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 案发 噔！ 噔！ 噔！ 夜晚的教学楼，踩在顶楼楼梯上的脚步声异常清晰，站在教学楼顶上的女孩子泪眼婆娑，闻声惊喜回头。 ;你来了！ 门后出现的人是她想要见的人，她朝对方展露出动人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她扑进来人的怀抱，低声呢喃，喜悦抽泣。 被拥抱的人隐藏在黑暗中，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惩的笑容。 ;只要你听话，我当然不会。 男子轻声喟叹，如同恶魔的邀请。 ;不是说要带我见你的室友吗，明天怎么样？ ;我记得你和我提过你的室友，她似乎叫夏夏？ ;方夏，她叫方夏。 …… 第二天。 ;啊！ ;死人了！ 一声惨叫划破了清晨校园的静谧，一具尸体出现在教学楼的正前方，脑袋撞在教学楼前方的花坛上，头骨破裂，血肉横飞，整个场景异常的惨烈。 刚回到校园的方夏脚步一顿，昨晚临走前还笑嘻嘻冲她挥手道别的室友面目全非的躺在她面前不到十米处，她们约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早饭，室友说要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而她正前方的这座建筑物就是他们约定的地点。 发现尸体尖叫的几个研究生已经开始走开报警，没人注意到有一个人悄悄的上了楼。 警方接到报案之后火速抵达，拉起警戒线，将现场保护起来。 法医，刑警分开行动。 十分钟后一辆汉兰达开进校园，临近封锁线的位置停下，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脚步飞快的朝着封锁线走去。 这个男人就是江城市现任刑警队第五支队的队长林垣。 ;林队。 一直不让其他人靠近封锁线的两个警察在见到林垣后十分恭敬的打招呼。 林垣点点头，进入封锁线后直接靠近现场。 ;什么情况？ 他一边观察现场四周情况，一边询问旁边迎上来的刑警姚江。 ;死者蒋曼曼，20岁，江城大学的大三学生，根据现场分析，应该是从教学楼，也就是这栋。 姚江指了指旁边的教学楼，林垣看过去。 姚江继续道：;早上六点半，被路过去教学楼的自习考研的学生们看到，那些学生们吓得不轻，情绪有些不稳定，小李正在安抚他们。 林垣看了几眼教学楼，就径直走到了法医处理尸体的地方。 ;怎么样？ ;女生闭着眼睛，双手放置在头部附近，呈现保护姿态，这是很典型的自杀特征。 法医陈梅道：;当然，这是初步特征，不能下定论，具体还要尸检之后才能知道。 ;把尸体带回去吧。 ;走吧，去顶层看看！ 蒋曼曼出事在教学楼A栋，有六层，两人做电梯不到一分就到了顶层。 顶层的铁门没有锁，姚江刚要推门，被林垣拦住。 林垣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自己则是轻轻移动脚步，走到铁门前方。 就在这时，铁门忽然打开，林垣和姚江都被吓了一跳。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嫌疑人 一个瘦的惊人的女孩出现在他们面前，在这样的案发现场，实在是有些吓人，林垣定神看过去，只见女孩子面色苍白没有血色，黑眼圈看上去也是特别的重，身材瘦小，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肥大，还有点旧，除了双眼比较亮像是个活人。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林垣厉声问道，眼里带着几分戒备，和姚江两人默契的堵住了出口，防止女生逃跑。 在这样的案发现场出现，总归是几分诡异的。 ;我东西前几天丢了，来找东西。 女生往后退了一步，同样戒备，;你们是什么人？ 奇怪！ 林垣手里拿出工作证，;我们是警察。 ;有些事情需要和你了解下。 这个时候，痕检科的同事也已经到了，林垣将人带到一边做笔录。 ;姓名？ ;方夏。 ;年龄？ ;20岁。 ;职业？ ;江城大学信息工程学院信息安全专业学生。 ;大三。 女生补充道。 ;你上来没看到有死人吗？林垣扫了眼女生，做犯罪调查的，多少对信息安全有点了解，江城大学的信息安全很难进，大多都是人才。 只可惜，眼前这个女生很可能有嫌疑。 ;没有。 听到她的回答，林垣怀疑加深，;前面楼下就是死人，你没看到？ 林垣的手指指着坠落点的方向，语气满满都是质疑。 ;前面？ 方夏愣了下，指了指他们身后，;这栋楼里有后门。 ;我是从那边上来的。 ;你认识蒋曼曼吗？ ;认识，我们是室友。 方夏毫不犹豫的回答，末了愣住，眼里闪过不可思议，;小曼她死了？ ;是，就在前面坠楼而亡，死亡原因目前不明。 ;带我们到你们宿舍看看吧。 林垣没有轻易放下对眼前女生的戒备，实在是她出现的有些太过于巧合。 方夏在前面带路，林垣悄悄靠近姚江，;你去查下这栋楼的监控，看看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方夏带的路的确是从另外一边下来的，教学楼很集中，按照字母命名的楼栋用红色的油漆刷的格外醒目，林垣注意到，每栋教学楼都有好几个入口，有的还是监控死角，排查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女生宿舍在教学楼的正北方向，红砖绿瓦格外的有情调，在每栋楼前面还有修整漂亮的百合花。 刚到宿舍楼里，两人就被宿管阿姨喊住。 ;您好，警察，来查点事情。 那阿姨被吓了一跳，再也没说什么，眼看着两人上楼。 ;你们宿管管的挺严的。 林垣一边上楼一边问。 方夏她们宿舍在三楼，不是很高。 ;嗯，男生是不许进楼的。 方夏的声音有些闷，她在前面走，林垣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他还想问什么，楼道里一个女生穿着清凉走过，林垣瞬间别开脸，看到没人注意自己抬手抵下巴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方夏像是什么都没注意到，带着人很快到了宿舍门口。 她正要推门，被林垣一只手拦住。 ;那个，你室友都起来没有，这个点。 林垣面无表情，;没起的话，就让她们赶紧起。 ;我们宿舍就两个人。 方夏奇怪的看了眼林垣，推开门，径直走到一个床铺前面，指着对林垣说：;这就是曼曼的床。 宿舍干净整洁，林垣注意到蒋曼曼的床是下铺，而方夏却是上铺。 林垣略微有些奇怪，一般人都是有下铺会睡在下铺，而不会选择上铺，在宿舍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她的选择和她给林垣的感觉一样，充满了怪异。 整个宿舍贴满了粉红色气球墙纸，窗台上还放着几盆小盆栽，蒋曼曼的床上放着好几个布偶熊，在她床明显属于她的桌子上还放着两瓶开着的指甲油，化妆品也是凌乱的放着。 ;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在宿舍的。 林垣打开衣柜，很多连衣裙，但是有几件也是被塞在衣柜里，有几件挂着的被拨弄到了两边。 ;不知道。 方夏的回答让林垣侧目，;你和她是室友，你不知道？ ;我晚上不在宿舍。 方夏摇摇头说道：;我在酒吧里卖酒，凌晨才回来的，发现自己东西不见了，我来找。 她顿了下，神情有些怪，;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死。 ;蒋曼曼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 ;她平时有整理的习惯吗？ 林垣将她的反应记下，暂时没有深究，一边查看宿舍，一边询问方夏。 ;有，她和我关系不错，最近她旅游的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每天都挺开心的，每次我回来，她都在讲电话，她有洁癖，宿舍都是她整理的。 方夏回答的很快，想了下又补充道：;警官，我觉得她不是自杀的。 林垣刚查看完垃圾桶，闻言回头，;为什么？ ;她最近总是患得患失的，我偶尔回来，她的眼睛也红红的，心情也是时好时坏，讲完电话之后，经常一个人发呆，这几天，她在宿舍的时间也不多，神秘兮兮，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没问？ 方夏捏了下眉头，一晚上没有休息，她有些累。 ;她不太喜欢我问她男朋友的事情。 林垣又问了一些问题，心中那种怪异感越发的大了起来。 无他，眼前女孩子的回答很有条理，很快。 而且，她太冷静了，室友死了，她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再也没了任何情绪外露。 这不是一个正常女孩子应该有的反应。 方夏。 林垣心里默念这个名字，面上什么都没露，门外，问讯而来的领导已经赶到。 ;这是我的电话，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眼见着人离开，方夏才将名片扔到了桌子上，她倒在下铺空荡荡的床板上，她瘦弱的身体和床板相接有些膈的慌，她翻了翻身，没起来，只是用手揉捏着因为熬夜一直疼的眉头。 ……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跟踪 宿舍楼下。 ;您说方夏啊！ 宿管阿姨闻言摇摇头，;要说夜不归宿，这丫头也算一个，在我这里挂上号的，但是她情况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林垣挑眉。 ;家里穷，只靠着自己勤工俭学和奖学金赚学费。 宿管叹息，;是个苦命的孩子。 ;她和蒋曼曼的关系怎么样，有发生过口角吗？ ;口角？ 宿管否认，;那孩子平时不怎么说话，早出晚归的，也没见和谁有什么矛盾。 ;倒是蒋曼曼，动不动就和其他宿舍的吵起来了。 ;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吧。 林垣又问了一些关于蒋曼曼的事情，末了合上本子，照例递了一张名片给对方，方才从宿舍楼里出来。 ;林队。 姚江刚好到，一眼看到林垣。 ;车上说。 人多眼杂，林垣说道。 上了车，姚江说起了监控的事情。 ;监控都发到警局电脑里了。 ;但是，A栋的监控是坏的。 林垣把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乌黑的瞳孔变得幽暗深邃。 ;告诉他们，查下这个叫方夏的女生。 ;哥，你是说，她有问题？蒋曼曼不是自杀？ 姚江想起初看到方夏的样子，不由的点头，;这个女生是挺奇怪的，不过，林哥你是不是在宿舍查到了什么？ 不然的话，按照他对林垣的了解，不会这么快让查谁。 ;蒋曼曼的书桌上有开着的两瓶指甲油。 前方红灯，林垣将车停下才徐徐继续，;一个已经做好了自杀准备的女生，会在死之前选指甲油涂吗？ ;也许她是想要漂漂亮亮的死呢？ 姚江说道：;毕竟女生都是爱美的，特别是漂亮的女生。 ;那她的指甲就应该是涂满的，而不是只涂了一半。 ;一个爱美的女生做好了自杀的准备，不会选择跳到有花坛的地方让自己面目全非。 林垣分析这件案件的疑点，;何况，她的衣柜，明显是经常收拾的，但是今天有出门翻动过的痕迹，像是出去见什么人。 ;至于那个叫方夏的女生，我总觉得她的出现太过巧合，她的反应也太冷静了。 ;这么说起来，的确是有点可疑。 姚江若有所思，;已经通知了蒋曼曼的家人来认尸，不过据她的同学说，他爸妈很早就离异了，父母都在外地做生意，要赶过来最早要明天才能到。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回到了警队。 ;你去通知他们开会。林垣吩咐姚江，自己则是将车停在停车位上。 ;林队。 ;林队。 林垣朝着和自己打招呼的警员们点点头，进了大厅就直接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他打开会议室大门，全队人员除却两个出外勤的都在座位上朝他行注目礼。 今年年初新报到的两个警员大学生庄岩和罗梅已经将打印出来的资料都发给了在座的人每人一份，林垣正前方的桌面上放着一叠照片。 ;基本案情，相信大家已经浏览过了，今天早上六点半，江城大学A栋教学楼发生一起坠楼案，死者是江城大学的一名大三女生，姓名，蒋曼曼。 林垣拿起蒋曼曼的照片固定在小黑板上，开始介绍今天早上在江城大学的发现，在没有法医尸检报告的情况下，初步判定蒋曼曼为他杀。 在提到方夏的时候，林垣停顿了几秒。 将方夏的照片固定在蒋曼曼照片的旁边，画了一个问号在上面，他特别提到了今天早上在顶层见到方夏的事情，然后说起了今天对方夏的基本侦查。 ;方夏，女，20岁，江城大学信息工程学院信息安全专业大三学生，是死者蒋曼曼的室友兼好友，根据她的说法，蒋曼曼在半年前出去旅游，结识了一个神秘男友。 ;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没有一个人见过方夏说的蒋曼曼男友，三个月前，蒋曼曼开始经常性出门，一个月前，开始夜不归宿。根据方夏的说法，蒋曼曼经常打电话，情绪也经常不稳定，很有可能死亡原因和这个神秘男友有关。 ;方夏作为室友，不清楚死者的情况吗？岳阳提出质疑，;她说自己去顶层找东西，这未免也太巧了，刚好出现在死者的坠落地点。 林垣点头，这也是他怀疑方夏的原因之一。 但是怀疑归怀疑，要断案，靠的是证据。 ;根据宿管和校方的说法，方夏家境困难，靠在外打工兼职完成学业，岳阳，罗梅，你们两个去查方夏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将她的证词落实是否真实。 ;姚江跟我，去查蒋曼曼的社会关系和她那个神秘男友。 ;庄严盯着法医处，尸检报告一旦出来，立马通知我，另外，蒋曼曼的通讯设施，你去查下，网络上的痕迹能不能查出一点线索。 任务分下，各行其事。 …… ;师傅，来两碗牛肉面！ 晚上七点半，调查了一整天蒋曼曼社会关系的姚江和林垣站在江城大学食堂窗口前点餐，姚江忍不住看着食堂菜单价格感慨，;果然大学的食堂才是吃饭的天堂，好吃不贵。 ;方叔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你怕是以后再也吃不上有鸡蛋的番茄炒蛋了。 姚江当下苦着一张脸，;别啊，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下个星期的午饭你报销。 林垣一本正经的趁火打劫，忽然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方夏。 远远看过去，依然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旧衣服，手里端着一碗食堂的免费汤，一个馒头，坐在了一个角落里，她吃饭很快，偌大得一个馒头，吃了几口就全吃完了，将汤一喝，端着碗筷朝着门口走去，显然要离开了。 林垣忽然想起宿管说她在外面勤工俭学的事情，当下跟了上去，准备一探究竟。 身后，姚江端着从窗口里递出来的牛肉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样，;果然，只有牛肉面才能治愈我受伤的心灵，林哥，你…… ;哎，人呢？ 他一回头，刚刚旁边的位置，现在空无一人。 姚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隐瞒 江城大学门口有地铁，林垣跟着方夏一路上了地铁坐了十几站，才下车，路上接到姚江电话，他简单说了情况，让姚江先回去。 眼睛余光注意到方夏下了地铁，他赶紧跟上。 猎人酒吧门口。 看着亮着各色霓虹灯的招牌，林垣沉默不语。 酒吧这种地方，林垣并不陌生，他们刑警队有时候也会配合区域行动，打击犯罪，不过每次来，都是亮着大灯，人也是战战兢兢在大厅里站成一排，作为客人，还是头一次。 方夏就是在这里失去了踪迹的。 林垣面无表情的迈进大门。 酒吧里音乐轰鸣，群魔乱舞，方夏早就不见了人影，他艰难的越过人群，目光如同扫描仪一样四处寻找方夏。 再没有所得的情况下，林垣拉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和他打听方夏。 ;这么高，很瘦，穿着一身旧衣服，样子的话…… 林垣比划着，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方夏的眼睛，脱口而出道：;眼睛很亮。 ;没印象。 那酒保就要走，林垣见状，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那酒保抽走，这才说道：;你说的不知道是不是阿温。 ;诺。 酒保指到一边，;那个端杯子的就是阿温。 林垣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就见到方夏穿着一身酒保衣服，面无表情的从包房的方向出来。 她个字不矮，人却看瘦，端着一盘子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行走如风，很显然，她很熟悉这份工作。 ;她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酒保瘪瘪嘴，觉得耽误工作，林垣又拿出了一百块钱，;说吧。 ;来了两年了，阿温做事人很细，手脚也麻利，就是不爱说话，做完事情就走。 ;昨晚她来了吗？ 林垣又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来了啊。 ;她那么缺钱，怎么可能不来，走的话，大约是早上五点半吧，那个点是下班时间。 ;你怎么知道她缺钱？ 林垣又问。 ;她穿的衣服都是旧的，咱们这份工作，虽然基本工资不高吧，但是客人有小费啊，她那么能干，一个月怎么也有五千，不至于到没钱买一件新衣服吧。 酒保摇摇头唏嘘，;大概是有难处吧。 酒保走了之后，林垣看了眼方夏，她还在给客人端酒，瘦弱的手臂托着托盘，上面放了七八杯酒，她却稳稳当当的送到了客人面前，客人给了小费，林垣眼尖，目测下来得有好几十。 那个酒保说的不错，她挣得不少。 ;林哥，你怎么来了。 林垣回头，是岳阳和罗梅。 他示意出去说，三人出了酒吧上了岳阳开出来的车，罗梅长长的呼吸了一下。 ;还是外面安静舒坦，空气都是新鲜的。 ;谁说不是呢，那里面，乌烟瘴气的，还有人卖摇头丸，问我要不要，嘿，这个场子过几天我就和派出所通通气，非得扫一下。 ;查的怎么样？ 车窗开着，林垣右手倚靠在车窗上，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后吧嗒一声关上，他抽着烟，投向窗外的目光和夜色一样深邃，看不出神色。 ;林哥，我们两个今天查了，校方说的还真的不是假话，这个方夏家里的确挺难的，她爸妈早年间出了车祸，就剩下了奶奶一起生活。 ;学费是靠自己赚奖学金交的，生活费也是自理，本来就挺难了，这奶奶前阵子年纪大了，摔了个跟头，脑溢血进了医院，医药费开销挺大的，全靠方夏打工撑着。 岳阳和罗梅说的时候，面上露出不忍。 ;我们核实了监控，方夏是今天凌晨五点半从酒吧下班的。 林垣点点头，和那个酒保说的情况一致。 ;林队，蒋曼曼那个神秘男友有消息吗？ 车子往警队方向开，林垣说起了今天和姚江查询的结果，;蒋曼曼在学校里和人关系都不错，但是很少提起她的男朋友，有人反应她最近神情恍恍惚惚的，像是有心事。 ;基本情况和方夏交代的情况一致。 ;那这么说来，基本可以排除对方夏的怀疑了吧，林队。 方夏的怀疑的确可以按时排除了，林垣虽然觉得方夏出现在顶层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巧合，但是目前证据的确更加倾向于那个神秘男友。 断案这种事情，还是要靠证据说话的。 …… ;阿温，你说的没错，的确有人和我打听你。 酒吧里，刚刚那个酒保拿着一百块递给方夏，;他给了我两百，这是给你的。 ;五五分，还差五十。 方夏将一百抽走，黑黝黝的瞳孔盯着酒保。 看的渗人的慌。 ;这你都能发现？ 酒保叹息，拿了五十出来给她，;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什么事情了的，我听说今天还有警察来问你的事情。 ;我室友死了，他们来调查情况。 方夏没拿那五十块，而是推了回去，一边说道：;帮我和陈姐请个假，我今晚有点事。 ;行，我办事，你放心。 酒保十分受用的收回五十，满满应承。 换回自己的旧衣服，方夏从酒吧里出来，坐着地铁到水果市场买了一些水果，又坐上地铁坐了十几站方才到了目的地。 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熟门熟路的坐电梯上楼拐到脑科病房，方夏提着水果带着笑容走了进去。 ;奶奶。 方夏在一号床前站定，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上去十分虚弱，见到方夏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 ;夏夏来了啊。 ;嗯，今天没什么课，老板下班也早，我来看看您。 方夏将手中的水果放在柜子上，从床下抽出洗脸盆和毛巾。 ;不用了夏夏，今天你柳阿姨给擦过了。 苍老的声音响起，方夏停住动作，没有立刻将东西塞回去，而是打开被子检查了下。 确认奶奶没骗她，她才将东西塞回，坐在病床前开始削苹果，她手脚麻利，苹果很快就被削干净，一整条苹果皮被她放在一边，她给苹果切了小小的块，用牙签扎了一块递到老人嘴边。 ;水果市场刚买的，可新鲜了，您尝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再遇 奶奶吃下之后，才说道：;别给奶奶买这些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奶奶这把老骨头了…… ;奶奶，这水果不贵，我买的打折的，您多吃口，嗯？ 方夏打断奶奶的话，又夹了一块给老人，老人泪眼模糊，张张嘴，;奶奶就是心疼你啊。 ;我没事，吃得饱穿得暖的。 ;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好好的，我就好。 方夏见老人吃的差不多了，开始给她按摩身体，一边说些功课上的事情，老人精神不支，渐渐的睡着了，方夏帮她塞了塞被子，整理床边的东西，坐下来从随身背着的背包里将笔记本拿出来放在空床位上的手摇桌子。 这个病房目前没有其他人，安静的很。 按下电源键，方夏等电脑开机的同时，拿出了一个用塑料薄膜包着的最新款iPhone11pro手机。 开机后，蒋曼曼的照片出现在屏保上。 先破译密码，再复原数据，电脑屏幕的灯光在她的脸上或明或暗，空气里只有键盘的轻微敲击声。 一个小时后，方夏停下动作，食指在键盘上轻轻一动，蒋曼曼手机里被删除掉的资料都出现她眼前。 首先蹦出来的就是相册里的照片。 蒋曼曼笑的格外的开心甜蜜，手用力的环抱着男人的胳膊，眼睛里像是有光芒一般看着镜头，每一张都是如此，但是男人，却从来没有正面过镜头，每次都是用手挡着。 方夏一直如深渊般死寂的眼睛里流出一抹悲哀，手却一直没有停下，终于在相册快见底的时候，她找到了一张有男人半张脸的照片。 将照片传输进手机里，方夏开始查看蒋曼曼那个男人的聊天记录，画面飞速的跳跃，另外一边，方夏根据账号ID查询男人的IP地址。 又是一个小时，看着电脑上的那一串数字，方夏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 ;林队，我刚去整理死者遗物，没有发现死者手机。 时间退回两个半小时前，林垣带着人回到警局，准备查看蒋曼曼手机里有没有线索，结果却被告知，他们没有找到蒋曼曼的手机。 ;而且，蒋曼曼的电脑被人远程清理过，文件都被彻底粉碎了，我尝试找回，也就找回了这些。 庄严将电脑方向朝着组里其他人转过去，画面上，是蒋曼曼和一个叫阿浩的聊天记录。 ;阿浩，你怎么不回我电话？你是不是出事了？ ;阿浩，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阿浩，我以后会听话的，乖乖做你的狗宝宝。 …… 蒋曼曼的语句，从正常，到祈求，到最后绝望卑微，男人却一直都是敷衍的态度，每次都是蒋曼曼做出更大让步，放低自己底线的时候，才会用十分温和的语气和蒋曼曼说话。 当看到一张蒋曼曼将自己穿着狗宝宝的情趣衣服发给那个叫阿浩的时候，罗梅忍不住骂道： ;狗男人！ ;人渣！ ;这种人，就应该被判死刑！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林垣威严的注视。 ;记住，你是个警察。 林垣批评她，;作为一个合格的刑事侦查员，不能让情绪先蒙蔽了你的双眼。 ;你们也是，时刻要记住，自己是刑警，不管案件多残酷，多血腥，你们都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才能找到线索逮捕凶手，还被害人一个公道。 林垣的话在静悄悄的办公室里掷地有声，振聋发聩，见到他们都不说话，林垣转向庄严，示意他继续。 ;这些还不是全部。 庄严的面容肃穆，鼠标轻点，又找出了一条消息记录。 蒋曼曼：;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大哭/大哭/大哭 阿浩：那你就去死啊，你死了我就信你是真的爱我。 蒋曼曼再回答是十分钟后。 蒋曼曼：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法医初步给的死亡时间是早上五点半，但是她说这句话是在她死的三天前，那是不是我们可以推断，是这个矛盾导致了蒋曼曼冲动之下跳楼自杀了？ 姚江推测完又摇摇头，有些说不通，既然她准备自杀，为何要三天后呢？ ;也许她自杀这天，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或者其他事情刺激了她。 林垣皱眉接住了姚江的话推测道，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和办公室里其他激动的同事相比冷静了很多。 ;那么在这样的基础上，也可以说明为何死者死亡状态呈现自杀的特征，其他却又和自杀相悖。 姚江立马接着补充道，;所以，我们只要找到这个叫阿浩的，把证据坐实了，就破案了！ 林垣却摇摇头，;应该没这么简单。 ;如果说凶手远程能删除掉电脑里的数据，那么说明手机也可以，那问题来了，蒋曼曼的手机去哪里了？ ;是不是我们搜查的不够仔细，还在现场？ 姚江也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很有可能。 ;但是也很有可能是被人拿走了。 林垣想到了今天早上在顶层看到的方夏，目光一凛。 ;庄严，你尝试着查下这个叫做阿浩的信息，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姚江和我去一趟案发现场。 …… 晚上十点半，江城大学A栋教学楼门口。 早上蒋曼曼坠楼的地方依然被警戒线圈着，现场的痕迹已经基本清理掉，这个点正是晚上教学楼门快要关闭的时候，有稀稀落落的学生从楼上下来，却很少有人从前门离开。 电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故障，两人只能从楼梯上去。 ;大晚上的，要爬六层。 姚江嘟囔了一句，脚下却没停，跟紧林垣的步伐。 林垣做刑警之前是特种兵出身，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加上身上那股精神气，哪怕板着一张脸，也吸引了不少下楼女生的注意。 走着走着，林垣忽然停下。 姚江一愣，才发现他拦住了一个人，再仔细一看，赫然就是他们今天怀疑过的死者室友，方夏。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新线索 ;你怎么在这里！ 林垣目光冷冽逼视着面前女生，浑身气势外放，若是一般人，怕是会被他吓到。 然而，方夏却半点多余反应都没有，往后退了一步，回答语气相当淡然。 ;上自习。 林垣还要问什么，楼上下来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朝着方夏说道：;方夏，你怎么还不走，教学楼门要关了。 ;马上。 方夏轻声回答，看着林垣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情绪，;您好，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先走了。 ;你这个点不是在上班吗？ ;今天提前请假了。 林垣的问题，方夏回答的很快，随后又问道：;您还有事吗，宿舍门11点的门禁。 ;没有了。 林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还是放下了手臂放行，眼看着方夏从面前离开，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走吧。 收回视线，将内心那种怪异感强行压下，林垣抬脚朝着上面走，六楼对两个训练有素的刑警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眼看着过了六楼再上十个台阶就到了顶层，他们就听到顶层的那扇铁门响了，有脚步声出现，越来越近。 有人！ 林垣和姚江一个激灵，长时间形成的默契，让他们两个直接分开到两边躲起来。 脚步声越发的清晰，人影一出现，姚江就扑了上去，将对方制服在地上。 ;别动，警察！姚江用力压制住男生，一声暴喝在空旷楼道里回响，格外响亮。 林垣上前捡起地上男生因为挣扎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手机是关机状态，他尝试开机之后，蒋曼曼的照片跃然在手机屏幕上。 ;手机哪里来的？ 林垣厉声问男生，;说！ ;这是我的！ 男生无法掩盖慌张之色，虽然回答响亮，但是有些虚张声势的感觉。 林垣见状，更加确定这部手机就是他们寻找的死者手机。 ;你的手机？ 林垣眯了眯眼睛，将手机递到男生面前，;既然是你的，解开！ 男生不吭声，林垣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蒋曼曼的电话打了过来，很快，手中的iPhone11pro亮起了屏幕。 这部手机就是蒋曼曼的，已经确认无疑了。 林垣用证物袋将手机保存好，才看向男生，;这部手机是死者蒋曼曼的，你大晚上的带着她的手机出现在案发现场，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害死她的凶手。 ;不是我！ ;我才不会害曼曼，这手机是我刚才捡的！ 男生激动的不断挣扎着，;你们冤枉人！ ;老实点！ 姚江将人压制住，林垣让姚江带着他跟着自己，上楼去看案发现场。 男生上了顶层带着他们走到了距离蒋曼曼坠落点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我就是在这里找到她的。 ;这些是你带来的？ 角落里有烧过纸钱的痕迹，还有一些果子在盘子里放着，显然是有人在祭奠，林垣看着这些东西，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信男生说的话。 ;是。 男生面容悲怆，;我今天早上一起来，他们就说曼曼死了，我不信，她怎么会死呢，她才20岁，那么年轻，那么美好。 ;他们说她是自杀，我才不信。 男生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林垣四处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今晚的目的手机也已经找到，他看了下时间，刚好十一点过一刻。 ;先带他回去。 林垣吩咐姚江带人回去，临下楼前最后看了眼身后。 一片空寂，心中的怪异感，却越发的浓厚。 …… ;方夏。 方夏一进楼，宿舍阿姨就喊住她。 ;要不今晚你跟我睡吧。 ;听说那丫头穿着一身红裙子跳的楼，阿姨怕你害怕。 方夏一愣，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微微摇头，;不用了，阿姨，我没事的。 ;真不怕？ 宿管阿姨见她不像是在客气的样子，放心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又问她了一句。 ;没事，阿姨，我先上去休息了，晚安。 方夏上楼，楼道里，以往快熄灯的时候女生还都在四处跑，宿舍里笑声不断，今天却是安静的过分。 她一路经过，宿舍门都关的紧紧的。 方夏住在310，掏出钥匙打开房间门，摸着黑打开灯，灯光咋亮，方夏本能的眯了眯眼睛，属于蒋曼曼的很多东西都被警察带走做调查，一直以来开门就能见到的笑脸，如今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床铺。 方夏一直没有情绪的眼睛里浮现出浓烈的悲哀，还有一抹说不出来的伤感转瞬即逝。 她洗漱完毕已经熄灯，黑暗里，她动作干脆利落手抓着上铺的横梁，直接一撑就翻了上去。 …… 林垣当晚就提审了在顶层遇到的男生。 男生叫陈海，江城大学体育学院大三学生，年龄22岁。 一直在狂热追求蒋曼曼的他听到对方坠楼的消息，伤心欲绝之下晚上去祭奠蒋曼曼，却在角落见到了一部手机。 他对蒋曼曼十分关注，一眼认出了这是蒋曼曼的手机，当下就捡了起来，想要带回去看看，没想到被警察抓了一个正着。 ;她怎么会自杀呢，我不信！ ;我不信！ 陈海神情十分激动，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吵什么！ 林垣用力拍桌子，爆喝一声站起来，目光锐利，表情肃穆，骇人的气势散发开来。 ;老实点！ ;回答问题！ 陈海被两个刑警按着，被林垣吓到，安分起来。 ;你上顶层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林垣坐回位置，面色如常继续问话。 ;有，那个点快要关楼门了，人很多，我上楼的时间见到不少人。 陈海这次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顶层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声响？ 林垣刚问完，审讯室的大门推开，痕检科的梁璐走进来，朝着林垣招招手。 ;仔细回想下。 林垣交代陈海，自己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手机一带回来，就被送到了痕检科做检查，现在梁璐过来，应该是结果出来了。 可惜，梁璐带来的是个坏消息。 ;林队，除了您和陈海的指纹，没检验到其他人的指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迷雾 林垣的心往下沉。 ;嗯，你先去忙吧。 梁璐走后，林垣将审讯室的门关上，拿着检验报告坐回到位置。 ;想好了吗？依然是一成不变的审讯语速，林垣的内心却是涌起了惊涛骇浪，他亲自勘察过现场，当时那个角落肯定没有手机，就算是他一个人出错，也不可能所有训练有素的警察都出错。 如果不是陈海，那么将手机放回到案发现场的人到底是谁！ 林垣面上不显，陈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还是真的回忆出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想好了。 陈海点点头老实回答。 ;不知道有用没用，我上顶层没一会儿，听到了一声猫叫。 ;猫叫？ ;没错，当时我还纳闷，顶层上哪里来的野猫。 陈海顿了下，偷看林垣脸色，;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学校有野猫是很常见的事情吧？ 林垣心中闪现了什么，继续问道：;你们学校没野猫吗？ ;其实大学里有野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我们学校有人玩虐猫拍短视频，一段时间到处找野猫，学校里现在很少见到野猫了。 ;警官，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去查，他们那个贴吧号是31450，吧主网名叫普度众生，真名叫何哲，是他们小团伙的头头，之前一直在A栋附近捉猫，昨天上楼的时候还见到他们其中一个叫杨江的在楼下晃悠。 ;是不是真的，我们会去查。 ;你知道不知道蒋曼曼和一个叫阿浩的人走的很近。 ;阿浩？ 陈海茫然的摇摇头，;她总是上下课都是一个人，我没见过她和别人有什么？ 随后，陈海又变得的激动，;是不是这个叫阿浩的人害的他！ ;这个和你没有关系！ 林垣合上自己的本子，起身，;后面的事情，会有人来交代你。 他走出门，岳阳和姚江凑到面前，;林哥，咱们是不是查下那个何哲。 林垣点点头，一整天没休息，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头，;手机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有几张照片，和聊天记录，聊天记录比较完整。 岳阳回答，声音有些闷闷的。 ;看看能不能查一些关于这个阿浩的线索。 ;今天先回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 林垣看了下时间，都晚上十二点半了，再不睡的话，天都亮了。 ;是。 警队的人伸了一个懒腰，纷纷散开，长时间的工作，让他们格外珍惜可以休息的时间。 ;你去开车，我等下直接去找你。 林垣和姚江家住对门，姚江下班之后，都是蹭林垣的车上班。 ;好的，林哥，我在外面等你！ 姚江也不说废话，直接拿过车钥匙离开。 ;告诉陈海，等下我送他回学校。 林垣叮嘱前往审讯室的罗梅，见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看向再次坐在座位上，丝毫没有要走意思的岳阳。 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垣坐在岳阳旁边的位置。 拿了一盒烟出来，抽了一支递给岳阳。 ;林哥，我不抽烟。 岳阳回过头说道。 ;忘记了！ 林垣将一支烟放回到自己的盒子，啪嗒一声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在烟灰缸上弹了弹。 ;怎么了？想不通？ 岳阳愣了下，旋即点点头，面上那种郁闷之色方才彻底的显露出来。 ;林哥，你说好好的一个女大学生，怎么就能为了一个男的，做到这种程度走到绝路上。 岳阳是从很偏远的农村出来的，家庭条件很是一般，能读大学都是家里哥哥不上学出来打工供他读的，他想不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的尊严，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她就没有想过她的亲人吗？ ;我刚进警队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有过这种想法。 林垣一下一下的弹着烟灰，看着一圈圈的烟卷蒸腾而起，最后消失在空气中，黑色的瞳孔隐藏在烟雾之后，明明灭灭。 ;自杀，殉情，杀人，被杀，我们根本无法想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林垣将香烟掐灭，;但是后来我发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作为警察，我们能做的，就是还原案件真相，竭尽我们所能，还给死者一个公道。 说完，林垣站起来，再次拍了拍岳阳的肩膀，;早点休息，明天还有的忙。 警局外，姚江开着车已经等了半天，见到林垣上了车，问道：;又做指路明灯了啊，林哥！ ;不过也是，我都毕业这么多年了，看到那些聊天记录，我也觉得毁三观，更别说岳阳才刚刚毕业。 姚江叹息一声，踩下油门，;其实仔细一想，这姑娘所遇非人落这么一个下场，还挺可怜的。 ;明天她爸妈来，你负责接待。 林垣淡淡打断他，换来姚江一阵哀嚎。 ;不是，林哥，你不是不知道，我见不得死者家属哭的，咱们换个人行不行。 ;停车！ 姚江一愣，就听到林垣再次说道：;停车！ ;吱—— 走在路边的陈海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到一辆汉兰达停在自己面前，审讯他的警官那棱角分明的脸就这么对着他。 江城这个地方偏南，天气大多时候很热，但是昨天刚下了一场雨，现在又是大半夜，午夜的凉风顺着陈海的衣袖钻进衣服，他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陈海拉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警，警官，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上车！林垣打开后面的车门，指了指里面的座位。 陈海傻眼了，战战兢兢的上车，脑子里想是不是手机这件事情真的说不清楚了。 ;回学校还是住宾馆？ ;啊？ 陈海恍惚看向林垣，;问，问我吗？ ;你觉得我们两个还用上学吗？姚江接话反问他。 姚江打开车里的音乐，播放的是《火红的萨日朗》，他跟着音乐哼了两句，才说道：;我们林队的意思是，送你回学校的话，这个点学校要是不放你进宿舍，就送你去住宾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寻踪 ;哦。 陈海小心的答应着，悄悄的扫了一眼林垣，没想到他看着面冷，心还挺好的。 ;草原上最美丽的花~火红的萨日朗~ 萨日朗的神曲在空气中飘荡着，让气氛变的轻松了几分，十五分钟后，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学校大门前。 ;嗯，好像进不去了啊！姚江一手摸着下巴一手靠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说道。 学校的大门紧闭，整座学校黑洞洞的一片，静谧而又祥和，没有谁会联想到这里刚发生了一起坠楼案。 ;去附近的宾馆。 林垣一锤子定音。 ;那个，不用了吧。 陈海面有难色的说道：;我没带那么多钱，出来也没带身份证。 哪怕轻松的音乐，也没有减少他对林垣的害怕。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两人直接带他回了家。 十五分钟后。 林垣打开门，径直往里面走，给陈海指了床的位置，;你就睡床，我打地铺，明天早上送你回去。 ;要不，还是我打地铺吧。 陈海尝试开口。 ;不用了，你是客人。 林垣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房间吃的喝的位置，自顾自的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澡声哗啦啦的传来。 林垣的脑子里一直在回想今天找到的线索，陈海的供词不断的在脑子里反复回放，忽然间，他的手一顿。 毛巾被凌乱的扔在一边，浴室门打开，陈海就见到穿着浴衣头发还滴滴答答掉着水的林垣朝着他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他以为林垣要打他一顿，谁知道人到了他面前之后，林垣递到他面前一个手机，画面上有个女孩子的照片。 ;今天你上楼，见到她了吗？ 林垣沉声问他，照片上的女孩子是方夏，他回想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如果说方夏出现在现场，现场手机不见这件事情让人生疑，那二次回到现场，再次碰到她，未免也太巧合了。 林垣觉得，这个手机，很可能就是方夏放回去的。 ;方夏？ 陈海的眼中闪过诧异，;没见过，她晚上都是在外面打工的，我晚上从来就没遇见过她。 那就是没有了。 林垣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将手机拿回去。 ;早点休息。 …… 陈海早上六点半被林垣和姚江送回了学校，两人也没立刻离开，而是去学校的食堂吃了一顿饭，看着时间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就去找了校方的管理人员，校方的人不敢怠慢，带着他们很快去找了陈海口中的何哲等人。 但是宿舍里没有找到何哲几个人。 校领导拉着一个学生问，那学生指了指顶楼的地方，;我看到他朝着楼上去了。 一行人朝着楼上走去，楼顶，凄厉的猫叫声叫的人毛骨悚然，姚江脑子里想到了陈海交代的这些人虐猫的事情，当下脚步飞快，迅速的冲了上去。 林垣见到他这样，也干脆快速跟上，顶层的门也是被锁住的，姚江往后一退，一脚踹上去。 大门砰的一声打开。 等到校领导气喘吁吁的到了楼顶上的时候，就见到几个学生都蹲在地上，其中一个穿着一身运动服戴着耳钉的男生，赫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何哲。 四周一片狼藉，那位姓姚的警官用外套包裹着一只全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猫，旁边的笼子里，还放着两只猫。 里面一只赫然就是他前阵子走失的家养猫。 ;雪球！ 校领导惊呼一声，将猫抱出来，再看向那些学生的目光从厌恶变成了愤怒。 ;你们几个，在学校里搞这种虐杀活动，统统违反了校规！ ;我们还有话要问他们。 姚江难得不笑了，刺了一句校领导，怀里抱着猫看向林垣，;林队，我来的时候见到附近有个宠物医院，我先去一趟。 林垣点点头，姚江走了，他带着人一路到了校领导的办公室，至于虐猫现场，他让校领导派人来处理。 带着人到了办公室，让校领导出去，林垣看向几个学生，他们显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上去的时候，何哲和几个学生脚下还踩着那只奄奄一息的猫，脸上挂着残忍的笑。 林垣不知道为何，觉得骨头缝里都忽然泛着冷意。 ;警官，我们没犯法吧，您这是…… 说话的是何哲，手里打开旁边桌子上放着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貌似十分轻松的问林垣。 ;问你们点事情。 林垣俊美的脸上满是寒冰，说话也是硬邦邦的。 ;最近几天，你们有没有人在A栋附近，或者说，去过A栋顶层。 ;您是为了那个自杀案啊？ 何哲看上去轻松了许多，;A栋那边早就没有素材了，我们都将近一个月没过去了！ ;确认一直没有过去？ ;没有！何哲咬死了回答。 ;那你们怎么知道A栋没猫了。 林垣抓住他话中的漏洞，黑漆漆如点墨一般的双眼看着何哲。 ;我希望你老实回答，公民有配合警方查案的权利。 ;A栋这边，我们每天都会派人去扫一圈，那天是我自己去的。 何哲最终说了实话。 ;几点？ ;晚上八点半。 ;确认没有猫了？ ;我确定，那些小玩意儿现在已经都跑了，A栋有他们同类的气息，他们压根儿都不去了，之前我和洛阳放猫薄荷它们都不过来了。 林垣看了眼何哲，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A栋如果压根没有猫的话，那么那个时候出现的猫叫声，只能是一个可能。 那个放手机的人，也许当时就在顶层。 他趁着陈海不注意，放缓脚步离开，被陈海听到动静，才假装的猫叫。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起。 是罗梅打来的，声音中的激动从话筒那边传递过来。 ;林队，我们查到那个家伙的IP了！ 门外，姚江刚回来，招待他们的校领导已经将猫给安排好了，姚江朝他要出了另外两只没有被虐过的流浪猫，自己提着，说话间似笑非笑。 ;虽然说咱们国家没有针对虐杀流浪猫狗有什么特别的法律，但是这种暴力行为甚至还发到网上盈利，到底是影响不太好，您说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遇见 校领导点点头打着哈哈，;是，是，您说的对。 ;这几个学生我一定严肃处理。 ;到底是搞教育的，教育孩子认识对错，还是您比较在行。 姚江正阴阳怪气的说着，办公室的门开了。 ;走了。 姚江一看林垣大步流星的样子，就知道是有线索了，也没时间和校领导多掰扯，带着猫快步跟上。 等到上了车，他才知道查到了阿浩IP地址的事情。 按照岳阳和罗梅查到的地址线索，他们直接开车过去，姚江坐好才问林垣关于询问何哲等人的事情。 听到林垣的回答，姚江也立刻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这么说来，当时那个放手机的人，也许就在顶层？ 姚江摇摇头，;要不是看陈海那小字那个蔫不拉几的样子，我说不定都觉得这是他自导自演的了。 ;真相迟早大白。 林垣说道，;等到案情告破的时候，一切都会清楚。 …… IP地址显示的位置是在汉城市，汉城和江城隔得不远，却也要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在出市区上高速之前，林垣将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门口。 这边有个长途汽车停靠点，有辆长途汽车正好停了下来，林垣买了水和吃的从便利店里出来，眼睛的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侧颜，很像是方夏。 等他定睛看过去，车子已经发动，窗户用帘子遮着，完全看不清楚里面。 ;前面的车是去哪里的？ 林垣上车将水和食物递给姚江，姚江一看有火腿，立马喜滋滋的将火腿掰开给两只饿坏的猫吃，随口回答道：;这条路的车，都是汉城市的。 ;怎么了？林哥？ 姚江意识到不对，抬头问林垣。 ;没事。 林垣将油门踩下，车子飞驰而出。 …… 看到外面熟悉的人，方夏一愣，手下却没停，帘子照样放下遮住了对方看自己的视线。 路边停靠着一辆汉兰达，车里的人有些熟悉，说明她刚刚没看错。 抿抿唇，方夏又恢复了原来波澜不惊的样子。 大巴车里的空气有些难闻，她靠着车窗，闭上双眼，胸口那阵晕晕乎乎的感觉少了几分。 等到一觉醒来，大巴车已经再有半小时就到站了。 方夏喝了一口水，打开窗帘，静静的看着窗外划过的景色。 山清水秀，生气盎然。 只可惜…… 呵！ 她眼里划过一丝嘲弄，低下头从包里拿出宿管阿姨在她早晨出来时候给她的苹果，暖意渐渐在眼中浮现。 将其他的苹果小心翼翼的收回书包，方夏拿了一个最小的出来。 她也没洗，直接咬了一口，鲜嫩的汁液在口中绽放开来，方夏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眯着眼睛一边吃苹果，一边听旁边的一男一女聊天。 女孩：;你这人说话挺有意思的。 男孩：;我觉得你这人也不错的，还挺聊得来的，和一般的女孩子相比很是豁达，留个联系方式吧，相逢即是有缘嘛，等你毕业后，要是对金融有兴趣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女孩犹豫了下，还是掏出了手机，两人互相打了电话，扫了微信之后，男孩问女孩。 ;怎么称呼，我备注下。 ;夏媛媛。 ;咔嚓！ 吃完最后一口，方夏将干净的果核扔到随手带的垃圾袋里，低头的时候，眼睛余光扫了眼女生的名字。 夏媛媛。 ;马上就到了啊，都检查下随身物品，到站再下车，别着急。 ;那个大爷，你先坐下，这还没到站呢，小心摔到！ 车站已经近在眼前，跟车售票员开始维持秩序，方夏收回视线，检查自己的东西。 车子一到站，乘客们就都站起来了，她站起来顺着人流跟上去，眼前着前面一个老大爷下车就要摔倒，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自己的手，却撞在了车上。 因为这个变故，四周的人都吓了一跳。 老大爷的亲人连忙和方夏道谢。 方夏摆摆手，正要下车，被售票员喊住，;小姑娘，你等等。 方夏疑惑间，只见到售票员拿着一个创可贴贴在她那冒出了血珠的手背上。 ;谢谢。她低头看创可贴，轻声说道。 ;谢什么！你帮了那大爷，我也来帮帮你不是。 售票大姐笑的爽朗，说完朝着方夏摆摆手离开继续回车上维持秩序。 看着创可贴愣了几秒，方夏才背着书包离开。 来的时候就查好了地图，她坐地铁将近坐了一个小时才到了目的站点，下了地铁就沿途询问她要去的地方。 十分钟后，方夏坐在一家商店前方的台阶上，商店的太阳伞帮她遮住了烈日，将二十块钱买的一个劣质望远镜放下，面无表情的从书包里拿出出门前面灌好的纯净水喝了几口，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那辆熟悉的汉兰达。 …… 林垣和姚江到了才知道IP地址显示的地方是一家网吧，里面人很多，他们两个穿着便服进去，刚走到前台边上，还没开腔，就听到一声有气无力的男声从前台里传出来。 ;一小时五块，包夜三十。 ;你好，和你打听个事情，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姚江敲了敲桌子，示意男生抬起头来，手里拿着之前从蒋曼曼手机里找出的最能确认嫌疑人阿浩的半张脸照片。 ;没见过！ 男生瘪瘪嘴，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低头继续玩游戏。 姚江无奈，只好拿出警员证，表明自己的身份。 ;您好，我们是警察！ 一听是警察，那男生一下子手一哆嗦，站起来，;警，警察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你给仔细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姚江将警员证收回，再次说道。 那男生这次仔细看了后，还是摇头，;真没见过。 ;那能给我们看下你们这里的监控和客人记录吗？ 男生自然不能拒绝，将电脑让了出来，见到游戏已经接近尾声，一脸菜色，林垣和姚江不理他，打开监控，将监控视频都发到了警局电脑上，又查了客人登录记录，根据聊天记录上的时间，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名字里带浩的人。 钱明浩。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谎言 ;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半天没开口的林垣指着名字问男生，男生看了眼急忙点点头，;算认识吧。 ;什么叫算认识！ 姚江有点着急，男生被吓了一跳，林垣拍拍他的肩膀做安抚，;说说看。 ;这个人前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来网吧里玩，穿着一身黑衣服，还带着帽子，我根本看不清楚他样子。 男生回想道：;他每次来，都坐在10号机那里，玩的也不多，就是聊聊天，打打游戏。 男生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找出了身份证记录，林垣在手机上记录下来，看向他，;还有什么吗？ ;还有什么…… 男生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终于哦的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有次厨房忙不过来帮忙送了下饭给他，听他嘟囔了一句，还是女人的钱好骗。 听到这句话，姚江和林垣心里都是一个激灵，敏感的神经被触发，相互看了眼。 ;其他的没有了。 ;好，谢谢你配合，有什么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 姚江记了一个号码给男生，两人火速离开。 电脑的使用记录还有登录信息，监控视频都发到了警局电脑，林垣一出门就说道：;让岳阳好好查查看，把咱们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他。 跨市办案，按照规定，他们需要和当地公安机关打招呼，林垣开车，姚江打电话，两人很快离开了这里。 ;都说好了，林哥。 姚江私下都是喊林垣为林哥的。 ;哥，你说这个钱明浩是不是凶手。 姚江摇摇头，;如果是的话，加上网管的那句话，他有很大可能是故意教唆蒋曼曼去死的，咱们完全可以告他谋杀。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东西，忽然一拍大腿。 ;呀，我忘记了，咱们可以把那台电脑也带走让岳阳试试看能不能复原数据啊！ 他话音刚落，林垣正好到弯道，直接拐回去。 ;现在回去，也不晚。 本来走的就不是很远，两人很快回到了网咖，说明了情况，那男生为难的很，说是要给老板打个电话。 ;我们老板他现在就回来，让您两位等一下。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林垣点点头，自己开始四处看网咖的环境，忽然间，他的目光停住，凝视着一个方向，脚步却没停。 ;你怎么在这里？ ;方夏。 口中吐出这个名字，林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全身的警觉性都拉满，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生。 还是那么瘦弱，衣服肉眼可见的发旧显大，长长的头发有些发黄，被一根皮筋绑着垂在脑后，一回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出现在他眼前，他从里面看到了惊讶。 ;怎么又是你们？ 她看似诧异的问林垣。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林垣紧盯着方夏，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细节。 每次查到一个新的线索，每次都会碰到方夏，对林垣来说，这是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也是他从业以来从来没有遇到的情况。 ;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天你虽然没课，但是以往你都在打工。 ;林警官您记性可真好。 方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轻快，她指了指旁边打游戏的男生，;我是来找朋友玩的，他是我高中同学。 ;方夏，这是谁啊？ 旁边的男生带着耳机正在打游戏，大约是意识到方夏在和人说话，回头扫了一眼林垣。 ;不是吧，你和这么大年龄的大叔谈恋爱？ 话里的惊讶显而易见。 ;瞎说什么呢！ 方夏拍了下男生的椅子，对林垣说道：;不好意思，林警官，我朋友误会了。 ;没关系。 林垣只能暂时压制住心中的猜疑，板着一张脸指了指她用的电脑，;这台十号机，我们要办案要用，等下就带走了。 ;是吗？ 方夏笑笑，十分云淡风轻的说道：;那我等下换一台好了。 ;方便我看看电脑吗？ 林垣提出。 ;可以！ 方夏疑惑的看了眼林垣，往旁边让了让。 林垣面不改色的上前查看电脑，她打开的页面很简单，就是一个浏览器，和一个小型游戏，游戏还在进行中，挂机时间不超过一分钟，qq聊天框也是和朋友的闲聊。 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林哥，老板来了！ 林垣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到姚江朝他招手。 网咖的老板回来了，他只能放弃朝着前台走去，临走时，他朝着方夏的方向扫了一眼，只见到方夏似乎点开了一个网页，他停下脚步的一瞬间，电脑上又什么都没了。 网吧老板听到要带电脑离开，面带为难，却也只能自认倒霉。 方夏还在那里玩游戏，姚江一见到方夏，就惊了一下。 他才知道林垣在这里做什么了，看了眼林垣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能将所有疑问压到心里。 方夏很是配合的关掉游戏，坦然的接受了网吧老板的退款说辞，站在了男生的旁边，任由姚江他们将电脑搬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网吧其他人也都纷纷看了过来。 ;大家继续，这台电脑出问题了，需要维修。 网吧老板为了不影响生意，安抚客人。 姚江将电脑搬上车合上后备箱，上了车，见到林垣还在看网吧方向。 他知道林垣在看什么，他虽然从警的感觉没有林垣敏锐，却依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方夏，未免出现的太巧合了吧，每次关键时候，她都在。 ;哥，你怎么看？ ;要不我让罗梅他们再查一查这个方夏的底？ 姚江建议道。 林垣闻言目光收回，点点头。 不过，他觉得，有可能查了，也只是和之前一样，不会有什么结果。 …… 眼见着人出了门，方夏这才从男生旁边走开，皱眉看着男生。 男生刚打完一把游戏，一抬头，见到方夏的表情，略微有些心虚的朝着她伸出手。 ;怎么，你不会是不想给钱了吧。 方夏从口袋拿出一张五十块钱，放在男生手上，眼睛却是看了眼电脑。 ;没事。 说完，她转身离开。 男生愣了下，将五十块收回来，;切，还以为多厉害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不是 方夏脚步没停一直走到对面的冷饮店，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一边喝，一边打开手机，很快，刚刚男生的游戏界面就在她面前出现，输入ID，方夏吸了一口饮料，手指轻点，男生账号上价值两百块的游戏装备就此消失。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手机休眠，眯着眼睛静静的喝着饮料。 悄悄摸了几下方夏屁股，又拿到了五十块的男生又开了一把游戏，刚上去就发现自己两件游戏装备不见了，当下傻了眼，完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 ;向队。 ;林队。 两个队长一见面，那就是精英对精英，姚江在旁边看的起劲，眼睛止不住的发光，这位向南队长，可是在林队转业到刑警队之前最负盛名的刑警之光，曾经卧底在犯罪集团三年，成功的破获了一件跨境运冰案件，轰动一时。 林垣说明了来意之后，向南表示理解，吩咐人带他们到办公室休息，一边找人修复电脑，就地寻找电脑里的信息。 ;另外，就是关于这个叫做钱明浩的人，也希望这边能配合调查一下。 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势必是要按照汉城市警方的规矩办事。 ;可以，不过我们这边手头上正有案子，我只能给林队你两个人。 向南说着指派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的两个刑警，;杜林，刘菲，你们两个配合林队办案。 ;你去给局里打电话说明情况，就说我们暂时要在这里追查钱明浩的线索，让岳阳那边抓紧找线索发过来，让罗梅和梁璐安抚下死者家属，询问一些情况，还有就是问问尸检报告出来没有。 姚江出门打电话，林垣朝两个汉城警察说明具体情况，杜林一听，当下就问电脑在哪里，而刘菲则是去查户籍资料，寻找这个钱明浩的线索。 他的速度很快，将电脑安装在警局之后，手指在电脑上飞速的敲打着，一边在主机上插上了一个U盘。 见到杜林的动作，林垣的脑子里闪过什么，瞬间问道：;这个U盘是做什么的？ ;安装一款数据恢复软件。 说话间，杜林已经安装好软件，打开软件页面，开始数据恢复。 见到软件页面，林垣想到了在方夏电脑上见到的那一闪而过的页面，虽然隔着很远，他没看清楚，但是颜色布局，和那个的确很像。 想到方夏学的专业，林垣心沉下来，手握紧，冷声询问杜林，;这款软件常见吗？ ;这是警方专用的数据恢复软件，市面上根本没有。 ;怎么了，林队？ 林垣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有没有可能，别人也能恢复这台电脑上的数据。 他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下他们从网吧第一次离开到第二次离开的时间，补充道：;大约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的话，基本不可能。 杜林摇头，;且不说有没有对应的程序，就算是有，这么快的速度，怕是要顶级的技术员才能做到。 …… 顶级技术员。 让杜林继续查，林垣蹲在警局门口抽了一根烟，烟雾袅袅上升，氤氲了他的眉眼，神色莫名。 方夏这个人，如同迷雾，让人看不清。 要是到现在，他还能信方夏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那么他就真的是白做了这几年的警察了。 只是，他本能觉得，这个女生真的不是凶手，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她就是。 ;队长，那边说找到了几起类似的案件，正在做比对排查。 姚江回来，脸色凝重。 ;怎么回事？ 听到林垣问，姚江才低低的说起了电话那边说的事情。 岳阳在整理案件档案的时候发现近几年有好几起类似的案件发生，不过大多都是按照了自杀来处理，并没有引起警方的重视，而且这些女生有的甚至还有遗书，笔迹鉴定之后，确定为本人笔迹。 是以，判定为自杀结案。 但是，这些案子中的某一些，和本案中的蒋媛媛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 ;岳阳主要说了两点，第一点是和蒋媛媛类似，都是交了一个男朋友，自杀是因为感情，不同的是，那几个死者的男友都是有迹可循的；第二点是几个死者和蒋媛媛一样，都是在谈恋爱之后性情大变，敏感易怒。 ;至于更多的共通之处，岳阳还在找。 姚江手里拿着一瓶水喝着，午后的阳光很是明媚，可是，他的心里却很沉重。 ;队长，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事情，是有关联的。 如果真的是有关联的话，那就很可怕了。 林垣和姚江对视，他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浮土。 ;不管是与不是，真相会告诉我们一切。 ;走吧，去看看钱明浩。 每个地区的刑侦大队，都是一如既往的忙碌，林垣吩咐姚江去等着杜林的报告，自己则是到了审讯室，向南的人早就得了吩咐给他一早准备好地方。 审讯室内，钱明浩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眼睛看似垂下，却是在四处悄悄观察。 听到门口的动静，钱明浩的头低的越发的严重，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老实。 听到人入座之后，他才说道：;警官，我都认，我的确是收了几个女孩子给我的钱，但是这种东西，你情我愿的，你说是吧，他们愿意给我不是？ ;所以你就给人杀了？ 空旷的空间里，林垣的声音格外的响亮，眼睛锐利如刀。 ;怎么可能！ 钱明浩差点跳起来，似乎才意识到警方找到他是因为谋杀案，当下着急说道：;杀人，我没杀人啊，我骗点钱花花，那点钱哪至于我杀人呢？ ;坐好！姚江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振聋发聩。 几秒钟之后，林垣扔了一张照片出来。 ;蒋媛媛认识吗？ ;这妞长得带劲嗨！ 钱明浩咧着嘴色眯眯的看着蒋媛媛的照片，姚江看着无名火起。 ;正经点，问你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她也在 姚江在审问钱明浩细节，林垣却从审讯室内走了出来，刚刚一看到蒋媛媛的照片，那钱明浩就放松了下来。 显然，杀人的不是他。 如果说，IP地址在网吧的话，那只能说明，在网吧的其他机子，才是那个真正凶手用的。 林垣忽然有种预感，这个凶手如此的谨慎小心，也许，这不是他害死的第一个人，又或许，这是他连环杀人案的开始。 如同那一群虐猫的大学生，不同的是，他们享受虐杀动物的快感，而这个凶手，享受杀人的快感。 …… ;奶奶，今天我有点事情，就不过去了，您好好休息。 方夏用耳机挂断电话，手中的传单递到路过的行人中。 ;超市大酬宾，看一看吧！ 她笑容真挚，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不好拒绝，没一会儿，就发完了手中的传单。 从结账的老板那里拿了七十块钱，拒绝了老板邀请她长期发传单的邀请，方夏买了回程的车票。 还是那辆车，只是那个乘务员却不见了。 最后一趟车，回去的人倒是不太多，收完车票钱，乘务员就开始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袁咏梅这周请了三次假了吧。 ;他家那口子对她可真不错，不像是咱们，每天都得上班。 乘务员艳羡的很，;人家命好，就算是工作没了，人家有老公养着呢？ ;袁咏梅她老公，可真的算是劳模了，你说说，长得好不说，还会做饭，还心疼老婆，不抽烟不喝酒的，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司机到底是个男性，听到异性这么夸奖另外一个男人，不自在却又一副不得不承认的样子。 方夏听着，嘴角轻轻勾起。 手机叮咚响动，方夏凝眸，再低头，眼里笑意不见，唯有一片漠然。 黑兮兮的页面上，传送到的是她设定好的程序，和在网上托人查的信息。 地点直指临城市汉江路蓝调酒吧。 白白多花了六十块，方夏有些心疼的皱眉。 十分钟后。 ;您好，我要下车。 女乘务员抬头，愣了下。 这也太瘦了。 语气也不由的放缓了一些，;小姑娘，这里还不到下车的点。 ;嗯，我妈妈在这里上班，我想去找她。 方夏看上去年龄实在是不大，加上声音刻意压的细弱。 ;行。 弱小的人总是能引起一些人的同情心，乘务员看到她如此，直接让司机通融停车。 手里的手机地图显示这里是距离临城市不远的一个小镇。 方夏一点都不担心迷路，沿着公路走了一段距离，顺着导航步履进镇，找了一家小卖店进去。 一块钱一个面包，方夏付账之后询问老板镇里去临城市的车从哪里坐。 距离坐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方夏拿着水瓶和面包，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等着，烈日炎炎，没一会儿，她的脑门上就有了细密的汗珠。 ;姑娘，进来等一会儿吧。 小吃店的老板出门被吓了一跳，见到一个小姑娘坐在自己门口，抬头看了眼太阳，这天气应该没有那么凉快吧，她记得刚刚那在自己店里吃饭的几个小姑娘还一个劲的说今天的天气可以在地上做铁板烧了。 虽然是在小镇上，但是人见得多了，看了眼方夏身上穿的衣服，她就明白了咋回事。 受人恩惠，哪怕不要接受，但是依然还是要道一声谢谢。 对于好人，方夏从来不吝惜自己的笑容。 以致于老板娘被惊艳了一把，一直到方夏跳上车才反应过来。 ;这小姑娘，还挺好看的。 ;就是有点瘦。 好看的小姑娘方夏收回目光，笑容消失，人也恢复了清清冷冷的状态，刚才那抹颜色似乎是做梦一样转瞬即逝，她上车直接找了一个地方自己坐，这个镇是临城市的一个边缘小镇，进市区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方夏有些困，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索性决定眯一会儿。 ;到站了！ ;都带好行李准备下车！ 乘务员的声音直接让方夏睁开了眼睛，眼底只是迷蒙了一瞬就恢复了清明，方夏将书包拿好，眼看着车到站就要准备下车。 忽然四周一阵骚动，方夏抬眸看过去，只见几个警察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瞳孔微微缩紧，方夏皱眉。 ;方夏？ 为首的警察，方夏并不认识，对方直接道出了她的名字，方夏轻轻点头，心底却是警铃大响。 她做事干净利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被警察找上门。 ;跟我们走一趟吧。 每个公民都有配合警察办案的义务，方夏自然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回临城市公安局的必经之路上，一辆普通的黑色别克在缓缓向前。 车内，坐在副驾驶的警察看着后视镜里的方夏冷静如斯的样子，微微皱眉，从上车到现在，一点神情变化都没有，未免太冷静了点。 想到找她的原因，警察忽然心中一凛，说不定真的是和她有关系呢。 方夏并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她的脑子像是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判断着警察找她的原因。 手机的事情暴露了？ 不可能，她对自己的专业很有自信。 或者是…… 方夏摇头，否认了这个可能。 她暗中调查的事情是绝密，为了这个秘密，她隐藏了十三年，没道理有人知道。 既来之则安之，哪怕心里惦记着蓝调酒吧里的线索。 另一边，从钱明浩的口中问不出有效信息的林垣再次回到了技术室。 杜江恢复数据已经到了尾声，听到这个消息，林垣的眉头才舒展了几分。 林垣想要换下思路，干脆和杜林请教起了技术上的事情，在知道有些人能删除记录的时候，林垣脑子里有一个点一闪而过。 而他，抓住了。 ;能恢复这些删除记录吗？ ;当然可以。 杜林坦然回答，;不过，能想到这种操作的，大神居多，要是真的是那种黑客巨佬，也有可能搜不到。 黑客范畴，林垣听说过，但是并不了解，不明觉厉，想要询问，姚江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林队。 ;有新线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我帮忙 林垣精神一震，眼睛微眯，姚江一顿，他最怕林队这种眼神，像是被大型野兽盯上来的感觉，很是危险。 两人一边回审讯室，姚江一边将询问到的线索告诉林垣。 林垣出去后，姚江反复的讯问了钱明浩，但是他死活不承认自己就是和蒋媛媛认识，将自己骗钱的经过坦白的一干二净，姚江看着从钱明浩的口中问不出来什么有效的线索，就干脆要走。 谁想到，就在姚江要将照片带走的时候，钱明浩却忽然嘀咕了一声，这个女的名字，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姚江耳聪目明，追问下去，这才有了下文。 回到审讯室里，钱明浩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大约是刚才回想了七七八八，觉得自己对警方有用，这次回答倒是比上次流畅了许多。说话间老实里还是带着油嘴滑舌。 ;那还是上个月的十八号，这不是刚发工资嘛，我就到网吧开了一个通宵，等到第二天早上离开的时候，路过了一台机子，无意中看到了一个聊天记录。 ;警官你不知道，狗宝宝，特质内衣，那女的，那身材，简直了！ ;说重点！ 林垣打断他，眉间就没松下来过。 钱明浩这种人，常年进局子，察言观色做的仔细，看人下菜碟的主，林垣全程就说了三个字，他打了一个哆嗦，当下放的老老实实起来。 ;那个男的，我记得就是叫这个女孩媛媛，长相和这个照片上差不多。 钱明浩直言自己看的清楚，林垣示意姚江记下。 ;还有什么细节吗？ 钱明浩听到林垣问，还真的是绞尽脑汁想了下。 ;有。 见到三个警察都看着他，钱明浩嘿嘿一笑，;警官大人，我这个算是有立功表现吧。 ;算。 林垣冷冷道，;你如果说的不是真的…… ;我说的的确是真的，我对天发誓。 钱明浩赌咒之后就说道。 ;除了这些，我还看到那个叫媛媛的女孩子回了一个名字。 ;好像是叫方夏。 ;什么！ 林垣的瞳孔缩紧，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和姚江的声音叠加响起，在空间里格外响亮。 ;你说你在他们的聊天记录里见到了方夏这个名字？ 林垣飞快的在纸上写了方夏的名字，指给钱明浩看，;是这个名字吗？ ;是，是。 刘菲和钱明浩都被姚江和林垣吓了一跳，这两个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 这个名字，有什么稀奇吗？ ;还有没有其他的，关于这个方夏的。 林垣先稳定情绪，眼神锐利，钱明浩抖了下，飞快的摇摇头，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没，没了。 ;我就瞄了那么一眼。 ;看好他！ 林垣直接对刘菲交代，给了姚江一个眼神就往外走，姚江会意。 林垣胸膛里有一股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愤怒，之前的那股怪异，全部变成了方夏阻碍断案或者是嫌疑人玩弄公职人员的怒火，;你打电话给岳阳他们，去学校找她。 ;我们让人查…… 林垣还没布置完，目光凝住。 ;怎么了，林队。 姚江顺着林垣的目光过去，大吃一惊。 ;是你？ ;你们认识？ 向南听说人带回来了，诧异道。 自然是认识，因为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亦或是，她根本就是谋杀蒋媛媛的嫌疑人之一。 ;林警官。 和他们打了几次交代，方夏认识他们，见到林垣的表情，她目光闪烁间透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 相比较林垣气势逼人，被气势直接笼罩的方夏显然很是淡定，还打了一声招呼。 林垣就没见到过这样的姑娘，进了局子还气定神闲。 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都是在破案子，向南自然是不会和林垣客气，吩咐人将方夏带到审讯室。 ;我想旁听。 拍了拍林垣的肩膀，向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林垣如此说道。 这个要求，他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不过，向南有些好奇。 ;两个案子应该不是一回事。 ;我知道。 林垣回答，眼睛盯着方夏离开的角落。 向南挑眉，他这个样子，倒是像是看上了这个姑娘，而不是对人家有啥好奇。 预言帝向南完全不知道他一想成真，等到日后知道这两人真的在一起了，唏嘘不已。 林垣要是知道向南这么想，必定会拉着向南打一架，好好的倒一倒他脑子里进的水。 审讯室内。 向南第一次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方夏好像没那么简单。 太冷静了，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的慌张，不是一个普通女生应该有的反应。 不管问什么，都是古井无波的样子。 有人在看她。 方夏敏感的察觉到了一股视线在打量她。 ;认识夏媛媛吗？ 夏媛媛？ 方夏一愣，那个无意间瞥见的名字吗？ ;她出事了。 笃定的语气，方夏的反应让向南吃惊。 ;但不是我做的。 意识到警方找自己的目的，方夏直接说道：;她出什么事情，我并不清楚，不过，你们可以找下这个人。 ;能给我纸和笔吗？ 旁边的审讯员看向向南。 ;给她。 向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反客为主的嫌疑人。 ;谢谢。 接过纸笔，方夏轻声道谢，手中的笔也没有停留，在纸上画着，她是用碳素笔画的，在纸上刷刷来去。 她的手法很是娴熟，给方夏递纸笔的审讯员会一定的犯罪速写，见到她的动作略微有些吃惊。 很专业。 向南见到审讯员纸上的字，略微有些吃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方夏手中的笔停下。 一张十分精确清晰的男性人脸出现在之前光洁雪白的纸上。 ;他也在车上，和夏媛媛聊得很多，两人还加了微信，个子183左右，身材中等，身穿黄色短T，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耐克鞋，今年的最新款。 说到最新款三个字，方夏眼神瞬间恍惚。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就这么多了。 ;可是…… 审讯员看了眼画像，有些诧异的开口。 ;我们的乘客资料里，没有这个人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章 不是我 ;你确定？ 向南听到审讯员这么说，立刻反问。 没有乘客资料，意味着这个人要么是方夏虚构的，要么就是这个人是半路上车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的搜查难度必然是会加大的。 ;我今天上午十点到网吧玩，在那里碰到了林警官，之后我坐车返回江城市，中途下车在…… 将自己的行踪交代了一遍之后，方夏轻声说道：;警官，行踪都在这里，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恐怕不能。 向南却拒绝了她。 方夏秀眉挽起，顿了下似乎做了决定。 ;如果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凶手呢？ 在被这里关押24小时和帮警方找到凶手然后尽快出去，方夏选择后者。 嫌疑人不紧张还说自己能帮忙找到凶手。 向南乐了。 ;你觉得我会同意？ ;尽快破案，也许能拯救另外一个女孩，为什么不呢？ 其实，这个案子，向南已经几乎有百分之八十不是方夏做的了。 观察室。 ;哥，这么弄可不行，这个方夏，咱们还有线索找他问呢？ 眼看着向南被说服，姚江着急了，他们刚刚一直在看着审讯，方夏可是他们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呢。 ;我去找向队长！ 姚江下一秒就要出去找向南手下的人说道，却被林垣拦住。 ;别着急！ 他说道：;刚刚向队长已经知道这个方夏是我们的嫌疑人之一，他知道分寸。 话音刚落。 ;虽然条件很诱人，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 向南拒绝了方夏的提议。 ;等下，会有其他人和你继续聊。 其他人？ 方夏立马想到了林垣。 果然，十分钟后，林垣带着姚江进入审讯室。 ;又见面了。 ;看来你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林垣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隐瞒蒋曼曼案件的线索。 ;是你和蒋曼曼本就不和，还是说，你参与了谋杀！ 林垣咬字很重，凌冽的气势如同冰刀一样直直的指向方夏， 谋杀二字出来，空气都变得凝结了起来。 姚江都被吓了一跳，上次见到林垣如此，还是在审讯一个连环杀人犯的时候。 如此对这样一个女生…… ;我不会杀她。 然而，更让姚江惊讶的是方夏的反应，四周的一切都和她无关，林垣那些动作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古井无波，语气淡淡的陈诉着一个事实。 她没杀人。 这是什么变态心理承受能力？ ;那为什么蒋曼曼和嫌疑人的聊天记录里会有你的名字？ ;方夏。 林垣没有放弃用威严震慑眼前的女生，;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也许，是因为她想要她将她的男朋友介绍给我。 方夏微微皱眉，她并不想和警方在这里浪费时间，但显然，面前这个警察很是难缠。 沉默了一瞬间，方夏开口。 ;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凶手？ 这次，林垣是真的被气笑了，她以为她是谁？找到凶手？是把警察当做空气吗？ 这个时候，门外的刘菲推门进来，在林垣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门外。 ;你真的要用她？ 林垣问的是向南，就在刚刚，向南告诉他，如果他们没有找到指控方夏的证据的话，与其放走她，不如将方夏留下来，他们想要尝试用她。 ;时间不等人啊。 ;我们的人盯着，同时也在查线索，但是她是直接接触过嫌疑人和死者的人，而且，我也怀疑，很快就会有新的受害者，我们必须分秒必争。 向南顿了下，;要是在警察局里还能做什么文章来，那我这个刑警队长也不要做了。 林垣暂时的确没有什么证据指控方夏。 到底是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他不好说什么。 方夏就这么被向南带走了，而姚江知道消息，十分不相信。 ;林队，这个不合规矩吧？ 他早就听说过向南这个警队明星办事不拘小节，经常用奇特的办法办案，有的时候甚至不符合规定，明明破案了，却也还要写检讨，却不想竟然能到这种地步。 ;那现在怎么办？队长，我们似乎只能指着杜林能给我们破译出数据了。 目前的情况，的确如此。 ;林队，你要的数据都在这里了。 幸运的是，杜林漂亮的完成了任务，姚江和林垣再回到技术科的时候，杜林将查到得线索都展现在他们面前。 在网吧电脑恢复的数据里，有着清晰的使用记录， 庞大的数据量被杜林贴心的给分开，除却了玩游戏和娱乐类别，剩下的类别里，林垣飞速的筛选着有用的信息。 特别是针对钱明浩上机时间使用记录和监控里显示的做对比。 ;看来，钱明浩说的不是假的。 从问出钱明浩的聊天工具里的聊天记录乃至到使用记录里，都不曾有和蒋媛媛有关系的线索。 证明他说的不是假的。 那个嫌疑人‘阿浩’并不是他。 那么，矛头就指向了他说的那个陌生人。 ;马上提审钱明浩，带他去网吧。 林垣让姚江办手续，眼睛无意识的飘过电脑屏幕。 ;等等！ 杜林正要关闭，闻言顿住。 ;上午十点左右的使用记录，就这些吗？ 杜林看了眼电脑屏幕，确定点头。 ;林队，怎么了？ 他发现林垣的脸色十分不对。 ;没事。 林垣回神，;这个记录，能改嘛？ ;当然不能？ 杜林当下笑了，;且不说谁会没事去更改这个，就算是改，也不能改的这般精确，不留下一点痕迹，除非是那些顶级大神。 顶级大神？ 林垣当然知道顶级大神意味着什么，IT行业是传闻中平均工资最高的行业之一，而顶级大神，就是位于IT行业金字塔顶端的人。 林垣想到了方夏孱弱而又苍白的脸。 可能吗？ 这样一个大三的女生，靠着晚上在夜店里卖酒兼职才能维持生计，会是传闻中那种顶级的IT人才吗？ 可是，他很确定的记得，她那个时候，电脑屏幕上是开着一个聊天软件的。 而这个软件的使用记录，他没有看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章 熟人 林垣总觉得自己触及到了真相，但是他此刻并没有时间去追寻。 犯罪嫌疑人很可能还在作案，他们必须分秒必争。 姚江带着钱明浩一出来，林垣就开车朝着网吧走。 网吧里，四周的人见到警察办案都躲在了一边，钱明浩就这么被带着辨认回忆他看到那台电脑的位置。 终于，他指认了一台机器。 ;看清楚了？ 姚江问他，这两日不过，一条线索七拐八拐，总是会有不同的问题出现，姚江不得不再确认一次。 ;我确定，就是这台。 钱明浩一确定，杜林直接上前做技术恢复，而林垣则是已经到了前台，找到监控摄像头，寻找着那个本应该在这台机器的人。 两个小时后。 ;林队，出来了！ 杜林作为一个专业的技术员，在打开了数据恢复后的文件夹里，都被吓了一跳，数据恢复的不多，但是里面很多记录都是和姚江他们在手机里发现的记录是吻合的，同时，还有一个qq号码。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狗宝宝什么的称呼上，错愕的很，;这…… ;的确是这个人！ 姚江只看了一眼记录，就确认了这台机子曾经的确被那个嫌疑人使用过。 那个真正被蒋曼曼称呼为;阿浩的男人。 ;的确是他。 两个小时内，林垣飞快的浏览着监控上关于这台机器的使用人，在看到一个男人的时候，他按了暂停键。 ;好家伙，全身上下都名牌啊。 姚江看了一眼诧异道。 ;身高一米八三，体重大约80公斤，穿着品牌，长相应该不错，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林垣从监控里，用大约判断出来的信息朝网管询问。 另外一边，姚江则是带着杜林到了柜台前，按照规定，所有在这里上网的人都要进行身份证登记，只需要将这台机子上使用过的身份证调出来让网管辨认。 对方有印象的话，那么就可以减少他们的排查量，如果没有印象的话，那么他们只能一个一个的排查过去，一直找到附和这个男子特征的嫌疑人。 作为一个优秀的刑警，林垣有着敏锐的直觉和精准的判断力，那个男子在画面里，从头到尾都是在刻意躲避着摄像头，很显然，这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情。 ;就是这个人！ 网管辨认的时候，钱明浩被带出去的时候扫过杜林正在排查的身份证照片，停下了脚步。 ;周越？ 林垣念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你不是说不知道是谁吗？ 钱明浩听到姚江的话，嘿嘿一笑，;也不是，主要是他脖子上有个疤痕，还挺明显的，我刚紧张忘记说了。 ;这个人，我有印象。： 不等姚江教训钱明浩，网管紧张的打开了话匣子。 闻言，林垣和姚江都看向他。 ;他应该是临城大学的一个学生，经常来我们这里开黑，刷夜，出手挺阔的，每次抽烟都是软中华，所以我的印象比较深。 ;读什么，不清楚，不过看他经常上课时间来，估计经常翘课，要不你们去学校问问？ 竟然是个学生？ 对于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林垣和姚江都觉得十分意外。 不知道为何，明知道方夏已经不可能是嫌疑人，但林垣还是在脑海中想到了方夏那双淡定异常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睛。 临城大学距离网吧的距离并不算远，网吧所在的街道，正是临城大学商业街延伸到的主街。 杜林和刘菲带着钱明浩先回队里，姚江将资料发回到江城市局之后，就跟着林垣按照网管小哥的指点，直接去了临城大学。 直接去了教务处，寻找了这个要周越的学籍资料。 在整个学校里，叫周越的有十多个。 校方十分配合林垣他们工作，将十五个学生的学籍资料都倒了出来。 然而，翻遍了所有的学生资料，他们都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人。 ;怎么可能没有呢？ 姚江着急了，手中打印出来的学生资料翻的哗啦哗啦响。 ;是不是根本不是学校里的学生。 派出所的户籍资料倒是回来了，但是里面显示这个周越是东城人，目前最后的行踪就是到了临城。 林垣看着资料，目光深沉，脑子里飞快的运转。 网管小哥虽然说的是可能二字，但是林垣却判断，他这么判断必定是有一定的根据，而且，监控里，那个周越，的确还是一副学生的样子…… ;老师，麻烦您，再给我找一份三年内学校开除的学生资料？ 林垣抬头，对教务处的老师说道，姚江听到眼睛一亮，对啊，若是开除学生的话，他们找不到学籍信息是正常的。 ;林警官，这是你们要的学籍信息。 ;谢谢。 从教务处的老师手里接过来资料，果然，在林垣手里捏着的文件里，只有一份学籍信息资料。 周越，年25岁，1996年生人，23岁大二年级，因为校内斗殴被开除。 这么说来，如果说网管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在学校附近徘徊了两年之久。 ;走，去214寝室。 男生寝室214，正是从前周越住的宿舍。 大四下半学期，将近答辩时间。 林垣他们的运气不错，宿舍里的学生几乎都在。 ;你们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孩，眼睛有血丝，黑眼袋十分严重。 林垣个字有一米八六，目光越过男孩，很容易观察到室内的情况。 里面还有两个男生，一个貌似在打游戏，眼睛亮的出奇，另外一个也是在扣扣索索的敲键盘，删除一下，又写几个字，应该是在改论文。 根据林垣来的时候了解，他们宿舍，也是四个人的宿舍。 ;你好，周越在吗？我们是他的堂哥，来这里旅游顺路来看看他。 林垣率先开口，隐瞒了身份。 他判断周越根本没有告诉家里自己被开除的事情。 ;靠，又死了！ 打游戏的男生将耳机一摔，没好气的看向他们，;谁啊他们？ ;周越的堂哥。 ;来找周越。 戴眼镜的小哥解释，随后才抱歉的看向林垣，;周越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大二那年他就被开除了。 ;开除？ 林垣假装惊讶，;怎么可能会被开除？他不是要毕业了吗？ 目光却是开始扫视房间里的人。 与此同时，打游戏的男生朝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林垣认出了他。 ;是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章 迷雾 那个在网吧自称是方夏同学的男生。 大约男生也没想到这么巧合，认出了林垣和姚江，脸色迅速变白。 ;同学，你能出来下吗？我想找你问点周越的事情。 林垣率先开口指着他。 ;我吗？ 男生顿了下，不情愿的起身，配合的跟着林垣和姚江出去。 一直到了楼梯间，三人才停下脚步。 ;警察叔叔我认错，都是那个女的给我了五十块钱，我才撒谎的，我坦白，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养育我的父母。 ;噗。 姚江本来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的被逗笑了，;你倒是觉悟挺高的啊。 ;好歹也是社会接班人不是。 男生顺嘴秃噜了出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啥，哭丧着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知道做伪证什么下场吗？ 林垣一句话让男生话都说不出来。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江和林垣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将这件事情才问了个明白。 等到男生告诉他们，方夏是提前十五分钟左右到了网吧，坐在电脑前面不知道在敲打着键盘做什么，到他们来的前面一分钟，方夏才临时拍的他肩膀，然后给他五十块钱装她的同学。 姚江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个女生，太精了吧。 ;我真的不是她的同党，我也没想到她是犯了事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呢？ 男生嘟囔说道：;我不过是要了她五十块钱而已，那天倒霉的还丢了一套装备。 ;说说周越吧！ 林垣忽然转移了话题，男生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 但是也不敢问为何，又老老实实的说起了周越的情况。 ;他都被学校劝退两年了，说实话，我是真的和他没什么联系，倒是在学校附近见到过他几次，身边还跟着个漂亮妹子，长的是真的好，听说还是那个女生主动追的他。 ;要说起来，这上了社会就是不一样，那周越原本是个穷学生，要不是因为穷被对象给甩了，也不至于去找人打架结果落个被开除的命运。 还有这种事情？ ;怎么回事？ 林垣意识到这里面的事情可能就是这个周越犯罪的动机，当下追问。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周越和他原本那个女朋友，是一个高中毕业的，一个学校出来的，到了大学，那女孩看不上他了，找了一个特别有钱的男的做男朋友，听说家里是开酒店的，富二代，周越领着补助金怎么能比得上。 男孩说着说着，嘲讽的笑了笑。 ;现在的女孩，哪个不物质。 姚江可以肯定，要是他将这些话拿回去给组里的几个女同志听，那群女同志能教训的他和孙子一样。 ;说重点。 林垣一说话，男孩就正经了起来，然后说起了周越不服气去找那个富二代去打架的事情，结果害的那个富二代进了医院，对方的父母不光有钱，还有点人脉，让周越赔钱不说，还让他退学。 这件事情本来是要喊家长的。 但是周越却随后自己主动退学了，学费退回来赔偿给了富二代做医药费，人也不知所踪。 过了半年左右，才有同学说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他，穿着名牌的衣服，拿着新出来的苹果手机，人也是像是变了个模样，见到他们也不打招呼，看那个样子，像是在哪里发了财。 发了财，为什么依然要在学校附近？ 林垣在心里记下来了一笔，示意男生回去。 ;警察大哥，你们不会告诉学校吧。 男生倒是不肯走，反倒是紧张的看着林垣。 姚江看着和善，这个眉棱上挂着一道伤疤的警察倒是看着不好相处，挺凶的，不知道会不会带他去警局。 这要是进了警察局，可是会落在档案上的。 ;下次做伪证，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林垣一句话让男生喜出望外。 ;得类，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做人。 也不管四周的人怎么看他，像是躲着洪水猛兽一样跑回了宿舍。 ;林哥，我要不给向队打个电话，把那个方夏押回来。 姚江提议，;这个女学生很明显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不用了。 ;她不是凶手。 林垣摇头，;走吧，我们继续查周越。 ;那方夏就不管了？ 姚江觉得不合适，跟着林垣还是问了出来。 ;你觉得向南是吃素的吗？ 林垣没有停，目光注视着前方，;他要是连个女生都对付不了的话，那他这个刑警队长就真的是浪得虚名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方夏就不是凶手了？她每次都是在我们查案视线内，这次说不定就是她故意破坏得的线索。 ;不可能。 林垣上车，他决定去找周越的教导员聊一聊，班主任和辅导员，应该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始末的。 那个男生虽然说的仔细，但是有些细节还是要敲实一点才能放心。 ;为什么？ 姚江觉得奇怪，之前林垣的态度很明显是在怀疑方夏，怎么现在反倒是相信了起来了。 ;她要是想要破坏证据的话，应该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 说完，林垣发动汽车，对姚江说起了杜林在技术室内对林垣说的话，;你也听到那个杨文昊说了，要是真的是她的话，十五分钟，能删除掉自己有关的记录，就能删除掉全部的记录，何必给我们留下证据呢？ 姚江听完之后有些不相信，;她有那么厉害？她不过是个大三的本科大学生啊！ 姚江家里有个表妹就是读大三的，每天都在做什么？ 表姨不只是一次对他老妈念叨表妹每天都忙着谈对象，混学分，或者出去玩，学业都是混着学完的，姚江是警校优秀学员毕业，也曾经是学弟学妹们的榜样。 但是要说是技术比一个在实践中摸爬滚打的技术员要好，这有点天方夜谭了吧。 可他知道，林垣不会无的放矢，只要是他说出来的，势必是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证据。 ;一个大三的黑客。 姚江呢喃，;那她还去酒吧打工做什么，直接在网上给人写程序都不只是这个价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章 黑客 林垣目光闪烁，他也不知道原因。 如同他之前的感觉，方夏浑身都笼罩着一团迷雾，让他完全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总有一天会看清楚的。 不知道原因，林垣就是有这种感觉。 …… 技术室内，向南和一众警员目瞪口呆的看着拿到电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方夏。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就像是在跳舞，完全看不清楚是打的是什么，一串串的运行代码就直接输入到了屏幕上，屏幕上的代码行飞快的下滑，从拿到电脑到如今，她保持这样的动作已经持续了十分钟。 ;她这是在做什么？ 向南推了推自己手下的技术员，这些程序上面的事情，他实在是看不懂，只能说，他知道这是代码。 具体的是啥，他就不明白了。 那个技术员如梦初醒，回头一脸的激动，;向队，你是从哪里带来的神仙，她这个操作技术，简直是神级人物！我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特殊的编码方式。 ;咳咳。 向南几乎被噎到了，这个技术员可是和杜林齐名的公安大学网络安全专业的高学历人才，他专门去找局长挖过来的，平时板着一张脸，一副谁也不买账的样子，这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真有这么厉害？ 姚江要是在场的话，一定会觉得向南是他的知音，两人问了相同的问题，随后，向南就见到自己家的技术员用力的点头，小鸡啄米一样，全然一副被征服了的样子。 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崇拜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 向南莫名觉得有些辣眼睛。 说了一大通，向南也没得到答案。 ;好了！ 方夏自己用手里的东西回答了他，;这是你们找的凶手资料。 ;从家庭住址，到身份证账号和他的社交地点，还有最后去的地方，都在这里了。 ;从信息上面看，他正约一个叫未来天使，真名叫窦来来的姑娘去宾馆开房，时间约在晚上八点，你们有充分的时间去准备抓捕。 啥？ 向南以为自己听错了。 总觉得十分的玄幻，这年头，案子这么好破了吗？ 方夏十分笃定对他说帮忙，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真的是帮忙。 这种情节，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的话，别人对他说起来，他只觉得对方是看电视剧看的入了迷，怎么可能。 将信将疑的将资料都拿了过来，对比上面的东西，向南的脸色变得凝重，方夏是通过技术手段得到的资料，而上面的身份证照片和对比信息，显然不是无的放矢。 ;将资料分发下去，三个小时后，行动。 ;你入侵了我们的内部资料库？ 杜林带着钱明浩刚回来，见到了那份资料，听到其他人议论了方夏的事情，当下进了技术室，十分惊讶的看着方夏。 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根据一个微信号和qq号码找到了嫌疑人的资料，这不仅仅是一个费时间的活，而是能力。 她要从庞大的数据中筛选出附和条件的信息，这种搜索，哪怕是他们，也不能在一个小时内完成。 特别是，那些身份证资料，他记得没错的话，是他们内部的资料库里才有的。 他不觉得，向队会将密码告诉她。 ;怎么做到的？ ;破解就能做到。 方夏指了指电脑，;你应该明白。 他当然明白。 杜林变得激动起来，和刚才那个技术员一样，目光火热。 ;能不能教教我，你是怎么在这个时间内搜索出这么多的信息的，你有特殊的程序对不对？ 这种程序，若是能搞到一份，那么日后的破案效率，显然是能增加很多。 问完之后，杜林才觉得唐突。 ;可以。 然而，方夏却很轻松的应承了下来。 杜林已经被技术收买了。 向南拿着资料，面露复杂，他和杜林不一样，他不光是看到了方夏的能力，还看到了她的危险，如果她要是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话，可必定是个高智商罪犯。 想到林垣的神情，向南觉得，有必要在案件侦破之后，找林垣谈一谈。 在案件侦破之前，方夏并不能离开。 向南分派好工作，直接去酒店布置抓捕现场。 方夏坐在技术室的办公桌前面，杜林正在痴迷的看着方夏给他的程序，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她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还是耽误了。 闭上双眼，方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另外一边，林垣带着姚江找到了周越的辅导员，辅导员对他们说起了周越的事情，这才知道了确实得来龙去脉。 和那个打游戏的男生说的差不多，那个被打的富二代叫养文龙，事情的起因也的确是因为周越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但是唯一的不同是，辅导员说，其实周越赔的钱根本不够给养文龙的赔偿金，但是养文龙却没有追究了。 没追究了？ 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夜晚渐渐的降临，夜幕笼罩着整个临城，林垣很小的时候在这里呆过，之后才搬到的江城市。 这个城市，对他来说，又陌生，又熟悉。 他们要趁着时间，再去一趟周越女朋友在的学校。 姚江去买吃的了，林垣靠着车子，点了一根烟，烟雾袅袅上升，氤氲了他的眉眼，大学城边上晚上来来往往的，有好多女生都看到了他。 ;帅哥，能留个微信吗？ 林垣抬头，是个女大学生，长相甜美，眼睛很有神，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他一愣，脑海里不由的浮现了一双冷的出奇的眼睛。 ;不能吗？ 女生见到他不吭声，不愿意放弃的问道。 林垣回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心里暗自摇头，再看向女生，难得的温和说道：;姑娘，你太小了，回去好好读书吧。 女生跺跺脚，大约是被拒绝还是脸上挂不住，直接跑掉了。 ;林哥，你可是又伤了一个妹子的心。 姚江见到人走了，这才上前打趣。 林垣长得好，人生的十分俊美，浑身透着一股劲，警队里不知道多少女警都心里怀着心思，他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不知道劝退了多少人。 ;伤什么伤，我都二十八了，伤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的心，像话吗？ 林垣接过水，笑了笑将烟掐灭，正要继续说什么，手机响了。 是周越的辅导员。 这个点，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林垣接起电话，听清楚辅导员说的话，笑容瞬间消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章 畜生 电话里，辅导员告诉林垣，她在他们走后，去找人打听了下那个当初和养文龙还有周越有牵扯的那个女孩，才知道这个女孩在去年的十月份就已经去世了。 死因，教学楼跳楼自杀。 “听说是从七层的顶层上跳下来的，血肉模糊的，哎，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电话那边，辅导员还在说话，林垣却觉得身子有些发寒。 跳楼，自杀，教学楼，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 还和他们的犯罪嫌疑人，周越，有着直接的关系。 林垣觉得自己像是触及到了一些不可说的恐怖真相，让他这种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依然有些骨寒。 “谢谢您，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您随时与我联络。” “哥，咱们还去吗？” 林垣的电话声音并不算小，跟在他旁边的姚江完全听的清楚。 “先回去。” “既然是自杀案件，想必是在警局有记录的。” 林垣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疲惫，姚江察觉到了，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油门一踩，车子飞驰而出，没有人发现，他的眉头也是紧紧地皱着。 警局很快到了，姚江想要让林垣先休息，自己去找资料，却被林垣拒绝。 “你去查，我去联系下岳阳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姚江去查资料，林垣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给岳阳。 “怎么样？” 林垣沉声问，平日里捏着烟的手指无意识的揉搓着眉心，这是他在思考时候惯用的动作。 “林队，之前查过的那些案子，我进行了交叉对比，有两个案子，我觉得和本案有些相似，比如，受害人均是自杀没有留遗书，还有就是，这些受害人，我一一询问过家属和相关人员，他们都说对方受过一段情伤，只是当时被定性为自杀。” “林队。” 岳阳的声音变得严肃，“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文章。” “继续查。” 林垣下命令道，“你把资料发我的邮箱一份。” 另一边，酒店。 向南布置好了人手，同组的人还有些怀疑方夏给的情报准确性。 “队长，你说，就这么个小姑娘，就这么厉害呢？比老杜还牛？” “看情况没错。” 向南瞟了一眼对方，再次回到了画面上，“怎么，你嫉妒啊？” “嫉妒什么啊，我就是不太相信，看她的打扮实在是不像是什么有钱的，这年头，知识就是金钱，我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个这么厉害的大神。” “看小杜的样子，可不像是假的，安静，人来了！” 向南打断了对方，指了指监控画面。 八点钟。 向南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的确是方夏说的那个时间，只见到有一个男的进了他们监控的房间，随后，一个女孩也到了。 男的在女孩的水里注射进了一点液体，女孩喝了一口，没一会儿就困了。 安眠药。 在夏媛媛的体内，就有安眠药的成分。 “行动！” 眼看着男人就要动手，埋伏在房间外的人终于动了，而假装喝下了水的警务人员也睁开了眼睛，一把捏住了男人的胳膊，将其擒拿了起来。 “向队，人抓住了。” “收队！” 向南指挥人撤退，当他看到警车里那个男人的包里放着什么东西的时候，忍不住狠狠的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畜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章 发现 ;手术刀，放满了冰块的保温箱子…… 除了防止内脏感染的东西和麻醉药，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很显然，准备摘掉器官的人，完全没有想过要让对方活下来。 收拾证物的警察面色凝重，;这是完全没有将人当人看啊！ 之前被女警替换出来的窦来来，现在已经傻了眼，她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接下来如果不是警察救了她的话，那么躺在浴室里被放干了血带走器官的人，就会是她了。 生死，就这么忽然放在了一瞬之间，窦来来的脸都白了。 ;以后记得，不要再轻易相信陌生人了，知道吗？ 向南揍了那个嫌疑人一拳，自己被拉开和窦来来坐在一起，见到她吓到脸色苍白，摸了摸她的脑袋叮嘱道。 ;我记住了！ 窦来来颤抖着回答，一下子扑在了向南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哎，你别哭啊！ 向南手足无措，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任由女孩子在他的肩膀上哭泣。 也是，发生这种事情，害怕成这样，也是正常。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林垣翻看了岳阳寄过来的资料，见到了里面岳阳特别标注出来的点。 第一个案件发生在三年前的江城市元江县，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在回到家里之后，跳河自杀，等到家里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呼吸，尸体都被泡出了巨人观。 当时县城的条件有限，加上也没有人想过这方面，加上家里人说她失恋后几次都情绪不对劲，并没有人多想。 第二个案件，则是发生在三年前的同时期八月份，江城市一家职业技术学校，女学生跳楼自杀，为情跳楼，闹得沸沸扬扬，当时的男友也后续搬家，不知所踪。 两个案件的时间很近，时间，地点，自杀方式都不尽相同，唯一相似的点就是她们都是疑似为情自杀，根据平时旁边人的反应，谈恋爱情绪波动较大。 岳阳标注的点，的确值得注意，但是那个时候，周越显然是不在这些人的行列里，林垣粗略的看了眼，将文件暂时先放在一边。 关手机的时候注意到时间，林垣才意识到姚江半天了都还没回来。 按照时间，这个点，他应该在资料室里找资料。 ;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垣刚走到资料室的门口，就撞到姚江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资料室里的杜林。 ;怎么了？ 林垣凝眸，姚江这个人，虽然性格还是不算太稳，但是他们也一起共事了几年了，姚江还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林队。 姚江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杜林刚说，方夏帮他们破了一件大案。 ;他还说，方夏的技术，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神。 姚江的语气还是带着几分质疑，声调明显是上扬状态。 ;这怎么可能呢？她才大三啊！ ;是真的？ 林垣闻言并没有觉得意外，反倒是心里像是很久之前就提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一直猜测得东西得到了证实，而从杜林的神情上，这个事情的真实性，也同样得到了证实。 与其说，姚江不相信方夏大三就成了这种能折服警局技术员的大神，不如说，他觉得对方夏，他有些看走了眼。 林垣了解，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资料呢？ 让姚江意外的是，林垣没有追问方夏的事情。 ;还没导出来。 ;林队，那边说是派出所处理的这次案件，需要时间给我们发过来。 姚江解释。 ;那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去查。 林垣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半，;你先回酒店，我有点事情。 他觉得，有些事情，要找方夏聊一聊。 姚江一听休息，当下就说要回去好好的洗个澡。 他走后，林垣按照杜林说的，去了技术室。 他刚到，方夏的手机闹钟就响起来了。 原本伏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方夏顺手习惯性的按掉了闹钟，头埋在手臂里，像是要继续睡，林垣见状，呼吸放轻松了几分。 不管是从侧面了解也好，还是从直观感受也罢，对于面前这个姑娘来说，睡眠和休息，似乎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然而，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其他的动作，方夏就抬起了脑袋，眼睛清澈见底，没有半分困意和刚睡醒的睡意朦胧，就好像，刚才她是在思考问题一般，唯有眼角微微湿意，暴露了她刚刚睡着了的事实。 ;林队长。 一眼看到林垣站在门口，方夏坐稳，朝他微微笑，礼貌有加，大方得体，;您是来找杜警官的吗？真是不巧，他应该是刚刚出去了。 ;没有不巧。 林垣走进去，拉了她旁边的椅子，在她的注视下，坐在了她的旁边，才缓缓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他注意到，到他坐下，方夏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就像是知道他来做什么一样。 ;是吗？ 方夏的笑容变轻，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点着，节奏稳定，无丝毫声音。 ;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替向南队长来和我道谢吗？ ;毕竟我帮他们抓住了嫌犯。 林垣没吭声，只是目光牢牢的锁定着眼前的人，似乎想要将她看穿，看穿这个不过只有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为何会隐藏这么多的秘密。 夜晚的临城，静谧而又温柔，哪怕是如今这个季节，外面的树木依然是郁郁葱葱，空调里的暖风微微的吹出，空气被一点点的晕染，而在屋子里一男一女的两个人，也都安静的很，针落在地上，也听的清楚的死寂。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半晌，林垣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见到了那个男生，他不是你的同学。 想必，当初告诉他方夏事情的酒保，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 这点，林垣没有提，但是他们两个，显然都听得懂。 ;是吗？ 方夏笑的有些漫不经心，一直垂着的眸抬起看他，;所以呢？ ;你想拿我怎么样呢？ ;林警官。 林警官三个字，方夏刻意咬的重了一些。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章 生命 这不是挑衅。 虽然语气很像，林垣却觉得，比起挑衅，她更像是不在意被他知道真相。 ;知情不报，是不对的。 林垣淡淡道：;这点你知道吗？ ;知情不报？ 方夏摇头，;林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刚才的漫不经心像是另外一个人做出来的一样，越过林垣，她看向刚回来的向南。 ;向队长，案子破了，我可以走了吗？ 案子真的破了？ 林垣回头看向南，向南不意外的朝着他点点头。 当场抓获，罪证，线索，人证，物证都在，除了方夏和夏媛媛同车过的信息，他们本也没有理由一直关着方夏，若不是方夏不知道什么原因主动帮忙，她最多也不过是在局里被关押24个小时就会被放出。 如今按照规定，他们再也无理由压下方夏。 ;可以，你现在去办手续，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向南的决定，林垣也不意外。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还是方夏的技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既然如此，那么再见了，两位警官。 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也是方便，背着包，方夏路过林垣身边，林垣本可以用蒋媛媛案子刚找到的聊天记录里出现了她的名字为由扣押她。 但是，林垣没有伸出手。 ;林队，聊聊？ 眼见到方夏离开，向南将林垣带到办公室，才说起了今日的事情。 ;要说这人才，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向南家里老爷子是搞物理的，科学院的院士，带了不知道多少学生，其中就有当今赫赫有名的几位。 ;但是方夏这样的…… 向南拿着两个纸杯装水，;咖啡还是茶？ ;茶。 ;得。 冲泡了一杯茶给林垣，向南才说道： ;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说要是在专业上厉害，我意外不，意外，但是天才嘛，总归是不同的，可是你看那镇定劲，太平静了。 ;人都说，事有反常必有妖，能入侵公安部的内部资料的人可不多，这种心理素质的更不多见，她在你的辖区上学，你多注意点。 ;你们那案子怎么回事？全撂了？林垣点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转而问向南。 ;撂了。 向南识趣，说起了这件案子。 ;这个案子算是完了，之前都说是网恋，旅游恋爱骗人钱财，骗姑娘色，现在倒是狠，那人在路上就撂了，冰块将人冰起来，直接从活体上割器官下来保存好做非法器官买卖。 ;这些个姑娘们，后生们，本来是准备谈个速食恋爱的，哪里想过会丢了性命。 ;要不怎么说现在学生们出来读个大学，都被爸妈叮嘱个遍呢，一个不留神，就能把性命玩没了。 向南捏了下自己左肩膀，;这不是，那姑娘吓得回来一路哭，我肩上全是她的鼻涕眼泪。 ;有人弄东西，就有出售的地方，看来，这后续还有一条非法器官买卖流水线等着你们。 林垣敏锐的嗅到了这中间的猫腻。 ;的确。 向南点点头，片刻间，却是微微苦笑。 ;不过，这条线能不能我跟下去，也不一定了。 见林垣询问的眼神，向南才说道：;这不是打了那小子一拳，按照规定，殴打犯人，弄不好的话，这刑警队，我可能就得走人。 ;按说是老刑警了，但是看到他们这么糟践别人的生命，还是忍不了。 ;算了，不说了，你们的案子怎么样？ ;需要我给你们增加点人手吗？ ;还在查。 林垣没有透露案情，和向南他们破了案不同，他这个案件到现在为止，依然扑所迷离，还需要保密。 特别是案件细节。 向南知道这个规矩，所以没有问他案情，只是问他大概需求。 至于人手，林垣表示够用，向南本就是就方夏的情况和林垣通个气，他还有案子要处理，林垣等到回到酒店，姚江已经睡得昏昏沉沉的。 他冲了一个战斗澡，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时不时的浮现方夏的影子。 向南的话，方夏的样子，在脑子里穿插着。 她，真的不在乎蒋媛媛的死活吗？ 这几日和方夏相遇到后来遇到的各种场景结合在一起，林垣皱眉，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夜晚，临城市汉江路蓝调酒吧门口，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 ;谢谢师傅。 方夏付了钱，关上车门，才将目光放在酒吧上面。 和她之前打工的那个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喧嚣，一样的鱼龙混杂。 她得到的消息，就是在这里。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线索是不是依然在。 方夏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进了旁边一个公用厕所，打开书包里的隔层，从里面拿出了化妆品，在脸上简单的涂抹了几下。 她的皮肤好，底妆所用的东西不过是个简单的防晒霜，倒是彩妆一大堆，在脸上涂涂抹抹半天，等到再出来的时候，一头长发乌黑，身材亮眼，画着大浓妆，整个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脱胎换骨，半点看不出之前的影子。 ;哟，妹妹多大了呀，还背着书包呢。 刚进酒吧，都不等到去舞池里跳舞，方夏就被几个人搭讪了。 ;十八了呀，哥哥们。 方夏微微一笑，眉眼流转间，尽是潋滟，;不过，今晚有约了，下次约吧。 说着话，方夏扭着腰走到了里面，几步不见了踪影。 等到再出现，方夏已经在卫生间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找到了这里的监控，有几个房间是没有监控的，方夏放下手机，将卫生间的维修牌子放在一格厕所门口，别了一个门扣在上面，从外面轻轻推完全推不开。 这才离开，熟练的趁着人不注意跑进更衣间。 原本是想要找一件没人穿的服务员衣服，谁想到刚打开门，她就被人拽住。 ;你怎么才来啊，还不赶紧过来换衣服，客人那边可都等着急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章 隐瞒 来的人似乎很着急。 方夏原本就准备混进去，这么一来，倒是省了功夫。 换上衣服，跟着这些人朝着包厢的方向去，其中就有没有监控的几个包厢。 卖酒的营生，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方夏在酒吧里工作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本就有心伪装，饶是领班的人，也没看出来人是换过的，这里的人鱼龙混杂，时不时的有临时工来，方夏混进去，倒是很方便。 人还没走，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方夏低头一看，是新出来的消息。 奶奶发来的，问她情况，想要和她视频。 她顿了下，面不改色的将手机揣回到兜里，在领班面前没露馅儿，等到出去的一瞬间，才捂住自己得肚子装成肚子疼。 ;哎呦，我肚子疼，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就过来。 领班皱眉，却也没办法，都没看清楚她的脸，只听着娇娇怯怯的，嫌弃的挥挥手，方夏低着头一路小跑着跑开。 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将衣服变成之前的装束，酒女郎的衣服直接扔到废纸篓里，方夏背着包出门，大大方方的从门口出去，全程没有人注意到她。 出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她步行出了酒吧街，一直到附近的一个公园，找了一个厕所换成之前的学生装，妆容也卸下来，又成了之前平平无奇的样子。 拿出手机，方夏找了一个角度，这才打开了视频，电话那边，奶奶接的很快，见到方夏眼睛里都是笑容，皮肤上的褶皱因为笑容变得更加得严重。 ;夏夏，这是在哪里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宿舍啊。 ;在学校的凉亭里呢，奶奶。 方夏轻声回答，;刚下了晚自习，吃了一点好吃的，在外面走走消食。 老人根本不知道方夏的行踪，又问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个时候，四周已经都是凉意。 手机适时得再次叮咚响起，方夏低头。 ;今晚在猎人酒吧交易完毕。 ;提货另行通知。 方夏手捏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变得有些苍白。 半晌之后她轻轻吐了一口气，缓缓松开。 夜晚的十点钟，空气里都泛着冷，方夏缩了缩鼻子，有些后悔没有在警局里多待一会儿。 ;方夏？ 林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楼买点宵夜，顺便在附近走走，老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出声喊了一声名字。 没想到真的是她。 ;林警官。 ;好巧。 方夏顿了下，眼里同样闪过意外，紧接着又恢复了她平静如湖水一般的样子。 ;是挺巧的。 林垣提着袋子走到她面前，;我以为你着急从警局里出来，是有急事。 林垣试探性的说道。 ;只是不想在警局待着而已。 方夏轻声说道。 ;也是，正常人的确是没有几个喜欢进局子，同样，很多时候，也会有人不会和警察说实话，导致取证的时候，容易出现误差，反倒是让真凶逍遥在外。 林垣了然的点点头，意有所指说道：;所以，我也很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在蒋媛媛的案子上隐瞒。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章 拒绝 第二十二章　邀请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方夏抬头，公园的凉亭里凉风习习，在这个季节，实在是有些冷，她已经在想要去哪个网吧过夜了，却没想到碰到了林垣。 这个警察的敏锐度超出她的预估，只是，她却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然而，林垣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有些意外。 ;既然你同样也想要知道蒋曼曼案件的真相，抓到真凶，那为何不与我们联手，办案，警察远比你想到的要能耐的多，你完全可以选择相信我。 在见到方夏前，林垣有过很多想法，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却忽然只确定了这一种。 这大约是命运的安排，后来方夏想过，如果现在答应了的话，后面的很多事情，也许也就不会发生。 有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在林垣提出这个建议的同时，四周的喧嚣似乎都沉寂了起来，方夏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了这个三番五次碰到的警察。 他在查蒋曼曼的案子，同样也知道她在这个案子上曾经有过隐瞒，但是现在，这位几次将她列为嫌疑人的人，在邀请她一起查案。 这无疑是不专业的行为，身为他这样有着敏锐直觉的警探，很难想象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是，就是这个不专业的选择，却让方夏这么多年防备中变得冰冷坚硬如冰山的心，忽然有一角感觉到了不同的温度。 哪怕，这个只是一次试探。 ;警官，你在开玩笑吗？ 方夏摇摇头，黝黑如点墨般的眸子里无悲无喜，像是在背书一般的公式化，;曼曼是我的室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情。 ;配合警方执法是公民的义务，不过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又怎么有能力能帮助警方办案呢？ 有句话说的好，接受一个人很难，但是拒绝一个人，却可以有无数种回答。 说完，方夏拿起塑料袋，;林警官，我明天就要坐车回学校了，再见。 她转身就走，利落干脆。 ;你不查蒋曼曼的案子了？ 林垣皱眉，方夏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为了蒋曼曼的案子，那她是为什么。 不查案？ 怎么可能？ 只要闭上眼睛，蒋曼曼的音容笑貌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方夏走出林垣的视线，笑意褪去，面无表情的走进一家网吧。 ;包夜！ 身份证拿回来，方夏交了十五块钱，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边角位置，她手里的垃圾袋放在桌子的边上，开了电脑。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筛选，定位，代码像是跳跃的音符一样，在屏幕上飞速出现，上滑。 没有人发现，在这样一个普通的网吧里，有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城。 周越的行踪轨迹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有了进展。 他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各个地方，得意的花费着从蒋曼曼那里骗过来的钱，然后在酒吧里假装怀念去世的前女友，迷离的眼神下是蛇一般的阴冷。 他在寻找新的目标。 查到他最后的消费是在一家酒吧，方夏入侵了监控，又是一番筛选，周越跃然于画面上，一个女孩像是被他的痴情感动，坐在他的身边陪伴着失去女友后‘痛苦’的他。 两人离开后，方夏失去了周越的信用卡消费记录。 方夏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愤怒的表情。 提起包，将垃圾袋带好，方夏径直离开。 坐车坐了将近三个小时，她回到了江城市。 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地铁去水果市场买了两斤水果。 买了两斤猪骨头和一只鸡，方夏回到了学校附近的居民楼里。 进了一个单元楼，方夏提着东西到了三楼，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公共的小厨房。 ;夏夏，好几天没来了啊。 ;嗯，这几天有事，比较忙。 方夏熟练的和来人打招呼，见到对方带着小孩，从袋子里拿出来两个鲜红的苹果递给对方，;磊磊，给。 ;谢谢夏夏姐姐。 小孩就拿了一个，笑了，方夏眉间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那大人见到她如此，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你，又瘦了。 ;这东西是给你奶奶的，给他…… 话还没说完，方夏打断她，一边熟练的将鸡肉焯水一边说道：;我瘦是天生的，一个苹果而已，张姐，你就别这么客气了。 ;这几年，要不是你租厨房给我，我也不能这么方便，下课之后就能过来给我奶奶煲汤。 ;不过就是个厨房而已，要不是…… 女人欲言又止，随后摇头，;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磊磊还要上课。 女人姓张，是越城人，嫁到江城来已经有五年了，方夏认识她也有两年之久，不止一次，方夏从她的身上见到了伤痕，后来，听人说起，才知道她老公做生意常年都喝酒，回到家里，就会动不动发火动粗。 那男人她见过，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见到谁都笑，如果不是女人身上的伤痕，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笑呵呵的男人，竟然会有暴力倾向。 这世界上，大约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艰难。 锅里的汤咕咚咕咚的已经开始有了声音，方夏拿出电脑，这几日的课程，她还需要赶上。 …… 林垣提着东西回到宾馆，姚江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他睡不着，拿出手机看岳阳给他找出来的资料。 岳阳说的没有错，这两起案子和蒋曼曼的案子很像，但是，时间点对不上，反倒是那个和周越的女孩子，她的自杀，倒是有些可以琢磨的点。 自杀对刑事案件里，是最常见的点，如今，自杀却蒙上了一层罪恶的面纱。 ;林哥，林哥。 姚江醒来，发现林垣还没起，买了早餐回来才喊人。 昨晚看资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林垣睁开眼，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早餐期间敲定了今天要去的地方，一个小时后，上午八点钟，两人出现在临城财经大学教务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章 设陷 猎人酒吧一个很隐蔽的包厢里，之前喊方夏的女人正在里面报告。 在前方老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背着身子，只看到结实挺拔的背脊，手指曲起在书桌上有规律一般的敲击着。 ;你的意思是，可能有人混进来了？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没有半分辨识度，像是故意进行了伪装，女人早已习惯，毕恭毕敬回答，;是。 ;我怀疑，她是为了今天的交易。 ;蝎哥，要查下去吗？ 女人试探问，男人回头，脸上是一个狐狸面具，只看到眉宇间有一道刀疤，狰狞异常。 ;我来吧，你给场子看严点。 男人说道，下一秒笑了起来，;看来有人是不想活了。 …… 找周越女友的档案不算难，林垣和姚江走访了一上午，最终推测，这个周越的前女友成小爱也不是简单的自杀。 她的室友目前刚上大四，有几个还在，描述的成小爱的精神状态，在养文龙和周越斗殴后不久就有些不对劲，她的睡眠质量不太好，经常尖叫着从梦里醒来，醒来后整个人也是恍恍惚惚的，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某一天的早上，成小爱从宿舍楼顶跳了下来。 学校对外宣称是考研压力过大导致的自杀身亡，警方也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林垣从中嗅到了不一般。 这起案子到现在，和周越有关的两个人，只有成小爱和养文龙。 ;走吧，去会会这个养文龙。 从一些学生们的口中知道养文龙的下落，这个人家境不错，为人不错，性格很好，和周越打架那一次，是唯一一次闹大了的事情，之后养文龙一直住在校外父母给买的房子里。 ;这小区价格不低吧。 校门口的小区大约都是精装公寓，养文龙住的小区明显是附近小区里的佼佼者，绿植，装饰，物业，楼房外部装修，样样都在说着一个事实。 价值不菲。 倒是对得起养文龙富二代这个称呼。 十分钟后，两人敲开了养文龙公寓的门。 ;谁啊！ 门内传来一个听上去十分慵懒的男声，像是还没睡起，姚江低头看了眼时间，这个点都下午四点了，难不成还睡午觉？ 正想着，门打开，一个穿着睡衣的男生，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是哪位？ 和资料上照片对上号了，就是养文龙。 林垣拿出证件。 ;我们是警察，找你问成小爱和周越的事情。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养文龙嘟囔着，但是还是将路让了出来，让两人进去。 ;成小爱的死，你怎么看？ 林垣简单的打量了四周的装饰，北欧风的装修风格，简单大气，阳光异常。 ;能怎么看？ 养文龙倒了两杯水给他们，;家里没热水，您两位凑合。 ;那个叫周越的男的把我打进了医院，她倒是过来看我了，不过我们家太后娘娘发话了，要是和她继续交往，就断了我所有的经济来源。 ;我还在上大学，没钱怎么行，何况和她谈对象之后，钱也没少给她花，也算对得起她了。 ;后来她跳楼，听说是为了考研。 养文龙的说辞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周越现在在哪里吗？ ;这我到哪里知道去！ 养文龙笑了，;警官，他和我之前可是情敌，虽然说成小爱死了吧，但是也是有过节的人，您觉得我是那种上赶子找不自在的人吗？ ;感谢你的配合。 从养文龙这里，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林垣起身。 ;不客气，警官，要是有什么，您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养文龙倒是乖觉，将电话号码报给了两人，姚江记下，目光扫过桌子上放着的烟灰缸旁边的打火机，顿了下。 打火机是定制版的，上面印着烫金的字样，看上去十分高档。 从养文龙家里出来，已经到了下午五点，成小爱的案子没有进展，蒋曼曼的案子也没有进展。 ;周越和成小爱再也没了联系，养文龙也没有他的线索，他家里人不知道他已经被开除的事情，就是说明现在这个点，他不可能在家。 在没有线索的时候，林垣和姚江找了一个饭馆一边吃晚饭，一边对目前的线索进行整理。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真的是对蒋曼曼进行精神控制的人，他现在会去哪里？ 面对林垣的分析提问，姚江摇摇头，;他总不会回到江城吧，毕竟出了这么大的案子。 ;他为什么不能回到江城？ 林垣却反问道：;他反侦察做的很好，如果我们现在宣称蒋曼曼的案子定性为自杀的话，他会不会有恃无恐，然后再次出来作案？ 姚江顺着林垣的思考往下想，;说的是，这个周越既然和蒋曼曼是男女朋友，总不至于不见面，他在江城应该是有落脚点的。 ;现在不出来，恐怕是在等蒋曼曼的案子定性。 ;如果说临城是他的大本营，那么照我看，江城，就是他的狩猎场！ 林垣冷声道。 分析清楚情况，两人吃完饭，林垣和姚江决定当天就连夜回江城市。 林垣开车，姚江办手续。 六点钟，姚江从临城市警局出来上车。 ;向队答应咱们，只要是这边有消息，就通知咱们。 ;队长，我听杜林说，他们那边那个女学生被害案件凶手撂了，人的确是他弄死的。 ;嗯。 这件事情，林垣早就有预料，并没有多么诧异。 ;林队，你说既然这个方夏本事这么大，咱们能不能让她帮忙也查查蒋曼曼的案子，这还是她室友的案子呢？ ;你是警察还是她是警察？ ;我是。 姚江有些怂的回答。 ;我已经问过她了。 啥？ 听到林垣这么说，姚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拒绝了。 比起林垣询问，更让姚江诧异的是方夏竟然拒绝了的这个结果。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章 江城 林垣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姚江没有敢继续问下去。 这几日奔波，他整个人也属于一种十分疲惫的状态，没一会儿就打着呵欠睡了过去。 后车座上响起了姚江轻微的呼噜声。 高速公路上，车子两边的景色在飞速朝后，郁郁葱葱的树木一闪而过，林垣目光紧紧注视着前方。 这次回到江城，他不光要查询蒋曼曼的案子，还要对方夏进行调查和了解，向南的顾虑，即使他没有明说，但是林垣懂。 车子下了高速直接开往刑警队的方向，林垣车一停，姚江就醒来了。 警队的人见到他们两个回来，十分惊喜。 ;林队！ 罗梅和梁璐是最先发现他们回来的人。 ;按照您的命令，我们已经和支队长进行了报备，对蒋曼曼的案件暂时公布自杀判定，只是，蒋曼曼的父母，情绪上还是不愿意接受。 罗梅为难的看着林垣。 ;他们都坚持称自己的女儿不会自杀，情绪很是激动。 ;警官，您是领导对吧！ 说曹操曹操到，刚被通知女儿为自杀的蒋曼曼家属撞见了林垣，蒋母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哭的红肿的眼睛里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撕心裂肺。 ;领导啊，我女儿她，她不可能自杀啊，我和她爸爸那么爱她，供她上大学，读书识字，她那么小，那么漂亮，前途光明，怎么可能走这条路啊！ ;哭什么哭，她做了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死就死了。 蒋母的手被人拉走，蒋父显然是看过那些消息记录，红着眼拽住蒋母。 ;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罗梅忍不住回怼：;她是您的女儿，死者为大，您又何必说话这么难听。 ;她要是心里但凡有半点我和她妈妈，就不会被一个男的蛊惑，我和她妈妈辛辛苦苦养育她这么大，在外面做生意赚钱给她花，不是为了让她为一个男的去死的！ ;她，不是我女儿。 ;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蒋父对罗梅的指责没有后退，话语间伤痛中带着强硬，拽着蒋母离开。 罗梅还想要说什么，被梁璐拦住，蒋母红着眼睛眼泪不停歇的往下掉和蒋父牵着手离开。 ;你拦着我做什么？ 罗梅依然还气呼呼的，;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丢人不丢人，这还算是父亲吗？ ;你啊，就少说两句吧，这还算好的。 ;不管咋样，那是死者家属。 ;而你是警察。 旁边回来的庄严接住话，;你还没见过更加厉害的呢？ ;还有比这个更差劲的？ 罗梅不敢想。 ;有。 林垣回答，;等你做的时间久了，你就会见到了。 ;现在，组织开会！ …… ;夏夏，这几天课业忙吗？ ;累不累啊。 奶奶苍老干瘪的手轻轻抚摸着方夏的脑袋，;累了，就不要过来了，奶奶没关系的。 ;我不累，奶奶。 ;这个汤是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炖的，您尝尝看。 方夏轻笑着摇摇头，一勺子鸡汤香气扑鼻。 伺候奶奶休息之后，方夏才从病房里出来。 ;姐，这是这个月的钱。 方夏没有立刻走，而是示意平时照顾老人的护工出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弄好的信封递给对方，;您点点。 ;不用点，你我还信不过吗？ 护工话是这么说，还是当着她的面点了下，不然的话，她知道方夏这关过不去。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方夏笑着说道：;还是点一点的好，这样不怕有误会，万一我糊涂少放了一张呢？ ;行了，一千块，一分不少，这下你放心了吧。 护工数完将钱收起来，;你等下还要交住院费吧。 方夏点头，;嗯。 ;你这也是不容易，小小的年纪，承担这么大的费用，差不多的孩子，怕是早就被压垮了，我家那孩子都工作了，还得每个月找我补贴，这人啊，比不得。 护工胡姐是个五十左右的大姐，方夏按说喊阿姨都成，不过，她向来都是喊姐的，听到她这么说，方夏轻轻摇头，;您要这么说的话，那我的运气肯定是不好的。 ;姐，我奶奶，就多麻烦您照顾了。 方夏和胡姐道别，又将住院费五千块交了，才从医院里出来。 胡姐这样的护工，若是真的按照行情算的话，最起码一个月要四千块钱，她丈夫在外面做生意，儿子在外面刚读完大学求职，她婆婆瘫痪之后，就干脆住进了医院照顾婆婆，见到方夏自从奶奶住进医院就日日不离开，半夜来凌晨走，这才起了恻隐之心，怕方夏不肯接受好意，这才要了一个月一千块钱。 就这一个月一千块钱，不过是顺手来帮忙照顾方奶奶。 她有悄悄的补贴在方夏奶奶身上，方夏心里是知道的。 有好几次，她悄悄的将钱放进去，都被对方给退了回来。 晚饭吃的简单，买了一个馒头，方夏揣着就回了学校，今夜没有见到宿管阿姨，她有些诧异，没多想，进了宿舍，学校有问她要不要换宿舍。 她没有换，一是嫌麻烦，二是…… 方夏看向蒋曼曼的床铺，警方拉了封锁线，蒋曼曼去世前那一天早上的痕迹除却温度，一切都还在。 只是，人，却不再了。 晚上，暴雨来袭。 就着热水，吃着馒头，方夏看着窗外。 雨水落在窗外的树上，在树叶上打了一个水花，四下溅落，最后飘落在地上。 蒋曼曼最喜欢下雨天，她爱闻空气里水落在泥土里的清香。 她曾经那么爱笑，那么热爱生活，哪怕是小城市里来的姑娘，依然努力的融入这个新鲜的世界，那么努力的活着 可现在，她不在了。 方夏沉默，手中的馒头吃光，洗洗手翻身上床。 第二天的专业课，她不能迟到。 闭上双眼，宿舍里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方夏起了个大早，宿管阿姨依然不在，是另外一个阿姨值班。 见到方夏和她招招手，;方夏，这是你们宿管阿姨让我给你的。 方夏接过来，是一大包的手工面包，;阿姨呢？ ;还没回来，昨天就请假出去了，说是回家探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章 心机 方夏点点头，人不在，也不好拒收，只好将面包带上楼又下来。 警方判定蒋曼曼案件为自杀的事情今天就已经传遍了校园，特别是他们这些和蒋曼曼在过一个学院上课的学生。 夜晚娱乐城蓝调酒吧。 ;阿温，你这都几天没来了，我还以为你是看上了新工作了？ 还是上次那个酒保，见到换了衣服来的方夏调侃。 ;没有，这几天家里有点事情。 方夏轻声道：;我缺钱你不是不知道。 ;我也缺钱。 酒保叹气，;在咱们这个地方做夜场的，有几个不缺钱的，不说别人，你就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如月，这两年了，啥工作都做了，多了不算，怎么也有挣了几十万了吧，她那些金主可都是有钱的主，现在还不是缺钱缺的四处借钱。 ;她借钱？ 方夏看向酒保，;怎么回事？ ;我也是听人说的，还是个学生妹，在大学被对象骗了两万网贷，还不上，拆东墙补西墙，利滚利，不到一年翻到了五十万，长得不错，不就送她到这里挣快钱了吗？听说是被人控制了，照片捏在别人手里，不做也得做，钱也没还清，月月跟上供一样，让人玩还得给人钱。 ;咱们这行里，还真的是好人不多，但是这种事情，我听了都觉得特么的混蛋。 酒保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行了，我就给你提个醒，她借钱，千万别借给她，你们一起来的，交情不算深，但是要真的找到你了，也得心里有数。 ;毕竟都说是救急不救穷，她那真是个无底洞，你挣点钱不容易。 ;特么的，我和你说这个干嘛，你精的和猴一样，一百块还得抽我五十，走了，上班了。 酒保末了又嘟嘟囔囔的说了两句，他认识方夏以来，就没见过方夏吃过亏。 ;谢谢。 酒保愣了下，旋即摆摆手，;谢什么谢啊，看你挣钱不容易，瘦的跟个猴子一样。 ;你要是真想要谢谢我，不如给那五十给我。 ;开工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到方夏从他身边走过，淡淡的留了一句。 酒保：;…… ;你能借我点钱吗？ 一下班，方夏就被堵在了换衣间。 面前的姑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就是和方夏一起到这里应聘的姑娘，秦如月。 她长得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很美，就像是八九十年代老港片里那些风华绝代的美人一样，方夏对她有印象，但是现在，她的模样憔悴到用化妆品都有些掩盖不住，眉宇间尽是疲惫。 ;我真的有急用，我妈妈生病住院了，她需要钱，我保证，过几天我就还你。 她们这两年一直都没有过什么交集，见到方夏没吭声，秦如月嘴角噙出一抹苦笑，似乎忽然意识到自己来问一个几乎就是陌生人的人借钱，到底有多么荒唐，哪怕她已经把能问的人都问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她垂下眼眸，掩盖了满满的脆弱离开。 ;听说那些人就没有一个人借钱给她的，她倒是想要私藏钱，都被那些人给压榨了，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 酒保走进来，一边换工作服，一边说道。 说这话，他也没指望方夏会回应，她向来话少，没人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额外的情绪，哪怕酒保和她在一起工作了六百多个日夜。 …… 这个案子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从见到方夏到去临城，最后又回到江城宣布蒋曼曼自杀，他们对于蒋曼曼的家庭结构，周越的线索，还有一系列有关系的人资料都准备周全。 特别是对周越这个人。 周越的卡和身份证信息都被在暗处监控了起来，只要他有动静，那么势必是能发现的。 在布控期间，临城那边将周越的资料全部都发了过来，包括他家里的资料。 ;周越，男性，24岁，四年前考入临城大学，和养文龙因为女朋友出轨得原因打了一架，根据我们的猜测，他自己退学，应该是为了学费的问题，学费赔偿了养文龙。 会议上，林垣分析周越这个人的情况，;这点，从他家里人并不知道他已经退学就可以知道。 ;同时，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应该不是第一次作案。 所以，他们绝对不可能只是守株待兔。 通过技术，罗梅包装了一个白富美傻白甜的马甲，专门在周越账号可能出现的地方钓鱼。 原本以为要等待更久的时间，然而，没过半天，周越的信用卡就动了。 ;林队，周越的游戏账号也出来了。 与此同时，罗梅这边也有了动静。 ;定位！ 林垣眉宇间舒展了几分，刚硬的脸上不由得也染上了几分动容。 十分钟后，娱乐城酒吧。 方夏休息室内休息，手机叮咚响动，这个铃声是专门给那个周越设计的。 警方才宣布自杀消息不到一天吧。 方夏拿出手机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万分诧异。 实在是太过于巧合，这上面的定位显示的正是她这会儿打工的酒吧。 江城最为有名的娱乐城。 方夏将手机捏在手里，假装在口袋里放着，眼睛却是锐利无比，不动声色的在外面一边端着酒，一边朝着目的地过去。 很近了。 方夏见到了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下身是合身的牛仔裤，一头精干的短发，端着一杯酒，看似喝的烂醉，眼神迷离，眼睛红红的，和无数个在这里买醉的人一样似乎都哭过，但是，却比起周遭猎艳的男人，却又有些不同。 只一眼，方夏就知道，他没哭过。 只有刻骨铭心痛哭过的人，才知道在伤心到了极点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就算是哭，也不会哭的那么恰到好处，因为所有的一切，比起心中的伤痛都不算什么了。 他就像是一朵看似美丽，实则会要人性命的食人花，只要有人过去，就会将你连皮带肉甚至灵魂都吞食下去。 就在方夏打量的这一瞬间，已经有一个女孩子上钩走了过去。 方夏挂在嘴角的职业笑容冷了几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6章 逃跑 ;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怎么可以？ 周越哭着，一口酒再次闷掉。 ;你别伤心了，也许…… 女孩子正在安慰，就在这个时候，周越被撞了下。 ;对不起先生。 ;没事，你走吧，不碍事的。 杯子里放的是白水，方夏将托盘放在一边，才将摸到的周越手机拿了出来。 她没有立刻翻看，而是在手机上点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安装了一个插件进去。 等到做完这一切，她将托盘拿着。 ;先生，这是您的手机吗？ 方夏假装将手机捡起来，递到已经看到这一幕的周越手中。 ;谢谢。 显然，周越礼貌的回应，让那边女孩子对他的印象更加好了起来。 方夏端着酒，时不时的路过，就见到两人一直在聊着。 十分有着要聊一个通宵的样子。 等到她端着酒从一个包厢里再出来的时候，人却已经不见了，只有那个姑娘在原地。 方夏顿住，刚要动，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林垣，他不知道在找谁，拿着一张照片在四处询问人的下落。 问到调酒师那里，方夏看清楚了他的口型。 接了一个电话走了吗？ 对方显然还告诉了她刚刚泼了酒的事情，林垣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方夏想要躲避都不能够。 ;阿温。 他喊的是她在酒吧里的化名。 ;林先生。 当做回礼，方夏也没有道出他的身份，;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人，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林垣拿出照片，上面赫然就是周越，只是比现在的周越青涩了几分，显然，这是周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证件照。 ;刚刚我不小心碰到了这位先生，等我给客人送完酒再出来，他似乎已经走了。 方夏的回答和调酒师的对上了，林垣没继续追问。 ;带我去找你们经理，我需要看监控。 警察办案，林垣拿出证件，经理自然是要配合，酒吧门口，周越出门，就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林垣要了一份监控备份准备带回去再让组里人找一找有用信息，一出门，就见到方夏熟练得端着酒进了一个包厢。 她很能掩饰掉自己相貌上的出众，刚刚林垣就注意到了，在她光洁的脸上，她点了几颗雀斑，头发虽然盘起，却是素颜，有意的丑化加上素颜，比起那些精心打扮的女孩子们，自然是不能比。 她的确是很聪明。 方夏忙碌完就知道林垣他们做了什么，她并不担心自己摸了周越手机的事情会被发现，她熟悉这里的每一个监控才敢这么做，她保证，林垣什么证据都拿不到。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方夏才下班，一晚上没休息，就算是铁打的人就会憔悴几分，何况是她。 在地铁上，她抱着自己的包在座位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才知道自己睡过站了。 地铁就是这种好处，哪怕你坐过站了，也不用担心多掏钱。 就是学校上课，她迟到了。 …… ;停！ ;这里，放大！ 林垣睁大眼，指着画面上的某一处，庄严手下飞快的按照他的提示做事，很快，画面上出现了一辆出租车，只是一个角，但是周越的侧脸就隔着出租车的窗户出现在画面上。 而交管部门递送来的监控上面也显示出了出租车的车牌号。 ;查，从司机查，找到他最后的落脚点。 林垣下令。 一个小时后，林垣带着姚江到了出租车公司。 找到了车的主人杨师傅。 ;您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杨师傅看了一眼，;有印象。 ;他昨晚从娱乐城里出来的，到了新建大桥附近就下车了。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林垣问道：;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 ;他从上了车，就一直催促我开快点，给找钱也没要。 问清楚了在哪里，确定了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照例给了杨师傅一个电话，林垣和姚江两人直奔新建大桥，找到了杨师傅说的地方。 ;这附近居民区挺多的啊。 新建大桥附近的居民房并不少，林垣注意到，不光如此，附近的交通也很是便利，若是周越有心想要多跑几次，从这里转车又去了别的地方，那么查起来，就会又加上困难。 一个嫌疑人抓捕如此大费周章，相当罕见。 ;让他们通过监控确定路线，查！ ;可这是大海捞针啊！ 姚江想到接下来几天的巨大工作量，忍不住道。 ;大海捞针也得找！ ;人都出去，有针对性的找，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来，只要他真的躲在这个地方，那就逃不了。 ;这个案子，拖得太久了。 林垣幽远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居民区，眉头紧锁。 就怕，他根本不在这里。 事实说明，林垣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杞人忧天。 ;林队，没有发现周越的踪迹，他进了旁边那家具城之后就消失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7章 异样 城北高新小区。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听着支付宝到账的声音，周越嘴角勾起，几分讥诮。 “蠢货！” 这些人，真的以为他爱她们吗？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只不过是说几句好话，装一装情伤，装一下阳光大男孩，就能激起她们的母性。 “实在是可笑！” 真当他们能救赎他吗？ 周越拿着钱点了一百多的外卖，这才登录上自己原本的聊天号码。 这上面没有什么联系人，只有一个群聊天。 群里都是匿名说话，有个人正在群里说话。 “庆祝猎人又宰了一个社猪。” 只一眼，周越就笑了。 猎人就是他，所谓的社猪，说的就是那些在社会上不得志的女的，极度缺爱，只要是个男人示好，都能击溃她们的内心，到最后，不管对她们怎么予取予求，她们都不会反抗的。 因为她们已经对他产生了极度得依赖性。 蒋曼曼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对他来说，蒋曼曼不过是个战利品。 “小意思，小意思。” 周越打完字享受着同类给他的庆祝，一边发了一个一千块的红包出去。 手机叮咚响，他看了眼微信，才发现是今天留了电话的姑娘。 又一个猎物要上手了。 通过之后，周越将手机扔到一边。 半响之后，才给对方回话。 “抱歉，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是很想要聊天。” 吹着小口哨打完这几句话，外卖到了，周越拿了外卖，边看电视，边吃东西，任由手机响。 看这个频率，对方显然是对他说的话是深信不疑。 吃完饭一抹嘴，周越就要回复。 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一个小弹框，是一条彩信，周越定住。 那上面是一张照片。 蒋曼曼和他的合照，这张照片他手机里有，在蒋曼曼死的那一天，他删掉了。 下面是一张聊天记录。 赫然就是他和蒋曼曼后期露骨的话，包括那一句你死了，我就相信你。 是谁！ 周越的目光凝住，全身发冷。 就在这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另外一条彩信接着覆盖了之前那条。 ＃是真相不会被掩盖，是罪恶不会被饶恕＃ 什么意思？ 周越刚要点，手机两条短信彻底消失，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越甚至都在怀疑自己做梦。 他用力敲打着手机，翻看不对的地方，什么都没找到。 不会是幻觉。 这么想着，就听到手机再次叮咚一响。 ＃游戏开始＃ 照旧几秒钟过后，短信消失。 半小时后。 “你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周越越想越有些怕，做多了亏心事大约就是如此，拿着手机就直接到楼下的维修手机店来看，但是店主却告诉他，手机没有任何问题，不可能有人给他发消息。 “没错，你是不是看错了！” 店主将手机还给周越，“要不你去查下电话详单？” 也是！ 周越只好将手机带回去，在营业厅上查详单，查了半天。 什么异常短信都没发现。 真的是见了鬼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8章 舆论 ＃游戏开始＃ 同样的短信，上面只有四个大字。 到底是谁在搞他。 这次，周越没办法安慰自己是有人恶作剧了。 因为，在短信的下面，有一张之前他和另外一个女孩的合影。 这个女孩子，是蒋曼曼的前一个。 这些事情他做的很小心。 这个不知道的人怎么会清楚这些，还有这些照片。 周越倒是不是很慌，毕竟，警察都拿他没办法，其他人能怎么办？ 十分钟后。 叮咚。 这次，是一个新闻推送弹窗。 ＃青年男子多次诱骗女友自杀，如何躲避法律追捕＃ 周越看到题目心里就咯噔一下，点开一看，里面配的图都是他曾经的女友，他的个人资料都被打着马赛克，但是他和那些女孩子的照片都被发了出来。” 从头到脚的分析，和他做的事情都一样。 真的曝光到网上了？ 周越都没来得及看，就接到了女友的电话。 “阿明，网上那个人，是你吗？” “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听我说……” 周越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挂断了，发出了嘟嘟嘟的声音。 “靠！” 周越狠狠的将手机扔到一边，“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新闻的事情。 叮铃铃。 手机再次响起。 “哪位？” “有话赶紧说，我现在还有事。” “两个选择，自首，或者游戏继续。” 电子合成的声音十分僵硬，完全听不出那边是男是女，周越顿住，“兄弟，你想要多少钱，你直说，只要我拿的出来，你把那帖子删了行嘛？” 啪。 电话被挂断。 周越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叮咚，又一个弹窗。 这次，是带着他照片的帖子，里面的男人，没有打马赛克，样貌看的清清楚楚，简直是在刻意的摆拍一样。 网上已经沸腾了，有人在猜测这条新闻的真实性，有人则是谴责周越的行为，有人在说几个女孩傻，更多的人在问警方怎么处理。 …… “林队，你快看某天论坛！” 罗梅电话打来的时候，林垣正和姚江判断周越的逃跑路线。 林垣点开罗梅送过来的帖子，点开一看，就面容凝重。 帖子里对周越如何折磨蒋曼曼做了详细的叙述，有聊天记录做证明，还有两人的合照，而在蒋曼曼之前，还有三个女孩子。 “这是谁啊，比咱们都快。” 姚江先是絮叨，等到看完了帖子，整个人处于极度的低气压状态中。 “混蛋！这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情。” 姚江怒骂。 “林队，咱们必须逮住这个家伙，给这些女孩子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姚江就看到了提示。 “有更新？” 林垣顺着他的动作看，果然，更新之后，原本周越的面容漏了出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走。” 林垣凝眸上下看了几遍照片，忽然做了决定，拔腿就朝着车的方向过去。 “咱们去哪里？林队。” 姚江根本不知道咋回事。 “你仔细看看这几张照片。” 林垣发动车，飞驰而出，朝着一条主干道上离开。 照片有什么问题？ 姚江看着照片上，除了周越穿的衣服都一样，然后动作都一样，笑容几乎都是复制的以外…… 不对…… 姚江看到女孩手上的戒指，唯一，一个本地很有名的牌子，打的是一个身份证只能买一个戒指，一生一世的寓意，所以很得情侣们的青睐。 据姚江印象，在江城，这个牌子的出售专柜在临北区。 “可这也不是去临北的路啊？” “周越不过是个普通人，他能买一样的几个戒指吗？” 姚江觉得不太可能，且不说对方能不能卖，就算是能卖，周越骗来的那些钱，买个戒指，差不多就花的没了，周越怎么可能这么做。 “所以，不去临北，去城南新区。” 林垣接话，他记得没错的话，在城南新区里，有一家仿制奢侈品的店，里面就有这个牌子的仿制。 这个还是一个嫌疑人告诉他的，而这个仿制品，为了保证安全，都是网络贩卖，可谓是十分的小心。 网络贩卖，就绝对会有地址。 林垣脚下微微用力，车开的更快。 这个方向，也是家具城一出来直接走的方向。 “林队，那个帖子报地址了！” “城南新区778号幸福公寓301。” 姚江时刻在关注着这个帖子，发现帖子又更新了，看向林垣。 “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姚江忍不住，“林队，该不是咱们问话问少了。” 应该不是。 林垣没吭声，心里默默回应。 发这个一个帖子，对方夏那种黑客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想到对方可能是知道一切却不报警，林垣不由的眉头皱起。 “到了！” 不容他多想，车子按照导航到了城南新区。 “怎么这么多人？” 两人一下车，不光是姚江，连林垣都愣了下。 在幸福公寓小区外面，有很多人围着，门卫拦着，表情十分无奈。 “你好，警察，这里是怎么了？” 林垣刚拿出警官证给门口警卫，旁边围着得人就激动了。 “警察来了，看来是真的！” “抓住那个混蛋！” …… “警官，你们是为了301得那个业主来的。” 警卫放他们进来，指着外面的人，“他们也是为了301的业主来的，说是看了帖子，就直接过来了，听我同事说，301的业主家门口也被人堵住了。” “这么快？” 姚江纳闷，“这个帖子才发了不到一个小时。” “信息时代嘛，哪里有什么秘密。” 警卫说道：“我看了也生气，咱们兄弟媳妇儿都不好娶，他倒好，那么多好看姑娘就被他霍霍了！” “你们赶紧上去！” “可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我确定他没下来过！” 两人上楼，果然和警卫说的一样，上了三楼，整个楼道里都是人，熙熙攘攘的站着。 “警察！” 林垣一亮明身份，这些人就让开了。 没有废话，林垣直接让旁边刚刚带过来的开锁师傅将门弄开。 屋子里面没人。 卧室里乱糟糟的，也没人。 “跑了？” 姚江咬牙，“这小子肯定是看到帖子了。” “跑不了！” 林垣却道。 姚江不理解，人都不见了，还跑不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9章 抓捕 “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各位都散了。” 林垣让姚江看着现场等待其他人到现场勘察，自己下楼。 走近保安队门口，就听到里面周越在叫嚣，“你们抓我做什么，一群保安，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 “还不赶紧放了我，我还有事出去！” “是有事要出去，还是准备跑路，周越？” 林垣推开门，锐利得目光直接锁定了屋子的周越。 他一出现，周越就不敢多话了，周越在社会上混，是人是鬼还是分得清的，眼前这人，分明是不好惹，哪怕他看起来比在场的其他保安都看着平静。 “林警官。” 保安队长见到林垣就迎了上来，“这个小兔崽子想从后门跑，被我们的人一抓一个准。” 周越听到喊林警官，一下子不敢说话了，缩了缩脖子，眼睛四处飘。 半小时后，罗梅他们到了。 见到周越，罗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林队，岳阳他们去楼上了。” “嗯，把人带回局里。” 这次回去，是罗梅开车，姚江还要盯着取证，勘察周越的家里。 林垣半靠着车窗，一只手和周越的手拷在一起，看似看向窗外。 “老实点！” 周越刚试图动一下，就听到林垣沉沉的呵声。 “警官，你们带我回去我能理解，但是上手铐，我就不理解了，我又没犯法，你们这么做是侵犯我人权。　” “还有，不知道是谁在网上抹黑我的名誉，我需要你们帮我让那个人停止这种行为，否则我将告他侵犯我名誉权和肖像权。” 周越已经回过神来了，振振有词道。 “你还要报警？” 罗梅气笑了，如果不是开着车，她想回头去打他一顿。 “有什么事情，回局里说。” 林垣淡漠的扫了周越一眼，“你有罪没罪，到时候就知道了。” 林垣一说话，周越就不敢吭声了。 周越被逮到，代表着这个案子终于快到尾声了。 林垣回到局里，罗梅将人带到审讯室。 “你们去查实下那三个姑娘的情况，若是情况属实，并案处理！” “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竟然先咱们一步将周越查了一个底朝天，说不定是哪个死者家属知道真相？” 岳阳猜测，一边领了命令。 这三个人和他查到的那两个姑娘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只要能将这种人绳之以法，那么他就觉得干劲无限。 …… 没想到警方这么快。 方夏清理掉所有的痕迹，关闭掉电脑。 帖子她是用一个虚拟ip发的，没人会知道，至于那个插件，不过是个传讯的罢了，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就算是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蒋曼曼的事情，已经基本了结，而她还需要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未来惶恐不可知，只有心里那一点点的期望在告诉她，要一直坚持下去。 方夏提着电脑去了实验室，她总是迟到，但是课业上却是完全不含糊，方夏每一门都是优秀，全额的奖学金拿着，老师们知道她的情况，很是照顾她。 所以当老师带着学生做项目的时候，果断的找了她。 项目成功的话是有项目奖金的。 在这个项目里，只有一个人比她小，那就是同专业的学弟，他们学校的计算机鬼才杨宏。 每次进实验室里，不管多晚多早，都在的人，必定是他。 对于方夏来说，学习计算机不过是为了这个能带给自己的利益，所以，她只是比别人更加的努力罢了，相比较杨宏来说，他才是真正的天才。 今天一进实验室，方夏就看到了他。 “来了？” 方夏一落座，杨宏就扔了一个本子给她，“你看看这个。” 说完，自己又目光灼灼得盯着电脑。 方夏早就习惯了他这种行为，拿过本子上面是一个程序公式。 “病毒？” 方夏细细看下去，等到看完之后得出结论。 一个新型病毒，杨宏研究这个做什么？ “嗯。” “前几天在实验的时候偶然发现的，还挺有趣的。” 杨宏声音很低，他说话一贯这样，她没多想的点点头。 “取个名字。” “我吗？” 方夏诧异抬头，杨宏一贯是沉默寡言的，他这么多话实在是奇迹。 “嗯，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方夏干脆在电脑上实验了下。 画面上，是一个女孩子在跳舞，齐肩的短发，头戴着水晶冠，舞姿优美。 方夏眼神微微凝滞，手指停放在鼠标上，双目放空了一瞬。 “叫水晶。” 她轻轻说道。 “好。” 杨宏伸手扯过来一点她面前的键盘，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会儿，病毒解开。 再次变成了之前的编译页面。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噼里啪啦敲键盘的模式，方夏敲着代码格外流畅，等到忙完工作，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实验楼的灯已经要熄灭了，师兄师姐们和老师们都走了。 方夏站起来，扭了扭脖子，长时间的坐着，胳膊和脖子都有些僵硬。 “不走吗？” 方夏看向杨宏，她就够能熬的了，这位比她还能熬。 怨不得导师喜欢找他们来做项目，毕竟质量和劳动力都上的去。 “马上就走。” 等了下杨宏一起走，方夏和杨宏一起下楼，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相比较方夏，杨宏是真的孤僻，性情怪异，不爱说话，对方夏这么多话，还是因为方夏在计算机方面十分出色。 两人分道扬镳，方夏要去打工，回到宿舍楼放东西。 “夏夏，晚上还要出去吗？” 是宿管阿姨。 方夏眉眼间温软了几分，“嗯，晚上还有工作，阿姨，谢谢您给我带的面包。” “你别和阿姨客气。” 宿管阿姨摇摇头，“若不是……” “你去，时间不早了。” 方夏注意到阿姨的眼睛红了，想要问阿姨就催促她。 放了东西，阿姨不在，方夏出了门直接乘地铁去了娱乐城。 照旧卖酒卖一晚上，方夏觉得整个人的骨头都是困乏的。 “听说了吗，如月她妈过世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0章 如月 方夏换衣服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酒保。 “听说她去找那些人闹了一通，被教训了，手里筹到的钱也被抢了，她妈没钱做手术，情况本来就挺紧急的，当晚就没了。” 这才几天，一条生命就逝去了。 方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停顿了几秒，继续换衣服。 “她爸爸呢？” 方夏换完才问道。 “她爸？听说早年跟别的女人跑了，就剩下了她和她妈，要我说，她妈妈什么都不知道的离开也好。” “要是知道自己女儿成了这样，怕是要难过死。” “所以说，人呢，不能走错路，一旦走错路的话，有时候就会万劫不复。” 酒保叹息，“话这么说，但是仔细想想，她也挺可怜的。” “不早了，我先走了。” 酒保打了招呼先离开，方夏这次走的晚，下了地铁，已经是早上七点钟。 脚步一顿，在校门口见到如月，有些意外。 如月面容呆滞，手按着包包紧紧的，双目无神，原本精致的面容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憔悴无比，人也瘦的惊人，裙子套在身上有种大了一个号的感觉。 即使这样，依然美得惊人。 看到方夏，有一瞬间眼睛里闪出夺目的亮光。 “阿温。” 如月上前一步，“我知道你是计算机专业的优秀学生，你帮帮我。” 说着话，如月将自己口袋里的钱都拿出来，“这些是我所有的钱了，请你帮帮我。” “走。” 方夏没有拿，而是带着如月进了学校，如月愣了下，追上去。 女孩子进女生宿舍是没有多么严格的，进了宿舍，方夏将东西放在一边。 “坐这边。” 方夏指了指另外一边有些乱的床铺，甚至有点不干净，她拿着报纸给她垫了下。 如月咬唇，就听方夏道。 “下铺是我室友睡得。” “她被人谋杀了。” 平静的语气，如月打了一个激灵，看着方夏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何，心里没有害怕，反倒是沉静了下来。 “我听说过你们学校有人跳楼的事情，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这么巧。 如月将话塞回到了嗓子里，没说完。 “说你的事情。” 方夏没去追究她未竟的话，倒了一杯水给她。 如月这才觉得自己有些渴。 喝了一口水，她捏紧了水杯，好看的双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狠狠道：“我想要他们死。” “我不杀人。” 方夏眉头都没抬一下回答她。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到方夏误会，如月着急解释。 “我掌握了不少他们的证据，但是这些证据，我查过，都没什么能定性的证据，我知道他们在溜冰，还贩冰，但是他们那台电脑我根本搞不到，我想要你帮我黑掉那台电脑，他们害死了我妈妈，害死我唯一的亲人，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她的眼睛通红，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知道了。” “这件事情，我自己完不成。” “要你帮忙。” 如月怔然，“我没办法接触到他们电脑。” “果然，是没办法了吗？” 如月苦笑。 “谁说让你接触他们电脑。” 方夏眉头轻皱，朝着如月伸出手，“钱。” 如月这才想起自己没给钱，拿出钱给了方夏。 方夏数了数，有三千块。 “还差一千。” 听到方夏的话，如月的手捏紧了袖子，“我，我只有这么多了，你帮我办完，我再给你，可以吗？” 方夏没有理她。 如月已经麻木了，世态炎凉，她本就体验了很多。 “好，我去凑。” “半个小时之内。” 就在如月起身出门的时候，方夏出声提醒她。 身子一僵。 “好。” 如月开门，拿出手机，她的钱全部都被那些人给抢了。 她就算是去做那些事情，也半小时之内能凑到。 这个时候，她已经无力去怨恨谁了。 哪怕是不近人情的方夏。 自从她欠了网贷，亲戚接到了找她的电话之后，就没有人再理会她了。 连带着她妈妈也没人看得起。 同学们远离，朋友们默认绝交，亲戚们没有了联系，见到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在这个世界上，妈妈去世后，她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颤抖着双手，如月打开自己的通讯录，忽然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借钱的人。 多么可笑。 “谁啊。” “是我。” “嘟嘟嘟嘟。” 只要她打出去的电话，一听到是她，对方都是果断挂断。 如月彻底的绝望了，一千块钱对现在的她来说，难于上青天。 算了。 如月想，说不定这个方夏本身就是来故意刁难她的，她有什么办法？ 说不准就是敲她一笔，何必呢？ 可万一是真的呢？ 看着通讯录最后一个电话，如月下定了决心。 “如月啊。” 不等她说话，对方就喊出了她的名字，言语间的油气和不怀好意，隔着电话都能听清楚。 “嗯。” “正好，晚上有个老板想要见你，你准备下，到时候好好照顾，知道吗？” 不等如月说话，对方就用惯用的口吻对她说道：“你要是不听话的话，你知道下场，你也不想你妈妈去世了都还要被人指指点点的戳脊梁骨。” “我不想。” 提起妈妈，如月的眼睛里再次泛着红，眼泪眼看着就要落下，声音哭腔难掩。 “不想就好好听话，别动歪心思，不然的话，你知道下场。” “我以后都听你们的，哥，我想要一千块钱。” 如月轻声说道，“我妈在医院的钱还差人家一千块，我不能火化都不能欠着医院的钱。” “行，一千块给你。” 那边听到她听话乖顺，说话倒是也爽快了下来。 挂断电话，如月的余额就多了一千块钱。 她到附近的银行取出来，带了回去。 “一千块。” 如月递给方夏，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方夏将一千块接过来，点了下，在电脑上敲打着。 “你先走，晚上我会联系你。” “不是说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如月忍不住问。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1章 罪孽 “你刚刚不是出去凑钱去了吗？” 方夏指了指钱，“有这些就够了。” “一千块？” 如月哑然，她现在越发的觉得自己将希望放在一个大三的学生上面就是在浪费时间。 只怕是对方想着如何敲竹杠。 抱着不知道什么的心思，如月离开了，方夏全程没有看她。 …… 周越的嘴巴太严了，进了一次局子的人，显得比一般的惯犯都要油滑，对警方的问话都是句句说不到点子上，对于警方关于蒋曼曼的问话全程回避。 而林垣这边，却是查探到了有关于除却蒋曼曼之外两个女孩的情况。 周越的事情被网上披露出来之后，那两个家长直接找到了警局。 蒋曼曼的爸妈更是早早的到了警局。 “警官，你们不是说我女儿是自杀吗？” 蒋父到了警局见到林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声音都是颤抖得，“那网上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上次还刚硬到数落过世女儿的人，现在像是抓到了一个救命的绳索，眼里希冀的看着林垣。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应该是真的。” 林垣这才对蒋父说起了上次之所以宣布蒋曼曼自杀的原因。 “畜生！” 蒋父听完拳头捏紧，很明显在忍耐。 另外两个受害者的家庭家属都已经落泪，老泪纵横，整个接待室里，都溢满了悲伤的情绪。 “警官，你一定要给我们女儿一个公道啊。” 背负着三个失去女儿的家庭的悲伤，林垣坚毅得面容上出现了动容之色。 对他来说，向南殴打嫌疑人的反应是不专业的。 违背了做警察的原则。 但是面对这样的受害者家庭，这样悲伤的情绪，这样狡诈残忍的嫌疑人，林垣忽然能理解向南了。 面对想要帮助他们的警察，几个受害者的家属都十分配合交代了死者去世前后的各种情况。 和蒋曼曼的情况十分类似，几乎同出一辙。 “哥，那小子耍滑头，这几个案子的线索咱们都整理了，可是关键性的线索还是缺乏力度，不够将这个小子定罪的。” 从会议室里出来，姚江整理着那些线索，“三个案子的情况几乎差不多，证据也都交过来了，罗梅进行了查探，时间太久了，很多信息本来就已经没了痕迹。” “不好弄啊。” “搞不好，咱们还得将这小子给放了。” 若是他们拿不出什么新证据的话，他们只有24小时质押权。 他们清楚，周越也清楚，一旦放了周越的话，再想要抓到，就难了。 而他们技术侦查和蒋曼曼手机里的证据无法作为有力的直接证据来用。 “他家里的东西都带回来了吗？” 林垣也知道这一点，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分秒必争。 物证室里领回来所有的物证现在都在桌子上摊着。 林垣翻看着所有的证物，钱包，纸质文件，忽然间，他看到了手机。 “这手机我看了，什么都没有。” 姚江见到林垣对手机注重，当下说道。 “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那些照片是怎么传播到网上去的。” 林垣观察过那些照片，每一个都是周越主动拍的，只可能是用他这些电子产品中的某一个。 恢复数据这四个字，从头到尾贯穿着整个案件。 周越既然懂得删除蒋曼曼的手机，如何不会懂得删除自己的手机。 “让技术对这部手机恢复下。” “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查下。” “是。” 姚江正要走，林垣又喊住他。 “查下那个给周越在酒打电话的人是谁？” 姚江一愣，应了声才离开。 “岳阳你去查下那个发帖人的id。” “是，林队。” 做完这一切，林垣带着罗梅出外勤，两人直接奔赴到周越被捕的家里。 周越这么鬼，他的家里，说不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果然，在物业这里，林垣得到了一个肯定了他想法的信息。 物业告诉林垣，周越从两年前就在这里租了房子，基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里住，有时候会离开几天，因为他们家的水电问题，所以物业会多关注点。 也就是说，周越除却在临城大学附近网定期呆着，其他时候多数时间都是在这里。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留下的痕迹越多。 周越家。 罗梅怎么看都没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林垣说了，只能按章办事。 “林队，咱们在这里真的能找到东西吗？” 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罗梅忍不住问林垣，她大学刚毕业，还沉不住气，说话做事都比不了那些沉稳干练的老警察，带着新人共有的懵懂。 “当然有。” 林垣从周越乱的狗都嫌脏的房间里，带着手套的手里捏着一张小票。 “这是什么？” 罗梅没想到林垣竟然真的是从那个脏兮兮的房间里找到了东西，这对她来说，相当的震撼。 “小票。” 林垣手里的小票是一家装修公司的材料清单。 “养文龙？” 但是，在小票上写的名字，却是养文龙。 两个本应该是仇人的人，养文龙竟然给周越装修房子？ 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情。 “查养文龙。” …… 晚上八点半。 如月换上崭新的裙子，画着好看的妆容，不断的看着手机。 到现在为止，她没有接收到任何关于方夏的消息。 果然。 她就不应该相信别人。 难道因为相信吃的亏，还不够多么？ 如月在心里重重的嘲讽自己，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走？” 那边，控制她的几个男人其中的一个催促她，要监督她晚上伺候那个他们所谓的大老板。 “好。” 如月妩媚的朝着男人笑了下，换来了男人火热的几乎想要将她扒掉全部衣服的眼神还有臀上被狠狠的捏了一把。 “小贱人，晚上再收拾你。” “那我等着你啊，涵哥。” 如月笑颜如花，转身之间，却是冷冰如霜。 眼看着如月进了二层，男人才转身离开。 她会等着他们的。 今晚，他们都得给她陪葬。 想到这里，如月笑的越发动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2章 魔鬼 和查周越不同，养文龙这个人，实在是经不起一查，林垣和罗梅特别去跑了一趟临城，到了学校，特殊查养文龙的为人。 成小爱，养文龙案件相关的人都被带到了警局问话。 到了警局，向南已经被停职，接待他们的是刘菲和杜林两个人，新上任的队长在忙着处理向南留下来的器官贩卖案。 在审讯的时候，刘菲给他们推荐了一个人。 是他们的副队长杨琛。 曾经在预审做过几年，上次来，他们出差所以才没有见到。 杨琛出手，的确是不同反响，几下就将几个人给镇乎住了。 一五一十的将他们知道的都给说了出来。 养文龙父母花钱封口让死者家属放弃上诉，拒绝尸检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触目惊心。 养文龙被带到警局的时候，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已经准备出国，正在办理退学手续，正好被林垣他们堵在机场。 “养文龙同学，不如回去和我们聊聊？” 成小爱的尸体没了，但是不代表没有其他的证据，比如当年成小爱的日记。 养文龙见到成小爱的日记就瞪大了眼睛。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我们怎么会有这个？” 刘菲冷笑，她和罗梅一样，都是刚做刑警没多久，见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被养文龙折磨致死，就按捺不住情绪。 “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大概都没想到，成小爱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记录，你的暴行，你对她说的话，你给她施加的精神压力，她都记在了日记本里。” “……星期一，今天阿龙又生气了，说我害的他被家里断了零花钱，我把刚拿到的打工费给了他，他说，这点钱都不够他抽一包烟的，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和周越说清楚，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星期二，今天，我们在做的时候，阿龙掐住了我的脖子，好疼，我几次都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事过后，我的身上青青紫紫的，他抱着我说他好爱我，让我一定不要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答应了，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呢？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刘菲念着日记的声音逐渐颤抖，在这样一个日记本里，她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卑微得喜欢，从热烈得爱，到恐惧得爱，到最后离不开得爱。 “我怀孕了，我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我告诉阿龙，可是，他却让我打掉，我不想这么做，可……” “为了这个决定，我再努力一次，也许，阿龙会理解我的。” 最后两篇日记，是截止到成小爱死的那一天。 “养文龙，人人都说成小爱是自杀，你觉得，一个怀着孩子的满怀着希望的姑娘，会用自杀来结束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吗？” 砰，刘菲将复印下来的日记扔到了养文龙面前。 “该死的贱人，竟然记日记。” 养文龙见到日记本上的东西，脸色狰狞，手用力的撕扯着复印下来的日记。 “她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周越玩剩下的破鞋，老子就是玩玩她，就她也想要嫁给我？” “行了，我早就查过了，我这个行为顶多算上是个教唆杀人，你们判了就判了呗，三四年的牢狱，我认了。” 养文龙真面目被戳穿，也干脆不装了。 “恐怕不只这些。” 半天在边上看戏的林远淡淡开口，“养文龙，教唆杀人和故意杀人，可是不一样的。” “几罪并罚，三四年恐怕是你在做梦。” “你，你在说什么？” 养文龙顿住，刚刚还嚣张不已的他现在有点虚张声势的感觉，“故意杀人，我可不认的，我没杀谁。” “你自以为做的周密，将成小爱的家人都给哄骗了过去，但是，你以为你骗得过警方吗？” “成小爱死后，你让家里人帮你善后，你自己则是清理掉了所有成小爱可能留下的痕迹，找了专门的人去清理电脑，但是你恐怕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东西叫恢复数据，还有个东西叫备份。” 成小爱去世之前，养文龙听到她不想要打掉孩子，就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在过程中将她杀死。 在搜查养文龙的家里时候，林垣在他的卧室发现了大量的性感海报和各种特殊片子，其中还有他偷拍的东西。 大概是做贼心虚，养文龙根本没将那台自己淘汰下来的旧电脑扔掉，而是放到了杂物间。 这次是罗梅搜出来的东西。 有了在周越房间学习到的知识点，罗梅在搜查杂物间的时候，十分尽心。 杂物间里放着一台不用的电脑本来不是很特殊，只可惜养文龙太刻意了，将这台电脑藏在了杂物间的衣柜隔层里。 林垣见到电脑，本能就是让人去恢复数据。 果然，让杜林一查，就查到了真相。 成小爱哪里是自杀的，分明就是死于性·窒息。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掉鞋子里的一天，画面里，他们清晰的看到成小爱被养文龙强行拉到卧室发生关系，成小爱这个时候根据时间推断，应该就是要和养文龙摊牌。 考虑到孩子的原因拼命的挣扎，和前面对养文龙的顺从完全不同。 也就是因为她的挣扎，养文龙的动作越发的激烈，手上越来越用力，成小爱渐渐的呼吸困难，最后失去了生命特征。 养文龙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他发现这个事实之后，连滚带爬的下床。 画面里再有人的时候，就是养文龙拿着行李箱将人装了进去，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被他害死的姑娘还怀着他的孩子。 将娇小的成小爱装到行李箱，成小爱被带了出去。 时间显示夜晚12点。 “你自以为买通了宿管，就能掩盖一切吗？” 林垣冷冷的看着他，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恐怕现在养文龙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外表阳光的大男孩在被说破了之后，已经没了之前那股嚣张劲。 教唆杀人是不会有多么大的罪过，但是杀人就不同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不是想要杀她，是她，是她自己，非要说把孩子生下来，光是和她谈恋爱，我家里就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开的那个小公司本来说好爸妈投的资金也被切断了，事业没了，经济来源没了，我们拿什么养孩子……” “不要再找借口了！” 罗梅半晌在听成小爱日记的时候，眼睛就红了。 “知道这个日记本，我们是怎么得到的吗？” 养文龙抬头看她。 “她想要和你好好的聊，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和你重新开始，这本日记里记着那段时间你们发生过的所有不愉快，所以她把这本日记用盒子装起来埋掉了。” 也许真的是天意，原本就已经查到养文龙犯罪事实的他们，在出学校的时候，正好成小爱宿舍楼前面的土地重翻，让这本日记重见天日。 也让一个年轻姑娘热烈而又卑微的爱暴露在阳光下。 “她若是喜欢你的钱，就不会打工发传单出去赚钱给你用，她若是爱慕你的钱，就不会拿着孩子去和你谈判，忍受着你一次又一次对她的虐待。” 罗梅想不到，蒋曼曼如是，成小爱如是，这些姑娘爱的多么的卑微，就像是成小爱日记里说的，因为爱，她从养文龙身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可是，也是因为爱。 她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严，失去了信仰，她的天地就成了这个不值得爱的男人。 最后，为他，丧失了自己的生命。 罗梅的眼睛通红，说话激动，林垣这次却没有拦着她。 她的话，由心出发，很有感染力。 就算是养文龙，都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坐在一边。 片刻之后，他捡起了地上的复印纸。 沉默的看着那些日记。 脑海里，养文龙似乎也想起了他们当年也曾经有过美好幸福的时候，但是当他知道自己的姑娘曾经属于另外一个男人，怀疑，就从此种下了种子，那些美好渐渐的变成了嫉妒，最后变成了另外一种情绪，戾气满满的他，看不到女孩眼里那炙热的爱恋，强行将一切都强加在她的身上。 他不再想着对她的爱，只想要惩罚。 “小爱。” 养文龙捏紧了手中的复印纸，低头痛哭。 “看来，你对成小爱，还是有点感情的。” “就是不知道，是真心，还是鳄鱼的眼泪，或者说，是对一个替身的哀悼。” 林垣冷静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将案件进程推到了下一步上，“牧诗语，卞文，段香莲，这两个名字，熟悉吗？” 卞文，段香莲，岳阳查到的两个类似案件的受害者。 岳阳知道他们去临城调查养文龙，熟悉两份死者资料的他立刻注意起了养文龙这个名字，在他的查探下，发现这两个死者，都曾经和养文龙有过一小段的渊源。 而牧诗语，则是养文龙的初恋女友。 岳阳那边牧诗语，卞文和段香莲的照片已经传真过来，打印出来的牧诗语照片放在桌子上，只要是见到过成小爱的人就会发现，她长得，和牧诗语，有七八分相似。 这个牧诗语，死于三年前的春天，车祸。 养文龙的初恋情人，曾经在一起的恋人，小孩子装大人混进夜总会，却发现自己的女友在这里做公主，靠在比她爸爸都大的男人怀里，浓妆艳抹，清纯不在，大约，这个世界上最讽刺的事情就是如此。 养文龙没有等到他女朋友的解释，而是等来了一场车祸。 “是牧诗语的事情刺激了你，你恨她，但是你还是喜欢她，所以当你在看到有着类似牧诗语特征的女孩之时，还是忍不住会接近她。” 所以，当十九岁的卞文出现在养文龙的世界中，她就被养文龙追求了，吸取了之前教训的养文龙，不吝惜在女朋友身上花钱。 “没错。” 养文龙很是安静，语气平稳的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看着她一天天的依赖我，我心里想要撕碎她这种伪装的想法就越来越浓烈。” “但是我压抑着，因为我喜欢她，甚至可以说爱，我想要毕业之后就娶她。” “我要毁了她。” “摧毁她的精神，折磨她的**，让她灵魂都彻底成为我的，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界。” 养文龙的嘴角挂着堪称兴奋的笑容，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直到有一天，她离不开我了，我让她做什么，她都要做，既然她说离开了我就没办法活了，那她就去死啊。” 养文龙笑容越来越大，“她真的死了，她终于是我的了。” 变·态！ 罗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眼前坐着的这个不到二十五岁的青年，他就是个魔鬼。 “有了这次的经验，你对段香莲下手，就越发的熟练了不是吗？” 林垣眉头皱起，这样穷凶极恶不知道悔改的罪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虐杀为快乐，何以堪称为人。 如果说作为和养文龙是同学的卞文有些无辜，那么去养文龙常泡的网打工的段香莲就更加的无辜。 当时还有男友的段香莲被养文龙穷追不舍，这些学校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还以为她全程没有换男朋友，而作为男朋友的段香莲男友因为在异地上学，也不知道女友早就出轨。 养文龙诱惑段香莲出轨，如法炮制，最终让段香莲如出一辙的自杀。 “举家搬离江城之后，你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养文龙，这些对你没有用，反倒是让你学会了伪装，不是吗？” “所以遇到成小爱之后，你用你的外表和装出来的假面诱惑了成小爱。” “她是你见到过和牧诗语最像得女孩子，温柔乖顺，漂亮懂事，也让你内心对于牧诗语的那份暴虐发泄到了极致。” 林垣看着养文龙，问他一句话，直击灵魂深处，“你分得清，她和牧诗语吗？” “你本来可以拥有一段美好的感情，但是你的偏执，让你最终陷入了地狱。” “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审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3章 证人 没有人知道，在成小爱生命的最后一秒在想什么，也许，她后悔爱这个男生，也许还是执迷不悟，看不清楚这个男生在爱情伪装下豺狼本性。 林垣趁着养文龙被打击到，神情恍惚之际，趁热打铁，询问他周越的事情。 “现在，我们来说说周越的事情。” 听到周越的名字，养文龙怔然旋即哈哈大笑，“我反正都要坐牢，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任何线索吗？”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周越虽然和你打了一架，但是成小爱的事情，让他成了第二个你，所以，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你不断刺激他，甚至帮助他，做下一起起罪孽。” “养文龙，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之前告诉我，你和周越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你们两个是情敌。” 林垣拿出小票，“在周越的住所，情敌帮忙装修的小票说明你是对我们在说谎。” “是又如何？” 养文龙露出得体的笑容，如同上次林垣和姚江去他家里见到的时候一样。 只是，这次，他给人的只有冰冷。 “警官，从我身上，你们什么都不会得到。” 养文龙这种态度，从即将崩溃的情绪中迅速的清醒，再审下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林垣和临城市公安局办了手续，将人押解回江城。 养文龙能留下线索，是因为他是第一代，但是周越不同，周越是进化后的养文龙，第一次犯罪就规避了所有养文龙留下来的痕迹。 更不要说之后之于蒋曼曼，他更是手段频出，直接将记录删除，让警方无从查起。 他们目前拥有的，只有周越让蒋曼曼去死的部分消息记录。 “原先还以为从养文龙身上能打开突破口，谁想到养文龙油盐不进，林队，咱们只有不到五个小时了，再过五个小时，咱们就得将人放了。” 姚江听到了办案过程，可以说，养文龙做的事情，震惊了整个警局，随之而来的，就是焦虑，急切破案的焦虑，队里的每个人都在积极的寻找证据，养文龙如此丧心病狂，那么周越呢？ 这次尚且证据稀少，下次，是不是他的犯罪就会越来越完美，踏着法律界限，游走于灰色地带，做着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事情，却没办法惩治。 “我知道。” 这次押送养文龙，林垣没有跟回去，而是留在了临城。 他有一个想法。 他需要寻找证据和事实来证明他的想法。 也许，在这五个小时中，他能找到养文龙激发周越成为第二代的契机。 拿着两人的照片，林垣从开头梳理整个案件的线索。 从成小爱被杀，到养文龙抛尸，周越被刺激，周越动手，升级，完善…… 林垣灵光一闪。 周越在打架之后就主动退学，销声匿迹，他既然能被养文龙激发，说明是有一定的反社会人格在的，女朋友被抢了，学费没了，学业也耽误了，这样的他，能做什么呢？ 林垣再去找他的同学，果然，有一个告诉他，之前在工地见到过周越，大约是处处碰壁，过的相当落魄，过了一段时间，再出现，就不同了。 人人都说，他是得到了不同的机遇，发了。 是什么机遇？ 林垣查了周越这几年的行程记录。 他在成小爱去世前一个月曾经回到了临城。 而当他拿出照片之后，成小爱兼职地方的老板也表示，周越曾经来找过成小爱。 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不欢而散。 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周越。 顺着这个思路，林垣做出了一个猜想。 周越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大度，他实际上对养文龙和成小爱充满了不忿，这种不忿当在他到了社会上处处碰壁之后，就更加的厉害。 也许，他再回到临城，是想要找成小爱谈谈的。 或者说，他将所有的不幸都归结于养文龙和成小爱。 那么这个时候，他自然是要报复。 激发周越…… 林垣顿了下，开车飞快的前往之前泄露养文龙带着行李箱上楼的宿舍管理员。 “这个人，见过吗？” “没有。” 宿舍管理员却给了林垣一个很失望的回答。 “你仔细回想下，那天除了养文龙上楼，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 林垣不放弃，再次追问。 “有。” 宿舍管理员想了半天，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罪责，十分配合的回想，在林垣都以为没希望的时候提起了一件事情。 他说在那天养文龙上楼后，有个穿着黑衣服带着帽子的男孩在附近徘徊，想要进去，被他拦了下来。 原则上，男生是不能进女学生寝室的。 “他没有进去，你确定？” “确定。” 宿舍管理员确定回答，“虽然时间隔得很久，但是他和养文龙是前后脚，所以我还记得。” 没有进去…… 林垣看着高高的宿舍楼，学校那个时候可是没有监控的。 没有人能证实周越跟着养文龙上了楼。 这条线索难道就算断了吗？ 距离放人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林垣不甘心，沿着楼层外面走，一点点的细心查找，这座楼已经老化了，除却了大四成小爱那一届还住在这里，基本就没人了。 如果周越不能从正门进去，那么要如何进去宿舍楼呢？ 周越可不是什么健身大男孩，从外面爬，太危险，也容易暴露。 除非他从一楼或者二楼的外窗户进。 “帮我找下三年前在这里住宿一楼到二楼的宿舍等级册。” 林垣从宿管中心拿到这个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翻起来。 养文龙是清晨天刚亮的时候进的学校，这个时候基本所有的学生都还在休息，宿舍的楼门刚刚开，如果周越从窗户进，肯定是会被发现得。 当时的警方不可能查不到。 除非有人给他打了掩护。 飞快的翻阅着目录，当年这两层里只有一个人，是一个人住一间。 而这间宿舍正好就在一层。 朱美玲。 朱美玲正在本校读研究生，她和周越的关系很容易就打听到了。 他们是一个高中出来的，她和周越本就是同班同学。 所谓的好朋友。 只是到底有没有那么纯洁的友谊，这点就无从得知了。 林垣去找朱美玲的时候，她正在做实验。 林垣一亮出身份，她就承认了当年放周越进宿舍楼的做法。 成小爱死了之后，她觉得是周越害死了成小爱，生怕被警方查出来自己是共犯。 这么多年，朱美玲一直在做噩梦，梦到成小爱。 她告诉林垣，当初是她跟着周越上的顶层，只是她没进去，帮他放风。 周越说要和成小爱做个了断，她也信了。 谁想到，第二天，就得知成小爱死了。 可谓是峰回路转。 眼看着还有五分钟，周越要被释放。 周越捏着时间，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对审讯的罗梅，岳阳说道：“两位警官，24小时的拘留时间，你们还有不到五分钟，你们觉得，我会说什么吗？” “不好意思，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越的嚣张让罗梅和岳阳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分都在倒计时了。 姚江打开门走了进来，拦住了要给周越打开审讯椅子的警察。 “周越，你涉嫌谋杀成小爱，我们将对你进行依法传讯，请你配合。” 周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4章 大白 拿到线索，带着朱美玲回到江城，林垣一路飞驰。 现在临城这边，养文龙和周越的纠葛也弄清楚了，他现在首要的还是要放在周越身上。 和养文龙不同，他全程都是使用蛊惑的形式害人，顶多算上个教唆杀人的罪名，要是想要落实罪名，就需要切实的证据。 “难道咱们就没办法定他的罪了？他这种人渣，多在这个社会上待一天，就会多一个女孩受害！” “光是养文龙那个事情，判不了他几年。” 姚江给林垣打电话说道：“林队，你也看到了，受害人的父母都就差给咱们跪下了，如果真的这样，我们有如何面目去面对他们。” “你现在让岳阳去查，着重查周越所有的交流账号。” 林垣开着车，给姚江下命令，“这么着急无济于事，不如多做点努力。” “他既然被养文龙影响，有和养文龙联系，那么几年之内受到养文龙影响这么深刻，是不是存在钱财交易，或者传播犯罪手段。” “那些照片，蒋曼曼的有，其他人的呢？有没有散播到什么地方去？如果有的话，那么就是传播淫，秽罪名，那些姑娘被他从身上压榨钱财，有没有存在大量钱财过户，是不是存在诈骗可能？” “哄骗他人和他发生关系，是不是有存在强迫女孩的可能。” 林垣也是受到养文龙事件的启发，找到了另外的突破口。 周越再能清理干净证据，但是奈何事实就是事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在这几宗案子里犯的罪，总有漏网之鱼。 “是，林队，我这就去！” 几句话被点开了迷障，姚江激动不已，胸口的正义督促着他赶紧去查证据。 林垣挂断电话，揉了揉眉头，一天一夜没睡了，铁打的人，也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林队，我来开。” 刘菲自告奋勇，这次为了配合林垣，也是按照程序办事，是刘菲带队跟着林垣带朱美玲回江城。 林垣这次没有拒绝，窝在副驾驶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刘菲回头，见到他睡着了，车开的越发的稳了几分。 “到哪里了？” 再醒来，林垣发现四周的景物已经变了。 “江城大学附近了。” “还有二十五分钟就能回局里。” 刘菲看了下导航回答。 江城大学，蒋曼曼就读的大学。 同样，也是方夏呆的大学。 林垣一顿，上次见到方夏还是三天前，他很确定周越那封所谓来自国外id得帖子是她发的。 在他们抓捕到周越之后，方夏就从这个案子脱离了出去。 看起来，蒋曼曼对她，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不重要。 想到方夏那别扭到甚至有些奇怪的性格，林垣决定等到案子结束去见她一面。 江城市警局一到，林垣让人带刘菲去办理交接，他找姚江了解情况。 “怎么样？” “还在查。” 姚江指了指罗梅等人，“有了新的思路，大家都决定加班加点，怎么也要将这个兔崽子的罪名给证死了！” “林队，你这都没怎么休息过，你去休息下。” 林垣的黑眼圈和胡茬子都已经很严重了，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不用，你们继续查，我带人去审证人和嫌疑人。” 林垣拒绝，“拿下再休息，放心，没事。” 姚江只好作罢。 审讯朱美玲，她倒是痛快，大约是良心未泯，被这么多年折磨着，终于能吐出为快，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谷脑都说了出来，还表示愿意做证。 所有的证据链完成，倒是养文龙的案子可以定了。 至于周越。 林垣从监视室看他，他显得有点坐立不安，有些焦虑，完全不像是刚进来的时候，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微表情骗不了人。 “从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就是这个样子了。” 罗梅说道：“特别是当我们告诉他养文龙被抓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信，一直到我们拿出了养文龙的批捕文件之后，才信了。” 然后就是这个样子，有点坐立不安。 “但是还能坐得住。” 林垣盯着周越，“看来，他也不是不怕坐牢。” 只是觉得自己是完美犯罪，所以有恃无恐罢了。 “看着他，有什么情况报告。” 林垣没有审问周越，这种人，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给我调出周越在和蒋曼曼交往时间内所有他的消费记录，还有蒋曼曼卡的消费记录。” “能查到的监控也都给我调出来。” 有了新的思路，林垣也没有懈怠。 一整晚，盯着监控，警员们都已经替换着回去休息，林垣还在熬着，他自己查看监控，从无数细枝末节中，想要找到关于周越的有利线索。 皇天不负有心人。 “找到了！” 林垣一拍桌面，惊醒了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睡觉的姚江。 “找到什么了？” 姚江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问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在说啥。 “找到了？” 他瞪大双眼，像是傻了一样的重复，迅速的蹦起来到林垣身边。 林垣拿着蒋曼曼的手机，指了指一家酒的监控，这上面的角落里，蒋曼曼在操作手机，林垣按下暂停键。 “这个点，蒋曼曼花了一万五千块买了一堆的奢侈品，周越的卡上没一会儿多了一万四百块钱。” “额度套现？” 姚江立刻想到了社会上新兴起的信用分期，一拍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没想到。” “这么说的话，只要找到那个中间人，那么就能告周越诈骗了！” “不光如此。” 林垣打断他，指了指周越家里照片，里面是周越的书架， 这么书都放弃读的人，以骗女人钱为生的人，竟然会看书。 林垣仔细一看，多数都是心理学方面的。 “你把这些整理下，我再去一趟周越家。” 周越家。 林垣到了之后直奔那个书架，周越这个人，是有点反侦察意识的，就一本心理学的书，都藏在了架子后面。 林垣如果不是将书全部都打包走，根本不会发现。 和其他的书读过不同，这本书明显被人多次翻阅，特别是那个心理控制术。 上面特别做了标记。 林垣将这些书都带上车，拉回了警局。 面对姚江似乎有点兴奋的样子，林垣感觉，可能有好消息了。 “查到了，林队，我们按照你的思路，去查了周越所有的注册的id，岳阳筛选了所有他用过的游戏账号，终于发现了其中一个不是他身份证注册的号。” 姚江激动不已，岳阳接着回答，“在破解了密码之后，我们重新登录了他常用的社交软件，在上面发现了一个所谓的资源群。” “您看。” “周越在贩卖所有相关的视频和照片，以此牟利。” “林队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 “好！” 林垣喜不自胜，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证据都查实了吗？” “查实了，您放心，这次，这个兔崽子，绝对跑不了。” 罗梅犹豫了下说道：“是蒋曼曼她爸爸告诉我的，蒋曼曼有夜盲症，长期吃维生素。” 维生素？ 林垣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三个小时后。 “这次，可以去会会这个周越了。” 拿到所有资料的林垣看向组内都难掩疲惫，但是期待满满的同事，带着他们的努力走进了审讯室。 这还是周越自前几天被抓之后第一次见到林垣，一见到林垣，周越吊儿郎当的表情就收了。 特别当他看到林垣的手里有他熟悉的东西。 “看来，你已经看到了。” 林垣坐下来，将那本心理控制术的书放在桌子上，“毕竟翻阅了那么多次，你不只是看懂了，而且还用到了，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周越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下一秒立刻恢复正常。 “警官，成小爱的事情，我承认我不对，看到了没有说实话，但是你也得体谅我，我也是吃过亏了的人，那养文龙家里有钱有势，想要搞死我简单的很，我吃过一次教训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何况，我是为了她才和人打架的，丢了前程，丢了一切，她死了，我恨不得放鞭炮。” 周越认罪十分快，对于养文龙的事情显然他在脑子里想好了说辞。 “都是男人，警官你想下，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被绿了，还为了对方丢了一切。” “我不是圣人。” “的确可以理解。” 林垣点点头，“那么，现在说说其他的事情，你是如何催眠控制冯春菊，蒋曼曼，元素与三个女孩并对他们进行诈骗的。” “什么诈骗，什么心理控制？” “警官，你不能这么说，我不过是和她们谈恋爱，谈恋爱都能算得上是催眠吗？” “别人不算，但是你算。” 林垣依然是面无表情着，语气平稳，拿出一张纸，“我当然知道只靠着一本书就能定你个催眠强奸得罪，所以我去查了蒋曼曼吃的维生素。” “你很聪明，在蒋曼曼快要崩溃的前几天，就将蒋曼曼的药瓶子给要走了，但是你恐怕不知道，蒋曼曼有夜盲症，所以她很少跟着你出来，特别是去酒街那种地方。” “维生素，她常年都备着，她那么喜欢你，你要的时候，自然是拿一瓶给你，不过，是不是你给的那一瓶就不一定了。” 随着林垣说着，周越的面色变得灰暗。 “你拿到药就销毁了，也自然不知道，你给蒋曼曼的维生素她一直珍藏着。” 林垣将检验报告和照片扔到周越面前。 “催眠类用的神经类药物，成小爱的案子之后，你被警方查过，这让你意识到，你要做的更加干净利落，所以你越发的精化自己控制感情的本事，借助药物，勤学心理学。” “养文龙的行为没有让你觉得可怕，你对他寻找猎物一般的行为感兴趣，所以你帮养文龙瞒了下来，让他觉得你是同类，一个可以让他教化的同类。” 姚江大学的犯罪心里学的不错，推测出了周越和养文龙的心态之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两个人，就是变态中的变态。 林垣认同他的观点，不过，对这两个人的关系，他有不同的看法。 “但是，我想，你是故意被他同化的，养文龙觉得你好控制，你觉得他人傻钱多，通过这件事情你们搭上桥，你利用他得到了你的前期犯罪资本。” 两个自以为聪明的人，都觉得自己在利用对方。 其实不过是自作聪明。 “周越，你很狡猾，也很聪明，可惜，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是罪恶，最终还是罪恶，总有被清算的一天。” 林垣话还没说完，周越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了，整个人也不装了。 “什么报应，什么正义！” “都是他妈的狗屁！” 周越阴恻恻的看着林垣，“要是有证据的话，我就不会被退学，被养文龙他们家里整。” “要是有正义的话，养文龙早就该被天打雷劈了，我？” 周越呵呵一笑，“我比起他来说，可是小巫见大巫。” “你们说的都没错。” 大约疯狂的人被说破了都是一个反应，周越的反应和当时养文龙被道破真相时候的反应，就和周越说的一样，小巫见大巫。 将一切都肆无忌惮的说了出来。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这些个女的，有心吗？不过是觉得钱好，就朝着钱去，觉得权好，就朝着权去，要么就是蠢得要死，我随便编个前女友车祸了，我心好痛买醉，稍微捯饬下，就能勾几个女的上钩，要不是嫌麻烦，我才不会用药。” “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她自己都不爱护自己，凭什么要我去爱护她？” 周越嘴角的嘲讽清晰可见，“我不光睡她，我还要她的钱，我拿着她的钱去泡别的姑娘，去找公主，她见到了，那又怎么样呢？拿着钱捧到我面前花，说是相信我，蠢到无可救药，我不骗她，也会有人骗她，要我说，她这么蠢的女人，就活该被骗，后面她没吃药了，不还是离不开我，既然说离不开我，离开我不如去死，那她就去死啊！” “死就死了呗！” “以为自杀我就会回头？可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5章 好奇 他真的是没救了。 林垣没有继续听下去，在周越这里，得到的证据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就要交给法院了。 出了审讯室，面对众位同事激动的眼神，林垣吐了一口气。 “撂了。” “太好了！” 林垣一句话，群情激动，年轻的直接有的高兴的跳了起来，年老的也是露出了笑容。 在网络曝光周越这个人之后，这起造成了多名青年女子丧命的重大网络事故刑事案件，终于破案，他们给广大的群众，给受害人的家属交上了一份完整的答卷。 在一片高兴的呐喊声中，林垣也露出了这起案子发生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和事情，在这一刻，这一群人，在为这些逝去的灵魂得以安息，而欢欣鼓舞。 “林队长。” 林垣回头，是蒋曼曼的父亲和几个受害者的父母。 “噗通。” 林垣不设防，蒋父直接跪在林垣面前磕头。 “您这是做什么？” 林垣想要将人扶起来。 “您别拦着，林队长，我都知道了，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给我们曼曼一个公道。” 比知道女儿是被害时候的激动，蒋父现在只有苍老和满面的眼泪。 “那个畜生，他害死了我的女儿，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一辈子也不知道，我的女儿遭遇了什么。”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起来。” 林垣将人扶起来，给姚江眼色将其他人扶起来，他刚毅得脸上满是动容，他能面对最穷凶极恶的罪犯面不改色，也能对付残忍狠毒的凶手，也能在子弹穿入血肉的时候从容面对，可在这位要强的父亲面前，却没办法保持冷漠。 开始，他听到女儿自杀是为了一个男的，他不懂，自己亲手养大捧在手心的宝贝，是如何自甘堕落让人践踏得，他痛心，痛苦，震惊。 但是当这位父亲知道女儿是被害死的时候，他有的只是痛苦。 什么脸面，对他来说如果重要的话，他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父爱如山，隐晦却厚重，大约就是如此。 送走了蒋父和几个家属，警察局再次恢复了宁静。 为了这个案子，他们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的睡觉了。 “下午，除了值班的人，都去休息，有案子再联系。” 听到可以休息，众人轰的一声就散了。 “林队，走吗？” 林垣摇头，“我再整理下，你先走。” “那我先走了，啊……” 姚江说着打了一个呵欠。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林垣坐在办公室里整理周越的资料，做案情总结。 两个小时后，他带着案情总结敲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他们都休息了，你这个队长怎么还没走？” 局长见到是他，有些诧异。 “你就算是铁打的，也不能这么熬。” “队长不就是用来以身作则的，不然我怎么管手下的兵。” 林垣在这位很是照顾自己的老局长面前很是腼腆，将手里的报告递到了局长面前。 “你们这次的案子，我都知道了，做的不错，连着破获了两起。” “听说你还发现了个人才？” 林垣一愣，才回过神来局长说的是方夏。 “嗯，一个的小丫头，江城大学大三学生，计算机用的十分溜。” “大三了？这快要实习了。” “有没有兴趣来咱们局里工作？” 林垣想起那夜和方夏的短暂交谈，摇头，“我问了，她看上去没啥兴趣。” 不光没兴趣，可能对警察，还有点小敌意。 这是林垣的感觉，不过，他没有对局长说起。 “事在人为嘛，这年头，这种人才可不多见。” “我尽力。” 林垣说完，提起了今日来重要的事情。 “案子是破了，但是我怀疑，这个周越和养文龙，只怕不是个例。” “什么意思？” 局长闻言神情凝重，这次的案子可以说是相当的骇人听闻了。 “周越是个很爱玩的人，这点从他的消费记录就可以看到，我们去抓他的时候，他的手机里两个聊天工具都很干净，除了被骗的姑娘，基本都删除干净了。” “而且，他用了彻底粉碎软件，就算是恢复都没办法。” 这是岳阳作为技术员给他的答案，至于更高水平的人能不能，目前还不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林垣没有直接拒绝局长提议的原因，他想要找方夏试试看。 “如果被抓的话，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删除最重要的东西，这些都没来得及，只能说明，比起这些犯罪证据，他删掉的那些更重要。” 局长顺着林垣的思路，老刑警的局长很快想到了这一层。 “对，而且，养文龙和周越明显是之后接触不多，周越是如何在第二次犯罪就能进化这么多的，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一个组织。”林垣说道。 “这个案子交给你了，务必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是！” …… 等到从警局出来，林垣才觉得困了。 车被姚江开走了，他打了一辆车往回走。 “师傅，停下。” 路过江城大学，林垣心有所动，喊停。 附近，一身黑色牛仔的方夏戴着太阳帽，背着鼓鼓囊囊的包朝着一个方向走。 那个方向，可不是上地铁的方向。 何况，现在才下午，也不到去酒打工的时间。 林垣说不出是好奇还是什么，跟了上去。 跟着她上了另外一条线路的地铁，最后到了一个很是奢华的小区门口。 老远见到方夏进去，林垣疑惑越发的浓厚。 刚到门口，林垣就被拦住。 不得以，他掏出了证件，询问保安方夏的情况。 “这个小姑娘啊，租了2单元302房，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吃着咸菜就馒头，住这种高档小区？ 林垣本能不相信，事实摆在面前，只能让他觉得，方夏另有所图。 经过周越的案子，他可不会小瞧这个女生。 林垣按照保安说的方向，找到了方夏租的那一栋。 找到2单元302，还不等他做什么，背后就响起了方夏的声音。 “林先生，你有事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6章 质问 被发现了。 林垣是个无神主义者，不然的话，怕是要被方夏给吓到做噩梦。 背着一个书包，她的衣服全黑，笼罩在阴影中，抬头间，头发遮掩住了大半的面容，原本就小的脸就更加的不引人注意了，只有那黑白分明的瞳孔在对着人。 像极了鬼片里忽然出现的女主角。 注意到了她的用词是林先生，林垣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没事，我路过，就想着来看看你。”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方夏一顿，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不得不赞叹他敏锐的观察力，不过是换了个称呼，就被他抓住了把柄。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她很想要和林垣说，不方便。 但……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楼道里对门的监控。 “好。” 她迅速的收回来，仿佛那一眼从来都没注意过对门，走上去，她很矮，站在林垣面前，低了一个肩膀，只到他的胸膛。 打开门让人进去，方夏迅速关上门。 林垣一进去就打量四周，精装修，房子里充满了各种烟火气的装饰，烟灰缸里甚至还有没有清理完毕的烟灰。 墙上的结婚照还在，不认识的两个人，方夏的资料他扫过一眼，记了个大概，很显然，这不可能是她的家。 “林警官，好奇心太强，不是件什么好事情。” 方夏似乎完全不担心他发现什么，将钥匙扔在桌子上，就一把，孤零零的，崭新崭新的。 “没办法，职业习惯。” 林垣站在客厅中间，没有坐，“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怕。” 方夏背着书包顿了下，回头嗤笑，“这是我听过最无聊的笑话。” 说完，方夏就进了左手边的房间。 林垣脚步跟上，靠在门上，这个房间，可不像是学习的地方，里面放着麻将桌和一张床，几本言情小说在小的床头柜上扔着。 而方夏当着他的面，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和排插，连上电，电脑迅速打开。 见到方夏的手在那上面点点点，还带着耳机，林垣也不客气，长腿一迈，抓起了一只耳机，一听，脸色就变了。 里面都是男男女女的声音，明显在做着不正常的勾当。 女孩子家家的，听这些玩意做什么？ 林垣拿起耳机就要扔下，视线忽然注意到方夏电脑上的一个标志。 不对，不是在播放录音。 这个标志，林垣见到过，是窃听。 她在窃听对面？ 这个房子的构造在上楼的时候，林垣有注意到。 刚刚方夏那一停顿，根本就不是在听他说话，而是在判断哪一个房间靠对面最近。 “三哥，我听他们说，最近风声挺紧的。” 林垣来不及细想，耳机那边除却喘息声，响起了一个妩媚的女声。 “听谁说的？” 是个粗犷的声音，“如月，你可别给我耍花样，知道吗？” “我知道自己什么处境。” 妩媚的女声忽然低下来，“我妈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我妈说了，让我好好活着，好死都不如赖活着呢？” “哈哈哈，是你妈的好女儿，哎，如月，你说说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妈妈那么严重，不然的话，肯定会帮你的，行了，现在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了，那就努力好好过，你看，你的债务不就渐渐减少了吗？” “是，您说的是。” 女声主人似乎被骚扰了，“晚上还要伺候那个老板呢，下次。” “行，下次再说。” “那我就先走了，三哥，你还是待会儿看下账，听说最近有人弄这个，我的账还在里面，你不看看，我不放心，” “行，答应你。” 对话结束，紧接着就是吱呀的开门声和关门声，随后就是高跟鞋下楼的声音。 林垣看了眼方夏，眸色深沉，将耳机放下，迅速的到窗口看。 从楼道里走出来一个背影纤细的女孩子，打扮很是成熟，带着墨镜，看不清楚脸。 实时监听？ 林垣的脑子里蹦出四个字，下一秒，他的关注点就是在，方夏在做什么。 他迅速回到房间，方夏的电脑已经将耳机放下，电脑就放在那里。 “喝什么？” “你在做什么？” 林垣盯着她，电脑，账册，客人，风尘女子，三哥这样的江湖称呼。 林垣的脑子里不得不警惕起来。 “那就喝茶。” 方夏绕过他，朝着厨房的方向就要走。 林垣挡住，锐利目光逼视着她，哪怕，他清楚，方夏压根不吃这一套。 “听说曼曼的案子有结果了，你们抓到凶手了。” 方夏仰着脸看他，白净的脸上一双眼睛沉静又深邃。 “林警官，我请问你，那个凶手，会被判死刑吗？” 林垣愣住。 方夏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很清淡，却有夹杂着几分不可见的嘲讽。 “都说生命生而平等，他害死了不只一条人命，按照这个道理来说的话，他应该死三次呢。” “所以，他会被判死刑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7章 设计 这是个很犀利的问题。 ;他会得到法律的制裁，会不会死刑，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林垣只能这么回答她，他心里清楚，这个答案，相当苍白。 因为真正的答案，只有一个，不会。 如果不是周越踏过了界限的话，他只是诱导蒋曼曼去死，完全可以理解为情侣之间生气的话，周越连罪名都无法定。 打蛇打七寸，方夏很清楚他们的七寸在哪里，一问，就让他语塞。 方夏轻笑一声，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样子。 ;我不触犯法律。 ;但是，你阻挡不了我做什么。 所以，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我在做什么。 林垣读懂了方夏的潜台词。 他没权利质问，方夏想的话，现在就可以请他出去。 绕过他，方夏倒了两杯水，递给他。 林垣伸手，就在水杯到手的一刹那，方夏手滑，水全部都倾倒在了他的衣服上。 ;哎呀，对不起啊，林警官。 方夏一脸无辜，;没抓稳。 ;没事。 林垣摇头，;不用愧疚。 ;卫生间在哪里？ ;那边。 林垣抬脚，朝着方夏指的方向走去。 方夏转身毫不犹豫朝着之前的房间走。 ;看来你并不渴。 刚坐下，门口就响起了林垣的声音。 方夏抬头，他就那么斜斜地靠着门框，打量着她，衣服上的污渍还在，没有清理过的痕迹。 沉默，对峙，气氛凝固。 ;叮咚。 一声门铃声，从方夏的手机上传来。 当着林垣的面，方夏飞快的打开电脑，在电脑上点着，不知道在敲打着什么。 林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迅速朝着她的方向走。 等他到了电脑前面，看清楚屏幕的时候。 ;啪。 方夏将电脑合上了。 ;林警官，你这么做，是在窥探我的隐私。 方夏将那杯被冷落了的白开水端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林垣这才注意到，她给自己拿的水用的是一次性纸杯，自己的却是玻璃制品。 再看向林垣，又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以为你让我进来，就是许可。 林垣不甘示弱一句话将她噎了回去。 ;呵！ 方夏轻哼一声，不再看他。 她不动，林垣也就这么坐着，十分钟后，又是一声门铃响。 当着林垣的面，方夏将手机放在电脑上，电脑电源，网线全部都弄掉，没几分就将东西收拾好，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 ;你是要留下来参观吗？ 方夏背着书包，朝没动的林垣伸出手，;参观费200块。 ;200？ 林垣起身，拍了下方夏的手，;你抢钱呢？ 他知道她要离开了，率先出了门，果然，方夏将玻璃杯洗好，又拿着手机在房间拍了照片，就锁上了房门。 她要做什么，林垣升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一前一后的出了小区，方夏没有去地铁口，而是招手在路边打车。 她刚坐进去，林垣就跟着坐了上去。 见到方夏看他，林垣厚颜无耻学着她面无表情道：;拼个车。 ;我是一级贫困生。方夏一字一句道。 ;我也穷，工资特别低。林垣从善如流。 方夏意外看他，似乎被他忽然的不要脸给惊呆了。 ;哎，你们要不要走啊。司机等的不耐烦了，催促他们。 ;娱乐城。 ;我也是。 方夏刚报了地址，林垣就跟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8章 光明 如月手里捏着一个小瓶子，眼神疯狂。 带着他们一起去死吧！ 活下去的每一刻连呼吸都是痛的，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双慧眼，能看穿那个虚伪男人的假面，被他傻傻的瞒着，竟然还奢望着能一生一世。 最爱她的妈妈，没了。 妈妈让她好好活着的话，在她的心痛中发酵着腐烂着她的血肉。 ;如月，还没好吗，周老板喊你了。 外面，那些控制着折磨她的人，正等着将她送到另外一个魔鬼的身下。 ;就来。 她扬声回应，声音悦耳动听。 可是，双眼却是通红中带着疯狂。 ;快点哈，别磨磨蹭蹭的，我先进去了。 如月慢吞吞的洗干净双手，拿着包，一出厕所，就扬起笑容，摇曳如一朵罂粟花，迷人而又危险，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指甲里，藏着要人命的东西。 包厢门一打开，那周老板就眼睛亮了，满面猥琐。 如月笑的越动人，心中就越狠。 而那周老板，完全不知道危险来临，性命随时不保，一双眼睛恨不得现在就将如月的衣服都扒掉。 ;如月。 眼看着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周老板伸出手，下一秒就能将人拉入自己怀中。 一个身影挡住了如月。 ;我有事找你。 如月愣住，她以为方夏不会来。 ;这个小姑娘，是如月的朋友吗？ 周老板看清楚是个女孩子，就要伸出咸猪手。 ;啊！疼，你是谁啊你。 ;放开，你知道我是谁吗？ 手骨被人捏住，生疼生疼，周老板痛呼，第一反应就是吓唬对方，谁想到换来了更加剧烈的疼痛。 林垣见到他怕了，才松开。 四周的场景很乱，他是警察，一眼就看出这里是什么情况。 ;跟我走。 方夏坚定而又认真的看着如月，;你信我，我救你。 她真的来了。 如月不知道怎么地，忽然鼻子酸了。 ;好。 她沙哑着声音回答，像是溺水一般紧紧的抓着方夏的手。 包厢里人本身就不多，方夏拽着如月往外走，一路上，分明还是同样的景色，如月却感觉到了希望。 林垣紧紧跟着她们，眼看着方夏目标明确的进了一家酒店。 明明知道她们不是闺蜜夜话，林垣却不能再跟进去了。 ;他是谁？ 如月好奇询问方夏。 ;警察。 方夏在电脑上插上硬盘，点开，转到如月面前。 ;你要的东西，硬盘里一份，电脑里一份。 如月颤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每张照片，每帧视频，都带着她的眼泪和鲜血，在她的注视下，方夏将电脑上的文件格式化，粉碎掉，不管是谁，都无法再还原。 ;他们电脑上的原件，已经彻底的粉碎，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就像是被困在黑暗中数十载，已经丧失了对光明的追求，绝望蔓延着生命的每一分钟，却忽然有人打开了大门让阳光倾泻进来，不是兴奋于终于摆脱黑暗，得以重生，而是先被光明灼伤了眼睛，眼泪纵横。 ;啊！ 如月愣着看向方夏，忽然蹲下抱着头痛哭起来，尖叫声混着痛苦，如月嘶吼着，像是想把这几年来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发泄出来一样。 方夏沉默的看着她，看着她终于平静下来，帮她擦干眼泪。 ;这些，是他们犯罪的证据。 方夏将硬盘拔下来，交给如月。 ;你自己选择如何做。―― 林垣没想到，那个叫如月的女孩会给他打电话。 ;我想报警。 ;阿温说，您是一个好警察，我可以将东西给您。 长相漂亮的姑娘交给他一个硬盘说道。 能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在和他针尖对麦芒的女孩口中得到好警察三个字，林垣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警官，接下来，我想要告诉您，我的故事。 如月轻声讲述起来自己的事情，和所有人一样，她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读书识字，渴望着过上美好的生活，也同样，渴望着一段美丽的爱情。 ;书里有结发与君，恩爱不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一见如故，有海沽石烂。 她说，她遇到了一个男孩，让她有了恋爱的感觉，她陷入了感情里，以致于忘记了看清楚这个男孩的真实面目，等到他分手消失，债务缠身，她的悲剧，就开始了。 债台高筑，几万块的债务还不清楚，失足落水，她成了别人赚钱的工具。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每一天，都像是生活在地狱中。 最讽刺的是，这么长时间了，她赚了很多钱，却越还越多。 她的妈妈，却因为不到一万块的手术费，死在了医院。 如月说着，眼泪往下掉。 ;这里面，是他们做不正当生意的电子账册还有和我一样，被他们控制的女孩子们留下的视频和照片，有的人，已经熬不住死了，有的，还在熬着，也许，不知道哪天，就熬不住了。 ;警官，我，想要一个公道。 ;我能吗？ 如月看着林垣，让林垣想起了今日方夏质问他的样子。 这份硬盘，变得沉甸甸的。 林垣认出了这个硬盘，明白了方夏做的事情，如月的命运，还有无数个女孩子的命运，就捏在他的手里。 ;能。 林垣将硬盘装起来，斩钉截铁道。 就像是当初他对着国旗发誓时候一样坚定却更加有重量。―― 一个小时前。 ;你想好了？方夏听到如月的决定之后反问她。 ;如果你将这份资料当做要挟，你可以从他们手中得到很多钱同时摆脱他们的控制，但是你将这份资料给了警察，却将那些照片删掉，你可以得到一个安生，他们也能得到应有的报应。你若是全部都交了，也许，没有人会同情你，你得到的痛苦，质疑，才刚刚开始。 方夏停顿，眼睛盯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在如月心上。 ;而且，在你遇难的时候，并没有谁能救你，也许你拼尽所有，也换不来一个你想要的结果。 ;你，不怕吗？ ;我怕。 如月轻声回答，明媚的双眼中，只有方夏一个人。 ;你说错了，你救了我。 ;我没有救你，我只是在拿钱办事。 方夏淡淡说道。 ;可是，你让我信你。如月笑容带着执拗和信赖：;因为你，我再次学会了相信。 ;哪怕拼尽全力，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但是，我依然站在光明这边。 被黑暗侵袭到绝望，光明乍现，哪怕只有一瞬间，哪怕刺眼无比，涕泗横流，狼狈不堪，她也不愿意再与黑暗为伍。 她，选择相信。 ;因为我吗？ 方夏呢喃，低头间黑白分明的眼里看不清楚神色。 再抬头，她看向如月。 ;去找林垣吧，他是个好警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9章 不信 林垣将硬盘里的内容点开，一样一样得看下去。 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 骗人用网贷，然后逼迫，恐吓大学生，这些人不是第一次做。 如月说的没错，所有深陷泥潭的女孩也许原因不同，但最后的结局，却都是同样的。 而且，这些人，为了赚钱，黑了心肠，践踏着无数女孩子们的尊严满足自己的私欲。 还有，毒·品。 证据很完整，林垣甚至可以零口供定这些人的罪。 不知不觉，天亮了。 林垣又一夜没睡，眼睛通红，姚江推门进来，见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不是吧，林哥，你这是一夜没睡啊。 ;铁人也不是这么熬的，怪不得我早上听到你出门。 姚江好奇凑近，;这是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等他看到里面的内容，咳嗽了一声。 ;哥，我理解你，毕竟这么大了，也没个女朋友。 姚江眼睛别开，自认为有必要劝阻林垣。 ;哥，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反正也到了适婚年龄了。 话刚说完，脑袋上就被拍了下。 ;想什么呢？ 林垣起身，将电脑已经合上，硬盘拿下来。 ;准备下，准备出警抓人。 ;周越的案子不是都结束了吗？还抓谁？ ;抓混蛋。 林垣冷冷说完出门，这个点，来的人已经不少了，他将硬盘交给罗梅，;将这个里面的受害人信息都核查下，整理一份受害人资料给我，另外，这里面的其他证据也落实一下。 ;其他人，跟我出警。 出了警局上车，林垣报了地址给姚江，自己将打印出来的案件资料给几个人分发了下，将案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混蛋！ 姚江这才知道林垣看的压根不是什么黄图，而是受害人提供的证据。 这是他最近一个星期以来，不知道第几次骂出这两个字。 他们到的悄无声息，几个罪犯还在睡梦中，就被警察抓了。 林垣站在门口。 这个地方，正是方夏窃听的对门，空气里，到现在都弥漫着糜烂的味道，几个男人被抓的时候全身都光着，简单的裹了一个床单，就被姚江他们给押了出来。 ;警官，冤枉啊，我们可是良民。 这几个人还没发现自己电脑里的东西被删除了，正喊冤。 ;是不是冤枉，我们会查清楚的，带走！ 林垣等到所有人被带出去，亲自搜查，在住处，见到了如月哄骗他们打开的电脑。 方夏怎么操作的，涉及专业领域，林垣弄不明白，但他可以肯定，证据是从这个电脑里拿到的。 电脑打开，里面所有的盘都是空的。 让人将电脑带回去做技术修复，林垣在屋子里又找到了一大堆的现金，银行卡，一个电话本，还有一堆纸质合同。 如月情绪激动，多是在诉说自己的事情，这些霸王合同，他也知道一些。 不过知道的不仔细。 能找到的细节都带回警局，林垣在路上就让人联系受害人。 ;林队，那些受害人，都说不认识这几个人。 ;就连被我们带回来的那几个女孩子，也只说是和这几个人是男女关系。 林垣一到，庄严就和他报告。 ;一个人都没有？ 林垣看他。 ;也不是，有几个说是要来，不过还没到。 ;就到了一个。 庄严指了指被罗梅照顾着的如月和方夏。 ;那个瘦点的女孩是过来陪着另外一个的。 瘦点的自然是说的方夏。 方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见到是他，微微颔首，将头扭了回去。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又成了这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是这个表情。 林垣走过去，拍了下方夏的肩膀，;你跟我来下。 林垣喊她，是为了如月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 林垣问方夏，;你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拿人钱办事。 方夏打断他，;我知道的和你现在差不多。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方夏淡淡说完，就要出去，林垣一把拽住她。 ;坐下。 强行将人按在沙发上，林垣弯腰，两人双目间距不多，林垣身上都带着一股咄咄逼人得味道。 ;为什么要让如月来找我？ ;你不是信不过警察吗？ 林垣很确定，方夏对警察有着莫名的排斥，他不明白原因，从如月的叙述中，他知道她删除了原电脑中的文件，结合他了解到的情况，得出一个结论。 方夏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报警这个可能。 所以，她才删除了证据。 至于那个硬盘，按照一般女孩子的反应，如月势必也是如同那些不愿意来的人一样，想要删除掉这些把柄。 悄无声息得恨不得全世界都忘记自己。 ;我想你弄错了一点，林警官。 方夏目不转睛，迎着林垣目光回答，;是她想要报警，我不过是尊重她的选择而已。 方夏勾唇，伸出手想推开林垣。 ;队长…… 姚江推门进来，愣住。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就转身将门关上，全程没有用三秒钟。 速度之快，林垣都没反应过来。 他这才意识到，两人动作多么暧昧，往后退了一步，林垣咳嗽了一声，将门打开，大声喊姚江，;姚江，进来！ ;队长。 姚江迅速的带着八卦眼神过来。 ;我先走了。 方夏趁这个机会离开。 ;原来，林哥你喜欢这样的。 姚江看着方夏背影感叹。 ;瞎说什么，说正事！ ;审讯室准备好了，案子相关人员，愿意到来的也到了，不愿意来的，庄严和岳阳带人去家里问话。姚江收敛笑容回答。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0章 现行 说是几个人，到了接待室内，还是只有如月和方夏两个人。 ;其他人呢？ 那一叠名单上，可不只是如月一个人。 ;都没来，有的家长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当事人更是不愿意配合。 ;可以想象，都怕丢人，家里面知道的，更不让来了。 姚江说完，又看向如月，目光中带着欣赏，;除了这个女孩子，她很有勇气。 的确。 林垣目光微闪，;带她到审讯室吧。 姚江通知如月，如月下意识看向方夏。 方夏正在低头看手机，没有回应，如月失望跟着姚江离开。 审讯室内。 ;如月，按照流程，你还要将案情细节都和我说一次，有的问题，可能会让你觉得有些不适。 在审讯前，林垣难得给如月倒了一杯水，安抚她的情绪，叮嘱她。 如月双手握紧水杯，郑重点头，;我心里有准备。 ;那审讯就开始了。 林垣开始问的问题，都比较温和，如月一五一十得回答，她很配合，进程很快。 ;好，下一个问题，这些照片和视频，都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不能用含糊其辞的说法，要仔细说。 林垣拿出打印出来的照片，已经尽量在考虑如月的感受，照片都是尺度相对小的。 ;是他们，和我那个之后…… ;那个是指发生性行为吗？ 林垣打断如月。 ;是。 如月脸苍白，那层遮羞布被彻底的掀开，她很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到回答完所有的问题，如月整个人都在颤抖，声音就像是蚊子一样的细。 几个犯罪嫌疑人带进来，林垣就没有那么温和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在嫌疑人的面前，拿到的证据摆出来，就算是他们想要推诿，都没办法。 除了毒品交易。 账本上记录的毒品，他们没有搜查到。 没有证据，嫌疑人不承认，案子就没办法结束。 林垣决定，再搜查一趟。 肯定有什么线索是他忽略了的。 ;啪！ 庄严一进了警局，就让本子扔在桌子上。 ;怎么不顺利吗？ 姚江见状问道。 ;顺利什么啊，一共十一个受害人，我们都去问了，没有一个人愿意配合的，碰到有的家长，直接将我们关在门外不让进。 庄严有些生气，;我是不明白，是他们被害了，他们有什么可怕的，站出来指出这个嫌疑人，不就大快人心了吗？ ;何况根据我们的核查，和如月一样被骗的是少数，大多数都是控制不了诱惑，见到可以预支消费，就放纵了自己的欲望，发现还不了，也不敢和家里说，最后才走上了这一步的。 ;既然这么怕，当初这么做之前，为何不想想后果。 跟进来得岳阳听到叹息，;是啊，这些姑娘的确是挺惨得，男生被害的，家破人亡的也是大有人在，姚哥你不知道，我们查到的，这些人最起码霍霍了几十个姑娘，十多个小伙子。 ;拿着合同逼着女孩子卖·淫还钱，没有价值的就榨干了整个家庭的钱，有个受害人服了药，这些人还到葬礼上去闹，家里人忍受不了外人得指指点点，喝了药一家全死了的也有。 岳阳捏紧拳头，;这也太没人性了！ ;为了几千块的私欲害的全家都赔上，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庄严忍不住了。 ;她们值得拯救吗？ ;当然值得。 林垣出现，几个人都正襟危坐。 ;没有谁真的愿意走上这样的路，人生来都是有欲望的，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受得了考验，当这些罪恶越来越多，没有谁能真的说他能出淤泥而不染。 ;受害人就是受害人，罪犯就是罪犯。 ;如果我们不管，就会有无数个无辜的人和如月一样走上这条路。 ;无数个家庭，被这样的罪恶彻底蚕食殆尽。 ;说的对，我们阻止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可是却能努力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姚江附和。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理解是因为缺乏同理心，若是仔细想的话，那些人如果没有遇到这种考验，没有将这个潘多拉魔盒放在面前的话，也许一生都会顺遂。 他们经不起考验，却也不是包庇罪恶的理由。 ;姚江，下午你和他们去，我再去一趟现场。 林垣说完，自己出门。 上次搜查没有线索，林垣觉得，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 现场，林垣一进门，就觉得不对。 有人。 他警觉起来，朝着有响动的地方一点点的前进。 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他的视线中。 ;你在做什么？ ;方夏。 那身影一顿，回过身来，果然是她。 林垣注意到，在她的身后露出来的地方，地板上露出来一个小洞。 来的好快。 方夏没想到林垣动作这么快，将位置让开。 ;账目我看过，你们再次问如月毒品的问题，我猜你没找到线索。 林垣给如月打电话的时候，方夏在，如月并不知道这些人将东西藏在哪里。 不过，她对林垣说了这几个人经常去的场所。 不然的话，林垣也不会这么肯定东西在这个房子里。 凭着几句话，就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还比他快一步。 林垣不得不承认，她聪明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你不应该插手警方的事情。 林垣查看地洞里东西，几大包，足以让这群家伙牢底坐穿。 将东西用物证袋装起来，林垣看方夏。 ;走吧，跟我回警局做笔录。 方夏倒是挺乖的，没怎么让林垣操心会跑，坐上车，她安静的看着窗外，就像是去旅游，而不是去警察局一样。 ;不是说不管如月的事情？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林垣开车，一边回头看她。 ;这个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林垣话里话外分不清调侃和试探，方夏头都没回，直接回答了他。 ;拿钱办事罢了。 ;拿钱？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起拿钱得问题了。 ;我倒是好奇了，她给了你多少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1章 蓝冰 话音刚落，就见到方夏露出了四个手指头，顺便很不耐烦的回头看他，似乎在说有什么问题一口气赶紧问完。 ;四万？ 这种生动的表情，在方夏这个几乎可以称之为面瘫的女生身上可不多见，林垣倒是有几分想笑，多少冲散了案件本身带来的沉重感。 还是之前那句话，他不怀疑方夏做了什么，假如她真的想要破坏这个案子，她有的是机会。 见到方夏不说话，林垣还以为真是四万。 ;你这个买卖倒是挺赚钱的，有这个本事，还在酒吧工作什么？帮人办事不是来钱更快，我听人说，你们这种高材生，可以接私活，能赚不少钱。 除了脸皮厚，方夏又发现了林垣一个特长，自来熟。 她不觉得，她跟林垣到了可以谈论日常的地步。 而且，她很确定，这个和案件没关系，她完全可以选择不回答。 她也这么做了。 方夏闭目养神，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这种人，在警察眼里，是最难办的一种之一，她清楚自己怎么做不会违背规则，每一步都在踏着底线走。 警察的威慑力，在方夏这种人面前，几乎是0． ;怎么又是你？ 林垣身后跟着方夏，几个案子了，他们队里的人都对她有印象，特别是姚江。 方夏帮向南他们查案这件事情震撼到了他。 ;你去将这些入物证库，清点下。 林垣将搜查到的海洛因等递给姚江。 ;查到这么多？ 姚江看向方夏，她不会也在吧？ 不得不说，姚江真相了。 笔录不过是个过程，方夏的回答很标准，林垣找不到什么破绽，不过，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对。 等人都走了，林垣还拿着笔录看。 姚江清点了海洛因的总数，罗梅含着泪将案件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好。 物证齐全，只剩下了人证。 受害人齐文玉家。 庄严和岳阳从进门开始，就没见到齐文玉本人，她的父母看上去格外憔悴，齐文玉的妈妈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没少哭过。 岳阳和庄严对视了一眼，岳阳准备开口说服他们让齐文玉出庭作证，参与的人越多，对法庭上审理案件越有利。 毒品案件已经证据充足，但是涉及到她们案件的罪名，却需要他们出庭作证。 ;警官，我们认了，您就放了她吧，不要让她去作证了。 ;这孩子以后的人生还要继续，是我和她妈妈没有看好她，才让她遭遇了这些，若是真的出庭，她以后如何面对其他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齐文玉父亲似乎已经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先行开口。 岳阳的话堵在嘴里。 作为一个从小山村里走出来的人，他太能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了。 这些话的背后，是一个父亲卑微的请求。 ;我们倒是不怕什么，可是这个孩子，她还要继续生活啊，这个社会，对女孩子本来就苛刻，她走上了这条路，就算是隐瞒下来…… ;但是，您想过没有。 庄严打断齐文玉父亲的话，;这件事情，她是被害者，对方是嫌疑人，您说的情况，我懂，可错的不是她，犯罪的人大摇大摆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被害的人，却要小心翼翼，隐姓埋名甚至一辈子都无法走出来，您觉得，她会怎么想？ ;如果不是害怕流言蜚语，她从一开始就选择告诉你们，就选择报警，是不是也不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庄严的劝说，显然没起什么作用。 从齐文玉家里出来，他和岳阳又走了几家人。 每一家人，都是这个态度。 他们不在乎有没有罪犯得到惩罚，他们只希望，悲剧就此结束。 …… ;他们说，可能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出庭作证，问我怕不怕。 如月就住在方夏的宿舍里。 她之前就因为网贷的事情被开除了，理由是对学校影响不好。 就算是不辍学，她也不想回去。 方夏刚从外面回来，她将今天庄严和岳阳和她说的事情告诉了她。 ;我应该去吗，我有点怕。 她好看的眼睛里都是依赖。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我说过，不必问我。 方夏拿着方便面弄了热水吃，眼睛盯着手机看。 ;还有，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我没地方去。 如月有些无措。 ;我家没了，我也没钱，我没地方可去。 ;那是你的事。 方夏看了眼泡面差不多了，打开盖子。 ;我很穷，养不起你。 ;而且，宿舍是学校的，你这么住下去，我会被处分。 方夏说完，拿着泡面就要吃，见到如月巴巴的看着她。 ;没吃饭吧？ 如月摇头，她一整天都在宿舍里，不想去看别人的目光，她全部的勇气都用在了警局，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给你。 面前出现一碗泡面，如月看方夏。 ;吃了，热乎乎的，明天早上走人，不要等我赶你。 说完，方夏自己从书包里又拿了个食堂里打的馒头，就着热水吃着。 几下吃完，见到如月不吃，方夏皱眉。 ;怎么，嫌弃差？ ;没。 如月生怕她真的生气，赶紧吃起来。 方夏翻身上床才发现自己没拿电脑。 ;帮我忙拿下电脑。 这几天，方夏都没有休息好，有些疲惫的她顺手让如月帮忙拿电脑。 如月急忙将电脑递给她，眼睛无意识的看了眼。 ;谢谢。 方夏淡淡的说了声谢谢，电脑屏幕上黑压压的一片，只有一张图片。 那是一包蓝色的晶体。 这个东西，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月悄悄上床，方夏喜欢安静，在前天她住进来的时候，就告诉她了。 宿舍的灯一关，方夏就知道如月准备睡了。 她打开床头的灯，电脑亮度调低，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没一会儿，这张照片上的东西所有涉及到的信息就出来了。 方夏细心得一条条的筛选，最终却看着电脑沉默。 失望一次一次袭来，这种感觉，在十多年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感觉了。 可是今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习惯下坚强的心，忽然有点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包里找出了一包蓝色晶体。 如果如月醒来的话，就可以认出，这个正是方夏电脑上的那张图片里的东西。 这是她今天从警局出来后，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在房间里另外一个夹层里找到的，蓝冰，当前最新型的毒·品，曾经在市面上出来之后，就引起了无数瘾君子的追捧。 不过，这东西在十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只有极少数在流通，她只能查到，这东西背后的组织依然在，可是，他们十分小心，几乎没有留下任何马脚。 方夏费尽了心思，也不过是找到了他们会在特定的场所和地点贩卖这个东西。 但是每次去，她都会失之交臂。 或者就是防备极为严格，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她打开，那蓝色的晶体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像是潘多拉的盒子，而她明知道里面有危险却依然试图涉足。 手指捻了一点点出来，方夏就这么注视着。 如果她吸了，那么日后，她会省很多事。 可…… 她将手指上的粉末弄掉，将那包东西藏起来。 起身下床，方夏背着电脑离开。 地铁坐到医院附近，她下了车。 这个点，已经十点多了。 医院病房的门已经快关了。 看着医院住院部那一层的灯光，方夏站了半天没有进去。 ;怎么不进去？ 方夏不用回头，都知道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 ;林警官，你很闲吗？ 她背着包很是平静的看着他。 手却悄悄的捏紧了带子。 ;我家在附近。 林垣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区，;看到是你，所以过来看看。 ;你奶奶应该很想见到你。 蒋曼曼的案子让他对她的情况有所了解，知道她自从上大学之后就勤工俭学，照顾奶奶，林垣就明白她这么拼命为什么了。 哪怕他清楚方夏对他没什么好感，也还是鬼使神差的走过来。 提到奶奶，一直像是刺猬的人，忽然眼睛里的刺少了点。 ;她现在应该休息了。 说完，方夏转身想要离开，林垣一把抓住她书包。 ;林警官，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点了，还要去打工？ ;是，所以可以放开吗？ 方夏不知道林垣这是在抽什么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几天一直在忙如月的事情，没怎么休息吧。 林垣提着方夏的书包不松手，;去休息。 ;就你这么瘦的身子骨，这么熬下去肯定要出事。 林垣皱眉，打量着方夏瘦的几乎和巴掌一样大的脸。 ;我命不好，休息这个词和我八字不合。 方夏冷冷看着他，眉头皱的紧紧的，;松开！ ;不行！ 也许是同情心，也许是使命感，林垣将人抓紧，;不是说我是好警察吗？小姑娘，论年纪，你叫我一声叔叔也不为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见了鬼的叔叔！ ;我没叔叔。 方夏皱眉，;你这算是骚扰。 ;你不放是吧。 方夏忽然冲着他诡异一笑，林垣一愣，就见到原本还冷冰冰的人忽然脆生生的大喊道：;救命啊，有人抢东西啊。 作为省市重点医院，即便是这个点来往得人不如白天多，却也不少，四周的人瞬间朝他们看过来。 那目光里的谴责简直可以要人命。 林垣没成想她竟然这么做，就走神了一下，书包带子就被扯走了。 呵，和她斗。 方夏扭头就跑，等到林垣拿出证件证实自己身份再找她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 鬼丫头。 林垣扶着脑袋忍不住笑起来。 正要离开，忽然发现了刚刚方夏站的地方有东西。 他捡起来，发现是一张照片。 应该是方夏刚刚书包里掉出来的，看清楚上面的东西，林垣的笑容消失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2章 惩戒 第四十三章　悲哀 ;阿温，你听说了吗，控制如月那几个人被抓了。 方夏在休息间换衣服，酒保又在和她八卦。 ;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还挺神秘的。 方夏整理扣子，漫不经心的回复道：;大概是恶有恶报吧。 ;狗屁的恶有恶报，这种东西，你也信？ 酒保不屑嗤笑，;反正我是不信，这种美好的词汇，是给有钱人和有权的人用的。咱们这种人，死了烂了，都没人知道。 ;也就你，愿意听我说说话。 酒保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忽然伤感，最后还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 ;阿温，要是我哪天不见了，你记得给我逢年过节烧点元宝，也算是有人还惦念着我。 ;没钱。 方夏关上柜子，;我穷。 酒保一愣，摇头失笑，;你这个人，还真的是冷漠无情又抠门。 方夏端着酒，游走各个包厢之间，她在这里两年了，一直悄无声息。 今天，她准备做一件出格而又危险的事情。 假装肚子疼上厕所，如法炮制之前办法，只是这一次，她悄悄的从后门楼梯间，轻轻的打开通风管道，方夏缩紧骨头钻了进去。 小心翼翼的爬行，最终，停在了某个房间附近。 房间内。 ;混账！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方夏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穿着得体，拄着文明棍的男人扬起手狠狠的打了面前的人一巴掌。 ;吩咐下去，最近将货都收着点，放着条子来查。 男人声音带着几分苍老。 ;是。 挨打的人应承道。 ;那老三他们那边的货…… ;那位没反应，条子肯定没发现，想办法把货找出来销毁掉，绝对不能留下线索。 ;要是被查到，你和我，就都完了。 男人说完，又压低呵斥道：;再有下次，这个场子和你，都别活了。 ;是，是，那蝎哥那边…… 蝎子。 听到这个名字。 一直没动弹的方夏有了反应。 忽然间，管道发出了动静。 ;谁？ 男人警觉看向她的方向，方夏也是一惊，急忙往后退，声音不是她发出的，难道是有人发现了她？ 来不及多想，方夏只能往后走，隔着缝隙，她只看到了男人的半张脸。 那是双有着法令纹的眼睛，说明主人已经有了一定的岁数。 可惜，她没看清楚全貌。 方夏从管道里面出来。 ;去那边查查看。 外面音乐的轰鸣声不断，里面危机重重。 来不及了。 方夏没办法从原来的路返回去，她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心掉在了谷底。 ;谁在那里！ 为今之计，只能跳下去。 看着大约有三层楼的高度，方夏凝眸，在心中默念三个数。 脚刚探上窗台，人还没跳出去，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抓到了另外一边。 ;别动。 耳边是熟悉的男人声音，方夏僵住身子，她现在被林垣抱着，脚就踩在他的脚背上，后面什么防护都没有，如果脚下这个空调箱子支撑不住他们的话，那么一切都完了。 ;抱紧了。 刚说完一句话，方夏就听到里面有人在朝着这个方向走。 方夏立刻死死的抱住面前人的腰，下一秒，她只觉得凌空起来，整个人都被带离了箱子。 ;这里没有！ 与此同时，窗户探出一个人来朝着两边和下面看，没发现什么东西又缩了回去。 等到听到人彻底的离开，林垣才松开了手臂落回到了水箱上，他低声喘息，方夏抬头看过去，才看到上面一层的阳台上有一道横梁。 所以说，这个人刚刚是带着她，做了一次引体向上吗？ 人都走了，再下去，就简单了。 方夏知道不能待太久，以免人生疑，被查到还是白做。 ;别动歪心思，我带你下去。 林垣说着打量四周，他们背靠着的方向是个暗巷，黑洞洞的，只能借着城市的霓虹灯的余光勉强看清楚下面情况。 林垣一只脚往外伸，给方夏留出了空隙，自己则是顺着旁边的管道滑了下去。 ;下来，我接着…… 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方夏自上而上从上面滑了下来。 虽然动作有些僵硬，但是姿势却和他刚刚一样。 ;走！ 刚下来，方夏就拽着林垣走人，;这里不安全。 一路上熟门熟路的走，趁着还没人找过来，方夏带着林垣从后门钻进去。 ;这里是女厕所！ 被带着进女厕所，林垣也无法镇定了。 方夏瞬间松开他的手，自己钻了进去。 这里是员工用的厕所和通道，要是不想被人怀疑，林垣只能跟进去。 ;经理，这里可是女厕所，怎么会有人在这个地方。 刚进去，方夏正在换衣服，林垣急忙将视线转移。 ;进去搜！ 显然，这次事情很严重，下面的命令来了。 ;我去搜吧。 说话的是个熟人。 眼看着就到了他们这里。 方夏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将林垣的拽到马桶边上，背对着房门就亲了上去。 林垣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阿温？ 酒保开门，见到方夏的侧脸和她衣衫不整抱着林垣的样子愣了下，瞬间将门关上。 ;里面有人吗？ ;没有可疑的人。 人渐走渐远，方夏从林垣的身上跳下来，将衬衫穿好，瞪了一眼林垣。 ;你好奇心强可以去捉老鼠，别总是盯着我。 ;碍事。 这次，方夏再也无法控制住脾气。 衣服穿好，她转身出门。 这次林垣没拦着她。 晚上卖完酒，方夏总算是放下心来，带着东西清晨从酒吧里出来。 学校门口被林垣堵了一个正着。 ;你跟我过来。 林垣拉她到角落，;你去酒吧，到底是为什么？ ;说实话。 ;缺钱，还能是什么？ 方夏嘲讽，;林警官，你不去查那些罪犯，跑来跟踪我，很闲吗？ ;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 林垣亮出手里的东西，方夏瞬间凝眸，手下意识的就要朝书房摸去。 半路上，又收回来。 ;这是什么？ ;看着挺好看的。 方夏伸出手准备拿起来，;是送我的吗？ ;不是。 林垣手掌合起来，放回了口袋。 ;我还有课，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方夏是故意这么说的，自然是不会期盼着他会给自己。 ;正好，我也去找如月问点事情。 林垣跟上，方夏根本无可奈何，而林垣，明知道方夏有秘密，也不得不先按捺住。 找如月不过是个托词。 如月手里捏得信息量，早就被他们摸得一干二净。 至于其他，恐怕，他们也不知道。 林垣坐在车里沉思，他知道这包蓝色晶体是什么，但是方夏和这个有什么关系，他还不清楚。 之前的试探之后，方夏下意识的反应他尽收眼底。 这个女孩的反应能力，头脑之聪明，都是他平生所见。 直接问是不可能了。 只能慢慢查。 如月他们的案子已经结束，人就在这两日就要移交法院，林垣决定，再审一次这几个人。 ;不好了，林队。 就在这个时候，姚江的电话打了过来。 ;那几个人自杀了。 ;被发现的早，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了。 什么？ 自杀。 ;人呢，怎么样了？ 在医院里见到姚江第一面，林垣就问道，姚江指了指急救室，;正在抢救，这两个人咬了舌头，就算是救回来，估计也说不了话了。 ;该说的都说了，那舌头咬断了，难道就不会被判刑了吗？ 姚江在这边嘟囔着，林垣却是身子一震。 姚江说的对。 这两个人咬舌头自杀，最可能的是因为他口袋里的东西。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东西被找到了的。 海洛因罪不至死，除非是他们知道了他手上的蓝冰。 林垣眉头紧锁，他意识到，有一股暗涌在朝着他涌来。 …… 如月不在了。 方夏睡醒之后才发现了这个情况。 窗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方夏闭着眼睛，开始想昨晚的事情。 最终，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夏夏。 方夏打开门，是宿管阿姨。 ;阿姨，您怎么了？ ;这是做什么？ 宿管阿姨递给她一个信封。 方夏打开，是钱，最起码有几千块。 ;这是阿姨这个月的工资。 宿管阿姨看着她笑，;阿姨辞职了，以后不在这里做了。 这个消息，让人意外。 ;阿姨的心事了了，要去陪女儿了。 ;您女儿？ 认识宿管阿姨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方夏听阿姨说起家人。 ;是啊，我女儿比你还大一点，我要去照顾她了，以后，阿姨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方夏并不知道这个事情意味着什么。 她想要将钱还给她，却被拒绝了。 ;你不要就辜负了阿姨的心了，等你毕业了多来看看阿姨，好吗？ 宿管阿姨换人了，换成了之前帮她递东西的那个女人。 大约是走的时候叮嘱过，这个宿管阿姨对方夏也很好。 虽然，怎么都比不上之前那一位。 人走人留，方夏早就习惯了生命中各种过客来来往往，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这些曾经对自己很亲切的人，也会忍不住有几分想念。 如月走了，阿姨走了，方夏依然是四点一线，游走于食堂，酒吧，医院，学校之间，生活似乎再次恢复平静。 除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方夏忍不住回头。 ;我找到工作了。 如月距离她不到三十米，好看的眼睛里酝酿着雾。 ;我没亲人了。 ;没亲人就赖上我了？ 方夏冷冷看她，;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一个靠着奖学金和勤工俭学日日啃馒头吃泡面都觉得奢侈的人能收留你。 ;我不用你养我，我只是想要跟你一起，有你在，我就安心。 如月那双眼睛，如果对上一个男人的话，应该是没有人能顶得住。 可惜，她面对的是方夏这种早就历练出来石头心脏做成的人。 而且，还是个女人。 ;我对女人没兴趣。 方夏嘴角抽了抽，硬邦邦的回答。 ;我可以帮你。 ;我知道你找的是什么？ ;你那天在电脑上放的图片，那东西，我知道！ 见到方夏还要走，如月再次喊道。 方夏停住脚步。 ;我在那里做了很久，我可以帮你。 如月希冀得看着她。 她是认真的。 方夏从如月的眼中看到了真诚。 ;走吧。 如月急忙跟上。 她就像是个小孩子紧紧的跟着自己父母旁边，只要待在身边，就觉得有归属感一样。 ;等案子结束再说吧。 方夏将水递给她喝着，交代她进出小心点，别被宿管发现，如月都同意了。 …… 蒋曼曼案件已经结尾，到了开庭这天，林垣本来是应该直接去的，想了下，通知了方夏。 果不其然，在听众席，他见到了方夏。 只是，他没想到还有如月。 如月被赶出去的事情，他略有耳闻，这个如月似乎是因为没了亲人，将方夏当成了唯一的救赎，哪怕方夏赶她出去，她也没有任何的怨恨。 在去警局的几趟里，如月都是面上冷冷的，对男人更是敬而远之没有半点好脸色，但是在他说到方夏的名字时候，她表情瞬间变得温和了几分。 明明是个冷冰冰的人。 林垣多看了方夏几眼，却成了别人生命里的阳光。 接触时间不多，他也清楚方夏是个多么冷漠和独立的人，她有很多秘密，这就导致她是孤独的，做任何事情都是单独行动。 那一晚，他跟着她后面，看着她爬进了管道，就意识到，她在酒吧，只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我都认罪。 面对法官的问话，周越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全部都认了。 他目光扫过几个受害人家属，露出了一排白牙狰狞的笑着，;不就是几十年吗？只要我不死，等我出来，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周越就是在挑衅。 没想到罪犯如此猖狂，法官的判决更重了。 可对周越来说，没有影响。 就像是他说的，他真正犯的罪，没有东西可以证明，他身上的罪名，判不死他。 由于犯罪嫌疑人态度恶劣，没有从轻处罚，周越被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他被带下去，邪恶得目光看向受害人家属其中一个带着的小姑娘身上。 只一眼，那小姑娘就吓哭了，家长赶紧将她哄着，躲开周越的视线。 众人都骨寒的看着他，带着惊恐。 周越像是以人类的恐惧为生一般，笑的越发的恶毒狰狞。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方夏淡淡说道，示意如月离开，;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王八羔子！ 就在这个时候，周越即将要离开法庭的时候，一个人冲了出来，因为周越之前的震撼，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 ;你给我去死！ 下一秒，周越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脖子上插着的水果刀，还不等他看清楚杀他的人是谁，就断了气息。 刀子扎破了动脉，鲜血往外喷涌，法警反应快速阻拦，却也晚了。 ;别看了。 发现如月在发抖，方夏遮住她的眼睛，而下一秒，她的眼睛也被遮住了。 ;你也别看了。 林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夏愣了下。 是陈海。 哪怕脸上都是周越的血迹，方夏依然认出了他。 那个经常跟在蒋曼曼身后，悄悄说句话都羞涩的男生，动手杀了一个人。 当着所有人的面。 ;你还想出来，你做梦！ 陈海被控制住了却依然挣扎着想要踢周越，;是你害了曼曼，一命还一命，我要你死！ 林垣也没想到，陈海能做出这种事情。 众目睽睽的杀人案件，陈海当下就被带回了警局立案调查。 他无从辩驳，今后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等到尸体被带下去，林垣才松开遮住方夏眼睛的手。 ;走吧，先出去。 方夏没有问什么，拽着如月先出去。 ;是陈海。 林垣叹息，好好的前程，就这么被毁了。 ;先跟我回警局吧，到时候再送你们回去。 在场的人，都要做个笔录。 林垣以为方夏会拒绝，却没想到她同意了。 陈海被带回去，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 蒋曼曼案件，他因为捡到蒋曼曼手机被当做嫌疑人，如今，他真的成了犯罪嫌疑人。 还是因为蒋曼曼。 只能说，命运作弄人。 方夏做完笔录先出来，她四处看，打量着警局的构造。 ;怎么，想要来警局上班吗？ 姚江和林垣刚从审讯室里出来，姚江见到方夏调侃道，;之前我可是听林队说了，你拒绝了。 ;我后悔了。 方夏看向林垣。 ;听说你们缺少技术人员，正在招高级技术顾问，价格也不错，你看我怎么样？ 她想进警局？ 之前可是直接拒绝了的。 林垣想到那包东西和医院里到现在都还没醒来，却接连遭遇了几次暗杀的人，摇头道：;那是之前，现在已经从省厅调来了专业人才了。 ;那看来是我来晚了。 方夏深深的看了眼林垣，正巧如月出来，;那我们就告辞了。 人一走，姚江就问林垣。 ;林队，咱们什么时候从省厅调了专业人才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3章 迷案 夜色浓浓，时到深夜，无人问津，街道上的路灯都灭了，除了偶尔有野猫野狗跑过，基本上见不到人。 江城市西城沐阳河附近的居民房附近，几个醉汉摇摇晃晃的走，嘻嘻哈哈。 ;我跟你们说，今天那个老板娘，那是真的漂亮。 ;你还说，我看你。 ;眼睛都沾在她身上了。 说话的人打了一个嗝，显然是喝多了，说话都不利索。 ;你们懂个毛线，要我说，还是那个张教授的老婆长得好。 ;谢云子是吧？ ;那身姿，那样子，真是带劲。 其中一个人听着嘿嘿一笑，眼中满是淫邪，转头间看到个身影。 ;那是谁啊。 他眯着眼睛，推了推自己两个同伴，指了指不远处河边的人影。 ;看样子，是个女的。 高个子眼神好点，结结巴巴的说着，嘿嘿一笑，;该不是想跳河吧。 ;跳河？ 最开始看到人的那个被冷风一吹，酒醒来了不少。 在他们面前，那个女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回头对着他们笑了下。 ;啊！ 几个人看清楚那女人的脸，瞬间魂都飞了，惊恐往后退。 ;鬼啊！ …… 一大早，就接到了罗梅他们的电话，刚熬完了一个案子的林垣匆匆赶往现场。 姚江刚见到尸体，就跑到一边吐去了。 ;出息。 林垣要了手套，靠近尸体，尸体呈现巨人观，腐烂严重，十分可怕，旁边放着一个抛尸袋子，上面都是水渍，一看就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周围的警察都在附近搜索线索，四周的居民冲着这边指指点点。 ;是附近约会的小情侣见到河里有东西，就找东西捞了下，发现是尸体就报警了。 ;有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吗？ 林垣查看四周环境，河水四周都是居民房，凶手在这里抛尸，很可能就是在居民房里的人。 ;暂时还没找到，凶器也没找到。 姚江总算是吐完了，过来回答道。 ;林队，我去问四周居民去。 他怕看到尸体，赶紧说了一声就走开了。 林垣摇摇头，让罗梅和他一起，尸体被法医带走做进一步尸检。 初步信息都已经告诉林垣。 女性，身高大约一米六五。 林垣看向四周的人，和其中一个人对视。 眼神一对，那人瞬间就慌了，转身就跑。 ;站住！ ;抓住他！ 林垣一边喊，一边飞奔而上。 那人对这里的道路十分熟悉，林垣跑的快，眼看着就要追上了，那人从身上拔出了刀子，朝着林垣挥舞，;别过来。 林垣神情凝重，停下。 ;让群众都让开点。 吩咐其他赶到的人将身后的人赶到后面，林垣就要上前。 那人的刀子朝着他挥舞过来，林垣一脚将刀子就要踢下来。 ;砰！ 林垣脚将刀子踢了下来，那人头上挨了一下晕了过去。 露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拿着防狼棍的方夏。 林垣顿住，眼中露出几分诧异，沉声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月没见到方夏，再见到，他忽然有种不真实感。 上次见到她，还是在法院她陪如月作证，同行的还有那个一直不愿意出来的小姑娘齐文玉。 在开庭得前一天，她在父母的陪同下找到了庄严和岳阳。 ;我决定出庭作证。 齐文玉细声细语，却坚定对两人说道。 ;警察哥哥你们说的是，如果他们没得到惩罚，对我来说，才是最大得痛苦。 那天庄严和岳阳的话，她都听到了，她主动说服了父母，她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种阴霾中。 展露伤口在阳光下，任由阳光暴晒之后伤口结痂，丑陋的疤痕也许会被人看到，却不至于致命，和躲在阴暗角落里伤口发炎生蛆烂肉，最后腐烂掉灵魂，她选择了前者。 多一个证人，就多一份力量，那几个人被判刑之后，齐文玉和如月忽然一下子蹲在地上痛哭。 涉及到案件问题，这次开庭是不公开的方式，齐文玉一家已经搬离了江城市，而如月留在了江城，和方夏从宿舍里搬了出去。 如月也改了名字叫林春。 没有之前的名字美，但是她却很快乐。 案子结束之后，林垣试图寻找方夏和蓝冰的联系，但是她似乎就这么放弃了，从酒吧也辞职了，除却了上学，就是去医院照顾她奶奶。 如月开了一家奶茶店，方夏每天过去给她帮忙。 养文龙，周越的案子和如月案件结束后，林垣专门写了一个申请，将这件事情做成专门案例，传到了社会上，通过警方官方微博上公布出来，没有提及任何当事人的名字，利用警方的公信力提示社会上的青年男女提加防备心理。 大学，不是象牙塔，他无法阻止人心变坏，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受害的人少一点，这样的事情少一点。 案件信息一经披露，在社会上造成很大震撼，很多人就诱惑和骗局提出了质问，有的人认为，是因为青年人没有赚钱的能力，却要做超出自己收支能力的事情，都是人的贪欲害了他们，害了家人，也有人认为是类似于蒋曼曼的人是恋爱脑。 谈个恋爱都能将性命给搭上，有多么的傻，是活的有多么卑微。 但是更多的人，却是从这里，看到了教训，见到了惨痛后果，对儿女多加了几分关心，青年人多了几分警醒。 林垣去查蓝冰，发现关于蓝冰的线索也销声匿迹了。 如果不是手上那包蓝冰，林垣甚至怀疑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只是他的南柯一梦。 他注视方夏不掩饰探究，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情况？ ;方夏啊，你这个身手不错啊。 四周的警察却像是认识她。 朝着她招手。 ;客气了。方夏淡淡回了一句，看向林垣露出了一丝得惩的笑容，;林队，好久不见了。 ;你好，重新认识下，我是你们队新来的技术员，方夏。 ;以后，还请林队多多关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4章 请客 ;那个方夏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时后，林垣出现在局长办公室。 他对方夏忽然出现在刑警队，还是抱着疑问。 ;方夏？ ;你不是一直说你们队缺个技术人才吗？这回，我可算是给你找到个真厉害人物，这小姑娘是这次公安机关公开选拔相关人才的第一名，专业相当过硬。 局长提起方夏很是赞赏。 ;可是，蓝冰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查清楚。 林垣上次将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局长，蓝冰事关重大，他不能私自将情况瞒下来。 ;你在顾虑方夏？ 局长说完摇头，;她不会是有问题，你可以信任她。 ;至于原因，我不能说。 林垣对这位一直照顾自己的老局长十分信任，闻言很是疑惑，却只能强行压下。 蒋曼曼案件，方夏作为嫌疑人和他们刑警队打交道，如今却忽然变成了并肩战斗的同事，林垣一出去，就被姚江和几个组内其他人拉到一边。 ;队长，这是什么情况？真是要在咱们队了？ 林垣没说话，姚江从他的眼神就看到了真相。 一副天雷滚滚的表情。 …… 问清楚了技术专员的办公室在哪里，方夏找了一个没人坐的地方将包放下。 ;出来，给你介绍队友。 林垣来喊她，方夏默默出来，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他会很难接受。 这个人，还真的是看不明白。 她不知道的是，林垣之前是名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相信局长的为人，心中存疑，却还是认同了方夏的存在。 简单给方夏介绍了队里的人，林垣没有给他们相互磨合得时间，直接让方夏上案子。 这次的案子是一起无名女尸案件，案件性质基本可以定位为杀人抛尸，女尸目前身份不明，当务之急就是先弄清楚女尸身份。 留下一部分人从失踪人口中寻找线索，林垣指了指方夏和姚江，;你们两个跟我走。 ;我？ 方夏诧异，她可是个技术人员，也要跟着出外勤吗？ ;知道了。 意识到了什么，方夏跟上。 沐阳河周边是居民区，方夏话很少，跟在林垣的后面，拿着纸笔。 用惯了电脑，忽然拿起笔来，还有点生疏。 ;等下我问你记录，姚江，你到那边去问，有什么情况打电话联系。 说完，林垣带着方夏从西边查起。 连着问了好几户人家，都没有得到线索，方夏看了眼四周还很多的居民房。 ;我到那边去问吧，这样会快点。 ;不用，你跟着我就行。 林垣没同意和方夏对视间，方夏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 这是还在怀疑她呢。 不过，按照林垣几次的习惯，不应该是直接问她吗？她可是打入了他们警察内部，如果对她怀疑，就应该强烈反对才是。 但是现在，他只是将她锁在身边，这是要寸步不离方便监视呢。 方夏等着林垣问她，谁想到林垣却转身继续往前走。 ;还不跟上？ 他回头看她，刚硬的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让方夏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两人就这么完全没有对话的找了将近几个小时，询问了附近一半的居民房。 ;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临近傍晚，方夏走到一家小吃店门口，停住脚步，;我饿了。 林垣总不至于不让手下吃饭，看了眼方夏瘦弱的警服都撑不起来的样子，给姚江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到饭馆儿里找他们两个。 ;点吧，我请客。 一坐下，林垣就开口了，姚江惊喜，;真的？ ;方夏，赶紧点，咱们队长请客，那可是不多见。 ;他有钱，使劲点，可劲吃！ ;九转肥肠，爆炒腰花，水煮肉…… 巴拉巴拉，姚江自己拿着菜单点了一大堆。 轮到方夏，就要了一碗米饭。 点完菜，她就低头玩手机，姚江和林垣说案子的事情，她似乎也没有兴趣。 眼看着菜都上齐全了，姚江都迫不及待的动了筷子，方夏却还拿着手机不放。 ;不是肚子饿了？ ;我找到线索了。 方夏和林垣同时出声，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林垣凝眸。 方夏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们看，在手机屏幕上，是两个分屏的视频，林垣一眼认出这是附近的监控，她刚刚这是入侵了监控？ ;先别批评我，看这个！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5章 喋血 画面上显示时间大约是在午夜两点三十，三个男人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在疯狂奔跑，连着出现在两个画面中，根据时间显示，中间不超过十五分钟。 见到他们两个看完，方夏将画面调整画质提高，放到了其中一个屏幕上，其中一个男人脸上的惊恐表情十分明显。 ;看样子，是被什么吓到了。 方夏轻声说着，手机放在桌面上让两人查看。 ;是有点可疑。 姚江若有所思。 ;我刚刚顺手黑了监控。 方夏见林垣不说话，主动承认，;破案最重要，不是吗？ ;破案也不能违反规定，没有下次！ 知道说了也不一定有用，林垣强调道。 方夏没吭声，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顶撞上司。 她吃的很少，率先放下筷子。 ;我去外面等你们。 说完，方夏起身到门外。 ;吃的这么少？小方，再吃点啊，点这么多不浪费了吗？ 姚江冲着她身后喊。 ;不了，我吃好了。方夏轻声拒绝。 门内，是小吃店里的喧嚣，门外则是寂静无声，仿佛生命在一瞬间得到了平静，方夏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另外一个世界。 居民区已经亮起了灯，夜色被灯光点亮，五彩斑斓的，天气已经变冷，她将外套的拉链拉紧，没考虑什么美感，一抬头，圆圆月亮映入眼中，方夏只有在这个时候，心情才有了一丝丝安宁。 肩膀上忽然重了几分，带着烟草味的外套套在了她身上。 ;以后出来多穿点。 ;走吧。 林垣将方夏衣服拉紧，告诉她接下来的行程，;姚江等会儿吃完和派出所的人继续查相关情况，你和我去打听下这三个人。 ;我不冷。 方夏将衣服就要拿下来，被林垣按住手。 ;穿上。 他用的命令式的口吻，;你现在是我的兵，是国家的财产，是兵就要听话，是国家财产就得保护。 ;损害国家财产，是犯法的。 ;所以，穿好！ ;知道了！ 穿个衣服都能用上这么多正式的词，方夏无语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再将衣服拿下来的打算。 他的衣服穿在方夏身上，明显大了两个号，林垣微微皱眉，没说什么，走到前面还没打烊的小店里让方夏等一下。 这里有线索吗？ 方夏清冷的双眸中露出疑惑，就见到林垣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顶鸭舌帽。 ;戴上。 方夏愣了下，想要说什么，忍住了，将帽子乖乖戴上，眼睛看了眼旁边小店里反光的玻璃，大的出奇的衣服加上帽子，她现在活脱脱的跟衣服成精了一样。 ;走吧。 林垣却十分满意。 找到了视频里三个人最后出现的那条街上，方夏还在四处看，就见到林垣朝最近的一个小区走过去。 方夏跟过去，林垣已经拿出了手机，之前让方夏放大截图下来的其中一人照片拿给人辨认。 走访了几个人，总算是有一个门卫认出了这个人。 对方告诉他们，这个人是在附近出了名的酒腻子，他经常和他喝酒，不过这个绰号吴二狗的人住在哪里，他不清楚，只是给他们指点了一个对方经常喝酒的地方。 再过去，就是城中村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吴二狗。 ;他都几天没来了，不知道咋回事。 麻将馆的老板娘一开始还不愿意说，见到是警察瞬间老老实实起来。 不光说了吴二狗的基本情况，还告诉了他们他家的地址。 ;这就是吴二狗家了。 林垣和方夏在城中村的一套小三楼前面停住脚步。 按照老板娘说的，吴二狗一直住在这里。 但是，里面似乎并没有人。 ;你们找谁啊。 旁边的邻居出来扔垃圾，见到两人出声询问。 ;您好，警察。 林垣拿出警官证，一边询问关于吴二狗的情况。 ;这个人都几天没出来了，兴许不在家。 有了警官证，就十分配合。 ;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方夏拿了瓶水，递了一块钱给老板。 ;那可不知道，二狗这个人爱喝酒，平时喜欢打麻将，能去的地方，也就是个麻将馆。 ;哎，张姐，你回来拿东西啊。 两人正以为没有什么希望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是二狗的前妻，你有话问她吧。 一番谈话，吴二狗的身份大约也清楚了，大名吴启川，和其他人说的差不多，一个烂酒鬼，老婆受不了就离婚了，这次回来是拿东西的。 ;进来吧。 吴启川老婆张巧梅打开房门，让他们进来。 一进屋，方夏就忍不住皱眉，她闻到了一股十分不好的味道。 ;不好意思，这个家伙肯定是不知道堆了多久的垃圾，你们先坐，我去扔下。 张巧梅不好意思说着进屋。 ;不像是垃圾臭味。 方夏对林垣轻声说，话音刚落，就听到张巧梅尖叫了一声。 林垣反应迅速，方夏紧跟其上。 ;死了，死人了。 张巧梅瘫软在屋子门口，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们两个。 林垣到了门口，饶是他见惯了各种尸体，也不由的觉得画面之血腥。 地板上，天花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粘稠的血迹，屋子里尸体被挂在衣柜上，死者的眼睛瞪的十分大，嘴角却微笑着，让人看到就觉得不寒而栗。 不到一日，又多了一具尸体。 林垣立刻打电话通知队里，一边回头让方夏带张巧梅下楼，刚回头，就见到方夏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尸体，面色苍白。 林垣的声音，对方夏来说，由远有近，她就像是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脑子里，那些不好的回忆，一股脑的冲上脑海。 方夏闭上眼。 ;我马上去。不等林垣再说什么，方夏伸手扶起张巧梅。 方夏给张巧梅递了一杯水，四处打量房子。 ;这个房子有监控？ 方夏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询问张巧梅。 ;有，我们这个房子，之前也是做点小客店，所以就安装了摄像头，不做了之后，也没开过。 ;我可以四处看看嘛？ 方夏得到了允许，四处看，也找到了摄像头控制的那台电脑，她打开找了下，和张巧梅说的差不多，这个电脑里的监控视频还是一年前的，看情况，的确是很久没开了。 文件里大多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方夏给文件排了下序。 正要关掉电脑，忽然顿住。 文件夹里的文件少了两天。 ;这些视频都是忘记删了的。 身后忽然响起声音，方夏心头一震。 回头，张巧梅端着水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是吗？ 方夏将电脑点了待机，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我们先出去吧，我们其他同志应该到了。 方夏扶住张巧梅的手，;能和我说说您夫妻两个为什么离婚吗？ ;还能是因为什么。 张巧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他一喝多了，就在家里砸东西，我和他也没个孩子，正好分开。 ;姑娘，你还没结婚吧。 张巧梅目光灼灼看方夏。 ;看也没有。 没等方夏说话，她就继续说道：;选不好人，结婚了，对女人来说，就是进了地狱，我们也不是没孩子，他喝多了酒踢了我一脚，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我心也冷了，认清楚这个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了。 ;您别难过。 方夏握住她的手，她本来就不善言辞，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宽慰这个女人。 ;我不难过。 张巧梅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那孩子，生到我们这种家，有个这样的爹，才是她的不幸，没了好，没了，下辈子去个好人家，我这个当妈的，自己都难保护，怎么保护他呢。 正说着，姚江和队里的人到了。 ;林队呢？ 姚江一进来就问林垣，方夏指了指楼上。 姚江和法医一起上去，没几秒钟，就见到他从楼下捂着嘴巴跑到门外呕吐。 ;看你那点出息。 紧跟着林垣从楼上下来，;还不如个姑娘。 姑娘还能是指的是谁。 姚江咕咚咕咚喝了点水，冲着方夏竖了个大拇哥。 ;方夏，你是这个！ ;我也被吓到了。 方夏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只是那淡然的表情，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方夏，你过来。 林垣喊方夏，是为了问她有没有问张巧梅情况。 方夏将刚才张巧梅说的话都告诉了林垣。 ;不错。 林垣点头，眼中闪过几分赞许，她虽然刚报道，但是做事却不含糊。 ;你继续和她聊。 林垣吩咐方夏做事，自己则是走出门。 ;警官，死人啦？吴启川真死了？ 那老板娘和林垣打听，林垣点点头，;他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与此同时，方夏也在问张巧梅这个问题。 ;他得罪的人，怕是不少，喝几两猫尿，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和那几个狐朋狗友喝多了，猫三狗四的事情什么都做。 狐朋狗友。 方夏打开手机，操作了几下，将另外两个人的照片给张巧霞看，;是不是这两个？ ;可不就是他们两个，梁三元和刁大喜，名字还排着号，几个人整天称兄道弟的。 方夏注意到，张巧梅在说这两个人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们住在哪里，你有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方夏装作没看到继续问。 ;一个住在同门里88号，一个住在新月小区二单元303。 林垣那边也问到了一些信息。 吴启川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在邻居这边风评不算好，吃喝嫖赌什么都做，喝起酒来，说话也总是不干不净的。 梁三元和刁大喜就是和他狼狈为奸的人。 林垣听到这里，脑子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我问到刁大喜和梁三元的地址了。 ;走。 林垣沉着脸上车，方夏上车，姚江听到汽车响动，看过去，发现两人已经走了。 ;姚江，林队说了，让我们做笔录。 姚江总觉得有种被抛弃得感觉。 所以，这就是重色轻友吧？ 对吧。 车上。 车子先朝着同门里梁三元的地址在走。 ;说说你的判断。林垣忽然开口。 ;梁三元和刁大喜都好几天没有出现在麻将馆，我算了下时间，刚好是他们晚上跑回来的那一晚之后，这绝对不是巧合。 方夏轻声回答，她知道林垣在考验她。 ;不错。 林垣点头，;重点是，这次死者的死亡方式，明显的谋杀，凶手几乎放干了死者身上的血，用相当残忍的方式杀害了死者。 这样的现场，仇杀的可能性十分大。 老板娘提到过，梁三元，刁大喜，和死者是好友，几乎每天都相约一起出去鬼混。 这样的关系，同时不出现，实在诡异。 林垣怀疑，这两个人，有可能也遭遇了不测。 同门里88号很快就到了，这次开门的是梁三元的老婆齐卫红，听到警察问梁三元的下落，女人直言不知道，梁三元经常好几天不回家，估计是在和人打麻将通宵了。 方夏好奇。 ;他们都不工作的吗？ ;工作？ 齐卫红摇头，;我们家这样的房子有六套，都租出去了，小区里那个麻将馆就是他的工作，不过他不爱待着，经常出去玩。 七套房子，一套门面。 方夏在心里算计了下价值，核算起来得有个上千万了。 ;他几天没回来了？ ;三天吧。 三天。 听到数字，两人的眼里瞬间凝重。 和吴启川失踪的时间差不多。 那刁大喜。 两人问了一些梁三元经常去的地方就迅速离开去新月小区刁大喜家。 刁大喜家得到了同样的答案，三天没见到回来了。 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他们经常夜不归宿，家里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没有怀疑过他们的行踪问题。 夜晚，方夏回到住的地方。 如月正在和人打电话，见到她进门，给她倒了一杯水。 ;怎么样，累吗？ 如月挂断电话，问方夏，;做警察，是不是特别痛快。 ;看到死人了。 方夏喝了一口水，淡淡回答，;整天和尸体打交道，有什么爽的。 ;话不能这么说。 如月露出甜美笑容，;尸体都是有自己的委屈的，遇到你，他们很幸运。 幸运。 方夏抬眸，如月用力点头，;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那你可能看错了。 方夏冷冷道：;不早了，早点睡。 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方夏进屋子洗漱休息。 如月笑容未减，将方夏扣在桌子上的杯子拿起来放回到原位。 这是她专门弄的大麦枸杞水，用来给方夏养血补气的，她太瘦了，人也经常熬夜，如月开了奶茶店之后，就开始研究各种饮品，包括养生类的，专门给方夏泡的，方夏最不爱喝这个。 可还不是乖乖喝完了。 如月看向方夏紧闭的房门，她才没有看错呢。 ;你奶茶店追你那个男的，不是什么好人，自己注意点。 房门打开，方夏硬邦邦的说道。 ;我知道。 如月轻轻摇头，;我没事，他奈何不了我，店里有联合警方报警系统的，我最近也在学防身术。 方夏说的男的，是最近经常到奶茶店追如月的人，如月生的好，性格也好，温温柔柔的性子，惹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方夏说的那个男人。 别的人都是被如月拒绝之后就知难而退，只有他不放弃。 按说是好事，但是方夏查了他的底细。 一个普通白领，读大学的钱，是他农村的未婚妻打工给他的，读完大学就和未婚妻解除了婚约。 人品不行。 方夏见到她心里有数，也没多说，将房门再次关上。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大早，方夏就早早的到了警局。 见到从办公室里出来头发有些乱的林垣，她顿住脚步。 ;来了？ ;挺早的。 ;你把那些监控资料再重新找一遍吧，你速度快。 林垣和她打招呼，不一会儿从卫生间里出来，人又恢复了平时得样子。 他一夜没回去。 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 ;方夏早啊。 罗梅和方夏打招呼，;你来的这么早，太勤奋了吧。 ;林队又没回家？ 罗梅看了眼开着门的办公室，有些习以为常。 ;他经常不回去吗？ 方夏注意到了这个又字。 ;对啊，咱们林队，那可是拼命三郎，有案子就这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就没正常休息过几天。 ;不过，干刑警嘛？总是要做牺牲的，毕竟都是人命啊。 罗梅笑着说道，;你先忙，我继续筛选失踪人员资料去了。 ;最怕这种无名尸体了，也不知道是哪里人，要从全市的失踪人口里比对，要是比对不出来的话，还得从全国失踪人口里比对。 ;希望陈姐的尸检报告早点出来吧，到时候还能简单点。 罗梅叹息，认命的要去工作。 ;你是用电脑筛选吧。 方夏拽住她的手，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认真，;我帮你吧。 ;你？ 罗梅愕然。 ;行。 罗梅答应了下来，拽着方夏去忙，还要教方夏怎么做。 一个小时后，罗梅兴冲冲推开林垣办公室门。 ;林队，你是从哪里找到方夏这个大宝贝的。 ;你这是怎么了？ 林垣正在看吴启川家的现场照片，;中了彩票了？ ;差不多差不多！ 罗梅将手中的文件拿出来递给林垣，;全市近一年内失踪人口，我都找到了！ ;这么快？ 林垣将信将疑得将文件拿过来，上面有几个名字做了特别记号。 ;根据尸体上的特征，我觉得，这几个女孩子，比较符合情况。 ;而且，她们住的都不远。 ;这些都是方夏的功劳，她帮我在原先的筛选程序上做了修改，搜索起来速度快了，而且只要输入特征，就能将这些符合的人直接列出来！ 方夏。 林垣拿着文件手顿了下，;知道了，通知这些人准备认尸。 ;让方夏去陈梅那边去问下尸检报告出来没有。 ;这些小事我去做就行了，我觉得像是方夏这种技术人员，应该…… 罗梅兴冲冲还要说什么，见到林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知道了。 将剩下得话咽下去，罗梅悻悻离开办公室。 …… ;尸检报告出来了。 十分钟后，方夏拿着尸检报告敲开林垣办公室。 ;女性，二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六五，窒息性死亡，胸腔内有水，肺部肿大，附和典型的溺水死亡，胃内有残留安眠药成分。 林垣一边看，方夏一边念。 ;我背下来了。 见林垣在看她，方夏淡淡回答。 ;不过，我想不来，既然胃里都有了安眠药了，怎么又溺水死亡的？ 方夏提出自己的疑问，;人若是死了，不可能有溺水死亡的特征。 ;等查清楚就知道了。 林垣将尸检报告放在一边，;罗梅通知认尸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有几种可能，是这种情况。 林垣说道：;要么是两个人对死者都起了杀心，用了不同的杀人方法，要么就是一个人，对死者起了杀心，做了双保险。 ;还有一种情况。 林垣顿了下，看着方夏那双黑白分明得眼睛慢慢说道：;死者是自杀。 自杀？ 方夏没说话，似乎这个可能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意外。 ;你不觉得意外？ 同样的话，林垣曾经对姚江和其他人都说过，但是没有一个人有方夏这么反应平静。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人心，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猜测的。 ;容易有希望，也容易绝望。 方夏轻声说道：;绝望了，走了最后一条路，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林垣觉得，在这个时候，他就在方夏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名叫绝望的东西。 ;走吧，再去一趟现场。 林垣起身拿起衣服，原本想要带姚江去现场的想法改变，这样的情绪，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还芳华正茂的姑娘身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6章 定位 一出门，才发现下雨了。 方夏伸出手掌，接了一点雨滴。 ;等着，我去拿雨伞。 林垣立刻返回，警局内有几个人已经接到了消息来认尸体，从方夏的方向能看到在会客室里的家属们。 脸色紧张担忧，难过。 有的回来，掩盖不住得喜色，里面躺着的人，不是他们的亲人。 ;走了。 林垣将雨伞递给她，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到现在，尸体都还没弄清楚是谁。 上车之后，方夏发现他开的方向是朝着城中村。 ;不是去河边吗？ ;先紧活人的事情。 林垣拧眉，语气沉重，;我怀疑，现在梁三元已经遇害了，或者即将遇害，我们必须确认他和刁大喜的行踪。 昨天离开的时候，林垣就和派出所打了招呼，寻找两人下落。 派出所熟悉这周边的环境，他们的行动会快一点。 ;河边，我让姚江和岳阳去了。 林垣将车停在酒馆门口，率先下车。 酒馆的老板一听找刁大喜和梁三元，说他们两个好几天没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最后一次来，5月30号，他们都喝酒喝个大晚上，到了那个点，基本就没人了。 老板这里是24小时都开着，不过他说到了午夜，基本就这三个人。 ;他们怎么不在家里喝酒？ 方夏提出质疑，这么多的酒钱，足够他们在家里买上小菜吃很久，这三个人住的地方都在一条线上，吴启川不在乎老婆的看法，房间里也有空酒瓶子，说明他在家是喝酒的。 ;那可就不知道了。 酒馆老板再也问不出什么信息，两人只能作罢。 方夏还是觉得有问题，但是说不出是哪里。 ;可能是不缺钱。 林垣见她迷惑，主动开口。 ;那两个人不缺钱，我信，吴启川不像是不缺钱的。 方夏回想起那个三层小楼，那里面的设施不算新，张巧梅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好料子，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家具没多少。 比起他那两个哥们，那经济能力相对而言，差劲了不少。 这样的他每天在小酒馆里上百的喝酒，却不愿意在家喝。 ;我们再去一趟吴启川的案发现场吧。 方夏将这个想法告诉林垣，林垣开车转变方向，两人很快到了案发现场。 屋子里的人已经被带走，空气中依然有着血液的腥臭味。 方夏站在门口，停住了一分钟才进了屋子。 她认真的查看着每个角落，一直到无意中看到的那两个酒瓶子。 ;一年前的酒瓶子。 都是一年前的东西，方夏不由加了关注。 ;方夏，你过来下。 林垣喊她，方夏起身，回头见到林垣站的地方，露出几分诧异。 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地方前面是个衣柜。 衣柜后还有门？ 带着手套的手拿着酒瓶子递给林垣，示意他看。 ;一年前的酒瓶？ 这是一款果酒的瓶子，保存时间不长，这也是为什么方夏注意它的原因。 方夏点头，这才观察起这个被隐藏起来的房间。 ;这是一间暗房。 房间里的灯是林垣打开的，里面很黑，灯一开红光亮起，原本应该挂照片的地方，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台被打坏了屏幕的电脑。 从包里拿出一根线，方夏拿着打火机将线烧了下，也不知道是怎么连的，很快，一条数据线连在了手机上，手机屏幕上出现了电脑里的储存情况。 ;文件被人删除过。 方夏点了几下，轻声说道：;里面有隐藏文件。 ;时间显示是在前天。 发现尸体的前一天。 ;能恢复里面得东西吗？ 林垣心中思附，询问方夏。 ;能。 方夏从包里将电脑拿出来，她随身带着电脑，林垣早就发现了。 又捣鼓了几下，电脑上显出了文件信息。 方夏的速度很快，蹲着抱着电脑，一点都不含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一连串不知名的操作弄完，方夏将所有恢复好的文件放在了一个文件夹里。 ;好了。 ;这里面有被粉碎的文件，应该是之前吴启川弄的，我也找了出来。 方夏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一打开，方夏就默默的将声音调低，人影交缠，又是一部小黄片。 不对。 声音不对。 方夏将声音再度调大，将视频用倍速播放。 看到自己想要看的，按下暂停键。 方夏不想看其他的，干脆截屏将照片放大，只有女人的脸。 ;不是张巧梅。 方夏不觉得这是个没意思的线索，将视频关掉，她搜索了这台电脑的浏览痕迹。 ;看来，我找到吴启川的生财之道了。 在聊天软件里，吴启川就是专门贩卖这些小视频和照片的，一张照片一块钱到十块钱不等，视频五十到一百甚至几百不等。 大量污秽恶心的字眼在对话中浮现。 方夏将电脑关上，信息基本浏览完，林垣和她都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个吴启川贩卖的视频和照片，有一部分竟然是偷窥得来的。 之前作为小旅馆日租房的房间里，她怀疑里面摄像头都曾经安装过摄像头。 ;这里。 还真的是让他们找到了两个房间，有着明显装过摄像头的痕迹。 林垣手指按在镜子上，眉头紧锁。 ;镜子也是单面的。 打开旁边的房间，是一间闲置的房间。 只要推开挡着东西的杂物，完全可以看到之前那间房间的情况。 得知到这种情况，完全是意外收获。 ;这是什么？ 方夏又回到了那个暗房和林垣将电脑和其他有价值的线索都带走，林垣将东西抱起来，方夏看到了在电脑主机下的一张底片。 在灯光下，似乎又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可能是凶手没看到。 林垣将东西收起来，这次，两人将房间彻底的查了一个遍，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才算作罢。 等到上了车，方夏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这个是她给梁三元和刁大喜设置的手机定位，这个声音说明他们两个其中有一个人的手机开机了。 ;元山路红绿灯附近，梁三元和刁大喜都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7章 联系 前往元山路的公路上，一辆汉兰达在飞速前行着。 “不行，堵车了。” 眼看着距离元山路只有一个红绿灯的距离，却刚好到了下班高峰期，十字路口，红绿灯停着，刁大喜和梁三元近在眼前，却就是过不去。 就是林垣，不由的气得多按了几下喇叭。 这样不行。 方夏黝黑的眼中露出一丝坚定，趁林垣不注意将车窗锁打开，迅速开门跳车。 “你开车，我去追！” 话说完，不等林垣拦着她，她已经背着包飞快的顺着人行道跑了过去。 一千米的距离跑了不到三分钟，方夏微微喘气，四处看，迅速的锁定了从超市里走出来的刁大喜。 就在这个时候，方夏忽然发现在手机上属于梁三元的定位消失了。 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眼见到附近有派出所得民警过来，方夏想也没想转头就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开快点。” 方夏告诉司机师傅地址之后，就不断的尝试寻找梁三元的下落。 失去了信号的手机彻底静默，再也没有信号发出。 梁三元的电话定位都被关掉。 环城路旁边有一处小林子，方夏下意识多看了眼，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从她的面前掠过，里面有个女孩子坐在车后。 “到了姑娘！”司机停车。 钱一付，方夏撒开腿就朝着梁三元最后出现的地方跑。 “梁三元。” “梁三元！” 几次呼唤，都没有得到回应。 十分钟后，小树林。 “叮铃铃。” 方夏麻木的接起电话。 “找到了！” 她轻声说着，看着眼前被绑在树上的梁三元，和吴启川的死法相同，不同的是，他的舌头被割了，眼珠子也被挖了出来，不知去向，血肉模糊的两个血窟窿对着方夏。 林垣赶到，只见到方夏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那具尸体，一动也不动。 “啊！” 被带来的刁大喜见到梁三元的尸体，尖叫了一声，浑身颤抖，“报复，是报复，有鬼，有鬼！” “什么鬼！” “你都知道什么？” 林垣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坚毅得脸上满是寒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我不知道。” 刁大喜眼睛闪过惊恐，反复摇头。 “是复仇。” 这个时候，方夏伸出手，拿出了她刚才在树干上拿下来的纸条。 “死有余辜。” 四个鲜红的打印字，给人一股无端的寒意。 她冷笑着看向刁大喜，有些渗人，“那个人，不会放过你。” 刁大喜更加的害怕，看着方夏像是看到鬼一样，“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这个人，明显是在隐藏着什么。 吩咐其他人让人赶紧过来，林垣将方夏拽到一边，掰开她握紧的手，手心全部都是指甲切出来的红印，幸好她的指甲短，不然的话，现在已经破皮流血了。 “冷静。” 方夏抬头看林垣，手抽出来，“我没事。” 她淡淡说完，将视线放在了尸体上面，“不管是吴启川还是梁三元，身上都有被折磨过的痕迹，他们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说不定，他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最后一句，方夏看向刁大喜。 尸体被法医带回到警局，林垣在审讯刁大喜，方夏和他都清楚，刁大喜不会说，在看到尸体的一瞬间他的情绪是最薄弱的时候，他都没说，只能说明，那个让吴启川和梁三元双双丧命的秘密，就算是他说了，也会死。 或者是生不如死。 他不敢。 “林队呢？方夏。” 罗梅拿着资料进来，见到只有方夏在，一边问，一边将资料放下喝水。 “审讯室里。” “哦，这样啊，那只能等下了，那个无名女尸的身份确定了。” “是吗？” 方夏多看了一眼，瞬间凝眸，神情微变，“这个于然是无名女尸的资料吗？” 这个女的五官，她有些熟悉。 但是在哪里见到过，她却有点记不清楚。 将资料还给罗梅，方夏继续在监控上找线索。 凶手选的地方很巧妙，刚好是在监控盲区，而附近的监控也坏了好几天，方夏只找到了一段在附近唯一一个十字路口的监控资料。 看着视频里川流不息的车辆，方夏见到了一辆熟悉的出租车，是那辆和她擦肩而过的出租车，方夏认出了那个和她打了下照面的出租车司机。 瞬间，她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熟悉了。 这个时候，方夏忽然脑海中有个荒唐却又合理的猜测。 另外一边，林垣从刁大喜的审讯室内出来，没有问出任何有用的线索，这次案件性质恶劣，作为一名有经验的刑警，林垣知道这中间肯定是有猫腻的。 罗梅将无名女尸于然的资料拿给他，林垣看了眼，决定将案子交给姚江去办。 话还没出口，就听到罗梅嘀咕，“刚刚方夏也见到了这份资料，我看她挺奇怪的。” “队长，你们这种厉害的人，是不是都脾气特别奇怪。” “她人呢？” 林垣注意到了罗梅说的话，问清楚方夏位置，在技术办公室里找到了她。 他一开门，方夏抬头，一双冷漠至极中夹杂着讥讽的眼睛正对着他。 和之前那种冷完全不同，像是对生命完全的漠然，林垣忽然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这两个案子，可能是一个案子。” 似乎是林垣的幻觉，方夏开口，那种感觉瞬间消失。 “怎么说？” 林垣压抑住心中的疑惑，走到方夏身边，见到她电脑上的信息，瞳孔瞬间放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8章 无罪谋杀 那张属于于然的照片和储存在吴启川的手机里视频截图出来的某一张照片，是同一个人。 就是于然。 两个案件明显是有关联的。 “查于然。” 从刁大喜和梁三元他们这边一边突破，于然那边也是个重大的线索。 杀人者带着明显的报复色彩。 “队长，于然的爸妈来认尸了。” 姚江推门进来，语气沉重，“我觉得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等到他们见到于然爸妈就知道了，和普通的父母不同，他们见到自己女儿的尸体有着明显的害怕，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的点头说是，匆忙从法医解剖室内出来。 这个样子，倒是和刁大喜的反应差不多。 同时，在要对尸体解剖的问题上，于然的父母也拒绝了警方的要求。 用的理由是让他们女儿入土为安，别死了都不得安生。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是不能强行解剖，我们是有纪律的，您放心。” 林垣和他们这么说，等将人送走，面色瞬间一变，“从现在开始，吴启川连环杀人案和于然被杀案并做一个案子，给我仔仔细细的查，挖出他们到底都做了什么。” “是！” 方夏跟着林垣查吴启川等人的事情，法医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他们都是属于被虐待后用刀刺出多处伤口造成出血过多死亡，同时在口鼻处有乙醚残留痕迹。 “可以判断的是，这个杀人的人身材不高，很有可能是个女人，吴启川和梁三元都不是十分高大的男人，若是个男人，完全不需要用这种办法。” 坐在技术办公室内，林垣看着方夏开电脑，一边分析。 “还有就是，梁三元为什么会前往小树林。” 方夏分析道：“很有可能是因为对方在用身份诱惑他，我更倾向于，凶手是个女人。” “如果我们判断凶手是在报复，有没有可能就是于然或者其他受害者的亲人在报复。” 这样，就可以从她们的联系人下手。 “技术得事情交给你，让罗梅给你打下手。” 林垣喊了罗梅过来，自己则是带人去查线索。 方夏点头，手下开始筛选在监控视频上的东西，罗梅过来，拿了一台电脑和她一起找，一下午，总算是将视频里面的受害者都找到了信息归纳总结出来。 “这些女孩子的背后都可能藏着凶手吗？是不是说明她们都是被害的。” 罗梅推测，用力的锤了下桌面，“那这个吴启川也太不是东西了。” “于然不同。” 方夏眼睛看着于然的资料和画面。 “因为这个视频中，这个角度，很明显，她是被偷窥的。” 罗梅一看，还真是。 她们见到的其他视频里，那些女性很少都被强迫，只有于然的这个视频，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她自己洗澡的画面，这视频里，很明显是有人在偷窥。 方夏联想到了吴启川在那些房间里安装得摄像头，基本上可以确定，于然是这些被偷窥的受害者之一。 “难道是于然的亲人在报仇吗？” 罗梅分析道，方夏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是目前也想不到是为什么，她点点头，现在这种情况是最有可能的犯罪动机。 “但，那父母的样子，也不像啊，自己女儿尸体都不敢认，怎么可能为女儿报仇呢？” 不管怎么样，罗梅决定先和林垣汇报他们查到的线索。 电话还没打，办公室门已经被推开了，林垣和姚江抱着电脑和主机还有一系列的东西进来，放在空桌子上面。 “方夏，查下这个里面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关于于然的线索。” “你们这边查到什么结果没有。” 见到方夏坐下，林垣才问道。 “让罗姐和你说，我忙，顾不上。” 方夏说完，电脑画面已经打开。 这边听罗梅介绍他们查询情况的林垣点头，“于然邻居家都说他们父母说于然出去打工了，但是一个在本地读大学在本地工作的女性，为什么忽然出去打工，这个根本说不通，而且，据他们说，于然并不是个叛逆的孩子，所以也不存在故意离开家的可能。” “他爸妈怎么说？” 罗梅还要问，方夏已经找到了佐证他们猜测的证据。 是于然在网络上浏览记录还有树洞。 “我好想将事情告诉爸爸妈妈，那些人都对我做了什么，可是我不能说。” “如果可以死的话，我想现在就去死。” “可是我得活着，我不能让爸爸妈妈担心。” “我和爸爸妈妈说，我想搬家，他们狠狠的骂了我，可是，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今天，我准备将事情真相告诉爸爸妈妈，我扛不住了。” 树洞到这里，戛然而止。 方夏抬眸，“所以，她到底和她爸妈说了什么？” “我正要说的就是这个，于然家里，所有的衣服都没了，床单被罩都是新的，在这个家里，除了这台被闲置在她房间里的电脑，所有属于于然的痕迹，都消失了。” 林垣回想起在于然家里，她父亲的样子，伤心的样子，颇有几分做戏的味道，倒是她的母亲一直在哭，见到他们要拿走电脑，于然父亲明显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他们是肯定有秘密在，可是这个设想，林垣并不想它得到印证。 “那我们现在看看，她都在浏览什么。” “只要是网上的痕迹，基本上没有我查不到的。” 提起电脑，方夏的眼里迸发出神采，不多时，所有于然死之前浏览过的网址都找了出来。 点进去第一个网址，众人就愣住了。 网址指向的是一个本地很有名的论坛，而上面挂着的帖子，已经被删掉了。 林垣让姚江带人去找论坛负责人，自己则是留在技术室继续看方夏点第二个网址链接。 也是论坛，帖子同样被删除掉了。 一连几个，都是被删掉的帖子，方夏点开最后一个网址。 这次是一个小新闻。 女大学生贩卖自己视频，缘何堕落。 里面的照片打了马赛克，可是脸却是看的清楚，是于然。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9章 无罪谋杀 在新闻里，她被形容成了一个没有尊严，自甘堕落为了赚钱不折手段的女人。 下面到处都是不堪入目的评论。 方夏沉默，关闭新闻，打开于然的聊天工具。 一打开，就显示了99＋的聊天记录，方夏点开，一个个无耻而又恶劣的消息出现在几人眼中。 于然的个人消息被泄露了。 她的联系方式，她的照片，都被不知道是谁发了出来。 怪不得，于然的文字里，那么压抑。 有人在用不可言说的字眼骂着她，有的人则是在侮辱她，没有人原因听她说真相。 只怕是，她的父母都不愿意听她辩白。 “看来，我们得将刁大喜和于然父母再喊过来问问了。” 林垣捏紧拳头，冷声说道。 审讯室内，刁大喜一开始还推诿抵赖，但是在见到于然照片的时候，他颤抖了下。 眼睛里的惊恐掩盖不住。 方夏和林垣一起审讯，忽然想起了之前在视频上见到的片段。 “你们都看到了什么，那么害怕！” 给刁大喜播放的过程中，他脸上的惊恐越发难以掩盖。 “是鬼，是鬼，是鬼魂来索命了。” 刁大喜很是激动。 “是谁的鬼魂，是于然吗？” 林垣逼问，听到于然的名字，刁大喜一下子怔住，随后飞快的摇头，“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到现在，他还在拒不交代。 “你知道吗？我们怀疑，梁三元和吴启川，都是死在为于然报仇的人手里，他们两个怎么死的，你自己清楚，若是将你放出去，你自己知道后果。” 见到他不肯说，林垣将调查结果告诉他，想要让他吐出真相。 但是，他失望了，哪怕怕的要死，但是刁大喜依然是保持一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措辞。 “看来，从他身上得不到什么了。” 林垣让人将刁大喜带出去，趁着让人带于然父母进来的时间和方夏分析信息。 “他们肯定还有比贩卖视频和这些偷窥强迫女性更加深的秘密。” 方夏点头，甚至，这个秘密，同样可以要他的性命。 所以，比起有可能失去性命，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于然的母亲先被带进来，见到林垣，神情有几分不自然。 她显得很紧张，垂眸扣着手指，不敢和两人对视。 而　方夏他们一开始问，刘爱莲也是推说不知。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孩子没了，我就够难受了，你们不去查那些杀人犯，查我们两口子做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那你们删除她房间电脑记录做什么？” 方夏拿出他们查到的东西放在刘爱莲面前。 “知道吗，你的女儿因为被人偷窥污蔑，遭遇了长达一年的网络暴力，她战战兢兢的活着，生怕牵扯到你们身上，这些网络暴力的来源最终只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你们到现在都还是邻居家的好家庭，他们眼中的清白人家。” “而她，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冰冷的河水里，如果不是被人发现，她将一直躺下去，而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你的女儿去哪里了！” 林垣沉声说着于然生前遭遇到的一切。 “被人玩弄，胁迫，网暴，轻蔑，各种难堪的事情，轮番不断的在她身上发生。” “别说了！” 看着那些照片，聊天记录，刘爱莲有些扛不住了。 “警官，我们失去一个女儿，我们已经很难受了，请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问你，两年前三月15号，她对你们说了什么？” 三月十五号这个准确时间让刘爱莲止住了哭声。 “她和我们说，她想要出去打工。” 刘爱莲轻声说道，“我们不同意，她就提着行李离家出走了。” “你撒谎！” 林垣拿起那张树洞照片，“这里面的话，你也看到了，她难道不是对你们说了什么事情吗？” “我已经说了，就是这样，至于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真相，我们也不知道。” 刘爱莲也是咬死了不肯说。 “你晚上做噩梦吗？” 就在这个时候，方夏忽然轻声开口，“为了不知名得原因，看着亲人离开这个世界，蒙受着巨大的不白之冤，她的文字里在哭泣，在泣血，你是她的母亲，你感受得到吗？” “你别说了！” 刘爱莲捏紧手中的纸张，皱成一团。 “为什么不让我说？你是她的亲生母亲不是吗？” 这个时候的方夏没了冷静，双眼死死的注视着刘爱莲，“不让我说，是你在害怕，可是你在怕什么呢？你若是真的痛苦的话，你就不会隐瞒真相，那你在怕什么，是不是，你们才是逼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我不是！” 刘爱莲疯狂摇头，要起来打方夏，“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是警察你就可以胡说八道吗？”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冷静点，方夏。” 局势忽然变得不可控制起来，一直保持着可怕冷静态度的方夏像是疯了一样用言语激烈的挑衅着刘爱莲，林垣不得不制止她。 “你这是做什么？” 将人拽出来，林垣大声呵斥方夏，“这是受害人的家属，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是他们杀害了于然。” “你不是受害人家属，没办法准确的体会到他们失去孩子的心情，这点我能理解，但是不知道就好好的学，别总是做这种电影里特立独行的事情。” “你冷静下，岳阳，你跟我进去审。” “罗梅，你看着她。” 罗梅赶紧应下，“您放心，林队，保证完成任务。” 从蒋曼曼案件到现在，罗梅对理方夏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佩服，在她看来，方夏就是那种孤胆女英雄，喜欢一个人做事情的独行侠，那个蒋曼曼当初和其他宿舍的人都会吵架，可是唯独和方夏却关系不错。 还有如月，也将方夏当做救赎。 这样一个姑娘，却沉默寡言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从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罗梅就很少见到她在处于案子之外的情绪，在脱离案件分析之后，她的话也是少的可怜。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章 无罪谋杀 ;你别担心，这个案子，迟早都会破掉的，你刚来局里时间不长，不知道林队这个人，他对下属看似挺严格的，但是实际上十分关心人，他今天冲你发火，很大程度上是担心你的情绪。 罗梅安抚方夏，递给她一杯水，;说实话，我觉得你做的没错，那个刘爱莲明显是隐瞒着事情，亲女儿被害了，她还能隐瞒真相，到底是不是真的心疼自己闺女，谁知道呢？ ;我没事。 ;是我太激动了。 方夏喝了一口水，将水杯放下起身。 ;你做什么？ 罗梅话音刚落，就见到方夏坐在了电脑边上，闻言抬头坚定看她，;查案。 ;这个案子，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好，我陪你！ 罗梅也被她激起了信心，没想到安抚人不成，反倒是被人鼓舞了。 罗梅站在方夏身后，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为何蒋曼曼还有如月都对她那么好了。 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有那么一股劲。 就像是山石中长出来的劲松，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种感觉，光是靠着这么一点，未免有点过了，可是，她就是这么一个感觉。 审讯室内，刘爱莲被带下去，林垣审问于然父亲于林成再次受挫。 他们两个，像是在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林垣注意到，在他提到于然的时候，于林成有着明显的厌恶闪过。 ;你很讨厌你的女儿吗？ 林垣目光灼灼的盯着于林成。 ;根据我们查到的情况，你的女儿品学皆优，毕业之后为了照顾你们留在了本地一家很是普通的公司工作，孝顺不说，性格也好。 这些都是他们查到的资料，但是于林成显然是不愿意听下去。 他几次都做出抗拒的神情来，在提到于然过去的成绩时候，有一会儿的骄傲，紧接着就变成了漠然，催着他们赶紧去找凶手，不要将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好，最后一个问题，两年前三月15号，也就是她离开家的前三天，她对你们说了什么？ 和刚才问刘爱莲的问题一样。 ;没说什么，她和我们说要出去打工，我们不同意，但是她坚决，还自己悄悄带着行李走了。 于林成漠然回答。 他就像是早就想好了，完全没有想的过程，直接就说出来了。 ;不是，这两口子的确不对啊。 岳阳出来没忍住说道：;提到那个日期，两人都一个回答，而且没有什么思索，该不会真的…… ;希望不是。 林垣打断他，没有让他说出来。 这种猜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冲击。 对死者于然来说，更是一种讽刺。 ;那刁大喜怎么办，我们难道真的将他放出去吗？那个凶手，肯定还会对他下手。 姚江对刁大喜没什么好感，这个人和死去的梁三元，吴启川在一起不知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丝毫不值得同情。 如果处在个人情感上，他甚至觉得他们也许是罪有应得。 ;林队，我们找到线索了！ 就在这个时候，罗梅找了过来。 什么？ 两人在罗梅的带领下进了技术室，见到方夏坐在电脑前面，刚才他气愤之下说的话，对她似乎没有半分影响。 ;我刚再看了下吴启川和梁三元的死亡现场照片，他们都是因为凶手在出于某种原因在报复，在梁三元和吴启川的网上通讯设备上，我进行了筛选和调查，还有于然的社交情况做对比。 ;最后我找到了这个。 那是一个在暗网论坛，吴启川在上面挂了于然的照片，用的是清纯校花的噱头。 ;同时，他还用了换脸技术，将于然的脸p在了那些女性身上，制造出来了无数属于于然的照片视频发布在网上。 ;之前，于然家住的地方是在同门里，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口供也有问题。 这个信息还是方夏在于然网购记录留下的地址发现的，值得讽刺的是，这个地址，和梁三元家是在一个单元。 这个信息让吴启川的死和梁三元的死有内在联系这件事情得到了印证。 那些邻居对于然的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那么，他们是怎么觉得于然一直在的呢？ ;我们需要再找那些邻居了解下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林垣就带着姚江前往邻居那里再次勘察，谁想到，这一去，再次出了问题。 在发现于然尸体附近的路边下水道里，捞出了一袋尸块。 杀人分尸现场。 ;这是这几天出现的第四个死者了。 姚江忍不住又吐了一次，眼看着尸体被带走，才凑过来。 ;该不会还是一个案子吧。 ;不知道。 林垣也不知道。 于然的案子不能停下来，林垣让姚江和庄严去查具体线索，他则是留下来查看尸块的现场，一连三个案子发生，这个地方，的确是有够特殊的。 三个案子同时交接，不得不将队里的人分开。 姚江和庄严被派遣到碎尸案中去，到现在队里能抽调出来的人手都调动了起来。 林垣以为，这些邻居只是没有说实话，毕竟现在的人大多都是明哲保身为主，对不是自己的事情，宁愿少沾染麻烦。 但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刚走出几步，他就接到了方夏的电话。 ;你看新闻。 说着，方夏给他推送了一个链接，林垣挂断电话点开，是那些帖子，不知道被谁翻了出来，发到了社区新闻上。 现在，恐怕于然的那些邻居已经知道了。 林垣去四处查访，这次，得到的消息和之前完全不同，有人甚至用很轻蔑的言语说于然。 ;哦，就是这个女的啊，我之前就在网上见过一点这个女的，不过没想到真人就在身边。 ;没想到看着挺乖的一个姑娘，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些话，林垣大概听了好多。 ;于然死了吗？ 一直到林垣问到其中一个人家，走过来一个青年男子，略微有些疑惑，;不会吧，我昨天还见到她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1章 拒绝 第二十二章　邀请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方夏抬头，公园的凉亭里凉风习习，在这个季节，实在是有些冷，她已经在想要去哪个网吧过夜了，却没想到碰到了林垣。 这个警察的敏锐度超出她的预估，只是，她却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然而，林垣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有些意外。 ;既然你同样也想要知道蒋曼曼案件的真相，抓到真凶，那为何不与我们联手，办案，警察远比你想到的要能耐的多，你完全可以选择相信我。 在见到方夏前，林垣有过很多想法，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却忽然只确定了这一种。 这大约是命运的安排，后来方夏想过，如果现在答应了的话，后面的很多事情，也许也就不会发生。 有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在林垣提出这个建议的同时，四周的喧嚣似乎都沉寂了起来，方夏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了这个三番五次碰到的警察。 他在查蒋曼曼的案子，同样也知道她在这个案子上曾经有过隐瞒，但是现在，这位几次将她列为嫌疑人的人，在邀请她一起查案。 这无疑是不专业的行为，身为他这样有着敏锐直觉的警探，很难想象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是，就是这个不专业的选择，却让方夏这么多年防备中变得冰冷坚硬如冰山的心，忽然有一角感觉到了不同的温度。 哪怕，这个只是一次试探。 ;警官，你在开玩笑吗？ 方夏摇摇头，黝黑如点墨般的眸子里无悲无喜，像是在背书一般的公式化，;曼曼是我的室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情。 ;配合警方执法是公民的义务，不过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又怎么有能力能帮助警方办案呢？ 有句话说的好，接受一个人很难，但是拒绝一个人，却可以有无数种回答。 方夏拒绝的理由很敷衍，但是林垣却无权置喙。 说完，方夏拿起塑料袋，;林警官，我还有事，再见。 她转身就走，利落干脆。 ;你不查蒋曼曼的案子了？ 林垣皱眉，方夏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为了蒋曼曼的案子，那她是为什么。 不查案？ 怎么可能？ 只要闭上眼睛，蒋曼曼的音容笑貌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方夏走出林垣的视线，笑意褪去，面无表情的走进一家网吧。 ;包夜！ 身份证拿回来，方夏交了十五块钱，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边角位置，她手里的垃圾袋放在桌子的边上，开了电脑。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筛选，定位，代码像是跳跃的音符一样，在屏幕上飞速出现，上滑。 没有人发现，在这样一个普通的网吧里，有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城。 周越的行踪轨迹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有了进展。 他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各个地方，得意的花费着从蒋曼曼那里骗过来的钱，然后在酒吧里假装怀念去世的前女友，迷离的眼神下是蛇一般的阴冷。 他在寻找新的目标。 查到他最后的消费是在一家酒吧，方夏入侵了监控，又是一番筛选，周越跃然于画面上，一个女孩像是被他的痴情感动，坐在他的身边陪伴着失去女友后‘痛苦’的他。 两人离开后，方夏失去了周越的信用卡消费记录。 方夏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愤怒的表情。 提起包，将垃圾袋带好，方夏径直离开。 坐车坐了将近三个小时，她回到了江城市。 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地铁去水果市场买了两斤水果。 买了两斤猪骨头和一只鸡，方夏回到了学校附近的居民楼里。 进了一个单元楼，方夏提着东西到了三楼，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公共的小厨房。 ;夏夏，好几天没来了啊。 ;嗯，这几天有事，比较忙。 方夏熟练的和来人打招呼，见到对方带着小孩，从袋子里拿出来两个鲜红的苹果递给对方，;磊磊，给。 ;谢谢夏夏姐姐。 小孩就拿了一个，笑了，方夏眉间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那大人见到她如此，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你，又瘦了。 ;这东西是给你奶奶的，给他…… 话还没说完，方夏打断她，一边熟练的将鸡肉焯水一边说道：;我瘦是天生的，一个苹果而已，张姐，你就别这么客气了。 ;这几年，要不是你租厨房给我，我也不能这么方便，下课之后就能过来给我奶奶煲汤。 ;不过就是个厨房而已，要不是…… 女人欲言又止，随后摇头，;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磊磊还要上课。 女人姓张，是越城人，嫁到江城来已经有五年了，方夏认识她也有两年之久，不止一次，方夏从她的身上见到了伤痕，后来，听人说起，才知道她老公做生意常年都喝酒，回到家里，就会动不动发火动粗。 那男人她见过，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见到谁都笑，如果不是女人身上的伤痕，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笑呵呵的男人，竟然会有暴力倾向。 这世界上，大约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艰难。 锅里的汤咕咚咕咚的已经开始有了声音，方夏拿出电脑，这几日的课程，她还需要赶上。 …… 林垣提着东西回到宾馆，姚江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他睡不着，拿出手机看岳阳给他找出来的资料。 岳阳说的没有错，这两起案子和蒋曼曼的案子很像，但是，时间点对不上，反倒是那个和周越的女孩子，她的自杀，倒是有些可以琢磨的点。 自杀对刑事案件里，是最常见的点，如今，自杀却蒙上了一层罪恶的面纱。 ;林哥，林哥。 姚江醒来，发现林垣还没起，买了早餐回来才喊人。 昨晚看资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林垣睁开眼，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早餐期间敲定了今天要去的地方，一个小时后，上午八点钟，两人出现在临城财经大学教务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2章 无罪谋杀 有人言辞凿凿的说见过于然，如果不是见鬼，那就是说明真的于然在那一晚上出现过。 为了印证，林垣当时就给方夏打电话，查探这几天小区的监控视频。 ;找到了。 电话这边，方夏不出几下就找到了那段小区监控视频，的确有个女的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头发长长的，像是有意在避开摄像头。 于然的dna是对上的，不可能活着在出现。 根据户籍资料上显示，于然也没有兄弟姐妹，世界上的确是会出现相同样貌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又很巧合的有动机为于然报仇。 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可以从刁大喜入手。 看着视频里背着摄像头的人影，方夏对林垣建议。 刁大喜被带过来，十分不情愿，他在等24小时的关押时间过去，感谢现在电视剧和小说的普及，让普通的公民也能在娱乐的时候有一点法律常识。 比如，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公安机关只能质押24小时。 之后必须放人。 刁大喜很清楚这一点，他一进来，看了眼表。 ;还有一个小时，就得放你走。 方夏代替他说道，得到林垣的允许，她视频截图后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到刁大喜面前，;这个人影，你熟悉吗？ ;那一晚上，你见到的人影，是不是这个人。 刁大喜拿到照片，脸色变了，;是，这个不是人，是鬼。 ;那天晚上，你们就是看到了这个人，所以才在街上乱跑，之后也不敢回家的，对吗？ ;这个人，是不是于然？ 方夏刚问了几句，刁大喜就不说了。 ;我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再次回到了之前不配合的状态。 林垣让人将他带下去，从刁大喜的反应中，已经说明了这个人的确是于然。 一个长得和于然一样的人。 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从于然身上下手。 于然老家距离江城市很远，林垣特意给当地派出所民警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查下于然家的情况，特别是要注意是不是对方有个兄弟姐妹什么，但是没有上户口在于家的情况。 法医报告还没出来，张巧梅到了，她拒绝对吴启川进行尸检。 ;对我来说，赶紧这件事情了了，就算了。 ;至于他是不是被冤枉死的，我不关心。 张巧梅完全不掩饰对吴启川的恨意，方夏心中有所动，问她要了手机号码和微信账号，随时联系。 等到人一走，林垣让人去查张巧梅的行踪。 方夏在笔记本上直接定位了张巧梅的手机，黑掉了张巧梅的手机，找到里面的消息记录。 她发现张巧梅微信记录都保存着，只有两个人和一个群是彻底清空了痕迹。 这个张巧梅，果然有问题。 方夏在她的手机里浏览，注意到张巧梅有安装云服务，进入云端设备，里面只有一些旧时候的照片和一些联系人方式。 一页一页翻下去，方夏目光在一张照片上停住。 照片上是张巧梅和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女孩的合照。 那个女孩，长得很像是于然。 重点是，她见过这个女孩。 那车上一闪而过的惊鸿一瞥再次闪现到脑海中，和照片中的显得有点稚嫩的女孩重合。 ;知道了！与此同时，林垣挂断电话，从于然老家传过来的消息，在十年前，因为第二胎还是女儿，办不下手续，于然父母将小于然十岁的小女儿过继给了于然父亲的表妹张畔霞。 张畔霞和张巧梅，正是亲姐妹。 ;于然有个妹妹。 方夏将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林垣手中，告诉他自己在找到梁三元的高速公路上，见到过照片中这个女孩。 和林垣一样，她也不太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巧合。 ;你怎么得到的。 林垣问完，就想到了方夏和张巧梅十分热情的要微信号码和联系方式的举动。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行为很是正常，可是对方夏这种对人实际上很冷漠的人，却是很有问题。 前几天，姚江还和他吐槽过，方夏和队里的人都没有加微信，都是靠电话联系，十分慢热。 方夏没说话，他都猜到了，她也没必要说什么了。 ;你这么做，不符合规定，就算是知道真相，也无法用做证据。 非法取得的证据，是不被采信的。 ;能查到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方夏不在乎他说的这些，;证据，迟早都会有的。 林垣再想要说什么，方夏干脆拿起东西往外走，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两人不欢而散。 张巧梅家里没有人，方夏按照地址，又去了张畔霞家。 林垣在她后面跟着，却全程没有交流。 见到张畔霞，两人都有些意外，从于然老家传回来的消息显示，张畔霞夫妻是因为没有孩子才过继的于然妹妹，可是现在，她的旁边却跟着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 提起这个养女，张畔霞知道是警察找，顿时破口大骂，说林果不好好学习，在外面总是猫三狗四的，也不知道想做什么，最近一直不着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说，在于家小区，那个青年人见到的就是林果，对比时间地点都对的上。 她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和善的母亲。 在她家方夏见到了于然妹妹林果的养父。 对于然的事情，对方十分不屑，提起于然一副家门不幸的样子。 ;警官，那种女孩子，和我们家也没什么关系，那丫头他爸来找过我一趟，说是过段时间要离开这座城市想要将女儿认回去。 ;她不是你们主动领养的吗？ 方夏无法忍受，漆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林果养父。 ;我…… 男人语塞，特别是那种被方夏盯着有种发毛的森然，让他没办法多说什么。 ;那张巧梅呢？ ;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提到亲妹妹，张畔霞明显变得心疼多了。 ;巧梅是个苦命人。 ;嫁给吴启川那个混蛋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好容易有个孩子，还被吴启川喝酒踹掉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3章 偷窥 张巧梅的孩子是被吴启川踹掉的，这件事情，张巧梅曾经告诉过方夏。 ;那孩子都成型了，结果没活下来，巧梅也不能再生了。 ;那她之后，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方夏追问。 ;我只知道她离婚了，挺恨吴启川的，谁提起孩子，她就和谁犯冲。 张畔霞再多的消息也不清楚了，不过，临走，她倒是提供了一个线索给他们。 ;她离婚后，住在同门里XXX号。 又是同门里！ 得到准确的消息，到了同门里张巧梅的住址，方夏和林垣却再次扑了一个空。 不过…… ;这个地方，应该是在梁三元家的对面。 方夏有所猜测，将这里的户型图调了出来，的确，这个地方的窗户正对着梁三元家。 ;看来，张巧梅有可能在观察梁三元。 ;她不应该是去找吴启川吗？为何却和梁三元有了联系。 方夏分析头一次陷入了迷障，案件扑所迷离，真相不知何时才能出现。 找到保安，询问张巧梅情况，两人却意外得知，张巧梅自从这个月的17号开始，就再也没回来过。 要了房东电话，才知道她已经退租了。 她是一个月整租，剩下的房租也不要了，房东已经将保证金退给她。 17日，是梁三元死的日子。 梁三元一死，张巧霞就退租，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方夏想要通过查账户的办法来确认张巧梅的情况，房东却再次告诉他们，对方是自己上门的，带走了现金。 这么谨慎。 午饭是在梁三元家楼下的小吃摊上吃的，方夏点了一份素面。 林垣见状，也只要了一份素面。 方夏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饭到手，方夏吃的十分快，不等林垣吃完一半，她就放下了碗筷，一个人刷手机。 林垣垂眸，她这种吃饭办法，实在是不像过安逸日子的人。 想到这碗最便宜的素面，加上她的情况，除却其他，林垣心中，对这个背负起一切的姑娘生出了尊重。 ;你说，梁三元会不会是于然事件发酵的推手。 方夏忽然猜测。 ;于然在这里住的时候，他们是门对门，从她爸妈口中，我们问不出什么，但是其他人呢？ 方夏视线四处看，一边说道：;我记得这个附近是有不少监控的。 从网络上寻找线索，是她的专长。 这个怀疑，林垣不觉得有问题。 ;这附近的监控，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年前的。 林垣指的是小区物业和小区内超市，小吃店里的监控视频，时间毕竟过去了很久，也许，原有的视频早就被现在的覆盖了也说不定。 不管如何，这都是个思路，林垣和方夏决定找找看，就在这个附近，每一家店面都找了下，小区物业的视频已经被销毁了。 走了一圈下来，林垣和方夏没有收获。 似乎他们的运气不算是很好。 ;看来，要另外找思路了。 就算是方夏，也没办法从早就不知道被覆盖了多少次的电脑中恢复那很久之前的视频。 眼前是他们最后一个希望。 只剩下这么一家小超市，或者说，便利店。 ;我去开车。 林垣对这家店并没有多大希望，让方夏自己进去，其实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刚走出没几步，方夏就从店里出来喊住他。 ;回来！ 两个字，林垣惊讶回头，脚步毫不迟疑快走到店内，方夏已经坐在老板娘那台十分老式的电脑前面查看情况。 ‘认识照片上的这两个人吗？’ 林垣掏出照片，一张是梁三元的，一张是于然的。 ;这个不是小然和三元儿吗？ 店主人认识于然！ 忽然案件得到了进步，林垣振奋，;你认识她们两个？ 店主人不光是认识他们，还很熟悉，和他们查询是有出入的是，于然是自己住在这里的。 ;她是想要考研，所以才在这里租的房子，看上去是个好姑娘，可就是被人毁了。 女店主说着，将她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林垣。 于然曾经自己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距离她就读的师范大学很近，考研的时候，会有学生为了准备考研而选择在校外租考研房，按照店主人的说法，于然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为人十分和善，经常到她这里买东西，大晚上的才抱着书从学校图书馆回来，半夜有时候还要出来买咖啡提神，她对于然印象很深。 ;一个温温柔柔还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好姑娘。 这是女店主给她的评价。 后来，于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精神恍惚，很快从这里搬走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个姑娘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给偷窥了，还拍了照片挂在网上，这片的人认识她的很多，她想必是待不下去了。 女店主叹息，;这就是现实，女人，就是难，明明不是她的错，这种事情，她也是受害者，可就是被现实逼得她只能躲。 ;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女店主这才想起来问林垣。 ;她死了。 林垣一回答，女店主怔了怔。 ;找到了！ 方夏的绝活就是在恢复这些数据上，女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这些东西都是她家里人帮忙弄的，她自己平时也不会清理，电脑上就放着个企鹅游戏大厅和一个企鹅视频软件，干干净净的，连个收银系统都没有，这也导致电脑没有卡到让她清理存储。 警局内，方夏手指轻点，画面停顿。 ;梁三元。 罗梅一眼看到了在角落里躲在于然后面路上鬼鬼祟祟的梁三元。 从这些视频资料中，他们基本可以推断，梁三元在跟踪于然。 又是一个画面，这次，是吴启川。 方夏点住，放大视频，锐化清晰处理之后，吴启川正往口袋里放东西。 ;是一张存储卡。 岳阳对计算机有兴趣，对电子类的东西有着本能的敏锐视觉，一下就认出了那露出了一个角的东西，是一张存储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五章 ;是这个。 方夏将手里的卡递给林垣。 ;对，就是这种类型的存储卡，和视频上对的上号的，这种卡，一般都是用在针孔摄像机上的，之前我和罗梅抓过一个偷窥狂，就是用的这个。 岳阳这么一说，于然遭遇到的事情，基本可以断定了。 黑暗，魔鬼，恶毒，阴谋，卑鄙，这些词汇，是于然在她那不敢直接说出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的树洞里发泄时候写的形容词。 根据女店主说的话，和他们在四周查访询问，原来的照片资料已经没有保存，从部分还对于然有印象的人口中，他们拼凑出了于然在同门里遭遇的事情。 被偷窥，被造谣，她无从辩驳，也不敢面对，选择了逃避。 ;所以最后她选择了告诉父母，在父母都对她指责的情况下，她选择了自杀吗？ ;不对啊，尸检报告上不是显示了吗，她胃里还有安眠药。 对岳阳的推测，姚江不太同意。 ;林队，林果资料！ 庄严带回来了林果和张巧梅情况。 根据庄严的查访，林果的确出现在了梁三元出事的附近，那辆出租车师傅说，她是从附近的十字路口上的车，并不知道她从哪个方向走过来的，林果还没成年，她的手机没有开机，不知所踪。 而张巧梅，没了行踪，拿着一万多的租房押金没了行踪。 两个和案件有关系的人，都没了踪影。 ;林果的手机号多少？ 方夏注意到，在张畔霞的口中，并没有提到林果有手机，她也不知道林果在哪里，那只能说明，她并不知道林果是有手机的。 庄严报了一串数字出来，方夏翻找出了梁三元死亡前的短信记录。 ;对上了。 方夏话一出，就遭到了反驳，;不对啊，这个号码主人我们不是查了吗？是个男的，和梁三元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撒谎了。 方夏对庄严的反驳没有反应，她皱眉，;林果没有成年，不能办理手机号，现在对手机号管理很严格，林果还小，谈不上什么利益牵扯，就算是她想买，对方也不一定会为她保守秘密，除非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让这个人为林果保密。 ;那张巧梅呢？ ;我们已经基本确定，张巧梅和梁三元还有吴启川的死都有干系，她几次出现在案发现场，形迹可疑，绝对不是巧合，假如是她和林果合起伙来害死了吴启川还有梁三元，是她自己买通了刘轩保密呢？ ;那这个手机号的主人，应该是张巧梅，而不是林果。 ;是或者不是，去找一趟这个人，就知道了。 案情分析到现在为止结束，林垣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刁大喜羁押时间到了。 按照规定，他们得放人。 可，谁都知道刁大喜现在很可能已经被凶手盯上。 出去，被谋杀的可能性极大。 他咬紧牙关不说话，林垣上阵也不能让他开口，针对这个情况，林垣有一个想法，他已经申请了批准，但是需要其他人配合。 ;既然凶手在暗处躲了起来，我们在明处，那我们就干脆也躲在暗处。 夜晚，刁大喜家小区楼下。 ;今天天气可真冷。 罗梅打开车门钻进来，将吃的递给姚江，;怎么样，有动静了吗？ ;没有，咱们这招守株待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抓到凶手。 ;信林队没错的。 罗梅咬了一口面包，嘿嘿一笑说道：;哎，你听说了吗？林队家太后让他相亲，他结果带着人家姑娘去围湖夜跑去了，大晚上的绕着湖让姑娘把高跟鞋脱下来换上运动鞋跑圈，也是绝了。 ;那算什么，之前有个女的，缠着林队学防身术，醉翁之意嘛，是个人都懂得，咱们林队，直接给人yau9o来一个过肩摔，那姑娘直接就被劝退了。 ;真的假的？ 罗梅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忽然同情起方夏来了。 被无端同情的方夏正在车里吃馒头，林垣从外面提着牛肉面回来，见状从她手中将馒头拿走，牛肉面放在她面前，;工餐。 两个字让方夏推辞的话堵在嗓子眼。 ;现在没事，你可以吃的慢点。 林垣见到方夏又是那种吃的快的惊人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方夏顿住。 ;习惯了。 她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吃的速度依然快，却放缓了几分。 午夜，四周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小区里，一片寂静。 方夏睁开眼，就见到林垣认真的注视着刁大喜楼下，目不转睛。 听到动静，回头看她，冷峻的脸上竟是几分柔和，;醒了？没什么情况，再睡一会儿吧。 ;不用了。 这个时间，刚好是换班的时间，;该你了，我看着。 就睡好了？ 想到她长时间在夜场里通宵工作，林垣心中了然，这是习惯了。 ;让你休息就休息。 林垣将外套打开盖在她腿上，不容置疑说道：;听话。 方夏抬眸，觉得他有点像是个怪物。 ;我是你的组员，不是孩子。 ;这是命令。 林垣淡淡道：;我比你大八岁。 方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了和他就这个事情计较下去。 她拿出手机，并不准备继续睡，谁想到林垣直接将手机抽走，放进她包里。 见到她包里用塑料包装袋包着馒头和水，林垣顿了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放进去。 ;休息。 林垣将包还给方夏，扔给她两个字。 方夏将包抱着，没做声。 无法拒绝，她索性干脆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呼吸声渐渐平稳，已然入睡的她，不知道林垣回头看到她睡着，冷峻脸上浮现了一丝古怪。 还说不是小孩子，就会嘴硬，睡得这么快，一看就是还困着。 过了不到半小时，身边的人开始低喃呓语。 ;不，不要。 睡梦中的方夏皱着眉，满脸都是林垣没见过的脆弱和恐惧，手死死的抓着包，就像是梦中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六章 不等林垣喊她，她自己忽然睁开了眼睛。 如点墨一般的瞳孔里有一瞬间的涣散和迷茫，下一秒就变成了之前那个方夏，波澜不惊，平静神秘。 ;做噩梦了。 方夏看向窗外，队里其他人都到了点就回去了，只留着他们两个在这里守着，到早晨就会有人来换班，太阳还未曾升起，路上的灯光已经亮起，有清洁工开始在小区外的街道打扫。 这一片静谧，是她难得的奢侈。 ;刁大喜出来了。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林垣被方夏摇醒，她指着车外面不远处的人影，说完，自己先下车跟了上去。 刁大喜是在吃早餐，他对方夏只有一面之缘，并不认识她，方夏就坐在他后面的桌子这里。 喝了一碗馄饨，刁大喜起身往外走，还特别四处看了眼，鬼鬼祟祟的，林垣和方夏一路跟着，就见到刁大喜东拐西拐，没一会儿进了一条人特别多的道，紧接着，眼看着就是去了踪影。 ;我去追！ 方夏下车，堵车太严重，她怀疑刁大喜是故意的想要躲开他们。 ;姚江，过来开车！ 方夏不知道的是，罗梅和姚江也跟了上来，林垣将车扔给了姚江，朝着方夏最后走的方向飞快的跑。 方夏走的快速，总算是在一个小的古董店门口见到了刁大喜。 然而，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眼睛余光注意到方夏，刁大喜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愣登，这个女的，不对啊，刚才不就在小区里见过吗？ 他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还不等说话，就见到方夏捏着包走进他，;刁大喜…… 她刚说了一个名字，下一秒就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电棍刺啦刺啦的电了旁边带着口罩的清洁工大姐。 不等问，刁大喜就看到刚才还在他旁边看货的姑娘忽然手里亮着明晃晃的刀朝着他心口刺过来。 刁大喜这才看清楚了她的脸，震惊之余，忘记了躲闪。 ;闪开！ 电晕了一个，方夏将刁大喜用力一扯，刁大喜获救了，她的手臂上却是多了一道伤口。 林果凶相毕露，还要继续对刁大喜动作，被赶过来的林垣一脚将刀子踢飞。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畜生，混蛋！禽兽！ 被抓住的林果像是疯了一样的挣扎，林垣将人交给姚江，才看到方夏手臂上的伤口。 鲜血洇湿了衣服渗了出来，触目惊心。 ;罗梅，你带方夏去附近诊所治疗！ 抓捕了两个嫌疑人，林垣走不开。 罗梅就近找了一个医院带方夏急诊，等到再回到局里，才告诉林垣，方夏回去休息了。 看到罗梅脸色不对，林垣问她发生了什么，罗梅说出了这中间的过程，不管是去治疗路上，还是回来，那么疼的刀口，方夏一声疼都没喊，只是惨白一张脸安静的坐着。 对割破点手指都觉得疼的罗梅来说，实在是震撼。 ;她是个姑娘啊。 罗梅叹息落在林垣耳中，惹来了共鸣。 林垣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明知道对方也许不知道在藏着什么秘密，林垣却对她有了心疼。 做完笔录，刁大喜总算是从警局里出来，刚到家门口，就见到之前救了他的那个年轻女警正站在他门前，胳膊上显然是被包扎过。 ;方警官。 听到人说她叫方夏，刁大喜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今天实在是谢谢您，您是有事吗？ ;十三年前农历八月十五那天，你离家出走去了临城市远山县，那一晚，你看到了什么？ 方夏提到十三年前，刁大喜的脸色就僵住，听到她说完，眼神躲闪，;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晚，在你经常回出租屋的小路上，有一户人家发生了当年惊动临海的灭门案，你如果没看到，你为什么第二天就离开了临海。 ;别试图骗我。 话音刚落，刁大喜就对上了黑洞洞的枪口，;这件事情，我查了很久，你看到没看到，骗不过我，说实话，到底看到了什么？ 到底看到了什么？ 害怕将刁大喜拉回到了那个夏天，他那年和家里人闹别扭离家出走，在外面找网友见面，钱花光了，却还不想回去，干脆租了房子在附近做工，那天晚上，和以往一样路过了那条小路，路过了一户人家，听到里面有动静，他好奇心起，趴在窗户上借着窗帘缝隙偷看。 一个人拿着水果刀将一个男人割喉，鲜血喷涌而出。 死的人是房子的主人，他认识。 ;你，你是谁…… 刁大喜吞咽着口水，害怕的问方夏。 ;回答我的问题！ ;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 十分钟后，方夏从楼里出来，微风吹拂着她的面颊，她看了眼手中的玩具，收回到包里。 被恐惧笼罩的刁大喜说了，他将那个男人特征都告诉了她，高个子，后背很宽阔，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肩膀上有个很不搭的大扣子。 方夏深深呼吸，闭上眼后，满目猩红。 十三年了，每每入睡，都是一场噩梦。 再睁眼，她只有坚定。 ;小伙子，我家水没了，给我家也记得弄一桶哈。 ;哎，你是新来的吧。 ;是，我等下给您送过去。 带着帽子的送水工从方夏身边走过，她眼睛余光扫到，没有注意。 ;方夏，你怎么在这里？ 走出小区快到地铁附近，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罗梅探出脑袋，很是惊讶的看着她。 ;我不放心，想要过来看看。 方夏想也不想的回答，;罗梅姐，你怎么过来了？ ;尸检报告出来了，在梁三元的尸体上有氰化物残留，这个一般人弄不到，队长怀疑除了张巧梅和林果，还有第三人，怕出意外，让我来盯着刁大喜。 罗梅说完，催促方夏上车，;你上来吧，等会儿林队来了，我送你回去。 第三人。 送水工和大妈的对话浮现在脑海中，方夏瞬间打了一个激灵，;不好。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七章 刁大喜不见了！ 方夏追出去，手臂上的刺痛让她恢复了几分冷静。 罗梅见到方夏拿出手机，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方夏这个技术人才，几乎在这个案件里，随时随地都能黑掉监控查探线索，虽然不符合规定，可是却相当好用。 借用特殊手段得到了监控视频，方夏经过上次查探梁三元家，对这附近了如指掌，她查看了各个出口。 最终确定了凶手带着刁大喜逃窜的方向。 那条路上，没有监控。 而存在凶手画面里，都是躲着摄像头，他几乎很少出现在监控中。 棘手了。 在知道这个情况之后的林垣，做出了和方夏一样的判断。 很显然，这个凶手十分聪明，他知道警方经过之前的事情，对刁大喜已经重视起来，会将他保护着，所以让结成同盟的林果和张巧梅去吸引注意力，而他则趁警方不注意，将人带走。 ;那我们怎么找，说不定刁大喜已经遇害了！罗梅有些着急，她还以为抓到张巧梅和林果，案子就破了呢。 ;不会。 方夏摇头，肯定道：;按照以往的情况，他都是就地将人杀害的，这次却是将人带走，我觉得，他应该是有另外的目的。 这么一个聪明的凶手，不会做这种将人带走，然后杀死这么麻烦而又周折的事情的。 他不惜让自己同盟都送出去，也要带走刁大喜，只能说明，他另外有安排。 起码现在，刁大喜不会有危险。 ;我不这么认为，你说的这些都是推测。 庄严反驳方夏，;猜测是没有依据的，我们不能拿人的性命开玩笑，队长，我建议我们从案件本身出发，先确定带走刁大喜的人是谁，一方面，我们审讯张巧梅和林果。 ;思路是没错，但是我觉得方夏说的也没错啊，两个问题而已。 罗梅下意识说道。 ;一组查凶手线索，一组查刁大喜被绑到了哪里。 方夏被分到了追踪刁大喜去向的那一组，和罗梅，岳阳一起。 监控视频中，男人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大学城方向，方夏想起在死者身上发现的氰化物，她怀疑，凶手恐怕是个学生。 为了印证这个想法，方夏和罗梅还有岳阳前往大学城，经过商业街，方夏和两人说了下，走开拐弯想要去一趟如月的奶茶店，自从干了警察之后，方夏的时间完全被压榨了，她唯一的时间都抽出来去看了奶奶。 让她意外的是，奶茶店是关着的。 方夏没多想，以为如月是想要休息才关门的，谁想到如月旁边的奶茶店里却走出两个人在议论如月。 ;哎，这家店怎么关门了，我还想带几杯回去喝的。 ;你不知道吗？那个老板的事都被发到校园网了。 ;说的什么？ 两个女孩被吓了一跳，看向方夏，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 其中一个觉得她有点吓人，将手机打开校园论坛，交给方夏。 ;就是这个。 女孩小心翼翼的看向方夏，;你认识她啊。 认识。 方夏沉默，片刻之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帖子，;只有这一个对吧。 ;是啊。 ;谢谢！ 女孩答应，就见到方夏手指在屏幕上点击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客气。 两个女孩转身之后，就走的飞快。 到了学校里，才将手机拿出来。 ;哎呀，这个人是真的是怪。 女孩不小心点了刷新，忽然发现帖子被删了。 女孩推了推朋友，让她看。 猜到可能原因，两个人都蒙了。 方夏删除完帖子，踏进了学校大门，和姚江他们碰面。 这个学校，是于然曾经想要考研的学校，距离梁三元家并不是特别远。 方夏在心中猜测着凶手的身份，对方是个男人，可能是学校的老师，可能是学生。 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氰化物的出现。 姚江罗梅去学校内了解情况，也是去查一般谁会接触到这个东西，另外，谁和于然是有关联的。 方夏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刚拿到一份名单。 在这中间，一个叫做刘轩的人名，吸引了方夏的注意。 化学系的研究生，轻易能接触到氰化物，重点是，他就是那个将手机号卖给了林果，还对警方撒谎的人，从一开始，因为林果和张巧梅的配合，哪怕他进入了警方的视野里，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方夏的手机连接上警局电脑，轻易得查到了他们了解的刘轩资料。 在身份上，他做了隐瞒。 不光如此，让姚江继续排查，罗梅和方夏去了一趟于然在的学校，从她旧时的朋友口中知道，刘轩当年和于然谈过恋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两个人没在一起，于然也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发展。 ;这个我知道一点。 旁边一个男老师凑了过来回答，;刘轩和于然是挺好的，但是于然不是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吗？虽然后面传闻是被害的，但是被刘轩家里不知道什么原因知道了，刘轩父母逼刘轩和于然分开了，这个事情，好几个男同学都知道，他妈直接就找到男寝将人带走了。 ;后来呢？ 罗梅追问。 ;后来刘轩还找于然来着，我听人说他和其他女孩都说自己有心上人，要等对方回来，但是有天不找了，好像是放弃了吧。 他没放弃。 方夏和罗梅对视一眼。 他们完全可以推测，刘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知道了于然的死讯，所谓的寻找变成了计划复仇。 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蛊惑的张巧梅和林果。 将这两个人也扯了进来。 废了功夫，最终确定下来就是刘轩。 消息传回队里，还不等回去，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阿五最喜欢看直播了，他是那种会关注新主播出现的人，今天，他忽然注意到平时看直播的平台上多了一个叫做认罪的直播间，猎奇之心起来，他点了进去。 看清楚里面的内容，男人瞪大了双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八章 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哪怕用胶带纸将嘴巴都粘住了，可是依然能看出恐惧和狰狞之色。 阿五看到第一眼，有些不信。 ;直播间人数上一万人，处刑开始。 一个电子音在四周播放起来，阿五吸了根烟，觉得这个直播还挺有意思的。 ;靠，做的还挺真的。 他不信是真的，但是他好奇这个主播到最后怎么收场。 要是马马虎虎，到时候热度有多大，就会有多么的惨烈。 阿五出于猎奇心理，给自己那些爱看直播的朋友们发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直播间，看到被绑起来的男人，大多都是和阿五一样的反应。 滚雪团一样的人群涌入直播间，一万人，有时候很难，有时候，又如此简单。 ;这要是个美女的话，可能会更好看点！ ;这个男人哭的鼻涕眼泪都下来了，好恶心啊。 ;实话实说，弄的倒是挺真实的，我挺好奇后面的处刑要怎么做。 网友评论在弹幕上滚动，一条接着一条，有怀疑这个视频安全性的弹幕，迅速的被淹没在人海中。 暗处，拿着变音器的刘轩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笑容，嘲讽异常。 人数到了一万，刘轩出现在画面里，对着摄像头，用一种十分诡异的语气宣布，;现在，处刑即将开始。 …… 方夏他们还在寻找刘轩的下落，就看到了风靡了朋友圈的直播间，她打开看到直播间，里面的人数已经到了九千多，很快就到了一万。 ;得拦住他！ 林垣也在看，每个人心中都是这个答案，他们要拦住刘轩。 ;能不能用手段，把他的直播间黑了。 林垣知道方夏的手段。 ;我试试看！ 方夏尝试了下，直播间很快黑了下去，但是在查ip地址的时候，却是遇到了难处。 刘轩做了加密处置，要解开，需要时间。 ;安静！ 林垣死死的看着之前的视频，让四周人都安静下来，他自己则是用心听着背景音，这个声音，很耳熟，像是火车的声音。 刘轩是在火车轨道附近关押着刁大喜的吗？ 得到这个可能性，林垣让他们拿了地图，在地图上做对比，将罗梅和姚江说的地点都进行了分析。 ;找到了！ 方夏话音刚落，视频再次亮起。 刘轩的人出现在画面中，;看来，有人发现了啊。 刘轩低头像是看着尸体一样的抚摸着刁大喜的脸，;人数也够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弹幕上的人不知就里，还在疯狂的刷着开始。 ;马上行动！ 拿到方夏抄写下来的地址，和林垣判断的一致，林垣下令，组内人全部都出动，抓捕刘轩。 车上，方夏看着刘轩的直播视频，沉默不已。组内人都在关注这次案件发展，画面上，刘轩似乎是意识到了警方已经快要找到他。 他解开了刁大喜身上的胶条。 ;开始审判。 四个字，让刁大喜颤抖，让组员们心惊，让观众们欢呼。 警车的速度已经飙到了最快，但是审判，却依然进行着。 刘轩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放在屏幕上，第一张，是吴启川的死亡现场。 ;吴启川，男，利用自己在城中村开的小旅馆，偷窥和贩卖女性视频，歪曲事实，捏造谣言，最后，放药蜜饯，威胁淫乐，无恶不作。 ;因为他，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孩，明明可以考研，可以和男友结婚，却最终一无所有。 ;偷窥之罪，他该死！ 还是那个电子音，多了几分恨恨的味道，颇为毛骨悚然。 随着吴启川的死亡现场照片发出，弹幕逐渐变了。、 ;我去，我怎么觉得，这是真的呢？ ;秀儿，举报了，这种东西看了做噩梦好吧，实在是不懂为什么这些人哗众取宠用这种方式，明知道会被禁还发。 ;弄的挺真的哈，继续，哥们我看着呢。 刘轩的账号不知道经过怎么处理，他不光用了特殊手段，还在各大直播平台上都进行着直播。 在这段争分夺秒的时间内，他完全已经可以将自己想要说的话都公之于众了。 只看他们，能不能救下刁大喜。 ;第二个，梁三元。 ;跟踪有姿色的女性，心怀恶意，给吴启川提供素材，始作俑者，推动者。 ;死。 到第二个梁三元，刘轩明显是加快了速度，和吴启川不同，警方却还没抵达现场，就在所有人以为要第三个开始是刁大喜的时候。 画面忽然一转，转移到了于然父母身上。 ;他们怎么会在刘轩手里！ 从画面上见到于然父母，所有人都惊讶了。 于然父母难道也参与到了害死于然这件事情中去了吗？ 根据他们搜查到的线索，虽然于然父母的疑点很大，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确实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这次，你们自己说。 刘轩换下电子音，用真声说道，在摄像头面前露出了自己的脸。 见到他如此，林垣心沉下。 ;放了我们吧，你说的什么，我们不知道啊。 ;刘轩，我知道你是为了然然的死放不下，可是然然已经没了，她的死，和我们没关系。 于然父亲少了在警局里的硬气，试图和刘轩讲道理。 ;你说没有关系？看来你记性不太好。 刘轩露出笑容，;那我来问，你回答，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不听话的话…… 刘轩指了指他们背后的水缸，;这个就是你们最终的归宿。 ;不信是吗？ 下一秒刘轩迅速的拿起了在一边放着的锤子，狠狠的砸在了女方的指甲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房间，指甲迅速的充血，这下，看直播的人，才发现，这是一场直播谋杀。 弹幕上怎么说，刘轩本来也不关注。 ;乖乖听话，不然的话，会更痛的。 刘轩威胁道，像是死神拉起了奏鸣曲，骇人而又让人心惊。 ;然然回家告诉你们她遭遇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对她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五十九章 刘轩的问话，让于然父母沉默。 大概是真的疼了，于然妈妈害怕的开口，“是她自己说要出去走走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错了。” 刘轩冷冷宣布，又是一锤子，这次砸在了于然妈妈的另外一只手。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于然妈说出了真话。 “我说，她和我们说了被人偷拍了视频，想要报警的话，被我们阻止了，我和她爸爸丢不起这个人，给了吴启川一笔钱，让他闭嘴，把这个视频给删掉。” “我觉得她丢人！” 于然父亲打断说道：“我和她妈妈清白一辈子，怎么没人对我们这样，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苍蝇不叮无缝蛋，她要是不是自己行为不检点，别人怎么会盯上她。” “她丢人？” 刘轩讽刺，“你问问他，他们是怎么盯上于然的！” 被指着刁大喜恨不得现在所有人都忽视自己，在心里盼望着警方赶紧来。 没想到被指到的他对上刘轩那阴沉疯狂的眼神，打了一个冷战，慌乱说道：“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我阻拦过的，梁三元非要那么干，我们平时都是找一些特殊职业女孩什么的，真的不检点得那种女人来威胁，她这样的，真的是头一个。” “而且，我们一开始要下手的，不是她。” “是林果，她妹妹。” “后来是梁三元对吴启川说，对姐姐下手才有意思，他们两个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啊！” 刁大喜惊恐的话让多少整理清楚头绪的网友怒骂。 “什么玩意儿，这个完全可以报警的好，这就是谋杀！” “这种人，就不配称之为人。” “天啊，这个人真的是该死！” “还有死去女孩的爸妈，我也觉得该死，这都是什么人啊，说的是人话吗？” 刘轩一直盯着屏幕，见到这些滚动的弹幕，阴冷的笑，“你看，他们说了，你们该死！” “我是做的直播，自然是要动手了，你说呢？” 手中的刀子对准了刁大喜。 “不，不要！” 刁大喜眼中都是惊恐，试图挣脱往后退，椅子被他弄的咯吱咯吱发出响声。 “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我错了，可是动手的不是我，我只是看到她没帮她！” “看到没帮她，你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为何不帮她！” 刘轩将刀子放在刁大喜脖子上，指着屏幕。 “看到了吗？他们都说，我杀了你，是为民除害。” “你们懂什么！” 刁大喜听出了刘轩话里的意思，疯狂的怼着屏幕外面的看直播的人，“你们遇到了，你们敢说话吗？路上碰到老大妈摔在地上，你们敢上去扶吗？我能怎么办！他们可是明知道自己犯法还做了，要是我说出去，受罪的是我！”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能做得到吗？” 刁大喜话音刚落，他的胳膊就被狠狠的拉了一刀。 刁大喜惨叫，刘轩则是面无表情的在他的另外一条胳膊上留下了第二条伤痕。 场景异常惨烈，于然父母已经吓蒙了，刁大喜的手上，腿上，全部都是被刀子割开的口子，整个人都已经晕了过去。 刁大喜被放入了屋子里早就准备好的水缸里，阀门打开，水流在里面灌入，只要不出十分钟，刁大喜就会被淹没，最后活活被淹死在水里。 “他是第四个，你们，是第三个。” 刘轩将目光放到于然爸妈身上，“她是无辜的，她快崩溃了，你们是她的爸妈，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刘轩恶狠狠的目光让人毛骨悚然，“把她赶出家门，在她死后都不声张，将林果悄悄带回来，维持你们所谓的幸福家庭，为了面子，女儿的死活半分都不重要！” “你们，才是逼死她的人！” 说着，刘轩想要提起刀子朝着于然父母刺下去。 “砰！” 房门被踢开，刘轩一愣快速的将刀子放在于然父亲脖子上，对准了进来的林垣和方夏。 “别过来！” “再过来的话，我就杀了他！” 方夏在第一时间将直播设备的电源线扯断，随后就见到林垣给了姚江一个眼色，自己往后退去。 “刘轩，你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靠法律解决，只靠杀人根本没意义。” 姚江试图安抚刘轩情绪，“你现在做的，于然肯定也不愿意看到。” “我是在为她报仇，这些人，都该死，他们害死了她，她曾经和我说过，等到考研成功之后，我们就订婚，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日出。” 刘轩逐渐露出几分痴迷向往和癫狂，“她做了很多的规划，她说我们两个人要好好的走下去，她觉得生活很幸福，哪怕外面的世界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可是看到爸妈高兴，亲人朋友都高兴，她就觉得，人生是有意义的。” 这些话落在在场人耳中，想是羽毛一样的轻，可是落在心里的，却是如同巨石一样的沉重。 “这样一个阳光善良的姑娘，却被生生的逼到绝望，最后在冰冷的河里躺着，你们，你们……” “都要负责！” 刘轩指着在场的所有人。 “那些谩骂，那些指责，那些无事生非的造谣，都是在对她的一种谋杀，你们有人想过，她可能是被冤枉的吗？” “没有！” “他们，你们，都是在用看笑话的眼神在看着她，就连她的亲爸妈，都在说，哦，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她有问题，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情况的。” “那你呢？” 就在这个时候，方夏忽然轻声开口。 “方夏，你在做什么！” 姚江这个时候着急的喊方夏，这个时候可不是刺激嫌疑人的时候，随时都可能要了于然爸妈的性命。 然而，正在他要拽住方夏的时候，刘轩忽然愣住了。 因为方夏的那句问话。 “据我所知，你是他的男友，在她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听说你和她分手了，你们家是不同意她这样的女人进家门的。” 方夏嘴角浅浅勾起，眼神却冰冷到了极致，“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审判别人，难道最先给她打击的人，不是你的反应吗？” 刘轩顿住，眼神恍惚。 这是有门儿？ 姚江心中暗喜，只要稳住嫌疑人，给林垣绕后争取时间，就能一举拿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章 方夏的话，让刘轩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手中的刀子微微松懈了几分，还不等他们动，刘轩却再次清醒过来。 他哈哈一笑，对方夏说道：“你说的没错，的确，我也是害死她的人，我是个混蛋，如果不是我抛弃了她的话，也不会让她越走越远。” “可我后悔了！” 刘轩眼泪落下，“我只是当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到后来再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我没有和她分手，我只是……” 他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给了她分手的错觉。 那样绝望的她，是如何度过那一日又一日的煎熬的。 他从来都不敢想。 “你说的对，所以，最后一个审判的人。” 刘轩停顿了下，似乎是有所解脱一般，“是我自己！” 一声叹息落在众人心中，留下了重重的烙印。 危险！ 他要动手了。 方夏的脑子里出现了这种信号，果然，下一秒刘轩就要对于然父母动手。 “砰！”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刘轩手中的刀子还没有碰到于然妈妈的脖子，眉心处多了一点红。 方夏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刘轩软软的倒在地上，脑袋都被打穿了，自然是没办法活下来，刁大喜被解救了出来，于然爸妈也被松开紧急送往了医院。 原本还一片暗的屋子，因为林垣拉开了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了屋子，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起来，所有的东西都一览无余。 刘轩的尸体已经被带了出去，地上只有一摊血迹，那些设备都被彻底关掉带走取证，屋子里很快变得空空如也。 方夏却没有动，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摊血迹，陷入了恍惚之中。 脑子里，全部都是刘轩的话，每个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如果，她也这么做的话，是不是……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绪，除了林垣。 她一贯都是沉默居多，可是这次却有所不同。 巨大的悲哀笼罩着她，让林垣心惊。 “走了。” 林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将她从这种情绪中拉出来。 方夏回头，那双眼睛里盛满了迷茫。 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被林垣捕捉到了。 她在迷茫什么？ 案子已经破了不是吗？ 直觉告诉林垣，她不是在为了案子的事情担心，这几天，方夏聪慧，机敏还坚强已经成了她自己身上的标签被林垣牢牢记住。 这样的情绪，出现在她的身上。 除非，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但林垣没问，就算是他问，她也不会回答。 车上，方夏不发一言，四周警员也没有破案之后的喜悦，安静的气氛笼罩着汽车。 罗梅心里不是滋味，哪怕知道刘轩是咎由自取，是犯罪嫌疑人，被击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命运，可是想到于然经历的一切，她还是会忍不住心酸。 手机震动了下，罗梅拿出手机。 是微博推送。 “这不是如月吗？” 看清楚内容，罗梅震惊出声。 方夏瞬间抬头，从罗梅手中接过了手机，看清楚了那上面的内容。 是她在删除的论坛内容，对方大概是看到内容被删除了，所以变本加厉的散播如月的谣言。 原本今天的杀人直播事情还没过去，虽然网上的视频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可是见证了这一切的人却不少，纷纷议论不停，于然的事情也被厉害的网友给爆料了个差不多。 不知道是谁，找到了一个最近流传出来被删除的帖子。 里面内容就是如月。 罗梅看的这个微博推送，就是一个八卦小生活微博推送的。 如月。 “停车！” 想到如月，方夏立刻做出决断下车，她必须现在立刻见到如月，特别是回想到这几天都在忙案子，如月的事情她都没有持续关注。 林垣猛刹车。 “你们换车，我送她。” 罗梅他们刚经历了一场网暴导致的杀人案，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加上如月他们都见过，没有犹豫，迅速的从车上下来。 方夏一个劲的给如月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方夏不死心，再打房子里的电话，电话能接通，可是却没人接起。 方夏不死心，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捏着，指节处泛白，再次拨了过去。 “别担心，她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会没事的。” 林垣将车开到最快，安抚方夏情绪。 电话依然打不通，方夏的心沉到了谷底。 会没事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是，脑子里，却不由的想到了蒋曼曼死的样子，想到了刘轩倒在地上的样子，她甚至想到了吴启川浑身都是血迹的惨状。 方夏的状态不对，手在颤抖。 到红灯，林垣停下车，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要怕！” 林垣声音宽厚而又坚定。 “她用尽了力气才活下来，不会有事的。” 手掌上的温暖顺着手臂一路传递到大脑的神经末梢，方夏的手停止了颤抖，她没有抬头，只是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林垣就是知道她听进去了。 过了这个红绿灯，就到了他们住的小区。 到了楼下，林垣将车一停，方夏就从车里跑出去，等到林垣上了楼，方夏已经将门打开，站在属于如月的屋子前面敲门。 “如月，出来。” 房间里，没有回应。 “我来！” 林垣见到她情绪不稳定，将人拉开，一脚踹了上去，他的力气十分大，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之后瞬间打开，露出了屋子里的全貌。 窗帘拉着，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十分的暗。 在角落里，如月抱着膝盖埋着脑袋，听到动静，双眼通红的看过来。 “夏夏！” 她见到方夏，瞬间眼泪落下。 “我在。” 方夏冲过去将她抱住，“你别怕。” 谁说方夏冷漠的，她之前对如月的态度，可不是现在这样。 林垣将空间留给他们，给队里打电话。 “那些帖子，我都删了，你别怕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一章 “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坏，他们为什么要那么说我！” 如月抓紧方夏的手臂，像是在抓着救命稻草，双目通红，眼泪盈盈，情绪不稳，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那个人，他为什么那么坏，要把我的事情都放到网上。” “你说的对，那个人，他不是好人。” 如月眼泪打湿了方夏的衣服，她看向林垣，眼中是难掩的愤怒，如月的遭遇在复制于然，于然被这些所谓的真相给逼死了，那如月呢？ “别怕，我带你找他算账！” 方夏冷笑，拽起如月，坐在电脑前面，方夏几下当着如月的面黑进了追如月男人的电脑，从里面调出了他所有的黑料，加上方夏之间查到的，全部都放在一起。 他不是想要放黑料吗？ 他不是想要抱着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想法吗？ 方夏冷冷的打开校园网论坛和国内最大的几个论坛，将男人的黑料都放上去，她还特别p了几张图片在网上，这次，她要他身败名裂。 “你不能这么做！” 林垣从外面回来，刚好见到方夏做的这一切，阻止已经来不及，他在说话的同时，方夏已经按了发送键。 “你这么做，和他有什么区别！” 林垣不赞同的看着方夏。 方夏冷笑，“没有区别又如何，区别了又如何？难道要等着你们来查真相吗？” “等到真相出来，人呢？”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就是我做事情的方式。” “那你和刘轩有什么分别！” 林垣沉声道，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方夏这个见到了现场的人口中说出来的，就算是她很愤怒，按照他对她的理解，她不该是这种反应。 “的确没有区别。” 方夏彻底的冷了脸，下逐客令，“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件事情是我们的私事，请你出去！” “你！” 林垣气结，试图说服方夏，她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这几日培养的默契，认识，似乎都不见了，关系再次降到了冰点。 “现在是上班时间！” 最后没话说的林垣只能说道，目的就是不走。 “你跟我走！” 方夏没想到话说道这个份上，林垣竟然拿工作来命令她了，她回头看如月，“拿着你的东西，只要有我在，我看谁敢对你怎么样！” “我就是你的亲人！” 这话一出，如月哇的哭了起来抱住方夏。 方夏也眼眶微微湿润，倒是显得老爷们林垣在这里看着两个女孩哭有点不像样子了。 “这件事情，我会让他们想办法解决的。” 林垣咳嗽一声，有几分尴尬，他对两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帖子的事情，我让网监局的同事们帮忙处理下，你也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你面前两个警察呢，这个社会还是法治社会，容不得那些人胡闹！” “砰砰。”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砸门声音。 两人哭声停下，林垣警觉起来，让两人往后退退，自己则是上前开门。 打开房门，是个女人。 见到林垣，疑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方小姐在吗？” “在。” 方夏这才想起快到交房租的时候了，她擦拭了下眼角，“您是来收房租的，怎么还亲自上门来了，我给您会转账的，这不是，这几日忙的忘了。” “不用了，房子也到期了，这是押金，你们这两天就搬出去。” 房东将手中的信封避开方夏伸过来的手，放在桌面上。 “您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说好的，房子长期租吗？” 方夏看着押金，皱眉看向女人。 “姑娘，这是你非要问的，那我也实话说了，当初是看你们都是学生，人也看着挺正派的，我才把这房子租给你们的。” 房东十分不客气的上下扫视，里面的鄙夷和嫌弃再也没了遮掩，明明白白的漏了出来，“可你们自己看看这几天网上说的，要不是我这几天路过，听别人说起来，我都不知道我家是租给你们这样的人了。” “赶紧走，房子我不租了，真是晦气。” “那些帖子都是乱发的，我们是被冤枉的。”如月刚哭完，声音哽咽想要解释。 “这些事情都是瞎编的，我是警……”林垣拦住女人，想要说明情况。 话都没说完，房东就打断了他，“你是什么都没用，反正房子我是不租了，谁没事到网上黑你那是我的事情，房子是我的，钱也给你了，我说你走你就得走。” “两天之后我来查房子。” 说完，房东就转身离开这里，一副背后像是有什么细菌一样的姿态。 “夏夏，对不起，都是我……” 如月很委屈，面色灰暗，这些事情一旦爆出来，只要是知道的人，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当时上庭到底是给她留有了颜面，如今，所有的伤疤都被再次撕扯在阳光下，如月才发现，自己没有现象中的那么能忍受。 她还是会委屈，何况，她还连累了方夏。 “收拾东西！” 方夏没有说其他的，“先跟我去队里，房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别哭，哭不能解决问题！” 将包塞到如月怀中，“你去梳洗下。” 她这么镇定，如月反倒是安静了几分，拿着包欲言欲止，最终还是红着眼睛进了卫生间。 “你们住的地方，我来想办法。” 林垣在如月进卫生间后说道：“只要这件事情没解决一天，就没人敢对你们做什么。” “不需要，我会自己想办法。” 方夏却拒绝了他。 刚才还哭了，现在又是这幅尊容，林垣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一股劲，将方夏手中的包拿过来，强硬的看着方夏，“不行，必须听我的。” 这人怕不是有病？ 方夏皱眉，心中转念一想，他既然提出来了，如月显然是对他很是信任，就算是为了如月情绪稳定点，安心点，不如顺势同意下来。 总算不是硬着来了。 见到方夏没反驳，林垣十分满意，果然，如月出来，和方夏想的一样，听到林垣负责安排她们接下来的住所，肉眼可见的安心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二章 警局，方夏刚到警局，就被林垣派遣到去审问林果和张巧梅，她这次和刘轩说话，让林垣看到了她的一些可能性。 “林队长。” 林垣抬头，见到门口如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才如月被林垣安排到休息室内休息。 她怎么会过来这里。 “有事吗？” “那个于然的事情，是真的吗？” 如月轻声询问林垣，显然是现在才看到了网上关于于然案件的议论。 “你指的是什么？” 交给岳阳和庄严的碎尸案有了进展，林垣正在看他们发来的消息，闻言放开鼠标。 “就是她遭遇的那些事情。” 如月顿了下，斟酌着问道：“和我一样的那些事情。” “网上说，她是被爸妈，男友帮她复仇了。” 如月的话，说的模模糊糊的，林垣还是听懂了。 这种事情，具体案件信息几个小时之后就会将案件信息发布到网上，官方辟谣，才能制止以谣传谣，所以有些事情，林垣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还是告诉了如月。 听到于然的事情，如月的脸上满是苍白。 “我真幸运。” 如月低喃说道：“如果不是夏夏的话，我现在恐怕已经没命了，或者，我会成为刘轩，报复那些伤害我的人。” 可是，没有一样，是和现在一样，有愿意相信自己的人在身边陪着，有新的生活在缓缓展开。 哪怕，这个新生活，并不是尽如人意。 “从事情分析上来说，的确是这样。” 林垣赞同她的说法，这也是他明知道方夏有很多疑点，却依然对她没有太大成见的原因。 “哪怕方夏的手段激烈偏激了点，但是她的确是在保护你没错，所以，就算是为了她，你也不能一直沉溺在这些往事之中。” 如月没开口，片刻之后才用力点头，“我会的。” 旋即，她却是为方夏说起了话，“林队长，你不是我们，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心中到底有多么痛苦，我很感激你，你是个好警察，但是我不得不说，有时候，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能管得了。” “就像是我的事情如果不是夏夏用的非常规手段，也许等到我死了若干年后，你们才查到了这一切的真相。” “夏夏不喜欢警察。” 如月眼睛盯着林垣一字一句说道：“可她说你是个好警察，让我相信你。” “所以，请你也试着了解她，她虽然做法偏激激烈了点，可是，她到底还是没有做出什么违规的事情不是吗？” “如今，她和你共事，你肯定能感觉到，她不是个坏人。” 如月没有说的是，她能感觉到，方夏看似瘦小的身躯里，那颗心，不知道装了多少沉重的事情，哪怕她从来没提过，可她却能感觉到。 如月走后，方夏从审讯室里出来，拿着审讯记录到林垣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发现林垣似乎态度柔和了许多，她不禁觉得有点奇怪。 这个人，别看说帮她，可是对她做法相当的不满意。 到警局之后，一直摆着臭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张巧梅想要杀吴启川，让刘轩动的手，一年前，闹出了人命，吴启川关掉了旅店，张巧梅被踢掉了孩子，不能再生育，对吴启川起了杀机，正好和想要为姐姐报仇的林果一拍即合，林果和刘轩本来就有联系，在于然死的那天，曾经给刘轩发过一个短信，还见了林果一面，两人一合计，加上于然父母将林果接回了家，无意中被林果偷听到了真相。” 方夏停顿，“根据林果提供的线索，于然肚子里的安眠药，是于然爸妈给放的。” “林果扮作女鬼吓唬三个人，让他们都互相注意不到这件事情，然后才实施的计划。” “所以说，于然是怎么死的？自杀吗？” 林垣反问方夏，“刘轩死之前，几次强调于然是自杀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知道于然在河里，他那么爱于然，为什么不去打捞于然的尸体？” 这一切都不合理。 方夏也是这么想的，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很简单，案发现场，还有人在，是他告诉了刘轩，于然是自己跳下河的，刘轩没有找到于然的尸体。”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既然能告诉刘轩于然自杀，那为什么警方却问不出什么来，这个人为什么不报警呢？ 只有一个可能，他也是于然死这件事情的受益人。 可现在关系都挖掘出来了，就连于然的亲人都不能幸免，还能有谁呢？ “队长，我们查到了，碎尸案的主谋，是死者的丈夫，陈光顺。” 就在案件进入了新迷障的时候，岳阳和庄严带回来消息，杀人凶手已经带回来了。 陈光顺。 方夏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 忽然间，在陈光顺路过她的时候，她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你老婆叫袁巧梅。” 陈光顺被她吓了一跳，面对她那灼灼目光，有些不敢撒谎，“是。” “长途汽车售票员？” “方夏，你弄什么呢，这个不是在案情介绍里面有吗？” 庄严有些看不惯她神神道道的样子，催促陈光顺，“走！” 又一个。 蒋曼曼，袁巧梅，还有…… 方夏心沉下来，这真的是巧合吗？ 只要是对她发出过善意的人，都发生了这些事情。 还是说，她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所以才会得到这些警告。 那奶奶…… 方夏猛的打了个激灵，飞快的往外跑。 奶奶，奶奶不能出事！ 林垣拿着车钥匙赶紧追上去，她情绪不对劲。 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上车！” “我送你！” 林垣拽方夏上车。 “去人民医院。” 方夏情绪十分激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颤音，她的眼睛通红，比之前对如月更加的激烈。 到底怎么了！ 她这幅六神无主的样子，就像是要失去最重要的人或事情。 “奶奶，奶奶不能出事！” “拜托你，开快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三章 方夏用一种近乎于祈求的目光注视林垣。 林垣握着方向盘的手发紧，目视前方，沉声回答，“好！” 说完，绿灯变出，林垣将车里的警笛拉开，一路飞驰，不出几分钟就到了人民医院。 方夏下车狂奔，林垣跟上，眼见着她在靠近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夏夏来了。” 不等林垣问什么情况，就见到里面出来个女人，笑眯眯的和方夏打招呼，“你奶奶刚醒，正好能和你说说话。” 人没事。 方夏的身子一瞬间软了下来，林垣反应速度，将她拉住。 女人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没事，她工作累了可能，您先忙自己的。” 林垣手臂控制着方夏的动作，让她看上去只是身子有点发软，却依然站着的样子。 “哎，辛苦你了，孩子。” 女人叹息，摇摇头，转身先离开。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大约过了五分钟，方夏才缓过来。 “我没事了。” 说完，她自己站的稳稳的，推开林垣走进病房。 奶奶对林垣的到来很是惊喜，那欣慰的眼神，让林垣很明确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等到方夏解释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之后，奶奶那点失望都没办法掩饰住。 “夏夏，别担心奶奶，奶奶没事的，这把老骨头了。” 被拒绝多次，奶奶也不提出院的事情了。 方夏表面看上去很坚强，可是在离开回头的一瞬间，林垣就注意到她眼睛红了。 所有坚强的外衣下，她也不过是个会怕失去亲人的小女生罢了。 “谢谢。” 出了医院，方夏忽然道谢。 林垣愣了下， “谢我不如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林垣凝视着方夏的双眸，很是认真的告诉她，“你可以信任我，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没担心什么，我就是想到了奶奶。” 方夏想也不想的回答，她不能告诉林垣真相。 她不信任他。 林垣确定，方夏藏着一个秘密，就是这个秘密，让她做出了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酒。 林垣想到第一次实质性抓住方夏把柄的地方，酒，她在查东西，肯定很危险。 是和蓝冰有关吗？ 那包东西的出现，让林垣清楚的明白，方夏绝对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可她不愿意告诉他。 真相到底是什么，林垣知道，就算是刨根问底也没用，方夏不会说的。 “有困难记得找警察，不要自己行动。” 林垣最终嘱咐道：“虽然警察不能解决所有事情，但以暴制暴，绝对不是正确的选择。” 悲剧发生这么多，林垣觉得，方夏这么聪明，肯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方夏没说话，她知道林垣说的意思。 可是现在的她，十分迷茫。 如果她真的用道德和准绳去约束自己，真的能解决掉所有的事情吗？ 这些事情如果真的不是巧合，而是那些恶人发现了她，伤害了她的亲人。 方夏不敢去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这些，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何况，当年真相未明，她就算现在说了，也不过是给自己增加一分危险。 回到警局，陈光顺已经撂了。 他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按照他说的话，庄严找到了杀人凶器，将笔录给林垣看。 按照陈光顺的承认事实，他之所以是对他妻子动手，是因为他觉得她妻子太过于漂亮，他却是个普通男人，曾经娶得时候觉得她漂亮又温柔，性格很好，可是在结婚后，他就觉得，妻子定然是出轨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门，他质问她，她却说陈光顺不信她，既然如此，她觉得还不如离婚算了，两人争吵起来，越吵越激烈。 所以才导致了这次悲剧。 愤怒之下的陈光顺提起手边的水果刀，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妻子，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人已经断气了。 “问题是，死者袁巧梅根本没有出轨，我们查了她的行踪和生活轨迹，陈光顺都是凭空臆想。”庄严很是无奈的说道。 “她最近很喜欢看一些博主视频，特别是喜欢看七年之痒类的影片，这种危机，就算是我还没结婚，我都能感觉到。” 罗梅也看了案卷调查，出声说道：“女人最怕的事情不是容颜老去，也不是生活困苦，最怕得事情是将青春托付给了一个自己不值得同行一生的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才有更多90后的女孩子不愿意结婚，不愿意付出，更多的女性觉醒自我意识，想要保护好这段婚姻，首先要让自己拥有一个完整的灵魂，我想，这个袁巧梅，肯定是怕自己的婚姻也会出现问题，所以才想要改善自我，再慢慢的改善家里的。” “这个我赞同。” 梁璐同是女性，轻轻点头同意说道。 “方夏，如月，你们说呢？” 罗梅看向如月。 如月正在方夏的身上靠着，闻言看了眼罗梅，轻轻摇头沉沉回答：“我不结婚。” 罗梅愣了下，想要说点什么鼓励如月，可是想到她现在经历的事情，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最终什么都没说，看向方夏。 “我也不会结婚。” 谁想到方夏也这么说。 她垂眸，她的生命，能坚持到她唯一的目标达成，就是老天爷的眷顾。 “夏夏……” 罗梅轻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第三起案子。” 方夏看向林垣，“于然，袁巧梅，刘轩，谣言而起杀人案，报复，谋杀，激情杀人，自杀，都是因为谣言而生出来的恨意，他们都是因为谣言而死。” 而谣言杀人，只是道德问题，不需要负责任。 方夏冷笑，这可真的是个好手段。 “唾面自干，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罗梅也轻声叹息，“可以说，这些案子的悲剧，就在于，每一个以讹传讹的人，都不是无辜的。” “可他们，却都打着正义的旗号，进行着没有法律依据的审判，将自己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四章 从林垣口中知道不能结案，刘轩案件还存在疑点之后，刑警队的人都没了破案之后的兴奋感，再次将精力投入到了追查于然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和多出来的那个人身上。 可是，于然案件发生的时间间隔太长，要找到一个也许根本不存在的人，谈何容易。 就在大家都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如月依然处于一种精神崩溃的情况之下。 关于她的新闻在网上越来越烈，甚至原来方夏的住处都被小媒体找到，幸好房东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是说他们搬走了，随后这件事情，是房东来查验房子的时候给方夏打电话告诉她的。 如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怕的不行，躲在房间里更不愿意出来。 又喊了一次见到她不出来，方夏敲响了对面林垣的房间。 为了安全起见，林垣让他们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自己则是搬去和姚江一起住，起初姚江还不愿意，听到如月也在，立刻接纳了林垣，听到敲门声，姚江先打开了门。 见到是方夏，他下意识的看向门外，没见到如月，姚江猜到了几分。 ;她还没出来吗？ 林垣听到动静走过来。 ;没有。 ;帮下忙！ 方夏回答干脆利落，指了指林垣，示意他跟过来。 林垣愣了下，跟着她到门口才知道她是想要让自己和上次一样将门踹开。 ;砰！ 和上次一样，房门被踹开，方夏迅速进去，在里面找到了蜷缩在被子里的如月。 旁边的瓶子里放着安眠药，里面已经见了底。 如月服药了！ ;喊救护车！ 方夏催了林垣一句，自己则是起身跑出去，再回来手里拿着一把汤勺，用勺子尾端伸进如月打开的嘴巴里，扶她起来帮她催吐。 ;我帮你。 打完电话林垣回头见状，赶紧上前帮忙，他吃惊于方夏对急救知识的掌握，催吐这种办法，也是格外的熟练。 ;哇！ 如月总算是吐了出来。 姚江赶过来看到这一幕呆住了。 ;愣着做什么，弄点水过来。 方夏抬头皱眉催促，姚江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进来将水给方夏，方夏将水灌进去，如月再次吐了出来。 等到救护车到的时候，她已经将吞服掉的安眠药吐出来了不少。 将人送上救护车，方夏才想起了被踢坏了的门，想到还要医疗费和维修钱，眼里闪过一丝肉疼。 ;钱我会赔给你的。 方夏刚刚帮如月催吐，自己也有几分累，声音很轻。 ;不用，房门很结实，换把锁就行了。 林垣愣了下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失笑摇头。 见到她面上有些疲乏，他朝着身边人要了一包纸巾递给她让她擦汗。 如月被送到了抢救室里，再推出来人已经洗了胃脱离了危险。 如月被送到病房中挂水，方夏在旁边守着。 见到林垣还没走，她起身到外面才说道：;今天的事情，谢谢。 ;都是同事，你大可不用这么见外。 ;今晚我守着，你早点休息。 ;你这么年轻的姑娘，不是都讲究个什么美容觉，这个点，你也该休息了，那里面病房有张空床，你就睡那儿。 林垣口吻不容置疑。 方夏略微有些迟疑，还有一些的不习惯。 ;不用，我…… ;再说下去，我给你的实习报告上评价写差。 ;去休息。 林垣出声威胁方夏。 就是为了让她休息？ 方夏这一生，还没遇到过这种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实习评价对现阶段的她很重要，她只好按照林垣说的做。 还真的是信了。 林垣有些哭笑不得，这姑娘从认识开始，就是一股看似沉静实际上桀骜不驯，骨子里孤独又傲气的样子，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一头独行的野狼。 看来，她是真的很在乎这次的实习名额。 到了将近凌晨，如月就醒来了，见到林垣愣了下。 林垣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指了指旁边的方夏。 ;这几天警局都在加班，她昨晚连夜送你来的。 如月怔然。 ;她从来都不喜欢管闲事的。 她低声呢喃。 方夏几次帮她，如月都觉得自己像是方夏的累赘。 ;所以，你就是为了她这份难得的热心，你也不能辜负她的好意，选择寻死。 林垣声音放的很轻，但是方夏还是醒来了。 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变成了原本锐利冷淡，再见到如月醒来之后，站在她病床前，方夏冷漠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的命，我救回来的，你想死，也得问我同意不同意。 方夏看着她，声音越发的冷，;不就是一些流言蜚语吗？死都不怕，你怕什么？怕他们说你什么吗？他们能说你什么呢？最煎熬的日子，可不只是说你这么轻，还是他们能怎么样你，你身边现在待着三个警察，谁敢动你？ ;她打你一下，你回敬她十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都比你选择懦弱的自杀好。 ;你真让我失望！ ;只此一次，你的死活我再也不会管。 方夏的确很激动，这一刻的她不同于以往，激动到了极点，可是也冷漠到了极点，如月不怕死，可是她就是怕这个唯一的亲人也离开她，如月顾不上其他，拽住方夏的手，瞬间就哭了。 ;夏夏，你别走，我不想死的。 ;我只是怕了，我刚觉得自己活得开始像个人起来，却忽然发现，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被扔到了人群中，我很怕。 如月说出了自己想死的原因。 ;那些人，他们只知道表面，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 方夏回头，捏住如月的下巴，逼迫她看自己，;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只有我才可以说你的不是，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他们没有资格来评价你。 ;我救了你，不是让你这么作践自己的性命的。 姚江赶过来，就看到这一幕，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两个人这个姿势，这也不对啊。 方夏，你还记得你是个姑娘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五章 江城刑侦支队第五队办公室。 ;林队在吗？ 陈梅推开办公室大门，没有找到林垣，抓住路过的陈梅询问。 ;不在，还没来！ 陈梅看了下时间，;奇怪了，林队从来不迟到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四下看了眼，发现姚江和方夏也没来。 这三个人住的那么近，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不等罗梅说话，陈梅将报告先递给她，;刚找到的东西，在袁巧梅的尸块中，找到了一张内存卡。 什么？ 罗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陈梅姐，真的假的。 陈梅笑笑，;法医是根据尸体来说的，尸体可不会撒谎。 罗梅只能先给林垣打电话，才知道如月的事情，骂了几句网上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将事情告诉他们，林垣一听是内存卡，挂断电话就选择先回去。 方夏担心如月被留了下来。 ;照顾好她，你也休息几天。 如月在病房里，林垣将方夏喊出来，;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总是这么熬，人身体是有极限的。 他看到方夏头发有一处呆毛，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帮她整理下，方夏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动作。 ;我知道了队长，谢谢。 林垣愣了下，手停在半空中，丝毫不觉得尴尬的收回，;嗯，知道就行！ ;他们走了。 如月看向方夏，几天都是这种绝望得情绪，她瘦的惊人。 ;嗯，吃东西吧。 方夏将如月照顾的很好，姚江和林垣忙完晚上下班直接到了医院，就见到两人在说话，如月似乎是在讲故事，方夏听着唇角时不时的勾起。 ;案子破了！ 林垣走进来，和方夏说道：;陈光顺除了是为了流言杀袁巧梅，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们吵架得时候，袁巧梅脱口而出看到了他谋杀了于然得全过程，所以才让陈光顺痛下杀手！ ;是陈光顺喝醉了酒，遇到了想要轻生的于然，他在网上见到过于然的那些消息，所以就动了歪心思，于然反抗的时候被他打晕之后，干脆将人沉到了水里。 于然死的时间太久，导致有些东西都查不出来。 谁能想到，袁巧梅原本是想将内存卡扔掉的，却放在口袋里没拿出来就被陈光顺给杀了。 两人因爱生恨，才酿成了这一切的惨剧。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说的就是这个吧。 ;我想面对这些。 第二天一早，如月就对给她买早餐回来的方夏说道：;我，于然，我们都没错，他们那么说我，污蔑我，抹黑我，毁掉我的人生，我不能就这么装作看不到。 ;夏夏，支持我吗？ 如月看向方夏，眼里充满了期待。 ;我支持你！ 方夏笑了，眼睛弯弯的，难得一种和煦的气质在她身上出现，如月一愣。 ;太好了！ 她很是高兴。 说做就做，如月开始在自己的微博上拍摄视频，第一条视频发出去。 ;我没错。 这是她第一句说的话，她开始诉说自己被欺骗的全过程，和被压榨的过程，她全程都很平静，在说到难过的地方，也会眼睛含着热泪。 到最后录制完，上传后，如月像是打了一场硬仗，就这么倒在床上。 ;这样就可以了吗？ 如月看向方夏，这个主意还是方夏给她出的。 按照方夏的说法，现在是网络时代，互联网本就是一把双刃剑，她是被人网暴，自然也可以用这种方式回击过去。 ;嗯，这只是第一步！ 方夏点头，;但是，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就是看林垣他们的了。 方夏说道。 ;林哥，你真要听方夏的这么做吗？林垣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就被姚江堵住去路。 ;这个事情要不要再想想，如月可能就是脑子热了，这个事情一旦做了，那就没有后悔两个字可言了。 姚江拦住林垣，一直喜欢做轻松表情的脸上满是凝重，;如月她情绪本就不稳定，我们不能听她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说话做事。 ;局长已经批了！ ;姚江，这个事情我已经决定了。 林垣打断姚江的话，将文件打开给姚江看，上面局长的签字清清楚楚。 ;你们都疯了吗？网暴这种事情，躲都来不及。 姚江眼看着林垣将文件带着开车出门，只能在背后无力的喊。 当晚，江城市居民喜欢关注公安微博和公众号的人忽然发现，在官方的公众号上，现在出现了一则有关于诈骗的案子详细案情。 其中，一个名字十分清晰熟悉，正是最近被炒得很火的那个不自爱的女孩的名字。 在文章的开头，就注明了，除却本人要求真实曝光的如月名字，其他人都是假名。 还有这种事情？ 有想要了解内情的人顺着文章看下去，诈骗，控制，挣扎，正义，法律，这些字眼笼罩在文章中，却勾勒出了一个女孩子挣扎着想要活下来的勇气。 文章最后说道，受害者不幸遇害，却只能活在角落里，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希望能给幸存者多一些生存空间，多一些善意，对他们来说，死亡有时候很容易，活着更是一种可贵的勇气，不管你是孩子，还是孩子的家长，请看到这篇文章，引起重视，莫要让悲剧再次发生。 官方下场亲自洗清楚真相，有的人扒出了如月微博，发现了她在早上发的澄清视频。 顿时，有很多网民，特别是家里还有孩子的人，看到画面里用平静口吻诉说着那些过往的事情，亲自撕开她自己的伤口去澄清真相，结果在提到去世母亲的时候落下的眼泪，忍不住跟着她泪水洒下。 ;老公，你在看什么？ 一个普通民居里，妻子端着饭菜到桌子上，却看到平日里从来饭桌上不玩手机的老公看着手机不撒手，好奇问了一句。 ;没什么。 男人放下手机，擦了擦眼角，询问妻子他们两个唯一的女儿豆豆，;豆豆呢？ ;爸爸。 男人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女儿紧紧抱在怀中，;豆豆，爸爸会保护好你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六章 江城平顶山峰顶。 冬季虽无雪花，可山顶风呼呼的吹着，在这样的江南水乡，也多了几分肃杀的味道。 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孩不断看表，大约有些等不及了，打电话给朋友。 ;怎么现在还不来。 ;大冷天的，你怎么想的，跑出来爬山来了。 ;什么？你没约我来爬山？ 女孩好看的脸上带着怒火，;你开什么玩笑，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电话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女孩气呼呼的挂断电话。 ;什么玩意儿。 骂了一句，女孩摸了摸被冷风吹出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决定下山。 ;是你。 刚回头，她的眼睛就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 ;你别过来！ ;啊！ 一道惨绝人寰的惨叫响彻山谷。 远处几个缆车的游客正有说有笑，忽然其中一人停住。 朋友们听了一下，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这是什么声音？ ;风声吧。 江城市档案室。 ;谢谢啊，方夏，你这个系统实在是太好用了。 档案室小柳将饮料放在桌面上，方夏抬头，因为好几天都在忙碌的原因，眼睛有点红，闻言摇头，;不用谢，做技术室的工作，举手之劳罢了。 ;你忙你的，我今天帮你弄完，你就省事了。 ;行，那我先去整理新送来的资料。 小柳不疑有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她一走，方夏的笑容从脸上消失，回到页面上，手指在键盘上轻轻点动，最近系统升级，十年前的档案也被归入到了电脑中，很多东西都有迹可循。 两家七口灭门案。 点开档案，方夏的手有点抖。 ;方夏，有案子了，队长让你过来。 手拉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听到了罗梅开门的声音，迅速的将页面关闭。 ;你怎么眼睛红了。 罗梅好奇的看方夏，她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的样子，表情十分严肃。 ;怎么了？ 方夏轻轻摇头，;没事，眼睛有点困了，有点疼，不看电脑就好了。 ;什么案子？ ;坠崖案。 罗梅一说，方夏愣了下。 ;我知道你想说啥，这个的确不归咱们管，但是据说死的人是个小网红，还挺出名的，而且她家里人也来了，咬定了是他杀，这不就成了咱们的活了。 罗梅叹息，一副痛苦的表情，;限期破案，这下接下来的时间不用睡了。 罗梅见到方夏不吭声，羡慕的说道：;我真的是羡慕你和林队，两个人就跟不会困一样，这一天天的，精力无限。 ;习惯了。 方夏将手机递到罗梅面前，;是这个人吧？ ;对，就是她，网上都写出来了啊。 随后，罗梅和方夏详细说了这个死者的情况，女留学生，海归，出名不是因为她学术能力强，而是因为她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好友。 ;杨丽案，你听过吧，为给好友出头被连刺了十刀，失血过多毙命，结果好友就在屋子里面，将门给锁了。 罗梅陪着方夏到办公室，还有几分义愤填膺，;死的就是那个锁门姑娘，我关注过这个人一段时间，救了她不认错也就算了，还反复指责杨丽妈，说对方在吃人血馒头。 ;这都是什么人啊。 ;她这个经历，死者很有可能是仇杀。 方夏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是仇杀的话，那杨丽妈妈联系了吗？ ;已经联系了。 罗梅没想到方夏这么冷静，愣了下，赶紧说道，推开办公室的门，姚江，岳阳，庄严，林垣，都在里面坐着，似乎是在分析案情，见到两人，姚江招招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空位。 ;赶紧坐下，林队在分析案情。 方夏没多说，脚步迅速，坐稳之后才看向黑板，黑板上是死者的照片，还有林垣分析出来的脉络图。 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方夏有些意外。 ;肖玉芳，宿管阿姨，现在已经辞职，不知道去向，根据艾若父母的说法，肖玉芳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林垣看向方夏，;方夏，你回忆下，在肖玉芳辞职前，有没有异常举动？ 异常举动。 方夏回想起当天阿姨离开时候的情景。 ;夏夏，好好照顾自己。 ;看到你，就想起了阿姨的女儿。 ;阿姨要走了，阿姨想女儿了。 方夏刷的一下站起来，死死的盯着杨丽的照片。 ;怎么了？ 林垣刚问，就见到方夏看他，眼睛无神，语气艰涩，;阿姨有几个女儿？ 林垣心中忽然浮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个。 他沉重说道：;她只有杨丽一个女儿。 方夏腿有些软，差点摔倒，罗梅赶紧扶住她，;方夏，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走那天，和我说，要去陪女儿。 ;查下吧，她的墓在哪里？ 这个她，指的是杨丽。 林垣很快查出了墓地在哪里，在赶去墓地的路上，林垣回头看方夏，她双目失神得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刚才，她的情绪波动很大。 ;到了。 听到林垣说，方夏从车上迅速的下来，只是，下车就愣住了。 眼前是一个送葬队伍，在最前面走的人手中抱着的照片，正是肖玉芳。 怎么就死了呢？ 方夏只觉得天旋地转，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她躲在柜子里，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亲人都死在她的面前，她却到现在连杀他们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现在，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对她好的人。 不用找了。 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可找的。 方夏走到送葬队伍末尾，不知道和对方说了什么，要了一个帽子给她。 ;队长。 罗梅欲言又止，方夏戴的帽子是女儿应该带的，案子也不办了，就跟在队伍的最前面，和其他孝子孝女一样，缓缓前行。 ;让她去吧。 林垣也没想到方夏会这么做，指了指四周，;你们去打听下，肖玉芳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在哪里去世的，尽量问的详细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七章 方夏恍恍惚惚的看着在墓碑上阿姨的笑脸，是那么的熟悉，人在面前，可依然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想要摸却怎么都触碰不到。 她很想要哭，可是眼角却是干的，她哭不出来。 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悲欢离合，生离死别，走的散的，好的坏的，都在她的生命里走走停停，她眼睁睁的看着，每一次都觉得如此无力。 阿姨，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真相。 方夏在心里轻轻说道，从墓园中出来，她看到林垣不知道在和送葬队伍里的人在说什么，想必是在查询案情。 她走过去，拿出自己的本子记录，仔仔细细的将每一个关于阿姨的线索都记录下来，包括艾若和肖玉芳之间的纠葛。 ;她是个苦命人。 说话的女人是肖玉芳的表姐，她见到方夏记录还愣了下，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才说道：;多年前她男人出轨，两人就离婚了，小丽跟着玉芳过，日子别提多难熬了，后来那房子拆迁了，她买了一套门面，自己开了个小吃店，这日子，才算好过了起来。 ;后来她发了财，开了旅馆，买了房子，还送闺女出国读书，谁能想到会发生后面那种事情，小丽在国外被人捅死了。 女人叹息，面上露出几分悲悯，;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反倒是那作恶的人逍遥的很，说起来，老天爷，又何曾公平过，玉芳后来给旅馆关了，自己走了，这都四五年没见到她了，谁想到再回来，就见了一次，人就没了呢。 ;她死前你们见过面？ 林垣意外，抓住重点疑惑问道。 ;是啊，可不是吗？她还去专门看了我一次，拿了不少东西。 旁边有人插言道。 ;也看我了。 ;哎，也看我了。 送葬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得说着，方夏拿着笔的手顿住，微微皱眉，这么说来，阿姨在去世前，竟然是每个人都去看了一次？ ;你们还记得时间吗？ 她想了下问道。 ;好像是这个月的3号。 ;我是这个月第一个礼拜六。 ;我记得好像是5号。 …… 竟然是连续几天？有的甚至是同一天。 方夏惊讶的看着自己记录下来的时间，上面的日期十分连贯，让人想要不注意都难。 ;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巧合是很少的。 罗梅提出想法，;按照我们采到的线索，艾若在网络上不只一次的说肖玉芳为难她，有吃人血馒头的嫌疑，而且，唯一的亲生女儿也是因为她而死，如果想要报复的话，也不为过的吧。 ;那个时间点，肖玉芳完全有机会作案。 按照邻居和亲戚朋友们提供的线索，肖玉芳在艾若坠崖前后，的确没有不在场证明。 艾若家里人怀疑肖玉芳，也不是没有原因。 ;我同意罗梅的说法，我也觉得这个案子十有八九是肖玉芳做的，因为做了案子，所以在被警察抓走之前提前和朋友亲人告别，做了遗言，选择自杀。 岳阳也赞同这个想法，在场的人大多附和，似乎现在就可以给肖玉芳定罪了一般。 ;方夏，你怎么看？ 林垣看向方夏。 ;我相信证据，只要没有能证实她杀人的铁证，她就不是杀人犯。 方夏轻轻说道，随后她低头继续看证据。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 其他人才意识到方夏在听，他们有些没有顾及到她的心情，方夏给肖玉芳送葬扮孝女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不是亲人，但是却愿意做到这种地步，对方夏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人。 ;那个，尸检报告出来了。 梁璐推开门，打破了平静，是艾若的尸检报告。 ;死于坠崖，脏器和身体遭到剧烈撞击，当场死亡。 林垣简单的将尸检报告里面的意思读了出来，;根据我们在现场勘查到的情况，应该是有人将她推下去的，在悬崖边上有明显的推攘痕迹。 ;目前正在搜集线索，只要我们确定坠崖那天死者都见到了谁，基本就可以锁定凶手。 ;她见了肖玉芳。 方夏语气沉重，语惊四座。 不等别人问什么，她就将手机主动连接到了会议室内的画面上，在应该是属于进入景区的监控上。 方夏按下暂停键，放大其中一个人像，赫然就是肖玉芳。 肖玉芳的嫌疑瞬间被放大。 真的是她吗？ 方夏有几分不信，哪怕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是无法将杀人犯和那样温柔的阿姨联系在一起。 ;我去现场复勘。 方夏起身，她决定去现场再次勘察，找到真相，不管这个真相是好，还是坏，她都会接受。 ;上车。 方夏刚出门，林垣就开着车追了上来，车门打开，她看向他，犹豫了下还是没说什么。 有些事情，其实心中清楚就可以了。 比如林垣在怀疑她，又比如她也不信任林垣。 不过是装出来的合拍和默契，关心和信任罢了。 车内的氛围有些冷清，方夏不吭声，默默的注视着窗外，灌木丛绿油油的，郁郁葱葱，可比起夏日来的热情奔放，一样的颜色和形状，却无端得多了几分萧索。 方夏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苍凉，她想起了之前肖玉芳对她的好，她上大学，是靠着勤工俭学，外加奶奶的棺材本付得第一年学费，家里很穷，穷到她就一身衣服，每天要等到放学之后就要洗干净，然后换上工作服出门。 很多人在暗地里都在笑话她，她是知道的，可她不在乎。 尊严二字，在真正穷的人面前，本身就是个笑话。 头一年的她，在冬季的时候，衣服甩干之后干不了，就湿着穿，一下宿舍楼，寒风顺着衣服的各个地方，裹挟着湿气钻进她身上的每个毛孔。 ;那个女学生，你过来。 这个是肖玉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指着穿着黑色衣服的她，和其他宿管老师一样的严肃，把她喊进了自己的休息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八章 ;你这个学生，怎么动不动就穿湿衣服出门呢，给这个衣服换上再出门。 把她喊到休息室内刻板阿姨瞬间变得唠叨起来，不得方夏说话就要动手将她的衣服拆下来。 方夏的拒绝在肖玉芳那里，就是毛毛雨。 方夏想着，眼眶有几分湿润。 到后来的后来，她们之间，就像是母女一般。 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方夏都想不出来了，心中只觉得憋得慌，眼角也酸的很。 现场是在山崖上，要爬很高的山，林垣将车停在山脚下，回来却没找到方夏的人，一问才知道她已经上山了，等到林垣赶到山上，她已经蹲在一处角落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找到一滴血迹。 听到动静，方夏回头看了眼，招呼林垣过来。 她将手机交给林垣，上面是血迹原始状态下的高清照片。 ;被卡在石头缝隙中，而且距离案发现场有一小段距离，可是从这里，却能清晰的看到案发现场发生的事情。 幸好这几日没有下雨，否则的话，只怕这点线索已经被雨滴打消散。 从林垣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方夏将手中的物证袋放好，地上的血迹必须带回去比对，这样的话，才能知道躲在这里的人是谁，是什么时候躲在这里的。 如果这个人不是肖玉芳的话，那么将时间再对上，很有可能，人的确不是肖玉芳杀的。 方夏抱着这样的期待，起身搜寻下去，她没有忘记，他们到现在都还没见到艾若的手机。 现在的人手机不离手，她有理由相信，这个手机里一定藏着一些东西，所以才一直在现场找不到。 而这个人如果是肖玉芳的话，她不过是为了报仇，都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又何必掩饰这么多呢。 情感上的不相信，理智上的怀疑，双重结合下刺激着她的大脑快速转动。 一个案件的发生背后充斥着合理的动机，而动机又能诱导着对方做出附和性格的合理举动，这世间的事物都是有因必有果。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线索还在这一滴血液上面。 还有就是那部现在消失的手机。 ;四周没有发现手机的下落，我们的人正在扩大搜索范围，不过到现在都没有线索。 林垣猜出了方夏的意图，他沿着四周和方夏一起寻找。 ;会不会在山下。 林垣看着山崖下，艾若是被从这里推下去的，也许山崖下会有什么线索。 眼看着到了晚上，林垣看天色渐渐晚，准备喊方夏回去。 ;小心。 他回到方夏原本在的地方，忽然发现她的背后有个带着黑色帽子的人朝着她伸出了手。 林垣大声一喊。 方夏意识到了自己的背后有人，听到林垣的大喊下意识转身，千钧一发的时候，她抓住了黑衣男人的衣服，看清楚了他的面部。 他带着口罩，带着黑色的帽檐，只有一双眼睛很是明亮。 男人用力甩，似乎是怕林垣追上来，转身迅速逃离。 而方夏就这么被甩了下去。 等到林垣冲到山崖边上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 掉下去了？ 林垣看着空无一人看不清楚底的山崖，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方夏，方夏！ 空荡荡的山崖间响起林垣的尽力大喊的声音，他心中无比希望现在方夏能回应他一句。 她怎么能死呢？ 林垣觉得发生的事情让他想不到，方夏不是个会这么容易死的人。 ;派搜救队来，方夏被人推下山崖了。 ;封锁平顶山周边，重点排查穿黑衣服带黑口罩的人，不明男女。 将这个消息通报给队里，林垣看了眼山崖，下山找了一段绳子，绑在腰间，顺着山崖往下找。 不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也许，她还没死。 夜晚即将降临，黑夜笼罩着江城，平顶山的山崖上碎石很多，林垣往下走一步，都是艰难无比。 绳子的长度用完，林垣看了眼深不见底的山涧，将绳子扔开。 ;方夏，方夏。 林垣喊着方夏的名字，一边往下，他心中还是抱着方夏也许活着的希望在努力。 …… 迷迷糊糊间，方夏似乎看到了早就去世的父母。 他们笑着朝着她伸出手。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 一滴泪落下，方夏脆弱的和一个小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很想要伸出手去抓住这一切。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她的家人从来都没离开过她。 ;小缘，过来吧，和爸爸妈妈一起。 妈妈在喊她。 ;好。 方夏忍不住露出笑容。 ;方夏，方夏！ 耳畔是谁在说话？ 似乎有人在喊她。 方夏手顿住，小缘，方夏，她现在是方夏。 她的父母，早就是丧生，她成了孤苦无依的方夏。 ;我在这里。 理智回归，幻境消失，一切都消失，她看着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只有身下这颗不算牢固的大树是结实的。 真实存在的。 ;我在这里。 方夏艰难的出声，一瞬间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她额头上浮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剧烈的疼痛无法压制她求生的意志，她得活下去，努力找到一切真相，还给自己一个公道。 ;我来了。 稀稀落落的声音落入方夏的耳中，一抹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是林垣。 他来救她了。 ;我来救你了。 五个字，无端的让方夏心中生出了几分动容。 ;谢谢。 在这种场合说谢谢，无疑是煞风景的，可唯有谢谢二字才能表达她现在的心情，等到方夏注意到林垣身上半根绳子都没有，这种感谢就到达了极点。 ;这棵树暂时能承担我的重量，你先上去吧，让专业的人带着绳索下来救我。 方夏以为林垣只是下来找她的线索，忍着疼再次说道。 见到林垣还在查看她的伤势，方夏忍不住催促，;你快点，我不想死。 ;这棵树，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林垣分析出结果，看向方夏，;能支撑的住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六十九章 支撑的住又能如何，不能又如何？ ;我带你上去！ 林垣很快告诉了他的答案。 ;你疯了？ 方夏第一次觉得林垣是这么不靠谱，这么高的山崖，悬在半空中，他怎么带她上去，难不成用飞的吗？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肝肺越发的疼了。 ;你信我。 ;这棵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我下来的时候有摩挲好哪块石头比较结实，我背着你，不会出事，虽然你会受点罪，但是你能活下来。 林垣在小树旁边，拽住方夏的胳膊。 ;信我。他再次说道。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又厚重无比。 ;好。 大不了就是死，赌一把吧。 方夏咬牙，将手递给林垣，就察觉到胳膊上一道力道，下一秒，她就被拉在了身边。 不用他说，方夏自己主动忍着痛抱住了他的脖子。 方夏很轻，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是艰难移动。 林垣为了站定踩了一下小树，下一秒，就听到了咔擦一声。 再收回来，树果然摇摇欲坠。 事实证明，他的话是没错的。 到现在，只能信他了，要么生，要么死，方夏将头埋在林垣肩膀上，努力让自己重心移动，为林垣减少负担，哪怕这种行为让她疼的几乎要晕过去。 林垣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慎重，山涧之间有风穿过，他担着两条人命，缓缓上行。 方夏很轻，但一上一下，本就耗费体力，何况背上加了一个人。 上方山崖看着那么遥远，林垣却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方夏默默的用手擦拭了他面上的汗水。 林垣一僵，喘息说道：;你放心，我就是需要缓一下，我们会上去的。 为了让方夏放心，林垣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不那么急促，语气放轻松一些，;你林哥我可是部队出身，这种无防护攀岩，之前也没少做过，你还没我那几个沙袋重。 ;嗯。 方夏应了声，林垣露出笑容，努力憋着一口气，;抓好了，咱们继续了。 说完话，再次往上移动，方夏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崖，眼中露出喜悦之色。 脑子里混混沌沌，她悄悄的咬唇，疼痛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她一定要撑住，她要活着。 脑子里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强行撑着。 ;马上就到了。 林垣半晌没听到方夏说话，脖颈边上的呼吸越发的轻缓，他有些担心，手抓着石头向上，借着力道大声说了一句。 ;嗯，快到了。 方夏轻声回答，如果林垣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方夏，你听我说，你不能睡，知道吗？ 林垣知道这是她支撑不住的信号，她这样的情况，一旦睡过去，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也许一辈子就睡过去了。 ;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你现在睡着了，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嗯，我知道。方夏本能的应声着，她已经没能力去想为什么林垣会知道她在查事情了，脑子里混混沌沌，她只觉得，这段向上爬的求生之路，是那么长那么远，迟迟得看不到尽头。 ;你撑住。 林垣见状，不再休息，一鼓作气往上。 ;林队！ 山崖边上，一股灯光往下照，姚江的脸出现，满是喜悦。 ;快点过来，人找到了！ 他激动的大声喊其他人，搜救队将林垣和方夏带了上来。 方夏被送上了担架，带下了山去。 她迷迷糊糊的看向被带上来的林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再醒来，鼻翼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来了？ 罗梅凑过来，惊喜万分，很快喊来了护士和医生。 ;我还活着。 面对这些，方夏喃喃说道，眼中可见的喜悦。 她还活着。 ;你当然活着了，不然的话，难不成我见鬼了。 听到大夫说方夏的内伤没什么大碍，有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罗梅笑眯眯的接住方夏的话。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方夏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查案子上面，罗梅听到愣了下，笑了，;你还真的是和林队一个样子。 方夏疑惑看她。 ;你是刚醒来就问案子，林队是将你带上来休息了一个小时，就要抓凶手，一个两个，都是工作狂，我说你们一个样子，难道还说错了不成？ 提起凶手，罗梅主动说起了方夏晕倒之后的事情。 ;你说也怪了，从山脚下的监控看，根本就没有林队说的那个推你的人，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林队将四周都查了，就是没找到人。 ;不过，现在肖玉芳的嫌疑少了许多。 毕竟人都死了，但是那个推方夏下山的凶手却还在，这个人，可能就是杀害艾若的人。 ;我认识他的眼睛。 方夏想到自己摔下去之前看到的那双眼睛，明亮有神，太让人惊艳。 方夏翻身起床，忍着疼将针头拔掉。 ;你做什么？你现在可还是病人！ 罗梅想要拦住她，方夏摇头，;我要亲手抓住那个凶手，放心，我没事。 她要是真的想要走，罗梅根本拦不住。 罗梅自己都不知道一个刚刚坠崖，哪怕没重伤也晕厥的人怎么还能起来，有精神去办案，但是见到她坚持，罗梅最终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谢谢。 方夏知道罗梅理解她想要给肖玉芳洗清罪名的想法，所以才会放手。 回到警局，免不了被人一阵数落。 ;过来，坐下。 反倒是林垣见到她来了，朝着她招招手，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讲案子的事情。 经过一天一夜的查探，他们搜集到了死者艾若的全部信息，联系人，肖玉芳的社会关系，个人情况。 ;根据监控显示，肖玉芳的确出现在景区，她的行走行径和旅客提供的线索，以及通话记录，很可能她是和艾若去见面。 ;根据我的查探，艾若死的前一天，在朋友圈讽刺肖玉芳女儿杨丽死亡纯属自作自受，而我们对肖玉芳的了解，她对艾若诋毁杨丽的事情十分在意。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章 肖玉芳很有可能是被艾若朋友圈刺激，所以想要杀了艾若结束这场孽缘也未可知。 ;现在，我们来说现场存在第三人的可能性。 方夏看着林垣，他将昨天他们发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包括对手机的怀疑。 ;手机到现在没有下落，是不是可以认为，是凶手拿走了手机，因为手机里有对他本人不利得线索。 按照这个说法，那么肖玉芳就不是凶手，至少有一大半的机会不是她。 都准备自杀了，何至于多此一举。 ;接下来，我们的侦查范围，就放在寻找艾若手机和对艾若社会关系得排查上。 林垣做了结论，众人散开，他才落座，正好在方夏的对面。 ;你留在办公室，尝试捕捉下艾若手机信号，排查一下艾若那些网络社交，从中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好。 方夏眼睛盯着林垣看，最后淡淡答应了下来。 林垣离开后，方夏打开电脑，一边输入算法，做完这一切，她跑去接水，罗梅垂头丧气的过来，;夏夏，我需要你的帮忙。 罗梅将手里的资料不小心删除了，岳阳和其他人都出外勤了，罗梅只能劳烦还是病号的方夏跟着她走一遭。 ;就是这台电脑。 罗梅吐槽，;之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忽然就不能用了。 方夏三下五除二帮她修理好了电脑，从办公室里出去，就碰到了前来询问情况的艾若父母。 ;我们要见林警官，林队长呢，那个杀人犯抓到了吗？ 艾若父母一进来，就询问案情。 ;那个，我们队长不在，您先稍安勿躁，请您跟我这边来。 罗梅想要带两个人去会议室，却被艾母一把甩开，;别拉我，你们得给我们个说法，我女儿不能白死，那个肖玉芳到底抓到没有。 罗梅磕到了桌子，胳膊生疼，脸一下子就白了。 ;你坐。 她还想要继续劝阻两人在大厅里询问，想要带人到会客室里，方夏却按下了她。 罗梅抬头，就见方夏站在她的前面，正对着艾若夫妻。 ;道歉。 方夏指着罗梅对两人冷冷说道：;你撞到她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艾母十分理直气壮的说道。 ;不是故意的就不用道歉了，那是不是要是我现在打你一下说一句不是故意的，也就没事了？ 方夏语气十分冷，语出惊人。 艾若母亲一下子炸了，;你这是警察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们领导呢，我要投诉你！ ;女士，想投诉这边走。 罗梅原本还觉得无所谓，见到她动真的，当下指着投诉方向说道：;我们领导就在二楼，你随便去，你撞伤了我，我完全可以告你袭警。 ;你…… 艾若母亲还想说话，被艾父拦住。 ;道歉。 方夏没理会她的怒火，继续让她道歉，一副就是在以权压人的态度。 ;抱歉，我们只是担心女儿，不是故意的。 她不情不愿的道歉之后，两人才放规矩了一些。 ;我一起吧。 罗梅腰被顶了一下，也有些疼，方夏提出来和她一起，她也没拒绝，两人到了会客室，一坐下又开始那一套肖玉芳有罪论，逼问警方到底有没有抓到人。 ;你们口口声声肖玉芳是杀人犯，有什么证据吗？ 方夏坐在角落里，听到他们指责阿姨，就觉得十分的荒唐。 ;还用什么证据吗？她不知道多恨我女儿，自然是见不得她好。 艾若母亲立刻说道。 ;不如你现在说说看，为什么她那么恨你的女儿。 方夏淡淡说道，;你说出来，我们才能有线索去找凶手犯案的证据，希望你配合。 ;没什么可说的，这件事情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杀人凶手都坐牢了，你想要知道什么，自己去看卷宗吧。 艾若父亲拽起艾母，;我们刚经历了丧女之痛，请你们尽快抓住凶手，而不是在这里审问我们受害人家属。 ;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有点对这个事情不想谈。 人一走，罗梅有些奇怪。 ;有点奇怪，但是我又说不上是哪里怪怪的。 因为矛盾。 方夏低头，将本子合上，;我算计的时间差不多了，估计要筛选出来了。 办公室里，方夏的电脑已经出现了几个人名。 这些都是她通过目前拥有的艾若资料通过特定得算法合并筛选出来的。 三个人。 看到其中一张脸，方夏凝眸，半晌之后，她忽然笑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一章 这个人的眼睛，很熟悉。 她刚还见到过。 成洛，归国博士，艾若的现任男友。 他所在的研究所，是目前全市研究生物科技的权威，这个研究所专攻于生命科学，方夏早就耳闻，虽然行业不通，却不妨碍心向往之。 这也是方夏第一次来这里，高档的大楼，明亮的logo，宽敞的办公室，再往里是来来往往得穿着白大褂和西装的人，实验室通道是被封锁起来的，上面挂着刷卡密码锁。 很明显，不是实验室的这里是进不去的。 ;这里可真的是高端人才才能来的地方，跟梁璐姐他们那里完全就是两个档次。 罗梅打量着四周，忍不住和方夏嘀咕。 两人正就这里的装饰和设施环境说话，就听到实验室通道那边的大门叮咚一声，回头看过去，就见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清秀男人朝着她们走过来。 成洛。 来之前，罗梅也见到了他的照片，认识成洛。 但是见到本人，还是惊讶了下，比起照片里，真人更加的具有精英气质，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子。 而且，他看上去可不像是难以近人的样子。 倒是随和的很。 如果不是认识这双眼睛，方夏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这个人，一点都不像是能推一个陌生姑娘下山崖的人。 可偏偏就是他。 ;你好，两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成洛谈吐说话也是温润有礼，把她们请进了办公室，才开口问她们来意。 ;成博士，你不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 方夏直接问道，;咱们昨天，可是刚刚见过面的。 ;是吗？ 方夏问完紧紧的盯着成洛，想要从他的面目表情中看到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然而，成洛似乎心里素质很好，面对方夏的质问反应十分自然。 他错愕了一瞬间，随后笑着摇头，;实在是抱歉，小姐，我想，我们应该是没见过。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没注意到。 他还补充了一句，显得彬彬有礼。 ;那你知道你女朋友的事情吗？ 方夏这才亮明了身份，;最近你有没有和艾若见面。 提到艾若，成洛似乎也不知道她出事，疑惑看向方夏，;她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们最近没有怎么见面，因为我手头得项目到了紧要关头，所以最近都在所里住，除了吃饭，基本没有机会出去。 ;那你都知道她平时爱去什么地方，爱做一些什么吗？ 方夏继续问，成洛笑容止住。 ;她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还是犯事了？ ;她三天前被人谋杀了。 他显得很震惊，似乎不敢相信他的女朋友会被人杀害。 ;三天前我还在实验室，真的不知道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成洛第一反应是摆脱自己的嫌疑，让罗梅对他的好感瞬间降低，还以为是个好男人，谁想到女朋友死了，第一反应是摆脱嫌疑。 这是什么人才。 渣男！ 果然人都不只能看表面，还是要看在事情上面怂不怂。 虽然艾若也不是啥好人，但是罗梅还是觉得，艾若真的是瞎了眼。 再问下去，这个成洛都是对自己的开脱，对艾若平时喜欢做什么，爱吃什么，经常去哪里，他几乎一问三不知。 ;这真的是男朋友吗？ 从研究所里出来，罗梅都有些理解不了。 ;这还不如个陌生人呢？ 挂着个名得陌生人吧。 ;不过，你问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们昨天见到过，你昨天不是刚进医院吗？ 罗梅顿住，瞪大眼睛，指着研究所大门，嘴唇蠕动，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回车上说。 罗梅拽着方夏上车，;你的意思是，是他推你下去得？ ;不是说嫌疑人带着帽子，包裹的特别严实吗？你怎么认出来的。 听到方夏说认识他的眼睛，罗梅觉得有点不可信。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靠一双眼睛来看人，未免有点太不靠谱了，方夏，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为什么要推你吗？ 罗梅提出质疑。 ;从逻辑上，就说不通啊，他要是怕警方追查，就算是把你推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的，反倒是将自己暴露了，还是说，你和他认识，所以他才推你下去？ 方夏猛然踩下刹车，看向罗梅，紧紧皱眉。 ;你刚刚说，他没有杀我的动机？对吗？ 罗梅点点头，被方夏的反应吓了一跳。 是啊，他到底为什么要杀她呢？ 说不通啊！ 要是真的是查案的事情，现在的证据完全没有指向成洛的证据，他完全没有必要在现在铤而走险。 方夏不认为，一个高材生，能蠢到这种地步。 可她十分确定，她不认识他。 他推她，也许是其他的别的什么原因。 方夏的脑海中划过了什么。 ;罗梅姐，你来开车，我回去一趟！ 方夏从车上下来，也没打招呼，就往回打车走。 成洛，成洛，成洛。 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你是谁？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研究所里的人见到她去而复返十分惊奇的样子，方夏眼尖得注意到了成洛正要进实验室。 她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你是谁？ 她直接问道？ ;我是成洛。 ;方警官，这个您不是刚刚问了吗？成洛依然挂着得体得笑容，但是方夏就是觉得不对劲。 甚至，那笑容她觉得刺眼的很。 ;我知道了。 方夏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哪怕她心中一瞬间划过了万千猜测。 她深深的看了眼成洛，转身离开。 ;真是个怪人。 前台招待的小姐忍不住说道：;成老师，这个警官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说什么呢，可能是警官想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来问的。 成洛摇摇头，笑容间自带温暖，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前台姑娘看的有点愣神。 ;看什么呢？ 这个时候，一个身材颀长，面容俊美的男人穿着白大衣从实验室内出来，他戴着金丝边眼镜，整个人显得儒雅敦厚。 ;啊，唐博士。 前台姑娘瞬间回神，红了脸，有些结巴，;没，没事。 ;刚刚有个警官找成博士来着。 ;警官？是有什么事情吗？ 唐博士眉宇间露出几分疑惑和担忧。 前台姑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致提了两句。 ;那个女警察名字挺好听的，叫什么夏来着。 ;哦，对方夏。 前台姑娘嘟囔道：;就是人有点奇奇怪怪的。 男人提眼镜的动作顿了一秒钟，淡淡的笑了。 ;是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二章 夜晚，月朗星稀，寒风徐徐得吹拂着整个城市，已经到了变冷的天气，树叶却是绿的惊人。 黑色羽绒服有些笨重，方夏跳进屋子的时候，就将衣服脱掉了，只穿着紧身的保暖衣，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将夜视仪戴上，开始观察四周。 屋子显然有很久没有人了，家具上多少都落了点灰尘。 ;谁？ 忽然听到动静，方夏警觉起来，看向出声的地方，那是个衣柜。 ;是我。 方夏一步步靠近，眼看着即将靠近柜门，柜门却自己打开了。 林垣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找线索。 林垣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根据艾若父母提供的线索，查询了艾若和肖玉芳之间的纠纷，找到肖玉芳却得知肖玉芳已经过世，尽管如此，在死之前，她依然极有可能去杀害艾若。 只是这一切，在山崖上，方夏被推下山的时候，产生了裂痕。 是谁想要杀掉方夏？ 在方夏昏迷之后，林垣亲自查探了进出景区各个缺口的监控视频，试图找到那个嫌疑人，但是一无所获。 他没有问方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表现的那么在乎肖玉芳，有帮她洗脱嫌疑人身份的机会，她必然是不留余力的。 真的罗梅想要阻拦她的话，很难。 他猜的半点都不错，方夏转头，继续搜查房间内可能留下来的线索。 并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是怪人。 方夏一边找东西一边忍不住想，明知道她在做一些事情，可能会很不好，可他还是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放虎归山，不至于。 还是说…… 他相信她。 想到这一点，方夏的手一顿，回头看林垣，他正走到肖玉芳房间的门口，将灯打开了。 一下子亮了起来。 方夏下意识的眯住眼睛。 ;找吧。 她听到林垣说话，再看他，已经转身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肖玉芳的家很大，两人边边角角都不曾放过。 卧室。 方夏拿着照片深深注视着上面笑的灿烂的肖玉芳。 那上面，是她和杨丽的合影。 笑容从心出发和浮在表面上，是完全不同得。 ;你放心，我会帮你查清楚一切，给你一个真相。 方夏轻声说完，将相框放下，视线触及到相框的背后，她顿了下。 里面有东西。 在相框的夹层边角，有一个小小的一个纸边角。 方夏小心翼翼的拆开，纸从里面掉出来，打开来看，是一封绝笔。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看到这封信的话，相信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丽丽去世后，每一天，我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我想给我的女儿一个公道，我教给了她如何去走阳光大道，如何去宽以待人，如何去帮助他人，却忘记了告诉她，人心叵测。 ;害死她的人，已经被判了死刑，可是有的人，却还在逍遥法外，那是她最好的朋友，丽丽用生命救了她，我愤怒，我不平，可最后，我只能化为泪水，祭奠我的女儿，不是我懦弱，而是我不想我的女儿失望。 ;愿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能真诚以待，至少，会少一个和丽丽一样的姑娘遇害。 方夏沉默着将信纸交给林垣，肖玉芳不可能杀人，这样一个内心温暖，母爱澎湃的人，如何会去做让女儿失望的事情。 但是方夏知道，只是有这封信，远远不够。 她需要更加直接得证据。 ;你先等等。 见到她要继续找，林垣拽住她，;我那里有点发现。 林垣将信放入证物袋中，带方夏到他刚刚搜索的房间。 ;这个是杨丽的房间。 方夏扫视一圈之后心中就有了判断。 ;没错，你过来看。 林垣指着床下的一个地方给方夏看。 放过东西的痕迹？ 那是一个痕迹，因为肖玉芳经常不在，床下的灰尘很是明显，在杨丽的床下，有一个十分明显的放过东西的地方，现在东西不见了，只留下了没有落灰的一个盒子印记。 四周，还有拖拽留下的痕迹。 那是谁带走了这个不明物体，里面装的又是什么呢？ 小区监控室。 ;停。林垣喊了停下，指着一个人说道：;放大。 男人刻意低着头，一身黑色衣服很是普通的样子，全程规避着摄像头。 就算是放大，也只能看到一部分的脸。 ;认识他吗？ 这个男人一眼看过去，就有些可疑。 一问保安，果然是不认识。 ;查查看这个人是谁？ ;你认识这家的保姆吗？ 方夏却是问道：;肖玉芳家里是经常有清洁工去的吧。 ;是，没错。 见到林垣看她，她眼里划过一丝亮光，似乎是在说，你也有不懂的地方。 不过还是好心得解释了原因。 ;根据我们的了解肖玉芳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屋子落的灰尘却是不厚，只能说明，屋子是经常有人打扫的，也许是近期发生了什么事情，清洁员已经不去了。 ;这个人也很可疑，但是我怀疑，肖玉芳家里的东西，是被清洁员拿走的，毕竟，她有接触到钥匙的条件。 这个问题在之前接触肖玉芳那些亲人的时候，他们就做了简单调查，就算是亲戚朋友，也没有人有她家钥匙，方夏这个猜测不是没有依据。 林垣惊讶的是她的细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既然如此，那就分开行动。 林垣话刚说完，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是姚江打来的，让他回来吃饭。 ;就来。 林垣放下电话，;喊上如月一起来吃饭。 ;不…… ;走吧，总吃泡面可不行。 方夏的家里堆了一堆的泡面，帮她搬家的时候，林垣才知道方夏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怪不得那么瘦。 虽然她现在身上扑所迷离，可也不妨碍他帮她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仅凭着她对奶奶，对肖玉芳的态度，林垣觉得，她不应该是个坏人。 方夏对于这个人时不时的霸道一下，有点莫名其妙，他这么想请客，方夏也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回去拽上刚下工回来的如月，凑到了对面。 如月自从在网络上公然回击了那些人之后，干脆利用自己的颜值优势和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做起了带货主播。 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今天能抓到人，实属不易。 姚江一见如月眼睛就亮了，那模样瞬间就明媚了起来，就是方夏如此木讷，都看出了他对如月得心思。 只是如月…… ;吃这个。 如月夹了一块肉给方夏，明眸皓齿，说话间都是风情，就是吃饭都比别人美上了三分。 她不可能不知道姚江的心思。 回想起如月的经历，方夏猜到了几分，心中叹息。 ;你们的案子怎么样了，查清楚了吗？ 如月一边吃东西一边问他们，她还不知道方夏被人推下山崖差点死了的事情，神情一派自然。 ;还在查，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实际上有点绕。 方夏回答，心中却是在想，破案的方式有千百种，但是真相，却只有一个，那个真相，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不是清理工拿走了神秘物品，这个神秘物品到底是什么？那个黑衣男人又是谁。 还有成洛。 他为何要推她？ 是不是，他们已经发现了她。 想到自己进警局的目的，方夏垂眸，看来，不能再拖下去了。 第二日一到警局，方夏就听到其他人说肖玉芳的事情有了新线索。 ;清理工找到了，很快就交代了，东西的确是她拿走的，里面放的是一些杨丽的旧物品。 黑衣男人的线到现在还没具体线索，但是清洁工这条线却是有了新的转机，就是林垣办了无数次案件，也会为了案件中一点小的进展动容。 ;不过，她并不认识对方，只说是对方让他将东西放到指定地点，她也从指定点拿到了报酬。 ;报酬是五万块。 为了一箱子杨丽的旧物品，耗费了五万块。 可见这个人对杨丽很是在乎。 这个人是谁呢？ ;查杨丽。 林垣下了指令，从目前来看，只能调查杨丽的社会关系网，从中找到和艾若案情中相互关联的点。 杨丽已经去世多年，她是在国外读的大学，很多关系都在国外。 这中间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林垣他们决定从国内同时也要努力寻找线索，不能将时间耗费在等待上面。 ;我身子不是很舒服，就在局里待着吧。 方夏却在这个时候提出累了，需要休息这种话。 就她的身体而言，这个话无可厚非，但是就她对这个案件得关注程度，和她以往的表现来看，却有些让人疑惑。 林垣闻言深深得看了眼方夏，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走吧。 没得到任何信息的林垣带着其他人出外勤。 ;你怎么回来了？ 方夏看向罗梅，她不是应该跟着林垣出外勤吗？ ;林队说让我照顾你。 罗梅有点不高兴，她也是新来的，对出外勤有着十分高的向往期待，谁想到还不如方夏这个技术员出去得多，现在，出外勤得机会，还被她给破坏了。 不免带上几分小情绪。 ;没事，我自己可以。 ;抱歉，让你的出外勤的机会没了。 方夏声音依然是轻轻的，反倒是让罗梅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没事，之后的机会多着呢，还是你重要。 她很快将话说回来，见到方夏在电脑前面不知道在搜索什么，当下好奇凑过去，就见到了成洛的资料。 ;不会吧，你还认为是他做的？ 罗梅诧异，她以为方夏早就打消了这个只是直觉，没有任何判断依据的猜测。 ;他在日本留学过，和艾若是情侣，他对杨丽的事情半点都没提起，就算是真的对女朋友的死怕沾染到了自己的身上，好歹可以甩锅吧。 方夏将甩锅自然而然的说出口，罗梅听到忍不住笑。 甩锅，明明是很严肃的案子，却因为这两个字变得轻松了几分。 不过，她说的倒是很有可能。 ;的确，他只是撇清楚自己和艾若的死没有关系，却半点都不对艾若怎么死的，被谁杀得有任何猜测，要么，就是他们本来两个就有感情问题。 要么，就是他的确有猫腻！ 但是不管如何，他的反应都不是一个正常男友该有的反应。 ;给林队打电话，让他们查下艾若和男朋友的恋爱情况。 准确的说，是核实一下。 之前成洛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就脱离了警方的视线。 方夏再把他拉了回来。 借助警方的手，将他查个底朝天。 她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来推她一把。 恨不得她这个本应该是陌生人的人去死。 ;好。 罗梅慎重，出去打电话，没有注意到方夏眼里难得一见的阴霾。 等到罗梅回来，方夏已经不见人影。 ;人呢？ 罗梅四处打电话给方夏，却都没有人接。 ;方夏啊，刚才看到她出去了。 门口路过的警察好心提醒她，刚说完，罗梅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是方夏发来的。 ;我身子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怎么忽然就走了。 罗梅嘀咕，没有注意到左侧门口有一辆出租车离开，根本不是方夏回家的方向。 别墅里，蝎子从外面走进来，张扬的笑容和桀骜不驯的眼神在见到客厅中间坐着的男人时候，全部都收敛了起来。 ;老板，老A那边传来消息，有人进酒吧闹事，我猜测，和我那边发现的那只虫子，可能有关系。 ;是吗？ 男人声音很轻，如猫咪一般的慵懒声线，却让人生不出任何的亵渎之心。 蝎子垂眸，低声而又恭敬，;要不要捏死！ ;你看着办，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男人声音冷了下来，;有找到她的下落吗？ ;还没有。 提到这件事情，蝎子回答完，有几分犹豫，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老板，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男人回头看他，一双锐利如鹰隼一般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蝎子不由的脑门上冒出了冷汗。 ;我不该问。 他咬牙道，;我自己下去领罚。 蝎子见男人没反应，自己主动退出去，从刑室领罚出来回到自己的地盘才让人给他上药。 ;蝎子，你这是惹到老板了？ 女人从门外走进来，冷艳红唇，长相格外美艳，眼睛冷冷的扫过蝎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冷雨。 蝎子冷冷道，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那个女孩的线索，我有了。 冷雨漫不经心的说道：;可笑的某些人还在问存在不存在。 ;你有了？ 蝎子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冷雨冷笑，;老板让我告诉你，江城西城的地盘，从现在开始，归我了。 ;蓝冰的事情，从今天开始，也是我负责。 女人说完袅袅离开，只留下蝎子脸上阴晴不定。 ;靠！ 半晌，蝎子怒骂了一句，回头对自己身后的人低声吩咐。―― 方夏自从考上警局技术员的位置，这还是第一次回到学校。 物是人非，有很多事情，早就悄悄的改变了。 实验室中的项目因为她的个人原因被她给推掉了，大四实习期间，大多数同学都不在学校，方夏直接回到宿舍，换一套衣服，再次出现在研究所门口。 ;请问，成博士在吗？ 带着口罩出现在研究所门口的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前台小妹根本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人是之前来找成洛的警察，指了指实验室，;成博士现在在忙，要不您稍等，我等他忙完告诉他？ ;不用了。 方夏摇头，转身离开。 洁厕灵，消毒液，手下按动，直接黑掉小区监控，全身穿着黑色衣服，行走在夜色之中，成洛家是一梯一户的设置，只可惜这种看似高级的安保措施，到了方夏这里，基本失去了作用。 电梯上行到五楼，成洛的家门已经被打开。 不用开灯，带着夜视仪的方夏自由的进入到卫生间中，布置好机关，看着时间差不多，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成洛归来。 ;你是谁？ 成洛进门打开灯，回头就发现了在沙发上背对着他坐着的人，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砰！ 房门关闭，成洛警觉，回头想要将门打开，却发现门锁密码根本没有用。 ;你想做什么？ 成洛知道出不去，只能回头面对不速之客，下一秒，他就觉得脖子一疼，晕了过去。 方夏将针管拔出来，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此刻的她，像是黑夜中行走的撒旦，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冷漠和狠辣。 拿出手机解锁开，寻找里面的东西，方夏将成洛所有消息都看了一遍，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藏的倒是挺深的。 将人拖入已经布置好的机关旁边，她的药，只需要半个小时就会醒来，到时候，他会觉得浑身酸软，正是她审问的好时机。 方夏已经想好了无数要对付成洛的办法。 时间一滴一秒的过去，方夏手心却出了汗。 她沉默的看着即将启动的机关，和晕倒在地上的成洛，脑子里忽然却浮现了奶奶的脸，手有些颤抖。 这一步，只要她踏过去，便是万劫不复。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三章 人马上就要醒来了，方夏静静的看着成洛。 只要他醒来，今晚他必死无疑。 口袋中的电话震动。 ;在哪里？ 林垣的电话从另外一边传来，他那边很吵，能听出是在警局。 ;在外面。 方夏的口吻和平时差不多，只是冷了许多。 ;拿走杨丽东西的人查到了，是成洛。 ;他应该是和杨丽有什么关系。 ;推你，很大可能是为了杨丽。 为了杨丽？ ;这理由，有些牵强。 方夏冷意未褪，声线格外冷，;恐怕没那么简单！ 杀了她，对杨丽有什么好处，还是说，对肖玉芳有什么好处，这个说辞，最基本的逻辑都不通。 ;如果说，他想要保护的人是肖玉芳呢？ 电话那边，林垣当机立断回答。 为了肖玉芳。 ;我知道了。 方夏将电话挂断，时间过去了不少，成洛随时都可能醒来。 要么，做彻底，要么收拾干净，彻底离开。 豪赌的，是她的性命和秘密。 如果是为了肖玉芳的话。 方夏不犹豫再次给了成洛一针，转头进入成洛卧室和其他地方，这一次，她将里面翻个了底朝天。 果然，在成洛的卧室里，放着杨丽的照片，还有那个本应该被神秘人带走的箱子。 林垣没有骗她。 除此之外，方夏还在成洛的家里找到了之前她被推下时候他穿的衣服，黑色的口罩，衣服。 忽然间，方夏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他根本就不知道肖玉芳已经过世了。 方夏解开成洛的手机，查询了他的通话记录。 果然，在艾若遇害那几天，他曾经和肖玉芳发过消息，通过电话。 这么重要得信息，就因为她刚才在想其他的事情，险些错过。 忽然间，一条消息闯入了方夏的视线中。 是成洛发给肖玉芳的。 ;阿姨，医生说了，这个病您不能忽视，您必须住院了，阿姨。 成洛给肖玉芳发了那么多的消息，却没有一个回复。 肖玉芳病了？ 肖玉芳是在屋子里安详过世的，加上人已经出殡，所以警方并没有详细的尸检资料，这个信息，还是他们第一次掌握到。 看这个样子，病症还很严重。 方夏眼神复杂的将东西放回到原位，将一切都恢复成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出门的时候，她顿了顿。 回头看成洛一眼，等到他醒来，这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半小时后，成洛昏昏沉沉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 想到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他吃了一惊，发现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像是他做了一场梦。 难道真的是他做梦？ 成洛翻身下床，看向自己放在箱子上面的棉线。 这是他做的防备措施，看电影学来的，很短的一截。 看到棉线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成洛松了一口气。 大约真的是一场梦吧。 本人完全不知道曾经在鬼门关前面走一了一遭，当事人方夏已经回到了警局。 ;证据呢？ 方夏一进来就和林垣要证据，林垣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你在家做家务了？ ;嗯？ 方夏伸手接过照片，一边淡淡回答，;嗯，给房间做了消毒。 林垣皱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 却又说不上来。 照片是成洛和杨丽在日本留学时候的照片，两人看起来很是亲密，之后是成洛和肖玉芳的来往资料。 其中就包括肖玉芳的病例。 见到方夏看病历，林垣说起了他们查的经过。 ;肖玉芳属于乳腺癌晚期，根据医院那边的回应，她的确是拒绝了治疗，没有住院，而是要了一些镇痛片回家。 ;安眠药是她从药店分开买回来的，根据她熟悉的药店老板说，大概就是杨丽过世后的那段时间，她很憔悴，之后大约是一直失眠，所以才买了不少的安眠药才能睡着。 ;所以，她可能不是自杀，而是有药物才能睡着，生病让她直接睡死了过去？ 林垣想点头，却有点不忍心，方夏冷静中声音带着几分抖，显然她的心情不是很平静。 ;的确如此。 他最终回答。 这个案件按照流程，方夏需要回避。 但是毕竟肖玉芳和方夏没有什么直接联系，所以要是非要说不用，也是可以。 林垣当时没怎么想就让方夏参加，是为了破案快速，她对肖玉芳了解比其他人多一些，毕竟相处过，肯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得细节。 可林垣也不知道，差点让她摔下悬崖。 而且现在，看着她这种冷硬的坚强，忽然还有些让人心疼。 加上她的经历，不难理解她之所以这么逞强的原因。 ;不如我们现在找成洛聊聊吧。 方夏提议，自己却不参与提审成洛的过程，跑到技术室里对着电脑又不知道在找什么。 姚江凑过去一看，是之前在景区的监控视频和四周的道路视频。 ;别找了，你出事的时候，岳阳和庄严两个人熬的眼睛通红了，瞪瞎了，也没见到有可疑的人。 ;这盘带子，他们都快翻烂了，不可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话音刚落，姚江就住嘴了，看着方夏翻出来的一个截图和几个车牌号对比。 一辆奔驰，后座上有个人。 也不知道方夏是怎么处理的，将里面的人影放大了清晰了之后，虽然脸看不清楚，但是手指上有一枚戒指。 竟然还真的找到了。 ;这个戒指，上次我在他的工位上见到过。 方夏将戒指截图，另外找到了这辆奔驰车在景区附近的记录。 没有痕迹？ 只不过是利用了人的心理盲区罢了。 ;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夏夏，你也太细心了吧。 审问完成洛从审讯室内出来，听到线索是这么找到的，罗梅顿时酸了。 方夏笑而不语，实际上，她是在成洛的手指上见到的。 至于办公桌，有没有东西，她完全没有印象。 会议。 ;成洛对于肖玉芳杨丽认识这件事情承认的很快。 ;让我惊讶的是，他关于艾若的死。 林垣俯身，手指捏起成洛和杨丽的合影。 和杨丽认识，不过是朋友关系，拍了这么多照片。 和艾若在一起谈恋爱，却一张照片都没有。 十分讽刺。 ;真的是半点不在意。 林垣下半句说完，对他们提起了在审讯室内成洛的反应。 ;是吗？ 成洛挂着标准的微笑，;那倒是挺遗憾的。 ;你不伤心吗？ 林垣问他。 ;伤心啊。 他嘴上理所当然的伤心，可是却看不出半点来。 提到这里，林垣说道：;真伤心和假伤心，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同是男人，他对自己的爱人这么冷漠，只能说，他对爱人半点都不在意，或者说，现在的结果，就是他想要的。 所以，不意外，不痛苦，不伤心。 他的反应甚至还不如知道肖玉芳过世的时候来的剧烈。 ;从他的表现上可以看出，他的确是对肖玉芳过世的事情不知道，他也许推你只是为了帮助肖玉芳隐瞒。 林垣是对方夏说的，从他的眼皮子下差点让人给方夏杀了，这是他作为队长的失误和失责。 ;我亲自问他。 方夏忽然说道。 审讯室隔墙房间。 ;林哥，你真的相信方夏了吗？ 姚江忍不住问道，林垣和方夏之间的氛围实在是有些奇怪，原本他没注意，自从这次方夏被人差点弄死之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变了。 ;相信不相信，我觉得，要有证据。 林垣开口，眼睛一直注视着在监控视频上的方夏：;至少现在她是我们的队友。 就是说，现在是队友，那肯定是要给信任的。 至于能不能信，就看她自己了。 姚江了然，也将视线投放在视频上，审讯已经开始，成洛进来，见到方夏不免的愣了下。 ;又见面了，成洛博士。 方夏一开口，就吸引了成洛的注意，听清楚她说话的腔调，成洛忽然笑了。 ;是你啊。 ;你认识我？ 方夏脸一沉，面色冷凝。 审讯室外，罗梅忍不住诧异道：;什么情况啊？他这么快就忘记了方夏了吗？ ;我们两个可刚问了他事情，这个人的记性这么差劲吗？ ;看来博士的记性不是很好。 姚江打趣。 林垣眼眸闪过一丝诧异，没吭声看着视频。 ;当然认识。 和刚才被审讯得态度不同，他进来反倒是比进屋子之前更加的自在。 ;方警官你不是找我问过艾若得事情吗？ 他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方夏心里倒是没有后悔，只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为什么推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方夏将证据扔到成洛面前，;这个人，你是没办法抵赖的，你猜你的朋友会不会为你隐瞒？ ;当然不会。 成洛笑容消失几分，看着照片眼神莫名，轻轻说道。 ;那又如何？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随时抓我。 成洛与其说是不在意，不如是在挑衅方夏。 ;可以。 方夏将东西收拾起来，没有再这个问题上再纠结下去，反倒是成洛有点不适应。 ;你不问了？ ;你没兴趣说，那就不说吧。 方夏淡淡看他，;现在，咱们说说你和肖玉芳的关系。 ;听说你在知道她过世的消息十分意外。 方夏声音清冷，没有声调起伏，眼睛黑黝黝的，看不出半点情绪来。 ;不知道。 成洛笑容彻底收敛，;你们不就是想知道人是不是她杀的吗？ ;不是她。 ;这么肯定？ 方夏反问，;你怎么知道？ ;从你家搜到了不少和杨丽有关的东西，艾若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艾若父母对你十分满意，看来你和艾若也走到了见父母的地步，她死了，你不难过吗？ ;成洛，别对我说谎。 方夏不等成洛说话就打断他开口。 ;因为，你说谎真的很差劲！ ;你说，肖玉芳知道你和她最恨的人在一起了吗？ ;我觉得，她应该是不知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成洛面色变得沉沉的，;以为靠说话就能让我帮你们？ ;你想的太简单了，警官！ 成洛嘲讽道：;要是破案这么简单的话，那刑警得工作也太好做了。 ;的确不好做，所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你有秘密在身上，人不是你杀的，就是肖玉芳杀的。 方夏一句话定音。 ;根据我们调查的线索，她在死之前和艾若同时出现在那座山顶，将艾若推下山的人，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她，至于你…… 方夏继续分析说道：;你就是知道肖玉芳的行径，所以想要帮她掩饰，这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你放屁！ 成洛忍不住爆了粗口，;她都死了，你还污蔑她，你是人吗？ ;看来你的确是不赞同我的话。 ;不如，你现在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洛一愣。 ;你想诈我？ 成洛反应过来，;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证据不足，不能定案。 他说的不错。 反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 ;她帮了我很多！ 方夏忽然直勾勾的看成洛，她变得太快，让人触不及防，姚江看向旁边人，喃喃说道：;这变脸有点快啊。 的确是有点快。 不过很有用。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把我当成了亲女儿。 ;你是…… 成洛听到方夏的话，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 ;她是我的亲人，她过世了，我想帮她，我不想让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是骂名。 方夏垂眸，掩盖掉满眼感伤。 ;原来是你。 成洛满目复杂，;怎么偏偏是你呢？ 他喃喃自语，似乎和肖玉芳交好是方夏，是一件让他十分吃惊的事情。 ;警方查案是相信证据的，我本人觉得，这个凶手不是她。 ;她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也清楚，若是她真的想要杀人的话，那么艾若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方夏趁着成洛心理防备降低，拉近两人的距离，她话很直接，反倒是没有哄人的感觉。 ;会说吗？ 罗梅有些紧张的看着屏幕，;她问的问题东倒西歪的，可成洛就是被攻破了。 ;需要学的还很多。 林垣淡淡说道：;走吧，通知下去，准备半小时后开会。 ;那这边呢？ 罗梅诧异，和姚江面面相觑。 ;成洛要撂了。 林垣转身离开，;害人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 罗梅扫过姚江，林垣已经出去，她直接问道：;你听懂是啥意思了吗？ ;没有。 姚江摇头，屏幕中传来成洛的回答。 ;人不是我杀的。 他沙哑着嗓子，双目染上了红意，从提到肖玉芳，他就是这个状态。 ;也不是肖玉芳杀的。 成洛回答了一句，方夏的心就沉了下来。 不是为了肖玉芳，那他为什么要推她？ 成洛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姑娘视线变冷，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说起了艾若被害的那天。 ;她发消息给我，说晚点到研究所来看我，有件事情要做。 成洛回想起那天，同时他接到了肖玉芳的消息，她说自己不准备治疗了，想要最后找艾若聊聊，肖玉芳一直想要的不过是艾若的道歉。 但是艾若却像是心虚之后的理直气壮，不光不道歉，反倒是恶言相加。 成洛担心，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悄悄跑出去找肖玉芳和艾若。 成洛搭了朋友的车去了景区，找到了正在对峙的肖玉芳和艾若。 艾若和肖玉芳不知道在吵什么，成洛见到肖玉芳伤心离开，没有做什么过激得举动，才跟着离开。 之后，他就听说了艾若过世的消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走的时候，艾若还是活着的？ 方夏找到了他话中的重点。 ;没错，她是活着的，而且看上去十分生气，毕竟，能给肖阿姨怼走。 提到肖玉芳，成洛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遗憾。 ;她时日无多，是我太过于大意了。 ;成洛，你的话里，有矛盾点。 方夏却没听他继续抒情，挑刺道：;你既然那么在乎杨丽，也那么在乎肖玉芳，你我都知道，是艾若间接的害死了杨丽，毁掉了肖玉芳的家庭，你却成了艾若的男友，你觉得合理吗？ ;你听过捧杀吗？ 成洛沉默，像是被方夏说中了心思，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嘴角勾起一个得惩的笑容，;我得感谢那个弄死她的人。 ;不然的话，我迟早也会忍不住亲手将她弄死了。 ;这个我信。 方夏问都没有再问，;你怎么能确定，肖玉芳没有折回去杀人呢？ ;因为她病发了。 成洛回答的很快，;一个得了绝症的人，不好好吃药，还要爬山，受到了剧烈的刺激，等我回去接到医院的电话，她自己已经出院了。 ;你们可以去核查。 成洛讽刺道：;真的很嘲讽，艾若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要我说，她现在的一切都是报应，给她案子提供线索，呵。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说，读书可以改变命运。 成洛冷笑，;可这么多年下来，读书的确改变了命运，可却改变不了人心，坏人读了书，只会让她更坏，祸害更多的人。 ;偏偏，谁也拿她没办法。 ;艾若和梁晨阳在一起，和杨丽什么关系，杨丽就因为帮了朋友，就活该被早早得结束生命？ ;可笑，荒诞，离谱。 说着说着，成洛却是眼睛红的更厉害了，;我学医术，研究药物，可我却没办法救活一个好人。 ;你冷静下吧。 方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实际上，她比他更加的迷茫。 杀人犯法，她无数次挣扎着不要让自己越过那条线。 她学了那么多，可却收获甚少。 好人，坏人。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报应，是不是真的有公平正义。 她比任何人都怀疑。 ;不是他，在现场，还有第三人。 方夏从审讯室里出来，林垣那边已经核查过了肖玉芳的情况，成洛说的没有错，肖玉芳在出现在景区之后不到一个小时被送到了医院里治疗。 医院那边说，她大概呆了一下午，才坚持出院。 按照这个情况来说的话，肖玉芳不可能有再回去杀艾若的机会。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这个人就是成洛，要么另外一个人杀了艾若。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杀艾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在那一天，艾若去世前后的那几个小时，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事情。 这一切，到现在为止，还都是个没有彻底解开的谜团。 最终，还是要从头开始。 展开地毯式的搜查，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第三人的痕迹。 假如找不到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是成洛在撒谎。 ;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罗梅看着眼前只要是艾若去过的地方接触的人，资料都在面前放着。 她的脑袋不禁有点大。 ;慢慢来吧，谁让咱们这位受害者关系这么多呢？ 姚江指了指桌子上面的资料，;咱们这边才看着，林队那边在四处跑呢？一个一个的要重新核实，重新审问。 ;要我说，还是方夏的最麻烦。 罗梅悄悄看向在对面技术室一直看着电脑屏幕的方夏，;她这看着半天了。 ;比咱们这个还要难。 从视频中一遍遍得走，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可疑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组人昼夜加班，整天整夜都没有休息。 视频上，方夏全部都看了一个遍，想要从这里寻找到一个可能杀害了艾若的人，实在是难。 她看向四周早就休息的同事，眼尖的瞅见林垣要出去。 ;我和你一起吧。 方夏知道他是要出去继续走访艾若的朋友圈。 ;你不休息？ 林垣停住脚步，方夏面色有些苍白，他不可见的闪过一丝担心，语气十分硬的说道。 ;睡不着，出去工作可能更好点。 方夏解释，;我还休息了一个小时，现在精神够用。 人手的确是有点紧张。 林垣想了下，;跟上吧，要是累了就说，我送你回来！ ;艾若的交际广泛，而且根据她朋友们的说法，她的性格不算好，是一种很容易惹人的性格。 林垣介绍一天一夜他们搜索到的情况，结合之前他们的判断，害人的人恐怕不在朋友里。 他们一直在围绕艾若朋友知道艾若近期有没有得罪人来调查。 但是都不是。 ;她经常去的地方也找了，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她晚上最爱去的一个酒吧。 林垣看了眼方夏，;这个酒吧你也熟悉。 ;我上班的酒吧。 方夏迅速反应过来，林垣点点头，;不错。 ;那里你熟悉。 ;我们分开行事吧！ 不等方夏开口，林垣就率先说道，方夏之前在那里做服务生，如果被人看到成了警察，对她并不是太好。 ;好。 方夏垂眸，收敛了眼中所有的情绪，答应了下来。 进入酒吧，两人分开走。 方夏直接从后门进去的，酒吧里的人不少人见到她都打招呼，;阿温，来上班了？ ;没有，我找人！ 方夏摇摇头，;老吴在吗？ 老吴说的是那个酒保，他自从进了这个酒吧，就自称是老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爱钱，喜欢赌，所以到这里赚钱了，再拿去赌钱，很少有赢得，但是就是不愿意悔改。 这玩意儿，像是入了迷一样，一旦沾染上，就再也洗不脱了。 老吴经常帮她，她性子冷，在这个场子里，经常都是独来独往，就是有打招呼的，也不过是面上得客气，老吴年龄不大，可心思细腻，几次帮方夏对付为难她的客人，后来见到她自己能应付，这才放心下来，一来二去，倒是也能说几句话。 对方夏来说，他是个好人。 ;在！ ;你找他？ 那人指了指后台，;快下班了吧。 ;谢谢！ 方夏转身走向后面，更衣间门口，她敲了敲门。 ;老吴！ ;哎！ 脆生生的一声应答，老吴从里面钻出来。 衣服才套了一半，见到是方夏双眼眯起，笑着说道：;阿温你咋来了，你等等，我马上收拾完。 套完衣服再出来，老吴拉着方夏到一边，;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问你！ 方夏看着老吴，他面色红润，似乎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啥，你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当然，能帮我肯定帮你！ 老吴十分爽快。 ;好！ 将五百块钱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方夏直接问起了艾若的事情。 ;这个人？ 老吴拿着照片端详了半天，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没化妆，这女的我没认出来！ ;她经常来咱们这里，算是老主顾吧，人挺抠门的，虚荣心还强，前阵子来的那个小柳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柳余强，多好一个小伙子，她自己不小心给摔了，非让人给她赔偿，还得道歉。 ;咱们经理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当场就给辞退了！ ;这都好多天没来了吧！ 老吴嘀咕，;这个女的，不化妆挺好的，非要整得妖里妖气的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小柳现在人呢？知道去哪里了吗？ 方夏没计较她话里说什么，注意这个小柳的情况。 ;不知道，你可以打听一下，不过，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老吴诧异，;你可从来都不管这些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 方夏摇摇头，老吴没多想，见到她神神秘秘的，也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样子。 ;行吧，那你没事的话，我准备下班了，一夜没睡了，我也困得慌。 他要走被方夏拽住胳膊。 ;怎么了？ 老吴回头看她，还笑了笑。 ;别赌了。 方夏直勾勾的看着他，老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叮嘱。 ;行。 老吴忽然又笑了。 将手抽出来，说道：;这话为我好，我听进去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方夏这才注意到他脚步有些踉跄，有心想问，那边有人已经转了进来。 ;阿温啊，你怎么回来了？ ;有事吗？ 是这里的领班，见到方夏有几分意外，似乎也没想到方夏会回来。 ;书快读完了吧，高材生，以后发达了，多多来照顾我们生意。 领班对方夏的印象一般，寒暄了几句还没走，就见到领班平时最器重的小杨进来，脸色有些不好。 ;姐，条子来了！ 领班急匆匆的离开，再也顾不上方夏，方夏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何况，这里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她出去之后，林垣还没出来，想来是还在查案子。 方夏回想起老吴对她说的话，她不觉得这个小柳这件事情是偶然一件小事。 这个小柳，她不是很清楚。 在这个地方工作，每一天都是晚上来上班，方夏对其他人的关注并不是很多。 老吴是为数不多的主动凑到她面前聊天的人，也因此，她唯一能称得上关系还行的人，也就是他一个而已。 回到两人约定的地点，林垣还没出来，方夏等着他。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车子停的地方十分隐蔽，不远处正对着的一条暗巷，方夏想要给奶奶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眼睛余光扫到了暗巷里出来的一个人，不由的停驻。 那是个看上去很瘦的中年男人，带着帽子，穿着一个卫衣，全身都是黑色，看不清楚面容，双手插着兜往外走，看上去十分低调。 ;蝎子。 方夏喃喃出声，将电话收起来，下车悄悄的跟上去。 蝎子，零号组织的杀手，通缉令上常年挂着的人物，他就是当年的知情人之一。 一个从小时候就开始做杀人越货事情的狠辣主儿。 会被发现。 方夏深深的知道这一点，她不是专业得跟梢人员，而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在过了第一个路口的时候，方夏看了眼四周的摄像头，就果断的停了下来。 蝎子回头，注意到跟着自己一条街的女孩子停下来进了一家咖啡厅，眼中微微诧异。 方夏进入咖啡店，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入侵四周监控，四通八达只为了寻找蝎子的下落。 他的方位并不是很难确认，方夏在确认这一点之后，她起身离开咖啡厅，从另外一条路上买了一顶帽子再次跟上，不过是，隔着一条街的跟踪罢了。 一直眼看着对方从监控上消失。 这个时候如果不跟上，那她还有机会吗？ 方夏看着眼前一条胡同，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念头，最终坚定的走了进去。 她屏住呼吸，全程小心翼翼，踮着脚尖往里走。 尽头只有一家民居，大门紧闭，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方夏没有犹豫，走出巷子，到马路对面的一家超市里走，林垣的电话打来，询问她在什么地方。 方夏没有说实话，只是告诉他自己调查到的信息，而后说自己有事，要请一天的假期。 不等林垣同意，她就将电话挂断了。 因为，巷子里出来了一个人。 不是蝎子，是个女人。 长得很秀美，五官周正，驼色毛衣，牛仔裤，脚上一双普通的运动鞋，这是个让人只要见到，就会觉得印象深刻的女人。 方夏从对面看过去，很难想象像是蝎子这种人，会和女人有关联。 她似乎在等人。 不多时，她朝着方夏这边走来。 方夏没有躲开，低头依然假装玩手机，眼睛余光却清楚的能看到女人走进超市。 女人在超市里买了很多吃的。 在她出超市结账的时候，方夏拿了一包饼干跟在她的后面，看清楚了她买的东西。 鸡蛋，火腿，肉，蔬菜，水果。 买的十分全乎，里面还有几条烟。 软中华。 当然不是她抽的。 女人的手指纤细白皙，没有任何抽过烟的痕迹。 她付账的时候，还是用钱包付的账。 方夏没有继续等，跟在女人身后付了账，直接回家。 邱瑜。 方夏看着电脑上女人的资料，心中默念。 她觉得，她找到了一个好的切入点。 第二日再上班的时候，林垣已经找到了关于小柳的信息。 和老吴说的差不多，小柳的确是因为艾若的原因，所以失去了工作。 ;我和你一起去吧。 方夏提出和林垣一起去找小柳，林垣挑眉，她这次的主动，让他有些意外。 ;他们住的地方，你找不到。 方夏淡淡给了回答。 找不到？ 姚江很想笑，整个江城还有林垣找不到的地方，说到底方夏还是不够了解林垣。 然而，到了地方，姚江就笑不出来了。 这块地方，道路泥泞，坑坑洼洼，四周都是危房，门外挂着晾干的衣服，不时还能听到吵架的声音。 ;这里一户住的人很多，天台上还住着人。 方夏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吃摊，;走吧，进去问问。 小吃摊是最容易知道这附近人都住在什么方位的地方，毕竟人不能不吃饭。 方夏几个人很容易就知道了小柳在哪里。 楼道逼仄，味道难闻，姚江忍不住叹息，;谁能想到，江城还有这种地方。 ;世间百态，本就如此！ 方夏淡淡说道，敲响了小吃摊主说的小柳家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四章 “你杀了她，的确没错，但是你搭上了你自己的性命，付出了更高昂的代价，不值当。” 方夏蹲在小柳面前，认真说道：“想要报仇，有千万种办法，你选择了最笨的一种。” 这是什么鬼？ 姚江吃惊的看向林垣，他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对啊。 林垣按住他的手做安抚，但是眼中有同样的担忧。 “我笨吗？” 小柳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挣扎停住。 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那个人活的生不如死出才行。 小柳被带走，他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审讯室内，林垣通过审讯小柳，总算是搞清楚了这一切的时间线。 小柳因为被艾若冤枉失去了工作，所以怀恨在心，一直想要找机会报复艾若，他在找工作的时候碰到艾若，就一路尾随，躲在暗处看到了肖玉芳上去，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小柳原本是准备要找艾若要个说法得，谁想到被艾若发现，艾若再次辱骂了他。 他一气之下，将人推下了悬崖，再悄悄下山。 他在本地多年，之前也在景区做过工作，所以对景区很是熟悉，他知道这里哪里有监控死角，所以上来的时候，也是从这里进来的。 所以，在监控上找不到他的人影。 只是，他没想到这样还能被找到！ 听到警方来了的消息，他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那个女人之后，还有谁？你知道吗？” 林垣想要确认成洛的情况，小柳只字未提，也许是因为根本没看到成洛。 “警官，有个男的，从山上下来的。” 小柳想要争取立功表现，对林垣问的话可以说是知无不言。 “那个中年女人走了不久，他就跟着下来了，紧接着，那个女人就出现了。” “他们还吵了一架，好像是说什么背叛啥的，我猜测，可能是那个男人给那个女人戴了绿帽子，这觉得心里还是挺爽的。” “你的意思是，男人和死者吵了一架才离开的，对吗？” 林垣再次确认道。 “没错！” 小柳点头很快，接着承认艾若的手机被他卖掉了，换了一千块钱。 手机没有找到。 虽然能定小柳的罪名，可林垣却觉得，这个事情透露着不寻常。 他想起了今日方夏的举动。 成洛推她，真的只是因为阻拦办案吗？ 方夏自己也在想这个问题，害死艾若的真凶抓住，成洛推她这个罪名，如果成立。 “方夏，唐博士来了。” 唐修明？ “学长？” 方夏一回头，才认出这位博士，是她在大学帮助过她的学长。 最重要的是，他是她小时候的邻居，只是他不认识她了。 “学妹，好久不见！” 唐修明露出笑容，金色边眼镜带着，没有遮住他英俊的外表，反倒是平添了几分儒雅，颇有几分斯文。 唐修明张开双臂拥抱住了方夏。 “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好。” 方夏没想到他忽然这么热情，也愣了下，随后笑着说道。 旁边的罗梅等人，看的有点呆。 他们还从没见到过方夏笑的这么高兴，那是种从心里散发到脸上的高兴，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心情。 笑容，让她的五官都明媚了起来。 方夏最近吃的好了一些，肉眼可见的胖了几分，比起之前的瘦骨嶙峋，总算是看上去像是个正常人了，他们一直在一起相处，所以罗梅到现在才发现。 方夏长相真的是相当出色。 书上那是怎么说的来着，唇不点而朱，眉如远山，眼波盈盈，之前她总板着一张脸还不觉得，现在笑起来，那双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让人看到了心情就会好很多。 林垣从审讯室里出来，就见到了这么一幕。 “你们认识？” 林垣上前，面色平常，眼睛却看着方夏，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笑。 “这位是唐修明，我大学时候的学长。” 方夏从唐修明怀中出来，和他介绍。 “这次，我来审。” 方夏提出这样的想法，林垣没办法反对，只是他心中有几分闷，却弄不清楚从何而来，眼见到四周的警员还在议论方夏和唐修明的关系，林垣越发的烦躁。 “姚江，你跟我出去，艾若的手机还没找到！”―― “哥，你是不是对方夏，有点意思？” 姚江一上车，就忍不住问林垣，“你最近可太热心了哈，别着急否认，你自己想想看！” 之前在临城大学门口的时候，是怎么对待那些要电话号码的女生的，对方夏，又是什么态度，这是典型得双标啊。 姚江以为，林垣怎么都会反驳，谁想到他竟然真的坐在车上不说话了。 想是在思考，还嗒一声点了一根烟抽。 “哥，真喜欢上了？” 一看林垣的表现，姚江就惊了，这个和承认，也没什么区别。 “方夏才20出头，哥。” 姚江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 林垣沉声道。 不只是将近八岁的年龄差距，也许，她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们。 而且，林垣能看出来，她进入警局，绝对目的不单纯。 那袋蓝冰，还有她说的话，不寻常的反侦察能力，虽然不专业，可是更加说明问题，这些都不应该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能拥有的。 她有着超乎寻常人的敏感和成熟。 林垣叹息，“走，查案子。” 姚江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一路再也没有提起方夏的事情。 这边方夏将唐修明带进审讯室。 “这个，是你吗？” 方夏将照片上有些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放大。 “是我。” 唐修明点头，主动交代了事情经过，“那天成洛从研究所里出来，和我正好碰上，我看到他着急打车，就说送他一程。” “然后我就在山下等他的。” 唐修明停顿了下，疑惑道：“我听说成洛女友死了，不会是他杀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同伙了？ “不是。” 方夏摇摇头直接告诉了他答案，然后又追问起了成洛下山的细节和经过。 唐修明给的口供，基本能和他们掌握的信息对上。 “学妹，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挺长时间没见面了。” 唐修明录完口供被告知可以离开之后，邀请方夏。 “好。” 方夏对这位老学长和童年玩伴很是放心的点头。 “学长学妹啊！” 唐修明一走，方夏就被罗梅拉住，一脸调侃的看着她。 方夏愣了下，瞬间明白她在想什么，有些失笑。 “他是学长。” 得，又恢复了言简意赅。 罗梅拽住方夏拉到椅子上，“坐好。” “你啊，对你学长那么多话，对我这么少，怎么的，我对你不好吗？” “没有，你很好。” 方夏摇头一板一眼的回答。 她没什么情绪起伏，一直都是如此，罗梅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 话不多，但是办事靠谱。 “现在，你坐下，听我的。” 说完，罗梅就从抽屉里拿出梳子和镜子，皮筋，做势要给方夏梳头。 “你这张脸，这么好看，为啥要遮住，真的是浪费了。” “不用了。” 方夏拦住罗梅，“我不需要好看！” “普普通通就好。” 说完，方夏从椅子上起来，“抱歉，我去看成洛。” 她匆匆走开，罗梅拿着梳子只能看着她离开，心中有些不舒服。 成洛现在在置留室内，方夏进来，就见到他在面壁。 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成洛转过头。 “是你啊。” 成洛似乎对她的到来半点都不意外。 “你知道我要来。” 方夏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你好奇为什么我要推你！” 成洛瞥向方夏，轻轻摇头，“什么代价，我会承担，不过，我不会告诉你。” “感谢你查清楚了艾若的案子。” 成洛叹息一声说道：“我只能说，你身边，很危险。” 危险？ 方夏愣了下，成洛已经转过头去，一副不想再聊的样子。 危险。 她在心中默念。 双眸深深的注视着成洛。 “多谢。” 半晌，方夏离开。 出来后，她直接去了医院。 奶奶在睡觉，方夏将头贴在她床边，靠着奶奶，疲倦涌上，她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有无数人在追赶她，她惊慌失措，可是却无处遁逃。 很绝望。 这种绝望，她曾经有过。 脑袋上传来温热，方夏猛然惊醒。 “醒来啦？” 奶奶含笑看着她，递给她一个去掉皮的苹果，“吃点东西。” “好。” 方夏眯着眼睛小口的吃着苹果，想是一个小松鼠。 在奶奶的面前，她放松下来，露出了林垣又从来没见过的慵懒和轻松。 “奶奶，这是热水，记得喝。” “你怎么在这里？” 方夏瞬间警觉，冷冷的看着提着热水瓶的林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林警官刚才就来了，你睡得死，就没喊醒你！” 奶奶拍了拍方夏的手，“女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凶。” “我这不是担心您吗？” 方夏软了下来，当着奶奶的面，她不好发作，只能先安抚奶奶情绪。 借口买东西，她将林垣拽出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方夏语气瞬间变冷，面如寒冰。 “案子办完了，艾若的手机找回来了，路过这里，过来看看。” 林垣十分坦然回答：“没想到你也在。” “老人家年龄大了，需要陪伴，不如将人接回到家里。” 林垣提议。 “不需要，她在这里很安全。” 方夏下意识摇头，可是想到了什么之后，又改变了主意。 “那是你的房子，你不怕我们弄乱？” 她试探性的问林垣。 “自然不会，照顾老人最重要。” 林垣十分坦然，对于方夏这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觉得她十分有趣，“你要是觉得可行的话，下午我就帮方奶奶办出院手续，这样你方便照顾，也省得担心。” 方夏摇头，“不用了。” “我奶奶身子瘫痪了，现在就只能让人伺候，在家里的话，我们工作，我来不及照顾她的。” 而且，在林垣的房子里，就能做到万无一失吗？ 林垣一愣，怎么忽然又不用了。 不知道方夏的想法，林垣却知道，她绝对不是怕麻烦自己。 “你……” 林垣欲言又止。 “怎么了？” 方夏似有所感，抬头看他，俊美坚毅的脸庞，深邃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方夏心漏了一拍。 “我去给奶奶弄吃的。” 方夏低头，匆匆离开。 能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自己，方夏走的更快，她不想回头。 一直进了电梯，方夏才松了一口气。 她这是怎么了？ 电梯内明晃晃的，能很清晰的看到她的倒影。 她的脸罕见的升起了两片绯红。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方夏的情绪迅速的低落下来。 爱情。 她配吗？ 叮咚，电梯打开，方夏红晕褪去，留下的只有平静白皙的面庞。 刚刚的一切，似乎那就是一场梦。 等到她提着东西回来，林垣已经在病房中，他在和奶奶说话，两人似乎谈的很投机，奶奶的目光依然慈爱，里面掩饰不了对林垣的喜爱。 “小林啊，来，一起吃！” 奶奶见到方夏回来，招呼她和林垣一起吃。 方夏以为林垣会识相的离开，谁想到他竟然点头坐了下来。 “你很闲吗？” 从病房里出来，方夏还是忍不住问林垣，“我记得没错的话，现在艾若的案子刚结案，结案报告还没写完呢，林队你现在不应该在局长办公室汇报吗？” 怎么会没事跑到这里来。 “的确。” 林垣朝着她笑了笑，“我现在就要走了，不然局长该骂人了。” 方夏很想要瞪他，但是奈何这么多年来，除了需要她伪装的时候，她自己应该有的人设，实在是做不出这种俏皮的动作。 “回局里吗，我带你。” 林垣若无其事的问她，方夏很想说不。 回到局里，方夏就假装有事，先进了办公室。 听到外面有人喊她，她才出来。 “怎么了？” 方夏看向高兴的众人，“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老大说了，这次咱们要放假了，我们都商量着去我们老家。” 岳阳憨憨的笑道，他家是在山里，之前他上大学都是家里哥哥主动不念书给他打工供上来的，这次邀请他们去玩，也是为了放松一下，顺便带着自己的同事见见家里人。 “我听说岳阳老家那边，山特别高，水也特别甘甜，反正这次假期有七八天，回趟家，去玩一趟，也挺好的。” 罗梅笑嘻嘻的说道：“夏夏，你得去啊，人家梅姐和璐璐都说要去了，你不去可不行！” “正好咱们四个人，也相互有个帮衬。” 法医都走？ 方夏想了下，在罗梅兴奋的注视下微微摇头，“不了，我就不去了。” 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她有其他的事情想做。 方夏的拒绝让其他人很是失望，等到林垣办完事情听到这个消息，方夏已经离开了。 “晚上聚餐，我请客。” 林垣给方夏打电话，将人喊了出来。 夜晚，月朗星稀，天气难得的好，四周没有风，温度也很适宜。 林垣带着一组人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家菜馆，随后又去了ktv，方夏坐在角落里，和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这点，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组内的人都知道的很清楚。 倒是没有多少人去闹她。 “方夏，你这个妹子，人挺好的，就是话少。” 罗梅喝的有点上头，凑到方夏面前，拽着人说话。 “我挺想和你做朋友的，但是你总这么冷冰冰的，闹得我每次都感觉自己在自作多情！” 罗梅抱着方夏不松手，喝的醉醺醺的，推开想要拉着她的人，“你上次看咱们警员的资料，我都没告诉其他人！你分明是想要了解我们的！你说说你这个姑娘那么别扭呢？” “我对你不好吗？” “好。” 方夏抱住她，“你喝醉了。” “我没有！” “我还能喝！” 罗梅拿着酒杯离开，凑到人群里，方夏看向热闹的众人，歌声振聋发聩，岳阳正在唱酒醉的蝴蝶，实在是说不上多好听，很快被人轰了下来，换了姚江。 姚江本来就性子跳脱，风趣幽默，到了ktv，就像是到了自己的主场。 方夏看着他们，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容。 生活百态，有滋有味。 远处，林垣将她的笑容尽收眼底。 她总是这样，看着不近人情，但是心肠不坏，可偏偏又显得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就像是，生生的将自己和整个世界都隔开，生怕产生一点牵扯。 第二天，喝了不少酒，方夏头疼到了警局，正巧碰到成洛被带出来。 他因为故意伤人罪，即将被送去看守所，等待法律的制裁。 “谢谢你！” 见到方夏，成洛淡淡道：“危险不远。” 方夏一愣。 成洛已经上车，只留下一句话。 “作为回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五章 方夏将杨丽的案子重新整理出来，和艾若平日里写的东西，一并放在了网络上，为杨丽专门做了一个网站，悼念肖玉芳和杨丽。 这件事情上了新闻，成洛不知道是从什么途径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所有关注的点，都在杨丽身上。 那些年在外漂泊的日子里，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被一个人点亮的，那个爱笑着说，没事，一切都会好的姑娘，那个冰雪聪明，却不知道他喜欢她的姑娘。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后悔药吃就好了。 那样，他就能回去告诉她，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他希望她过的开心，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当他真的想到杨丽的时候，有机会对她说什么的话，他想，他也许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会紧紧的拥抱她。 可惜。 方夏目送成洛离开，知道他不会说，也没有追着再问危险是指的什么。 她心中早就清楚，成洛推她，不只是因为案子，绝对有更深沉的东西。 夜幕降临整个江城，方夏出现在唐修明定的一家私房菜。 她和唐修明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大学的时候，她就认出了这个儿时的大哥哥，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副十分温和的样子，在大学的时候，哪怕他不认识她，却也帮她了不少忙。 两人关系很不错，对这个儿时的伙伴，方夏是有濡慕之情在的。 看到他，方夏就想到了自己也曾经是无忧无虑的童年。 有爸爸妈妈，有亲人朋友。 可是一夜之间，她就什么都没了。 “夏夏，来了？” 唐修明早就到了，见到方夏招呼她过来。 他很热情，自从唐修明三年前出国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唐修明似乎变了不少。 这次见面，虽说是他主动邀请，可方夏也算是欣然前往。 若不是成洛白天说的话，方夏觉得，她可能会更加高兴点。 “没想到你当了警察！” 唐修明叹息，“计算机系的谭健还和我说，想让你到时候到他们的公司去工作，只怕是他失望了！” “谭健学长一片好心。” 方夏轻笑，在唐修明面前，卸下了防备，说话也没那么硬了。 “只是，我想从事我自己感兴趣的行业。” “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也喜欢惩恶扬善！” 唐修明喝了一杯茶之后说道。 “不过警察也挺好的，为人民服务嘛。” 唐修明和方夏说话没有学长架子，随后对方夏说起了回国的事情，方夏这才知道他也是刚回国不久，这家研究所在他回国之前就邀请了他。 加入这家研究所，直接胜任了主要的研究人员之一。 “很厉害。” 方夏由衷的夸赞道。 说了一会儿话，菜很快就要上来了，方夏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抱歉，我有事，学长，我要先走了！” 方夏看清楚短信内容，笑着对唐修明说着，毫不犹豫的从座位上起身。 拒绝了唐修明说要送她的想法，方夏出了包厢，笑容还没消失，迎面就撞见了林垣和姚江等人。 “哎？方夏？你怎么在这里？” “夏夏，我送你！” 唐修明随之也跟了出来，姚江一群人忽然安静下来，眼神暧昧。 俊男美女，郎才女貌，还出来单独吃饭，怎么看都是有故事。 “不用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方夏急匆匆的离开，她不放心别人查那个女人的资料，就自己查，跟着那个女人，她找到了蝎子的落脚点，蝎子和她，是一种很暧昧的关系。 上次在酒里惊鸿一瞥，加上收集到的信息，让她确认警方内部是有蝎子那边的人存在的。 为了挖出这个人，她才选择加入了刑警队。 罗梅说的查阅资料，本就是为了寻找那个和当年悬案相关的人。 对方既然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势必不是普通人。 方夏这才将目标锁定在了副局长王罗山身上。 刁大喜说过，那个害死她爸妈的人，身材很瘦，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在肩膀上，少了一颗扣子。 还拿着大哥大。 而这么多年，她四处寻找当年有可能得到的线索。 成洛说，她身边很危险。 她从七岁到现在，整整十三年，到读了大学，她有了可以照顾自己的能力，终于可以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她这个应该在档案上死了的人，从来没有忘记那天的血腥。 她的父母，姑姑，奶奶给她和表妹过生日。 最幸福的一天，爸妈和其他人，买了好多好玩的好吃的，谁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场无妄之灾。 她的七岁生日，成了父母亲人的忌日。 奶奶，爷爷，姑姑，姑父，表妹，爸爸妈妈，两家七口，全部身亡。 危险。 如影随形。 她怕吗？ 方夏忽然拉住唐修明的手，“学长，我们先走！” “我还有事，让学长送我！” 方夏避开林垣的视线，对姚江等人说道，顶着众人暧昧的视线，他们走出了私房菜馆。 方夏没有松开唐修明的胳膊，一直到上车，唐修明送她回家，都是沉默。 她看着窗外一直退后的行道树，车一直在前进，行道树一株接着一株，就像是一直都在原地一样。 她若是自欺欺人，也许，早就枯萎而死。 “到了！” 唐修明体贴的没有问她原因，将车开到小区门口，放她下车。 临走才说道：“夏夏，奶奶的病，我这边在给你联系医生，你别太担心。” 方夏一愣，意识到他是误会了，方夏也没解释，轻轻点头。 一个小时后。 江城市火车站，方夏直接拿着站票上车，临时车票，一夜的时间，第二天抵达临城市远山县。 眼看着要到中秋，车上人很多，站着的人也不少，方夏只能靠着车厢之间的缝隙车壁上勉强休息一会儿。 来来往往的人并不算少，加上正是晚饭时候，热水在这边，不少人端着泡面过来接热水。 忽然间，一个小孩拿着一碗泡面路过方夏，被绊了一跤。 “小心！” 眼看着那一碗泡面里滚烫的热水就要落在方夏的身上，她被人从后面拽了下。 热水溅落在她手背上一点点，传来钻心的疼。 小孩摔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哭声。 方夏无暇顾及其他，抬头惊讶的看向林垣。 是他拉了她。 可是，他怎么在这里！ “你跟踪我？” 不难想明白，方夏脸沉着，将手挣脱出来，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他。 任由谁被跟踪，都不会觉得高兴。 何况，是她。 “林队长，我记得没错的话，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方夏说话带着讥讽，恢复了之前刚认识的冷漠，林垣看着她，觉得她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的炸了毛的猫咪一样。 她到底在隐藏什么样的秘密！ “你有事。” 林垣几乎是笃定的说道，直接了当。 “这些都和你无关！” 方夏回答的十分绝情，几乎不给人留余地！ 林垣眸中沉色渐浓，喟叹中带着几分失望，“方夏，我以为至少，你能信任我！” 信任。 他的眼神，让方夏想到了在悬崖上，他朝着她伸出手的瞬间。 他也是这么看着她的。 对她说，信我。 她信了。 她活了下来。 方夏有一瞬间的动摇。 这些秘密，她自己背负了太久，她想要说出来，也许就不必那么累了。 她自己一个人背负了这个事实这么久，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她无数次想过让人来帮她一起分担。 可现在真的到了这一步。 有人问她，你信我吗？ 林垣在等她的回答，方夏知道。 可是…… 方夏别开视线。 “抱歉！” “后面别跟着我了！” 方夏转头往另外一边走。 她赌不起！ 性命对她来说，无足轻重，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背负的那些责任，当初赌一把，信任他是为了这些，现在不敢，赌不起，也是为了这些。 两人隔着一个车厢，方夏能清楚的看到林垣也是没有座位，一个大男人，就窝在一个角落里站着，他昨天忙了一天，昨晚上聚餐，早上处理案子，汇报情况，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过。 方夏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转移开视线。 这都是他自找的。 方夏在心中对自己说，没有人求他来这里，没有人求他受这些苦。 “远山县车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 在车厢内站了一晚上，总算是到了远山县。 方夏下车，林垣远远的就跟在她的后面。 没走出多远，她就东拐西拐的进了一家超市。 随后，人就不见了。 跟丢了！ 方夏从后门出来，清冷的双眸中闪过几分得意。 甩了特种兵出身的林大队长，她不得不说自己的确是有几把刷子。 方夏走的飞快，看了下时间，转头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 她要去的地方，是距离当年她家不远的一个小吃摊。 那里现在是一家民宿，当年，这家民宿的老板，认识她爸爸，据说，她爸爸当年就和他是好友。 方夏一直都在查他们家人被杀的原因。 在她的记忆中，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笑呵呵的，爷爷奶奶，父母亲戚都是十分有涵养的人，从来没听过他爸妈和谁结仇。 卷宗上说她们家的人是被人仇杀的。 凶手程大木一直在逃。 卷宗说的潦草，方夏却知道，不是这个程大木。 酒，是最容易探听到秘密的地方。 方夏呆得酒本来也不是什么干净得场所。 藏污纳垢！ 蝎子在道上很有名，而很少有人知道，程大木，就是他杀的。 那个一直在警方缉拿榜上的头号杀人犯，早就被后来者居上的蝎子给干掉了。 这个，还是老吴告诉她的。 为了查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方夏几次三番的进入各种危险的场所，甚至和蝎子面对面接触过。 对方没有认出她，全凭借她乔装的能力。 经过对程大木的调查。 他的确是死了。 而且，他当年的确是去过远山县。 可他是去看望他生病的女儿的。 不过是距离他们家近了点，医院外面曾经碰过面。 一个照顾孩子的人，趁机杀了几口人？ 但就是这么明显调查下就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的案件事实，就这么写在卷宗上。 没有结案。 可也没有人再继续调查下去。 至于她。 方夏看着不远处应该是她家的地方，被改造成了商场。 她早就死在了那场灾难中，不管是在纸质文件上，还是在现实中。 七岁的她，已经死在了歹徒的枪口下。 “您好，我找老板。”方夏在网上订了房间，进了屋子，才给招待自己的人说话。 “谁找我？” 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便装，精神抖擞。 似乎喜欢喝茶，手里捏着一个小茶壶。 “您好，老板，我叫方夏。” 方夏轻轻笑。 “我是电视台的记者，我们做了一期寻找远山县时代风貌变化的节目，正在收集信息，听闻这边可以说是变化最大的地方，您也是这边的老住户了，所以想要找您了解下一些事情。” 方夏为了可信度，拿出了自己手中伪造的证件。 “做节目？” 见到证件，中年男人很是高兴。 “小姑娘长得有点面善，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谁知道中年男人高兴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认识？ 方夏愣了下，立刻摇头，“可能是您认错了，我这是第一次来远山，我长了一张大众脸，认错也不奇怪！” “大众脸什么啊，你这要是大众脸，那我家那姑娘，可不就是丑到家了吗？” 男人憨憨的笑着说道，方夏注意到接待她的姑娘脸上笑容都有几分尴尬了。 她才意识到，接待她的人是大树叔叔的女儿。 王兰花。 曾经也是她的玩伴。 物是人非，大概说的就是这样。 “不过，就你一个人吗？” 大树狐疑的看着方夏，“采访得话，不是会来一堆人吗？怎么小姑娘你就自己。” “是我们两个，我在这里！” 方夏身子一僵，林垣已经走了进来。 原来没甩掉！ 方夏回头，面无表情。 “不好意思，我出去拿东西了，所以才让我们主持人自己进来了。” 说着，林垣竟然真的从包里拿出了个摄像机。 虽然是小的dv。 可比方夏显然是准备的齐全了许多。 “原来如此！” 不等方夏说什么，大树和兰花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显然是对林垣的说法比较信服。 大树和兰花要做一点准备，方夏实在是忍不住将林垣拉进房间。 “你到底要做什么？” 方夏看了先表，“现在，立马离开，你们不是要去岳阳的老家吗，你跟着我在这里做什么？” “我喜欢你！” 林垣忽然说道。 打乱了方夏的思绪，她僵住，有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 “你没听错，我喜欢你，所以我担心你，我就要跟着你。” “不可能！” 方夏果断的摇头，“不行！” “请你离开！” 方夏反倒是越发的坚定，要赶走林垣。 “我不会走的。” 林垣走到了门口，才回头说道：“除非你不想继续查下去。” 查！ 方夏敏感的抓住这个字眼，他怎么知道她在做什么？ 调查？ 他到底知道多少？ 就这么不到半小时得时间内，方夏的心，彻底乱掉了。 脑子里，闪过成洛说的，小心身边。 将这件事情和林垣联系在一起，方夏本能的心中却不觉得是他。 否定了这个可能。 不会是他的。 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林垣如果真的掌握了什么的话，能弄死她的机会很多，没必要救她。 方夏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林垣的话。 喜欢，调查，危险，这几个词在脑海中不断的打转，让方夏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那位方小姐呢？” 外面，大树和兰花收拾好，准备好要被采访，发现只有林垣一个人。 大树十分疑惑。 “我来了。” 话音刚落，方夏就到了。 她已经恢复了冷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只是没有看林垣。 两人之间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氛围，兰花和大树看了眼，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方夏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林垣当摄影师是她没想到的。 她在房间内总算冷静下来之后，哪怕其他的都没有整理好，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可以确认。 那就是，她不可以任由这次机会过去。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线索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干旱了多天的鱼儿终于见到了水一样，她不可能拒绝的了这样的诱惑。 方夏从她一开始准备好的问题问起，一路看上去真的像是在采访这些地方的风土人情。 林垣躲在dv后面眼睛微微沉。 他以为她要放弃了。 谁想到。 “我听说，这边发生过很惨烈的案件，就在那片商场的地方，不知道您听说过吗？” 方夏将话题转移到发生的特殊事情上。 大树首先愣了下。 兰花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情，正要摇头，就听到大树说起：“说的不错，的确是有案子发生过，闹得沸沸扬扬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六章 见到兰花看他，大树叹息说道：“当年你还小，你还记得你周叔叔吗？就是那边开摩托车卖大哥大的周叔叔。” 听到周叔叔三个字，方夏的身子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手中握着的录音笔微微收紧。 “说起来，死者和我交情不错，他死了那天，还到我们这里买过东西。” 大树提起往事一副感怀的样子。 “老周还有个小姑娘，叫彤彤，出事之后，也是早早的就没了。” 大树给方夏比划，“我倒是记不清楚她多大了，不过，应该就是个七八岁的样子，那天，老周还和我说，他女儿过生日，买个她最喜欢的娃娃回去！” “说是晚上到我们这里来吃饭，给我定了位置。” “谁能想到，还没等到出来，人就没了。” 大树说的感慨，兰花听的入神。 方夏的眼眶却是有点红。 “那您，还记得老周那几天有做过什么吗？” 方夏努力露出笑容，“我们搜集到的资料，说老周一家人，是因为仇杀，得罪了人，所以才被灭门的。” 灭门两个字，方夏说的十分轻。 林垣似乎有所感觉，垂眸看她。 她就坐在前面，腰背挺得直直的。 “姑娘，你怎么了？” 大树还没说话，就看到方夏通红的眼睛。 他愣了下。 “没事，我爸妈去的早，您说那个小女儿早早的没了性命，我觉得很可怜。” 方夏轻声说道：“您继续！” 大树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要是说老周得罪人，我还真的不信，他那性格，每天乐呵呵的，得没事还会帮帮忙，这附近的人，谁不说一句好。” “但是警方是那么说的，附近住着一个杀人贼，这个家伙是连环杀人案件的罪犯，也许说不定杀人成性，就是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也说不定呢？” 大树说完自己的猜测。 兰花笑着打断，“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也不懂那么多，咱们平民百姓，谁知道那都发生了什么啊。” “十年前，监控也不是很健全，加上是晚上，警方都查不清楚的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兰花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方夏想了下，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 “您见过这个人吗？” 大树看了眼，摇头，“还真不认识。” “这个人长得那么凶，我要是见到的话，我肯定是记得的。” 方夏还想要继续问，被兰花打断。 “这位主持人，你要问一些风土人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不是什么法制节目的人，问这个案子，是做什么？” 兰花随后狐疑说道：“你们真的是电视台的吗？” “当然，我们有工作证。” 方夏说着，只能将问题收起来，不再继续问，“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心重了点。” “没事，没事！” 大树见到方夏将录音笔收拾起来，也起身，拽着兰花离开，“客人们，你们好好休息。” 方夏答应了他要给旅店也拍一个宣传片。 加上她要在这里住两天，兰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多看了眼林垣。 这个人，也不像是个专业的摄影师。 总是觉得奇奇怪怪的。 “你这么调查，是调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见到人走了，林垣将dv放下来，对方夏直言道：“微服私访的确是能问到不少警方问不到的事情，但是你这么束手束脚，只能越来越难。” 越接近核心的问题，她越无从下手。 “和你无关！” 方夏回怼道：“现在请你出去，这里是我的房间！” “我不能走！” 林垣指了指房间内套房，“这个房间也是我的房间！” 方夏这才注意到，大树给她弄的房间竟然是个套房。 一个房间两个卧室。 “你自己住，我出去住！” 方夏冷冷说完就要出去。 “你现在出去，就是让他们怀疑你！” 林垣拽住她，“你难道没注意，那个兰花本来就注意你了。” 方夏只能回来。 “我可以帮你。” 林垣当着方夏的面，拿出那袋子蓝冰的照片。 方夏的面色当下就变了。 “这是什么？你拿出这个做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林垣将照片放到边上，淡淡道：“我以为你知道！” “这个是十多年前就出现的一种新型毒品，蓝冰。”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一种毒品的纯度可以到这么高，这种东西在市面上流的不多，具体什么原因，警方也不清楚。 “我觉得，你和我应该说实话，毕竟我会帮你。” 林垣心中做了猜测，但是还是希望方夏对自己说实话。 “我做的事情，你帮我？” 方夏忽然轻笑，“林垣，你帮我杀人吗？” 她话中带着轻蔑，明亮的眼睛里笼罩着一种难言的悲伤。 看到林垣不说话，方夏转头。 “行了，回去，我的事情，你别掺和。” 方夏强迫自己冷下心肠，“这次的事情，谢谢。” “如果你准备杀人的话，那我更要拦着你！” 林垣一字一句看着她说道。 “既然你不想说怎么回事，那我等你想说。” 说完，林垣回到了房间，只留下了方夏一个人。 说出来？ 方夏皱眉看着紧闭的房门。 他在就是个累赘。 方夏独来独往惯了，她拿林垣没有办法，只能先休息，在房间内，看大树录下来的视频。 想要从中间提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老周的话，很多地方都触及到了她不敢触及的点，让她在房间内忍不住落下眼泪。 “你哭了？” 第二天从房间出来，林垣就看到了方夏有些红肿的眼。 “和你无关。” 方夏淡淡别开脸。 “今天拍摄完，别再跟着我！” 方夏依然是想要赶走林垣。 这个话，林垣根本就不接，凑过大树旁边帮忙，倒是吸引得兰花多看了他几眼，面色绯红。 招蜂引蝶。 方夏在心中下了判断，忽略自己那点不高兴，转头进屋子拿东西。 “大树叔，小心。” 方夏眼尖的见到大树差点摔倒，急忙扶了一把。 “谢谢你啊，姑娘！” 大树看了眼方夏，意味深长，方夏却没有发现，见到人没事，她松了一口气。 “我打扫，您休息下！” 地上都是大树不小心弄撒了的小菜和稀饭，方夏从一边拿起扫把，熟练的打扫，倒是惹得兰花多看了她几眼。 吃过饭，方夏选择离开，在离开之前，她趁着林垣不在，问出了这次她来的目的。 “大树叔，我想知道，当年那个案子发生之前，你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方夏掏出来的是蝎子的照片。 她殷切的目光让大树愣了下，仔细辨认下去。 “有。” 大树仔细看完之后，确定说道。 “穿着一身黑，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哥大，带着个黑帽子！” 大树指着男人说道：“因为当年这样打扮的人不多，所以我记得清楚。” “大晚上的，看到这种人，还真的是有点渗人。” “警方没有问您吗？” 方夏指着蝎子说道。 说到底，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问了啊，后来不是说他叫程木吗？” 程木？ 蝎子？ 大树还在嘀嘀咕咕说当年的事情，方夏认真的听着，很多细节她都查过，和大树说的差不多，唯有这最重要的一点，蝎子变成了程木。 是怎么变成？ 蝎子杀程木，是不是为了灭口？ “姑娘，你等等。” 方夏跟着林垣准备离开，谁想到临出门大树喊住她。 林垣正在开车，大树将手中的礼盒交给方夏，“这个是给你的，谢谢你帮我们客栈做宣传。” “有一些不入时的东西，就交给你！” 方夏提着礼物上车，回头看大树，他还在看她。 从小时候，她就经常到大树家玩，她和兰花小时候是很好的伙伴，如果不是那年的事情，她也许…… 方夏正想着事情，忽然眼前一闪光，是武器！ “砰！” 不等她反应，枪声已经响起。 “爸！” 兰花一声尖叫，紧紧得扑在大树的身上。 又是一声巨响，兰花也倒在血泊中。 一转眼间，两条人命就这么消失在了眼前，林垣迅速翻下车，朝着杀手刚才现身的方位跑过去，方夏紧随其后，让路人帮忙报警。 “人跑了！” 林垣沉着一张脸回来，杀手十分强硬，一击毙命，做好了善后措施，显然是早就有准备。 之后也跑的十分迅速，一点都不像是临时起意。 这个林垣可以基本判断出来。 “混蛋！” 方夏忍不住咬牙，回头转身就朝着案发现场跑去，四周人很多，都围着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方夏走到两人面前，伸出手试探两人呼吸。 没气了。 子弹直接射到了额头和胸腔心脏得位置，没有任何可能存活。 现在，方夏完全可以确定，这些人，的确是知道她的存在。 至少，是有人知道的。 她看着怀中的兰花姐，还有在旁边倒在血泊中的大树叔叔，茫然不已。 她就像是个没用的木偶人，自以为聪明的做了这么多事情，谁想到，她早就暴露了。 什么真相，什么沉冤得雪，她为了寻找真相，害死了两条人命！ 救护车来了又离开，警方赶到疏散了人群，清理了现场，林垣拿出自己的证件对付了警方的追查，他没有说方夏的问题。 这次杀手来，十有**就是因为方夏。 林垣看向在边上失魂落魄的方夏。 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抽空的状态，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是一言不发。 大树父女的死，对她的触动十分大。 “走，先回去！” 林垣在其他地方定了一家酒店，想要带着方夏离开。 “去那边。” 方夏却忽然开口，林垣一愣，她指的方向是那边商场。 如果林垣没有记错的话，方夏这次来的目的，就围绕着那边商场曾经发生过的一个旧案而来，根据他的判断，这个案子到现在都还在悬而未决的状态。 其实，就算是方夏不愿意说，林垣也猜到了几分。 从方夏态度，到她对这个事情的关注度，包括她在警局做的事情。 林垣已经有了最基本的猜测。 只是他不明白得是，方夏对这个事情的态度，不是一般人的关注，她很显然是和这家人有联系的。 车很快到了商场后面，林垣跟着方夏东拐西拐，一直到了一个民居边上。 在一众的光鲜亮丽的大楼和二层小楼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大门都生了锈，方夏将车停在门口，大门一推就开，露出来的是荒凉的院子。 杂草丛生，破壁残垣，一片萧条之色。 林垣知道，这就是当年七口灭门案的案发现场，周家。 方夏从进来，就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老院子，她曾经的家，无数次梦想着回来的地方，可又十分害怕，不敢回来的地方。 “我就住在这里了。” 方夏进屋，屋子里灰尘遍布，她将床上的白布掀开，安静的坐在床上看向林垣。 “你随意。” “在这里很危险！” 林垣坐在她对面，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方夏，忽然问道：“你是周欣彤，对。” “看来我猜得没错。” 林垣看到方夏没说一句话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就是那个大树口中的小女孩彤彤。 对于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方夏一个字都没问。 林垣猜到这件事情，的确出乎她的意外，但是只是时间上的意外而已。 她在林垣面前被撞上多次，他不可能半点都不生疑。 他是个好警察。 方夏知道。 所以，他必定是能查出来的。 只可惜。 方夏垂眸，“你走。” “现在赶我走，你是准备面对他们对你的追杀吗？” 林垣上前，捏住方夏的肩膀，“看着我！” 他坚定而又强硬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成了现在的你，但是，既然努力了这么多年，你没理由放弃，也不能放弃！” “我已经被发现了！” 方夏轻声说道：“他们随时都可能要我的性命，能知道我来找大树，就证明他们一直在盯着我。” 或者是盯着大树。 但是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说明一个点，她已经暴露了。 “你不怕死，不是吗？” 林垣反问她。 理智上，他很清楚，现在方夏必须停止这些行为，她所有做的事情都是在钢丝上走，随时都可能摔下来掉的粉身碎骨。 但是让她放弃的话，林垣说不出口。 因为他无法想象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是怎么面对忽然失去自己所有亲人的痛苦，怎么忍耐着走到现在的。 他知道，那一定是艰难无比，痛苦异常。 背负着这样的重担，走到现在，她的坚强，林垣找到了原因。 “死？” 方夏闻言反问，轻飘飘的眼神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格外的轻，随时都能被风带走一般。 “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是解脱。” “那你就没必要再怕。” 林垣捏紧她的肩膀，“我帮你。” “你答应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帮你。” “不必！” 方夏推开林垣，提着包准备离开，像是触电一样的躲闪。 “我自己可以处理好，是生是死，是我自己的事情。” “多一个伙伴不好吗？” 林垣拽住她，“反正我都知道了，不是吗？” 他坚定的目光告诉她，他是一定要管这件事情的。 可方夏无意将无辜的人再拽进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心肠足够坚硬，不管谁死，在她的面前，都不会激起一分波澜。 先是蒋曼曼，再是肖玉芳。 不论是阴谋还是巧合，她都在失去。 蒋曼曼不好，她对同学很差，人也很蛮横很刁钻，她欺负过她，可也帮过她，不过是一个娇憨任性的姑娘。 却无辜惨死。 肖玉芳与人为善，辛辛苦苦将女儿拉扯大送到国外读书，女儿为救人而死，她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想要艾若一个道歉。 却临死，都没有听到。 恶人活的逍遥自在，善良的人却要被无情鞭挞，死不瞑目。 害人者在阳光下奔走欢呼，被害者却在阴暗的角落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父母亲人惨死，真凶逍遥法外，她流离失所，被奶奶收养后，才得以喘息生存下来，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吃着寻常人不能吃的苦，忍受着一切的磨难，所求的，不过是公道二字罢了。 她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却没想到如此快的暴露，让她迅速的连累了其他人。 大树和兰花的惨死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扎在了她千疮百孔的心上。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走。” 方夏别开脸，不再看他。 “我在外面守着你。” 林垣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随后是脚步声。 他没走远，方夏知道。 方夏闭上双眼，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不醒来。 自私的做一次决定。 她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可没想到，不多时就陷入了梦境中。 梦里，很多往事堆叠而来，她痴痴的看着这一切，忽然间，一切都变了，她想要奋力抓住那些离开她的亲人。 “不要走！” 方夏朝着他们大声喊，“你们别走，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们了！” 然而，画面一转，还是血迹斑斑。 她睁开双眼，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 林垣不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七章 她看了眼四周，发现这个信息之后，心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失落。 这种心情转瞬即逝，更多的是庆幸。 跟着她，本身就是危险。 方夏拿起矿泉水瓶要喝水，眼睛掠过外面的那棵大树，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什么。 她手顿住，水溅落在她的脖子上，凉意掠过全身，她才惊醒。 眼睛里，是满满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大树边上，方夏举着生锈的铁锹一下一下的挖着泥土。 终于，在挥动了十多次已经有了一个浅浅的坑之后，终于挖到了东西。 是一个箱子。 很眼熟。 方夏模糊记得，这是她爸爸当年喜欢放文件的一个箱子，木质的，很结实，用料做工，都是上乘，在泥土里埋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腐烂。 方夏将土扒拉掉，没有立刻看箱子里的东西，而是将坑再次掩埋。 将泥土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再上面盖上杂草。 方夏做完这一切，才带箱子回到屋子里。 原来线索，就在眼前。 当年，她爸爸是给她留了东西的。 方夏想起多年前，父亲那些奇怪而又别样的有趣游戏，眼眶发热。 箱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封信和一个硬盘。 “吃东西了！” 林垣回来，看到方夏的门关着，过来敲门。 连敲了几次都没人答应，他直接推开门进来。 方夏拿着信件哭的已经泣不成声。 林垣愣住，下一秒，过去拥抱她。 这个拥抱中没有任何暧昧的成分，纯粹是对一个姑娘的安慰，林垣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也会有这般动容和细心温情的一面。 “我们现在走。” 方夏推开他，拿着东西起身，“现在立刻，马上走。” 林垣没有问原因，和她一起将屋子恢复成了原样，两人驱车离开。 “现在去火车站，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回江城。” 方夏刚说完，却又改了主意。 她买了两张回江城火车票，抵达了火车站。 两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汽车站。 她这是担心有人在跟踪监视。 方夏的确是反侦察能力相当出色，林垣和她扮作一对情侣上了汽车。 火车站。 “大姐，人跟丢了！” 跟踪的人汇报给冷雨。 “废物。” 冷雨冷冷一句，“她们在那个破院子里做什么了？” “呆了半天，两人似乎吃了点东西，然后就走了。” “屋子里除了床铺，没有任何的翻动痕迹。” 跟踪的人回答道。 “找人！” 冷雨挂断电话回头看向自己老板。 “两人现在不见了。” “知道了。” 男人淡淡的声音里透露着几分沧桑，“从现在开始，全部活动都停止，管好手下的人。” 冷雨诧异，他这是怕那个小姑娘吗？ 为什么？ “知道了。” 冷雨一句话都没问，退下。 只留下男人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他似乎是在思考，刺啦一声抽屉被拉开。 露出一张照片。 “这么多年了。”低低的叹息落满了整个房间。 …… “肩膀借我靠一下。” 一下汽车，方夏没等林垣答应，就自作主张靠在他的肩膀上，沉闷而又压抑的哭声稀稀落落的掉入林垣的耳朵，肩膀上的湿润一点点变大。 林垣回头抱住她，将她拉入怀中。 就算哭，都这么压抑，她承受了多少痛苦？ 这个拥抱，像是拉开了阀门，方夏的哭声变大，伤心难过在哭声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都看他们。 有个女人看不下去了，对林垣说道：“大兄弟，你这女朋友哭成这样，你哄哄啊，闹脾气也不能这么闹啊。” “你那是啥眼神，大兄弟，你对象这是有啥事情吗？” 旁边大概是女人老公，扯了扯女人的衣服，对林垣说道，“看她这个哭的样子，是家里出了啥事情。” “亲人过世了。” 林垣沉沉说道，将方夏抱得更紧，“抱歉了，打扰你们了。” 原来如此，众人的眼神中露出同情之色。 人潮汹涌，每个听到哭声的人或走或留，可都会驻足看一眼，林垣收获了无数个不哄女朋友的指责。 方夏知道，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不知道站了多久，方夏的哭声终于结束。 “谢谢。” 方夏退出林垣怀里，温热的感觉消退，两人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们现在去找岳阳他们！” 方夏下的决定十分快，抵达火车站之后，她们两个从车站后门出来，转而坐上去岳阳老家的车。 换上情侣服装的两个人，加上化妆技术，那些人根本认不出来。 岳阳家在山里，江城市下面的云江县富余村位于大麦山内，山路崎岖难走，两人下了车，就坐上了前往山里的汽车，一路颠颠晃晃，前半夜山里下了点雨，路泥泞难走，两人到了半路就被放了下来。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林垣查看了下地形，方夏不想回去，只能往前走。 拿出手机早就下载好的地图，加上岳阳之前的描述，林垣算了下时间。 “走，我背着你。” 林垣蹲下身子，示意方夏爬上来，“到天黑前，我们应该能到！” 山里信号弱，岳阳打了一通电话之后，信号就没了。 “我自己能走。” 方夏没有上去，拒绝了林垣的好意。 她将裤子拉了到小腿，露出了脚下的凉鞋，一脚踩了上去，泥水很难不落在她的皮肤上。 林垣见如此，也没强求，跟了过去。 大山里的风景，林垣没少见过。 旁边站着个姑娘，却是头一次。 这路，走的崎岖难行。 全程方夏一个字都没说，林垣几次想要搭话，都被她无视掉了。 果然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之前他对那些要电话号码的姑娘们太过于冷淡，现在轮到他去搭理小姑娘，总算是好好的尝了下这个苦果。 估摸着眼看到了天黑，两人才见到了灯光。 “林队，方夏，这里！” 岳阳朝着他们招呼，人一走到，方夏注意到岳阳面色沉重。 “出什么事情了？” 方夏当下就问道。 “我们村长一家被人杀了。” 岳阳多看了方夏一眼，有些意外，随后变得十分沉痛。 杀人案？ 岳阳已经和警方进行了联系，但是因为山路难走的问题，预计今晚还要下暴雨，山间怕引起坍塌，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只来了一个附近办公过来的派出所成员闻至，二十出头，刚从警校毕业，过来公干，遇到大雨留了一晚上，谁想到当晚就发生了杀人案。 现在这个案子，交由他负责。 “是灭门案。” 岳阳沉痛的一句话，让方夏僵住。 “除了村长，其他人村长媳妇儿，孩子全部都被杀了，没有一个活口。” 岳阳没有注意到那么多，直截了当得说着，林垣下意识注意方夏。 “走，回去再说！” 林垣打断了岳阳的话。 从进入村子，村子里的灯光都亮了起来，除了一家看上去房子稍微好点的院子里没有亮灯，岳阳见到林垣在看，告诉他，这里就是村长家。 岳阳家房子是红砖房，像是新盖的。 院子很大，一进院子，罗梅等人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林队，你们要是和我们一起来，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看到他们身上的尘土，罗梅打趣。 “这是我爸我妈。” 岳阳指着两个看上去十分苍老但是精神的老人给林垣介绍。 岳阳父母十分热情，岳父招待林垣他们，岳母则是拉着方夏的手就往屋子里拽。 “姑娘，快进来洗洗。” 岳阳有些尴尬，看向林垣。 “这位是闻至，就是我之前提起的那位。” 闻至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子，精神气十足，穿着一身警服，正气凛然，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个坏人。 五官硬朗，倒是和林垣年轻时候有几分相像。 “我想和局里通个电话。” 林垣示意闻至和警局联系，在接通电话之后，双方进行沟通，这个案子交给他们和闻至共同办理。 对于林垣能管这件事情，当地警方表示十分高兴。 挂断电话，岳阳才对林垣说起了案情细节。 这个月的二十五号，也就是昨天晚上，天下暴雨，村长在外面喝酒回来，发现家里大门是开着的，走进去一看，妻子儿女全部都身亡。 无一生还。 村长现在在朋友家借住，家里发生了凶杀案，加上天上下暴雨，现场被破坏了不少，岳阳只能将仅有的现场保护起来，将村长家封锁不让外人进去。 灭门惨案，在这样的山村里，基本很少见到。 山路崎岖难走，天山下着暴雨，犯罪嫌疑人只能锁定在村子里。 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人对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弱妇孺动手？ 正说着，方夏穿着一身运动服走了出来。 岳阳一眼认出来，这是穿的他妈的衣服。 顿时有些脸热。 以前怎么没发现方夏长得这么好看过，同样的衣服，穿在他妈的身上，灰黑色，只能说看着新衣服精神，穿在方夏的身上，却能看出几分秀美来。 刚洗完脸，皮肤白嫩，五官精致，明眸皓齿，朱唇一点，就像是从画报上走下来的人一样。 “太好看了！” 就连罗梅和梁璐陈梅三个人，也忍不住夸赞。 就是女人，看到好看的小姐姐，她们也是会欣赏的。 事实证明，比男人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夏被几个女人给包围了，追问保养品。 方夏的时间都用来追查线索了，哪里有时间去保养。 这话说出来，妥妥的就是凡尔赛了。 “好了，都过来，分下今晚的任务。” 林垣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不太乐观。 今晚预计还要下一场暴雨，这样，村长家的证据，只怕是更加的少，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勘察现场才是。 在正经事面前，没有人会马虎，一群人停止说笑，纷纷看向林垣。 半小时后。 林垣和方夏等人都出现在了村长家门口。 林垣之前看到的没有错，的确是没亮灯的那家。 村长家的房子，显然是要气派了许多。 房子很多，尸体已经被装殓起来，屋子里一片狼藉，有人奔跑的痕迹，血迹很多，凳子椅子翻了不少。 这里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搏斗。 “死的挺可怜的，村长老婆被捅了七刀。” 岳阳对林垣说起了之前的情况。 陈梅已经去看尸体，梁璐正在现场勘察，寻找线索，罗梅和方夏配合。 方夏的情绪从进了这个院子，就有点不对劲。 她在院子里，林垣了解了大概，想要劝她先回去，不要参与这个案子。 “凶器在这里！” 谁知道刚到她身边，就听到她说道，从土里挖出来了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刀。 杀猪刀。 “看来是就地取材了。” 方夏看向村长家里的猪圈，猜测说道，将岳阳喊过来问，果然村长家原本就是有一把杀猪刀在的。 想必凶手是没想到会下雨，临时起意，才将刀子埋在了这里。 “不对啊，正常人，不都是扔到外面去吗？” 岳阳忍不住说道，“这怎么在这里。” “这杀猪刀该不会是刚杀完牲口。” “没有。” 村长被带过来，听到就快速的否认，他哭丧着个脸，说话倒是挺清晰的。 方夏无意识的多看了他一眼，她总觉得这人，有点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对这个人心生不喜，将人留给了林垣问，她离开原地。 林垣担心她，她能看出来，不过，说没有心理震动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说是能影响到她的正常判断，那林垣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十多年了，一些事情在脑内来来回回的转，她无法做到麻木可也不会轻易被掀起波澜。 这几天，是个意外。 她先到的是岳阳说的村长老婆的死的位置，门后面。 头正对着大门，尸体上多处伤口，尸体不在，只有一摊血迹，量大的惊人。 在地面上，还有被拖拽的痕迹，换上鞋套，方夏走进去，仔细观看血迹，在大滩血迹后面，还有拖拽的条状血迹，一直到桌子翻倒的位置。 在桌子旁边，有一个摔碎的烟灰缸。 玻璃在石灰地板上到处都是。 有意思的是，杯子在地上，反倒是没碎多少。 孩子倒地的地方，是在一个房间内，门口到桌面的位置也是血迹星星点点。 里面都是孩子的玩具，地面上，衣柜里，床铺上，都是血迹。 方夏大致可以想到，那个孩子被母亲拖延着凶手，躲在房间里，却依然没有逃过凶手的屠杀。 主卧室内倒是最干净的。 里面没有半点其他的痕迹，屋子里布置很简单，结婚照片放在堂屋之中，一张床，一个床头柜。 电视机，床头柜上面的首饰，都没有丢失。 “不是为了财。” “也不是为了色。” 林垣进来说道：“是仇杀的可能性很大。” “陈梅那边来消息了？” 方夏想也不想的问道：“怎么说？” “尸体只能做初步鉴定，尸体不能解剖，死者身上伤口很多，设备不足，无法确定真正的致死原因。” 只能做表面的检测。 不能做尸体解剖。 这个村长，真的没有问题吗？ 方夏在林垣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这里有拖拽的痕迹，看现场，凶手只怕是临时起意。” 方夏带林垣看地上桌面躺着的茶壶和茶杯，“这家里的陈设都不算高档，杯子大多都是搪瓷做的，在厨房里，有一套茶具，少了一个茶壶和茶杯。” 方夏指着烟灰缸，“茶杯都只是裂成了几瓣，烟灰缸却碎了个稀烂。” “而且，你不觉得房间里少点东西吗？” “少了镜子。” 四周不管是哪里，都没有镜子。 这点，林垣也注意到了。 方夏点头，一点不意外他也发现了，“我刚在卧室，孩子房间都走了一圈，一面镜子都没有。” “但是死者显然是喜欢打扮的，我在她的卧室衣柜中看到了几件很漂亮的裙子。” 方夏说着自己的发现。 “还有就是抽屉里的跌打损伤的药水。” 林垣补充。 两人都想到了一个词，家暴。 方夏觉得，现在他们应该去看下尸体。 就算是不能解剖，她相信，陈梅作为专业的法医，肯定是能看出点什么来的。 外面，村长万富贵正在和闻至说话，岳阳在旁边做笔录，见到两人出来，明显紧张了。 到了停尸房，果然陈梅告诉了他们。 “死者身上多处淤痕，有的是陈年旧伤，脸上也被打过，身上中了八刀，致命伤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脖子，一个是心脏，尸体不能解剖，没有检验工具，死亡时间大致在昨晚午夜的两点到三点之间，因为暴雨的原因，，昼夜温差的影响，我只能根据这个来判断。这是我目前能给你们的全部线索。”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七八章 “她怀孕了，大概有三个月了。” 陈梅的话让两人都愣住。 “她身上被捅了八刀，没有一刀是捅在她的肚子上的，被发现的时候，手护着肚子都僵硬了。” “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陈梅对方夏和林垣说道，“给她个公道，她挺惨的。” “我能看下她的指甲吗？” 尸体是被蒙住了身体的，方夏得到了陈梅的同意，开始查看死者王芳的尸体，她的指甲很干净，没有污垢。 头发虽然凌乱，发丝却是清爽的，村里人家经常干农活，她指甲这么干净，头发这般清爽，只能说明她是个很注意卫生的人。 “在她的家里，虽然东西稀少，可房里十分整洁。” 大致上可以判断，死者王芳，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镜子呢？ 就目前看来，作为死者的丈夫，村长万富贵，有重大嫌疑。 将疑点记下，林垣又问道：“孩子怎么样？” “孩子身上挨了一刀，一刀毙命。” 陈梅指着孩子脖子上面的刀痕，“割断咽喉死的。” “杀人的人，挺造孽的。” 这话从一个经验丰富的法医口中说出，说明就算是法医，他们也对这种残忍的事情不多见。 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方夏看向林垣，杀人如此干脆，只怕是平时没少做用刀子的营生。 而且，杀猪刀，可不是人人都会用的。 两人心中都有了谱，外面却哗啦啦下起了暴雨。 “看来，暂时是出不去了，我的工作告一段落，我先去睡了。” 陈梅打了个呵欠，出了停尸房。 村里的人大晚上休息的人很多，总不好现在去打扰。 “今晚先到这里。” 看着雨越下越大，林垣对方夏说道：“你跑了一路，先回去休息。” 为了调查线索，她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闻言方夏摇头，“我想回案发现场去待着。” “房子里说不定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方夏不查清楚这个案子，根本睡不着。 “我陪你。” 大晚上的，去案发现场睡，林垣一直都知道她胆子大，意外之余提出跟着她。 “随便你。” 方夏留了一句，径直出门。 外面雨势很大，哗啦啦的雨水让整个路面都变得泥泞起来，岳阳他们听到方夏和林垣要去村长家里待着，想要拦，却没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出门。 “林队和方夏……” 庄严都看出了点什么，一群人暧昧对视，尽是了然，唯有梁璐的手忽然顿住。 “等等！” 两人一路朝着村长家里走，一直到门口，方夏忽然拉住林垣，示意他看地面。 村子里的路都是泥土路，院子里也都是泥巴，在村长家门的矮墙边上，有一个很清晰的脚印。 屋子里有人？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做出了相同的反应躲在门的两边，林垣轻轻打开门，村长家里暗的出奇，这个点，能有谁在。 除非是凶手。 果然，一个手电筒的灯光在屋子内部闪过。 两人走的很轻，林垣早就将雨伞交给了方夏，自己冒着雨往前走，他速度很快，脚步却不重，很快进了屋子。 “站住！” 只听到屋子里林垣一声喊，一个黑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方夏将伞直接一扔，抄起白天在墙壁边上看到的棍子朝着黑影冲了上去。 “他手里有刀！” 林垣一声大喊，伴随着的是惨叫的一声。 黑影摔倒在地上，想要再跑，被方夏一棍子敲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林垣看到人在地上惨叫，他看向方夏，对方手里拿的可是刀子，她是怎么将人撂倒的。 “防狼喷雾。” 方夏将瓶子扔给林垣，自己蹲下来拿着手电照嫌疑人。 “村长啊。” 看清楚人是谁，方夏一点都不意外。 不敢在自己家里睡，大晚上的却跑到这里黑漆麻乌的找东西，可真的是有趣。 村长身上也被搜过了，在他的口袋里，放着安眠药和一个杯子，杯子刚才掉在地上摔烂了，方夏将碎片收拾起来放进了临时做好的证物袋中。 “等他醒来就行了！” 从村长家找了绳子，林垣将人直接绑在椅子上，拍拍手，接了点屋檐上落下来的雨水洗了手了脸，看向方夏，“你去休息，等我喊你。” “睡不着，我坐坐。” 村长还有几天能醒来，方夏在门口坐着，山里温度不比外面，一到晚上就会变冷，何况还下着雨，雨水落在地面上，泥土的芬芳弥漫在空气里，方夏小时候最喜欢这种味道。 很清新，很享受。 方夏觉得自己每个细胞都变得轻盈起来，让她沉闷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如果要是人真的能变成鬼就好了。” 方夏回头，对坐在她旁边的林垣说道。 “这样，说不定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不管多么困难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一天。” 他的回答让方夏沉默，半晌才轻轻开口，“我知道。” 她注视着外面哗啦啦落在地面上的水花，雨滴本不过是一滴水，可在地面上，却一点点在地面上都砸出了坑。 “那天我生日。” 方夏缓缓开口，声音幽幽然，神情恍然，在这样的下雨天，她的声音显得很清晰，又很模糊，每一字每句林垣都听的清楚。 “我和表妹的生日是同一天，晚上和往常一样，姑姑和姑父，爷爷奶奶都在我们家，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菜，还给我买了一个很大的奶油蛋糕。” 方夏回忆起当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那个蛋糕很贵，我想要了很久，他买回来，我很高兴，拉着表妹到房间去玩捉迷藏。” “我躲起来，很久都没有人来找我，紧接着，我就听到了枪声，我并不懂那是杀人，我以为是谁家放鞭炮，心中还想着，等会儿表妹要是还找不到我，我就自己出去，去捡鞭炮玩。” 方夏垂眸，掩盖眼中得痛苦。 “我到底还是没等到表妹来找我，我兴冲冲的回家准备笑话她。” “她就倒在门口，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我吓坏了，想要找爸爸妈妈。” 方夏的声音不住的颤抖起来，林垣握住她的手。 “不想回忆，就不要说了。” 他已经猜到了全部，方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活了下来，变成了现在的她，她忘不掉当年的惨剧，对当年案子的结果不满，所以才想这么做。 “迟早都会知道的。” 方夏微微勾起一丝苦笑，“说出来，至少还有人知道曾经我也为这件事情做过努力。” “爸妈倒在血泊中，我跑过去，爸爸竟然真的醒来了，他抓住我的手，让我赶紧跑。” “在出事之前，他无数次和我玩逃跑的游戏，我当时只觉得很好玩，等到失去他的时候，我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我一边跑一边哭，被人捡走，差点被卖掉，跑出来之后，是奶奶收留了我，她没有儿女，没有亲人，我就是她的亲人，从此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她给了我新的名字。” “方夏。” 林垣知道了始末，十分准确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是，方夏，这个名字跟了我十多年，奶奶想让我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我知道，我忘不掉。” “那些午夜梦回的时候，闭上双眼就是那天的惨状。” “所以，就算你们都阻止我，我也要找回个公道！” 方夏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这一生，我就是死，我也要一个真相。” “虽千万人吾往矣！” 方夏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样的方夏，头一次见到。 从初次遇到的瘦小冷漠神秘，到后面她露出了很多面，让她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迷雾。 林垣一直想要扒开这层迷雾，看到真实的她。 什么喜欢，什么帮她，几分真心，几分试探，他自己清楚。 纵然猜测到了部分真相，却未曾想过是如此残忍。 那些她轻描淡写的说逃跑之后的事情，他却可以想到，她过的有多么艰难。 “你在同情我？” 方夏冷眼看他，“同情我的话，就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别人，再给我点时间。” 林垣没有同情她，而是尊重。 尊重和敬佩她的坚强，韧劲，忍耐，和恒心。 但，林垣没有解释。 “除非你犯法，不然我会帮你。” 林垣温声道：“你父亲的死，和蓝冰有关系，对吗？” 方夏顿了下，点点头。 “那包晶体，就在我的衣兜里。” “他让我带着东西跑，还说了一句让我当时根本没听懂的话。” “他说，这是爸爸最后一次和你玩藏宝游戏了。” 等她跑出去，才看到兜里有东西，因为之前见到过父亲拿着过，她知道是爸爸放到她的衣服里的，她原本只是没有丢，后来当成了唯一的念想。 到后来，她知道了这包是什么东西。 蓝冰。 高纯度毒品。 这么一包，价值千金。 “据说当年蓝冰秘方被毁掉，原本的蓝冰也被全部收回，直到三年前，才出现了一种新型蓝冰。” 林垣说道。 “只是现在这个纯度没有之前那个高。”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个东西都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你爸爸身份，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林垣分析着，心中越发清晰了然，不怪方夏查蓝冰，他爸既然趁她不注意将东西放在了她的口袋中，因为这袋东西死的几率很大，当年的灭门惨案很是轰动，警方经过多方调查，最终定性为了仇杀，凶犯是连环杀手程木。 之前在大树家说的话，证明这个结果是存在悖论的。 当时的警方就算是再怎么办案条件差劲，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乌龙。 林垣想到这里，忽然看向方夏。 这么说，她进警局是为了…… 见到他猜到了，方夏也没有否认。 她告诉林垣，不是因为他的告白和帮她的举动，而是她现在遇到了危险，背后有人在盯着她，不管是林垣真心也好，试探也好，她只能狠心将他利用起来。 他是个正直的人不假，可她不是。 进了警局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查到那只黑手，而现在，她发现自己暴露了，这种情况下，只能将一些事交给林垣来做。 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屋子内传出声音。 村长醒了。 “你们绑我做什么，快点放开我！” 村长显然是没搞清楚状况，十分惊慌的挣扎。 “说说，你从家里拿这些做什么？” 方夏指着他旁边的包袱，里面放着几包药。 “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冒着雨回家，别告诉我你只是睡不着。” “我就是睡不着，家里有药，我就来拿下。” 村长色内厉荏，说话虚张声势，明眼人可见的心虚。 “是吗？” 方夏指着一边放着的刀，“那你拿着刀是要做什么？” “怕遇到凶手，我就带了。” 村长还是在撒谎，他不肯说实话。 “是不是，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不过，你要确定好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全身而退。” 方夏也不生气，坐在椅子上，看向林垣装作不在乎的说道：“反正咱们这次是出来玩的，谁想到遇到这种事情，正好，他跑过来自己作死，这个证据要说够也差不多够了，就他。” “给他定了罪名，咱们好继续游玩。” 方夏故意说的他们不在乎要草菅人命的样子，林垣心领神会，似乎真的是在思考她的话，“嗯，你说的也对，行，那就按照你的来，天亮了我就给局里打报告。” “你们冤枉我，你们不能这样，人不是我杀的，我不是凶手！” 万富贵当场就着急了！ “你可不能喊冤枉，我们在你老婆的身上发现了不少的伤痕，你家里一面镜子都没有，你敢说你不是做贼心虚吗？平时打女人，现在是失手将你老婆杀了，也不为过。” 林垣继续诈万富贵，他现在被抓，心里不管如何肯定很慌。 “不是，我就是平时打她，我没有杀她，就是想杀她，也不会害死我儿子啊！” “那你给你下安眠药做什么！” 方夏猛然喝道！ “你以为不让验尸，我们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要么说实话，要么等着我们将你抓起来，你自己选！” 方夏勾唇，天空中猛然响起一个震雷，闪电划破天际，万富贵打了一个冷战，冷汗全部都冒了出来，“我说，我说。” “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发誓！” 万富贵再次强调。 有了之前的吓唬，他才说起来真话。 “你们不知道，我老婆她偷人。” 万富贵说起自己家里的是，脸变得苦哈哈的，一副难以启齿又羞愤异常的样子，本来他的脸就长，现在倒是像个皱巴巴的茄子。 不过方夏和林垣都没笑，认真听他说。 “我都怀疑孩子不是我的，还做了亲子鉴定。” “所以我说，人不是我杀的，儿子是我的，我怎么可能害我儿子呢？” 万富贵提起儿子，眼底有可见的难过，和他提起自己老婆完全不同，显然他也不是全无感情，不过是对他老婆冷漠罢了。 “这下好了，老婆孩子都没了。” 万富贵后悔自己对老婆那么差劲了，老婆总比没有好不是，在这种山区里，娶个媳妇儿是多难啊。 “你说你老婆出轨，你抓住了？” 万富贵摇头，“没有，但是她肯定是出轨了。” “我办事回来，小宝和我说的，她经常好几天不回家！” “她衣柜里多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小宝说，晚上还有个男人来找她。” 万富贵越说越气，倒是不像在撒谎。 可事情，总不能听他自己自说自话。 “警官，我冤枉啊，我是想要弄死她，所以弄了老鼠药，这安眠药，是我自己弄来治失眠的，刚刚顺手拿的，那杯子里是毒鼠强，不信你们白天去查，我一句瞎话都没说。” 毒鼠强？ 所以，他还是打算杀人了？ 陈梅没说有中毒痕迹，所以死者根本没喝药？ “院子里的刀是怎么回事？” 方夏沉声问道。 “刀子是我怕被人发现，顺手拿的。” 合情合理。 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不知道你老婆出轨的人是谁吗？” 方夏皱眉，如果除掉万富贵说的他老婆情人这个人的存在，方夏也的确没有胡说八道，万富贵的确是第一嫌疑人。 太巧合了。 在他家，他正好有家暴历史，而且今晚上还提着刀和他们进行搏斗。 毒鼠强，安眠药。 如果两个毒药都是准备用在死者身上的话，那安眠药的确是多余了。 可如果是他不想杀孩子，将毒鼠强给他老婆下了，而安眠药给孩子下了，那也是有可能的。 但，孩子不应该死。 不管怎么解释，总有多余但也很重要的线索。 “我都说实话了，你们别说冤枉我，我错了，不该用刀对着你们的，我当时就是害怕，本能反应。” 万富贵太罗嗦，方夏忍不住斜了他一眼，“不想被定罪，就闭嘴！” 万富贵瞬间不敢说话了，两人一夜没睡，反倒是万富贵睡得香甜，还打起了呼噜，眼看着雨渐渐停下，天色也渐渐的变得明亮。 “我帮你。” 林垣主动打破了沉默。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七十七九章 在原则问题上，他不能退让，可是如果说帮忙，他觉得，这件事情，方夏做的基本没有错。 错的是那些害死她父母的人。 “好。” 方夏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就麻烦你了。” 她说了这么多，主动自爆，为的就是让林垣帮她查。 他不是个坏人，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在正直的人面前，她的算计有些卑劣，但为了尽快查明真相，她已经顾不上了。 最起码，比起拖累其他人，他有自保的能力。 白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林垣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现在，我觉得你可以给我个面子，休息。” 两人已经成了同盟。 方夏犹豫了下，坐在了林垣的边上，头缓缓的朝着林垣的肩膀上靠，心中弥漫着几分紧张。 一直到她的脸和林垣带着几分潮湿的衣服接触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冷吗？” 林垣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腿上，为了乔装，她穿的是短裙，天气冷了下来，为了不破坏现场，他们只能坐在堂屋中央，守着万富贵。 原本想要来查线索的想法因为这个插曲彻底泡汤。 “谢谢。” 腿上传来和脸庞上同样的温热，裹挟着让人安心的气息，因为白天奔波的原因，他的肩膀上有微微的汗味，可不难闻。 方夏就那么安静靠着，很快就觉得困了起来。 早上岳阳几个人一起到万家集合，一进门呆住了。 “怎么不进去？” 陈梅推了推岳阳，好奇的探头，“看什么呢，跟个呆子一……” “样”字都没出口，她也和岳阳成了同样表情。 “这，这，这……” 指着堂屋中央相互依偎着休息的林垣和方夏，罗梅半天没说出半句整话。 “他，他，他们在一起了？” 罗梅到底是说出来了，同时表达出了岳阳和其他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同事之间相互靠着，其实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奈何这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周围的气氛就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让人不由的就会将心思朝着那方面去想。 “你们来了？” 她们的动静，惊动了方夏，她看到在门口一堆人和已经被推开的门，微微皱眉，她睡得这么香吗？什么时候警觉性这么差了，连别人进屋都没发现。 方夏意识到自己和林垣还靠着，迅速起身。 林垣也醒来了，发现她的动作，觉得有几分好笑，她不是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雨已经停了，现在还早，趁着村子里的人都还没走，林垣和众人分头去调查线索，将昨晚上村长翻墙的事情告诉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调查方向，查死者的出轨对象，看看到底有没有出轨事实。 临出门，方夏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个瓷片，她低头捡了起来，见到有人过来，她将瓷片放在了口袋里。 村子里的人都起的比较早，他们去的时候大多都是在吃早饭。 一上午调查下来，屠户倒是好查，但是说起万富贵老婆出轨，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屠户总共有张沉，王大约，刘根生三个人，不过，他们的杀猪刀都在家里，暂时无法做检验，所以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有没有人血。” “我们找遍了整个村子里，村民都说万富贵老婆就是不爱出门，但是还真的没发现有什么出轨的事情。” 说到底，现在万富贵说的话是一个字都没印证上。 什么出轨，什么回来拿东西，要是没有出轨这个事实，他撒谎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万富贵被关在岳家的偏房，到了饭点，岳母来了，一进门，就说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万富贵自杀了。 人已经被救下来了，但是哭的稀里哗啦的，见到林垣和方夏进来，就对闻至告状，说他们昨晚虐待他，绑了他一晚上，他们还把他老婆出轨的事情四处散播，他现在都没办法做人了。 “村子里的人都活了一张脸，我还是村长，你们让我怎么面对村子里的人！” 万富贵头上都是鲜血，愤怒的指着方夏和林垣，“他们还威胁我，说要将我定成这个案子的凶手，冤枉我杀了我老婆！” “是，的确是他们做的不对，我会和上级反应这件事情的，你现在好好休息，我们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万叔，别生气，啊。” 闻至哄着万富贵，拽着林垣和方夏出来，确认万富贵听不到，才对两人说道，“两位领导，虽然说你们是从大地方来的，但是办案原则还是不能违背的，这个……” “昨晚他持刀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方夏打断他，“万富贵这个人有问题，接下来一定要找人看好他。” 方夏说的硬邦邦的，闹得闻至有几分尴尬，反倒是林垣说话软乎了几分，让他心满意足表示理解的回去。 “说话的艺术，你不是不懂，怎么这么直来直往的。” 林垣拍了拍方夏的肩膀，“走，先吃饭，下午还要查案。” 方夏因为这个动作停了下，白了他一眼，率先进屋。 ＊＊＊＊ 三个屠户家是重点排查对象，刘根生家，方夏一进门，就注意到刘根生家里很是整洁，砖头铺就的地面上清理的格外干净，屋子里陈设很简单。 刘根生热情的很，招呼她喝水。 方夏注意到在刘根生的家里，有两个杯子，杯子很干净，马克杯上还印着花。 “谢谢。” 方夏接过来却没有喝，看向屋子里被收拾起来的行李，漫不经心问道，“这是要搬家吗？” “没有，就是收拾下东西，行李箱是之前在城里买的。” 刘根生见到方夏目光扫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点的衣柜门，将门遮掩住说道，“警官您眼神真好。” “谢谢。” 方夏朝着他甜甜一笑，“能给我看下你们家的杀猪刀吗？” “行。” 刘根生一边答应一边往院子里走，“东西就在院子里，我现在就给您拿。” 刘根生到屋子里转悠了几分钟，方夏就在院子里打量了几分钟。 他的院子也是空旷，鸡鸭什么的都没养，就是在角落里有个猪圈，里面的就剩下了一头小猪。 “前几天杀猪，就剩下小的了。” 刘根生将刀递给方夏，“就是这把了。” “新的？” 他递过来的是一把新刀，刀锋明亮，在阳光下反光，寒光凛冽。 “是，旧的那把前几天杀猪的时候崩断了，就被我扔了，去镇上买了一把新的。” 这么巧？ “原来如此。” 方夏将刀子还给刘根生，“我都看完了，麻烦你了。” “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 一直到了门口，方夏见到林垣直接站在他的身后，对着刘根生笑了笑。 “万富贵老婆桂花的情人，是你。” “你胡说什么！” 刘根生先是着急大喊一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这个人的反应很快，情绪崩了一瞬间就收了回来，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警官，我这还没娶过老婆，你这么说我，可是有点冤枉人了。” “冤枉你？” “那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方夏指着刘根生的衣服，上面有一个补丁，是被人缝补过的。 “你这个衣服的补丁缝法和死者刘桂花衣服上的一样，还有你屋子里的马克杯。” 方夏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碎瓷片。 “我很好奇，一样的杯子碎片，怎么会出现在万富贵家。” 其实这个东西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但刘根生做贼心虚。 方夏见到他目光游移，明显慌了，又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同事已经找到了你那把扔掉的杀猪刀，已经送到有关部门去化验了，那上面到底是什么，我们迟早都会知道。” 她本来也是诈他的。 但刘根生显然是吃这一套的，“不可能，我明明……” “不好啦，尸体被偷了！” 眼看着刘根生就要说了，忽然跑进来一个人打断了刘根生的话。 “你是谁？”方夏皱眉，来人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个子很高，还有点面熟。 方夏语气不善，男人还没说话就听到岳阳惊喜的说道：“大哥你咋回来了？” 竟然是岳阳的大哥？ 方夏意外，怨不得她看着眼熟，岳刚，也就是岳阳的哥哥，长得和岳阳很是相似。 只要见到他二人，必然是不会认错的。 “尸体怎么被偷了？” 林垣关注点在尸体上，死人的尸体，有什么好偷的，这个消息实在是诡异和突然。 “我也不知道，我刚回来就碰到一个女警察倒在地上，其他几个人说尸体没了，我听我妈说岳阳过来这里了，就过来找你们。” 岳刚回答。 尸体怎么会不见呢？ 谁会对两具尸体感兴趣。 “你继续说。” 方夏知道现在事情紧迫，有些事情要查，她想从刘根生这里寻找到突破口。 然而意外发生了。 刘根生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就跳起来朝着门上撞去。 “你们冤枉我，我不活了！” 和万富贵一样的反应，但不同的是，他真的存了死的心思，趁着人不注意一头撞在了墙上，满头都是鲜血。 人当场就晕了。 众人都被惊呆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送卫生所！” 村里没有医院，林垣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将人背起来就让岳阳带着他朝着最近的卫生所跑。 墙上依然有血迹，方夏看着那摊血迹有点回不过神来。 她貌似只是问个问题，炸他一下，他为何会忽然那么激动？ 到底是什么原因？ 刚刚要说是改变的话，只有一个变量。 那就是尸体不见了。 一听到尸体就说自己被冤枉的，还寻死。 难不成尸体上有他们没有发现的线索？ 因为刘根生的意外，调查被迫中断。 万幸的是陈梅没事。 “打你的人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陈梅是被击中了后脑所以才晕了过去，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等到方夏他们去看的时候，已经醒来，正在吊水。 “我也记不清楚了。” 陈梅对打自己的凶手没有什么太大的记忆，“不过，我也不知道我看的真切不真切，万富贵的老婆，似乎嗓子里有东西，还不等我看，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嗓子里有东西？ 她不是被人砍死的吗？ ＊＊＊＊＊＊＊＊＊ “这是在现场发现的。” 卫生所门口，梁璐将证据递给林垣，是一个本子，被人撕掉了一页，纸上模模糊糊的字迹已经被梁璐用铅笔涂了出来。 “货，接，是。” 只有三个字能勉强看清楚。 货。 什么货。 “除此之外，我还在万富贵的院子里找到一包用剩下的毒鼠强。” 梁璐说道：“之前他说用毒鼠强害人，应该可以做证明。” 可奇怪的是，他只带走了其中一包。 林垣将心中疑惑压下。 “林队……” 梁璐注视着眼前这个从进警队开始，她就萌生好感的男人，她以为他们会是一对的，迟早她会被他选择。 毕竟，他那样公事公办的一个人，他做事情原则很多，罗梅性格跳脱，陈梅已经结婚，只有她，才是适合他的那个人。 可她没想到的是，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 方夏。 这个从一开始出现就不同寻常的女孩子，一点点的剥夺着林垣的注意力。 她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 一直到今天她看到林垣和方夏靠在一起。 就像是一直吹起来的热气球忽然被扎了一个孔，即使努力飞翔，却无法抵挡降落的命运。 梁璐有点不甘心，哪怕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但是梁璐还是想说。 “你做的很好，不过暂时还是不能休息，要配合闻至寻找尸体下落，这个案子，咱们要尽快告破。” 这次出来，本来是难得的假期，谁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情，林垣知道自己的队友们都累了。 刘根生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的迹象，闻至看到撞墙的刘根生情况，决定带着人去县城里看病，山路崎岖难走，需要人跟着，林垣考虑了下，姚江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样的情况导致人手不够用，林垣才不得不动用梁璐。 “就这样。” 林垣拿起手机，给方夏打电话，电话却接不通。 梁璐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嘴里。 她正要走，就听到林垣问她，“你来的时候见到方夏了吗？” “没有。” 梁璐回忆了下，忍住心中酸涩回答。 “你看着人等姚江来和闻至交接，我去看看！” 林垣心中担心方夏安全，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伤害了一个女孩子的心。 村子并不是很大，但是真的要找起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们来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就剩下了岳阳和庄严帮忙找尸体，路上撞见岳阳，林垣发现他哥哥岳刚也在。 岳刚很热心的和林垣打招呼，手下十分麻利，林垣就要走，目光扫过岳阳的手指，视线停顿了下，目光闪过疑惑。 他的手，怎么有牙印。 林垣压住心中猜测，转头沿着山路寻找方夏。 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人，林垣的担心放大。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可在这样的陌生地方，独来独往也许就是凶手的下手时候。 谁也不能肯定，凶手就是刘根生，或者只有刘根生一个人。 万富贵家地窖。 方夏打开手电筒，动作稳稳，脚踩着留下空隙的砖头，几下就下到了下面，她打开手电筒，在地窖里，躺着一堆麻袋，都是新鲜的菜，看着没什么问题。 方夏手指掠过，最终停在了一个干燥的尼龙袋上面。 袋口是绑好的，在一堆袋子里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方夏将手电筒放在一边，将袋子打开。 里面果然是万富贵老婆的尸体。 她拿起手机，关闭飞行模式，给林垣将电话打了回去。 “人，我找到了。” “村长地窖。” ……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她果然是悄悄跑去找尸体去了，林垣暗自咬牙，良好的耐心在方夏几次都独自行动下变得越来越失控起来。 一路黑着脸带着岳阳和庄严到村长家地窖，林垣冷冷的看着地窖口，指着岳阳，“你们两个下去，将尸体带上来。” 旁边跟着的岳刚似乎对洞口很是好奇，探头探脑。 “请你靠后点。” 注意到他探头探脑的，林垣强行压着不悦的心情提醒他，“这里是案发现场。” 尸体果然是在地窖里。 万富贵老婆被抬上来，在袋子里蜷缩着。 林垣皱眉，“孩子呢？” “不知道。” 岳阳摇头，“我们下去就找到这么一具尸体。” “她人呢？” 林垣见庄严和岳阳上来还不见方夏出来，眉头锁的更紧，难不成这地窖里还有花不成？ 方夏不像是个会闹情绪的人，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林垣有点猜不准她的想法。 “谁？” 岳阳愣了下，庄严接了话，“下面没人啊。” 没人？ 这怎么可能！ 林垣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快步走到洞口，提了一个手电就直接跳了下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十八十章 “这个洞口，得有两米深。” 岳刚看的有点愣，吃惊的看向岳阳。 岳阳心中觉得林垣可能是担心方夏的安全，他却觉得方夏那么精明，才不会出事，肯定是不知道又去做什么了。 就是庄严，看不惯方夏总是独来独往，一副拽的要死的死人脸，却不得不承认，虽然方夏脑力不够，但是智力值还是挺高的，聪明人，一般没那么容易死。 “我们队长，可是当过特种兵的。” 岳阳骄傲道，目光扫过岳刚的手，“哥，你这是被谁咬了？” “没事，这不是回来的时候碰到有人吵架，劝架来着，谁想到那女的分不清好赖人，反倒是咬了我一口。” 岳刚看了眼手，笑了。 庄严和岳阳都感叹现在做好人的确是不容易，就见到林垣从洞里出来。 面容肃穆，目光沉沉，一副事情严重了的样子。 两人心中一咯噔。 “方夏出事了。” 林垣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这两个人黑漆麻乌的没多想，根本没看到在地窖中方夏刻下的sos。 方夏失踪了。 地窖中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她是自己跟着对方走的，就目前来说，生还的可能性一般。 凶手绑走她到底是什么目的？谁也不清楚。 林垣让人搜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方夏人影。 绑架方夏的人也很神秘，村子里的人一个都没少。 “可不是村子里的人，是谁呢？” 找不到方夏，罗梅先着急了，都是姑娘，她很清楚一个女孩子被人绑走，可能会有的后果，死亡，或者，比死亡更加惨烈的活着。 她控制不住自己会朝着悲剧的方向想。 “都是我，非要让她来这里做什么！” 罗梅自责的都急哭了。 “不是你的错。” 林垣淡淡道，只有他知道，她们来这里，完全是为了躲避跟踪的人。 只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凶手是谁，他们现在都不知道。 林垣闭上眼睛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只有破案，找到真相，才能知道，是谁带走了方夏。 万富贵家里的各种疑点，他连夜回来拿药，被撕掉不知道去向纸条，家里的茶壶，烟灰缸，一直到他们找到刘根生，那个疑似传闻中刘桂花出轨对象的屠夫。 重重迷障笼罩着这个山村。 “打电话给姚江，问他们到哪里了？” 林垣忽然睁开眼，万富贵人还在村子里，对地窖里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有不在场证明，村子里的人也一个人都没少，各自都有证明，就连刚回来的岳刚都跟着岳阳在找线索，那么是谁带走了方夏。 只有从村子离开的人才有可能。 因为他可能根本没离开过村子。 “打不通。” 姚江的电话打不通，岳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又立刻打了电话给闻至。 闻至也没接电话。 想到两个人可能都已经遭了毒手，岳阳的手抖了起来。 “这个点，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镇上，我给镇上的医院打电话。” 在镇上，只有一家医院，岳阳电话给同学打了过去，被告知的是没有一个叫刘根生的病人入住。 “王八蛋！” 岳阳忍不住爆了粗口，拳头握紧，想到闻至和姚江都可能出事了，他的眼眶忍不住泛红。 罗梅只是邀请了方夏尚且自责，更何况这次旅行的始作俑者，他。 “打起精神来。” 林垣没空和他们掰扯情绪如何，冷声说了一句道：“从现在开始，全力搜查刘根生的下落。” 刘桂花的尸体摆明了是有问题的，这次案子这么严重，尸体必须检验。 雨停下之后，到了晚上当地警方就派人手来了。 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新的情况。 是一个有关于闻至的消息。 为首的警察人都叫他老萧，他自己介绍是刑事犯罪科的，林垣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闻至是我们派来到这边打探消息的同志，这边村长的老婆刘桂花根据我们的调查，原名叫辛茹，a省来临城市的打工妹，五年前失踪了，她家里的人不愿意放弃，在这边找到了她的线索，就给我们通报了消息。” “我们细查之下，发现情况属实，正准备带着人离开，辛茹告诉闻至，她发现了一条新的线索。” “她告诉闻至，很可能她的被拐卖不是偶然，在这边，有一条黑色买卖链。” “闻至还没来得及报告，惨剧就发生了！” 老萧叹息，“当时在电话里，闻至不知道你们底细，我们也不敢贸然将事情都告诉你们，谁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闻至他们找到了吗？” 林垣知道这是正经的考量，他没有怪老萧，反倒是感谢他带来的新情况，至少，这件案子，有了新的思考方式。 “我们的人还在找。” 老萧叹息，“只盼着他们能平安。” 两个队长做事情，将信息合在一起，很快有了新的思路。 林垣当下就让人找万富贵来。 刘桂花到底是怎么被买来的，他作为丈夫，应该是最清楚的。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万富贵竟然也死了。 尸体是在附近的山坳中发现的，还不等人去家里找他，就先发现了他在山坳中的尸体。 林垣站在尸体附近，看着村里和万富贵相识的人辨认，那人端详了下衣服和手，就十分确定的说道，“是他，没错。” “他的手指上有很多茧子，是常年握笔弄成的，衣服也是他的，咱们这个村子里，也就是他，有这个。” 这个村子情况不同，老村支书过世，还没有人来顶替他的位置，村长万富贵因为认点字，被选上来的，也就是他们家的人，会写字，这也是那个人为什么认定这具尸体就是万富贵的原因。 万富贵的尸体面容被毁的很严重，根本无法从面容上看清楚是不是他，衣服褴褛，上面有被什么东西撕扯过的痕迹，浑身上下都是伤疤。 这么巧，他们案子陷入了谜团，需要用他的时候，他就被野兽咬死了？ 什么野兽这么懂事，还能立马闻着味道过来。 林垣想到了什么，蹲下来在尸体的后脑上查看。 方夏打他那一下很用力，当时脑袋上就多了一个包。 这才不过三天，淤青没那么容易消散。 怎么着，都会留下点痕迹。 一番查找之下，什么都没看到，林垣的心中就有了数。 “不是他。” 林垣起身，“将尸体收回去，在村子里找万富贵，他肯定还在村子里。” 为了以防万一，进山的路都被人守住了，除非他是插了翅膀，不然不可能出的去。 万富贵搞这一出，不过是为了调虎离山，只要确定他死了，他们就不会将怀疑打在他的身上，他对这个村里山里都熟悉，若是时间长了，怎么都会找到办法出去。 老萧这次带来的人并不算多，除了守着出口入口，就剩下了不到两个人。 听到不是万富贵，老萧将烟头掐灭，扔在地上碾碎，“娘的，这种时候和咱们玩起花样来了，走，找他。” 老萧心中是焦虑的，毕竟闻至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同是队长，林垣损失了三个队员，到现在生死不知，老萧看了眼林垣，一边在村子收留万富贵的那家里找人，一边安慰他，“你们大城市来的人，肯定都是精锐，放心，他们肯定会没事的。” “这伙子王八蛋，要是抓到他们了……” 老萧气冲冲的骂人，也掩盖不了，他们根本没找到万富贵的事实。 为了保密，他们并没有告诉村子里的人万富贵死的事情，就是那个看尸体的人，也就是收留万富贵这家唯一的人丁，也被他们暂时看了起来。 这个家包括地窖都被林垣他们翻了个底朝天。 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奇怪了，人还蒸发了不成？” 老萧没在这家人里找到万富贵，也是生了疑惑，他是个很有经验的警察，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人不在这里，在其他人家里躲着，要么是躲在了荒废的院子里，要么就是被人收留了。 可这个时候，谁会收留他呢？ 刘桂花说过，这是个产业链，既然是链条，就不应该只是一个人。 他有帮凶。 就在村子里。 “我现在带人去村里查，非给这个兔崽子揪出来不可！” 被人戏耍一般，老萧咬牙切齿的去找人，在万富贵临时呆的房间里没有走。 万富贵在这里住过一阵子，他的东西都在这里。 简陋的很。 一目了然。 林垣拉开桌子抽屉，里面就是一个小印章，边上还有几颗没刻好的印，他喜欢玩这个。 林垣关上抽屉，蹲下来想要查看下床底。 在床底下面床和墙壁的交接处，有一个很浅的白色痕迹。 林垣凑过去一看是一张纸条，要落不落的要掉下来。 扣下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串电话数字，看着像是一串电话号码。 林垣尝试着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冰冷而优雅的女声提醒着他，这个号码是没用的。 就在这个时候，老萧的电话来了。 “万富贵家，人找到了。” 老萧颓然的放下电话，看着万富贵堂屋中躺着的尸体，一刀致命，脖子被抹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四周都是喷溅的鲜血，血都还没凝固，尸体还温热。 人刚死。 ＊＊＊＊＊＊＊ 方夏迷迷糊糊醒来，四周都是哭声，她脑子里混乱无比，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几个女人在角落里被绑着。 她动了下，才发现自己也被捆着。 手脚都很紧，想要自己解绑，几乎不可能。 这似乎是个山洞，洞口被掩盖住，依稀能看到外面的亮光，洞里面黑漆漆的，勉强能看清楚人。 唯一和她属于同类的几个女人，长相各异，都在哭，还有几个已经不哭了，在角落里钻着，见到方夏醒来，多看了她一眼。 方夏没吭声，她是被迷药迷倒的，万富贵对她可真的是不遗余力，下了迷药，估计还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棍子，她现在后脑都还觉得疼，身上发软。 “你们哭什么？” 耳边不断的抽泣声让她觉得心烦意燥，方夏强撑着力气开口说道，在哭声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哭声中。 方夏皱眉更厉害。 “新来的都这样，时间长了，就不会了。” 旁边一个衣服破烂的女孩子看着她说道，“你倒是挺特殊的，也不哭，怎么不怕吗？” “怕。” 方夏诚实回答，“但哭没用。”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她脸上涂得格外黑，基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出来玩一趟，还遇到了人贩子。” “早知道我就不和爸爸妈妈吵架了，我想家，我想回家。” 几个女孩子哭哭啼啼开始说话。 原来是碰到了人贩子。 万富贵还真的是对得起他的名字，富贵，用这种丧尽天良的办法发财。 “他们什么时候来人。” 这里没有人看守，只能说明他们并不担心她们跑了。 方夏看向那个一开始问她话的女孩子，当着她的面，用恢复了一些的体力磨蹭着到了她身边。 进警校之前专门训练过，没想到还真的是用上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定时回来？” 谁想到，女孩却是警觉的看着她。 “你是来骗我们的？我们逃不了，你告诉他们，我们要是逃得了，早就逃跑了。” 女孩子们都停止了哭声，惧怕的看着方夏，目光如同她是洪水猛兽。 骗他们？ 方夏略微思附就清楚了他们这种惊慌来自于何处，只怕是之前有人扮作过同类来欺骗过他们，他们轻易得相信反倒是换来了很惨烈的结局，所以才这么惊慌害怕。 “我是警察。” 现在只有警察的身份才能让几个姑娘冷静下来，果然，她这话一出，几个姑娘眼里迸发出惊喜之色，唯独那个一开始说话的反倒是警觉起来。 “证据呢？” 方夏示意她看自己的衣服口袋，在这里面放着她的警官证，方夏千方百计的动弹，总算是将口袋里的警官证给蹭了出来掉在地上。 这下这群姑娘们总算相信了，可又开始了叽叽喳喳激动想要问话的过程，方夏没空听她们说自己多么害怕，问她救她们出去要怎么弄。 “安静点。” 方夏冷冷开口，声音如同没有任何温度的寒冰，无端的让人生出几分凉意。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都被她吓了一跳，总觉得这个女警察和这山洞里阴冷的温度一样，看着保暖，实则冷的要死。 可到底，还是安静了下来。 说到底，她们也不过是想要活着出去。 方夏十分满意自己产生得效果，她直接喊了那个一开始搭话的女孩子，让她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倒是很配合，一副十分信服的模样，从之前守卫是怎么对付他们的，到这几天他们看到守卫的次数都说了一遍。 她叫安红，荆门市人小县城里出来的，在外面打工赚了点钱，想着去旅游，就跑来了临城，被人连着朋友带自己一起拐卖到这边来了。 她在这里呆的时间算是最长的，也不过是呆了半个月，如果方夏不来，她就要随着下一批一起被卖掉了。 人贩子。 方夏在心中推测她晕倒后发生的事情，结合安红和其他姑娘补充告诉她的事，大概拼凑出了一个事实，万富贵参与了贩卖人口，他还有帮凶。 这个帮凶，最起码有一个人是村子里的人，不然不可能兼顾的这么恰到好处。 瞒天过海，天衣无缝。 村子里竟然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几个姑娘看着她，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断了她的思路。 本以为她会带着他们立刻逃跑，谁想到她一声不吭，半天之后才开口。 “等天黑再说。” 白天都跑不了，天黑能做什么。 一群姑娘本来也不觉得她一个人能救她们出去，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听到如此，当下放弃了期待。 唯有安红目光灼灼得看着方夏，仿佛从她的脸上能看出一朵花来。 ＊＊＊＊＊ 罗梅出生在大城市，她家里从爷爷那一代开始，就是干警察的，一门里，除了堂兄做了大学教授，还有几个嫂子在做政法部门工作，其他人都是做警察的，大约就是老人们说的根正苗红，她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跟着退休了的爷爷生活，老人家年岁大了，从一线上退下来，锐气不减当年，最喜欢就是给自己的小孙女讲故事，还喜欢办个安全讲座什么的。 别人家的小孩都在叮嘱不要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跟着陌生人乱走的时候，她爷爷已经给她讲起了自己破获过的儿童被拐案件，一个敢说，一个敢听，等到罗梅父母意识到的时候，罗梅已经励志要成为一名锄奸惩恶的人民警察了。 听到万富贵的老婆是被拐卖来的时候，比起陈梅和梁璐等人，她的震动相对大了许多，贩卖人口，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情，这几年听的很多，可真的遇到，却是头一次。 特别是林垣分析方夏可能也被拐走的时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