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一》 第四十章 三贱客 一顿饭还没吃完，外面下起小雨。这是个祭祀活动，大家都是场面人，没有谁去猛喝酒，包澜府召集核心人物三十多人开会，讨论包三爷提出的修族谱的计划，其实这是包文春首先无意中提出来的，鲍守彦就把他推了出来。 包文春想了一下，看看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就说：“我来说说宗族、家庙和祠堂的历史和区别。所谓的宗族，也称为家族，在历史上分为三个阶段，先秦时期，宗族和宗法制度是国家政治制度的延伸，是管理地方的主要方式；秦汉之后，一直到明清帝制时期，它也是县乡一下的政治管理的延续，因为国家管理，只能到县乡一级，下面的管理，都是由宗族家族参与的。第三个阶段就是现代社会，礼教治国被废除，宗族管理基层失去法理依据，不再得到国家认可。但是，根据目前的形势，讲究一个传统文化的继承问题，它就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家庙是供奉祖宗先辈神像、灵位、墓碑的地方，供主人祭祀祭拜思念的场所，只有家族有官爵者，才能建立家庙，供奉祖先。我们这个村子叫包庙，由此推测，祖辈肯定有做高官的或者封过爵位的，至于是谁，我是无能为力，查不出来。我所在的庄子叫包祠堂，那肯定以前有过一座大房子，祠堂的作用是族人聚会、议事、处理内部纠纷的场所，它也是供奉祭祀场所，是家族象征，还是执行家法的仲裁场所，古代的青年举行加冠礼、婚礼丧礼都是在祠堂举行，老规矩还有，女人不能进祠堂，有的地方的规矩是女人进祠堂，代表她就是本家族的媳妇了。” 见大家听得仔细，包文春继续说：“改革开放以来，传统文化开始复兴，宗族观念焕发了生机，纵观全国，别人家的事可以借鉴一下，我们包氏也要开始相互之间的联系。具体做法有以下几点：一是修撰宗谱，寻找家族历史渊源，这样可以把更多的人脉资源凝聚在一起。二是修建一处活动中心，它既是宗祠所在地，也是宗族事务议事处，同时也是宗族子弟活动中心。我建议重修包祠堂。他的作用很大，比喻说，像今天这样，就不必由几十户人家都忙着做饭，可以集中在活动中心，统一管理伙食。比如说成立红白喜丧事务管理小组，家族内部人员，无需花费太多，就能办一场节俭而不失风光的大事。比如说成立家族农事服务队，有偿进行耕种打药收获等服务。第三就是家族内部的福利事业，我们那边的做法是，自筹资金，成立个实体企业，承包给个人，然后把收益回报拿出来一定比例，优抚家族困难家庭。” 包文春最后总结说：“普通的宗族事务，都是自愿参与的，在法律上没有意义，即便家族内部有什么决定，对所有包氏人，也没有什么约束意义，我们就是内部作出仲裁，也代替不了法律处罚，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农闲时节，大家聚集一起吃吃喝喝也没什么，但没有实际意义。如果修撰一份族谱，我可以支持部分资金和帮忙印刷。如何选择，还是请大家发表意见。” 大家面面相觑，这还解释得真的很透彻啊！里面有两个问题要解决，一个是先祖姓名来历就含糊不清，一个是族谱问题，这个字辈排行是那里传来的？据说祖上是两兄弟挑着挑子移民来的，那两兄弟的名字，还是以讹传讹得来的。连个墓碑都没有，还搞什么祭祖活动？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的建议不采纳的话，这种出钱吃吃喝喝的事儿，以后不要找我了。 众人想了一下，老天牌问：“守彦，你看呢？” 鲍守彦说：“以前有外地来的本家说过，麻城有个包大洼，附近还有包家冲、包家宕的，很集中的样子，他们应该有家谱，我们可以派人去看看。” 老天牌看看包文春，包文春说：“我出五百块钱！你们派人去把家谱抄回来。咱们这边也组织人统计调查，把分支派系理清楚，我再出一千五百块活动经费，把咱们这边的宗亲家世流系也理清一下吧！这里是两千块钱，你们搞好后，交给我，印刷的事不用操心，我事情多，具体事务就不参与了。三爷，我们走，等会下大了，就走不了啦！诸位，你们慢慢商量吧！” 三爷很欣慰地跟着孙子走了，这种场面里，孙子的表现不错。吉姆尼是四驱，底盘重，轮胎防滑效果不错，走在泥泞里，也没有打滑，包荣伦几个是骑自行车来的，见没有下雨了，只得推着车子，从草路上慢慢返回大路。 工人陆续返回工地，包爸带着包妈大妹小妹，提着简单的行李包，在路边等客车。包爸想让儿子开车去送，包文春有些烦躁，说：“年龄不够，没有驾照！现在是我创业最艰难时间，你们就这样都走了？那就考虑下三爷的建议吧！以后我的孩子你们要是不管，那就不能用我的钱了哈！”头也不回的回去继续搞电焊去了。 包爸包妈相视一眼，没有说话，沉思起来。 天气晴朗暖和起来，包文春指导着十来个人，爬在仓库屋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题，然后回到包文春那间黑塌塌的小草屋，几个人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潘圆圆比较狡黠，还读过包文春的一些书籍，对他的思想有些了解。尤其是徐洪亮的自动脑补和无厘头分析，叫她有依据做了一些自己的判断。就狼外婆一样，说：“我听小雷回家说，你的音乐水平很高，以前在班上说，能让邓立筠给你寄磁带录音机，几个月时间内，你就达到目标了，这台录音机就是他寄来的吧？” “噢！——你是潘小雷的姐姐？那家伙狗眼看人低，整天讽刺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在冷嘲热讽中发愤图强，老天不负有心人啊！终于让我名利双收。” 徐洪亮简直要往外跑，想出去大笑一阵，这当面骂狗的，不是带上他姐姐了么？ 潘圆圆也不着恼，笑眯眯地问：“那！---你给邓立筠写了什么歌？有磁带寄来我们听听吧？” 包文春笑了下，说：“你们都是音乐系毕业的吧！学的是声乐还是作曲呢？如果是欣赏系还可以，不然我怕对你们打击太大！” 徐晴愣了一下，哪里有什么欣赏系，随即醒悟过来，这是说自己都是只听不练之辈，就想拧他耳朵，伸手过去，包文春却蹲了下去，她的手落空了，这才发现，包文春理了发，小平头显得精神利落，也更成熟许多。心中一阵慌乱，就见他从桌子下找出两盘磁带，上面落满灰尘，随便擦了下，撕开封膜放进卡带舱，耳边就响起丝竹钢琴伴奏，然后是很古典的诗词歌声，充满整个房间。 潘圆圆不可置信，拿起封面看看，《淡淡幽情》专辑上下部二十二首，词曲包文春。 包文春说：“你们慢慢欣赏，我去安排做饭，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就是想让我给你们作首曲子，参加五一汇演，能出名最好，能成为歌星，调离现在的工作岗位更好！是不是啊！那些书稿不能搞乱了哈！” 几个人震惊了，这是算命的还是会心理学？徐晴想问，你是从哪里推断的，包文春却跑了。 潘青莲有些为难，没有谁指导，她做不了成席的饭菜啊！再说了，家里哪有什么菜？周二姐正在给工人做饭，包文春过去拿几个有点糠心的萝卜，几块姜，叫潘青莲去后面割点韭菜。喊了包大林，叫他骑车子去买点豆腐。现在街上连家卤味店都没有，什么小菜都是不存在的。自己烧了锅热水，就去剁干兔肉，腊肉腊鱼，腌制的风干牛肉，先泡软再说。 午饭是包文春亲手做的，家里除了干辣椒和一袋味精外，没有其它调料。菜式不多，四个肉菜，韭菜炒鸡蛋，油菜炒豆腐，还有二叔拿来的咸鸡蛋，七个菜怎么行？就到周二姐那边工地大伙上端来一碗炒黄豆芽。 菜的分量多，三爷二叔王志峰包大林几个在外屋吃，包文春几个坐在自己屋里吃。徐晴问：“你这是想干什么？开机械加工铺吗？买了这么多加工机械，这么多电机是干什么用的！” 包文春笑着说：“你说对了，年前，我去县里机械厂考察，他们缺少技术资金和设备，也没有个主打畅销产品，我就说我来投资吧！引进设备，升级改造机械厂，这都几个月过去了，他们没有动静，我不能等他们啊！我的发财大业一刻也不能耽误啊！” 三个人就不淡定了，相互看一眼，徐晴就问：“你这是想上天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四十一章 祖传配方 包文春笑着说：“我妈说了，上天没有天梯！” 几个人就笑。潘圆圆问：“你想做什么？准备投资多少钱？” 包文春指指桌子上的一堆材料，说：“钱不是问题！我这些设计图纸寄出去后，换个三五千万美元，还是很有把握的，说不定，国外企业会找上门来谈合作的。我这些机械设备盖房子什么的哪来的钱？是从小日本手里赚来的，至于那些唱歌写小说，都是小钱，不够我折腾的。怎么样？晴儿姐姐，我的要求你考虑好了么？咱家现在是亿万家业，每年什么也不做，利息就上千万，你坐吃不动，子孙三代有保障，你看我不吸烟不喝酒，身体强壮，一个打十个没问题，我自己觉得除了有点爱好美女外，别的没毛病。也就只有我能配得上你的青春。你想唱歌演电影，那都没问题，就是上春节晚会，也不算什么难题。” 徐洪亮对包文春的求爱过程知根知底，连带着，他的女朋友潘圆圆也知道了。现在包文春这么生猛的表白，就把徐晴羞得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现在的人脸皮薄，那里经受得住这样直白的表达。徐洪亮简直要被一块豆腐噎死，嘴里满是饭菜，也不嚼不咽，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包文春。 潘圆圆有些激动，放下碗饭，就抓住包文春的手，问：“他们说你在营业所有几百万存款，那是真的了！” 包文春说：“那是正常资金流动，就是给县机械厂准备的。一点点小钱而已！” 徐晴缓过气来，也不吃饭了，揪住包文春耳朵怒斥：“小小年纪，整天想的都是什么？告诉你，不行！你才十六岁，太小！” 包文春挣脱，揉着耳朵，说：“十八了！再说，真爱面前，没有年龄界限的！” 徐洪亮丢下饭碗，拉着潘圆圆出去了，徐晴要走，包文春拦住了，见她胸口起伏，羞颜未褪，忽然就抱住她，在她嘴唇上猛地点了一下，双手捂着耳朵就跑。徐晴一把没抓住，摸摸嘴唇，忽地就笑了起来。见包文春站在远远回头看门口，又竖起圆眼睛，扬扬拳头。 周二姐听说包文春要教县广播站的记者唱歌，就过来帮忙收拾碗筷，包文春外间把电子琴支开琴架，接上电源，连接上录音机输入线，自己坐在一个木箱上，说：“你们三个，每人一首，说吧，想要哪种题材？” 潘圆圆问：“歌曲还分题材？” 包文春反问：“不分吗？抒情的歌叫人心情愉快，伤感的叫人忧伤沉重，励志的歌叫人精神抖擞，还有的叫人昏昏欲睡。噢！那是催眠曲。” 徐晴从里屋坐上翻出一本简陋装订的白纸本子，包文春为了简便，直接在纸上钻了两个洞，用纸捻成绳穿一下，封面写着曲谱两字，里面内容很多，却只是标题下只有三两行旋律五线谱，连个歌词也没有，全书没有一首完整的。 “这是什么？” 包文春说：“这是有时想起来的段落，怕忘记了，才记下来的。” 徐晴说：“不是！我是说你会五线谱？” 包文春故作深沉地说：“我会的东西多了，你下午留下来，我们彻夜长谈，会把一切秘密都告诉你的，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漆黑夜晚，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一盏小油灯，在我的床头摇动，我正在发高烧，突然，......” 潘圆圆说：“好啦！以后你们慢慢讲故事吧！赶快唱歌，我们等会就走了！” 包文春说：“那你们还是每人先唱首歌吧！我好根据你们嗓音特点量身打造，不然，你是女高音，唱个女低音歌曲，效果不好啊！” 小草屋里传出歌声，二叔、包大林王志峰都在外面听，潘青莲和周二姐说：“浪！一个比一个能浪！” 这个年代，人们传统思想观念很保守，大庭广众下高声唱歌，尤其是独自唱歌，就被认为是浪！浪这个字，现在还不能代表青春活力富有激情的含义，反而带有一种贬义，含有风骚不要脸的意义。但它们有个共同属性，那就是显摆，文雅点，就是敢于展示。 三个人都是唱的包文春专辑歌曲，和以前一样，潘圆圆的声音相对低沉一些，带有种沧桑感，适合唱些忧伤的歌曲，而徐晴就声音圆润，音域更宽，适合甜歌或者官方正面红色歌曲，发展潜力更大些。徐洪亮也跃跃欲试，只是声线低沉不失浑厚，还带点沙哑，可能是经常应酬，喝酒抽烟所致，嗓音很普通，但鼻音很有特点。 包文春翻看自己的小本子，给三人各自选了首歌，说：“步骤是这样的，我先弹琴领唱两遍，你们跟着学，基本就差不多了，然后录音，磁带复制两份，一份你们带走，一份我寄到广州太平洋音像社，推荐给我的老师，后果如何，就看各人运气了。” 潘圆圆鸡叨米一样连连点头。包文春写出三页歌词递过来。徐晴的是《春光美》，潘圆圆是《跟着感觉走》，徐洪亮是《弯弯的月亮》。 电子琴声音效果极好，主要是包文春琴技高超，音节衔接流畅，加上混合编程伴奏，把效果发挥到极致，如同一只乐队在演奏。三个人费了接近三个小时功夫，才算符合包文春要求，复制磁带后，一份装起来，另一份播放一下，潘圆圆就激动起来，说：“给我给我！包文春亲自伴奏监制啊！绝版收藏啊！” 徐洪亮催着说：“天快黑了！我们走吧！还绝版呢！歌手死了才称为绝版。” 在三爷提醒下，用地膜覆盖，种了许多蔬菜，包文春又用小拱棚，育苗西瓜秧，营养钵太麻烦，干脆就直接制畦点播，然后蒙上薄膜。 田里没有粪肥，推田时连草皮浮土都推走了，黄土里哪能长庄稼？撒上的红花草籽才刚刚出芽，长势不好，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包文春叫包大林去村里发消息，看谁家土肥多，五块钱一方买下来，可没有一家卖的，现在他们还没有能力买化肥，那东西金贵的很。 包文春开着吉姆尼就出了门，到北边十五里外的国营种猪场谈生意去了。 陆河种猪场是国营单位，是在周总理关怀下建立的五百家种猪场之一，最风光的时候，有上万头生猪。现在的境况已是日暮西山，计划经济正在衰落，粮食价格和猪肉价格不成比例，加上管理模式落后，每年都在亏损状态，种猪数量一再缩减，几乎到了倒闭的边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国营单位的底子浑厚，光是拨给种猪场的几千亩土地，大批的机械设备，还有一台进口康麦因联合收割机，那都是令人景仰的高科技啊！ 当年从英美引进的长白猪，约克夏、杜洛克等等优良品种，是必须要保留下来的，即便倒闭，也不能有所损失。繁育后的杂交三元猪，以及部分原种公猪，也对外提供配种服务，只是，一次就要收十块钱，这几乎是一头小仔猪的价格了，很多养殖户还是舍不得。 看见来了辆新车，车门上还印着文化局广播站的字样，虽说猪场和地方单位没有多少交集，场领导还是出来接待。包文春并不多废话，先是把猪场经营夸了一番，说是养猪场的经营壮大，推动了当地副业和经济发展之类的奉承话，然后说，我是铜钟乡的包文春，经营一家小林场，在开春备播春耕，需要购买一些腐殖肥料，就想来买些猪粪。另外，还想引进一些种猪，家里盖起来十来间猪圈，看能搞几头带仔母猪最好。 场领导笑着说：“知道！知道！包文春是名人，你的要求都可以满足，只是，现在的猪粪也需要拿钱买的，我们也卖过，都是一方四块钱，数量多了，还可以优惠。自己带车带人装车，你要多少？” “啊！很多吗？” “走！去看看！” 猪场大院往后走，乖乖隆地洞，卫生状况太差啊！一排排猪舍倒是整齐，这院墙角落位置大片广场上，堆满半人高的猪粪，天气转暖，温度上升，苍蝇乱飞，臭气熏天，旁边还有装车的痕迹，只不过，架子车居多。场长苦笑着说：“这都是麦播以后积累下来的，我们的地里种的是麦子，只有等麦收完了才会加班运走。” 包文春说：“我们自己装车，要五百方吧！用大拖斗来装，一车八方左右，大概得六十多车吧！是不是现在开票。” 场长说：“你不是还要种猪吗？我们去猪圈看看。” 进入猪圈，并没有后世那么严格的消毒程序，只是从一道消毒水池迈过去，鞋底沾上消毒液，就那么掀开门帘就进去了，上百米深的过道两边，是钢管栅栏隔开的小单位，里面嗷嗷乱叫，粪便臭气很提神。有人拉着小推车，把干料往地上倒两铁锨，五六头猪就争夺起来，包文春过去，抓起一把饲料，闻闻看看，说：“玉米比例偏小，麸皮太多还有草粉和米糠，豆粕含量偏低，这一百四五十斤的育肥猪正是快速生长阶段，我看每天增重不超过九百克一斤八两。” 场长看看喂猪的，说：“哦！你很内行啊！说说，怎样增重更快？” 包文春笑了下，说：“这个比例得根据季节变化生长阶段随时调整，配方问题我们稍后再谈，你们喂全干料是很先进，可这样也不行，你想啊！饲料在猪胃肠里停留时间只有四个小时左右，这个时间太短，粗纤维被浸泡消化吸收时间刚好也是四个小时，你的饲料里没有添加生物消化蛋白酶，也没有添加矿物质，所以根本来不及吸收就排出体外，只有玉米豆粕被不完全吸收，我敢说，猪粪里，还有未消化玉米渣。” 场长立刻拉住包文春的手，说：“走！我们到办公室细谈。” 场长拿出育肥猪饲料配方表，说：“我们的技术人员说，因地制宜适当添加粗饲料，可以降低成本，你说的情况都很正确，确实是这样，猪粪里有未消化食物残渣，你说的那个蛋白酶是什么？” 包文春说：“这样吧！我先开票拉粪肥，我住这里监督着司机装车，我给你写一份介绍文章，按照我的配方，你做个小范围试验，一个月后，如果育肥猪增重达不到一天1200克，这配方算我送给你了，达到这个目标，你多卖给我两头原种带仔母猪。” 场长笑着说：“一言为定！不用开票，你来拉吧！以前的粪肥都是免费被人拉走的，两头母猪我做主送你都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四十二章 春耕 现在农村散养户的传统饲养模式是稀汤灌大肚，用涮锅洗碗水加点麸皮，就把猪肚子撑得气蛤蟆一般。一般情况是这样的，初春抓回来一两只仔猪，喂熟以后，就放任它四下乱跑。等刷锅洗碗后，总有人啰啰啰的唤猪，那猪也很聪明，总能分辨出自家主人的声音，撒腿往家跑，慢慢就形成条件反射。到了秋后，有了更多的余粮，无非是烂豆子、南瓜、刨破的红薯之类，算是给猪增加了福利，贴了秋膘，就等着过年宰杀。能顺利养成三百斤，那就是能吃会长的，但杀猪或者卖年猪的只占三分之一不到，那都是财运兴盛之家才有的好运，更多的仔猪没能挨过夏天，夏天是疾病多发期，发烧打两针，熬不过去死了，那就连本钱都赔进去了。侥幸度过这一劫，生长也是受到严重影响，过年时能有二百斤就不错了。 至于玉米豆粕，那是天蓬祖宗享用的东西，乡下猪是没听说过的，吃干料干饭，人都不能保证吃上干饭了，更是天蓬子孙没听说过的奢望。 包文春住在种猪场，叫包大林和小舅王志峰轮流开车，还请房管所老张和一个助手过来帮忙，自己用挖掘机装车，一天五趟十车，也不论什么方不方的了，拉了七天，直到一场大雨到来才停止。自觉身上被严重熏陶，不敢叫家人接近，自己骑摩托车，冒雨到南沙河狠狠洗了个澡。 田里地里堆得一片片的猪粪，：“胡闹啊！撒了这么多肥料，只用这么点种子，这一年功夫算是白费了！” 包家的承包地里，麦子长势良好，可能是苗肥上得过多，别人家的麦子花期过了，包家的五十三亩还是黑油油的才打苞出穗。苗期肥料充足，分蘖多，原本看着稀疏的麦苗如今也长得穗子很大。这块地较为低洼，包文春在南边下游挖了深深的排水沟，即便发水了，也能较快排水到林场大沟里。 包文春到麦地里转悠一圈，回来叫二叔到村里请几个人，还是打药！打一喷三防。 现在的人种植玉米的很少，为了养猪，就热衷于种植大麦，大麦比小麦便宜，产量差不多，为什么还要种植呢？大麦一般情况下，比小麦提前二十天到一个月成熟，大麦草比小麦草更适口牲畜。这段时间很宝贵，正是青黄不接季节，对于家底薄弱的家庭来说，及时补充牲口草料，甚至补充口粮，都很关键。包文春以前吃过大麦面馍馍，有些黏口，味道一般。现在大麦黄梢，人们清闲，就过来看种地。 平地播种玉米也很稀罕，偶尔有种玉米的还要打畦子点播，可包文春就那么平地播种，播后就在地里打药，说是封闭药，以后不长草。这事儿稀罕，从来没有听说过，几千年来农民就是扛锄头锄地的，有诗为证，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不在地里锄草，还是农民吗？ 这围观的人听说要打药，就来了一群女子。 生产队以前爱种棉花，经济价值较高，赚没赚到钱不说，培养成一堆棉花技术员。棉花种植，那就是用药水泡大的，从拌种下地，幼苗打杀虫剂，长大打红蜘蛛结铃打棉铃虫，一季下来，技术员整天背着药桶跑。生产队有五个老姑娘，这方面很熟练，今年都是二十六七了，自认是技术人员，很是清高，响应政府晚婚晚育号召，至今没有找到对象。其中四个姓包，一个姓柳。此刻就主动请缨，在白地里喷雾跑着玩。 一喷三防在此时可是个稀罕事，农技站也在搞宣传，可响应者很少，根本原因就是打药需要花钱。如今，不说那些杀菌剂杀虫剂了，就是一色的十部喷雾器，带的喷杆还是纯铜的，就叫人很激动了。包文春拿来农药，还给包大林几个示范如何稀释药剂，如何打药。三爷说话就很不客气，说：“找什么人？包大林两个你二叔你几个都能下地，花钱又得几十块，咱自己来吧！” 包文春想了下，不行！虽说自己能来，包大林是自己的工人，不用白不用，可他媳妇怀孕着呐！不宜接触农药。周二姐暂时不宜做力气活，也不能下地。可这活儿有时效性，天气因素很关键啊！坚持用新四轮拖斗拉着塑料薄膜筒子，灌了一车水，嘱咐周二姐和三爷潘青莲三个看门，就下地了。 周家大哥远远看见火红的小四轮到了地里，就和周大姐出来帮忙，包文春就不用下地了，专门在地头配药液，连包大林王志峰几个一起上场，十个喷雾器下地，一趟就是十亩地。忙到傍晚，这片地就喷施完了。 包文春要给钱，连玉米地喷药，快二百亩地了，起码也得给五百块钱。几个老姑娘笑哈哈起来，说：“春子，给钱就给柳妮吧！”还对包文春使使眼色，叽叽喳喳就走了。 包文春醒悟过来，对二叔说：“不能让人家白干活！这五百块钱，你交给柳妮，叫她负责分了吧！” 二叔竟然忸怩起来，包文春就觉得他们之间有奸情。 丁香来了，通知包文春回学校去参加期中考试，三爷也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的什么学？” 包文春说：“知道了，等西瓜栽上再去。” 丁香看看猪圈里的两头母猪，三爷带着一堆狗崽子鸡娃子搬到猪圈那边去住了。包文春给那边埋上自来水管，还给猪圈安装自己制造的自动饮水器。就很好奇，蹲着摸摸那个咬嘴，挨着就流水，松开就停止，觉得好玩。 上次弄回来五百米镀锌自来水管和一麻袋配件，连接这里连接那里，就快用完了。这种管子容易锈蚀，和pvc不能相比，那玩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普及过来，这是替代品。 好几间猪圈都在空着，小狗集中在这里圈养，整天打斗，包文春一过来，就都规规矩矩，上次给它们统一施用驱虫剂，内服驱虫片，外用杀虫粉洗澡，可把它们吓坏了。 包文春放下手里的活计，坐在池塘边树下，搂住丁香的腰，嗅着她的发香，两人看着池塘的落日余晖，静静地没有更多动作。三爷悄悄过来一看，连忙蹑手蹑脚地躲开了。 西瓜苗长大了，有的已经四叶了，必须尽快移栽。包春凤回娘家，挺着大肚子，她快生了，在收麦子之前来看看爹娘，然后安心回家坐月子。怕路上出意外，就叫祝道绣跟着，村子里几乎没有人，有人开始割油菜大麦，有人在农场帮忙栽西瓜，因为有了包文春的关系，包春凤就慢慢领着祝道绣来林场看看。 西瓜移栽需要浇底水，并不需要多少人，三亩多西瓜苗两千六七百棵，十个人就够了，周大哥夫妇、周大姐和周父周妈一家五口，柳妮和二叔，包大林和王志峰还有柳妮的父母，都来帮忙。包文春负责拉水，指导行距柱距要领。这么多人，还都是免费帮忙的，包文春就叫准备管饭。大家就笑着拒绝，说明天你给用小四轮帮忙给咱打场吧！ 包文春见一个上午就能完成移栽任务，就说：拉庄稼打场都没问题，也不用你们出油钱，只是我是顾不得过去的，就叫包大林和老舅帮忙，你们可得招待好点。 这种经济作物本地也有种植，品种都是传统大笨瓜，一只瓜大的能长十几斤，却瓜籽大而多还不太甜。人们都以为种瓜是很高级的东西，还特别请外地专门瓜农，在瓜地里搭着瓜棚住几个月，卖完瓜才回家。一般都是按收益计酬，要价在两成左右。 包文春弄来的是郑州农科所研发的新品种，懒汉瓜，名字叫新红宝，不用迁蔓短头，只是需要在坐果时，在茎蔓后侧压蔓，防止疯长。 瓜苗剩余很多，计划留下一些用于补苗，其余的就由几家人你二十我三十棵分掉了。 大家还在议论种瓜技术，就看见北边来了包春凤祝道绣两个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四十三章 三进祝家庄 祝道绣来了，包文春就迎上去打招呼，把春凤姐接到屋里坐，给两人倒了杯白糖水，包春凤就笑，祝道绣就不好意思起来。包文春说：“过了年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忙的什么，一直没顾上去看你！家里种大麦菜籽了么？用不用我开机子去帮忙？” 祝道绣抿着嘴，说：“不用！” 包春凤说：“春子，她家大麦还得几天才能割，他爹病了，你还得去种地呢！这机器快，一天两天就差不多了。你妈你爸不在家，也没法商量，你看什么时候能把压线这事定下来？” 压线是俗称，就是送些定亲礼物，其中必须有两斤毛线，寓意缠绕不清，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含义，正是意义就是定亲。 包文春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现在正在置办家业，他们都走了，以后也管不着我的事。定亲的事还是等等吧！现在太忙，房子没盖起来，来客也没地方坐，等秋后在办吧！过两天我去帮忙收麦子种地，自家机器不值什么的！阿绣！老爹是什么病？看医生了吗？” “老胃病吧！在喝着汤药。”祝道绣摩挲着衣襟，很拘谨的欲言又止。 包文春问：“有什么事吗？需要什么只管说，这里就是自己家，有什么不能说？” 包春凤笑着说：“阿绣不好意思说，她家分了西北坡一大片茅草地，跟你家的洼地差不多，那里以前碾压托土坯，低洼不说，薄得不能耕种，现在还在荒着，也不敢下种。你们的关系还没有确定，她爹不好意思张口，想请你过去，用大拖拉机给翻犁一下。” 包文春问：“有多少地？梨园沟外面吗？” “是啊！我那庄一共就八家人，四十一个人，她家就分六个人的，熟地熟田就分了二十七八亩，那片荒地三十多亩，别家连牛都没有，也没钱买化肥，都不敢要，她家分了个老水牛，那些荒地都被她爹捡了去。” 也许是刚刚包文春的鼓励暗示起了作用，祝道绣大胆起来，说：“水牛太老了，一春天也没犁几亩地，使唤一天歇两天，爹都急病了。” 包文春说：“你们中午在这吃饭吧！下午我去看看再说，机器是现成的，我估计还是得先挖排水沟吧！等平整了土地，再拉点化肥去，还能赶着种一季玉米。” “不在这了！你们也忙着呢！” “那我开车送你们吧！” 两人坐进吉姆尼，包文春小心翼翼开车，生怕起伏不平的土路颠坏了孕妇。 包春凤的婆婆，是包妈的姑姑，包文春叫她姑姥姥。祝道绣的爷爷，和包春凤的公公是亲兄弟。包春凤的丈夫叫祝从学，祝道绣的老爹，叫祝从龙，包文春见到祝从学、祝从龙，都要喊表舅。这个姑姥姥，王老太太，七十多岁了，是个爱面子的人，必须带点礼物才行。于是就拐到街上，到供销社买了糖果香烟糕点罐头之类。 今天是背集，街上没有多少人，李宝国在路边喊：“春哥，带点肉回去吧！” 包文春站下来，说：“那就来点！这个肋条部分，来两块，都要八斤吧！这个前腿，也要了，得给剁一下，中午吃。” 李宝国看看车里的包春凤和祝道绣，说：“这是走亲戚啊！” 包文春没有搭理他，掏出二十块钱，李宝国说：“肉是八毛五一斤，十六斤半十四块钱，猪腿七毛一斤，九斤半是六块六毛五，一共是二十块零六毛五。二十块就好了。” 包文春又掏出一块钱递过去，说：“看你多大方？等会儿该哭了！哥可不差钱！” 说着就开车走了。 祝从龙对包文春登门，很是高兴，招呼祝大妹撵鸡杀鸡，包文春拿出礼物，给门挨门的姑姥姥送过去，就和表舅祝从学祝从龙一道去了地里。 茅草地只是中间位置犁了几趟浅浅的痕迹，周围的茅草长得更茂盛了。这片荒地呈东西长方形，西南部还有个拐弯，也是一片荒田，种着红花草，那是种掩青沤肥的植物，在栽秧前灌水，带水犁田，沤制几天，地里绿草在高温下就变成腐殖草肥水，是短期内土地增肥的常用简易办法。自家三爷也种的有，下种晚了没有这里长势好。 包文春没有拘束，提出自己的意见，说：“只是犁地，是没用的，这里地势四周高中间低洼，发一场水，除非栽秧，旱作物是不行的，淹死了等于白干。从这里开始，沿着这条边界，挖一条深沟，把土填在内侧地里，抬高地势，南侧梨园沟这边，也挖一下，把淤泥清理上来，这些土方可以把洼地提高三十厘米，加上排水渠通畅，就成了高地。” 祝从学说：“外面的人都在忙着割大麦割油菜，请不到人啊！再说了，挖沟得多少钱啊？” 包文春笑了下，说：“这可不是跟我那林场那样，请人来挖沟，明天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咱有挖掘机啦！” 包文春费了一个昼夜，在许多人围观下，沿着旧有排水沟，把荒沟边界往外扩展五六米，挖了四百多米沟，还把积土推平，达到规划的预期效果。荒沟外侧是没人耕种的高埂，人家看着他扩进来也没谁干涉，关于他的传说很多，说他爱打架的街头混子，谁敢来出头找难看？再说了，那是荒地，人家给挖了排水沟不好吗？ 回家之后，家里来了客人，客人是包荣伦带来的，来商量购买农场的两台旧拖拉机。 包文春看了来人，很精明的中间商，为某个大工地购买工程机械的，原本就是想在各地集体资产贱卖中发财的，出价很低。两台机器都看过了，履带车出价一万六，旧八五出价一万四，总共三万块。 二叔有些兴奋，这是一万五买下的，这就赚了对半了？ 包文春却说：“老板，你可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七二年的产品哈！这八五发动机是前年换的，光是这套发动机，就四万八，你出一万四，绝对不能卖。这车况良好，看见没，这片林场就是用它耕种的，看我这保养的，齿轮箱没动过，仪表全部正常，回去直接使用，动力绝对没问题，再用三五年也没问题。不像你们收购的旧机器，回家还得大修，换零部件。” 来人仔细看看铭牌，问：“这台八五你想要多少钱？” “四万，不议价。”包文春口气坚决。 那人再次看看轮胎纹路看看车后面，说：“我是弄回去跑运输的，车斗得带上，这犁子圆盘耙都不要，你看少多少钱？” 包文春说：“我说的就是车头价钱，不包括农具的，车斗也不能带，带上要加钱。” 那人再次仔细观察车头，又去看车斗，问：“加多少钱？” 包文春估约摸一下他的心理活动，说：“其实这车斗用在这农场里，有点太大，这才想处理掉的，你看我那边有大堆钢材，我准备把它拆开，制作两个两轮车斗的。这车斗你看钢板和车轴，根本没有吃过重载，从来没有补过轮胎，还是原装货，大队能有什么东西拉，就是放外面雨淋风吹搞零散了，我又换上新车帮板，这就跟新的一样，我也不多说，新车斗要一万六，我按个小四轮车斗价钱给你，再把零头去掉，你加八千块钱吧！四万八，绝对是公道人情价！” 二叔撇撇嘴，心说这不是漫天要价吗？人家能同意吗？ 不料，那人看看车斗，说：“好吧！我们再谈谈履带车。” 两辆车最后卖了八万五，包文春还一直说卖便宜了。看着第二天午后，来了几个人，一把火打响机器，把链轨车开上拖斗，很高兴地开走了，包文春有些庆幸，三爷和二叔却有点心疼，这是大集体的象征，辗转到自己手里，赚了几万块钱，落下一堆农具，但还是有些依依不舍。 王志峰也看着车子开走，说：“那辆拖拉机四万八千块，借给我，两年就能挣回来，平时还能种地，可惜了。” 包文春说：“不可惜，那种老式拖拉机，是运输型，不带液压悬挂，不能挑起犁子耙，只能从后面调整农具升降，太麻烦。你要想跑运输，我借你钱，重新搞套新家伙。来，我们把新八五装上犁子，你再看犁地多方便。” 八十五马力的机器，带五张深垡犁，有点吃力，包文春卸掉最后面的一张犁垡，就不用冒黑烟了。加满油，就去了祝家庄，一天功夫，把扩大后的四十二亩地翻犁过来晒着，等晒干透下雨后再翻犁一道，就能撒化肥种玉米了。 宿世的岳父母对女婿的帮助很满意，加上姑姥姥从中添油加醋，还有祝崇尚回来敲边鼓，岳母就更高兴了。有人问犁地的事，就兴奋地说：“西庄她哥，干活麻溜啊！一天就犁几十亩地，那墒沟都齐膝盖深了，以前小队请拖拉机来犁地，谁舍得犁那么深？” 祝从学每次都过来陪吃饭，热情无比，问了表姐包妈的事，说：“这是她的考虑不到，她去城里上班，能挣几个钱？将来有孩子了，她不回来哄孩子？你在家种地买了这么多车，是个赚钱的能手，这次把大队的拖拉机转手卖掉，赚了七八万块，你看咱们周边，谁有这样的本事？你这台新八五，花了多少钱？等几天割大麦了，你能来帮忙种地吗？” 包文春见他说出目的，笑着说：“没问题？有空我就来，没空就叫王志峰过来。这几天我可能还有事！” 米饭碗底，岳母藏了个鸡腿，包文春有点不好意思，发现祝从学没有发现，他和岳父在喝着地瓜小烧，再看了眼坐在外面门口吃饭的祝道绣，她身边还有两个不上学的妹妹，就眼一闭，把鸡腿吃掉了。 包文春所说的有事，就是去学校参加中考的事，已经是四月二十三号了，再不回去，也说不过去了。自己收拾一下，在考试前夜，去了学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四十四章 蜕蛹化蝶 二十四号星期六，期中考试开始，包文春看到试卷，觉得同学们的节奏还是那样缓慢，原本以为会学习更深层次的知识，结果各个学科都还是很浅薄的表面介绍。六场考试安排三天考完，然后放假，五一假加上星期天，放假一星期。 连续下了两场雨，农场春玉米的长势喜人，已经超过膝盖高了，肥厚的枝叶沉呈现墨绿色，在风中摇曳，很是茁壮。 二叔和柳妮的关系已经明朗化，柳妮和周家的大麦已经收割完毕，包大林开车去给他们旋地耕种，他们依旧种的是传统的大豆，现在刚刚出苗，不能锄地，柳妮喊上周大姐一道，就每天过来帮二叔间苗。包文春在地里观察一圈，发现一些杂草冒出来了，封闭药的效果已经退去，等几天杂草出齐，就可以喷施苗后除草剂了。 王志峰开着小四轮，去祝家庄帮忙收获庄稼，然后直接开回自己家帮助收割，还没有回来。 老任的工人放假五天，工人要回家收获庄稼，农时是不能耽误的。仓库里面的地面做好了，内墙也粉刷好了，外墙还没有粉刷完成，手脚架还在矗立着。 猪圈那一片工程算是结束了，一排两个九间的猪圈南边紧挨着稻田，西北角一排门朝南的九间瓦房，挨着西边水塘，和猪圈离了三十米，东边一条南北小水泥路，直达两处猪圈之间，东北角还在空着，不知道春子将来准备做什么。为了怕夏天太热，猪圈前后和水边都栽了桃树石榴树柿子树，新堆起来的土壤里，长势枝繁叶茂的。 大门口的围墙两侧，外侧的房子搞好了，还没有安装门窗。内侧的敞棚还没有完成，一排站柱砌好了，就等钢梁架焊接好，然后安装木檩条，钉上彩钢瓦，再浇筑地坪就完成了。 主体房子楼房，一层的支模还没有拆除，二层上已经浇筑了许多立柱，等养护几天开工了，就支模封：“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这是悟性的原因，可惜我的理想并不是上大学，学历固然重要，但上学不是唯一的出路。即便是在农村，我一样要成为最优秀的农民。你想上大学我能帮你，也能陪你，但最后，你不想回来和我一起创业吗？” “就这样在家里种地，我不甘心！” “种地有什么不好？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其中的险恶太多，我不喜欢。我的思想要像风一样自由，就想这样待在家里，不愿受世俗和一些条条框框的约束。我叫你和我一起去广州，你又不去。” 丁香莫名地又开心起来，说：“工地这么忙？你又想干什么坏事了！我回家了啊！” 挑了几件衣服，都是比较保守的长袖长裙，包文春说：“别回去了！等房子盖起就好了，你就不用回家了。” 丁香重新坐下来，说：“老任一直在这里干活，可把三哥急死了！王芙玫怀孕了，你说他能不急吗？” 包文春说：“快了！这边浇顶以后，一些小活就结束了，就可以过去一些人。” 半边月亮半晚上就挂在西边天空，两人去地里沿着水泥路回来，把四五十只小鹅赶进池塘边的鹅圈，三爷过来在食槽里倒上颗粒饲料，一群鹅就扑扑楞楞飞扑过来争食。引得小狗在栅栏外转来转去。 现在的鸡仔小鹅仔真的很便宜，一斤鸡蛋十一个卖八毛钱一斤，一只小鸡两毛多点，一只鹅仔八毛一块钱。包文春想多买一些，三爷说鹅是扁毛直肠子，吃得太多，费粮食。 上次从猪场拉回来几袋子颗粒饲料，三爷每天喂猪，也拿饲料给鸡鸭当零食，补贴着喂鸡喂鸭子喂鹅。已经快没有了，还得想办法再买点。 潘青莲出来在外面水槽洗菜，说：“丁香！晚上吃面条行不行？新鲜苋菜可以吃了。” 丁香看着她的肚子已经显露出一个圆球，就笑着说：“我不挑食，随便！” 两人到菜地看看，自己用旋耕机打碎的那一大片菜地，化肥上得足，种了许多品种的蔬菜，光是辣椒就有十几畦子。番茄还没有成熟，青疙瘩挂满秧子，包文春拉过来的有地埋水管，三爷就能很轻松的浇菜地。 农村蔬菜品种很少，都是传统经典老品种。冬天里，连个菠菜黑白菜都很少见，更别提包菜西兰花了。夏季蔬菜里，没有青茄子，也没有秋黄瓜，更没有朝天椒。包文春到外地，总会找些稀罕菜籽回来试种，不管地域气候适应不适应，都要试试。所以自家的菜地里品种很齐全。 三爷的身体越来越好，一顿两大碗饭，整天拿着鹰头打劈柴，也没有听见气喘。那山一样高的梨树，还是没有分解完，现在天气热了，包文春不说话，包大林也不主动搞。 这个晚上，昏沉的月光西沉下去，包文春和老李在钢筋棚继续工作。丁香在潘青莲屋里坐了一会儿，就去舀水洗澡，然后坐在床头，看着那本漫画书。 长期坚持养成的熬夜习惯，包文春是后半夜才会休息的，和老李忙到十点多，老李熬不住了，就下班休息。包文春洗漱一下，不想老早就睡下，想再写会儿字，但丁香来了，就必须陪她说话。刚躺上床，丁香就伸手摁灭灯光，翻身压在包文春身上，宽松的长裙滑落，两人的躯体就挨在一起。 两个青春的身体纠缠在一起，都不说话，但动作代表一切。包文春是老司机了，引导着操纵着车子生疏的前行，如同行驶在泥泞的土路上，沉沦在沼泽中，缓慢的前进后退，挣扎着摆脱深潭。有时是坚韧不拔的冲刺，有时又是百转千回的迂回，这辆新车经过反复努力，终于轰鸣着驶出泥泞的沼泽，走上阳光大道，前面一片坦途，车子进入高速行驶模式，两人顾不上看路上的风景，一路狂奔疾驰，很快就到达终点目标。 丁香长长呼出一口气，无力地拧了包文春一下，说：“这下不算是禽兽不如了吧！”她完成自己的人生蜕变，沉沉睡去。 包文春想起在班级里说的那个笑话，有些明白丁香的心思了，原来原因在这里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四十五章 不吃鸡腿了 如同一滴水，砸进静谧如镜的水面，激起一圈圈波纹，荡漾着传播向四周。漆黑的背景下，这滴水带来的动静，十分巨大，轰然的大响，令包文春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骤然坐起来。睡梦中，包文春感觉得到自己的某个封印被激活，如同一只锈蚀僵锢的铁盖子，至少已经有了松动迹象。 他翻身坐起，迷茫的眼神看向周围环境，我在哪？我是谁？ 看着窗外的点点星光，听着身边丁香的微微呼吸声，包文春清醒过来，是这个女友帮助自己激活了另一层封印，打开了深层次的禁制开关。感受一下自己大脑，顿觉太阳穴和后脑处有些疼痛，这种经历曾经多次领略过，那是压缩包解压时的电涌，减小速度就能缓解。 自己的重生，标配应该是只有强大的记忆力，这已经是妖孽出世了，第二层又将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包文春开始探索起来，可现在一想事情就头疼，他努力转移注意力，尽量降低主机大脑运行功率。 丁香迷迷糊糊的呢喃着什么，仔细听一下，什么也分不清，然后她又没动静了，只是那睡姿，如同只孤单的小猫，抱着条薄棉被，呼呼地沉睡着。 包文春瞪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简单的事情，没有丝毫睡意。 自己的这一次重生经历中，又该是个什么样的规划呢？以前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他刚这样一想，脑袋又开始发懵沉闷，去他的！干脆睡觉吧！可就是没有睡意。 丁香是个意外，原来的剧情版本里没有这个人，后来就遇到了，说明是冥冥之中神匠之手的安排，只是，那一次，自己没有把握好，如同风筝断线，丁香脱离了自己的防护圈，遭受侵犯，她选择了跳楼，就在包文春赶去营救的前几秒钟，掉在包文春面前。 包文春悲痛欲绝，费尽心思，采取并保留生化样本，利用超前的生物科技技术，在实验室克隆出替代品，还原了她，可事过境迁，丁香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自己也放弃一切，带着她和徐晴祝道绣隐姓埋名，云游四方，浪迹天涯。 想起徐晴和祝道绣，包文春又是一阵头疼。自己穿梭在多个位面中，如同重复着一局局的现实版红警帝国游戏，建造一个个明显带着自己属性的帝国，初始剧情版本中，只有祝道绣是女主角，后来的徐晴也是追加女配，如今一个个都出现了，难不成都要叠加起来收藏美女？ 自己的经历太多了，曾经在隋唐多个朝代都有历练，可以说是妻妾无数，百分百的千年老妖，假如遇到那些女眷，难不成都要收进来？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一方面，自己当初的本意是做个安稳农家翁，享享受受，终老一生，可环境形势所逼，总不能守着金山银山去刨地拉犁出苦力吧！为了改善生活条件，努力拼搏一下，结果就带来许多附加产品。有钱了，就会有人眼红，不仅乡村干部在盯着，将来还会有更多人找茬打秋风，这就需要一个保护外壳，有名气有钱还不行，还得有官身，足以保护自己的官方身份。 可是问题又来了，自己这样张扬的显摆记忆效果，会不会带来附加效应，比如会不会招来谁的关注？ 一往这方面想，脑袋又疼了起来。去他麻的，不管了，只要自己需要就行，顾忌太多，缩手缩脚，不是自己行事风格！当年自己还当过皇帝呢！何曾受到过这样那样的掣肘？ 任由感官随波逐流，和丁香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实质性改变，而祝道绣呢？放弃她是不可能的，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进别人家门！那是穿越者的失败，自己这关也过不去啊！不仅是阿绣，还有徐晴，既然云英未嫁，也是断无放手之理。 包文春坐起来，随意运转一下，只觉得身体经脉澎湃作响，体内有股强劲的力量在四处乱撞。真他么搞笑，这样阴阳调和就能激发自己的潜力？难不成自己的内功心法是那个什么修？ 他静坐下来，开始引导这个紊乱的气息，三个周天后，气息平静下来，自己的力量也更雄浑深厚一些，看看丁香，依旧缩在角落里，用薄被蒙着头，还在大睡。 窗外已经变亮，就起身出去晨跑。在微凉的空气里做有氧运动，深呼吸畅达肺腑，沿着林场周围跑一圈一千米，只觉得精力不能发泄，在最东边的沟边捡起一根梨树身子扛着，沿着二百米水泥路一直跑回来。 三爷还没有给几只狗开锁，但小狗们听到动静，已经在扒着钢网张望。 早饭后，丁香骑车回家了，包文春要开车送，她坚决不让。 上午十点钟左右，包文春还在刺啦啦的切割方钢，老李在用机械弯制钢筋头，祝道绣从林场北边路口来了。她是从小路上步行过来的，还要避开村庄，两腿就沾满草叶露水。 包文春放下手里的工具，对于老李说：“我得去帮忙种地了，你先搞着吧！” 果然，祝道绣说：“大麦地已经腾出来了，爹说荒地也能播种了，叫我来问问看你顾得不？” “顾得的！只要你来了，再忙也得腾出时间。” 祝道绣想笑，还是忍住了，看着化肥垛，却说：“家里还有玉米种吗？得很多的。” “还有的！现在就去吗？你在这儿玩两天吧！那个大麦地准备种什么？爹说了没有？” 祝道绣笑了下说：“那里准备栽秧的！翻犁过来晒着，过几天抽水栽秧。家里已经在做饭了！” “噢！可别再给我碗底放鸡腿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不敢吃！” 祝道绣转过脸去，不再搭话。 王志峰把小四轮开回家犁地去了，还没有回来，包文春就开新八五，挂上四轮车斗，犁子是不用了，化肥种子必须带齐。旋耕机是抬不动的，只能再回来一趟带它。化肥柴油也得带上，种子农药也得带上，还要带上喷雾器。 三四十亩地的肥料，复合肥装点尿素装点，就堆了一车斗。包文春脱下t恤，光着脊背装车，百十斤的化肥袋子在他手里显得轻飘飘的，祝道绣伸手帮忙，却拉不动，包文春连忙说：“不用你动手，我能行！” 觉得东西带齐了，又回家拿出来一包衣服，放在驾驶室里，这才开车离开。 三爷有点疑惑，这孙子要干什么？拿物资哄女人吗？不是已经有丁香了么，都已经睡一起了，还胡乱搞什么？潘青莲也是气鼓鼓的，她猜测昨晚丁香已经那个了，春子今天就另寻新欢，实在有点气人。想起包大林的告诫，她脸色不好看，但还是忍住了。包大林说过，春子说了，这边的一切不能说出去，丁香也不行，不然两人就得离开林场。 祝道绣坐在驾驶室里，密封不错，里面很隔音。包文春说：“阿绣，过几天你过来，我带你去县城，给你买辆自行车吧！以后赶集什么的，也方便些。” 阿绣一直看着后面车斗，怕东西掉下来，说：“等等吧！就要插秧了，还要锄地，没有功夫去！” 车到北坡荒地里，包文春说：“你回去叫几个人来帮忙卸车倒化肥，提一桶水来拌种，我回家带旋耙。叫爹套上牲口来号墒沟，这点地要不了多久的。” 祝道绣立刻小跑着回去，叫来祝从学祝崇尚和哥哥祝道成，祝从龙在后面，赶着老水牛拉着单垡犁，也慢慢赶过来。 几个人卸下三十五袋子复合肥，二十袋尿素，车上还有十几袋子是栽秧的肥料。包文春在给玉米种拌药，叫他们用架子车转回去。 这块地经过扩展，测量后是四十二亩，这点肥料做底肥，不算太多，现在地里的茅草根连续翻犁两道已经枯死了，应该不会造成影响。 见到祝道成，包文春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个性格闭塞的潜在精神病人，不来和妹夫打招呼，包文春自然也不理他。说我回去带旋耙，你们先等会哈！ 一个小时左右，车子来了。包文春说：你们几个就帮忙添加种子和肥料，两个种肥箱里，播量都是调好的，种子是按一亩四斤播的，这地太薄，复合肥是每亩八十斤，尿素是每亩四十斤。咱们马上开始，吃饭就晚点吧！争取三个小时干完。这肥料种子都不能缺，你们准备好，我转过来就添料。 检查调整下播种机深浅，东方红就怒吼着在荒地里奔走起来。几个人也很紧张，忙着用拌种袋摇来摇去，拆袋子混合尿素复合肥，背着赶来添肥添种。 以前的记忆里，村里有个小伙子，买了台小四轮，他认为只要是小油门，喷油量少，就节能省油，他家的小四轮控制得也好，怠速情况下，间隔一秒响一下，声音轻便，也不熄火，就整天走路工作时，就那么咚咚咚的很急人。 可他家的机子就经常坏，不是齿轮打碎了，就是翻车。修车师傅说：“机器就是代替人工载重干活的，这就是实打实的效率交换，想提高的话，不能从机械这方面取巧。” 包文春用二档工作，一趟就是两米二宽的播幅，两个来回就是一大墒地，岳父就在后面跟着，用牛犁出一道道间隔不远浅浅排水沟。 周围许多村民来看热闹，查看土壤破碎情况，还用木棍测量耕深。 祝家大妹来喊吃饭，岳父也招手，叫吃完饭再干。包文春说：“等会吧！这都一多半了，再有一个小时就完成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四十六章 傲娇的赵明明 老任的工人重新来上班了，生活又恢复了正常。 天气热了，包文春嫌小牛屋里太闷，就想去学校住几天校，顺便再看看小师妹。 可老任催着弯制焊制钢筋忙着给二层支模扎网片，还有许多活儿没干，他想走也不行！电焊钢筋工老李也不同意啊！只得耐着性子拿起焊把继续加班。 二叔和三爷还有周父柳老爹都来帮忙，整天蹲在瓜地里，给瓜秧牵头压蔓，当个意思慢慢摆弄，包文春不想看，任由他们发挥！ 春玉米地里长起杂草来，密密麻麻的看着麻头皮，包文春叫包大林请人来打药，喷施玉米地专用除草剂莠去津，十个人用了两个下午，就把一百四十苗后除草剂喷完。 王志峰开始用小四轮拉沙，还是给农场里送，也找到外面的活儿，给一些盖房子的农户拉。包大林没事儿了，潘青莲就要生了，包文春也不叫他出远门，就跟着自己学习电焊。 小麦开始变黄，五月九号上午，徐洪亮开着吉普车，拉着徐晴潘圆圆和另一个女同学赵明明来了。他们的车子后面，跟着一台高大的东风四号草绿色收割机。两台车驶进林场大院，停在里面的晒场上。 包文春正在安装仓库卷闸门，他和老李包大林正在吹嘘，说这种门，安装个电动遥控装置，老远就能控制开闭，还能自动上锁。 看见徐洪亮的吉普车来了，后面跟着收割机进来，就丢下工具，对包大林说：“骑摩托车去大队打些豆腐，上街买点肉，来客人了。” 农机公司的跟车送货技术人员说：“这是新式收割机，你之前在销售部提出的建议，我们工厂技术部门认为都很合理，对一些部位进行了升级改进，你再看这台机器，这喂入口，粮仓出口、麦秸粉碎甩片出口，以及里面的筛子，风门，都进行了改进，你有什么意见，还可以提出来。随时联系，我们会给予奖励的。这台机器你已经交过钱了，无法给你优惠，就另外赠送你一些常用易损零部件，这里有清单，你看，定刀动刀一套两副，三联三角带四根，普通三角带六种三十根，齿轮油机油各一桶，维修工具一套，......” 包文春笑着说：“屋里坐吧！吃完饭再走！” 来人谢绝，说：“没问题的话就在送货单上签字吧！吃饭就不必了，我们还有其它事。工作期间有问题，直接打这个电话，我们的售后维修人员会就近来上门服务的。” 两个人走了，包文春这才和徐洪亮打招呼：“怎么这么巧？找你们带路。” 徐洪亮说：“他们早上在街头吃饭，我们正好路过，就问往哪里去，徐晴想采访一下，这不是马上就要麦收了吗？这也是个新闻亮点嘛！谁知道还真的是私人农户买的，送货对象还是你，就一起过来了。” 介绍赵明明后，发现她可不像以前那样矜持，贼一样到处乱窜，看看这里那里，问机井水房里的圆柱罐是什么？又拉着潘圆圆和徐晴走进新房子，这里那里评头论足。新房子里刚刚拆掉模具，工人把模板材料搬上二层，正在叮叮当当的敲，三贱客就一个个房间看，哪有地委书记千金的样子。 包文春和徐洪亮跟在后面，看着她们三个替自己做规划，这里是客厅，这里放个沙发最合适，那里放个写字台，比较合理。这门洞这么大，这么高，要安装个什么门才好看？ 包文春和徐洪亮在小声说话：“广州方面给你们来信没有啊？” 其实，在徐晴三个之前，丁香和张璇的歌曲寄出更早，却一直没有回音，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俩的录音是自己推荐的，徐洪亮三个却是直接把通讯地址给了对方，由他们自己联系，但徐洪亮还是很坚持，要求注明是包文春作的词曲。 正是这个诚实的表示，包文春对他高看一眼，这才愿意和他交往。徐洪亮说：“他们肯定步骤很多，要审查后才会联系我们吧！” 赵明明见包文春过来，问：“这个房间隔得这么小，是干什么的？” 包文春说：“这里是世界上最热的地方，太大了，我怕不保温。” 赵明明不明所以，看向徐晴，徐晴笑着说：“世上最热的地方是厕所，每人进来都要脱衣解扣子的！” 潘圆圆奉承说：“还是晴儿了解春子，这一唱一和的，不就是夫唱妇随么？” 赵明明诧异起来，问：“你把厕所放屋里？” 包文春说：“我怕外面有野猫，那东西咬人！” 赵明明站住了，说：“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说话这么顶气！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对我有成见？” 包文春摸摸鼻子，说：“绝对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像个检查工作的领导，我对官府公门的人不喜欢。” 走到徐晴身边问：“晴姐，你的驾照下来了吗？” 徐洪亮说：“发下来了！怎么，你真的要把吉姆尼送给徐晴啊！” 包文春说：“走时就开走吧！我的新车买好了，还在路上，放暑假就去开回来，五十铃突路霸！” 徐洪亮羡慕极了，在包文春的爱好引领下，他对汽车关注起来，自然知道他说的东西，就问：“是哪款？” “2.2升的柴油版，是五十铃和通用的第一次合作，设计出来的新产品，去年才推出，国内还没有进口，梹棋为了朋友推广产品，还真热心啊！” 徐洪亮说：“还在挂在我们单位吧！年检保险什么的由我们单位来办！养路费都不用你交！” “行啊！”包文春莫名地又情绪低落起来，再过五年，才会有私人汽车出现，自己的车还得写在别人名下，很憋屈啊！ 徐洪亮说：“你说的投资机械厂的事，我从朋友那边给你问了，他们的意见很矛盾，想让你投钱，又不想让你拥有股份和管理权，现在管事的是县工业局，他们不可能让你参与经营的，你的所谓产品设计，他们认为是小孩子玩意儿，也不会采用的。” 包文春烦躁起来，说：“明白了！那就自己玩吧！我想开个小五金机械厂，能不能帮我一下！” 徐晴问：“现在的新政策对个人开工厂是允许的，我有高中同学在市工商局工作，可以帮忙，只是，你有法人资格吗？做什么？”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太有了！我现在叫包文生，已经过了十八周岁！至于产品吗？等出去考察资源后再决定吧！晴姐，你不要去当什么记者了，来当老板娘吧！” 潘圆圆扭过头去笑，徐晴没有表示，赵明明却眉毛倒竖要发火，好像说的是老板娘她，潘圆圆连忙拉住她。 午饭时，潘圆圆问：“春子！这台收割机花了多少钱啊？” 包文春看了眼赵明明，说：“我给他们提出建议，对机器进行改进，他们就不收我的钱，说是送我一台，可你春哥是差钱的人吗？原价付款，十二万多。” “那你在农场投了多少钱了？” 包文春说：“大概一千多万了吧！” “啊！”几个人都不相信，徐洪亮更是夸张地把一口饭喷了出来。 “我订购了三千吨钢材，五百多万，那边的大院子，就是未来的农机服务工厂，我的机器设备还有很多没有买回来，创业艰难啊！没有谁能帮忙，只能用钱砸了。” 赵明明嗤笑起来，说：“你很有钱吗？” 包文春看她一眼，傲然说：“一夜暴富不是神话！看你那表情，好像我去抢了银行一样。告诉你，春哥的脑子比印钞机更快，看着吧！暑假前，还有巨款进项。” 徐洪亮惊讶起来，问：“又卖了什么设计？卖给谁了？” “哼！国有计划经济体制僵化，一切靠调拨，谁舍得投资技术开发，我这是卖给外国人的农机新设计，委托他们给申报国际专利，这中间，肯定会有多余的损失，但已经顾不上太多了。” 赵明明问：“什么设计？有没有泄露什么国家机密？”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你要是等一个半月再来，我的西瓜就熟了。” 赵明明看看潘圆圆，不明白什么意思。潘圆圆笑着说：“吃瓜占住你的嘴！叫你闭嘴！” 包文春不喜欢赵明明，这和往世里她和自己班主任刘旭容交往结婚有关系，但这些事这一世都没有发生，刘旭容和乡工商所的董胖妮在谈恋爱，事情和以前一样，沿着既有轨迹发展。他就不想和赵明明闹僵，放下碗筷，说：“我很想把国家机密卖了，可你说我们的飞机导弹有人家先进么？卖得出去么？我还想把你卖了，你这么没脑子，人家买回去干什么？” 潘圆圆没良心的笑了起来，徐晴揪住包文春耳朵，说：“怎么说话呢！赵姐头一次来，今天怎么说话一直尖酸刻薄？” 包文春挣脱他的魔爪，说：“唉!徐哥带来的消息，让我心情很差，对不起啊赵姐，你不该重物轻人的，你要说想来讨论歌曲艺术，那没问题，可你来了，没有参观我贫寒的故居，简陋的生存条件，也没有看到我的写作成绩，交流艺术什么的，有话不直接说，却很市侩地评价这个那个，浪费我多少时间？” 赵明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她从来没有受到今天这样的窝囊气，气鼓鼓地说：“这不是想对你的农场建设奉承一下么？你给弄一首潘圆圆他们三个那样的歌曲给我，算是赔罪吧！” 包文春有些生气，这人真的脑残啊！就说：“第一，我不需要向你赔罪！第二，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唱歌！所以，你们等会儿就回去吧！我的时间就是金钱，晴姐，你过来一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四十七章 姜太公在此 包文春要求徐洪亮给自己的旧牛屋草房子拍照，徐晴却还要拍一些玉米地。西瓜地和秧苗田，拍了他家承包地的麦子长势，叫包文春扛着锄头站在麦地里，拿着瓜铲蹲在西瓜地里，带着草帽站在收割机旁，脖子上挂着毛巾，擦洗东方红拖拉机，还拍照机井和林间小路，说要回去写一份关于包文春承包林场的后续报道，说这是上面的要求，等夏收了，还要来进行丰收追踪报道。 他不想这样任人摆拍，这样太做作了，摆拍也得搞自然点吧？现在谁还在麦地锄草？拿个麦穗数数籽粒也比那真实吧！可徐晴说：“这样符合上面有求，对你的将来进步有好处！”还是同意他去重拍一张数麦粒的照片。 徐晴拎着一包新衣服，乐滋滋第开着吉姆尼走了，赵明明坐进副驾，临行前对着包文春作出个中位出拳的动作，包文春很邪恶地回敬，对她伸出中指比划一下，不知道她能不能领会其中含义。 仓库建设结束了，围墙两侧的房子和敞棚也蒙上：“不用盖稻草了，薄膜封闭效果更好。” 修路的时候，因为是地面好管理，地面盖上稻草再淋水，持续保持湿润，但那是春季，现在是高温夏季，蒸腾挥发更快，二十四小时后，依旧得浇水养护。 徐晴的报道写得很生动，加上徐洪亮的配图照片刊登在省报上，就招来一些来一看究竟的县乡领导。徐晴的文章明显带着失真状态，使用大量夸张词语，把包文春承包的农场使用机耕、良种和农药使用相结合，渲染一番，配合图片证据，把文春农场直接夸成农业科技示范点，还说是开辟农村农业发展的新出路。 这篇文章没有经过包文春过目同意，给他带来许多麻烦。首先是县里来个主抓农业的副县长来视察一圈，二叔出来接待时，除了农机仓库没有打开，没有打算请客人参观，其余的基本都被人看了一遍。县长到玉米地里亲自掰着土坷垃查看，都是发黄枯死的草棵，果真没有没有看到一颗活着的草芽草苗。到他家承包村里的五十亩麦地观看麦子长势，又看了道路、鱼塘、机井、猪圈和正在修建的路边大院子。饶有兴致地看看大门上挂着的文春农场牌匾，感慨地说：“真遗憾包文春不在家，这个农田改造工程投资多少钱？” 二叔按照包文春的说法，回答说：“是贷款十多万请人修建这么大工程。” 县长明显知道包文春的事情，点点头，他没有多问，和三爷和二叔握手告辞，坐上吉普车走了。 接着就是乡里领导来了，乡长和农技站的人来了一大帮，把上次的程序走了一遍，夸奖鼓励一番，也走了。农技站的站长特别问了包大林，玉米地使用了什么种类的农药？小麦一喷三防又使用了什么药？ 包大林是一问三不知，他只得悻悻而去。 大队支书现在改名叫村支书带着几个人也来了，下公路时看着路边树上挂着个纸牌子，写着：十九号招人插秧，十块钱一亩，一顿午饭。 几个人走进林场，这里已经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低洼的荒地被改造一番，低处挖成鱼塘，积土高处上正在建设房子。水泥便道两旁，郁郁葱葱的果树被包文春大刀阔斧重新修整过，挂满青果。猪圈里两头母猪躺在地上睡觉，看样子月内就要下崽。对面的鸡舍里，围网里围着百多只小鸡，一群小狗在钢网笼子里跳跃着狂吠不止，水塘里飘着一群白鹅，很安详的环境，谁能相信大半年前这里是一片荒凉？ 水田里，包文春操纵着拖拉机，在带水作业，宽大的自制平地铁耙在泥水里，赶动着泥浆，那些红花草被打碎深埋，搞得田水有点绿色，大水田逐渐变得平整如镜。里侧的那块水田里，黑压压的几十个人正在插秧。 包文春的水田插的是春秧，错开了三夏农忙季节，现在离收麦子还得十天左右，很好找人。一些亲戚也赶来帮忙，这几大块水田今天就能栽完。 再向前走，育秧苗的水田里还坐着另一拨十几个人，正在拔秧，等水田造好就下田。 于登林带着几个村领导，和老熟人三爷谈话，问这问那，还到那块洼地看了小麦长势，黄登科惊讶地介绍说：“这可是多年的茅草地，包文春也是狠人，一亩补施了四十斤尿素三十斤复合肥，看这产量，绝对不止五百斤，这小子今年就要大翻身了。” 三爷不爱听这话，对大队随意赶他回来，自己连个房子住都没有安排，他们也不管不问，很有意见，不满意当官的做派，就说：“看我家春子的这块玉米，以前你们见过这么好的长势么？他说能亩产能有一千多斤呢！” 于登林问：“这水泥路和机井，还有那拖拉机，花了多少钱？” 三爷和他说话，跟和县长说话就不一样了，很硬气地说：“这是春子给人家设计个新样式，拖拉机厂送的，谁知道多少钱！” 于登林几个原本是想留下吃饭的，见四五十个人在这儿干活，谁顾得给你做饭？就和刚从水田上来的包文春说几句话，走了。 中午时分，栽秧的人们陆续上来吃饭。包家没有这么大的锅做饭，提前派包大林骑着摩托车到街上预定送来两大筐五十斤油条，另外用工地的大锅提前做米饭，也够几十个人吃的，借老任工地上的大铁锅，煮了一锅猪肉粉条，就那么一人一大碗，站着坐着在树荫下吃喝起来。 阿绣带来几个女伴，也来帮忙插秧，她们不好意思要钱，包大林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说：“以后林场的活多，还会请人锄地什么的，咱们都是付钱请人，不拿钱以后还真的不好再请你们了。” 别人吃饭，包文春却到田里查看栽秧情况，尽管叫周大姐周大哥和二叔几个监督着一再提醒，这是一根栽水稻，间距行距都要大，还是有人按照传统栽法，行距太小。 包文春回到饭场，对一群嘻嘻哈哈的男女工人说：“这种水稻，行距一定在一尺左右，一定要一茆只栽一根秧苗，栽得太近，等长大后，就太密实，刮风就容易倒，反而减产。下午的栽秧，一定要注意，不然真得叫你们返工拔掉一些。” 有人问：“那还剩下那么多秧苗怎么办？” 包文春笑着说：“那是为北边麦茬田准备的！至少还有三十亩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四十八章 许诺太远 傍晚的时候，下起雨来，王志峰几个帮忙把机器开回机器房，出来时说：“柴油不多了，天晴得灌油去。” 包文春在给小四轮驾驶座上装个遮阳棚，就过去踢踢那一排油桶，第一次买回来的六大桶油烧完了，后来买的四桶也只剩两桶，就说：“天晴了，拿钱去灌满，县城是三毛一一斤议价油，平价的咱也搞不到，就在咱街上油库买吧！贵四分钱也算了。” 上梁浇：“这事儿不急，我计划暑假组队过去，一起去的还有丁香和张璇，我说，咱们搞个青春组合吧？” “小重唱？”徐晴问。 “不是！是主唱副唱和伴唱以及舞蹈组合。” “不行！你名气那么大，那还不是给你做衬托？” 包文春见她有些嗔怪自己胡乱出注意，表情可爱，张口就说一句：“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 “什么歌？” “以后再说吧！现在有车了，没事就过来，我给你多指导一下，曲子少了，不能展现咱的才艺对不对？” 徐晴抿着嘴，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包文春对徐洪亮说：“录制专辑，一首两首也不行，我和张新学是老朋友了，等我抽空再给你们搞几首新歌，你们再选唱一些拿手的老歌，凑上十来首，搞个拼盘没问题，他们推出新人，前期宣传力度投资较大，主要还是看表现和潜力，后续还要有适合嗓音风格的词曲支持，保证不能只是爆竹一声。不过有我在，一切没问题，回去好好练声吧！只是，你即将成为歌坛新秀，很快要享誉全国，你准备好了吗？到底是个什么目的？人生目标又是什么？体制内混得不好么？” 徐洪亮笑着说：“咱哪有那本事？就是想玩玩呗！” 包文春却很严肃，问：“唱歌和记者，你到底是想以哪个为主？” 徐洪亮说：“还真没考虑这个问题.” “那不行！回去想好，制定个人生计划再来找我。这样盲目玩票，是没有结果的。” “那——你看，我要是唱歌，最后能达到什么地步？” “这就看你的决心了，假如潘圆圆也想走唱歌这条路，我给你们搞个夫妻组合，专门唱夫妻恩爱类的甜蜜歌曲，保证你们红个三二十年没问题。根据你们努力和成绩，成为国家级歌唱演员还是有把握的。” “那——徐晴呢？” 包文春看了眼徐晴，她正紧张关注着自己的命运裁决。就说：“她不一样，我要把她送到中央级音乐圣殿开独唱音乐会，让她成为十亿人心目中的歌神，让她的成就超越邓立筠！” 两人没有对包文春的话表示怀疑，徐晴嘴犟，说：“你就在家慢慢吹吧！真有那天，你才能进我家门。” 包文春拦住她，说：“你不能许诺这么远！那样的话，会浪费我们的青春，消磨我的意志的。这样吧！我让你今年上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咱们就啵一个！” 徐洪亮谢绝留饭，说中午还有采访任务，连忙前面跑了。徐晴没有抓住包文春耳朵，对着他的腿踢一脚，追上徐洪亮走了。 一场及时雨，不仅有利小麦晚期灌浆，对麦粒末期落黄补充水分，同时也对西瓜苗快速生长有利。二叔拿着瓜铲，在地里转悠，挨棵地给瓜藤压蔓。地里没有大块坷垃，就很粗暴的用泥土块压，时间紧张，也不讲究多细致了。瓜地底肥过多，瓜秧旺长，鸡蛋大的瓜胎也座不住，成片脱落。这种瓜讲究一棵秧子结一个，一亩八百个左右，瓜胎坐在第五第七叶上不行，长不大，最早也得结在第九叶上，猪粪肥加复合肥劲太大，座不住胎，第二茬就晚三五天，到第十一、十三叶才能结瓜。所以，时间很紧迫，二叔三爷就请周父柳父几个年纪人来帮忙。 下雨的时候，工人们歇工回家，林场没留几个人，二叔晚上住在钢筋棚子里看场子。包文春早上晨跑时，看见二叔从北边回来，远处晨雾中还有个人影，断定他是送来夜宿的柳妮回家。 见到侄子，二叔忸怩一下，就匆匆回家了。包文春悄悄对三爷说：“不用发愁啦！找人上门提亲吧！不然，等柳家发脾气就不好看了。” 三爷笑了下，说：“还用你说？这楼房是你的，你二叔还是没地方住啊！你不会想把他们放在这边瓦屋里成亲吧？” 包文春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能让新娘子住猪圈呢？那楼房我只是暂时住一阵子，我将来结婚，就得四五年以后吧！重新盖新房，这里面，二叔二婶只管住。” 三爷摸摸胡子，点点头说：“这样说，那就好说了。柳家和我谈过了，就是房子问题，有个住处，随时办几桌酒席就成，也不要什么彩礼。依我说，这房子恁大，底下给你二叔留一间新房就行，二楼留给你自己随便玩，我和你二叔二婶说，不让他们上楼摸你的东西。” 包文春想了下，是：“好吧！我还是抓紧装修，尽快把二婶娶回来。” 南风一起，金黄的麦穗就飒飒作响，大平原上一片丰收景象。性急的人家开始收割麦子了，包家的地里却因为上肥料过多，麦子贪青，还是清葱一片。 家里的二楼不够养护时间，支模没有拆，任所长的人马还在大院子那边忙活着，这里是东西相对的两排大房子，近乎边长五十米的正方形大院子，北边院墙内是一排仓库式的厂房，院墙外是木器厂堆放木材原料的棚子。院子正中间是一排九间大房子，地基槽子挖好了，还没有开始打大脚。一个单独的大院门，正对着南边三爷的瓦房。西侧院墙外，和外墙之间的南北的水泥地面也浇筑好了，只有进农场大门的主路，还是石渣路。 包文春急着在家安装门窗，还要出外寻找墙砖、地板砖陶瓷水暖部件，老任请他去丁三工地开挖底脚槽子。这事儿得帮忙，就把小松开上老张的大拖车，上街去了。 老丁对于这干儿子已经感到看不透了，置办这么多机械车辆，钢筋钢材不要钱一样往家里拉，老任这次拉来的钢筋水泥就两大车，听说他家的地基砌墙全用水泥，坚固得像座碉堡，这房子造价就上去了，这得多少钱啊！自己手里就积攒那三万块钱，看来不够塞老任牙缝啊！虽说这小子意在丁香，可这是给丁三盖房子，就是再亲密关系的亲戚也得算账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四十九章 有人请去偷鸡 包文春花了一天功夫，才把地基深沟挖出来。他这里是烂泥塘，底下挖不到硬底不行，还得看挖出来的黄土是不是符合要求。太多的黄土没地方堆，只能往外扩展，整个工地就弄得七疮八孔很难看。放学的同学们听说来了进口挖掘机，还是包文春买的，就过来看热闹。他就蹲在土堆上，和几个同学说话，老任在交代丁三明早下砖的事项。 丁香过来喊：“春子，回来做饭！” 包文春看看天色，说：“我得回去，晚上加班装门窗。”挨着丁香悄悄说：“哎，我对你说，二叔终于要结婚了，我答应他们新房安在一楼，没有和你商量，对不起啊！二叔三十多了，找个老伴不容易，他们保证不上二楼，反正咱们将来的新房不在这里，再说了，咱们怎么也得等大学毕业结婚吧！四五年时间，完全可以再盖更时髦的房子对不对？” 丁香看了他一眼，见他等待自己的答复，忽然就笑了下，说：“关我什么事？” 老任喊着说：“春子，把车装好，咱们去下馆子，我请你们！” “好啊！叫老爹一起去吧！” 丁三要看场子，那里钢筋水泥一大片，还有许多工具，他和王芙玫钻进棚子里不出来，老丁不放心，也不去吃饭。包文春就叫丁香跟着去，丁香说：“你去吧！功课就要结束了，就开始复习考试，上面还要举办全县竞赛，你还是赶紧回校参加吧！” 包文春悄悄说：“周末你过来哈！” 绑扎好车子，对老任说：“下次吧！我得回去加班！” 包家的林场大门是包文春自己焊制的，底部带着铁轮子，造型美观很轻便。楼房一层大门，就很厚重了，焊接好以后，整体接近八百斤，十来个工人帮忙，用棍棒支着他要购买装修装饰材料，王科长就带三人去了仓库。 仓库里的高级材料很多，墙砖地砖，不锈钢脸盆，厨房洗菜池都有，卫生间防滑砖，陶瓷蹲便器，陶瓷坐便马桶也有，甚至还有塑料排水管子，只是，据王科长介绍，这些东西都很贵，是以前修建县里宾馆和县委招待所剩下来的，可以按进价卖掉。 介绍价格时，说：“这些东西，一般家庭用不起，像这块二十乘二十的厨房用墙砖，就得两毛钱一块，这块八十乘八十的地砖，就得六块钱，一个蹲便池要十八块，乡镇领导都是公家分配房子，用不上，农民谁舍得？你要是这一片全部都拉走，这些都是统计多少遍的，清单给你看看，按进价合计是四千六百多块，你拿四千块钱，省得我们年年赔钱？” 包文春问：“怎么会赔钱？” “唉！你有后备存货，人家的马桶坏了，叫你换一个，几十块钱的东西，打报告走手续，拖拉一年，不了了之。我们交付使用几年了，还来找建筑单位，哎呀！这里面事儿多着呢！你们拉走了，我们就说没有配件，不用出工赔材料了。” 包文春看看那片东西，光是坐便马桶就六个，老王说：“不用看，地板砖能铺八百多平方呢！” “好吧！你找个车子，我们装货，四千就四千。我们开票吧！哎，那些塑料管子是上下水配件吧！” “拿走，都拿走！看见就心烦。” 老王叫仓库管理员去叫车，不一会儿就领回来一辆老任那样的拖拉机，还来了十来个搬运工，帮忙装车。包文春连忙叫老舅去买烟，买汽水，大门外就有小卖部，给司机一条芒果，给每个搬运工一包芒果烟，大家就都笑哈哈的，速度加快了，动作也小心多了。 老王却把包文春拉到一边，包文春给他拿了一条绿炮台，他没有接，神秘地问：“听说你有路子能搞到钢材？能不能帮咱们一下，咱们建筑公司需要大量钢筋螺纹钢、盘圆之类，价格可以给你提点信息费。” 包文春眯起眼睛，问：“现在什么行情？” “议价钢材基本在两千六上下，开票也拿不到货，排队都排到两年以后了！咱们给你一吨两百块提成，两千八一顿，你帮忙快点发货。” 包文春吓了一跳，草！年后自己开票是一千八，涨这么多？三分之一啊！这是什么节奏？形势发生什么变化了吗？假如自己真的把钢材卖了，会不会构成投机倒把罪？ 想了一下，自己和县机械厂的合作看来泡汤了，三千吨一百车钢材只运回来两车，这事儿运作空间很大啊！就说：“你们需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包文春盯住他，看了一会儿，见他心平气和，情绪波动不大，判断他不是奸猾之辈，就说：“我能相信你吗？你吃不下的，肯定找人合伙，人多嘴杂的，意见不统一，可别等给你们牵线搭桥成功了，嫌价格高，又把我折进去了，投机倒把罪现在很严重的！” 老王激动起来，说：“哪里的话？走！等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咱们找个地方细谈。” 包文春冷静下来，说：“等会儿，车子装好了，叫人跟着回去，我还要去农机公司，麦收后才能有具体行动。” 老王问：“你真的能搞到？” 包文春看看周围，说：“这事儿你得保密，走漏风声，合作停止。说起来丢人，我年前去机械厂看条件，想合作投资一下，搞个新产品出来，这事儿有很多人知道，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就和钢铁厂的朋友谈一下，他们就让我先开票，我就懵里懵懂地开了三千吨的票，自己盖房子用了两车六十吨，其余的还在工厂呢！现在和机械厂没谈成，丢人大发了！这些货也想搞出去，你能拿多少现金？赊欠免谈啊！” 老王吃了一惊，年初价格两千二左右，这小子这一倒手，就赚了一百八十万啊！说：“这么多？我可以找人联合吃下来行吗？” 包文春说：“那你们把钱凑好，等我收完麦子种完地，咱们去钢铁厂，把发票抬头改换一下，以后就和我没关系了，只是还有两点，一个是你们要按照行情价信息费计算付款；一个是保密问题，我给你牵线搭桥，将来肯定你们自己联系他们，不要过河拆桥，你们之间的交易不关我事，不要牵扯出我来！” 老王想了下说：“你放心！这份情我们不会忘了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装车完毕，连那些陶瓷器具塑料管材都装上，满满一大车。老王问：“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再找点！” 包文春在仓库转悠一圈，说：“没有我用的东西。不过有种六二五的小轮胎哪里有卖的？还有那种卷扬机上的橡胶传送带，哪里有卖的？你是搞供销业务的，替我打听一下。” “没问题！那个——老张！这车货的装卸费回来找我哈！你们跟过去几个人，帮忙卸车，回来一起结算！” 包文春没有拒绝，叫王志峰跟车回家，自己谢绝老王请客吃饭，和包大林骑车去了农技推广服务站。家里的玉米种给了祝道绣一百多斤，柳妮家和周二姐家弄走二十多斤，包大林王志峰家也要一些，家里就剩十几斤了，今天还得买二百斤。 两人很快就买好所需，各自带着一麻袋种子往农机公司去，找到上次那个销售师傅，再次买了一台东方红17马力小四轮，配上车斗和犁子，总共花了一万五千五，销售员说：“以后再带人来买机器，咱们有回扣啊！介绍客户的都给六十块饭钱。”说着，给了包文春六十块钱，说：“中午吃顿饭吧！还够加一箱柴油的。” 包文春说：“谢谢啊！小张师傅，哪里能买到这种拖斗的过桥和轮胎啊？最好大点，要八五零的最好。我想自己焊制个两轮拖斗。” 张师傅说：“八五零的轮胎只有卡车上才有，新轮胎可不便宜，农用拖斗用八五零，真是大材小用，成本可不低，建议你去市里的修配厂，那边换下来的的旧轮胎旧车桥很多。”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章 夏收 县车辆厂是才成立不足两年的小型集体企业，主要生产一种四个轱辘车斗，还有打场用的镇压器，就是个三角架带一串铸铁轱辘。徐晴的老爹徐国良判断很准确，随着农场深化改革，运输是制约发展的关键，力排众议，支持这个新企业的建设。其实，周边的县区，都有自己的机械制造企业，汝兰县的犁子，鹊山县的球铁铸件制造、生铁锅，都是驰名省内外的产品，还为一些国营大机械厂生产配件，效益也很好。 聘请来的技术人员监督工人生产过程中，一些技术指标就不能令人满意，现在的质量管理很差，在材料裁剪上，尺寸误差就很大，比如包文春上次买的车斗，厢板缝隙就透亮，后侧的两个边缝，简直能塞进去手指头。 王志峰去试着跑了二十多趟运输砂子的活儿，每天至少两趟，拿到毛利七八百块钱，兴趣大增。那辆车算他借了包文春的钱买的，准备两年内还清着一万五千多块。林场需要车斗接麦子，一辆小四轮包文春还嫌少，可再买一辆也没人开啊！ 两人把自行车扔上车，又去五金店买了三百条麻袋，还买了一台称重千斤的工农兵牌台磅，一些电瓶电线开关电灯之类的小东西，两人就回去了。 两人刚回家，柳妮就说潘青莲开始阵疼，包文春的吉姆尼被徐晴开走了，无法送她去医院，就拿出五百块钱，叫包大林用架子车拉着潘青莲去乡卫生院，提醒他喊老娘跟着照顾，到街上卫生院住院，钱不够就去找丁香。 包大林有些抱歉，潘青莲赶在大忙季节生孩子，他不能在关键时候帮忙，实在难为情。 包文春拍拍他肩膀，说：“快去吧！什么也没有生孩子重要啊！” 早上起来，几个人检查机器，准备去小王庄开镰割麦，就看见丁香骑着自行车来了。几只小狗摇头摆尾迎接着，包文春对老舅说：“唉！老舅，你说是姥姥舅舅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王志峰笑着摇摇头，说：“她家就那几亩地，先去给她割吧！” 果然，丁香走过来就说：“老爹叫你去割麦子！” “已经准备着呐！马上就走。老舅，你开着旋耕机跟着，咱们展示下农业机械化速度。我请老李开小四轮拉两袋复合肥，去了就把麦子拉回来，哎！丁香，现在露水很大，麦子还是拉这边来晒吧！” 新机器新刀片，切割茬口低矮平整，后面的长长的麦秸出口处，很先进地装了台麦秸打捆机，怪不得突出这么长，还把麦糠分离出来吹撒开来，高级是高级，就是得费些粗铁丝。包文春又疑惑了，那后来的产品为什么又精简掉这部分呢？这不是更环保么？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关键问题，耗油费功夫，成本高麦草没人要，水分大就挤压打捆，麦收时太忙顾不上，三夏结束后再处理，里面发烧焖烂掉了，烧火喂牛都不成。 不过，这个设计却很对包文春胃口，起码不用和以前一样在地里搂麦草了吧！大量麦草撒在地里是不行的，麦秸里带有病菌害虫卵，还带着残留农药，掩埋进去，影响下季作物生长，还有就是麦糠麦秸大量吸水发烧，对作物根系伤害太大，或者说，直接烧苗死苗。当然了，如果能一把火烧掉最好，现在没有环境污染说法，又没人管，可你是提前快速抢收的，周围的麦子还在站着，能点火么？ 五亩多地，半小时结束，开着机器就直接去小王庄了，周围有人拦截着请去干活儿，他理都没理。 老李拉着麦子也回去了，这块麦子产量中上等水平，总共一仓多一点，两千多斤，亩产折合只有四百斤多点。剩下王志峰，开着旋耕机在地里来回跑。丁三更忙碌，和丁香两个把十几捆百多斤的麦草用架子车拉到那口池塘边，原准备拉麦子的，麦子也叫小四轮拉走了。还要添玉米种子和化肥。丁香气得大骂包文春，跑得太快。 整个五亩四分地，费时七十分钟，收割播种全部完成，连王志峰也走了。 丁三要去农场跟着晒麦子，丁香坐在草捆上直喘气，说：“要去你去，我是不去的！” 小王庄的麦子长势更差，没有上化肥，稀稀拉拉的，麦穗小麦粒瘪小，三百斤就就很难保证。下来调整风门，确认没有洒落麦子后，就用三挡跑起来。风门调小，一些麦秸吹不走，瘪麦粒也吹不走，只是他们还得扬场，但也减少了损失。 小王庄只有八家人，俗称老八家，只有四十九口人。其中六家是包文春姥爷这门的近亲，另有两家亲兄弟，五代以前也是出自同一家门。这个村子有个奇怪地方，就是全村不能超过五十人，哪一年谁家生孩子了，添了一个人口，当年必定要死掉一人，维持平衡。所以啊！每到谁家快生孩子了，村里就赶快嫁女，维持人数不增加。 包妈在全村娘家兄弟姊妹间最大，当然了，包文春同学也就是外甥辈中的掌门人，是全村的公共外甥，很受大家喜欢。从小又长得和年画上的抱鱼的胖娃一样，被全村分外看重。另一个原因是，包文春的爸爸，是个工人，五八年被初建厂的武钢招工，成了端铁饭碗的工人。 只是长大以后，就讨狗嫌了，淘气地掏鸟窝、堵烟囱，砸人家尿罐，无恶不作。再后来上学了，就不太过来了，尤其是这一年来，就没有来过。 包妈娘家现在只有奶奶和一个耳聋的弟弟相依为命。老太姓金，人称地主老太太，旧社会出身大家闺秀，现在全村年纪最大，八十岁了依旧小脚细手很讲究，他是个慈祥的老人，对包文春异常疼爱，有时一根小晚黄瓜都要留着等外甥来吃。 包文春有些惭愧，这一年来一直顾不上来，真的说不过去。 这次来干活，竟然没有带礼物看望金老太，包文春更是觉得没有礼貌，就尽量给老太家的麦茬割得更细致些。 老太裹着畸形的小脚，扎着腿带子，扭到地头，给包文春送来一瓦罐水，还用毛巾包来六个熟鸡蛋。包文春停车，接过来痛饮一阵，鸡蛋吃掉，这样老太才会高兴些。说：“中午不用吃饭啦！趁着天气，今天给你们全部割完，夜里回家。老太！种地不要着急，等明天我叫志峰舅开机器回来帮忙，一天就能种完。忙着赶快来，也没给你带礼物，回头再带来哈！” “臭小子！有这份心就好啦！” 王思楠也放假在家，和姐妹伙伴一起，在麦场整理麦堆，然后去地里，用架子车把麦草捆拉出来。她的父亲，包文春叫六姥爷的，跟着儿子王志峰的小四轮，一趟趟的拉麦子。卸麦子的间隙，对春子喊：“饿了没？你姥姥在煮饭，等会儿就吃饭。” 随着温度升高，麦草变得更加干燥，收麦子速度更快，稀疏的麦子几分钟割一亩，就是拉麦子耽误事，一家一小块，三五百斤也得停车卸粮，小四轮跑得飞快也不行，另一辆小四轮也停在王志峰家门口，可就是没人会开。 六姥爷就叫人拿来大被单，两块拼着摊在地里，粮食直接倒地上。 快两点了，正是最佳收麦时间，干燥的麦粒咬着嘣牙，不用晒就能进屋，可一堆人都在围着机器，等着收自家的麦子，六姥爷喊了几趟，包文春只得停车回家吃饭。 以后世目光重新观察这个后世几乎消失的小村庄。低矮的草房，没有一家砖墙，整洁干净是这个小村子的特色，粪坑什么的都隐藏在暗处，路边的竹林、菜园都有木栅栏围着，只有家畜家禽和狗太没有规矩，到处乱跑。老八家里只有王国富分家独立出去，成了小王庄的第九家，九处住房根据地势散乱的分布。前世里，他家是小包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因为有同岁的老表天祥和他四个漂亮的妹妹；再一个，他家就住在桃树丛里，屋后还有竹园，塘边有两颗大梨树，那是很有吸引力的。 天祥也放假在家，他和包文春同校上学，两人以前是最亲密伙伴，自从包文春魂穿以后，发生几场打架事件，这一年来他几乎不敢接近这个老表了。 六姥娘做得菜很丰盛，杀了鸡，留了个大腿，这是以前的标配待遇，煮了小干鱼，韭菜炒鸡蛋，凉拌黄瓜，还买了酒，把外甥当做大人招待。 包文春没有胃口吃干饭，机器温度太高，隔着驾驶室也挡不住灰尘，口渴厉害，搞得灰头灰脸。只是啃了鸡腿，吃了几口喜欢吃的小鱼干，喝了两碗米汤，抹抹嘴就走，说：“无论割完割不完，就紧着油箱里的柴油干，估计八点多就要回家，赶快干活吧！” 续航一百五十亩的油箱，干到快九点了，终于告罄，指针在红线下摆动，包文春卸下最后一仓粮食，说：“没油了！我回去了，这是开镰第一天，都是老娘舅家的，什么油钱收割费都不要了。下次种地收割，我可能顾不上过来，就叫志峰舅回来帮忙，那时就得给些油钱哈！” 包文春回到家里，王志峰开着小四轮也跟着回来，就看见祝道绣和周二姐在晒场上坐着聊天。 打声招呼，清理机器上的灰尘，两人给机器加油加水检查机油打黄油，还给打捆机换上铁丝圈，然后跳进池塘里，清洗一番，周二姐端来饭菜，两个人坐在晒场的电灯下吃饭。这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三爷二叔几个把丁香家的麦子堆起来，那些麦子还得晒一天才能装袋子收回去。周二姐看丁香的麦子只占晒场一个角落，就问能不能她家的拉来晒粮。这个要求叫人无法拒绝，包文春说：“水泥晒场只能晒粮，不能打场，打场时石磙容易碰撞破坏地面。” 包大林傍晚时回来了，过来时表情不好看，说：“早晨八点多，青莲生了个女儿，她妈在照顾，我回来帮忙。看咱们的麦子什么时候割！” 包文春说：“看你那样儿！生个女儿怎么啦？还不高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又是老大，将来知道心疼你！麦子再等一天吧！明天先给阿绣割，咱们的在麦穗上再晒一天，回来就不用晒了。明天大林哥开四轮跟着，志峰舅骑车回去，把那辆车也开过去，轮换着来，一辆车太耽误事！阿绣，给你捎回来一辆自行车，先骑着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一章 打架 小四轮带的拖斗，能装三千多斤，和以前的大拖车装满能装上万斤，是不能相比的。包文春去给祝道绣收麦子，花了一个中午，但最后还是耽搁了一天，几个表舅家的也得帮忙啊！又是磨到天黑才回来，没有挣到一分钱。 把自家的麦子全部收回来，那五十三亩地，只需几个小时就能收完的，可包文春嫌早上露水大，十点多才下地，还要给邻居帮着收几块。自家的都是留在午后一点到五六点才收割，三十四度的高温，实在厉害，麦粒在麦穗上就干透了。这个时段虽然人热一些，但麦子是最干的，回去几乎不需要晾晒，三爷检验说：“咬着嘣牙了，你说要堆散仓，可以直接拉进仓库吧！” 包文春说：“倒外面再堆晒两天吧！咱不急！” 第一车的收获堆在外面晒场上，后面几车就直接倒进屋里。 包富伦也回来帮家里收麦子，他矮矮胖胖，长得富态，却不会做任何农活。老婆姓卢，走路踩不死蚂蚁，慢腾腾地让人着急，家里的农活都是六个子女下地。老大老二是闺女，已经出嫁了，老三是儿子，二十多岁了，高中毕业没有工作，也不擅长农活，老四老五是姑娘，是家里的主要劳力，最小的一个是男孩，比包文春小两岁，还在上初中。 农民都是弯腰割镰，把麦子捆起来抬到架子车上，拉到麦场里，用牛拉石磙打场，之后还要翻场起场扬场，程序繁琐，但每一道都不能少，最后借助自然风力把麦粒和麦糠分离出来，一家四五口劳力，再加一头牛帮忙，一天能收回二亩地的就是能干好手。 看着老卢拎着水罐给儿女们送水，鲍富伦自己又不能弯腰割镰，就咬咬牙，向南边包文春的收割机走去。 借着卸粮的时候，鲍富伦和包文春说话：“那个老弟啊！能不能帮我收一下，需要多少费用都行！他们娘几个实在太累！” 包文春想起他替自己保密的事，就笑着说：“行啊！别人要用更贵，你也得给一亩二十块油钱吧！” 这个价钱就有点过高，一亩地大五百斤算，一斤麦子三毛钱左右，二十块就得近七十斤了，七分之一，对于低产田来说，比例合得更大。不过话说出口了，那就割两块地吧！ 即便如此快捷的收获方式，围观的人并不多，劳力们都在地里弯腰挥动镰刀，没有功夫来看热闹。包景美就说：“一袋麦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卖三十块钱？别说一亩地二十块，就说倒找我二十块我都不用，你去那后面看看，想找三指长的麦草都没有，麦草都捡不回来，这一年烧锅用什么？烧大腿啊？” 有人说，春子不要你家麦草的！他又说，机器收割，抛洒麦子太多。 包文春看见路边的周小粒和包安伦在放牛，就招手喊他，他把牛拴在路边树上，就爬进驾驶室，启动机器后，包文春问：“你的学习怎么样？这几天学着开车吧！你看，这是档位杆，调节速度的，这是油门，根据麦子稀稠长势增减，麦子长得好的地方，就加大油门，机器转速加大，后面的各部分就加速，不然就会噎死，根据机器声音来调整。这个是升降杆，调整割台高低的，麦茬留高了，犁地整地将来锄地都不方便，还影响种子出苗。” 包文春有点絮叨地指点培训周小粒怎样操作这台机器。他知道，周小粒的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悟性很好，都浪费在玩耍上了。 二叔悄悄过来，很不好意思地问：“今天能不能给柳家帮忙收割一块麦子？” 包文春诧异地看他一眼，咱不是正在给别人割麦子吗？村民没有能力给现钱，咱也没有提要钱的事，只要吭气要求一声，就下地了。就说：“马上就过去，你去通知她们准备袋子装粮食吧！” 王志峰没有回来，包大林一辆车忙不过来，其实，他不想这么免费给送粮到户的，就慢腾腾的磨洋工。 村里那五位老姑娘，都是二十六七岁的晚婚模范，以前村里种植棉花，这五个人都是棉花技术员，出工收工一起走，别人介绍对象也是一起评论比较，结果，人多嘴杂，不能符合所有人标准，比较来比较去，周围村子的青年没有一个合格的，几个人就都耽误下来。现在分地到户了，几个人更是要高标准选择了。周边适龄男性谁能不能吃苦耐劳，家境负担如何，都摸得很清楚，现在是骡子是马，都出来遛遛，干自己的活，能不能打到粮食，才是最好的验证器。 被戏称为五朵金花的老姑娘里，只有柳大妮是外姓人，她除了一脸细雀斑外，一头丝线细头发不太好看，个头相貌都不错，勤劳能干，和二叔也是很般配的。她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除了老小还在上学外，都是劳动力。 另四个姑娘，两个是包文春的姑姑辈，一个是鲍守彦的闺女包明秀，一个是鲍守彦的侄女包明英。另两个姑娘，一个是包大林的大姐，另一个管包文春叫爷爷，是包子明的女儿。 周小粒悟性很高，几圈下来，包文春就坐到一遍看着，看着周小粒操纵，防止突发状况。 二叔通知的很及时，周小粒在鲍富伦家地里收完一块地，就下去柳妮家地里，刚转悠两圈，她一家人拉着架子车来了，还把家里大床单拿来铺地，防止洒了麦子。 柳老爹很不好意思地说：“知道春子你忙，可家里实在困难，这收割机费用只能等卖了麦子再给你了。” 包文春看看柳大妮带着草帽，正在扎袋子，就说：“没事！什么钱不钱的，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再提了。过几天家里还要栽秧，你们来两个人帮忙就行了！” 村里有一部分人愿意使用机械收割，就守在地头等候着，十一点钟的时候，周二姐慌慌张张从林场跑出来，说：“春子！快回去一趟，徐晴来了！”！ “她来有什么稀罕？我正忙着呢！你陪她在家不就是了！” 二姐焦急的说：“不是！快回去吧！她正哭着呢！像是谁欺负了，披头散发，鞋带也断了。” 包文春对周小粒说：“慢点开！不行就停下来！”拔腿就往家跑。 徐晴眼泪叭嚓，头发散乱，好像被谁那啥了！丁香正在一边安慰她，她见到包文春就又哭起来。 “怎么回事？慢慢说！车子呢？” “车子走到街北头的时候，路上到处晒着麦子，堵着许多棍棒农具，我已经走得很慢了，还是压到一把钉耙，卡在轮胎上拔不掉，那家人不让走，让我赔钱，我给十块钱还不行，要两百块，还抢了我背包，还打了我。” 包文春撩起她头发看看，眉角一片淤青，说：“你就走过来的？” 说着，去包大林屋里推摩托车，对二姐说：“叫大林回来就骑车赶过来，先去找老曾支援，在街北头，我先去看看！” 几分钟后，来到街北的公路上，正在学校东边路上，离丁香家的麦地很近。吉姆尼停在路中间，里面还有两个年轻人坐着，外围有许多人看热闹，轮胎上的钉耙依旧没有拔掉。包文春的摩托车没有熄火，直接丢掉，车子倒地，油门把触地，猛地大声一响，在地上旋转起来。 车里的两个人见是包文春来了，想下车，被他一脚踢在车门上，顿时夹得哇哇大叫起来，另一个想从另一侧跑，被包文春抓着头发拎过来，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他顿时两腮肿起来，吐了口血水，哭着说：“春哥，你打我干什么？打人的不是我！” “你倒是个明白人啊！是谁？” 那人看向人群里，有两个人一看不妙，拔腿就跑，还向两个方向跑，他跑得再快也没有兔子快吧！包文春捡起根半截檩条棍子，朝着近处的那个家伙扔过去，也不看后果，反向去追另一个，半分钟时间，那家伙就被追上踢倒，两拳下去，他就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包文春抓着他腰带，轻飘飘拎回来，扔在车前。去把另一个拎回来，那家伙抱着腿大叫：“腿断了！腿断了！” “怎么回事？老子这车不认识吗？敢拦路抢劫？还打人？没有王法了你！抢的钱呢？” 腿有伤的家伙掏出十块钱，说：“春哥！这是她赔我钉耙的钱啊！不是抢的！” 包文春并不是要这十块钱，就是想知道谁是主脑首犯。并不接钱，上去就是左右开弓，只打他的脸，他顿时就猪头一样吐出几颗牙来。 “这是公路，是你家晒场吗？还赔你家钉耙？妨碍公共交通安全罪，你是跑不掉的了！这车知道多少钱吗？三十万美元，二百万人民币，这轮胎修理费，自然你来出。你这麦子卖了也不够！还有，等会儿派出所就来人，拦路抢劫，调戏妇女，还动手打人，你等着坐牢吧！知道车里是谁吗？是县委徐书记的女儿，县广播站的记者！你们真的是不想活了！你们四个，还有谁没有？都给我出来！我这车在街上跑了多少遍了谁不认识，这就是打劫我！不站出来是吧！事后我调查出来，可别后悔？十来个人呢！哪一个都跑不了，找上门也要打断你的腿。” 拎出坐车里手指受到挤压那家伙，问：“还有谁？说出来不打你了！” 那家伙看向人群，立刻就有几个人畏畏缩缩走出来，说：“春哥！我们没有动手，就是看看热闹！” 包文春上前一脚，说话的家伙立刻向后飞去，撞在围观的人身上，嘴里吐了口血，包文春抓住另几个人，每人两记耳光，说：“我叫你看热闹！” 闻讯赶来的人聚集越来越多，挨打的众人父母也闻讯赶来，就不愿意了，一起围上来，看似在拉着劝架，还有人偷偷戳包文春几拳头，和包文春推搡厮打起来。包大林骑着自行车赶来了！一看情况，立刻掉头去了派出所。丁家也有人在场，就去叫丁老爹。包文春面对一片棍棒农具，笑了起来，要打架啊！身体发生一种自然反应，体内有股气流涌动起来，并且运转越来越快，大声说：“你们可要想好了！他们几个拦路抢劫，打的是县委书记的女儿，可不是我开车的，我是路过打抱不平的。如果好好商量，赔钱修车，还能有些余地，坚持来打我的，可别说没有提醒你。棍棒无眼，打我的话，我可要还手的！” 有人迟疑下来，有人喊叫着法不责众，固执地向前挥动农具。包文春见此，知道这事儿不能善了，就围着吉姆尼乱转，故意让那些钉耙铁锹砸在车上，也有钉耙子挠在自己肩头，顿时血流出来，众人见了，反而更加兴奋，加上那边的几个猪头还在哀嚎，就有更多人参与进来，还高呼：“打死他！打死他！” 包文春只是皮外伤，故意躲闪着做黄盖苦肉计的，沿着车子转了几圈，车子就被围了起来，他只得跳了上去，蹦蹦跳跳躲避十几个兵器的围攻。扫眼见老丁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往这来，街东头的马路上，曾现朝跟着包大林的车子往这里猛跑，包文春说：“我还手啦！” 抓着一根棍棒，夺了过来，轻轻一拨，一片农具就转了方向，他跳下车来，身影在人缝里穿梭，只对那些人的小腿敲，一分钟后，周围就没有站着的人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二章 扩张地盘 毛三远远站在人群后面，对李宝国潘合理说：“唉！他在装猪扮羊，等派出所来人才反击的！等事情过去，我们去拜见春哥！走吧！等会儿老曾该问话了。” 三十多个男女参与聚众斗殴，有二十二个小腿骨折或者骨裂。这事儿就闹大了，县公安局午后就来人了，把十一个小流氓抓了起来，他们抢走被害人书包里有三百多块钱，这事儿就大了，定性为拦路抢劫调戏妇女，妨碍交通安全等诸多罪名，为首的六个一个月后都被判了六年，其余的最低也是一年半。第二年秋天严打时，没有出狱的，被拉出来重新审定，打靶了三个。 包文春的伤势定为重伤，肩部被钉耙扎了一排窟窿，后背掀开手掌大一块血肉，缝了二十二针，脑袋上一道口子缝了八针。车辆损坏，维修费两万二千元，由三十多人支付赔偿。有徐晴的有力证词在前，包文春属于正当防卫，判定无罪。另一个决议也在全县进行通告，公路上禁止打场晒粮，违者罚款拘留。这项新政在铜钟乡贯彻最好，十几年间，没有再出现过一例。 包文春一战成名，不用宣传，走在街道上，就有人躲着走。 包扎完毕，坐上包大林的摩托车回家，可把三爷几个吓坏了，丁香和徐晴两个更是吓得哭了起来，祝道绣本来就想过来帮忙，傍晚闻讯赶来，也是吓得不轻。公安局的人来问了几遍情况，给他和徐晴做了笔录，就走了。 不能开机器了，只得指挥着包大林开挖掘机，开始给自家承包地周围挖沟，包大林手脚笨拙，一下下很慢，夜里开车就更没有一点标准了，包文春早上一看就急了，说：“我来吧！” 他双手倒是好好的，操作机器没问题，就是颈部和后背肌肉不能扯动。赤脚医生包子贵来换药，用一种黑乎乎的草药膏敷上，麻麻地凉凉的很舒服。敷料纱布包好，徐晴还怕他挣脱了，又用床单布条给绑了十圈八道。 包文春受伤，坐享齐人之福，三个女子都不好意思离开，就去瓜棚里凉快。潘青莲已经回来了，见人就描述包文春如何勇武善战，把道听途说搞得跟说评书一样，三女都有些厌烦了。 包文春暗自运转功力，每天坚持不懈，至少三个周天，那股莫名的气流渐渐变得柔顺起来，引导时间也逐渐缩短，一个周天由原来的三个多小时，变成四十分钟左右。他感觉身体没有问题了，伤口已经愈合。这几天都是三女轮流打热水来，帮自己擦澡，真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第六天早上，包文春甩掉绷带。露出愈合的伤疤，去接手挖掘机，修复包大林搞得嚯嚯牙牙的排水沟。大沟内侧，堆放大片的土堆，需要往中间位置推走，五十一亩的面积原本就很大，那些土不够抬高地面的，还要把旧水塘扩大加深，工程量很大，包大林在池塘里挖了一圈，中间还有大片的土需要转上来。 包文春很着急，老天爷争气，已经晴好十多天了，要是来一场大雨，灌水了就什么也搞不成了。村里收麦工作基本结束，只剩些固执的人家，还在用镰刀收割。人家不找机器，总不能问着去干活吧！ 天气转阴，还下了一场小雨，大家没有停止，反而加速拉土。包文春叫王志峰和包大林开四轮子下来，沿着塘边打了个坡道，就日夜不停地往上拉土，倒在插着标杆的指定区域。 四天时间，包文春趁着两人睡觉时间，还上去把倒得乱七八糟的土堆平整一下终于完成一千五百余方土的运输任务。这得功于两辆小四轮车斗带有自己改进的液压自卸功能，还有老张用大拖车下来拉了几十趟。 快到夏至了，老天爷给包文春留下足够时间，让他完成自己的工程规划。他可不敢耽误时间，叫老张的拖拉机装上大犁子，自己开着全面翻犁一遍，包大林和王志峰两个轮流上，把高地种上玉米，低洼处修整一下，变成水田。 包大林很好的理解体会包文春的思想精髓，挖沟都是沿着边界外围开始的，把和林场交界的百十米深沟连接起来，又把旧水塘和大片路沟荒地扩充进来。水塘以西有座破窑场，以前烧制一些青布瓦，小陶盆之类的东西，早已荒废，连周边的小树林茅草场有十几亩，瓦砾成堆，树丛荆棘遍布，不能耕种，也就没有分下去，这次就被包大林一起囊括进来，把杂树丛统统埋在地下。这么一搞，围沟内的面积就大了，测量下来，排水沟以内，包括四五亩的水塘在内，八十多亩。 包文春在想，这会不会被判定为占用集体资产行为？他干脆把和林场交界的大沟推平，那里比较低洼，就又推出一片水田，最终结果是，水田面积三十多亩，旱地面积四十多亩。于六月十九号，全部改造完成。 旱地里原准备全部种上玉米的，可这么一扩大，种子不够了，还剩好大一片是白地。水田也整理好了，把预留的猪粪撒进去，撒上化肥旋地两遍，准备抽水栽秧，再不栽秧，春秧苗就分蘖发把了。三爷说：“不要管旱地了，等下雨了我们插红薯吧！家里那么多猪鸡，都是张嘴货，总不能光喂粮食吧！” 包文春就去排布喷灌水带，三十多亩田，指望老天爷也不靠谱，还是先抽水吧！ 水田用田埂分为四块，每块八亩左右。先抽一块水，自己就去用小四轮打红薯垄，红薯垄要晒透，下雨了更容易插苗。包大林忙着帮自己家和周家柳家种地，土壤墒情不好也得下种，万一下雨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晴？ 天色越来越阴沉，他们几家还在用牛哈斥着耕种。包文春养伤不能动期间，王志峰开车去帮祝家庄和小王庄八亩耕地两天，交回来两千多块钱的账单。赔了一大桶柴油。这些账，是不能上门讨要的，谁给谁不给，就看他们觉悟了。不给钱也没关系，以后就不去了。 丁香徐晴祝道绣三个，一看包文春活蹦乱跳的上了挖掘机，当天就全部走了。丁香要上学，徐晴要上班，只有祝道绣，是来请机器耕地的，王志峰开车去了，她也没回。现在别人都走了，她揣摩推测出几个人的关系，也郁闷地回家了。 家里的水田已经抽水插秧完毕，祝老爹一听说这边地还没种完，就赶着阿绣过来帮忙。 祝道绣骑着自行车，带着半竹篮杏子和半袋子黄瓜来了。包文春正在新房子大厅里和几个人说话，她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认识的，就推着车子去找周二姐。 包文春已经半个月没有摸笔了，很着急，连续多日的劳累，让他心身疲惫，就想去学校歇几天。 来人是县建筑公司的老王科长，带来两个人，一个是公司经理老秦，一个是邻县的建筑公司经理老张，三人倒不是来看望包文春伤势的，而是接到王科长汇报，来看看钢筋的事情是否真实，再准备钱提货。 包文春一听对方的话就不高兴，他的性格缺陷就是不能受到质疑，往往这个时候就会情绪错乱。就冷冷地说：“你们不相信，那就算了吧！我马上就要回校参加复习考试，不然下学期就不能升级。家里搞得这么乱，急需装修，地还没有种完，很忙的！” 老王连忙说：“包文春，是这样，八百多万块不是小数目，需要我们几家一起凑出来，自然要看看你的提货单，才更有说服力。那个，你看，唉！你这里的装修好办，我们派几个人过来，也不要你工钱，给你贴墙砖地板砖，装配水管卫生间厨房，我们派车，你陪着去钢铁厂办理转让手续就行。” 包文春脸色转霁，说：“是这样啊！咱先说好，我的发票你们只能看一半，价格栏不能看，我是年初开的票，只用了六十吨，另外两千九百四十吨，是按市价结算，付现钱，不赊欠。运费你们自己出，车辆我可以帮助联系，同意的话明天叫装修工人过来，我安排下，就跟车过去，争取一两天回来。” 老秦脸色不好看，包文春一看他面相，凭着阅人无数的经验，判断此人不可深交，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说不定拿到钢材，就会反咬一口，告自己一个投机倒把，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就说：“老王叔，发票在别人手里，你看我这破牛屋里哪里能放几百万的东西？” “在哪？在地委赵书记女儿手里拿着，我说，相信我的话，直接去工厂里，不要发票也有存根的，你们只是赔些时间吧！难道怕我还能抢你的钱？” 老张经理说：“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这钱太多，一时间也凑不齐。至少也得十天半月弄到一起，你要是能拿出个佐证来，我们会更顺利一些。” 包文春想起送货司机给的调配单，说：“佐证是有的，他们送货有回执单，我去找来。然后我们去邮局打长途电话，我得知道现在的行情。” 包文春骑摩托车，三人坐吉普车跟着去邮局。他们判定，提货单是真的，那上面没有价格，只有物资清单和数量，底部确实有三千吨减两个三十吨字样。 拨通电话，包文春的脸色就精彩了，看看围在身边的三个人，就说：“你说现在涨价百分之五十？你就说具体多少钱一吨吧？两千七！每天还在上涨？” 王经理嗓门很大，笑着说：“你小子这次赚大了，怎么！想一次性提货回去？不要搞那些小把戏了，我现在帮你把票卖了，两千九也能出手？咱们的产品是国标，不是那些小钢厂的残次品等外品。你把票拿来吧！现钱提货，等货的人排着队呢！” 老王嗓门大，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包文春挂断电话，说：“算了吧！我晚上就过去！” 王科长急了，就把老张给卖了，说：“能不能先匀给我们五百吨，我们出三千！有现钱！” 包文春说：“你跟我连夜过去吧！看情况再说！咱有过硬的关系，说不定能让你立刻装车。”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三章 突路霸 把摩托车扔在包景国的饭店院子里，他笑着问：“春子，吃了饭再走吧！” 包文春说：“老叔，顾不得啊！明天回来再吃。” 吉普车后排挤了三个人，在县建筑公司停留一会儿，老张和老秦下车，不一会儿，王科长和老秦各拎着两个大提包就出来了，包文春说：“带钱干什么？吧！也好，省得来回倒腾转账，明天我们完成交易，你们给送我车上就好，反正我也是去提车的。” 老王疑惑地看了包文春一眼，不知道他要提什么车，就请包文春坐副驾位置，自己开车走了。 第二天二十二号，三人走进王经理办公室，王经理笑着热情接待，说：“春子啊！田书记找到你没有啊？她准备拍电视剧呢！说是你建议的，总经理竟然答应了，还批了文件，采购许多设备，这可是稀罕事啊！你可得好好回来上班了啊！哎！我说，你那小说登在咱们公司刊物上，原本没人看的杂志，立刻就成了热门货，还搞了再版，真是稀罕事啊！那几首歌曲，真的好听，现在公司宣传部的喇叭里，天天播放啊！不会唱的才稀罕呐！” 包文春笑了下，说：“哪有那么夸张！王叔，这是我们县建筑公司的秦经理、王科长，知道我和公司有点关系，想托我买些钢材，你看能不能满足！” 老王立刻摇头，说：“没货！订单排到一年半以后了，就是给你们开票，也得十八九个月以后才能拿到货。还不知道将来的价格趋势，既然是你介绍的朋友，现在价格太高，所以我建议还是观望一下再说。” 包文春说：“那可麻烦了，我们那里的建筑公司正等米下锅呢！我的机械厂也要开张了，这可是无米之炊啊！” 老王贼笑起来，说：“你那点货不算什么的。” 包文春看看王科长，他愚蠢地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很失望的看着自己。就对王经理说：“王叔，这是那张发票，你给结算一下，重新分开改写，一张两千三百吨，我卖票；一张一百四十吨我这几天提货，一张五百吨，转给这位老王朋友吧！他给我很多帮助，你知道的，我这人就是热心讲义气。” 老王指着包文春说：“你呀！怎么说你呢？好吧！买票的就在附近等着，你是要现金还是转账？今天可是两千七百六，自己带车提货。” 包文春说：“现金太重了！我真的害怕谁说我搞非法转手买卖啊！王叔，回头你给我搞一份委托书证明材料，我请你吃饭哈！” 老王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拿起电话拨号。 二十分钟后，一个采购员，五十多岁走进办公室里间，当着包文春王科长的面，感谢包文春的转让，说：“两千三百吨是吧？今天是两千七百六吧？这是六百三十五万的汇票，应该是多两千块钱，算是请几位吃顿饭了，我们下去兑付转账吧，拿到票就得去排队提货啊！” 王经理笑着说：“老关系了，还能信不过你？等会我带你去，这排号肯定给你靠前。” 包文春看看王经理，说：“那五百吨不要写货主姓名，谁捡到就是他的了哈！另外五车货，你帮忙给送过去，我的厂房搞好了，放自己屋里才安心些哈！” 老王看了王科长，没有说话，起身从文件柜里找出存根销账，说：“没有抬头不合规矩，发货单位也不会同意装车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位朋友的钱没有到位，他想带着的，我怕不安全，等转账后再回来写票吧！” “你总是那样谨慎，我们一起去。” 银行规定公对私不能转账，就是差旅费和补助费也有限度，不然就涉嫌偷税。不像梹棋，他们铃木公司不算政府部门，是企业转账，不在此限。事情办理很快，那个老李按照包文春给出的账号，六百三十五万的汇票算是支票转兑，没有什么限制，直接存转汇入乡营业所包文春的个人账户。但需要等丁香去查验以后，接去营业所办理核对以后才结束。 王科长和秦经理的事情也好办，把现金和取货单交换一下就行了。两人很没眼色的把提包拎到办公室数钱，拨给包文春一大堆现金。包文春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得故作大方，看也不看，从里面划拉出一小堆，十多万的样子，推到王经理面前，说：谢谢王叔哈！我和朋友的请你优先发货！还有，那张证书，你可放在心里哈！ 王经理故作诧异，说：这是干什么？拿回去吧！ 包文春心里简直要滴血了，还是笑着说：咱爷俩还搞什么虚头巴脑的，快收起来吧！ 自己把袋子拿过来，自己的百多斤钞票塞得满满的，拎着重新放回吉普车。 包文春要王科长秦经理开车送自己去汉口，来到铃木总部，梹棋很热情接待，说：“久保田和洋马公司收到我转交的设计图，对你的关爱表示感谢，近期他们会派人亲自过来，登门拜会详谈的，你在时间上有什么要求？” 包文春想了下，说：“七月十五号以后放暑假，我会到广州度假，八月底回来，叫他们九月上旬过来吧！哎，我的突路霸回来没有？” 梹棋笑了起来，说：“前天才到，你真是来得巧极了，等会拿走吧！你要的电饭煲电风扇也捎回来了。现在过去看看？” 库房里，突路霸蒙着车衣，拉开一看，却不是纯白色，而是是一种铅灰色，倒是和他沉稳大气的外表很适称。包文春说：“需要多少钱？我给你现金。” 梹棋从车上拿出张清单和文件，说：“不用了！没多少钱，你已经付过款了，其余部分由铃木公司支付。” 秦经理有点诧异，见包文春打开车门，查看电饭煲电风扇，还问：“这是一百一十伏的电压？回去还得改啊！” 梹棋笑着说：“对你来说，这不是问题吧！” “考教我的吧！没问题。回去自己做个转换器就是了。这汽油加了吗？” 梹棋指指墙角，两只25升铁油桶已经准备好了。看着他像个淘气孩子，自家屋里一样随意的往后备箱装油桶，在车前面贴上临时牌照。 中午，两辆车来到五街坊，可没有找到自己家。父母在上班，妹妹在住校，家里肯定也没人。转到对面的一招大院，看门的不知道来的是谁，连忙抬竿放行，包文春就在后勤部见到包妈。 包妈问：“还没吃饭吧？这是从哪来？” 包文春看着包妈才来两个月，已经胖了一圈，说：“昨晚来的，下午回去，住城里还行吧？这活儿轻松啊！看你都胖一圈了。我这一阵子可忙了，那片麦地变大了，连窑场都种上玉米了。房子快盖好了，二叔最近结婚，你还回去吗？” 几个阿姨围过来，问：“这就是包文春吗？怎么这么黑瘦啊！和照片上不一样啊！赶快来吃饭吧！” 包文春说：“谢谢阿姨，我们吃过了！等会就回去！在家种地晒的，冬天就变白了！妈！我走了啊！这些钱你拿着，买些衣服穿吧！” 包文春头也不回，开着新车就去厂前，王科长两个连忙跟上来。 王经理原本是该下班的，他说请包文春吃饭，还真的在办公室等着。 包文春过来，王经理已经把一切手续办好了，就按照王科长需要，开了新的钢材品种，见他拿到新开的票，包文春说：“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啊！这些货，可以优先发货的，如果想用车，就请王经理调派，运费方面还可以有些优惠的。” 见他要走，王经理说：“怎么？不是说好去吃饭么？怎么急着要走？” 包文春很委屈地说：“刚才去一招看了我妈，你说！咱现在是差钱的人吗？她还很高兴的在那打杂，我在家很困难的，自己洗衣服，忙着种地写字还要上学。哎！城里就那么好吗？” 王经理笑着说：“每个人有自己的愿望，只要高兴开心就好！你不也是很任性，留在家里不出来吗？” 几个人走出来，见包文春走向新车，王经理问：“你新买的？进口货啊！这车不便宜啊！还没有见到过，大气漂亮。” 见别人夸他的好，包文春高兴起来，低声说：“朋友送的！我的提车手续费就花了十多万，哎，王叔！回头叫送货司机给我弄份委托书捎过去，就是搞个代理钢材销售点证明，你明白的！以后再搞点钢材销售，不用提心吊胆了。” “那证明是可以办一份，你得弄个小公司才好，光有工作证不行啊！起码要把营业执照副本拿来备案，不然也不好写名称啊！” 包文春说：“下午回去就办，叫司机捎过来，办好再捎回去。” 王科长拿到五百吨票，傻傻地问：“那钢材什么时候能提货？” 包文春说：“现在就行啊！秦经理你俩和王经理去吃个饭，请他安排车辆，夜里就能发车，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一起走了啊！” 王科长总算不是太傻，你们走到包文春身边，说：“把你的钱借我五万吧！回去就给你送过去。” 哦！包文春爽快地拉开提包，问：“够不够？不够说话，出门在外，有钱开路，无往不胜。你也行的！” 傍晚的时候，包文春回到县城，立刻找到徐晴，由她带着去了工商局，赶在下班前，注册了一个文生商贸公司，经验范围很杂乱，五金建材、小机械产品，注册资金三十万元。 还想去给车辆办户口手续，人家已经下班了。 徐晴安排他住招待所，包文春说：“还是回去明天再来吧！家里太忙，星期天你要没事，约上徐洪亮帮忙给车子上个户口吧！我就不出来了。哎！家里西瓜快熟了，记得来吃西瓜啊！” “好吧！你家里的那个阿绣是谁啊！还有个女同学丁香，对你很关心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四章 单刀赴会 包文春终于回到久别的教室，却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个生面孔，这个家伙自己认识，叫李卫红，是从永兴乡中学转来的学生，将来还是王思楠的对象，多年以后，两人生了一个孩子后，又离婚了。他父亲是个村小学校长，许诺给王思楠一个民师指标，结果到最后也没有如愿，反倒是他自己成了教师。 带有附加条件的爱情，注定不会长久。王思楠想脱离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想法是没错的，但不应该成为被要挟的条件。包文春对他就不客气了，抓住他的领子拎起来掼到后面空地上，把他的书籍砸到他身上，撒落一地。他还想炸刺，起来说：“你怎么打人？” 包文春站在座位上说：“我打你了吗？你去告老师吧！我的书包里有许多稿子，你给弄哪去了？找不到的话，你还是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吧！这是我的座位，不管我在不在，都得放那儿！故宫里已经没有皇帝了，他的椅子你去坐坐试试。” 李卫红爬起来，见同学们都在看着自己，恼羞成怒，就说：“我去找校长。” 包文春说：“去吧！去吧！班长，我的书包呢？你是怎么当的领导？这位置有人，你没说吗？” 毛忠民说：“他是校长送来的，说是先坐着，回头就给安排桌子，结果——” 校长拎着包文春的书包来了，笑着说：“包文春同学回来啦！好！快考试了，赶紧复习吧！既然来学校了，就得遵守纪律啊！班长，找个同学过来，给李卫红同学抬张书桌来，这事儿我给忘记了。” 李文超伸头悄悄说：“李卫红的老子是村小学校长，和傅鸿才校长是熟人！那小子很烦人。” 故宫里已经没有皇帝了，他的椅子你去坐坐试试！这句话当天就传遍校园，成了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另一种说法，很快就成为街头大人小孩都说的口头禅，成为一句经典语录。 这句话和‘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你妈贵姓！’等等句子，歧义色彩很浓郁。 重返校园，包文春觉得有许多事要做，浏览下丁香的课堂笔记，又看看学习较好的孟凡瑞的笔记，觉得依旧课程是幼儿园水平。自己已经能设计机械图纸了，这里还在科普力的方向。自己设计的新型简易式电饭煲电风扇图纸都画好了，他们还在学习焦耳定律、热功当量。 一个下午，把练习册答案写完，交给班长检查，然后专心制定自己的写作计划。繁忙劳动中，总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一些久封的记忆被激活，好记性不比烂笔头，就写了十几页文字，记下一些文字标题，歌曲标题，以及需要尽快赶工补充缺勤的文字。 放学了，丁香眼睛看向黑板，低声问：“哪里吃饭？” “当然回家吃了，三哥做我的饭了吗？” 丁香没有说话，起身走了，包文春连忙跟上，李文超在后面喊：“春哥！给你留块锅巴啊！” 李道虎几个簇拥着周小粒走过来，看见丁香和包文春，连忙站住，喊：“嫂子好！春哥！回来了！” 丁香看了几人一眼，没有回答就走了。 包文春想起当初田小田和潘小庆给自己带来纸笔的事，就说：“周六中午，你们等我一起吃饭哈！我带你们下馆子吃烧鸡。” 潘小雷不好好学习，却在看西游记，包文春就想起太多故事，说：“嗯！这个好！这个作者的物理水平也不低啊！不然吴承恩也写不到这么合理巧妙！” 说相声总会有捧哏的，李文超就很在行，立刻问：“春子，哪里巧妙了？你就解释一下吧！” “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为什么不能烧化猴子？想过没有？那炉子烧的所谓的三昧真火肯定是煤，不是焦炭！煤的燃烧值大家都知道，最高只能达到一千二百度，猴子是什么体质？石猴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当然是石头了，石头的主要成分是什么？二氧化硅啊！它需要一千六百度的熔点啊！怎么烧得动？如果是焦炭，那就肯定是琉璃猴了！” “那为什么练成了火眼金睛？” “局部玻璃化啊！” “那为什么炉子爆炸了呢？”所有人都在听着，李文超继续问。 “炼化石头，除了二氧化硅还有什么？碳酸钙和二氧化碳啊！炉子密封着，气体膨胀，你说会不会爆开？” 这个故事令大家记忆深刻，关于它的理化反应方面试题，就没谁再出错。 丁香的房子重新开始建设，老任就在工地吃饭。王芙玫的肚子已经挺出来了，坐在后院的砖头上择菜，看着工人忙活。丁三变得勤快多了，忙着自己做饭，还在工地上帮忙。见到丁香和春子放学回来，就连忙去端菜盛饭。 老任和老丁坐在一边，看见包文春走过来，就说：“你小子这下出名了！替徐书记的女儿出头，还真会瞅机会啊！不过下手也太狠了吧！现在还有十几个住院打石膏的！” 包文春就不乐意了，说：“那你看见我的伤口没有？钉耙刨在这里，还叫着要打死我，我没有打他们脑袋，已经是很客气了，脑袋骨头不比小腿骨结实吧？不然死上十个八个很容易的！” 老任不说话了。老丁说：“他们向我求情，说两万多块修车费可以给你凑出来，能不能把人弄出来？” 包文春说：“车是他们砸的，拿不拿修车费和我没关系，那辆车属于广播局，我不要了。广播局不让他们赔最好。我也不是法官，怎么判由法官定罪，他们就是无罪释放，我也没意见。我也亏啊！连个医药费赔偿都没有，我是正当防卫，这事儿没完！我不能白白吃亏！” 老丁问：“你还有理了！关你什么事？” 包文春看他一眼，说：“丁香被欺负了，你能不出头？” 老任见他俩要抬杠，连忙说：“好了！你有什么想法？” 包文春说：“别说他们断腿了，死一两个都不屈，支持拦路抢劫，还持械打斗，把我给打伤了，我这伤疤要带一辈子的，你看看这样难看的疤痕，将来能不能娶到媳妇？会不会吓着孩子？他们必须给我道歉，还要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不然，那十个小流氓，早晚要受到加倍报复的。法律要是不管，我也要讨回公道。” 饭后回学校路上，丁香问：“这次又转回来几百万，是哪来的？” 包文春说：“不要问，很丢人的！” “怎么了？” “年初我去买了些钢材，准备入伙县里机械厂的，想展示下自己智力能力实力的，结果被拒绝了，麻的，将来求我都不理他。听他们说钢材涨价了，前天就去把票卖了，三千吨花了五百四，现在变成七百八十五，赚了二百多，还有二百吨钢材。” 丁香惊讶了，说：“三千吨有多少？林场和这边用多少？” “林场用料多些，六十吨肯定用不完吧！三哥这房子，十吨足天了。” “剩下的呢？” “这几天就送过来，不卖了，留着焊着玩。” “那家里门窗安好了么？” “快了！我还得回去看着，你周末过来吧！” 丁香白他一眼，没有回答，两人已经走到教室门口了。 包文春忙着写字，同学们已经习惯了，也不打扰，各自写着作业，有的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李文超拿来一大块焦黄的锅巴，问：“春子！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我看看！你为什么只打别人的腿啊？听说断了二十二条。” 包文春拉起花花公子t恤，展示自己后背的勋章，就把一班女生吓着了，狰狞的伤痕上带着一排黑黑的针眼，很恐怖。脖子到肩膀的一块肉皮缝合不太好，像一条蚯蚓，弯弯曲曲。包文春笑着说：“哦！丁香有个表姐，姐夫是个木匠，生意一直不好，我说你做拐杖吧！我给你推销，结果推销了半年，没有卖掉，没有谁断腿啊！这几天，销售业绩上来了，听说已经涨价两倍了。” 这就是胡说了，可同学们就是爱听类似幽默话。丁香和张璇几个女生笑了起来，丁香也不辩解，肖晓燕也不瞌睡了，说：“春子，好长时间不来，说个笑话吧！” 包文春是张口就来，说：“一男的大脚趾变青，神医确诊：癌！切除。再数日，另一脚趾也青，再切除！三天后脚板全变青，只好转大医院，老医生拿个放大境看了半天说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你这是袜子掉色。’” 全班大笑起来。李文超说：“再来一段！” “有个男生坐凳子，刚坐下就放了个屁，挨着的女生就说，真讲究，坐下还先吹吹！男生就再次放了个屁，女生捂着鼻子说，哎呀，你吃的都是什么呀，这么臭？男生回答说，叫你闻闻就算了，不要打听配方了。” 女同学已经笑得趴下了，丁香不顾矜持，在包文春胳膊上拧了一把，他装着很痛苦的样子，龇牙咧嘴。还有人起哄，包文春说：“好了！活跃一下就行了。” 下午还没放学，李宝国来了，说：“春哥，几个朋友想请你吃个饭！” 包文春皱起眉头，问：“干什么？是不是给他们说情的？” “不不不！不是！是大家想和春哥见个面，敬杯酒！没有其它意思。” “都有谁？” “有春山、元文、大炮、潘合理、毛三、王运虎、贾冰、宗宏、石丙几个。” 都是街头霸王和流痞混子啊！包文春想了下，自己的未来还是要把根据地扎在家乡，这些熟悉或陌生的地头蛇混混，是一股难缠的恶势力。见一面没问题，自己不打算走官府之路，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污点。就说：“是不是鸿门宴？你们不会想废了我吧？” “看春哥你说的，谁敢啊！大家真心想结交一下你这个大富翁的。” “那好吧！我不喝酒的，过敏严重，你过去说明一下。” “好的！我叫大家过去，就在包景国饭馆里哈！”李宝国兴奋地跑了。他得到确切答复，算是完成任务了。 丁香问：“干什么？” 包文春从书包找出自己的屠龙刀小匕首，掂了掂分量，说：“毛三几个请我吃饭，我怕有意外，丁香！把你橡皮筋给我！小姨，你的也给我！” 丁香说：“不去！不要和流氓混在一起！” 八个女生不知道橡皮筋能干什么，既然春子需要，就都解开头发，把皮筋递过来。 包文春接过来说：“谢谢啊！”从裤脚上撕了段布条，绑在右小腿上，小刀插上，用皮筋再次固定，还做了个快速抽刀的动作。说：“谁敢和我去赴宴啊！鸿门宴！” 看着同学们有点害怕，仰头大笑起来：“这是有备无患，用不着你们的！本帅千里走单骑，取敌酋首级如探囊取物，这些小虾米，是要拜大哥的，还能翻起风浪？” 下午放学是五点四十，夜自习是七点上课，九点半下课休息。包文春七点十分就骑着摩托车回来了，他的摩托车放那里几天了。迟到十分钟，不过也没人过问，他的名字根本就不在考勤表上。大家还在关心地看他是否有事儿？包文春说：“没事儿，就是表示一下友好的宴会。谢谢几位的橡皮筋，回头给大家每人一套新发夹哈！我得回去了！考试前通知一声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五章 违规占地了 文生农场的玉米已经齐腰高了，墨绿色的叶片泛着健康的光泽，多年的荒地里，连虫子都饿得不想来，如今腿短想来也来不了啦。 西瓜已经长得碗口大了，大都在第九叶上，排列成行很整齐，三爷和周父柳父在里面摆弄着。包文春去水田看看，阿绣还在那边，跟着周大姐周二姐一道，往田里拎着秧苗。水田里并没有多少人，抽水不比下雨发大水快，一块块的只能慢慢轮着来。 包文春的右膝盖有点隐隐作痛，前天去赴宴吃饭，一班小弟怂恿他露一手，他也知道，不在他们面前展示一下，很多人心里不服的。邮电所大院子门前比较开阔，包文春在这里打了一套快拳，兴致力气到了，一声大喝，飞跃下来一个膝撞，把人家的大门墩给撞下来半边。 那是个边长八十的红砖立柱，根部有盐碱侵蚀，这一下就给怼掉半边，砖渣飞溅，就把一群人给震住了。毛三见铁网大门摇摇晃晃，看大门的老李闻声出来查看，就连忙赔罪说明天来给你修补一下。 他这一下，吓住了一班小弟，也把屠龙刀给挣断了橡皮筋，掉落下来。干脆把刀鞘从布条上拽下来，拿在手里，这就令一班人更加恭敬了，哪里还敢生出其它念头？ 县建筑公司的王科长的钢材运回来了，送来借的五万块钱，还带来六名技术工人。老任的工人粉墙刚刚结束，包文春要求从二楼的厕所和地板砖开始，笑着说：“不用担心，我照样付你们工钱，还要人让你们吃好喝好。要求有两点，一个是质量问题，这点我相信大家；第二就是喝酒的事儿，我不反对大家喝酒，也给你们准备了酒。要求是安全第一，喝酒不上架，中午禁止喝酒。晚上不限制，但也要节制。” 王科长严肃地说：“安全生产大家一定要记住，工作的时候我们能不喝酒就不要喝。这里的活儿完成后，可以庆祝一下，但工作时不能醉酒。” 对包文春说：“质量问题可以放心，老刘以前参加过北京大会堂建设，是我们的技术骨干，由他带队，不会有错。” 拉着包文春走到一边说：“你能给我们匀出来五百吨钢材，实在谢谢啊！” 包文春却不想和他多说，交情太浅啊！这个没有情商的家伙，不够大气，不知道是不是手里的权力限制，给他牵线拉关系，他也不知道搭上没有？就说：“也谢谢你们调派来师傅帮忙，中午就在这吃饭吧！” 王科长还是走了，包子福陪着于登林黄登科几个却来了。 于登林看了看新房子，又来到林场看看玉米长势，几个人就向北走，来到包文春新改造的承包地这边，说：“包文春，这片地很大啊！你家分了这么多地？听说你利用麦收后的短暂时机，抓紧时间改造了自家承包地，这是大好事。不过，这个过程中，扩大占用了生产组集体的土地，小队群众不同意，反映到包子福这里，他就叫我们来看看情况。” 包文春一阵恼火，依旧是风轻云淡地说：“是有这么回事，麦收一半时，我因为受伤住院了，几天没回来，包大林抽空挖沟是我安排的，他私自扩大面积，把荒地都扩展进来，回来我就责怪他了，但这初衷是好的，荒地边耕地，增产增收不好吗？二叔，你把包大林喊过来！” “那原来的面积是多少？现在的面积扩大了多少？我们商量一个解决办法吧！不然，群众反映到乡政府就不好处理了。” 包文春看看包子福，说：“子福分的地，他最清楚！” 包子福只得陪着笑，说：“小叔！这是可不是我出头主持的，有几个人和我提起过，还不是看不得别人发财。前几天不是很忙吗？这两天松闲下来，趁着现在有空落实一下吧！” 包文春说：“扩大面积已经是肯定的了，那你们看该怎么解决？” 于登林看看周登芳和黄登科，说：“我看还是实际测量一下，减去承包地面积，多出来的，就算是扩大面积，看有多少，你们商量一下，看是折合几个人份的承包地面积，是分摊相应的公粮，还是交纳承包费？” 看见这边来了一班人，村里又有人过来看热闹，还有人带有百米绳，就要沿着沟外围量地。 包文春阻止说：“等等！这块地和林场不一样，林场地沿着大沟外围量，是因为南边就是外乡的土地，量进来我能多给村里一些承包费。沟内都是本村的土地。这里不能这样量，我的承包地面积是全部能耕种的面积，你们把沟量进去，什么意思？沟里能打粮食么？这条沟是给全村排水的主要通道，我也不能白挖，你们量好后，再算挖沟钱吧！不然，我还推平堵上。”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硬着头皮沿着庄稼面积测量，包大林跟着，就说：“这里不能量进去，这里原来属于林场沟，一片地总不能交两次承包费吧！你们几个，谁欠了我的收割费，下午就送过来吧！我们要算账了。” 几个人热心人都是提要求测量包家实际面积的，闻听包大林要求，就有人想撤，但在包景福几个坚持下，还是继续测量。 几个人鼓捣一阵子，包括大水塘在内，测量结果是面积八十一亩，减去包家三十五亩，二叔三爷的十六亩，多出来三十亩。大家七嘴八舌说，全村人均土地四亩二分，这三十亩，最低也得摊七个人的份额吧？ 包文春又说话了：“子福，这事儿你说话！” 包子福为难地说：“这账不能这么算，当初说好的，这里还有块水塘，属于水利，应该除掉面积。这里都是路沟窑厂，还是托土坯的茅草地，不能按照熟地计算。” 于登林说：“既然有水塘，又说定了用水归属，那就除掉那部分面积，其余的按照荒地计算吧！人家把荒地整理好了，还没有收回投资，不能立即就按熟地算账。” 几个人测量水塘，有包大林监督着，面积为六亩，还多出来二十四亩，按照三爷和二叔的荒地标准，一个人份八亩，包文春要从明年开始，多交三个人的公粮。这是于登林向着包文春做出的裁决，包景福等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可。 包文春也不说于登林进屋坐，直接叫二叔回家拿纸笔，要于登林当场写下裁决字据。 黄登科是村文书，带的就有文具，说：“我带的有！” 包文春说：“那就再算算挖排水沟的钱吧！大林，你过来！算算挖这沟耗了多少油？加上机械磨损折旧，总共多少钱？还有，他们排水不能进入这口水塘，也不可能从这里抽水灌溉哈！” 包大林很机灵，说：“柴油倒是不多，两桶三百多块钱，磨损费我就不知道怎么算了。” 包文春说：“磨损费一般都是油耗的两倍，总共就算一千块钱吧！加上包大林七天开机器的工钱加班费，大忙季节挖沟每一天三十块不多吧？就算一千二百块吧！你回去把机器开过来，把那沟堵上，什么时候把钱对出来送来，什么时候挖开。记得重新挖开，就得加倍收钱哈！” “黄会计，裁决书写好没有？把村里公章盖上，今天参与测量的，到场的人，都要签字画押哈！” 包子福连忙说：“小叔，别发火！我们可以商量嘛！” “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占用了村里荒地，理应交纳些钱的，现在一亩地八十多块钱公粮，三个人份就是千把块钱吧！确实不多。村里人没有机械，看见这边改造好了，自然心中不甘，可以理解。你们可以直接找我谈，还去找村干部，不怕丢人！这村里，我原来准备给大家修一条水泥路的，现在看来，以后耕种也不能帮忙了！大林，下午进村清账收钱哈！去年的化肥钱和耕种费，都要收上来！家里没柴油了，盖房子急需用钱。” 黄登科把裁决书写好，复写纸一式三份，包文春看了一遍，见面积上写的是废弃窑厂荒地茅草地沟路折合熟地三人份，很满意，说：“大家都不能走，签名以后再走。盖章吧！” 中午，包文春没有留客。午后，包文春叫阿绣洗洗腿脚，换上新衣服，开车带她出门。阿绣问去哪里，得几天，要不要带换洗衣服？包文春说：“不用，就去买些东西，很快回来。” 说是很快，这个过程就花了一周时间，直到七月六号要期终考试了，两人才风尘仆仆赶回来。包文春先是去了市里，找到一家建筑材料公司，要购买玻璃，可人家没有他要到那种六毫米和十毫米钢化着色玻璃，只有较薄的白玻璃。 由于他的采购量不大不小，他介绍到郑州某某公司去看看。 包文春赶去郑州，找到那家很大的建筑材料公司，买了两千平米的各种玻璃，加上现成的窗框门框型材，花了十四万多。人家答应送货，还问要不要切割工具粘接胶防水条。包文春答应下来，再次选了一堆小型装修设备，要求尽快送货。 他开车到二七路附近的机电设备公司，购买一套木工机械，花了两万多块，包括带锯机、台式立式木工机械。买了一套比较先进的打米机打面机粉碎机榨油机，又花了三万七八千块。找了一圈，还找到一种电动豆腐浆渣分离机，小型粉碎机，小型封塑机等等。 祝道绣有点发呆，这是要搞什么鬼？她成了个背钱的跟班了，那车上座位下大提包里有大堆的现金，这买许多机器干什么？他顾得上在家打米榨油吗？ 付款后，由人家送货上门。两人来到省城最大的五交化商店，包文春看了一圈，选了二十台蜜蜂缝纫机，十台飞人缝纫机，十台锁边机，加上配套熨斗剪刀之类小工具，又花了一万多。依旧叫送货上门，两人就去采购布匹。 这次是直接去了一家纺织厂的经销部，现在的经营体制很奇怪，人家只对公司批发发货，个人只能少量购，便宜是便宜，再多了，反而要加价。 包文春只得拿出自己的文生公司证照，挑选了六个花色的布匹，每个品种买了八十匹。的确良涤丝类相对较贵，低价还要一块四一米。另一种深蓝色棉布，就是做工作服的那种很便宜，和牛仔布是不能相比的，却只要九毛一米，包文春一下子就买下一百匹。 这五百八十匹布，着实好大一堆，纺织厂的人不负责送货，但可以联系厂里车辆，客户自己出运费送回去。这边还在装车，包文春带着阿绣去了百货公司，买了许多种颜色的线锭子和一些彩色装饰带子。 去医药公司买了一大车中药材，叫人直接给送回家，连运费花了一万四千五。两人又去了荥阳的一家塑料彩印厂，定制一批七八种包装袋和包装纸盒。这个需要一定数量人家才能制版，包文春一下子就定了十万个，约定合同可以连续签订多年，但近期一定要尽快送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六章 三贱客之赵大侠 和祝道绣在外连续住了七天六夜，两人的交流就多起来，包文春从两人往世的交往开始，描述家庭间的许多琐事，婆媳大战姑嫂争斗之类的戏码是少不了的，邻居交往，亲友邻居之间的趣事也很多，加上编故事的嘴，说得极为有趣，逗得祝道绣整天乐呵呵的，似乎忘记了问这些东西是买来干什么的了。 两人第一天住旅社时，分住两间房，祝道绣失望还有点害怕，包文春笑着说：“你才十七岁，我们住一起不好吧！我就在你隔壁，叫一声就能听得到的。要不？我们换到一起住！” 祝道绣红着脸，低头不语。 之后，两人就住在一起，渐渐就习以为常了。两人出双入对，进商场买衣服，去饭店吃饭，俨然小夫妻一般。除了没有实质性进展外，睡在一张床上，挨挨挤挤搂搂抱抱接吻抚摸，恋人之间的义务履行到极致。 回到家里，包文春要回校考试，留下祝道绣在家等候接收送货。 祝道绣只上过小学四年级，只是家里需要劳力，就辍学了。她数学成绩不错，拿着笔记本对照送货单，加上二叔包大林帮忙，各种物资的接收工作还是很顺利的。 药材送到仓库里堆放起来，玻璃门窗框架型材堆在新房大厅里，那里的装修已经基本结束。榨油机太重，只能用挖掘机吊到棚子里，等包文春回来安排安装，祝道绣带着自己的衣服礼物，骑自行车回家了。 七号开始，为期三天期终考试，九号全部结束。包文春对张璇说：回去和你爸妈说一声，我们准备过几天，大概在十六号就去广州。 学校里停着辆新车，叫同学们议论纷纷，他们不相信包文春拥有私人汽车，说这是借来开着玩的。 把所有铺盖装上突路霸，喊上丁香，坐进副驾，对李文超几个说：“这学期就要结束了，中午我在街上请客，你喊几个人过来吃饭吧！小姨！你带女生们也过来吧！” 李文超说：“好啊！马上到！多准备点肉啊！” 眼看就要放学了，他对着追逐笑闹的初中同学摆摆手，两个小孩子就跑过来，叫他们去叫李道虎几个，不一会，李道虎潘小庆周小粒几个就小跑着过来了。包文春说：“上来挤挤坐吧！上次说过的请你们吃饭，一直没时间，今天考试完了，可以放松一下！走吧！” 包景国的饭馆在街东头寨河边上，没有临街门面，很僻静，是本镇唯一一家私人饭店。另一家很大的人民食堂是供销社下属单位，因为经营不善，濒临倒闭。再就是机关食堂，不对外开放酒宴。 这里生意很红火，客人一般是村干部和街面上的生意人。生意上来往交流的招待，也是基层村干部招待乡领导的定点宴会场所。包景国对春子到来，很高兴，问：“想怎么吃？” 包文春笑着说：“考试完了，轻松一下，大概二十来个人吃饭，学生不能喝酒，肚子缺油水啊！就来几个盆，猪腿、鸡、排骨什么的来几个大盆子，然后来一盆捞面条就好。” 李文超毛忠民孟凡瑞包修包振东范天水潘小雷几个来了，加上包安伦周小粒田小田李道虎潘小庆，十五六个人围着大桌子谈笑，正说着，王思楠肖晓燕张璇等四五个女生也跟来了。包文春让座，就去找包景国加菜，女生比较矜持，那就来些炒菜凉拼。 包文春说：“明天我在街上贴广告，招聘五十名男女工人，其中女工是做衣服的，要三十到三十五人，男工十五左右人，需要二十二岁以下，高中毕业最好，初中毕业也行。大家有亲戚朋友可以推荐过来。” 肖晓燕问：“多少钱一个月啊？我来行不行？” “行啊！包吃住，基本工资最低一个月三十块，加上考勤、奖金应该在百十块吧！培训期间只发基本工资，只是我时间紧张，暂时顾不上在家搞培训，只能等开学再开始。跟你们说，就是想找一些知根知底的老实人。” “又不是报名参军入党，你还能搞政审？”李文超有点兴奋。 “起码不能要有传染病的吧！手脚不干净的，品德不好的不能要吧！性格孤僻的神经病总不能要吧！” 现在的菜实在便宜，一只十来斤的猪腿，做熟端上来，满满一大脸盆，才三十块钱。一只大菜鸡，全尾全须，加上粉条满满一盆子，也是三十块。一大盘凉拌猪头肉菜十块钱，所有的自制卤鸡五只全部端出来，只算八十块钱，素菜只算四块钱一个。全部二十个人吃饱，饭菜价三百一十二块。包景国笑着要免单，包文春哪里肯，说：“景国叔，咱以后客人多着呢！你要不收钱，那以后就没法再来了，咱也不能吃霸王餐是不？” 他最后收了三百块钱，夸奖说：“人比人气死人，你这么小，就独自在家支撑一方家业，不容易啊！什么时候有空，给我写个招牌吧！” 包文春说：“那个简单，举手之劳，准备好了，随时都行，只是我的字能行吗？” “能行！你是这个！”包景国说着，竖起大拇指。 听见有客人在叫，包文春告辞离开，同学们一个个也算打了牙祭，一路回学校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明明伙同潘圆圆徐晴徐洪亮四个卷土重来，几个人上次来过，包文春不在家，只得扫兴回去。几个人一看包文春正在院门外给一堆新机器焊制底脚，那些三角钢上还钻了孔，看来还要打膨胀螺丝固定。徐晴见他忙得顾不上理发，头发长长的，胡茬也出来了，就问：“这是要在家搞米面加工啊！还有时间去广州吗？” 包文春说：“请人来干吧！我哪有功夫！” 赵明明的态度就谦虚多了，还带来一兜子苹果，问：“春子，能不能今天别搞了，咱们练习一下歌曲吧！我就是听听，如果能给我也写首歌，那就更好了。” 包文春心情愉快，说：“好啊！我和他们安排一下就好。” 周大哥二叔包大林加上王志峰都在，包文春对他们说：“那你们就自己看着安装了，哪里不合适，用撬杠移动，可别砸到脚了。夜里我再来接电试机哈！” 看到院墙内侧的棚子里也摆放着一排锃亮的新机器，几个人就过来看看，徐洪亮问：“又想开木器厂？” “有这个打算！这世上我最佩服三种人，木匠泥瓦匠、雕刻师和老师，都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魔法师。” 潘圆圆高兴了，说：“啊！我也在这个行列吧！你给我写首歌颂老师的新歌吧！” “没问题！咱们上二楼吧！” 走进新居，几个人有点讶异，这才多久没来，新房已经变了模样，手脚架拆除，就显得漂亮大气多了。一楼高大的钢制门，已经喷上第二层朱红色油漆，包文春说：“别摸！等干透再喷一道清漆就好了。” 大窗户很多，前后通透，都是推拉窗，钢制窗框上固定焊制一道轨道，只是材料过于厚重，没有后世铝型材的轻巧，不过滑动顺畅，没有声音，还带着很大的扣锁。 室内是白色的陶瓷地板，光洁照人，室内没有任何家具，显得很空旷。几人参观一番，就上楼参观。楼梯是黑白相间的瓷片贴成的，宽大平缓，几个人上楼，就觉得二楼太过明亮了。 这里的设计很奇怪，支撑承重墙体都在内侧，外圈只有几根大立柱，墙体大部分只有八十厘米高，立柱之间全是落地玻璃，上部下部都是封闭的，中间部分有的是固定的，有的是可推拉的，很有韩式风格。二层空间比楼下更大，每个房间都很大。包文春说：“除了我的用品外，什么也没有！周围要是装上窗帘，就显得好看些，不过你们没有觉得太阳热吧？我这是双层八个厘的玻璃，隔热防寒的。地上拖得很干净，女生的屁股怕凉，就坐我被子上吧！” 被子放在一张蒲席上，就摊在地上，旁边是他的乐器，那台电子琴和吉他，还有录音机电唱机和大堆的书籍磁带唱片。徐晴拉开那床被子，拉着潘圆圆坐在席子上，赵明明一看，只得坐下来。徐洪亮到厕所看看，过来说：“还真是高级啊！这淋浴里还有热水呢！怎么做到的？” “用钢板焊个水箱，太阳晒着，不就热了！” 包文春坐在唯一的一把琴凳上，说：“今天就陪你们好好玩一把，那个明明姐，你是歌唱演员，还是先表现一下嗓音吧！我好根据你的特点写歌。” 赵明明也不忸怩，站起来说：“那就唱首《红梅赞》吧！” 包文春的伴奏很到位，碰擦擦的电声节奏很强烈，这和民乐伴奏截然不同的形式，叫潘圆圆和徐晴也有些兴奋，摇头晃脑的给她打拍子附和着。 从她的声线判断，她还没有男朋友，声音嘹亮，却是气息不足不够圆润，半截腔还想唱甜歌，结果就弄得很怪异。如果包文春是歌舞团领导，一定会劝她唱女中音的。谁让她是市委书记的千金小姐呢！干什么都有人巴结迁就。 量体裁衣，避开缺陷，这是包文春的拿手好戏，在纸上写写画画，很快就划拉出几页纸来，说：“我先弹琴，你们看谱，然后跟我唱，三遍之后，指定某人跟唱，然后就独唱，不行就说话。ok！” 四个人点头表示同意。包文春开始弹琴，第一首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弹了一遍，找到感觉，包文春说：“这首歌可能不太适合当前形势，但拿到广州，我估计没问题！” 随浪随风飘荡，随着一生里的浪，你我在重叠那一刹，顷刻各在一方，缘份随风飘荡，缘尽此生也守望，你我在凝望那一刹，心中有泪飘散······ 这首歌唱了三遍，就叫赵明明来唱，效果不太理想，反倒是徐洪亮的表现更好一些。 第二首《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交给潘圆圆演唱，她虚心接受包文春的指导，调整换气方式后，效果立竿见影。两遍就通过录音。徐晴的新歌是《长城长》和《大地歌飞》，几个人里就数她底子最好，领悟力强，这场演练，几乎一遍通过。 包文春看着赵明明，叹口气说：明明姐，我再给你换首歌吧！其实，你的气息不够悠长，不适合唱那种很悠扬的甜歌。来，试试这首《思念》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 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不知能作几日停留 我们已经分别的太久太久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 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为何你一去别无消息 只把思念积压在我的心头 ······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七章 浪打浪 午饭很简单，没有肉，都是自家菜地的瓜果蔬菜，一盆子捞面条。大公鸡看着不小，包文春说没有倒毛，都是毛桩子，收拾太麻烦，人家都是城里人，吃腻了，就不让周二姐杀鸡。至于柳妮，不能闻那种烫鸡毛的味道，一闻就吐，躲得远远的。 潘圆圆说大富翁就这么抠唆，不想杀鸡的借口太拙劣，徐晴就笑，包文春说：仔猪大小正合适，我们烤乳猪吧！ 别说三爷不愿意了，就是赵明明徐洪亮也不能同意。农村的一头仔猪代表一头肥猪，将来很值钱的。那两窝猪崽很平均，每窝十二头，出生相隔三天，现在只有尺把长十五六斤，圆滚滚的很喜人。 赵明明吃饭时，就总是看着包文春的脸色，包文春看看自己的衣饰，没有发现毛病，就问：“看什么？我这么帅有问题吗？” “别臭美了，我想知道，你的脑子里都是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歌？” “噢！不光是歌多，我的写书思路题材很多，就是没时间坐下来。我的画画功夫也不错，连个展示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温饱之后才能讲精神文明对不对？没有钱来支撑，靠什么来玩艺术？” 徐洪亮笑着说：“那就以她这个举动为题，来首歌吧！” 包文春说：“这个题目有些偏冷，不过对春哥是没难度的，唱歌是最简单的事，张口就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见几个人在笑，连周二姐柳妮也在一边听着，就又唱道：“对面的小姐姐，你从哪里来？你就是一朵情花，可是为我开？对面的小姐姐，请相信我的爱，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小男孩······” 赵明明怒目而视，包文春却对着徐晴唱起来：“春季准时的到来，你的心窗打没打开，对着蓝天许个心愿，阳光就会走进来，花儿竞相的绽放，你别总是站着发呆，快让自己再美丽一些，让世界因你更可爱······” 潘圆圆鼓掌说：“这个好！这个好！春子，上次你说过，为我和亮子准备些对唱歌曲，在哪呢？” 包文春说：“你们几个下午回县城，帮我采购一些物资吧！我太忙，顾不上。车里有些钱，由晴儿做主，看窗帘做什么颜色的？买些铺盖席子，家具和床不知道在哪卖，要是送货就一起买回来吧！顺便带点卤菜回来，不然你们晚上还是吃青菜，夜里就打地铺吧！” 赵明明说：“我可是得回家啊！” 包文春说：“那广州还去不去？十六号一早我们去广州，为期一个月左右，你们该请假就请假吧！” 徐洪亮说：“好啊！明天再回去请假吧！这几天好好练练嗓子。” 看着包文春从突路霸座位下拉下来一提包现金，大家吓了一跳，徐晴问：“这有百十万吧？你就带着它到处跑？” “怎么！朗朗乾坤，我这么威猛善战，还有敢打劫的不成？这原本有六百五十万，被我买机器花了些，具体剩多少，还真的不知道。” 拿出一捆子十几万，说：“要买最好的最贵的，和咱家房子相配的东西，需要什么你做主吧！” 徐晴见柳妮周二姐都在看着，有点不好意思，潘圆圆接过钱，说：“花钱还不会？我们几个帮你选，没问题！” 县里的工人帮忙结束回去了，包文春给了一千块工钱，带队的老张坚决不要，说我们有工资，来时领导安排过了，就是来帮忙的。 包文春见他很坚决，也就不坚持了，送他们坐上客运汽车，替他们买了票。 傍晚的时候，丁香、张璇和张璇的父母坐着吉普车来了。张经理夫妇知道自己女儿情况，在初中时就和一个同学早恋，几乎没有学习成绩，这才送她到舅舅这边来上学。得知她要去广州唱歌，就过来看看情况，万一再次被包文春那小子给骗了，那就才脱狼群又入虎口，哭也找不到北了。他也想知道这小子承包林场到底是什么状况？报纸广播上把他夸成一朵花，还有人传说他喜好打架，自己女儿可别是被他威胁了！ 包文春正在安装打面机，这种新型机器，需要在地上挖一个一米半的深坑，把电机支架放进去，不然太高了，操作松紧磨头还得砌个台子，接料口进料口也太高。地面已经开挖好了，设备池的墙面也砌好了，包文春粉刷完毕，叫王志峰包大林把渣土回填到周围，然后找平地面。就在这时，周二姐过来说：“来客人了！” 一看是张经理来了，包文春就客气多了，叫周二姐杀鸡包大林去买豆腐豆芽，再去李宝国家看看，带块肉回来。 老张连忙阻止，说：“不用麻烦了！晚饭安排好了，张璇他舅舅的单位招待，等会儿，你也一起过去吧！” 噢！想到日后还要利用他的关系网销售渠道，包文春说：“好啊！等会儿还有几个朋友，今晚还是我做东吧！” 张璇的妈也就是潘小庆的姑姑，就是南边大岭乡的，就说：“听说你林场搞得不错，新房子也建成了，我们来参观一下吧！” “欢迎！欢迎！”包文春到水塘边冲洗一下手脸，提拉着拖鞋就领着丁香几个进屋观看。 张经理夫妇对新居落成表示祝贺，说这么漂亮的房子，咱们全县找不出第二家啊！ 丁香说：“空荡荡的，你就睡地铺啊？” 包文春说：“等会儿，徐洪亮他们几个就该回来了。” 老张问：“徐洪亮？那个地区的记者？” “是啊！还有徐晴和两个同学，过几天，我们六七个人一起去广州，不知道那个老板会怎么想？出来唱歌还约出来一子班？” 张妈心情稍安，一行六七个，还有徐晴在，女儿安全些吧！问：“还有谁啊？” 包文春知道他的心思，就说：“徐晴，你认识的，徐洪亮，市里交通局局长儿子，市报记者，也要去玩一把。赵明明，市委赵书记女儿，还有潘圆圆，就是大岭乡粮所所长的女儿，她们四个是同学，再加上我和丁香张璇，都一起去试试，不行的话就当是暑假旅游了。人家唱片公司答应包来回车费和食宿，不买东西的话，不用花钱的。” 张妈一听都是领导家子女，那个潘所长和她娘家是情分较近的本家，有表姐潘圆圆带着，应该没问题，就安下心来。喜笑颜开地夸奖玉米西瓜长势好，稻田的保水秧苗肯定产量高，道路建设漂亮，梨树果树挂果多之类的奉承话。 包文春歉意地说：“西瓜成熟还得半个月，恐怕到时我们就走了，吃不上了，你们到时可以过来带上一些回去，我不在家，家里人一样会招待管饭的！” 老张笑哈哈说：“好啊！到时一定来。哎！带我看看你的机器吧？听说你买了许多车辆。” 包文春打开车库，老张瞪大眼睛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农业机械也就算了，还搞挖掘机？那边是什么？缝纫机？这么多，还有布匹，这是想开服装厂吗？” “是啊！以后卖衣服，还得请张叔叔帮忙啊！你和各乡镇的供销社打声招呼，我就沾光送货，大家一起赚钱嘛！” “你小小年纪，商业头脑很灵便啊！这是种电动缝纫机，你这里有电吗？” 包文春说：“有发电机啊！我是为了夜里写字才买的发电机，除了抽水那段时间，白天就没有启动。等以后米面加工房、带锯机木工机再加上服装店开工了，就不用白天停机了。” 三爷从背着手北边踱过来，见来了客人，说：“来客人了，怎么不屋里坐？蚊子动身了，进屋坐吧！” 包文春说：“三爷！你去哪里了？这是张璇的爸妈来了，西瓜有熟的没？” “现在哪有熟的？等半个月吧！管你饱！丁香也回来了！二婶做饭没？” 丁香说：“三爷！我们等会上街去，你也一起去下馆子吧！” “你们去吧！我在家看着！” 正说着，大门口响起车喇叭声，徐洪亮开着突路霸，赵明明开着吉普车，停在新房门口。徐晴死活不再开车，她得了开车恐惧症了。 潘圆圆看见本家姑姑，就收敛多了，问：“大姑姑父，你们怎么来了？” 张经理笑着和赵明明徐晴打招呼，对潘圆圆说：“圆圆啊！我们来参观一下包文春的农场建设啊！看看他还需要什么帮助，我们县农村合作社将提供力所能及的全面支持。” 这话是说给赵明明等人听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徐晴心里明镜似的，当然知道他是为了张璇来的，就给赵明明徐洪亮介绍。并以半个主人的口吻说：“春子，准备做饭了没有？我们带了熟菜回来！” 张妈连忙说：“张璇她舅舅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大家一起去。” 徐晴看向包文春，包文春点点头，问：“东西买够了没有？” 潘圆圆咋咋呼呼说：“我们几个出马，还有什么办不成的！家具车就在后面，车上的东西快卸下来吧！” 几个人还真不客气，把突路霸当做小面包使用了，后座上塞满了各种包袱袋子，那辆吉普车也是一样，毛毯被单床单被芯不用说了，暖瓶茶杯牙膏牙刷香皂毛巾之类，连蚊帐蚊香和蒲扇都买了一大包。 几个人忙着卸货，大门口开进来一辆卡车，车上装着横七竖八的家具，超高超宽是肯定的了，现在路上没有多少车辆，又是傍晚，路上也很顺利。驾驶室下来三个工人，加上司机，还有包大林几个帮忙，在潘圆圆赵明明指挥下，这个放这里，那个放那里。天色完全黑下来，八点多了，才全部安放好。 在张妈催促下，几个人洗了一下，分乘三辆车上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八章 声乐培训班 饭局设在供销社会议室，是单位食堂自己做的饭菜，包文春跟在最后面进屋，一看厨师是表舅祝崇尚，就打招呼。潘小庆的爸爸潘献业急匆匆过来说：“老祝！多了几个很重要的客人，你想办法再加些菜！能分两桌最好。” 祝崇尚有点为难，准备的食材原料就那么多，现在外面黑咕隆咚的上哪去找菜？老潘说：“那就到营业所食堂、到副食品站，就是到包景国食堂借菜，也得搞啊！来客是地委县委领导的子女，你赶快想办法吧！” 外面在喊包文春，是张经理的声音，他就连忙过去。 客人很多，乡供销社四个主要领导都在，还有两名关系比较好的乡领导，他们原来准备的是以张经理为中心的招待宴席，现在有了身份更重要的赵明明、徐洪亮和徐晴，听说他们是来拜访包文春的，这关系就复杂了。也只有张经理明白，三个领导子女和潘圆圆又是冲着包文春来的，他肯定，这次南下广州，几个人是以包文春为中心的。 赵明明和徐洪亮见惯了这种奉承巴结场面，由张经理介绍了姓名职务，转头可能就忘记了。这些人的地位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印象的，她坐在吊扇下面，喊包文春过来说话。 室内燃放了许多蚊香，味道很冲，但灯光招来的蚊子依然很多。包文春坐在在，赵明明和徐晴之间，不时的拍打落在胳膊上的蚊子。潘献业关心地问：“包文春，要不要再点两盘蚊香？” 包文春笑着说：“没事！等会温度下降就好了。” “外面的那辆车是你买的？进口车不便宜吧？” “我哪里买得起！进口通关手续费和附加税也交不起啊！这是朋友送的！” 一个乡领导说：“这车是新产品，咱们国内还没有进口，国外购买也得十几万美元，加上关税和其它费用，没有百八十万拿不到的。包文春，什么样的朋友这么大方啊？” 包文春见他语气不好，带有质疑的成份，就冷冷地说：“这车是日本产的，在当地很便宜的，没有你说的那么贵的！铃木公司的梹棋和五十铃公司的老板是朋友，我说想要一台大点的越野车，他们就给弄来了！摩托车骑着太累，那台吉姆尼又太小，我就送给徐晴了，反正也没花钱。” 那个人倏然而惊，想到那台红色吉姆尼的事儿，不敢再说刺激的话了，连忙说：“还是包文春神通广大，连日本人都能成为朋友。” 包文春说：“日本人是个奇怪的民族，崇尚勇武强者，对弱势者就想踩上两脚，对强势者却卑躬屈膝，一副奴才相。当年我们十四年抗战，把侵略者赶出去了，但他们始终不认为是败在中国人手下，而是败在美苏夹击之下，所以，别看现在两国关系全面正常化，将来的龌龊事很多，背后使绊子的事不会少的。这是整个民族的性格问题！” 潘献业转移话题，问：“春子！听说你卖给铃木一份设计图纸，到底卖了多少钱？” 包文春说：“准确地说，不是一份，是四份。钱数还是不要说了，会惹人羡慕嫉妒恨的！一个是摩托车轮子改进设计，就是不要辐条了，改成铝合金整体轮毂，就不用担心中途断掉车条了。另三个是电动车用异型电机设计，电动车恒流控制器电路设计和一款无刷电机两轮电动车整车设计图。纯粹是画着玩的，咱们国内连农村用电暂时都不能普及，没有充电的地方，道路也就这样，就没有发展市场，梹棋亲自送回日本总部，他们老板竟然同意购买了，还替我申报了国际专利。不然，我这农场，还真的无力继续投资发展。” 老张问：“你还能和钢铁厂拉上关系？县里建筑公司的钢材是你帮忙联系的货？现在钢材涨价厉害，还不能马上拿货，听说你和老王去了一趟，就立刻装车了，这关系可不一般啊！” 包文春被挠到痒处，吹嘘起来：“那是！我和武钢的供销部王经理是朋友，这点忙他肯定得给面子。只要货款到位，提货装车还用排号吗？” 供销社的一个领导，就问：“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啊？能给咱们搞点吗？” 包文春说：“你能要多少？少了不值得张嘴，多了拿不动钱！县里老王就是，给他两千五百吨，他拿不出钱，只要五百吨，害我也赔了四五十万。” 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改口说：“这都九点多了，厨师被灶蚂子咬死了吧！” 灶蚂子就是蟋蟀，经常在锅台上窜来窜去。潘献业说我去看看！ 那个领导想细谈，还要挪到包文春身边说话，包文春却说：“想要的话，把钱凑齐，我陪你打个电话就好了！” 赵明明说：“春子，唱首歌吧！” 包文春说：“没问题！丁香不识谱，一直让我唱那本书里插图歌谱，我就唱一遍吧！”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爸爸肩头······儿只有高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这顿饭吃到十一点多，几个人陪着张经理喝酒，包文春和几个女生就提前告辞了。张璇征得父母同意，跟着潘圆圆和丁香，坐车回到农场，准备明天开始练声学习。 送来的家具看起来一大卡车，分散到客厅和几个房间，每间房子就只有三两件，显得很单薄。而且这些家具的样式在包文春看来很古董，虽然全是真材实料实木，很贵很时髦的样子，但放在这种很现代风格的建筑里，明显有些格格不入。客厅放着三人沙发和一张茶几，几张靠背椅也是很深的暗红色，和机关用家具类似。 带床头的双人单人木床就有四个，还有几张书桌和椅子，两只衣柜不过是一米八高，放在墙角，和三米半高的天花板相比，很搞笑。 包文春的房间最大，位于东南角的向阳位置，里面摆放一张写字台，一张书桌，一个衣橱，一张双人床，还有个不大的书架。几个人帮他安放好，再去布置两个客房。丁香和张璇住在对门，三贱客住在包文春隔壁。徐洪亮只能和包文春挤在一起，没有更多床铺了。 已经过半夜了，几个人还是没有倦意，包文春说：“回去睡觉！农场这里不会影响到谁，明早五点半，全部到玉米地那边练嗓子，早饭后我们开始培训。” 三贱客里，徐晴的资质最好，潘圆圆次之，赵明明最差。丁香和徐晴是在同一水平上，主要是有副天生好嗓子，这个没法比。张璇介乎赵明明和潘圆圆之间，但还年轻，可塑性大，真要系统训练一下，比潘圆圆还要好些。包文春要做的，就是整体提升一下她们的水平，主要还是丁香，要让她尽快掌握一些乐理知识和发声技巧。 清晨，弥漫的大雾笼罩着整个林场，包文春起床，看见柳二婶已经起来了，周二姐也在水管边淘米，大院子那边的工人还没有起来。就去放狗遛狗，二婶问：“春子，早上怎么做饭啊？” “不用把他们当贵客，多煮点稀饭，弄盆凉拌黄瓜菜就是！” “不好吧！都是当官的子女！” “没事！我去遛狗哈！” 沿着林场边缘，趟了一圈露水，膝盖以下湿漉漉的沾满草叶，八条狗如同洗过澡一样，兴奋的胡乱撕咬着打闹。十条小狗里还是有两条洋狗大卫和艾娃患病死了。回转的时候，就看见丁香和三贱客几个站在水泥路上对着玉米地咿咿呀呀地喊叫着。 赵明明是市歌舞团独唱演员，自觉技术水平高些，就对丁香张璇讲起理论课来。听着她的解说，还一条一条的方法，包文春觉得这种练声方式有问题，就走过来，说：“早啊！这么快就练上啦！来！我来说说自己的见解哈！每个人的嗓音条件不一样，发声呼吸方式也不一样，所以，一些曲目别人能唱，有的人就不能唱，相应的，练声就不能格式化，要根据个人声音特点，找到合适的曲目来唱。曲目问题暂时不用管，现在，我需要找出你们每个人的发声特点，来，丁香，你唱一首歌，就唱那首《摇太阳》吧！” 丁香看看众人，再看看包文春鼓励的眼神，就大大方方地演唱一遍，包文春说：“你这是过于依赖伴奏，自己就掌握不住节奏感，嗓音和情感把握不错，但还有完善空间，自己在演唱过程中，要有自己的乐感，还要能分辨出伴奏的失误瑕疵，这几天我给你几首新歌，你好好练练。大家都唱首拿手的歌曲，我来甄别一下你们的水平，再量身定制新歌，只要有信心有决心，我们的目标是，春节时，咱们一起去中央电视台参加春节文艺晚会，还有半年时间，大家努力吧！” 赵明明有些惊讶，问：“好像中央电视台是你家开的一样，你知道那需要多少审查吗？” 包文春白她一眼，说：“人要有追求，要有奋斗目标，甘于现状，畏缩止步不前，和猪有什么分别？你们看这些狗狗，毛头！杰克！带大家回去！” 见八只狗排队回家，包文春说：“毛头是草狗的首领，杰克是洋狗的带头老大，都是有追求的有理想有能力的好领导啊！” 西瓜地里传出笑声，包文春一听知道是王志峰睡在瓜棚里，就喊：老舅，回家吃饭啦！ 赵明明被包文春训话，还被外人听到了，顿时就气鼓鼓地，扭头就走。潘圆圆连忙追上去，说：“你和春子怎么啦？怎么几句话就呛起来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九章 丁香和徐晴 包文春的大房间里，七个人席地而坐，听他讲话。这是结合几十年声乐教学经验积累的新方法，包文春由浅入深，结合一些歌曲片段，有时是一两句新歌，有时是几句民歌，然后加以讲解，详细介绍发声吐息方法。他的主要讲解对象是丁香和张璇，但也令徐晴几个获益匪浅。 结合电子琴和吉他，他教唱学唱了十几首新歌，叫六个人无比钦佩起来。他说：“我不知道你们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但是，即便你们以后不再唱歌了，今天这首歌也能叫你们红遍天下，给你们带来名气和经济效益。当你们多年以后，成名成家以后，还能想起我这个严厉地朋友，那就令我很开心了。现在，我们把这些歌练熟，就可以缩短在广州的停留时间。” 吃午饭的时候，徐晴悄悄问：“你自己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我随随便便唱就可以啊！倒是你，不应该唱一些哥哥妹妹的情歌，我要把你送上国家级音乐圣殿，只有那里才是你的归宿，才配得上你的才华和气质。” “你不怕我跑了？” “唉！命中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只要你能走出去，我认了！” 徐晴说：“还搞起欲擒故纵了！悲情苦肉计？那就拿出新歌吧！我看看能上圣殿的是什么样的仙乐？” 几个人留在隔音的二楼上练习了五天，包文春抽空把榨油机米面加工坊的机器给安装好了。趁着下大雨的时候，还请人给玉米秧田都地撒了尿素，这下，去年拉回来的尿素全部用完了，只剩下几十袋子复合肥，堆放在敞棚里的帆布下面。 老任过来看大院子施工进度，包文春说：“我可能要出门一个月左右，农场内部建设基本结束，你抽空派人先拉石料，河砂叫王志峰去拉吧！把进大门这条路修起来，这路要宽点，修五米宽吧！一些地方需要硬化，你都看着办，我先给你十万块钱，回来咱们再算账。” 老任想说用不完这么多，说好的这边全部结算也不过三四万块钱，想想还有丁三那边的房子，就接了下来。 几个人闲暇时，看着包文春抱出来两卷涤纶什么混纺布，裁了许多很奇怪的形状，然后用锁边机包边，用缝纫机这样那样的翻过来倒过去的缝制，然后，组合到一起，就成了款式时髦的双肩背包和女式小挎包。大小样式完全一样，只是在混搭颜色上有些区别。没有小拉锁，只能用暗扣和绳带系着。包文春用涤丝线在背带底部绣字，把各人的名字绣上，丁香的绣了朵紫色的花，自己的绣了把长刀的模样。 喊过来包大林和二叔王志峰，安排说：“家里的加工房你们看着开工，人手不够就找周大哥帮忙，喂猪要按配方喂，稻田的农药主要是杀虫剂，要注意安全，按照说明书打药。家里要修路，老舅去河里拉沙注意安全，开车绝对不能喝酒。二叔结婚就等到进了八月再办吧！其它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七月十五号早上，丁香要去学校拿通知书，主要目的是想看看学混子包文春的成绩，是不是还那样逆天的第一名。包文春说：“继续练习，成绩又不会跑，开学了照样发你名次奖金。” 到了中午李文超毛忠民和李德勤骑着新买的自行车来了，送来成绩通知书，说：“春子，总分差四分满分，全年级第一。第二是丁香，比第一名少了七十六分。” 丁香跺跺脚，说：“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包文春说：“不会的太多了，比如——” 李德勤听说几个人要结队去广州唱歌，激动坏了。你们拉着包文春来到一边，说：“春子，带上我吧！我就这个爱好了，水平不怎么样，但我有信心学习啊！你帮帮忙，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帮助之恩的。我现在没有钱，以后我会还你的。” 包文春知道，他的嗓音很有开发潜力，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嗓音特点粗犷，唱个摇滚之类很合适，只是现在还没有流行摇滚，不知道自己来开这个先河，以后会不会被称为华语摇滚领路人？ 就说：“你确定要跟着？” “春子！你就答应吧！路上跑腿买水买饭都交给我！给你洗衣服擦皮鞋都行！” “不要说了！路上我得教你一些发声方法，你那样扯着嗓子没有章法乱叫，总是不行的。” “你答应了！好！我叫李文超回去和家里说一声。” 八个人结伴出行，坐进突路霸和吉普车，车到市里，开到市委大院里寄放着，然后坐火车南下。包文春出钱，给大家换了卧铺，八个人就分散到三个车厢里，丁香不好意思和包文春独处，只好陪着张璇。徐晴和赵明明在一起，潘圆圆和徐洪亮在一起。包文春和李德勤一起，和徐晴隔了两个铺位，就带着李德勤在外间过道里低声交流指导。 餐车吃饭时，包文春叫大家放松，不要觉得和参加高考一样紧张，这首歌不行，还有下一首，只要策划编辑不聋不瞎，出头机会还是很多的。 看见赵明明，就想起刘旭容来，心里一阵发堵。赵明明说：“广州那里离大海很近的，咱们抽空去海里游泳吧！” 包文春贼笑着说：“人家有专门的海滨浴场，只是你们一出面，人家就知道你们是土包子。” 众女问：“为什么？” 包文春一手摸着自己的胸肌，一手摸着大腿，摇头摆尾地说：“人家的泳衣都是比基尼，这里这里全都露着，走路都这样，你们敢穿着走吗？” 一片大大的卫生球抛过来，晃悠许久才落地。餐车里笑声一片，李德勤简直笑出了猪的声音。 李德勤见包文春高兴，就问：“春子！能不能创作一首歌唱咱家乡的歌曲。” 包文春仔细搜寻脑海里的记忆库，就笑着说：“肯定得有啊！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儿！”说着，拿起面前的筷子，往搪瓷缸子里倒些水敲着，叮叮当当敲着唱了几句：“我出生的地方叫做铜钟镇，镇里很多的村寨，他们都很团结，东街口的路边，有家杂活店，闲聊天的人们，都只会讲方言。做人一辈子，快乐没几天，一条大路分两边，随你要走哪一边，不怕不怕就不怕，我是年轻人，风大雨大太阳大，我就是敢打拼......” 二十三个小时的旅程很漫长也很短暂，第二天午后三点半，众人到达广州站，在路边商店给张新学打电话。不一会儿，两辆面包车过来接，就把大家接到一家宾馆里安顿下来。 张新学笑着说：“欢迎来到广州，哪位是徐晴？哪位又是丁香啊？” 包文春介绍一番大家的演唱特点，把大家吹嘘得好似天皇巨星一般，张新学笑着说：“你为我们公司推荐新人，将来真的火了起来，他们肯定要感谢你的。我带你们去吃饭，然后咱们谈谈日程安排。” 包文春打开背包，掏出一厚叠曲谱和一包磁带说：“我的时间很紧张，八月一号，最迟五号必须完成，这是总共四十八首新歌，你拿回去审查一下，能发布的就搞，不能通过的还给我，不准复制录音。我还指望它卖钱呢？” 张新学笑着说：“知道！知道！小财迷！公司已经有安排，你的新歌都会优先审查，尽快通过的，公司安排的演唱会，给你发电报你也不回复，真是遗憾。你要求的时间很紧张，这十几天要编排乐器，我们已经安排了几支乐队同时合练，不会耽误的。你还有什么要求？” 包文春问：“那个，能不能安排我们几个到香港玩两天？反正这两天也是闲着。” 张新学有些为难，说：“申请手续需要在户口所在地办理，在这边还真不好办。这样吧！你是我们公司的签约歌手还好，这几位歌手还是尽快完成测试，和我们签约后，以歌手身份安排交流一下，那就没问题了。另外，得知你暑假要过来广州，我们这边有演出活动，这是很平常的推介活动，对歌手的提高知名度很有帮助的，你一定要参加。” 包文春问：“几场？” 张新学说：“广州很大的，只要你愿意，每天都有，这要看歌手号召力。” “噢！就是票房问题，能赚钱就行？” “咱们都是文化人儿，要有艺术范儿，不要说那么直白吗！一场演出两个多小时，演员唱一两首歌，可以拿到一千到一万块不等，有名气的歌星专场演唱会那就更多了，一首歌基本在一万左右，一般歌手没有那么多原创，你的曲目倒是足够了，也可以唱老歌，只是你有兴趣吗？” 装逼啊！包文春来了兴致，说：“好啊！我正想搞点钱花差花差呢！哎！这几个月的销售成绩怎么样？” “等几天叫财务给你结算，你还是休息一下，明天开始就要呆在录音棚做指导了。” 包文春说：“我们出来就是捞钱的，徐晴和丁香是我女朋友，看有机会给介绍一下，拍个广告什么的，我还要去花城出版社谈事情，肯定很忙，她们几个的安全一定要有保证哈！” “这点你放心，我们是全封闭管理，一般情况下，外人进不来的。员工也不允许随意外出。”张新学自动忽略他说的两个女朋友的话。 包文春提供的曲目结合磁带，直观完美的表现了歌曲的内涵，也给乐队编曲带来很大便利。那些伴奏乐曲甚至无需修改完善，就能直接采用，乐队只需按照乐谱合奏出来就行。四支乐队加班加点，费了八天才算把四五十首曲子合奏熟练。 徐晴几个也没有闲着，每人分开单独测试，有了包文春的指导，很顺利地完成考核，顺利签约成为太平洋音像公司歌手。张璇的底子较差，悟性较低，换了几首歌才通过测试，策划编辑计划采用她的四首新歌，和其它的曲目放在一起，拼出一盘《三百六十五里路》歌带。 这已经让张璇开心不已了，一再对包文春表示感谢。潘圆圆也是四首新歌，加上一些老歌拼成《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和《跟着感觉走》两盘歌带。丁香有六首歌曲，加上一些老歌，也拼了两张专辑，一盘是《摇太阳》，另一盘是《窗外》。徐洪亮是《故乡的云》，赵明明出了一盘《思念》，李德勤也拼出一盘《走四方》。 徐晴的专辑规划就多些，按照包文春计划，一盘《春光美》，里面有四首新歌，选择的都是比较中性的歌曲，其余八首是翻唱老歌，还掺杂有些经典民歌。一盘红歌专辑，采用电子琴伴奏，动感十足，曲目由包文春亲自选择，亲自电子琴伴奏，包括《红梅赞》《洪湖水浪打浪》《映山红》《绣红旗》《十送红军》等歌曲在内，加上《我和我的祖国》，《大地飞歌》《好日子》《幸福万年长》，再添加《十五的月亮》《长城长》和一些老歌翻唱，张新学这样那样的组合，就又拼出四盘磁带。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章 广州演唱会 包文春提供的四十八首新歌，被全部审查通过，其余部分就是他自己的显摆过程了，二十多首歌被张新学颠三倒四的组合，拼出五盘专辑。包文春还抱着吉他，演唱一些新歌。他是个‘人来疯’的性格，在公司一些前来观摩的歌手鼓噪下，还唱了几首英文歌曲，其中翻唱的英文版《甜蜜蜜》，叫一班人大为赞叹，张新学立刻表示，再搞一盘英文翻唱歌曲专辑。 这个就比较费事了，因为那边的演唱会预告已经打出包文春驾临广州的预告。 包文春开始繁忙的走穴演出事业，白天在录音棚录音，每晚都要出场演出，张新学亲自陪同，派出一辆中巴，载着他和他的朋友到处巡回跑。 广州各区都有自己的体育场，包文春的粉丝很多，能现场见到本人，很多年轻人就追赶着来捧场。包文春也很卖力，每场演出都在观众呼声中，额外献唱一首新歌。有时还介绍自己的朋友上场演唱一曲新歌。 这是和策划张新学商议过的，张新学和演出部的领导有沟通，节目单以外的曲目并不另外支付报酬，演出方自然不会阻拦的。 丁香李德勤几个都能有和包文春同台演出的经历，有他在身边，有时用电子琴，有时用吉他伴奏，大家初次登台，情绪稳定，表现也很不错。 包文春的装逼获得现场观众热烈掌声，他的表现成了这个暑期最热门话题，说是燃爆全城也不为过。不说还没有出版的新歌带了，就是每天的新歌，也能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台上加时演唱一首《大眼睛》，就连张新学和一些业内专业人士也觉得很新鲜。不止是词曲，乐队在包文春手势指引下，逐渐加进来的伴奏也是亮点啊！ 你的大眼睛我每天都想起 不知不觉我又来到你家的小树林 你呀太美丽我不敢看着你 你实在不该对我笑让我掉进你的陷阱 今夜的风儿轻别让我伤心 我就躲在你家门外的那片小树林 ······ 潘圆圆几个对包文春的崇拜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就连张璇徐晴等人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旋律动听的乐曲是怎么得来的，大家都很疑问。但成功掩盖了一切，没有谁去扫兴的一问究竟。 一场台风挟裹着连续几天的暴雨，令演出中断，一班人继续在录音棚工作，包文春却去了花城出版社。七八个人背包里装的都是一卷卷书稿，是一些书的开头部分和提纲，他要找责编商谈一下，看眼下适合哪些题材出版，再突击专心把这部分赶出来。 按照合约，包文春的曲目按香港同行给出的标准，一首四万人民币买断两年首发版权，演唱者的收入和磁带发行量挂钩，所以，包文春将会有远期近期两份收入。 张新学没能办好香港游签证，为了表示歉意，给包文春介绍来几个广告商，请包文春等人拍几个广告电视片和平面广告。 丁香拍的是一个汽水广告，和徐晴张璇潘圆圆一起，穿着泳装在太阳伞下蹦蹦跳跳，青春洋溢地拿着汽水瓶碰撞，丁香还对着镜头笑着说：“xx果味汽水，好喝！” 包文春穿着花裤衩戴着墨镜躺在椅子上，在一边对张新学撇撇嘴，说：“没创意！要不，你个人开个广告公司，我来给你搞设计。” 张新学笑着说：“办公司的手续流程现在很简便，可我哪有那个天份啊！” 包文春只是笑笑，算是回答！ 张璇接拍的是洗衣粉平面广告，拍些照片就完了，有四千块报酬。徐晴的外貌长得甜美，拍的是海岛牌椰汁电视广告，拿到一万八千块收入。 李德勤赵明明几个没有长相特点，没有广告。 开始录制唱片了，几个人紧张起来。包文春亲自现场监督，把人家的设备运用得比他们自己还熟练，众女在家受到指导，多日练习过无数遍，技巧运用上很灵活，在包文春不断提示下，感情掌控到位，几乎每首歌都是一遍而过。 包文春的专辑又增加三个，把最近搞怪弄出来的曲目都加上，有近六十首，包括十二首外语歌曲，十首闽南语经典歌曲，搞了两个新专辑。每唱一首，他都要当场重播，监听效果，不满意就重来。这些歌录制了七天，只是闽南歌耽误了时间。张新学见他拿着个小本子对照着歌词演唱，就抢过来看，结果就大笑起来。 纸片在乐队队员间传看，引得许多人笑声不断。他把闽南语用汉字加拼音注音，就那么乌拉跌呀的唱，能不惹人发笑吗？ 公司总经理吴总听说包文春风头正劲，就过来亲自聆听，他正是福建人，闻听这个奇闻，很好笑，说：“还真没听出来是假的，总之很舒服很亲切。那个春子啊！听你唱得这么麻溜，还真以为你去过福建呢！没去过不要紧，有空了，到我老家去，听听老娘们骂街，你要是能汉字注音我真服你！” 见大家依旧在谈笑这件事，老吴说：“春子啊！出来一趟不容易，今天是八月十四号了，这些新歌推出最快也要到下月中旬了，要不明天我们登报广告，在广州体育场为你举办个专场演唱会？我给你请些歌星来助阵？你说，你想见谁？蒋大为？李姑依？郑旭岚？” 包文春笑着说：“能拿多少钱？家里玉米熟了，等着回家砍玉米呢！” 老吴差点仰面摔倒，气得不行，指着包文春说：“回家放牛去吧！烂泥糊不上墙的家伙！给他买车票，让他走！” 包文春圆满完成南下广州的任务，介绍推出丁香和徐晴等七人出道歌坛，给金大侠寄去一批稿件，又给花城的作业补上，还给宝丽金和邓立筠分别寄去一些歌曲，宝丽金的曲目依旧是佚名卖断，二十首新歌卖出两百万，这是之前电话联系好的价格。给好莱坞驻香港办事处寄去四部故事梗概，全部用英文书写，配上剧照铅笔画，画面显得磅礴大气，都是好莱坞经典中的经典，《哥斯拉》、《泰坦尼克号》、《神鬼传奇之木乃伊》、《指环王》，要价每部一百万美元剧本报酬，还说自己已经写好了小说版，随时可以发布，请尽快回复。信中要求转交给时下最耀眼最出名的大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他导演的《et》，今年五月刚刚在全球发布。 为了庆祝新专辑录制完成，公司特地派车送几个人到珠海那边去看海。包文春胸前挂着个新买的尼康照相机，为大家拍了许多照片。丁香和张璇拿到泳衣，在沙滩上扭扭捏捏不敢穿，见徐晴潘圆圆露着胳膊腿从换衣间里大大方方地走出来，也只得进去换上，出来时双手没地方放，被包文春抓拍了许多照片。张新学已经是个中年大叔了，帮着几人照了许多合影。 包文春的专场音乐会真的在八月十九号举办了，天河体育场四万人的看台座无虚席，三个小时的演出时间里，包文春演唱了二十八首歌，另外由丁香徐晴几个中途轮流上去唱首新歌，搞个插曲，换他下场休息一下。 演出很成功，举办单位在他们离开时就按最高标准支付了每首歌五千块的演出劳务费，叫张璇几个兴奋不已。 公司演出部的领导老黄建议包文春出来搞全国性巡回演出，包文春以没有时间推辞了。反倒是张璇和赵明明潘圆圆，接受了邀请。丁香和徐晴是看包文春的旗帜方向的，见他不热衷这个，也拒绝了。徐洪亮和李德勤见包文春不喜欢那种出风头的事，也笑着拒绝了。 包文春在公司拿到结算出来的五六百万现金，去邮局办了汇款，然后带着众人去逛街，买了许多小商品，电子表塑料发夹小文具之类，打成小包裹，通过邮局寄回去，还到布匹批发市场买了三百多匹牛仔布，大量老家没有的花色布匹品种，统统运到火车站托运。 张新学开车送大家去火车站，包文春当着众人面，说：“我们的目标是明年83年的春节晚会，一些推荐和其它具体事务，还请多多帮助！” 张新学笑着说：“你们都是公司签约歌手，帮助大家提高知名度，就是我们的责任，不用你说，我们也会争取这个机会的。” 回到农场，已经是八月二十五号下午了。丁香跟着坐车回到农场，看到水泥路连接到公路上，大门外放着几个架子车，机器房轰隆隆地响着。大院子已经全面建成，车子停在院子里的棚子里，包文春看了一圈，丁香就拉着他跑去西瓜地里看，那里已经没有了西瓜，套种点播的晚玉米已经结了棒子。再看玉米地，活杆成熟的玉米棒子有的已经耷拉下来。水稻田里的春稻也稻穗金黄一片，最近几天也要收割。 三爷跟过来，说：“不要哭，给你留了几个大西瓜呢！” 丁香笑了起来：“谁？哪里哭了？” 包文春问：“怎么样？甜不甜？在哪里？” 三爷说：“在机井房子里，那里凉快些。” 包文春跑过去，那里角落里摆着十几个大西瓜，抱了一个出来，柳妮拿着菜刀过来，潘青莲抱着女儿和包大林也走过来，几个人蹲在路边树下，稀里哗啦地连吃带扔，吃掉这个二十多斤的西瓜。 三爷说：“这瓜是甜，就是瓜籽太小。三亩多地，包大林和你二叔出去卖瓜，拉出去十来车，听他说卖了一千多块钱，还换了几十袋子小麦。自己和亲戚可没少吃，那个张经理来尝尝，说很好，还弄走一麻袋，给钱你二叔也没要。” 包文春知道，农村人想吃西瓜，家里孩子闹，又舍不得花现钱买，那就拿粮食换，仿佛粮食是自家地里产的，不值钱一样。 包文春说：“他是县里供销社的经理，咱家的平价化肥就是请他帮忙搞的，以后还要麻烦他们，你们要是要钱了，那才是笑话呢！” 丁香问：“带张璇出去也是这意思？” 包文春点点头，赞许的看她一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一章 烧机入魔 二婶肚子已经出怀了，和二叔都很着急。包文春说：“二婶，再等等吧！现在才刚刚七月初四，七月不兴嫁娶的，家里的春玉米也该收获了，最快也得等到八月初六吧！我们晚上商量一下，看怎么安排。” 包文春看看鸡圈里的肉公鸡，已经长到六七斤了，说：“可长大了，这下可以吃了，晚上杀鸡吃。”拎了两只出来就杀，二婶连忙去烧水。 加工房停机器了，二叔和周大哥锁门回来，包文春问：“怎么样？忙得过来吗？” 二叔说：“有时人多，有时人少，没事的。只是加工费有时还不够发电机加油钱，这样划算么？” 包文春说：“这就是费个功夫，维持咱家用电就行，等木工机器开始了就好了，用电地方多些就能盈利了。” 几个人看着包文春蹲在池塘边褪鸡，周大哥就又说起二叔结婚的事，包文春说：“找包景梁择个日子吧！我觉得八月初六不错。新房就放在一楼主卧，过几天我去买些家具和用品。做饭的事到时请厨师来搞，不用担心，提前把烟酒之类准备好就行。青莲嫂子，你那屋里也添些家具吧！” 潘青莲看看丁香，笑着说：“好啊！能给娜娜做个小摇篮才好呢！她总放不下去。” “没问题！” 包大林住在西边大院子和二层楼房之间的四间平房里，那里准备安装发电机的，又怕吵人，二婶舍不得放楼房里做饭，怕熏黑了墙壁，准备放这里做厨房。厨房只用一间，和楼房侧门连着。另三间里，包大林住两间，还有一间是杂物间。门前有两棵高大的石榴树，屋后也有梨树，都是特意留下来的，那里就显得很凉快。只是，室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小床，还是包大林回家拉来的。 包文春问周大哥：“老任的工地撤了，二姐跟着去了吗？” “她个女孩家家的，怎么能跟着一帮男人干活？在家呢！” “那明天叫她过来帮忙吧！这边活多，很快就有工人过来干活，叫她帮忙做饭吧！” 时隔半年，包文春和丁香终于再度重相逢，两人互相不倦探索欣赏对方，极度缠绵，异常甜蜜。事后躺在硬板床上，丁香问：“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是吗？你还喜欢徐晴，还有阿绣，是吗？” 包文春低声说：“不要那么聪明！我也很为难的！这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单纯，有些事，个人的能力还是无法达到的，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一切事情，顺其自然吧！” 丁香听着这个混乱的解释，有些莫名其妙，见他昏昏欲睡，手臂一直揽着自己腰肢，也觉得很安定，倦意上来，沉沉睡去。 包文春却睁大眼睛，坐了起来，盘腿在旁边，开始运转体内气息，不知过了几个小时，丁香醒来发现包文春不在，抬头一看，星光下衬托出包文春的剪影，光着身子浑身冒气，头部似乎还隐隐约约有金光闪烁。丁香害怕起来，爬起来说：“春子，这是干什么啊？” 包文春连忙摄定心神，说：“别打扰我，不要碰我身体，我在练功夫！” 丁香打开灯，一看，他身下的凉席上一片汗迹，身体还在热气腾腾，脑袋更是汗如雨下。丁香不知道的是，她把包文春喊醒得很及时，包文春已经神游天外许久，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如同飞车的柴油机，超速运转，行内话就是走火入魔了。继续运转的话，体能真气集中消耗在脑部，很快就会cpu高温烧机，成为疯疯癫癫地傻子。他知道自己没有外力情况下不能自己清醒过来，幸亏丁香叫醒得及时。很快运行个小周天，觉得经脉运转无异常，跳下床来，抱住丁香亲一下，说：“你再看看我的伤疤还在么？” 丁香还真的没有注意，此时再看，那几处伤疤已经消失不见，肌肤整洁，好像根本就没有受过伤。正要问为什么，包文春腹内一阵爆鸣，立刻起身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儿，浑身水淋淋的出来，伸手把丁香拉了进去。 早上起来，包文春去晨跑，拉着睡眼松醒的丁香去练声，一群小狗前后围着，蜂拥而行。丁香不想跑，昨夜疯狂过度，加上又吓了一下，后半夜没睡着，精神萎靡，包文春说：“早上起来吐故纳新，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练声倒是没练成，两人沿着林场跑一圈，感觉好多了。回来后，看见二婶在淘米做饭，丁香就去帮忙，包文春跑到仓库那边，在角落里安装固定一台粉碎机，早饭后又到大院子里，用缝纫机缝制一条七八米长的帆布布袋。 见周二姐来了，就说：“二姐，以后你就在这边帮忙干活吧！我每个月给你开工钱，肯定比包大林要高点，一天三顿饭很辛苦的，平时还要帮三爷整理小菜园，做些喂猪喂鸡的杂工。你就住在一楼，二婶旁边的小房间吧！衣服铺盖什么的，我等会儿就去买。以后找对象出嫁了，我送你一份嫁妆。” 周二姐心脏病好了以后，包文春不接受她的还钱保证，周父就带她给包妈磕头，认了干娘，这么说起来，她也算是包文春的干亲姊姐了。 周二姐笑着说：“在家不也是没事儿，小粒开学不准备上了，想来给你开机器，又不敢来说，还叫我问问呢！” “他那么小，不上学能干什么？不好好学习，连个农药也配不好，回头叫他来见我。” 包文春把布袋捆扎在粉碎机出料口，电动机已经连接好，就合上电闸，机器启动，他抱着身后的草药袋子慢慢倒进去，布袋摆放在水泥地上，就被风鼓起来。 包大林和二叔问：“这是干什么？” 包文春说：“马上就要收获玉米了，仓库得腾出来，这些药材要一样样粉碎过细箩，单独装好袋子，拉到那边大院子里放好，等我下午回来处理。” 二叔问：“这不是大茴花椒么？你还想做五香粉买？” “说对了！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把机器交给二叔操作，周二姐帮忙打下手，一样样的磨粉。 包文春带着丁香去县城，买了一堆枕席铺盖，茶瓶水杯，还买了衣物拖鞋之类，新厨房里的用具全都要高级货，刀具砧板塑胶笊篱，必不可少，大小搪瓷碗盆更是买了几十个。看看车后座已经塞满，这才去找家具店。 家具店在林业局楼下，包文春只选了单人床三屉桌和靠背椅子，说上次徐晴来买过，没有买够。老板娘是林业局退休职工，老板是县中学返聘老教师，很好说话。门店后面就是家具作坊，包文春去看了一圈，从他这里买了一百张五合板，一百张胶面三合板，说是自己也想做些家具，这里的家具款式和尺寸不符合要求。 老教师从菜市场回来了，接着，他女儿也回来了，一看，认识啊！包文春的画像简直都要当门画了，谁不认识啊！就问：“你是包文春？” 包文春有些诧异，愣了下，说：“是我！我很有名么？” 几个人笑了起来，接下来就好说多了，价格方面没有争议，人家是批发来的，比五交化卖的还便宜，家具店还主动提出免费送货，客气得跟亲戚似的。 路过街上，丁香死活不愿再去农场，包文春笑着说：“怕什么！那很疼么？” 丁香掐了包文春一下，说：“过去看看三哥的房子吧！邮局那边也该有包裹到了，我得在家等着签收。你的火车托运货物什么时候取回来？” 包文春说：“明天吧！我来接你一起去！” 丁香想了下，说：“不去了！你叫阿绣陪你去吧！” 包文春说：“小心眼了不是！开学前还过来哈！” 三哥的房子已经在给二楼支模，包文春去工地转了一圈，老任过来说：“晚上别走了，我请你！” 包文春说：“没时间啊！回头等这边完工再说吧！秋收前能搞好不？” “养护时间不够啊！不能拆模就没法粉刷，马上又要秋忙了，人手少了，干活就慢了。” 包文春说：“你看王芙玫，快要生了，你还是赶紧先把一层粉刷一下吧！这门口和院子做做上水泥地坪再放假吧！三哥早一天娶老婆进门，你也少挨一天骂！” “谁骂我？” “王芙玫她妈，肯定天天骂你！” 回到家里，发现周小粒来了，祝道绣竟然也来了。两人用架子车拉过来一袋袋各种粉碎料，新大院的房间里，堆放着六十多袋子，包文春打过招呼，挨个检查一遍，就喊周小粒过来谈话。 周小粒有些害怕春哥，此刻却梗着脖子说：“上学没劲，还是来给你帮忙吧！” 包文春笑着说：“我要是不要你呢？是不是回去上学？” “不回去！在家放牛也不上了。” “那你就回家放牛吧！可别等你爹妈说我鼓动你来的。” 周小粒琢磨一下话里的意思，高兴起来，忽地甩下汗衫，一头钻进路南的大池塘里，惊得一片鲢鱼飞了起来。 祝道绣笑着说：“看样子，那鱼有二斤多了呀！” 包文春看看水塘周围，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三爷和二叔隔三差五的去外面捞些浮萍菱角秧倒进去，几天功夫就被吃掉了，根本就长不住，扎不了根。一些猪粪直接流进水塘，增加些孑孓蚊蝇类虫卵等浮游生物，水塘太大，对水质没有什么影响，一些女工还习惯在里面洗衣服。 现在的沟塘田地里到处都是一种叫着猪娃草的植物，学名叫着水花生或者水生莲，是不能根绝的草害。据说当年是为了喂猪从国外引进的，各公社各大队派专人领回来，到处扦插，几年功夫，就泛滥成灾了，也没有研究出对应的药物控制，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 自家的土地里是绝对禁止出现这种东西的，这一点，包文春和家庭成员讲过，咱家的猪和鸡鹅鸭，一定要依水圈养，一是防止传染病，二是保证卫生，还有就是禁止水塘里出现水花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二章 领导来检查 午后三点，骄阳依旧似火，包大林正在整理机器，马路上来了个卖冰棍的，骑着自行车叫卖：“冰棒雪糕膨化糕！” 自行车上驮着个很大的木箱，里外钉着薄膜，上面还蒙着个灰白色薄被套。周大哥在大门口看见了，摆摆手，那小伙子就顺着路来到晒场边，几个人就调笑起他来：“卖冰棍的，怎么卖啊！” “水果味三分，奶油味五分，膨化糕一毛。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包文春说：“你这是从哪里取的货，怎么现在还没有卖完？” 那小伙子说：“从息县取货，回来时，车子坏了，修了一两个小时，耽误了。” 包文春说：“还有多少？都给我们吧！叫他们干活的过来吃冰棍！” 小伙子一块块的给大家发，说：“取了十五块钱的，一共有四百个，还剩下一百多个呢！你都要了，小心肚子疼呢！” 周小粒说：“不怕肚子疼，快拿吧！” 地里上来十几个人，要灌水配药，就过来洗脸吃冰棍。包文春问：“你是哪庄的？怎么不认识？” “南边肖庄的，不远！” “你这样吆喝可不行啊！虽然也知道你是卖冰棍的，但不吸引人啊！你应该这样喊：快来买快来看啊！我的清凉解暑小宝贝，买个冰送个棍，水果味，牛奶味，三分五分很便宜，还有高级膨化糕，一毛一个有面子，咬一口两牙印，吃进肚里冒凉气，谁个吃了谁得劲！” 一班人笑得前仰后合，包明秀包明英更是夸张，说：“春子你这嘴不去卖东西实在可惜了，再唱一段吧！” 包文春说：“老姑，明天我准备开个销售员培训班，咱的顺口溜是一套一套的，你要想来听，咱举双手欢迎啊！” 周小粒说：“举双手是投降吧！” 众人大笑起来。 大门外响起车喇叭声，是送家具的来了。包文春问卖冰棍的：“你叫什么？有兴趣来这里接受培训吗？” “我叫肖玉中，培训什么？收不收钱？” “不收钱，还给工资，有兴趣的话，九月一号过来看看吧！这些冰棍多少钱？” “八块五！” “给你十块吧！以后每天中午送五十个膨化糕过来，卖完了就算了。” 几个人帮忙卸车，送走送货车，大家各自回去摆弄自己房间安放蚊帐铺盖去了，包文春带着祝道绣去了大院子，待在屋里开始整理配方。他要做的，就是把十几种中药材粉碎料按一定比例混合成即用型调料，生产一种叫着十三香的产品。 按照记忆中的比例，第一次配出两公斤原粉，自己尝了下，感觉口感没有问题，再把这两公斤混合辣椒面食盐和味精，用小电磨重新打了一道，再尝尝，果然有麻辣鲜的感觉，这样就包装销售，是要赔钱的，计算一下配方的价格，十三香五十克就得合五毛左右，麻辣鲜里面有盐份，分量重，反而能赚钱。 包文春从仓库找到彩塑包装袋包装盒，找来封口机封塑机，在祝道绣和周二姐注视下，用天平分装成小袋，封塑机里一推，外包装就很严密的封装好了，一百克一包的麻辣鲜就做了三十包。再次配了五公斤，花了两个小时，制作一百盒十三香。 祝道绣看着包装精美的盒子，就瞪大眼睛，周小粒一看，说：“这不是三爷的头像吗？还包师傅十三香，包师傅麻辣鲜，文生调味品厂又在哪？” 包文春看看天色，已经黑下来，对周小粒说：“文生调味品厂就在这里！看到的东西，不能出去说半个字，否则！哼哼！” 周小粒连忙说：“不会的！我保证不说出去。” “那就就留下吧！工资和包大林一样，手脚勤快点，眼睛有水些，年底有奖金！” 周小粒不知道包大林能有多少钱，春子收下自己，就兴奋起来，说：“好啊！” 祝道绣很自然地住进包文春的房间，潘青莲想说什么，包大林就要揍她，说：“不想在这住，你就回娘家住吧！敢让丁香知道，你就不要回来了。” 包文春独自开车去县城，拉着徐晴去找徐洪亮，利用关系，在省工商局抢先注册了包师傅牌十三香系列产品这一商标，并申请包括私密配方、包装外观在内的十几项专利，还把三爷的头像作为商标一部分，长期印制在包装盒上。 十三香是个广泛意义上的名称，不是谁家的专有名词，唐山滦南县的李凤林和驻马店的王守义，都不是十三香的初创人，只是在原有十三种原料配比上下了功夫，根据本地群众口味偏好，创造出自己的独特比例配方。包文春的调味品小厂，比王守义的起步晚了几十年，但他有更全面更科学的配方，不管现在厂子里的产量如何，先声夺人是很重要的。 现在的厂子还很小，只能在本省内推广，包文春开着车到处跑，请徐洪亮徐晴市里省里跑关系，联系经销商，联系发广告。 创业是艰难的，即便你有更充足的原料，有更先进的工艺和设备，有包装更精美的产品，但是，缺少一个推介平台，也是不行的，好酒也怕巷子深，就是包文春目前的写照。 这次出门跑了三四天，回来时到了市里，又到农贸市场，买了二十麻袋干红辣椒和大包的食盐味精，才到市火车站取出托运物资，徐洪亮联系两台卡车帮忙送回去，这天是七月十三。 七月有个盂兰会，连带着在人们观念中，整个七月就不好起来，总有些鬼节气的意味，下半月还好些，上半月是禁止亲友走动的。所以，包文春邀请徐晴去农场，她都拒绝了。 包文春说：“我是不在乎这个什么老规矩的，明天就会开机收割春玉米，你要不要过来拍照采访！” 徐晴想了下，说：“那就等到十点以后开始吧！县里要组织人去现场观看的，肯定还有乡干部跟着。” 包文春说：“要管饭吗？做什么准备？” “不用！我爸最恨形式主义，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中午还回来。” “唉！家里的公鸡都老了！你又不在！它们愁的天天乱打鸣！吵死人了！” 徐晴笑着说：“过几天吧！” 8月28号，天气晴朗，包文春整理机器，加油打黄油，准备等露水干了开始采获春玉米。见包文春要用收割机采收，三爷和二叔几个都不同意，说那么多玉米杆都铡碎了，多可惜啊！慢慢砍吧！一年就这一季，这点累都不受，算什么庄稼人？ 包文春说：“这可不是一小块，这一共是一百九十亩，一个人一天砍二亩地足天了，还得请人掰棒子，晒棒子可费劲了，万一下雨了，耽误晾晒，那就不值当了。” 三爷只得妥协，说：“那你搞吧！” 包大林过来开小四轮，王志峰也开车过来了，包文春开着东风四号，叫周小粒坐在身侧，开始收割。 等到十一点，徐晴也没有带人来采访，包文春见天气晴朗，时机是不能等人的，就开足马力，一趟趟收割起来。 全部玉米收回来，晒场就肯定不够用，收一半也得晒到水泥路上，整个林场内就一片金黄。玉米颗粒大，一天肯定不行，至少的三个大太阳烘烤才能入仓，包文春也不让夜里收起来，说最近晴好天气为主，只管休息。 二叔哪里闲得住，用镰刀砍了几亩地，说留点秸秆烧锅。包文春也不管他，看着玉米棒掰回来，不还是得用机器脱粒。 第一批粮食装包入库后，一家人又花了一个下午时间，收完林场剩下的玉米，引得周围村民都来看热闹，它们十来见洒落的玉米的，结果很失望。二叔和柳妮，周二姐大姐祝道绣都在地里低头寻找，看哪里洒落玉米棒子，结果他们在三块地里跑了一遍，总共捡了不超过十个棒子。 四十米见方的晒场依旧是晾晒不了这么许多的玉米的，包大林周大哥加上祝道绣周二姐都一起下手，用手推车运送着，把所有水泥道路上都晒满玉米，这才勉强晒开。 第农历七月十九的午后，包文春正在大拖斗后面鼓捣一个机械装置，又是焊接钻孔又是安装轴承，忙得满头大汗，公路上来了一溜两辆轿车，两辆吉普车，还有一辆大客车。 三爷领着一队人进来，前面走着县委徐书记，徐晴和市报记者徐洪亮跟在身旁，后面跟着秘书随员、乡里的书记乡长一大群。众人走在旁边土路上，看着满地的玉米，徐书记笑着对包文春说：“你不前天才回来？这才几天，这么大一片玉米就收回来了，你的农业机械化搞得不错啊！能不能带我们到地里去看看？” 徐书记就是徐晴的老爹，包文春以前见过他，他却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一行人来到空荡荡的地里，徐书记问：“这么粗壮的玉米秸粉碎在地里，不是可惜了吗？它能喂牲口也能烧锅做饭吧？” 包文春说：“这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具体对待，这块地二十年来极少投入，地力贫瘠，需要补充大量有机质，我家没有大牲口，积攒不了农家肥，秸秆还田是唯一的办法，今晚玉米入仓后，明天就要深翻土地，把秸秆掩埋，现在离小麦播种还有五十多天，能有两场雨水补充，秸秆就会腐败转化，变成肥料。” “哦！你小小年纪对农事还挺在行啊！那你估计一下，这片玉米平均能合多少斤一亩？”徐书记笑着问。 包文春当然要藏拙，就说：“已经估产过了，今年是第一年，肥力跟不上，应该能有六七百斤吧！” 徐书记看看身后的农技人员，他们没有见到棒子有多大，从那大粒玉米来看，也不好估算，只得点点头，算是同意包文春的说法。 徐书记说：“去年给你调剂的二十吨化肥够用吗？” 包文春说：“哪够啊！那边整理有五十亩水稻，连自家的五十亩土地，我又高价买了三十吨复合肥，才勉强够用。” 按说三百亩地，按两季算，使用十吨尿素，二十五吨复合肥就足天了，包文春还是叫穷，他要维持乡邻关系，做人情啊！那个农技局的领导倒是明白意思，多搞点平价化肥罢了。见徐书记和包文春说话口气密切，就像是和子侄辈谈话，就没有提出异议。 果然，徐书记笑着说：“不容易啊，中学还没毕业，就回来务农，响应国家政策，积极承包土地，你是我们县里的文化人才啊！出版多本小说，还作了许多歌曲，名声响彻全国，据听说许多国家事业单位要招你过去工作，你却自愿留在家乡，为家乡发展甘洒汗水奉献青春，这是值得大力宣传的典型啊！” 徐书记在地里走着，对农技人员说：“那边一块地也是包文春家的承包地，走！过去看看情况！” 站在包文春家的五十亩玉米地里，这边的青苗枝干粗壮，顶部已经吐穗，可以预见棒子会很大，农技人员步测一下，说：“如果没有自然灾害天气影响，这块地绝对亩产超过千斤。” 徐书记看了眼包文春，又看看周围的水塘水渠，和稻田说：“看看这种农田改造方式，把多年的低产田一下就变成高产田，这就是我们的政策对路，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舍得加大投入力度，这就是我们今后农业发展的样板啊！走！我们去参观包文春的机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三章 鸡公山 农机局的人员早就听说文春农场里拥有先进农用机械，调查一番后，也没搞清人家的来源，听说和境外有关系，很自觉地没有单独过来询问。此刻有了机会，来了要近距离探问一番。 其实他们走进晒场，就看见了车库阴影里的突路霸了，那上面的临时牌照是湖北省号牌，还没有取除掉，车门上有县广播局的涂字，有一把手在前面，就没有人先提问题。现在有了机会，包文春又打开机库大门，他们就看见那台东风收割机。 这种收割机本地很少见，起码私人购买者很少。农机局的领导很年轻，就问：“这种麦稻收割机多少钱？粮仓能装多少粮食？效率怎么样？” 包文春只得介绍说：“这是一种四平产新型农用轮式收割机，195马力，8.4的喂入量，每小时收小麦八亩左右，谷舱容积两千二百多斤湿粮，油耗在百亩三十五升左右。空车重六点五吨，满载八点二吨左右，适合稻田旱地工作。不过价格较贵，十六万多，一般家庭养不起，就是买回来进行跨区收获，搞机收服务，也得三五年才能回本。” “那你那边存放许多钢材准备干什么？” 包文春说：“无农不稳，无商不活，无工不富，我准备自己搞个小机械加工作坊，制作些农村急需而实用的小工具，怎么？徐书记有意牵线找合作？我的公司已经注册过了。” 徐晴有点着急，包文春是个腰里揣着八个转轴子的人，心眼活泛，可别把老爹绕进去了。可徐书记很高兴地说：“谈何容易啊！有基础的厂家多着哪！咱们一没资金二没技术、三没人才四没基础，哪能生产这么高级先进的产品啊？” 徐晴刚松口气，就听包文春鼓惑说：“你这是不思进取的本位主义思想！现在是改革开放大时代，要有敢为天下先的态度，对社会发展要有信心，白手起家才更有成就感，说实话，我自己做了一些机械的整体设计，对其中的性能很有信心，这台机器很适合当前农业发展需要。已经送到相关部门进行审核，只要徐书记能为我协调五百亩土地，我可以拉来资金建设这座机械厂。” 徐书记有点心动，徐晴连忙提醒说：“只有场地还不行吧！技术人才和设备怎么办？” 包文春看她一眼，说：“我已经说过了，有相关部门的支持，当然还要和他们合作了，这边建厂同时招工培训工人，那边派专家来指导培训，一两年内就可以见到产品。那时，一般农户已经有了资金积累，再贷点款，就有了一部发家致富的工具。” 徐书记有点意动，但还是说：“等结果下来再说吧！” 农机局的负责人指着拖斗后厢板上安装的装置问：“这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包文春说：“唉！都怨我太懒，总想投机取巧，这是一种自走式吸粮机，我试验一下，你们看看哪里需要改进？”包文春抓把玉米，咬了下，嘎嘣一声，他就喊：“周小粒！过来开车，顺着路走，慢一档小油门啊！” 周小粒开着四轮斗，沿着水泥路缓慢前行，包文春推着个小推车样的机械，上面有台小型三匹柴油机，启动后，宽大的吸盘在地面占据一米半宽，一根粗大的塑胶管子一头固定在车厢里，就把地上散开的玉米粒直接吸进管道，喷撒进车厢里，二叔在车厢里用铁锨整理。包文春掌控着吸粮机，一次就占据半幅路面，那后面，就没有遗落一粒粮食。车子走到尽头转弯过来，车斗已经快满了。包文春卸下管子，让周小粒送回晒场，自己在太阳地里等候。 徐书记看看农机局局长，低声问：“这小子的话，你怎么看？” 农机局长想了一下，说：“看了这个设计，我觉得这小子有点把握，这事儿得回去商量，五百亩地的事不大，但要有个投资计划和详细规划书，设立个专项账户，把投资资金划过来后，咱们再继续跟进。” 徐书记点点头，看着那台大型拖拉机，问：“这台机器是东方红产品吗？” 局长说：“是东方红最新产品！带悬挂装置，属于农耕型，这小子说话云山雾罩的，连这些玉米的产量都没有说实话，谁知道他和外面是什么关系！看样子路子很野，不然这大轿车和进口挖掘机也买不到的，你私下问一下！” 徐书记对乡里领导大肆表扬一番包文春一年来做出的成绩，许诺每年给文春农场调拨五十吨平价化肥，包文春当然知道这许诺是写在水瓢底子上的，市场经济即将到来，他的官位还不知道有多长，他说的话算不得真，但还是表示衷心的感谢。 一班人照了许多相，然后坐车走了。这边忙着收粮食，没有谁送行。 祝道绣很聪明，看着包文春操作一台自制的搅拌机，把大袋的香料倒进去，让机器自己转动混合，查看成品均匀度，然后添加粉碎盐和辣椒面味精白糖之类，大袋的成品就接下来。她就对着大操作台开始分装，那些小机械，她用得很顺手，做出来的成品，和包文春做的不相上下。 现在的商品大都没有日期喷码，甚至根本没有这种标识。但包文春还是在彩塑包装袋子边缘，印有年份月份和日期，然后剪个豁口来表示生产日期。推出十三香的同时，主打产品却是方便调味料，这是种基于南德类似产品的配方制作的，又有王守义相关产品的成份，应该能很快打开市场。十三香虽好，目前的市场购买能力下，不赚钱不说，一般老百姓只有在逢年过节才会用到，买一袋一两，能用一年。 周小粒和周二姐也来帮忙，这速度就快了许多。包文春给他们分工，周二姐负责称量，周小粒负责封口，祝道绣负责检查加外包装，二婶负责打卡日期，然后计数装进纸箱。 包文春说：“这种调料成本在每二两一百克六毛八左右，加上包装袋包装箱，还有咱们的机器和电费，应该在八毛五以上，人工要加进去，你们每天装五十公斤，也就是五百袋，一袋就得加四分钱，咱们利润定在百分之十，出厂价就得一块钱，你们觉得卖一块一二一袋有人买吗？” 祝道绣说：“我觉得能！外面一袋40克味精五毛钱，一盒烟也是五毛左右，这一百克并不是一天两天能吃完的，起码也得半月二十天吧！” 包文春说：“先试试看吧，不行就掺些脱水蔬菜，炒芝麻炒黄豆粉之类，降低成本，低价销售。” 明天就要开学了！包文春提前到校领书，在学校停留不到两个小时，就回去丁香家。丁香却说：“春子！我不想上学了！” 包文春着急了，说：“那怎么行？咱们还要一起考大学呢！我们的事业还没有开始，现在回来，又能做什么？乖！还是在学校慢慢养着吧！” “你才是猪呢！我有些害怕！你身边围着那么多姑娘，一个个恨不得把你分吃了！还有那个徐晴，妖精一样跟着你，你还把那辆车借给了她，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想法？”丁香发起牢骚也很厉害。 包文春说：“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这几天才开学，课程比较宽松，要不？我带你出去旅游玩几天？” “去哪？外面又有什么看头？” 是啊！现在不是旅游时代，自然景点开发出来的很稀少，人文景点更是几乎没有。天气炎热，包文春就想起不远的鸡公山，说：“明天一早走，下午回来，咱们去鸡公山玩一天。” 突路霸是第一次出门，两人的目的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为了加深了解对方的性格兴趣爱好，当然了，这几乎是单方面的需要，包文春自然会施展手段，满足丁香的好奇心。 包文春带的登山服装鞋帽都很全，此时又不是旅游旺季，鸡公山上人流稀少，两人到处留下青春靓影，拍了一兜子胶卷，然后躲在旅社大床上做身心交流。 说好的晚上回家又耽误了。第二天，两人来到南湾湖，租了艘游艇，跑到水面深处，再次流连了几个小时。下午回家时，丁香已经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一路唱着歌，显得精神十足。 包文春摇摇头，看着她收拾书包，准备去上夜自习。 收秋季节，工地上的工人放假了，丁老爹住在新房一楼看场子，见到包文春，老爹神秘地叫住他，说：“春子！上面已经决定综合厂和供销社要搞承包了，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和我说一下，我好提前有个准备。” 包文春说：“咱家不缺钱，这次带丁香去广州，结算回来六百多万呢！把钱存进银行的都是傻子，自己投资赚钱才是正理。他们请我出去工作，我实在不想去，那一个月三十块零五毛有什么意思？就想留在家乡做点实事。咱们街上的情况很简单，我想在本地搞几家工厂，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没有地皮，趁着这次供销社和综合厂搞承包秩序混乱，尽量多搞几块地，多花点钱不要紧，过几年搞产权落实后，再花点钱，就把它们买下来，这都是以后留给子孙的家业。万一被别人搞走了，咱又不能从人家手里抢！我这样说，你理解吗？” 老爹想了一会儿，说：“我明白了！沿街的那些铺面要搞些，远处的油库那一片靠路，也要搞下来。” 包文春说：“是的！家里已经在做一种调料，等积攒一些成品后，我就送去县里，请张经理帮忙销售。只是那地方太小，还要搞服装厂，实在转不开身。要是这片综合厂发包，你一定要拿下来哈！” “知道了！你快回去忙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四章 当上村官了 包文春回家的时候，看见家里来了客人，三爷和二叔都在陪着说话，村支书于登林、文书黄登科、民兵营长刘登田、主任徐登良、妇联主任周登芳，五谷丰登都来了。这五个人原来被称为五子登科，被包文春给改了称呼，于登林还很高兴，说少了些封建迷信色彩，很有大丰收的象征意义。同时来的还有一位乡里的领导，包文春认识他，叫侯树云，是个军转干部，担任乡里的副书记，他和包文春却是第一次见面。 一看就是不想走的架势，包文春说：“二姐杀两只鸡，大林去买点肉，打点豆腐，做晚饭吧！” 于登林没有太多客套话，就说：“春子啊！这才不到一年，你把林场建设得这么富裕，高地洼田的很齐整啊！今年的玉米收成，我们看过了，一年能比过去二十年产量呀！这一季的收入，就能收回承包费了吧！” 这话包文春听着不太入耳，就冷冷地说：“这挖沟修路打井挖塘，哪一样不是投入巨资，你以为不花钱有人来干活儿？我在这儿投入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万，银行贷款比全大队的都多，光是利息一年就十几万，要是再没有收成，我扔下就跑了。”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一听这话有点冲，黄登科连忙打圆场，说：“我们今天来，不是来说承包费的事，那是已经公证过的合同，谁也不能更改，你要真跑了，恐怕还得通过法院处理。我们村委班子一起来有两件事，一个是来看望一下你辛苦一年的成绩。今年你家的承包地里，超额交售了爱国粮，乡里给你发个售粮大户模范奖状，外面广播传说你家的机械化和农技推广工作做得比较好，你的事迹还上了报纸，我们也来查看一下；第二个事情就是村委报经乡党委研究决定，吸收你到村里担任村委委员，你在中学里是班长还是学校团支部书记，希望更进一步，写个入党申请，尽快入党，带领全体村民一起致富，发挥更大作用。这是乡里的侯书记，特地赶过来亲自宣布任命。” 包文春连忙说：“等等！什么？叫我到村里当村委干部？不行，不行！我今年才十七岁，还没有到法定年龄，另外还是个学生，今年才上高二，我还有很多写作计划，还有和出版社预约任务等待完成，哪有时间去管理什么村务？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侯副书记看看于登林，笑着说：“包文春同学，不要着急拒绝，村委的事情并不复杂，说实话，吸收你到村委是县里的意见。具体的过程是，到了村委之后，你没有实际的工作，也就是偶尔在开村民代表会、党员会时露个面，了解一下情况就行，村组包片的活儿，像什么催缴公粮提留款，喊人做义务工、修筑水利道路这些事都不用你管，不会耽误你的工作计划的，怎么样？” 包文春放下心来，这是县委徐书记的意思啊！难道他要培养自己？记忆中自己可是国家部委级别里的：“好吧！” 接下来的喝酒任务就简单多了，二叔、包大林和三爷上阵，正是打仗父子兵，祖孙三辈出场，也没有干过酒精杀场的六个人，三爷和二叔都熏熏大醉，包大林还好点，他提前离场跑了，理由是那边潘青莲在大呼小叫，说是小娜娜发烧。 包文春立刻叫两人抱孩子上车，对老侯说抱歉，拉着包大林夫妇就直奔乡卫生院。 家里的春水稻开始收获了，包文春去查看稻田，放水十多天了，地面已经晾干，轮胎下去不会陷得太深。还没有等到露水干，林场门口来了一群骑自行车的青年男女，二叔说他们前天就来过，说是来应聘的。 包文春连忙过去，把大家迎进大院子里，说：“实在抱歉啊！前两天有事不在家，叫大家多跑路。我这里要办一个小型服装厂，需要三十名女工。十到二十名男工，主要是做些机械加工，也可以进服装厂，这招工简章也印好了，原来准备贴到街上的，又觉得乱七八糟的人不可靠，就找同学亲戚朋友推荐，大家既然来了两趟了，说明很想得到这份工作。大家看看环境再做决定吧！” 周二姐很大方的带着一群男女生参观，看着宿舍里崭新的钢架床，铺盖整齐，连脸盆茶缸牙刷毛巾都一套套地准备好了，偌大的工作间里，三十台脚踏缝纫机电动缝纫机排成两行，旁边还有一排十台锁边机，熨烫机，裁切机，看着很先进。前后都有四块大黑板上粉笔写着安全至上，消防第一之类的标语口号。墙角到处放着灭火器，很正规的样子。 包文春说：“我这几天要收稻子，咱们七号开始培训，培训一个月左右，就是学习缝纫机等机器操作，灭火器使用之类，主要是等待其他人进来。培训期间有底薪三十块，上岗后才有奖金，奖金分几个部分，全勤奖每月十五块，计件工资上不封：“所有玉米全部装进麻袋，标准包是一百四十斤，你猜折合多少斤一亩？” 包文春说：“达到预期目标了么？” 包大林说：“总共1216包半，17万多斤，折合每亩1135斤。乖乖！六个人忙活五天，总算全部码垛好了！” 包文春没好气地说：“叫你们堆散仓，省些力气，你非要称量一遍，害我买了那么多麻袋，这下放心了吧！我的估产也就八九不离十吧！” 加工房那边开始运营时，包大林就在大门外贴上广告：从8月1号到9月1号期间，文生农场粮食加工坊打米打面榨油免费。9月1号开始，加工小麦每百斤一块钱，打米每百斤五毛钱；榨油一斤菜籽三毛钱，不要饼倒找两毛钱。 这话有点拗嘴，但榨过油的都知道，菜籽饼对于他们来说基本没用，没有脱毒处理就不能喂猪喂鸡，只能沤肥，作价五毛卖出去，更划算一些。 周大哥和二婶的大弟柳有亮两个在加工房当操作员，都很心黑，外面挂牌第一个月打米打面不要钱，但没说不要麸皮米糠，操作机械熟练之后，给人干活时就做些手脚，机器一响，在铁皮筒子上开个小孔，就有麸皮回扣不显眼的洒落流淌进地下坑道里。 包文春却不认同这种做法，说咱家的猪是不能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外面挂个牌子，收购麸皮就行了。 现在添加一台粉碎机，然后把粉碎的玉米和麸皮掺和，加上买回来的豆粕预混料混合后，用自熟膨化机挤压成颗粒料，颗粒料还分大猪小猪和母猪，配方比例也不相同。二叔带着柳妮就整天研究这些配方，操作混料机膨化机，制作颗粒料。 柳有亮周大哥弄来的那些杂料，只能加些盐和玉米粉，做成膨化颗粒料，喂鸡鸭喂鱼了。 仔猪满四十天断奶，给母猪配种的活儿，就不是柳妮姑娘家家的干的活儿了。包文春不在家，包大林按照之前的安排，骑着摩托车去种猪场找老李场长，他就派来技术员，带来一些器械，直接注射配种。 祝道成接到妹妹阿绣的通知，说是包文春要找木工干活，就领着师傅和师兄弟一趟子来了五六个人，先是看了那一大堆梨树树干，靠！这么多？小伙伴的腿肚子都直打颤，这要是一棵棵拉大锯解开，那得多长时间？我还是先累死掉算了。 顺着水泥路，几个人就看林场里面的情况，春玉米已经收获，土地被重新翻耕备耕，只有西瓜地那里有些稀疏的玉米。 井房这里，几个人驻留许久，评论着那个胖大的铁葫芦是干什么的。 包文春走过来，拿了一包烟散开，说：“家里的情况就这样，你们的工作位置在前面，过来看看吧！” 围墙的内侧，和服装厂新院子之间，还有个二十多米的通道，依靠宽厚的三七大围墙，搭建高大的棚子，里面放置许多机械工具。 祝道成的师傅姓李，人称外号李线头，是说他的木活手艺好。木工和泥工里的技术员都有个共同的称呼——掌线的，意思就是说他们是掌握尺寸的技术专家。而线头儿，又是掌线里的高手。 李线头问：“你叫我们来，要做什么家具？木材又在哪里？” 包文春笑着说：“我要做的家具，并不那些老款式，我会给你们图纸的，木料也会尽快拉回来。我这家具不只是自家要用，还要做出来卖。这就需要你们长期住在这里，说这是个木器厂更合适些。李师傅你来做管理就行，徒弟们的工作就是拿一些梨树试验，练练手艺，学着裁树解树，等木材回来了，再开始打造家具。这里有些家具图画资料，你看看能不能打造出来，然后我们再谈工钱问题。”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五章 李静 李线头一看图形，就说：“哦！这些都是半榫接口的东西，还都是机器造，哪有我们全榫的结实？” 包文春笑着说：“咱们不是讨论谁更耐用的问题的，拼接粘接的家具一样坚固。这样吧！我来说说工钱问题。据我了解，木匠这一行业里，现在的解树工作全靠人力，一个小工学徒一天三块钱，也不能保证每天都有收入，一个大工师傅可以拿多些，也不过是五六块钱。打一口棺材四十块钱，五六个人忙活两天，也基本上符合这个价位，还有就是主家管饭有点熟菜吃。我这是个木材加工厂，不只是制造家具，桌椅凳子，也制造门窗户扇和各种农具，在这里基本上都是使用机械，带锯机，刨木机，钻孔打眼机，开榫机，这些机器都已经买回来了。你们来这里我给工钱标准是和服装厂一致的，小工是底薪每月三十，全勤不缺工再加三十，每月最多请假三天，上班低于二十二天扣全勤奖，包吃住，再加计件工资。每月绝对要拿超过一百块，大师傅的工资当然要高些，可以拿两百块左右。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木器厂和服装厂离得太近，都是防火重点，禁止吸烟！所以，戒不掉烟的朋友，请自动离开。” 祝道成脸色变幻莫测，他刚刚有了个吸烟的嗜好，烟瘾还不是太大，戒掉还是没问题的，但他关心的是师傅李线头，那可是几十年的老烟鬼了，他是绝对戒不掉的，如果他走了，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跟着走呢？关键问题是，他和师傅的女儿正打得火热，不想让师傅少个帮手。 果然，老李笑了一下，说：“你这条件不错，要求戒烟也很合理，刨花锯末多，注意防火确实很必要。但要戒烟，恐怕我是来不了啦！我这几个徒弟，大都是不抽烟的，愿意留下就在这干吧！你要几个人？我可以再给你介绍几个来！” 老李要走，包文春礼送出大门。祝道成还在犹豫，看见妹妹和另一个姑娘从院子里走出来，推着小斗车很随便地往农场深处走，这一刻，他决定下来，留下来。 七号早上，农场来了更多的人，重新登记，安排住处，二十二名女工和十二名男工就住进大院子的男女宿舍。这些人里面，本乡的有一半左右，本村的周大姐和一个叫包玉梅的初中毕业生，也参与进来。其余的是周边乡镇的往届高中毕业肄业生，所有人都是通过朋友亲戚介绍来的，有担保人签字，包文春就见到几个熟人。 卖冰棍的肖玉中不算熟人，只能算是一面之交。他带来两个女生，包文春就熟悉得不能再熟了。一个是肖玉华，和肖玉中是同村邻居，她是包爸的工友李劲光的妻侄女，记忆中自己和她关系密切，今世见到她，很青涩的村姑装扮，但眼角却透露出对农场的一切好奇和积极乐观的喜乐表情。 见包文春注释自己，肖玉华腼腆一笑，低下头避开他火热的目光。 另一个是她的姨表妹张雪，两人以前是同班同学，高考落榜后都在家务农，原本该是白净的肌肤，现在都是在室外整天锄地割草干农活，呈现很健康的小麦色。张雪的情况和肖玉华相似，当初自己和她也有肌肤之亲，只是后来，自己消失在异时空，不知道她的后果如何。 还有个李静，是祝道绣带来的，说是未来嫂子，只是初中毕业，包文春也点头收下了。她的外表不算漂亮，性格内向腼腆，也不够坚强，后来因为和祝道成情感纠葛自杀了，包文春试图提前做思想工作，看能不能挽救她的生命。 祝道成带来一班师兄弟小青年，连他自己有九个人，在包文春指导下，从使用油锯开始，先去林场周围截取那一堆堆梨树，用四轮拖斗拉回来，哪些树干已经干透，准备制作大堆的方木块，薄木板，码放在服装厂后院墙外边敞棚里，继续通风晾干。这座大敞棚直接搭在服装厂院墙外，很高大，里面可以转弯小四轮。 祝道成的师傅李木匠也来看了看，他不是来应聘担任师傅的，他是因为女儿李静来服装厂上班，来看看安全状况的。李静正和祝道成谈恋爱，被祝道绣勾引过来，他很不放心，一看这里几十个姑娘在一起上课，就放心地回家了。 “这里是女工厕所卫生间，有隔间热水淋浴，外面有洗衣服的水管，那边是男卫生间，要派人各自轮流监督打扫擦洗，保持清洁的同时注意节约用水。这边是宿舍，六个人一间，共有六间，不可以单住，室内有床铺电扇，冬天咱们有暖气，签订合同的正式员工都会发一套被褥，脸盆暖瓶毛巾香皂都有，咱们的管理很严格，到点就熄灯睡觉，早上有电铃叫起床，每月还会发些卫生纸之类的东西，为了安全起见，平时禁止请假外出，但每月也可以请假三天，不扣工钱。男工宿舍和洗澡间都在院子外面，和木器厂的员工住一起。”包文春提拉着拖鞋，像个老和尚，絮絮叨叨地说得明白，却显得啰嗦。 包文春对跟在后面的周二姐说：“阿绣！你和周二姐都跟着学习车工，咱不仅管理上要做好，业务上也得整明白点儿对不对？” 前边一排房子是会议室兼学习娱乐室，西南角门朝东的是食堂，三间大房子里，四个大餐桌就占据一大半空间，角落里是包文春自己焊制的高大蒸箱，有很大的炒锅，上面还吊着个个大筒子，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墙边就是切菜操作台和洗菜池子豆贴着瓷片地砖，显得干净整洁，包文春准备等木器厂开业后，制作一道木格栅，装上玻璃，那样显得更卫生些。外间还有一人高的开水锅炉，连接着蒸箱，还有管道连接着洗澡房，这种低压装置很简单，包文春费了两个夜晚就焊好了，还没有正式试过。 包文春继续对周二姐和阿绣絮叨着介绍，说：“咱们的服装厂暂时是三十多个人的标准，但食堂每顿要做五十个人份的饭菜，木工部的十个人，加上后院的十个人左右，都在这边吃饭。每顿饭菜最低是两种菜一个汤，我会具体指导你怎样做，等你熟练了，我才离开。” 服装厂院子很大，有十多亩地的样子，从前面看，进大门是片小广场，正对一排十间粉刷白墙彩钢瓦顶房子，那是会议室文娱活动中心，也是现在的教室。后面靠院墙位置就是厂房，东西好长一溜七十多米分为三个工区，用砖墙间隔开，墙上到处挂着灭火器，为了防火安全，包文春也是下了本钱的。 宿舍库房食堂洗浴卫生间之类的附属建筑就有三十多间，男女工洗浴卫生间都在西北角，只是男工住房在外面，和木器厂共用宿舍，水房洗澡间只能从外边进出。材料仓库和成品仓库、备用设备和调料分装等等就都只能安排在东边一排大房子里。 院子西边是木器厂，厂房就是靠院墙的南北大敞棚，按照机械排列先后，最外侧的解树带锯，往里就是方木板材加工，再往里就是零部件加工机械，打眼开榫，然后是半成品仓库，那里也是大敞棚，里面是码垛木材的地方，一直到院墙拐角，往东到服装厂厂房后面。 这片房子是根据垫土地势修建的，是个西部向北突出很长的斜角，东边的二层楼后面的积土不够，就形成一个缺口，北边就是低洼的玉米地，挖着排水沟。再往东，就是化肥棚子和破旧的老牛屋，那里就显得很低洼。所有堆土的高处，都盖上了房子。服装厂和小楼之间有个十多米的间隔，包大林住的平房就夹在中间，所以，一眼看上去，显得很挤的感觉。 现在，包文春正在讲课。包括木工班的祝道成师兄弟、周二姐和祝道绣，都坐在室内，听包文春讲话。室内没有桌椅，只是在地上摆了一片梨树方木，暂时充当凳子。每个人都发了笔记本和圆珠笔，大家好像重返教室，安静的听老师讲话。 包文春拿着自己的工商执照副本，说：“文生工贸公司，早在三个月前就注册了，注册资金三十万，经营范围很杂乱，服装、木器、五金、食品、机械，我都想搞，还想种地，可个人精力是有限的，而且，我这人较懒，也不知道忙些啥，一直没顾上开工。现在，有了大家的加盟帮助，我的梦想终于可以起步了。国内国际的大形势咱就不去唱高调了，就说咱们今后的发展吧！万丈高楼平地起，咱们的事业，从今天开始，也就是万里长征走出了第一步，今后的进步和发展，不是靠人来管理的，而是靠制度和纪律。任何事情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第一课，就说纪律要求。” 包文春的规划很细致，从安全制度说起，生产制度、绩效奖惩制度、生活制度，卫生制度、消防制度、考勤制度，工资福利制度等等十来项。他在小黑板上写写画画，说：“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公司发展再好，个人绩效再好，没有安全保证，搞伤残或者死掉了，一切成就和你就没关系了。所以，这些制度要贴在墙上，记在心里，每星期都要考试总结，成绩要和工资挂钩，你记性好，每次抽考都能满分，恭喜你！会有特别奖金，连续两星期不及格，要扣工资的。这是和大家安全利益息息相关的制度，希望不要引起反感。” 说到发展远景和人员分配，包文春说：“服装厂目前还是培训阶段，也再等几天，看还有人过来应聘没有。工厂将来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就看大家的共同努力了。现在政府鼓励兴办乡镇企业，咱们的起步已经算是很晚了，沿海开放地区已经是遍地都是小企业，大家上学时就能从身边的小用品上看出来，那种塑料饭票，纽扣发夹橡皮筋之类小商品，都是论斤批发的，像温州宁波一带，几乎每个家庭都是一家小工厂小作坊，六七十岁老太太也在缠绕电机线圈，真的是家家有项目，人人有活干，天天有收入。咱们这里情况不一样，政策比较严紧，投资收益较低，交通运输不便，原料就运不进来，连农电都没有普及，建工厂的成本较高。所以，既然大家同意加入文生企业，签订一下用工合同是很必要的，它不仅要保护你们的权益，也保护工厂的利益不受损失。怎么说呢？比如说，你在工厂受伤了，那么，划分责任后，医疗费，养伤期间的误工工资，不能继续工作的后期补偿，都会有合理的保障。工厂方面，前期对你的培训也是一种投资，也是产品的成本，你在这里学到技术了，转身离开了，自己到街上开家裁缝店，工厂是不是有损失？这也需要合同来约束对不对？你干了三两个月，产生效益还不足以弥补对你的投资，你又要辞工回家结婚，不干了，怎么办？你今天同意在这里上班，过几天又找到工资更高的工作，不来了，怎么办？” 包文春说：“公司是讲效益的地方，肯定不会接受损失的！这就需要合同来保障双方的利益。我们就来详细讲讲这些细则。” 他拿出一份四五页的合同，逐条解释起来。 眼看快六点了，包文春说：“今天就说这些吧！大家考虑清楚，再签订正式用工合同，比如回家帮忙收获耕种，或者秋冬季回家结婚什么的，咱们可以商量个合适的解决办法，不然，要是随意破坏合同，等走法律程序那一步，大家就都不好看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六章 哄抢果园 尽管包文春把责任义务说得很明白，绝大多数都同意合同条款细则，最后签订合同时，还是有人问：“家里农忙时缺少劳力怎么办？能不能请假？” 包文春看是本家姐姐包玉梅，就说：“大家都是农村人，咱们的厂子也不是全民制集体制企业，缝纫机又不是什么特殊机器，停下就启动不了。咱们是小厂，运作很灵活的，一般情况下，工厂正常运转时，不允许请假，特殊情况下，每月除了星期天，不是还有三天机动假吗？还可以调班啊！真要是夏收夏种大忙季节，咱们都是农民，那也会全部放假的。” 详细了解各种规章制度后，还是有两名男青年离开了。其中一个就是肖玉中，理由是，卖一箱冰棍可以赚八块到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二三百块，不耽误下午干农活，在外面到处跑更自由一些。 包文春点点头，说：“没问题，总比中途离开更好些。” 周大嫂生了个女孩，包文春走不开，叫周二姐捎回去二百块钱，说是给侄女买二尺花布。他每天忙着给大家讲授裁剪知识，结合实践，用黑板画图演示，用牛皮纸直接裁剪，说明一些注意细节。大家讨论的时候，他还要去木器厂指导操作使用各种机器，用带锯机冲出许多梨木板子，然后用角钢焊制宽大的操作台架子，把梨木板铺上，再打磨一下，就成了更坚固的案台。 按照包文春的规划先后流程，祝道成带着师兄弟也是分工明确，一部分四个人拎着油锯去外面继续截木头，两个人在解板子，他带着另两个师弟在裁解刚拉回来的松木，制作长凳、方凳、书桌等家具，工厂内的需要太多，二婶的婚房里的家具也要尽快打出来，包文春楼上的家具制作，只能往后慢慢排队了。 梨木太脆，有眼无榫，开榫做腿子就不行，只适合做板面，和松木结合起来，倒是不错的搭配。 包文春也在这里帮忙，计划给每人做三张凳子，宿舍里一张靠背椅，可以和书桌搭配着学习；食堂是长凳，可以合坐；工作台前是四脚凳子，要坚固一些。会议室和活动中心还有接待客人的功能，要更好看些的靠背椅，还要油漆一致的颜色。 周大姐就问：“春子，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啊！现在怎么什么都会了？开车电焊木工裁缝，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包文春见许多女工伸头侧耳听着，就说：“大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前年遇到一件奇怪的事，然后就变成这样了！这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我坐在床上，吓得用被子包住身子，只露出眼睛看着门外的亮光一闪一闪，忽然，轰隆隆一声炸雷，二叔家的大门被狂风吹开了，外面一片刺眼的光芒，就看见一个满身金光的白袍子老头走进来，摸着我的头说，小朋友，这里有颗糖你吃了吧！我害怕极了，看见那颗糖很可爱！就接过来，圆圆的糖球刚沾上我嘴唇，就咕噜噜滑进喉咙，把我卡得要死，掏也掏不出来，等我感觉好点时，才发现老头不见了，外面风平浪静，月亮高照，我看看身边，二叔睡得好好的，到外面看看，一点也没有下雨的痕迹。原来······” 二姐接口说：“原来是做了一个梦，你就什么都会了！这事儿怎么说得和上次不一样啊！” 阿绣看见一班男女伸着头听故事，就笑着说：“别听他胡扯，就是个说书的嘴，骗小孩子还行！” 春水稻全部入仓，果树上的梨子也熟了。被包文春大刀阔斧修剪过的梨树，挂果减少，却个头很大，周小粒和包大林衣兜里整天都装着大鸭梨，稍闲就啃一口，很是自在。那些截木头的小伙子，也是大腿外侧装得鼓鼓的，走路就乱动，包文春装作没看见，也不叫三爷二叔多管。拉街上去卖，三五分钱一斤，还不够功夫钱。 回民村的放牛小子就在林场大沟外圈转悠，偶尔翻沟过来，偷上几个就跑。可今天就有些猖狂，约齐二三十个人，从东南角翻沟进来，挨个树的摘了起来。二叔最先发现，叫柳妮喊春子，自己就去驱赶，不料来人还有准备，带着半截棍子，看样子就是来寻衅打架的。二叔一去，没有劝阻离开不说，还挨了几棍子。 包文春丢下焊把，看看脚上正好是深腰运动鞋，对阿绣喊：“阿绣！放狗！”自己拔腿就往外跑。 八条狗没有包文春跑得快，紧跟他身后猛冲，后面是闻讯赶来的男女学员工人，阵势很壮观。 来人并没有慌乱，二三十个人就是要组团打破包文春对这片土地的统治权，几十个半袋子梨子也没有拿走，还很嚣张的叫嚣着。包文春一看二叔额头上肿了个青包，身体内的血液就流淌得欢快起来，喊了声：“都不要走！你们一起上吧！”一个飞脚踢飞一个小个子，在空中一把掠住一根木棒，洋槐树木棍子很沉实，长短粗细正合适，挥舞起来呼呼生风很顺手。 二三十人也很听话，一起加入进来，没有章法的乱撞。包文春决意不能再受半点伤害，劈手夺过另一根棍棒，左右招架着，抽空就是一下狠抽，不是打胳膊就是打腿。 他的功夫成份很杂乱，有泰拳东洋拳西洋拳中国军体拳在内，结合很多流派的精髓，记忆中曾经打败过宇文成都裴元庆，虽说现在的体能离巅峰状态还很远，但对付这些村痞小流氓，那就是牛刀杀鸟，每三秒之间，必有一人躺下哀嚎，不到两分钟，圈子里没有站着的了。一个人想跑，就快接近沟边的臭桃树藩篱了，包文春手一扬，半截棍带着风声追上去，拌在他双腿间，他两手一扬，趴在半人高的臭桃丛林上，立刻跳了起来，被刺得哇哇大叫起来。 沟边站着牙叉訇，举着双手大叫：“我没有参战啊！你不能打我。我是来看热闹的。” 包文春用另一支棍子拄拄他的嘴，说：“张开嘴我看看！” 他张开嘴，满嘴的梨子渣还没有咽下去。包文春扬起木棍，作势要打，他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说：“我可没有来割过牛草啊！” 包文春扔掉棍子，说：“你不能走！这些家伙来明抢，等会儿派出所就来了，你不许偏袒任何一方，说实话！不然，这顿打记在你身上。快去把那家伙拉过来，看他眼睛扎瞎了没有？哪个都不能跑！” 包大林去乡派出所报案，所长和副所长骑着自行车赶来了，一看这边，林场内外站了几百人，一群狗围坐在那堆人周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梨园沟外面，三十多头牛带着小牛，没人看管，跑到附近豆地里胡乱糟蹋庄稼，引来大批村民过来围追堵截。他们看不到林场里面的事，听说派出所来人了，才有人翻沟过来反映情况。 曾现朝也很恼火，又是这个包文春，又是打断人家胳膊腿，这是涉及少数民族的打架事件，只怕不好处理！ 他瞪了包文春一眼，正在查看询问伤者伤势，就听见大门口人声汹汹来了一大群拿着扬叉锄头的村民，为首的正是回民村的刺头马五。他大声嚷着：“包文春在哪里？出来！今天咱们做个了断，不然还真以为这片地盘是你的了。告诉你，这里是我们的大草原，就是我们放牛场！” 曾现朝脸色铁青，跨前一步，挡在包文春身前，冷冷地看着他。 包文春心里一阵热乎乎，就是这个举动，让他有种莫名的感动，这不只是一个公安干警的下意识动作，它更是经历生死战场兄弟战友间的一种相互保护举动。凭着这个动作，给包文春带来一种极大地安慰，包文春暗自决定，一定要去部队闯荡一番，也必须报答这个驴尾巴吊棒槌的野路子姑父一下。 曾现朝厉声喝道：“站住！你们来干什么？” 一些人看到有穿警服的公安在场，就没有过于嚣张了，放下锄头扬叉，硬着脖子说：“我家孩子出来放牛，听说在林场被打了，过来看看！” 曾现朝问：“放牛？牛呢？放牛放到人家庄稼地里来了？林场地都犁过来了，放什么牛？这是包文春承包地，那边摘了那么多果子怎么说？这是抢劫行为！严打活动都忘记了吧？” “那他也不能打人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看这边局面很紧张，顾不上照管梨树，就在后面渠道边上趁风作浪摘梨子吃，一个两个不过瘾，就爬上去摇晃，底下一堆人捡着吃。有人带头就坏了，更多人参与进去，那就不是吃几个的事儿了，有人脱下衣服包着走，继续向下一棵走去。三爷喝止不住，场面就混乱起来。 包文春听见三爷喊，伸头一看，他个子高，看见树枝摇晃，人们慌乱，就弯腰拾起两只棍棒，向那边跑去，曾现朝在后面喊，他根本没有理会。 树上还有人在摇动，地上到处都是弯腰的人，包文春不管是谁，一脚踢飞一个，手里棍棒不走空，专打屁股，人们就哇哇大叫，捂着屁股跳起来，树上的人下不来，包文春一棍一个，下手比较重，他们就纷纷跌落下来，捂着断腿哭叫起来。 包文春把梨树主干锯掉，侧枝剪得很低，上树很方便，许多人就快速爬下来，可他再快，没有包文春速度快，凡是手里抱着，衣服兜着梨子的，都会挨上一棍子。两分钟后，从这头到那头的水沟边，没有谁手里再敢拿着梨子了。 扫眼一看，当初逼着队长包子福来重新丈量自家承包地的包景福一手捂着后腿，双脚却把几个梨子踩在脚下，包文春不再客气，几步上去，对着他小腿就是一棍，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右腿断了，顿时向后扭曲着，立刻杀猪一样叫唤起来。 众人一看他脚下，立刻明白了。包文春说：“哄抢我的果园也就算了，你还扔在脚下踩碎，是什么意思？这里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这梨子损失，你必须和他们一样赔偿，少一个子都不行！” 看看周围的人没敢动，包文春从兜里掏出笔记本，说：“你们谁都跑不了！过来登记，你摘了几棵树？有多少斤？” 那小子是村里的半大孩子，立刻吓哭了，说：“我是小九啊！小叔，我就捡了四个！没有摘！” “放屁！我这梨子都是自己掉下来的？说！谁摇掉的？不说就算你头上！” 小九害怕起来，说：“是景福小爷摇掉的！我真的只捡了四个。” “把那四个拿过来，堆这里，你离开回去吧！赔多少钱，等我算出来上你家要去！” 见包文春对自己族人也是如此心狠手辣，马五不敢再咋呼了，带着伤员想走，包文春说：“别忙着走，这里的损失还没有统计完！林场承包费可是真金白银拿出去了，赔偿没有说好，谁也不能走！” 曾现朝见局势控制下来，就过来解和说：“包文春，他们姓名我叫小张登记了，损失以后慢慢统计，治伤要紧，叫他们走吧！” 这话对双方都是一个台阶，包文春依旧黑着脸，看着伤员们被家人扶着抬着离开，上次来闹事，就已经挨打，这次还是理屈，就没有谁敢吱声。马五叫嚣着：“包文春快拿医药费出来！” 包文春看他一眼，说：“就你个小麻脸？不要太狂！记住你了！这梨园损失你可能承担下来？” 他立刻头一缩，不敢再言语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七章 二叔结婚 这件事的后果是，包文春打断了二十多条胳膊腿。随后在米面加工房外贴了张纸，说明果园损失和二叔受伤害医药费以及个人精神损失费工厂误工费等等合计两万六千多元，由一下二十六名参与哄抢者分担，每人一千元，农场同意承担各人的医药费，伤员带着医院报销手续可以随时来报销费用。只是，受伤断腿的的名字都在赔偿名单当中，谁敢来要医疗费，肯定得先交赔偿金。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没有谁来要医药费，也没谁来赔偿农场损失。不过，那张告示却被徐晴和潘圆圆几个看见了，直接笑到肚子疼。 得理不饶人！不怕事情闹大！包文春的态度很明确，农场就再没谁敢来寻衅滋事了。 二婶的婚礼原定在八月初六举办，三爷说：“工厂开业，新房落成，都要庆祝一下，咱们摊子搞这么大，也得叫亲友们来看看，也不叫亲戚邻居多费事，自家待客也省点，就放在一起办吧！这个日子还是叫春子决定吧！” 包文春想了下，说：“也不差晚这几天，国庆节恰逢中秋，是个难得的好日子，一福压百邪，什么也没有咱国庆福气大吧！就这天吧！三喜临门，我就去通知客人，准备买菜吧！” 十月一号中秋节这天，二叔二婶结婚大典，文生商贸公司、文春服装厂、文春木器厂、文春调味品厂四块牌子也同日很隆重地挂起来了。 乡里侯树明副书记，县里供销社经理，张璇的爸爸也来捧场，县里主抓工业的张副县长兼工业局刘局长代表徐书记到场祝贺并讲话，赞扬包文春致力农村发展，积极创办乡镇企业，吸收解决农村富余劳动力，说这是县内首家民资企业，政府正在研究相应的政策扶持、税收减免等措施，让这棵幼苗茁壮成长。 乡里的侯副书记也讲了话，祝福工厂不断发展壮大，鼓励包文春继续努力，开办更多的工厂，还表示乡里会在多方面给予协助。 徐洪亮徐晴给现场典礼拍照，还到职工宿舍厂房等处拍照，叫祝道成周二姐几个站在机器旁摆破丝。 到场祝贺的来宾很多，村委班子全体到场，村里乡亲们也没缺谁，带上孩儿娃乖的来了一院子。学校放假的男女同学来了一大帮，街面上的李宝国送来三十多人的份子钱，说是一些新老朋友的随礼，今天不便露面，把礼金捎来了。 包文春说：“你先坐下吧！晚上把他们约齐，到包景国饭馆招待吧！” 村里的人几乎没有缺席，连断腿的包景福也叫大姐包明秀送来五块钱贺礼，带口信赔礼道歉，说以后腿好了再亲自道歉。 包文春知道这些挨打的人找了关系，没有得到支持，不管心里服不服，目前只能低头。就笑着对包明秀说：“老姑，这是说起来，我也不该下狠手，我这边和回民正在打斗，派出所都来处理了，他们在后面捅一刀，任谁也受不了！他要是不把几个梨子踩碎，也就过去了，看着成熟的劳动果实被糟蹋，我就冲动了，回去和小叔解释一下哈！” 家里的亲戚也全部到了，包爸带着大妹回来了，偷偷告诉包文春，包妈最近不能回来，小妹假期太短，还要上学，也不回来。包文春问过大妹，果然是包妈怀孕了，不敢回来见人。 大姑老姨一家来了，河南岸的郭世友也带着孩子们回来了。加上小王庄舅舅姥姥来了半个村子，祝家几个表舅表舅母，街上丁三夫妇和丁老爹丁香，一些远门子的族人在包澜府带领下，也来了十几个。邻村张键兴包修家人都来参加典礼，就连包爸多年没走动的舅家老表也带着几个儿子来喝喜酒。 好在服装厂中秋节放假了，会议室那十间房子摆了十六桌，新房里一楼的里里外外又摆了八桌。二楼是禁地，楼梯那里有一道铁栅栏门，上锁了，禁止小孩子攀爬。县领导不愿和普通百姓闹哄哄在一起吃饭，在农场转了一圈看看就走了。侯树明和村委干部坐在楼下主座上，很亲民地吃吃喝喝。那边有丁老爹和本家侄子包子旺主持，场面很热烈。旁边是赵明明潘圆圆徐晴丁香，加上一班子男女同学，拼了三桌，其它亲友就随便坐了。 俗话说待客别待女客，待五十来一百。今天是中秋假期，大小学生放假，全村人几乎男女老少齐上阵，小孩子全员到场，热闹非凡。 厨师是请来单位放假的祝崇尚和杨文林两个，加上周大姐二姐和四五个婶子大娘帮着洗菜洗盘子碗，丁香阿绣潘青莲也装模作样地要帮忙，被包大林的妈妈韦大娘轰走了。包大林叫了几个村里小伙伴端菜，这顿招待宴会很顺利的结束了。 二婶坐在新床上，由大姑陪着，禁止毛头小子胡乱闹新娘。婚房内摆放着全套新家具，油漆未干，玻璃镜子明晃晃的，叫一些小孩子不敢撒野，规规矩矩要喜糖，规规矩矩离开。 人们不敢闹二婶，就转过来闹潘青莲，说她和包大林欠大家一顿喜酒，到她屋里狠狠蹂躏一番，把娜娜吓得啼哭不已。 包文春看着狼藉的残局，有点无语。现在的的人很热衷肥猪肉，蒸箱里蒸出来的大块油炸肉，自己看着就想吐，可那些小孩子也能吃上半碗。一桌很正式的席面菜也就是十个盘子八个碗，有了鸡鱼肉蛋，其它的都是猫不吃的菜，凉拌黄瓜番茄、千张水豆腐红薯丸子粉条都能上桌。六毛钱一斤的海带，泡发后水煮，凉拌是一盘菜，荤汤煮一下，又是一碗菜，放在最后上桌，还美其名曰海带席。 这样一桌菜，加上平均每桌四斤酒四盒烟不过三十块钱左右，足以让来客尽兴。可随礼的份子钱更少，一般邻居是三块钱来一家子，还有两块一块的。亲戚大都是五块，拿十块的很少，那都是至亲才有的标准。拿多的也有，那就不属于亲戚关系范畴了，那就是面子问题了。李宝国拿来的三十二人份，每人都是二十块，乡领导侯树明也是随礼二十块，近半个月工资。 徐洪亮和潘圆圆准备元旦结婚，以夫妇名义随礼五百元，赵明明不甘落后，也独自上账五百块，徐晴看看包文春，拿出五百块不知道该怎么做，包文春对记账的包学伦说：“记上，徐国良贺礼五百块。” 包学伦诧异地看看徐晴，就按包文春的报账记下来。 张璇也拿出五百块登记，包文春说：“同学们都没有上账，你就不要带头了，李德勤也算了！不然十几个同学面子不好看！” 丁香拿出五百块，包文春就笑了起来，接过来说：“记上，丁国栋，五百块。” 围观的人很多，就一阵阵惊呼起来。 包文春从裤兜掏出一把钱，一张名单，说：“把这个抄下来，这些人没有到场，我下午到街上请他们吃饭。” 包学伦看看这些名字，写一个看一下包文春，心说好好一个好青年，怎么会勾连上这些混子地痞？ 四号是农历十八，工厂正式复工。包文春对工人进行分工，把阿绣分离出工作岗位，主管四个单位的出入账目。周二姐主导调味品厂，给她调来四名女工四名男工，都是经过考察的老实人，嘴巴比较紧。灌装袋工四个，封口包装工三个，另一个由周二姐帮忙，做日期打卡孔兼品检打包装。九个人一天可以做三十箱三百斤麻辣鲜，或者一百五十斤十三香。 包文春也想搞机器流水线，可现在场地太小，一些设备需要购买引进。自己也能做出来，可那样太耽误时间，不如买回来改装更合适。 服装厂只剩十八名女工和八名男工，交给肖玉华和张雪负责管理，她俩在学习过程中成绩最好，一个是厂长，一个是技术员兼会计。肖玉华以前在学校就是班长，包文春问过她，确认是肖世芳的侄女，就说：“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的，我没时间管理，这间小工厂就是给你搭建的一个展示才华的平台，不要小看这个只有二十人的小工厂，以后它将发展成一个系列品牌，我要把它打造成潮流时装的领航者。咱不缺资金，不缺设计，就是缺人才，缺创新人才，将来有机会，我送你去北京上海参加专业培训，日后你将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企业家。” 肖玉华被鼓动得有点发懵，问：“那现在应该从哪里开始？” 包文春说：“相关裁缝基础技术每个人都已经掌握了，这里是一种最简单的劳动布工作便装上衣，你拿过去分解一下，分别制作零部件，然后组装起来，你负责检查监督，先做一百件吧！只是不分大小的均码，就当是给大家练手了。” 祝道成带着师兄弟，共有九个人，依旧不紧不慢地干活，有的在拉回来梨树树干，分解码垛；有的继续拼装制作各种家具。有一个服装厂新招来的工人对木工很感兴趣，报告包文春后，要跳槽到木工组来，包文春想了下，答应了。 还有几名男工，看着周小粒跟着包文春学习电焊，学习操作这个那个机器，还学习使用精密卡尺，切割、钻孔、打磨、焊接、拿钢筋棍锥丝过丝，制作许多莫名其妙的零部件，对这些事很感兴趣，想过去跟着干，包文春同意了，提示他们注意安全，说这是自己设计的新型机械上要使用的零部件，可以大量制作。然后就自己回楼上赶稿去了。 国庆期间，广州太平洋音像公司隆重推出一批新签约歌手作品，发行了包文春徐晴丁香等人的二十多盘新专辑，特别注明是国内最抢眼明星包文春创作词曲新作品，在全国掀起一股包文春歌带热潮。最先受到名利效益的是赵明明，她在市文化局歌舞团的身价地位立刻暴涨起来，被单位选拔为工作成绩突出个人，派到省城参加巡演。 开学以后，潘圆圆的名气也大了起来，一曲《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让她名利双收，被学校选为教育系统爱岗敬业先进模范个人，通过徐洪亮父亲的关系，就调到市文化局工作，估计赵明明回来后，两人就会成为同事。 徐晴也接到上级谈话，说她的歌曲影响力极大，上面很关注，市文化局考虑调她到市委做文宣工作，问问她什么意见。徐晴想起包文春的话，果断拒绝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八章 经典传承不能断 马上就要播种小麦了，包大林清理一下那个堆放化肥的棚子，跟着包文春去县里买肥料，就受到张璇父母的热情招待。张妈整治一桌子菜，还去找徐晴来吃饭，结果没找到。张经理对包文春不喝酒表示遗憾，就把包大林灌得迷糊起来。 张家客厅里，贴着五六张公司推介海报招贴画，张璇神采飞扬，尽显美丽青春风采，背景是大海椰树和广州香港摩天大楼，还有一张同样大小的合影，包文春站在中间，周围是她们七人组，一个个光彩照人，衣着都是很清凉的露着胳膊大腿，非常潮流时尚。 这是给每个来客看的，也只有他们奇葩夫妇这样显摆炫耀自己孩子的成绩，炫耀和大明星的亲密距离。起码丁香不会这么夸张高调，徐晴也不会。 包文春带来的礼物就是自家生产的麻辣鲜和十三香，不多，每样一箱，对张妈说：“阿姨！这是我的工厂生产的产品，你自己做菜用些，给朋友送些，帮我做下宣传广告，我准备过几天就在全县各乡镇推广销售，还请张叔帮忙哈！” “没问题！”张经理很开心，不成器的女儿转学遇到包文春，真是遇到贵人了，学习方面也很自律，不像以前那样丢三落四不用功，回家时说的话题也是学习名次上的事，包文春的事情就经常挂在嘴上，看来女儿就是被这个不上学的学混子包文春给刺激了，他一学期不上两星期学，成绩领先第一名百十分。不只是她，两个班级的八九十个学生都表示不服。 包文春哪里知道这些事，很开心地拉到五十吨肥料，六成是平价，四成是议价，比正常购买节省两三千块钱。看着十几个工人师傅装车，包文春很痛快地买来四条比较贵的过滤嘴喜梅烟，给装车工人两条，给两个司机各一条，然后开着突路霸去了农技服务公司。 现在的优良麦种品种并不多，郑麦系列，豫农系列还没有更新换代，也没有多好的表现，总共就那七八样种子，选择性不多。包文春想了一下，最后选择了一种偃师二号，主要是它适应性强，矮秆早熟抗倒伏，高抗粉锈病条锈病，最高产量标注是五百五十多公斤。 农技推广站的人见包文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有人过来问：“你是哪乡的？” 包文春问：“铜钟乡！” “噢！你们那边有水田，可以试试种这个宛麦七号，这是红小麦，产量稳定，成熟更早，不耽误提前整地栽秧。” 包文春想起来了，这种宛麦确实早熟，麦粒不大，千粒重较低，是后来的强筋小麦母本。就说：“好吧！这个宛麦多少钱一斤？” 销售员说：“这里的麦种，都在一斤八毛左右，宛麦七毛八一斤，偃师二号八毛一，豫麦八毛二，其余几种都是八毛一斤。” 包文春说：“偃师二号我要七千五百斤，宛麦我要三千斤，能不能便宜些？” 那人呆呆地看了包文春一下，醒悟过来，惊喜地问：“你是包文春？我叫站长来！” 名气给包文春带来经济效益，一万多斤种子，站长按进价卖给包文春，只收八千块钱，平均合七毛六一斤，还给免费送货。 包文春心里过意不去，去买了四条烟给大家分发。说：“以后还会从这里进货，农药之类的我列个清单来，你们帮着进货行不行？” 站长知道这小子为了县委徐书记的女儿打断二十多条腿，那些人至今还没有宣判，还帮着她出去唱歌出唱片磁带，他和徐书记的女儿关系匪浅，就笑着说：“没问题！我们不仅可以帮忙进货农药，还可以送货到门再付款，服务农业就是我们的责任啊！” 包文春伸出大拇指，说：“这话说得好！希望能保持初心，我们的合作会很多的。” 粮所收购的三级小麦是三毛二一斤，每个级别相差二分钱。包文春去广州后，村里倒是没来催公粮，二叔和包大林送交一四轮斗，一万多斤，把自家承包地的全年任务完成了。 现在的农民负担并不太重，一亩地大约在八十五块左右，还包括各种税费统筹提留义务教育附加费义务工国库券之类，可基础投入太少，比如化肥良种类相对很贵，和后世的一亩底肥就用百多斤复合肥相比，舍不得花费太大投入，种子一直都没有换过，每年都把最好的部分留种，产量自然不会太高。再加上粮价较低，交售粮食就很吃力。 农场的丰收经验有几个特点，机械深耕比耕牛拉的步垡犁要深上十公分以上，舍得上复合肥，是先进种植观念带来的变化，充足的肥料可以渗入覆盖整个根系深度，还有就是良种的推广，以及农药的全生长期使用，早期使用除草剂和中后期的两遍一喷三防，是高产稳产的有力保障。 人家一亩地稀稀拉拉的三四百斤产量，农场的低洼处也是八百斤起步，这个差距怎么比？农场在夏收时一次就交清全年任务，还领到一千多块钱余粮款，这在全乡是独一份啊！就成了典型模范，经过乡通讯员报道，然后上了县里广播，市里报纸，就为农场挣回来一张售粮模范奖状。包文春也得到一份市级劳动模范荣誉证书和奖状。 这个时候的乡村组织效率很高，七月份交粮，八月份就很神速的把奖状送来了，包文春不在家，就由二叔去乡政府领奖，奖品是一袋八十斤尿素。 另一个效应就是，农场的麦子，被村邻来一袋袋的换回去做种粮。包大林可不想找麻烦，没有便宜好处的话，大热天里，谁跟你过磅搬袋子啊？要换也行，一百斤换一百一十斤。 人们有个从众心理，人会农场的产量高就是单纯的种子好这个原因，一窝蜂的来了一片架子车，包大林一看，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有，这弄到天黑也换不完啊！就说涨价了，一百二换一百斤。 人们一想，农技站的良种折合二斤换一斤呢，这一斤二两换一斤，不也比那便宜么！换！ 可包大林又说了，农场的麦子是机器收的，经过风吹筛选，你们的要以质论价，没弄干净的，还要扣杂，一百斤扣三斤。 一个星期后，连堆砌起来的麻袋里的麦子也给全部换走了，三爷就发火起来，说：咱家就没留点？秋后怎么办？ 包大林算过账，笑嘻嘻地说：咱们换粮赚的，足够交粮的那一车了。种麦子的良种，春子说了，重新买！ 县机械厂春季没有同意和包文春达成合作，但错打错着，也算是间接的给包文春带来百多万的利益。 村民开始全面收秋的时候，县农村供销合作社的张经理却再次来到文生农场，还带来了三位客人。 本县的另一个乡镇王雾桥乡，和本乡距离有三十多公里，他们那里有一口古井，水质清冽甘甜，据说是汉代逆贼王莽追杀刘秀，刘秀逃至望雾桥(今王雾桥)时，已是人困马乏，饥渴难奈，难以行路，危在旦夕。突然，发现路边有一口水井，便取水解渴，喝罢精神大振，连叹：“好甜的井水，用此井水必能酿好酒好醋也！”于是，当地百姓就纷纷用刘秀饮过的井水酿醋。从此，便开始了王雾桥醋酿造业。 王雾桥伏陈醋以优质大麦高粱和深井水为原料，于每年初伏酿制，经68道工序，140多天日晒夜露，自然发酵，再配以砂仁、肉桂等18种中药酿制后入瓮陈酿3-5年，醋红棕清晶，浓香醇厚，久储不腐，酸而不涩，香而微甜，回味悠长，久食可扶胃，养颜护肤，调血脂，软化血管，消炎镇痛，防治疾病，增强免疫等作用。 本地有歌谣道出传统工艺的特点：千年古井水出奇，一街两井水味异。东井水苦涩难咽，西井水甜甘如蜜。奇水酿佳品，妙用百病医。 张经理说出来意，却先介绍一番王雾桥醋的经营情况。1957年，农业集体化后，伏陈醋归王雾桥供销社独家制作经营。 张经理说：“现在的情况是，资金短缺，设备落后，产量一直不高，以前的辉煌历史很难重现，看在传统工艺即将流失的份上，请你对这家集体企业进行投资。这三位当中，一个是王雾桥供销社主任老李，一个是技术员老王，这位是乡里副书记老赵。老王就是王雾桥醋的传承人，只有他才掌握制醋秘方，主持监督各项工序。” 包文春想了会儿，说：“醋场现在有多少人？资产大约多少？场地面积多大？发酵池储藏室各有多大？” 老李拿出一张纸，说：“我们已经整理过了，数字都在这里。” 包文春看了一下，说：“看来全部是手工制作了，不用说，灌装包装也是纯手工操作了。你们是个什么样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商量着办！” 老王有些欣喜，老赵副书记却截住他的发言权，抢过来话头说：“我们乡政府是要扶持这个乡镇企业的，只是现在刚刚进行体制改革，各阶层都在搞自负盈亏，资金就有些紧张，现在的问题确实很多，原料没钱收不上来，人员没活干脱岗流失，厂房破败严重，现在正是收购原料的好时机，至少需要一百万元资金，能有二百万更好，明年就能恢复扩大生产。” 包文春笑了起来，问：“钱不是问题，对传承古老的传统工艺我也很感兴趣，只是，我拿钱出来是可以，能不能，或者说我能怎样收回投资？” 老赵说：“乡政府可以出面担保，等三两年经营状况好转，就可以还款了。” 包文春冷冷地说：“那你的意思就是借钱周转了！你这保证没有意义，政府掌控的经济状况我知道，二十年内也不会有好转，你这话还是和银行说比较合适。” 老赵红了一下老脸，不再说话。老李主任接过话问：“那你看该怎么办？” 包文春说：“我虽然没去你们镇上，但现在的情况我很明白。有三个办法，一个是，包括品牌和场地由我全资买下来，工厂依旧设在你们乡，毕竟古井是搬不走的，你们依旧有税收有就业。第二个办法，就是宣布倒闭，我来接手投资，另起炉灶，建设一座新厂。还有个办法，就是对原厂进行资产重组，我来投资，引进更先进的设备，实现机械化流水线生产，但我要拥有绝对比例的股份。记住，这是两厢情愿的事，资产评估你们说了不算，我来请省里审计部门来搞，一些小手段就不要玩了，不合适的话，咱们路是路桥是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九章 村官的第一次惊艳出场 三个人尴尬起来，他们只是想拉来资金周转一下，现在要江山易主，几个人就不敢做主了。张经理一看，就知道原因，说：“那他们就先回家，等商量以后再说吧！你的事多，我们就告辞了！” 包文春懒洋洋的起身，说：“慢走不送啊！” 赵副书记坐吉普车回去，问张经理：“这小子怎么这么拽？他真的很有钱吗？看那房子车子和厂子，还真看不透！” 张经理是本县商业系统老大，也是正科级，对这个赵书记并不感冒，自然要为包文春说话，就说：“他的心机深不可测，暑假去了广州，帮助市委赵书记女儿和县委徐书记女儿，还有市里交通局徐局长的儿子，一次就出版二十多盘磁带。和音像公司结算六百多万现金。他还给日本一家公司设计一种机械，人家买下专利费，就给一千六百万，是美金。” 老李是乡级供销社主任，属于张经理部下，就奉承上来，说：“一起去的还有你的独生姑娘吧？听说磁带在市里也能买到，咱们县书店还没有吧？” 张经理高兴起来，说：“等咱们县里有货了，我买下来送你听听。” 赵书记对着窗外撇撇嘴，没有搭茬。 服装厂的第一批试手工作服完成了，包文春试穿一下，检查一下其它成品，就提出许多意见，说：“这是种劳动环境下的保护服，咱们的材料虽说简单了些，布料有些次，但做工方面一定要把握好，这就是质量问题。肖玉华过来看，你是怎么看的图纸？怎么做的品检？图纸上这些地方要求是双线缝制，怎么有的地方就变成单行针脚呢？咱们的做工，一定要结实耐用，在布料磨烂以前，针脚不能断。每一件衣服，不管价值如何，做工质量一定要保证。街上的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饭馆里做出来卖得更贵更好吃？这就是手艺问题，质量就是发展生存的生命，这句话不是随便说的，返工吧！以后图纸就挂在黑板那里，谁都可以提建议。” 肖玉华看看一班人，有些脸红，抱回一堆衣服，说：“我来补工吧！” 一群女工每人拿一些，开始返工。 村部也就是原来的大队部南面有一口大水塘，就是包文春当初溺水的那口水塘，占地六亩，塘埂紧邻公路，周围是一片杨树林。公路东边，有一片十多亩桃树林，桃树林北边有座土窑，土窑周围就地取土做砖瓦，挖得坑坑洼洼，算是大片荒地。荒地再往北，是一块十余亩空地。空地东侧，就是村办小学校。 村办小学周围离村子较远，以前只有三排土坯房教室，八零年又盖了一排九间砖瓦房，经费不足，依旧拉不起来院墙，放学铃声一响，小学生就像蜂群出笼，四下乱跑。包文春上小学直到初中二年级，都在这里，初三时才转到街上。 公路和学校之间这块空地原来是大队的牛圈，也是大队机耕队临时停放机械车辆的地方，占地二十亩左右，现在只有一排牛棚，没有院子。 包文春被通知第一次来参加村委会议，就是讨论一件大事：县里交通局想买下这块地，建设一座公路养护道班院子，出价两万元。 包文春是新人，不便发表意见，就当起哑巴。按照历史轨迹，这块地的原有结果是，交通局耍了流氓，先是答应协调电业局，给本村拉来农用电路，后来签订合同后，又说电业局没有农网建设计划，转而答应支付两万块钱，永久征用这片土地。合同签订时机恰到好处，正是乡村体制改革还没有结束之际，于登林很快下台，换了新的村支书，这两万块钱最后也不了了之。 现在有了自己的发言权，包文春又刚刚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又是县乡指定的培养对象，于登林就在作出决定之前，问了包文春一句：“文春啊！这事儿，你怎么看？” 新吸收进村委的还有个本家子弟，分工管理计生工作，辈分比包文春高一级，叫包景彬，年龄比包文春大两岁，是街上毛三的伙伴，上次二叔结婚，他也在毛三那份随礼名单上，对包文春构不成威胁。 包文春见他在座，点头示意一下，站起来回答说：“我初来乍到，过于年轻，看待问题的角度有些不同。既然坐在这里开会，从根本上肯定是要为全村老百姓着想。那块地租给交通局固然是好，也是支持国家交通事业发展，但那原本是耕地，他们变了土地性质，还是永久性的转让，两万块钱就显得实在有点少。其次就是费用问题，他们是提前一次性支付我们还是怎么付款，协议里一定要说清楚，我们现在拿不到钱，一旦他们交通局换了领导，谁还承认这笔钱？” 周登芳从包文春话里听出了话音，这是说，他们能像我这样先拿钱再签字吗？包文春上交的那两万多块承包费，加上变卖集体的大机械，还给乡里的欠款一部分，还了银行贷款一部分，剩下三千多块钱，给村委委员不！原大队队委会成员发了最后一笔福利补贴金，剩下一些转入新的村委账上，算是给新村委留下一些经济底子。 她笑着说：“既然是贱卖不划算，包文春你看能出个什么价钱？我们大家商量一下，卖给谁不是卖？谁出价高卖给谁，对不对？” 包文春说：“集体土地谁也无权买卖，只能承包租用，期限可长可短，这里面学问大着呢！我这里有个想法，这块地一直往南，直到大塘那边，包括窑厂在内，估计有二十多亩吧？按照现有的耕地熟地收成计算，一年可以产出六十纯元利润，二十亩就是一千二百块，但现在是荒地林地，毁弃坑洼地，需要整理，就按每年一千计算收取承包费，承包期五十年，就是五万块，村里完全可以用这笔钱给老百姓修路架电线。过了承包期，土地依旧还是村里的。比现在一刀切两万块卖掉好多了吧！现在我们即便拿到两万块，又没有什么大项目开支，办不了大事，只能算是集体零花钱，手头活络一阵子的事。” 于登林追问说：“包文春，你想承包这块地？” 包文春说：“我也是刚刚才有的想法，我暑假到广州赚了些钱，这块地用来建设个厂子也不错，如果村里同意的话，我可以承包下来，当然了，我会缴纳相应的承包费，作为条件，可以给村小学改造建设一座新学校，只是承包期限上大家商量一下，尽可能长久一些，毕竟工厂要发展，投资巨大，搬迁不易。” 黄登科和几个人相视一眼，说：“你又去赚了钱啊？想建设一所什么样的学校？按你的说法，建设这片学校至少需要十几万，我们即使给你一百年期限，也不够呀！你还要贴钱的。” 包文春说：“不能这么暗地皮算账，从长远发展看，工厂还是要赚钱的吧！我想把学校全面推倒重建，采用钢混结构，全部是平房。不要想着建设教学楼，咱们是农村，小屁孩贱得恨不得掏脑子玩，楼房不安全，平房也不能留楼梯，加上配套的操场厕所，教师住房，大约三十间房子，以现在的价格计算，十万足够了吧！” 见大家都在思考，包文春说：“我就是从这所小学走出来的，回馈一下母校，理所应当。十万块承包费我明天交给村委，建学校花多少钱就不用大家操心了。” 于登林立刻拍板，说：“明天由徐登良出面拒绝交通局的要求！包文春立刻写份承包合同，这片地就承包给你了，承包费还按五万块写，期限一百年。” 轮到包文春忸怩起来，他说：“不好吧！港九租借给阴国，也不过九十九年，咱们哪能写满数呢？也写九十九年好吧！另外，承包费是承包费，不能把盖学校的事情加上，这是两码事。盖学校应该由村里出面主持，个人给公家盖房子不合适。这样，价格定高点，以后谁想在咱们这里征地，也有了先例。土地不能贱卖！” 投票表决时，九个人都举手赞成。 但村委一班人对包文春的规划远景并不看好。一个服装厂开工两三个月了，连一件衣服也没做出来，他这个厂长当得确实不怎么样？现在又要扩地盘建厂，怎么看都是贪吃嚼不烂啊！ 包文春准备写两份报告，一份是承包合同协议草稿，一亩地五十块，承包费十万元，却没有写九十九年这样敏感的字样，个人生命也没有那么长，写在纸上还不叫人笑死。 另一份是村办小学重新翻盖合同，房管所承建，修建六个班级教室十八间房子，三间教师办公室教研室、六间教师宿舍和操场厕所等设施，画了规划简图，要求全部采用钢混结构的平房。明年春季开建，暑假开学交房。等和老任和学校商量之后，根据建设报价，再把正式合同写出来。 他自己心中很愧疚，一年一千块，一亩单价五十块，这么低价拿地，就欠了全村父老一个人情，就想在学校上补偿一下，把设施条件提升些档次，还写上为学校修建一条连接公路的水泥路。 这个真诚的表示的效果极好，民兵营长刘登胜建议到街上喝一杯，于登林说：“别急，老办法，咱们把事情办得亮爽些，明天召集各村队长和学校领导开会，把事情传达下去，让他们在协议上画押签字，再去喝酒不迟！文春啊！听说你会画画，把新学校画个图画吧！更利于我们做工作！” 包文春说：“那好！我今晚回去就画好，明天一早送给黄会计，明天队长开会，我就不出面了。” “好！好！好！快回去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章 机电展销会 村里人种植的农作物很杂乱，自给自足的老传统了，每家每户的种植模式一时也改变不了。大豆是主打作物，面积很大，高粱芝麻绿豆红薯都要种一些，玉米和花生却很少，本县的未来可是全国花生种植面积第一县，花生之都，可现在根本没有迹象苗头。 自家承包地的玉米和水稻开始收获，村里有人来请收割机帮忙收水稻，包文春拒绝了。开着收割机去了祝家庄，给祝老爹帮忙一天，把几十亩玉米水稻收回家。于是，包景福的事再次被大家翻了出来，说他是嫉妒人家农场发大财，坚持要队长包子福来丈量人家改造的荒地，有本事有胆量当初自己怎么不去承包那片洼地？怎么不去买机器，还叫老子呵斥着瘦牛慢慢打场？ 关于包文春想补偿回报村民，计划在村里修路的事，也被渲染着重提出来，包括包大林填沟堵水的原因，都被重新提出来，有人说今年是是风调雨顺还好些，不然发水了，大家一起受灾吧！舆论矛头就指向包景福等四个人。 包文春顾不上管别人的议论，他的活儿太多，农场的活儿有包大林周小粒开机器帮忙，还无所谓，调味品厂的成品已经堆积起来，需要尽快送出去，而且，原料不足了，需要出门采购，不然就要停工了。 第一件衣服分发下去了，农场工人人手一件，服装厂女工也得穿，自己做的自己不穿谁穿？还给放假的缝纫工带回去一件，给父兄穿，说是拿回去显摆成绩的。包文春拿出第二件服装产品设计图，亲自动手，一边讲解着，当面裁剪缝制，指导工人制作一种很宽松的夹克衫，为了节约成本，没有使用拉锁，全部采用纽扣，包文春觉得不错，可现在的人认为有拉链才够档次。这次的图纸分男女款，还分大中小三种型号，三种颜色就有十八个品种，每种花色一百件，足够大家玩一阵子了。 他安排二叔包大林周小粒优先在水稻田种宛麦七号，说一定要挖好排水沟，自己开着突路霸就走了。 这次出远门时间较长，十天后回来，已经过了霜降。林场里，除了那三亩瓜地的晚玉米还在孤零零的站着外，麦子已经种完了。北边的八十多亩地，红薯还没有收回来，田里种上的宛七小麦，已经出苗成垄。 这次出门，适值郑州召开全国机电机械产品展销会，包文春以文生商贸公司老板身份出面谈业务，一切就很顺利。 来自浙江的中小企业很多，一些单位小厂没有展销中心入场券，在附近的金水路一带摆了一条街展销摊位，那是一个外围延伸小市场，是工商部门帮助客商搞的临时摊位。包文春到展销中心转了两天，他们一看包文春的执照是个体，就趾高气扬，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包文春装作忍气吞声，看中了一套食品机械生产线，这是南京第四机械厂生产的一种简单生产线，可以一次性完成自动称量分装封口等工序，自己的调味品厂使用正合适，就是将来搞方便面制作，改进一下也适用。经过协商，商谈相关配件和安装售后等事项，签订了购买合同，花了一百二十万，销售人员还说：“这上面是全电脑控制，很精密的，你使用后就知道了！我们以后还有上门维修和升级改造服务，当然了，也是要收费的。” 全电脑控制是什么？他肯定没有自己清楚明白！包文春签合同付款，加了运费。厂家将在会展结束后从生产地发货，客户要准备好生产场地，不能耽误技术人员安装调试。 看到一个塑料包装机械厂家，是宁波的，包文春就去细看，厂家很热情，详细介绍产品功能特点和价格优势，说国外同类产品要贵上多少多少！ 包文春觉得这个销售员口才不错，还真的打动自己了，就和他细谈起来。这是一种系列产品，能生产各种规格的背心包装袋，说白了，就是后世的白色垃圾方便袋。产品大小厚薄可以随意调整，根据用途不同，更换原料，还可以制作其它形式的塑料包装袋。而且购买另外关联设备，可以直接在上面印制文字和图案。 包文春问：“原料不好买吧？” 销售员很热情，立刻介绍说：“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化工原料厂家，保证你能拿到比市场更优惠的价格，更高品质的原料。”说着，就从手提包里找出一摞名片，选择一番，对包文春说：“这是几家化工厂的销售业务员，都是我们搞销售的老朋友，这名片上有电话地址，有产品项目，如果你的用量大，他们可以送货上门。郑州这边就有经销处，要不下午下班后，我们过去看看再说！” 包文春说：“好啊！找到原料厂家，能更放心些！” 既然能搞到化工原料，塑料制品前景远大，那就不妨多搞些储备，这玩意价格波动太大，像钢材，过山车一样，现在又回落到两千二左右，搞得去了县城，自己都不好意思见王科长。化工原材料嘛！发展前景和售价却是一直步步高滴！ 包文春还是到省供销总社，拿着张经理的介绍信，找到省供销社的余主任，协调购买包括干红辣椒在内的总计六十吨的十三香原料，花了二十多万。 由余主任介绍，他又来到国棉三厂，要求订购十万米比较少见的丹宁布。丹宁布就是牛仔布的法语音译，余主任有点怀疑他的能力，牛仔布比较厚重，一匹五十米，十万米就是两千匹，除非专业服装厂，没有谁这么大胆这样进货。对于国营大厂来说，十万米却是不值一提的小订单，那个领导有些为难，看在余主任面子上，很客气地说：“实在对不起，我们有现成的两百多个花色的各种布料，你要求的那种丹宁布，我们没有生产计划，不过，我推荐你另一种服装用帆布，和你拿出的规格很接近。” 包文春看到样品后大失所望，牛仔布是经纬线粗细数量不同的棉布，这样更有弹性，他提供棉布更厚实，只是经纬线数量相同，很平实紧密，却没有一点弹性，包爸和他的伙伴炼钢工人们穿的就是这种劳保服，迸上火星都不怕，烧个黑点依旧板实，折叠起来很费劲。洗衣服只能用刷子，遇水之后，钢板一样根本折不动。 就说：“那算了吧！我去别的地方找找吧！这种布料太密实了。” 余主任说：“你说半天，就是街上小青年穿的那种牛仔裤布料吧？这种东西咱们可以找到的！供销社就是调剂余缺的，下面百货公司肯定有！” 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有人送来样布，包文春一看，正是自己需要的东西，对余主任表示感谢，就跟着那人去看货。 这种染色棉布是武汉一家棉纺厂的产品，只能算是早期低端产品，价格不算贵，五块八一米，幅宽一米四。一条裤子一米一二，七块钱左右，加上后期制作，成本可以控制在十二块以内。怪不得街面一些牛仔裤卖低价十五六块钱一条，这里面还是有赚头的。看着包文春从突路霸车厢里拉出提包，几个人有些吃惊，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很胆大，这么多钱就随身带着，真不怕出事啊！ 有老余的面子在那，后续的事情很简单，包文春订货三十万米，出运费人家装车送货上门，找一个叫祝道绣的接收就是了。 找到化工原料后，包文春发现价格不高，品类很全，有制作普通塑料的原料，什么聚乙烯聚丙烯之类的粉剂颗粒都有，还有制作工程塑料的颗粒晶体，这些东西只要有合理的配方和模具，生产塑料盆子凳子编织袋不在话下，就是电风扇的扇叶，电视机外壳都没问题。选择性的订购了十来个品种，二十吨的样子，又买了一些调色剂，总共花了不到四十万，不多不少正好一卡车。 这个销售员更能白话，说要亲自去送货，参观一下贵厂，日后保持供货关系。 包文春苦笑一下，心里说：恐怕你要失望了，工厂还没有影儿呢！ 国产注塑机市场，目前还没到遍地开花的地步，从开放以来，市场需求持续升温，许多引进品被玩熟练后，仿制品就在各地出现无序生产，仿制厂家很多，品牌也多。但因为是破解国外产品，技术掌握方面就良莠不齐，各种型号的机器太多，包文春比较一番，选择了一套广州曙光机械厂生产的中型产品。看着它带的现成模具很多，其实自己动手，费点力气，也能制作更多模具，但人家现成的，谁还愿意费劲呢？现成的模具有脸盆小水桶，牙缸茶杯之类日常用品，也有比较大的塑料笊篱和水桶之类，价格很合理，比其它机器稍贵，只要四万二。免费送货上门指导安装调试。 包文春没有讨价还价，付款开票，留下地址，要求月底送货到家。 金水路上摊位，包文春就谈得比较认真了，先后和十多个商家洽谈，购买大量物资，包括拉锁纽扣之类，小商标制作机械，大量仿牛皮纸和微型印刷制版机，小型彩塑印刷机械，树脂类粘合剂和许多油漆等等。 最重要的是和一家机电设备公司谈成投资合作意向，帮助他们扩大生产规模，制作生产自己设计的系列小型家电产品，这只是个合作意向，具体细节等交易会结束后，包文春要亲自去宁波面谈。 这次出行，包文春花掉接近四百万块，带着瘪了大半的提包，车后座上拉着两台彩色电视机，一台江苏盐城最新出品的燕舞收录机回家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一章 周三妹私奔 周家有四个人在农场打工，家里只剩周大嫂周三妹和周父老两口。当初周大嫂结婚前，一直要当一个街头裁缝，索要的聘礼里指名缝纫机锁边机必不可少，但后来，随着包文春的崛起，给周二姐治病，大家对她的关注度下降，两件礼物也只买回来一台缝纫机，用一辆自行车代替锁边机，算是把她娶了过来。 农村人娶媳妇，那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包文春这边找缝纫工，她正在生孩子，接着就坐月子，奶孩子，忙得团团转，就渐渐淡忘了当初的理想。反倒是丈夫小弟和两个小姑子，都去了那边帮忙，几个人一个月能交回来五百块钱，还能使用包家的机器收种，种子农药之类的都能陪着买点便宜货。包文春不是个小气人，用剩下的东西就半卖半送，这令家里的人清闲许多不说，积蓄也是一天天增长。 周三妹和包文春同岁，一直是很熟悉亲密的玩伴，以前还偷偷玩过异性探索小游戏，说是青梅竹马也对，当年双方家长还说过结亲的意愿。她也想去农场帮忙，不知怎的却被拒绝了，理由是要在家割草放牛。真实原因是，春天的时候，周三妹很冒失的在野外等到包文春出来，大胆地自我推荐，想当包文春女朋友，还脱下毛衣，说要报答他替二姐治病之恩。包文春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眼界更远大高傲，制止拒绝了局面演进。结果就导致周三妹羞愤恼怒，表示绝不再踏入农场一步。包文春的农活她不去帮忙，父母喊她去栽秧，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周大嫂也想去做缝纫，包文春也没有接收，理由是她家有孩子要带，其实是她不识字。 十七岁的少女心思如云，谁也猜不透下一刻会干什么。村民正在忙着秋种时，周三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周家的田地是周小粒开机器耕种的，周大哥帮着添种子化肥，周父只是用牛犁出一道道墒沟，便于排水，周妈根本就没有出场，在小菜园种蒜分韭菜。别的村民，起早摸黑使唤牲口，早上点灯做饭喂牛，天亮就去犁地，一上午犁出一亩多地，中午喂牛，人畜同时休息一顿饭，下午接着耙地，撒种再耙，忙到天黑看不见人，才耕种出一亩多地，半晌午半下午歇息时间，放牛娃就要牵走啃青，补垫一下。 周三妹就是下午丢失的，她的牛拴在公路边上树林里，那里还有一头水牛，是鲍守彦家的，放牛的伙伴说周三妹和鲍守彦家小儿子包景群一起坐车走了。于是，村民们就疯狂起来。 周父两口把两头牛都拉回来，然后去包家兴师问罪。 鲍守彦已经六十多岁了，家里有四个儿子一个闺女，老大包景晖和包文春二叔同岁，以前因为成份高，没有谁愿意和富农结亲。后来在大集体出工做河工时，碰伤了腿，演变成老烂腿，终日流着黄水，至今还是老光棍一条。老二包景坤外出多年，他当年十四五岁时，背着粪筐捡拾牛粪，被队长包景禄发现底下私藏公家的红薯，一巴掌下去，就把他给打跑了，如今在外县舅舅家招赘落户，和表妹结婚生子，现在分地到户，他不算失踪人口，还分了田地，据说冬闲时就要搬家回来。 闺女就是包明秀，已经是二十六七岁的老姑娘了，正在谈婚论嫁，还没有出门。三儿子就是包景福，腿伤没好，翘着腿坐在屋里编篾活，老四就是包景群，和包文春同岁，就和周三妹一起放牛，日久渐渐生情，这次就大胆私奔了。 鲍守彦也很郁闷啊！几个孩子里，反倒是最小的瓜钮先甜，老两口从菜地回到家里，就看见一片狼藉，供桌上的东西全被打碎在地，装粮食的瓦缸也被打破了，粮食淌了一地。周家老两口一蹦多高，还在叫骂，三儿子拄着拐杖跑得远远地，家里两个主要劳力大儿子和女儿一脸兴奋，站在远处不靠前。 鲍守彦是场面人，见惯了风浪，此刻看到这个场面，也是波澜不惊，叫女儿去大队找支书来裁决，就上前和老周理论。 和老周的暴躁不同，他口气平和，问：“你凭什么说是我儿子领走你家女儿？我儿子身上没有一分钱，能坐得上车吗？要是你女儿领走我儿子呢？” 这话冷静而关键，一语说中要害，周家在林场挣钱，每月几百块进项，八月十五中秋节，林场发了月饼糖果，还额外发了十块钱补助，这是村民都知道的事实。只是，传统观念认为，女人在任何场合都是被动的弱者，扮演受害者角色，理应被同情扶助。 村民对这种事是不讲谁更有理的，只是在看一场闹剧，还不断起哄加油。 包文春回家的时候，事情已经平息下来，周三妹确实是偷拿家里的钱出走了，但那已经不是重点，农村人就这样，只要双方默认既成事实，和谁结亲都无所谓。在村支书调解撮合下，这件事就变换成了欢乐大结局，双方捏着鼻子达成协定，一边派人四处寻找两人下落，一边准备趁着农闲，置办婚事。 包文春拒绝出车出去找人，自家的事都忙不过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事。他不去，也不叫周小粒去，周大姐和二姐更是不敢请假，既然两家就要结亲了，那就没什么事了。只有周大哥不受约束，现在农忙，没有多少人加工米面，就和两个本家出门找人去了。 问明自己和阿绣两家里的麦播情况，包大林汇报说不用操心啦！丁香家阿绣家的麦子都播种完啦！ 叫周小粒就尽快去播种承包地，别忘了叫周老爹来犁排水沟，说是最近有连阴雨。 三爷对孙子的话深信不疑，说：“晴了这么久，也该下雨了，还是把红薯也收回来吧！” 包文春就喊祝道成几个来帮忙，先割红薯秧子，拉到鱼塘喂鱼，自己去整犁子，卸下犁子腿，安装一个自己制作的锥形铁架子，安装到小四轮上，就来到地里。王志峰开着另一辆小四轮，把麦种肥料送到地头，就来装红薯。 西北风刮起来，天色很快转阴，包文春在地里犁了两圈红薯，就交给王志峰操作，叫祝道绣把服装厂的女工都叫来帮忙，给每人发一双手套，自己去接替周小粒，加快播种速度。周小粒操作机器也很熟练，但好像有些顾忌，总怕哪里搞坏了，还怕包文春说他干活不够细致，就把行距间隔走得很近，地头转弯时也小心翼翼。 包文春的经验多一些，大油门操作，除了添加种肥时停下，地头转弯也是不减油门，呼啸而过。 肖玉华包玉梅带着一班女工过来了，人多力量大，把红薯秧撕扯到水塘边，就跟着犁子捡红薯，装袋子扔到车上，都是农村人出身，干这活儿很熟练，四五亩红薯前边犁完，后边就捡完了，包大林和祝道成忙着添种肥，三个多小时，包括红薯地在内，就播种完了。 王志峰拉了十多趟红薯袋子，仓库走廊前堆不下，就倒在晒场上，水塘边还有一溜袋子。包文春停机，清理料斗里的种肥，种子不弄出来，老鼠咬了毛刷，下一季用时，分种器就调不准了。 看看天色，他大喊起来：“雨来了！要打雷了！快收衣服啊！” 女生们就看向西北，果然灰蒙蒙的水汽弥漫，大家一起往家跑，包文春对周二姐说：“大家辛苦了，晚上煮肉加菜啊！” 李静皮肤黝黑，眼睛很大，亮晶晶的，说不上多漂亮，但很耐看。她当然知道小姑子阿绣和包文春之间的关系，吃饭时见到包文春，还很害羞。包文春就和她打趣说笑话，说你们结婚时，我一定送两辆自行车。 她想请假回家，说家里只有父母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弟弟种地，肯定还没有种完。 包文春想了下，拒绝说：“不行！你回家不能起多大作用，还不如预支些工资，叫祝道成送回去，家里请人请牲口种地，也算帮忙了。明年就好了，明年你就是正式大嫂了，叫周小粒去给你娘家种地，他敢不去么？” 他知道，原本世界里，李静和祝道成之间就是在今年种麦即将结束时时发生的误会，李静去赶集，回来时看见祝道成和叶大明子坐在一起，很亲热说笑，似乎还看自己一眼。她就受不了啦，越想越气，回家就喝敌敌畏了。她倒是死了，祝道成也不是个东西，也不顾忌师傅老李的感受，两个月内，就迎娶了小学同学，邻村的姑娘叶大明子。 那件事发生的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只是，那应该是一段持续晴朗的天气，可从现在的天气印象看，短时间内是不会转晴的，这难道也是蝴蝶效应带来的变化？ 李静看看雨蒙蒙的天色，也觉得有道理，就找祝道绣支钱，包文春就在一边听着，说：“阿绣，先给她两百块，叫道成哥送回去，他晚上回去，明天早上再来，缺班也不用扣钱的。” 祝道绣就很幽怨，包文春的预言有一大半应验了。但在嫂子人选问题上，却出现了偏差，包文春对她说的是嫂子姓叶，第一个女儿叫小燕，她记得很清楚。可现在的嫂子姓李，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包文春的鬼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二章 丁香有喜 文春农场大门外贴出告示，大量收购大豆、玉米、花生仁、麸皮、稻谷，后面写着收购价格。大豆价格目前是四毛五到五毛之间一斤，包文春就出最高五毛五。麸皮一般是一毛八，包文春就出两毛。但本地种花生的很少见，也很少有玉米。人们有疑惑啊！农场自己就种了近二百亩玉米，包文春还要收玉米，这是要干嘛？ 就有人来农场卖大豆，包大林和二婶的弟弟柳有亮却要求过筛子，筛选后的大豆才是五毛五，筛下来的破碎豆小豆也给四毛八到五毛，说这也比市场合得贵些。这办法就是个试金石，一些人想以次充好来卖高价的，就露陷了。豆子经过振动筛加卷扬分离机，甩进仓库的才算卖掉部分，废料口就接下许多渣土草籽秕豆烂豆这样排除下来，投机取巧之辈就不划算了，老实人的收获细心一些，才能卖出更高价钱。 包文春的姨夫叫刘培海，诨号就是百事充，意思是什么事都要参与尝试玩玩。他以前在家磨过豆腐，农村人买豆腐，没有现金交易，都是从袋子里倒些豆子出来换豆腐，自家地里出产的东西，多少都不心疼。可就苦了卖豆腐的，出来回去都得挑着重担子，根据豆子品质高低，水豆腐一般是一斤豆子换一斤半，千张都是二斤豆子换一斤，有时卖豆腐回家，担子比出来时还要重。刘培海不喜欢挑着担子到处叫卖，挑了一个冬天担子就不干了。 在平常家庭里，通常都是一年要闲七八个月，对于他来说，更是要清闲十个月以上，老姨要照顾三个孩子，一个瘫痪的公公，还要没完没了的锄地打秧草喂猪喂鸡鸭，三十多岁就如同五六十岁老太太一般苍老。刘培海却置办一辆加重自行车，南集北集的乱窜着贩卖粮食，一般情况就是在本地买二百多斤大豆，贩卖到六十里以南的罗山县，再从那边把二百多斤大米驮回来卖，隔河阻水的很艰辛，每天赚个十块八块的差价，足以让老姨心甘情愿地在家出苦力。 后来，他学会了赌博，玩一种用老银元单双猜谜的游戏，很是沉溺，两口子打架是常事，后来就整夜不回家，老姨擦擦眼泪，还把家里锅盖水缸盖子掀开放到一边，包文春曾问过老姨，她说是可以赢得锅满钵满，免得挡了财神的恩赐。现在想起这事，包文春一阵好笑。上次他们一家来参加开业庆典，客人太多，包爸和刘培海说了会话，自己就没顾上亲近。 现在，看见姨夫带着四五个伙伴，驮来一千多斤黄豆，包文春只是打过招呼，看着他们过筛称重，叫阿绣拿来两件工作服，几件自己的旧衣服，又拿三百块钱，装在一个袋子里，说：“上次老姨过来，也没顾上说话就走了，这里有几件衣服，拿回去看表弟谁能穿，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我没顾上去看老姨，这些钱带回去让她买点点心吧！以后卖豆子，只要质量把握得住，都可以送来，不用费力去翻沙河了。冬闲了，或者星期天，叫老姨带表弟妹来吃顿饭，我妈不在家，亲戚也得走动不是！” 姨夫虽然好赌，但为人很正直义气，深深地看了包文春一眼，说：“好！我和她说！” 三爷说：“你出门这些天，丁香来了两趟，风风火火地又走了，不知道什么急事？这学期就没去学校吧！还不去看看？” 包文春说：“要有急事她就又来了，不管她！” 话是这样说，可心里还是嘀咕，是不是老丁的承包事情有眉目了。这几天忙着赶稿，天天熬到凌晨，也想出去透透气，去学校看看吧！ 天空依旧飘着细雨，令人很惆怅的秋雨虽说不大，却很烦人，淋湿衣服就觉得寒冷。包文春走进教室，正值课间时间，立刻获得一片掌声。 他诧异地看看大家，哦了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一堆礼物，五十只电子表，每人一个，剩下的等下课给李道虎潘小庆几个。八个女生每人一个礼品盒，里面是亮晶晶塑料发夹绸带小梳子镜子之类，包文春还拉着肖晓燕的小辫子，唱着杨白劳的调子：“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惹得同学们一片喝彩。 丁香抿着嘴笑着，不顾英语老师走进教室，拉了一下包文春衣袖，就走出教室，包文春连忙跟出来。 上课铃响了，两人站在外面操场边上的细雨中，包文春举着把自动伞，丁香低声说：“春子！这个月我的那个没到，上个月也错了！是不是怀孕了？” 包文春吓了一跳，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施主，让老衲为你把把脉！哎呀！恭喜女施主，你这可是喜脉啊！还是个龙凤双胞胎，老衲这么辛苦努力，给你安胎，女施主给个赏钱吧？” 丁香说：“你还说笑，这可怎么办呀！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包文春也是严肃地说：“你过完年才二十一吧！我说的是虚三岁，我虚三岁好像也是二十二岁！咱们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你爹不会干涉吧？他一下子有了两个外孙，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打你！一切有我在，都是因为我才惹的祸，要打就打死我吧！只是可怜的儿子女儿啊！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 丁香踢了包文春一脚说：“滚！快想办法？” 包文春说：“还能有什么办法？一个是打掉，一个是生下来，他们是每时每刻都在长大的，只是你才十八岁，你的身体实在负担不了两个孩子，这该怎么办啊？” “你确定是两个孩子？” “老衲每天都在给几百个女施主把脉，是专业人员，从无偏差，你就相信老衲吧！” 丁香凑上来，笑着说：“不要再说的打掉的话了，不然我告你流氓。真要是龙凤胎，我就赌上一把，拼死也要给你生下来！” 包文春真的着急了，她这是对祝道绣和徐晴的亲近关系有了危机感，想用孩子维系两人的关系。丁香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九牛拉不回头啊！就踩着泥水说：“好吧！现在还不要紧，我们春节肯定去北京演出，开春了就不回来学校了，我给你补习，等三年级时，你生下孩子，还能继续上学，后年我们一起参加高考，咱考上清华北大也不上，就给祖宗争口气！” “你叫我还去上学？” “怎么啦？你到外地住一段时间，谁知道你生孩子了？” 丁香笑着朝包文春蹬了一脚，甩起一溜泥水，说：“行！反正都指靠你了！只是，你可不能再挨我了！去找徐晴姐吧！你那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包文春见频道不对，连忙说：“快回家休息吧！我也去街上看看三哥的房子。” “不行啊！期中考试你没有参加，我可是年级第一名，我得继续保持记录。老爹要找你说什么事，你要去就去吧！” 包文春拍拍脑袋说：“我也得去露个面，给傅校长一个交代，期终考试恐怕你还是第二名吧！” “走着瞧！我就不信一天课没上，还能有奇迹？” 丁三的新房建设已经全部结束，里外垫土很高，门前还有大片空地。街上地面狭窄，临街宅基地就那么大，但这里是背街，后面有大片乱泥塘，丁三的房子就向后退五六米，占用了大片烂泥坑臭水沟，在门前留出空地，计划将来搭建个棚子，现在用矮院墙围着，院里还做了地面硬化，和满街泥泞对比，看着也很不错。 王芙玫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看见包文春来了，从椅子上艰难站起来，包文春连忙扶她坐下，看看室内外安装的都是木制门窗框，问：“这门窗是老任负责安装吗！天都冷了，他怎么还不来装玻璃？” 丁三说：“这不是下雨了吗！他说这几天就装上。” 包文春说：“我去找他，这又不是在外面淋雨干活，三嫂就要生孩子了，家里这么冷怎么行？还有，这家具你不用操心，咱家就有木器厂，现在在做零部件，等几天开始大量组装后，年前给你配齐。只是，这屋里也没有几件被褥，王芙玫的娘家准备了没有啊！这里有些钱，三哥你去商店买些毛毯什么的回来吧！” 丁三不敢接包文春递上来的一把钱，包文春放在桌上，说：“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家里又买回来许多机器，等孩子能离娘了，交给他姥姥带着，你俩都得进工厂做工，找的都是外人，我还真的不放心！” 丁三想起什么，说：“快去找老爹吧！他说供销社有什么承包计划了。” 丁老爹说：“开了多次全体职工大会了，问题很难办，谁要承包供销社下属单位，就得接收原有工人，摊子太大，没谁敢接手。外面有种办法是，职工拿一笔钱走人，叫什么买断工龄。这边也想这样搞，大多数人都同意，只是，供销社没有钱来垫资，谁要接手，就得花大价钱。 包文春有点高兴，花钱不怕，能买断所有权更好，就问：“有详细计划没？” 老爹说：“有！比如说油库，那里只有四个人，三个年轻人一个老李头，就很好办，全部买断再加上那二十几亩地皮，包括一个大院子，三十年承包期作价三十万，另外还得加四个人遣散费四万块，只对供销社内部职工承包。油库的职工小孙想盘下来，却没有凑够钱，这事儿就在拖着。” “那综合厂怎么说？” “这个我已经问好了，综合厂位置在街中心，面积二十四亩多，现有正式职工十九个，地皮房子设备承包价格是每年两万，最低承包期三十年，十九个职工工龄买断费一次付清十九万，有几个人想合伙盘下来，嫌贵没有谈成，一下子拿出八十来万，还真得贷款，可银行到了年底，只收贷不放款，只能等年后了。” 包文春说：“不管其它了，这个综合厂咱们拿下来，给他一百万，期限尽可能签订长些。” 老爹说：“真要搞？” “这哪够啊！我那村部东边，还租下来二十多亩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三章 那个冬天 家里的红薯有一大半露天淋着雨，这还不能盖塑料薄膜，盖上了会发烧的。见孙子开车回来，三爷就说：这么多红薯得尽快处理啊！再连阴几天，就要烂了，当初紧紧手，收进屋里堆着就好了。 包文春知道，就是堆在屋里，密闭空间不通风，也会发烧腐烂，正确储藏方法是，在地里晒两天，脱去表层水分，再放进地窖，地窖也要留通风排气孔农户一般都是堆在屋角用红薯秧子盖着，通风保湿可以放到冬天俗称出汗，那就是个淀粉积累转化糖分过程，出过汗的红薯才会更甜。现在水分太大，是打淀粉最好时机。如果再拖延几天，天气不很快转晴，烂掉是早晚的事。他想了一下，就去钢材加工库房里，叫几个做零部件的徒弟过来，让他们看着，自己用冷弯机，就是两根粗钢柱在电机带动下逐渐靠近挤压，把板材型材挤弯到需要的角度。然后调小电流，焊接出一个个很大的铁皮箱子。包文春叫他们焊制三十个，就去摆弄一台粉碎机，给他焊制一个高大的固定底脚。 又用铁皮做个大滚筒，里面装上夹子，一排排短竹梢子充当毛刷，夹板固定后接上水管，从一头倒进去红薯，滚筒转动，这头就出来干净红薯了。 一家人一起下手，一大帮人在大晒场上开始清洗红薯，然后装袋放好。 第二天早上，依旧蒙蒙细雨，祝道绣把祝道成叫过来，加上周小粒包大林和几个电焊徒弟等人，安装固定一台调试好的粉碎打浆机，挂上流水管，准备了大堆的方形铁皮桶，合上电闸，就开始打红薯粉。 周大哥、包大林柳有亮祝道成一起下手，红薯慢慢倒进去，呼啦啦就变成碎末，引水管往机器里自动持续冲水，冲洗粘连的淀粉。 这是一台经过改装的浆渣分离的机器，很先进的样子，二叔和周二姐祝道绣几个不停的换接料水桶，倒进那一排铁皮箱里。那些浑浊的浆水需要沉淀两三个小时，倒掉上面的清水，下面的就是红薯淀粉了。 这个过程忙活了一天，晒场地上的淋雨的红薯还有三分之二。车库里面还有大堆没洗的，起码还得三四天才能结束，而铁皮箱不够用了。 现在不能把沉淀的红薯淀粉捞出来，没有太阳晒，半干的更容易焐热发烧，焐了的红薯粉发红，吃起来不如小麦面粉。只能把上面的清水沥掉，里面接着装粉浆。 服装厂已经完成两千件夹克衫制作，开始制作另一种布料的上衣，这是种涤纶复合针织面料，做女式中长上衣很时尚，包文春讲解缩水率等注意事项是，就有人举手，问：“做成之后，卖多少钱一件，咱们可以买吗？” 包文春说：“这种款式是我设计的，你们在外面是看不到的，它属于中档服装，价格是由面料决定的，成本里面，面料一般占六到七成比例，这种面料批发价是九块八一米，一件上衣用料在一米五左右，加上衬里，用比较便宜的平布，也得七八块钱吧，你们就可以算出成本价了吧！咱们加百分之三十的工商税和制作费，再加百分之十五到二十是经销商利润，最终零售价应该控制在五十块左右，最高应该在五十一二块左右。” 见有人有些失望，包文春就说：“这种衣服型号花色较多，咱们有一百匹一万米这样的布料，可以制作七千件上衣，冬腊月间要全部销售掉，不然，开春热了，就没有谁再买了。大家严格遵守操作章程，注意安全，咱们在冬月初十之前完成制作，允许每人量身定做一件，然后咱们组织个青春风采展示会，大家打扮一下，穿着新衣服，到街上走一圈。一是给咱们产品做做广告，再就是展现自我，美好世界需要你我共同点缀。我会给大家拍照留念的。” 有人就捂着嘴笑，说：“太难为情了吧！” 包文春说：“美好青春就是要拿出来展现的，等你老了，靠在火炉边打瞌睡，小孙子翻看你的相册，会问，这个美女是谁啊！这么漂亮！那时，你就没有瞌睡了，会兴致勃勃地回忆说，啊！那时我年轻时，在当代最伟大的文学家音乐家包文春的工厂做缝衣工，就在那个冬天，我认识了你爷爷······” 一屋子人笑得前仰后合，周大姐笑着说：“真是说书的嘴，编故事一样说得一套套的。” 张雪见包文春高兴，就问：“包文春！你到底卖了什么设计图，赚了多少钱？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包文春看看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看，知道她们很好奇自己这个老板的家底，就说：“上回书说到，我在睡梦中遇到一个浑身发光的白胡子老太太，她给了我一本无字天书，拍拍我脑袋就走了，我翻开书一看，里外没有一个字，就很疑惑，抱着书就钻进被窝，想再次做梦，找她问问，不料，脑袋一阵疼痛，疼得没有睡着，再次起来却发现那本书不见了。脑子里却多了许多不明白的东西。” 包玉梅就站起来掰戏牙，说：“不对！上次你说的是白胡子老头！怎么又变成了老太太？老太太有胡子吗？说说你到底有多少钱，说不定我们就不干了。” 众人笑了起来，祝道绣捂着嘴低头笑着，李静悄悄掐她一下，两人偷偷无声大笑起来。 包文春说：“到底多少钱？这得银行经理来计算，我只知道存款每天都在涨，我说出来，你们以后找对象可别拿我做比较哈！不然找不到的！武汉银行的那个黄经理对我说，兄弟，我给你最高的存款利率，你就是一辈子什么也不干，每天花五万块钱，利息花不完，还能给子孙留下本金。你们都是初中高中生，可以算算，一分一厘二的利息，本金是多少？这是小日本巴拉巴拉送给我的，看看那突路霸汽车，小松挖掘机，都是一百多万的进口货，连钱都没要，就给送过来，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收。这不？我还想再捞一笔，又给他们胡乱画了几张图纸，说好的九月份就送钱来，到现在都没影儿，这次的设计要比上次还要高级些，再来晚了，我就不准他们使用我的专利了。至于国内的唱歌写书的钱，都不够花的，暑假挣了六百万，前几天去郑州一趟，就花五百多万了。主要是买了一些机器，准备再开两家工厂，大家谁要有事回家，帮忙打听一下今年往年再往年的高中初中毕业生，要知根知底的熟人老实人，亲戚朋友同学都行，男朋友带来最好，两个人给我帮忙，将来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年龄太大不要，只要是未婚的，可以放宽到二十三四岁吧！大家理解力没问题吧！结婚的人顾家恋家，不好好工作，三天两头想孩子了要回家。再就是他们性格思维可塑性已经固定，缺少创新意识。未婚的主要是怕他动机不纯，不是来上班挣钱的，可能是来混个媳妇女朋友的。大概元旦时开始培训班，年后开工。咱们这班男女员工就很不错，可别一颗老鼠屎惹坏一锅汤，出了个流氓或者手脚不干净什么的，那就是大事了。谁带来一个优秀员工，上岗三个月，表现成绩不错的，奖励推荐人一个月工资，这事儿大家记着就好，不能说出来哈！好了，休息时间到，我们继续说注意事项。” 包文春在黑板上画着效果图简笔画，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身材曼妙的女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衣就是这件中长宽松款束腰服装面前有束带，比后有装饰花结，包文春说：“这件上衣配上一件牛仔裤，可以提升个人外表素质，就是走在北京上海大街上，也不会落伍，我们的设计理念，就是创新，提升我们农村人的风采面貌，让城里人不再说我们的土包子。” 外面有人喊，包大林就在大门口木器工坊里，过去看看，一辆大卡车浑身泥水的停在路边，要找包文春接货。 包文春出来，就看见南京的车牌，车门上印着第四机械厂的字样，连忙打开服装厂大门，让车辆进来。开过来挖掘机，一件件机械卸下来，摆放在东侧的宽大仓库里，这里将被改装成调味品生产线车间。 接下来几天里，每天至少有一辆车送货到门，一些机械没地方放，直接堆在大院子里，用帆布盖着。 天气转晴，可以捞粉坨了。包文春现在已经不能根据记忆中的天气变化安排工作了，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已经无法预测未来，比如李静，现在还是开心快乐每一天，晚饭后到活动室学习看电视，积极乐观，每天和祝道成到林场深处走一圈，恋爱甜如蜜，哪有消极自杀的倾向？ 价值几百万的大量物资终于接收完了，调味品生产线开始运转，试产阶段每天可以制作五百公斤，全力加速可以制作一吨公斤，但还需要再增加三个人参与。 包文春担心原料跟不上，自己太忙，采购和销售都需要专人来做，考虑一圈子，没有合适的人选。包大林在本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还可以，去外地就不行，学历不高，眼界也不行。 晒场上的红薯已经加工完毕，包文春计划分两次，把粉条制作出来，趁着北风强劲，天气晴好，三五天就能全部晒干。 以前大集体时，红薯是包祠堂的村民大宗传统作物，这玩意全身都是宝，红薯可以有各种吃法，红薯秧又是牲畜的好饲料。家家户户都会分到一大堆红薯，每家每户把红薯刨片，撒在地里晒干，制作大量红薯干，能存放大半年，包文春以前经常吃红薯干稀饭，简直要吃到吐。许多人的老胃病，就是吃红薯太多，常年泛酸吐酸水造成的。每年秋后，集体留有的大量红薯，就是统一打粉做粉条的原料。所以，村里会这种手艺的人很多。 今天请来帮忙的除了邻居周大伯、柳妮的父亲、包景美之外，还有四五个中年人。包文春在晒场边上架设六口铁皮箱子，那些梨树枝桠柴派上了用场，烧了满池子的沸水，十来个人就拿着粉瓢开始啪啪啪的敲打起来。 纯红薯淀粉是做不出来粉条的，即便强制做出来，也是疙疙瘩瘩不好看，放进锅里烧滚锅就糊的效果。需要添加明矾，调整光洁度和韧性，再加上玉米绿豆淀粉打芡，这个用量很少，添加比例是凭着经验得来的。活好的大盆淀粉，一坨坨的添加到粉瓢里，打粉的师傅用工具或者直接用拳头拍打着，瓢底子带着圆孔，细细的粉条漏下去，掉进开水锅里，立刻凝固成型。另一班人用竹竿往锅的另一端翻动着，那边有个凉水池，男工们就在凉水盆里捞粉条，一把把挽起来，搭在竹竿上，几个祝道成领着几个师兄弟就抬到架子上晾晒，晒干后捆起来，就是成品了。 大家都是农村人，对这套程序比较熟悉，二十多人需要两天，才能把一万多千斤湿粉打完。晒干风干满晒场的粉条也需要时间，包文春安排他们明天继续打粉，还准备制作些粉皮。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四章 一个头两个大 周末的时候，丁香张璇和王思楠肖晓燕几个一路回来，带来一叠装饰精美的信函，一封信是央视台文艺部发来的邀请信，说是邀请包文春参加春节联欢晚会，暂定表演曲目三首，《我的未来不是梦》、《大中国》还有和徐晴对唱的《国家》。丁香很兴奋，她也接到同样的大红套贴请柬，说是要去唱《摇太阳》。张璇要去唱《365里路》李德勤要去唱《走四方》，还猜测说徐洪亮几个都要去北京。 张璇也很兴奋，说：“真的叫你猜中了，咱们八个还真的被一起邀请了。真的去北京吗？” 包文春正在大院子的库房角落里忙着摆弄一台小机器，用塑料卡带雕刻花纹，卡在一个小滚筒上，那就是印刷的雕版，接上那种合成胶带，运转起来，就能印制出连续的商标图样来。现在还没有搞电脑刺绣条带做商标的，这样的东西做成份表和商标很常见，就是得自己亲自动手。他转动几下，看着油墨清晰地的印在彩带上，很满意，就点点头，对张璇说：“到时一起去吧！” 王思楠看着缝纫车间里一片机器声，一片戴花帽的女工在低头紧张赶工，就很羡慕，说：“还真的叫你办成了。都做了什么衣服，我看看！” 包文春顾不上搭理她，说：“以后你会看到的。” 他不知道的是，王志峰经常在农场劳动，和本村的一个姑娘看对眼了，两人互换了照片，被妹妹发现了。以为那姑娘在服装厂上班，想来偷看一下。都是戴花帽的姑娘，又不抬头，她就分不清谁是谁，还是胡乱回答说：“春子，给小姨写首歌，明年我也去北京。” 包文春有点好笑，说：“北京谁都可以去，唱歌嘛！那电视台又不是咱家开的，我能当家做主吗？” 另一份精美大信封是英文书写，收件人栏里还贴着一个二指宽的字条，上面打印汉字地址收信人，下面的寄信地址依旧是英文。丁香几个拼不出来那个大写出版公司名称，包文春当然认识，企鹅书屋。包文春连忙看信，手写体的花式笔迹看起来很舒服，信中说：“得悉四部惊世巨作即将问世，本人深表钦佩，不知现在写了多少字，是否完结？公司有意购买四部书的版权，并在全球发行，价格不一定按一百万美元付酬，如果人物刻画鲜明饱满，能更有吸引力和惊险刺激的故事情节的话，公司可以按照畅销书计酬，假如能被电影公司看中，作为电影蓝本，商业回报还会更多。希望尽快回电，公司将派人登门拜访！” 包文春苦笑一下，把信收起来，自己的英文书籍已经完成两部，另两部还得等到年底才能完结。现在每天忙得连一万字的写稿时间也不能保证了，曾经暗自发誓不再过问几个小厂的事情，但事情发展已经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了！ 王雾桥供销社曾经来人，洽谈合作事宜，包文春说要去看看再说，结果一直下雨，还没有顾上去。宁波的那家机电公司，也要去谈投资合作事项。服装厂的新衣服就要进入销售阶段，可商标铭牌还没有做出来。商标机已经运回来了，专用彩泊卡纸和油墨颜料都有，就等自己来设计图案，印制出来。 老任按照包文春的设计图要求标准对村小学建设项目给出报价，全部砖混结构平房，三十间房子加上一座标准化操场，校园小广场地面硬化，以及从学校大门延伸到公路的水泥便道，材料全包，要价二十二万。这件事已经在村委扩大会议上说过，全体村委成员、村民小组长、全体党员，都在协议书上签字表示赞成，就等包文春付款签合同了，包文春也没顾上去。 丁老爹和供销社领导谈过自己的要求，说要延期承包到四十年，领导表示同意，笑着说，一次性全额交清对你更有利，随着社会发展，物价上涨是必然的事情，如果现在把钱交上来，可以马上签合同，单位还有更多场地要发包，有兴趣都可以谈。 他们也知道这是包文春要接盘，他有县供销社张经理做后台，也不敢胡乱要价。 包文春从二楼上拉下来个提包，把一百多万百十斤大团结装进袋子，扔到车上，又拿了一包钱，数出三十二万，单独放好。对王思楠肖晓燕说：“你们骑着她俩的自行车回家吧！我还要出去办事，就不留客了哈！” 叫丁香张璇坐上车，拎着背包，开车去了村部。 村部里也很忙，村委成员都在，正在核对各组秋季粮油税收征收进度，搞全年经济目标统计，还要安排农田水利建设，修补道路之类，这就是他们的工作。见包文春来了，一群人就知道他是送钱来了，就围过来说话。于登林出来，把丁香几个迎进办公室坐下，笑着说：“你是忙人，出来一趟不容易啊！今天怎么有空了？” 包文春说：“不算忙！就是得守场子磨时间，合同通过了吗？” 黄登科找出来两份合同，说：“村里这份已经签上几十个人的名字了，就等你这边了。” 包文春说：“那就交钱吧！” 黄登科连忙说：“不急！我们再说个事情。是这样，盖学校的报价是二十二万，你已经知道了吧！这是全村人的大事，叫你个人掏这么多钱，我们觉得实在过意不去，村委集体商量决定，就由你拿十二万，另十万块，就用村里的承包费十万块冲抵，这是对你支持村办教育的补偿。” 包文春愣了一下，现在的村班子还有这么高尚的风格？给钱都不要？可别有什么其它套路，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村支书见包文春有点发呆，就附和着说：“这是集体研究决定的事情了，合同上已经添了附页，村委班子、村支部全体党员、学校全体教师、各村民组长都很感谢你关怀村小建设，在附页上签字同意了。” 包文春看看附件，想起自己当初的话，豪气顿生，敲敲桌子，看了眼丁香张璇，说：“说实话，我没想到父老乡亲在我创业最艰难的时候，能给予我这样的关怀和支持，我很感动，十万块对于我来说，目前的作用确实很关键，这份情我接受了。我现在就可以决定，明年春季开学开始，全村五百多名小学生的书杂费，就由我来支付，也就是说，拥有咱村户口的上学孩，只要我包文春还在，以后上学就不用交钱了。” 于登林笑了下，带头鼓掌起来，外间的村委成员，也都鼓掌感谢。包文春看了于登林的表情，知道他还有话，就说：“我知道，现在的小学生书杂费很低，一期只不过三五块钱，一个学生一年不超过十块钱，五百个学生，也就是五千块，二十年才能花完十万块。你们的决定让我能缓解资金压力，我很感谢，等开春后，工厂开始正常运转后，我再把这十万块拿出来，请建筑队来，把村部后面这条东西主干道修成水泥路。” 大家再次鼓掌欢迎，于登林心里疑惑起来，这小子不简单啊！自己的这个修路计划还在找机会提出来呢，他竟然一下就说了出来难道他会心理学？立刻笑着说：“好啊！” 见包文春从车上拿下钱来，黄登科连忙说：“这钱还是交给老任吧！” 包文春说：“这程序不对啊！学校是村里的，发包方自然是村里，哪有捐资人和建设方直接联系的。” 于登林笑着说：“那我们搞个仪式吧！明天请乡里领导来，再把县广播站记者请来，这是造福子孙的大好事，一定得宣扬一下。” 包文春为难地说：“我哪有时间搞这个？形式上的东西，还是别找我了。” “嗳！那可不行！我们联系好记者和老任，筹备好了，通知你，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儿。将来道路修好了，还想用你的名字命名呢！” 包文春笑着说：“绝对不行，哪有用活人名字命名的，张自忠路，杨靖宇路之类的，都是纪念先烈的，咱们一条简易生产路，不用取名字。” 事关全村人出行方便，一班人就围到办公室，看着包文春在合同上签字，见他把自己的一份收起来，就讨论修路计划，七嘴八舌要求这样那样的修。 包文春说：“这事既简单又复杂，大家都想往自己村子里延长一些，这个可以理解。说它简单，其实用成本控制长度，这点就不用争论了。具体修多长，我们也有谱，现在的水泥是五块钱一袋子，大量购买批发价从厂里拉回来，可以四块买回来，我叫包大林去拉回来，运费也算我出吧！考虑到道路使用年限，暂定十五到二十年，现在机械车辆较少，小四轮带拖斗拉满粮食也不超过五吨，根据承重指标，厚度在十五到十八厘米左右就行，按砂料比算，一袋子水泥可以混合一平方，石料砂子人工一般是两倍水泥价钱，一平方造价应该是十二块钱左右，再低了，老任就要掺假，不然不赚钱谁也不干。考虑到咱们村民夏收时可以抢晒粮食，路面修四五米宽，就按五米宽计算，一米长五个平方需要六十块，十万块钱也就是一千六七百米，大家就有谱了吧！” 人们听他这么一算，觉得很直观，就又争论起来，往这里那里设计。包文春说：“具体怎么搞，大家商量着来，我建议，趁着冬季农闲把路线确定下来，然后组织劳力备土准备路基，年后出了正月就开工，我现在就去找老任谈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五章 捐资助学 老任坚持要招待包文春一顿饭，包文春就带着丁香张璇去了包景国饭馆，由包文春点菜， 包景国送开水过来，就笑着提醒他，说：“春子啊！按说我不该说这话的，鲍守彦是个爱面子的场面人，就是他儿子做错了事，你也不该打断他的腿啊！打了也就打了，你也不是差钱的人，这父族之间的关系还是要维护一下的，我这么说，你不要生气啊！” 包文春笑着说：“谢谢景国叔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回去就叫三爷送五百块钱过去。” 包景国也赞许地说：“找老天牌出面，给他戴戴高帽子，更合适些！” 老任见包文春点菜简单，坚持叫了两大盆子炖鸡和猪排，添了两个热炒肉菜。说：“我已经知道了，你那村小学推倒重建，是你独资捐助的，我没有敢多要价吧？一间平房只算五千二，两百块钱一平方，廊檐下面我都没给你算进去，反正是平房，硬化地面就一起做了。钢混结构的材料全包，前后带走廊，包括门窗玻璃，县城里最低也是两百六一平方的，还有围墙大门，厕所操场之类，全部用水泥做浆料，都是按最低价计算的。” 包文春说：“价格是你说的，质量要有保障，不然房倒屋塌砸伤孩子了，你就是死罪了。” “哪能呢？咱们这边工价低些，我才敢这样算的。你的工地今年占了我们大部分时间，明年就没多少活了，我不是没事干了吗？”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没事干了？今天就是给你找活来了。现在离元旦还有四五十天，我要求你们把工人全部找来，在我那村部东边修建一座大院子，元旦前的任务是，院墙拉起来，也就几天时间吧！再盖起来二十间宿舍，一座厂房。如果时间宽裕，南头还要盖房子和厂房，估计也够你忙活一阵子的了。噢！我们把丁三的房子工钱结算一下吧！还有我那农场的工钱，还没有算清呢？” 老任手一挥，说：“我请你吃顿饭，又不是要账来的。回头再说吧！丁三那房子已经给了两笔两万块，剩下几千块钱，都是小事了。你那边也不到两万块。村部那边的事，明天我就带人去测量，等拉砖时，你先垫两万块钱拉砖吧！其它的咱们以后再算。” 包文春说：“那就明天把账本带过来，咱们和村委人员测量定桩，我叫周小粒开始平地，我先预付一笔钱，你就抓紧时间进料修围墙，等上冻就不好干了。” 老任说：“你们农场那两个小四轮不也闲着吗，叫他们拉沙吧！一车二十五块钱，卸车就给现钱。” 包文春说：“好吧！还有件事，我今天和于登林说过了，年后出了正月，你给我们村修一条水泥路，总价十万块，我给他们的报价是厚度十五到十八厘米厚度，五米宽，每米六十块，是按照每袋水泥进价四块，每平方十二计算的，他们最近就开始备土，我这价钱是不是合理啊？” 老任笑着说：“合理！怎么不合理？每袋水泥四块是能买到，按每平方一袋拌料，比例有些大，咱们人工砂子便宜啊！折算下来，一平方不会超过十块钱啊！你算了多少米？” “我算的是十万块钱可以铺一千六七百米吧！” 老任笑着说：“再铺三四百米也能赚钱，你准备怎么弄？” 包文春说：“不管他，这几百米算你欠着我，以后再补上哈！我在村里多占了二三十亩荒地你听说了吧？那就是打断鲍守彦儿子的腿主要原因，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导指使包子福来丈量土地，好说好商量不行，还直接找来村支书解决，实在气人。我原来就准备等冬闲了，补偿一下村里，给他们修一条水泥路。我步测了一下，也就一千多米，三米半宽，花不了几个钱，他这一搅和，给我添加了三个人份的公粮，我就不想搞了。刚才景国叔这么一提醒，我觉得咱是大人大量，不应该和小人置气，这事就等等再说吧！你心里有数就好。” 老任很感慨地笑着说：“你呀！多好的事啊！还耍小孩子脾气，弄得烂糟糟的。我不会和谁说的。” 今晚的客人不多，包景国端菜上来，包文春就拉他坐下来陪老任喝酒，自己忙着给丁香给张璇夹菜舀汤。 包景国说：“春子，听说你老爹要承包综合厂，出价一百万，还真是财大气粗，他们底价是七十九万，你小子真的不拿钱当钱。” 包文春问：“七十九万是多少年？” 包景国说：“每年两万是县里来人确定的最低价格，那地盘在街中心，还有房子院子和机器，值这个价，三十年六十万，加上工人安置遣散费，加在一起就是这个价。” 包文春说：“那要是延长承包期到四十年呢？五十年呢？” 包景国看着包文春，算是明白了，问：“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你搞这么长时间干什么，人家都恨不得降低到三五年呢？把东西卖掉，赚回承包费就跑了。你倒好，还指望在这里捞钱？有资金可以到大城市发展啊！” 包文春笑着看看丁香和张璇，说：“不想出去！不然早走了。” 不用于登林去找记者，徐晴带着赵明明徐洪亮几个就来了。她的吉姆尼送到市里维修，人家国营修配厂没有这样的引擎盖外壳，只能维修粘补焊接几处发动机损坏部位。外壳给小心砸平整，打上腻子重新喷漆，外表也看不出来毛病，只是，他们钣金技术不合格，调配的油漆颜色差异较大，风吹雨淋之后，就失去光泽，腻子厚薄不一致，显得很斑驳的样子。 几个人直接上楼，见包文春埋头在稿子堆里忙活，赵明明就伸头看，顿时就惊诧起来：“乖乖！英文写作啊！不会是乱划的吧？” 徐晴也过来看，见一页页稿子字迹一致，很飘逸的书写体。她英语不怎么好，也认识一些单词，就帮着给整理散乱的纸张。 过了好一阵，包文春才抬起头，说：“这段情节很惊险，我怕断了思路。你们是来报告请柬的事吧？” 徐洪亮笑着说：“还真的叫你猜着了！我们都收到请柬了。” 包文春说：“自己应该对自己的水平有个定位，自信一些吧！到时我们一起去！八个老乡一起上春晚，这个是大喜事！一定得放鞭炮庆贺一下。只是，今年春节要去北京过了！” 潘圆圆要唱两首歌，从此就要一唱成名天下知了，很激动。国庆节后，她和赵明明一道，去外地参加这个那个汇演，除了在包文春面前很收敛外，在外面很是趾高气扬。 包文春泼冷水，说：“人家邀请咱，这是一次和著名艺术家学习交流的机会，要虚心一些，记得天外有天！再说了，节目单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呢，他们会根据形势需要，随时会调整的。即便排上节目单了，现场播出时，出现突发状况，也会有人被裁撤的，不必这么激动。” 看看表，说：“我们去村部吧！今天那里有个活动，正等着记者来呢，可巧你们就来了。” “什么活动？”徐晴问。 包文春在她耳边低声说：“下次一个人来！” 周小粒老早就开着挖掘机去扒倒破窑，三爷还叫二叔去烧了火纸放了鞭炮。于登林见了，派人叫来乡领导，结果来的还是侯副书记，带着一个乡通讯员，和老任在村部说话，等着包文春过来。 看见包文春车子来了，后面跟着两辆车，侯书记看见吉姆尼，就说：“不用找记者了，他们就在农场呢！” 仪式很简单，几张大红纸裁开，写上一行大字，贴在办公室大屋子里，两张书桌并起来，校长支书老任老侯包文春坐在一排照两张相，然后拿着几张稿纸合同，装模作样签字，几个人握手，仪式结束。其余的事情，就交给徐晴去做文字修饰了。 村委一班人，在许多村民围观下，拎着木橛子，百米绳，沿着路东那片地，胡乱走了一圈，在四个角定下木桩，西侧靠着公路，不用测量的，主要是确定东边和学校的界线问题。学校马上就要翻盖了，校长很激动，根本就没有派人看着，反正那里都是荒地，只有挨着学校的一小片，是住校的公办教师胡老师开辟的小菜园。中间桃林东侧那部分，到处是杂木荆棘丛林小水沟，根本就没有测量，都是绕道过去的。 窑厂位于中间部分，靠着公路，周小粒费力地把它扒开，用推铲慢慢推平，在那里垫了一段入口道路，填平附近做砖瓦挖出来的土坑，然后就接受老任安排，到东侧来开挖围墙底脚。 包文春按照老任的账本付给他两万六千块钱，算是以前的全部工程完结款。然后又给老任五万块，说：“这是这边的预付款，你抓紧时间吧！钱不凑手就来找我，工程质量要有保证，图纸可别拿反了哈！” 那又是另一个笑话，老任一听就笑了起来，对着包文春挥挥手，说：“忙你的去吧！” 徐洪亮几个要走，包文春说：“回农场吧！今天我来做菜，公鸡可以杀着吃了！” 赵明明警惕地说：“看来春子有事求人！” 包文春说：“你总是这么聪明！和你说吧，女人过于聪明不是好事！” 农场的小菜园并不小，三爷说吃饭的人多，几十个人不能靠买菜吃，就种了大片的萝卜白菜胡萝卜，还有黑白菜菠菜箭杆白芥菜疙瘩之类，搞了二亩多地，现在还没有打霜，地里的秋辣椒还很多，他就很忙碌。柳二婶大着肚子，也在地里摘菜，几十个人吃菜，一顿就两大锅菜，消耗很快。 那片西瓜地的玉米收获较晚，包文春就没有种上小麦，叫周小粒撒上肥料旋耕备耕之后，准备搞个大棚，只是现在竹竿堆了一堆，还没有顾上蒙薄膜。 吃饭的时候，包文春说：“真的有事相求，我想请一个采购销售人员，条件较高，要有比较熟练的交际沟通能力，还要办事稳重一些，年龄方面没有要求，退休的职工只要身体好也行，请几位留心寻找一下。另外，这里的工厂也需要请人管理，有相关经验的人员，也可以推荐过来，三五个也能接受，报酬可以商量，能力出众的话，年薪给一万也没问题。” “哇！我来行不行？一个月八百多啊！”潘圆圆惊诧的叫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六章 收购醋场 柳有亮开始加班榨油，现在是冬闲季节，附近村民只是逢集上午才会有几份榨菜籽油的，也不要菜籽饼，那东西不能喂猪喂鸡，都交给加工房，卖两毛钱一斤，还不要手续费。 也就只有包文春才舍得用大豆榨油，大豆出油率低，不像菜籽，二斤二两就能榨一斤油，目前品质最好的大豆，也就是12%的出油率，美国的美国二号黄豆和巴西大豆阿根廷大豆，那种出油率在20%的品种，现在还没有问世呢！经过筛选的大豆得八斤以上才能榨一斤豆油，那些次级大豆，就得十多斤才能榨一斤豆油。后世的那些所谓纯豆油，在大豆两块五一斤情况下，九斤一桶卖几十块钱，真不知道是采用是什么高科技榨取的。 大集体时，牛是主要畜力，很主贵的，生病了要及时看病，实在不行了，也要经过乡里审批才能宰杀。那时各小队都会种植一种红色大豆，这种大豆出油率更低，淀粉含量高，只是榨过一道就不榨了，主要是用豆饼喂牲口。有时就不榨油，直接炒熟，碾碎一下喂牛，生豆子不能喂牛，牛有四个胃，不等反刍过来大豆就会涨大发撑，吃多了会胀死的。小队里牲口偷吃豆子，总会有胀死的牲口，有时放学回来，就看见村头在分牛肉驴肉，按照几人份的摆了一大片，然后抓阄选号，很是撞运气的。有个新陈的花婶子，那时还很年轻，去抓阄，结果抓到一根驴根，好大的一条，还搭了块大腿肉，她还是哭得不行。现在那东西就值钱了，比肉都贵。 不只是牛不能吃生豆子，羊也不行。回民村的放羊娃都比较猖狂，说是放羊，路埂子就那么窄，一群羊几十上百只，以前有林场还可以散养，现在成群的赶出来，那就是放食别人的庄稼。羊嘴是尖的，摘起豆荚来极为灵活，豆地里洒落的豆粒也能捡食起来。包文春记得几年前牙叉訇和伙伴们就赶了一群羊，在人家豆地里胡乱踢腾，那羊群在撒欢贪吃，不一会儿就有大骚虎开始烦躁起来。骚虎羊就是未去势公羊的俗称，爱抵头争抢地盘，整天淘贱打架争抢发情的母羊，弄得身上脏兮兮的。 那骚虎逐渐开始在地里翻跟斗，能有十分钟二十分钟的急救时间，再晚了那就胀死了。其实这跟吃豆子多少有关，它自己发觉吃多了，那还不要紧，一般是把卷烟的烟丝揉成个疙瘩，两支就够，塞进羊嘴里，强制它吞下，几分钟就能缓过来，如果在多吃一点点，那就得用大号注射器针头放气了，这个技术难度比较高，得扎准部位，配合烟丝，也不会有问题。 可牙叉訇几个来搞破坏，人们敢怒不敢言，恨不得他们死完才好，就没谁管他们，也不一定知道这些方法，结果那天晚上，死了七八个羊。说远了！ 有三爷在大队饲养组，包文春上学时，衣兜里总会有一把炒豆子。吃炒豆爱放屁，有人说恐龙灭绝和自己吃豆子放屁有关，导致气候变化才灭绝的。但是要和别人分享，那就没谁说闲话了。 俗话说磕过的芝麻榨过的豆，是说芝麻熟了，第一遍就能磕掉大部分籽粒，大豆榨过一道，能挤出大部分油脂。如今柳有亮榨大豆油，也是榨一道，包文春主要是要豆饼，然后掺杂玉米麸皮米糠食盐和一些矿物质添加剂，粉碎后，放在自己制作的一台机器里，经过电加热高温自熟，挤压出来，自然膨化，就成了柱状颗粒饲料，根据成份不同，还做了鸡鸭饲料和喂鱼的饲料。标上一号二号，用尿素袋子装着，叫三爷用来喂猪喂鸡。 自己使用的东西当然货真价实，一班女工休息时在农场乱转，就看见这种东西，一问，包文春就解释说：“这分几种型号，家里有老母猪的，可以带一袋子回去喂仔猪，它价格又不贵，豆粕比例小，比稍玉米贵点，加上其它配料，也就三十多块钱一袋子，一袋子八十斤，比你们自己煮黄豆喂猪生长增重更快些，保证吃了不会拉稀，将来我会专门搞个饲料厂的。” 看着农场的肥猪即将出栏，老母猪又要下崽，全部吃的都是这种颗粒料。这事儿很快传开，本村就有人过来要求带一袋子回家试用。却被包大林拒绝了。 包文春出来看情况，是子侄辈的包子良，包大林说：“他是个最拖拉的人，家里喂着两头母猪，总是叫着没钱，一点收割费要了几趟才结清，这袋子饲料带走，估计下一窝猪娃卖了也不一定给钱。不给现钱不能卖！” 包子良赔着笑，说：“我这次有二十多只小猪，肯定得几袋子喂，我试过后，效果好的话，就拿现钱买。” 包大林说：“哦！效果不明显，你是不准备付钱了？是吧？” 包子良的儿子叫包凤奇，就是中学教学的教师，包文春想着包景国的话，就说：“给他吧！” 三爷拿着五百块钱，请了老天牌过来，去了鲍守彦家坐了一会儿。这是一种传统模式，小孩子互相打架，总是家长来善后，只是这次打得比较狠，腿都断了，将来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病根。三爷对孙子的处理很赞成，他也是经历无数世事风雨的人，和包澜府一唱一和，态度很诚恳，算是把鲍守彦的怒气给捋顺了。接了钱，就表示接受包文春的歉意了，三爷就和老天牌回到农场。至于包景福怎么想，包文春真的没有在意。 包文春去了王雾桥一趟，在上次的那个赵书记和技术员老王陪同下，参观了整个醋场大院，看了发酵池和地窖库房，简易的灌装机械，和一些少量原料。然后就坐到办公室谈判。 自认为调查清楚包文春的底细之后，赵副书记也没有敢胡乱要价，全部场地设施和窖藏原料设备统统加在一起，作价四百万，就看包文春能投多少钱？再根据投资数额决定他占据的股份比例。 包文春一副要走的架势，漫不经心地评价说：“我在我那街上，把供销社下面的综合厂盘了下来，二十四亩地盘，八十多间房子，各种机床设备十多台，供销社远近闻名的传统老产品有两个，一个是铜钟牌缝纫机，一个是油伞，相比你们也知道，很有名气吧！他们发包方式是，只对职工承包，十九个老技术工遣散费每人一万块，厂房全部打包出去，每年两万块，最低承包三十年，这事儿你们可以去打听。我要求买下来，他们不敢卖集体资产，我就延期承包了四十年，花了九十九万，用我干爹的名字承包的，两个商标都一起附赠，法人就是我，合同已经签下来了，还在走工商程序，估计够我玩到老了。” “再说你们这里，房子之类不用说了，你们看有一间好的没？还能说设备落后吗？连个洗瓶机都没有，卫生检查能通过吗？一个压盖机价值三十块钱吧？连个像样的厂房都没有，全部得重建，我所看中的地方有两个，一个就是这口古井，我要是单干，完全可以在附近再打一口深井，我想水质也不会差别太大吧！第二就是这个发酵池，估计你们的酵母也能反向仿制出来，你们搞古井牌，我搞个汉井牌，抵垮你们并不费事。” “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在农场搞了三家小工厂了，现在又在村部租了三十亩地，正在加班建设，机器设备早就拉回来了，年后开春就可以开工。街上的综合厂，准备边建设边开工，预计重新建设后，明年国庆节，肯定要全面正式出产品吧！你们这边，我是要不要都行。既然我来了，凭着对传统工艺的传承尊重这方面考虑，我觉得应该扶持一下，但你们的报价就没有诚意，这边的所有资产，就是明眼看见的东西，除了几十亩大院子，哪里值得了几百万呢？你的牌子名声在外不假，作价五十万足天了吧！这堆破烂摊子，一年只有不到十万块的销售额，产生利税有限，连老王的技术在内，我只出价一百万，再多了，你们另外找人吧！” 老赵脸上精彩极了，看看供销社主任，说：“那么说，以你的看法，我们的醋场，包括牌子和老王的技术在内，价值一百五十万？” 包文春说：“是！”就不再多说话了。 张主任问：“假如你接手的话，又是怎样的规划呢？计划投资多少呢？” 包文春说：“除了这个古井和发酵池保留外，其余全部推倒重建，扩大生产规模，年产至少要达到百万瓶产品，利税要保证达到十万块以上。这样算，第一地盘扩大是必然的，工人扩招也是肯定的，引进更多先进设备，加上厂房仓库宿舍等配套设施，添置车辆之类，投资不会低于五百万，具体数字，需要预算后才会有。” 包文春压到这么低的价格，就是给自己的份额留出空间，按他这么算，即便投资五百万，那也占据七成半的份额，拥有绝对的决策权。但他们考虑到不是这个，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利益问题。三个人的想法又各不相同，赵副书记想的更全面一些，人员就业、税收、刺激带动本地经济发展，加上附带商业效应，这样的连锁反应就大了。 张主任考虑的是，真要按照这小子的价格谈，自己等于贱卖集体资产，而且这不是承包，这是种合作，还是永久性的，醋场发展壮大是必然的，那样只会令这小子发财，自己只是分喝个碗底的肉汤。不过看着濒临倒闭的破败小厂，似乎也只有这条路可走，只是，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给自己一方提高一些股份比例？ 技术员老王的想法又是不同，他比较忠厚诚实，关心的是手艺能不能传承下去，然后才是自己的工资效益。 就问包文春，而且还一语说中关键：“这口井价值多少钱？我的技术又价值多少钱？” 包文春笑了，说：“古井不值钱，它就是个噱头，古人挖井深度有限，井水满足不了规模化生产需要的，窖香味色素加进去以后，北京上海的顾客是分辨不出古井水和机井水的区别的。我说过了，在附近打一口深井，水质不会有太大差异，说不定古井就会干涸。至于你的技术，这才是关键，它是无价的，需要传承下去，这才是吸引我的地方。如果我建了新工厂，给你一年十万你来不来？不来就二十万！” 老赵抹一把不存在的汗，说：“现在去吃饭吧！这事儿差距太大，我们需要开会商量，然后再给你答复。” 包文春说吃饭就不必了，我有车，事情又多，很快就到家了，不耽误的。 三个人送他上车，一群工人围着看，他们知道来人在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就想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一时间议论纷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七章 阿绣化蝶 不管把电视天线竖多高，就是在二楼出来。春子总是说她还小，她就努力吃饭，向胖妮李洋洋看齐。李洋洋是李文超介绍来的本家姐姐，一副好身板，黑里透红的大脸，辫子很长，一百二三十斤的体重，在女工里排名第一，发育很完善，整天嘻嘻哈哈的快乐无限。一顿饭三个馒头一大碗菜，睡觉时打呼噜声震九霄，在老远就能听得到。 现在，阿绣坐在副驾上，尖着鼻子在寻找异样气息，包文春见了，也不解释。 阿绣见自己夸张地动作无效，就问：“我们去哪里？” 包文春说：“去浙江谈生意，时间大概得一星期吧！” 祝道绣不说话了，心中暗自窃喜，两人又可以住在一起了，就想着怎么完成一个酝酿已久的计划，下决心大胆一些，主动一些，找机会把自己奉献给爱郎。 她没敢问徐晴的事，楼上一夜亮着灯，两人到底干了什么？春子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给过自己保证，要是追问一些事，他会不会觉得烦？ 包文春一路说些地名掌故，相关的历史故事，阿绣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考虑着自己的事情，有时答应附和一声，这个旅程就显得很烦闷。 现在的公路网并不发达，走在省际公路上，速度一直跑不起来，遇到小集镇，逢集的人流阻挡，那就更慢了。午后时分，才到达阜阳，两人随便吃了点饭，开始向合肥前进，计划住一夜再走。 天气下起雨来，路上行人少了，车辆也不多，反而速度更快些。 阿绣情绪高兴起来，说这些女工间的琐事，还有大家对春子的看法意见之类。 包文春问：“大家对伙食看法怎么样？” 阿绣笑了起来，说：“隔一天就有顿肉吃，还能怎么样？有时吃青菜也没问题，就是最近天天吃顿顿吃粉条，大家就受不了了。二姐舍不得多放油，那东西和红薯是一样的东西，就有些烧心。” 包文春说：“上万斤粉条啊！看来得叫包大林去卖掉一半，其余的每星期吃一顿就好，和肉一起煮就没事了吧！咱家大豆多，就吃豆腐吧！过了元旦，还会有几十个人进来，也不能总是买豆腐，自己做更合算，渣料还可以喂猪喂鸡喂鱼，只是又得弄间房子，估计一个人还忙不过来。现在就是缺人啊！” 祝道绣想了一会儿，说：“还是用机器打豆腐吗？” “肯定的啊！不然还得找人喂牲口，事情会更多。” “那女的能来帮忙磨豆腐吗？” “那得看她有没有技术，帮工还可以，打浆点卤压制之类的活儿，还是得找个懂行的。怎么？你有谁要推荐，带过来我看看吧！” 祝道绣想了下，说：“南庄的秋红你认识不？” 包文春当然知道，那是她二叔招赘到万家，抚养长大的几个万家孩子中的老二，将来会和老表王子祥结婚，现在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就说：“不认识！” “她问过我几次了，想来服装厂上班，可她初中没有上完，不符合条件，就想过来随便找个杂活干，你要开豆腐坊，叫她来帮忙吧！我和她一直关系很好的！” “那你要告诉她，这边只要勤快人，好吃懒做的可不行，进来容易，都是亲戚关系，开除出去就不好看了！” 阿绣说：“我会经常提醒她的。” 进入合肥市区，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沿着灯火通明的街道行驶，天空地面之间，雨水混合成一片，如同印象派画法的油画。两人找到一家小饭店，吃了碗牛肉面，就去找旅社住宿。 包文春满不在乎的锁上车门，背着背包走进旅社，祝道绣就很紧张，低声问：“那些包？” 她的手臂被拉着，抬头看一眼春子，就乖巧地挽着他手臂，昂首挺胸走进房间。 包文春今晚不用写字，照例要盘腿打坐半小时，阿绣更睡不着，担心外面车里的钱，还想着怎么实现自己的计划，去洗了澡，却没有换洗衣服，就光着身子悄悄钻进被窝。 城市的夜晚，得到十点以后才能全面安静下来，包文春难得的提前睡下，很快进入深度睡眠。阿绣睡不着，也不敢惊动他，就挨着他磨磨蹭蹭。包文春揽住她不安分的躯体，闭着眼说：“明天还要赶路，不要乱动了。” 难得睡得这么早，就做了些混乱的怪梦，自己一会儿是骑着大宛马的战将，带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所向无敌，手里一把黑色长刀，锋利无比，没有谁能阻挡住自己的冲锋，所到之处，残肢纷飞，那血污飞溅的场面很真切，似乎能感受到热乎乎的温热。一会儿又是丛林战场，爆炸声和火光硝烟弥漫，自己在飞扬的尘土中穿梭闪避，不断向前突进，身边的战友在流弹的火线雨林中不断倒下，自己也在不断开火前进，似乎要冲破着漫长的战线，只是前面似乎很遥远，硝烟遮挡住视线，永远也没有尽头。 一颗炸弹在身边爆响，他在树丛中翻了个滚，在弹坑里停留三秒，然后继续向前冲。上过战场的老兵都坚信，炮弹落入同一个弹坑的几率无限接近为零，因为排炮是不断向前推进的。即便按照原有参数诸元开炮，因为炮身震动，风速空气湿度弹药量角度变化等细微差别，也不可能击中同一目标。 可这一次，包文春似乎中奖了，他觉得自己伴随着火焰腾空而起，然后就化为一团火，飞溅到更远的地方。 祝道绣被惊醒，只见包文春豁然坐起来，浑身汗水津津，似乎做了噩梦。连忙按亮床头灯，就见他起身进了卫生间，洗浴好一阵才出来。灭了灯，站在窗边注视着楼下的车子。窗外的夜空被灯火映衬得火红一片，室内不用开灯也很明亮，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重新躺下来，对眼神亮晶晶的祝道绣说：“希望你不会对今天后悔，记住这个日子吧！我会轻慢一些的，你不要紧张。” 事到临头，祝道绣又紧张起来，所有的情节设计都作废了，她闭上眼睛，在这个老司机的引导下，生涩地完成了毛毛虫化蝶的转变。 包文春没能很好的控制住这副身体的节奏，身体在机械地动作，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内容却依旧是对刚刚光怪陆离场面的梳理，这个过程时间较长，他的思绪已经豁然贯通，对前世今生经历的记忆更加清晰。 祝道绣初经人事，没有领会到这个过程的美妙，虽早已不堪忍受，但还是咬牙承受着，眼泪却流了出来。 包文春停下来，问：“怪我冒失了！你还没有准备好吧！对不起！” 祝道绣忍着疼，低声说：“她们都说这是个很享受的事！怎么是这个样子？再也不玩了！” 包文春抱住她，低声说：“第一次都是这样吧！以后就好了！以前的你也是这样子，后来就很主动了。” 阿绣在他腿上无力地掐了下，然后就昏昏睡去。 从合肥到南京，这边的人口稠密，交通发达，道路宽敞多了，虽然依旧是一阵阵下雨，两人还是中午在南京城区转了一圈，找到一处对外加油站，高价加满油箱，还预备两桶五十升汽油装在后备箱，足以跑到目的地。 两人冒雨去看了中山陵，逛了雨花台，就没打算离开，见雨势逐渐加大，就找间旅社住下，然后到街上找美食尝尝。现在的私营饭店很少，国营饭店的服务质量较差，主食需要拿全国流通粮票，没有粮票就出高价补差价，四两米饭，需要四两粮票，外加每两补五分钱，没有粮票直接买，一两就得七分钱，一次性木筷子也得二分钱一双。 祝道绣就很不习惯，偷偷说：“一斤大米才两毛六，他四两干饭就卖三毛钱，真赚钱。” 包文春没有回答，给她端来酸菜鱼、肚片汤、桂花盐水鸭、鸭血粉丝汤，祝道绣连忙说：“够了够了！这么多吃不完啊！不要浪费了！” 两人去逛百货商场，包文春就买了两台松下录像机，一堆录像带，花了八千多块。又给两人买了些衣服，就回旅社去休息。 第三夜抵达杭州，再次游玩一圈住下，第四天午后才到达宁波，在镇海一带找到那家私营机电设备小厂。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八章 宁波电子 这家工厂是家族式经营方式，张家自己兄弟姐妹四五个，加上姻亲关系加盟，股东就十来个，厂子规模也不小，资产两千多万，有四条生产线，招来六十多个工人，制作十几种大小电机，年销售额过百万，利润十几万。还有亲友合作生产下游产品，多种规格的潜水泵和真空自吸泵，但他们不满足现状，需要大量资金扩建。 包文春由当家的张志强经理领着，参观了整条新产业街道，看了十几家工厂，发现他们这边都是家族式管理方式，看来自己只能投钱合作，管理方面是参与不进来的了。 看见张志强的产品牌子，宇强牌系列电机，包文春心中大定，这个人和他的牌子，日后都是驰名全国的，产品畅销全国不说，他个人也是民营企业家的典范，还是宁波市名人代表。只要安照历史正常轨迹发展，他是不会在这点小钱上动心思的。 这边的情况自己不熟悉，附近的产业规模出乎自己想象，就对张志强说：“我们回去商量吧！” 张志强的送货司机和他介绍过文春农场的情况，对内地的投资环境并不看好，劝包文春说：“你有资金，为什么非要在家乡搞工厂呢？我们这边的政策更好，投资商进来，政府帮忙找地皮搞基建，效率快得你无法想象，今天你要投资五百万，政府帮你找合作者，设备及其什么的都帮你联系，连招工都帮你搞，不操什么心，三个月内就能投产。” 包文春笑着说：“不会欺生吧？” “不会，对外地投资商还会多减免一年税收，技术含量高的产品，还有免税补贴。” 包文春说：“唉！还是算了吧！我不能看到自己赚钱，家乡人依旧贫困落后，还是在家乡搞吧！起码花钱赚钱赔钱都是在家乡，也能让一些农村多余劳力找到工作。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给你们提供资金，不参与你们的管理和发展，只是，我对产品有自己的规格要求和安全标准，我们就细谈一下吧！” 包文春在这里谈了三天，达成协议，找到市公证处镇海镇代办处进行公证后，到银行交割资金，宁波之行算是圆满结束。 现在的浙商民间投资资本还没有积累起来，上千万的投资项目不大不小，招商办听说有外地人来投资，就出面组织协调，再看是包文春来投资，那就更热情了，协调土地，帮忙注册公司等等。阿绣担心极了，把这么多钱交给陌生人管理，总有被骗的感觉。包文春却对张志强很信任，只是在注册公司时到场，把合同上搞自己的股份搞清楚就不管了。 协议是张志强在听说包文春的计划后，建议合作合资在这边开建一家电子工厂，生产包文春设计的小家电产品。这些产品有两个系列，一个是家用电饭煲，分为大小四个型号。一个是小型电风扇系列，有七八个尺寸款式，十来种型号。两人的协议是，包文春的设计图，国内暂时还没有见到过类似国产产品，由张志强在宁波代理申请技术专利、外观专利等等，专利权属于包文春个人所有。新成立一家叫做宁海电子的小家电企业，包文春以这些设计图作价一百万人民币，免费给宁海电子使用，外加三百九十万资金入股，占宁海电子百分之四十九股份。张志强以场地、政策人脉资源协调和设备、以及员工培训、管理人员等等作价一百万，外加四百一十万资金入股，占百分之五十一的份额。包文春不参与管理，均分红利，还可以派来一个财务助理驻厂监督，每月都会给包文春寄去业绩报表。张志强保证说，不会让这间工厂倒闭的，还签署一份附加协议，说如果宁海电子因经营问题发生倒闭状况，由他的宇强机电公司来赔偿包文春的三百九十万现金投资，张家也不会再免费使用包文春专利。 包文春根据自己阅人无数的眼光，判断张志强的能力和性格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就不顾祝道绣的反对，签署了协议合同，真金白银就拿出去了。 包文春要求他们的全体股东在协议上签字盖章，张志强同意了，还请包文春两个到大酒店庆祝一下。 两人的回程却没有走原路，而是计划从金华上饶到南昌，然后北上到九江黄石，到武汉住两夜再回去。两人的身体交流越来越融洽，阿绣更是如水得鱼，很是热衷起来。包文春说：“你的安全期已过，还是节制一下吧！” 阿绣就不高兴起来，在南昌住了一晚，就不愿出去逛街。包文春在旅社附近买饭，买了保温瓶，给他带饭回来。这里的水果种类很多，柑橘香蕉最多，只是街面上没有方便袋，只是用两毛钱一个的网兜装着。 阿绣坐在副驾上听磁带歌曲，忽然就说：“春子！唱歌吧！你自己唱首新歌。” 两人的交流过于亲密，包文春觉得她有些任性，虽说和她说过自己的经历，但她今年才十七岁，性格可塑性太大，不加以引导的话，谁知道会发展到哪里去？ 就说：“阿绣！你也学唱歌吧！在家好好练习，年前我带你去北京。” “我哪会唱歌啊！字都认不全。” “这世上没人能认识所有汉字的，我一句句教你，你不要拘束，我的徒弟每一个都不仅要一曲成名，还要名动天下。” 阿绣想了下，说：“和丁香她们几个一样？一起去？” “对！我给你弄首新歌，保管让导演同意让你上台，除夕一夜，你就是全国人民熟悉的歌星了。” “那以后呢？” 包文春诧异地看她一眼，说：“玩一把就行了，没有以后！以后你还是在农场干活，当你的财务主管。” “她们呢？” “她们该干嘛干嘛？我们管不着。” “那你费劲帮助她们干什么？又没有好处。”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你不明白，有些利益是我们看不见的。比如说这辆车，就算我能拥有它，它也属于我，可为什么要挂别人单位的牌照？现在的政策不允许个人有车，没有手续你连油都不给你加，没有单位介绍信，你连旅社也住不上。上次打伤街上一班人的，不是徐晴和徐洪亮的父亲面子在那儿，我也会一起被抓的，现在是不讲什么道理的，没有人和你讲理，打架斗殴，双方各打五十大板。比如说张璇，她爸爸是县供销社经理，给咱弄两年的化肥，就替咱省下几千块，还能继续帮助咱买卖物资，下一步，衣服和调料之类的，还要依靠他的人际关系圈。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帮助张璇，就是回报老张的好意，这都是利益关系。徐晴给写一篇报道，就比咱做广告强多了，她爸来林场一趟，乡里就让我进村里，官是不大，包景福想找茬，也得掂量掂量。赵明明的爹是地委书记，他要是看到女儿名利双收，会不会记住我的名字？再说丁香，街上供销社投资一百万，承包人还是她爹的名字，亲戚关系不假，这也是相互帮助的事！” 祝道绣点点头，说：“知道啦！我又没说什么！你解释这么清楚干什么？” “你的心事都在脸上，我还不知道？咱们一起过了几十年，你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什么意思！” “那你说说我们的事吧！不许讲故事！”祝道绣说完，自己先笑起来，她又想起一些故事段子了。 之后的旅途，就是个学唱的过程，包文春一句句的教，不断指点阿绣的发声缺点，这一路就轻松多了。 这个冬天的江南，一直湿漉漉的很阴冷，车子进入武汉市区，两人去商场买了些点心礼物，把车停在五街坊的筒子楼下，找到自家的单元。 开门的是大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高兴地跳起来，朝屋里喊：“妈！我哥来了！” 包妈有些慌乱，情知躲不过去，还是硬着头皮从厨房出来，阿绣就瞪大眼睛，很惊讶。包文春放下网兜，夸张地说：“哎呀！这才多久没见，吃胖成这样啦！” 包妈解下围裙砸过来，说：“去炒菜！大妹，去看菜市场关门没，买些鱼肉回来，香肠干子也要买些。” 她拿着鸡毛禅子在沙发上拂拉几下，对阿绣说：“坐！” 阿绣连忙说：“表姑，你也坐！” 包妈这才仔细看看阿绣，说：“你是祝家庄的阿绣吧？我还真没认出来，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包文春说：“预产期什么时候？能回家过年不？” “不回！四十露头，生个毛猴！这样回去，还不叫人笑死！” “那二婶可就快啦！年前肯定要生。你说你们，在这里一个月挣那三五十块钱，我在家给人开工资，哪个不是一百多块？这城里就这么好？家里不也是不用踩泥巴？你在这里三分五分钱的卖菜，家里瓜果蔬菜遍地，喂猪的都比你买的好，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还是赶紧申请退休吧！回家更自在。说好了啊！等我有孩子了，可是交给你带哈！不然别说我没提醒你，我的钱你们用不到了，以后就让弟弟养你吧！” 包妈还很留恋这里，说：“单位有公费医疗，房子也便宜，将来退休了也有钱。” 包文春说：“对！你是国家的人了，就找国家养你吧！” 他站起来，就向外走，回头对阿绣说：“走啊！你还想住下啊？咱们去吃武昌鱼，住晴川阁大酒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九章 阿绣拜师 包爸四点下班，在厂里洗洗澡，坐通勤火车回来，五点十分准时下车，再步行到家，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刚进小区，迎头看见一辆银灰色大轿车出来，那车牌和车门标示，是老家县广播局的字样，这不是儿子的车么？包文春摇下窗户，说：“爸！饭做好了，我有事出去！” 包爸看了眼阿绣，挥挥手说：“等你回来吃饭！” 包文春绝尘而去，对阿绣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他们就头疼。唉！走吧！” 大妹拎着提篮小跑着回来，里面露着鱼尾巴，说：“怎么走了？” 包文春掏出一把钱，塞给她，说：“你和小妹买身衣服吧！我走了！” 住在汉口一家旅社里，包文春依旧情绪不高，阿绣就想办法逗他高兴，说：“我们看电影去吧？” 包文春对现在的大银幕早已不感兴趣，说：“没什么看头！走！我们买些礼物，去看看我的老师！” 重新驶过长江大桥，两人就来到音乐学院黄教授家里。老两口早已吃过饭，老李编辑在灯下看稿子，黄教授也在看一本音乐期刊，一看是包文春来了，连忙倒开水。 老李说：“你小子现在影儿都见不到了，整天在干什么？今天是送稿子吗？” 包文春说：“忙啊！我在家乡包地，你知道的，农活哪有闲时间？现在又在写一本英文小说，原本是觉得英语不好，写着玩的，谁知道自我推荐给企鹅书屋，他们总经理还写亲笔信来，说中国人写英文小说，很稀罕呐！坚持约稿，等写完就寄过去。” “嗬！不简单！可惜我的英文都忘记了，什么题材？” “小孩子的想法，云山雾罩的虚无奇幻编造，名字叫《指环王》，等真的出版了，我送来你审阅指导一下。” 黄教授插话说：“包文春，这段时间搞得很热闹啊！还到广州开演唱会了！不得了啊！徐晴那些歌也是你弄出来的吧！好！积极向上很正面地歌颂祖国歌颂党，歌颂新时代，不错！在乐坛引起一片讨论，词曲内容和艺术性评价很高，今年中央电视台要举办首届春节联欢晚会，面向全国文艺院校征集推荐优秀曲目，你的推荐得分很高啊！” 包文春笑着说：“已经拿到邀请信了，谢谢老师带路指导，要不是你的帮助，我还在农村打坷垃呢！” “不要谦虚，过于谦虚就是骄傲！你很有才华，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大专院校的学生们对你很崇拜，还有人问我和你有联系没有。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呃！是这样，这个姑娘叫阿绣，是我表妹，我想推荐她唱两首歌，我带她练了几天了，想请你给指点一下。” “哦！有新歌？”黄教授看向那台旧钢琴，示意包文春去演奏。 包文春对阿绣说：“不要紧张，先慢慢唱，然后在大声唱，注意我和你说的要点。” 琴声响起，在包文春示意下，祝道绣低声唱起来：“茶山的阿妹俏模样啊吔…吔…吔…吔…俏模样十指尖尖采茶忙啊吔…吔…吔…吔…采茶忙引得蝴蝶翩翩飞呀引得蜜蜂嗡嗡唱啊哎…哎…哎…哎…吔…吔…引来了对面坡上的砍柴郎呀砍柴郎呀砍柴郎嘿！ 茶山上的那个小阿妹啊吔…吔…吔…吔…俏模样引来了的那个对面坡上吔砍柴的少年郎砍柴的阿哥嗓门亮啊吔…吔…吔…吔…嗓门亮一支情歌两人唱啊吔…吔…吔…吔…两人唱唱得蝴蝶双双飞呀唱得茶花并蒂香啊哎…哎…哎…哎…吔…吔…茶林里飞出一对金凤凰呀金凤凰呀金凤凰嘿！” 阿绣在路上已经大声摇摇的唱过多遍，只是在外人面前，有点放不开，包文春嘱咐过她，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声乐教授，她指点一下，你出去就可以说是她的学生，就会被看重，不要拘束，这也可能是你命运的转机。阿绣开始还是轻声唱，看见包文春赞许的目光，就大胆起来，想起包文春提示的发声换气要点，声调运转就愈发熟练起来。 老李先鼓起掌来，说：“好听！词好，调子也好，嗓音也好。” 黄教授却说：“阿绣是吧！你这唱歌时间没多长时间吧？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的嗓音自然条件不错，却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还有许多潜力没有挖掘出来，如果你有时间，在我这练上半年，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民族唱法演员的。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阿绣看看包文春，脸色有些尴尬。 包文春说：“谢谢老师厚爱，阿绣只是小学水平，正在自学会计专业教材。唱歌只是临时起意，想玩玩，没有时间来接受教诲。这里还有一首歌，你也指点一下吧！” 琴声一转，变得喜庆起来，阿绣就跟着节拍唱： 三百六十五个夜晚 最甜最美的是除夕 风里飘着香雪里裹着蜜 春联写满吉祥 酒杯盛满富裕 红灯照照出全家福 红烛摇摇摇摇来好消息 亲情乡情甜醉了中华儿女 一声声祝福 送给你万事如意 黄教授说：“词曲艺术性方面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的水平我也给不了什么帮助，只是，在表现形式上，第一首歌，估计暂时不适合传唱，哥哥妹妹之类的歌曲，虽说没有明令禁止，但并不提倡，这首歌虽然曲调明快婉转，山乡色彩浓郁，是民谣类歌曲佳作，直接出唱片还行，推荐到中央电视台春晚节目组，估计至少今年是不一定被通过的。第二首歌是应景之作，很成熟大气的作品，我给你写份推荐信，有把握可以被选上。阿绣在演唱时，要注意运气方式，你的注意力还没有放在发声上，而是放在外在形式上。个人外表形象当然要注意，但你这样发声，嗓子会很快受伤的，这样用腹部运气换气，全身都在用力，唱多少首歌嗓子都会很舒服。你这样这样试试！” 阿绣很聪明，包文春开车时没有顾上指导的动作，黄教授直接上手指点，一首：“现在是年底，······” “年底怎么了？你要搞清楚，我是取自己的存款，不是贷款！你们年底不年底的和我有关系吗？我的存款也超过一年了吧！你给我结清本息，我立刻转账，全部转走！” 听见这边吵闹，警卫伸头过来看，包文春瞪起眼睛，说：“把你们行长叫来，我要取款！我要转账！黄经理，你不会是把我的钱挪作他用了吧？” 警卫听他这样说，立刻小跑着走了，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人，一个谢顶的胖子走进来，问：“怎么回事？” 包文春拿出自己的存单和转账取钱手续，说：“我要取钱，他叫我预约，我觉得这是中南最大的银行总部，不应该缺少现金，他说到年底了，请问你是总经理吗？取钱和年底有什么关系？” 总经理问黄金善：“怎么回事？” 不等他回答，转头对包文春笑着说：“包文春是吧！你是我们目前存款金额最大的个人客户，你放心，需要多少钱，马上提出来。我们有充裕的现金支持日常业务往来。” 包文春说：“我怀疑这个黄经理挪用我的资金了，我要结算全部本金和利息，转账回县城。” “别啊！不管这位客服怎么做，都是银行内务，我们依旧承担存单上的约定利息和责任，你这定期存单也到一年期了，结算一下也是应该的，小张，去带人过来核对一下，重新开具存单。” 包文春也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就说：“原计划要取一千万的，现在等结算了看余额再说吧！” 几个业务员过来，拿着算盘稀里哗啦打了一阵，说：本金一亿四千万，一年利息一千五百六十八万，六月份部分支取利息五百万，结余利息一千零六十八万，本息合计一亿五千零六十八万。 包文春举手，说：“不用合计了，把本金续存，利息转账一千万，零钱要现金。” 他想把这些钱都装车带走的，只是里面塞满了豆腐机录像机和一些纸箱衣物，再塞一千多斤钞票，还要带上老李，实在装不下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八十章 老李出差 新存单上的利率是十点零六，谢：“开票加油吧！把配件带齐，别让我多跑路！送到这个地址，要求九号前送到。” 接上编辑李老师，他已经办好出差手续，拎着个小提包就跟着包文春出发了，这天是十二月七号，星期二，大雪节气。原想着去见见梹棋，考虑一下，还是不去了，不然会给他一种错觉，以为自己有求于他。那种人是不能惯着的。 老李是个很健谈的人，今年五十多岁，一路上不停地说着沿途风景历史掌故，说木兰一百零八寨的秀丽景色和历史名气，还兴致勃勃地朗诵大诗人杜牧登木兰山题写了千古名句《题木兰庙》：“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曾经与画眉。几度思归还把酒，拂云堆上祝明妃。” 还说这是红军第七军诞生地，黄麻起义遗址还弹洞前村壁。 包文春说：“李叔叔家乡就在附近吧？要不我们拐过去看看？” 老李高兴起来，说：“是啊！我的老家就是黄陂的，到多年都没有回去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了，算了，以后再回去吧！” 他又对大别山发表评论，说起武胜关鸡公山相关的掌故故事，滔滔不绝，很有兴致。 包文春问：“李叔，你在文字编辑位置干了多年了吧？历史知识有这么丰富，为什么不自己写书呢？” “我以前年轻时，文字表达也是不错的，经常在报刊上发表些豆腐块文章，不然也不会担任文字编辑。只是，哪有合适的形式来表现这些民间故事传说典故啊？” 包文春笑着说：“恐怕你还担心政策变化吧？你年轻时的锐气已经被岁月沧桑磨得没有了吧！害怕什么运动卷土重来，对不对？” 老李苦笑起来，说：“你说话总是那么尖锐直接，不过我喜欢这样痛快人说痛快话。只是你还年轻，不能这样锋芒毕露，说话做事要留些余地。文字里借助人物语言来表达一下，对性格刻画当然更鲜明些，但现实社会生活和文艺表现之间毕竟是有差距区别的。” 包文春回头看他一眼，说：“谢谢李叔指点。回家我杀一口猪感谢你的金玉良言，这是宝贵的人生感悟，可以作为传世家训写下来，留给子孙背熟牢记。” 老李笑骂说：“滚逑！奉承话也不能这样说吧！” 包文春说：“其实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只是李叔思维模式已经僵化固定，担心这个那个多方面的因素，还要考虑工作家庭和福利，怎么说呢？其实，只要你像我这样，当你一贫如洗时，那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再怎么折腾，他也不会更穷，万一翻身了呢？” “你小子已经翻身了啊！连私人轿车都有了，国内还没有听说过谁有这本事吧！听说你和外国人有来往？这可得注意了！上面监管很严的。” “也就是用一种电动自行车设计图纸，换来些资金和这辆车，又不是飞机导弹，不会逮人吧？” 经过信阳，已经下午七点，三人匆匆吃些饭，继续北行。十点到达县城，回到家里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站在大门外摁声喇叭，祝道成的住房就在大门边，披着大衣起来开大门。那里是准备给守门人居住的小房间，被他占着了，有时李静就偷偷钻过来过夜，和他鬼混，同宿舍的女工们也都知道，也没人说。 老李看见农场大门内大院的照明灯和洋楼，在池塘边的高杆路灯下显得极漂亮，很是惊讶，说：“怪不得不愿去上班，原来家里这么先进了。” 包文春领他进屋，二叔出来问：“吃饭了没有？” 包文春说：“七点时吃的，现在又饿了，等会我自己搞吧！” 周二姐是个热心负责任的姑娘，听见车响，也起床过来问候，听说几人要吃饭，就去大厨房拿来两块水豆腐，半碗熟肉，一颗大白菜，几个馒头，说：“煮碗热菜，馏些馒头对付一下吧！” 包文春有些怀念电磁炉，要是吃个火锅多好，可现在连个液化气灶都没有，自己说锅炉烧煤简单些，就遭到二叔三爷几个全体反对，说家里大堆的劈柴树枝，木器厂每天弄出来大量锯末边角废料，烧都烧不完，还花钱买煤？真是钱多烧包了。 既然大家不怕费劲，每天要烧大堆树枝，那就任由她们玩吧！等木材烧完再说。 就对周二姐说：“快回去睡吧！别冻感冒了。我自己来就行。” 包大林的平房边上也有小厨房，三个人坐在灶台边，每人吃一碗粉条豆腐白菜炖猪肉，然后带老李住客房。祝道绣却跟着包文春上楼，两人再次胡天胡地嗨皮起来。 随着阿绣的经验积累成熟，承受能力也不断增长，两人的交流更丰富愉悦。包文春说：“明天我要开始工作了，你把这几天的报表核对检查一下，元旦时全面进入销售旺季，就该忙起来了。” 阿绣敏感的问：“以后我不能来了么？” “不是！美国出版商在催稿，这个老李住在这里等稿子，还有几家工厂的事儿，你应该理解一下。” 阿绣说：“你还挂念着徐晴和丁香吧？怕被她们知道了！” 包文春说：“不要瞎说，我怕过谁？”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天天见面，想什么想？我会趁着休息大脑的空闲时间，喊你上来练歌的！咱们在元旦搞个活动，你来组织一下，叫工人们报名，搞个唱歌比赛，你还不是稳拿第一，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品？” 阿绣扭动着身体贴上来，说：“我不要奖品，我要你答应，随时喊上我来。” 包文春说：“没谁限制你来啊！我是说有时赶稿，需要安静环境，不能打断思路。再说了，奖品最低也得三份吧！你去和她们商量一下，看什么合适，二百块钱左右一份就行。多了不合适，少了太小气，也和咱亿万富豪身份不符啊！” 阿绣的脸靠过来，说：“我知道了，我不会来烦你。我们再来一次吧！” 老李也喜欢早起，沿着水泥路看周围景色，就看到三爷在清理猪圈鸡鹅圈，用水管冲洗地面，包文春已经到外面跑了一圈，回来说：“李老师早啊！三爷，这天冷了，肉可以放了，把猪隔开一头别喂了，等会儿我叫人来杀掉，以后就不用老是买肉了。” 三爷笑着说：“好啊！这猪再喂到过年，就三百多斤了，最近这个月，好像不怎么长了。” 包文春说：“猪的快速生长增重期是从八十斤开始到二百二十斤之间，以后再大些，就长得慢了，再喂就不划算了，二百五六十斤之后，肉质变老，瘦肉也不会再增加，再长的就是肥肉了，外贸猪不要大的，就是这个道理。以后再喂猪，过了二百二三十斤就卖掉吧！” 现在的肉价是八毛五到九毛，毛猪价格更低，副食品厂收购的外贸猪牌价是六毛二分三，市场上屠户下乡收购，可以贵点，也就是六毛五一斤。按照价格比例算，五斤玉米折合一斤毛猪，玉米价格两毛二上下，喂猪就是在赔钱。 但农村喂猪不比养猪场那样计算精细，猪饲料来源广泛，农户养猪是不喂粮食的，也很少有猪圈，平时都是一根绳子拴着，两根带眼的木棒夹在猪脖子上，塘边路边用木橛子固定一天，只有打米打面的米糠麸皮洗碗水才算粮食，都是早晚一顿稀汤灌大肚，打猪草散养到处觅食慢慢拉吧着长大的。 毛皮粗乱是很正常的，猪虱子和肠道寄生虫更是多到不可想象，治疗靠吃砖头补充矿物质，泥潭里打滚驱除虱子苍蝇，可它在如此恶劣生存环境下生长，就是没有什么病。也有好吃的家庭，在集上买回来三毛钱一斤的病死猪肉，不注意煮熟消毒，舍不得倒掉油水，用来喂猪，也导致自家猪传染疾病，这也只是猪瘟霍乱伤寒之类烈性传染病才会致使。 包文春叫包大林找人杀猪，大晒场上的池塘边上，烧起一只下粉条的铁制大汤锅，旁边放着他焊制的钢架子，准备杀猪。 老李看了一圈农场环境，对环境很满意，只是包文春顾不上和他交流，喊他回来上楼，在书房里讨论稿子，他打个转又跑得没影儿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八十一章 没有什么放不下 包文春要把一千万转账转存，就惊动农行和信用社的上下所有员工过来看，农行营业所主任鲍富伦和信用社主任张荣富就过来驱散围观的人，说：“一惊一乍的，有什么好看的，注意为储户保密信息，违规了可别说我不讲情面哈！快散开，像什么样子？” 几个人仔细核对包文春的一叠文件，找出电汇存档底单，又给邮局和县行打电话核实备案，这才给包文春办理存款手续。上千万的个人存款，本县暂时绝对没有，就是全县乡镇政府的公账上，也绝不会有这么多余额。一年一度最大笔的粮所拨款，也就是二十万、四十万一次，一拨拨的调集来的。这就把唐玉红给吓到了，惊奇的口气里就带着崇拜，说：“春哥！你这又在哪里发财了啊！每次出门都带钱回来，不得了啊！这钱是从武汉中国银行转来的啊！” 春哥是街面上社会人对包文春的敬称，包文春当初也自称过这个名字，但现在觉得，这个称呼带有歧义，社会色彩很浓郁不说，还似乎有种阴阳不分的感觉，甚至还有个随时雄起的属性。尤其是女性叫这个名字时，还带着发嗲的口气，那感觉就令人有喝酒的感觉，当然不是陶醉，而是醉后要吐。 包文春问：“我在汉口中国银行的存款利率是浮动利率，不知道咱们这边有没有相关规定？” 鲍富伦说：“有！有！对于大额存款，存期长的，都会执行上浮利率，阮会计，去把那种文件找来！” 相貌清瘦的会计阮成宏就找来一抱内部红头文件，找到最近一期的通知。就叫包文春看。看来是城乡差别或者地域关系，政策制定者也没想到秫林里会出现一棵大树，本地区本县还在鼓励农民争当万元户呢，哪有多大的优惠政策。上浮利率也有，在人民银行的基准利率上上浮百分之三，也就是一万块存一年，得息八百一十二的基础上，再上浮二十多块钱。也就是八百三十六七块的样子。 见包文春很失望，几个人问：“他们给你多高？” 包文春不愿再刺激他们，就说：“十点以上，算了！你们给我办十份存单，每份一百万，都办成定活两便，我不确定是不是会花掉，这样到一年两年期没动它，是不是按定期计算？” 鲍富伦说：“对对对！你对我们的操作很熟悉嘛！小唐，给他办理！哎！春子，我建议你办五张三年定期，利率会更高些。” 包文春说：“这样不行吗？三年不动，不也是三年定期？” “对对！我都糊涂了！咱还有个靠档利率，小唐，把那个文件找出来。老弟，你这是又去哪里发财了啊！” 张荣富也在场，就听包文春怎么说。 包文春说：“也没什么啦！这不是秋后大把花钱，觉得兜里空虚，就出去捞一把。家里几十张嘴吃饭，没点底子怎么行？” 包文春满不在乎的回答，叫大家跟不上频率。他买下综合厂，大家都知道，包下村部那里盖房子，许诺修路盖学校，还要买下王雾桥醋场，大家都知道，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大家的看法就如同看个滑稽电影，等待看他起梁上柱，看他繁花似锦，看他房倒屋塌，看他繁华落幕的最后结局。 包文春拿到票据，和一些文件一起装进文件袋，装进背包，说：“谢啦！” 老李编辑在楼上待了三天，走了。带走一份稿子，正是那份未完稿的《曹冲》，说要先出上卷，很是迫不及待。包文春要开车送他到县城，他坚持坐客车，转火车回去。 回来时去了学校，校长就在大门口闲着转悠，包文春连忙下车。 校长说：“你小子整天不上学，胡乱蹿什么？这学期连期中考试都没有参加，你还是个学生吗？过来，我和你说个事。” 包文春也想和他说事，那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综合厂门面部分地皮升值，修路是很紧迫的事，而修路就需要有学校向乡政府提要求，改善学生出行条件，这段路的建设就需要他来推波助澜。 傅鸿才给包文春倒了开水，包文春就去车里拿下来两盒碧螺春，校长说：“县武装部的老张，是我以前的同学，十月份来乡里搞征兵工作，来看过我，就提到过你，前几天，他又来接兵，再次提到你，你可要做好准备，今年走不了，明年肯定要招你入伍。别人的事走后门去当兵，他们指定要你当兵，这事儿还没法推脱，宪法规定，公民有义务服兵役，你应该理解。” 包文春却隐隐有些期待，说：“好啊！今年怎么没找我啊？” “好个屁！你的学生登记册上今年十七岁，明年才够格。可派出所户籍上没有找到你的名字，不然也是特招走了。你的摊子搞这么大，走了怎么办？” 包文春想起哪里看见的一句话，就说：“不是走不了，走不了就是不想走，这世上，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校长笑了起来，说：“这话有哲理，够洒脱。据老张说，可能是特招你到军队文艺院校进修，他们是不定期的招插班生，这相当于保送上大学啊！出了个军队大学生，也是我们学校的荣誉，你要有所准备。” 包文春想了下，说：“我知道了。我也有件事要麻烦你，你看，大门口往南，这条大路很低洼，下雨就不能走，绕道街道上，依旧是泥泞一片，不利于进出，也对学校形象有影响。我是这样想的，······” 老校长笑得爽朗痛快，说：“小小年纪，怎么学会这一套，这是玩心眼斗兵法啊！” 包文春说：“你就说是阴谋诡计吧！” “不！这是迂回策略，是阳谋！公众事业大家做，众人拾柴火焰高！你的想法很正确，一般人还想不到呢！这社会一天天的在沉沦，被金钱迷惑了双眼，街头出现许多假称，八两九两货当一斤卖，秋天时还只是一两家，现在已经泛滥了。连普通老百姓都这样搞，社会道德在哪里？我下午就去找乡里问问，你放心，我也会讲策略，不会主动说出你的计划的。” 下课了，见包文春要去教室，校长说：“期终考试，你可不能缺席了啊！你是个榜样，刺激同学们不断攀比着要追赶你的神话，分数可别给追上了啊！” 包文春自信的说：“不会！我来给你当老师，保管你后年高考，全盘端。” “端上去还是端下来？” “全部一本！” 校长很疑惑，一本是什么简称。见包文春被同学们围着笑闹，他回来再次泡了杯碧螺春，独自品尝着，思考怎么和书记开口。 包文春在教室发布消息，说：“大家这个周末回家，再次帮忙一下，我需要男女工三十名，高中毕业最好，找不到初中毕业以上的也行，但一定要诚实老实，小偷小摸，好吃懒做之类的人就不要提了，成功推荐来一个人，奖励十块钱。上次的奖励丁香给大家兑现了吧！” 毛忠民伸头问：“又要做什么产品？” “产品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发现人才，培养人才。厚积薄发，人才培养到位，产品自然就有了。” 李文超说：“那你不怕他们学成了手艺跑了？” “那种情况很难发生，他真要走了，那也没办法，他失去了立身之本，不仅要面临法律裁决，还有高额的经济赔偿，带来的的心理负担更大，这也是新员工入职前要反复学习讨论再签合同的原因。” “那么说，进了你的门就出不来了？” “哪能呢？辞职是需要协商的，你是熟练工，又没有给我挣回来我在你身上的投资，你要离开也行，一定期限内你不能从事这种工作。不能危及我这方面的效益。比如说，你在我这里学会做汽水，掌握配方后，你不干了，回家开汽水厂，你觉得可能吗？我会不会上门揍你！这在合同里都要写出来，你以为那些合同一写就是十多页，里面都是废话？” 看见丁香的脸色不好，包文春说：“请假吧！中午家里杀猪，现在该差不多吃饭了。” 张璇说：“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我俩有事要说。” 张璇说：“你当我不存在好了！” 这是包文春书中人物的对白，被同学们运用熟练。 包文春拉着丁香张璇回家，在丁家拿回来一堆邮件邮包，扔到车上，路过房管所，看见老任推着自行车出来，就喊一声。老任正要去村部工地，扔下自行车就坐进车里。 包文春说：“还得给你找活干！这事很急，就是供销社大门那边，东边的仓库后墙，你给先打开几个大门，下午我们过来，我给你做个规划，一星期要完成，然后那里就是个商店，你有亲戚朋友会卖东西的请过来，帮忙卖东西，没有工资，有百分之十提成，卖一百块能拿十块，咱们街上腊月生意你知道的，只卖到过年，年后那里全部推倒重新建设。” 老任说：“那房子也是我盖的，没多长时间，扒掉可惜了。” 包文春说：“去家里喝酒吧！今天杀猪了。” 老任说：“离过年还早呢！这么着急吃肉啊！” “卖猪还亏钱，不如自己吃掉它，你看我家丁香都瘦的什么样了？” 老任是人精，看一眼丁香的眉眼面色，就不说话了。 老任有事不喝酒，随便吃顿杀猪菜，跟着送丁香回来上学的车，就来供销社这边做规划。包文春叫包大林和周小粒两个一道，开着拖拉机去王寨，还叫他们带两条烟，好说话些。 听说他们去拉那辆拖车，老任问：“多少钱？” 包文春说：“老爹牵线的，三千块！” “便宜！那车斗底盘还很不错。我听说有人出三千八都没卖，只是，你得把上面车板都换一遍。”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八十二章 三爷扎针 老丁拿来大门钥匙，食堂的祝崇尚就过来看热闹，他也在裁撤人员之列，元旦前，结算工资，拿到七千五百块买断钱后，就和供销社没有关系了，情绪就很是忧愁。说是买断费一万，到手只能有七千块，单位要留些管理费，别的地方也是这样做的。 包文春拿着纸张，看着画着，和老任讲解着自己的规划。整个大门和大院子的大部分，都属于包文春的地盘，还要拆掉一部分房屋，沿着界线拉一条南北围墙，隔断和外界的联系。后半部分暂时不动，只把这片两千平方的面积收拾出来，大门处砌墙立柱，建设个临时门面房，当做服装店，仓库充当家具店，整个院子要用彩钢瓦蒙住，是家具成品仓库，也可以在这里临时拼装家具散件。 老任的时间很紧张，墙壁粉刷，地面平整，砌围墙，装修门面，一星期完成，就有些为难，包文春拿出一大沓大团结，说：“这是十万块，村部那边的工程款和这边的材料，你都记好账，我们以后再慢慢算。年终有困难，只管说话。” 因为是临时性建筑，需要大量彩钢瓦做姚稻花经验丰富，接生几百个孩子，还没有失手过。其实她还是害怕进县医院，说气味难闻，真实情况是听说妇产科有男医生接生，感觉难为情。此刻，见包文春脱得比三爷更多，浑身上下就剩个裤头，就笑着关门离开了。 三爷只是觉得肩头微疼一下，就觉得一股暖流进入体内，这和以前扎针的感觉不同，以前脚踝手臂腰里扭伤岔气，赤脚医生也是给扎针，那只是捻动是酸、麻、涨、疼的感觉，不像孙子扎得这样舒服。 更多的针扎上来，半边身子暖洋洋的，好像清明节后的太阳晒在后背上。不！整个人都走在四月天里。他舒服的想大声吆喝几声，包文春说：“别动！张口呼吸！顺其自然的呼吸。” 他的右肩和后背也被扎上针，顿时觉得好像走进六月，尤其是后面腰背以上，热烘烘的如同蹲在瓜地里，被炙热的太阳烤晒着，这是夏日午后的感觉，三爷就有些昏昏欲睡。 过了许久，房门被推开了，徐晴走进来，顿时就觉得不可思议，爷孙两个如同武打片的动作一样，还玩起推宫过背的疗伤游戏。三爷浑身冒汗，包文春也是浑身热气腾腾，整个屋子都觉得温度升高不少。 包文春感觉有人来，睁开眼见是徐晴，觉得也差不多了，就双手挥舞，嘿嘿哈哈地做出一阵眼花缭乱的夸张动作，用极快手法收针，摆放在床边盘子里，双手按着三爷肩后肺俞穴督俞揉捏，然后嗨的一声双掌击出，拍在后背，三爷应声大咳一声，吐出一口黑色血痰；吓得徐晴跳到一边。 包文春收力，把针擦洗收拾起来，抱起衣服，说：“我洗洗再下来哈！” 徐晴问：“三爷好点了吗！” 三爷穿上秋衣绒衣棉袄，看着白色地板上的黑污痰迹，有点不好意思，就去找东西擦洗，闻言站起来感觉一下，呼吸顺畅，没有沉重的阻塞感，腰部也有力多了。就说：“晴姑娘！春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个呀？这手艺不错，就是太费力耗神。我这老毛病，都多少年了，就像吸气很稠重，像隔着湿毛巾一样，呼气也没力气。去年他给扎了一次，只管一年，这次感觉轻松多了，一点也没有那种感觉。” 徐晴说：“我来收拾吧！” “你上楼去吧！这么腌臜，哪能让你来收拾呢！” 徐晴上楼，见包文春身上一条线没有，刚从浴室出来，就转身想走。包文春两步上来抱住，就按到床上。笑着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上我的刀出鞘，哪有放空炮的道理。” 徐晴外表虽然表现温婉文静，内在性格却更执着坚韧，比阿绣更激情一些。上次独自过来陪春子一夜，奉献自己的身体，两人极尽鱼水之欢。 她和包文春之间的关系微妙，要说爱情意识，确实还很单薄，开始的时候，口花花罢了，要说报答帮助之情，还跟贴切一些。俗话说，好男怕缠，好女怕磨。包文春可不是街头小子的胡缠乱磨，人家追女也有水平啊！这就应了那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高雅的手段搞得你主动凑上来。火辣辣地情歌，不停唱，唱得你心烦意乱，再唱到你意乱情迷，唱到你心甘情愿去地老天荒。 她也知道有丁香和祝道绣，甚至还有更多姑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黄金男人，但她还是甘愿飞蛾扑火，能陪着这样的优秀的男人共度一生，才会更加丰富多彩。 对于包文春的动作，她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一下，说：“大白天的，会不会有人来？” 包文春说：“不会！没有谁！” 可衣服还没有脱完，二叔就敲门叫了起来：“春子，快带你二婶去医院吧！大林没找到医生。人家在出诊，来不了！” 包文春捶打一下自己小脑袋，懊恼地说：“小弟弟！忍耐一下吧！” 徐晴白他一眼，赶紧穿衣服：“人家有事来告诉你，见面就那个！” 包文春说：“别说！什么事也得等这事以后再说！你也一起去吧！那车就别开了，晚上我们一起回来。” 二婶已经疼得哭叫起来，包文春不好亲自动手接生，连忙抱她上突路霸，徐晴跟着，二叔抱着准备好的被褥衣物包袱，周二姐几个站在大门口看着，车子飞速驶出，直奔县医院。 这条县乡公路崎岖不平，路面只是铺上山石用砂土填充，连压路机碾平步骤都没有，表面露着片石棱角，被车轮磨得光滑。突路霸减震不错，但走在这样的道路上，速度又快，也是一蹦多高。经过中途陆河乡集镇以北大桥上的时候，二婶突然中断了哭叫，翻着白眼昏了过去，包文春回头一看，她脚下已经有水渍流下来，说：“还有几十里路，来不及了，到陆河卫生院吧！” 车子调头，桥南三百多米就是乡卫生院，包文春亮着强光灯，打着喇叭就闯进大门。 几个医生迎出来，包文春托着二婶下车，喊：“快点！产房在哪里？产妇羊水破了。” 医院里一时鸡飞狗跳，两个女医生小跑着出来，领着包文春走进走廊尽头的产房。还有人过来叫挂号交钱，包文春一把钞票扔过去，看也不看，就进了产房。 女医生检查了下，说：“孩子横位难产，羊水已经流完，不好转换胎位，还是保大人吧！” 包文春眼睛一瞪，说：“废话！大人小孩都要！快准备剖腹产啊！” 女医生带着哭腔说：“我没做过啊！那手术县医院也得提前安排啊！” 包文春说：“孩子缺氧时间不能太长，你去拿手术包，我来做手术！” 院长过来了，说：“不行！你是谁？敢在人身上动刀子？” 包文春说：“快去拿！不然就一尸两命！” 拿出银针盒，在二婶头上插了几针，她缓缓舒口气，醒了过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八十三章 剖腹产 妇产科女医生从柜子里拿出手术包，包文春伸手她就给他穿上消毒手术服罩衣，又用酒精给双手消毒，很信任的摊开手术单子，另一个人立刻打开无影灯，那只是个三个灯头的简易设备。 院长跟进来，抱着几个酒精瓶子，倒在一个白色搪瓷盆里点着，室内温度顿时就上来了。 没有羊水支撑，产妇肚皮小了许多，包文春深吸口气，等不及麻醉到达脑部，直接用针灸止疼，在二婶惊恐的眼神中，右手不摇不晃，稳稳地划开表层皮肤，划开腹膜，女医生充当助手，止血钳就一把把夹着挂在一边。 两个女医生看着他娴熟的动作，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很配合的递上器械。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不到二十分钟，孩子被剪断脐带，拿出来了，交给一个医生处理。她给脐带消毒打结，提着双脚，头朝下朝着屁股打了一巴掌，孩子没有反应，她又在背部打了一巴掌，这下比较用力，孩子就哇的大哭起来。 包文春心中一阵高兴，二叔以前可是光棍终身的，如今有了老婆孩子，这就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他就想在这位医生面前显摆下手段，一层层缝合子宫、包膜、腹膜，熟练地单手打结动作，确实把这两个位三四十岁的助手镇住了。他还把腹部两条大血管吻合对接缝上，就把另一个女医生和院长吓着了，她刚刚给孩子称重完，包上被单小被子，过来一看，对院长说：“血管缝合？他怎么会这个？” 包文春缝完最后一针，问那个女医生：“清点一下纱布器具数目，再处理其它。” 女助手真的被惊到了，被这声提醒，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去核对手术包，其实那手术包里的器具，都是有规定数目的，她收回时，就已经数过了。 麻醉效果还得一会儿才会消退，包文春给二婶把脉，脉象平稳，农村人体质好，孩子又是瓜熟蒂落，对身体的损害也就是这一刀失血造成的了。 医院没有推车，也没有谁帮忙，只能由包文春和二叔用担架小心抬着二婶去病房，徐晴抱着襁褓跟着，女医生和院长跟过来，对包文春说：“我们卫生院是第一次做这种大手术，剖腹产在县医院，也只有两个医生能做，小伙子不简单啊！你是医科大学放假回家的吧？哪个大学的？” 那个女助手医生说：“他是包文春啊！” 院长笑着说：“啊？噢！我知道！包文春我知道！就是铜钟镇的明星！这场手术是你做的，我们就不收手术费了，医疗包消毒费什么的也算了，住院费也不收了。你是不是给病人输液啊？这几天需要消炎，营养也要有保证。那边的食堂里自己买鸡蛋挂面可以加工，他们要收些火工费。” 包文春看病房有四张床，都在空着，墙壁乌黑，地面是砖头铺的，就笑笑说：“谢谢大夫，请开些药输液吧！营养药也开些。” 目前最好的营养药就是二百五十毫升一瓶的什么复方十七氨基酸点滴液，一瓶十二块，包文春见输液瓶挂上，就出去多租了一套被褥，买了麦乳精红糖，毛巾暖瓶盆子之类，对二叔说：“你就在这住几天吧！等天黑时我送些鸡蛋挂面来，食堂有什么你只管去吃，外面买也好，等四五天拆线了，我来接你们。你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二叔说：“带些被单来撕尿布吧！别的不用了。” 徐晴坐在副驾上，就一直沉默不语。见包文春很高兴地摇头晃脑，就忍不住问：“给我一个解释，你还有什么不会的？现在连接生做手术都会了，是怎么回事？” 包文春说：“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别和我说什么白胡子老头还有白胡子老太太的故事，我要知道真相。”徐晴这次很认真。 包文春说：“哈哈！老太太不长胡子的！不知道你看没看过一部外国电视剧《大西洋底来的人》？” “麦克·哈里斯？”徐晴看向窗外，笑着说：“可你不是，你是本乡本土的学生孩，他们调查过你。不要找借口，编理由了！” 包文春说：“我发现你脑子很固执，我又没说我是从水下钻出来的！你等我说完好不好？其实，你早该发现一些端倪蹊跷的，你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坦白说出来，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需要一个口头保密承诺，才会说出我的秘密！” 徐晴见包文春口气严肃，又像在开玩笑，一时愣住了。她是个传统保守的姑娘，在包文春的强大攻势下，沦陷进他的温柔陷阱，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求自己的什么承诺，不是对自己的欺负是什么？顿时眼泪就在眼眶打转。 包文春一看，连忙刹车停住，说：“对不起！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才会口不择言，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会和你说清楚的，你不要哭！我不该逼你发誓的。这样吧！今晚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徐晴拧住他伸过来的耳朵，拉扯着抱在自己胸前，说：“我等会儿得回家，我来告诉你，王雾桥那边，他们有意与你合作，但条件要放宽一些，这是我爸叫张经理给帮忙调解的，你什么也不要说，把他们的价格稍微提高一些就好了，不然，他们有别的办法解决问题。” 包文春抱着她，贪婪而夸张地呼吸几下香气，说：“就不能留下吗？明天再回去！” 徐晴摇摇头，说：“不行！明天还有事要出去。” “那快点回家吧！” 柳二婶的妈妈听说女儿生了，就在农场等消息，见车子回来，就问怎么样了？ 包文春说：“母子平安！”就拉下后座脚垫，说：“冲洗一下吧！”自己拉着徐晴上楼了。两人忘记了讲故事听故事，热情投入到释放热情的大事当中。 三爷和周二姐忙着把车子冲洗一遍，忙着这个那个往里装，包文春和徐晴下来，说：“有的东西也已经买了，带些鸡蛋挂面青菜就行。” 柳姥姥说：“我得去看着，他们没有经验，月子人暂时不能吃咸饭，得等七天以后才能见油汤。” 包文春乐得有人照顾，说：“那就走吧！” 徐晴的车子跟在后面走了。刚出大门，包文春看见阿绣骑自行车回来，站在路边避让，就落下车窗，对她说：“二婶生了！我给送东西去住院。” 徐晴的车子没有减速，超车后打声喇叭，径直走了。 农场再次买了辆新卡车，还是人家送来的，就停在大晒场上，木器厂和服装厂的工人就围着看。再看旁边周小粒拉回来的一个破烂车斗，大家就笑话他没有眼力，这样的破烂不要钱也不能要啊！ 拖斗的三角架还好，前档板还在，其它三边的挡板消失不见了，车底板窟窟窿窿，放一麻袋南瓜也会掉下去。四个机械班徒弟裁剪角钢，做了周围的五块挡板框，两边各两块，后面一块，现在没有谁查超限，帮板高度就做七十厘米高。木匠用梨木板填补好，然后用加厚麻纹板重铺车底板，整车清洗一遍，装上气刹和液压自卸装置，重新喷上油漆，试着起落两次，就没有谁再笑话了。 卡车需要改装，包文春要改成厢货车，就把后面的帮板全部拆掉，安装自己焊制的一米八高的帮板，上面封闭后，在后面加个双开门，就觉得差不多了。喷漆之后，就开着去县里上牌照。 结果，车管所拒绝为他登记，说是与出厂型号手续不符。包文春找到所长，抬出徐洪亮的金字招牌，给所长拿了两条人生牌香烟，所长就给材料上改成新型厢货卡车，然后就给上牌了。 人生牌香烟其实就是美国骆驼烟，混合香型在中国并不适合，可它四块二块一盒的身价突出显示它的地位和面子，人们就很追崇。至于被人们戏称为人生牌，估计是那个广告里的老小伙形象，和人生如烟的广告词演化来的吧！ 包文春带着祝道绣和周小粒给县供销社送货，这是老张打过招呼的，供销社很爽快地接受货物，谈了进价和零售价问题，包文春拿出成份表，说成本和利润关系，每袋麻辣鲜零售一块三，批发一块零七分；十三香零售一块一，批发八毛七，双方都很满意。 那个销售主任笑着说：“你还得补办一份物价局的文件，这个价格需要他们盖章同意，以后原料成品价格变化了，还得随时更改。” 还有这操作？包文春一阵无语，问：“还要什么材料吗？” “要！你得带上原料进价单，由他们核实成本价、出厂价、批发价、零售价后，盖章批准，不然会找你麻烦的！” 包文春有些无奈，现在不是市场经济，价格控制极严，只得说：“好吧！我马上去补办。” 四百箱货物卸掉，由他们向底下乡镇供销社派货，货款也中规中矩，一百五十箱十三香加上二百五十箱麻辣鲜，等拿到物价局批文后，就可以由财务划款三万九千五百块，直接转到调味品厂的账户上。 包文春谢过，就去找徐晴，一起去物价局。祝道绣和周小粒就回家去了。 有徐晴出面，这事儿就好办多了，人家粗略地看一眼成分表和进料单，问了些配方比例问题，包文春当然要把贵重香料比例说大些，那个办事员核算一番，请示领导后，把两种产品调整了价格，麻辣鲜出厂价调整到一块一，零售价调整到一块三毛二。十三香出厂价九毛，零售价一块一毛五分。都是按照百分之二十加价的。 她还解释说：“零售商有百分之十五的利润，另百分之五，是商业税。这个价格也是很灵活的，可以上下波动百分之三到五，再大了，就要被罚款。” 包文春说：“工厂已经交过税了啊！” 她说：“那不一样，那是生产经营税，这是商业税。”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八十四章 绍兴花雕 不知道傅鸿才校长和侯树明是怎样谈的，侯树明就带着几个乡领导，傍晚时来到文生农场，找到正在大院子里压制豆腐的包文春。 包文春一看老侯还带着礼物，两只大白鹅，就对周二姐说：“杀鹅吃吧！多做几个人的饭。猪肉还有吧！搞四个盆子就行！” 老侯笑着说：“又得喝你的两瓶酒！” “四瓶也有，先看我的技术怎么样？”包文春正在压制千张，压制豆腐干，还准备搞点卤干子五香豆腐干之类，反正自家有调料，这都可以一锅炖，不费事的。 包文春的压制豆腐机械，不像传统作坊那样用石头一块块的加重，而是用自制的钢制压槽，螺旋杆加压，这个那个轮换着转几圈转轮，把水快速挤出来，效率更高。 这比那个高压锅更简单，他自制的高压锅，没有不锈钢，没有冲压设备，就焊制个四四方方的形状铁槽。没有密封圈，只能焊制压槽，相互扣着，用螺旋杆加固密封，两侧还带着把手，唯一的热点科技就是盖子上钻了两个孔，一个安装个压力表，一个安装个旋转式减压放气阀。 包文春想仿制一把自己记忆中的长刀黑鳄！可是没找到合适的钢材，只得把这个想法压下。 侯树明带来三个人，包文春就叫包大林和祝道成过来陪客。 家里杀猪，二百多斤猪肉，包文春不让卖，家里没有冰箱冰柜，天气虽然凉快，但周二姐还是担心放坏了，她很有办法，把肉切成小块，放进大锅里炸干水分，连油带肉一起盛到铁皮桶里，炒菜时就舀一些，豆油里混合有肉香，每隔两天就集中吃一顿肉，也就是每人两块炸肉煮菜，所有人都笑哈哈的。 包文春去水塘里撒鱼，看见捞上来的鲢鱼只有三四斤重，虽说小点，还是留下几条，亲自刮鳞剖鱼，交给二姐和潘青莲炸鱼。 侯树明几个坐在客厅喝茶，见包文春进来，就说：“包文春，听说你的产品已经开始销售了，我们来祝贺一下啊！你这次出远门，听说去了浙江，考察人家的乡镇企业，就说说见闻观感吧！我们是没机会出去了！” 包文春说：“沿海地区的发展情况确实很快，我这次去待了五六天，亲身体会到人家的工作效率。归纳一下，有以下几点经验值得我们借鉴，第一个是政策支持力度大，投资环境好，我和宇强公司的张老板合作，建设一家新的宁海电子工厂，他们的政府对这件事很关注，协调划拨土地，找建设单位，安排水电路配套工程，许诺明年四月初工厂交工，不耽误六一出产品。 第二点是办事效率快，不需要找关系，所有单位都集中在一个服务大厅里，一个上午就能办齐所有手续。第三点就是，他们的乡镇企业很普遍，家家都有工厂，人人都有活干，天天都有收入。家家有楼房就不用说了，大都是前门就是商铺，后院就是加工厂，有的小厂就是一个家庭，大点的工厂会招收些亲友帮工，张老板的工厂比较大，几千万近亿的资本，人家是一个张家全体参与的大工厂，招收了六七十名工人。什么姑父姨夫都入了股，进货生产管理销售分工很明确。” 侯树明问：“你给他们设计了什么？咱们这里能搞吗？” 包文春笑了下说：“小家电是要用电的，就是电饭煲电风扇之类的东西，咱们这里也能做，但卖给谁呢？农村没电状况，不是三五年内能解决的。” “听说你暑假出去又赚钱了，是这样，个人致富了，应该带动家乡经济发展，这事你就做的很好，外面有多少单位对你招工招干，你都没有答应，坚持留在家乡，为改变家乡落后面貌做奉献，我们乡政府对此很是赞成，决定评选你为全乡致富能手，今年年底的工作总结大会上，请你去做发言讲话。另外，中学的傅鸿才校长去乡政府要求，说学校大门口通往大街的那条路，年久失修，一到下雨就泥泞不堪，晴天也不能骑自行车，想修筑一下。我们派人过去测量一下，又把房管所的老任叫去做预算，数字是多少？” 旁边一个年轻人拿出一张纸递过来。想递给包文春，包文春脸一扭，他只得递给侯树明。侯树明说：“长度五百一十二米，计划宽度五米，按照每平方米十二块，一米路就是六十块，全部算下来三万多块，你知道咱们乡里情况，别说三万块了，三百块还得考虑再三才批下来。” 包文春说：“你们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出这笔钱？” 侯树明笑着说：“你不是计划给村小修建一所新小学嘛！还筹备给村里修路，这都是为家乡做贡献的实事好事，不说官面话了，就按迷信说法，资助建学校，修桥补路，这也是为子孙积善厚德的善事啊！何况你还是在校学生，将来走出去是肯定的，这也是母校，有能力时没有帮助母校，也是一种遗憾对吧！” 这家伙看了多少书，听了多少评书演义啊？这一套套的说辞，很有说服力，就是包文春没有提前筹划，也可能被他打动。迷信说法，真的是迷信吗？自己怎么来的？到底是哪位神明给自己魂穿的机会？这方面，由不得他不信。 见包文春沉默不语，侯树明说：“我们知道，你的摊子铺展很大，年关时节，资金会有周转困难，这方面我们给不了你帮助，但我代表政府方面，只要我不被调走，政治荣誉方面，咱乡里肯定给你做宣传支持的，像这些助学修路的事，肯定要推荐到县市广播站报纸上进行宣传的，年年再给你上报种植养殖加工业模范，这些事将来都是政治资本啊！” 包文春说：“好吧！你说服我了，这事儿我同意了，但你得组织安排人备土垫路基吧！按照现在的情况，那路半边朝天，步行都走斜，还怎么修？”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说：“这事儿交给我了，我回去就通知各组组长，分段分包下去，保证三五天就能完成。” 见包文春有些疑惑，侯树明说：“这是街上的大队支书张春华，从部队转业回来担任村支书，办事雷厉风行，你们初次见面，以后就熟悉了。” 祝道成两个端菜拿酒，包文春就叫拿比较高档的尖庄大曲，四块五钱一瓶，比本省名牌产品林河大曲高级多了。 包文春拿出六个白茶缸子，说：“什么也不说了，你们六个人分三瓶酒，一切话都在酒里头，不够咱还有好酒。” 张春华果然豪爽，端起缸子咚咚咚一饮而尽，喘口气就开始吃菜。大块的肥肉颤巍巍的，一口一大块，包文春有点反胃，选了个鹅掌，两个鱼尾，就坐到一边去了，说：“够好汉！我怕是闻醉了，我得离远点。” 侯树明也是军转出身，却圆滑多了，这个人在以前那个时空里，奋斗终生，也没有升到主职位置，最高级别就是主抓计生的副乡长。他也是军转出身，在乡文化站当站长，管理乡村草班子戏剧团的时候，整天跟着演员下乡吃饭，他的酒技就是那时变得娴熟圆滑的，能说千句言，不喝一杯酒。包文春喜欢去图书馆免费借书，和包文春关系很密切，他的公务员考试，也是包文春代考的。 只是，这一世很多事儿并没有发生，他当官多年，还是学会了婆婆妈妈的喝酒技巧。 包大林也是直性子，见张春华喝完就没事了，也是豪气冲霄，一口闷下半斤酒，一口菜没压下去，头昏眼花，拔头就跑了，也不闹着要好酒了，惹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包文春见几个人慢慢都喝完了，就拿来一坛五斤装绍兴花雕，吹嘘说这是鲁迅给做过广告的名酒，孔乙己花四个铜板买一碗，一个铜板买一碟茴香豆配着喝下的那种。 几个人来了兴趣，每人一缸子的分着喝，这种黄酒味道很淡，尤其是喝过烈酒之后，感觉没有什么味道，就跟饮料一样。五个人每人一缸子，就没有了。包文春见他们都是骑自行车来的，也不劝止，去端来馒头，几个人也不吃，说出去放水，结果就一个个尿遁了，张春华和侯树明还在后面，和包文春大着舌头打声招呼，推着车子也走了。 三爷锁上大门，问：“不要紧吧？” 包文春说：“不要紧！醒酒汤都喝了，有什么要紧的！” 送祝道成回屋，包文春要继续干活，把千张从白布上一张张揭下来，水豆腐也不宜长时间压着，那样到明天就成很结实的老豆腐了。最关键的是，他回屋前，还要把卤豆腐干盛上一碗，夜里当零食吃。 村部那边的工地基本结束，要尽快招到工人进行培训。农场里和村部之间的往来将会增多，这边的蔬菜豆腐和一些原料也要来回运输，包文春就想把那台摩托车改装成三轮车，他在纸上画来画去，做设计，终于完成定稿。 第二天一早去跑步，就看到祝道绣也跟过来，说：“秋红今天过来，你看怎么安排？” 包文春说：“先跟着你熟悉两天，等豆腐师傅来了，让她跟着学吧！” 四个机械组学徒，制作无数不知道用途的零部件，今天，就接到一个新任务，把面前这辆威武漂亮的摩托车一截两段，后半部分按照图纸，变成个带后厢的三轮车，包文春讲解一下注意事项，其实这东西并不复杂，唯一的问题是，摩托车后半部分只有一个轮子，要想做三轮车，还缺少一个轮子和一根后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八十五章 梹棋来访 祝道绣和肖玉华组织工人搞歌唱比赛，得到所有人的赞成。大家都是文化青年，就是不带奖品激励，对这种娱乐形式也很热衷。尤其是得知包老板同意用三辆自行车当做奖品时，那热情就更高了。祝道成那边的一班人也要参与，祝道绣说：“你们要加班加点组装家具，要做出来大量产品去卖，还有其它新厂子里也需要许多家具，商店柜台展橱之类的，都要赶工。哪有时间学唱歌？” 祝道成的一个二师弟，大名叫着金侨志，长着一头自来卷发，包文春喊他乔治，还用一种很英文的口气喊的，就被人记住了。他很喜欢唱歌，就说：“干活时也可以练练吧！咱们跟着录音机学唱歌，自己也参与一下，奖品不奖品的不必在意，说不定万一老板听出咱也有唱歌前途，提拔一下，也能出去唱歌呢？” 贵在参与！这话有道理，包文春说：“不影响工作量情况下，那就参加进来吧！为了更公平些，你们不能分薄了女工的奖品份额，男工和机械组几个人放一起搞，再给你们奖辆自行车。” 四辆自行车的奖品，价值一千块，女工们欢欣鼓舞，庆幸男工没有争夺自己的三辆份额。 十二月二十五号，周小粒和祝道绣把全部库存调味品送出去，从县供销社账上拿回二十六万四千元转账支票。回程时，就拉回来四辆自行车。只是，现在凤凰轻便大链盒车很紧俏，她买的是另一种飞鸽牌，价格低了二十五六块，二百三十多一辆。 这已经叫大家激动不已了，包文春却过来宣布，明天上午逢集，大家准备一下，我们上街搞游行！ 游行？大家紧张起来，只有要被处决的犯人才搞游街示众，我们怎么去，熟人看见不丢脸吗？ 周小粒抱来一箱鞋子，同一样式的回力白色运动鞋，这种鞋子农村很少有人穿，价格贵不说，农村都是泥土路，穿上一次就变黄，没有漂白剂，根本就洗不出来。包文春拎出一捆牛仔裤，新上衣，说：“各人换上合适型号，我们演练一下。” 小包老板亲自设计的中长款宽松女式夹克衫有四种颜色，黄色红色蓝色和驼灰色，隐藏式口袋，连体式风帽，加上大拉链，样式新颖漂亮，配上牛仔裤，无论男女，就显得身材苗条，英俊潇洒，连个头也高了起来。 周小粒抱来一摞木板，上面蒙着白纸，上写着：文春商场，元旦开业！文春服装，质优价廉！文春家具，欢迎选购！包师傅十三香，香飘万里！包师傅麻辣鲜，吃了还想吃！······ 叫周小粒举着牌子前面走，围着服装厂的会议室转圈，叫木器厂的男青年来看，后面二三十个人跟着，大家就走得磕磕绊绊很别扭，主要还是放不开面子。 包文春说：“这套衣服鞋子，就是这次上街搞宣传的补助奖品，不去就没有！上街后，我在前面领路，周小粒背着录音机放音乐，也不用你们说话，就是展示一下我们的新衣服。不要觉得难为情，有什么可害羞的，将来厂子扩大了，你们都可能去担任主管厂长一级的领导，那要讲话怎么办？出门谈生意怎么办？总不能说，我害羞，我不去吧？这套衣服不错吧！等会儿大家去找块布，缝制一个口罩，再做个帽子，谁还认得你？注意！上街后，要昂头挺胸走得潇洒自信一些，你那样弯着腰乱扭，人家还以为是饿的呢！来！再练习走几圈！” 文春家具店率先装修好了，它不需要货橱，只是把十二间大仓库隔断重新粉刷一遍，开了两个大门，安装一排很高的透光玻璃窗户。就成了门面房。 祝道成带着金侨志跟着包大林周小粒，一趟趟用大拖车送货，把安装好的家具摆满门面和后面院子，包文春在桌子上画了许多广告牌广告标语，很鼓惑人的词语：新人新房新家具，新家新床新生活！岁月在变本色不变！新家具和新媳妇一样漂亮！给孩子添个摇床吧！······ 金侨志看着巨幅白布单子上涂满油彩，说：“这都画的什么啊？” 周小粒说：“你眼神不行！离远点看就好了！” 商店开业筹备工作是做好了，可销售人员却还没有找到。丁老爹从供销社商店请过来两个人，一个是姓施的供销社销售部小组长，销售部即将承包出去，她买断工龄下岗了，就临时过来担任指导。把周大姐包玉梅潘青莲叫来担任售货员，可家具店没有男的守着也不行，包文春就去找李宝国，叫他找几个人来，李宝国想了下，就推荐潘合理过来，说他嘴巴能说会道，可以试试。包文春拒绝了，没有说理由。 包文春举着红底黄字醒目木牌，走在拥挤的街道上，身后是周小粒脖子上挎着大三七，屁股后面挂着个小蓄电池，音乐放得震天响，包括祝道绣万秋红在内的四十二名男工女工紧跟着，她们按服装颜色分为四组，领头的举着木牌子，后面的就拿着面小彩旗，李宝国和贾冰在前面开道，扒拉开路中间随地摆摊的商贩，这支队伍就很招摇地从街东头走到西头，在乡政府门口集合，包文春训话几分钟，叫大家打起精神，脚步要踩着音乐节奏走，不要有气无力东张西望，你们带着口罩帽子，爹娘在场，也认不出你来。 广告宣传队就折返回去，经过这一千米长的街道。 冬闲季节，街道里人头攒动，比肩接踵，叫卖声不绝入耳，包文春的队伍这一出场，就如同大戏一般，很多人就跟着看热闹。倒不是认出谁谁是熟人了，而是要看这套时髦的衣服。还有人问多少钱一套。更多年轻人是来看包文春的，见见这个传奇明星的真容。 墨菲定律总是把很小概率的可能变成现实。 包文春把二婶和孩子接回来，就忙着筹备丁三王芙玫的婚礼。其实这事不用他出面筹办，人家丁家的父族子弟也不少，只要钱到位了，什么事都好办。祝道成和周小粒给丁三家拉来大堆家具，全是油漆得红彤彤的，上面还有很喜庆的图画，一看就是包文春信手涂鸦的图画。全是胖娃娃或者鱼虫花鸟，寥寥几笔就很传神的线条。还有很超前的抽象男女恩爱图画，乍一看，是很简单的彩色线条组合，细看一会儿，就令人浮想联翩，想入非非。 楼上的房间全是清漆原木家具，没有任何修饰图画。给丁香布置个温馨些的房间，丁香也给包文春选择了个房间，里面却只有一桌一椅一张小床。窗户正对着后面的菜地，窗下是一片乱泥塘，里面有几棵半死不活的枯树。 包大林骑着摩托车来喊，说家里来了很多人，叫马上回去。包文春问：“谁啊？这么急？就说我在筹备商店开业。” 包大林说：“是北京来的大领导，还有外国人！” 包文春害怕起来，特莫得！难道又要进入恶性轮回，再次去给他们当小青蛙小白鼠？自己已经很小心了，这一世就没有强求着解压什么空间能力，自己的储存物资也没办法搞出来，那就让它继续放着吧！唱歌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吧？所写的小说里，根本就没敢玩科幻方面尝试。自己可以随时把《sars》或是《mh310》给抄出来，但书中展现的科幻场景，描述的高科技水平和社会发展状况，以及自己的观点，和现实格格不入，肯定会引发一场社会讨论大地震，但那只是自己的杀手锏，非是迫不得已，决不能拿出来。 包文春心中忐忑不安地开车回家，生怕遇到几个面色严肃的老军官。可他没有看见军人，反倒是农场内的道路边，停了一溜七八辆高级轿车。有红旗，有伏尔加，有皇冠，还有那个波兰的什么波罗乃兹。 一行十几个人正在参观农场的麦子长势，见银白色突路霸回来，大家就往这边回头看。 包文春见到梹棋，还有陪着过来的徐国良书记，心中安定下来。就上去打招呼致欢迎词。“哎呀！梹棋先生，是不是北海道的寒流把你给吹到这里来了？请进屋暖和吧！” 节气已经进九，来客都穿着毛呢大衣，就包文春穿着随便的一套保暖运动服，还是邓立筠在日本巡回演出时寄回来的冬装。 一位官员介绍说：“包文春是吧！我是国家商务部的，姓王，这位是外事部门的张主任，这位是科工委的李主任，客人里面，梹棋先生你是认识的，这位是久保田株式会社的技术主管藤井先生，这位是洋马株式会社的业务主管饭洼先生，那几位是他带来的助手。这几位是我们的翻译助手和司机。” 包文春连忙说：“请进屋说话。”对大门外站着的肖玉华周二姐和祝道绣说：“过来帮忙倒开水，找凳子！” 梹棋坐下后，就说：“实在对不起！当初我们约定的是九月份过来拜访，结果一些事情耽误了行程，实在抱歉。不过，事情还是办得很顺利的，关于你委托我交给洋马会社和久保田会社的设计图示，经两家联合研究之后，认为你的设计很有实用价值，他们已经为你申请了四十多项设计的国际专利，这里是你的设计原稿，这是你的专利证书。” 藤井一脸络腮胡子，尤其是嘴巴四周，一个精心修剪的圆圈，很有特点，就跟那鸡的尾巴后面某个器官一样，说起话来，嘴唇一嘬一嘬的，令人印象深刻。 他很恭敬地把一大摞证书放在包文春面前，说：“按照约定，我们两家公司可以在内部使用这些专利，根据你的设计，在已有机型上进行升级改造，取得良好效果，改进后的样机会在试用后定型生产，我们会把第一批产品托运到武汉，然后有专人送到府上。请春桑在使用过程中，找出更多改进意见。” 饭洼是个很质朴的外表，在沙发上谦卑地坐着，这时就直起腰来，从助手手里拿过来两份文件，说：“春桑！这是我们两家公司为了感谢您的厚爱，奉上一点微薄的心意。” 包文春伸手拿过来，见是两张中国银行的支票，每张都是一亿日元的面额。就嗤笑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八十六章 这点钱多吗？ 包文春眯着眼睛问：“这是什么意思？是你们支付的专利费吗？” 梹棋接过话，说：“不不不！这是两家公司对你的厚爱与支持的一些微薄谢意。专利费的问题，我们在后面即将开始讨论。” 包文春脸色稍霁，说：“你们的谢意我接受了哈！但这些钱，你还是拿回去吧！” 笑话，听起来一亿日元数字很大，其实现在的汇率是一块钱人民币折合三十日元左右。两份加起来，折合人民币六百多万。一美元更是价值二百四五十日元，兑换不过八十万美元左右，换取人民币就更少了。 见梹棋和藤井饭洼面色尴尬，包文春说：“我知道，国内的专利意识暂时还很淡薄，即便专利法颁行，也得几年时间才能很好的贯彻执行。比如我的唱片和磁带，满大街都是复制品，花钱听正版的很少，这是没办法的事。饭洼先生，据传今年贵公司在美国成立了美国洋马公司，中国也是个耕地辽阔的国家，不知贵公司什么时候能在中国植根落户？我对中日双方在农机装备方面的合作，很是关切啊！” 外事部的张主任就首先表示不服，出口说：“这种合作是国家层面的行为，你一个小孩子也敢随便发表议论？” 肖玉华祝道绣三个就站在角落里听着，看包文春怎么忽悠外国人的钱。 包文春看老张一眼，没有说话。藤井说：“总部的业务拓展是有预定计划的，暂时没有在中国的发展计划。” “难道中国这个邻居的地域资源和市场比不上泰国？你们四年前就在那里建设了子公司吧？” 梹棋解和说：“包文春，你还是个中学生吧？在艺术方面已经有这么高的成就了，机械制造原理方面也是个天才，所以，我们诚恳邀请你到日本去旅行，所有费用有我们承担。目的是参观一下洋马久保田总部或者其它感兴趣的地方，它可能会给你带来更多启发的。另外，你的音乐作品和小说也非常受日本读者喜爱，如果你有去日本留学的意愿，日本的所有大学都会向你这样的天才少年敞开怀抱的！我们会安排你免费留学，并提供你所有的学费和生活支出。” 包文春说：“这是个好主意，借助发达的工业基础，完善的科学体系和技术储备，可以设计制造更先进的产品。不错！我会考虑的。只是我能得到什么，又需要付出什么？你们的条件太优越，我有点怀疑你们的动机。” 梹棋和饭洼涨红了脸，藤井脸皮较厚，就说：“你在全喂入式收割机的设计效果上表现优异，我们提供给你深造机会，是想和你保持密切关系，保持继续合作的机会。你会得到更优惠的专利使用回馈，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你所需要付出的，就是把一些设计与我们分享。”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这个远景看起来确实不错。但是，你们的诚意不足。你们在没有得到我允许情况下，就试制样机做检验，我的设计有很多，并不局限于在农机方面，我有一份高压共轨整体式喷油泵的设计，可以安装在现在的柴油机上，它可以节省45%的燃油，当然这是理论值。如果有相关机床设备，我想我能把它做出来。” 藤井就表现热切起来，节约资源的想法在公司和国家层面是很受重视的。就问：“是否想通过我们来申报国际专利？” 包文春笑着说：“我们还是把已有的专利使用权限谈妥后再说吧！” 外事部老张、商务部的老王和科工委的老张面面相觑，这小子张口就是国际惯例，闭口是专利使用费标准太低。而且，完全没正眼看过自己这些官员。 梹棋说：“申请专利的程序十分复杂，手续费用名目繁多。按照帝国合同法规定，专利许可使用费的支付方式可以采取一次总算、一次总付的方式或者一次总算、分次支付的方式，也可以采用提成支付或提成支付加入门费的方式。但通常是采用入门费和提成费结合是常用的支付方式。” 包文春说：“不要和我说这些，我同意你们在日本本土使用这些专利，有效期十年，海外其它区域的使用，不在此列。使用费用就按你们搞的标准计算吧！但我要一次性付清，你们帮助申报专利的费用，就从这笔钱里扣除吧！现在我就给你们签署授权书。” 梹棋连忙说：“不不不！你没有听完我的话，是我没有表达出我们的意思。” 他很紧张，这小子有炸毛的预兆，原因很明显，就是诚意不足，而诚意就是那两张支票。本土能使用多少台机器？日本的发展市场都是在海外啊！ 作为商业外驻机构代表，他还肩负着其它的特殊任务。他说：“我们的意思是，为了减少过于复杂的手续问题，和铃木公司那样，由你授权他们两家公司，他们一次性买断这些专利的使用权。这个价格方面，我们好商量！” 包文春白着眼向上看，好一阵才估算出他们这种产品日后在世界各地的销售份额，就说：“这样比较省事，但我们要对未来市场进行分析，推理出一个合理的数字。” 梹棋有些担心，当初他就是这样被包文春忽悠晕了，才按照这个思路给总部去信，导致被骗一千六百万美元。那种电动车已经制作出来了，续航能力较差，关键是电池问题，市场前景黯淡。他相信这小子有相关电池性能的升级设计，只是还得大出血一次才能换回来。要是按照这小子的要价付款，估计全公司都会赔得穿裤衩了。 包文春看他一眼，给一屋子人描述自己的见解：“以下说法是我自己的观点哈！仅供参考。日本农业机械发展大体要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二战结束到60年代初，经济发展处于恢复和打基础的时期。这个时期的农业人口比例较大，农民收入也不甚高，为此公司主要发展价格较低的小型机械来代替大部分手工劳动，有力地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发展和农业劳动力的转移，在短期内就基本解决了粮食的自给问题。第二阶段是60年代初开始至今，也是贵国经济飞速发展时期。农村劳动力大量涌向城市，农业劳动力不足的矛盾日渐突出，迫切需要更好的农业机械以适应新形势的需要，于是宽幅联合收割机、高速插秧机、大中型拖拉机及其配套农机具便相继问世，育秧也相继实现了工厂化，这个时期还会持续十年二十年，直到你们基本实现了农业机械化。第三阶段就是未来，我们的目光应该放长远一些，关注的应该是未来，也就是我个人划分的第三阶段，将来的农业装备，就不再局限于本土发展了，将是一个全球化的问题，它的特点在本土，还是基于贵国农业发展状况，农业劳动力老龄化和女性化，需要小型、轻便、容易操作、舒适性好、自动化程度高的农业机械。而世界其他国家，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也会壮大自己的产业发展，同类成品的制造工厂，会大面积遍地开花。鉴于这种美好远景，你们的技术底蕴雄厚，制造基础较好，把产品推向全世界是必然的事，又要求在全球拥有这种专利。你们认为一个什么样的价位能够买断呢？” 藤井果然被牵住鼻子了，问：“你有什么要求建议？” 包文春说：“我的专利在我国境内使用，不能受你们专利买断的影响，你们出口到我国的类似产品，售价应该减去专利使用费，也就是说，中国境内我的专利可以免费使用，这样，你们的产品就会有更大的竞争力吧！至于专利买断费用，全球范围内你们可以无限免费使用，我保留对技术的后续升级完善改进设计权利。买断费就给个整数吧！你们两家总共给我三亿美元，然后它就属于你们了。” 老张几个简直要跳起脚来要跑，这小子狮子大开口，还真的不怕风吹掉舌头啊！徐国良诧异地看了包文春一眼，没有说话。就连肖玉华也吃惊地捂住嘴巴，她对这个数字没有概念，但也知道一美元值三块多人民币。 果然，梹棋就出言反对说：“太多了！你这是按什么依据、生产多少产品来计算的啊？” 包文春说：“这就是你的眼界问题了。世界上有四十五亿人口，其中农民占据三分之二，三十亿农民里，至少有六亿多个家庭，拥有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可耕种面积，咱们就是占取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也就是五千万公顷左右的面积，你算算需要多少相关机械？这里面有多少人多次购买？再折半计算，两千万台是最保守数字了吧？使用几十种专利，每台需要缴纳百十美元专利费不算多吧？更何况一些设计可以使用到其它设备上，比如这种履带的传动装置，比你们的设计简便多了，还更科学合理吧？它能原地转动还不会履带脱落，还有这履带连接方式，用在履带式挖掘机装载机推土机甚至军事装备上，坦克装甲车和履带式机械都是通用的吧？我总价要这点钱，很多吗？” 梹棋和藤井三个相视一眼，说：“你的要价，确实有一定依据，但超出了我们的权限范围，我们要立刻向总部汇报，即便总部答应支付这笔钱，也是会分批分次支付的，你还有什么要补充交待的话吗？” 包文春说：“我更倾向于你们把分公司建造工厂开在中国内地，这将是一个双赢的结果，你们可以得到应得的利润效益，同时也为中国的农业机械化建设做出贡献。我期待你们的老板更改发展计划，早日在中国落地投资。” 梹棋站起来说：“那就打扰了，我们之前谈的邀请依旧有效，希望你能考虑到日本留学。” 包文春说：“我会考虑的！” 梹棋说：“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会在年前给与你确切的答复！这点小心意，请春桑务必收下吧！” 他把两张支票，塞在包文春手里，说：“抽空去银行提出来，我在武汉设宴等你！” 包文春心中暗骂：老狐狸，临走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不忘给自己下套。自己要是去了东京，还不知道会怎样给自己洗脑做策反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八十七章 丁三结婚 一行人走了，正是午饭时分，万秋红在厨房帮忙，正准备敲一个吃饭的铃铛，见一溜车子出来，吓得往门后躲。包文春对走在后面的徐国良说：“抱歉啊！吃饭时还让你往外走！” “你真的要那么多钱？” “讨价还价总是要有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哈！小日本就是打着走的犟牲口，他们会答应投资建厂的，我会主动要求他们落户咱们县！” 徐国良说：“下午你去我家细说。” 看着车队走了，肖玉华几个围上来，说：“他们答应给钱了吗？” 包文春说：“你吃完饭，跟我去服装店守着，那边来了个帮忙搞销售的老师傅，去跟着学习一下，服装厂这边由张雪暂时看着，过了元旦，咱们再重新安排一下人事管理。” 元旦节前夜，包文春带着周小粒从街上回来，看见大门前贴着标语，庆祝元旦，大院子门前贴着喜报，第一届文春服装厂庆元旦文艺表演赛获奖名单，祝道绣肖玉华唐娟三个获得自行车一辆，十四名男工里，一辆自行车被金侨志的弟弟金侨力获得，叫哥哥金侨志很沮丧。很多人失误原因五花八门，笑场跑调是主要原因。 不过，听祝道绣说，包文春答应，年终春节前，还会给大家评选最佳员工奖，奖品还是自行车，大家就又高兴起来，暗自较劲，尽量减少失误。 周大姐过来说：“我爹说了，当初咱们两家一起分了一头牛，你家就没有用过，现在都是用机器耕种了，打场也用不上牛了，二妮看病的钱给你也不要，再加上三妮走了，家里也没人放牛，我爹说那头牛就给你了！” 包文春说：“我要牛干什么？杀了吃肉吗？对，快过年了，等过几天闲了，找人杀了吃肉吧！我来做牛肉面，小粒，你也每天来一碗？” 周小粒点点头，周大姐看着包文春和弟弟头对头呼噜呼噜吃面条，二婶抱着小孩子坐在一边看着，就回去加班。 元旦节这天是冬月十八，黄道吉日。 文生商场开业了，十点钟，鞭炮齐鸣礼花纷飞，侯树明、张春华和乡里的李乡长、老丁还有供销社主任等七八个人，把一条红色绸布给剪成许多段，被身后的十来个统一制服的女工用托盘端走了，大门打开，人们涌进商店，看见崭新的展柜，高大的玻璃衣橱，商店布局和以前的供销社百货商店差异很大，到处是玻璃和镜子，大家就变得缩手缩脚起来，生怕碰坏了哪里要包赔。 商场里的商品并不多，这里不是卖日杂烟酒，也不是针织百货，它只有三间门面，一个是调味品专卖店，墙上是包文春绘制的一幅三爷的巨幅简笔头像，很大的红色字体，包师傅三个字遒健有力，上面还有横幅上写着：“热烈祝贺包师傅牌十三香麻辣鲜系列产品质量荣获百姓信得过产品称号！”没有丝毫意义的标语。 里面的产品就多了，有大量包装精美的成品，也有简装的孜然粉、白胡椒、黑胡椒粉，辣椒面、小茴香粉、还有简易组合的五香粉，也有单独的散装原料出售，更有配制好的卤料组合，只不过，这些都是白塑料袋封装，一两一袋，售价更贵些。 服装店里摆放的衣服数量不多，但给人一种很充实的感觉，每个花色的组合配上图画模特造型，固定在白纸板上，就显得青春活力四溢。人们不能接触衣服，单件价格就贴在衣服边上，只能在玻璃窗里观看，想买了，就去问销售员试衣。 一件牛仔裤价格十六元，一件男式夹克衫，三十五元，一件女式中长款夹克衫，售价五十六块。最初拿来试手的工作服，还有十多件，没有送出去，这次就拿来给维持秩序的李宝国贾冰几个穿，只是，后背上多了几个油漆字迹：文生商贸。 徐洪亮介绍来的采购人员是地区物资公司的退休人员老孙。说是老孙，年纪只是四十多岁，单位效益差，入不敷出，自愿停薪留职外出的，可以保留福利待遇。他是经常在外到处跑的采购供销人员，人脉广泛，很适合这项工作。他原本还在犹豫和单位讲价钱，争取更多的条件。听了徐洪亮介绍，就果断跟着过来看情况。 包文春见他一面，就觉得和徐洪亮介绍的情况出入不大，本人看上去很是精明，眉眼间透着正直正气。一起吃饭时，包文春问他对工资什么要求？ 老孙说：“家里孩子在上重点高中，后年高考，还有个慢性病的老娘，单位不景气，这才离职准备开个饭馆的，工资方面要求不高，能和以前上班时一致就行！” 包文春就看徐洪亮，徐洪亮说：“他的工资大概是六十块左右，再赚个外出补助差旅费什么的，也就是百十块钱。这是我的远房表叔，以前当过兵，很耿直的一个人。” 包文春说：“你不早说！这样吧！有些物资需要采购，也有些消息要在你的人脉圈子里发布出去，物资采购方面，我们的目的明确，带上钱就去买回来，价格是提前电话联系好的，这点我相信你能做好，比如机械设备或者是钢材药材布匹等等。销售方面，我们有广播发布广告，有人订货要求送货，你的工作就是押送货物，收回货款，这点不算什么吧！我给你一个月一百块底薪，差旅费另计，另外，绩效好时，你和工人们一样有奖金。任务完成顺利，还有额外奖金。现在的个人工资普遍都是在这个水平，以后调整提高了，我们也相应的提高，你看行不行？” 老孙站起来，握手说：“行！有你的名字这张金字招牌，估计到哪都是马到成功。” 老孙以及施师傅几个的任务现在就是培训几个营业员。几个人相比起来，周大姐包玉梅几个明显很迟钝，反倒是肖玉华的接受能力更强一些。潘青莲也很不错，就是过于纠结一些小事，人家已经交钱拿到商品要走了，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推介的废话。 包文春开车去南街接王芙玫，然后还作为丁家姑爷，在酒宴上坐上席。丁家来宾很多，徐晴来参加报道文生商贸公司开业，也到丁家随礼，不干包文春什么关系，她和丁香关系也很亲密。 丁家客人较多，摆了十六桌酒，这里面有许多人是冲着老丁拥有盘下综合厂的雄厚实力来的，也有是冲着丁香的潜力来的，本街上的人要说是冲着包文春是丁家女婿来捧场的，才更对一些。 两人早早退席出来，就到家具店这边看情况。沿着堆满土方的泥土路走，这是张春华的杰作，他花了一星期时间，把这条路堆砌起一条一人高的长城，估计等下了雨雪，这条围墙一样高的土堆，就会成为一道拦水坝，街道积水流下来，将会使这里变成一片汪洋。 文生商贸下属商店开业，很多人要来随礼，包文春谢绝了。这是个俗礼，谁家有放鞭炮的事，就会有亲友到场道贺，对双方都是一种负担。 现在是冬闲，街道上人流减少，但依旧有人在服装店挑选试衣。家具店里也有人在讲价钱，那里每件家具都贴上标签，但他们还是想花更少的钱。 祝崇尚的饭菜早已做熟了，这边不到下班时间，就不能开饭，肖玉华过来说：“开业开门红，调味品买十袋送一袋，没人买这么多的，很多大一个村的伙伴凑钱买十袋的，还是卖了二十二箱货。服装卖了五十多件，家具有很多人来看，预交一百块抵三百块的活动，还真的有两个人来交定钱。” 包文春说：“你们慢慢忙吧！四点半我来接你们，明天背集不用开门的。表舅就不用回家了，前门不用开，后门就交给你看管了，夜里你就打更巡视两圈，等会儿我给你送大衣和手电筒。这都是在屋里棚子里，应该不会太冷。你看着下雨下雪了，家具不要被飘雨淋湿了。我再给你找个人陪着，夜里也好说说话。” 找别人不放心，找年轻人又不合搭，先是老孙过来看守几夜，后来老孙外出出差，老丁过来陪着，王芙玫说老爹腿脚不方便，就叫自己父亲过来打更，包文春给他和祝崇尚每人每月三十块补助。哪里睡觉不是睡？老王只是夜里来打更，不耽误白天种菜卖菜，皆大欢喜的局面。 王雾桥的赵副书记再次带人来了。 包文春在街上买了五十个半人高的腌菜坛子，正在村部这边的新院子里，教一班新来的男女工切菜洗菜。马上就要下雪了，三爷收回来大车的萝卜白菜和箭杆白，芥菜疙瘩之类，这么多青菜可不好处理，这里不比北方，窖藏也不行，一点搞不好，不是上冻了，就是会上烧腐烂。 箭杆白水洗后要晾干，萝卜切条也要晾到半干，白菜只能做泡菜了，大包的粗盐粒被粉碎后，由包文春亲自称量，加上白糖和辣椒面和调料，就那么一缸缸的拌料压实，蒙上薄膜捆扎密封，在东边的房子里摆满三间房子。 赵书记等人到来时，包文春两手沾满调料，正在制作五香咸芥菜。一听他们到了，就喊：“赵书记来啦！先到大屋子去坐，我马上就来。” 这次只招收到二十六名工人，不是没有人来，而是来人太多。上次的入厂考试过于简单，这次就有人来滥竽充数，包文春面试时，就随口问几个问题，结果就有人吓跑了，留下的又被淘汰十来个，只剩下二十二个人，包澜府送来四个男女生，说是货真价实的高中生，其中三个是本家家族子弟，另一个是亲戚家女儿丁芳芳，离这里几十里的外乡人。 包文春不经意间给大家看过相，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叫他们学习规章制度，等几天签订用工合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八十八章 徐妈施针 日本人巴拉巴拉地给包文春送钱来，他还爱理不理地不接受，人家日本老头哄小孩一样塞到他口袋里，那可是两亿元啊！这消息就传得很快，很快半个县就知道了，至于后面的货币单位是什么，就被人忽略了。 赵书记这次来，因为有求于人，态度就放得很低，这小子持才傲物，徐书记说他连北京来的厅级领导都不鸟，咱们这些科级基层干部，他能看得上么？ 他还是说明自己的意见，说当初的定价实在太低，只要提高一下价格，后面的事都好说。 出乎他的意料，包文春很爽快地答应了。说：“弘扬传统工艺，传承古法酿制经典产品，这就是在传承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文明，你们的要求我答应了，可以提高30%的基础底价。也就是说给你们的厂区全部包括在内，作价两百万。条件是，后面的改造计划扩建计划要满足我的要求。这份计划书你们看看再说，拿回去讨论一下再说也行，但我要一份很全面的承诺保证，还要在县工商局重新登记注册，重新备案，进行司法公证，我可不想因为政府官员职务变动，企业权益受到丝毫影响。” 赵书记和供销社张主任就看这份计划书，包文春的计划做得很扎实，第一期注资五百万，包括改扩建厂房，对现有厂区全面改造，引进新设备，扩大发酵池和窖藏仓库，大量收购原料，并提出可以在原有工艺方法上进行技术革新，生产更多的系列产品。后面还有招收员工，征用土地计划等附件。 老赵问了关键问题，管理方面呢？ 包文春说：“管理依靠的是规章制度，不以人事为主，我会使用更多的当地人员，但要重新考核招工，原有工人也要重新考核合格上岗，也会派驻一些管理人员进驻，监督执行各种制度的实施，这方面无需操心。我说担心的就是投资环境安全问题。 这种情况的发生概率极大，和当前的大局形势，老百姓落后的传统思维观念有关，对于管理疏忽的工厂，一夜之间给搬空都是可能的。后世有浙商到本县来投资，依托本地的花生资源，建设一座榨油厂，那规模比鲁花起步时大多了，时间上也更早，如果建成了，肯定比鲁花发展更好。这是招商办引进来的，后来，就是因为人际关系问题，一些关系户往厂里送原料，以次充好，不接收还不行，三天两头就来登门找事，这个生产安全，那个防疫、防火，再就是各种检查，然后就是断水断电，浙商在这里玩了三年，一亿多元的投资最后不到一千万出手转让，白费了三年时间，那家厂子谁也没玩转，最后也倒闭了。 赵书记想起徐书记的告诫，不敢做出任何保证，他即将被调到县政府，不能因为这事得罪徐书记。只是说：“我们是法治社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的！一个基层政府，对投资环境的保护还是有把握的。” 包文春从他的眼里看出游移不决，这话的口吻就不是那么坚决，就不想继续谈下去了。说：“不管怎么说，我在本镇的场子可以说是打出来的，街头混子痞子流氓被我打了个遍，徐书记的女儿被抢劫，我一次就打断二十二条腿，秋季有人来哄抢我的果园，我又打断二十多条腿，算起来，我打断腿的有六七十个了吧！我现在敞着门睡觉，没有偷鸡摸狗的敢进来，放在你们镇上，我打伤一个盗贼，会不会被群殴？没有一个安全的环境，能行吗？你就要升职了，调走以后，就无法保证，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赵书记急了，说：“那能以别的方式合作吗？” 包文春想了下，说：“那你们把王雾桥古井牌陈醋这个牌子卖给我吧！我们把商标持有人更换一下，我立马支付你八十万人民币。” 老王立刻说：“不行！不卖！我们走！过完元旦了，今年的贷款指标该下来了。” 老赵只得起身离开，临行前，说：“我会向上级汇报这次交流结果的，如果能有更好办法，你还会继续合作吗？” 包文春说：“假如在厂区附近设置个县局的派出所岗点，一把手书记敢于整顿一下街面秩序，我之前作出的承诺依旧有效。” 拖车把一些机器吊装到大拖车上，转运到村部那边的厂房里，老任的人还在粉刷围墙，二三十个男女青年在大会议室里接受包文春培训。 增加的几十名人员里，有李宝国和肖玉中贾冰等人。肖玉中又回来了，冬天没谁吃冰棍，他去县砖窑厂干了几天，一天还没合到五块工钱，而且吃饭要自己买。一碗面条五毛钱，一个馒头四两也要两毛钱，体力活需要吃干粮，一天吃两块钱还是觉得饿。还不如肖玉华，一月轻轻松松一百多块，还管饭发衣服，前几天还得奖骑回家一辆飞鸽自行车，说是给弟弟上学骑，自己努力工作，年终争取得奖再骑一辆回来。 包文春和他单独谈话，说：“肖玉中！有女朋友没有，找到对象了吗？” 肖玉中说：“没有！” “我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愿意去干吗？地点很远，在浙江宁波，那里的生活水平比咱们这里好些，工厂管吃管住，也安排宿舍，工作也很清闲，你甚至不用干活，到处溜溜看看就行，你愿意去吗？” “什么活儿？给多少钱？” 包文春说：“我在宁波和人合作，开办一家电子厂，工厂我投资了五百万，却没有人替我驻守那里蹲点看着，你要是去了，就在公司的财务部上班，我教你怎么看报表，他们也会给你一份各种进出账记录的，你再到车间转悠一下，核实个基本数字就行，然后把每月汇总表和每日进出单子复印件放一起寄给我就好。工资就按他们那边工资标准算，每月大概在一百八十块左右，另外给你十块钱的邮寄费，再加三十块外出补助。你要是和那边关系搞好，说不定张经理也会再给你一份工资。我问你有没有对象，有的话直接带过去，没有也不要紧，南方姑娘也很不错哦！说不定就会当人家的上门女婿了。” 肖玉中犹豫一下，说：“我去！什么时候走？我得回去和家人说一下。” 包文春说：“不急，现在他们应该还在培训员工，你在这边，我教你怎么快速找出财务表的漏洞，但你在那里什么都不要说，只管把它们抄录下来寄给我就好。” 祝道成和李静的婚礼定在半个月后的腊八节举办，两人就来请假，要回家收拾婚房，包文春同意了，就把木器厂的工作交给金侨志管理，抓紧组装更多家具，村部那边工厂还缺少许多家具呢！ 祝道绣就上楼来找茬，问为什么结果和他说的不一样？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两人就到床上讨论一番，然后就转换话题，商量给哥哥送些什么礼物。阿绣就想给家里要一套家具，可又发愁家里房子太小没地方放，和那泥巴房子也不相称。 包文春笑着说：“那就等老任闲些时候，给你家盖座房子吧！” 阿绣高兴起来，想起来意，就问：“你不是说嫂子是另一个人么？他们就要结婚了，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就算是骗了，那也就骗了吧！包文春也很郁闷啊！一些事情是预料不到的，那就顺其自然吧！ 豆腐坊挪到村部那边，那里是村中心位置，还可以对外销售豆制品。但哪里却只有一眼压水井，需要打一眼机井，还需要买一台发电机组，给即将开工的塑料制品厂使用。 去县水利局找老王，人家说年底了，封堵砂层的泥巴蛋也弄不出来啊！说到底，天寒地冻的，就是不愿出来钻井。 包文春二话不说，就在商店花十多块钱买了两瓶酒，路边买了些水果，去了徐晴家。 徐妈对包文春到来，很是热情，上次他来，看到自己行走不便，上街买来一盒银针，给自己的腿上扎了十几针，这二十年的老风湿，顿时就感觉轻松多了。他说有空再来的，这就有时间啦？ 徐妈忙着沏茶倒水，包文春说：“阿姨不用忙活了，坐下来我给你扎针吧，这次扎完，要是不能彻底根除，那就说明我的功夫不到家，给师傅丢脸了！” “你还有师傅？晴儿说你是无师自通，能给三爷的气管炎给扎好了！” “那是乱说的，谁能欺师灭祖？里的知识是学不完的。” 徐妈今年不到四十多岁，脱下长裤，把衬裤捋到膝盖以上，包文春说：“不行！这次要从腰部往下扎，过程要两个小时左右。” 徐妈有些为难，老徐还没下班，就自己在家，这脱得光溜溜的，万一谁要进来，很难为情的。 就说：“那我把排骨先炖上，等会儿给你做排骨面哈！” 老徐没回来，徐晴倒是先回来了，徐妈对她说：“春子给我扎针，你看着炖锅哈！” 她很快脱下里外长裤，见包文春也在脱衣服，就害怕起来，喊：“晴儿，过来拉着我，我怕针！” 徐晴过来一看，妈妈只穿着短裤，趴在床上，包文春光着脊梁，双手指间夹着一排金针，这是他在武汉一家工艺品店里定制的金针，三十六根，价值两百多块。徐妈闭着眼睛乱喊，包文春双手拂过，十根针就扎了进去，再次挥动双手，扎了二十一根，就不再扎针了。而是挑选某根针梢捻动，或者是直接用手指弹上一弹。徐妈就跟着针感喊叫起来，啊！烫！啊！麻！啊！酸！啊！疼！ 包文春心无旁骛，不断把针梢拂动，那些针就不停地轮流颤抖着。徐晴见包文春身上不断冒汗，头上热气腾腾，就去拿来毛巾，给他擦汗，不料却像触电一样被重击一下，趔趄着退靠着门边才稳住身子，再看包文春，完全没有察觉一样。赶忙去倒了开水，放了白糖，在他面前晃晃，放在一边。 老徐回来了，一看女儿站在自己房门口向里看，就伸头看，徐妈已经睡着了，包文春赤着上身，热气腾腾地还在拨动针梢，那样子，时间已经持续不短时间了。 包文春回头看看老徐，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伸手端杯一口喝掉那杯塘水，说：“晴姐，再倒多些！”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八十九章 李静死了 新的机井钻井点位于窑厂原址的东侧，包文春交给水利局一万五千块钱，连饭都不管了，更别说什么泥巴蛋了。打井队还是老王带队，他就向围观的村民征购晒干的泥球，还真的有人给送来了。 这眼井还是打了一百二十六米，用时十多天，终于洗井配套完成，包文春去把发电机给买了回来，装上试机，抽了一个昼夜，把当初自己溺水的那口大塘灌满了，这才罢休。 老任的人马就在这个院子南边修建围墙，这里被周小粒开了一圈深沟，内侧平整垫高，那些桃树也被推倒挖掉，埋进去许多，这个院子是三角形，北宽南窄，北部和塑料厂之间有个大门，西侧也留个大门。其余的全部封堵起来。南部地势较高，计划修筑一片朝北的敞棚，那是仓库。西侧靠路，计划建设临路的门面房子。东侧以围墙为后墙，还是厂房。现在要突击建设的，是机井水房和发电房。 包文春看了一圈，就去继续指导安装设备、手把手培训工人去了。 一步步安装调试机器，对于机械原理的掌握，和将来的故障排除，都是最直观的学习过程。包文春在这里忙活到腊月初四，指导着工人制作出最简单的塑料盆子。塑料盆是用高密度聚乙烯或聚丙烯塑料经注塑成型工艺制成的，使用一台2000克塑料注射成型机，掺入配色母粒后直接加入到注射成型机。 这台机器不需要几个人，这边把几种颗粒原料分别倒进料斗，严格控制比例，两个人分别监看着不能空机，下面两个人就在机器一张一合之间，把压制好的盆子拿出来，另一个人拿着小刀，削掉毛边毛刺，一个盆子就制成了。模具的表层，在张合之间，取掉成品之后的间隙时间内，会喷出一股浓雾，那是一种涂层喷剂，能在塑料盆内外镀上一层发亮的膜层。至于图案，那就只能后期贴花了。 包文春采购到一台印花机，还是外国货，只能印制简单的花色图案，现在没有热转印，没有数码打印，只能自己设计图案，用黑色、金色、红色、黄色几种颜料描绘些简单花鸟鱼草图案，用塑料膜版，也就是通俗说法叫漏字的东西，转印在塑料盆底子上。有的转印就很模糊，还会变形，就需要及时擦掉重来，需要很细心的人来做。 另一台塑料筒膜机，就需要组装了，这是分开买的机器，其中一些料斗是包文春自己制作的，他只采用了人家的高压喷头和模具部分，只要更换模具，就能调整产品的幅宽尺寸。调整厚度，既可以生产三微米厚的方便袋用筒膜，也能生产喷灌用的输水带。 下游产品就多了，他只想先搞背心方便袋，在这里调试几天机器，制作出一批每把一百个白色垃圾，开辟了国产同类产品先例。 这种机器满负荷运转，可以班产四万个方便袋。包文春还在想着自己释放了一个生态污染的恶魔，默默祈祷着呢！祝道绣飞快地闯进来，说：“不好了！春子！李静死了！” 怎么回事？包文春吓了一跳，连忙往外跑，但周围的工人还是听见了，就跟着出来。 祝道绣语无伦次说，他们两个去县城买衣服之类的物品，李静怀孕三个多月了呢！就出了车祸，车轮从肩部碾过去，当时就不行了。现在还在等交通局公安局给裁决呢！我们去看看吧！ “那又有什么用呢？唉！就不该给他们准假的！走吧！” 突路霸到了县城，街道上已经被清理了，李静是被县财税局的吉普车撞倒后碾上去的，她的尸体暂放在医院的担架上，就在县政府大门外。 肇事车子倒是没动，司机却跑了。徐书记就在大门外做安抚工作，老李木匠的父族兄弟来了一班子，就等一个明白的答复。 看见包文春的车子，老徐过来问：“你来干什么，这人和你有关系？” 包文春说：“死者李静，是我服装厂的员工，准备腊八结婚的，来县城买个东西就遭遇车祸，实在令人痛心，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还是我的表嫂。你们还是更快拿出个处理意见吧！这事儿不能拖，越来越多的麻烦在后面呢！快刀斩乱麻，用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 老徐看了眼祝道绣，说：“好吧！他们要求负责死者安葬费三千元，二十年的抚育补偿和父母赡养费三万块。可现在找不到司机啊？” 包文春一阵无语，一条生命就值这三万三吗？就说：“那还不赶紧答应？如果她家人知道他怀孕了，你觉得事情会不会更大？找司机是以后的事，你们应该把事情担起来。要是我遇到那小子，不把他揍个残废算他走运。县城里跑那么快干什么？” 老李看到包文春和县领导嘀咕一阵子，那个领导就过来说：“我们答应了你们的要求，找到司机后，让他到受害者墓前磕头道歉，这笔钱就马上给你们，你们拿到钱，赶紧入土为安吧！我给你们派车，送受害者回家。” 没有谁愿意送死人回家，只好用医院唯一的破旧救护车送她，包文春开车跟在后面，车里挤满李静的家属，他却不想搭理祝道成，他过于自以为是了，连老婆怀孕都没有照顾到，算什么东西！ 一路默默的慢行，家属不断的往车窗外丢放鞭炮，烧火纸，召唤亡灵跟着回家。包文春一直送到李家，照顾着把她放在稻草地上。未婚女性是不能进祖坟的，只能另外开辟坟场。老李夫妇哭得死去活来，他们就这一个女儿，早上出门还高高兴兴地，这种打击任谁也受不了。 李家一个老头说，这算是夭折，不算成人，还是简单些，找张席子卷了送出去吧！ 包文春恼火极了，照着抱着头蹲在李静身边的祝道成就是一脚，顿时把他踢了个跟斗，说：“还发什么愣怔？找人过来打忙材吧！难道你就这样等着她卷席子？” 回到车上，拿出五千块钱，交给老李说：“我对李静的遇难深表难过，给她做口像样的棺材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回头我叫人把她的个人物品送回来！” 老李拉着包文春袖子，再次大哭起来。祝道绣劝住他，坐上车子，慢慢走了。 各项工作慢慢走向正规，包文春终于可以沉下心来完成英文小说的最结尾部分。准备在初十以后，就去住校，参加今年寒假期末考试，然后带着自己的团队去北京参加春晚。 可事情总是不如人意，包澜府带着鲍守彦、房管所老任和几个家族老头来家里拜访，说明来意才明白。自从清明节包文春拿出两千块钱，交到包澜府手上，他就没有耽搁，派人在农闲间隙去了外地搞联络，抄家谱，本地的事情也没闲着，一面组织人摸查包氏宗族子弟分散情况，按辈分支系进行登记，准备编写本地家谱；另一方面还在父族间进行募捐，准备筹建一座宗族祠堂。 现在，他已经募集到八千多块现金，意得志满的准备修建房子了，就去街上找房管所老任。老任说，一座三间瓦房，一千五百块就能盖起来，可这是祠堂，要求肯定很高，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们看要盖成个什么效果？还是找包文春拿个设计图，他在外面见得多。不然大家花钱的事，盖好了许多人不满意，你们管理者面子也不好看！ 这事儿就再次推到包文春面前来，他以前还承诺，家谱关系理顺后，可以交给他来编辑，这伙人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包文春看看花名册，再看看老任，说：“上个月，我去了浙江，专门看了宁波镇海东管镇咱们本家宗亲重修宗谱，但是，发现他们和我们这边的差距很大，他们的祖先不属于汉族，也不是满族，而是一种消失已久的莱族。莱族在商周之前就有的，在现在山东莱夷一带，莱是古代麦子的称呼，包括小麦燕麦雀麦野麦之类，咱们的小麦就是莱族人最先培育出来的。莱国分为东西两国，经常打仗，西莱国就是姜姓，姜子牙的地盘，后来他们都被强大的齐国给灭掉了。莱人是炎帝八世孙来的后裔，他爹叫炎帝植，对种植方面很有经验。噢！说远了！从他们的字牌上推测，他们和我们不是同一支派的。不知道你们找到了什么线索？” 包澜府说：“他们在麻城找到一份家谱，抄了回来，和我们这边的一个字也对不上。但我们在排查登记过程中，根据你的要求，访听到一些祖辈传下来的故事。有几个人都说，我们的祖先是湖广填四川时逃难流落到这里来的。据说李闯和张献忠为了争夺当皇帝，咱们这汝宁府地盘上白骨累累十不存一，千里荒芜，祖先兄弟两人是挑着担子来的，看见这里房屋完好，屋里还搭着衣服，外面到处是人高的蒿草，推门门倒，摸那衣服，衣服就变成碎渣了。两兄弟就定住下来，后来，逃难的来的越来越多，这里就慢慢人烟多了起来。” 他看看周围几个人，说：“这暂时都不重要，咱们还是先把祠堂家庙建起来，历史的事，还是慢慢调查吧！春子，以你在外地的见识，他们的祠堂是什么样子？” 包文春拿出纸笔，说：“这个很简单，我画出来你们就知道了。第一，要看规模大小，咱们这边的分散家庭有六七百户，三千五百多人，这院子场地要大些，不然，来一半人也站不下啊！以我的看法，老祠堂遗址那里，是我那小队的荒地破牛屋，那里有三亩多地，那是分给我三爷的住处，盖一所院子，比较狭窄，也不会有多大。第二，主房要修建得高大一些，里面存放祖宗牌位、宗谱之类的供奉品，尽量找些画像竖起来最好。使用仿古造型，雕栏画栋，做工细致，大门这里立起高大的牌坊，刻上包氏宗祠几个字，还要找人看守，避免贱孩子拴牛拉粪，要栽上松柏，搞得严肃一些。第三，这两边厢房位置要修建议事厅，储物仓库之类，还要给留守看房子人员修建住处。不留人看着也行，大门平时锁着，只是咱们这里是农村，外面被糟践一下是不可避免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九十章 卢光武 几个人看向老任，老任看向包文春，问：主房几间？偏房几间？进深多少米？地面需要垫土多高？围墙多少米？这都需要实地查看后才能计算。 包文春说：正房五间，这是常用标准。偏房每侧五间，三间大些，两间小些，这也是有规矩的，叫厢房耳房。围墙吗！东西宽三十多米，南北长六十多米，围墙按两百米算吧！ 老任估算了一下说：“不算垫土，十间偏房是瓦房，按每平方六十块算，大概是一万五左右。五间正房标准较高，进深要大些吧？也大约是这个价钱。围墙应该是三米高，加上底脚，水泥粘接，一米造价四十块到四十五块，二百米加上大门，再加上地面硬化和附属的小房子卫生间等等，也得一万五左右。这院子的总价应该是四万五左右。如果要大面积垫高，就得五万多啊！” 几个人看向包文春，包文春连忙说：“这事还得几位多操心，我只是一个提议，至于最终的选址，还得大家商量哈！我所说的老祠堂遗址，那里地面太小，还有一口井，全村人都要吃水，又是在村子中间，建这么肃穆的宗祠，会不会对村民产生影响？是不是应该另外找个地方重建？还有，现在土地承包了，占用集体土地或者是别人的承包地，又该怎么说？” 说到占用集体土地，鲍守彦脸色变了又变，还是起身说：“春子，你三叔有错在先，先是怂恿包子福丈量你家开荒地，又故意踩碎梨子，你打断他的腿，是他罪有应得的教训，这事就算揭过去了，现在村里人都在指戳我们父子脊梁骨，说是你原准备给村里修路，补偿占了那片荒地的利益，都是你三叔，小聪明耍过了头，现在，你说，我们该怎样做才能挽回这个情况？” 包文春说：“那事已经过去了，合同协议都已经签好了，就不必再麻烦了吧！等我哪年发财了，有闲钱了，也许会考虑给大家修条路的，但你们可以向政府求助啊！政府就是为人民服务的，老百姓出行困难，他们总会想办法解决的。” 鲍守彦一听要去求助政府，知道包文春怒气未消，就气鼓鼓的不想再多说，看了包澜府一样，坐了回去。 二婶喊吃饭，一班人就到服装厂食堂旁边的小屋吃饭，今天是周末，伙食较好，有鱼有肉有豆腐，二婶炒了几个菜，几个人就喝起酒来。 包澜府就说：“春子啊！那些暴气的话就不要说了，等包景福的腿伤好了，我带他来向你赔礼道歉，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你们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他也是个精明人，你有什么事差遣他，我能担保他给你办得利利索索。” 包文春不想听他啰嗦，给大家敬了酒，就要走。包澜府说：“你别急走，这祠堂的事儿还没有个章程呢，盖房子的钱该怎么筹集，家谱怎样编写印刷，你倒是给个意见啊！” 包文春想了下，说：“这事儿好办，家谱的事你们信得过我，就把它交给我，先编个草稿，大家讨论，大多数人认同后再定稿，印刷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所有费用算我的。盖房子的事，五万块左右，现在只有八千，还差四万多，我虽然有些钱，但用钱的地方更多，也是不够花的，我决定捐资一万，够意思了吧？其余的你们想办法吧！摊派的话，无论用那个标准，我都认。主要是地皮的事儿，我这林场面积是大，修这里没根没据的，不能叫人信服吧？你们商量吧！我暂时还有事，忙着给美国人写东西呢！” 眼看就要放寒假了，大舅家的老表王天祥突然就不上学了，要来农场应聘，还是大舅亲自送来的，这就叫包文春有点迷糊。大舅看了服装厂的一片女工，高兴地对外甥悄悄说：“这小子早就闹着不上学了，说想来你这里做工。前几天我上街赶集，碰到你祝崇尚表舅，他说你很缺人，到处找人帮忙，连街面上的混子都找了几个，你还不了解你老表那性子，干个直活还行，耍小心眼就不会了。哎！我对你说啊！祝崇尚把万秋红介绍给他处对象，你尽量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哈！” 啊哦！原来历史还是走回它原来的轨道了，他们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只是，包文春脑海里还有个记忆，老表对祝道绣追求火热，以至于和自己矛盾重重。只希望这一次，他不会再干扰到祝道绣的生活。 包文春就说：“老表初中没有毕业，我不想让他去工厂里面操作机器，就在后勤先帮忙吧！帮我做做管理，以后我要有事离开了，他也能独当一面。” 大舅说：“你看着办吧！这里姑娘这么多，能不能叫你小舅进来，看能不能混个对象？起码多个亲戚在里面还是放心些。” 他说的小舅，是自己的老四王志和，他是前年高中毕业的，却很傲气，看不起包文春这个外甥的市侩作为，好好的学不好好的上，净想着挣钱，认为他只是侥幸出头，总会摔跟头的，他接到王思楠的邀请，却不屑于过来应聘，去跟着一个跑江湖的学习算命打卦，很是着迷。 包文春说：“我招人时，叫王思楠小姨通知他过来，他不来我有什么办法？他可能是算出我的发展结果不太好吧！” 大舅走了，包文春把王天祥安排到塑料厂去做实习工，任务是什么活都要熟悉，每一道工序都要清楚，然后等年后再重新安排具体位置。 大姑拉着小孙女来了，拎着个篮子，里面是鸡蛋挂面油条，还拎来两只老母鸡，这是来看望娘家弟媳妇来的。过几天就是娘家小侄子的办满月酒席了，她提前来，要住上几天的。她来还有个意思就是二儿子的事，就在午饭时说：“春子！你是出息了啊！也要关心帮助一下你二哥吧！他都二十五六了，到现在还没有对象，叫他过来给你帮忙吧？这里女工多，说不定就能找到个对眼的呢？” 这话说的，好像不让他来，自己还要承担他娶不到媳妇的责任似的。二哥叫卢光武，是高中没毕业的往届生，聪明智力没问题，就是动作慢，整个人就像树懒的慢镜头一样，说他走路踩不死蚂蚁都是夸他的，一碗饭细嚼慢咽能吃两个小时。外面晒麦子下雨淋场了，他还在屋里面慢条斯理找袋子找簸箕。 农村俗语有三急，就是雨淋场、狗咬羊、小孩趴在井口上，搁在他面前，真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和他相比，大姑家的老大性子更慢，每次赶集，都能磨蹭一天，非要半路拐到包家来吃过饭，玩上一阵子，等天黑才回去。包文春有点怀疑他的动作是装出来的，不然四五个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两口子办事，就没有冲刺吗？如果真是那样，大表嫂的生活真是糟糕透了。 说到他们的孩子，包文春还真的很佩服两位，老大卢光瑞娶妻之后，连续生了三个闺女，找了巫婆作法厌胜，说是犯了五女星。老二卢光武，后来用妹妹三转换亲，也是生了五个姑娘，没有儿子。姑父去世后，老三和老四先后结婚，老三生了两个女儿，老四生了一个女儿，计划生育越来越严格，大姑等不及见到孙子，也撒手西去。 说也奇怪，那一年冬天，老三媳妇生了儿子，接着老四媳妇生了双胞胎儿子，只是，可怜的大姑老两口一个也没有见着。 在农村，换亲是十分常见的现象，姑父也是舅舅，姑姑也是舅母。这称呼就很杂乱，当然这样的亲戚通常也会被人笑话。 三转结亲比换亲好听一些，就是三家都有婚龄儿女的，甲乙丙三对自由组合。如果是按顺序组合的，又叫三推磨。三家结婚时，同时去登记领证，同时发亲迎娶，三方各有代表监督，如果有一家反悔，那就都搞不成了。本村的包明秀给哥哥包景璋三转换来个嫂子，比自己还小十多岁，这样的形式总会有人吃亏，大龄男女才会想这样的办法，有时就是小姑娘嫁个大十几岁的大叔。 当然还有更高级的安排，十几家联合在一起组合结婚，那应该算是集体婚礼了，不能算是换亲。附近有个十六家联姻的组织者，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姓朱，不知名字，外号麻俏。凭着这个名字，可以猜测她的行为作风。一脸细白麻子，说话喜俏，十里八乡的没有不知道的，年轻时更不简单。 包文春认识她，想起来很惊叹她的脑子真好，十六对新人啊！没有电脑操作，还不认字，真的是天才啊！ 对于大姑的要求，包文春只能说：“来干活挣钱倒是没问题，找对象是双方的事情，就他那慢腾腾的样子，除非谁瞎眼了才会看得上他！我这机器速度很快，他那动作能跟得上吗？就是来喂猪，我也怕猪饿急了得撞墙。要不就过来跟着三爷拾掇塑料大棚吧！学会了技术，回去也能自己建个二亩的温棚，一个冬春季也能赚几千块钱。” 二叔说：“就你话多，叫他来跟着我干杂活吧！我点拨提醒他，动作会慢慢变快的。” 包文春不说话了，二叔对外甥还是很疼爱的。 邮递员送到农场一包邮件，其中一份挂号信是给祝道绣的，她一看寄信人，就跳了起来，赶快跑去找包文春看。这封信被肖玉华看到，非要拆开看看，结果整个服装厂就沸腾了。信是央视台春节文艺晚会节目组对祝道绣女士发出的正式邀请函，她的两首歌《茶山情歌》和《万事如意》被选为第一届春晚表演节目，节目组将在元月二十七号派车来接她参加二月十二号除夕夜晚的现场直播。 这个消息让许多人羡慕不已，其中肖玉华和张雪，自认为嗓音好自然长相好身材好，自哀自怨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好事儿都叫这个小学没上完的丑小鸭赶上了。她们就想找包文春问问，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走出泥土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九十一章 鳄鱼是什么鱼 元月二十二号星期六，一大早，文生农场大门前围满看热闹的人，周二姐早上起来开服装厂大门，最先发现门口池塘里飘着个小木船，船舱里有渔网和几条鱼。喊包大林去看，发现马路边的岸边树丛里趴着个人，浑身湿透，右小腿露着骨头，好像被什么咬了。木器厂现在有十几个人，正在加班生产家具，早上起床较晚，听说死了人，一窝蜂出来看稀罕。 南边的范店是包文春班主任刘旭容所住的村子，离文春农场较近，这边路上围了一群人，加上早起来打米打面的人过来，也往这边跑，还有路西的回民村，都是爱趁热闹，一看这边许多人聚集，就不断有更多人赶过来。 人们认出了那个人，来偷鱼的是本村村部西边小王庄的王小明，他还在昏迷状态，落水冻的半死，右小腿被什么咬了，裤腿衣服和肉都被撕掉半边，血肉模糊露着白白的骨头。有人把包文春叫起来，他踢拉着鞋子睡意懵懂的过来看看，说：“偷鱼的啊！摸摸死没有，大林哥，去他家通知派人拉医院去，快过年了，可别死在咱这里。另外，你骑三轮车去派出所说一声，就说偷鱼的被鱼咬伤了！” 什么鱼能咬伤人？人们纷纷议论起来，包大林也表示不能相信。 包文春看看白森森的骨头，见他自己很聪明地用腰带系住止血，放下心来，说：“猪和狗肯定咬不出来这么深的伤口，难道是鳄鱼咬的？” “啊！这里面有鳄鱼？”所有人都不能相信啊！有人说：“那就把水抽干，看看里面有什么鬼玩意？” 包文春心里狂笑，嘴上说：“现在又不抽水栽秧，这塘水这么多，不是浪费了么？唉！你们愿意抽就抽吧！反正我家没有抽水机，你们多找几部抽水机来，把鱼逮上来，给工厂加餐吧！” 王小明躺在岸边荒草地上，冻得苏醒过来，凄惨极了！他呜咽着喊叫：“快救救我！” 可惜，人们的关注点都在鳄鱼身上，没有了关心这个偷鱼贼。 派出所的人到来现场，看到水面漂着一只小船，上面的渔网和十几条鱼都在。王小明的老爹还想把小船装上架子车，包大林说：“这是赃物，要交给派出所的，你想拿走，没门！你儿子出来偷鱼，你每天吃鱼，恐怕吃的很得劲吧！这次你儿子要吃枪子了，以后想吃鱼，就得掏钱卖了吧！” 王老汉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拉着惨叫不止的儿子，恨恨地走了。 在派出所组织下，四部八寸泵抽水机一起工作，把水抽到大路沟里，到了中午时分，塘水只剩一小半，包文春拿起赃物鱼网，撒了一网，捞上来十五六条五六斤的白鲢，对陈副所长说：“这是同案犯吧！等饭后带回去好好审问一下哈！这鱼网，就不用审了吧！” 陈副所长明白包文春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他守了这么久，可不是等着吃午饭，他要亲自看着，水里到底有什么怪物。 四个抽水机司机和他们的村民组长在这里吃饭，包文春叫煮了几脸盆子豆腐炖鱼，拿出来几瓶酒，由着他们热闹一会儿。陈所和一个协警简单吃点饭，蹲在塘边看着包文春一下下撒鱼网。 周小粒是一个司机，此刻，他和二叔包大林几个正往三轮车车厢里装鱼，活鱼要送到北边水塘里，半死不活的就留着吃。周二姐叫来木器厂的金侨力和服装厂的两个女工帮着剖鱼，包文春还想吃咸鱼干，起码要吃到夏天，至少得晒百十条吧！ 初春放的鱼苗，一分钱三个，鱼苗只有三厘米长，经过近一年的养育，主要的靠着随鸡鹅鸭粪猪粪漂流进来的浮游动物，还有冲洗地面带进来的饲料和杂草成车子倒进去，鲢鱼普遍都在四斤左右，个别大的，有六斤多，白花花地扔了一地。 陈所等到池塘水抽得只剩中间两道深沟了，也没有看见什么怪物，那道沟里，是沸腾的小鱼在争夺空间，连个树枝树杈都没有。二叔和几个人下去，拿着网兜一下下的捞。这些鲫鱼鲶鱼之类的算是野鱼，所有不是放养的鱼类都算是野鱼。 给二婶三爷留下一些野鱼，给几个抽水机司机每人几条鲢鱼，野鱼也给一部分，人家来义务抽水，还得再给二十块钱柴油钱吧！包大林老婆在街上商店住，他家不开伙，也不用给他鱼了。他和周小粒开车给村部厂子和街上丁家、祝崇尚伙房送鱼去了。 陈所长也带着半麻袋鱼回所里去审问，他这一走，一场偷鱼风波就算过去了，至于王小明以后会不会改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包文春终于完成了英文小说的写作，看着四大摞近尺高的稿纸，他有些疑虑，这要是交给邮局寄往美国，万一遗失了，或者淋水了，那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想了下，还是觉得给对方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今晚无论如何要去学校了，过两天就要考试，不做些准备怎么能行？起码也得做个样子吧！ 不知道鲍守彦和包子福是怎么说的，中午的时候，包子福和周善武周善文兄弟来了。 周善武就是周二姐父亲的大名，他的亲兄弟周善文是本组的会计，负责村组的各种账目分拆，就是村里把各种需要分摊的任务数字下发到组里，再按人头按地亩数分摊到具体人头上，修水利筑路修水沟之类的活儿，计算分摊到每人每户几米的工作。 包文春看着包子福，想起他是个可怜人。包子福的老婆老王才四十多岁，是个干净利索又爱说笑话的敞快人，和包妈关系密切。前年秋后的下午，突然觉得发热伴有头晕恶心，她已经有六个孩子了，老大是女儿，高中毕业，如今在服装厂上班。最小儿子的也七八岁了，在小学读书。 那时就要做晚饭了，家里就她在家，她想自己不会怀孕了吧！觉得又不像，就想叫医生看看。 刚巧村里的老韩太太感冒了，派人找来本大队的赤脚医生本家的包子贵来打针。就被老王截住，来到家里。 包子贵那年三十六七岁，曾经上过卫校，又到郑州培训过，眼睛有点近视。以前在乡卫生院坐过门诊，手艺不错，凭着号脉和望闻问切，能诊查出周二姐的心脏病是瓣膜缺损，包文春很佩服！以前自家的孩子小时候多病，大都是背到他家打针吃药。 他还年轻，上门送医是家常便饭，几年后村卫生室解散，他回家开了个私人诊所，才不再出诊。他有句话很经典，包文春记得很清楚：生死两重天，医患各一边。我点子背，你点子也背，一针就能把你打死；咱俩运气都好，那就一针消除病患。 今天他和老王两个，就属于同时点子背了。包子福听说老婆病了，急匆匆回家的时候，遇到包子贵背着药箱正往村外走，他走得很急，连包子福喊他都没有听见。包子福回家一看，老婆已经牙关紧咬，人事不知了。 包文春那天回来就遇到村里办丧事，只得按照包妈要求无奈地去送丧礼。 现在没有医闹。包文春也知道这是一场失误，包子贵眼睛不好，打错针了，又没有带解药，针剂注射进去，他就知道无力回天了，连忙离开。 包子福有四子两女，是个和气善良的人，没有也很难续弦，现在子女都没有成家，他坚持为所有子女置办一份家业，到老了，独居在村外的小屋里，整天坐着竹篾编织小物件，嗜好喝一种五块钱三斤半的勾兑酒，终于在一个连阴雨天里，孤独地上吊自杀了。 此刻，三人拘束的看着光鉴照人的白瓷地板，包子福首先开口说：“小叔，昨天鲍守彦来找我，重提你曾经说过的话，你原本愿意给村子里修一条水泥路的，是对占用那片破窑荒地沟坎的补偿，后来包景福带头，领几个人来怂恿我，也怪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明情况，就允许他找于登林来解决事情，这也是我的不对，看在咱们都是邻居的份上，你就不要计较这事儿了吧？我们几个今天来，就是和你商量一个解决办法，以前全体村民签字的那张纸就算作废了，我带来了，咱们当面撕掉，那块地你继续耕种，那原本就是你开荒的地，就由你种着吧！我们的意见是，你看还要个什么样的条件，才能继续在村里修建这条路？村子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下场雨就全是泥泞，晴了多少天，还不能走架子车，自行车都是扛着出去。还有，那条排水沟已经堵了几个月了，这是天气没有发大水，万一真的发水了，这村里的地全都淹了，咱的面子也不好看是不是？再说了，这一轮的半大截子年轻孩都是十七八岁了，这水泥路修到门前，对说媳妇谈对象也有好处不是？善文，你把合同拿出来啊！” 包文春想了下，说：“其实，修这条路，对我来说，也就是十万二十万的事儿，不算什么的。可这事儿叫你们办得实在闹心，三五十年以后，这八十多亩地，全部交给小队，和小队其它土地一样，参与打乱重分。” 三个人相视一眼，觉得这小子说得很宽容啊！哪有什么嚣张跋扈的样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九十二章 助学一亿元 包文春下笔如飞，很快写了份新的承包合同，把自己刚才的意思用文字记录下来，还在后面画上图示，用虚线把林场大沟表示出来。合同中写明，自己在小队里的承包地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折合荒地的六人份五十一亩，属于村组分配承包地。另一部分是占用窑厂荒滩沟渠茅草地包括水塘在内，折合标准三人份土地，承包费另计，折价交给小队的承包款，用于修建一条通向大公路的回环路。还写明因为低洼地改造投资巨大，需要长时间的收益回报才有效益，承包期需要延长到五十年以上，到时根据实际形势需要，本人所有承包地参与小队的土地重分。 周善文看合同，念给两个人听，包文春又写了附件，说：“这是附件，有两份，一份是我修建排水大渠改造水利设施的投资金额和完成情况。一份是给村里修路的设计规划。” 他指着草图，说：“村里的情况和修路路线我了解，根据修路尽量取直原则，从大马路这个路口下来，穿过这里，需要填平这几个地方，鲍守彦门口这个粪坑塘角要填补，包金伦屋后这片树林要占用，包名璋屋后这地方太狭窄，也需要扩充，你们看怎么解决？” “从这里到这里转弯向北，大约五百米左右，从这片牛屋东侧向北，有四百米左右，再折返向西到公路上，又是五百米，都是在旧路上扩充，就是这几个地方需要埋上涵管，比较好办。还有就是趁着冬闲，路面干燥，你们可以动员村民备土。根据大家习惯在路上晒场的习惯，我就多花些钱，把路面加宽到五米吧！这全长一千四百多米长，就是七千个平方，每个平方造价十二块，就是八万多块。路面要高一些，备土量就多，过两天叫周小粒去水利站先把涵管买回来埋上，修路早晚，就看你们备土进度了。还有！这份合同你们拿回去商量，同意的话就叫所有户主签字盖章画押，不同意的话，咱们说这么多，都是废话！这修路路线图也拿去叫他们看看，大家自己找个解决办法。” 周善文连忙说：“他们会同意的！备土的工程很大，咱们全村就一百二十八个人，你家不在庄子上住，就不参与备土了，这一千四百米路，每个人就十多米，七八个人的家庭，就得百十米，恐怕年前完不成啊！能不能叫周小粒用挖掘机帮忙？” 包文春说：“挖掘机到哪里给你挖土？路边就是别人的耕地，谁的地叫你乱挖？挖掘机是烧油的东西，就算这油钱算我的，周小粒一天三十块的工资，你们出吗？现在是年关紧张生产时期，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儿，他耽误的工作怎么办？你们还是把亲戚叫来帮忙吧！自己去找土拉。” 周善武听见弟弟得寸进尺的要求，就说：“你还是把合同的事落实下来再说吧！还不知道那几家人同意从宅子上走不？春子，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把牛拉过来杀掉吧！” 包文春说：“你找几个人吧！尽快在晒场那边搞，我是顾不上了，这几天就考试，考试完还要去武汉一趟，还想给他们带些牛肉，然后去北京开会，过年也回不来。” 周善武就说：“那合同签名的事可得抓紧，不然春子走了，这备土的事就要耽搁了。” 包子福说：“我们回去就开会动员，下雪了就难搞了。” 下午四点，包文春要去街上住校，包子福就兴冲冲来了，说：“春子，合同大家都签字了，对你的计划都很支持赞成，说你是大善人，为村邻乡亲建桥修路，功德无量。” 包文春看看合同上的签名，问：“占用几家人的地盘宅基地，他们什么意见？” “完全支持，没有意见！村里给他们减免半个人两年的公粮，屁事没有了。他们这就找人放树。” 包文春心里感叹一下：鲍守彦啊！你同意填住那口粪坑，也算是咱帮你到位了！那可是个伤心之地啊！希望悲剧日后不会再发生。 包守彦家的成份高，孩子们陆续到了成家年龄，却迟迟找不到对象。姐弟六人，两个姐妹里一个姐姐是老大，另一个位居老三，就是包明秀。老大是女子，好歹还能嫁出去，大儿子和二叔是同年的，三十多了，也没有指望了。 别人谁给他家老大包景晖提亲，一般都是歪瓜裂枣小寡妇带小孩的什么的，他老子自认为是面上的人，心高气傲，哪里看得上？一心想给大儿子娶个黄花姑娘，就会推辞说：“不急！孩子还小！” 后来就没人给提这茬了，到了他八十多岁卧床不起之际，包景晖坐在他床头说：“爹啊！你老实说我还小，不急！不急！还小！我今年六十了，不小了吧！能提亲了吧？” 这话传得很远，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总会有小青年开玩笑一问一答，说：“你多大了？不小了啊！” 老二包景坤在十年前，因为早上出门捡牛粪，饿急了，在公家地里扒拉几个红薯上面盖些乱草，再在上面堆些牛屎，往家走的时候，被巡逻的民兵队长包景禄发现了，见他神色不对，夺过粪篮倒开，几个红薯露出来，他也是孬脾气，怒骂一通，一耳光把地主崽子打跑了，这一跑就是七八年，直到去年分地年，才领着老婆孩子回来了。 包二哥回来后，在村邻帮助下盖了三间土坯房，也算安顿下来。小媳妇是他舅舅韩家的表妹，两人感情很好，生了一个女儿六岁了，一个儿子三岁，生活很美满。 可这二哥见了包景禄，还是有心理阴影，就发抖就害怕。终于在一个夏天，包二哥把麦子送到晒场去晾晒，老婆带着孩子去摊晒麦子，他借故回屋，上吊了。这个时间节点，应该是在明年夏天。 一家人哭天嚎地给儿子办丧事，中午时，却发现三岁的小男孩不见了，全村人满村子转着喊，就是找不到，晚上放学的孩子回来了，小孩眼尖，看见路边粪坑里露出那个小孩玩的竹制风车，包守彦一耙子下去，把孙子捞了上来。粪坑里飘着麦糠沫子，谁也没有看见，谁也没有想到。 一看儿子喝得肚子溜圆，韩二嫂顿时就疯了。撕扯着衣服就跑到大路上，顺着大路就走了。天色已经黑了，派两个人跟着，就跟丢了。几天以后，在很远的淮河下游找到了韩二嫂，一丝不挂的淹死几天了。 包守彦的怨气也没处撒，他以前以为二儿子畏畏缩缩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找来一个很有名气的先生来镇魇，结果，儿子说了，就是看见包景禄就害怕。 他明白了儿子得的是心疾，现在还没有听说谁得精神病忧郁症，只是他没想到儿子的病这么严重，事情来得这么快。三几天功夫，一家死了三口。 不管他们理解不理解，现在自己坚持把这口粪坑填埋住，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也算是对得起他家二叔的情分了。包文春拿出一张纸，画个简图，说：“北边从这里到这里再到公路上，还有南边这段路，两边是耕地，你看是不是不用备土了，就从这两边路沟里就地取土，只是又要占用谁的责任地了，当初分地时你留没留路沟？这样算下来，需要备土的地方就只有这里到这里，总共长度就只有这不到四百米了，土方工程量就少了三分之二。你再回去商量吧！我去找侯书记，联系购买八节涵管，等周小粒拉回来，你叫人招呼着埋上吧！我走了哈！” 包文春去邮局发了一封越洋电报，然后就去学校。在这里，又像回到自己的领地，整天被师生们崇拜的目光包围着。可他没有时间去回答四面八方的千奇百怪的问题，很快地翻阅丁香孟凡瑞毛忠民几个人的课堂笔记，关注一下课程侧重要点。至于课本和练习册，就在书桌抽屉里，从来没有翻动过，崭新得拿给下学年的师弟师妹发新书也没问题啊！ 丁香的脸色更憔悴了，包文春十分心疼，低声说：“家里杀了头牛，明天我拿些牛肉给你炖汤喝。” 毛忠民就是陆河乡人，听说过他们乡卫生院传出来的消息，但他没敢明着问，接着下课机会，就偷偷问：“他们说你会给人接生？” 包文春就瞪起眼睛，这话问得很冒昧，你要是问，听说你会给病人做手术，那还可以接受。接生？那会叫人误解的！果然，丁香就支起耳朵别着头，虽说是看着外面，可那雷达聚焦点就是包文春的回答。 包文春不用回答，毛忠民也知道问错了话题，见他眉毛竖起来，拔腿就走，闪了张璇王思楠几个一下。 几个女生隐隐约约听到包文春接生这些关键词，相视一眼，就互相交头接耳起来，叫包文春有种无力解释的苍白感觉。 他对丁香说：“丁香！走！我们去见校长，我要给咱们中学捐建一座教学楼，特麻的，这是小日本巴巴拉拉送来的钱，我实在看不上这点小钱。干脆交给校长头疼去吧！” 呼啦啦围上来一圈人，问：“多少钱？” 包文春掏出一张支票，说：“数数几个零？这是一亿元！”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九十三章 你买下我吧 校长傅鸿才看着面前的支票，也被吓了一跳，一亿元？还是中国银行即兑支票，他有点发懵。看看坐在对面的丁香和包文春，不知道说什么好。 包文春说：“不用担心，这笔钱是日元，按照汇率计算，一比三十左右，也就是三百多万人民币吧！我想给学校翻修一下，盖栋教学楼，再盖一片教师员工宿舍，饭堂操场校园都整修一下，我想应该足够了。” 傅校长很激动，说：“啊呀呀！这事儿我可不敢接受，你的事业正在铺底子，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看这事儿弄的！” 包文春说：“你是上年纪的人了，应该荣辱不惊的，不要激动嘛！这个工程很大，本乡的房管所是搞不下来的，你带着支票去乡教育工作站汇报，然后和他们一起去县教育局，派人去取钱，转到咱们学校的专用账号上，学校成立一个新校园建设领导小组，你是正组长，我在里面担任副组长，再找几个组员，共同管理这个账户审批，然后申请建设规划，我再给咱们画个效果图，就按照县重点中学模式，简化些来建设，节省一些，新学校还是可以建设起来的。这事成功以后，咱们周边乡镇的学生才是最大受益者，你和学校教职员工，可以改善一下生活环境，提高一下教学条件，我呢！第一就是有个捐资助学的好名声，再就是，教职员工宿舍里面，你给我留一套房子最好，我最喜欢学校这种紧张活泼的学习氛围了。如果能取名叫文春中学，那就再好不过了。” 校长醒悟过来，笑着说：“对对对！我先找校委会来商量一下，你先去教室吧！你的要求我会安排的。” 包文春坐进教室，就看见校长疯疯癫癫地到处跑着找这个找那个，然后就有许多人到处乱窜，最后集合在教研室兼会议室，就在校长住房的前面那三间房子里。 放学了！包文春跟着丁香回家吃饭，看见教研室里还在激烈争论什么。 王芙玫满月以后，就把她妈叫来带孩子，自己到百米外的商店值班，丁三的儿子取名叫丁一。包文春说：“这要是长大了，出门还不知道谁是大哥呢！叫什么丁一，叫个丁小九也排在后面不是？” 丁三知道包文春在开玩笑，说：“丁一好啊！写名字时就三划，还不带拐弯的，省得费脑子。” 丁一快两个月了，白白胖胖很逗人喜爱。不知怎么的，丁香就不喜欢。对三哥夫妇就有些看不顺眼。 王芙玫知道小妹本事大了，也不敢争执，每顿做饭还征求她的意见，为了住进皇宫一样的小洋楼，看她脸色行事。丁香却放不下脸色，那个小屁孩丁一太吵了，个子没有两揸长，声音大极了，半夜三更不睡觉，直着脖子哭叫，白天就是电锯切割机不断响着吵着，他也照睡不误。 丁香也不吃王芙玫做的饭，跑到综合厂食堂吃，那里只有五六个人，三天两头改善伙食，自从十三香麻辣鲜问世后，阿绣的四叔祝师傅做的饭好吃多了，比营业所食堂老杨的手艺高多了。 见包文春来了，王芙玫的妈妈就去盛饭，丁香说：“你自己吃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老丁听见包文春说话，在院子里的棚子里喊：“过来！你任叔来了。” 现在是四九天，天气干冷干冷的，早晨还会结冰，老任的工人不能砌墙粉刷，只用少量人在综合厂后院搞拆除，再就是拉土填充村部塑料厂南侧的洼地。几个工人在那里做平整。 看见老任在里面烤火，旁边还放着砂罐，散发着羊肉的香味，丁香就赶快离开，她对这种味道很敏感，生怕在长辈面前发呕，露出马脚。包文春说：“任叔，今天有空了吧？我们把工钱结算一下吧！年到月尽了，你的工人也想算账拿钱办年货吧！” 老任笑着说：“你真是很细心，我就是来找你老爹喝酒的，正好你在，结账什么的以后再说，我想和你说个事。”包文春看着棚子里烧的是周小粒送来的梨树兜子，丁老爹怕熏黑屋子，还把小床铺放在这各棚子里，就拉过一条矮凳坐下。 老丁伸手在床下拿酒，那箱水濂玉旁边就放着酒杯。老任就说：“是这样，乡里继续推行体制改革，我们房管所也在搞资产清查，年后也会给断奶，以后的业务就自负盈亏，上级单位就放权不管了，今年一年，除了给你干活挣了几万块钱利润以外，其他就没有生意，你要是没有新的项目，房管所就要解散了。可我干了一辈子建筑，我对这个行业很熟悉，也很爱好，我想把他承包下来，可又没有资金，就找你来拿个主意。” 包文春说：“承包下来是对的！建筑业的前途远大，你们单位的改制，大概思路是什么？有什么计划？有哪些资产？” 老任说：“狗屁的资产，只有一堆竹筢百十个灰桶，瓦刀还是个人自己买自己用，机械只有一台拖拉机，一个发电机两个震动器，去年今年添置了两台搅拌机，总共作价三万块。” 包文春说：“不是还有地皮房产吗？” “哦！对！房管所有十二间房子，还有个十多亩的院子，就在寨河外面，那片地皮和房子作价十四万，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还有个事，就是所里包括我在内，有九名集体制职工，也和供销社一样要全部遣散，计划发七千块钱买断工资，所里要加钱十万，说一些往年的管理费欠账要结算，扣掉三千。这样算下来，大概就得二十多万拿下来，还只对内部职工发包。我就想找你，也只有你有能力盘下来。” 包文春说：“我盘下来一个建筑队干什么？那地皮位置还算不错，可一亩地要一万多，还要多出十万块冤枉人头钱，就折合贵了。” 老任说：“这事儿得长远看，你看哪个村里有几间砖瓦房？以后盖房子的生意很多啊！就像你说的，前途远大啊！这价钱方面我凭着老脸还能再压下来一些，你花上一笔钱，以我的名义承包下来，你来当老板，我给你干活，你给我发工资，就算把我买下来，多好！”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听着不错啊！这样吧！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这笔钱我出了。但我还有个要求，你把房管所后面的那片洼地，那里好像是片乱树林吧？也不能耕种，到寨河边上大概有二十多亩吧？你问问属于谁，给一起买下来，租下也行，期限要五十年以上。既然要玩建筑，那就要搞得像点样子。” 老任高兴起来，说：“那片荒地属于街上第九队的，只要一发水整个街上的水都流进寨河。那里经常漫水，那片杨树都栽了十几年，还没有胳膊粗，下面的根都沤烂了。要是买下来，不会太贵，只是咱们要它干什么？” 包文春说：“你还是赶快把这事敲定，我再给你做个计划。对了，前几天，来了几个外国人，给我送来钱，想骗我去他们国家留学，我还没有答应，但他们留下点钱，我也不想要，就给了傅鸿才，叫他给修建一下中学，你要抓紧时间办好我们说的事，明年你肯定忙不过来了。” 老丁在包文春面前摆上筷子，问：“就是那几个日本人？到底给了你多少钱？” “听起来不少，一亿日元，其实就值三百多万人民币。两份！” 老任指着包文春说：“你还真的不拿钱当回事啊！盖什么房子得几百万啊！” 包文春说：“别激动！几十岁的人了，整个学校都要重新修建，还有一座教学楼，我还想着请外面的工程队搞呢！既然咱们自己有建筑队了，肯定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不能裁撤人员，还要招收更多的工人啊！” 老任喝不下去酒了，就要回去找人，包文春按住他说：“人家都在吃午饭，你去找谁啊！吃完饭再去吧！” 丁香在外面等着，说：“你走不走！等会就耽误上学了！” 包文春说：“你先到楼上等着，我给你炒个青菜吃！” 豆油青菜都是从祝崇尚伙房拿回来的，伙房的菜是农场的菜园里采摘送来的。包文春到厨房看看，找到一盆子豆腐千张，这也是村部那边的豆腐店制作的。王芙玫趁着午饭机会，回来喂丁一，就给包文春烧火。 王妈做的米饭很好，就是炒菜时要放肉，萝卜炖肉，萝卜又煮的太软烂，看上去变色了，没有食欲。 包文春用豆油炸葱姜蒜，把水豆腐油煎干煸，水煮千张，然后炒了小白菜，用托盘端着饭菜上楼。王妈想说什么，被女儿阻止了。 丁香破例吃了碗米饭，两人抢着把几种菜吃完，说：“你就住下给我做菜吧！王婶子的菜太难吃，我都是到商店那边伙房吃的。” 包文春摸摸她的手腕，说：“老衲给你诊脉，觉得你怀的是双胞胎，要不咱们再找个医生看看？” 丁香说：“不行！这能让人知道吗？” “那总有瓜熟蒂落的那一天，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不行！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你想哪去啦？你的情绪很烦躁，我给你扎针调理一下，增强改善一下体质，之后才能应付去北京的劳苦奔波。” “你会扎针？他们说你会接生是怎么回事？” “别听他们胡说，我哪会接生啊！我只是会开刀做手术，上次二婶生孩子，走到陆河大桥，二婶难产就昏过去了，他们医院的妇产科医生不敢处理，我被逼不得已出手，开刀剖腹产，拿出胎儿。” 啊！丁香害怕起来，问：“疼不疼？后来怎么样了？” “有麻醉，结果当然母子平安了！有我在，神鬼避让！百无禁忌！”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九十四章 发馍井 根据丁香的身体情况判断，她的情绪波动不只是身体变化带来的影响，极大可能是感受到阿绣和徐晴带来的威胁，以至于焦虑自己的今后的生活。 经过包文春一顿饭的开导安抚，她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下午还在教室和张璇开起玩笑。 哭晕在厕所，这个词是《菩提树》里的台词，被同学们广泛应用，成为一年来最流行的校园热词。 张璇问：“包文春，听说你要带你的小表妹去北京唱歌，那边也给她寄来了邀请函？你给她弄的什么歌？” 包文春即将成为建筑队包工头，心里高兴啊！就说：“那是！我就是伯乐，善于挖掘雕琢璞玉，你的意思我明白，她就小学三年级水平，文化水平低点。不过没关系，只要想唱歌，你就是放牛娃，我也能让你一唱成名。” 张璇学过古文伯乐相马，也学过文言文和氏玉，就笑起来，说：“真是奇怪了啊！伯乐去雕玉了啊？” 李德勤以前整天伸着脖子狼嚎，跟着包文春出去出了磁带后，反而安心坐在教室学习功课起来，可能是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努力起来，各科成绩水平也有提高较快，就是在早操时不见踪影，据说是跑到东边的大坝上练嗓子去了。 他在国庆节之后，被地区文化局请去，跟徐洪亮潘圆圆赵明明等人一起，到本市其他县搞文艺巡回演出，据说每场唱两三首歌，可以收入三百五百块钱，全市九县一市转一圈，挣的钱可以回家盖三间瓦房了。元旦以后，他还收到唱片公司寄来的年终分成结算，这一个多季度的磁带唱片收入一万多块，可以买一台小四轮了。自己开心庆幸跟对了包文春的步伐，同时对他也更景仰起来。 李文超说：“那你看看我行不行？你给我也弄首歌，也让咱出去潇洒一下。” 包文春说：“那是分分钟的事，不过，我哪有时间培训你？你不知道我多忙，吃饭时还在谈生意，每分钟上万的进账，你叫我带你玩这个？你要是去给我做工，表现好的话，趁着我高兴时，点拨你一下，发财出名都是可以的。” “唱什么？” 张璇瞪了李文超一眼，说：“别打岔！春哥，你透露下阿绣唱的是什么歌？” 包文春说：“第一届春晚的节目单，在没有演播前，都是保密的。这不是说节目有问题，问题是人，因为总会发生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预定的节目会临时调整或者裁撤，所以，阿绣，包括你我在内，能不能上台，临时会不会有调整，都不一定，他来接咱们过去，只是当做预备队也不一定。” 几个人冻得在教室后面直跺脚，包文春看看他们的鞋子，除了少数几个人有棉鞋，大部分还是布单鞋、解放鞋。他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上课，就说：“来，大家挪下书桌，我来教你们跳舞，暖和一下。” 张璇立刻激动起来，连忙喊同桌毛忠民来抬桌子。四列桌子很快挪到墙边，中间腾出空间，包文春从讲台上拿些粉笔，在地上画了一溜圆圈，然后示意张璇丁香王思楠站在圆圈里，后面自动站了一排七八个人，其余同学就两边看着。包文春唱着《蜗牛与黄鹂鸟》，双脚跟着节奏，在圆圈里外跳来跳去。 “这只是幼儿园级别的互动小游戏，算是给大家来个热身舞入门小启蒙吧！” 听见这里热闹，还有人打拍子附和，临近教室的同学来看，结果前后窗边就挤满脑袋。最后的结果是，这个小游戏取代了丢沙包跳橡皮筋，成了中小学生假期的热门活动。 李道虎看着大哥带着女同学这样那样蹦蹦跳跳，感慨不已：“大哥就是大哥！真会玩啊！” 晚上去丁家吃晚饭，丁老爹说：“下午周小粒来送菜来，说你家明天杀牛，你说一头犍牛一千多块，能盖三间房子，你怎么能吃掉呢？猪肉还吃不得你？” 其实，牛肉比猪肉还便宜些，关键是牛的个头太大，杀掉了就很难卖掉，除非年关，每家每户都腌制储存腊肉，轻易不能宰杀。包文春就说：“你没说把牛杂要过来？我明天就要考试，顾不上回去拿，就叫三哥明天去带些肉回来吧！我来做牛肉面，卤牛肉。老爹，要不，我给你弄个配方，你在街上开个卤味店，你下酒就不用啃萝卜了！” “滚！我喜欢啃萝卜！” 丁香已经有些母以子为贵的态势，对包文春说：“春子！你擀面条吧！”就上楼去了。 王妈已经擀了面条，青菜也洗好了，水也烧开了，就等着丁香回来下面呢。闻言就丢下火钳，抱丁一去了。王芙玫歉意地说：“我妈擀面条确实不好吃，面和得软，几下就推开了，厚的厚薄的薄，小泥鳅一样，糊糊涂涂不成条，我也不喜欢吃。” 包文春说：“那是以前大集体留下的习惯，我妈也是这样，要洗衣服做鞋子，还怕耽误上工扣分，胡乱擀几下就下锅。手上又力气不够，哪能跟面条机相比。我来重擀吧！” 王妈很喜欢包文春的解释，抱着孩子在一边看，见他把那堆面条重新糅合，用大擀杖使劲推，就惊奇起来：“你这手艺不错啊！兑了这么多干面粉揉进去，我可擀不动。将来谁嫁给你，就享福了！” 王芙玫看看外面，没有丁香的影子，连忙对她妈说：“你不要乱说，春子将来就是小一的姑父。” 包文春运力擀面，那面皮就很快扩展开，梨木新案板很平展，厚薄均匀，他掌握得很熟练，王芙玫直着眼看。包文春反复折叠几下，拿起菜刀，在手里旋转几圈，耍了个花刀，才快速切面，那面条抖开，均匀一致，没有断条。 王芙玫烧开水，面条下锅。包文春舍得放麻辣鲜，又舍得放油，出锅以后，先给老爹盛一碗，喊王芙玫端过去，自己端着两碗面上楼，对王芙玫说：“剩下的都是你们的了，以后只要我在家，就由我来擀面吧！” 考试开始了，包文春没有压力，反而更轻松了，还有时间继续写稿子。中午回丁家，看到今天是逢集，周小粒骑三轮送豆腐，捎来三十多斤一大块牛腿肉，说牛杂牛头还没有整理出来。 去商店称了些卤肉料，就看到张春华和老任蹲在街道边上说话，旁边就是张春华的老婆的摊位，腊月间的逢集是办年货的时间，街头人群涌动，水泄不通。张春华是街上出生的，娶的媳妇也有经商基因，用长凳支起个竹箔，摆放些小百货，也能增加点收入。摊位后面，就是黑臭的垃圾沟。 看见包文春，两个人就招手。 包文春见张春华的老婆看过来，就说：“嫂子好！” 他老婆叫汪玉梅，二十四五岁，很漂亮精明的模样，对包文春笑笑，说：“大老板考试完了没有？” 包文春说：“你也是老板啊！我还没有你大！” 汪玉梅就哈哈大笑，说：“也对！回头到家里去，嫂子给你炖肉吃！” “那就谢谢嫂子了。” “去吧！他们找你说事！” 老任当着张春华的面，说：“你张哥是村支书，那片地我和他商量过了，就按照你那村的办法，二十六亩，一直到北边中学院墙拐角那里，统统不要钱给你，条件是你给他们村建设一座新小学校。” 包文春立刻拒绝了，说：“不行！这是看起来很合理，其实是一种隐性的承包，这是几件事，你们考虑太简单，把它们当成一件事来做了，没有把承包费和建校费表现出来。中心小学的面积和教室等设施，比我那村小要大许多，我那村小还要二十多万才能建起来，你这边肯定不止这个数。这样的话，那一亩荒地就合一万多块了，我还要费力气垫土改造，有这么多钱，哪里都能买到地。再说了，就算我支持教育事业，可我没有在中心小学上过学，没有什么关系，这将给别的村落下借口，他们还真以为我是散财童子呢！一个个都来伸手，我就是金身罗汉，又能有多重？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太多，你们这样要求，会把我推到风口浪尖，遭受舆论谴责的。” 两人面面相觑，这话儿也对，他们还真的没有从包文春角度来考虑这事儿。就问：“依你看怎么办？” “你们确定个合理价钱，承包也行，永久性出让也行，搞个合适的价钱，我出钱买下来，咱办好手续，找些人画押公证，你拿着钱来盖学校，老任来给你们做预算，看差多少。我可以给你补上，只是，我花了高价买了那点地，你看从什么地方补偿一下呢？” 张春华说：“你看中那里只管说！我给你协调。” 包文春笑着说：“不能这么说，我也不能狮子大开口，你们还是把荒地价钱谈好，老任去把中心小学预算做好后，根据差价多少再说吧！” 老任说：“小学那里我知道，以前也是我主持修建的，场地并不比你们村小大，主要是街上学生多些，班级也多些，他们教室挨得很近，又没法扩展，就只是多了些教室，一到五年级几乎都是两个班级，就按十个班级算，就得三十间房子，再加上教职员住房和会议室教研室什么的，至少也得十间房子，加上围墙，估计得三十万出头。如果再修建一条连接街道的小水泥路，估计三百米又是一两万块。” 张春华说：“那片荒地你看每亩给多少钱吧？” 包文春说：“这事儿没有行市有比式，我那村部的也是二十六亩，看在我资助建小学的份上，村里只要十万，永久转让给了我，我心里过意不去啊！土地是父老乡亲的家产啊，就加价两万，叫老任给村里修路了。你们这边我也给十万，再加两万给小学修个三百米的出头路，小孩子上学泥里水里走，确实不方便。同意就继续，不同意我再另找地方。” 张春华很为难，问：“还差二十万，你就说想要哪里吧！” 包文春说：“既然你问我了，我就实说吧！猪娃行那一片洼地，一下雨就是个水塘，包括面粉厂东边那一带荒场子，有十多亩吧！其中南边还有两户人家，当然了，那几户人家你给做工作，给他们另外安排宅基地，我另外每户给两千块钱让他们盖新房子。” “那里就是搬走几家，也不到三十亩地吧？你肯出二十万？难道是——发馍井！”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九十五章 我像不像好人 中学的课程太全面，各门功课都要测试，这是本校自行组织的考试，时间上就很宽松，八门功课的考试进行了三天，包文春的新书也写了五万多字。 校长带着财务老罗和两名骨干教师，在乡教育工作站领导带领下去了县教委一趟，这件捐助一亿元建教学楼的消息就成为轰天爆炸性新闻传播开来。更多人对此事吃怀疑态度，包括县委副书记老赵就不相信是真的。 支票拿到县行做鉴定，他们认为没有问题，支票有效期十五天，还有六天就到期了。本县没有中国银行支行，市里也没有。只能到省城去取钱或转账，于是县行被县委要求参与进来，派专车去更近的武汉取钱。 县行请来公安人员来押运，只用一个昼夜就把钱取回来了。按照当日汇率计算，一比二十八点多的比率，兑换了三百五十万挂零，扣除手续费后，只拿回来三百四十八万。也就三百多斤的大团结，去了三辆吉普车和一辆运钞车，搞得神神兮兮，很大片的样子。 真金白银拿回来了，人心大定。看着大堆的钞票，许多人动了心，说不能只给铜钟中学一家使用，教育基础水平应该整体提高，不能搞一枝独秀，这种思想情绪还有越来越大的扩展态势。 傅鸿才一看危险，这钱看来自己不能做主了，就坚决表示反对，就和乡教育工作站的李站长一起，跑到县委找徐书记评理。徐书记指示，这是包文春个人捐款，任何单位不能惦记这笔钱，就按照捐款人说的，存入他们学校专用账户，他们中学建设完成后，剩下的钱，是拨给其它学校修缮危房，或者是给贫困学生作为升学基金使用，还得尊重捐款人的意见。 政府对这件事要大力表扬宣传，还要搞个捐助仪式，这一点大家就都没有意见了，人家年纪轻轻视金钱如粪土，这种风格不是谁都可以有的。县里多个部门都要到铜钟镇中学参加仪式。教体局是真心感谢包文春对本县教育工作的支持，表舅刘闻北带着几个主要领导也来了。建筑公司却想能参与新中学的建设，派来一个负责人和包文春的老熟人——采购业务经理老王过来联络感情。 可大家来晚了，包文春在考试结束当天下午，驾车去了武汉，预计三天后回来。 大家到中学看地形情况，高二二班的班主任刘旭容拿出两张大幅图画，对校长说：“这是包文春留下规划图和效果图，说是叫县里来的建筑设计师参考一下。” 这两张纸，一张是彩色效果图，另一张是规划布局简图，尤其是效果图，很是漂亮。几个人比照着说，这里是操场位置吧？怎么把大门改在东边了？这样似乎更合理些，离公路更近，这教学楼应该在这个地方，很好啊！建设期间又不会耽误学生上课。教职员工宿舍盖在这里也不错？把这些占用学校地菜园的菜农赶出去，也不用教师们腾地方，等宿舍建设完成了，再一批批地搬家倒腾。很合理啊！ 包文春拉着丁香，慢慢开车去武汉，他没有直接回家里，而是先去汉口，把另一张一亿日元的支票兑了出来。他问一个新面孔接待员，黄经理哪去了？那人有些迟疑，最后还是低声说，挪用客户资金倒外汇，已经处理了。 包文春运气较好，今天牌价更有利些，扣除手续费，还拿到三百五十一万多点。零点几的比率差别，就能错几万块，这是没有想到的。 直接用麻袋装了四袋子，扔在车后座里，两人扬长而去，先去订了旅社，然后吃饭，就在六渡桥一带转悠起来。丁香问：“咱们又不买东西，你到人多地方干什么，好像不怕人家认出你来？” 包文春说：“咱穿得这么严实，还戴着口罩，没谁认出你来。人流多的地方就是交流平台啊！” “交流什么？” “咱们就看街边广告牌，看哪里有卖房子的，年后你不能上学了，我给咱们先预备个兔儿窝吧！” “你才小兔子呢！我不上学在这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养小兔子。” 路过报刊亭，包文春买了一摞各种本地小报，晚报，带回去细细地看。 第一天没有结果，年关就要到了，没谁要卖房子。包文春就去长江文艺出版社，上次老李带回来两份稿子，叫他有时间过来看看。 包文春没有见到老李，却见到老王在值班，他说老李最近一到周末，就到省博去浏览参观，一呆就是一天，还找来许多楚国的历史书籍和民间传说故事，看样子是在为新书收集素材。 包文春曾经劝老李，这些提纲开头部分你任意拿走，补写扩充一下就行。比你为别人做嫁裳更有趣些。老李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嘴上说的顾不上，实际上是想自己独自创作一本符合自己心态的新作品。 自己新书的清样已经印出来了，部分需要修改的语句也划了出来。老李的治学态度比较严谨，对于一次性出版两本历史书很谨慎，他的编辑理念已经超出了文学艺术的范畴，有点侧重于历史研究了。 两本新书都是描述汉代三国的历史的，还都是改编的网文穿越类型，一本《曹冲》，一本《神话三国》，题材新颖，文笔却改写得很古朴拙重。 老李和老王就对其中的一些东西进行考证，比如汉代官制、人物表字籍贯、古今地名对照之类，还想研究师从隶属关系，人物是否真的是在同一年代，是否有过交往关系，这事情牵扯范围太大，被社领导否决了。 听说包文春来了，几个隔壁的编辑也过来说话，大家在这里谈笑风生，笑声不断。丁香陪着喝开水，到了中午，几个人走了，老王要带包文春两个出去下馆子，包文春拒绝说：“我们还有事，这边的事就让你们费心了！” 他原准备想托他寻找房源的，旋即一想，原本想搞得隐秘些的事，那还不立刻被田敏知道了？会不会传遍整个红钢城？ 两人到户部巷那边吃饭，想去看看黄鹤楼，结果人家装修还没完成，不开放。两人就四下转悠，到处拍照留影。 吃完饭，在首义公园附近转悠着散步，公交站旁边的围墙上，就写着急售院落一套，有平房四间厨卫齐全，水电通畅，有意者面谈，地址xxxxx。 包文春就带着丁香登门看房。一看位置，觉得对方不可能会卖，这里条件也太好了吧？三四百平的院子里有两排对面的房子，都是很简陋的石棉瓦顶，主房后面就是民主路，隔壁就是一零九陆军医院，也就是最近马上，这家医院将改制成湖北武警总医院，这片低矮的平房区就括进了医院范围，难道这家人有什么急事？他就是不知道拆迁的事，也应该知道这位置很值钱啊！ 对方只有老两口在家，也就是五十岁的样子，确实满脸焦急。看了包文春的工作证，确认是武汉人，才说：“房子就是这么个样子，我们要二十万，说实话，已经有十几拨人来看过了，这房子值不了这么多钱，可孩子生了病，需要到国外做手术，你要真要了，我们马上过户，我们是这里的老居民，可以到街道出证明。如果孩子好起来，我们有钱了，退给你一半的钱。万一有不幸，我们是没有能力还你钱了。” 老太太哭哭啼啼，说：“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就当是向有能力的好人借钱了！” 老头拿出一个铁皮饼干盒子，里面是各种本子，包文春看了他的证件奖状证书之类，说：“这样吧！你儿子要做手术，又碰到我这热心人，我们一起到居委会去，咱们写个转让协议，房本抵押着，我给你二十万，你先用着，治病要紧。等年后我再过来，如果你们筹到钱了，就还给我，房子还是你的。只是，万一你们卖了房子，又住哪里？” 老头说：“我俩都是有单位的人，都在江汉车辆厂上班，这里是祖屋，我的父母以前住过，将来政府拆迁征地，也会补偿你相当面积的，还会有现金补偿。我们这就走吧！” 街道办居委会就在不远处，见到包文春真容，几个办事员很热情，得知他是武钢职工，那就更有效率了，老黄师傅家里的事他们都知道，但无能为力，他儿子插队返城后一直没有工作，得了肾病，需要换肾，国内做不了这手术，去日本治疗需要二十万人民币，老两口花光积蓄，依旧不能成行，大女儿在北京工作，找到出国治疗的渠道，等那边找到配对，再就是差钱到位了。 老黄坚持一步到位，把房子卖掉，还要等以后孩子好了再还钱，说这一半的钱是病急借的。这协议写好，街道办居委会盖章证明，到房管局去办理过户，包文春另外还要缴纳二千块钱过户交易税，办事员说是按交易价格计算的，五十块手续费，二十块钱的印花税，三块钱的工本费，就把新房本拿到手了。 包文春帮着老黄拎着一提兜钱回去，老黄说：“这是钥匙，我们今晚就去北京，以后我们就不再回来了。家里没有什么之前的东西，都送给你了，对了，这个月的水电费应该有十多块没交，你自己交了吧！” 包文春看看屋里，确实没什么家具，一张旧床上放着简单的铺盖，外间一个旧沙发，桌子上放着个红灯收音机，等会儿人家肯定带走。厨房里有一堆蜂窝煤，一个煤炉上放着个茶壶。案板上放着两把面条，院子里还种着一片菠菜上海青包菜菜薹之类，收拾得很利索，就从车上又拿下五万块钱来，说：“萍水相逢就是缘分，这点钱算我的一些心意，希望你儿子尽快恢复健康！” 老黄看看钱，又看看包文春和丁香，没有说什么，接过钱递给老伴，说：“大义不敢言谢！你们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看着老两口用自行车驮着铺盖走了，那里面包着二十五万块钱，货篮里放着收音机和饼干盒子，包文春对丁香说：“好人一生平安，这句话怎么又送回来了？你看我像不像个好人？” 丁香说：“你说我明年就在这里住上一年？” 包文春说：“人多的地方也不能去啊！我找个人来照顾你，你说应该找谁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九十六章 万一的事 来到五街坊的家里，已是傍晚五点多，是大妹来开的门，包文春丢下半化肥袋子牛肉猪肉，就看见包妈头上包着块毛巾，坐在被窝里，一副虚弱的样子，就问：“生了？是弟弟还是妹妹？多长时间了？” 大妹说：“是个小弟弟，才五天！” 包妈看见丁香来了，竟然有些害羞，转头过去好几秒才敢面对，说：“大妹，给你姐倒开水啊！” 丁香也不敢多说，说：“春子，快把牛肉晾开吧！我觉得有味了！” 新鲜牛肉晾了下就撒上盐巴调料腌制，需要腌制五天左右，然后拿出来晾干，就可以保存到第二年过伏天也不会生虫子。本地特有的气候，促进微生物进行发酵，晾干水晒一下就成了腊肉。武汉这边气候潮湿，会不会长毛就不好说了。 包文春找来大塑料盆，用布条把分割好的牛肉条绑好挂在阳台上，牛肉装在三层薄膜袋子里继续腌制，不会漏水，今天正好五天，只是密封了两天一夜，确实有些发蒙的味道。 “大妹怎么不去上班？”丁香就很好奇大妹在干什么。 “上什么班？天气太冷，工地都停工了！” “那一个月多少钱？不上班有钱吗？” “我是临时工！就是合同工也是按天记工的，一天三块钱，不上班没钱。” “那还在这里干什么？你哥这个月给人发工资奖金就发一万多块呢！服装厂里最快的车工一个月一百五十多，还奖励她一辆自行车呢！” 大妹有些意动，问：“又没有什么好玩的。” 丁香说：“什么好玩的？厂里有彩电录音机，还举办唱歌比赛，奖励出去四辆自行车呢！” 包文春洗洗手，出来说：“看来你们过年回不去了，那我们就走吧！今天腊月十六，明天下午我们可能就要出发了。” 大妹问：“去哪里？” 丁香看出来了，包文春对包妈很不满意，对大妹也不是太感冒，就说：“我们也不在家过年，去北京参加央视台举办的文艺晚会。家里好像没有电视机吧？可惜你们看不到了。” 包妈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叫大妹出来送一下。 突路霸驶上和平大道，没有停顿，直接过大桥，径直北上回家了，连原计划采购些年货的事情也好像忘记了，丁香见他兴致不高，也没有多说话，她在考虑自己的处境。 车子出了城，已经完全黑下来，顺着稀疏的车流，包文春忽然说：“我就是这个命，从小就算过命，他说我命中孤独，六亲无靠，还要劳碌一生，晚年才会转运。你说谁不是这样，奋斗大半辈子，等年纪大了，孩子都成家了。日子肯定要好过一些，辛勤拼搏才会有结果，对不对？兄弟姐妹成群，并不代表能相互帮助，传说中的兄弟情深并不常见，反目成仇的却是很多。” 丁香见他说得伤感，就转移话题，说：“我们已经是有钱人了，报刊上说全国万元户也没有五千个，你又何必这样拼命？” “报刊上的话你也能信？有些人的财富是隐性的，他们不用花钱，就能调动物资流通，你知道是谁吗？” “官员！” “对！咱们有点钱不错，但那属于自己吗？只有花出去的钱才是自己的。所以，那些钱我们就要花掉，花不完就捐出去做一些有益的事情。我给村里街上修路建学校是为什么？可是王雾桥醋场的事却不能接下来，那以后也将会是个赚大钱的买卖，原因就是人性的问题。等明年几件事办成以后，每个人都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或者是用利益把他们笼络起来，受到的恶意就会减少。到了外乡镇投资，人生地不熟的，地痞恶霸官员伸手卡脖子，就叫人头疼，那也不是依靠武力能摆平的。关键还是一个身份问题，你明白吗？” “你想当官？” “权力金钱和美女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根据形势变化，这种欲望会逐渐膨胀的，可我不同，我已经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境界了，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这个选择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我必须努力挣取一个足以保护自己利益的地位。” 丁香见他说得高兴，就说：“我饿了！” 现在路边没有服务站，小集镇夜间商店关门，即便是火车站外面的商店，半夜了，人家也会上铺板的。包文春就说：“那就饿着吧！对了，车里好像有面包，你先吃些垫垫吧！等回家了，我再给你做！” “你以后要对我好些！不要跟阿绣再来往了！好不好？” “你把最珍贵的青春给了我，我一定要给你更大的回报，我的爱不会经常挂在嘴上，但每时每刻都放在心里。至于阿绣的事，你不用管，我知道该怎么做！她是我的表妹，又是我培养出来的助手，将来会给咱管理公司，她给你挣钱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怕你会把她培养到床上吧？” “一两个孩子是不是太孤单了，这世上儿女亲情才是最重要的，那你就准备多养几个小兔子吧？” “不！我要不是怕疼，这肚子也要打掉，你不知道王芙玫生孩子多痛苦，在家里哭了一天一夜，又到医院叫喊了一天才生。她那会儿，根本就不要脸了。” “唉！那是生死两重天的关键时刻，没人会笑话的。” “我害怕啊！” “有我在，你不用怕！我是天下第一高手高手高高手，那会儿肯定会陪着你的。二婶横位难产，医生都没办法了，问是保大人保孩子，我立刻下手做剖腹产，万幸成功了！伤口处置很好，没有发炎就愈合了。” “你还能做手术？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不会的？你在哪里学的？” “在我身上，你不知道的事很多，需要用一辈子来探索，不能这么早就看结尾吧！” 挡风玻璃上出现小水点，竟然是雪花飘落下来，并且越来越稠密，雪花也渐渐变得大片起来。路上车辆少了，包文春却不敢加速，就那么四五十码的速度中速行驶。 车子回到街上，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丁三看见车灯照在窗户上，知道妹妹回来了，披着大衣出来，泥土地上没有什么积雪，水泥地坪上已经是一层白色了。 黄毛从老爹屋里跑出来，围着丁香包文春转悠一圈，又钻回屋里，那里有温暖的火堆。 丁香没让包文春还去做饭，两人相拥着挤在一起暖和，睡到八点才起床，外面来了张璇和李德勤。他们回家一趟，就来学校住着，等今天领取成绩通知书，更重要的是，今天会有车来接他们去北京。包文春说今天会回来，两个人就来这边看看，看见突路霸满身泥点停在院子里，就知道是昨夜回来的。 包文春在二楼阳台上做身体伸展运动，看见路边堆得高高的土堆被推平了，还有履带的痕迹，这是周小粒有闲时间来帮着老任干活了。这样也好，路面平坦多了也显得开阔多了，哪里有备土不足地方，还可以填补一下。 王芙玫煮了红豆稀饭，炒了萝卜丝。包文春问李德勤张璇两个，你们就在这儿吃点吧！ 张璇说：“我在综合厂祝师傅那里吃饭，嘻嘻！也是吃你的，我说是你徒弟，也是免费的。” 王芙玫给丁香和李德勤盛饭，包文春说：“反正那里天天有剩饭，就当是喂个小狗了。三嫂，咱们家是不是再搞个猪圈？这剩饭丢了可惜了吧！” 王芙玫有些为难，说：“院子里哪有地方？也没时间搞副业啊！” 包文春说：“那就叫他们提倡节约吧！尽量减少浪费。张璇，你吃过饭了，去看祝道绣或者是周二姐来没，肖玉华也行，叫她们带上各自的统计表和工资表过来，今天逢集，等会儿人多了，就走不开了，我们下午走了，年后才回来，得提前把他们工资的事儿安排一下。” 王芙玫做饭也就那样，和她妈一样很粗放。萝卜丝切成萝卜条，焖得很烂，包文春说：“三嫂，抽空去塑料厂那边找万秋红，拿些我亲自做的腌菜回来，早上就不用炒菜了。他们说很好吃，还要求放假了每人发几斤呢！” 王芙玫说：“听说很好吃，祝道绣准备封装塑料袋，拿街上来卖呢！” 包文春笑着说：“可以啊！腌菜不能长期存放，趁着腊月，可以卖出名气，这包装上要体现出咱的字号来，等会儿她们来了再说。” 正说着，周二姐肖玉华和祝道绣金侨志张雪就一路踩着积雪走进院子，这是以前定好的开会时间。几个人在院里跺跺脚，用扫帚扫扫鞋子，走进堂屋。 包文春说：“你们来这么早，我昨夜三点回来，才刚起来呢！” 祝道绣看看春子，想从眼睛里看出什么，却看见坦诚火热的眼神。包文春说：“丁香，去拿来些纸笔来，我们开个会。下午我们几个可能就走了，到年后初三四回来吧！今天是腊月十六，年前还有七个半逢集，我们的工作重点就是销售，工厂方面要根据市场需要加班，不能断货。第二件事就是年底工资发放问题，今天是元月二十九号，依然按照原有的工资制度发放，发到这个月底，元月上几天班就发几天的，这点没有疑问吧！这对新来的员工有些不太适应，他们慢慢会理解的，我们的制度就是这样。我所要说的是年终奖金问题，你们把这半个月的销售情况报表拿来我看看吧！” 报表是包文春自己设计的，在县印刷厂印制的，他对栏目序列关系很熟悉，很快看完，就对周二姐说：“你这逻辑关系有些混乱，回头叫张雪帮你整理一下。咱们这个整体销售情况不错，全部销售额是三十多万块，新补充上来的塑料制品产品销售势头良好，明年肯定还会大幅度增加。现在，阿绣又想搞个腌菜试卖。这主意不错。阿绣今晚就跟我一起走，这事儿就交给周二姐来做。我画个图你们就明白了，加厚塑料袋两层封装，每袋连包装一斤，就卖六毛钱一袋吧！今年是顾不上搞商标了，可以在柜台前搞个宣传，肖玉华来写个牌子，就命名为包师傅老坛腌菜。广告词是：五香腌菜，宫廷秘方，爽脆可口，伴随美好时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九十七章 能不能带我玩 一边写写画画，嘴里不停说着，还在塑料袋上写着包师傅腌菜几个字。肖玉华几个就笑，说：“这个简单，叫豆腐坊的几个人帮忙，一天能装袋几百斤。” 包文春说：“其它工作不能停，这个就加班搞吧！天气冷，冻手，加班工资可以调整一下，一小时原来是两毛到三毛吧？年关期间就全部按五毛吧！另外，柜台上摆几个盆子，每种菜用香油调一些，叫顾客尝一下，尤其是提醒李宝国，他怎么没来？要帮忙搞好秩序，遇到偷盗行为，直接打断腿，后面的事我来负责。再说奖金问题，年终奖金和工资没有关系。截止到腊月二十六，工厂放假，销售部门不能放假，尤其是你们几个骨干人员，要坚持到腊月三十上午罢集，吃过午饭再回家。初六早上，所有人全部报到上班。凡是干满一个月的，都有年终奖，每个人按照进厂天数计算，每满十天，加一天个人平均工资，咱们从九月一号进厂算，全勤五个月奖十五天工资。这样虽然计算起来很麻烦，但比较合理。你干得慢，只能按照你的平均速度奖励。干得快的，工资高，奖金也高。年终奖当然也高。它本身就是一种激励制度嘛！你们几个，在放假后的奖金，就没有了，等我回来，再另外给你们发过年红包。” 张璇就插嘴说：“还有压岁钱！不能少了啊！” 包文春说：“塑料厂那边，过年要留两个人值班，就叫王子祥和卢光武留下吧！提醒他们要注意防火防盗，不能掉以轻心，出了事要承担责任。综合厂这边就叫丁三和金侨力看着吧！要一直守到开工，不能松懈离岗走亲戚。周二姐要通知周小粒，叫他骑三轮车每天检查至少两次，回来向我汇报。” 外面来了老任，看见一屋子人，就拐进老爹屋里烤火。包文春说：“就这样吧！回去后，下午给大家安排一下。” 张雪叫大家在会议记录上签字，还把那两张图画拿走了。 外面的雪片变小了，变成面粉一样的细雪，落在地面就融化了，树枝上才有些白色。 老任过来说：“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赶快过来，你是干大事赚大钱的忙人，我就简单说，有三件事，第一件，房管所那一片，全部打包出售，我磨到最低价，二十六万，拿钱就办手续，你看怎么办？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和我没关系，我就是提前通知你一下。北边那片洼地，张春华为你争到点好处，不要你十二万了，二十六亩，一亩三千八，拿钱买地，还是十万块，但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了。发馍井那里，去丈量过了，从南边路边算，三十五亩多，井不能给你，那是半拉街的人吃水井。圈子里有四户人家可以搬走，你得另外补人家每家三千块，那片地北面临街，烂泥塘旁边现在还是一片农贸市场，就贵一些。要五千八一亩，要二十万，不能再少了。他们拼凑出三十万，还是想盖小学。” 包文春说：“我就是奔着井水来的，他们不把井转给我，那还有什么意义？” 两人正说着，张春华来了，看来他也想尽快把这事儿落实下来。 张春华说了和老任一样的话，包文春说：“东边的荒地我可以接受，等年后正月十五以前，就可以签订协议。发馍井那边的事儿，怎么说呢？我想在那里建个饮料厂，生产雪糕汽水之类的产品，发馍井你让给我，我再给你两万块钱，足以让你们在东街其它地方打口深水井，搞个简单的自来水站也可以啊！” 张春华沉吟起来，说：“这听着是好事，可现在搞自来水的条件还不成熟啊！” “那我要是在旁边打深井，万一漏水，把土井搞干了怎么办？那我还是另外找地方吧！在街里面办厂也不行，废水噪音什么的，影响太大。” 张春华说：“那你看哪里合适？” “地点在哪里都无所谓，都需要打井，靠着公路更好，交通便利一些，地面也要大点。如果可以，中学北边的那片地或者清水桥边南边河埂都行。你考虑一下。那里离集镇远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只是，我想请你家嫂子出来给我帮忙，你能同意吗？” “她能干什么？高中都没毕业，也不符合你的招工要求啊！” “这个新工厂，我就交给她管理，她的阅历丰富一些，比新招的工人肯定合适些，这样吧！你先回家商量一下，我年后初五六回来，就亲自登门拜访，给她送去聘书。” 张春华笑了下说：“你选的地方都是荒地林地，也不能找你要五千八一亩。我回去找人商量后再回复你。你去我家我当然欢迎，至于你说的找汪玉梅当厂长，我觉得还是不行，她哪是那个材料啊！” 包文春知道，汪玉梅作为村支书太太，后来联合亲友集资创办个面粉厂，三十年时间，工厂扩大到上千万资产规模，产品销售到广州北京西安上海等地，是国内能香雪和五得利抗衡分割市场的明星企业。 门外回来一群学生，包文春对张春华说：“我下午去北京，这些事你尽快落实，等我回来就签协议，然后开始做基建，争取五一完成厂房建设，生产线买回来，就能开始生产，这种卖水的事儿，最简单不过，没有什么技术，叫嫂子来管理一二十个人，不在话下。无论厂子设在哪里，咱们要的就是速度。” 见丁香拿着成绩单回来，趾高气扬的，身后跟着几个女生，张春华说：“好吧！我找人去看地形吧！等你回来，我在家做饭等你！” 丁香递给包文春成绩单，说：“诺！这是你的，校长叫你过去一下。” 小姨王思楠拉过他的衣袖到一边，说：“春子，他们说等会就有车来接你，能不能带我也出去转转？” “你想旅游还是想唱歌？旅游可以，唱歌暂时不太方便，原因是广州那边咱有熟人，可以向他推荐你，北京这边是第一次去，没有合作关系，你去也没事，就算咱自费旅游了，要唱歌，你得接受我的系统训练，这个过程很长的。” 小姨点头答应说：“我愿意接受训练。有人说，你帮助她们唱歌出名，都是要求她们和你那个吗？” “哪个？” 小姨看看丁香和张璇，都没有看自己，就轻不可闻地说：“睡觉。” 包文春勃然大怒：“谁说的？看我不打断她的腿？我是正直善良，正义无边的好人啊！谁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啊！” 丁香去楼上收拾背包，准备跟着包文春回农场，走到商店那边，喊上正在等着的祝道绣，张璇李德勤王思楠，加上丁香，车里就挤着六个人，突路霸就从拥挤的街道中缓慢穿过。至于校长相邀的事儿，不去理他。 腊月的逢集，是传统的乡村年货节，这条街道原本就不太宽，两边的路沟边，平时摆着一家挨一家的摊点，中间是人流，背着袋子的，推自行车的，拉架子车的，挤得水泄不通。还有些临时小贩，在中间摆个小凳子，叫卖发馒头的小曲子，就是干酵母小丸疙瘩，以及糖精点馍红。那是一种红色颜料，过年的大馍出锅后，每家每户都会用完整的茴香八角蘸上颜料，在大馍上印制花纹图案，小馍就用筷子点上红点，增加喜庆。包文春以前也玩过这些，经常把大馍涂得太多，馏馍时蒸汽上来，颜料还会把米汤染红。 只是，今天一直刮着北风，碎雪花飘落得很稠密，摆摊的不少，可赶集的就不是很多。突路霸缓慢通过街道，摆摊的都知道这是包文春的车，不用他打喇叭，就有人提醒喊着路中间的人：“包文春有事出去，快让路！” 捐资一亿元建学校，这事儿没谁不知道的，但许多人没见过包文春，人已经挤到路边了，还伸头看着车里。 包文春就放下车窗玻璃，不停说：“谢谢大家！” 车子花了十几分钟，安全驶到街东头公路上，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即便是空手而过，穿越这五百多米的拥挤人群，也得一个小时。 街东头停着一溜五辆车，这次来的人有点多，市里县里广播局的吉普就两辆，有一辆是很大气的法国雪铁龙cx20旅行款，五门车厢造型时尚。一辆没有屁股的两厢波兰进口轿车波罗乃兹，车门上都印着中央电视台的撸狗。还有辆奔驰标志的十九座中巴。它们很为难的不能进入街道。见突路霸出来，就有人上来说话。 包文春已经看见徐洪亮了，站在路边对突路霸指指点点，赵明明和她的三贱客伙伴走过来，给包文春几个介绍来客。“这是黄导演，专门来接咱们的。” 包文春连忙握手，说：“谢谢你大老远还跑这一趟！辛苦了！” 黄导演爽快地说：“原本是昨晚就到了的，下雪了就住在市里。这不是你要求咱带辆中巴车吗？哪位是祝道绣？” 阿绣走了出来，说：“导演好！” “你也好！嗯！不错，包文春，你年纪轻轻，很有眼光啊！这自然条件很不错，我们已经根据你提供的舞台造型，给她设计制作了几套服装，回去就排练吧！” 包文春说：“叫你带辆中巴是我想在路上给她们再讲一下注意事项，检查一下他们的水平进度。现在我们先到家里，吃顿饭就走，我还要带些东西。” 下雪不冷化雪冷，现在气温不太低，雪花落在道路上被碾碎成水，和一场中雨一样，满是泥泞，突路霸在前，中巴车在中间，其他车就跟着来到农场。 包文春请客人进客厅坐，自己去服装厂伙房安排加菜。客人有点多，包文春一伙就十个人，黄导演带来助手和四个司机，再加上市县文化局广播局的领导和司机七八个，就多了二十多人吃饭。 叫服装厂的工人推迟吃饭，把她们的两大盆菜占用了，一盆牛肉炖萝卜，只是牛肉有点少，另一盆子是豆腐粉条，里面有些猪肉，这是每天必有的菜式，自产豆腐粉条不吃怎么办？ 有炊事员和阿绣丁香二婶帮忙，包文春噼里啪啦剁了一大盆晒得半干的牛排，放进高压釜里煮着。这可不是什么纯肉的牛排，它是包文春特意要求留下的带肋骨的牛骨牛排，别人吃什么羊蝎子，咱搞个更大的牛蝎子行不行？ 二叔拿来一筐子胡萝卜，包文春就清洗一番胡乱剁剁扔进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九十八章 袜子烂了鞋要好 看着包文春在准备背包，黄导演过来悄悄说：“这次请你去北京，不只是春节文艺演出的事，还有其它几件事，你得准备一下。” 见包文春有些迷惑，他拿出一张纸，什么写着几行字，说：“一个是你的歌曲影响力的事，国家音协决定吸纳你为音协会员，还要举办个包文春音乐作品研讨会，时间安排在3号上午九点，地点在中央音乐学院大礼堂，请来许多知名音乐人来参加研讨会，你可能要接受回答很多问题。还有一场文学作品研讨会，是在六号上午，地点在人民文学出版社礼堂。另一个事是8号，腊月二十六，下午六点半，央视和音协要为你举办一场音乐会，地点在地坛体育馆，如果天气好的话，就在工人体育场。另外，中国唱片总公司也要发行一套你的所有作品唱片磁带，以前签约的版权什么的都不用管，由他们负责协商，也不会影响你的权益。” 包文春更加疑惑了，这都是什么啊！我哪想搞这些东西啊！就问：“为什么？” “我不是太清楚，据说上面对港台歌曲靡靡之音很反感，尤其是邓立筠，那种消极作品，消磨人生意志，影响青少年思想健康成长的东西，就需要竖立起一面可以抗衡他们的旗帜，你！正好符合这个要求。而且，他们对你的作品进行研讨，就是要纠正你的社会观点，不要再写那些低俗的爱情歌曲，要多写爱国的思想健康的，情绪积极向上的类型。” 包文春恍然大悟，说：“是不是我得带着乐器？” “什么乐器！中央音乐学院还会没有你要的乐器？这些都是内部的事儿！你可能还会有保送上大学，选择学校的机会，我所知道的就有几个学校想让你到他们音乐学院学习，军艺的老刘也说过，让你去做专业创作员。” 包文春说：“我哪也不去，家里的地怎么办？” 老黄笑了起来，说：“你真逗！还有两件事，一个是商业部的事，说你有意去日本帝国大学或者是早稻田大学留学，你的设计专利内容已经传回了国内，据说你卖了海外的专利权，要价两亿美元，商务部和机械工业部的领导很恼火，说这是很严重的外事行为，他们肯定要找你谈话，你要有心理准备。还有个事是米国使领馆的消息，他们接到你的电报，原准备派人来乡下取走你的小说稿的，听说你要去北京了，就想叫你顺便把稿子带过去，他们有人在北京接待你。” 包文春说：“这内容你们不审查了？” “审查什么？你掌握了多少国家机密？一个农村中学生写的文字，还会有多大价值？” 老黄注释着包文春的脸色，发现没有太大变化，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等会儿路上，我看一份吧？还能叫老米出钱又挂念的小说是什么样的？” 一群人用大勺子舀着大牛骨汤浇米饭，都夸奖包文春这汤熬的好。包文春就借机和老黄说：“我这是用祖传秘方十三香熬制的，你说，我给你出些赞助费，你们能不能给我在电视台打打广告？” “可以啊！我们就有广告部啊！” 徐晴就吃不下一大块带骨牛肉，那块连骨肉有一斤多，就端着碗凑到包文春跟前，为难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包文春说：“大家相聚就是有缘，来一趟不容易，又没有准备酒，我就给大家敬一块肉吧！” 几乎所有人都要躲避，大块的牛肉一块就够了。包文春用勺子舀了热汤，倒给徐晴，徐晴就笑着推辞，顺势把那块肉放进包文春碗里。别人没注意，丁香就腹诽起来：“不要脸！”阿绣看看丁香，不动声色地低头吃饭。 王思楠换上一件带风雪帽的咖色上衣，一条牛仔裤，显得个子高挑多了。 大家都想坐包文春的突路霸，老黄说：“怎么？还要自己开车啊？” 包文春说：“轻易到北京一趟，不到处转转怎么行？” “算了！去了我们给你找辆车，还给你们找司机导游，回来送你们，就不用开车了。” “那好吧！”包文春把突路霸锁进车库，悄悄对二叔说：“谁来也不能开车库，车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他在王思楠祝道绣李德勤徐洪亮几个包里塞了几捆钱，把相机交给徐洪亮背着，说：“大家分着带些，穷家富路，出门总方便些。” 自己背着个大背包，还拿上自己那把吉他，就坐上中巴走了。 这台进口奔驰中巴的减震并不是多好，反正不如越野型的突路霸，穿着防滑链，走起来的感觉很特别。过了县城，车子才平稳一些，县市文化局的车子离开了，三辆车就想提速，包文春怕丁香有什么意外，就说：“师傅不用开太快，我们计划明晚到站，不用急的，我还想给大家辅导一下。” 老黄就说：“路况不好，那就慢点！” 车子是软座，老黄叫包文春坐前面说话，他却挤在后面，左边是丁香，右边过道那边是徐晴。 徐晴最近比较沉静，也不主动过来和自己独处。包文春看看车里，司机和老黄还有他的助手一共十三个人，就说：“最近，潘圆圆赵明明李德勤徐洪亮几个的小日子就过得比较滋润，听说李德勤用赚到的钱买了辆小四轮，还准备开春盖房子，是不是啊？” 李德勤有些赫然，说：“这不是看你用机器耕种快些吗！家里父母也轻松些！” 包文春说：“对！挣钱养家就是男人的责任，你搞得不错！那个，徐哥，你和潘姐元旦结婚，我这边也在搞开业典礼，也没顾上去闹新房，你们看什么时候补闹一回？” 潘圆圆瞪大眼睛，说：“这也有补闹的？那就等五十年后再补吧！”她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包文春说：“其实，在徐哥眼里，再过八十年，你依然是最美的小妹妹对不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高兴谁和他老婆过分开玩笑的！算了！等有机会去你家，可别光上凉拌萝卜丁子啊！” 潘圆圆说：“对了！你说过的，给我们作首对唱歌曲的，现在有时间了吧！” “作歌简单，我想知道大家现在都是个什么水平了，发声技巧上有什么进步吗？那就从徐晴开始，每人唱首邀请信中指名的歌吧！我听听再说。” 于是，车上就不断响起歌声笑语，包文春给每个人做评讲，分析其中的特点，或是指出缺点，或是表示赞扬，还回头对王思楠说：“注意了，这是学习的机会，你可不能错失良机。” 张璇就要求唱新歌，包文春就很搞怪地唱一段带有浓郁日本风格的小调。几个人听得很过瘾，张璇就问：“师傅！把这歌词翻译一下吧！” 包文春就再次唱一遍，吐字咬词就清楚多了：“这条路坑坑洼洼，有石头还有水坑，东一躲，西一扭，一颠一颠好难受......” 车内就爆笑一片。 天黑的时候，外面又下起雪来，车队还没到许昌，老黄说：“我们在许昌吃饭，然后趁着雪不大，继续赶路，车后有毛毯，大家可以在车上睡觉。要是真下大了，那就在郑州住一晚吧！” 包文春说：“只要雪不大，尽量赶路吧！” 在许昌路边饭店简单吃点饭，包文春买了一大包面包，车上预备有几个开水瓶，这就可以做宵夜。 大家继续赶路，看着稀少的车辆，迎面飞舞的雪花，大家昏昏欲睡，张璇就说：“春哥，再唱首新歌吧！” 包文春很为难地说：“中午黄导和我谈过了，以后恐怕不能写些哥哥妹妹的情歌了，哎！黄导，现代乐器能不能用啊！要不然，我就用二胡吧！” 黄导看了眼包文春，笑着说：“我可没有这样说，大家都是圈里人，我就实话说吧！包文春在乐坛异军突起，影响力巨大，唱片专辑销量连续三个月国内冠军，上级认为，港台流行音乐普遍表现出一种病态不健康的情绪，像《何日君再来》之类的靡靡之音，会毒害青少年的社会价值观健康成长，计划由共青团中央、文化部、宣传部、中央电视台、青工委、少工委、妇联等单位联合倡议提名，推选出一位可以抗衡东南风的歌手，很高兴地告诉你们，包文春能自己创作演唱积极向上的大量正面作品，他就是这面旗帜。上级要求他作些歌唱祖国歌唱家乡歌唱美好幸福生活的新歌。这并不是说其它类型的歌曲不能唱，更没有什么乐器上的限制。” 包文春说：“那是你没有说清楚吧！咱们不怕他东南风刮得大，热带风暴只是季节性的，咱们在西北是高压脊，随便来场西北风就能压制住它！” 张璇说：“那就唱一首吧！” 包文春拿出吉他，那个助理听见琴弦响，向后一看，就瞪大眼睛，问：“这是米国货啊！吉普森牌子，巴西红木面板，非洲黑木指板，你真舍得下本钱啊！花了多少钱？” 包文春错愕不已，说：“不知道啊！这是朋友送的！得多少钱？” “那一定是关系很密切的朋友吧！这很值钱的，没有二十万，买不来的！” 如果说这是邓立筠送的，估计老黄就会跳起来。包文春扫视一圈自己的伙伴，警告大家不要多嘴。 拨弄几下琴弦，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包文春说：“那就唱首废话歌曲吧！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 打瞌睡的赵明明就大叫起来，说：“这是什么啊！噪音！什么阿姨带个刀？” “那就听听这个！天上有个太阳，水里有个月亮，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个更圆。哪个更亮，哎嗨哎嗨呀！山上有棵小树，山下有棵大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个更大，哪个更高，哎嗨哎嗨呀！下雪了天晴了，下雪别忘穿棉袄，下雪了天晴了，天晴别忘戴草帽，下雪了天晴了，下雪别忘穿棉袄，下雪了，天晴了，天晴别忘戴草帽，戴草帽！” 大家就笑声震天，说这哪算歌？ 老黄说：“曲调很美，再唱一首吧！” 包文春张口就来：“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走一步退一步，等于没走，冬穿棉袄夏穿缎，手里拿着鸡毛扇，车子走，轱碌转，公鸡统统不下蛋，车子走，轱碌转，公鸡统统不下蛋，人倒了势不倒，袜子再烂鞋要好，人倒了势不倒，袜子再烂鞋要好，车子走，轱碌转，公鸡统统不下蛋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头可断血可流，皮鞋不能没有油，头可断血可流，皮鞋不能没有油，天上下雨地下滑，自己跌倒自己爬，能爬起来爬起来，爬不起来就趴下 ······”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九十九章 阿绣彩排 十点以后，包文春感觉外面温度明显降低，大家都在打瞌睡。就对司机说：“我来换你开一会儿吧！你休息两个小时再换回来。” 司机说：“不用！我们还带有预备司机。” 包文春说：“你看你这技术，肯定是西藏汽车兵转业的吧！” “你还知道川藏公路？” “那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嘛！报纸上报道过，川藏公路汽车团官兵是英雄单位，还有‘过了鬼招手，又有鬼见愁’，‘车过二郎山，如闯鬼门关，万幸不翻车，也要冻三天’的顺口溜。” 司机想起些往事，可能是怀念战友吧，就不再说话了。打喇叭让前车停下，换了司机，自己去前车换班休息去了。 奔驰中巴的后面有个加宽的后座，可以当床铺睡人。那上面堆着一堆背包和毛毯，挪一下就能睡一个人。徐洪亮问谁去休息，没人过去，他就带潘圆圆去躺下。其实那里并不舒服，后面更颠一些，把车座放倒，半躺着更舒服些。 车上的毛毯不够，就两个人合用一个。王思楠和张璇挨着，徐洪亮和李德勤并排，包文春和丁香，都是合用。阿绣和徐晴坐在单座上，也各自裹着毛毯昏昏睡去。丁香把包文春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小腹上，让他感受新生命的成长。 2月1号傍晚，车队回到西二环外的电视台总部大院，几个人就被安排在附近一处内部招待所里。此时的中央电视台还在复兴门十字路口西南角的广播电视总局大院，西边的一座楼房内，军博那边的彩电大厦还得几年才能搬进去。 这边没有朋友和熟人，包文春也不想到处跑，现在的简陋环境，很多名胜古迹限制太多，也不对普通人开放，也没有太多可去参观的地方。 众人安排好住处，到楼下餐厅吃饭，黄导带着台领导冒雪来看望包文春一行人，热情询问路上冷不冷，还叫人送来十件军大衣。 安排住房时，都是双人间，丁香和张璇一组，阿绣和小姨一间，潘圆圆徐洪亮夫妇一间，徐晴和赵明明一间，剩下就只能是李德勤和包文春住一间了。包文春说：“我可能还要加班写字，你就先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包文春要晨跑，出来一看，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哪里能出门？ 李德勤说：“再睡会儿吧！还不到六点钟，起那么早干什么？” 包文春说：“习惯就好了，早上吸收新鲜空气，有利于代谢更新，身体健康是谁也无法替代的，这个全凭自己自律。” 早餐是馒头面汤和咸菜，包文春就见到许多各地赶来的演员，有的经常在报刊杂志上见到他们照片，就客气地打招呼，不料，人家见到他，更加客气，恭敬地称他小包老师。 几十岁的人了，还叫小朋友为老师，这场面有些滑稽，见包文春一脸茫然，人家都是哈哈一笑，端着碗找桌子吃饭去了。 饭后，老黄带他们去演出大厅现场看声乐组的预演排练，人家早来的人可能已经排练合练过了，谁觉得有不到位的地方，就在这边重新反复排练。 包文春一伙的十个人里，除了阿绣王思楠，都有舞台演出经验。老黄要求各自把曲目演练一遍，大家事先做过努力，基本上一遍就过了。这也难怪，央视早期的节目质量要求并不太严格。 祝道绣的两个节目是重点，可她没有舞台经验，唱歌还是没问题的，就是做一些舞台动作时，紧张得连手都没地方放，你还叫她扭几步，实在太难为她了。 这就需要包文春来指导了，有熟人带着，她的情绪舒缓很多，表现也更从容一些。包文春对老黄说：“把服装给她换上吧！叫些人当观众，先给她小范围彩排一下，估计她的心理素质需要提高。” 老黄想了下，说下午吧！咱们到直播现场搞试演，让她熟悉下环境，而且，伴舞队也要准备一下。 原本首届春晚舞台上是没有歌伴舞形式的，舞台背景也不够鲜明，包文春给寄去推荐磁带的时候，还画了几张图画，虽然没有说明要对舞台布置进行改造，但阿绣的轻灵秀美舞台造型身后，一群采茶女的伴舞形象确实很清新悦目。 下午的小彩排是按照实战形式演出的，时间上就控制很严，参加演出的就是包文春团队的九个人，王思楠当然是打酱油的路人甲，代表家乡的现场观摩特派员。 包文春一看演出舞台现场，就对来观看的台领导提出建议，说舞台布景不应该采取这样的固定幻灯片画面，应该使用流明度更高的超大银幕，用动态画面表现过年的祥和喜庆气息，你们还有时间编辑些更美的画面。 台领导对这个建议很重视，问：“怎么搞？” 包文春说：“幕布后面能不能安装放映设备，你剪辑一些需要的视频片段，根据情节需要来变换一下，技术上没有问题吧？还有这灯光，不要追求什么镭射彩虹效果，要明亮鲜艳，色彩对比强烈，从视觉效果上要表现恢弘气势来。咱们是国家级艺术殿堂，要把首届春晚打造成不朽经典，要用更多群众演员来衬托繁荣繁华，幸福富裕的氛围，这样看，这座舞台还有些小了！” 台长就在现场，闻言说：“看来得把你小子调来担任舞台监督，这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包文春说：“不信你可以试试，舞台效果马上就出来了。你看哈！这跟大柱子确实油漆得很漂亮，如果拍电影，灯光效果足够，胶片能完美还原色彩效果，就显得很富丽堂皇，可你没有考虑到电视信号的问题，你把灯光全开，然后拍一首歌曲片段，今晚就在电视台播放，你看效果如何就知道了，现在的模拟电视信号比胶片效果差得太远，信号传输还有个衰减问题，色彩还原度不足，你这大红色彩就会变得发黑，你信不信？” “那怎么办？” “增加一倍的亮度，调整摄像机图像的色彩度，就这么简单。” 台长说：“叫他们过来试拍，对比一下。” 演出没有固定顺序，包文春给阿绣换好衣服，率先领着阿绣出来，自己先在舞台上扭呀扭的跑了两圈，然后在舞台上用粉笔画了脚印，在里面写上数字顺序，然后带着阿绣试着踩了一遍，指导每个步伐的节奏点和唱词变化要点。 下面的乐队人员和一些没任务的演员来充当观众，伴舞队还在化妆准备，包文春对乐队指挥拍拍手，说：“第一遍测试开始吧！” 阿绣踩着节奏，按照包文春指点，装扮一新，拎着个精致的竹篮就上台了，按照提示，大致踩在脚印图画上就行，包文春在台下，用手势指导适时开口，注意节奏感，这首三分多钟的表演唱歌曲就有些生疏的过了。 老黄在一边和台长说：“这小子还是个材料啊！做这个指导，比我们专业人员还在行！” 丁香和徐晴坐在下面，相视一眼，都有些不忿，阿绣这一装扮，还真的夺人眼球，赏心悦目。伴舞演员是北京歌舞团的八位姑娘，都是会跳芭蕾舞的正式舞蹈演员，一位编舞给她们编了一段伴舞，包文春就不满意，说：“你们都是音乐学院出来的戏剧舞蹈高材生，可这段《茶山情歌》表现的是山村采茶姑娘劳动之余的休息娱乐场景，你们这动作和《红色娘子军》一样，太夸张了吧！你说一群采茶女腿翘那么高干什么？我给你们设计个简单点的动作，三分钟学会，就这几步，然后就是走位，跟着主唱转圈。” 八个姑娘对包文春很崇拜，几步动作看一下就会，然后就围着祝道绣忽前忽后的走动，幅度不大，这效果确实比刚才好看多了。 包文春的话说的风趣幽默，一群姑娘被骂了，还嘻嘻哈哈很高兴，阿绣就偷笑不已，这情绪一放松，表演效果就上来了。包文春坐在老黄身边，说：“这后面背景，搞个绿油油的茶山多好！” 除夕之夜的节目表确定下来了， 包文春要唱《我的未来不是梦》、《大中国》、《五星红旗》，丁香要唱《摇太阳》，另一首《窗外》被挤掉了。阿绣要唱《茶山情歌》、《万事如意》，徐洪亮要唱《故乡的云》，张璇要唱《春光美》，李德勤要唱《走四方》，潘圆圆要唱《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赵明明要唱《思念》，徐晴的歌曲最多，要唱四首歌，《十五的月亮》、《我和我的祖国》、《大地飞歌》、《幸福万年长》，分插在整个晚会里，而李姑依的演唱曲目，被压缩到两首，一首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一首是《知音》，至于那首备受争议的《乡恋》被裁掉了。 由伴奏乐队有民族乐团和军乐团等单位轮流伴奏，都是专业得不能再专业了，配合很协调。 包文春在仔细回想，当年的哪些节目被自己这帮人给挤掉了，十五首歌，时间搞得再紧凑，也得五十多分钟啊！占据了整个晚会的四分之一时间，原有的包括戏曲和联唱歌曲在内歌曲十八首歌曲只剩下五首了，一些看录像猜谜语的活动给取消了。原本是李姑依领先第一唱《拜年歌》的节目，改成徐晴首唱《幸福万年长》。包文春默默为被自己怼掉的演员祈祷祝福，邓导演推推他说：“发什么愣呢？该你准备上台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章 研讨评定会 包文春的舞台造型是自己设计的，共有三套，都是自己服装厂制作的衣服，一套是中学生模样的运动服，材质不太好，显得很普通；一套是春秋款夹克衫，是从服装厂随便拿一件，是演唱《大中国》的服装；第三套是量体设计的中山装，自己亲手缝制熨烫的，很是笔挺坚括。 这一出来亮相，就引得伴舞队女生的侧目，包文春就看见李姑依和胡颂化坐在舞台下，就点头示意，激情饱满地一遍通过自己的曲目，获得全场掌声。 四点半了，是下班时间，包文春就被一群伴舞队的姑娘围住了，说你舞跳得这么好，我们去跳迪斯科吧？ 包文春说：“按说，美女相邀，我是应该舍命陪君子的，不过，我不喜欢迪斯科，更喜欢咱们的丰收大秧歌，我来走两步。” 他看看李德勤和张璇王思楠，就很搞怪的双腿一分，跳起很奇怪的舞蹈来。一个人跳这种舞不太好看，李德勤张璇加入进来，丁香和王思楠也跟着踩步伐，这动作就一致起来，效果就出来了。 一群女生跳着脚说：“小包老师，我要学！我也要学！” “可以！但不是现在，等晚会任务结束，我给你们设计个广场舞，动作搞得潇洒一些，保管你们不再去跳什么摇头摆尾的迪斯科了。” “那你先跳两步看看！” 包文春想起抖音你的动作和配乐，开口就唱起来：“碰擦擦碰擦擦，对面的小姐姐，你从哪里来？你就像一朵鲜花，可是为我开，对面的小姐姐，不要再徘徊，请你快来跟着我，来段三步踩······” 赵明明听见这首歌的旋律，眼睛就圆了起来。包文春也觉得歌词有些不合适流传，立刻改变一下，逗得一群人嘻嘻哈哈跟着舒展腿脚，开始模仿。 李姑依和胡颂化从后面过来，看见这边热闹，就走过来，包文春连忙说：“李老师好！胡前辈好！” “小伙子！歌舞功夫不错啊！还能写小说，我也在看你的连载小说，很有看头！好！”五十多岁的胡松华笑着说。 李老师今年四十来岁，很和善爽快的模样，就笑着问：“包文春，你叫我老师，叫胡老师为前辈，这是为什么啊？你不也是她们的老师吗？” 李姑依的名气还没有达到巅峰，但也是名扬四海、家喻户晓的歌唱家了，现在在中央乐团工作，包文春就实话实说：“年龄！” 她哈哈大笑起来，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是个急智歌手，能不能为我写首歌？” 包文春说：“你是云南人还是湖南人？我看过你主演的花鼓戏电影《补锅》。” “我是长沙人，出生在昆明，很多人认为我是云南人，其实是地地道道的湖南辣妹子。” 那就唱首《辣妹子》吧！包文春张口就来：“辣妹子从小辣不怕，辣妹子长大不怕辣，辣妹子嫁人怕不辣，吊一串辣椒碰嘴巴，辣妹子从来辣不怕，辣妹子生性不怕辣。辣妹子出门怕不辣，抓一把辣椒会说话，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妹子辣辣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哟辣辣辣······吃饭去喽！” 第二天一早，那个汽车兵司机开着中巴停在招待所门外，老黄陪着个中年人过来，对包文春说：“这是音协的赵秘书。我们还有几位音乐编辑跟着你过去，你好好谈谈对音乐的看法吧！我还有些事情，晚一点也会赶过去的。” 车子行驶不到五分钟，来到一条马路之隔的音乐学院，这里有座可以容纳五千人的大礼堂，现在是寒假期间，听说包文春来了，依然有许多人骑着自行车赶来。 包家班就跟着赵秘书走进大礼堂，看着行政主楼和教学区，包文春说：“你们谁有想法，到这里来上学？” 张璇简直激动得要跺脚，还是低声说：“这是中央音乐学院啊！春哥，你有办法对不对？” 徐晴说：“你以为是你家开的？这是国家级最高音乐学校，不是随随便便能进来的。” 大礼堂里主席台上方挂着横幅，红纸写黑字——包文春音乐作品研讨会，已经有人在摆放茶杯，摆正椅子，徐晴在包文春身后说：“你就好好显摆吧！” 众人被引导着坐在前面位置，场内听众观众听说包文春到了，就站起来鼓掌欢迎，包文春很装逼地挥手说：“谢谢大家！” 从装扮看，他们大多是本地大专院校学生，不用说也是自己歌迷，不然也不会来这里受冻。 包文春登上主席台，那边很快就请上来七八个老前辈来。赵秘书每介绍一位，包文春就有下跪的冲动，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一班大神级前辈指点？ 吕麒！音协主席啊！包文春连忙鞠躬。李环之，音协创作委员会主任，下届会长啊！就凭人家那么大年纪也得鞠躬。石乐蒙！啊！更得鞠躬了，军艺副院长啊！才旦卓玛！啊！民族音乐代表啊！前辈！吴义泽，大歌唱家啊！年轻点也得鞠躬。傅耕辰，老前辈了，他创作的脍炙人口的曲目太多了。谷建凤，啊！这个得鞠躬，自己还盗版她的《思念》啊！金铁临，音乐学院教授啊！等会得找机会看能不能给那个谁拜个师？李姑依也匆匆赶来了，他和金老师是夫妇，两口子都来审核包文春，还真给面子啊！ 吕前辈年纪最大，看了下众人，说：“人差不多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主持人就宣布：“今天的包文春音乐作品研讨会有以下几个环节，时间三个半小时。第一个阶段的结合包文春的作品题材和思想变化，谈谈社会环境对作者社会价值观的影响。第二阶段是深度剖析包文春作品带来的歌坛文化现象对青少年价值观的影响，最后是由包文春接受现场观众的提问，希望有疑问的朋友，提前准备好小纸条，尽量不要重复提问。” 有人播放磁带，正是《我的未来不是梦》，只是播放几句，歌声渐低，吕老师就说：“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武汉音乐学院的黄茹娟教授寄给我的磁带，还附有两张包文春的手写原稿，另一首是家喻户晓的《十五的月亮》，当时我很震惊，前一首歌曲已经是神来之作了，表现逆境在对前景充满希望憧憬的情绪，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后一首就需要很深的音乐素养和丰富的生活阅历，现在就请包文春同学谈谈当初创作这两首歌的初衷吧！” 这些都是应有的题内之意，包文春曾经有过类似经历，就谈起自己的想法。他说：“我只是一个农村乡下中学生，学校和家庭生活很艰苦困难，我每个星期只能有两块钱的伙食费，还包括购买文具，每顿不能超过一毛钱的菜金，至少要节约两毛钱来买圆珠笔芯。有时学校要交钱买资料，只好跑步回家一趟，节约两顿饭钱。学校离家四公里多，没有自行车全靠跑步来回。学生生活很充实快乐，我就想把自己经历写下来，在几个朋友小同学帮助下，他们是村干部子弟，给我拿来些圆珠笔芯和白纸，我就开始写《槐树湾的春天》的开头部分。但我觉得这样赚钱太慢，当时学校里有同学带来一台松下砖头录音机，播放邓立筠的盒带，我觉得声音软绵绵的令人昏昏欲睡，不符合我的口味，就想写首自己的歌。觉得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改变生活环境现状，有个美好未来才不负青春年华，就几经易稿，完成这首《我的未来不是梦》，同学们的肯定给了我极大信心，是我继续前进的动力。我谢谢他们！另一首歌是看报纸得来的触动，我的父母常年分居两地，爸爸是武钢工人，十五六岁就参加国家大建设，妈妈在老家下地挣工分，还要带孩子，洗衣服做鞋子，很困难的，就和那个军嫂的报道很相似，这些感触叠加在一起，综合提炼一下，就很快完成这首歌。先唱给我们中学校长听以后，他说可以寄出去试试，我就趁着暑假去看爸爸，独自去找黄教授毛遂自荐了。” 时乐蒙就笑着问：“宝丽金出版几个邓立筠专辑，上面的作词作曲都注明是包文春，是不是你啊？” 包文春说：“是我！我觉得她唱的歌曲绵绵的像有病似的，什么想你爱你不能见你只能思念你之类的歌词，没有一点中国人的含蓄美，就写信给她写几首歌，叫她学习一下中国古典诗词，于是就有了那些诗词曲子。” 李环之和石乐蒙就一起抢着发言，发觉撞车了，老时就让老李先问，他说：“不可能！你今年多大了？不可能有这样的音乐基础！这些曲子都是千锤百炼的经典传奇，不可能会从一个少年手下创作出来！” 这是评论，包文春不用回答！老吕问：“你能演奏很多乐器，据说你的钢琴演奏水平也很高，那你是从哪里学的？” 包文春肯定不能再说白胡子老头的故事了，只得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会了就是会了。我对自己的脑子变化比你们更紧张，我给邓立筠写歌是为了卖钱，他们给每首歌四万人民币，这是我赚取的第一笔钱。那个傻大姐还很感谢，给我寄来乐器和音乐杂志，还有衣服。我的眼界开阔了，新歌就多了起来。后来我去武汉图书馆查资料，看脑子整天闹哄哄的是怎么回事，结果没有找到答案，却看到一些机械原理的书籍，又迷恋上这个了。” “打住！”石乐蒙说：“无关音乐的事情不要说。那后来的歌曲是怎么回事？” “和广州太平洋签约以后，我觉得一个人太孤单，就拉来几个同学朋友陪着一起出来玩。” 老时有些气急败坏，你跟他讲作品的艺术性，他和你说自己经历。 包文春见他生气，也是一脸茫然。是你问题太笼统，我该怎么回答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零一章 快把我搞哭吧 歌唱家老吴善于打哈哈，就说：“那就叫包文春现场为我们演唱一首新歌吧！让我们见证一下他的急智和才华。” 包文春有些诧异，就故意问：“你是吴老师吧！就是那个我愿你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抽打在我身上？你来两句，说不定会激发我的灵感。” 乐队就在台下乐池里，立刻演奏出《在那遥远的地方》旋律，老吴站起来开口，果然声音嘹亮婉转，气息悠长。 包文春听他唱了两句，说：“你的发声很有特点，气息绵厚悠长，令人联想翩翩，我也来唱首草原歌曲吧！乐队师傅有马头琴么？” 一个人小跑着送上来一把马头琴，包文春坐在麦克跟前，调试几下琴弦，就开始拉曲子，先是熟悉一下乐器，然后就很逼真的演绎的腾格尔的《天堂》，他故意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 一叠三叹，情感十分到位。获得全场热烈掌声。 眼看主动权就要被包文春夺走，老吕就说：“包文春的歌曲作品异军突起，在两年时间就占据了歌坛重要地位，受到无数歌迷的追捧，带来的文化现象不可轻视，这对年轻人尤其是青少年的影响十分巨大，这些作品里面，大部分主流旋律是积极向上的优秀佳作，一部分作品带有消极废颓色彩，这和你个人生活环境和政治环境有关，需要加强这方面的学习。作为歌坛新秀，把传统民族音乐和现代音乐结合起来，在旋律和节奏上独辟蹊径，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引领新唱法的潮流，这是值得赞赏的，以后的选材方面，要遵循积极向上的情绪，热情歌唱社会主义美好生活的乐观态度，在思想上艺术形式上要严格自律，引导青少年竖立正确的爱国爱党爱家，孝敬父母传承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这方面上来。” 包文春站起来说：“谨遵师傅教诲！徒儿记下了！” 李姑依就拍了下腿，说：“包文春的演唱技巧别有特色，就请他演唱那首小说里面的扉页歌曲《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吧！” 看来乐队对这首歌演练过多次了，还借鉴自己录制磁带的电子琴配音方式，加入大量民族乐器，搞得气势恢弘。 包文春就一气呵成，感情充沛地完美诠释歌曲的意境。他的模仿力强，拿捏得恰到好处，嗓音明亮圆润，感染力强烈，情绪表现完美无缺。 台下来了黄导演几个人，坐在前排位置，对包文春招招手打招呼。 彩旦卓玛就问：“听说包文春能根据一张照片就能作首歌，我特意带来一张画，请他作首带有我家乡风味的歌曲吧！” 包文春猜测，这是邀请他们来担任评委，出题目考核自己的能力，然后才给个什么音乐家个人会员资格，自己要那干什么？他们就是来刁难自己的吧？ 几个人手里传过来一张图画，是最近一期人民画报上剪下来的图片，草地湖水和蓝天，还有经幡风马旗在飘扬，中心突出表现的是一丛雪域高原的山花，包文春第一时间就想起央金演唱的《卓玛》： “你有一个花的名字，美丽姑娘卓玛啦，你有一个花的笑容，美丽姑娘卓玛啦，你像一只自由的小鸟歌唱在那草原上，你像春天飞舞的彩蝶闪烁在那花丛中，啊……卓玛，草原上的格桑花，你把歌声献给雪山，养育你的雪山，你把美丽献给草原，养育你的草原，啊……卓玛······” 彩旦卓玛竟然在马头琴的声音中起身跳起舞来，还笑着流起眼泪。 这是装逼的盛会，包文春要展示自己的才艺，跟着彩旦卓玛跳起锅庄舞，引得台下一片口哨声。 观察包文春许久的金老师终于开口了，说：“你的演唱技巧非常熟练，足以到中国音乐学院来任教了，你的基础理论怎么样？” 包文春只得说：“没有读过类似教材！实践才是硬道理！” 他的话得到许多人鼓掌，金老师说：“那你就再唱首新歌吧！” 包文春说：“你们无非是想看到我的水平，这样吧！你们出个题目吧！这样笼统的话题，实在太宽泛了。” 金老师就站起来，说：“那就把问题交给下面观众来提问吧！大家纸条准备好了没有？” 场下举起无数纸片，一声呼喊：“准备好了！” 包文春说：“我只接受三张纸条，就由金老师选择吧！” 于是，工作人员就收了一把纸条，交给金老师选择，他是个风趣的人，就挑选了三张，交给包文春，还念着说：“三张纸条上有三个问题，第一个是，你和邓立筠关系如何？能否邀请他来内地唱歌？第二个问题是，作首新歌，把我唱哭！第三个问题，我们的校园歌曲应该如何发展？”下面请包文春回答。 台下几个伙伴担心起来，这些问题太刁钻了，连祝道绣也捏着张璇的手，很是紧张。徐晴赵明明几个在低声和伙伴交流，说这个那个是谁谁，地位卓然的大师级音乐前辈，著名作品有哪些。这就令丁香和阿绣更害怕了。这样的大神来考较包文春，他还满不在乎的显摆，会不会说错什么。 包文春却笑了起来，说：“港台歌曲有他们独特的地位，因为地理关系问题，不可避免地要受到海外音乐影响，加上他们的语言和文化差异问题，一些歌曲就不能被我们接受，这只是一种文化现象问题，不必把它们视为洪水猛兽，一些内容健康思想积极的作品，我们借鉴一下也无可厚非，比如翁清溪庄奴陈彼得黄霑等人还有新生代的罗大佑都是我钦佩的音乐人。邓立筠只是个歌手，她自己不会写歌，只是表达别人的情感。我和她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这个机会，她想在祖籍河北大名县开个演唱会，但那只是愿望罢了，我没有能力帮她。也许不远的将来，祖国统一了，她会回来定居。我们的校园歌曲，有着自己五千年的传统文化沉淀，在外来音乐的冲击下，肯定会以爆炸状态喷发，为什么非要去学着什么迪斯科呢？为什么没人去改编丰收大秧歌，成为带有我们传统特色的健身舞蹈呢？这是需要很多人深思的问题。外面吹来东南风，我们就掀起一股西北风，我们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有着自己雄厚的文化基础，现在不会，将来也永远不会被舶来品占据精神阵地的。” 现场掌声不断，就连老吕也露出笑容。 傅耕辰就催促说：“快把我唱哭啊！” 包文春回头看看这个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这么逗，就叫人拿来二胡，说：“喜怒哀乐无非是个情字，希望你能坚持住，一首不行就来两首！” 二胡声悠扬婉转，包文春装逼到位：“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啊，不管你走多远，不论你在干啥，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咱的妈······” 包文春只看到丁香在哭，阿绣在拿着手绢安慰她。她没有妈妈，自认唱到心里去了。回头看看傅庚辰，只是竖起大拇指，没有表示，其他人也都面无表情的憋着，还鼓掌应和一下！ 那就还唱呗！“你说最近常想起，我的小手和小脚，小手长大后，再没有跟你要过拥抱，年幼的我，在你背上留下多少欢笑，可现在回家才发现，你们悄悄累弯了腰。多少次把我扶起，转身又摔了一跤。抬头的一瞬间总看到，你疼爱的微笑，如今我不在你身边，你千万可别摔倒，叫一声爸妈能有人回答，比啥都重要，都说养儿养女为了防老，可你总说自己过的挺好，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却没在你身边尽孝，你们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等我成为你们的骄傲，看着你们黑发变白发，我怕你们再等不了，是不是我们都不长大，你们就不会变老，是不是我们再撒撒娇你们还能把我举高高，是不是这辈子不放手，下辈子我们还能遇到，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听话，不再让你们操劳！······” 回头看几个人都是眼睛红红的，台下更是唏嘘一片。包文春接着唱，却换了一个旋律：“......转身就是一辈子，你还等个啥，子欲孝而亲不待，千万可别忘了，做上一顿家常饭，敬杯热热的茶，哪怕是说句贴心的话，那也算报答......” 这下就全场人掏出手绢擦起眼泪来，接着就掌声雷动，见包文春鞠躬行礼，时间也快结束了，谷老师起身说：“包文春最后一个问题，你给邓立筠写歌，给那些古诗词谱新曲，韵味十足，意境很贴合恰当，又写了许多历史小说，说明你对古典文学的研读很深刻，我想请你当场为大家作一首古朴意境的新歌，要把古诗词意境表现出来，题目自选。” 包文春站起来说：“没问题！这个我很拿手，请师傅抬来一台钢琴，电子琴也行。大家知道，古代扬州瘦马都是从十岁之前开始学习琴棋书画的，十四五岁就开始走向社会，她们的功夫造诣都是很深的，我今年快十八了，功课太多，忙这个那个，这方面的学习就拉下了。不过，我对于音乐来说，只是玩票性质，说不定哪天没了兴趣，就会丢下。” 老时问：“那你想干什么？” “人家还在上学嘛！爱好兴趣还没有固定下来，想写写画画唱歌跳舞，这都是娱乐，还想玩机械设计，还想玩飞机导弹，还想当兵上战场，最想当个有钱人，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会努力争取机会，一件一件实现梦想吧！” 大家笑了起来，说到底，小孩子心性还是多变啊！ 包文春坐在电子琴前，这是架比自己的那台卡西欧更高级的双排键雅马哈，专业级的高低双排键啊！ 包文春对摆放麦克风的工作人员笑笑说：“先试音哈！” 双手按动琴键，轰然作响，他逼兴大发，调整节奏，双手翻飞，一曲当前最流行最热门的《射雕英雄传》主题曲响彻大会堂，引得观众席一片呼叫。 他停下弹琴，挥手致意，说：“古词谱新曲子，在于一个意境问题，不要被原词限制了你的思想，我们从原词中升华想象意境，还原当时的场景，这是一种再创作，也是创作的的新境界，而我就是在向这方面努力，这是根据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意境脱胎来的，作为今天的最后表演，也是我向歌迷朋友的汇报演出吧！还要说明一下，我在老家开了两家小工厂，生产一种叫做包师傅十三香的产品，还有文春牌服装等产品，希望大家像支持我的歌我的小说一样，支持我的产品。” 电子琴声响起，包文春清澈明净的歌声开始唱起来：“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主持人看看表，上台说：“包文春音乐作品研讨会现在结束。” 包文春下来，把背着的吉他盒子交给李德勤背着，带着伤心得稀里哗啦的丁香离开，祝道绣几个连忙跟上，包文春对司机说：“暂时不回去了，我们去老莫餐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零二章 鬼子也是鬼 创作型鬼才歌手这个称号第二天就出现在许多报纸上，现场有许多媒体记者，有无数录音机，加上几千人的口口相传，包文春这个名字就成为年关最热门的话题。《天堂》和《卓玛》只是被专业人士认可，而街头巷尾传唱的孝敬父母歌曲，还有意境悠远的《青砖伴瓦漆》更被中老年人喜欢。包文春的经历介绍就被等在《北京晚报》、《中国青年报》等有影响力的大报上，老年人就拿歌词来训斥孩子：看人家包文春，年纪轻轻独自创业，还这么尽孝，你们就只知道打架闹事！ 天气转晴，台里组织演员游览北京城，包文春要单独行动，老黄就给他派人开着那辆奔驰小客车，派来一位姑娘当导游，任由他们自己找地方玩。 一群伙伴在古城里到处游荡，现在很少高楼大厦，到处是大片的古旧平房区四合院，有种古朴清明上河图韵味。他们就去吃全聚德，又吃东来顺，逛天坛公园北海公园西单王府井还去崇文门饭店去吃马克西姆西餐，不料人家还在装修，预计五一开业。 包文春就想去牛街吃兰州拉面，路过厂甸琉璃厂一带的古玩市场，去荣宝斋，看了一圈挂品，大都是美术学院送来装点门面的佳作。看落款印章和价格标签，小包就按捺不住欣喜。大神啊！真是便宜啊！ 他对美术不是多爱好，对近代现代画家也知之甚少，像王雪涛、徐燕孙、吴光宇、朱屺瞻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是谁，但是一些后来卖出天价的画作的作者还是耳有所闻的，比如李可染、叶浅予、李苦禅、黄胄、刘海粟、都是大师级画神。今天在这里就开了眼，这些大师的画肯定是真迹，可价格就很廉价，最贵的800元，最低的30块。还有一幅木板水印技术复制的3米多长的古绢画，折叠传世珍品《韩熙载夜宴图》。小包在360词条上见过描述，说是历时几年才完成的巅峰之作，只复制了35幅，被故宫博物院直接定位为‘次真品’。 面前的这幅画标价2万元。包文春知道后世它值几百万，就问服务员：“同志！这里挂的画卖吗？” 这里的营业员素质较高，肯定都是文化人，不过他肯定是放年假了还在值班，有些不爽，就懒洋洋的说：“画挂出来就是卖的，卖！怎么不卖？小同学，你想买哪幅画啊？” “领导在吗？我和他谈谈。” “领导不在，我也是一样。”那人反正没事干，就和小包磨牙。 小包指着玻璃柜台里的一个精致檀木盒子说：“你给我把这幅画收起来，我买了！” 营业员见他开始转过背包，掏出大捆的钱，就慌了。说：“这幅画不能卖的，你要其它的吧！” 包文春说：“你不是说都可以卖吗？” “卖是能卖！就是我这儿的会计没来，领导也不在呀！” “卖个东西，还真是费事，你把钱交给会计不就完了？” 这个营业员还真是个奇葩，他的工龄到了，提级却遥遥无期，还被领导训斥说不能独当一面，现在有了机会，就下定决心，在年底把营业额提上去。于是就说：“那好，先数钱吧！” 把钱清点一遍，银行封条还没有除去的成捆大团结，整整两大捆。营业员把盒子拿出来，小心把绢画卷起，放进盒子里，两头用丝带系住，交给他，开了发票，交易就算完成了。 包文春收起发票和画，指着挂画，问：“这些也能卖吗？” “当然卖！你还要吗？” 于是包文春指着画说：“这幅，这幅，这幅，还有这幅，你给我收起来包装好，咱们算账。” 营业员傻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人家连最贵的都买走了，还差钱吗？就忙不迭地开始取下画幅，摘掉标签，卷好放进带有荣宝斋标识是纸筒里，用标签粘上。近三十幅画忙乱了两个小时，总算把发票写完，总账是7640元。 付完钱，包文春问：“还有这几个人的画作吗？” “肯定有！”营业员看这个凯子花钱连眉头不皱一下，很是爽利，就熟络起来。“你还要啊！”说着在柜台下面找起来。念着画筒上面的作者，包文春就说：“要！不要！要！不要！” 挑选了十六幅，打开纸筒看了一幅画，其余的连画卷都没有打开，包文春就叫算账，花了2280块，再次收了一大堆纸筒。营业员给他找来个大纸箱，用麻绳把箱子绑好，李德勤和徐洪亮抬着，就摇摇晃晃地走了。 几个人还到未来的北五环那里去看荒郊野外，包文春站在雪野里，看着那片高地，那是未来的鸟巢水立方位置，只是现在一片荒凉，只能拍下些照片留念。他总有些让人搞不懂的行为，有时坐在地安门大街路边，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五号是电视台彩排时间，这次彩排接近实战，所有演员都要到位。大家很紧张地化妆换衣服，等候着轮流上台。阿绣的适应能力比较强，有过第一次经验，就大胆多了，和张璇丁香几个相互鼓励着，都顺利过关。 王思楠在台下观看，包文春问：“是不是也想上台，这可是在十亿人面前表演哦！” 王思楠仔细看看包文春的眼睛，看不像是说笑话，就说：“你的本事大了！和一班老音乐家也敢开玩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唱歌这事，我有自知之明，我是农村人，个子矮，嗓子不好皮肤颜色又深，胆子又小，当不了白雪公主，算了吧！你能带我出来开眼界，我就很高兴了。” 包文春看看她，说：“有多高兴？你可不要后悔，我给了你机会！” 外面来了几个穿灰色中山服的观众，由台长领着，找到老黄，然后就向包文春走来。 包文春心中哀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自己装逼过头了。从几个人的步伐动作上看，那是军人无疑。 老黄说：“包文春，这几位是机械工业部的领导，想和你谈谈。你的排练就等九号最后一次彩排再做吧！” 为首的那人和包文春握手，说：“我叫罗真全，这几位是其他部门的，我们回去再说吧！请！” 包文春拎起自己的大背包，背在身上。后面两个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吉普车里温度很低，沿着大路小胡同走，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僻静的四合院。走进屋里，有几个人坐在桌子边等候着。 一个五十多岁的平头军人说：“包文春是吧！我是公共安全部的老罗，这是我的工作证，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些我们不明白的事情，你是聪明人，知道应该配合政府工作。第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铃木公司一定会购买你的设计图纸的？” 包文春愣了一下，看了眼罗真全，说：“你们不是说要谈机械厂的事儿吗？” 军装老罗说：“那是后面的问题，肯定要谈到的。” 包文春就说：“既然你们调查得很清楚了，肯定知道我的生活环境了，那是种贫困交加的最底层体验，你是不会想经历的。我是穷怕了受够了，就想改变一下这种境遇，在城市转悠一圈，就看到外国公司的招牌，然后才有骗他们钱的想法。” “为什么没有考虑我们国家的单位？” “切！你是不知道还是装傻？国营单位官僚主义有效率吗？会给钱吗？这和香港唱片公司一样，人家起码给个买断费，国内呢！有版权保护吗？有专利保护吗？” 军装老罗不说话了，好一阵才问：“你给铃木四个什么技术？搞到多少钱？” 包文春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不会想搞我的钱吧？我猜你们已经知道具体数字了！” 老罗笑了起来，说：“今天的谈话不会记录，更不会对你的钱有影响，我们就是了解一下，你是专利有没有危害国家安全的部分。” 包文春说：“哦！一个是摩托车轮毂辐条的改进设计，另三个是电动自行车相关设计，包括整车设计，驱动异形电机设计和控制器电路设计。我要价三千万美元，他们讨价还价后，最后只给一千六百万美元。原本不多，我要求用日元支付，钻了汇率的漏洞，就不小心变成亿万富翁了。” 罗真全笑着说：“你还挺实诚，小孩子心眼挺多啊！那后来的洋马久保田是怎么回事？事情经过我们知道了，你就说说动机是什么？” “我发现所有日本人都有点精明过头了，后来他们肯定会醒悟过来，一千六百万的价钱出高了，就给他们个机会，我也利用这个机会一下，看能不能再捞一笔。这次的设计很简单，就是个动力分配加上舒适性改造设计，我卖给他们两家，要价三亿美元，两家平摊，不知道最后他们还价多少？” “你准备用这些钱干什么？还有，他们给你两亿日元，听说被你捐建给母校中学建教学楼了？” “确实是这样！听起来那钱不少，也就三百多万，修建中学估计花一半，剩下的就给学校当奖学金吧！那是小钱，干不了大事的。” 见军装老罗疑惑，他继续说：“如果他们愿意给钱，我将拿这钱找家机械厂，合作投资生产自己的农用机械。” “那将会是很难的的合作啊！”罗真全仿佛是自言自语说。 包文春说：“是很难，国有体制僵化迟钝，有外企进来合作建新厂最好，如果他们愿意到我的家乡建厂，两亿美元不要也罢！” 军装老罗诧异起来，心说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不是个小财迷吗？ 旁边的人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包文春面前，说：“他们的通商产业省通过外事渠道联络我们的农业部机械工业部外贸部，把这个交流提升到国家商贸层面，这是他们的要求和建议。” 包文春一目十行看完，骂了声：“鬼子就是鬼子！连讲价都不讲了！想盗取我的设计，没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零三章 物理和神的区别 老罗说：“他们真的要投资建厂了，你为何要反对？” “你不明白！我要那笔钱的前提是让他们在海外免费使用我四十多项专利，现在他们在国内建厂，国内是我特许的免费使用这些专利的地方，你说他们还会给我钱吗？这等于拿我的钱做利益送给国家，他们还在这里面赚大头，你说这合理吗？” “你能拧得过他们大公司？” “我现在不能，等国内工厂产品出来了，我会叫他们赔得倾家荡产。” 军装老罗来了兴趣，伸头过来问：“有什么计划？” 包文春却神神在在地沉静下来，说：“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洋马公司久保田公司的初始本金也就是三亿美元多点，我要他们每家一亿五，确实有些多点，但我允许他们还价啊！不行！我太生气了。哎！你们还有事没有？没事我去图书馆找对策去了。” 中山装老罗说：“别急嘛！这事只是建议，我们也没答复，他们要是不先去找你，这事我们也不能接受啊！还有些事没说呢！你和米国的出版社是什么回事？这是他们的领事馆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包文春拆开信封，里面就一张纸，几行字，抬头是包文春先生，得悉来电。了解到你的行程，我社即派出戴维斯等四人前往北京恭候，到京请打电话xxxxxx 就说：“他们倒是省事了，害我背着稿子到处跑，生怕丢失一页。” 老罗说：“你背的就是书稿吗？还是给外国人看的，准备卖多少钱？我们可以先看看吗？” 包文春：“可以是可以，别给弄乱了。” 四十多斤的稿纸，用塑料袋单独封装得很严实，老罗紧盯着包文春的表情，看他把书稿拿出来。说：“这些书稿我们今晚看一下，明天由我带你去美国大使馆，或者打电话叫那个什么戴维斯出来。” 包文春见房子窗边小桌上有部电话，就说：“那就约他出来吧！我不想去见他们。” 老罗沉吟一下，说：“也行！叫他们明天午后两点过来，这里是南锣鼓巷136号，秦家胡同这边。” 操！这不是和自己的老宅黑芝麻胡同挨着吗？ 军装老罗又说：“就说这是朋友的房子，你可以暂住到年后。” 包文春笑着说：“你会不会真的把这里送给我？我买下也行啊！” 军装老罗挥挥手，一屋子助手就收拾稿子离开，老罗让包文春打电话，他哈罗哈罗的一阵鸟语后，说：“他们答应明天午后两点过来。” 老罗说：“我们两点之前把稿子送回来，你可以熟悉一下环境，中午我带你吃炒饼炸酱面。” “你说实话，你是什么级别？能做主给我买套房子吗？” “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你说过，想到部队历练一下，是什么想法？日本的两辆收割机样车已经在青岛卸船下来，被机械工业部的人拍照，复制了说明书，发现你的设计很超前，我们之前派人去你们县，想招收你到军艺来学习深造政治理论课程，但后来，你的表现发展太快，又想吸收你到科工委来。我的职务的装备技术部的参谋，级别是正团级，这些助手都是军人，你有什么要说的？你对日本和美国出钱邀请你去留学，是什么看法？” 包文春说：“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团级领导是不是就是地市级干部？这呢子制服穿着多潇洒啊！留学的事我是不会去的，无论是日美，伸出橄榄枝的本意都是恶意的，这不是个别现象，所有的留学生都是这样，一个是用他们的文化理念给你输灌洗脑，让这些回国后成为国家精英的人才成为他们的追随者，他们的思想发展会影响到从上到下的所有认识他们的人，进一步影响到决策层，使这些人成为他们的利益代表。另一个猜测就更直接，根据个人性格能力等方面因素，直接把他培养成间谍，窃取反馈他们重要位置的信息。这是他们的一贯做法，稍加梳理就能明白的。” 军装老罗笑了起来，说：“你的思维方式很独特，反应很敏捷。我估计我的问题一说出来，你就有了答案，我的智力不如你！明天请卢主任和你交流吧！” 戴维斯带来四个人，乘坐一辆很大气的福特轿车，上面还插着米国小国旗，代表是外交车辆。一名警察骑着摩托车带路，径直领他到了这座小院门前。 老罗换上破旧的工作服外套，戴着鸭舌帽，佝偻着腰出来倒开水，然后坐在门边看报纸，戴维斯看着里间写字台上放着许多书籍纸张，包文春把稿子捆拿出来，四个助手每人一摞，就细看阅读起来。包文春和戴维斯用英语交谈，从天气吃饭习惯上说到青年人的兴趣问题，还提到迪斯科和乡村音乐，两人说得谈笑风生。 四个读者也被故事情节吸引住了，不时的咧嘴笑着，戴维斯问：“很精彩么？” 一个人说：“十分精彩，语言也幽默风趣，情节十分惊险刺激，这是我看到的最棒的小说。” 另三个人也是类似的回答，戴维斯叫他们跳跃着看中间部分和结尾，自己也拿一叠稿子来看。包文春扬扬眉毛，说：“我的想法就是这么活跃，没办法，今后可能会写些恐怖的故事。” 戴维斯就放下稿子，爽快地拿出准备好的支票，说：“按照我们的约定，这四本书的图书版权我们买下了，你在这份协议上签字，这钱就是你的了。 包文春看了遍协议，又看看委托书，把一些句子划掉，说：一百万一本，只限于图书发行，其它改编电影电视剧或者音乐歌曲之类衍生产品都不能算进去。比如这本《titanic》，我想它的电影改编权也不止这一百万。这首插曲《永恒的爱》，我知道他的价值，如果发行唱片的话，挣个白金唱片，能值多少钱？所以，你拿到的，只能是文字版授权。” 戴维斯讪笑着说：“你总是很精明的！” 包文春说：“我们都是为了赚钱！不是吗！”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收拾书稿离开，戴维斯说：“我会督促出版社尽快出版这些书的，希望有机会，再和我联系！” 老罗说：“你赚钱的本事不小啊！一本书还能卖两次？” “所以，你觉得国内可能吗？这种胡言乱语会不会引导坏小朋友？我回去了啊！” “明天我和卢处长去接你，回去不要声张，就是和日本人谈合作。对了，如果真的达成协议，你愿意把机械厂设在哪里？” 包文春说：“最合适的地方是江苏，水田多，更适合履带型机械车辆，其次是洛阳，这当然要侧重轮式机械了，但我更希望建在我的家乡，国家大型企业看不上咱们，那就只有两种办法，一个是兼并同类集体企业，一个就是另起炉灶。我今后的生活不想离家太远，就把新工厂建在驻马店或者信阳吧！” 老罗说：“我知道了！走吧！” 徐晴问：“你去哪里了！一走就是一整天，我们也不敢出去，相机在你背包里，也没人帮忙照相。” 包文春拍拍瘪下去的背包，说：“谈生意去了！” 丁香说：“你把稿子卖了？卖多少钱？” 包文春说：“明天给你买个金项链。” 见到卢平，包文春有些发晕，自己的猜测成了事实，还真的是他呀！包文春心情复杂地和他握手，这几世的深厚关系该怎么说呢？和盘托出自己的底细？是绝对行不通的。不说吧？他精明似鬼，早晚还是会看出马脚。还是想办法用一些庞大又没有结果的程序运算占据他的大脑内存吧！ 包文春就干脆提出，我要和卢处长单独谈话。 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房间，包文春郑重地问：“你知道cph4是什么吗？” 卢平摇摇头。 “那你知道物理和道家文化的区别吗？” 卢平摇摇头。 包文春说：“你是总参二处的主任，山西人，家有老婆在301医院上班，女儿卢明明军医大毕业在西山疗养院进修实习，她有个在南方战场认识的男朋友叫王建国，你可能还没见过，现在应该在301接受治疗，他的脑部有块弹片还没有取出来。” 卢平说：“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看来许多事还没有发生，包文春立刻住口，说：“那我们现在去见日本客人。” 一个小时后，车子来到使馆区，检查一番证件后，就驶进日本大使馆。包文春是平民，不够资格来这里，即便是跟着卢平，也是在外经委官员主导下和日本通产省官员进行交流的。包文春见到藤井和饭洼，就面带不满，两人也是无可奈何，一副抱歉的样子。 高层次的交流包文春不感兴趣，客套话不用他说，也对他没有意义。 不用翻译，包文春也能听懂他们之间的交流，从对方小声低语中，他判断合作建厂是肯定的了，自己的损失已经无可挽回。就在想着怎么教训藤井和饭洼。 卢平在身后捅了自己一下，包文春从冥想中醒来，就看见藤井两个跪坐在自己面前，恳切地说：“春桑，作为公司外派全权代表，我十分歉意地告诉你，你的专利要价三亿美元要求实在太高，和我们做的市场评估差距太大，我们两家研究决定，最大限度满足你的预期要求，所以，这份文件你看一下，那个金额只能给百分之六十！” 包文春粗略地浏览下关键数字部分，内心狂喜，脸上不动声色，说：“那不行！一亿八千万还要分期六年还完，你是等赚了钱再付款吧！这就是不见兔子不放鹰的狭隘思想。等于拿着我的钱去赚钱后再还钱。不行！你们知道，我的几家工厂也在建设，也是需要资金周转，如果是六年还钱，那就全额支付三亿美元吧！我也理解你们的困难，这样吧！如果要给现钱，那就给两亿四千万美元吧！” 卖家主动降价五分之一，确实很有诱惑力。藤井有些为难，饭洼的一丝迟疑被包文春捕捉到了，觉得两家公司的资本和发展策略不一样，经营理念也不一样，就说：“这样，你们分开支付，每家先付款的，我给你们免费技术升级一次。” 饭洼说：“技术升级？” 包文春说：“对！就说在实用过程中，对缺陷部分进行升级改造。” 卢平在后面已经品咂出包文春的意思了，简直要笑出声来。 饭洼为难地说：“是这样，公司业务拓展出现问题，现在又要在贵国进行投资建设，地点虽说还没有最后确定，但不会离贵家乡太远，那里是土地资源丰富的地方，未来的机械利用率更高一些。” 包文春不耐烦起来，说：“你就说你的方案吧！” 饭洼更加恭敬了，说：“我们可以给你五千万美元的现金支票，其余部分可以用生产设备代替，您的工厂不是正需要这些设备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零四章 三爷！先遣图 “哟西！”包文春冒出一句话，彻底让卢平咳嗽起来。 “你到我的工厂看过，那些机械设备都是我自己设计制作的，简陋不堪，我知道你们的工业基础雄厚，科技水平是世界一流，你又这么关心我一个芝麻点大小的乡镇小企业的发展，凭着这份关心，你的建议我答应了。只是现金支付额度要增加一些，支票七千万，其余五千万，在两年内用物资支付。我们来商议一下看需要哪些机械设备和生产线。” 外经委和商贸部的官员面面相觑，就看包文春猴子一样在案几上和饭洼列出产品目录。包文春边写边说：“方便面生产线我要一条，你回去问问，每条需要多少钱？多找几家，然后给我报价。你是花我的钱替我买东西，我会给你回扣，但你要负责任。这种全自动铝制易拉罐饮料罐生产线我要一条，要把班产量日产量问清楚。这种饮料自动灌装生产线我要一套，这个我知道大概价格，美国同类产品迈耶公司和德国sen公司的产品都在四百万美元左右，你们的产品肯定不会超过这个价钱吧！所带的压盖机、贴标机、喷码机、汽水混合机、装箱机，薄膜收缩机等等都不能少了哈！我还要一种印刷设备，热转印机，主要用于制作商标和产品外包装，你回去后给个报价。我买七千万美元的物资可不是一两台家用电器，你做细心点，我许诺你拿百分之五的回扣！” 藤井就在旁边看着，有些无语。 而商贸部的老韩和外经委的老刘就脸色不好看了，包文春旁若无人，根本没把上级领导当回事，你要买的这些大宗物资都需要咱家的批文，怎么就不看看洒家的脸色呢？ 藤井见包文春写了几页日文，很惊讶他的表达能力，心中暗道：“公司评估专利价值和海外市场的需求，比包文春的估计还要高一些，给他的权限许可底线是一亿三千万美元。难道这小子会心理学读心术？竟然猜到九成以上。只是现在中国市场需要培养，客户购买力需要慢慢上升。公司资金倒是没问题，经营要扩展，到处找合作伙伴进行扩张。提出分期付款的形式应付包文春的要求，只是一种谈判策略罢了。他有些埋怨饭洼，不是个谈生意的材料，这么早就沉不住气了，被那小子几句话就露出底牌了。 见他凑过来，包文春知道他也心动了，就说：“你也按照他的方式来做吧！你们把各自的七千万美元，换算成日元汇款给我，剩下的由你俩负责，帮忙采购这批物资。”包文春忽然就低声说：“我也给你百分之五的佣金回扣，怎么样？要不我们晚上出来细谈？那我等会儿就去崇文门饭店定个位子。” 藤井和饭洼相视一眼，倒是喜忧参半，五千万的百分之五就是二百五十万美元，六亿多日元啊！每个人可分三亿日元，足以让自己跳槽离职的诱惑啊！但现金支票的权限只有五千万，你要七千万，那就谈不成。两人只能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说：我们的支票都是只有五千万，物资采购方面我们尽力帮忙就是了，不然真的抱歉。 包文春只得故作遗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还是把文件拉到面前来。 饭洼就去抱来一堆文件，指导着包文春在这里那里签字，然后就要去银行办转账手续。 草！老韩就火了，你当我们是陪你签合同来的，还来帮你数钱？你等着吧！看你的物资怎么运进来？ 关于工厂选址问题，藤井请包文春说说看法。包文春就说：“对于地理区域的选择，根据产品特性和公司发展方向，应该具备两个必须条件，一个是市场和土地资源，一个是经济水平。相比较来说，江苏浙江和安徽一带水田多些，经济水平也更高些，市场购买力也更大。洋马和久保田的履带式机械和插秧机都很适合在这里落户。但我更侧向于把久保田落户在信阳，理由有三个，一个是这里是中原腹地，土地资源更大，产品辐射更广，缺点是本地经济水平滞后，购买力短时间内形成不起来，但后续需求会很大；第二个理由是立足本地，南至湖北江西，西至山西陕西，北到河北山东安徽，辐射占据全国三分之一的土地。当然了，这也是第三个理由，久保田还有轮式拖拉机的产品，更适合旱地作业。无论是江苏或是信阳，劳动力资源丰富，工人工资价格低廉，即便是产品出口到海外，竞争力也更强些是不是？” 巨额汇款转账需要双方到场兑付，包文春就拉上卢平，陪着去了中国银行，办理五个个人开户账号，然后按照当日牌价把三百五十多亿日元兑换成人民币。第一次开户免收手续费，但还是扣除什么汇率兑换费百分之一，扣了百多万，叫包文春心疼死了，拿到十二点二亿元人民币存单，分在五个账户上，他又眉开眼笑起来。 卢平说：“你这属于倒卖外汇？” 包文春说：“你看见我花钱买汇了？还是卖汇了？我这是正常兑换业务！百多万就被银行扣掉了，你还说我是倒卖？哎！你说，我还真的没有这么高的期望，我以为他们给个三五千万就行了，没想到他们还真大方！还送了那么多机器设备。这下，我就更不想出来了，就在老家当个小老板吧！将来要是打土豪分田地，你可要给我作证啊！我这可是正儿八经虎口拔牙从资本主义社会挣回来的血汗钱啊！” 卢平觉得和包文春接洽的任务已经完成，暗骂老黄请自己来搅这趟浑水。就说：“那北京的房子不要了？” “要！怎么不要？我将来还要把公司开到北京来呢，一个落脚点是必须的。这样吧！我选个地方，你免费协调给我，我给你画一张设计图。” “你已经是国内第一有钱人了，还这么抠门？什么图？” “三爷，是先遣图！······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呵呵呵呵呵！”包文春拍拍卢平胳膊，指指司机，模仿京剧唱腔，兴奋得意极了！ 对于包文春的神出鬼没，徐晴几个已经习以为常了。今天他疯疯癫癫地，在招待所的僻静处，抱住就亲，徐晴推开他，说：“这么高兴，又发财了！”包文春拿出两张存单，说：“这张我用来搞发展，这张你就收好，这是咱们孩子的奶粉钱哈！” 看见有人声传来，徐晴踢了包文春一脚，拎着开水瓶走了。偷偷跑到厕所一看，顿时就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九个零？她再次数数那串零，再看看大写，就发愁这张纸片应该放哪里？他一直没有和包文春说，自己怀孕了！他刚才说奶粉钱的时候，自己还以为他看出来了呢！结果没等说出来他就跑了。 等等，他刚才拿的那张是多少？好像更多，是五字开头！还有好几张，徐晴不敢想下去了。这家伙又卖了什么祖产家业啊？ 剧情在祝道绣和丁香身上重现，到了晚上，三个女子都变得小心翼翼疑神疑鬼起来。想找包文春，把这东西还给他，这东西压身，夜里睡不着啊！不料，他又没影了，还借了招待所的车子出去的。 六号早八点半，包文春带着九名伙伴来到交道口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大会议室，这座小礼堂相当于学术报告厅，只有五百多个座位，座位间距很大，上面蒙着比较高级的枣红色绒布，每个座位前还有桌子。更像一个大型文艺沙龙。主席台上挂着横幅，上面有包文春文学作品讨论会字样，还有记者媒体在周围坐着。 到场的嘉宾大部分都是知名著名文学家，王猛冯麒才刘信武都是文联的领导，新生代的梁小声来了不说，坐轮椅的张铁森也来了。钱宗书夫妇到来，包文春就连忙跑过去鞠躬，搀扶着坐到位子上。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来提携后辈，就凭着这股热情，包文春也得跪拜。 原本就是临近春节了，在京的文联成员并不多，天寒地冻地，能来的，都是热情人。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有人匆匆送来一张请假条，主持人交给包文春，竟然是巴老先生写来的。纸条上写着：“沉疴又染风寒，卧床难以赴会。后辈且发奋，男儿当自强！署名年月日。” 包文春一阵感动，八十岁的老人了，还这样关怀自己这个异类，实在汗颜啊！ 王老师说：“包文春是这两年活跃在文坛上的新人，作品非常高产，质量也都属上等优秀，不只是有上百万字的恢弘巨著，也有许多短篇中篇，思想性艺术性水准都较高，尤其是长篇大作，对情节节奏人物刻画都掌握得很好。还有个现象是，他的题材范围选得非常新颖，是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我们今天把大家约来，就是从他的创作历程上分析一下个人成长经历对文艺作品的影响。” 面前摆放着许多种版本的书，包文春不知道这些书自己有没有？家里还有许多邮件根本就没时间拆开。老王拿出第一本，那个封面自己很熟悉《槐树湾的春天》，他说：“按照发表时间看，这本《槐树湾的春天》是包文春同学的第一本小说，我们就请他谈谈自己当初创作这本书的动机，还有材料是怎么准备的？” 包文春站起来，杨奶奶就说：“不用站起来，坐下慢慢说。” 包文春就从自己的艰苦生活环境说起，把当时的农村状况描述一番，然后就把人物原型故事描述一下，说：“对于艺术加工，我没有什么理论基础，只能靠阅读，来体会前辈大师们写作方法和思想情绪表达方式，可以说它就是靠模仿写出来的，对于在座的行家来说，可以明显看出前半部分的表述方式和语言运用就比后半部分有差距，显得粗糙生涩，这是因为我把这本书分为两次写的，之间还写了《春秋岁月》和另一本《渴望》。”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零五章 尝试一些不同 包文春从面前的图书一本本讲起，说这一部分是为了生活逼迫，介绍家庭情况的窘境，自己为了改变它，不得不付出一些努力。比如《渴望》和《岁月》，是首先刊登在《武钢文艺》上的，那是想给家里换来农转非进城资格的，自己只是花了一个暑假就写了出来。 谈到花城出版社的《唐朝好医生》，包文春说：“这个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阅读范围有限，基本上逮到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在一个医生亲戚家看到一套《本草纲目》和一些偏方验方汇编，结合一些民间故事，就考虑找个线索，把它们串联起来，这纯粹是闹着玩的行为，就像学习语文时搞的词语连句似的，我只是把小故事归纳成文章罢了。形成文字后，就想寄出去，考虑到广州接近香港，他们的版税更高些，就寄给了明报的金庸先生，没想到效果还好。” 杨奶奶开口问：“你的文字古朴若拙，如同山水画一般，是在模仿谁的风格？现在笔法越发熟练，可以自成一家了。” 包文春连忙说：“不不！您老这样说，会捧杀后辈的，不敢当，实在不敢当！我受到的影响很多，课文里有篇《王冕学画》，吴敬梓那个写法就对我印象深刻，《三言两拍》的写法也想模仿，还有铁笔圣手赵树理老前辈的作品，以及金庸大侠的白描写法，都是我所追求的大巧若拙的文字境界。只是，有时候，写得快了，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只去追赶故事情节。所以读者看起来，就觉得有些阴阳怪气的不稳定。” 杨老师点点头，说：“立意新颖，构思巧妙，你还是中学生，已经很不错了。” 冯麒才问：“你刚才说一个暑假写了两本书，那两本都是五六十万字，你一天可以写多少字？” 包文春腼腆一笑，说：“以前很专注，想努力赚钱挣场面，给自己下命令，一天最少要写三万字，长江文艺的王老师和李老师对我很照顾，安排我住招待所，那些天我只睡三四个小时，睁眼就写字，那个暑假把《渴望》和《岁月》写完，还把《槐树湾的春天》的上半部分补全，一天写两本稿纸三万字是常事，吃饭拿筷子夹菜，手就在发抖，手指头的茧子也顾不上剪，衣服都臭了，也顾不上洗，就光着脊梁吹风扇，太辛苦了。” 刘信武老师问：“你的兴趣很广泛，这两本新书的内涵很深远，你能谈谈是如何掌握这么多历史知识的吗？听说最近你又写了英文小说，版权卖给了企鹅书屋，那是美国最大的出版社，成交了吗？” 包文春看看他拿的《曹冲》和《神话三国》都是自己还没见过的新书，一百多万字的作品，都是厚厚地上下册两大本，就说：“他们可能把样书寄到家里了，我还真的没看到。这是今年一年的成绩，算是给国内读者交出的作业。历史知识的积淀，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我的记忆力极好，背诵毛选四卷应该没问题，看了三国志三国演义史记和前后汉书，就热血沸腾，很想参与那个天下争霸的英雄时代，融会贯通一下，就搞出这两本书，但积淀的素材还有很多，今后，三国方面的小说还会有的，至少要保证一年两本，希望读者朋友们继续支持。至于你说的英文小说，那也是写着玩的，当初我的英文很烂，农村初中的教学条件就那样，到了高中才有专业的外语教师。开始我听仰脸课，只是会说，不认识字，同学们说我是英国文盲，后来一些小说发表了，就努力尝试一下，写几个开头，准备了提纲，分别寄给兰登书屋和企鹅书屋，结果，外国人的钱很好骗的，四本书他们没有还价，给了四百万，前天巴巴的送来了支票。” 王蒙说：“四本？多少字？什么题材？” 包文春笑着说：“英文是论单词字节计数吧！要是论字母算那就多了，四本书稿纸摞起来，四五十斤吧！这是买断文字版权的钱。题材吗！不好说，国内肯定不能发表，虚幻玄幻加神话，肯定会打上历史虚无主义的标签，我就介绍一下剧情吧！一本是《指环王》异次元大陆的魔幻故事，主题是正义勇敢坚强抵抗异族侵略，估计翻译回来也得一百多万字吧！另一本是《神鬼传奇之木乃伊》，是有关古埃及历史故事的题材，很玄幻，是给他们的年轻人增加精神刺激，国内形不成主流。第三本是《titaiic》，中文名字是《泰坦尼克号》，这个是历史故事，是根据1912年的同名游轮沉船事故编写的，一百万字左右，主要揭露人性的虚伪，当然也是用一队青年男女的爱情作为主线，虽然结局是悲剧，甚至我自己也被自己感动到哭，等图书出版了，我会给大家做推荐的。还有一本是科幻臆想题材，名字叫《哥斯拉》，估计你们不会喜欢的，估计排成电影，用来吓小孩比较合适。描写一只蜥蜴在某个岛屿经受长时间核辐射，产生变异，然后蜥蜴就去找辐射源，进了洛杉矶，闹得鸡飞狗跳的事情。这里面只有惊险刺激，满足他们年轻人的追求，不适合在国内出版。” 梁小声笑着说：“你的兴趣很广泛，一些小说我也很喜欢，比如这本《菩提树》，把爱情故事写得如此缠绵，把两个性格完全不适合的男女青年感情纠葛写得这么细腻入微，这和杨老师的作品很有共性。你还是中学生，这么会有这样的感受？还有这本《青蛇》，借用传说故事，从另一个角度来剖析人性，很是新颖别致啊！” 包文春看看徐晴丁香和阿绣，有些脸红，就说：“君子好逑，我的春天即将到来，也想开出一朵鲜艳的花来。” 众人大笑起来。徐晴也抿嘴偷笑，丁香就比较迟钝，跟着别人笑，阿绣是一点也没明白，为什么说开花就笑，春天开花不是应该的吗？ 王猛最后说：“听说你在老家忙于一些商业活动，还给小学中学捐款一亿元，修建道路和教学楼，你还是预备党员，这种意识思想都是值得赞扬的。我们这次做这个研讨会，就是对你的一个考评，后面的事有两个，一个是吸收你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填表后，这几天就批复下来，它是和本省的作协会员不相干的。希望你继续抱出良好的创作态度，继续写出积极向上的优秀作品。第二件事是，根据你的写作水平和理论基础，政治思想等方面因素，我们推荐你到我们作协的中央文学讲习所来免费进修一年，提高自身思想觉悟和理论水平。” 包文春有点头大，到这里来接受大师级的艺术指导，那就是为自己泳镀金身啊！这机会确实难得，可自己哪有时间在这里闲坐一年啊？ 就笑着说：“感谢老师关爱，我会尽量考虑过来上课的。” 第二天下午，黄导演就送来两套证书和两包材料，一个是作协会员证书和一堆文件资料。另一份是音乐家协会的会员证书。 包文春大笑起来，是：“这是不是到了雷音寺？咱也重镀金身，成名成家了？” 徐洪亮就说：“恭喜恭喜，恐怕你是最年轻的作家和音乐家吧！是不是出去庆贺一下？” “当然！走，咱们去北京饭店耍耍？” 老黄连忙说：“别啊！我们要去地坛体育馆看看，明晚要有场音乐会，得提前熟悉环境，还要检验音响效果，明晚将有上万人来看演出呢！票都卖出去了，总得准备一下吧！” 老黄介绍说：“工人体育馆是室内运动馆。工人体育场是露天的，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雪，只能在体育馆举办这场活动了，一万五千张票被抢购一空，你的歌迷很热情啊，听说黄牛票都炒到四倍了。” “票价多少？我能有多少收成？要唱多少歌？”包文春看着车窗外面阴沉的冬云，开起玩笑。 老黄掏出一张节目单，说：“票价是三十、四十、五十块三种，现在外面一票难求，前排的票二百块也搞不到了，后面的也得一百块。 节目单上有详细时间表，每首歌占据几分钟都有标明。全场三个小时，要唱三十五首歌，最后还有十分钟的安可曲时间，属于机动性质，可以拖延一下时间，也可以即兴增加曲目。” 包文春看看小姨，说：“机会来了！明晚这个时候，你在万人大会上高歌一曲，天下闻名，还有钞票在向你招手，就看你的选择，你得努力了！” 王思楠看看丁香和祝道绣，经历了包文春的两场研讨会，她算看明白了，紧跟着成名成家的外甥走不会有错的，既然得到社会公众的认可，那些参与评审的大神级专家不会都瞎了吧！她终于下定决心，毅然说：“怎么做？你说吧！” 包文春对老黄说：“这是我小姨，妈妈的妹妹，明天我们把时间赶紧一点，推荐她上台唱首歌，晚上回去，你给找来电子琴，我来辅导她学习练歌。” 老黄说：“没问题，明天的观众里，肯定有专业的歌迷听众让你现场作歌，你要有准备。” 节目单上，并不是所有歌曲都由包文春来唱的，捧场的歌星参加春晚的就有四五个，李姑依蒋大维郑旭岚胡颂化都来出场助威，加上忘年交吴义泽老师来演唱新歌《天堂》，加上徐晴几个的上场，穿插演唱自己的一些首歌，都给包文春减少压力，而他自己，也有十九首歌要唱。 晚饭之后，老黄叫人送来一台电子琴，包文春就在招待所的会议室摆开阵势，他看看一屋子都是自己人，问：“小姨，说实话，我不希望你出来唱歌，明年高考，我可以帮助你考上大学，你学习三年，回来给我当经理，管理公司，你这次唱歌，就是趁着青春玩一把，尝试不同的精彩人生，不然将来会怪我没给你机会。明白了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零六章 砸场子的来了 听说包文春要加班辅导朋友，把一个普通中学生培训到可以参加明晚的演出，会议室就呼啦啦围来一片人，一些外地演员来看热闹，连招待所的服务员也在走廊上听。 见到本地当红明星郑旭岚也坐在老黄身后，包文春坐在电子琴前，对王思楠说：“唱歌这事儿很简单，首先是根据个人自身条件，根据你的嗓音特点来定位，比如郑姐姐，师出名门，演唱风格细腻温婉，人家是专业级的水平，咱们比不了的。你的嗓音不够明亮，没有任何声乐基础，又不懂运气发声方法，可能还是半截腔，所以，我给你作两首歌，都是可以避免缺陷的曲子，你死活要坚持着二十四小时，然后前途一片光明。” 小姨就重重地点头。包文春说：“第一首歌比较简单，就像唱儿歌一样，不需要什么发声技巧，我先唱一遍，然后你跟我学唱，十点以前，两首歌必须学会，明天要练熟，所以，你要拼一下！” 乐曲声响起，包文春选择的是《小草》，两年后能上春晚的作品，简单的民谣式歌曲。这个三四遍之后，王思楠就模仿得有些样子了，包文春在咬字发声和后半部分的延长音上提醒几次，要她控制气息速度，她再次唱了一遍，这首歌就算基本完成了。老黄身边还坐着个助理，很快把词谱记下来，叫包文春看，他说：“你们搞个录音机，什么事都解决了。” 老黄指指电子琴下面，包文春这才看见人家早就准备好了。 第二首歌也比较中性，题材选择得到多方面的警告之后，一些情爱歌曲，暂时还是不搞好些，赞美盛世太平的歌儿有很多，何必哪壶不开提哪壶？ “常常地想，现在的你，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可是可是我却搞不清，你离我是近还是远，但我仍然仍然相信，你和我前生一定有缘，于是我就让你看看我，一往情深的双眼······” 这两首歌是后世公认的半截腔作品，当然了，还有几首像《无所谓》那样的歌曲，也被人们流传和喜爱。 王思楠学得认真，包文春教的仔细，两首歌难度不大，这场教学观摩课就提前结束了。 出门一看，漫天大雪洋洋洒洒，无风无火地飘落得正热闹，空气温度异常温暖。 八号早上起来，雪还在下，但已经小了许多，细碎的雪花依旧很紧密，包文春和许多人一起，冒着小雪帮忙清理积雪，把院子停车场和门口大路的积雪铲掉，堆在路边。 早饭后，老黄就来催着去现场演练，要带着一班乐队和伴舞队员乘坐四辆大巴车过去。说大过年的，一定要把演唱会办得漂漂亮亮，让它成为首都人民的春节文艺大餐，还说一些伴奏配器需要合练，也需要你现场指导。还低声说：“中午我们送饭过去，盒饭已经订好了，咱们可以出去下馆子。” 包文春带着一班队员要上车，卢平的车子就快速驶进来，停在包文春身边，说：“包文春，你和我们去一下，有更重要的事！” 包文春说：“不去！今天没空！我要去排练。说着就钻进奔驰中巴。” 卢平气得脸色铁青，站在原地好一阵，才悻悻离去。 徐晴伸头问：“什么事？看样子很重要哦！他们是什么人？” 见几个耳朵像雷达一样，都在对自己扫描照射，包文春说：“部队的人，不知道什么事！我又不属于他们管！不用理他。” 体育馆内人很多，工作人员在清理场地，灯光音响师傅在调试设备，乐队也在安放自己的设备，看台上稀落地坐着许多人，那是其它单位的同行，他们对这些程序步骤很了解，也许搞不到票，就通过关系提前来观摩来了。 舞台搭建在贵宾席对面中间位置，乐队就在贵宾席下面。包文春看见许多乐器，就有些手发痒发贱，拿起鼓槌就开始挨个敲人家的这个那个鼓。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声音，现在没有金属手碟鼓，没有越南咚鼓，京班鼓是表现不出来自己想要的效果的，要想找一个打击伴奏乐器，很难。就比划着说：“有谁见过这样的一个鼓，木头制作，蒙着牛皮，声音响亮清脆，用来打节奏的。” 他用鼓槌敲了鼓边，摇摇头说：“还要有种金属般的清脆质感。北非、土耳其或是中东那种沙漏形鼓叫什么达拉不拉的，或者越南的咚鼓都有那种效果，只是咱们的乐器种类还是太少。” 咚鼓是民族乐器，鼓咚是以一节一尺二寸长的竹筒蒙上水鸡(青蛙)皮或猪油，以圆竹箍紧为鼓，演唱者腋下挟梆鼓，右手击鼓，左手握长约三寸、阔约一寸二分的竹片两相击作为伴奏，由一引路小童带领，沿途流浪卖唱。 老黄想了一会儿，说：“有种海南的竹鼓，不知道你见过没，还有种朝鲜族的腰鼓，咱们可以找来试试。” 包文春用电子琴的拟声功能调整节奏，也没能找到咚鼓的韵味，只能算是有八成的相似度。 前年第一次给宝丽金寄出歌曲曲谱时，里面就有《一剪梅》这首歌，提前把后年才有的同名电视连续剧片头曲搞了出来，随着包文春名声鹊起，在香港文坛和内地的名气越来越大，宝丽金也不敢继续装聋作哑，使用佚名来发行歌带和唱片了。版权买断是另一回事，署名权可没有在合同协议中提到过。他们在秋天的时候，也就是包文春广州演唱会之后，就开始重新编辑排版，组合出一套新唱片产品，统一标明的包文春作品集。还和亚视丽的电视台搞了些中文歌曲评选活动，包文春作品一直占据十之五六的比例，而这首歌就一直排名靠前，成为老少皆宜的红歌。 包文春很想把编器重新搞一下，弄个咚鼓版的效果，起码可以给广场舞增添一些伴奏曲，今天就想试试。 这台雅马哈是明自己这股西北风就要刮起来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零七章 预约战场 演唱会顺利举行，现在的歌迷没有荧光棒，没有手拍，没有霓虹画框，只有满场的掌声和口哨掺杂在呼叫声中。阿绣没有节目，坐在前排，冷静地看着现场观众的兴奋，不明白听个歌为什么也这么疯狂。 包文春在徐洪亮演唱最后一首歌《故乡的云》后，上台对着话筒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最后我向大家介绍一位女歌手，她是我中学同学，喜欢唱歌，有请王思楠上台演唱——《小草》！” 小姨穿着一身草绿色长裙，头发是剪短的碎发头，很普通的样子。包文春怕她怯场，就在乐池下边站着，做指挥鼓励动作。 她的乐感不错，不用包文春担心，很顺利地完成了演出，获得全场热烈掌声。主持人适时说：“来自河南的王思楠，还是一位中学生，带给观众朋友的第二首歌曲是《笑脸》，和《小草》一样，这也是包文春作词作曲的新歌。” 两首歌唱完，正好十点，观众却依旧不肯离去，喊着包文春的名字，就是不走。包文春再三鞠躬，说：“谢谢大家的热情和关爱，那就给大家推荐几位今天才认识的北京的朋友，他们喜欢另一种演唱方式，可能有些朋友不能接受，那就请安静地离开，好吗！” 几个人站到舞台上，摆放好自己的乐器，包文春说：“国外的摇滚乐，有它的独特之处，但不应该成为我们的流行音乐主流，我们也应该有自己的摇滚，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留下来听听这首不一样的《信天游》吧！” 现场观众没有一个离开的，已经站起来要走的，又坐了下来。 包文春把电吉他吊在脖子上，琴声轰然大响，乐队的唢呐响起，繁杂吵闹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刘仪军的闪电吉他手名不虚传，崔建的贝斯很到位，他对今天包文春的推荐很高兴，这个合奏就异常火爆。 “······山丹丹花开花又落，落下红一片，窑洞留下我的梦，信天游带着我的情，天上星星一点点，思恋到天边······” 包文春声音有些嘶哑，令观众情绪更加热烈。包文春说：“谢谢大家，希望有机会再来北京，举办摇滚专场。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崔建也是人来疯爱热闹，看着一堆伴舞演员还在傻坐着，就喊：“姑娘们，跳起来！” 指着乐队师傅让打开录音机，节奏感强烈的《一剪梅》乐曲响起，拉着包文春在台上开始跳舞，伴舞队员呼啦啦站起来十几个，和潘圆圆徐晴等人一起，在舞台下扭动起来。 广场舞的优美舞姿就在于音乐，节奏强烈明快，舞者动作一致，进退有序，舞步极为简单，就那四步，身体旋转，上肢动作也简单，在聚光灯下翩翩起舞，煞是好看。一些离场的人以为还有节目，就停下来看，还有人翻过围栏在外围跟着扭动。 聚光大灯骤然熄灭了，许多青年男女扭着腰肢慢慢退场。 回家的路上，徐晴和包文春坐在并排位置，她率先发飙，说：“以前没看出来，你还真能浪！” 浪这个字，暂时还没有更多属性，本地人认为他的贬义多些，包含有在人前喜欢显摆嘚瑟卖弄的含义。 包文春说：“不要这么说嘛！这叫展示青春风采，等你们抱了孩子，就没功夫跳了，孩子养到上大学，又操心他结婚生子买车买房子，接着又帮忙带孙子，接送孙子上学，等孙子上了大学，那时才是你自己的自由支配时间，再想跳舞，腿脚僵硬，身子沉重，跳不起来了。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还在浪头上，等到七十还想浪，力不从心让一让。我是把大秧歌改编成广场舞的专家教授，是抗衡迪斯科的先锋战士，你们放心吧！这种舞蹈会风靡全国的。” 九号的最后一次大彩排，包文春还是没能参加。他第二天刚起床出门，卢平就带着两辆车等在楼下。 这次的规格比较高，吉普车换成了红旗，里面还带着拉帘。包文春想拉开窗帘看看，被身边的两位便衣卫兵制止了。 车子行驶一个多小时才停，卢平问：“能知道这里是那里吗？” 包文春说：“说出来对你我都不好，太聪明的人会有更多活儿干。” 走在地下通道里，包文春暗自发笑，自己有来过这里的印象，你拐了几十个弯不还是在市里没出去？几个人乘电梯下去，几十秒后出来，却是一条铁路，有辆火车车厢等着。草！这不是欺负自己没见识么？一个早期的地铁车厢还能没见过？几个人上车后，火车开动没有靠站，行驶十二分钟后停下，下车走过一个甬道，进入更深层面的一间大厅。 卢平叫警卫退下，问：“你认为这是哪里？” 包文春说：“西山基地地下掩体，人防工程，建设寿命十二年以上，海拔210米左右，离市中心40公里左右。你刚才转了十一圈半，离出发点只有七百米。说吧！对我搞这样的测试有什么目的？” 卢平赞许地点点头，说：“不错！方向距离感很准确。那就猜一下，叫你来是为什么？” 包文春说：“在北京给我安排个住房呗！” “你很聪明，交换条件和代价呢？”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当家做主，你的衔阶应该是少将？当然，现在不是，将来会是。” “你有什么要求？” “为什么这样问？我很重要吗？” “你是聪明人，知道交换条件，我们找了许多人，查了许多文献资料，也没有搞明白那个cph4是什么？” 包文春心中狂笑，6-羧基四氢蝶呤，别名就是cph4，只是，现在的高分子化学里还没有这个名词。就说：“这是我给胡乱杜撰的名词，你还真的相信了啊？这种物质和其它成百上千种物质一样，在受精卵着床那一刻开始，不断产生增加又消失的物质，其中怀孕女性会在第六周分泌cph4，分泌的量非常少。对婴儿来说，它蕴含的能量就像一颗原子弹，就是这种物质为胎儿体内骨架的形成，提供了必要的能量。另外还有许多物质，对大脑发育、语言神经发育、味觉视觉神经发育等等方面都有积极意义，都是人工无法合成的物质。这些物质在母体中自然生成，逐渐增高含量，然后慢慢消失，其过程的复杂程度，比宇宙大爆炸的信息量相当，你又不是妇科医生，研究这个干什么？” 卢平有些抓狂，自己被这小子戏弄了，怪不得派了三十多个人查资料，也没有丝毫头绪。就问：“那你说给我们设计一张图纸，是什么？” 包文春看看墙壁上的大镜子，知道那后面有许多人在看着自己。就说：“我可以给你先画一张图，但只是原理构造和动量平衡配比设计，制造试验方面我是不会插手的，我很忙，你应该知道的。” “那是什么？” “你知道苏联和哈萨克斯坦正在研制一种超高速水下飞行弹么？代号大概叫暴风雪！速度是超音速的两百节......” 包文春还没说完，卢平打断说：“停！你是怎么知道的？哪里来的消息？” “那说明你的级别不够，还是请更高级别的人来谈吧！” 卢平出去了，两分钟后，看来玻璃后面的人也撤退了，包文春就被领到另一间屋子。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老军人正襟危坐的等着他。 包文春认识他，是科工委的张中将，就说：“领导好！”就放肆地坐在沙发上。 老张看看包文春，又看看卢平，卢平就出去了。他说：“你到底是谁？从哪里知道暴风雪的消息的？” 包文春说：“我还是先说条件吧！我的情况想必你们已经掌握了，我现在在家乡建设乡镇企业，不想出来为你们工作，但不能质疑我的爱国之情，我在家里依旧可以为国家做贡献。但我需要一个身份来保护我的产业利益。第一，我要去参军，去南方战场轮训，挣个军功章回来，这是我的护身符保障。第二，安排徐晴进总政歌舞团，他是我的女人，你们要保护她的安全。第三，我要在北京有房子，凭着我的军功和技术贡献，你们要给我升职，三五年后，大裁军和恢复军衔制度以后，我要当将军。第四......” “等等！他们说你是麦克，你说说原因吧！” 包文春可不想被解剖，就说：“我所说的cph4是有根据的，智力发育或者是特定条件下被激发，只能这么解释，你们是不是有个九处，研究特异功能或者是灵异现象的单位？啊！我说的太多了，我猜测你们肯定是在往罗森桥方面做猜测。其实不是，我在前年溺水前，是很羸弱的普通少年，这点你们可以调查清楚的。” 老张考虑一会儿，说：“其它的暂时不说了，你把图画画出来，我们来评估它的价值，至于你说的条件，小事不值一提。” 包文春说：“图画好说，我的条件还没说完呢！” 傍晚送回家的时候，卢平笑着说：“能和国家机关讨价还价，你是第一人啊！为什么非要去战场呢？还预定在夏季以后，真是奇怪！在科工委工作搞出点科研成果，一样升职很快的。” “你不懂我的想法，想到能杀人，我就热血沸腾，满足不了这个要求，我情绪压抑过大，会出问题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不想离开家乡，出来也会惹事的。将来出了大乱子，你们也不能善后。” “哦！你对将来的事很清楚？” 包文春沉静下来，说：“社会道德败坏，人性沦丧，这都是副产品，不可避免。要在精神世界里营造一片净土，任重道远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零八章 徐晴的难题 十号上午，苗凤玲带着几个人来到招待所，找到包文春，商谈为他出版一套唱片专辑，连曲目和专辑数量都整理好了，包文春专辑分为二十二辑，二百一十六首歌曲，是当前发表的所有曲目集中展示。 她要求包文春留在北京完成录音工作，说是从十八号初六开始，需要一个月时间来完成。 包文春拒绝说：“录制工作我同意做，但你安排的时间段里，我实在顾不上在这里呆上一个月，年后我的多家工厂要开业，没有谁代替我操心，全靠我来运作，只能抽空来分批次地录制。而且，我的其他朋友有没有推广的计划？” 苗凤玲笑着说：“有！主要是徐晴！她可能要调到北京工作了，许多单位争着要她，东方歌舞团，中央广播电视艺术团，海政、空政、总政歌舞团等单位都在想办法争取呢！你的其它朋友的歌曲，我们计划出个系列专辑，也需要你来指导，给他们选出一批合适曲目，像太平洋搞的那种老歌新唱，改编民歌的形式都不错，这也是丰富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的好事不是？” 包文春说：“那我尽快处理家里的事情，正月底一定赶回来。对了，我给你画些设计图，你看能不能找人制作一些乐器？” “什么？制作乐器？现有的乐器不够你用的吗？” “哪里找一面越南咚鼓吧！芽庄那边肯定有。” 苗凤玲不知道芽庄在哪，就说：“我回去问问吧！” 邓导演采纳包文春建议，对比试播了现场录像，效果果然差别很大。 年关了，各机关单位陆续放假，演员们还在接受训练，力求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失误。包文春要去机电设备商贸中心采购物资，人家关门背户没有人，只得转到东单王府井、西单、燕莎商场大肆购物。老黄看着招待所廊檐下堆满各种木箱，说：“你这是要把北京城搬回去吗？你准备怎么运回去？” 包文春说：“租个车送货，这个忙你可要帮一下。” “大过年的，谁愿意出远门啊！” “会有人的！” 除夕上午，晚会节目组要求包文春单独做彩排，看还有什么疏漏。 节目单已经最后确定下来，胡颂化演唱两首歌曲，郑旭岚李姑依也是两首歌曲，原本要出场演唱九首歌曲和戏曲唱段，其中还穿插着看电影猜谜语等节目，已经被大刀阔斧地修改了。 包文春对着节目单，和记忆中比较删掉了谁的节目，丁香就拉拉她的衣袖，原来主持人姜昆过来和他说话。 “听说你创作歌曲都是张口就来，骨头缝里都会冒出旋律，能不能现在来一首？” “你说错了！我听有人说我汗毛眼里都往外冒歌啊！人体骨头只有206块，毛孔却有五百万以上啊！” 众人大笑，就鼓动包文春现场来一首！ 胡颂化的节目是《赞歌》，说：“包文春，给我写首歌，我中午东来顺请客。” 名人和他们的歌曲是催化剂，会带起包文春埋藏很深的记忆。他掏出笔记本，飞快书写曲谱，李大姐伸头看着，轻轻哼唱起来：“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干儿壮，守卫着边疆，微风吹吹得绿叶沙沙响啰喂，太阳照得绿叶闪银光......” 李老师的《乡恋》被裁掉了，其实它并没有像原来那样受到社会的集体批判，因为铺天盖地的邓立筠和包文春的歌曲里，所谓的气声唱法半声唱法都很普遍，不再是她一枝独秀的状态了。说白了就是大家一起来承受批判吧！首当其中的，包文春的播种面积更大，当然要承受更多的风雨，可他蜷缩在自己的乡下小圈子里，根本不理会外界的舆论，连你奈我何的态度都无暇表示。 包文春坐在台下，看着简陋的舞台，想象着当年自己的特殊贡献，暗自摇摇头，甩掉胡乱的想法，还是看节目吧！ 主持人刘小庆的年轻版很漂亮，她是电影金鸡奖百花奖得主，离她的人生巅峰还早着呢！马季姜昆一对活宝也很逗，想着他们应该再找个女主持人的，结果找来个相声演员王景愚，有点阴阳失调。再看看年轻版的赵忠祥和严顺开，岁月的倒流重现令他又开心起来。 自己的彩排节目有几个主持人陪着，顺利结束了，到了午餐时间，当然顾不上去东来顺。有车送来盒饭，大家就各自挑选菜式。看见包文春，马季就开起玩笑来：“听说人身上有五百万个毛孔，你真的数过吗？” 包文春严肃地说：“为了数这个，我特地找了块猪皮，上面划了格子，数了半天，这才发现，猪和人的毛发单位数量是不一样的。” 李大姐直接一口汤吐在姜昆衣服上，众人哄堂大笑，包文春却不动声色，继续吃着红烧带鱼。 李大姐问包文春，你送给胡老师一件礼物，能不能也送我一件礼物啊？我请你去全聚德！ 包文春说：“明天吧！我今天已经吃饱了！” 他的话再次引起满堂笑声。姜昆伸头过来说：“包子！干脆你来我们相声艺术团吧！你的单口相声就全是哏儿啊！” 下午。演员们陆续到来，五点半钟开始除夕集体聚餐，算是除夕年夜饭。也就是把这几天吃过的菜集中做出来，味道也就那样。包文春带来的四箱调料，被他当礼物送出去完了，就觉得给央视食堂也送点就好了。 饭后休息时间，包文春当然要满足李大姐的愿望，现场叮叮咚咚弹起钢琴，演唱一首《难忘今宵》，提前一年物归原主。也被黄导演推荐，导演组决定采纳为晚会结束曲。 七点半，人们开始紧张起来，按照先后顺序，就有人开始化妆，灯光音响也在做最后的测试。 七点五十五分，徐晴开始最后一遍整理检查服装，他在八点零三分上台唱第一首歌。 节目按照时刻表顺利推进，包文春担心的是祝道绣首次登台演出，可别被吓着了。结果她很轻松的表演过关，还对着嘉宾座上的包文春抛眼色。她的两首歌是间隔着出场的，是为了有个换衣服改装扮的时间。两套演出服都是包文春设计的，清新新颖，获得满堂喝彩。 丁香表现也不错，歌声甜美活泼，气息绵长，经过自己的针灸调理，没有怀孕的疲惫虚弱。 零点钟声响过，李姑依演唱《难忘今宵》，把包文春吓了一跳。这么快就排练出来合奏了，自己一直没走，怎么不知道？ 宵夜很简单，水饺和汤圆每人任选一份。 邓导演带着两个人过来，说：“明天上午九点，你带着一些演员去天坛公园，在那里搞个迎新春活动，主要就是你搞的那个健身舞的推广活动，我们的记者去录像采访，你们配合一下，这是他们提问题，你的回答的预备词。可以随便些，但主题宗旨不能乱说。” 包文春和伙伴拿到每人五十块钱的春晚补助，工人体育馆的演出，却拿到每首歌一千块的补助，黄导歉意地说：这是半商业性质的演出，全部门票收入是六十万左右，上交管理单位十万，除掉场馆租赁，设备安保等费用，这点钱确实有点少，没办法，伸手的单位太多，都要敷衍一下。 包文春说：“没事！咱是图名不图利，你把我做广告的事和台里说了没有啊！” “说了，你要求在黄金时段播出，还要签三年合同，广告部和公关部正在考虑给你什么价？” 大年初四早晨，招待所已经没有演员了，他们大都是自己回家了，老黄来问包文春什么时候走，说车子都准备好了。 包文春说：“等会还有人来谈事情。” 果不其然，九点半，卢平带着另两辆军牌车辆来了。送来两套军装和文件，对包文春说：“特招徐晴入伍，调到总政歌舞团担任歌唱演员。特招包文春入伍，到新兵连训练。” 潘圆圆几个瞪大眼睛，看着徐晴在文件上填表签字。从此刻起，两人算是进入正式编制了。 当兵需要回家办理各种手续，文件里又没说到岗时间。包文春说：“卢主任，你给找辆车，我付运费，把这些箱子帮忙运回去，我安排好家里，就立刻赶过来。” 卢平看了包文春一眼，没有理他，进屋打电话，半小时后，进来两辆解放卡车，五六名战士帮忙装车，包文春还喊着：“小心轻放，那是电器产品。” 还是那辆奔驰中巴，还是那两个司机，回家的路上，大家反而不如来时那样兴奋。 三贱客里，徐晴的成就最高，这是大家默认的，但她一跃跳出龙门，地位立刻变得高高在上，几个人还是接受不了。总政啊！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圣殿级单位啊！ 徐晴在担心，犹豫是不是把肚子里的小把戏打掉。她知道，这些都是包文春幕后运作的，那个上年纪的军人为什么对他言听计从，他们之间一定有合作协议。如果打掉的话，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了，可对包文春公平吗？他费尽心思不让自己参加商演，为的就是这个结果，自己这么自私，他会伤心的。 丁香也很担心，自己这个样子，七八月份就要生孩子了，怎么去上学？包文春在家还好说，可他要去当兵，那一去就是三年，自己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武汉那里独住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零九章 表妹干妹妹 张璇见气氛有些沉闷，就说：“春哥，说好的要一起唱歌的，为什么要去当兵？” 包文春说：“这是我主动要求的，我一想到能上战场，就有种热血沸腾的激动，人们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我要尝试不同的人生，这战场就是立功建业的地方。” 司机回过头来看了眼包文春，眼里有些赞许。包文春说：“是不是啊！刘大哥！” 司机姓刘，已经和几个人混熟了，就说：“部队确实艰苦，但也是个大熔炉，有过这段经历，你会脱胎换骨的。你说要去上战场，我觉得是不可能的，就不说你是属于总政的文艺兵，你个新兵没有半年训练期，别指望轮到你。” 包文春说：“那可不一定哟！” 阿绣就很紧张，说：“不去行不行？” “那哪行啊！你们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还挂念自己的钱呢！战场上刀枪无眼，就是受伤了，也得回来花我的钱。这次来北京，小日本巴巴地给我送来的钱，我得想办法花出去啊！” 徐晴啐道：“呸呸！大新年的说什么晦气话！我们还等着你回来继续写歌呢！” “那不急，唱片社的苗书记说了，等我安排好家里的事，带你们来北京，灌唱片录磁带，每个人都有专辑，大家回去不能放松练习，多学习一些老歌民歌，现在不用我给大家买录音机了，自己买一台，天天练习一会儿，可别到时掉链子，丢了我的人。” 丁香说：“你是当老师想疯了吧！人家歌舞团的漂亮演员围着你喊小包老师小包老师，你很陶醉吧！” “哪里！人家讲礼貌，咱也得客气一下对不对？” ······ 初五下午，奔驰中巴回到市里，潘圆圆赵明明和徐洪亮下车回家。傍晚到达县城，送徐晴和张璇回家。入夜时分，丁香阿绣王思楠跟着到达农场，包文春指导着军卡驶进大院，到晒场上卸车。周小粒就住在木器厂，用挖掘机和钢丝绳把一个个木箱卸下来。放进粮食仓库里。 二婶和潘青莲做好饭，大家简单吃点，把两个中巴司机和四个军卡司机安排在木器厂宿舍休息。 阿绣、丁香和王思楠都去楼上睡，阿绣和丁香就熬峙起来，都不想去和小姨睡客卧。待在大房间里又是倒开水又是扫地擦桌子，包文春火了，说：“都去睡觉，明天有很多事要做，丁香和我去张春华家，我邀请汪玉梅给我当厂长，还要和张春华签合同，和老任签合同，阿绣明天要去街上开会，明天全面开工，然后还要回到服装厂这边，督促调味品厂的生产，咱们花了大价钱在中央电视台做广告，人家来拿货，你总不能说没有吧！不知道我有多忙，还在这里闹什么？对你们说实话吧！这次出去拿回来这多块钱，给你们三个每人拿一些，其余的我留着做本钱。你们都是我的女人，不要争夺什么家业，我们还年轻，你要是有什么不情愿不满意，就拿着这钱离开吧！这次去当兵，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数，你们就不能消停些？都去睡吧！我还要做计划。” 阿绣和丁香虽然早有猜测，还是惊讶于春子的直接，两人相视一眼，慢慢走了。要不是今晚有王思楠在，估计要两路出击，和包文春大打一场。 站在门外，两女相视一眼，丁香说：“徐晴！肯定是她，我早就觉得不对劲。那次去武汉接车，就是他俩单独去的，怪不得！” 阿绣更是心苦，说：“他总是说你是干妹妹，叫我别多心，原来都是骗我的。我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们已经那个了，可我已经有了，我才该怎么办？” 阿绣说：“他说我是······” “他说什么你都信啊！他说公鸡能下蛋，你还等着吃？” 包文春推门出来，说：“进来！有什么事屋里说。” 两女已经结成同盟，阿绣说：“你可害了丁香了，她有了你知道吗！” 包文春说：“我和你说过，我的灵魂来自未来，这是秘密，我的体能，也是你们无法独自拥有的，三个老婆又怎么样？我以前还是皇帝呢！七个王后不也是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地和睦相处。现在有婚姻政策，但我在努力挣取一份特权，你想离开我没问题，存单是对你的补偿。你也可以告我流氓罪，我没事，你的事大了！回去好好想想吧！还是老老实实从了老衲吧！多生几个孩子，继承我的庞大家业吧！” 丁香看看阿绣，两人似乎被他的淫威吓着了。慢慢走出房间，相视一眼，嘎嘎嘎笑得偷鸡贼得逞一样狡诈。 第二天一早，几个司机告辞，包文春拿来些红包和烟，说是新年红包，他们笑着收下了烟和糖，就回去了。 早饭时，得知孙子要去当兵，三爷就恼了，把饭碗也扔了，说：“我大哥就是抓壮丁走的，四十二年了没有下落，你个孙子竟敢自己做主去当兵，气死我了。” 包文春看看包大林周小粒二叔二婶丁香阿绣小姨几个，说：“我出去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最多一年就回来，也许明年在家过年。部队需要了，咱不能推脱，今晚咱家开个家庭会，安排一下各种事情。阿绣叫周二姐晚上做饭，多弄些菜，除了咱们，还有五六个人来吃饭，都是工厂主要领导，商议事情。” 突路霸经过村部，包文春叫阿绣丁香等着，自己去厂里叫上王子祥，然后去街上家具店，把车子放在包景国饭店外面，今天是年初第一次开集，人不太多，但街道两边摆满小摊，车子经过很困难。 包文春前面步行，叫王子祥去叫老任过来，经过汪玉梅的摊子前，他说：“嫂子，今天别出摊了，回家做饭吧！等会我去拜年！” “什么时候回来的？报纸上有你的彩色照片呢！乖乖！你上中央电视台啦！还有这两个妹子，你看春子多有眼光，一个个水灵灵的惹人喜爱。祝道绣这舞台上的装扮，别提多漂亮了，好啊！我马上回去，中午几个一起来啊！” 阿绣和丁香相互眼神交流，包文春说：“看看人家说话，热情人，你俩连话都没有，怎么和人交流？这就是学问，人情交往就是学问。人家说人情练达即文章，也是这个道理。” 街面没多少人，商店今天开门，不管有没有生意，员工必须来开工。 家具店里的存货减少一半左右，腾出大片空间。几个人搬桌子椅子擦擦，布置一个会议桌。包文春从背包里掏出一摞材料，分拣一下，王子祥带着老任就来了，包大林骑着三轮摩托拉着周小粒金侨志周二姐也赶来了。 路面还没有化冻，张雪肖玉华骑自行车也赶过来，一些步行的员工还在路上。 包文春就和老任寒暄起来。“任叔，过年好啊！” 老任说：“好！你小子这下出了大名了，报纸上看到你了，大彩照，很精神啊！昨晚回来的？我说昨天还没听说你回来呢！” 包文春看看表，见供销采购的老孙和本街的老施师傅也来了，人就差不多到齐了，张雪准备好做记录，王思楠和丁香不参与开会，也在一边听着。就说：“大家都请坐，我先给大家拜个年！这个春节没顾上在家，大家辛苦了。今天是新年开展第一天，首先是给大家发放春节慰问红包，这个由祝道绣负责，开会结束后每个管理人员和春节期间值班人员，不分什么加班费辛苦费，统一发放两百块钱。” “第二件事情是报告两件喜事，经过一番努力，我们文生商贸的产品从今年五一开始，正式在中央电视台发布广告，时间段是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之间，有八秒半的播出时长，我一次性签了三年合约，广告费三年一百万。我们这个包师傅系列产品，就要走向全国了。还有件事，就是我自己的事，春天就会去参军，暂时离开大家，家里的一切，就拜托大家多操心了。 “第三件事，是我离开后的工作安排，这要分许多项目来分工，我就先把公司发展大方向说一下。首先，刚才任师傅和我谈过了，我们在本镇又谈下来两块地皮，一块是房管所后面的二十六亩，一块是清水河南侧的树林荒地，就在那片梨园北边，我还没有顾上去看，面积也不知道给多少。现在我们有四家小工厂，木器厂、调味品厂、塑料制品厂和服装厂，工厂经营第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就是管理问题，我就把各单位的管理层安排一下。 “各单位的工商登记要重新办理，统一归属在文生商贸牌子下，财务账户都要独立管理，这方面的事，明天开始，要求各单位领导亲自去跑，不用担心。 “木器厂比较简单，原料暂时不太紧张，销售旺季是在秋冬季节，现在主要还是零部件加工储备，平时也可以搞个来料加工什么的，需要的木材油漆等物资，可以自行去县城购买。管理方面，原来的祝道成连续多日不来上班，按自动离职处理，以后来了也是普通员工。那一块就由金侨志负责，自己找个记账的，负责打考勤什么的，把账目搞清楚，由祝道绣张雪二人负责定期检查。 “调味品厂由周旭兰负责管理，包玉梅为助手，这个厂子要扩大规模，全国人民都知道包师傅十三香了，赶着来拉货，你们一天就生产那三五十箱，够谁吃？广告费也不够啊！咱们一天的广告费是一天一千块左右，一袋产品赚一两毛钱，那就至少五千袋五十箱是给别人挣钱。那我们就需要三到五倍或者更多的日产量，这就需要大量人手设备和原料。人手方面，会在近期开始继续招工，生产设备需要到郑州武汉采购，原料也要大量采购，这就需要孙师傅费心了。采购人员人手不足，就由你做主招收熟练业务善于交流的同行，招一批徒弟也行啊！工资报酬方面由你做主，根据他的水平和绩效，不超过你这个师傅就行。生产场地放在服装厂大院里肯定不够用了，工厂扩大就很迫切，这就需要老任师傅的协助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一十章 认个干儿子 老任拍拍面前的材料，包文春连忙说：“对了，忘记宣布一件大事了。房管所在进行体制改革，对外发包，我们文生商贸就干脆把它收购下来，协议已经谈妥，合同等会儿就去签下来。下午或者明天去工商所重新登记注册，今后就没有乡房管所这个单位了，他是文生商贸的新成员，就叫文生建筑公司吧！它是个独立核算的单位，不只是对内搞建设，也对外承接各种业务，包括设计建筑装修等等。我会对文生建筑注入五百万的注册资金，增加大量机械设备，你那木檩手脚架就扔了吧！我给你全部换上钢管手脚架，任师傅你就不用担心安全事故，时刻搞监督就行了。你那点人是不够用的，至少要有一百名固定工人，临时雇工小工要保持在三百人左右。 “下面就说基建任务。首先，重点建设的是调味品厂，现在还没有确定具体位置，但要做好准备，正月十六必须开工，这段时间要发布招工信息，建筑队要尽快拉起来。具体事务你自己把关。设备方面我去武汉采购，由他们送货过来。另外发布消息，征聘车辆垫土，把房管所后面那块洼地垫起来，河滩的泥沙更便宜，由你派人监督，垫土要高出公路一米。另外，周小粒和挖掘机调到建筑公司来协助工作，他可以担任你的副手，以后谁要借用挖掘机，都要有偿服务。 “我那村的道路建设还有这门前的道路建设，继续进行，所需费用由祝道绣从总部账上划拨。暑假期间，村小建设要抓时间抢速度，还要把质量安全放在第一位，假如在施工过程中，摔死个人什么的，公司形象就全毁了，这个安全问题，所有单位都要始终放在第一位。防火和用电安全常识，每周都要考核提醒，这是常规，不能松懈。 “我尽量争取中学校园建设项目，估计教学楼的事够呛，咱们的员工都是放下锄头的农民，专业工人几乎没有，人家谁放心叫你搞，附属设施咱们还是有把握拿下来的。这个工人培训和技能比赛，你要时常举办一下，奖品方面咱不能小气，包括其它单位，积极组织员工搞竞赛活动，俗话说，人生必须有六动，水不动是废水，人不动是病人，钱不动是废纸，关系靠走动，团队靠活动，女朋友靠感动，资金靠流动，生命靠运动，成功靠行动。当然了，组织员工活动有个前提，那就是圆满完成生产任务。 “服装厂方面，由肖玉华负责，开工以后，根据市场需求，那种运动型服装就可以停产了，主要制作牛仔裤，马上就要到春夏换装季节，要提前准备夏季服装抢占市场，具体品种类型回头我们单独商定。” 李宝国匆匆赶来，很搞怪的用两根手指对着包文春做个敬礼的动作，就找凳子坐下来。 包文春点点头，继续说：“豆腐坊虽小，供应我们几百人吃饭，这个由万秋红负责管理，技术上以老金师傅为主。” “商店这边有三个负责人，副食品店也就是调味品专柜这个门面由潘青莲负责，服装店由王芙玫负责，家具店由金侨力负责，三家店都一样，有各自的进出货记录，销售记录，这个要每天作总结，财务账目按规定日清月结，你们自己记录流水，每周每月向祝道绣和张雪汇总，及时存入银行，单位禁止存放大量现金。 “我们是小本生意，凡是赊销的一律拒绝，全部先款后货，宁可不做这笔生意，也绝不赊欠，这是我们每个销售部门的铁律，大家一定要牢记。 “塑料制品厂的负责人暂时还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就叫丁三暂时代理吧！产品原料要大量储备，这点孙师傅要费心了，咱们需要的品种很多，要从大厂进货，质量上一定要把好关。塑料厂目前的产品还很单调，生产个塑料盆什么的还行，今年还要引进新设备，生产塑料编织袋，这就需要更多的管理人员，我会在外地招聘一些技术人员，但高级员工主要还是依靠自己培训，希望大家都认真努力一下。 “王子祥，就在机械厂担任组长吧！咱们这个单位人员较少，因为我不在家，暂时无暇开展业务，你们继续搞零部件加工，配合老任的建设，做临时钢筋工，搞个焊接什么的。 “后勤方面由周二姐负责，管理所有伙食开支和福利物资发放，大家不用担心这个那个单位的伙食标准有差别，除了工地上的体力工人，你们的每顿饭，吃的菜几乎都是一样的。周二姐，这就辛苦你了！ “农场是文生商贸的一部分，不只是我家承包地的意义，还是我们的粮食蔬菜蔬菜生产基地，我不在家，就由包大林协助二叔管理。服装厂和木器厂离得较近，比如遇到天气突变，下雨抢场什么的活儿，要帮忙一下！这个没问题吧？” 包文春最后说：“这次去当兵是我主动要求的，可能会上前线，这是生死两重天的事，回不回得来还两可着，我担心有人觊觎我的产业，事实上它已经挡了许多人的财路，总有人在盯着，想来蚕食一些利益。有我在还没事，我走了，牛鬼蛇神就会跳出来。也就是这个情况，逼着我出去谋取个地位回来。李宝国和你的几个伙伴，年前的工钱已经结清了吧！今后，如果愿意来帮我，就老老实实签订合同，成为我的正式员工，我们组建自己的保安队，负责几个地方的安全问题，咱们的工厂女工多，在本街上出了什么事，可把我老脸丢尽了。我走后，你要担当起责任，得理不饶人你听说过没，年前你打断了谁的腿？怂包！ “说实话，我这个人的爱好有三个，那就是美食美金美女！你对我好，我可以脱裤子给你穿，我可以请你吃一千块钱的饭，喝一万块钱一瓶的酒，但你借的一百块钱，必须还回来，这是常识。未经我的同意，拿了我的东西，只要我死不了，能爬回来，那就不是送回来那么简单的了，这是态度问题。 “刚才说过的，各个工厂单位的负责人注意了，为了提高大家以厂为家，突出主人公意识，每个工厂的百分之二十股份，我让给员工。这两成里面，管理团队占一半，另一半给所有员工。也就是说，固定资产一百万的工厂，只有我的百分之八十，领导团队有十万的比例，你依旧还有权和员工一起分另十万。这是比喻，资产不能分掉，股份也不能分掉，假如你要外嫁，一百万的工厂发展壮大成为五百万的市值，你说我想退出，你把这百分之十卖给我，我给你五十万回购过来。 “那个张雪，这些不要记下来，这是我们随便聊天。会议结束了哈！大家回去安抚员工，尽快开始生产，今晚我在农场招待大家，希望大家不要缺席哈！” 正月初六是新年开集，人们还忙着走亲戚，街面上人流不多，赶集的大都是精力旺盛的男女青年，有的去电影院去赶场去了，集市上很少摆摊的，每家每户的年货储备很多，不用买什么东西。摊位都是卖烟花爆竹和甘蔗的，也有很贵的水果摊，用小棉被包着苹果和水晶梨，水果还是用竹筐包装，里面衬着稻草，后世那种花花绿绿包装盒的饮料，那是超出了人们想象的东西，不存在的。 回家的人每人都扛着一两根甘蔗，大新年里，第一次上街不能空手回家，都要买些甜甜蜜蜜的东西，芝麻糖瓜之类的，再不就是一包花炮，象征一年红红火火。包文春去东街开车，买了两竹筐子红富士，一块五一斤，人家就这么多。准备一箱给汪玉梅，另一箱给丁香，她需要补充维生素。另外要求人家进货，说需要四箱，给了四十块钱预定金。 烟台苹果运到这里相对很便宜，吃的人很少，这是新鲜事物，以前只在县医院客运站门口才有卖的。 丁香问还开车干什么？包文春说，必须的！就是叫人看到我和张春华是合作伙伴。 见阿绣还没走，就说：“别回去了，一起过去吧！将来你们和汪玉梅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 又去商店两包糖果，车上带的有烟酒，就开车去了张春华家。 十字街是商业中心，向东西南北各有一条街道，长度都是五百米左右。北端自然是中学了，南端是粮所，东边连接公路，这段最为繁华，是主要农贸交易场所，往西到寨河边上。比较僻静，除了路北有座幽深的乡政府大院，门前有座电影院外，平时很少人过来。 张家在南街中间位置，门口就是街道，突路霸到来，张春华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家里请来一班陪客的，这是年节时走亲访友的固定模式，无论身份高低贵贱，来了拜年的稀客，必须请一帮人陪客。 三个人一下来，就受到一片恭维道贺，包文春往下搬礼物，就有几个人帮忙。有的说看到报纸了，彩色照片很清晰，丁香祝道绣的扮相很漂亮。有的说收音机里听到实况转播了，是包文春和咱们县的一班演员个个都是好样的，演唱的节目被小青年模仿学唱，很快就会流行开的。 汪玉梅系着围裙出来打招呼，包文春从祝道绣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大红的绒布聘书，郑重地递到她手上，说：“嫂子，我正式邀请你加盟我的文生商贸公司，等新工厂建成后，你就是公司下面的第八家工厂老板！” 汪玉梅爽朗地笑着说：“好！我先接着，小东呢？过来给叔叔拜年？” 小屁孩从人缝中挤出来，说：“给叔叔拜年！” 包文春连忙拿来糖果，可他接过糖果包还瞪着眼等待什么。包文春知道他的意思，说：“小子，要红包应该磕头才有啊！” 小东才三四岁的样子，穿得圆滚滚地，带着个皮帽子，小眼睛溜圆。一听就放下糖果，跪在地上，就喊：“给叔叔磕头！” 包文春笑着掏出一沓新钞票，是准备好的两百块钱，递给他，说：“我小时候也这样，谁说给个鞭炮就磕头。” 有多事者插嘴说：“那就认个干儿子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二百五 干亲不是随便认的，双方关系密切，可以指定某个子女认干爹，这就有个奇怪现象，姐姐的干爹，和弟弟是没关系的。有的兄弟姐妹，可以有不同的多个干爹，这种相互联络感情的手段，在农村很常见。危难时刻，兄弟较少的人，就凭着这种关系，相互帮衬，也能度过难关。 俗话说，爱好做亲家，相好打契家。契家，就是结义兄弟的俗称，是没有形成文字的契约关系，这是桃园三结义时的规矩，那时是要把誓言契约写下来，磕头时在神明面前烧掉的。 没结婚的小年轻之间，关系好了，也可以约定成契家，但这叫等契家，意思是等到结婚生子后，有喊干爹的以后关系才成立。 包文春的推辞，就叫大家不高兴起来，这么多人呢！拒绝就是没给面子。汪玉梅笑着说：“春子这么优秀，不愁给小东找不到干娘，这屋里不就有两个！” 包文春说：“小东，过来，来给叔叔选一个，看哪个阿姨能做你的干娘？选好了，可有压岁钱哟！” 小屁孩哪里分辨得出来谁谁谁，当然是两份红包更好！一只手拉一个，说：“两个！我都要！” 屋内一片爆笑，包文春说：“哎呀！小东真乖！咱爷俩真对脾气！你俩还不快给红包！小东，磕头喊干娘啊！” 阿绣看看丁香，掏出一捆一千块大团结，递给小屁孩，丁香没带手包，只得看着阿绣，阿绣就看看自己身边的小包，丁香从阿绣包里也拿出一叠钱来，塞在小东怀里。 张春华过来说：“开玩笑的，给小孩子这么多钱干什么？快拿回去，我们开饭！” 小东抱着钱就跑，说：“我的！干娘给的！” 大家再次哄堂大笑。 包文春被推到正席上座，他不喝酒，但喝酒套路一套套的，把众人气氛搞起来，就到偏房来吃，这里有几个女眷，其中一个姑娘是汪玉梅的妹妹，叫汪玉芳，是包文春的忠实读者和铁杆歌迷，年前就听说包文春初六来拜访，就过来想见见。 见到他身边跟着两个明星，个个都貌美如花，汪玉芳有些失落，随即就调整情绪，说：“没想到大明星还很会开玩笑，你最近又写新书了吗？你的每一本书，只要我能见到的，都买下来了！新歌磁带我也买的有很多。” 包文春笑着说：“谢谢你的支持，你的话就是对我的鼓励！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有男朋友没有？家在哪里啊！能做个朋友吗？” 汪玉梅笑着说：“春子！这是我妹妹！你不要逗她了，真要缠着你了，恐怕你家要打架了。” 这话就比较暧昧，包文春不敢再胡言乱语了，赶紧吃碗饭，对汪玉梅说：“你把张哥叫出来，我说几句话就走，我的时间太忙了。” 张春华出来，领包文春去自己卧室，拿出一份合约，说：“等会儿我跟你去看地形，这片地在清水河边上，那里都是荒地，你可以向东向南扩展，需要多大就搞多大，两千二百块一亩，低洼处垫土就用河堤土，很方便的，第一步我给你协调一百亩，你拿二十二万，在这上面签字，面积随便搞，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包文春看看土地转让协议，后面已经有很多人手印签名，就说：“客人怎么办？” “不管他们，让他们随便闹。刚才他们开玩笑的，你不要在意啊！” 包文春叫汪玉梅也跟着去看，汪玉芳也想跟着，她姐说：“你去干什么，等会他们走了，在家收拾洗碗。” 街上少有行人，包文春经过房管所时，说：“我把房管所买下来了，法人代表还是老任，这里向北这一片，计划搞个农机配件厂，制作些农具机械什么的。北边隔出一半，制作水泥预制构件，楼板门头窗头板，各种涵管之类，现在市场还小，将来市场发展壮大了，就把农机配件厂搬走。我需要一批工人，也需要个厂长来管理，你有推荐人选吗？” 张春华想了一会儿，说：“陆河那边有个战友，以前在工兵团干过基建，转业回来也没有出路，就在家种地，他比较合适，别的还真没有，都是爱贪小便宜的农民思想。哎！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我的支书也不干了，就跟着你混吧！” “别！我指望你给我遮风挡雨呢！你不仅不能下来，我还要帮助你进入体制，十年八年内，混个乡党委书记，搞个正科级别，我的工厂再给你长长脸，利税挣多点，你的小官也比县委书记含金量高啊！” 汪玉梅笑着说：“那我不也是官太太了！” 包文春说：“是的！但他要以你为荣，你已经是省级知名企业家了，你说我的工厂搬走，估计他要跪在床下哭一夜。” “吓！你叫我做什么工作？还是企业家？” 几个人说笑着，就来到清水河桥头。几个人下来，翻过路埂向东走，荒草遍地，青灰色的杨树皮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光芒，很有桦树林的韵味。这里地势较高，是以前大集体开挖扩建河道清理上来的黄土，从这里向东两公里，直到排灌站的大坝脚下。向南一公里到梨树园，都是偏僻的洼地，栽的杨树苗，十几年了，高处的有几把粗了，洼处的还只能做面擀杖。 包文春蹲在高处地上，对张春华说：“王雾桥那边有口古井，想叫我投资扩建醋场，我觉得人生地不熟，投资会被打水漂。原准备把发馍井盘下来，连这口井的故事都编出来了，可这是半拉街的人吃水井。我的想法是，利用古井的噱头，建设一座饮料厂，生产雪糕冰棒汽水小香槟，这个场地暂时不需要那么大，三十亩五十亩就可以了，你现在给我这么多地皮，那就需要改变策略了。这里的规划就这样搞吧！地面推平之后，在那个位置隔离出个院子，建设我们的冷饮厂。其余部分，修建仓库和厂房，建设我们的粮油收购加工厂，当然了，前期工厂没有建设起来，只能搞小麦收购储存，等到秋季，建设差不多了，逐步开始加工生产面粉。咱们本地的粮食生产，主要是小麦，这也是减轻粮所库容压力，就地转化粮食资源的举措嘛！你可以以这个题意写篇文章，这就是你当官进步的阶梯。” 张春华说：“我哪会搞这个啊！” “你家有两个高中毕业生，交给她们起草，你再以支部书记的理论高度修改润色，那还不得手到擒来？” 汪玉梅问：“你叫我干什么？” 包文春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符号，说：“我计算过了，这里的基建不算，光是土地平整就得十几万，这些土方根本不够，需要在那里开挖一口深塘。还要在那个位置开挖一道大排水渠，这需要请推土机来，一台小小的挖掘机根本不够看的，这事儿得抓紧，我在日本订的货物也该发货了吧！咱们厂子还没影儿怎么行？嫂子你来当这个粮食收购加工厂老板，以后还要扩建面粉厂，我给你全部投资五百万，和他们一样，这个厂子你的管理团队百分之十的绝对股份，员工们也有同样的份额。先给你一百万启动第一期工程，就是这边的仓库建设，工人住房，和厂房建设，同时建设的还有咱们的冷饮厂，所有这一片的事务，包括招人和录取，质量管理，统统由你来负责监督管理。” 汪玉梅说：“乖乖！我哪敢玩这么大的火把啊！你叫我找谁帮忙啊？” “明天开始，你和其他人一样，到工商所办理注册登记，祝道绣帮助去转账注册资金。暂时就登记一百万好了，等以后再追加。你的工资标准是暂定每月二百五吧！这边的财务你自己找，我觉得你妹妹不错，有文化，又聪明，以前怎么没来应聘啊？” 二百五暂时并不代表其它含义，汪玉梅不以为意，只是说：“太多了吧！乡里书记才一百多。玉芳不行！疯疯癫癫地在家写写画画，也不愿下地干活，二十一了，还要学唱歌，又胆小，我爹妈都愁着赶快把她嫁出去。” 张春华说：“咱们把协议签了吧！” 包文春说：“这边的规划暂时不要透露出去，不利于咱们和协作单位谈判，人手招聘的事，嫂子先有个预计，看有没有合适的人过来，等公司注册完了，在张贴招工告示。张哥，明早九点，咱们到你村部，你把村委班子召集过来，咱们搞个小仪式。等会儿你和嫂子跟我们一起去农场，那里要举行各单位领导的招待宴会，你和大家认识一下，吃完饭我再送你们回来。” 晚上六点，服装厂内人影幢幢，张春华没来凑热闹，他要和一班村委成员商量事情。倒是汪玉芳非要跟着来了。 第一天上班，万秋红又是和王子祥热恋当中，还去了王家过的年，今晚也以老表夫人的身份来了。只有老任比较客气，还带来几包糖果点心，作为新年礼物。 包大林今天很高兴，年前，他夫妇的工资全部拿到手，除掉夏季买化肥种子借支了五百块钱，还结算了五千五百块，包文春说到做到，不欠任何人一毛钱。每人给三千块，这是两口子没敢想的数字，简直可以盖一座大院子了。今天开工第一天，两口子又领到四百块红包，把过年到处送礼物的亏空给补上了。想起潘青莲说的话：别想着自己进厂上班了，你地里一年挣几个钱，看着别人一个月一百多还眼热，你的事儿春子都明白，还是给他继续帮忙吧！大林就打消了进工厂的想法。 包文春中午说了，要自己在他走后，协助二叔耕种这些土地，这事儿较轻松，确实不错，可以兼顾家里的那几亩承包地，自己真要去工厂了，估计再用农场的机器耕种，就是自己操作，也得拿油钱。 看着春子在会议室忙着写材料，那些人在一边看他带回来的现场录像带，厨房里一片氤氲，几个人忙着炒菜，他觉得这样的集体生活也很惬意，何必想着自己盖房子单独开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一十二章 倒拜年 包文春过家门而不入，令丁老爹很恼火，就连丁香那死丫头也被拐跑了，迷山倒四的跟着跑了近二十天不着地，连老爹都不要了！更叫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大张旗鼓地和张春华拉关系，这也没什么，老丁还觉得这个动作很明智，还懂得借势，利用张春华的家族关系，起码在本地的势力稳固一些。认干儿子给了一千块巨额红包，这也没什么，丁香和他说过那小子的家底，那点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都不算。 事情的关键是，有你那小子的表妹掺和进来，争着给张春华的儿子当干娘，这里面的事情就多了。那个黄毛丫头他好像见过，和自己的掌上明珠是不能比的，个头低了半头，两只短辫头发黄黄的，又没上过学，皮肤颜色也较深暗，怎么敢和自己女儿相争？ 他对丁香和干儿子之间的事并不想干涉，甚至已经认可他是自己未来的女婿，那小子的头脑够聪明灵活，学习成绩连老傅都说是天才，将来丁香跟着他，也吃不了亏，放眼全镇上，也没有谁比他更优秀。 王芙玫和丁三是决不会把这事报告给他的，来传播新闻的好事者还拿着报纸，比较祝道绣的舞台装扮，评论包文春身边的美女多，说现在改革开放就是好，诸如此类的风凉话，简直就是在笑话自己管教无方。 老丁听得烦躁，把那人赶走了，独自坐在火堆边，不自觉地从床下摸出酒瓶来。那张报纸就在桌上，前几天就有王芙玫带回来，说丁一大姑上报纸啦，他还很高兴，现在看来，都是这小子能折腾，好好的学不上，牵扯出这么多事。现在看见那张报纸他就烦，祝道绣的模样是精心装扮的，他觉得似乎比丁香还要光彩夺目些，哎！这小子的花花肠子多着呢，当初就知道他动机不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是什么样子？唉！真不叫人省心啊！ 他对着瓶口一下下抿着，想起什么事就来口猛的，不知不觉地竟然醉了。 王思楠拿着两千多块钱回家上交，背着一包衣物礼物点心糖果，报告一件重大消息，包文春顾不上来拜年了，还要去当兵打仗，这就叫金老太紧张起来。 几家姥爷舅舅对外甥不来拜年，并没有什么不满，大姐不在家，外甥是忙人，事情多，加上王志峰王子祥的描述，说他经常整夜不睡觉，忙着写字，再加上王思楠回来的形象介绍，说他和什么什么官员很熟络，连一些名人大官都敢开玩笑，人家不仅不生气，还车接车送地很客气。外面不知道有多少歌迷，反正随便招招手，能娶一大群外甥媳妇。 金老太就对几个侄子说：“明天初八，以前咱们都是这天去回年的，今年大姐不在家，春子又没来拜年，咱们就破例一次，去他家看看情况吧！” 晚辈给长辈拜年要趁早，这是常理。长辈去晚辈家回礼拜年，叫回年，都是亲戚走动熟络关系的行为，也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意思。长辈如果先去晚辈家，那就是例外，叫倒拜年，除非奔丧，一般都是有不好的事发生。 六姥爷看看门口的小四轮，第一个赞成，大舅王关福也赞成，他的儿子儿媳都在包文春厂里上班，人家有事，肯定得去看看。 乡下人走亲戚，儿女亲家之间的礼节最重，现在的条件水平就这档次，也就是一块腊肉，一包点心。 女婿外甥去给姥姥拜年，也是这个标准配置，条件好的家庭，要把竹篮装满，一般都是用油条馓子填充，这叫油筐子，象征家庭富裕充实，富得流油。正月十五以前，女人不能走亲戚，回娘家也不行。那块肉岳父母可以留下，点心叫配包，不能收，油条之类的可以收下，但回家的时候，也要给竹篮添满，过年蒸的上供的带花点的大馍，必须给一个，小馍给四个，这是传统规定，象征一年四季家里粮食丰收，米面成堆。然后就是炒花生荸荠瓜子甘蔗之类的零食，是给小外甥捎的念想。回年时，娘家父兄要把那块肉送回去，亲戚多，接的礼物多，还不能拿错了。然后等到元宵节后的十六，那才是女人年后第一次回娘家，那块肉才算正式送给爹娘吃。 拜年也有时间性规定：初一初二走自家，这是说这两天只能在父族之间串门；初三初四走舅家，是说这两天是外甥拜姥娘舅家；初五初六走娘家，女婿给丈母娘拜年时间。初七初八拜干妈，那就不用说了。然后就是回年时间，就很自由了。 以前的人亲戚多，父母那一辈的姑姑舅舅家都还来往，什么表叔表姨表舅的都是一大堆，老表都能表三代，过年互相来往之间，准备礼物就是很大的负担，几乎消耗大半年的收入。也有简单的，比如周家，他那辈的老表就约定，每年相互走动是必须的，但谁也不能带礼物，都是两只肩膀抬个嘴，聚在一起打打牌喝喝酒，热闹一番了事。 王家一班人到来，尤其是还有个小脚金老太，走了五六里的泥土路，就叫包文春很担心。她那种困扎得极度畸形的小脚，哪里能走这么远的路啊？ 他正在和阿绣肖玉华周二姐老孙汪玉梅姐妹几个做设计做规划做预算，听见狗咬声，就连忙出来迎接，迎到客厅做下，叫阿绣和周二姐几个帮忙做菜。 这次从北京买回来六台华美冷柜，两台东宝冰箱，两台金鱼洗衣机，一台松下交流变频空调。这种华美冰柜，只有冷冻功能，没有冷藏室，近三百升的大容量，两千六百多一台。每个伙房一个，暂时储存肉食也不错。 自己家里当然也得放一台，只是外观不太好看，不能放客厅，像个棺材，声音还大，就藏在大厅西侧的厨房里。那个厨房没有使用，堆放一些杂物，二婶说是怕油烟熏黑了漂亮的粉刷墙。 看着屋里穿花蝴蝶，五色招展的美女转来转去，金老太就问：“春子，这都是哪来的客人啊？” “噢！不是客人！她们是服务员！大舅，我叫人把老表和秋红叫回来吧！呃，志峰舅，你和那个谁谈得怎么样了？怎么没有动静了？” 见外甥打岔，王志峰看看老子，说：“她不行！还没过门，就想着享福，连家务都不做，坐那儿跟客人一样，我就没理她了。” 包文春说：“你这就是吃肉嫌毛了吧！现在眼光高了，开始挑剔起来了？她在家是个勤快人，谁不知道我包祠堂的勤劳能干五朵金花，怎么到了你家就变懒了呢？不过我支持你的选择，希望你不要后悔，说不定下一个更懒。这是你脾气好，惯出来的毛病。你看我这儿，一个个抢着找活儿干，早上都去抢扫帚扫地，一个碗都能洗三遍。你那个小四轮子别开了，一年就挣那几千块钱，那车太小，下雨下雪又不能干，我给你出钱考驾照，你过来给我当司机，跟着老孙出差，山南海北的跑多新鲜。对了，明天你去找老任，就说我说的，联系一班你的拉沙伙伴，给我拉一种很便宜的泥沙，用来垫地面。工程量很大，半年也干不完的活儿！” 王志峰说：“那我就继续拉沙吧！当司机的事，等还你四轮钱以后再说。” 包文春有些无语，现在不能给他太高工资，肯定没有拉沙赚得多，这话不能细说，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小姥爷也就是王子祥的爷爷，个头较矮，包文春就喊他小姥爷，他说：“你志和小舅整天神神道道的南街北街跑，也没见算命能挣到钱，你看能不能安排进工厂？有个稳定的工作，也能混个媳妇。” 包文春笑着说：“他是挣大钱的，随便动动嘴皮子就有人往手里塞钱，哪能看上这一天几块钱的苦力活儿？”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汽车声，包文春看见红色吉姆尼来了，就见徐晴和张璇抬着个竹筐走进来。两只狗在围着摇尾巴。 年节送苹果水果，还是个很时尚的行为，一斤苹果快能买两斤肉了，一般人也舍不得享受不起。徐晴打声招呼，和长辈客人问了新年好，就和张璇去厨房帮忙。张璇还回头说：“下午回家，你给我弄点青菜哈！” 说到青菜，大舅几个就要去看大棚，二个塑料大棚里的青菜，可以满足几十个人吃菜，年关放假了，青菜正值盛产期，番茄辣椒黄瓜韭菜就没法处理，三爷叫柳二婶的父亲和周二姐的父亲上街卖菜，去逢双的本镇，也去单日逢集的大岭集。用柳条篮子装了十多筐，薄膜包着，周小粒三轮车拉到街上，也挤不到街里面的摊位，在街口摆了出来，价格比肉贵，都是一块钱一斤，转眼间就换了一把零钱。 三爷也跟着去了一趟，觉得被偷走的不少，有的人过称交钱了，有的人趁着人多，根本就没过称，也拿走了。包大林去了最后几个逢集，才算控制住局面。几个人回来算账，吓了一跳，前两天每天都卖了五百多块，后面三天都是七百多，那就是说被偷走了几百斤菜。 农场有反季节蔬菜这消息就流传开了，年三十午后，还有人上门来买菜。 现在的大棚里，菜秧子已经过了盛果期，但温度很高，依然硕果累累。大舅问：“修建这座温棚，这得多少钱啊！” 发现包文春没跟过来，三爷代替回答说：“光是薄膜，就用了六百多斤，一斤四块钱买的，还是日本进口货，咱们的工厂，还造不出来这么宽的。” 金老太拉住包文春说：“你和我说说话，他们说你要去当兵，是不是真的？” 包文春说：“是啊！这很正常啊！” “唉！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我家你姥爷他大哥，我的大儿子，当年拉征兵，他不愿去，自己用石灰蚀瞎了一只眼睛，兵是没去成，人家说他是故意的，给打了一顿，后来那只眼睛就一直烂，连另一只眼睛也瞎了，没多长时间就掉塘里淹死了，那时他才二十二岁。” 正说着，大门口又响起自行车铃声，包文春出来看，是张春华夫妇带着小东来了，小屁孩蒙得只露两只眼睛。汪玉芳单独骑着辆自行车，后座上还绑着着个超大的竹篮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是诚实的人 娘舅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嫡亲真亲戚，二婶和阿绣几个就把午饭操办得很丰盛，客人有三桌，就放在服装厂的活动室一起吃饭。 服装厂的工人已经提前吃过饭了，工人们有的在洗鞋子，有的在赶工干活。汪玉芳就到处乱窜看稀罕，跟着肖玉华问这问那，看来对类似学校集体生活很感兴趣。 张春华纯粹是礼节性的回礼，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包文春就叫包大林王志峰金侨志王子祥柳有亮几个陪他喝酒，三个姥爷四个舅舅酒量都不行，由三爷二叔柳姥爷陪着喝一种很甜的枇杷露，是包文春带回来的果汁。 包括肖玉华张雪在内，汪玉梅和徐晴坐上席，张璇阿绣周二姐万秋红等人单独坐一桌，也是喝着果汁，却闹得欢腾。包文春要照顾到每个人，实打实的给张春华满上一杯四两茅台酒，就被几个女子喊过去。 汪玉芳说：“春子，她们说你最会讲笑话，说一个吧！” 包文春看看旁边两桌客，说：“吃完饭再说吧！怕你呛到了！” 汪玉芳连忙喝口果汁咽下去，说：“不要紧，我没有吃东西了。” 包文春就说：“有个女的，结婚三天就要离婚，丈夫问，怎么了？她说，你和我说你有两万块钱存款，这存款本上怎么只有两千？丈夫说，当初是你让我诚实回答的啊！” 他说完就走了，要去后厨看看金老太，她死活不来坐桌子，和二婶在厨房吃饭。一群姑娘想不明白笑话的哏在哪，就看向汪玉梅，徐晴笑着说：“诚实就是乘以十啊！两千不就变两万了！” 这边的高声大笑，惹得另两桌人转头看，六姥爷暗自摇头叹息：外甥有女人缘是人家的本事，这是谁也学不来的。 金老太已经吃过饭了，上年纪人吃不多，又不能吃太硬的米饭肉食，只是用菜汤泡了馒头，吃些豆腐青菜。二婶去放孩子睡觉，老太见周围没人，就说：“春子，停外面传言，你懂得治病，把你三爷的老气喘都扎好了，你二婶的孩子是你开刀拿出来的，这是真的吗？” 包文春说：“你哪里不舒服？我这点本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别人要问，我是不会承认的。” “我没病，就说你小舅，他的耳聋越来越狠了，背后喊他都听不到，你看有什么办法吗？” 包文春想了一会，说：“我妈不在家，我的破事儿又多，最近还要出远门，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家的那点地让给六姥爷种，那也打不了多少粮食，赚不到什么钱。小舅那毛病时间太长，恐怕一次两次没有什么效果。叫他到农场来，随便干什么活儿不干活都行，我有空就给他扎一遍，配合药物治疗，估计一年内扎十来次。肯定有效果。你也在这里住下来，这里房子多，人多也热闹些，平时喂鸡鸭什么的，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歇着。十五之前，我还要去一趟武汉，顺便带上你，去看看我妈，她又生了个弟弟，怕难为情，不敢回来过年。” “啊！多长时间了？满月没有？那我得回家逮几只老母鸡捎上！” “咳！你看我家里有多少鸡？我去年买了六次小鸡，每次都是买一百只，二婶她们杀鸡褪毛都烦了。我还给她们做一台褪毛专用机器呢！什么也不用带，大武汉里，想买什么都有！” 金老太不知道外甥有多少钱，就说：“还是自家养的好些。我得和他们几个说说，以前我可送了许多满月礼，他们也得回礼不是？” 包文春说：“别说啊！又去不了，我妈也怕别人知道呢！” “你不懂，这亲戚是越走越热闹的，你不说，他们还见怪，说你的不是，就是捎些礼物，礼数也得走到。” “那你别走了哈！叫他们捎信，叫我小舅过来，我抽时间先看看再说，不要传出去啊！将来更多人找我看病，没法推辞，不是多说话么！” 金老太说：“我知道！” 徐晴瞅到机会，趁着客人乱糟糟的离开之际，悄悄在包文春耳边说：“我怀孕了！你看怎么办吧！” 包文春吓了一跳，不顾别人的目光，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股真气探索过去，草！竟然快三个月了？就说：“明天我去找你商量。” 徐晴甩开他的手，看着包大林和柳有亮每人扛着个大竹筐，里面装满黄瓜番茄和豆角之类，张璇蹦蹦跳跳跟在后面，就说：“这么多！车子放不下啊！春子，明天你送过去吧！” 包文春说：“好啊！这可省钱了，自家地里产的，以后就用它当礼物了。” 张璇说：“这可比肉贵啊！” 叫周二姐拿来塑料方便袋，给她们每人装上一兜，包文春说：“先吃着，明天我去拜晚年，记得叫阿姨做饭哈！” 张璇兴奋起来，说：“昨天我妈还提到你了。” 包文春说：“说什么？” 张璇红了脸，没有回答。 小东回家，包文春给了二百块钱红包，新年里，初次上门小孩，都会有红包的。汪玉芳见服装厂女工多，想留下来，被她姐喊走了。她没看见丁香，还问了一下，阿绣说，昨晚回家了。 包文春是晚辈，不敢留下姥爷舅舅的腊肉，也没时间给他们送过去，他们也不要回筐礼馒头苹果，把青菜装满篮子，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过了雨水节气，天气反而晴朗起来。温度上升，麦地里就有许多人在拔草。初九这天，春子要去走亲戚，三爷和二婶就给准备礼物。昨天张春华来，还真的按照拜干爹的规格，割了一大块猪肉，八根肋骨，二十多斤。 俗话说干亲包亲！意思是说干亲是用礼物堆砌起来的关系，也就只有干儿子给干爹拜年，或者男女对象送彩礼时，才会有八根肋骨的大块肉。 三爷让把这块肉一分为二，这也是十多斤一块，走普通亲戚是超标规格了。此时拿出来，说孙子是晚辈，叫必须带上。 给突路霸后面装上四个竹筐，里面是差不多三十斤各式蔬菜，包文春带着祝道绣就走了。 先去祝道绣家，带她出去到处跑，人都玩坏了，不给父母一个交待，说不过去啊！自己去了，就是代表一种态度。 阿绣昨晚终于有机会和春子单独住在一起，原本想问问今后的事情，可稀里糊涂的不知怎的，大脑不能控制身体，到天亮了也没有从沉溺中清醒过来，这就上车了，才想起来问问，可见到春子那眼神，又怕惹他不高兴。 包文春就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样，说：“不要费脑子去猜测结果，以后，什么样的演出邀请，咱都不去参加，你尽快补习一些功课，将来咱们这一片的所有工厂公司什么的，都是你的。” 阿绣骇然，问：“你要离开我？不回来了？” “哪能呢！我就住在农场，也不耽误你来做管理啊！你去挣钱，我在家带孩子。” 这话说得有些不要脸，哪有女人挣钱男人坐在家里的婆养汉道理？阿绣却觉得非常入耳。幽幽地说：“那丁香呢？” “她性子野，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不过娱乐圈是不准再玩了。咱们只是玩一下，等我们这次和中国唱片社的合作完成后，我也不玩了。” 和祝道绣，可以说些未来的事情，包文春挑选一些典型事例，揭露圈内的黑色内幕桃色传闻，顿时就把她听得心惊肉跳起来。 如同一个送快递的，包文春把大块肉给了祝岳父一块，给他一筐蔬菜，给了姑姥娘一块肉，一堆点心糖果，让来看热闹的几家表舅每人拿一份，说了会儿过年的喜庆话，就独自走了。 岳母忙着煮腊肉，出来见春子走了，问：“怎么走了？” 阿绣说：“他要去县城走亲戚，顾不上吃饭。” 今天初九是背集，去了丁香家，老丁不在家，去综合厂那边看老任开工。那里的厂房被加固修葺粉刷，一些没有修理价值的破房子，就被推倒，烂砖头破瓦片都推到东边的路基上，这里今天开工，工人要在东侧拉起一道新围墙，留个工厂新大门。 包文春只是把车在路边停下等一会儿，看着周小粒用挖掘机把路面推平，碾压一下，才从上面开过去。老丁和老任看见了，要过来说话，包文春下来说几句话，就走了。开工开业时间都是有规矩的，建筑业一般都是选三六九，六和九更多些，绝不会选带八的日子，八和扒同音，不吉利，只有商店开业才选六或八。 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是传统观念。包文春就想起昨晚金老太说的话。 金老太今年八十整，什么人什么事没经过？就看出祝道绣的焦躁不安，包文春还坐在身边问：“小王庄真是要灭亡了，那个不能超过四十九人的诅咒是怎么回事啊？” 金老太说：“我从年轻时就那样，哪有庄子没有一条出头路的？我那个小庄子，你也看出奇怪了吧！它原本有向南一条路，可那个路很低洼，比两边的水田还低，路沟里常年有水。你说哪有大路中间挖井的？那条路正中间就修了口井，大家还非得吃那里的水，别的地方打了井，不是干井没水，就是苦涩不能吃。再向里走，两口水塘错着，中间只有一条弯路，拉架子车都难拐弯，有的人说是为了防土匪，可庄子后面连个塘沟子都没有，猪狗随便跑，几十年都是这样，土匪进村，那是很平常的事。现在大伙出门，从后面绕一圈子，再转到前面大路上，几十年都是这样，都已经习惯了。” 包文春说：“看不透什么阵法，也就不能乱动。我原准备给你们盖上几间新房子，让小舅能娶个新媳妇的，可你们那里连个大车也进不去，那就算了吧！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吧！” 金老太看一眼阿绣，说：“好啦！你们也忙一天了，都不用陪我啦！去睡吧！” 真是人老成精，想到她眼角的那一丝笑意，包文春摇摇头。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碗二十八 去徐晴家的时候，她家没人，包文春就怀念起手机电话来，只好先去张璇家，老张给自己帮忙推销产品，拜个晚年也是必须的事。 没想到文化馆在排练节目，最新升上天空的耀眼明星张璇自然是主角，她妈最近情绪激动得简直要疯狂了，女儿上了中央电视台唱歌，这消息她逢人就说，见人就讲，说是跟着小包老师学习的，人们开始还附和着赞扬几句，可你一天见五次面说五次，那就太啰嗦了吧！大新年的，不好说别的，就打哈哈躲过去。她鼓动着叫女儿参加文化局举办的活动，陪着来排练，还是喋喋不休的介绍这个那个，身边就没有几个人，座位边上很宽松。 徐晴娘俩也在场，她的工作调动手续已经办好了，县文化局已经不敢请她的，老徐让她也参加一下，她说身体不舒服，推辞掉了。 徐晴气质出众，包文春一眼就看见她，慢慢坐到她身后，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县级文艺单位比乡村草台班子当然要高级些，起码人家有经费拨款，油彩什么的供应充足啊！自己村里也有个农民戏班子，搞了套行头道具，整天就会唱《卷席筒》《穆桂英挂帅》那三五部传统戏曲，跑龙套的没有行头，穿着本色服装，扛着个大刀彩旗在台上转圈，很滑稽。就那些简单配置，还是生意红火，走乡串村的被到处邀请，一场五十块钱，给人家贺寿开业搞庆典活动。 徐晴感应到身后的熟悉气息，扭头一看，好看的眼睛就眯了起来，说：“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话！” 徐妈扭头一看，包文春连忙说：“阿姨新年好！” “哦！好！春子来了！我们回家！” 张璇的注意力一直在徐晴这边，有她监督着，张璇也不敢张扬，规规矩矩地很谦虚。她的节目已经过了，就坐妈妈身边看演出，一脸的油彩和演出服也没换。 扭头看见徐晴走了，还有个熟悉的身影跟着，就对妈妈说：“春子来了！” 张妈激动起来，连忙说：“在哪？我回家做饭，你去留住他啊！” 包文春苦笑不已，给送了一筐蔬菜，一箱酒，咋就搞得跟新女婿上门一样呢？一碗糖水荷包蛋的待遇，令他发憷，笑着对徐晴说：“这下好了，叫阿姨不用煮肉了，我都饱了。” 徐晴和张璇就笑，她俩不喜欢吃鸡蛋，张妈又灌注了满满的心意，一下子端出来三碗，三十多个荷包蛋，包文春吃了二十八。她不能和县委书记争着留客，只能很实在地这样表示心意。说：“年轻人消化快，走几步就消饿了。” 老张去哪里开会去了，包文春告辞，张妈在后面对女儿摆手示意跟着，包文春装着没看见，和徐晴前面走了。 有了这个跟屁虫，两人什么话也没说成，只是说些什么时候去单位报到的事。 老徐也不在家，说是去省里开会，这一过完年，各单位都在布置新一年的工作。自己不也是在初六安排下去了么，比他们更迅速有效率。 徐妈把预备来客的菜都做了出来，那些肉食是熟的，加上新鲜蔬菜，重新炒一下就好。包文春去厨房，说：“我来吧！” 徐妈说：“新年来头一趟，不能让你动手，我的腿病好了，现在能站一天也不觉得疼了。去玩吧！” 这话里含义深刻啊！一个是以后常来，还被允许进厨房，一个是可以和她女儿玩！难道徐妈看出来什么蹊跷了吗？ 张璇个不长眼的，叽叽喳喳跟个春燕似的，缠着徐晴不离开，自己只能坐一边听着。 见他坐下来，两人就转移述说对象，张璇就问包文春：“那个唱片社的邀请什么时候去啊？你和丁香阿绣她们都去么？还有歌舞团邀请我去演出，你说我去吗？” 包文春说：“人家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算是把你领进门了吧！你看我这么忙，哪有时间陪你们玩？你要是有时间，随时都可以去啊！她们不也没限制时间吗？我恐怕暂时去不了，现在端人家碗随人家管，说不定今晚就有命令下来。阿绣肯定顾不上去，我把乡下工厂的财务管理都交给她了，她忙着挣钱还要学习财会知识，顾不上出去的。丁香肯定要上学的，就是去了，也是几天的事，完成任务就回来。和徐晴姐潘圆圆他们几个不一样，人家是有工作有单位的人，提高知名度可以增加在单位的份量，是升职的基础。你现在正是学习的时间，提高个人水平才是最重要的，考不考得上大学不重要，丰富知识最重要。商业演出确实不错，可以拿到热钱，可一个人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这样的发展能持久吗？和别人交流时，人家说个成语，你能听得懂吗？我不建议你去参加商演，录制唱片的事，由你自己决定。” 张璇想了下，说：“知道了！我就跟着你和丁香，她要去哪我就跟着。” 包文春看看徐晴，无奈地笑笑，说：“什么时候去北京，我送你！还要去采购一些设备。” 徐晴摸摸心口，说：“过完十五走吧！” “那我明天去武汉，和我爸妈说说当兵的事！” 不用包文春操心，卢平比他更着急。包文春扔给他一叠所谓的立体3d图画就走了，他可没敢闲着，立刻组织人马对这件绝密图纸进行评估。包文春顺手拎走了那套特种颜料箱，他装着没看见。 科工委的老张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过来，要求他立刻出发，去把包文春的参军手续办好，尽快把他带回来履职。 卢平带着三个参谋，立刻出发，赶到慎阳县城，由武装部的人带路，到达乡级单位，一起到派出所调查户籍，却得到另一个奇怪的信息。本地户籍里，没有包文春的名字。 老曾也害怕了，事关包文春的户籍资料，他给做了假户籍，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后来听说是参军的事，就松口气，说包文春的户籍在两年前就迁出了，落户地点是武汉青山区。 卢平看着户籍登记册上的包文生，也没有完善照片信息，家庭住址和包文春填表一致，年龄大了五岁，就问：“这个人是谁？是他家成员吗？” 曾现朝说：“是他家堂哥！” 卢平有些疑问，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再问，带人走了。 农场里没有找到人，确认他去了武汉，两辆小车就再次追赶过去。 武汉这边下着小雨，突路霸并没有直接去家里，而是在汉口这边的一家旅社登记住下来，几个人出来吃饭，金老太不愿出来，说给我带点回来就行。 包文春和丁香打着雨伞，说：“这次出来，你就不要回去了，我给你找个地方住下来，等八月份孩子生下来再回去。” 丁香说：“不行！要不你把我藏在家里楼上吧！我一个人住在那个院子里，我害怕！” “那就另外找地方吧！躲在家里不下来，这个办法也可以，只是咱家里人多眼多嘴又杂，吃饭洗衣服都可以叫二婶帮忙，万一被发现了，以后还怎么出门。” “那以后孩子怎么办？” “只能找个地方住下，叫妈妈来照顾，孩子满月时间，大概在十月份以后，就吃奶粉，你要赶回来上学，明年不能耽误考大学。” “去他么的大学，不去又如何？你养着我就好了，我就住农场里。” “不行！我就是带你来住外面的。” “啊哈！我知道了，你是怕阿绣知道吧？其实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她摸我肚子，还很眼热呢！” 疯女人！都是疯子。包文春彻底无语了，哪有和情敌这样处关系的？ 第二天去中国银行取了戴维斯给的四百万美元，这次是实打实的取钱，其中一百万要的是美金，其余的按照接近一比二点六的汇率兑换的是人民币，经理看是包文春来了，根本就没提什么预约的事儿，美元部分没有手续费，人民币部分收了三千块手续费，还说是全系统最低的收费标准。包文春估计他知道了自己在北京的交易，那不只是业内的重要新闻，在小范围圈子里，也是个让人咂舌的消息。 突路霸里装上几百斤钞票，和家里的收藏相比，还差的远着呢！丁香就去看美元是什么样的！车子就来到那家新型建筑材料制造厂，要求订购五千平方的彩钢瓦和相关材料。 到中南机电设备总公司，找到那个牛经理，拿出采购清单，要求调剂大量物资。 牛经理对包文春很关注，特别是他最近大出风头，报纸上也都是全方位的报道，对他的过往很了解，不再轻视这个很有潜力的客户，立刻带他到各个仓库和展位看样品下订单。 包文春主要购买发电机组和各种型号电动机相关产品，再就是车辆，铲车就买了两台，跃进131轻型卡车三辆，载重卡车解放140买了两台。车辆类都不贵，卡车比工程车便宜多了，顶配的五吨重卡不到四万五，国产铲车七万八，比进口车便宜一多半。 牛经理问：“小包师傅，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买了这么多车辆？” 包文春说：“牛总，咱现在也是个小老板了，正在搞个建筑公司，这不是要添置一些普通设备吗？请牛总费心，督促他们装车送货，这些车辆应该能装得下吧！” 老牛问：“建筑机械啊！我们这边现出一种混凝土搅拌机，你来看看吧？” “不用了！那种机器我自己能做出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少林派 包文春送金老太的时候，决定和丁香去五街坊的家里住上一晚，还买了四瓶茅台酒，两条绿炮台烟，一网兜汪玉霞食品厂的京果麻烘糕之类，拎着网兜和丁香搀扶着金老太走进家门。 没想到家里有客人，午后两点了，还雾气腾腾的有客人在抽烟喝酒，这可是稀罕事。包爸不喜欢和别人凑份子喝酒吃饭，那是以前钱囊羞涩，难道现在变了性格了？ 包妈和大妹小妹都在家，就围过来几个人说话。客厅的人转过头来，几个老乡看到春子回来了，醉眼朦胧地围过来，笑骂起来：“这小子现在才回来，肯定是在北京疯玩去了。来！坐下吃饭！” 又看见来了个老太太，就步履踉跄的过来问候，说些拜年的话。 回头看看桌子，大妹已经在收拾碗筷，说：“戚伯伯，你先喝杯茶歇歇吧！等会我妈就炒菜！咱重新做菜好吗？” “对对对！叫你妈多做点好吃的，你哥回来一趟不容易！” 本家哥哥包月伦不喜欢喝酒，把另三个老乡拖到沙发上坐下，对包文春说：“咱们都看到你在电视上的表演了，单位还准备给你发奖金呢！这位是弟妹吧？叫丁香是吧！好，快坐吧！” “你们怎么这么清闲高兴，还有时间喝酒？” 包月伦指指客厅角落的柜子，说：“这不是那个，年前厂里分到四张电视机票，给职工抽签，你爸是没抽到，老李抽到了又没钱买，让给你爸买回来，他犟着不买，结果，你去北京唱歌，人家都能坐在家里看电视，他还得出去看，今天上午我们一起去汉口，总算买回来了，就是信号不太好。” 包文春看看牌子，是北京牌十八寸晶体管彩电，荧光屏如同金鱼眼一样突出，这已经是最新产品了。上海电视机厂的产品也做出来了，只是还没有推向市场销售。这比电子管的产品已经好多了，当然了，它和松下东芝夏普日立质量不能相比，但价格也比较符合包爸的性格，用票购买是一千三百八十块。 老李转让这张票，要求喝酒，喝包文春带回来的好酒，于是大家调班，凑成这场聚会。 戚师傅几个已经醉眼昏花，还在说着胡话。老李就是李劲光，肖玉华的姑父，热轧的车间主任，也是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话。丁香就拉拉春子衣袖，示意赶紧走。 包文春对屋里的烟酒气味很敏感，去打开窗户，又开门通风，不料，就看见卢平举手要敲门，差点敲在自己脑门上，后面跟着大妹，就笑了起来。 当天夜里，卢平带着包文春和丁香坐上军用运输机，还装上他的突路霸，那车里还有几大提包的钞票，连车门都没打开过。 夜里很冷，运输机舱不比客机，本来就是运货物的，里面更冷，几个人穿上军大衣，还用毛毯包着腿。包文春把丁香蜷缩在自己怀里，给她蒙上两层毛毯，坦然不顾卢平和一个参谋的异样眼光，宁可自己的身体露在外面。 另两个人地面开车回去，还要转道包文春农场，给祝道绣和老任带回几份信件。 飞机到达北京西郊机场，那边有车子接机。包文春说：“你坐我的车吧！空调暖和一些。” 突路霸来到一处军营格式的大院子，卢平带着两人穿过一个操场，进了个小院子，说要另外给丁香找个地方安排住下来，包文春说：“任务我已经知道了，还是先把我要求的事安定下来，我才能安心工作，不然还真的容易分心。” 他所说的要求，就是要求在某地安排两处房子，要在紫禁城周边，二环以内，还要单独的四合院，面积还要大，可以有地方做小菜园。卢平怒了，你还屁的成绩没有，哪有资格讨价还价找享受，还有军人的纪律性吗？ 包文春说：“那就一拍两散，我自己去租个房子，把丁香安顿下来，然后你派我去南方战场。” “你个新兵胚子，训练也没参加，还想上战场？门都没有！” 包文春说：“如果不是看你年纪一把了，我一个过肩摔能让你躺三个月。这样吧！丁香是不能离开我的，她怀孕了！我必须要照顾她。你找些人来，要功夫好点的侦察兵，我们较量一场，看我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然后你再反驳我。咱们再细谈，我的要求并不高，以后给你的回报更大，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也叫胸襟广阔？” “小子！挺张狂啊！行！今天下午就见分晓，叫你知道咱们军队藏龙卧虎，什么叫真功夫？” 丁香见言语不和要打架，就害怕起来，低声说：“要不？我回家和爹说实话，任他打我一顿吧！他舍不得孩子的，我就藏在楼上不下来。” “不！这一关早晚得过，不能叫谁看扁了你男人，体现价值的时刻来了，就要迎难而上，任何时候，面对挑战，咱不能认怂！” 听说丁香怀孕了，卢平还是很贴心的领着两人去了军官食堂，给丁香领了病号饭。 包文春的证件上是见习排长，他很不满意，说这根本没有进军官食堂的资格，太低，发展空间太大，影响晋升时间。这要熬到将军，需要多少级提拔，得多少年？ 卢平气急反笑，说：“我也想给你一步到位，封个大将军当当，你以为我是皇帝还是大丞相？谁也没权这样做啊！想升级，就得展示能力和成绩，拿出成果来！” 午后两点，操场上驶来一趟十几辆军车，呼啦啦下来一百多名军人，在一个领导面前集合列队。包文春坐在桌前，还在安静地眯眼调息，体内气息流转不停，根本没有寒冷的感觉。他的身体在丁香徐晴三个的帮助下，早已拓展打通了任督，寒暑不侵只是表面现象，一个宗师级别应该是有把握的。他已经感知到杂乱的人声，甚至也知道来了一百四十多个人，一个加强连的编制啊！其中不少练家子，从那步履特点就能感觉训练得很扎实。 卢平敲下门就走了进来，说：“他们来了！去展示一下吧！注意了，不能打伤了人，不然就要记过受处分。有蛮横武力不能算什么，把能力技巧掌控自如才是高手。” 丁香躺在床上，盖着大衣休息，一听要打架，连忙过来说：“不打行不行？” 包文春说：“没事，又不用器械，空手格斗咱不怕谁！” 丁香换了一身军装，再穿上大衣，带上火车头面帽，别有一种风情。包文春看她一眼，示意她跟着别说话。 看来不是打群架的，只有三个人在做热身，穿着白衬衣做一些常规自由动作。 包文春没有穿大衣，也脱下外衣帽子，把解放鞋也脱下来。穿着棉袜的脚板子在地上蹭了几下，说：“兄弟！啥也不用说，不打不成交，万一失手了，有我在你就死不了！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你说什么？”三个人大怒，说好的是先叫大刘下场进行试探，然后根据结果再由张栋和王景钟来总结收场，对付一个小毛孩子，上面还说要慎重，注意力度，现在看来所有预案都是废话。这小子这么狂妄，不教训一下，还真的不知道部队的厉害。 三个人相视一眼，队长王景钟就说：“既然你要求了，我们就用军体拳对付你，听说你是天才，今天就叫你见识一下。” 三个人成犄角之势，对包文春形成包围圈，快速合围，一起抢攻上来。包文春看了一圈围观的官兵，直径也就十来米，想对自己形成心理压力，他笑了笑，还有闲心斜着肩膀跳了几下弹簧舞，然后就如同穿花蝴蝶，没谁看清拳路，三个人就飞跌出去，把观察圈砸成几段。 三个大块头当然不服，跳起来还要上，连长喝道：“好啦！你们都是左肩中拳，人家留手承让了！” 三人这才发觉，左肩窝疼痛难耐，倒吸一口冷气，蹲了下去。 包文春对连长说：“敢问大名？能不能下场赐教一下？” 连长笑着说：“末将徐林韬，太极传人，现任卫戍连连长，你注意了，太极！” 包文春见他慎重，也不知道对手高深几何，就大开大合耍了个潇洒好看的花招架子，这才伸手和徐林韬手腕相交。 两人相视一眼，稳定加力，把对方手臂推回去，这个看似很简单的推手，可不是拍电影，双方的力量逐渐加码，被推动运转着，形成一个惯性圆环，只有双方同时卸力才行，不然，这种叠加的力量打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不只是手臂在较劲，两人的腿脚也在跳跃着相互踢斗，这个动作极快，只看见手脚一团虚影，然后连长就大喊：“停！停”就想向后跳。 包文春故意慢了半拍，巨大的能量就冲击向徐连长，他像一块大石头，向后飞去，撞向围观的人群。包文春身形比他更快，抢上一步，拉住他的脚踝向后带，顺手在他肩头一扶，带他转了一圈，才稳住身形。 他还在想着，这个动作要是拍进电影，对方要是个女的，那就很精彩了。方世玉黄飞鸿系列不是还没有搞出来么，这方面大有搞头，商机无限啊！ 徐林韬却转身对包文春行抱拳礼，然后敬军礼，说：“你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连我们的军体拳也练得出神入化，你是那个门派的？” 卢平过来说：“你们集合撤退吧！” 丁香激动了，抱着包文春衣服跑过来，对徐林韬背影喊：“少林派！乾坤大挪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一十六章 基础测试 少林派是大家都知道的，一部《少林寺》引发全国上下全面武术热，三岁小孩子也会几招动作。但乾坤大挪移这个专业名词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人们没看过《倚天屠龙记》，金大侠自创的武功目前还不为人所知。包文春农场里有金大侠寄来的全套武侠小说啊！丁香想看，包文春就给她推荐其中四部，另三本是《笑傲江湖》、《鹿鼎记》和《射雕英雄传》，也许每个人的兴趣爱好有差异，丁香不喜欢郭靖的傻帽，也不喜欢韦小宝的油嘴滑舌，对令狐冲也颇有微词，也许是同病相怜，却对张无忌的身世很同情，对他的个人奋斗也很追捧，这本书她竟然读了七七八八，是看得比较仔细的包文春作品以外的小说。 徐连长回头看她一眼，没有回答，喊号令带人离开了。 远处的一座高楼里，几个人拿着望远镜在俯视着这边，张主任对戴着眼镜的老军人问：“你有什么看法？” 老军人放下望远镜，沉思一下说：“双管齐下，叫他先拿出个简单实用的成熟设计，再找人测试一下，然后带他去测试器械。” 卢平就来担任着戴小红帽的大灰狼，陪着包文春两个去城里转悠，诱导他发表对城市建设、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的看法和意见。 包文春心里明镜似的，装着很土帽地一惊一乍，说这里风景好，那里交通方便，可以租个门面房，我要在北京设立个产品专卖店，还要搞个批发零售部。和丁香旁若无人的议论这个那个，就是不往卢平话题上钻圈套。 卢平急了，说：“好吧！我承认，我没时间和你兜圈子！你说吧！要求条件都说出来。我给你协调。” 包文春说：“那就回去吧！咱们详细谈谈。” 徐晴于元宵节后3月1号，正式到总政歌舞团办理入职报到手续，随即就被通知参加中国唱片社的唱片录制工作，这个时间比较长，可以慢慢来做。单位还给分到一处住房，在东长安街的菖蒲河公园那边，是一座新装修的四合院。 她懵里懵懂地第一次去住处看看，还在疑惑为什么没有分配集体宿舍，就看到包文春在院子里忙着架设电视天线。她发现地上的青砖是新近铺设的，室内的墙壁也是新粉刷的，还有油漆和石灰的味道。 外边看来，这座小院很普通，和周围的房子没什么区别，青布瓦灰色砖墙，外墙上的石灰块脱落，露出硝盐侵蚀的痕迹。区别是新装的木板大门，那里少了几步台阶，车子可以直接开进来。室内的装修也很精美，窗明几净的看着很舒适。而且，家具颜色和窗帘都是自己喜欢的青灰色，配上白色的沙发巾，很素雅温馨的感觉。 徐晴很聪明，看了一圈，没有别人，就问：“你想金屋藏娇？” “既然你已经决定把他生下来？我只能给你谋划一个住处了。这里有全套的房本手续，户主名字是将来的孩子的。” 徐晴觉得很荒诞，就赶快拿过来看看，果然，上面写着户主包无双，房子位置面积四至都很清楚，就是没有任何其它信息。就问：“这名字好像女孩吧！” “对！无双出生前，你的工作就是抓紧时间和唱片公司合作，录制唱片，然后就在这里待产，过几天他们来装电话，我以后工作忙，每天晚上要和你通话，暂时你买饭吃，或者自己做饭吃，冰箱电器他们这两天就送过来，等你走不出去了，我叫他们安排保健医生来护理你，直到孩子满月。然后我亲自和妈妈说清楚，请她来帮你带孩子，你就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徐晴眯着眼问：“你是这么吃定我了？那你告诉我，你说的他们是谁？” 包文春拉着她走进书房，说：“他们就是总后部，这是我特别要求的特批。” “那丁香怎么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丁香怀孕了，我就不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你还是个人吗？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见了人家漂亮姑娘就发疯，还借口很多，你要知道，有谁上午报案，你下午就得被枪毙！” 包文春见她第一次这样尖锐的斥责自己，觉得理亏，就拉她坐下来，说：“晴姐！咱先不讨论我是不是人的问题，其实我也知道，我有时还真的不是人，觉得就是个失速飞车的机器，控制不了思想情绪也控制不了大脑和意志，不过，我就是死了，对你们的感情依旧不会永远不会丝毫改变，这一点，我可以对着魔鬼和我的灵魂起誓。我记得你问过我，是不是麦克，现在，我可以负责地对你说，我确实就是麦克。这个秘密只对你和阿绣说过，三总部和卢平我都没要说过。他们正在努力证明我的来历，但这是我和他们合作的代价条件，三十年内我不会说出来的，如果能活这么久的话。而你，我相信你会守住这个秘密的。 “阿绣和你，都是我的老婆，时空变换，你们丢失了记忆，如果我的能力禁制解封了，我会带你到三生石上看看我们写下的名字。不要被世俗的繁华迷乱了双眼，他的背后，是守护者在维护着和平和安定，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谁才是律法的制定者。不要在胡思乱想了，按照我说的去做。我有时间了，会继续写书，描述一下异度空间的事情，让你对异时空有个了解。” 徐晴被搞迷糊了，这是什么解释？是说胡话吧？就问：“你所来的位置是什么时代？” “我建议你没事时多看看书，那不是什么时代，那是另一个维度，也许还是原来的时代，只是位面上出现时间偏差，当然了，我说我曾经是皇帝，还有更多的皇后，我说我是李世民的老师，打过他手心，你也不相信对不对？说这些这都没有意义，注重眼前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生活！万幸，我的脑子没被烧坏，还有大量记忆保留，不然，你在我面前成为别人老婆，那才是天意弄人了。” 徐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说：“去做饭吧！我想吃炒鲜猪肝，凉拌腊牛肉。” 腊牛肉可以有，突路霸里就带来的有咸干牛肉，这鲜猪肝就得去菜市场买了。 出门左拐，是一条小街道，那里有家农贸市场，就是后来的东单菜市场。这里的各种蔬菜肉禽豆制品内很齐全，还有六必居的酱菜销售点。两人带着口罩，穿着军大衣来买菜，这并不显眼，这一带的四合院都属于有来头的大人物，军人勤务员出来买菜很正常。但你穿着呢子礼服大衣出来买菜就不正常了，人家就盯着看，两人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就买了二斤猪肝，一些小芹菜，萝卜豆腐之类的，包文春还买了一小坛子酱菜，说早上吃馒头稀饭最合适。 徐晴并没有什么妊娠反应，对食物方面也没表现出嗜好和过激反应。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想吃爆炒猪肝。只是说过后就忘记了，她还在想着包文春话里那里有些不对。 现在这里没有管道煤气，也没有集中供暖，客厅里放着个铁炉子，用铁皮烟囱通到外面，上面放着茶壶，可以整天有热水。书房里也有一套这样的烟囱，需要夜里起来拨弄下煤火，不然留眼大了，老早就烧过了，风门留小了，焖火熄灭了，重新生炉子就费劲了。 厨房里使用的是比较先进高级的煤气灶，做米饭需要用铝锅，放在煤炉子上蒸，下面条也是在那里，这是为了节约。包文春炒了四个菜，陪着徐晴吃饭。然后就在书房里开始写写画画。 卢平问他，对当前部队的状况有什么意见？他就从大处出发，说明军费拨款不足，不能满足战备需要，人员机构过多，战斗人员太少，指望喂猪种菜补贴军费不足是行不通的，建立协作单位，才是更好出路。至于人员冗杂，机构交叠混乱，需要大刀阔斧的精简裁撤。 卢平见他洋洋洒洒写了十多页，还有继续写下去的势头，连忙阻止说：“你的建议很好，我会向上汇报的。我说的是装备方面，你有什么改进建议？” 有啊！太多了。包文春又开始写字了，解放鞋需要改进，这鞋底太轻软，没有任何防护力，铁钉锐器的的伤害尤为严重，一层帆布的鞋面，没有丝毫防水防火效果。服装是简单的化纤材料，防寒保暖没有效果，在军备高速发展的时代，满足不了日常需要，更不用说战场表现了。后面针对性外军服装装备，总结了一条条改进意见，要把诸兵种的服装分列开，具有多样化，科技化时代化。他花了一个晚上，用彩笔绘制出多兵种的服装样式，其中就有零七式军服，还在文章中根据外军服装变化，设计出一套迷彩套装，配上凯夫拉头盔和陆战靴，非常漂亮，还说是献给中国的特种部队试用。 目前还没有特种部队的概念，这小子怎么会知道阿尔法三角洲部队？卢平满心疑惑，粗略的看了一遍，说：“还有其他想法吗？这个我会给你交上去的。” 包文春说：“有是有，只是我想不起来了！你看能不能安排个僻静等等地方，我慢慢想！”于是就有了徐晴的搬家，这里也就成了他的另一个蜗居。 但他依旧在打擦边球，今晚画的是战地自热快餐设计，还弄出系列产品配方配料图解。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重返硝烟 丁香的住处安排在地安门东大街南边的吉祥胡同，一座四合院，面积不是太大，但也比徐晴那个大多了，突路霸可以在院子里转弯。门前有棵酸枣树，院子里有两棵腊梅树，卢平告诫说不能挖掉。 房子也是按照包文春的设计突击装修的，外表破败，院内有红漆站柱大回廊，里面却是韩式风格，推拉门窗，木地板，房间也全是立柱铁木组合出来的。 卢平找来许多高中课本还有海淀区的各科训练习题集，由两位女内勤来担任陪护兼家庭教师，指导丁香学习功课。 包文春跟着卢平来到郊外一个大操场，挑战二十名来自大内的御林军保镖。这次竞技有两个层次，拳脚切磋之后是器械，用包着白灰的木棍在对方身上要害留下痕迹就行，最后还有枪械，大家不认为他个文盲级白丁会使用枪械，还考虑略去这一步骤。现在的程序是分步进行，关键问题是，对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三十个人一个排，如果能安然无失过了第一关，他可以达到一个愿望，组建一支一百五十人左右的营级特种兵小分队。这个计划是根据和卢平的协议达成的，他按总参要求，写出一份详细的训练计划和实施步骤。还把阿尔法和三角洲的野外训练手册选择性的复制个七七八八。 这三十个人是自己升官发财的阶梯，包文春没有留手，赤着脊梁，露出自我训练的肌肉效果，在几百人的围观下，拳拳到肉，自己也在腮帮子上腋下挨了两拳，左小腿挨了一脚，问题不大，但三十个人就吃大亏了，至少有两个肋骨断了，一个小腿骨折。乱拳之下，分寸把握不准，失误难免。 卢平和张主任就在现场看着，脸上不动于色，身边站着两个女兵，不用说是丁香要来看热闹，还要拉着徐晴一起来。 这局面已经叫一班御林军官兵脸面丢尽了。倒不是因为受伤什么的，而是经过职业训练的军人被一个满头草花的农村小子给折了面子，还一次就打伤这么多，这要说出去，还要脸么？ 第二阶段，包文春选根木棍，包着的都是一样的细纱布，里面的石灰包也一样，抖一下就有白灰溅出来。见包文春选好了，其它人就很快把木棍拿到手，站成一圈，把这小子围在中间，准备报仇，至少让他躺几个月，知道厉害。 不料，二十七个人就看包文春耍了一通花棍，还能双腿盘在棍子上静立不动，等大家一片白棍从不同角度方位捅过来，他双腿发力，跳到空中，然后自己那根棍子也飞了起来，他轻如鸿毛，就着棍子力道再次升高一米，在人们惊讶向上看，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快速落下，曲溜到圈外开始猛戳。 要说玩棍子，包文春觉得除了孙猴子咱不能比，人家几千年的道行更深，少林寺十三棍僧也不行，当年自己和他们切磋，那也许是因为自己是神主身份令他们顾忌吧！一抵十三不也是秋风扫落叶！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还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包文春的顾忌是乱棍，他不怕挨打，就怕沾上白灰印子，自己的玩棍经验不是老郎级别，而是老妖精般神出鬼没。 这棍子两米长，认穴极准，腋下腰间，胸口膻中穴，膝关穴承扶穴环跳穴，虽然不是疼感多强烈，但只要击中，必定半边身体酸麻半天，不能动弹，自然丧失了战斗力。 这个过程并不长，也就不到一分钟，包文春从包围圈穿插而过，身后就只有两个人站着了。两人没有被击中穴道，却在胸口留有一个白印子。 包文春看看卢平那边，木棍往地上一插，一步跳到顶端站住，盘腿下蹲，做了个猴子探路的反手搭阴棚动作，惹得全场掌声一片，他挠挠耳朵，耍了下花棍，说：“什么时候拍《西游记》了，我去演美猴王！” 枪械表演更是精彩，五六半枪身设计得长短合适，握枪手感舒适，配上刺刀亮闪闪，把弹夹插进枪膛，大拇指用力一压，十发子弹嚓的一声压进弹仓，用枪机把第一发子弹推进了枪膛，枪托顶在右肩窝，没等号令发出来，远处靶标就摇晃起来。一个弹夹二十发，还有最后三四发子弹时，包文春右手单手持枪，左手掏弹匣，用新弹匣猛顶枪械上的弹匣卡榫，空弹匣松动，向前方掉下，新弹匣按正常顺序装上，枪声没有停歇，连上膛的环节都略去了。这个经典的单手换弹夹动作不足两秒，顿时就把一圈人给震住了。 再看报靶，四十发子弹分布在两块靶标上，每块上面二十发，380环，整个过程用时九秒。没谁有过这样的成绩，大家都明白，枪机复退带来的震动对瞄准目标影响极大，他露一手这样的绝活，还是个农村来的小屁孩，以前还没有摸过枪，这叫自己还怎么玩？ 见还有人拿来短枪，张主任摆摆手，说：回去吧！我们商量这个特战队怎么搞？ 四月一号，包文春和卢平出现在桂林郊外的军营里，这里集结汇合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六百名军官，当夜，这支混合人员编队就进入蒙山县西南的深山峡谷密林之间。 这批官兵都是各单位精挑细选出来的，来自不同的部队，有的还是从前线部队调回来的。大家都是各单位的技能体能高手，背着八九十斤的东西，来个五公里十公里越野也许不算什么，但要整天背着，翻山越岭的，从原始森林穿越赶时间，那就是难题了。森林里的危机四伏，并不像包文春说的那样安静，踢开深厚的枯叶，说不定就会出现一条蜷缩在一团的蟒蛇。 没有任何给养补给的一个月过去后，经过生存，体能、技能层层筛选，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的人合格，随着包文春去了前线。 没有谁知道这支队伍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包文春再次出现在媒体上时，已经是国庆节以后的事情了，新闻报、军报和中国青年报纸上的相同照片里，他头上扎着绷带，在医院里躺着，还满脸笑容地对着镜头摆姿势。报纸上对包文春等五名特等功臣的立功过程描述并不多。没有谁知道那一百九十五名战斗人员只回来一百一十八名，其中只有五个人完好无损，包文春这样的强者被近失弹震伤，七窍流血，被李尧华杨登几个拼死抢回来，送到野战医院，他被弹片削掉一节左手小手指，左脚后跟肌腱断裂，左耳耳鼓严重破裂，暂时失聪，聋了！ 许大将军亲自到医院看过他，说：“尽快好起来！我们切磋一下！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少林寺弟子，你那花架子，糊弄他们还行，李鬼碰到李逵，那得绕路走。” 包文春说：“是！听说你是少林寺弟子，有没有黑玉断续膏或者是龙虎壮筋贴之类的药？” 老许就要走了，听他这一说，就转过来问：“什么东西？” “你是少林寺出来的，连他们的跌打药都不知道？” 老许甩甩手，说：“没听说过！又是你小子胡乱编的，毬！” 他走了！一屋子伤员笑了起来，说：“包文春！你连司令员的玩笑都敢开！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来，给咱们唱首歌吧！” 一个护士拿来一把吉他，坐在他病床前给他削苹果，包文春笑着说：“陈捷，想不想唱歌啊！哥带你上舞台唱歌怎么样？” “我哪会唱歌啊！”叫陈捷的小护士长得很漂亮，又是包文春的粉丝，一屋子人对她很疼爱，总想逗她一下。 包文春偏着头说：“我有个表妹，平时就在家放牛割草，想跟我出去唱歌，我就想，带谁玩不是玩，就说好吧！咱先练习一下，结果，她还真的成功了，参加了今年的春节晚会。” “是谁啊！” “你肯定认识的，祝道绣！” 陈捷有些心动，祝道绣的名字谁不知道啊！她的两首歌被评为最受喜爱的十大金曲里的第三和第五名，就说：“那你先唱一首，我再决定是不是跟你学习？” 有个战友说：“你先拜师吧！外面想拜师的能从这里排队到广州呢！” 陈捷在战友指导下，就去找开水，倒了杯白糖水送过来时，准备鞠躬拜师，身后就跟来一群护士和记者。 包文春的手指上，以前曾经戴着八个戒指，两个大拇指上也戴着扳指，脚踝上戴着脚环，手腕上戴着手环，这不是什么民族风，也不是一次性戴上的，这都是历经沧桑的继承物，每一件都是空间戒指，储存着大量各个时代的物资，当然了，这些手环戒指都是隐形属性，他至今没有找到激活的方法。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拼命的挣取需要的一切。 水淹溺水，只是让自己浴水重生，这是基础性的第一步，也只是获得了重生。附加属性是隐形的，火烧、电击、爆炸，都经历过了，就是不能激活，包文春已经放弃了无畏的尝试，这样很好，上天赐予自己超强的记忆力，这已经足够了。 病房里响起吉他声，和包文春的轻声吟唱：“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肌腱被接上了，但恢复需要很长时间，包文春自己开了中药方子，叫陈捷去买，然后就在医院里熬制。这是药膏加汤药，外敷加内服，主治医生来看了方子，没有反对。 二十天后，包文春去做检查，肌腱损伤基本恢复，他的药方和许多外伤验方相比照，都不相同，却是最适合这种情况的，医院领导要求公开使用这个药方，包文春说：“外伤药，一般都是武林门派内的独门秘方炼制，这药方部队可以用，但要保密。你要是公开了，估计以后就没你们什么事了。我不知道军事秘密里面包括不包括这种药方类文献，如果可以，就算我献给国家的吧！不然的话，还是不能公开使用。” 院长笑着说：“当然有这方面的规定，它叫什么名字？” 包文春说：“续断膏，文春牌筋骨续断膏。” 十一月六号，新组建的特战大队举行授旗仪式，包文春和卢平出席仪式，这支大队是师级建制，战斗人员满员三千人，包文春作为首任大队长，看着队员李尧华和陆华把一面血迹斑斑弹痕累累的旧旗帜挂在一边，他接过上级领导亲自来授予的一面新旗帜，在队列前抖开，然后发表一篇讲话。 这个讲话稿被秘而不发，禁止在报纸上发布，只能在内部刊物上传阅。他说了，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也说了训练时流血，战时能保命保胜利！还说了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不管是新兵老兵，都要有胆子。我有上亿家产，日进斗金，为了国家安全，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这是国战，需要你我奉献青春，只要对得起自己的青春理想，我们不需要谁的理解！ 这话过于狂妄，把当前舆论营造的理解万岁氛围给粉碎了，就显得极端偏激。所以，他被调回北京继续养伤，去国防大学参加政治理论培训班学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不去谁去 丁香于农历八月二十六号在附近的北京妇产医院剖腹产生下一对男女婴儿，是女勤和队友驾车提前送到医院的。而徐晴，则在国庆节前夜顺产下一个女婴，这天是农历八月二十四，她妈问取什么名字，徐晴按照包文春给取的名字，见她正在抱着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女儿，连想都没想，说：“就叫双儿吧！包无双！宝贝啊！你叫双儿，满意这个名字吗？” 徐晴是个乖乖女，还是和妈妈打电话说了实情，徐妈赶来北京一看，女儿已经大腹便便，还能说什么，只是把包文春骂了个千刀万剐。 包文春回到北京，继续在301医院做耳膜修复手术，徐晴得到消息，丢下双儿，独自去了医院探视。 包文春看到双儿的满月照片，哈哈大笑，说：“好！生命延续，生生不绝。晴儿，委屈你了！以后你的生活更难了。” 徐晴见他偏着头和自己说话，知道他左耳听不见，眼泪直流，脱掉他的病号服，看见身上的伤痕有十几处，就大哭起来。 包文春拍拍她后背，说：“皮外伤，不要紧的，有个战友被炸断了大腿，弹片削掉了叽叽，他才二十二岁，家里也是有个没见面的女儿，刚满月，他不想耽误妻子的幸福，成为一个累赘，拉响了最后一个手榴弹。当时，我就在他身边看着，如果我是那个状况，我也会那样做的。” “不！别说了！不要再回去了！” “我不去，总会有人去的，都是父母养的，谁的肉不疼？” 门外来了一群人，徐晴站起来擦眼泪告辞，包文春低声说：“手术做完我就回家看你和双儿！谁在看孩子？” “我妈来了，来了三个多月了。” “啊！”包文春作出害怕的样子，惹得徐晴笑了起来。 几个医生陪着卢平和三位领导来看望包文春，详细介绍了病情伤势，说他提供的药膏药方配料简单，却极有效果。说这效果已经经过了检验，值得推广。对于耳鼓伤害，他们认为经过修复，应该问题不大。这几天就安排手术，然后就是护理阶段，过年前可以出院休养。 一位领导说：“加快医疗进度，他要在元旦前参加英模报告团去各地巡回演讲。还有更重要的工作等他去做。” 包文春看看卢平，医生们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卢平和三位领导。包文春说：“参加巡回演讲什么的表彰会，还是叫别人去吧！我这是轻微伤，不算什么的。这里有我最近赶写的小说稿子，你送到解放军出版社看看能不能发表？不行的话，就寄给花城出版社吧！” 卢平看看书名，一本是《战歌》，另一本是《木棉花开》，就说：“好吧！我建议你还是把特战队训练章程给完善出来。” 包文春说：“等做完手术我回去写吧！” 和徐晴相比，丁香就比较可怜了，她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小不点生下来时都是只有四斤多，在医院住了一个半月才回家。两个女勤都没有育婴经验，顾着孩子就顾不了大人，整天手忙脚乱，还是这个那个的不凑手。丁香听说包文春受伤住院，加上家里闹腾腾的孩子哭，想到自己没娘照顾，就也跟着哭，没有母乳，自己也瘦的不到八十斤了，两个女勤就汇报上去，上面派来一个中年女护理李大姐，多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情况才好了许多。两个女勤在她吩咐下，烫奶瓶、烫尿布、烫衣服，买菜做饭，才算有些头绪。 李大姐安抚丁香说：“你不能哭，心情不好会影响孩子的情绪，对自己身体恢复也有影响，报纸上说包文春已经回北京了，还在医院住着，很快就能出院，他要是见到你这样，你说会怎样？这不是让他心疼吧！你还是高高兴兴的吃饭，多想想今后，两个孩子长大后的样子，你和孩子都养得白白胖胖，这样他心里也高兴，对伤势恢复也快些。” 丁香要去医院看春子，李大姐你们劝阻说：“你看你现在这么瘦，他看了会怎么想？会不会影响到对你的感情？你只有吃得胖胖的，恢复以前的身材，才会让他安心工作。” 丁香又哭了起来，说：“你们做的饭不好吃，我吃不下啊！” 李大姐没辙了，这手艺问题和口味不匹配，那就没办法了！一个女勤说：“那我去给你到外面餐馆订饭吧？约个时间我去拿。” 丁香想起自己还是个富婆，从床下拉出箱子，说拿钱快去吧！ 李大姐打开箱子，整箱的钞票让几个人震惊，她数出二百块钱，给那个女勤两张，说：“马路对面有家餐馆，生意不错，肯定味道也好，带个保温桶，要求不要太咸，不放辣椒，就说是给病人吃的，先买鱼汤回来，再订一份母鸡汤，下午五点去拿，注意说辞和保密问题。” 这次的手术不大，只是当天就开始天气变冷，傍晚时还下起小雨，然后到了入夜，变成小雪，并有逐渐加大趋势。包文春摸摸逐渐变热的暖气片，想到离丁香咫尺之遥，不知道他什么情况？就去大门口传达室给卢平打电话。医院内部电话也有，没有连接外线。 半小时后，李尧华把突路霸开了过来，还带来自己的背包。包文春已经换好衣服，和护士站请过假了，就开车回家。 对于徐晴，有她妈帮忙，肯定问题不大。他担心的就是丁香和孩子，一个大孩子带着两个小孩子，能照顾好吗？ 摸摸车后座，四只大提包还在，路过长安商场，他进去买了一堆孩子衣物毛巾奶粉保健滋补品，麦乳精蜂王浆之类，还买到两支长白山人参。 车子回到院门前，他看见还有人过来看下自己的车牌，就摇下车窗让对方看清自己。对方认出他来，还立正敬礼，他挥挥手，才去敲门。 丁香几个还在火炉前摆弄孩子，小孩子上膘快，十多天的功夫，就从瘦筋巴拉变得伸展开皮肤褶皱，变得白胖圆润起来。只有丁香的增重太慢，离原来的正常健康状态还差十几斤。 见包文春回来，几个人固然惊喜，可又惴惴不安起来，三个护理担心包文春看见丁香这么瘦，转嫁怒火，责骂自己。丁香也有些担心，自己没好好吃饭恢复，春子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 包文春见屋里这么多人，愣了一下，客气地说：“辛苦几位了，你们去休息吧！今晚大雪，注意防寒，明早不用起那么早的，八点过来就好。” 三个人把孩子尿布和换洗衣服端走了，包文春这才抱起丁香，说：“你受苦了！” 丁香忍住眼泪，没敢哭，却来抱住春子的脑袋仔细看：“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两个孩子蹬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电灯光亮，包文春走过来说：“我看看咱们的成果，取名字了没有？” 丁香说：“再有十一天，他们就一百天了。还没有名字，就等着他爹回来取呢！” 包文春坐在沙发上，揽着丁香，说：“这次叫老爹知道，他也没办法了吧！我们过几天回家，孩子的名字，还是叫他操心吧！” 丁香说：“你说过的哦！这儿子的随我姓的，我想我爹会高兴的，女儿是你的小棉袄，就随你吧！” 包文春抱起一个孩子，问：“哪个大些？” “女儿大些，早拿出来不到一分钟，是姐姐。” 包文春摸摸丁香高高的鹳骨，说：“好了！这几天我来补偿你，加油吃饭，长得白白胖胖回家过年！” 丁香害怕起来，说：“孩子怎么办？不回去行不行？” “怕什么？有我呢！” 指导李大姐和两个女勤做饭熬鸡汤猪蹄汤牛肉汤，讲一些配料禁忌要领，是包文春休息时的消遣行为。他最近忙着赶写两篇稿子，一篇是《新装备使用报告及改进意见》，另一本是《特训队野战生存条例》，都是上面催得很急的作业。这些都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经验，他写的快也写得仔细，对比战场缴获装备，对新装备提出更高的要求。结合国外特种部队的训练大纲，总结出新形势下丛林作战新战法新标准，成为日后整个特种兵的基本操典。 他去看过双儿母女，带去些衣服奶粉，挨了徐妈两扫帚把，听了一番数落，不敢分辨，坚持着吃了顿饭，就落荒而逃。 徐妈决定等双儿大点，就带她回家，不耽误女儿的工作，双儿不能姓包，只能跟娘姓徐，以后你们的事，她一概不管了，什么闺女儿子，都不叫人省心。徐晴偷偷安慰春子，低声说：“到我屋里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今年五一之前，商贸部机械工业部外事部门官员组成的一个谈判小组，最后和日本通产省达成合作意向，由日方两家企业分别在江苏和豫南地区各自投资一亿美元，全资建设两家农业机械工厂，为中国推广农业机械化做出贡献。 但这只是个合作意向，具体实施步骤还在规划当中，需要时间，各项审批手续就很繁杂。不过并不耽误久保田的高级主管藤井辞职。他按照当初在崇文门饭店的计划，在公司派人到信阳实地考察投资环境，回到总部讨论具体规划，并制定新的实施步骤以后，于七月一号辞职，随即创办一家名叫北极星的商贸公司。注册资金五百万美元，只是个很小的公司。 稍后不久，一间不起眼的公司在东京街头成立了，这家公司叫银通证券公司，登记注册资本五千万美元，本质上是一家风险投资银行。总经理叫横田太郎，是有据可查的本土居民，有相关资质和广泛的人脉关系资源。实际掌控着，却是一个叫饭洼的中年人，自然是包文春找来的代理人。 横田太郎在电视台和报纸上发出招聘广告，高薪招聘大量投资经纪人，光是经纪人秘书办事员就招来几十个，又注册了许多离岸投资公司，开始操作大量资金运作。 包文春的目标是两年后的广场协议，说服卢平帮助，邀请央行的一个金融小组参与操作，把自己的五亿人民币以协议价格兑换成两亿三千万美元，然后分批转账到东京的两个账户上，成为饭洼的运作资本。卢平当然不放心这么大的资金流活动，调派了十几名专业人员去应聘，监管着资金运转。而那个金融小组，取名叫云路，注册公司地点放在香港。 十二月十号，包文春去参加一个技术论证会。这个地方他以前来过，科工委的一个戒备森严的会议室，上次他来讲课，是讲述关于暴风雪超音速水下导弹的设计的，据说经过上千人近一年的努力，已经拿出了样品，还进行了测试，离设计效果差距很大，还正在微调改进。不过这已经令包文春的重要性越发明显起来。 包文春今天带来的是关于坦克车复合装甲的材料。面对几十名中老年科研工作者，他没有丝毫怯场的感觉，侃侃而谈，从苏联早期的t54表面渗碳硬化，说到t64的204毫米厚复合外壳，再说到动力和不断增大的外形矛盾，然后才说英国皇家装甲研究院研制成功的乔巴姆装甲，进而提出新的观点，说英国乔巴姆装甲、美国的凯夫拉装甲和钛板夹层复合装甲以及贫铀复合装甲都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对于具体材料构成，他不能说的过细，只是说这是根据现有资料推测出来的，用大量数据和示意图对人家的材料成份进行分析对比，还描述了破甲弹动能弹的速度和动能比，就差没有说出来，乔巴姆装甲就是这样的，凯夫拉装甲就是这样的，里面是玻璃钢陶瓷铀合金复合夹层，你们就这样做吧！ 没有人对这些资料的来源提出疑问，也没人怀疑他的正确性，他洋洋洒洒说了三个小时，几十个人做了一本子记录，临摹画下每一个草图。 吃饭的时候，包文春看到自己碗里有两个鸡腿，再看看老张主任，笑着对自己说：“你是伤员！吃吧！” 包文春要回家看看，老张说：“好啊！明早派车送你，你是战斗英雄，需要有相当的规格待遇，通过地方宣传一下，这不是你需要的效果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个我草 丁香不能回家，包文春决定再认领挨两拐棍，也要把丁老爹带来看看，一是请他给孩子取名，二是丁香受了痛苦委屈，需要找亲人倾诉一下。 自己的归程就比较热闹了，四五辆军用吉普跟着不说，卢平也来了，还给自己配了两个勤务员，其中一个是老熟人陈捷，说是自己的医疗护理员。小姑娘一口一个队长喊着，也体现不出来自己的级别啊！人少的时候，还喊自己师傅，叫包文春又有些飘飘然起来。 人少的时候，就是和另一个勤务员在一起的时候，他叫小六，大姓孙，比包文春还大一岁，机灵活泼好动，手脚麻溜，很有眼色，开着突路霸又快又稳。 车队到达县城，是冬月初九午后，住进县委招待所，徐国良带领武装部和县委领导来探望英雄归来，还说，明天上午九点，在县委大礼堂举办英雄凯旋归来欢迎仪式，你还要做一下事迹演讲，先准备一下吧！ 其实，总参跟来的人早已把报告材料准备好了，当然是根据时代需要，写的大都是很高调激昂的词句，要求包文春按着读就好了，不能自己自由发挥，胡乱发言。 包文春自然知道这是为自己着想，他们要树立一个正面英雄形象，却不知道自己只想回来休养赚钱。 徐国良临走前，对自己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叫包文春又心惊肉跳起来。 由总参和市县武装部出面组织，在县里举办一场迎接前线英雄凯旋归来欢迎仪式，陆华代表军委宣传部还准备一篇激情无限的演讲稿，叫包文春照着宣读，某些地方需要增加手势等动作，像排戏一般演练一遍。 这篇文章里，把包文春的事迹深度挖掘出来，从当年下水救出失足落水少年开始，到响应国家政策，积极承包集体土地，兴办村镇个体企业，每个亮点都自我炫耀一番，对于他刻苦学习，成为学校三好学生，课余时间写作文艺作品，创作音乐作品，还在各地进行演出再次进行表扬。他参军后，刻苦训练，学习各自军事技能，学习科技文化知识，在部队建设和装备性能改进方面，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受到上级领导的多次表扬和嘉奖，荣立三等功三次，二等功两次，这次在敌后完成穿插侦察任务，为大部队行动指引方向，个人杀敌三百多人，更是荣立一等功和特等功各一次。包文春为了解救踩中地雷的战友受了重伤，是当之无愧的时代英雄。 包文春觉得这篇稿子由别人宣读更合适一些，自己来念，不是自吹自擂吗？自己离开家才多长时间啊！发生那么多事情，说得过去吗？就要求修改。 陆华参谋说，这是政治需要啊！不用管了，熟悉你的人不多！ 但陆华也觉得文稿里人称关系有点混乱，还是同意稿子由别人来念，包文春另外写一篇演讲稿。 包文春只得写篇情感情绪味道浓厚的文章，十分钟时间里，把训练过程中的一些事情和前线惨烈情况描述一番，更多的表现战士英勇、后勤保障有力、战斗力强大、士气高昂之类的情绪，比他们搞的干巴巴的口号丰富多了，这篇文字被卢平等人审阅过后，由陆华参谋签字盖章，通过了审查。 这篇文稿在县政府礼堂演讲一遍，反响强烈，本地出了个战斗英雄，还是大家喜爱的歌星，不用各学校单位组织人来听报告，社会人员就把礼堂挤得水泄不通，只能安排下午在电影院再演讲一次。市里还想请包文春到市里演讲，包文春叫卢平出面拒绝，卢平对他们说，大家的热情可以理解，包文春是伤员，脑袋里还有块弹片没有取出来，需要养伤休息，这事儿以后再安排吧！ 卢平和陆华等人留在县城，三天后还要送包文春回武汉的工作单位搞同样的活动仪式，这都是他搞出来的事儿，家乡和工作地址在两个地方，不然哪有这么多事儿！ 午后两点，阴沉沉的天气，孙小六和陈捷跟着包文春回到农场。三爷和乡邻百姓上百人都在农场大门外迎接，还放起鞭炮。大家通过广播，听到了县里的转播录音，就在这里等待。连于登林侯树明老任傅鸿才包澜府都在，包文春却没有见到阿绣。 面对大家的问候，包文春笑着说：“还好！总算活着回来了！谢谢大家关心，我的一些伤已经好了，只是没有带烟和糖，大家屋里坐吧！”说着，一蹦多高，跳了几步秧歌舞，还把红花绶带军功章戴在三爷脖子上。 见他活蹦乱跳，人们放下心来，一个个告辞散开回家，他们还真的担心春子坐轮椅缺胳膊少腿的，他要倒下的话，那些工厂就可能关闭，对周围的影响就太大了。自家子女要回来，收入就会减少，各方面损失就太大了。 他们对包文春能有两个警卫员很好奇，那个女兵还要搀扶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真是笑死人了。有人就评论说：“这说明春子当初确实受伤不轻，大家还是看看，咱们什么时候来探望一下，带些什么礼物好？” 肖玉华和周二姐站在服装厂门口等候，身后是两队六十多名女工，每人拿着一把花布折叠的花朵，摇晃着高喊：“欢迎老板沙场立功，凯旋归来！” 那是整块叠起来的布料，晃动的时候，有人没捏紧，就散落开来，搞得彩带飘飘，包文春挥手说：“大家辛苦了！” 侯树明和于登林没走，跟着走进楼下大厅，包文春看看周围的人，三爷、二叔、二婶抱着孩子，包大林、周小粒、老任、肖玉华、周大姐二姐、老天牌包澜府和鲍守彦几个父族老人，还有柳有亮周大哥和老舅王国安几个站在门外，就哈哈大笑，说：“我又回来啦！哈哈，大林哥，找人杀猪，小粒，上街买酒买烟买糖，今天就要庆贺一下。” 三爷过来摸摸孙子，说：“我都要被吓死了，他们说你受伤住院，住了三个月，这得遭多大得罪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叫爷爷怎么活啊！” 周二姐过来把他拉走，说：“春子这不是回来了吗？等客人走了，再问他情况也不晚啊！” “对对！叫他们杀两头猪，天气冷了能放几天，这几天肯定客人不断。” 十几个女工过来帮厨，柳有亮父子和一班父族子弟，赶出来两头猪，出血放倒，就在晒场边上的大汤锅里褪毛，这边大案子上开始噼里啪啦剁骨头切肉，蒸煮油炸手艺大展示开始。塑料大棚里摘出来几筐蔬菜，女工们就来帮忙择菜切菜。 周小粒开着摩托三轮到街上跑一圈，买回来十箱白酒，十条喜梅烟，回来后，后面就来的一趟子骑自行车的客人。 张春华夫妇最先到来，李宝国和贾冰几个，毛三带着丁老爹，还有一些有自行车的同学，也逃课赶了过来。 农场的服装厂大院里人头攒动，大会议室和原来的调味品仓库，开了十二桌，依旧成了流水席，还有人在后面等着第二轮吃饭。 包文春觉得不对头，就问周二姐，阿绣哪去了？周二姐有些疑惑，说：“你真的不知道？那就上楼看看吧！她们传说阿绣就在楼上。” 包文春二话不说就上楼，却发现楼梯口加装了铁栅栏，还上了锁。 二婶面色古怪的过来开门，等他进去又把门锁上。 楼上的房间里，阿绣站在窗户前正往下看，听见声响，转过头来见是春子上来了，就有些惊慌，说：“你回来了！” 包文春见她头上捆着手绢，就上去抱她，她连忙退后，说：“现在不行！月子人身上有晦气！” 本来就猜测她是生孩子了，现在得到亲口证实，包文春还是拉住她的手，说：“我是满身杀气！怕是会吓到孩子！” 果然，旁边的小床上传来奇怪的哭声，包文春过来一看，两个小脑袋在襁褓里蠕动着，皮肤皱在一起很像两个小猴子，只能仰天大叫：“啊啊！我草！我草！” 祝道绣嗔怪说：“喊什么喊？吵到孩子了，别叫外面听到！” 包文春想说：“大家真给力！一年里添了五个我草！这还叫人活不？” 阿绣很愧疚地说：“是不是很丑？二婶说长大点胖了就好看了！” 包文春说：“小孩子都是这样，满月了就好看了。他姥姥知道了吗？” “没谁知道，叫二婶对她们说我找你去了，有人问可不能说岔了哈！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这样的麻烦我喜欢，越多越好！” “你怎么不问问是男孩女孩？” “不用问，我都喜欢。孩子能吃饱么？” 祝道绣挺起胸膛，说：“我每顿坚持吃两碗，一天吃五顿，保证够他们吃的。” 包文春说：“那就好，我下去招呼客人，等晚上再上来。” 流水席吃到深夜，两口猪吃得只剩些杂碎内脏猪头四蹄，周围父族乡邻，村委班子、学校教师、近处的亲戚朋友、一些员工家属，都带着礼物来看望伤员，包括服装厂和木器厂工人在内，招待了四十二桌客人。 在张春华侯树明陪同下，包文春给来客敬酒，有人问：“春子，这次出征，打死多少鬼子兵啊？” 包文春笑着拍拍胸膛，说：“具体数字还真不知道，他们统计说亲手干掉的三百以上，谁顾上数数啊？不过也只多不少，不然，你以为我这四个兜的军官服是捡来的？” 人们从他这里问不出来，就去问孙小六，孙小六很机灵，很好的满足了听众的好奇心，说：“大队长是到敌后搞侦察偷袭的，用电台指挥我们的炮兵，一排炮打过去，谁知道死了多少鬼子？不过他亲手干掉的，有记录的是三百七十三个！没有子弹了，他凭着一把匕首，杀了三十多个，夺取了阵地，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他是我们部队的特等功臣，特级神枪手！一枪打俩是很正常的，最多一枪可以打死八个，还打伤四个。” 孙小六是个嘴皮子活泼的人，立刻被大家围住，问什么枪这么厉害？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二十章 我能养大他们 陈捷被服装厂女工拉了过去，坐在上席，她和大家讲的是包文春的伤情，说自己给他擦洗，身上有十几个旧伤口，最后这次伤害最厉害，耳朵鼻子流血，脚跟大筋被弹片割断了，身上六个伤口，里面都有弹片，那血就止不住，他昏迷着也不知道，医生都放弃治疗了，说没希望了，上面来的领导守在手术室，下了死命令，必须救活他，不然立马就上军事法庭，等着去喂猪吧！手术做了五个小时，取出来六块弹片，身上缠的纱布全部染红浸透鲜血，四个血袋两个药瓶一起输血输液，昏迷了一星期才醒过来。 一圈女工就哭，陈捷也是泪眼婆娑，说：“他的脑袋里面还有弹片，位置太危险，暂时不能取出来。左耳还没有恢复，你们看他偏着头听你说话，不要露出奇怪的表情，医生说那只耳朵可能恢复不了了。” 包文春转过来，说：“陈捷，吃你的饭！不要乱说，我耳朵好着呢！感谢大家的辛苦支持，吃好喝好，张雪，明天我看看财务报表，给你们发个大红包。” 这顿饭吃掉四百多斤猪肉，百十斤豆腐，两蒸箱馒头，十几大筐青菜，三爷坐在大院门口，看着孙子里里外外的走动，就一直笑，连包澜府喊他坐席都不去。 收礼也很可观，大家都知道包家不缺钱，就没有谁拿钱来随礼，都是拎着大公鸡老母鸡，鸭子鹅，叫春子大补一下。收了超过五百只，再就是鸡蛋鸭蛋，炒菜吃了一部分，还是堆了几十大竹篮子。 天黑下来，客人陆续走了，张雪拿着一摞账簿过来，问：“包总，是不是汇报一下工作？” 包文春手一挥，说：“你们做得很好，暂时就不看了，等哪天有时间再说。那个二姐，你看这些鸡蛋怎么处理？可不能放外面，上冻了会冻破的。” 二姐说：“看大家多热情，你给村里和小队修路，一些不相干的外村邻居也来送礼。” “哎！村小学搞好了没？” “秋季开学学生就进了新校园，不然十二个老师就能都来了？” 村小原来只有四个公办教师，两个民师，其余的几个是村里聘请的，每月小队给正常工分，大队再补给五块钱，当初包文春和于登林开玩笑，要求的就是这个工作。现在自己搞的工厂，对本地经济水平有一定提高，一般工人工资都在一百块左右，不知道这另外几个教师，是不是还是那样微薄的收入，如果真的是在执着追求理想，奉献教育事业的话，还真得给点鼓励。 阿绣的身体已经胖了一圈了，包文春说：“两个孩子不能这样靠你哺乳长大，以后再大点，你就是变成母猪也不行啊！我得想办法。” “难道你还能也长两个奶？” 包文春想，这要是继续下去，不知道会扩展到什么体型，就说：“会有的！” 他不敢在县城买奶粉，自己是名人，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别人的猜测。这事儿又不能和别人说，只好对阿绣说：“我去武汉一趟看妈妈能不能回来照顾你。” 阿绣拒绝说：“算了！我自己能行的！” “可孩子总要长大的，总不能一直藏在家里吧？” “这不是还没满月吗？” 二婶来给孩子擦洗换尿布，说：“叫你妈回来，她的义务就是带孙子，不然将来谁给她养老？” 张雪送来一摞报表，是各个单位的汇总，包文春只是粗略地看看最后的数据，说：“不错啊！今年还赚了七八十万，咱们现在有多少工人？” 肖玉华说：“所有签了用工合同的人员加起来，总共一百八十六个，临时工就多了，三百多，大部分是老任招来的。” 包文春点点头，说：“年关销售旺季到来，你们继续辛苦一下，我去了武汉以后，还要去北京过年，有几件事要说一下，工人奖金，正式签合同的工人，年终奖按每人五百发，固定临时工，给二百，领导层额外再给三百，按照现在的账目看，留下五十万进货，其余的二三十万你们看着发下去。” 周二姐大惊，说：“不行！咱们忙活一年了，赚点钱都给工人了？”肖玉华张雪也表示反对。 包文春说：“我不在家，大家工作这么辛苦，本来就是你们的劳动成果嘛！这钱总数和标准我已经说过了，具体办法你们自己决定，可以分层次嘛！分成年终和春节两部分，再搞些激励活动，比赛奖金什么的，目的就是让大家继续留下。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死在外面，什么都没有了对不对？这些不算什么的，活着回来，就是赚到了。” 几个人看着他，没有再反驳。包文春说：“对了！张雪的妈妈什么情况？” 张雪问：“怎么啦！她在家好好的啊！” “我听说她的菜做得很好，我想请她来给我帮忙，跟我去北京，帮着做饭，你知道，食堂的大锅菜都是煮熟的，很难吃。” 肖玉华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小姨会做菜？我姥爷以前是皇帝御厨房师傅的徒弟，解放前给傅作义当过厨师，他没有儿子，把手艺传给了我小姨，也就是张雪的妈妈。” 包文春说：“那张雪肯定也会了！” 张雪说：“不会！没学！不想学！” 肖玉华说：“姨夫病死六年多了，小姨在家一个人种地，什么事都求人，很艰难的，跟你去城里也好，张雪也能好好工作了。” 包文春说：“那好吧！把家里的田地让给邻居种，鸡猪什么的处理一下，所有损失我给你补偿，元旦以后跟我走，放心吧！我会当亲娘一样对待她，保证不让她饿着冻着，一年四季给多少身衣服呢？你说了算！十六套不够就四十八套。工资嘛！一年五万够不？不够就十万！” 肖玉华说：“干脆你当亲娘领回去吧！早知道叫我妈也跟着学做菜了。” “那好啊！我就当丈母娘养着吧！你看张雪妹子这么漂亮，哪能看得上我这样的残废人！”包文春说着，伸出左手，小指末端的一节不见了，却显得比无名指短了一半。 天空飘起毛毛小雨，很阴冷的感觉。包文春回来十多天了，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坐在晒场边上，支着一把大伞，看着池塘边十几个女工帮忙剖鸡鸭，那些家禽要全部杀掉，腌制风干，带到北京去，这是三爷要求的。 通往大门的道路两边，栽上低矮的冬青树，间隔不远就栽一棵紫荆蔷薇丁香树，这是叫老孙到南方苗圃园采购回来的。 包文春坐在包大林小屋门前，一株枣树下的椅子上，在脑海里想象着鲜花盛开的春天，气息沿着经脉流转，经过左脚跟腱，还有些凝滞，然后就迅速奔腾起来，那些伤疼处，也在逐渐减轻，内脏受到的损伤，已经基本恢复，耳伤也不像军医的判断，也重新长出新的耳膜。 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了，倒不是恢复缓慢，问题是伤势太重，气息流转时浑身疼痛欲裂，坚持不下来啊！ 现在能完整地进行大循环，稍待时日，再进行多处小循环，融合一下，就能恢复巅峰状态。 三个周天完成，他觉得神清气爽，发觉身后有人，就见陈捷和孙小六站在身后，和那清风明月小道童一样，在给自己护法呢！ 孙小六见他睁开眼，就问：“师傅，刚才你浑身热气腾腾的，是不是在练功啊！” 包文春没好气地说：“对！我就想把这跟手指重新长出来。” 陈捷说：“没问题，壁虎的尾巴都能长出来，师傅你练的是壁虎功吧？” 包文春说：“你们回家呆着，我去地里看看。” 一年没见，看什么都觉得亲切，跑到大棚里摘了黄瓜西红柿，吃了又觉得味道不好，就沿着水泥路向北走，陈捷和孙小六打着伞，远远地跟着，他也不理会。 地里的麦苗长势良好，在蒙蒙细雨中显得青翠墨绿，这些人真舍得上复合肥啊！自家承包地的周围，也栽上了臭桃树，半人高的树苗密密麻麻，看着尖锐的长刺很麻头皮。 远远看去，村里自己老屋旁边似乎有新房子，就向村里走去。 这是包文春两年来第一次走进村子，路边的作物依旧很杂乱，洼田里种着大麦和油菜，高地才种小麦。看来雨水调和，高处低处的庄稼长势都很好。 沿着路埂走，老远就看见一座新院子矗立在村外，门前立着很眼熟的牌匾，还单独修有一段水泥路，通到院子里。牌匾上红漆底子描着金字，包氏宗祠！ 包文春无语了，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把自己的图画给还原出来了。这老任，不知道工程搞好没有，还有闲工夫搞这个？ 正想到门前细看，村里迎出来几个人，一看是包文春回来了，咋呼一声，各家里都有人钻出来。 周善武对老伴说：“回家杀鸡！中午留客！我陪着春子转着看看。” 一群人说着恭维感谢钦佩的话，陪着包文春看他家旧房子，门前的大枣树光秃秃地，下面是自己趴着写作业吃饭的石磙，旧草房的顶子已经破败漏了多个窟窿，门前的地面到处是枯草。周家门口修建了一片水泥晒场，有二百平方左右，占据了自家的半边门口。 周善武说：“开春时修路，需要搞个搅拌站，就安扎在这里，往两头运料，后来剩下的料就给修个晒场，也很方便的。” 包景美家姚花娘端来一笊篱小干鱼，说叫春子尝尝，东家的施大娘拿来一条晾得半干的野兔，说：“春子，等你好了，还去撵兔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丈夫训斥起来：“会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春子现在有伤，好了当然要去撵兔子的！” 包文春说：“好！谢谢大娘，再休养一阵子，我就能跑了！” 周小粒跑回来，说：“春子哥，家里来客人了！叫你回去。” 周父说：“来客人了给他们做饭吃，春子吃完饭再回去，见一面不就行了！” “不是！来的是四辆轿车，说是信阳来的地委书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陈捷出场 家里坐着七八个人，包文春只认识赵明明他爸和徐国良，其余的一个也不认识。徐国良介绍说：“这是信阳市委书记吴云普，市长张德胜，这是秘书小刘和小赵，我们就不用介绍了吧！” 包文春握手让座，陈捷麻溜的倒茶，孙小六去安置几个司机到服装厂会议室喝水休息。 吴书记笑着说：“冒昧来打扰特等英雄养伤休养，实在不应该啊！这点微薄的慰问品是我们信阳人民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包文春看看礼物，四个铁盒信阳毛尖茶叶，两箱鸡公山名酒，两箱商城油栗，两箱光山空心挂面。就笑着说：“谢谢信阳人民的厚爱，我接受了。” 张市长松了口气，说：“初春的时候，上级来人通知我们，说外商要在我们这边投资兴办一座农业机械装备公司，接着五月份，考察组就来了，带队的领导和外宾都说这是你推荐的厂址，我们曾派人过来请你过去看看，却被告知你参军去前线了，所以才拖延到现在才来登门表示感谢。” 吴书记说：“这个工厂是日方独资企业，立项资金一亿美元，将对我们的经济发展起到巨大的推进作用，以你的设想，把这个大型企业安置在哪里才合适。” 包文春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羊山。” 吴书记和张市长相视一眼，笑着说：“你去过羊山吗？知道它在哪个位置吗？” 包文春愣了一下，老实说：“路过两次。” “地图！”老吴挥挥手，秘书从公文包里拿出折叠的市区图，摊在茶几上。 包文春对三爷说：“看二姐她们做好饭没有？加几个菜啊！” 陈捷说：“我去！” 赵明明她爸就有些哀怨，说：“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想着咱们市里？” 包文春说：“不是没想到，这是进行综合对比之后的选择，人家也不是傻子，还想再往南移动到襄樊黄石呢！只是满足不了我的条件，我要它不能离我家太远，知道为什么吗？我的机械厂要给他代工做零部件，离远了不是运费贵，降低竞争力吗！” 张市长连忙问：“为什么会用你的零件，更大的机械厂做不了吗？” “因为他们的机械品种主要部件是我设计改进的，我有对产品设计技术深化升级的责任，离开我，他们当然也能搞，但我也可以自己单干，这对他们是个威胁，他只能选择跟我合作。” “到底是什么产品？” 包文春说：“走！他们制造了样车，给我送来两台，我不在家，这车还没有用过。你们来看看吧！” 外面刮起北风，细雨变成雪花，几个人跟着来晒场这边，二叔打开车库，里面是许多机器车床，蒙着塑料薄膜，防潮防尘。打开仓库小门，大家就震惊起来，两台崭新的履带式收割机上蒙着化肥袋子缝制的大块帘布，上面依旧落满灰尘。 仓库里没有太多粮食，只有几百个麻袋堆在角落里。包文春就问二叔：“粮食呢？” 二叔说：“玉米卖到饲料厂去了，稻谷卖到精米厂去了，小麦卖到面粉厂去了。” “你呀！怎么说你好呢！你很缺钱吗？这粮食不到下季丰收在望，不能处理，把咱家任务公粮缴足就行了。” 几个人围着机器看，问：“怎么是两个牌子？”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我把技术卖给两家公司，他们答应在国内建两家工厂，另一家好像在江苏吧！这是水陆两用装备，水田作业效果显著，大喂入量收获更快捷，当然旱地也更快，适宜南北方使用。即便是下雨天，这种大轮胎不能下地，它依然可以表现优异。” 大家围着机器问性能和生产问题，陈捷过来喊吃饭，几个人坐进楼下餐厅。这间餐厅还真的没有使用几次，包文春在这里正式招待客人还是头一回。 二姐像招待普通人一样，每种菜弄得分量十足，中间还放了个酒精火锅，用大盆子装着一盆子猪骨。 虽说是圆桌，吴云普当然坐首席，赵明明的老爸坐副席，徐国良县委书记只能是个倒酒的，包文春接过酒瓶，说：“哪能让父母官斟酒？还是叫勤务员吧！陈捷！我徒弟！” 老吴笑着说：“你家来客人都是这样大盆子待客吗？” 包文春说：“咱是农村人，讲究实惠，一定要让客人吃饱喝好！陈捷，你也坐下吧！” 自己不喝酒，但酒令套词是张口就来，几个人就乐融融的喝掉一箱六瓶鸡公山粮液。 现在的酒，茅台酒也是简装二十四瓶一箱，纸盒包装一箱六瓶的很少，所以六瓶一箱的包装还带着独立小盒子，就显得很高档。包文春还要拿，老吴说：“好了！够暖和，正合适。送点礼物又叫我们给喝了，回头再给你送点哈！我们喝点茶水就走，有机会去信阳，我们不去饭店，就在家里招待你。” “好！有机会去看看山清水秀南湾湖。” 对着地图，包文春在市区东北部分画了个圈，在上面画了纵横几条线，说：“这里是107国道312国道交叉处，位置优越，大多是荒山林地，听说他们选址在这里，确实很有眼光。不知道你们的胆气魄力够不够大？依着我，这里开辟出来，搞个工业开发区，这样搞几条大道，把它发展成未来开发重点。” 老吴看看地图，苦笑着说：“你这纸上谈兵可简单，知道需要多少资金吗？我们家底可经不起这样折腾，资金从哪里来？” 包文春看看他，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只是建议。” 张市长说：“外商选中这片地方，已经建设得有个雏形了，我们听说你有投资建厂的意愿，如果考虑落户信阳，我们将给你最优惠的政策和完善安全的投资环境保证。” 包文春笑着说：“暂时没有时间了，我要在科工委参加新装备技术攻关。家里还请徐书记帮忙照顾一下。” 当着上级的面，和直属父母官提要求，这是官场忌讳的事情，徐国良不以为意，说：“放心吧！你在前方杀敌立功，我会给你看好家的。” 几个人走的时候，开始下雪，包文春送出大门，回头叫孙小六给突路霸装上防滑链，按照和卢平的约定，明早出发去武汉。 一夜大雪，地面却很少积雪，温度高，雪花落地遇水即化，干脆就成了冻雨，轮胎压在地面，一片泥泞。突路霸里装着十几只腌制的鸡鸭，还有新鲜蔬菜和咸菜坛子，薄膜袋子包几层，还是有种怪味，仿佛在菜市场海鲜摊一样。 车子路过清水桥，包文春伸头看看，东侧的路边，一座大院子，铁栅栏大门紧闭，里面有人在清理积雪。后面有两栋高大的仓库厂房，还有高高的烟囱冒着白烟。 车子没有停顿就过去了，包文春把背靠放倒，半躺在椅子上。陈捷把毛毯给他搭上，问：“哪里还疼吗？” “哪里都不疼！这路太烂了吧！躺下来，受力面积扩大，就不觉得那么颠了！” 陈捷拿着毛毯盖住自己的腿，笑着说：“这是坐车和物理的关系？有学问的人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 卢平几个在县委招待所等候着，见突路霸过来，就上车要走，徐国良走过来，对包文春说：“王雾桥醋场的事你是什么想法，他们找到我，请我说合，目的还是想让你投资。” 包文春说：“唉！这都一年了，还没考虑好吗？既然这事儿由你说出来，那就没得说的了，你叫他们准备合同吧！三五天我回来后，咱们过去签字，他需要点资金，恰好我有闲钱，就给他们吧！” “你呀！怎么这样没有信心，你放心，这事上面也很重视，对传统工艺的一种保护延续嘛！你做出贡献投资，肯定不能让你亏钱的！” 包文春挥挥手，说：“回来再说吧！我给你带些好酒吧！” 车队冒雪前进，路上车辆不多，却也不能加速，旅途就显得很单调。 陈捷说：“师傅！我们唱歌吧！” 包文春说：“你唱吧，我给点评一下！” 陈捷就一首首新歌老歌轮流唱了一路，催眠曲一样令包文春昏昏欲睡，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中途没有停车吃饭，车队直接驶过长江大桥，傍晚四点，驶进粮道街的军区大院，才吃上顿热腾腾地饭菜。 接下来的活动时间空间就很有限了。有个英模巡讲团正好在这边作报告，包文春就要在这里连续参加三场报告会，第一场在洪山礼堂，第二场在武汉大学，第三场是在第三天，十二月十七号上午，地点是自己的地盘——武钢工人剧院。 在武大演讲时，包文春接受鲜花和热烈掌声，也接到一些提问，有学生问：“能唱首歌吗？” 包文春偏着脑袋听，点点头说：“我的耳朵坏了，就由我的战友来演唱吧！” 陈捷见师傅招手，就大方地走上台来，有人抬来电子琴，包文春低声对陈捷说：“不要紧张，就像在车里那样唱，我唱男声部分，你跟着就行。” 琴声响起，歌声跟上来，正是《血染的风采》，陈捷想起师傅浴血归来，对词曲意境感受最深，眼含热泪，这情感带动情绪，加上生涩稚嫩而不失甜美圆润的嗓音，就和包文春的豪迈形成强烈对比，更显得层次丰富，生动饱满。 掌声潮水般响起，持久不绝。同学们情绪高涨，齐呼：“再来一首！” 包文春站起来，偏着头喊：“同学们，今天不是演唱会，但我还是向你们介绍我的战友，陈捷！她原本可以像你们一样，坐在课堂读书，流连花前月下，可国家有难，热血儿女就该不怕牺牲，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保家卫国，敢于赴死。巾帼儿女也有铁血柔情，也会想念妈妈，下面，再给大家献上一首《月亮之歌》，有请陈捷！” 琴声响起，陈捷怀抱鲜花，甜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毅然。 “当我躺在妈妈怀里的时候，常对着月亮甜甜地笑，她是我的好朋友，不管心里有多烦恼，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飘啊飘，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静静地飘啊飘，当我守在祖国边防的时候，常对着月亮静静地瞧，她像你的笑脸，不管心里有多烦恼，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飘啊飘，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静静地飘啊飘，月亮我的月亮请你夜夜陪伴我，月亮我的月亮请你夜夜陪伴我，一直到明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赚钱的姿势 孙小六敲开五街坊四栋三零二房门，开门的是个老太太，后面伸头来看的是包妈，一看孙小六穿着军装，手里捧着个咸菜坛子，差点没被吓死。再看看坛子上贴着标签，“包师傅老坛酸菜”。就问：“春子呢？” “队长让我先把菜和腌肉送过来，他现在正在洪山礼堂作报告。”孙小六回答一声，咚咚咚下楼，跑了几趟，把蔬菜筐和腌肉搬上来。然后敬礼离开。 大妹过来说：“哥哥是不是来接我们回家过年？” 金老太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春子忙得脚不沾地，这次受伤回来，肯定要在家住着养伤，你说你，他来了多少趟了，连在这边一顿饭都没吃，你还说这是他给你们挣来的房子工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唉！你在这儿享福吧！我也要跟春子回去。” 单位要举行欢迎英雄归来仪式，地点就在五街坊对面的一招，然后到几百米外的工人剧院做演讲报告会，那个剧院只有一千五百个座位，宣传部早已安排好了，各一线生产单位选出代表参加，加上医院、各机关、后勤、附近冶金院校师生，还有八年前包文春上过的小学，六小的部分师生也要参加，这会场就安排得很挤。但作为英雄父母，包爸包妈还是被邀请到场，佩戴大红花坐在前排。 人跟人不同，按照传统说法，就是八字相克，有的夫妇结婚，选择日子时刻不对，就觉得对方这里那里都是毛病，以前不时兴离婚，将就着过，孩子都有了，还是不顺眼，一辈子吵吵闹闹，一辈子不开心。母子之间也是这样，出生那个时刻是无法选择的，那自从那一刻开始，就会有隔阂产生，这个不分男孩女孩，和偏心无关，母子母女就不能和平相处，天生的敌意至死不会消除。到了儿女成家后的，依然是这样，大度一些的能平等对待就不错了。心里有芥蒂，儿女就是孝敬再丰厚，她也看不上，还百般挑刺，即便双方都刻意去营造一种和谐场面，也像在演戏一样很累。而另一个子女随便给带点礼物，都能让她高兴炫耀多长时间。 书上影视剧抖音上说的母慈子孝场面，当然感人，可现实生活里，尽管政府一贯号召提倡建设和睦家庭和谐社会，这样的场景永远不可能达到百分百。 包文春看见父母，心里平静许多，他冷静而不失激昂地发表演讲，叙述自己战斗经历，把惊心动魄的血与火的场面说得很是轻描淡写，然后坐在一旁，听着陆华从另一个角度演叙关于自己的事迹报告。 作为以前的直接上级，田敏敏感地发现包文春的情绪变化，这和洪山礼堂和武大的激情相比，差距太大了，按照官方说法，他才十九岁，这种不相称的成熟和他的活泼乐观性格反差过于强烈，就连自己也不能接受。 包文春依旧没在家里停留超过十分钟，事实上他就是来看一眼，接金老太回家的。带着没有目的的希望来，再一次次失望黯然离去。 突路霸出了五街坊大门，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下班的高峰已经过了。包文春亲自开车，金老太和陈捷坐后面，孙小六做副驾，就看见田敏站在一招大门外招手。 如今的突路霸车牌换了军京a，白底红字带黑框，隶属特殊部门，一般交警查牌，交管查养路费都不截。包文春就跟着田敏往招待所里面走，来到个角落的小楼前。 她叫来客服部主任，安排三个套间，要了丰盛的一桌菜，对包文春说：“再住一晚吧！这里就是娘家，有什么委屈和我说！” 包文春控制力极强，笑笑说：“没事的！外面受了伤，回来和亲人叫几声疼，这是小孩子撒娇行为，其实过了那一会儿，该有的坚强是必须要有的。” “那你在什么时候才会像在武大那样，说唱就唱的开心？我觉得那才是你该有的本色。” 包文春低头嘿嘿嘿几声，看看金老太，拉起她的手，说：“快乐其实很简单，我的更简单。” 他伸出三根指头，说：“美食！美女！美元！” 田敏笑了起来，说：“也对！有这三样，谁不快乐？上次你说的那个项目，我们越来越觉得它的重要性越来越大，公司认识到你所说的未来危机，也想提前开辟新的利润增长点，多方位筹建第三产业，提前准备人员分流，责成建委寻找项目，于是，你的那份报告被找了出来。筹建一家全新的电子产品公司，我们没有技术经验，还需要外来投资来分担风险，你看我们还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你就直接问我还有没有兴趣，还有没有钱投进来，多直接，干嘛绕弯子？我这样和你说吧！我和宁波一家私营小工厂合作，投资一千万，建设一家宁海电子公司，生产电饭煲电风扇之类的小家电。” 田敏惊讶了，问：“你说那个春宇牌电饭煲，春波牌台式电风扇都是你的工厂生产的？” 包文春点点头，说：“我没有精力去管理，划钱过去，再给些图纸就完了，我现在也没见到产品，也没收到效益回报。” “那你对我们的合作远景有什么看法？具体产品是什么？” 包文春笑着说：“武汉位于中南中心，辐射范围更大，发展远景当然更广阔，产品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们想玩多大？对自己有多大信心？还有，你能不能做主？” 田敏说：“你再住两天，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黄鹤楼重新开放了，明天上午我找人来商谈合作规划，下午我们一起去玩玩。” 包文春拍拍金老太的手，说：“老太，咱再住两天吧？有生意要谈！” 老太说：“我没事！你们忙去吧！” 晚饭很丰盛，一招有很多国家一级厨师，手艺是没得说。包文春忙着给金老太分剥鱼刺，老太说：“客人都在呢！自己吃吧！” 其实这里就他们五个人，陈捷和孙小六陪着顿顿吃大餐，高兴的乐不可支。 田敏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叫公司的车送她回家，说明早带人过来。 叫陈捷照顾金老太休息，叫孙小六去车上把自己背包拿回来，然后睡觉。包文春坐在床上调息一会儿，静听隔壁孙小六发出轻微鼾声，这才开始坐在写字台前，写了一份规划草稿，又用画笔画了几张产品设计效果图。 眼看窗外的灯火减少，已是凌晨两点半，这才熄灯休息。 田敏带来了十多个人，介绍说这是基建部的某某，这点规划部的某某，这是技术部的某某，这是公司总办的苏主任，包文春一个也不认识，只是很机械地握手问好。都是父辈创业者，尊敬些是必须的。 大家对包文春态度很客气，有人还说：“好小子，以前在厂里淘气，这才几年时间，已经成了战斗英雄，还是文艺明星，真是了不得。” 这话说的，包文春看看他，没有印象，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真的认识自己，就说：“不敢当！因缘际会，能重新活回来，就是胜利，来日方长，伤好后，还要去战场找回场子！” 有人问：“打死三百多名敌人，当时是什么心情？” “没有心情，熟悉的兄弟躺在怀里，看着他死掉，却无能为力，你去了，也是一样的反应。” 田敏敲敲桌子，说：“静一下，我们开会！” 那个苏主任简单讲几句话，就请包文春发言。 包文春还是老调重弹，把当年的那个报告的意义重申一遍，然后说：“我现在虽然不在武钢工作了，作为武钢子弟，一直对娘家的发展时刻关注着。别的不说，比如我的家庭，承蒙大家的偏爱，前年就帮我们办理了农转非，解决了父母两地分居问题，我有个大妹，今年十七了，小学没上完，进城的工作就不好安排，在服务公司下面的建筑队搬砖，去年过年和前天我回家，都看到她在家闲着没事干，文化水平低，干不了技术活儿，工地因为天气原因，经常歇班，这也是矛盾。现在大量职工子弟毕业，公司又在解决几万户单身职工家属随迁，这个就业压力就日益突出。一线单位的职工文化水平较低，适应不了新设备，大量大专院校毕业生也需要分配进来，技术升级和职工文化水平的矛盾也日益增大。所以说，人员分流是很重要和必要的。” “我们的公司效益，在今后十年二十年内都是不用说的，葛洲坝即将上马，铁路提速升级改造，还有之后的三峡水利枢纽工程，都是我们发展的机遇，但是，花开有落时，繁华过后是市场萧条，我们的发展是和国际市场紧密联系的，看看美国底特律，再看看国内的冷湖油田，未来的你们会为今天的未雨绸缪感到侥幸。转移分流劳动力，增加就业岗位，增加新的利益增长点，说白了就是广开财路，为日后的副业发展铺底子打基础，就是很必要的事了。这一点，大家有什么异议没有？” 苏主任是总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主任，这间屋里他级别最高，他问：“包文春，你所说的这些确实是我们目前面临的问题，我们想知道依据是什么？是不是自己的推测？还有，你说话条理很清楚，在部队是什么职务？他们叫你队长，具体级别是什么？” 包文春明白，人家找合作对象，也是要看资格的，就说：“审时度势，结合社会发展提前对市场发展作出预测预判，这是企业家基本素质。我们的体制是计划经济，企业并不是独立的，是政治延伸，政府管理，但是，我们的着眼点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用我赚钱专业眼光和角度来分析，前景显而易见。至于我的职务，现在是大队长，级别他们没说！” 人们笑了起来，有人问：“那你带队有多少人啊？” 包文春说：“第一批只招收六百人，通过训练留下来有一百九十五人，去了前线半年，活下来一百一十八人，有四十二人伤残退役，以剩余七十六人为骨干，组建陆军第一特战大队，我是队长！下面有战斗人员三千五，后勤保障六千五百人。” 大家相视一眼，没谁再说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东湖电器 后续谈判基本是以包文春意见建议为主，田敏从座位下抱出两个纸箱，包文春这才见到自己公司的产品实物。 成立一个独立新公司并不是难事，依托母公司技术基础和人力资源，可以有较高的平台基础，但这个投资比例和话语权就很难达成共识。 武钢以地皮人力基建等方面入股，要求比包文春的设计专利和后续技术升级拥有更多比例。双方还要各自投资三千万，分三期投入，建设一家电器公司。包文春说：“技术专利永远是最关键部分，占一半股份比例都不为过，现在才是初建阶段，你们认识不到专利的重要性。实话说吧！我这次回北京，就是参加科工委的导弹装备技术攻关，我的许多专利已经交给北极星公司协助申报国际专利了，我有资金有技术，你们以为找不到合作伙伴？” 大家有同意的有反对的，说些什么资本主义复辟的话，包文春就不高兴了。见大家争论不休，说：“看来这事儿不是一时半刻能决定的，你们组建一个协调小组，就由田书记担任组长吧！自己统一思想再来找我。我不参与管理，但要派人监督财务，这是最基本的常规。股份方面，你出人、地皮、基建、资金和政策，我出同额度资金和相关生产线采购，并提供专利技术以及后续技术支持和升级换代，要求占三分之二的的股份，低于百分之六十五这个数，我就走人。商场也是战场，人情感情不能代替智商，明天下午三点，还是这个地方，我等你们答复。” 包文春走了，喊上金老太开车去逛汉口，金老太不愿去，陈捷就架着她，说：“祖太太，有太阳了，天气暖和，咱们转一会儿就回来。” 车子在一家医疗器械商店前停下来，包文春去买了辆不锈钢折叠轮椅，进口货，四百多块。金老太是小脚，不能走远路，坐上这个就好了。 六渡桥这边中百商场的副食品柜台，包文春看到有进口桶装奶粉，澳洲新西兰的都有，还分为一二三阶段，价格都是十几块钱一斤。旁边的国产奶粉也有好几种，都是简陋的塑料袋包装，四块八到五块五毛钱一斤一袋，也分饲喂阶段。红星牌完达山林海松花江牌等等，蛋白质脂肪等指标含量和进口货不相上下，看了日期比较新鲜，就一下子买了五箱一百斤。孙小六往车上搬了几趟，问：“谁喝这个啊？一股怪味儿？” 包文春说：“不该问的不能问！” 孙小六连忙立正，说：“是！” 又买了大堆的毛巾被，各种软和的婴儿服装，还有许多小玩具，一些烟酒糖果点心特产，把后排座堆满，这才说：“走！我们去哪里玩？” 陈捷说：“去动物园！” 包文春看看她，说：“那就走吧！” 第二天午后，田敏老早就到一招来找包文春，说公司已经决定建设这家东湖电器合资公司，也同意了你的股份要求，这件事就由我来主持促成，这是专门下发的红头文件，你可以留着。现在的事是进行下一个步骤，由你来写合同，双方商定细节，注资注册登记公司，然后制定建设计划，引进相关设备生产线，招聘培训工人，制定个建设进度时间表。 包文春笑着说：“那意思就是拿钱过来呗！工厂领导班子组建好没有，我安排来一个财务总监哈！你看能不能给帮忙搞个武汉市户口？” “你小子不是武汉人吗？来住几天？现在公司编制卡得严，户口方面还算宽松些。谁啊！” “我找的财务监理，肯定是关系密切的人啦！其实，她就是来挂个名字，户口方面你帮忙解决一下，另外就是请你安排个住处，行不行？” “你小子到底要什么？直说！”田敏有些想发火。 包文春说：“唉！我在这边，没有个温暖的家，总想着母慈子孝，可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就是感觉生分，回家还不如住旅社。我想单住，需要僻静的地方不被人打扰，好安下心写作。起码去北京工作，闲时回来休假有个歇息的地方。” 田敏一种母爱的柔情涌上心头，说：“你想要什么样住处？位置在哪一带？” 包文春高兴起来，说：“当然是靠近武大一带了，你看余家头那边的钢都花园，那边已经有新楼落成了，我知道你手里肯定有活动余房，我可以全款买下来，你也得给均出来一套。” 田敏笑了起来，说：“你还真会挑地方，这事儿我问问吧！你还是赶紧搞规划，写合同，等财务组到了，我们去注册登记，然后转账。那房子的事，哪有这么着急的，你放心好了，你是我们的职工，虽然参军离开了，单位还保留着你的工作关系档案，我会给你想办法协调，明年五一给你一套新房。” “那谢谢田阿姨了！可别叫我家人知道，也不要透露出去我的新居，你知道的，出名以后也很烦恼，上街都能跟一群人。” 田敏笑着说：“好！我知道了！” 包文春又待了一天，等新公司东湖电器领导小组和一些专家逐条研究合同细则后，又协商着增加一些条款，总算达成双方满意的结果。包文春和财务组拿着工商登记和财务账号副本，到汉口中国银行办理转账。把存单利息结算出来一千四百余万，划给东湖电器一千万，转账到老家营业所账户上四百万，其余的要求现金结出来，拿到二十八万。 东湖电器建设在杨春湖畔，占地二点四平方公里，包括附属配件生产，需要五六家小工厂协作，可以自己安排工人制造，也可以找其它协作厂家。第一期主要有两条生产线，一条双缸洗衣机生产线，一条双门电冰箱生产线。两条生产线由日本引进，包文春和一家北极星国际贸易公司有合作关系，通了越洋电话，对方答应尽快采购发运，尽量在五一前完成采购计划。 田敏对包文春和北极星的关系有些怀疑，连价格和考察组参观考察性能都没说，就敢答应进货？ 包文春解释说：“我的专利就是委托他们律师事务所给帮忙办理的，我和洋马久保田的合作也是通过他们洽谈的，我在家乡的工厂设备也是通过他们采购的，我们之间的业务超过两亿美元，你们如果不相信，自己只找人联系生产线好了！” 田敏看看进度表，安排得很紧张，一期工厂厂房五一完成基建，同时完成员工培训，七一完成生产线安装调试并试运营。十一要全面出产品，二期三期两年全部完成建设，包括员工宿舍生活区、研发中心、和另几个工厂，就问：“这么多厂房？还要生产其它品种吗？” “当然！品种过于单一，哪有市场竞争力？家用电器市场广大，更新换代更快，没有后续研发能力和技术储备怎么行？这方面的课题，等年后我回来，再给大家详细讲。” 安排好东湖电器的事情，去粮道街和卢平汇合的时候，包文春得到一个意外消息，他购买的那套房子被军医院扩建划入拆迁范围，周围的住户已经完成了拆迁协议，就是找不到他的踪迹，现在要求他在协议上签字。 具体补偿方案里包括面积补偿和资金补偿，他又属于和尚不亲帽亲的内部关系，还是有贡献于部队的科技人才，人家也知道他买房子花了多少钱，经卢平协调，补偿他同等住房面积建筑面积的一套房子，几间住房厨房棚子厕所合计起来一百八十多平方，可现在的房子值不了几十万啊！就等他来做决定。 包文春一听就乐了，爽快地在文件上签字，说：“房本没带来，下次带来上缴吧！什么钱不钱的，捐给部队算了，扩建医院是好事，还要什么差价。补偿的房子在哪里？” 卢平指着他笑骂：“你小子哪能吃亏，咱部队也不能让你吃亏，这个拆迁范围不大，就十几户人家，分散安置在附近。你看想要哪里，他们帮你协调。” 包文春说：“咱将来总会长大结婚的吧！这个房子位置很重要，小孩子上学要挨着小学初中学校，还要挨着医院，小孩子爱生病嘛！地点你们看哪里方便就好，我不讲究的。” 那个来协调的后勤处主任心里撇撇嘴，这还不讲究？有医院有几个学校的地方那不还是市中心么？ 其实包文春也是这样想的，现在附近随便安置个地方，十年八年后也会被扩建进去的都是市中心，他们还能把自己安排到三十里以外，三十里外将来也是繁华大都市啊！ 主任说：“你是我们部队内部人员，又是功勋伤员，我们也可以把标准宽松一些。武汉大学附近有我们的一处住宅区，安置的都是军转干部，有几座去年才建成的新楼，配置比较高，有电梯，靠近东湖，环境不错，附近有医院和学校，我推荐你选择那里，那边还有和补偿面积相当的一百八十平米一套的大户型。我们都是简装修一下，配有简单家具，可以直接住进去，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看了！不看了！好位置还是让给老干部吧！我们办手续吧！” 主任从提包里拎出几大串钥匙，对照房屋登记表，找到对应编号，然后挑出一串四把钥匙，说：“这是那处房子的钥匙，文件请到这边来签署。你这套房子是拆迁安置房，属于自费性质，不参与今后的房改，住进去的时候，拿着文件到那边的房管处重新登记个人信息，再发放房权证，那时，这房子才算属于你个人，希望抓紧时间，不要拖得过久。” 18号傍晚，突路霸满身泥泞，独自回到农场。卢平一行和他在107上分手，返回北京。陈捷和孙小六依旧跟在他身边，照顾他继续养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二十四章 保暖鞋 几天不见，一对小儿女显得灵动不少，褶皱的皮肤变得充盈红润，黑溜溜的眼珠追着亮光移动。包文春搬上来一摞箱子包袱，叫二婶给孩子洗澡后换衣服，纯棉布衣服更软和，尿布就不要用旧床单了，就用毛巾，更吸水，现在没有纸尿裤尿片，也只能这样了。 二婶舍不得雪白的大毛巾，就说：“多少辈传下来的都是旧衣服旧被单做尿裤，以前家里穷，还用旧布缝个小布袋，装上草木灰给孩子骑着，那叫灰包，你小时候，也到我家找火灰呢！” 包文春无语，看看金老太在怜爱地摸着孩子，说：“这不是条件不同了吗！咱是有钱人了！一天用十条毛巾又能值多少钱？” 阿绣说：“那也不能扔了吧？人家看见会骂人的，烫洗一下还能用，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以后慢慢给孩子泡奶粉补贴一下，你的身材胖成这样，怎么出来见人啊！自己也多运动锻炼一下，三个月后彻底断奶，让他们以奶粉为主吧！” 这就是嫌弃自己身材走样了，阿绣咬着嘴唇，说：“哦！知道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对，怀孕后没有和春子说过，自作主张住进二楼，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在丁香之前达到既成事实目的，占据农场女主人的位置。春子的话似乎有些不耐烦，她想可能是受伤引起的烦躁，也可能是对自己的做法反感，还可能是看到自己现在变得这样臃肿的身材，一时之间，就有想哭的感觉。 二婶也觉得包文春口气生硬，就说：“周小粒的三姐和包景群回来了，抱着个女孩，都三个多月了，眼睛很大，她妈还要求大娶大接，要鲍守彦办酒席，周善武不同意，说还不丢死人了，怎么有脸招摇！” 包文春问：“包景福怎么样了，他的腿没事吧？” “好了！能走能跑，听说就是不能持久，说是天阴下雨就疼，现在老实多了，从来不往这边来，听说也在说亲。” “那包景坤还好吧？” “好好的啊！就是有点发神经，看见包景禄就跑回家，一躲起来就是老半天。” 包文春叹口气，说：“那二婶去休息吧！晚上有我，不用上来了，两个小不点害你没有睡过囫囵觉，今晚好好歇歇。我可能在家要住到寒假放假，大概得一个月左右，然后还去北京，过年大概回不来了。” 二婶问：“你妈也不回？” 金老太说：“我看他们就是八字犯冲，春子和北京来的大领导都能说得很热乎，就是和他俩没缘化，一个屋里不能待半个时辰，总要抬杠分开。唉！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贼星？等回去我给你找个人压胜一下。说起来你都不信，春子说是一年去武汉几趟，到家一顿饭都没有吃过，一口水也没喝过。” 二婶惊讶起来，说：“怎么变成这样，以前在家也好好的啊！” 阿绣想起自己去了也没吃上饭，就说：“不指望她们了！她们是城里人了，估计再也不回来了。” 二婶下楼，留给春子一把钥匙。包文春要金老太留在楼上住，暖和时再下去。自己空调都买回来一年了，还没有安装，明天就自己搞吧！ 阿绣说：“我哥二月二娶了叶大明子，二婶说前天生了个女儿，过两天有空了，你代我叫谁捎二百块钱回去吧！他们都还以为我在北京上培训班呢！就连服装厂的工人也不知道我在这里藏着，你说以后我该怎么出现呢？” 包文春说：“过完年，我从北京回来，带你去武汉住，我们有自己的房子，离他们远远地，等孩子会走了，你也恢复了身材，再回来人家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我要到处跑，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两个孩子，你还要学习功课，最好有个人去照顾你，帮忙带孩子！” 阿绣就看向金老太，包文春连忙说：“老太不行，年纪太大，孩子会走了，她都追不上，睡着了，她也抱不动啊！” 阿绣想了一会儿，忽然说：“我认识的人你都知道啊！你逗我的吧！要不，叫二婶带着孩子去吧！” “不行！二婶已经怀孕了，等几个月也需要人照顾呢！” “我怎么不知道？” “你整天都是担心孩子饿着冻着，还顾得注意谁？” 阿绣赫然，低头说：“你再等等吧！现在还不行。” 包文春吻她一下说：“趁着孩子睡着了，你也休息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们醒了就叫我，我来泡奶粉。” 包文春似乎恢复了从前的斗志，又开始日夜忙碌起来。到各个工厂指导工作，给服装厂工人讲课，讲授新款式服装的设计要求，色彩搭配；到房管所后面的新机械厂指导工人组装一种很灵巧的手摇式面条机，现在那班工人才知道自己当初制作的零部件的用途。丁老爹的一半徒弟，依旧在综合厂那边的厂棚里，继续翻砂倒模，用铁水浇铸一些生铁铸件，主要是步犁机动犁的犁底三角架以及面条机框架底脚等等零配件。机械厂还是在焊制仿造的混凝土搅拌机，加厚铁皮弯出弧度拼接焊接，焊上加固钢箍，用铸铁齿轮驱动，焊个架子，装上个驱动电机，再连接个正反转控制器，效果极好，自家十来个建筑队在使用，连一些私人小建筑队也来购买。这东西只是电机值钱，也就四百块不到，加上材料和人工，一千六一台供不应求，老任还给定名为文生牌小型搅拌机，推荐给以前的同行使用。 因为包文春参军一年，许多事情就发展迟滞，甚至停顿下来。塑料制品厂依旧还是那些产品，没有新设计，产品销售倒是很下功夫，推广到外县外地区。 包文春在这里蹲守七天，调整原料配方，添加树脂原料，调制出一种很柔和的复合塑料制品，然后设计模具，分两半注塑，再热压成型，制作出第一只塑胶防水鞋。这是只四零码的鞋子，包文春找人穿上检验一下防水效果，柔软程度，防滑效果方面，得到满意答复后，就叫人去喊肖玉华和采购部的老孙带人过来，自己又开始制作其它型号的模具。 服装厂材料仓库里也有些柔软的绒布，却比较贵，包文春一说效果，几个人就明白了。这是一种廉价的防水保暖鞋，材料里面有发泡剂，看着很大，却很轻便，细密的气泡具有保暖作用。肖玉华要带人赶制一批脚套，也就是这种鞋子的内衬。边口还要缝制漂亮鲜艳点的翻毛包边，提高产品档次。老孙在出差时，要寻找一种廉价的质地柔软的专用内衬布料。 他想说不行的话就采购建筑工程上使用的透水模板布，可又一想，那种高分子聚合纤维材料是新型建筑材料，现在没有发明出来呢！某地引进一条二十万吨的化纤工业设备还能在报纸上炫耀，自己这样要求，不是给他们添乱吗？ 这种鞋子都较大，不像皮鞋那样，还要制作脚模，对肖玉华说，叫金侨志他们用边角料制作些模型，先做个鞋垫，缝制一圈，像个鞋子就行，不要太大，不然塞进去搞一堆，磨脚！脚出汗了还可以翻过来晒。 肖玉华说：“好，我马上回家叫人赶工。” 丁三已经长胖了不少，依旧很单薄，过来问：“已经称过了，七只四零码鞋子一斤整，这个定价这么算？” 包文春问：“技术员呢？算算进价，一斤配好的原料折合多少钱？” 技术员是本家侄子叫包子林，比包文春大三岁，以前的玩伴，就过来说：“已经算好了，一百斤混合原料总价四百一十八块。” 包文春说：“那一只就合六毛钱了，一双一块二，人工还要修剪切削一下，交给缝纫工缝制内衬，简易塑料袋包装，还有税收和销售，一双解放鞋多少钱？” 包子林说：“差点的两块二三，商店的都是两块七左右。” 包文春说：“咱们的最终产品批发价两块八，专柜卖三块二三一双。明天就送到街上试销五千双，这个产品能避免冻烂脚，将成为今年的畅销货。明年开春后，使用二号配方，制作不要另一种粘合内衬的塑料晴雨鞋，肯定也会畅销的。你们抓紧时间做，然后送到服装厂安装鞋衬，时间紧张就找些临时工，咱们管饭，缝制一双给五分一毛的都行，注意监督质量。” 几个人答应一声，分头行动起来。 预制场里厂的厂长是张春华介绍来的战友，二十六七岁，很精干，姓孟，自己介绍说和包文春的同学孟凡瑞是本家兄弟。他说暂时咱们这里的经济水平有限，制作的楼板不好卖，很多都是本乡集镇上的百姓购买，外乡集镇上也有盖平房的，也来交钱要求送货。乡下百姓购买力较差，盖平房的较少。暂时可以满足需要。现在厂子里有八个工人，主要制作一些水泥梁，廊檐挑子，门窗头板之类，这个销量极大，人们主要还是盖瓦房，对这种产品需求很大。还有就是各种大小涵管，主要是乡里村里集体购买，用于农田水利建设，个人也有，都是三十厘米一下的小口径排水管。 包文春问：“效益怎么样？” 孟厂长说：“六一以后才建好场子，秋收后才有第一份生意，连我九个人，这都到元旦了，算了账，除掉工资吃饭和销售产品对应成本，还略有结余！八九千块，不超过一万块钱！” 包文春笑着说：“不错啊！我还想着能两年持平就行呢，你半年就盈利，有搞头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卖水 粮食收购加工厂是在八月才完成一期建设，这时的小麦征购工作已经结束，等到仓库全面干燥，外面的粮食贩子已经把农户的小麦掏得七七八八了，按照包文春计划要求，收购的一百万斤的目标看来是完不成了。 汪玉梅的魄力就展现出来了，看着高大的面粉加工机械安装完成，自家拉来二十袋子口粮小麦倒进去试运行，估算一下效益回报，就在大门口挂出牌子，大量高价收购优质小麦。此时的粮所国家牌价三级统麦价格是三毛二一斤，一级优质小麦也才是三毛六。大门外的牌子上就写着每斤四毛的价格。 本乡小麦品质不是太好，和山东河北以及黄泛区的不能相比，但本地也有局部好品质麦子。 清水河以北的旱地就比南部麦稻轮作区要好上许多。现在不讲究容重之类指标，颗粒饱满色泽黄亮干燥干净就是标准，全凭眼睛检测。化肥还没有大量使用，本地产量普遍不高，高水肥旱地亩产七百斤的很少找。 夏粮收获以后，粮所一般都是在三夏农忙结束后，入伏之后才会开仓收购，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错开农忙季节，现在机械化程度不高，抢种之后，先种的庄稼就能锄地了，等全面锄草两遍，那就到了伏天。另一个原因是，能保存到伏天而不发霉的麦子，肯定都晾晒多次，质量上更有保证。 百姓缴纳公粮以后，留下种子和口粮，剩余的就不多了。集市上的零散卖家，都是架子车拉来，筹钱办事的，一般情况下，没谁轻易大量卖粮食。市场价已经抬到三毛八，也没谁敢随便卖粮食。天灾带来的饥荒，令他们记忆犹新，再加上不确定的政策因素，还是宁可相信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古训教诲。 汪玉梅的办法在后来看来，并不新奇，挂牌子写的是四毛一斤，大量收购，实际上达到标准的不多，都是商贩从北面倒腾过来的白麦。本地没有这么好的品质，和粮所协商，从他们那里调拨一部分麦子，可他们的麦子也是良莠不齐，一些人情户的交售，影响了整体质量。汪玉梅在几个大仓挑选，才拉回来七十多万斤三十万块钱的货。 有包文春的关系网在发挥作用，汪玉梅很懂得借势而为，带着营业执照亲自跑销售，现在本地农村百姓还不习惯买面吃，都是自己淘洗麦子去加工房打面，麸皮还可以喂猪喂鸡，觉得很划算，其实这是种费力的劳动，遇到柳有亮周大哥那样的不良人，他们会更吃亏。 汪玉梅以机关学校医院的食堂为主要客户对象，坐着改装的厢货车，整天到处跑，不仅推销文春面粉厂的铜钟牌面粉，还有下游的纸袋装面条，一袋一斤四毛八，就是在做赔钱买卖。看到人家县城高中的伙房，还在用木笼屉蒸馒头，就介绍说：“去我们那里买一台蒸箱吧！包文春亲自设计的，一个锅炉可以带三五个蒸箱，一个蒸箱能蒸八百以上个馒头，自动上水，不用担心烧糊了。比这个来得快，蒸的多，更省煤。不贵，一千多块钱包安装。什么？你说笑话吧！包文春设计的东西有错？人家日本人巴巴地送钱来买专利？我们中学就是包文春用日本人的钱盖起来的。对啊！一层还没盖起来呢！面积太大，整个学校都要翻修，投资一亿呢！对对！这面粉厂就是他的。” 这样的情形每天都在重复，这七十万斤小麦还真的不：“是不是跟你学唱歌？你收下我吧？我给你做徒弟，给你做饭洗衣服！” “好啊！做我女朋友，要给我洗脚擦皮鞋，以后生几个小朋友，等你做了女老板，就能管着你姐了！” 汪玉梅笑着怪她：“多大的人了，疯子一样，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包文春说：“赚钱的事不急，我还想着赔钱三年呢！市场需要培养，让普通百姓觉得打面不如买面省事省钱，这种观念转变需要时间。咱们有了这个基地，明年继续扩大建设，麦子问题好解决，现在账上还有钱没？去北边其他县的仓库协调啊！他们的库存量更大品质更好。你也不能事事亲为，要培养自己的销售人员，拿钱打广告，广播上要求他们在正点报时前说，文春产品提醒你，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二点整。还要连续包年在市县报纸上刊登固定栏目固定位置广告，和肖玉华她们几个商量，每月节假日联合都要搞一次整版广告，集中推广我们的产品。工厂全面建成之前，不要想着利益利润，咱们赔得起，当前的目的就是让咱们的牌子和产品在用户心中扎根，做他们依赖信赖的产品，质量这方面，必须要保证一个字，良心！” 汪玉芳再次笑了起来，说：“那是两个字！” 包文春拍拍自己胳膊上的手，不自觉的摸了几下，说：“好好给我管账，等我伤好了，工厂正常运行了，我组织一批优秀员工出去旅游。听她们说，今年的文艺活动奖品都不要自行车了，改要录音机！这是物质文明向精神文明的转化啊！值得鼓励。走！我们去看看那边的冷饮厂吧！” 所谓的冷饮厂，现在已经停工了，大冬天的，谁来吃雪糕？ 院子倒是不小，老任倒是按照规划完成了建设，可看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大门南侧是厂办公室活动中心，里侧一座长长的厂房，靠北侧是深井和设备房，往里走也是高大的厂房，东面围墙处，是一排十二间平房，那是员工宿舍。 北侧厂房里，空荡荡地，只是在角落里有一台制冷设备，那是从供销社冷饮厂以废品价格买回来的二手货，今年只是调试运行一下，做了几天冰棒，就关门了，四个工人到综合厂上班去了。 包文春问：“电力供应怎么样？” 汪玉梅说：“咱们这里是专用变压器，和市电不是一条线路，还有自己的发电机组，很少出现停电的事情。” “嗯！咱们的机器是从日本进口的，去年就下单订购了，他们在六月份就发货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现在还在青岛海关那放着呢！他们最近才和我联系上，我已经叫人去协调了，我等他们送货过来再走，还有，这边可能会有日本专家来安装设备，培训工人，找几个人，把这里清扫一下，我叫人来安装几块装饰画，这边的事你也暂时监管着，我实在找不到人来帮忙了。” 汪玉芳问：“进口机器做什么啊？” 包文春说：“世界上什么最多？就是水！咱们就卖水发财！” “还有人买水？” “对！水的形态分为很多种，比如说白酒，比如说汽水，比如说冰棒雪糕，对不对？就看你添加些什么了，怎么改变它的形态和形状，对不对？” “那咱们添加什么？” 包文春说：“我已经叫老孙出去采购原料了，等原料运回来，我给你调制一些饮料，估计你半夜也会爬起来喝一口的。” “我不信！” 不止她不信，就是汪玉梅也表示不信。 挣钱最多的还是调味品厂，广告做得大，销路就远，产品卖到北京郑州武汉，四十多个人整天忙个不停。他们的厂子搬到村部路东，就在塑料厂南边的三角形院子里。产品出货量大，赚钱却不多，一年下来净利润八十多万，扣除所有成本，一袋只赚一毛钱左右，相当于快五百吨货才赚了这么点钱，都是市场价格管控太严所致。张雪周二姐几个还高兴不已，她们高兴，包文春也高兴，毕竟给几十个人找到稳定工作，为市场繁荣做出了贡献，为自己抢占的名利商机，培养了自己的销售网。 其次就是服装厂和塑料制品厂。包文春看着新型轻便保暖鞋一箱箱送到集市上，当天就销售一空，就要求抓紧找临时工帮忙。 天气晴好起来，包文春去祝家庄送月礼。送月礼就是提前举办满月酒，乡下人实惠，送这个礼要趁早，礼物是给月子人补养身体的，满月再送礼，产妇吃什么？影响小孩子口粮对不对？ 包文春送了五百块钱，两套婴儿衣服，一条毛毯，没有拿鸡蛋挂面之类的传统礼物，那是娘家人才拿的补品，还要有八只以上的老母鸡，生女孩的还要有鸭子，意思是压子，下一胎肯定生男孩。 祝老爹问：“阿绣怎么样了？” 包文春只得说：“还在学习呢！放假还要演出节目，明年夏天能回来。” 老爹说：“家里想盖房子，不知道盖成什么样的，可别等咱家盖好了，以后又赶不上新潮流了。” 包文春说：“那好办，咱家就有建筑队，你在村子北边的路边找块地，我跟老任说，叫他来搞，就盖个和我干爹家一样款式吧！你不用出钱，看着他们把地基垫高些就好。还要给他们找个取土的地方，找个阴阳先生看日子下砖，还要先打个压水井。哎！小侄女叫什么名字？” “哦！你说道成的小丫头啊！叫小燕！”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二十六章 驴打滚知道不 每个人都有审美疲劳的，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有点着急烦躁。陈捷就问了几次了，师傅！咱们什么时候回北京啊！ 包文春说：“看来你是急着回去上舞台演出吧！这个不要紧，回去我推荐你去参加春节晚会，腊月二十六到家也赶趟。” 陈捷跺跺脚，说：“不是！这都回来十多天了！” “那你肯定是缺铁缺锌，不然怎么会这么焦躁不安呢！我们晚上吃火锅吧！我去买牛肉。” 包文春和孙小六换上工作服，开着三轮摩托去了路西的闫庄，问谁家杀牛了没有？结果就碰到牙叉訇，正背着两捆稻草往家走，一看是包文春，一时有点小激动，急切之下叫不出他的名字，包文春就说：“新利！你知道谁家杀牛了？” 新利是大名，辍学几年来是包文春第一次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想起来面前人叫包文春，扔下稻草，指着前面就小跑着带路。 人家牛皮还在地上摊着，血水横流，臭气熏天，那个杀牛的年轻人是新利的大哥，正在捶肋骨，把骨肉分离出来，见包文春来了，拿烟过来，问：“春子！想吃哪块？这是头母牛，有点老，可能不好咬，得炖久些。” 包文春指着肋骨那里说：“没事！老牛肉有嚼头，那块没有分离的肋排，割下来给我吧！我炖火锅。” 割牛肉一般都不带骨头，骨头太大，太占份量，没听说谁炖个牛肘子的。 那人二话没说，刀斧齐上，砍下来一大块，包文春说：“这个前腿也不错呢？脖子那个板筋也割下来，一起称下吧！那个百叶你们还没收拾出来吧？牛蹄子也好吃，牛鼻子也很香，明天收拾好了，给送过去行不行？” 新利哥笑着说：“你都拿回去我也没意见啊！这些肉是八十八斤，现在牛肉稍稍贵点，一块钱九毛五一斤，我这是老母牛，还有骨头在里面，算你九毛，算你八十块钱，少点也不给你添肉了，那四个牛蹄子和牛头，等我拆了骨头煮熟，加上牛百叶，明早给你送过去，总共收你一百块钱，怎么样？” 包文春示意孙小六付钱，说：“好啊！明晚谁要是杀犍牛了，喊我一声哈！这点儿哪够啊！” 八九十斤肉，分割漂洗几道，焯水以后，一下子放到高压釜里，包文春亲自称量卤料，然后叫陈捷守着观察压力表，保持二十分钟的压力。 二叔的儿子叫虎子，穿着个棉袄比较长，开裆裤开得大了，腿弯子都能看得见，二婶怕他冷，棉袄后面缝了块延长棉布挡风帘子，也是絮着棉花，像个小被子一样，忽闪忽闪的很挡风，只是他整天跑得不着地，哪里冻得着？小皮帽扔的没影，整天头上汗津津的。家里的狗都不敢沾边，骑上去揪住耳朵赶着跑，能把狗累得吐舌头也不下来。 八只狗只剩六只了，又病死了两条。它们见到包文春，竟然有些害怕，不喊过来，就不敢靠近，伸手摸摸它就趴下。包文春怀疑自己那里出了问题，不会是法力无边、百兽拜伏吧？ 看着池塘边的树丛很单薄，虎子还没有树丛高，滚到下面掉进池塘不容易被发现，就计划在道路南侧修起一道栅栏。叫包大林周小粒和二叔老舅几个挖了三十多个小坑，用砖头围个小框架，堆拌了一堆混凝土，还掺了石子，浇铸出一排基座。自己去用钢管焊制底座，准备等几天基座干透了，把钢管竖起来，再连接横筋，钉上木板。随后又觉得饲养场也不安全，最好用钢网围起来，免得鸡鸭去田里糟害庄稼，只是现在时间紧促，暂时还是顾不上搞了。 这道围墙，不只是为虎子和包大林的小娜安全着想，自己还有五个孩子，也要未雨绸缪。他把造型设计效果图画出来，叫包大林来完成，就不管了。 陈捷对凉拌老黄牛肉情有独钟，孙小六却喜欢喝汤，这种肉没有肥油，鲜而不腻，卖相也好。包文春给三爷端去热汤牛肉面，叫陈捷可劲吃，自己端着另一个火锅上了楼。 阿绣趁着孩子睡着了，忙着在隔壁练习跳绳，包文春说要多运动，恢复身材，说跑步跳绳恢复塑形最快，她记得很清楚，有空就蹦一阵子。 见包文春端上来大盆的肉，她说：“这不是在减肥减体重吗！怎么能吃肉？” 包文春笑着说：“你这是认识有问题，恢复个人体质，补充营养也是必须的，咱这是牛肉，脂肪少，最适合产妇恢复。快趁热吃吧！” 室内的空调是老式格栅柜机，实际上就是个电热器，通过风扇把电热片的热量吹进来。包文春没有感觉到压缩机工作，可能那是在夏天制冷时才运转吧！热风很干燥，洗过的毛巾尿片放室内也能晾干，阿绣生怕开门窗通风冻着孩子，只是有时才打开内侧的房门，这屋里就总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元旦到了，天气转冷，下起大雪，张雪的妈妈终于收拾好家里，搬到服装厂住进女儿房间。包文春把肖玉华和张雪叫来，在家里招待她们一起吃顿饭。说：“北京那边分了套房子，有时不想吃食堂，就自己做饭，又怕耽误时间，就请高姨去帮忙。” 肖玉华问：“你怎么知道小姨姓高？” “不是你说的吗？” “我说过吗？” “你没说过吗？那我怎么知道的？” “哎！听你说，以后我们有机会出去旅游？能不能去北京看看你家？” “看你说的！肯定欢迎啊！别说高姨在那，就是不在那工作，你们也只管去啊！房子大着呢！打滚都没问题！” “你才是驴！” 陈捷问：“师傅！为什么是驴？” 包文春敲敲她的碗，说：“小孩子快吃饭！北京有个驴打滚，你没听说过？” 去学校看看，路过丁老爹家，王芙玫的妈妈带着丁一在烤火，老爹去了综合厂，指导徒弟翻砂制模去了。王妈妈说：“楼梯上堆了许多邮包，没人上楼动丁香的东西，她该回来了吧？” 包文春打着哈哈，把邮包拆看几个，拿了企鹅书屋寄来的样书，那些衣服磁带之类的都扔进丁香房间，把车上给丁一带来的衣服礼物和玩具放下，开车去见傅鸿才。 校长去县城开会去了，刘旭容和刘毓明副校长陪着包文春去看工地。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楼相距不远，这两座主体建筑是县里建筑公司来建设的，全框架结构的房子，现在都是只盖起来一层，几个人上去看，二层整浇层面上到处是歪倒的钢筋，刘老师说：那边是老任承建的教师宿舍，搞得更快，都是二层小楼，带大阳台，看那后排的一排二十套已经封顶了，前排的二十套打好地梁了。老任说，明年优先紧着这边建设，争取暑假开学使用。 包文春看看白茫茫的雪地里，露着黑土，那里原来是一片菜地，就说：“那房子间距有点小啊！将来有辆车也开不进去啊！” 才调来的刘副校长不到三十岁，是包家的外甥，包安伦大姑家的大儿子，和包文春是老表，以前一直在外地上学，很少见面。他很骄傲，外地上学后一直到参加工作，都没有回还看过舅舅姥娘，包文春很不感冒这类自大的人。他很可能就是提前来熟悉情况，日后接替傅鸿才校长职务的，此刻笑着说：“我们穷教书的，什么时候还能有车？大学教授也没有吧！” 包文春说：“将来会有的。明年老任的任务很艰巨啊！还有学生食堂、这半边围墙、操场。道路硬化，还有向东的道路和大门。年后我还回来上学吧！这种平静的校园生活真的很留恋啊！我有时在想着这逝去的青春，老师和同学，就要天各一方，就忍不住想哭。躺在战地医院，看着战友一个个被抬出去，生怕闭上眼，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回到这里，才觉得心安。” 刘副校长比包文春大不了多少，戴着眼镜，听他这样说，掏出手绢擦擦镜片，拍拍蹲着的包文春肩膀，说：“你是经历过生与死血与火的勇士，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不应该这样伤感。今年还有时间参加期末考试吗？” 包文春擤把鼻涕，在雪地上擦擦手，用雪洗把脸，仰起头说：“一定要参加，明年一定回来参加高考，我要再给母校创造一个神话。去他特么的科研攻关，谁离了谁，地球一样转动。帮我找一套书，这几天我就坐教室里。” 刘旭容问：“是不是还有任务？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唉！一些事不好说，我心里都明白，去年这个时候，我和日本客户谈合作，引进几套机器设备，当时有外交部和外贸部的官员在场，人家日本通产省官员都没说什么，他们觉得我的态度不够恭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机器五月份就到青岛了，就是不给批文盖放行戳子，我就看他们什么时候放行，不然就在家养伤。” “那对工作有没有影响？” “也就是速度慢些吧！这世界，谁还能离不开谁呢？” 教室中间位置，丁香和包文春的位置依旧空着，包文春一到场，立刻被同学们围住，现在是复习阶段，老师过来看看，又退出教室，把空间留给重逢的同学们。 一年没见，张璇毫不顾忌，抱住包文春脑袋，掰弄他的短发，说：“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李文超毛忠民几个围着笑，几个女生也低头笑得很害羞，张璇来劲了，说：“笑什么笑？” “有什么好笑的！” 看来同学们也长大了，春天的萌芽开始绽放。毛忠民说：“我赌一斤锅巴，你不敢和春子亲一下。” 草！这么开放了？包文春抬头看向张璇，正好碰到她低下来的嘴唇。我草！被逆袭了！ 张璇抬头四下看，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场面有点过于安静，没有谁说话，包文春向前看，英语教师涂善贞抱着教本站在门前，正看着教室里的一切。 有个常识，人们总是在判断绯色事件时，认定女人是弱者，是被动的受害方，即使涂老师亲眼见到了，大概是她的男朋友问题吧？还是把怒气排山倒海发泄过来。 “包文春！一年没来教室了，今天来了，就欺负女同学，你这个曾经的年级第一，还能不能保住往日的荣誉啊？站起来，把这篇短文读一遍！” 那是一本练习册，是关于李雷和商店售货员的对话。包文春苦着脸说：“不是吧！老师，我给你看样东西！” 车子就在后门傅校长门前，他把一大摞英文书籍拿过来，捧给涂善贞，说：“这是我的英语成绩单，感谢老师培养指导，这些书请指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二十七章 咬得动锅巴吗 涂善贞的男朋友是她高中同学，她去上大学，男朋友去参军，然后就去了南方轮训，今年初春牺牲在前线，这个打击十分巨大，有一阵子她请假休息，直到快暑假考试了才回学校。通过同学们的传言，她当然知道包文春也去了前线，一种莫名的感情令她狂躁不安，无名的火气总会爆发，自己也无法控制。 看着近尺厚的四套八大本上下册精装书，精美的封面上有中文烫金字，中国·包文春著几个字，她有些不能相信。翻开扉页，是作者简介，包文春照片上的笑容令她很不愉快。 第一本书封面是金字塔下一泓碧绿河水，一个光着膀子的光头男子带着耳环，画着浓妆，上面几个大写字母她拼不出来。包文春说：“这本书名是《木乃伊》，神鬼传奇系列里的一本，神神鬼鬼的，你肯定不喜欢。这本是《哥斯拉》，描写一只蜥蜴的成长过程，你肯定也不喜欢。这本是《指环王》，也是说梦话胡话鬼话的，不适合你看。只有这本《泰达尼克》，比较适合你的心情！” 十多斤的书只好放在同学书桌上，包振东那小子就看见封面上一个巨大的鸡爪子，底部才是摩天大楼和苍蝇一样的直升机，好奇起来，翻开看一眼，全英文啊！就看着包文春不说话，却用胳膊捣了下同桌。 涂老师不说话了，抱着本书站到门外看，同学们开始传阅，却只能囫囵吞枣地跳跃着阅读，因为单词量不足，语法方面也是一半在猜测着意思。包文春站起来说：“大家静一静，我们马上就要放假了，这时间上也来不及和大家传授学习经验，有人问，明年就要高考了，我们有没有希望考上？也有人问，假如考不上，家里又不支持复读，我到你的工厂上班，要不要？在这里，我向大家说明观点，第一，不止是你们，就是三一班的同学，想去工厂干活，我都欢迎，现在去也欢迎。新的设备新的工厂还要继续建设，需要更多青年人参与，等几天考试以后，就会有招聘广告贴出来，还请大家回去传播推荐，推荐奖励依然还有，加倍实行。第二点，虽然我很缺人，缺的却是有知识有能力的管理人员，普工到处都是，我要挑选甄别，只有高素质的员工，才是企业发展的基础保障。我不希望同学们草率辍学去挣这点小钱，说实话，我目前正在参与国防部的装备技术攻关项目，根本无暇顾及家里这些产业，我需要可靠的人来帮我，你们说，我不指望同学战友和亲属，会找谁？所以，我要把你们送进大学去进修培训，然后回来帮助我。” “有人说，我考上国家重点大学，我有自主选择的权力，机关干部不去当，凭什么回来帮你？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我要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为什么？有兴趣的话，就听我细讲，不想听的人，抱歉，我暂时借用教室一下。我就讲解一下咱们目前的学习和前途未来的关系问题。” 见大家没有离开的意思，包文春说：“首先，我来说说明年你们遇到的竞争对手数字。从全国大局势来讲，教育经过十年断档，高考刚刚恢复没几年，第一次高考是七七年冬天，为什么选择在冬天呢？十年之间，国家人才出现断档，继续大量人才补充。以至于时间上来不及等到第二年夏天了。听说，试卷是挪用印刷毛选的纸张印制的。当时考生有五百七十万，录取二十七万三千人，录取率百分之五。到了第二年夏天，再次高考，有六百一十万人报考，录取四十万两千人，录取率百分之七。七九年考生468万，录取28万，录取率6%。八零年考生333万，录取28万，录取比例是8%。八一年考生有259万，录取比例是11%。八二年考生有187万，录取32万，比例是17%。” 包文春说着觉得不直观，就走到讲台上，用粉笔画着曲线来表达：“这条曲线说明了什么呢？最开始几年为什么不增大招生呢？这个可以这么说解释，国家是想招生更多，可学校资源和教师太少，不考虑资金问题，急切之间，也没有地方培训啊！后面的数字表示，国家对人才人数需求越来越大，而且今后几年还会继续增加招生数量。但我们要到明年参加高考，到时又会有多少考生，国家会录取多少呢？咱们就来分析探讨一下，这就叫知己知彼。” 包文春给大家说起远景分析，甚至就要脱口说出八四年将会有164万考生，录取48万，比例在十年内是空前的29% 没有人发现，班主任刘老师和刚刚回来的傅校长就站在门外，听包文春讲解。 他还在继续：“为什么报考人数在逐年下降，而招生数量又在不断增加，还是有许多学生考不上大学，这里面的问题在哪里？” 见同学们鸦雀无声，谈及自己的命运前途，谁不关心？有个神棍解释一下，当然要注意听了。包文春说：“这里面有个门坎问题。前几年国家确实有些饥不择食，招生题目很简单。我的记忆力特别好，有时真的能达到过目不忘地步。有幸在某个地方看到过一本历届高考试题汇编，里面有各省高考的各科试题，有空闲时我给大家默写出来，大家看看，如果自己早出生几年，是不是能够考上大学？” “现在的选择余地大了一些，应届生多了，社会青年应考少了。这并不是我们学生的福音。因为高考试卷难度更大了。大家心里肯定在想，我们到了明年，又该是什么情况？ “首先，高中教育从两年制改为三年制，这本身就透露出一个信号，那就是，以前招收的新生，基础知识较薄弱，并不能满足适应国家发展需要。这个观点，是从我们将要加试英语，还有生物这两个课目来判断的。如果在明年我们在改制后的第一次冲关不能过关，以后的高考改革还会继续深化细化，想复读继续高考，那就一年比一年更难了。 “明年将会是什么情况呢？我来预测一下。从国家人口生育数量变化曲线图上分析，我们大都是六二年到六八年之间出生的，这是建国后第二个人口增长高峰。也就是说，到八四年，应届考生将会有个恐怖的基础数字，加上往届积留下来的复习生、社会青年，那是一个国家高考组织者应付不过来的数字，初始基数绝对不低于五百万，最终拿到入场券的绝不会超过今年的187万。为什么这样说呢？你看看我的班级是怎样建起来的就知道了。各地大力发展高中，新增无数的高中班，这个数字可以分析这几年全县增加多少个高一？全省全国呢？ “那么官方公布的数字为什么逐年减小呢？这里面还有个政审问题。身体检查，政治面貌，祖宗八代都要问问，很大的弊端。不过，大家有耐心的话，要不了几年，就会消失了。” “高考组织者肯定不会让五百万人同时走进考场的，高考将会越来越规范化，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来监考排卷。我们将在高考前夕面临一次成绩选拔赛，通过了，才能正式参考，没通过，那就拜拜了。” 虽然对包巳出口成章的数字很震惊，后面的几个同学还是鼓噪起来，李文超问：“包文春！你预测一下说说，我们班能选拔上多少？考上多少？” “八零年以来，全国大专院校从675所增加到857所，但录取考生由28万增加到今年的32万，明年是高考改革第一年，试卷题量将会大幅增加，基础功夫稍差，就可能名落孙山。至于咱们年级的成绩，我对大家不抱希望，推光头的概率很大。至于我，你们不能比的，解放军艺术学校、国防大学对我特招，我都没去，我要等着一个人！” 大家就看着丁香的空座位置笑起来，他的目标大家都知道，就是不能说出来。毛忠民问：“那我们不是白读三年吗？”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不是！起码你们增长了更多知识，更何况，还遇到了我！比如丁香张璇王思楠李德勤，她们至少还开阔了眼界。而你们也有了扎实的文化基础。” 涂善贞在门外看看傅校长，把英文小说扉页翻开叫他看。就听包文春继续说：“你们认识我，是一件幸运而痛苦的事，幸运的是，我看着你们学习不得方法而着急，你们很聪明，玩起来心思很灵活，学习起来也很痛苦，捶着脑袋也灌不进去知识，我就想分享一下自己的方法，还有几个月时间，如果能细心揣摩一下，我想效果肯定很明显。如果知道感恩的话，将来回报我一下，也算达到了我的目的。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上大学的全部学费，都是我来负责！” 大家鼓噪起来，说：“应该怎么做？你快说吧！” 外面敲响放学铃声，傅校长走进来说：“放学！都去吃饭，晚自习请包文春传授学习方法，叫三一班同学也过来听听。刘老师，晚自习这个教室加一盏灯。” 包文春为难地说：“好吧！我和他们说一下。” 毛忠民按住他说：“你不要动，我给你打饭！我输了一斤锅巴，等会儿打给你！” 张璇抿着嘴笑，说：“他是伤员，咬得动锅巴么？我去街上买吧！” 包文春笑着说：“外面车里还坐两个人呐，我叫他们回家吧！” 大家看见两个军人，和包文春说些什么，然后开车离去，就问：“干什么的啊？” “我的护理医生！” 同学们才想起，包文春还是个伤员。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有什么理由 不用动员，也没等到打上课铃，三二班坐满学生，毕业班教师加上班主任和傅校长十多个人也挤在同学们中间。大冷天里，三间房子挤了百十人，关上门，也很温暖。刘旭容给包文春搬来靠背椅，在讲台位置吊下一个灯泡，黑板处就亮了许多。 包文春说：“同学们都来了哈！我们就交流下个人心得。我们每个人，在当前这个时代，什么努力学习报效国家之类的场面话就不用说了，我们国家很大，十亿人的责任凭咱们这一屋子人绝对担负不动，就只能对自己认识的人、熟悉的人负责些吧！每个坐在这里的同学，都是父母家庭的期望，接受了很多位老师的辛勤培育。父母白天在地里流汗，老师夜里在灯下批改作业，你坐在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你拿什么来回报他们？那就只有成绩。” “不要认为你的家庭条件优越，你是什么主任所长书记的子女，你不用学习，将来也能有个好工作。我不知道你的优越感是怎么来的，我在地里干活，我很累、我很疼、我晒着太阳淋着雨，但我得坚持，因为我很穷，我必须努力。你体会不到生命的重要，你依然在浪费青春。我出去执行任务，一起出去几支小队，每队九个人，可总是不能都安全回来，缺胳膊少腿的能回来都是幸运，许多人就永远找不到了，十八九岁的青春身躯混合在红土地里，他们和我们相比，年龄是一致的。想想自己的生活吧！你坐在电灯下读书，有人在守护着你的安全。这世界哪有岁月静好，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你所享受的每一刻安宁，都有人在用鲜血生命在护卫着。” “你们不能和我相比，哥就是个神话，是个传奇，你们模仿不了。我上个月刚过十七周岁生日，论家产，你们看得见，十多家工厂公司，论财产，十亿以上人民币，论地位，两个勤务员的配置，还有专门护士；职位正师级，论学识，出版十几本书上千万字，两百多首歌，正式在册的热门音乐家作家，读者歌迷无数，我从此什么也不干，老本吃不完。我还在起早熬夜，实现自己的追求，你有什么理由去放弃追求理想？” “好了，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我的学习经验，我也不能吝啬，就和大家分享一下。我们现在是应试教育，我所总结的方法，就是依据这个理念制作的。说起来也不复杂，这里面要搞清楚三个组成部分，第一是教师，教师不能以统一灌输知识为唯一手段，因为学生的基础不一致，有的已经听烦了，有了排斥感，有的同学基础差，理解不了，你再说一百遍，还是不理解。这第一步走错了，后续的问题就多了，因为知识是连贯性的，有的同学第一步门槛没迈过去，后面的就越来越吃力。这是双方都感到困惑的症结所在。 “怎样解决？现在依然可以补救，那就是系统测试加上针对性的补习，给不同水平的同学制定不同的补习方案。当然了，这很费劲，时间上也很紧张，因为我们时间不多了，距离高考还有一百七十多天，就凭大家现在的水平，争分夺秒都不够用，教师工作强度太大。就是当着是辅导自己的弟弟妹妹儿子女儿，也不会有多大成效！” “第二个方法，就是自查，根据考试成绩自查，进行自我定位。什么是自我定位？怎样定位？这还是需要教师来指导，首先，把教学大纲和教学要求公开出来，这又不是军事秘密，可以让他们传阅一下目的要求。然后就是测试题目的选择了，这个不只是本学期的测试，而是对高中三年来的基础知识甚至初中部分知识，进行系统的全方位测试，结合教学大纲要求，让同学们自己根据成绩，定位自己的知识水平和学习能力在大纲里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再结合自身水平，指导每个学生制定一份单独的学习计划，强调需要强化学习补习的部分，把和大纲要求的差距缩小到最小值。” 几个老师点点头，低声说：“这个可以试试。” 包文春暗自发笑：这可是自己带二十年高中毕业班的制胜法宝，无数教学精英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还镇不住你们？ “再来说第三，也就是最关键的学习方法，看似你在费劲思考一道习题，但你不知道这道题在整个学习计划里的意义，也就是说，一网撒下去，你只管在角落里逮小鱼，不知道周围还有更大的鱼在跳，做了太多无用功。高考的四九法则你们不了解，具体来说，就是考点里的40%常考、必考题型，都是基础知识，分数却占到了高考卷的90%。这才是重点。” 许多同学在做笔记，包文春说：“记下这些数据没有任何意义。我可能近几天考试完还去北京复查伤情，年后回来，我会尽量尽快把一些重要提示写出来，时间上，可能会拖延到考试以后，大家不要着急，我会加班的。” “比如数学，明年的新书还没有发下来，但那些内容基本都是选学内容，比如语文，大部分是阅读教材。比如数学，我就细说下，高中数学六册课本，全部就259个核心考点，120个常考必考题型，每个题型细分为2-3个变化模式，共443道题目，却占高考卷90%左右的分值，你掌握了这些题型的演变套路，按照这个题型方法复习，效率最高，而且每类题型都有秒杀技巧或答题模板，无论选择填空还是综合大题，套住这些规则网，都能轻松解决，掌握了这些短期内提分的技巧，2个月冲刺130分以上完全有可能。达到这个目标，也有个前提，谁知道？毛忠民，我不在家，听说你的连续年级第一，我对你很抱希望，你说说这个前提是什么？” 毛忠民站起来说：“报告老师，是基础和公式。” 同学们大笑。包文春说：“对！就是公式和基础，你连公式都记不住，不知道该在什么情况下使用哪个公式，那样的话，还是早点去街上看招聘广告，抢个好位置。” 外面响起铃声，竟然是放学铃，包文春向外看看，飘起大雪，打铃师傅不知道怎么回事，中间没有打间隔下课铃。 包文春说：“延长一下哈！不仅数学是这样，物化生等其他科目也都有方法和技巧模板，比如英语，初中三年单词量八百个，高中三年单词量骤增到三千五，这么大的单词量，不理解词根窍门，凭着死记硬背，不知道大家掌握多少？高考复习，要掌握必会的988个高频词汇，119个语法改错高频考点，十个作文提分技能，以及完形填空、阅读理解、听口技巧、写作技巧、语法填空等等，都是有基本答题原理的，我最近几天就赶写出来。另外说一下，现在是寒冬，冻脚冻手是肯定的，冻脚的话，我的鞋厂生产一种保暖鞋，加个棉垫，你不用跺脚也不冷，这是采用气泡储温技术的高科技产品，为了答谢父老乡亲对公司的支持，本地就以补贴价销售，三块钱左右一双哈！我家商店有售，产能不足问题，可能抢不到，不过不要紧，明天我派人去农场那边服装厂里拿，送给同学们和老师一百双，就不收钱了。那个毛忠民把鞋码统计一下，明天我叫人送来，你负责分发一下。” 外面亮起车灯，孙小六来接他了。李文超问：“不住校了？” “晚上还要扎针做理疗，考试那天再来。” 大雪持续了一夜一天，到了第二天入夜才变得小些。包文春自觉身体没有问题了，就叫老舅过来，到客房里来扎针。 看着瘦小的身体脱下衣服，包文春连忙去关门，想起以前老姨还没出嫁，自己备受老太老舅几个疼爱，就想起包妈，那时她就不喜欢自己，自己就在奶奶二叔家和小王庄之间游荡着长大，老舅还把一块肉咬掉肥肉部分，把瘦肉放在自己小碗里。 他是右耳积液引起的中耳炎，据说还是初生洗澡时耳朵灌水遗留的毛病，逐步影响到整个听力神经，反反复复的发炎化脓，导致几乎全聋。 见外甥也脱下衣服，露出满身伤疤，老舅很激动，包文春按住他，示意不能动，指导他坐好，开始扎针。 陈捷带来的强力消炎药已经喝了一周了，他的患处已经结痂，从耳道里脱落出来很多耳耵。现在要做的就是刺激听觉神经，还要同时增强体质和免疫力，抵抗再次感冒引起的发炎，所以，这针就扎得多，头上前胸后背都有，搞得明晃晃的刺猬一样。 这套金针开始只是一套三十六根，另外准备了两套备用，今天就全部一百零八根都用上了，每根针都要不停拨动捻转，给予更深层次的刺激，就需要耗费极大精力。而老舅王国安，则在每次捻动时都要发出奇怪的声音，阿依哦依地叫个不停。 孙小六和陈捷，金老太在门外急得转圈，周小粒趴在窗外雪地里，从窗帘缝隙里看稀罕，看着两人光着脊梁，热气腾腾的冒汗。 淤阻的经络不是一次就能打通的，他的骨骼和经络基本固定，几乎不再生长发育，拓宽经脉是不可能了，只能用内力催动血气流转，让死寂的脉络焕发活力。这个过程不能急，压力大了，搞个经脉爆裂就麻烦了。 整个过程持续近三小时，也只是个破冰行动，要想全面清除淤阻，在保持不再发炎情况下，第一阶段至少还得三次。 包文春已经看见周小粒了，收针清理擦拭，又作出几个潇洒的花样动作，搞得跟电视剧了高手推宫过血疗伤一样，这才拍拍老舅肩膀，自己去开门。 金老太见春子穿着衬裤，浑身水洗一样热气腾腾，就说：“三九天里，可别冻着了，快穿衣服。” “你还是照顾老舅吧！千万别感冒了，下一次一星期后再扎。”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是你的作业 腊八节，周家嫁女，鲍守彦家娶儿媳妇，包文春都去参加酒宴。原本不想去的，怎奈包景群来邀请自家突路霸担任迎亲婚车，人家开口了，自家有闲，何况距离不到五百米，人家讲究的就是面子，不去一下不好。 今年是白头年，不适宜婚嫁，这是传统说法，哪一年没有婚嫁的？更何况他们是特殊情况，孩子都有了，属于补办婚礼。所谓白头年，就是农历年两个春节之间没有立春节气，把历法和婚嫁结合起来，也就只有中国农村人有这讲究。 嫁女待客，都是头天晚上。包文春写字头昏脑涨，出来转转，二婶就让他去送礼，和伙伴们见见面，交流一下。 发现自己随礼五百块是最大的一份，还被尊敬地推到堂屋正座，包文春坚持不去，说那是人家娘舅姑父的座位，自己是邻居，本该帮忙端菜倒酒的，哪能当客人。 村小里有个老教师，是周家娘舅辈的，也来随礼，就拉着包文春坐下，说：你是伤员，应该优待一下，等你好了，再帮忙端菜吧！ 包文春只得勉为其难，坐在姚老师下手。 人们私下议论说，大姐二姐没有出阁，倒是三女先嫁了。男方也是，上面几个哥哥姐姐没成家，也是老小先娶亲，这是怎么回事？哪有大麦不熟小麦先熟的道理？ 包文春不去管他们，看着大家喝酒，只是吃点对口味的菜。 桌上有自家大棚的新鲜蔬菜，西红柿豆角青椒黄瓜很受欢迎，人们就转移话题，说冬季蔬菜价格一块钱一斤，投入和收益的时间问题。包文春只得解释说：“其实，咱们农村的消费水平相对低一些，这样的蔬菜运到城市，三块钱一斤也卖得快，广州的猪肉是分割卖的，纯瘦肉和猪排骨都在六块钱左右一斤，你不能拿它和肉相比，人家讲究的是健康，一座一亩大棚投资六七千块，这种苋菜韭菜二十天采割一次，一次不止割五千斤吧？三两个月赚回来没问题。所以说，种地的收效最慢，你到城郊承包二亩地，一年交五百一千承包费，能干三五年菜农，带个十万八万回来，玩似的。” “那自家的土地怎么办？” “分地时不是争着要么？转让给他们啊！回来还给你。那一小块一小块的，机器都转不过来弯，争着往中间扶，一溜地弄得跟鱼脊背似的，一下雨就两边两沟水，舍不得上化肥，一年挣不了五十块钱，当初分地我就说，叫你们分大块，就是没人听！现在村里有几家买机器的？” 有人说：“买了！柳家就买了台小四轮，年后还有两家要买三轮手扶的，已经去问过了，两千六一台。” 周二姐端来一碗米饭，说：“春子不喝酒，先吃饭吧！” 包文春接过来，发现碗底有大块炸肉，这个太肥太腻，自己可享受不了。就起身说：“我去浇点热汤哈！”转身把肥肉夹到三爷碗里。 鲍守彦家，自家亲戚客人不多，除了本村乡邻，大都是父族老少来捧场。包文春到来，叫他觉得有面子，把他推到主桌，和老天牌包澜府坐在一起。包文春推辞说：“爷爷伯伯辈坐不下了，哪能轮到我个孙子辈的？” 包澜府按住他说：“你当得起！坐下吧！” 于是，一片恭维奉承之语不绝于耳。包景福在端菜，包文春见他腿部还是乏力，身体微不可查的带着晃动，就站起来说：“三叔！前年的事，我很后悔，对不起！不嫌弃的话，过罢十五，你去清水河那边的厂子里上班吧！” 包景福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老子听见了，连忙陪着笑说：“好啊！好啊！过完年我叫他过去。” 邻座的都是乡族邻居，都知道两人之间的过节，见包文春已经明确表态了，包景福还在斗气，就纷纷相互低声议论起来。 周小妹见到包文春时，还是有些难为情。包文春不喝酒，她在敬酒时就含含糊糊过去了。 孙小六就被派来担任接亲司机，也被推到上席位置，他没有包文春这样坚决，被劝着喝了几杯酒，就有些上头，在众人鼓动下，开始吹嘘包文春的战绩。包文春一看他迷糊了，连忙告罪退席，拉着他上车离开。 十二号早晨，一队载重十轮卡碾压者冰碴子，停在农场大门外，带队的司机是军人，进来报告情况，还带来卢平的信件。 看看轮胎在冒热气，包文春知道他们是昼夜兼行，就让十几个司机进来吃饭。然后叫周小粒包大林带路，领到清水河找汪玉梅安排地方，找老任派装载机卸车。 这批物资很多，三四十辆重型卡车运回来，大件设备需要机械卸车。 包文春去邮局，给藤井打了电报，说收到货了，请他找厂家在二月十八号之前派工程师来指导安装、培训工人。越洋电话只能到县级以上电信部门才有权限，乡镇一级只能接电话不能打出去。 卢平的信里要求他在22号前赶去北京，说是有任务，还是给专家作报告，年前已经安排至少四场研讨讲座。 回到学校，交给傅校长一摞各科的复习计划和资料，对跟着围进来的几个老师说：“按照我的推测，乡镇高中两三年后会逐步减少或者裁撤，这是集中师资力量办重点高中的举措，是没有错的，随之而来的是初中部会急剧扩大。咱们的高中部会不会裁撤掉，咱们的完全中学会不会改名字，就看年后的高考成绩，明年是教育改革第一年，能不能搞个开门红，就看大家的信心了。这套计划和方法，是你们的秘密武器，公开了，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就没有优势可言。我敢保证，明年的高考题目，都在这张网里，具体的说，他们的题目也就是这些题型的衍生变化。我在这里整理了一套系统测试题，你们可以依据这个分数，判断学生的失分都是在什么地方，针对性的补习一下。明年三四月份，我回来给大家再来个猜题模拟考试。咱们现在还有九十个同学吧？排除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不可救药之徒，其余中等以上水平的五十到六十个同学，只要努力拼一下，六成的升学率还是可以有保证的。就按考上三十个计算吧！我再给老师们些鼓励，我出两万块辛苦补贴，分摊到每个学生头上，就是每人六百多块钱。怎么样？校长有没有鼓励措施？” 几个老师鼓掌起来，傅校长说：“你小子财大气粗，咱们比不了，县中学的鼓励标准是每考上一个学生，奖励教师一百元，八门功课，加上班主任多一百，相当于一个考上一个学生奖励老师九百块。咱们没有那么多经费，每个学生按五十奖，也是四百五啊！你这一掺和，咱们就超过他们了。” 包文春一听，这还是体现不出来什么特殊化啊！就说：“那就再搞个奖励制度，以三十个为基数，三十个给三万，多一个我再给一万，哎！别把我算进去哈！这事儿别公开，不然他们以为我是挟恩图报呢！我只是想给老师们一些辛苦补贴。” 刘旭容率先鼓掌，翻开语文资料计划，看见一行行的数字符号，就问：“这是什么？” 包文春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抄写文字？这是课本练习册的页数代码，这是教材代码，这是页数页数这是题号，带星号的根据星级多少，表明它的重要性。这前面有图示的。” “嗬！密电码啊！还搞得跟查字典一样高级，谁捡到了，也看不懂啊！”傅校长笑着说。 第二天开始考试，包文春顺利考试三天，没有顾上拿成绩通知单，带上丁老爹和张雪的妈妈，在孙小六陈捷陪同下，回北京去了。 丁老爹一直追问，丁香得了什么病？你回来时怎么不说？ 包文春说：“刚收到的电报，应该没什么事，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丁老爹唉声叹气，把假肢扔在一边，说：“你小子还有心到学校上课，看着丁香座位空着，还能坐得住么？” 突路霸于第三天上午才到北京，包文春叫孙小六和陈捷回单位报到，说打电话叫你们时再过来，自己开车，载着老爹回家。 高姨今年四十五六岁，常年在野外劳碌，很是憔悴，张雪还有个弟弟，十岁时掉水里淹死了，接着丈夫肝癌死了，对她打击很大，心理衰老幅度更大，外表就显得比较苍老。包文春邀请她出远门，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她还年轻，早就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只是因为女儿，一直不肯改嫁。包文春给她五千块钱，还掉了积攒多年的债务。变卖了粮食畜禽，换了几百块钱，都交给女儿存着，自己拎着个换洗衣服包袱就跟着出来了。 丁老爹走进小院子，见到丁香，她正在桌子上趴着写作业，面色红润，身体微胖，哪有生病的样子？等等！哪里有些不对？这屋里有股特别的味道，就四下打量，就看到火炉旁墙边挂着一溜毛巾，还有小孩衣服，再看旁边屋里，还有两个穿军装女兵，一个个抱着书看，脚边火炉旁，放着个摇篮。 他疑惑了。丁香抬头一看，连忙跑过来拉住他胳膊，按到沙发上坐下，说：“爹！你怎么来了？” “春子说你病了！很严重！叫我来看看。” 包文春说：“丁香，这是高姨！张雪的妈妈，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哈！你们聊着，我去买点菜！” 高姨纳闷地说：“买什么菜？咱车上带着两大筐青菜，腌牛肉猪肉鸡鸭鹅二三百斤呢！还不去晾起来？” 包文春说：“我去拿回来吧！”还是开门走了。 丁香拉住老爹胳膊，笑得鲜花盛开，说：“爹！他怕你打他，你过来看看，你当姥爷啦！” “什么？这就是你在外面上学的作业？”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三十章 特殊的合作 看着丁老爹的手在拐杖上青筋直暴，包文春顾不上晾肉，拔头就跑，开着车一溜烟跑到徐晴家，却发现她不在家，和双儿交流一下，四五个月的小毛毛，能转动脑袋看人，看着挂着的风铃，也会附和着发出哦哦的声音，和女儿聊天好一会儿，才问妈妈哪里去了？徐妈在一边说：“上班去了！单位要组织演出，还去录唱片，还要准备参加春节晚会，忙得很呢！还说要你回来再准备首新歌呢！” 包文春说：“我带来些新鲜蔬菜，还有牛肉什么的，我拿回来。等会儿也去单位报到，晚上回来吃饭。” 徐妈说：“都是忙人，可怜双儿了！一个人玩吧！姥姥去做饭了！” 把菜搬下来一筐，各种肉每种取一些，回来挂在廊道里。这边人少，就少拿点，然后回丁香那边。 老爹看着两个孩子头挨着头睡觉，小手还捏着拳头，拽着被服边角，姿势很可爱，对包文春的怒气已经烟消云散，问丁香：“取名字没有？” 丁香说：“春子说等你给取名呢，现在就喊毛头和妮妮，他说男娃叫丁九，顺着丁一喊。” 老爹脸色已经缓和下来，闻言勃然大怒：“放屁！狗屁的文化人，这么省事儿？” 丁香连忙说：“别吵到孩子，他们还要睡二十分钟呢！这不是等你来取名吗？你坐下好好想想，我给你倒茶。” 丁老爹放轻拐杖敲击声，坐到沙发上，这才打量室内设施。 丁香带着高姨住进西边的房间，对她说厕所厨房洗衣房位置，还说平时不用上街，勤务员就给帮忙买东西，洗衣服咱有洗衣机，不用冻手搓衣服，孩子的衣服尿片毛巾需要开水烫，要单独洗单独风干，我们的内衣自己洗，不用你操心。水房整天有热水，喝开水也可以洗澡。你安心住下来，那几个勤务员留下一个就好了，咱不能一直占用公家的人是不是！ 高姨看了一圈，觉得房子够大，就很满意这个工作，对包文春隐瞒实情的事也就不计较了。 见包文春忙着往屋里搬这个那个，在廊檐下绑上许多钩子挂肉，老爹说：“别忙活了，过来，我不打你！” 丁香正在做包文春带回来的期终试卷，闻言连忙悄悄把老爹的拐杖拿到一边。包文春说：“爸！等我去工厂搞协作了，给你制作个新的机械义肢，我给你量一下，保证让你行走如风，外面看不出来毛病。” 老爹说：“别打岔！丁香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你要是敢亏待她，我一条腿也能追着你到天边打你！” “怎么会？我比爱惜自己生命和眼珠更爱她们，绝不会让她们伤心难过。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这边太冷，冬天太干燥，咱们过完年，就去武汉，那边的房子找好了。” 丁香问：“不去！那个院子看着就不舒服。” 包文春说：“你想再住也不见了，那个小院被部队医院征地拆了。补偿我们一套房子，在东湖边上，很大的，年后我们去住那边，然后你回去上学，高考后，我们到武汉大学读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在武汉与人合作，搞了个电器制造公司，投资三千万，可没有人去监管财务，你得把这个事担起来，我把你的户口也转到那边，年后就去办手续，以后你就是武汉人了。你说，咱们还不到婚嫁年龄，孩子肯定不能上户口，将来再上户口，你不会反对吧？” 丁香说：“等等！你说了几件事？我们的小院换成大房子，是什么样？我们明年高考，你就有把握一定能考上武汉大学？户口转到武汉？还搞个新工厂？” 包文春点点头，说：“工厂是公私合营，我们占一大半股份，却没有人参与管理，但需要一个财务人员去看着，就像肖玉中去宁波那样。你不去谁去？别人我也不放心啊！” 丁香拍拍脑袋，说：“我的脑子要像你那样就好了！唉！你看着安排吧！我得做卷子了。” 肖玉中每月寄回来财务报告，包文春也顾不上看。就和王雾桥醋场的情况一样，给他钱，签个收据，合同协议上签个字，自己顾不上管理，收益问题，就看经营者的良心了。 卢平从海淀区中学搞来大量习题集练习册，包文春看看就摇头，这是早期的题海战术，可以把学生培养成一种做题机器，机械性的下意识动作，导致学生在日后生活中，看见图形上标着abc，就要站下来猜测研究一下画图者的目的。 包文春说：“不用做这么多习题，我给咱们班级同学们总结制定了学习计划，等回去后看看，保证你轻轻松松考上高分。这些天就好好休息吧！” 丁香说：“要不，你带我去春晚？” “不！那是娱乐节目，我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玩？” 话音没落，电话响起来。 包文春奇怪了，什么时候还有电话了？ 丁香说：“他们安装后，第一天试试通畅不，今天是第二次响。” 卢平在电话里说：“马上来单位！有任务！” 见包文春赶过来，陈捷兴奋地跑过来，问：“师傅！咱们什么时候去演出啊？” 卢平瞪瞪眼睛，说：“包文春是伤员，耳朵还没好，手术还没做，就要参与新装备研发任务，前线战友每一分一秒在流血牺牲，哪里有心情玩？” 包文春点点头说：“央视导演已经联系我出个节目，我给你报名了，他们还在审核节目，你不用着急。” 陈捷吐吐舌头，笑起来。 整天坐车穿梭在兵营、设计院和工厂之间，到部队实弹打靶，轻武器，重型坦克，榴弹炮加农炮，火箭筒等等，都要实单试射测试，包文春戴着耳罩，以伤员身份来检测装备效能。这些装备里，有些和包文春没有丝毫关系，人家觉得武器不凑手，想改进一下，就找这个天才专家想办法。 包文春觉得大家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也找自己，这不是浪费双方精力时间吗？对卢平说：“不要这样！我只对感兴趣的东西有偏好，你给个权限，我能查阅一些全面点的文献资料就好，不必这样到处奔波。” 自己还是伤员，多次让他去医院复查，都顾不上去，跑了卫戍部队练兵场，还乘坐直升机去了内蒙赤峰军营，对目标装备没有提出改进建议，倒是对直五产生了浓厚兴趣。档案室不准加温烤火，温度太低太冷，只能破例借调出来许多机密资料图纸和国外文献，回家工作，为此，卢平又给他调来四名警卫员。 他的身体状况评估结果出来了，脑部弹片没有取出来之前，暂时不适宜去一线部队，具体工作上面也没有明确表示，年龄问题是关键，他只能留在北京协助军科院搞点设计什么的。这个就比较轻松了，他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闭门不出，关门造车。 有了高姨的照顾，加上两个孩子生长正常，以前的两个女勤调走了，李大姐李大夫改为每周来两趟，帮助包文春做些检查，也帮着给孩子检查身体。 包文春去军科院做了三场报告，一个是当前常用装备实战检测研讨会，一个是蓄电池材料改进意见，一个是全机械飞行器的发展远景讨论会。提出新形势下装备发展要结合实战，大胆创新，提出军服鞋帽具体改进意见，枪械指标要求，说要设计自己的狙击步枪和更先进的光学瞄准具。电池方面，对目前的主流产品镉镍电池表示异议，持久力不足，需要更大续航力的磷酸锂电池复合材料电池，还画出了自己的设计草图，描述它的广泛应用的领域和发展远景。还说自己有资金可以参与这方面的生产，可以拿出具体产品设计图纸。 组织方领导一看，这小子把技术研讨会搞成商贸合作会议了，整个被他带沟里了，恐怕等会儿他还要说出成本利润关系，就连忙阻止说：“好了！生产方面的事我们稍后再谈，你还是继续说应用远景和技术参数吧！” 面对卢平的严厉批评，包文春狡辩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是技术会议，可我一想到做科研的没有做生意的赚钱，做导弹的没有卖茶叶蛋的有钱，我就想给他们找点赚钱门路。一个新产品搞出来，受惠最大的还是老百姓，谁知道发明者生产者的辛苦？我决定了，和军工三产部门联合建设一座新产品工厂，我们要有产品定价权，得利部分我不要，都给科研人员做生活补贴，你们把本钱慢慢抽出来还给我就好了。” “这么好心？”卢平斜着眼睛看他。 “那就加点利息好了，比存款高那么一点点就好。”包文春笑着说。 “哼！我就知道你是无利不起早。” “话不能这么说，这可是要申请专利的技术啊！咱们免费使用，已经很优惠了，别的工厂绕不开这个专利的，他们的竞争力肯定不如咱们，这也是为部队科研工作者解决后顾之忧嘛！怎么说也是和尚不亲帽儿亲呗！怎么？有兴趣没有，不然我就单干了，这个技术不能轻易卖给外国人，这点我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 “你有把握赚钱？” 包文春拍着胸口说：“便携式录音机使用四节锌锰干电池，续航三个小时就不错了，五毛多钱一节，花费两块多钱。同样体积的新型电池，只需要两节或一节，可以连续使用三十个小时，当然了，价格至少得十块钱一节，可它携带轻便，可以反复充电上万次，减少了废弃物，你说你选哪种？比如手电筒，充一次电可以连续使用三五十小时，这又是多大的市场远景？” “需要投资多少钱？多久能见到产品？” 见卢平成功下水，包文春笑着说：“这就看需要多大产出了，按照市场消费能力，搞个年产百万粒产能的工厂，看需要多少钱？然后再根据市场需求扩大生产，我认为比较稳妥，咱们还是先说说专利问题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三十一章 偶遇三哥 菖蒲河这边的徐晴家里，包文春的书房安装上一道防盗门，里面就是个隐秘的空间，放着自己写写画画的资料。四个警卫员住在大门旁边的厢房里，另一侧就是车库。他们很警惕，随时有两个人在值班。 包文春躲在书房写写画画，一直到二十八号农历二十六，才给卢平打电话说要交作业。卢平匆匆赶来，拿走一堆材料稿子设计图，顺便替他把借来的资料还回去，包文春要求撤掉警卫员，说自己已经恢复了，可以回战场找回场子，这么被炸伤，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卢平说：“恐怕不行，你在后方的作用比在前线更大，没事干就想想怎么建设你的新工厂吧！” 包文春拍拍桌子上的另一摞材料，说：“你把专利申请尽快审核批下来，我这里有全套生产工艺流程，都是根据现有基础设备和生产工艺设计的，不用花大价钱购买引进外国设备。我这设计是六大系列十八个品种年产量一百万颗电池，各个步骤都很详细，随便找个专业团队来管理，懂点技术就行。” 卢平说：“我找人安排表情！春晚节目组的老黄多次要求你去参加节目，说你的八个徒弟里，只有徐晴和李德勤参加，说一年来观众点播节目最多的丁香祝道绣都消失不见了，你再不露面，他们的电话都打爆了。” 包文春想了下，说：“你联系一下老黄，我需要推荐徒弟陈捷出来，同意的话下午我带丁香陈捷去见他，不同意就推说我有伤，不能参加。” 刚吃完午饭，老黄就开车来接人，包文春只得给丁香打电话，说收拾一下，我们去中央电视台彩排，注意一下形象哈！我去接你。 丁香心领神会，连忙在家捯饬一番，穿上大衣蒙上口罩，除了胡同口沿着街道往前走，在路口看见突路霸停在路边。 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下午是下半场，听说包文春要来插上一脚，肯定有人心里在打鼓，时间就那么四个小时长，上新节目就意味着撤掉其它节目。节目单已经印好了，包文春看了一遍，说：“我就不上台了，把机会让给别人吧！” 李大姐朱大姐于大姐都是熟人，还有些老前辈过来和一些新演员围过来询问伤情，包文春蹦了几下，说：“谢谢大家关心，上台没问题了，就是左耳听力还需要时间恢复。” 老黄说：“出个节目吧！我们今年有很多新朋友。” 包文春就见到小品搭档朱世茂和陈培斯，也见到香港来的张铭敏奚绣兰和台湾归来的黄阿原，也看到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徐晴。就拉过陈捷，说：“这是我才收的徒弟，很有天分，我带她在武汉大学唱了首歌，觉得很有潜力，向节目组推荐，现在就叫她表演两首歌！你们选择一下。” 不用包文春演奏电子琴，乐队就开始合奏起前奏，正是《血染的风采》，陈捷瞪大眼睛看向师傅，吃惊他们已经排练了伴奏合奏，包文春点点头，她就大胆起来，素装展现自己的歌喉。 对于歌手身份定位，她当然是以军人角色出场，和她的一身军装很适配。黄导在包文春身边说：你在武大的两首曲子流传很广，我们也想联系你，上面说你还有任务，就没敢去打扰。陈捷的两首歌就可以定下来了，这首是男女对唱吧，你上台来唱几句，不要紧吧！丁香的曲子作好了吗？ 包文春说：“不太成熟，也是两首，安排得下么？裁掉谁的节目都不好吧！” 老黄笑着说：“看看再说吧！我们有机动时间，可以压缩一下互动节目，十分八分钟还是能调剂出来的。” 陈捷把《月亮之歌》唱完，对着大家敬礼，场下掌声雷动。她激动地坐回台下，等候师傅点评。 包文春坐在电子琴旁，双手不自觉的跳了几下，一年没摸过琴键，顿时就跳出几个乱音。丁香看着他，有些担心，他教唱两遍新歌，是无伴奏清唱的，今天第一次配乐合练，就在这么多人面前现眼，出了差错，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声誉？ 深吸一口气，包文春平静下来，手指拂动琴键，力度感节奏感就从脑底被激活，轻灵的前奏响起，包文春对她一点头，丁香就开口了：“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村口到村口，阿哥去当边防军，十里相送难分手难分手啊...” 第一首是送行，第二首就是迎接了。丁香跟着节奏唱：“轻轻杨柳风悠悠桃花水，小船儿飘来了俊俏的小阿妹，眼睛水灵灵脸上红霞飞，问一声小阿妹你要去接谁，要问阿妹去接谁阿妹心儿醉。去接久别的兵哥哥战场凯旋归······” 说实话，这两首歌由阿绣来唱，演唱风格更贴切适合些。丁香也很听话，没有用母乳喂孩子，勤于锻炼，目的是还要回学校扮演小姑娘，除了胸部发育过当以外，身材其他部分恢复很好。因为有了母爱因素，嗓音变得更加柔美纯净，对两首歌的意境和感情把握到位，就获得热烈掌声。但她的锻炼只是跳绳和广播体操舞，不能外出跑步，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包文春觉得还是有点僵硬的感觉。 前来审查节目的宣传部领导也表示，这是描写军人感情的佳作，值得推广流传。老黄立刻拍板定案，叫包文春赶快画个定妆效果图，叫乐队编器合练，问：“这样的歌是什么时候作出来的？” 丁香说：“中午叫我清唱两遍，下午就叫上台，吓死我了！” 人们再次围过来，包文春说：“李大姐，是不是又要请我去吃烤鸭啊？” 苗凤玲终于抓住了包文春，说：“你小子说好的要去录唱片，怎么不声不响跑去了前线，还受重伤了，还在好点没有？最近在北京住吧？抓紧时间来社里，我们安排加班也得配合你做工作。徐晴的唱片都基本结束的，就剩你和丁香祝道绣几个学生了。” 包文春想，他们把这事当做政治任务来搞，自己已经耽误太久了，反正现在也不忙着工作，每天借故工作忙，在双儿和丁九姐弟之间来回跑，也不是事啊！趁着年节坚持一个月待在录音棚又能怎样，至于张璇王思楠的事，那是客套，不能当真。就说：“好吧！只是辛苦乐队师傅们了。” 其实，人家乐队已经把合奏乐曲录制成伴奏带，包文春跟着唱k就行，后期制作依旧能还原现场声效。对于他这样对声音敏感的歌手来说，录制过程还真的很简单，有专业乐师来编辑调音，他很轻松地按照要求，一首首曲目一遍而过。 录音当然要给春晚让路。春晚顺利过去了，初一陪着丁香休息一天，初二就被苗阿姨催着去加班，还带上丁香或者徐晴，那边有乐队师傅在加班，三个人就不能逃课。指导她们唱经典民歌，用比较先进的多音轨录音设备录制，将来可以把配乐声消除，可以当着卡拉ok伴奏带，也可以吧纯净人声配上民乐伴奏，技术上随意组合。 丁香知道徐晴生了双儿，徐晴也知道丁香的双胞胎，还没有取名字。她们都知道对方孩子和自己的相隔两三天时间，也去了对方家里，见到对方的孩子，但两人都不说透，装作不知道她们是同一个父亲，照旧嘻嘻哈哈的送礼物小衣服点心之类。只是心里就恨不得掐死包文春，可见到他偏着头的样子，又是一腔柔情蜜意。什么都不用说，就等待这个小流氓的最后抉择了。 包文春如同游走在钢丝绳上杂技演员，顺利参加春晚，计划在元宵节前完成自己的曲目录制。 李德勤和崔建请他和丁香和徐晴到后海的一家饭馆吃饭，就遇到一个人。 这个人包文春再熟悉不过了，徐自强，徐三哥！ 他并不是崔建带来的朋友，他和另几个朋友也在吃饭。崔建认识他，还很恭敬地打招呼。但他们的称呼都是徐哥。包文春站起来，喊：“三哥好！” 徐三扭过头，还是原来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说：“你认识我？哦！你是包文春！” 包文春笑了，说：“这不就认识了？” 徐三看看包文春身后的徐晴丁香，说：“坐！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包文春说：“谢谢！我不喝酒！过敏！我想等会儿和你单独谈谈。” 徐三的几个朋友就笑了起来，说：“不知道三哥是谁么，也敢乱叫！” 包文春没有理他们，坐下继续吃饭。 徐三想了下，放下筷子，说：“不吃了！我们出去说。” 两人坐进突路霸里，徐三点烟抽烟，一言不发，等着包文春开口。 包文春说：“这车里不能吸烟！” 徐三把烟扔进雪堆，还是不说话。包文春说：“我们虽是第一次见面，你对我的事不清楚，我对你的情况了解很详细，这不是也没有刻意去调查你，也不是布局来接近你，我没有时间刻意去设计谁谁，就是凭着一种直觉，他们说我是大西洋底来的人，你如果解释不了，那就也这样认为吧！你今年三十二岁，家庭地位显赫，内蒙插队八年，有个心爱的女人死在那里，她叫莉莉，你很重情义，至今没有再谈对象，现在有工作也不想干，在街面胡混。我找你没有别的事，我们有个合作机会，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干？” 徐三有些震惊，别的事可以调查出来，莉莉的事是个秘密，那只是私下的个人情感问题，连身边的伙伴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不可能收买自己身边的人吧？ 徐三问：“那你肯定知道我的钱包里只有不到三十块钱吧！我们有什么合作基础吗？” 包文春笑了，说：“我知道你很喜欢文学文艺，这就是基础，还有你的人脉关系，都是资源。而我，需要在京城有个合作伙伴，说白了，就是我在北京发展产业，需要一个不受敲诈的后台。这样说，你能理解吧？” 徐三却冷冷地问：“做什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同一屋檐下 八点半，包文春送徐晴回家，然后和丁香回到家里，却看见高姨和老爹正在给孩子换尿包洗屁屁，两人配合很默契，一个个的擦水包上毛巾被，丢在床上乱弹腿，然后再一个个垫尿片穿衣服，一个人抱一个，还要玩一会儿才会睡。 包文春心里一动，脚步停顿一下，看看丁香。丁香就明白他的意思，揪了他胳膊一下，低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 两个孩子的名字终于确定了下来，姐姐就按她爹春子的意思，取名朵朵，寓意花儿一样美；弟弟是老爹坚持叫皮皮，说是长得皮实。这下，包文春彻底死心不和他争抢了，这个名字配上本姓，是对天下所有男性某个器官名称的侵权。 丁香笑得花枝乱颤，说：“这是小名，等上学时你给取个大名，让老爹先得意一下吧！” 两个毛头比双儿大三天，这是丁香很得意的地方，对于徐晴和阿绣的事，她心里很清楚，却不想问明白也不想知道包文春是个什么意思，自认为他过于优秀，不可能只属于自己。 二月十五号，徐自强带着两个伙伴，刘自立，李解放，到东城区工商局登记注册一家公司，景城文化传播公司，注册资金一千万，主要经营户外广告、音乐影视剧节目制作、音像磁带出版发行、组织文艺演出等业务。景城公司下面有三个部门，一家新东方音像公司，独占七百万的资金，另两家广告公司和演出公司，都是一百五十万铺底。 如何运作，投资人包文春给出一份章程流程文件，就任由几个人拉关系找资源，不管了。现在的公司如同雨后春笋，多如牛毛，一千万的投资额度也算是高等大公司水平，三个人干劲很足，从一名不文的青工摇身一变成了公司老板，谁也不想让被人看扁，也想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 第一批广告是包文春亲自设计的，平面广告、灯箱广告、报纸电台电视广告策划，都是包文春带队做创意，由徐自强招来的十几个返城知青文艺青年补充完善，直接去联系报社电视台发布，找工厂制作灯箱，联系市政街道办单位，把流程演练一遍。 自己出资五万元，给包师傅十三香做了报纸电视台的广告策划，发行量上百万的北京晚报上，首版广告价位二百块登三天，这么低价叫包文春喜出望外，一下就订了一年广告位，更是优惠到全年两万元。当然了，剩下的三万是广告公司的利润了。 就一个广告就能拿到一倍半的利润，一班人的斗志信心就上来了，徐自强说：这是老板自己的产品广告，这么赚钱不地道吧！ 包文春说：不要紧！就当是给大家发个鼓励红包了，这笔钱不是让你们分掉吃喝玩乐的，要想着业务范围的扩大发展，最起码也要让大家报个函授班，补习班什么的，提升自身素质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包文春和徐晴道别，十六一早，带着丁香老爹高姨和两个孩子开车走了，孙小六开着另一辆车，远远地跟在后面，车里坐着陈捷和另一名战友余利成。 因为有孩子，总要吃喝拉撒，几个人就走走停停，捱到十八号入夜，才抵达汉口，找家旅社住了下来。 新居位于茶港红星大院，去房管处拿了钥匙，就有人领着去看房子，包文春这才知道这里是广州军区后勤部的产业。这一片都是六层小洋楼，自己的房子位置不太好，很僻静的角落里，倒是很适合包文春的需要。院子里的公共设施也没有后世的花园式气派，自家房子在一楼，大概是这里都是电梯房吧！不用爬楼，气候又比较湿润，谁不住高点儿？后面就是围墙。对面隔着一条马路，不远就是武大校园。 房管处的人说：“相当面积的大户型只有这里了，如果不喜欢，可以等到国庆节，那边的新楼交工了，再换进去！” 包文春说：“不用了，我很满意！” “那就办理手续吧！你这套房不属于分配性质，是上级指示的特事特办，这是置换房，你的身份又很特殊，可以拥有自己的产权，允许自由买卖转让，但不能自行对外交易。不想住了，直接到房管处提出申请，我们会给你相应补偿或者重新协调置换。” 包文春说：“好的！我知道了！办手续吧！” 那人很啰嗦，带着包文春到房子里看，还说：“这些家具是统一配置的，需要交押金。” 他看了文件后，说：“交三百块钱押金，也可以交一千八百块钱买下来，不喜欢可以退掉。我们有服务社，可以给你每月清洁打扫一次，这个你可以享受免费，你是特级功勋伤残英雄啊！因为每户的家属人数不同，水电费按制度就需要自己缴纳了，我们大院内部有经费拨给予补贴和减免，也很便宜。我们有东西两个大门，每个门口都有服务商店，中心位置也有商店，你和老干部们一样，每月都有一定的各种福利券，可以到服务社和商店换取等价商品。大院内还有卫生医疗服务站，也有幼儿园。” 包文春看了一圈屋里，指着外面的小菜园说：“那边还有大片草地上是什么？” 管理员看看说：“那里准备修建新楼，还有小公园，现在因为经费问题，都得慢慢来。那是有的老领导没事干，搞的小菜园，你要有时间，随便挖，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建设，辛苦劳动就会被推掉了！” “那就请人来清扫一遍吧！我们去办手续。” 围墙和楼体之间，有条小马路，从这里走，有个后门，乘电梯的才走另一侧大门。后门门前有条青色水泥砖铺成的甬道，两侧是新栽的冬青矮树丛，窗外还有两棵樱花树，没有开花也很漂亮，下面有块空地正对着窗户。 丁香和包文春抱着皮皮朵朵进屋，高姨和老爹拎着行礼进屋，然后两人出去采购物资。 车子是军牌，又贴上大院通行证，站岗的士兵举手敬礼，包文春戴着墨镜还礼，丁香问：“你现在是什么职务？还有人向你敬礼？” 包文春说：“我向你保证过，当兵一年，要挣个将军回来！可惜，现在没有将军。” 丁香指着满街的武大牌子说：“那我们就在这里上学？” “我倒是想坐下来啊！你看有可能么？” 有了新家，需要添置购买全套生活用品，被褥床上用品就装了一车，婴儿奶粉用具玩具小摇车之类又跑了一趟，然后是食物，米面油盐蔬菜之类，主食副食拉回来一车，就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简单的晚饭后，包文春和丁香再次出门，去了洪山商场，买了自家工厂生产的电饭煲，找家具店订货，以及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之类的大家电，可人家夜里不送货，说明天送过来。两人只得又买了台灯手电筒之类的小零碎，悻悻而归。 家里不用烧煤火炉子，有很先进的管道煤气，还有集中供暖，每个房间都有暖气片供暖。一路之隔就是省直机关的供暖中心，他们对军属退休老干部还是很照顾的。 套房设施很齐全，房间也大，包文春布置个婴儿房，屋里贴得花簇锦绣的，却遭到高姨和丁香反对，说孩子太小，不挨着大人不行，冻着怎么办？夜里还要喂奶粉，尿湿了要及时换尿布，不然皮肤会被尿渍蛰烂。 包文春怀念那种尿不湿，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开始抄写一种高分子吸收物的配方，然后把第三代尿不湿的制作工艺写了下来。 想到这些设计专利要被卢平拿去审查，不能直接卖掉专利换钱，就又不开心起来。干脆又把工程用无纺土工布的用法意义和生产方法，原料及生产工艺等等，以报告形式写了下来。 丁香也是忙着功课，两人各自忙到十点半，听到两个孩子哭叫，才过去摆弄一番。 老爹和高姨已经起来了，一个端着温水盆，一个换掉湿尿布，擦洗小屁屁，然后擦上爽身粉，垫上新毛巾，重新包起来，又去泡奶粉，两个人一人抱一个，陪着他们吃饭，小不点瞪着眼睛要玩一个小时才睡，这一觉要到天亮才睡醒。 老丁看着包文春在摆弄电视天线，问：“你爸妈他们住在哪里？离这里多远？” “怎么？你还想去看他们？可别去，要是知道有皮皮朵朵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他们在东北方向，离这里二三十里远，还是不去了！” “你和丁香去一趟吧！别说我们在这里就好。哎！我说，过几天你和丁香回家，你高姨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不过来吧？” 包文春心中狂笑，说：“这不是还有你么？等天气暖和了，你们用推车带他们出去转转，等换下棉衣，就该会走了，我和丁香高考完就过来陪你们。” 老爹竟然忸怩起来，说：“不好吧！家里综合厂那边怎么办？我和你高姨住在一个屋里，别人会不会说闲话？” 包文春正色说：“大武汉百万人口，你能认识几个？你俩不出去说，谁知道你们什么关系？他们家里也有保姆啊！肯定都以为你是伤残英雄呢！给你定做的假肢差不多该做好了，过段时间我给你送过来。再说了，离开皮皮两个，你回去能睡得着？” 晴天的下午，包文春丁香陪着高姨，推着大号婴儿小推车，里面坐着皮皮和朵朵，在大院附近转悠着，对她说商店和服务站在哪？有事到服务站找帮助，如果小孩子发烧生病了，到医疗站或者打电话叫救护车去医院。家里配备有个电话机，但要包文春交了电话费押金，一年三百块，年终多退少补。 包文春教两个人怎么打这种拨盘电话，把火警救护车电话写在墙上，交给高姨和老爹每人一提包钞票，说：“咱家是有钱人，全国没几个人比咱更有钱，别的不说，光是银行存款利息，咱一天花三五万也花不完，需要什么只管买，剩饭剩菜都倒掉，吃坏了肚子，受罪的还是自己，也许还要花更多钱来看病。孩子和你两个的衣服之类只管买，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水果之类门口就有，随时更换口味，你就是花自己孩子的钱，不要有什么顾虑，我和丁香回家上学，到外面注意不要说我和丁香的名字。说我们有了孩子，对将来发展有影响的。” 高姨连连点头，说：“好！我记住了。” 老爹也说：“知道了！你们去看看你爸妈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狗男女，看枪！ 钢都新村的新房子还没有建成，那里现在没有二七大桥，也没有二环线，对面的武汉理工大学余家头校区那一带，包括钢都新村往南，都是一片农田，小路边有低矮的简易石棉瓦棚户住宅。哪有后来的繁华？怪不得田敏这么好说话，相对来说，这里还很偏僻，新村里也只是盖起来十多栋高楼，更多的楼房都是盖到七八层的样子，塔吊手脚架林立，还不知道上面要盖多高。 车子在路边站了一会就走了，直接去杨春湖。东湖电器已经开始垫土搞基建，包文春到那边转一圈，看着许多车辆从哪里拉回来红土，穿梭着在青王路一带奔忙。再看看西侧，未来的武汉站还是一片稻田，杨春湖也是一片荒湖泽国。 丁香说：“我就不喜欢坐机关看报表，我也不是搞金融财务的料啊！我想像晴姐那样参军，当个部队歌手。” “不行！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在商场买了些礼物，丁香第二次回到五街坊家里，只有包妈带着小西在家。那个小屁孩弟弟叫小西，很认生的躲起来伸头看，丁香拿出糖果晃晃，他就没有了立场，乐颠颠地伸手要抱抱。 包妈絮絮叨叨地说着闲话，也没有起身做饭的样子，包文春就有些生气，就是自己没关系，丁香的身份起码是个亲戚吧？连个起码礼节都没有，这城里人的架子也拿捏摆谱太厉害了吧？ 见他起身要走，包妈说：“还有钱么？小妹要去课外补习班，想买个自行车，学习英语也要买录音机。” 包文春一口拒绝说：“别把我当有钱人，我要办的事太多，很缺钱，暂时没有！” 笑话，这两年给了几次钱，三五万肯定有的，你们肯定没花完。这事儿有蹊跷，肯定是包爸不同意，她才私下提要求的。 丁香看看包妈，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钱，说：“这里有三千块钱，你拿着先用吧！回头账面上转得开身了，再给你送来些。” 包妈接过来，这才说：“你们不在这吃饭啦？” 这是作揖送客的话，丁香没回答，头也没回，跟着春子上车走了。 回程路上，绕道六渡桥商场，包文春又去买了大堆的奶粉炼乳之类的东西，分几趟把车子后座装满，这才向北疾驶，他说：“有些事，我可以和你说一下，但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徐晴和阿绣也不能说，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况吗？” 丁香笑得嘎嘎的，说：“你又要讲故事了！我当然记得，你赤着脚在鱼行卖鱼，我去买鱼，你像个傻半似的，还叫我小师妹，我还占你便宜呢？那条草鱼七八斤呢！才给你三块钱。” “那现在不是又还你了吗？一条鱼换了两个孩子，你说谁更占便宜？” 两人斗起嘴来，这一路就热闹多了！就把焦点问题给忽略了。 过了信阳，天色傍晚，两人还在回忆上次去鸡公山南湾湖的经历，丁香终于想起来，问：“你说说，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喊我小师妹？为什么不让我去唱歌？” 包文春严肃地说：“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有历史渊源的，曾经的历史里，我们是恩爱夫妻，三生石上留有誓言，只是，你迷失在轮回中，喝了忘川水，忘记了过往的一切。而我，依旧守护着一份清明，坚守着我的誓约，万幸，茫茫红尘中让我再次找到你，我放弃所有机会守护在你身边，不能让你再飞了。” “嘻嘻！什么故事？听着很伤感的，说来听听。” 包文春说：“我会用文字把它写下来，让天下人都为我们的故事感动流泪。回家后，你去学校，就说在北京接受声乐培训，新唱片出来后，加上春晚节目，就是证据，不要多说其它。我去工厂检查一遍后，也会回校上课，陪着你。其实，以我的水平，前年直接跳级到大学不是问题吧？留在中学陪了你三年，你再跟别人跑了，你说我会怎样？” 丁香笑得仰靠到后面，停了一会儿，忽然说：“狗男女，看枪！” 深更半夜回家，还带丁香进了二楼，这叫二婶担心起来，生怕丁香和阿绣两个打起来。阿绣睡意朦胧的起来，问：“怎么这么晚回来？吃饭了吗？” 再看他身后站着丁香，顿时睡意全消，紧张起来。虽说三个人在一起鬼混过，可自己还是有些理亏，没经过春子同意，就占据了这里，充当起正式女主人，有种独占雀巢的阴谋性质，她总是感觉心虚。 丁香蹲下来，看着摇篮里两个睡得正香的孩子，伸手摸摸，然后对阿绣说：“别紧张！你去休息吧！春子下点面条就好了。” 见金老太也起来了，包文春说：“老太，快去躺着吧！可别感冒了。二婶也去睡吧！” 二楼有厨房，里面有燃气灶，很快下了两碗面条，还放了冰箱里的卤牛肉，端到阿绣屋里吃，还给阿绣盛了一碗。阿绣不吃，说：“你吃吧！这都快三点了，我夜里不吃东西。” 包文春说：“你恢复得不错，没少辛苦吧！孩子断奶了吧？那包里有新衣服，明早换上，和我一道出去，就说跟我和丁香一起回来的，没问题吧！” 阿绣有些兴奋，终于可以出门啦！看一眼丁香，说：“那锤子两个怎么办？” “放在家里，叫二婶和老太先照顾着，等到了夏天，就可以直接下来了，我们再另外请人帮忙，你现在下班后依旧和孩子待在一起，但要逐渐疏远他们，对外暂时不能说是你和我的孩子。你考虑找谁合适来帮忙没有？” 阿绣说：“没有！我认识人少，哪有合适的保姆？” “算了！慢慢找吧！注意不要让人发现了蹊跷，你还是管理账务，张雪一个人有些吃力。你不用管丁香，她要回学校上课，我还要坚持几个月，这几十个人都是我们未来的帮手，不能半途而废，再帮助他们一把。” 那——阿绣见他呼噜呼噜喝完两碗面条，就准备去洗碗，包文春说：“我去洗！丁香，你和她说说情况，然后休息。” 不知两人怎么交流的，包文春洗涮锅碗出来，见阿绣的房门已经反锁紧闭，丁香在里面还在咕咕唧唧说悄悄话，只得回自己的房间躺下，很快睡着了。 二婶早晨起来，看见春子带着丁香和阿绣从外面跑回来，身后跟着一群狗，看那样子不像生气吵嘴了，一个个要来厨房帮忙，就低声说：“还不回去看看，到点就该醒了。” 两个人慌忙丢下刀铲，跟着向楼上跑去。二叔抱着虎子出来，诧异地看着她们，忘记打招呼了。丁香已经踏上几步楼梯了，又返回来，说：“二叔好！虎子早上好！” 就把爷俩弄得愣噔起来。吃饭的时候，三爷眯着眼，问：“昨晚回来的？” 春子说：“两三点才到。上午我去清水河那边看看，然后去阿绣家看看，就在那边吃饭吧！晚上丁香还回来吧！王芙玫的妈做饭你能受得了？日本专家来了么？” 二叔说：“来了十多天了，听说整天给一班人讲课，还没有安装机器，小粒说还带了翻译官。” 丁香说：“不用管我！我在家住，吃饭去供销社大伙房！” 见到丁香和阿绣，服装厂的女工端着碗出来看，新来的工人第一次见到她俩，感觉很好奇。见张雪和肖玉华在对着丁香和阿绣的身材端详，包文春知道她俩有猜疑，就说：“你俩，快点吃，过来说个事。” 张雪慌慌张张的抱来一摞账册，跟着肖玉华坐进车里，说：“是不是要查一下？” 包文春说：“回头再看，现在顾不上。我在武汉与人合作，成立一家电器公司，主要生产电冰箱洗衣机电视机之类的家电产品，投资很大，却没人替我来监督财务，丁香还要上学，顾不上去。我想派张雪过去，你的才干能力我也知道，最近你在自修财会知识，这很好，将来我不会亏待你。你们俩是姨姊妹，肖玉华的姑姑在那边，工厂离她家也很近，算是有个熟人可以依靠。当然了，公司也会给你安排好一切，他们那边还在搞基建，不过员工招聘已经开始了，大概在七月份我送你过去，肖玉华可以跟着去一趟，算是一次单独旅游探亲机会吧！这些还要继续努力，抽空报个函授高级班，学费什么的都可以报销。等电器公司走上正轨，我再联系一家大学，送你做委培生，有个文凭，将来干什么都用得上。” 肖玉华问：“公司有多少人？你投了多少钱？” “总投资一亿元吧！我这部分是三千万资金加技术和专利，加上他们也是同样份额加地皮基建和人员，只是我占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说到底还是没有管理人才啊！你去以后的工作也很简单，他们花掉每一笔钱都会向你报告，然后每月月底，就像肖玉中那样，把汇总账目寄给我就行。你有大把时间去学习课程。其实，肖玉华去更合适，她善于管理，只是家里更困难，这服装厂离不开她。现在的问题是，你们俩从咱们员工里，各自留意挑选三两个知识底子扎实，沉稳细心的女工，带她们一段时间，然后给祝道绣做帮手，和其它部门的厂长领班说，都要选拔些预备副手上来，我们的工厂还要增加扩大，需要更多的管理人员。”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春鸡贵似牛 送丁香去教室，受到同学们热烈欢迎。他们对丁香的变化没有什么感觉。她穿着宽松的橙色条绒夹克，男同学惊讶她变得更美貌，肌肤光洁得泛光，令人不敢直视；女同学很亲热地围着她问这问那，说大家都在关注春晚的广播实况转播，说着说着就讨论起丁香的歌来。 包文春发现教室里少了许多人，一问，毛忠民说：“你搞的那个基础测试卷，我们印出来考试了一下，有几个同学觉得成绩达不到目标，自动放弃了，年前就去报名应聘，估计现在都在上班呢！” “有多少？” “加上三一班的几个，大概有十二个吧！” 九十个人，走了十二，又转来三个，依旧还有八十一人。包文春心情略定，没有一个较大的基数不行，八十人足够了。 校长过来叫他，说：“你回来了！等会我们召开开学典礼，我们一直等着你，目的是树立一个积极向上，勤于思考，爱校爱国的正面形象，给低年级同学做个榜样，等会儿你作为获奖学生代表，上台讲几句吧！” 包文春想推辞，可思忖一下，最后还是说：“好吧！” 天气晴朗的上午，第三节课铃声一响，同学们得知是包文春讲话，立刻扛着长凳，涌到三一三二班教室门前，很快列队坐好。几个高年级同学抬来课桌，布置主席台，不到十分钟，会场准备就绪。 校长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说，在过去一年里，我们学校在教学和学生德智体发展方面取得极大成绩，各年级同学里，涌现许多好人好事，然后点出一些具体名单。然后说，在学校建设方面，我校三二班同学包文春，在课程学习之余，进行发明创造，获得国际专利，他还在课余时间搞音乐创作文艺创作，取得很大成就，成为国内知名歌星，但他没有骄傲，不忘培育他成长的学校，捐资为我们建设一座新校园，我们的新学校，已经得到上级批准，就叫文春中学。 包文春在年级课程学习上，一直保持领先成绩，上学期期终考试成绩，总分数只差两分满分，领先第二名一百四十分。是什么样的动力让他在学习上品德上保持这样的水平？等我们对获奖同学颁发奖状奖品后，请包文春同学讲一下自己的心得。 教导主任开始宣读各班三好学生名单，每个人领取奖状和一个笔记本。然后是各科成绩优秀同学颁奖，每个第一名奖励五块钱，第二名三块，第三名两块，另外还有几个较厚的作业本。 包文春也拿到一堆奖品，三好学生奖状，加上一大堆本子还有四十五块钱，笑容满面地抱着。阿绣坐在十几米外的车里看着他嘚瑟，却对他直撇嘴，这点钱也值得开心一上午？ 时间就快放学了，包文春在阳光下开始演讲，他说：“同学们！我从三个方面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心得。第一，我们都是农村人，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这一部分，放在古代，那就是被称作草民的那种。有点同学家庭条件好点，村干部或者是全民制单位职工，自觉有优越感，其实，那和你们没有关系，只是给你一个相对高点的生活环境。你要是不想活在父辈的生活里，继承他们的一切，达到个人成功，那就需要制定一个新的人生目标。同学们在最初写作文时，老师出题目就是我的理想，同学们也写出了自己的理想，可你的理想是有基础的，那就是考试。这是你们我们在二十岁以前遇到的难题。在当前的应试教育体制下，和古代科举考试一样，考试是我们脱离社会底层的唯一办法，你的能力再大，也不会有谁推荐你担任县乡级领导的，你没有知识能力，凭什么去管理别人呢？所以说，不论是为了个人还是对你抱有极大希望的家庭，你想出人头地，挣大钱干大事，想改变命运，就必须老老实实接受考试。” “第二点，既然我们明确了学习目的，那就是学习成绩问题了。我们每个人基础和水平都不一样，生活环境和领会能力不同，所以，成绩就有差异，这很正常，如何提高我们的学习成绩？不仅仅是学习方法问题，还需要有目的的针对性的辅导了。我要准备参加高考，是没有时间帮助你们，等我大学毕业回来当老师了，来教育学弟学妹，再总结一套详细的经验来吧！本班本年级同学们之间的比较是没有意义的，谁的分数更高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师教授的课程知识要完全掌握，熟练运用，在统考、中招、高考大会战时，和外校同学比拼，那才是大展身手的机会。” “第三点，是个人爱要服从学校纪律问题，许多同学热衷于模仿，想学着运动唱歌之类的，也有同学纯粹是来学校玩的，这都无可厚非，做你喜欢做的事不能算错，但是，学校有学校的纪律制度，你来这里是学习的，不以学习为目的的，你可以离开，但不能影响别人。我在学校的时间很少，对你们的影响力不够，我看到饭堂那边和战场一样，饭菜甩在墙上，剩饭遍地都是，觉得很痛心，一个没有秩序的班级没有纪律的个人，将来能有多大出息？在这一点上，团组织和少先队的工作做得不够，没有组织引导他们遵守秩序，这方面需要加强一下。个人素质是从习惯上慢慢养成的，你在家连父母的辛勤付出都视而不见，享受他们的成果心安理得而不知感恩，将来还能指望你爱国爱社会？这就是德育问题，这方面出了问题，你的工作效率再高，工作成绩再突出，我的工厂也容不下你，在这个社会上你也混不多好。” “我希望同学们在学习知识的同时，注意一下自己的品德修养，起码的排队要有吧！礼让礼貌可以有吧！如果同意的话，就从现在开始吧！” 包文春从讲台下来，不等同学们散场，就开车走了。 祝老爹一家对女儿回来很高兴，忙着杀鸡煮腊肉，包文春带着礼物，就去祝道成家坐坐。 北坡路边，老任来给帮忙修建住房，地梁已经打好了，方格里填土完成，就等着起墙，可能是腾不出手来，工地那边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堆沙子一片砖头。 祝家孙女小燕已经满月，她妈抱着坐在门里阴影里，她很善谈，哇哩哇啦的这个那个乱扯，就是没有帮忙做饭的意思，看来她还是老脾气，把自己当客人，直到永远。 祝道成已经无可救药，低头坐在一边陪着抽烟，不说话。 祝家大妹在豆腐坊那边帮忙，小妹也辍学在家放牛，此刻围着姐姐说：“今年的晚会，怎么没有你啊！你不是和丁香在一路的吗？那个陈捷是谁啊？你在北京上什么学啊？” 阿绣有点招架不住，就喊春子帮忙，这时，外面来了姑姥和三表舅家小表妹，包文春就示意她去拿礼物给小孩子分糖果。 姑姥问：“我老婶在武汉回来了吗？我得过去看看她！” 她说的就是金老太，包文春连忙说：“回来了，住在我家，你有空去住几天吧！” “唉！我就是说说念念，哪里走得了？这几个小鬼缠着脚，一步也不离。你妈又不在家，我就不去了。” 包文春松口气，他最怕一班老太太谈闲聊天，那是上百集的泡沫剧，前千年后百月的见闻经历，都要述说一遍，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就问：“崇尚舅对工作还满意吧？” “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做几个人的饭，一个月一百多块，还老是发这个那个，听他说过年奖金就发了几百块，抵上几个月工资了！哎！不是我说你，你不在家，管事的也不能这么挥霍你的钱吧？挣点钱容易吗？听说几百个人一下子就花了十几万，可够盖多少房子的了？道成这房子也是你给盖的？得多少钱啊？” 包文春看看祝道成，说：“这不是姊妹大了吗？挤在一起不方便，盖个新房宽敞些，都能有自己的房间。什么钱不钱的，都是自家人。“ 小妹今年十五岁，缠着大姐要去工厂上班挣钱，阿绣就把难题交到春子手里。包文春看她身材单薄，一脸懵懂，穿着姐姐以前的衣服，就说：“你为什么不上学？” “我要回来放牛啊！” “小粒没来帮忙种地吗？还喂牛干什么？你知道的，我招聘的工人都是高中以上文化，你不够格啊！再说了，你今年才十四五吧！属于童工，上面检查出来是要罚款的。你还是回去上学吧！等上完高中再来，正好十八岁。” “什么？我这么高个子，你叫我去读五年级？” “你不是读初二吗？五年级那更不行了，没有文化，只能做个小员工，整天被人呼来喝去的受气，哪有你姐这样威风？” “那我长大也嫁给你不就好了！” 包文春剧烈咳嗽起来，姑姥笑骂说：“死妮子，狗屁不懂，那还不乱套了，快去烧锅！” 阿绣端来一杯水，笑着说：“来晚了，老母鸡炖不烂，还得等会儿，不会耽误吧？” “不耽误！咱是老板，什么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春鸡贵似牛，怎么能杀老母鸡呢？一春天能下好多蛋呢！” 阿绣就嘎嘎的笑得有些过分，这句话是两人的秘密，代表一个笑话。 农村没有时间观念，来客了，普遍吃饭晚。杀鸡待客是标配，拖拉到午后两点吃饭很正常。所谓的春鸡贵似牛，是一句俗语，意思是说春天的母鸡开窝下蛋，一天一个八分钱，现在的火柴二分钱一盒，盐粒一毛六一斤，可以满足家里日常开支。等繁蛋到五月，母鸡抱窝，能一窝孵化三十多个小鸡，秋后就是一大群啊！ 当年的故事是，阿绣生了第二个女儿，正值初春母鸡开窝，包妈嫌弃孙女，舍不得给媳妇杀鸡，把母鸡一个个拎起来掂掂分量，说，春鸡贵似牛，这个今天要下蛋！这个今天也要下蛋！三十多个老母鸡一个没杀，一个个放了。 现在不同了，二婶在她坐月子期间，杀了上百只鸡，只给她吃鸡大腿，鸭子鹅吃到厌烦，牛肉鲫鱼变着花样做，更是把她喂到体重一百三十斤。 她看看自己的身材，已经恢复少女模样，心有余悸，打死也不敢再多吃一片肉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三十五章 扩大投资 徐国良总算是帮助包文春做了些实事儿，他指示县电业局为清水河这边的工厂拉来高压线，在河边一角设立个变电房，清水河面粉厂算是有了专用变压器。 其实在公路对面以西五百米处，有一座乡里的企业——砖瓦窑厂，他们的工人人数不是固定的，农闲时较多，主要是做砖瓦坯子，农忙时就只有烧窑师傅和装坯出窑工人了，总共也有十来个常驻职工。他们也有自己的专用线路，功率当然不能和面粉厂相比了。去年，这家乡办企业也被老任给打包收购了，一年向乡政府缴纳六千五百块管理费。 这是老任自己做出的决定，把它归置在文春建筑公司名下，一家建筑公司，怎能没有自己的砖厂？最主要的建筑材料受制于人，那还怎么玩？ 汪玉梅姐妹陪着包文春去厂房看望员工，四名日本来的专家技术员和一名翻译还在进行培训教学，见正主老板回来了，就过来很恭敬地说：“春桑！我叫松野下作，是藤井君委派来的监工，这几位是工程师，这位是石川先生，是方便面生产线的技术专员。这位是藤中先生，是灌装设备生产线的主管工程师；这位是包装设备生产线工程师，华裔刘景山先生。” 包文春说：“辛苦大家了，员工培训怎么样了。” 松野搓着手说：“其实，已经可以上岗了，但场地不太符合要求。这里没有标准厂房，不能适应设备尺寸！” 草！这是笑话咱没有足够大的厂房安装流水线了？包文春不动声色，说：“那依你看该如何精简改进呢？” 叫藤中的谢：“按照需要就大了，一座饮料公司设计年产量15万吨，车间仓库加上配套的包装容器厂，瓦楞纸外包装纸箱厂，彩印厂等等，至少要三百亩地。原来的调味品厂已经打出名气了，也要扩大，还有方便面厂，至少也得三百亩。还有不确定的投资，你最低得调剂出来一千亩地。” “这么多？半个大队面积了！不好搞啊！这得需要多少投资啊？” 包文春说：“我也没多少钱了，现在的行情是一亩地价格是两千五左右吧？我给你四千，你想办法吧！” 老徐想了下说：“大面积征地肯定不好办，分开行不行？” 包文春说：“这就是你的眼界格局问题了，外面的沿海开放地区，政府成立有专门的招商办公室，县级政府都有招商局，一把二把手主抓这项工作，他们在城郊开辟专门的工业区，水电路三通，配套设施完善，还有优惠让利政策，有的地方连标准厂房都建好了，等待投资者入驻，我到那里马上就能进入培训工人安装设备步骤，三个月出成品很容易，为什么我留在老家？还不是想给双儿她姥爷闹出点动静，搞一些政绩？你不能等上级号召了才有所行动，提前一步是突出典型，等人家都搞在搞工业园工业区了，你还有什么优势？” 徐国良摸摸下巴，说：“位置方面有什么要求？” 包文春说：“我还是对本乡情有独钟，场面熟些，也不想到处跑，你帮忙协调一下，就在这周边一带吧！将来县里搞工业区了，也得考虑给我留一块地。” “那得找乡政府协调了，乡镇级可掌握的土地面积更少了，估计你要连片的整块地是不可能的了。” 包文春指着南边的梨树园，说：“这个扩进来怎么样？” “那才有多大啊！下午我们去找侯树明吧！看他怎么说？” 午饭时，翁婿二人都不喝酒，对着一桌子腊味饕餮大嚼，半小时后，两人品着毛尖茶，包文春说：“暑假时，我把双儿接回来，你也去北京转转吧？想升职就得活动一下，拜访些熟人领导，不然，成绩再好，谁还记得你？想见谁，我可以给你牵线搭桥，哎！你也得写个什么，把思想表现出来吧！” “什么？” “就是对未来农村发展趋势分析，随便说说，就证明你的眼光具有前瞻性，我叫人给送到内参，这是给上面看的，你就不用担心什么的。” 老徐说：“现在的政策还不太明朗，谁也看不透是不是会再次变化，稳妥一下好些吧！” “所以说，这就是思想僵化循矩守旧和解放思想改革创新的矛盾，任何时代的进步，总有人要做敢于尝试第一颗葡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军民合作 也许是因为个人经历不同，认识事物的世界观也不相同，考虑问题的态度也大有差别。侯树明的态度就比徐国良鲜明多了，下午的会面，他明确表示支持包文春的事。他认为，只要把钱花在本地，无论是对人员就业、繁荣当地经济，还是各种资源利用、提升本地经济水平，这效果都是很明显的。这种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得到两个乡长副书记的支持。 包文春要求协调出来一千亩土地，他们只是相互交头接耳，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乡里有块机动土地，是乡属林场，六百亩左右。一路之隔，也就是在集市以西的寨河外边，东西乡道路的南侧，还有块较小土地，只有一百五十亩左右，是熟地耕地，承包给了个人种植了麦子。路北的林地，和村级林场一样，栽种大片的梨树，都是大集体遗留的产物，经营状况和包文春当年承包的村里林场差不多。梨树树龄老化，没有专业技术人员管理，根本没有产出，大承包实施时，没谁敢接下来。那里还有四个人，在林间种植庄稼，收成入不敷出。对于周边百姓的侵占，放牛孩把那里当做天堂，统统没谁敢于阻止。 没有谁敢下令裁撤掉林场，也没有谁像包文春那样胆大地砍伐树木，那里就成为一片飞地。 几个人围着简易示意图指指点点，包文春说：“这里离公路较远，交通不太方便，需要另外修筑道路，这个投资就大了。你们看是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合作？” 侯树明问：“你有什么建议？” “三种办法，一个是我给你们钱，直接买下来土地，后面的事除了税收，经营管理什么的，统统没你们什么事了；第二种是按年付给你租金，后面的管理也没你们什么事！第三种最为合适，你们拿地皮入股合作，经营管理方面你们不能插手，年终参与分红就行。你们现在拿到一笔钱，不办大事，就没有实际意义，参与投资，还可以享受长期红利。” 一位副书记问：“我们能有多大发言权？” 包文春说：“第一第二种方式，你们没有发言权，如果采用第三种方式，你们不懂公司经营问题，对未来发展趋势也不了解，所以不能对企业指手画脚，也不能三天两头来看这个，监督那个，不放心的话，派个财务人员来财务部监督账务就好了，我和多家公司都是这样合作的，既然我愿意把工厂设在老家，就没想着从父老乡亲手里攫取利益。如果信不过我的话，那就直接给钱买下来好了。” 见副书记面红耳赤，包文春说：“你是想法是对的，在整个投资中，地皮只占很小一部分比例，这五六百亩土地，我计划把方便面厂放这里，它可以每年解决上万几十万吨的粮食，这对于解决本地卖粮难，减轻粮食库存压力，对农产品就地转化起到一个积极推进作用。我从国外引进的先进技术的机器设备已经运回来了，价值三千多万美元，那些配套附属建筑。员工培训什么的还没有算进去，你说那些地皮应该占多大比例？” 徐国良说：“这个问题需要开会讨论，还有什么需要？一起提出来！” 包文春指着路南的那片地，说：“这里安置饮料公司的全部设备，它们是一体式生产流水线，需要包装体生产、灌装、封装等等几十个步骤工序连续作业，占地可能需要更大的！这点面积恐怕不够啊！还有，县建筑公司和其它乡镇的建筑队可能要支援一下了，我们可以搞分段承包，合同签订以后，立刻施工，先把围墙拉起来吧！” 卢平在第三天就赶到农场，包大林正带着周小粒老任范天水几个人和乡政府派来的一班测量人员在丈量林场梨树林，包文春和侯树明正在路边站着，等候数据结果。 乡政府的选择出乎包文春意外，集镇以西的八百多亩土地，他们要求一次性付清全部款项。另一块二百多亩地也在协调当中，位置在中学以东公路边上，排灌大坝西侧，那里种着麦子，只是需要等到农户收麦以后才能开始基建。 测量结果还没有出来，卢平到了。 随行的来了四五个人，卢平当着众人的面，说：“所有事情交给陆华参谋处理，你跟我去执行任务。” 包文春说：“我正在谈判生意，在这里建个工厂，不能耽误六一投产，其中的饮料厂产品是要给出征奥运的体育健儿准备的，时间很紧迫，你让我离开，损失算谁的？再说了，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啊？” 卢平说：“你身上穿一天军装，就得服从命令。这边的事已经说了，交给陆华处理。” 包文春凑到他跟前，说：“你看咱们是不是搞个合作？把我的面粉厂搞成个军用食品供应单位，我保证不赚兄弟们的钱，成本价供应，只是需要挂个后勤部的牌子就行！” 卢平说：“走吧！最多一星期就回来，其他事慢慢商量吧！” 包文春对陆华说：“听见没？这里是军民合作企业征地，征地费能免就免，不能免租赁费也少给他们些，一群什么人啊！目光短浅、就想着一点点蝇头小利。” 其实侯树明几个都听见了，装聋做哑地胡乱说着话，就是不搭茬。 经过清水河那边，包文春收拾一下材料，换上军装，背着大背包，带上守候在这里的陈捷孙小六余利成三个出发了。 汪玉芳站在门前，看着包文春潇洒挺拔的身躯，眼神有些迷醉，她姐照着脑袋拍了下，说：“醒醒吧！他在天上飞，你在地上追，没可能的！” 卢平和包文春单独坐在一辆车，问：“有什么新想法？” “我的想法很多，只是没有动力啊！” “动力？你的动力还不足吗？” 包文春说：“这条路你不觉得颠吗？有没有计划重新修一下？我的家乡连个电都没有，有没有扩建电网计划？” 卢平苦笑一下，说：“我们的状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基础底子太差，发展是有侧重和选择性的。” 包文春说：“好吧！我想要调来三五十个管理人员，你刚刚看到的那片林场，我准备建设一家食品厂，河边那里是面粉厂，还有一家包装设备厂，一家饮料公司。面粉和面条，我想成为后勤部军需供应商。饮料厂要生产一种功能性饮料，广东三水的健力宝你喝过吧？我这个配方比他们的更科学先进，有没有兴趣合作开发生产？” “你小子到底还隐藏有多少家底？有什么是我们没有调查出来的吗？” 包文春说：“没有了！最后一个铜板都拿出来了。我还想卖些设计专利，恐怕你们不允许啊！” 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叠材料，不料被颠起的车子碰了头，揉着脑袋，把资料扔给卢平。说：“你看看吧！可以交换什么价钱？” 卢平翻看一下，顿时就不淡定了。深深地看了包文春一眼，心中更加肯定这家伙就是大西洋底来的人，而绝不是什么天才可以解释的。 特殊研究所对他进行过深入的研究分析，从他出生那天开始，查到上星期六的晚上，精确到每一小时，把他在干什么都给搞清楚了，依旧无法确定他是不是个时空偷渡者，因为，他除了记忆力好些，知识综合能力强大，身体协调度灵活些，动手能力强点儿，没有任何特异功能。没有隔空取物的能力，也没有时下很流行时髦的气功，所以只能把他列为二类人员。也就是能力较强的行列。 假如卢平看见包文春的左手小指已经重新长出来，那他肯定要提高包文春的等级了。只是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的文件上，无暇他顾。 面前的资料只是简介，只是画着简易草图和一些文字说明。第一份是澳大利亚先进多船体设计咨询公司amd公司于去年制造的一艘高速穿浪双体船船型“小恶魔”号试验艇，列举了它的详细参数，数据表明，它的艇长只有十九米宽度五点八米，排水量一百四十吨。后面是他自己列举的优缺点，然后是自己画的改进型图纸，尺寸修改为长约40米，宽10米，吃水0.8至1米，排水量约220吨，设计航速45节至52节，续航半径400公里。 这是二十年后的最终定型产品参数，比九三年的中澳初次合作那个150型飞鹰号更大些。卢平的感觉很敏锐，尽管包文春没有标明是军用舰只，他立刻觉得这是很适合海军使用的装备。中国军费不足，海军传统上偏好小艇，即便是改革开放三十年以后，中国仍然负担养护不起庞大的驱护舰队，于是仍强调建造导弹艇分担驱护舰任务。 卢平问：“怎么搞到的？他们的参数是机密啊！” 包文春说：“你问这个有意义吗？我和你说过，物理和神的区别，数学和哲学的尽头都是神学，你是马克思主义者，不相信的！” 卢平奇怪了，问：“你不也是去年火线入党了么？什么你的我的！我们是同志！详细资料搞出来，我答应你的要求。” “那还出来干什么？送我回家啊！工厂的事你们帮忙负责，图纸交给我吧！” 卢平看看后面的资料，遥控飞行器的应用和浅见，这不是中学生搞的组装那个什么无线电遥控玩具么？翻到下一页，他愣住了，彩色效果图上，一架飞行器正在发射导弹，目标是山地里的一辆卡车，旁边画着显示屏上的瞄准锁定示意图。 既然能袭击车辆，那也能用于其他方式的作战了，合上文件，卢平说：“我们的任务是，尽快赶到兰州，观测复合装甲的实弹测试，现在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测试完毕后，回北京汇报，这些资料，立刻由赵参谋去最近军用机场乘坐飞机，送回总部。我们直接去市里，坐火车赶往兰州。”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卢明明 这次返京，包文春就见到了一个人，卢平的女儿，从军医大学毕业的卢明明。包文春是来检查身体的，卢明明是干休所的实习大夫。 看到透视片子，她提出自己的疑问，为什么包文春的脑部存留着的一块弹片位置移动了，为什么左手小手指会出现新的殖生现象？ 专家大夫的注意力集中在比较两次拍摄的弹片位置差异，发现那块弹片的位置有所变化，似乎偏转一些角度，这样就对某个回流神经的压迫影响大大减少了。听这个见习助手一说，就发现他的左小指果真出现了指端增生，那节损断的指节重新长出来了。就说：“那块弹片暂时无法取出来，那个位置太危险，只能等待时机了。” 卢明明想起男朋友王建国，沉默不语了。王建国也就是包文春说的王十九，现在还在总医院住着，专家也是说弹片位置危险，不能轻易下手，制定无数方案，还是不能做手术。 见到卢明明，包文春喊：“卢明明！过来我们谈谈！” 卢明明是卢平的独女，今年二十三岁，对自己的外表相貌很自信，见惯了搭讪的无聊追求者，自我感觉很是傲娇，见包文春坐在大厅的长条凳上，就过来站在他面前，冷冷地说：“你认识我？什么事？”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真的是你啊！你爸爸马上就要过来了！” 正说着，卢平由所长陪同出来了。卢明明连忙摘掉口罩走过去，“爸爸！你怎么来了！” 卢平一怔，见是女儿，立刻满脸笑容，说：“是明明啊！调到这边来了？噢！这位就是包文春，我陪他来办事的！” 见两人走在前面，包文春低声问卢明明：“那个！卢明明，你认识王建国吗？” 卢明明愕然站住，“你认识建国？” 卢平也愣了起来，包文春以前和自己说过，卢明明的男朋友叫王建国，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当时他没往心里去，现在想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 王建国是王十九的本名，王十九是另一个时空里包文春的警卫员，是一起参加南方作战的战友，后来一直陪伴自己，经他撮合和卢明明结婚，生下一对双胞胎兄弟，连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在一次事故中，王十九陪伴自己误入大隋，兄弟联手在隋唐争霸里出尽风头，创建下万世不朽的基业，成为一代霸主。可惜，最后自己离开时，王十九不在身边，他也明确表示，自己已经适应了这边的帝王生活，不想在过紧张复杂的生活，不陪你玩了！ 见到卢明明，包文春失神许久，脑子里回放着王十九追随自己的日日夜夜，一时有点宕机。卢平转过身来，诧异地问：“你们认识？” 包文春对卢平跟着的秘书说：“调查一下王建国，最快速度把他的照片资料送过来！我们走！” 卢平看向秘书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对卢明明说：“明明，今晚回家吃饭吗！今天是周末，包文春也去咱家吃饭！” 卢明明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包文春会认识自己和王建国，也想一探究竟，就说：“好吧！我四点下班就回去。” 王建国是湖北十堰人，家在农村，是某部侦察连连长，首批参战就荣立一等功，参加过英模报告团巡回演讲。他在前年带队重返战场时负伤，在前线救护所认识了支援救援队实习护士卢明明，随后就通过书信来往，感情逐渐加深。这事儿她没有和父母说，不相信包文春会知道，所以就好奇的跟了回来。 卢明明今年二十三岁，医科大学毕业，是301医院的见习外科医生。这一点，和历史上是相同的。卢妈今年四十五六岁，现在是301医院的后勤部设备管理处处长，也是从军医一步步提拔上来的干部，还有很大的升职空间。 接到卢平电话，她就提前回家，收拾些简单的饭菜，等候包文春的到来。 包文春走进破旧的筒子楼，觉得这房子外观不怎么样，可是里面很宽敞大气，门口有站岗的哨兵，大院内安静清洁，树木很多，完全没有都市应有的喧嚣。 卢妈的厨艺不怎么样，菜基本都是焖煮熟的，叶菜变得发黄，味道除了味精的味道，不放辣椒，没有盐味，其它没有什么特色。 卢明明换下制服，简单的梳着很齐整的长辫，眼睛很大，青春洋溢的很漂亮，和印象中没有区别。包文春很快吃完饭，惹得卢妈嗔怪说：“干嘛这么急？慢慢吃嘛！” 卢平说：“前线下来的，都是这个样子！” 包文春说：“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第一时间填饱肚子，是习惯了！” 卢妈是军医出身，知道这样会损伤肠胃，心疼的说：“你今年多大啦？这习惯可不好啊！还是改回来吧！以后都是安定的环境了，哪有那么多危机？” 包文春喝口开水，说：“谢谢阿姨！我不要紧，吃砖头也没事！” 他已经看过王建国的资料了，照片上的相貌有点变形，但依然能认出就是王十九。心中感慨，命运真是个不可捉摸的东西，自己竟然再次遇到王十九，上天确实很眷顾自己。 王十九的伤有多处，肺部的弹片已经取出来，腹部肠子截了一米多，腿部和肩部的弹片伤也恢复了健康，只是脑部残留弹片，位置很关键，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还不敢轻易动手术。他现在还是伤员，虽说不影响说话运动，医嘱结论是，弹片边缘很锋利，可能会随时伤及神经，致聋致盲。包文春看看入院日期，那是81年夏天发生的事情，怪不得自己没有遇到他。 在卢平书房里，他看看端茶进来的卢明明，说：“把王十九调到我身边来，担任警卫员，他的伤我来治疗，卢明明也调过来吧！担任我的私人医生。” “王十九是谁？我怎么能去给你当什么家庭医生？”卢明明不愿意了。 包文春看了眼卢平，说：“怪我没有说清楚，王十九就是王建国，他以前是我兄弟，至于理由问题，以后你慢慢会知道的。注意保密！我走了哈！卢斯儿，他的手术只有我能做，希望你们能理解支持，我的脑部也在相同位置有块弹片，却没人能帮我，我希望你们搞个观摩小组，等我给王建国做完手术，再由他们给我取出弹片，希望年前能尽快康复。” 去陪了双儿几天，卢平过来说：“年前我们说定的那家新型电池厂已经完成了评估和筹备，你看什么时候去看看？” 包文春说：“我不用看，和总后合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把协议签了，就给划钱过去好了。” “那生产流程工艺要求之类怎么搞？” 包文春说：“都准备好了，签了合同协议，什么都有了。” 卢平立刻回去，当天下午就请包文春过去，在爱民街的一座大院里，带着一帮人和他谈判。这里是国防部旧址，西边不远的大拐棒胡同，曾经有自己的一处房子。 工厂建设在通州，按照预定规模，计划投资两千万，属于部队安置家属子女的附属产业。包文春看看规划资料相关批文，说：“我提几点要求哈！现在返城知青有很多，工厂工人选择方面要多样化，可以从社会上招收一些文化青年。第二点是产业归属性质问题，大家都知道，部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领导会调走的，可我的投资会不会流失？这就需要明确产权。第三点，我们的工厂采取比较先进的制造技术，先进的质量管理流程，会不会对员工要求过高，或者说工人能力不足不适应生产效率，怎么办？如果是纯粹为了安置家属子弟，我建议还是搞简单点的工厂，比如日用化工厂，简单安全，这个电池厂是高科技企业，没有相当文化知识水平，实在不好管理啊！” 一班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的把这家工厂当做家属子弟托管中心了。 卢平见状，就说：“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包文春叹口气说：“依我的要求，恐怕大家都要失望了。你们想要的只是一家福利性质工厂，我想要的是一家创新型企业，发展潜力远大。咱们是不是可以协调来厂房？部队即将开展改革，一些房产可以租借到吧！这样你们看行不行？咱们搞两家工厂，一家是技术要求相对低些的日化厂，生产化妆品日常使用的洗涤用品，毛巾手套也可以啊！缝制床单被罩也行！安排军嫂什么的进来工作，就算是福利性质吧！人员管理场地什么的由你们负责组织管理，我负责技术指导和投资，怎么样？” 几个人叹口气，话说到这份上，谁还不明白？这就是给大家一个交代，我给你一个福利工厂，你不能干涉电池厂的运作，这才是发展前途远大的企业。 卢平说：“那就是要搞两家工厂了！” 包文春说：“是！日化厂就取名叫红星日化股份有限公司，我投资一千万，电池厂取名叫创新电池股份有限公司，我投资两千万。我要求要占绝对的股权，具体怎么分配，就看你们的配套资源了，大家回去商量以后，尽快来签合同，不然我还真的怕手里钱花完了呢！” 对于包文春给二婶剖腹产的信息也是卢平最先掌握的，他很怀疑这事的真实性，可那个乡卫生院院长和妇产科医生的证词言之凿凿，说是亲眼所见，自己看着他手法娴熟，眼花缭乱地动作从未见到过。 给王十九做手术的事在卢平坚持下还是安排下来了，只是要求事先做两个测试，请他先做一个脑部外创手术，很简单点颅外肿瘤的切除手术，根据手术情况，再做一个脑疝切除手术，然后才能给王建国实施开颅取弹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不要麻醉 得知包文春要给人在脑袋上开刀，还有几十名专家来观摩，然后再由他们给自己开颅取弹片，这叫徐晴震惊不已。她是第一次知道包文春的脑壳里还有弹片，就感到害怕，人家专家都没办法拿出来的异物，你自己给人做示范，再叫人模仿着给你做手术，这怎么听着都有些玄乎。这可不同于肚皮，那都是看得见的脏器，割开再缝合，肉眼都能看得见，脑壳里面的东西能随便动么？碰到哪里，淌一股豆浆就完了。 包文春却笑笑说：“哪有你说的那样脆弱单薄？脑组织也有各自的包膜，你要不相信，过几天就跟着去看看吧！” 3月2号早八点，包文春安静地休息一夜，破例没有写字熬夜，也没有晨跑，早上出来，叫孙小六开车转道朝阳区的音乐家协会驻地，找到吕麒主席办公室，把一摞作业交上去。这是中央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要求音协协助，提供一个古典名著改编的电视剧《红楼梦》主题音乐套曲作曲，吕主席就把任务交给包文春尝试一下。这半个月过去了，包文春几经选择，鼓捣出来一堆材料，交给他们自己选择吧！ 这些曲目很杂乱，把王立平版14首87版组歌，96版的主题曲《情愁》，罗时丰、陈淑桦、王亚平、白冰冰、邵雨涵的单曲，以及越剧老戏新唱变换改编声腔等等林林总总搞了几十首，足以让剧组音乐策划头疼如何选择。 吕主席的秘书说：“等下午四点，你再来一趟吧！那时领导会有时间。” 包文春说：“好吧！如果手术顺利的话，那时我可以过来。” 徐晴跟过来观摩，就见到卢明明，包文春一介绍，她才知道是战友的女朋友，就一起来到大会议室来看实况录像转播。这里聚集了上百名中老年专家，看着手术室在做术前准备。 手术现场有四名专家和四名护士，是在包文春失误情况下的预备队，他们看着包文春熟练安排护士准备应急药物，专业术语说得麻溜娴熟，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一名外科大夫呢！ 麻醉时间到了，包文春抬抬手，稳稳地划开患者耳后头皮，刀锋在患处划开一道十二厘米的刀口，刀锋深浅恰到好处，褐色的肌瘤就挤了出来，这一手就令大部分专家暗自喝彩。他很沉稳地剥离目标，刀锋就顺着手指前行，沿着肌理滑过，动作快捷得令几个现场观察者有点诧异，血管、神经被分离出来，病患处连带着结缔组织被分割剥离，一块接近两公斤的褐色肿瘤被切割分离，他检查清理一下创面，清除残留淋巴结组织，然后开始缝合。 包文春个子较高，把手术台调到较高位置，这虽然对护士不太方便，可他不会过长时间弯腰。一根根缝合血管时，动作就比较快了，以至于护士跟不上他的速度，令他不得不放缓动作。把剥离的神经依旧埋在肌腱间，他开始缝合皮肤，多年肿瘤早把皮肤撑得很大，他选择一下颜色，果断剪掉大片废皮，把剩余部分拉扯着，缝在一起，放下缝合钳抬头看看挂钟，二十四分半钟。 冲洗消毒双手，换掉手术服，对现场的几人说：“你们评估一下，没问题电话，就准备下一场吧！” 预备队的两位大夫叫包文春先休息，自己到外面观摩团那边汇报一下。四十分钟后，脑疝患者被推进来，这个手术较为复杂，但对包文春来说，没有什么难度，类似的经历他有过，只是多费些时间，动作缓慢些，小心翼翼的锯开颅骨，抽取积液，把血肿瘤切割分离，缝合创面，同时给药，稳定各种体征。 这个过程费时较长，将近一百分钟的时长，令几个护士不断移动脚步，包文春双脚稳如磐石，始终没有晃动身体。 现场观察者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提出异议，看着包文春完成所有程序，开始缝合头皮。 场外观摩团已经开始鼓掌，卢明明却忧心忡忡，握着徐晴的手，说：“我还是觉得害怕！他能坚持下来吗？” 中午，医院主管部门在内部食堂里举行招待宴会，招待来自二十多个兄弟医院单位的脑外科同行，这才公布手术目的，说包文春同样是需要做手术的伤员，大家饭后休息一下，研究王建国病历和手术方案，下午两点，由包文春主刀，为王建国做手术，然后再结合效果，研究包文春的手术方案。 院领导还说明最近出现的文春筋骨续断膏，确定为国家级保密配方，是包文春结合古籍药典研制出来的，已经申报了国家专利。这个消息叫大家对小青年有了新的认识，那种药膏的性能功效是有目共睹的，这些专家都在临床使用过，自然明白其中的价值，就交头接耳起来。 包文春不知道矜持，自顾自的对付一只烤鸭，徐晴拉下他的衣襟，包文春回头说：“是不是让你觉得不舒服，那就不要看了！你放心，我没事，再站一下午也不会发抖的。” 两点整，包文春这一世第一次见到王十九，见护士给他上了全麻，正在起效。就笑着对他说：“建国！我来给你动刀做手术，你有福气了！你放心，一星期下地，一个月归队，五一结婚都没问题！” 王建国两眼直翻，还是没能说上什么，就昏睡过去。包文春看看摄像头，说：“等我做手术时，不要给我药物麻醉，我只要针灸麻醉，保持清醒，更方便配合大夫实施手术，有懂传统中医针灸的大夫可意和我交流一下。” 对于一个健康体来说，开颅手术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颅内没有水肿，也没有积液，各部分组织恢复良好，弹片不大，不到一平方厘米，位置很危险，嵌在左侧颞窝、紧邻大脑后动脉，那里的神经极为丰富。 包文春给他把脉，觉得身体各方面没有问题，还是给他扎了八根银针，护住心脉，见麻醉已经起作用了，就开始动作。 头皮上画好了痕迹，包文春说：“他的弹片位置和我的极为相似，既然不影响日常行为，说明没有伤害到重要组织。无需顾虑，只管大胆动手。” 他说着，手上没有停顿，快速打开颅腔，手指分拨一下，顺着旧伤痕迹，就找到了弹片。也算是王十九命大，运气好，那块小硬物卡在组织间的支撑软骨上，边缘不甚锋利，直接在脑组织上摩擦，也没有割伤。仪器检查拍照，当然看不到这么直观，只是认为卡在动脉和组织上，难度很大。 这就很好办了，分开组织，用钳子把它夹紧，稳住手劲，缓慢的拽出来，不能擦伤周边组织，然后清理创面，止血缝合，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手术。 对于包文春自己的手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了。他的几份资料被送到军科院总后装备研发中心进行评估，得到积极的肯定。不说日后会不会有更多设计了？就是目前这些资料，也需要他来完善，这个手术就显得重要起来，必须有个万全的手术方案。 包文春急了，我一大堆事要做，你叫我在这里等方案，做手术哪能没有风险？割个阑尾痔疮也可能有危险呢？ 医院方面组织专家组，给出手术时间是3月12号，之前要对他的生化指标进行全面检测。包文春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左小指感兴趣，就问卢平：“工厂方面怎么样了？我要求的管理人员你找到没有？” 卢平说：“人已经给你派出去了，但是我们不能白干活，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股份比例吧！” “工厂是我辛辛苦苦创办的，请你派几个人管理一下，我付他们工资，凭什么还要股份？” “不是你说过要和军方合作的么？人派过去了，又要反悔？” 包文春心中大喜，却说：“不是反悔，你们可以掺水更多的人员，但我要有绝对的控股权，企业发展方向和重大决策，都要由我做主，赚钱吗？够用就好，我不在乎多少，我要的是一种成就感。” 卢平说：“希望你记住你的话。你还是先把北京这边两家工厂的合同审查一下吧！” 红星日化和创新电池终于完成了签约，包文春陪着几个人去中国银行北京总部办理转账注资手续，拿到一堆文件。 这次动用的资金就是老本了。中国银行武汉分部的一亿四千万，从今年利息里划给东湖电器一千万后，这次又从本金里划走三千万，卢平还把自己当做有钱人，这点钱也不禁花啊！ 想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铺开，包文春拍拍黑色小本子，对卢平说：“你也看到了，我这是最后一点点钱了，你联系一家无线电厂，我想生产制造些电子设备，比如电话机通讯设备集成印刷电路之类的产品。最后这点钱花完，再就没想法了！” 卢平想了会儿，说：“你把最后一笔钱也投进去，对它的发展远景很看好啊！” “那当然，我再以创新电池和红星日化作抵押向银行贷款一个亿，投两个亿进去，创办这家电子公司，你出地皮出人管理，给你两成股份，干不干？” 卢平问：“东湖电器的二期三期投资怎么办？” 包文春哈哈大笑，说：“看来你给我当个管家再好不过了，知道帮我操心打理业务了。我想再卖给国外一些专利，捞点钱回来，不然这身无分文的，我都不敢出门了。” “那不行！我们也有专利局，一样可以注册登记发布的。” “能直接拿到钱吗？恐怕你自己也不相信吧！满大街都在卖磁带，谁给过我版权费？” “你还是留在北京吧！这边的事情更重要。” “不，尽快给我手术，我要回去辅导同学们高考，还要指导工厂建设。”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开颅手术 和对严新气功的科学检测一样的结果，所有手段都不能证明气功对实验对象产生了任何细微影响。实际上，现在的严新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他还没有达到发功外放把大兴安岭森林大火弄熄灭的功力境界。 包文春的骨骼再生，确实是CT下的图像显示出来的，也是可以摸得着看得见的存在，但包文春的生化指标化验结果出来了，血液成份比较正常值基本没有什么不同。血也抽了，骨髓也穿刺了，把它折腾得嗷嗷叫，一帮专家就是没有结论。 为什么会有再生功能？他们又检查了他的左耳，发现损伤部位也已经愈合，长出新的耳鼓膜。他偏着头听对方说话，只是一种习惯罢了。 卢平的动作不慢，很快就找到一个合作厂家，北京电子管厂，又叫774厂，想叫包文春投资这个老牌军工产业。现在的许多工厂发展普遍困难，经营不善，没有技术创新、没有资金引进新设备，重复生产一些低端电子产品、电子元器件，为国防订单服务，民用订单仅占三成份额，也就是各种灯管灯泡，火车汽车灯之类，连个电子管收音机都没有正式生产过。 包文春想了下，拒绝了。那是一五期间苏联援建156个重点项目之一，国家投资巨大，自己负债上亿元投进去，在这个庞大的重点国企部属企业里面，根本没有话语权，就对卢平说：“不是我不想搞，你说我去深圳广州搞这个，是不是更合适？不要看着它现在还在赚钱，资源技术和管理僵化，我赌它最多三年，要是不亏损，我把新公司送给你。”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包文春说：“那家工厂历史确实很辉煌，贡献也很突出，但是，国外技术封锁情况下，它也只是满足内需而已，现在半导体电路发展迅猛，国内已经引进几十条电视机生产线，人家国外产品不会采用这种落后零部件的，它的发展远景会越来越狭窄，效益衰退是必然的。我们提倡引进技术设备生产线，从另一个角度看，何尝不是对我们的基础产业进行摧残。就是再过二十年，你也不会接触到他们的技术核心，你以为他们好心来和你诚心诚意合作？做梦去！对于774的合作，他们的场地和技术工人都可以保留下来，但是，我说要全面改组，估计不会被上面允许。他们现在还有一千多万利润，很自豪骄傲，你说要接管，估计他们会拼命抗拒。我心目中的电子企业是，民资为主，军方合作，避免宵小之辈伸手。我要有绝对话语权来指导发展方向，当然了，技术方面要成立个研究室什么的机构，搞自己的技术开发、产品开发，还可以成果有偿共享。” 卢平问：“生产什么？” “多了去了！彩电显像管核心技术现在全部都是进口的？微型计算机有吗？移动通讯设备军方要不要？集成电路甚至电脑芯片处理器什么的要不要搞？就是升级换代的电视机用液晶面板也要搞出来？” 卢平笑了起来，说：“你对电子产品的发展远景很看好啊！” 包文春说：“军用装备里的需求更大！我给你的遥控飞行器设计，那只是儿童玩具罢！指挥导弹末端攻击，要不要导航指引？怎么屏蔽干扰？会不会半路断线或者被敌人劫持？美国有GPS，苏联有格洛纳斯，欧盟有伽利略，我们需要不需要自主的全球卫星导航系统？这些技术，都是可以借鉴推导出来的。” 卢平打断他的话，说：“写个报告，把想法形成文字，越快越好。伽利略是什么？欧盟又是什么？” 包文春知道说漏了嘴，伽利略还没有呢！把十几年后的名词也说出来了，连忙打岔说：“那能不能安排我去参加五月反攻？” “这你也知道？绝不可能！你手术之后，立刻回家休养，等高考之后，留在北京做研究！你所提的要求，我会马上汇报研究的。” 3月12号下午三点，包文春进入手术室，由中医师实施针灸麻醉，徐晴和卢明明推着轮椅，带着拆线了的王建国一起来守候着。卢平和科工委的张主任也来了，在手术室门外等着。这个手术不再对外公开转播，是徐晴作为家属在协议上签的字。 见徐晴一直担心得流泪，卢明明说：“你们只是老乡关系，就算是你师傅，也不用这样！” 徐晴看她一眼，没有搭理。 五点半，手术室打开门，包文春被推了出来，头部捆得只露两只眼睛嘴巴鼻子，被送进特护病房。他的脑子一直很清醒，几个医生跟过来，说：“我们给你拔掉银针，接下来，你会感觉很疼的，你又不要加止疼药，这个过程会持续四五十个小时，受不了的话，就叫医生护士随时加针。” 包文春抬抬手，示意医生动手，把胸口脖子等处的十几根针拔掉。 卢明明看看王十九，他嘴咧得像个面瓜，对着包文春笑笑，神似傻五的模样。包文春怀疑他被伤害了哪根神经，正常人怎么会有这样表情？就想和卢明明开玩笑，可脑部一阵刺疼，令他汗滴流了下来。 徐晴连忙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疼，要不要打针？” 包文春说：“不要！我忍一下就过去了，我的大脑不能有损伤！你不用担心，我睡一下就好了。” 卢平张主任等人听了手术医生的汇报，放心离开了。徐晴不敢离开，见卢明明把王建国推回隔壁病房，还给她带来保温桶，装着些饭菜，就问包文春吃不吃？ 包文春怕挣着刀口，缓慢低声说：“叫孙小六去买些食物，这个馒头稀饭不行，去街上买十斤卤牛肉，四只烧鸡。” 卢明明撇撇嘴，说：“你是伤员，头都包成这样了，怎么能这样猛吃呢？跟坐月子一样矫情！” 徐晴忍住笑，能要吃的，说明问题不大，见孙小六和余利成转身要走，连忙叫住，从挎包里拿出一叠钱说：“拿去！多买点！你们夜里也要吃些。” 孙小六拍拍衣兜，说：“有钱！包队早已经给了！” 卢明明走了，陈捷叫徐晴也回家休息，徐晴说：“今晚我一定得留下，等他危险期过后再回家睡。” 特护病房里有陪护床位，只是，徐晴要留下，陈捷也不能走了，两人睡陪护床，孙小六余利成就得睡走廊长凳。 孙小六两个回来了，带回来一大油纸包熟牛肉，怕不是有十多斤，已经切好了，四只烧鸡黄灿灿的香气诱人。 包文春说：“给我倒一缸子开水，放一把白糖，不用再管我，你们把烧鸡吃掉，外面休息去！” 凌晨两点，护士第四次查房，取下输液瓶走了。徐晴和陈捷迷迷糊糊地朦胧着，不知道过去多久，却同时惊醒过来，包文春赤着脊梁坐在床上，脑袋依旧包得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却自己脱掉了病号服，浑身直冒热气，肌肤似乎在一闪闪的散发着红光。 他双手横摊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掌心间似乎有种气流在旋转，那正是红光和热源的所在。 陈捷想要起来看个明白，徐晴一把按住她的胳膊，示意不要惊动他。 包文春的神识专注于一点，血气运行在伤口周围，那里的微循环加速，刀口损伤部位就开始发痒。引导着这股真气运转，在别处都是畅通无阻，只是在这里迟滞下来，但只能用春风细雨来慢慢滋润那里，这不是操之过急能即刻解决的问题。 四十分钟或者更长时间，他觉得积滞的脉络有松动的迹象，再次运转一个周天，引导着真气再次聚焦那里，扩大战果。 身体的温度上升，他大汗淋漓地趺坐在床上，这种所谓的结跏趺坐实在太别扭，它所讲究的五心向上，脚背盘放在大腿上，不适合经脉顺畅运行，但这是传统典籍要求，更简便的方法没有摸索出来之前，只能再坚持一下。 身体经脉运行很是劳心费神，这次大周转令包文春很是疲惫饥饿。他伸展双腿，对陈捷和徐晴说：“不要装鸵鸟了，过来帮忙！” 两人连忙过来，包文春说：“打盆水擦洗一下，我要吃东西了。” 陈捷问：“师傅！运功疗伤是不是很累啊！你的伤口应该好了！” 包文春说：“你们出去一下，我要上厕所！” 陈捷哦了一声，去叫孙小六来帮忙。却见包文春已经自己下床行走了，还说：“只是脑袋有点毛病，手脚没问题的。” 四个人看着包文春吃掉一包牛肉的大半，还喝了一缸子温糖水，把下巴上的绷带都搞湿了，然后又坐在床上，双脚翘在椅子上继续运功，这哪有脑部大手术病号的形象？ 在包文春一再要求下，四天拆线，揭开纱布时，医生惊奇地发现，患处已经愈合完整，大光头上刀口处长出细密的头发，和周围没有丝毫差别。 重新进行CT多普勒扫描，一群专家发现，包文春的伤口愈合恢复速度比之前的王建国要快了几倍。王建国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却已经达到了出院标准。 尽管包文春要求出院，可院方坚持要他在留院观察几天，孙小六只得按他要求，拿来一堆文具，供他胡乱写各种材料。 包文春对食物要求很高，都是高能量高蛋白食品，这其中最大比例的还是熟牛肉，再就是炒花生和六必居酱菜。可他还是觉得补充不了能量损失，觉得炒花生里脂肪太多，转化太难；六必居的菜味道不适合自己，还不如自己制作的包师傅咸菜。 医生亲眼见他吃掉八斤卤牛肉，喝了两缸子温糖水，坐那里一个半小时后，不上厕所，体重增加竟然没有超过一斤。立刻和专家组汇报，同意他出院休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四十章 苗苗和铁锤 3月底，包文春回到老家农场。 先回楼上和孩子们玩一会儿，腻歪了两个小时才下来。 两个孩子的名字是金老太给取的，姐姐叫苗苗，听似很柔弱的名字却和身体极不相称，红星奶粉质量货真价实，她就喝得很壮实。弟弟叫铁锤，是顺着虎子的名字来的，上年纪人，搞不清虎子和斧子的区别，才取了这个更结实的名字。 两个孩子都能哦哦发音，知道看大人脸色变化，包文春逗她们变化表情，把两个孩子弄得一会瘪嘴要哭，一会又咧嘴大笑。金老太过来说：“外面到处是梨花桃花，小孩子出去晒晒太阳才好。” 包文春想了下，说：“那就抱出去吹吹风！” 门前的路边，紫荆花紫薇花丁香花盛开，女工们带来的月季野蔷薇之类的扦插枝条，也是枝繁叶茂，爬墙开花。 陈捷看见包文春抱着两个娃娃出来，很好奇的接过来抱着，问：“师傅！这谁家的孩子啊？还是双胞胎呀！” 包文春说：“我说是我的你信不信？” “不信！你才多大啊？” “那就是小弟弟小妹妹了！何必问那么多？” 阳光灿烂，空气里弥漫的是油菜花梨树花露水花的混合香味，两个孩子接连打了两个喷嚏，金老太拿着伞，拐着小脚追过来，说：“别晒坏了娇嫩皮肤！别让看太阳，小心蜜蜂蛰到！” 包文春觉得应该制作个小推车，这孩子越来越重，老太抱不动啊！ 二婶拎着菜篮子牵着虎子从菜地出来，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却依然很麻溜。一看包文春抱着孩子，大惊失色，连忙过来低声埋怨说：“这怎么办？怎么说？” 包文春看看陈捷，说：“陈捷！注意保密，就说是我们捡的孩子！” 陈捷羞红了脸，她们老家把谁谁生个孩子说成是捡个孩子！就重重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包文春知道她误会了，对这个鬼精灵很没办法，就说：“就说是战友的孩子，我收养的。” 陈捷轱辘着眼珠悄悄问：“那你告诉是谁生的孩子这么可爱？” 包文春说：“是我和祝道绣的孩子！” 陈捷惊讶地问：“不是丁香？还有徐晴？” 包文春说：“你知道的还挺多啊！注意保密！” 听说春子回来了，祝道绣就很快回来了，一看他和陈捷各自抱着个孩子，孙小六打着伞跟着，就扔下自行车，往晒场这边跑来。 看见陈捷也在，她不敢过分埋怨，说：“你回来了！这是谁家孩子啊？大太阳底下，不能这么晒！” 包文春说：“吹吹风，长得结实些！马上就回去。” 陈捷偷眼看他俩演戏，喊着阿绣姐，把孩子交到她手上，和孙小六离开了。 见他俩走远，包文春说：“我和陈捷说了实话，可她不相信，孩子总要出来的，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 阿绣放下心来，还有些小窃喜，说：“那怎么说啊？” 包文春说：“就说是我领养的，长大了就好了，没谁追究这事的！” “那快回去！皮肤都晒红了。” 重回学校，虽说迟到了快一个月了，还是令傅鸿才校长松了口气。 包文春不能取掉帽子，换了个黑色旅游帽，穿着休闲装，很是特别，自己光头上还有疤痕，头发也只是浅浅的一层，怕吓着丁香了。站在建筑工地边看着寂静的工地，校长告诉他，所有工人都被调到西边林场，突击建设工厂去了，不只是这里停工，就连其它乡镇的建筑队也来了很多人。还来了一批部队的人，你是不是去看看？ 包文春想了一下，觉得所有规划什么的都已经拿出去了，自己去了只会影响他们工作，就说：“不去了！我去教室看看！” 傅校长说：“为了给你一个方便安静点的环境，我叫人把化学实验室那里腾出来了，你就住那边！免得跑路了。” 包文春坐回教室，这才发现，两个班级合在一起，教室里坐了七八十个人，显得很拥挤，前面挤占了讲台位置，自己的位置依旧空着，丁香独自一人一桌，正忙着埋头写字，右侧的小姨王思楠也是很紧张。 对于包文春的归来，所有人都似乎松了口气。不管是熟悉的不熟的同学，都打招呼问候两句。丁香不屑于当众有什么表示，小姨问：“怎么回来这么晚？时间还来得及么？” 见许多人在看着自己，只得说：“哦！是我有事耽误了！不过咱们还有九十六天时间，没问题的。” 班主任刘旭容给包文春送来一张课程表，包文春看了一下，站起来说：“现在是全面复习阶段，不能这么按原来的课程编课程表，这样搞虽然很全面，但是摸摸这本书又去看那本，没有系统连贯性。我来制作一个大课程表！” 三一班的班主任也来看，包文春站在讲台前，说：“同学们，既然大家有信心留下来，别的鼓动士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距离终点站，还有九十六天，其中还有一场毕业考占时三天，一个预选考占时三天，我们就剩下九十天的补习时间。我们现在不分文理科，所以就需要一起学习九门功课，我们的大课程表是，语数英三科都是十二天，理化史地生加政治课都是八天，总计八十四天，其余时间是咱们自己组织的综合评估测试和模拟考试，所以说，每一分钟都没有多余，需要回家拿伙食费、带补充物资的同学，下午可以回家一趟，需要准备九十天的弹药粮草，尽快赶回来，远处的同学，明早赶回来。之后，希望大家不要无故离开了。我们的预选时间应该是在五月十号前后，到时可能还会淘汰一部分人，但我希望大家三年的努力不能白费，都能顺利走进高考考场。” “同学们现在的状况我很理解，大家水平不一致，复习功课没有纲领，从基础第一册看书，可能是觉得看这个也会，看那个也很熟悉，找不到重点难点，看看这科那科，都是这种感觉，等你高中课程六册看完，也没发现有问题，可是，一旦考试了，又觉得这个那个考点都没有掌握，就认为是出题者弄出来的偏题怪题。这是哪里出了问题？说到底，还是基础性的东西没有掌握透彻。高考数学，一百二十分钟，一百五十分。一般是基础性知识八十分，综合能力测试六十分，加试选答题十分。基础性考题一般是选择题和填空题，看似小题，验算量和难度很大，如何分配时间？每道题的答题时间平均为3分钟，容易的题尽量争取一分钟出答案。一般的选择题有12道，填空题有4道，每道题占5分，争取在48分钟内拿下这16题80分。因为基本没有回头检查的时间，要求将试题一次搞定。做大题时，每道题的答题时间平均为10分钟左右。基础不同的学生对试题难易的感受不一样，基础扎实的学生如果在前面答题比较顺利，时间充裕，可以冲击最后几道大题；平时学习成绩一般的同学，对后几道大题，能做几问就做几问，争取拿到步骤分；平时成绩薄弱的考生，一般来说应主攻选择题和填空题，大题能做几问就做几问，最后答不出来的题可以选择放弃。” 尽管包文春说得亲身经历活眼见一般，大家却没有丝毫怀疑。听得很仔细，包文春看看手表，说：“现在是十点半，远处的同学们可以回家，争取下午赶回来，也可以找亲友捎信，叫家人送东西过来，不想跑路的也可以先找丁香借钱。明天我们开始正常复习，我现在要看年前的测试答卷，根据成绩制定补习计划，大家放心，我会陪着你们度过这最后的九十天的。” 外乡镇的同学只占三分之一，还有更多同学是本乡各村的，都纷纷收拾一下离开了。街上的和一些单位干部子弟就有八九个，他们不用住校，直接回家吃住。包文春看看包子修包振东王思楠还有三二班的高寒卢晓燕等人，以及丁香张璇都没有动，教室里还有十几个人，就说：“提醒一下哈！大脑高速运转情况下，更消耗能量，特别是夜自习到九点，肯定会很饿，学校没有夜宵，早上又要空腹晨跑，大家的伙食要提高些，每天吃顿肉，或者补充两个鸡蛋也行啊！条件不允许也得搞啊！” 包振东说：“小叔叔，要不我们去综合厂食堂搭伙？” 综合厂的伙食标准比营业所粮所等单位食堂好得太多了，早餐简单点，馒头稀饭加包师傅腌菜，很受员工喜欢，虽然一成不变老套餐，依旧让人期待。午饭晚饭都很丰盛，最低两个菜，都有肉，还不时变换花样。那里现在有二十多个人吃饭，只有祝崇尚一个厨师，带着一个徒弟，已经很紧张了，再去几十个人就更忙了。就笑着说：“我给工人的伙食补贴是每人一天八毛钱，恐怕你们家里也不支持这个额外负担，我花费三个多月来给你们辅导，分分钟都是上万的收入，你们算算损失多大？每个人几十块生活补助不算什么的，几十个人都去吃饭也没什么，要是将来再养了白眼狼成了竞争对手，我就太亏了。” 包子修老实一些，问：“小叔，那你要我们怎么做？” 包文春说：“拉你只有一个厨师，一个徒弟，大家都去了，就忙不过来，你有个姐姐在家干农活！回去叫她到综合厂食堂来帮忙洗菜烧火！叫她找王芙玫报到，就是我说的。每个月也能赚点工资，你们都去吃饭也没问题，我也能养得起。就是如果知道感恩的话，都去报考金融、财经、企业管理类院校，将来回来给我帮忙，不要想着文学系音乐系什么的艺术院校，你们没有那个天份的。机械电子类也不错，就是考个师范类也行。我现在高薪聘请别人来做管理，我希望你们替代他们。”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疯狂补习班 化学实验室只有一间房子，就在校长傅鸿才的房子前排，西边隔壁是三间教研室兼会议室，东边隔壁是体育器材室和教材库房，门前有一口水井，隔着一条路，就是学校大伙房。房间里已经有了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两张书桌，还有个破书柜，上面里面都是大堆裁切好的八开白纸，那是适合油印机印制试卷的尺寸。 丁香和张璇送来铺盖，茶瓶脸盆水桶之类，帮助清理打扫一下，包文春就在学校住了下来。单独住这里的好处是不用来回跑，夜里不会停电。包文春回家一趟，带来一堆台灯台扇和蚊香之类的必需品。 现在的张璇住在丁香家，吃住在一起，上学放学都一路，上厕所还要同行，恨得包文春牙根发痒，却无可奈何。丁香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偷笑这着慰说，坚持一下，别耽误高考，也就三个月而已。 包文春悄悄对丁香说：“我带回来两个孩子哈！在农场有阿绣带着，你回去看看不？” 丁香一愣，想起皮皮和朵朵，心中一阵刺疼，知道明白苗苗铁锤姐弟已经正式出现在包家了，毅然说：“顾不上去！” 同学们陆续返校，包文春一个人兼领八个辅导教师责任，开始繁忙的教研任务。他通常忙活到凌晨，早晨起来又第一个到公路上晨跑。学校的大操场被建筑队占用了，上面堆满砂石砖块和各种手脚架模具之类。五点四十，同学们开始出操，也只是在各自教室门口做广播体操，这时他已经回来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其实，许多事情并不是他独自完成的，一班教师成了他的帮手，他根据测试成绩，把这八十人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四十一人，第二梯队二十七人，第三组十二人。最后这一组同学的基础较差，不过人家没有放弃，拼搏意识较强，那就帮他们一把！ 把系统复习的要点难点针对性的资料整理出来后，分三个层次因人而教，两个班级的教师各自担任分组辅导员，同学们就有了目的性，找到差距感，就都忙碌充实起来。 潘圆圆的弟弟潘小雷，水平成绩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提问起公式单词，也能头头是道，应用起来就抓瞎了。他在学校不走，并不是以高考上大学为目的，他就是来养人条长个子的，等毕业了，父亲能安排他到粮食系统做个合同工，等几年在转正。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陪着未来媳妇上学。潘小雷的父亲和三一班班主任刘鑫是世交朋友，刘家有个女儿叫刘秋秋，和潘小雷同龄，家长有意撮合，一对小青年也有朦胧感情，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两人现在的成绩基本一致，都在第三梯队。其实这第三组的十几个同学，包文春已经不抱希望了，测试分数都不足一半，这是神仙也救不活的癌症。 和几个老师交流一番，把具体程序讲解一遍，教研室里，包文春就经常先和老师们商量，具体实施当然还是由教师们负责。他还要专心整理自己的材料，这都是很紧迫的事情。任务应该分为四类，卢平的设计图作业、多家工厂的规划和产品策划技术储备等等，同学们的课业，还有就是继续完成自己的小说创作。 丁香和张璇送饭过来，毛忠民孟凡瑞几个轮流送来开水，他的住处也就这几个人进出。因为孙小六向傅校长要求过了，包文春写画出来的资料里，可能有涉及军事方面的机密，他和余利成要轮流看守着。傅校长一听介绍，知道了包文春的一些事情，就把隔壁的体育器材室教材小仓库给腾了出来，让两个军人住进去。 吃饭的时候，包文春会到教室里说些笑话，主题还是西游记故事里面隐藏的故事，这个就比较新鲜了，不光是男女同学们爱听，就是刘旭容涂善贞和包红旗几个年轻老师，也爱听他的白话。他说：孙悟空当了弼马温，没事闲逛来到蟠桃园，就遇到了来摘桃子的七仙女，这个时候，他把七仙女用了定身法定住之后，做了什么？书里没有明说，但说了七仙女的衣服颜色，作者老吴还做了首诗描写了七个人的漂亮模样，但后来几百年后，又有个童话故事，叫做葫芦兄弟，七个七彩葫芦娃出生了，也是有着天生的打妖怪本领。你们说他哥几个是不是七仙女的儿子呢？ 同学们就笑场了，什么葫芦娃？没听说过。 包文春没笑，立刻想起来，《葫芦兄弟》动画故事原本还没有出现呢！故事原稿动漫画本电视剧统统还没影呢！立刻就不说了，回到屋里，一个晚上就把童话故事给整理出来，准备抽空尽快把彩色漫画画出来。 天气开始下起蒙蒙细雨，又到了清明时节。雨不大湿衣裳，柳枝也在雾雨中滴水，整个田野就是一幅水墨画，包文春看着窗外，猜测着西边工厂那边工地进度怎么样了。 现在的课程表是按照科别划分的，一个课目连续上一周时间，包文春每天下午到教室，辅导三节课，直到放学。 包大林下午过来找，说明天是清明节，三爷让回家上坟烧纸祭祖。 这个必须得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把重要资料装进背包，就去车边，余利成连忙跑过来，还说孙小六要留下来守护着他的住室。 现在的清明节还不是法定节假日，低年级同学们就不用放假，高考冲刺班的学生和大部分教师就更不用说了。 农场里，铁锤姐弟成了一对小玩具，休息时间就被服装厂女工争着抱来抱去，上班时间，周二姐和张雪几个也抽空来推着玩。 包文春亲手制作的小推车很高级，至少一般女工是这样认为的，考虑着自己将来是不是能拥有一辆，上面带折叠遮阳棚，四个轱辘有两种刹车方式，布兜里面有双层缓冲垫，调整一下角度可坐可卧，安全带保证孩子不会自己掉出来，还有外挂的袋子，可以装零食卫生纸小玩具，两侧还衬着固定薄木板，防止碰着撞着。 其实这是一种简化版的宽体双人摇篮车，只是包文春给弄得更简单合理一些。 周二姐和周大姐都在谈对象，有很多人给大姐介绍了对象，不知怎的，她最后还是选择肖玉华那个村的一个男青年，包文春就很疑惑了，这个人和以前的丈夫是同一个人，难道月老真的不会牵错姻缘？ 那个人叫肖衡中，今年二十六岁，比周大姐大四岁，头脑灵活，身材壮实，农闲时跟着邻村的伙伴一起跑粮食贩运，一辆自行车为他挣下万元户荣誉，家里还有老母猪和手扶拖拉机，家境很殷实。当年为了给二姐治病，周父也是到处打听，找到这个家境殷实的家庭，指望要笔彩礼给二姐治病。他家唯一的缺憾就是有个卧床的老爹，需要嫁过去的新媳妇伺候，加上喂猪和满地的庄稼，一般姑娘还真的不想去受罪，谁不想有个公婆双全可以负担哄孩子做家务，这也是他大龄未娶的主要原因。 如今依旧没有了周二姐的负担，周大姐现在是调味品厂的骨干领导，工资奖金加各种补助一年超过两千块，比乡里书记工资都高，算是蓝领阶层了，依然在茫茫人海中选择到他，说是偶然就有些牵强。 包文春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细节，扛着铁锹跟着二叔去地里上坟。虎子也要跟脚去，三爷说：“去！从小要知道祖根儿在哪！” 二叔就驮着他，一起去地里。 漫天遍野的油菜花在斜阳下格外鲜明，虎子催着二叔追赶蝴蝶，跑出老远。三爷问：“春子！这次怎么回心转性啦？还去学校坐着干什么？” 包文春取下帽子，说：“我可是在鬼门关又走了一遭了，二十多天前的十二号，这里开刀做手术，把脑壳都锯开，取出一块炮弹皮，这不是回来养伤么？” 三爷连忙过来看看那道疤痕，说：“啊！那你还是回家歇着！脑子那里能乱动吗？你说说锤子和苗苗到底是怎么回事？” 轮到包文春惊讶了，问：“你不知道？二婶没和你说吗？他俩是阿绣生的啊！在楼上藏了几个月，我才扯故让他们出来，二婶照顾这么久，我二叔肯定知道啊！” “一群混账，没谁跟我说过啊！”三爷有些发怒，旋即又开心起来，说：“那明天祭祖是是不是把名字写进家谱？咱包家又多了一辈人啦！” 包文春说：“恐怕暂时还不行，你可不要出去说啊！谁也不说，又不耽误孩子长大。其实，丁香去年也生了双胞胎，一个叫皮皮一个叫朵朵，丁老爹和张雪的妈妈在带着，另外还有个徐晴，生了个女儿，叫双儿，她姥姥住在北京照顾着，她们三个都是去年八月的，你说现在能给他们上族谱吗？对丁香和徐晴怎么说？” 三爷站住许久才跟上来，说：“混账小子！你这是犯了国法啊！你将来准备怎么办？” 包文春愁眉苦脸，说：“我哪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她们是听说我要去前线打仗才想着这么做的，这事儿肯定是我的错，但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我也不能推卸责任！你已经是太爷爷了，这些事还是别管了。” “哼！上辈不管下辈闲，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呢！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收场！” 包家祖坟分散在几个地方，曾祖父在兵荒马乱年代外出逃荒要饭，不知所踪，母亲带着他们兄弟七个，守在家里，死后埋在旧村庄西坡地里。三爷的六个兄弟，只有三个埋在本村，其余的都失散流落在外，尸骨无存。包文春的亲爷爷和父母埋在一起，奶奶却又埋在公路以西的乱葬场，那里还有三爷的婶子叔叔。另外，东南坡的舍地里，还有三爷的兄弟，饿死的兄弟没有娶亲成家，不能进祖坟场，其实以前哪里又有祖坟场呢？ 包文春是没见过爷爷的模样的，看见奶奶的坟上满是青草，包文春看着二叔清理杂草，修理坟前供桌，自己在旁边挖了两个锥形土块，一俯一仰放在坟头，那叫着坟帽，每年清明都要挖个新的。 自己家离得近，明天早上要带着供品柳枝来烧香烧纸放鞭炮，回家还要在供桌前再烧一次，个人祭祖仪式就算完成了。上午还要参加集体祭拜，那就要到祠堂去举行活动了。 三爷带着虎子坐在草埂上，用野油菜花给他编织一个草马，脸上满是笑意，一下子多出来五个重孙辈，恐怕夜里也会睡不着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四十二章 周二姐 傍晚，阿绣还没回来，二婶在做饭，周二姐坐在门前给两个孩子喂奶瓶，经过几天的风吹，两姐弟明显变黑些，显得壮实许多。 包文春看着二姐如今已经全面恢复健康，每天还和女工们一起晨跑，有时帮忙装车卸车，搬动几十斤的纸箱也没问题。这和以前的脸色浮肿，动作缓慢对比强烈。她的肤色很白，眼睛也大而妩媚，个头比大姐还要高挑一些。包文春以前还真的没有这么近距离端详过她，觉得此刻的她沐浴在夕阳余晖里，异常温柔漂亮，满脸都是母爱的光辉，就站在门口看着不动。 二姐看他一眼，说：“还不过来帮忙，没看见我忙不过来？” 包文春醒悟过来，连忙接过苗苗，拿起另一个奶瓶来喂。就想起一个抖音笑话来，问苗苗：“谁家孩子这么漂亮啊！我能亲一下吗？” 苗苗被抱起来，很兴奋，两只小手胡乱抓着，咯咯笑个不停，不愿吃饭。包文春亲她一下，然后一扭头，在周二姐脸上吻了一下！ 二姐一愣，随即说：“你作死啊！这俩孩子就是你和阿绣生的，对不对？我怎么看都和你小时候长得很像。” “切！好像比我大多少似的，你能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样子？哎！二姐，你对象找好了没有？” “我就是你家的奴隶了，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还找什么对象？” “哎！等明年咱们的公司稳定下来，我给你介绍个满意的男朋友。以后你就跟着阿绣管账管后勤，财务的事我不能交给别人，不放心啊！男朋友也得我替你把关，我会看相，一般人一眼就能看出大概。” 二姐说：“那你看看我是什么命？” 包文春说：“你的命不用看，跟着我的命运，已经发生重大变化。你原本没钱看病，五年后死在春天。我也一直是个穷人，带一袋子麦去打面，连八毛钱加工费都拿不出来。这一切已经变了，今后的你，会是个叱咤风云的高级财务师，掌握着几万几十万人的工资吃喝物资发放，等十年八年后，几百万人都看看你的脸色行事，所以你的男人，要慎重选择。” “哈哈！说的笑死我了，好像你是阴阳判似的，还能通天？” 外面来了肖玉华和几个女工，来找她们下班后的玩具，摆弄两个小孩子玩。 对于两个孩子。尽管阿绣解释是包文春捡回来的，没谁当真她的话，从那眉眼模样上，从阿绣对两个孩子的表情看，这只是大家明心不明口的说法罢了。 三爷的心里还是放不下许多事，孩子的是不能说，春子脑袋开刀的事，他说无论如何要说出来的，还偷偷埋怨金老太，不该隐瞒孩子的事情。 金老太一直想回家，孙子王国安的耳聋已经基本解决，听觉恢复了正常，只是需要继续锻炼，长期不说话，显得傻子一样，需要一个过程。可家里的麦草顶房子不住人，已经漏雨塌陷，需要请人修缮。 三爷说：“国安肯定在这边上班，你一个人回去还得自己费力做饭，连一挑水也弄不回来，家里又没有机器种地？等春子安排好他的事情再说！你回去看看也行，国安耳朵好了，可以托人介绍个媳妇了。” 包家吃饭的人多，二叔三口和三爷，金老太祖孙两个，加上阿绣要回来吃饭，还有包大林周小粒柳有亮周大哥等人，他们几个是不定时的在家吃饭，看前面加工房生意多少而定。如今包文春回来了，还带着个跟屁虫活泼勤快小陈捷，整天师傅爷爷大姐姐的叫着，总不能赶到女工那边吃饭？ 包文春在家的时候，大家都会赶回来吃饭，听一下他随口胡乱说的事情，都是很好的吹牛话题。至于祝道绣能登堂入室的跟着包文春上楼，大家觉得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为了便于做饭，服装厂一天蒸一顿馒头，两顿大米饭，二婶知道春子要回来，明天就是清明节，老早就在煮腊肉、炖风干鸡、咸牛肉。现在听三爷说他脑袋开刀了，又去拿来春子最爱的腊兔来泡上，这是年前在街上买来的，春子没有顾上带走，一直挂着，也没人喜欢吃这个。 阿绣坐着周小粒的货运卡车回来了，立刻去前面把孩子接回来，女工那边要加晚班了。她们现在分几个班组，生产不同型号的衣服，正在赶工制作夏季童装和男女衬衣。 包文春在家就不再写字，问二姐：“我的邮件现在谁管着？” “我在收着，除了汇款单转到营业所账户上，一些信件邮包都放在那边库房里，你一天也拆不完！” 包文春就要去看，二婶说：“吃饭了！吃完饭再看。” 一张大桌子就围上来十来个人，大家吃着饭，就问开刀的是怎么回事？ 包文春轻描淡写地说：“问题不大，一块炮弹皮也就是指甲盖这么大，卡在脑骨里面，他们准备了大半年才敢动手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大家就要看伤疤，一看那么大的刀口，就惊叹起来。阿绣担心起来，人多也没敢有什么表示，只是问：“多久了？” “三月十二号开刀的，今天是三号！二十多天了，已经长好了！” 两个孩子要喂饭，他们的米饭是单独蒸的，用的是筛下来的碎米，菜也是单独炒菜，有时是炖鸡蛋，有时是鱼，别的鱼还不行，只能在街上买泥鳅猪肝和草虾，煮烂后剥壳剔刺捣烂，混合米饭喂。这是包文春安排的，可他从来没有喂过孩子，尽是给别人找事干，如今他回来了，还真的给孩子围上围巾，很熟练的喂饭，还真的惊到一片家人。 虎子就不好好吃饭，包文春喂他时，一直乱动，想起以前某音上看到的视频，包文春抓过一个玩具娃娃，按在座椅上坐着喂饭，虎子就看着笑，锤子和苗苗也瞪着溜圆的眼睛看，那娃娃是从武汉买回来的，很大，眼睛很大很可爱，自然不会吃饭，包文春喂了两次，它还是不吃，就放下碗，抓过来一顿狠打：“叫你不好好吃饭！不吃饭怎么长大？你吃不吃？” 他打一下，还啊一声配音，就把虎子吓坏了，也不敢跑，老老实实吃饭，锤子和苗苗也受到情绪影响，每吃一口还看看爸爸脸色，不再胡乱扭头了。 一屋子人看着就笑，虎子见大哥放下碗，这才悄悄溜到妈妈身边，躲起来不再出来。 阿绣坚持要仔细看伤口，包文春取下帽子，光头上短发茬只有一指长，左耳上部一个环形伤口跟个驴蹄印一样，清晰可见，阿绣就哭，包文春说：“不许哭，这不算什么，小指都能长出来，咱只要不死，这场子一定得找回来！” 阿绣更害怕了，说：“你还要去打仗啊？家里外面还不够折腾地吗？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包文春抱起她，说：“男人的心，你不会理解的，没事去看看牛抵头，有机会带你去非洲看狮子抢占地盘，那才是你死我活呢！” “不行！你是伤员，刀口没长好，明天还要去拜祭祖宗呢！你去书房睡！”阿绣见他乱来，扣住衣服，推着包文春往外走。 包文春笑着说：“我这么努力，带伤为包家开枝散叶，祖宗会很开心的！” 清明节早晨起着大雾，预示着是个晴天，包文春和二叔一起，拎着竹篮踏着露水跑了一大圈，田野里到处是鞭炮声，弥漫的晨雾带着硫磺味道，越发浓重了。 地里的庄稼像块百衲衣，青一块黄一块的，那种不太高产的大麦占据三分之一的面积，还有每家都要种一块的油菜，这种耕作模式虽然家家能自给自足，还能错开收获时间，但收获时间有先有后，收割种地却极不方便。 叔侄两个打湿半截裤子回来，二婶就喊吃饭。 过去的传统，清明节早上要吃头茬韭菜炒鸡蛋，香椿炒鸡蛋，或者是韭菜饸子，中午要吃早晨上供的腊肉，至少是小孩子很期待很隆重的节日。 阿绣和二婶忙着烙菜饸子，需要很多面皮，两人忙活一早晨的两笊篱成果，几个人围上来，不一会儿就吃掉了。本地俗话，鸭爪子鹅脖子，豆子干饭菜饸子。菜饸子是四大美食之一，尤其是头茬春韭菜，加上春鸡蛋，最是好吃，好在柳有亮周大哥都回家烧纸去了，不然还得加量。 一顿饭没吃完，老天牌包澜府来了。 客套一番，他坐下喝茶，看着几个人吃得香，感叹地说：“这种荠菜芫荽已经老了，你们还凉拌着吃，真是年轻人牙口好啊！ ” 三爷过来陪坐，包澜府问：“那边该开始准备了！我们去看看！” 三爷说：“昨天上午就来拉走十五筐菜，今天天气好，估计四十五桌坐不下啊。” 天气好的意思就是有更多人可以骑自行车赶过来，下雨的话，很多人就不来了。 包澜府问：“不是准备四十桌吗？” 三爷说：“找了一大班子做饭的，帮忙端菜的还能不让坐酒桌？” 包文春想起自己答应的宗谱，耽误到现在还没影呢？就说：“还是凑钱吃饭？” 三爷有点羞惭，说：“一家最低三块钱，咱家出了一千块，再加上一些青菜。” 既然三爷热衷参与这样的社交活动，喜欢一种被人敬重的感觉，总比患上老年痴呆症好些，包文春不能说别的，只是说：“那片房子我看过，格局有点小，四十多桌可以坐得下，要是再多一倍恐怕就坐不下了。明年准备一下，搞隆重点，咱们包家男女老少都要来好好热闹一下，白天唱戏，晚上放电影。” 老天牌吓了一跳，看看包文春的脸色，不似发脾气说反话，就说：“那可得不少钱啊！” 包文春看看祝道绣和二婶忙着摆弄刚起床的铁锤和苗苗，手一挥，说：“所有费用都由我来出，明年要把铁锤和苗苗的名字写进家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能乱认祖宗 祠堂是去年秋天落成的，今年第一次正式使用，春节时，也有人来搞仪式，那只是本村的几个老人来祭拜。包文春原准备等中午时去祠堂看看，老天牌坚持要一起过去参加理事会，说：“就是再大的官儿也得抽空回家参加自家祖宗祭拜仪式！别叫人家说闲话！北京不也在纪念碑前搞活动吗？” 这话说的，好像咱不积极似的，只得跟着他和三爷、包大林向村里走去。 祠堂内外，是乱跑着打闹的孩子。院内西厢房是厨房，帮忙的男女已经在切菜洗菜，压水井边上摆满准备清洗的盘子碗。鲍守彦包景朝等一帮人提前到了，听说族长到了，都出来迎接。见包文春跟着，就都过来打招呼。 几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看正堂里的牌子，只是竖着块很大的红漆牌子，没有找到根源祖籍，也没有做出来族谱，一切都在等待，等待有人出面做这些事。 正堂很大，进深加走廊有二十米，左右五间通畅大厅用十六根立柱支撑，整浇房顶上面缮着青色大瓦，看来是想尽量搞得古旧一些，院子里的墙壁也刷得雪白，不知道过了今天会是什么样子？ 几个人转到东厢房，就看见包学伦正在对照各家上报的人口增减，核对人口。 见包文春几个进来，就招招手，示意包大林拿烟倒开水。 更多人不断到来，包学伦就开始讲解他得来的数字，他说：“我们周边所有已知的包家，包括招赘出去的，只要是单独生活的就算一户，一共有七百八十五户，三千四百二十六人，去年一年，去世四十五人，出生九十八人，另外，因为计划生育，有些家庭对出生孩子隐瞒不报，咱们也不能强求。” 包文春问：“年龄结构有数据吗？” 包学伦说：“我们只对上学的孩子做过统计要求，其它的没有在意。在校学生一共有一千零三十六人，其中，高中十二人，初中二百六十人，小学七百六十四人，文春企业春季为他们支付了四千四百元全部书杂费。” 包文春想了下，说：“今年再变更数字时，把所有人年龄统计出来，老年人这部分，六十岁七十岁八十岁的，另外单独列出来，如果企业经营状况好的话，我准备给他们一些生活补贴。” 雾气消散后，已经十点左右，晴朗的天气转成阴天，不断有人赶来，东厢房就坐不下了。有人就开始布开桌子，几个人围一起想打牌。包文春叫老天牌出来阻止，说：“这是祠堂，肃穆庄重之地，想赌钱吵闹，叫他们都到外面去。” 老天牌就出去喝令禁止，然后回来，叫包文春赶快在牌匾上写字，不然等会儿怎么祭拜？ 包文春也不客气，看着包学伦端着碗油漆过来，就跳到供桌上，拿起大毫笔，蘸上调和金色彩箔粉末的油漆，在油漆好的大红木板上，写下一个一米见方的包字，在前面稍小牌位上写下包氏祖宗昭穆之位几个颜体大字。 别人不识货，以为浓墨过于厚重，笔画过于肥胖，来自县电业局的包荣伦就赞不绝口，说：“这字好！和文教局院里的黄叔度墓碑字体一样，那可是颜真卿真迹啊！” 更多人到来，聚集在院子里聊天，包澜府领着鲍守彦鲍富伦包景朝包荣伦包文春包子明，还有后来的文春企业的重要领导包子林、包大林等十几个人从东厢房出来，他站在廊檐下讲话：“各位！静一静！我们包家祠堂，在大家共同努力下，终于建设完成了，今天是八四年的清明节，让我们聚集在一起，共同怀念我们的祖先。在这个仪式之前，请包学伦来介绍一下宗族事务和财务情况报告。” 包学伦是教师，他的教学特点是看课本不看学生，还有点小近视，就拿着几张纸，开始念起来：“大家好！从前年夏季开始，我们向所有包姓家庭募集资金，筹建这座祠堂。这座祠堂的历史很久远，后来打仗，把正堂站柱和大梁给拆走了，二十年前被全部毁掉，连砖瓦都没有一块了。这座建筑，就全部是大家筹钱重新建立起来的，以前没有一分钱的资金底子。我们包家一共有七百八十五户家庭，集资九百余笔，很多家庭都是两次募捐，前十一名集资最多的是，包守宗三千元、景文三千元、包澜府一千元、包荣伦一千元、鲍富伦二百元、包大林五百元、包子林二百元、鲍守彦二百元、包景朝二百元... ... 所有募集资金总共一万六千三百元整，建设房子总共花费五万一千二百元，所有差额三万四千九百元，是由包文春赞助补上的，包括正厅里的布置供桌和文具之类，以及我们现在坐的桌椅凳子炊事用具，都是包文春派人送过来的。结余账目资金为零。” “今年的祭祖大会，是由大家凑钱来聚会的，募集资金四千四百二十六元，其中包景文捐助一千元，其余名单略，买来各种祭祀用品和食材烟酒鞭炮，花掉四千一百四十元，目前账面剩余二百八十六元，咱们今天计划四十桌酒菜，另外给厨师和服务队准备五桌，每桌酒菜折合五十二元，还不算包文春农场送来的五百余斤青菜，谁想了解具体花费，可以来找我看账本，饭菜标准问题是大家商量过的，不要随便放马后炮。下面我来念一下注意事项，第一，祭祀场所，禁止高声喧哗，禁止赌博打牌；第二，注意保持环境清洁卫生，禁止小孩子随地便溺；第三，服务队为义务性质，没有报酬，不要给他们找麻烦；第四，... ...” 包澜府等包学伦说完，就说：“请包文春说几句！” 包文春站起来，扫视一圈，场面就安静许多，说：“我就说几句，第一个事，我答应大家去年清明节就印出来族谱的事，我没有做到，原因就不细说了，去南方前线，受了点伤，住了半年院，差点没回来，上月才把最后的弹片取出来，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比如，咱们这边的各个分支流派都梳理清楚了，但是，五代以上的太祖名字，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前年，我答应出钱派人去麻城一带寻根，他们也去了，抄回来的族谱字牌和咱们这边的也不一致，他们那边已经发展到二十多代了，咱们的字牌前十四辈还没有排完，咱们寻根溯源没有落实之前，暂时只能祭拜个包字，这祖宗是不能乱靠上去的，大家发现哪里有石碑，来告诉一下，我们去拓回来研究一下。族谱的事，大家不要操心，咱家就有印刷厂，只要有真凭实据的线索，确定以后，印起来很快的。” “第二件事是，咱们整个家族的代表今天都来了，这个集会就不能以吃吃喝喝见见新老朋友为主了，咱们在办好祭祀祖宗仪式的同时，还要把它变成联谊会和农事交流会，这个等饭后我再宣布一些事情，这关系到大家土地的收入和一些农事安排，大家不要只想着喝酒哈！第三件事是，我刚刚听包学伦介绍说，咱们有七百多个家庭，在校学生才只有千人左右，每户大部分只有一个，其中高中学生只有十二个，这也太少了！既然没有了学费负担，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辍学的？提前回来务农做工，挣那点小钱快钱，真的划算吗？我希望初中部分的二百六十个学生，都能上高中上大学。我的公司现在与部队合作，你们还担心它不够正式吗？第四件事是，一个家族的振兴，不只是靠个人单独拼搏努力，比如我，就迫切需要助力，许多重要岗位需要有才华有能力有素质的人来主持，比如包子林包大林还有包玉梅姊妹，都是单位优秀领导，我需要更多的有学历员工，自认为怀才不遇的宗亲们可以找我，我都能给你提供一个展示才华的舞台。好了，我就说这么多，马上就要举行祭拜仪式了。” 仪式很简单，包澜府在前，两个守字辈的一个是三爷，一个是鲍守彦，跟在他身后，然后是景字辈的九个代表，再就是包文春鲍富伦包学伦包荣伦包大林一批三十多个伦字辈的跟着，依次进正厅上香鞠躬，后面子字辈的和普通宗族子弟，没有上香资格，都在院子里跟着鞠躬就是。 大门外开始放鞭炮，然后开始摆桌子上菜吃饭。包文春被拉到主桌，坐在东厢房里，东厢房里摆了六桌，都是核心人物，其他人就在院子里摆开一大片，吆三喝四地开始吃喝起来。 包文春看看菜式，鱼和肉就有四碗，这东西见生不见熟，一碗肉就得三斤生肉，还有豆腐和鸡蛋，两盒烟两瓶酒，觉得绝对值四十多块。 对包荣伦几个说：“今年是第一次搞这种活动，没有经验，明年提前准备，给每个能进屋上香的代表发个长围巾，上面印上排行字牌，普通的就没有印字，体现一下荣耀和责任，还有，志愿服务要轮流做！每个片区选几个，轮流来值星更好！这祠堂里不应该这么常年空荡荡地？平时结婚红白喜丧事都可以放这里办，热闹简单省钱啊！也是昭告祖宗的汇报啊！” 包荣伦笑着说：“恐怕没人来，谁家娶媳妇不放家里办，那才热闹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二百一十六章 镶牙就不好看 听说包文春回来了，陈捷一早就赶来，却发现那里人去楼空，问了留守值班人员，得知师傅搬家了，赶到东华门新居，师傅又去工地看进度去了，见徐晴和卢明明两个圆滚滚的大粗腰，在做室内运动，吓了一跳，连忙陪着小心说话。卢明明是王建国的老婆，她是知道的，可徐晴再孕，这就是师傅的过错了。 爷爷已经出院，能在院子里小步慢跑，身体状况恢复顺利，精神也好了许多，还开玩笑说死神也是自己手下败将。他现在已经彻底不问政事了，有时家人就问他是不是记得包文春在他耳边说起的话。他呵呵一笑，说：“我当年在大别山区打游击，受伤后伤口化脓发烧，就要死了，有个当地土医生给我喂草药汤，也是这样絮絮叨叨说些话。我记得很清楚的，那小子和我玩心眼，想叫我给他找个女朋友，你们看，家里谁家有合适的，接触一下也好！” 他看着孙女笑得意味深长，陈捷就不由得红了脸。 中关村西区工地面积超大，北至四环路，南到苏州街，西边紧邻万泉河路，东边是未来的中关村大街，边长一公里左右的正方形区域内，两纵两横井字街分割成整齐如棋盘的九个方块，现在驻场有四个建筑单位，除了工程兵部队有几千人外，还有中建公司北京建筑公司的人马参与建设。 这个工程被列为国家重点基建项目，计划在一平方公里的面积上，建设密集的四十二座高楼群，打造未来的高精尖科技园，工程项目全部开始，就有一圈几十座大厦同时开工，中间位置是个大广场，现在挖了个大深坑，正在做人防工程。楼房的进度都在工期范围之内，基本都是水泥框架刚出地面的样子。 这些大厦当然并不全属于包文春所有，按照约定，包文春只占八成的份额，后来老王又和一些国有单位搞了些利益置换协议，在科工委老张的协调下，出让一部分利益，找来许多合作伙伴单位，换回来更多的隐形支持价值，具体细节，当时需要签署的文件合同太多，包文春根本就没有细看，凭着老王的智力水平，包文春对它有绝对的信心，不会让自己吃亏。 包文春和科工委的张主任卢平等人一道，带着安全帽在场地里巡视，老张指着正在开挖基础浇筑地下设施的大片深坑，说：“第二批项目区已经开建，这些土方工程太大，你看有多少车辆进进去去，现在转出去，以后还要转回来，比修地铁还难。这工期肯定不能按期交工了。你看，这场面这速度，有了机械帮忙，比当年盖大会堂还要快，大量材料需要地方周转，再增加人手也不现实啊！” 地铁？包文春看着林立的塔吊、手脚架，又觉得有事干了，想到地铁建设工人，还在用简陋的设备开挖隧道，缓慢掘进，自己的盾构机在那闲置着，不说出来，恐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就说：“现在的地铁还是采用开放式建设模式吗？盾构机要不要？” 在工地指挥部带领下，包文春在工地就见到了夏立勇周士明等一班老乡员工。三十名小伙子并不在一个单位，分为几组，分配了许多工种，安排在十几个工位上。见到熟人，小伙子很激动，包文春问：“吃住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 大家就笑着表示满意，包文春说：“你们出来学习实践，也是见见大工地大场面，这就是未来的经历资本，生活艰苦点不要紧，未来你们就是咱们的文生建筑公司骨干力量。学习成绩突出，咱们未来的建筑公司也要出远门盖大楼，承接更大的工程项目，这就需要你们眼尖手快，记住技术要点，还有，这一片工地大楼大厦，都是咱们的投资，你们不仅要在里面学习挣钱，还要注意他们别偷工减料糊弄咱。” “大家休息时，可以请假，出去看看故宫长城，也要看看国家级大工程项目，这旁边就是圆明园颐和园，那边就是清华北大，也可以去看看。你们谁的书本知识复习过关，可以提出来，报考函授班或者想去大学进修，我都可以想办法，只是自身水平得过硬哈！” “好了，我还有事，你们去上班！注意安全！什么时候都要牢记，安全第一！赶工期、赶效率的同时，保护好自己！需要用钱的，可以向夏立勇队长支取，你们有外出补贴的，出门在外，花钱大方点！别叫首都人看不起咱乡巴佬！他们没田没地的，骄傲什么？咱们也是拿工资的，比他们拿得多，家里还有田地收入，不比他们差。骄傲一些，每天唱着歌才有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样子嘛！” 一行人立刻转去地铁工程现场，这是东直门至首都机场专线施工现场，包文春看了半小时不到就要离开，这种风炮钻机掘进方式过于原始，延伸一公里需要十八个月以上，现代化建设效率太低啊！ 老张看看卢平，笑着说：“看来小伙子有想法，咱们去吃饭！” 包文春看看远处跟着的包盛，再看看面前的烤鸭酱牛肉，还在沉思着，老张就笑哈哈地说：“听说你的脑袋开了刀，当天晚上就吃了十斤酱牛肉，四只烧鸡，乖乖！你这胃口也太好了！恢复快也是有道理的啊！” 包文春严肃地说：“我先说一下，中关村电子科研中心的工期不能延误，再过五个月，国外的386民用芯片就大量普及发行了，时不我待啊！国庆节之前，至少要赶工出来一两栋大厦。你们科工委的人也要提前安排，作为补偿，我给你弄来一些设备，就是地铁建设急需的盾构机和附属设备。未来的京都地铁，我的记忆里是五百多个站点！总里程超过一千公里，好像有十几条线路！” 两个人惊讶起来，二号线才开通运营半年，怎么又提到十几号线路了，老张就问：“那时的人口有多少？” 包文春想了下，说：“现在不到八百万！三十年，两千万以上，四十年，再增加两百万。每天路上拥堵时间两小时。建设永远赶不上需求。” “不会是赠送的？” “当然不是，但是为了一代超级工程的建造者减轻劳动强度，我就提供设备制造技术！需要实物也行，给你个成本价！” “多少钱一套？” “回去再细算！绝对比你自己制造的还要便宜，性能上比不上国外最先进的不要钱，到时候，我再请老王帮你把未来地下管线道路规划图弄出来。” 卢平却警觉起来：“有这么好的事儿？说说，你想干什么？” “切！好像我的付出必须有回报似的，无私奉献也要被质疑，真是伤心透顶啊！”包文春大吃一阵，喝点果汁后，说：“既然你们要给些补偿，那也好，我就提个要求！这样，咱们双方心理都能平衡些对不对？我觉得目前还有时间玩一把影视剧拍摄，老家的那个水池太小，就需要建造一座影视基地，地点嘛！需要分散开，南方北方都要搞一座，这是剧情需要嘛！” “什么意思？” 包文春有点愕然，旋即一想，现在还没有无锡影视城，那还得两年才开始建造，横店那边，至少还得九年呢！现在的外景基地，也就是《红楼梦》剧组在河北正定建造了个荣宁二府，其它外景都是在南方各地园林公园里拍摄的。于是就说：“这样，一部电视剧，场景里就需要符合一个朝代特征的大片建筑群，咱们国家历史悠久，朝代有几十个，就需要许多不同风格的建筑群，既要有宫殿街道，还要有亭台楼阁，既要有金戈铁马的沙场，也要有花前月下的小桥流水对不对？这方面的建设规划还没有做出来，不过徐自强已经在河北涿州搞了个雏形，那只是个单独的宋代的场景，我准备来拍三侠五义的，可又想玩玩拍个杨玉环，就得盖一座唐代长安城，这就需要政府批地了。当然了，其它制片厂央视影视剧制作中心都可以使用，也可以参加投资，但这所有权和运转管理，咱们是不是商量一下？” “小子！你记清了！咱们是军人，不是文艺主管部门，你想搞文艺，就去找他们！”老张有点恼火，你和他说东，他跟你道西，这不是鸡同鸭讲么？ 包文春说：“你帮不上忙啊！那就算了！我吃饱了，你们走不走？” 老张看看卢平，气急败坏地说：“你觉得大概得多少地皮？地点在哪？” 包文春立刻说：“需要三块地，南中北三处，北边就在涿州！扩大一下，他们搞的太小气，只有五百亩左右，至少要扩大五倍，你给协调三千亩左右！中间一块，原本想设在靠近南方的，我那市里老赵书记打招呼了，说有项目关心一下老家，这不是得搞在家乡附近！就设在薄山湖一带！那里都是山区，又不占用耕地，你给划大点，三千亩不多，五千亩也不多。南边的那一片，预计应该在浙江象山！那里水泊众多，拍个《水浒传》比较合适，也给弄个三五千亩就行！不要发火嘛！多大岁数了？怎么还沉不住气？上面只出地皮，又不叫你投资，光是建设这些城堡，需要三五年完成！增加了多少就业岗位，使用了多少物资，又能拉动多少内需？这都是CDP增长数字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张咬牙说：“那我得好好感谢你啦？平白拿走一万多亩地，你看该付出多少代价呢？” 包文春笑着说：“你看！你看！上年纪了，心情要波澜不惊，情绪不要轻易动怒！你的牙口不好，这样咬得咯吱响，掉了再镶牙就不好看了？别急！别急眼啊！你要的东西，需要多少，我慢慢都可以给你，咱们还是回家商量！”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二百一十七章 拍电影很难吗 涿州的影视城也是一个大工地，徐三拿到包文春的规划书，就一面在河北联系场地，同时和香港的投资公司联系，那个叫银发的风投公司立刻就来人考察，过程出奇的顺利，五百亩地就落实下来，上亿美元的投资也就很快到位了。 按照要求，包文春要打造一个现代人文景点旅游区，除了仿造一座宋代汴梁城，还要复制清明上河图的街景，花重金请人设计制作了建筑细节动画片，要求两年内完成全部建设。徐三也知道，这是包文春对自己社会资源和自我能力的一个考核，通过了，一切好说，过不了，一起玩的机会就不多了。 徐三方面并不是一个人在陪着玩，他代表着一个利益集团，身后有很多追随者，而且，这些人是金字塔顶端人物的子弟，形势环境大减压后，大批衙内各显神通，找到一个合适的生财门路，是绝对离不开祖荫的光环庇佑的。精英们自然可以有更大的选择权，可以光明正大地钻漏洞找空子，把自己的生意正式化，逐步演化、变成体制以内的正式机构。更多人没有这个能力，就聚拢到新生崛起的徐三旗下，据说他能搞得到更大物资财力资源。 徐三的号召力也已经不可小觑了，两年多的奋斗，让他从一名不文的混子变成一个根深蒂固的商业巨头。他的手下，有五大产业，几十个分公司，让景城集团的总资产膨胀并超过数亿。 他确实有一个敏感的经商头脑，只是，个人爱好并不能代替才华能力。自己找不到有才华的专业人才做技术部管理，重点是紫禁城这样的影视部，沦落到拍摄纪录片风光片MTV这样的境地，公司成立一年多来，没有可以拿出手的影视剧作品。 但是，目前的时代大形势就这样，广大农村并没有形成影视剧市场，指望电视台的收视率，那也是针对大中城市观众做的调查，县级电视台还没有普及建设，这方面滞后一些也无关紧要。反倒是新东方和新时代的发展，那就是以爆炸式的模式扩张着，各种唱片磁带专辑每天都在推出新盒带，新人新歌手，也在不断更换面孔。街头音像店的门口，大幅歌手广告画像也是城头变幻大王旗，一家更比一家强。 还有就是新时代演艺公司，旗下加盟各类歌手五百多名，全国各地有几十个分公司在巡回演出，一二三线城市，甚至小县城都在向新时代发出邀请，要求歌唱演员到本地来演出几场。 这种滚雪球的发展模式，叫徐三高兴不已，大量的资金回流让他立刻填补了急剧扩张带来的资金缺口，下面增长的就是纯利润，他很热衷这些工作，以至于包文春找他，都顾不上过来。 包文春见到他时，是在建国门外的永安酒店，这里的四楼到顶层八楼，都是租借来的公司总部办公场地，旁边正在建设的锦绣大厦，投资八千万，就是未来的景城集团总部。 经过提前一天预约，他才从石家庄赶回来的，身边还跟着四个保镖。 “气派不小啊！安保措施很不错！” 见包文春在调侃自己，徐三挥挥手，几个退伍军人出去了。 包文春说：“去年这个时候，我在许昌遇袭，一个中队覆没消失，无声无息的结果，到现在没有查到对方是谁。你觉得这可能吗？我敢于回京，自然不怕余孽的报复，你身上贴上了我的标签，注意一下很有必要。” 拍了拍徐三肩膀，说：“你所看到的，只是眼前的短暂利益。没有足够的眼光，看不到未来的发展远景，这点不怪你，但我把公司发展十年概要和远期规划都给你了，你也说遵照这个精神做计划，可实际情况呢？你在注重一些短暂利益，根本没有从长远规划做考虑。所以，景城集团的领导层要做调整，我派包盛来做总经理，你和徐晴都是副总！” “我知道你的手下都是能量巨大的人物，和你的人说清楚道理，公司人事调整是很正常的事，不要和总部的发展方向调整做一些抵触对抗的小动作过度胡思乱想，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 徐三就看看包文春身后的包盛，包盛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包文春说：“不用看它，它也不会过来上班争抢你的权力的。你的工作权力没有丝毫变化，变化的是称呼，这是对你的一种鞭策鼓励，降级是给舆论看的，不然公司发展方向大幅度调整说不过去。你不是外人，可以给你看些高度机密的事情了，包盛过来！脱衣服给徐总看看。” 徐三却看着包文春，不明白叫他看光屁股男人什么意思？ 包盛只是脱下上衣，然后就从胸部拉出个小抽屉，露出复杂的机箱。 草！徐三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再次看看包文春，又对着手腕咬一口，觉得没有用力，端起一杯热茶倒在自己脚面上。 水不太热，还是烫得脚面发红，包文春哈哈一笑，扔过来一把铅笔刀，说：“要不要试试刀子？” 徐三一把拿着小刀，犹豫一会儿，说：“好！我相信这不是梦！解释一下。” 景城集团有上百家合作伙伴，五家大的分公司。光影广告公司的业务虽多，却都是没有效益，假如除掉包文春的所有公司产品广告，就目前这个广告价格，光影公司就是在亏本运营。紫禁城公司也不用说，除了一个MTV视频业务，帮助央视拍些风光片能赚点钱外，也是个亏本单位。星彩传媒是后来开设的新公司，目前的业务主要是帮助新东方做产品推广，对新时代的演员做包装宣传，还有个拿出手的的产品，就是办了个图书出版公司，发行一些时尚杂志，说是时尚，其实内容复杂得连编辑部都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那本杂志内容连自己也看不下去，有衣帽鞋袜搭配穿戴指导，有风光摄影，有化妆品广告，还有演唱会及大量新人歌手推介，也有配图的明星动态，铜版纸印刷，一百六十页厚本，卖了十二块钱一本，还有人趋之若鹜。 还有一本杂志是文学期刊，徐晴主编，二十多个据说是知名专家担任顾问，名字叫《沃原月刊》，元旦时创刊，现在已经发行了四期，销量日渐增长。这是文春文字工作室的产品，内容说是面向社会征稿，实际上现在都是在刊登连载徐晴的成果。都是些包信肖特整理出来的各种类型的长短篇文字。期刊有一百二十页，是时下流行的综合刊物《读者》的三倍多，也是那样的小号铅字，却因为有包文春作品的号召力，目前已有六万册的订单发行量，这个成绩，在同类期刊里表现相当不错。 包文春沉在位于通州的紫禁城影视基地摄影棚里，他要亲自担任导演，拍摄一部古装武打片电影，邀请时下最受欢迎的青年明星李杰和香港著名演员林无暇担任主角，自己也决定在里面担任武打角色，号称总投资一千万，名字就叫《新龙门客栈》。 有人问为什么要带个新字？包文春解释说，六十年代，香港拍过一部《龙门客栈》，原创剧本是胡导演弄出来的，名字叫《充军》，咱这算是翻拍，借鉴一下情节。 大家就想看原剧，包文春禁止说：暂时不行！那会固定你们的创新思维的，等咱们拍完再看，比较一下就知道效果了。 影片还没有开始拍，演员定妆照配上外景的巨幅合成图片就公布出来，说这是为全国人民献上新春贺岁钜制片。新闻发布会结束当天，第一镜头开拍。 场景大部分是室内完成，无非是把梁加辉版原著重新演排一遍。可是，新剧原作只有自己看过能理解，其他人要重现经典画面，难度较大。包文春的任务就是还原它，把许多新的演员代入进去，还要指导着摄像拍摄角度，色彩诸多因素。 因为李杰和林无暇的档期紧张，先拍这些分镜头，整个过程就被赶得很紧迫。 周淮安和曹少钦的打斗戏就被添加不少镜头，包文春能和李杰拍对手戏，也想装一把风骚，还想试试海灯法师的徒弟分量如何，这场戏就打得比较逼真。镜头表现当然更厉害，比甄之丹版的效果震撼多了。那真是是拳拳到肉，刀刀见血。 孙小六、杨登和苏林等人也被选了进来，化妆弄得胡子拉碴很粗放的样子，其它的包惠纶邱青青等人只能是群众演员，扮演江湖义士或是东厂爪牙，偶尔有些对白，也是包文春一句句教的。 林无暇饰演莫言，算是物归原主，重现江湖儿女风采。老板娘金香玉的扮演者，是徐三推荐来的一批六个人里选出来的，正在北影表演系读书的82届新生林芳兵，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学生，已经有三部电影的拍摄经验，角色性格把握很到位。包文春选她的主要原因，还是她的外貌，比较接近原作女配形象。 拍摄沙漠外景无需东奔西走，现成的背景幕布下合成出来的画面和真实境地是一样的，人们轮流出镜，炎热的环境下喝着汽水吹风扇，只有包文春带着香港来的摄像道具灯光师傅，整天汗流浃背的忙前忙后。有时用大型鼓风机营造出沙尘暴的场景，又把众人搞得灰头灰脸。 拍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五月底就基本结束了。许多空镜头是后期制作时加进去的，还有色彩加滤镜，失误镜头的修补，配乐对白字幕等等，都交给包盛来做。 徐晴天天晚上打电话，说预产期到了，她很害怕！李拉兹和常春陪着也害怕！ 镜头杀青晚会上，包文春对李杰林无暇说：“后期制作还需时日，下半年我们还有拍摄计划，如果有档期，再来合作一把？” 一班演员了解包文春是个直率脾气，很好说话，有时因为效率问题发脾气骂人，那都是自己领会不了他的意图。林无暇就说：“虽然还没有看到画面效果，从剧本上也能看出这部戏很有观赏性，甚至比现有影片更好些，片中的音乐肯定是包总你亲自表现了，能不能先来个片段？” 包文春哈哈大笑，说：“这个可以有！琵琶伴奏更好些。” 现场哪有琵琶？有人找来一架电子琴，这也可以，包文春弹指如飞，却不是经典《难以抗拒》的再现，而是另一首全新的旋律，带着本土西北风情曲调的《花儿》，很装逼地摇头晃脑唱着：“人说乱世莫诉儿女情，其实乱世儿女情更深... ...”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丁老爹老来得子 景城公司管理层的大幅度人事调整，调来包盛的另一个版本叫着尹家才，名不见经传，甚至连来历身份都很隐秘，就吸引了很多人都目光。紧接着，一系列业务整合就令人眼花缭乱起来。整改对象以紫禁城、新东方、新时代三大公司为主，其中紫禁城全面吹响加速进军影视界的号角，计划年内制作一批优秀影视作品，还向社会广泛征集合适的影视剧本，招聘更多的专业人员，无论是演艺界退休的演员，还是后台技术人员，都可以来谈加盟合作事宜。 新时代演艺公司，以整体提升舞台演出质量、演员演艺水平为目的，对签约演员进行考核评级，对成绩不合格者进行培训，不能顺利结业者劝退。同时开展一系列的积极向上的演唱比赛，通过观众投票方式，选出一批最受欢迎的实力歌手，打造一种明星品牌。总公司同时还规定，所有影视剧演员，歌唱演员或其他公司职员，一律重新签订劳动合同，你可以拒绝退出，也可以去找法院打官司，但只有重新签了合同，才能享受一定的权利和福利待遇，没有劳动合同的，视同临时工待遇。 公司对所有原创原版音乐作品重申版权，未经许可的翻唱、改编，或者其它商业用途，都将会被法律追责，直到打官司到你倒闭为止。 这个规定还对签约演员提出了新的薪酬办法，是针对社会演出团体随意恶意抬高演员演出报酬的反应。新时代演艺公司的演员，享受公司员工相应的工资待遇，享受外出商演、义演、公益演出出差补助，没有出场费概念。只有遵守这个规定的，才有可能签约新东方音像公司，在新东方出版唱片磁带。那个分成收入部分，或者广告收入，才是自己才艺的回报。 为了推广宣传造势，公司举办许多眼花缭乱的活动，两个全国性的选拔新歌声大奖赛。一个是曙光杯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另一场是创新杯青春风采电视歌手大奖赛。是由曙光电子和创新能源两家公司赞助经费，有中央电视台和新东方新时代联合组织发起的。专业演唱会也提高档次，对新人进行大幅度高密度推广介绍。 丁香深夜从武汉打来电话，说高姨生了个男孩，是六号下午在部队医院生的，高龄难产，动了手术，还好没事。包文春自然要祝贺一番，说老两口功绩伟大，这么大岁数了，还在为丁家开枝散叶辛苦做贡献，这下你有弟弟了，他就是丁家未来的掌门人。你个做姐姐的，要负担起养大他，教育他的责任，将来他上学结婚娶老婆，都需要你的赞助与支持。 报告了消息，丁香平静地听着春子贫嘴，这是每个周末的课程，必须坚持按时通话，汇报自己的学习课业。此刻她就说：“这下你可自由了，去拍电影？报纸上的照片那么潇洒，还和李杰对打，干得过他么？说好了哈！暑假我带着皮皮朵朵去找你，你给我也安排个角色！” 包文春说：“徐晴就要生了，你来也行，暑假放假时她就应该满月了，到时肯定要拍新戏，你叫阿绣把孩子都带上，咱们一家去青岛旅游去。哦，到时候我回去接你们去！” 徐晴于六月十号，农历四月二十二入夜，在自己房间里，由常春和李拉兹李大夫负责手术，剖腹生下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 卢明明于四天后，也是常大夫主刀，李大夫协作，在离徐晴十米远的自己房间里，剖腹生下两个男孩，母子平安。 卢平和卢妈也赶来看外孙，见包文春在煲汤，一大锅产妇吃的鲫鱼当归汤，还有一锅猪蹄黄豆汤。他正和王十九两个在厨房喝乌鸡蘑菇汤，桌上一堆鸡骨猪排骨。 见岳母来了，王十九卢妈解释：包子把汤做淡了，她俩嫌腥都不吃，大热天的坏了可惜了！ 卢妈过来尝尝，说：“哪里淡了？哪里腥了？明明就是你们偷吃，找什么理由。” 包文春连忙说：“那你尝尝这个鲫鱼汤，看是不是咸了淡了！再尝尝这个猪脚汤，这是下奶的。她们嘴太刁，我也没办法啊！” 卢妈尝了两半碗，说：“嗯！不错！每天熬制个红枣小米粥、枸杞鱼汤之类都可以，太油腻也不行，我以后每天来检查，你们可准备好喽！” 包文春忍住笑，说：“一定一定！” 卢平问：“取名字了么？” 王十九说：“春子已经取了，大的叫王冲，弟弟叫王闯。” 两口子又去看看无暇和无忌两个，说了些没营养的话，就走了。 派人去买红星奶粉，徐晴要保持身材，就依旧喂孩子喝奶粉。卢明明听说就来看，她的身材已经大幅度变形了，而徐晴已经恢复了年轻苗条的身材。 卢明明就对着王十九发火，她也不敢向包文春找茬啊！在两个专家大夫护理下，刀伤倒是在一周内愈合了，可她不敢动啊！伤口那里肯定还有点疼。包文春一天几锅营养粥维护着，两个孩子吃喝，她的营养依旧过剩，这身材不长肉才怪。 见包文春和王十九坐在廊檐下啃骨头，卢明明就气得咬牙，这男人不也是陪着坐月子么？吃得这么好干什么？ 见包文春在端详自己的肚子，卢明明又气馁起来，过来陪着笑问：“春子！你看有什么办法，叫咱也赶紧恢复过来，你看这多难看，徐晴的恢复方法你也不提前说一下。” 包文春看看王十九，说：“好办！你也不是外人，我和你说哈！前年的阿绣，比你还胖，你这才几天，还没有满月，她可是连续吃了半年，一天两只肥肥的老母鸡啊！我硬是让她一个月瘦下来！方法很简单，给孩子断奶是第一步，然后就是这个。” 他吐掉一个骨头，扔出来一根跳绳，说：“有闲空就蹦！一次跳三千下，不二法门！” 徐晴的妈妈被接来了，包文春虽说没有洗尿片，但是洗衣服做饭，又照顾娘三个吃喝拉撒，很是疲惫。 徐妈一看又换了新房子，还这么大这么漂亮的装饰，就有点吃惊。一见到荫棚下四个摇床，吓了一跳，就什么都顾不上问了，以为女儿生了四个呢！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叫女儿躺着休息。见卢明明从旁边回来，手里拎着跳绳，浑身汗流浃背的，过来看她的孩子，才明白情况。 纸尿片纸尿裤虽然使用方便，可王闯王冲兄弟的尿多，纸尿裤尿两次就变成一个大疙瘩，更换不及时，这么热的温度，不透气就捂了，皮肤红痒就哭闹。包文春给换了自己的所有品牌的存货，也没有改善。 广告上说的不可全信，关键还得看个人体质和实际情况，就是再透气爽汗，也禁不住尿量多啊！ 和徐晴说起王冲王闯的名字由来，说那是英语里厕所卫生间的缩写，WC的本意就是水箱的意思，将来会尿床到八岁。徐晴就忍住笑，和卢明明分享了这个笑话，结果卢明明没有什么反应，说那就是个代号，不必过度解读。 徐晴已经习惯了包文春的神出鬼没，若是半夜三更孩子哭，两声喊不到他来，就知道他又云游天外去了。现在可以把孩子交给妈妈照顾，又看了包文春拍出的样片，觉得自己也可以重出江湖了，就要求去玩拍电影。 对此包文春断然拒绝说：玩票也可以，但现在不行！我暂时也顾不上出去玩，工作上的事太多，你看着选些剧本，等暑假结束后丁香她们回去上学了我们再玩，不然她们闹着参与，很烦的。 徐晴就笑起来，说：明白了！ 徐三安排举办包文春暑期音乐会，四十五天的假期里，要搞十二场巡回演出，包文春拒绝了。一场也不参加，理由是没空！ 徐三还在坚持，说：“就是告别歌坛，也该搞个告别演唱会！” 包文春说：“公司名气不是靠个人票房号召力堆砌起来的，是靠产品和服务质量提升的，你需要学习啊！提升一下个人眼界和经营理念是很必要的。” 他在书橱里选择一番，找出一摞厚厚的书籍，什么《企业管理学》、《怎样当老板》、《团队管理必读》之类，撕拉拉的把封面封底撕掉扔了，说：“拿回去仔细看看，找合适的人整理一下出版也行，办个基层员工培训班，也可以当教材用。还有，嫂子快生了？我们暑假还要出去旅游，你们去不去？不要把生意看得太重要，适当放松一下才合理，心情健康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哪里？去年是我们陪你乱跑，吃了一肚子牛羊肉，一天都没顾上休息就回来了，哪看到什么景色？ ” “这次咱们不吃羊肉了，吃鱼你去不去？” 包文春这次回京，当晚就感觉到一丝威胁感，这种感觉也只有自己才能感应到，包盛包信包兴三个的传感器是探测不到这些危机的。这并不是来自豪门势力报复的威胁，和那些凡人争斗蝇头利益，只是些小事。他们的行动，也逃不过卢平手下特殊部门的监控。 这是一种隐形的威胁，很可能就是香港遇到的那个势力渗入进来，等待自己回来入瓮的。包文春并不担心安全问题，有了刺激和挑战，他反而全身血液都兴奋起来。主动权既然握在自己手里，决战时间由自己选择，那就很简单了，徐晴即将生产，自己无论如何要见见孩子才能迎战。 蹲守在影棚不露面，又在家陪了妻子儿女快一个月了，谢绝一切社交应酬，身体状态调整到巅峰状态，是时候出去寻找时机，会一会何方鬼怪的挑衅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二百一十九章 黑袍怪 留下包信和大部分警卫队员守护在家，包文春只带包盛包兴王十九和杨登孙小六几个出门，分乘两辆车子，每夜十二点之后上街，沿着三环线跑上一个小时，如同大海捞针般巡游一圈。 现在的三环线还没有完全连接，三环路只有南北东三面扩展修建部分路段，西线涉及太多重要单位的拆迁，依旧还是个暂缓建设计划，直到五年后的亚运会举办，才促使这个工程快速落实下来。 事实上，北四环已经开始建设了。北京亚运会组委会今年四月才刚刚组建，十一届亚运会举办权要在两年后才能确定，相关设施的建设明年才会提前开工建设。现在，北四环也就建设了学院路到四元桥一线，西北角的万泉河桥紧挨着自己的中关村电子产业园，以西的海淀公园还没有影子，那座梦幻般的立交桥位置，还是一片葱绿，附近三层以上建筑极为稀少。 决不能让徐晴知道并感到危机压迫感，自己夜里出门已经是常有的事，但愿她不要起疑心才好。只是，这个半夜巡街兜风的行动持续了五个晚上，除了满街的渣土车工程车川流不息外，没有遇到任何异常情况。 整个京都，就是个生机勃勃又日新月异的大工地，白天是不准工程车随意进出的，只有晚上，才会放开限制禁令，无论是垃圾车，还是装修翻新房子的废弃料，新工地的建筑材料，会限定时间运出去，拉进来的。 包文春的车速较慢，穿行在大车之间，很不显眼。而且每天只在零点左右跑一个多小时，时间再长了，自己也没工夫不是。 终于在第七天，双车小队刚刚驶上玉泉营匝道，包文春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不只是风雨欲来前的沉闷低气压带来的影响，空气中还有一丝特殊的味道，那种带着水腥混合牛的皮毛油脂骚气味道，和香港遇到的那种异类一致，令人记忆深刻。包文春对讲机提示王十九的车子别靠太近，示意司机包盛不要向东走南三环路，直接沿着国道出城南下。 见主人把柔软的纳米防弹衣都穿上了，还把黑鳄斜插在身后，腰带上，鳄鱼皮战术裤子的大小腿上外侧都装上钉子橛子之类的小零件，包盛和包兴也开始准备特制武器。 继续走了大约十五公里，天色越发阴沉黑暗，车辆变得稀少起来，挡风玻璃上有零星大雨滴砸下来，前面是一片荒野，离灯火人家很远。一道黑影从车顶掠过，似乎是挖机的铁爪，直接把车顶上的行李架给挠掉了，还划拉开一道裂缝，顿时就有带着腥味的水汽飘进来。 车身晃动两下，停住了，车灯光柱里，一个很高的黑袍人铁塔般站住，那种气势，凛不可犯。只是他的脚下，行李架连着车顶金属皮揉成了个疙瘩，车灯下，那只露着的脚却不是鞋子，而是一个鸡爪样的模样。 包文春看看仪表盘，王十九还在五百米外，心情大定，也是一身黑色风衣，走了出来。 “你在找我？”包文春不明对方来历，出口相问。 “你不也是在找我吗？我发现你身上有我队友的气息，还有，你那把刀，也不该属于你！拿给我看看！” 一只大手，依旧还是鸡爪子一般突地伸过来，十几米的距离，近在咫尺，直直地却抓向包文春胸口。包文春身体后撤，反手一刀，削在鸡爪的枝丫上。他对黑鳄的锋利程度很自信，但这次，似乎遇到了硬茬，刀口一溜火星，却没能伤害到它。 黑袍却通过这瞬间接触，感知到它的同伴丧命在这口刀下，顿时暴怒起来。“啊！——你果真是来自那里的？还杀了比利？这么说，这把刀也是来自那里了！” 包文春说：“你的黑袍团是什么？还有多少人，怎么都成了这副模样？” “不用你管！纳命来！”黑袍一声长呼，两三秒内，身边骤然多了两个同伴，只是装束明显不同，一个是卡车司机装束，一个是白大褂打扮。 这造型搭配有点戏剧，包文春担心起来：傀儡还是演戏？心随意动，挥刀贴了上去。 雨势渐大，他这身形一动，包盛包兴同时开火，弹着点全是黑袍的要害部位，只是那里都被外袍遮挡，溅起片片火花，爆炸弹推着它后退，却没能伤害分毫。 包文春心思电闪，黑袍就是防弹衣？上次遇到它同伴也是雨天，是不是必须有水才能发挥它的特能？ 刀锋一转，方向转到白大褂身前，一刀就把白大褂削成两段，反手上挑，上半部没有落地就消失不见了，制服司机见势不妙，扔出来一个东西，回头就跑，包文春一根木橛甩出，后面跟着三根金属钉，直扎他的后背。黑鸡爪子伸手拦过来，打得暗器反转激射返回，包文春躲过去，包盛和包兴分别中招，发出叮当的声音，另一支铁钉射入总统一号车身，直接没入不见。 包文春不再做无谓的动作，破坏它的外壳保护袍子才是重点，自己矮下身子，围着它团团转，黑鳄的锋利还是不差的，那黑袍就一片片削落下来，转瞬消失在包文春手指间。 黑袍怪意识到包文春的企图，开始没有套路的胡乱抓挠起来，那钢爪子背面实在坚硬，内侧里面就抵挡不住黑鳄的锋利了，似乎盔甲也有护卫不到的地方，找到命门，包文春兴奋起来，身体移形换位时有一下没有躲过去，被抓在左肩部，深穿肩胛骨，整个肩膀都要废了，左手立刻垂落下来，无力再战。这个稍纵即逝的贴身机会当然也是黑袍怪的漏洞，包文春右手刀上戳到他的腋窝，顺手一拉，把它的那半边肩膀也削下来，小指微微一动，那条右臂就消失在原地。 怪物负疼大吼，挥手把包文春击甩出老远。踏步上前，朝着包文春头部猛踏下来。王十九和孙小六早已赶到，枪弹上膛，黑灯瞎火里，又是大雨如注，两人缠斗在一起，就是没有机会射击。现在两人一分离，借助包盛包兴的弹着点火花，立刻开火，黑袍怪再次被击退几步。 机会难得，包文春顾不上伤疼，双脚路边借力，贴地与水利滑行过去，右手刀全力挥过，怪物双脚齐断，顿时跌倒，眼看压住自己，他右手发力，一跃而起，再次斜劈一刀，怪物脑袋落地，它还在叫嚣：“你等着被报复！” 草！鸭子死了嘴硬，都这样了，还吓唬谁？ 包兴赶过去，朝着被爆头的卡车司机补枪，拎着他俩的腿拉过来，说：“主人！我们马上撤离现场！” 包盛正在为他简单包扎，说：“我来检查一下！” 包文春说：“走！回头叫专人调查他们来历。”手一挥，地面的残骸全部消失，车子调头直奔西山内部医院。 卢平被半夜电话叫醒，有点发懵，一听是包文春出事了，立刻清醒过来。又听说是西山医院，连他都受伤了，那事情不会小了的。心里还在骂着谁谁不开眼，现在正需要这小子干大事呢！哪家惹翻了他，肯定又要引发官场地震了。 实际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包文春是去打妖怪受的伤，肩部多处骨折，他嫌取钢板麻烦，拒绝打钢钉上钢板，只是要求正骨后用夹板固定，绷带吊着不用力就行。 见他扔出来一根巨大的黑皮鸡爪子，卢平就不淡定了，你从那里搞来的道具，搁这里吓唬人的！包文春指着断面流淌的蓝色液体，说：“一滴也不能浪费了，那就是长生的秘密。” 卢平一听，立刻叫杨登看着病房门，自己出去找人。 对于陈捷爷爷身体的好转，那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明已经判定死亡的人了，却奇迹般的恢复了健康，据报告说，他的血液正在向年轻化转变，血氧含量、红细胞数量、血脂黏稠度、血糖等指标，细胞活力比一般中年人还要好些，血管也变得柔韧富有弹性，更奇怪的是，他的肺部胃部膀胱部位的病变，正在消失，肝癌病灶也逐步缩小并消失。 这个变化令人欣喜若狂，这可是医学界的福音啊！如今的老年干部，曾经身经百战的将军们，以平均每月六名到十名的速度，快速列队走向墓地。这么快的流失，也是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疗养院里，还住着大量患者。这都是巨大的政治财富啊！只能看着凋落而无能为力。 目标指向包文春指使卢明明给陈总注射的那支药剂，可卢明明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卢平的报告也只是一种猜测，猜测说包文春拥有一种改良修补基因缺陷的药物。综合分析表明，他的脑部手术后，几天痊愈出院，和这个有关。还有信息表明，居住在香港的邓立筠，现在英国读书，去年返回期间，和包文春交往密切，随后，她的宿疾，家族遗传性哮喘病症状消失了，有人发现，她住处门外的垃圾桶里，经常出现一些废弃家居用品，那些东西并没有什么毛病，而是被一种大力损坏，像自行车、不锈钢沙发椅子之类，似乎是经历过暴力打斗，这事儿还上了当地花边新闻。 卢平也想找机会和包文春谈谈这件事，又担心他狮子大开口，还不知道又要讨要什么好处呢？只能找机会，趁他高兴时开口。 一个什么单位来了两个人，看了鸡爪子一眼，没有过于吃惊，就想用被单包着抬走，包文春说：“东西你们可以拍照，但不能拿走，即使让你拿走，你那种处理方法也不对。地上的那些蓝色液体标本你们可以拿走，希望你们从中能分析个惊喜结果出来。” 带队的是个中年人，带着络腮胡子，说：“化验找医生就好了，找我们干什么？” 鸡爪子消失不见了，咕咚咕咚两声，两人脚下出现两具尸体，一具白大褂尤为难看，大褂的下摆部分已经掉到脚面上，头部和脚在一起，斜茬的两截，可怖极了，污迹溅落了络腮胡一腿，另一个制服司机，脑袋稀烂，胸部也是一团糟。包文春说：“这两个人是黑袍怪的帮凶，它长啸一声，他俩就出现在现场，我怀疑他们是傀儡，你们查出他俩的身份和经历，注意血液检查。” 络腮胡问：“什么黑袍怪？” 包文春扔出一个黑帽子包着的圆疙瘩，说：“只准拍照，不准带走！” 络腮胡撕开帽子，顿时紧张起来，对卢平说：“你看看！这次要惹出大事了！” 卢平伸头一看，说：“全部收起来，不准拍照！所有人不要调查了！这个人是英国使节武官威廉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二百二十章 变异危机 包盛和王十九带着四名警卫人员回家接放假的丁香和孩子们，加强对她们的监护力度。包文春住进西山一个隐秘的疗养所，由包兴孙小六陪着自我疗伤。卢平要增派安保人员，包文春拒绝了，说对方是变异人种，常规力量只能是牺牲品。 如何培养壮大自己的队伍，人选是关键，主要还是资质问题。记忆中有个周小联不错，比王十九的悟性还要好些，只是，这个时空里，一直没有找到他。这一世的王建国，表现平平，相对来说，曾庆伟的潜力也比他深厚，那家伙和周利一起，现在在南方历练呢！自己也算是见过不少军中好手，除了个杨登可堪一用，只是他是卢平的勤务警卫员，讨要过来，还不知道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呢！还有个人也不错，只是还没有开窍，而且不方便带在身边，她就是陈捷。 比较来说，周利经过训练，也会比王十九要强些，他对局面的审度和综合掌控能力很高，应该给他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包文春的外伤原本不算什么大事的，可那支鸡爪可能沾染太多污染物，还可能有同伴或者自己的血液成分污染源，导致了伤口一直红肿，那里发热发闷，有化脓的迹象。七天之内，骨骼拍片都显示没有问题了，可肩胛到脖子一片，愈发红肿起来。 常春、李拉兹和两位伙伴沈阳、李拉杰都被拿出来重新激活，四个非人专家会诊，得出结论：血液中毒！血样里检测出类似黑袍怪的血液成份，虽说很微量，但它的生命力更强大，不断吞噬周围的正常细胞。 联系老王火速赶回来，包文春继续听李拉杰在做推测演化：“我们的文明时代里，有不同的势力形成，四块大陆的文明发生冲突矛盾，导致生物科技发展走上不同的道路。我们的东方大陆遵循自然规律，在基因改良这一领域，只采用同属同科同类的样本进行融合，就不像欧罗努大陆那样，他们的方式比较粗犷，不同的基因序列任意拼接，效果自然很好，比如在长寿、体格、技能方面都有明显效果，但副作用很大！像僵尸、狼人、蜘蛛人、蚁人、蜥蜴人等等的出现，都和这个有关。你的情况也是如此，目前不下决断的话，就很可能演变成变形人。” 包文春可不想自己变成兽人，就问：“有什么办法？立刻阻止它继续扩展？” “这得等主人的授权才行，还有老王的指令来激活程序。” “什么程序？” “主人还记得以前受伤时用过的水槽么？这次必须还得用它。” 包文春想了一下，就拿出来一个冰棺一样的东西。这个仪器自己曾经多次睡进去过，类似科幻片里的太空休眠舱。水槽里充满绿色液体，包文春就联想到福尔马林里面泡着的那啥，感觉恶心极了。 李拉兹找出配方原料清单，由包文春自己在空间里用智能机器人配制新的药液，制作了几百桶，足以换上二十多遍，就等老王赶来了。 检测数据表明，包文春的血液被大面积污染，甚至肩部出现硬皮，有长麟的迹象，整天伤口闷热引发头昏脑涨，全身发热，眼珠发红，一直想蹲在水里降温。 他有时难受极了，就大呼大叫，声彻几里，那声音类似兽吼，吓得周围鸟雀不敢归巢。 卢平和陈捷赶来了，卢明明陪着徐晴也来了，大家忧心忡忡。增援部队把警戒线外扩到五百米外，把圈子里的邻居都劝离转移。 更多医学专家赶过来，没有丝毫办法从活体里把血液中的毒素分离出来，不然那些尿毒症之类的疾病也能治好了。 丁香放假了，迫不及待的回家陪伴孩子，正好包盛和王十九回来接她们，于是，就组成一个浩浩荡荡的旅游团，准备去北方消暑度假。这个团队有点大，丁香阿绣带着双儿等五个孩子不说，肖老师是必须跟着的，小西混得熟了，也要跟着，虎子是娃娃班的同学，当然也要跟着。 旅游谁不喜欢？刘静和祝道凤的成绩通过了丁香和阿绣的考核检查，这是皮皮和铁锤的二姑放假回来怂恿的结果，三个人也要去，还有张璇肖玉华王思楠李莉姐妹和张雪汪玉芳，包文春当初答应人家暑假旅游，很多人都听见了的，丁香看看阿绣，包文春的亲友他俩不能拒绝，安静的私人生活就这样被破坏了。干脆一挥手，说：“去去！看车子坐不坐得下！” 包盛开的是一辆总统一号，王十九开的是一辆金杯中巴，豪华款十九座，这就给人一个错觉，认为是可以坐满的。 阿绣想起春子说过，要带老爹去北京看病的，如今他总是说病好了，低声嘀咕要回家，可家里又那样，回去还是要和哥嫂生气，趁着这次出门，车上还有空座，干脆出去检查一下，也见见世面！ 这么一想，春子的妈怎么办？小西和姐姐都走了，她心里能不急？地里种植的还是玉米水稻和红薯，又不用打草，出去十天半月回来，不耽误收秋的。 和丁香一商量，丁香也不想做恶人呐！两人过去一起邀请，包妈就开始收拾东西。 丁香有经验，说：“什么也别带，就带一双走路最舒服的鞋子，新衣服可以买，新鞋子不一定合脚。” 老王是个忠实的管家，原本计划是留守在本地指导各处的生产建设和技术指导的，阿绣走了，家里没有主导，他实在走不开。可包文春一个电话，叫它的动作加速不少。 他立刻给周二姐和汪玉梅打电话，指派她俩和放假回来的包子林组成三人小组，共同掌管所有单位的正常运转。自己顾不上等她们赶过来商量细节，从51号院里开出一辆轿车，独自北上，一路狂奔，一夜之间赶到京都。 智能体之间的交流方式是别人无法理解的，老王看到包文春的检查结果，立刻发布一系列新的指令，四个专业医疗机器人接到指令，立刻调整药剂配方比例，直接把半昏迷状态的包文春剥光，扔了进去。 徐晴看着浸泡在药液里春子，和那啥标本没什么区别，抱住卢明明大哭起来。卢明明安慰她说：“春子现在是接受治疗，只是方法有点奇怪，你不要着急，他们说七天可以康复，你还是准备安排阿绣他们的住处！十九说明早启程，大后天就到，来人里面还有阿绣的父母和包子的妈，你可不能在她们面前说漏了嘴！” 包文春仿佛进入一个梦境，浑然不觉自己身体上插满管子，贴满各种连线贴片。只觉得暖洋洋的进入一个新天地。他被尘封的记忆逐渐苏醒，许多以前的人和事重现在眼前。这个画面转化太快，每一帧画面都带出一段记忆。一个个似曾熟悉的面孔一一闪现。 林场里的梨花漫天里，一对男女青年正在窃窃私语，很煞风景演变成野地偶合场景。包文春想起来了，那是——咳！画风一变，自己又变小了几岁，想玩那个长发青年的手风琴，遭到嘲笑戏弄，一个姐姐过来，泼辣地要过那个琴，哄小孩一样让自己玩，自己也很装的弹奏出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带着一班哥哥姐姐跳起交际舞。 漫漫黄沙上，自己气定神闲的端坐在黄罗伞下，偏头看看身边的裴元庆、罗士信、秦琼、宇文成都四大护法，每人肩膀上别着对讲机，背后斜背着冲锋枪，后腰挂着一圈手榴弹，手里却拿着刀剑枪棒，很超时代的搭配。对面的褐袍马队开始冲锋，密集的队形上空飘着蓝红色的星月旗，这是西部突厥对大隋和北垦集团联军进行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战，结果是注定要全军覆没的。秦琼对着对讲机呼叫：3-2-4区域全火力覆盖，6-9-7区域火炮拦截，防止敌军后逃！开炮！裴元庆也在呼叫自己的队伍：左翼！右翼！火力准备，一百米是禁区，敢放一人一马过来，惊吓到神主，小心我踢破你的卵子。 画面一转，又是江南小桥流水，夜灯璀璨，昙花正在开放，杨广伸头盯着看，自己在一边给他讲解关于这棵韦陀花的故事，“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昙花一现为韦陀，这般情缘何有错，天罚地诛我来受，苍天无眼我来开”，杨广哈哈大笑：“这就是让我掉脑袋的那个传说？” 另一个面孔浮现在眼前，啊！刘晴芳？系着围裙，带着面包帽子拿着锅铲，满脸笑容，这个人自己怎么能忘记了呢？如今她在哪里？ 又是丛林之间，是血与火的战场，硝烟火光之中，夹杂着密集的枪炮爆炸声，身边的队友一个个倒下，可自己不能停下，目标在前面，胜利在前面，可这样的杀戮征途还有多长？目标在哪里？ 一个洞穴之中，一群黑皮衣人围住自己，自己好像才十来岁！毅然迎战上去，不顾身上插进十三根铁刺的代价，覆灭了这支异类小队。等等！黑皮衣人？他们好像没有变异成兽人？穿着也不是黑袍啊！难道是再次进化了？ ... ... 徐晴告诉卢平，说包文春的家属很快到来，还有些朋友和同学，看安排哪里住下？ 卢平吓了一跳，说包文春受伤的消息不可透露，徐晴说她们是提前说好的，暑假来旅游的。 那就好办了！二十多个人呐！东华门那边决不能进去的！锣鼓巷、缎库胡同那边都可以安排住些人，黑芝麻胡同还有个院子，可以安排先住进去，等春子醒了再补办过户手续！ 孙小六带人开车采买各种物资，很快布置好住处，徐晴还给添置一些冰柜，计划把包妈和同学们分别安置，包妈人缘不好，性格强势，她也是知道的。好在锣鼓巷那边的院子特大，所有人住进去也没问题。老卢在旁边给了座小点的院子，肯定也知道这些家务琐事。 十六号上午九点，老王千里独行，终于抵达西山医院，见到常春李拉兹四个，又看看旁边的监护仪器，立刻对包文春的治疗方案再次作出调整，那种给药配方重新更换，他的浸泡时间被延长五天。 第二天晚上，王十九回来了，把旅游团安置工作交给肖老师，自己和包盛立刻赶往西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二百二十一章 他一直都在这 卢平是住在放置修复槽的隔壁房间里，每天九点，徐晴到来之后，才会在包盛包兴换班的时候，被允许一起进去看看包文春的情况。可今天是第八天了，徐晴因为双儿到来，耽搁一会时间，再来时，包盛已经换过班了，好像不认识徐晴一般，坚决拒绝探视。徐晴不明所以，以为出了事，就大叫大嚷起来。 老王出来挥挥手，卢平就和她走进房间，那道门重新关闭。 水槽的盖子禁闭着，水里的绿色浓度已经淡薄得不足三成，可里面飘荡着一堆管线，却不见了那具身体。 难道被溶解了？徐晴又大哭起来。老王说：“他的吸收代换能力极为强大，体内毒素基本已经清除，这比原计划提前三十多个小时。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机能已经复原了！” “那他现在哪去了？”徐晴忧喜参半地看看卢平，着急地问。 卢平苦笑一下，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快意恩仇，睚眦必报。他吃了亏，这会儿说不定跑哪去报复谁去了！” 深夜十点，伦敦旧城区的金融城针线大街上，边上骤然出现一个穿着清凉彻底的男子，光着头，赤着脚，身体不着一线，眼睛却异常有神。两个金发姑娘路过，笑着递给他两张钞票，以为这是一个被打劫的黄种人学生。 包文春站在阴影里，换上短袖短裤和运动鞋，戴着墨镜挎着个小书包重新走出来，明显就是个留学生装束。只是，他的脑袋上扎着马尾，浓密的络腮胡子令他看上去很像中亚人后裔。 坐在餐厅点了大份烤鹅牛排，喝了蓝莓果汁，等到十点半，街道行人稀少，人家在赶人打烊了，他才出门离开，瞬间出现在隔壁的英格兰银行的保险库里。 所谓的黑袍骑士团，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地下组织，数百年来，就是他维系着英德法俄等几个欧洲古国之间的微妙平衡与稳定。几个老牌国家间的姻亲关系就不用说了，他们共同拥有这个隐形守护者，利用它们的黑恶势力，吞噬着一切对皇权的隐形威胁。 他们之间合作契约里面，当数大不列颠岛上的历史最为悠久，令这个老牌帝国有能力演变成一个日不落王朝。因为大家都是亲戚关系，法德英之间就有些秘密协约，比如共同负担骑士团的经费等等。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不安分的因素存在，上个世纪交替之际，一群强盗合伙四下打劫，其中德国在远东攫取许多利益后，私欲膨胀，就想挑战英国地位，英国的势力已经扩张到全球范围，又经历了史上最猛烈的黑流——鼠疫流感和瘟疫，还没有从经济危机困境中摆脱出来，就又遭受到同盟国的进攻。 这些复杂关系里面的微妙变化，当然和黑衣骑士接受的供奉与技术反馈有关。德意志的失败，令它意识到先进科学技术的重要性，深厚的底蕴促使它注重与骑士团背后的基地进行合作，以致于德意志有能力在二三十年间连续两次挑战全世界。 包文春不想理会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也不是来给他们做调解工作的，他受到伤害，自然要找正主报复，对象暂时不知道在哪，但他的支持者已经查到了，黑袍怪的活动经费、资金支持来源，就是这几家国有银行赞助。 这家银行掌控着英国的钞票发行权，金库里自然有许多新钞票，当然，这些钞票是花不出去的，一出现在市场，就会被追溯出来。包文春关注重点当然是黄金了，这里还是整个大英的黄金储备库之一，存量超过三千吨，还有许多有价证券，那才是重点。 这是破坏性的大洗劫，除了没有放火，和当年故宫紫禁城遭到的洗劫极为相似。镶嵌在墙壁立柱里的保险柜，各种货币架金属网笼子，统统旋风般地飞起来，伴随着风暴，旋转着注入一个通道，钻进包文春的指端。他在地下狂奔，看见什么就招招手，那些货物就腾空飞起来，瞬间消失，身后就变得空荡起来，重回前面大厅，这里更加金碧辉煌，那些新钞票实在烦人，干脆一起卷走！现在不能用，不代表今后不能用啊！ 回头看看，没有什么可拿的了，他扔出一块块塑料膜封装的什么固体封装物，这个当然比吃火锅的酒精炉使用的固体燃料块能量大多了，撒遍了几层空间，从某个位置点燃，看着烈焰在快速蔓延，即将引爆一堆二战时期的航空炸弹，这里的正上方，六米左右厚度泥土以上，就是碧波粼粼的泰晤士河。 重新走在伦敦大街上，才只是三个小时之后。街面少有行人，也就是一些垃圾车和环卫工人在工作，突然之间，低沉的震动蓄积一阵威力后，猛地从河底喷发出来，巨响令附近旅社住宅的窗户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被震得碎裂，剧烈的震动惊醒无数人的睡梦，十几分钟后，警车消防车尖锐的笛声穿街呼啸而过。 包文春趴在河边栏杆上看着水位快速下降，脚下河堤的台阶一节节露出来，然后静止许久，又开始回升，二十分钟或许更长时间之后，恢复了原来水位，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什么好看的了！转过一个墙角，他消失在原地。 ... ... 徐晴一直坐在修复槽旁边等着，卢平也焦急的坐在办公桌后，紧盯着水槽不敢离开。他们不知道远在万里之外发生了什么， 三五家银行出事只是小问题，矿山煤田油田储油库和武器弹药库同一晚上出现了地质灾害，引发一连串的火灾爆炸，就令整个地区的经济危机形势雪上加霜起来。 空气一阵波动，包文春就出现在两人面前，那副松垮垮的样子，就像是刚从街上回来一样。 徐晴扑上去就捶打几下，“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说一声！害我们着急！” 老王走过来，一挥手，常春李拉兹几个上来，重新把他剥光，警告说：“不想留下后遗症的话，你就跑！” 不顾他胡乱挣扎，强制塞进水槽。只是，现在的水槽里，又换上了浓绿的液体。 陈捷找来一辆大巴，这是一种很先进的新产品，光是大视窗玻璃造型，就很现代化啊！这是一家叫正通的客车公司制造的，原型是包文春提供的，产量很少，计划只在一线大城市推广，目前因为产量关系，只少量装备了北京旅游公交线路。 既然包文春外出工作没回来，一班人就开始在城内景点到处转。其实，八十年代的景点确实不多，许多地方还在修缮，像故宫城楼等处根本不对外开放，大家要看的，也就是几个公园和一些知名景点的外景。 大家凭着一股新鲜劲儿，跑了三天，一个个揉着脚叫苦连天。尽管丁香提醒过大家，像肖晓燕王思楠两个，还是怕丢了首都人民的脸面，穿着比较正式的硬壳皮鞋，脚部受到的伤害也就最厉害。 第四天出门时，就有人不愿出去了，包括包妈和祝老爹夫妇，说大热天里不想出去跑，院子里树下坐着也不去了。 刘静和祝道凤包小妹说动物园有狮子大象，双儿几个孩子就要去看老虎，丁香阿绣只得跟着，孙小六带人护卫着，陈捷等人用一溜小车子推着孩子，大家继续出去烤伏晒太阳。 通讯社电讯即时传回秘密消息，伦敦三家银行同一天晚上发生大火，英格兰银行、汇丰银行、渣打银行遭受巨大损失。消息简略报告银行背景后说，具体损失数字暂时无法统计，三处地下金库先是起火，又被水淹，具有毁灭证据痕迹的犯罪特征，但绝不可能有哪个犯罪集团拥有这样强大的能力！一夜之间洗劫三家全球知名银行。所有监控设备被损毁，连使用多重电路系统的系统也全线跳闸瘫痪，接着是手法相同的灌水，绿藻和污泥沙混合垃圾涌进来，没有三年时间，无法重新修复地下建筑并清点损失。同一天晚上，全国各地多处重要设施出现地质塌陷，具体情况还在调查验证之中，本社记者将继续跟踪报道后续新闻。 老张就来西山医院看包文春，卢平说一直守在这边，包文春还在疗伤，没有出来过。 两人交流一下病情后，得知这小子今夜就能出关，老张见标本箱里的绿色液体在变淡，包文春的面目清晰可见，就说：“中科院计划组建生命科学研究所，还得这小子给予帮助与支持啊！” 卢平看看他，说：“那个地铁的设备还没有弄出来，不知道这小子又要开什么条件了！” 两人绝对不会想到，水槽里的绿色液体是颜料标本是个橡胶模型，而包文春自己，早已逃过众人监视，又去继续他的报复行动了。 这次速度规模更大，主要收集贵重金属和矿藏资源，花纸片片钞票反而不那么重要了！未来几年的经济危机是明显的了，你把人家发行货币的秤砣给拿走了，还怎么玩？虽说黄金和美元关系宣布脱钩，那都是说着玩的，震动相信了，那还是自己要吃亏的！它的金融霸主地位是永远不可撼动的，今后几十年里都证明了这一点。 异时空里这些国家曾经被自己搜刮过，故地重游，路径熟悉点是应该的。包文春不介意把事情闹大，德意志银行、法兰克福银行、联邦银行、贝特曼银行，都在同一晚上沦陷，还扔了些异时空带来的奇怪破碎零部件，像鳄鱼头、蜥蜴腿、巨蟒尾巴之类的，还有威廉登那条七米长的鸡爪子手臂复制品，这都是打斗现场留下的物证。这个打击面有扩大化倾向，但包文春已经顾不上了，有专业设备指引，他只捡值钱的地方跑。 几百公里外的巴黎，有四家银行遭到洗劫。远在五千多里外的莫斯科，也在一夜之间出现警情，也就是苏联国家银行和联邦银行两笔买卖，准备再去莫斯科花旗银行看看时，一排黑影出现，再次围住自己，包文春心里骂一句：草！中埋伏了！在这等着呢？ 这里是客场，不必有什么顾忌，骑士团成员大都是水怪基因合成，那就试试火攻！手一挥，四根消防水带就膨胀开来，这里面可不是水，这是粗大的油管，高压之下就那么疯蛇狂舞，一时间雾气弥漫，随手爆出一颗手榴弹，点燃焰火，自己闪身来到十里之外，看着那团火焰燃烧。 忽觉身后有破空之声，他再次跳开，黑影如蛆附骨般已经追了过来。既然走不了了，那就奋力一战！包文春右手黑鳄，左手短管手炮，瞬间撞进为首的黑衣人身边，他已经看清了，这次遇到了四个对手，并没有变身兽人，都是变态的小白脸。 不以杀人为目的的战斗结束很快，或许今天遇到的不是主要对手，或许是外围成员，也或许是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了，四个对手里，被黑鳄砍杀两个，另两个被缠斗时不小心给囫囵收藏起来，能不能饲养成功，成活率多少？就看两人造化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小心搞的 包文春觉得自己背上有些疼，没防备时被一种回旋飞轮镖给划了，这个伤口有点不对头，不是正常的那种疼痛，而是火辣辣的灼热感，弄不好还是中毒了。 老张还在和卢平说话，就见几个医生往水槽那屋跑，那里水波荡漾几下，包文春就被几个人抬了出来，按在旁边台子上趴着，就开始割肉。这个伤口有十五六厘米长，小菱形肌和冈下肌之间，不太深，外翻很难看。李拉兹顺着肌理清除变黑的腐肉，不敢缝合，撒上药粉，那里就直冒黄色的泡沫，用什么药水冲洗几遍，直接再次扔进水槽里。那里的废弃药液再次重新更换，这次又得至少五天才能出来。 卢平看看老张，就问李拉兹：“这是又怎么了？” 李拉兹耸耸肩，说：“深层肌肉局部接触性应激反应综合征。” 两人不明白，愣愣地看着它走出去。 人的性格不同对事情的反应不同，国家也是一样。德国人做事比较严谨，不查出来名堂不会公布任何情况的。法国人比较浪漫，除了现场的巨型动物残骸过于吓人，没有公开以外，那说出来也是讲童话，谁能相信啊？每一步案情进展细节都公开报道。而苏联方面，严密封锁全部消息，两大银行正常开门，没有丝毫异常，金库里无论是美元英镑还是卢布，片纸不留啊！现在的卢布比美元还值钱呢！只能紧急调来更多现金，维持秩序。至于那场大火，只能说是天然气管道泄露，引发的爆炸罢了。 亲友旅游团已经来北京呆了十多天了，多日没有下雨，这里的夏季和南方没有什么不同，气温依然很高，而且和中原不同，那里是湿热，这里却是空气干燥，令人烦躁的干热。 孟凡瑞毛忠民包修包振东几个男生也不想跑远处乱逛了，就在附近的北海公园水边玩。而包小妹和李莉，带着刘静和祝道凤，整天在戏剧学院一带转悠。 肖玉华带着其他人，就去景山公园的绿荫里乘凉，一玩就是一整天。 祝老爹和包妈住在黑芝麻胡同的院子里，院里有几棵大树，一颗酸枣树，果实累累，一棵海棠树，还有一棵桂花树，枝繁叶茂的样子，也很凉快。 包妈和祝老爹夫妇在这儿住，小西和二妹祝道凤刘静也得跟着住这边。百十米之外的锣鼓巷那边有更多人，还有四个男同学，加上陈捷和几个警卫员，房间也还够住。 门外胡同边有个小菜市场，两边各自买菜做饭，也很方便。 傍晚的时候，大家吃完饭，阿绣和丁香在给孩子们轮流洗澡玩水，陈捷、张雪和李萍在大床上陪双儿虎子玩，其余女生坐在灯下看电视，叽叽喳喳议论包文春的事，汪玉芳就说是不是真的有重要的工作耽误了啊！这周围景致都玩腻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张璇就说：“北京城千年古都，每一片瓦都有故事，我明天去看地安门、钟鼓楼，你们谁去？” 肖玉华也说：“不是这个城市不够生动热情，而是我们离开他，就是匆匆过客，就没有了灵魂。” 包文春掀开纱帘走进来，说：“谁离开了谁就没有灵魂了？” “啊！ ”大家穿得都比较清凉，这个院子就是姑娘的天下，连几个男生都不敢出来。此刻就有人躲进房间找衣服。张璇过来，很大方的来个拥吻，引得赶出来的李萍惊喜叫声：“春子回来啦！” 整个院子灵动起来，几个男生也穿戴整齐出来。包文春说：“大家等急了！这次有任务出去时间较长，是我失约了。” 丁香和阿绣跑出来，包文春毫不顾忌，左拥右抱的每人吻一下，说：“大家不会这么早就要睡了？来！我们院子里吃烧烤！” “现在？”汪玉芳就问。 “城市的夜市才开始呢！你们又没去逛王府井的夜市，算了，明天提前准备！小六，把车子上东西搬过来！” 几个警卫员就从车上搬进来一个个白色泡沫箱，还有炭炉烧烤架，塑料桌子椅子，啤酒果汁饮料之类。 虎子一听要吃肉和果汁，睡意全消，也要出来吃点喝点。李萍跟着出来，见院子里已经乌烟瘴气，一堆人聚在灯泡下看着春子刷调料呢！ 泡沫箱里的各种肉串蔬菜串都是串好的，用调味品腌制着，一堆堆的铁钎子，木炭易燃撒点盐燃烧更快，包文春拿着小刷子，刷了这个刷那个，陈捷学着弄，肖玉华几个就参与进来，大家怕烤不熟，就弄得黑乎乎的，还咬不动，反倒是春子烤制的鸡翅很受双儿虎子欢迎。包文春准备很充分，旁边还有个麻辣烫涮锅，拿着蔬菜串涮一下就吃，李莉和陈捷几个就大呼小叫说过瘾。 阿绣不喜欢羊肉串，牛板筋怕烤不熟，麻辣烫也要长时间才涮出来，竹签上穿着一根菜叶或者是两根韭菜，就被大家笑话不已。包文春说：“大家学习一下，明天晚上，我们去街边摆一溜烧烤摊，你们看看一晚能挣多少钱？只要勤快点，就这么五毛钱一个肉串，两毛钱一个菜串，一年下来，三两万块钱很轻松的。” 卢平和老张坐车一道来了，大家让座，包文春给他烤了一盘肉串，陈捷端来两大杯啤酒，说：“咱们明天晚上出去摆摊，你俩先来检查一下味道！” 老张哈哈大笑，看看周围年轻人，说：“好啊！包文春能来城里住最好，我代表首都人民欢迎你们来开店经商。” 有的女生们回屋了，包文春说：“把外面的兄弟叫回来一起吃，这么多不吃完明天就坏了。” 王十九带着杨登等人进来，搬回来一堆椅子和烧烤器械，在旁边摆开阵势，继续搞烟熏火燎大业，这个场面就异常热闹。皮皮几个吃了鸡翅，瞌睡了，嘴里还咬着肉，就直点头，阿绣也抱着送回去。 老张问起大家看首都的感受，同学们的意见七嘴八舌，五花八门。有人说广场太大，连个小卖部厕所都没有，总结起来三个字：“饿！渴！憋！” 包文春说：“早起看升国旗没有？” 汪玉芳就说：“看了！就三个人，一个旗手，两个护旗手。不够威风啊！” 包文春愣了一会儿，想想以前确实是这样简单，就看看众人，对老张和卢平说：“这个就得抓紧改进了！首都是国家心脏，在人民心目中地位特殊，形象问题很重要，以前我们只有两个人来升旗降旗，实在太单薄了，体现不出来大国气势，起码也得搞个中队，不要叫护旗班，应该叫护旗队，平常出勤三加三十六人，节假日全体出动一百一十一人，要要有预备人员。要换上陆海空新式军礼服，隆重一点，不要让旗手等待公交车过去，只要护旗队出来，提前实行交通管制。国旗是至高无上的，所有任何车要为国旗让路，所有人要静立等待，要从这些细节上，体现国家荣誉高于一切。” “还有啊！游客大老远来首都谁不想等城楼看看，这种崇敬的心情无可替代，连大会堂都可以卖快餐了，那里为什么不能上去？北京还没有旅游局？这和改革开放形势不太适应？” 老张严肃起来，说：“你的意见很重要，尽快把它形成文字报告交上来。我是来请你出任务的，计划由老卢陪你去青岛，那边有人等着。你的同学家人都来了，那就再休息几天！正好把报告整理出来。” 包文春说：“你说是青岛？好啊！我们正想去看大海呢！你给提前安排个地方住！最好靠近海滨游泳场！我们三两天就到。” 老张看看卢平，说：“你自己给老刘打电话！他都安排好了！食宿方面没问题，只是他很着急呢！” 包文春见他俩要走，说：“知道了！明早交作业哈！” 这班人还真的能折腾，几十斤肉被加塞进去，喝了几件酒水，一个个很兴奋。 大家收拾残局，包文春腿上还抱着朵朵，见丁香目光灼灼看着自己，就明白她的心意，说：“我不能留下，还有工作要加班，明天八点我叫小六来接你们。明晚我带你和阿绣出去住。” 阿绣支棱着耳朵在听，就过来笑着说：“今晚就带她过去！看她等会儿该哭了！孩子我看着就好，去！” 包文春看看周围，说：“独自脱离队伍，不怕人家笑话啊！” 丁香昂起头说：“不怕！走！” 东华门的厢房里，肖老师正在打印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有点长，图文并茂不说，内容就过于复杂了，新式军服马靴指挥刀之类的配备、出发时间春夏秋冬日程表日出时刻表、道路交通管制办法等等，都列入附件里面，还有国歌法国徽国旗法详细细则，包括服装样式图例，也都列入附件，整套报告就搞了几百页。 徐晴和丁香看着包文春后背，那里一道深沟，可以放进去一根手指，皮肉是愈合了，可割掉的腐肉太多，那是一时长不平的。 丁香见到无暇无忌还没有太多惊讶，此刻就问：“你的工作就是不断把自己的肉一绺绺的卖掉？噢！技术卖完了？我们不需要什么富贵奢侈的生活，你还是回老家！咱们就在街上开家饭馆，你炒菜，我和阿绣给你端盘子，晴姐就当个老板娘！” “哈哈哈！说的笑死我了！哦！那我的钱怎么花出去？开个三百家连锁店吃饭不要钱，子孙三辈也花不完啊！啥也别说了，失误！这次受伤是失误，尿尿打湿鞋了！这两天把我妈和阿绣的父母安顿好，咱们一起去青岛哈！我订购了一艘游艇，已经到了，咱们出海玩玩。原本是计划暑假只陪你们三个的，结果来客有点多，没关系，再来两倍的人，咱家的游艇也装得下。” 游艇？徐晴疑惑起来，以前没听你说过啊！ “那！你看，无暇和无忌怎么办，要带上，就得连他们姥姥一起去。”包文春问。 徐晴说：“肯定得带着啊！小孩子才刚刚满月，放家里我能放心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二百二十三章 奖金都不要吗 肖特把报告放在包文春面前，包文春翻看一下，说：“你咋不搞个动画视频录像带呢？这照片能拿出去么？赶紧重新修饰一下，简笔画图示就好，不要搞这么复杂。” 得到指令，肖特动作快多了，文字方面不用更改，图片用电脑程序弄个皮图渐变修改再打印出来，速度很快。 卢平八点钟准时到来，包文春把报告交给他，说我们今天去动物园，然后去大观园看看电视剧拍摄，下午休息，明天一早你过来，我们一起去青岛。 卢平说：“坐长途客车？” “还能坐飞机啊？全家外出旅游就是冒险，我可不敢把一家人的命运放在一架飞机上。旅游就是经历与过程，不是直达终点。哲人说过，风景在路上。” “好！你说的有理！这是你这次任务的资料，注意保密！我又给你找来四个警卫员，车辆设备你负责！” 于是，包文春就见到周联，很机灵的周联，他曾经被被自己喊做小联、周小联。个头不高，十八九岁的样子，却是武当弟子里的佼佼者，从内勤部门选拔出来的。包文春抓抓他的肩膀，摸摸他的头，说：“不错！去换衣服，我们出去玩。” 孙小六给同学们送去一堆衣服，统一样式的运动T恤套装和带网眼的跑步鞋，绿白相间的T恤上，带着字母，很时尚的样子，七分沙滩裤也是宽松舒适又爽汗。还给每人一顶旅游帽、一个双肩包，可以带些吃喝物品。陈捷还有一面小旗帜，大家集合上车出发，这才像个旅游团的样子。 动物园是孩子们喜欢来的地方，包文春带着墨镜，驮着苗儿，牵着双儿，陪着一个个景点看热闹。照相是免不了的，自己脖子下的高级佳能数码新设备相机就引来许多游客注意的目光。 丁香陈捷张璇都有相机，都是佳能索尼数码单反，带着长长的镜头，给这个那个伙伴拍照，也引来游客注意。孙小六王十九等人就提示离开，大家就出来，一起进了东边的莫斯科餐厅。 呼啦啦来了这么多穿戴一致的旅游团，侍应生有点不适应，陈捷拿出一张五十卢布的小费，桌上放着一捆美元英镑卢布外币，下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烧鹅鱼子酱小小西红柿，都是众人没见识过的东西，除了份量太少，没有怎么品咂出味道外，罐焖牛肉、冷酸鱼、红菜汤，加上四个列巴篮，都被一扫而光。苗儿只吃了点鸡蛋羹，喝了点格瓦斯，那种鹅肝腥味太重，大家都不喜欢。 肖玉华看陈捷去付款买单，竟然拿了几百块绿花钞票，问多少钱？ 侍应生回答：“每客五十四块，总共一千多块钱！” 正是午后最炎热的时候，豪华大巴来到宣武区的大观园，这里现在还不是公园，是为了拍摄红楼梦建设的园林，根本没有对外开放。 门卫拒绝大巴进入。包文春想了下，说：“回家睡午觉！人家演员都在午休呢！这时候来，不礼貌！” 车子回家路上，包文春说：“前段时间，我亲自编导主演，拍了部电影，下午我们在家先看看！大家多提宝贵意见，等开学后，我再继续拍一部新片，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唐伯虎点秋香，剧本正在编辑当中。” 大家高兴起来，说：“剧照我们都看过了！你和李杰林无暇的造型很精彩啊！还有冯小敏的表姐邱青青，扮相也很漂亮呢！” 更多人关心的是下一步电影里演员是谁，包文春说：“大家就不要猜了，你们继续上学，回来工作以后，岗位上的事理顺当了，才有机会出来玩一把，不要把这个当职业，也不要想着干这个赚钱，你们都不适合玩这个的。” 李莉就问：“什么样的人适合做演员？” 包文春见大家都在看自己，就笑得很阴险，说：“除非你来演个丑角，不要想着演一号二号主角，别的一切都不重要，外表形象方面，你们都不行，女人要看脸看胸看腿，男人要看嘴，这个看嘴的意思是说要看他会不会说话，会不会甜言蜜语？你看孟凡瑞的嘴包修的嘴，锥子钻他们一下，发出的第一声肯定不是喊啊喊疼，不信你们试一下。这是情商和性格问题，改不了的。” 就有人跃跃欲试，包文春说：“汪玉芳！无缘无故你扎他干什么？除非是想做他女朋友，你那动作是另一种表达感情的方式，他应该先夸张地喊疼，再来小猫逗爪做交流。” 毛忠民就大笑起来，说：“经典经验啊！包子你怎么传授起这个了？” 包文春说：“我看着你们就着急啊！又一个学期过去了，带回来的男女朋友呢？奖金都没人领吗？” 祝老爹两口不愿出去跑，还想回家，不是回农场，是回自己家。包文春就和阿绣相视一眼，说：“我的意见是，祝道凤和刘静和小妹都在这边读书，就在对面的五中插班上学，你们和我妈还有小西都在这里住下，管着她们，给她们做饭，要是没事干，这边的大门外开个窗口，我给你弄个小门面，你们卖个早点小吃，老爹喜欢卤味，咱就开个卤味店，我给你找个供货老板，长期订货送货，你都不用去菜市场买原料，这比你回家种地强多了。你要是真想回家，那就等暑假开学前，带她们一起回去！没有大人在这边，她们三个还不翻天？” 祝老爹想了下，这关系到三女的学习问题，刚刚上套的阿凤，回去了还不又脱缰了？她要知道自己拒绝留下来，长大后窝在乡下，还不埋怨死自己，就说：“我哪会卖东西啊？” 包文春知道他心动了，他和自己一样，最喜欢吃卤兔肉，这点爷俩性格相近。就笑着说：“你放心，我给你一个秘密配方，你只管保密这个配方就行了，在外面招两个学徒，清洗、销售由他们做就好。” “那做什么？怎么做？” “我给你配制一批够用半年的特制卤料包，卤制的品种可以多点，猪头脸、猪杂、鸭掌鸭杂、兔肉、卤鸡、咱都可以做，你要是愿意，咱明天就找人装修门面，我出去玩几天，回来后就开始做。咱们不讲究赚多少多少钱，我挣的钱够大家花了，你有个事做就好，一天卖个百十斤，赚个百十块钱就行了。” 老爹点点头，说：“好！你去安排！” 包盛很快拿出门面设计方案，包文春看看，交给王十九去安排。 长途旅行的车队出发了，看上去这不像是旅游团，倒像是一支押解囚犯的警车队伍。六辆黑色的总统一号特工一号前后护卫着，中间五辆是外形一致的军用旅行大巴。第三辆第四辆的造型特殊点，车体较宽，高大一些。 徐妈要跟着女儿照顾三个孩子，那包妈肯定也要跟来陪着，这两亲家初次见面，都很尴尬，想着那个砍千刀的作孽鬼，弄出来这么多烂事，包妈觉得很对不起人家，说话就陪着小心。 前面的车里坐着同学们，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话题就是昨天的电影内容。第二辆车里是警卫队员们。第五辆车是物资车，带着大家的食品衣物帐篷等装备，这里也是包文春和卢平的小型会议室。 第三辆车里，这是特制豪华房车，卢明明母子三个、徐晴和双儿无暇无忌就在里面。后面的第四辆车里是丁香阿绣和皮皮几个，还有陈捷和肖老师，在和他们讲故事。 包文春就坐在第五辆车里和卢平商量一些工作计划。卢平笑着说：“这连续两次出去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和我透个底，我保证不汇报上去，搞了多少钱？恢复了多少能力？” 包文春看他一眼，说：“你的保证有效么？我也能保证不说出来。我最大的收获是你给了我一个杨登一个周联，我带他俩两年，条件成熟了，收他为正式弟子，你需要的东西就找他！” “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想做皇帝，你给得了吗？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想在家窝着，可你们总拿这事那事烦我，看见你们的效率，我又着急。海西特的事到现在还没有商量下来，你说一片荒滩，闲置着也是沙漠，再过五百年，它也不会变成绿洲，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一套盾构机设备，还要这样那样拆卸开再组装起来，生怕哪个零件是假的，我准备给你一百二十八套呢，你又说没地方放，施展不开。那就是个地老鼠，你从市外开始斜着钻进去不行吗？渣土小火车动起来，想拉哪去倒土不行？非要一铲子一吊斗的掏出来，夜里往外拉？” “把你的条件说出来！我们对你的动机很怀疑？” 包文春几乎要跳起来，说：“真是！赶着不走拉着还倒着走，给你都不要，那这次的潜艇你们又准备付出多少啊？” “这不是事情紧急么？你心里没数吗？你敢说伦敦莫斯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威廉登的手怎么会跑到巴黎去了？现在各国人人自危，外松内紧，严查一切可疑人物。他们的军队也如临大敌，全部出动，到处乱窜。这给我们带来机会，可以悄悄相应的扩充一下应对力量。” 包文春说：“清单我已经看了，设备性能不算太好，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给你更现代的装备，暂时你们也玩不转啊！今年秋季的学校，又扩建多少所专业学校？军事院校有么？” “有啊！我们已经有计划，新筹建了两所海事学院，两所飞行学院，军事大学也扩建了更多院系，秋季招收新生七千多人。” 包文春说：“还是不够啊！给你一个飞行大队，这点人连地勤都不够啊！” “那暂时不是没有太多师资人员吗！发展需要时间的。” 包文春摊开地图，指着中关村工地东区，东南角知春路附近的一片，说：“这里我已经看过了，拆迁已经完成，就开始建设！这里建一座文春公司总部大厦，你要求的生命科学研究院，就搁在旁边这个位置！效率就是生命，这个效率也关联着许多人的生命健康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二章 丁香有喜 文春农场大门外贴出告示，大量收购大豆、玉米、花生仁、麸皮、稻谷，后面写着收购价格。大豆价格目前是四毛五到五毛之间一斤，包文春就出最高五毛五。麸皮一般是一毛八，包文春就出两毛。但本地种花生的很少见，也很少有玉米。人们有疑惑啊！农场自己就种了近二百亩玉米，包文春还要收玉米，这是要干嘛？ 就有人来农场卖大豆，包大林和二婶的弟弟柳有亮却要求过筛子，筛选后的大豆才是五毛五，筛下来的破碎豆小豆也给四毛八到五毛，说这也比市场合得贵些。这办法就是个试金石，一些人想以次充好来卖高价的，就露陷了。豆子经过振动筛加卷扬分离机，甩进仓库的才算卖掉部分，废料口就接下许多渣土草籽秕豆烂豆这样排除下来，投机取巧之辈就不划算了，老实人的收获细心一些，才能卖出更高价钱。 包文春的姨夫叫刘培海，诨号就是百事充，意思是什么事都要参与尝试玩玩。他以前在家磨过豆腐，农村人买豆腐，没有现金交易，都是从袋子里倒些豆子出来换豆腐，自家地里出产的东西，多少都不心疼。可就苦了卖豆腐的，出来回去都得挑着重担子，根据豆子品质高低，水豆腐一般是一斤豆子换一斤半，千张都是二斤豆子换一斤，有时卖豆腐回家，担子比出来时还要重。刘培海不喜欢挑着担子到处叫卖，挑了一个冬天担子就不干了。 在平常家庭里，通常都是一年要闲七八个月，对于他来说，更是要清闲十个月以上，老姨要照顾三个孩子，一个瘫痪的公公，还要没完没了的锄地打秧草喂猪喂鸡鸭，三十多岁就如同五六十岁老太太一般苍老。刘培海却置办一辆加重自行车，南集北集的乱窜着贩卖粮食，一般情况就是在本地买二百多斤大豆，贩卖到六十里以南的罗山县，再从那边把二百多斤大米驮回来卖，隔河阻水的很艰辛，每天赚个十块八块的差价，足以让老姨心甘情愿地在家出苦力。 后来，他学会了赌博，玩一种用老银元单双猜谜的游戏，很是沉溺，两口子打架是常事，后来就整夜不回家，老姨擦擦眼泪，还把家里锅盖水缸盖子掀开放到一边，包文春曾问过老姨，她说是可以赢得锅满钵满，免得挡了财神的恩赐。现在想起这事，包文春一阵好笑。上次他们一家来参加开业庆典，客人太多，包爸和刘培海说了会话，自己就没顾上亲近。 现在，看见姨夫带着四五个伙伴，驮来一千多斤黄豆，包文春只是打过招呼，看着他们过筛称重，叫阿绣拿来两件工作服，几件自己的旧衣服，又拿三百块钱，装在一个袋子里，说：“上次老姨过来，也没顾上说话就走了，这里有几件衣服，拿回去看表弟谁能穿，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我没顾上去看老姨，这些钱带回去让她买点点心！以后卖豆子，只要质量把握得住，都可以送来，不用费力去翻沙河了。冬闲了，或者星期天，叫老姨带表弟妹来吃顿饭，我妈不在家，亲戚也得走动不是！” 姨夫虽然好赌，但为人很正直义气，深深地看了包文春一眼，说：“好！我和她说！” 三爷说：“你出门这些天，丁香来了两趟，风风火火地又走了，不知道什么急事？这学期就没去学校！还不去看看？” 包文春说：“要有急事她就又来了，不管她！” 话是这样说，可心里还是嘀咕，是不是老丁的承包事情有眉目了。这几天忙着赶稿，天天熬到凌晨，也想出去透透气，去学校看看！ 天空依旧飘着细雨，令人很惆怅的秋雨虽说不大，却很烦人，淋湿衣服就觉得寒冷。包文春走进教室，正值课间时间，立刻获得一片掌声。 他诧异地看看大家，哦了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一堆礼物，五十只电子表，每人一个，剩下的等下课给李道虎潘小庆几个。八个女生每人一个礼品盒，里面是亮晶晶塑料发夹绸带小梳子镜子之类，包文春还拉着肖晓燕的小辫子，唱着杨白劳的调子：“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惹得同学们一片喝彩。 丁香抿着嘴笑着，不顾英语老师走进教室，拉了一下包文春衣袖，就走出教室，包文春连忙跟出来。 上课铃响了，两人站在外面操场边上的细雨中，包文春举着把自动伞，丁香低声说：“春子！这个月我的那个没到，上个月也错了！是不是怀孕了？” 包文春吓了一跳，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施主，让老衲为你把把脉！哎呀！恭喜女施主，你这可是喜脉啊！还是个龙凤双胞胎，老衲这么辛苦努力，给你安胎，女施主给个赏钱？” 丁香说：“你还说笑，这可怎么办呀！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包文春也是严肃地说：“你过完年才二十一！我说的是虚三岁，我虚三岁好像也是二十二岁！咱们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你爹不会干涉？他一下子有了两个外孙，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打你！一切有我在，都是因为我才惹的祸，要打就打死我！只是可怜的儿子女儿啊！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 丁香踢了包文春一脚说：“滚！快想办法？” 包文春说：“还能有什么办法？一个是打掉，一个是生下来，他们是每时每刻都在长大的，只是你才十八岁，你的身体实在负担不了两个孩子，这该怎么办啊？” “你确定是两个孩子？” “老衲每天都在给几百个女施主把脉，是专业人员，从无偏差，你就相信老衲！” 丁香凑上来，笑着说：“不要再说的打掉的话了，不然我告你流氓。真要是龙凤胎，我就赌上一把，拼死也要给你生下来！” 包文春真的着急了，她这是对祝道绣和徐晴的亲近关系有了危机感，想用孩子维系两人的关系。丁香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九牛拉不回头啊！就踩着泥水说：“好！现在还不要紧，我们春节肯定去北京演出，开春了就不回来学校了，我给你补习，等三年级时，你生下孩子，还能继续上学，后年我们一起参加高考，咱考上清华北大也不上，就给祖宗争口气！” “你叫我还去上学？” “怎么啦？你到外地住一段时间，谁知道你生孩子了？” 丁香笑着朝包文春蹬了一脚，甩起一溜泥水，说：“行！反正都指靠你了！只是，你可不能再挨我了！去找徐晴姐！你那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包文春见频道不对，连忙说：“快回家休息！我也去街上看看三哥的房子。” “不行啊！期中考试你没有参加，我可是年级第一名，我得继续保持记录。老爹要找你说什么事，你要去就去！” 包文春拍拍脑袋说：“我也得去露个面，给傅校长一个交代，期终考试恐怕你还是第二名！” “走着瞧！我就不信一天课没上，还能有奇迹？” 丁三的新房建设已经全部结束，里外垫土很高，门前还有大片空地。街上地面狭窄，临街宅基地就那么大，但这里是背街，后面有大片乱泥塘，丁三的房子就向后退五六米，占用了大片烂泥坑臭水沟，在门前留出空地，计划将来搭建个棚子，现在用矮院墙围着，院里还做了地面硬化，和满街泥泞对比，看着也很不错。 王芙玫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看见包文春来了，从椅子上艰难站起来，包文春连忙扶她坐下，看看室内外安装的都是木制门窗框，问：“这门窗是老任负责安装吗！天都冷了，他怎么还不来装玻璃？” 丁三说：“这不是下雨了吗！他说这几天就装上。” 包文春说：“我去找他，这又不是在外面淋雨干活，三嫂就要生孩子了，家里这么冷怎么行？还有，这家具你不用操心，咱家就有木器厂，现在在做零部件，等几天开始大量组装后，年前给你配齐。只是，这屋里也没有几件被褥，王芙玫的娘家准备了没有啊！这里有些钱，三哥你去商店买些毛毯什么的回来！” 丁三不敢接包文春递上来的一把钱，包文春放在桌上，说：“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家里又买回来许多机器，等孩子能离娘了，交给他姥姥带着，你俩都得进工厂做工，找的都是外人，我还真的不放心！” 丁三想起什么，说：“快去找老爹！他说供销社有什么承包计划了。” 丁老爹说：“开了多次全体职工大会了，问题很难办，谁要承包供销社下属单位，就得接收原有工人，摊子太大，没谁敢接手。外面有种办法是，职工拿一笔钱走人，叫什么买断工龄。这边也想这样搞，大多数人都同意，只是，供销社没有钱来垫资，谁要接手，就得花大价钱。 包文春有点高兴，花钱不怕，能买断所有权更好，就问：“有详细计划没？” 老爹说：“有！比如说油库，那里只有四个人，三个年轻人一个老李头，就很好办，全部买断再加上那二十几亩地皮，包括一个大院子，三十年承包期作价三十万，另外还得加四个人遣散费四万块，只对供销社内部职工承包。油库的职工小孙想盘下来，却没有凑够钱，这事儿就在拖着。” “那综合厂怎么说？” “这个我已经问好了，综合厂位置在街中心，面积二十四亩多，现有正式职工十九个，地皮房子设备承包价格是每年两万，最低承包期三十年，十九个职工工龄买断费一次付清十九万，有几个人想合伙盘下来，嫌贵没有谈成，一下子拿出八十来万，还真得贷款，可银行到了年底，只收贷不放款，只能等年后了。” 包文春说：“不管其它了，这个综合厂咱们拿下来，给他一百万，期限尽可能签订长些。” 老爹说：“真要搞？” “这哪够啊！我那村部东边，还租下来二十多亩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三章 那个冬天 家里的红薯有一大半露天淋着雨，这还不能盖塑料薄膜，盖上了会发烧的。见孙子开车回来，三爷就说：这么多红薯得尽快处理啊！再连阴几天，就要烂了，当初紧紧手，收进屋里堆着就好了。 包文春知道，就是堆在屋里，密闭空间不通风，也会发烧腐烂，正确储藏方法是，在地里晒两天，脱去表层水分，再放进地窖，地窖也要留通风排气孔农户一般都是堆在屋角用红薯秧子盖着，通风保湿可以放到冬天俗称出汗，那就是个淀粉积累转化糖分过程，出过汗的红薯才会更甜。现在水分太大，是打淀粉最好时机。如果再拖延几天，天气不很快转晴，烂掉是早晚的事。他想了一下，就去钢材加工库房里，叫几个做零部件的徒弟过来，让他们看着，自己用冷弯机，就是两根粗钢柱在电机带动下逐渐靠近挤压，把板材型材挤弯到需要的角度。然后调小电流，焊接出一个个很大的铁皮箱子。包文春叫他们焊制三十个，就去摆弄一台粉碎机，给他焊制一个高大的固定底脚。 又用铁皮做个大滚筒，里面装上夹子，一排排短竹梢子充当毛刷，夹板固定后接上水管，从一头倒进去红薯，滚筒转动，这头就出来干净红薯了。 一家人一起下手， 一大帮人在大晒场上开始清洗红薯，然后装袋放好。 第二天早上，依旧蒙蒙细雨，祝道绣把祝道成叫过来，加上周小粒包大林和几个电焊徒弟等人，安装固定一台调试好的粉碎打浆机，挂上流水管，准备了大堆的方形铁皮桶，合上电闸，就开始打红薯粉。 周大哥、包大林柳有亮祝道成一起下手，红薯慢慢倒进去，呼啦啦就变成碎末，引水管往机器里自动持续冲水，冲洗粘连的淀粉。 这是一台经过改装的浆渣分离的机器，很先进的样子，二叔和周二姐祝道绣几个不停的换接料水桶，倒进那一排铁皮箱里。那些浑浊的浆水需要沉淀两三个小时，倒掉上面的清水，下面的就是红薯淀粉了。 这个过程忙活了一天，晒场地上的淋雨的红薯还有三分之二。车库里面还有大堆没洗的，起码还得三四天才能结束，而铁皮箱不够用了。 现在不能把沉淀的红薯淀粉捞出来，没有太阳晒，半干的更容易焐热发烧，焐了的红薯粉发红，吃起来不如小麦面粉。只能把上面的清水沥掉，里面接着装粉浆。 服装厂已经完成两千件夹克衫制作，开始制作另一种布料的上衣，这是种涤纶复合针织面料，做女式中长上衣很时尚，包文春讲解缩水率等注意事项是，就有人举手，问：“做成之后，卖多少钱一件，咱们可以买吗？” 包文春说：“这种款式是我设计的，你们在外面是看不到的，它属于中档服装，价格是由面料决定的，成本里面，面料一般占六到七成比例，这种面料批发价是九块八一米，一件上衣用料在一米五左右，加上衬里，用比较便宜的平布，也得七八块钱，你们就可以算出成本价了！咱们加百分之三十的工商税和制作费，再加百分之十五到二十是经销商利润，最终零售价应该控制在五十块左右，最高应该在五十一二块左右。” 见有人有些失望，包文春就说：“这种衣服型号花色较多，咱们有一百匹一万米这样的布料，可以制作七千件上衣，冬腊月间要全部销售掉，不然，开春热了，就没有谁再买了。大家严格遵守操作章程，注意安全，咱们在冬月初十之前完成制作，允许每人量身定做一件，然后咱们组织个青春风采展示会，大家打扮一下，穿着新衣服，到街上走一圈。一是给咱们产品做做广告，再就是展现自我，美好世界需要你我共同点缀。我会给大家拍照留念的。” 有人就捂着嘴笑，说：“太难为情了！” 包文春说：“美好青春就是要拿出来展现的，等你老了，靠在火炉边打瞌睡，小孙子翻看你的相册，会问，这个美女是谁啊！这么漂亮！那时，你就没有瞌睡了，会兴致勃勃地回忆说，啊！那时我年轻时，在当代最伟大的文学家音乐家包文春的工厂做缝衣工，就在那个冬天，我认识了你爷爷··· ···” 一屋子人笑得前仰后合，周大姐笑着说：“真是说书的嘴，编故事一样说得一套套的。” 张雪见包文春高兴，就问：“包文春！你到底卖了什么设计图，赚了多少钱？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包文春看看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看，知道她们很好奇自己这个老板的家底，就说：“上回书说到，我在睡梦中遇到一个浑身发光的白胡子老太太，她给了我一本无字天书，拍拍我脑袋就走了，我翻开书一看，里外没有一个字，就很疑惑，抱着书就钻进被窝，想再次做梦，找她问问，不料，脑袋一阵疼痛，疼得没有睡着，再次起来却发现那本书不见了。脑子里却多了许多不明白的东西。” 包玉梅就站起来掰戏牙，说：“不对！上次你说的是白胡子老头！怎么又变成了老太太？老太太有胡子吗？说说你到底有多少钱，说不定我们就不干了。” 众人笑了起来，祝道绣捂着嘴低头笑着，李静悄悄掐她一下，两人偷偷无声大笑起来。 包文春说：“到底多少钱？这得银行经理来计算，我只知道存款每天都在涨，我说出来，你们以后找对象可别拿我做比较哈！不然找不到的！武汉银行的那个黄经理对我说，兄弟，我给你最高的存款利率，你就是一辈子什么也不干，每天花五万块钱，利息花不完，还能给子孙留下本金。你们都是初中高中生，可以算算，一分一厘二的利息，本金是多少？这是小日本巴拉巴拉送给我的，看看那突路霸汽车，小松挖掘机，都是一百多万的进口货，连钱都没要，就给送过来，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收。这不？我还想再捞一笔，又给他们胡乱画了几张图纸，说好的九月份就送钱来，到现在都没影儿，这次的设计要比上次还要高级些，再来晚了，我就不准他们使用我的专利了。至于国内的唱歌写书的钱，都不够花的，暑假挣了六百万，前几天去郑州一趟，就花五百多万了。主要是买了一些机器，准备再开两家工厂，大家谁要有事回家，帮忙打听一下今年往年再往年的高中初中毕业生，要知根知底的熟人老实人，亲戚朋友同学都行，男朋友带来最好，两个人给我帮忙，将来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年龄太大不要，只要是未婚的，可以放宽到二十三四岁！大家理解力没问题！结婚的人顾家恋家，不好好工作，三天两头想孩子了要回家。再就是他们性格思维可塑性已经固定，缺少创新意识。未婚的主要是怕他动机不纯，不是来上班挣钱的，可能是来混个媳妇女朋友的。大概元旦时开始培训班，年后开工。咱们这班男女员工就很不错，可别一颗老鼠屎惹坏一锅汤，出了个流氓或者手脚不干净什么的，那就是大事了。谁带来一个优秀员工，上岗三个月，表现成绩不错的，奖励推荐人一个月工资，这事儿大家记着就好，不能说出来哈！好了，休息时间到，我们继续说注意事项。” 包文春在黑板上画着效果图简笔画，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身材曼妙的女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衣就是这件中长宽松款束腰服装面前有束带，比后有装饰花结，包文春说：“这件上衣配上一件牛仔裤，可以提升个人外表素质，就是走在北京上海大街上，也不会落伍，我们的设计理念，就是创新，提升我们农村人的风采面貌，让城里人不再说我们的土包子。” 外面有人喊，包大林就在大门口木器工坊里，过去看看，一辆大卡车浑身泥水的停在路边，要找包文春接货。 包文春出来，就看见南京的车牌，车门上印着第四机械厂的字样，连忙打开服装厂大门，让车辆进来。开过来挖掘机，一件件机械卸下来，摆放在东侧的宽大仓库里，这里将被改装成调味品生产线车间。 接下来几天里，每天至少有一辆车送货到门，一些机械没地方放，直接堆在大院子里，用帆布盖着。 天气转晴，可以捞粉坨了。包文春现在已经不能根据记忆中的天气变化安排工作了，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已经无法预测未来，比如李静，现在还是开心快乐每一天，晚饭后到活动室学习看电视，积极乐观，每天和祝道成到林场深处走一圈，恋爱甜如蜜，哪有消极自杀的倾向？ 价值几百万的大量物资终于接收完了，调味品生产线开始运转，试产阶段每天可以制作五百公斤，全力加速可以制作一吨公斤，但还需要再增加三个人参与。 包文春担心原料跟不上，自己太忙，采购和销售都需要专人来做，考虑一圈子，没有合适的人选。包大林在本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还可以，去外地就不行，学历不高，眼界也不行。 晒场上的红薯已经加工完毕，包文春计划分两次，把粉条制作出来，趁着北风强劲，天气晴好，三五天就能全部晒干。 以前大集体时，红薯是包祠堂的村民大宗传统作物，这玩意全身都是宝，红薯可以有各种吃法，红薯秧又是牲畜的好饲料。家家户户都会分到一大堆红薯，每家每户把红薯刨片，撒在地里晒干，制作大量红薯干，能存放大半年，包文春以前经常吃红薯干稀饭，简直要吃到吐。许多人的老胃病，就是吃红薯太多，常年泛酸吐酸水造成的。每年秋后，集体留有的大量红薯，就是统一打粉做粉条的原料。所以，村里会这种手艺的人很多。 今天请来帮忙的除了邻居周大伯、柳妮的父亲、包景美之外，还有四五个中年人。包文春在晒场边上架设六口铁皮箱子，那些梨树枝桠柴派上了用场，烧了满池子的沸水，十来个人就拿着粉瓢开始啪啪啪的敲打起来。 纯红薯淀粉是做不出来粉条的，即便强制做出来，也是疙疙瘩瘩不好看，放进锅里烧滚锅就糊的效果。需要添加明矾，调整光洁度和韧性，再加上玉米绿豆淀粉打芡，这个用量很少，添加比例是凭着经验得来的。活好的大盆淀粉，一坨坨的添加到粉瓢里，打粉的师傅用工具或者直接用拳头拍打着，瓢底子带着圆孔，细细的粉条漏下去，掉进开水锅里，立刻凝固成型。另一班人用竹竿往锅的另一端翻动着，那边有个凉水池，男工们就在凉水盆里捞粉条，一把把挽起来，搭在竹竿上，几个祝道成领着几个师兄弟就抬到架子上晾晒，晒干后捆起来，就是成品了。 大家都是农村人，对这套程序比较熟悉，二十多人需要两天，才能把一万多千斤湿粉打完。晒干风干满晒场的粉条也需要时间，包文春安排他们明天继续打粉，还准备制作些粉皮。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四章 一个头两个大 周末的时候，丁香张璇和王思楠肖晓燕几个一路回来，带来一叠装饰精美的信函，一封信是央视台文艺部发来的邀请信，说是邀请包文春参加春节联欢晚会，暂定表演曲目三首，《我的未来不是梦》、《大中国》还有和徐晴对唱的《国家》。丁香很兴奋，她也接到同样的大红套贴请柬，说是要去唱《摇太阳》。张璇要去唱《365里路》李德勤要去唱《走四方》，还猜测说徐洪亮几个都要去北京。 张璇也很兴奋，说：“真的叫你猜中了，咱们八个还真的被一起邀请了。真的去北京吗？” 包文春正在大院子的库房角落里忙着摆弄一台小机器，用塑料卡带雕刻花纹，卡在一个小滚筒上，那就是印刷的雕版，接上那种合成胶带，运转起来，就能印制出连续的商标图样来。现在还没有搞电脑刺绣条带做商标的，这样的东西做成份表和商标很常见，就是得自己亲自动手。他转动几下，看着油墨清晰地的印在彩带上，很满意，就点点头，对张璇说：“到时一起去！” 王思楠看着缝纫车间里一片机器声，一片戴花帽的女工在低头紧张赶工，就很羡慕，说：“还真的叫你办成了。都做了什么衣服，我看看！” 包文春顾不上搭理她，说：“以后你会看到的。” 他不知道的是，王志峰经常在农场劳动，和本村的一个姑娘看对眼了，两人互换了照片，被妹妹发现了。以为那姑娘在服装厂上班，想来偷看一下。都是戴花帽的姑娘，又不抬头，她就分不清谁是谁，还是胡乱回答说：“春子，给小姨写首歌，明年我也去北京。” 包文春有点好笑，说：“北京谁都可以去，唱歌嘛！那电视台又不是咱家开的，我能当家做主吗？” 另一份精美大信封是英文书写，收件人栏里还贴着一个二指宽的字条，上面打印汉字地址收信人，下面的寄信地址依旧是英文。丁香几个拼不出来那个大写出版公司名称，包文春当然认识，企鹅书屋。包文春连忙看信，手写体的花式笔迹看起来很舒服，信中说：“得悉四部惊世巨作即将问世，本人深表钦佩，不知现在写了多少字，是否完结？公司有意购买四部书的版权，并在全球发行，价格不一定按一百万美元付酬，如果人物刻画鲜明饱满，能更有吸引力和惊险刺激的故事情节的话，公司可以按照畅销书计酬，假如能被电影公司看中，作为电影蓝本，商业回报还会更多。希望尽快回电，公司将派人登门拜访！” 包文春苦笑一下，把信收起来，自己的英文书籍已经完成两部，另两部还得等到年底才能完结。现在每天忙得连一万字的写稿时间也不能保证了，曾经暗自发誓不再过问几个小厂的事情，但事情发展已经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了！ 王雾桥供销社曾经来人，洽谈合作事宜，包文春说要去看看再说，结果一直下雨，还没有顾上去。宁波的那家机电公司，也要去谈投资合作事项。服装厂的新衣服就要进入销售阶段，可商标铭牌还没有做出来。商标机已经运回来了，专用彩泊卡纸和油墨颜料都有，就等自己来设计图案，印制出来。 老任按照包文春的设计图要求标准对村小学建设项目给出报价，全部砖混结构平房，三十间房子加上一座标准化操场，校园小广场地面硬化，以及从学校大门延伸到公路的水泥便道，材料全包，要价二十二万。这件事已经在村委扩大会议上说过，全体村委成员、村民小组长、全体党员，都在协议书上签字表示赞成，就等包文春付款签合同了，包文春也没顾上去。 丁老爹和供销社领导谈过自己的要求，说要延期承包到四十年，领导表示同意，笑着说，一次性全额交清对你更有利，随着社会发展，物价上涨是必然的事情，如果现在把钱交上来，可以马上签合同，单位还有更多场地要发包，有兴趣都可以谈。 他们也知道这是包文春要接盘，他有县供销社张经理做后台，也不敢胡乱要价。 包文春从二楼上拉下来个提包，把一百多万百十斤大团结装进袋子，扔到车上，又拿了一包钱，数出三十二万，单独放好。对王思楠肖晓燕说：“你们骑着她俩的自行车回家！我还要出去办事，就不留客了哈！” 叫丁香张璇坐上车，拎着背包，开车去了村部。 村部里也很忙，村委成员都在，正在核对各组秋季粮油税收征收进度，搞全年经济目标统计，还要安排农田水利建设，修补道路之类，这就是他们的工作。见包文春来了，一群人就知道他是送钱来了，就围过来说话。于登林出来，把丁香几个迎进办公室坐下，笑着说：“你是忙人，出来一趟不容易啊！今天怎么有空了？” 包文春说：“不算忙！就是得守场子磨时间，合同通过了吗？” 黄登科找出来两份合同，说：“村里这份已经签上几十个人的名字了，就等你这边了。” 包文春说：“那就交钱！” 黄登科连忙说：“不急！我们再说个事情。是这样，盖学校的报价是二十二万，你已经知道了！这是全村人的大事，叫你个人掏这么多钱，我们觉得实在过意不去，村委集体商量决定，就由你拿十二万，另十万块，就用村里的承包费十万块冲抵，这是对你支持村办教育的补偿。” 包文春愣了一下，现在的村班子还有这么高尚的风格？给钱都不要？可别有什么其它套路，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村支书见包文春有点发呆，就附和着说：“这是集体研究决定的事情了，合同上已经添了附页，村委班子、村支部全体党员、学校全体教师、各村民组长都很感谢你关怀村小建设，在附页上签字同意了。” 包文春看看附件，想起自己当初的话，豪气顿生，敲敲桌子，看了眼丁香张璇，说：“说实话，我没想到父老乡亲在我创业最艰难的时候，能给予我这样的关怀和支持，我很感动，十万块对于我来说，目前的作用确实很关键，这份情我接受了。我现在就可以决定，明年春季开学开始，全村五百多名小学生的书杂费，就由我来支付，也就是说，拥有咱村户口的上学孩，只要我包文春还在，以后上学就不用交钱了。” 于登林笑了下，带头鼓掌起来，外间的村委成员，也都鼓掌感谢。包文春看了于登林的表情，知道他还有话，就说：“我知道，现在的小学生书杂费很低，一期只不过三五块钱，一个学生一年不超过十块钱，五百个学生，也就是五千块，二十年才能花完十万块。你们的决定让我能缓解资金压力，我很感谢，等开春后，工厂开始正常运转后，我再把这十万块拿出来，请建筑队来，把村部后面这条东西主干道修成水泥路。” 大家再次鼓掌欢迎，于登林心里疑惑起来，这小子不简单啊！自己的这个修路计划还在找机会提出来呢，他竟然一下就说了出来难道他会心理学？立刻笑着说：“好啊！” 见包文春从车上拿下钱来，黄登科连忙说：“这钱还是交给老任！” 包文春说：“这程序不对啊！学校是村里的，发包方自然是村里，哪有捐资人和建设方直接联系的。” 于登林笑着说：“那我们搞个仪式！明天请乡里领导来，再把县广播站记者请来，这是造福子孙的大好事，一定得宣扬一下。” 包文春为难地说：“我哪有时间搞这个？形式上的东西，还是别找我了。” “嗳！那可不行！我们联系好记者和老任，筹备好了，通知你，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儿。将来道路修好了，还想用你的名字命名呢！” 包文春笑着说：“绝对不行，哪有用活人名字命名的，张自忠路，杨靖宇路之类的，都是纪念先烈的，咱们一条简易生产路，不用取名字。” 事关全村人出行方便，一班人就围到办公室，看着包文春在合同上签字，见他把自己的一份收起来，就讨论修路计划，七嘴八舌要求这样那样的修。 包文春说：“这事既简单又复杂，大家都想往自己村子里延长一些，这个可以理解。说它简单，其实用成本控制长度，这点就不用争论了。具体修多长，我们也有谱，现在的水泥是五块钱一袋子，大量购买批发价从厂里拉回来，可以四块买回来，我叫包大林去拉回来，运费也算我出！考虑到道路使用年限，暂定十五到二十年，现在机械车辆较少，小四轮带拖斗拉满粮食也不超过五吨，根据承重指标，厚度在十五到十八厘米左右就行，按砂料比算，一袋子水泥可以混合一平方，石料砂子人工一般是两倍水泥价钱，一平方造价应该是十二块钱左右，再低了，老任就要掺假，不然不赚钱谁也不干。考虑到咱们村民夏收时可以抢晒粮食，路面修四五米宽，就按五米宽计算，一米长五个平方需要六十块，十万块钱也就是一千六七百米，大家就有谱了！” 人们听他这么一算，觉得很直观，就又争论起来，往这里那里设计。包文春说：“具体怎么搞，大家商量着来，我建议，趁着冬季农闲把路线确定下来，然后组织劳力备土准备路基，年后出了正月就开工，我现在就去找老任谈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五章 捐资助学 老任坚持要招待包文春一顿饭，包文春就带着丁香张璇去了包景国饭馆，由包文春点菜， 包景国送开水过来，就笑着提醒他，说：“春子啊！按说我不该说这话的，鲍守彦是个爱面子的场面人，就是他儿子做错了事，你也不该打断他的腿啊！打了也就打了，你也不是差钱的人，这父族之间的关系还是要维护一下的，我这么说，你不要生气啊！” 包文春笑着说：“谢谢景国叔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回去就叫三爷送五百块钱过去。” 包景国也赞许地说：“找老天牌出面，给他戴戴高帽子，更合适些！” 老任见包文春点菜简单，坚持叫了两大盆子炖鸡和猪排，添了两个热炒肉菜。说：“我已经知道了，你那村小学推倒重建，是你独资捐助的，我没有敢多要价？一间平房只算五千二，两百块钱一平方，廊檐下面我都没给你算进去，反正是平房，硬化地面就一起做了。钢混结构的材料全包，前后带走廊，包括门窗玻璃，县城里最低也是两百六一平方的，还有围墙大门，厕所操场之类，全部用水泥做浆料，都是按最低价计算的。” 包文春说：“价格是你说的，质量要有保障，不然房倒屋塌砸伤孩子了，你就是死罪了。” “哪能呢？咱们这边工价低些，我才敢这样算的。你的工地今年占了我们大部分时间，明年就没多少活了，我不是没事干了吗？” 包文春笑了起来，说：“没事干了？今天就是给你找活来了。现在离元旦还有四五十天，我要求你们把工人全部找来，在我那村部东边修建一座大院子，元旦前的任务是，院墙拉起来，也就几天时间！再盖起来二十间宿舍，一座厂房。如果时间宽裕，南头还要盖房子和厂房，估计也够你忙活一阵子的了。噢！我们把丁三的房子工钱结算一下！还有我那农场的工钱，还没有算清呢？” 老任手一挥，说：“我请你吃顿饭，又不是要账来的。回头再说！丁三那房子已经给了两笔两万块，剩下几千块钱，都是小事了。你那边也不到两万块。村部那边的事，明天我就带人去测量，等拉砖时，你先垫两万块钱拉砖！其它的咱们以后再算。” 包文春说：“那就明天把账本带过来，咱们和村委人员测量定桩，我叫周小粒开始平地，我先预付一笔钱，你就抓紧时间进料修围墙，等上冻就不好干了。” 老任说：“你们农场那两个小四轮不也闲着吗，叫他们拉沙！一车二十五块钱，卸车就给现钱。” 包文春说：“好！还有件事，我今天和于登林说过了，年后出了正月，你给我们村修一条水泥路，总价十万块，我给他们的报价是厚度十五到十八厘米厚度，五米宽，每米六十块，是按照每袋水泥进价四块，每平方十二计算的，他们最近就开始备土，我这价钱是不是合理啊？” 老任笑着说：“合理！怎么不合理？每袋水泥四块是能买到，按每平方一袋拌料，比例有些大，咱们人工砂子便宜啊！折算下来，一平方不会超过十块钱啊！你算了多少米？” “我算的是十万块钱可以铺一千六七百米！” 老任笑着说：“再铺三四百米也能赚钱，你准备怎么弄？” 包文春说：“不管他，这几百米算你欠着我，以后再补上哈！我在村里多占了二三十亩荒地你听说了？那就是打断鲍守彦儿子的腿主要原因，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导指使包子福来丈量土地，好说好商量不行，还直接找来村支书解决，实在气人。我原来就准备等冬闲了，补偿一下村里，给他们修一条水泥路。我步测了一下，也就一千多米，三米半宽，花不了几个钱，他这一搅和，给我添加了三个人份的公粮，我就不想搞了。刚才景国叔这么一提醒，我觉得咱是大人大量，不应该和小人置气，这事就等等再说！你心里有数就好。” 老任很感慨地笑着说：“你呀！多好的事啊！还耍小孩子脾气，弄得烂糟糟的。我不会和谁说的。” 今晚的客人不多，包景国端菜上来，包文春就拉他坐下来陪老任喝酒，自己忙着给丁香给张璇夹菜舀汤。 包景国说：“春子，听说你老爹要承包综合厂，出价一百万，还真是财大气粗，他们底价是七十九万，你小子真的不拿钱当钱。” 包文春问：“七十九万是多少年？” 包景国说：“每年两万是县里来人确定的最低价格，那地盘在街中心，还有房子院子和机器，值这个价，三十年六十万，加上工人安置遣散费，加在一起就是这个价。” 包文春说：“那要是延长承包期到四十年呢？五十年呢？” 包景国看着包文春，算是明白了，问：“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你搞这么长时间干什么，人家都恨不得降低到三五年呢？把东西卖掉，赚回承包费就跑了。你倒好，还指望在这里捞钱？有资金可以到大城市发展啊！” 包文春笑着看看丁香和张璇，说：“不想出去！不然早走了。” 不用于登林去找记者，徐晴带着赵明明徐洪亮几个就来了。她的吉姆尼送到市里维修，人家国营修配厂没有这样的引擎盖外壳，只能维修粘补焊接几处发动机损坏部位。外壳给小心砸平整，打上腻子重新喷漆，外表也看不出来毛病，只是，他们钣金技术不合格，调配的油漆颜色差异较大，风吹雨淋之后，就失去光泽，腻子厚薄不一致，显得很斑驳的样子。 几个人直接上楼，见包文春埋头在稿子堆里忙活，赵明明就伸头看，顿时就惊诧起来：“乖乖！英文写作啊！不会是乱划的？” 徐晴也过来看，见一页页稿子字迹一致，很飘逸的书写体。她英语不怎么好，也认识一些单词，就帮着给整理散乱的纸张。 过了好一阵，包文春才抬起头，说：“这段情节很惊险，我怕断了思路。你们是来报告请柬的事？” 徐洪亮笑着说：“还真的叫你猜着了！我们都收到请柬了。” 包文春说：“自己应该对自己的水平有个定位，自信一些！到时我们一起去！八个老乡一起上春晚，这个是大喜事！一定得放鞭炮庆贺一下。只是，今年春节要去北京过了！” 潘圆圆要唱两首歌，从此就要一唱成名天下知了，很激动。国庆节后，她和赵明明一道，去外地参加这个那个汇演，除了在包文春面前很收敛外，在外面很是趾高气扬。 包文春泼冷水，说：“人家邀请咱，这是一次和著名艺术家学习交流的机会，要虚心一些，记得天外有天！再说了，节目单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呢，他们会根据形势需要，随时会调整的。即便排上节目单了，现场播出时，出现突发状况，也会有人被裁撤的，不必这么激动。” 看看表，说：“我们去村部！今天那里有个活动，正等着记者来呢，可巧你们就来了。” “什么活动？”徐晴问。 包文春在她耳边低声说：“下次一个人来！” 周小粒老早就开着挖掘机去扒倒破窑，三爷还叫二叔去烧了火纸放了鞭炮。于登林见了，派人叫来乡领导，结果来的还是侯副书记，带着一个乡通讯员，和老任在村部说话，等着包文春过来。 看见包文春车子来了，后面跟着两辆车，侯书记看见吉姆尼，就说：“不用找记者了，他们就在农场呢！” 仪式很简单，几张大红纸裁开，写上一行大字，贴在办公室大屋子里，两张书桌并起来，校长支书老任老侯包文春坐在一排照两张相，然后拿着几张稿纸合同，装模作样签字，几个人握手，仪式结束。其余的事情，就交给徐晴去做文字修饰了。 村委一班人，在许多村民围观下，拎着木橛子，百米绳，沿着路东那片地，胡乱走了一圈，在四个角定下木桩，西侧靠着公路，不用测量的，主要是确定东边和学校的界线问题。学校马上就要翻盖了，校长很激动，根本就没有派人看着，反正那里都是荒地，只有挨着学校的一小片，是住校的公办教师胡老师开辟的小菜园。中间桃林东侧那部分，到处是杂木荆棘丛林小水沟，根本就没有测量，都是绕道过去的。 窑厂位于中间部分，靠着公路，周小粒费力地把它扒开，用推铲慢慢推平，在那里垫了一段入口道路，填平附近做砖瓦挖出来的土坑，然后就接受老任安排，到东侧来开挖围墙底脚。 包文春按照老任的账本付给他两万六千块钱，算是以前的全部工程完结款。然后又给老任五万块，说：“这是这边的预付款，你抓紧时间！钱不凑手就来找我，工程质量要有保证，图纸可别拿反了哈！” 那又是另一个笑话，老任一听就笑了起来，对着包文春挥挥手，说：“忙你的去！” 徐洪亮几个要走，包文春说：“回农场！今天我来做菜，公鸡可以杀着吃了！” 赵明明警惕地说：“看来春子有事求人！” 包文春说：“你总是这么聪明！和你说，女人过于聪明不是好事！” 农场的小菜园并不小，三爷说吃饭的人多，几十个人不能靠买菜吃，就种了大片的萝卜白菜胡萝卜，还有黑白菜菠菜箭杆白芥菜疙瘩之类，搞了二亩多地，现在还没有打霜，地里的秋辣椒还很多，他就很忙碌。柳二婶大着肚子，也在地里摘菜，几十个人吃菜，一顿就两大锅菜，消耗很快。 那片西瓜地的玉米收获较晚，包文春就没有种上小麦，叫周小粒撒上肥料旋耕备耕之后，准备搞个大棚，只是现在竹竿堆了一堆，还没有顾上蒙薄膜。 吃饭的时候，包文春说：“真的有事相求，我想请一个采购销售人员，条件较高，要有比较熟练的交际沟通能力，还要办事稳重一些，年龄方面没有要求，退休的职工只要身体好也行，请几位留心寻找一下。另外，这里的工厂也需要请人管理，有相关经验的人员，也可以推荐过来，三五个也能接受，报酬可以商量，能力出众的话，年薪给一万也没问题。” “哇！我来行不行？一个月八百多啊！”潘圆圆惊诧的叫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六章 收购醋场 柳有亮开始加班榨油，现在是冬闲季节，附近村民只是逢集上午才会有几份榨菜籽油的，也不要菜籽饼，那东西不能喂猪喂鸡，都交给加工房，卖两毛钱一斤，还不要手续费。 也就只有包文春才舍得用大豆榨油，大豆出油率低，不像菜籽，二斤二两就能榨一斤油，目前品质最好的大豆，也就是12%的出油率，美国的美国二号黄豆和巴西大豆阿根廷大豆，那种出油率在20%的品种，现在还没有问世呢！经过筛选的大豆得八斤以上才能榨一斤豆油，那些次级大豆，就得十多斤才能榨一斤豆油。后世的那些所谓纯豆油，在大豆两块五一斤情况下，九斤一桶卖几十块钱，真不知道是采用是什么高科技榨取的。 大集体时，牛是主要畜力，很主贵的，生病了要及时看病，实在不行了，也要经过乡里审批才能宰杀。那时各小队都会种植一种红色大豆，这种大豆出油率更低，淀粉含量高，只是榨过一道就不榨了，主要是用豆饼喂牲口。有时就不榨油，直接炒熟，碾碎一下喂牛，生豆子不能喂牛，牛有四个胃，不等反刍过来大豆就会涨大发撑，吃多了会胀死的。小队里牲口偷吃豆子，总会有胀死的牲口，有时放学回来，就看见村头在分牛肉驴肉，按照几人份的摆了一大片，然后抓阄选号，很是撞运气的。有个新陈的花婶子，那时还很年轻，去抓阄，结果抓到一根驴根，好大的一条，还搭了块大腿肉，她还是哭得不行。现在那东西就值钱了，比肉都贵。 不只是牛不能吃生豆子，羊也不行。回民村的放羊娃都比较猖狂，说是放羊，路埂子就那么窄，一群羊几十上百只，以前有林场还可以散养，现在成群的赶出来，那就是放食别人的庄稼。羊嘴是尖的，摘起豆荚来极为灵活，豆地里洒落的豆粒也能捡食起来。包文春记得几年前牙叉訇和伙伴们就赶了一群羊，在人家豆地里胡乱踢腾，那羊群在撒欢贪吃，不一会儿就有大骚虎开始烦躁起来。骚虎羊就是未去势公羊的俗称，爱抵头争抢地盘，整天淘贱打架争抢发情的母羊，弄得身上脏兮兮的。 那骚虎逐渐开始在地里翻跟斗，能有十分钟二十分钟的急救时间，再晚了那就胀死了。其实这跟吃豆子多少有关，它自己发觉吃多了，那还不要紧，一般是把卷烟的烟丝揉成个疙瘩，两支就够，塞进羊嘴里，强制它吞下，几分钟就能缓过来，如果在多吃一点点，那就得用大号注射器针头放气了，这个技术难度比较高，得扎准部位，配合烟丝，也不会有问题。 可牙叉訇几个来搞破坏，人们敢怒不敢言，恨不得他们死完才好，就没谁管他们，也不一定知道这些方法，结果那天晚上，死了七八个羊。说远了！ 有三爷在大队饲养组，包文春上学时，衣兜里总会有一把炒豆子。吃炒豆爱放屁，有人说恐龙灭绝和自己吃豆子放屁有关，导致气候变化才灭绝的。但是要和别人分享，那就没谁说闲话了。 俗话说磕过的芝麻榨过的豆，是说芝麻熟了，第一遍就能磕掉大部分籽粒，大豆榨过一道，能挤出大部分油脂。如今柳有亮榨大豆油，也是榨一道，包文春主要是要豆饼，然后掺杂玉米麸皮米糠食盐和一些矿物质添加剂，粉碎后，放在自己制作的一台机器里，经过电加热高温自熟，挤压出来，自然膨化，就成了柱状颗粒饲料，根据成份不同，还做了鸡鸭饲料和喂鱼的饲料。标上一号二号，用尿素袋子装着，叫三爷用来喂猪喂鸡。 自己使用的东西当然货真价实，一班女工休息时在农场乱转，就看见这种东西，一问，包文春就解释说：“这分几种型号，家里有老母猪的，可以带一袋子回去喂仔猪，它价格又不贵，豆粕比例小，比稍玉米贵点，加上其它配料，也就三十多块钱一袋子，一袋子八十斤，比你们自己煮黄豆喂猪生长增重更快些，保证吃了不会拉稀，将来我会专门搞个饲料厂的。” 看着农场的肥猪即将出栏，老母猪又要下崽，全部吃的都是这种颗粒料。这事儿很快传开，本村就有人过来要求带一袋子回家试用。却被包大林拒绝了。 包文春出来看情况，是子侄辈的包子良，包大林说：“他是个最拖拉的人，家里喂着两头母猪，总是叫着没钱，一点收割费要了几趟才结清，这袋子饲料带走，估计下一窝猪娃卖了也不一定给钱。不给现钱不能卖！” 包子良赔着笑，说：“我这次有二十多只小猪，肯定得几袋子喂，我试过后，效果好的话，就拿现钱买。” 包大林说：“哦！效果不明显，你是不准备付钱了？是？” 包子良的儿子叫包凤奇，就是中学教学的教师，包文春想着包景国的话，就说：“给他！” 三爷拿着五百块钱，请了老天牌过来，去了鲍守彦家坐了一会儿。这是一种传统模式，小孩子互相打架，总是家长来善后，只是这次打得比较狠，腿都断了，将来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病根。三爷对孙子的处理很赞成，他也是经历无数世事风雨的人，和包澜府一唱一和，态度很诚恳，算是把鲍守彦的怒气给捋顺了。接了钱，就表示接受包文春的歉意了，三爷就和老天牌回到农场。至于包景福怎么想，包文春真的没有在意。 包文春去了王雾桥一趟，在上次的那个赵书记和技术员老王陪同下，参观了整个醋场大院，看了发酵池和地窖库房，简易的灌装机械，和一些少量原料。然后就坐到办公室谈判。 自认为调查清楚包文春的底细之后，赵副书记也没有敢胡乱要价，全部场地设施和窖藏原料设备统统加在一起，作价四百万，就看包文春能投多少钱？再根据投资数额决定他占据的股份比例。 包文春一副要走的架势，漫不经心地评价说：“我在我那街上，把供销社下面的综合厂盘了下来，二十四亩地盘，八十多间房子，各种机床设备十多台，供销社远近闻名的传统老产品有两个，一个是铜钟牌缝纫机，一个是油伞，相比你们也知道，很有名气！他们发包方式是，只对职工承包，十九个老技术工遣散费每人一万块，厂房全部打包出去，每年两万块，最低承包三十年，这事儿你们可以去打听。我要求买下来，他们不敢卖集体资产，我就延期承包了四十年，花了九十九万，用我干爹的名字承包的，两个商标都一起附赠，法人就是我，合同已经签下来了，还在走工商程序，估计够我玩到老了。” “再说你们这里，房子之类不用说了，你们看有一间好的没？还能说设备落后吗？连个洗瓶机都没有，卫生检查能通过吗？一个压盖机价值三十块钱？连个像样的厂房都没有，全部得重建，我所看中的地方有两个，一个就是这口古井，我要是单干，完全可以在附近再打一口深井，我想水质也不会差别太大！第二就是这个发酵池，估计你们的酵母也能反向仿制出来，你们搞古井牌，我搞个汉井牌，抵垮你们并不费事。” “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在农场搞了三家小工厂了，现在又在村部租了三十亩地，正在加班建设，机器设备早就拉回来了，年后开春就可以开工。街上的综合厂，准备边建设边开工，预计重新建设后，明年国庆节，肯定要全面正式出产品！你们这边，我是要不要都行。既然我来了，凭着对传统工艺的传承尊重这方面考虑，我觉得应该扶持一下，但你们的报价就没有诚意，这边的所有资产，就是明眼看见的东西，除了几十亩大院子，哪里值得了几百万呢？你的牌子名声在外不假，作价五十万足天了！这堆破烂摊子，一年只有不到十万块的销售额，产生利税有限，连老王的技术在内，我只出价一百万，再多了，你们另外找人！” 老赵脸上精彩极了，看看供销社主任，说：“那么说，以你的看法，我们的醋场，包括牌子和老王的技术在内，价值一百五十万？” 包文春说：“是！”就不再多说话了。 张主任问：“假如你接手的话，又是怎样的规划呢？计划投资多少呢？” 包文春说：“除了这个古井和发酵池保留外，其余全部推倒重建，扩大生产规模，年产至少要达到百万瓶产品，利税要保证达到十万块以上。这样算，第一地盘扩大是必然的，工人扩招也是肯定的，引进更多先进设备，加上厂房仓库宿舍等配套设施，添置车辆之类，投资不会低于五百万，具体数字，需要预算后才会有。” 包文春压到这么低的价格，就是给自己的份额留出空间，按他这么算，即便投资五百万，那也占据七成半的份额，拥有绝对的决策权。但他们考虑到不是这个，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利益问题。三个人的想法又各不相同，赵副书记想的更全面一些，人员就业、税收、刺激带动本地经济发展，加上附带商业效应，这样的连锁反应就大了。 张主任考虑的是，真要按照这小子的价格谈，自己等于贱卖集体资产，而且这不是承包，这是种合作，还是永久性的，醋场发展壮大是必然的，那样只会令这小子发财，自己只是分喝个碗底的肉汤。不过看着濒临倒闭的破败小厂，似乎也只有这条路可走，只是，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给自己一方提高一些股份比例？ 技术员老王的想法又是不同，他比较忠厚诚实，关心的是手艺能不能传承下去，然后才是自己的工资效益。 就问包文春，而且还一语说中关键：“这口井价值多少钱？我的技术又价值多少钱？” 包文春笑了，说：“古井不值钱，它就是个噱头，古人挖井深度有限，井水满足不了规模化生产需要的，窖香味色素加进去以后，北京上海的顾客是分辨不出古井水和机井水的区别的。我说过了，在附近打一口深井，水质不会有太大差异，说不定古井就会干涸。至于你的技术，这才是关键，它是无价的，需要传承下去，这才是吸引我的地方。如果我建了新工厂，给你一年十万你来不来？不来就二十万！” 老赵抹一把不存在的汗，说：“现在去吃饭！这事儿差距太大，我们需要开会商量，然后再给你答复。” 包文春说吃饭就不必了，我有车，事情又多，很快就到家了，不耽误的。 三个人送他上车，一群工人围着看，他们知道来人在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就想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一时间议论纷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七章 阿绣化蝶 不管把电视天线竖多高，就是在二楼顶上竖起竹竿，也只是接收到一个模糊的中央一台，满屏的雪花噪点，甚至连伴音都听不到，只有晴朗天气时，稍稍能清晰一些，也是没有色彩的图像，这已经让女工们欣喜不已了。周边县市还没有电视台，包文春也无能为力，决定这次外出，购买两台录像机。 还没有准备好出门，十一月二十五号午后，徐晴独自开着吉姆尼来了。 包文春心中一阵激动，在周二姐和阿绣的注目下，把她迎接上楼，进行了历时二十小时的深入交流，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包文春才送她下楼离开。然后带上两只大提包，把祝道绣叫出来，坐上突路霸，跟着走了。 祝道绣在跟着包文春学习财务管理，有是也被叫上楼去整理文稿，她尽量不去打搅春子的思路，安静地坐在一边，在稿纸上编写页码，一本本的写，很祥和的样子。 包文春给她的作业是计算模式，把成本分摊到一件衣服上，来制定最终售价。祝道绣就把结果做得很大。包文春就一步步分析讲解错误原因和各项因素，讲解房租水电成本的核算方法，工商税收的计算办法，以及员工工资福利的比例问题，祝道绣总能听得仔细。她数学基础差，只是没有机会上学，并不代表悟性和智力低，相反，她也知道自己和春子的差距很大，就一直暗自努力识字，而且有较好的学习态度。服装厂内几十个员工都是老师，她有目的的询问，总会有人给予解答疑问，进步很快。 两人之间有时也在玩异性探索游戏，但都是适可而止，并没有进入实质性的阶段。这叫她很失望，又无法说出来。春子总是说她还小，她就努力吃饭，向胖妮李洋洋看齐。李洋洋是李文超介绍来的本家姐姐，一副好身板，黑里透红的大脸，辫子很长，一百二三十斤的体重，在女工里排名第一，发育很完善，整天嘻嘻哈哈的快乐无限。一顿饭三个馒头一大碗菜，睡觉时打呼噜声震九霄，在老远就能听得到。 现在，阿绣坐在副驾上，尖着鼻子在寻找异样气息，包文春见了，也不解释。 阿绣见自己夸张地动作无效，就问：“我们去哪里？” 包文春说：“去浙江谈生意，时间大概得一星期！” 祝道绣不说话了，心中暗自窃喜，两人又可以住在一起了，就想着怎么完成一个酝酿已久的计划，下决心大胆一些，主动一些，找机会把自己奉献给爱郎。 她没敢问徐晴的事，楼上一夜亮着灯，两人到底干了什么？春子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给过自己保证，要是追问一些事，他会不会觉得烦？ 包文春一路说些地名掌故，相关的历史故事，阿绣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考虑着自己的事情，有时答应附和一声，这个旅程就显得很烦闷。 现在的公路网并不发达，走在省际公路上，速度一直跑不起来，遇到小集镇，逢集的人流阻挡，那就更慢了。午后时分，才到达阜阳，两人随便吃了点饭，开始向合肥前进，计划住一夜再走。 天气下起雨来，路上行人少了，车辆也不多，反而速度更快些。 阿绣情绪高兴起来，说这些女工间的琐事，还有大家对春子的看法意见之类。 包文春问：“大家对伙食看法怎么样？” 阿绣笑了起来，说：“隔一天就有顿肉吃，还能怎么样？有时吃青菜也没问题，就是最近天天吃顿顿吃粉条，大家就受不了了。二姐舍不得多放油，那东西和红薯是一样的东西，就有些烧心。” 包文春说：“上万斤粉条啊！看来得叫包大林去卖掉一半，其余的每星期吃一顿就好，和肉一起煮就没事了！咱家大豆多，就吃豆腐！过了元旦，还会有几十个人进来，也不能总是买豆腐，自己做更合算，渣料还可以喂猪喂鸡喂鱼，只是又得弄间房子，估计一个人还忙不过来。现在就是缺人啊！” 祝道绣想了一会儿，说：“还是用机器打豆腐吗？” “肯定的啊！不然还得找人喂牲口，事情会更多。” “那女的能来帮忙磨豆腐吗？” “那得看她有没有技术，帮工还可以，打浆点卤压制之类的活儿，还是得找个懂行的。怎么？你有谁要推荐，带过来我看看！” 祝道绣想了下，说：“南庄的秋红你认识不？” 包文春当然知道，那是她二叔招赘到万家，抚养长大的几个万家孩子中的老二，将来会和老表王子祥结婚，现在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就说：“不认识！” “她问过我几次了，想来服装厂上班，可她初中没有上完，不符合条件，就想过来随便找个杂活干，你要开豆腐坊，叫她来帮忙！我和她一直关系很好的！” “那你要告诉她，这边只要勤快人，好吃懒做的可不行，进来容易，都是亲戚关系，开除出去就不好看了！” 阿绣说：“我会经常提醒她的。” 进入合肥市区，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沿着灯火通明的街道行驶，天空地面之间，雨水混合成一片，如同印象派画法的油画。两人找到一家小饭店，吃了碗牛肉面，就去找旅社住宿。 包文春满不在乎的锁上车门，背着背包走进旅社，祝道绣就很紧张，低声问：“那些包？” 她的手臂被拉着，抬头看一眼春子，就乖巧地挽着他手臂，昂首挺胸走进房间。 包文春今晚不用写字，照例要盘腿打坐半小时，阿绣更睡不着，担心外面车里的钱，还想着怎么实现自己的计划，去洗了澡，却没有换洗衣服，就光着身子悄悄钻进被窝。 城市的夜晚，得到十点以后才能全面安静下来，包文春难得的提前睡下，很快进入深度睡眠。阿绣睡不着，也不敢惊动他，就挨着他磨磨蹭蹭。包文春揽住她不安分的躯体，闭着眼说：“明天还要赶路，不要乱动了。” 难得睡得这么早，就做了些混乱的怪梦，自己一会儿是骑着大宛马的战将，带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所向无敌，手里一把黑色长刀，锋利无比，没有谁能阻挡住自己的冲锋，所到之处，残肢纷飞，那血污飞溅的场面很真切，似乎能感受到热乎乎的温热。一会儿又是丛林战场，爆炸声和火光硝烟弥漫，自己在飞扬的尘土中穿梭闪避，不断向前突进，身边的战友在流弹的火线雨林中不断倒下，自己也在不断开火前进，似乎要冲破着漫长的战线，只是前面似乎很遥远，硝烟遮挡住视线，永远也没有尽头。 一颗炸弹在身边爆响，他在树丛中翻了个滚，在弹坑里停留三秒，然后继续向前冲。上过战场的老兵都坚信，炮弹落入同一个弹坑的几率无限接近为零，因为排炮是不断向前推进的。即便按照原有参数诸元开炮，因为炮身震动，风速空气湿度弹药量角度变化等细微差别，也不可能击中同一目标。 可这一次，包文春似乎中奖了，他觉得自己伴随着火焰腾空而起，然后就化为一团火，飞溅到更远的地方。 祝道绣被惊醒，只见包文春豁然坐起来，浑身汗水津津，似乎做了噩梦。连忙按亮床头灯，就见他起身进了卫生间，洗浴好一阵才出来。灭了灯，站在窗边注视着楼下的车子。窗外的夜空被灯火映衬得火红一片，室内不用开灯也很明亮，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重新躺下来，对眼神亮晶晶的祝道绣说：“希望你不会对今天后悔，记住这个日子！我会轻慢一些的，你不要紧张。” 事到临头，祝道绣又紧张起来，所有的情节设计都作废了，她闭上眼睛，在这个老司机的引导下，生涩地完成了毛毛虫化蝶的转变。 包文春没能很好的控制住这副身体的节奏，身体在机械地动作，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内容却依旧是对刚刚光怪陆离场面的梳理，这个过程时间较长，他的思绪已经豁然贯通，对前世今生经历的记忆更加清晰。 祝道绣初经人事，没有领会到这个过程的美妙，虽早已不堪忍受，但还是咬牙承受着，眼泪却流了出来。 包文春停下来，问：“怪我冒失了！你还没有准备好！对不起！” 祝道绣忍着疼，低声说：“她们都说这是个很享受的事！怎么是这个样子？再也不玩了！” 包文春抱住她，低声说：“第一次都是这样！以后就好了！以前的你也是这样子，后来就很主动了。” 阿绣在他腿上无力地掐了下，然后就昏昏睡去。 从合肥到南京，这边的人口稠密，交通发达，道路宽敞多了，虽然依旧是一阵阵下雨，两人还是中午在南京城区转了一圈，找到一处对外加油站，高价加满油箱，还预备两桶五十升汽油装在后备箱，足以跑到目的地。 两人冒雨去看了中山陵，逛了雨花台，就没打算离开，见雨势逐渐加大，就找间旅社住下，然后到街上找美食尝尝。现在的私营饭店很少，国营饭店的服务质量较差，主食需要拿全国流通粮票，没有粮票就出高价补差价，四两米饭，需要四两粮票，外加每两补五分钱，没有粮票直接买，一两就得七分钱，一次性木筷子也得二分钱一双。 祝道绣就很不习惯，偷偷说：“一斤大米才两毛六，他四两干饭就卖三毛钱，真赚钱。” 包文春没有回答，给她端来酸菜鱼、肚片汤、桂花盐水鸭、鸭血粉丝汤，祝道绣连忙说：“够了够了！这么多吃不完啊！不要浪费了！” 两人去逛百货商场，包文春就买了两台松下录像机，一堆录像带，花了八千多块。又给两人买了些衣服，就回旅社去休息。 第三夜抵达杭州，再次游玩一圈住下，第四天午后才到达宁波，在镇海一带找到那家私营机电设备小厂。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