这样一来,在握弓的时候,能起到防滑的作用。 恰努普只在自己的膝边点了一盏油灯。 他们用来点灯的油是鱼油,一般将油倒在贝壳上,光线的亮度远远比不上点燃蜡烛后,烛光所放出的光亮。 但这昏暗的光线,用来给弓的弓身换上新的樱树皮,倒也是绰绰有余了。 “咳咳咳。” 在恰努普正专心致志地给自己的弓做保养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咳咳咳”的咳嗽声。 这是他们阿伊努人的礼仪——要到他人家中做客时,要站在门外咳嗽。 听到咳嗽声后,家中的年轻人出来查看来者,然后回房报告给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同意让客人进屋后,便会带全家人开始简单地打扫屋子。接着接纳客人入内。 总体而言,是一套很繁琐的礼仪。 所以有时候对待熟客时,往往会省掉这套礼仪,或是将这套礼仪精简。 目前家中只有恰努普一人,所以恰努普只能放下手中的弓,亲自到门口查看来者是谁。 站在屋门外的,是一名瘦瘦高高的中年人。 皮肤有些黝黑,脸颊c下巴有着阿伊努人标志性的茂密胡须,身材较瘦削,两颊甚至有些微微凹陷。 虽然长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但这名中年人的眼神却异常锐利,如老鹰一般。 这名中年人就这么用锐利的眼神看着自屋内现身的恰努普。 “恰努普。”这名身材瘦削的中年人说,“怎么是你自个出来?艾素玛和奥通普依呢?” “狩猎大祭马上就要开始了,艾素玛带奥通普依去练弓了。”恰努普说,“所以家中仅剩我一人。真是稀客啊,雷坦诺埃你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独自登门拜访了。进来吧。” 被恰努普称为雷坦诺埃的中年男性与恰努普一后一前进到恰努普的屋中。 “雷坦诺埃。”恰努普随意地盘膝坐在地上,然后拿出他的烟枪,“特地独自一人来见我,应该不是为了来跟我说笑c聊天的吧?说说吧,找我何事。” “恰努普。”雷坦诺埃盘膝坐在恰努普的身前,一脸凝重,“你竟然真的允许那2个和人跟着奇拿村的村民们入我们赫叶哲吗?” “嗯?”恰努普一歪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难道没问题吗?!”雷坦诺埃的音调瞬间高了几个度,“为什么要允许让那2个和人大摇大摆地进赫叶哲?” “这么做,对我们赫叶哲有什么好处吗?” 雷坦诺埃的情绪很激动。 有和他们赫叶哲毫无关系的异族人进入他们的家园——雷坦诺埃对于这种事情有着极强的抵触心理。 相较于雷坦诺埃的激动,恰努普就很平静了。 拿起烟枪,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后,恰努普缓缓道: “那2个和人对我们的同胞伸出了援手,救了大量我们的同胞。” “他们二人所求的,只是找寻他们正在寻找两个和人的踪影或线索。” “容许他们入我们赫叶哲,让他们得以在我们赫叶哲内找寻他们一直寻找的两个和人的踪影或线索,以此来答谢他们救我们同胞的恩情——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哼!”雷坦诺埃皱紧眉头,“同胞?那2个和人所救的,不过只是那个什么奇拿村!关我们赫叶哲什么事?” “虽说现在奇拿村的村民们现在也入住我们赫叶哲了,但是直到今天之前,奇拿村的村民们对我们来说都只不过是外人。” “我们何必要为了一个和我们没有太多关系的奇拿村,而去牺牲我们的利益去帮他们答谢那2个和人?” 恰努普没有立即回答雷坦诺埃的这个问题,只一边抽着烟,一边默默 地看着身前的雷坦诺埃。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放下手中的烟枪,放声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雷坦诺埃皱紧眉头。 “因为觉得好笑,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 恰努普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雷坦诺埃,你刚才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到——我们阿伊努人之所以面对和人一直这么弱势,其中一项重要原因,大概就是因为直到现在都仍有太多的人拥有着像你一样的思想呢” 擦干净眼角的泪珠的恰努普,擦干净眼角的泪珠后,眼瞳中浮现出回忆之色,幽幽地说道: “那是其他村子的。他们那个村子和我们没有关系。” “他是那个村的,我是这个村的,他们那个村发生什么事,与我们这个村子何干?” “那个村子被和人攻击了?哈哈哈,活该。那个村子没了正好,日后没人再跟我们抢猎场了。” 恰努普将烟枪重新递回到嘴边。 “我们总是是视彼此为仇寇。” “认为别的村子是别的村子,自己的村子是自己的村子,只有与自己同村,以及和自己村子关系好的其他村落的人是同胞。” “然而我们明明说着一样的语言。有着大差不大的习俗文化。我们都一样敬畏神明。” “我们明明都是阿伊努人,却四分五裂。” “雷坦诺埃,我们阿伊努人迟迟不能团结起来,迟迟不能对所有说着和我们一样语言c有着相同文化的人喊一声‘同胞’——这大概就是我们阿伊努人在这千年的光阴中,一直敌不过和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雷坦诺埃,你觉得呢?” 恰努普露出温淡的笑意,直视着身前的雷坦诺埃。 雷坦诺埃微低着头,沉默着。 而恰努普似乎也并不期望着雷坦诺埃能立即回答一样,紧接着继续说道: “奇拿村不。” 恰努普收起自个脸上的那抹温淡笑意,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所有的阿伊努人,都是我们的同胞。” “对救助过我们同胞的人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这种事情,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即便他们是异族人。” 恰努普的语气铿锵有力。 雷坦诺埃继续低着头,并不作声。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 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恰努普一眼后,不发一言地站起身,快步离开了恰努普的家。 恰努普没有起身相送,甚至也没有去目送雷坦诺埃,只继续盘膝坐在原地,继续抽着烟。 但在雷坦诺埃即将穿过屋门离开之时,恰努普冷不丁地喊道: “雷坦诺埃!” 听到恰努普在喊他,雷坦诺埃停下了脚步。面朝着屋外,背对着恰努普。 “放心吧。” 恰努普说。 “我不会做出任何有害于赫叶哲的事情啊。” “赫叶哲是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新家园。” 一抹笑意在恰努普的脸上浮现。 “我是不会让赫叶哲遭遇任何危险的。” “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们的赫叶哲的。” “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雷坦诺埃像刚才那样,没有出声回应。 待恰努普的话音落下后,雷坦诺埃便大步离开,彻底消失在了恰努普的视野范围之内。 虽说雷坦诺埃面无表情,但稍有眼力的人都能从雷坦诺埃他那凶恶的眼神中看出——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地不好。 在他大步返回自个家中的路上,因眼神实在恐怖,所以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敢上前与他打招呼。 如风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后,雷坦诺埃便看见了自己的妻子——摩席亚。 “你回来啦?”妻子摩席亚快步迎上去,“怎么了?你不是说去找恰努普吗?和恰努普吵架了吗?” “哼!” 雷坦诺埃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盘膝坐在了地上,接着从怀里逃出了自己的烟枪,用熟练的动作塞进烟叶,然后开始大抽特抽起来。 “哼!算是和恰努普他吵架了吧。” “我想劝恰努普赶那2个今天来我们赫叶哲这的和人走。” “但恰努普并不想听我的。” “最后不欢而散了。” 摩席亚抬手扶额。 “你呀不要和恰努普的关系闹得太僵 了哦。” “若没有恰努普,真不知道我们现在会怎么样” “要多多尊敬恰努普哦。” “哼!”雷坦诺埃又用力抽了一口烟,“就是因为我尊敬他,今夜才能这么和平地收场。” 说罢,雷坦诺埃环顾了下四周。 “嗯?普契纳呢?” “他刚才出去了。”摩席亚说,“大概又是找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去哪玩了吧,也有可能和艾素玛一起去玩。” “艾素玛吗”雷坦诺埃缓缓道,“哼!说起来——艾素玛和普契纳的年纪相同,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了。” “普契纳那小子似乎挺喜欢艾素玛的,我也觉得艾素玛那女孩不错。” “我日后找个时间向恰努普他提亲好了。” “哦?”雷坦诺埃的妻子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你是要与恰努普他结成亲家吗?” “恰努普他掌管整个赫叶哲,与他结成亲家,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觉得让普契纳娶艾素玛的话,咱们儿子日后的生活会很苦啊。”摩席亚露出苦笑,“艾素玛那女孩太强势了我觉得普契纳那孩子和艾素玛并不相配呀。” “哼!普契纳他和艾素玛相不相配——这种事情无所谓。”雷坦诺埃正色道,“只要能与恰努普的家族结为亲族便好。” “婚姻中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与值得拉拢的家族结为亲族。” 雷坦诺埃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这般说道。 “哦?”摩席亚俯下身,让自己的脸贴得离雷坦诺埃的脸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按照你刚才的这种说法——你当初之所以要和孤苦伶仃的我结婚,是因为看上了我的那个无父无母无钱无权的家族吗?” 摩席亚满脸笑意。 雷坦诺埃继续垮着他那毫无表情的批脸,直视着与他近在咫尺的妻子的脸。 然后默默地将头别过去,不去看自己妻子的盈盈笑脸。 “哼!” 雷坦诺埃和他的妻子并不知道——在他们俩正讨论着他们的儿子时,他们的儿子现在正在—— “艾素玛到底在哪里啊刚刚那人明明说艾素玛带着她弟弟往这个方向走了” 一名身材壮硕如熊的人,右手捧着一朵花,左手搭在眼眶上,向四周张望着。 此人的身高换算成现代地球单位,约在1米8以上,腰粗得和熊的腰有得一拼。 这人除了身材高大c壮硕之外,脸也长得很凶恶。 五官像是拧起来了一般,无形之中就带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普契纳。”站在这名壮汉旁边的一名青年说,“别找什么艾素玛了,我们回去继续聊天吧,” 这名青年的话音刚落,站在其身侧的另外2名青年纷纷点头附和。 “不行。”壮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难得找到一朵这么漂亮的花,一定得把这花送给艾素玛。” 壮汉的这番言论,令站在这名壮汉旁边的那3名青年面面相觑着,苦笑着。 这名壮汉正是雷坦诺埃的儿子——普契纳。 而站在普契纳旁边的这3名青年,则是普契纳的朋友。 普契纳喜欢聊天,和朋友们总有聊不完的话。 今夜,在迅速吃过晚饭后,他十分熟练地离家c寻友c然后与朋友们聚在一起,准备胡天海地地瞎侃。 然而还没开始聊起来,普契纳突然在地上发现一朵非常漂亮的花。 于是,普契纳瞬间改变主意了。 他决定先把和朋友们聊天的事放一边,先将这朵花送到艾素玛手上。 因此就出现在了这样的光景:普契纳捧着和他的外表极不相符的可爱花朵,苦心寻找着艾素玛的身影,而他的这3个朋友只能跟着普契纳一起去找艾素玛。 终于——普契纳的某个朋友突然大声叫道: “啊!普契纳,快看!我发现艾素玛了!她弟弟也在!咦?艾素玛和她的弟弟好像正在和今天来我们赫叶哲的那对和人聊天!” 普契纳听到此言,先是一愣,然后将双手搭在眼眶上,远远地向这位友人所指的方向望去。 视线的尽头,正是正与绪方他们畅聊的艾素玛姐弟。 “欸”普契纳一脸错愕,“为什么艾素玛她会和那2个和人在一起而且好像还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今天有2个和人光顾他们赫叶哲——这种事情,普契纳自然是知道的。 在绪方他们进入赫叶哲时,普契纳还跟着其余人一起去围观过绪方和阿町。 但因为对绪方没有兴趣的缘故,所以 在看了眼绪方他们的长相后,便没有再在意过他们。 此时此刻,呈现在普契纳眼前的光景,让普契纳大吃一惊——艾素玛正和那对和人聊得很开心,但因距离过远的缘故,所以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普契纳观察到——主要就是那个男性和人(绪方)在不断地讲着些什么,而艾素玛和她弟弟认真地听着,然后时不时露出笑容。 艾素玛竟然和那对和人在一起。 还和那对和人——尤其是那个男性和人(绪方)聊得很开心。 这个瞬间,普契纳不禁回想起自己以前那总是目睹到艾素玛和其他男人一起去狩猎c游玩的一幕幕 有种心正被刀割的感觉。 望着正与那个男性和人(绪方)相聊正欢的艾素玛,普契纳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艾素玛到底在和那个和人聊些什么呀?”普契纳用带着几分焦急的口吻呢喃道。 普契纳的那3名朋友此时也是面面相觑,不知现在该对普契纳说些什么。 就在这3人还在思考着该跟普契纳说些什么时,普契纳突然一脸严肃地转过身,冲他的这3名友人正色道: “我要去听听看他们在聊些什么!” “欸?”某名友人一脸错愕地看着普契纳,“你想跑过去偷听吗?” “不是偷听。”普契纳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光明正大地加入他们的聊天中,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艾素玛正在和某个男人这么亲密地聊天——这种事情,我可没有办法当作没看到啊!” “如果他们在聊什么普通朋友之间不该聊的东西,我就搞破坏!” “搞破坏?”某名友人问,“你要怎么搞破坏。” “在他们聊得气氛正好时,突然说点不好笑的笑话来破坏气氛。” 3名友人:“这种会惹艾素玛讨厌的事情不要去做啊!”3 普契纳的这3名友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但普契纳对于自己的这3名友人的呐喊不为所动。 “你们三个留在这等我吧!我尽量快点回来!” 说罢,普契纳将打算送给艾素玛的花揣进怀里,然后转身脸坚定地大步朝绪方他们那儿走去。 “喂!”这时,他的某名朋友说道,“你小心一点啊,据说那个男性和人是个能一个人连砍上百个白皮人的狠人,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瞅见刚走远没两步的普契纳来了个180度的转身,回到了他的这3名友人跟前。 “我们回去吃烤兔肉吧。” 3名友人:“不是说要去听他们的对话吗?!”3 普契纳的这3名友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忘记了。”普契纳一本正经地说道,“忘记那个和人是个不好惹的家伙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那样的人比较好。” 刚才看到艾素玛和其他男人那么开心地聊天,令普契纳一时热血上头,差点都忘了——那个男性和人(绪方)不是好惹的 那人的事迹,普契纳今天才刚听闻过——那家伙一个人就连砍上百个白皮人,将数百名装备精良的白皮人给打得屁滚尿流。因为救了奇拿村全村的缘故,才被奇拿村的村民们这么尊敬。 普契纳最害怕这种杀起人来或杀起动物来毫不心慈手软的人了。 “普契纳。”某名友人说,“真的不打算去听听看艾素玛正和那和人聊些什么吗?” 听到友人的这话,普契纳愣了下。 抿紧嘴唇,脸上满是纠结。 对那男性和人(绪方)的恐惧,以及对他正与艾素玛所聊的聊天内容的好奇在他脑海中激烈地打斗着。 最终——还是对艾素玛的关心胜过了对绪方的畏惧。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尽量快点回来。” 说罢,不断做着深呼吸的普契纳,迈着像是赴刑场一般的步伐,大步朝绪方他们那儿走去。 ——那个和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得小心谨慎一点 ——那个和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得小心谨慎一点 普契纳不断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让自己打起精神,谨记要注意绪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危险之人。 渐渐的,普契纳离绪方他们越来越近。 普契纳的听力很好,所以慢慢听清了绪方他们的谈话声。 普契纳也懂日语,能毫无障碍地与和人交流。 首先传进普契纳耳朵里的,是绪方的声音: “然后呀,我就一刀捅进了它的肚子里。” 面对说出如此豪迈之言的绪方,普契 纳的双脚直接定在了原地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普契纳的内心已经放声尖叫了起来。 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绪方他们到底在聊什么的普契纳,将耳朵竖起,继续努力倾听着绪方他们的对话。 “在将刀一口气捅进它的肚子里后,不知是不是我用力过猛,或是捅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血溅得我满手都是。” “所以该怎么下刀,也是门学问啊,如果下错位置了,就总会出现血啊c内脏啊溅得到处都是的情况。” 绪方的话音落下,艾素玛和奥通普依纷纷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正在回味绪方刚才所说的话的表情。 ——那c那家伙是在传授艾素玛和奥通普依他斩人的诀窍吗?! 普契纳感觉自己的双腿开始打摆了。 艾素玛请教那个和人该怎么有效率地斩人——这种事情,普契纳觉得很有可能发生。 因为艾素玛本就是一个很爱学习的人。 有两样东西,让艾素玛自小时候起,便成为了他们红月要塞中的名人。 第一样东西:她的身份。她是他们赫叶哲的公主,是村长恰努普的女儿。 第二样东西:艾素玛那爱学习c爱向人讨教的性格。 艾素玛非常喜欢打猎。 自小时候起,便展现出了杰出的狩猎天赋。 而艾素玛又是一个十分谦虚c好学的人。 为了让自己的打猎技术能更加精进,常常能看见艾素玛屁颠屁颠地去请教赫叶哲的每一位狩猎高手。 向擅长布置陷阱的猎人请教陷阱的布置方法。 向擅长射箭的人请教射箭方法。 向懂得如何锻炼眼力的人请教练眼的方法 艾素玛不断向人请教,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所有有助于她精进狩猎技艺的知识。 而艾素玛的虚心好学,也让她的狩猎技艺不断进步着。 除了讨教这些狩猎技艺之外,艾素玛也常会向其余人讨教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知识,比如——让兔子的脑袋变得更好吃的方法。 直至现在,艾素玛也仍旧会屁颠屁颠地在红月要塞跑来跑去,向不同的人请教各种各样的技艺。 普契纳熟知艾素玛的性格,所以很清楚——艾素玛害真有可能向那个和人请教高效率斩人的方法。 望着那面带着笑意,说着这么恐怖的事情的绪方,普契纳在心中暗道: ——这人不愧是能连斩上百个白皮人的人,讲这么血腥的事情,竟然还笑得出来! 双腿开始剧烈打摆的普契纳,再一次心生回去吃兔肉的想法。 但怯意刚生,对艾素玛的那难以用词汇来形容的情意又冒了出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退缩! 给自己打了会气后,普契纳勉强恢复了镇定。 只不过——虽说是勉强恢复了镇定,但对绪方的惧意更甚了些。 普契纳强忍着对绪方的惧意,继续向绪方他们大步走去 “原来如此”奥通普依一边点头,一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原来和人们是这么吃鱼的啊” 绪方刚才正在给奥通普依他们科普和人的饮食文化。 科普到最后,顺便提了嘴他有次做鱼料理时所发生的糗事——在清理鱼的内脏时,不慎捅错了位置,导致大量的鱼血喷到了绪方的手上。 呼——! 这时,一阵风突然吹过。 “唔”绪方突然低头,然后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怎么了?”阿町赶忙问。 “没什么。”绪方用右手搓揉着双眼,“只是有些脏东西被吹进我眼睛里了而已。” “啊!”这时,艾素玛突然露出欣喜的笑容,对着绪方的后方摆着手,“普契纳!你怎么来了?(阿伊努语)” ——嗯?有其他人来了吗? 绪方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放下刚刚正不断揉眼的手,扭头向自个的后方望去。 因为双眼刚才被风进来一些脏东西,再加上绪方刚才正不断用手用力搓揉着双眼,所以绪方的双眼现在不仅有些发红,而且看东西时会有些许的残影,令绪方不由得将双眼眯细才能看清东西。 绪方的眼神,在战斗以外的场合,都并不凶恶。 然而此时此刻因绪方的眼白中有很多的红血丝,再加上绪方现在眯着眼睛看人,令绪方现在的眼神稍微有些凶恶 于是——在普契纳的视野中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正自绪方的后方靠近绪 方等人的普契纳瞧见因发现了他而不断朝他摆手的艾素玛。 然后那个男性和人缓缓扭过头来 ——为c为什么要用这么凶的眼神看着我?! 普契纳再次在心中放声尖叫,双足再次定在了雪地中。 “嗯?普契纳,你怎么了?(阿伊努语)”艾素玛一脸疑惑地看着普契纳。 “没没c没什么只是偶然路过这里,看到你和奥通普依在这儿,所以来看看你们在聊些什么而已(阿伊努语)”普契纳用弱弱的语气说道。 虽然对普契纳这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感到很疑惑,但艾素玛也并没有太在意。 “我在和弟弟一起听真岛先生他介绍他们和人的生活习俗,顺便也听听真岛先生讲述他以前的一些事迹而已。” ——以前的一些事迹杀人的事迹吗 普契纳用力咽了一口唾沫。 “那个我可以待在旁边旁听吗?(阿伊努语)” 既然来都来了,普契纳已下定决心要好好听听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嗯?如果真岛先生他不介意的话,你当然可以留在这旁听了。(阿伊努语)”艾素玛说。 艾素玛将普契纳打算留在这旁听的请求,用日语告知给了绪方。 多一个听客,还是多两个听客,绪方都并不在意,因此点了点头,让普契纳坐在他旁边。 普契纳刚小心翼翼地将身子缩在了绪方的旁边,便听见奥通普依一脸兴奋地朝绪方问道: “真岛先生,可以和我讲讲你平常都是怎么锻炼身体c磨练技艺的吗?如果可以的话,能跟我们展示一下吗?” 听着奥通普依的这个问题,普契纳不禁感到心中一沉: ——他们姐弟俩刚才果然是在向这个和人请教如何高效率地斩人! 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的普契纳将本来就已经缩得很小的身体缩得更小了。 而绪方在听到奥通普依的这新问题,则是不禁愣了下。 因为这种问题,他根本没法回答 ——我是靠系统以及和阿町的负距离接触来锻炼的 绪方默默地在心中回答道。 自来到江户时代至今,绪方基本就没做过什么身体的锻炼,也没怎么做过剑术的修炼 身体机能的增长也好,剑术的精进也罢,靠的基本全是“系统!给我加点!” 穿越至今,绪方所做过的能算是锻炼身体肌肉的事情,大概就只是每天晚上与阿町的柔术切磋了。 与阿町切磋柔术,腰力c臂力c体力c身体的柔韧性,以及舌头的灵活程度,都能得到极好的锻炼。 但绪方肯定是不能直截了当地跟奥通普依说他锻炼身体和剑术全靠与阿町的负距离接触和系统。 于是绪方笑了笑,说: “我的剑术修炼方法以及身体锻炼的方法都是那种很激烈的方法,不太方便告诉你们,也不方便向你们展示哦。” 艾素玛和奥通普依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望。 而先入为主,在不自觉中认定绪方是什么危险人物的普契纳先是愣了下,随后脸色大变。 ——激c激烈的方法? ——不方便告诉我们,同时也不方便向我们展示的方法该c该不会是杀人吧? 好多副血腥的画面在普契纳的脑海中闪过:绪方一边露出狞笑,一边疯狂挥刀杀人,靠血腥的杀戮来精进自己的剑术和身体素质 普契纳那好不容易才停止发抖的双腿,再次打起摆来。 这时,坐在普契纳身旁的绪方发现了普契纳的一样。 绪方偏转过头,朝普契纳说: “你” “呀呀呀呀哎呀——!” 绪方才刚来得及吐出一个音节,普契纳便像是听到有熊在他的耳边嘶吼一样发出刺耳的尖叫。 普契纳的这尖叫,不仅吓了绪方他们一跳,也吓了附近的奇拿村村民们一跳。 “普契纳!你叫什么呢!(阿伊努语)”艾素玛没好气地喊道。 “没c没什么”普契纳低下头,弱弱地说道。 就在艾素玛刚想再接着数落普契纳几句时,她的脸色突然一变,直直地望着绪方的后方。 注意到艾素玛她那突变的脸色的绪方,扭头向自己的后方看去——随后,绪方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在他的后方,正有十数名阿伊努人大步朝他们这儿走来。 这十数号人无一例外,都是面无表情c直勾勾地看着绪方与阿町。 他们从头到脚都没有半点友好的气息。 绪方缓缓站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08章 松平定信:我要外出。绪方:巧了,我也是【8600字】 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 ——岑参(唐) 艾素玛也像绪方c阿町他们那样站起来,一脸严肃地紧盯着朝他们这边走来这十来号人。 至于自己被自己给吓得半死的普契纳,他此时也发现了这些明显没带善意的人。 但他并没有像艾素玛那样直接站起来,仅仅只是露出难看的脸色,然后继续呆坐在原地。 同样没有站起来的,还有艾素玛的弟弟——奥通普依。 “埃格卡西,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阿伊努语)”艾素玛朝走在这十来号人最前头的那名矮个子青年问道。 “艾素玛,不必这么紧张。”被艾素玛称为埃格卡西的矮个子青年用不紧不慢的口吻,“我们不是来闹事的。” “我们只是听说今日来我们赫叶哲的那2个和人现在正住在这里,所以专程来给这2个和人一个善意的提醒而已。” “艾素玛你恰好在这的话,那倒是省事的,省得我们再去找人来帮们将我们的话翻译给那2个和人听。(阿伊努语)” “有话就快点之说。”艾素玛不跟他们多逼逼,“别说这么多有跟没有的。(阿伊努语)” “艾素玛,你跟那2个和人说——不要来我们所住的地方。” “恰努普对我们有大恩。” “既然这俩和人是经过恰努普的特许才入赫叶哲的,那我们会尊重恰努普c尊重恰努普的这决定。” “我们不会主动找这俩和人任何的麻烦——但前提是他们不会来我们所住的地方。” “我们不欢迎任何的和人。也不想跟任何和人讲话。” “如果那俩和人进了我们所住的区域,我们不敢保证我们不会对那俩人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就这样。记得将我们的话转告给那俩和人,再见了。(阿伊努语)” 说罢,这个矮个子直接转身离去。 不过在转身离开之前,这个矮个子不忘对绪方c阿町他们狠狠地瞪了一眼。 矮个子身后的其余人也是这般,在离去之前,将恶狠狠的目光打向绪方与阿町。 他们的眼中满是愤恨。 在这样狠狠地瞪了绪方c阿町他们一眼后,他们才大步离开。 望着突然杀到,跟艾素玛讲了一通绪方听不懂的阿伊努话后便马上离去,在离去之前还用凶恶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们俩一眼的这帮人,绪方也好c阿町也罢,都是满头问好。 “艾素玛。”绪方转头朝艾素玛问,“这些人是谁啊?他们刚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艾素玛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是卡帕西村的人。” “3年前,他们部落参与了3年前的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们赫叶哲在最近刚收留了一批因在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中打了败仗而丧失家园的同胞——而这些同胞,就是卡帕西村的村民们。” 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这个词汇就频繁传进绪方的耳中。 个中缘由,也不难解释。 这场战役,是和人与阿伊努人两个种族近些年来所爆发的最大规模的战争。 虽然一直有听人提及这场战役,但绪方对这场战役了解地并不多。 只知道这场战役的起因,是某片地区的阿伊努人不堪忍受和人的压迫而群起抗争。 松前藩联合幕府组成联军,北上迎击这股起来抗争的阿伊努人。 虽说松前藩也好,幕府也罢,现在都已是费拉不堪,但他们再怎么虚弱,也是正处于封建时代的国家。 论文明程度,要比仍处于原始的部落文明的阿伊努人要高上一级。 战争就是这样,一旦出现了文明代差,那么文明落后的那一方就只有挨打的份。 面对松前藩和幕府的联军,这帮起来抗争的阿伊努人被迅速打败,死伤无数。 “卡帕西村参与了3年前的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然后惨败给了和人,丧失了家园。” “他们算是运气好的了,没有被灭村,我听说有不少村落直接在那场战争中被灭村了,没有一个活口。” 艾素玛接着给绪方介绍道。 “侥幸在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中活了下来的卡帕西村的村民们,度过了好几个月的流浪生活后,流浪到了我们赫叶哲这边来。” “父亲他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 “面对受难的同胞,他从不袖手旁观。” “于是我父亲他就打开了赫叶哲的大门,收留了他们,让他们成为了赫叶哲的新的居民。” “成功活下来c然后入住我们赫叶哲的卡帕西村的村民有61人。这61人中的每个人,都有家人死于和人的手中。” “所以他们不是很欢迎和人。” 艾素玛思考了半天,才憋出“不是很欢迎”这么个委婉的说法。 “刚才的那些人就是来告诉你们——不要靠近他们卡帕西村所居住的区域。” “他们不想让任何和人靠近他们所住的区域。” “原来如此。”绪方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刚才看他们来势汹汹,还以为他们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说罢,绪方将刚刚搭在大释天刀柄上的手放下。 “他们虽然憎恨和人,但也是有分寸的。”艾素玛说,“他们一直都很尊敬c爱戴当初容许他们住进赫叶哲,让他们有了新家园的父亲。” “他们从不违背父亲的任何命令。也绝不做任何会惹我父亲不快的事情。” “你们是经过我父亲的允许才进入我们赫叶哲的,算是我们赫叶哲的客人。” “所以即使憎恨和人,他们也不会对我父亲的客人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 “不过——前提是你别靠近他们所住的地方。” 艾素玛露出苦笑。 “刚才那些人特地让我转告你——不要靠近他们所住的地方。若是靠近他们所居住的区域,后果自负。” “在赫叶哲里,还有像卡帕西村的村民们这样憎恨和人的人吗?”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阿町问到。 艾素玛摇了摇头:“没有了。在我们赫叶哲里,只有卡帕西村的村民们不欢迎和人。” “其余人要么是对和人既无好感也无恶感,要么就是连和人长啥样都不太清楚。” “当然——也有对和人很有好感的。” 艾素玛扭头瞥了自己弟弟一眼。 “总而言之——等明天白天时,我将卡帕西村的村民们所住的区域指给你们看。你们切记不要靠近靠近卡帕西村的村民们所居住的区域。” 绪方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幸好”刚才一直呆坐在原地,默不作声的奥通普依此时正脸色苍白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幸好那些人刚才没有闹事,全都乖乖回去了真是吓死了(阿伊努语)” “奥通普依!”艾素玛朝奥通普依投去带着不悦之色的目光,“胆子大一点!瞧你那发白的脸!即使那些人刚才真的是来闹事的,那又有什么好怕的?(阿伊努语)” 奥通普依对他姐姐一向言听计从。 听到姐姐的训斥,奥通普依只垂下头,低声应了句“是”。 随后,奥通普依猛地甩了甩头,接着将带着期待与兴奋之色的目光重新投到了绪方身上。 “真岛先生!我们继续聊” 奥通普依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姐姐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头: “行了,奥通普依,今天就聊到这吧。(阿伊努语)” “欸?”奥通普依朝自己的姐姐投去错愕的视线。 “你应该没有忘记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吧?”艾素玛将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奥通普依,“你答应我说——你今晚仍会乖乖练弓,我才带你来带你来找真岛先生的。” “现在是时候去练弓了。再拖晚一点,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练弓了。(阿伊努语)” “欸?可是(阿伊努语)”奥通普依正想说些—— “你是不打算听我的话吗?(阿伊努语)”艾素玛再次出声打断了奥通普依的话。 奥通普依默默地再次把头低下,满脸纠结。 “是呀是呀。”一旁的普契纳此时出声给艾素玛帮腔道,“奥通普依你可不能因为贪于玩乐,而荒废了弓术等技艺啊。(阿伊努语)” 普契纳巴不得艾素玛他们姐弟俩赶紧离开,别再跟这个和人聊那些恐怖的事情了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普契纳自己也想远离在他的想象中非常危险的绪方 如果艾素玛姐弟俩要走的话,他刚好也可以顺势一起离开。 “我知道了(阿伊努语)”把头垂得很低的奥通普依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站起身。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艾素玛将目光转到绪方二人的身上,换回日语,“现在时间有些晚了,我得带我弟弟去练弓了。” “今天谢谢你们陪我们姐弟俩聊天了。今天我和弟弟都聊得很尽兴,以后有机会和时间后,再一起聊聊吧 。” “嗯。”绪方点了点头,“有机会再来吧。” 艾素玛领着她弟弟大步离开,普契纳屁颠屁颠地紧随其后。 然而——他们还没走远几步,绪方便突然自他们的大喊道: “奥通普依!” 突然被绪方给喊了名字的奥通普依一脸疑惑地转过身来。 “你对和人的文化c生活习俗很感兴趣——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想去和人的国家’什么的——这就大可不必了。” 绪方一脸严肃地说着老早就想对奥通普依说的话。 这番话,在绪方从艾素玛那得知奥通普依还产生过“非常想去和人的国家”这一想法时,他就非常想对奥通普依说了。 怎奈何一直找不到将这些话说出口的时机。 现在艾素玛他们要走了,绪方决定就趁着这个时候,将自己的这番肺腑之言告知给奥通普依。 “和人的国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和人的文化c生活习俗,也同样没有那么地美好。” “不要对和人的国家c文化有过分的期待了。” 绪方的这番肺腑之言,言简意赅。 奥通普依面露几分茫然,然后似懂非懂地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在对着奥通普依说完这番肺腑之言后,绪方便没有再跟他多说什么,默默地与阿町一起目送着他们的离开。 在艾素玛c奥通普依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野范围之内后,阿町面露苦笑地叹了口气,然后朝身旁的绪方说: “我刚才就有发现那个奥通普依对我们的国家有好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本来也想提醒那个奥通普依——不要对我们的国家有太多的期待的。” “没想到你竟把我想说的话都给说完了。” 绪方也像阿町那样露出苦笑。 “希望那孩子永远都没有机会去日本吧。”绪方缓缓道,“若是去了日本,亲眼见识过日本是什么情况后,他的那些美好幻想可能都会破灭了” “幻想破灭这种事情,可是非常残酷且残忍的啊。” 虽然与奥通普依的接触不长,但通过奥通普依刚才的那血言行,绪方也发现了奥通普依的一个问题——他对与和人有关的一切,都喜爱得有些过了头了。 让绪方不禁回想起前世的那些“精神x国人”。 奥通普依就有点像是“精神和人”。 明明自个都没去过和人的国家,却对跟和人有关的一切极其钟爱,对与和人有关的一切,有着过了头的喜爱,他刚才在和绪方c阿町他们聊天时,眼睛一直都是亮着的,就像是在跟什么崇拜已久的偶像聊天一般。 对于奥通普依的这种情况,绪方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劝他“不要有太高的期待”而已。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 这时,绪方和阿町突然听到了他们很熟络的阿依赞的大喊。 循声望去,便瞧见阿依赞挺着他那有些硕大的肚腩,哼哧哼哧地朝他们这儿奔来。 “阿依赞。”绪方问,“怎么了?” “刚才有人来找我。”阿依赞答道,“他让我给你们带句话——目前正被他们关押着的那个和人,有事要找你们。” “有事要找我们?”绪方蹙起眉头。 时间倒转到大概半个小时前—— “喂!吃饭了!” 在夜幕降临后,林子平就一直默默地坐在窗边,等待着今日的早餐送来。 在听到这声“吃饭了”后,林子平立即像条件反射般扑到窗边。 这些天,他的饭食都是通过窗户送进来的。 刚扑到窗户边,林子平便瞅见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正顺着窗户伸进牢房里,手中捧着一个碗,碗中是一大块硬邦邦的鹿肉干。 虽然林子平被囚禁着,但红月要塞的人一直没有虐待过林子平。 住的地方虽然说不上好,但也绝对算不上差。 提供给林子平的饭食虽然单调,顿顿都是用最不值钱的鹿肉制成的鹿肉干,但胜在量多,不会让林子平饿着,而且味道也不算很差。 在接过这碗鹿肉干后,林子平直接捧着这碗鹿肉,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给林子平送饭的,是一名年纪很轻的青年。 这名青年在将今日的早餐递给林子平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继续站在窗户边上,打量着啃鹿肉啃得正香的林子平。 林子平吃饭的速度很快,仅眨眼的 功夫,便将巴掌般大的肉干塞进了嘴巴里。 “你的胃口可真好啊”青年忍不住朝牢房内的林子平说道,“每次都能把送进来的饭食给吃得一干二净。” “我这人没啥优点。”林子平一边啃着鹿肉干,一边用流利的阿伊努语说道,“不挑食以及不论何时都能胃口很好,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而且你们的鹿肉干挺好吃的。这鹿肉干腌得非常不错啊,虽然硬了些。” “哼。”送饭的青年听到林子平的这句话后,发出一声冷笑,“给你一口吃的就很不错了,不要挑三拣四的。” “还是我几年前从那个老村长那拿到的肉干好吃啊。”林子平感慨道,“不仅很香,而且咬起来既不硬,又不软。真想再吃一次” 还差几个音节就能将这句完整的话说出时,林子平突然顿住。 随后—— “对呀我怎么给忘了呢” 在这般低语过后,猛地扑到了窗边,朝窗外的那名送饭的青年高声道: “请帮我个忙!让今日进入这座赫叶哲的那2个和人现在过来!我有事情要告诉给他们!” “哈?”送饭青年脸上满是疑惑。 “拜托你了!”林子平用诚恳的目光看着这名青年。 时间倒转回现在—— 在得知林子平有事要找他后,绪方和阿町便急匆匆赶去找林子平。 急急忙忙赶到林子平现在所住的牢房后,林子平就面带兴奋地朝绪方说道: “真岛先生!我想起来了!我想到有个方法说不定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在大概4年前,我就因为了研究学术而来过一次虾夷地。” “期间经过了一座名为‘乎席村’的村子!” “那村子因为一直有与和商合作的缘故,所以很喜欢和人,在我途径那聚落时,那聚落的人还盛宴款待了我一番。” “在我离开那聚落时,他们的老村长送了一包很好吃的鹿肉干给我。” “因为老村长懂日语,而且对书很感兴趣的缘故,我就将我当时携带的我的那些我所写的书都当作回礼送给了那名老村长。我记得一共有3本” “书?”绪方挑下眉。 “嗯!3本由我所写的专门介绍陆奥地区的地理情况的书。是正儿八经的得到过官府的允许而刊印出来的书!”林子平说,“书上有我的署名!也有我亲手绘的地图!” “只要将那本书上所绘的地图,和我的那些现在被红月要塞的人收缴上去的手稿图做个对比,就能证明那本书的确是我所写!” “有了那本书,应该就能证明我的确是学者,而不是间谍了!”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你们可以去一趟那个村子,将我赠给那老村长的书拿过来吗?” “我记得那个村子毗邻一片很大的峡湾,距离红月要塞不算很远!” “4年前所赠的书”绪方用不咸不淡的口吻淡淡道,“时间未免也太久远了吧人家说不定都把书给弄丢了” “只能希望那个老村长有好好保管我送给他的书了”林子平苦笑道。 翌日—— 虾夷地,某处——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一头腰有两个成年人的腰那么粗的巨熊,一边喷出粗重的气,一边漫步在某片雪原之上。 在冬天,总能见到这样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错过冬眠的熊。 而这些错过冬眠的熊,无一例外——脾气都非常地暴躁。 这头正在雪原上寻觅食物的熊,并没有发现——在离他不远的灌木丛中,正潜伏着一个阿伊努人。 这个阿伊努人十分地年轻,是个年纪最多也只是20岁出头的青年。 青年屏气凝神,注意着这头熊的动向。 他现在正在等。 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机会的出现。 这名青年虽然还很年轻,但却已是一名有着丰富猎熊经验的猎人,已经有5头熊倒于他的箭下。 终于——青年一直苦苦等待着的最佳攻击机会出现了。 这头熊停了下来。 原本正不急不缓地向前走着的熊,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用肥厚的熊掌拨弄身前的一堆枯枝烂叶。 青年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头熊正在找虫子吃。 熊是一种杂食性的动物,很多动植物都位列他的食谱之中。 不仅吃肉c吃鱼c吃山果,还会吃虫子。 见苦等已久的射击机会出现 了,青年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中的弓。 箭矢早已搭在弓上,只待拉弦射击而已。 抹好了毒药的毒箭直直地对准熊的侧腹,弓弦已拉成满月。 就在青年即将放开弓弦之时,他陡然感到脚底传来奇怪的动静。 大地似乎在颤抖。 那头熊与青年近乎是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这奇怪的动静,晃动着硕大的脑袋,张望了周围一圈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发出低低的悲鸣,随后甩开四只大肉掌,开始夺路而逃。 熊的这种仓皇逃跑的模样,加重了青年内心的不安。 自大地传到青年脚掌的颤抖越来越剧烈。 青年疯狂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这异动的源头在何处。 终于——他听到了南边传来异响。 向南方望去——青年在南方的天地相接处看到了一条黑线。 这条黑线就像一条涌动的水线。 黑线渐渐自天际线浮现而出,越来越粗,越来越大,青年也终于看到了这条黑线的真面目——是大量的人。 大量的身穿奇特的c看上去感觉很重的黑色服饰的人。 青年记得这种奇特的服饰名为“铠甲”,是和人会穿的服饰之一,具备着能防御大量攻击的功效。 组成这条黑线的,就是数以千计的穿着这黑色铠甲的和人。 这些和人不仅身穿铠甲,还手持长枪等武器。 还有不少的人骑着战马,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提着长枪,驱使着战马排成整齐的马队,走在“黑线”的左右两侧。 根根旗帜自这条“黑线”中竖起。 青年看不懂这些旗帜上的图案。 但若是有一名懂得各藩的家纹的人在场的话,在看到这一面面旗帜后,多半会倒抽一口凉气。 因为这些旗帜上绘着东北地区许多藩国的家纹。 仙台藩的竹雀纹。 米泽藩的上杉笹。 盛冈藩的对合九曜纹。 一面面绘制着各家家纹的军旗随风掣动,宛若要将整面天空给遮蔽。 这些和人都沉默着,没有一人发声的。 发声的只有军旗随风而起的掣动声c马蹄击打地面的隆隆声c铁甲相撞的铿锵声。 自出生起就生活在一个普通的阿伊努聚落中的青年,何曾见过如此多的人,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 青年被吓得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来,让这数以千计的和人发现到他。 这数以千计的和人所带来的压迫感,让青年感到无法无法直腰,无法用力,甚至无法呼吸。 所幸的是——因为隔的距离有些远的缘故 青年只记得过了许久c许久,这条由和人们组成的“黑线”才终于消失在了视野范围之内。 直到此刻,青年才终于敢出一口大气。 剧烈喘息了一阵,令心情稍稍恢复镇定后,青年站起身,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逃回了他的村落。 在回到村落后,他便立即大声地告知全村的人——有数以千计的和人出现在了他们村子的附近。 得到此消息,全村人无不面露惊骇。 见多识广的村长在听到青年逐一说出那数以千计的和人的穿着特征后,被惊得差点岔了气。 “是军队!”差点岔气的村长一边用力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一脸凝重地低吼着,“是和人的军队!和人的军队来了!” 听到“军队”这个词汇,围在村长旁边的村民脸上的惊骇之色更甚。 “和人的军队为什么会来这里?!” “而且还是那么多的人” “又是要征讨哪个部落了吗?” 村民七嘴八舌着。 最后,是老村长用力顿了顿手中的拐杖。 “都安静!” 老村长一声令下,周围的村民立即都安静了下来。 见多识广的老村长,可是十分清楚——“兵灾”为何物。 为了躲避兵灾,老村长飞快地下达着一条条指示: “现在所有人都回家收拾行李!” “能带走的珍贵物品都带走!” “带不走的珍贵物品就先埋起来!” “我们立即离开这里!躲到山中!” “待这支和人的军队何时远离我们了,我们再回来!” 幕府与东北诸藩所组成的1万大军共被分成三军。 第一军共3000军人,走在全军的最前面,由仙台藩的生天目负责指 挥。 第二军5000人,由稻森直接统帅。 第三军2000人殿后,由会津藩的蒲生统领。 刚才那名阿伊努青年所看到的,则正是生天目负责统率的第一军。 生天目现在身穿他们“仙州七本枪”特有的红c黑两色的铠甲,骑着他的战马,提着他的爱枪——皆绯,耀武扬威地向前行进着。 秋月c黑田等部将正紧随在生天目的左右。 不论是向前看,还是向后看,向左右看,都只能看到茫茫多的士兵。 “看呐!”或许是因为今天天气很不错的缘故,这些天心情本就一直很亢奋的生天目,情绪更是异常高涨,“这么多的士兵,现在都归我们指挥!” 生天目朝身旁的秋月c黑田等部将这般喊道。 不仅仅是生天目情绪亢奋,秋月他们的心情在这些天也非常激动c昂扬。 对于身为武士c身为军队中的部将c身为还对功名有所渴望的他们,没有什么比能参加如此大规模的战役,还要令人感到兴奋c激动的。 生天目将他手中的皆绯竖起,直直地指向前方。 遥指着还有些距离的红月要塞。 “这一次——”生天目用铿锵有力的坚定口吻说道,“我们仙台诸将定要拿下大大的功名!” 虾夷地,某地,幕府军第二军阵地。主帅大营中—— 此时此刻,全军地位最高的俩人——松平定信与稻森,现在都在这座营帐中。 “老中大人,你真的确定要去视察那个峡湾吗?” 稻森用带着几分担忧之色的目光看着身前的松平定信。 “嗯。”松平定信正在立花的帮助下穿着衣服,“我此次前来虾夷地,除了是为了督战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亲眼视察虾夷地。” “倒不如说——亲眼视察虾夷地,为之后开拓虾夷地做准备,才是我此番北上虾夷地的最主要的理由。” “督战什么的,只是顺手为之而已。” “可是”稻森仍旧是面带迟疑,“您要去视察的那个峡湾会不会太远了一些?” 松平定信摇摇头: “远是远了一些,但那个峡湾却十分有视察的必要。” “我要去亲眼看看那个峡湾,看看那个峡湾适不适合搭建港口。” “倘若能在那个峡湾搭建一个港口,那对虾夷地日后的开拓将大有裨益,能通过海路源源不断地将重要的人力c物资都送进虾夷地的腹地里。” “港口?”稻森的眼中浮现出几分惊诧,“老中大人,您打算在虾夷地建港吗?” “我目前的确有这个打算。”松平定信轻声道,“虾夷地十分广阔,日后若要开拓虾夷地的话,势必会需要大量的人力c物力。” “目前偌大的虾夷地,只有松前城那有一座港口。” “港口数过少,所以有必要在虾夷地多建几座港口,好方便在日后通过海船将足量的人力c辎重送上虾夷地。” “我不会离开太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就继续按部就班地率领军队挺进红月要塞。” “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能赶在你们兵临红月要塞城下之前,与你们汇合。” “我知道了。”稻森点了点头,“那么——老中大人,需要我多组织点人手来当你的护卫吗?路途有些遥远,我认为还是多带着护卫比较妥当。” “也好。”松平定信思考片刻后,点点头,“那稻森你再拨50名精兵给我吧。” “50名?数量会不会太少了?” “足够了。我又不是去打仗。”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松平定信,其脸上此时难得出现了一分笑意,“从这里到那座峡湾的这一路上,没有什么阿伊努人的聚落。而那座下午的附近,好像就只有一座名为‘乎席村’的阿伊努聚落,所以不必太担心会遭到什么袭击。”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今天的章节写不完了,今日鸽一天(豹头痛哭) 【】 昨日和今日有急事要外出,今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22点多了因为疲惫,所以状态也差,尽管有成功写出来一些,但是因状态差的缘故,所以质量不算很高。 身为作者,让大家看这种质量不高的章节,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因此今日鸽一天,明天我努力多写一些。 唉这个月真的是多事之月呀要么是身体不舒服,要么就是有急事出现,导致码不了字 尊的是非常抱歉!qaq。 请看在作者君平常的每日更新量一向很足,这个月写了近23万字的份上,原谅作者君这个月的频繁请假qaq。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09章 老中大人的眼睛……好漂亮(吞口水)【6800字】 让大家久等了qaq 感觉自己被诅咒了。 自从跟大家说更新时间延迟到11点30分后,好像没有一天是准时过的qaq 艾素玛等人刚与绪方分别时—— “那c那个!艾素玛!”一直走在艾素玛侧后方的普契纳突然高声道。 “嗯?”艾素玛转回头,朝普契纳投去疑惑的视线,“怎么了?” “这c这个给你!”普契纳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一边将毛茸茸的大手探进怀里,从怀中取出一朵漂亮的花。 “啊,谢谢。”艾素玛抬手接过这朵花,“这花真漂亮。” “这是我刚才找到的花。”普契纳露出憨憨的笑,“为了将这朵花送给你,我刚才四处找你呢。” “谢谢。”艾素玛将这朵花放到了自己的鼻子前,轻轻嗅着,“让你费心了。” “不不c不客气。”普契纳的结巴比刚才更严重了一些,“你喜欢就好。” “我现在要带我弟弟去练弓。”艾素玛接着说,“你要一起来吗?我看你最近好像也有点荒废弓术了,你也得好好练练了。” “我今晚没时间”普契纳抓了抓头发,“我和我的朋友们有约了。” “这样啊那好吧,那就等之后再一起来练弓吧。我和我弟弟要去我们常用的那块地方练弓了,明天见!” 艾素玛冲普契纳摆了摆手,然后抓着自己弟弟的臂膀,大步朝旁边的一条岔道走去。 普契纳继续摆着憨憨的笑,目送着艾素玛的离去。 然而就在艾素玛的身影即将离去之时,普契纳猛地想起了什么,立即高声道“ “艾素玛!” “嗯?”艾素玛站住c转回头。 “那c那个” 普契纳面露纠结之色,眼中带着淡淡的犹豫之色。 在这样犹犹豫豫了片刻后,普契纳终于咬了咬牙关,脸上的纠结之色渐消,转化为淡淡的坚定。 “你以后可以不要再跟那个和人了啊?我觉得还是不要去跟那和人学那种知识比较好” 语毕,普契纳在心中补充道: ——如何高效地杀人的知识这种知识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艾素玛在听到普契纳的这句话后,她先是眼中闪现出几分疑惑,随后面露了然之色。 ——普契纳他是不希望我去学习和人的文化吗 普契纳算是艾素玛的青梅竹马,二人不仅同龄,还自幼一起玩耍。 因为是自幼一起长大的缘故,所以艾素玛对自己的这个好友的为人也是一清二楚。 她知道——普契纳是个蛮保守的人,一直不怎么喜欢异族人。 普契纳之所以会有这样保守的思想,可以说都是拜他的父亲所赐。 他的父亲——雷坦诺埃,那是出了名的保守。 雷坦诺埃崇尚“遵从传统”的理念,认为阿伊努人就该遵从传统,用代代相传的狩猎技艺过着传统的渔猎生活,过自给自足c与世无争的生活,不跟任何异族人往来。 普契纳身为雷坦诺埃的儿子,其思想自然而然也受到了他父亲的影响。 虽然没有他父亲那么保守,但对于异族人,他也是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虽然能理解普契纳的这种不希望她与和人来往的心态,但在听到普契纳刚才的这番话后,艾素玛还是感到淡淡的不悦。 艾素玛很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艾素玛觉得:自己想和什么人聊天c聊什么,是自己的自由,外人无权插手,也无权指示她该怎么做。 “普契纳。”普契纳毕竟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所以艾素玛也不讲什么太难听的话,“这样随便干涉他人的私生活,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哦。” 说罢,艾素玛不再理会普契纳,领着自己的弟弟大步离去。 而普契纳则因遭受了过于强烈的“精神攻击”,傻站在原地,目送着艾素玛那渐渐远去c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内的背影。 “喂!普契纳!” 这时,普契纳的背后响起了几道对普契纳来说非常熟悉的声音。 是普契纳的那3名刚才跟着他一起找艾素玛的好友。 “你们怎么在这?”普契纳呆呆地问。 “因为我们一直跟着你啊。我们刚才一直远远地看着你c跟着你。有成功听到艾素玛和那个和人都聊了些什么吗?” “听是听到了,但我不说。”普契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啊?为什么?” “就是不说。”普契纳再次摇了摇头。 艾素玛姐弟俩有在跟那个和人学习杀人相关的知识——普契纳不想让任何人得知这件说不定会让艾素玛惹上非议的事情。 因此普契纳决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与任何外人说。 “那你刚才跟艾素玛说什么了?为什么艾素玛刚才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 “我好像惹艾素玛生气了”普契纳耷拉着脑袋。 壮硕地和熊一样的普契纳此时耷拉着头脸委屈——这强烈的反差产生出了几分喜感。 普契纳将自己刚才和艾素玛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自己的朋友。 “你是傻瓜吗?!”普契纳的这3名友人中的其中一人直接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连我这种和艾素玛不是很熟的人都知道艾素玛性格强势,最讨厌别人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了你怎么能对艾素玛说那种话呢” 听着朋友们的斥责,普契纳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一些 红月要塞,林子平的关押地—— “你刚才说那个乎席村距离红月要塞并不算很远。‘不算很远’这种字眼也太含糊了吧。”绪方质问面前的林子平,“具体是有多远?” 林子平沉吟着,作思考状。 “乎席村位于红月要塞的西南方,直线距离约10里。” “我在好久之前就在研究虾夷地的地理情况了。所以我不会记错的,虾夷地的地理情况,我基本上已是背得滚瓜烂熟!那座乎席村就位于红月要塞西南方向的10里之外!” “10里”绪方的眉头微微皱起。 江户时代的1里,约等于现代的4公里。 所以10里等于40公里。 算是不远但也绝不算很近的距离。 即使绪方他们有马可以代步,但要在这两地之间往返的话,可能也是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在虾夷地这种地方,并不能用简单的数字来计算在两地之间往返的时间。 目前的虾夷地,用现代术语来形容,就是“基础设施极差”。 除了最南方的被和人所控制的松前藩之外,虾夷地的其余地方都是“完全未开发状态”,没有能称之为“路”的东西。 “我现在就是欠缺有力的c能够证明我是学者,而不是幕府的间谍的证据。”林子平此时补充道,“若是能够弄来那3本书的话,就能摆脱我们现在手头上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的现状了。” 绪方微微颔首。 林子平所说的这方法,无疑是有点用的,若是能弄到那3本他亲笔写的书籍,将是证明他的学者身份的一大有力佐证。 但这方法其实也是在碰运气。 那3本书是林子平在4年前送给人家的书,这么长的时间,那3本书还有没有被完整地保留都是一个问题。 而且搞不好——那个收到林子平所赠的书的老村长,已经死了。 在现在这种医疗不发达的时代里,岁数已大的老人家什么时候死掉都并不奇怪。 虽然“寻书”有种种不确定性,但绪方在仔细思考一番后,发现他们现在也没有比“寻书”还要好的能给林子平洗清间谍嫌疑的方法了。 对于手握着说不定会对绪方很有用的情报的林子平,绪方自然是希望能尽快让他恢复自由,然后让林子平带着他与阿町去找那个十分奇怪且可疑的医生。 于是,绪方在仔细思量了一番后,轻叹了口气: “行吧,那我就去一趟那个乎席村吧。” “拜托你了!”林子平的眼中c脸上满是激动。 虾夷地,幕府军第二军大营—— 松平定信现在正在自己的营帐中,默默地阅读着《韩非子》。 松平定信平生最崇拜2个人——唐土的商鞅与韩非子。 前者让羸弱的秦国强大起来,松平定信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商鞅救秦”一般,让目前十分虚弱的幕府再次强大起来。 而后者的思想,则是松平定信十分推崇的思想。 对韩非子的思想非常推崇的松平定信,不论到哪都会携带韩非子的著作,每当闲下来时,就会捧起来读一读,每读一次都会有新的感悟。 偌大的营帐中,现在只有松平定信一个人。 平日里总是与松平定信形影不离的立花,现在并没有在松平定信的身侧。 因为立花现在正在为组织“考察队 伍”而忙碌着。 “组织队伍”这种事看起来很简单,但实质上要做的事情很多,得清点人员c清点所携带的粮食和水等物资换做是能力平庸的人,可能花上半刻钟的时间,都不能将队伍漂亮地组织起来。 因为松平定信觉得这任务对还很年轻的立花是一个很不错的锻炼机会,所以松平定信将组织“考察队伍”的这个任务扔给了立花,让立花全权处理这任务。 立花之所以能成为松平定信的小姓,就是因为松平定信欣赏立花的才能与天赋,觉得他是一个可塑之才,所以才将他选为了自己的小姓,让立花一直跟在他身边学习c锻炼。 所以松平定信常常会像现在这样,将一些能很好地锻炼人的任务交给立花处理。 松平定信现在就是在一边看书,一边默默等待着立花将“考察队伍”组织完毕。 在过去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后,帐外终于响起了立花的声音: “老中大人!队伍已经组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了!” 立花的话音落下,松平定信瞥了一眼旁边的蜡烛。 他刚才一直有靠蜡烛来计算立花组织队伍时所花的时间。 发现立花所用的时间远比松平定信想象中的要短后,松平定信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韩非子》合起c揣进怀里,随后背着双手朝帐外走去。 出了营帐,松平定信便瞧见了正恭敬站在帐外的立花。 “不错嘛。”松平定信挤出一丝笑意,“所用的时间,比我预期的要少上许多。”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句赞美,立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欣喜。 但立花也不敢太把欣喜之色表露在脸上,所以在欣喜之色刚在脸上浮现后,便迅速将欣喜之色收起,然后说着一些自谦的话。 “我们走吧。”松平定信颔首。 立花:“是!” 立花领着松平定信朝“考察队伍”的集结地走去。 此次的这支“考察队伍”共有3部分人组成。 一:身居领导层的松平定信和立花。 二:负责护卫的武士们。 三:负责查看峡湾的专家,以及负责给松平定信抬轿子的杂役们。 此番离开江户c北上虾夷地,松平定信可不是就只带了护卫而已,他还从江户那带走了一批各行各业的专家。 这些专家的任务,就是辅佐松平定信,帮助松平定信一起调查虾夷地的现状c共同研究“虾夷地开拓计划”。 这个由各行各业的专家所组成的“专家团”共有近50人。其中有负责查看土地是否适合开垦成农田的专家c有负责查看海岸或峡湾是否适合建成港口的专家c有负责查看哪些地方适合建成城町的专家 此次的外出考察,松平定信就带上了“专家团”中的那几名“海港专家”。 走在松平定信前头的立花一边带着路,一边给松平定信介绍道: “老中大人,稻森大人他派来担任我等的护卫的,是骑兵队中的50名精兵。领头之人是一位名叫北野周纪的侍大将。” “北野周纪”松平定信嘟囔,“我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 “老中大人若是听过这名字,实属正常。”立花微笑道,“他是旗本——北野家的次子。以勇武闻名,在我幕府军中算是小有名气。” “哦我想起来我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这名字的了。”松平定信颔首,“之前在和稻森闲聊时,稻森跟我提及过他目前所发现的军中的值得培养的可塑之才。” “稻森就在那个时候提过这个名字。” “我在好久之前就听闻过北野周纪的大名。”立花此时说,“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我所听到的,是北野周纪的一些不知真假的传闻。” “什么传闻?”松平定信问。 “据说”立花压低音量,“那个北野周纪相比起女人,更喜欢和男人一起玩耍。” 立花的言辞非常委婉。 松平定信愣了下,随后笑了笑: “这种传闻不论真假,都无关紧要。” “这只不过是人的喜好不同而已,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相比起这种事情,我更在意一个人的才能如何。” 谈笑之间,松平定信和立花已经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那块空地上,正放着一只轿子——这是松平定信的轿子。 轿子的左右两侧站着近百名身穿铠甲的武士。 轿子左边的武士们身着清一色的赤色铠甲——这是松平定信原有的护卫:赤备骑兵队。 轿子右边的武士们则人数多一些,皆身着普通的黑色铠甲——这是稻森增派给松平定信的50名精兵。 这50名稻森增派来的精兵的最前头,站着一名穿着精良战甲c身披漂亮阵羽织的年轻武士。 这名年轻武士在松平定信现身后,赶忙低头行礼: “恭迎老中大人大驾!” 松平定信上下打量了几遍这名光是铠甲就与周围人截然不同的年轻武士。 “你就是北野周纪吗?” “是!”松平定信竟能精准叫出自己的名字,这让年轻武士不禁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在下正是北野周纪!” “此次的护卫,就拜托你们了。”松平定信淡淡道。 年轻武士——也就是北野周纪怔了一下,然后赶忙恭声应道:“是!我等定会一所悬命!” 说罢,松平定信不复多言,绕过身前的北野周纪,钻进他的轿子中。 在松平定信绕开他c与他擦肩而过时,北野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去看松平定信。 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感性,让北野强忍住了做出这种不敬行径的冲动。 ——老中大人的眼睛真漂亮啊 北野周纪一边在心中暗道着,一边悄悄地咽了口唾沫。 红月要塞,某地—— “你脚分太开了!让双脚和双肩平行!” “你肩膀太僵硬了!放松些!再放松些!” “你呼吸乱了!呼吸不稳,是射不准目标的!” 站在奥通普依身旁的艾素玛,不断纠正着奥通普依的拉弓动作。 艾素玛姐弟俩现在正在红月要塞某片人迹罕至的地方。 因这块地方没有什么人经过的缘故,所以艾素玛常带着她弟弟来这练弓。 在与普契纳分别后,艾素玛便马不停蹄地带着她弟弟来到此地,开始了今夜的弓术练习。 奥通普依侧站着,左手握着猎弓的弓身,右手将弓弦拉成满月,弦上搭着一根没有箭头的箭矢,箭矢直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尽管奥通普依一直在依照他姐姐的指令,努力纠正着自己的动作,但不论他怎么纠正,其动作都让他姐姐直皱眉头。 “行了!”艾素玛喝道,“你今天练的都是什么呀?!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艾素玛的斥责相当严厉。 听着姐姐的斥责,奥通普依默默放下手中的弓,低垂着头。 艾素玛本还想再接着训斥自己弟弟几句,但在瞅见奥通普依现在这副把头垂得低低的模样,原本已经想好的训斥用的字句就全数堵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沉默半晌后,艾素玛将那些本打算用来斥责奥通普依的字句转化为了一声长叹。 “唉。” “奥通普依,你今晚怎么了?为什么状态那么差?以前的你不至于练得这么地糟糕的。” “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奥通普依摇了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 “既然身体没有不舒服的话,就快点振作起来!”艾素玛的语气重新变得严肃,“你这副状态怎么参加‘狩猎大祭’!” 奥通普依像是没有听到艾素玛的这句话一般,继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见奥通普依的模样怪怪的艾素玛,刚想再说些什么时,奥通普依突然冷不丁地说道: “姐姐。我们一直过着这种靠打猎为生的生活真的好吗?” “哈?”艾素玛头一歪,朝自己弟弟投去不解的目光,“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打猎的话,要吃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一直这样不试着去改变我们的生活,真的好吗?” 奥通普依猛地抬起头,如炬的目光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姐姐。 “刚才在和真岛先生聊天时,我思考了很多事情” 奥通普依缓缓道。 “真岛先生和阿町小姐身上所穿的衣服的材质与做工要比我们的衣服要好得多。和人的制衣工艺要远在我们阿伊努人之上。” “真岛先生的刀,远比我们的山刀要利c要坚硬。和人的铁器制作工艺,也同样在我们阿伊努人之上。” “和人其他方面的技艺,肯定也是远远超过我们吧。” “和人要比我们阿伊努人先进太多了” “在和人眼里,我们肯定只是一帮生活水平低劣的野人吧” “我们为何不试着向和人学习呢?” 奥通普依的语调渐渐激动了起来。 “若是向和人虚心学习的话,我们说不定也能像和人那样用上那么好的布,使用那么棒的刀剑,拥有更好的医术。” “不用再过现在这种原 始c野蛮的渔猎生活” “够了!”奥通普依的话还未说完,艾素玛便粗暴地将其话头给打断,“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混账的想法!” “你刚才的这些混账话之后不许再对任何人说!尤其是不能对那些与和人有过节的人说!” “姐姐!” 平常讲起话来总是轻声细语的奥通普依,此时十分难得地高声喊道。 “你难道不想过上和人的那种文明c先进的生活吗?” “我不是都说够了吗?!”艾素玛用比奥通普依还要高上一度的嗓音,压过了奥通普依的声音,“不许再讲这件事——!” 说罢,艾素玛长出一口气,一脸疲惫地扶额。 “怪不得你今夜练弓的状态这么差原来是一直在想着这种荒谬的事情吗” 奥通普依没有出口否认,只沉默着。 “今晚的弓箭就练到这吧。” 艾素玛放下扶额的手。 “你现在的这副状态,也练不出什么了,今夜就先回家休息吧。” “好。”奥通普依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记得千万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起。”艾素玛一脸严肃地正色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非常危险若是让某些人听到,会惹来麻烦的。” “我知道了”奥通普依再次点了点头。 “你也不要再想着‘过上和人的生活’这种荒谬的事情了。”艾素玛继续说,“我们阿伊努人有我们阿伊努人的生活,没有必要去强行改变我们现有的生活,去过和人的生活。” “可是”奥通普依咬了咬牙关,“我不觉得我刚才的话有哪儿说错了向和人学习,然后过上像和人那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 “够了。”艾素玛像是没有力气再跟奥通普依吵下去似的,“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论这些。” “你现在先回家吧。今晚的月光不怎么亮,你自个一人回去的时候记得注意脚下。” 奥通普依抬起头:“姐姐,你不跟我一起回家吗?” “我现在还不想那么快回家。”艾素玛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现在被你弄得满肚子火,我要在外面吹吹风,等肚子里的火消了再回家。” “我知道了”奥通普依再次把头垂下。 跟大家科普一条冷知识:本届奥运会很多裁判都是瞎子哦~真是良心呢,让瞎子们再就业。我算是明白本届奥运会的预算为什么这么高了,原来钱全都拿去请瞎子们来做奥运会的裁判了,真是一个美好的国家啊,为了能让瞎子再就业,不惜做到这个份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10章 绪方“遇刺”!【7000字】 我发现有些书友因松平定信讲话老成以及身份高贵的缘故,所以常常误会了松平定信的年纪。 松平定信之所以讲话老成,是作者君有意为之,像他这种权倾天下的人,讲起话来自然会更老成点,不会像个年轻人一样嘻嘻哈哈的。 作者君之前有科普过一次松平定信这位史实人物的年纪,我现在再来科普一次吧。 松平定信出生于公元1758年,在本书目前的时间中(公元1791年),他现在才33岁。 虽然这个年纪在古代社会中已算是孙子说不定都能抱上的中年人,但还远远不到会被称为“老头”的程度。 顺便一提——松平定信当上老中,成为国家的二把手时,才年仅29岁。 像老中c若年寄这样的高位,基本都是由那些和幕府关系亲近的藩国的藩主担任。 所以那些能当上老中的人,基本都是既是老中,又是xx藩的藩主。 松平定信在成为老中之前,就是陆奥地区的白河藩的藩主。他现在既是幕府的老中,也仍然是白河藩的藩主。 但偶尔也有例外。在阶级固化极其严重c实行世卿世禄制的江户时代的日本,也曾出现过出生自底层,结果却成功权倾天下的豪杰。松平定信上位之前的前任老中——田沼意次就是这样的一位豪杰。 田沼意次最开始只是纪伊藩的下级武士,最后经过各种各样的操作,奇迹般地成功从一介下级武士跃升成国家的二把手并权倾天下。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日后有机会再跟大家科普。 “没想到我们才刚来红月要塞就要离开了”阿町嘟囔道,“我们该怎么去那个什么乎席村啊?去找一个知道乎席村在哪的人给我们带路吗?” 绪方与阿町并肩走在返回他们所住的地方的路上。 现在刚过晚饭时间,所以路上并没有太多的人,所以白天的那种许多人围观绪方他们俩的光景并没有出现。 “也只能这么办了。”绪方说,“等回去后,就问问奇拿村的村民们吧,看看他们中有没有人知道乎席村在哪,并且愿意带我们去。” 相比起毫不熟悉的红月要塞的居民们,绪方自然是更想拜托与他们关系熟络的乎席村村民们来帮他们的忙。 “为了找到玄正c玄真这俩人,我们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啊”阿町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但语气中满是不悦,“从京都一路追到虾夷地,然后又在虾夷地四处奔波” 阿町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害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有在找到那俩人后,往那俩人的脸狠狠走一拳的冲动了。” “真想快点回日本啊” “虽然阿伊努人的食物在吃习惯后也蛮好吃的,但我还是更喜欢我们日本的饭食。” “而且阿伊努人的屋子,我也一直住不惯。真想念睡在榻榻米上的感觉” “再坚持坚持吧。”绪方轻声道。 在与阿町谈笑时,绪方突然发现在前方的不远处有着道熟悉的身影。 定睛望去,发现这道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正是才刚跟他们分别没多久的艾素玛。 艾素玛坐在地上,倚靠着一棵大树,低着头,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艾素玛算是绪方他们在红月要塞中,为数不多的认识的人。 在绪方他们发现了艾素玛时,艾素玛也发现了绪方与阿町。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艾素玛打量了二人几眼,“你们怎么在这?” 绪方:“这就说来话长了” 绪方将林子平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告知给了艾素玛。 “乎席村吗”艾素玛道,“我知道这村子,这村子距离我们赫叶哲的确不算很远,不过因为那村子和我们赫叶哲不是很熟的缘故,所以我也没去过那村子,也不知道那村子具体在哪。” “我现在就只希望奇拿村中能有谁知道那乎席村在哪个位置。”绪方微笑道。 绪方看了看四周。 “话说回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弟弟呢?” “我是来吹风的。”艾素玛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吹吹夜风,能让我这满肚子的气稍微消下来一些。” “我刚才真的是被我弟弟给气得够呛” “你弟弟怎么了?”阿町问。 “他说了很多的混账话,至于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就请 容许我保密了。” 说到这,艾素玛长出了一口气。 “真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弟弟啊” “他现在这种状态,要怎么参加狩猎大祭啊” “狩猎大祭?”绪方头一歪,“这是什么?” “你们不知道我们赫叶哲的狩猎大祭吗?” 绪方与阿町双双摇了摇头。 阿町:“是什么祭祀活动吗?” “嗯勉强算是祭祀活动吧。”艾素玛脸上的那抹有些难看的笑容,现在慢慢变柔和了些,“这狩猎大祭应该算是我们赫叶哲独有的祭祀活动了。” “10年前,北方不知为何气候骤变。” “天气变得异常寒冷,以鹿为首的大量动物冻死。” “鹿c兔等动物的数量的大量减少,也导致了熊c狼等动物找不到食物而活活饿死。” “动物的大量减少,也让靠狩猎为生的我们瞬间陷入食物短缺的窘境之中。” “生活环境的越发恶劣,让不少人终于下定决心——舍弃现在的家园,南下寻找新的家园。” “决定南下另寻新家园的部落共有4个。” “而我父亲——恰努普恰好就是这4个部落中的其中一个部落的村长。” “4个部落的人联合在一起,一起漫无目的地朝南方进发。” “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5岁的小屁孩,还处于不怎么记事的年纪,但对于那时南下的种种困苦,我直到现在仍记忆犹新。” “因为人生地不熟的缘故,光是找到干净的水源和足量的食物就是一个大难题。” “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能再跟着大伙一起继续去寻找新家园。” “我们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多亏了部落中的那些年轻人们。” “为了能获取足量的食物和水源,4个部落的年轻人每天都极其辛苦地奔走于根本不熟悉的山林中,找寻着猎物。” “不少人因不熟悉山林的情况而死于熊c狼之口,或是直接迷路c再也没有回来。” “在猎到猎物后,大家都是先把食物给体力较弱的老弱妇孺吃,他们这些年轻人最后再吃。” “多亏了那些年轻人们的牺牲,我们才能一路撑了过来,最终成功找到了这座白皮人遗留的要塞,于此定居,建起了新的家园。” “为了纪念这些为了部落而死于南下路上的年轻人们,在此地建起新家园后,我的父亲恰努普协同着雷坦诺埃,2人一起发起一项提议:组织一场新的c用来纪念那些年轻人们的活动。” 说到这,艾素玛顿了下,然后紧接着补充道: “啊,你们应该不知道雷坦诺埃是谁。” “雷坦诺埃在我们赫叶哲中的地位用你们和人的话来说,应该就是二把手吧。” “他和我父亲一样——是南下的4个部落中的其中一个部落的村长。” “虽说他的性格暴躁了些,但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在南下寻找新家园的路上,他所发挥的作用和所做的贡献一点也不弱于我父亲。” “他在赫叶哲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仅次于我父亲恰努普。” “啊,你们刚才所见的那个普契纳就是雷坦诺埃的儿子。” “在父亲和雷坦诺埃的号召下,‘狩猎大祭’就这么诞生了。” “赫叶哲的年轻人们聚集在一起,一起较量弓术——这就是‘狩猎大祭’。” “通过让年轻人较量弓术的形式,让那些倒在南下路上c已前往‘彼世’的英灵们知道——他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我们成功找到了新的家园,部落里的年轻人们都在茁壮成长着,弓术没有荒废,每个人都是优秀的猎手。” “刚开始时的‘狩猎大祭’还比较粗糙,现在也渐渐地有模有样c越来越盛大了。” “现在的‘狩猎大祭’一年举行2次。” “‘狩猎大祭’现在也成了我们赫叶哲的许多人都极其重视的祭典。” “很多年轻人都渴望能在‘狩猎大祭’中大显身手。” “今年的第一场‘狩猎大祭’再过6天就要开始了。” “我弟弟今年将要第一次参加‘狩猎大祭’。” “但他现在的弓术水平” 艾素玛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苦涩起来。 “说句难听的就以他现在的水平上场,恐怕会丢父亲和我的脸” “我弟弟的性子一直很内向。” “不擅长和人交往。” “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朋友,只与父亲和我亲近,连个能陪他一起练弓的同伴都找不到。” “弓术这种技艺,自己一 个人练是很没效率的,因为独自一人的话,常常会注意不到自己的动作出错了。” “真希望那孩子能更争气一些呀” “就以他现在的状态我真的很担心他会在马上就要开始的‘狩猎大祭’中出糗” 说到这,艾素玛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当姐姐的,真的是很不容易呢。”绪方说。 绪方不论是前世还是现世都是独生子,没有任何兄弟姐妹,所以对于这种兄弟姐妹情,绪方有种陌生感。 “谁叫他是我弟弟呢。”艾素玛苦笑,“他刚出生没多久,母亲就病死了。” “我好歹在童年时期还感受过一点母爱,而他则是连对亲生母亲的丁点记忆都没有。” “我在扮演‘姐姐’的角色的同时,也在努力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说到这,艾素玛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停顿了下。 “现在仔细一想那孩子之所以对与和人有关的事物都这么感兴趣,也许就是受到母亲早逝的影响吧” “母亲她在生下奥通普依后没多久,就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 “高烧不退,什么食物都吃不下,刚吃进去又立即呕了出来。” “将所有能找的医生都一并找来,所有能用的方法都全都使用过,都没有见效” “奥通普依常常跟我念叨:如果我们的医生的技艺能更强一些,如果我们的医术水平能更厉害一些,母亲她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那孩子大概就是因为如此,才会对和人产生兴趣吧觉得只要过上和人那样的先进生活,母亲当时说不定就能被医好,而不会病死了” 语毕,艾素玛抿紧了嘴唇。 片刻过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抬起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抱歉呀”艾素玛朝身前的绪方与阿町道歉着,“我好像讲了些很沉重的事情。” 绪方摇了摇头:“没关系。不用在意我们。该说抱歉的是我们,让你回忆起了一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谢谢你们。”艾素玛微笑着,“谢谢你们陪我聊天,跟你们聊了一会后,感觉心情好多了。” 艾素玛站起身。 “我在外面也呆得够久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刚才因为一时激动的缘故,跟我弟弟说了些有点过分的话” “得去跟他道个歉才行” 艾素玛抓了抓头发。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之后再见了。提前祝你们之后顺利抵达那座乎席村,然后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谢谢。”绪方微笑,“承你吉言。也提前祝你之后能顺利地带你弟弟练好弓术,让你弟弟在之后的狩猎大祭中拥有亮眼的表现。” 绪方c阿町向艾素玛行着鞠躬礼。 而艾素玛也朝绪方他们俩还了个有些别扭的日式鞠躬礼后,便大步朝一旁走去。 望着艾素玛她离去的背影,阿町用只有她和绪方才听得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没想到那个奥通普依之所以会这么在意我们和人的文化,是有这样的隐情在呢” 阿町也是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所以非常能理解这种自幼没有母亲陪伴的感觉。 虽说有艾素玛这个承担了一部分母亲职能的姐姐陪伴,但姐姐终归是姐姐,是很难将“母亲”这个角色完全承担下来的。 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示认同。 他原先以为奥通普依那孩子之所以会这么喜欢和人的文化,只是因为天生性格使然。 现在才得知——那孩子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应该是受了母亲早逝这一事件的极大影响。 “感觉这种互相扶持的姐弟情,真的很美好呀。”阿町此时接着感慨道,“真想体验下有个弟弟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阿町和绪方一样,也是家中的独生子女,从没体会过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扮作你的弟弟,和你一起扮一天的姐弟哦。”绪方冷不丁地说道。 “那你喊一声‘姐姐’来听听。” 绪方:(????)??“姐姐。” 阿町:╰(°▽°)╯“欸!” 绪方:一(一??一)“给我零花钱。” 阿町:(一′?ェ?`一)“哎呀,仔细一看,你好像不是我弟弟呢。不好意思呀,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姐姐呢。” “说好的憧憬‘互相扶持’的姐弟情呢” 就在这时——绪方突然猛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脚步声正 以极快的速度自他的身后接近他! 绪方迅速转过头,朝身后望去。 但在视线挪转到身后时,绪方却被身后的光景给惊得瞳孔微微一缩。 的确是有人正自他的身后靠近他。 但这个人的身高应该还没有超过他的膝盖。 是一个小女孩。 虽然今夜的光线有些昏暗,但绪方还是能十分勉强地看清——这小女孩的年纪大概只有6岁。 她的右手高高举起,右手掌中紧攥着一颗石头,笔直地朝绪方冲来。 “¥≈ap;阿恰¥!(阿伊努语)” 这小女孩一边冲向绪方,一边用幼女独有的含糊不清的口吻嚷嚷着一句绪方听不懂的阿伊努语。 绪方虽然听不懂这小女孩所说的话,但从小女孩所说的话中,绪方听到了“阿恰”这个字眼。 绪方知道“阿恰”是什么意思。 阿伊努语中的“阿恰”,就是“父亲”的意思。 在冲到绪方的跟前后,小女孩将右手中所攥着的石头用力砸向绪方。 绪方即使是发41度的高烧,外加喝得烂醉如泥,也不可能会被这小女孩给打到。 仅向旁边挪了半步,绪方就轻轻松松躲过了这小女孩的攻击。 就在这小女孩刚想对绪方发动第二次攻击时,绪方抢先一步伸手抓住这幼女握石头的右手,将其控制住。 没法再用石头砸绪方了,这幼女就一边试图用她的那小短腿去踹绪方,一边向绪方吐口水。 但她所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她的小短腿根本就踢不中绪方,因力气弱的缘故,她的口水也吐不远,也同样吐不中绪方。 还没走远的艾素玛听到了这幼女所闹出的动静,慌慌忙忙地快步赶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艾素玛问。 “这小女孩突然出现,然后想用石头打真岛。”阿町微微皱起眉头。 艾素玛定睛看了这小女孩一眼,随后瞳孔微微一缩。 “我记得这孩子这孩子似乎是卡帕西村的小孩” 听到“卡帕西村”这个词汇后,绪方也好,阿町也罢,表情统统一变。 他们不久前,刚听艾素玛介绍过这个村子的人。 卡帕西村参与了3年前的那场以阿伊努人的惨败而告终的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幸存的村民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流浪后,被恰努普收留,成了赫叶哲的一份子 绪方c阿町原先对这小女孩为何要攻击他们的疑惑,此时全都烟消云散。 二人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这小女孩,不知现在该怎么处理这小女孩。 “¥≈ap;阿恰¥!(阿伊努语)”小女孩红着眼眶,喊出了他刚才对着绪方所喊的话。 听着这小女孩的这句话,艾素玛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时,一位年轻并不大的年轻少妇突然出现在了绪方等人的视野范围之中。 少妇自不远处的小道尽头处出现,然后慌慌张张地朝绪方他们这儿奔来。 见艾素玛也在场后,少妇立即用阿伊努语叽里呱啦地朝艾素玛说了些什么。 “这女人是这小女孩的母亲。”艾素玛跟绪方他们说,“一时不注意,让女儿她跑了出来。” “她说是她女儿不懂事,惊扰了我们。她替她女儿对我们道歉。希望我们能放过她不懂事的女儿。” 绪方和阿町相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绪方将这个妄图用颗小石头来刺杀他的小女孩还给了这个少妇。 少妇抱着她女儿,慌慌张张地离开。 绪方注意到——被少妇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在离开之前,还不忘记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绪方。 “请你们原谅那个孩子。”在那对母女离开后,艾素玛长叹了口气,“那孩子还不懂事” “我还不至于对一个没犯啥大错的小孩子动怒”绪方轻声道,“刚才那孩子一直对我说着同一句话,但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那孩子刚才一直在说什么?” 艾素玛抿了抿嘴唇,在犹豫了一会后,轻声道: “那孩子说;‘把我爸爸还给我’。” “卡帕西村很多人的父亲c儿子c丈夫都死在了3年前的那场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中” 这次换绪方c阿町他们俩抿紧嘴唇。 绪方偏转过头,望着刚才这对母女离开的方向,脸上的表情与眼中的神色非常地复杂。 “我会跟父亲反映这件事,让父亲出面好好告诫卡帕西村的人。”艾素玛说,“请你们不要太介意刚才的事。” “放心吧。”绪方 挤出一抹不算太好看的微笑,“我刚刚也说了,我还不至于对一个没犯啥大错的小孩动怒” 绪方二人再次与艾素玛道别。 艾素玛继续回她的家。 而绪方二人经历了这场“遇袭”事件,也没有了什么再留在原地谈笑的心情,于是也返回了他们与奇拿村村民们所住的地方。 在返回住处的路上,阿町突然冷不丁地朝身旁的绪方说道: “我们待在红月要塞的这段时间里,果然还是得多多小心呀。” “虽然卡帕西村的人有对我们说‘他们尊敬恰努普,不会对身为赫叶哲的客人的我们做任何过分的事’。” “但像刚才那名小女孩一样,不管不顾地跑来攻击我们的人,说不定还会出现” 绪方没有出声回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回到住处后,二人恰好撞见了奇拿村的切普克村长。 “哦哦!真岛吾郎,阿町。”切普克冲二人打着招呼,“你们回来了啊,刚才一直找不到你们,还在纳闷你们俩人去哪了呢。” “我们去处理了点事情。”绪方道,“切普克村长,你出现得正好呢,我有事想拜托你。” 绪方将林子平的事言简意赅地告知给了切普克。 “乎席村?”切普克微微皱起眉头。 “嗯。”绪方点点头,“你们村子中有没有谁是知道这乎席村在哪的?” “乎席村我有印象呢”切普克缓缓道,“哦!我想起来了,我们村子的确有户人家应该知道那座乎席村在哪。” “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户人家似乎是在乎席村那有个亲戚。” “哪一户人家?”绪方急声问道。 “那户人家,你们俩应该也挺熟的呢。”切普克道,“就是亚希利她们家。” “亚希利?”绪方挑了挑眉。 一道极其喜欢在头上绑橙色头带的女孩的身影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求波月票!现在是双倍月票时间!请把月票投给本书吧!(豹头痛哭)。 今天这一更字数之所以不多,是因为作者君花大半时间去整理资料了。 今日这小小一章,所涉及的文献数就多达3篇,我在后面将参考文献罗列出来,证明作者君没有骗人。 请多投月票给这位十分用心地查阅资料,努力给大家还原一个真实的阿伊努人社会的作者君吧(豹头痛哭) 本章参考文献: [1]张海萌阿伊努历史与传统文化探析[j]黑龙江民族丛刊(双月刊),2016(03),167一171 [2]戴亚玲阿伊努族的宗教信仰与宗教文化内涵研究[c]福建省外国语文学会2013年年会暨海峡两岸翻译学术研讨会论文集2013,4一8 [3]汪立珍论日本北方少数民族阿伊努人的语言文化与宗教信仰[j]满语研究,1999(02),91一97 阿伊努人信仰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将自然界的万物都加以人格化和神圣化,形成了对自然万物的崇拜和信仰。 阿伊努人认为灵魂不灭,他们的肉体现在所生活的世界是“现世”,而人死后灵魂将前往“彼世”。 请大家牢记住“阿伊努人认为人死后,灵魂会去往‘彼世’”的知识哦。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11章 “日本第一兵”与传闻中的杀手【7800字】 6日后—— 虾夷地,某地—— 今日的天气格外地好,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没有一片叶子的枝头上,洒满了柔滑的阳光,树梢上踩着一只小鸟,不停地抖动着尾巴,影子清晰地倒映在树下的雪地上。 就在这时,这只小鸟像是听到了什么异响似的,转回头去望着雪地西侧的天际线。 2匹健壮的马缓缓地自西侧的天际线冒出头来。 这2匹马的马背上各坐着2个人。 4人2马就这么在这片雪原上奔驰着。 树上的小鸟被这突然出现的4人2马给惊到,扑棱棱地甩动翅膀,离开树梢,朝高阔的天空飞去。 这2匹马正是绪方的萝卜,与阿町的葡萄。 萝卜上坐着绪方与阿依赞。 而葡萄上则坐着阿町与亚希利。 负责驾马的绪方与阿町,将胯下马匹的速度控制在一个既不快又不慢的程度上。 若是让马一直以最快速度飞驰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马就会耗尽体力,所以现在这种速度刚刚好,能让马尽量多跑一段时间,并且速度也不会太慢。 阿町现在骑马的样子已经有模有样了,和之前那副连让马匹笔直向前走都做不到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以前的她连在马背上坐稳都做不到。 而现在的她,已经能够让葡萄以这种并不算慢的速度稳定前进了。 这都得益于在跟着奇拿村的村民们一起移居到红月要塞的那一路上有一直骑着马。 因为有一直骑着马,在赶路同时练习着马术,所以令阿町的马术得到了飞速的进步。 “阿依赞。”绪方朝坐在他背后的阿依赞问道,“你帮我问问亚希利:距离乎席村还有多远啊?” 坐在绪方身后的阿依赞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侧头看向坐在葡萄背上c双臂紧抱住身前正在驾马的阿町的细腰的亚希利。 阿依赞:“¥≈ap;ap;≈ap;ap;¥¥?(阿伊努语)” 亚希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ap;ap;¥≈ap;ap;≈ap;ap;¥¥¥≈ap;ap;!(阿伊努语)” 阿依赞将视线转回到身前的绪方:“亚希利说:按现在的速度,大概再花个1c2天的时间,就能抵达乎席村了。” “还要花一c两天的时间吗”在听到阿依赞的翻译后,阿町扯了扯嘴角,“还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吗” 绪方他们4人2马现在之所以会在这块前不着村c后不找店的雪原里飞驰,不为别的,只为了前往那座乎席村。 林子平告诉绪方他突然想到的能证明他是学者而不是间谍的方法:去一座名叫乎席村的村子,跟那座村子的老村长要回他在4年前赠予老村长的3本他亲笔写的书——这已经是6天之前的事情了。 询问了奇拿村的切普克村长,得知了亚希利她们家在乎席村那有个亲戚,说不定知道乎席村具体在哪时,绪方便马不停蹄跑去找亚希利。 与亚希利一番征询后,绪方得知:切普克村长所说的都是真的。亚希利她们家在乎席村那的确有个亲戚。 亚希利有个姨奶奶就住在乎席村,她曾数次与家人一起去过乎席村那看望过这位姨奶奶,所以对于该怎么去乎席村,亚希利也是驾轻就熟了。 找到了能带他和阿町去乎席村的人——绪方自然是十分欣喜。 绪方现在在奇拿村中是什么地位,自不用多说。绝大部分的村民都将绪方当作救命恩人来看待——亚希利也不例外。 对于自己极其敬重的人的并不算多么艰难的委托,亚希里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在绪方的简单的一番拜托下,亚希利就点头同意了绪方的“帮忙带他们去乎席村”的请求。 只不过——虽说亚希利同意带绪方他们去乎席村,但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在绪方他们面前。 那就是:他们的语言并不通。 亚希利不会讲日语。 而绪方和阿町也只会一些简单的阿伊努语词汇。 所以为了解决语言问题,绪方又找上了这段时间一直充当他与阿町的语言翻译c和他混得蛮熟的阿依赞。 为了说服阿依赞陪他们一起去,绪方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 一直说到嘴唇都快磨破皮了,阿依赞才终 于点头,表示愿与绪方他们同行。 于是——4人2马就这么上路了。 因为亚希利和阿依赞都不会骑马的缘故,所以亚希利和阿依赞分别与阿町c绪方共乘一匹马。 萝卜和葡萄不愧是经过精心培育出来的顿河马,身子骨十分健壮,即使驮着2个人,脚步也能一点都不慢。 这6日下来,绪方他们每日基本就是绕路c绕路,不断地绕路 因为基础设施建设基本等于没有,所以能走的路没有几条,因此绪方他们常常要绕一个大远路,绕开那些没法走的地方。 这6日下来,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绕路上。 从红月要塞到乎席村,直线距离不过10里(约等于现代的40公里),但因为要不断绕路的缘故,所以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抵达。 “啊!”一直规规矩矩地坐在绪方背后的阿依赞,突然抬手越过绪方的肩膀,朝前一指,“前面那块地很平坦!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如何?” 绪方朝阿依赞所指的方向望去——的确是一块平坦c很适合休息的地方。 在看完阿依赞所指的地方后,绪方低头看了一眼胯下的萝卜。 萝卜现在正不断喘着粗气,每踏一步,都会有不少的汗珠洒落在地。 阿町胯下的葡萄的状态也与萝卜差不多。 确认完两匹马的情况后,绪方点点头。 “好,那现在就先休息一会吧。” “嗯。”一旁的阿町点点头。 二人策马来到前方的那片很平坦的空地后,将萝卜和葡萄拴在一棵树根附近有很多草叶的大树旁。 “哎呀,仔细一看——附近刚好有棵长得很不错的冷杉树呢。”说罢,阿依赞拔出他的山刀,“你们3个稍等一下。” 语毕,阿依赞提着他的山刀,朝不远处的一棵冷杉树大步走去。 “你要建狩猎小屋吗?”绪方冲阿依赞问。 “没错!”阿依赞道,“若是要休息的话,还是待在狩猎小屋里休息比较好,能暖和不少。” 关于狩猎小屋,绪方他们在来到虾夷地后所认识的第一个阿伊努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c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的艾亚卡,就在与绪方他们一起狩猎食人巨熊时,带着绪方他们在狩猎小屋居住过,并跟绪方他们科普过狩猎小屋为何物。 狩猎小屋也算是阿伊努人的特色文化之一了,你时不时能在虾夷地的树林c荒野之中看到被阿伊努人遗留的狩猎小屋。 当天外出狩猎,当天就能带着猎物回村——这种事情,在阿伊努人社会中其实很少见。 阿伊努人们为了猎到足够数量的猎物,或是为了猎到足够份量的猎物,在野外待个几日c甚至十几日只是常态。 于是——为了解决每日晚上的野外住宿问题,阿伊努人发明了“狩猎小屋”。 “狩猎小屋”分两种:要住很长一段时间的狩猎小屋,以及只住个一两天的“临时狩猎小屋”。 绪方在与艾亚卡一起去狩猎那头食人巨熊时,艾亚卡带绪方和阿町所住的那座狩猎小屋,就属于那种较精致的c能住很长一段时间的狩猎小屋。 而那种只住个一两天的“临时狩猎小屋”,因为本就不是用来长住的缘故,所以制作方法也相当地简单粗暴。 简单粗暴到手法熟练的阿伊努人甚至能在几分钟之内就建好一座“临时狩猎小屋”。 而阿依赞恰好就是那种手法熟练的阿伊努人。 阿依赞虽然现在已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但身为阿伊努人的他,在年轻时也是一个身手非常不错的优秀猎手。 各种狩猎技巧c野外生存技巧,阿依赞都是得心应手。 阿依赞以熟练的技巧,用山刀将不远处的那棵冷杉树砍倒。 这棵冷杉树不是阿依赞随便选的,是阿依赞经过精挑细选后,所选出的最适合用来搭建“临时狩猎小屋”的树。 将这棵冷杉树砍倒时,阿依赞特地让这棵树倒向它旁边的某块地面凹陷处。 在这棵冷杉树倒地后,倒地的树干恰好能与地面的那块凹陷处拼出一个空间,阿依赞滑进这个空间,将树下的雪踩平,接着铺上冷杉树的树叶。 待铺好树叶后,阿依赞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面带满意之色地点点头:“好,建成了!(阿伊努语)” 阿依赞扭头朝刚刚一直站在不远处,静候他把狩猎小屋给建好地绪方c阿町c亚希利3人高声喊道: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亚希利!狩猎小屋已经建好了!你们快进来吧。” 阿依赞将这座“临时狩猎小屋”建成,仅用了大概4分钟左右的时间。 他刚才所用的这方法,就是阿伊努人最常用的用来搭建临时使用 的狩猎小屋的方法——将冷杉树砍倒,让冷杉树倒向地面的凹陷处,人就睡在树干与地面之间的那块空间里,厚密的树叶能当屋顶用,不仅能防雪,而且还很透气,睡在里面也比睡在外面要暖和。 在赶往乎席村的这一路上,阿依赞常常动手制作狩猎小屋来供大家休息c居住。 对于阿依赞这熟练至极的建屋手法,绪方和阿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随着奇拿村的村民们一起前往红月要塞时,绪方他们俩就见过奇拿村的村民们各显神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在野外建起各种样式的狩猎小屋。 阿依赞的这种建屋速度虽快,但还不算特别快。 绪方曾亲眼见识过奇拿村的某个村民仅用1分钟多一点的时间就建出了一座能供好几个人入住的“临时狩猎小屋”。 绪方c阿町c亚希利逐一钻进阿依赞新建成的这座狩猎小屋中,虽然窄了些,但容纳3人盘膝就坐倒也是绰绰有余了。 刚在这座狩猎小屋中坐定,阿町就立即伸出双手,一边轻轻地按摩着自己那被马鞍磨得有些发疼的大腿内侧,一边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朝阿依赞说道: “阿依赞,趁着现在有时间,讲讲英雄史诗吧!” 对于阿町缠着阿依赞,让阿依赞讲他们阿伊努人代代相传的英雄史诗的这一幕,绪方也同样是见怪不怪了。 之前在随着奇拿村的村民们一同赶赴红月要塞时,阿町便是一有时间就找阿依赞,让阿依赞讲他们阿伊努人的英雄史诗。 现在又是这般——在前往乎席村的这6天里,阿町一如既往地一有机会就让阿依赞讲英雄史诗。 而阿依赞肚子里的英雄史诗也是真的多,讲了这么多天了,竟然还没有讲完。 “阿町小姐你真的是很喜欢听故事呢。”阿依赞一边笑着,一边捋着下巴上的茂盛胡须,“好!没问题!我想想看还有什么故事是没有讲过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那种情节很激昂的史诗。”阿町补充道,“就像‘真田幸村突击敌军本阵,直取德川家康首级’那样的故事。” “真田幸村?”阿依赞头一歪,面露疑惑之色。 见阿依赞不知道真田幸村是谁,阿町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真田幸村他可是我们和人中的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是我们和人中的一名著名豪杰。他曾率人冲击十数万大军,直取敌军本阵,连破敌军2个军阵,只可惜最后还是因为运气不佳等缘故,没能取下敌军总大将的人头,功败垂成。” “这么厉害?”阿依赞目瞪口呆。 “就是这么厉害。”阿町将双手叉腰,露出一抹带着几分小得意的表情,“他是我最崇拜的人之一,我最爱听真田幸村的故事了。” “这真田幸村和真岛先生一样,也是一个身手很不得了的人呢。”阿依赞看向一旁的绪方。 “真田幸村的确是很厉害。”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应答道,“但现在,人们好像都把他传得像神仙一样,历史上真实的真田幸村并没有厉害到那个程度。” “若是和史实中的真田幸村相比,我觉得我应该还能一较长短。” “但若是和传闻中的真田幸村相比,那我应该是比不过的。” 真田幸村这位被盛赞为“日本第一兵”的武将活跃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末期,在丰臣氏和德川氏的决战中大放异彩。 在江户幕府的初代将军——原为丰臣氏臣子的德川家康篡权成功,从丰臣氏那夺走了国家大权,于江户建立了江户幕府后,没过多久就对丰臣氏发起决战,斩草除根。 这场丰臣氏和德川氏的决战,便是著名的“大坂战役”。 真田幸村那时便是丰臣氏的部将之一。 在真田幸村的指挥下,丰臣军曾一度打得德川军无计可施。 只可惜那个时候丰臣氏的家主——丰臣秀赖是个知名的无能之辈。 那时在丰臣氏掌权的除了丰臣秀赖之外,还有他的母亲淀粉姬——而这女人更是以“愚蠢”之名在历史上扬名,是日本历史上著名的傻逼。 在这些愚蠢至极的猪队友的各种骚操作下,原本说不定能赢的大好局势被直接带崩。 眼看大势渐去,真田幸村决定赌一把——率领自己的部队直冲德川军本阵,直取德川家康的脑袋。 真田幸村在另一名猛将——毛利胜永的配合下,成功杀穿了德川军的第一阵c第二阵,兵锋直指德川家康所在的第三阵。 只可惜德川家康非常地鸡贼——见真田幸村即将杀过来了,他十分狼狈且丢脸地将帅旗折断然后逃跑。 德川家康之所以能成功,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因为在其他人眼中十分丢脸c不愿去做的事情,他都能拉下脸去做。 因帅旗已断,真田他 们找不到目标,这场伟大的c差点改变日本历史的冲锋最终功败垂成。 体力消耗殆尽c遍体鳞伤的真田带领残兵退入安居神社据守,最终神社被攻破,真田幸村战死。 真田阵亡,丰臣军士气崩溃,最终丰臣氏被德川氏攻灭,天下终于成了德川氏c成了江户幕府的天下。 以上的这段历史都是真实的历史。 因为真田幸村在丰臣氏与德川氏的决战中的表现实在神勇,再加上他的故事充满戏剧性,所以这二百年来,真田的故事一直深受那些说书人c小说家们的青睐。 截止到目前,关于真田幸村的故事,都不知有多少个魔改的版本。 有说真田像常山赵子龙一样在德川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的 有说德川家康因绝望险些切腹,不过被身边的小姓阻止的 有说真田其实已经杀到了德川的面前,打算用短铳干掉德川家康,让德川家康体验一下什么叫“大人,时代变了”,然而因这个时代的火器准头不行,短铳打偏了的 因为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们了解这些历史故事c历史人物基本都靠说书人的缘故,所以真田的这些被魔改过的故事深入人心,很多老百姓都深信真田就是“人形高达”c“武神的化身”。 “你可真敢讲啊。”阿町模仿着绪方刚才的那种半开玩笑的口吻,“竟然敢说自己能与‘日本第一兵’一较长短。若是让外人听到你刚才的那句话,说不定会被别人骂不知廉耻与不知天高地厚哦。” 与绪方简单地谈笑过后,阿町将视线重新转到阿依赞身上:“阿依赞,有没有以类似于这样的豪杰为主角的英雄史诗呀?” 阿依赞在思考片刻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阿伊努人的英雄史诗中,在战争中大放异彩的英雄们倒是不少。”阿依赞苦笑道,“但是那些英雄都不知是否真实存在过,并不像你刚才所说的那个真田幸村一样是个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 “现在仔细一想——我们阿伊努人目前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以真实存在过的人物为原型的新史诗了。” “据我所知,不算真岛先生这样的异族人在内的话,我们阿伊努人中,事迹最适合改编成史诗的,就是赫叶哲的恰努普。” “那个恰努普有这么厉害吗?”阿町问,“竟然还能有机会被改编成英雄史诗。” “非常厉害。”阿依赞点了点头,“如果把恰努普当初率领各部族的人一起南下寻找新家园c最后历经千辛万苦建立了‘赫叶哲’这座新家园的事迹改编成英雄史诗的话,那这篇英雄史诗应该会是极其难得的精品。” “当初他们南下时,若没有恰努普的数次力挽狂澜与英明领导,他们这帮南下寻新家园的人恐怕早就全灭于某片荒郊野岭之中了。” “恰努普是货真价实的奇人呀。” 阿依赞面露感慨之色。 “恰努普他自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很与众不同的人。” “我身边的所有认识恰努普的人,无一不是对恰努普赞誉有加的。” “不过——人无完人,对于恰努普,还是有一些不知真假的奇怪传闻的。” “奇怪传闻?”阿町反问,“什么传闻?” “这是我在好久之前听说过的——恰努普他年轻的时候,曾有个和人朋友。” “而他的那个和人朋友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 “杀手?”阿町猛地挑了下眉。 而绪方此时也被这话题给勾起了些许的兴趣,转过头来,看向阿依赞。 “嗯。听说那个杀手的身手十分了得。恰努普和他的这个朋友的关系非常好。” “当时,恰努普他们的部落和另一个部落的关系非常地差,两个部落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恰努普的父亲就在某场和那个部落的战斗中不幸战死了。” “于是为了复仇,恰努普请来了他的这位和人朋友,让他的这位和人朋友去帮忙杀了他的杀父仇人,以及那个部落中所有身手了得的战士们。” “他的这位朋友答应了恰努普的请求,独自一人在深夜杀入那座部落,将恰努普的杀人仇人以及那个部落中所有身手了得的战士们的脑袋都取了回来。” “因为那个部落中大半能打的战士都被恰努普的那位朋友所杀,部落的整体战斗力大减,所以恰努普的部落最终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夷灭了那个部落,杀光了那个部落所有的人。” “那个恰努普还做过这样的事情吗?”阿町的双眼因惊讶而睁得大大的。 “这些都只是传闻而已啦,不知真假。”阿依赞道,“但就算这事是真的,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两个部落既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自然 是什么招数能对敌方造成巨大伤害就用什么招。” “请人来帮忙杀人——这虽然有些不光彩,但我认为也无可厚非。” “那你所听闻过的这些传闻中,有没有提及恰努普的这位和人朋友叫什么名字啊?”一直与阿町一起默默倾听的绪方此时出声问道。 阿依赞摇摇头:“没有。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些事情应该都是一些敌视恰努普的人胡编出来的,恰努普根本就没有这号和人朋友。” “¥≈ap;ap;¥¥!(阿伊努语)” 这时,一道娇喝突然插入绪方他们的对话之中。 是亚希利的声音。 亚希利因为不懂日语的缘故,所以没有插入绪方他们的对话之中,只默默地坐在角落边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以此打发时间。 就在刚才,一直看着外面风景的亚希利突然脸色一变,然后扭头脸严肃地朝阿依赞喊出刚才的那句话。 在听到亚希利的这句话后,阿依赞的脸色猛地一变,然后连忙扭头朝外面看去。 “糟糕了。”在将视线投到狩猎小屋之外后,阿依赞沉声道,“真岛先生,阿町小姐,我们现在得赶紧找个能避雪的山洞才行暴风雪要来了!” 绪方和阿町连忙朝狩猎小屋外看去——只见在北方的天际线,出现了大片厚密至极的乌云。 乌云组成的“乌云墙”以排山倒海之势侵占着绪方他们头顶的天空 此时此刻—— 距离绪方他们所处的位置不算太远的某地—— 一支规模近百人的大队伍正在辽阔的雪原上快速向前行进。 这支队伍中的绝大多数人都顶盔贯甲c骑乘着精良的战马。 这些骑士们牢牢拱卫在一架轿子的四周。抬轿的4人身材雄壮c步伐稳健,将轿子抬得四平八稳,几无晃动,而且速度也相当地快。 这支队伍,正是松平定信的“考察队”。 而坐在轿子内的人,则正是松平定信。 他们目前已于昨日圆满完成了对那座峡湾的考察。 考察的过程很顺利,但考察的结果让松平定信非常意难平——那座峡湾让松平定信十分失望。 并不是那座峡湾多么不适合建港。 正相反——那座峡湾很适合建港。 但是这座峡湾周围的地况实在是太差了,地势崎岖不平,森林众多,适合人走的路没有几条。 一座不能方便将人力c物资送进内陆的海港,有什么用处? 虽说可以花钱将那座峡湾周围的地况进行修整,修出几条好路来,但这要花费的钱,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得不偿失。 所以松平定信已经放弃了那座峡湾,打算另寻更合适的峡湾。 此时此刻,已经完成了对那座峡湾的考察的松平定信等人,正快步行进在折返c与军队汇合的路上。 “老中大人!老中大人!” 轿子外突然响起立花的声音。 在听到立花的声音后,坐在轿子中,正闭目养神着的松平定信猛地睁开了双眼。 “何事?”松平定信问。 “外面的天色变得好奇怪!”立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之色,“北面出现了大片的乌云!” 听到立花的这句话,松平定信先是眉头一皱,然后迅速拉开轿子的窗口,探头向外张望着。 松平定信将目光投到北方的天空后,便看见——北面的天际线出现了黑到让人发怵的“黑线”。 而组成这条“黑线”的,是厚密至极的乌云。 这条由厚密乌云组成的“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北面侵占着天空,朝松平定信他们这儿逼近过来。 望着这厚密的“黑线”,松平定信的脸色稍稍一沉。 注:本章中阿依赞所用的“临时狩猎小屋”制作方法,不是作者君瞎掰的,是参考自那本《遇到熊怎么办?》的。 我之前也有说过,这本书的作者有两个,一个是负责口述的姊崎等,另一个是负责记录的片山龙丰。 那个负责口述的姊崎等是和人与阿伊努人的混血儿,自幼生活在阿伊努人的部落中。 混血儿不仅在和人那会被歧视,在阿伊努人那同样也会被歧视,姊崎等就自幼被歧视,常常被骂“杂种”,部落中代代相传的狩猎技艺也不会传给他这样的混血儿。 所幸的是姊崎等他一直有偷学他们部落的狩猎技艺,最后成功学有所成,成了一个一生猎了60头熊,其中40头是单杀的硬核猎人。(注:姊崎等已在 2013年离世,享年90岁) 姊崎等自己是混血儿,自幼生活在阿伊努人部落中,自己的妻子也是阿伊努人,所以这本《遇到熊怎么办?》中也有科普不少和阿伊努人有关的知识。 那本书中就有科普到狩猎小屋的相关知识。 对阿伊努人感兴趣的读者,可以买这本书来看看。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新月新气象,从万更开始!顺便开启“求月票小游戏” 如标题所示,今天开始新的一月,为了庆祝新月份的开始,今天将爆更一万。 (因为要爆更一万,所以今日的更新时间会迟一点,本章大概会在下午14点放出,) 请大家看在作者君这么勤劳的份上,多投点月票吧! 顺便一提——作者君要重启“月票达到多少就爆更”的小游戏了。 截至本章发出前,本书的月票是86票,如果能在8月2号之前达到280票,明天就接着爆更,咋一看好难,但实质一点也不难。 因为现在仍是双倍月票时间,你们只需要投出不到100张月票,明天就接着能看万字大章了!心动不如行动,请务必投票给本书啊(豹头痛哭)。 再顺便一提:因本卷牵扯的人物实在是多,所以要做的铺垫也很多。前几天一直都是以文戏为主的铺垫,而现在这冗长的铺垫终于宣告结束了,从这新的月份开始,本卷的剧情将冲着高潮猪突猛进起来,敬请期待吧。 如标题所示,今天开始新的一月,为了庆祝新月份的开始,今天将爆更一万。 (因为要爆更一万,所以今日的更新时间会迟一点,本章大概会在下午14点放出,) 请大家看在作者君这么勤劳的份上,多投点月票吧! 顺便一提——作者君要重启“月票达到多少就爆更”的小游戏了。 截至本章发出前,本书的月票是86票,如果能在8月2号之前达到280票,明天就接着爆更,咋一看好难,但实质一点也不难。 因为现在仍是双倍月票时间,你们只需要投出不到100张月票,明天就接着能看万字大章了!心动不如行动,请务必投票给本书啊(豹头痛哭)。 再顺便一提:因本卷牵扯的人物实在是多,所以要做的铺垫也很多。前几天一直都是以文戏为主的铺垫,而现在这冗长的铺垫终于宣告结束了,从这新的月份开始,本卷的剧情将冲着高潮猪突猛进起来,敬请期待吧。 如标题所示,今天开始新的一月,为了庆祝新月份的开始,今天将爆更一万。 (因为要爆更一万,所以今日的更新时间会迟一点,本章大概会在下午14点放出,) 请大家看在作者君这么勤劳的份上,多投点月票吧! 顺便一提——作者君要重启“月票达到多少就爆更”的小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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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换算成现代的时间单位,也才下午3点钟出头而已,但天空已经暗得犹如黑夜。 乌云将天与地彻底隔断。 终于——第一片雪花缓缓降下。 接着是第二片c第三片c第四片 雪越下越多,越下越快。像是全世界的雪此时都集中在绪方他们头顶的这片乌云上,然后一起降下。 遮在绪方眼前的雪幕越发密集,能见度越来越差,抬眼向四周望去,周围的一切都消失在一片混混沌沌的白色迷雾之中,鹅毛大雪纷飞,天地融为一色。 随着大雪的降下,气温也急剧降低着,寒意透过衣物,浸入绪方他们的肌肤之中。 不断有强风裹挟着雪花拍打在绪方他们的脸上,不仅让绪方他们感觉脸颊发疼,同时也让他们更加看不清东西。 所幸的是——他们的萝卜与葡萄都是强韧的顿河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可怕暴风雪,萝卜与葡萄仍旧精神抖擞,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绪方向后望了一眼——阿町与坐在其身后的亚希利,现在都缩紧着衣服,努力保持着体温。在这样的暴风雪下,让驾马变得艰难起来,但阿町仍旧紧抓着缰绳,努力紧跟在绪方和阿依赞的身后。 “阿町!”绪方朝身后的阿町喊道,“你注意观察周围有没有适合藏身的山洞!” 绪方的话音刚落下,阿町便高声回应道: “好!” 让拥有着远超常人水平的视力的阿町来负责找寻适合藏身的地方,无疑是事半功倍。 阿町眯细着双眼,让目光刺透这厚密的雪幕,努力查看着周围。 当然,绪方也不会将找寻藏身地的任务全都丢给阿町去负责。 即使自己的视力远没有阿町好,绪方也努力扫视着四周,找寻合适的藏身地。 分别坐在绪方和阿町身后的阿依赞跟亚希利也没有闲着,他们俩此时也在积极找寻着山洞。 飘落在4人2马身上的雪越来越多。人变雪人,马变雪马。 在绪方不知第几次扫去飘落在萝卜鬃毛上的积雪后,他终于听到身后传来阿町兴奋的大喊: “我看到了!我看到前面有个山洞了!” 绪方赶忙向前方看去。 然而啥也没有看到只看到白蒙蒙的雪幕。 “你真的看到山洞了吗?”绪方朝身后的阿町高声问道。 “我的确看到了一个洞口!但不知洞的深浅如何!” 绪方对阿町的那优秀视力还是非常信任的。 于是绪方抬脚轻轻一磕萝卜的马腹。 萝卜发出低低的嘶鸣,载着绪方与阿依赞笔直向 前走去。 穿透层层雪幕后,绪方终于看见——前方的确有个山洞。不过因有雪幕阻挡的缘故,看不太清这洞到底有多深c多大。 不过终于发现了山洞,这也让绪方感到足够的振奋了。 让萝卜跑得更快一些,一口气冲到那个山洞的洞口前。 阿依赞迅速查看了一遍洞口周围的痕迹,然后朝绪方用力地点了点头:“没有动物居住的痕迹!” 得知这洞里没有住着熊c狼之类的奇奇怪怪的动物后,绪方稍稍松了口气,但他并没有彻底放松警惕。 毕竟——即使洞内没有动物居住,也有可能会有比动物还要可怕的生物:人居住在内。 因为乌云遮蔽了天空的缘故,所以现在光照极差,站在洞口处向洞内望去,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片黑暗。 绪方没有鲁莽地直接冲进洞内,而是先朝身后的阿依赞喊道: “先往里面扔个火把吧!” 阿依赞用力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随后二人双双翻身下马,绪方牵住萝卜,而阿依赞则从身后的皮包中抽出了一根木棍。 阿依赞和亚希利都有背着一个用鹿皮制成的包,不仅结实耐用,而且能装下不少的东西。 阿依赞抽出的这根木棍,阿伊努人称其为“西塔”,是用白烨树皮卷成的棍状物,因为白烨树皮内含有大量的油脂,所以燃烧时间很长,阿伊努人都爱用这玩意来当火把。 阿依赞将西塔放置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拎出了2枚打火石。 在阿依赞将打火石掏出后,绪方十分自觉地站在阿依赞的上风向,为阿依赞挡风。 喀,喀。 阿依赞用不轻不重的力道让手中的2枚石子相互轻磕了一下后,便见火花闪现,接着仅眨眼的功夫,火苗就窜上了西塔的顶部。 阿依赞将刚点燃好的西塔用力朝洞内扔去。 啪。 西塔撞上山洞内最深处的岩壁,然后掉落在地。 接着西塔所散发出来的火光,绪方等人清楚地看到山洞内的光景——山洞并不深,阿依赞刚才用力一扔,西塔就撞到了山洞最深处的岩壁。 山洞内没有住着任何的动物或人,据绪方的估计,这座山洞大概能容纳10个人入内,让有着4人2马的绪方等人入住,绰绰有余。 确认山洞内没有任何的危险后,绪方扭头朝身后的阿町与亚希利大喊道: “山洞没问题!快进来!” 说罢,绪方率先牵着萝卜,大步走进洞内。 在绪方等人入内后,原本寂静的山洞立即变得有些热闹了起来。 绪方和阿町将萝卜与葡萄放置在离洞口较近的地方,缰绳拴在一根粗长的石柱上,让萝卜与葡萄替他们挡风。 反正它们身为顿河马,身体强韧,这点寒风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是清爽的清风。 安置好萝卜与葡萄后,绪方他们紧接着开始扫清飘落在他们头发上c脸上c衣服上的积雪。 如果这些积雪化了,会打湿他们的衣服。 在这样的大冷天中,若是衣服被打湿,那这可是一件堪比找不到食物与水的严重问题。 清理完各自身上的积雪后,阿依赞从他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些许木柴,然后点起了篝火。 “都来这儿烤烤火吧。”阿依赞冲绪方与阿町说道,“天气恶劣,必须得尽可能保证身体足够地温暖。” 用日语让绪方他们来烤火后,阿依赞紧接着又用阿伊努语来让亚希利来烤火。 “在这样的野外,有3样东西最重要。” 阿依赞一边笑着,一边竖起了3根手指。 “按重要性来排,这3样东西依次为:食物c水c体温。” “在我们奇拿村,对开始学习狩猎技艺的孩子们所教授的第一项内容,就是教他们学会在野外确保这3样东西。” “没有食物,人能撑30天。” “没有水,人能撑3天。” “若是不能让自己的体温维持在一个正常水平,按你们和人的时间单位来算,大概就只能撑1个时辰多一点而已。” 阿依赞什么都好,唯一的毛病大概就只有比较话痨c爱讲话了。 自顾自地开始给绪方他们介绍着他们阿伊努人代代相传的“野外生存技巧”。 在阿依赞给绪方他们做着科普时,绪方与阿町已经默默地坐到了篝火旁,烤着被冻得硬邦邦的手。 绪方的身体素质如何,自不必多说,36点的生命力,让绪方在刚才那样的大雪天之中,也只是感到双手发僵,脸颊被风给吹得有些疼c身体略微有些发寒而已,并没有其余的不适。 阿町的身体素质并 没有绪方那么变态,但她怎么说也是一个自幼接受过严格训练,能一口气做500个仰卧起坐的女忍者,身体素质自然也不差。 阿依赞c亚希利他们作为自幼生长在雪国的阿伊努人,耐冻性也同样很强。 围坐在篝火周围的他们,仅一会的功夫,脸颊便都统统红润了起来。 “真是一场可怕的大雪啊”亚希利低声道,“总感觉最近几年,暴风雪的出现频率变高了好多(阿伊努语)” 阿依赞将亚希利刚才的话翻译给了绪方和阿町。 在帮绪方他们翻译完亚希利的话后,阿依赞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感慨道: “亚希利她说得对,我也感觉最近几年的气候有些反常,不仅暴风雪变得更频繁了,就连天气也变得比以往要冷上许多。” “这反常的天气,也让动物们倒了大霉呀。” “据我的观察,最近几年,因气候反常的缘故,鹿的数量明显比往常要少。” “动物们非常地奇妙,某种动物变得太多或太少的话,往往会影响到其余的动物。” “鹿数量的变少,对各种各样的动物都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受到最直接的影响的,就是狼。” “狼是以鹿为主食的,现在鹿变得没以前多了,狼找食物不好找了,所以狼现在都变得比以往要暴躁许多。” “狼很聪明的,知道人类不好惹,所以很少会主动去袭击人类。” “但因现在食物变少了,所以狼主动袭击人类的惨剧变得要比以往要多上不少。” 说罢,阿依赞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真希望这反常的气候能尽快结束唷!” 此时此刻—— “还没有找到适合藏身的地点吗?”松平定信朝轿子外高声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轿外便立即响起了立花的应答声: “老中大人!还没有!” 呼——! 松平定信听到轿外吹起了更加猛烈的寒风。 听着这越来越猛烈的寒风,松平定信那原本就正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松平定信一行人正在艰难地顶着暴风雪c徐徐前进着。 赤备骑兵也好,稻森增派给松平定信的那些精锐士兵也罢,他们所骑乘的马匹,都是日本本土的马。 日本本土的马都很矮小,其肩高普遍只有1米2左右,与平均肩高在1米5以上的顿河马完全不能比。 除了比顿河马矮小之外,耐寒性也好,身体素质也罢,统统都差了顿河马一大截。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博爱风雪,松平定信的这些护卫们的马匹纷纷丧失了再载人前进的能力。于是松平定信的这些护卫们不得不下马c牵着马匹向前进。 之前,在发现那一大片可怕的乌云后,松平定信便立即下令:找寻适合藏身的藏身地。 尽管松平定信的反应很快,但是他们的运气实在不佳。 直到暴风雪都降临了,松平定信他们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藏身地。直至现在仍在雪原中艰难前行着。 为了查看现在的情况,松平定信将轿子的窗户拉开了一半。 在松平定信将轿子的窗口拉开的下一刹那,瞬间——大量的雪花随风涌进来。 雪花的数量,变得比刚才更多了些。 望着窗外越来越多的雪花,松平定信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些。 就在松平定信思考着现在该如何是好时,立花他那兴奋的声音陡然自轿外响起: “老中大人!我看到前面有片树林了!我们到树林里面避雪吧!” 听到立花的这句话,松平定信先是一愣,然后赶忙把头探出窗口,向前方望去。 视线穿透层层雪幕,只见前面有一大片黑黝黝的影子,隐约能看出组成这些黑影的,都是一根接一根参天大树。 松平定信用力点了下头。 “告诉所有人!进入前方的那片树林里避雪!” 立花:“是!” 松平定信把头缩回轿子里,把窗关上,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最理想的藏身地自然是山洞。但树林也勉强凑合。 待在有很多树干c树叶挡雪的地方,自然好过待在连点遮蔽物都没有的雪原上。 立花迅速将松平定信的这条新命令传达给所有人。 在得知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适合躲雪的地方后,“望梅止渴”的效果出现了——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攒足了一口气,誓要尽快冲进前方那片树林中,避开这连3米之外的事物都看不太清的混账风雪。 立花也不例外,原本有些困 乏的身体恢复了些许的力气。 “走快点!”立花一边用力拽着马缰,一边朝自己的马喊道,“就快到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松平定信一行人稍稍加快了速度。 不一会的功夫,松平定信他们便抵达了一条窄道。 这条窄道的右面一片片难以通行的乱石。 左面是坡度并不算太陡的山坡。 小道的前方,就是那片适合藏身的树林。若要前往那片树林,就必须要穿过这条小道才行。 右有乱石,左有山坡,令这条小道大概只能容纳20匹马并肩同行——虽说这已经足够宽了,但为了保险起见,立花还是选择地高声朝周围的所有人喊道: “大家都小心了!牵好各自的马!小心别掉下左面的山坡嗯?” 话未说完,立花便猛地皱紧眉头,然后扭头朝自己的身后望去。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立花似乎听到他们的队伍后方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定睛向队伍的后方望去后,立花看到一道道瘦小的黑影在厚厚的雪幕中缓缓浮现。 速度极快。 仅片刻的功夫,立花便看清了这些不速之客都是什么模样。 而在看清这些不速之客的模样的下一瞬间,立花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尖声道: “敌袭!有狼在靠近!所有人迎敌!” 这些自松平定信等人的后方靠近他们的不速之客,正是大群的狼。 就像是为了响应立花的这句敌袭警报一般,在立花的话音刚刚落下后,这些狼纷纷发出狼嚎,然后朝走在队伍最后方的人与马发动袭击。 因为被风雪干扰的缘故,立花他们直到狼都已经咬到他们的屁股了,他们才察觉到有狼在靠近。 这些突然袭来的狼,正是在虾夷地中,与棕熊并列为最危险的动物的“虾夷狼”。 虾夷狼的体型中等,喜欢群居,善于快速且长距离的奔跑。 轿内的松平定信在听到轿外的立花喊出“敌袭!有狼在靠近!所有人迎敌!”后,脸色便猛地一变,然后沉声朝外头的立花问道: “来袭的狼有多少?” “不c不知道!目前目测,大概有20多头!” 因为有雪幕阻拦的缘故,立花看不清来袭的虾夷狼到底有多少,只不断看到有虾夷狼自雪幕后方现身,不断听到护卫们的惨叫与马的嘶鸣。 “不要慌!”松平定信高声道,“只不过是一帮畜牲而已!击退便是!你们腰间的刀是用来做什么的?”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声高喝,立花他那原本有些慌张的心,迅速稳定了下来。 稍稍冷静了些的立花,拔刀在手,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音量高声喊道: “有狼群来袭!所有人御敌!不要怕,来袭的狼不过2c30头!注意别让马匹受惊了!” 立花的那用沉着的语调喊出的命令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个人的耳中。 遭到狼的突袭的他们,渐渐开始了反击。 狼的来袭,让他们的马匹大规模地受惊,对松平定信的护卫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更别说还有周围那刮个不停的风雪,这强烈的风雪也让他们的动作变得迟钝起来。 但他们毕竟是军中精锐。 即使受到了种种因素的影响,10成实力发挥不出5成,但他们还不至于被一群狼给打垮。 一头接一头狼被斩毙,战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转着。 望着这大好的战局,一抹兴奋的笑在立花的脸上浮现。 但就在这时,立花听到小道的右面传来动物独有的粗重喘息声,以及脚爪踏地的声音 他猛地朝小道的右面看去——只见几匹虾夷狼在人与马都难以通行的乱世中飞速疾驰着,朝立花他们直扑而来。 “嗷呜——!” 这几匹狼发出锐利的狼嚎,然后直接扑进松平定信他们的队伍的腰部位置。 这几匹冲进他们队伍腰部位置的狼,距离立花c距离松平定信的轿子只有几步的距离。 因距离过近,立花甚至都能看清这几匹狼那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不寒而栗的竖瞳。 “妈的!这群狼还懂得奇袭别人防御薄弱的地方!”平常总是温文尔雅的立花,此时难得讲了一句脏话,“有狼冲进队伍中了!杀了它们!保护老中大人!” 立花现在也顾不上去保护他的马了,他放开了手中的马缰,用双手握刀,亲自护送着老中的轿子后退c远离这几头发动了奇袭的狼。 而那4名负责给松平定信抬轿的壮汉,此时早已被突然袭来的狼给吓得脸色苍白,不待立花下令,他们4个就匆匆忙忙地抬着仍载有松平 定信的轿子,然后慌慌张张地朝远离狼的方向奔去。 立花跟随着轿子一块后退。 护卫们反应地很快。 那几头发动奇袭的狼,现在已被护卫们给挡住。 仍旧在跟着轿子一块后退的立花,望着那几头被挡住c离他们越来越远的狼,刚悬起来的心再次落地。 “都停下!”立花朝身侧那几名抬轿的人喊道,“不用再后撤了,那几头狼已经是杀不过来的了” 吱呀——! 立花的话音刚落,异响再次响起 这一次的异响,距离立花极近 就从立花身旁的那名负责抬轿的壮汉脚下发出。 立花还没来得及低头去看这壮汉的脚下是怎么回事,这壮汉就突然像是陷进沼泽里面一样,整个人直接陷进了脚下的雪地之中。 随后,立花他们脚下的地面,以这名身体陷进雪地中的壮汉为圆心迅速龟裂,接着——崩坍。 立花在心中惊恐地大喊着。 ——雪檐! 雪檐:被风吹成屋檐状的雪片。 简单来说,就是雪檐的底下是没有土地做支撑的,是一整块悬空着的大雪块。 因为有暴风雪遮蔽视线,外加上急着远离那几头奇袭的狼,立花也好,周围的人也罢都没有发现他们刚才脚下所站着的地方是雪檐。 承受不了立花他们的重量的雪檐直接崩塌,雪檐上头的所有东西都滑落进小道左面的山坡上。 立花眼疾手快,迅速抬手抓住旁边的并非雪檐地面,没让自己掉下去。 同样眼疾手快的还有2名抬轿的壮汉。 随着雪檐掉下去的,只有另2名抬轿的壮汉,以及仍旧载着松平定信的轿子。 “老中大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的立花朝滑下山坡的轿子发出焦急中带着恐惧的大喊。 因能见度差的缘故,仅眨眼的功夫,松平定信的轿子就彻底消失在了立花的视野范围内,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雪幕 在这雪檐崩塌时,不仅吓了立花他们这些人类一大跳。 同时也吓了那几头刚才冲进队伍腰部的虾夷狼一跳。 某头虾夷狼看了一眼顺着雪檐滑落进旁边的雪坡中的2名抬轿的壮汉以及载着松平定信的轿子,然后发出低低的嘶鸣,转身跃出了护卫们的包围,冲进了旁边的乱石之中,紧接着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雪檐崩塌后,坐在轿子中的松平定信立即感到世界开始旋转起来。 他整个身子跟着轿子一起顺着山坡向坡下滚去。 迅速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松平定信,咬了咬牙,眼疾手快地抓起放置在一旁的自己的佩刀——长曾祢虎彻,将虎彻插回进左腰间后,右手拔出左腰间的胁差,左手将轿子的大门打开。 若是跟着轿子一起滑到山坡的底下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松平定信当机立断:及时跳轿。 在将轿子的门打开后,松平定信深吸一口气,然后双足一蹬,逃出了轿子。 虽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练过剑了,但年少时习剑的肌肉记。忆,以及出色的身体素质仍残存着。 在跳出轿子后,松平定信将手中的胁差插进覆盖在山坡上的厚密白雪上,用胁差来进行缓冲,减轻身体下落的速度。 顺着胁差传到松平定信臂膀上的反作用力,让松平定信的五官都不受控制地拧紧起来。 但松平定信仍旧坚持着,紧紧攥着手中的胁差不放 只可惜——松平定信在成为老中后,就久疏锻炼了。 又过去片刻后,松平定信终于因双臂酸痛c难以再握刀,而放开了手中用来做身体缓冲的胁差。 在这茫茫大雪中,松平定信就像滑滑梯一般,笔直地朝山坡底下滑去。 “外面的风雪好像停了呢。”阿依赞瞥了一眼洞外。 “嗯。”坐在阿依赞对面的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终于消停下来了啊” 洞外的风雪终于没有再咆哮,只剩些许雪花仍稀稀拉拉地飘落着。 “今夜看来只能在这山洞里过夜了。”绪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我去外面捡点过夜用的木柴,你们3个先开始做晚饭吧。” “啊,我陪你一起去吧。”阿依赞道。 “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绪方拿起他放置在一旁的大释天,插回进左腰带上,“捡柴这种事情,就不需要太多人一起去了。我去去就回。” “雪终于停了吗 ”望着头顶那终于开始慢慢飘散的乌云,祖父江露出一抹如释重负般的表情。 遭到红月要塞的虾夷们的袭击c整支淘金队伍直接覆灭后,祖父江这些天一直在为返回日本努力着。 然而,直到现在也没成功回到日本。 反而还越走越糊涂,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哪 刚才,一场暴风雪突然来临。 还好祖父江的运气不错——在暴风雪来临时,他的不远处刚好有一座山洞,于是祖父江就直接躲进山洞里避雪,一直躲到现在。 因乌云还没完全散尽,所以祖父江没法根据天空的颜色与太阳的位置来判断现在的时间。 但据祖父江估计,现在距离天黑应该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拣点木柴,在山洞里度过今夜吧”祖父江轻声呢喃了一句后,躬身抓起身前的一把白雪c塞入口中,然后大步朝前方的树林走去。 这些天,祖父江纯靠吃雪来补充水分。 至于食物什么的,则随缘。 运气好,找到些能吃的蘑菇或山果就饱餐一顿。 运气不好,找不到任何能吃的东西,就先饿着。 在来淘金之前,他是四处云游的赏金猎人,虽然直到洗手不干了也没有抓到什么厉害的通缉犯,但长年的风餐露宿的生活,也让祖父江培养出了一副厉害的“铁肠胃”,即使每天喝雪水c吃饭有一顿没一顿的,肠胃也没有任何不适。 祖父江如采花姑娘一般,捡着地上每一根没有被雪水打湿的树枝。 拨开身前的一处灌木丛,捡起灌木丛底下的几根木柴时,祖父江的双眼突然猛地瞪圆。 因为他发现——在前方大概400米外,正躺着一个人。 祖父江没啥别的优点,视力不错大概算是祖父江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了。 他清楚地看到——躺在400米外的雪地上的人,穿着漂亮c精美的和服,是一个和人。 年纪看上去不算特别大,大概30多岁。剃着规规矩矩的月代头,模样还算英俊。 他的左腰间插有着2柄刀。 胁差不见踪影,只剩刀鞘。 打刀倒是完完整整地留在了那人的左腰间。 望着这人左腰间的打刀,祖父江咽了一口唾沫,眼中浮现出贪婪之色。 根据刀鞘c刀柄,不难看出——那人腰间的打刀,一定不会是什么凡品。 在刚看到躺在雪地上的这人时,祖父江本还有很多疑惑,比如这里为什么会有和人。 但现在,祖父江的脑海里仅剩下贪念。 就在祖父江考虑着要不要走过去,将那人的打刀给偷走时,那人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 随后,躺在雪地上的这人一手扶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撑着地面,缓缓自地上坐起身来。 从身下的雪原上坐起身后,松平定信先是看了一眼周围,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身体——除了双臂现在很酸胀c有些疼之外,其余地方都没有什么大碍。 周围——身侧就是那个自己刚才滑下来的雪坡。 ——身体竟然没受什么伤真是好运啊。 松平定信长出了一口气。 那雪坡的高度也不算矮,从这雪坡上滑下来,除了运气之外,也得益于松平定信刚“跳轿”时,有用胁差来减缓下落速度,减少了冲击。 抖落身上的雪,松平定信缓缓地站起身。 虽然孤身一人置身陌生的野外,但长年累月的上位者生活所培养出来的定力,让松平定信现在仍保持着镇静。 ——得想办法跟立花他们汇合 ——但现在的首要之急,是先找个能够过夜的地方 ——刚才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头顶的乌云也没有完全散开,也不知现在到底天黑了没有 松平定信在脑海中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接下来该干的事情时—— 沙沙沙沙沙 其身后突然响起灌木丛被拨开的声音。 瞳孔微微一缩的松平定信迅速转身,面朝身后的灌木丛。 在转身的同时,松平定信迅速压低身体的重心,左手搭在腰间的佩刀——长曾祢虎彻的刀鞘上,右手则握住虎彻的刀柄,做好随时拔刀的准备。 灌木丛被拨开的声音越来越响。 最终——1颗狼头自灌木丛后伸出。 是1匹虾夷狼。 这1匹虾夷狼自灌木丛后现身后,冲松平定信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 “竟然还追了过来吗看来你们真的很饿呢。”松平定信一边沉声 说着,一边用左手拇指拨开虎彻的鲤口,接着右手缓缓拔刀出鞘。 仓啷啷啷 虎彻被一寸一寸地从鞘中拔出。 刀刃反射出的寒芒,刺向松平定信身前的这头虾夷狼的眼睛,让这头狼一口气后退数步。 “快点离开!”松平定信一边摆出标准的中段架势,一边朝身前的这头虾夷狼高声喊道。 即使是在以前还有在勤奋练剑的时期,松平定信也没有信心能一个人对付1头狼。 而久疏锻炼的现今,松平定信就更没有把握同时对付1头狼并且全身而退了。 他现在只期望着自己在亮出自己的虎彻后,能让这头狼感受到威胁,然后退去。 松平定信的主意打得不错。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在松平定信拔刀后,这头原本都已后退数步的狼再次朝松平定信发出低低的嘶吼。 随后,这头狼缓缓朝松平定信走来。 松平定信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好了”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总算是凑齐足够数量的木柴了” 因为刚才下了一场暴风雪的缘故,所以不少的树枝被吹落在地,因此适合用来烧火地树枝并不难捡。 绪方用一根刚才随手捡来的藤条将这些捡好的木柴捆起来,然后准备扛着这些木柴回山洞。 “呜” “嗯?”绪方扭头看向自己的左面。 刚才,绪方似乎听到了奇怪的嘶鸣声。 视线转向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然而什么也没有看到。 竖起耳朵倾听,也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是听错了吗 “呜” 绪方的脑海中刚诞生出“是我听错了吗”这个想法时,奇怪的嘶鸣声便十分适时地再次响起。 这奇怪的嘶鸣声,距离绪方似乎并不是很远。 绪方望向这奇怪嘶鸣所传来的方向,双眼微微眯起。 ——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藏身在灌木丛中的祖父江,一边观看着前方400米外的1人1狼的“人狼大战”,一边绞尽脑汁,思考着自己现在该如何是好。 刚才看到一个腰间挂着看起来就很值钱的刀的中年人人,还没来得及过去偷走他的刀,那人就直接醒了过来。 祖父江才刚感到失望,紧接着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就让祖父江吓得差点跳起来——1头虾夷狼突然现身,紧接着开始攻击那个中年人。 根据那中年人的身手,不难看出——他应该也是一个曾苦练过剑术的人。 但他的剑术水平,还不至于达到对付1头狼的水平。 战斗刚开始,那个中年人就只有招架之力,十分狼狈地躲避着这头狼的攻击。 在看到那头突然现身的狼后,祖父江本想着直接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然而逃跑的念头刚出现,贪念便紧接着冒出,开始跟逃跑的念头对抗着。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祖父江的脑海中冒出:等那个中年人被那头狼给吃了后,他就过去将那个中年人的刀捡走。 这强烈的贪念,让祖父江明知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被狼攻击的危险,也迟迟无法彻底下定逃跑的决心 “喝喝喝” 松平定信紧握着刀,喘着粗气,双目死死地盯着身前那头正步步紧逼而来的虾夷狼。 从刚才开始,无力反击的他,就一直只是在狼狈地闪避。 年少时勤于锻炼而锤炼出来的健康体魄,让松平定信一直撑到了现在。 但现在也快要到极限了。 松平定信现在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去躲开这头虾夷狼的下一记扑击。 ——想不到我松平定信到头来竟然死在这里了吗呵,倒在雪国倒也不赖。 明明自己目前正置身于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的险境,但松平定信却仍旧保持着从容与镇静。 松平定信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随后——他缓缓地跪坐在地上,右手继续握着虎彻,左手则开始扯着上身衣服的衣襟。 与其被一只畜牲所杀,松平定信宁愿切腹,以武士的姿态死去。 虾夷狼自然是不会明白松平定信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它只继续依照着动物的本能,缓缓靠近松平定信,找寻最佳的攻击方位与时机。 就在松平定信已准备将虎彻刺入自己的肚腹,以 全自己的武士之道时—— 就在那头虾夷狼已经开始压低身体的重心,准备随时扑向松平定信时—— “喂!你这畜牲!快点离开!” 一道年轻的男声传入松平定信的耳中,传入那头狼的耳中,同时也传入一直潜伏在远处的祖父江耳中。 说来也巧——松平定信和祖父江在听到这声音后,双双瞪圆了双眼,然后在心中喊出了同一句话。 松平定信/祖父江:这声音?! 在心中喊出这句话时,松平定信的脸上只有普通的惊讶之色。 而祖父江则是惊讶外加惊恐了。 祖父江听过这声音。 去年夏天,还是赏金猎人的他,为了取下绪方逸势的脑袋,跟着其余人一起冲进了二条城了。 他在二条城的天守阁听过这声音 在听到那奇怪的嘶鸣声后,绪方就一直很在意,于是决定——循着声音过去看一眼。 循着那奇怪的嘶鸣声穿过茂密的树林,仅片刻的功夫,绪方便找到了这奇怪嘶鸣的主人——一头狼。 准确点来说,是一头正在攻击人类的狼。 那名人类目前正跪坐在地,手上紧握着一柄打刀,从穿着来看,这人还是一个和人。 因角度的缘故,绪方看不清此人的样貌,也不知道这人现在有没有受伤。 “喂!你这畜牲!快点离开!” 绪方朝那头狼吼道。 绪方的这句话,成功将这头虾夷狼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虾夷狼扭过头看向绪方。 冲绪方发出几声咆哮后,四爪撒开,朝绪方冲来。 绪方的左手继续抱着他刚才捡来的木柴,右手缓缓拔出腰间的大释天。 “嗷呜——!” 在冲到距离绪方仅剩数步远的距离后,虾夷狼发出他们“狼族”特有的狼嚎声,然后纵身一跃,扑向绪方。 绪方仅单手持刀,摆着普通的中段架势,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身前这头朝他扑来的狼。 一人一狼,交错而过。 而交错而过的瞬间,刀光闪动。 榊原一刀流·龙尾。 绪方的大释天直接划开了这头狼的肚腹,腹中的脏器洒落一地。 “呜” 这头虾夷狼一边发出着悲鸣,一边跟着它的那些内脏一起随着它刚才前扑的惯性掉落在地。 此时此刻—— 趴伏在灌木丛中的祖父江,此时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喘出哪怕一口稍重的喘息。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让那个刚才突然现身的青年发现他。 他的额头上c脸上,此时已遍布冷汗。 ——那c那剑术!那眼神! 祖父江在心中发出惊恐的呐喊。 刚才那名突然现身的青年所用的剑术,以及——挥刀时那种眼神,祖父江都非常地熟悉。 当初在二条城天守阁上所看到的一幕幕,祖父江直到现在仍记忆犹新。想忘都忘不了。 ——是一刀斋! ——是刽子手一刀斋——! ——为什么刽子手一刀斋会在这里——?! 一刀解决了那头虾夷狼后,绪方将大释天刀刃上所附着的鲜血甩尽,然后快步朝那名刚才被那头虾夷狼袭击的和人走去。 “你没事” 绪方的这句胡“你没事吧”的最后一个“吧”字还没有说出,他的话头便突然卡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也在同一时间僵住。 因为他现在终于看到了这名刚才被他所救的和人的容貌。 “真是好久不见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的松平定信,用不咸也不淡的口吻朝绪方说道,“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呢,说好了在御前试合结束后,你会给我你的答复,结果我苦等了好几个月呢。” 现在,日本北海道(也就是虾夷地)的狼已经灭绝了。 之所以会灭绝,有许多原因。 1:1876年,北海道开拓使以“悬赏”的方式来对其进行驱逐。 2:农民认为狼威胁到他们的牲畜,于是用马钱子碱毒杀并大量猎杀。 3:1878年,因为一场大雪,大量的鹿被饿死,导致许多狼找不到食物,然后饿死。 除 此之外,根据专家的调查,虾夷狼(北海道狼)之所以会灭绝,可能也跟狂犬病与犬瘟热有关。 【所以本章的“鹿数量减少,狼找不到食物而变得暴躁”并不是作者君瞎掰的,是有依据现实的。】 在上一章的章末,作者君看到有些读者对《遇到熊怎么办?》的口述者姊崎等单杀40头熊的记录感到震惊,作者君在这里给大家简单地讲讲这件事。 姊崎等并没有在书中说他为什么喜欢独自入山狩猎,但作者君猜测这应该和阿伊努人的狩猎文化有关。 阿伊努人普遍喜欢独自狩猎,即使是拉上朋友们去集体狩猎,队伍一般也不会超过3个人。 所以“一个人入山,一个人放倒一头熊”算是阿伊努人的传统艺能了。 姊崎等同样也没解释他们阿伊努人为什么会普遍喜欢独自狩猎。 不过作者君觉得这应该与他们阿伊努人的猎物分配方式有关系。 按照阿伊努人的传统,集体狩猎的话,给那头猎物补上最后一击的人是谁,那这头猎物就归谁所有。 也就是说你和你朋友去狩猎,你累得半死,好不容易将一头鹿给弄残,但给这头鹿补上一击的是你朋友,那这头鹿就全归你朋友所有,你连一根鹿毛都分不到。 作者君猜测: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文化,才间接导致许多阿伊努人喜欢独自狩猎吧,独自狩猎的话,能少掉许多猎物分配上的麻烦。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13章 绪方马甲掉落!身份暴露!(上)【爆更1W】 昨天圆满达到了280票的小目标,作者君相当欣慰且开始,感谢大家的支持!所以作者君也兑现诺言,爆更1万。 今天的更新非常地迟!灰常抱歉!(豹头痛哭)。 之所以那么迟,是有原因的。作者君最近的身体不算特别地好,所以码字速度也下滑了许多我日后会尽力调整的(抱头痛哭) 祖父江现在可谓是货真价实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正紧捂着口鼻的手掌,现在甚至已被冷汗给微微浸湿。 他瞪圆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突然现身c然后漂亮地将那头狼给斩杀的绪方。 声音c身高c体型c佩刀的样式c剑技c以及出刀掠夺生命时那种眼神,都与祖父江于大半年前在二条城天守阁上所看到的那个绪方逸势别无二致。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只是长相了。 在二条城上所看到的绪方逸势,虽算不上是多么地帅,但五官还算是清秀。 而现在出现在祖父江眼前的这名青年,却顶着张普普通通c丢到大街上,能让人转头就忘的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 祖父江惊恐地高声问道。 ——他是通过什么手法易容了吗? 在祖父江绞尽脑汁,苦想着绪方逸势的容貌怎么变了时,绪方与松平定信,现在正上演着尴尬的气息四处弥漫的重逢。 在看到自己所救的人,竟然是好几个月没救的老中时,绪方的脑袋其实是空白了一瞬间的。 瞬间回过神来后,绪方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地变得古怪起来。 几个月前在江户的一幕幕,绪方仍记得清清楚楚。 因在“御前试合”的文试中所写的文章,引发了松平定信极大的共鸣的缘故,松平定信相当赏识他,直接表示招绪方做他的小姓。 成为这种大人物的小姓,在这个时代里,基本上就是等于飞黄腾达了。 不管是那种只做普通的随侍工作的小姓,还是那种既做随侍工作,又负责抚慰主君的寂寞的小姓,都是极有前途的。 绝大部分人,肯定是会毫不犹豫地接下松平定信抛出的这橄榄枝吧。 但绪方恰好就是那一小部分人。 “幕府第一通缉犯”的身份暂且不谈,他那个时候正忙着对付不知火里,已没有多余的时间与精力再去处理“当老中的小姓”这档事。 于是绪方当时就施展了“拖字诀”。跟老中说“让他考虑考虑,等‘御前试合’结束后,再给他答复”。 然后拖着c拖着,事件一件接一件降临到绪方的头上,忙晕了的绪方,彻底将这事给忘了 直到都与阿町一起离开江户,他才想起他和松平定信还有这么一个约定。 因为觉得余生应该也没有机会再和松平定信见面了,于是绪方便决定就当“与老中还有约定”的这事没存在过,直接远走高飞 没成想,仅几个月的功夫,在这冰天冻地的雪国里,绪方便与自己放了他几个月鸽子的松平定信重逢了。 “真是好久不见啊。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呢,说好了在御前试合结束后,你会给我你的答复,结果我苦等了好几个月呢。” 在听到松平定信用没有无悲无息的口吻这般说道后,绪方抽了抽嘴角,重整着表情,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好c好久不见了呢。老中大人。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大碍。”松平定信撑着两边的膝盖,站起身来,“刚才真的是谢谢了,若没有你的及时现身,我现在恐怕已经葬身狼腹了。” “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啊。” “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说罢,绪方看了看周围,“老中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仍处于原始状态的荒郊野岭,以及尊贵的幕府二把手——绪方怎么也没有办法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这就说来话长了”松平定信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我们现在还是先找个可以避雪的地方吧,又开始下雪了。” 绪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好不容才消停下来的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 “我这边现在刚好有个适合藏身的地方呢”望着头顶又开始飘雪的天空,绪方轻声道。 ——太好了!他们走了! 望着一前一后离开的绪方与松平定信,祖父江感到脑海中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藏身的地方,距离一刀斋比较远,足有近200多间(近400米)的距离。 得益于这近200多间的间距,刽子手一刀斋没有发现藏身在这棵厚密灌木丛中的他。 一直到一刀斋和那个中年人都已经从自个的视野范围内离开后,祖父江才慌慌张张地从自个藏身的灌木丛中脱身而出,然后朝与一刀斋他们离开的方向正相反的方向没命地逃。 祖父江可没有在熊的旁边休息的胆量。 他现在只想快点逃。 离斩人无数的绪方逸势越远越好。 在绪方去捡木柴时,阿町他们正在准备着今夜的晚饭。 这几日,每到饭点,且进入了动物较多的区域后,阿依赞和亚希利就会猎点动物回来,让大家吃上新鲜的食物。 阿町他们目前栖身的山洞毗邻着一片树林,那片树林中的动物肯定也不会少,但因为时间已晚c已没有足够的时间再去打猎的缘故,阿町他们今夜只能用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将就一晚。 阿町将他们今夜的晚饭逐一摆放出来,将肉干等物放在篝火上烤着。 肉干这种食物,用火焰烤过后能变软一些,也能更香一点。 在阿町正专心致志地用篝火烤着肉干时,洞外终于响起了她从刚开始就一直苦等着的声音。 “我回来了。” 是绪方的声音。 “慢死啦!” 绪方的这句“我回来了”刚落下,阿町便扭头看向洞口,毫不客气地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 阿町的话未说完,余下的字词便卡在了阿町喉间,再也吐不出来。 呈现在阿町面前的光景,不仅让阿町一脸诧异,同时也让阿依赞c亚希利二人面露惊色。 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只因绪方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回来。 绪方的左腋下夹着一大捆木柴。 绪方的右臂则搀扶着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简单地打量了一圈洞内的光景后,将目光定格在阿町他们身上: “真岛君,这几位是?” “那2位是我的朋友。”绪方用下巴冲阿依赞和亚希利他们俩所坐的位置努了努,“而这一位是内子——真岛町。” “内子?”松平定信称赞道,“令正真漂亮。” “真岛先生。”阿依赞此时发问道,“这位是?” 绪方还没来得及回话,松平定信便抢先绪方一步正色道: “我叫松平定信。姑且有着‘老中’的官位。你们称我‘老中’便可,若嫌麻烦,称我‘松平’也可。” 真岛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面对真岛的妻子与朋友,松平定信也没有什么隐藏身份的必要了。 身为阿伊努人c不熟悉日本的阿依赞与亚希利不知道“老中”这个词汇代表着什么c不认得“松平定信”这个人名,因此面露茫然。 至于阿町 阿町:∑(っ°Д°;)っ“松平定信?!” 此时此刻的她,宛如一只正在炸毛的母猫 虾夷地,某地—— 一只赤狐叼着只刚逮到的兔子,迈着轻快的步伐,漫步在白茫茫的雪原上。 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因心情愉悦而摆来摆去——可惜的是,它的尾巴很快就没法再这样欢快地摆动了。 因为就在刚才,它的右前脚踩到了一个用细线制成的环状物。 只听一道细微的“咔擦”声响起,这用细线制成的环状物直接收紧,套住这只大狐狸的右前脚,然后直接将这只大狐狸给吊起来。 “噫呜呜——!噫呜呜呜呜——!” 被吊到半空上的这头赤狐如被吊起来的鱼一般疯狂挣扎着,扑腾着四肢,它口中的兔子自然而然也掉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充满信息之色的大笑响起。 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头闪身而出。 若是绪方和阿町在场,在看到这老头后,定能立即认出这老头——这老头正是之前那个卖宠物c告知给了他们关于玄正和玄真的重要情报的汤神。 “不错!”汤神望着仍在不断蹦跶着的肥胖狐狸,“这只狐狸长得不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罢,汤神掏出两根粗线,用熟练的技巧将这头胖狐狸的四肢给捆起来,然后才将这头狐 狸从他自制的陷阱中放下。 “还白捡了只肥兔子!还有体温呢!不错!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 汤神捡起了刚刚从这头大狐狸口中掉出的肥兔子。 “噫呜呜呜呜呜呜呜——!” 自己被抓c好不容易抓到的猎物还平白便宜了他人——这只大狐狸发出更加悲拗的嘶鸣。 对于这些嘶鸣,汤神早就听惯了,他一手捏着这只大狐狸的后脖颈,另一手则抱着那只肥兔子,大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他的特制雪橇车,他的那根从不离身的拐杖则夹在左腋下。 经过了多日的奋战,汤神收获颇丰目前已经顺利逮到了不少赤狐c松鼠等比较容易卖出去的人气动物。 将刚逮到的赤狐放进雪橇车后方的笼子里后,汤神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色。 “快天黑了呢”汤神呢喃道,“该找地方过夜了” 汤神坐上雪橇车,朝负责拉车的大犬大喊了一声“走!” 饱经训练的雪橇犬们迅速起身,然后拉动着雪橇,在汤神的操控下,驶向不远处的辽阔雪原。 正专心驾着雪橇的汤神,陡然听到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 定睛向前望去——前方有着乌泱泱一大群人。 这群人的人数在20上下,队伍的中间有一辆马车,拉车的只有2匹瘦马。 汤神依据经验,断定这伙人应该是一帮和商。 汤神目前所处的区域,是“亲日区”,住在这块区域的阿伊努人普遍亲近和人,愿意与和商们往来,因此在这块区域里,常能看见和商们行走往来。 在这里碰见和商,汤神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但前方的这支突然出现的和商却引起了汤神的注意。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一副慌慌张张的表情。 眉头微微蹙起的汤神,冲身前拉车的雪橇犬们大喊了一声“停”。 驱停了雪橇后,汤神朝前方的这支离他越来越近的和商高声问道: “喂!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支和商的领头人,似乎就是那个正在驾驶马车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勒马缰,令马车停下来后,皱紧眉头上下打量了汤神几眼。 “我是一个宠物商人。正在这里抓动物。”汤神用拇指比了比放置在他的雪橇车后方的那目前已经关押了不少动物的笼子,主动自报家门,“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都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 “你还不知道吗?”中年人问。 “知道什么?”汤神反问。 “打仗了!”中年人喊,“幕府向阿伊努人出兵!不要被战火牵连的话,就快点离开这里吧!” “打仗了?!”汤神的双目圆睁。 因为突然收到过于有冲击力的消息,汤神的脑袋宕机了一瞬间。 在汤神的脑袋宕机时,这名中年人接着说道: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幕府派出大军挺进虾夷地,目标似乎就是那个红月要塞!” “红月要塞?!”汤神再次发出一声惊呼,“是拥有铁炮的那个红月要塞吗?” 中年人点点头。 “怎c怎么这么突然?!为何突然对红月要塞出兵?!”汤神因激动,声音有些破音。 “我怎么知道。”中年人皱紧眉头,“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幕府想要扩充领地了吧。” “总而言之——你也别再抓什么动物了,快点逃吧!等过了现在这个风头了再说!” “现在虾夷地内的和商们,都在抓紧往外逃呢!” 说罢,中年人不再与汤神多言,一抖手中的马缰,驱动马车继续向前,他的那些侍从c护卫们簇拥着马车,与汤神擦肩而过。 至于汤神——他现在正呆坐在雪橇车上,一脸呆滞:“幕府竟然对红月要塞出兵了这” 汤神像是石化了一般,坐在雪橇车上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他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咬了咬牙关,起身走到雪橇车后方的牢笼旁,将牢笼打开,将自己这些天辛辛苦苦抓到的动物一口气全部放走。 不仅如此,在放走这些动物后,汤神还把牢笼给直接从雪橇车上扔下。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减轻雪橇车的重量,减少雪橇犬们的负担。 做完这些后,汤神才重新做回到驾驶位上。 “走!”汤神朝雪橇犬们高喊道。 汤神前进的方向,不是折返松前藩的南面。 而是不带丝毫犹豫地笔直向北而行。 绪方他们栖息的山洞内—— “好了。”检查完松平定信右手臂的骨头后,阿依赞冲松平定信点了点头,“右手臂的肌肉有些拉伤,但只要休息几天就能好,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没有什么大碍。” 跌打伤的判断与应急处理,是阿依赞这样的老猎手的必备技能之一。 “谢谢。”松平定信冲阿依赞露出一抹笑意。 “来,老中大人。”这时,绪方将一条烤热了的肉干递给松平定信,“吃点东西吧。” “谢谢。”松平定信接过绪方递来的肉干。 在接过肉干后,松平定信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幽幽地说道: “真是世事难料。” “我还以为天下这么大,余生应该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没想到仅过去了几个月,就能在这冰天冻地的虾夷地里与你重逢,而且还被你所救。” “既然难得重逢——可以告诉我:当时的‘御前试合’武试,为何参加到一半,后续就不再参加了?” “以及——在‘御前试合’结束后,为何不来见我,告诉我你的答复呢?” 语毕,松平定信补上一句: “我当时可是等了你很久啊。” 松平定信的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下,绪方和阿町他们俩的表情纷纷变得怪异起来。 绪方放了松平定信的鸽子——这件事,阿町自然是知晓的。 正因如此,阿町才会在刚才看见绪方将松平定信带回山洞后,露出如此错愕的表情。 绪方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老实交代,说自己当时忙着对付不知火里,所以把这事给忘了。 “内子她那住在老家的叔叔,和村里的一些村民产生了些许纠葛,然后被村里的一些人给打伤了。”绪方一本正经地说道,“内子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御前试合’固然重要,但远没有我的家人们重要。” “因此在得知内子的叔叔在老家被人打伤后,我也顾不上什么‘御前试合’了,急急忙忙带着内子回内子的老家处理她叔叔的事。” “因为忙着处理内子叔叔的事,所以在一来二去之下,就将与你的约定给忘了。” 绪方的话音落下,坐在绪方身旁的阿町,强忍住朝身旁的绪方投去震惊c错愕的目光的冲动。 绪方刚才的那番话,仔细一看——竟全是实话 阿町的叔叔——庆叔的确是在他们的老家:不知火里,与“村民们”发生了纠葛,然后被打伤 然后绪方之后也的确是忙着和阿町一起回他们的老家处理这些事情,而无暇再顾及“御前试合” 安静地听完绪方的解释后,松平定信追问道: “原来如此竟然是把与我的约定给忘了吗”松平定信露出一抹自嘲的笑,“罢了反正都是几个月前的陈年旧事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本也早就不在意这事了。” “而且你现在对我也有救命之恩,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你忘记与我的约定的这档事——就这么让它过去吧。” 说罢,松平定信拿起绪方刚才递给他的肉干,开始斯文地吃起来。 见松平定信表示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绪方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自然乐见松平定信不计前嫌,因为这样一来,松平定信也好,他也罢,也都不用再为过往的事感到尴尬了。 “老中大人。”此时,换作绪方发问,“你为什么会在虾夷地啊?这种地方,不太像是你这种身份的人会来的地方啊。” 松平定信瞥了不远处的阿依赞和亚希利一眼,然后一边啃着肉干,一边缓缓说道: “我之所以会在来虾夷地,主要是为了考察。” “你应该多多少少也听闻过吧?露西亚国最近几年不太安分,在虾夷地弄出了不少的动作。” “为了防范露西亚国,我决定以松前藩为核心,增强北方的建设。” “我此次前来虾夷地,就是为了亲眼考察松前藩c虾夷地的现况。好为之后的北方建设做准备。” “我的目标,就是联合所有愿意亲近我们和人的阿伊努人,组建一条能够阻止露西亚人南下的防线。” “最近这些时日,我带着人外出考察。结果就在今日下午,不慎遇到了暴风雪以及狼群的袭击。” “在与狼群激战时,负责给我抬轿的人不慎踩到了雪檐,抬轿的人与我都掉下了雪坡。”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掉落坡底下,侥幸没死的我,被某头狼追上,接着被你所救。” 松平定信言简意赅地将他为何在此的缘由告知给了绪方等人。 阿町此前从未见过松平定信,她现在是第一次见到松平定信的真容。因为与松平定信并不熟络的缘故,阿町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主动跟松 平定信说话。 而现在,在听完松平定信刚才的那番话后,阿町忍不住说道: “你胆子好大啊换作是其他胆子稍小的人,肯定是不敢亲赴这种险恶地方的” “这算是我的习惯吧。喜欢亲自视察。”松平定信冷笑了一下,“这也算是被底下的人给折磨出来的习惯了。” “明明只需五十两金就能修好的庙宇,底下的人敢跟我要五百两金。” “‘北方建设’兹事体大,要花费的钱财,以万为单位计量。若是我对此事完全不管不顾,天知道又会兹生出多少的腐败。” “所以我得亲自来看一眼松前藩c虾夷地的现况。对于北方的建设大概要多久时间c花多少钱,在心里有个数后,也能有效防止日后在正式开启北方的建设后,有人蒙骗我。” “但我似乎有些小瞧了虾夷地的险恶了。” 松平定信再次发出自嘲的笑。 “今日若无真岛君的及时出现,那将军大人就得选个新老中了。” 语毕,松平定信恰好已将绪方刚才交给他的肉干给吃干净。 “真岛君,那你呢?你又为何会在此?” “我是来进行武者修行的。”不可能坦言自己来虾夷地的真实目的的绪方,毫不犹豫地搬出了这十分好用的理由。 绪方的这句话其实也不算是在撒谎——在寻找玄正c玄真这俩人的这一路上,绪方的技艺一直有在不断增强,也算是在进行武者修行了。 “武者修行?”松平定信挑了挑眉,瞥了一眼坐在绪方身旁的阿町,“带着妻子一起进行武者修行吗?” “世间应该没有规定过——不可带着妻子一起进行武者修行。”绪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带着妻子一起武者修行吗”松平定信呢喃着。 不知为何,松平定信的脸上缓缓出现了一分笑意。 其眼瞳中,也慢慢浮现出回忆之色。 过了片刻,松平定信才缓缓地说道: “高超的剑术,带着妻子一起进行武者修行真岛君。现在仔细一看,你简直就是我在年少时期吗,一直梦想成为的人呢。” “看着你,就让我不禁回想起年少时的自己。” “嗯?”绪方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松平定信解下挂在左腰间的虎彻,用双手捧着 他用带着追忆之色的目光看着掌中的虎彻。 “我年少时也曾幻想着像现在的你一样,成为一名剑术高超的剑客,然后带着美貌的妻子,四处云游c修行。然后路见不平事,拔刀相助” “在懵懂无知的年少时期,为了达成我的这理想,我还傻乎乎地苦练过剑术。” “待稍微长大一些,我才知道——我的这理想距离我实在是太遥远了。” “我的出身已经注定了我之后是不可能去进行什么武者修行的。” “于是,认清现实的我,不再怎么练习剑术,这年少时期的梦想,也渐渐被忘却。” “梦想成为能四处云游的大剑客的人,现在成了连剑都不怎么再碰,肚子也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得越来越大的中年人” “若是让年少时期的我,看到我现在的这副模样,真不知道他会作何想法” 说罢,松平定信一面苦笑着,一面将掌中的虎彻重新挂回到左腰间。 “现在回过头一想——我之所以会喜欢亲自前往四处视察,大概也是受了我这年少时的梦想的影响吧” “喝喝喝”祖父江环顾了下四周,“逃到这里应该就够了吧” 为了远离绪方,祖父江没命地逃。 人一旦碰到了危机时刻,在肾上腺素c心理暗示等因素的作用下,往往会爆发出极强的力量。 换作是平常,祖父江绝对是没办法以这样的速度奔跑那么久的。 而现在,因急着远离绪方逸势,祖父江身体深处的潜能被一口气激发了出来,他毫不停歇地狂奔了近半个小时,一直跑到双腿发软,再也跑不动为止。 祖父江倚靠着一棵大树,一边恢复着体力,一边观察着四周——周围除了树就是树。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树林中。 观察完自己现在正身处的环境后,祖父江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色。 洒下大量风雪,肆虐了近半个下午的乌云,此时已经散尽,露出了天空。而此时的天空已经变成了灰色,再过不久,黑纱就会遮蔽住天空。 依据现在的天气来看,今夜肯定是一个无月的夜晚了。 ——今夜就先在树上将就一夜吧 祖父江已经没有力气 再去寻找新的栖身地。 这段时间,他常常这样——若找不到合适的栖身地,他就会爬到树上,在树上睡一夜。 祖父江再次环顾四周,寻找足够粗壮,适合他睡在上面的树木。 但突然——他猛地听到身后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 祖父江立即扭头向后看去——几名身穿铠甲的武士,正提着武器快步朝他这边冲来。 而这“咔擦咔擦”的声音,是在奔跑时,铠甲的甲片碰撞的声音。 祖父江那因疲惫而本就有些发白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苍白了些。 ——为什么这里会有士兵?! 祖父江一边在心中惊慌地大喊着,一边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就跑。 然而——已于刚刚狂奔许久的祖父江,现在早已没了气力。 才跑出几步,就被这几名突然出现的士兵给追上c然后包围。 “不许动!”这几名士兵中的一位身披阵羽织c穿着更加精美的铠甲的年轻武士朝祖父江大喝道。 在得知松平定信不慎掉落雪坡时,北野周纪和立花一样焦急。 他是被稻森增派给松平定信c负责保卫松平定信的人身安全的50名幕府军精锐中的一员。 这50人中,就数北野的地位最高,是军中的“侍大将”,因此如果松平定信有了什么万一,稻森绝对第一个拿他是问。 就算不被要求切腹谢罪,也肯定要被免去现在“侍大将”的职位了。 所以——从理性层面讲,北野不论如何也不能让松平定信出事。 而从感性层面讲——北野也不希望松平定信有任何万一。 在看到松平定信的第一眼时,北野就被松平定信他那锐利c有神的眼神给吸引住了。 这眼神让长得不算很英俊的松平定信平添了一股别样的魅力。 所以从感性层面出发,北野也不希望松平定信这种充满独特魅力的美男子出现任何的意外。 于是在打退突然来袭的狼群c开始四处寻找跌落雪坡的松平定信时。北野的卖力程度并不输给身为松平定信的小姓的立花。 北野带着几名部下,进入了雪坡下的某片树林,试图在这片树林中寻找松平定信。 找了半天,松平定信没找着,反倒是找到了一个衣衫褴褛c浑身脏兮兮c穿着和服的年轻和人。 在这样的荒郊野岭竟然碰到了一个落单的和人——这让北野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北野领着他的部下们朝这年轻和人奔去。 而这年轻和人在发现北野他们后,表露出慌张的神色,转头就跑。 但他没跑几步,便被北野他们追上了。 “不许动!”在将这年轻和人包围后,北野便朝这年轻和人大吼道。 年轻和人被北野的这嘹亮大嗓门给吓得身体抖了抖,然后乖乖地站立在原地,一脸惶恐地看着正包围着他的北野等人。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孤身一人在此?”北野一口气朝这名年轻和人吐出2个问题。 “我c我叫祖父江三郎。”年轻和人——也就是祖父江因紧张,讲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是c是” 祖父江绞尽脑汁,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北野的这第二个问题。 见祖父江结结巴巴c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后,北野稍稍蹙起眉头,朝祖父江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你该不会是淘金者吧?”北野的语气无悲无喜。 但这无悲无息的话音,却让祖父江像是听到了恶魔的呢喃一般。 按照江户幕府的法律,所有淘金者,一律按重罪论处。 所以在北野的话音落下后,祖父江赶忙辩解着: “不!我不是淘金者!我c我只是在进行武者修行!” 北野并没有理会祖父江的辩解,而是朝身旁的2名部下说道: “搜他的身,看看有没有金砂。” 两名部下:“是!”2 见北野打算搜身,祖父江的脸彻底变成了比白雪还要白的雪白色。 他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但那2名被北野下令搜身的士兵眼疾手快地迅速上前,一人制住祖父江,另一人则在祖父江的身上上下摸索。 “大人!找到了这个!” 很快,那名负责搜身的士兵便搜出了一个小布包,然后将这个布包递给了北野。 北野将这布包打开——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金砂c金粒。 “证据确凿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北野用戏谑的语气朝祖父江说道,“你可别跟我说这包金砂是你捡到的啊。” 祖父 江面如死灰。 但即便如此,祖父江的求生欲仍在鞭策着他,让他努力思考着在现在的这种绝境下,能说些什么来脱罪。 “按照幕府的规定,淘金者一律处于斩首之刑。”北野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装着金砂的袋子系紧,然后自个收了起来。 听到“斩首”这个词汇后,祖父江再也控制不住被恐惧之情充溢着的身体,四肢开始微微发颤。 但北野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祖父江像是看到了一束从深渊深处射出的光线。 “但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北野正色道,“我现在正在找一个人。如果你有看到那个人,并提供那个人的相关情报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那我的金砂?”祖父江下意识地反问。 这金砂承载着他的希望。他将他的下半辈子就寄托在这包金砂上了。 这包金砂,对祖父江来说,不亚于他的第二条命。 “哼!”北野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违法淘出来的这些金砂,当然不可能还给你了!你犯下淘金的大罪,我愿给你一个能捡回一条命的机会,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祖父江眼瞳中刚冒出来的光亮,又变得黯淡了一些 北野此时将松平定信的外貌特征逐一说出。 北野心想着:这个淘金者竟然在这块区域出没的话,说不定有见过滑到雪坡底下的松平定信。 在听完北野讲述完松平定信的外貌特征后,祖父江一怔。 刚才所见着的那个腰佩精美佩剑的中年人的身影,在祖父江的脑海中跳出。 祖父江迅速想起——自己就在刚才见过这个人。 自己刚才还想要偷那个人的刀,结果到头来这个人被以不知什么手段易容过的绪方逸势给救走了 但在这个瞬间,祖父江猛地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像是被一道闪电给划过一般。 ——嗯?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祖父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不定有办法既能保住一条命,也能保住这包辛辛苦苦弄来的金砂。 见祖父江迟迟不说话,北野像有些失去耐性。 “喂!”北野语气中满是不悦之色,“你发什么呆啊?再不说话,我就把你脑袋砍了!” ——赌一下吧!大不了一死! 祖父江咬了咬牙,决心豁出去的他,用力地点了下头 “我见过!我见过你口中的那个人!” 北野的双目猛地睁圆,焦急地追问道: “你在哪见到的那人?” 祖父江没有立即回答北野的这个问题。 而是反问道: “这位大人,你们身穿铠甲,那应该是军队里的人吧?我不仅见过你们正在找的那个人,而且我现在有个对你们来说很重要c说不定能让你们发财的情报或扬名立万的情报。” “我可以将我刚才撞见你们正在找的那个人的位置,以及我的这重要情报全都告诉给你们!你可以饶我一命,并把金砂还给我吗?” “能让你们发财的情报或扬名立万的情报?”北野哑然失笑,“你这靠淘金为生的人,能有什么情报?” “我说得是真的!”祖父江急声道,“我的这重要情报,说不定真的能让你们发财或是扬名立万!” “那就说来听听吧。”北野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你所谓的重要情报真的很有价值,那这包金砂就还给你。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口中的那个‘重要情报’只是一些胡言乱语的话,那我就斩了你!” “没问题!”在用力点头后,祖父江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祖父江朝祖父江朝自己刚才所逃的方向一指, “我刚才有看到你们正在找到的那个人倒在雪地里!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能抵达你们在找的那个人倒地的地方。” “我撞见他时,他恰好醒了过来。” “刚醒来时就他遭到了狼的攻击,但他最后被一个人给救走了!” “而那个人——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 “刽子手一刀斋?!”北野的嘴巴张成了“一”形 作者君最近为了能尽可能代入阿伊努人的角色,这几天一直是一边听着阿伊努人的民谣,一边写作。 推荐大家到b站观看视频《阿伊努民谣合集》,长达22分钟,收录了很多阿伊努人代代相传的民谣,感兴趣的人可以去听听。 虽然咋一听感觉怪怪的,但听习惯了还挺好听的,没有什么多么绚丽的旋律,也没有什么多么高大上的歌词,但就是感觉蛮好听的,这大概就是下里巴人独有的魅力吧。 只可惜这个视频没有字幕,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14章 绪方马甲掉落!身份暴露!(下)【爆更1.1W】 让大家久等了(豹头痛哭) 今天的章节之所以这么慢放出来,其实就是因为今天的章节是11万字的大章,所以写得久了一些。 作者君已经连续3天日更1+了,看在作者君非常勤劳的份上,多投点月票给本书吧!(抱头痛哭)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我以前,是一个靠抓通缉犯c领赏金为生的通缉犯!” 祖父江努力解释道。 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为了那能让后半辈子的自己不用再考虑吃饭问题的金砂,祖父江已经决定豁出去了。 “在去年的夏天,我就在京都的二条城上亲眼看过绪方逸势一眼!” “我当时鬼迷心窍,有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也有机会取下绪方逸势的人头,所以就跟着其余人一起冲进二条城。” “我亲眼看到了绪方逸势的模样与剑技。” “也亲耳听到了绪方逸势的声音。” “那么多人冲上去,都拿那个绪方逸势没有半点办法。我完全被吓傻了,所以趁着绪方逸势还在斩杀其余人时,慌慌张张地逃离了二条城,侥幸活了下来。” “即使这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但对于绪方逸势的声音c剑技我仍记得一清二楚!” “我刚才就亲眼看到绪方逸势从狼口中救下你们正在找的那个人!” “虽然不知绪方逸势都做了什么,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但因为我还记得他的声音c剑技c体型的原因!我立刻就认出了他!” “绪方逸势在救下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后,就带着那个人扬长而去了!他们去哪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他们离开时是走哪个方向!” “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北野此时插话反问道,“什么意思?” “绪方逸势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法,让自己的整张脸都变样了。”祖父江答道,“现在的他的模样变得普普通通,和以往判若两人,他大概就是通过这种改变面容的手法,才一直这样逍遥至今,到现在都没有被人抓到!” “改变容貌”北野冷笑了几声,“我怎么觉得是你认错人了呢?将一名普通的良民认错成了绪方一刀斋。” “我不会认错的!”祖父江急声道,“那人一定是绪方一刀斋!我绝不会认错!” 祖父江与北野对视着,眼神没有任何躲闪,语气中满是坚定。 望着用坚定的语气声称自己并没有认错人的祖父江,北野的眉头此时已经皱得紧到能将一只蚊子给夹死。 祖父江刚才所说的话都太有冲击力了。让北野的脑子在一时半会都转不过来了。 如果这个祖父江说的话句句属实,那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幕府的头号通缉犯竟然救了幕府现在的二把手? 这种事情说出去,只怕是会被别人当成疯言疯语。 无数的疑问在北野的脑海中冒出。 最让北野感到在意的,自然是绪方一刀斋是否真的在这。 如果绪方一刀斋现在真的就在这雪国之中——那这个情报真的有希望能让他们发大财或是名声大振。 现在稍微关注一下时事的人,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刽子手一刀斋。 北野是江户的旗本家庭出身,同时还是在军队里有着不低地位的侍大将,凡是与官府有关的消息,他的获取速度都要比常人要快上许多。 此前,他就得到了确切情报——天皇不满幕府迟迟抓不到绪方一刀斋,而向幕府施压,为了应付天皇,幕府不得不进一步提高绪方一刀斋的悬赏金。现如今,绪方一刀斋的悬赏金已经高达前无古人c后也应该没有来者的800两金。 若是能设法取下绪方一刀斋的人头,那这巨额的赏金完全足够一整个家庭悠哉游哉c潇洒地过上几辈子。 当然,北野也不是那种长于武艺的人,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哪个本事取下绪方一刀斋的首级。 只不过——即使不能取下绪方一刀斋的首级,但若能向上级通报这位幕府目前的第一通缉犯的相关情报,相应的奖赏肯定也不会少。 搞不好自己的名字能够出现在未来的史书上——绪方一刀斋最后之所以会败亡,都是因为被一位名叫北野周纪的侍大将发现了其踪迹。 见北野迟迟不说话,祖父江忍不住再次出声强调道: “请你相信我!我刚才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 原本一直低垂着头c沉思着的北野,此时缓缓将头抬起。 深深地看了身前的祖父江一眼后, 问: “你刚才碰见绪方一刀斋还有我们正在找的那个人,是在那个方向——对吧?” 北野抬手指了下祖父江刚才所指的方向。 “没错。”祖父江点头如捣蒜。 又沉默了片刻后,北野他扭头朝身旁的部下们喊道: “我们走!还有——把这人的双手捆上,把他也带上。”北野朝祖父江一指。 随后,北野用赤裸裸的威胁口吻朝祖父江说道: “你得跟着我们一起走。” “如果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会遵守我的诺言,将你放走,并且将你的金砂还给你。” “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上有比脑袋被砍还要可怕的事情。” 祖父江的身子因恐惧而抖了抖。 但事已至此,祖父江也没有后退c反悔的余地了,于是他硬着头皮: “我知道了!” 北野朝旁边的2名部下努了努下巴,随后这2名部下迅速上前,用一根粗长的藤条将祖父江的双手捆紧,接着一左一右地押着祖父江,严防祖父江逃跑。 绪方他们栖身的山洞内—— 绪方刚才一直静静地听着松平定信的讲述。 在松平定信正把虎彻挂回腰间时,绪方面带淡淡的笑意,轻声道: “老中大人,虽说你现在是没有什么机会去云游四方了。” “但等年老退休之后,再试着将你的这年少时的理想给实现了,也未尝不可。” 松平定信怔怔地看着绪方:“等我年老退休了?等我年老退休后,我都多老了?” 说到这,松平定信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到那时,我应该已经没有那个体力和精力了,只能过上隐居老家的生活。” “话是这么说没错。”绪方笑着耸了耸肩,“但是——相比起‘能不能做’,‘应不应该做’才是我们最优先要考虑的事情吧。” 松平定信愣了下。 平常表情不多的松平定信,在短暂地呆愣过后,笑了起来,笑出了声来。 “说得好!说得没错!”松平定信道,“不问‘能不能’,先问‘该不该’” 在大笑过后,松平定信像是笑累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真岛君,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啊。” “当初,在看到你在‘御前试合’的文试里所写的文章后,我就发现了你的思想和我的思想不谋而合。” “我当初就是被你这与我极度贴近的思想所吸引,才想收你为我的小姓。” 说罢,松平定信突然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身前的绪方。 “我这人不怎么喜欢失信的人。” “换作是其他人,在犯下‘忘记与我的承诺’这种错误后,我肯定是不会再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但是现在——我想偶尔破例一次。” 松平定信将身子坐直,面容变得肃穆,冲身前的绪方正色道: “真岛君,你愿意入我麾下,成为我的小姓吗?” 松平定信向绪方问出了他在几个月前便问过绪方的问题。 阿依赞和亚希利因为不清楚松平定信的身份,以及不知道松平定信和绪方之间是什么关系的缘故,所以才刚才开始就一直插不进话题。只能化身“吃瓜群众”,看看绪方,然后又看看松平定信,默默地待在一边吃瓜。 至于阿町——在听到松平定信刚才的这句话,则是惊住了。 她原以为绪方放了松平定信几个月的鸽子后,松平定信即使嘴上说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但肯定还是会心有芥蒂。 没成想——松平定信竟又再次朝她的丈夫抛出了橄榄枝。 望着身前再次朝他抛来橄榄枝的松平定信,绪方仅愣了愣,便微笑着,说道: “谢谢老中大人你的好意。但还是浪人的生活更适合我。” 绪方用委婉的口吻,将松平定信扔来的橄榄枝又给扔了回去。 松平定信表情在瞬息之间便出现了多次的变化,不解之色缓缓在松平定信的眼瞳中冒出。 而绪方此时则接着说道: “在下对仕途没有兴趣。也没有进入仕途的那个能力。” “在下还是更喜欢现在这种自由自在的浪人生活。” “虽然住不了多么豪华的屋宇,吃不了什么多么精美的食物,但是因为有妻子c有朋友相伴在左右,所以也不觉痛苦,并不想对这样的生活进行任何的改变。” “所以——老中大人,谢谢你的好意了。” 待绪方语毕,松平定信脸 上的不解缓缓转变为了遗憾。 “真岛君,自我成为老中后,你是第一个明确回绝了我的邀请的年轻武士呢。”松平定信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在以前,每当我对我赏识的年轻武士发出邀请,给了他们在幕府为官的机会时,他们无一例外都欣喜若狂。” “像你这样直接拒绝,表示自己想继续当浪人的,我此前还真的从未见过” 松平定信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入我麾下,我也不能强求” “不过——等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在江户的府邸不难找,你找人问一下,就能问出我的府邸在哪个位置。” “等你日后若是改变主意了。可以当我江户的府邸来找我。” “我之后会跟我府邸的下人们说:日后若有一个自称‘真岛吾郎’的人来访,就立即放那人进来,让那人来见过。” 绪方自知自己就算是到了以后,也不会到松平定信的麾下当官的,因此绪方仅仅只是点了点头,随口说道: “嗯。我会的。” “即使没有改变心意,你也可以到我府邸来找我。”松平定信补充道,“你救了我一命。这份人情,我不能不还。” “以后若是碰上了什么需要人帮忙的麻烦,也尽管可以来我江户的府邸来找我。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 “谢谢。”绪方十分客气地说着,“如果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叨扰你的。不过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应该是都没有机会去江户了。” “容我冒昧一问,你打算在虾夷地这里游历多久?”松平定信十分突兀地问了这个问题。 “嗯?这种事情,看状况吧。”绪方说,“觉得在虾夷地这里觉得游历够了,自然就会离开虾夷地。” “我觉得你现在最好还是快点离开虾夷地比较好。”松平定信正色道,“至少等明年再来这儿游历了。战火已经在虾夷地燃起了,可不是一块适合游历的地方。” “战火?”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旁的阿町此时也被松平定信刚才的话给吸住了视线和注意力。 “从刚才开始,我就察觉到你好像根本不知道虾夷地现在正发生的事情。”松平定信轻声道,“没想到竟还真被我给猜对了。” “幸好我特地问了你们一下,否则你们之后还会继续傻乎乎地在已经燃起战火的土地上四处游历。” 松平定信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后,缓缓道: “你们知道红月要塞吗?” “住在红月要塞的虾夷们鼓动松前城的归化虾夷们掀起暴动,导致松前城的伤亡惨重,无数平民死伤,直到派出了军队,才将松前城的暴动平息。” “红月要塞的虾夷们此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所以为了惩戒红月要塞的虾夷们,幕府正式向红月要塞宣战,集结大军北上,誓要讨平红月要塞。” “红月要塞的虾夷们鼓动了松前城的归化虾夷们掀起暴动?”绪方面浮惊色。 早已进化成合格的“翻译工具人”的阿依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将松平定信所说的话,逐句翻译给不懂日语的亚希利。 亚希利在听完阿依赞的转译后,露出和阿依赞一样的震惊表情。 虽然阿依赞和亚希利都没有穿上红月要塞标志性的大红色服饰,但他们现在都已是红月要塞的居民。 松平定信刚才的这番话,对于刚成为红月要塞的居民他们来说,无异于一块重磅炸弹。 “这c这位大人!”阿依赞急忙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据我所知,赫啊,不,红月要塞的人,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我可没有撒谎。”松平定信面色平静,“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到松前城那里一观。” “直到现在,仍有不少披麻戴孝,哀悼自己那死于暴乱的亲人。” “而那些被我们活捉的暴徒,也都亲口承认了——是红月要塞的虾夷们给予他们支持,他们才有办法掀起这么大规模的暴动。” “现在大军已经深入虾夷地内陆。” “用不了多久,就能兵临红月要塞城下。” “如果你们不想受到战火牵连的话,就快点远离这里。最好就是先回日本。” 直到松平定信的话音落下,阿町c亚希利和阿依赞他们也罢,仍沉浸于松平定信刚才的那番话给他们带来的冲击之中。因太过震惊,他们的脑子迟迟没有转过弯来。 绪方的反应则很快。 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绪方,迅速回过了神,然后轻声朝松平定信说道: “老中大 人,谢谢你的提醒。若没有你的提醒,我们还真不知道虾夷地现在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不客气。”松平定信颔首,“竟然已经知道现在的虾夷地不怎么太平,那就快点离开吧。” “如果你执意要继续留在这里游历那我也没法阻止你。” “但我的建议,就是快点离开这儿,等战火平息过后,想再来虾夷地游历的话,再来虾夷地。” “嗯。”绪方点了下头,“不过老中大人,我有一个疑问——那些掀起暴动的暴徒真的是红月要塞的虾夷们鼓动的吗?” “此事证据确凿。”松平定信毫不犹豫地答道,“那些被我们活捉的暴徒,都指明始作俑者是红月要塞的虾夷们。” “若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会发兵征讨红月要塞。” 绪方没有再说话。 只紧盯着松平定信,沉默着。 “老中大人!老中大人!” 就在这时,绪方也好,老中也罢,都听到洞外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老中大人”。 “看来是我的人终于找到这里来了”松平定信的眼瞳中闪过几分喜悦,迅速站起身,朝洞口旁走去。 绪方也跟着一并起身,跟着松平定信一起走向洞口。 在来到洞口旁后,松平定信高声向洞外喊道,“我在这里!” “啊!是老中大人的声音!” “快!快去!” “找到老中大人了!” 密集的马蹄声朝洞口这边集结。 不一会儿,许多名擎着火把c骑着马的人,自各个方向朝洞口这儿奔来。 这些围拢过来的人中,还有绪方认识的人——松平定信的小姓:立花。 第一次冲到洞口这边来的人,正是立花。 “老中大人!”立花从马背上飞跃而下,扑到松平定信的身前,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终于找到您了!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我得到了真岛吾郎君的搭救。” “真岛吾郎?”立花一脸错愕。 而松平定信此时将身子一侧,方便让立花看到正站在他后方不远处的绪方。 望着绪方,立花的脸上满是震惊。 “老c老中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立花结结巴巴地问。 “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说明。”松平定信说,“总之——辛苦你们来找我了。” “此次害老中大人遭逢这种变故,是我等的失职!”立花的语气有些激动,“请于之后,对我们降下责罚!” 松平定信摆了摆手:“这些事,等之后再说。” 说罢,松平定信转过身,看向洞内的绪方等人。 “诸位,谢谢你们的招待。我的人已经找到我了,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你现在就要走吗?”绪方问道。 “嗯。”松平定信点了点头,“既然部下们已经找到我了,我也没有再留在这的理由了。” “而且——我也得尽快回去才行。得让我的部下们都亲眼看到我还活着,安定人心。而且我的部下们在今天下午遭到了狼群的袭击,我也得赶紧查看伤亡与损失。” 语毕,松平定信站直身子,郑重地朝绪方鞠了一躬。 “今日,真的是谢谢你了。” “日后有缘再见吧。” “以后若改变了心意,或是有事需要人帮忙,记得来找我。” 此时,一丝淡淡的笑意在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 “这次,可不要再把我的话给忘了。” 在松平定信的话音落下时,立花已将他的马牵了过来,牵到了松平定信的身后。 松平定信翻身坐上立花的马匹。 “走吧。”松平定信朝立花下令道。 “是!”立花坐到松平定信的身前,然后一扬马缰,带着松平定信朝不远处的树林深处进发。松平定信的其余部下紧随其后。 绪方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松平定信,直到其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范围内为止。 “呐”这时,阿町一脸忧色地走到绪方的身侧,“刚才松平定信所说的那些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恰努普他们真的鼓动松前城的归化虾夷们发起暴乱吗?” 阿依赞和亚希利此时也将慌乱的目光集中在绪方身上。 绪方面无表情地扭头看了一眼脸上都带着慌乱之色的阿町c阿依赞c亚希利3人后—— “去乎席村这件事,得暂时延期了。” 在沉默半晌后,他这般说道。 “喂!真的在这 个方向吗?!”北野朝祖父江咆哮道。 听着北野的这咆哮,祖父江缩了缩脖子。 “的c的确是在这个方向,不会有错的!” “啧”北野的脸上满是不耐。 此时,他感到右手的户口有些发烫。 扭头一看——原来是右手所擎着的用草料制成的火把的火苗已经快烧到他的手了。 北野所用的火把,是拿草与木头制成的简易火把。 虽然制作简单,但是不怎么耐烧。 他刚才一直专心寻找松平定信和绪方逸势,一不留神,都没注意到手上的火把都快要烧完了。 北野迅速抽出背在腰上的另一根火把,将新火把点燃后,把快要燃尽的旧火把扔到了地上,接着一脚踩熄。 “妈的”北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喷出了一句脏话,“天都快亮了” 据北野的判断,大概再过1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天就要亮了。 他们找了将近一整晚的时间,既没有找到松平定信,也没有找到绪方逸势。 北野也好,他身旁的这几名部下也罢,现在都因整夜没睡直在努力找人而感到困乏。 但在找到松平定信c确认松平定信的现况之前,北野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绪方逸势可以找不到,但松平定信必须得找到。 “这c这地方的地形比较复杂”祖父江战战兢兢地说道,“所以” 祖父江的话还没说完,北野便粗暴地出声将他的话头打断: “闭嘴!” 被祖父江吼了一句后,祖父江赶忙把嘴闭上,不敢再多说半个字,生怕惹怒了现在情绪很暴躁c相当不耐烦的北野。 祖父江现在其实比北野还急。 如果一直找不到松平定信或绪方逸势的话,祖父江敢相信——耐性看上去不怎么好的北野,真有可能把他当成“骗子”,然后一刀杀了他。 祖父江将所有能拜的神,都在心里拜了一遍,祈求神明,让他们快点找到松平定信或绪方逸势。 就在这时,祖父江突然瞅见前面漆黑的树林深处冒出了一点火光。 一点正朝他们这边逼近的火光。 这点火光应该便是火把了。 不过因为太暗的缘故,祖父江并没能看出擎火把的是什么人。 北野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点正朝他们逼近而来的火光。 “什么人?!”北野朝那根火把所在的方位喊道。 北野的话音刚落,“火把”便用欣喜的口吻喊道: “啊!北野大人!终于找到你们了!” “火把”靠近北野他们的速度猛地提快了一些。 随着“火把”的靠近,擎着这火把的人的模样也终于渐渐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是一个和北野他们一样身穿铠甲的士兵。 “北野大人!”这名士兵刚露面,便朝北野喊道,“立花大人他找着大人了!大人他安好无恙!现在大人已经在立花大人的护卫下安全回营了!” “大人他安好无恙吗?!”北野那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此时终于落地。 只要松平定信无事,那么之后即使上级的人责罚他保护不力,也不会受到多么严重的惩罚了。 这时,北野猛地想起了绪方逸势的事情。 “立花君他是在哪里找到大人的?”北野问。 “立花他是在一个山洞里找到大人的。”士兵答道,“大人在滚落雪坡后,被某名武士所救,然后被那名武士带到山洞里疗伤。” “被某名武士所救?”北野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士兵刚才的说辞,和祖父江刚才所说的完全吻合。 “那名武士叫什么名字?”北野追问,“他现在在哪?” “那名武士的名字这个我也就不太清楚了。在立花大人将大人接回后,大人似乎就跟那名武士分开了。” 北野紧抿嘴唇。 这名负责报信的士兵不明白北野为何对那名救了老中的武士这么上心,而他对此事也没有太留意。 “立花大人现在正在召回所有外派出来找寻大人的队伍。”士兵说,“北野大人,您快回营吧!” “我知道了。”北野转过头,朝周围的部下们喊道,“都听到了吧?大人已经找到了!我们回营!” 北野的话音刚落,北野的这几名早就已经困乏得不行的部下立即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 北野没有像他的这几名部下一样满脸喜色。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那2名一直分别站在祖父江的左右c押着祖父江的部下。 “继 续看好这个人!”北野下令,“把这个人也给我带回营地!” 松平定信在回到他们的营地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他们队伍在遭到狼群的袭击后,统共遭受到的损失。 松平定信的队伍共计付出了4死8伤的代价,才成功将来袭的狼群给击退。 这些受伤或死亡的人,全是松平定信的护卫们,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稻森增派给松平定信的50名幕府军精锐,松平定信原有的那32名赤备骑兵中,只有2人受了点轻伤。 除了人之外,马也遭受了一定的损失。 有些马不幸被狼给咬死。 而有些马则是受惊,然后仓皇逃跑,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回来。 失踪以及受了伤不能再动的马匹,统共有13匹。 除了松平定信之外,当时还有2名负责给松平定信抬轿的人跌下了山坡。 这2人没有像松平定信那样的条件,在跌下山坡时,可以靠胁差来减缓下落的速度,同时也没有松平定信的好运。 在立花他们下到山坡底下寻找松平定信时,在找到松平定信之前,就已经找到了这俩人。 非常不幸——在找到这俩人时,这俩人已经成了冰凉的尸体。 一个在跌落雪坡时,似乎是头不慎撞到了石头,头骨直接碎掉了。 另一个则是遭到了狼的袭击,尸体都被咬得面目全非。 和这两个跌落雪坡的人相比,能存活下来,并且身体也没有受什么伤的松平定信,真的是幸运无比。 在确认完队伍的伤亡情况后,松平定信才去休息。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松平定信也已很是疲惫,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便迅速睡了过去。 待再醒来时,天已微亮。 从床上起身,步出帐篷,缕缕和煦的阳光便打在了松平定信的脸上。 自东部地平线处缓缓升起的太阳,其放出的阳光映照着密布天空的白云,揭开了掩盖着天幕的黑纱,天空渐渐染上了日出的色彩。 这样的好天气,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在昨日,在同一片地方,竟发生过如此可怕的暴风雪。 松平定信并非众道人士,对众道没有半点兴趣。 某些并不排斥众道的人,他们的小姓既负责贴身侍奉,也负责抚慰其主君的寂寞之情。 而立花就只负责贴身侍奉而已,不负责其余别的事情。 因此,身份有别的松平定信和立花,自然是分开睡。 立花所住的营帐就位于松平定信的营帐旁。 昨夜,立花先是率人四处寻找松平定信,在将松平定信接回来后,又忙着派人去告知其余的搜查队“老中安好无恙,速速折返”的消息,以及处理其余的杂七杂八的事情。一直忙活到很晚才入睡,晚入睡再加上疲惫,令立花现在仍睡得很沉。 竖起耳朵,侧耳倾听之后,松平定信还能听到不断从隔壁营帐中传出的立花的的淡淡鼾声。 就在松平定信思考着要不要趁现在时间还有点早,回营帐内再休息一会c养养精神时,一道熟悉的男声自他的身侧响起: “老中大人。” “是北野君啊,你回来了啊。” 这道突如其来的男声的主人,正是北野周纪。 自立花将松平定信接回来,然后派人去将各支搜查队给召回时,各支搜查队便陆陆续续折返回营。 北野在收到松平定信回来的消息后,便迅速率人赶回营地,直到现在天色微亮后才终于回营。 “嗯。”北野点了点头,“刚刚才回来。大人您安好无恙,实在是太好了。” 说罢,北野快走了几步,奔到松平定信的身前后,便以十分熟练的动作跪倒在地,对松平定信摆出标准至极的土下座的姿势。 “此次是我等护卫不周,才让大人您遭受了这样的苦难!我等” “行了。”松平定信摆了摆手。 北野的道歉还没说完,松平定信便抢先一步摆了摆手,并出声打断了北野的话头。 “此次的事故,罪不在尔等。”松平定信轻声道,“此次的事故,纯属谁都料想不到的意外。起来吧。” 听到松平定信的这番话,北野暗自松了一口气,高声道了一声对松平定信的感谢后,北野自地上站起身。 “昨夜辛苦你们了,为了找我,你们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吧。”松平定信瞥了一眼北野那因整宿没睡而通红的双眼,“你现在先下去休息吧。” 北野:“是!” 松平定信背着双手,转身返回自己的营帐。 北野抬眸看了一眼松平定信的背影,脸上闪过几分犹豫。 直到松平定信就要撩开营帐的帷幕,进到自己的营帐后,北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大人!” 北野叫住了松平定信。 “何事?”松平定信转过身。 “我c我昨天在野外逮到了一个淘金者。那个淘金者告诉了我一个不知真假的重要情报。我觉得这情报非常有必要告知给大人您。” “情报?”松平定信微微蹙起眉头,“说来听听吧。” “大人。我们换个地方说吧。”北野看了看四周,“我认为这情报还是先不要让太多人得知比较好。” “进来吧。” 松平定信深深地看了北野一眼后,转身进到自己的营帐中,北野赶忙紧随其后。 不大不小的营帐内,此时只有松平定信和北野二人。 “你说吧。”松平定信负手而立,“什么情报?” 北野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压低着自己的音量,用只有自己和松平定信才能听清的音量细声说着他刚才所声称的“重要情报”。 松平定信原本是面无表情。 但在听取着北野口中的这“重要情报”时,松平定信缓缓瞪大,满面震惊。 直到北野闭上嘴巴c不再言语后,震惊之色仍旧积压在松平定信的脸上,久久没有散去。 过了许久,松平定信才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c神色。 他一脸沉重地向北野问道: “那个淘金者现在在哪?” “我有将那个人带回来!”北野赶忙道。 “把他带过来见我。” “是!” 祖父江战战兢兢地被押进一座朴素的营帐之中。 刚被推进营帐之中,祖父江就看到营帐中有个人。 而这个人则正是他昨天所看到的那个被绪方一刀斋所救的中年人。 站在祖父江身前的这名中年人,自然正是松平定信。 此时此刻,营帐内只有松平定信与祖父江二人。 在见着祖父江后,松平定信没有说任何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就是那个祖父江吗?” “是c是!”祖父江赶忙回话,“我叫祖父江三郎!” 祖父江一边回话,一边暗自思考着:这个人是什么人啊? 腰佩一看就造价不菲的刀,还有那么多军中的士兵惟他是从。 就在祖父江还在猜测着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时,松平定信所问出的新的问题,便将祖父江的思绪给直接打断了。 “我已经听说过了。昨天你目睹了我被某名武士所救的全程,然后你认出那名武士就是刽子手一刀斋。我说得对吗?”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祖父江便猛地点了点头。 “没错!那人一定是刽子手一刀斋!不会错的!” 祖父江将自己是怎么见过绪方一刀斋一面的,以及他昨天是怎么认出那人就是绪方一刀斋的前因后果,迅速地给松平定信完整地说了一遍。 将祖父江所说的话总结一下——昨日救了松平定信的那名武士,除了容貌不太一样之外,声音c剑技c提醒c发型c佩刀的样式总之就是除了容貌之外的其余所有地方,都与绪方一刀斋并无二致。 松平定信在认真听着祖父江的讲述时,对于“真岛吾郎”的种种记忆,开始在松平定信的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他想起来——在与“真岛吾郎”初次见面时,他有着出云那边的口音,他自我介绍时,也说过自己是出云出身。 他想起来——“真岛吾郎”曾经在吉原,以一己之力打败了二十多名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剑术极其高超。 他想起来——“真岛吾郎”是在京都的“二条城事件”结束之后,突然出现在江户的。 从“二条城事件”结束,再到“真岛吾郎”现身江户的这段时间,完全足够一个从京都走到江户。 回忆不断从脑海深处浮现。 松平定信的脸上的神情也已越来越快的速度飞速变化着。 待祖父江语毕后,松平定信微垂着头,沉默不语。 祖父江也不敢打扰松平定信,也跟着一起闭紧嘴巴,任由营帐的氛围陷于沉默之中。 在过去不知许久后,松平定信才缓缓抬起了头,直视着祖父江。 他那看着祖父江的目光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望着松平定信这样的目光,祖父江不知为何,竟感觉有不详的预感正不断从脑海中冒出 松平定信没有再跟祖父江多说半句话。 而是快步走出营帐,朝守在帐 外不远处的卫兵们大喊道: “把我营帐内的这个人给我押下去!然后把北野给我叫来!” 突然收到松平定信的传令,北野急急忙忙地赶到松平定信所住的营帐。 刚进营帐,松平定信不说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接怒斥道: “我刚才亲自审问过了那个淘金者。” “那家伙完全就是一个骗子!” “他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和金砂,才慌称昨日救了我的那名武士是绪方一刀斋。” “昨日救了我的那名武士就只是一名普通的武士而已!根本不是一刀斋!” “北野君,你日后可要长点心啊,不要再被这样轻易地蒙骗了。” 听着松平定信这眼里的措辞,北野吓得脸色发白,赶忙跪伏在地。 在军中摸爬滚打了几年,北野锻炼出了一项本领——若是上级打骂你,不要还口c更不要还手。即使不知上级说得是对是错,只一个劲地道歉便行。 “是c是下官犯蠢了!”北野高声道,“误信了一个淘金贼人!” “此人前有淘金重罪,后又蒙骗我等,将他的脑袋砍了!他的那包金砂则收归国库!” “是c是!” “下去吧。”松平定信摆了摆手。 见松平定信让他退下,北野立即像是如蒙大赦一般迅速离开,营帐内再次仅剩下松平定信一人。 在北野离开后,松平定信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帐顶。 “唉” 接着长叹了一口气。 其眼中满是复杂之色,表情令人捉摸不透,让人难以猜测他现在的所思所想。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解释一下作者君最近为什么更新时间这么不稳定~ 一直在追更的小伙伴都知道——这本书最近这段时间的更新时间一直不怎么稳定。 个中原因也不复杂就是因为毕业了,实习也结束了,所以生活节奏大变。 生活节奏的大变,让作者君的生活瞬间变得手忙脚乱,也让作者君难以再像以前那样准时更新。 这几天,作者君正忙着找工作c面试,每天都忙得四脚朝天,所以这几天每天都是临近下午6点的时候才更新的章节(豹头痛哭) 今天的章节大概也是要到快临近下午6点的时候才能更新了(豹头痛哭) 最近的一段时间,更新时间都会变得极不固定,大家做好点心理准备吧作者君向各位保证,会尽快习惯现在这种大变的生活节奏,然后变回以前那样的规律更新的 一直在追更的小伙伴都知道——这本书最近这段时间的更新时间一直不怎么稳定。 个中原因也不复杂就是因为毕业了,实习也结束了,所以生活节奏大变。 生活节奏的大变,让作者君的生活瞬间变得手忙脚乱,也让作者君难以再像以前那样准时更新。 这几天,作者君正忙着找工作c面试,每天都忙得四脚朝天,所以这几天每天都是临近下午6点的时候才更新的章节(豹头痛哭) 今天的章节大概也是要到快临近下午6点的时候才能更新了(豹头痛哭) 最近的一段时间,更新时间都会变得极不固定,大家做好点心理准备吧作者君向各位保证,会尽快习惯现在这种大变的生活节奏,然后变回以前那样的规律更新的 一直在追更的小伙伴都知道——这本书最近这段时间的更新时间一直不怎么稳定。 个中原因也不复杂就是因为毕业了,实习也结束了,所以生活节奏大变。 生活节奏的大变,让作者君的生活瞬间变得手忙脚乱,也让作者君难以再像以前那样准时更新。 这几天,作者君正忙着找工作c面试,每天都忙得四脚朝天,所以这几天每天都是临近下午6点的时候才更新的章节(豹头痛哭) 今天的章节大概也是要到快临近下午6点的时候才能更新了(豹头痛哭) 最近的一段时间,更新时间都会变得极不固定,大家做好点心理准备吧作者君向各位保证,会尽快习惯现在这种大变的生活节奏,然后变回以前那样的规律更新的 一直在追更的小伙伴都知道——这本书最近这段时间的更新时间一直不怎么稳定。 个中原因也不复杂就是因为毕业了,实习也结束了,所以生活节奏大变。 生活节奏的大变,让作者君的生活瞬间变得手忙脚乱,也让作者君难以再像以前那样准时更新。 这几天,作者君正忙着找工作c面试,每天都忙得四脚朝天,所以这几天每天都是临近下午6点的时候才更新的章节(豹头痛哭) 今天的章节大概也是要到快临近下午6点的时候才能更新了(豹头痛哭) 最近的一段时间,更新时间都会变得极不固定,大家做好点心理准备吧作者君向各位保证,会尽快习惯现在这种大变的生活节奏,然后变回以前那样的规律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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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哀嚎,想要质问为什么要杀他c他迄今为止所提供的关于绪方一刀斋的情报都是真的——但因为嘴巴被绑着布条的缘故,除了“呜呜呜”的呜咽声之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3名士兵从头至尾没有跟祖父江多说半句废话。 直接将祖父江推到一处无人的空地上,接着朝他的后膝一踹,逼迫他跪倒再地,然后其中一名士兵迅速拔出腰间的刀。 挥刀c刀光掠过祖父江的脖颈颗大好人头滚落在地,染红了底下的白雪 从这3名士兵出现在祖父江面前,再到祖父江的脑袋被砍——从头至尾只过了不到2分钟的时间 本还在揣揣不安地担忧着自己能不能顺利活命且拿回金砂的祖父江,仅过去了不到2分钟的时间便身首分离而且直到死,祖父江都不知道为何屠刀降下地如此突然 松平定信的营帐—— “老中大人,请原谅我的失职。”营帐内,立花一脸羞愧地跪伏在松平定信的身前,“身为老中大人的小姓,我竟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因为昨天实在是太过疲惫,且很晚才上床睡觉,所以立花昨夜睡了个沉得连地震可能都震不醒的美觉。 松平定信自知立花在昨日一定积累了不少的疲惫,所以没有派人去叫醒立花,让立花一直睡着。 立花一直睡到刚刚才醒来。 醒来后,跟旁人询问了下现在的时间,以及得知松平定信早已醒来后,立花迅速一脸羞愧地整理完着装,然后赶赴松平定信的营帐,为自己的失职向松平定信谢罪。 “行了。”松平定信轻声道,“快起来吧。是我不让其他人把你叫醒的。昨日实在是辛苦你了,多睡一会也是应该的。” 让立花迅速起身后,松平定信一整面容,严肃问道: “你现在快点下去查看一下昨日外出寻我的人都回来了没有。” “因为昨天的事故,我们现在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 “待所有人到齐后,就立即重新上路,与稻森他们汇合。” “是!”立花高声应喝,然后快步走出了松平定信的营帐。 快步走出松平定信的营帐后,立花忍不住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松平定信的营帐。 “老中大人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好啊”立花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 立花跟随松平定信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些年,立花跟随在松平定信左右的时间,可能比松平定信的妻小还要多。 因为一直随侍松平定信左右的缘故,立花对于松平定信生活中的各种小习惯都了如指掌。 刚刚在进营找松平定信时,立花就迅速看出——松平定信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好。松平定信一旦心情不好,就算散发出那样子的气场。 虽然心中疑惑松平定信为何今日心情不佳,但是立花也没有那个胆量和资格去询问松平定信为何如此,只能暂时把这疑问藏于心中,接着迅速自松平定信的营帐口前离开,前去处理松平定信刚下发给他的新任务。 红月要塞(赫叶哲)—— 今日的红月要塞相当热闹。 因为今日是举行一年两度的狩猎大祭的日子。 狩猎大祭的举办地点是红月要塞的某左宽敞的空地上。 这座空地宽敞到足以容纳大半部分的红月要塞的居民们。 阿伊努人社会的娱乐活动,与和人社会相比要匮乏得多。在阿伊努人社会中,没有太多好玩的游戏,娱乐场所什么的,也几乎等于没有。 因此红月要塞的绝大部分居民们,对于既能很好地打发时间c找乐子,活动本身也具有极大的意义的狩猎大祭非常地欢迎。 狩猎大祭还没有开始,空地的四周就已经坐满了前来围观的观众。 一些因为来晚了,找不到位置就坐的人则只能扼腕叹息,然后找来一些能够踏脚的东西,站得高高的,借高度的优势来观看狩猎大祭。 空地的最北面只有红月要塞的那些高层才能就坐。身为狩猎大祭一把手的恰努普,自然是坐在最中间。左右两边则坐着以“二把手”雷坦诺埃为首的其他人。 狩猎大祭毕竟是他们红月要塞新创没多久的活动,所以不像“熊灵祭”这样的有着悠久历史的活动,有着太多的繁文缛节。 恰努普跟大家说了些十分公式化的开场白后,狩猎大祭便开始了。 狩猎大祭的全过程很简单——年轻人们逐一上场射箭,先射一根距离只有只有5米的木桩,命中后,则射击7米远的木桩,再命中后,再射击10米远的木桩就这样不断重复着“命中后就射击更远的木桩”的过程。 统计有15根木桩,每根木桩都很粗长,需要一个成年男人合抱才能将木桩抱住,最远的木桩有50米。 自狩猎大祭正式举办以来,能将这15根不同距离的木桩全部射中的人,寥寥无几。 自恰努普宣布开始后,一名接一名的年轻人手持自己的弓箭上场。 因为狩猎大祭的举办目的,是要让那些牺牲在寻找新家园的半途中的英灵们看到他们的后代都茁壮成长着,所以恰努普他们规定了:红月要塞中所有年纪到了13岁和14岁的年轻人都得参加狩猎大祭。 而恰好刚过13岁生日的恰努普的长子:奥通普依,现在就抱着自己的弓箭,揣揣不安地坐在空地的一角,等待着自己的上场。 因为他一直低着头的缘故,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姐姐艾素玛正坐在不远处,一直朝他投来鼓励的目光。 艾素玛一边朝自己的弟弟投去鼓励的目光,一边在心中祈愿,希望初次参加狩猎大祭的弟弟能够有漂亮的表现。 今年15岁的艾素玛,已经过了参加狩猎大祭的年纪,今年没有办法再参加狩猎大祭的她,只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观众席”上。 “啊,艾素玛,轮到奥通普依他上场了。”坐在艾素玛身旁的普契纳连忙扯了扯艾素玛的衣服。 因为干涉艾素玛的私生活,而惹了艾素玛生气的普契纳已于几日前向艾素玛道歉。艾素玛她本就是那种脾气来得快c去得也快的人,在普契纳道歉后,艾素玛便欣然接受了普契纳的道歉,二人重归于好。 同样也过了参加狩猎大祭的年纪的普契纳,现在正与艾素玛并肩坐在“观众席”上。 “嗯!我看到了!”艾素玛聚精会神地看着提着弓箭缓步上场的奥通普依。 同样开始聚精会神起来的,还有他们姐弟俩的父亲——恰努普。 在“5米桩”前站定后,奥通普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摆好架势,搭箭上弦。 望着奥通普依的姿势,艾素玛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奥通普依的姿势乍一看很标准,但仔细一看——仍有相当多的错误。 箭头直直地瞄好前方的“5米桩”后,奥通普依猛地放开手中紧绷的弓弦。 嗖! 箭矢命中了“5米桩”。 虽说命中了,但艾素玛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身为狩猎好手的艾素玛,精准看出——这一箭,中得很勉强。只要稍微偏上一些就落靶了。 顺利命中“5米桩”后,奥通普依脸上的紧张c惶恐之色稍微减轻了一些,然后掏出新的箭矢,瞄向“7米桩”。 重复了一遍拉弓c瞄准的动作后,奥通普依放开弓弦。 嗖! 没有射中 奥通普依的脸上闪过几分焦急,迅速抽出新的箭矢。 嗖! 还是没有射中 他不断抽出新的弓弦,不断地拉弓。 但就是迟迟射不中距离他只有7米的木桩。 艾素玛和恰努普的眉头越皱越紧。 “观众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部分人看向奥通普依的目光中多出了几分嘲笑。 在奥通普依上场之前,表现最差的人,都有命中“5米桩”和“7米桩”。 奥通普依第12次抽出箭矢射向“7米桩”——可惜此次仍未成功。 他没有进行第13次尝试,而是满脸沮丧地放下了弓,朝场外走去。 望着直接放弃了的弟弟,艾素玛和恰努普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长叹了一口气 在奥通普依直接放弃c下场后,“观众席”上的窃语声更多c更响了些。 投向奥通普依的嘲笑目光,也更多了一点。 虾夷地,坎业冬—— 坎业冬是湖泊的名字。 坎业冬(タンネ?トン):在阿伊努语中,是“长长的湖”的意思。 当地的阿伊努人之所以将这湖泊命名为“坎业冬”,便是因为这个湖泊有着细长的形状。 坎业冬本是虾夷地随处可见的普通湖泊,平日里只有动物会来光顾,是一座安静的湖泊。 但坎业冬在这些日子里多了许许多多的“客人”。 此时此刻的坎业冬,其湖畔周围扎着密密麻麻的军营。 这密集排布的营帐,让人不由自主地会想起《三国演义》里面刘玄德“八百里连营”的典故。 而这些营帐,正是由生天目所率领的第一军将兵们所扎下的。 平常只有动物来光顾的坎业冬湖畔,现在因第一军的3000大军集结于此的缘故,一改往日的静谧,营帐一望无际,气势如虹。 因为组成第一军的,主要为仙台藩的1800将兵,因此营中所树的面面军旗中,绣着仙台藩的“竹雀纹”的军旗占了压倒性的多数。 “喝!喝!喝!喝!” 曾与绪方在锦野町对战过一次c身为“仙州七本枪”之一的秋月,目前正裸露着上身,脖颈上只挂着一条擦汗用的干净白布,在营地的一角锤炼着自己的枪法。 枪杆如碗口粗的重枪,被秋月甩得如臂使指。 远比其他人高大的身躯c壮硕的肌肉c再加上略有些黝黑的肌肤,让他看上去活如一尊黑塔。 在秋月练得正忘我时,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对秋月来说相当熟悉的声音: “秋月,你可真是有够勤奋的啊,一大清早就开始练枪了。” 是同为“仙州七本枪”之一c同时也是秋月的好友——黑田的声音。 秋月缓缓收起手中的重枪,解除架势,扭头向正自他的后方缓缓向他走来的黑田看去。 “军营里,既没有游廓,也不能喝酒。”秋月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应着黑田,“除了练枪,还能干嘛?”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把这时间拿去睡觉。”黑田耸耸肩,“练枪哪有睡觉舒服。” “黑田,你也该好好练会枪了。”秋月皱紧眉头,“我觉得你最近似乎有些太懈怠了。再这样下去,你的枪会变钝的。” 黑田对秋月的这番话不以为意,只笑着耸耸肩,然后换上严肃的面容。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吧。说说正事吧。” “正事?”秋月拿下挂在脖颈上的汗巾,擦拭着遍布上身的汗珠。 “我其实是来给你递通知的。生天目大人刚才发布了召集,要求全军所有将领都到主帅大营中。” “我猜测可能是要展开什么军事行动了吧。” “毕竟我们现在距离红月要塞已经不远了。” 黑田的话音落下,秋月的瞳孔微微一缩。 “生天目大人在召集我们?我知道了。” 秋月加快了擦汗的速度,一边擦着汗,一边提着他的枪快步走向旁边的他所住的营帐之中。 坎业冬,第一军营地,主帅大帐—— 主帅大帐设在一处视野良好的高坡上。 只穿甲胄c未戴头盔,露出他们那头顶被剃得铮亮得月代头的秋月和黑田,快步爬上这处高坡,一前一后地钻进主帅大帐中。 主帅大营的正中间,摆着一个硕大的沙盘。 沙盘上,是用泥巴与砂石再现出来的红月要塞周边的地形。 沙盘的西北角摆着一个木制的小盒子——这代表着红月要塞。 在这木制小盒子的南面不远处,则摆着10颗围棋中的白棋——这代表着1万幕府军。 每颗棋子代表1000人,代表第一军的3颗棋子现在距离代表着红月要塞的木盒最近。 第一军的后方则依序是代表第二军的5颗棋子与代表第三军的2颗棋子。 身为第一军的总指挥的生天目,坐在沙盘的最北端。 已经到帐中的将领们,则根据地位高低,依序坐在沙盘的东西两侧。 见秋月和黑田来了,生天目朝二人点头示意。 而秋月二人也冲生天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接着便 坐到了一直为他们俩准备的距离生天目最近的位置上。 在秋月二人就坐没多久,其余还未抵达的将领,也陆陆续续赶到了主帅大帐——其中就包括了另外2名“仙州七本枪”。 望着这2名几乎是最后两个抵达的同伴,秋月也好c黑田也罢,都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生天目扫视了一圈身前的将领们,确认第一军目前的高级将官现在都已抵达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来人都来齐了,那么——会议就开始吧。” 这是一场共商之后的军略的军事会议,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冗长过头的开场白,以及太多无聊的废话。 在宣布开始后,生天目便直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之所以突然召集诸君,不为其他,只因稻森大人向我等传来了最新的命令。” 听到“稻森”这个人名后,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由得神色一凛。 稻森是他们的全军总大将,全权负责此次的对红月要塞的讨伐。 总大将传来了最新命令——这让他们不得不打起精神。 “我们第一军现在驻扎在这里。” 生天目抬起他右手中的军配团扇,朝身前沙盘上的那3颗代表他们第一军的棋子一指。 军配团扇:大致可以理解成古代日本的一种指挥棒。 “在我军驻地西北方向的2里外(约等于现代的78公里)的深山中,有一个虾夷聚落。” 生天目将自己的军配团扇朝西北方向移动,移到一座象征着山脉的泥堆上。 “这个虾夷聚落名为‘塔克冬村’。” “是一座和红月要塞关系极好的村落。” 为了此次针对红月要塞的讨伐战,幕府早就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将红月要塞给研究透了。 红月要塞周边的地形是什么样的c哪些村落和红月要塞的关系良好,有可能援助红月要塞的这些事情,幕府早已了如指掌。 “这个村落极有可能协助红月要塞,与我军为敌。” “这座村落的人口不少,光是能拉弓上战场的壮丁就有近百人。” “如果这村落选择为红月要塞助战的话,他们这人数虽不至于给我军带来多大的损伤,但多多少少也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 听到生天目的这句话,秋月颔首,以示赞同。 如果这村落中所有能拿武器的人都依靠着对附近地形的熟悉,对他们展开游击c袭扰的话,那么虽不会给他们的军队带来多大的杀伤,但会让他们感到非常地恶心。 “关于该怎么处理这极有可能给我们带来麻烦的村落,稻森大人所下达的指示,已于刚才顺利地送到了我的手里。” 生天目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被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然后将其展开,向身前的所有将领展示纸上的内容。 只见信纸上只写着简单的2个汉字:屠村。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生天目刚向大家展示这封写有着“屠村”这2个汉字的信纸,一道像鸭子叫一般的难听笑声陡然响起。 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这名发出难听笑声的武将上。 这名武将和生天目c秋月c黑田他们一样,身穿着相同款式的黑c红两色的铠甲。 与生天目他们同款的铠甲——这名武将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天道。”生天目用不咸不淡的平静口吻朝这名武将告诫道,“军议上,保持严肃。” 这名正发出难听至极c宛如鸭叫般的笑声的武将,正是同为“仙州七本枪”的天道薰。 “薰”这个名字,咋一看很像是女人才会起的名字,但在日本却是一个男女都可以取的中性名字。 听到生天目的这声告诫后,天道缓缓收起他那难听的“鸭子笑”。 “请你原谅,生天目大人。我只是太开心了而已。” 虽然嘴上说着“请你原谅”,但天道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 “这段时日,实在是太无聊了。不是在赶路,就是无聊地只能在营帐中挖鼻屎。” “熬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打仗了。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说罢,天道露出像是喝了什么极品美酒一般的陶醉神情。 “而且这次的战斗还是我最爱的野战生天目大人!请将夷平那村落的任务交给我吧!我只需200不!100人,就能将那村子夷为平地!” 天道的话音刚落,坐在天道不远处的一名将领立即急声道: “大人!请将这任务交给我们米泽藩吧!” “不!大人!请让我们盛冈藩” “我们鹤冈藩” “久保田藩” 在天道开了这个头后,原本静谧的主帅大帐瞬间变得吵闹起来。 几乎每名将领都在向生天目请战,请求生天目将夷平那村落的任务交给他们。 这“夷平村落”的任务,其实就是变相的“攻城战”。 在古代战争中,之所以要攻城,其中的一个主要目的,便是为了保证后勤路线的通畅,以及避免“屁股”遭到袭击了。 倘若直接绕过城池,那么城池中的守军极有可能会偷偷出城c黏在你军队的“屁股”后面,然后趁你不备踢你“屁股”。 后方遇袭——这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稻森之所以要求第一军将那个村落夷平了,便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拔掉行军路上的这座“城池”,避免之后“屁股遇袭”,以及后勤道路的通畅。 虽说这任务等同于攻城战,但难度毫无疑问要比“攻城战”小得多。 阿伊努人的聚落既没有城池,也没有什么厉害的装备——还有什么比这还要好捞的功绩。 一个如此好捞的功绩就摆在眼前,不论是谁都不想放弃。 但也有那么几个例外,有几个人就一直沉默不语,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像在抢食的野狗一般,请求生天目将这任务交给他们处理——秋月和黑田恰好就是这几个例外的一份子。 “都安静!”生天目皱紧眉头,用他那大嗓门发出咆哮。 听到生天目的这声咆哮,吵闹的营帐缓缓变回了原有的静谧。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又大声斥责了营中众将一句后,生天目长出一口气,一边摸着下巴上那已经半黑半白的胡须,一边作思考着。 半晌过后,生天目将目光投到一名就坐在他不远处c和他一样身穿红c黑两色铠甲的武将。 “最上。这村子就交给你解决吧。” 听到生天目的点名,这位名为“最上”的年轻武将先是一愣,随后欣喜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其脸上浮现。 最上义久——这名武将的名字。 同时,他与生天目c秋月他们一样,拥有着“仙州七本枪”的头衔。 生天目c秋月c黑田c天道c最上——以上5人,便是北上参与此次“红月要塞讨伐战”的5名“仙州七本枪”。 “我给你180名步兵,20名骑兵。”生天目道,“给我漂亮地将那座村子夷平吧。” “是!”最上一脸激动。 “我昨夜已经派斥候查看过那村子的状况。”生天目说,“那村落的人因居住于深山,直到目前都未发现我军的存在。” “所以趁着现在他们还未发现我军,兵贵神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吧。今日下午就出发!” “是!请大人您放心!我定不辱使命!区区蛮夷,怎挡得了我军兵锋!我只需一次冲锋,就能将那座村子夷平!” 求月票!求求大家投月票给本书吧(豹头痛哭) 注:本章中的“坎业冬”是真实存在的地区,为了本卷的写作,作者君特地简单地研究了一番北海道(虾夷地)的地图。 在北海道(虾夷地)有一条大河,名叫夕张川,其干流形成了两个湖,当地的阿伊努人将靠近上游的那个湖命名为“タンネ?トン”(汉语音译:坎业冬),意思就是“长长的湖”。 到了近代时期,日本政府彻底掌控北海道(虾夷地)后,将那块地区根据意译的方法,命名为“长沼町”。 作者君前天看了真人版的《浪客剑心·追忆篇》。 《浪客剑心·追忆篇》真人版已经有资源了,大家可以去康康。 和以往几部相比,这一部从头到尾都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息,而且打戏有些偏少了,感觉有些不得劲,不过我觉得也算是瑕不掩瑜了。 对这部电影,除了打戏不够多之外,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新选组的戏份实在是少了些 而且电影里也不解释一下冲田总司和绯村剑心对砍时为何会咳血,这样很容易让那些不知道冲田总司的生平的人误以为冲田总司是菜鸡,被绯村剑心打到吐血的(注:冲田总司是江户幕府末年的著名天才剑客,但年纪轻轻就得了肺结核,26岁时就病死了) 顺便一提——为什么这部电影要让冲田总司剃月代头啊?!好丑啊!! 我发现日本好多提及冲田总司的幕末题材的作品,都喜欢让冲田总司剃月代头。 《新选组!》c《龙马传》c《浪客剑心·追忆篇》c《壬生义士传》以及即将上映的以土方岁三为主角的《燃烧吧!剑》,这些电影里面的冲田总司全都剃着月代头每次看到剧中的冲田总司顶着个铮亮的“地中海”出场时,我都心情 复杂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16章 剑芒出,掩月光(下)【爆更1W】 让大家久等了,今天是万字大章。 请看在今日是万字大章的份上,多投点月票给本书吧(豹头痛哭)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这军议结束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早很多嘛。”与秋月并肩走在离开主帅大营c返回各自所住营帐的黑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好,还好。我昨夜没怎么睡好,如果这军议要开很久的话,我说不定会睡着呢。” 说到这,黑田一扯嘴角,发出几道低低的笑声。 偏转过头,环视了遍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余外人在后,黑田压低音量,接着朝身侧的秋月说道: “话说回来——秋月。你刚才有没有看到生天目大人将任务交给最上那家伙时,其他人的那表情?” “他们的表情变化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啊。” “我刚才看到那些人的那副表情快速变化的模样时,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刚刚,在生天目宣布要将“踏村”的任务交给最上时,那些争着c吵着c嚷着c希望生天目将这任务交给他们的将领们的表情瞬间发生了180度的变化。 从原本的满脸期待c兴奋,变为了像是在哈欠时不慎吃了只苍蝇的表情。 这些将领的表情之所以会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任务并没有交到他们手中。 更是因为生天目给谁不好,偏偏将这任务交给了最上。 最上不仅仅是“仙州七本枪”之一。 他同时也是生天目的外甥。最上的母亲就是生天目的妹妹。 所以生天目的这种将直接将任务直接交给最上的行为,自然是有着“将好处都留给自己亲戚”的嫌疑,让人感到格外不舒服。 但他们再怎么感到不舒服也没有用——生天目是他们目前的上司,生天目亲自放话要将这任务交给最上,他们也无力反对。 即使将此事上报给全军总帅稻森,状告生天目偏心自家人,估计也没有什么用处。生天目这种程度的偏心还属于可接受范围之内,稻森大概率是不会搭理这种状告的。 黑田一直叽叽喳喳讲着,而与他并肩同行的秋月却一直一言不发。 注意到秋月一直不说话的黑田,认真打量了一遍秋月的脸色: “秋月,为何一直不说话?你也在为这任务被最上给抢了而感到不开心吗?” “呵。”秋月冷笑了一声,耸了耸肩,“我对那种任务可没有兴趣,让我去执行,我都懒得执行。” 秋月缓缓抬起自己那穿戴着手甲的右手,一边望着右手掌那厚厚的老茧,一边接着说道。 “既然是要屠村的话,那势必是要对付不少几无战斗力可言的老弱妇孺。” “向老弱妇孺动刀动枪——这种事情一点意思也没有。请我干,我都懒得干。” 听着秋叶的这句话,黑田不禁莞尔。 “秋月,你的性格果然和天道蛮像的呢。” “别把我和天道那种疯狗相提并论。”秋月朝黑田白了一眼,“天道那家伙跟疯子差不多。而我的神智是正常的。” “那你干嘛刚才一直不说话,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黑田反问。 “我只是在为生天目大人这种格外偏心最上的这种行为感到不满而已。”秋月撇了撇嘴,“我都快数不清这是生天目大人第几次偏心最上了。” 听到秋月的这句话,黑田脸上的笑意稍稍消散了些。 来自其他藩国的将领不怎么了解生天目以前的种种事迹,而同为“仙州七本枪”的一份子的黑田与秋月,可是一清二楚的。 生天目对他的这外甥格外宠爱。 每次碰到什么肥差,都会优先将这肥差交给最上。 甚至据传闻——最上能够获得“仙州七本枪”的头衔,也是仰赖于生天目的帮助。 “仙州七本枪”的挑选标准,就是武力。只有武力最强的7名武士有资格获得“仙州七本枪”的头衔。 当初在公布“仙州七本枪”的名单时,许多人对这名单很是不服——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在对最上的入选表示质疑。 最上的实力算不上差,都还没强到能够服众的程度。 于是“最上能够获得‘仙州七本枪’的头衔,也是因为有生天目在帮他”的流言不胫而走。 直到目前,这则留言是真是假,仍未揭晓。生天目一直否认这则传闻,一直向所有人强调:最上能够入选“仙州七本枪”,靠的全是他自个的实力。 “放宽心吧。秋月。”黑田抬起手拍了拍身旁秋月的肩膀,“这种事情,我们早就习惯了不是吗?人家的出身够好,只能捏着鼻子认栽了。” 秋月和黑田能够成为好友,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二人的出身差不多。 二人所出身的家族,论实力和地位在仙台藩中只排中游,不算小门小户,但也远远达不到能在仙台藩呼风唤雨的程度。 “如果最上那家伙是个能文能武的豪杰也就罢了。”秋月的脸上缓缓浮现出淡淡的嘲讽之色,“最上那家伙唯一的长处,大概就只有枪术还稍微能看一点了,其他方面都一塌糊涂。” “而且据我的观察——最上那家伙的性格还不怎么样。是一个碰上困境,就只想着退缩的家伙” “够了,秋月,别说了。”秋月的话还未说完,黑田便突然一改刚才那带着笑意的表情,一脸严肃地将秋月的话头打断,“这种话,还是少说一些比较好。” 听到黑田的这番提醒,秋月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多言了,于是不再将刚才的话题接着说下去。 “我们还是聊点开心的话题吧。”黑田耸耸肩,“秋月,最近身上有发生什么值得聊聊的有趣事情吗?” “我发现因为在军营中除了练枪之外,便无事可干的缘故,我最近勤于练枪,臂膀似乎变得比之前要粗上一些了。” “这种事情一点也不有趣” 大半个时辰后—— 第一军营地,西侧营口—— 在营地的西侧营口处,此时正有200名整装待发的将兵集结于此。 这200名将兵正是生天目派给他外甥最上执行此次任务的部队。 为了方便最上指挥,生天目派给最上的这200名将兵,都是对身为“仙州七本枪”的他们来说,相当熟悉的他们仙台藩的部队。 这200名将兵的此次任务的大将——最上现在正在主帅大营中,接受着他舅舅生天目的送别与临走前的诫言。 主帅大营中,最上提着他的片镰枪,面带些许激动之色地看着站在他身前的生天目。 片镰枪——和十文字枪一样,都是镰枪的一种。 片镰枪和十文字枪最大的区别,就是二者的枪头上的倒勾不一样。 十文字枪的枪头锋刃上有两个对称的倒勾,与枪头c枪杆刚好可以组成一个“十”字,而片镰枪枪头锋刃上只有一个倒钩。 “最上。”平常总是一脸严肃的生天目,此时难得露出满脸笑意的表情,“你的这一仗,算是此次讨伐红月要塞的第一仗,记得打得漂亮些。” “是!”最上身为生天目的亲戚,有着和生天目相似的基因,他的身高和生天目一样惊人,其身高换算成现代地球的单位,约有1米8高,只比生天目矮上一个头。 “战斗开始后,记得约束你的士兵。”生天目压低音量,用只有他和他外甥才听得清的音量低声道,“别让你的士兵做太多除战斗之外的事情了。” 生天目讲得很隐晦。 但最上也不是笨蛋,他瞬间就听出了生天目的言外之意,知道士兵在战斗时——尤其是在与一座注定有很多妇女存在的村落战斗时,最容易发生的“除战斗之外的事情”是什么。 “现在毕竟不是战国乱世,而是承平日久的和平之世。”生天目接着说,“在现在的这种远离战争已久的和平之世中,任何残暴的行径已不受欢迎,所以装也得装得像个高风亮节的武士。” “如果让藩国里的人知道你麾下的部队曾做出出格的事情,对你日后在藩国中的发展非常不利。” “那些与我们家族有过节的人,会死抓住你的这个把柄,说你‘愧为武士’,对你c对我们家族进行弹劾。” “嗯。”最上郑重地点了点头,“舅舅,我记住了。” 最上只有在公众面前才会称生天目为“生天目大人”,在私底下都是直呼“舅舅”。 生天目抬起手拍了拍最上的肩膀。 “行了,我要说得就这么多。祝你武运昌隆。” “嗯!”最上再次用力点了下头,“我走了!请看着吧!我一定漂亮地将此次任务完成!” 说罢,最上手提他的片镰枪,大步走出了他的营帐。 虾夷地,某地—— 在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中,搭着一座刚建好没多久,还非常“新鲜”的狩猎小屋。 绪方与阿町此时正肩紧靠着肩,坐在这座狩猎小屋中。 刚才,在阿依赞建好这座狩猎小屋后,便以“发现附近有很多兔子,打点兔子来作今夜的晚饭”为由,深入树林之中寻找兔子去了。 而 亚希利则去帮阿依赞的忙,跟着阿依赞一起去打兔子。 所以此时此刻,这座狩猎小屋中才会只有绪方c阿町二人。 为了打发这等待阿依赞和亚希利猎兔子回来的无聊时光,绪方和阿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阿逸,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两个好像走到哪,哪儿就会出事呢。”阿町冷不丁地朝身旁的绪方说道。 因为现在没有外人在,所以阿町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称绪方为“阿逸”。 “啊?为什么这么说?”绪方反问。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们俩刚到京都没多久,恰好就出现了一帮打算火烧京都的疯子。” “去到奥羽地区,碰到正好打算劫村的土匪。” “来到虾夷地,去了奇拿村,碰到正计划着屠村的露西亚人。” “接着现在又恰好碰上了战争” 阿町越说,脸上的黑线便越多。 “你说我们是不是被人下咒了啊?被人诅咒运气变差” 听着阿町的这番言论,绪方不禁莞尔。 “你想多啦我们也不是在一个劲地走霉运啊,走好运的次数也不算少。” “不说远的,只说近的——原以为可能要花上好长时间才能找到玄正c玄真他们的线索,结果现在仅花了2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收集到不少的线索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就快找到玄正与玄真了。” 说罢,绪方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现在正被围巾所挡着的左脖颈的那大片深紫色的肌肤。 阿町长叹了一口气。 “唉我现在不期望能迅速找到玄正和玄真啦。我现在只期望能够逃得离战火远远的c不被战火所牵连到。” 说到这,阿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下。 随后用迟疑的口吻朝绪方问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阿逸,你说恰努普他们会不会真的鼓动松前城的归化虾夷们掀起暴动呢?” 听到阿町的这问题,绪方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先沉默着。 沉默片刻后,才轻声道: “谁知道呢。” 绪方他们从头至尾,只认识了恰努普他们不到一天的时间。 下午时分抵达红月要塞,然后当天晚上从林子平那得知乎席村那有能证明他身份的关键证据,接着第二天就离开了红月要塞 所以绪方和阿町直至目前为止,满打满算只在红月要塞待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对恰努普他们的了解还远未到知根知底的程度。 所以“恰努普他们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这种话,绪方不敢拍着胸膛c用笃定的口吻说。 “就算不是恰努普他们干的,也有可能是要塞内的其他人干的。说不定是那个在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中打了败仗c与和人有血海深仇的卡帕西村的人干的。”绪方补充道。 在说这句话时,当初在红月要塞遭受那名小女孩的“袭击”的回忆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当然——也不排除是幕府随便找了个借口来跟红月要塞开战”说到这,绪方的双眼稍稍眯起,“我觉得这个理由的可能性也不低” “也不知道幕府的军队现在已经前进到什么位置了”阿町扁了扁嘴唇,“要是在我们回到红月要塞时,红月要塞已经被军队给包围了,那可就麻烦了我们还有一些行李放在红月要塞那呢,虽然都只是一些不怎么重要的行李” 绪方他们现在正在返回红月要塞的路上。 在从松平定信那得知幕府对红月要塞动兵后,绪方便立刻决定——暂时搁置前去乎席村的事情,迅速返回红月要塞。 之所以要放弃前往乎席村c前往红月要塞,究其原因就是为了告知红月要塞不,准确点来说,是为了告知刚住进红月要塞没多久的奇拿村村民们红月要塞即将遭到幕府进攻的事情。 不论到底有没有“红月要塞的人鼓动松前城的归化虾夷们爆发动乱”这档事,才刚住进红月要塞没几天的奇拿村村民们应该都是无辜的。 和奇拿村的村民们相处了这么久,绪方对他们也有了些感情。 绪方在他们遭到哥萨克人攻击时,帮了他们一次,而他们日后也一直用心用力地回报绪方和阿町。 绪方他们现在之所以能够找到林子平这个说不定拥有着重要线索的人物,也是多亏了奇拿村的村民们的帮忙。 现在他们有难,绪方怎么也没法坐视不管。 所以绪方在得知幕府出兵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决定迅速返回红月要塞。 阿町和绪方一样,对奇拿村的村民们也有着感情。对绪方的这决 定表示同意。 而身为奇拿村的一份子的阿依赞和亚希利,在得知自己的族人们又遭难后,自然也是心急如焚,自然也不会反对绪方这迅速折返红月要塞的决定。 至于奇拿村的村民们在知道红月要塞有难后,是选择直接离开,还是选择与恰努普他们患难与共——这就不是绪方所能决定的事情了。 “等回到红月要塞,告知切普克他们幕府军来袭的消息后,我们两个之后该怎么办?”阿町朝绪方问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到那时就走一步,看一步。”绪方露出乐观的浅笑。 此时此刻—— “瞧!阿依赞先生。”亚希利向阿依赞展示她新逮到的兔子,“我又抓到了一只兔子!” 不远处的阿依赞快步奔到亚希利的身前。 “亚希利!干得漂亮!”阿依赞简单打量了一下亚希利手中的这只肥兔子后,称赞道,“这样一来,我们就逮到2只兔子了。” 说罢,阿依赞提起他右手中的一只还有些许体温残留的肥兔子。 “这两只兔子够肥,足够我们今晚吃了。我们回去吧。” “嗯。”亚希利用力地点了下头,“这2只兔子一只拿来烤,一只拿来煮吧!” 身为“可爱兔兔爱好者”的亚希利,通晓许多种兔子的烹饪方法。 在亚希利尽情构思着今夜该怎么料理这2只肥兔子时,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山洞。 “阿依赞先生!快看!那儿有个山洞!” 亚希利话音落下,阿依赞赶忙循着亚希利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发现亚希利所言非虚后,阿依赞的双眼微微一亮。 片刻过后——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 缩在狩猎小屋中,一边闲聊一边等待阿依赞他们归来的绪方和阿町,终于等来了阿依赞的声音。 阿依赞和亚希利各提着一只肥兔子,一脸雀跃地朝绪方他们这儿奔来。 望着阿依赞亚希利手中的那2只肥兔子,绪方微笑道:“你们回来了啊。看来收获颇丰呀。” “我们不仅仅只是逮到了这2只兔子哦!”因为刚才跑得太快,所以阿依赞一边急促地呼吸着,一边说道,“我们刚才还发现了一个山洞!” “哦?”绪方挑了挑眉。 “我已经简单地看过那山洞了。那山洞没有动物居住,而且大小也足够我们4人居住!也不怎么潮湿!我们今夜就在那山洞里过夜吧!” 住在山洞里,自然是要比住在这种简易无比的狩猎小屋里要舒服。 所以绪方近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阿依赞的这“在山洞里过夜”的提议,然后带着阿町,在阿依赞和亚希利的带领下朝他们俩刚刚发现的那个山洞大步走去。 很快,绪方便在视野范围内的最前方,看到了一座洞口足够3人并肩同行的小山洞。 进了山洞,山洞内的光景也和阿依赞刚才所说的一样——足够宽敞,同时也不潮湿,十分适合用来居住。 “要是这山洞能够长榻榻米出来就好了”站在洞内中央处的阿町,一边打量着洞内的光景,一边用力伸着懒腰。 “你怎么不说这山洞要是能够长一个能冒热水的浴桶就好了。”绪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阿町摇了摇头:“相比起有热水的浴桶,我现在更想在榻榻米上睡觉呢。” “别说这种蠢话了,快来一起支火c准备做晚饭吧。我去外面拣点树枝回来。” 绪方正欲离开山洞,到外头去捡适合生火的树枝时,陡然听到——有阵奇怪的声响正在自远处朝他们这边靠近。 这声响,绪方并不陌生。 这是狗拉雪橇这种交通工具在移动时特有的滑行声与雪橇犬奔跑的声音。 绪方迅速奔到洞口处,朝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 很快——绪方便在不远处的树林深处,看到了一辆正朝他们这边急速靠近的狗拉雪橇。 这辆狗拉雪橇的雪橇很大,比绪方以前所见过每一辆雪橇都要大,负责拉雪橇的每条雪橇犬都又壮又大。 坐在雪橇上c指挥着这些雪橇犬们拉车的,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家。 “哎呀,这山洞已经有人住了吗不好意思,你们山洞有没有空余的位置?能让我也住一晚吗?我只需要一个能躺下睡觉的地方就好,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咦?” 这名老人家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上便布满了惊讶之色。 而正与这老人家大眼瞪小眼的绪方也是这般,脸上以肉眼可见 的速度浮现讶色。 “汤神先生”绪方呢喃道。 虾夷地,塔克塔村—— “爷爷!我按你所说的那样,练好织布了!”莉拉塔向坐在她身前的一名老者展示她手中的一张编织手法还有些稚嫩的布。 老者接过莉拉塔递来的布,认真打量了一遍后,面带满意之色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莉拉塔。你的布真是越织越好了。” 老者的脸上堆满开心的笑容。 “爷爷!你可要别忘记你和我的约定啊!你和我约好了——如果我完成今天的练习了,你就接着讲故事给我听的。” “那不叫故事,那叫英雄史诗。不过你称其为故事也算不得错” 将莉拉塔所织的布递还给莉拉塔后,老者将双手叠放在双腿上。 “爷爷当然不会食言了,坐过来吧,你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啊?” “我想听昨天晚上没听完的那个故事!”莉拉塔满脸雀跃地扑到老者的双腿上。 在莉拉塔扑到老者腿上的同一瞬间—— 他们塔克塔村的村外不远处—— “最上大人。”一名侍大将压低着声音,朝身前的最上低声汇报道,“所有人都已就位,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好。”最上强忍住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 最上目前正潜伏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 望着前方不远处那正冒着星星点点的火光的塔克塔村,最上的眼瞳中满是火热之色。 在从他的舅舅生天目那接到这变相的“攻城任务”后,最上便立即带齐兵马,直扑这座藏于深山之中的塔克塔村。 截至目前为止,最上的一切行动都相当地顺利。 十分顺利地进抵塔克塔村。 然后也十分顺利地完成了进攻部署。 然后今夜也是天公作美——今天晚上的天气非常好。圆月高悬,没有半点乌云,皎洁的月光将大地照得一清二楚,连火把都不用打。 而塔克塔村的村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们的村子,已经被一帮豺狼给包围。 而他们被包围的理由,仅仅只是他们与红月要塞的关系比较好,有与幕府为敌的极大的嫌疑。 迟则生变,既然全员都已各就各位,最上也不再多等。 最上从藏身的灌木丛中跳出,猛地一挥手中的片镰枪:“所有人!进攻!” 正给自己的孙女莉拉塔讲他们民族代代相传的英雄史诗的老者,刚给今夜的故事起了个头,便被屋外的喧闹声给打断了话头。 “发生什么事了?”老者皱紧眉头,然后迅速起身朝屋外走去,而莉拉塔则一脸茫然地跟着他爷爷将旁边的窗户打开,向川外望去 绪方和阿町对动物的喜好,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绪方是“猫派”,而阿町却是“狗派”。 “猫这种总是对人类爱答不理的动物,你不觉得很烦吗?”——阿町曾这样跟绪方说过。 坐在绪方身旁的阿町,现在正一边撸着怀里一只雪橇犬的狗头,一边咯咯地笑着。 这只正被阿町狂撸狗头的雪橇犬,其外形有点像萨摩耶,它似乎也很享受被阿町撸头的感觉,笑得一双眼睛都眯起来,吐出舌头,露出憨憨的笑。 阿町怀里的这只雪橇犬,正是汤神的头。 而汤神,则正坐在绪方的对面,与绪方隔着一座篝火。 汤神的雪橇现在正停在外面,它的那几条雪橇犬则与绪方他们一起住进这山洞里。 幸好这山洞不算小,即使住进一个老人和几条狗,也不觉拥挤。 “真是巧啊”正抱着他的那根拐杖的汤神长出一口气,“竟然能够在这里遇到你们如何?你们找到你们正在找的那2人了吗?” “还没有。”绪方摇了摇头,“不过——虽没有找到人,但托了你提供的线索,现在也稍微找到一些线索了。” “那就好”汤神轻轻地点点头。 刚才,在汤神驾驶着狗拉雪橇来到山洞边上时,汤神迅速认出了绪方——是之前那个在松前城跟他问人的那名武士。 而绪方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认出了汤神——是之前那个告知他玄正c玄真他们的重要线索的卖宠物的老人家。 “汤神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啊?”绪方问。 “我本是来抓新的宠物的。”汤神缓缓道,“在你们离开后没多久,一个老主顾上门,将我的宠物一口气全部买空 了。” “松前藩没有什么优质的动物,所以我一般都是到松前藩以北的地界捕捉动物。” “结果刚到松前藩以北的地界没多久,就得知幕府出兵虾夷地,要进攻那座著名的红月要塞。所以我就打算去告知我的某个老朋友这个消息,让他小心别被战火波及了。” “这就是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的原因唉,我还得再花几日的功夫,才能抵达我那老朋友所住的地方啊”汤神长叹了一口气。 “你的这个老朋友是个阿伊努人吗?”阿町问。 “嗯。没错。”汤神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回忆之色,“算是有很多年交情的朋友了。我们俩刚认识时,彼此都还很年轻呢。” “我的这猎动物的技术,就是他教的。” “我现在之所以能靠卖宠物为生,都是多亏了他教我的这狩猎技术。” “你那朋友运气真好啊,有你这么一位讲义气的朋友”阿町微笑道,“明知现在虾夷地变得不怎么安定了,竟然还不惜独身一人跑去找你的那朋友,让他注意别被战火给波及了” “讲义气什么的,算不上。”汤神苦笑道,“我只是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除了告诫他小心战火之外,我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了嗯?小姑娘,怎么了?为何一直这样看着我?” 汤神扭头看向正一直盯着他看的亚希利。 “你为什么要拿着根拐杖啊?”亚希利问,“你走路的时候脚步很稳,并不需要什么拐杖啊。(阿伊努语)” 亚希利的话音刚落,阿依赞下意识地想要替她翻译。 结果汤神却抢先一步用流利的日语说道: “这个啊”汤神紧了紧他掌中的拐杖,“我的这根拐杖不是用来帮助行走的。我之所以一直带着这根拐杖,是因为这根拐杖是我曾经的某个朋友送我的一件很宝贵的礼物,我很珍惜这礼物,所以一直将其带着。(阿伊努语)” 阿依赞c亚希利都用讶异的目光看着汤神。 绪方c阿町听不出来汤神的阿伊努语有多标准,而他们两个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汤神的阿伊努语标准得不像一个和人,反倒像阿伊努人。 “我曾经在某个阿伊努聚落中生活过一段时间。”汤神微微一笑,朝阿依赞他们说道,“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了一口还算流利的阿伊努语。(阿伊努语)” “你和亚希利刚才都在说些什么啊?”阿町看了看汤神,然后又看了看亚希利。 “这位小姑娘问我为什么明明走起路不需要拐杖,却还要一直带着根拐杖。”汤神答,“我就跟她说:这根拐杖是某个朋友送我的礼物,我很珍惜它,所以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说罢,汤神将复杂的目光投到掌中的这根拐杖上,然后抬手轻抚着杖身。 “哈哈哈哈” 莉拉塔一边捂着中箭的左肩,一边慌不择路地在树林中逃命着。 泪水混合着汗水c血水,自她身上流下c洒落在地上。 她的身后,是4道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4道脚步声,是4名身着普通铠甲的士兵。 这4名士兵宛如索人命的恶鬼,追赶着莉拉塔。 尽管莉拉塔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但她毕竟只是一名只有12岁的小女孩而已,论脚程,肯定是比不过这4名成年人的。 “不愧是生长在山野之中的蛮夷!这教程真是有够快的!” 一名冲到离女孩只剩几步远距离的士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抬手向前一抓,一把揪住莉拉塔的后发。 “啊啊啊——!”头发被揪住的莉拉塔,发出混合着痛呼在内的惨叫。 “嗯?”绪方缓缓扭过头,朝洞口外看去,“阿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嗯我听到了”阿町停下搓揉怀中雪橇犬的狗头的手,“有点像是女人的惨叫声” 绪方:“那应该就不是我听错了。” 像绪方他们俩一样抬眸看向洞外的,还有汤神和阿依赞。。 只不过汤神一言不发,只蹙起眉头,看着山洞之外。 而阿依赞则向绪方他们高声表示他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只有亚希利一脸茫然地看着都正看着洞外的绪方等人。 绪方望着洞外,沉默不言。 “哈哈这家伙哈真是有够能跑的”那名揪住莉拉塔的士兵一边继续破口大骂着,一边抬手扇了莉拉塔两个大巴掌,“真是累死我了 哈” 被扇了两记毫不留手的大巴掌后,莉拉塔她那原本娇嫩的脸颊立即红肿了起来。 “快点把这家伙杀了,然后回去吧。”某名矮个子士兵缓缓拔出了腰间的打刀。 “欸!等等!”但这时,却有一名高个子士兵抬手制止,“仔细一看——这女孩长得还挺好看的,脸上也没有刺那种恶心的面纹,我们先玩一玩吧。” “欸?”那名已经拔出刀来的矮个子士兵面露迟疑,“这不好吧?大将他刚才不是明令禁止过不允许做出任何烧杀掳掠的事情吗?” “现在大将不在这里。”高个子士兵说,“他也看不到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事情。这些日子不是在行军就是在行军,我可是都无聊死了。” “可这女孩年纪也太小了吧。”矮个子士兵的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看上去最多只有12岁” “12岁已经足够了。”高个子士兵露出恶心的笑容,“你没看到这女孩的胸部都已经开始发育了吗?别废话了!赶紧一起玩玩吧。” 另外2名士兵面面相觑了一阵,随后点了点头。 而那名刚才还出声反对的矮个子士兵,在沉思了一会后,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4名士兵合力将莉拉塔按倒在地上。 两人分别抓住莉拉塔的一只手,一人则按住莉拉塔的双脚,最后一人则撕扯着莉拉塔的衣服。 而那名负责撕扯莉拉塔衣服的,正是那名刚才提议“玩一玩”的高个子士兵。 这4名士兵为了防止莉拉塔吵到他们,还特地用个肮脏的布条将莉拉塔的嘴巴被绑上。 12岁这个年纪,在阿伊努人社会中已属于已经知晓男女之事是何物的年纪了。 知道这4名士兵打算干什么的莉拉塔,努力挣扎着,企图尖叫着。 但嘴巴被堵,叫不出声。 手脚被按住,无法挣脱。 除了垂泪之外,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不一会的功夫,莉拉塔身上的衣物便被撕扯得仅剩一件薄薄的单衣,布料紧贴着已经开始发育的身体。 “哦哦!这女孩果然发育挺漂亮的呢!” “别废话!快点干活!下一个轮到我!” “你滚一边去,下一个轮到我才对,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钱呢。” 这4名士兵脑海中残存的理智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们现在只想快点释放出内心中的兽性。 “啧这衣服可真难撕啊算了,直接切开吧!”高个子一把抽出腰间的打刀,“你可别乱动啊,要是割到你就不好了。算了,你也听不懂。” 语毕,高个子士兵倒提着手中的打刀,令刀尖缓缓凑向莉拉塔里衣的领口。 高个子士兵脸上的淫邪之色,此时也浓郁至。 哧啦! 什么东西被斩开的声音响起。 不过不是莉拉塔的衣服被斩开。 而是高个子士兵的脑袋被斩开了。 一道刀光,自右向左,扫过高个子士兵的脖颈。 刀光上跃动的寒芒,连月光都只能退避三舍。 刀光闪过,高个子士兵的脑袋直接随着惯性向右边飞出。其脸上仍旧残留着淫邪之色——他直到死亡,都还沉溺于兽性之中。 【叮!使用无我二刀流·雷切,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6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65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8(470/6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11150/12000)】 ps1:在游戏《只狼》里面,苇名一心所用的长枪就是片镰枪。 ps2:在古代日本,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类型的主流铠甲。 从平安时代(794年一1192年)到镰仓幕府时代(1192年—1333年),日本流行的铠甲名叫【大铠】。 而到了江户时代(1603年一1868年),因火药兵器的发展,大铠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里,日本流行的铠甲变为了【具足】。 关于大铠c具足这些铠甲都有什么区别,作者君因没怎么仔细研究过,所以也说不上来 作者君只知道:江户时代的人把江户时代以前的铠甲称为“昔具足”,把他们这个时代的铠甲称为“当世具足”。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17章 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上)【6800字】 前面一直有读者提示作者君——我将绪方的生命力给算错了。绪方的生命力早已提升到了37点,而非36点。 作者君倒回去细细算了一遍,好像的确如此我一直将绪方的生命力给算错了。 所以作者君在这里广而告之一下——绪方的生命力是37点,而非36点~~ 除了亚希利之外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那道像极了女人的惨叫的异响,那便说明并不是绪方他多心c听错了。 对于这女人惨叫非常在意的绪方,没作多想,便抓起放置在身体右侧的大释天,将大释天插回到左腰间,然后循着声音刚才传来的方向,一路找了过去。 阿町c阿依赞c亚希利3人不假思索地跟着绪方一起同去。 至于汤神——他在犹豫了一会后,朝他的那几条雪橇犬高喊了一声,让它们留在山洞。 这些雪橇犬的智商都不算低,在汤神的调教下,更是“令行禁止”,得到汤神“留在这里”的命令后,纷纷摇着尾巴c吐着舌头c趴在山洞的地上,一动也不动。 处理完自己的这几条雪橇犬后,汤神才拿起他那随身携带c从不离身的拐杖,追上绪方他们。 在循着刚刚所听到的女人惨叫声一路找过去后,阿町她那极强的视力,此时再次发挥了作用。 “我在东北方向的树林里看到有几道人影闪过。”阿町压低音量,朝走在她前头的绪方低声道。 绪方没有出声回应阿町,只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便将身体重心稍稍压低了一些,朝阿町刚才所说的方向缓步走去。 对阿町刚才所说的东北方向逐渐靠近后,道道奇怪的声响传入绪方他们的耳中,并越发清晰。 这些奇怪的声响像极了男人的低语声,以及衣服被撕开的声音。 在将身前的一棵灌木丛的枝叶给轻轻拨开后,绪方等人终于瞧见了弄出这些奇怪声响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是4名身着铠甲的士兵。 这4名士兵现在正将一名小女孩按在地上。 根据这名小女孩的衣着,不难看出——这小女孩是一名阿伊努人。 这4名士兵各司其职——两人分别按住这小女孩的一只手,一人按住这小女孩的双腿,并将这小女孩的双腿分开,而另一人则撕扯着这小女孩的衣服。 女孩的嘴巴似乎是被布条给绑着,所以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这4名士兵正沉浸于兽性之中,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绪方等人。 瞅见此景此幕,阿町c阿依赞c亚希利他们3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而绪方的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其脸色如常。 他仅仅只是稍稍眯起了双眼,然后抬起左手按在大释天的鞘口处,拇指抵住大师天的剑格,向前一顶,将大释天的刀刃自鞘口中弹出一截。 就蹲伏在绪方不远处的汤神注意到了绪方的这动作,随后连忙抬手按住绪方的右肩,接着压低音量,朝绪方低声说道: “等一下,你认识正被压着的那小女孩吗?” “如果不认识那小女孩的话,就当作没看到,赶紧走吧。” “你没看到那4个人身上都穿着什么吗?”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铠甲,肯定是军队里的士兵。你若是伤了军队的士兵,那麻烦就大” 汤神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还有在认真听着的绪方,便像是没有耐心再听汤神说下去一样,甩掉汤神搭在他肩上的手,然后扶着腰间的刀,冲出灌木丛,朝那4名士兵笔直冲去。 绪方最先瞄准的,便是那名正在撕扯着女孩衣服的那名高个子士兵。 在高个子士兵的脖颈已经处于绪方的刀圈之内后,绪方抬手握住大释天的刀柄,刀光自鞘内泻出。 无我二刀流·雷切。 雷切作为拔刀术,在正面抗敌中虽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但若是偷袭敌人的话,没有比这一招还要好用的剑技了。 大释天锋利的刀刃自左向右,斩开这名士兵的脖颈的肌肤c血肉c骨骼,像把水给划开一样,轻轻松松地将这名士兵的脑袋斩落,令其首级顺着惯性向右面飞出。 在将高个子士兵的首级斩落后,绪方一转大释天的刀身,将刀尖对准那名按住女孩双脚的士兵的脖颈。 榊原一刀流·鸟刺。 刀尖刺破空气,捅穿了这名士兵的喉咙。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鸟刺,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70点,剑术“榊 原一刀流”经验值7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8(540/6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3段(5725/12000)】 绪方并不缺乏对付身着铠甲的敌人的经验。 早在之前于蝶岛,绪方就首次与身穿甲胄的士兵为敌。 脖颈c脸c腋下c后膝c脚——这5处地方都没有甲胄做防护,所以对准这5个地方攻击便行了。 直到绪方都连斩2人了,剩余的那2个分别按住女孩双手的士兵,才终于反应过来有不速之客来袭。 “妈的”按住女孩左臂的士兵,一边拿起搁置在一旁的长枪,一边满脸惊恐地骂着脏话,借着骂脏话来纾解自己惊恐的心。 然而他的这句“妈的”才刚发出前2个音节,大释天的刀刃便令其永远地闭上了嘴巴——绪方一记龙尾,将其脸砍烂了,脑浆混合着血液飞出。 最后的那名士兵——他自知现在去捡起放置在地上的长枪实在是太花时间了,根本来不及。 于是他一面发出着咆哮,一面张开双臂朝与他只有咫尺之遥的绪方扑去。 他学过一点相扑,他打算靠他的相扑技巧将绪方给按倒。 他成功抱住了绪方——只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 在抱住绪方后,他才惊奇地发现:看上去明明不怎么强壮的绪方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c许多 他有种抱住了一头熊的感觉。 即使不用剑技,绪方光靠他那目前强悍的身体素质,都能轻松吊打绝大部分技艺欠佳的武士。 绪方凭借着他那20点的力量值,仅轻轻一挣,便将这名士兵环抱住他的双臂给挣开。 接着抬起没有握刀的左手,按住这名士兵的脸,靠着蛮力将这士兵给按倒在地,然后把大释天的刀刃贴紧他的脖颈,用力一划 滚烫的血液顺着被割开的颈动脉,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而趴在这士兵身上的绪方,提前一步使用垫步闪到一旁,没让这鲜血溅到他身上。 仅瞬息的功夫,那4名原本还兽性大发的士兵便统统成了体温正不断流失的尸体。 汤神目瞪口呆地望着刚才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幕幕c望着绪方。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那名被绪方所救的小女孩。 脸色苍白c脸上仍残留着对刚才险些被性侵的恐惧的小女孩,一脸惊恐地望着突然现身c有着和人脸庞的绪方。 自知绪方实力如何的阿依赞和亚希利在绪方将那4名士兵放倒后,便立即从灌木丛中钻出,朝那名刚才险些被侵犯的小女孩奔去。 绪方等人来得很及时,如果他们再晚上一些,这小女孩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就要被扯破了。 亚希利帮忙将这小女孩的衣服给重新披上,一边柔声安慰着这小女孩:“不要怕,已经没事了。(阿伊努语)” 见着熟悉的阿伊努人的脸,听到熟悉的阿伊努语,这小女孩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脸上的惊恐之色缓缓褪去。 在情绪稳定过后,一直累积着的不安与惶恐一口气全数爆发了出来。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一边嚎啕着,一边紧抓着亚希利的衣服。 “救c救救我爸爸和妈妈!救救我的爸爸和妈妈!(阿伊努语)” 阿依赞:“孩子,冷静些,深呼吸,慢慢跟我们说到底都发生什么事了。(阿伊努语)” 塔克塔村—— 最上一手拄着他的片镰枪,一手拿着一条汗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面带自豪之色地打量着身前的景象。 最上眼前的光景,充斥着血与肉。 到处都能看到死尸——基本都是塔克塔村的村民们的死尸。 不论走到何处,都能看见尸体c血液c内脏c断裂的肢体c满是惊恐之色的脸庞。 最上今夜的行动,就以结果来看,毫无疑问是大获成功。 他们的奇袭相当之顺利。在最上下令发动“攻击”,他麾下的将兵们从藏身处现身c自四面八方朝塔克塔村扑去的前一刻,塔克塔村内没有一名村民察觉危险已近。 因为没有提前察觉,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直到最上他们都杀进他们村子里了,才终于有村民拿起了弓箭c长矛,开始了零星的反击。 下令发动攻击后,最上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片镰枪,将锋利的枪刃扫向所有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的阿伊努人。 他虽然一直被质疑是否有能力冠上“仙州七本枪”的头衔,但不代表他就是一个酒囊饭袋,就以枪术而言,他要比绝大部分的 不学无术的武士都要强。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来袭的敌人数量远胜他们+来袭的敌人有备而来+武器装备落后一被打得溃不成军。 战斗开始前,为了保证自己未来的政途通畅,最上向所有将兵下令过——不得做出任何奸淫掳掠的事情来,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所以自战斗开始后,每名士兵都一心一意杀敌。 战斗刚开始没多久,塔克塔村原本零星的抵抗便全数被消灭了,余下的村民开始溃逃。 但面对是在完成周密部署的前提下才发动进攻的士兵,顺利逃出去的村民没有几人。 而这些成功逃出村子的村民们,也并没有彻底安全了,部分杀红了眼的士兵们,提着刀枪追杀着那些侥幸逃出去的村民们 从开始进攻,再到塔克塔村再无任何还能站着的阿伊努人,仅过去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 最上自得地看着眼前的这副充斥着血与肉的地狱画面,为自己圆满完成了舅舅下达给他的任务而感到高兴,他已忍不住去想象他舅舅之后会怎样夸赞顺利完成了任务的他了。 “最上大人!” 这时,一道浑厚的男声自最上的身后响起。 “伊泽君。伤亡如何?”最上循声望去。 伊泽——这道浑厚男声的主人,是他们仙台藩军队中的一名侍大将。 是名才算还算出众c颇受生天目赏识的武将。 为了能让自己的外甥顺利完成此次的任务,生天目特地把这名自己很赏识的武将派来辅佐最上。 “总计有9人死亡,21人受伤,没有重伤。有9名去追击外逃的虾夷的士兵,到现在仍未归来。”伊泽言简意赅地报出了此战的伤亡情况,“绝大部分死亡的士兵,都是不慎中了虾夷的毒箭。部分受伤的士兵,都是不慎被自己人所伤。” “毒箭吗虾夷的这些箭头掺了毒药的箭,果然都很麻烦呀”最上长出了一口气,“那9个追击外逃的虾夷c至今未归的士兵是怎么回事?出什么意外了吗?” “不知道。”伊泽微微蹙起眉头,摇了摇头,“也许是出了什么意外,也许是仍在追击外逃的虾夷。这些虾夷熟悉附近的地形,同时也习惯在山野之中奔跑。所以要追上他们,应该要多花费不少的功夫。” 最上沉默了一会后,朝伊泽下令道: “伊泽。我给你30名士兵,你带着这些士兵打扫这里,将这些死尸都烧干净了。此地距离我军的行军路线很近,倘若爆发了瘟疫,那可就麻烦了。” 伊泽:“是。” “打扫战场的同时,等待那些未归的士兵们归来。倘若在天亮之前,有士兵仍未归来,就把那些士兵按失踪处理。你自个带着负责打扫战场的士兵以及归来的士兵回营报到。” “是!”伊泽再次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先带大部队回大营复命了。”说罢,最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期待着得到舅舅夸奖的喜悦笑容。 某地—— 松平定信以一棵倒地枯萎的树干为椅子,坐在其上,借着身前篝火的火光,细细地读着已经翻看了不知多少遍的《韩非子》。 他的这套《韩非子》是唐土那传来的“汉语原装正版”,价值不菲。 对于自幼接受着“精英教育”的松平定信来说,“无障碍阅读唐土经典”只不过是他微不足道的一点小长处而已。 以立花为首的众侍卫们,护卫在松平定信的身周,组成密不透风的防护圈,密切保卫着松平定信的安全。 哒哒哒哒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到了松平定信的耳中。 这是刚刚前去探查明天要走的路的路况的士兵归来的声音。 “大人!”这名士兵策马来到松平定信的不远处后,便从马背翻滚下来,接着一路小跑到松平定信的跟前,单膝跪下。 “前方1里外(约等于现代的3924公里),发现我军部队的营地!” “我军的营地?”松平定信将视线从手中的书籍上挪开,“是哪支部队?” “看到了很多绣着竹雀纹的旗帜!应该是第一军的营地!” 竹雀纹——仙台藩藩主的家纹。 “第一军吗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来算,他们现在的确是差不多行进到这个位置了。”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真是桥呢,竟然能够在这里偶遇到生天目他们的部队。” 松平定信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确认现在时间不算晚,以及今夜的天气还算不错后,松平定信将手中的书籍合上。 “立花,速速做好启程的准备。”松平定信下令道,“既然难得偶遇上了,我们就去问个好吧。” 第一军营地,主帅大营—— 只穿着一套简单白衣的生天目,正俯首处理着一堆的文书工作。 他身为有着3000兵力的第一军统帅,每日要处理的工作都既多又复杂。月亮已高悬空中,其他人都差不多要去休息了,而生天目还有着不少的工作要处理。 在连续工作了不知多久后,感觉脖颈和肩膀都有些发酸的生天目,决定到营帐外吹吹风,放松一下一直因处理军务而紧绷着的神经。 生天目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阵羽织,将其套上后,便大步朝营帐外走去。 虽说阵羽织的主要功能,是让将领们看上去更帅c更酷,更方便将领们装逼,但阵羽织还是有着一些御寒的功能在内的。 刚出营帐,生天目便瞬间感觉阵阵夜风扑面而来。 今夜的天气真的非常不错,不仅月亮高悬,夜风也相当柔和,既不猛烈也不寒冷,打在人的肌肤上,令人感到格外舒服。 生天目所住的主帅大帐建在一处高坡上,出了营帐c站在高坡上向下俯视,能将他们第一军的大半营地收入眼底。 营地内,旌旗林立,一面接一面绣着不同家纹的军旗在今夜这柔夜风的吹拂下翻动。 看着映入眼帘的这一面面军旗,生天目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面带些许忧愁之色c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口吻低声感慨道: “武备废弛啊” 生天目所统率的第一军,是以他们仙台藩的部队为主c与其余的大量藩国的部队拼凑而成的3000大军。 截至目前,生天目接管c统率第一军已经有些时日。除他们仙台藩之外的第一军其他藩国的部队的模样c表现,生天目早已是尽收眼底。 让生天目来评价第一军中除他们仙台藩之外的其余藩国的部队的话,那就是——惨不忍睹 极个别富庶些的藩国,比如:米泽藩c盛冈藩,他们的武士倒还好一些,他们部队中的部分武士还算有个武士样。 至于那些不怎么富庶的藩国,比如黑石藩c米泽新田藩,他们的武士除了腰间佩着刀之外,就再无半点武士之风了。光看他们的动作,便能看出他们是那种平日里疏于锻炼或者是根本就没有锻炼的人。 这样的武士,根本没有办法打什么硬仗,只能放在军中,壮壮声势。 据生天目的观察,他们第一军的3000人,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士兵,都是这种只能放在军阵中壮壮声势的士兵若让他们去打硬仗,恐怕连敌人都还没有见到,他们就溃散了。 生天目自知他们日本现在承平日久,各个藩国都是刀枪入库c马放南山,武备废弛,所以在接管第一军之前,生天目就已经做好了“看到很多没有武士样的武士”的心理准备。 不过——所说是早有心理准备,但在亲眼看到如此大量的堕落c腐朽的武士后,生天目还是被小小地惊了一下,并为此感到忧愁。 在看到如此多数量的“堕落武士”后,除了感到震惊之外,生天目也感到些许的庆幸。 庆幸着——在他们的这一万大军中占主体的幕府军c会津军c仙台军这三支部队的武士们仍留有着些许战国遗风。 虽然生天目一直看会津藩不顺眼,视会津为对手,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会津的武士们非常厉害,是那种一看就知能拉上战场打仗的武士。 就在生天目仍沉浸于对武备废弛的感慨中时,一名侍大将突然面带慌张地急急忙忙朝生天目这儿奔来。 “大人!大人!” “什么事?”生天目看向这名士兵。 “老中大人突然来访!”侍大将高声道,“现在老中大人就在营外!” “老中大人?!”生天目的瞳孔猛地一缩。 塔克塔村—— “这些虾夷的女人可真难看啊。”一名脸上有着条刀疤的士兵,一边搬动着一具女尸,一边朝身后的一名同伴搭话道,“她们为什么要在脸上刺青啊?看上去恶心死了。” “谁知道。”他的同伴耸耸肩,“可能虾夷的男人们就喜欢这种在脸上刺青的女孩吧。” 刀疤士兵和他的这名同伴现在正在塔克塔村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处搬运死尸。 他们俩都是被留下来打扫战场的30名士兵中的一份子。 他们俩刚刚从村内的某座房屋中拆下来一块大木板,他们将死尸放置在这大木板上,然后再一口气抬出去,能提高不少搬运尸体的效率。 “无法理解。”刀疤士兵撇了撇嘴,“好好的一张脸,非要弄残成这样看着这么丑的脸,我那儿都萎了。” “你得了吧。等你个把月没见女人后,别说是 这些脸上刺青的虾夷女人了,只怕是看到只母狗都能竖起来。” “我才没这么变态。”刀疤士兵没好气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些虾夷女人的脸上都有着很丑的刺青,但只要把灯一灭,也看不到什么刺青了。” “咦,这虾夷女人蛮漂亮的嘛,脸上也没有刺青。喂,你过来看!我发现一个很漂亮的虾夷女人,真是可惜了啊,这么漂亮的虾夷女人竟然死了嗯?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刀疤武士一脸疑惑转过头,朝自己那名一直没有回他话的同伴看去。 然而——他刚把视线转过去,便看到了身子正软软地朝地面倒去的同伴。 以及一名手提仍在滴血的胁差,朝他这边扑来的年轻武士。 刀疤武士连半个字句都来不及吐出,那名年轻武士便冲到了他的跟前,然后用左手死死捂住他的口鼻,将右手握着的胁差抵住他的脖颈 ps:作者君之前好像没有跟大家科普过松平定信这位在日本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历史人物的原生家庭,所以今天给大家简单地讲讲松平定信的出身有多么显贵。 将老中c白河藩藩主这些头衔全部拿掉,光凭松平定信的血统,他都能让那个时代的不少人俯首就拜。 松平定信的爷爷是江户幕府第8代将军德川家纲的【孙子】,所以松平定信的体内流着正儿八经的将军家的血液。 江户时代的幕府将军跟我们的皇帝没什么两样,所以用我们中国的话来说,松平定信是皇室子弟,体内流着皇家的血统。 本书目前的时间线,在位的将军是第11代将军德川家齐,是德川家纲的【曾孙】,所以松平定信的辈分还比现任将军高一辈。 松平定信长大后,成了白河藩藩主松平定邦的养子,于之后的岁月中顺利继承了白河藩藩主的大位,接着又继承幕府老中的大位,身兼老中c白河藩藩主二职。 用我们中国的话来说,就是朝廷丞相兼某个还算富庶的诸侯国的君王(白河藩的粮食石数有11万石)。 这才叫权贵一rz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18章 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中)【7800字】 时间倒转回不久前—— “我原本正在听爷爷讲故事(阿伊努语)”在亚希利等人的安慰下,情绪变得稍稍镇静些的莉拉塔,一边抽泣,一边缓缓说着她刚才都遭遇了什么事情。 绪方和阿町单膝跪地,令自己的视线与莉拉塔平齐,静静地聆听着莉拉塔的讲述。 而阿依赞蹲坐在绪方c阿町二人的身边,为二人进行着同声传译。 “突然屋外面传来好多奇怪的声音。” “我跟着爷爷拉开窗户,便看到了好多穿着铠甲的和人在四处杀人。” “爷爷他带着我逃命。爸爸和妈妈他们则拿着弓箭掩护我们逃走。” “到处都是穿着铠甲的和人,不论走到哪都能看见他们逢人就杀” 莉拉塔的抽泣声越来越响c越来越大。 “我们一家人四处逃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和人没那么多的地方。”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红c黑色的铠甲,铠甲外还套着一件同样也是红c黑色的衣服,手上提着一根怪模怪样的长矛的高大和人追上了我们” 一直静静聆听着的绪方,此时在心中暗道: ——铠甲外还套着一件衣服阵羽织吗 在军中,只有将领级别的人物才能穿戴阵羽织,因此那个杀了莉拉塔爷爷的人,在军中的地位肯定不算低。 “那个突然追上我们的高大和人,用怪模怪样的长矛把爷爷挑飞” “爸爸和妈妈为了让我顺利逃走,拦住了这个和人。” “我一个人没命地逃,侥幸逃出了村子,一路逃到这里” 语毕,莉拉塔的抽泣再次转变为了嚎啕。 跪坐在莉拉塔身旁的亚希利再次抬起双手,轻拍着莉拉塔的后背,安慰着莉拉塔。 在莉拉塔讲述她的遭遇时,汤神也正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 莉拉塔的话音落下后,汤神紧抿着嘴唇,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正伏在亚希利怀里嚎啕的莉拉塔,自然垂下的左手紧攥,正握着自己那根拐杖的右手也将杖身攥得紧紧的。 然而——仅过去瞬息的时间,汤神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眼中的光芒一黯,原本紧攥着的左手也缓缓放开 在亚希利的怀里放声嚎啕c发泄过后,莉拉塔将她那张已经哭花了脸抬起,看向就正单膝跪在她身旁的绪方,然后伸出自己的那双有些脏兮兮的小手,紧攥住这位刚才如天神降临c将她于危难之间拯救出来的男人的胸前衣物。 “求求你救救我爸妈,救救我们的村子” 一旁的阿町c阿依赞c亚希利都用布满复杂情绪在内的目光看着莉拉塔。 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根据莉拉塔刚才的描述,那帮袭击他们村子的和人们,最少也有上百人 在莉拉塔还没逃出来时,就已经死了一大片了,现在这个时候,包括她的父母在内,村子里只怕是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 所有人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莉拉塔。 但唯有绪方眼中的神色很平静。 绪方垂眸c静静地看着莉拉塔她那双正紧攥着他衣服的小手。 然后抬起自己的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握住莉拉塔的这对小手。 “我知道了。” 绪方的音量虽不大,但语气中却布满了坚定之色。 莉拉塔虽不懂日语,但此时此刻凭着绪方的语气c表情与动作,她悟懂了绪方刚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莉拉塔再一次抽泣着,不过这一次流出的是高兴c激动c看到了救世主的泪水。 随后,绪方偏转过头,朝身旁的阿町说道: “阿町,你们在这里暂时照看下这女孩,我去把萝卜和葡萄牵来。” “等c等等!”一旁的汤神突然急声道,“真岛君,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帮这个女孩吧?”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好。” 汤神一脸认真,一副像是要跟绪方阐述什么真理的模样。 “太多管闲事的话,可是很容易惹祸上身的。” “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反倒是惹上一堆祸事。” “袭击这女孩村子的人,摆明了就是幕府的将兵。” “和幕府的军队作对,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不仅非常危险,而且还极容易惹上说不定会将整个后半生给毁掉的灾祸。” “我们还是快走 吧,离军队远远的,不要多管闲事了。” 汤神一脸的诚恳,苦口婆心地劝着绪方。 但在汤神的话音落下后,绪方仅冲其微微一笑: “谢谢你的提醒。” “只不过——” 绪方话锋一转。 “这女孩刚才攥着我的衣服c祈求我帮帮她时,她手掌传来的力度,我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绪方的回应,简单而有力。 汤神一怔,随后露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已经劝过你了,你既然不听的话,那我也不管你了。日后你可别为自己这爱多管闲事的作风后悔啊!” “我先走一步了!” “你要离开了吗?”阿町问。 “我才不要陪着你们一起趟这浑水。” “这里既然已经出现了幕府的将兵,那就说明幕府的大部队肯定在附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过夜!,日后有缘再见吧!” 说罢,汤神不做半点停留,如逃跑似地转身径直离开,不一会儿便从绪方他们的视野范围内消失。 目送着汤神逃跑后,阿町将目光转到绪方身上,一脸认真地问道: “你真的打算要帮这个女孩吗?” 绪方没有出声回应,仅有力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阿町神色复杂地长叹了一口气。 绪方以最快的速度将萝卜和葡萄牵来,然后在莉拉塔的指引下,骑马赶赴塔克塔村。 随着对塔克塔村的逐渐靠近,股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往绪方他们的鼻孔里钻。 随着钻入鼻孔内的血腥味越发浓郁,他们对塔克塔村的现状的预期也就越不乐观。 “再往前直走一小段路,就能到我们村子了。(阿伊努语)”与绪方同乘一马c已经哭得快没有力气的莉拉塔,用有些虚弱的语气朝绪方说道。 得知塔克塔村将近,绪方和阿町稍稍放缓了马速,避免马匹弄出太大的动静。 又往前行进了一小段距离后,终于——塔克塔村出现在了绪方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因为角度的缘故,绪方他们看不清塔克塔村的全貌。 但仅从绪方他们目前所能看到的部分景象,也足以看出——塔克塔村现在非常地惨。 放眼望去,没有一个还活着的阿伊努人。 在绪方他们的视野范围内,只有三两个和人四处走动c在搬运着村内的具具尸体。 红色的血与白色的雪相交融,组成图画的底色;各种各样的死状的死尸成了图画的主体;断裂的肢体四散,点缀着画面。 呈现在眼前的地狱绘卷,让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的阿依赞和亚希利脸色如土。 脸色亚希利更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避免自己吐出来。 至于莉拉塔——好不容易止住嚎啕的她,眼圈再次发红。 但她并没有哭出来,自知现在若是哭出来c闹出声音的话,会引来村里的那些和人的注意,因此她死死忍住,把头埋得低低的,紧咬住下嘴唇,死死忍住哭泣的同时,不让自己看到如此残酷的景象。 即使是已经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的绪方和阿町,在瞅见眼前的这景象后,脸色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沉。 绪方掏出他此前从瓦希里那里赢来的望远镜,简单地观察了一遍村里的现状后,低声朝身旁的阿町说道: “阿町,你和阿依赞c亚希利c莉拉塔c以及我们的两匹马都留在这里。” “倘若遭遇了什么事情,你就大喊。我会立即赶过来。” 阿町没有出声,只用力地点了点头。 在阿町点头后,绪方拔出大自在c压低身体的重心,独自一人朝前方那已化为一座死村的塔克塔村缓步走去。 绪方使用着不知火流潜行术,依托着村里的每座房屋,在村里小心翼翼地潜行着。 绪方现在最想要的是情报。 根据莉拉塔之前的讲述,进攻他们村子的将兵,至少也有上百人。 而现在这村子里的士兵却稀稀拉拉的,人数少得可怜。 其余的将兵都去哪了——这是绪方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很快,绪方便找到了适合问话的对象——在房屋的阴影处行动的绪方,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这条小路内只有2名士兵。 一名士兵的脸上有着刀疤,而另一名士兵则相貌平平,外貌上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绪方潜伏的位置,距离那名普通武士较近,距离那名刀疤武士较远。 这俩人一边搬运着死尸,一边在 那闲聊着。 绪方没有留意去听他们俩都在聊些什么,他只一心等待着最佳下手时机的到来。 这两名士兵没让绪方多等。 很快,这俩人便都统一背对着绪方。 见下手的时机已到来,绪方不做半点犹豫,迅速从自个潜伏的位置闪身而出,自后方扑向那名普通武士。 左手捂住其口鼻,握住大自在的右手对准普通武士的后脖颈。 榊原一刀流·鸟刺。 刀尖自普通武士的喉头处透出。 因绪方的动作过快,这名普通武士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c也来不及发出任何哼叫,便两眼一翻,没了生息。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鸟刺,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65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6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8(630/6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3段(5815/12000)】 迅速解决掉这普通武士后,绪方将其放开,提刀朝前方的刀疤武士冲去。 “咦,这虾夷女人蛮漂亮的嘛,脸上也没有刺青。喂,你过来看!我发现一个很漂亮的虾夷女人,真是可惜了啊,这么漂亮的虾夷女人竟然死了嗯?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刀疤武士一脸疑惑地转过头来,恰好看见了刚将那名普通武士给解决掉的绪方。 他现在才发现绪方,已经为时已晚。 刀疤武士发现绪方,再到绪方将大自在抵在他的喉咙,并用左手捂住其口鼻——从头至尾,刀疤武士感觉仅过了瞬息的时间。 刀疤武士脖颈处的肌肤,清晰地感受到利刃的气息,大颗大颗的冷汗从刀疤武士的脸上冒出,他下意识地想要惊叫出声,不过因为口鼻被捂住的缘故,他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不要动。”绪方用低沉的嗓音朝刀疤武士说道,“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我待会会放开你的口鼻,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叫喊,否则——” 绪方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仅让胁差的刀刃贴得刀疤武士的肌肤更近一些。 脸上冒出更多冷汗的刀疤武士被吓得连忙点头。 绪方放开捂住刀疤武士的左手,问道: “为什么村子里只有这么一点士兵?其他士兵呢?” “都c都离开了。”刀疤武士因紧张,讲起话来结结巴巴,“在杀光这村里所有的虾夷后,大将他就带着大部队离开了,仅留我们在村子里打扫战场,以及等待那些追杀外逃的虾夷们的同伴们的归来。” “那你们的大部队去哪了?”绪方追问。 “我c我不清楚我只是一普通的小兵,不可能知道上头的具体军令的” “那现在一共有多少士兵留在村子里?” “大c大概有30来人吧具体的数字我也不太清楚。” 绪方沉默着,过了半晌后,他才幽幽地再次问出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你们除了打扫战场,也负责等待追杀外逃的虾夷们的同伴们的归来,对吧?那现在有几人回来了?” “据我所知,好像一个也没有” “多谢了。” 绪方将大自在向前一推,用刀刃贯穿了刀疤武士的咽喉。 获得经验的系统提示音,再次于绪方的脑海处响起。 待刀疤武士没了声息后,绪方收刀归鞘,接着将刀疤武士和那名普通武士的尸体都拖进了旁边的一座房屋之中。 现在这些留在村子里打扫战场的士兵们分散在各处,一个一个暗杀掉的话,太费时间了。 于是——绪方他就在刚才,想出了一个若是成功了,能让现在四散在村子各处的士兵们都集中在一起的方法。 将刀疤武士和普通武士的尸体都拖进旁边的屋子里后,绪方解下左腰间的大释天和大自在,将这2柄刀放置在这屋子里的一角,然后开始脱着体型与他相近的刀疤武士身上的铠甲。 绪方要再用一次曾在蝶岛使用过的把戏。 塔克塔村,村子中央的某处宽敞的空地上。 负责统领这支打扫战场的部队的伊泽,百无聊赖地提着手中的长枪,做着“投枪”的练习。 而他用来练习投枪的靶子,是一具被放靠在一座房屋的墙壁上,断去生息许久的塔克塔村的某名年轻村民的尸体。 伊泽眯着一只眼睛,进行着瞄准,自觉已能精准命中目标后,伊泽将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掷。 长枪划过一条直线,直击尸体的胸膛,枪头直接没入尸体的体内。 “很好。”伊泽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自己刚才的这 一投相当满意。 就在伊泽刚想将他的长枪收回来,继续做着投枪练习时,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声接一声焦急的大喊。 “大人!大人!” 伊泽循声望去——便瞅见一名脸上c铠甲上满是血污的士兵,跌跌撞撞地朝他这边奔来。 “怎么了?”伊泽的眉头瞬间皱紧了起来。 这名满身血污的“血污士兵”一路跌跌撞撞c跌坐到伊泽的身前后,急声道: “附c附近出现了大量的虾夷!附近出现了大量的虾夷!” “血污士兵”的话音刚落,伊泽也好c伊泽旁边的几名士兵也罢,脸色统统于瞬息之间发生了剧变。 “到底是怎么回事?!”伊泽蹲下身,用双手紧握着“血污士兵”的双肩,急声追问道。 “我c我刚刚一直和同伴们一起追杀一个逃跑的虾夷。” “那个虾夷的脚程很快,我们一路追到很深的地方。就在我们即将抓到他时,树林间突然冒出了很多的虾夷!” “数量至少有100人!” “我的那几名同伴都被突然冒出的虾夷给干掉,我c我一个人侥幸逃了回来!” 伊泽的脸现在铁青地像是要滴出水来。 “那些虾夷是在哪个方向出现的?”伊泽追问。 “那c那边”“血污武士”抬手向北边一指。 “该死难道是外逃的虾夷将救兵给请来了吗!”伊泽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放开“血污武士”的双肩,然后站起身来,朝身旁的几名武士下令道: “你们几个听着,去让现在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立刻放下手头所有的活,速速到我这边来集合!” 这几名士兵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四散而开,前去执行伊泽新下达的任务。 伊泽将目光重新投到“血污武士”身上,“你有没有哪处地方受了伤?” “我没事”“血污武士”低声道,“只是感觉很累” “辛苦你了,你先到一旁坐着休息吧。” “是” 不一会儿,原本四散于村内各处的士兵们,便逐一回到了伊泽的眼前。 迅速点完兵后,伊泽的神色一沉。 “为什么少了两人?还有谁没来吗?” 伊泽一脸不耐地朝身前的士兵们咆哮着。 此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在他正对着身前的士兵们发出不耐的咆哮时,那名原本正坐在一旁休息着的“血污武士”,此时突然缓缓站起了身。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腰间的胁差,一个箭步冲向距离他只有数步之遥的伊泽。 二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再加上“血污武士”的动作实在太快,伊泽完全没来得及做反应,其没有甲胄做防护的左后膝就插上了柄胁差。 “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要将自个的声带给撕开的惨叫,自伊泽的喉间喷出。 第一军营地,主帅大营。 此时此刻,生天目的主帅大帐中的灯火仍未熄灭。 营内,2道人影在灯火的照耀下,投射在营帐的一角,影子随着灯火的晃动而微微摇曳着。 这2道人影的主人,正是生天目与松平定信。 不久前,在得知松平定信突然来访时,生天目连忙赶去营口。 在来到营口后,生天目便见着了风尘仆仆的松平定信一行人。 虽然内心中有种种疑惑,不知应该在第二军中与稻森在一起的松平定信为何会在此,但生天目还是先迅速将松平定信接进营地中,然后把松平定信带到自个所住的主帅大帐里。 军营中虽没有酒水,但却存有些许茶水。 命人迅速将茶水煮好c做完一切对松平定信的招待后,生天目才终于出声向松平定信询问其突然光临此地的原因是什么。 松平定信一边喝着生天目所提供的茶水,一边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向生天目娓娓道来。 从率领人马考察那座海峡,一路讲到不幸碰到暴风雪与群狼c不慎摔下雪坡,但好在侥幸得救。 得知松平定信竟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感到相当震惊的生天目感慨道: “老中大人,真没想到您这一路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正与生天目推杯换盏的松平定信,垂眸望着手中的茶杯里的茶水。 “是啊现在回过头去细细想来,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老中大人,亲自去考察地形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在虾夷地这种地方。”生天目露出苦笑,“在虾夷地这种地方,即使带上一百名护卫, 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您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还请您日后不要再亲赴险地了。” 生天目的这番话,语气中满是诚恳之色。 他说出刚才的这番话,并不是为了客套或是为了博松平定信的好感,他是真心实意地担忧松平定信的人身安全。 自松平定信上台c成为幕府的新任老中并颁布了相当多的以提振幕府实力为目的的改革措施后,生天目就一直非常尊敬松平定信。 身为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生天目亲历过前任老中——田沼意次号令幕府的“田沼时代”。 生天目极其厌恶田沼意次。 不论是田沼意次的身份,还是田沼意次上任老中后所颁布的种种政令,都令生天目极其地厌恶。 和松平定信这种身上流着将军血液的权贵不同,田沼意次一开始只不过是纪伊藩的一名下级武士。 善于经营投巧c左右逢源的他,靠着长歌善舞,获得了当时的第9代c第10代幕府将军的宠幸,完成了奇迹般的逆袭,以下级武士的出身,坐上了老中的大位。 生天目一直认为——血统低下的人,没有资格坐上老中的大位。能坐上老中的大位的,只有那些有些优秀血统的权贵们。 所以自田沼意次上台后,生天目就一直看田沼意次不顺眼。 而田沼意次在成为幕府的老中后的种种所作所为,更是让生天目对这人的厌恶与日俱增。 直到现在,生天目都坚持认为——现在的武士之所以这么腐朽c堕落,都是被田沼意次所害。 田沼意次大权在握后,一改传统的“重农抑商”的国策,大力发展商业c手工业。他的这种大力发展商业的行径,导致“拜金”的风气在社会弥漫。 生天目亲眼目睹在“田沼时代”下,武士们都是怎么被“拜金”的风气腐蚀,不再追求剑术c学术,转而追求金钱。 在田沼意次下台c松平定信上位后,生天目对田沼意次有多厌恶,对松平定信就有多爱戴。 松平定信在上位后,他的一系列政令,基本就是和田沼意次反着来。 田沼意次重商业,松平定信则是重农业,令国家重拾“重农抑商”的国策。 田沼意次的“拜金主义”腐朽了武士们的思想c令社会弥漫着奢靡之风,松平定信就大力提振武家纲纪,鼓励武士习文练武。并严令禁止奢侈享乐。 在生天目眼中,松平定信的这些政策,才是能将国家引上正轨的政策。只有严守传统的“重农抑商”的国策,国家才不会动荡或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不良思想。 生天目一直视松平定信为力挽狂澜c将走上歪路的国家掰回正路的英雄人物。 出于对松平定信的尊敬,在得知松平定信险些命丧于此次的外出考察时,他的惶恐之情c担忧之情c希望松平定信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的心情,都是货真价实的。 对于生天目刚刚对他所说的建议,松平定信没有出声回应,只微笑着,默默地抿着杯中的茶水。 “生天目大人!生天目大人!” 这时,营帐外突然响起响亮的通报声。 “最上大人他归来了!” “哦哦!最上他回来了吗?快!让最上他快点过来这里见我!”生天目隔着营帐,向那名前来通报信息的士兵下令道。 “是!”脚步声自帐口快速远去。 “最上”松平定信将“最上”这个姓氏咀嚼了几遍后,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哦哦,我想起来了,是‘仙州七本枪’之一的最上义久吧?” “是的!”生天目脸上浮现出些许激动,“老中大人竟然知道他的名字,真是令人诚惶诚恐。” 松平定信微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仙州七本枪7人的名字,我在好久之前就都有所耳闻,只是目前只见过你c黑田君c秋月君——你们3人而已。” 在前阵子,松平定信仍留在松前城c全军仍在做着最后的出征准备时,天道c最上二人一直留在军中管理军队,所以松平定信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天道c最上二人长什么模样。 “你是派了最上君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吗?”松平定信追问。 “是的。”生天目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今天派发给最上的任务,言简意赅地介绍给松平定信。 在生天目刚介绍完最上今天执行的任务是何内容后,帐外恰好响起了由远及近的有力脚步声。 营帐的帷幕被一把掀开,最上顺着被掀开的帷幕进到营帐之中。 在看到坐在自己舅舅旁边的松平定信后,从没见过松平定信的最上直接愣在了原地,思考着这人是何许人也。 最上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生天目便直接帮他解了惑。 “最上! 还不快行礼,此人正是老中——松平定信大人!” 最上的瞳孔猛地一缩,呆呆地望了生天目一眼后,便以快到能出残影的速度,跪伏在松平定信的身前,向松平定信行礼问好,并为自己刚才没有及时行礼而赔罪。 松平定信摆了摆手,出声示意最上起身后,从头至脚,认真打量了最上几遍,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生天目君你的外甥呢,这雄壮的体型,真是令人望而生畏啊。” 老早就听闻过“仙州七本枪”的大名的松平定信,对于生天目和最上之间的关系,自然是知晓的。 “老中大人,您过奖了。” 生天目之所以让刚完成任务回营的最上立即来他帐中,便是为了让自己的外甥能在松平定信的面前混个眼熟。 因此——见自己的目的初步达成了,虽然嘴上客套着c谦虚着,但生天目的眼瞳中已浮现出了藏也藏不住的喜悦。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19章 【5400字】 作者君今天本来是想来个1万2的大章,直接写到绪方如前2天标题所示的“单人闯营”的剧情。 然而今天下午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噩耗作者君一个非常要好c亲如兄弟的朋友失恋了,他突然和谈了好几年c本应都谈婚论嫁的女友分手了 为了安慰我这朋友,我和他聊了一下午的天,导致直到傍晚时分才有时间码字。所以今天没法写完一酣畅淋漓的“绪方闯营”的大章了(注:从前天开始,就看到有书友在猜测绪方单人闯营的目的是什么,但截至目前似乎没有一人猜对) 因为上述的不可抗力的原因,这一章只写了5400字,没达到原计划的一半,写不到绪方开始闯营的情节,所以作者君特意将本章的标题留空,好将真正的《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军营(下)》留到明天。 希望大家能体谅下作者君吧(豹头痛哭)小说固然重要,但还是朋友更重要,我那朋友的情绪现在仍旧很差我现在仍在思考着该怎么安慰他 有没有读者有这方面的经验啊?给作者君支个招吧我该和我那朋友说些什么c做些什么才能很好地安慰他 跪伏在地的最上,偷偷朝生天目投去带着几分焦急之色的目光。 他迫切地想要快点告诉自己的舅舅——自己圆满完成了任务的大好消息,并希望能快点听到舅舅对他的夸奖。 最上一直把近乎是将他视若己出的生天目当成自己的半个父亲来看待。 生天目平日对待他一向很严厉,对最上摆出严厉面容的次数,要远远多过夸赞最上的次数。 对生天目极其尊敬的最上,平日里最开心的事情之一,就是得到生天目的夸赞。 好在——生天目并没有让最上等太久。 在松平定信说出带着几分客套性质在内的对最上的夸赞,生天目连说几句谦虚的场面话后,轻了轻嗓子,冲最上正色问道: “最上,那个村子怎么样了?” 见生天目终于询问自己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脸上涌现喜意的最上,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容。 最上也不是傻子,知道现在有松平定信这个大人物在场,得尽可能避免摆出嬉皮笑脸的模样。 “不辱使命。”不仅仅是面容,最上特意让自己的回答也尽可能像个“认真的武士”,“我方仅付出9人死亡,21人受伤的伤亡,便攻下了那村子!此战共取首级39颗,还请大人您过目!” 生天目颔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干得漂亮。” 终于等来了舅舅对自己的夸赞,最上一边强忍喜意,一边说着类似于“不敢当”之类的谦虚话语。 生天目冲最上摆了摆手:“你先下去休息吧。至于你带回来的那些首级就先放好,我之后再进行首实检。” 首实检:古代日本中,武士们检点敌酋首级的一种古老仪式。 古代日本和古代中国一样,在战场上获取战功的重要行为就是获取敌人的首级,按照首级主人的身份c知名度来评价战功的大小。 因此这就需要对首级进行辨认,判断是有名武将还是一般士卒,还是女人c小孩的首级,这一过程便被称为“首实检”或是“首级实检”。 “老乡,我苦甚,借你脑袋来领个军功”——这种事情在古代日本也是屡见不鲜。 许多人不仅拿平民男性的脑袋来滥竽充数,甚至还拿女人c小孩c老人的脑袋来冒领军功。 关于该怎么拿女人c小孩c老人的首级来冒领军功,士兵们还研究出独有的心得——将脸尽可能砍得烂一些,让人分不清是女人还是小孩c老人。 正因有太多的人拿平民老百姓的脑袋来充数,所以“首实检”现在算是战场上必不可少的仪式之一。 若是首级中混有着女人c小孩c老人的首级在内的话,说不定会挨舅舅的骂,因此在还未离开塔克塔村时,最上自个就进行了一遍“首实检”,只带走了一眼就能看出是年轻男人的首级,所以难以分辨出性别c年纪的首级,最上都没有带回来。 “是!”最上一边行礼,一边高声应和,随后缓缓自营帐中退出。 自最上离开后,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松平定信此时轻声道: “最上君的这一战,应该算是本次战役的初战了吧?虽然对象不是红月要塞的人。” “那个村落和红月要塞关系甚笃。”生天目此时接话道,“消灭那个村落,等于是减少红月要塞的潜在盟友数量,起到变相的针对红月要塞及其他和红月要 塞关系好的村落的震慑作用,此战算是一本万利了。” “希望之后与红月要塞正式短兵相接后,也能像今日讨平那村落一样顺利啊。”松平定信笑了笑。 早在之前于蝶岛时,绪方就与间宫一同尝试过“伪装士兵”的把戏。 为了方便将现在分散在村子各处的士兵们集中在一起,绪方决定重演一遍这老把戏。 套上了刀疤武士的铠甲,将大释天c大自在以及穿上铠甲后就没法再装怀里的梅染c霞凪藏起,换上刀疤武士的那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佩刀,往脸上c铠甲上涂抹血污,化身成一名声称看到阿伊努人援军的“血污士兵”。 之后发生在绪方眼前的一幕幕,完美符合绪方的预期。 收到绪方的假情报的伊泽,不疑有他地连忙召集现在四散在村内的士兵们。 在伊泽召集完士兵后,见没有再演戏的必要的绪方,撕去了伪装,从“血污武士”重新变回“绪方逸势”。 绪方的第一个目标,自然而然是一副指挥官的模样c同时又距离他最近的伊泽。 因为还有些问题要问身为指挥官的伊泽,所以绪方并没有直击伊泽的要害,而是瞄准了不会致命c但能令伊泽的战斗力直接直接报废的后膝。 俯身c踏进c直刺,绪方用胁差自伊泽的右后膝刺入,直接刺穿了伊泽的整条右腿。随后,绪方直接将这柄胁差留在伊泽的腿上,转而抽出腰间的打刀。 碰! 绪方让打刀的柄底与仍惨叫着的伊泽的侧腹来了个亲密的接触,虽说伊泽有穿着铠甲,但面对绪方现在这极高的力量值,伊泽的铠甲并没有起到多么高效的保护。 伊泽感觉像是有头山猪撞上了他的侧腹,腹腔内的内脏仿佛都绞在了一起,伊泽横向飞出数步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让伊泽彻底失去战斗力后,绪方把刀锋一转,将锋利的刀刃对准现在仍一脸懵逼c没有反应过来都发生何事了的士兵们。 绪方先是挥舞刀刃,自下而上扫过离他最近的“士兵1”的脸,然后稍稍举起刀尖刺向其身后的另一个家伙,收回刀时同时扫到了“士兵3”的身体——他接连使出登楼c鸟刺c龙尾3招剑技,一口气斩毙了3名敌人。 绪方现在所用的,并不是他的大释天,而是刚刚从刀疤武士的身上拿来的质量很普通的打刀。 虽说在与身着甲胄的敌人作战时,最理想的应对手法是攻击对方没有被甲胄护卫到的地方,但这些地方相当难砍到。 刚刚在用龙尾斩杀“士兵3”时,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攻击“士兵3”的脸部和喉咙的角度,所以绪方仅能斩向他的胸膛,直接靠蛮力斩破“士兵3”的胸甲。 虽说成功斩杀了“士兵3”,但绪方手中的这柄质量普通的打刀也因与铠甲硬碰硬而卷刃了。 后知后觉c终于意识到究竟都发生何事了的士兵们终于开始骚乱起来。 部分人开始尖叫。 部分人脸色阴沉,抽出武器迎击绪方。 他们是被留下来打扫战场的士兵,所以自然没有携带什么弓箭c火枪等强力武器,他们手头仅有的武器,只有长枪与刀。 他们足有近30号人,若是组成密集枪阵的话,那即使是绪方也会感到棘手。 但可惜的是——他们现在距离绪方实在太近了。 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与距离来慢慢组成枪阵。 绪方脚步一错,使用垫步闪身到不会腹背受敌的地方,瞄准“士兵4”的喉咙,又是一记鸟刺,刺碎了这名士兵的喉咙。 刺穿人的喉咙的手感,与刺穿普通的血肉的手感截然不同。 在刺穿人的喉咙的这特异手感传到绪方的手掌上后,绪方果断弃了手中的已经卷刃c及近报废的刀,抬起左手连刀带鞘地夺走身前这名喉咙已被他刺穿的士兵的打刀。 夺刀之后,绪方以右脚为轴,原地旋转半圈,在旋转的同时,将右手搭在新夺来的打刀刀柄上,接着离心力抽刀斩向他右侧的“士兵5”。 无我二刀流·雷切! 借离心力之威,绪方的这记雷切又重又狠,深深砍入“士兵5”的肚腹。 从刚才开始,提示获得经验值的系统音就响个没完。 但就于此时此刻,绪方的脑海中却多出了一道已经许久没有听过的语音: 【叮!因无我二刀流武技·雷切的使用已熟练,无我二刀流武技·雷切,晋级为“中级”技能!】 因熟练度的增加而提升了武技等级的系统音——绪方都已不记得上次听到是在什么时候了。 因为雷切在实战中的实用性不高,所以绪方自学会这剑技后,就一直没有花费技能点来提升雷切的等级。 在日积月累的锤炼下,雷切也终于是获得了升级,升级为“中级”剑技。 稍稍收敛起被这意外之喜所稍稍搅乱的心神后,绪方继续集中精神于对敌之中。 将这柄刚夺来的刀也放弃后,绪方使用垫步迅速自刚才所站的地方逃脱。 已经回过神来的士兵们,现在也逐一发动着反击。 但是他们的那点水平就跟兔子在奋力用爪子攻击老虎一般。 刚从“士兵5”的身前脱离,一名士兵便一边呼号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朝绪方刺来。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这位“士兵6”的所在以及他所发出的这道攻击后,绪方没有直接逃开,而是直接朝“士兵6”迎去。 绪方先是身子一矮,躲开这名士兵的刺击的同时,一口气逼近到“士兵6”的身前。接着伸出双手,左手抓住“士兵6”的右肩膀,右手抓住“士兵6”的左腰,使用不知火流柔术将“士兵6”直接放倒在地。 噌!噌! 两道拔刀声响起——在将“士兵6”放倒后,绪方夺走了“士兵6”腰间的双刀,然后一挥胁差,顺手刺穿了“士兵6”的咽喉。 双刀在手,绪方的杀敌效率直接上升了一个台阶。 “无我二刀流”本就是擅长以一对多的剑术,于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其威力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只见得绪方的打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那锋利的刀刃将2名身高相近的士兵的脑袋一口气削了下来,并在同一时间,绪方用胁差刺穿了其身侧的一名打算偷袭他的士兵的喉咙。 打刀与胁差再度挥舞之际,又有三人的脸部或喉部被斩开。 紧接着绪方又是依靠着蛮力,用打刀一刀贯穿某士兵的胴体,并于说时迟那时快之间,胁差自绪方手中凌空射出,刺穿一名士兵的脸。 绪方的主要攻击部位,是这些士兵的咽喉——恰好是出血量相当大的地方,所以血液自刚才开始,就没有停止喷溅过。 一捧接一捧鲜血自绪方的刀刃中泼出c接着洒落在被白雪铺满的大地上。 周围的土地上已看不见任何一抹白色,放眼望去,全是被鲜血给染红的“红雪”。 在这样的以一敌多的激战下,绪方也没有充足的余裕再去闪避这些溅射过来的血液,自刚都刚开始,绪方便变为了血人。 绪方就这样不断重复着夺刀c斩人c再夺刀的步骤 因为敌人只有绪方一人,所以给士兵们带来了“他们能靠人数优势来打败绪方”的错觉。 直到绪方将“士兵19”给斩倒后,剩余的人才终于意识到他们的这种错觉错得有多离谱。 还活着的人开始四散奔逃,为了能跑得更快一些,其中的绝大部分人直接将手中的兵器给扔掉。 若不是因为铠甲没有那么方便脱掉,他们说不定还会直接把铠甲给扔了。 绪方毕竟只有一双手双脚而已,不可能将这些逃往各个方向的士兵都全部追上并干掉。 因为手枪没法装进铠甲与布衣之间的缝隙中,所以为了穿上身上的这套伪装用的铠甲,绪方将他的梅染与霞凪与大释天c大自在一同留在了那座民屋之中,因此也没有办法靠手枪来狙杀这些逃跑的士兵。 在追上几人并将这几人干掉后,剩余的几名士兵便彻底跑没了影,想追也追不上了。 见视野范围内已没有还站着的敌人后,绪方扔掉手中的刀,掬起一捧没有被鲜血给污染的白雪涂抹在脸上,擦去脸上的血污后,一边脱着身上的铠甲,一边缓步朝现在仍挣扎着起身的伊泽缓步走去。 “你c你是谁?”伊泽强忍着痛楚,试图起身,但因为腿伤过重,再加上绪方刚才对他的侧腹的重击的余痛仍在,所以伊泽现在除了像条蛆虫般在地上翻滚c挣扎之外,再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一个路过的浪人而已。”绪方用平淡的口吻回应道。 “真惨啊”望着身前的这座尸体山,阿町不禁露出不忍的表情,呢喃着。 “我们来晚了一步”站在阿町身旁的绪方低声道,“没能救下任何人啊” 在解决掉那帮留在村子里的士兵c徒留下伊泽这一个活口后,绪方便拿回了刚才放置在那座民屋里的大释天c大自在,以及自己的两柄佩枪,并让刚才一直躲在村外围的阿町等人可以现身了。 绪方他们抵达这村子时,那些士兵们的打扫战场的工作其实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一具接一具尸体被士兵们堆在村子的一角,不少的尸体都没了首级。 绪方和阿町都知晓军队奉行的是“按首级论战功”的制度,所以自然知道这些尸体的脑袋,多半都是被当作战功给割走了。 绪方等人现在就站在这座尸山面前,怔怔地望着身前的这座尸山,表情沉重。 至于莉拉塔——无语凝噎的她,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身前的2具男尸,以及1具女尸。 这3具尸体,正是莉拉塔的爷爷c父亲c母亲的尸体。是绪方他们刚才合力从尸山中给莉拉塔她翻找出来的。 3具尸体的模样都很惨。 爷爷的尸体因腹部遭受重创,近乎断成两截。 父亲的尸体则没了脑袋。 母亲的尸体的衣服则很凌乱虽然并没有被侵犯,但多半也被做过很多无礼的动作 也许是已经哭得眼泪都已经哭干了的缘故吧,莉拉塔没有再哭泣,只红着眼眶,呆呆地望着自己的亲人的尸体。 “嗯?”这时,阿町突然看向不远处的地面,“这人竟然死了” 绪方循着阿町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刚刚被他所俘的伊泽,已经没了声息。 刚刚,绪方好生拷问了伊泽一番。 伊泽身为侍大将,在军中拥有着并不低的地位,所知的情报自然不少。 经过一番拷问后,绪方便从伊泽的口中问出了许多的事情。 比如——他们的攻击这村子的大部队已经返回了军营。 比如——他们军队现在分成了3军,伊泽所隶属的c负责讨平这村子的,正是拥有3000兵力的第一军。 又比如——决定袭击这村子的,是他们的全军总帅——稻森。 再比如——得知了幕府袭击这村子,仅仅只是因为觉得这村子极有可能成为红月要塞的盟友 刚刚,在从伊泽的口中听到“稻森”这个人名后,绪方忍不住挑了下眉头,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的绪方追问伊泽这个“稻森”的全名。 在得知这个“稻森”的全名是“稻森雅也”后,绪方猛地想起这个人是谁。 稻森雅也这个名字,绪方并不陌生。 他依稀记得——自己当初被带到蝶岛上时,就曾见过那个稻森一面,当初坐镇纪伊前线的,正是这个稻森。 刚刚在拷问伊泽时,绪方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伊泽讲起话来非常虚弱,大概是因为绪方之前在对伊泽的侧腹进行重击时,让伊泽得了内伤吧,在经历了一番挣扎后,终于于刚刚彻底断了生息。 绪方将目光从伊泽的身上收回来时,阿依赞恰好于此时朝绪方他们这边走过来。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阿依赞沉声道,“我们一起找点鱼油,将这些尸体给烧了吧。”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吧。” “那孩子该怎么办?”阿町朝仍呆坐在地的莉拉塔努了努下巴。 “先将这村子的尸体给处理了再说吧。”绪方长叹了一口气。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作者君怕朋友想不开,所以请今、明2天的假 昨天收到了很多热心书友的建议,作者君在此谢谢大家的建议~~我发现绝大部分的书友都是建议我不需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需要陪伴他c听他倾诉就够了,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决定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带上我和我那朋友之间共同的好友,陪我那失恋的朋友2天,带他四处去玩。8月12号再恢复更新。 希望在经过这2日的陪伴后,我那朋友能尽快振作起来我那朋友现在的那副状态真的是光是看着就令人觉得担心 作者君也趁着这2天放松下被“找工作”而折磨得心力憔悴的身心捋捋小说的思绪。在这2天的时间内,多雕琢下之后的剧情。 所以大家不要把这2天当成是作者君鸽了,当作是作者君在为之后的爆发做着准备吧ヽ(??▽?)ノ 昨天收到了很多热心书友的建议,作者君在此谢谢大家的建议~~我发现绝大部分的书友都是建议我不需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需要陪伴他c听他倾诉就够了,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决定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带上我和我那朋友之间共同的好友,陪我那失恋的朋友2天,带他四处去玩。8月12号再恢复更新。 希望在经过这2日的陪伴后,我那朋友能尽快振作起来我那朋友现在的那副状态真的是光是看着就令人觉得担心 作者君也趁着这2天放松下被“找工作”而折磨得心力憔悴的身心捋捋小说的思绪。在这2天的时间内,多雕琢下之后的剧情。 所以大家不要把这2天当成是作者君鸽了,当作是作者君在为之后的爆发做着准备吧ヽ(??▽?)ノ 昨天收到了很多热心书友的建议,作者君在此谢谢大家的建议~~我发现绝大部分的书友都是建议我不需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需要陪伴他c听他倾诉就够了,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决定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带上我和我那朋友之间共同的好友,陪我那失恋的朋友2天,带他四处去玩。8月12号再恢复更新。 希望在经过这2日的陪伴后,我那朋友能尽快振作起来我那朋友现在的那副状态真的是光是看着就令人觉得担心 作者君也趁着这2天放松下被“找工作”而折磨得心力憔悴的身心捋捋小说的思绪。在这2天的时间内,多雕琢下之后的剧情。 所以大家不要把这2天当成是作者君鸽了,当作是作者君在为之后的爆发做着准备吧ヽ(??▽?)ノ 昨天收到了很多热心书友的建议,作者君在此谢谢大家的建议~~我发现绝大部分的书友都是建议我不需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需要陪伴他c听他倾诉就够了,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决定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带上我和我那朋友之间共同的好友,陪我那失恋的朋友2天,带他四处去玩。8月12号再恢复更新。 希望在经过这2日的陪伴后,我那朋友能尽快振作起来我那朋友现在的那副状态真的是光是看着就令人觉得担心 作者君也趁着这2天放松下被“找工作”而折磨得心力憔悴的身心捋捋小说的思绪。在这2天的时间内,多雕琢下之后的剧情。 所以大家不要把这2天当成是作者君鸽了,当作是作者君在为之后的爆发做着准备吧ヽ(??▽?)ノ 昨天收到了很多热心书友的建议,作者君在此谢谢大家的建议~~我发现绝大部分的书友都是建议我不需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需要陪伴他c听他倾诉就够了,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决定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带上我和我那朋友之间共同的好友,陪我那失恋的朋友2天,带他四处去玩。8月12号再恢复更新。 希望在经过这2日的陪伴后,我那朋友能尽快振作起来我那朋友现在的那副状态真的是光是看着就令人觉得担心 作者君也趁着这2天放松下被“找工作”而折磨得心力憔悴的身心捋捋小说的思绪。在这2天的时间内,多雕琢下之后的剧情。 所以大家不要把这2天当成是作者君鸽了,当作是作者君在为之后的爆发做着准备吧ヽ(??▽?)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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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分“上中下”的标题果然是好麻烦呢,作者君总是估错剧情量,以为3章能写完的剧情,结果真正写出来,发现起码得写5章以后还是不写这种类型的标题了(豹头痛哭jpg) 如标题所示,今天的章节大概会在临近今日24点的时候放出。 作者君前天c昨天c今天早上,我c我那失恋的朋友c我俩之间共同的好友到处疯玩。白天玩,晚上则在所开的旅店里玩我们最爱的桌游——《电力公司》。(这个桌游是策略战旗类的,非常好玩,非常上瘾,打一盘大概要2个小时的时间。强烈推荐)。 我那朋友在微信上,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丧丧的气息,但在和他见面后,发现他的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还好一些。这2天半的时间内,我和另几位朋友一直陪他疯玩,他这几天看上去也蛮开心的,所以这2天半的陪伴,应该还是有些作用的,算是稍微松一口气了。 不过据他所说——他现在看到女人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可能还是需要一点时间他才能彻底走出这阴影啊 (ps:很多人说那个失恋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我澄清一下啊,作者君是母胎单身22年,想失恋都无恋可失) 总而言之——希望我那朋友能尽快走出失恋的阴影吧。 我直到今天下午17点才回到家,折腾了2天半,累到回到家后就直接在床上“昏迷”过去,醒来后吃了个晚饭到19点,然后开始码字。 到24点之前,我能写多少就发多少吧。 因为回家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上很多,留给我写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今天大概率是写不到绪方因某种原因而开始闯营的剧情了所以我决定采用某位书友的建议——今天这一章的标题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下)》,然后下一章的标题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终)》。 我这样应该不算是水标题吧qaq(豹头痛哭jpg) 这种分“上中下”的标题果然是好麻烦呢,作者君总是估错剧情量,以为3章能写完的剧情,结果真正写出来,发现起码得写5章以后还是不写这种类型的标题了(豹头痛哭jpg) 如标题所示,今天的章节大概会在临近今日24点的时候放出。 作者君前天c昨天c今天早上,我c我那失恋的朋友c我俩之间共同的好友到处疯玩。白天玩,晚上则在所开的旅店里玩我们最爱的桌游——《电力公司》。(这个桌游是策略战旗类的,非常好玩,非常上瘾,打一盘大概要2个小时的时间。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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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到今天下午17点才回到家,折腾了2天半,累到回到家后就直接在床上“昏迷”过去,醒来后吃了个晚饭到19点,然后开始码字。 到24点之前,我能写多少就发多少吧。 因为回家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上很多,留给我写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今天大概率是写不到绪方因某种原因而开始闯营的剧情了所以我决定采用某位书友的建议——今天这一章的标题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下)》,然后下一章的标题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终)》。 我这样应该不算是水标题吧qaq(豹头痛哭jpg) 这种分“上中下”的标题果然是好麻烦呢,作者君总是估错剧情量,以为3章能写完的剧情,结果真正写出来,发现起码得写5章以后还是不写这种类型的标题了(豹头痛哭jpg) 如标题所示,今天的章节大概会在临近今日24点的时候放出。 作者君前天c昨天c今天早上,我c我那失恋的朋友c我俩之间共同的好友到处疯玩。白天玩,晚上则在所开的旅店里玩我们最爱的桌游——《电力公司》。(这个桌游是策略战旗类的,非常好玩,非常上瘾,打一盘大概要2个小时的时间。强烈推荐)。 我那朋友在微信上,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丧丧的气息,但在和他见面后,发现他的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还好一些。这2天半的时间内,我和另几位朋友一直陪他疯玩,他这几天看上去也蛮开心的,所以这2天半的陪伴,应该还是有些作用的,算是稍微松一口气了。 不过据他所说——他现在看到女人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可能还是需要一点时间他才能彻底走出这阴影啊 (ps:很多人说那个失恋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我澄清一下啊,作者君是母胎单身22年,想失恋都无恋可失) 总而言之——希望我那朋友能尽快走出失恋的阴影吧。 我直到今天下午17点才回到家,折腾了2天半,累到回到家后就直接在床上“昏迷”过去,醒来后吃了个晚饭到19点,然后开始码字。 到24点之前,我能写多少就发多少吧。 因为回家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上很多,留给我写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今天大概率是写不到绪方因某种原因而开始闯营的剧情了所以我决定采用某位书友的建议——今天这一章的标题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下)》,然后下一章的标题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终)》。 我这样应该不算是水标题吧qaq(豹头痛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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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到今天下午17点才回到家,折腾了2天半,累到回到家后就直接在床上“昏迷”过去,醒来后吃了个晚饭到19点,然后开始码字。 到24点之前,我能写多少就发多少吧。 因为回家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上很多,留给我写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今天大概率是写不到绪方因某种原因而开始闯营的剧情了所以我决定采用某位书友的建议——今天这一章的标题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下)》,然后下一章的标题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终)》。 我这样应该不算是水标题吧qaq(豹头痛哭jpg) 这种分“上中下”的标题果然是好麻烦呢,作者君总是估错剧情量,以为3章能写完的剧情,结果真正写出来,发现起码得写5章以后还是不写这种类型的标题了(豹头痛哭jpg) 如标题所示,今天的章节大概会在临近今日24点的时候放出。 作者君前天c昨天c今天早上,我c我那失恋的朋友c我俩之间共同的好友到处疯玩。白天玩,晚上则在所开的旅店里玩我们最爱的桌游——《电力公司》。(这个桌游是策略战旗类的,非常好玩,非常上瘾,打一盘大概要2个小时的时间。强烈推荐)。 我那朋友在微信上,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丧丧的气息,但在和他见面后,发现他的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还好一些。这2天半的时间内,我和另几位朋友一直陪他疯玩,他这几天看上去也蛮开心的,所以这2天半的陪伴,应该还是有些作用的,算是稍微松一口气了。 不过据他所说——他现在看到女人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可能还是需要一点时间他才能彻底走出这阴影啊 (ps:很多人说那个失恋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我澄清一下啊,作者君是母胎单身22年,想失恋都无恋可失) 总而言之——希望我那朋友能尽快走出失恋的阴影吧。 我直到今天下午17点才回到家,折腾了2天半,累到回到家后就直接在床上“昏迷”过去,醒来后吃了个晚饭到19点,然后开始码字。 到24点之前,我能写多少就发多少吧。 因为回家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上很多,留给我写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今天大概率是写不到绪方因某种原因而开始闯营的剧情了所以我决定采用某位书友的建议——今天这一章的标题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下)》,然后下一章的标题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终)》。 我这样应该不算是水标题吧qaq(豹头痛哭jpg) 这种分“上中下”的标题果然是好麻烦呢,作者君总是估错剧情量,以为3章能写完的剧情,结果真正写出来,发现起码得写5章以后还是不写这种类型的标题了(豹头痛哭jpg)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20章 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3)【5000字】 作者君在上上章的《作者君怕朋友想不开,所以请今c明2天的假》的末尾,发布了十分久违的彩蛋章。 彩蛋章的内容,是漫画《海贼王》的舞台剧的一张剧照。 我觉得图中的娜美(最右边的那女人)的身材(仅上半部分),就非常符合阿町的形象,将和服撑得鼓鼓的(真棒!),感兴趣的人,可以倒回上一章看看。(注:彩蛋章只能在中文网观看) “快点跟上!” 汤神一面亲自拖着着自己的雪橇车,一面朝自己的那几条正紧跟在他身后的雪橇犬喊道。 “汪!”c“汪!”c“汪” 汤神的那几条雪橇犬逐一发出“汪”声,回应着汤神。 刚才,在与绪方他们分别后,汤神便马不停蹄地回到他刚才与绪方他们所住的山洞,找回了他的雪橇车与雪橇犬,然后驾驶着狗拉雪橇,不带任何留恋地离开了此地。 然而没走多远,汤神便撞上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因月光被繁密的枝叶所阻挡的缘故,树林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种黑漆漆的树林中驾驶狗拉雪橇实在是太危险了,因此汤神不得不将“狗拉雪橇”变为“人拉雪橇”,自个拖着雪橇车在树林中行进。 好在雪橇车是用木头制成,不算很重,即使是汤神这样的老人家也能将其拖动。 “喝喝喝” 拖着雪橇车,不知走了多长的时间后,道道粗气开始自汤神的口中喷出。 “哈年纪大了哈身体果然就不怎么中用了哈哈才那么两下子哈就喘不过气了哈” 感觉自己的胸膛快要炸开的汤神,扔掉了绑在自个身上的雪橇车的缰绳,扶着旁边的一棵大树,胸膛如鼓风箱一般以极快的频率起伏着。 而他的那几条雪橇犬则十分顺从地蹲坐在汤神的四周c吐着舌头,静待汤神的下一道命令。 汤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了看四周——根据汤神的经验,他现在已经快要离开这片树林了。 在查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时,汤神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缓缓偏转到了自己刚才离开的方向 望着自己刚才离开的方向,复杂的情绪缓缓自汤神的眼瞳深处冒出。 随后,汤神缓缓低下头,望着自己那戴着厚厚的毛皮手套的双手,然后—— “你果然是老了啊” 在用低沉的音调,自言自语了这一句话后,汤神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其身后的雪橇车上 在一起合力处理完塔克塔村的那些村民的尸体后,绪方他们便回到了他们刚才所住的那个山洞。 绪方他们所救下的那已无依无靠的可怜女孩——莉拉塔,也一并被绪方他们带回了山洞。 回到山洞时,汤神的雪橇车与他的那几条雪橇犬都不见了踪影——想必汤神他已带着他的雪橇车与雪橇犬逃到不知何处了吧。 亚希利今年14岁,而莉拉塔12岁,二人的性别相同c年纪也相仿,所以相比起语言不通的绪方和阿町,以及已经是一个大叔的阿依赞,莉拉塔自然是更亲近亚希利一些。 亚希利也相当地同情莉拉塔。 她对这种突然没了亲人的感觉,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那场“失踪事件”,令他们奇拿村大半的家庭都少了父亲c丈夫c兄弟 亚希利的父亲正是那场“失踪事件”的失踪人员之一 正因同情,正因对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感同身受,亚希利一直努力照顾c安慰着莉拉塔。 今夜遭遇了如此多的事情,莉拉塔早已是处于身心俱疲的状态。 在被绪方他们带回山洞后没多久,她便倚靠在亚希利的身旁,沉沉睡去 绪方c阿町c阿依赞围坐在摆于山洞中央的火堆旁,默默地往火堆里塞着刚在外捡来的树枝。 火舌舔舐着树枝,发出“噼啪”c“噼啪”的声音——因绪方他们都沉默不语的缘故,这树枝断裂声成了目前山洞内唯一的声响。 于刚才熟睡过去的莉拉塔,被亚希利脱掉其外衣,侧放在火堆旁,令其背对着火堆睡觉。 在阿伊努人社会中,有2条“烤火秘诀”。 第一条秘诀:背对着火堆是最暖的。 过了上千年的渔猎生活的阿伊努人,总结出的最温暖的 烤火方法,就是背对着火堆,背对火堆不仅最暖和,而且还能起到消除疲劳的作用。 第二条秘诀:在火堆旁边睡觉时,得脱掉保暖用的外衣。 这条秘诀的原理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原理就和“冬天的时候不要穿着棉衣在棉被里睡觉”一样。 在莉拉塔睡下后,阿町便为其盖上了一条薄毯。 莉拉塔她那娇小的身子就缩在一条阿町刚给她披上的毯子里,毯子随着莉拉塔的呼吸,以一种舒缓的频率上下起伏着。 负责照顾她的亚希利则坐在莉拉塔的身旁,轻拍着已经熟睡的莉拉塔的背。 “真岛先生,这女孩该怎么办?(阿伊努语)”亚希利一边继续轻拍着莉拉塔的后背,一边抬头看向绪方。 阿依赞将亚希利所说的话翻译给绪方和阿町听后,正将一根过长的木柴掰成两段投入火堆中的绪方,为了不吵醒莉拉塔,像亚希利那样压低着音量,轻声说道: “等明天早上醒来后,就绕会路,去一趟那个锡瓦西村吧。把她送到她外婆那去。” 刚才,在莉拉塔还醒着时,亚希利便问过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 据莉拉塔所说,她还有一个住在锡瓦西村的外婆。而这锡瓦西村距离这里不算很远,即使是步行,也只需要走上1天左右的时间,因为常常要前往这座村子探望外婆的缘故,所以莉拉塔也记得该如何前往锡瓦西村。 绪方话音落下,阿町和阿依赞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唉”阿依赞长叹了一口气,“这女孩真是太可怜了啊自己的父母c爷爷全都于一夜之间死去” “也不知这女孩日后能否振作起来” “在我还是一个刚开始学习狩猎技艺的年轻人时,我们村子里就曾出过一个遭遇了重大打击,然后没能振作起来的人” “那人的母亲早逝,是被父亲拉扯大的,与自己父亲的感情极深。” “然而有一天,悲剧发生了——那人的父亲进山狩猎时,不幸失手,遭到了群狼的攻击。” “等村里的其余人找到那人的父亲时其尸首已经被群狼给啃咬得不成人样了” “那人得知自己的父亲死于非命后,没能挺过这打击,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 “会时不时地对着身前的空气傻笑,或是对着身前的空气说话,跟自己那已经不在的父亲聊天” 绪方和阿町一直静静地听着阿依赞的讲述。 待阿依赞话音落下后,阿町忍不住出声追问道: “最后那人怎么样了?” “自杀了。”阿依赞轻叹了口气,“他父亲死去的几个月后,他在某天晚上用山刀割烂了自己的喉咙” “真可怕。”阿町唏嘘着。 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专业词汇,所以阿依赞并不知道——他刚刚所说的那人的状态,就是很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俗称的“ptsd”。 在经历c目睹或遭遇到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后,就容易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出现各种各样的精神障碍。 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患者们的临床表现各不相同。有些患者尚还能勉强进行正常的生活,但有些患者则属于若不看紧他c给他及时治疗,则后果不堪设想 莉拉塔在短短一夜之间便失去了自己的几位至亲——于如此年幼的年纪里遭遇了这种惨剧,的确是极容易患上这“创伤后应激障碍” 一直在专心往火堆里塞树枝的绪方,此时停下了正往火堆里塞树枝的手。偏过头,看向不远处那正蜷缩在毯子里熟睡的莉拉塔。 沉默片刻后,绪方低头c在脚边的那堆用来当柴火来烧的树枝里翻找着什么。 很快,绪方便从这堆树枝里找出了一根长度c粗细都为中等c较为笔直的一根树枝。 “怎么了?”阿町朝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们继续往火堆里加木柴。”绪方没有回答阿町的这问题,而是用不咸也不淡的口吻说道,“我去外面找点东西,很快回来。” “找东西?”阿町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浓郁了些,“找什么东西?” “找4片大小合适的树叶。”绪方说。 说出这句话后,绪方便径直离开了山洞,留下阿町等人一脸疑惑地面面相觑。 没过多久,绪方便回来了——捏着4片大小相近,因失去水分而有些干枯c发硬的树叶回来。 在回到山洞中后,绪方就拿着这4片树叶,以及自己刚刚从那堆树枝中翻找出来的那根长得较为笔直,长度c粗细都适中的树枝,朝山洞的最深处走去。 “我要 做点东西,你们不要过来看哦。被你们看着的话,我是做不出东西来的。” 说罢,绪方便背朝着阿町他们,坐在山洞的最深处,手上开始捣鼓着什么东西。 绪方是那种“没办法被人看着做事”的人。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前世,写作业的时候若是背后有父母或老师在那看着,绪方就有种如坐针毡c很不自在的感觉,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虽然绪方已经发出提醒了,但阿町还是一蹦一跳地朝绪方走去。 “你要做什么东西啊?” 阿町刚靠近,绪方便迅速将自己刚刚找来的那4片树叶以及树枝往怀里一藏,接着没好气地朝阿町说道: “我不是说了不要过来看吗你明天早上就知道我在做什么东西了。” 阿町撇了撇嘴:“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你不让我看的话,那就算了。你这东西做起来应该不耗时吧?夜已经很深了,可不要为了做这玩意而耽误了睡觉啊。” “放心吧,用不了多少时间的。”绪方轻声回应道。 见绪方这么说了,阿町也不再多讲什么,回到自己刚才所坐的地方,继续往火堆里添加着树枝。 火焰放射出来的火光打在正背对着阿町等人的绪方的脊背,将绪方的身影投射到绪方面前的岩壁上。 人影随着火焰一同微微晃动。 影子与他的主人一起低着头c看着怀里的物事,不知摆弄着何物 翌日,清晨 山洞洞口外,萝卜和葡萄一边打着响鼻,一边用蹄子刨着地面。 将行李等物等放置在马背上后,阿町蹲下身,令自己的视线与莉拉塔平齐后,用温柔的语调朝莉拉塔说道: “来,把双手举起来,我抱你上马。” 绪方他们刚才通过简短的讨论,决定让莉拉塔与阿町c亚希利她们同乘一马。 虽然咋一看——葡萄它会很辛苦,要同时驮3个人。 但其实葡萄还是很游刃有余的。 毕竟她驮的不是3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而是3个女人。 年纪分别为14岁c12岁的亚希利和莉拉塔自不必说,她们俩加起来可能还没有绪方重。 而身高155c除了胸脯和屁股这2个地方的肉多一点c其他地方都很纤细的阿町,更是不会重到哪去。 因此将各自所驮的重量一算——驮3个女人的葡萄,其压力可能还比不上驮2个大男人的萝卜。 因年幼的缘故,莉拉塔的个子还很娇小,所以还没有办法靠自个的力量上马。 阿町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阿依赞立即将阿町的话翻译给莉拉塔听。 自昨夜离开已化为一座死村的塔克塔村后,莉拉塔就一直摆着同一副表情——面无表情。 不仅没有半点表情,眼瞳深处更是没有半点光亮。 莉拉塔的双眼,让阿町回想起死人的眼睛 望着莉拉塔的双眼,阿町只看到自己的倒影——虽说能在莉拉塔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但阿町仍有种这个孩子并没有在看着她的感觉 听完阿依赞的翻译后,莉拉塔将自己的双臂高高伸直——其面上仍旧没有半点表情,一脸漠然。就像是个已经没有灵魂的空壳。 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的阿町,用双手钳住莉拉塔的腋下,将莉拉塔抱上了葡萄的马背。 刚刚正往萝卜的马背上放着行李的绪方,此时突然缓步走了过来,然后—— “把这拿去玩吧。”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风车,接着将这风车递给了莉拉塔。 这个风车用树叶与树枝制成。 树枝做成风车的杆,4片大小相近的树叶则组成风车的叶片。 阿町他们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绪方手中的这个小风车。 而莉拉塔她在看到绪方手中的这风车后,其脸上终于浮现出了除漠然之外的别的神色。 即使不用阿依赞的翻译,光凭绪方的动作,莉拉塔也能猜出绪方在跟她说什么。 她面带些许迟疑地接过绪方递来的这辆风车。 绪方鼓起脸颊,做出“吹”的动作。 见着绪方这动作,莉拉塔也有样学样地对手中的风车轻轻一吹。 用树叶制成的风车叶片,随着莉拉塔的吹拂,缓缓转动了起来。 望着转起来的叶片,第一次见到风车的莉拉塔,其眼中终于渐渐闪烁出了自昨夜开始就一直缺失着的东西——光芒。 莉拉塔稍稍鼓起脸颊,用比刚才更有力的力度,吹拂风车。 哗啦啦啦 风车“哗啦啦啦 ”地转着。 望着手中的风车,孩子特有的天真笑意如缓缓绽放的花朵一般,慢慢在莉拉塔的脸上浮现。 宛如发现了什么新世界的莉拉塔,一下接一下地吹拂着手中的风车。 看着眼中重新闪烁出光芒的莉拉塔,绪方微微一笑,然后不发一言,朝旁边的萝卜走去,继续往萝卜的马背上搬着还未搬完的行李。 而阿町此时紧跟上来。 “你昨夜就是在做那架风车吗?”阿町问。 “我以前还是一个小孩时,就常常来做风车来玩。”绪方微笑道,“还好——我还记得风车该怎么做。” 在前世,绪方还在念小学时,美术课上曾教过该如何制作风车。 不知为何,对能随风转动的风车情有独钟的绪方,在学会如何制作风车后,就常做各种风车来自娱自乐。 “握太久刀了,险些连风车都快忘记该怎么做了” 说罢,绪方低下头,用复杂的目光看向正摊开着的c布满常常握刀而长满老茧双手手掌。 “还好——那孩子总算是再次笑起来了。”绪方放下双手,看向重新恢复了几分“人”的气息的莉拉塔。 “没想到你昨夜神秘兮兮的,是为了那个孩子啊~原来如此~” “不要一边窃笑,一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绪方用无奈的口吻说道,“赶紧收拾行李c准备上路吧,我们把这孩子送到她外婆那去。” ps:我决定采取某位书友的建议,不再分什么“上中下终”,直接设计成“1234终”,这样我写起来也自由些,同时也不用再耗脑细胞去想标题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21章 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4)【8000字】 感谢书友“女佳妍”在评论区发布的“日本长枪种类图”,大家感兴趣的可以移步到评论区观看这图片。作者君将这帖子打捞起来了,这图中有古代日本的种种长枪的样式。 绪方他们启程后没多久—— 塔克塔村—— “这c这是怎么回事——?!” 最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光景。 今日早上,自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后,最上便一直焦躁不已——不为其他,就是因为被他派去清理塔克塔村的伊泽等人迟迟未归。 直到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太阳已经升到接近朝五时(早上8点)的位置后,最上终于坐不住了。 伊泽他们迟迟未归,导致整个第一军都没有办法再继续向前行进。 在征得生天目的同意后,最上亲率二十余名骑兵赶赴塔克塔村,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后所发生的事情就不难想象了。 重返塔克塔村后,伊泽被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景象给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伊泽c跟随着伊泽一起于昨夜留守于这村子的士兵们,瞪圆着布满惊恐之色或茫然之色的双眼,死死捂着身上的伤口,倒在地上,身体冰凉——这便是呈现在最上眼前的景象。 不仅仅是最上被这副景象给吓住了,那二十余名跟随着最上赶赴此地的骑兵也都被惊得目瞪口呆c面面相觑。 “是c是被虾夷袭击了吗?”一名离最上最近的骑兵攥紧了手中的长枪,朝四周投去警戒的目光。 “不。”最上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你们到四周看看,看看村子周围有没有其他幸存的人,或是什么可疑的人。” 迅速下达完命令后,最上便提着他的那柄片镰枪翻身下马,朝不远处的伊泽的尸首缓步走去。 简单地查看了一遍伊泽的尸体后,最上紧接着又去查看另一名士兵的尸体。 就这样将现场所有士兵的尸体一口气全数看过后,最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重起来。 在最上检查完这些尸体后,他带来的那二十余名骑兵也刚好检查完了村子周围。 “大人,村子附近没有任何异常。” “回营。”最上沉声道,“得尽快把这里的状况上报给舅舅” 第一军营地,某处营口—— “老中大人,您要离开了吗?”生天目用遗憾的目光看着身前的松平定信。 此时此刻,松平定信正与生天目相对而立。立花c以及他的那支“考察队”正在他的身后静候着。 抄手而立的松平定信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得尽快返回第二军,与稻森汇合,昨夜感谢你们的招待了。” 稻森所亲率的有5000兵力的第二军,现在就位于第一军后方三里外(11772公里),不算太远,但也不近。 目前正站在松平定信身前的生天目其实就是在给松平定信送别。 权倾天下的松平定信此时难得在他营中——生天目自然是想让松平定信在他营中多待一会,好多跟他套套近乎。 只可惜想要尽快回去和稻森汇合的松平定信,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生天目统率的第一军中久留。 他昨夜之所以选择来第一军的营地,只是单纯地想要跟生天目他打个招呼而已。 在听到松平定信的这番话后,生天目赶忙回答道: “不敢当。下官只不过是做了应做的事情。” 就在生天目刚想再说些什么时,一名侍大将突然满脸焦急地自生天目的后方出现,然后迅速奔到生天目的身后,跟生天目耳语了些什么。 在这名侍大将的耳语结束后,生天目的脸色突然大变。 注意到生天目脸上那突变的脸色的松平定信,问道: “生天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松平定信在这1万大军中所扮演的角色,类似于“督军”。 虽不掌握半点指挥权,但对军中所有的事务都有着过问的权力。 就算没有这项权力在手,光凭松平定信的“老中”的身份,也足以让生天目不敢对松平定信有半点军务上的隐瞒。 于是在松平定信的问话声落下后,生天目便连忙回答道: “是您昨夜见过的那个最上,在刚才送来了最新的军情” “昨夜负责清理塔克塔村的士兵迟迟未归。” “我派去查看情况的最上已经于刚刚回营了。” “据最上的汇报——负责清理塔克塔村的士兵们全部惨死。” “是被赶来增援塔克塔村的虾夷所杀吗?”松平定信稍稍蹙起眉头。 “不是”生天目沉着脸摇了摇头,“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是要害被斩中c被一击毙命袭击那些士兵的人,似乎是有着极高水平的剑术的人” “有着极高剑术的人?”松平定信原本稍稍蹙起的眉头猛地放开,原先有些细长的双眼缓缓睁大 啪沙c啪沙c啪沙 马蹄踩在雪地里的“啪沙”声以极有规律的频率,此起彼伏地响起着。 绪方一行5人2马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在深山某处缓缓向前行进着。 因为周围的地况不怎么良好,所以绪方他们也不敢让马匹跑得太快,只敢让马匹以堪称“悠闲”的速度前进。 坐在阿町和亚希利之间的莉拉塔因为有阿町c亚希利二人一前一后地保护着她,所以得以有余力把玩着绪方刚才送给她的小风车。 阿伊努人可没有风车这种玩意,所以这种只要轻轻一吹就能转起来的小玩意,自被莉拉塔拿到手后,就将莉拉塔的全副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虽说从莉拉塔的状态来看,距离她恢复如初肯定还是遥遥无期的,但她的表情和之前相比已经好了相当多,起码脸上多了些许的笑意,眼中也不再像刚才那样黯淡无光。 绪方刚刚一直有留心注意着莉拉塔的状态。 发现自己所做的那小风车所起到的效果要比绪方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的绪方,也不禁有种心中的大石头落地的感觉。 “啊,真岛先生,你看。”这时,坐在绪方身后的阿依赞突然向前一指,“前面的路是不是被堵住了?” 听到阿依赞此言,绪方赶忙向前定睛一看——只见前方的路上倒着许多棵大树,每棵树的树干上都压着厚厚的雪,将绪方他们的前路给堵得死死的。 “这些树是怎么回事?”阿町怔怔地看着拦住他们去路的这些树。 “这些树可能是被雪崩给冲垮的。”阿依赞解释道,“这种事在山中很常见的,时不时地就会有雪崩发生,然后冲垮一些树木。” “真麻烦啊”绪方苦笑,“马跃不过去的看来只能绕点远路了。” “希望这绕路不会花我们太多的时间啊”坐在绪方身后的阿依赞苦笑着附和道。 第一军营地,主帅大营—— 第一军所有的将领们,现在都于主帅大营中齐聚一堂。 他们一如既往地坐在一张张马扎上,围坐于那张精致的沙盘的东西两边。 穿着铠甲的话,跪坐时将会极不方便,所以在古代日本的军队中,将领们都不会跪坐,而是改坐在小马扎上。 “哈”坐在秋月旁边的黑田一边打着大大的哈欠,一边抠着手指缝里的污垢。 待哈欠过去后,黑田偏转过头,低声朝身旁的秋月问道: “秋月,一起来猜猜看为何如此突然地召开军议吧。我猜可能又是有什么任务了。” “这么无聊的事情,我才不猜。”秋月淡淡道。 “真无趣啊。”虽然被秋月给光速拒绝了,但黑田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沮丧之色,继续抠着手指缝里的污垢,借此来打发时间。 营中所有的人都默默等待着突然召集他们的生天目的到来。 呼——! 在所有人都百无聊赖地各做各事c打发时间时,营帐入口处的帷布突然被一把掀开。 众将纷纷循声侧头——只见3道身影出现在营帐的入口处。 其中的2道身影,都是大家都已经比较熟悉的生天目和最上。 至于第三人——此人没有身穿铠甲,只身穿普通的布衣,与在场所有人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在此人现身后,营中众将却分别露出了两幅截然不同的表情。 绝大部分人——比如秋月和黑田则面露震惊。 而少部分人则是一脸疑惑。 跟着生天目和最上入内的这名身穿布衣的人,正是松平定信。 那些在看到松平定信后面露疑惑的,都是那些没有见过松平定信的人——不过他们虽不知此人为何人,但却能从衣服的材质c个人的气质上,隐约感觉出来此人不是什么普通人。 自松平定信等人入内后,帐中众将纷纷起身,向入帐的松平定信与生天目二人行礼。 松平定信与生天目径直朝主座走去,二人并排相坐。 至于最上则坐在沙盘的西侧 ,恰好坐在秋月的正对面。 在入座后,生天目便向帐内的所有人准确点来说是向那些不知松平定信长啥模样的人介绍现在坐在他身旁的人是何许人也。 得知这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正是那个松平定信后,那些刚才在看到松平定信后面露疑惑的将领们,其脸上的疑惑之色迅速转变为了像秋月他们那样的震惊之色。 至于秋月——他现在已从震惊中缓过了劲来,然后开始为松平定信为何在此而感到疑惑。 松平定信现在就在他们第一军的军营中——此事,秋月在昨夜就知道了,不过因为自己等级不够,一直没能见着松平定信而已。 据秋月所知,松平定信应该已经在刚才离开了他们第一军军营,前往位于他们后方的第二军,和总大将稻森会合才对,他为何会在此? 不仅仅是秋月感到疑惑,就连生天目现在也感到很疑惑。 刚才,原本都已经打算要离开的松平定信在得知负责清理塔克塔村的士兵们被拥有着极高水平剑术的人所杀后,突然表示不急着离开了,想参加这场为这一事件而召开的军议。 生天目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问什么。 介绍完松平定信后,生天目清了清嗓子,随后朗声说道: “最上,把你刚刚在塔克塔村的发现,跟大家都说说吧。” 做起事来一向雷厉风行的生天目,没有跟大家进行任何寒暄,或讲太多开场白,直接开门见山。 被生天目点名后,最上应和了一句“是”后,缓缓跟现场众人诉说他刚刚于塔克塔村中发现的惊人变故。 “我仔细检查了一番每个人的尸体。” “几乎所有的尸体都是脸部c喉部等铠甲防护不到的要害受创,基本上每个人都是一击毙命。” “从伤口的形状来看,这些伤口都是用武士刀砍出的,虾夷的那些山刀根本就砍不出这样的伤口。” “同时,从手法和伤口形状来看,将那些士兵悉数斩杀的可能只有一人。” “所以我认为——将那些士兵系数斩杀的人,极有可能是一名剑术极高的人。” 最上用尽量简短的语句将自己刚刚在塔克塔村中的发现逐一吐出。 在最上的话音落下后,几乎所有人都是脸色沉重。 于现在这种承平日久的环境下,目前主帅大帐中的诸位将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极好的身手。 但即使自身没有极好的身手,他们也知道在与身着铠甲的对手对决时,精准命中对方的面部c喉部等铠甲防护不到的部位有多么困难。 如果真如最上刚刚所猜测的那样——这3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是被一个人所击溃的那这人的剑术水平之高,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突然,某人发言了。 而发言之人,是“仙州七本枪”之一的天道薰。 和秋月这种看上去就很像武士的人不同,天道是那种看上去特别不好惹的人。 天道留着有些凌乱的月代头,剃得光光的头顶有一道从额头划到后脑勺的长长刀疤,看上去就像有条蜈蚣趴在其头顶一样,看上去分外恐怖。 过于细长c像极了狐狸的眼睛的双眼。 明明是名武将,皮肤却异常地白皙,给人一种若是阳光照在他皮肤上说不定能反光的感觉。 在天道发言后,所有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天道身上。 天道似乎很享受这种所有人都静待他发言的感觉,将嘴角咧到都快碰到耳根后,继续说: “所以——是有一个剑术水平极高的武士将那些士兵都给杀了吗?” “不一定是我们和人。”最上轻声应答道,“也有可能是学了我们和人的剑术c使用我们和人的武士刀的虾夷。出现了会用我们日本剑术的虾夷——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嘎嘎嘎嘎嘎嘎。” 天道发出一连串他那标志性的鸭子笑后,朝最上投去戏谑的目光。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其实那些士兵不是被武士刀所杀,而是被虾夷的山刀所杀,而将那些士兵杀了的也不止一人,而是一大群人。” “你是觉得我是那种连伤口是被武士刀所伤,还是被虾夷山刀所伤,以及杀人者数量大致有多少都分不清的人吗?”最上的脸上浮现愠色。 天道耸耸肩:“我只是发表一下合理的怀疑而已。” 最上和天道刚才的这番对话令营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如绷紧的弓弦。 但就在这时,秋月突然发言了: “我比较好奇那个‘神秘剑客’为何要把我们的士兵都给杀了呢。” “那个‘神秘剑客’是被虾夷们请来增援那个塔克塔村,或是为塔克塔村的村民们报仇的吗?” “还是说那个‘神秘剑客’只是偶然路过那个地方,然后因为某些原因而把我们的士兵都给杀了?” 秋月的突然发言,令原本已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如果那个‘神秘剑客’只是偶然路过那个地方的话,为何要突然攻击我们的士兵呢?”某名来自盛冈藩的武将反问。 这名武将的这个问题,将在场不少人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只要是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身穿全套铠甲的人代表着什么。 他们实在是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有那个胆量攻击国家的将兵。 “会不会只是单纯地因为仇视幕府?”脸上仍旧摆着一副令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的笑容的天道再次发言,“这种人的数量不是蛮多的嘛。” “因为某些原因而仇视幕府,所以在瞧见幕府的将兵后,就忍不住出手攻击。” “那个之前啊,不。现在名声也很响的刽子手一刀斋不就是这样的人吗?那个刽子手一刀斋更疯狂呢,那人直接攻击京都的二条城,连天皇都震动了。” 因为所有人都在认真参与军议的缘故,所以没有人发现——在天道吐出“刽子手一刀斋”这个称号后,坐在生天目身旁的松平定信的神色微微一变。 “最上,你有派人调查一下村子的周围吗?有查到什么有关那个‘神秘剑客’的线索吗?”在军议上甚少发言的黑田此时难得出声发言。 最上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查到。” “那就难办了啊。”黑田发出低低的嗤笑,“想找那个‘神秘剑客’都无从找起。” “目前的确是毫无线索”最上沉声道,“但我认为——即使是毫无线索,也不能就这么将那个‘神秘剑客’置之不理。” “他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若是就这么忍气吞声,对其置之不理,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并且——我认为极有必要弄清那‘神秘剑客’的身份。” “若他只是一名无依无靠c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与我们日本针对的人也就罢了。” “但他倘若是什么以对抗我们日本为目的的集团的成员那我觉得此事就非同小可了。” 最上的话音刚落,刚刚一直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营中众人各抒己见的生天目此时终于出声了: “最上说得不错。” “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对这个残杀了我们的将士的人置之不理。” “既然我们的将兵是在昨夜被杀,那么即使他有马匹或狗拉雪橇等交通工具来代步,也不可能走得太远。” “现在去找,说不定还能将他们找到。” 语毕,生天目扬起视线,扫视着身前诸将。 “我决定派人去追寻那个残杀了我们的将士的人,谁愿担此重任?” 生天目话音刚落,营中大半的将领纷纷慷慨陈词,向生天目推销着自己——其中也包括秋月。 相比起对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动手,这种说不定能和高手对上的任务才是秋月感兴趣的任务。 但秋月的竞争对手可不少。 坐在秋月正对面的最上,也是秋月的竞争对手之一。 “生天目大人!请允许让我率人追查那名残杀我军将士的贼人!” 最上的嗓门一直都很大,所以他的声音直接盖过了帐内大半人的声音。 “负责清理战场的将兵悉数惨死,我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所以请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吧!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生天目深深地看了最上一眼:“你打算怎么追查那个贼人呢?” “目前并非毫无线索!”最上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据下官所知,在距离此地稍微有点距离的深山中,有座名为锡瓦西村的村子。” “下官打算先去那座村子找寻线索。” “那座村子的村民说不定会知道些有用的情报。下官认为非常有必要前去调查。” 生天目沉默半晌后,微微颔首。 望着生天目的这动作,营帐中大半刚才奋力推销自己的将领纷纷脸色一变,暗道“不好”。 而随后发生的事情,也完美符合了他们刚刚所设想的最坏预期。 “好。”生天目沉默半晌后,正色道,那些将士被杀,你的确是要负上一些责任。最上,追查这名贼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给你50名会骑马的精锐士兵,以及10组弓箭,5挺铁炮。” 说到这,生天目抬起头,扫视了一圈营中诸将,然后逐一报出一个接一个人名。 这些被生天 目点名的将领,都是除仙台藩之外的其他藩国的武将。 在点完这些人名后,生天目道: “我刚刚所点的这些人,负责辅佐最上追查那名贼人。” 这些刚刚被点名的人,刚刚还因没能领到任务而面露沮丧之色,而现在他们脸上的神情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从沮丧变为了狂喜。 虽说只是辅佐最上,但这也比赋闲在营中要好上千万倍。 只有那些得继续赋闲在营的人——比如秋月和天道,其脸上继续挂着沮丧与不悦的神情。 在迅速分配完任务后,生天目才发觉——坐在他旁边的松平定信,其脸色似乎怪怪的。 “老中大人。”生天目问,“怎么了?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松平定信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口气。 约莫一天之后—— “啊,看到了!”将一只手搭在眼眶上的阿町高声道,“看到炊烟了!” 听到阿町此言,绪方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吗” 昨日早上,正式启程前往那座锡瓦西村c准备将莉拉塔这孩子交给她那住在锡瓦西村的外婆后,绪方他们就接二连三地遇到了不少的意外。 首先——先是前路被雪崩给冲垮的树木给挡住了去路。不得不多花不少的时间去绕远路。 然后,不知是莉拉塔年纪尚小,还没有办法将前往她外婆所住的村子的路给记熟的缘故,还是因为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的问题,绪方等人不得不频繁地走走停停,让莉拉塔慢慢回想起来该如何前往那座锡瓦西村。 在骑马的状态下,原本只需半天的时间就能抵达的锡瓦西村,因这些意外,导致绪方他们花费了近一天的时间才终于看到了炊烟。 虽说多花了不少的时间,但好在最终还是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绪方用后脚跟轻磕了下马肚,驱使着胯下的萝卜跑得更快一些,朝前方那冒起的炊烟笔直奔去。 在穿越一片小小的雪原后,座座阿伊努人的房屋出现在了绪方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出于礼貌,在距离这座锡瓦西村还有一小段距离时,绪方就他们就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匹缓缓朝前方的村子走去。 在又靠近了村子一点后,村内的村民们也总算是发现了突然来访的绪方等人,村中的青壮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奔出村子,拦在村子与绪方等人之间,一脸警惕地遥望着绪方他们。 “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阿伊努语)” 阿依赞这时用阿伊努语高声朝身前的村民们喊道。 “请问乌拉佩在吗?(阿伊努语)” 乌拉佩——莉拉塔的外婆的名字。 望着熟悉的阿伊努人面孔,听着这番熟悉的阿伊努语,锡瓦西村的这些村民们面面相觑。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阿伊努语)” 一名年纪大概在60岁左右的婆婆一边发出悲鸣,一边抬起双手掩面呜咽。 这个婆婆,正是莉拉塔的外婆——乌拉佩。 绪方他们现在就在乌拉佩的家中。 就在刚才,绪方他们已经将塔克塔村所发生的事情都告知给了乌拉佩以及在一旁旁听的锡瓦西村的村长等人。 对绪方等人的身份和来意非常在意的村长,在绪方等人还未开讲时,便要求在一旁旁听。 绪方此次前来锡瓦西村,除了是将莉拉塔送回她亲人的身旁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顺便告知锡瓦西村的村民们——快点前去避难,躲避兵灾。 谁知道幕府军之后会怎么行动,又会将哪座村子从地图上抹去呢? 乌拉佩掩面大哭,令一旁的莉拉塔也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一边低头望着双手紧捏着的风车,一边默默垂泪。 绪方他们没有出声打扰她们,任由她们哭泣——面对这样的惨剧,再不依靠哭泣来发泄的话,只怕人会疯掉。 坐在乌拉佩旁边的村长无声地叹了口气后,朝坐在其对面的绪方比了个手势并使了个眼神,示意绪方和他一起出去一下。 读懂了村长眼神和动作的意思的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外走去。 而已经进化成优秀的“翻译工具人”的阿依赞,也跟着绪方一同外出。 与村长一同走出乌拉佩所住的家后,村长便急不可耐地朝绪方问道: “你知道出现在附近的和人军队大致有多少吗?(阿伊努语)” “据我所知——现在位于附近的军队总兵力大概有3000人。”绪方直言,“而后续的部队,则大概还有7000人。” 这些情报都是绪方之前从伊泽他那问过来的。 听完阿依赞的转译后,村长的嘴巴因惊诧而缓缓张大。 1万——这对于过惯了与世无争的村长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得上百个大型聚落记起来才聚集得了这么多人 “村长,我建议你尽快带着村民们躲到深山里。”绪方此时继续用平淡的口吻说道,“若是继续留在村子里说不定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绪方的遣词用句很委婉。 虽然委婉,但村长也不是什么笨蛋,自然知道绪方口中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大致都会是什么事情。 “我明白了。”村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朝绪方说道:“谢谢你们专程将那孩子送到这里来,并告知我们有和人的军队在附近的消息。我会立即安排村民们立即到深山里面避难的。(阿伊努语)” “动作尽量快一些。”绪方补充道,“毕竟——谁也不知道军队之后会怎么行动” 参与此次战役的5名“仙州七本枪”目前已悉数登场,为谨防大家忘记,我将这5人的名字都列出来,大家记不住全名的话,只记姓氏即可,作者君也记不住他们的全名~~ 生天目左右卫门 秋月利前 黑田玄以 天道薰 最上义久 ps:明天终于是《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终)》了!终于能够摆脱这标题了这标题太长写得我都烦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22章 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5)【5700字】 今天本来想写个13字大章,直接给这已经写了很多天的标题来个终结的。 然而今天七夕节,我的初恋情人——母亲邀我去外面逛街,而我莫敢不从 回到家时,已经天黑了拼了老命地写,只写了5700字因此——今天的标题从(终)改成了(5)(终)只能再等明天了 感觉老天爷在跟我作对!就不能让我赶紧摆脱这长得要死的标题吗?(豹头痛哭jpg) 最上的心情,自今天早上起就不怎么好。 伊泽等人的突然死亡,导致他那原本应该以“非常完美”为结果收场的本次战役的初战,多了些污点。 这让最上越想越是郁闷。 不过——在感到郁闷的同时,最上现在也很激动。 因为舅舅将追查那“神秘剑客”的任务交给了他。 这可是说不定能立下大功的任务。 倘若那“神秘剑客”真是什么立志与他们日本作对的组织的成员,那将这组织给捣毁的话,那可是一件大功。 功劳大到足以让最上流口水的程度。 所以在领着生天目派给他的将兵出营后,最上便露出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誓要查清那“神秘剑客”的真面目。 此时此刻,最上正率领着他麾下的将兵,在一处山林中进行着休整。 最上一边往口中大口灌着清水,一边仔细查看着手中的地图,确认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及确认他们现在距离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锡瓦西村还有多远。 锡瓦西村作为距离红月要塞不算很远的村子,他们日本军队自然也是拥有着其周边的地图。 为了能一鼓作气荡平红月要塞,幕府老早就派遣专人绘制红月要塞周边所有的地区的地图。 确认现在距离那座锡瓦西村已经不远,以及部下们都休息地差不多后,最上高声呼唤了一声,通知所有的部下们准备继续出发。 “距离那座锡瓦西村不远了!”最上高声告诫着周围的部下们,“都打起精神来!” “人家不一定会欢迎我们。” 说到这,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在最上的脸上浮现。 “所以都做好‘好好回应’人家的‘热烈欢迎’的准备了!” “动作快!动作快!” “这些又重又不值钱的东西就不要带了!” “食物可以不用带太多!只要记得要带上弓和足量的箭矢便行!只要有弓有箭,就不用担心食物!” 此时此刻的锡瓦西村,可谓是热火朝天。 不过——他们并不是在举办什么节日,而是在忙着逃命。 他们的村长已经于刚刚告知全村——和人的大军现在就位于他们村子的不远处,为了不被兵灾波及,要求全村村民立即带上重要的东西,躲到附近的深山里。 除了告知有和人的军队在附近的消息之外,村长顺带着将离他们不远的塔克塔村遭夷灭的消息也告知给了全村的村民们。 之所以要将这惨剧告知全村的人,便是为了让村里的大家都乖乖听话,依他的命令暂时舍弃村子,逃进深山。 而村长的这策略的效果相当显著——在得知塔克塔村被和人的军队夷灭,目前已知的幸存者只有莉拉塔这一个小女孩后,那些原本对“暂时舍弃村子”颇有微词的人,统统都闭上了嘴巴。 他们锡瓦西村距离塔克塔村虽近,但两个村子之间的关系并不熟络,只有极个别村民与塔克塔村有颇为紧密的联系。 不过即使关系并不紧密,在得知自个的邻居遭遇了这样的惨剧,还是不免会兔死狐悲。 而且——在得知塔克塔村被夷灭后,他们才真正有了种火焰快烧到自己眉毛的感觉。 谁知道和人之后会不会也对他们锡瓦西村动手呢? 于是——在村长向全村传达完“塔克塔村被夷灭”,以及“和人军队就在附近”这两则消息后,位于深山之中c犹如世外桃源般的锡瓦西村的静谧便被打破了。 都不需要村长怎么指挥c督促,全村的村民们便自发地投以十二分的精神与努力,收集着各自家中重要的东西。 而在锡瓦西村的村民们都在热火朝天地为躲避兵灾而努力着时,绪方他们正在村子的某个村口处,接受着莉拉塔和她奶奶的送别。 “真的是非常谢谢你们真不知 该怎么向你们道谢才比较好(阿伊努语)” 莉拉塔的奶奶——乌拉佩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有那么一点见闻的。 她知道和人都行“鞠躬礼”,所以为了以示自己诚挚的谢意,乌拉佩弯着自己那有些佝偻的背,向绪方等人行着有些别扭的鞠躬礼。 “您客气了。”绪方还了一礼,“我们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绪方其实不大擅长应对这种“别人向他道谢”的场合。 每次面对他人的道谢,绪方为了省事,都会直接用他的这句十分万能的话来回应对方。 这句话便是——“您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乌拉佩是地地道道的锡瓦西村人,她的丈夫,也就是莉拉塔的外公,在几年前便已病逝,这几年她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在锡瓦西村过着恬静的生活,家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能拿得出手来送人的东西,也就只有一些自己亲手制作,对味道很有自信的肉干而已。 刚刚,为了感谢将她的宝贝外孙女给救出来,并将其安全带到她这儿来的绪方等人,乌拉佩一股脑地将自个家中库存的最新鲜的肉干都送给了绪方他们。 这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而且这些肉干也不是什么值钱到很难收下的东西,于是绪方他们便欣然将这些肉干收下。 本来,乌拉佩还想请绪方他们留下来吃饭,不过被绪方他们以“要离开了”为由而婉拒了。 绪方等人本就无意在锡瓦西村久留,他们还得抓紧时间返回红月要塞,将“红月要塞已危”的消息告知给奇拿村的村民。 而且——绪方他们现在也不太好意思再留在锡瓦西村。 和人军队就在附近,逼得锡瓦西村的村民不得不暂时舍弃村子,到深山中过一段时间的野人生活。 绪方和阿町这两个有着和人面孔的人留在锡瓦西村中,难免会收到村民们异样的目光。 与其收到异样的目光,导致双方都不自在,倒还不如直接潇洒离开。 现在,绪方他们便牵着萝卜和葡萄,站在村口处,准备离开。 前来送行的人只有莉拉塔和乌拉佩二人。 莉拉塔现在正一只手被乌拉佩牵着,另一只手则继续抓着那只小风车。 在绪方与乌拉佩相互鞠躬过后,他蹲下身,令自己的视线与莉拉塔的视线平齐。 “再见了。”绪方微笑着,“你要多保重。(阿伊努语)” 绪方转动着舌头,努力吐出一句有些不标准,但还是能让阿伊努人勉强听明白的阿伊努语。 在虾夷地待了这么久,在这种周围所有人都在说阿伊努语的环境之中,绪方的阿伊努语的水平现在也是突飞猛进,已经可以讲一些简单的阿伊努语了。 绪方话音落下后,正用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光亮的漆黑眼瞳与绪方对视着的莉拉塔抿了抿嘴唇,紧捏了下手中的风车。 然后突然松开一直牵着的乌拉佩的手,将手探进自己的里衣之中,然后掏出了一个有小孩巴掌大的三角形的物事。 “这个给你(阿伊努语)”莉拉塔用年幼女孩特有的软糯声音低声说道。 听完身旁阿依赞的翻译后,绪方一脸疑惑地接过莉拉塔朝她递来的这物事。 这物事是一件由颗颗玻璃珠子串起来的三角形物体,看上去像一个饰品。 而在绪方接过这物事后,一旁的阿依赞迅速为绪方解释道: “这叫‘厚荷奇利’。一种饰品,一般都由男孩子们佩戴在额头上,在首次靠自己击毙猎物时,就会将其割断。” 阿依赞的解释刚落,乌拉佩也出声跟绪方他们解释这厚荷奇利的由来。 在听完阿依赞的转译后,绪方得知——这厚荷奇利原来是他莉拉塔的父亲的东西。 莉拉塔的父亲在首次击毙猎物后,便将一直戴在额头上的厚荷奇利给割断,然后将其一直保留着。 在莉拉塔出生并长大后,莉拉塔觉得这厚荷奇利很漂亮,于是她父亲便将这玩意送给了莉拉塔,而莉拉塔也一直将这玩意视作宝贝,随身携带着。 得知这厚荷奇利对莉拉塔来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饰品后,绪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犹豫。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厚荷奇利我” 绪方的话还没有说完,莉拉塔便像是猜到了绪方会说些什么一样,出声打断了绪方的话头。 “爸爸他告诉过我——在收到他人的帮助时,一定会回报对方,不能忘恩负义” “虽然这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但这是我身上目前唯一一样能当谢礼的东西希望你能够收下(阿伊努语)” 说到这,莉拉塔停顿了下。 停顿过后 ,她那自前天晚上开始就一直下拉着的嘴角,此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上拉。 虽然上拉的幅度很小,但已能让人很清楚地看到——她正在笑。 “谢谢你之前救了我,你日后也要多保重(阿伊努语)” 莉拉塔的这句话,是她刚刚所说的那一大番话中,绪方唯一直接听懂的。 这是绪方第一次见到莉拉塔笑。 望着莉拉塔脸上的这抹浅浅的笑容,绪方怔了下。 “嗯。”绪方点了点头,“那这厚荷奇利,我就收下了。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绪方垂首,看着手中的这件精致的饰品,一抹带着些许复杂情绪在内的微笑,在绪方的脸上缓缓浮现。 “谢谢。”绪方用手指细细摩挲着手中的厚荷奇利,又跟身前的莉拉塔说了声谢谢。 五人二马的队伍,重新变回了四人二马。 在乌拉佩和莉拉塔的目送下,绪方等人重新踏上了旅程。 没一会的功夫,乌拉佩和莉拉塔也好,锡瓦西村也罢,全数缓缓消失在了绪方他们的后头。 绪方和阿町将胯下马匹的马头对准身前的一条被人踩出来的道路,让马匹顺着前方的这条道路以不急不缓的速度笔直向前。 “哈” 这时,策马走在绪方旁边的阿町突然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绪方问,“你很累吗?” “不是累,只是在为顺利将莉拉塔那孩子送到她亲人身边而感到松了口气而已。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只可惜没有获得什么厉害的报酬呀算了,就当作是在做好事吧。” “我们不是有获得报酬嘛。”一旁的绪方接话道。 “那些肉干吗?”阿町反问。 “还有这个啊。”绪方一边露出微笑,一边扬了扬手中的那刚从莉拉塔她那得到的厚荷奇利。 “你很喜欢这饰品吗?”阿町问。 “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觉得这饰品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绪方将这厚荷奇利小心翼翼地放回进自己的怀里,“我的剑除了斩杀侵害到我自身的敌人之外,还是能做些别的事情的” “有些听不懂”没有好好上过学c念过书,所以阿町的脑子并没有这么地灵光 “你以后就能明白了。”绪方耸耸肩。 在绪方他们离开后没多久,乌拉佩便牵着莉拉塔回到她所住的家,开始整理着之后要带进深山里的东西。 因为这几年乌拉佩一直都是一个人居住,所以家中重要的c需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将收拾完了所有的行李。 在乌拉佩收拾行李时,刚刚对着绪方露出一抹浅浅微笑的莉拉塔,现在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人”的气息,变得比之前更浓了一些。 不过要想恢复成原先的那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还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在乌拉佩整理着行李时,莉拉塔就坐在房子的角落处,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拨弄着手中风车的叶片。 乌拉佩一直有在默默注意着莉拉塔的状态。 望着莉拉塔现在的这副模样,乌拉佩不由得悲从中来。 自己的女儿c女婿惨死——乌拉佩心中的悲怆不比莉拉塔小。 但她还是强忍住悲伤,努力让自己在莉拉塔面前表现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因为她知道:莉拉塔现在仅剩她一个长辈可以依靠。 如果她不坚强起来,在那哭哭啼啼的话,只会给莉拉塔树一个不好的“榜样”。 于是乌拉佩只能强压着心中所有的悲怆。 乌拉佩自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让莉拉塔从创伤中恢复过来。 强作坚强的乌拉佩,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思考着什么样的方法能够让莉拉塔开心起来。 很快——她便有了主意。 心中有了主意的乌拉佩在迅速收拾完之后要带走的行李后,努力压下心中的悲怆,露出和煦的微笑,快步朝莉拉塔走去。 “莉拉塔,你自个在这里玩一会,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莉拉塔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莉拉塔点头后,乌拉佩快步走出了自个的屋子,然后找到了正在村里各处巡逻,督促大家快点收拾行李的村长。 找上村长后,乌拉佩直截了当地朝村长说道: “村长,我现在想带莉拉塔去森林里摘点蘑菇,现在还有时间供我们去摘蘑菇吗?” “摘蘑菇?”村长皱眉反问。 “莉拉塔那孩子最爱我煮的蘑菇汤了,以前总是吵着嚷着要让我煮蘑菇汤,并跟着我一起去摘蘑菇。所以我想做点她爱吃的东西,让她快点开心起来,带她出去摘蘑菇的话,刚好也能让她散散心。” 对于莉拉塔现在是什么状态,村长自然是知晓。 年纪这么小的女孩,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村长也是非常地同情。 在沉思片刻后,村长点了点头。 “好吧。反正现在距离大家收拾完行李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不过你们也要快去快回。” 见村长同意了,乌拉佩面带些许喜悦与激动地点了点头。 迅速回到家中后,乌拉佩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仍坐在原地把玩风车的莉拉塔。 “莉拉塔,我们一起去森林里摘点新鲜的蘑菇,今晚煮蘑菇汤,怎么样?” “蘑菇汤?”莉拉塔的眼中那淡淡的光芒闪烁着。 在犹豫了一会后,莉拉塔轻轻地点了点头。 喜笑颜开的乌拉佩朝莉拉塔伸出自己的手。 莉拉塔抬起自己的小手,抓住乌拉佩那只布满褶皱的大手,自地上缓缓站起身。 “为什么这里的路又被堵死了啊”阿町面带不悦地看着前方那被堵死的道路。 他们的前路倒着一棵棵树木,而这些树木想必又是被雪崩给压垮的。 “这在山中是常有的事。”阿依赞用无奈的口吻朝身旁的阿町解释道。 “没办法了。”绪方轻叹了一口气,“既然这里的路被堵死了,只能先暂时原路返回,然后再找其他的路了。” “真麻烦呀”阿町也跟着叹了口气。 锡瓦西村—— “村长,一半的家庭都收拾完行李了。”一名年纪尚轻的村民朝身前的村长汇报道。 村长轻轻地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村民们收拾行李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快上不少。 按照这样的速度,有望在天黑之前离开村子。 感觉心中的巨石稍稍下落了一些的村长,举起手中的烟枪,用力抽了一口。 “嗯,辛苦你了。”村长拍了拍眼前这名年轻人的肩膀。 “村长,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这年轻人面带迟疑地缓缓说道,“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休息过,我觉得您最好还是先去休息一下比较好” 村长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大大的眼圈:“不用,我还不怎么累” “村长!村长!村长!” 一道突如其来的焦急大喊,将村长的话头给直接打断了。 发出这道焦急大喊的人,是一名脸上满是冷汗c眼中满是惊恐之色的年轻村民。 这名村民一边奔向村长,一边高声朝村长喊道: “村长!有c有和人的士兵!有和人的士兵正自村子的西面靠近这里!” 啪沙。 村长手中的烟枪掉在了脚边的雪地上,响起沉闷的“啪沙”声。 顾不上烟枪的村长,身体比脑子先一步朝村子的西面奔去。 在来到村子的西侧后,村长便瞧见——点点雪花正自西侧的地平线处翻腾出来。 而这些雪花——是被大量马蹄踩到而自地面上翻腾出来的 ps:本章中出现的饰品“厚荷奇利”不是作者君瞎掰的,是阿伊努人社会中真实存在的饰品,作者君是在漫画《黄金神威》中首次得知这玩意。若是有读者对阿伊努人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这漫画,这漫画讲述的是一帮人在近代的北海道(虾夷地)抢黄金的故事,非常精彩,里面有相当多的关于阿伊努人文化的科普。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今天的章节已经写完了,但是—— 如标题所示,今天的章节是已经写完了的,共8000多字的大章。 但我考虑再三后,决定今天先不发,等明天后,和明天的章节合在一起再发。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作者君对今日的章节不怎么满意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感觉没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我对我的小说一直有着很高的要求,一直追看下来的小伙伴也知道——在写第6卷时,我就曾因对某章不满意,直接将这个1万4000字的大章免费放送的先例。 我不想让大家看到这种作者君自己也不怎么满意的章节,会有种我在骗你们钱的感觉。 所以我打算将更新拖后一天,这8000字的大章的内容进一步扩充,扩充到1万2以上,让剧情更丰满一些。 再用一天的时间来好好雕琢下这个算是第7卷的转折点,同时也算是绪方人生的转折点的重要章节。 如标题所示,今天的章节是已经写完了的,共8000多字的大章。 但我考虑再三后,决定今天先不发,等明天后,和明天的章节合在一起再发。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作者君对今日的章节不怎么满意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感觉没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我对我的小说一直有着很高的要求,一直追看下来的小伙伴也知道——在写第6卷时,我就曾因对某章不满意,直接将这个1万4000字的大章免费放送的先例。 我不想让大家看到这种作者君自己也不怎么满意的章节,会有种我在骗你们钱的感觉。 所以我打算将更新拖后一天,这8000字的大章的内容进一步扩充,扩充到1万2以上,让剧情更丰满一些。 再用一天的时间来好好雕琢下这个算是第7卷的转折点,同时也算是绪方人生的转折点的重要章节。 如标题所示,今天的章节是已经写完了的,共8000多字的大章。 但我考虑再三后,决定今天先不发,等明天后,和明天的章节合在一起再发。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作者君对今日的章节不怎么满意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感觉没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我对我的小说一直有着很高的要求,一直追看下来的小伙伴也知道——在写第6卷时,我就曾因对某章不满意,直接将这个1万4000字的大章免费放送的先例。 我不想让大家看到这种作者君自己也不怎么满意的章节,会有种我在骗你们钱的感觉。 所以我打算将更新拖后一天,这8000字的大章的内容进一步扩充,扩充到1万2以上,让剧情更丰满一些。 再用一天的时间来好好雕琢下这个算是第7卷的转折点,同时也算是绪方人生的转折点的重要章节。 如标题所示,今天的章节是已经写完了的,共8000多字的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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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片距离锡瓦西村不远的树林中,乌拉佩满脸笑意地冲身旁的莉拉塔举着手中的一个硕大的蘑菇。 “采到了一个好东西哦,这蘑菇长得又大又鲜,肯定好吃。” 在被乌拉佩带进树林中采蘑菇后,莉拉塔整个人的状态明显就不一样了,眼神变得更加灵动。在看到乌拉佩手中的这棵大蘑菇,更是直接露出了带着淡淡喜悦的浅笑。 一直有留心观察着莉拉塔的状态的乌拉佩,此时也不禁有了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那棵树下还有一点蘑菇。”乌拉佩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一指,“我们把那里的蘑菇也给采了就回去吧。” 用手指拨弄c把玩着手中风车的叶片的莉拉塔轻轻地点了点头。 “最上大人!快看!那村子的村民们都拿着武器出来了!” 策马奔跑在最上身旁的一名身穿威武战铠c操着很重的口音的武将朝身旁的最上大声喊道。 这名操着很重口音的武将,名为坂口,来自盛冈藩。 在此次任务中,姑且算是最上的副将。 正策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c奔向已经出现在他视线前方的锡瓦西村的最上在听到身旁的坂口的提醒后,定睛朝前一望——只见前方的村外站着不少的村民,而其中的大半村民都拿着长矛c弓箭等武器。 最上抬起手,示意后头的将兵们放缓速度。 将马速放缓的最上以匀速朝前方的村民们缓步靠去。 “诸位!不用紧张!”最上朝身前的锡瓦西村的村民们朗声喊道,“我们没有恶意!” 最上的话音刚落,其身后的一名负责通晓日语c阿伊努语两种语言的士兵高声将最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锡瓦西村的村民们自然是不会因为最上的这一句话而放松了警惕。 在发现突然出现的最上等人后,村长立即召集村中所有能拿得动武器的人拿起武器,做好战斗的准备。 此时此刻,这些武装起来的村民们都以村中的各座房屋为依托,满脸警惕与恐惧地看着正不断朝他们靠来的最上等人。 最上率领着将兵们来到距离村子大概有50步远的距离后,便继续朗声喊道: “不用这么紧张!我们仅仅只是想来跟你们问点事情而已!” “只要你们愿配合我们,我们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伤你们半根寒毛,会立即离开!” “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们有没有见过身上带着我们和人的刀的人?” “我手上的这把刀,就是我们和人的刀!” 说罢,最上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刀,然后高高举起,向身前的锡瓦西村的村民们展示他的武士刀。 听完那名士兵对最上的翻译后,村长的瞳孔微微一缩。 带着武士刀的人——他刚刚才见过 村长在沉默半晌后,清了清嗓子,随后高声回应道: “没有见过!最近没有任何带着你们和人的刀的外人来过我们村子!(阿伊努语)” 村长不知道这些突然到访的和人为何在找身带武士刀的人。 但村长的直觉告诉他——这些和人绝对不是带着友好的目的在找那身带武士刀的人。 绪方刚刚告诉了他们“有军队在附近”的重要消息。所以绪方对他们算是有恩,因此村长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听到村长这否定的回答,最上的脸上没有浮现出半点异色。 面色如常的他,一边将佩刀重新挂回到腰间,一边用平静的语气反问:“所言非虚?” 村长:“我没有骗你!(阿伊努语)” “那换一个问题吧。” 最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们因为一些原因,不论如何都得找到身带武士刀的人才行,不知你们可否让我们入村检查一下呢?” 虽然是个问句,但最上的语气中没有半点协商的意味在内。 “我想确认一下到底有没有身带武士刀的人有没有潜伏在你们的村子里,或是有没有什么相关的线索。” 听到最上的这句话,村长的脸色直接变了数变。 在村长沉默着,思考着该怎么回话时,最上便接 着继续说道: “怎么?不愿让我们入内吗?既然你敢这么有自信地说出刚才那种话,那么应该不会害怕我们入内吧?” “你如果担心我们进了你们的村子后会不会做什么过火的事情的话,那你们大可放心!我向你们保证——我们只检查,不做其他别的事情!” 说到这,最上顿了顿。 随后换上异常平静的口吻,缓缓说道: “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最上没有直接明说任何威胁的话语,但字里行间全是威胁意味。 村长紧抿着嘴唇,脸上带着忿忿不平之色。 不仅仅是村长如此,绝大部分听到最上刚才的这些话语的村民们,脸上全都露出了村长一样的愤懑之色。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他们锡瓦西村统共只有不到一百五十号人,能够拿起武器战斗的战士的数量还没有最上带来的士兵们多。 数量不如对方的同时,装备也远远不如对方。 他们阿伊努人最大的杀招就是毒箭,而和人们身上的铠甲对他们的这最大杀招简直就是天克。 要像用毒箭杀伤这些身穿铠甲的士兵,就只能用蛮力射穿铠甲,或是精准射中那些没有被甲胄保护的地方——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极厉害的射手才办得到这种事情。 若是和最上他们硬拼,后果会如何,可想而知 接受最上他们的入村,说不定最后全村人都能平安无事。 而拒绝最上他们的入村最上他刚才已经用极委婉的口吻威胁过他们 实力的弱小,让他们无力选择其余的选项 村长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但我仅容许你们10个人入内。(阿伊努语)” 最上挑了挑眉:“行吧。10个人就10个人吧。” “村长。”一名站在村长旁边的村民用急切的口吻低声道,“我们真的要让这些和人入我们村子吗?” “我们还能怎么选?”村长再次叹了一口气,“拒绝他们入内,然后与他们血拼吗?我们是他们的对手吗?” 村长的这句话,直接让周围人脸上的愤懑之色变得更加更浓郁了些。 “放心吧。”村长宽慰着周围的村民们,也宽慰着自己,“现在并没有带着武士刀的人在我们村子里,他们检查完,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应该就会走了” 最上亲率9名士兵大步朝锡瓦西村内走去,而村长亲自担任着他们的“领队”。 在一口气看过数栋民房内的光景后,最上用像是漫不经心的口吻,朝走在他们前头的村长问道: “你们家家户户都在收拾行李呢。是在准备逃命吗?” 村长老早就猜到了最上极有可能问这个问题,所以在用力咽了口唾沫后,用一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回答道: “我们村子的一名小伙子昨日外出打猎时,发现了你们的军队。我们害怕受到战火的牵连,所以准备暂时逃进深山里。(阿伊努语)” 最上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样啊嗯,可以理解。” 见最上似乎不再深究他们村子准备举村逃跑之举,村长暗暗松了一口气祈祷着之后也能这样顺利,祈祷着最上之后能乖乖离开。 “嗯?村子怎么了?”牵着莉拉塔的小手,自村子的东侧回到村子里的乌拉佩,一脸疑惑地环顾着周围。 全村人热火朝天地收拾行李c准备跑路的气氛此时已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奇怪的死寂氛围 乌拉佩他们是自村子的东面回到村子里的,而最上的部队则在村子的西面,因此乌拉佩和莉拉塔完美地错过了最上他们。 就在乌拉佩牵着莉拉塔,站在村子的一角,继续一脸疑惑地环顾着周围时,一道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自乌拉佩的身侧响起: “乌拉佩,你们回来了啊?不要四处乱走,出事了。”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乌拉佩他们不远处的一座民房中,一名现在正将半个身子缩在门帘后面的老婆婆。 这名老婆婆和乌拉佩平日里的关系不错,她现在的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发生什么事了?” 乌拉佩的这问题刚问出,她便陡然听到——身前的拐角处响起了奇怪的“咔嚓咔嚓”的铁器碰撞声。 她循声望去——便见着村长领着最上等人自前方的那拐角处出现。 那奇怪的“咔擦咔擦”声,正是最上他们行走时的铠甲碰撞声。 望着突然出现的这些身穿铠甲的和人,乌拉佩的脸一白,下意识地将莉拉塔一拉,把莉拉塔拉到了身后。 虽说乌拉佩的动作很快,但紧跟在村长身后的最上还是看到了莉拉塔的容貌。 在瞧见莉拉塔的脸后,最上的双眼微微一眯——不过并没有任何人发现到最上这细微的表情变化。 自知乌拉佩和莉拉塔与刚刚才从他们村子离开的“带着武士刀的人”关系密切的村长,眼疾手快: “乌拉佩,你们回来了啊,有客人来我们村子,你们现在先不要在村子里乱晃了,先回家吧。(阿伊努语)” 语毕,村长扭过头,向身后的最上赔着笑脸: “不好意思,村子里很少会有和人光顾,她们刚刚只是有些被吓到了而已。(阿伊努语)” “没关系。”最上微微一笑,“可以理解。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 村长领着最上等人扬长而去。 目送着最上他们离开后,感觉松了口气的乌拉佩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为什么会有和人的士兵在这里嗯?莉拉塔?你怎么了?” 直到这时,乌拉佩才发现——刚被自己拉到身后的莉拉塔,其身子现在正抖得相当厉害,脸色苍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一般。 “是c是那个人是那个人”莉拉塔的声音也在随着她的身体一起发抖。 刚才,在瞧见紧跟在村长身后的最上后,前日晚上的回忆便开始在莉拉塔的脑海中冒出 身穿红黑色铠甲的壮汉,手舞奇怪的长矛,将她的爷爷杀了,自己的爸妈拼死阻拦着她,为她创造逃生的时间与机会 那个壮汉的脸,莉拉塔一辈子也不会忘 那个壮汉正是刚刚紧跟在村长身后的那个人 还有大概小半个村子没逛到,最上便突然向村长表示——已经可以了,检查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虽然不知最上为何要突然半途而废,但村长也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村长亲自送着最上回到他的部队所在的村子西侧。 在回到村子的西侧c在自己的部队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后,最上一边继续走向自己的部队,一边突然将嘴角微微上勾, “村长,感谢你的配合。” 最上冷不丁地朝身旁的村长感谢道。 村长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最上便继续自顾自地缓缓说道: “我今日的运气看来相当不错呢” “本来是已经做好了在你们村子里找不到丝毫线索的心理准备了。” “我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在你们村子里发现意外之喜。” 说罢,最上抬起手,向前方的部队做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是最上提前跟自己的将兵们约定好的手势。 这个手势,其具体含义便是——进攻。 在最上做出这个手势的下一刹那,本就已经整装待发的将兵们齐刷刷地举起了各自手中的武器。 10根箭矢自队列中腾飞而起,然后重重砸向留在村子西侧,与最上的部下们对峙着的手持武器的村民们 正专心策马在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土路上缓缓行进的绪方,身形突然一顿。 然后缓缓扭过头去,看向刚离开没多久的锡瓦西村所在的方向。 “嗯?怎么了?”一旁的阿町转过头来,朝绪方投去疑惑的视线。 “没什么。”绪方轻声道,“只是刚才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心神不宁而已” “最上大人。” 身为最上副将的坂口,大步走向正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的最上。 最上现在正坐在一棵大树的底下歇息着。 大树的旁边,是大量正蹲在地上,或是神色哀戚,或是哭哭啼啼的阿伊努人们——他们都是锡瓦西村的村民们。 他们的周围,有二十余名名士兵看守着他们。 刚才,在最上下令攻击后,他和他的部下们凭借着强悍的装备与优秀的训练水平,在付出寥寥个位数的伤亡后,便将锡瓦西村占领了下来。 所有胆敢反抗的人悉数杀死。 那些放弃抵抗了的c无力抵抗的,现在则全都宛如牲畜一般赶在了一块,集中管理。 最上亲自率人看管这些锡瓦西村残存的村民们,然后将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的副将坂口。 这个任务便是——拷问部分村民,从他们的口中问出情报。 “我们已经拷问了一些村民,但那些村民都表示不清楚,不知道。” 走到最上的跟前后,坂口用他那带有着很重口音的声音汇报着。 “只有村长和那个老太婆说出了不少的情报。” “在将那村长打了个半死后,那村长承认了:在刚才,就有二男二女到访了他们村子,其中的一男一女是和人,那个和人男性就带着武士刀。” “村长说:那二男二女都于刚刚自村子的北侧离开了。” “不过那村长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那个老太婆所说的情报就多一些。” “那个老太婆说:是那二男二女救了她那住在塔克塔村的外孙女。” “这4人在将她的外孙女送来后没多久,就于刚刚从村子的北侧离开了。” “我们也有问那个老太婆知不知道这4个人的名字,那个老太婆说不知道。那4个人在将她外孙女送来后就急匆匆走了,他们没做自我介绍,老太婆也来不及问。” “虽然村长和老太婆都不知道那二男二女都叫什么名字,但村长和老太婆都有告知那二男二女的外貌特征。” 正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的最上听到这则消息,咧开嘴,笑起来:“我今日的运气果然很不错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线索了。自村子的北侧离开了吗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从那老太婆的口中撬出情报了。干得不错。” 听到最上的赞扬,坂口谦虚一笑: “我们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才从那老太婆的口中问出情报啊。” “刚开始时,不论怎么拷打她,她就是什么都不说。直到我们威胁她:若是再不把所知的一切说出来,我们就在你面前将你外孙女的手指一截截地剁下来。” “听到我们的这威胁后,那老太婆才总算是松口了。一边将所知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一边央求我们不要伤害她的外孙女。” 说到这,坂口停顿了下,随后连忙补充道: “为了确保情报正确,我们有依照您的吩咐告知这些受拷问的人:如果他们所说的情报和其他人所说的情报不相符的话,就把他们都杀了。” 为了确保情报的正确度,将可能拥有情报的人放置在不同的地方,令他们见不到彼此,然后威胁他们:如果你们所说的情报不相符,就让你们感受何为“疼痛”——这是十分常用的套取情报的手段。 最上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喜意更甚:“干得不错。” “这都是多亏了最上大人您。”坂口拍着最上的马屁,“嘴上大人,您是怎么知道这村子的人有问题的?” 最上笑着,耸耸肩:“只是运气好而已。” 最上自地上缓缓起身。 “对了,那个小蛮夷呢?那个小蛮夷所说的情报和那个老太婆所说的情报对得上吗?” “这个”坂口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难色,“那个小蛮夷直到现在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最上微微蹙起眉头。 而坂口此时也马上补充道: “我们先是恫吓那个小蛮夷。” “原以为那个小蛮夷年纪那么小,只要一番恫吓,肯定就会被吓得全招了。” “可谁知不论我们说什么,那个小蛮夷就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然后呢?”最上追问,“有拷打她吗?” 坂口连忙点头:“我们见恫吓没用后,我们就开始拷打她。” “但直到现在,那小蛮夷还是什么也不说” “这样啊”最上淡淡道,“带我去看看那个小蛮夷。” 坂口:“是!” 坂口领着最上朝拷问那个小蛮夷——也就是莉拉塔的地方快步走去。 很快,最上便被坂口领到了村子的一角。见着了现在正躺在地上的莉拉塔,以及正站在莉拉塔身旁的4名负责拷问她的士兵。 在见着最上和坂口后,这4名士兵立即停下手头的拷问工作,向最上二人行礼。 裸露在衣物外的皮肤布满淤青和血迹——这就是莉拉塔现在的模样。 如此多的淤青与血迹,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这孩子刚才都遭遇了些什么事情。 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令莉拉塔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脸上布满了冷汗。 看着莉拉塔这样的惨状,最上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莉拉塔一眼后,轻声道: “没想到这小蛮夷还蛮有骨气的嘛。” “只可惜我们现在手头上没有任何的刑具啊。”一旁的坂口感慨道,“刑具给人带来的疼痛和折磨,可不是拳打脚踢所能比拟的。要是有刑具在手的话,定能让这小蛮夷把自己所知 道的一切都吐出来。” 在听到最上的声音后,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的莉拉塔的身体猛地一抖,然后奋力睁开双眼,看向最上。 望着正面带笑意地看着她的最上,莉拉塔那原本就已经相当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如雪一般。 眼泪缓缓冒出c打转,眼中也浮现出了由各种各样的情绪糅合而成的复杂情绪——有愤怒c有惶恐c有畏惧 “看你的这副模样,你似乎还记得我嘛。”最上皮笑肉不笑了下,“你记得我,我也记得你呢。我该对你说声‘谢谢’呢,正是多亏了你,让我这么快就掌握到有用的情报了。” 前天晚上的战斗,因为是本次战役的第一战,所以最上现在仍记忆犹新。 他记得很清楚——他当时挥舞着片镰枪杀得正欢时,有追杀过一对“一老人一小女孩”的组合。 在用片镰枪将那个老人挑飞后,正欲将那个小女孩也杀死时,一男一女突然蹦了出来,将他给拦住。 因为被那一男一女给拦住了,所以最上错失了能将那小女孩也杀死的机会。 虽然没能杀了那小女孩,但最上却记得那小女孩的容貌。 同时——他也记得自己当时有亲眼看到有4名士兵代替自己去追杀那个小女孩了。 刚才,在见着莉拉塔后,最上便瞬间想起了——这是前日晚上从他枪下侥幸逃走的女孩。 年纪这么小的女孩是怎么从4名士兵的追击下逃出生天,然后逃到这里的——这个疑问让最上对这座村子起了疑心。 于是决定采用简单粗暴的手段来从这村子里榨取情报出来。 也正因如此,最上才把莉拉塔和她外婆乌拉佩定为了“特别照顾对象”,把她们婆孙俩和村长定为了“必须拷问之对象”。 所幸的是——最上赌对了。 这个村子还真的有问题。 “我今日的运气真不错”最上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要花上很大一番功夫,才能收集到情报呢嗯?这是什么?” 这时,最上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不远处地上的一件小物事——一架用树枝和树叶制成的小风车。 在最上捡起这小风车后,一旁的坂口连忙解释道: “这是这小蛮夷刚才一直抓在手里的东西,我们刚将这玩意从这小蛮夷的手中扔掉时,这小蛮夷还想抢回来,我们连扇了她2个巴掌后,她才老实起来。” “树枝和树叶做成的风车”最上蹙起眉头,“看上去感觉怪恶心的” 说罢,最上用像是在扔什么恶心的垃圾一般的动作,直接将手中的这架小风车扔在了地上。 用树枝和树叶制成的风车,本就非常脆弱。 这风车在被最上给随意地扔到了一旁后,头朝下触地的风车的其中一只叶片直接从那用树枝制成的杆上脱落下来。 “最上大人。”坂口此时问道,“还要接着拷问这小蛮夷,或是其他村民吗?” 最上沉吟片刻:“算了,不用了。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已经足够多了。” “坂口,通知所有人——准备出发。目标:村子的北侧。” 说到这,最上咧开嘴笑起来: “我们现在说不定还能追上那二男二女。” “那这些村民怎么办?”坂口瞥了一眼旁边地上的莉拉塔。 最上跟着一起瞥了一眼莉拉塔:“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对他们已经没有兴趣了,也不想再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了。” 说罢,最上再也不看地上的莉拉塔一眼,一甩身上的阵羽织,扬长而去。 “行动起来!坂口!我要在一炷香之内看到已经整装待发的队伍!” “是!” “真岛先生,快看!前面那棵树非常适合用来建成狩猎小屋!”坐在绪方身后的阿依赞向前一指。 阿依赞手指所指的方向尽头,是一棵正好长在一处小斜坡旁c树干粗到需要1个成年男人才能抱住的冷杉树。 冷杉树是虾夷地最常见的树木,不论走到哪,总能看见冷杉树。 “现在天色也不怎么早了,而且我看天气也不怎么好,应该很快就要下雪了。我们今夜就在这里过夜吧?”阿依赞接着说道。 绪方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据绪方的估算,现在的时间大概快临近下午5点了。 此时的天空被糊上了一层薄薄的乌云,宛如盖上了一层黑色的轻纱似的。 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今夜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 绪方和阿町将萝卜和葡萄牵到一棵大树旁拴好,阿依赞则拿着他的山刀,将那棵刚好长在小斜 坡旁的冷杉树砍倒,用寥寥数分钟的时间便建好了一座足够绪方他们4人躺在里面休息的“临时狩猎小屋”。 绪方4人在钻进这座狩猎小屋后,阿依赞便轻声感慨道: “要是我们刚开始走的那条路没有被雪崩堵死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出这座山了。” 今日刚离开锡瓦西村没多久,绪方他们就遭遇了一个小意外——前路被雪崩压垮的树木给堵死了,绪方他们不得不绕道而行,平白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算啦。”绪方笑了笑,“反正是早一些离开这座山,还是晚一些离开这座山,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阿依赞先生。”一旁的亚希利此时出声道,“我们趁着现在天还亮着,去打点猎物回来吧?(阿伊努语)” “嗯说得也是,现在天空黑漆漆的,(阿伊努语)” 阿依赞转过头看向绪方: “真岛先生,我和亚希利现在就先去打猎了,你们两个就先在这好好休息吧。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嗯。”绪方点点头,“注意安全。如果打不到什么猎物的话就直接回来吧。” 阿依赞应和了一声后,便与亚希利提着各自的弓箭钻出狩猎小屋,双双消失在了旁边的树林深处。 待阿依赞和亚希利二人离开后,盘膝坐在绪方身旁的阿町突然用开玩笑的语气朝绪方问道: “现在仔细一想——我们俩目前的这种生活很滋润啊。” “都用不着操心吃饭问题,每到饭点,阿依赞和亚希利都会帮我们弄来新鲜的食物。” 听着阿町的这番话,绪方不禁莞尔一笑: “要好好珍惜现在的这种生活啊。”绪方像刚才的阿町那样换上开玩笑的语气,“等到了以后,应该就过不上现在这种会有人帮你猎食物回来的美好生活了。” 说罢,绪方解下插在左腰间的大释天,然后将大释天自鞘中拔出。 “你要给你的刀换刀油吗?”阿町问。 “嗯。”绪方点点头,“有段时间没换刀油了。” 绪方拿出随身携带的擦刀粉的打粉棒c去刀油的刀粉与涂在刀身上防止生锈的刀油。 绪方自知在来到虾夷地后,应该是没有什么渠道再弄来刀粉与刀油了,因此早在前往虾夷第之前,绪方就买来了足够他用上2年的“补油套装”。 给刀换刀油——这种事情,绪方早就驾轻就熟了。 绪方刚用打粉棒蘸满刀粉,正准备将打粉涂在刀身上时,阿町突然叫住了绪方: “等一下。” “嗯?怎么了?” 阿町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现在阿依赞和亚希利都不在这里,你把你的面具暂时摘下吧。” “你这段时间一直戴着它,我觉得也是时候该让你的脸透透气了。”阿町换上带着几分戏谑之色在内的口吻。 “说得也是。”绪方放下手中的打粉棒,将手指伸到左耳的耳根处,将已经在脸上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嗯”阿町直直地盯着刚把人皮面具揭下来的脸。 “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阿町笑了笑,“只是太久没看到你真正的模样,都对你真正的模样感到有些陌生了而已。” “那我日后可得尽可能少戴点这人皮面具才行。”用玩笑话回应了阿町后,绪方重新拿起打粉棒,以熟练的动作用打粉棒将刀粉擦在刀身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擦去着大释天刀身上残存的旧刀油。 在绪方给自己的佩刀换刀油时,阿町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正认真给刀换刀油的绪方,以及绪方手中的那正被一点一点地涂上新刀油的大释天。 冷不丁的,阿町突然低声呢喃道: “你的佩刀现在也是遍体鳞伤的呢” “嗯。是啊。”绪方轻声应和,“再怎么坚韧的宝刀,终归也是有限度的。” “仔细回想一下——这2柄刀也是跟随了我很长时间了呢,差不多有一年了吧” 在绪方在这轻声感慨时,阿町一直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绪方手中那已经有了不少缺口的大释天。 待绪方的感慨声落下后,阿町在沉默片刻后,突然幽幽地说道: “阿逸趁着现在我俩独处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嗯?”绪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阿町,“有话就直说吧,我洗耳恭听,不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 说罢,阿町用力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待连做数个深呼吸后,面露严肃之色的阿町,一字一顿 地说道: “阿逸,我不反对你去见义勇为。” “但我觉得你在见义勇为的同时,得多保护好自己” “老实说前天晚上,我看到你和国家的军队针锋相对时,我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说到这,阿町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而绪方——此时的他,哑然失笑。 “你是害怕我失手,然后被杀吗?” 阿町摇摇头:“我是害怕你‘真岛吾郎’的身份也被全国通缉,或者是‘绪方逸势’进一步惹恼了幕府,遭致幕府的全面追杀” “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你现在在日本的处境有多么糟糕了吧?” “前有弑主重罪,后有攻伐二条城之过” “你现在已经把幕府得罪惨了。” “我担心你进一步得罪幕府的话,幕府说不定会决定采用前无古人c后无来者的追杀手段,倾举国之力四处追杀你” “我觉得你若是进一步惹恼幕府的话,幕府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幕府统治着整个日本,个人的武艺再怎么高强,也撼动不了如此体量的庞然大物。” “不知火里这么强大,为了求存,也不得不依靠幕府。” “所以——阿逸,答应我。” 阿町抬起双手,按住绪方的双颊。 “凡是有可能会进一步得罪幕府的事情,要尽量少做,最好就不做,日后尽可能低调c隐姓埋名地生活,好吗?” “这种事情,我很能给你做保证耶”绪方露出苦笑,“世事无常,总会发生一些身不由己” 绪方的话还没有说完,话头便顿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阿町她那正直视着他的双瞳。 阿町乌黑的眼瞳中,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有的,只有认真,以及——对绪方未来前途的切切实实的担忧。 直视着阿町的双瞳,绪方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绪方苦笑,“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会尽量少做可能会得罪幕府的事情的。” 听着绪方对她的这保证,阿町冲绪方摆出了大大的笑脸,随后放开了绪方的双颊。 “哎呀。”阿町看向狩猎小屋之外,“下雪了” 绪方将视线也转到了狩猎小屋外——只见点点白雪正自乌云中降下。 看目前这架势,这降雪量似乎有进一步加大的趋势。 阿町一边拍着屁股上所沾着的灰尘,一边缓缓站起身: “好了,我现在也去找点事情来做吧。” “我刚有看到离这不远的地方有条干净的河流,我去打点水回来吧,把你的水壶给我。” “现在外头下雪了,你还要去打水啊?”绪方说。 “又不是什么大到走不动路的暴风雪,我很快就会回来。” “啊,既然你现在正在给自己的刀上油的话,那顺便也帮忙保养下我的武器吧。” 阿町将她的素樱与绯樱掏出来递给了绪方。 “我的这两把短铳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保养过了,所以就麻烦你咯。” “啊,还有——听到阿依赞和亚希利他们回来的声音后,记得要及时将人皮面具戴回去哦。” 说罢,不待绪方回应,阿町就拎着她与绪方的水壶钻出了狩猎小屋,只留绪方一人在狩猎小屋中。 绪方扫视了一眼自己身前的那还没上好刀油的佩刀,以及阿町刚刚扔给她的两把手枪。 “话说回来我的枪好像也蛮久没保养了呢” 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后,一抹无奈的笑在绪方脸上浮现,接着绪方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刀,拎起了阿町的素樱,率先开始保养阿町的武器。 阿町循着自己的记忆,快步走向自己刚才所看到的那条清澈河流。 不一会,阿町便听到了潺潺水声。 听着这水声后,阿町稍稍加快了些脚步。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条清澈的河流。 “呜真冰啊”将拧开了口子的水壶放进冰凉的河水里后,阿町立即被冷得整个身子都抖了几下。 最上手拿望远镜,站在一处高坡上,遥望着四处。 望远镜虽然在现在的日本是名贵c奢侈的舶来品,但身为高级将领的最上,还是有资格拥有一把的。 在最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时,副将坂口等众将兵站在其身周,默默等待着最上的观察结束。 很快,最上便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眉 头皱得紧紧的。 “最上大人。”坂口问道,“没有发现吗?” 最上摇了摇头:“半道人影都没有看到。倒是鹿看到了很多。” 在从锡瓦西村的村民们那拷问到关于绪方的情报后,最上她们便循着锡瓦西村的村民们所指的方向,一路追击着。 然而直到现在,最上他们都没有半点发现。 脸上浮现出了几分遗憾之色的坂口,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色。 “最上大人,现在已经快要天黑了,我们现在就先找一处可以过夜的地方吧,等到了明天早上再继续追寻那‘神秘剑客’。” 最上没有回应坂口。 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不甘之色的他,再次将手中的望远镜举起。 “嗯?” 在将望远镜再次举起后,最上突然发出一道满是惊诧之色的“嗯”声,原本紧蹙起来的眉头也猛地松开。 最上的表情突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只因——他透过望远镜,看到了一处令他惊喜异常的景象。 他看到了离这不远的一条河流。 有一个女人正蹲伏在这河流旁,像是在打水。 “我今天的运气真的很不错呢。”最上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咧开嘴,露出了开心的笑。 强忍着河水的刺骨凉意,将自己与绪方的水壶都装得满满的之后,阿町一手拎着她与绪方的水壶,一手拉紧着身上的衣服。 “雪变大了”阿町望着头顶的天空,呢喃道。 阿町刚离开狩猎小屋时,还是细雪纷飞。 而此时此刻,原本的细雪变成了鹅毛大雪,还伴有不大不小的风。 将身上的衣物系紧后,阿町快步奔跑在返回狩猎小屋的方向。 传入阿町耳朵内的,只有风雪声,以及快速疾奔后的低低破风声。 然而,就在这时——十分突兀的,阿町突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响。 阿町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后响起了细微的异响。 这道异响刚响起时,阿町并没有留意,只当成是风刮动的声音。 直到这道异响越来越响后,阿町才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阿町渐渐发现——这声响似乎不是风刮动的声音。 而是马蹄声! 在注意到这异响是马蹄声后,阿町的瞳孔因惊诧而猛地一缩。 想要暂时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一员接一员的骑兵自阿町身后的风雪中显出身形。 马的速度有多快——这无需言辞来赘述。 从身形显现,再到迅速拦住阿町的去路并将阿町给包围——只用了短短不到2个呼吸的时间。 阿町望着周围这将她给团团包围的敌人,虽然有勉力控制,但眼瞳深处还是浮现出了淡淡的惊恐。 ——可恶风雪声将这些人的马蹄声都给盖住了 阿町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厌风雪。 这些风雪声将这帮不速之客的马蹄声给遮蔽住了,使得阿町没能及时发现这支骑兵队,错失了藏身或逃离的最佳时机 “后腰间挂着柄胁差,长得很漂亮,胸脯很丰满外貌特征和从锡瓦西村中榨出来的情报一样呢” 阿町循声望去——这道声音的主人,是一名扛着片镰枪c身穿红黑色铠甲的武将。 “你们是谁?”阿町强作镇定,“干嘛堵我的路?” “好了,这位漂亮的美人。我不想花太多的时间讲废话,我们直接开门见山吧。”这名武将——也就是最上耸了耸肩,“你应该还有二男一女3个同伴吧?他们现在在哪?可以告诉我位置吗?” 阿町的瞳孔微不可察地微微一缩:“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二男一女3个同伴?” “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乖乖将情报告诉给我。”最上发出低低的嗤笑,“没关系,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吐情报出来。喂,将这女人捆起来带走!” 听到了最上的这命令,几名离阿町最近的士兵翻身下马,然后手提长枪,缓缓靠向阿町。 “等等!”阿町高喊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二男一女3个同伴!” 最上不为所动。 那几名收到将阿町捆起来的命令的士兵,继续手拿长枪靠向阿町。 阿町见状,咬了咬牙关。 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便是了!” 听到阿町此言,最上挑了挑眉,然后抬手示意那几名受命将阿町捆起来的士兵停下。 “那就把你所知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最上微笑着,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倨傲态度,“你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阿町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后深吸了口气。 接着—— “有敌人——!” 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音量这般高喊道。 “好。”绪方打量了数遍手中保养得漂漂亮亮的素樱和绯樱后,面带满意之色地点了点头。 将手中双枪暂时放置在身旁的地上后,绪方扭过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有些稍稍发暗了。 “阿町怎么还没回来那条河有那么远吗”绪方嘟囔道。 嘟囔过后,绪方拿起刚才刚保养到一半的大释天,准备继续给自己的佩刀做着保养。 但就在这个时候—— “有敌人——!” 一道尖叫穿透了层层雪幕,钻进了绪方的耳中。 这道尖叫像是有着什么魔力一般。 刚刚还一脸淡定的绪方,其脸色在听到这道尖叫的瞬间,发生了骤变 在发出“有敌人”这声尖叫后,阿町迅速拔出腰间的胁差,扑向她右手边的敌人。 她现在只希望绪方他们能听到她的尖叫,以及自己能顺利突破这些骑兵的包围,或是等到绪方他们的支援。 刚刚在被这突如其来的骑兵队给包围后,阿町就注意到了——她右手边的防御较薄弱一些。 阿町的身手虽算不上多么高超,但她的作战经验却并不缺乏。 以极快的速度扑到了她右手边的士兵身上后,阿町一挥手中的胁差,将这名士兵的喉咙给割断。 随后,像是猫咪一般,敏捷地朝另一名士兵跳去。 然而异变突生。 阿町突然听见自己身侧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转头看向自己的身侧——最上扛着他的片镰枪,大步冲向阿町。 刚刚,在看到阿町她拿敏捷的身手后,最上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感兴趣之色,然后翻身跃下马背,冲向阿町。 这还是最上第一次碰到身手如此之好的女性。 他决定会会这难得的女战士。 以片镰枪为武器的最上,依托着极广的攻击范围,在距离阿町还有近2米远时就发动了刺击。 呼——! 枪头刺破空气的尖锐破空声响起。 望着在自己视野范围内迅速放大的枪头,阿町的脸上浮现惊诧。 阿町拼尽全力,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最上的这记刺击。 见阿町竟然能躲过自己的刺击,最上脸上的感兴趣之色更浓郁了几分,咧开嘴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对阿町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见最上亲自上前和阿町交手,周围的士兵乖乖让到一边,给他们二人留出足够的对决场地。 面对着最上一记接一记的犀利刺击,阿町的脸上满是焦急。 素樱和绯樱——她的这两大杀器,现在都在绪方那。 阿町现在身上仅有的武器,就是挂在后腰间的胁差,以及几柄随身携带的苦无 以胁差为武器的她,攻击范围只有最上的几分之一 所以与最上的战斗刚开始,阿町便被最上直接压制了 自知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输定了的阿町咬了咬牙关。 她决定拼一把。 再又一次躲开最上的刺击后,阿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腰间掏出了3柄苦无,然后一口气将这3柄苦无都扔向最上。 望着这3柄迎面而来的苦无,最上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将手中的片镰枪一收扫,将这3柄苦无一口气全数打落。 而就在最上打落这3柄苦无时,阿町攥紧手中的胁差,抓紧着难得的破绽,冲向最上。 面对有着超广攻击范围的最上,逃肯定是难以逃掉了。 所以阿町迅速想出了目前最优c最有可行性的计划——制服最上,以最上为人质,胁迫这些骑兵都退开。 只可惜——阿町的计划很丰满,但现实却非常残酷 她低估了最上的实力。 在一枪扫落那些苦无后,最上以远胜刚才对阿町发动的每道刺击的速度一转手中长枪,将枪尾对准还没来得及近他身的阿町。 碰! 最上用枪尾对准阿町的肚腹用力一扎,阿町的五官因疼痛而拧了起来,前冲的势头也戛然而止。 随后 嗤! 利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24章 单人双刀双枪,独闯3000大军的军营(终) 感受到自己正被人给搀扶着的阿町,努力睁开双眼。 在双目睁开过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张对她来说已十分熟悉,同时也相当重要的某个人的脸。 “手还能动吗?用手压住这个压住,给伤口止血。”此人用平静的口吻这般说道。 随后,此人便将自个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将围巾当绷带,绑在阿町的伤口处,给阿町的伤势做着临时处理。 “喂!” 这时,最上的咆哮猛得响起。 “你是谁?你难不成就是那个杀了我麾下近30个部下的那个家伙吗?” 不用最上特地命令,他身旁的部下们此时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将锐利的枪尖对准这名突然冒出来的武士,以半圆形的阵型将这名武士包围。 对于最上的咆哮,对于这些将兵的包围,这名武士竟视若无物,专心致志地给阿町的伤口做着临时包扎。 “我最近的运气果然很不错啊。”最上冷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一个说不定有着重要情报在身的人冒出来。喂!你这家伙嗯?你的脸?” 最上他那带着几分嚣张意味的大喊仅发出一半,他那嚣张的大喊便被布满诧异之色的疑问句给顶替。 因为直到此刻,最上才发现——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的脸他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何处见过这张脸。 就在最上苦思冥想着自己究竟是在何处见过这张脸时,那名武士已经给阿町的伤口做好了包扎。 在做好包扎后,武士提着他的刀,缓缓起身并转向,面朝着正以半圆形的阵型包围着他们的最上等人。 阿町抬手捂着现在已被做了简单包扎的伤口,望着这名拦在她与最上等人之间c现在正提刀面朝着最上他们的武士的背影,苍白的嘴唇翕动: “阿逸” 低声呼唤着自己对这名武士的爱称号。 阿町也好,最上等人也罢,此时都没有听到一道声音的响起。 因为这道声音,是在那名武士的脑海中响起的。 【叮!宿主进入——无我境界!】 在这道只有年轻武士本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落下的同时,最上发出一声惊叫: “啊啊啊啊——!”最上的脸上此时布满了震惊与淡淡的恐惧。 因为最上在刚才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了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张脸。 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在想起此人的名字后,恐惧如一只大手将其身体整个握住c包裹住。 最上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细细品味这恐惧。 因为——那名武士提着刀朝他们冲过来了。 进入“无我境界”后所特有的密集系统音,在绪方的脑海中炸响。 绪方的心境迅速转变为了“无我境界”所特有的那种“心中无物”的状态。 刚才,在听到阿町的那声大喊,绪方便什么也不顾地冲出狩猎小屋,朝阿町声音所发出的方向冲去。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就没有什么好细说的了。 在绪方赶到自己的眼睛已经能够看到阿町的距离时,正好看见最上用长枪将阿町钉在树上的一幕 恰好听见最上的那句“将她带走!扯断她几根手指后,我看看她的嘴巴还有没有办法那么牢实!” 看见此景,听到此言,已无需多言。 现在该做什么,要做什么,已非常明朗。 此时此刻,绪方他那因进了“无我境界”后而平静下来的心,只有一个念头—— 拔刀。 就像是瞬移一般,原本还站在数步远之外的绪方仅仅只是脚步一错,便瞬移到了离他最近的士兵跟前。 左手制住这名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士兵的长枪,运气扭腰,往前横向一斩。 榊原一刀流·龙尾。 刀光划过这名士兵的喉咙后,余势不减,将右手边另一名士兵的喉咙也斩开。一刀杀二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名位于绪方左侧的士兵,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边尖叫着,一边下意识地挺枪朝绪方刺去。 绪方以左脚为轴,旋转半圈将这根长枪躲过,一道横向的刀光再次出现。 龙尾·闪身。 “快!围住他 !把他杀了!把他杀了!弓箭手c铁炮手准备!”最上尖叫着。 最上的这声尖叫,还是有些用处的。 听到最上的这声尖叫后,所有的士兵的心纷纷镇定了些,依照最上的命令,将绪方给围住,至于弓箭手与铁炮手,此时也纷纷做着射击准备。 4名士兵鼓足了勇气,自4个方向围住了绪方。 这4名士兵分别站在绪方的4个方位,从4个方向攻击绪方。 遭到来自4个方向的攻击,而且其中一个方向的攻击还是来自自己眼睛看不到的位置,不管怎么想,都会觉得这个已被他们包围的人是凶多吉少了——这4名将绪方给围住的士兵就是这么认为的。 这4人抱着“很快就能将这家伙给刺死”的念头,挺枪刺向绪方。 面对自己被包围的态势,绪方脸色如常,仅默默地拔出了大自在。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将绪方给乱枪刺死的4名士兵,其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飞速的变化。 因为他们惊奇地发现——不论他们怎么刺,都刺不中绪方的身体。 自厮杀开始,绪方的双脚便像黏在了地上一样,一步也没有后退。 早已升至宗师级,并且还在“无我境界”中进一步增强的刃反,此时大放异彩。 绪方挥刀,荡开,反弹,将手中的刀舞得密不透风,在自己的身子周围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悉数承受着所有的攻击,将所有向他袭来的攻击都隔绝在了这层保护罩之外。 每当这4名士兵的枪快要刺中绪方的身体时,绪方的刀都能抢先一步截住他们的枪头——即使这道攻击是来自绪方的后方也一样。 在又一次架开一根就差一点就能刺中他胸口的枪头后,眼中精光微微一闪的绪方脚步一错,使用垫步灵快地穿插进这4名士兵的阵势当中。 和喜欢在挥刀攻敌时大声吼叫的用惯了“道场剑”的武士不同,绪方一直没有在攻敌时大声喊叫的习惯。 绪方无声地突破这4名士兵所组成的合围之阵,于这4名士兵的枪下飘然闪身,只在身后留下4道刀光。 刀光与鲜血齐飞。 绪方看也不看后面,手提滴血的双刀,面朝最上与其余的士兵。身后的那4个士兵相继倒地。 系统的提示音在绪方的脑海里连响4遍。 唰! 液体落地声响起。 绪方猛地一挥手中的双刀,刀身上所附着的鲜血洒落在地,化为了雪地上的点点梅花。 “噫噫噫” “啊啊这c这人是谁啊?” “等等这人的脸我好像在哪见过” 看着状若鬼神c修罗的绪方,仍存活的士兵们的士气纷纷如雪崩一般飞速下跌着。 同时,也有些士兵后知后觉,开始发现——眼前的这武士,自己似乎曾在哪见过 至于老早就认出绪方的最上,现在只感觉那只名为“恐惧”,将他的身体给紧攥的大手,收得更紧了一些。 ——为c为什么为什么绪方一刀斋会在这里——?! 最上在心中放声尖叫着。 绪方在听到阿町的大喊后,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赶赴声音响起的地方。 因为急着赶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缘故,绪方并没有来得及慢悠悠地将他的人皮面具给重新戴上。 所以现在的绪方——并没有戴着人皮面具。 他现在的脸,并不是真岛吾郎的脸。 而是自己原本的脸——刽子手一刀斋的脸! 将最上等人所组成的半圆形阵型给硬生生撕出了一条缺口后,绪方没做任何停歇。 将双刀刀身上附着的鲜血给甩尽后,绪方再次化为一抹残影,直直地冲向最上。 一路上,凡是拦在绪方身前的士兵都被绪方一刀斩杀。 一步杀一人——这就是绪方现在的状态。 没有人能拦下绪方的攻击,哪怕一刀。 没有人能拖住绪方的脚步,哪怕一点。 阻挡在他与最上之间的士兵,宛如到烈火的积雪,一点一点地消融着。 终于——绪方杀到了最上的跟前。距离最上仅有3步之远。 “来c来吧!” 刚才,在看到绪方笔直朝他杀来时,最上就有了逃跑的冲动了。 但身为武士的尊严,却在此刻作祟。 理智告诉他得逃跑。 而武士的尊严却控制着他的双脚,让他难以将脚步挪动半分。 最终——还是自幼起便被灌输的教育c还是武士的尊严略占上风。 他宁愿战死,也不想逃跑,堕了名 声。 “来啊!!”最上再次发出一声壮胆的大喊,“让你见识下‘仙州七本枪’的武勇!也让我见识见识一刀斋的剑有多利吧!” 对于最上的这气势十足c充满豪气的大喊,绪方的反应很平淡。c 脸上的表情仍旧是面无表情。 也没有对最上说出任何的话。 仅默默从怀里掏出了他的燧发枪——梅染。将枪口对准身前最上的胸膛。 对于该怎么杀最上,绪方有无数种“方案”。 但为了能让最上快点去见天照大神,同时也为了让最上尽可能多地感受到疼痛,绪方决定采用最简单方便的方法——掏枪。 被枪击c子弹留在体内的疼痛,可不是被砍伤的疼痛所能比拟的。 先一枪把他打得失去战斗力,再冲上去补上一刀——这就是绪方的计划。 最上的铠甲很厚,使用威力欠缺的霞凪,不一定能破甲。 所以绪方决定使用威力最大的梅染。 望着梅染黑洞洞的枪口,最上一怔,然后赶忙将手中片镰枪一横。 砰! 咔嚓! 嘭! 枪声c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以及什么东西碎开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最上他那及时横在他胸前的片镰枪,挡住了梅染的子弹。 子弹打断了片镰枪的枪杆,然后继续往前飞,击中最上的胸甲,炸出点点铠甲的碎片。 “噗!咳咳”最上只感觉双手c双脚发软,拿不稳已经断成两截的片镰枪,同时感到喉头一甜,鲜血自喉间冒出。 绪方本就没指望能直接一枪击毙最上。 让最上直接失去战斗力后,绪方将梅染塞回进怀里,准备给身前的最上补上一刀。 但就在这时——绪方听到自个的身侧响起了阵阵异响。 绪方听出了:这是弓弦的震动声,以及——火枪的射击声。 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绪方向后一跳。 在向后跳开后,10根箭矢插在了他刚刚所站的位置。 除此之外,绪方刚才所站的位置,还多了3个被子弹打出来的小黑洞。 绪方循着箭矢刚才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10名士兵手拿着弓箭的弓箭手。 除了这10名弓箭手之外,绪方还看到了3名半蹲着c手拿火绳枪的士兵。 这3名火枪手现在正匆匆忙忙地给自己手中的火枪重新装填着弹丸。 “撤退!撤退!撤退!弓箭手c铁炮手掩护!” 这时,最上的副将——坂口终于忍受不了这种一边倒的溃败,顶替已经受伤的最上喊出撤退的命令。 “快!快将最上大人带走!把最上大人带回营中治疗!你们几个掩护最上大人离开!” 指挥着周围的士兵们将最上给扶起c带走,将最上搬到最上的马匹的马背上。 “喂。”从现身到现在,绪方现在终于对最上他们说出了第一句话,“你要去哪?” 说罢,绪方再次朝前方的最上扑去。 “不c不要怕!把这家伙拦住!掩护大人离开!”坂口指挥着士兵进行着掩护。 好几名颇有勇气的士兵,在坂口的指挥下,拦在了绪方与最上之间。 虽说这些士兵都不是绪方的一合之敌,但面对他们的拼死阻拦,将他们给逐一斩毙,也是需要点时间的。 在绪方终于将拦在他身前的士兵逐一斩倒时,受伤的最上已经被拖到了他的战马的马背上,然后在数名士兵的掩护下,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望着逃离成功的最上逃跑的方向,绪方微微眯起双眼,自战斗开始后,便一直毫无表情的脸,此时也终于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多了几分阴沉。 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几眼最上离开的方向后,绪方缓缓转动视线,看向就在他的不远处c还未离开的坂口。 “快撤!快撤!” 见成功掩护最上撤离后,稍稍松下一口气的坂口也准备撤离了。 坂口手忙脚乱地爬上自己战马的马背。 但刚爬上战马的马背,他旁边的一名士兵便惊恐地尖叫道: “大c大人!那家伙过来了!” 坂口慌慌张张地看向绪方所在的方向——早已是杀得浑身是血的绪方,正朝他这边杀来。 士兵们的士气,现在已经濒临崩溃了。 敢于再去阻拦绪方的士兵,现在已经寥寥无几。 越来越多的士兵一边惨叫着,一边自这修罗地狱中离开,越来越多的的士兵开始溃逃。 坂口被吓得惨叫一声,用后脚跟一磕马腹,准备策马逃离。 然而——他胯下的马匹还没走远几步,坂口便听见4道连续响起的枪声。 砰!砰!砰!砰! 这是霞凪的子弹出膛声。 在看到自己距离坂口还有几步远,而坂口已经准备策马逃离后,绪方没做半点犹豫,迅速掏出还未击发的霞凪,对准坂口胯下的战马,一口气打光了霞凪枪膛内所有的子弹。 “恢恢恢恢!” 坂口胯下的马匹发出一连串的悲鸣,随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马匹的悲鸣刚落下,坂口的惨叫便紧接着响起——因为倒地的马匹直接将坂口压在了身下。 周围的士兵们都目睹了坂口倒地的这一幕。 枪声c坂口的落地声,以及坂口倒地的景象,让残余的士兵的士气终于崩溃了。 剩余还未直接逃走的士兵统统夺路而逃。普通的士兵也好,原本负责狙击绪方的弓箭手c铁炮手也罢,统统失去了战意。 仅留下几名仍不愿放弃“武士的尊严”的士兵。 这几名士兵勇气可嘉,但精神的力量并不能填平实力的差距。 将这几名冲上来c做自杀式冲锋的士兵斩倒后,绪方提着已经被鲜血染成红刃的双刀,缓步走向正奋力从倒地的马匹上抽身的坂口。 此地,此时只剩下绪方c阿町c坂口,以及一地地尸体 坂口刚将双腿从已经死去的马匹身下抽出,便感觉到身后的光线一暗。 抬眸向后一看,便看见了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其身后c俯视着他的绪方。 “噫——!”坂口下意识地发出充满恐惧之色的惨叫,“请c请放过我” 和那种将武士的尊严看得很重的人不一样。 此时此刻的坂口,他的求生欲压倒了一切的思想。 绪方俯视着求饶的坂口 过了片刻,绪方才幽幽地朝坂口问道: “你刚才说送大人回营那个营是你们的营地吗?” 坂口虽不知绪方干嘛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你们的营地该怎么去吧?” 坂口再次忙不迭地点头。 望着不断点头的坂口,绪方的双眼微眯。 眼中满是意味深长之色。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25章 绪方:“真田枪利,吾剑未尝不利。”【6100字】 作者君现在是豹头痛哭的状态。 作者君昨天并没有鸽。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设定了23点30分定时放送。 定好时后,作者君就去睡觉。 结果刚刚一觉睡醒后,打开作家看台,却看到一堆书友问今天的更新呢 然后作者君定睛一看——我把8月17日23点30分的定时播放,给不慎设定成8月18日23点30分的定时放送了 豹头痛哭! “真岛先生和阿町小姐都去哪了”盘膝坐在狩猎小屋中的亚希利,时不时向狩猎小屋外张望着。 她刚刚与阿依赞一同外出狩猎时,虽然在半途中突降下大雪,但是总体上,还是收获颇丰,统计猎到了2头肥兔子以及一只松鼠。 然而——在他们两人兴冲冲地拿着猎物回到狩猎小屋后,他们却惊奇地发现:狩猎小屋内空无一人,绪方也好,阿町也罢,现在全无了踪影。 阿依赞一开始认为绪方和阿町可能是外出去打水了。所以让亚希利跟着他一起好好在狩猎小屋中等绪方他们俩回来。 但二人等啊等,从天空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一直等到天空已经快黑到不用火把照明就看不清地面的东西了,也没有将绪方和阿町他们给等回来。 这让阿依赞和亚希利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阿依赞先生。”亚希利将视线从狩猎小屋外收回来,向阿依赞提议道,“不如我们出去找找看他们吧?” 阿依赞抿紧嘴唇,一边将视线投到狩猎小屋外,一边沉默着。 在沉默片刻后,阿依赞缓缓说道: “再等一会吧。如果真岛先生和阿町小姐还未回来的话,我们就啊!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回来了!” 阿依赞的话仅说到一半,他的后半句话就变为了欣喜的大喊。 因为他看到——在狩猎小屋外,有一道身影正缓缓自风雪中显身出来。 虽然因天色已暗,再加上有风雪遮蔽,但阿依赞还是能辨认出来——这是绪方的身影。 阿依赞钻出狩猎小屋,朝终于回来了的绪方迎去。 “真岛先生!您终于回来嗯?真岛先生,你的脸?” 阿依赞一脸震惊地看着身前的绪方。 身形还是那个身形。 佩刀也还是那个佩刀。 但绪方的脸却和阿依赞印象中的脸截然不同。 真岛吾郎的模样怎么变了?——这个疑问塞满了阿依赞的脑海。 但很快,两个新的疑问便自阿依赞的脑海中浮现——“阿町小姐怎么了?”以及“真岛先生身后的那人是谁?” 在发现“真岛吾郎”的脸竟然变了后,阿依赞紧接着发现绪方的身后背着一个人。 在细看过后,阿依赞惊奇地发现——此人正是阿町! 阿町现在的模样,怎么看都相当地糟糕。 左锁骨的位置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身子左半边的衣物几乎都被鲜血给染红。 一个阿依赞并不认识的和人则亦步亦趋地紧跟在绪方的身后。 这个和人身穿威武的战甲,把头埋得低低的,身子微微发颤,脸上满是畏惧之色。 在阿依赞仍沉浸于“震惊”的情绪中时,绪方此时开口道: “阿依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等会再跟你们慢慢解释。” “现在可以麻烦你去准备一些干净的水回来吗?水越多越好。” 第一军营地—— 雪一直下着。 在主帅大帐中处理完了一堆琐碎的军务后的生天目,扶着腰间的佩刀,撩开帐口的帷布,到营帐外呼吸着冰凉且清新的空气。 军营中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无酒无女人无歌舞,生天目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放松身心的方式,就只有看看周围的雪景c呼吸呼吸这清新的空气而已。 今夜的天气不怎么好,自傍晚起,就一直刮着风雪,风雪直到现在也未停歇。 生天目也不打伞或是戴上斗笠,就这么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风雪之中,任由雪花掉落在他的铠甲上c他那因留着月代头而光溜溜的头皮上。 抄手站在营帐外的生天目,遥望着远处的山脉。 远处的山脉在夜幕的笼罩下黑黢黢的,宛如一头正蛰伏的巨兽。 “这雪真是讨人厌啊”生天目一边嘟囔着,一边 抬起右手掌,接住了数片雪花。 生天目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下雪天。一旦下雪,对军队的各种行动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在心中暗自祈愿了一番,祈愿着:之后的天气都能晴朗些后,生天目转过身,准备返回自己的营帐中。 但就在这时——一名侍大将满脸急切地奔向生天目。 生天目见状,自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上报,于是稍稍蹙起眉头,站在原地,静等这位侍大将奔过来。 “生哈生天目哈大人。”这名侍大将在奔到生天目的身前后,因跑得太快c太用力而呼吸极度紊乱,上气不接下气。 但即使如此,这名侍大将还是强忍着这紊乱的呼吸,努力说出了一句让生天目的双目直接瞪圆了的话: “最上大人哈回来了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哈胸口被铁炮击中了!” 这名侍大将的话音刚落下,生天目便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大锤给重重敲中了一般。 但他毕竟是一名见惯了风浪的大将,他迅速稳定了心神,沉声问道: “最上他现在在哪?” 呼吸已经稍微顺畅了些的侍大将,已可以较为顺畅地说完一整句话:“最上大人现在哈正在军医那接受治疗。治疗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 “带我过去。” “是!” 侍大将领着生天目直奔营地内的一角,将生天目领到了一座平平无奇的营帐前,撩开营帐口的帷布后,生天目便见着了现在正躺在一块木板上的外甥。 最上上身的衣服现在已经被全部扒开,露出精壮且血淋淋的上身。 胸膛处有着一个显眼的血洞,不断有鲜血自血洞处向外冒出,将大半个上身染得通红,令生天目只感到触目惊心。 几名军医打扮的人围在最上的旁边,给最上做着治疗。 “他怎么样了?”生天目朝那名年纪最大的军医问道。 尽管有极力掩饰,但生天目的眼瞳深处还是浮现出了几分焦急。 “最上大人胸膛被铁炮给击中,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中。”这名军医道,“他的铠甲挡了下弹丸,所以伤口并不是很深,没有伤到内脏。” “但是——即使伤口不深,也有受到铅毒的毒害的可能。” “所以最上大人能否挺过来还得他的运气如何” 生天目那本来就已经很难看的脸色,现在变得更加难看了,脸黑得即使被烛光照着也没有被照亮。 这个时代的火枪的弹丸都是用铅制成的铅弹。 许多被铅弹打中的人,不是被打死的,而是“铅中毒”毒死的。 而这个时代的医术水平,远未达到能治疗“铅中毒”的程度。 所以得了“铅中毒”,基本是必死无疑了。 看着现在处于昏迷状态c仍生死未卜的最上,生天目连做了数个深呼吸,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后,转过头,将凌厉的目光割向身旁那名刚才负责给他领路的侍大将。 “跟着最上他一起回营的士兵有多少?” “一共有7人。”侍大将答道。 “把他们都带到主帅大营那儿。”生天目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是!” 绪方他们栖身的狩猎小屋—— 自绪方将阿町背回来后,阿依赞的双脚双手就没有停下过。 他在狩猎小屋和阿町刚才打水的那条河流这两地不断往返c取来干净的水,然后用火将其煮熟。 阿依赞负责取水,而亚希利则负责给绪方打下手,帮绪方照明,以及帮忙擦掉绪方脸上的汗c阿町身上的血。 至于绪方——他则在亚希利的辅佐下,给阿町进行着治疗。 自穿越到这个江户时代到现在,绪方所受的大小伤无数,频繁的受伤c治疗,让绪方在不知不觉中都掌握了一些简单的伤口治疗方法,以及对药品的认知,知道哪些药是专门用来消炎的,知道哪些药是专门用来治疗刀剑创伤的。 阿町受伤的部位共有2处,这2处伤口都集中在她的左锁骨的位置。 一处伤口是切割伤,一处伤口则是最上将阿町给顶在树干上的刺伤。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这2道伤都没有命中要害,并且伤口不算特别深,这样的伤势,即使是绪方这种在医术上仅会些许皮毛的人也能进行治疗。 去年,在离开江户c北上前往虾夷地时,绪方和阿町就花了不少的钱,购置了大量实用的药品,然后一直将其随身携带。 此时此刻,这些为以防万一而购置的药品终于派上了用场。 对阿町的治疗从晚上的6点左右,一直持续到了近8点。 将止血用的麻布将阿町的伤口包好c打上漂亮的结后,一直待在绪方旁边给绪方打下手的亚希利面带焦急c用迫不及待的口吻朝绪方说道: “治疗结束了吗?(阿伊努语)” 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听不懂阿伊努语,绪方也能猜出亚希利在说些什么。 “嗯。”绪方点了点头,“治疗结束了。” 说罢,绪方抬起右手,摸了摸阿町的额头——略微有些发烫。 感受着传递到他手掌上的温度,绪方的神情不变——仅仅只是自然搭放到腿上的左手缓缓攥紧了起来。 收起试探阿町体温的右手后,绪方垂眸看着现在仍双目紧闭的阿町。 原本总是充满活力的红润脸颊,现在苍白得可拍。 上身绑满了止血用的麻布,看上去像极了古埃及的木乃伊。 通过阿町她那暴露在空气之下的皮肤仍在向外冒着汗珠。 数小时前还在冲他摆着笑脸的阿町,现在绑满麻布c昏迷不醒着。 绪方忍不住抬手轻轻握住阿町她那有些冰凉的小手。 小屋外的风雪,“呼呼呼”地吹着。 望着身前昏迷着的阿町,绪方陡然感觉眼前的景象似乎正发生着变化。 眼前的狩猎小屋幻化成了1年半前的那一夜的榊原剑馆 眼前的阿町,幻化成了自己在那一夜所看到的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自狩猎小屋外传入绪方耳中的风雪声,也变为了深藏在绪方脑海深处,但至今仍言犹在耳的话语 “等下了黄泉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大家” “绪方君你在吗?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绪方君你在抱着我吗?谢谢你”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怎么样了?”这时,阿依赞的声音陡然传进绪方的耳中,这些宛如幻听一般的话语轰然消散。 阿依赞自知自己现在其实不怎么方便入内,所以乖乖地待在屋外,隔着狩猎小屋向绪方询问阿町现在的状况。 “治疗结束了。”绪方脱下自己的羽织,盖在阿町身上,“治疗很顺利,阿町她现在的状态还算平稳。” “是吗那就好那——真岛先生,这人该怎么处理?”阿依赞扭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乖乖跪坐狩猎小屋附近,任由风雪吹打在他身上的身穿铠甲的和人。 这个身穿铠甲的和人,正是被绪方所俘虏的坂口。 绪方在背阿町进入狩猎小屋内治疗时,只对坂口下了一道命令——“乖乖坐着”。 已经视绪方为鬼神化身的坂口,现在对绪方可谓是言听计从,乖乖坐在离狩猎小屋不远的地上,任由风雪吹打在他身上,动也不敢动。 “这人我马上就会处理。” 呼——! 屋外的风雪声进一步加强,宛如有无数鬼魅在那哀嚎c呻吟。 用平静的口吻回应了阿依赞刚才的这个问题后,绪方将视线转回到阿町的脸上。 望着阿町苍白的脸,绪方面无表情。 小屋内只有绪方他们的呼吸声,以及油灯的火焰烧灼鱼油的声音。 屋内的亚希利揣揣不安地绞着手指,屋外的阿依赞与亚希利一样,不知现在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他们两个现在有无数的疑问想问绪方。 他们两个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阿町小姐为何会伤成这样?“真岛先生”为何会突然变了容貌 小屋内这寂静无声的沉重氛围,令他们俩尽管心中有无数疑问,但就是开不了口询问。 在过去片刻后,小屋这寂静到令人感到煎熬的氛围终于被打破了。 而打破这氛围的人——仍是绪方。 绪方突然冷不丁地出声道: “喂,你之前说过——你们的营地距离这儿只有2里(约等于现代的7848公里)的距离,对吧?” 屋外的坂口听到了绪方的这句话后,身子猛地抖了几下。 自知绪方是在问他,所以他忙不迭地点头道: “是c是的!” 刚刚,在将坂口给俘虏c把阿町背回狩猎小屋时,绪方就从坂口那问出了不少的事情。 比如——那个害阿町变成现在这副惨状的人名叫最上义久,是绪方并不陌生的“仙州七本枪”的一员。 再比如——他们的营地离这并不远 “阿依赞先生。请你 们留在这好好照顾阿町。” 绪方抓起放置在自己身体右侧的大释天。 “欸?真岛先生,你要去哪?” “我去取点东西。”绪方淡淡道,“最迟明日正午就会回来。” “取东西?”阿依赞满脸疑惑。 绪方没有再多言。 默默地提着刀,向狩猎小屋外钻去。 但就在这时——绪方突然感受到自己左臂的衣袖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 绪方微微一怔,然后迅速转过头来——拉住他衣袖的人,正是阿町。 阿町半睁着双目,侧头看向绪方,虽然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仍旧执拗地抓住绪方的衣袖不放。 “阿町。”绪方赶忙俯身摸了摸阿町的额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麻布会不会绑得太紧?” “嗯”阿町挤出一抹微笑,“还行” “那就好”绪方抬手包住阿町那只正拉着他衣袖的小手,“你现在先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阿依赞和亚希利说。我去做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 绪方本欲让阿町她那只正揪着他衣袖的小手松开。 但没想到——阿町却像是要跟绪方做抗衡一样,绪方用出一份劲,阿町就多使出一分劲,就是不愿松开绪方的衣袖。 “真是神奇呢”阿町用她那虚弱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刚才在听到你说要取点东西时就迅速猜出你要去干什么了” “你看我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嘛” 阿町再次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反正那个家伙没有成功杀了我或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事就那么算了吧” “你之所以没有被杀以及没有被怎么样,不是那个家伙手下留情。”绪方淡淡道,“是因为我及时来了。”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被那个家伙给带到不知何处去了。” “你不要做傻事啊”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阿町抿紧了嘴唇,正抓着绪方衣袖的那只小手抓得更紧了一些,“他们的营地最少有3000人你想一个人闯这种龙潭虎穴吗” “你以为你是真田幸村吗能够杀穿幕府军的2个大阵,一路杀到本阵之前” “人家真田幸村好歹还有好多部下你有什么?” “我有千军万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的绪方,此时在面对着阿町时,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哪来的千军万马?” 绪方将手中的大释天往地上重重一顿,然后再拍了拍自己左腰间的大自在。 “别开这种不怎么好笑的玩笑啦”阿町像是被绪方的这种妄言给逗笑了一般,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 “别说话了。”绪方用另一只没有被阿町给抓住的衣袖擦着阿町脸上的汗珠,“你现在应该也很累了吧?快点睡觉吧。” 如绪方所说的那样——刚完成治疗的阿町现在的确相当劳累,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但即使已十分疲劳,阿町仍旧强打着精神,努力攥住绪方的衣袖不放。 “不要去置自己于险地”阿町的话语虽虚弱,但语气却很坚决。 在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后,阿町的手一松,放开了绪方的衣袖,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绪方用轻柔的动作将阿町那只刚才攥着他的小手放回到盖在她身上的羽织底下后,用不咸不淡的口吻朝屋外的阿依赞说道: “阿依赞先生,阿町就先暂时拜托你和亚希利了。” 语毕,绪方提着刀,钻出了狩猎小屋。 绪方径直走到了马缰系在狩猎小屋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的萝卜旁,从萝卜的马鞍上取下了自己那顶防雪用的斗笠。 这顶斗笠自还留在奥羽地区时,绪方就开始用着了,因使用时间不算很长,因此还算崭新。 将这顶宽大到能将他半张脸给遮住的斗笠戴上,一旁的阿依赞用小心翼翼的口吻朝绪方问道: “真c真岛先生你还会回来吗?” 阿依赞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在看到绪方这副面无表情地提刀戴笠的模样后,便鬼使神差地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当然。”绪方扭过头,朝阿依赞微微一笑,“明日中午记得煮我的午饭。” “我会赶在午饭之前回来的。” 说罢,头戴斗笠c腰佩双刀c仅穿着单薄和服的绪方,解开了萝卜的马缰。 “你跟我过来。”绪方看向一直跪坐在不远处的雪地上的坂口。 听到绪方的命令,坂口立即如条 件反射般连滚带爬地滚到绪方的身旁。 绪方翻身坐在萝卜的马背上,令坂口坐在其身后,接着策马向南笔直行进。 阿依赞呆愣愣地看着绪方离去的背影,在绪方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后,他从风雪中听到了一句用极平淡的语气说出的话: “真田枪利,吾剑未尝不利。” 作者君想让本书的目录看上去更加整齐c美观一些,所以于前日将那些请假条啊什么的,统统都删了。 但在删掉后却发现——不慎将前几日所发的那张“《海贼王》舞台剧娜美剧照”给删了 我之后补发一次吧(ps:舞台剧娜美的演员的上半身的身材真的很顶!)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25章 来袭的敌人,共1人!【7000字】 翌日,清晨—— 第一军营地,主帅大帐。 在刮了一夜的风雪后,雪势总算是减轻了一些。 风已止歇,只有些许雪花孤零零地飘着。 主帅大帐中,生天目坐在首位上,面带疲惫。 昨夜,他亲自询问那7名护送着最上回营的士兵,一直问到了凌晨时分。 通过对这7名幸存下来的士兵的问话,生天目总算是知道了自最上领命率兵离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了最上在锡瓦西村那通过拷问的手段获知了不少有关那“神秘剑客”的情报。 知道了最上根据这情报提兵北上追击“神秘剑客”。 知道了最上一路追击过后,发现了和锡瓦西村的村民们所供出的“神秘剑客”的同伙的外貌特征完全相符的女人,然后将其打伤,准备带回去,从她口中拷问出情报。 然后也知道了在即将将那女人带回去时,一名年轻至极c长着正统和人模样的武士突然现身,然后用犀利至极的剑术,将最上他们给打得全军覆没 那名年轻武士不仅拥有着宛如武神再世般的可怕剑术,同时还拥有着极罕见的短铳。 最上就是被这名年轻武士的短铳给打伤的。 截至目前为止,安全回营的人就只有最上,以及这7名护送着最上的士兵安全归营了而已 由“仙州七本枪”之一的最上亲自带队的50名士兵,在配有弓箭c铁炮等武器的情况下,竟仍旧被打得全军覆没——“神秘剑客”的实力,远超生天目他们的想象,已达到了不得不召开军议,就此事进行商讨的程度了。 于是——天空刚刚拂晓,生天目便立即向全营下达了召集令,要求军中所有等级为侍大将以上的将领,统统赴主帅大帐来议事。 此时此刻,生天目身前的左右两侧,以及有不少早到的武将已在各自的席位上就坐。 因为距离军议正式开始还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所以现在大概还有一半左右的将领仍未到来。 这些提前来到主帅大营中的将领们,或是闭目养神,或是面无表情地呆坐着c发着呆。 主帅大帐中的众将都沉默着c静静等待着军议正式开始时,帐口的帷布突然被掀开。 帐中部分将领抬眸看向帐口——他们的脸上纷纷闪过惊色,然后赶忙起身向这名掀开帷布c走入帐内的人弓身行礼,其中也包括生天目。 那些原本正干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去留意进帐之人是谁的武将,在注意到身边的人纷纷起身后,也将视线转到了帐口。 看清来者是谁后,这些人也露出了和那些最先起身行礼的人一样的惊讶表情,然后也跟着一同起身c行礼。 能让包括生天目在内的众将统统起身行礼,纵观全军,只有2人拥有着这样的特权——全军总帅稻森与松平定信。 这名刚刚掀开帷布入内的人,正是现在仍留在第一军的营地中仍未离开的松平定信。 冲营中众将摆了摆手,向他们示意不必多礼后,松平定信径直走到了摆在生天目旁边的马扎旁就坐。 “老中大人。”在松平定信就坐后,生天目立即对松平定信开始了礼貌性的问好与寒暄。 而松平定信也微笑着,对生天目的寒暄进行着滴水不漏的回应。 “老中大人。这两日住得还舒适吗?” 松平定信轻轻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很舒适。这两日真是有劳你的照顾了。” “不敢当,不敢当。” 语毕,生天目忍不住悄悄地打量着身旁的松平定信——眼中浮现着淡淡的困惑之色。 这两日松平定信的种种作为,无一不让生天目感到很是疑惑。 本来,松平定信在他们第一军营地里留了一夜后,在翌日早上就想离开c前往第二军那和稻森汇合的。 但不知为何,在得知他们第一军的部分将兵被一名“神秘剑客”所杀后,松平定信竟突然改变了主意,表示决定要在第一军这里多留一会。 生天目虽然对松平定信这种突然表示要继续留在第一军的行径感到疑惑,但因二人的身份差距摆在那,他也不敢多问。 反正松平定信在第一军这多留一会,对他也没有什么坏处。反而还能让生天目有更多的可以和松平定信套近乎的机会。 因此生天目也不再c同时也不敢在“松平定信为何要在第一军营地这儿多留一会”这个问题上多做深究。 松平定信决定在他们第一军这多留一会后,于昨 天晚上,又发生了一件让生天目感到很疑惑的事情。 昨日晚上,在生天目刚询问完那7名护送着最上归营的士兵后,获知此事的松平定信直接把生天目传唤到他那儿去,然后要求生天目把所询问到的一切都告知给他。 面对松平定信,生天目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将自个目前所知的一切都告知给了松平定信。 同时也把自己打算召开一场军议,跟军中众将就“最上的部队全军覆没”这一事进行讨论的决定也一并告知给了松平定信。 在得知生天目打算召开这样的军议后,松平定信直接提前告知生天目:他打算参加这军议。 松平定信这两日的这些作为,让生天目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总觉得松平定信似乎对那个“神秘剑客”很感兴趣 但他不敢去跟松平定信征询此事所以自己的这怀疑只能深埋在自己的心中。 生天目和松平定信进行了几番简单的寒暄后,便都不再言语。 生天目默默地等待着其余将领的到来。 而松平定信也将双手自然搭放在双腿上,眼观鼻c鼻观心。 其余未到的将领纷纷入帐,在各自的座位上就坐。 终于——第一军所有侍大将级以上的将领,已全数抵达,将松平定信和生天目身前左右两侧的那一张张马扎给坐得满满当当。 生天目抬眸扫视了一圈身前众将。 “看来人都来齐了。”生天目轻声道,“那么——军议开始吧。” 第一军营地,某座营帐内—— “医生,最上大人的脉象现在怎么样?”一名盘膝坐在最上身旁的侍大将,在军医松开最上的手腕后,便迫不及待地朝军医这般问道。 这座还算宽敞的营帐中,此时只有3个人——军医c被生天目派来照看最上的侍大将c仍昏迷不醒的最上。 此时的最上,其上身绑着厚厚的麻布,麻布的厚度足以和棉衣一较高下。 虽然他现在的脸色仍很不好看,但明显要比昨夜刚送回营时的状态要好得多。 昨夜,在最上被送回来后,营中的军医们立即开始了不遗余力的全力治疗。 治疗足足持续了数个小时,一直持续到了天空即将拂晓之时。 在治疗结束后,最上便被送到了这座还算寂静c不容易被人打扰的营帐中静养。 生天目派了一员自己相当信任的部下——也就是现在这名询问医生“最上的脉象现在怎么样了”的侍大将前来照看最上。 负责照看最上的同时,这名侍大将也负责在最上醒来后,第一时间向生天目汇报“最上已醒”。 现在这名刚给最上把完脉的医生,就是来查看最上现在的状态如何的。 “最上大人的脉象还算平稳。”这名留着铮亮的大光头的军医缓缓道,“目前来看,状态还算不错。但是仍需再过数日,才能确定最上大人是否有中铅毒。” “铅毒”侍大将抽了抽嘴角,“医生,倘若中了铅毒就真的没救了吗?” 这名侍大将身为生天目的亲信,对于身为生天目外甥的最上,关系也是极为熟络。 军医轻叹了口气:“现在没有任何的药能救铅毒,哪怕是懂得南蛮医术的兰方医也一样。倘若中了铅毒,就只能靠患者自己挺过去了” 说罢,军医抓起自己的药箱:“那么——在下就先行离开了。倘若最上大人的身体出现了任何的异常就立即来找我们。” “嗯。”侍大将用力地点了点头,“有劳足下了。” 侍大将正欲起身送这名军医离开时,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声。 听到这呻吟声,侍大将愣了愣,随后赶忙循声扭头看去——最上一边发出着低低的呻吟,一边缓缓睁开双眼。 “最上大人!”欣喜若狂的侍大将连忙俯身,“您终于醒来了!” 那名都提起药箱准备离开的军医现在也匆匆将药箱重新放下。 “最上大人。”医生问,“你现在感觉如何?您现在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最上没有理会医生的这询问。 而是扭头看向侍大将,用气若游丝的虚弱声音朝这名侍大将问道: “我这是回营了?生天目大人他现在在哪?” “生天目大人他现在应该正在主帅大营中召开着军议。”侍大将应答道。 “军议”最上他那原本半睁着的双目,此时陡然圆睁,“那正好快把我带去生天目大人那儿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知众人” “欸?可是”侍大将面露迟疑,“您的身体” “快去!”最上陡然升高了语调,但在升高语调后,因用力过猛,牵扯到了胸膛的伤口,导致最上的五官直接拧在了一起。 第一军营地,主帅大营—— 生天目用尽量简洁的话语,将目前已知的关于最上的遭遇,告知给了营中众将。 在得知最上的部队竟是被一个年轻武士给打得全军覆没后,营中众将无一不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 “看来,这人应该就是那个‘神秘剑客’了。”平常总是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的天道,此时难得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生天目大人,情报真的无误吗?最上的部队真的是被那个武士以一己之力给打垮的吗?” “那7名护送最上归来的士兵都是这么说的。”生天目答道,“情报应该是可信的。” “在这荒凉的虾夷地这儿,竟然有着这样的高手”秋月冷不丁地说道,“难以置信” “生天目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平常很少在军议上发言的黑田,此时也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朝生天目问道,“是要继续去追查那‘神秘剑客’吗?还是就这么把此事揭过?” 黑田的话音刚落,一道响亮的声音陡然响起: “此事绝不能就此揭过!” 众将纷纷循声转过头去——说话之人,是一名身材有些肥胖的青年。 “那贼人现在杀了我们多少人了?最上大人更是直接惨遭其毒手!” “如果就这么对此事不闻不问,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秋月仔细地打量了下这名武将的脸,回忆了一番后,终于是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此人来自米泽藩,名叫白石新卫门,在军议上一直颇为活跃。 对于白石此人,秋月没什么好感。 因为秋月总觉得白石的性子似乎有些太骄傲自大了,总是说出一些极其自大的妄言,秋月对这种人一向是敬谢不敏。 白石的话音刚落,一向爱跟人抬杠的天道此时发出几声嗤笑: “继续追查那贼人?那请问——该怎么对付那贼人呢?” “那贼人的身手再怎么厉害,也是肉体凡胎!”白石露出自信的笑容,“难不成那贼人还能以一当百吗?” 说罢,白石扭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生天目,正色道: “生天目大人!请容许让我率领我米泽藩的部队追击那贼人!为我们目前死于他手上的同胞报仇雪恨!” “任那个贼人再怎么强,也绝不是我们米泽武士的对手!” 听到白石的这番话,秋月不禁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嘲笑。心中暗道:果然啊 刚刚,在听到白石慷慨激昂地表示要对那贼人追查到底时,秋月就猜到了——这白石根本就不关心什么报仇,不关心什么脸面,他只关心自己能否捞到功绩。 这个白石刚才说了这么多,实质上只是在为自己的请战做铺垫而已。 白石的话音刚落下,一道让白石的脸色微微一变的话音缓缓响起: “我认为现在不该再把人力c物力花费在那个不明身份的贼人身上了。” “我们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应该是攻陷红月要塞,和这最首要的任务相比,其他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说这话的人,是一名来自盛冈藩的中年武将。 “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白石皱起眉头,“此次的事件可不是什么小事。” “那个贼人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将兵,这对我们来说,可无异于一种羞辱。” “你竟觉得遭到他人的羞辱是一件小事吗?” 江户时代的武士们的价值观,就是重视荣誉,“名”远比“命”重要。 所以白石的这顶大帽子扣得不可谓不大。 “我可没这么说。”那名刚才反对再继续追查那“贼人”的将领立即皱紧了眉头。 白石与这名将领的争论,直接点燃了营帐内的“争论之火”。 众将统统各抒己见——他们主要分成两派。 一派支持继续追查那名杀了他们如此多的将兵,害他们颜面受损的贼人。 另一派则认为不要再理会那危险至极的贼人了。 当然——也有几名将领是中间派,他们不发表任何的观点,只劝慰众人冷静下来,但他们的呼叫只是更增营中的喧哗而已。 望着眼前喧闹的众将,生天目的眉头缓缓皱紧。 就在他刚想出声要求众将都安静下来时,突然瞧见一名守在营外的卫士急匆匆地闪身进入营帐中,然后快步奔向生天目,接着将嘴唇贴近生天目的耳畔,跟生天目耳语了些什么。 卫士的话音落下后,生天目的脸色微微一 变。 在进行了简单的思考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生天目点头,这名卫士立即自生天目的身旁离开,奔回到营外。 众将见状,纷纷因疑惑而渐渐安静了下来,看向生天目。 “最上他醒了。”生天目直截了当地朝众将说道,“他说他有重要的情报要告知我们,请求入内。” “我已经允诺让他进来了。” 生天目的话音刚落,主帅大帐帐口处的帷布被一把撩开。 六名身子强壮的士兵抬着一个木板快步走入帐内,木板上则躺着一个人——此人正是刚刚才苏醒过来的最上。 望着脸色苍白的最上,生天目的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最上。”生天目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何处感到不适?” “我还好”用虚弱的口吻应答过后,最上示意那6名将他抬过来的士兵将他放到一旁的地上,然后让这6名士兵出去。 待这6名士兵出去后,生天目率先朝最上问道: “最上,你说你有重要的情报要上报,是什么情报?” 生天目话音刚落,最上便立即将带着几分急切之色在内的目光投向生天目。 “生天目大人那个打伤了我将我的部队杀得全军覆没的人不是一般人” “我认得那个人的脸” 生天目挑了挑眉:“你认得那人的脸?那人是谁?” 最上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接着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句话。 此话话音落下,营中众人纷纷脸色大变。 有人脸上脸上充满惊骇和诧异的神色。 某些没有听清最上刚才说了些什么,以及怀疑自己听错了的人,向周围那些脸色大变的人询问最上刚才说了些什么。 那些脸色大变的人跟这些没听清或怀疑自己听错了的人重复了一遍最上刚才所说的话。 这些人在总算知道了c确认了最上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后,脸色也立时变了。 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原本有些嘈杂的营帐,现在寂静无声。。 只因最上刚才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人是绪方逸势!” “最c最上大人,你没c没有认错人吗?”某名将领结结巴巴地朝最上这般问道。 这个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人,正是那个刚才最先请战,表示誓要把那“贼人”擒杀的白石。 “我没有认错”最上强打着精神,缓缓说道,“绪方逸势的通缉令我有看过很多遍那人的的确确就是‘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 绪方身为现在幕府的头号通缉犯,其通缉令的印发量,差不多都快抵上其余通缉犯的通缉令的数量总和了。 最上便曾在之前,于偶然之中看过绪方的通缉令,绪方他那年轻得过分的脸庞,让最上的印象很深刻,所以在第一眼看到绪方后,最上便立即认出——此人正是通缉令上的那个人。 “绪方一刀斋竟然就在此地?”秋月的脸上现在满是震撼之色。 秋月现在有种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的不现实感——“活着的传说”现在就在距离他那么近的地方。 “呵,怪不得自‘二条城事件’后,绪方一刀斋就杳无音讯了。”黑田抬手扶了扶额头,“原来是在虾夷地这里隐居了吗” “这样一来那个贼人的身手为何会那么高强,就说得通了” 此时此刻,无人再声称要征讨那名贼人。 以白石为首的“主战派”现在都面面相觑,脸色尴尬。 坐在首座上的生天目,现在也被这极为震撼的消息给惊得脸色狂变。 至于坐在生天目身旁的松平定信——他在听到最上刚才的话语后,先是一惊。 然后惊讶变更为呆愣。 最后呆愣变换为了像是想通了什么的苦涩表情。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松平定信缓缓睁开双眼。 在睁眼的同时,缓缓说出了自军议开始后,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生天目,既然那个贼人是绪方一刀斋的话那我认为有必要做好必要的准备。” “加强营地的防守,或是立即离开此地。” 松平定信此言,直接引来了营中不少将领疑惑的目光。 “老中大人。”一名将领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为何?” “从绪方一刀斋目前的种种事迹来看,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快意恩仇c有仇必报的人。”松平定信淡淡道,“当初,广濑藩藩主松平源内杀了他的师傅与师兄弟,他就对有百名武士 护卫的松平源内拔刀。” “据最上君所说——在遭遇绪方一刀斋之前,他们有打伤一名和人女性,并打算将这名和人女性带去拷问。” “不能排除那和人女性是绪方一刀斋的同伴的可能性。” “而且搞不好最上君打伤的那女人与绪方一刀斋之间还有着极特殊的关系。” “为了报仇雪恨而找上门来——我们有必要考虑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松平定信话音刚落,一名年纪较轻的将领忍不住露出笑容:“老中大人,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吧?” “谁会有那个胆量攻击有3000将兵的军营啊?” 听到这名将领的这句发言,松平定信像是被逗笑了一样,抖了抖肩膀。 “你说得没错——按常理来说,不会有谁会有那个胆量去攻击有3000将兵驻扎的军营。” “但那个绪方一刀斋,恰恰就是那种不能按常理来考量的人。” 松平定信的话音刚落下,营帐外突然响起由远及近的嘈杂脚步声。 营中众人刚循声将疑惑的视线投到帐口,便正好瞧见一名守在帐口外的卫兵掀开帷布入内。 “大人!”这名卫兵高声道,“有名侍大将请求入内!说是有有急情要告知!” “急情?”生天目挑了挑眉头,“让他进来!” “是!” 卫兵刚退回到营帐外,一名侍大将打扮的武士便急匆匆地冲入营中。 刚冲入营中,这名侍大将便高声朝帐内众人喊道: “大人!敌袭!营地遭到了外敌的袭击!” 生天目的双目陡然瞪圆,其余将领纷纷面露惊骇,而松平定信的表情也于此刻一怔。 “何处受到了袭击?”生天目立即重回镇静,“来袭的敌人有多少?” “西c西大门遭受攻击!”侍大将因情绪不稳而讲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来来c来袭的敌人只c只有1人!” “1人?”生天目他那刚恢复冷静的面容,重新浮现出骇然之色。 而更令生天目他感到惊骇的,是这名侍大将解下来所说的后半句话: “大人!请速派援兵进行增援!西大门那已快要被攻陷了!” 作者君最近花了500块钱,买了一堆中国台湾那边的介绍江户时代的书籍,中国台湾那边的介绍日本历史的书籍要更多一些,作者君不得不吐槽一下——港台的书为什么这么贵啊我这500多块钱,其实统共只买了5本书而已平均每本100多块 虽说本书在第7卷结束后,只剩一个第8卷,但最终卷的第8卷也是一个不得了的超级大卷,要在多副地图上进行跳转,这本书写到300万字以上应该不成问题,为了后续的写作,作者君要继续恶补江户时代——尤其是江户时代的佛教的知识了。 跟大家提前预告点最终卷的内容吧,最终卷要牵扯到此前一直是“半遮面”状态的“佛”的势力。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26章 潜入?潜个屁!(直冲敌营)【6600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白·《侠客行》 在松平定信他们仍在营帐中开着会时—— 第一军营地外—— 落雪,仍旧没有止歇。 微弱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注入洁白的雪原,在略有些灰暗的天空下,一切都很是寂静,只有星星点点的雪花落下。 雪旁若无人得下着,雪混合着夕霭扩散开来,放眼望去,视野是一片灰芒。 “那就是你们的军营吗?” “是c是的!那就是我军的军营!” 绪方将头上的斗笠微微上抬,朝山坡下看去。 绪方现在正站在一座山坡上。 虽然因清晨的夕霭仍未散开的缘故,可见度有些低,但透过这层层夕霭仍能清楚地看到——山坡底下,一面面绘制着各式家纹的旗帜迎风掣动。 萝卜现在就被拴在绪方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旁。一边百无聊赖地打着响鼻,一边用蹄子刨着脚下的地面。 在绪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山坡底下的军营时,坂口战战兢兢地站在其身后。 昨日晚上,在让他上马后,绪方便直截了当地对坂口下令:“指路。带我去你们军队的营地。” 面对绪方,早已全无半点反抗之心的坂口,默默地将绪方带到了他们第一军的营地。 望着身前正站在山坡上,看着底下的军营的绪方,坂口现在只感觉心中满是震撼与错愕。 在听到绪方要求他带他去他们军队的营地后,坂口就大致猜到了绪方打算干些什么。 虽然隐约猜到了绪方打算干什么,但他不敢相信绪方真的打算将此事付出实践 直到绪方义无反顾地依照着他的指路,来到他们第一军的营地的营前后,坂口才敢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打算去践行那他光是想象,就觉得汗毛直立的事情 ——这人认真的吗他真的打算就这么闯入军营中去杀最上大人吗 在坂口于心中这般暗道着时,几滴冷汗自他的额间冒出,然后缓缓滴落下来 坂口不敢说话。 绪方也不说话,只默默地打量着山坡下的军营。 周遭的空气直接陷入死寂的氛围之中。 直到过去片刻后,将双手搭放在大释天的刀柄上的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话音低声自言自语道: “不愧是军营呢。” 尽管可见度有些差,但绪方仍能勉强看清营地内有不少的士兵在站岗c巡逻。 和以前对付过的那些山贼的那蹩脚的站哨c巡逻方式不同,即使是绪方这种不怎么了解军法的人,也能看出这些士兵的站哨c巡逻方式,和绪方以前对付过的那些山贼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站在绪方身后的坂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用犹豫的目光时不时地打量着身前的绪方。 直到此刻,坂口眼中的犹豫之色终于缓缓消散,转变为了坚定之色。 “那那c那个请c请放过我吧” 好不容易壮起胆子的坂口,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已c已经把您带到军营这儿来了” “请您可怜可怜我饶我一命” 说罢,坂口直接跪伏在地,冲身前的绪方行着日本最重的大礼——双膝跪在地上,把双手手掌和额头都贴在地上的土下座。 坂口早就不想要什么“武士的尊严”了,他现在只想要活命。 绪方默默地听着坂口的这番祈饶,全程没有回头看坂口一眼。 直到坂口的话音落下后,绪方才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可以饶你一命。” “什c什么事?”坂口把头抬起来,也来不及去擦贴在额头上的雪,用小心翼翼的口吻反问道。 不知为何,坂口此时竟感觉有不详的预感自心头浮现。 “我需要你帮我去取最上义久的首级。” “您这是要让我帮你去暗杀最上大人吗?不行不行!”坂口毫不犹豫地说道,“这种忙我没法帮您!我不知道最上大人现在在营中的何处,我也不是什么擅长潜行之术的人,没法帮您去暗杀最上大人!” “您好像对我刚刚所说的话有些误解呢。” “我何时说过要暗杀那个最上了?” 绪方说出这句话时,刚好有数粒雪花紧贴着绪方斗笠的笠沿前划过,掉落 在绪方腰间双刀的刀柄上。 绪方抬起右手,一点一点地拂去刀柄上的积雪。 “欸?”坂口朝身前的绪方投去疑惑的视线。 “营寨里没有太多的建筑,只有一座座营帐,想藏身都无处可藏身,恐怕只有那些技艺已达登峰造极之境界的忍者可以悄无声息c不被人发现地潜入这种营寨里。” “而且现在还是清晨,不是视线不佳的夜晚,这样的天气也不适合进行潜入c暗杀。” 说罢,绪方他那原本正拂去刀柄上的积雪的右手猛地握住大释天的刀柄,将刀刃自鞘中一寸寸拔出。 刀身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着清晰的蓝光。 “没有条件进行潜入c暗杀。” “所以我决定换别的方法。” 听到此言,坂口心中的不祥预感浓郁到了极点 第一军营地,西营口处—— “哈”一名手握长枪,在西营口站哨的士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负责“值早班”的他,在天还未亮时便已起床了,本来睡眠就有些欠缺了,还要执行如此无聊的“站哨”任务,让他更加困倦了。 为了打发这无聊的站哨任务,他很想找旁边的同伴来闲聊一二,但因军规有明确规定:站哨c巡逻时严禁闲聊,一经发现严惩不贷,这士兵并没有触犯军规的胆量。 就在这名士兵拼命与睡魔做着对抗时,他陡然看到——营外的夕霭尽头突然多了个黑黑的东西 士兵的眉头微微蹙起,定睛朝这“黑黑的东西看去”。 夕霭直到现在仍未散去,放眼望去,视野范围内仍旧一片灰茫茫。 在定睛仔细打量了一会后,士兵终于辨认出来——这黑黑的东西,是一道人影。 这士兵刚认出这是道人影,这道人影便自夕霭深处显出了身形——是一名头戴斗笠c身穿单薄和服的年轻武士。 这年轻武士右手提着打刀,穿过夕霭缓缓走向营寨的西营口。 自夕霭中缓缓显出身形后,这名年轻武士陡然加快了速度。 他原本只是慢悠悠地走。 然后走变成了快走c再变成了小跑,最后变成了疾奔。 在这年轻武士刚从慢走变为了慢跑时,这名最先发现了这名年轻武士的士兵便陡然瞪圆了双眼。 此时此刻,西营口处的其余士兵,也都发现了这年轻武士,并统统用着震惊的目光看着这年轻武士。 那名最先发现了这年轻武士的士兵张大了嘴巴: “敌袭” 士兵的这句“敌袭”的最后一个音节还未来得及喊出,便看见这名已经奔到了距离他们西营口还有10步远的距离的年轻武士腾跃而起,朝他飞跃而来 站在山坡上观察这营寨时,绪方就意识到了没有那个条件去展开“潜入c暗杀”,他那还只有“高级”的不知火流潜行术还不足以潜入一个有3000将兵驻守的营寨。 所以绪方决定启用另一个策略。 这个新策略相当简单粗暴,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就四个字——直接强攻。 借着助跑,绪方一个腾跃,高高跃向距离他约有10步远的西营口的一名士兵。 将10步远的距离一口气跃过——这种事情对于现在有20点力量的绪方来说,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精准跃到了那名士兵的头顶后,绪方用自己的双腿夹住这名还来不及做反应的士兵的脑袋,然后使用不知火流忍术将其重重甩到了地上。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术·不知火流柔术,击败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45点,忍术“不知火流忍术”经验值4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8(1650/6000)】 【不知火流忍术等级:8段(3190/7500)】 用不知火流忍术制服这士兵后,绪方不急着冲向周围其余的士兵,而是先将插在旁边地上的绑在长木棍上的火把给斩断,接着用空着的左手拿着这根被斩落下来的火把。 因为今日清晨的能见度不好,所以直到现在营寨的各处仍旧插着根根照明用的火把。 在将这火把弄到手后,绪方直接将这火把扔向了不远处的一座瞭望塔。 火苗触碰到木制的瞭望塔,火舌立即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在瞭望塔上燃烧c扩散c咆哮。 在将旁边的瞭望塔给点燃后,绪方才提刀冲向旁边的士兵。 刀光与火光交相辉映。 绪方并不是毫无目的地冲杀。 他在奋力击溃着西营口处的驻军的 同时,有特地打翻周围的火把,将火把投向周围的易燃物,增大营寨的混乱程度。 营寨越是混乱,对绪方就越是有利。 已经和平了近200年的日本,军队的战斗力c组织度早就不可与200年前的战国时代的军队,以及江户幕府刚建立时的军队相提并论。 现在集结于虾夷地的1万大军中,其中的绝大部分人此前都没有打过仗。 而那些打过仗的,所参加的战役基本都是平灭山匪c平定农民叛乱等小打小闹的战斗而已。 太久未闻金鼓之声,让全军将兵都普遍缺乏应对突发情况的经验。 直到绪方都快冲入他们营中了,士兵们都未来得及拉响警报。 直到绪方都杀进来了,士兵们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在迅速拉响警报的同时,提枪杀向绪方。 在再次将一根火把投向不远处的易燃物后,绪方扭头向营口外大喊道: “快点跟上!” “是c是!”一道语气中满是慌张之色的声音自夕霭深处响起。 随后,一名脸色极其苍白c留着月代头的武士自夕霭深处显身,快步奔向——此人正是坂口。 绪方给坂口的任务很简单——给绪方指路。 告诉绪方哪里是他们的军医给伤患疗伤的地方,哪里是他们士兵居住的地方。 刚收到绪方的任务时,坂口自然是摇头拒绝。 “请您饶了我吧!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来!”——这是坂口当时的原话。 在听到坂口的这句话时,绪方没有多言。 只将大释天的刀尖抵住坂口的脖颈 “我定会肝脑涂地,一所悬命!”——这也是坂口的原话。 绪方还特地“善意”地提醒他:如果他发现坂口没有及时跟上他的话,他会将取最上脑袋的事暂时搁到一边,尽全力地追杀他。 自夕霭中现身,奔到绪方身后不远处后,坂口哭丧着脸朝绪方喊道: “大人!您可要一定要护我安全啊!” 绪方没有搭理坂口——他现在正将全副身心都放在对西营口的攻略上。 听到右侧传来密集脚步声,绪方循声望去——6名士兵手提长枪,排成略有些松散的阵型朝绪方奔来。 绪方一把摘下头顶的斗笠,将斗笠掷向这6名士兵。 绪方的这斗笠是防雪用的斗笠,笠沿十分宽大,在扔出去后,斗笠上面积攒的积雪四散飞溅,干扰到了这6名士兵的视线,这6名士兵前冲的势头不由得一顿。 而绪方则抓紧这时机,身体与手中的刀化为一道扫向这6名士兵的流光。 6道刀光,于同一时刻绽放。 斗笠直直地飞向这6名士兵的后头。 绪方明明是先扔出斗笠的,但却先自己的斗笠一步来到那6名士兵的后头。 绪方抬手接住这斗笠,在他接住自己的斗笠的下一瞬,那6名士兵的身体纷纷宛如面条一般软倒在地。 绪方现在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在沸腾,肾上腺素正在快速地分泌着,但他的头脑却很清醒。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绪方毫不恋战,杀穿了西营口驻兵的包围后,他便带着坂口,冲入营寨的深处 主帅大营—— 收到营寨遇袭的消息后,帐内瞬间炸开。 论打仗经验,帐中绝大部分的将领,其实和军中绝大部分的士兵一样——基本没有什么经验。 他们之所以能穿着威武的战铠,披着华丽的阵羽织,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出身高贵c是各自藩国中的上级武士而已,并不是因为他们曾立过多么惊人的功绩。 在这种世卿世禄的制度下,他们中的不少人说不定连兵书都没怎么看过。 经验的欠缺,令他们瞬间乱了手脚。 “喂!你说清楚!攻击我们营寨的敌人,真的就只有一人吗?”c“难不成是那个绪方一刀斋杀过来了?”c“他脑袋没问题吗?竟然敢进攻军队的营寨?” 生天目毕竟是曾亲自率领过军队,打过不少仗的老将——虽然他打的仗都只是一些平定匪患和农民起义的小仗。 不过——即使只是一些不值得大书特书的小仗,也足以让生天目远胜这些可能连《孙子兵法》c《甲阳军鉴》都没怎么看过的“将领”。 再次恢复镇静的生天目大吼一声:“安静!” 生天目的这声大吼,令原本吵吵嚷嚷的营帐缓缓安静了下来。 “来袭之敌到底是谁——这种事情根本不重要。” 生天目沉声道。 “不论来 袭之敌是谁,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情都不会做。”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军队稳定下来,只要能稳定下来,即使是千人的部队来袭也不足为惧!” 生天目扭头看向那名刚刚扬言要征讨那“贼人”的白石。 “白石,你们米泽藩的军队所驻扎的地方远离受袭的西营口,你现在即刻返回你们米泽藩的将兵住所,安定军心。” “春日,你去组织铁炮手和弓箭手们,将铁炮手与弓箭手都带到主帅大营这儿来。” 生天目冷静地下发着一条接一条的命令。 有行兵打仗的经验的生天目,自然知道“炸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生天目给绝大部分将领所发布的任务都是——返回各自所属藩国的部队那安定军心。 生天目这镇静的语气,令原本慌乱的将领的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待生天目道出了最后一道命令后,站起身,一脸严肃地扫视着身前众将。 “诸位。都听清楚了各自的任务了吧?” 众将用力点头。 “那就各自行动起来!”生天目朗声道,“让胆敢袭击我军军营的贼人有来无回!” 众将:“喔喔!” 情绪安定下来的众将齐声高喝着,然后纷纷起身自营中鱼贯而出。 转眼之间,营帐中便仅剩寥寥数人。 下达完各项军令后,生天目扭头看向身旁的松平定信: “老中大人,此地现在并不安全,请您暂且退却到安全的地方吧!” 松平定信思虑片刻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喂!”这时,一道语气中满是不悦之色的声音响起,“生天目大人,为什么我们几个没有任务啊?” 这句话的主人,是天道。 刚才,营中众将都收到了任务。 唯独3名将领没有收到任何任务。 这3人,正是与生天目同为“仙州七本枪”的秋月c黑田c天道。 这3人此时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生天目。 “你们3个,我另有安排。”冷冷地回应了天道的这个问题后,生天目将守在营帐外的几名卫兵给喊了进来。 “把最上带走!”生天目朝那名刚入内的卫兵下令道。 绪方可以说是得到了老天爷的帮忙。 今日早晨的夕霭很重,能见度极低。 不仅让绪方得以更加顺利地甩掉那些将兵,同时也进一步加大了营寨内众将兵的混乱程度。 还有什么能比放眼望去灰茫茫的c看不见敌人到底在哪,还要更令人感到慌张的? 绪方已经亲眼看到不少士兵因没有看清,再加上精神的过度紧张而打伤了自己人。 而且绪方的进攻时机也选得很好。一大清早的,许多士兵正处于刚睡醒c意识模模糊糊的状态。 许多士兵因视野不佳而找不到绪方,四面八方都是嘈杂的叫喊声,也没法根据声音来辨清绪方的方位。 一些好不容易找到绪方的,要么是不敢上前,要么是上前了,却让绪方的脚步慢上一点都做不到 在这夕霭的帮助下,绪方如一根楔子,深深扎进军营之中。 而绪方在军营中左冲右突时,为了增大营寨的混乱程度,好让自己能更加方便地浑水摸鱼,他一直有留意将沿途的火把全部砍倒,然后将火把投掷到附近的易燃物上。 在绪方这一系列的破坏下,火光渐渐压过了刀光剑影。 不断扩大的火势,也让营中将兵们的组织更为混乱。 打算救火的将兵,以及打算追杀绪方的将兵,彼此干扰着,只便宜了绪方。 “前c前面哈左转就是哈医治伤患的地方了!”紧跟在绪方后头的坂口,一边扶着因剧烈奔跑而隐隐发疼的侧腹,一边给绪方指着路。 绪方循着坂口指路左转,正好瞧见了几个正神色慌张,准备逃命的大光头。 江户时代的日本,医生们普遍留着一个大光头,所以绪方在看到这几个光头后,立即断定这几人一定就是军医了。 绪方一个飞扑,逮住了一名离他最近的光头后,把大释天往这光头的脖颈处一横,快声问道: “昨夜应该有个名叫最上义久的将领被送回营,你知道他在哪吗?” 绪方并不是毫无目的地冲杀。 在闯入营寨后,绪方便在坂口的指路下,直冲伤患的救治地——因为这里的医生是最有可能知晓最上现在在哪的人。 说来也巧,这名医生正好是刚刚给最上把脉c确认最上现在状态的医生。 这医生可不是什么迂腐c把“名”看得比“命”还重的武士,听到绪方的这质问后,医生立即忙不迭地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他现在在主帅大营那!在主帅大营那!”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后,绪方便放开了这对他毫无威胁c没有必要杀他的医生,任由这名医生连滚带爬地逃跑。 “带我去主帅大营那!”绪方扭头看向坂口。 早就没有任何退路的坂口哭丧着脸:“沿着这条路直走,再连续右拐两次,就能看到一顶很显眼的大帐,那就是主帅大帐!” “跟上!”冷冷地对坂口吐出这句话后,绪方奔向坂口刚刚所指的方向。 “找到了!杀!杀!” 前头又出现了十数名将兵。 此次出现在绪方前头的将兵,和之前的都有些不同。 这次领队之人,身着威武战铠c披着漂亮的阵羽织,扛着一柄大太刀。 看穿着应该是侍大将一级的将领。 “贼人!止步!”这名扛着大太刀,拦在绪方身前的侍大将威风凛凛地喊道,“我乃‘武田二十四神将’小幡虎盛之后人咕!” 这人还没来得及将自个那冗长的“自我介绍”给报完,便见身前的绪方突然一个加速,奔到他的身前。 他还没来记得出招,便感觉自己的喉咙传来剧痛,然后他亲眼看到大股现在自他的喉头处喷出。 一击秒杀了这个连自我介绍都没来得及说出的侍大将后,绪方直接一口气杀穿了这名领着十数名士兵的侍大将的包围,继续笔直地朝主帅大帐冲去。 那些侥幸躲过绪方刀锋的士兵,看了看刚刚还威风凛凛地自报家门c现在已经倒地身亡的将领,然后又看了看绪方他那离去的背影——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去拦绪方。 ps1:那个不慎被作者君删掉的彩蛋章已经被作者君重新放出了,就在上一章(只能在中文网看。) ps2:作者君19年3月份开始写小说,写到现在2年多了,一些职业病开始出现了作者君现在时不时地感觉右手腕有些痛有点害怕是腱鞘炎我觉得我有必要换个对手腕好的键盘。有没有懂行的书友,介绍一下啊?作者君没别的要求,只要是那种对手腕好的键盘即可。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27章 “让开,你们挡我路了。”【5000字】 主帅大营—— “舅c舅舅!”在几名士兵准备将躺在木板上的最上给连人带板地抬走时,最上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朝身旁的生天目问道,“那个闯我们大营的家伙该不会真的是那个绪方一刀斋吧?他是打算来杀我的吗?” 尽管有勉力控制,但最上的眼瞳中还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几分恐惧之色。 因为情绪极度慌乱的缘故,此时的最上也顾不上现在还有秋月等外人在场了,直呼生天目为“舅舅”。 此时的他,已不像是饱受瞩目c众星拱月的年轻俊才,而是一个渴求着能被长辈保护的小孩。 出身自仙台藩名门的最上,自幼时起就坐拥着常人难以想象得到的优渥资源。 优秀的家族基因,令他拥有着远超这个时代的平均值的高大身材。 吃得上优质的饭食,将身体养得远比绝大部分同龄人都要精壮。 能请来优秀的枪术大师亲自教授枪术。 在成年后,也不需要去多干些什么,就凭自己的出身,就能在仙台藩获得高官厚禄。 入仕后,因有自己的舅舅生天目暗中提携,仕途也是一直顺风顺水。 最上从未遭受过什么挫折——直到昨日为止。 昨日,最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差点就死掉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绪方提刀朝他笔直冲来,自己差点就被阵斩的画面,深深刻在最上的脑海深处最上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副画面,一回想起来就感到全身都在冒冷汗 截至昨日之前,最上还能理直气壮地大喊:“武士就该化身为‘死狂’,应狂热地迷恋死亡!不畏惧死亡!” 但在遭遇了昨日那差点就去见天照大神的事件后,最上已不敢再理直气壮地喊出这句话了 已经知道“死亡”为何物c“死亡”有多么恐怖的他,已知道了死亡的可怕与活着的美好。 一想到那个绪方一刀斋杀上门来寻仇了,就只感到畏惧,只感到惶恐。 什么“武士的尊严”,他早已忘却了。 “最上,镇静些。”生天目沉声道,“来袭之敌是否为绪方一刀斋还尚未可知。” “即使真的是绪方一刀斋杀上门来了,我们也无需去惧他!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有3000大军的我们没理由会输给单枪匹马的一刀斋。” “3000”这个数字像是有着什么魔力一般,让最上那颗慌乱的心镇静了些。 生天目也抓紧着这个机会,朝那几名负责将最上给连人带板地抬走的士兵高声道: “将他带走!” “是!” 这几名士兵抬着躺在木板上的最上,哼哧哼哧地快步自主帅大帐中离开。 “生天目大人——”目送着最上被抬走后,天道一边拉长着音调,一边朝生天目问道,“可以跟我们讲讲我们几个有什么任务了吗?你可不要跟我们说:我们3个只要待在这主帅大帐中挖鼻屎就可以了。” 说罢,天道朝坐在他对面c也和他一样在刚才的军议上没有领到任何任务的秋月与黑田努了努嘴。 生天目背过身,缓步走向主帅大营的一角。 在主帅大营的一角摆着一个枪架。 枪架上则插着一根枪身为绯红色的三间枪——正是生天目的爱枪:皆绯。 生天目用单手抓起了自己的爱枪。 “你们3个当然有任务了。”生天目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你们3个随我一起去截杀袭营的贼人。” 秋月c黑田c天道3人的脸色随着生天目这句话的话音落下,脸色纷纷一变。 不过3人的脸色变化各有不同。 天道是变得亢奋c激动起来。 秋月是惊讶。 黑田则是微微皱起眉头,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 “生天目大人。”秋月问,“我们4个一起上吗?” “对方极有可能是那个绪方一刀斋。”生天目静静道,“既然是以绪方一刀斋为对手,那么再怎么严阵以待也不为过。” “原来如此。”黑田他那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此时缓缓舒展了开来,“生天目大人,你刚才让春日和横山他们二人去调集士兵过来,是打算与我们3人一起统率这些士兵来截杀闯营的贼人吗?” 生天目颔首:“没错。” 在绪方的误打误撞之下,他选了个极好的进攻时机。 此时 此刻不仅是薄雾弥漫之时,同时也是军营中所有的高级将领正齐聚一堂c商议军事的时刻。 大营现在之所以会在区区一人的进攻下就乱成这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高级将领们现在都刚好不在各自统率的部队那坐镇,少了主心骨的指挥。 除了现在守在主帅大营营口外的十数名卫兵之外,生天目c秋月他们手边没有任何能迅速调动起来战斗的士兵。 所以生天目在刚才向营中诸将下达一系列命令时,向春日c横山二人下令——迅速动员部队赶赴主帅大营这儿集合。前者负责动员铁炮手与弓箭手,后者负责动员步兵。 仙台藩出兵数多,所以高级将领也不只有“仙州七本枪”而已,也有几名并非“仙州七本枪”c但也有资格参加高级军议的高级将领——春日和横山二人便都是其中的一份子。 春日和横山都是生天目较为赏识的颇有才能的俊才,所以生天目将动员部队的重要任务交给了他们二人。 “所以我们现在还要先等士兵们集结完毕吗?”天道不悦地撇了撇嘴,“真麻烦啊” “天道。”生天目瞥了天道一眼,“你如果觉得自己有着能单枪匹马将来袭的贼人截杀的本事,我不拦你,你大可以现在直接离开这里,去找那个贼人。” “但是不要怪我没提醒——那个现在正在我们营寨中大闹特闹的贼人,极有可能是绪方一刀斋。” 说罢,生天目不再与天道多言,抱着自己的爱枪,不着声色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合上双目,闭目养神。 听到生天目刚才的这番话,天道先是一怔,随后面露愤懑。 “那我现在就去取那个胆敢闯我们大营的贼人的首级!”——天道本来是想冲生天目这么大喊的。 但他刚张开嘴,词句涌到喉间,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词句吐出来。 因为生天目刚刚跟他所说的那番话,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生天目刚刚的那番话语每在他脑海中回响一遍,他脸上的犹豫之色便更浓郁一些。 最终——天道选择了闭上嘴巴。 满脸不悦地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哈” 绪方一边疾奔着,一边将握刀的右手放到唇边,往右手掌哈着热气。 现在仍在落着小雪,星星点点的雪花落在绪方他那因握刀而不得不暴露在苍穹之下的右手上。 落在右手上的雪花在消融的同时也带走了右手的温度。 为了不让手冻僵而影响到自己的挥刀,绪方不得不时不时地往右手哈着热气。 自己的左手一直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所以倒不需要去哈气c保持体温。 “请哈请慢哈一点!”紧紧跟在绪方后头的坂口一边捂着自己那疼得快要裂开的侧腹,一边摆出一张像是要哭出来的脸,上气不接下气地朝身前的绪方央求道,“我我哈快跑不动哈了” 和绪方这种体力和生命力早就提升到极变态的程度的怪物不同,坂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他与绪方自开始闯营后,就一直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营寨中左冲右突,几乎没有停歇过。 他之所以能撑到现在,都是因为求生欲在发挥着作用。 昨日晚上,绪方就以“身穿铠甲,会给萝卜带来极大负担”为由,令坂口将身上的铠甲全数除下,所以坂口现在只身穿着普通的布衣。 坂口很庆幸——庆幸自己目前没有铠甲在身,否则在身穿铠甲的情况下进行如此高强度的疾奔,求生欲再怎么强烈,他也早就累倒了。 但与此同时——他又在为自己现在没有身穿铠甲而感到不幸 置身于现在已经是一片慌乱的营寨中,叱咤咆哮声c铠甲武器的晃动声这些声音一直在刺激着坂口的神经 坂口现在极害怕目前没有铠甲做防护的自己,会不慎被冷箭c冷枪所杀 对于坂口这放慢速度的请求,绪方自然是理也没理。 绪方的头脑从头至尾都保持着清醒与冷静,也正因一直保持着清醒与冷静,所以他很清楚——他现在不能慢下来。 目前的他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冲营斩将,是因为有两样东西起了很大的作用:仍未消散的夕霭以及营地里的将兵们还没来得及做反应。 这四处弥漫c遮蔽人视线的夕霭起了多大的作用,自不必多赘述。 虽然从表面上看,这是一场1vs3000的战斗,但实质上并不能这么算。 这营寨中的3000将兵现在都分散在各处,而不是全数集中在一处,所以绪方实质上只需要打败拦在他与那个最上义久之间的所有将 兵即可。 如果绪方的脚步慢了,导致留给了对方太多的调配兵力的时间,那么拦在绪方前方的士兵将会越来越多,对绪方也就越来越不利。 所以绪方必须得打“快攻”,脚步不论如何都不可慢下来。 对坂口的这“慢下脚步”的请求毫不理会后,绪方继续循着坂口所指的方向,直冲这个营寨的主帅大营。 终于,透过薄薄的夕霭,绪方终于看到了,就在前方,有着一座远比旁边其余的营帐都要大c都要气派的大帐。 这座大帐的旁边树着一根高高的旗杆。 旗杆上,一面绘有代表着江户幕府的“三叶葵纹”军旗在晨风的吹拂下慵懒地舒卷着。 绪方恰好正对着这顶大帐的帐口,十数名士兵手握长枪守在帐口处。 绪方看到了这十数名守在帐口的卫兵的同时,这十数名卫兵也发现了绪方。 绪方亲眼瞧见这十数名卫兵乱作一团,然后其中一人急急忙忙地转身冲进他身后的这顶气派大帐之中。 “大人!大人!”一名卫兵急匆匆地冲入营帐中,“有c有个满身是血的人正在逼近这儿!” 听到卫兵的这句话,原本正闭目养神的生天目猛地睁开双眼。 “该死。”生天目咬了咬牙,“竟然杀到这儿来了吗” 秋月c黑田c天道3人面面相觑,止不住的惊诧之色从3人的脸上浮现。 “竟然杀到这里来了吗”黑田呢喃着,“我们的部队都还没来得及集结呢” 生天目也好,秋月他们也罢,全都没有想到——绪方不仅杀到他们主帅大营这儿来了,而且还是以如此快的速度。 他们派去动员c集结部队的将领,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你们跟我来。”生天目收起脸上的错愕与震惊,提着爱枪皆绯,快步走向帐外。 秋月c黑田c天道3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郑重地点了下头后,起身紧随生天目身后。 距离这顶气派大帐还有近20步的距离时,绪方陡然看到——有人自这顶气派大帐内走出。 而且不是1人,而是足足4人。 4人身上的穿着惊人地一致,都穿着红c黑两色的铠甲与阵羽织。 4人的为首之人是一名头发和胡须都有些花白c年纪大概为40来岁的老将,手上提着一根枪身为红色的三间枪。 紧随在他身后的3人,年纪则都要轻上许多,大概都是20岁以上,30岁未满。 绪方定睛望去,发现那3个年轻将领中的其中一人,还是绪方认识的人——正是此前在锦野町有过一面之缘的秋月。 那名手提红色三间枪的老将——也就是生天目看向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看清彼此的脸的绪方。 虽然眼前此人的脸上此时溅有着不少的鲜血,但生天目仍能辨认出来:眼前这人的脸,和绪方一刀斋的通缉令上所绘的脸一模一样。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真的确认贼人的身份后,生天目还是忍不住感到心中一沉。 此次闯营,绪方没作任何外表上的遮掩——因为也没有遮掩的必要。 昨日在击溃最上的部队时,最上就已经认出了绪方。 既然这个营寨的人都极有可能从最上那得知打伤他的人是绪方逸势了,那也就不需要再做什么遮掩了。 绪方也早就不在意自己之后的悬赏金是会变成1000两还是2000两了。 生天目深吸了一口气—— “秋月,黑田,天道,跟我上!” 说罢,生天目将手中的皆绯一抖,将单手提枪改为双手握枪,枪头直指绪方。 后足一踏,大量地上的积雪飞溅,生天目就这么踏着雪,直扑向绪方。 而站在生天目身后的秋月c黑田c天道3人身为“仙州七本枪”的一份子,自然都不是什么反应迟钝之人。 早在刚刚还在营帐中时,生天目让他们3人随他一同出帐时,他们3人就大致猜到生天目想要干什么了。 在生天目的话音落下后,3人便各自从身旁的卫兵手中夺来一柄长枪,然后随同着生天目一起从4个方向冲向绪方。 4个穿着同样颜色c款式的威武战铠的武将,手提长枪迎面而来——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身经百战,和各路高手都交过手的绪方,仅从这4人提枪前冲的架势,就看出了他们都并非等闲之辈。 长枪的攻击范围何其广。 在绪方和生天目还有近3米的距离时,生天目便抖开手中的皆绯,控制着枪刃扫向绪方的小腿。 生天目的枪很快——但还没快到让绪方招架不来的程度。 绪方迅速止住脚步,摆出下段的架势,挥刃迎向生天目扫来的枪头。 铛! 足以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金铁相击声响起——绪方成功震开了生天目的枪头。 生天目的枪头刚震开,又一柄不,是足足三柄长枪朝绪方袭来——秋月c黑田c天道3人操动着各自手中的枪,从3个不同的方向对绪方发动刺击。 绪方没有硬接这3道刺击,而是使用着垫步,后撤了数步,将秋月他们的刺击给躲开。 见成功逼退了绪方后,秋月3人也不恋战,迅速提着枪c回到生天目的身边,与生天目一起组成犄角之势,对绪方展开半圆形的包围。 绪方稳住因快速后撤而有些不稳的身形。 舒展着因硬接生天目的挥砍而略微有些发麻的右手五指,绪方用平静的目光扫视着身前四将。 身前的这四名武将身穿威武的战铠,都有着并不算矮小的身材,生天目和秋月的身形更是高大至极,都提着不断闪烁寒芒的长枪——咋一看,像极了下凡c降临凡间的四名武神。 换作是普通人,站在这四名极具威慑力的武将面前,只怕是连站稳都极难。 但绪方却面色如常。 他提着刀,自然地站立着。 “让开,你们挡我路了。” 用平静的语气,对身前这4名宛如武神下凡的猛将,说着宛如命令般的话语。 今日的状态不怎么好因为今日为找工作而奔波着真怀念以前那能日更8000的大学生活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28章 以1敌4,绪方VS仙州四枪【5600字】 双手持枪的生天目,握枪的十指悄悄地舒展着,放松着刚才因与绪方的刀硬碰硬而有些发麻的手指。 刚刚,在挥枪扫向绪方时,因为是以试探为主,所以仅用了7成的力道——虽说没有用尽全力,但生天目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 身体机能正处于壮年的他,哪怕是7成的功力,也足以让绝大部分身手一般的人难以招架——这是生天目他在与人进行了无数场切磋c死斗后所积累下来的自信。 但眼前的绪方却漂亮地挡下了他的这一招。 生天目刚刚看得很清楚——原本正笔直前冲的绪方迅速顿住了脚步,然后双手持刀切换成防御下半身的下段架势,一击架开了他的皆绯。 顺着枪身传递到他手掌上的强悍力道,将生天目的双掌给震得发麻。 若不是因为生天目他反应及时,迅速增强双手十指的力道将枪杆握紧,否则他的皆绯说不定已于刚刚被直接震得脱手而出。 感受着仍残余在他双手十指上的酸麻感,生天目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些。 面对绪方刚才的这句“让开”,生天目不为所动,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绪方:“刽子手一刀斋,没想到你这臭名昭著的恶徒,竟真的在此地。”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人闯我大营,没成想你竟然还是带了个同伴的。” “而这个同伴,我竟然还是认识的” 生天目偏转视线,看向战战兢兢c恨不得将整个身子缩在绪方身后的坂口。 感知到生天目现在正在看着他,坂口的身子直接像被针扎了一般抖了抖。 生天目也不是蠢材。 绪方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冲杀到主帅大营这儿来,怎么想抖感觉反常。 但若是有个通晓营寨构造的人从旁协助,那就解释得通了。 坂口是来自盛冈藩的高级将官,是有资格参加高级军议的那一小撮人,营寨的大致构造,他自然清楚。 看着现在恨不得整个身子缩在绪方身后的坂口后,肉眼可见的怒火从生天目的瞳孔深处浮现出来。 “坂口,没想到你竟然叛国通敌,助纣为虐。”生天目的语调渐渐严厉起来,“你真是有愧‘武士’之名!” “我c我”坂口低着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地说道,“生天目大人我是被逼迫的啊” 生天目没有再理会在他眼中已是“武士之耻”的坂口,将犀利的目光重新转回到绪方身上。 “就此止步吧!一刀斋!” 生天目高高昂起头颅。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接连犯下弑主c攻击二条城的恶行后,不夹起尾巴做人,现在竟然反倒还胆敢攻击军营重镇!” “翻遍史书,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的疯子!” “在下此次叨扰贵营,只欲报私仇。”绪方面无表情,对生天目刚才的那番斥骂毫不理会,“退下吧。不要因此而丧命了。” “要我们退下?”生天目怒发冲冠,“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双,谁都拿你没办法,。谁都拦不下你了吗?” 生天目将舒展完毕c已几无酸麻之感的双手手指重新攥紧手中的爱枪。 身旁的秋月c黑田c天道3人,也配合着生天目将手中的长枪提起,枪尖直指身前的绪方。 4名“仙州七本枪”提枪并排站立,肃杀之气以这4人为圆心四散而开,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因此而冰凉了几分。 而这肃杀的空气在飘散到提着刀c仍自然站立着的绪方身前后,便像是碰到火焰的寒气,自动消融c往两边散开。 绪方用不急不缓的速度扫了一眼身前的这4根直指着他的枪尖,然后—— 喀! 绪方猛地抬手,反手一刀砍倒刚好插于他身侧的一根绑在长木棍上的照明用的火把。 火把跌落在地,火星四溅而起。 火星纷飞,宛如火精灵在迎风起舞。 火星爆裂,宛如火精灵在低声呢喃。 包括生天目在内的所有人,神经本就一直处于绷紧的状态,对于绪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纷纷被惊了一下,黑田更是直接后撤了半步。 绪方将握着刀的右手,伸至掉落在地的火把上方,用火把的散发出来的热量烘烤着被风雪吹拂而又有些发凉的右手。 “那就证明给我看看吧,让我看看你们4个有没有那个本事拦下我。”他用平静的口吻说。 此时此刻,飘散的火星像是有了生命c听从着绪方的号令 般,环绕着绪方的身体c刀刃上下翻飞。 火光映照在大释天那雪白的刀刃上,反射出妖冶的红光。 “看来无需再多言了。”生天目沉声道。 “生天目大人。”一旁的秋月的脸上闪过几分犹豫,“我们真的要4个打1个吗?” 秋月身为自小被灌输着“武士的荣耀”c“武士的尊严”等思想的武斗派,对“以多欺少”有着本能的抵触。 “跟这种恶徒,没有必要跟其讲究‘武士的尊严’。”生天目正色道。 “我知道了。”秋月深吸了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 生天目心神合一,对身前的绪方摆出他的“种田流”枪法的起手式。 “种田流。” “生天目左右卫门!” 秋月攥紧长枪。 “我流。” “秋月利前!” 黑田与天道紧随其后。 “新天流。” “天道薰!” “宝藏院枪流。” “黑田玄以!” 绪方将握刀的右手从曼舞的火精灵上挪开,一直藏在宽大衣袖中保暖的左手也于此刻伸出,用双手握刀。 “榊原一刀流。” “绪方逸势。” 绪方架好了刀,胸膛以特定的节奏上下起伏。 眼瞳深处缓缓浮现出奇异的奇异的光芒,气势沸腾。 【叮!宿主进入——无我境界!】 “放马过来!” 绪方的身形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而一同在原地消失。 仅仅只是一瞬的功夫,绪方便一口气拉近了自己与生天目等人之间的间距,紧随其后的是直冲生天目面门的斩击。剑的轨迹划着弧形迫近。 生天目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快步后撤,然后将手中长枪抬起,用枪头迎向绪方的刀刃。 铛! 金属与金属摩擦着,发出近乎要撕碎耳膜的尖利噪声。 生天目的脸上的神情,因震惊而骤变着,顺着枪杆传递而来的巨大力道,令生天目险些握不住枪。 令生天目感到庆幸的是——他并不是在与绪方单打独斗。 站在生天目左右两侧的秋月和黑田,一左一右向绪方展开夹击。 就像是提前预知到了秋月和黑田的动作一般,秋月二人刚把手中长枪提起,绪方就率先结束了与生天目的角力,使用垫步快步后撤,秋月与黑田的枪近乎是紧贴着绪方前胸的衣物斜插过去。 “噫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道的枪,紧追着使用垫步后撤的绪方。 望着朝他小腿笔直刺来的天道的枪头,绪方的眉头微微一皱。 之所以皱眉,倒不是因为天道的枪对他多么有威胁。 只单纯地是因为天道的嚎叫声很刺耳而已。 绪方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呼号声都听到。 但如此怪异,像是用手指指甲在黑板上用力刮擦的嚎叫声,绪方还是第一次听到。 绪方像之前架开生天目的枪一样——将手中的刀放低,摆出下段架势,然后重重地砍向天道的枪。 无我二刀流·刃反。 天道感觉像有头野猪撞上了他的枪一般。 强悍的力道,让长枪差点自天道的手掌中飞出。 天道虽奋力抓稳了枪,但架势也因此而变得凌乱了起来。 绪方本欲上前追击因架势凌乱而空门大开的天道,秋月与黑田二人抢先一步拦在绪方与天道之间,挡住了绪方对天道的攻势。 “小心!”生天目高声提醒道,“他的力道很大!不要与其硬拼!” “生c生天目大人!”这时,一道因恐惧而微微发颤的声音自生天目的身后响起,“我我c我们来协助你们!” 生天目赶忙扭头向后看去——只见那十数名刚才一直负责守卫在主帅大帐帐口前的卫兵们,正提着长枪,乌泱泱地朝他们这儿奔来。 “都退下!”生天目冲这些卫兵们大喊道,“这里的空间不够!你们上来只会妨碍我们!都退下!” 生天目和秋月他们所用的武器都是长枪。 长枪的挥舞需要足够宽广的空间,生天目他们4人合击绪方,空间刚好勉强够用。 如果这些卫兵上前的话,只会让本就不够宽敞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给生天目他们造成束缚,而且极容易造成误伤。 当然——生天目之所以不让这些卫兵上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些卫兵上前,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只会白白送命。 此前对于绪方,生天目一直 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虽然生天目目前仅跟绪方交过两次手,但仅凭这两次交手,生天目就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会被冠上“刽子手”c“人斩”c“一刀斋”c“修罗”等名号。 尽管很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生天目不得不承认——他即使是与秋月他们3人联手,恐怕都敌不过绪方 在向卫兵们下达完命令,要求他们都乖乖留在后方后,生天目提起他的皆绯,重新加入对绪方的战斗。 此时,秋月他们3人刚好正与绪方拉开距离,重整着架势。 “拖住他。”生天目穿插进秋月他们之间,压低声线,用只有他们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道,“拖到春日和横山带着士兵过来,或是其他人带着援兵过来为止。” 在开战之前,生天目就已经迅速制定好了针对绪方的迎击计划。 他的计划很简单——他们4人若能直接拿下绪方,那就直接拿下绪方,若不能拿下绪方,就改为拖住绪方,一直拖到之前派去动员将兵的春日和横山带着士兵们过来。 秋月c黑田c天道他们3人没有多言,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连平常总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态度的天道,此时也没有对生天目刚才的命令作任何的反驳。 他们3人也和生天目一样——已于刚才的战斗中认清了他们与绪方之间的差距。 “我们上!”生天目大吼,以种田流的步法,攻向绪方。 刀光与枪影你争我夺。 绪方一人一刀,独战自4个方向朝他攻来的长枪。 暴风骤雨一般的攻防,对两边都是一样,瞬间的放松都会带来致命伤。 划破空气的刀刃c尖锐的金属摩擦声c猛将们的叱咤,不断被切割开来的雪幕。 长枪因长度的优势,一个从没学过枪术的普通百姓,在手拿长枪的情况下,说不定都能挑翻学习剑术多年c手拿长剑的武士大爷。 4名手拿长枪的高手,围攻一个只使用打刀的人——在一般大众的想象中,那个拿刀的人可能连一回合都撑不过去吧。 但如此反常识的一幕,就这么在此时c此地上演了。 不论生天目怎么进攻,都难以撼动绪方的防御分毫。 当他们想移动到绪方的后方,自绪方的后方对绪方发动攻击时,绪方总能抢先一步使用垫步跳出他们那未完成的包围,不让自己的后方有敌人。 4人一起出枪也好,依序从不同方向出枪也罢,结果都没有什么不同——都会被绪方的刀给架开,或是直接被绪方给闪开。 ——这个年纪最大的最厉害。 ——头顶有刀疤的其次。 ——秋月和旁边的那个看上去4人中最年轻的最弱的,不相伯仲。 绪方在用单刀接下生天目他们的每记攻击的同时,不断转动着因进了“无我境界”而特有的满是淡漠之色的眼瞳,审视着身前的这4名武将。 经过了如此多轮的攻防,对于这4人的实力强弱,绪方都已有了大致的了解。 那个年纪看上去最大的,实力最强——这一点毋庸置疑。攻势凌厉,而且能看出他的实战经验并不缺乏。 在辨认出这4人孰强孰弱后,绪方也看出了——这4人改变了战法。 原先,这4人的战法都极具攻击性,一副誓要取下绪方首级的态度。 而现在,这4人的战斗都变得保守了许多。 绪方猜测这4人多半是为了拖住他,以待援兵到来,才这样改变了战法吧。 绪方自然是不打算乖乖循着他们的企图做事。 他一面继续维持着防守,一面垂眸瞥了一眼脚下那厚厚的积雪。 站在绪方左面的黑田,连作了数个深呼吸,调整了下有些紊乱的呼吸后,挺枪刺向绪方。 黑田原以为自己此次的刺击,多半又是被绪方给挡开或闪开。 可谁想——绪方此次既没有闪也没有躲。 而是任由黑田的枪头逼近自己的身体,然后在枪头距离他的身体还有差不多3寸的距离时,猛地抬起左手抓住长枪的枪杆。 黑田还没来得及露出错愕的表情,便感到双手手掌传来剧烈的刺痛,手掌的皮仿佛都被掀开了——而事实上,也的确被掀开了。 在抓住黑田的长枪后,绪方便将气力灌注到左臂上,就像是原本静止的汽车于刹那之间飙到220迈一样,用尽全力,仅一瞬的功夫,便用蛮力将长枪从黑田的手掌中抽出c夺走。 黑田来不及反应,被用蛮力夺走的长枪直接顺势扯掉了他双手手掌的大片皮肤,露出鲜红的肌肉或是直接迸溅出鲜血,双手十指的骨节也因掌中枪被强行夺走而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挫伤。 绪方的动作实 在太快。 黑田来不及惨叫,其余3人还未做出相应的反应,绪方便右手持刀,左手持枪。 他向后腾跃,在腾跃的同时,靠着自己强悍的腰力,以腰带臂,挥舞左手掌上刚夺来的长枪。 他将左手长枪的枪尾抵在他与生天目4人之间的那布满厚厚积雪的大地上,自右向左猛地一扫,扫出一个扇形。 地上的积雪在绪方的巨力下飞溅而起,飞向生天目等人。 望着迎面而来的飞雪,生天目4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生天目和天道迅速后退,躲开飞雪。 而秋月和黑田则下意识地抬手,打算阻止雪花入眼。 原本紧密的半圆形阵型,因生天目c天道的后退,秋月和黑田的原地不动而瓦解。 刚刚向后腾跃的绪方,他的双足已站回到地面上。 在站回到地面的下一刹那,绪方双足踏地,绪方扔掉了左手的长枪,如一根原本紧压着c然后猛地释放开来的弹簧,弹向仍在抬手挡雪的秋月和黑田。 绪方最先找上的目标,是已经没了武器的黑田。 榊原一刀流·鸟刺。 大释天化作流光,如长虹贯日,朝身高与他差不多的黑田的喉咙激射而去。 嗤! 铠甲的碎裂声,以及血肉被刺穿的声音响起。 绪方的眼中闪过一分错愕。 因为他此时刺中的对象,不是黑田,而是秋月。 就站在黑田旁边的秋月,刚放下挡雪的手,便看见绪方扑向已无武器在手的黑田。 没来得及做任何的思考,秋月直接下意识地扑到了黑田与绪方之间,试图用掌中枪架开绪方的刀。 就结果来说——秋月成功了。 及时挡在黑田与绪方之间的秋月,成功用枪杆架开了绪方的刀——尽管结果有些惨烈。 绪方的刀没有贯穿黑田的身体,但贯穿了秋月的身体。 原本刺向黑田喉咙的刀,在被秋月架开后,贯穿了秋月的左肩,左肩被连甲带肉地刺穿。 “秋月!抓住他!”这时,一道暴喝响起。 这道暴喝的主人——是生天目。 刚刚后退的生天目与天道,此时已移动到了绪方的左右两侧。 生天目的脸上已浮现出狂热c兴奋的光芒——他感觉自己看到了胜机。 只要秋月抓住绪方他那现在正没入他体内的刀,不让绪方抽刀,那他生天目和天道就有机会趁着这个机会对绪方发起致命一击。 生天目刚才的那句大喊,其实是多余的。 因为即使没有他的这句大喊,秋月也刚好正有此意。 秋月紧咬牙关,放开手中枪,用尽全力,以双手抱住绪方他那插入他左肩的大释天,不让绪方拔刀。 站在绪方左右两侧的生天目和天道,则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挥枪攻向绪方。 站在绪方左面的生天目,刺向绪方的左胸。 站在绪方右面的天道,刺向绪方的右腹。 绪方见状——不慌也不乱。 仅默默地放开了手中不能迅速拔出来的大释天。 将双手迅速伸进怀里。 掏出了霞凪与梅染。 右手的梅染对准天道。 左手的霞凪对准生天目。 枪对枪——虽然双方的枪不太一样。 生天目也好,天道也罢,现在都露出了极为统一的表情。 生天目/天道:???? 前天跟大家询问有没有什么对手腕好的键盘推荐,有很多书友十分热心地推荐了一些键盘,作者君将你们的每条评论都认真看了,在此特别感谢书友“大詹无敌”,他十分热心地提建议,他的建议足有上千字,我十分认真地看完了。 我将你们推荐的那些类型的键盘都默默加购物车了,之后慢慢选购,现在先去买个护垫。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29章 无人能挡下他的剑【4200字】 看见绪方手中的双枪后,生天目和天道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同一个想法——这是什么东西? 此时的日本火器的发展近乎于停滞,仍旧用着落后的火绳枪,手枪这种东西,属于只有极少部分人才见过其模样的极罕见的玩意。 生天目和天道都没有见过手枪,所以在看到突然被绪方掏出的手枪后,都不由得一愣。 生天目毕竟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将,他仅愣了不到一瞬,便猛地想起——最上跟他们说过:绪方一刀斋身带十分小巧的铁炮,他就是被绪方一刀斋的铁炮给打伤的 嘭——! 砰!砰!砰!砰! 2种截然不同的枪声响起。 梅染的威力最强,所以枪声最响。 绪方一口气将手中双枪的子弹全数打光。 枪声落下,硝烟冒起,血液混合着铠甲的碎片,四处飞溅。 梅染的弹丸直接洞穿了没能来得及做反应c没能来得及躲开的天道的胸膛。 口径巨大的梅染,直接在天道的胸膛处炸开了一个小洞。 身手最好c作战经验最丰富的生天目倒是反应了过来,并向一旁闪躲了。 但距离实在是太短了,留给他闪避的时间实在过少。 向一旁滚去的生天目,感到左锁骨和左肩传来像是要碎开的疼痛——他仅躲开霞凪的2发子弹,另外2发子弹则分别打中了他的左锁骨与左肩,直接打碎了生天目的左锁骨与左肩的骨头,左臂被废。 二人那仅差一些就可刺中绪方c置绪方于死地的攻势就此瓦解。 绪方松开手中双枪,任由两把枪做自由落体,右手重新握住身前那插在秋月体内c被秋月控制住的大释天——绪方刚才那弃刀c掏出佩枪重创生天目与天道的这一系列动作的速度实在太快,让秋月甚至都来不及带着绪方他那留于他体内的刀逃开,不让绪方的佩刀重归他之手。 刀刃插于人体内,人体的肌肉会因剧痛而收缩,从而夹紧了插于体内的刀刃,使得刀刃难以拔出。 遇到这种情况,若要把刀拔出,最简便的方法就是将刀刃一转,格开肌肉,这样一来就能方便拔刀,并对敌人的伤口造成进一步的破坏。 但因为秋月现在穿着铠甲的缘故,所以完全没有办法转刀c将肌肉格开。 因此绪方直接用蛮力将刀刃从秋月的体内拔出。 秋月虽然依靠着惊人的意志,奋力攥住刀,不让绪方将刀夺回——但意志力面对绝对的实力差,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秋月大概仅坚持了半秒钟的时间吧,绪方就拿回了他的刀。 大量的鲜血与碎肉随着大释天的拔出从秋月的伤口处喷出。 佩刀重回手掌,绪方以右脚为轴,旋转半圈,刀刃自左下往右上划出一道斜向的光,扫向因胸膛中枪,已连站都难以站稳的天道的脖颈。 榊原一刀流·龙尾。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龙尾,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45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35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15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8(3060/6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3段(9225/12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1段(11950/12000)】 和身前这4将的战斗,绪方不仅有使用榊原一刀流的剑技,也使用着无我二刀流的剑技,所以在斩毙天道后,无我二刀流也获得了不少的经验值。 将天道的半个脖颈给斩断后,绪方的身体与刀没有停下来。 刚刚刀刃自左下往右上斩开了天道的脖颈,绪方就这么保持着刀刃往右上的方向高举的动作,继续以右脚为轴,又转了小半圈,面朝左臂已废,仅剩单臂的生天目。 榊原一刀流·水落。 绪方将往右上方向高举的刀刃朝向一转,令刀刃朝下,接着自右上向左下斩去。 生天目的皆绯已经因为刚才仓皇的躲闪,而不慎从掌中掉落,滚到了生天目现在没法及时拿回来的距离。 手中无枪的生天目,望着头顶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他脑袋的刀刃,咬紧了牙关。 仅剩一臂可用的生天目,榨取着体内最后的一点力气,奋力单手抽出左腰间的佩刀,用单臂使出居合。 自鞘中弹出的刀刃迎向绪方的刀。试图将绪方的水落给架开。 或许是因为求生欲或是在危急关头,潜能爆发开来了吧,重伤且独臂 的生天目竟爆发出了完全不输给他“身体完好”状态下的力量。 他的刀刃自下而上,与绪方的刀刃在半空中重重相撞。 巨大到近乎于震耳欲聋的刀刃相击声响起,在付出感觉自己的刀快断掉c右臂被震麻的代价,成功接下了绪方的水落,将绪方的刀给架开。 绪方原以为现在已被他重创的生天目多半是已无战斗力了,在见到生天目竟然还有余力架开他的攻击后,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讶色——尽管这抹讶色转瞬即逝。 绪方的大释天因反震力而高高上扬。 在刀刃上扬时,绪方用着源一之前于江户教给他c他最近这段时间已好久没有使用过的技巧,将这股反震力化为自己的力量 生天目还未来得及为成功架开了绪方的攻击而窃喜,他便看到了——绪方他那因反震力而高高上扬的刀刃重新对准了他的脑袋 水落·二连。 绪方的刀以远超上一击的速度c力量,重重斩向生天目的脑袋。 铛!嗤! 刀刃斩断铠甲与骨头c血肉的声音,近乎同时响起。 这一次,生天目没能成功接下绪方更快c更重的这一刀——大释天精准劈中了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连头带盔地劈烂。 【获得个人经验值65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450点,剑术“无我二刀流”经验值200点】 【目前个人等级:lv38(3710/6000)】 【榊原一刀流等级:13段(9675/12000)】 【无我二刀流等级:12段(150/14000)】 【叮!经验值满,榊原一刀流等级升1级,获得技能点2点】 【目前剩余技能点:4点】 在经历了一场接一场的战斗后,绪方的无我二刀流终于获得了久违的升级,为绪方带来了2点技能点,算上原本所存着的2点技能点,现在绪方已有4点技能点。 提示个人等级或武技流派等级升级的系统音——这对绪方来说,的确是久违了,让绪方在听到脑海中的这系统音后,都不由得挑了下眉。 现在的环境,自然是不容许绪方打开自己的个人系统界面,慢悠悠地查看新变化。 4将仅剩2将。 将升级的事情暂且抛到脑后,绪方扭头看向仍活着的秋月和黑田——二人不,准确点来说似乎是黑田已经丧失了战意了。 在绪方挥刀斩杀天道与生天目时,仅仅只是双手手掌的掌皮被扯掉,伤势还算轻的黑田,便将双手手臂自秋月的后方穿过秋月的双腋腋下,拖着秋月远离绪方。 秋月嚷嚷着,想让黑田放开他,他想继续与绪方战斗,即使毫无胜算。 只可惜身体被刀刃贯穿,同时这柄刀刃又被用蛮力强行拔出的他,已经因伤势而无力再摆脱黑田的控制,只能任由黑田拖着他逃离。 黑田就这么拖着秋月c远离绪方。 在绪方解决完生天目与天道时,黑田已经把秋月拖到了距离绪方有十数步远的地方。 而黑田不仅仅将秋月脱离战场而已。 “快!拦下他!拦下他!” 在将秋月拖离战场时,黑田以近乎于歇斯底里的态度,朝那十数名刚刚在生天目的命令下站在不远处的卫兵们这般喊道。 黑田清楚这十数名卫兵肯定不是绪方的对手——不过即使不是绪方的对手,但多多少少也能为他和秋月的脱离争取一点时间。 黑田现在什么也顾不上,只希望能快点远离绪方——哪怕是要这十数名卫兵去送死。 这些卫兵有的不假思索地执行黑田的命令,提枪冲向绪方。 但绝大部分的卫兵都选择站在原地,你看看我c我看看你——并不是所有人都把“武士的尊严”c“武士的荣誉”看得比性命还重。 如果是生天目他们仍未被打败c倒地之前,这些卫兵或许会选择听黑田的命令。 但现在生天目和天道都已成了躺在地面上的没有了生息的尸体,黑田拖着秋月仓皇逃跑——瞅见此景此情,卫兵们都不由得犹豫了起来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打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 “举炮!拉弓!” 这时,一道嘹亮的大喊陡然自战场一侧响起。 听到这大喊,黑田先是愣了下,然后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迅速扭头循声看去——视线的尽头,是已经排成简易阵型的弓兵与铁炮手们,以及之前被生天目派去动员铁炮手与弓兵的春日。 援兵终于来了。 累得满身大汗的春日高举着自己的佩刀,站在简易的“射击阵型”的侧面,将佩刀充作专门用来指挥部队的军配。 十余名铁炮手单膝跪地 ,为于最前方,弓兵们站在后方。铁炮手也好,弓箭手也罢,都已摆好了射击的姿势——枪口c箭矢,直指现在身边空无一人,已成绝好的靶子的绪方。 “放!”春日将掌中佩刀重重一挥。 弹丸与箭矢组成的弹幕,扫向绪方。 早在春日高喊“举炮!拉弓!”之前,绪方就听到了脚步声,注意到了这支赶赴到此地的“远程攻击部队”。 因此在春日下令射击之前,绪方就已经压低了身体重心,使用垫步快步自原地脱离——在脱离时,也不忘将刚刚掉到松软雪地上的梅染与霞凪回收,将其塞回进怀中。 绪方刚从原地逃离,他原先所站的位置就插上了复数的箭矢,以及数个被弹丸打出的小洞。 “啊——!” 这时,一道惨叫突兀地响起。 发出这道惨叫的人——是坂口。 在绪方和生天目四将缠斗在一起时,坂口曾想过要不要趁机逃离。 但绪方那浑身浴血可怖姿态,已经深深地刻入坂口的脑海之中,令坂口硬是升不起半点逃跑的勇气 所以在绪方正与生天目四将缠斗时,坂口一直躲在不远处——因为周围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所以坂口只能将自己的身子缩在雪地上的一块凹陷处。 在看见这支突然杀到的“远程攻击部队”后,坂口也下意识地想要逃走。 但很明显——他并没有绪方他那种能够躲箭矢c躲子弹的身手。 他才刚来得及将身子从这个凹陷处站起——一颗流弹就贯穿了他那没有甲胄防护的胸膛。 惨叫了一声后,瞪大双眼,仰倒在地,没了生息。 自跟着绪方闯营就一直害怕着会不会被什么流矢c流弹给误伤的坂口,到头来竟真的被流弹所杀。 绪方扭头看了一眼被心脏给弹丸给击穿c倒地毙命的坂口——然后迅速将视线转了回来。 对于坂口的死,绪方的心还是有几分触动的——他现在感到有些惋惜。 为之后没有人再给他指路而感到惋惜。 绪方的目标只有最上一人。 现在生天目他们四将已死二将,已顺利突破了生天目他们的阻拦,绪方也不想再多花时间去追杀已经带着秋月逃跑的黑田他们。 绪方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朝不远处的主帅大帐笔直冲去。 对于速度快到已留下道道残影的绪方,这些刚杀到战场的弓兵c铁炮手们只能徒劳地对绪方的残影发动着攻击。 斩了两名试图上前拦住他的士兵后,绪方顺利地杀到了主帅大帐的帐口前,顺着帐口闪身冲入营内。 入内后,绪方却没有看到半道人影,举目望去空无一人。 ——不在这吗 绪方此前就已经做好了“最上已经被及时从主帅大营中抬走”的心理准备,所以在看见主帅大营中没有最上的身影后,也仅仅只是眉头稍稍一皱,接着冲向营帐的一角,一刀劈开营帐的帐布,顺着自己新做出来的“帐口”冲出主帅大营。 春日率领着弓兵c铁炮手们朝绪方追去。 但速度远远不及绪方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绪方之间的间距被一点点拉大最后彻底失了绪方的踪影。 仍抱着秋月的黑田,像是失了魂一般,呆呆地望着绪方离去的背影。 看了看绪方的身影消失的方向,然后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已没了任何生息的生天目与天道二人的尸体。 不知为何,绪方此前对他们说过的话,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自动于此刻在黑田的脑海中浮现,在黑田的耳畔旁回响: 【那就证明给我看看吧,让我看看你们4个有没有那个本事拦下我。】 今天身体不怎么舒服,这个字数已是今日的极限就“找工作”这一事,不同的人给着不同的建议,真是让人心力憔悴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0章 “若道歉有用,松平源内就不会变碎肉了”【4800字】 待确认自己已成功甩掉了所有的追兵后,绪方环顾了下四周,然后闪身冲入了旁边的一座营帐中。 绪方发现自己似乎在误打误撞之下闯进了存放辎重的地区,而自己随意冲进来的这座营帐,似乎是专门存放“御贷具足”的,放眼望去,满满当当的“御贷具足”占据了这座营帐紧8成的空间。 所谓的“御贷具足”,字面含义就是“借来的铠甲”,是军中的足轻专用的铠甲。 足轻——古代日本最低等的步兵之称呼。 因为是军中最普通的士兵所用的铠甲,所以“御贷具足”的构造相当简单,就3个组成部分——阵笠(斗笠样式的头盔)c胸甲c裙甲。 确认这座营帐中没有任何外人后,绪方缓缓地退出了“无我境界”,胸膛重新以正常的节奏上下起伏。 待退出“无我境界”后,疲惫感立即自身体各处涌出,绪方的呼吸也直接变得急促起来。 “‘无我境界’对体力的消耗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啊” 用无奈的口吻轻声感慨了一番后,绪方掏出梅染和霞凪,给打空了的枪膛重新装弹 梅染与霞凪是绪方除“无我境界”外最大的杀器,保证自己的枪一直都是满膛的状态,是绪方一直遵守的习惯之一。 迅速将梅染和霞凪的弹药全数填充完毕后,绪方将掌中双枪塞回进怀里,接着扭头看向帐口,低声呢喃道: “好了现在该怎么将那个最上找出来呢” 绪方之所以冲入这座存放辎重的营帐中,除了是为了给自己的佩枪重新装弹之外,还有另一个目的——为了好好思考下现在该如何把那个最上义久揪出来。 绪方沉思着。 过了约莫半分钟,绪方缓缓扭过头,看向这座营帐中所存放的那大量的小兵专用甲胄 “快!这边!跟我来!”一名足轻组头领着12名麾下的足轻,朝营内的某处赶去。 生天目此前有在主帅大帐中,给军中的各个高级将官下达了不同的命令。 有的负责安抚未遭受攻击的地区的将兵。 有的负责带人平复暴动。 有的负责率人截击来袭的贼人。 这名足轻组头的上级就是负责“平复暴动”的将官之一。 他刚刚从他的上级那收到了明确的命令——赶赴西营口处,熄灭已在西营口处蔓延的火势。 他现在就在率领着自己麾下的士兵赶赴集结地,与诸位同僚集结完毕后,一同赶赴西营口处灭火。 在军中,“足轻”之上便是“足轻组头”,一名“足轻组头”一般负责统率十余名士兵。 这名足轻组头一边冲在最前头领着路,一边注意着身后的部下们有没有跟上。 在发现有名走在最后头的士兵的脚步慢了后,足轻组头立即毫不客气地高声朝那名士兵斥骂道: “喂!你的脚步慢了欸?” 斥骂刚吐出一半,剩余的字句则堵在了喉间,化为了一道布满诧异之色的“欸”声。 因为直到此刻,这名足轻组头才发现——自己的部下好像多了一个 他麾下一共才12名足轻,但此时的他放眼望去,却发现自己的屁股后面跟着足足13名足轻 仔细定睛一看——13名足轻中的12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脸,都是足轻组头眼熟的脸。 唯有跑在最后面c也就是刚刚还被足轻组头斥责“脚步慢了”的那名足轻把头埋得低低的,宽大的阵笠笠沿把他的脸遮挡住,令足轻组头看不清他的脸。 手提长枪c腰间的佩刀有套上鞘套c柄套——除了脸埋得过低之外,这足轻从外表上看,没有什么异常。 “停!” 足轻组头赶忙顿住脚步,然后叫停了部下们。 他刚想大声质问那个突然多出来的士兵是隶属于谁的部队时,却瞅见——这个士兵并没有依他的命令停下脚步。 不仅没停下脚步,反而还加快了脚步,笔直冲向足轻组头 第一军营寨,某座不起眼的营帐中—— “大人!给,您要的水。” 一名士兵单膝跪地,将盛满了清水的皮袋递给仍躺在木板上的最上。 最上抬手拿水袋,却不慎扯到了胸膛处的伤口。 强烈的疼痛让最上的五官直接扭曲了起来。 他强忍着疼痛,借过水袋。 在最上接过水袋后,一名跪伏在最上脑后的士兵,立即伸手将最上的上半身稍稍扶起,方便最上喝水。 “咕咚c咕咚”地猛灌了两口后,最上便暴躁地将手中水壶扔到了一边。 刚苏醒时,最上还不觉得胸膛有多么疼痛。 胸口的枪伤,让最上感觉胸膛处就像是有团火焰在一直燃烧。 刚苏醒时,最上还能勉强忍受。 但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承受着这如火烧般的煎熬,最上也随之越来越难以忍受这煎熬。 被疼痛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最上,脾气也愈来愈焦躁。 而不断自帐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嘈杂声响,更是令最上的焦躁进一步加剧。 刚才,在生天目的命令下,最上被连人带板地抬到了这座营帐之中。 这座营帐坐落于营寨里的一处并不起眼的地方,很适合用于藏人。 此时此刻,这座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营帐中集结着足足20名士兵——这些都是负责保卫最上的士兵。 这20名士兵围在最上的身旁,紧张地警戒着。 ——混账!混账! 最上一边抬手轻抚着自己那包满麻布的胸膛,一边在心中破口大骂着。 他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副田地? 昨日的这个时候,他还雄赳赳c气昂昂地率领部下们去执行舅舅交给他的追查“神秘剑客”的身份。 结果仅一天的功夫,他便身受重伤c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现在还像个丧家犬一般躲在营地里的一角 虽然舅舅之前有安慰他:来袭的敌人不一定是绪方一刀斋,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但最上也不是傻子。 在这个时候c在这个地方,会一个人打进有3000将兵驻守的营寨中,让士兵向生天目讨求援兵,高呼西营口快沦陷的,除了那个先后犯下过弑主c攻击二条城两项重罪的绪方一刀斋之外,最上再想不到还会有谁会去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绪方一刀斋——这个名号,对于现在的最上来说,就像一个有着魔力的词汇一般,一旦在心中念叨一遍,就感觉整个身体如坠冰窟,胸口那如火烧般的疼痛甚至都随之减轻了许多。 在如丧家犬般被搬到了这座营帐中后,最上就一直在思考着——自己是怎么得罪上绪方一刀斋的,能让绪方一刀斋直接打进营中寻仇。 最上冥思苦想着,不论怎么想,他都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因为他打伤了那个女人。 这个时代可没有“男闺蜜”c“女性兄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关系,要么是没有关系,要么是经常负距离接触的关系。 能让绪方一刀斋直接杀进营中寻仇——那女人和绪方的关系,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关系 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是因为打伤了那个绪方一刀斋的女人而得罪了绪方一刀斋后,最上便感觉如坠冰窟,从自己的额头处冒出的冷汗变得更多了 “喂。”最上将不安的目光投向身旁的一名士兵,“你去外面看看怎么样了,去看看袭营的贼人现在如何了。” 最上的话音刚落,一名浑厚的嗓音便自最上的身侧响起: “最上大人,请您稍安勿躁。若是外面安全了,生天目大人自会派人来通知我们。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人随便外出比较好。” 这道浑厚嗓音的主人,是一名侍大将——他算是这些负责保卫最上安全的士兵们的总负责人。 最上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因为侍大将的这句话而平复下来——反而更加不安与焦躁了。 这种完全不知晓外头究竟如何了的“未知感”,让最上更加如坐针毡。 呼! 这时,营口处突然响起帷布被掀开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最上愣了瞬,随后赶忙面带欣喜地望向帐口——他以为是舅舅派人来通知他现在营寨的情况了。 然而——在看到站在帐口处的人后,最上脸上的表情却直接僵住了。 站在帐口处的,是一名足轻打扮的人。 准确点来说——是一名长着张最上很眼熟的脸的足轻,站在帐口处。 在最上看着这名足轻时,这名足轻也在用淡漠的目光看着最上。 “终于找到你了。”这名足轻说。 “快!杀了他!杀了他!” 若是大声喊叫的话,胸口会很痛——但最上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现在用着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音量高声叫喊着。 “他就是袭营的贼人!他就是袭营的贼人!” 听到最上此言,营帐内 的这些负责保卫最上安全的士兵,纷纷大惊失色。 一些反应快的,纷纷提起手中武器,杀向绪方。 面对这些朝他杀来的士兵,绪方只默默地取下腰间的大释天的柄套,将大释天缓缓拔出,朝营内走去 如果现在有人站在营外的话,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原本洁白的帐布上,现在正被溅上一泼又一泼的红色液体,帐布被由内至外地缓缓染成暗红色 “你们快上啊!上啊!”最上朝守在他身旁的那7名还幸存的士兵大喊道。 最上喊得喉咙都哑了,但这些仍幸存的士兵依旧不为所动——他们提着武器,战战兢兢,既不敢上,又不敢退。 这些士兵刚才都亲眼看到了。 亲眼看到了他们那些刚才冲上去的同伴,面对这个“足轻”是何等地不堪一击 他们的身前,绪方提着滴血的大释天,脚边躺满那些刚刚冲上前去的士兵们的尸体。 “都滚开。”绪方用不咸不淡的口吻说道。 绪方没说什么多么凶恶的词汇,语气也并不严厉——但听在最上他们耳中,却只感觉如泰山压顶一般,压迫感十足。 士气就是一种这么古怪的东西——极易产生连锁反应。 在绪方说出这句“都滚开”后,一名早无战意的士兵立即像是如蒙大赦一般,仓皇逃离最上的身旁,向帐外逃去。 这名士兵已经顾不上舍弃最上逃跑会有什么罪名了——他现在只想逃离此地,逃得越远越好。 剩余的6名士兵见到这个最先逃跑的士兵顺利逃了出去,没有被绪方追杀后,士气瞬间崩溃。 他们都像那名最先逃跑的士兵一般,绕过绪方的身侧,从最上旁边仓皇逃离。 转瞬之间,这座营帐中仅剩下绪方,以及变成“光杆司令”的最上。 望着那些抛弃了他的士兵们,最上的神情立即出现了精彩的变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转变为了病态的白。 “终于是再次见面了。”绪方缓步走到最上的身侧,睥睨着躺在地板上的最上,“为了找到你,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力气啊,幸好我的力气不错。” 在突破了生天目他们的阻拦c发现最上已经不在主帅大帐中后,为了找寻最上,绪方想了非常多的方法。 思来想去,绪方只想到了一个方法。 这个方法虽然很简单粗暴,而且相当考验运气,但却是绪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唯一一个有机会找到最上的方法。 那就是——慢慢地跟人询问。 最上的胸膛于昨日中了一枪,哪怕是21世纪的医术,都没有办法让一个胸膛中枪的人在一夜之间变得活蹦乱跳的。 所以绪方敢断定:在将最上搬到安全的地方,肯定是用小车或是用类似于担架一样的东西,把最上给运走——这样一来,问话的范围就小了许多。 只需要询问是否有见过被小车推着走或是被用什么东西抬着走的人便可。 被小车推着走或是被用什么东西抬着走的人,如此地显眼,肯定多多少少有被一些人目睹过。 为了方便行动,绪方决定伪装成一名随处可见的足轻。 他从他那误打误撞下闯入的那座存放足轻专用的“御贷具足”的营帐中“借”走了一套铠甲,然后将刀鞘和刀柄都为蓝c金两色,颜色过于显眼的大释天和大自在都套上一层充作鞘套和柄套的布,彻底化身为一名不起眼的足轻。 伪装成足轻的绪方,就这么在迟迟无法恢复秩序的营寨中往来穿梭,找寻着最上的踪迹。 绪方或是将刀架在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慎落单的士兵的脖颈上,或是偷偷混进他人的队伍中,接着趁人不备发动偷袭,一口气打垮这支队伍后,将刀架到领队的脖颈上 而绪方他那常常在“极好”与“极坏”这两个等级反复横跳的运气,于刚刚如绪方所愿地跳到了“极好”这一等级上。 在绪方又逮住了一名不慎落单的士兵,然后向其询问最上的线索后,这名士兵用力地点着头,表示之前有看见过一个被放在木板上抬着走的人,被抬进一座营帐中。 在绪方的追问下,这名士兵将那人被抬走的方向c被抬进的营帐的位置,全数吐露了出来。 绪方将这名士兵打晕,然后循着这名士兵所说的线索找去。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就无需多赘述了——靠着不错的运气,绪方总算是找到了最上。 “饶c饶了我!”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如雪的最上,现在毫无形象地向绪方讨绕着,“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的同伴的!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 最上现在的这形象,和昨夜那副敢于提枪与绪方一较高下 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体验过“差点就死了”的恐惧的最上,早已把什么“武士的尊严”抛却到脑后了。 对于最上的不断讨饶,绪方毫不动容。 只面无表情地朝最上反问了一句: “你知道松平源内吗?” “欸?”最上朝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刚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绪方,便看见一道刀光自上而下地劈向他的脑门。 血液混合着脑浆飞溅。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击杀敌人】 【获得个人经验值350点,剑术“榊原一刀流”经验值300点】 脑袋被劈成两半的最上,其眼瞳中残留着错愕与恐惧之色。 “若道歉有用,松平源内就不会变碎肉了。”绪方淡淡道。 有一说一——秋月这个姓氏挺美的。 但因为某部动画的缘故,这个姓氏现在已经变得不那么美好了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书友就这个姓氏发表了多少爆论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1章 逃出生天【5600字】 一刀将最上的脑袋劈成两半后,绪方蹲下身,用最上下身的袴擦着大释天刀刃上残留的鲜血c脂肪与脑浆。 擦净刀刃,收刀归鞘后,见最上旁边有个皮制的水袋后,便顺便用水袋里面的水洗了洗现在沾上了不少鲜血的脸颊。 刚刚在斩杀一拥而上的最上的那些卫兵时,因空间过于狭窄,所以绪方想躲开溅到身上的血都无处可躲,所以脸上c铠甲上都溅上了不少的鲜血。 迅速洗干净脸后,绪方长出一口气:“好了该离开这儿了” 安全离开营寨的难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要比冲入营寨的难度要高。 不过对于该怎么离开这儿,绪方也早有计划。 他所拟定的离开营寨的计划也相当地简单粗暴。 不过在正式动身离开这座营寨之前,绪方还有一件事要做。 绪方瞥了一眼自个现在穿在身上的这布满浓郁血腥气的铠甲,然后又看了看倒在他脚边不远处c身上铠甲基本没有沾染上太多血液的士兵。 “得先换一件铠甲呢”绪方一边呢喃着,一边开始脱着身上的铠甲。 在用熟练的动作脱着身上的铠甲时,绪方突然冷不丁地想到——自己明明从未在军队中效力过,但却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穿戴铠甲的经验 第一军的营寨中共有2个马厩,一个位于营寨的南面,另一个则位于营寨的北面。 此时此刻,不论是南边的“南马厩”,还是北边的“北马厩”,马匹的情绪都极不安定,不断刨着蹄子c发出嘶鸣。 这种临时使用的马厩,自然是不会用什么特别复杂的工艺制成,更不会给每匹马都建一个栏位。 把马匹集中到一起,然后用薄薄的木制栅栏一围——这就是这种在行军路上临时使用的马厩的制作方法。 军中所使用的马匹都不是很高,所以用来圈马的木制栅栏也不需要太高。 因交通不便等各种各样的原因,日本迟迟未从海外引进优秀的马种,直到现在不论是民用马还是军用马,日本都使用着本土的马匹。 日本本土的马匹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矮c弱。 平均肩高只有1米2,总身高说不定还没有一个人高。 如此瘦小的身子,力气自然也大不到哪去。 日本本土的各个种类的马匹中,最优秀的马种便是木曾马——虽然木曾马其实也只是矮子里面拔高个而已,木曾马的平均肩高也只有125一135。 在二百年前的战国时代中,曾一度威震全国的强大诸侯——武田家就使用木曾马来作战马,组建了著名的“武田骑兵队”。 二百年后的现在,统治全国的江户幕府,也主要使用和本土其他马种相比较起来比较优良的木曾马来作军队的战马。 现在第一军营寨中的马厩中所存放的马匹,便全数是木曾马。 马匹普遍差劲,所以能用来作战的马匹极为稀少,直接限制了骑兵的发展,导致日本的骑兵一直是造价极为昂贵的兵种。 第一军3000将兵,真正的骑兵c负责在战场上冲杀的骑兵只有150骑。 分置于南北两边的两个马厩中,只各有200匹马——这400匹马便是第一军现有的所有马匹。 3000人驻守的营寨,其面积本就不算很大。 营寨受袭,营内绝大部分区域都乱成一片,将兵们的喧闹声c火焰的燃烧声都传到了马厩那儿——这嘈杂的声音,以及不断飘到马厩这儿来的浓烟便是让现在的“南马厩”和“北马厩”的马匹情绪都极不安定的罪魁祸首。 这嘈杂c喧闹的声响以及火焰燃烧时所散发出来的浓烟,让马厩内的许多马匹都受惊了。 马厩内的马匹大规模受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南马厩”也好,“北马厩”也罢,这2个马厩的负责人现在都在各自负责的马厩内往来穿梭,指挥着麾下的人安抚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的马匹。 第一军营寨,南边的“南马厩”—— 咴咴咴——! 咴咴咴咴咴咴咴——! “都让马安静下来!喂!你们几个!不要偷懒!快去安抚马匹!” 负责管理“南马厩”的将领,一边气势昂扬地在马厩内四处巡视着,一边指挥着麾下的人安抚现在情绪仍非常不稳的马匹。 “喂,据说我们营寨现在是遭 到了大股虾夷的偷袭,这是真的吗?” 南马厩内,两名年轻人一边安抚着马匹,一边压低着音量,低声交头接耳着。 “应该是吧能让我们营寨现在乱成这样的,除了是大股敌对我们的虾夷来袭,应该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吧。” “那么那些偷袭我们营寨的虾夷被打退没有啊?”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猜那些袭击我们营寨的虾夷被打退,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虾夷虽然能凭借偷袭,占我们一些便宜,但他们的装备差我们太多,被打退只是迟早的事情。” “喂!你们两个!在那里窃窃私语着什么呢!” 这时,一道犀利的叱喝自这2名年轻人的身后响起。 听到这声叱喝后,这2名年轻人立即像是偷东西被抓住的小偷一般,一脸心虚地回过头,看向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刚才这道叱喝的主人——他们“南马厩”的总负责人。 虽然马厩内没有万马,没有“万马齐鸣”,但近百匹马的齐声嘶鸣也足以让人感觉耳膜要破了。 被这些马匹给吵得脑袋都快炸了的“马厩负责人”本就情绪极不佳。 四处巡视c指挥部下们安抚马匹时,就于刚刚看到这2名部下没有在那专心安抚马匹,而是在那窃窃私语。 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的他,毫不客气地高声斥骂。 “都给我专心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在那交头接耳!” 这2名刚刚交头接耳的士兵连忙点头哈腰,连声表示自己不会再犯。 好生斥骂了这2名士兵一顿后,“马厩负责人”继续四处巡视。 然而没过多久,这“马厩负责人”便又看到了让他再次火气上涌的一幕——他看到一名不知是隶属于哪支部队的足轻,手提长枪c腰间双刀绑着柄套与鞘套,大大咧咧地站在马厩的一角,似乎是在打量着身前的这面木制的马厩栅栏,不知在干什么。 这名足轻的身子还算高大,马厩的栅栏比他还稍微矮一些。 就在“马厩负责人”刚想冲上去大声责问这足轻是隶属于哪支部队,来这里干什么时,令他瞳孔猛缩的一幕陡然出现了——他瞅见这足轻突然取下腰间打刀的柄套,然后猛地抽刀砍向身前那薄薄的马厩栅栏 只见刀光闪烁数遍,这名足轻就砍出了一个不大不小,差不多可以容纳两匹马并肩同行的缺口 第一军营寨,营内某处—— ——营寨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立花一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频频扭头朝旁边的营帐口看去,眼中满是掩不住的焦躁之色。 这时——立花的身侧突然响起一道沉稳c似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包含在内的男声: “立花。稍安勿躁。” 听到这道声音,立花怔了怔,随后面带害臊地微微低下头: “是抱歉,老中大人,让您见笑了” 这名刚刚出声提醒立花的人,现在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就坐于立花身侧的松平定信。 在得知营寨遇袭后,松平定信便依照着生天目的建议,快速离开了主帅大帐。 离开主帅大帐后,松平定信就与立花以及自己的卫士们等其余人藏身在营寨内的某座不起眼的营帐中。 自藏身进这座营帐中后,松平定信就一直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双手自然搭放在双腿上,闭目养神。 松平定信这不动如山的模样,和就坐在他身侧c脸上跟写着“我很慌”这行大字没有什么两样的立花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听到松平定信刚才的这提醒后,立花清了清嗓子,然后挺了挺自己的腰杆,调整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也像松平定信那样镇定。 但现在还太年轻c缺少历练的立花,自然是不可能就因为松平定信的一句提醒而瞬间变了个人。 尽管有尽力伪装,但焦躁之色还是在立花的眼瞳中久久无法消散。 “老中大人。”立花按捺不住地朝松平定信问道,“我们要不要派人去问问看生天目大人:现在营寨的情况如何了呢?” 立花的话音刚落,松平定信便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立花,不必着急。如果营寨内的情况出现了什么新的变化,生天目他自会立即派人来通知我们。” 见松平定信不同意派人去找生天目询问情况如何,立花便只能强压住心中的焦躁,继续与松平定信在这营帐中默默等待着。 但立花没沉默多久,便又像是有话要说一样,频频侧目打量着身旁的松平定信。 立花脸上的犹豫之色与坚定之色来回拉锯着。 最终——是坚定胜出了。 “老 中大人。”脸上不再有犹豫的立花,用小心翼翼的口吻朝身旁的松平定信说道,“您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或是有什么烦心事呢?” “没有。”松平定信近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为何这么问?” “因为在下看您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在与松平定信一起躲进这座营帐中后,立花便立即发现——松平定信的脸色怪怪的 外人或许看不出松平定信有什么变化,但身为随侍松平定信多年c每天看的最多的脸就是松平定信的脸的立花,立即就辨认出了松平定信的脸上神情的不同寻常。 按照立花的经验——松平定信露出这样的神情,要么是身体不舒服,要么就是有什么扰乱他心神的烦心事。 立花的话音刚落,松平定信的嘴角便微微一扯,微笑道: “立花,你多虑了。” “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也没有什么烦心事。” “大概是这里的光线昏暗,让你看错了吧。” 松平定信都这么说了,立花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c多问些什么,应和了一声后,便继续乖乖地与松平定信一同在这营帐中静坐c静候。 突然——帐外响起了喧闹的马蹄声。 这突然响起的离他们距离极近的马蹄声,自然是让营帐内的众人纷纷一惊。 松平定信也直接半睁开双目,眉头微微皱起。 “发c发生什么事情了。”立花直接从马扎上弹起来。 “立花,稍安勿躁。”松平定信又一次提醒立花过后,扭头看向旁边一名卫士,“你去外面看看情况。” 这名候在松平定信身旁的卫士,是松平定信的卫队中最核心的组成部位——赤备骑兵。 收到松平定信的这则命令后,这名卫士立即点头应了声“是”,然后扶着腰间的刀,快步冲出了营帐。 没过多久,这名卫士便回来了。 “大人。是营寨内的士兵发现了一个正在策马自南面离营的可疑人士。” “刚刚的马蹄声,是骑兵队前去追击那名可疑人士。” 卫士的汇报声刚落下,松平定信那原本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立即紧皱了起来:“可疑人士?” 绪方抓着马的鬃毛,驾驭着马在营外的雪原上疾驰着。 若要离开营地,步行离开是肯定不行的,既浪费时间,也极容易被人发现c然后被追兵追上。 所以若要离开此地,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抢来一匹马,然后策马逃离。 绪方在换上一套干净的铠甲后,便再次化身为一名普通的士兵,再次在营寨中疯狂浑水摸鱼。 马厩不难找——营寨不算特别大,许多马都因受惊的缘故而不断放声嘶鸣着,绪方就直接循着这若有若无的马的嘶鸣声一路找过去,然后顺利地找到了“南马厩”。 留给绪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夕霭已快要散开,而且时间拖得太久的话,难免会让人对这个形影单只的足轻起疑。 因此关于怎么盗马,绪方没玩任何会耗费相当多时间的花招。 奔到马厩旁,劈开木制的c还没人的骨头硬的马厩栅栏,接着随便挑一匹马逃离——这就是绪方的盗马方法。 简单粗暴,但有效。 马厩旁的那些管理人员,还没来得及做充足的反应,就看见一名不知从哪蹦出来的足轻一刀劈开了马厩栅栏,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骑上一匹离自己劈开的缺口最近的马,然后从缺口处逃离——等马厩旁的那些管理人员反应过来时,绪方已经骑马离开了。 美中不足的是——马厩里的马都没有装上马鞍等马具。 为了马匹的健康,同时也为了让马匹有充足的休息,只有在使用马匹时才会给马装上马鞍等马具,平常都会将马与马具分离。 因此绪方只能就这么直接坐在马背上,然后抓着马的鬃毛来控制马。 好在这些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马,即使不用马鞍等马具,也不会对骑乘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会让骑乘者相当难受而已。 情况紧急,绪方也不挑三拣四的了,就这么骑着盗来的“裸马”逃营。 马厩的负责人在发现绪方这名盗马贼后,立即向上头反映此事。 而绪方策马在营寨中横冲直撞,朝营外直冲时,也惹来了沿途不少人的注意——毕竟身穿足轻专用的“御贷具足”的士兵,基本是没有那个权利骑马的。 当然——也有一些人误以为绪方是在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被特许骑马c传递军令的士兵。 绪方这时也不担心会不会有人发现自己是一个“假士兵”了。 因为营寨的秩序仍 未恢复过来,所以下级的人难以将发现“发现可疑骑兵”的消息迅速上报,然后纠集兵力追击绪方。 直到绪方一人一马都冲出这座大营后,绪方才听到后方隐约传出些许嘈杂的声响——这大概是营寨纠集兵马追击绪方的声音吧。 这时再想来追击绪方,显然是已经晚了。 相比起攻入营寨中的种种惊险,离开营寨的过程要比绪方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 坐在马背上的绪方长出一口气。 面带微笑,感受着因策马狂奔而拂面而来的逆风。 立花一脸紧张地看着身前的松平定信。 以赤备骑兵为首的松平定信的卫队们,现在也和立花一样,朝身前的松平定信投去布满紧张之色的目光。 他们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他们身前的营帐,正站在他们刚刚藏身的营帐上方。 刚才,在得知有个“可疑人士”策马自南面离营后,松平定信就十分突兀地跟立花说:“扶我站到营帐的上方。” 对于松平定信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立花自然是极其不解。 立花不敢对松平定信这命令问“为什么”,但为了松平定信的安全着想,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跟松平定信直言“这太危险了”,让松平定信不要这么做。 对于立花的这句建议,松平定信只冷冷地回应了一句: “少废话。” 见松平定信似乎有些生气了,立花被吓得腿差点都软了,于是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扶着松平定信爬上他们藏身的营帐的顶部。 此时此刻,松平定信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营帐顶上。 而立花等人则一脸紧张c恐慌地围在营帐的周围,生怕松平定信会从营帐顶上掉下来。 松平定信像是毫不担心自己会从营帐顶上掉下来一样,在帐顶站直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支望远镜。 这支望远镜是1年前,某个来自荷兰的外国商人献给他的,不仅做工精美,而且效用惊人,能比普通的望远镜看得更远。 松平定信随身带着这支望远镜,本是认为这望远镜在此次的对那海峡的考察工作中派上点用场,只可惜直到考察工作结束了,也没有将这望远镜拿出来用过一次。 松平定信万万没想到——这望远镜没在考察工作上派用场,反倒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松平定信将望远镜拉开,然后朝营地的南面看去。 来回扫视了几圈后,松平定信终于看到——有名身穿足轻铠甲的士兵,正骑着一匹没有戴上任何马具的马匹,扬长而去。 松平定信手中的这支望远镜已到极限,已看不到更远的光景。 于是,松平定信眯细眼睛,想要靠自己的肉眼来努力看清那名“可疑人士”的脸。 可惜——松平定信再怎么努力去看,都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不清那“可疑人士”的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可疑人士”逐渐远离他的视野范围 待这“可疑人士”在松平定信的视野范围内彻底消失后,松平定信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然后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其脸上,布满即使是外人,也能清晰辨认出来的复杂神色。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2章 遍身鲜血的人斩【6100字】 第1军营地遇袭的一个时辰后—— “大人!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c“大人!请下达命令!”c“大人!生天目大人他们的尸首我们该怎么处理?”c“大人” 黑田的那双被绪方硬生生扯掉了掌皮的手,现在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处理,两只手掌都上好了药,且包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厚厚麻布。 这个时代还没有止痛药,黑田现在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像正攥着一大把木刺,疼得让黑田直咧嘴。 但相比起双掌上的疼痛,现在更让黑田苦恼的,是脑袋上的“疼痛”。 望着围在自己身前,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向他请求指示的大小将领们,让黑田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 营寨遭到绪方一刀斋的袭击——这已经是1个时辰前的事情了。 黑田敢保证——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所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时辰明明只过了一时辰,却感觉像是过了足足一天。 这一个时辰内所发生的诸多事情,黑田光是去回想,就感到浑身冒冷汗 这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内,黑田先后经历了“脑袋空白”c“鼓起斗志”c“精疲力竭”这3种状态。 先说说脑袋空白——在看到生天目和天道被绪方像砍瓜切菜一样斩杀后,黑田那时的脑袋直接“嗡”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难以理解眼前的状况,难以进行思考。 那时的他,只做出了作为一个生物最本能的反应——求生。 他拖着自己重伤的挚友秋月,拼命地从绪方的身边远离c逃离,并大声命令着那些原本负责守卫主帅大帐的卫兵,让他们去拦住绪方,给他和秋月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和机会。 好在——生天目此前派去动员部队的将领春日总算是带着弓箭手与铁炮手抵达了战场。 而绪方一刀斋似乎也无意再与失去战意和战斗力的他与秋月战斗,在看见弓箭手和铁炮手出现后便顺势撤离,不再见其踪影。 生天目是他们第一军的总大将。生天目被杀,差不多就相当于他们第一军的大脑被直接砍掉了。 所以在生天目阵亡后,他们第一军等于是直接没了个负责统筹c指挥的大脑。 生天目c天道战死,秋月重伤,黑田直接变为了第一军现在地位最高的将领。 面对生天目战死后的这群龙无首的局面,黑田在进行了一番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硬着头皮,鼓起斗志,坐镇主帅大帐,担下“临时指挥第一军”的重责。 在暂时接替生天目的位置后,黑田立即下达两条命令——派人赶赴最上的躲藏地,以及组织人手四处搜寻 绪方一刀斋如此突然地打进营寨中,个中理由根本就不难猜——多半是为最上而来。 可惜黑田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他派出的人手在抵达最上的躲藏地后,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而最上的尸首恰好就是这满地尸首中的一份子 噩耗还没完——黑田刚收到最上已死的噩耗后没多久,便又接到了一则坏消息:“南马厩”那出现了一位行迹诡异的足轻。 这足轻盗走“南马厩”的一匹马后,便直接策马朝营外逃去。 行迹诡异的足轻c盗马c朝营外逃去——这3则要素叠加在一起,想不让黑田对这足轻警觉起来都很难。 意识到这“足轻”极有可能是绪方所假扮的黑田,立即向下传令:拦住这策马离营“足轻”。 很可惜——黑田又晚了一步 那时营寨的秩序仍未恢复过来,因此信息的传递极没效率。 “有奇怪的‘足轻’盗马离营”的消息传到黑田耳中时,绪方都已经快要离营了。 等黑田下达拦截命令时,绪方已经连人带马离开营地了 得知晚了一步,那“足轻”已经离开营寨后,黑田的心情已经难以用词汇来形容了。 一想到这“足轻”极有可能是绪方一刀斋假扮的,而这“足轻”已经逃离营寨后,黑田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 事已至此,也于事无补了黑田只能按捺住疲惫,强打起精神,继续主持着只会工作。 之后,黑田一点一点地整顿营寨的秩序,并一寸一寸地在营寨内翻找,寻找着绪方一刀斋。 然而将整个营寨里里外外地寻找了数遍c把整个营寨差不多都快翻过来了,也未能找到绪方一刀斋。 黑田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绪方一刀斋应该已经离开这儿了 此时此刻,营寨的秩序已基本恢复。 此时此刻,营寨绝大部分的高级将官都齐聚于主帅大帐中,如无头苍蝇一般向黑田询问着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面对身前的这一张张面带焦急之色的脸,黑田只感觉精疲力竭。 以前,黑田最多只指挥过1000人。 统率3000大军,并且还是处理这种烂摊子——这已经超过了黑田的能力极限。 瘫坐在小马扎上的黑田,像个失去了魂魄的人一样,默默地聆听了好一阵身前诸将的“指示请求”后,脑袋快宕机的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总c总之现在就先清点伤亡,统计损失” 黑田的话还未说完,一道语气不咸不淡的男声,陡然自帐外响起: “清点伤亡——这的确是目前要最先做的事情。” “但除了清点伤亡之外,也不可忘了加强警戒。” “‘刽子手一刀斋’行事,一向不合常理,让人难以理解。” “不可忽略了他突然杀回来的可能性。” 这道男声刚响起,营中众人纷纷面露惊色,然后偏转过头,看向帐口。 “老中大人!”黑田率先发出惊呼。 松平定信抄着手,撩开帐口的帷布,缓步走入帐中。 营中诸将纷纷起身,向松平定信行礼 松平定信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后。 “具体都发生了何事,我都已知晓。”松平定信缓缓放下示意营中诸将免礼的手。 刚才,松平定信已经从他人的口中得知了刚刚的一个时辰中,营寨中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得知了生天目战死。 得知了找遍营中各处都找不到绪方一刀斋。 听着这一则接一则的噩耗,松平定信的反应——非常地平淡。 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生天目战死c绪方一刀斋逃脱都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一般。 在知晓军中绝大部分高级将领都齐聚主帅大营共商后事后,松平定信便默默地带着立花赶赴主帅大营。 因为立花没有资格入主帅大帐中,所以此时的他正默默地恭候在营帐之外。 “镇静些,黑田君。”松平定信用平静的目光看着黑田,“不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慌了手脚。”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太不像样了。” 听着松平定信这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斥责,黑田的脸上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害臊之色。 “十分抱歉”黑田低声道,“让您见笑了” “跟我道歉就免了。”松平定信继续用不咸也不淡c好像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蕴含在内的语气说道,“与其跟我道歉,倒不如将思绪都放在对军队的整顿上。” “打起精神,拿出仙台藩武士的气魄出来吧。” 松平定信的话不,应该说他整个人就像是有魔力缠身一样。 营中诸将在看到松平定信一脸淡定地抄着手进营帐后,便感到原本慌乱的心稍稍镇静了一些。 有一种有了主心骨的感觉。 而黑田在听到松平定信刚才的这番言辞并不激烈的斥责后,先是感到害臊,然后——重新鼓起了斗志。 脑海里的那原本已变为“杂糅的毛线团”的理智,一根一根地梳直,排成清晰的平行线。 在松平定信的斥责c激励下,状态迅速获得恢复的黑田连做了数个深呼吸—— “春日,清点伤亡工作的都交给你了,我不仅要知道死伤了多少人,还要知道损失了多少物资。” “横山,你亲自去一趟第二军,将我们这儿所发生的一切,都告知给稻森大人。” “谷村,你则继续负责带人在营寨内四处搜寻” 黑田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条接一条的军令。 而营中诸将们脸上的慌乱c焦躁之色也随着黑田逐条军令的下达而渐消。 原本弥漫在帐中空气里的沉重氛围也缓缓褪去。 “组织”这种东西的一大特色,就是“只要首领不出问题,那么许多问题都好说”。 这个特色在军队中体现得尤为明显,所以古代中国才有“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俗语。 松平定信静静地看着身前诸将。 轻轻地点着头。 阿町他们藏身的营地—— 咕咚咕咚 一口大锅架在狩猎小屋旁,锅中的清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 阿依赞坐在这口大锅旁,调整着火候。 这时,亚希利突然从旁 边的狩猎小屋中钻出。 亚希利刚出来,阿依赞便立即停下了手头控制火候的工作,朝亚希利急声问道: “如何?阿町小姐现在如何了?” “除了身体还是有些烫烫的之外,一切都还好”亚希利轻叹了一口气。 “发烫是正常的。”阿依赞宽慰道,“根据我的经验,受了这么重的伤,稍微有些发烧是正常的。只要伤口没有发炎c化脓就好。” 自昨夜绪方突然离开后,阿依赞和亚希利便依照绪方的嘱托,照顾着阿町。 虽说是名为照顾,但其实二人也没有做什么。 阿町一直在睡觉,迟迟未醒来,所以阿依赞和亚希利所能做的,就只有擦掉阿町身上的汗珠而已。 为了避嫌,给阿町擦汗的工作都是由亚希利来做,而阿依赞则只负责搬水c做饭等粗活。 亚希利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脸上浮现出几分忧愁之色:“已经快要中午了真岛先生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他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他到底去哪里了” “别想这么多了。”阿依赞轻声道,“真岛先生他说不定等一下就回来了。现在快到中午了,是时候准备午饭了。” 说罢,阿依赞站起身。 “亚希利,这锅热水已经差不多烧好了,你把火给熄了吧。” “嗯。”亚希利点点头,“路上小心。” 阿依赞拿起他的弓箭,钻进旁边的树林之中。 在阿依赞离开后,亚希利依照着阿依赞的吩咐,将锅底下的柴火拨开c踩熄,然后呆坐在锅旁,看着锅中烧沸了的清水,发着呆。 昨夜,亚希利几乎是一夜未合眼,一直在贴身照顾着阿町。 现在闲了下来,亚希利只感觉疲惫感如潮水般不断上涌眼皮开始越来越重 就在亚希利快要坐着打起盹来时,一道异响突兀地自她的身后响起。 这异响,亚希利并不陌生,她这段时间天天听到——是马蹄声。 这阵马蹄声刚传入的亚希利的耳中,原本都快占据全身的困意立即消褪。 她像是屁股装了弹簧一般,猛地从地面上跳起,抓起旁边的自己的弓箭,然后摆出像是要与熊c狼对峙的模样,转头看向马蹄声所传来的方向——视线的尽头,是一人一马。 马背上的人半趴在马背上,驾驭着胯下的马匹缓步靠向亚希利。 看着这一人一马,亚希利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丰富的变化。 她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僵。 随后,这僵住的表情迅速转化为了惊喜之色。 惊喜之色在她的脸上浮现的同时,亚希利立即解除了自己的警戒状态。 “真岛先生!(阿伊努语)” 这一人一马,正是亚希利所熟悉的绪方与萝卜。 亚希利扔掉了手中的弓箭,快步朝绪方迎去。 “真岛先生!您终于回来了!真实的,您到底去哪啊!真岛先生!您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阿伊努语)” 刚刚距离较远,亚希利没有看清楚。 在凑近了之后,亚希利才发现——绪方现在的模样相当地吓人。 衣服上溅满了血迹与有着各种各样颜色的污渍——这些血迹与污渍占据了绪方身上衣物的近五成的面积。 “真岛先生,您的衣服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好吗?您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阿伊努语)” 绪方当然听不懂亚希利所说的阿伊努语。 但他根据亚希利的神情与语气,他大致猜得出来——亚希利是在关心他。 绪方冲亚希利露出一抹微笑,然后用自己仅会的阿伊努语字词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没事。(阿伊努语)” “阿町她现在怎样了?是在睡觉吗?阿依赞呢?怎么没看见他?” 亚希利听不懂绪方的日语,但从绪方刚才的话中听到了“阿町”和“阿依赞”这2个名字。 亚希利指了指不远处的狩猎小屋,然后闭上眼睛,将双手交叠垫到脑后,摆出一副“睡觉”的动作。 接着亚希利又指了指旁边的树林,随后做出拉弓射箭的动作。 看懂了亚希利的“手语”后,绪方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长出一口气。 “还在睡觉吗那就好若是让她看到我这副血淋淋的‘人斩’姿态,肯定要被数落一通了” 说罢,绪方低头看了一眼自个身上的这套布满血迹与污渍的衣服,下意识地露出无奈的神情。 “好!抓到了!” 阿依赞倒提着一只兔子的后腿,将它倒提了起来。 兔子刚开始挣扎,阿依赞便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住它的脑袋,将这兔子的脑袋直接捏碎。 看着手中的肥兔子,阿依赞露出满意的表情,上下打量着。 但是——十分突然的,阿依赞猛地皱起了眉头。 随后,阿依赞以极快的速度扔掉了手中的肥兔子,接着在地上一个打滚,滚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的后方,接着拉弓上弦,把箭矢对准不远处的一大片茂密的c近半人高的灌木丛。 “出来。”阿依赞沉声道,“不出来,我就放箭了。” 身为“老猎人”的阿依赞,虽然身子骨已经比不上从前,但数十年的狩猎生涯所锻炼下来的眼力c听力等各种能力,可不会那么简单地就退步了。 就在刚刚,阿依赞听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异响。 狩猎经验丰富的他,瞬间辨认出——这不是动物能弄出来的响声。 听到阿依赞的这赤裸裸的威胁,那棵灌木丛先是一静。 随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道人影从灌木丛中缓缓站起。 望着从灌木丛中现身的这两人,阿依赞的瞳孔微微一缩:“你们是——?!” 红月要塞—— 红月要塞的木墙上,不论何时都有人站在其上把守着。 谨防无关人等——尤其是好奇心重的小孩登上城墙的同时,也谨防着有没有外人靠近他们的家园。 红月要塞外城墙的一角,数名持弓的年轻人一丝不苟地向外头来回扫动着视线,细心留意着是否有外人靠近。 这时,某名年轻人猛地向外头一指,并高声喊道: “快看!有人正乘坐狗拉雪橇朝这边靠近!” 这名年轻人的呼喊刚落下,周围人纷纷循着着年轻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狗拉雪橇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这边靠近着。 有不明身份的人乘坐狗拉雪橇靠近——这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城墙。 城墙上的所有人在静等这雪橇靠近,好看清来者何人的同时,也默默做好着随时战斗的准备。 雪橇车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看清了乘坐在雪橇车上的人的容貌——是一个和人。 一个年纪很大,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的和人。 就在城墙上的众人纷纷为“为何会有个年纪那么大的和人乘坐雪橇来此”而疑惑时,他们便听到这雪橇上的老和人用十分标准的阿伊努语朝城墙上的他们大喊道: “请你们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 “请你们去转告恰努普!就跟他说:汤神来了!” 这老和人的嗓门很响亮,明明还隔着差不多200米的距离,城墙上的众人仍能清楚地听到这和人的喊声。 听着这老和人的大喊,城墙上众人面面相觑。 “真是难办啊” 盘膝坐在自个家中的恰努普,一边用力抽着烟,一边紧闭双目,冥思苦想。 身为红月要塞的管理者,每天都有着很多家长里短的琐事要由恰努普处理。 就比如现在——现在就有则很麻烦的琐事降临到恰努普的头上。 有个年轻人4年前娶了个妻子,之后也顺利诞下了一个儿子,然而在将儿子长大后,这年轻人却举得这儿子长得不像自己 就“这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一问题,这年轻人和他妻子c他妻子的娘家展开了无数场激烈的争吵。 因为吵得实在是太激烈c影响太大了,令恰努普不得不出面来解决这事。 现在的恰努普,就在苦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事。 但就于此时——一名彪形大汉撩开了门帘,快步进入了恰努普的家中。 刚入恰努普的家,这彪形大汉便立刻朝恰努普说道: “恰努普。发生了一件应该算得上是紧急的事情。” “什么事?”恰努普放下手中的烟枪,看向身前的这彪形大汉。 “有个年纪很大的和人,于刚刚乘着狗拉雪橇朝我们这儿靠近。” “年纪很大的和人?”恰努普的眉头微微皱起。 “嗯,是的。那个老和人在靠近后,跟守在城墙上的人说:‘请你们去转告恰努普,就跟他说:汤神来了。’。” 就像是变魔术一般。 在听到“汤神”这个名字后,恰努普脸上的表情马上像变魔术一般发生骤变。 原本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在听到“汤神”这个名字后,微微皱起的眉头瞬间变为了紧皱,因眉头皱得过紧,眼睛都随之眯细,细得像消失了 一般。 “恰努普大人,那人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彪形大汉反问。 恰努普没有立即回答彪形大汉的这问题。 只拿起烟枪,默默地再抽了一口烟,然后缓缓道: “让他进来,把他带到我这儿。” “欸?” “我说:让他进来,把他带到我这儿。” 都快凌晨1点了,才放出更新我有罪,我有罪 为了谢罪,我跟大家科普一个冷知识吧! 《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又名:一刀斋)的作者漱梦实,最喜欢的动物是熊。 kua~~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3章 “客人”来访【5000字】 红月要塞,恰努普的家—— 恰努普端着烟枪,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尽情地吞云吐雾着。 他虽为统管整个红月要塞的人,但他从不给自己搞什么特殊,没有给自己建什么极气派的房子,也没有给自己弄来一大堆的侍者。 恰努普的房子普普通通,论气派,红月要塞中的不少人的房子都比恰努普气派。 一言以蔽之——恰努普的房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管理着有上千人居住的红月要塞的最高管理者所住的房子。 恰努普就这么盘膝坐在他这不算多么宽敞c气派的屋子里,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终于——他所等待的人来了。 “恰努普。我把那老和人带来了。” “进来吧。”恰努普吐出一个大大的眼圈。 门帘掀开,二人入内。 二人中的为首之人,正是刚刚那名前来跟恰努普报信的彪形大汉。 而在这彪形大汉的身后,则跟着一名垂垂老矣的老和人。 在这二人入内后,恰努普便立即偏转目光,让自己的视线越过彪形大汉,看向那名老和人——而在恰努普看着那老和人的同时,那老和人也在看着恰努普。 二人目光中所蕴藏的情绪出奇地相似——都像是在看着陌生人。 “基姆希普,辛苦你了。”恰努普朝那名彪形大汉说,“基姆希普,你之后有什么事要做吗?” “没什么要紧事做。”基姆希普抓了抓他下巴上的茂盛胡须。 “那好。那你帮我个忙吧。”恰努普将视线转到自家门口,“我希望你现在能帮我守下家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我女儿和我儿子。” “所有人吗?”基姆希普面露诧异地反问。 “没错。所有人。” “我明白了。”基姆希普郑重地点了点头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在转身离去时,基姆希普下意识地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那老和人。 基姆希普他用屁股来想,都想得出来恰努普之所以让他守门口,肯定是为了能更好地和这个老和人见面c谈话。 他不禁在心中暗道着:这老家伙是谁啊 “你们这是在讨论什么呢?讨论得这么热火朝天的。”正走在回家路上的艾素玛提着她的弓,面带疑惑地靠向正站在路边讨论着什么的3位好友。 “艾素玛,你还不知道吗?”艾素玛的这3位好友中的其中一人反问。 “知道什么?我刚刚一直在练弓。”艾素玛晃了晃手中的弓。 “刚才有个年纪很大的和人来我们赫叶哲了。据说他驾驶着狗拉雪橇到我们赫叶哲的大门前,大喊着:跟你父亲说‘汤神’来了。” “汤神?”艾素玛挑了挑眉。 “艾素玛,这人是你父亲的朋友吗?” 艾素玛将这个人名在自己的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她不记得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名叫“汤神”的好友。 艾素玛摇摇头:“我不认识这号人也许是父亲很久以前的老朋友吧。那个汤神现在在哪?还在大门外吗?” “已经不在了。那个汤神现在已经被放了进来,被直接带到你父亲那里去了。那个汤神被带去你父亲那儿时,我们还去围观了一下,的确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和人,头发和胡须都白了。” “被带到我父亲那儿去了?”艾素玛的眉头微微蹙起,“那可能真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吧我现在回家看看。” 说罢,艾素玛跟自己的这3名好友道了声别,然后快步朝自己的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艾素玛刚来到自家门口,便看见了刚好正从屋内走出的基姆希普。 基姆希普瞧见艾素玛后,便立即朝双手一抬拦:“艾素玛,你现在暂时不能进去。” 艾素玛一愣:“为什么?” “恰努普是这么吩咐我的。”基姆希普道,“他似乎是想和那个突然拜访的老和人好好寥寥,他吩咐我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入内,包括你和你弟弟。” 艾素玛一嘟嘴:“竟然连我都不许入内那个老和人是谁啊基姆希普,你认识那个名叫汤神的和人吗?” “艾素玛,如果连你也不认识那个名叫汤神的和人的话,那我这个在赫叶哲建立后才住进来的人,就更不知道了啊。”基姆希普苦笑,“不过那个和人的阿伊努语讲得相当流利c标准。” “ 光听那和人讲阿伊努语,完全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和人。” “所以我猜那和人说不定跟我们阿伊努人一起长期住过一段时间。否则很难想象出来他是如何练出那么流利的阿伊努语的。” 基姆希普乖乖地依照恰努普的吩咐离开了恰努普的家c守在恰努普的家门口后,恰努普便朝自己的身前努了努下巴。 “随意坐吧。” 老和人提着他手中的那根粗长的拐杖,快步走到恰努普的身前,然后像恰努普那样盘膝坐下。 恰努普张了张嘴,似乎正想说些什么。 但嘴刚张开,他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一顿,随后苦笑道: “差点忘记你现在的名字是汤神了差点就要用以前的老称呼来叫你了。” “汤神,你老了好多啊。我刚才看到你时,差点都认不出你了我们上次见面是啥时候来着?” “早不记得了。”老和人——或者说是汤神用流利且标准的阿伊努语缓缓道,“你也是啊我刚刚看到你时,也是差点就认不出你了,你变成一个老大叔了呢。” “我的变化应该没你大吧?”恰努普耸耸肩,“你现在这副样子,看上去已经跟个普通的老人家没有什么两样了。是和平的日子过太久了吗?” 说到这,恰努普突然侧目,看了一眼汤神放到自己身体右侧的那粗长拐杖。 “不过这玩意你仍随身携带着呢” “好了。恰努普。闲聊就留到之后再说吧。”汤神双手抱胸,直视着身前的恰努普,神情缓缓变得严肃,“我突然久违地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刚刚在进入你们赫叶哲时,我就发现了——你们仍在悠哉游哉地过日子呢。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大事?”恰努普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汤神长叹了一口气。 “恰努普,你的赫叶哲要完蛋了啊” 绪方他们目前所藏身的地方—— 绪方抬手摸了下阿町的额头——温度和他昨夜离开时差不多。 此时的绪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并且把沾到自个身上的所有血迹和污迹都洗净。 收回给阿町量体温的手后,绪方扭头看向旁边的亚希利,轻声道: “阿町她从昨夜开始有醒来过吗?” 亚希利一脸茫然地看着绪方——她没有听懂绪方刚才的这句日语。 绪方对于这种语言不通的情况,完全是束手无策只能祈望外出打猎的阿依赞能快些回来。 绪方抓起旁边的干净布条,轻轻地擦拭着刚刚又从阿町脸上冒出来的细密汗珠。 “真岛先生,你现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呢?”此时坐在绪方身旁的亚希利一边说着,一边做着睡觉的动作,努力想用“手语”来跟绪方沟通,“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我觉得你现在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等午饭做好后,我会叫你的。(阿伊努语)” 看着亚希利所做的动作看了许多遍后,绪方才终于读懂了亚希利的意思。 换作是谁,在一个有3000将兵驻守的军营中闯了一圈,都不会跟个没事人一样。 虽然绪方没受什么伤,但心神与体力的消耗相当地大——尤其是心神上的消耗。 体力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人在营寨中左冲右突,移动基本全靠双脚,中途还进过一次“无我境界”。 至于心神方面——自闯入营寨中后,绪方的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戒备着周围,谨防任何可能的袭击。 在顺利离开大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绪方瞬间感觉疲惫感从自己的大脑c身上的每块肌肉涌出。 心神与体力上的双重消耗,的确是让现在绪方的状态看上去相当不好,属于达到了“外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现在很疲惫”的程度。 读懂了亚希利的“手语”的绪方,刚思考着是否要听从亚希利的建议,于现在去稍微休息一会时,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低低的喘息。 这道喘息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绪方和亚希利都能听清楚。 听到这声喘息,绪方和亚希利纷纷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扭头看向身旁的阿町——从昨夜绪方离开开始就一直紧闭着双眼的阿町,现在将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隙,偏转脑袋,看着绪方与亚希利。 绪方和亚希利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阿町就率先用虚弱的语气朝二人说道: “有水吗?” 亚希利跟着绪方c阿町他们那么长的时间了,一些简单的日语字词,亚希利现在也是认得的。 阿町刚才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没听懂。 但她听到了“水”这个字眼。 阿町从昨夜开始就汗流不止,并且滴水未进,身体不缺水反倒才奇怪。瞬间反应过来阿町大概是想要水喝后,亚希利用力地点了点头,用阿伊努语连说了几遍“有水,有水”后,快速钻出狩猎小屋。 没过一会,亚希利便捧着一大杯温水重新出现了绪方和阿町的身前。 绪方一手扶着阿町坐起身,一手接过亚希利递来的温水,他先是自己试了一下,确认水温没问题后,才将这杯温水递到阿町她那都已有些开裂的唇边。 渴极了的阿町像头水牛一般,咕咚咕咚地喝着,仅两个呼吸的时间,便将这一大杯的温水给喝得一干二净。 “还要喝吗?”绪方问。 阿町摇了摇头:“已经喝饱了” 见阿町这么说了,绪方便将杯子递还给亚希利。 绪方刚想让阿町重新躺下,阿町便提前一步跟绪方说: “等一下我昨天就一直躺着,躺得我背都痛了,现在就让我坐一会吧,这样对我的身体也好。” “坐着不会感到难受吗?”绪方问。 “不会我现在坐着反而更舒服一些” “那好吧” 绪方改了下自己所坐的位置,从坐在阿町的侧面改为了坐在阿町的后面,让阿町能以他为椅背,靠坐在他身上。 亚希利见状,极有眼力劲地捧着绪方刚刚递回来的杯子,快步离开了狩猎小屋,给绪方和阿町留足空间。 绪方其实也不怕亚希利留在这儿——反正她又听不懂他和阿町的对话。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除了伤口很痛,以及感觉很累之外,其他都还好”阿町硬挤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容,“我睡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睡了7c8个时辰了,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 说罢,阿町闭上双眼,将脑袋靠在绪方的左肩窝。 “你现在有胃口吃饭吗?”绪方问,“阿依赞打猎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看看能否煮些能补身体的东西给你吃。” “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胃口应该还行应该能吃下东西”说罢,阿町将自己的脑袋往绪方的肩窝里钻了钻,“我的事就先暂且不说啦来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绪方挑了挑眉。 “你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呢” 绪方的表情一僵。 “虽然你的衣服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但我刚刚靠在你身上时,还是立即闻出了你身上的血腥味” “你果然还是跑去给我报仇了吗?” “嗯。”事已至此,绪方也想不出什么能将这事瞒过去的方法了,于是在抿了抿嘴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在你睡觉时,我去为你报仇了。那个差点杀了你的家伙,现在已经永眠。” 绪方话音落下,阿町缓缓睁开双眼,然后抬起头,看着坐在她身后,用身子给她充当椅背的绪方,眼瞳深处,一抹难以用言辞来形容的情绪缓缓浮现。 “你没有受伤吧?”她问。 绪方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有受伤哦。不信的话,你可以四处摸摸看。” “为什么你就不能忍一忍呢”阿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她闭上双目,重新将后脑勺靠在绪方的左肩窝,不再言语。 见阿町不再言语,绪方忍不住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说道: “我还以为你要狠狠地数落我一通呢数落我不乖乖听你的话” “我现在没有力气数落你啦”阿町轻叹了口气,“而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怎么数落你也没意义啊” “只要你人没事就好”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亚希利的声音。 刚离开没多久的亚希利重新钻回进狩猎小屋中。 “阿依赞先生回来了。(阿伊努语)” 亚希利的话音刚落,阿依赞的声音便自屋外响起: “真岛先生,你终于回来啊!阿町小姐,你醒了呀?” 阿依赞提着弓箭与一只肥兔子紧随亚希利之后进到狩猎小屋中,见到终于回来了的绪方,以及醒来了的阿町后,露出惊喜之色。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绪方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真是辛苦你们帮忙照顾阿町了。” 阿依赞连忙道:“这没什么,请别在意。” “真岛先生,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说到这,阿依赞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色彩。 “有客人来访。” 阿依赞在犹豫了好一会后,才终于吐出“客人”这个词汇。 今日的更新一如既往地晚且少我有罪(豹头痛哭jpg) 作者君的父母是开商场的,他们要求我在找到正式工作之前,到商场这里来帮忙,所以我现在每天白天基本都是工作的状态,直到晚上下班了才能开始写作。 所以作者君现在也算是变成社畜了之后每日的更新量,我都不能保证量多且大 总而言之——为了谢罪,今日就不科普冷知识了,给大家讲讲本书后续的剧情吧。 估错剧情量也算是我的传统艺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本书能在今年的夏末秋初完结,但我现在发现这完全是痴人说梦 本书目前的每一卷,一直是“一卷一个地图”的模式,第5卷在京都,第6卷在江户,第7卷在虾夷地。 但最终卷第8卷不是这样的。 第8卷的舞台极其广大,横跨多个地图,我现在就透露一点第8卷涉及的地图吧——虾夷地和大坂。 而且最终卷牵扯的势力也极多,佛门c忍者c幕府c葫芦屋 因为地图广大c势力众多,所以剧情量也极大,写个80万字,可能也不是问题再加上作者君现在不是每天时间多得不行的大学生了,每天的更新量比不上从前,所以这本书不到明年,应该是没机会完结了。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2章 遍身鲜血的人斩【6100字】 第1军营地遇袭的一个时辰后—— “大人!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c“大人!请下达命令!”c“大人!生天目大人他们的尸首我们该怎么处理?”c“大人” 黑田的那双被绪方硬生生扯掉了掌皮的手,现在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处理,两只手掌都上好了药,且包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厚厚麻布。 这个时代还没有止痛药,黑田现在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像正攥着一大把木刺,疼得让黑田直咧嘴。 但相比起双掌上的疼痛,现在更让黑田苦恼的,是脑袋上的“疼痛”。 望着围在自己身前,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向他请求指示的大小将领们,让黑田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 营寨遭到绪方一刀斋的袭击——这已经是1个时辰前的事情了。 黑田敢保证——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所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时辰明明只过了一时辰,却感觉像是过了足足一天。 这一个时辰内所发生的诸多事情,黑田光是去回想,就感到浑身冒冷汗 这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内,黑田先后经历了“脑袋空白”c“鼓起斗志”c“精疲力竭”这3种状态。 先说说脑袋空白——在看到生天目和天道被绪方像砍瓜切菜一样斩杀后,黑田那时的脑袋直接“嗡”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难以理解眼前的状况,难以进行思考。 那时的他,只做出了作为一个生物最本能的反应——求生。 他拖着自己重伤的挚友秋月,拼命地从绪方的身边远离c逃离,并大声命令着那些原本负责守卫主帅大帐的卫兵,让他们去拦住绪方,给他和秋月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和机会。 好在——生天目此前派去动员部队的将领春日总算是带着弓箭手与铁炮手抵达了战场。 而绪方一刀斋似乎也无意再与失去战意和战斗力的他与秋月战斗,在看见弓箭手和铁炮手出现后便顺势撤离,不再见其踪影。 生天目是他们第一军的总大将。生天目被杀,差不多就相当于他们第一军的大脑被直接砍掉了。 所以在生天目阵亡后,他们第一军等于是直接没了个负责统筹c指挥的大脑。 生天目c天道战死,秋月重伤,黑田直接变为了第一军现在地位最高的将领。 面对生天目战死后的这群龙无首的局面,黑田在进行了一番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硬着头皮,鼓起斗志,坐镇主帅大帐,担下“临时指挥第一军”的重责。 在暂时接替生天目的位置后,黑田立即下达两条命令——派人赶赴最上的躲藏地,以及组织人手四处搜寻 绪方一刀斋如此突然地打进营寨中,个中理由根本就不难猜——多半是为最上而来。 可惜黑田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他派出的人手在抵达最上的躲藏地后,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而最上的尸首恰好就是这满地尸首中的一份子 噩耗还没完——黑田刚收到最上已死的噩耗后没多久,便又接到了一则坏消息:“南马厩”那出现了一位行迹诡异的足轻。 这足轻盗走“南马厩”的一匹马后,便直接策马朝营外逃去。 行迹诡异的足轻c盗马c朝营外逃去——这3则要素叠加在一起,想不让黑田对这足轻警觉起来都很难。 意识到这“足轻”极有可能是绪方所假扮的黑田,立即向下传令:拦住这策马离营“足轻”。 很可惜——黑田又晚了一步 那时营寨的秩序仍未恢复过来,因此信息的传递极没效率。 “有奇怪的‘足轻’盗马离营”的消息传到黑田耳中时,绪方都已经快要离营了。 等黑田下达拦截命令时,绪方已经连人带马离开营地了 得知晚了一步,那“足轻”已经离开营寨后,黑田的心情已经难以用词汇来形容了。 一想到这“足轻”极有可能是绪方一刀斋假扮的,而这“足轻”已经逃离营寨后,黑田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 事已至此,也于事无补了黑田只能按捺住疲惫,强打起精神,继续主持着只会工作。 之后,黑田一点一点地整顿营寨的秩序,并一寸一寸地在营寨内翻找,寻找着绪方一刀斋。 然而将整个营寨里里外外地寻找了数遍c把整个营寨差不多都快翻过来了,也未能找到绪方一刀斋。 黑田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绪方一刀斋应该已经离开这儿了 此时此刻,营寨的秩序已基本恢复。 此时此刻,营寨绝大部分的高级将官都齐聚于主帅大帐中,如无头苍蝇一般向黑田询问着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面对身前的这一张张面带焦急之色的脸,黑田只感觉精疲力竭。 以前,黑田最多只指挥过1000人。 统率3000大军,并且还是处理这种烂摊子——这已经超过了黑田的能力极限。 瘫坐在小马扎上的黑田,像个失去了魂魄的人一样,默默地聆听了好一阵身前诸将的“指示请求”后,脑袋快宕机的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总c总之现在就先清点伤亡,统计损失” 黑田的话还未说完,一道语气不咸不淡的男声,陡然自帐外响起: “清点伤亡——这的确是目前要最先做的事情。” “但除了清点伤亡之外,也不可忘了加强警戒。” “‘刽子手一刀斋’行事,一向不合常理,让人难以理解。” “不可忽略了他突然杀回来的可能性。” 这道男声刚响起,营中众人纷纷面露惊色,然后偏转过头,看向帐口。 “老中大人!”黑田率先发出惊呼。 松平定信抄着手,撩开帐口的帷布,缓步走入帐中。 营中诸将纷纷起身,向松平定信行礼 松平定信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后。 “具体都发生了何事,我都已知晓。”松平定信缓缓放下示意营中诸将免礼的手。 刚才,松平定信已经从他人的口中得知了刚刚的一个时辰中,营寨中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得知了生天目战死。 得知了找遍营中各处都找不到绪方一刀斋。 听着这一则接一则的噩耗,松平定信的反应——非常地平淡。 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生天目战死c绪方一刀斋逃脱都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一般。 在知晓军中绝大部分高级将领都齐聚主帅大营共商后事后,松平定信便默默地带着立花赶赴主帅大营。 因为立花没有资格入主帅大帐中,所以此时的他正默默地恭候在营帐之外。 “镇静些,黑田君。”松平定信用平静的目光看着黑田,“不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慌了手脚。”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太不像样了。” 听着松平定信这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斥责,黑田的脸上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害臊之色。 “十分抱歉”黑田低声道,“让您见笑了” “跟我道歉就免了。”松平定信继续用不咸也不淡c好像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蕴含在内的语气说道,“与其跟我道歉,倒不如将思绪都放在对军队的整顿上。” “打起精神,拿出仙台藩武士的气魄出来吧。” 松平定信的话不,应该说他整个人就像是有魔力缠身一样。 营中诸将在看到松平定信一脸淡定地抄着手进营帐后,便感到原本慌乱的心稍稍镇静了一些。 有一种有了主心骨的感觉。 而黑田在听到松平定信刚才的这番言辞并不激烈的斥责后,先是感到害臊,然后——重新鼓起了斗志。 脑海里的那原本已变为“杂糅的毛线团”的理智,一根一根地梳直,排成清晰的平行线。 在松平定信的斥责c激励下,状态迅速获得恢复的黑田连做了数个深呼吸—— “春日,清点伤亡工作的都交给你了,我不仅要知道死伤了多少人,还要知道损失了多少物资。” “横山,你亲自去一趟第二军,将我们这儿所发生的一切,都告知给稻森大人。” “谷村,你则继续负责带人在营寨内四处搜寻” 黑田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条接一条的军令。 而营中诸将们脸上的慌乱c焦躁之色也随着黑田逐条军令的下达而渐消。 原本弥漫在帐中空气里的沉重氛围也缓缓褪去。 “组织”这种东西的一大特色,就是“只要首领不出问题,那么许多问题都好说”。 这个特色在军队中体现得尤为明显,所以古代中国才有“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俗语。 松平定信静静地看着身前诸将。 轻轻地点着头。 阿町他们藏身的营地—— 咕咚咕咚 一口大锅架在狩猎小屋旁,锅中的清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 阿依赞坐在这口大锅旁,调整着火候。 这时,亚希利突然从旁 边的狩猎小屋中钻出。 亚希利刚出来,阿依赞便立即停下了手头控制火候的工作,朝亚希利急声问道: “如何?阿町小姐现在如何了?” “除了身体还是有些烫烫的之外,一切都还好”亚希利轻叹了一口气。 “发烫是正常的。”阿依赞宽慰道,“根据我的经验,受了这么重的伤,稍微有些发烧是正常的。只要伤口没有发炎c化脓就好。” 自昨夜绪方突然离开后,阿依赞和亚希利便依照绪方的嘱托,照顾着阿町。 虽说是名为照顾,但其实二人也没有做什么。 阿町一直在睡觉,迟迟未醒来,所以阿依赞和亚希利所能做的,就只有擦掉阿町身上的汗珠而已。 为了避嫌,给阿町擦汗的工作都是由亚希利来做,而阿依赞则只负责搬水c做饭等粗活。 亚希利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脸上浮现出几分忧愁之色:“已经快要中午了真岛先生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他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他到底去哪里了” “别想这么多了。”阿依赞轻声道,“真岛先生他说不定等一下就回来了。现在快到中午了,是时候准备午饭了。” 说罢,阿依赞站起身。 “亚希利,这锅热水已经差不多烧好了,你把火给熄了吧。” “嗯。”亚希利点点头,“路上小心。” 阿依赞拿起他的弓箭,钻进旁边的树林之中。 在阿依赞离开后,亚希利依照着阿依赞的吩咐,将锅底下的柴火拨开c踩熄,然后呆坐在锅旁,看着锅中烧沸了的清水,发着呆。 昨夜,亚希利几乎是一夜未合眼,一直在贴身照顾着阿町。 现在闲了下来,亚希利只感觉疲惫感如潮水般不断上涌眼皮开始越来越重 就在亚希利快要坐着打起盹来时,一道异响突兀地自她的身后响起。 这异响,亚希利并不陌生,她这段时间天天听到——是马蹄声。 这阵马蹄声刚传入的亚希利的耳中,原本都快占据全身的困意立即消褪。 她像是屁股装了弹簧一般,猛地从地面上跳起,抓起旁边的自己的弓箭,然后摆出像是要与熊c狼对峙的模样,转头看向马蹄声所传来的方向——视线的尽头,是一人一马。 马背上的人半趴在马背上,驾驭着胯下的马匹缓步靠向亚希利。 看着这一人一马,亚希利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丰富的变化。 她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僵。 随后,这僵住的表情迅速转化为了惊喜之色。 惊喜之色在她的脸上浮现的同时,亚希利立即解除了自己的警戒状态。 “真岛先生!(阿伊努语)” 这一人一马,正是亚希利所熟悉的绪方与萝卜。 亚希利扔掉了手中的弓箭,快步朝绪方迎去。 “真岛先生!您终于回来了!真实的,您到底去哪啊!真岛先生!您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阿伊努语)” 刚刚距离较远,亚希利没有看清楚。 在凑近了之后,亚希利才发现——绪方现在的模样相当地吓人。 衣服上溅满了血迹与有着各种各样颜色的污渍——这些血迹与污渍占据了绪方身上衣物的近五成的面积。 “真岛先生,您的衣服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好吗?您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阿伊努语)” 绪方当然听不懂亚希利所说的阿伊努语。 但他根据亚希利的神情与语气,他大致猜得出来——亚希利是在关心他。 绪方冲亚希利露出一抹微笑,然后用自己仅会的阿伊努语字词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没事。(阿伊努语)” “阿町她现在怎样了?是在睡觉吗?阿依赞呢?怎么没看见他?” 亚希利听不懂绪方的日语,但从绪方刚才的话中听到了“阿町”和“阿依赞”这2个名字。 亚希利指了指不远处的狩猎小屋,然后闭上眼睛,将双手交叠垫到脑后,摆出一副“睡觉”的动作。 接着亚希利又指了指旁边的树林,随后做出拉弓射箭的动作。 看懂了亚希利的“手语”后,绪方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长出一口气。 “还在睡觉吗那就好若是让她看到我这副血淋淋的‘人斩’姿态,肯定要被数落一通了” 说罢,绪方低头看了一眼自个身上的这套布满血迹与污渍的衣服,下意识地露出无奈的神情。 “好!抓到了!” 阿依赞倒提着一只兔子的后腿,将它倒提了起来。 兔子刚开始挣扎,阿依赞便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住它的脑袋,将这兔子的脑袋直接捏碎。 看着手中的肥兔子,阿依赞露出满意的表情,上下打量着。 但是——十分突然的,阿依赞猛地皱起了眉头。 随后,阿依赞以极快的速度扔掉了手中的肥兔子,接着在地上一个打滚,滚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的后方,接着拉弓上弦,把箭矢对准不远处的一大片茂密的c近半人高的灌木丛。 “出来。”阿依赞沉声道,“不出来,我就放箭了。” 身为“老猎人”的阿依赞,虽然身子骨已经比不上从前,但数十年的狩猎生涯所锻炼下来的眼力c听力等各种能力,可不会那么简单地就退步了。 就在刚刚,阿依赞听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异响。 狩猎经验丰富的他,瞬间辨认出——这不是动物能弄出来的响声。 听到阿依赞的这赤裸裸的威胁,那棵灌木丛先是一静。 随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道人影从灌木丛中缓缓站起。 望着从灌木丛中现身的这两人,阿依赞的瞳孔微微一缩:“你们是——?!” 红月要塞—— 红月要塞的木墙上,不论何时都有人站在其上把守着。 谨防无关人等——尤其是好奇心重的小孩登上城墙的同时,也谨防着有没有外人靠近他们的家园。 红月要塞外城墙的一角,数名持弓的年轻人一丝不苟地向外头来回扫动着视线,细心留意着是否有外人靠近。 这时,某名年轻人猛地向外头一指,并高声喊道: “快看!有人正乘坐狗拉雪橇朝这边靠近!” 这名年轻人的呼喊刚落下,周围人纷纷循着着年轻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狗拉雪橇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这边靠近着。 有不明身份的人乘坐狗拉雪橇靠近——这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城墙。 城墙上的所有人在静等这雪橇靠近,好看清来者何人的同时,也默默做好着随时战斗的准备。 雪橇车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看清了乘坐在雪橇车上的人的容貌——是一个和人。 一个年纪很大,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的和人。 就在城墙上的众人纷纷为“为何会有个年纪那么大的和人乘坐雪橇来此”而疑惑时,他们便听到这雪橇上的老和人用十分标准的阿伊努语朝城墙上的他们大喊道: “请你们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 “请你们去转告恰努普!就跟他说:汤神来了!” 这老和人的嗓门很响亮,明明还隔着差不多200米的距离,城墙上的众人仍能清楚地听到这和人的喊声。 听着这老和人的大喊,城墙上众人面面相觑。 “真是难办啊” 盘膝坐在自个家中的恰努普,一边用力抽着烟,一边紧闭双目,冥思苦想。 身为红月要塞的管理者,每天都有着很多家长里短的琐事要由恰努普处理。 就比如现在——现在就有则很麻烦的琐事降临到恰努普的头上。 有个年轻人4年前娶了个妻子,之后也顺利诞下了一个儿子,然而在将儿子长大后,这年轻人却举得这儿子长得不像自己 就“这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一问题,这年轻人和他妻子c他妻子的娘家展开了无数场激烈的争吵。 因为吵得实在是太激烈c影响太大了,令恰努普不得不出面来解决这事。 现在的恰努普,就在苦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事。 但就于此时——一名彪形大汉撩开了门帘,快步进入了恰努普的家中。 刚入恰努普的家,这彪形大汉便立刻朝恰努普说道: “恰努普。发生了一件应该算得上是紧急的事情。” “什么事?”恰努普放下手中的烟枪,看向身前的这彪形大汉。 “有个年纪很大的和人,于刚刚乘着狗拉雪橇朝我们这儿靠近。” “年纪很大的和人?”恰努普的眉头微微皱起。 “嗯,是的。那个老和人在靠近后,跟守在城墙上的人说:‘请你们去转告恰努普,就跟他说:汤神来了。’。” 就像是变魔术一般。 在听到“汤神”这个名字后,恰努普脸上的表情马上像变魔术一般发生骤变。 原本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在听到“汤神”这个名字后,微微皱起的眉头瞬间变为了紧皱,因眉头皱得过紧,眼睛都随之眯细,细得像消失了 一般。 “恰努普大人,那人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彪形大汉反问。 恰努普没有立即回答彪形大汉的这问题。 只拿起烟枪,默默地再抽了一口烟,然后缓缓道: “让他进来,把他带到我这儿。” “欸?” “我说:让他进来,把他带到我这儿。” 都快凌晨1点了,才放出更新我有罪,我有罪 为了谢罪,我跟大家科普一个冷知识吧! 《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又名:一刀斋)的作者漱梦实,最喜欢的动物是熊。 kua~~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4章 风起云涌,大战在即【6000字】 “客人?”绪方面露疑惑,反问道。 阿依赞点了点头:“嗯,是锡瓦西村的村民们” “锡瓦西村?”绪方的双眼瞳孔微微一缩。 锡瓦西村——绪方所救下的那个名为莉拉塔的女孩现在所住的村落 绪方在俘虏了那个名为坂口的将领后,便从坂口的口中撬出了他想知道的情报:“为什么要追击他们”c“是怎么追到这里来的”c等等等等 所以锡瓦西村在他和阿町等人离开后都遭遇了些什么,绪方都已知晓 坂口明明白白地跟绪方说过——他们是对锡瓦西村的村民们做了些很过分的事情后,才从村民口中问出了绪方他们的行踪。 坂口还将他们拷问锡瓦西村的村民们的手段也一并说了出来——因为手头没有什么刑具,所以他们都使用一些十分原始c野蛮的拷问手段。 拳头脚踢,以及断指。 断指是古代日本的一种著名酷刑。 所谓的“断指”并不是用刀将人的手指砍断。 而是用蛮力,硬生生将手指从手掌上拽下来。 十指连心,所以常常会有受刑者直接痛死过去。 据坂口所说——他们一开始是对锡瓦西村的村长使用简单的拳打脚踢。 但不论怎么打c怎么踢,村长就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于是为了让村长乖乖开口,最上亲口下令:对村长使用断指。 在将村长的第二根手指硬拽下来后,村长才终于屈服,吐露出了绪方他们的行踪。 “我是在刚刚打猎时,偶遇到了锡瓦西村的人。”阿依赞将他刚刚是如何偶遇到锡瓦西村的村民们的经过,缓缓向绪方道明。 “在逮到这只肥兔子时,我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发出只有人类才有可能发出来的异响。” “我用弓箭逼躲在灌木丛中的人出来后,就看到了锡瓦西村的村长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人从灌木丛站起。” “村长说:他现在正带着还幸存的村民们逃离村子c逃进深山中,刚好逃来了这个方向。” “他们村子的年轻男人死了大半,还多了不少伤员,所以他也不得不亲自来打猎,为村里的伤员们猎些新鲜肉食来补身体。” “然后就这么与我偶遇了。” “村长说很想见你,说是出卖了你,所以想跟你当面道歉所以我把他们给带过来了,真岛先生,你要见见他们吗?” “村长他们现在在哪?”绪方问。 “他现在就在外头。”阿依赞答。 “只有他一个人来吗?”绪方追问。 “不是。”阿依赞摇了摇头,“除了村长之外,那个名叫莉拉塔的小姑娘,以及她的外婆也来了。” “村长好像原本是只想一个人来见你的。但似乎是莉拉塔那个小姑娘执意要跟着一起来,所以村长就把她和她外婆也带来了。” “我明白了。”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阿依赞,辛苦你带他们过来了。” 说罢,绪方扶着阿町的双肩,让阿町重新躺下。阿町又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所以她这时自然也不会做什么反抗来打扰绪方,乖乖地重新躺下。 让阿町重新躺下后,绪方掏出了他怀里的人皮面具,熟练地将其戴上。 阿依赞和亚希利在一旁一脸震惊c惊悚地看着正往自己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的绪方。 在看到眼前的绪方变回了他们所熟悉的“真岛吾郎”的脸后,他们脸上的震撼之色和惊悚之色已浓郁到无以复加。 他们从昨日开始,就一直疑惑着绪方的脸为何变样子了。 但苦于找不到时机问,而绪方也一直没有时间跟二人解释。 直到现在——阿依赞和亚希利他们俩总算是知道绪方是怎么改变自己的模样的了。 戴好了人皮面具后,绪方朝阿依赞和亚希利苦笑了下:“抱歉呀,可能吓到你们了吧我之后会跟你们好好解释我的脸是怎么回事的。” 说罢,绪方钻出了他的狩猎小屋。 而阿依赞则立即紧随绪方之后,跟着绪方一同钻出狩猎小屋。 也不用阿依赞来指明方向,他刚钻出狩猎小屋便看到狩猎小屋的西南方向站着二大一小3道身影。 这3道身影,正是锡瓦西村的村长以及莉拉塔与她的外婆。 莉拉塔现在正站在村长的侧后方,一手抓着站在其身旁的外婆的衣服,另一手则抓着一 样对绪方来说相当熟悉的物事——绪方给他做的小风车。 虽然隔的距离有些远,但绪方仍能清晰地看到——村长他那自然垂下的左手包着厚厚的止血用的布条,褐色的布条被血染成深黑色,手掌没有无名指和尾指这2根手指。 站起其身旁的莉拉塔和她外婆虽然不像村长那样身体出现了残缺,但他们裸露在衣物之外的皮肤,无一不是青一片紫一片的,莉拉塔的外婆的脸更是直接肿了一拳。 望着莉拉塔他们的惨状,绪方不由得抿了抿嘴唇,然后快步朝3人走去。 “真岛先生”在绪方走到其跟前后,村长率先用有些干哑的嗓音朝绪方说道,“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啊(阿伊努语)” 跟着绪方一同前来的阿依赞站在绪方的身后,给绪方进行着转译。 村长一个劲地跟绪方说着对不起,为自己出卖了好心跟告知他们有和人军队靠近的消息的绪方道歉着。 不知道绪方他们已经被幕府的军队攻击了的村长,在道歉的同时,也告诫着绪方他们快点离开这里,避免被军队找到。 绪方瞥了一眼村长他那被用蛮力硬拽下来两根手指的左手掌,无声地叹了口气。 “村长,不用跟我们道歉。”绪方微笑道,“这不是你们的错,有错的是军队的那些人。” “谢谢你们的提醒,我们之后也会立即离开这里的。” “真岛先生(阿伊努语)” 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是莉拉塔的声音。 绪方垂眸看向正紧紧攥着他所做的那小风车的莉拉塔。 直到这时,绪方才发现——那小风车出现了破损,叶片直接少了一片。 莉拉塔将头仰得高高的,直视着绪方。 脸上布满了委屈的神情。 “对不起我差一点就把你给出卖了(阿伊努语)” “这孩子执意要跟着村长一起来跟你道歉”莉拉塔的外婆此时轻声道,“这两日,这孩子一直在为自己差点就出卖了你们而自责(阿伊努语)” “差点就出卖了我们?”绪方反问,“什么意思?” “这孩子说她当时被足足4个士兵殴打,被打得很痛,因为太痛了,所以她那时已经打算供出供出你们的行踪来获得解脱了” 莉拉塔的外婆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在她正准备说出你们的行踪时,那些士兵就离开了。” “尽管到最后也没有对士兵们说出你们的行踪,但这孩子这两日还是相当自责说自己太无耻了,竟然差一点点就要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了(阿伊努语)” 绪方静静地听着。 听完阿依赞的转译后,绪方再次垂眸,看向现在把头埋得低低的c不敢再和绪方直视的莉拉塔。 绪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莉拉塔。 直到过去片刻后—— “莉拉塔,谢谢你。为了我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 绪方露出浅浅的微笑,单膝跪在地上,让自己与莉拉塔的视线平齐。 “你一点也不无耻,你已经很勇敢了。面对这么凶狠的拷打,能够坚持这么地久。我在你这个年纪,不一定有你这么勇敢呢。” 说罢,绪方朝正用讶异的目光看着他的莉拉塔伸出自己的手。 “来,把风车借我一下吧。” 莉拉塔看了看身前的绪方,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风车,然后缓缓将手中的风车递到绪方手中。 绪方接过莉拉塔递来的风车,然后顺手拿过旁边地上的一片树叶。 绪方十指灵巧地翻动。 就像是变魔法一般,仅转眼的功夫,绪方就用刚刚捡来的这片树叶补好了莉拉塔这损坏的风车。 “给。”绪方将这风车递还给莉拉塔。 莉拉塔怔怔地将这小风车接回。 望着手中被修好的风车,莉拉塔先是面露呆愣。 随后,积压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她哭着,对绪方说着“谢谢”。 “村长,你们快点躲进深山里面吧。”绪方冲莉拉塔笑了笑猴,站起身,“村长,莉拉塔你们要多保重。” “嗯。”村长此时也正垂着泪,“谢谢你,真岛先生你也要多保重” 3日后—— “以上,就是我军的损失。” “辛苦了。”坐在首位上的稻森朝这名刚刚负责汇报伤亡情况的将官点头示意,“请坐吧。” 而这名将官也向稻森轻鞠一躬,以示回礼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真是惨啊”稻森环抱着双臂,轻声道,“来袭之敌仅一人,坐拥3000大军的你们竟然被打成这个样子。” 稻森的话音刚落,营帐中以黑田c秋月为首的第一军将领们纷纷面露羞愧c害臊之色,将头埋得低低的。 如果这里有个洞的话,那在场的不少人只怕是会直接钻进洞中。 经过了这些日的治疗,秋月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勉强能够坐在位置上参与军议的程度。 在营寨遇袭后,暂时接过指挥大权的黑田,立即派遣值得信赖的将领赶赴走在他们第一军后头的主力部队——第二军的营寨,跟他们的全军总帅稻森报告这注定会让稻森惊掉下巴的“遇袭事件”。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稻森在得知这消息后,惊得整个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在派人给稻森传信后,黑田统率着第一军留在原地,静待稻森的指示与命令。 稻森在得知第一军遭遇了这足以堪称“巨大丑闻”的大事件后,便立即向麾下的拥有5000兵力的第二军传达“急行军”的命令。 仅用了3日的功夫,第二军便追上了原地待命的第一军,与第一军合流。 在与第一军合流后,稻森本想去看看战死的生天目。 但因为时间已经过得太久,生天目的尸体已经收殓,所以稻森也只能作罢。 “看生天目一眼”的计划作罢后,稻森便立即召集第1军和第2军所有的将领,召开军事会议。 因为参会人会是第一军c第二军所有的将领,所以会议的规模极大,将领们将营帐坐得满满当当。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稻森和松平定信。 刚才,稻森就是在聆听第一军在遇到绪方一刀斋的攻击后的受损情况。 死亡人数74人,轻重伤168——绝大部分的伤亡,都不是被绪方所杀c所伤,而是在混乱的秩序下,自己人伤了自己人。 财物上的损失不是特别严重,只是部分营帐c设施被烧毁,辎重完好。 将领上的损失——尤其严重。 足足3名将领阵亡,而这3名将领全是在军中有着不低地位的大将。 第一军的总大将——生天目直接战死。 “仙州七本枪”中的另外两枪——天道和最上也阵亡。 参与此次战役的“五枪”现在仅剩秋月c黑田两枪。而这仅剩的两枪还都受了伤 如果第一军是遭到了数量在千人以上的阿伊努人的奇袭,那稻森还能接受这惨重的伤亡。 然而给第一军带来了如此惨重的损失的,并不是数以千计的大军 当初,在得知营寨是遭到一名武士的攻击时,稻森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随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之后在得知那个攻击了第一军营寨的武士是那个绪方逸势时,稻森竟瞬间有了种“原来如此,可以理解”以及“怪不得死伤如此惨重”的神奇想法 “唉”稻森长出了一口气,“真是万万没想到那个绪方一刀斋竟然就在这虾夷地中” “而我们竟然还在不知不觉中触怒了他” “该死的” 综合目前已知的情报,不断理清绪方一刀斋之所以会打进第一军的营寨中的原因。 最上在第一军遇袭的前一日,打伤了一个年轻女性,然后准备将女性带走拷问。 接着绪方一刀斋就来了,并且把最上的部队打得溃不成军。最上刚逃回营寨,绪方一刀斋就追了过来,然后强行攻进营寨中,一刀将最上斩杀。 将这些情报一整合,就能推断出——绪方一刀斋就是为了复仇。 稻森猜测——那年轻女人肯定是对绪方一刀斋来说极为重要的人,要不然绪方一刀斋不会做出“单人闯营”这种这么疯狂的事情。 从法理上来说——绪方这种打上门来寻仇的行为,是完全合法且被鼓励的。 江户幕府为了维系自己的逢见统治,大力吹捧内容已被扭曲的“武士道”。 江户时代的“武士道”,其中一条核心要义就是要重视“名誉”胜过重视“生命”。 “报仇”是维护自身名誉c甚至存在意义本身的重要行为,所以在江户时代发展出了十分诡异的“仇讨文化”。 在江户时代,“有仇不报”是一种被众人所不齿的行为。社会弥漫着“有仇必报”的风气。有冤仇而不进行仇讨,则会受周围人的嫌弃c鄙夷。 如果是武士不去以牙还牙,则还会受到诸如“被剥夺继承家业的权力”等处罚。 关于如何报仇,还有着种种规定。比如:可以找人帮忙报仇,但将仇人杀死时,必须自己动手。 再比如:禁止重复报仇 ,也就是不可以对报仇成功者进行报复。 再再比如:肯定仇讨的荣誉,但仇讨仍旧会受到处罚。也就是说你报仇成功后,众人会称赞你,但你仍然会依“杀人罪”而受到处罚。 就是因为有这种诡异的仇讨文化,绪方于一年半前犯下那震惊全国的弑主大罪时,仍有不少人称赞他c尊敬他。 所以按照这诡异的“仇讨文化”,绪方这种杀进营中报仇的行为,是值得肯定和赞扬的 如果是其他人的军队遭到绪方一刀斋的攻击,那稻森说不定会夸赞绪方一刀斋一声,敬绪方一刀斋的勇气。 然而问题是——遭到攻击的部队,是他的部队 “主帅!” 这时,某名将领朗声大喊道。 这名将领是第二军的将领,年纪大概20岁出头,这名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的将领,慷慨陈词着。 “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年轻的将领刚想再说些什么,稻森抢先一步抬手,示意这他不必多言。 这年轻将领想说些什么,稻森猜得出来——无非就是跟他力陈绪方一刀斋这种擅闯他们的营地的行为多么地十恶不赦,然后请求稻森派兵追讨绪方一刀斋。 “大家都稍安勿躁。” 稻森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你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亦是锥心泣血。” “但大家可不能因小失大。为了一个绪方一刀斋而耽误了大事。” “我们此次发动一万大军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讨平红月要塞。” “而不是来追讨绪方一刀斋的。” “我们现在不应本末倒置。” “我们现在应先全力完成‘讨平红月要塞’的重责。” 稻森的话音刚落,坐在稻森身侧的松平定信便冷不丁地出声道: “稻森说得没错。” “不能因区区一个绪方一刀斋,导致对红月要塞的讨平被耽误。” 全军总帅和幕府老中双双发话,发表了相同的观点——其压迫力何其大。 但面对这巨大的压迫力,仍有些许年纪尚轻c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将官硬着脖子说道: “可是主帅,就这样对那个绪方一刀斋不闻不问了吗?” “当然不是。”稻森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只是说不能因一个绪方一刀斋,而误了大事。” “我们之后就继续按照计划,按部就班地对红月要塞进行推进。” “但自今日起,将斥候的数量提高2倍不,3倍!” “让所有的斥候谨防沿途所有的年轻和人。” 稻森的眼瞳中闪烁出冰冷的寒芒。 “如果能在向红月要塞推进的路上发现绪方一刀斋的踪迹,那自然最好。” “倘若发现不了,也无所谓。” “待将红月要塞讨平后我们再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现在潜伏于虾夷地的绪方一刀斋吧。” 稻森眼中的寒芒,于此刻强烈到仿佛在看向某人时,能把那人的肌肤给割伤。 ps1:感谢书友【沉寂的麒麟】! 这位书友之前找到了我,说很喜欢绪方,所以找了画师来画绪方的角色图。 昨天晚上,这位书友已经给我看了草稿——非常地棒啊! 现在这角色图还只是草稿的阶段,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定稿。 我之后问问这书友,看看他同不同意我将这角色图以“彩蛋章”的形式放出~~ ps2:昨天有书友跟我说——希望我把这本书写长一点,因为怕这本书完结后书荒。 那作者君在这里跟大家透露一点小消息吧。 作者君极其钟爱武士题材的作品,只写一本武士小说,总感觉意难平,所以在跟编辑讨论过后,决定写一个大系列——“武士三部曲”。 这本《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又名:《一刀斋》)就是三部曲的第一部。 【【【三部作品共享一个世界观和时间线】】】 我此前在第5卷的时候,就跟你们提过我打算在本书完结后,再写一部以幕末(江户时代末年)为背景的武士小说——现在这不是“打算”了,而是“确定”了。 三部曲的第二部,就是以幕末为背景。 看过《浪客剑心》的人,对“幕末”这个时代背景,应该就很熟悉了。 目前就先透露这么多吧,第二部的其余内容细节,以及第三部会是以什么时代为背景,我就先暂且保密,等之后再慢 慢告诉你们~~ 第一部是承平日久的江户时代中晚期。 第二部是风云际会的幕末时代。 第三部会是哪个时代——你们可以猜猜~~ 三部曲的时代背景各不相同,所以主角的金手指c主角主要活跃的舞台都不一样,因此大家不用害怕第二部c第三部的内容会和现在这本很雷同哦。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5章 畏绪方如虎【5100字】 稻森所说的这些,全部在理。 若是为了一个绪方一刀斋而影响到了对红月要塞的征讨,那的确是得不偿失,亏大了。 因此营中众将纷纷颔首,以示同意。仅有区区几名年纪尚轻,不懂何为大局,满脑子只有“名誉”的年轻将官面露愤懑。 但这几名年轻将官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也不是读不懂空气,他们已经看出营中绝大部分的将官都赞同稻森“以红月要塞为最优先”的战略。 就连老中松平定信都于刚刚亲自发声,对稻森的战略表示赞同。 面对现在这种局面,这几名希望先追讨绪方一刀斋c挽回名誉的年轻将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主帅。”一名位置离稻森极近,头发和胡须半白的老将此时沉声道,“生天目大人已不幸阵亡,所以有必要换一名新的将领来统率第1军。” “主帅,您觉得第1军的新总大将,由谁来担任比较合适呢?” 稻森沉默半晌:“这事不急,待明日后再慢慢考虑。” 说罢,稻森看向黑田: “黑田君。现在第1军就继续暂时由你负责统率。” 稻森的话音刚落,黑田立即向稻森低头行礼,并高声回应: “是!” 近半个时辰后—— “真麻烦啊”与秋月结伴走在离开主帅大营的路上的黑田,一边揉着自己的后脖颈,一边露出苦闷的表情,“真希望能快点把第1军的总指挥权交给别人啊” 军议,已经于刚刚结束了。 在向众将确定了“以红月要塞为最优先”的战略后,稻森就第1军的休整工作,以及后续的进军计划做出了一些简单的指示后,便解散了军议。 军议结束后,众将自主帅大帐中鱼贯而出,关系良好的秋月和黑田一如既往地结伴同行。 “你这家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走在其身旁的秋月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渴望建功立业的人想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啊?” “我这人对建功立业并不是那么地渴望”黑田脸上的苦闷变化为无奈,“而且我现在的能力,也不足以统率3000大军。” “这几天你也看到我有多么地手忙脚乱了吧?” “我现在只想快点将‘暂时统率第1军’的重任早日交给他人去负责。” 说到这,黑田长出一口气。 “也罢,反正应该用不了几天,稻森大人就会派一名新的将领来接过对第1军的指挥了。” “啊,抱歉。我的走路速度好像有些过快了。” 语毕,黑田配合着因伤势未愈,目前连快步走都没有办法做到的秋月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你现在变体贴了不少嘛。”秋月笑了笑,“我刚才还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你:我快跟不上你的脚步了呢。” 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所以秋月并没有穿戴铠甲,只穿着布衣。 秋月是锁骨的那一片位置受伤,所以从脖颈到裸露于衣领外的肌肤,都被包上了厚厚的麻布。 望着秋月他那露在衣领外面的麻布,黑田叹了口气: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感觉身体变舒服一点吗?” “要是我的伤有这么快痊愈就好了。”秋月轻叹了口气,随后抬手摸了摸自己那缠满麻布的上胸,“不过今日的身体的确是变得比较舒服一些了伤口处传来的痛感和昨日相比要减轻了一些你呢?你的手掌现在怎么样了?” 黑田抬起他那双仍旧缠满麻布的双手,在秋月的眼前晃了晃: “我只是掌皮和些许血肉被扯掉了而已,本就不是什么多么重的伤,伤口已经不痛了,等再过些时日,应该就能好得七七八八的了。” 秋月正和黑田对彼此的伤情进行着“交流”,但就于此时,二人双双听到身前的不远处传来一道带着些许畏惧之色在内的话音: “那个‘刽子手一刀斋’简直就是个怪物啊” 对于现在的秋月和黑田来说,“刽子手一刀斋”就是一个难以忽略的极敏感词汇。 在听到这道话音后,秋月和黑田双双循声看去——说话之人是一名年纪不老不少的青年将领。 这名青年将领现在正与他身旁的数名年纪相仿的将领并肩同行。 这几名将领秋月都看着面生,应该都是第二军的将领。 见走在他们前方的这些人 似乎是在讨论绪方一刀斋,所以秋月和黑田都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他们都聊些什么。 这伙人没有特地压低音量,所以他们的对话,秋月和黑田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不是嘛实在是太可怕了攻进3000大军驻守的营寨,竟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剑术,已经是前无古人,后也应该没来者了吧” “现在应该没有谁能在单挑上赢过绪方一刀斋了吧我觉得即使是柳生石舟斋c宫本武藏这些在青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剑豪,也都不是绪方一刀斋的对手了” “仔细一想——感觉怪可惜的呢,绪方一刀斋没有和柳生石舟斋c宫本武藏这些人生于同一时代,如果他们能生于同一时代的话,就能知道他们到底孰强孰弱了。” “哼!绪方一刀斋的剑术再高超又有什么用?他已堕入修罗之道,注定会遭世人c后人的唾弃。” “真可惜啊,这样的天才剑客,不能为我们幕府所用” “我其实还蛮想和绪方一刀斋较量一下的” “你想和绪方一刀斋较量?请恕我直言,你恐怕连绪方一刀斋的一招都接不下来。” “我知道。虽说绪方一刀斋已偏离了正途,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剑术极为高超,若是能在与这种大剑豪的堂堂正正的较量中,死于其剑下,倒也是一种荣幸。” 秋月和黑田静静地听着身前的这伙青年将领对绪方的“探讨”。 “在军议开始之前,就听到不少人在那聊绪方一刀斋。”黑田苦笑道,“没想到在军议结束之后,还是能听到有人在聊绪方一刀斋啊” 刚才,在军议还未开始,提前到主帅大帐中就坐的诸位将领,就依靠着闲聊来打发时间。 那时,黑田就有留意到——绝大部分的将领所聊的话题,都与绪方有关。 有为绪方为何会在这虾夷地表示不解的。 有为绪方的惊人剑术与胆识表示惊叹的。 有为绪方视幕府尊严于无物感到愤懑的。 但不论是讨论些什么,这些以绪方为话题的,字里行间中都透露着相同的感受——对绪方的畏惧。 一人独闯有3000大军驻守的军营并全身而退——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就这么切切实实地发生在眼前,众人无一不对绪方产生了或轻或重的畏惧。 没有遭受过绪方攻击的第二军将领们,对绪方的畏惧感还尚轻一些。 而亲历过“遭绪方一刀斋攻击”这一事件的第一军将领们用一句话就能很好地形容第一军将领们对绪方是什么态度——“畏绪方如虎”。 黑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掌,露出自嘲的笑:“我现在一听到绪方一刀斋的名号,就感觉好不容易不再传出痛感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嗯?秋月,你怎么了?干嘛露出这样的表情。” 黑田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旁的秋月于不知何时,露出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沉思模样。 “没什么”秋月缓缓道,“只是在与绪方一刀斋较量过后,就有一事一直让我很在意” “我总觉得绪方一刀斋的声音很耳熟好像曾在什么地方听过” “啊?”黑田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一些,“耳熟?” 黑田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你之前该不会曾经在什么地方偶遇过绪方一刀斋吧?” “不可能。”秋月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那也许是你曾经遇见过某位声音和绪方一刀斋很像的人吧。”黑田宽慰道,“全天下这么多号人,有两人的声音比较像,也是正常的。” “或许吧。”秋月轻轻地点了点头。 “阿町,来,把这喝下去。” 绪方一手将正躺在毯子上的阿町扶起,一手端这碗药,朝阿町的唇边递去。 在这碗药的碗沿碰到阿町的嘴唇后,阿町立即顺从地张开嘴,咕咚咕咚地将这碗温度正合适的药给一口气喝尽。 待阿町将这碗药喝尽后,绪方便让阿町重新躺平,然后抬手摸了摸阿町的额头——仍旧有些烫手。 焦躁与不安在绪方的眼瞳深处浮现——但这两抹情绪刚在绪方的眼瞳深处浮现,便被绪方给强行隐藏了下去。 “你先在这躺着休息一下吧。”绪方朝阿町说道,“我先去和阿依赞c亚希利他们一起准备午餐。” “嗯”阿町轻声应和了一声。 绪方端着已经空了的碗,钻出狩猎小屋。 刚出了狩猎小屋,一股淡淡的肉香味便向绪方扑面而来——不远处,阿依赞和亚希利正围在正咕咚咕咚冒着水泡的锅旁,烹制着今 日的午饭。 “我来帮忙了。”绪方端着已经空了的药碗靠向阿依赞和亚希利,“亚希利,你去料理那只兔子吧,我来添柴火。” 听完阿依赞的转译,亚希利欣然放下手中的木柴,然后拔出自己的山刀,大步走向放置在旁边的地上的两只肥兔子。 绪方坐到亚希利刚刚所坐的位置,然后随意抓起脚边的两根长木枝,将其掰成一根根短木条后,将其逐一放进锅底下的火堆中。 “真岛先生”这时,阿依赞突然瞥了瞥不远处的狩猎小屋,然后压低音量朝绪方低声道,“阿町小姐的身体还是很不好吗?” 刚刚,在绪方从狩猎小屋中钻出后,阿依赞就敏锐发现绪方的表情有些凝重。 阿依赞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会让绪方表情凝重的,都会是些什么事情。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阿町她的体温一直降不下去老实说我有点担心” “真岛先生,放心吧,一直在发烧是正常的,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人受了很重的伤后,基本都会发烧,并且要烧上一段时间的。” 阿依赞安慰着。 “以前,我们村里曾有一个小伙子,他在猎熊时失败了,那头熊发动反扑,将那小伙子的胸口抓得血肉模糊。” “所幸的是那头熊也很胆小,在打伤那小伙子后,就直接逃离了。” “那小伙子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回到村子后,在医生的治疗下,很快就又恢复了健康。” “当时,那小伙子也是发了好久的烧。” “我们现在就快回到赫叶哲了,等回到赫叶哲后,我们就让赫叶哲的一些医生来给阿町小姐看看吧。”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为阿町报仇——这已经是数日之前的事情了。 自为阿町报了仇后,绪方他们就继续按照原先所计划的那样,走在返回红月要塞的路上。 经过了数日的跋涉,总算是要回到久违的红月要塞了。 据估算——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在今日傍晚之前,就能抵达红月要塞。 阿依赞在简单地安慰绪方过后,二人便都不再言语。 绪方默默地往锅底下加着木柴,而阿依赞也专心地往锅里加着佐料。 直到过去半晌后,觉得气氛有些太沉闷c想要活跃下氛围的阿依赞才一边笑着,一边点了点自己的脸。 “真岛先生,我一直很好奇啊,你戴着这人皮面具,不会觉得很难受吗?” “还好。”绪方笑了笑,“刚开始戴时,的确是有些不习惯。” “但只要戴习惯了,就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 数日前,在为阿町报仇之后,绪方便跟阿依赞与亚希利解释了他为何会有2副面容的原因。 当然——绪方不会就这么傻傻地直接告知阿依赞和亚希利他们所有的真相。 绪方没有告诉阿依赞和亚希利他是“和人社会头号通缉犯”,只告诉二人自己因为一些原因,必须得戴着这副人皮面具来掩饰真实的容貌。 同时,绪方也没有告诉二人他的真名。 阿依赞和亚希利都是善解人意或者说是很聪明的人。 他们二人见绪方不愿多说他隐藏自己的真实面容的原因后,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见绪方不多说,他们也不多问——继续维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谁也不点破。 阿依赞和亚希利的这种聪明,让绪方松了一口气——如果二人一个劲地请求绪方将他隐藏面容的原因吐露出来,那绪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蒙混过去。 绪方和阿依赞简单地聊过几句后,亚希利捧着终于处理好的兔肉,回到了锅子旁。 因为阿町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所以绪方他们还特地为阿町熬了一些粥——用的是绪方和阿町一直随身携带的米。 在赶赴虾夷地之前,绪方和阿町除了购置各种干粮之外,也购置了一些米——专门用来在吃干粮吃吐了时,调剂下口味的。 但米的数量并不多,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消耗,米差不多已经见底了。 绪方一行人在简单地吃过午饭,然后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便重新踏上了返回红月要塞的路途。 阿町现在的状态,自然是没有办法骑马,因此这几日4人的乘马方式不得不进行一些改变——绪方和阿町共乘萝卜,而阿依赞和亚希利共乘葡萄。 之所以这么安排,都是为了让阿町能有更好的休息。 绪方坐在后面,阿町坐在绪方的前面。这样一来,阿町就能把绪方当椅背,倚靠着背后的绪方休息。 方便了阿町,但却苦了阿依赞和亚 希利 阿依赞和亚希利都不会骑马,所以二人不得不紧急学习马匹的骑乘方式 幸好葡萄是一匹温顺的马,而阿依赞也颇有骑马的天赋。 在经过紧急的特训后,阿依赞勉强能驾驭着葡萄小跑前进。 天公作美——自绪方一行人重新上路后,天气晴朗,路上也没有碰到熊c狼或是碰上什么别的意外。 在天空披上一层薄薄的黑纱后,红月要塞那气派的双城墙,终于出现在了绪方他们的视野尽头。 绪方稍稍加快了些马速,在凑近了要塞之后,阿依赞和亚希利便齐声用阿伊努语朝城墙上的人大喊着“我们回来了”c“我们是奇拿村的人” 在绪方他们凑近城墙厚,城墙上的人影便开始快速晃动起来。 “嗯?” 这时,绪方突然因注意到了一些异样,而微微皱起了眉头。 绪方的视力虽远不如阿町,但也并不差。 他们一行人离城墙不算远,所以绪方依稀能看到城墙上的那些守卫们脸上的神情——他们的脸上都有着警戒与畏惧之色 这两天,很多书友都产生误解了啊我爸妈所开的商场,不是万达广场那样子的商场啊,而是百货商场的那种商场,所以作者君并不是什么富二代顶多只能算是小康家庭而已。 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小说写得不好就继承家业”这种事情我是家里的次子,所以继承家业肯定是轮不到我头上的,而且我也不想继承什么家业因为我对开百货商场并没有什么兴趣~~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6章 得一个月没法动弹的阿町【5400字】 红月要塞—— 奥通普依站在红月要塞的外城墙上,和困意做着斗争。 按照规矩——红月要塞内的所有年轻男性,都有义务定期在城墙上站哨。 这个规矩,还是恰努普他所制定的。 当初,是恰努普顶着巨大的压力,强行推行这条规矩。 恰努普他们刚寻得这座露西亚人遗弃的据点,并准备于此定居时,就提出要设立“要求所有的年轻男性定期在城墙上站哨”的规矩——然后被许多人极力反对。 阿伊努人一直过着聚落生活,“在城塞上生活的经验”约等于0,所以很多人并不理解为何要设立这种束缚村民们自由,要求年轻男性都定期在城墙上站哨的规矩。 对于这些人的反对,恰努普也据理力争——居住于这么高大的城墙内,若是没有足量的人手站在城墙上警戒,那等有外敌来袭了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为众人的南迁有着汗马功劳的恰努普,在声望上正处于顶峰,凭借着自己压倒性的声望优势,恰努普强行推行了这条规矩。 事实证明——恰努普是对的。 在他们于此地定居后没多久,就有一帮淘不到金,所以打算靠作奸犯科来赚些“外快”的淘金贼打上了红月要塞的主意。 幸好——有名在城墙站哨的族人及时发现了这伙趁着夜色展开夜袭的淘金贼,之后顺利地将这帮淘金贼赶走。 自发生了这一件事后,便再没有人对恰努普所定的这规定有任何的意见。 而这规定也一直这样延续了下来,即使是恰努普的独子——奥通普依都要乖乖遵守这规矩,在成年后就得定期到这城墙上来站哨。 这任务其实并不算很累,只要站在岗位上,监视着城墙之外的所有动静即可。 不过也正因为要做的事情很单一,所以这任务很枯燥c无聊。 从刚才开始,奥通普依就感到自己的眼皮相当地沉重,上眼皮不断地和下眼皮打着架。 强忍住要打哈欠的冲动后,奥通普依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快要天黑了。 奥通普依今日的站哨任务,只持续到天黑。 等天黑后,奥通普依就能换班,换另一个人来站哨了。 见自己的站哨任务终于就要结束了,奥通普依的心神也受到了些许鼓舞,困意也稍稍消褪了一些。 又成功压下一个就快打出来的哈欠后,突然——奥通普依发现城墙外的地平线似乎有数道影子晃动。 奥通普依刚定睛望去,这数道晃动的影子便缓缓显露出了身形——是2匹马。 而这2匹马的马背上,各坐着两个人。 不过因为距离远的缘故,所以奥通普依看不清这2匹马的马背上所坐的4人都长什么模样。 在奥通普依发现了这4人2马的同时,城墙上的其余人也都发现了突然出现,然后朝他们这边靠近的这伙人。 “喂!有人在靠近!有人在靠近!” “是和人?还是露西亚人?” “不知道!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所有人注意!所有人都注意了!有人在靠近!” 虾夷地缺乏优质的马匹,再加上过着渔猎生活的他们,缺乏使用马匹的动力,所以阿伊努人迟迟没有点亮“骑马”的科技树,他们的代步工具主要是狗拉雪橇。 所以在虾夷地,会骑马的人一般只有两种人——和人与露西亚人。 原本寂静的城墙,因发现有骑马之人靠近而瞬间躁动了起来。 城墙上的绝大部分人,此时都难掩紧张c不安之色——包括奥通普依也是。 自从于前些天发生了那件事后,要塞内的所有人现在发现有人靠近要塞——尤其是和人靠近要塞后,都非常地紧张。 在城墙上的众人紧张地做着戒备时,那4人2马不断地以不快不慢的速度靠近着城塞。 终于——这伙不速之客终于凑近到了奥通普依已足以看清他们的面容的距离。 在看到马背上的那4人准确点来说是其中2人的容貌后,奥通普依先是愣了会,随后呆愣转变为狂喜。 “别紧张!”奥通普依朝周围的人喊道,“不是敌人!是真岛先生和阿町小姐!就是之前救了奇拿村的村民们的那2个和人!” 在奥通普依的这番大喊落下后,墙外的阿依赞和亚希利也恰好于此时大喊着: “我们回来了!”c“我们是奇拿村的人!” 听着奥通普依与墙外的阿依赞与亚希利的大喊,墙上众人的紧张之色稍稍褪去了一些。 “你说得是真的吗?”一名就站在奥通普依旁边的族人问道。 奥通普依用力点头:“我不会看错的!” “那2个救了奇拿村村民的和人不是早就离开了吗?”另一人问。 “他们俩不是离开。”奥通普依说,“他们俩于前段时间离开我们赫叶哲,是因为要到外头去办一些事情。现在他们应该是办完事情回来了吧。” “不是敌人就好。奥通普依,就由你亲自跑一趟吧,去向恰努普先生请求开门。” “好!”奥通普依用力地点了点头。 红月要塞的大门,并不能随随便便开启。 不论何时,红月要塞的大门若要打开,都得先征得恰努普的同意。 若是恰努普恰好因为一些原因而不在红月要塞内,就去征得地位仅次于恰诺普的雷坦诺埃的同意,以此类推。 奥通普依将手中的弓背回到北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赶回到了自己的家。 回到家,奥通普依便看到了自己的姐姐,以及自己的父亲。 姐姐艾素玛现在正坐在父亲恰努普的背后,给恰努普按揉着脖颈。 而恰努普而紧闭着双目,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疲惫。 “父亲!”奥通普依喊,“真岛先生他们回来了!” “哦?”正给恰努普按揉脖颈的艾素玛停下了正给恰努普按揉后脖颈的手,“真岛先生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奥通普依的话音落下后,恰努普也缓缓睁开了原本闭着的双目,看向奥通普依。 “他们和2个与他们同行的奇拿村村民现在就在墙门外。”奥通普依补充道,“父亲,请下令开门吧。” 恰努普沉默了半晌c 随后,发出几声自嘲般的笑: “这个时候回我们这儿吗” 在低声呢喃了这么一句让艾素玛和奥通普依都摸不着头脑的话后,恰努普朝奥通普依点了点头:“开门吧” 轰隆隆 红月要塞那气派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瞅见墙门大开,绪方等人立即策马靠向红月要塞的大门。 刚穿过墙门,回到了久违的红月要塞后,便立即有不少人围上来,用神色各异的目光看着绪方等人。 在周围的围观群众中,绪方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正快步朝他们这边走来。 “艾素玛,奥通普依,好久不见了。”绪方主动打着招呼,“真巧啊,刚穿过墙门,就碰到你们2个了。” 这2道快步朝绪方等人走来的身影,正是艾素玛与奥通普依。 在从父亲那收到开门的许可后,奥通普依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城墙——返回城墙的路上,多了艾素玛的陪伴。 艾素玛与绪方他们的关系也非常不错,所以见绪方他们回来了,艾素玛也想去城门那里进行迎接。 “那是因为我刚才一直有在城墙上站哨,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得知你们回来了。”奥通普依笑了笑。 奥通普依用简略的语句解释了下自己和艾素玛是如何第一时间知道绪方他们回来了之后,一旁的艾素玛便突然尖叫道: “啊!阿町小姐她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敏锐的艾素玛,此时终于发现了马背上正倚靠在绪方身上的阿町,其脸色十分地难看。 “这就说来话长了”绪方朝艾素玛挤出一抹有些难看的微笑,“我们离开这儿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与意外阿町也因我的疏忽而受了很重的伤。” 绪方的话刚说完,艾素玛便立即说道: “那可不得了啊!真岛先生,我们赫叶哲这里有个名医!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找她,请她来看看阿町小姐的伤!” “我们的那位医生可厉害了,她不仅懂得露西亚人的医术,还懂得你们和人的医术,很多其他医生治不了的病,她都能治!” 听到艾素玛的这番话,绪方的双眼忍不住圆睁,眼瞳中浮现出淡淡的惊喜之色。 既懂露西亚人的医术,又懂和人的医术——这在这个时代中,这可是不得了的人才。绪方没想到在阿町的体温久久不能降下的这种紧要关头下,竟能遭逢这样的意外之喜。 “那就麻烦你了。”绪方立即道。 “跟我来吧。”艾素玛点点头。 绪方让阿町躺在萝卜的马背上,然后自己牵着萝卜紧跟在负责领路的艾素玛与奥通普依的身后。 至于阿依赞 与亚希利则牵着葡萄,紧紧跟随。 跟绪方与阿町同吃同住了这么多天,阿依赞和亚希利他们俩在不知不觉间已与绪方二人培养出了并不浅薄的情谊。 阿依赞c亚希利他们两个这些天也一直很担心阿町的伤势,所以在得知艾素玛要带阿町去给他们赫叶哲的名医看看伤势时,二人也主动要求跟过来。 在前去艾素玛所说的那医生的这一路上,自然是免不了被大量人围观。 感受着周围人抛来的视线,绪方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绪方总觉得——周围人抛来的视线,和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 上一次他们来红月要塞时,也是被大量人围观。 但那个时候,围观人群朝绪方他们投来的目光,基本都是好奇c疑惑的目光。 而现在好奇c疑惑的目光仍有。 但这些目光中,也夹杂着些许不安c畏惧的目光 就在绪方默默留意着周围人朝他和阿町投来的这异样目光时,走在他前头c跟着艾素玛一起给绪方领路的奥通普依突然说道: “真岛先生,你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阿町小姐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里不方便说话。”绪方苦笑了下,“等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原因吧。” 艾素玛所说的那个名医,其所住的地方离城墙的墙门竟还挺近。 仅走了约莫数分钟的时间,艾素玛和奥通普依便双双停在了一间普通的阿伊努式民居前。 艾素玛:“我们到了!” 绪方简单地打量了下眼前的这座样式普通的民居——和其他民居相比,这座民居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有源源不断的浓郁药味向外飘出。 “库诺娅!库诺娅!你在吗?(阿伊努语)”艾素玛向屋内大喊道。 艾素玛的话音刚落,屋内想响起了一道懒洋洋的年轻女声: “是艾素玛啊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落下,门帘被缓缓掀开——掀开门帘者,是一名年纪大概在25岁到30岁之间的年轻女性。 这名年轻女性有着还算清秀的面容,穿着朴素的衣服,唇边刺着阿伊努妇女特有的刺青,一手撩着门帘,一手拿着烟枪在那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半睁着双眼看着绪方一行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息。 在看到绪方c阿町这2个陌生人后,年轻女人那原本半睁着的双目,稍稍睁大了一些。 不知为何眼前这女人的这副扮相c这股气质,让绪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的那些混迹于酒吧c夜店等地的“精神女孩” “艾素玛。这2位是?(阿伊努语)”年轻女人问。 “库诺娅,这2位是我的朋友,同时也是那对救了奇拿村的和人!(阿伊努语)” 年轻女人面露了然之色:“哦原来就是这俩人啊真是久闻其大名了呢(阿伊努语)” 年轻女人放下手中的烟枪,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后,用流利的日语朝绪方说道: “我叫库诺娅。你叫我库诺娅就好。你的名字是?” 对于能讲流利日语的阿伊努人,绪方也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在下真岛吾郎,这位是内子——阿町。” 站在绪方身后的阿依赞和亚希利也纷纷做着自我介绍。 自称为“库诺娅”的年轻女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又把烟枪叼回到嘴里: “让我猜猜看——你们之所以来我这,是想让我看看你的妻子吧?” 库诺娅看了看正躺在萝卜的背上的阿町。 “你的妻子似乎是受伤了呢脸色非常不好看呀。” “正是。”绪方连忙点头,“她锁骨那儿被刺伤了。” “带她进来吧。”库诺娅转身朝屋内走去,“让我看看她的伤。” 绪方将阿町扶起,然后以公主抱的方式,将阿町抱进屋内。 奥通普依和阿依赞自知自己不方便进去,所以乖乖留在屋外,只有艾素玛和亚希利跟着绪方一起入内。 在抱着阿町入内后,绪方也终于得以一睹库诺娅屋内的光景——库诺娅的屋子像极了那种中药铺。 一座有着起码一百个柜子的中药柜紧贴着西面的墙壁。 “把她放这儿。”库诺娅将手中的烟枪熄灭,在将烟枪随手放到一张小桌上后,抬手指了指脚边的一张草席。 绪方依库诺娅的指示,将阿町平放在这张草席上。 “让我先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库诺娅跪坐在阿町的身旁,然后解开阿町上身的衣服,接着掏出一柄小剪刀,剪着将阿町的胸口包得严严实实的麻布。 将麻布一口气剪开后,原本被紧紧压缩 着的丰硕果实,也终于迎来了解放,恢复成了原有的形状与大小。 “小姑娘你发育得很厉害嘛。” 库诺娅说了一句让阿町的脸不由自主地因害羞而变得有些微红的玩笑话后,开始认真地检查着阿町的伤势。 在检查伤势的同时,也抬手摸着阿町的额头,确认阿町的体温。 “你妻子的伤,是你治的吗?”库诺娅看向绪方。 绪方点了点头。 “你使用了中黄膏来给你妻子治伤呢。”库诺娅淡淡道,“中黄膏的确是很适合治疗这样的外伤,但你涂抹膏药的手法,有些太粗糙了。” 语毕,库诺娅又一口气说出了数种绪方在给阿町治伤时所用的药膏与药草。 在库诺娅的话音落下后,绪方忍不住朝库诺娅投去错愕的目光。 “你真厉害。竟然只是看了看伤口,就知道我都用了什么药” 库诺娅笑了笑:“艾素玛没跟你说过吗?我可是曾在你们和人的松前藩那开过诊所的人啊,而且人气还非常高,每天来找我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艾素玛还真没跟我说过这事她只跟我说过你既精通露西亚人的医术,也精通和人的医术” “那你现在知道这事了。” 说罢,库诺娅将视线重新转到阿町的伤口上。 “还好,你妻子的伤口没有发炎。” “但你妻子的伤口必须得进行新的缝合。” “待缝合后,我再给你妻子开2副新药。一副用来敷在伤口上,另一副则用来喝。那副用来敷的药,2天一换,那副用来喝的药,一天喝2次。” “只要乖乖敷上并喝药。然后乖乖在床上躺上一个月的时间,你妻子就能恢复健康。” “一个月的时间?”阿町此时猛地瞪圆了双眼,用虚弱的声音朝库诺娅反问。 库诺娅点了点头:“没错。我给你重新缝合好伤口,并用上我给你开的药后,你必须得乖乖躺上一个月的时间。” 语毕,库诺娅突然换上无比严肃的面容。 “你的伤,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光靠上药,是远远不够的。你需要足够的时间来静养,让伤口慢慢恢复。” “如果不静养的话,你这种创口这么大的伤将极容易发炎。” “让你静养,也是为了避免伤口开裂,你这种伤若是伤口开裂了,也极容易发炎。” “需要我跟你介绍一下伤口发炎将会是什么后果吗?” 说罢,库诺娅起身走向旁边的那硕大的中药柜。 “你的意思是我得在这里躺上一个月哪儿也不能去吗?”阿町急声问。 “当然。”库诺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ps1:8月份快过去了,还没有投月票的人记得及时投月票~~不要把月票浪费了。 ps2:本章中所提到的“中黄膏”,是确确实实的江户时代常用的专门治疗外伤的药膏。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7章 幕府军逼近!【5200字】 此时此刻—— 第1军营地,主帅大营—— 偌大的主帅大营内,此时只有一老二少3道身影。 年老的那个,手握军配,穿着威武战甲,披着华丽阵羽织,端坐在马扎上。 年少的那两个,一个坐在这个老家伙的身旁,同样也是穿甲披织,是员年轻小将。 另一个则单膝跪在营帐中的正中央。身上只穿着普通的士兵甲胄。 “辛苦你的汇报了。”老人家冲单膝跪在他们身前那名披着士兵甲胄的年轻士兵摆了摆手,“先下去休息吧。” “是!”单膝跪在营中央的年轻士兵高声应和过后,向坐在他身前的这一老一少行了一礼,随后快步退出了营帐。 待这年轻人退出营帐后,那老人家以军配作扇子,给自己轻轻地扇了几下风后,轻声道: “黑田君,你怎么看?” 这老人家又不是什么精神有问题的家伙,所以他自然是在询问坐在他旁边的年轻将领。 “桂大人,既然前路无阻的话,那我觉得可以放心大胆地前进,稍微加快些速度,直扑红月要塞了。”坐在老人家身旁的年轻小将缓缓道。 这员年轻小将,正是“仙州七本枪”之一的黑田。 双手手掌的伤势仍未痊愈的他,双掌仍旧缠着厚厚的麻布。 而此时正坐在黑田旁边的老人家,则是他们第一军的新的总大将——桂义正。 他们这支由幕府军和东北诸藩的藩军组成的1万大军,将领们之间自然是派系林立。 其中势力最大的派系,自然便是出兵数分别排前三的“幕府派”c“会津派”c“仙台派”。 本来,势力最大的这3派分别统率一军,刚好达成了微妙的制衡。 然而——在身为“仙台派”领头人的生天目阵亡后,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不知该由谁来统率第一军了。 “仙台派”剩余的将领——秋月c黑田这些人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与资历。 “会津藩”的领头人——蒲生已经负责统率第三军了,再让“会津派”的人来统率第一军也不合适。 而其他派系的人因势力过于弱小,让他们的人来统率第一军也难以服众。 所以在第一军和第二军汇合后没多久,经过多重的考量后,稻森为避免争端出现,最终决定——由“幕府派”的人来接管第一军。 “幕府派”在全军中占有着无可置疑的主导地位,所以由“幕府派”的人来统率第一军,自然是要比派其他派系的人来统率第一军容易服众。 而这位桂义正就是“幕府派”将领。 这位今年已经54岁的老将,出生自有7000石年俸的旗本家族,年岁虽大,但颇受稻森的信任。 经过黑田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位新的总大将的能力还算突出。 在空降到他们第一军后,就以雷厉风行的作风接过所有的统率c指挥工作。 据黑田的观察——桂义正的指挥c管理能力可能比不上生天目,但至少远比他强。桂义正的能力完全足以胜任第一军总大将之职。 而在桂义正空降到第一军后,黑田便降格为了第一军的副将,负责给桂义正打下手。 桂义正的能力虽还算不错,但他身上却有一个地方,让黑田感到很不耐烦。 那便是——这老家伙太爱吊书袋子了。 张口《孙子兵法》,闭口《吴子兵法》,口中时不时蹦出一句这些兵书上的语句。 果不其然——在黑田的话音落下后,桂义正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英雄所见略同呢。《孙子·九地》有云:‘兵之情主速’。既然前路顺畅,那我们的确有必要稍稍加快些速度了呢。” 再一次听到桂义正在那掉书袋子,黑田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在桂义正空降成为他们第一军的总大将后的翌日,他们第一军便再次与第二军分开,继续履行打前锋c为全军开路的重任。 一支大军必须有支部队来负责给全军打先锋,为全军进行侦察c开路。 而且——第一军和第二军相加起来共8000人,而在还处于原始状态的虾夷地中,能供8000大军形进的道路,基本没有几条,只有分兵才能提高行军效率,所以第一军和第二军重新分开是必然的。 而在第一军与第二军分开后,松平定信也回到了第二军,与稻森一起行动。 刚才,黑田和桂义正就是在聆听斥候的汇报。 刚才那名跪在他们身前c跪于营帐中央的士兵,是回到营中c汇报侦察情况的斥候。 自发生了那起“绪方来袭”事件后,在稻森的命令下,他们派去侦察前路的斥候数量增加到了以前的三倍。 只可惜——这密集的侦察网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绪方一刀斋的身影。 虽说没有发现绪方一刀斋,但因为派去侦察的斥候数量增多了,所以侦察效率较以往要提高了不少。 据刚刚那名回营的斥候的汇报——前路顺畅,没有遇到需要架桥的河流等各种各样的玩意。 所以——才有了黑田直言“前路顺畅,可以放心大胆地前进,稍稍加快些速度”的这一幕。 桂义正将右手中军配往左手轻轻一敲:“既然你我的意见相同,那就当机立断吧。” “黑田君,麻烦你去帮我召集下众将。” “我要向众将传达‘加快行军速度’的命令!” “今夜就先好好休息。明日开始加快行军速度。” “力保在4天之内,兵临红月要塞城下!” 红月要塞—— 在说完“当然”后,正往那硕大的中药柜中拿取着药物的库诺娅将头一偏,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阿町。 “怎么?难不成你有什么要紧事去做,而没有办法在这里乖乖静养上一个月吗?” 阿町刚想出声说些什么,一旁的绪方突然抬手扯了扯阿町的衣袖,然后朝库诺娅说道: “那就麻烦您给我的妻子进行治疗。”绪方一边冲库诺娅低头行礼,一边高声道,“若是需要什么报酬的话,请尽情地跟我提,凡是我能给予的报酬,我都会尽我的全力给予。” “报酬什么的,就不用了。”库诺娅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然后耸了耸肩,“我想要的东西,你们应该也给不出来。” “你们既然是艾素玛带来的,那应该就是艾素玛的朋友了。” “艾素玛平常给过我不少的关照,所以这次治疗就不收你的钱了。” “只要你们能配合我的治疗即可。” “我这人最讨厌不配合治疗,或是自以为聪明,和医嘱对着干的病人。” “好了,我要给你的伤口进行重新缝合了。” 库诺娅拿着五花八门的药草与器具,重新跪坐回阿町的身旁。 “这个给你,把它咬在嘴里,这样一来,你待会也能轻松一些。” 库诺娅将一块干净的布递到阿町的嘴边。 “我要用露西亚人的伤口缝合技术来给你的伤口进行缝合,可能会有些痛,你忍忍。” 阿町偏过头,看向绪方——虽然有所隐藏,但其眼中还是有着淡淡的忧虑。 对于朝他投来忧虑目光的阿町,绪方抬掌握住阿町的手。 “阿町,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先确保你的伤能治好。”绪方轻声道。 听了绪方的话,阿町抿了抿嘴唇。 作了一会思考状后,分开贝齿,咬住库诺娅递来的布。 “咬紧哦。”库诺娅给自己戴上像是口罩一样的干净的布,然后拿起器具,开始给阿町的伤口进行着重新的缝合。 而在库诺娅开始给阿町治伤后,一旁的艾素玛似乎是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朝绪方问道: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到底是怎么伤得这么重的啊?我看她的伤口很像是被长矛给刺到的创口” “在我说我们离开赫叶哲后的遭遇之前艾素玛,你先讲讲这些天,赫叶哲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绪方扭头看向艾素玛,接着正色道: “刚才在墙门外头时,我就发现城墙上的人都怪怪的。” “很多人都面露紧张c恐慌。” “在进入赫叶哲后,在路边围观我们的人也是这般,都用紧张c恐慌的目光看着我和阿町。” “之前明明并不是这样的。” “在我们离开赫叶哲的这段时间里,赫叶哲怎么了?” 听到绪方抛来的这问题,艾素玛愣住了。 犹豫之色在艾素玛的眼瞳深处闪烁了一阵后,她轻叹了口气: “抱歉真岛先生,请你原谅。大家只是有些害怕而已害怕你们是敌人” “敌人?”绪方微微蹙起眉头。 “在前几天,先后有两个客人不说是客人有些不太准确,应该是有两个不速之客突然来了我们赫叶哲” “就是因为那第二个‘光临’我们这儿的不速之客”,才让我们赫叶哲变成了现在这副草木皆兵的状态” 艾素玛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跟绪方讲 述着几日前所发生的事情 时间回溯到数日之前—— 数日之前—— 红月要塞,恰努普的家外—— “真慢啊父亲到底在和那个汤神聊些什么啊,聊得这么地久”艾素玛看着身前的大门,不悦地嘟了嘟嘴。 受恰努普之命守住家门口,不让任何人入内的基姆希普听到艾素玛这番带着浓郁的不悦之色的嘟囔,苦笑了下。 刚才,在得知有个名叫“汤神”的老和人突然来拜访自己的父亲,艾素玛便火速赶回了家,想看看是什么情况——结果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恰努普不允许任何人入内,所以艾素玛被直接拒之门外。 她已经等了近半个小时了,迟迟没有等到家门口打开,没有等到自己的父亲和那个名叫汤神的和人出来。 “真无聊不等了。”艾素玛站起身,拍拍屁股。 “艾素玛小姐,你要走了吗?”基姆希普问。 “嗯。在这里干等着,实在是太无聊了。”艾素玛拍了拍背在身后的弓箭,“我再去练练弓箭好了。” “艾素玛小姐,你可真是勤奋啊。”基姆希普由衷地感慨道,“要是我儿子能有你的一半勤奋就好了” “毕竟我这人除了狩猎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了嘛。” 朝基姆希普告别过后,艾素玛大步走向她平常爱用的练弓场地。 自个的家被远远甩在脑后。 爱用的练弓场地越来越近。 就在练弓场出现于艾素玛的视野范围内后,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正朝她这边奔来。 “奥通普依。”艾素玛停下脚步,“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这道熟悉的人影,正是艾素玛的弟弟——奥通普依。 “姐姐!”奥通普依狂奔到艾素玛的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哈姐姐终于找到你了哈姐姐,出事了!有塔克塔村的村民来我们这儿了!” “嗯?塔克塔村的村民来我们这儿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艾素玛露出不解的表情。 离他们这儿不算特别远的塔克塔村,与他们赫叶哲的关系十分好,两地常常礼尚往来,所以有塔克塔村的村民突然光临他们赫叶哲,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奥通普依用力地摇了摇头。 “突然来我们这儿的塔克塔村村民不是来给我们送礼的!是来向我们求助的!他说他们塔克塔村遭到了和人的攻击!举村覆灭,希望我们赫叶哲能帮帮他!” “什么?!”艾素玛猛得瞪圆了双眼。 “现在那人就在墙外。”奥通普依补充道,“城墙上的大家现在都不知所措了” “走!我们去看看!”艾素玛撒开双脚,朝城墙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 在城墙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后,艾素玛便看见城墙底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听到了相关的消息,而赶来凑热闹的村民们。 而在奔到内城墙底下后,艾素玛便听到墙外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凄厉的大喊: “我们塔克塔村被和人屠戮了!” “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喊声之大,之凄厉,即使是站在内城墙的底下,都能清晰地听到,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话语间的悲拗 时间回到现在—— “塔克塔村?”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而一旁紧咬着布垫,忍受着缝合伤口之苦的阿町,其脸色也微微一变。 塔克塔村——正是他们之前所救下的那个莉拉塔所出身的村子 塔克塔村的惨状绪方不知阿町还记不记得,反正他仍记忆犹新。 没有注意到绪方和阿町的脸色微变的艾素玛接着说道: “在那个塔克塔村的村民来我们这儿后,那时正在城墙上站哨的人第一时间通知了我父亲。” “我父亲在把那人放进来后,我们也终于是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逃到我们这儿来的塔克塔村的村民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小伙子。” “就在前些日的一个夜晚,塔克塔村突然遭到了一批顶盔掼甲的士兵的偷袭。” “那小伙子侥幸逃出了村子。一直躲在深山中,躲到天亮了之后才敢回村查看村子的现况。” “在回到村子后,就看到了已经被屠戮一空c没有任何活人的村子” “那小伙子无家可归 ,只能向与他们塔克塔村关系良好的我们求助。” “本打算徒步走来我们赫叶哲的他,十分好运地在路上碰到了一个来自其他聚落的好心人。” “那好心人在知道那小伙子的遭遇后,亲自用自己的狗拉雪橇把那小伙子送到我们赫叶哲。” “自这个塔克塔村的幸存者来我们赫叶哲后,我们赫叶哲这些日可谓是流言满天飞啊” 艾素玛露出苦笑。 “大家都很恐慌不明白为何会有和人的军队出现,不明白和人的军队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没做出过任何得罪和人的事情的塔克塔村” “所以就渐渐传出了各种各样的流言。” “有说是和人终于打算对我们阿伊努人发动全面战争的,又说那伙袭击了塔克塔村的,是一帮偷来了军队的铠甲的淘金贼的总之什么传闻都有” “就是因为这些传言,才让族人们现在看到长着和人面庞的你们会那么地紧张。” “总而言之——请你们见谅” “原来是这样。”绪方闭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艾素玛此时换上了一副带者几分急切之色在内的面容,“你们是和人。在你们离开你们的国家之前,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和我们阿伊努人有关的事情啊?比如你们和人的军队要对什么地方发动进攻什么的?” 绪方没有立即回答艾素玛的这个问题。 只闭着双目,保持着沉默。 在将双目重新睁开后,绪方轻声朝身旁的艾素玛说道: “艾素玛小姐,待会能请你带我去见你父亲吗?” “啊?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父亲现在应该正在忙,并不一定能及时见到他哦” “没关系。”绪方接着说,“你带我去见他就好,我想尽快和他见一面。” ps1:可能很多书友都不知道“军配”是什么玩意,所以作者君在此跟大家贴一组剧照,这是著名导演黑泽明所拍的电影《影子武士》的剧照(该图片只能在中文网观看)→ ps2:在上一章中,库诺娅在用剪刀剪开阿町上身的麻布时,我其实是有进行了一点比较让人兴奋的描写的。 但我担心会被和谐,所以改成了“将麻布一口气剪开后,库诺娅挑了挑眉”。 原文其实是有差不多有50来个字的。 本书为了避免和谐,所以很多地方在发出来之前,都进行了“自我修整”,很可惜啊这些“自我修整”的情节,应该都是没有机会放出来的了(豹头痛哭jpg)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8章 真岛大人!快逃!【5400字】 “你想早点和我父亲见面?”艾素玛疑惑地眨巴了几下双眼。“怎么了吗?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跟我父亲说吗?” “算是吧。不过关于是什么事,就且先容许我保密了。我觉得我打算跟你父亲所说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广而告之比较好。” “至于阿町是怎么受伤的抱歉,也请先容许我暂且保密,等之后时机到了,我再告诉你。”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艾素玛面露不解。 但她并没有出声追问绪方为何什么也不告诉他。 艾素玛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看着绪方脸上的严肃神情,一个声音在艾素玛的脑海中响起:现在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 艾素玛选择乖乖听从脑海里的这道声音。不去追问绪方怎么什么也不告诉她,也不多问别的问题。 这时,一旁的库诺娅突然长出一口气,然后摘下脸上用来充作口罩的布。 “好了,伤口重新缝合好了。” “小姑娘你很厉害嘛,竟然全程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我看你的年纪,应该才20岁吧?在你这个年纪中,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 阿町她那原本被绪方用粗糙的手法缝合的伤口,现在已被库诺娅重新用丝线缝合得漂漂亮亮的。 刚刚,在库诺亚给她的伤口进行重新缝合时,阿町从头至尾,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 若不是她紧咬着口中的布,咬到脸颊两旁的咬合肌都鼓了起来,疼得全身冒汗,否则还真容易让人误以为阿町是不是感觉不到痛。 在库诺娅宣布缝合结束后,阿町立即放开已经被咬出两排整齐牙印的布,一边轻声喘息着,一边嗫嚅: “我才没有20岁我今年才19” “19岁和20岁又有什么区别呢。”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这般回应阿町过后,库诺娅放下手中的缝合伤口的工具,起身走向旁边的那硕大的中药柜。 而绪方此时也拿出一条干净的布,细细擦拭着阿町身上的汗珠。 “提醒你们一下——我现在要开始煎熬用来敷在伤口上的药,气味可能会有些重。” 话刚说完,库诺娅便点起了煎药专用的锅子,开始煎煮草药。 随后,一股既不能算是臭,也不能算是香的气味开始四处弥散。 不一会,库诺娅便拿着一幅煎好的药重新跪坐回阿町的身边。 库诺娅将那副用来敷的膏药敷在阿町的伤口上,接着掏出麻布,用熟练的动作将阿町的伤口包好。“如何?有感觉绑得太紧或太松吗?” “不会刚刚好” “那就好。”库诺娅再次走回到那硕大的中药柜前,“我现在要开始煎用来喝的药了,这个要花不少时间。要煮差不多2个时辰。” “小姑娘你现在先睡一会吧。我看你也累了,趁着我煮药的空当先睡一会吧,等药煮好了,我再叫你起来喝药。” 有伤在身的阿町,身体本来就很虚弱。 而刚刚在忍受着剧痛,进行了伤口上的再缝合后,疲倦感更是源源不断地从脑海深处c从身体各处涌出。 身心俱疲的阿町,现在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欸?可以吗?我睡在你家里不会造成麻烦吗?”阿町问。 “不会不会。”库诺娅耸耸肩,“这里不是我家。这里只是我的诊所,我家在旁边。” “赫叶哲的总人口也就千把来人,所以也并不是每天都会来找我看病。” “你放心睡吧。等药煮好了,我会叫你起来喝药的。” 库诺娅的话音刚落,刚给阿町擦完汗的绪方此时也一边整理着阿町的头发,一边对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的阿町轻声道: “阿町,你现在就先睡一下吧。” 阿町现在本就已困极,听到绪方也这么说了,终于像是撑不住了一般,缓缓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她的呼吸便变得均匀c平稳。 “给。拿给你妻子盖吧。” 正煎药的库诺娅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床似乎是用熊皮制成的被子。 见这被子很干净后,绪方将被子轻轻地盖在了阿町的身上。 在给阿町盖好被子后,绪方深吸了口气。随后,偏转过头,朝艾素玛正色道: “艾素玛,你的父亲现在应该还没有就寝吧?” 艾素玛摇了摇头。 “那就请你现在带我去见见你父亲吧。我打算就于 现在,快点把要跟你父亲说的话说完。” “那你跟我来吧。不过我还是再次提醒你一次吧,我父亲此时可能正在忙,所以现在不一定能见到他哦。” “没关系。亚希利,可以麻烦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照看下阿町吗?我会很快回来的。” 艾素玛十分自觉地帮绪方进行了翻译。 亚希利用力地点了点头。 绪方提着自己的刀,与艾素玛一后一前地出了库诺娅的诊所。 刚出诊所,便看到了刚刚一直守在诊所外头的阿依赞与奥通普依。 跟二位简单讲了讲阿町的治疗情况,以及他现在打算去做什么后,得知阿町治疗顺利c稍稍安下心来的阿依赞表示现在打算回他们奇拿村的村民所住的地方一趟,跟他和亚希利的族人们报个平安。 而奥通普依则表示要跟艾素玛一起带绪方去见他们的父亲。 他们3人刚离开诊所,奥通普依便像是按捺不住了一般,转头朝走在后面的绪方问道: “真岛先生,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阿町小姐是怎么受伤” 奥通普依的话还未说完,其衣袖便猛地被艾素玛拉了拉。 他转头看向自己姐姐时,看到姐姐在对着他使眼色,用眼神跟他说:先别多问。 虽然不明白姐姐为何要阻止他追问这个问题,但奥通普依一向对他姐姐言听计从,所以尽管不解,但还是选择了乖乖听姐姐的话。 艾素玛制止自己弟弟去追问阿町的伤势是如何来的之后,3人一路无话。 在沉默的氛围中,艾素玛他们的家缓缓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之内。 “真岛先生,跟我进来吧。” 说罢,艾素玛稍稍加快脚步,大步朝自家大门走去。 但突然——艾素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表情一愣,接着扭头朝绪方说道: “啊,真岛先生,一直忘记跟你说了。我们家现在多了个客人哦。” “客人?”绪方反问。 “在那个幸存的塔克塔村村民逃到我们这儿来的那一天,有个年纪很大的和人突然来到我们赫叶哲。” “那个老和人和那个逃难的塔克塔村的村民算是同一时间抵达我们这儿。” “他刚抵达,那塔克塔村的幸存村民便紧跟着到了。” “那人和我父亲似乎是老相识,在来到这儿后,就在我们家住下了,一直住到现在。” “老和人?”绪方眉头微蹙,“那人叫什么名字?” “全名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似乎姓汤神。” “汤神?”绪方瞳孔中的光芒因情绪波动而微微摇晃。 “嗯。那人还挺和善的。”艾素玛点点头,“那人现在应该就在我们家中。” “这几天,我一直有问父亲何时有了这么一位和人朋友,但我父亲一直不肯说,也不知道父亲干嘛要对那个老和人的身份这么讳莫如深” 轻声吐槽了一句后,艾素玛快步走向家门口,撩开门帘,踏入屋中。 紧随其后的绪方,在进到艾素玛他们的家后,便看到了有段日子没见c现在正盘膝坐在地上抽着烟的恰努普。 以及同样也是有段时间没见的老人——这老人就正盘膝坐在恰努普的身旁。 这老人在看到绪方后,立即像是看到了什么长着9个脑袋的奇异生物一样,把双眼瞪得老大。 艾素玛:“父亲,你现在并没有在忙啊,那正好。(阿伊努语)” “艾素玛,怎么了?(阿伊努语)”恰努普放下手中的烟枪。 艾素玛朗声将绪方带过来的原因简单告知。 在得知是绪方主动要求来见他后,恰努普扬了扬眉。 “我知道了。”恰努普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么——艾素玛,奥通普依,你们两个先出去吧,留点空间给我和真岛先生。(阿伊努语)” 恰努普转头看向身旁的汤神,用日语接着说道:。 “汤神,你也先出去吧。” “不必。”恰努普的话刚说完,绪方便立即说道,“就让汤神先生留在这吧。” “哦?”恰努普的眼中浮现出惊讶,看了看汤神,然后又看了看绪方,“那汤神你就留下吧。” 艾素玛与奥通普依听从着恰努普的命令,迅速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们姐弟俩离开后,绪方便提着他的大释天,快步走到恰努普和汤神的身前,然后跪坐在地。 刚刚站在门口时,因角度和光线的缘故,所以看得还不是很清楚,现在凑近过后,绪方才发现——恰努普现在似乎很累。 半睁着的双目,眼中带着淡淡的疲惫。 但在绪方 坐在其跟前后,恰努普立即强压下眼瞳深处的倦色,微笑道: “真岛先生,急着找我,具体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的确是有急事要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 绪方扭头看向坐在恰努普身旁的那个老和人。 “汤神先生,想不到我们竟然还能重逢啊” “是啊”坐在恰努普旁边的老和人或者说是汤神,尴尬地笑了笑,“真岛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你们两个原来是认识的吗?”恰努普拿起烟枪用力地抽了数口,“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嗯。”绪方点点头,“在各种机缘巧合下,我和汤神先生有过数面之缘。” “真没想到啊汤神先生你之前所说的要去提醒他‘小心和人军队’的老熟人,就是恰努普先生啊” 说到这,绪方长出了一口气。 “既然汤神先生你在这,那就说明你已经把幕府发动大军的消息告诉给了恰努普了吧?” 汤神没有作声。只在抿了抿嘴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我倒还省了些力气了呢。”绪方轻声道,“不用再费心力来跟恰努普先生说明你们赫叶哲现在面临的险境。” “真岛先生,你现在特地来见我,难道是为了来告诉我——幕府发动大军攻击我们赫叶哲吗?”恰努普问。 “嗯。”绪方颔首。“不过我所知道的情报,不一定有汤神先生多。” 绪方刚刚之所以跟艾素玛要求与恰努普尽快见面,就是为了快点把“幕府大军打过来”的消息告知给恰努普——他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回到红月要塞的。 绪方清了清嗓子,然后将他目前所知的一切情报逐一告知给了恰努普 恰努普认真地听完了绪方的每一言,每一句。 很快——绪方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全数说了出来。 而在静静地聆听完绪方所述的着一切后,恰努普先是面露沉思。 过了半晌,才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挤出一抹微笑: “真岛先生,你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情报,才特地赶回我们这儿的吗?” “奇拿村的村民们,现在是你们赫叶哲的一份子。”绪方缓缓道,“而奇拿村的村民们与我有着不浅的情谊,并且你们对我也有过不少的帮助,所以我也没法对你们坐视不理。” “这样啊那这样来看,我当时决定收容奇拿村,以及允许你入我赫叶哲,实在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呢。”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说道后,恰努普将身子稍稍坐直,接着朝绪方郑重地行了一礼,“真岛先生,真的是十分感谢您专程回来告知我‘幕府军来袭’的消息。” “不客气。”绪方还了一礼,“恰努普先生,我看包括艾素玛c奥通普依他们在内的几乎所有人,似乎都还不知道幕府的大军要打过来了。你还没有将这事告知给大家吗?” “嗯。”恰努普颔首,“在还没有想出具体的应对方案之前,将这噩耗告知给大家,只会徒增大家的不安与恐慌,届时说不定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出现。” “真岛先生,你回到我们赫叶哲时,没有跟其他人说和人的大军要打过来了吧?” “放心吧。我不是笨蛋。”绪方回答,“在见你之前,我没有跟任何人提及此事。告诉族人们有外敌来袭,这是你的工作,我不会越俎代庖的。” “但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将这噩耗告诉给你们的族人比较好。” “这事根本就瞒不住的。等幕府的大军兵临城下了,你们就再也瞒不下去了。” “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恰努普露出自嘲的笑,“目前,我只将这噩耗告诉给极少数人。这些天,我和这些人一直在商议该如何是好。” “然而讨论了数日的时间。结果直到现在仍旧没有讨论出来一个结果。” “有人说得逃命,有人主张跟和人决一死战,也有人说直接投降” 说到这,恰努普抖了抖肩膀,脸上自嘲之色更加浓郁。 “和人的军队。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们完全没有半点准备连和人为何要对我们发兵都不知道” “我所听说到的幕府对你们出兵的理由,是你们煽动了松前城的归化阿伊努人们,让那些归化阿伊努人们发起暴动。”绪方道。 恰努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声笑了几下。 “真岛先生,你相信这事吗?”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红月要塞的阿伊努人们煽动松前城的归化人们——这种话,大概就只能骗骗那些从未去过红月要塞,对红月要塞毫无了解的人。 当初,绪方从松平定信的口中得知幕府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出兵时,绪方就对松平定信的话抱有着强烈的质疑。 他去过红月要塞,他亲眼见到了红月要塞绝大部分人都并不敌视和人,红月要塞根本没有半点煽动松前城的归化人们的动机。 听到绪方这不假思索的回答后,恰努普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欣慰: “我们当然没有煽动过松前城的归化人们,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我所能想到的幕府对我们发兵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看我们不顺眼吧” “我们这座城塞坐落于地理方位极佳的位置。” “自几年前开始,幕府发现这块地后,就隔三岔五地派人来与我们联络,想招降我们,让我们拱手让出这片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家园。” “我们当然不会理会这种无理的要求,所以他们幕府每派人来劝降一次,我们就回绝一次。” “占据了地理位置太过良好的地方,并屡次拒绝和人的招降,惹恼了幕府这大概才是幕府对我们发兵的真正理由吧” 恰努普深吸了一口气。 “也罢不管幕府对我们发兵的真正理由是什么,这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恰努普伸出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绪方:“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啊。” “嗯因为这些天我一直在为该如何是好而忧心”恰努普苦笑,“连觉都睡不好实不相瞒,在你来之前,我刚刚其实一直在打盹休息你来的时候,我刚好醒了过来。” 说到这,恰努普深吸了一口气。重整面容,将苦笑转化为了微笑。 “真岛先生,谢谢你专程回来提醒我。” 恰努普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接着—— “现在你快带着你的妻子离开这儿吧。” 恰努普一字一顿地说着。 “你和你妻子没必要留在这里陪我们涉险。趁着现在幕府的军队还未来,真岛先生,你们快逃吧!” ps:前些天,我跟大家说我最喜欢的动物是熊,结果很多书友问我是不是在搞隐喻,喜欢的不是熊,而是柰子的那个xi一ng 作者君在这里解释一下啊,作者君并没有在搞什么隐喻啊,我最喜欢的动物的确就是熊,kua~~ 从小时候起,我就觉得那种胖胖的c有圆耳朵的熊很萌,有种想抱上去的冲动。 不过——对于另外一个xi一ng,作者君也是非常喜欢的~~(嘶哈嘶哈jpg)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39章 新传说的序幕——开幕! 那一天,对刽子手一刀斋c对赫叶哲的阿伊努人们来说都很沉重。 但那一天也是传说开始的第一天。 ——后世,某位剑豪在研究这段历史时,随手写下的评语 绪方静静地听着恰努普这句好心的建议。 直到恰努普说完了,绪方缓缓做出回应——他低声地说: “恰努普先生,我这里也出了一些意外,想立即离开这儿可能都没有那个办法啊” 语毕,绪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无奈。 “意外?怎么了吗?”恰努普皱眉。 绪方将阿町受伤,短时间内没法动弹的事言简意赅地告知给了恰努普。 “要在床上躺一个月?”恰努普面露错愕。 “那位名叫库诺娅的医生是这么说的。”绪方轻叹了口气。 “那真岛先生,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绪方没有立即回应恰努普。 在微微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后,他才用不咸不淡的口吻道: “现在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罢,绪方抓起放置在身体右侧的大释天。 “恰努普先生,想跟你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 “内子现在仍在库诺娅的诊所,在下想尽快回到内子的身边。所以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今夜有劳您了。”恰努普再次向绪方行了一记和人的礼仪,“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来找我吧,我会尽我全力来协助您与令正的。” 提刀站起身的绪方,向恰努普弓身还了一礼后,不带任何留恋地转身离去。 恰努普和汤神目送着绪方的离去。 等绪方的身影从他们二人的视野范围内消失后,恰努普扭头,用阿伊努语朝身侧的汤神问道: “我直到现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啊,你和真岛先生竟然是互相认识的。你之后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和真岛先生认识的呗。” “可以倒是可以”汤神轻叹了口气,“但我其实和真岛先生也仅仅只是有数面之缘而已,算不上有多熟。” “你之后要不要去跟真岛先生叙叙旧什么的?” “有机会和时间的话,我再去吧。”汤神苦笑,“我刚刚也说了,我和真岛先生其实并没有多熟。说得难听一点我其实并不怎么在乎他那人怎么样。” “不聊真岛先生了。趁着真岛先生现在离开了,我们来说些正事吧。” 汤神连做了数个深呼吸,一整面容,换上严肃的神情。 “恰努普。幕府军来袭的事情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你别再在这继续纠结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和你也是老相识了。” “我知道你想干嘛。” “你想与赫叶哲共存亡——我说得没错吧?” 恰努普:“” 恰努普沉默着。 默默地端着手中烟枪,大口大口抽烟着。 “虽然类似的话,我这些天已经讲过很多遍了,但我现在还是要再跟你讲一遍。” “别再幻想着与幕府军正面决战,然后打赢幕府军的荒谬事情了。” “幕府此次出动了足足一万大军。” “你们能够端起武器上战场的有多少人?300?400?” “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装备上你们也远远不如幕府军。” “幕府军有坚实的铠甲,有远比你们强韧的兵器,肯定也列装有着大量的火器。” “你们若是选择与幕府军正面决战,大概只能撑个几日,就会城破人亡。” “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快点逃跑吧” “逃跑?”恰努普沉声道,“我们能逃去哪?” “如果和人派出了骑兵来追击我们,你觉得我们有可能成功逃命吗?” “但活命的成功率,总归是要比与幕府军正面决战要来得大”汤神细声回应。 恰诺普:“” 恰努普没再作声。 只默默抽着烟 这时,屋外陡然响起一道大喊: “恰努普先生!您在吗?” “哦哦,是普契纳啊。我在。”恰努普拿下手中的烟枪,“怎么了?” 恰努普瞬间就听出了这是他们赫叶哲的二把手c常常 与他在各种事情上有大大小小分歧的雷坦诺埃的独子——普契纳的声音。 “我父亲让我给您传句话!”普契纳喊,“我父亲说——有事要和你商谈,希望您能尽快去老地方。” “老地方”恰努普露出古怪的表情,“我知道了。普契纳,辛苦你来传话了。” “这是我该做的!” 谦虚了几句后,普契纳便大步自恰努普的家门前离去。 “那些人又是叫你去商议该如何应对来袭的幕府军吗?”汤神问。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恰努普耸耸肩。 “看来那些人也是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呢”汤神淡淡道。 恰努普轻叹了口气,然后端着基本从不离手的烟枪,站起身。 “既然他们叫我过去了,那我也不能不去了” “恰努普。”汤神望着站起来的恰努普,眼神复杂,“快点丢弃掉那些不现实的幻想,舍弃赫叶哲逃命吧” 恰努普仍旧没有回应汤神的这句话。 用让人难以捉摸其具体情绪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汤神一眼后,恰努普叼着烟枪,大步走出了自己的家。 绪方刚走出恰努普的家时,便见着了之前受恰努普之命,暂时退到家外面进行回避的艾素玛与奥通普依。 “想和你们父亲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现在的情绪实质上并不怎么佳的绪方,朝身前的二人挤出一抹微笑,“我现在要回库诺娅的诊所了。” “那我带你回去吧。”艾素玛说。 绪方摇了摇头:“不用,刚刚在从诊所来这儿时,我就已经把路给记住了。” “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真岛先生,你要一个人回去?”奥通普依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落,低声嘟囔,“我本还想在带你回去时,和你多聊聊天呢” “我一直都很想你多分享你们和人的生活真是的为什么总是找不到机会和你多聊聊呢” 奥通普依的这番嘟囔还未说完,他的姐姐便没好气地用手肘顶了顶他的侧腹,吃痛的奥通普依直接将余下还未吐露出来的字词给硬生生咽回了肚腹。 “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好好聊聊吧。”绪方冲奥通普依笑了笑。 告别了艾素玛和奥通普依,绪方独自一人走在返回库诺娅的诊所的路上。 虽然现在已是夜晚,对于仍过着渔猎生活,缺乏娱乐活动c缺乏夜生活的阿伊努人来说,一到了夜晚,大家就各回各家,准备睡觉或是为人口的繁衍贡献一份心力了。 走在返回库诺娅的诊所的路上时,绪方在路上碰到的行人,用一只手掌就能数过来。 回到了那间充满药味的诊所后,绪方便看见了仍睡得深沉的阿町,以及正坐在药锅旁煎着药的库诺娅,以及正坐在阿町身旁,帮忙照顾阿町的亚希利。 “我回来了。抱歉,亚希利,让你久等了。”绪方跪坐在了亚希利的身旁,“谢谢你帮我照顾着阿町。”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的。” “之后由我来照顾阿町就好。” “啊,库诺娅,可以请你帮我把我刚才的话翻译给亚希利吗?” “哎呀,这孩子原来不懂日语的吗。”说罢,库诺娅将绪方刚刚所说的话翻译成了阿伊努语,转达给亚希利。 亚希利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自己的亲友们了,所以本就“思亲友心切”的她,在听到绪方这么说后也不矫情。 点了点头,然后向绪方表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就尽管来找她”后,亚希利便离开了 目送着亚希利离开的背影,绪方不由得在心中暗道: ——真的是欠了阿依赞和亚希利好多的人情啊 细数这段时间阿依赞和亚希利给予绪方的帮助的话,那真的是数不过来。 先是不嫌麻烦与艰辛地同意与绪方一起上路,前往那座名为“乎席村”的村落,拿取林子平于数年前赠与该村村长的几本能有力证明林子平的学者身份的书籍。 阿町受伤后,他们俩人便尽心尽力地照顾着阿町,任劳任怨,没有半句怨言。 自己戴着人皮面具来掩藏真实面容的事让阿依赞和亚希利知晓后,绪方有跟二人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他们俩用斩钉截铁的口吻向绪方保证会严守秘密,绝不会让其余人知道这事。 绪方相信阿依赞和亚希利会说到做到的。 他们两个给予了绪方太多的帮助。 光是他们俩尽心尽力地帮忙照顾受伤的阿町这一事——就让绪方不知该如何偿还这天大的人情。 ——对了也不知道那林子平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此次外出离开红月要塞,全是为了这个林子平,为了证明林子平的清白。 但现在摆在绪方眼前的各种事情c难题实在太多了,所以绪方现在也没有那个多余的心力再去顾及林子平的事。 将林子平的事暂时抛诸脑后,绪方将视线转到身前仍熟睡着的阿町上。 盖在阿町身上的被子以均匀的节奏上下起伏着,看阿町的表情,她现在睡得很香甜。 因为伤口痛的缘故,阿町这些天常常睡不好,许久没像现在这样睡得香甜。 “库诺娅,是药起效了吗?”绪方朝正认真煎药的库诺娅问,“内子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 “我往她伤口上所敷的药,有些许止痛的作用。”说罢,库诺娅打开身前煎药用的药锅,看了看锅内的汤药后,点了点头,“好,再煮上小半个个时辰,药就能煮好了。” 将药锅的盖子重新盖上后,库诺娅下意识地拿起手边的烟枪。 但刚拿起烟枪,她便猛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正睡得香甜的人。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阿町后,库诺娅苦笑着自言自语: “算了我还是到外面去抽烟好了。” “小伙子。我要去外面抽会烟,你注意看着药锅的火候,让火候维持着现在的水平。” 库诺娅的这句话,自然是对绪方说的。 说完这句话,端起自个的烟枪的库诺娅,准备起身走向屋外。 但她刚起身,便听到绪方冷不丁地出声道: “库诺娅,内子一定要静养上一个月才行吗?” “嗯?”库诺娅朝绪方投去疑惑的视线,“怎么?你们夫妻俩是有什么要紧事,所以不能在这里久留吗?” “算是吧。”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唉”库诺娅长叹了一口气,“真是的为什么你们这些病患总是不肯乖乖听医嘱呢” 闭着双眼,面带些许疲倦地用拇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库诺娅缓缓睁开双眼: “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让你妻子在我这里乖乖躺上一个月。” “但如果你们真的有急事不能在此久留的话那最少也要在这里待上8天不,10天的时间。” “这10天的时间里,只要你妻子乖乖用我的药并安心静养,你妻子的身体状态便能好上许多。 “等10天后,你妻子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的异状的话,那应该便没什么大问题了。” “当然——身为一名医者,我还是建议你最好让你妻子在这安安静静地躺上1个月。” “10天吗”绪方低声呢喃,“我知道了。谢谢告知。” 库诺娅对绪方轻轻点头,以示收到谢意后,便不再久留拿着烟枪,快步走出了这诊所。 据绪方的观察,这库诺娅是一个不得了的老烟枪。 自她出去外面抽烟后,就没有回来过,一直站在外头,拿着根烟枪在那大口大口地抽。 中途,绪方见库诺娅久久未归,还去外头看了一眼,朝外头一看,便看到了不断吞云吐雾的库诺娅。 抽完了一卷烟草,就再塞一卷烟草。 直到药差不多煎好后,库诺娅才端着烟枪回到屋中。 她打开药锅,看了一眼锅内的药汤后,点了点头,接着熄灭了锅底的火焰。 “药煮好了。小伙子。”库诺娅掏出一个碗,然后将锅中的药倒进这碗里,“你先帮你的妻子吹凉这药吧,等变得没那么烫嘴后,再让你妻子一口气喝干它。这小扇子借你,用这扇子扇的话,能让药凉得更快一些。” 绪方抬起双手,一手接过药,另一手拿过扇子。 “好了,我要到外面继续抽烟了。等给你妻子喂好药了,你再叫我吧。” 轻飘飘地留下这句话后,库诺娅不待绪方作任何回应,便迫不及待地带着烟草和烟枪,再次从绪方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绪方目瞪口呆地望着库诺娅她离去的背影。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抽烟抽得这么凶的人 震惊过后,绪方打起精神,将药放到一旁的地上,接着用手中的小扇子扇起微风,吹凉着这碗药。 但就在这时,绪方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身旁的阿町动了动。 然后,她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唔姆?你在干嘛?” “你醒啦。”绪方停下手中将药吹凉的动作,“我在帮你将药吹凉。抱歉,是我吵到你了吗?” “不是我是自然醒的” 阿町转头看了看周围:“那个医生呢?” “她现在正在外面抽烟。” 说到这,绪方重新扇动起手中的扇子。 “你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帮你把药吹凉。” 阿町将脑袋一偏,看着正努力帮她把药给吹凉的绪方的侧脸,说: “阿逸,咱俩的运气真的很不错呢本来还有些担心红月要塞这里的医生会不会不靠谱没想到最后竟能碰到这么厉害的医生” “是啊。”绪方长出一口气,感慨道,“运气真的太好了” 本来,绪方他们此前返回红月要塞,只有一个目的——转达“幕府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消息。 而在阿町受伤后,绪方他们便多了另一个目的——让红月要塞的医生帮忙给阿町疗伤。 绪方的医术水平只能勉强算是“略懂皮毛”,绪方也自知他给阿町的治疗十分地粗糙。 因此在阿町受伤后,绪方就一直想让专业的医生再来给阿町进行更精细c专业的治疗——而在看到阿町的体温一直没有降下,每天都一副“半昏迷”的状态后,绪方的这想法便更加强烈了。 身为“受伤专业户”,绪方很清楚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后,如果体温一直降不下来会是什么后果——一直拖下去的话,伤口说不定会发炎。 在这个还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里,伤口发炎可是一种极易要人命的事情 放眼看向周围,除了红月要塞之外,他们也没有其余能去的地方了——若不是因为阿町身体虚弱,承受不了过于强烈的颠簸,否则绪方都想骑着马路奔驰,奔回红月要塞,把马累死也在所不惜。 就如阿町刚刚所说的那样——在回到红月要塞之前,他们还很担心这里的医生的技术行不行。而现在,他们心中的这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 刚刚还面带庆幸地感慨“运气好”的阿町,其脸上的神情此时突然发生了缓缓的变化。 脸上的庆幸,慢慢转变为了不安。 “阿逸我们之后该怎么办呀?” 阿町压低着音量,音量低到只有她与绪方才能听清。 因为现在没有任何外人在,所以阿町也放心大胆地用回她对绪方的昵称。 “那医生说我必须得安安分分地躺上一个月” “可是幕府的军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啊” “要不咱们俩明天直接走吧?我的身体一向很好,连病都很少生过,就算明天直接走,也不会” 阿町的话还没有说完,绪方便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静口吻打断道: “别说这种傻话了。你现在这副状态,哪有办法在明天就带你走?” “我刚刚已经问过库诺娅了——她说,你最少也得静养上10天才行。” “10天?”阿町的双眼微微瞪大,“这也还是很久啊” “阿町。”绪方轻声宽慰道,“不要急躁。” “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们现在有除了‘先等你身体初步恢复’之外的选项吗?” “在回到这红月要塞之前,你一直高烧不退,每天都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回到红月要塞的前夕,你甚至连在马背上坐着都办不到了。”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专业医生的治疗,刚刚才完成了治疗,但仍需一段时间的静养才能让你的身体恢复。” “你觉得现在带着连在马背上坐着都办不到的你,有办法离开这儿吗?” 听到这,阿町抿紧了嘴唇。 而绪方此时则接着说道: “根本没有办法,对吧?” “强行带着现在这么虚弱的你离开,能否顺利离开先另说。就算顺利离开了,恐怕用不了多久,虚弱不堪的你就会因路途的辛劳而病倒或是伤势加重。” “我不是间宫,没有间宫那种什么都会的本领。” “你若是病倒或是伤势加重了,我除了给你擦汗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我俩现在除了静等你的身体恢复之外,根本没有别的选项。” “你不快点让身体恢复过来的话,那么什么事情都是空谈。” “最起码也得等到你的身体恢复到能够在马背上坐稳才能离开这儿。” “可是”阿町的脸上仍旧带着不安,“在我的身体恢复之前,幕府军来了怎么办?” 听到阿町的这问题,绪方顿了下,随后笑了笑: “若真到了那时你也不用担心。” “我已经想好了真出现了这种局面后的破局方法了。” “什么方法?”阿町急声问。 绪方竖起右手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唇:“先不告诉你~等真出现了这种情况 后,我再把我的这‘破局之法’说给你听。” “什么呀”阿町没好气地说。 “总之就是先不告诉你。”说罢,绪方放下手中的扇子,“好了,这药的温度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来,我扶你起来喝药。” 绪方左手抱着阿町的背,将阿町扶起,右手握着药碗,将碗递到阿町的唇边。 阿町抿了一口药汤,然后整张小脸立即皱了起来。 “好苦” 绪方:“忍耐一下。” 阿町把眉头皱紧,强忍着这苦到让她头皮发麻的味道,将碗中的药汤喝得一干二净。 “话说回来”喝净了汤药,在绪方的搀扶下重新躺平后,阿町缓缓道,“红月要塞的人似乎还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呢” 绪方:“刚刚在你睡觉时,我去和恰努普见了一面。” 绪方简略地把自己刚才和恰努普见面的事,告诉给了阿町。 “我们只是红月要塞的客人。红月要塞的人之后该怎么行动,我们都无权插手。” “我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恰努普他们决定何时将这噩耗告知给族人们,以及决定该如何度过这危机了。” 说罢,绪方整理了下盖在阿町身上的熊皮被。 “好了,不聊了,你继续睡吧。你现在得多休息才行。” 阿町顺从地点了点头,合上双眼。 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盖在阿町身上的熊皮被便再次富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 与此同时—— 红月要塞,某座小屋内—— 此时此刻,这座小屋非常地热闹,屋内总计有十多号正围坐成一圈的人。 现在,若有一名红月要塞的族人在场,看到目前齐聚于此的这些人员的面容后,一定会大吃一惊。 恰努普c“二把手”雷坦诺埃红月要塞目前几乎所有有名有姓的人,现在都齐聚于此。 大家按照阿伊努人的规矩,围坐成一圈。 在场的不少人都是手不离烟的老烟枪,因此小屋现在就跟“仙境”一样,烟雾弥漫,许多人都在那吞云吐雾。 “老烟枪”之一的恰努普,此时就拿着他的那根烟嘴都咬得掉漆的老烟枪。 而在场的其余人,则与抽着烟c沉默不语的恰努普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除了恰努普之外的其余人,现在几乎都正慷慨陈词着。 “你们这些人怎么就没法理解呢?除了与和人决一死战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应对方法吗?”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二把手”雷坦诺埃。 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瞪着周围的一些人。 雷坦诺埃的话音刚落,一名就坐在雷坦诺埃对面的中年人便立即急声道: “与和人决一死战?别开玩笑了!恰努普的那位友人不是说了吗?来袭的和人足足有上万大军!我们赫叶哲将老弱妇孺全部算上,人口数也才堪堪过千人!能拿武器的,不过3c400人,我们要怎么打?” 这中年人口中的“恰努普的朋友”指的自然是汤神。 数日前,从汤神那得知了“幕府军来袭”的噩耗后,为避免造成大规模恐慌,决定“先想好对策,再将噩耗广而告之”的恰努普便仅将此事告知给以雷坦诺埃为首的极少数高层,然后与这些人一起商讨该如何是好。 此时屋中的这些人,就是红月要塞现在仅有的知道他们目前已经大祸临头的人 本来,雷坦诺埃他们是不敢相信汤神的这种一面之词的。 直到那名塔克塔村的幸存者逃到了他们这儿,告知他们:塔克塔村被和人的军队夷平后,他们才终于相信——一场巨大的危机降临到他们头上了 这些天,类似的会议,他们已经开了不知多少场了。 但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讨论出来个结果 在这主张“逃跑”的中年人话音落下后,雷坦诺埃便瞪着这名与他唱反调的中年人 “现在不是‘要不要打’的问题。” “现在的情况是‘必须要打’。” “和人的大军已经逼近,我们除了奋起反抗之外,还能做什么?!” “而且我们并非是毫无胜算!我们有这座露西亚人留下的城塞!” “依托这座城塞,即使只有数百战士,也能在上万大军的攻击下撑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和人出动了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这么多人每天人吃马嚼的,每日要消耗的粮食肯定都多得难以想象。” “只要我们能拖到和人军队的补给耗尽了,我们就能得救!” 那 名刚刚跟他唱反调的中年人冷哼一声: “雷坦诺埃,你自己觉得这种‘拖垮和人补给’的战法,胜算能有多少?” “你真觉得我们这么点人数能坚持到和人军队的补给断绝吗?” 雷坦诺埃默不作声。 过去半晌,他才缓缓说道: “胜算的确不高,但最起码能有一线生机。” 这中年人再次冷哼了一声,随后像雷坦诺埃那样,对周围的众人扫视了一圈。 “各位,别听雷坦诺埃的胡言乱语。” “若是与和人的上万大军死磕,我们赫叶哲只会覆灭。” “趁着现在和人的军队还未来,我们舍弃这里,逃吧。” “逃?”这次换雷坦诺埃冷哼,“我们能逃去哪儿?” “若是将这座露西亚人留下的城塞舍弃了,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我们最大的武器就是这座露西亚人留下的城塞。” “若失去了这座城塞的庇护,和人的军队仅一次冲锋就能把我们覆灭。” 雷坦诺埃看了看在场的几个年纪与他相仿的人。 “在场的不少人,都是当初一起南下寻找新家园c共历苦难的老同伴了。” “应该都知道带着这么多老弱妇孺迁徙时,队伍的行进速度有多慢。” “和人有马,有骑兵,速度极快。” “此次和人摆明了就是要毁灭我们。我可不认为他们会就这么任由我们逃走。” “若是他们出动了骑兵,只需转眼的功夫,就能追上我们。” “与和人打野战,我们必输无疑。” “所以我们不论如何都不能舍弃这座城塞!” “你这家伙竟然还好意思说我的‘死守城塞’胜算渺茫,你的这‘逃跑’的胜算又高到哪去了?只怕是还没我的‘死守城塞’的胜算高!” 被雷坦诺埃反呛后,那中年人硬着脖子说道: “和人说不定只是想要这座露西亚人留下的城塞而已,只要我们乖乖丢掉这座城塞,和人就不会再花多余的力气来追击我们了。” “‘说不定’?”雷坦诺埃冷笑,“所以你是打算把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赌在这个和人会大发慈悲上吗?” 雷坦诺埃的话音刚落下,立即响起了数道附和声: “雷坦诺埃说得没错!绝不能舍弃这座城塞!” “这里是我们好不容易寻得并建立起来的新家园!我绝不舍弃我们的家园!” “与和人决一死战吧!就如雷坦诺埃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们并非毫无胜算!依托着这座城塞,我们完全有机会将和人的补给拖垮!” 有人支持雷坦诺埃,自然便有人支持那名主张“逃命”的中年人。 “主战派”与“主逃派”两派人士大吵特吵,各抒己见。 但也有极少部分人全程一言不发——恰努普就是这“极少部分人”里的其中一员。 恰努普一直在那默默抽着烟,低着头,一言不发,令人看不透他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 雷坦诺埃此时注意到了从会议开始后到现在,就几乎没怎么发言过的恰努普。 “恰努普!你说说你的看法吧!”雷坦诺埃看向恰努普,“你是支持战,还是支持逃?” 雷坦诺埃话音刚落,原本已经进入白热化程度的“骂战”渐渐停歇,所有人都扭头看向恰努普。 沐浴着众人投来的视线,恰努普脸色如常。 用力抽了几口烟后,他长出了一口气: “容我再想想吧。” 说罢,恰努普缓缓站起身。 “我现在很累没有精力再参与讨论了,我先离开了,你们想继续讨论的话,就继续讨论吧。” 说完,不等其余人做回应,恰努普便径直走向大门。 “喂!恰努普!等等!”雷坦诺埃直接站起身,拦住恰努普的去路,“你突然半途离席,是想怎样?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啊?” “我知道。”恰努普低声说,“但是现在请先让我休息一下吧” 雷坦诺埃本还想说些什么。 但在看到恰努普他那布满倦色的脸后,却感觉所有想说出来的话,都堵在了他的喉间。 恰努普绕过雷坦诺埃,继续走向屋子的门口。 这一次,雷坦诺埃没有再去拦住恰努普。 其余人现在也不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都坐在原地,面面相觑。 没有人再来阻拦,恰努普顺利地离开了这座小屋,消失在了屋内众人的眼前。 雷坦诺埃扭过头,用 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门口后,朗声道: “既然恰努普累了,那就先让他去休息吧!我们继续该干嘛干嘛吧!” “刚刚是谁说我们的战士最多只有300人的?我们能拿得起弓和矛战斗的人,最少有400!” 原本停歇的“骂战”,再次如火如荼地展开。 3天后—— “来,小姑娘,该换药了。小伙子,帮我把你妻子扶起来。” “好。” 绪方扶着阿町坐起身,随后库诺娅开始解着将阿町大半个上身给缠得严严实实的麻布。 此时此刻,绪方和阿町正在库诺娅的诊所内。 为了方便让阿町接受治疗,在库诺娅的同意下,绪方他们俩这3天一直是住在诊所里。 这3天,绪方和阿町是在“照顾”与“养伤”中度过的。 想快点把伤养好,好快点跟绪方一起离开这儿的阿町,这3天十分配合库诺娅的治疗。 而绪方则一直陪伴在阿町的身旁,给着阿町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给阿町解着麻布时,库诺娅朝阿町问道: “小姑娘,今天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阿町老实回答,“还是老样子——伤口很痛,每天都感觉好累还是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 “这是正常的。毕竟你伤得并不轻嘛,看你的唇色就知道你的血流得不少。距离你康复还久着咧。” 语毕,库诺娅刚好已将包在阿町上身的厚厚麻布悉数解开。 “嗯伤口目前恢复得还行。”库诺娅认真地打量了几遍阿町的伤口,“看来你有乖乖听我的话,好好地静养呢。” “只要继续这样保持下去,你康复的日子应该能提前一些。” “真的吗?”阿町惊喜道。 “当然是真的。”库诺娅点点头,“好了,别说话了,我要敷药了。” 库诺娅将药均匀地涂抹在阿町的伤口上,然后拿出一卷新的麻布,将阿町的上胸给重新包好。 “继续乖乖躺着。”库诺娅掏出她的烟枪,“我现在有些事要处理,得外出一会,很快就回来,你们两个帮我暂时看着我的诊所吧。” 绪方:“没问题。” 库诺娅大步离开。 库诺娅刚离开,阿町便突然长出了一口气。 “好像快点拆掉这些麻布哦” “怎么了?”绪方问,“库诺娅刚刚绑得太紧了吗?” “不是紧不紧的问题”阿町摇了摇头,“你难道不觉得麻布不论是绑得是紧还是松,都很难受吗?” “啊,我有些能理解呢。”绪方点点头。 尝试过数次身体包得跟粽子一样的绪方,很能理解麻布包在身上有多难受。 这个时候还没有绷带,身为绷带替代品的麻布,其舒适度相当一般。 身体大面积地包着麻布,那种感觉相当难受。 听到绪方对她的话表示赞同,阿町苦笑着抬起手,轻拍了下自己那即使包着麻布也仍旧微微鼓起的胸脯。 “对于我这种身体的人来说,胸口包着麻布就更难受了” “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压着两大坨面团连呼吸都变得比以前困难了” “忍耐一下吧。”绪方苦笑道,“再忍耐一段时间,你就能不用再绑着这麻布了。” “真希望不用再绑麻布的那一天能快点到来” 说罢,阿町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绪方:“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啊。” “因为终于听到了好消息了嘛。”阿町说,“库诺娅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恢复得不错。” 说罢,阿町睁开双目,看向绪方,摆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我们说不定能赶在幕府军到来之前,离开” 呜——!呜——!呜——! 阿町的话还未说完,一道接一道的法螺声自远处轰然炸响。 随着这法螺声的陡然响起,原本还面带笑意的阿町,其脸颊瞬间变得苍白。 而绪方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今日久违的爆更1万! 作者君只想要点月票来做鼓励(豹头痛哭jpg),求月票!求月票!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40章 绪方的角色画画好了!【5400字】 红月要塞(赫叶哲),西北角—— 红月要塞的西北角,是一块对红月要塞的住民们来说相当特殊的地方——因为这块区域,是卡帕西村的村民们所住的区域。 卡帕西村的村民们,算得上是红月要塞内最特殊的一帮群体。 因为——他们参与过3年前的那场最终以阿伊努人惨败而告终的“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 参与了这场战役的卡帕西村在战役惨败后,为逃避和人的报复,残余的村民舍弃家园,仓皇流窜,最终逃到了红月要塞的附近。 对于卡帕西村的遭遇,恰努普很同情,于是同意收容他们入住赫叶哲,至此卡帕西村的村民们才终于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你若是在卡帕西村的村民们所居住的区域内漫步,那你能很明显地发现——和红月要塞的其他地区相比,卡帕西村的村民们所居住的区域有着两个很显著的特点: 一:成年男丁的数量极少。 二:仅有的男丁中,残疾率特高。 而这两个显著特点,都是拜那场惨烈的“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所赐卡帕西村大量的男丁死在了这场战争中,侥幸活下来的男人,其中的不少人也都变为了残疾之身 此时此刻——在卡帕西村的村民们所居住的区域内,一名妇女正在自个屋中,用织布工具一丝不苟地织着布。 这名妇女正认真织布时,一名容貌和这妇女有些相似的小女孩,正在一旁拿着他们阿伊努人的传统乐器——木库里在那玩耍。 所谓的“木库里”,是一种类似于口琴一样的乐器,因为上手简单,所以即使是小孩子也能将木库里吹得有模有样。 “姐姐!我将新的柴火给带来了!” 门外响起一道嘹亮的大喊。 随后,一名年轻男子扛着大捆的木柴,掀开门帘,大步走入屋中。 这名男子的身上有处地方,特别地引人注目——他只有一只手,他自左肩往下的左衣袖空荡荡的。 “哎呀,你来啦。”妇女暂时放下手头正做的事情,满面笑意地迎向她的弟弟——也就是这名独臂青年。 而那刚才一直在把玩着木库里的小女孩,此时也面带笑容地扑向这名独臂青年:“舅舅!” 独臂青年将扛在右肩的大捆木柴放到地上,然后用仅有的右手掌轻抚着这名扑向他的小女孩的脑袋: “诺诺卡,我刚刚在屋外就听到你的琴声了哦,你的木库里越吹越好了嘛。” 诺诺卡——这名女孩的名字。 赞扬了自己的外甥女一番后,独臂青年看向自己的姐姐: “姐姐。我今天从朋友那得了不少的好东西,小半只鹿和几只肥兔子,还有不少的蘑菇!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我们一起将它们吃完吧!” 他们姐弟俩关系甚笃,所以妇女也不矫情,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 “这些食物现在都放在我家。”独臂青年接着道,“猎物有点多,我一个人搬不过来,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将那些食物搬过来吧!” 妇女再次点了点头:“好!” 她叮嘱着那小女孩——也就是她女儿,让她好好看家后,便与她弟弟一起大步走向她弟弟的住处。 二人刚从妇女的家中离开,独臂青年便将脑袋凑向自己的姐姐,低声说道: “诺诺卡最近终于又精神起来了呢。” “嗯”妇女轻叹了口气,“真是一个不省心的孩子啊” “之前,在得知那孩子竟然跑去找那个来我们赫叶哲的和人‘报仇’时,我的腿都直接吓软了” 如果绪方现在看到这名妇女的这名为“诺诺卡”的女儿后,一定能迅速认出来——这孩子正是之前拿着块石头“刺杀”他的小女孩。 绪方在跟着奇拿村的村民们来到赫叶哲后的第一天晚上,就遭到了这小女孩的“刺杀”。 那一夜,这小女孩一边高喊着“把我父亲还来”,一边紧紧捏着掌中的石头,奔向长着张和人面庞的绪方 “幸好到头来,没有酿成什么大祸,或是发生什么大事”独臂青年苦笑着,然后抬起自己的单臂,轻轻抚摸着自己那仅剩一个肩头的左臂膀。 “姐姐,你其实也不能怪诺诺卡她不懂事c不省心。” “我还蛮理解诺诺卡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将所有进赫叶哲的和人都赶出去” 说到这,独臂青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很不好的回忆一般,眉头紧皱,面露痛苦。 而走在他身旁的妇女,也于此时神色一黯。 独臂青年曾在“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抛头颅c洒热血过——他的左臂便是在战斗中,被一名和人士兵给砍断的。 虽然变成了残疾之身,但他算是幸运的了——最起码他保住了一条命。 他的姐夫——也就是这妇女的丈夫c诺诺卡的父亲,直接死在了战场上,连尸骨都没有找回来 卡帕西村的每户家庭,基本都像独臂青年他们一家一样——因战争而家破人亡,家庭不再完整。 “啊,抱歉,我好像说了些太沉重的事情了”独臂青年放下自己那正抚摸着左肩头的右手,向自己的姐姐道歉着,“全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我们还是聊些有意思的事情吧。” “姐姐,我这次得到的蘑菇都相当地新鲜哦,我们可以大饱口福了。” “真的吗?”妇女此时也收起了脸上的黯色,笑着,“那我们今夜来煮你和诺诺卡最爱吃的蘑菇炖兔肉吧!” “姐姐你今晚要煮蘑菇炖兔肉吗?”独臂青年咧嘴笑起来,“那我今天中午可要煮少一点,好多留点肚子在晚上多吃一点。” 这对走在一条小道上的姐弟说着,笑着 因为快要临近吃午饭的时间,所以小道两旁的不少房屋,现在都向外冒着炊烟与饭香。 走在路上,时不时能碰见正四处玩耍的孩童。 如此静谧c美好的一幕。 然而就于此时,就于此刻,一道陡然响起的急过一道的尖锐声响,将这如此静谧c美好的一幕给破坏了。 呜——!呜——!呜——! “这是什么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外面传来的声音!” 红月要塞内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怎么与和人接触过,所以都认不得这声音。 但是——却有一部分人认得这声音。 在这奇特声音轰然炸响后,独臂青年先是一愣。随后,其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接着满脸惊恐地喊道: “是法螺!是和人军队的法螺声!为什么会有法螺声响起?!” 能认出这声响为何物地人,自然正是曾跟和人展开过血战地卡帕西村的村民们。 对于像独臂青年这样子的幸存下来的“老兵”,只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声音 突如其来的法螺号,让刚刚还为终于听到了难得的好消息的阿町直接神色大变。 “法螺号是幕府军来了吗?”尽管强作镇定,但阿町的语气中仍带着极明显的不安与惶恐。 和神色大变的阿町相比,绪方的表现便要淡定许多了。 在这法螺号吹响后,绪方仅仅只是神色微变,随后便很快恢复了镇定。 “阿町,你在这等我一下。”绪方一边用平静的口吻说着,一边抓起放置在身体右侧的大释天,“我去外面看看情况,去去就回。” “好”阿町点了点头后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将大释天插回到左腰间后,绪方一个箭步冲出了诊所。 刚出了诊所,绪方便看到不少的住民们扔下手头的事,奔向这法螺声所响起的方向——南方。 绪方跟着人群一起奔向南方。 在南方的城墙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之后,绪方也渐渐听到了除法螺声之外的其余的声响——轰隆隆的马蹄与人足的踏地声 红月要塞,南面—— “这就是红月要塞吗比我想象中的要小上许多嘛。” 在生天目阵亡后,空降到第一军c担任第一军的新总大将的桂正和此时正站在一处高坡上。 顶盔掼甲c手持军配的他,一边将手中的军配充作扇子给自己扇着风,一边遥望着不远处的红月要塞。 这段时间一直负责辅佐桂正和的黑田,此时则扶着腰间的刀,站在桂正和的身侧。 桂正和现在满面笑意,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身旁的黑田也是差不多的模样,面露笑容。 在遭遇了“绪方一刀斋来袭”的这足以堪称“特大丑闻”的恶劣事件后,第一军的名望可谓是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第二军c以及负责殿后的第三军的将领们,“调侃第一军”已成了他们这段时间最主要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都嘲笑着第一军——坐拥3000兵力,竟被单枪匹马的绪方一刀斋给弄得如此狼狈,连总大将生天目都直接被阵斩。 第一军的将领们 自然都是知道他们现在沦为了嘲讽的对象的。 他们感到很憋屈——第二军和第三军的将领们都没领会过绪方一刀斋的可怕,所以尽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 感到憋屈的同时,他们也感到相当地愤怒与不甘。 虽说第二军与第三军的将领们对他们的这些嘲讽相当刺耳,但不可否认的是——坐拥3000大军的他们竟敌不过单枪匹马的绪方一刀斋,实在是相当丢人。 为了挽回名声与尊严,第一军的将领们这些日子可谓是抖擞精神c奋发图强。 迅速整合好部队后,第一军全军在“觉醒”后的将领们的统领下,以远超预期的速度开赴红月要塞。 之前,在通过斥候的侦查,探知前路已无障碍后,桂正和也好c黑田也罢,都以为应该需要4c5天的时间才能抵达红月要塞。 没成想——竟只用了3天多一些的时间,他们便顺利兵临城下。 “真可惜啊,没法看到红月要塞内的虾夷们现在都是什么表情。”桂正和冷笑着,“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看看在看到我等的大军后,这些蛮夷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还能露出什么表情。”一旁的黑田笑着耸耸肩,“除了露出震惊和恐惧的表情之外,还能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黑田话音刚落,桂正和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说得也是!” 黑田所说的,一点也没错。 为了一睹城外究竟发生了何事,闻声赶来的住民们纷纷涌上城墙。 本来——按照规矩,若无充分的理由,城墙是不容许无关人等登上来的。 但因为太多人想要涌上城墙了,民意难阻,所以目前正在城墙上站哨的人拦也拦不住,只能任由这些被这法螺声给吓到的族人们踏上城墙。 挤上城墙,目睹了这支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的大军,红月要塞内的阿伊努人们脸上的神情只剩两种——震惊与恐惧。 在场的不少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阵仗。 旌旗林立,各式大小旗帜,在秋风中舒卷着,发出猎猎的响动。 号角轰鸣,像是怪兽在咆哮。 数以千计的身穿铠甲的和人如密密麻麻的蚁群一般他们何尝见过这么多的人,见过由数以千计的人组成的军阵? 第一次看到这种阵仗的住民们,难掩脸上的震惊与恐惧。 绪方刚刚顺着人流,站到了内城墙上后,便看见了城墙外的这支大军。 望着城外的这大军,绪方的双眼下意识地微微眯起,心中一沉。 他之前有想过幕府的军队说不定会在阿町的身体还未恢复之前就兵临红月要塞城下。 但他没想到幕府军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地快 现在是中午,没有晨雾或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阻碍视野。 绪方拿出自己此前和瓦希里进行拳斗,然后从瓦希里那赢得的望远镜,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城外军队的现状与动向。 据绪方的估算,目前这支出现在城外的军队,其总数大概在3c4000左右。 他们停在墙外一千多米外的地方,没有上前,只将一顶顶营帐树起——他们正在城外安营扎寨。 就在这时,一道惊喜的大喊突然从绪方的身后响起: “啊!恰努普来了!恰努普来了!” 这道大喊立即像是引发起了连锁反应一般,大家纷纷循声转过头去——包括绪方在内。 只见恰努普在许多人的簇拥下登上内城墙。 目前恰努普所站的位置,正好就在绪方的不远处。所以绪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恰努普现在的脸色与神情都非常不好。 平常总是烟不离手的他,此时十分难得地没有拿着烟枪,只沉着张脸,一脸严肃地看着城外的大军。 但身为领袖恰努普的到来,还是对周围众人的情绪起到了些许的安抚作用。 说来也巧——在恰努普登上内城墙时,城外的军队中,一名穿甲披织的武将便骑着马,威风凛凛地从军阵中走出,他的身后还跟着上百名士卒。 这名突然骑马出列的武将,正是桂正和。 在他领着那上百名士兵出列后,法螺声缓缓停了下来。 桂正和一直策马走到距离红月要塞的城墙有一定距离的位置,接着深吸了一口气,随后—— “蛮夷们!听好了!我乃桂正和,特来此正告尔等!” 桂正和的话音刚落,站在桂正和身后的那上百名士卒便齐声大喊,将桂正和刚才的话高声重复了一遍。 上百名士卒齐声发出的大喊,声音足够响亮,城墙上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只 有懂日语的人才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桂正和每喊一句,桂正和身后的这上百名士兵便齐声大喊将桂正和刚刚所喊的话重复一遍。 为了照顾红月要塞内的虾夷们,桂正和特地只使用着简单的字词,没用什么复杂的辞藻或修饰。 “本年二月,尔等煽动我松前城之町民,诱发暴乱,以致死伤无数。” 桂正和先是简略地细数着红月要塞的阿伊努人们所犯下的“罪孽”,随后话锋一转—— “尔等不守仁义,专行诡计,衅开自彼,难以理喻!” “我等始终信奉平和之道,愿与各族平等友好往来。” “然事既至此,势难再予姑容!” “今起大军,以期速克!” 懂日语的阿伊努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至少现在红月要塞南城墙上的不少人都听得懂桂正和刚才的这番话。 这些听得懂日语的住民们,在听到桂正和刚才的这句“今起大军,以期速克”后,他们脸上的神情纷纷大变。 而桂正和的高喊仍未结束。 “望尔等看清形式!” “尔等若束手归降,定会好生安置尔等!绝不伤尔等任何一人的性命!” “若遂不改——那便请尔等好自为之!” 说罢,桂正和将右手高高举起,做出了一个手势。 留在军阵中直留意着桂正和的黑田,在看到桂正和做出这个手势后,立即一挥手中的军配:“吹螺!” 呜——!呜——!呜——! 才刚停歇没多久的法螺声再次响起。 随着法螺号响起的,还有将兵们的齐声呐喊。 3000将兵的齐声呐喊声与法螺声混合在一起,汇聚成庞大的声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目前正站在红月要塞难城墙上的众人。 面对这庞大声浪,城墙上的不少人都不禁缩了缩脖子,极个别人甚至差点软倒在地,他们脸上的恐慌与不安之色已浓郁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ps1:本章中所提及的“木库里”(又译为姆克力),不是作者君瞎掰的,是阿伊努人历史上真实存在的类似于口琴一样的乐器。 ps2:前阵子跟大家提过的绪方的角色画已经完成了!!! 我将这副角色画以彩蛋章的形式发在本章的后面,希望彩蛋章的审核能快点将这图过审 在此再次感谢找画师来画图的书友【沉寂的麒麟】,以及画师【一芯大师】 因为这副角色画是以本书的某个名场面为背景的,所以作者君给这副画写了段配文,因为彩蛋章不能写太多的文字,所以我把这副图的配文贴在这儿: 【跃动的火光。 迎面而来的热气。 天守阁喷出无数的火舌,烧焦的木柱应声折断。 在二条城的天守阁,在这火海之中,他架好了手中的刀。 在这武士们腐朽堕落的时代里,他已于此时,他已在此地,为了所珍视的东西,拔出了自己的刀。 奋不顾身且一往无前。 “榊原一刀流及无我二刀流,绪方逸势,参上!”】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41章 火炮之下的芸芸众生!【6000字】 上一章出现了非常尴尬的一幕 作者君是个起名废,最不擅长起名了,所以我给角色起名时,为了图省事,常常借用一些现实中的名人的名字来用。第一军的新总大将“桂义正”的名字原型就是创作过经典作品《i“s》c我很喜欢的漫画家“桂正和”。 然后尴尬的一幕就在昨天上演了。 因为“桂正和”这个名字实在是深入我心,所以昨天在写“桂义正”的相关剧情时,我全都下意识地写成“桂正和”昨天收看新章节比较早的人都能发现上一章的“桂义正”全写成“桂正和”了若不是有书友提醒,否则我还真没发现(豹头痛哭jpg) 这些都是桂义正提前安排好的表演。 为的就是震慑红月要塞内的蛮夷们,让这些蛮夷看到他们的武力,看清他们彼此之间的武力差距。 在开打之前,先劝降敌方——这基本都算是各个国家的惯例之一了。 衡量一场战役是否“打得漂亮”,不仅仅要看是否打胜——更要看一共付出了多少代价。 惨胜和战败——这两者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分界的。 稻森又不是什么不懂兵法的莽撞汉子,他此前就有特地命令过打前锋的第一军——在兵临红月要塞城下后,便劝降这些蛮夷们。 若是这些蛮夷在看到如此大规模的大军后,直接吓得投降了,他们不发一箭便拿下红月要塞——那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这些蛮夷不愿降——第一军就固守原地,等待后续的第二军c第三军,待1万大军集齐完毕后,再慢慢收拾这些蛮夷们。 第一军现在所做的这些“齐声呐喊”等表演,都是桂义正所设计出来的。 如果只干巴巴地对那些蛮夷们喊着“你们投降吧”,这些未开化的蛮夷极有可能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的劝降。 所以在空降到第一军后,野心犹在,想借着此次机会大显身手的桂义正,便用心设计出了这些以“震慑蛮夷”为目的的表演。 而这些表演,此前也统统都获得了稻森的同意——甚至还得到了稻森的表扬,稻森称赞桂义正所设计的这些表演不错,定能对那些蛮夷起到不小的震慑作用。 桂义正所设计的表演远不止“齐声呐喊”而已。 将兵们的大喊还未落下,2道如雷霆落下的轰鸣猛然炸响。 随后,红月要塞与军阵之间的2处空地突然平白无故地发生巨大的爆炸,大量地上的积雪被炸上了天,然后如细雪飞扬般飘然落下。 这2道雷霆轰鸣声,以及随后而来的这2记爆炸声可把城墙上的许多人给吓得不轻。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那2个地方会突然炸开?” “这难道是和人的新式武器吗?” 红月要塞的绝大部分人说好听点,是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过得太久了,所以不知世事。 说难听点,就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所以红月要塞的不少人都不认得这是火炮的轰鸣声,而那两声爆炸也都是拜这火炮所赐。 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最古老而强烈的恐惧,则源自未知。 不知火炮为何物的这些人,甚至以为这是神明的力量,吓得差点瘫坐在地。 比如——奥通普依便被这巨大的爆炸声给吓得瘫软在地。 奥通普依可以说是第一批被那法螺声给吸引而登上城墙的人。 在这法螺号吹响时,奥通普依刚好正在南城墙附近。在听到法螺号的声音后,被这声响给吓到的奥通普依立即登上了南城墙。 自登上城墙后,奥通普依的双眼便维持着相同的状态——瞪得眼珠都快掉下来的状态。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和人的军队。 此前,和人的军队一直都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 此时此刻,真真正正地目睹了和人军队的威仪后,奥通普依怎么也掩藏不了心中的震撼。 在看到城外的和人军队后,从奥通普依的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太厉害了他们赫叶哲的战士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轰——!轰——! 两声炮响炸起。 对此猝不及防的奥通普依,被吓得惊叫出声,双腿一软,不慎瘫坐在地。 屁股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让奥通普依感觉自己的屁股要碎开了。 但在屁股触地后,奥通普 依却顾不上疼痛,急忙从地上爬起,怔怔地看着因遭到火炮的轰击而积雪四溅c各变成了个小坑的那2块地方——望着此景,奥通普依的下巴像是失去了肌肉的拉扯一般,直往地上坠。 “这就是”奥通普依呢喃着,“和人的军队吗” 奥通普依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那双自然下垂的双手,此时在他不知不觉间缓缓攥紧了起来 为了此次征讨红月要塞的战役,幕府总计调集了400余条火枪,9门火炮,以及各式大筒52件。 绝大部分的火器都集中在以幕府的直系部队为主的第二军,第一军仅有2门火炮。 为了这场表情,桂义正特地将他们第一军仅有的这2门大炮也拉了出来。 此时此刻,桂义正有些后悔——他应该把他的望远镜也带来的。 因为他很想看看城墙上的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在见识到火炮之威后,都是什么表情。 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桂义正一勒马缰,驱使着马匹转身回到军阵中。 刚回到军阵,桂义正便瞧见黑田向他迎面走来。 “真想知道那些虾夷们在听到我们火炮的轰鸣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啊。”翻身下马的桂义正率先用欣喜的口吻朝黑田说道。 和面带喜悦的桂义正不同,黑田的脸上只有一抹苦笑。 “桂大人,这次的表演,成本可真是太高了啊直接用掉了2发炮弹” 过了近200年和平生活的幕府,军备情况可以直接用“费拉不堪”来形容。 火器更是重灾区,因为忽视火器的发展的缘故,这200年来不仅火器的技术水平没有得到提升,连日常的维护也难称“理想” 他们这1万大军全军上下只有9门火炮——连火炮的数量都如此稀少,更别指望他们的炮弹数量能多到哪去。 他们的火炮的炮弹数,并没有充裕到能让他们敞开了打。 为了刚刚的表演,他们直接用掉了2发炮弹——这让黑田不仅感到有些心疼 黑田的话音刚落,桂义正便抬手拍了拍黑田的肩膀: “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孙子兵法·谋攻篇》有云:‘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虽说这些蛮夷不足为惧,但若是与他们打起来,总归是要付出点牺牲的。” “若是能靠这2发炮响就让这些蛮夷屈服,乖乖开城投降,那这2发炮弹将只是不值一提的小钱而已。” 说到这,桂义正转身看向远处的红月要塞,冷笑着: “好了我们现在就慢慢等这些蛮夷会作何反应吧。” “我猜——”黑田此时也一并露出冷笑,“这些蛮夷说不定会内乱哦。” “肯定会有一部分看不清形势的人会选择负隅顽抗。” “想要负隅顽抗的人,和识时务的人,说不定会直接打起来呢。” 桂义正仰天大笑: “如果这些蛮夷直接内乱的话,那我们这些‘渔翁’就坐收渔翁之利吧!” 红月要塞,库诺娅的诊所—— 一直焦急地等待着绪方归来的阿町,终于看到了绪方归来的身影。 看见绪方提着刀穿过诊所大门,回到自己的身旁后,阿町立即急声问道: “阿逸,我刚才似乎听到了火炮的声音!是城外的幕府军在轰炸城墙吗?” 火炮的轰击声,其声响覆盖了整座红月要塞。 所以一直躺在诊所里的阿町,刚才十分清楚地听到了那2道火炮的轰鸣声,以及那2记爆炸声。 这开炮声与爆炸声,自然是让无力起身外出的阿町更加心急如焚c渴望知道外面究竟怎么样了。 对于阿町急声抛来的这问题,绪方没有立即回答。 提着刀走到阿町的身旁,然后在阿町的身旁坐定后,才平静地说: “幕府军的确是放炮了,但并没有用来轰击城墙,而是轰在了要塞外的地上,应该只是用来吓唬红月要塞的住民们。” 绪方用尽量简略的语句,简述了刚刚在城墙上所目睹到的一切。 通过绪方之口,得知了外头的现状后,阿町追问道: “那红月要塞的住民们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绪方露出无奈的苦笑,“外头很乱” “喂!艾素玛!” 正忙着的艾素玛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 循声看去—— 十几名年纪大概只有十来岁的少年面带惶恐c不安地朝她奔来。 “艾素玛!听说我们若是不开城,城外的和人就要杀光我们,这是真的吗?”这十几名少年中的其中一人冲艾素玛急声问道。 “你们是从哪听来的这些流言!”艾素玛不假思索地辩驳,“这当然是假的!” “可c可是” 那名少年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艾素玛抢先一步说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的弓可不是摆设!就算城外的那些和人想打我们,可不一定能是我们的对手!” 艾素玛露出自信的熊,拍了拍自己后背的弓。 “而且父亲啊,不,恰努普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商讨对策!” “他们一定能想出将城外的和人给赶走的方法!” “你们现在先回家去吧,不要再随便听信不知从何而来的流言。” 这十几名少年面面相觑。 艾素玛刚才的这番话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的——这群少年中的不少人脸上的不安稍稍褪去。 最后,他们带着不同的表情与神色,从艾素玛的身前离开。 目送着这十几名少年离开的艾素玛,长叹了口气。 紧接着,她脸上的表情发生了极快的变化。 原先的自信的笑容不见了,只剩疲倦。 在桂义正的那番“劝降表演”结束后,当时站在城墙上目睹了全过程的恰努普立即行动了起来——他组织了一小批人,让这批人负责维持红月要塞的秩序。 艾素玛就是被选中的这一小批人中的其中一人。 从刚才开始,艾素玛就四处奔走,维持着秩序。 从刚才开始,艾素玛就没休息过。 从刚才开始,艾素玛就见到了千奇百怪的乱象 城外的这帮不速之客,将红月要塞原有的安定c静谧彻底破坏。 现在不论在红月要塞的何处,所能看到的,都是“混乱”。 有被吓得神色仓皇或是大声嚎啕的。 有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向艾素玛进行询问的。 有热血上涌,提着长矛跟弓箭,高声嚷嚷着欲与城外和人决一死战的。 但数量最多的,还是像刚才的这群少年一样面露不安,向艾素玛询问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或是求证一些不知从哪听来的流言是否正确的。 为了安抚这些人,艾素玛不得不说出一些善意的谎言。 比如——艾素玛刚才跟这些和人所说的“我们的弓不输给和人”,就是一句善意的谎言 在艾素玛他们这些负责维持秩序的人的奋战下,红月要塞现在虽然到处都弥漫着惶恐的气息,但直到现在仍未有什么恶性事件出现,秩序还未彻底崩溃。 艾素玛抬起双手,用力揉了下脸颊,强打起精神后,准备继续投身进维持秩序的工作中。 但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极其眼熟的身影。 “奥通普依?你在这做什么?” 艾素玛快步走向这道熟悉的身影——她的弟弟。 此时,奥通普依呆坐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容呆滞。 直到听到自己姐姐的声音后,奥通普依才终于像是惊醒了一样,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姐姐。 “姐姐” 刚刚,聚在城墙上的众人散去时,奥通普依便随着人流一起从城墙上走下。 然而,奥通普依完全没有这段从城墙走下,以及走到此地,然后坐在这块不起眼的角落处的记忆。 他那个时候,全副身心都沉浸于震惊之中无暇再顾及身外之物 “别在这里傻坐着。”艾素玛道,“你现在先回家里去。” 说罢,艾素玛抬手去拉奥通普依的臂膀——但却并没有将奥通普依给拉起来。 奥通普依在抗拒着她的拉扯。 “姐姐”奥通普依低声呢喃,“和人的军队原来是这么强大的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啊竟然连那种武器都有那种武器打在人的身上,整个身体都会直接碎掉吧” 听着奥通普依的这番话语,艾素玛不仅皱紧眉头。 “别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艾素玛高声道,“快点回家去!” “雷坦诺埃!都是你们这些人在那阻挠!才害我们错失了逃离这里的良机!”那名一直是坚定的“主逃派”的中年人,涨红着脸,对以雷坦诺埃为首的“主战派”破口大骂着。 桂义正自导自演的那“威慑性表演”结束后,以恰努普为首的红月要塞的高层 们便自然而然地聚在了一起,共商对策。 会议刚开始,“主逃派”便对“主战派”大肆指责。 “主逃派”的人认为——就是因为“主战派”在那执迷不悟,对他们大加阻挠,才造成了“直到和人兵临城下的前一刻,都没有决定出一个最终对策”的恶劣局面,以及错失了逃跑的最佳良机。 以雷坦诺埃为首的“主战派”,自然是不会在那乖乖挨骂。 “哼!”雷坦诺埃冷哼一声,“我还没嫌弃你们阻挠我们,你们倒是先开始指责起我们来了!” 在雷坦诺埃起了这个头,其余的“主战派”人士纷纷加入了这场骂战中。 不大不小的屋子内,立即划分出了3股势力——主战派c主逃派c以及不参与到这两派人士的骂战中,保持着沉默的“中立派”。 而恰努普便是“中立派”的一员。 恰努普如以往所参加的每场会议一样——默默地抽着烟,不发一言。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猜不透他现在正想些什么。 在两派人士的“骂战”进行到白热化的程度时,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插入到这场“骂战”中。 “行了,都不要吵了。各位,可以听我这位卡帕西村的村长说一句吗?” 这道话音刚落下,原本正对骂着的两派人士纷纷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刚才这道话音的主人——一个脸上有着条狰狞的刀疤的中年人。 这位中年人的脸可谓是恐怖至极,一道刀疤从他的左额一路划到他的右嘴角。 安静下来的众人——包括一直低着头抽烟的恰努普也把头抬起,看着这名中年人。 看着这位卡帕西村的村长。 这名中年人,名叫乌帕努。 正是那个参与过那场“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的卡帕西村的村长。 “乌帕努。”雷坦诺埃率先道,“真难得啊,你竟然想说话了。” 恰努普其实并不寂寞——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每场会议都保持着沉默的人。 乌帕努也和恰努普一样,每场会议都极少发言,一直抽着烟,保持沉默。既不言战,也不言逃。 此时见乌帕努主动发言,不少人都不禁感到好奇起来。想听听乌帕努说些什么。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乌帕努的身上后,乌帕努默默地拿起手中的烟枪,用力地抽了一口,随后幽幽地说到: “现在逃跑肯定是逃不了的。” “和人的军队已经杀到我们的家门口,想逃也没得逃了。” “但其实——我们就算提前逃跑,肯定也逃不了的。” “和人有骑兵,轻轻松松就能追上我们。” “在野外与和人的骑兵硬碰硬,根本毫无胜算。” 听到乌帕努此言,主逃派人士的脸纷纷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至于以雷坦诺埃为首的“主战派”人士纷纷点头。 然而——雷坦诺埃他们才刚点头,乌帕努接下来所说的话,便让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但与和人决一死战的话,那也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雷坦诺埃等人朝乌帕努投去错愕的目光。 乌帕努无视雷坦诺埃他们投来的视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雷坦诺埃,你们这些人从没跟和人打过仗。” “你们根本不知道和人的战斗力有多强。” 乌帕努虽然脸色如常,但他那正抓着自己的那根烟枪的手指此时却缓缓收紧。 他抬起没有抓烟枪的左手,轻轻摸着自己脸上的那条狰狞的大刀疤。 “你们见识过穿着铠甲的和人们,排成军阵后的声势如何吗?” “你们见识过和人的骑兵展开冲锋时是什么样的吗?” “你们见识过和人的大炮发动轰击时有多么地可怕吗?” “你们根本不知道和人的军队到底有多么恐怖。” “和人的军队如迅猛的烈火,如高耸的山脉。” “我们就算有着这座城塞,也是毫无胜算。” “面对上万和人大军的猛攻,我们恐怕只能撑个数天而已。” “那我们该怎么办?”这时,某人尖叫道,“逃又逃不了,打也打不过我们该怎么办?” “除了打和逃,我们其实还是有第3条路可走的。”乌帕努幽幽道。 抬起烟枪,又用力地抽了个口烟后,说: “刚才城外的那骑马出列的和人已经给我们指了另一条生路。” “我们投降吧。” 卑微地求波月票!(豹头痛哭jpg) ps2:跟大家强烈推荐一 套书:《复刻版日本文化图典》(作者:笹间良彦),中国台湾那边的历史科普书,主要内容是科普江户时代的各方面的风俗。 饮食c官职制度c各个阶层的生活 为了更好地创作后续的内容,作者君这些日子一直在苦读这套书。 对日本的江户时代感兴趣的书友可以去买一套来看看,淘宝就有,共5本,缺点价格偏贵了一些5本加起来差不多600多块 第5卷 京都夏之阵 第542章 来吧!哪位勇士愿与我共守荣光!(上)【6000字】 昨天看到某位朋友的书卢的作者给抄袭了——只改了人物名的那种抄袭。现在我那朋友正在处理这事。 大家如果在其他地方看到抄袭本书的作品,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哦,我会联系编辑处理的。 不过我这种题材的作品,大概也只有在包容性最强的才有生存土壤吧,在其他的网站,只怕是会扑得连水花都溅不起来(笑)。 乌帕努的话刚说完,一道语气中充满不耐烦之色的大喊便陡然炸响: “够了!” 发出这道大喊的人——是雷坦诺埃。 “乌帕努,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雷坦诺埃怒视着乌帕努,“我还以为与和人打过仗,与和人有血海深仇的你,肯定是最支持捍卫我们的家园的” “我就是因为与和人打过仗,所以才主张投降。”乌帕努淡淡道,“你们笑我懦夫c骂我胆小都无所谓。” “投降能延续族群的血脉。让大家都能活着。” “活着,以及血脉的延续,比什么都重要。” 说到这,乌帕努放下手中的烟枪,看向不远处的恰努普。 “恰努普。不要再在那犹豫不决了。” “下令开城投降吧。” “你掌管着整个赫叶哲,保全赫叶哲所有族人的性命,是你最该做的。” “不能将生命都糟蹋在一场几无胜算的战争中。” “乌帕努。”恰努普放下手中的烟枪,低着头轻声问。“你知道舍弃了家园,投降了和人,会是什么后果吗?” “我当然很清楚投降和人会是什么后果。”乌帕努轻声问, “投降了和人。我们大概率会被强行迁到‘和人地’里吧,强迫我们变为‘归化阿伊努人’,一辈子受和人们的监管。” “但就如我刚才所说的——这样做,能让所有人都活着。尽管这很屈辱。” 恰努普扬起目光,用让人难以摸透眼瞳中所蕴藏的情绪的目光,与乌帕努对视着。 红月要塞,库诺娅的诊所—— 库诺娅直到现在仍未回来。 “行了行了。”阿町将口中的粥咽下后,急声道,“我吃饱了。” 绪方将手中还剩一小半的粥的碗朝阿町递了递:“不再多吃一点吗?” “我现在没有胃口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还会有胃口吗?”阿町将绪方递来的碗搪了回去,语气中有着几分焦躁,“好了,饭已经吃好了,我们快点来想想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境吧。我们现在该怎么离开这里?” 刚刚,在绪方回来并将外头所发生的一切告知给阿町后,阿町便急声向绪方询问着该如何是好。 对于阿町的急声询问,绪方的回答是“不要慌张,不要焦急。现在是午饭时间,先吃午饭吧。你现在要按时吃饭,才能让身体尽快好起来。” 给予了阿町这样的回答后,绪方便我行我素地煮好了他们今日的午饭,接着半强迫式地让阿町吃饭。 阿町无力反抗,只能顺从将绪方递来的一勺接一勺粥吃下。 阿町不知道绪方是想借着吃饭,来让她的情绪安定下来,还是只是单纯地想让她按时吃饭,早日养好身体——或许两者兼有吧。 不论绪方到底是作何打算,但在吃着绪方以不急不缓的速度一勺勺递来的粥后,阿町原本慌乱的心,的确是在不知不觉间稍稍变得安定——当然,只是安定一些而已。 抓着刚被阿町搪回来的碗,绪方用无奈的口吻轻声道: “阿町,别那么激动呀,要是扯到了伤口怎么办?” “幕府军此时就在外头,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阿町说,“我能不急吗?” 说到这,阿町停顿了下。 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 “我现在之所以这么急着想要快点和你商议破局方法,有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阿逸你哦。” “我?”绪方面露疑惑。 “你可别把我当傻子啊。” 阿町抿了抿嘴唇,直直地看着绪方,与绪方的双眼对视。 “你之前跟我说:你有想好在遭遇了‘在我的身体恢复之前,幕府就来了’的情况后的破局之法。” “但我当时就已经看出——你完全是在骗我,你只是为了安慰我而编了这么句谎话而已,你完全没有想出什么遭遇这种情况后的破局方法。” 绪方脸上的表情 僵住了。 “我怎么说也是和你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的人。”阿町接着说,“你的一些小习惯,我都已经摸透了。” “你跟别人撒谎时,能做到连眼睛都不眨。” “但唯独在跟我撒谎时,眼睛会下意识地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原来还有这样的习惯吗”绪方一边露出带着几分尴尬的笑,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皮。 阿町:“我知道你那时是想安慰我,所以我没有当面揭穿你,还配合着你。” “我就是因为知道你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破局之法,所以才急着想快点和你讨论出来一个能让我们俩都能安全无恙的方法出来” 绪方静静地听着,然后缓缓放下摸眼皮的手。 “既然都被你看穿了,那我也不隐瞒了。” 绪方冲阿町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歉意在内的笑。 “你说得没错。我当时的确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遭遇了这种险境后的破局之法。” “只是为了能让你安心养伤,而编出来的谎话而已。” “不过——” 绪方的话锋突然一转。 “我这几天,也并不是除了照顾你之外,什么事也没有干。” “这几日,每逢闲下来的时光,我都将这些时间用来思考之后若真的遭遇了幕府军困住我们的情况后,该怎么办。” “我之前的确是脑袋空空。” “但经过了数日的思考,现在的我已经的的确确有了个说不定能摆脱目前的这困境的方法。” 不知为何,绪方刚才的这句话在说到一半后,停顿了下,并面露犹豫。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阿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期待:“什么方法?快说来听听。” 绪方:“” 绪方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先面带犹豫地沉默不语。 望着面带犹豫之色的绪方,阿町感到淡淡的不祥预感从心头涌出。 沉默了片刻后,绪方才强压下脸上的犹豫,缓缓道: “我们不可能投降幕府军。他们前阵子才刚遭受过绪方一刀斋的攻击,在这种地方突然见到个年纪和身材都与绪方一刀斋相仿的年轻武士,他们肯定会对我们进行一轮接一轮的检查。” “红月要塞三面临河,北面c西面c东面毗邻着宽广的河流,只有南面与陆地相连。” “而红月要塞也只有一扇与南面的陆地相连的大门。” “现在唯一的出入口南面已经被幕府军给堵住那能带你逃出去的方法,大概就只剩把城外的这些幕府军给赶走” 绪方的话还未说完,阿町便瞪圆着双眼,尖声道: “你疯了吗?!你想要击退城外的幕府军?!” “我知道这很难。”绪方轻声道,“但我思来想去——除了这方法之外,再没有其他能带你离开这儿的方法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阿町的脸因激动而变得涨红,胸口剧烈起伏,毫不客气地跟绪方说,“是因为成功杀进军营中c杀了那个重伤了我的人给了你太多的信心吗?” “刺杀军营中的某个人,以及击退一整支大军——你知道这两者之间的难度差多少唔!” 话还未说完,阿町便突然面露痛苦,抬手捂住自己那正被层层麻布包裹着的伤口。 阿町此举吓了绪方一跳。 “阿町,怎么了?”阿町急声询问。 会议——再次无疾而终。 在乌帕努提议直接投降后,部分原本的“主逃派”人士变为了“主降派”。 那些原本主张逃跑的人,本就是一帮觉得与和人军队硬拼毫无胜算的人——他们中的一些人摇身一变,变为“主降派”,本就是意料之中。 于是——原本的“主战派”与“主逃派”的战斗,变为了“主战派”与“主降派”的战斗。 以雷坦诺埃为首的“主战派”毫不退让——以乌帕努为首的“主降派”也是如此。 而恰努普一如往常——没有坦露半点自己的立场。 两派人士争得脸红脖子粗,争得精疲力竭。 因两派人士都已精疲力竭,最终这会议只能先暂时中止,待今夜再续议。 会议刚暂停,恰努普是最先离开屋子的人之一。 在恰努普离开后,几名坐在雷坦诺埃身旁c与雷坦诺埃同为“主战派”人员的人,纷纷扼腕叹息: “恰努普他到底在搞什么这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一直什么都不说?他到底是想战,还是想降?” “唉 我倒是能理解恰努普毕竟他的地位摆在那,必须得谨言慎行。” “我们需要恰努普的领导他现在一直这样沉默不语,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 “哼。在我看来,就只是恰努普他怂了而已。既不敢战,也不想降,就这么拖着。原先的带领我们寻得并建起这座新家园的‘英雄’,也变得胆小懦弱了啊” 雷坦诺埃一直静静地听着周围这几人的这番话语。 静静地听着——然后不发一眼地默默地离开 恰努普揣着他的烟枪,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没有选择走大道,而是选择走在一条几无行人的小道上——因为现在的他,不想被自己的族人们围起来,被族人们询问“他们该如何是好”。 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种问题 就在恰努普快要回到他的家时,他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位老熟人的声音: “恰努普。” 恰努普停下脚步,转头向后望去,看向叫住自己的熟人——雷坦诺埃。 雷坦诺埃面无表情地走向恰努普。 “恰努普。你到底在搞什么啊?”雷坦诺埃没有跟恰努普进行半句的寒暄,直截了当地朝恰努普这般说道,“你一直这样不发表自己的想法,是要怎样?” “你到底是想与和人决一死战,还是想像个懦夫一样向和人卑躬屈膝——你就不能爽快点说出来吗?” 恰努普苦笑着,下意识地想把手中烟枪抬起来抽——但刚把烟枪抬起,才发现自己没有点烟,所以只能尴尬地将刚举起的烟枪又放下。 “我现在统管着整个赫叶哲。”恰努普缓缓道,“这种涉及族人们生死的险境,我必须得谨慎” 恰努普的话还未说完,雷坦诺埃便突然出声将恰努普的话头打断: “恰努普,你好像真的老了呢。” 说罢,雷坦诺埃看向恰努普的目光中所蕴藏的情绪,变得复杂了起来。 不知雷坦诺埃为何突然如此突兀地跳话题的恰努普,呆愣了下后,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回应道: “我也是人啊,我当然也会头发变白c脸上长皱纹啊。” “我不是说你的外表老。”雷坦诺埃,“我是说你的心好像老了。” “已经不像以前的那个‘英雄’了。” 恰努普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呆愣。 而雷坦诺埃此时则接着说道: “10年前,在我们几个部族因气候恶化而不得不南迁另寻新家园时,那段南迁的经历,我每次回想起来,就全身冒冷汗。” “暴风雪c猛兽袭击c没有食物c其他村落的趁火打劫我们遭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就连我,也有好几次都不禁绝望了起来,觉得我们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但每次大家沮丧的时候,你都会站出来,鼓舞着大家。” “你好像从不知害怕是何物一般。不论是遭遇暴风雪,还是遇到粮荒,都露出一副大胆无畏的表情,鼓舞着大家继续前进,指挥着大家继续前进。最终成功率领着我们,找到了这处新家园。” “你现在这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模样,已经再无半点10年前的那充满魄力的英雄样了。” 恰努普从刚才开始,头就越埋越低。 此时此刻,恰努普的脑袋已经低到雷坦诺埃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 “恰努普。” 雷坦诺埃一字一顿地说。 “目睹因受饿狼觊觎而危在旦夕的家园。” “看到花了如此大的牺牲才寻得的这处新家园将被侵占。” “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说罢,雷坦诺埃深深地看了身前的恰努普一眼。 随后快步转身离去。 说来也很巧。 因为恰努普刚才一直把头埋得低低的,所以雷坦诺埃并没有看到——在他刚才的那番话落下后,恰努普的那双这些天一直黯淡的双瞳中,有淡淡的光芒浮现。 会议刚暂停,乌帕努便也立即走出了屋子。 他刚走出屋子,便立即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向后望去,是一名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正是此前那位一直坚定地主张逃跑c与雷坦诺埃等人对着干的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刚奔到乌帕努的身旁,便立即对乌帕努说道: “乌帕努。你刚刚说得太好了。我们怎能将生命都糟蹋在一场完全打不赢的战争中?” 对于此人的称赞,乌帕努脸色如常,对这名中年人的称赞不为所动。 抬起手中烟枪,默默地抽了一口烟后,缓缓道: “只可惜恰努普他迟迟不表态,而雷坦诺埃他们这些人泯顽不灵啊。” 中年人撇了撇嘴:“雷坦诺埃这些人真的太麻烦了,不论怎么说,他们都听不进去” “我刚刚其实一直在想——雷坦诺埃他们这些人都是死脑筋,像刚才那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不知何时说服雷坦诺埃他们同意投降。” 乌帕努缓缓道。 “所以我觉得我们得想些办法,来壮大我们的声势才行——而我刚才正好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能壮大我们声势的方法。” “你来得正好呢。可以帮我个忙吗?” 红月要塞, “没事。”库诺娅仔细地检查了几遍阿町的伤口,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伤口没有撕裂。” 说罢,库诺娅改换严厉的口吻朝阿町说道: “小心点啊,小姑娘。你现在不能做任何剧烈的动作,若是伤口撕裂了,那就麻烦了。” 阿町:“我知道了” 刚刚,阿町因情绪激动,一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虽然阿町嘴上说没事,但绪方还是选择去将库诺娅找回来,让库诺娅检查看看阿町的伤口。 绪方刚冲出诊所,就碰到了叼着烟枪c刚处理完事情返回诊所的库诺娅。 听绪方简述完状况后,库诺娅便立即拆开了阿町的麻布——所幸诊断结果是伤口没有撕裂。 库诺娅拿出新的麻布,给阿町包扎伤口。 一边给阿町包扎着伤口,一边用平静的口吻朝绪方与阿町说道: “现在外头真是可怕啊。” “我刚才是去给我的一个前阵子扭伤了腰的病人复诊。” “复诊到一半,就突然收到有和人的军队打过来的消息。” “我复诊完回来时,就看到了有许多人在那维持着秩序,让大家不要害怕,让大家都先暂时回家。” “有人乖乖听话。” “也有人选择和这些维持秩序的人起冲突。” “有高声嚷嚷着‘和人有什么好怕’的。” “也有哭哭啼啼的,不知到底是在哭什么的。” 说到这,库诺娅像是被逗笑了一样,笑了几声。 “面对来袭的和人军队,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怪好笑的呢。” 看着库诺娅这淡定过头,甚至还有闲心在那调侃的模样,让绪方不禁朝库诺娅问道: “库诺娅,你好镇静哦。你不害怕城外的和人军队吗?” “有什么好怕的?”库诺娅耸耸肩,“有麻烦来了,就慢慢想办法解决麻烦便是。” “而且——这种事情也没啥好慌张的吧。” 库诺娅朝绪方眨了眨,露出微笑。 “虽然我看起来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但我这人其实还经历过蛮多风浪的。” “区区‘和人来袭’,还吓不到我。” 说到这,库诺娅刚好为阿町包扎好了伤口。 “好了。这次之后你要注意了,别再做出什么过于剧烈的动作。” 吵吵嚷嚷。 这时,屋外突然吵嚷了起来。 绪方c阿町c库诺娅3人纷纷扭头看向屋外。 “外头怎么了”库诺娅稍稍蹙起眉头,“怎么这么吵和人又在外头炫耀武力了吗” 说罢,库诺娅面带无奈之色地摇摇头,然后起身向外走去。 “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库诺娅出去后没多久,便回来了。 “外面怎么了?”绪方问。 “没啥大事。”库诺娅一边往手中的烟枪里塞着新的烟草,一边耸耸肩,“好像是卡帕西村的乌帕努村长要发表什么演讲,然后有很多人被吸引了过去,想听听那个乌帕努说些什么而已。” 说到这,库诺娅发出一声嗤笑。 “那个乌帕努我大致能猜出那人想说些什么呢。” “那家伙就像是一头卵蛋被切了的熊。” “而切了他卵蛋的人,就是3年前的‘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的和人们。” “一个被和人切了卵蛋的家伙,面对来袭的和人大军,会说些什么,根本不难猜啊。” 说到这,库诺娅刚好往烟枪里塞好烟草,但因照顾身体虚弱的阿町,她没有点燃,就这么叼着烟枪,然后继续说: “不过——虽说那家伙的卵蛋被 切了,但也不是没有长回来的可能。” “就看谁有没有那个本事让他重新长回卵蛋了。” 作者君的右手腕现在巨痛不知是不是腱鞘炎 我对天发誓:这一章是忍着疼痛写出来的写着写着要停一下,揉揉手腕 小说家的职业病,已经开始出现在我身上了,即使买了垫手腕的垫子并换了键盘,也收效甚微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在作者君带伤上阵的份上,投点月票给我吧(豹头痛哭jpg) 卑微作者,在线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