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警花大人》 傲慢一 “这是黄昏的太阳,我们却把它当成了黎明的曙光。”——《巴黎圣母院》 很多年以后,面对宣警官,萧景坤将会回想起那个血染骄阳的午后。 公安总局的审讯室,清晨七点五十。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每个城市的审讯室墙壁都被粉刷成一个颜色,就连在刑侦大队待了好些个年头的大队长也没能发现这个事实的真相。 离上班还有十分钟,各科室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陆续提前到岗,局长威严肃穆,谁都不想惹局长生气,哪怕迟到一分钟,也会遭到雷霆震怒,继而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昨天半夜,发展大道南段发生了一起谋杀案,这个离奇的案子在这座干净的城市引起了轩然大波。 就在前几天,这个被誉为文明健康的城市正准备承办一场非常重要的国际运动会,届时全国各地的领导和新闻媒体都会过来,很多中小型企业,学校,事业单位都在做着准备工作,交管局已做好了限号政策,因此所有的政法机关安防部门都十分谨慎,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一起杀人案! 局长半夜得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如同六月的天气变化多端令人难以揣测,最早发现这具尸体并报案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非常哗众取宠的方式散播了出去,差点就亲自上阵开直播,就在今天早高峰时分,公交地铁上已是传的沸沸扬扬,把这件事当作娱乐新闻和世界新闻炒作的满城尽带“谋杀”甲。 赵局看了看表,有些焦急的望着审讯室:“刑侦大队的人审出什么了吗?你去问问宣辰。” “赵局,好,好像还没出结果,”小陈挤出一抹微笑,“宣队,她不让进······” 刑侦大队在凌晨一点接到电话后就全部出动,在队长宣辰的带领下,已找到了嫌疑人,审讯室彻夜熬鹰般还在继续。 宣辰对犯罪嫌疑人一向很有办法,她就像一台测谎仪,一般情况下在没出结果前,谁也不能踏进审讯室半步。 从把嫌疑人带到审讯室才三个小时零四十分,以她警界小狄仁杰的美名,应该很快就会 有结果,不是应该,是绝对。 也不知是哪位住房与监狱设计所的设计天才为了风格相衬而给审讯室也选择了这种颜色,这位天才为了使房间格调完美,挑选了表面斑痕累累的木质桌子和摇摇欲坠的椅子,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原来墙壁的颜色是淡黄色,但由于在这个有限的空间氛围里,嫌疑人无数的谎言和讲话时欲盖弥彰的吞吞吐吐如水一般飞溅到墙壁之上,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颜色。 刑侦大队为了这个案子倾巢而出,在天亮前把嫌疑人带到了公安总局的审讯室,行动之快,堪比电视上的警匪片,宣辰只留下了两人——副队龚帅和得力干将苏子俊。 “于红亮,你多大?” “二十一。” “认识死者吗?” “认识,我们是同事。” “你在这家公司工作多久了?” “三年。” 宣辰根本不在乎于红亮有多大,在那家公司工作多久,认不认识死者,这些她早就心知肚明,问的这些问题只是想培养犯罪嫌疑人回答问题的习惯。 龚帅在一旁盯着于红亮,苏子俊拿着笔低头在纸上飞快写着。这三人堪称刑侦大队“小虎队”,有颜值有实力,除了没银子,各个方面皆是警界标杆,武艺超群举世无双,但仍然单身,而且继续。宣辰除外,毕竟是“权倾朝野”的超级大警花,就连市局几位领导都想把自己的儿子或者外甥、侄子什么的介绍给她。 她在公安总局工作的这几年,练就了一种“神功”——当犯罪嫌疑人不讲真话,或者不讲他们所知道的真相时,她有一种直觉能识别出来。 宣辰替表哥去参加他儿子的家长会,老师问她做什么工作,他儿子说是测谎者,此话一出顿时在家长会上造成了一种不自在的气氛——尤其是当她发现老师在撒谎。 于红亮在三位警官锐利的眼神之下,他在椅子上开始坐立不安,由于被龚帅削短了一条椅子腿,这把椅子开始摇晃,要知道审讯室发生的一切都在宣辰的计划和控制之内。 “你在公司朋友多吗?” “不多,就,就那么几个。” 于红亮长相一般,穿着更是一般,可以说在现今社会里,对于这样一个没钱没 颜没品位的小男生,简直暗淡的就像一个傻瓜,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油腻的头发在审讯室里飘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一低头还会遮住眼睛,身上一条破旧宽松的牛仔裤,过长的皮带在他腰间很明显看到已经掉了皮。 “王雨薇呢?” 听到这个名字,于红亮眼睛慢慢的睁大,许是恐惧,许是紧张,这个人已经被杀了,就在昨晚,最有可能杀她的就是坐在审讯室的犯罪嫌疑人。 “她很好,我们经常在一起。” “昨晚你们在一起吗?” “没有。”于红亮回答的很快,好像预料到会问这个问题,早就准备好了谎言,伴随着唾沫横飞,这个谎言脱口而出。 “你和王雨薇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说话声音渐渐低下去。 “她不是你女朋友?” “不,不是,是我一厢情愿······她,有喜欢的人。” “她告诉你的?”龚帅往前倾身盯着他问。 “我,我偷看了她的手机,她的屏保是一个男人的照片,这个人,我们都认识。” “是谁?”苏子俊抬起头。 “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萧景坤。” 于红亮好像不想再往下说,龚帅敲了敲桌子,凌厉中带着霸气:“她和萧景坤是什么关系?” “萧景坤是公司大老板的干儿子,雨微的爸爸以前是大老板身边的红人,大老板很少来公司,听说在国外还有其它生意,自从萧景坤出现后,老板就把公司的管理权给萧景坤了,雨微喜欢萧景坤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公司的女同事都喜欢萧景坤,雨微告诉我,萧景坤不喜欢她,是因为他爸爸,萧景坤和她爸爸之间有过节······萧景坤就是长得帅,比我有钱!不然雨微的爸爸也会接受我,萧景坤是个混蛋,一个纨绔浪荡子弟,仗着找了个有钱有势的干爹就在公司耀武扬威,雨微怎么这么傻?萧景坤根本不喜欢她,为什么执迷不悟?非要喜欢一个趋炎附势的登徒浪子?” “你是因为这个,杀了她?”子俊问的有些弱智,宣辰和龚帅没在意,审讯已到了关键时刻。 “我没有。” 一颗泪珠从于红亮眼角滑落。 审讯室的门开了。 赵局正等着结果,宣辰满脸笑容走了过去,她得意的笑着,就好像中了几千万的彩票。 “已经找到案子的突破口了?”赵局刚喝一口茶,见她过来,忙放下茶杯,嘴角还挂着一片茶叶。 “陛下,可否容微臣稍后再禀,如果现在开车的话属于疲劳驾驶,此时眼皮打架,说话不利索,体力不支,容颜衰老······。” 赵局阴沉郁闷的脸上,顿时铁树开花,露出了千年不笑一回的微笑:“你先回去休息,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好,案子必须尽快破,抓紧时间将凶手捉拿归案。” 案子有了新进展,宣辰才胸有成足的回家睡个踏实觉。 她拍了拍白皙如玉的有些疲倦的脸,对着整个刑侦大队下令:“昨晚睡饱了的,现在行动,恒通公司,马上立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傲慢二 恒通公司位于本市最繁华的核心商业圈,属于近几年拍出天价地产的黄金地段,可见公司老板的实力不容小觑。一栋高级的大楼傲慢的屹立在寸土寸金的景观里,毫无章法的显现出这座建筑的高贵与格调。 此间主人黎宗鸣慧眼识珠,不但有钱,在用人方面和三国里的刘备有的一拼,本尊常年在国外很少露面,彻底实现了人们梦寐以求的财富自由,公司的大权交给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干儿子萧景坤全权掌管,如同鱼和熊掌皆兼得,公司停车场的各色豪车,均是这位亲贵太子的狐朋狗友争名夺利的修罗场。 附庸风雅的现实背后,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实。 风生水起的名利场意想不到的发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员工被人谋杀,尸体在公司附近的垃圾桶旁边被发现。 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凶手很有可能就在公司内部。 具体是那家公司,警方当然不会透露,为了社会安宁和谐,公安总局接到报案后就秘密行动,悄没声儿的把犯罪嫌疑人带回警局审问。 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监控里调出死者和嫌疑人曾在事发当晚在楼道里发生激烈的争吵。 萧景坤坐进保时捷,刚发动车子,车窗外突然出现几个人,瞬间他脑子里蹦出了“劫匪”两个字,他看了看手腕上的瑞士表,确定是白天,又看了看窗外的几个人,确定没有拿兵器,料想青天白日的绝不会是劫财或者劫色,这才慢条斯理的摇下车窗,一脸狐疑的看着这几人。 一个警官证亮了出来:“公安总局刑侦大队,你是萧景坤?昨天在你们公司附近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你们公司员工,占用你一点时间,问几个问题。” “昨晚六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萧景坤拿出手机递了过去,上面有代驾信息,时间显示是昨晚十点十五分。 这个代驾信息足以证明,昨晚那个时间段他在邱氏搭建的锣鼓喧天的名利场上。 邱氏集团大公子安排了party,邱公馆声势浩大,排场堪比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恒通和邱氏在生意上素有往来,萧景坤作 为恒通老总,岂有不来参加之理。 他六点十分到邱公馆门前,隔着院子能听见音乐声和人声,刚下车,就听见一声口哨:“萧总,许久不见,甚为想念!” 萧景坤十分英俊,成熟气质里带着青春气息,有颜值有权力有钱,除却恒通老总这个身份不说,到哪都光彩夺目自带耀眼光环,人长得好看,就是高贵的标签。 不远处站着一帮非富即贵的人物,开豪车住豪宅,平日里游手好闲也不乏腰缠万贯,说话之人正是他酒肉纨绔朋友其中之一,皮少波。 萧景坤风流倜傥的走了过去:“走个过场,十点回府。” 萧景坤虽是某风云人物的义子,但在他们这伙富家子弟之中,算是名副其实位高权重的“太子”,因为其他人都在“皇权”的监管之下,举头三尺有皇阿玛,而萧景坤从小没有父母,自从几年前拜入恒通门下,恒通当家人就是他现如今的义父,在他绝世美貌和惊世绝俗的才智的帮助下,恒通主人黎宗鸣对他宠爱有加,提前把宝座传位给他,在众人艳羡声中提前“登基”。 总而言之,萧景坤就是这帮有钱纨绔子弟心中的英雄。他有的是钱,因为他是无人管的商业奇才,有了这座败也败不完的金山,就算他再浪荡,也不会轻易出来随便和一帮狐朋狗友鬼混,今天只是来走个过场,到了十点就走,一刻也不多留。 皮少波还想跟他讨教几招商业绝学:“萧大少爷,给个机会,传授在下几招?” 萧景坤置若罔闻,看都没看他一眼,潇洒的施展凌波微步,留下皮少波一脸愕然,不知所措。 他身上有种奇特的气质,笑起来一身桃花,眼里却藏着高不可攀的俊雅,对他的欣赏已经掩盖了此时被他无情拒绝而遗留下的落寞。 皮少波无奈扶额,此人目无下尘自持清高的还那样理所应当,感觉君上才是纯正的皇室血统,傲慢是自然而然的,自己不患人之不已知,患其不能也。 萧景坤说到做到,十点一到就走,在酒池肉林间周旋许久,也不见他有半点醉意,然而他是个恪尽职守的好市民,到了停车场,规规矩矩的叫了代驾。 此时正是晚上十点十五分。 代驾在十分钟 后赶到,十分谨慎的开着萧公子那辆豪华气派的保时捷上了广南大道。 无需解释,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明,萧景坤一句话不用说,车窗外的几位民警不置可否却也无可奈何,正不知如何往下继续,一辆警车打着双闪停在了对面。 宣辰优雅的打开车门,朝几位守在车窗外的刑警打了个响指,仿佛是得了命令的士兵,几位刑警身手敏捷施展“铁掌水上漂”眨眼间瞬间移动至对面。 几分钟后,宣辰看了一眼萧景坤这边,迈步走了过来。 萧景坤的视线从宣辰出现后就没离开过她,直到这位英姿美人从遥远的对面来到他身边,他才冲女神笑出了一口晶莹的白牙:“将军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宣辰神情冷漠,面对这种花花公子,这个态度算是客气:“市刑侦大队宣辰,找个地方,我们谈谈。” 萧景坤出乎意料的的友好:“上来,萧警官。” 车子使出停车场,萧景坤边开着车,边侧耳倾听手机里播放着一段有声书,清晰稳重的男生语速平和地念着:“······正义自有它的天地,任何私欲贪心都不敢干扰冒犯······” 宣辰见他开车及其平稳,听的无比认真,完全忽视了身旁坐着的是位办案刑警,用有声书替代音乐或者新闻,对于这样一位花天酒地容貌像是整过容的“富二代”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不由得惊叹此人的文化造诣颇深。 有声书继续念着:“忍受那不能忍受的苦难,跋涉那不能跋涉的泥泞,负担那负担不了的重担······世事无常,都由兴而衰,以至于亡,人生一世更是逃不脱这个规律······” 车子稳稳当当的行驶在一片宁静的大道上,手机音频里的清澈男生好似有催眠的魔力,宣辰昨夜加班审讯,今早回家只睡了三个小时,此时靠在副驾上竟有些昏昏欲睡,在豪车里晃晃悠悠的舒适感觉就像一个摇篮,不知不觉间宣辰睡得人事不知。 萧景坤轻车熟路的开着车,半个多小时后,在一片风景怡人的私人会所门前停了下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越过车窗照在宣辰的脸上,她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副驾上,身上盖 着一件男士外套,透着好闻的清新干净的气息。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很清醒的发现自己睡在萧景坤的保时捷车里,顿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策,在那该死的睡眠不足的恶劣环境下险些被某些人给一网打尽,虽然萧景坤有不在场证据,但案子没破,很多事还不好下定论,想到这,她打开车门,右脚刚一着地,就有位服务生毕恭毕敬的帮她拉开车门:“您醒了,萧总让我带您过去。” 这是一个风景秀丽的高尔夫球场,服务生是个腼腆的小男生,微笑着把她带到一片青青草坪地带,不远处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在青青绿草中显得清新脱俗,仿佛草地之上谈话的两人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 这个地方很适合交谈,好像不太适合查案。但看在这位不可一世的萧总大发慈悲的让她在车里补觉的份上,宣辰也就和颜悦色的一笑:“······这个地方合适吗?” 萧景坤摘下墨镜别在领口,桃花般迷人的笑着说:“宣警官,这里安静,不会有人打扰,对你办案有利而无害不是吗?有什么问题直接问。” 宣辰被他身上的气质给迷惑了几秒,对于一个刑警来说,当然不能靠直觉办案,就算眼前的这个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也不能光凭他惊人的容貌断定他一定就是个好人。 这时,她手机响了:“宣队,法医那边有新的消息······” 挂了电话,宣辰才从资深颜狗的行列回到现实:“死者王雨微,恒通公司职员,昨天被人谋杀,尸体是在恒通公司附近的垃圾桶旁被路人发现的,死因为窒息,颈部明显有被勒的痕迹,据调查死者在昨晚和恒通公司另一个员工于红亮发生过激烈的争吵,经过审讯于红亮,了解到了一些信息,死者身上的手机钱包均被拿走,所以没办法证实他所说的死者手机屏保是你的照片这件事!” 萧景坤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听她说完,又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一,我昨晚不在场,二,我没有必要去做这件事。” 宣辰:“······” 萧景坤的眼神很清澈很赤忱,干净的就像见底的湖水:“就因为她喜欢我?喜欢我的人多了,难道手机屏保是我的 照片,你就断定我有罪?我的杀人动机呢?” 宣辰看着他:“你和他父亲是不是有过节?” 测谎仪上线,罪犯在她面前无所遁形,眼前的人即使长得好看也逃不过她的法眼。 萧景坤嘴角柔和,笑眼弯弯:“人红是非多,你被别人羡慕嫉妒恨时,叫有过节吗?若是这样,我大概和天下很多人都有过节,就算王东林看我不顺眼,和我过不去,我也没必要去做这件事。” “刚刚法医那边传来消息,王雨微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宣辰说,“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宣辰已安排人排查走访过,眼前这位萧爷可是个风流浪荡的公子,如果是因为王雨薇怀孕,继而纠缠他,他为了摆脱王雨薇,不排除他买凶杀人的可能。 此话一出,萧景坤尽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这更加让宣辰难以分辨眼前英俊帅气的萧景坤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到底有罪还是无罪? 总所周知,她可是测谎仪,在她面前谎言无所遁隐。 他轻轻一挑眉:“宣警官,我要说不是我的,你信吗?” 宣辰从他眼神里看到了真实,但她不能说信也不能说不信,在公理面前讲的是证据,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不是没有嫌疑,但也不能断定他就是凶手。 宣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他毫不躲闪与她对视,眼下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审讯他”,更没理由把他当嫌疑人带回警局继续问话。 案子要往下查,总会水落石出,这是她作为刑侦大队队长的责任和与生俱来的自信。 宣辰起身离开,萧景坤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这儿荒郊野岭的,宣警官貌美如花可别被山贼给劫色了,我送你。” 宣辰面无表情:“我抓的就是山贼。” 两人边走边调侃,去警局的路上,萧景坤把知道的不知道的,道听途说的,揣测的,都给她分析了一遍,最后一脸严肃:“放长线钓大鱼,建议萧警官从于红亮身上找线索。” 宣辰不置可否。 警局到了,宣辰拉开车门跳下车,萧景坤冲她一本正经柔声道:“宣警官,为了我的清白,你一定要尽快破案啊!" “听说在鑫润超市附近的垃圾桶旁边发现的,离我们这很近!” “她怎么就被人给······真没想到!平时我们还一起吃饭,突然出现这种事,哎呦,于红亮被抓走了,怎么这样?太可怕了。” “那儿很乱,晚上一个人哪敢往那走,听说她手机钱包全被抢了······” “以后我们还是绕道走!······真是于红亮吗?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干这种事?······” 恒通公司茶水间已是水深火热,公司内部已经知道王雨微被杀,于红亮被警察带走,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萧总来了!”有人站在茶水间门口像是站岗放哨的。 老板在和不在,果然不一样,茶水间顿时噤若寒蝉。 恒通公司大老板黎宗鸣从未露过面,只有几个当朝元老和老员工才知道他。在很多员工眼里,萧景坤才是名副其实的大老板,他平日里和善亲民,又长得一张迷死人的男神脸,致使公司里的姑娘们都很喜欢他,男职员中除了几个老员工之外,大多数人和他几乎称兄道弟,私交甚好,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虽然在工作中碍于上下级关系对他有些畏惧,毕竟关乎着薪资奖金,但就算私交再好,也不能肆意妄为目无王法。 回到局里,龚帅刚从审讯室出来,见到宣辰,像看见了救星:“查到什么了吗?赵局刚才使出“一阳指”兄弟们差点受内伤。” “要举行全国重要会议,这个关口,赵局能不急吗?”宣辰拍了拍龚帅耷拉着的肩膀,思索片刻,不由自主的说,“让子俊放人。” 龚帅一脸不解:“放人?24小时没到?还没审出什么······” 宣辰扬起一边嘴角:“——放长线,钓大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傲慢三 “你那么憎恨那些人,跟他们斗了那么久,最终却变得和他们一样,人世间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百年孤独》 游刃有余和冷静自持之间好似打太极,把握好了,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那个酒肉纨绔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宣辰想,“于红亮身上可能会引出更重要的线索。” 苏子俊有些想不明白:“龚副队,监控调出于红亮曾出现在案发现场,他有重大嫌疑,怎么给放了?” 龚帅刚要说话,一大早出去查案的小周朝他狂奔了过来,神色严峻的喘着气,看得苏子俊和龚帅差点跟着他一起喘气。 等他稍稍缓和了气息,擦了把汗,忙汇报道:”龚,龚副队,有个人神色慌张的去了于红亮家,早上进的门,到晚上也不见出来,我们查了这个人,他叫路越军,是于红亮的同乡,以前做过保安,后来送过快递,现在失业,据我们深入调查,他经常换工作,居无定所,我们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就在案发当晚,他先后三四次在恒通公司附近转悠。” 这时,一大早匆匆离开的宣辰推门进来:“调查路越军的财务状况和家庭情况,速度!” 苏子俊笑着摸了摸头:“宣队,你的方向果然是对的。” “子俊,你去王雨薇家,”宣辰喝了一口水,“找她父母谈谈,看有什么线索。” 龚帅凝神聚气片刻:“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一向严谨,逻辑思维很强,在有些问题上,心思缜密的不得不令人叹服。 “王雨薇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龚帅若有所思,“她的死到底是抢劫还是情杀,亦或是杀人灭口?” 宣辰温和的笑出小梨涡:“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 整个刑侦大队的刑警在其位谋其职,各自盯着自己手上的事,有点蛛丝马迹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都汇报给宣头儿定夺。 这个时候,萧景坤却把目标放在了物业监控录像上,他花了一整天时间,把从保安那拿回来的监控录影带来回看了不止百遍,终于在晚上八点半整的时候,他眼神亮了。 宣辰 办案的时候很少穿制服,此刻,为了掩人耳目,她乔装了一下,拿着一个高仿的普拉达,穿着一套名不见经传的职业套裙,带着遮住了半张脸的明星墨镜,进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沉声说:“跟着前面那辆车。” 出租车司机以为她是抓小三的正室:“您放心,保证不被发现,老司机,这种事有经验。” 宣辰在墨镜后面的美目弯了弯,嘴角微微翘了一秒没说话,她的沉默让司机师傅闭上了想高谈阔论的嘴。 基层刑警顺利的查到了路越军的详细信息,他财务状况堪忧,家境十分贫寒。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就在十二个小时之前,有一笔高额的资金打到了路越军的银行卡上,经过日以继夜的初步调查,王雨薇和路越军并不认识,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买凶杀人。 苏子俊见到王雨薇的父母才知道,父亲王东林是亲生的,母亲是后母。 王雨薇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亲生母亲不知所踪,继母很年轻,据观察这位继母像是看中王东林的财产,家里的红木家具和豪华装修显示出王家很有钱,找了个机会听做家务的保姆透露,王东林另外还有两套房产。 王东林好像打击很大,整个人沉默不语,精神恍惚,见刑警上门来,面色更比之前憔悴三分,许是忧思成疾,他已经闭门谢客很久了,听说向恒通请了很长时间的假,苏子俊刚进王家大门就感觉好似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后慢慢开始又恢复往日的寂静。 年轻的继母看起来比王东林小很多,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在苏子俊面前声泪俱下,哭红了双眼:“我们雨薇这么年轻就······到底是谁?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尽快查出来······雨薇,可怜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走了······” 苏子俊拿出一张照片,是死者遇害时穿的衣服:“我想请问一下,她早上出门是穿的这件衣服吗?” 继母含泪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好像,是这件。” “您没记错?”苏子俊问,“她出事的前一晚有没有回家?” ''······不仅是前一晚,两个晚上都没回家,因为这事,她爸爸很生气 ,孩子大了管不住,尤其是女孩子,听说她和一个叫······叫于什么······于明亮还是于光亮的在来往。” 苏子俊:“于红亮!” “对,是叫于红亮。” “她和于红亮是什么关系?” “······听她说,于红亮在追她,但听她那口气,好像不是很喜欢于红亮。” “王雨薇和萧景坤什么关系?” “萧景坤?是恒通公司老总萧景坤吗?雨薇和他八竿子打不着,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老总,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再说人家萧景坤也不会看上我们雨薇啊!······” “她手机里放着萧景坤的照片,”苏子俊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继母突然笑了起来,这让苏子俊忍俊不禁,这种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本事比电影演员还要收放自如:“照片?哦,照片啊,我好像见到过,小姑娘都喜欢帅哥,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的照片,仔细一看是萧景坤,也不觉得奇怪,她们公司的小姑娘都喜欢他,人家有权有多金,长的又好看,哪个女孩子不想有这样的男朋友?搞不好,人人手机里都存着他照片,想归想,萧景坤那样的人物自然眼光高,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绝不会在公司内部找女朋友。” 看来王雨薇和于红亮之间没有那么纯粹,她不在家住的那段时间会去哪? 根据于红亮的口供,王雨薇和他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王雨薇也表示不喜欢于红亮,那她怀孕一个月又怎么解释?于红亮有没有杀人动机? 路越军失业了很久,为什么突然在见了于红亮后,账户上就多了一笔巨款? 要知道于红亮可是标准的矮矬穷,这种买凶杀人的推断极不符合常理。 一时之间,这个谋杀案在排查死者私人关系的过程中,越发显得迷雾重重。 宣辰坐在出租车上跟了前面的车一路,一个小时后,前面的车在远郊的一个花里胡哨的茶楼前停了下来。 她下车的时候,阴沉的天空落下了几滴雨,空气中飘着路旁月季花的清香,这里人烟稀少,茶楼里面却是人声鼎沸,大概人们都厌倦了繁华的市中心,选择来人迹罕见环境优雅的地方谈生意。 宣辰见那个人 拿着一个破旧的袋子进了茶楼,正要跟过去,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嗯,你说······别慌,我这边有新进展。” 宣辰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远处大红灯笼高高挂的茶楼,思索片刻,转头往马路上走,此处荒僻得很,出租车也看不见半辆,走了半个小时才看到地铁站,刚进地铁口,轰隆的雷声传来,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一个多小时后出了地铁,雨水减小,宣辰用那高仿的普拉达挡在头上刚走几步,一把雨伞撑在了她头顶,抬起头,萧景坤那双深情并茂的眼睛正含笑看着她。 “宣警官这是去哪?”萧景坤一本正经:“我送你。” 宣辰出于感激:“回局里,前面就到了。” “我正好要去,顺路,”萧景坤把伞朝她这边歪了歪,“别淋湿了。”他自己半个身体都在雨中。 宣辰见他淋得衣服湿透,把雨伞扶正了些:“你要和我一起去?” “嗯!我有重要线索,怎么,我就不能做个知情就报的好市民?” 五分钟后,俩人已到市局外,当宣辰和萧景坤一起踏进门时,引起了局内一阵轰动。 很显然,萧景坤不是嫌疑人,宣辰也没把他当朋友。龚帅疑惑不解:“你是?萧······” 萧景坤挑眉:“恒通萧景坤。” 龚帅:“······” 萧景坤:“为了更快的帮你们破案,给你们提供一条有利线索。” 宣辰从赵局办公室出来,听见这句话先是一愣,她原以为这个浪荡纨绔子弟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还真有什么线索。 宣辰问:“你还没洗脱嫌疑,提供的线索有利还是无利,眼下还真不好下定论。” “我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于红亮和一个人在谋划一件事,这个人就是他的同乡路越军,而路越军就在于红亮被你们拘了以后,在恒通公司附近的一个公园里见了一个人,这个人给了路越军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建议你们去找于红亮,那个人的脸看不太清,但于红亮一定知道,我还发现这件东西或许就是这件命案的关键所在。” 萧景坤的神情很专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睿智,凌厉且有 那么一点威严,和之前那个浪荡的公子哥简直判若两人,这神情给他装上了正义不朽的耀眼光环,有那么一瞬,宣辰几乎觉得他是刑警大队的人。 龚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这件东西难道很值钱?” 萧景坤抬眼似笑非笑,又恢复了他纨绔浪荡的本色:“人为财死,鸟为食忙,本公子只能点到即止。” 宣辰虽装作不置可否,心里却想:“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这个人居然和我想到一起了。” 龚帅有些欣赏这位萧公子:“你觉得于红亮是杀人凶手吗?” “于红亮不会杀人,但不排除他和王雨薇有关系,比如那个孩子,从理性角度分析,于红亮就算为了钱也不会去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从其他方面来推断,他应该不知道王雨薇怀孕的事,他也没那个胆子去杀人。” 于红亮其貌不扬,穷的叮当响,胆小懦弱,但他提起王雨薇时,眼里是带着光的,就是有天大的仇恨,也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痛下杀手,何况他也没那个胆量做这种事。 宣辰想起了什么,转身准备走。 萧景坤站起身跟在她后面:“犯罪动机,指出于一种反社会需要而产生的犯罪动机,财物动机,指为了满足衣、食、住、行等方面物质需要而产生的犯罪动机,性动机,指为了满足性本能的需要而产生的犯罪动机,报复动机,指基于报复而产生的犯罪动机,自尊动机,指为了满足某种变了形的自尊的需要而引发的犯罪动机,友情动机,指为了满足某种非社会化友情需要而导致的犯罪动机,妒忌动机,指因妒忌而产生的犯罪动机,戏谑动机,指出于追求刺激而产生的犯罪动机,恐惧动机,指因害怕而引起的犯罪动机,好奇动机,指出于好奇心而产生的犯罪动机,其他动机,如大义灭亲行为中正义感动机。犯罪动机的性质不同,所反映出来的主观恶性往往大不一样,比如谋财害命的贪利性动机就比出于自尊动机而侵害他人的主观恶性大。按照我国刑法学的定义,所谓犯罪动机就是指刺激、促使犯罪人实施犯罪行为的内心起因或思想活动,它回答犯罪人基于何种心理原因实施犯罪行为,故动机的作用是发动犯 罪行为,说明实施犯罪行为对行为人的心理愿望具有什么意义。对于红亮而言,这些动机都不存在,那就把他假设先排除,现在的目标是路越军。” 宣辰:“你认为路越军有杀人动机?” “不好说,但我觉得他可以解开我们的疑虑,”萧景坤说,“路越军的目的很明显,他想要的就是钱,可他怎么得到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好像是障眼法,这只是欲盖弥彰让整个案件看起来更加扑簌迷离。” 宣辰停下脚步,看了萧景坤一眼:“你懂的还真多。”说完,她心想:“这人是学法律的吗,对律法了如指掌。” 不管怎么说,萧景坤不是嫌疑人,他只是出于一番好意的给刑警提供线索。 出了市局,萧景坤冲着宣辰吹了一声口哨,眨了一下右眼:“宣警官,去哪?我送你。” 宣辰冷冷的说:“吹口哨也分点场合,这可是警局门口。” 萧景坤收起偃旗息鼓的嚣张,笑道:“好像,不犯法!” 宣辰没理他,上了警车,发动车子,烟波浩渺的消失在烈火烧浇的车水马龙之中。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傲慢四 “ 置万千生灵于一处,把坏的剔除,笼子里就不甚快乐了。”——霍不斯 “啊!她,怀孕?”于红亮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龚帅盯着呆若木鸡的于红亮:“你和她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我,我,就是,有一次,她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不知道是因为萧景坤拒绝她的约会还是因为她爸爸骂她,她很不开心,说了很多负气的话,说再也不对萧景坤迷恋了,也不想理她爸爸了,她恨她爸爸,说自从她后妈进门以后,他爸爸就对她变得很凶了······后来我送她回家,她哭着说不回家,我只好把她带会我家······” “什么时候的事?”龚帅问,“她和你在一起是自愿的还是······” 一听这话,于红亮脸都红了,忙辩解:“一个月之前······我,哪敢······是她主动的······” “萧景坤拒绝她约会是怎么回事?”龚帅问。 “她买了两张电影票,鼓起很大的勇气准备约萧景坤看电影,结果还没见到萧景坤就被他秘书给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退回来了,她很伤心,”于红亮说,“他爸爸知道了以后,把她训斥了一顿,骂的很难听,说她和她妈妈一样是个贱人,见到好看的男人就想跟人跑,她爸爸本来就不喜欢萧景坤,视他为眼中钉,他一直认为萧景坤的那个位置是他的。” 到于红亮家之前,宣辰队龚帅说不要打草惊蛇,所以他绝口不提路越军这件事,在了解王雨薇和于红亮之间的关系后,几乎可以初步断定于红亮没有杀人动机,但为什么于红亮和路越军来往密切?路越军账上的巨款又是怎么回事? 凶手是谁?动机是什么?案件越发扑朔迷离。 手机震动不止:“宣队,法医那边把报告传来了,死者王雨薇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二十二日晚上十点至十一点之间。” 按照这个时间,王雨薇遇害应该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第一遇害现场可能在室内,凶手把她杀了之后,将尸体偷偷运到垃圾桶旁,拿走了钱包和手机,制造劫杀的假象。 “宣队,我这边按照你 的指示查到了,”苏子俊在电信局门口拿着电话,“路越军短信内容是‘改地方了,剩下的一半,拿到东西后给你’奇怪的是,短信来自一个查不到的黑号,宣队,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改地方?剩下的一半?东西?什么东西?这个黑号又是什么人?怎么感觉有点······” 宣辰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花枝招展的茶楼:“这些先不要管,你带几个兄弟在案发现场周围打探消息,了解死者晚上六点到十一点之间的行踪。”说完就挂了。 苏子俊一头雾水,一起杀人案看起来是谋杀,怎么还扯上些别的什么了,感觉有些波涛汹涌的幕后主使在做着更大的一些阴谋,他一时说不上来。 刑侦大队全体人员出动,从一起杀人案着手,兵分两路,凶手逍遥法外,死者死的不明不白,这些都是城市天空下隐晦的诡云,迟早是要散的。 恒通公司下午五点半是下班时间,因为恒通公司薪资待遇很高福利很好,所以有部分员工在下班的时候如果手头的工作没有做完,会自愿留下来加班,就在死者遇害那天,恒通出了一个项目,负责做标书的人员还有几位元老都在公司,这其中包括王东林和王雨薇,监控显示王雨薇和于红亮在六点的时候一起出去吃的饭,七点十分两人回到公司后在地下停车场发生了争吵,随后于红亮就消失了,王雨薇也不见踪影,奇怪的是九点半之后恒通大厦突然停电,监控也就看不清楚九点半之后的录影了。 刑警的日常工作就是排查和案子有关的细节,在很多调查面前如同大海捞针,很多工作也很辛苦,重复的去说同一句话,问同一个问题,别说人眼,就是监控摄像也不是面面俱到可以把一切都遗留下来。 刑警问了很多职员和路人,没有人知道王雨薇那天晚上七点十分和十一点之间在哪,在做什么。一天的时间里除了案发时倒垃圾发现尸体并报警的那个人之外,有人只在七点四十之前在停车场见过王雨薇和于红亮,据于红亮口供,他们那天一起吃过晚饭,于红亮提出要王雨薇做她女朋友,可王雨薇拒绝他,于红亮一生气就质问她是不是还暗恋萧景坤,王雨薇承认 了,并告诉于红亮就算没有萧景坤她也不会喜欢他,于红亮就扬言说把他们那晚的事公知于众,王雨薇就和他大吵了起来,于红亮生气之余扔下王雨薇,自己回家了,之后的事他也不知道,直到半夜刑警造访把他从床上拎起来,他才知道王雨薇死了。 于红亮是八点二十离开公司停车场的,回到家九点十分,他在离开公司的时候门口的门卫可以作证,到家时出租屋的室友可以作证,所以他说的话基本可以对上号。 案发现场显然不是作案现场,王雨薇八点二十到十一点之间去哪了,又见了什么人,在哪里遇害的,这条线索始终连不上,一个年仅二十岁的花季少女,一无仇家而无劣迹,继而死在某个角落,尸体又是怎么被运到垃圾桶那的? 凶手为什么要杀她,杀了她不掩人耳目把尸体扔远一点,偏偏运到附近,这个凶手是弱智还是故意混肴视听? 经过了一天的烈火骄阳,整个刑侦大队元气大伤,直到夜幕降临饥肠辘辘,也没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龚副队,我这边没有线索。” “这边的人没见过王雨薇,只知道她晚饭后回到了恒通公司,之后就不知所踪。” “门卫说她好像八点多之后就走了,具体八点多少也记不清了,可是又有人七点四十在停车场看见过她。” 龚帅也无计可施,只能把实际情况汇报给宣辰:“我这边没什么新的发现······只能重新改变思路。” 宣辰打断他:“兄弟们先解散,明天查附近和周边的二手手机买卖店。” “二手手机买卖店?”龚俊有些懵,折腾了一天下来,此时智商基本快为零,“能查到线索?” “王雨薇的手机钱包被拿走,或许手机会流落到那里,”宣辰说,“如果可以找到死者手机,或许可以从手机通话记录、短信、微信查到一些线索······就算凶手可能会销毁一些东西,但凶手在杀了人以后总会慌张,就一定会有所遗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不能一下子查出结果,但我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可查的线索······今天你先下班,明天把主线放在这个上面,总会查出点什么。” 龚帅见她 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忙问道:“你一个人?在郊区?······” 坐在出租车里的宣辰嫣然一笑:“老龚,你这是在查岗吗?” 龚帅忍俊不禁,他的这个姓氏不知让多少人占了便宜,不过被警花大人占便宜也是他龚帅三生有幸:“你在查路越军?我的直觉这个人不简单,你单枪匹马深入虎穴未免也太危险了。” “哟!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宣辰嘴角微翘,“早这么温柔体贴,没准老婆都娶到家了。” “做警察的,没有时间,没有金钱,有的只是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龚帅说,“查案还忙不过来呢,别说娶老婆这事了,一个人挺好,好好工作,尽职尽责,尽善尽美。” “给你的精彩演讲加十分,没奖金,”宣辰说,“好好工作,个人问题也不能不解决,等这个案子破了,给你放假去相亲,在还没水落石出之前,该加班还是得加班。” 宣辰挂了电话,抬头看向一脸狐疑的出租车司机。 “您是警察?”司机问。 “呃······方才我在和剧组的人熟悉电视剧台词。” “什么电视剧听起来很有意思,回头我看看。” “······导演吩咐,要保密······师傅,跟着前面那辆车,别跟丢了。” “你这是演员体验生活?真敬业,看您这模样,将来一定会大红大紫。” 宣辰透过墨镜,只能用沉默是金来压制这位司机师傅的没完没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龚帅带着几个基层刑警在一个二手手机买卖店不出所料的发现了王雨薇的手机,就在案发的第二天,有人拿着手机过来卖,那人带着帽子口罩墨镜,手机店的人根本看不清这人的样子,不过听说话感觉是外地人,听的出来他有隆重的口音,因为这部手机昨天刚刚被卖到店里,手机上除了一些和银行卡有关的东西删除之外,其他都还留着。龚帅把偷偷拍的于红亮和路越军的照片给店主看,店主说都不是,但这也不能排除于红亮和路越军作案的嫌疑,奇怪的是手机里的电话号码还在,里面的很多信息也都在,如果凶手是为了钱,那么他抢了手机,一定会消除里面的信息再卖,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手机里连电话号码都在,凶手是疏忽了?还是故意为之? 和店主商议后,龚帅把手机拿回了市局,当宣辰看到王雨薇的手机屏保是那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萧景坤时,宣辰忍不住在心里调侃:“还真是个花孔雀!” 有了手机,查起来就有头绪了,里面的相册,聊天记录,短信,往来电话,很清晰的把王雨薇的生活轨迹展现了出来。 突然,一条短信像破译的密码般出现在宣辰眼底。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傲慢五 “必先伤其心,方能动其情。”——《红与黑》 手机短信是这样的:“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让你这么做的人不会让你哭泣。XJK。” 除了这条短信之外,通话记录里最多的就是于红亮,就连和她爸爸的电话也屈指可数,可能她把于红亮只当作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 这条短信表明有人在和她表白,短信落款XJK代表什么?宣辰反复念着这三个字母,这时,苏子俊敲了敲她办公室的门,拿着几份资料过来,见她看着手机念念有词,听到三个字母后他即兴发挥:“xiaojingkun······萧景坤?” “嗯?”宣辰抬起头,“萧景坤?不可能。” 她的直觉可以断定,这条短信绝不是萧景坤发的,宣辰想了想,扬起下巴:“去查一下这个电话号码。” 要证实这条短信是谁发的,只要查到电话号的来源,电话号码基本上都是实名制,绝不会有假,以宣辰对萧景坤的了解和对事实的判断,他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赵局很是忧心,从案发当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案情却没有什么大的进展,虽然宣辰汇报的时候自信满满,可眼下局势动荡,眼看国际大会即将举行,迫在眉睫,须尽快破案。 “案子进展的怎么样?”赵局表情颇为凝重。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宣辰微微一笑:“保证会将凶手缉拿归案。” “宣辰啊,你办事我一向放心,”赵局面色缓和了些,“只是时间不多,市领导很重视这次国际会议,要尽快。” 这时,手机震动,宣辰拿起手机:“嗯,在哪?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赵局,申请定位。” “什么情况?”赵局抬起头。 “有新的线索,现在需要定位手机号,”宣辰迅速报出一个电话号码,“一会电话联络。”说完匆匆朝门外走。 赵局提笔记下,在她消失在门口之前:“宣辰······保证自己安全!” 宣辰出了市局,上了警车,近几天她十面埋伏的跟在路越军身后,可那家伙好 像在和她捉迷藏,几天下来,别说是狐狸尾巴,就连妖气都没闻着,但她安插了眼线——茶楼附近的快递小哥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花了大半月工资给小哥哥报了个英语补习班,并义正言辞的对小哥哥说:“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你总不能一直送快递。”小哥哥很是感动,为了报答她的知遇之恩,便自告奋勇毛遂自荐接受了这个“无间道”的特殊使命。 路越军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终于快要看见曙光,宣辰不甚欢喜的笑了一下,旋即猛打方向盘,上了高架桥,直奔“金三角”方向而去。 所谓的金三角是路越军此时所要去的位置,根据快递小哥哥描述,四十分钟后路越军会带着东西去见一个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案子的重点人物,宣辰手机里已收到了局里同事发过来的定位,具体位置显示是在一个会所,据小哥哥打探的消息,路越军要见的那个人就在一个叫“豪福楼”的会所。 夜色渐渐浓郁,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带着倦容还在孜孜不倦寻思对未来的期许,车海里夹杂着焦灼的怒吼,唯有恣意妄为的摩托车在狭小的缝隙间呼啸而过,胆大包天的向有车的各位小主挑衅,暗藏杀气之间暗示着有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将要来临。 跟着导航来到淮槟南区附近,她把车停在了一个福华餐厅的停车场。 淮槟南区十分繁华,夜市在步行街的进口,很多五花八门的美食散发着阵阵清香,花蛤,油闷大虾,大闸蟹,长牙五爪的等待着人们垂涎欲滴的眼神,街道两旁,成人用品,美容美发,拔丝蛋糕,兰州拉面,沙县小吃,带着吸血鬼般的魔力,把人们的欲望纷纷带到他们身边,地上的雨水还没干透,被人们践踏的已经翻出了泥浆,伴随着下水道传来的偃旗息鼓的“芳香”,给尘世间的人们减缓了不少恼人的烦闷和无尽的哀愁。 宣辰给赵局发了一条请求支援的信息,环顾了周围的路线后就朝人群中穿梭而去。 路越军到达此地的时间是十分钟后,宣辰必须赶在路越军到之前潜伏在他身后,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险些被淹没,还好她像条 会法术的美人鱼,玲珑的身姿在人海里游刃有余,五分钟后终于游上了“岸\",一位卖水果的大哥刚给顾客找完钱,宣辰便笑着递给老板一个鸿运高照的微笑:“老板,请问豪福楼,怎么走?” 老板一转头,看见一个肤白貌美,长得很漂亮的姑娘。 “哦,豪福楼啊,就在前面路口左拐第一个红绿灯斜对面。” “路口左拐,”宣辰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红绿灯斜对面,哦,谢谢老板!” “来点水果么?”老板很会做生意,“各色新鲜水果,都是今天早上到的。” “呃,今天没带钱,下次要是路过一定买。”宣辰朝老板摆摆手,抛下水果店老板一脸意犹未尽的愕然,径直朝路口走。 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可以看见斜对面牛气冲天的豪福楼,嚣张跋扈的门口停着很多大气磅礴的摩托,在灯光下显得耀武扬威。 这时,她看见一个男人一步三回头的朝豪福楼大门走,他手里拿着一个不起眼的袋子,时不时从左手换到右手,再时不时抱在怀里,缩头缩脚像是要打劫又不敢打劫的怂胆小瘪三。 宣辰断定此人就是路越军,她侧身躲在一辆路边的三轮车后面,见路越军进了大门,她才绕着豪福楼转了一圈,对周围地形熟悉之后,踩着柔软无骨的步伐进了大门。 大厅里灯光柔和的想打瞌睡,室内装潢十分考究,也不知是哪位奇葩设计师设计的,那幅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旁竟放着几张伤风败俗的裸女艳照,看起来让这张世界名画大打折扣。几个手臂被纹身覆盖,看起来像穿着花衣服的流氓气质的蓝头发红头发青年,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见来了一个超凡脱俗的大美女,先是坐直了身体,而后慢慢往后靠,眼睛十分不安分的上下打量着宣辰。 宣辰摆出一副小女人的三八样,对前台的小姑娘笑吟吟的低声说:“刚才那个是我老公,他让我给兄弟买烟,他进了哪个房间?我给他送进去。” 前台小姑娘先是以为她要订房,听她说是来找人的,就蔫了唧的继续趴在桌上追剧,爱答不理的看了她一眼,懒洋洋的说了房间的名字,低下头继续追剧。 “兄弟们,辛苦了 ,”宣辰拿出普拉达里的玉溪递给沙发上的小青年,“我把烟给他们拿进去。” 从沙发上飘来的目光好似利剑,宣辰身在虎穴,即使身陷囹圄也不忘御姐的本质,波澜不惊的转身踩着猫步扭动腰肢朝房间走去。 许是路越军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关严,宣辰没有敲门,很轻易的一脚把门踹开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像个抓奸的泼妇般朝路越军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路越军,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这突入其来的举动在屋内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之间显得异常突兀。 “你老婆怎么来了?”一个刀疤脸愤怒的问路越军,“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吗?” 路越军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看着宣辰疑惑不解的正要说话,宣辰忙打断他:“他们是谁?你不是和小三约会?你在这干什么?” 说完,她看见路越军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忙一把抢了过来,打开袋子一看,瞪大了眼睛喊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到底在做什么?” 当宣辰看到袋子里的白色粉末时,已经意识到那是什么,只是不得不继续发挥她精湛的演技。事实上,她没把握自己能顺利走出去,此时离她呼叫外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市局到这里如果遇上交通拥堵,至少也要一个小时。 “我,我不认识她,”路越军的这句话彻底把她的身份暴露,“我还没结婚,哪来的老婆。” 路越军刚说完,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如万把利剑般朝她刺过来,这种压抑的感觉就像在珠穆朗玛峰山巅,而宣辰久经沙场临危不乱,当几个彪形大汉带着浑身臭汗和一股杀气朝她靠近时,她反手抓起桌上的啤酒瓶,与一把闪着光的匕首争逢相抵,只听见匕首在酒瓶的身体上割裂出尖锐的兹拉声,宣辰左手朝那人的手腕挥过去一拳,那人手中匕首滑落,宣辰左脚顺势一抬,把匕首夺了过来 宣辰拿着破碎的酒瓶狠狠的砸在那人的手臂上,右脚一踹,那人被她踢倒在地。侧面又扑过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宣辰闪身躲开,抓起一把椅子朝那家伙砸过去。 屋里六个男人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是混迹江湖的老手,宣辰乃是散打冠军,制服流氓混混根 本不在话下,三两下就能把这帮混蛋打趴下,谁知,屋外一下子又来了不下十个小流氓。 就在这时,她身后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突然爬了起来,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朝毫无防备的宣辰戳过来,宣辰抬手用夺过来的那把刀架住,迅速别开那人手腕,抓住那人的衣领往一旁的玻璃上砸去。 她身后的几人手中拿着利器朝她围过来,看她的身手,大概已经猜出她是警察,这群亡命之徒眼冒凶光,不把她置于死地决不罢休,只听见身后响起呼的一声,她侧身闪躲不及,一瓶洋酒瓶砸在她胳膊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身旁等待时机的人一起蜂拥而上,尖刀,利刃,铁棍,酒瓶,烟灰缸,铺天盖地的朝她劈来。 突然,门被撞开了,一个男人喝道:“住手!” 宣辰正左右躲闪,身上已落下无数伤痕,听见这个声音,以为援军到了,抬起头一看,险些笑出声,萧景坤戴着墨镜,手持一把被衣服盖着的枪,只露出枪口,对准房间里的歹徒扫了一遍,霸气侧漏:“不想死的就放下武器,把手放头上,靠墙蹲地上,快点!我数三下,三······二······” 许是萧景坤这气势真把他们给震慑住了,一个个像打了败仗的俘虏乖乖的照做,不等“一\'说出口,萧景坤忙冲到宣辰身边一把拉住她,没命的朝过道跑,他拉着宣辰没有走大厅,怕有埋伏,直接踹开一个房间的门,砸碎窗户玻璃,抱着宣辰跳了下去。 宣辰背部受了伤,血染了一大片,手臂上,腿上,颈部也有淤青和伤痕,左胳膊直接抬不起来,萧景坤只能抱着她狂奔,宣辰浑身疼,但此时她很想笑,眼前的这个人在几个小时前还被她当成嫌疑人,让人去查,没想到,现在倒成了动作片里的大英雄,与歹徒斗智斗勇,深入虎穴救了人民警察。 那把盖着衣服的抢,宣辰一看就知道是玩具枪,她的真抢没敢拿出来,在这人多混杂的闹市,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抢,以防走火误伤,宣辰没想到萧景坤会使这招,也只有这货,胆敢冒这样的危险。 “你怎么来了?”宣辰忍住笑。 “来救你啊!”萧景坤挑眉。 “来救我?用玩 具枪?”宣辰看着他的侧颜。 萧景坤的鼻子很好看,他一转头,与宣辰对视,发现她看着自己:“这帮废物智商能高到哪去。” 话没说完,这帮弱智的废物追了过来:“在那,老大吩咐,别让他们跑了!” 两人忙朝大道上狂奔,萧景坤边跑边喊:“我准备了后路,在那边······” 话音刚落,道路两边突然闪出之前停在豪福楼门口的那些长牙五爪的大摩托,像日本鬼子进村似的把路边摆摊设点的小商贩给吓得纷纷求饶。他们朝萧景坤和宣辰靠近,慢慢从车后座抽出武器——翻版古惑仔。 萧景坤把宣辰护在身后,对这帮家伙邪魅一笑:“有本事冲我来,这位美人是我的人,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不等他说完,这群人手拿利器像恶鬼般扑了过来,摩托车上的两个人猛踩油门向他们撞过来,萧景坤一抬手揪住迎面扑过来的恶棍,照着他的天灵盖就是一击,左边飞过来一根铁棍砸向宣辰,她强行动手臂,顿时钻心的疼痛顿住了她的身体,萧景坤抓住铁棍的同时飞出一脚把那人揣了个猪拱白菜,这时,后面一把刀砍在萧景坤肩上,躺地上那人顺势拿起一根链子捆住萧景坤的腿,宣辰只好抓住藏着的抢。 她正要拿出枪,萧景坤却转身跨上身边的摩托车,把她拉上后座,萧景坤轻车熟路的猛踩油门,带着宣辰闪电般冲了出去,这般恶棍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忙不迭的都跨上摩托追了上去。 萧景坤开的飞快,几分钟后在一辆宝马车前停下,迅速的拉开车门把宣辰塞了进去,自己跳上车发动引擎玩命狂飙。 这就是他所说的后路。 萧景坤准备的后路和他突然从天而降一样令人震惊,车技更是好的惊人,摩托车被狠狠的甩在了后面,虽依然还在穷追不舍,但怎么追也追不上。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在拍警匪片,事实上确实是警和匪的较量,就差真枪实弹了,但毕竟是法治社会,就算歹徒有枪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拿出来嚣张,除非他们不怕坐牢不怕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傲慢六 “我已不知自己是谁,在做什么。”——莫扎特 惊魂未定,险象环生,后面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张牙舞爪的摩托变成了耀武扬威的别克。 别克像是半路截杀过来的,就在方才的岔路口突然猝不及防的出现,于此同时,眨眼之间别克居然冲到了前面,从别克车窗探出来的是——枪口。 他们居然真的不怕死,玩真枪实弹! 杀人灭口才是他们正真的目的,在罪行面前,难以独善其身,只有杀死知情者,才可以瞒天过海。 “砰——” 一颗子弹从副驾驶破窗而入,宣辰猛的侧身忍痛一把将萧景坤按了下去,无情的子弹从她肩旁擦身而过崩到车窗上,歹徒开始玩命,丧心病狂到走火入魔,光天化日之下一不做二不休,这两人不死,这些坏东西就不会罢休。 萧景坤神色淡定,无所畏惧的慢慢抬头:“坐稳了!” 车的速度比之前先还要快,四个车轮几乎要腾空飞起,许是失血过多,宣辰整个人有些眩晕,前面出现两条岔路,萧景坤先是朝右边那个方向开,等到岔路就要分开时,他突然猛打方向盘,豪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改向左边小路飞去,歹徒智商太低,生生的被他玩弄于股掌,正在这时,小路的前方突然出现几辆大客车挡在了路中央。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 萧景坤转头看着宣辰,狂狷一笑:“我能带你突围,你信我吗?” 他抓住方向盘后面的换挡拨片,宝马车引擎发出爆虐的怒吼,就像一头万年妖兽,蓄势待发的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前方大卡车越来越近,它就像变形金刚里的大黄蜂,声势浩大的等待着面前风烛残年的小轿车,后面几辆别克越野呼啸而来,黑洞洞的枪口带着子弹就要穿过车窗刺进车中两人的骨骼里。 突然,警笛由远而近,宣辰顿时松了口气,援军终于到了。 随着红蓝爆闪灯照彻黑夜,市刑侦大队浩浩荡荡的赶来,第一时间控制了现场,枪械全部缴清,歹徒悉数捕尽,救护车普度众生的在后面动作极快的抬出担架。 龚帅和苏子俊风驰电掣般跑过来, 扒开车门:“老大,你没事?” 两人看见萧景坤,震惊之余有些意外:“······萧,景,坤?你怎么在这?” 萧景坤嘴角微翘,笑了一下:“电话号码查出来了?短信不是本公子发的哦。” 龚帅:“已经确定了,不是你。” 苏子俊:“······” 宣辰跟苏子俊和龚帅交代抓捕路越军的事,赵局和市领导身边的人都赶了过来,硬是把她交给了护士,宣辰被“押”上救护车后:“子俊,审问路越军,摸清楚那笔巨款的来源,把于红亮重提回来,这件事和他一定脱不了关系······他隐瞒实情,还有,务必查出这件事的幕后······”话没说完,救护车缓缓启动。 “等一下,医生,还有一个人受伤,”宣辰试图扒开车门,“在那辆车······” 萧景坤的挂彩的半身不遂豪车不见了! 宣辰带着满脸的疑惑在医院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她想去找萧景坤,刚走到医院门口,手机响了,是龚帅。 “宣队,于红亮交代了。”龚帅说。 “幕后黑手查清楚了?”宣辰神色微凝。 “查清楚了,”龚帅接着说,“情况有些复杂。” 宣辰突然问:“和萧景坤有关系吗?” “基本可以洗脱他的嫌疑,”龚帅说,“看似和他有关,实则一点关系也没有。” 宣辰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继而转瞬即逝。 、 每个星期五,都是美好而幸福的,人们会迎来放松和潇洒的周末时光,只有战斗在一线的人民警察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为了天下,为了苍生,市局刑侦大队的人民警察们很少有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不能休个假期,不能谈个恋爱,不能回家陪父母亲人。 时间紧迫,接到龚帅的电话后,宣辰在医院就再也待不住了,她在医生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好说歹说才脱离了监管。 走到医院大门口,正准备找辆车,一辆保时捷朝她身旁缓缓开了过来,车门打开:“宣警官,上车。” 宣辰看见开车的是个戴眼镜的男生,萧景坤坐在后面,古水无波的微笑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受过伤。 宣辰上了车,她心想:“这人还真是 有钱,换车比换衣服还快。”又想到那辆负伤的宝马曾苟延残喘的护着他们从地狱逃到人间,心中着实有些愧疚。 “那辆车的修理费,我回头向局里申请下,看能不能给······” 萧景坤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用了,那辆车的维修费用可不低,你确定可以申请的下来?” 这人高高在上,做了好事不愿留名的拽样,在他神仙颜值的外表之下显得更是熠熠生辉,此人奋勇救驾为了她负伤居然不用医生救治?想到他身上的伤: “你的伤,没事?”两人同时问。 “这点小伤,奈何不了我,放心,我有家庭医生护驾,”萧景坤挑眉,“倒是你,警花大人,单枪匹马行动,还好没破相,不然以后怎么嫁人?” 宣辰忍俊不禁,这话虽有些不好听,但言语之间满是关爱,她心里竟有些感动。 “王雨薇手机里收到的短信,”宣辰说,“显然是有人故意嫁祸,这个人把手机抛出来,矛头指向你,却脑残的忽略了一点,手机号需要实名,很明显,他就是凶手,在杀了人之后,慌乱之时考虑问题必然会有纰漏。” 萧景坤面色突然沉重:“只是没想到,凶手竟会牵扯出另外一个阴谋,他利用于红亮自卑的心里,帮他做了一件事,继而暴露了他的行踪。” 宣辰看了他一眼,觉得此人高深莫测,武力值和智商几乎超过她的想象:“······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我早就怀疑路越军行径可疑,就暗中派人盯着他,”萧景坤笑着说,“后来发现你也跟了他很久,我只好在背后默默的做护花使者喽,没想到关键时刻宣警官给了我英雄救美的一个机会。” “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宣辰问,“好好的空调西瓜WiFi不要,舒舒服服的太子爷不做,跑出来逞什么能,这可是龙潭虎穴,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萧景坤看着她深情并茂的说:“这个案子破了,我也能彻底洗脱嫌疑不是吗?你知道那里十分危险,还敢一个人去那几位摆明了就是对你赶尽杀绝,因为你知道了他们的事,暴露了身份,如果不杀了你,他们就得死,害怕加失去理智,继而丧心病狂,已经疯了的社会恶 棍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所说的,宣辰倒是跟他英雄所见略同,整个案子看起来只是一桩谋杀案,但其中隐藏的却是另一个贩毒团伙案。如果路越军没有揭穿她的身份,这伙人也不会真刀实枪的想要杀她,案情的关键在于是谁让路越军参与的,于红亮又为什么隐瞒?这其中看似和王雨薇的死没有关系,实则关系密切。 宣辰看他义正言辞的讨论,竟有些欣赏:“你觉得凶手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人在做了错事后,一,会想尽办法去掩饰,没有谁天生就是凶残的,可能是某种原因导致情绪失控,也可能是环境干扰一时失手,二,如果这个人还有良知,或许很自责很后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力回天,他只能找各种途径来自我安慰和迷失自我,整件事的方向矛头好似指向某个人或某件事,这只是凶手再找各种理由在逃避和混淆视听。”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宣辰饶有兴致的问。 “宣警官应该早就有方向了,”萧景坤转头看向她,“破了案,记得请我吃饭,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案子没水落石出之前,”宣辰也看着他:“一切都不好盖棺定论。” 萧景坤充耳不闻:“宣警官明察秋毫,相信不会冤枉好人放过坏人,公道自在人心,我萧景坤身正不怕影子歪,不过,说好了,案子破了,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好。” 到了市局门口,宣辰刚准备下车,萧景坤侧身从后座拿过来一个文件袋:“这个是证据,好好看看。” 宣辰接过纸袋看了看,是个U盘,抬起头露出少有的温柔:“萧公子,谢谢啦!\" 萧景坤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位警花大人也有娇俏可人的一面,他顿了片刻,露出王室家族才有的气场,十分风度翩翩的忍住内心的喜悦:“恪尽职守的好市民,职责而已,不用客气。” 宣辰站在市局门口,看着他那张绝世美男的脸,突然很想举着锦旗向全世界宣布此人就是中国最好的公民。 虽然现在的情形还是云山雾罩,但听了萧景坤洋洋洒洒的真知灼见后,眼前的凤毛麟角便显得越发松涛海啸了。 市局忙的不可开交,端了贩毒团伙的一个老 巢,审讯室和询问科里里外外都是基层刑警忙碌的身影。 按正常流程走,萧景坤要去做笔录,苏子俊带着他进去后,宣辰才稍稍停止了自己才华横溢的浮想联翩,稳了稳心神,走进审讯室。 审讯室的空气被于红亮紧张的快要吐血的神情渲染的几近爆裂。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这么做,有可能会失业,那包东西我至始至终不知道是什么。”于红亮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 龚帅问:“隐瞒事实,知情不报,是有罪的,难道工作比人生自由还重要?” “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他让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只是想讨他欢心。那时我要知道是,是毒品,打死我也不会做,”于红亮战战兢兢的颤抖着问,“我会坐牢吗?” “人是你杀的吗?”龚帅盯着他问,“你最好不要在说假话。” “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我也不敢去杀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于红亮双手交叉捏的紧紧的,面红耳赤,快要哭出来。 宣辰问:“那个人是谁?” 于红亮颤音:“哪,哪个人?” 龚帅轻轻敲着桌子:“别打马虎眼,让你送东西的那个人,给路越军银行账户打巨款的人。” 于红亮嘴巴抿了抿,好似还在担心什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傲慢七 “真实,严酷的真实。”——丹东 于红亮心惊胆战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极端的忧愁。 这眼神,使审讯室里的三人皆是一惊,这恐惧担忧的眼神里暴露了凶手很快就能浮出水面。无庸质疑,正是因为于红亮的胆小卑微以及他的窘迫,才造就了他在无知的世界里纵容驱使自己的同乡路越军为了钱财的诱惑去犯罪。 “我和雨薇发生了那件事后,接连几天她都没有回家,第三天的午餐时间,我们在公司附近吃饭,他爸爸突然很生气的找了过来,当着我的面把她劈头盖脸一顿骂,最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走了,雨薇哭的很伤心,我安慰了她很久,她却气愤的说再也不和我见面,这以后她就一直躲着我,我家里穷,长得又丑,文化程度不高,我哥就因为家里没钱盖房,都三十好几了,还没娶到媳妇,我妈身体不好,常年有病也不敢去医院,我能进恒通公司还是靠门卫的一个远方亲戚介绍的,好不容易才谋了个仓库搬货员的差事,刚过来两个月还没转正,工资很低,我们外地人来大城市打工,只能租便宜的合租房,和我合租的张勇辉家里有事回家半个月,雨薇才在我那住了几天,自从雨薇和我说了那些话后,我也知道自己的条件不好,就打算放弃对她的感情,可是有一天,雨薇的爸爸突然找我,问我是不是想和雨薇在一起,他说如果我帮他办一件事,他就不在反对我和雨薇,他还说既然以后是一家人了,他会帮我升职加薪,说完他给了我一包东西,我打开一看,是厚厚的几捆现金,他说这钱给我妈看病。” 于红亮眼神慌乱,有些不想往下说。 两分钟过后,龚帅用笔敲了敲桌子,身子前倾:“说实话,对你有好处。” “我不想坐牢!······我妈要是知道······”于红亮泣不成声。 宣辰慈祥的看着他:“只要你没杀人,你确实不知道那包东西是什么,问题应该不会很严重。” 于红亮好像看见了希望,抹了把泪水,转悲为喜,继续说:“雨薇的爸爸让我帮他送一样东西,说事成之后 ,还会给我一笔钱,我拿到拿包东西后也没敢看,就在那天晚上六点下班的时候,雨薇突然找我,问我她爸爸是不是找过我,我很高兴的请她去吃饭,送她去公司停车场的时候,我告诉她,他爸爸同意我们在一起,还承诺帮我飞黄腾达,但我没有告诉她关于那些钱还有拿包东西的事,我激动的和她提出让她做我女朋友,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我很快会有很多钱,比萧景坤还要有钱,除了没有他帅,我一定会超过他,而她却狠狠的对我大吼,说就算没有萧景坤,她也不会喜欢我,我当时很气愤,对萧景坤恨之入骨,就对她说会把我们那晚发生的事散布出去,她和我住了几天这事也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其实就是不想失去她,心想只要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对她好,等我有钱了,她也许会慢慢喜欢我,可谁知,她和我吵得更厉害,歇斯底里的让我滚,我只好先离开停车场,本来准备第二天等她气消了再去给她道歉,告诉她我说的是气话,我不会那样做······” “警察抓你的时候,你知道她死了吗?”宣辰问 “我不知道,我是到了这儿才知道的,当我知道她死了,我不敢相信,”于红亮眼角落下泪,“到现在我都还不相信,就好像是一场梦······我是真的喜欢她,不仅仅是她家有钱,如果她愿意和我在一起,就算他爸爸不帮我,我也会自己努力,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怎么就死了······我想不明白,谁会去杀她,那天你们告诉我,她怀孕的事,我一下子懵了,她没告诉我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虽然我没有杀她,我就是,心里觉得她很可怜,这件事很残忍,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她。” 龚帅问:“你后来为什么让路越军帮你做这件事?” “我刚从这出去,雨薇的爸爸就打电话给我,他看起来很难过,又问我那包东西送出去没有,并叮嘱我快点送出去,那天正好路越军来找我,我因为雨薇的死而心情不好,就和盘托出了送东西这件事,路越军失业了,急需要钱,他说可以帮我办这件事,等钱到了我们一人一半,我也就 同意了。” 案子已经很明显了,重大嫌疑人在王东林身上,可谁也不相信他会是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路越军的审讯结果也出来了,基本和于红亮口供吻合,两人都是在钱财的利欲熏心之下才做了这件可怕的事。 宣辰走出审讯室,把萧景坤给的那个U盘拿给苏子俊:“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赵局从办公室出来:“小宣,怎么样?” 宣辰送上成功在即的微笑,刚要说话,苏子俊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老大,找到了。” “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宣辰边说边朝苏子俊来的方向跑,“赵叔,等我回来详细给您汇报。” 萧景坤提供的U盘里是恒通公司的监控录像,由于那天晚上停电,几乎里面都是乌漆嘛黑的剪辑片段,但其中有那么一点小光亮来自职员办公桌上的夜光球,萧景坤把镜头拉近了剪辑的,那是可怕的一幕,王东林扛着一个类似装西装的大袋子朝楼道里走,那背影隐约可见。 所有的审讯都可以告一段落了,此时已近凌晨,就在宣辰准备做出一个重要决定的时候,警局接到了王雨薇后母的电话——王东林昨天晚上自杀了。 王雨薇的后母早上醒来发现王东林一夜未归,就慌忙下楼准备给他打电话,电话铃声从车库传来,她后母从车上发现了王东林,一瓶空的安眠药掉在车内,车子的发动机还在转着,一氧化碳加上一瓶安眠药让他结束了自己愧疚的生命。 车内发现了他死前留下的一张A4纸大小的绝笔信,清清楚楚的交代了整个案情的经过: 王东林进恒通公司的时候,刚和王雨薇的妈妈结婚,那时他是黎宗鸣身边的得力助手,在王雨薇十岁时,她妈妈有了外遇,爱上了一个年轻英俊的乐队主唱,那个乐队主唱出唱片和包装的费用都是王雨薇妈妈拿出来的,这件事被王东林知道了,一气之下和她妈妈离了婚,王雨薇的妈妈就和那个帅气的乐队主唱飘洋过海出国了,再也没回来过。 直到王东林遇到现在的老婆,他才从痛苦中走出来,但他看见王雨薇就会想起他前妻——那个水性洋花的女人。他越来越对雨薇痛恨,这时,披着五彩霞光的 萧景坤进了恒通公司,年轻有为,商业奇才,他的出现赢得了黎宗鸣百般青睐,也不知道萧景坤使了什么幻术,把黎宗鸣蛊惑的晕头转向,本来准备传位给他王东林的,萧景坤一来,一切都变了,他有移山倒海呼风唤雨之能,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扭转乾坤,黎宗鸣把宝座心甘情愿的交给了他,自己在国外逍遥快活做甩手掌柜,王东林大权旁落狠毒了萧景坤。 当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暗恋萧景坤时,横眉冷对千夫指,严令女儿和他划清界限,因为他会想尽办法把萧景坤推下神坛打落地狱,再加上萧景坤浪荡纨绔对王雨薇根本视若无物,他就更恨这个目无下尘的家伙,就在这时他发现雨薇和一个穷得叮当响并其貌不扬的于红亮在一起,他怒目以对喝令女儿离开此人,当现任夫人发现女儿怀孕的事,他知道后恼羞成怒了几天最后也只能欣然接受,他找到于红亮,让于红亮帮他送货——毒品,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此暴露,贩毒团伙成员,就在这时,也就是案发当晚八点五十左右,王雨薇意识到于红亮对自己的好,发现自己对于红亮的态度过于激烈,于是从大门口跑出去找过于红亮,但她没找到人,她想和他说清楚,让于红亮心平气和的放弃她,从于红亮那里知道了父亲的抉择后,她气冲冲的找到在公司办公室的王东林,那时公司的员工基本已经下班,保安也不记得王雨薇到底走还是没走。 她问父亲为什么自作主张让她和于红亮在一起,王东林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说了很难听的话,把她怀孕的事拿出来羞辱,说事已至此,只能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家丑不可外扬,只要这个小子能帮他做事,他也只能认了。 王雨薇拿出手机指着相册里的图片问他,是不是让于红亮帮他贩毒,王东亮没想到这件事王雨薇居然知道,王雨薇告诉他,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是一直没有说,她义正言辞的骂王东林,自己做犯法的事还要拉着老实的于红亮下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痛恨自己有这样的父亲,王东林很生气,他们大吵起来,他对王雨薇说,他为了给她和她妈妈优渥的生活才走上这条路的,从小 到大王雨薇生活衣食住行样样比别人强,都是他刀尖上舔血换来的,可就是这样她妈妈还是跟长得帅的男人跑了,王雨薇让他金盆洗手不要再继续,他表示不会放手还要继续,因为他后母已经怀孕,两人越吵越凶,王雨薇扬言要去告发他贩毒的罪行,他一气之下掐住她的脖子警告她不要说出去,王雨薇态度坚决,就在这样失手的情况下,他杀死了自己的女儿,等他意识到自己的罪孽时已经晚了。 王东林在办公室望着女儿的尸体呆坐了很久,这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他慌乱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来不及继续后悔自责,猛的站起身,制造了故障停电的假象,慌乱之中只把监控里王雨薇走进他办公室那段剪掉了,他只能剪掉这部分,如果剪的太多,就会被发现,可就算这样,这段被剪掉的时间也是空白的,这不得不让萧景坤起了疑,再加上那段黑暗里的背影,铁证如山,坐实了王东林杀人的罪名。 午夜时分,他慌张的把王雨薇的尸体运到附近的垃圾桶旁,他也只能放在哪,他还想陷害某个人,故意拿走了她的手机和钱包,制造劫财的假象后,做贼心虚的回到家,看着雨薇的手机,看到屏保萧景坤的照片,干脆一石二鸟,第二天找了个人弄了张手机卡以萧景坤的名义给王雨薇发了那条短信,他想这样或许可以给萧景坤制造点麻烦,可他这时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智商几乎为零,忘记了手机号实名这回事,没害到萧景坤,反把自己给暴露了,他以为的冰山一角,原来却是端本正源。 此后的分分秒秒日日夜夜他都在煎熬,唯有选择自杀才能得以解脱。 案子终于破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傲慢八 萧景坤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机里传来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子声音:“毒龙死了,线索已断,只能继续打入内部。” “嗯,我会另行辟径,”萧景坤神色凌然,“请组织放心,我已基本把握了动向,只等机会,待时机成熟伺机而动。” “任重而道远啊!保证自己安全,需要支援就找组织,千万别单独行动!”电话那头传来宁静而致远的关怀,“有件事······小康······牺牲了。” “······什么时候的事?!”萧景坤眉头微皱。 “三天前,在六一三缉毒行动中······你来通知他女朋友,”电话那头思索片刻,“人已经走了,身份可以告诉她。” 萧景坤,广陵市缉毒大队中队长,副处级,一级警督,原广陵市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天枰座,因从警以来的丰功伟绩在公安网名列前茅,继而调入端城做潜伏缉毒工作,由于在卧底的生涯里很难跳出戏份,已经记不清自己是萧景坤还是肖景坤了,故而萧景坤就是他,他就是萧景坤,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挂了电话,萧景坤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半个月前的一个未接来电,那时康慈的女朋友周燕琳找过他。 三年前,北京。 周燕琳,江苏苏州人,大学本科毕业,在北京一家上市公司工作,文职。 五一的时候,周燕琳的小学同学陈佳来北京旅游,已在北京工作三年的周燕琳全程陪同。 北京节假日期间,旅游的人特别多,两人准备去天安门、故宫玩。 天安门广场的安检处,带着孩子的老师和家长,还有全国各地的游客很多,人与人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比一线城市早高峰挤公交地铁还拥挤。 周燕琳和陈佳怕人多会走散,就一直手牵手,就在周燕琳往前走拉着陈佳的手时,突然被人群挤掉了,周燕琳很着急,陈佳第一次来北京,人生地不熟,分不清东南西北,天安门广场四面辽阔,样子也差不多,周燕琳赶紧看也没看,直接重新拉住她的手过了安检。 等过了安检,周燕琳回头一看,才发 现自己抓错了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剑眉俊秀,标准身材,一脸正气,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光洁的皮肤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周燕琳看呆了,这正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心花路放,心中激动不已,站在他身边不停问这问那,脚也挪不动了,原来一刹那间喜欢上一个人,也不只是电视剧和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现实中的一见倾心居然也会出现,此时周燕琳完全忘记了还在安检口到处寻找她的陈佳。 面对一个美女不依不挠的搭讪,这个男神却心不在焉,注意力也不在这,只随口说自己叫顾庆,全程不断左顾右盼,张望周围,敷衍的回话,最后,让周燕琳意外的是,他留下了QQ号。 之后顾庆就匆忙消失在了人群中,周燕琳回到安检处,陈佳还在那里等她。 晚上回到家,周燕琳就迫不及待的加了顾庆的QQ,随后的等待是漫长的、焦急的。 直到两个星期后,顾庆才通过了周燕琳的QQ,两人便聊了起来。 看起来话不多,沉默少言的顾庆,在QQ上却聊的很活跃。 他给周燕琳讲笑话,聊天过程中幽默风趣,经常发一些可爱,好笑的图片,主动问周燕琳在哪上的大学,什么专业,工作累不累,还问了她家里的情况。 一个心仪的男神,对自己这样体贴上心,周燕琳感到很甜蜜,这表示男神也对她有好感…… 平时喜欢运动的周燕琳,经常攀岩,水平接近运动员水准,她约顾庆去攀岩馆,想在喜欢的人面前秀一下自己,等她穿上自己全套装备,给顾庆示范了一下后,就让顾庆也上去试试。 没想到的是,说自己是第一次攀岩的顾庆,连攀岩镁粉都没擦,就轻轻松松一跃而起完成 了最难的路径,他的灵活性、协调性和高强体力,让周燕琳目瞪口呆,钦佩不已,心里暗暗的更喜欢他了! 这时,攀岩馆和楼上的射击俱乐部做活动,当天买了票攀岩的人,都可以去射击俱乐部体验三十支箭。 周燕琳和顾庆开心的来到射击俱乐部,周燕琳再次沦陷了,对顾庆更加欣赏和崇拜,只见顾庆气定神闲,轻轻一射,三十支箭全中靶心,如果在古代,战场上的大英雄也定是比不过他,面对周燕琳崇拜的眼神,顾庆说,他在北京一家高档别墅区做保安,他们有福利,提供健身房年卡,他经常去锻炼,所以身强体壮,至于射击,只是运气而已,平时经常健身,体能当然也很好。 从此以后,周燕琳真的喜欢上了顾庆,她绞劲脑汁的让顾庆也喜欢自己,主动表白。 周末,周燕琳准备约顾庆去看电影,提前好几天就给他留了言,直到电影上映的那天,都没有他的消息,电话也打不通,周燕琳很落寞,不想回家,就回到办公室,加班工作,她心里总是担心顾庆,回家怕睡不着,就选择在办公室通宵加班。 天快亮的时候,顾庆突然打来电话,说他在办公室楼下! 一夜没睡,通宵加班的周燕琳,本来很疲惫,接到顾庆的电话后,顿时一阵欣喜,疲累全无,人逢喜事精神爽,开心的整理了一下形象,美美的跑到楼下,疑惑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班?”顾庆说:“你之前告诉过我在哪上班,下了夜班后,想见你一面,就过来了。” 周燕琳还想问点什么,可顾庆说着就挥挥手,说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了一面,不到十分钟,很短暂,很匆忙,但周燕琳心里很温暖,无比开心,凌晨五点有人大老远赶来说“想见你了”这是多么美好的一瞬间,幸福来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凭空消失了。 在一天天的思念、一点点的交往中,周燕琳对顾庆的依恋,一天比一天更深重,她知道顾庆也对自己有好感,而且自己身上的某些特质也在深深吸引着顾庆,奇怪的是,顾庆明明是喜欢自己的,却似乎心不在这,对她不大上心。 顾庆的电话经常打不通,QQ也总是不 回复,整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过段时间,他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周燕琳面前,跟她说抱歉,上次不好意思失约了之类的话。顾庆从来没有下载过微信,在现代,很少有人连微信都不用,他就像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一样,这让周燕琳百思不得其解。 周燕琳有时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单相思呢?可每次见面,她可以感觉到他眼神里的真心,顾庆注视她的目光,可以让周燕琳断定,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可为什么总是不回信息?总是没理由的失踪呢? 又是失去联系一个月后,顾庆再一次突然出现在周燕琳面前,说保安部人手不够,近一个月都在黑白班倒班上,休息的时候在睡觉,所以没回信息,希望周燕琳可以原谅他。宽容大度的周燕琳只要看到他就高兴,想都没想就原谅了他。在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周燕琳感觉到自己对顾庆的想念和爱恋与日俱增。 有次,顾庆说保安部招到人手了,他可以放几个星期假了,可以好好陪她一段时间。顾庆还记得之前答应陪她看电影,后来失约了,就下载了《速度与激情》,与周燕琳一起看。 这时,剧中出现一个镜头:反派人物用腿去踢一位主角,而主角双臂交叉挡了一下后侧身一个潇洒反击。 周燕琳激动的大喊“太帅了”,当即挽着顾庆的胳膊问:“庆哥哥,你也学这一招,比划给我看看,好不好?” 顾庆笑了笑,说,这只是拍电影做做样子好看罢了,现实中根本防不住对方的一脚。他说着从二人格斗时的力度、击打角度、速度、高度差异等全方面分析,听的周燕琳一愣一愣的,她想问他,保安也懂这几下子吗?没等她问,顾庆就换了话题说:“带你去吃呷脯呷脯!你不是最爱吃呷脯呷脯吗?” 周末,顾庆带周燕琳去南锣鼓巷吃鬼味烤翅,咖喱虎。两人刚下地铁,顾庆就接到一个电话,他跑到不远处一个角落接听,周燕琳远远的看到,他神色开始慌张,腰背挺的很直,神情突然开始变得很严肃,打完电话,他说有急事要走,也不解释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燕琳要搬家, 换了一个离公司更近的房子。 顾庆过来帮忙搬家,搬家可是体力活,不到一会,挥汗如雨,在扛梳妆台时,由于衣服汗湿了,背上的梳妆镜一下子滑了下来,眼看要掉在地上摔成碎片,顾庆顺势侧身,一只手扶住梳妆镜,让镜架稳稳地落在地上。 在扶镜的过程中,镜角的尖角处勾到了顾庆的衣服,把他背上的衣服撕破了一大块,顾庆赶紧转过身,随手拿下一件外套穿上,回过头来笑着对周燕琳说:“衣服破了,不好看。”周燕琳也对他笑了笑,但内心很恐惧,因为她刚才看见顾庆的背上露出了很多伤疤。 这些伤疤像是刀伤,又像是枪伤,绝对不是烧伤烫伤。 难怪之前,每次她说要去游泳,顾庆总是找借口不去,原来就是怕这些背上的伤疤被发现。 刀伤?枪伤?周燕琳有点不寒而栗,顾庆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他真的只是一个别墅区的保安吗? 周燕琳回想起他之前的种种行为:第一次见面时,左顾右盼,四处张望,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在蓄谋一些事,总是经常联系不到他,没理由的失踪很长时间。 他还会电影里的功夫,体力也很强健,他从来不愿意拍照,和她合影,他没带她去过他工作的地方,连他身份证也从来没有见过,难道他是通缉犯、黑社会? 周燕琳越想越害怕,平日里她太相信他了,太喜欢他了,以至于忘记了这些小细节。 她感觉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很危险的人物,有可能他在利用她,好隐藏他犯罪的事实,又或者已经拉她下水了,自己稀里糊涂的助纣为虐都有可能。 但是她也不能完全肯定,左思右想之后,她想想顾庆平时的为人,冷静下来,心中还存有一点希望,但愿他不是那样的人,是自己多想了,她是多喜欢顾庆啊!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那段时间,她在煎熬中度过,一边怪自己不要再猜疑顾庆,一边又对这段感情惋惜和不舍,还担忧会不会真的出现危险,恐惧和忧虑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她,她想找出真相。 周燕琳要找出真相,她不想再这样被折磨了。 不能报警,只能通过网络查找他的信息,结果发现他的手机号码不 属于移动、联通或电信。他的QQ也是空白一片,没有微博,没有邮箱。平时他只说在一个高档别墅区做保安,也没有说哪个别墅区。 她这才发现,自己一味的对他个人欣赏,崇拜,却对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而顾庆对她倒是了如指掌。 想到这,周燕琳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以后不能在和顾庆单独在一起了,如果万一遇到危险,只能打110求救,可转念一想,他应该不会害她,不然早就动手了,可是周燕琳就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想直接问他,想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 她给顾庆留言,说自己遇到了危险,希望他来救自己,半个小时候,电话响了,是一个男生打来的,说是顾庆的朋友,顾庆有事来不了,就拜托这位朋友过来帮他。 就这样,周燕琳知道了萧景坤的电话,随后,在顾庆消失了几个月后,周燕琳在日日忧心的情况下给萧景坤打了电话。 顾庆因公殉职,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周燕琳的名字。 萧景坤接到缉毒大队陈队打来的电话后,回想起顾庆,他面色凝重的拨通了周燕琳的电话。 “周燕琳吗?我是顾庆的战友,顾庆不是通缉犯,也不是什么黑帮组织成员,他是一名缉毒警察,顾庆是化名,为了掩饰身份,他的真实名字叫康慈。天安门和你相遇那天,他正在执行任务在人群中当便衣,没想到会被你错当成小学同学给拉了出来,他曾经怀疑过你的身份,于是留了QQ,经过进一步的观察,对你的家庭、背景,工作单位专门跟踪后,才打消了疑虑,所以继续和你交往。因为平时都在全国各地执行一些特殊任务,所以总是会突然联系不上。 康慈从小身手伶俐骨骼清奇,父母就把他送进军队,攀岩射击,对于康慈来说,轻而易举的事。他的工作内容,会涉及国家机密,所以,没有普通的身份证,手机号码也很特殊。 在与你的交往当中,他发现你很单纯,很善良,发现自己渐渐爱上了你。” 电话那头,周燕琳已感动落泪:“他现在在哪?我想见他。” 萧景坤继续说:“康慈是个拿枪的缉毒警察,经常和犯 罪份子搏命,危险无处不在······三天前,他在执行任务时······牺牲了。”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半晌,传来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声。 “······希望你不要太难过,康慈在最后一刻,还记着你,保重!”萧景坤如鲠在喉,他感觉到周燕琳已悲痛至极。 电话那头哭了很久,片刻后,周燕琳哽咽着祈求:“我······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萧景坤沉默片刻:“好,我和组织申请。” 无数勇敢的人把黑暗挡在了你看不见的地方。 盛世之下,总有人为万家灯火负重前行,不忘过去,不惧未来。 不能暴露身份,因为怕被人报复。 他们面临的不仅仅是吸毒分子的仇恨,还面临着吸毒者、洗钱者等整条产业链上所有人的仇视,须知“断人财路”,他们是要和你拼命的,你要是死了还不行,老婆孩子都不能幸免。 有的缉毒战士即便有墓碑,也不敢刻字,亲属不敢在清明节去祭奠,孩子不敢随父姓,甚至有的时候,补助金都没法落实,他的老婆孩子的温饱没法得到保障,这就是缉毒警察的一生。 端城市局。 案子破了,赵局脸上飘了很长时间的乌云才悠然散开。 市局刑侦大队破天荒有史以来的放了一天假。 宣辰却被自己的父皇母后强行押去了相亲现场。 豪华气派的法式西餐厅,小提琴的美妙旋律让高级餐厅的氛围更加浪漫而深情款款。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傲慢九 “如果智慧真的高人一等,傲慢也就不会太过分。”——《傲慢与偏见》 端城喜笑颜开的迎来国际大会议,紧接着然后又五彩缤纷的送走了各省各市的重要贵宾。 祥和热闹的过了一段四海升平,五洲昌盛的繁荣盛世。 好不容易有了个假期,宣辰却也难逃父皇母后的“皇室联姻”计划。 宣辰看着对面文质彬彬的父皇母后眼中所谓的“优质男”,总觉得自己还待在市局的审讯室:“你多大?做什么工作?工作几年?” 优质男:“二十六,律师,三年。” 她正要继续问,此人推了推眼镜捷足先登:“我的工作很忙,不知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太忙。” 宣辰:“我是警察。” 那人似被点了穴道,怔怔的看着她,半晌,造诣颇深的露出绅士风度:“如果你不是警察就好了,你的外貌和你的内在都十分亮眼,只可惜你的工作······” 宣辰露出八颗珍珠般的牙齿,微微一笑:“理解。” “实在不好意思,单看您外表,我十分倾慕,只是一个女生做警察,即危险又不能顾家,我确实······” 宣辰:“明白。” 手机响了。 “您好,您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宣辰吗?这儿有您的一束花,请您签收。” 宣辰半天没回过神:“花?送给我的?” 坐在对面的男生有些慌不择路的逃去买单了。 花店的男孩继续说:“是的,您可以过来签收一下吗?我已经到了门卫这里,可是不让进?” 宣辰有些意外,回过神:“我今天不在市局,你放在收发室。” “可送花的人说要您亲自签收。”花店的男孩说,“另外交代让您务必看卡片。” 宣辰挂了电话,站起身正要和买完单回来的优质男告别,还没开口,对方先未雨绸缪的说:“是鄙人不懂珍惜,还请宣警官见谅。” 宣辰寒暄:“好说好说,您先忙,我有事也要告辞。” 两人相敬如宾的走到餐厅门口后,各自拿起手机删了联系方式,然后如释重负的各奔东西。 市局门卫室门口,花店的男孩微笑着望眼欲穿 的看着来往的人群,宣辰出现后,男孩就像打赢了一场世界大战,高兴的把花恭恭敬敬的送到她面前。 鲜花娇艳欲滴还带着露珠,捧在手上,眼底一片绚烂,鼻底一片芳香,一张牛皮纸的香水卡片在花束中间摇曳多姿的对她说:“看我,快看我。” 宣辰好奇的打开卡片,上面用非常板正的楷书写着:“草在滋润的雨露里结它的种子,风在柔和的山野中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卡片的下面写了两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落款是“萧” 正在这时,一辆车从外面开进市局,许是车里的人看见了她,车窗摇下来后赵局慈祥的脸露了出来:“小宣!” 宣辰抬起头,露出乖巧的笑容:“赵叔。” “给你放假,不好好在家休息,怎么跑······”看见她手中捧着花,显出少有的文艺青年范:“呦!男朋友送的?······什么时候打报告?我代表组织第一个同意!” 话音刚落,一辆十分显眼的红色敞篷保时捷停在了市局门口,一声口哨过后,萧景坤磁性的嗓音飘了过来:“宣警官。” “赵叔,我先走了,回头再和您说。”宣辰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赵局,因为就在两个月前,赵局把自己在法院工作的侄子介绍给她,结果她推三阻四的放了人家好几次鸽子。 宣辰刚走到红色保时捷车旁,门就自动开了,宣辰上了车:“又换车了?” 萧景坤不以为然:“这辆车专门为你买的,以后接你专用。” 宣辰把鲜花放在后排座上,闻言,转过身系安全带的手顿住,随后她看着萧景坤:“送花给我,情诗写的十分入骨,给我买专车,这是要让我做祸国殃民的妖姬,国将不国也?” “这么说也未尝不可,总得给我个和你见面的理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十几日不见了,算算有多少个秋?”萧景坤左手搭在车窗上,右手搭在方向盘上,笑道:“你忘了,还欠我个人情,为你做的这些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让我好好享受对你的这种付出,就当你还我人情了。” 宣辰:“······” 萧景坤:“宣警官,我 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他发动了车子。 “谢谢你,”宣辰莫名的有些感动,柔声说:“······为我做的这些。” 萧景坤低头一笑,有些乐不思蜀:“本公子闲着没事就喜欢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能为警花大人效劳是我三生有幸。” “那天见你功夫不错,你练过?”宣辰转头看着他。 “男孩子喜欢舞刀弄枪,小时候学过跆拳道,会点花拳绣腿,见笑了。”萧景坤漫不经心的轻描淡写。 说话间,红色保时捷已开到了一家外面看着很气派的SPA连锁品牌店。 萧景坤带着宣辰走进大门,迎面走上来几个面露标准八颗牙的店员小姑娘,萧景坤眯着嚣张的眼神迈着浪荡的步伐:“把这位大美人给我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极富感染力,几位店员姑娘蜂拥而至一把搀着宣辰往里间走,这架势像是要把她强行塞上和亲的花轿。 “这是,要做什么?”宣辰一头雾水,别说没有时间来这种地方,就是有也全然不知这里面究竟是做什么的。 “别害怕,就是让你放松放松。”萧景坤从她身后抛下一阵靡靡之音。 顷刻间,他的那句偃旗息鼓的尾音已经变得那么遥远与十分的耐人寻味。 近段时间她真的太累了,虽然刑警的日常使得她的身材十分窈窕迷人,但没日没夜的追捕探查已将这朵曾经的人间富贵花摧残的六根清净,她选择了做警察,这是她一生的骄傲,也是她的职责与令人自豪的无上荣耀。 她躺在舒适的房间的美容床上,店员小姑娘的手在她白皙如玉的绝色面容上施展着绕指柔,不知不觉间她睡着了,睡得很香。 刑侦大队好不容易放假,单身青年们除了在家休养生息,接着就是被家里催婚催的紧,不得不去相亲的,龚帅也难逃此劫。 龚帅相亲的过程几乎与宣辰雷同,唯一不同的是,男生相亲,条件不好的绝对是兵败的下场,人家姑娘除了看外貌职业还要看物质条件,这点,对于龚帅来说,那就只剩苟延残喘了,他除了一张像玉面书生的脸之外,一无所有。 整个相亲过程中,不时穿插着“骚扰”电话。 “龚副队,缉毒大队那边 需要我们提供案子的详细口供······” “龚副队,嫌疑人的指纹鉴定结果出来了,你看还需要核实一下······” “龚副队,口供已经证实,事实是······” 龚帅在姑娘面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快要身心俱疲内力消散,怀疑此生会不会打一辈子光棍。 姑娘问:“你是不是平时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龚帅老实的回答:“基本上会有这个可能。” “那你是什么原因,现在还单身?” 龚帅想都不想:“没时间,没钱,有房贷。” 姑娘没忍住,笑了起来。 龚帅很随意的抚了一把自己帅气的头发:“我这点工资,如果省着点用,勉强可以付个首付,只是我的工作,必须随叫随到,还有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回不了家。”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不好意思,”他接完电话对姑娘说,“工作上的事。” 姑娘强忍着装出优雅:“警察这个崇高的职业很值得尊敬,只是我······” 龚帅笑了笑,点开叫车软件:“我送你回去。” “我有车,”姑娘露出一丝苦笑,“那我就先走了。” 龚帅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上了出租车,龚帅带上耳机,方才的那阵窘迫随着耳机里的有声书缓和了些:“我们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槃,忧愁缠满全身,痛苦飘洒一地,我们累,却无从止歇,我们苦,却无法回避。” 这句话十分应景的说出了当下的现实。 龚帅拿起手机,换了一个:“······我从来没有把我的爱情说出口,可是,如果神色可以传情的话,连傻子也看得出我在没命的爱他······” 夜幕渐渐来临,窗外华灯初上,时间就像河里的水每时每刻都在流淌。 手机铃响了,宣辰倏的惊醒,抓起手机:“宣队,宏昌大道那边出了一起案子。” 宣辰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四十:“好,封锁现场,我马上过来,通知其他人。”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一直睡在SPA高端连锁品牌店的美容床上,房间里没有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从下午两点多一直睡到现在, 而且店里下班也没有叫醒她。 她走出门外,来到大厅,萧景坤靠在大厅的沙发上,他睡着了的容颜在柔和的灯光里越发俊美逼人。 宣辰拉了拉门,许是响声惊动了值班的店员:“您醒了?” “哦,我有事,要走。”宣辰低头在手机上叫车。 “好,我给您开门,要叫醒萧总吗?他看您睡得香一直不忍心叫您。”店员说着打开了门。 “不用了,让他睡,我打出租车走。”宣辰出了门。 许是太晚了,路上很安静,半辆车也没有,宣辰叫了很久的车一直没叫到,正百感交集,只听见“滴”一声,红色保时捷闪了一下:“宣辰大小姐,你这就见外了,现成的专车不坐,坐出租车?” 萧景坤走路带风踏着五彩祥云的突然出现在她身旁:“上车,告诉我位置。” 尸体是一个夜班出租车司机发现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傲慢十 “宏昌大道南段,由于发生了命案,市刑侦大队的红蓝报警灯闪烁着呼啸着,就像法海手中的紫金钵,仿佛顷刻间便可以照出马路中间隐藏起来的妖怪。然而妖怪没现出原型,倒是把睡梦中的人们都吸引到了现场。 “怎么啦?死人了?” “好像是被人杀死的······” “男的还是女的?” “不知道,被遮住了······” 端州市局刑侦大队的人在议论纷纷的人群中来回穿梭,已拉上了警戒线,分局离得比较近,最快赶来的分局刑警们和法医小陈在尸体旁戴着手套专心致志的检查着,身旁有人拿着纸和笔不停的记录,随后赶到的苏子俊和实习警察付小磊给街边店主录口供,报案人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他表情惊悚的对龚帅描述当时的情景。 萧景坤的保时捷车还没停稳,宣辰就迅捷的拉开车门跳下车。 “昨天我上夜班,从荣林大道拉了一个客人,送完客人,在返回荣林大道的路上发现的。” “你发现时是几点?” “当时大概两点半左右,我想喝点咖啡提提神,附近只有这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所以就走了这条路,平时我很少走这里,发现有个人倒在地上,我以为他只是喝多了,下车一看,他身上有血,才发现人已经死了,真是吓死我了。” 出租车司机心有余悸的说起当时的情景,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大概每天开车的工作很枯燥,从未遇到这样即让人害怕又有些兴奋的事。 女警周琪拿着笔站在龚帅身旁,低头认真的记着笔录,余光扫见宣辰来了,忙云胡不喜般笑着迎上来:“宣队——\" 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闪着大灯的豪华的保时捷,膛目结舌的感觉到有三道光“咻”地从身旁穿过,悠然落在保时捷华丽的皮肤上。 坐在保时捷车上的萧景坤已感受到了这份众星捧月似的目光,他英俊挺拔的五官在晨光微露中显得尤为潇洒不羁,他笑着跳下车,一米八多的身高倚靠在豪车上,一只手抬起来朝对面看着他的几个人摇了摇,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身名牌勾勒出他完 美的线条,年轻白皙的皮肤衬得眼睫和头发更是乌黑亮丽,这副豪车帅哥图堪比某位影视当红明星的代言广告。 宣辰:“······他只是顺路送我过来。” 苏子俊:“顺路?这么早?” 龚帅:“······?!” 周琪:“······?” 付小磊:“看起来你们像是昨晚在一起······” 话没说完,龚帅抬手一拍他后脑门:“干活你,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 宣辰面无表情,心说,这小兔崽子胆儿肥了,还想不想转正签字了?竟管到领导私生活头上,正要河东狮吼,突然被手机铃打断了。 宣辰拿起手机:“赵局?嗯,明白,好,知道,我在现场。” 一听到赵局两字,顿时几个人忙恢复到最初平静的水面,忘记了萧景坤大帅哥所带来的层层涟漪。 宣辰接过现场小警察递过来的鞋套,顾不上和远处靠在车上看着他的萧景坤说“你回去”,穿着鞋套跨过勘察板,蹲在盖着白布的尸体边。 市局痕检员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其他人员配合技术侦察收集指纹、脚印等重要现场物证。 分局法医小陈:“宣队。” “什么情况?” “尸体的前胸有刀口,确定不是自杀,初步鉴定凶器是单刃刀,刀面厚度需要详细鉴定,准确死亡时间不好判断,从现场血迹情况来看,刀子是人死了以后拔出来的,可能由于紧张,拨的次数不止一次,主动脉心脏血管破裂,导致出血较多,从刀口的深度来看,凶手可能为男性,具体的要等回去做详细尸检。” 宣辰从旁边警察手中接过死者随身携带的身份证,曾杰,男,二十八岁,虹口市朝西区人。 宣辰戴着手套和口罩,掀开死者身上的白布,一身考究的西装,她把西装内衬的logo翻出来瞧了一眼——阿玛尼,手上的皮肤白皙细嫩,十指看起来不沾阳春水,顺着手指往上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尤为醒目,宣辰心道,这家伙二十多岁穿名牌戴名表,不是富二代就是富三代!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根据这些基本可以断定不是劫财。 宣辰往上扯了扯手套,抬指掀开刀口部位,她那双俏丽凤眼斜睨着 ,秀气文雅的眉毛好似远山青黛,因为昨晚在美容院的美容床上睡了一宿,而来不及整理的齐耳短发凌乱的落了几缕在高挺的鼻梁上,粉红的嘴唇带着凌厉的柔美,这个样子显得面容正义凛然间媚惑横生:“不对。” 小陈在分局已有些年头,早就听闻市局刑侦大队宣队的名号,不但长得漂亮,在公安系统内美名远扬,从警多年间破案无数,其传奇事迹曾一度被市局进行表彰和宣扬。闻言,不敢造次,忙不跌问:“小生不才,您有何高见?” “如果凶器是单侧刃性利器,那基本可以推断刀面不太厚,很有可能是大一点的水果刀,如果凶手是男性,选择这种凶器的可能性会很低,另外在凶手死后拔刀,男性的力度会比女性大,在犯罪心理学上讲,男性犯罪后会很快毁尸灭迹逃离现场,死者插在胸口的刀是被拨了两次才拨出来的,而女性在这种情况下拔刀力度显然不是很大,因此可以断定凶手很有可能是女性。” 法医小陈一怔,心道这位闻名遐迩的女警督果然不是空有金玉般的美貌,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宣辰说完,来了个漂亮的转身:“老朱,封锁周边各个路口,从死者身上找随身携带物品,仔细勘察钥匙、钱包、手机,技术部门调取路边及附近小区监控,重点查死者身份,职业,身边的亲友、同事以及对附近居民进行调查。” 分局刑侦支队长朱志刚按照她的吩咐安排了下去,转过头说:“死者不住在附近,从他手机上的导航路线来看,他是开车过来见什么人,手机上最后一个电话通话显示是未接,可以断定他要见的人没出现,那这个人一定在附近,当然,要见的这人不一定是凶手。” 宣辰和朱志刚站在尸体边,两人看着这具浑身上下透着奢华闪着富贵的年轻男尸,须臾,朱志刚神情严肃:“你说他是不是有外遇,出来见情人,情人和他的约会被老公提早发现,最后被情人的老公找人给暗杀?” 这种婚外情被发现疯狂报复杀人的案件警察见多了,宣辰看了看周边说:“没那么简单。” 朱志刚惊诧:“嗯?” 宣辰从死者手上拿下一枚戒指:“这款戒指叫BABAMA守 护荒野雪豹男潮925银情侣对戒,只为单身男士私人定制,戒指戴在食指上代表单身,基本可以排除婚外情的可能,另外在他手臂上有针孔,不排除有吸毒史,如果是他情人的老公找人暗杀,绝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且手机里还存留着所有通话记录,凶手应该不会蠢到选择在人迹罕见的街道招摇过市明目张胆的杀人?” 朱志刚眼都直了:“宣队——难怪兄弟们都仰慕你,思慕你,供奉你······” 宣辰强忍着想给他后脑门一巴掌的冲动,笑道:“仰慕倒是可以,思慕、供奉就算了,承受不起。”说着迈着大家闺秀的步伐朝警戒线外走去。 刑警分散调查走访,半个小时后在附近发现了死者的车,是一辆白色的丰田世纪,这两车造假至少一百二十万,是国内少有的车型,就连车上的金色图标都很特别,是一只金色的凤凰,新车用了全新的LED大灯,侧面看上去,镀铬的B柱和裙边彰显了车主的土豪和阔气,当薪水微薄的刑警们看见这辆貌似随时可能会变身的豪车,脑子里突然抑制不住的出现了变形金刚的幻觉。 根据出租车司机的描述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两点到两点半之间,出租车司机是两点半左右发现尸体的,午夜十分,虽街面上的人寥寥无几,也不可能一个人死了半个小时都没人发现,所以初步断定死亡时间是在两点以后,要做出准确的结果须得让市局法医张德亲自上阵。 警戒线外,看热闹的行人越来越多,片警和小警察们在维护现场次序。 宣辰把笔录看了一眼,转身对刑侦大队的人说:“让分局的人收队,尸体运会市局交给老张进行解剖,把重要证物带回去仔细调查,留一部分人对附近居民详细查问,子俊!周琪!叫上你们龚副,撤队,回市局!” 她刚转身,就看见萧景坤左手拎着杭州小笼包和豆浆、右手拿着牛奶面包、鸡蛋灌饼,扬起一边嘴角看着她。 “——你,还没走?”宣辰十分意外,说着目光扫去找刑侦大队的警车,“昨天谢谢你,改天有时间再还你人情。” 萧景坤并不理会这茬儿,笑道:“早点在这,专车在那。” 远处,龚帅把着警车方向盘笑着看着这边,副驾上苏子俊和后排开着车窗探出头朝这边张望的周琪也笑着看着这边,随后不等宣辰发话,三人朝这边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警车便风驰电掣般带着闪烁的警灯消失在街道上,把宣辰的一声“喂——\"给抛弃在了腰细腿长英俊潇洒的萧景坤身边。 “上车,宣警花,”萧景坤笑吟吟地看着她,“早点随便挑,都是为你准备的。” 宣辰看着消失无踪的警车心说,这帮离经叛道的家伙,转过头对萧景坤嫣然一笑,端出娘娘回宫的驾驶上了保时捷专车。 “昨晚睡的可好?”萧景坤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搭在车窗上,他的车技足以让他这么悠闲的开着车,且行驶的很平稳。 宣辰刚喝了一口的牛奶,差点被呛住,忙又喝了一口,才把喉咙舒缓了些:“——你怎么不叫我?自己在大厅睡沙发······” “看你睡的香,不忍心,”萧景坤转头看着她,“当警察太辛苦······不睡沙发睡哪?和你一起睡美容床?” 宣辰嘴里塞着鸡蛋灌饼,嘟着嘴含糊不清:“······也不能让整个美容连锁机构为了我加班加点······” 萧景坤笑了一下,旋即突然正色道:“死的那个人看起来有些奇怪?” 宣辰楞了一下,幽雅的吃完嘴里的食物:“嗯?” “开着进口车,穿着国际大牌,戴着名表,气色却看起来像个隐君子,”萧景坤说,“看他的排场非富即贵,但看他的神色绝非走的是正途。” “怎么说?”宣辰转头看着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宣辰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心说难道你会隔空看物? 萧景坤漫不经心的看着车前方:“刚才买完早点,等你的时候,听法医说他眼瞳增大,麻古也算冰毒一类,麻古和冰毒的关键成分是甲基什么什么,致死吸毒的人眼瞳会增大。” 宣辰先是“哦”了一声,随即惊愕:“······你怎么懂这些?” 此时,宣辰对眼前这个人有些琢磨不透,想不到他对毒品了如指掌。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萧景坤嘴角微勾:“为了帮你查案,等你的时候,我就上 网查了一下,怎么样,我办事效率还可以?” 宣辰扶额:“要是查案可以全部用网络,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哎!萧景坤。” 萧景坤忙应声:“在呢。” “你怎么这么闲?不用工作的吗?” “我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地球人都知道,”萧景坤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宣警花这是嫌我缠人?” 宣辰忍俊不禁,刚要接话,手机即兴上演来电铃音,为萧景坤的嚣张欢呼雀跃。 “宣队,我们找到一个重要证人,他昨晚看到过被害人。” 龚帅开着警车,坐在副驾的苏子俊对着电话继续汇报:“他说,昨晚快两点的时候,他失眠睡不着,想买啤酒喝,找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从超市买完啤酒出来,往回走的路上,看到被害人拿着手机站在路中间。” 宣辰神色一凛:“给他看照片了?确定当时只有死者一个人?” 苏子俊很认真的说:“他看到离被害人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唐吉一 一天前。 傍晚时分,下了一天的雨,临近黑夜,雨越下越大,华灯在雨水中朦朦胧胧的屹立,夜色傲慢的,铺洒下雨中的城市,人间顿时被瓢泼大雨肆无忌惮的亲吻着,雨水哗哗地落至地面,尘世的街面上被这无情冷艳的雨水浇灌的人烟渐稀。 宏昌大道离市区近三十多公里,一条隐秘的街道上一个红色的身影打着一把碎花雨伞站在路边。 这条街很昏暗,路灯很稀疏,在大雨的裹夹之下,路面暗淡得几近萧条,方圆百里的一家24小时营业超市在这条街上鹤立鸡群,彰显出它的物以稀为贵,偶尔就会有人踏着雨水踩着浪花施展凌波微步来到超市。 红色身影站在离24小时超市500米拐角离灯光很远的暗处。 有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晃晃悠悠的朝超市走来,他脸上满是倦意,不停的打着哈欠,男人撑着一把黑伞摇摇晃晃走过红色身影身边,目光停留在红色身影的脸上和散着黑色长发的身上,男子的眼神四下游走片刻,被红色身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给逼着走向带着光亮的超市。 男子走进超市,选购了几瓶啤酒,结完账走出超市时,被门口湿滑的地面险些滑倒。 “卧槽!都特么下一天了!” 男子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心烦意乱,还是满腹怨恨,远处的红色身影依然无动于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子悠哉悠哉的在雨中徜徉,夜幕打在他身上,薄纱般的暗隐从身上横扫过去,他终于离开了超市的那微弱的亮光,按原路返回走到鬼魅般的红色身影旁边,他稍稍放慢了脚步,又一次居心不良的把红色身影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肥胖男子回去的路上,出现了另一个高个子瘦俏的男子,他穿着质地很好高级昂贵的衣服,看起来很有钱。 与肥胖男子擦肩而过之时,高个子男子好像意识到有人,猛地抬伞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从红色身影旁边走了过去。 等肥胖男子走远,高个子男子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往回走,他手里拿着手机越过路旁的红色身影,贴着耳朵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脚步没有停下来。 此 时已是凌晨两点,街道尽头是无边的黑暗,雨水裹着凄风拂过面颊在头顶盘旋,寂寥深沉的长夜令人迹罕见的街道更加诡异幽暗。 红色身影终于开始移动,抬起脚挺直身体,踩踏着厉鬼恶魂般的步子来到高个男子身后。 高个男子似乎发觉背后有人靠近,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裤兜后回过头,和红色身影面对面的瞬间,男子脸上显出惊恐错愕的表情,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红色身影没有动,男子站稳后动了动嘴,刚想说什么,红色身影突然投怀送抱扑了上去,男子惊的不知所措,撑着雨伞的手抖了一下,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这个姿势像一尊雕像般顿住。 须臾,男子手中雨伞突然掉落,在雨中被雨水抽打着在地上旋转,下一刻他的双手死命的抓住红色身影的肩膀,红色身影一动不动的在他怀里,如果这时候有人经过,一定以为这对小情人是在浪漫的雨中互诉相思之苦。 但,事实证明,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相,片刻后,男子的嘴角溢出了鲜血,额角青筋暴起,表情开始痛苦的扭曲,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张了张嘴,头靠在了红色身影的肩上,手缓缓垂了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红色身影猛然推开他。 男子轰然倒在地上,溅起了带着污泥的水花,他心口插着一把带着花纹的大号水果刀,鲜红的血顺着空中落下的雨水汩汩的流出,地面上顿时染红了一大片,男子倒在地上痛苦的颤栗了几下,红色身影蹲下身,抬手握住水果刀拔了一下,手有些微抖,旋即另外一只手握紧了拳头,再一次抓住刀柄拔出水果刀,红色身影站起身,把水果刀举起来在雨水中冲洗掉上面红色的血迹,然后抓起雨中的伞,嘴角露出阴森刺骨的笑意,消失在暗黑的长街尽头。 恒通公司。 萧景坤坐在办公室舒适的软皮转椅里。 “萧总,这些需要您签字。”助理送过来一堆要签的文件。 萧景坤拿起笔行云流水般在文件上签着自己的名字,他在恒通公司任职期间,每签一份文件几乎都会过目,他深知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目的和责任。 当签到第三份文件时,他拿着笔的手顿住,眼 睛盯着文件上的几行字,修长白皙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拿起后面几份文件,头也不抬,继续签字:“瑞利货舱?” 闻言,助理有些慌乱,忙上前说:“啊?!萧总,这份拿错了,这份应该拿给财务部,这小刘怎么这么大意,把该送到财务部的文件误送到总经理办公室了。”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拿文件。 萧景坤抬手,示意她不要拿走:“这份文件先放在这,我亲自拿给财务部,你去忙。”、 平时,萧景坤很少这么严肃,助理见他神色冷峻也不敢再过多解释,只能乖乖听令行事,应声拿着其它签好的文件走出办公室。 恒通公司的主营业务是外贸进出口,在国内很多城市都有自己的货仓,从国外引进的货经过海关进国门,首先屯在货仓,再有各个分公司经过各种渠道分销,这其中有私营业主,经销商,小到个人,大到上市集团公司。 三年前,中国警方收到海外警方的内部支援请求,大毒枭A煌和身边得力助手B沉还有一个神秘杀手贴身护卫C崎和守门巨将D毒狼,隐藏在恒通公司的合作客户中间,这个重要任务最后交给了广陵市局缉毒大队,大队长郑鹏山年事已高,长年累月冲锋陷阵让他的身体留下了很多隐疾,中队长肖景坤原是广陵市刑侦支队长,因他表现出色战功赫赫,就被调入缉毒大队任中队长,接到这个任务,经过组织上商讨过后,就让肖景坤改名为萧景坤以面试恒通公司职员为潜入这个重要任务的突破口,卧底潜伏调查这个大毒枭的隐藏之地。 没想到景坤只用了三年就取得了黎宗鸣的信任,并坐上了恒通公司一把手的宝座,只是在这几年中,半点大毒枭的影子都没摸着,好不容易找到“毒狼”,本可以顺藤摸瓜从毒狼身上摸排出A蝗B沉和C崎的老巢,却不想毒狼陷入家庭纷争畏罪自杀了,这条路断了,景坤只能从其他路径再着手探查。 事实上,在王东林身上已经看见了些许眉目,他的货从哪来?他背后的人是谁?这些问题就在快要有答案的时候,王东林却自杀了。 萧景坤和宣辰冒着生命危险抓获的那些买家根本不知道这些货的来源,总而言之,王东林一 死,所有线索就像空中飞舞的风筝,突然断了线,再也无迹可寻。 萧景坤看着手中这份文件“瑞利货舱”几个字赫然醒目,他年轻温和的眼眸顿时变得凌厉冷俊,这个货舱在缅甸边境?他进恒通几年后位高权重,却唯独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货舱,究竟这个货舱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份文件只让财务那边经手? 须臾,萧景坤眉头渐渐舒展,神色清明了许多,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桀骜不驯的浪荡纨绔,他拿着这份文件站起身走出办公室,腰细腿长走路带风,经过职员办公大厅,上了室内木质悬梯,来到财务总监办公室,财务部小会计见了他,满脸堆着花痴笑:“萧,萧,萧总,管总在里面等您。” 萧景坤微笑颌首不语,径直被财务总监管慧迎进办公室。 “萧总,是这样的,瑞利货舱五年前就被云南那边的一个大客户给整个承包了,里面都是这个大客户从海外进口运回来的货,我这里每三个月就会帮着货仓清算具体账目,”管慧言不由衷的笑着,“至于这些货的来源和去向,我并不知道,你也知道,我们财务只管算清算对钱款账目,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呢。” “我还没开口,”萧景坤一边嘴角上扬,“你怎么就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这事?” 管慧不打自招,尴尬的只能自圆其说:“——呃,我这不是怕萧总您生气么,整个恒通都在您的掌控之中,这件事当然应该早点让您知道,只是早在很多很多年之前,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以为,以为萧总您知道,所以也就没把这件事专门拿出来说。” 萧景坤抬起修长白皙的手,在管慧桌上的文件上点了点,邪魅的笑道:“这个仓库的运营管理,我亲自来监督。”说完,他潇洒的转身走出门外,留下一脸愕然的管慧呆若木鸡。 片刻后,管慧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黎总,瑞利货舱,萧总已经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内敛平缓的男声:“他知道了也好,我需要他来做王东林未完成的事,是时候该让他干点什么了。” 萧景坤回到办公室,刚落入软皮转椅,手机铃声就耀武扬威的帮他摇旗呐 喊来庆贺刚刚赢得的一场胜利,他拿起手机:“喂,思诺?” “景哥,我遇到了一件怪事,你能,过来一趟吗?” 思诺是萧景坤资助的一名女大学生,二十岁,上大三,家境贫寒,自十八岁上大学起,一直是萧景坤资助她,眼见大学即将毕业,萧景坤为了思诺父母来端城看她时有个落脚的地方,就给思诺租了一套公寓。 思诺平时很少打扰萧景坤,因为萧景坤对她说过,我资助你上大学,是助人为乐,你可不要恃宠而骄趋炎附势,平时好好学习争取早些报效祖国为伟大的祖国贡献一份力量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所以思诺突然来电,和他说有件怪事,看来此事一定非比寻常。 萧景坤拿起车钥匙,在助理狐疑的目光中,踩着男模高不可攀的步伐朝电梯走去。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唐吉二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座坟墓,是用来埋葬所爱的人的。”——《红与黑》 思诺挂了电话,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的车棚,那个女孩在车棚里整整待了一天一夜。 发现这个女孩是在清晨。思诺和往常一样,每天早上六点半骑自行车去学校,萧景坤给她租的公寓离学校不远,骑自行车十几分钟车程,她来到自行车棚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有个人蹲在地上。 思诺走进一看,原来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她穿着红色的裙子,坐在车棚里面的一个破木箱子上,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在背上,脸色很苍白,双手抱着膝盖,脸趴在膝盖上闭着双眼。 思诺看了她一眼,以为她在车棚等什么人,就没有理会,径直从车棚推出车,然后去了学校。 下午思诺从学校回来,还没走进车棚,就远远的看见了这道红色身影,她猛地一顿,推着车走了过去问她:“你在这儿待了一天吗?”那女孩一动不动,依然保持早上的那个动作,思诺慌忙停好车,走到女孩身边轻轻摇了摇女孩:“你,没事?” 女孩睁开眼睛抬起头,许是太虚弱了,身体向一边倒去,思诺慌忙扶住她。片刻后女孩气若游丝的说:“······喝水。” 思诺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矿泉水给她,女孩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思诺看她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脸色很苍白,长得很清秀,只是很疑惑,这个年纪的女孩怎么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不用上学?不回家?迷路了?女孩迷迷糊糊的看着思诺,问:“你是谁?” “我叫思诺,住在这个小区,”思诺说:“你怎么在这里?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下大雨了,好大的雨······” “没有地方可以去?昨晚你一直在这车棚里?你家在哪?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没有家人,我只能待在这,这里可以避雨······” “没有家?”思诺很不解,“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女孩沉默良久,幽幽的说:“杨婉清。” “告诉我你家 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了,没有家。”女孩说着哭了起来,双手抓着自己乌黑的头发,恨不得把这三千烦恼丝都扯断。 “你别这样,”思诺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你这样待在这,也不行啊!······你一天没吃东西?” “······” “这样,你先去我家。”思诺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是撇下她不管也不忍心,“至少可以给你做点东西吃。” 杨婉清可能真的饿了,听见“吃东西”三个字,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好。” 思诺在得到萧景坤资助之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可以来到端城上喜欢的大学,她深知在困难的时候,如果有人能帮一把,是多么幸福的事。把这个来路不明流落街头的落魄少女带回家,她心里是即自豪又胆怯,自豪的是,自己也有能力可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胆怯的是杨婉清看起来十分怪异,于是,她鼓起大禹治水般的勇气给她的大恩人萧景坤打了个电话。 萧景坤拿着给思诺买的水果出现在门口时,杨婉清已经吃完面在沙发上睡着了。思诺把整件事的前前后后都给萧景坤说了一遍,萧景坤朝沙发上的红衣女孩瞥了一眼,不慌不忙:“今天凌晨,宏昌大道那边发生了一起命案,警方初步判断是被女子所杀,你确定救回来的不是一个杀人犯?” 闻言,宣辰两腿有些发抖,险些没站稳:“啊?!景,景景景哥,那,那怎么办?不会这么巧?她,她她,看起来也不像······” 萧景坤微微皱眉:“难道‘杀人犯’三个字会写在脸上?你傻不傻?”他不笑的时候,眉宇间有着一股正义的傲慢。 “我,我也是看她可怜,”思诺一脸惶恐,“那怎么办?景哥,要不,我把她叫起来,让她离开。” 萧景坤没有回答,思索片刻,嘴角闪过一丝邪笑:“也好,送上门的线索。” 思诺不解:“嗯?” “她随身带了什么东西没有?先查她的身份,”萧景坤朝沙发上看了一眼,“最好能找到什么证据证明她与这件事无关。” “查?”思诺一脸茫然:“这样翻她的东西好吗?如果她不是,那是不是 这样做有点······?” “那就不查了呗,你继续收留她,”萧景坤四平八稳的冲她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景哥!”思诺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忙把杨婉清的包拿了过来递给萧景坤。 杨婉清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使得她此时躺在沙发上睡得很死,恐怕就算楼塌了她都不会醒。 “查,”萧景坤漫不经心,“查仔细了,万一有个好歹,你也能洗脱窝藏朝廷侵犯从犯的罪名,搞不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业界金马影帝绝不是徒有虚名,把思诺小丫头给吓得腿直哆嗦。 思诺战战兢兢的说道:“那,那我,我查看看······”她说着颤抖着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口红、纸巾、钥匙、钱包、手机,还有一把用月饼盒内衬包着的水果刀和一个很小的电话簿。 思诺一惊,她打开黄色月饼内衬绸缎布,拿起水果刀,刀刃上粘着模糊的乌黑的东西,她差点吓得把水果刀掉地上,心说一个女孩带着水果刀出门是为了自我保护,这个可以理解,可是水果刀上模糊的乌黑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血,这是怎么回事?思诺颤抖着把水果刀拿给萧景坤,本能的躲在他身后:“这,这这这是血——” 萧景坤一抬手,接过水果刀看了看:“还发现什么了?” 思诺屏住呼吸,拿起电话簿,打开一看,一张身份证夹在电话簿夹层,上面的信息:杨婉清,十九岁,棉阳市林江县乌头镇大塘村人。 名字没错,只是很难相信这个清秀的女孩会随身携带带血的凶器,更加难以相信她会和杀人案扯上关系。 市局刑侦大队会议室。 所有刑警都穿着制服全部到齐,缉毒大队,技术侦察,图影侦察,法医,局长、副局长。 宣辰一身制服英姿飒爽的出现顿时闪瞎了一帮单身刑警的24K纯银眼,她很少穿制服,为了方便查案,市局办公室里随时都备着几套适合各种场合的战靴和战袍。 会议室投影上显出死者现场的惨状——胸口部位一大片被血染红,嘴角溢着血,躺在肮脏的泥泞之中,经过雨水和血水的浸泡,浑身昂贵的服饰已变得晦暗失雅。 法医张德神情严肃 :“尸检报告已经发给大家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以初步断定是在九月三号凌晨两点至两点半之间,凶器为单侧刃性利器,我们初步怀疑有可能是大一点的水果刀,死者手臂静脉发现注射痕迹,胃部及肠道解剖发现有甲基盐硝酸等成分,因此可以认定死者在当晚吸食过定量的毒品。” 赵局眉头紧锁,谢副局拿着茶杯喝了一口,抬起头:“难道和毒品有关?” 众所周知,毒品害人不浅,有人为了发家致富靠贩毒赚钱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而毒品无时无刻都在向人们肆意妄为的喷吐罪恶的火焰,但仍有人不知死活趋之若鹜,飞蛾扑火,游走在刀尖上舔血。 “——有关,但不是致命点。”一个清脆的女声说。 会议室众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赵局神色清明:“致命点是什么,小宣?” 宣辰看了一眼手中的尸检报告:“死者胸口刀刃部位的切割面足以表明,凶手是在死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动手的,还可以看出拔刀的力度和当时凶手的心里活动,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较大,而凶案现场看起来也不像是死者选择吸毒的场所,瘾君子选择吸毒通常有两种情况。” 缉毒大队的人都知道,瘾君子一般会选择毒瘾发作独自在家吸或者是选择关系较好的毒友一起聚众吸。 “据我们抓人的经验来看,单独吸毒和聚众吸毒一般会选择在独立空间较隐秘的场所,如宾馆、酒店,出租屋,KTV等娱乐场所,凶案现场显然是不可能因毒品过敏致死。”缉毒大队的林平知盯着投影分析。 “所以我们把目标锁定在凶器和死者身边的人上面,只要找到死者接触过的人和发生的事,真相就离我们不远了,”宣辰顿了顿,“当然,毒品的来源也可以通过死者私人物品找到一些线索。” “可是,凶器一点线索也没有,”付小磊矜持的望着众人,“难道凶手把凶器扔了?” 会议室里开始沸腾起来。 “不,”宣辰突然说,“她一定带在身边。” 林平知微怔:“怎么说?” 宣辰说:“安全感。” 宣辰使出洪荒之力对女性犯罪心理学做了个深度刨析:“据某调查分析,女性杀人犯中 属于胆汁质气质、性格明显外倾的占总数的51.28%。这些女性犯罪分子精力比较充沛,脾气急躁,易激动,有时会失去自我控制,在情绪的作用下,一般不考虑行为的严重后果,而在作案后,会出现后悔、痛恨等心理表现。在这些女性杀人犯中,属于粘液质气质、性格内倾的约占总数的28·21%这类犯罪分子态度矜持,易抑郁,情感体验深刻,在实施犯罪中也知道其行为的性质恶劣、后果严重,但在其他因素的作用下,如他人的怂恿、教唆、胁迫或因感情冲动、沉浸于某种幻想中时,就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欲望,从而导致杀人犯罪。她们在作案后,一般会表现出毫不后悔的心理特点,内心感到满足和畅快,但同时也缺少极大的安全感,在作案后唯一可以让她心里踏实的就是隐藏好作案凶器,只有她自己保管她才最放心。”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苏子俊推了推眼镜。 “龚帅去宏昌大道附近调查目击证人所描述的那个女孩的行踪,子俊把所有监控录像调取出来配合,务必把这个女孩的去向摸清楚,周琪重点和技术部那边配合把死者手机的所有通话记录、近期行踪、死者身边认识的人摸排清楚,小磊和缉毒大队的兄弟们跟踪死者的毒品来源,我去案发现场再勘察一遍。” 会议室的所有人纷纷站起来行动,谢副局站起来,问:“小宣,有什么头绪?” “大案套小案,”宣辰抿了抿嘴,“波涛暗涌。” 宣辰刚走出会议室,有小警察过来对她说:“宣队,有人找你。”宣辰顺着他的手望去,萧景坤坐在警局大厅的椅子上正笑着迎上她的目光,他身姿俊美的抬手,脸上带着笑做了个“嗨”的口型,好似差点忘了这是警局,险些把那标识性的炫酷动作——吹口哨给摆弄出来。 宣辰倏地一愣,脸上的严肃认真在顷刻间竟荡然无存,心说这位萧公子可真闲啊!没事儿就在警察局瞎晃悠,也不怕那天稍不留神就湿了鞋落入审讯室尝尝被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戏虐滋味。 “你怎么又来了?”宣辰没忍住,“真当这是游乐场了?” 萧景坤不以为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说宣警官,你就没有 ‘人比黄花瘦的’想念过我么?” 宣辰无奈扶额,忍俊不禁:“调戏我是的?这可是警察局,萧大公子,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市局刑侦大队长一级警督,你胆儿肥了?”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即见君子,云胡不喜。”萧景坤笑着站起来,走到她身侧,“宣警官,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宣辰忍着想踹他一脚的冲动:“有何贵干?” “线索,”萧景坤挑眉一笑:“要不要?” 宣辰听了这句话,觉得有些意外,心说怎么这位有钱有颜的萧公子总能在特殊时期特俗场合制造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毋庸置疑,线索对她来说太有吸引力了,只好整了整衣襟,抬起有凤来仪般的美目:“你有线索?” “在给你线索之前······”萧景坤打量了一下宣辰,嘴角勾了勾,“制服很漂亮,穿制服的人更漂亮!” 宣辰把方才对他的最高期待猛地收了回来,只怪自己在那么一瞬间被他的美色所迷惑,旋即转身就走,萧景坤腿长,几步就跟了上来,走到她身旁靠近她耳边轻语道:“水果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唐吉三 “世间的很多事,追求时候的兴致总要比享用时候的兴致浓烈。”——莎士比亚 “水果刀?” 宣辰狐疑的看着萧景坤,只见他把一个透明的密封袋放在自己手里:“先不要问我从哪得来的,去做DNA,等确定了和死者有关再来找我。”说完转身朝门外走,男模般的背影抬手摇了摇,两袖清风的踏着祥云离开了市局。 通过受害人的随身物品,已经查到了和他有关的基本信息。 曾杰,男,二十八岁,未婚,某公司市场部销售总监,H市人,五年前调入公司总部在端城的分公司,名下有两套房产,一辆进口丰田,孤儿,据其公司职员表述,曾杰很少参与公司集体活动,手机里面的常用联系人很少,在案发前一个礼拜,他经常出入一家叫“夜皇都”KTV。 龚帅带着刑警勘察了曾杰的住所,除了被住宅里奢靡的陈设折服之外,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对案情有帮助的线索,刑侦技术调取了曾杰的微信,短信,手机通话记录,只查到几个来往频繁的手机号,苏子俊根据这几个电话查了机主,其中两个最为醒目。 周琪嘟着嘴,手里把玩着一支笔,嘟囔着:“从尸检报告来看,受害人吸毒,从个人调查来看呢,此人行踪诡秘,行为令人生疑,一个公司的管理层,居然这么有钱?开豪车住豪宅穿名牌戴名表,我最讨厌分析的就是受害人了,有的时候受害人是无辜的,平白无故的被人陷害,被人戕杀,一个好人就因为遇人不淑运气很差,就稀里糊涂被惨遭毒手,你说为什么这么倒霉?难道好人就不会有好报?可如果受害人本身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们还帮他查凶手,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同伙?那岂不是同流合污?恶人罪有应得,那我们还要助纣为虐?啊······怎么这么难,我,太,难,了!” 龚帅拿着一堆资料,一巴掌拍在她面前的桌上:“你是不是人民警察?” 周琪扶着被震掉在鼻梁上的眼镜:“是。” 龚帅:“那就少说废话,干活!” 周琪小声嘀咕:“我又不是蜘蛛侠,人民警察也是人!” 这时 ,苏子俊人未到已见声:“查到了,电话号码是‘夜皇都’的一个叫谭辉的服务生。” 水果刀上的血迹DNA已检测出和死者的DNA一模一样,宣辰拿起手机,拨通了萧景坤的电话:“水果刀从何而来?不会是······” “不会,”萧景坤没等她说完,“哎!我说宣警花,那天晚上我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我给你一个地址,具体情况思诺会告诉你。” 挂了电话后,宣辰才意识到自己的猜忌很可笑,萧景坤虽吊儿郎当十分殷勤的在她身边打转,百般讨好她的同时还总是提供一些对她帮助很大的线索,就算他真的犯了罪,也不会之后把犯罪凶器亲自送到人民警察面前。 想什么呢?宣警花?没有谈恋爱,怎么智商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变为零了呢? 可能是职业病犯了,在案件面前,看谁都像嫌疑人。 宣辰向后靠在椅背里,片刻后,手机收到一条信息,萧景坤发来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 · 思诺在萧景坤的嘱咐下,在自行车棚接待了宣辰,她把事情的前后很详细的告诉了宣辰,说完以后,她松了口气:“辰姐姐,景哥哥说你是警察,那婉清她······真的是,杀,杀人犯?” 宣辰一边让随行的几个刑警去调监控,一边查看现场的情况:“现在只能说是嫌疑人,要带她去市局核实指纹,对她进行审讯调查之后才能确定。” 思诺一阵唏嘘,冷汗直往下掉,心说她要真是杀人凶手,那就太可怕了,自己居然和杀人凶手同吃同住了二十多个小时,可又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一个清清秀秀的十九岁女孩竟然会杀人? 宣辰看她吓得魂不守舍,便柔情似水的说:“思诺,一会儿还要你跟我回一趟警局,做个笔录。” “啊?!哦,”思诺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辰,辰姐姐,我,我不会被判‘窝藏朝廷钦犯’的罪?” 宣辰没忍住,笑了起来:“不会的,你听谁说的,窝藏朝廷钦犯?看把你吓的,只是做个笔录,没准还会奖励你举报有功呢。” “景哥哥说的啊!\" “——萧景坤那货?一把年纪了,没个正形,”宣辰嘴角扯了扯,“他那是信口 开河,你别当真。” 端州思南财经财政系的大学生,愣是在萧大公子的轻言细语之下把严肃认真的法律常识给忘得一干二净。 “景哥哥,他很好的,我一直很相信他,\"思诺说着跟着宣辰上了警车,“景哥哥说什么我都相信。” 两个刑警带着杨婉清上了另外一辆警车,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红蓝警灯的辉映下朝市局开去。 宣辰开着车,漂亮的侧颜引得思诺不时频频转头看她。 “怎么,有疑问?”宣辰轻踩刹车,在红绿灯路口缓缓停下。 “没,没有,我只是好奇。”思诺推了推眼镜。 “什么?”宣辰娴熟的松手刹,踩油门。 “我认识景哥哥三年,虽然不怎么和他联系,”思诺轻声细语,“但他身边的朋友我几乎知道一些,他很少有女性朋友。” “哦!”宣辰面不改色的说:“你觉得我是他朋友?” “难道不是吗”思诺看着她的侧颜:“早上,景哥哥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好好接待他的朋友,还嘱咐我给你买好早餐。” 宣辰面上微微一笑,心却说萧景坤这货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什么时候他们成朋友了么,虽说帮了她几次忙,也不至于就熟到这份上,我一个人民警察,你一个酒肉纨绔,怎么说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顿了顿,宣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三年前,我考上了端州思南财经大学,我家是农村的,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弟弟还在上高中,我爸身体不好,一直吃着药,家里还有很多外债,我家就靠我妈一人打工赚钱,像我家这种情况,就是助学贷款都很难办的下来,那时我几乎就要绝望,就在那时,一个扶贫基金会的公益平台找到我,说有人愿意资助我上大学,他就是景哥哥,这样我才有机会来到端城上了大学,景哥哥除了帮我缴学费,还给我生活费,甚至还拿出一笔钱给我家里,这三年来,我们家在景哥哥的帮助下好了很多,弟弟也考上大学,我爸爸身体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妈妈开了一个小吃店,景哥哥就是我的大恩人。” 说到这里,思诺文静清秀的脸上满是感激和幸福。 宣辰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萧景坤还有普度众生的 一面,虽然她自从认识萧景坤以来,经常得到他的鼎力协助,但她一度认为那是花花公子行为,那货一脸痞气妖邪横生,怎么看怎么像个只知道花言巧语看中美色的浪荡之徒。 她竟然稍稍有些改变了对萧景坤的人设认知,车载电话突然响了:“喂?我宣辰。” “宣队,我们查到曾杰在案发当晚去过一个地方,就是广陵市郊的顶级娱乐场所‘夜皇都’,还查到有人接应他,用曾杰的手机打过去,那边开口就问‘什么时候要货’,因此可以断定曾杰可能是买家。” 宣辰美目微弯,夸了他一句:“——好!顺藤摸瓜,准备一下,明晚行动。” 警车平稳驶进市局大门。 十分钟后,审讯室传来龚帅、苏子俊、周琪的无语凝咽。 “她······简直无可理喻!” 龚帅无奈扶额:“女人心海底深······” 宣辰用笔头点了点秀挺的鼻子,冷静自持的对一旁的付小磊说道:“你去试试?” 付小磊矜持的勾了勾半边嘴角:“龚,龚副队都束手无策,我······。” 宣辰朝他后脑勺轻轻一拍:“还想不想让我给你转正签字了,啊?怂胆子,什么时候才能上道。” 付小磊抱着后脑勺:“可······可是,她是个女的啊?” 杨婉清从思诺家被带到警察局后,一脸无辜的模样,双眼饱含纯洁的坐在审讯室内,一时之间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三位穿着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的盯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是在警察局接受审问。 “叫什么名字?” “杨婉清。” “多大年龄?” “十九。” “哪里人?” “棉阳。” “做什么工作?” “餐厅服务员。” “住在哪?” “甜欣园。” 不等三位警官继续问,杨婉清一反常态的站了起来:“你们抓我过来干嘛?我一没偷二没抢,我只是和老板吵架炒了他的鱿鱼,在外面流浪了一天一夜,难道这也犯法吗?你们凭什么抓我?难道看我可怜,所有人都要欺负我?看我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手无缚鸡之力,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把我当杀人犯似的来审吗?那我还不如 死了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哭着就朝墙壁上撞。 几个刑警忙上前死死把她拉住,忍着想拍桌子怒骂的冲动,翻了个白眼。 都说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家庭伦理剧上演是常有的事,但在审讯室也是小巫见大巫。 宣辰盯了她几秒,抬手按住蓝牙耳麦,柔声道:“问她知不知道包里有水果刀?” 龚帅不解,但还是按照宣辰的吩咐问嫌疑人。 “你包里的水果刀哪来的?” 闻言,杨婉清一愣:“我包里没有水果刀。” 宣辰从审讯室外看着杨婉清,对着蓝牙耳麦低声道:“问她,九月三号凌晨两点在哪?” “九月三号凌晨两点你在哪?” 杨婉清明显顿了顿,安静了下来:“我在我朋友家。” 宣辰对着耳麦说:“给她看凌晨两点在宏昌大道的监控图像。” 审讯室的刑警把电脑打开,点开一个文件夹,电脑上现出灯光下宏昌大道的高清监控图像,一个红色身影在道路上行走,那张脸很清晰的出现在电脑桌面上。刑警随即把一个装着水果刀的证物袋和一份DAN检测报告放在她面前。 “水果刀是在你包里发现的,刀上有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杨婉清看着这些物证,呆住了,半响,突然发疯似的喊叫:“——你们抓我过来,难道怀疑是我杀人?你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我为什么要杀人?” 刑警忙上前按住她:“那你怎么有这把带着死者DAN的水果刀?你又为什么撒谎?” 这句话就像一剂镇定剂,顿时让杨婉清平静了下来,宣辰把手中的笔扔给付小磊,推门走进审讯室。 宣警官的气场不是盖的,她本就容貌端庄气质脱俗,今天穿着一身高仿定制的香奈儿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出勤办案,按理说她也有资本买货真价实的大牌,只是在赵局和省厅领导面前还是不要太显摆,因此所有为了工作需要而置办的行头基本不是高仿就是唯品会,至少在领导眼中要做个勤俭持家的人民警察。她优雅的步步生莲,仪态万千的拉开椅子坐在杨婉清对面,仿佛皇后娘娘处置后宫犯事的宫女般居高临下的平视前方。 审讯室的刑警被这母仪天下 的气场纷纷给震慑住:“宣队。” 宣辰微颌首,没说话,只是目中无人,目无下尘的拿着笔录,用内力扫在纸上,旋即,抬起高贵的下巴,把目光落在杨婉清脸上:“你说你在朋友家,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做什么的?” 她连续发问,一下子让杨婉清没反应过来,几秒过后,杨婉清十分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是,我姐姐。” “你姐姐?亲姐姐?” “不是,关系比较好的姐姐。” “那你为什么撒谎?” “我没有,那天晚上我确实在我姐姐家。” “凌晨两点之前,你在她家,那之后,你就出现在宏昌大道上,”宣辰淡淡的问道,“你认识曾杰吗?” 杨婉清楞了一下,表情突然有些扭曲:“是的,我认识,他怎么了?被你们抓起来了?还是说已经坐牢了?” “他死了,九月三号凌晨被人给杀了,就在宏昌大道,凶器就是这把带血的水果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唐吉四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百年孤独》 “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杨婉清满脸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当街被杀。” 杨婉清有点不相信:“当街,不可能?” “这把水果刀就是致命凶器,上面有曾杰的血迹,还有你的指纹,所以你必须把知道的事都告诉警方,目前你的嫌疑最大,你和曾杰是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 杨婉清的身体微微有些发颤,她低下头,双手交叉捏的紧紧的放在腿上:“我们不熟,只见过一面,在我姐姐家。”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这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她,她是私营企业公司职员,叫黄英。” 宣辰站了起来,这个角度凝视杨婉清,更显得正义凛然:“你不知道这把水果刀在你包里?” 杨婉清面色突变:“······我,我真不知道。” “那水果刀上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她一怔,移开了目光,有些慌乱:“我不知道,这事怎么说的清,也有可能在我睡着了,有人栽赃陷害也说不定,我包里有什么东西,难道我自己不知道么警官?” · “虽然凶器上有杨婉清的指纹,但光凭这点也不能确定她就是凶手,目前看来她也没有作案动机。” · 宣辰拿起那个装着水果刀的证物袋,用火眼睛晶左右审视了一遍。龚帅站在办公桌旁有些摸不着边:“监控显示杨婉清在凌晨两点之后出现在宏昌大道,那把带着被害人血迹的凶器在杨婉清包里,她如果不是凶手,那这一切也太巧合了\" “现在看来杨婉清嫌疑的确很大,但我们忽略了一点,”宣辰说,“如果我要杀曾杰,我不会在杀了他之后,依然沿着有监控的宏昌大道逃走,我会选择非常隐秘的人们看不见发现不了的地方带着凶器离开。” 龚帅思索片刻,突然抬起头:“那把带血迹的水果刀是凶手放在杨婉清的包里的。” “嗯,有这个可能,”宣辰凝眉道,“但,我总觉得杨婉清在掩饰什么,她好像认识 这把水果刀。” “难道她知道凶手是谁?” “现在还说不好,我只是感觉黄英和杨婉清之间的关系有些怪,杨婉清在说到黄英的时候,眼神闪烁,”宣辰转过身:“让杨婉清说出黄英的住址,上门去调查,务必摸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案发当晚两人的行踪。” 宣辰打开衣柜,撅了撅嘴:“娘娘明日要微服私访,深入虎穴打探军情,为了天下苍生,”她拿起衣架当仙剑朝空中比划,“赵客缦胡缨,吴钩双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龚帅一拱手:“皇后娘娘,需要臣护驾么?” 宣辰:“你留守宫中,切记按照计划行事,娘娘我有暗卫护驾,不过,万一本宫香消玉殒,记得来年在我坟头多献花,一定要鲜花,最好是玫瑰!还要带露珠的。” 龚帅:“··················” “对了,明天我要去那种场合‘无间道’,”突然宣辰想起了什么,“穿成什么样最合适?高仿香奈儿?职业套裙?晚礼服?紧身连衣裙?” 龚帅问:“夜皇都?” 宣辰点点头。 “根据角色判断,出入这种表面高级实则不堪的娱乐场所,又是以瘾君子身份去买货,那应该······” “如何?” “我也不知道,我不是瘾君子,我也不是女人。” “··················” 问也是白问,龚帅可是市局出了名的雅正端方的警草。宣辰只好自己琢磨,她可是为了查案在各种场合都风雨飘摇过,为了演的逼真,她参考‘无间道’里卧底警察精湛的演技以及港剧里娱乐场所姑娘们该有的装扮和仪容仪表,总算是醍醐灌顶,于是暂时放下自己警察的身份,转移到奥斯卡金像奖金马影后的身份上。 · 广陵市郊,夜皇都。 夜店这种地方,着实不是一 个正人君子或者窈窕淑女该来的地方,论附庸风雅和高大上,貌似“夜总会”“迪厅”这种锣鼓喧天音乐暴躁的场所,实在是天上人间难以企及,舞池随着震天响的音乐闪烁五颜六色的光芒,连台都在五光十色的交错灯光中晃悠着,穿着另类带着耳钉的男子挂着DJ的胸牌在大厅的一角随着手的节拍摇头晃脑。整个大厅都在强劲的背景音乐中如强烈地震般晃动,在这里暗隐浮动,隔着几步远说话都可能听不清,实在是需要相互之间吼着才可以听见对方模棱两可的话语。 “红粉佳人,洛丽塔,送到二楼。”宣辰穿着性感的紧身蕾丝裙,长筒齐膝黑靴,身材完美,凹凸有致,脸上精致的桃花眼妆配着烈艳红唇,一双媚眼楚楚动人,那送酒的小服务生那见过这个架势,都不敢抬头正眼看她。 “目标已锁定,二楼第三个房间,线人正向你走来,右边走廊穿灰色夹克戴宽边墨镜,手持一只玫瑰。”缉毒大队林平知副队从耳机那头传来混乱的音乐嘈杂之声,随即为她担心:“千万别暴露了,此次凶险异常,敌在明我在暗。” 宣辰向右转头,看了看走廊,满世界震动晃得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群魔乱舞之中,她看见那枝红玫瑰朝她走来。 “明白,已做好了伪装,奥斯卡金像奖不是白拿的。我看见线人了,正片开始上演,等着看好戏!” “美女一个人啊?”有个不自量力的臭小子过来搭讪,张开双臂就要上来搂她的小蛮腰,“我也是一个人” 宣辰装腔作势的一闪,微微一笑:“别急啊!还有正事没办呢。” 妖媚暗柔的光影令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即像个人间富贵花,又浑身透着妖娆妩媚,魅力四射摄人心魄,男子开怀大笑,就顺势把手搭在她肩上揉了揉:“那我们一起啊?” 就在这个男子手开始不老实的时候,一个穿灰色夹克,手拿一只玫瑰的纹身男走了过来,他把玫瑰举到宣辰面前,做了个参见皇帝陛下的手势。 “先办正事啦,葛格,一会儿回来找你哦!”宣辰佯装白娘子舍不得许仙的样子,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那魅惑劲堪比纣王的宠 妃妲己娘娘。 林平知汗颜:“啧啧啧,这演技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宣辰笑不露齿,腹诽:“又做导演又做演员,还不能NG,稍有纰漏,脑袋就会搬家,这可比做演员难度高多了。” 一枝玫瑰纹身男看起来有些紧张,看来他那满身满胳膊的纹身应该是贴上去的,为了做伟大的线人,他也是豁出去了,他踩着音乐的节凑,在宣辰耳边喊:“无敌霸王花?” “······”宣辰扶额,她暗想,“缉毒大队林副给取的这个暗号也太昭然若揭了,万一这一支玫瑰喝多了一走神,暴露的可能性会非常大,不行,我得更加游刃有余才行。” 宣辰接过一支玫瑰纹身男手中的玫瑰,跟着他穿过张牙舞爪摇头晃脑的舞池,来到二楼,一支玫瑰在她耳边说:“你要多少货?” “先来五包。” “好,做这行生意,水深得很,等会见了人,不要乱说话,我会给你安排,他们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实在不行就撤,千万别硬拼,他们都是亡命之徒,真干起来,我一家老小都会没命,万一露陷了,保住命为大,这帮人有真家伙,都是道上混的,看我眼色行事,可以吗?” 宣辰含笑微微点头。 一只玫瑰看了她半天:“你真是刑侦大队长?” 宣辰:“如假包换,要不要看证件?” 一支玫瑰眨了眨眼:“看着挺像那么回事,这要是在战争时代,您这气质上战场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城池分分钟的事儿。” 宣辰嘴角扯了扯。 一支玫瑰带着她穿过二楼走廊。来到第三个房间门口,两个穿破洞牛仔裤的小青年上身挂着鸡零狗碎的物件,嘴里叼着烟,看见两人后,朝前后左右瞥了瞥。 一枝玫瑰示意让宣辰停下脚步,他上前和两个小青年低头嘀咕。 耳机传来林平知的声音:“这两人是地痞小流氓,专负责场子放哨站岗兼打架。办案经费不多,赵局批下来也不容易,一会交易的时候看好了,别弄得财货两空。” 两个打手小青年和一支玫瑰抬起头,宣辰向他们招了招手,一支玫瑰走过来:“他们说你有些面生,不敢接这笔生意,我看还是算了。” 宣辰不以为然:“告 诉他们,谭辉让我来的。” 一支玫瑰愣了一下,转头回去又和两个打手嘀咕了几句,须臾,两个打手朝她摆手,示意她过去。 宣辰抬脚走了过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挂满鸡零狗碎物件的小青年给拦住:“妹子,需要走个过程。” 宣辰不明所以:“嗯?” “要搜身!” “你是生面孔,不认识你,就这么放进去,我们也不好交代。” 宣辰一惊,目光转向一支玫瑰,继而灵光一闪:“帮我把谭辉叫来!” “谭辉来了也得走这个过程,老大吩咐了,现在风声紧,必须得小心行事。” 林平知在耳麦里问道:“什么情况?” 宣辰不由自主的勾耳朵边的秀发,想抬手摘微型耳麦,便在此时两个小青年目光倏地盯住她的手,宣辰硬生生的笑着停住了动作。 “来,别浪费时间,搜完了,我们也好换岗去喝酒,”说着,两挂着鸡零狗碎的小青年走上前来,这架势就是要强行给她搜身。 一支玫瑰慌乱上前阻拦:“不好,人家一个漂亮的姑娘,你们俩大男人搜身,不合适?” “嗯!”俩打手露出怀疑的目光,“你们特么不会有什么问题?躲躲闪闪的\"说着,两人狐疑的朝宣辰看了过来,旋即就要动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唐吉五 “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那些日子就像暴风雪之中的白色雪花,被疾风吹得离我而去。”——《洛丽塔》 宣辰后背倏地一阵凉意,短短的几秒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呼吸之间有条无形的绳索勒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越来越紧,慢慢的就快要窒息。 “要暴露了?”宣辰想,“打?还是跑?” 一支玫瑰吓得腿抖,幸好来回扫射的五彩灯光隐藏了住了他瑟瑟抖动的双腿。 两个浑身挂满鸡零狗碎的小流氓闪着外八字举起手走到她面前:“美女,来,配合一下,搜个身······” 突然,铺天盖地的尖叫夹杂着暴风骤雨般的狂笑从远处飘过来,不远处一群穿着潮牌装扮亮眼的男男女女簇拥着一个人朝这边走来,人潮涌动带着欢呼、狂喜犹如海浪的朝这边一层一层席卷过来。 两个看门打手小流氓、宣辰、一支玫瑰不约而同的回头。 被围住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阔少,帅酷的发型在他一米八多的身高基础上直接拔到了近一米九,挺拔高大的身影在四面拥戴之下众星捧月,生动的上演了“太子殿下游历民间被喜爱尊敬他的子民仰慕倾佩”的名场面。 最令人着迷的是太子殿下手中拿着一把诱人的钞票,他即将把这些人人觊觎的红色百元大钞洒向人群。刹那间,欢呼声口哨声响彻了耳畔,无数的红色大钞在闪烁的彩色灯光下漫天飞舞,整个场子爆动了,红男绿女、服务生、模特、歌手、舞者、DJ、甚至保安、暗藏的打手纷纷狂奔过来,齐刷刷蜂拥而至,在漫天百元大钞雨中你推我抢,嘶喊尖叫。 宣辰眼见着身边两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冲了过去:“卧槽······卧······” 天上掉金钱,所有人都疯了似的争抢,那玉树临风举着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撒钱的阔少爷仰天大笑起来,他移动着步伐,不停的从钱包里拿着钞票向空中撒,旋即突然转身一把搂着宣辰的腰,旋转着把她按在了雅座的沙发上。 “美女一个人?”少爷一手搂着宣辰的腰一手温柔的托着她的头,扑在她的身上,邪魅笑道: “爷有的是钱,来亲一下······别躲啊,钱嘛!要多少有多少······” “你,要干什么······”宣辰慌乱之中见那两个小流氓停止捡钱,抬腿走了过来,眼前的阔少爷浪荡霸道的抬起了她的下巴,纨绔公子温润的嘴唇贴在她唇上,柔软的吻覆了上来,宣辰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温软给惊住了,她想要推开他,突然在其它人看不到的一侧耳边,此人捧着她脸的手微微上移,灵巧的从她耳窝里顺走了耳麦。 “他怎么在这?”宣辰暗想,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在绚丽灯光交错间冷静刚毅,顷刻间那个浪荡纨绔的公子消失了几秒,继而身后传来一阵阵尖叫起哄声,宣辰慌乱中推开萧景坤,两个守门小流氓在一支玫瑰的喊声中满脸狐疑。 “耳麦没了,暂时不会暴露,”宣辰想,“可,怎么联络组织?任务还要继续吗?······我的天,他刚才亲我了?他为什么会帮我?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行动计划的?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还是撤退?不行,现在只能往前走,一旦取消行动,会有更多同事暴露······萧景坤这个王八蛋,他竟然亲我?!” 一枝玫瑰忙上前救场,欲盖弥彰哑然失笑的拉宣辰:“这位公子,您抱错人了?我们阿媚是第一次来,没事啊,酒后失态难免犯错,我们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这时,从另外一个包间走出来一个样貌十分清秀的男子,貌似服务生,看衣着又不像,他穿的很有质感。两个看门小流氓见了他,忙嬉皮笑脸的迎上前:“辉辉,你怎么出来了?” 谭辉的出现,继而让在场内部工作人员的目光聚焦。 见到他的一刹那,就会被他眼神里妩媚性感所迷惑,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短发美女,皮肤白净,柔弱无骨,纤细的身量看起来不高,也就一米七,这样的人出现在眼前实在分不出他是男生还是女生。 谭辉扫了一眼,冷冷的道:“怎么回事?” “这个客人喝醉了,我们正在处理······”两个小流氓笑着说。 宣辰心中一凛,只见萧景坤悠哉游哉的扶着沙发站起身,悠然看了宣辰一眼,与他对视的瞬间 ,宣辰心神突然一荡,萧景坤此时的眼神凌厉,在这四面楚歌十分嘈杂喧闹不已的环境下,竟让人觉得正义凛然无所畏惧。 “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吗?”萧景坤长腿一跨,几步冲到宣辰面前,“那个混蛋是个什么东西,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换,他在玩你,不知道吗?” 宣辰:“······” “我不是冷落你,我只是很忙,忙着搞事业,你看,这些钱都是你的,不要离开我好吗?以后,我天天陪着你,我的人我的心我的钱都是你的。” 一支玫瑰:“?” “可老子就是受不了,那个王八蛋整天在你身边晃悠,要是再让老子看见他,非把他塞进黄浦江去喂鱼。” 宣辰很诧异萧景坤的临场发挥和即兴表演,心说这货的演技和奥斯卡金像奖金马影帝有的一拼,要说她是被萧景坤演绎的精彩表白所感动,还不如说是对萧景坤的现场表现所折服。 她倏地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办法。 宣辰柔情似水的拉着萧景坤的手撒娇:“亲爱的,我不会离开你······” 萧景坤顿时含笑半步颠,一把搂过宣辰就往怀里压,金马影帝和影后就在当场开始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走天崖起来。 两个看门小流氓本就被萧景坤挥金如土的架势所震撼,看着这场景,竟有些情深深迷蒙蒙的煽情起来,谭辉冷眼旁观,嗓子里哼了一声就要离去。 “辉辉,方才就是这个妞要找你,说是你让她来的。” 谭辉顿足,回过头。 一支玫瑰听说这个人就是谭辉,忙一拉宣辰:“阿媚,谭,谭辉······” 宣辰:“你就是谭辉?曾杰让我过来找你。” “哦?”谭辉迟疑了片刻,“进来说。” 可怕的局面扭转乾坤,一枝梅的机灵终于掩盖了快要暴露的真实身份,在这种场合下很快就能顺理成章的以买货人的身份见到该见到的人——卖毒品给曾杰的毒贩。 宣辰很担心萧景坤把事情败露,嫣然一笑的从萧景坤脸上扫了一下,萧景坤意识到了她的目光,修长白皙的手从她腰上往下滑,撩拨似的轻轻捏了她一下,宣辰忍者怒火,脸上却佯装着被宠溺。 “萧景坤,你给 我等着!”她暗自腹诽,“这个混蛋!······趁人之危!” 两人心内情感澎湃起伏的在暗潮汹涌的环境之下甜蜜蜜的被几个保安护送,被簇拥包围着踩着动感震撼的节拍进了里面包间。 谭辉虽然长得很秀气,但表情十分森冷,这帮人看似给他们三人保驾护航在前面开道,实则就像绑匪,眼睛对他们盯的死死的,连喝水的空挡也没有移开过视线,宣辰想和萧景坤低声说一个字都没有机会。 到了包间后,有人拉开了一扇暗门,两个看门小流氓让萧景坤、宣辰、一支玫瑰、谭辉几个人往里走,回过头把暗门关上,里间的隔音效果极好,顿时一片安静,连呼吸声都能萦绕耳畔。 谭辉的脸色随着安静的环境变得比之前热情:“杰哥怎么没来?” 宣辰:“······他没时间,可以看看货吗?钱已经带来了。” 谭辉点点头,准备拿货。 宣辰和萧景坤、一支玫瑰对视一眼,心想:“流程免了?不用搜身?” 正暗自庆幸,下一刻,见到谭辉拿出来的“货”,几个人顿时愣住。 一些走私的奢侈品赫然出现在面前——爱马仕、LV、Prada、Gucci等奢侈品牌服饰、箱包、手表。 敢情曾杰身上的行头都是这些走私货! 走私团伙头目获利巨大。 “这是最近刚到的款,你看看,没问题的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板还有几个客户要接待,不方便亲自来,我负责给你们拿货。”谭辉很熟练的拆开包装把货拿出来放在他们面前。 坐在宣辰旁边的萧景坤突然打了个哈欠,一副睡意朦胧困倦难耐的样子往宣辰怀里钻。 宣辰顺势一把搂住怀里的萧景坤,有些难为情:“——不是这个,我们要那种货······” 萧景坤哈欠连天,懒洋洋的从外套内衬里掏出来一个很厚的纸袋,拍在桌上后纸袋炸开了,露出了几捆百元大钞。 “哦······一场误会,误会而已,杰哥经常来我们这,有时找辉辉,有时找我们威哥,那既然这位兄弟需要······”两个小流氓把谭辉推开,客客气气的上前,小眼睛盯着几捆钞票眨都不眨一下。 “······还是需要走 个过程。” 萧景坤在宣辰怀里哼了几声,好似有些不舒服,抬手揉着眼睛。 宣辰心有灵犀,她打开几大捆钞票,继而推到几个小流氓面前:“这个是给你们的零花钱,银子我们家宝贝有的是。” 一道耀眼的金光从几捆红色的钞票上飞了出来,顿时闪瞎了在场所有人的铝合金狗眼。 就连一支玫瑰也被眼前的诱惑给吸引,鬼迷心窍的跟着附和:“这么多钱,得有好几万呢!有我的份么?” “当然有你的,别急啊!回头我转你账上。”宣辰广而告之的头也不抬。 两个小流氓凑到一块,嘀咕了几句,片刻后其中一个小流氓抬起头:“······好,我们问问老板,先按流程走,搜个身,”说着拿起对讲机,“让甜甜过来,给美女搜身。” 一支玫瑰脸色霎变,正想说怎么还要搜······ 门被推开。 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进来,她的美貌顿时惊艳了四座,自从她出现以后,这帮人的眼睛就开始不老实,她衣着很暴露,栗色的长卷发,粘着忽闪忽闪的假睫毛,画着好似半妖的妆容。 谭辉不知怎的,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站起来愤愤的喊:“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干活!” 汤甜面无表情的从上到下给宣辰搜完了身,朝那两人点了点头出去了之后, 一枝玫瑰的心才缓缓安定,他的心在方才宣辰被搜身时,砰砰砰的跳个不停,直到有人冲着萧景坤抬起下巴:“你男朋友,也要搜。” “唉!做为一个线人,真难!”他想,一支玫瑰的心又开始悬起来,他的脑袋搬不搬家,就看这两位大神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宣辰一惊:“他,他都那样了······” “也得搜!” 萧景坤不知是不是故意喝多,还是演技着实精湛,他俊朗的面容此刻目光涣散,这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搜完萧景坤,相互打了个OK的手势,搜走了手机,这两人才踏实的拿起桌上诱人的几万元钞票,点头哈腰的冲他们仨笑道:“江湖规矩,只是走个过程,各位稍等,我们这就去请老板过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人拿了诱人的几捆钞票,心猿意马 得波得儿笑得心花路放一时忘乎所以,只想着拿了钱赶紧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分,也不商量谁留下盯着他们了,兀自情不自禁得抱着大捆钞票跑出去了。 好不容易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门“咔哒”关上后,一支玫瑰走到门边开了一条缝隙朝外看了看,对屋内两人点了点头,宣辰才一发不可收拾的把怀中之人推了出去:“萧景坤,你来干什么?你方才······方才······总之,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怎么会在这?我警告你,一会儿不许乱说话,我在执行任务,不是陪你在演感情戏,你整天游手好闲,醉生梦死,我公务在身,公务,你懂吗?!” 一支玫瑰在萧景坤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他和宣辰的关系非同一般,此时只能把自己当作一个挂衣架,直愣愣的站在门口望着天花板,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萧景坤勾起一边嘴角,很快就从病入膏肓的瘾君子状态出戏恢复到他平日那副潇洒不羁的纨绔摸样,他俊美的脸上光影浮动,完美的线条从下巴到脖颈落至通透的锁骨,他身上依稀还残留着宣辰搂抱他时的温柔气息。 “我救了你,要怎么报答我呢?萧景坤凑近宣辰,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你还没回答我······” 萧景坤偏头在她耳边柔声道:“方才不是挺会撒娇的吗?贵局的行动部署着实堪忧,今日若不是遇见我,宣警花怕是会香消玉殒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唐吉六 “人生是如此简单,而又是这般辉煌。”——村上春树 市局审讯室外,龚帅对站在身边的目击证人问道:“你看看,她是哪个站在被害人对面的红衣女子吗?” 目击证人看了一眼,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是。” 龚帅很意外:“你看仔细了。” 目击证人:“可以让她站起来吗?” 龚帅对耳麦说道:“让她站起来。” 审讯室里的刑警让杨婉清站了起来。 目击证人看了看,又摇头:“不是,绝对不是,长得不一样,身高也不一样,那人很高,当时我还因为这个多看了她两眼,个子真高,皮肤挺白,身材很好,看起来不是个空姐就是个模特!” 龚帅沉默了。 另一边,苏子俊带着几名刑警按照杨婉清提供的地址来到了她口中的姐姐汤甜的家。 汤甜F市人,二十六岁,已婚,在端城一家公司做销售,据她的房东说,汤甜做两份工作,她好像很需要钱,白天在私营企业上班,晚上在咖啡厅上班。 苏子俊走访了邻居,几乎对汤甜的行踪都模棱两可,几个刑警分头行动去调取周边监控摄像头。苏子俊给汤甜打了电话,接到电话的汤甜有些意外,先是推说自己在上班暂时赶不回来,接着很慌乱的问是什么事,接到警察的电话,无论是谁,都是避之而无不及,当苏子俊问她认不认识曾杰时,她顿了一下:“认识,他怎么啦?” “他死了,”苏子俊说,“被人给杀死的。”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须臾,像是无声的哭泣:“······半个小时,我到家。” 汤甜如约而至,见到苏子俊的时候,有些发颤:“曾杰死了,这是真的吗?” 苏子俊点点头:“九月三日凌晨三点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这是他案发当时的照片。\' 汤甜颤抖着接过照片,看着照片上的曾杰,她忍不住痛哭起来,边哭边问:“他怎么就死了呢?是谁杀了他?为什么会这样?” 苏子俊茫然,这些问题目前他也不知道,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等汤甜哭够了,抽抽嗒嗒的停了下来,苏子俊才开始问: “九月二号晚上你在哪?和谁在一起?杨婉清你认识吗?” “那天公司五点半下班,我回到家六点十分,平时我晚上会去做兼职,那天因为心情不好我就没有去,婉清和我是好姐妹,她知道我心情不好,向单位请假,提早回来陪我,我们在家做了饭,喝了点酒,后来,后来我们吵架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会对她那么凶,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苏子俊一顿:“你那天晚上一直在家?为什么心情不好?你们又是为什么吵架?说了些什么话?” 直男刑警,问话就是这么直接,看来单身狗的生涯还会继续,如果是令人如沐春风的龚副来问这些话,最起码会让眼前的姑娘很乐意的回答。 汤甜一下子沉默了,好似被按了暂停键。 苏子俊意识到自己有些冷酷,清了清嗓子:“如果你不想说,那这个案子就更加扑簌迷离,你看是在这说呢?还是跟着去警察局说?也许很多问题关乎到你的隐私,但现在有很多未解之谜需要你配合,警察才能尽快找到凶手。” 沉吟了很久,汤甜便讲了她几乎人生的全部以及和杨婉清还有曾杰之间的林林种种。 “我的原生家庭很糟糕,父亲是个脾气很难的赌徒,母亲敏感多疑心思缜密的令人害怕,我就是在父母没日没夜打架吵闹之中长大的,我还有个小八岁的弟弟,然而这样的家庭,生活更是过的捉襟见肘,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千疮百孔的家终于分崩离析骤然瓦解,他们终于离婚了,弟弟判给了父亲。这时的母亲虽然摆脱了家庭的痛苦,但她开始感觉孤苦无依,于是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有一个热恋的很爱我的男朋友,生活本可以充满阳光,未来也会充满希望,可母亲却开始插手我的婚姻,她希望我嫁个有钱人,这样她就有依靠,当她得知我男朋友家里很穷时,毅然阻止我们继续交往,在我心里,母亲是最重要的,因为我从小到大都见证了她的心酸和不幸,于是我放弃了自己的爱情接受了她为我安排的结婚对象——一个搞工程的包工头,原因无他,就是为了让母亲高兴,只要她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母亲在聘礼的光环之下,很快就私自给我定下了这个婚约,我当时其实有些不愿意,也很舍不得深爱的男友,可在母亲的铁腕之下,也只好顺从,她眼里只有那实实在在的聘礼。就这样,我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子田峰,婚后,一切都不是我母亲所想象的那样,田峰没有学历,没有固定工作,没有房子,没有车子,脾气很大,只有一些亲戚带着做的小工程,他们做工程的,基本很不稳定,一年到头,有活就干,没活就待着,渐渐的我发现田峰很不上进,只要有钱吃饭就不会出去奋斗,常年在家闲置,这种现象在孩子还没出生之前还可以接受,等到孩子出生后,家庭开支上来,日子就开始出现了很多问题,直到孩子慢慢长大,我的婚姻开始重蹈母亲的覆辙,我们开始吵架,闹离婚,本来就没有爱情的婚姻开始风雨飘摇,随着家庭负担越来越重,母亲有些后悔,她开始看不起田峰,她甚至撺掇我离婚再找个有钱的男人。此时我的生活过的一潭死水,因为田峰尝试做生意赔了很多钱,我们欠下几十万的债,他成天高不成低不就的混着日子,养家糊口和还债的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离婚,一是不想孩子受伤害,二就不想走我妈的老路,于是我就离开了F市来到了端城。” 苏子俊年方二十九,长相俊俏,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女朋友,最主要的原因除了没钱没时间之外,还是个名副其实的直男,很少和女孩子这样坐下来很耐心的去倾听女生的心里话,这次的走访调查区别于在市局审讯室的审问,虽然汤甜说了一大堆也没说到正题,苏子俊居然听的很认真,不是因为汤甜长得很好看,是她的故事和受害人的死因就像漂浮在汪洋大海的一艘船,渐渐的就快要靠岸了,真相即将浮出出面, 汤甜继续说:“刚来端城的时候很难,找个喜欢的薪资不错的工作很不容易,直到遇见曾杰。” 说到这,汤甜眼里又闪出泪花。 “来到端城的第六天,我找了一天工作,晚上在一个大排挡吃饭,几个男人就对我起了色心,先是言语调戏后来竟肆无忌惮的动手动脚,那时我二十三岁, 初来乍到也没什么朋友,正不知该怎么办,突然曾杰就像一个大英雄一般从天而降,把那几个混混打跑了······我们的相遇就像一个甜蜜的梦,梦醒了还会意犹未尽的去会议。后来,他告诉我,见到我的那天就喜欢上我了,他把我安排在他朋友的公司,怕我太辛苦让给做文职,我为了高薪私自申请转岗做了销售,他知道了以后还责怪我,说他会给我钱,叫我不要太累,我一直也没听他的,晚上还偷偷找了一份兼职,因为我家里的事一直没和他说,所以我心里有愧,他给我钱,我没要,但我爱他,幸福来的太突然,我一直都难以相信,这样一个白马王子,有颜又多金对我又好这件事是现实,有的时候我真想和田峰离婚,我想和曾杰在一起。我有老公有孩子这件事一直不敢告诉他,就是我怕失去他,有几次我鼓起勇气想告诉他,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和曾杰在一起两年后,他发现了这件事,一开始他很生气,在我声泪俱下的给他解释了之后,他慢慢接受了,我承诺他会尽快离婚,然后和他在一起。可是就在一个月前,我从同事那知道了一件事。” 苏子俊凝眉,他以为汤甜会说曾杰吸毒这件事,汤甜却说出了另外一件事。 “曾杰的钱还有现在的地位包括他的房子车子,是一个女人给他的。” 苏子俊愣了楞。 汤甜低下头:“这个女人是他上司,是公司总部的董事长,她很有钱,她看上曾杰,就是因为他年轻帅气,知道了这件事后,我很生气的和他吵了起来,他说,那个女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了,曾杰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从福利院到大学,这个女人一直在资助他,她叫金宇珊比他大三岁,是个富家千金,上学的时候就跟着她爸爸做慈善,他们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他为了感激金宇珊才答应和她在一起的,直到遇见我,他才知道什么叫爱情······我原谅了他。” 苏子俊:“他吸毒,这件事你知道吗?” 汤甜猛地抬头,看了苏子俊几秒,眼神幽怨:“······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顿了顿, 她继续说:“九月二号晚上,我心情不好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田峰要我回去,我不想回去,简单点说我不想回到田峰身边,他就和我发很大的脾气,我和他大吵一架,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从朋友那知道,曾杰吸毒,而且还倒卖非法走私货·····婉清就过来安慰我,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家,房东和邻居可以作证。” 苏子俊思索片刻:“杨婉清是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 “婉清平时是住在我这的,她身世很可怜,我们也算同病相连,她在餐厅工作,不习惯住餐厅给服务员安排的集体宿舍,平时下了班就过来住我这,那天我们喝了酒,边吃边聊到很晚,快一点了准备睡的时候,我接到曾杰的电话,他说想过来找我,我正为他吸毒这事心里不痛快,就不想理他,拒绝了他,挂了电话,婉清就问我和他发生了什么事,我酒后吐真言,就把他和金宇珊的事还有他吸毒的事都说了,她听后很生气,不但不安慰我还把曾杰说的很龌龊,她义愤填膺的让我和曾杰分手,当时我正心烦意乱,在气头上就对她说了很多激烈的话。我很爱曾杰,可是发现他不完美他还骗了我,虽然我也骗了他,可我已经对他坦白,在这个时候,他就像一根刺如鲠在喉,可是他又是我的心头血,曾是我的白月光我的朱砂痣,我不能忍受任何人污蔑他诋毁他,所以对于婉清的忠言我实在是难以接受,甚至觉得她的话很难听,就对她说了决裂的话,喝了酒说的话像个疯子在撒泼,好像记得我把她赶了出去,说以后不要住我这了之类的话,我关上门开始大哭,我记得无意间看了一眼时间,是凌晨两点四十,因为我还在惦记曾杰,怕他来找我······” 苏子俊追问:“你确定是两点四十?” “确定。” “宏昌大道就在你家附近,”苏子俊若有所思,“杨婉清从你这离开以后,你知道她会往哪个方向走吗?” “她工作的餐厅在宏昌大道与晋南大道交叉口500米处,她每次下班都是从宏昌大道走过来······我这几天给她打电话,她一直没接,她应该很生气,才不理我。” “杨婉清在警察局,”苏子俊 说,“她是嫌疑人。” “啊?怎么会?”汤甜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她,她和曾杰只见过一面,他们也没什么交际······” 苏子俊:“案发当晚,她穿着一件红色衣服出现在宏昌大道上,她包里有杀害曾杰的凶器,上面有她的指纹。” 听到这,杨婉清顿时愣住,半晌,她喃喃地说:“······婉清她不至于为了我,去杀人!这不可能。” 就在此时,广陵市郊,夜皇都。 萧景坤这个混蛋,满嘴调油,没一句正经话。 他靠近宣辰,半眯着眼,眼神带着挑衅很有侵略性地扫过宣辰美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和性感的嘴唇,好似随时会亲上来,带着磁性的嗓音说道:“你方才叫我什么?亲爱的?宝贝嗯?哦!我记住了,政府公务员说话办事要说到做到,我还记得,某人好像还欠我一个人情?是不是啊,宣警花?” 宣辰此时竟无语凝咽,对于这个泼皮无赖,她看着萧景坤,正想着用什么方法教训这位嚣张的公子哥好呢?一支玫瑰用力咳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向宣辰传递眼色,包间门就被推开了,两个小流氓恭恭敬敬的将他们口中的老板请了进来。 “这是我们老板威哥,”其中的一个小流氓朝宣辰和萧景坤指了指,“威哥,这两位——” 宣辰:“废话不多说,货拿来了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唐吉七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福尔摩斯 “你是曾杰的朋友?”威哥挺着五倍米其林游泳圈的大肚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好似放松了警惕,“曾杰有日子没来了,他要的新货昨天刚到,你是要尝鲜啊还是要白货?” 宣辰不懂尝鲜是什么意思,装着很感兴趣的道:“——鲜货?倒是听曾杰说起过,和白货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更得劲更刺激?” “既然是曾杰的朋友,我也不瞒你,我们有自己的研发工厂和研发人员,新货的成分比白货要高级的多,研发基地专门针对现代人压力大焦虑抑郁而研发出一款叫“紫煞”的新货,”威哥叹了口气,“就是货太他妈稀有,所以价格比白货高很多。” “物以稀为贵,好东西自然是要贵些!”宣辰抬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秀发:“钱不是问题,新货给我看看,见货给钱,我们还要回市里,这鬼地方离市区太远,要不是曾杰说他那没货了,我也用不着巴巴的跑这来。” 威哥见她身边的萧景坤一身行头不俗,他从监控里看到此人出手阔绰,又从宣辰的形态举止料想这两人非富即贵,定是傻缺的富二代闲着无事喜欢找刺激寻快活。 宣辰见他犹犹豫豫的还不拿货,便把事先从林平知那学来的,在哪哪哪拿过货,当时价格是多少,成色怎么样,还说虽然新货贵,让他看在曾杰介绍的份上,怎么也得打个折,富二代有钱,可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口若悬河的装逼之后又故意砍价还价,听得威哥连连附和,对她的警惕才基本放下:“既然你对新货感兴趣,第一次交易就给你打个折,下次如果量要的多,到时再说。”说着一摆手,身后的手下就从大衣内拿出一个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一小袋紫色粉末。 宣辰站起身,要上前拿货。 “等等,”威哥胖乎乎的短粗手挡在那散发着诡异紫光的毒品上,“道上混的,都知道这个规矩,先试货。 宣辰心中一凛,眼神在飘忽间撞上了萧景坤的目光。 萧景坤微不可察的对她摇了摇头。 “你是曾杰 的朋友,对白货这么了解,这新货呢你是第一次接触,如果不试怎么知道它物超所值呢,你说是不是?”威哥老奸巨猾,居然用这招来试探。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宣辰想,“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就完了么?” 威哥可不理会她心潮澎湃的内心戏,他兀自说的义正言辞,不容分说的直接让手下把“紫煞”倒在了锡纸上,笑吟吟的推到宣辰面前。 宣辰茫然失措,暗想:“完了完了,我这还没永垂不朽呢就身陷囹圄了,怎么也得在枪林弹雨中真刀实枪的打一场在公安系统的档案上留下光辉的英雄事迹,再让我下地狱啊!” 她望着面前那诡异的紫色粉末竟然感觉比小时候母后逼着她吃五花肉还要令人胆战心惊。 “我还没有穿过婚纱,”宣辰心想,“还没有被人表白。” 对于警察来说,要做卧底就要有很高的智商和过人的勇气以及强大的心理素质,除了谨言慎行还要面对很多特殊的挑战,难度不低于吉尼斯任何的世界记录。 萧景坤心知肚明,作为资深卧底缉毒警察,他的身份高度机密,他深知因染上毒瘾而身败名裂的卧底警察太多了,在公安系统内网里定期公开染上毒品的处级警督数不胜数,哪怕你受过很多表彰,哪怕你战功赫赫,在毒瘾发作面前都是那么的卑微和可怜。 宣辰喜怒不行于色,她的内心就算在排山倒海,呐喊咆哮,在毒贩面前依然从容优雅,继续接着体现富二代的傻缺本质。 “尝鲜啊,好啊!”宣辰抬起纤细白嫩的手,拿起锡纸,笑嘻嘻的看着那紫色的粉末:“我就喜欢刺激······”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接住她手中的锡纸,把她轻轻护在身后。 萧景坤朦朦胧胧的,萎靡不振的揉着眼睛,疲倦懒散的样子在包间顶部绚丽的灯光下白皙的皮肤、俊美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略带着桀骜不驯菱角分明的嘴唇,此时竟然显得十分邪魅狷狂,浑身散发出英俊男子迷人的魅力,仿佛是一朵高山上带着剧毒的奇花异草。 他挡在宣辰前面,好似英雄救美就是他一贯的作风,他动作娴熟,让旁人看了根本不会 生疑,他折起锡纸放在鼻下,修长的手指按住鼻翼一侧,在纵目睽睽之下闭上眼十分陶醉的吸了一口。 宣辰在他身侧扭头亲眼见到这一幕,她的呼吸一滞,刹那间她险些要喊出声,理智让她强忍着心跳加速。 萧景坤抬手把空空如也的锡纸扔向地面,紧接着眼一闭像酩酊大醉般往后倒去,宣辰顺势抱住他,自己的脚由于心里的惊惧和恐慌也有些不稳,继而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宣辰还要笑着继续把戏份演足了:“这新货果然不同反向,得劲儿!行,你有多少?” 威哥呵呵大笑起来:“劲儿够足,量也够大,不知你钱带的够不够?” 毒贩话音刚落,就被门外几声咚咚的响声给打断了。 那扇暗门突然被人踹开,乌泱泱的人鱼贯而入,不等毒贩反应过来,就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给厉喝住:“警察,不许动,把手放头上!” 宣辰抬眼一看,不是林平知的人。 她忙搂着萧景坤轻轻往门边靠近。 “都不许动!”一个声音赫然传来,犹如五雷轰顶。 宣辰在萧景坤耳边轻语道:“不是我们的人,看来是局中局,你怎么样?跑的动吗?我负责转移视线,时机成熟,你就跑,嗯?”说完她猛地弯腰:“哎呦!······警察同志,我要上洗手间。” “这个时候要上洗手间?出幺蛾子呢?”一个片警拿着警棍耀武扬威对着她喊。 宣辰搂着摇摇晃晃的萧景坤慢慢退至门边,心说只能战了,她把萧景坤朝门外一推,右手肘往外一抬朝辅警的颈窝使出一道劲风,“哐当”警棍掉在地上,宣辰迅速抬脚飞踢,武力值尚浅的小辅警当即被她踹飞。 一支玫瑰慌张的抱着头:“误会误会,警官借一步说话······”他原想把线人身份偷偷告诉警察,可片警根本不给他机会。 “蹲下,少啰嗦!” “这是什么修罗场?”宣辰想,“自己人打自己人?” 辅警在宣辰功力深厚的震慑下,在远处地上趴着半天不敢动,他身后被撞飞的烟灰缸,纸巾,烟盒,干果哗啦啦的散了一地。 宣辰冲出包间,把暗门拉上,留下包间里的辅警嗷嗷嗷的叫声不绝于耳。 她刚下 楼梯,就被迎面扑来的几个民警撞了个正着,但她的身手岂是几个小民警就能对付的了的,一个漂亮的翻身后悬踢就撂倒了两个民警,接着躲过了一个警棍的袭击,顺势拉住对方的手臂往后猛推,横腿一扫,在对方失去重心摇摇欲坠之时瞬间猛灌他的脖颈,只听见“嗷”的一声,民警被宣辰砸向地面,疼的他眼泪哗啦啦的喷涌而出。 三下五除二,全部被撂倒,这是派出所的人,她为了脱身,知道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刚拍了拍手,准备离开,一阵对讲机哇啦哇啦:“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浅井派出所请求支援,浅井区域夜皇都休闲会所遇到暴力袭警,请求支援!请求支援!”紧接着,一大堆人马随着脚步声把她团团围住,继而浅井派出所大队长持枪指着宣辰。 宣辰无奈扶额,忍俊不禁,从警多年,总算体验了一回犯罪分子被伏诛时的心情。 便在这时,又一拨纷乱的脚步声响起,瞬间出现在眼前的是熟悉的身影,平地乍起一声嘶吼:“不许动!端城市公安局!······宣队,我们来迟了。” 派出所大队长握着枪的手开始抖了起来,瞪着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看着宣辰:“宣,宣,宣队?!”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市局刑侦大队长宣辰,”林平知视线落在宣辰身上,“我们正在执行任务。\" 不等他说完,宣辰把他的寒暄抛在脑后,继而转身朝大门外跑,林平知一头雾水:“哎?宣队······” 刚到大门口,一个身影就倏地出现在她面前,不由分说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朝停车场走。 宣辰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子,以为被打劫了:“放我下来,我是警察,好大的胆子,抢劫抢到警察头上了。” 男子熟悉的磁性嗓音响起:“我的警花大人,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宣辰顿住,萧景坤?! 萧景坤把她放在SUV的后排坐上,自己也上了后座,“嘭”车门刚关上,宣辰就扑过来一把揪住萧景坤死死的抵在靠背上:“你吸了?!真的吸了?!这可怎么办?那玩意毁了你,现在该怎么办?你这辈子可就完了!” 萧景坤很意外,他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温婉平 和的宣警官遇到这种事会惊恐会惧怕。 在从事缉毒警察十多年的生涯里,他对毒品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对毒品的怨恨比任何人都大,他父亲肖荣广是广陵市刑侦缉毒大队支队长,在129惩黑大行动中为了抓住大毒蝎“蝗虫”英勇牺牲,“蝗虫”被抓住了,可是暗黑势力着实庞大毒蝎余毒未清,为了复仇,很多隐形的杀手被派了出来,此后肖景坤的母亲在失去丈夫后长达十年的时间里过着殚精竭虑的生活,而杀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肖景坤母亲被这种长年累月的惊控给吓出了精神抑郁,最后死在了病床上,那时萧景坤才十五岁。他对这种叫毒品的粉末恨之入骨,在憎恶和恐惧的同时,心态还要保持非常人的良好,他抗拒毒品、反感、厌恶至极,作为一名卧底缉毒警察,他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害怕抵触恐惧面前,还要保证自己在这条艰险的革命道路上不陷入魔鬼地狱,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即使身陷囹圄,也不会被恶魔扔进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萧景坤被宣辰推出来后,从通风口找了一扇窗,敲碎窗玻璃爬了出来,来到停车场上了自己的大SUV,换了一身行头,出现在迷茫的宣辰面前时,俨然换了新颜,他此时被宣辰按在SUV后座椅背上,看起来像是被女神轻薄,他忍着笑,慢悠悠的摊开掌心:“还有痕迹,没来得及清洗。” 宣辰低下头。 只见萧景坤的左手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紫色,掌心内测那隐约诡异的紫黑色顿时看起来不那么诡异了,宣辰松了一口气,浑身无力的倒在后座上,虚脱般的喃喃自语:“吓死我了!” 萧景坤突然翻身,在她耳边笑眯眯的说:“明天晚上可以约你吗?警花大人。” 宣辰有些意外的抬眼看他:“嗯?” 这时,位于广陵市郊的夜皇都门口警车密布,民警进进出出的人声鼎沸。而刚刚从卧薪尝胆的龙潭虎穴中逃出生天的人,还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暗度陈仓的把她劫持过来风花雪月。 萧景坤嘴角挂着笑:“你是不是怕我?” 宣辰:“不是怕你,我们有什么事须得······?” 萧景坤打断她:“那你怎么不敢和我约会? ” 这货霸道总裁的架势像是与生俱来的,着实让人长见识了。 宣辰一时语塞,两人正含情不脉脉的对视,只听见夜皇都大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各路媒体也不知道从那得到的小道消息,纷纷驾着话筒和摄像机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去看看。”宣辰准备下车。 萧景坤一把拉她入怀,飞快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等你。” 宣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心说萧景坤你胆儿肥了,连人民警察都敢肆意轻薄,刚要怒怼,电话传来“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的手机铃声。” 萧景坤冲她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小宣宣。” 宣辰抿了抿嘴没有理他,拿起手机点开接听。 “老大,据我们详细调查,杨婉清在被害人遇害后才出现在宏昌大道上,目击证人已证实那天晚上看到的人不是杨婉清,”龚帅说,“汤甜那边有不在场证明,另外查到她在夜皇都做兼职,和被人害是情人关系,这两人基本已可以排除嫌疑,但是凶器在杨婉清包里,上面有她的指纹,还有目击证人看见的那个在案发现场出现的红衣女子目前没有线索,这些问题又被封印了,怎么办老大?” 宣辰若有所思:“你刚才说,汤甜在夜皇都做兼职?——查一下,汤甜在夜皇都都和哪些人走的比较近。” 挂了电话,她下了车,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她顿足,须臾转过头,萧景坤朝她勾了勾手指,宣辰不想理他,可是脚却不听使唤的走到萧景坤面前。 “想知道我的看法吗\"萧景坤突然严肃认真的看着她:“先找到凶手特征,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真相也就不远了。” 萧景坤此时的眼神凌厉中带着正义,此时,不知为何,宣辰想起了王雨微案子里那久违的战友感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唐吉八 “上帝不掷骰子。”——爱因斯坦 “你先走,今晚可能要加班。” 萧景坤原本想等着他的警花大人回来,继续炫酷装逼,然而没机会了,大人公务繁忙,主公只好以国事为重。 “瑞利货舱,关键点在这,”萧景坤想,“五年了,信任难道还不够吗?” 他在恒通埋伏五年,把原先的自己彻头彻尾的隐藏起来,有时候他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戏演的太投入一时难以走出角色,然而,他的一颗正义凛然的心永不会变。 他是一个人民警察,也是人民警察的儿子,小的时候就以有个当警察的父亲为荣,那时父亲很忙,很少有时间陪他,但有父亲有母亲有一个幸福的家。 可是有一天,他发现父亲不见了,母亲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终于有一天,母亲告诉他,父亲牺牲了,他突然感觉世界塌了,小小的心灵在无数次打击之后慢慢变得坚强。 他要站起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父亲不在了,他要变强,他要保护母亲,保护更多需要保护的人。 在记忆深处,父亲离开后,母亲就没有安稳的生活过,不是因为母亲走不出悲伤,而是——有人寻仇。 “景坤,妈妈要走了,我好累,妈妈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母亲临终的最后一句话,他始终记得,这句话疼痛又温暖,隐隐作痛的同时带着母亲的满心不舍和刺骨锥心的伤痛。 萧景坤在自己的房间回想起儿时依稀的记忆,二十年了,那刺骨的疼痛还隐隐残留在他的骨髓里。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他其实很不想继续这个角色,可一入虎穴深似海,既然做了黎宗鸣的义子,他就要继续伪装继续把这个酒肉纨绔做下去,因为他要铲除那个恶魔,拨出那个留在骨子里的毒钢钉。 卧室里有一个竹椅,那是他母亲在时最喜欢的一把椅子,他从老房子里搬了过来放在挂着轻柔沙曼窗帘的窗边,坐在椅子上,能看见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萧景坤靠在竹椅里。 “我一定要亲手逮捕A蝗那只毒蝗虫,”他毅然的想,“不仅仅是因为父亲和母 亲,还有天下苍生。” 萧景坤手里拿着瑞利货舱的资料,他神情冷峻,对于黎宗鸣的信任和宠爱,他不置可否,毕竟一个商人看中的是利益,萧景坤青年才俊商业奇才的标签才是黎宗鸣对他青睐有加的主要原因。 “可是他为什么一直不让我触碰瑞利货舱?”萧景坤想,“难道对我还有所怀疑?” 萧景坤有些疲倦的闭上眼,可能今天在夜皇宫的本色出演太过激烈,他有些累了,伪装是很费精气神儿的,尤其还要时时考虑那位宣警官的安危,想起宣警官,他心里瞬间很柔软,那个为了权宜之计的吻此刻好像很有喜感,他的嘴角突然轻轻勾了起来,比起做卧底他萧景坤更有经验不是吗,在自己身份不能暴露之前,他还要继续做个浪荡的公子哥。 他累的不想动,靠在竹椅里渐渐进入了梦乡。 迷糊间,不知是自己的回忆还是在做梦,他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他还很小,只知道爸爸是警察,好多天都见不着爸爸的面,有一天晚上他睡的朦朦胧胧间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渣的疼,睁眼一看是爸爸,他看起来很憔悴,嘴上冒出来一圈胡渣,见到他却笑着,不停的用胡子渣他,妈妈也在一旁幸福的笑······ 之后,爸爸消失了很久,突然家里来了一位穿制服的叔叔,他说了些什么,妈妈哭了,哭的很伤心,后来的一段时间,就再也没见到爸爸。 妈妈告诉他:“景坤,爸爸牺牲了。”她说完,眼里满是悲伤却再也没有哭过,仿佛眼泪已经流干了。 这之后的岁月,妈妈总是每天叮嘱再叮嘱:“放学后不要乱跑等我来接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寒暑假妈妈带着他总是东躲西藏,居无定所,妈妈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都要吃很多药,有一天医院给十五岁的肖景坤下了病危通知书,他才知道妈妈已是病入膏肓,医院的电话响了······妈妈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眼里满是不舍:“景坤,妈妈要走了,我好累,妈妈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 医院的电话好像在他耳边又响起······ 萧景坤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是一旁桌上的手机在响,他拿起来一看——黎宗鸣。 “阿坤,明天安排人去接你。”黎宗鸣说,“我已给你派去了一架飞机。” “······干爹,是有什么要事吗?”萧景坤马上进入角色,笑嘻嘻的道:““怎么突然······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和女朋友告个别?” “那个女警吗?”黎宗鸣笑道,“凑小子,段位比干爹高,有个当警察的女朋友。来了再说,你很快就能回去,只需要一个小时,不耽误你谈恋爱。” 萧景坤呵呵笑着,心想:“这是谁的嘴这么欠,消息比5G手机还快!” 黎宗鸣继续说:“下午一点红原机场入口处不远的兰顿港口东侧,飞机停在那。” “好,干爹,”萧三岁撒娇道,“还真有点想你了······” 挂了电话,他看了看表,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给宣警花发了一条消息:“天界公务员,今晚我在人间等你。”落款——良辰美景。 消息发出去后,他笑了笑,拿起车钥匙朝车库走去。 去了一趟公司,和助理交代了几句,签了几份文件,手腕上的瑞士表显示已临近中午。 萧景坤开着保时捷风驰电掣般出现在红原机场入口处不远的兰顿港口东侧,他核对了一下黎宗鸣告诉他的方向,把着方向盘向左转,经过了机场航空大楼,沿着进口道路六百码以外的地方,一个小型的飞机场在阳光下得意洋洋的向他招手,萧景坤把保时捷缓缓开进停车场,慢条斯理的下了车。 快一点的时候,楼宇的后面闪出了两个人,一个穿着蓝色的飞行服,另一个带着墨镜,目测身高一米八七,一身黑衣,面色冷淡。 “少爷,黎总让我们来接你,”蓝色飞行服笑着喊道:“我是阿财,这位是彪哥。” 阿彪见了他并不说话,只冷冷的站在那等着他上机。 “我们刚刚着陆,少爷您久等了,”阿财说,“飞机在那边,您这边请。” 萧景坤跟着他们转过大楼,对于黎宗鸣的突然召见,他有些诧异,黎宗鸣平时很少回国,就算回国也不会来公司,他对这个干儿子十分信赖,几乎到了完全放心的地步,恒通公司的决策权已很早就给了 萧景坤,他和萧景坤每月只有那么一两次通话,沟通的内容也不涉及公司经营和业务,只是嘘寒问暖,像亲父子之间那样的沟通,萧景坤心里很明白,黎宗鸣是个很成功的商人,他很会用人,驭人之道自有他的一套,黎宗鸣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离婚后,女儿跟着他前妻去了澳大利亚,此后就很少见他提起。 阿财领着萧景坤走过机库,转过一个拐角,走上跑道,阿彪在后面跟着,一张冰块脸沉的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一架小型飞机停在柏油碎石铺的停机坪上,这架勉强可以被称为庞然大物的飞机,顶部被铲得很平整,形状为标准的水平面,停在跑道上就像一辆别克轿车,没有机翼,机身尾部有两个短粗的导向装置,其他部位都是壳体,没有窗,连通风口也见不到,俨然很像一架不愿被偷窥的战机。 阿财伺候萧景坤上了机,自己去了驾驶室,阿彪才面无表情的坐在了离萧景坤不远的位置上。 地方就那么大,冷着一张臭脸的阿彪坐在萧景坤对面,着实有些煞风景。 萧景坤尽量无视他的存在,眯上眼闭目养神。 飞机的引擎在下面玩命的嘶吼,吼叫了片刻,整个机身开始颤动,经过几秒的滑行过后,机身哗的离开地面冲向云霄,飞机的速度已十五马赫数在云端飞驰,一个小时后飞机在六万英尺的高空开始下降,萧景坤才缓缓睁开眼,他的余光扫到阿彪,这货居然还像刚登机时那样面无表情坐在对面,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彪雕。 “这个杀手有点冷,”他自嘲的想,“他是杀手?保镖?护卫?还是大内密探” 飞机落地后,萧景坤走下悬梯,顿时眼前一片阳光明媚,机场跑道上迎面吹来一阵清新的微风,一望无际的视线里出现了不远处苍翠葱茏的山谷,连绵雪白的峰峦,方才在这架飞机上轻微的气旋和攀升的几次气压,还有那令人快要昏厥的一万一千英里的时速在高空中呼啸而过后眼下已经烟消云散。 此地已是另一座城市,F市。 停车场里停放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司机在车上恭候多时,眨眼间,萧景坤已坐在车后座上,司机以疾速行驶的雷人车技 瞬间穿越了无数个谷底。车窗外杂乱的建筑和青草覆盖的旷野变得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美丽风景的模样。 他的车速居然飙到了一百八! “哎!哥们儿,你为何这般玩命的开?”萧景坤很难适应这个速度,他的车技已经非常好,也从未敢这样飙过。 “哦,少爷,黎总吩咐必须在两分钟之内把您送到,”司机不敢怠慢,“我们还有六公里,所以······少爷您坐好了,我要加速了······” “为什么不多给一分钟呢,”萧景坤挑了挑眉,“让我们都可以活着到那。” “什么?”司机提高了音量,“少爷您说什么?” 萧景坤:“······” 两分钟后,司机突然来个急刹车,只听见车轮与地面发出尖锐的“嘶”的一声,劳斯莱斯一下子停在了一个大门口,司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示了证件,大门守卫拿着证件在岗亭里的仪器上刷了一下,门禁大门轰然打开,劳斯莱斯像离弦的箭一般又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转瞬间停在了一栋楼的门口。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迎了上来:“少爷,黎总在里面。” 男子叫黄秀,是黎宗鸣的特助,黄秀把萧景坤带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之后就走了,有人端来热气腾腾的现磨咖啡放在茶几上。 黎宗鸣踩着臃肿的步伐出现,他红光满面的脸上带着笑:“——景坤!坤儿!你终于来了。” “干爹,”萧景坤迎了上去,“坤儿想你了······” 黎宗鸣伸开双臂走上前,一把抱住他:“让干爹好好看看······帅了,比去年更精神了,给恒通做广告代言绰绰有余,呵呵呵······” “干爹说笑了,”萧景坤影帝附体,“干爹的宠爱有加,坤儿很感激,故而才能这么活色生香,别说给恒通做广告代言,就是干爹让我出卖色相曲线救国,坤儿也在所不辞。” 黎宗鸣哈哈哈笑了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黎宗鸣把手搭在他肩上,和他说笑着沿大厅边上的走廊走到尽头,进了一扇门,片刻后,来到一个门前,黎宗鸣按了一下门上的按钮,门打开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冷气发 出嘶嘶声在空气中卷成一团直往来人脸上扑。 萧景坤打了个寒战:“干爹,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 黎宗鸣得意之色喜行言表:“实验室。” 萧景坤缩着头在冷气袭人的房间里系上外套的扣子:“······” “你来恒通有好几年了,一直没让你参与瑞利货舱的经营管理,现在我想让你进来,把这个担子交给你,”黎宗鸣说,“瑞利货仓在你没进公司之前就存在了,原材料的货都在瑞利货舱,我们有头号供应商,然后再分销全国各地,这是渠道供货商建的一个小实验室,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配合供应商把货给买家。你一定对这些货很好奇,一会我安排人给你讲解这个货的配方。” 黎宗鸣在试探他。 他说完带上门就出去了,不多时,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走了进来,他叫邱博,是实验室的技术人员,邱博带着萧景坤来到一排货架前,上面有很多标签,写着很多化学成分的名字:甲基、亚钾双氧甲基安非、······ 萧景坤从事缉毒警察多年,对毒品基本有所了解。 罂粟果实中流出的乳液经干燥凝结而成,因产地不同而呈黑色或褐色,味苦。生鸦片经过烧煮和发酵,可制成精制鸦片,吸食时有一种强烈的香甜气味。吸食者初吸时会感到头晕目眩、恶心或头痛,多次吸食就会上瘾。吗啡是从鸦片中分离出来的一种生物碱,在鸦片中含量10%左右,为无色或白色结晶粉末状,具有镇痛、催眠、止咳、止泻等作用,吸食后会产生欣快感,比鸦片容易成瘾。长期使用会引起精神失常、谵妄和幻想,过量使用会导致呼吸衰竭而死亡。历史上它曾被用做精神药品戒断鸦片,但由于其副作用过大,最终被定为毒品。白粉,它是由吗啡反应而制成的,镇痛作用是吗啡的4—8倍,医学上曾广泛用于麻醉镇痛,但成瘾快,极难戒断。长期使用会破坏人的免疫功能,并导致心、肝、肾等主要脏器的损害。注射吸食还能传播艾滋病等疾病。历史上它曾被用做精神药品戒断吗啡,但由于其副作用过大,最终被定为的毒品被称为世界毒品之王,是我国目前监控、查禁的最重要的毒品 之一。大麻(abis) 桑科一年生草本植物,分为有毒大麻和无毒大麻。无毒大麻的茎、杆可制成纤维,籽可榨油。有毒大麻主要指矮小、多分枝的印度大麻。大麻类毒品主要包括大麻烟、大麻脂和大麻油,主要活性成分是四氢大麻酚。大麻对中枢神经系统有抑制、麻醉作用,吸食后产生欣快感,有时会出现幻觉和妄想,长期吸食会引起精神障碍、思维迟钝,并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盐酸哌替啶,是一种临床应用的合成镇痛药,为白色结晶性粉末,味微苦,无臭,其作用和机理与吗啡相似,但镇静、麻醉作用较小,仅相当于吗啡的1/10—1/8。长期使用会产生依赖性,被列为严格管制的麻醉药品。古柯是生长在美洲大陆、亚洲东南部及非洲等地的。 无论是什么毒品都是加剧诱发各种违法犯罪活动的最大根源,扰乱社会治安,给社会安定带来巨大威胁。无论用什么方式吸毒,对人体的身体都会造成极大的损害,传统毒品作用于人体,使人体体能产生适应性改变,形成在药物作用下的新的平衡状态。一旦停掉药物,生理功能就会发生紊乱,出现一系列严重反应;毒品进入人体后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使吸毒者出现一种渴求用药的强烈欲望,驱使吸毒者不顾一切地寻求和使用毒品。 萧景坤没见到标签之前,怎么也没想到,黎宗鸣居然是大毒枭的下家,他在端城堂而皇之的开着公司,私底下竟然是个毒贩,最可怕的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从境外运毒过来,给他建实验室,不但贩毒还制毒! “上面老大让我们研制一种新型毒品,叫紫煞,又叫黑煞孤魂,这位国外的供货商老大已经给我们铺好了路,这种新鲜的货色很畅销,刚上市,就已经有了几百亿的订单,我们这个实验室很小,上面老大还有一个更大的工厂是这个实验室的十几倍,这款新货我们按照上面老大的要求治好后从特殊渠道运出境外,销量远不止这些,紫煞可是比任何黄金珠宝古董还要贵呢。” 萧景坤惊诧住,片刻后,他盯着邱博问:“黎总一直做这个生意吗?”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个实验室刚建不久,是那边老大的小工厂 之一。” 那边老大指的是大毒枭——A蝗。 “你见过那边的老大吗?”萧景坤眯起眼睛,“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回头,我也好和他进行接洽。” 邱博推了推眼镜,摇摇头:“不知道,没见过,我身边的很多人都没见过他,只知道他很有钱,不是一般的人,他很少露面,排场很大,听说身边保镖杀手就有好几个,气场比电影里的大毒枭还庞大。” 不知是因为冷气太冷,还是大毒枭太可怕,邱博也打了个寒颤。 “黎总在书房等你,我们出去。” “确实冷。”萧景坤想,“外面要面对的更冷。” 他想起了一段话:“一条路并不因为它路边长满荆棘而丧失其美丽,旅行者照旧向前行,让那些讨厌的荆棘留在那枯死······” 邱博往外走,萧景坤跟了出去,黎宗鸣已经在走廊尽头的小书房等他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唐吉九 “在错误面前,个性是那么渺小和无力。”——司汤达 书房门开了,黎宗鸣含笑站在一排书架前。 萧景坤扫视了一下房间,里面的景致竟与外界截然不同,书架上除了很多珍藏的典籍之外,还存放着一些奇珍异宝,他知道黎宗鸣很富有,但没想到他在文化艺术上竟造诣颇深,书架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齐白石的作品,据说这副大作价值上亿,在油画边上还悬挂着毕加索的经典巨作。 毕加索的作品全球一共成交三千零七十五件,拍卖总价格高达2199800000元人民币。如果说从国外找出一位像达芬奇那么知名的画家,无疑就是毕加索了,这个名字包含了太多的意义:少年天才、各个不同的时期、现代艺术创始人...也是为数不多的在生前可以看到自己的画作变得著名的画家,甚至他还在法国报纸的某项调查中,以绝对的优势当选20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首。 能买的起毕加索作品的人,实力毋庸置疑,何况这仅仅只是他珍藏品中的其中之一。 这样的大作应该放在豪华住宅里摆着,在这间小小的书房当摆设,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简直是暴殄天物。”萧景坤想,“他是真不懂艺术还是故作高尚。” “瑞利货舱是个宝库,把他交给你我放心,”黎宗鸣拍了拍他的肩,顿了顿,他收起笑容,“你的那个警察女朋友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会帮你吗?” 闻言,萧景坤一愣,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若是说自己和警察之间关系匪浅,黎宗鸣会怎么想,而他若是说和警察会撇清关系,自己怕是也很难做到——因为宣辰。 黎宗鸣不等他回答,接着说:“要是和警察关系好,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你有把握说服她站在我们这边,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萧景坤笑了笑:“干爹,您的意思是让警方内部有我们的人······” 黎宗鸣哈哈大笑起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景坤,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飞机给你安排好了,别耽误了你的约会,近期有一批货,买家到时会联络你,准备一下。” 萧景坤笑着离开了书房,跟在来接他的司机身后,按照原路返回端城。 一个小时后,萧景坤坐在恒通公司自己办公室的软皮转椅里。 助理送进来一杯咖啡,他端起咖啡一边搅一边点开电脑上的新闻。 “今天下午,在我市繁育小区发生了一起暴力袭击事件,有一歹徒将一名女性打倒在地,并手持铁棍攻击过往群众,市公安局接到报警后,立即出警,在劝解歹徒的过程中,市局一名刑警遭到了很严重的暴力袭击,本台记者报道,当时空地上有一片血迹,被伤害的女受害者满脸是血瘫倒在地,歹徒凶狠残暴,手持铁棍歇斯底里咆哮着向过往群众及车辆发疯似的实施攻击,市局刑警面对歹徒疯狂的举动,边保护过往群众维护现场持续大喊着让所有人撤离,边迅速冲到歹徒面前,与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展开搏斗,铁棍重重砸在刑警头上,鲜血直流,市局刑警满脸是血,依然没有退缩,始终站在歹徒面前,紧紧护着在场群众,增援刑警们赶到时,这位受伤严重的刑警因伤势过重,壮烈牺牲······” 镜头立刻切换到了乱哄哄的现场。 一个面目狰狞的邋遢男子拿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凶神恶煞的指着过往的群众:“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打她怎么啦?我就是看不惯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贱货,怕我买不起?这么点钱,怕我不给,贱货!打死你个没心没肺的臭娘们儿。” 过往的路人见他满嘴脏话,穿着潦倒,动手打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见此人抡起铁棍就要动手,忙骂着躲闪开。 “这人太可怕了,人家不愿卖,他还不乐意,动手打人,当街行凶,这是法治社会,快报警,要出人命了!这片儿治安也太差了。” “光天化日的,这人目无王法,敢行凶杀人······那要是晚上,大伙都不敢出来了,这些外地人就是人渣,祸害。” 歹徒眼露凶光猛地扑了过来:“······找死呢,活腻歪了!\" 过路群众轰然推搡着四处逃窜,突然,有人喊:“警察来了!” 随后就听见几声厉喝:“住手!” 只见一阵混乱之中,几个穿制服的人艰 难的从人群中挤到歹徒面前。 萧景坤在其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宣辰。 分局的同事压着歹徒还有在场目睹的群众到了市公安局,歹徒才偃旗息鼓的停止了野蛮跋扈的气焰,这才意识到等着他的是法律的制裁。 宣辰身后的龚帅重重的砸了一下门,他此时怒火中烧,接警中心收到报警后,紧接着刑侦大队出警,龚帅让韩小磊和另外一名刑警去了现场,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韩小磊牺牲了,他是为了救人而死。 作为一名还在实习期间的人民警察,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他没有犹豫,将安全留给了别人,将危险留给了自己。 韩小磊出事后,他的母亲崩溃了,唯一的儿子永远的离开了她,怎能不心痛,可是,穿上警服,他就是披着铠甲,有责任保护人民群众的战士。 曾杰的案子没破,韩小磊的牺牲无疑给了刑侦大队很大的打击,但悲伤过后仍要打起精神继续往前破眼前的案。 宣辰拿着曾杰的手机和技术侦察那边出的报告,凝神聚气了片刻,拿着笔的手停顿在空中:“子俊回来了吗?” 龚帅平静了下来:“还没,电话里说查到了一些眉目,好像和汤甜有关。” “杨婉清这边审出什么了?”宣辰问,“她一定知道汤甜在夜皇都,既然是好姐妹,汤甜身边出现的人和事,她应该很清楚,你去问问她。” 审讯室。 “杨婉清,你知道汤甜在夜皇都上班?” “知道。” “和汤甜走的比较近的都有哪些人?” “我又没整天和她在一起,她身边有哪些人,我怎么知道,你们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我没杀人,没杀人,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和最好的朋友绝裂,被赶出门,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虫,现在被你们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当作杀人犯,警察不是伸张正义的吗,我没有犯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审讯室的刑警拍了拍桌子:“嚷嚷什么?你作为嫌疑人,有必要配合警方调查!\" 杨婉清憔悴的双眼被他吼的垂了下来,几个人反反复复的问了很多问题,一直到晚上七点,杨婉清也没吐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始终还是否认那把带血的 水果刀在自己包里。 “杨婉清在监控里出现的时间是被害人遇害之后,而且她和汤甜的口供基本吻合,”从市局出来,龚帅说,“我看不像是她。” “就算她不知道自己包里有杀人的凶器,”周琪说,“那凶器上有她的指纹又怎么解释?” 宣辰“唔”了一声。 龚帅:“嗯?” 周琪:“怎么?” “她一定隐瞒了一些事,”宣辰说,“至始至终,她只是否认自己包里有水果刀,但她从来没对这件事好奇,这说明她对这把所谓的凶器很熟,等子俊回来后,再根据情况找找其他方向······” “瓷”的一声尖锐的摩擦声从路边传来,刑侦小虎队三人组一起抬头。 只见一辆蓝色保时捷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马路边,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跳下车,冲了过来:“宣警官,你没事?让我看看,有没受伤!” 这人身材高挑,穿一身挺阔的西装,大长腿细腰把身形显得更修长挺拔,一双俊眼带着对宣警官的深爱落在眼前的人身上,这份紧张比每一个警察的家属都要来的真切。 “萧公子?”龚帅和周琪一脸惊诧。 宣辰无奈扶额:“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萧景坤猛地把她抱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龚帅心说还真把自己当人男朋友了,周琪一脸疑惑:“怎么回事?你们这是什么时候······” 宣辰推开萧景坤,刚要说什么,萧景坤一把拉着她:“市局门口不能停车,再不走有人要给我贴条了。” 龚帅:“·······” 周琪:“······” “两位警官,坐我车?”萧景坤笑吟吟的回头看龚帅和周琪,“人民公仆辛苦了,我请你们吃饭。” “人民警察没破案,杀人犯依然逍遥法外,哪有心思吃饭?”龚帅带着一脸杀气,“萧公子,您没事就不要总是缠着我们宣队,整天阴魂不散的在市局门口溜达,天天找机会给人民警察送温暖,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家属······” 他这话说的心不在焉,实则有些醋意,有人要把刑侦大队的一级警花给抢走,等于一颗水灵灵的白菜给猪拱,着实有些意难平。 然而 ,宣辰纵然知道队友们的惋惜和不舍,也只能乖乖的被萧景坤给绑架上车,政府公务员不能食言,几次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之。 谁让她是个祸水红颜呢,她在龚帅和周琪十分不解的目光里上了萧景坤的保时捷。 保时捷缓缓离开市局大门,车载音乐在好闻的香氛里萦绕,宣辰刚系好安全带,萧景坤柔声道:“昨天那帮人突然出现是个什么鬼?” “分局接到报警,说夜皇都涉嫌走私贩毒,他们就赶了过来,我们的人根本不知情。”宣辰说,“看起来确实有些怪。” “那也太巧了,”萧景坤开着车,“如果不是提前部署,他们赶到的时间衔接的很充分,另外这个行动很明显带着目的。” “嗯?”宣辰心说,这货居然对警方的工作这么了解,她歪着头,倒是很想听听他的看法,“你怎么看?” “市公安局的行动一向是保密的,分局突然惨呼进来,”萧景坤平静的说,“看起来像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故意破坏,时间上卡的这么准,如果不是内部人员,这件事很难解释,破坏这个行动的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宣辰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怎么说?” “有人在掩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萧景坤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个人很有可能在你们内部隐藏很久了。” “你是说,市局里面有内应?”宣辰瞪大了眼睛。 “嗯哼,”萧景坤说完,又解释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宣辰想起了昨天晚上林平知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广陵市郊的很多毒品交易点都有些明目张胆,他也曾经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给毒贩撑腰。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太可怕了。”宣辰想,“前方迷雾重重,我们要把它拨开才行,为了人民的安危,天下的苍生,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想到这,她突然发现坐在身边的萧景坤有些高深莫测。 端城的天空阴云密布,空气潮湿沉重有些阴冷,道路上的车辆不断闪烁,刹车声,喧闹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不绝于耳,过往的行人面无表情的穿梭在街道两旁。淡淡的泥土充斥着别样的一股神秘气息。 暴风雨就要来了。 保时捷朝着 一片别墅区开,“你这是要······不是说吃饭吗,”宣辰嘟着嘴,“少爷,您这是······” “我打算亲自上阵,”萧景坤继续往前开,径直往别墅里面绿意盎然的地方缓缓前行。 “亲自上阵?”宣辰看着他一头雾水,这货神出鬼没,智商颜值时刻在线,他要是做什么或者想做什么怕是没有人可以阻拦,也没人敢阻拦,夜皇都的突然出现,豪富楼的从天而降,还有王雨薇案子的从旁协助,总总迹象表明,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他身居高位,权倾朝野,几年之内成为端城富家子弟之中举足轻重的核心人物是有原因的,可此刻宣辰有点饿了,体力十分不济,她也没力气去怀疑一个几次三番救她于水火之人,“嗯!我等着。” 萧景坤嘴角扬了起来,心说美人这是表示任人宰割,愿意以身相许了? 他得意洋洋的把车一直开到楼下车库,宣辰不明所以:“这是?你家?” 萧景坤霸道总裁般点点头:“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饭。” 宣辰一愣,随后,她像头一次踏进皇宫的民间女子,每走一步都充满了警惕般飘飘然跟在萧景坤身后进了家门。 萧景坤把一盒巧克力拿给宣辰,她盯着巧克力看了半天,考虑诱人的巧克力是否能吃,萧景坤修长的手指拿出一颗巧克力,深情款款的说:“没下毒,”他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要我喂你么?” 宣辰慌忙拿起一颗巧克力,风卷残云的塞到嘴里,顿时,甜甜的沁香从舌尖落入心里,丝丝顺滑,入口即化的感觉瞬间赶走了一天的疲惫。 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轰鸣声,菜刀在案板上有节奏的碰撞声,萧景坤挺拔高大的身影在厨房里若隐若现。 “他会做饭?”宣辰想,“萧景坤才艺双绝”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唐吉十 “我可以藐视世界上任何危险,眉头都不皱一下。”——《红与黑》 萧景坤还真是多才多艺,在很短的时间里摆弄出了几道精美小菜,西红柿炒鸡蛋、土豆炖牛肉、什锦西兰花、香汁小黄鱼,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看得出来,他做菜很用心,每道菜的配料很齐全,卖相不比高级餐厅差,他把菜端上桌,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高档红酒——82年的拉菲。 萧景坤正要往高脚杯里倒红酒,感觉到一道目光袭来,他抬起头,和宣辰的眼神撞在一起,他于是很美妙的停止了动作:“我忘了,人民警察24小时待机······牛奶?果汁?" 宣辰:“嗯。” 萧景坤拿了几个橙子,用榨汁机榨出了两杯橙汁,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在宣辰对面:“尝尝,我很久没做饭了,你凑合吃。” 平时很少在家吃饭的宣辰,对家常菜十分想念,从公安大学毕业进入公安系统后,她的时间和青春几乎都献给了组织,人民警察为人民,人民公仆的时间永远不属于自己,在市局几乎都是外卖,再高级点加班的时候来个肯德基、麦当劳,老爸老妈时常念叨她,偶尔有时间回家,才能品尝到那日思夜想的家的味道。 家里的饭菜是最香的,食材新鲜,做工精细,干净卫生,最主要的是美食里面融入了家人的关爱,宣辰很喜欢家里食物的味道,很特别很温馨,这也是萧景坤带她过来时扬言说要亲自下厨,她没有拒绝的原因,没有之一。 萧景坤的厨艺堪称一绝,她很难相信这位霸道总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浪荡公子哥居然会做出这么美味的佳肴,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会以为是萧景坤请的大厨做的。 “宣警花,不是我说你,人是铁饭是钢,就是再忙也要记得吃饭,这都几点了,您老人家还没吃饭?市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您的健康很重要,”萧景坤给她夹了一块牛肉,“要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案子固然要破,饭也要记得吃,这些都是给你做的,吃不完打包拿走。” 宣辰从未被哪个男人这样有机会盛气凌人的像家人一样暧昧的关 怀过,不是没有,是从未给过任何人机会,她嘴里吃着牛肉,心里却很暖和,感觉也说不上来的很奇特。 萧景坤喝着果汁,并不吃菜,敢情他已经吃过晚饭了,这顿饭是特意给宣辰做的:“宏昌大道的那个案子,我觉得凶手的特征看起来很模糊,实则有迹可循,例如从受害人刀口的位置可以断定身高,如果有目击证人的话可以确定这一点,凶器的深度可以判断凶手的性别,或者还有可能案发现场周边能找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任何犯罪手段都会留下线索。” “嗯?你怀疑凶手有可能是男性,”宣辰慢条斯理的把牛肉咽了下去,“凶器的深度确实很······难道凶手是在转移警方视线?” 萧景坤嘴角带着笑意,目光突然转移到宣辰漂亮的脸上:“味道如何?” 宣辰嘴里吊着一颗西兰花,很有诚意的笑着点点头。 “喜欢吃饺子吗?”萧景坤嘴角笑意更甚,“中秋节我给你包饺子,何如?” 宣辰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好久没吃到在家里包的饺子了,上一次吃饺子还是两年前的除夕,爸妈给包的,去年新年市局很忙,整个春节都在加班。 萧景坤正想还说点什么,宣辰的手机响了,是苏子俊。 “宣队,有人追杀我。” “什么?”宣辰一愣,随即立刻问道,“你在哪?现在什么情况?” “我查到汤甜身边几个可疑的人,调取了案发前一天的监控录像,我发现其中一个人很可疑,刚离开夜皇都就被人跟踪······现在的位置我也说不清,那人穷追不舍,我发位置给你······他追上来了。” 那边电话挂断,留下嘟嘟嘟的声音。 须臾,宣辰收到一条消息,是一个定位。 萧景坤:“怎么啦?” 宣辰站起身往门外走:“子俊被人跟踪。” 萧景坤抓起车钥匙:“我和你一起去。” 定位显示在南通大道的商业街,宣辰和萧景坤赶到时,街面上喇叭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停车,宣辰拿起电话:“喂,子俊,你在哪?” “巷子里面······”他像是在 奔跑,气喘吁吁的说了几个字,电话就断了。 宣辰跳下车,朝前面路口狂奔,她边跑边找子俊说的巷子,到了路口往里看,确实有一条长长的巷子,她风驰电掣般朝巷子里跑,突然,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在前面巷子里的岔路口。 巷子中间的岔路往左,那个脚步声在夜色里清晰可见。 “我截住他,你先走,把证据带回去。”宣辰打电话给苏子俊,“叫救援。” 宣辰往左一拐:“站住!” 杀手猛地回头,眼神凶狠的看着宣辰,片刻后,满不在乎的像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根本没有威胁:“滚开!” 话音未落,就被宣辰飞起来的一脚揣在胸口,“哐当”一声巨响,杀手被踹倒的身体撞到了身后的一堆废品,矿泉水瓶饮料瓶哗啦啦散了一地。 “嘿,小娘们儿——够狠!你干什么的?我他妈办事呢,你敢挡老子的路!” 宣辰没理他,旋即飞身上前,又一个旋踢,男子骂了一句:“槽!”随即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寒气森森的就刺了过来。 杀手图穷匕见,紧追不舍连环出击,宣辰赤手空拳很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利器,只见眼前有一道矮墙,她跑过去单手一撑,越了墙,刚落地,正要往前跑,突然被一个人给拦腰抱住。 宣辰:“······?!” 萧景坤用修长的手指抵在她唇上,做了个“嘘”的口型,他俯在宣辰耳边轻语:“宣警花,你又要欠我人情了。” 宣辰瞪着眼睛看他,她深知杀手的目的,明显是不想证据落在警方手中,此时子俊还没跑远,如果不把杀手截住,后果不堪设想,她挣脱萧景坤的手臂转身准备跳墙去追,却被萧景坤给扑了上来,把她狠狠的抵在墙边,刹那间两人几乎脸贴着脸,身体紧紧相贴。 宣辰微微仰起头,两人鼻尖挨着鼻尖,宣辰略侧脸轻声道:“萧景坤!你干什么?” 萧景坤的鼻息拂过她的脸,嘴角微勾,险些贴着她的唇:“给我一次做护花使者的机会。”说着就朝矮墙上翻了过去。 杀手已沿着巷子朝苏子俊消失的方向追去,萧景坤看了看巷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杀手来到一个岔路口,有些 踌躇,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妈的,小娘儿们坏我事!”很明显,他不知道苏子俊朝哪个方向跑了,正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此人身高一米八八,正是萧景坤。 “干什么?哪条道上的?”杀手嚷了一句。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追杀他?谁派你来的?”萧景坤不答反问。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他妈少管闲事!”杀手唰唰闪出几道刀光贴着萧景坤的脸削了过来。这张标志的男明星男模脸岂能被染指,他十多年警察的身手不是盖的,不仅颜值很高,武力值也是十分爆棚,他闪身一把揪住杀手的手臂一推,紧接着漂亮的一个踢腿把杀手瞬间撂倒在地,乘机夺过他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削了过去。 杀手手腕被开了口,鲜血一涌而出,疼的他打了一个咧嘴,匕首哐当掉地,他怒火中烧捡起围墙边一块砖头朝萧景坤砸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萧景坤微侧身躲开,顺势抬手把杀手胳膊扭脱臼。 杀手遇到了高手,甘拜下风,嗷嗷叫着:“······你,你是那条路上的?敢挡路,我大哥不会放过你!” “你大哥是谁?”萧景坤俨然一笑,“看看本少爷认不认识。” 杀手慢悠悠:“我大哥,就是······”他说着,另一只手伸进衣服的内衬口袋。很快的摸出了——一把枪。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SUV里传来一个声音:“目标跑了?迅速撤退!” 杀手的蓝牙耳机里深沉的男声继续吩咐道:“清理干净。” 听见枪声,宣辰一怔,随即迅速的跳墙顺着巷子往深处走。 萧景坤见他拿出枪后,在枪响之前迅捷的贴地打滚,神级的反应让他躲过了一劫,在硝烟滚滚的夜色中,他瞥见不远处一个红点在闪烁,他脚下的一片地上已被子弹打出了冒着尘土的深坑,思虑片刻,心说不好,刚闪身,就被一道射过来的子弹把衣服袖子打穿,远处的红点是一把枪,子弹穿着他手臂的皮肤插肩而过,幸好他躲闪的快,与此同时,杀手间隙又摸出一把刀朝他削了过来,鲜红的血顺着萧景坤的手臂渗了出来。 “卧槽!”萧景坤忍不住骂了一句。 与此同时。 “警察!”宣辰举着枪,“把武器扔过来,快点,再不扔就开枪了!” 杀手最怕听见这两个字,爬起来就跑,朝巷子口死命的狂奔,宣辰看了一眼萧景坤,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追杀手:“龚帅,思林红安小巷靠近永汇小区方向发现可疑犯罪分子持枪杀人,通知各协管部分,目标灰色外套,深色裤子,脸上有伤疤,预计周边有持枪同伙,迅速带人封锁周边,立即行动!” 龚帅刚要倒床睡觉,接到电话,立马穿衣冲到门口:“收到,马上行动!” 杀手在前面没命的逃窜,宣辰挂了电话加快脚步跟上,眼看着到了路口就要追上,路口突然出现了一辆黑色的大车,车没停稳,车门就打开了,杀手以飞快的速度上了车,眨眼间,黑色大车消失在夜色里,车速太快,宣辰来不及看清车牌,她拿出手机给交警队打电话:“老章,我是宣辰,持枪犯罪分子上了一辆黑色SUV,目前不清楚几个人,朝永汇小区方向逃窜,请求支援!” 宣辰挂了电话,把枪别回后腰枪套,正准备往永辉小区走,她突然想起萧景坤还在巷子里,于是转身往回走,萧景坤在给助理打电话,说近几日要签的文件先放一放,见宣辰过来,挂了电话,笑着望着她,全然忘了自己手臂上还流着血。 宣辰走过来,捡起地上的匕首从自己的衬衣上划了一下,撕下长长的布条,给萧景坤缠住流血的伤口:“——疼吗,护花使者?” 萧景坤突然捂着伤口:“哎呦!疼!好疼!” 警笛声由远而近,打破了巷子的片刻宁静。 宣辰心里也跟着疼了一下,嘴上却说:“萧大公子,你好厉害,能让那孙子在法治社会把枪拿出来?” 萧景坤吊着受伤的手臂嬉笑道:“好说,好说······” 四面八方响起了似有似无的警笛,杀手上了一辆黑色的SUV,在好几辆警车身边呼啸而过。 黑色SUV上有三个人,前排司机默不作声的开着车,后排靠左的位置上一个清秀的声音说:“事情没办好?” 蔡得桂:“本来可以得手,可谁知蹦出来一个警察,还有一个不自量力的混球。” “他们知道了你的样子,这个地 方不能待了,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 “那剩余的钱······?” “到了那边,会打到你账上。” “好,好,事情没办好,也不能全怪我,妈的,如果不是那两人使绊子,早就把那小子给干掉了。” “······”清秀的声音没说话,像是默认了蔡德桂说的话。 闻言,蔡得桂才放心的停止了辩解。 夜幕下,黑色的SUV就像一头诡异的猛兽呼啸嘶吼着离开了喧闹的城市,上了省际高速,嚣张跋扈的朝着无尽的黑夜尽头飞驰而去。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民权路上没有发现可疑车辆,目标嫌疑人也没有发现。” “报告,报告,正阳大道和广汇路交叉口也没发现任何可疑行踪,请指示。” “交警队那边密切监视着各个路口,继续沿途收索,犯罪分子手里有枪,主意安全,发现目标不要擅自行动,立刻呼叫组织请求支援。” 杀手不知所踪,那辆可疑车辆也无迹可寻! 萧景坤在救护车旁站着,任由医生在身上检查着伤口,他极力不去医院,声称只是一点小伤,处理一下就好,比起上次王雨薇案,他听话多了,至少没有凭空消失。 技术侦察取走了子弹,法医收取了杀手留下的DNA,救护车上的医生被萧景坤给劝走了,宣辰走过来:“你开不了车,钥匙给我。” 萧景坤很意外,她这么主动还是头一回,他笑了起来,悻悻的跟在宣辰身后,活像个尾随广寒宫嫦娥的猪八戒。 导航显示保时捷朝鸿鑫花园开,萧景坤:“······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去我家,”宣辰白皙纤细的手握着方向盘,豪车开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很稳,“你受伤了,我总不能不管你。” 闻言,萧景坤坐直了身体,有些惊喜的附和道:“嗯!说的是,我需要照顾,公司那边已经打好招呼,近几日只能住你府上,得叨扰警花大人一段时间了。” 宣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改变主意,但等她回过神,两人已到了她家门口,萧景坤吊着隐隐作痛的胳膊,正可怜巴巴的等着她“引狼入室”。 “我怕他?”宣辰想,“我是警察,他应该怕我才对,要不是他受伤,孤苦无依,没人管,我才不会把他领进家门······就当行善积德助人为乐好了。” 宣辰刚开门,就从屋里传来喘息之声。 “家里有人?”萧景坤退后一步。 “我儿子。”宣辰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你,你儿子?”萧景坤膛目结舌。 这时“儿子”就探出了一个白绒绒的小脑袋瓜往外张望。 宣辰柔声:“宣悟空,进去,挡着道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白瑞德一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雪莱》 宣悟空看见宣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伸出雪白的爪子,刚想趴在她裤脚边撒野,突然看见进来一个陌生人。 萧景坤和宣悟空对视了良久,宣悟空显然在气势上输了,它小腿一蹬,撅着屁股当场发出一声不似狗声的嚎叫,在地板上猛地来了个360度翻转,继而摩拳擦掌的在茶几腿旁瞪着一双琉璃似的大眼睛,这猛烈的架势持续了几秒,再次和萧景坤对视了一眼,宣悟空审时度势片刻后回了“花果山”,一头钻进草木深深花花世界的阳台,称王称霸去了。 宣辰:“我儿子怕生,您老人家见凉。” 萧景坤:“······” 宣辰从冰箱拿了一根王中王丢在狗碗里:“宣悟空,出来吃饭。” 听见吃饭两个字,宣悟空“咻”的冲了出来,在狗碗边来了个急刹车,嘴刚叼住王中王,又抬头与萧景坤对视一眼,随即,“咻”的又跑回阳台,身姿着实矫捷。 可是宣悟空同志饿啊,于是,它又从阳台探出头,悄悄的看着正襟危坐的萧景坤,但还是吓得不敢出花果山。 宣大圣的美名就此一落千丈。 宣辰朝次卧抬了抬下巴:“你住那个房间······”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 龚帅:“宣队,子俊拿到的监控图像里有重要线索。” 宣辰:“好,明天在局里说······思林巷有消息了吗?” “没有,”龚帅说,“不过,省际高速与雁江市郊地段发现了一具男尸,样貌体征和持枪嫌疑人很像,法医正在做DNA比对,照片我一会发给你。” “嫌疑人死了?”宣辰一愣,“你先下班,保持体力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翌日。 龚帅拿着一个黑色软皮笔记本走出地铁,他方才在地铁里的座位上捡到这个神秘的笔记本,他拿起笔记本打开一看,娟秀的字体精心记载着很多心得,与其说是心得倒不如说是日记,作为人民警察,哪怕是捡到一根针也要还给人民群众,于是他只能从笔记本里找施主的踪影。 笔记本的第一页: 三月五日 多 云 “在这浮躁不安的人世间,需要安静、喜感,才能满怀希望,所向披靡。 2020年终于过去了,每个人如同新生,当下时至三月,春暖花开。 抱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侥幸,我开始懒散的装模做样的未雨绸缪。 而我的好友西红柿却梨花带雨对我哭诉,‘三观不一致的人,很难在一起生活,我又和他吵架了,我现在写网络小说,他一直不认可我,还总是诋毁我,说我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我每天看书、学习、写作、构思,他却在看抖音,看直播,看无聊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主播在那讲些言不由衷的废话,你说可气不可气,这就是我的生活,不但要拼命赚钱养家,就连仅有的梦想、兴趣、爱好都要被他剥夺,还被他贬低,甚至说我写小说是中毒太深,我真想一死了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说,‘你感情细腻丰富,倒是适合写作,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成功,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别理他,等你成功了,他自然会后悔的吐血。’ 于是,我拉着西红柿去看了一场朋友安利给我的话剧——养鸡场的故事。 一开始,我和西红柿就被台上话剧演员幽默搞笑的表演逗笑了,紧接着,被故事里的剧情感动的稀里哗啦泪流满面。 实际上,我也是第一次看这个话剧,并不知道剧情,待看了以后才发现,与西红柿眼下的情形——撞车了。 故事讲的是养鸡场的一只小母鸡,不想规规矩矩的待在养鸡场下蛋,只想去看大海,为了看到梦寐以求的大海,它跋山涉水千里迢迢历经磨难,路过沙漠时遇到了同样在追求梦想的哥伦布,就在哥伦布被现实迷失方向的时候,小母鸡却坚持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也要见到大海,它为了心中的梦想强烈坚持着,最终经过坚持不懈,带着哥伦布找到了梦想的大海。 当台上的小母鸡费尽千辛万苦实现梦想的那一刻,台下的我们控制不住心头一酸,所有人感动泪奔。 本来是想让西红柿开心,结果她越来越伤心,‘彩虹,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坚持到底,走火入魔 如何?中毒又如何?这样才可以写出好的作品,不是吗?’ 我眼眶湿润,‘你会成功的,加油!’ 西红柿泪眼婆娑,感激涕零,‘你相信我是不是?彩虹你相信我!’ 我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就这样,胜造了一次七级浮屠,西红柿心灰意冷的心,终于再次冒起了希望之光。 勇敢是这个世界上最稀缺最珍贵的优良品质。 很多时候,我们纷纷落入俗套,理想和浪漫却始终至死不渝。 不知渡人何以渡己,我深信已成功的渡脱了西红柿,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却沉浸在理想和残酷现实里久久不能自拔,这时我的老铁老谢百思不得其解,‘郁郁寡欢?不是失恋就是失业。’ 我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 老谢很诚恳的说,‘做一名老师。’ 不等我说话,他又接着说,‘现在已废。’ 我不解,‘······’ 老谢说,‘梦想已像生活低头,‘梦’这个字多有内涵!现实啊!残酷的现实!磨灭了曾经的梦想。’ 我突然想问,‘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和工作吗?’ 老谢不假思索,‘百分之百的人回答不喜欢。’顿了顿,他又说,‘所有的工作和生活都不是我们喜欢的,纵然是你喜欢的,经过时间的打磨,最后也会不喜欢。’ 我忍俊不禁,听到他这么高明的回答,不置可否。 老谢义正言辞说,‘没有绝对论,只有相对论。’ 我说,‘你这是喜新厌旧,喜欢的,为何会厌倦?’ 老谢一时愣住,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正要坐实他喜新厌旧的罪名时,剧情来了大反转,有趣且高级的灵魂,非老谢莫属,他杠精附体,‘说喜新厌旧,人人都有好吗,好比你以前用的喜欢的手机,为嘛换新机,苹果变华为有可能,现代换奔驰,都是曾经的喜欢,与其说喜新厌旧不如说与时俱进。’ 我听后顺理成章脱口而出,‘有理。’ 老谢却嘻嘻笑道,‘看我胡扯一通的功力深厚不?’ 我扶额,‘炉火纯青!’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向往的大海。’ 大伟心中的‘大海’是当警察,现在想起来,他感概万千,‘曾经的梦想啊!我都快忘了 ······那时从政法大学毕业后,由于一些原因与这个梦想失之交臂,之后我就不太爱梦想了,梦想很性感,现实很骨感。’ 我说,‘假如有一天,你的梦想会实现,你会不会激动的热泪盈眶。’ 大伟说,‘彩虹,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可能会实现那个梦想吗?’ 这家伙可是业界翘楚,时代精英,怎么也这么无耻说出这样负能量的话,好歹也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 这时,他突然眼冒金光,幽幽的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是那样,会,不过现在快要不惑了,也没有那么感性了,要是还是当初的那个毛头小子,真的会激动,当时在学校发的第一套警服,穿在身上,我都舍不得脱。’ 我瞬间被他无上的理想主义感动,虽然他眼里只有短暂的金光,且转瞬即逝,然我们谁又不是身处在不由己的残酷现实中呢? 循规蹈矩还是追逐梦想,其实最重要的是一颗勇敢的心。 哥伦布心有梦想,却是一个被现实迷失方向的人,他在现实中渴望去亚洲,至死都认为自己到的北美是亚洲。而一个有梦想的人,强烈的坚持着,最终经过努力,也有可能会找到自己梦想的‘大海’。 有些人在现实中,从未想过要追逐梦想,大多数人走到一半就放弃了,在绝望中意难平,‘这个梦想不会实现,还是算了!’ 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甚至有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海”是什么。 有人说,‘梦想?······把贷款还清算不算?’ 也有人不假思索,‘要孩子。’ 还有人说,‘我就是个俗人,没有梦想,只想开开心心陪伴家人。’ 梦想虽如海市蜃楼,可望不可及,但,浪漫至死不渝。 三月十日 晴 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这就像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狂人日记》 每年过年的时候,因为要履行‘拜年’这项义务,我才会粉雕玉琢般的陪着家人去给亲朋好友拜年,我外表长着一副孤高自傲的模样,实际内心是清纯的00后,委实不喜欢这样的俗套。 满哥说,‘彩虹,走!陪我去!我 兄弟的媳妇的小姑子的妹妹一直念叨你呢!’ 我说,‘我认识吗?不去,不如在家多看几本书修仙悟道。’ 满哥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我嘴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满哥坐上了车子。 满哥的朋友红昭在山清水秀的乡间盖了一栋别墅,远远望去,烟波浩渺间的小洋楼寄情于山水间,见到此景有一种抛开所有功名利禄的冲动,突感人间竟是如此美好。 车子停稳后,红昭以及他兄弟、兄弟的媳妇、媳妇的妹妹,如同接见部队首长般在大门口微笑颌首,被簇拥着走进大门,经过一个小花园,然后步入别墅大厅,厅里一套气派的红木家具,客厅的椅子看起来和宫廷剧里皇上的龙椅差不多,高端的都不忍往上坐,甚至坐上去会担心在电闪雷鸣时会穿越到古代的皇宫。 红昭的媳妇在厨房准备午饭,我和她还是两年前见过,这次见面她显得格外热情,感情是她一直念叨我,并非是什么红昭的兄弟的媳妇的妹妹,和她聊了几句,从厨房回到客厅,几个男人正吞云吐雾的聊些我不感兴趣的话题,我转头惊鸿一瞥,红昭的女儿小雪正在花园里低头看着手机。 小雪在二高上初三,还有半学期就要高考,她知道我在写书,清秀的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推了推眼镜,‘你喜欢耽美?’ 我比她还要匪夷所思,‘怎么?你喜欢?’ 小雪腼腆的笑道,‘我同学都喜欢,可我,不喜欢,我有点接受不了,好像这种,有点那个······。’ 我,‘哦?那你喜欢看什么书?’ 小雪,‘鬼故事,民间鬼故事,那种毛骨悚然的发生在农村乡间可怕的鬼故事,越可怕的越想看,而且会在晚上看,那种即好奇又心惊肉跳害怕的感觉才奇特。’ 听她说的韵味十足,我都想开始写民间鬼故事了。 我,‘晚上看鬼故事?你不害怕?’ 小雪,‘怕啊!但越害怕越想看!我还喜欢看悬疑的,东野圭吾的悬疑小说我喜欢,我最喜欢他说的那句‘不可以轻率的判断人 性是善良的还是丑陋的,人性应该是美好的,只是因为很多无可奈何的原因,人们才会做出一些无可奈何的事情’,他说的无可奈何的原因或许就是生活的大环境,这些原因确实能够引起现实和现今社会的反思。’ 我大为震惊,00后竟有如此的觉悟! 小雪突然画风突变,开始八卦,‘我们班里的男生爱看雪中,我后面的两个女生好喜欢耽美!她们喜欢死双男主了!还有一个女生暗恋隔壁班一个帅帅的男生,有一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向那个男生表白,可那个男生告诉她,他不喜欢女生,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喜欢······‘这时客厅一阵喧哗,红昭走到房门口,‘彩虹,出来吃饭了。’ 我和小雪虚惊一场,相视一笑,小雪小声说,‘别让我爸妈知道了,他们不知道这些事,知道了恐怕会百思不得其解,有可能会找到学校······’ 餐厅里,一桌子的好菜,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我和小雪与他们没有共同话题,小雪的身份是个孩子,我这时也变成了孩子,心里正琢磨着我们俩还没聊完的话题。 他们还在喝酒吃肉高谈阔论,我和小雪已经吃完离开了餐桌。 阳台上,是个缩小版的百草园,她的房间是个精装版的三味书屋。 我,‘你想上什么大学’ 小雪,‘我想上的大学,不见得考得上,文化科分数低,只能靠艺术分了。” 我:“你学的什么艺术?’ 小雪,‘画画。’ 我眼前一亮,‘画画好鸭,考美院,你喜欢画画?’ 小雪一字一句,‘我,不,喜,欢,可是没办法,文化分太低只能靠卖艺!我除了英语好,数理化简直一头雾水,看见理科就头晕,我们班有个女生数理化异军突起,自学成才,逻辑性超强,可是英语只考了二十几分,你说她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我无语凝咽。 小雪叹服,‘不用上课,不看言情,只看耽美,桌上全是‘博君一肖’的海报,整日乐不思蜀,数理化也能过百,啧啧啧,你说,男人和男人······’ 我不敢说赞同,也不敢说不赞同,只能微微一笑很倾城。 高中生不能谈恋爱,这是事实 ,再八卦,再真实的内幕,也只能一笑而过,点到即止。 我拍着她的肩,‘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同学,你可以的哦!fating······’ 下午和满哥回来后,心血来潮对家里两个上初三的00后,‘你们马上就要步入高中的校门了,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小雪高三,天骄、天恩初三,但都是00后。 天恩给我看了同学的规划,‘劝人学美,两袖清风,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我扶额汗颜,继而语重心长,‘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孔子说‘我十五岁开始有志于做学问,三十岁能独立做事情,四十岁遇事能不迷惑,五十岁知道哪些是不能为人力所支配的事情,六十岁能听得进不同的意见,到七十岁做事才能随心所欲,不会超过规矩。’现如今,你们的规划令我膛目结舌,刮目相看。’ 天骄和天恩异口同声:‘有毒!’ 我被惊住了,心道,中国上千年来的传统文化辣么博大精深! 怎的,到你这,就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不是你不行,是你不愿意相信自己行。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智者指的特别聪明的人,富有创造性,有眼光和远见和博学多才的人,其聪明才华横溢是被大家公认的,那为什么还这么聪明的人千虑思考,还会有过失呢? 人无完人,金无足金,只要是人就会犯错误,我们知道任何完美的人和事物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个就是笨鸟先飞,再怎么笨的人只要努力月夜,认真思考,不断的总结经验和教训,总有一天总有一次会做对会把事情做好,熟能生巧,想做成功一件事情,不怕自己笨,只要付出总会有收获。 世上没有后悔药,把握当时正年少。 知识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而青春一去却不复返。” 看到这里,龚帅发现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起了姨母笑。 显然,这个笔记本的主人叫“彩虹”。 “彩虹?”龚帅想,“怎么这么熟悉?” 他觉得这个名字很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到市局的时候,腕上手表的时针指向七点半,很多同事还没到岗,虽说窃读别人的笔记有些失礼,可他想从中找到笔记本主人的线索,只好忍不住又打开笔记。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白瑞德二 “外观往往和事物的本身完全不符,世人都容易为表面的装饰所欺骗。”———《威利斯商人》 “龚副早。” “早。”龚帅没有抬头,他意犹未尽的看着笔记本里的内容,像似侦察嫌疑人的私人物品。 “三月二十日 小雨 我是爱花之人,走到哪看见花就挪不动步,因此,我不管在哪工作,在哪住,只要见到花丛、花树,就会像做贼似的去采摘,所以我向往李子柒那样的田园生活,漫山遍野,一年四季,数不尽的山花烂漫。 我们喜欢宝马,我们喜欢王力宏,我们喜欢jojo,我们喜欢杨过和小龙女,我们喜欢三生三世十里桃林,我们喜欢孙悟空,我们喜欢张子房,我们还喜欢《秦时明月》和《狐妖小红娘》,我们喜欢春暖花开,我们喜欢大海,我们喜欢在草原上带着心爱的人骑马。 喜欢归喜欢,我们喜欢的只是喜欢而已,就像终将失去的青春,总有一天,我们会不再喜欢。 瑾瑾接了一个大活——桐乡一个婚纱摄影店蝴蝶树邀请她过去坐镇,要用一个月时间把‘一潭死水’的婚纱摄影盘活,纵然她有超能力,这样一个“病秧子”店,又岂是她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扭转乾坤的?于是,她找到我:“彩虹,过来帮我,报酬丰厚!"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只要报酬丰厚,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除了犯法的事,让我做什么都行。 于是,从京城坐高铁到杭州,再从杭州坐大巴到桐乡,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了蝴蝶树。 蝴蝶树的老板给我们租了房,这个社区住着大约一百多户人家,都是带院子的平房。 桐乡离乌镇不远,是标准的江南水乡,但气候潮湿,就算阳光普照,屋内也湿气很重,和北京干燥的气候恰恰相反,这里的阳光显得格外温暖,门口的小院子里有躺椅,没事的时候拿着本书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微风拂过,一阵花香飘来,我突然直起身,朝着隔壁花园望去。 瑾瑾见到桌上的花,知道是我这个“采花大盗”所为,一本正经的:“这里不比京城,是人家的地盘,路边的野花倒是 无妨,隔壁院子的花,我劝你还是不要采为妙。” 我理直气壮:“隔壁是个荒宅。” 瑾瑾:“你怎么不说是鬼屋?” 我瞪大了眼睛:“搞不好就是鬼屋,挺阴森恐怖的。” 瑾瑾:“鬼你个头啊!我前天夜里还看到灯光。” “不可能?难不成是鬼火?”我说着,就往隔壁院子里跑。 “喂?彩虹,你做什么去?” 就算真是鬼屋,我也要去看看。 为了这些娇艳欲滴,芳香四溢的鲜花,我怂胆子一下子便肥了。 这堵墙不算高,我踩在靠椅上踮脚就跃了过去,鬼宅的小院子里花开的着实艳丽,白色的小花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品种,总之就是好看,就是香,转头看那扇门那扇窗,皆是门窗紧闭,窗帘拉得密不透缝,这座房子完全没有见到有人居住的迹象,死气沉沉,寂寥无声,我完全可以肯定没人在里面住。 我走到门口朝门缝看了看,又走到窗前希望可以找到一丝生命的气息,绕来绕去,什么也没发现。我跳到院子里,捧着一朵花,闭上眼睛凑在鼻子下陶醉的闻着花香。半晌,抬起头朝院子外面喊:“瑾瑾,这里没有人住,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彩虹,你回来······” 突然,在离我最近的一个窗口,里面的窗帘动了动,一张可怕的老脸露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不寒而栗,背脊上闪过一阵凉意,我慢慢的直起身对着那张布满皱纹沧桑的老脸,语无伦次的道:“······好,您,您好!" 青天白日艳阳高照,我确定他不是鬼,这个宅院也不是鬼宅,我盯着这个人看,他缓缓移到门口,打开了门。 我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住,我只是摘了些花。” 这个老人用手撑着门框,费力的一高一低的走了出来:“哦!哦!摘,摘花?” “会讲普通话?您的脚怎么了?”我发现他的脚在流血,确切的说是在流黑色的淤血。 “里面藏着一块,小玻璃渣,已经几十年了。”他用暗哑低沉的普通话说。 “玻璃渣?几十年了?怎么不去医院把它拔出来?您是本地人?”我震惊。 “我不是,我,姓周,周。”他微 笑,看起来很慈祥,顿时鬼宅不是鬼宅,这人看起来也不那么可怕了。 “我叫彩虹,住在隔壁,我和我朋友瑾瑾住在隔壁,我们只住一个月,我们来自北京,我先走了!”我朝他摆摆手,就跑出来院子。 “彩虹,你胆儿肥了?采了人家的花还和人家打个照面?” “瑾瑾,那人是有些可怕,不过他挺奇怪的。”我对瑾瑾说。 “奇怪?” “他脚里面有块玻璃渣,已经几十年了,流着脓血,那只脚连同那条腿好像已经废了,他皱纹深得看起来像是好几百岁了,浑身臭烘烘的,家里乱的像猪窝,他好像不见天日般,屋子里潮气深重,霉味熏天,那扇门好像几百年没打开过。” “常年待在那间屋子里?闭门不出,他修仙还是辟谷?” “他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皱纹满脸,我看不像修仙之人,倒像是入了魔道!” “入魔道不是应该会妖媚邪?他这个样子倒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回魂的鬼!‘ “我们是不是仙侠剧看多了?” “好像是的。” 发现了这件事之后,许是那开满鲜花的庭院委实繁花似锦与周老怪那诡异的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一直放心不下他,过了几天,我见到房东,随口提到隔壁的周老怪。 房东一脸嫌弃:“这人是个怪物!在这住几年了,成日躲在房子里,不和人来往。” 我替周老怪反驳:“他好像脚受伤了。” 房东:“他自己的事,自己都不管。” 我:“他行动不便。” 房东:“彩虹,你们只在这待一个月?他这样可怜的人,你能把他怎么着?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更何况,他自己家人都不管他,这不关我们的事?” 蝴蝶树里面的人也对他嗤之以鼻。 “那个周老怪,你们最好不要惹,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把老婆打跑了。” “他的几个孩子恨毒了他,都不管他。” “我们这里的人很久没见到他,以为他早死在那屋子里了。” “他自家人不管他,别人更不会去管。” 传言终归是传言,就像传说的故事原本也不是真的有那样的故事一样。每天望着隔壁那一片花海,繁花似锦的小庭院里那紧闭的门 窗,我总是忧心,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往事和真实的故事,我很想看见那回魂的诡异鬼魅似的身影哪天会出现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然而,他又像幽灵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晚上也很少看见灯光,白天也寂静无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也不敢过去看,这件事与我而言,不仅仅是好奇,而是变成了一种牵挂,这期间我十分想念我的父亲母亲,每日都打电话过去给父皇母后请安,这样的晨昏定醒才暂时的缓解了我对千里之外父母的感恩之赤子之心。 终于有一天,我做好了饭菜,实在忍不住了:“瑾瑾,我过去看看他。” “彩虹,你爱心泛滥,善心大发,不让你过去看看,你连饭都吃不下,去,要是有什么事,就大喊一声,我足底轻点就能跃墙过去救你。” 我笑着端着饭菜翻过院墙,在那花团锦簇间停留片刻,走到门前用力拍打了很久,那扇门才幽幽的打开。 “周老······周伯,我是隔壁的彩虹,我拿饭菜过来给你吃。” 周老怪怔怔地看了我很久,好似不认识我了似的。 屋子里传出来一股怪味,我有洁癖,见到不干净就想打扫,我朝隔壁大喊:“瑾瑾,你过来,我们帮他打扫一下。” 瑾瑾像个女侠般,足底轻点翻过墙头,轻飘飘落在周老怪的面前,这架势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我们把周老怪抬到院子里的椅子上,给他摆好了饭菜,从他屋子里找了半天筷子也没找到,只有满屋子的方便面,只能打开方便面拿出一个叉子放在他手上:“周老······周伯,你吃,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吃。” 周老怪一时还没能适应这样的关爱,他不知道有多久没和人接触了,只是受宠若惊的拿着叉子看着面前的饭菜发出:“哦,哦。”的声音。 他的屋子简直脏的不成样子,我只能捏着鼻子强忍着呕吐,才把堆积如山的方便面盒子和乱七八糟的垃圾扫了出来,打开窗户,阳光透了进去,里面令人作呕的气味漫了出来,我们俩拉着拖把抹布清扫了不下十遍,才让屋子焕然一新,又给屋子喷了很多花露水,这场‘大扫荡’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彩 虹,你看,他的腿!”瑾瑾大惊失色。 我的目光顺着他的脚趾往上看,天啦!那条腿已经血肉模糊开始腐烂,露出了和脚趾一样的黑血,我蹲下身,带着手套把他裤管拉起来一看,一片紫黑色的肉一直快烂到膝盖了,我不由自主的浑身发颤:“怎么这样要赶紧去医院,不然真的会死!真的会死的!” “他家人怎么也不管他?我们要不要通知他家人?” “他家人要是管他,早就管了,还等到现在!” 我们心中一股凄凉,同时一股热血涌动。 “周伯,我们送你去医院,你要赶紧去医院。”我急得快要哭。 周老怪听了这一句,突然低下头,眼泪流了下来,泪水不停的涌出,爬满了满是皱纹的脸,半晌,他抬眼指着屋子里:“枕头下面有钱。” 我在周老怪的枕头下面掏出一把钱,看似有不少,给他看医生足够,床头一张发黄了的照片,上面有是一对夫妇和三个孩子的合影,我瞧不出来上面的父亲是不是周老怪。 这张照片应该是很多很多年前了,这里面的三个孩子如果是周老怪的孩子的话,那他们也应该已经不小于四十岁,就算周老怪年轻的时候做过什么,此时他也年老体衰,还遑论什么恨什么怨呢? 他的家人不管他,左邻右舍不愿理他。 但是,我们顾不得那么多了,也许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该管,但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周伯,我们带你去医院,来,起来,我们抬着你。”周老怪几乎干瘪的身体很轻,我们两个女生抬着他,走到大马路拦下出租车。 周老怪反复的说着:“谢谢,谢谢你们!” 到了医院,挂完号,主治大夫神情严肃:“怎么现在才来?马上手术,尽快截肢,签字后就手术。” “做完手术就没事了?” “说不好,情况太严重了,这个时候才送来!只能说截肢才有希望,不截肢只能等死。" 我看着周老怪:“周伯,医生说要截肢,这样你才能活,要不要给你亲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这里需要家属签字。” 周老怪呆呆的望着我们,过了许久,他闭上了眼睛,眼角再次落下泪。 “我没有亲人,没有家,孩 子——不要我,让我死,让我死!这样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让我死。” 一个人对自己没了希望,放弃了自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他把自己关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房子里,就是在等死。 周老怪还是死了,就在手术的第三天。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一酸,跑到洗手间,忍不住流下大滴的泪来。 人这一辈子,能活成一棵树,就别做一根藤。 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许多积怨和仇恨,只要人能活着,没有什么是化解不了的,时间,智慧,而已。 心之何如,好似万丈迷津,遥之千里,其中并无舟子无以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这世间,有山就有路,有河就能渡。 ‘这是一个美丽动人的世界,一切的悲哀,离我们是那么遥远而不着边际啊!’ 渡魂,渡魄,渡你,渡我,尘世间的每个人都逃不过世事无常和岁月的遗弃,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冒险,在刺激惊险之后,我们最终迎来的都是惊喜。 三月二十三 晴转多云 ‘金钱是深刻无比的东西,它背后的故事多于爱情。’ 不管是飘洋过海,还是在国内的某个角落。 我们总会时不时想起自己的故乡和小时的同学——发小。 在分别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三十几年后,突然有一天,有了发小的消息,在拨通电话的那一刻,激动的就像中了几百万的彩票,一边想象着电话那头发小的惊喜的表情,一边揣测着发小现在的生活境况。 当然,更多的还是希望听到那边激动不已的大喊大叫:“彩虹!我太开心太意外太惊喜了!真的是你!多少年没见了!天啦!······” 听我堂哥说,大伟在广州开服装厂,现在身价过亿。 这时,脑海里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我们十岁,小学三年级,大伟是我堂哥的舅舅的三姑父的小儿子。在班里成绩名列前末,语文,数学从来就没及格过,60分及格的试卷好不容易考了个59,就因为做应用题时忘了写“答”字,被数学老师给扣了一分,大伟不依不饶见人就说:“这题我对了,没写‘答’是我粗心大意,这一分应该给我,实际上我及格了。 ” 数学老师刘老师不以为然:“细节决定成败,将来的工作和学习中,如果你因为粗心,因为一点小失误,导致的后果可不仅仅是扣一分这么简单。” 回到现实中,大伟在电话里嚎叫:“彩虹,听说你在北京?什么时候来广州,我们聚聚,几十年不见了······老子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什么时候把你送过来给我看看······” 我只是笑,开怀大笑,笑个不停,笑的合不拢嘴,不知道是不是李白大哥的那句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在作祟,还是怎么,总觉得能在多年以后遇到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心里就十分高兴,要说起来我们还是发小兼远房亲戚,如若论理还得叫他一声伟哥。总而言之,在现今这个鸭梨山大的时代,能有什么喜事,确实可以令人忘却烦恼,千金难买一笑,做人,开心最重要啦! 意念这个东西真的是很神奇,你只要一心想去做一件事,没有做不成的,只是需要时间和耐心而已。 自从和大伟联系上后,心里总是想找个机会去广州,和发小见面叙叙旧,谈谈现状,聊聊人生,最主要的是对大伟好奇——传言大伟是身家过亿的大富豪。 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亿万身价的大富豪,我承认,自己有些趋炎附势,毕竟我也想发财,想变成有钱人,除了一心想与他久别重逢之外,竟有些虚与委蛇的想沾沾他的富豪财气,有句话不是说“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能变成什么样的人”么? 于是,义不容辞的找了各种理由,撺掇自己去广州见大伟,这件事最终成了我百折不饶的意念。 果然,意念能让所有想实现的事基本上会达成。 一个月后,我所在的公司要参加厦门的一个医疗信息大会,于是,我心里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脸上的容颜越发把我的气质推上了颜值巅峰。 培养气质并不是从此不能慌张,不能发火,不能做出格的事,而是行为受信仰、内心的平和以及待人处事的高标准驱使,这种能自省的特质帮助我们从容对生活中所有的状况游刃有余。 厦门的大会结束,正好顺水推舟的飞到了广州,在没见到大伟之前,脑 海里还存留着小时候他那虎头虎脑的模样,然而,见到他的时候,显然已是大叔级别,我眼前突然想起鲁迅在若干年后见到闰土时的情形: ‘这来的便是闰土,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 想到这,我扶额无语,想什么呢?眼前的可是身价过亿的大富豪,怎的和鲁迅的闰土相较? 虽然已是大叔,但大伟的模样里还残留着丁点小时候的影子——虎头虎脑,只不过从那时的幼虎变成了面前霸气十足的‘老’虎。见到我后,他惊呼:"彩虹,你一点没变,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我们都很兴奋,很多话要说的同时,不禁感叹时间的匆匆和岁月的流逝,他接着便说了许多话,连珠一般:“小时候,我学习不好,每次考试都不及格,那时最羡慕你了,每次考试都是前几名。” 我只是笑,彷佛一下子穿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小时候。 他脸上显出欢喜和天真,继续说; “记得有一次,偷吃了你家天井里种的葡萄,当时没来得及吐籽,被隔壁的王叔叔发现了,他说会在头上发芽长葡萄树,我吓坏了,之后的每天早上醒来就会在头上摸一下看看有没发芽。” 我笑的花枝乱颤:“你什么时候偷我家葡萄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大伟莞尔:“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多着呢······想法也五花八门——夏天总担心头顶的电风扇会突然掉下来,把西瓜籽吃进肚子里会担心长出西瓜,口香糖吞进肚子里粘住肠子会死,大大泡泡糖,还记得吗?还是我们一起去学校小卖部买的,当时不小心吞到肚子里,我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中午放学哭喊着飞跑回家坐在大门口,我爸妈问我怎么啦,我说等死,结果,我没死,被我爸一顿毒打,之后,我妈又骂我,然后用手给我抠喉咙才把那该死的大大泡泡糖给呕出来了······” 小时候的我们天真无邪,小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说起小时候,回想起小时候 ,那一刻,就好 像我们真的忘却了现在的一切,然而,回到现实里,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我也很难想象,小时那个学渣渣竟会在几十年后变成传说中的亿万富豪,我嫣然一笑说,‘你现在可是亿万身家之人,传授下内功心法,老同学也想练就绝世神功称霸武林。’ 大伟惊诧,‘亿万身家?你从哪听来的?别提钱,快穷的食素了,这些日子准备把厂子转让,年初开了一个餐饮连锁,赔了几十万,眼下都快要饭了,家里几个孩子和老婆要养。’ 我愕然,传说的真的不可信,就像红楼梦说的那样:眼前看到的都不见得是真实,更何况传言。 我说,‘听人说你在广州开了服装厂,赚了不少钱,有上亿资产,怎会?你谦虚了。’ 大伟苦笑,‘上亿资产?好,别人爱怎么说,我也管不了,我确实开过服装厂,也赚了点钱,但后来都赔了······现在生意不好做!我在广州还没买房,现在都是租的房,几个孩子要养,家里还有父母要照顾······’ 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现状,不过深有同感:“是啊!做什么都不好做。"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北京的少峰打来了,‘彩虹,借点钱给我。’ 这货找我借钱,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半年前,他在新街口德云社旁开了家西餐厅,风风火火的做起了老板,怎的还需要找人借钱? 介于我对这货人品的了解,以及他目前餐厅老板的身份,我毫不犹豫,‘你要多少?’ 少峰,‘五万。’ 我正要给他转账,他接着改口说,‘十万。’ 我扶额,‘你以为我ATM机啊?’ 我能感觉到他在京城那头,对着手机屏幕差点要给我跪下,‘彩虹,帮帮我,餐厅快要坚持不下去,员工工资发不出来,开这个西餐厅找银行借的六十万,现在要还,我还有房贷要还,北京的房租要交,为了创业,我已负债两百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彩虹,救我,店面租金还有两个月也该······‘ 我心想还是赶紧借给他,再犹豫一会,他恐怕会说‘十五万’或‘二十万’。 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善积德的伟大传统文化理念,我给 他转账过去十万。抬起头和面前大伟唏嘘,‘为了创业,为了生活,负债这么多,怎么活?’ 大伟却不以为然,‘这点钱算什么?我有个朋友去年在香港做生意,一夜之间被骗五千万,他没有跳楼,第二天太阳升起,他面不改色心不慌想办法止损填补亏损,一步一步也扛过来了。’ 是啊!和上千万比,两百万不算什么. ‘世上的悲剧,大半和金钱脱不了关系,自己的金钱总觉得是血汗钱,别人的金钱,怎么看都像是多出来的横财。’ 然而,一分钱可以逼死英雄汉。 ‘金钱是魔鬼,他能让富人不快乐,穷人不快乐,不富不穷的人也不快乐。’ 但有的时候,就是欲望在作祟,无欲则刚,欲望越少的人越无敌。越贪心越脆弱,就会有人找到、利用你的欲望,达到他的目的。 而我们很在乎沽名钓誉,却不知击倒英雄的从来不是强敌,而是自己!面对财富和权力,我们败给了傲慢和欲念。 很多时候支撑我们艰难往前走的,并不是灿烂的前景,而只因不甘、不舍曾经的付出——就像深陷泥潭,越挣扎就陷的越深,为正确的事执着,是通往成功的阶梯。 现实太残酷,总要面对一些不想面对的问题。于是,我的脑海里又闪出那副神奇的画面: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我喜欢少年闰土,喜欢儿时的伙伴,但时光一去不复返,纵然一切都变了模样,然记忆还在,且还残留着一丝甜。” ······ “龚副,看情书呢?”周琪探过头,“这么认真······你笑了,这是,情窦初开的节奏?” 龚帅:“······” 宣辰拿着资料从法医那边过来,拍了拍桌子:“嫌疑人身份已经出来了,死因初步断定是他杀。”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白瑞德三 “无论是谁,以怨报德,就是人类的公敌!”——《格列佛游记》 “死者蔡得桂,三十九岁,头部左侧有重创,耳鼻有褐色血迹,头颅内部多处淤血,脑震荡较严重,右侧脸颊被血迹覆盖,从尸检报告来看是颅内出血造成的,DNA与持枪杀手基本可以断定是一个人。” 法医老张:“喉骨是被人给扭折的,手段极其残忍,以至于断面很不平整,凶手的五根手指分别在左侧三,右侧二留下了痕迹,血肉模糊之下掩盖了指纹。” 宣辰看着尸检报告,盯着触目惊心的死者照片:“我见过,他就是那个杀手!”说着她转身走向苏子俊:“子俊,你在夜皇都查到什么?” 苏子俊:“监控录像显示,在案发头三天,也就是八月三十号,汤甜、杨婉清还有几个人在夜皇都出现过,像是在庆祝什么,其中一个人叫谭辉的和汤甜走的很近,我通过走访调查发现这个谭辉很不简单,他只是个夜场服务生,却在夜皇能呼风唤雨,背景有些可怜,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混,因为没有学历只能做些低端的工作,我从保洁大姐那打听到谭辉对汤甜有意思,只是碍于在夜场混饭吃的身份一直没表白,我重点摸牌了几个和汤甜走的近的人,只有谭辉去过汤甜的家,两人关系有些暧昧。” 龚帅看着监控录影:“谭辉和曾杰没见过面,八月十六号,八月二十一号,曾杰去过夜皇都,都是其他人接待的,”他突然问,“曾杰要是没见过他,为什么他会给曾杰打电话,通知他去夜皇都?他想隐瞒什么,还是想误导警方视线?” “萧景坤说,可以从凶手的特征看起来很模糊,实则有迹可循,可以从受害人刀口的位置可以断定身高,如果有目击证人的话可以确定这一点,凶器的深度可以判断凶手的性别,”宣辰暗香,“萧景坤还说,或者还有可能案发现场周边能找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任何犯罪手段都会留下线索。” 萧景坤说!萧景坤说!——萧景坤这混蛋怎么说了这么多? “唔,”宣辰转过身,“老张,凶器深 度和伤口厚度具体是多少,从刀口位置预测一下凶手身高。” 老张点点头,回了法医鉴定处。 “杨婉清和汤甜是怎么认识的?”宣辰问,“汤甜的笔录我看看。” “另外查到曾杰的另一个情人金宇珊有不在场证明,案发前后一个礼拜她在国外出差。”龚帅拿出汤甜的口诉笔录: “人生真的很奇妙,每天发生的故事很精彩,犹如一场场电影,猪脚天天换,剧情和人设不带重样,时不时还来点大反转的狗血。 我和婉清是在一次出差途中认识的。 那时我刚从文职岗换到销售岗,一辆车,两个人,开着车载音乐,谈笑风生的飞驰在祖国美丽的山川河流之间,那一刻空气中只有自由、洒脱、潇洒不羁,对现实暂时失忆的忘记了每月还要担负的车贷和房贷,忘记了肩上扛着的养家糊口,忘记了一个项目成交的难度有多么难于上青天,这样的日子算不算岁月静好?算不算自在逍遥? 其实就在上午,眼前开心爽到爆,因为老萧的一句幽默话语狂笑的我,经历了一次惨痛的打击——一个跟进了几乎三年零六个月的大项目被甲方残忍的提出“分手”,在我们满怀希望等着签合同时,“分道扬镳”却在我们面前无情冷血的跳着探戈。 老萧开着车,感觉副驾上坐着的,不是他的那位傲娇的好友汤甜,而是一位打了败仗曾所向披靡久经沙场的大将军。 ‘甜甜,开心一点啦!这件事没成,代表有件更好的事在等你,没什么大不了的,天空飘来五个字,哪都不是事儿,是事儿也就烦一会儿,一会就完事儿······’老萧开着车连说带唱,情商高到离谱。 ‘我没事儿!’我嘴上说着没事儿,心里失落失望疼痛加打击,费尽千辛万苦想谈成的项目,经历了多少日日夜夜!费了多少心力心血,然而你的生死就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此时的心情万念俱灰,老萧怕我跳车自杀,‘还说没事儿,都写在脸上呢!······这个项目和我几年前的一个项目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我抬起头,有些好奇,‘哦?’ 老萧,‘这个只是败掉了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我那可是财力 物力人力加板上定钉,最后还是损兵折将,全军覆没,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甜甜,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来,我给你换首《容易受伤的女人》。’ 我彻底被他逗笑了,笑一笑,确实十年少,笑一笑,确实忘烦恼,不是说一天之中大笑三次,不开心也会变得开心么? 大笑声中那首《容易受伤的女人》唱了起来,我边笑边喊,‘换了换了,我已经不是容易受伤的女人了。' 老萧,‘来首欢乐劲爆的?’ 我说,‘劲爆的!喜悦的!’ 于是李克勤的《红日》来了: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每一个成功的故事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停被拒绝却继续坚持下去。 人并非生来就强大,每个人都有脆弱敏感的一面。成长,就是将玻璃心打磨成钻石心的过程。在漫漫人生旅途中,不断强化自己,要学会用理性思维战胜感性思维,将一颗不堪一击的玻璃心打磨成恒久璀璨的钻石心。 离开了这座城市,随着伤心打击疼痛在自我调节的惊人速度里,伴着歌声和欢乐开着心爱的宝马继续飞向下一个城市。 经过一个加油站,前方就是高速路口,元气在伤痛,复原,疗伤,修复,继而大喜的过程中一点点消失殆尽,终于体力不济——饿。 这时候,脑子里想起了德芙巧克力,想起了士力架,想起了羊肉串,带孜然的羊肉串······ 加油站和高速附近没有找到任何餐厅,连家小面馆也没有,我早已饿的眼冒金星,坐在车里四面八方打探着,希望能找到一个酒家或者驿站可以饱餐一顿,就在一筹莫展险些晕倒之际,老萧把车停了下来,我以为他发现了美食所在,谁知车窗摇下来,竟是一个女生拿着行李箱站在路边,老萧对着车窗柔声道,‘美女,坐顺风车吗?’ 这货?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赚钱!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这个女生就是婉清。 婉清显然等了很久的车,见有顺风车,且车上还坐着一个美貌绝色的女子,才放心的回答,‘嗯,多少钱?和大巴一样的价吗 ?’ 老萧家里有老婆孩子要养,赚钱当然心切,‘一样,大巴多少钱?’ 婉清:“50块。” 老萧:“行,上来,我们也是顺路,一个女孩子不容易,按道理来讲,小车应该比大巴贵,就照顾你一下,收大巴的哪个价。” 婉清欢喜的很:“谢谢!” 婉清上车了,坐后排。 老萧:“系好安全带。” 婉清:“后排也要系安全带?” 老萧:“系上,安全为主。” 婉清系好安全带,老萧赚了50元外快,而我的肚子饿的发慌,可实在找不到吃饭的地儿。 老萧心满意足:“那我们直接上高速?这附近没有吃饭的地方,只能一个小时后去那边吃。” 我已经气若游丝:“一个小时后?我还在人间么?······要不,在加油站小卖部买点面包、牛奶、火腿肠。” 老萧还真有点怕我一个小时后不在人间,思索片刻,一阵欣喜,抬手拉开我面前的格子,拿出一袋饼干,‘我这里有这个!’ 我看见那袋饼干,像看见了满汉全席,瞪大了眼睛拿过来撕开袋子迫不及待,‘这个,好!有这个就可以。’ 老萧回头问婉清,‘美女,你吃过饭了?’ 婉清,‘吃过了。’ 老萧发动车子,一踩油门,‘那我们直接上高速?’ 我把饼干拿给老萧,‘你来点儿?’ 老萧随手拿出一颗糖,放在嘴里,‘我有糖。’ 车子在飞驰,我在甜甜的点心里欢愉,老萧在赚钱的快乐里得瑟,后排的婉清在惊喜里徜徉。 老萧开始继续潇洒不羁,‘美女去高铁站?几点的高铁?’ 婉清,‘我去接人。’ 我吃着甜点,‘那不用着急,稳着点开,安全为主。’ 婉清,‘嗯,安全为主,不急。’ 过完可怕的2020,2021年依然戴着口罩,很平常,婉清一直带着口罩,亦是平常不过,从她乌黑的长发,空气刘海,加上细长的双眼皮眼睛,感觉她姿色还算可以。 婉清:“我把钱转给你,收款码在哪?” 老萧面色亮了,‘哦,好,到了给我也行······美女是做什么工作的?’ 婉清:“主播。” 老萧:“抖音?直播?” 我:“?” 婉 清笑了起来:“是。" 老萧,‘今天何其有幸,车里载着两位大美女······我以前也是主播,游戏主播,有很多粉丝,后来时间不允许,就没做了,美女颜值这么高,原来是主播!这次是去接粉丝?’ 我转过头,惊奇的看着这两位,有点不相信。不相信身旁的老萧曾经是什么游戏主播,不相信后排的这位女子是传说中的美女主播,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见粉丝”这么胆大而又可怕的事尽然真的在我面前发生了,所谓的“见粉丝”不就是“见网友”么? 她不怕遇到坏人?她见粉丝是不是需要化个妆什么的?抖音里的那些美女主播美若天仙,皮肤雪白完美无缺晶莹剔透,总所周知是美颜和滤镜的功劳,眼前的女子虽颜值尚可,但皮肤没有那么白皙那么细致,眼睛没有那么妩媚娇俏,身材没有那么曲线玲珑。 我的好奇心作祟,问婉清:“你去见粉丝,不怕遇到的是坏人?” 婉清:“我们了解了很久,觉得他人品不错,才见的。” 我:“那你见他,是不是要化妆?” 老萧:“甜甜,你这话问的太直接······” 婉清笑了:“上次见的那个,也没怎么化妆。” 老萧:“······” 我:“在抖音里,和现在总会有些差别,不化妆?” 可能这是她感兴趣的话题,女生有些激动的打开了话匣子:“他给我刷礼物刷了好几万,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他说要来见我,一开始我还有些激动,开心的有些紧张,上次那个男孩是四川的,比我大几岁,长得还行,不是小奶狗型的,是那种憨厚的稳重男孩,见了面对我很好,在酒店开房的时候,我说开两间,他也没说什么,后来对我表白,我拒绝了,因为我不是很喜欢他,只是看在他为我刷礼物花了几万,才抱着感激之情和他见面的。” 我:“你拒绝他以后,他给你再刷过礼物吗?” 婉清:“没,后来就再没出现过。今天过来的这个我们也聊了很久,他29岁,离过婚,有个女儿,给我刷礼物也刷了好几万,他昨天说飞过来看我,我开始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对我这么好,专程来看我,我还是挺感动的, 一会见到他还有些紧张!” 我:“刷礼物刷几万?主播这么挣钱?你多大了怎么会想到做主播?" 我当时很羡慕嫉妒恨,那时我一心想赚钱,虽然认识了曾杰,但我不能把家里的负担告诉任何人,我只能拼命的赚钱。 老萧:“现在互联网时代,靠的就是主播经济,比如李佳奇直播带货,李子柒视频推动美食自销,她们这个主播,粉丝的一个火箭就是三千,来几个火箭,相当于外企白领一个月工资呢!” 我:“直播这么赚钱?我看我要考虑考虑,是否改行。” 老萧瞪着眼睛,这货眼睛本来就大,惊呼:“甜甜,你还是好好在公司待着,这行你不懂。”他转头对女生说:“这位汤甜,在公司做销售。” 婉清坐直,口罩往下拉了拉:“销售?赚钱吗?” 我一时语塞:“呃,这个么······还行······对了,你多大?” 婉清:“我24,因为欠了十几万的债,所以才做主播,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和那些哥哥聊天,平台的人就教我,慢慢的我就学会了,收到第一个火箭的时候,我兴奋了好几天,现在收到火箭也习以为常无动于衷了。”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太快,高铁站快到了,老萧让她加微信转账,并对她说如果再用车可以找他,遇到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找他。 婉清说有些紧张,我突然好奇心又开始作祟,想知道这个粉丝的样子,于是我说:“你接到他后是不是要打车去市中心正好我们一会也去市中心,不如你和他还坐我们的车,你打车给别的司机费用还不如给这位萧大善人费用,岂不更好?”其实我就是想看看这个粉丝到底长什么样,是何方神圣,能为了一个没见面的主播花好几万,这人伟大的形象简直不要太帅! 老萧一听,又可以接个顺风车赚点外快,何乐而不为:“也行,你不是紧张么?一会见到他,就说’表哥表嫂‘送你来的,一会也送你们去市区,这样我们也帮你把把关,看看这人怎么样,对你来说,也安全些,他知道你有个‘表哥表嫂’,也不敢肆意妄为。” 婉清笑了:“行,一会我正好要去市区,还是坐你的车,先把钱转给 你!" 老萧乐了:“主要是你‘表嫂’想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他说完转头看着我:“胡甜甜,我怎么觉得你比她还激动?这么好奇这个人长什么样?” 我就是感到好奇,几百年不遇这种神奇的事:“就是想看看啊!我阅人无数,看看这人长什么样,知道是好是坏,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那个人终于到了,婉清去接他,我和老萧在高铁出站口对面的车里等。 片刻后,他们来了,上了车,后排坐着他们俩,女生只是笑,好像确实有些紧张,那个人我却自始至终没看见长什么样。 2021年人人都带着口罩,女生虽带着口罩,但眉眼鼻子,犹抱琵琶半遮面,模糊的看的清大概的模样,这位仁兄带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俨然一副地下党,全然不知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见面寒暄几句后,沉默了片刻,老萧忍不住了,酝酿了许久,‘你‘表嫂’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帅,能不能摘下口罩给你表嫂看看你的样子?’ 我忍俊不禁,心里着实赞叹老萧的情商之高,幽默之搞笑。 后排两人忍不住都笑了,那人毫不犹豫的摘下口罩,我与他对视,相互含羞打了个照面,此人不算太帅,至少比不上老萧,但也算眉眼端正。 到了市中心,他们俩下车,从后备箱拿了行李,婉清走过来拥抱了我,加了我微信,我在她耳边轻声说,照顾好自己,之后,我们就各奔东西。 几天后,我很想知道她怎么样了,确切的说和那个人怎么样,就微信问她。 她说,‘我觉得他挺好的,就是接受不了他有孩子,不然可以和他谈谈恋爱,他离婚了,因为他做生意赔了钱,老婆就跑了,留下了几岁的女儿,他对我挺好的。’ 我说,‘他帮你还债?······你是怎么欠下债的?’ 她,‘我的债还的差不多了,现在做主播挣得挺多的,慢慢的就能全还完,当时是一种彩票叫时时彩,被亲戚拉着一起弄,拿出所有的存款,花呗、借呗、信用卡加起来筹齐十几万,最后全被坑了,那时我一个月才4000块的工资,要还债要照顾奶奶。’ 我,‘你爸妈呢?’ 婉清说,‘在我一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 了,是奶奶把我带大的,十几岁只能辍学出去打工,被骗负债十几万后,奶奶腿骨折,我走投无路才做了主播,用了三年才把债还的差不多。’ 我很同情她,有些唏嘘,顿了顿,‘这人怎么样?’ 婉清,‘好像比不上萧哥,萧哥一心赚钱给老婆孩子花,就算在我们女生眼里,他老婆不漂亮,但在他眼里,老婆是最美的,我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不如他,我觉得萧哥是个好男人,我在见到萧哥之前,觉得男人都是一个样,甚至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但后来我发现可能是我的工作环境导致我的心理有问题,这个人说话很算话,我说什么他从来不反驳,他对我表白,想和我在一起,我说再考虑考虑,主要我不想给人当后妈。’ 我,‘假如他很有钱,你会同意吗?’ 她思索片刻,‘会,我欠债欠怕了,没钱,欠债,这种滋味很不好受,但我也不一定非要找个有钱的,说实话,好男人不多,还是自己有钱最靠谱,爱情好像只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如果遇不到合适的,我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 我突然很想看看她直播的样子。 她给了我抖音号:“甜甜,没啥好看的,没意思,直播间消费都是男性群体。” 我百思不得其解,‘抖音里面的美女主播,和现实生活中的人相差甚远,为何这些男人还是喜欢看,喜欢给她们刷好几万的礼物,三千一个的火箭发出去好几个也不带眨眼?’ 老萧是男人,当然了解,他点开一个超级大美女直播间给我看,‘你看,这颜值美吗?好看么?解压吗?消除烦恼么?现代人们压力大,烦恼多,就喜欢看这样的高颜值,这样的撒娇,这样的萌,这样的娇俏,一句‘葛格’叫的你三魂没了七魄,烦恼忧愁自然烟消云散!’ 于是,我点开了抖音,点开了那个抖音号,她说11点至3点直播,我见过她本人,现在见到抖音里的这位美女主播,怎么说呢! 金钱是魔鬼,就在赚取和支配它的时候,现形。 我只想告诉这位婉清,要快乐!记得每天吃一颗糖,记得告诉不快乐的自己,今天果然又是甜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也想对自己这样说,自己安慰自己 ,婉清后来找到我,她不做主播了,在餐厅做服务员,她没地方住,我就收留了她······那天晚上我和她吵架,把她赶出家门,也在气头上,现在很后悔。” 宣辰看完笔录,刚要说什么,老张拿着几份报告跑了过来:“宣队,从刀口位置和被害人身高,初步可以断定,凶手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 “一米七?”宣辰惊诧,“刀口深度多少?” “近十厘米。” 宣辰一顿,突然说:“子俊,你去宏昌大道周围的垃圾站,找一件红色的血衣 ——申请配枪!龚帅,把谭辉带回来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白瑞德四 “非要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就不懂得珍视自己原来享受到的东西。”——《鲁冰逊漂流记》 夜皇都那晚,分局的人抓捕了几个嫌疑犯,其中包括那两个小流氓和叫威哥的毒贩,谭辉后来不知所踪。 龚帅发动了交警大队,封锁了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谭辉逮回市局。 此时,谭辉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等着三位警官的裁决。 “你认识汤甜吗?” “认识。” “九月二号晚上六点至凌晨两点你在哪?” “夜皇都。”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夜皇都?” “一直在,监控录像你们不是有吗?” “涉嫌走私奢侈品,你幕后老板是谁?” “没见过,我只负责接待客户,”谭辉靠在椅背上,“警官,我一个打工的,只知道干活拿工资,那些货看起来和微商货品差不多,老板怎么说我怎么做,你们硬要给我扣上走私两个字,我也无话可说。” 审讯室外,宣辰对着耳麦:“问他八月三十号晚上是不是和汤甜在一起。” 审讯室的刑警往前倾身:“八月三十日晚上,你是不是和汤甜在一起?” 谭辉一愣:“······是,那天汤甜过生日,我们几个同事给她过庆祝生日。” 宣辰盯着谭辉看了一会,按着耳麦轻声说:“问他认不认识曾杰。” “认识曾杰吗?”刑警收到指令,问,“他死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谭辉很轻微的顿了一下,旋即坐直了身体,像是舒缓一下僵硬的脖子,他摇晃了一下头:“他是我老板的常客,死了吗?怎么死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瞥向另一边。 审讯室的门开了,里面的人朝进来的人招呼:“宣队。” 宣辰点了点头,赫然坐在谭辉对面,这气场来势汹汹,带着一阵旋风把被审讯的人惊了一下,当谭辉看见穿着制服的宣辰时,嘴巴长开眼睛瞪大,一脸惊诧。 “嗯,没错,是我,”宣辰把一堆报告往桌上一扔,“我是警察——端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宣辰。” 谭辉惊的有些坐不住, 险些从高低不一致的椅子上摔下来。 “你认识曾杰,而且对他很了解,因为他是你的情敌,你喜欢汤甜,可汤甜喜欢有颜有地位又多金的曾杰,你恨他,于是你就把他杀了。” 谭辉:“······” 宣辰继续说:“八月三十日晚,汤甜过生日,杨婉清作为闺蜜也来了夜皇都,当时,杨婉清和汤甜穿着红色系的姐妹装,那套闺蜜红系列是你送给汤甜的,那晚曾杰由于他的老板金宇珊从国外和他视频通话而忘记了汤甜的生日,所以那天汤甜很伤心,喝多以后你把汤甜和杨宛清送回家,就在那天,你拿走带有杨婉清指纹的水果刀,并用汤甜的手机给曾杰发了一条信息,声称夜皇都一点才下班,约他九月三日凌晨两点在宏昌大道24小时营业的超市门口见面。发完之后,你就把这条信息删除了。” 谭辉:“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宣辰没理他,继续说:“九月三日晚,你故意告诉汤甜——曾杰吸毒,汤甜为了挣钱而去夜店兼职,见过吸毒的人,她十分排斥毒品,那天她很早就请假回家,杨婉清回去陪她,两人喝了很多酒,你在中途谎称闹肚子去了卫生间,实际上是从二楼包间里的一扇窗跑了,你去了宏昌大道,凌晨两点你穿着从汤甜家里偷来的红色裙子,戴着假发,打着伞,朝收到信息赶来的曾杰走去。” 谭辉的身体有些发抖,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相互掐着,他有些不安的低下头。 “你趁他没有防备,杀了他,为了转移警方视线你把凶器拔出来时故意减轻力度,看起来凶手就像女人,只是你忽略了一点,你刺向曾杰胸口的位置,暴露了你的身高。事后你把自己的指纹擦掉,水果刀上只留下杨婉清的指纹,随即你把假发套烧了,那件红色的衣服也烧了,只是那天大雨,红色的带着你指纹的衣服还残留了一块被清洁工收进了垃圾站,警方根据杨婉清身上的衣服找到这块残留的布料。” 宣辰看着谭辉,双眸在浅蓝色制服之上熠熠生辉。 谭辉:“······别以为,用这种计量可以逼我说些什么······”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技术侦察人员拿进来一个证物袋 。 宣辰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谭辉在深夜离开汤甜家门口的照片:“解释一下,你九月三日凌晨两点二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谭辉瞪着那张照片,心力交瘁的有些慌不择路:“那个监控不是坏了吗?鬼知道你是从哪找的一张照片······” 龚帅一拍桌子:“你怎么知道那个监控坏了?还是说那个监控就是你在八月三十日晚上亲自弄坏的。” 苏子俊推了推眼睛,跟着附和:“其实监控在案发当晚七点左右才被物业修好,只是你以为万无一失。” 龚帅暴躁的用笔敲着桌子:“杨婉清已经交代了,你在九月三日凌晨两点二十来过汤甜家,当时杨婉清还在,她和汤甜在激烈的吵架声中根本没有注意你的存在,当时两人喝得有点多,你在不经意间把那把带血的水果刀用月饼内衬绸缎布包好放在了她包里,随后你谎称有事就离开了,这个时候被害人已经死了,杨婉清离开汤甜家时是凌晨两点四十。” 审讯室里的谭辉,从协助调查到嫌疑人只用了不到一天,他脸色从漫不经心到十分难看,再到蔓延红血丝,他的态度开始变得消沉,十指紧扣,被自己掐的通红,脸色开始苍白,有些神经质的苦笑了起来。 片刻后。 “是,我是杀了他,我恨他,捅他一刀算便宜他了,”他说这话时阴森可怖,在场的刑警心理素质很高,听到这话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和汤甜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那时我们才六七岁,我本名叫郭辉,小时候和汤甜家是邻居,她原生家庭不好,我的原生家庭更不好,我爸是个酒鬼,喝多了就打人,常常把我妈打的死去活来,我妹妹被他打成了弱智,因为有后遗症和心里阴影,妹妹现在十几岁了还不会说话,小时候我亲眼见到他酒后发狂,把妹妹直接提起来砸向地面,把母亲的头抓着往墙上撞,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恨透了他,直到他有次喝多了落到河里,他喊着让我救他,我没救,就那样看着他沉了下去,那时我十岁,我成了人们口中弑父的逆子,母亲在不堪的病魔面前也永久的倒了下去,于是我和妹妹被一个无儿无女的流浪汉收养,跟着他改姓 谭。 此后我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十几岁就辍学了。 “八年后,我再次见到汤甜,是在我养父的侄子家亲戚的婚宴上,汤甜的母亲带着她参加婚礼,年长的人样貌变化不大,我认识汤甜的母亲,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她,由于我改姓,样貌也发生了变化,那时汤甜不认识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她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姑娘,再次见到她,我就一直默默关注她,那个时候情窦初开,可能就已经喜欢上她了,直到几年后,听说她妈妈给她安排了婚事,嫁给了一个大很多的男人,我伤心了很久,后来见她过的不幸福,自己一个人来了端城,我就跟着来了端城。为了赚钱治妹妹的病,还要给养父寄生活费,我就去了夜皇都,没想到遇到了来做兼职的汤甜,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博得她的欢心,可当我知道她有情人之后,我怒火中烧,我暗自调查了曾杰,他被一个有钱的女人包养,豪车住宅奢侈品样样都有,可他还不满足,非要和汤甜藕断丝连,我曾劝过汤甜离开曾杰,告诉她曾杰和那个老女人有染,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他脚踏两只船,她知道以后很生气,我原以为她会离开曾杰和我在一起,可是曾杰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好了,她说她爱曾杰,她会为了曾杰和老家的男人离婚。” “曾杰吸毒这件事,是我故意告诉她的,因为她讨厌毒品,她在夜皇都见过吸毒的人毒瘾犯了时的样子,可是她还是忘不了曾杰,于是,我准备亲手杀了他,只有他死了,汤甜才会死心······我嫁祸给杨婉清是有原因的,因为那个贱货一直对我反感,说我不务正业,说完娘娘腔,说我没本事,还撺掇汤甜不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那个贱货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自己靠出卖色相做主播靠喝酒推销酒水,只是个小小的餐厅服务员,凭什么在那危言耸听,凭什么在那诋毁我污蔑我?” 这是有史以来,破的最快的一个案子,犯罪嫌疑人交代罪行只用了短短的几个小时。 宣辰叹了口气,走出审讯室,后面跟着出来的龚帅摸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苏子俊:“宣队,你是怎么查到那 件红色衣服残片的?我跑了几个垃圾站戴着手套手都扒拉臭了,也没找到,还有,汤甜家门口的监控,那天我们排查了,那里监控一直是坏的?” 宣辰面无表情:“这些都是我的揣测,那个监控图影是在夜皇都门口调取的。” 龚帅:“哦?!” 苏子俊:“嗯?!” 刚刚跑过来的周琪:“宣队,晚上吃什么,突然肚子好饿。” 龚帅:“——案子破了,人民公仆有脸好好吃饭了。” 宣辰突然顿住,惊道:“我须得赶紧回府,府上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苏子俊:“······” 周琪:“······” “······”龚帅,“我也要回家,还有失物需要招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白瑞德五 “将感情埋藏的太深有时是件坏事,如果掩饰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感情,也许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傲慢与偏见》 宣辰火急火燎的赶回家,就是担心家中的一个人一只宠饿肚子,宣悟空嘛,在它的狗碗里有储粮,即使狗碗空了,萧大公子也会拿出火腿肠来喂它,可是萧景坤······,他现在属于半身不遂,伤的是右手,吃饭都恨不能要人喂,何谈生活自理,更别说去厨房做饭。 萧景坤那少爷的挑剔程度,宁愿饿着肚子也不会吃外卖,更不会吃方便面。 刚进玄关,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萧景坤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诗经》,茶几上一杯香气四溢的香浓咖啡冒着热气腾腾的“青烟”,宣悟空两只后腿蹲在地,前腿直直的撑在茶几下面的绒毯上,厨房里飘出来一阵香味,不知是鸡汤还是排骨汤亦或是鱼汤,宣辰不得而知,总而言之,那飘过来的香味十分诱人,对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这个诱惑力很难抵抗。 屋里的人在扑鼻的食物香气中显得格外神采奕奕,见宣辰回来,萧景坤和宣悟空“唰”的同时转过头,一人一狗的目光顿时光芒万丈的朝她覆过来,萧景坤俊秀儒雅的脸上笑着直起身:“警花大人回来了。” 宣悟空屁颠屁颠的喘着狗气迎了上去,见到朝自己扑过来的宣悟空,宣辰就嘟起嘴,瞬间从霸气侧漏的一级警督变成了温柔可人的小萝莉,撸着白绒绒软绵绵的狗背:“宣悟空,有没想我呀?你的饭饭吃完了没?今天没有大闹天宫?一会我检查,要是发现你又犯规,就罚你扫地。” 萧景坤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来。 宣辰站起身,指了指厨房:“你,行动自如?” “打个电话,会做饭的人遍地都是,”萧景坤放下《诗经》,走向厨房,“我去看看汤,应该快炖好了,今天要不要喝一杯,庆祝一下。千万不要让我走,不然我就······” 他站在厨房门口回过头,嘴角勾了勾,露出个不明所以且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 宣辰眨了眨眼。 “整个公 安系统,将会有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市局刑侦大队长宣辰和端城上市集团公司总裁萧景坤同居。” 萧景坤把一根手指贴在嘴边,然后朝她一挥,继而微笑潇洒的转身走进厨房。 如果诺贝尔有“花花公子”这个奖项,萧景坤拿第二,没人敢拿第一。 厨房的香味撩拨着宣辰的味蕾,萧景坤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浓郁的食物香味里若隐若现,宣辰嘟着嘴,乖乖的走进主卧,从衣柜拿了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 宣辰自进入公安系统以后,放在个人感情上的时间堪称凤毛麟角,她现在住的这间房子,一百多平的空间里从未出现过除了父母之外的其他人,就连龚帅和苏子俊、周琪,也很少有机会可以一睹宅容,一是没有闲暇时间,讨论案子都在市局,平时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各自忙着各自的私事,二是女上司貌美如花又是单身贵族,作为公安系统内最炙手可热的儿媳人选,身份品阶不够高的也只能水中望月的望闻问切,就算近水楼台也不可能先得月。 至于为什么把萧景坤带回家,还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意妄为撩拨挑逗,她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旷世行为很出奇。 宣辰把湿漉漉的黑发用毛巾擦干,做警察以后,她很少有时间打理自己,敷面膜、做美甲,做头发,这些寻常女子做的事好像根本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她生来就是个美人胚子,皮肤细嫩白皙,五官精致,对于这点,宣辰的父皇母后深以为傲,自认为是基因强大才有了一个倾国倾城的警督女儿,并不止一次的扬言:“我家宣辰将来必得贵婿!” “也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谓的贵婿在哪,”宣辰想,“貌美又贤良的一级警督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出了浴室,扑鼻的香气袭来,宣辰被餐桌上的美食香味给彻底征服。 萧景坤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笨拙的往碗里盛汤,宣辰差点忘了他此时是个半身不遂的“夕阳红老人”,她慌忙小碎步过去接住萧景坤手中的汤勺,这贤妻良母的架势着实把萧景坤给惊的险些没忍住想去亲她。 “萧大少爷,您还是养着,”宣辰盛好一碗汤放在萧景坤面前,“早点恢复了,赶紧回你自己府上 ,我可不想有什么桃色新闻传出去,破坏我曾经闻名遐迩的一世美名。” “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萧景坤突然抬头看着她。 “······”宣辰喝了一口汤,回味无穷的抬起美目,“嗯?” “你为什么当警察?”萧景坤适应着用左手喝汤,眼里充满了对宣辰呵护备至的关心和隐隐约约的爱意。 浓浓的鸡汤味道肥美,鸡肉鲜嫩入味,很显然这汤炖的时间火候不短,柔和温暖的餐桌周围飘散着诱人的人间烟火,宣辰吃肉喝汤过后,消耗了一天的元气,才渐渐恢复了九层,她舔了舔娇艳欲滴的粉嫩双唇,放下精致的小碗,对于这个在无数次相亲时被问起的问题,此时她却把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话说了出来。 “小的时候,见到被欺负的人就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到那些地痞流氓,心术不正、藐视法制、无恶不做仗势欺人的坏蛋,就想把他们给狠狠教训一顿,那时身单力薄,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喜欢运动、柔道和拳击,第一志愿报的是公大,考上公大的那天,我开心的几个晚上没睡好觉,穿上警服之后,就感觉自己一身正气威风凛凛浑身充满了希望和力量,骨子里的侠气比花还绚烂,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锄奸扶弱,惩恶扬善,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给人民群众健康平安的生活,让天下苍生一片祥和安宁,这就是我当警察的初衷,也是我引以为傲的责任和使命。”宣辰眼里闪着光,周身气场充满了热血江湖的味道,正义凛然的年轻面容上更是绚丽多姿。 萧景坤笑嘻嘻的看着她:“你是正义的天界公务员,我是浪荡的人界奢华鬼,既然我们已经同居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名分?” 宣辰没有在意他的嬉皮笑脸,继续说:“进公安系统后,跟着我的老师,就是原刑侦大队长罗义宏,学到了很多,睿智、沉稳、坚强还有辨识力,几年之后我在他的指导下破获了几个大案子,成了市局副支队长,我很感激我的老师,可是五年前在一次抓捕连环凶杀案的最关键时刻,罗队在办案途中惨遭车祸掉下悬崖······牺牲了。” 说到这里,宣辰身体有些颤动,她眼里冒出点 点泪花,萧景坤忙站起来走了过去,很自然的不顾一切的把她搂在怀里,宣辰此时像只温顺的小猫咪,她很顺从的靠在萧景坤温暖厚实的胸口,很清晰的听得见他炽热的心跳。 萧景坤拥着她坐在沙发上,温柔的抚着宣辰透着香气的秀发,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辛苦了,我的警花大人。” 半晌,宣辰回过神,猛的推开萧景坤:“对了,我问你,你煞费苦心,处心积虑的接近我,有什么企图?不会真的是那么巧,在我每每遇难的时候,你正好在附近?” 萧景坤挑眉,嘴角一勾:“想知道?” 宣辰:“嗯!” “答案只有一个,”萧景坤的脸慢慢靠近宣辰,不顾宣辰抬起来准备推开他的手,几乎鼻尖挨着鼻尖,很认真的看着她:“我想追你!” 光明家园,龚帅半新不旧的一亩三分地儿——龚宅。 龚帅靠在床头,近一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晚的踏实觉,他刚躺下,身体很疲倦,脑子却像金黄稻田上空飞来飞去的对诱人稻米虎视眈眈的蝗虫。 彩虹?笔记本? 他如同守着潘多拉盒子的笨小孩一般,对这个神秘炫目的失物充满了极大的好奇。 “我是个刑警,”龚帅想,“多么难解的案情都解开了,难道还破解不了这个小小的笔记本。” 不知道是笔记本里面的“彩虹”两个字太有吸引力,还是那些幽默风趣的文字太有治愈和喜感,他终于在摊了无数个煎饼之后,睁开眼跳下床拿起那个笔记本。 “四月五日 小雨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成了我大学毕业后,初入社会的口头禅。刚到北京,感觉到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涉世未深的我在京城颠沛流离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剧组。 我学的是化学专业,本可以老老实实的待在老家,守着捉襟见肘的微薄工资艰难度日,但,少女血气方刚,一心想鲜衣怒马仗剑走天涯。 结果可想而知,京城的美差和本尊的专业相差甚远,继而险些流落街头,就在快要沦落到丐帮时,一个天降的大任落在了我面前,进剧组做群众演员。 群演,不但有钱赚,有剧组盒饭领,还给安排 了住所。为了解燃眉之急,我这个流浪已久的大学生也只能身不由己的接受现实,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跑龙套的。 ‘跑龙套怎么啦?周星驰、刘德华都跑过龙套。知世故而不世故,处江湖而远江湖,世事洞穿,赤子心不泯。’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赚银子。 进了剧组,来到了横店,见到了明星,我居然有些兴奋,影视剧里出现的神仙场景,武侠剧里飞檐走壁的打斗场面,就在我眼前真实上演。此刻,我惊喜开心的忘乎所以的同时也萌发了想当演员的冲动,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一个声音给截杀,‘这么累?这么点酬劳?这么多群演······还是算了。’ 确实很累,确实酬劳很少,群演也确实很多。最重要的是很多事和当初进组时说的简直天壤之别,做群演很长时间之后才知道,群演累是正常的,但酬劳却和当初进组时说的那个数天差地别,此时此刻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这其中——有猫腻。 其实都是被当初那些诱人的话所迷惑。 ‘工资日结’ ‘年龄学历不限’ ‘和明星近距离接触’ ‘我们是经纪人公司’ ‘演员太多了,机会一大推’ ‘日薪300-500’ ‘能和偶像见面’ ······ 却没想到很快就经历了行业‘潜规则’。 宁采晨刚刚大学毕业,和我一样除入江湖,刚进组的第一天,被群头气的差点半身不遂,觉得城市套路着实太深,莫不是因为交了一个月380的伙食住宿费,他真想马上回农村,深深感概回家种田也比做这个强。 所谓的进组就是被他面试的‘影视公司’安排在影视基地附近的一片出租房内,早上五点起来,跟着一大帮也是用这种方式应聘来的群众演员来到拍摄现场,有的演战场上装死躺地上的士兵,有的演站在烈日下暴晒一天的路人,还有各个帮派的弟子或者村民什么的。被反反复复折腾来折腾去的使唤一天,晚上快十点了才收工,酬劳到手却只有含着血泪令人心在颤抖的50元。 半个月下来,人人皆已脱胎换骨不成人形,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群演的苦逼收入竟然与他心里的那个数相差甚远毫不搭边 。 宁采晨举起发抖的右手,冷笑说,‘不应该是三张百元大钞么怎会如此可怜?’ 我一脸茫然,悠悠的说,‘至少也应该给两张百元大钞!’ 白娘子拍了拍宁采晨曾经英俊潇洒的肩,‘给你这个数已经算可以的了,我有次才拿到三张十元的。’ 我惊诧,‘剧组为何如此欺压我等!’ 宁采晨回手拍在白娘子高大巍峨的肩上,血气方刚,‘我要找他们说理······’ 白娘子被他的掌力险些震飞,‘我说,你是不是古装戏拍多了,灵魂出鞘武力值爆动,内力充沛的无处安放,只能在你体内四下游走以至于您老人家非得找个人释放,才不会走火入魔做出离经叛道之事。’ 我忍俊不禁。 宁采晨额头青筋暴起,‘对啊!再这样下去,我会带着怨气杀出重围!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给我这么点?不是说好日结,不是说好一天300至500吗这累死累活的一天才50,这样下去,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买房买车?如果晚上没有戏拍,晚餐还要我们自己解决,这叫什么事?把我们骗来在这虚度光阴?这样不可思议的事,天理不容!人神共愤!’ 白娘子揉着肩冷笑继而面不改色:“剧组确实给群演一天200,还给群演准备服装、盒饭,就算剧组给的是一人200,但这200是给群头了,到群头这再经过中介,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由于层层剥取,最后到群演手上的酬劳可不就是只剩几十元这种就是所谓的‘潜规则’啦。你们既然进入了这一行,就要适应。” 宁采晨听的目瞪口呆,拿着那被他捏的皱皱巴巴的一张可怜的人民币,呆若木鸡。 谁让那想飞黄腾达的心屡屡在作祟呢! 白娘子那颗作祟的心却屡屡在飞黄腾达,虽然每天很辛苦,赚的也不多,但自始至终都怀揣演员梦,希望有一天能成为闪光焦点,来到“东方好莱坞”横店找机会,白娘子希望从群演开始实现自己的明星梦,时刻等待着万一被哪个导演看中,等待着成身价暴涨大红大紫的明星。 就算横漂的生活苦逼,就算到手的酬劳很低,他们依然还在继续。 这里有的人为了挣更多的钱,有的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 下一个‘赵丽颖’! 他们不知道要这样坚持多久,但为了生活,为了可以成为明星,还是依然忍受着艰苦,忍受着低片酬。 白娘子声情并茂:“我有可能就是——下一个王宝强!也有可能比周润发还红!刘德华当年也受过这些苦啊!周星驰也做过群演呢,群演怎么啦?片酬30也好,50也罢,我都无所谓。” 我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 宁采晨幽怨的看着前面的一个剧组,常务扯着嗓子喊:“《小鱼儿与花无缺》第三十二场······” 他转过头怨气十足:“彩虹,这世道无常,我可能还没适应就会精神忧郁!” 我面色微凝:“我的物质和精神已经抑郁!” 白娘子继续在飞黄腾达的世界里遨游,一本正经:“出来一个18线明星太难了!现在各个大学出来的校草校花都想凭借自己的青春美貌成为当下的顶流,抓住成名的机会,放眼整个横店,到处都是帅哥美女,很多人当群演十多年也没走红,就连一个几百块片酬的小“凌辱”戏,也被所有人抢破了天,这些人做梦都想当明星。” 我问宁采晨:“你想当明星么” 宁采晨目无神采:“我只想赚钱在北京买房,把老家的父母接过来住,然后过个小日子。” 白娘子大笑:“当了明星,别说在北京买房,就算在各个城市买十套房,也不在话下。”话音刚落,不远处导演喊了一声“咔”,白娘子兴奋的朝那边望去,眼里光芒万丈:“《小鱼儿花无缺》谢霆锋!陈德容!······那边的一个组好像是《太祖秘史》马景涛!还有香港的一个剧组《覆雨翻云》林峰、佘诗曼······我过去和他们拍合影,我的机会来了!” 我莞尔,‘看来还是某位叫兽说的对‘光随大流是不行的,光人云亦云是不行的,更莫提巧取豪夺,趋炎附势’物质才是最真实的?个人物质个人权势才是最真实的?’ 宁采晨望着飘飘欲仙正奔向飞黄腾达的白娘子魂不附体的背影,‘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这世上贪图名望,渴望锦衣玉食的人太多,已经被物欲所控制,陷入追名逐利的追求,迷失了真正的自我,我只想安平乐道而已,就真 的那么难么?’ 我沉默一会,说,‘难,真难,难于上青天,比李白哥哥的蜀道难还特么难!’ 宁采晨忍不住发飙,‘靠,人吃人的社会!鲁迅哥哥几百年前早有察觉!这些人太特么看中物质,痴迷物质,这个越来越密集的现代社会,都在抢一样东西,把整个世界都抢乱了,抢翻车了,抢到最后,确实变成了人吃人!’ ‘你今天演的什么角色?’ ‘武当派大弟子。’ ‘那我们是死敌,我演的是峨眉派小师妹!’ ‘你在哪个剧组?’ ‘不知道是哪个剧组,只要给片酬,导演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让你死你也去死啊?!’ ‘你怎么知道?今天这场导演让我演死人,我躺在地上装死差点睡着,险些打呼噜······’ ······ 龚帅“噗”的笑出声,继而拍着大腿一阵狂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白瑞德六 “······别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地狱。”——《呼啸山庄》 龚帅睡意朦胧,这位市局刑侦副支队长却不知为何还是强撑眼皮继续翻开笔记本的下一页。 依然忘乎所以意犹未尽的在手中的潘多拉盒子里畅游。 “五月八日 晴 ‘如果快乐可以用钱买到,大多数人都会因价格贵得离谱而不快乐······然最明亮的欢乐火焰是由意外的火花点燃的,人生道路上不时散发出芳香的花朵,也是由偶然落下的种子自然生长出来的。’ 出差回到家,收拾行李。 刚刚把舟车劳顿的身体和疲惫不堪的心灵放飞不到十秒,突然发现——驾照不见了。 一时间,慌了神,开始气血上涌,翻箱倒柜,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脑子里开始各种加强制回忆。 把所有的角落像抄家似的搜了个仔细,甚至连自己身上穿的鞋子袜子里也摸了个遍,最后沮丧的仰天长啸跪倒在地上哭嚎:‘······我,的,驾,照你,在,哪,儿,啊?’ 这么痛苦这么悲哀这么执着的久久不能释怀,是因为心爱的驾照丢了,近期开不了车了,更麻烦的是,还要去交管所办理补证,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驾照里面被我心不在焉的塞了五百元人民币现在没了。 五百元啊!我心疼我的钱,就像心疼刚刚买的一辆宝马X5,突然被人给砸了一般,钱啊?自己赚的才是血汗钱!别人赚的都是不义之财,丢了血汗钱,就如同丢了魂魄。 顿时六神无主心慌意乱,忍不住咆哮一番,内心挣扎了许久,只能告诉自己要冷静。于是又梳理了凌乱不堪的思绪继续又在屋子里翻腾了一遍,最后只能气若游丝的勉强接受现实,心里还在不服气的碎碎念:“不会丢啊,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一直保存的很好的啊?怎会丢了呢!一定是我忘记放在哪了,我再仔细找找······” 这时,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差之前的情景,顿时眼前一亮,抱着还有一丝希望的给远在千里之外的满哥求救,‘我的驾照丢了,你问问那个我们去过的农家饭庄,就是你同学开的那家,有没捡到我的驾照?我记得那天好像还拿出来过,当时你们喝了酒,说让我开车来着,一定是掉那了,驾照里面还夹着几百块钱呢!快,帮我问问······’ 满哥倒是镇定自若,‘驾照丢了可以补,钱丢了可以赚嘛。’ 我不置可否,焦急的等着他的答案,希望得到‘捡到了’这样的回复。 满哥和农家饭庄那边确认过,结果是——没看到驾照。 我楞了几秒,理智让我接受现实,深呼吸,按照满哥的指引,下载了北京《交管12123》,按照补证流程填信息缴工本费和快递费40元,整个过程操作下来不到二十分钟,接下来就需要几天时间坐等审核,然后制证和邮寄。 三天后,我收到了北京交管所寄来的机动车驾驶证,刚把它像珍宝似的收在我的包包里不到一天,老萧突然打电话给我:‘彩虹,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我愕然,诧异,接着开心,狂喜,紧接着佯装镇定,‘我的驾照掉你车上了?’ ‘今天我同事在座椅下面捡到一个驾驶证,我拿过来一看,是你的,里面还有几百元现金,你没发现驾照丢了?’ 我心内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我怕一旦大笑起来会把老萧吓出偏瘫或者胆结石,就强忍着笑,‘我刚发现驾照丢了,正要问你,有没掉在你车上,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这时,我想起了几天前,和老萧一起开车跑业务,他一脚急刹车,我的包猛地掉下座椅,当时包包拉链没有拉好,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驾照就是那时掉的。 老萧二话不说,拍了个视频给我看,他把我那亲爱的驾照打开,我曾日思夜想的驾照在向我问好,那折起来的几张百元大钞安安静静的待在驾照夹层里,等着我领它回家。它在和我捉迷藏,我一时找不到它,就不想找了,它却自己回来找我了。 丢失的东西,忽然找到了,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简直不要太高兴,太开心,太快乐。忙群发给满哥和所有我认识的朋友,把这开心糖果撒出去,让各位老友都跟着一起开心。 我,‘老温,我的驾照找到了!’ 老温,‘(假笑)真棒······’ 我,‘满哥,驾照找到了,你猜掉哪了?’ 满哥,‘······’ 我,‘胖子,我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驾照居然掉在老萧车里了!’ 胖子,‘······是么?恭喜。’ ······ 我很纳闷,难道这件事不值得开心么?还是我太容易满足?亦或是对他们来说我很幼稚?这点小事不值得这么开心? 我问朋友们,‘你此生遇到的让你开心的事有哪些?’ 众说纷纭: 老温,‘娶了媳妇,有了孩儿。’ 我,‘确实值得开心,这是大事,但人生路漫漫,难道就只能指着这两大事才能让自己开心?小事儿,我是问你生活中哪些小事能让你开心?’ 老温,‘比如——认识你。’ 我扶额,我承认,这点确实也值得开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对于这个问题,我最喜欢包子的回答。 包子,‘哈哈,人生三大幸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不过与我而言,捡钱,结婚,生子,还有就是签合同,呲牙呲牙,小时候捡到钱包,里面有360块钱,我找不到是谁丢的,只好私存下来,兴奋了好几天,那个时候这笔钱可是巨款啊!······还有就是刚创业时签的第一个合同五十二万七千零六百,我高兴的几个晚上没睡好觉。’ 他接着又说,‘现在没有以前的兴奋劲了,不知怎的,觉得只要努力,不停的努力,这些才是水到渠成的事······那个时候真的很开心!一点小事就能很开心!现在想想,捡到钱是不是不应该私存?应该交给警察叔叔才对,应该拾金不昧。’ ‘对,捡到钱和物品应该交给警察叔叔,丢东西的人多着急啊!把钱还给失主,失主高兴,自己也会更快乐。’ 阿珍,‘开心的事情:结婚,生子,资格证考过了,加薪的时候应该算开心!平时休息的时候不用上班也很开心,在家专门陪大宝和二宝,给父母做做饭也挺开心。’ ‘你心态真好,这样的人生才会快乐多多。’ 钧宸哥,‘爸妈现在身体健康,和你嫂子结婚,儿子女儿出生,儿子高考成绩出来时。’ 昆仑,‘赚钱,是让我最开心的事。’ 茵茵,‘我的世界里快乐的事真没有多少,日子平平常常,不悲伤已经谢天谢地了!’ 俊风,‘想不起来有什么高兴的事,世事如风,无风无雨也无晴,生活很平淡,在这个社会待久了,心已生茧,再也不会起一丝波澜,对生活已然没什么感觉了。’ 对生活已麻木?对人生继续焦灼?人们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我惊呼,‘眼中有尘三界窄,心中无事一床宽,哥们儿,你这一副看破红尘大彻大悟的模样,想必是受了什么天大的伤害地大的打击?还是那什么那个一心要出家的那谁附体?’ 勤礼,‘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开心,可惜,我一直没遇到彼此喜欢的那个人,考驾照科一科二科三一把过,谈了一个大项目,这种事根本不算开心。’ 小美,‘开心的事还是有那么几件,除了找了个不怎么满意的老公,比如回到家,小女儿抱着我亲亲,我会开心,下午八百多块钱被朋友随手放在我帽子里,她也忘记放哪儿了,我们在店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那一刻我直接崩溃了,我们挣钱挺不容易的,后来无意中在我穿的衣服帽子里找到了,开心了好久,失而复得,喜上眉梢!’ 帅帅,‘何以解忧,唯有大单!没有大单,赚不到银子,就会抑郁,焦虑,伤心,难过,何谈快乐?’ 米峰,‘和朋友相聚,唱歌喝酒弹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些一时的开心只是一时,昙花一现,之后面对生活,还是会不开心起来。’ 早上出门,没看天气预报,但见天色还好,估计不会下雨,就急匆匆出门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下午回家路上,下起瓢泼大雨,人们都在疯抢出租车,在打不着车百感交集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一摸包包,一把折叠小伞躺在里面,不胜欣喜!开心! 暗恋的那个帅帅的男生,拿着花在路口等了好几个小时,突然见到我,深情的对我表白,心中狂喜,开心不已! 拿着捉襟见肘的薪资,去了一趟购物中心,看中了一件价值不菲的时装,试穿时心痒难耐,恨不能马上买回家,可价格实在不可高攀,相当于一个月工资,嘟着嘴回到家,打开自己衣橱翻出几年前买的心爱衣服,居然不比那件差,第二日再去购物中心看时,发现那件不买会死的衣服,也就那样,快乐的心情喜不自胜! 想吃鱼了,回到家,有人在厨房忙着,香味飘了出来,不到一会,美味的鱼汤端上了桌,开心,快乐,甜蜜,幸福! 进厨房做饭,打开一个鸡蛋,双黄的,不亦乐乎! 和朋友出去吃饭,偶遇小学同学,多年不见一起用晚餐,聊的好开森! 心爱的人给自己准备了一份礼物,好欢喜!不亦乐乎! 打球赢了比赛,朋友们准备了冰镇可乐,晚上一起K歌撸串,开心到尖叫。 发现小区草坪有流浪猫和流浪狗,去买了食物喂它们,看着它们吃完,感到很开心! 坚持健身一个月,突然发现自己瘦了,高兴到想蹦极,快乐到想飞。 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做成了一件事,高兴到爆!系君子开心乎! 近期忙的焦头烂额,以为是星期三,结果一看日历是星期五,开心,愉悦!一跳三尺高。 可以让自己开心的事,处处可见,遍地可寻。 秋波却还是一脸愁容,‘彩虹,我工作挺好的,生活中也没什么烦恼,怎么我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我笑着说,‘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秋波,快乐其实就在你身边,只是你不去追求罢了。’ 秋波不解,‘难道去追寻山和水,追寻诗和远方,才会快乐?’ 我继续笑着说,‘错,是追求智慧,你的快乐才会像灵动活泼的水,源源不断,做个包容博大的人,快乐会像山一样如如不动。’ 快乐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做。 我们都想快乐,我们都会快乐,送你一匹汗血宝马,一路阳光灿烂,鲜花绽放,繁华似锦。” END 龚帅脸上挂着粉红少女般的幸福笑容,翻开最后的一段文字。 “六月二十 多云转晴 ‘对于你和他之间,你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从最初的充耳不闻,到置若罔闻,再到最后的百闻不如一见,欢喜的砝码其实一直隐藏在你心间。’ 好友丽诗生了二胎,这年她三十八岁,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存款,只有一个不太会赚钱的老公和一个还没上小学的女儿。 知道这件事后,我不知道是该真诚的恭喜她,还是该一声叹息的替她着急。 怎么说呢,日子本就过的捉襟见肘,现如今一大把年纪,大宝还没长大,又来了一个二宝,再加上孩他爹工作不稳定,能力嘛也就那样,没有半点积蓄,住的还是出租房······此刻我深深的替她感到有股无形的压力袭来,力道堪比压着孙悟空的五行山。 五行山下的孙悟空有师傅来救。 然而,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或者这是救赎,自我的救赎。 ‘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需要你来面对,艰难困苦,荆棘满地,你以为你迈不过去,你以为你会死,面对人生漫长的磨炼,不怨天,不尤人,却在不经意间,支撑你度过了很多道坎。 不要多想自己是否惨淡不幸,这世界上自称不幸福的人很多,我偶尔也是其中一个。 如果尚有余力,美好的东西,把它主宰在自己手中。 前段时间,何旭跟我聊天,说感情受骗,很受伤,抑郁。我说,你会死么?他说不会,我说那滚。 前几天他跑来说,又被骗了,伤心欲绝体无完肤,很难过,崩溃。我说,你会死么?他说不会,我说那还是滚。 但他仍旧还是心情不好,我问怎么了,他说失恋,被骗了,但还是喜欢不想失去,却痛恨欺骗,痛恨背叛,无法自拔。 他开着车,除了眼泪是自己的,其他所有一切包括灵魂都已不在,因此,在高速上一会走S型,一会在护栏边游走,一会超车,一会变道,公然在高速上秒变马路杀手。我抓着把手说,你这样会死么?他顿了顿,说,会。我倾斜着身子说,那特么还不手下留情,回头是岸? 他愣了一会儿,说,你这个出场方式好像很震撼。 我甩掉汗珠,说,那是。 何旭的感情一直不怎么顺。 三十岁的人,孑然一身。 前妻是在老家相亲认识的,那时为了结婚而结婚,没有所谓的爱情,前妻在婚前乖巧懂事知书识礼,看着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婚后,缺点暴露,喜欢喝酒,喜欢打牌,借钱打牌,把身边朋友都借遍。 没有爱情的婚姻,好似坟墓。 没有爱情的坟墓,好似地狱。 何旭说到这,怨声载道,说,结婚以前不是这样的,结了婚,毛病全出来了。 我说,你就不能帮她改? 他说,这个女人喝酒太不像话,和闺蜜聚会喝点小酒还可以理解,她却不知道在哪喝?和谁喝?打牌就打牌,还越玩越大,把婚车都输了! 何旭不能忍受,眼前的女人本来就不是他喜欢的,他是为了结婚而结婚的,他忍不了,实在忍不了,就这样离婚了,结婚不到九个月。 伤他的人是罗莉,一个93后女子。 罗莉在燕莎购物中心化妆品专柜工作,山东姑娘,年轻漂亮。 认识罗莉后,何旭陷入了爱河,被她的温柔文静秀气所吸引。 罗莉对他极好,百般依赖,万般疼爱,很快就和他情深深雨蒙蒙,爱你千遍万遍不厌倦。 何旭和罗莉恋爱一年后,欢欢喜喜的带她回家见父母。 两人已经谈婚论嫁,罗莉已把称呼从‘亲爱的’变成了‘老公’。 俨然已是一对小夫妻,时不时对何旭‘查岗’撒娇加腻歪,两人的关系就差领证,这样的小甜蜜,让何旭幸福了很长时间。 就在何旭爸妈开始催婚,何旭提出领证的那天,突然晴天霹雳,事情发生了大逆转。 何旭从罗莉闺蜜那知道了一件事,这天差点成了何旭人生中的最后一天。 对于,白娘子与许仙似的爱情,闺蜜实在看不下去了,说,罗莉已经结婚了,有老公,有孩子。 何旭彻底懵,顿时三魂没了七魄。 之后的几天找我,说,‘彩虹,你被骗过么?被喜欢的人骗?’ 我当时只问他,‘你会死么?’ 他说:“不会。” 何旭看着夜空,说,‘我真的喜欢她,可是她为什么骗我?她已经结婚了,有老公,有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和我去见家长,说会和我结婚,说喜欢我?’ 他不甘心,不想放弃这段感情,哪怕罗莉骗她,只要罗莉给他的理由够充分,解释的够合理,他会原谅。 罗莉哭着求他原谅,说她老公对她不好,常常家暴,她想离婚,所以才来北京,遇到何旭后,没想到会喜欢上他,更没想到和他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敢告诉何旭她已经结婚,有老公有孩子,她怕失去何旭,她是因为太喜欢何旭了才不说实情的,她说会和老公离婚,让何旭等她。 何旭很纠结,一边很喜欢她,一边又接受不了被欺骗。 过了一段时间,何旭问罗莉,那件事处理好没有?什么时候可以结婚?萝莉有些躲闪。 何旭觉得有些奇怪,就过去找罗莉。 这一去,他又一次遭受到晴天霹雳,他在发现自己成为小三不久,居然发现出现了一个小四——罗莉的新男友,他甚至开始怀疑会不会还有小五、小六······ 何旭眼冒金星,五雷轰顶,六神无主,他真想把这个小四给杀了,可是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去杀。 所以,他说,又被骗了,伤心欲绝体无完肤,很难过,崩溃。我说,你会死么?他说不会。 何旭说,‘她为什么这样对我?是因为我催她结婚?还是那个她的新男朋友有钱有权有势?’ 我说,‘放弃,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喜欢,她根本不爱你,都是假的,骗你的。’ 何旭悲痛,‘只要她求我原谅,只要她痛改前非,就算她骗我,我也可以不在乎这些,我对她的喜欢已经超过了对她的恨。’ 他又去找罗莉,得到的还是罗莉和上次一样的忏悔和哀求,罗莉说这个人对她好,她才一时迷失了自己,这次她会处理好一切,何旭又一次妥协。 何旭说可以原谅罗莉,只要她这次可以说到做到,说这话时,他其实很矛盾,开始有些不相信罗莉。 几天后,罗莉提出分手。 后来,何旭决定忘记这段感情,好好反思,想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会一直受挫,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又是这样的结局。 何旭说,‘彩虹,我是不是遭报应了?当初是我抛弃的前妻······’ 我说:“子曰‘不念旧恶,不怨天,不尤人’子又曰‘克已复礼’其实你的幸福可以由你来掌握。” 何旭说,‘找个喜欢的人有错吗?追求爱情有错吗?’ 我说,‘没有爱情的婚姻,若非天堂,即是地狱,但爱情不是必须,少了它心中却也荒凉,荒凉日子难过,难过的又岂止是爱情?’ 何旭,‘可是她打牌,喝酒,对我不温柔,不浪漫,个性太强,婚前婚后两个样?!’ 我叹了口气,‘对别人不念旧恶,就没有对别人的怨恨,你不去怨恨她,你自己也会阳光,轻松,干净,清爽,你要学会对她宽恕学会自我放下,对于婚姻,只有改变自己的看法和心态,才能幸福,你只看到她的缺点,忘了自己也是有缺点的。’ 何旭说,‘可是她那个样子,我忍无可忍,实在看不下去。’ 我说,‘克己复礼。’ 何旭说,‘你是让我控制我寄几么?’ 我说,‘这么想,倒也没毛病,需要改变的,不是让你产生坏情绪的人和事,而是要改变你的看法和心态。’ 君子坦荡荡,自己内心宽厚仁慈,也会把别人想象的完美。 心有好风景,自然身边也会风景怡人,一颗没有怨恨的心,就算婚姻不完美,内心也仍然快乐,懂得包容,没有什么抱怨,对人也好,对事也好,对社会也好,依然平静的面对,你的生活便会温煦而美好。 要改变的是你自己,不是你身边令你讨厌的人或事。” ——END—— 这是最后的一段文字,龚帅翻了翻后面空白的页码,突然,从笔记本内夹层掉下来一个小卡片,上面写着:“CAIHONG DU”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CAIHONG DU,”龚帅念了几遍,须臾,他的眼睛亮了,“——杜彩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白瑞德七 “我爱他脚下的土地,头顶上的空气,他触摸过的每一件东西,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我爱他所有的神情,每一个动作,还有他整个人,他的全部。”——《呼啸山庄》 “喂,杜彩虹吗?”龚帅按耐住心中的喜悦,“我是龚帅。” “······龚,龚帅?!你说什么?你是龚帅?你真的是龚帅?”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带着惊喜的尖叫,“啊!龚帅,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我捡到了你的笔记本,”龚帅有些难以置信,倘若杜彩虹现在突然出现在眼前,恐怕他会不认得,但这个名字,他始终记得,“你在端城?” “嗯,我在,”杜彩虹有些激动,“我的笔记本丢了,怎么?你捡到了?” “嗯,你在哪?告诉我地址,我给你送过去。”龚帅拿起笔,用肩膀和下巴夹着手机,记下一个地址。 人生呢,真的很奇妙!有些人有些事会在规定好的时间突然出现,令你措手不及。 杜彩虹是他高中同班同学,当时杜彩虹是班花,苗条纤细的身材,雪白的皮肤,黑长直的秀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对她暗自倾心,所以龚帅把杜彩虹这个名字记得很清楚,模样依稀还记个大概,没想到十几年后,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恰同学少年,“同学”这个词代表的是青春,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的欢欣和悦。是“有非君子、如金如锡”的青春校园课堂,或许在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怀念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枝桠疯长蝉鸣聒噪的青春年少时光。 翌日一早,龚帅就按照杜彩虹给的地址如约而至。 甜乐园小区门口,龚帅背着一个双肩包站在一棵挂花树下,临近中秋,小区里的桂花树吐露着沁人的幽香,龚帅近水楼台的站在花树下,清秀睿智的脸上仿佛也沾染着花的香气透出片片红润的气色。 “龚帅!”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 龚帅转过头,冲女子微微一笑:“彩虹。” 杜彩虹一身飘逸的踩着高跟鞋朝他走来,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张蛇精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时尚得体,手中包包上的logo一看就是知名品牌。 “龚帅,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杜彩虹嫣然一笑,“你在哪工作?在端城待了几年?你的房子在哪?你是开车过来的吗?” “市局刑侦大队,警察,”龚帅突然有些没底气,身份很亮眼,可是接下来要说的就有些说不出口,“八年,我那是二手房,有房贷,没有车,坐地铁过来的。” 杜彩虹惊诧了几秒,忙半开玩笑的揶揄道:“谦虚了,和老同学还藏着掖着,政府部门工作怎么说也是吃皇粮,公务员福利待遇还会差?” “真的,”龚帅已经习惯了,也不怕被姑娘嘲笑,“我要不因为穷,孩子怕是都满地跑了······对了,你的本。”说着他拿出那本把他搅的五迷三道的潘多拉笔记本,递给杜彩虹。 “呃,其实······” 杜彩虹刚要说什么,就被龚帅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龚帅朝杜彩虹做了个“不好意思接个电话”的口型,拿起电话:“喂,宣队,嗯,好,明白,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彩虹,我有点事要回市局,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杜彩虹欲言又止:“没事儿,你去忙,我也要去公司······你还是坐地铁吗?” “事情有点急,我打车走,”龚帅一边点开手机叫滴滴一边说:“我帮你叫个滴滴?” 杜彩虹笑着摆摆手,转身朝地铁走:“不用了,我坐地铁。” 杜彩虹走后,滴滴到了,龚帅上了车,他看着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叹了口气,顿了顿,苦笑了一下,拿起手机拨通苏子俊的电话:“子俊,到哪了?嗯,我一会就到,赵局已经到了?好,路上有点堵,十五分钟到市局。 市局,赵局办公室。 赵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你怀疑那天晚上的行动被人泄露?” 宣辰“嗯”了一声,说道:“我们和缉毒的同事提前做了部署,为了万无一失,行动的方案和具体时间节点没有向外透露,在关键时刻,分局的人突然闯进来打乱了计划,致使行动失败,如果没有内应,很难解释这次分局的行为和我们的行动怎么那么巧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进行。” “公安系统内部如果真出现这个现象,那太可怕了!” 这句话如果是旁人说出来,还不觉得怎样,可是市局一把手赵局说出这句话,使得整个公安系统看起来像是被一层黑色的魔物给掩盖住似的异常诡异可怖。 “宏昌大道的案子和被害的杀手有关联?”赵局皱着眉头问。 “省际高速上死者DNA和思林巷持枪杀手一致,基本确定是同一个人,宏昌大道案子的嫌疑人已交代,尾随子俊的杀手是他安排的,杀人灭口未遂,为了不暴露他自己,紧接着把杀手也灭了口。” 赵局沉思片刻,抬起头:“有件重要的事,缉毒那边得到消息,郎星街人民公社露营公园有毒品交易,线人已给出消息,买家是女性,缉毒根据线人提供的线索,昨天晚上已抓获了这个女性,暂时押在看守所,这次行动十月二十八日晚在公园南门靠近左侧院墙拐角处进行,需要一名女警隐藏身份和毒贩见面,我思来想去还是你去比较合适,缉毒那边都是大老爷们儿,其中几名女警能力和经验有点欠缺,怕是难当大任,毒贩交易选在公园这种人多的公共场所,其中肯定有埋伏,小宣,你准备一下,缉毒那边老林会配合你完成此次行动。” 从赵局办公室出来,宣辰魂不守舍的回到刑侦支队办公室,龚帅和苏子俊刚到门口,就和出来的宣辰迎头撞上。 “宣队,你这是怎么了?曾杰那个案子已经破了,怎么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周琪拿着水杯过来接饮水机里的纯净水。 龚帅:“······?” 苏子俊:“······?” 龚帅和苏子俊一头雾水,早上接到宣辰的电话就死命往市局跑,以为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两人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一言不发,三魂没了七魄的市局刑侦大队长。 “什么!”宣辰拿着杯子,看着大家疑惑的表情,“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宣队,今天看起来怎么心不在焉,”周琪的第六感比警犬的鼻子还灵,“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龚帅和苏子俊还有众同事“哦!”的一声,笑嘻嘻的齐唰唰看过来。 这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传达室的门卫打来的:“刑侦大队吗?这有花店的人送花过来,是给······我看看,给宣辰队长的,麻烦过来取一下。” “哦,好好好,”周琪笑的花枝乱颤,看着宣辰边笑边朝门外跑,“宣队,有人给你送花?我去帮你取过来,什么情况?不会是有人在热情的追你······” 一束带着露珠的红色玫瑰花娇艳欲滴的出现在刑侦大队办公区桌上,顿时这束玫瑰就像定是炸弹,被众人围个水泄不通,有人拿来放大镜,有人拿来剪刀就要上手检查,兄弟们不怀好意的惊了半天,看着面前清新的吐露着芬芳的鲜花不甚唏嘘:“宣队要脱单了?长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喝喜酒?” “老大有男朋友?谁呀?是赵局的外甥还是侄子?” “宣队,什么时候请客,我想吃羊蝎子,这月就剩五十三块七,您看着安排。” 宣辰拿起玫瑰往自己办公室走:“······哪有什么男朋友?可能是粉丝,也有可能是人民群众······” “宣队,等等,”周琪从玫瑰花中抽出一张香水卡片,在宣辰凌厉的目光中勇敢的打开卡片:“如果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么这个世界无论怎么样,对我都是有意义的,如果你不在了,无论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它在我眼里也只是一片荒芜。” 卡片落款是“景”,周琪盯着这个神秘的字,揣测:“景?······是谁?” 宣辰一把抢过香水卡片:“不知道,别闹。” 鲜花事件还未平息,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又响了,周琪接电话,门卫客客气气的说:“刑侦大队宣队的外卖,现在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片刻后,几个外卖送餐人员像是被派去某餐厅团伙打劫,然后进宫献上高级供品似的,恭恭敬敬的送上排场大的惊人的马汗全席,把三个橘色包装精美的箱子放在众人面前。 市局刑侦大队的午餐有史以来打破世界纪录。 拉斯据小龙虾、皇后云朵布拉达芝士牛肉、果肉香风味孜然烤鸭、黑椒牛排,爱庚听红霞海鲜意面、澳洲西冷牛排铁板砂锅芝麻珍珠米饭、羽衣甘蓝小格背锅侠、炫果华尔兹金珀兰像乌龙滋补高钙汤、冰火爆葡布朗尼、留心提拉米苏······还有牛柳香辣墨鱼面和龙门宝顶香烤兔和一些看起来就流口水的中餐、西餐、法式大餐、韩式料理,餐具十分精致高级,整个办公区扑鼻的香味吸引了其他部门的同事,纷纷慕名前来,吵嚷着:“真香,什么东西这么香?” 宣辰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一口白开水差点喷死门口的绿萝。 苏子俊震惊:“宣队,你这是嫁入豪门,准备去当大太太了?” “宣队被富豪看上了,从此公安系统不破案了。” “咱宣队是那样的人吗?她能抛弃咱们远嫁他乡飞黄腾达?” 宣辰的一张俏脸没地方搁了,赶紧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后拿起电话:“萧景坤,你送花,送美食,这是干什么,你这是扰警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侵犯本警察的自由!” 萧景坤笑了:“如果喜欢你是一种罪,那我认罪,来,来抓我,先说好,必须你亲自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白瑞德八 “天堂不是我的家园,流泪心碎后,我要重返人间。”——勃朗特 端城市郊,江边。 萧景坤的视线落在来如江岸边,一个人手提一只黑色密码箱背对着他站着。 他接到黎宗鸣的电话后,就来了这里,他知道这个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那个人转身把密码箱交给他,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 很显然,黎宗鸣让他接触瑞利货舱之前,要考验他,不仅仅是办这件事的能力,还要有足够的魄力和勇气,最重要的是忠心,黎宗鸣放权给他,其实是在拉他下水,对于萧景坤的身份,黎宗鸣用了近十年时间来探查,之所以把恒通公司交给他,认他做义子,除了萧景坤能帮他赚钱之外,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毒品交易对黎宗鸣来说只是一桩生意。 而萧景坤在进入恒通之前,他的身份被公安系统秘密隐藏,他就像被雪藏的当红明星,在警界已经销声匿迹,出现在恒通的只是一张白纸的萧景坤,为了打入敌人内部,他把自己全副武装的隐藏起来,演纨绔浪荡子弟多年,精湛的演技绝对骗得了所有人,包括火眼金睛的黎宗鸣。 他要通过黎宗鸣找出A蝗,找出大毒枭的毒品制造大工厂,十几年前他父亲为了抓毒蝎而牺牲了,他母亲被毒蝎派人给害死,这些童年的伤痛令他对毒品和毒贩恨之入骨。 萧景坤拿到密码箱,开车回到家,迅速打开密码箱,里面是一小袋一小袋的淡紫色粉末——黑煞孤魂,他的心狂跳了起来,瞳孔急速扩大,呼吸几乎要停止,如果说在黎宗鸣的小实验室里他可以镇定自若,那此时他却会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栗。 他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气。 “这就是毒品,可怕的地狱幽灵,”萧景坤暗想,“为了顺利进入瑞利货舱,尽快得到他们的信任,我必须帮他们去完成这件事。” 手机铃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东西拿到了?”黎宗鸣语气温和。 “拿到了,干爹,”萧景坤一秒回到富二代腔调,“只是,安全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别害怕,有人会保护你,”黎宗鸣说,“瑞利货舱还等着你来管,那里存着几十亿的货量。” 黎宗明继续说:“交易地址一会让人发给你,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萧景坤继而笑嘻嘻的说道:“干爹放心,坤儿会办好这件事的。” 萧景坤骨子里的强硬和面容上的柔软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他游刃有余的在疯痞少爷和卧底警察之间转换着,很多时候他会觉得疲惫,但他很清醒自己肩上的责任和身份。 挂了黎宗鸣的电话,他拿起另一部手机联系组织——广陵市公安厅胡厅长, 萧景坤站在窗帘后面看了看窗外,拧着眉:“这次行动,组织先不用出面,黎宗鸣愿意让我接近毒品是好事,A蝗应该就是背后主谋。” “嗯,注意安全!”胡厅长正色道,“雄鹰会接应你,他暗藏在敌人内部多年,了解的情况却只是冰山一角,但他可以配合你行动,必要时会掩护你。” 萧景坤的身份被隐藏,是为了掩人耳目,但他公正、严谨的资深好警察形象一直留在了广陵市公安系统内,只有从公安内网上才能查的到。在毒贩眼里,警察是天敌,更是致命要害的所在,毒贩之所以越来越猖獗,是因为他们被欲望蒙蔽了心智,在金钱面前,他们甘愿犯罪也要沦为金钱的奴隶。 广陵禁毒大队处级一线刑警,身份是不会到处公开的,更不可能随便抛头露面,很多缉毒警察在牺牲后,也不是随便在公安系统内网就能查到的,只有相当职权和级别的人才可以进入公安系统内网。 知道萧景坤身份的人不多,更没那么容易会泄露,所以他在恒通以太子的身份出现,绝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他记得在缉毒大队时,看过一段十多年前毒蝎制毒仓库的视频资料,黑暗空旷的地下室,很多带着罪恶的粉末推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那些粉末带着诡异邪恶的笑,像可怖的游魂般在地狱最深处徘徊游荡,这些冤魂仿佛都附在每个吸毒者身上,无数的鬼火包围着这些粉末,恶魔般的嚎叫着:“我给你快乐!给你想要的一切!” 殊不知,这些所谓的快乐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廉价,需要踏在罪恶的血淋淋的吸毒者身上负重前行。 宣辰在市局的十多年里,从未像今天这样,人在市局心在家,一大早便魂不守舍的被一大束鲜花和一办公室的美食给惊扰的小鹿乱撞。 “萧景坤这个王八蛋,巧言令色,花花公子,”宣辰想,“谁知道那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这一整天都没办法让自己把萧景坤从自己的脑子里给挤出去,她承认萧景坤帮了她很多,她也相信萧景坤是个好人,可是她总觉得萧景坤浪荡纨绔的标签之下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 车子稳稳的停在小区楼下,宣辰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上楼,萧景坤这厮住在她家,面对他近日的几次表白和撩拨,再见到他要怎么面对?让他走又好像有些不舍。 她兀自思绪飘飞,缓缓打开车门,脚还没踩到地,突然就被一个人拦腰抱起,宣辰整个人腾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就被萧景坤抢过她手中的钥匙,顺理成章的关门落锁,用极富有魅力的磁性嗓音说:“走,警花。” “喂,萧景坤,放我下来。”宣辰活了快三十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抱着。 萧景坤进了电梯才把她放下来,他若无其事的上下抛着车钥匙,出了电梯,仿佛丈夫等着妻子开门似的,乖乖的站在宣辰身后。 宣辰打开门走进玄关,顿时被眼前的景致给惊住,宣悟空待在阳台上自己的新房子里吃高档的美餐,见到宣辰也不像往常那样跑过来围堵,敢情是这该死的宣猢狲有了新家和美食就见物忘主,暂时把宣辰给忘了。 “你这是······”宣辰无语凝咽,“把家搬过来了?” 房间里多了很多日常用品,衣服、鞋子、表、箱包、各种小家电以及厨房里面的餐具、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各色水果、蔬菜、牛奶、面包、酸奶、牛肉干,鱿鱼丝······如同小型超市的冰柜,渐渐把空旷的厨房打造的满满当当,丰富的物品眼花缭乱,像是储存了一个月的食物,卫生间里洗漱用品全换了新的,牙膏牙刷毛巾都是情侣款,就连拖鞋也是一双粉色一双蓝色,相比之下自己原来的东西堪称无产阶级。 “萧景坤,你这是要在我这里常住?”宣辰扶额,“打算一直赖在这,不走了?” “嗯!”萧景坤语调上扬,表示承认,“你要对人民群众负责,万一我有内伤怎么办,索性就住这,方便你照顾我,哦,对了,钥匙记得给我一把,出去买个菜也方便。” 萧景坤还真是厚颜无耻,继续说道:“既然要追你,当然要离得近些,隔得太远几日也见不了一回,想你了怎么办?” “······”,宣辰站在厨房里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 “我饿了。”萧景坤继续丧心病狂的虐待人民警察,从宣辰身后搂住她的腰说。 这人可能真把自己当人男朋友或者未婚夫了,竟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宣辰想要挣脱却被萧景坤有力的双臂给桎梏住,他受伤刚刚复原,宣辰也不好太过强硬的推开他,只好笑了一下,转头问:“我只会煮方便面,我们一人一包?” 萧景坤的下颌放在宣辰肩上:“萧公子不吃这种叫‘方便面’的食物。” 宣辰嘟嘴:“这可怎么办,我什么也不会做?” “你可以的,”萧景坤从冰箱底层拿出用保鲜袋装的手工水饺,“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中秋节给你包水饺,这可是我带着伤给你包的爱心水饺,以后的日子里,这种待遇可不多。” 宣辰愣了下,她听见“水饺”两个字,险些要流口水,又对“以后的日子”不置可否,这位霸道总裁级别的萧大公子亲自包的水饺,她有些意外,也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惊喜和感动。 宣辰拧开煤气灶,往锅里倒入清水,边烧水边说:“你还有这种绝学,集团总裁不是只会待在办公室签字么,怎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萧景坤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宣辰放下锅铲正要对萧景坤含笑发怒,突然,“叮咚”门铃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宣辰心说这个时候谁会来,还没做出反应,门外一个声音传来:“辰儿,你在家吗?” 宣辰瞪大了眼睛:“——我妈?!” 萧景坤:“······” 两人一时慌了,宣辰看着锅里沸腾的爱心水饺,看着萧景坤:“这样,我们对一下说辞,你就说你是我同事,我们在商量案情,”她靠近萧景坤,轻声道,“要是暴露了,今天就把你赶出去!记住了吗?” “辰儿,我看你屋子亮着灯,你回来了吗?爸爸妈妈给你送东西来了。”母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旁的父王也开口:“辰儿,开门!” “来了,来了,”宣辰应着声,打开门,“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父皇母后走进玄关,突然见到客厅站着的萧景坤,二老一怔,少顷,审时度势的笑了起来:“这位是······?” 宣辰:“萧景坤,我,我同事,我们讨论案情,他一会就走。” 萧景坤:“叔叔阿姨好。” 宣爸爸坐在沙发上,一脸慈祥的打量着萧景坤,宣妈妈问:“厨房煮的什么?” “啊!”宣辰忙跑进厨房关了火,旋即出来,笑着说:“饺子,爸妈你们吃了吗?我给你们盛一碗······” “饺子?!”宣妈妈不等她说完走进厨房,她在厨房转悠了半天,笑容满面的走出来问:“看着不像速冻水饺,谁包的?” 宣辰:“我。” 萧景坤:“她。”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然后异口同声的说。 宣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得了!我还不知道你,是景坤包的?” 果然不愧是一级警督的亲妈,眼神犀利,明察秋毫。 宣爸爸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一点点察觉不到的笑意,他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遍,接着,看了看萧景坤,问道:“小萧在市局工作,也是警察?” “是的,叔叔。”萧景坤把泡好的茶放在宣爸爸面前的茶几上。 “我和你爸吃过饭了,你们累了一天,快去吃饭,”宣妈妈说着把带来的食物拿进厨房,打开冰箱,她惊住了,半晌,嘴角挂着笑意走出来,像检查卫生的学校管理员似的走进主卧和次卧,紧接着又去了卫生间。 宣辰和萧景坤在餐桌边吃水饺,两人小声耳语,宣辰:“怎么办?暴露了?” 萧景坤说:“这不能怪我,阿姨比警察还厉害,天大的秘密也逃不过她的法眼。” 宣辰:“还不都是因为你,谁让你像搬家似的,东西比主人的还多。” 萧景坤:“有个办法。” 宣辰:“什么?” 萧景坤:“承认了。” 宣辰:“承认什么?” 萧景坤:“我是你男朋友。” 宣辰深吸一口气,她想把萧景坤这王八蛋打一顿,刚要发作,母后大人先发作了:“辰儿,吃完了吗?” 两人来到客厅,宣爸爸惬意的喝着准女婿泡的茶,宣妈妈坐在沙发上笑道:“景坤,你家住哪?多大年龄?父母做什么工作的?” “住滨湖别墅,比辰辰大两岁,父亲是警察,母亲是教师。” 宣妈妈这架势如同丈母娘拷问准女婿,宣辰只能见机插上一句:“妈,他是······” “阿姨,我是她男朋友。”萧景坤接过她的话。” “······”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 “好,还是景坤识时务,敢说真话,”宣爸爸像是等着他这句话,听他一说就跟着附和,“我早就看出来了,辰儿和我们捉迷藏呢还是故意想给我们惊喜?” “不是,是······就是,可是,”宣辰不知道怎么解释,语无伦次了半天,在宣爸爸宣妈妈的宠爱眼神里心猿意马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了,给你拿的羊肉在冰箱里,记得拿出来吃,”宣爸爸宣妈妈站起身,朝玄关移步,继而转头:“景坤你开车了?可以送我们吗?” 萧景坤忙抓起车钥匙:“好,叔叔阿姨,我车在楼下。” 到了楼下停车场,宣爸爸上了保时捷,宣妈妈突然“呀”了一声:“我的包没拿,家里钥匙在包里。”说着她看向萧景坤。 萧景坤:“那我上去帮您拿。” 宣妈妈点点头,上了车,等萧景坤进了电梯,宣妈妈喜不自胜:“老宣,我说的没错,贵婿!这就是标准的贵婿,景坤这孩子看着就不凡,模样身材,还有这车,你看他那身穿着,一看就是名牌,滨湖别墅!那是高档别墅区,家境好样貌好,说话办事看着稳重,一表人才,配咱们家辰儿绰绰有余。”说完,在保时捷车里笑出了鹅叫。 宣辰正要给母后大人打电话说沙发上遗落了包,门铃响了,宣辰打开门,萧景坤从玄关扫了一眼沙发:“阿姨的包?” 宣辰突然想起他今晚的所作所为,半娇嗔半怒:“萧景坤,男朋友······?” 她话没说完,就被萧景坤的双手搂住双肩,紧接着把她掀到玄关的门边,死死的顶在墙上,宣辰不由得仰头,此时她被门抵着难以躲避,萧景坤温柔的捏着她的下颌吻了上来。 这不是萧景坤第一次吻她,感觉却与上次截然不同,这个吻带着深情,带着喜欢,带着从骨子里透出的爱,宣辰来不及掩饰惊慌,就被萧景坤带着温柔气息的唇舌灌满了她的舌底和内心,她下意识的想去推,双手却慢慢放在了他的肩上,她竟然有些心动的去回应着萧景坤的吻,他的亲吻很温软、包含着浓浓的爱意,整个神经触感令骨髓和浑身细胞都感到心神荡漾,萧景坤惊天动地的亲吻热烈的包裹着宣辰,过了很久,宣辰才满脸娇羞的推开他。 萧景坤慢慢止住起伏的胸腔:“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他尾音上扬,话语里隐约很自信的擅自帮宣辰做了回答。 宣辰看着他漂亮的眸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白瑞德九 “亲爱的,我隐名埋姓,为了爱你,我忍辱负重,为了爱你,我变狠变强,也是为了爱你!”——《墨荼》 萧景坤把宣爸爸宣妈妈稳稳当当的送到了家,为了考虑二老坐车的舒适度,萧景坤一路上在悉心聆听询问和教诲的同时,把车速降得很低,原本半个小时就可以到的路程延长到一个小时。 他回到自己的别墅后,点开宣辰电话:“宝贝儿,在您父皇母后的谆谆教诲之下,我们只能一日不见如三秋了,母后说既然我们已经这样了,就让我准备聘礼,再挑个黄道吉日,让我用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所以,我只好暂时谨遵圣旨回府住了。” 宣辰嘴角上扬:“父皇母后真是这样说的?” 萧景坤继续居心叵测的说道:“何止这些,还说婚礼一定要办的声势浩大,排场要宏伟大气,结婚的礼服要提前定制,孩子出生要住最好的月子中心,要上贵族私立学校······” 宣辰笑了起来:“······景坤,我妈不会这么奢华浪费,我们家优良传统之一就是勤简持家。” 萧景坤:“好,我的警花大人,我忘了在你面前不能撒半点慌,温柔貌美又贤良的女朋友,明天我去接你,可否以队长家属的身份,贿赂一下你的那些下属?” “唔,”宣辰撸着宣悟空毛茸茸的背脊,“可以,不过别太招摇。” 萧景坤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宣悟空有了一个“豪宅”,那是萧景坤给它买的,它一下子看起来和萧景坤一样成了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它吃饱喝足,在宣辰腿上趴着,半眯着眼任由主人对它宠溺,宣辰把手搭在宣悟空的脊背上,顺着那白色的油光水滑的狗毛轻拂着,她看着屋子里萧景坤留下的物品,嘴角竟然一直挂着笑。 “我喜欢萧景坤?”她想,“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我怎么不知道!” 翌日临近中午,宣辰刚忙完刑侦队的事情,就接到萧景坤的电话:“出来。” 宣辰出了市局大门,看见马路对面停着辆宝马X5,萧景坤见她出来就跳下车。 他没穿正装,一身舒服的棉质衬衫,一条极少见他穿的牛仔裤,头发刚洗过,没有打定型,很好看的随意飘逸着,额头的刘海让他看起来十分减龄,一张俊朗的脸上,眉目如水墨画般透着清秀,他整个人看起来和平时大相径庭,像是被高洁的灵魂附体,之前的那股鬼混败类的浪荡气质荡然无存,一眼看过去,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像是个二十多岁的文艺青年才俊。 萧景坤慢条斯理的来到宣辰面前:“宣警花,我订好了餐厅,就在前面那条街,走几步就到,让大家过来。” 近半年来,萧景坤在市局出现的频率极高,端城市局的刑侦队很多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是集团总裁、富家子弟、有钱人家的少爷,但他们不知道萧景坤和宣辰的关系,两人的地下恋情突然曝光,着实引起了刑侦支队的轩然大波,直到萧景坤在豪华餐厅订了五个包间,市局刑侦大队的人才如梦初醒——队长男朋友!” 有钱便是爹,有奶便是娘,众人趁宣辰出去接电话的空挡,分分钟全部叛变,深情并茂不知不觉间就把她给出卖了。 “那个景公子就是你哦!我们好奇了好些天,也没猜出来是谁,我们宣队收到你送的花开心的不得了!那顿丰盛的午餐是你送的?宣队那天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敢情是你对她表白之后,她动心了,接着芳心暗许,心神荡漾,难怪宣队把赵局的外甥还有侄子放了好几次鸽子,原来咱们宣队也是颜狗,喜欢大帅哥,啧啧,是不是经不住你的撩拨才答应以身相许的······?” “宣队。”旁边有人朝进来的宣辰打招呼。 此人忙傻笑着住口,宣辰抱着双臂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说话之人:“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慎刑司服役!” 那人魂飞魄散:“娘娘,卑职,卑职知错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连日来的没日没夜、加班加点带来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 萧景坤自在市局众人心中奠定了“宣队家属“这个光荣基础之后,他不忙的时候就会偶尔过来冒个泡,给市局众人送爱心,宣辰在闲暇之余也会时常惦记这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超级花美男,眼见十月二十八日临近,宣辰便开始和缉毒大队的人部署行动规划。 尘世的人们每天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端城的天空下,人间烟火寥寥,劳碌奔波的人们在人山人海间擦肩而过,寻常朋友之间几天见一次也是常有的事。 时间就像河里的水无时无刻不在流淌,几天过后,宣辰突然发现自己仿佛已经很久没见过萧景坤了。 警察忙起来,就会昏天暗地,甚至忘了时间,忘了今夕是何年,除非有特殊的任务,日期时间才显得尤为醒目。 十月二十八日晚,交易地址在公园南门靠近左侧院墙拐角处,此次1028行动是市局缉毒大队林平知主负责,宣辰伪装成买家与毒贩见面,据那个被押在看守所的女性买家透露,接头暗语是:毒贩问,“今天有雨吗?”,买家回答,“今天没有,后天有。” 林平知让缉毒大队的人全都乔装改扮隐藏在公园暗处,线人给出最新消息,毒贩会戴着黑色棒球帽,戴墨镜,黑色高领衣服,拿着一个黑色密码箱出现在郎星街人民公社露营公园南门,对完暗语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宣辰从毒贩手中拿到密码箱后,藏在暗处的缉毒大队同事就立刻行动,逮捕毒贩。 这期间,要防止毒贩身后也会有埋伏的犯罪分子,他们把交易地址选在公园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一方面可以混淆视听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他们会利用人民群众做掩护防止警方随意开火。 郎星街人民公社露营公园位于市郊往东,此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污染,空气很清新,花园里的绿植和鲜花纷纷摇曳,吐露着丝丝的清香。 宣辰根据线人的描述,按照买家女子提供信息要穿粉色较显眼的长裙,戴粉色宽边太阳帽,黑色墨镜,所以宣辰必须破天荒的穿粉红修身长裙,戴着一顶大波浪的长卷发,踩着高跟鞋出场。 这身造型,她和林平知讨论了良久,卧底其实是个很危险的角色,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小细节不到位,就会暴露,上次在夜皇都,若不是萧景坤出现给她救场,当时很有可能就魂断夜皇都了,此次行动不能戴耳麦,一但被毒贩发现,就会被不知道隐藏在哪的狙击手给瞄准,继而扫射,当场毙命都有可能。 她穿成这样,别说和毒贩打架,就是跑也跑不动,高跟鞋加修身长裙就像一道枷锁把她给生生桎梏住,所以,林平知强调再强调,如果遇到不可控的紧急情况,就马上取消行动,从南门撤退。 宣辰拿着一个装着现金的挎包,进了南门,她站在左侧院墙拐角处看了看四周,公园里面这个时候出来散步的人挺多,她身边不时的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就是没看到一身黑衣戴着帽子和墨镜的人出现。她自己的装逼扮相也十分奇特显眼,大晚上的戴着粉红帽子和墨镜,画着红唇,拿着个大大的挎包,看着就像谍战片里的女卖国贼。 “线人消息靠谱吗?”宣辰想,“怎么还没出现?”她不习惯穿高跟鞋,身高一米七,平时为了办案方便,几乎都穿平低鞋,为了配这件粉色长裙,她才穿了这双近八厘米的高跟鞋,身高一下子变成一米七八,估计现在和萧景坤站在一起,两人也就相差十厘米。 突然,她看见一个黑影朝这边晃悠,这人个子很高,目测一米八七以上,因为带着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墨镜,嘴和下颚几乎藏在黑色衣服的衣领里,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带着一副皮手套提着一个密码箱像是发现宣辰,他顿了顿,拉了拉衣领信步朝宣辰走来。 那人渐渐靠近,宣辰扯了扯帽子,那人缓缓走到她身旁,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有雨吗?” “今天没有,后天有。”宣辰把练了无数次的暗语脱口而出,突然一愣,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与此同时,那人也一怔,半晌,那人并没有要求看货或者清点现金,也没有要把密码箱拿给她的意思。 埋伏在暗处花丛中的林平知眉头一皱,心道:“怎么回事?什么情况?毒贩发现了什么吗?难道暴露了?” 那人没有再说话,把密码箱交给宣辰后,一把抢过宣辰手中的挎包转身就走,林平知在耳麦里厉声喝道:“行动!” 顷刻间,埋在暗处的缉毒警察纷纷倾巢而出。 宣辰一时之间很难回过神,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不是幻觉,她忘了之前和林平知的行动部署,忘乎所以的朝那个人扑过去,刹那间,两人同时摔倒在地,宣辰抬起头,那人墨镜滑到鼻端,猛然间,宣辰看清了他的脸——她喜欢的那张俊美的脸。 她惊呆了,那个人是,是,是她心心念念的景坤! “砰!” 一声枪响。 硝烟弥漫之中,“快走!”萧景坤把滑落鼻端的墨镜戴好,轻声说了一句,见缉毒警察铺天盖地的朝宣辰掩护过来,他才放心的倏地消失在夜色里。 “砰!——” 远处的狙击手越发凶狠,子弹把地面打出一个深坑。 宣辰在缉毒警的掩护下上了一辆路边的警车。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白瑞德十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我本来无意去爱他,我也曾努力的掐掉爱的萌芽,但当我又见到他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简爱》 环柔薰衣草庄园的小道上,一道威武的身影从越野车上下来,穿过绿油油的草坪缓步上前,直至停在萧景坤身后。 “这次的结果在我们意料之内,只要人没事,那点货不算什么,”黎宗鸣抬手按在萧景坤肩上,笑吟吟的轻轻说道,“买家被警方看押,这件事我们不敢确定,所幸你的身份没有被发现,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 萧景坤:“——干爹。” 黎宗鸣拍了拍他的肩,继续说:“那个女警,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知道到什么程度,如果她不会出卖你,有没有可能让她成为我们的人,但她要是和我们作对······” 萧景坤打断他:“给我点时间,干爹。” 黎忠鸣沉吟片刻,说道:“嗯,时间不要拖的太久,我们需要在公安内部有一定的位置,如果有人从中作梗,那只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我试试,干爹,先不要动她,”萧景坤情绪有些不稳,他这次不是装的,宣辰的安危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自己可以身陷险境,但宣辰不能有任何危险,他装着很诚恳的对黎宗鸣说,“我可以接近她,利用我们的关系。” 他这话说的声情并茂,良久后黎宗鸣笑了起来,不由得摇了摇头,继而感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和她立场不同,只要你真心诚意跟着干爹,站在我们这边,要怎么去做你自己决定。”说着他朝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脚步,回头说道:“瑞利货舱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来接应你。” 黎宗鸣上了越野车,绝尘而去。 萧景坤望着眼前绚丽的薰衣草,心里百转千回的围绕着几天前的晚上,在公园见到宣辰时那惊诧的眼神,他能感觉到那眼神是痛苦的、疼惜的、焦虑的,连带着一丝怨恨。 他的身份是高度机密,除了广陵市公安系统内部的几位领导之外,很少有人知道,面对宣辰,他其实也犹豫过,冷静自持的想过这个问题 不管曾经的彷徨迷茫,浑身是伤,还是岁月的颠沛流离险象环生,很多磨难他都无所畏惧,都不能夺走他面对任何情况都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思缜密。 然而,他在这充满铜臭的花花世界里极度厌恶与人虚与委蛇,可是他还要华丽的伪装自己,才能迷惑敌人的如鹰似的眼睛。 唯有面对他喜欢的人,他才会觉得做回了正真的自己,可是他不能改变组织定下的严格规矩,对于警察来说,组织纪律严格律己,就像信徒心中的信仰,誓死不会改变。 市局会议室。 “此次行动缴获一个密码箱,内装紫色毒品可疑物75包,经称量,净重共计782.97克。经抽样检验,其中净重共计为768.61克的73包白色毒品可疑物均检出毒品化学成分,还含了盐酸氨化定,大麻酚等在39.38%至60.78%之间。”林平知汇报分析1028行动,“罪犯设下狙击手,交易的毒贩和狙击手样貌不详,背景不详,纷纷逃脱,当时情况不好发起强攻,我们只好先撤回来,宣队离毒贩较近,宣队······宣队?” 旁边缉毒的同事轻轻推了推她:“宣队,宣队。” “啊!······哦,”宣辰回过神,“没看清,他的样子。” 从警这么多年,宣辰从未在工作中说过一次谎,可这次,她脱口而出的是一句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会说谎,她不相信,萧景坤就是1028行动中的毒贩,把她对萧景坤的私人感情抛开,以她对萧景坤的了解,他绝不会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可是,萧景坤对毒品的了解程度,委实不低,豪福楼从天而降,他十分熟悉那种场合的地形,夜皇都与毒贩交易,他轻车熟路的假装吸毒,还巧妙的骗过了毒贩的眼睛。试问一个对毒品不了解的人,又怎会做出种种和毒品相关的行为呢?只有一个解释,他就是毒贩,他吸毒。 “不,不会!”宣辰想,“他不是那样的人。” 宣辰在自己办公室独立的空间里不断琢磨。 “他既然把货留给我,说明他的立场没有错,”宣辰拿起笔在纸上分析,“他接近我,没事在市局晃悠,难道有什么企图?” 想到这,她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要找出正确答案,方能饶恕自己为了萧景坤而破戒说的慌。 上市集团总裁,年轻英俊,有钱,背景强大,财力物力雄厚,他没有必要去走这条路,除非他的资料和身份是假的,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光辉的条件掩盖犯罪行径,这是很多犯罪分子贯用的声东击西手段。 萧景坤对她说过的话,为她做过的事,难道就是想利用她?那些英雄救美、甜言蜜语、撩拨、表白在此刻突然看起来竟是那么虚伪,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了沮丧和绝望。 从会议室出来后,思绪很乱,她让自己从混乱中慢慢安静下来,突然,她想起了那天晚上萧景坤的眼神,还有那句话,好像······ 他一定有隐情,所有的事连在一起,她的猜测露出了一些端倪。 宣辰打开电脑,登录公安系统内网,思虑再三后,她输入登录内网的密码口令,打开人口调查档案库,输入萧景坤三个字。 萧景坤,男,三十一岁,端城华中理工财经大学高材生,端城市新富区赫南小区27栋八号楼三单元201室,父母因交通事故去世······毕业后进入外企,XXXX年跳槽恒通国际贸易公司,五年后任集团公司总裁······ 家世清白,背景干净,学霸级别,名牌大学高材生,如果与毒品有关,公安内网一定会有往年卷宗留底。 她输入进入数据库的密码口令,点开缉毒大队往年记录在案的卷宗,并未发现任何与萧景坤有关的案件,鼠标往下继续拉,突然,她的目光顿住。 这是一起广陵市公安局的刑事案件,当年主办领导获得省公安厅的表彰,所以这起案件作为案例留在了各个县级市区乡镇的案犯卷宗里。 这是一起重大的海外流窜国内贩毒走私涉及黄赌毒的案件,当年的主办领导,名字叫做肖景坤。 她对十年前的广陵市局依稀还有印像,那是她刚进端城市局刑侦大队,老队长意味深长的对她说:“小宣,你刚进公安系统,要学习的东西很多,除了要有敏锐的判断力,沉稳的处事能力应变能力之外,还要多积累经验,省里有个表彰大会,广陵市局破获了一起大案件,你跟我去参加,增长见识的同时可以多向有实战经验的同志学习。” 宣辰跟着老队长来到表彰大会,踏进一间极为喜庆,熙熙攘攘的大厅,全部都是穿着制服的公安系统内部的同事,有领导,有战友,还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年轻羞涩初来乍到的面孔。 掌声,笑声,讲话声,隐约在表彰的穿着制服的队伍里见到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难道那表彰的战士中有人叫肖景坤?”她想,“怎么这么巧?” 名字相同,谐音相同,萧景坤进入集团公司的时间和案宗表彰年份也相同。 她私自用老队长的密码口令登录内网已经犯了大禁,当时老队长为了让她学到更多,就把自己的登录口令告诉她,按理说须得老领导同意她才能私自登录,“师傅,擅自用了您的口令,请原谅我,不好意思了,我也是为了正义和公理。”她无声的自言自语。 如果萧景坤就是肖景坤! 宣辰屏住呼吸,白皙纤长的手指覆在鼠标上,微微有些发抖,她点开一个标识,进入公安内网数据库,搜出广陵市公安厅主要领导名单。 电脑上的一段文字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广陵市缉毒大队长肖景坤停职。 停止!? 在破获重大刑事案件中表现优异的年轻优秀刑警停职,一停就是八年! 她点开肖景坤的档案资料,顿时惊住了。 那个对她时不时撩拨,无事献殷勤,整天对她死缠难打,一不小心住到她家,对她表白的男子,此刻正襟危坐的穿着深蓝色制服、正义凛然肩扛三枚四角星花,年轻俊秀眉目清隽,微笑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宣辰凝视了许久,才意识到用老队长的口令不能登录太久,老队长已经不在了,要是有人发现,会以为老队长还魂回了市局,那就不好解释了。 “他真的是······”宣辰暗想,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嘴角忍不住上扬,“我应该相信他的。” 宣辰越想就越觉得,萧景坤在她心里的身影突然变得很高大,她只能仰视、仰慕、倾佩、欣赏。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口气,喃喃自语:“······风大得很,我的手脚皆冷透了,可我的心却很暖和,柔软的很,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景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廊桥一 “我把我的心掏给了他,他却接过来把他捏死,然后把我那破碎的心掷还给我。”——《呼啸山庄》 到达浅水湾岛后,韩静在预定的酒店办理好了入住,这次旅行她半年前就计划好了,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她原打算办理完入住后就去附近码头逛逛,欣赏一下位于端城以东百里之外的颇有东方马尔代夫之称的浅水湾美丽的夕阳,然而,她刚安顿下来,天空就飘起了小雨,她只好在心里祈祷第二天是晴天,可是小雨依然浠沥沥哗啦啦的下个不停。 深秋时节,气候很舒适,不冷不热,秋日的景致着实浪漫,落英缤纷寥寥亭亭,可惜韩静还没脱单,单身狗的日子虽说有些凄凉,但很自由,最起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的旅行她做主。眼前就有人因为不能自己给自己做主,亲手扼杀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旅行机会——酒店大厅一对情侣吵了起来,因为男生说要开车,而女生希望雨中漫步。 “下着雨呢!开车!” “开车没有感觉,出来旅游不就是找那份感觉的吗?” “出去就是一身泥,你穿着高跟鞋,走路很累的。” “换鞋还不行吗?就想走路,不要开车!” “那我不去了,你自己去。” “我也不去了,退房,回家!” ······ 韩静此时很庆幸自己一个人出来旅行,她放弃那种寻求浪漫的感觉,准备自驾游,继而洒脱的开着车沿浅水湾海岸逛几圈,总而言之,她才不会浪费这次筹划了半年的旅行,那是她积攒了半年的假期好不容易才换来的这次旅行机会。 她开着车,脑袋随着车载音乐“动次打次”的打着节拍,心情有点嗨,浅水湾海岛风景秀丽,两旁是具有热带雨林风情的椰子树,顺着这条路往西开,就是左面临山右面是大海的锯齿形海湾区域,就算下着绵绵细雨,海边却十分亮堂,和晴天的海边相比,别有一番风味,随着车缓缓行驶,车窗外的海岸线会变换不同的风景,时不时给人一种惊喜,由于是雨天,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较少,海面更显得幽静,此时路边的秋日风景格外怡人,海面被小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霭。 这时车载音响十分应景的放着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秋天的夜凋零在漫天落叶里面,泛黄世界一点一点随风而渐远,冬天的雪白色了你我的情人节,消失不见 爱的碎片,翻开尘封的相片,想起和你看过的那些老旧默片,老人与海的情节,画面中你却依稀 在浮现,然而地球另一边,飞机带走了我的思念 ,一个人的海边海潮循环仍不变,空荡的世界,我们之间呼吸少了一些,老人默默抽着烟,和我一起失眠,直觉呈现等待也是种信念,海的爱太深 时间太浅,爱你的心 怎能搁浅,老人的线紧牵 爱的信念,岁月的帆 渐行渐远,秋天的夜凋零在漫天落叶里面,泛黄世界一点一点随风而渐远,冬天的雪白色了你我的情人节,消失不见 爱的碎片······” 韩静跟着哼起来,穿过浅水湾不远处的一个小岛,路面开始不平渐渐不平,“卧槽!”她无声的骂了一句,把音乐声调到了最低,道路开始变窄,左边紧挨着山峦,右侧是临海的悬崖,她收起释放了许久的嚣张,有些谨慎的看着迂回曲折迤逦的道路,她是老司机,十几年驾龄,对自己的开车技术十分自信,面对眼前山路十八弯,尽管拐弯的频率高的离谱,她还是驾驭的得心应手,断断续续的轻声哼着《老人与海》自得其乐的陶醉在忘我的世界里。 车子向前行驶着,前方道路上有指示牌提示——事故多发地段,请谨慎驾驶,韩静收了收尽情撒欢的心,继续匀速往前开。 附近山峦重叠,指示牌像是提示道路崎岖险象环生,雨天笼罩之下,天色开始渐渐暗淡,韩静准备再往前开一会就回程。隐隐约约间她看见前方有辆红色的车,那辆车沿着山峦行驶拐弯的时候,她模糊的看清开车的是一个女人,副驾驶上是个男人。前面的车开的很快,在树林间红色的车辆十分显眼的若隐若现,韩静有些好奇,以为也是旅行者,便想跟上去,于是加快了速度想赶上前面那辆车。突然,道路前方传来一声“砰——”的巨响,轰隆的撞击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韩静一惊,双手握紧方向盘继续往前开。 “出什么事了?”她想,“不会是车祸?” 韩静战战兢兢的拐过了几个弯,又经过了一个陡坡,就看见那辆红色的车撞在左侧的山崖上。 “真出车祸了!”韩静忙急踩刹车,把车停在红色车后面,她跳下车走到红车前面,这是辆红色宝马,左侧的车头猛烈的撞在山峦崖壁上,已经严重变形,两个车灯已撞碎,车里有两个人,男子头上脸上满是血,殷红的鲜血沿着脸颊往下流淌着,女人趴在方向盘上,头冲着左手边车窗,韩静不禁一惊,觉得这个眼前的女子真美! 韩静忙回到车里找出手机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她说了详细地址,紧接着又拨打了122交警电话。 很快,从前面的道路上传来救护车的笛声。与此同时,急救人员和交通队的警察同时到了现场。 “这片区域是交通事故多发地段。”交警边查勘现场情况边说道。 “驾驶坐上的女性还活着,她没有内伤,由于系着安全带,表面看起来只受了几处外伤,”交警说着退到一边,急救人员把驾驶坐上的女性抬进救护车。“副驾驶上的男性没系安全带,伤势较严重。” 急救人员抬出副驾驶座上的男子,检查了一下之后,面色凝重的低语道:“······已经死了。 宣辰近日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上下班,还没来得及仔细揣摩一下萧景坤这混蛋究竟是何稀有物种,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宣辰拿起电话。 “小宣,这个事比较特殊,你亲自带人去看看。”赵局沉声说道,“看起来有些复杂。” “浅水湾?”宣辰有些诧异,“那个区域有管辖的派出所,怎么找我们?车祸不是交警大队处理吗?” 赵局说:“一死一伤,死者是成海超的儿子。” “成海超?”宣辰一怔,感觉午后的阳光一下子飘忽了起来:“不会是那个成海超?” 成海超端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医学研究中心教授,著名工程院院士。 成海超长期致力于全球重大学术研究、预防与治疗,成果丰硕,实绩突出。省卫生厅授予成海超一级勋章科学与技术成就奖,同年获得全国高等特殊荣誉勋章。 成海超不是一般教授级别的人物,他获得了很多荣誉之后,经常做全国义诊、慈善、捐助,为国家医学研究做出了卓著的贡献,他作为端城市人在全国学术界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力。 他唯一的儿子成祖良虽与他走的不是一条道,但心理学是医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它是把心理学的理论、方法与技术应用到医疗实践中的产物。心理学是心理学与医学的交叉,是医学与心理学结合的边缘学科。它既具有自然科学性质,又具有社会科学性质。医学研究的对象主要是医学领域中的心理学问题,即研究心理因素在疾病病因、诊断、治疗和预防中的作用。 成祖良有自己的心理学诊所,成绩和名望虽比不上成海超,但也小有所成。 就在一个小时前,成祖良死在浅水湾连绵山峦的山道上,驾车的一名女子受伤昏迷,正在医院抢救。 这起交通事故看似寻常,但疑点颇多,交通大队便将这件事报给了市局。 宣辰和龚帅赶到现场时,交通大队的人基本上已经勘察完了,见市局的人过来,忙把勘察情况和目击证人口供做了详细复述。 “证人名叫韩静,二十八岁,端城某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出纳,来浅水湾旅游度假,昨天下午到的浅水湾怡雅酒店,今天上午九点半左右从酒店出发自驾往这条路上开,发现一辆红色宝马车,然后就听见撞击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她赶到车祸现场后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并报了警。我们赶到时,发现两侧车灯碎裂,车子发动机前罩撞瘪,开车的是女士,她受伤昏迷,男士因为没有系安全带,伤势严重,当场死亡,两名受害车已被送往浅水湾最近的一家医院,现场勘察初步证实是因为车子偏离道路撞击岩壁而造成的,死者由于没系安全带,才当即受到重创而死,两名受害人身份已查明,女士三十岁,叫唐司,无业,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妈,家庭主妇。男士三十二岁,他叫成祖良,父亲是成海超,他在汇海路开了一间心里诊所,至于两人的关系,我们还在调查中。” “目击证人留下联系方式了吗?”宣辰问,“她在怡雅酒店待几天?” “留了,她很愿意协助警方,”交警说,“她周三下午回端城,但她说可以随时找她。” 宣辰看了一眼岩壁和地面,龚帅在四周查勘,被撞损的红色宝马已经被交警叫来的大车拖走,现场除了一些碎石和玻璃碎片再也找不到别的什么了。 萧景坤得到消息,组织上让他秘密和雄鹰见面。 这名代号“雄鹰”的卧底,在毒贩A蝗身边的下属集团潜伏数年,虽然没能见到A蝗,但他对A蝗身边的B沉和C崎了如指掌,因此曾给组织上传递出很多有价值的情报,是广陵公安系统缉毒大队非常重要的线索来源之一。 “雄鹰”选择在浅水湾普仁医院见面,主要是比较隐秘,不会被A蝗的人发现,为了“雄鹰”和他减少暴露危机,萧景坤装着去浅水湾普仁医院探病的样子,让助理买好了鲜花和果篮,开车把他送到浅水湾普仁医院门口。 下午三点四十,浅水湾普仁医院楼下的林荫小道,一辆黑色大SUV戛然而止。 “萧总,要我帮你拿上去吗?”助理问。 “不用。”萧景坤解开安全带,跳下车,拿起鲜花和果篮,“你去忙。” 助理摇下车窗,微笑着说:“那您忙完给我打电话。” 萧景坤走进浅水湾普仁医院大门,没回头,只挥了挥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廊桥二 “我今天才知道,我之所以漂泊就是在向你靠近。”——《廊桥遗梦》 与此同时,助理的后视镜里一辆警车风尘仆仆的停在了SUV的后面。 宣辰和龚帅从浅水湾车祸现场赶过来,待前面的一辆貌似变形金刚般庞大的SUV消失在车流后,龚帅随即把警车开向医院的停车场。 住院部八楼,萧景坤看了一眼护士站,旋即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朝走廊的那头走,突然他感觉安全出口楼梯间似乎有个影子晃了一下,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用余光扫了一下,楼梯间木门的玻璃里面有道目光没来得及收回去,与萧景坤的余光狭路相逢。 医院一楼餐厅。 交警按照宣辰的要求,把目击证人韩静接了过来,在餐厅里面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龚帅问:“你一个人过来旅游?” 韩静:“是的。” 龚帅:“你亲眼所见车祸发生?” 韩静:“我没看见,但听见了。” 龚帅:“车祸发生前,你见过这辆车吗?” 韩静:“这辆车在我前面开,车速很快,我只能远远的跟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车里的一男一女。” “你感觉车速是多少?”宣辰问。 ”60到70迈之间。” 龚帅:“你听见撞车然后赶过去,车里的人都已昏迷,有没有其他特别引起你注意的地方。” “我当时吓坏了,只看见驾驶室的美女趴在方向盘上,头冲着车窗,当时我只看了一眼,惊慌之余,发现开车的美女很漂亮,其他的我没太注意。” “副驾驶的男士当时是什么样子?”宣辰问,“他系安全带了吗?看到时是否确定他已经死了。” “我不是医生,没办法确认,我其实有些害怕过去,不过好像确实没有系安全带,”韩静说,“我站在驾驶室旁边看过去,他的情况看起来比较严重,脸上全是血,他面前的挡风玻璃好像碎的很严重,看起来像是因为没有系安全带才随着车和岩壁的撞击一头撞在了前面的玻璃上。” 这时,一名交警从外面走进餐厅:“宣队,被害人醒了。” “我们去见见她,谢谢你配合警方调查,”宣辰站起身,继而对交警说道,“把她送回酒店。” 宣辰和龚帅走出餐厅,从医院大门走向里面的电梯。 “很奇怪,”龚帅说,“一个事业有成的高级知识分子会不系安全带?” “更奇怪的——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匪夷所思。”电梯开了,宣辰走了进去。 就在电梯开的一瞬间,龚帅愣住了,顿在原地,电梯里面走出来的是杜彩虹。 “嗨!龚帅,”杜彩虹笑着叫他,“这么巧。” “······嗨,你这是?”龚帅一时语塞,他今天出来的急,身上的衣服是几年前的淘宝货,头发洗了之后也没管它,此时恐怕已经“炸毛”般的顶在头上,如果此时拿下来,或许可以当成钢丝球拿去厨房彰显其伟大的超能力。 宣辰按着电梯,看了看杜彩虹,又看了看龚帅,笑道:“认识?” 杜彩虹从电梯里走出来,龚帅站在电梯口不知该进电梯还是该站在原地,踌躇半天,轻声说:“她,是我同学。” 宣辰“哦”了一声,手指按了个楼层,朝电梯门口的两人摇摇手笑着说:“龚副,你送送同学,我先上去。”话音刚落,嘭的一声轻响电梯门关上了。 “你要回去吗?”龚帅问,“我们的车在门口。” “啊,我是来看同事的,他脚受伤了,不耽误你工作吗?刚才那个你同事?”杜彩虹说,“要不你忙,我自己可以坐出租车或者地铁。” 龚帅抓了一把乱蓬蓬的头发,说:“领导批准的,走。”说着就往大门外走。 杜彩虹还是头一次坐警车,上车后感觉很良好,浑身充满正义感似的朝正在给车打火的龚帅笑:“其实我很钦佩人民警察,以前还幻想自己能当警察,是不是很可笑,帅帅?” 听见杜彩虹叫“帅帅”,着实把龚帅吓了一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姑娘这么暧昧的叫自己,他稳了稳心神:“······你去哪?是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 “对了,我打算搬家,我住的那个地方离公司太远,”杜彩虹说,“你知道发展大道附近,有公寓出租吗?” 发展大道离龚帅住的地方不远,拐几条街就到,他平时不用加班的时候,就会跑步,偶尔会经过那附近,看见过很多招租广告,像是有公寓在出租。 “我帮你看看,找到了给你打电话,”龚帅说,“到时搬家如果需要帮忙就告诉我。” “可以吗?······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杜彩虹扭头看着他,“······等搬完家,我在家里请你吃饭。” 龚帅有些震惊,他没想到杜彩虹还有贤妻良母的一面,像她这样注重穿着打扮的时尚潮流女子,不是追求物质就是看中名利,很难想象出杜彩虹也会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围着灶台转。 唐司伤的不重,醒过来后,看见自己躺在医院里,秀丽的脸上很平静的对宣辰缓缓说道:“我弟弟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去了全国的知名大医院都不见好,后来经人引荐知道成教授的儿子是心理学专家,在端城有自己的心理咨询室,我就带着弟弟去找他,一年后,弟弟的病情有所好转,现在基本可以在学校和家之间回归正常的生活轨迹,今天我替一个朋友过来咨询一些问题的同时也想当面谢谢成老师。我下午要回砚台,成老师说要去浅水湾见一个朋友,他的车出了点问题拿去修了,今天没开车,他说准备坐出租车,我便让他坐我的顺路车······” “你当时车速是多少?”宣辰问?“成祖良系安全带了吗?” “大概是70迈,我在出发前就提醒过他要系安全带,”唐司瓷器般闪亮的皮肤让她的美貌更是楚楚动人,“要是他系上安全带的话,就不会······”说着,她的半永久仿真眉微蹙,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悲伤的表情剑拔弩张的顺着几滴泪珠滑落至虚弱的病号服上。 “下雨天,道路崎岖,你车速为何开这么快?”宣辰看着她,我见犹怜的说,“是因为路面太滑?” 话音刚落,唐司就把话接了过来:“宣警官,你说的太对了,那条道路曲折离奇,弯道特别多,陡坡一个接着一个,我尽量控制车速,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车轮打滑,滑一下我就慌乱的转动方向盘,道路很窄,连续的急转弯之下,车子不受控的才撞向了山崖。”说到这,唐司情绪有些激动的哭了起来,听见哭声,护士走了进来,把唐司扶着躺在床上:“病人有轻微的脑震荡,不宜情绪受到刺激。” 宣辰颌首走出病房。 萧景坤拿着果篮和鲜花径直朝走廊里面走,快走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时,他突然转身看了看走廊中间的显示屏。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在楼梯里面的那扇门口紧盯着走廊最里面的房间和走廊里的美男子。 ——萧景坤退了回来,朝护士站的护士问道:“请问骨科VIP病房怎么走?” 护士头也不抬:“下电梯至一层找东区的这个楼层。” 男子从门后玻璃探出头,看着萧景坤的动向。 萧景坤忙转身进电梯,而男子抬脚就往一楼跑。 萧景坤下电梯至一层,刚出电梯,从楼梯尾随的男子就到了一层楼梯口,他依然缩头缩尾的藏在拐角处窥探着萧景坤的行动。 一楼大厅十分喧杂,挂号的,缴费的,取药的,人来人往,萧景坤缓缓往东区移步,“我得甩掉他,”萧景坤想,“或者也可以本色出演。” 往东区方向经过一个中药房,窗口排了很长的队,萧景坤悠哉游哉的从取药队伍中间挤过去,后面排队的人很快就把缝隙给补上了,萧景坤一回头,却看见那人也要从队伍里面挤过来,他转过头刚要疾步飞驰就与迎面走来的一个美女撞了个满怀——砰! 美女被他撞得往后退了两步,眉头微蹙,抬起头就要撒野,突然抬眼看见他后带着惊诧的上前一把抱住他:“坤儿!” “坤儿?”萧景坤很纳闷,他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可他守身如玉、惊言慎行、感情专一,除了他心爱的那位宣警花,他从未对其它女子撩拨挑逗过,他抬眼一瞧,嘴角勾了起来。 他把鲜花往宣辰怀里一送,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拉着宣辰就朝东区VIP病房方向走,边走边说:“你来的正好,我走错病区了,你带我过去。” 宣辰头一歪,嘟着嘴接过鲜花看着萧景坤,不知是不是萧景坤的眼神会说话,当宣辰这样饱含深情的看着他时,宣辰能感觉到这位卧底一级警督身上的浩然正气和他眼底闪烁着的一种难以形容的高尚气质。 宣辰说:“走,坤儿,我带你去。” 听她这么说,萧景坤呼了口气,他很怕宣辰突然质问他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为什么要贩毒? 他笑了起来:“那天晚上我其实······” 不等他说完,宣辰右手搂住他的腰,小鸟依人的歪头靠着他的肩上,萧景坤身高一米八八,右手提着果篮,左手揽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宣辰,两人慢慢的依偎前行,这场景非常浪漫温馨,让人看了颇有些情不自禁的砰然心动的感觉。 不远处,盯梢的男子探出头看了半天,拿出电话贴着耳朵讲了几句,片刻后转身进电梯上了八楼。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廊桥三 “热情最会伪装,须知欲盖反而弥彰,犹如乌云越黑,越是显示有可怕的风暴。”——《红与黑》 萧景坤停下脚步,从窗户上的反射看见十几米之外,尾随他的男子进了电梯,他仿若不见的继续揽着宣辰往前走。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宣警花,”萧景坤笑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此时他们已来到医院东面的VIP区,萧景坤拿着手机走远了些,电话那头广陵市副局方建明的声音充满疲惫:“小肖,见到雄鹰了?” “没有,”萧景坤冲宣辰一笑,嘴对着手机道,“被人盯上了。” 方建明眉头一皱:“马上撤,一旦暴露,你们两人都会有危险!” “明白,我会见机行事,请组织放心。” “注意安全!”方建明沉声说道,“······必要时,就找组织。” 萧景坤挂了电话,慢慢往宣辰这边走,宣辰含笑拉着他进了唐司的VIP病房,唐司的先生是建宁区的城建委员会副会长,她出车祸后被先生安排在医院的VIP高端病房,此时,她的先生郑修俊在病房里,见宣辰和萧景坤进来,唐司和郑修俊突然终止了谈话。 萧景坤把鲜花和果篮拿给郑修俊,唐司一双大眼睛看了萧景坤片刻,有些狐疑的递给宣辰一道目光:“他也是警察?” “哦,他是······”宣辰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介绍萧景坤。 “我是她男朋友,”萧景坤把手搭在宣辰肩上,笑说,“也是她的顾问。” 宣辰见郑修俊在场,心说案情调查还是单独找她比较好,便对唐司说:“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 两人出了医院,来到大门不远处的小花园,宣辰才收起戏精脸转过身看着他,萧景坤巧言令色的神情顿时无处可躲,两人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对视,彼此都没有说话,半晌宣辰问:“你是不是被别人签了卖身契,不然会屈尊降贵、卧薪尝胆的去替他卖命?” 萧景坤:“······” 这时,龚帅开着警车路过大门右侧的小花园,宣辰瞥了一眼警车,轻声对萧景坤说:“上车······肖队!” 萧景坤一愣,少顷,他劫后余生的扶额,正要说话,宣辰的手机突然响了,诙谐的手机铃声破坏了萧景坤酝酿已久的坦白从宽。 “喂,老龚,”宣辰接电话,“我马上过来。” 老公?!萧景坤听宣辰叫别人这个称谓,顿时炸毛:“喂!我说宣警花,你叫谁老公?你老公在这呢!” 宣辰径直朝停车场走,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萧景坤腿长腰细,几步就跟了上去:“宣警花,这事不说清楚······”他看见了警车旁边的龚帅,顿时闭上了棱角分明的好看的嘴。 “原来是老龚啊!”萧景坤笑着暗想,“早说清楚不就好了,害得我三十多年的老沉醋坛打翻了一地。” “车钥匙给我,”宣辰冲着警车旁的龚帅说,“你去调查成祖良,摸排清楚他身边的人和事,我在车里等你。” 成祖良出事以后,警方很快就封锁了消息,以免被媒体接入,毕竟是公众人物的独子,来医院的都是成祖良的亲人或者朋友,借此良机可以从他们这里了解被害人生前的事,如果一个一个去走访,调查起来很费时间和经历。 龚帅看见宣辰身旁的萧景坤,笑着对他打了招呼,旋即,把车钥匙递给宣辰后就领命办事去了。 宣辰拉开车门上了后座,萧景坤跟了上去,“砰”的一声门刚关上,萧景坤嗤笑一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看着宣辰:“想和‘肖队’说什么?你告诉男朋友,男朋友说给你听。” “当年广陵市重大的海外流窜国内贩毒走私涉及黄赌毒的案件表彰大会,”宣辰看着他问,“你在其中?” 沉默片刻,萧景坤淡淡地道:“在,这么多年了,你不提起,我都快忘了······” 宣辰喃喃自语:“······当时,我在台下。” 萧景坤一笑:“我说怎么第一次见你时,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三生石上旧精魂啊!" “公安内网上显示,在那之后你是停职状态,”宣辰看着他继续说,“这些年你一直卧底潜伏,是为了铲除大毒枭A蝗?” “嗯?”萧景坤很意外,这原是广陵缉毒大队秘密部署的行动,“公安系统内网可以查到?” “我师傅告诉我的,”宣辰低下头沉吟道,“他参与了十多年前的那次缉毒行动,眼见着把毒蝎逮捕,直到最后枪决。” 萧景坤面沉如水,神色微微颤动,他父亲肖荣广就是在那时牺牲的。 “师傅说,枪决毒蝎是一位英勇的缉毒警察用命换来的,但他怀疑,那个所谓的毒蝎是假的,真的毒蝎改名换姓尚在人间,”宣辰目光闪动,“他有可能就是当今的大毒枭A蝗。” 萧景坤猛地抬起头,窗外天色渐暗,路边的灯已露出了微光,从车窗望去,停车场的车灯已汇聚成浅淡的光晕,给来来往往的人照亮了脚下的路,在天下苍生的面前,奔波劳碌的人们都有自己的一小片天,可此时萧景坤仿佛觉得自己很渺小,几乎微弱的没有一丝亮光,一辆辆车来了又走,车灯熄灭间,路边的华灯反射在车玻璃上,萧景坤英俊刚毅的侧脸看着令人很心疼。 宣辰突然很想抱他,女神的爱心倏地泛滥。 “他的目标除了继续贩毒、制毒,还有可能是为了报仇,”宣辰抬手,纤细的手指顿在空中,她想去抚摸萧景坤的脸,半响她把手搭在扶手上,“你的处境很危险,景坤,让我帮你。” “嗯?” “你还不明白吗?”宣辰靠近他,两人的脸近在咫尺,“A蝗当年差点被捕,全是因为那位英勇的缉毒警察,而你就是那位缉毒警察的儿子,他找了替身代替他去死,他逃过一劫,接着他会做什么?” 萧景坤一惊:“他会杀我,我母亲就是被他所害?” “在没有找到A蝗之前,你的处境很危险。” 萧景坤沉默许久,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黎宗鸣身边这些年,还算养尊处优的过着优渥日子,很快,就能进入他们最底层,离铲除大毒枭的日子不会太远。” “一条路并不因为它路边长满荆棘而丧失其美丽,”他想,“旅行者照旧向前行。” . 龚帅在车窗外敲了敲,宣辰温柔的在萧景坤结实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 “宣队,信息量有些大,”龚帅坐在前排驾驶座上,转过头向她说道,“唔,怎么说呢,成祖良的生活可真是五光十色。” 宣辰:“怎么说?” “成祖良女朋友众多,听他身边的朋友说,他几乎三五天换一个女朋友,而且身份职业五花八门,有在校大学生、企业白领、富家千金、商场售货员、售楼部小姐、甚至还有幼儿园老师和医院的小护士,这其中还发现有已婚女子、失足少女、家庭主妇、归国华侨,我告诉她们成祖良遇车祸死亡的消息后,有些人很伤心,也有人感到幸灾乐祸,像是对他早就怀恨已久,不过有件事倒是很奇怪,就是没有人知道成祖良和唐司之间是什么关系,只有成祖良心理咨询室的一个秘书说认识唐司,只知道唐司的弟弟是咨询室的抑郁症病人,至于两位被害者之间的关系,就连成祖良的父亲成海超也是知之甚少,成海超只知道儿子在谈恋爱,而且始终没有定下结婚的对象。” 成海超白发人送黑发人,唯一的儿子不幸车祸身亡,悲痛交加,精神坍塌的此时能提供他知道的这些已经很难得,警方介入是想调查成祖良的死因,这点他应该很清楚,所以无论他精神再不济,也会配合警方调查。 尘世中的人,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会掩盖内心的悲痛欲绝,看起来庸庸碌碌的实则表里不一,人人都在阳光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而在不了解别人生活的同时,有时也不了解自己身边最亲的人,这个人每天欢天喜地,突然有一天,要去揣度他为何会抑郁,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外表往往把真实隐藏的密不透风。 萧景坤:“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 “有,她们都或多或少的在情感方面受到过伤害,”龚帅说,“有的来自社会,有的来自家庭,原生家庭精神伤害居多,这是她们为何选择心理咨询室的理由之一。” 龚帅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其中一部分人进过戒毒所。” 宣辰眼睛一亮:“吸毒!” 萧景坤:“女性吸毒者大多在归属、认同尊重和自我实现等方面得不到满足时,在特殊人格缺陷的基础上,会错误地选择用毒品来逃避、缓解痛苦,但往往这却坠入更痛苦的恶性循环。” 龚帅唏嘘道:“真想不通,女人吸毒到底为那般?” “家庭环境的影响,橘生淮南即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环境对植物生长的重要性尚且如此,对人的影响更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过于溺爱的教养方式会让孩子变得贪婪,要求父母答应他所有的条件,从而恃宠而骄,恣意妄为,过于严厉粗暴的教养方式则会使孩子形成反抗性人格,父母强调了不能做的事,他就偏要做。其次,如果父母过于疏忽对孩子的管理,孩子因为缺少父母的关爱和教导,就会自甘堕落,从而向身边的朋友‘取暖’,如若交友不慎,则很容易染上毒品,”萧景坤说,“社会环境的影响,女性天生情感丰富又多愁善感,如果一方面她遭受了家庭的抛弃和忽略,另一方面又在社会上屡屡受挫的话,就很容易自暴自弃,利用毒品来填补内心和精神上的空虚。毒品市场的泛滥,只要毒品不绝,那么每天都有新的吸毒者产生。许多贩毒者常常利用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强行为自己创造‘市场’,于是,常常有女性受到引诱、逼迫或者教唆,从而沾染上了毒品。” 龚帅一脸震惊,心说这位队长家属对毒品危害和犯罪心理如此了如指掌,他真的不是菩萨派来拯救苍生的? “好奇心理,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有些女性看见周围的亲朋好友在吸毒,就想要去尝一尝,然而这一尝,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萧景坤从警多年,他对这些岂止了如指掌,他继续说,“认知缺陷,大部分吸毒女性的年龄都偏小或受教育程度不高,这导致她们的判断力、安全意识和对毒品的认知都不够深刻。不了解毒品的危害有多大、分析能力和安全意识又薄弱的她们在遇上毒品的时候就很容易经受不住他人的引诱而染上毒品,而且很多女性由于对毒品认知不足,还盲目地将毒品当做药品来减肥或者治病,从此踏上万劫不复之地。人格缺陷,许多女性吸毒者本身就有人格上的缺陷,人格缺陷主要表现在:报复性、叛逆性、冲动型、精神空虚、自控力差等方面,具有这些心理缺陷的女性更容易受到周遭环境的不良影响,进行违法行为。遭受社会的偏见,长久以来,男女在许多事情上都有不公平的待遇,在吸毒这件事上也是如此,社会上普遍对男性吸毒的容忍度都要比女性吸毒的容忍高。” 龚帅云里雾里,听眼前这位高深莫测的队长家属的专家解读,他竟然忘了兜里的手机响了很久。 “喂,彩虹,我还没忙完,好,等我电话。” “你先下班,”宣辰对龚帅说,“车,你开回去。” 龚帅:“哦,那你们?” “我坐他车,我们一起。”宣辰说着拉开车门下车。 萧景坤微笑着拿起手机:“喂,乐乐,把车开过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廊桥四 “任何不能杀了我的,只会令我更强。”——尼采 助理把车开过来后,宣辰在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被萧景坤一把塞进副驾驶,随即萧景坤上了驾驶室,紧接着对助理轻声说:“萧总忙着谈恋爱,你自己打车回去。”说着发动了车子,一骑绝尘消失在医院门口的林荫小道上。 助理痛心疾首,心道:“主公这是被何方妖孽所惑,我恒通大好半壁江山国将不国也!” 车子缓缓融入城市的车海,宣辰好整以暇地坐在副驾上,眼睛盯着前方道路,脑子里却千头万绪,萧景坤娴熟的开着车,转头看着她说:“显然,成祖良的死并非意外。” “嗯?” “因为我觉得他身上的雷太多,”萧景坤腾出右手,拉住宣辰白皙如玉的手,这动作格外温柔,令人心神一动,他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拉着宣辰,“而且他结怨很多,感情不专,处处留情,结交的对象都是问题少女。” 他在讨论案情的时候,一脸宠溺的表情,像是一个学霸帮学渣解决难解的数理化题,学霸继续分析道:“从成祖良身上找线索,我怀疑他和吸毒少女有关联,主要是他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可疑,一般吸毒的人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他话音刚落,宣辰的手机响了,龚帅打来的。 “宣队,我刚把车开回来,子俊查出成祖良的花边往事······其中有件事很可疑,去年十月二十一日有个叫侯莹的因吸毒导致死亡,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二十二日凌晨被房东发现后报了警,当时这件事因为是命案,所以档案库里还留着底,经警方介入调查,就在案发当天上午她去过成祖良的住所,后来是以吸毒过量致死结的案。” 萧景坤一语成谶,成祖良的死绝非只是意外那么简单。 宣辰看了一眼萧景坤,随后对着手机说道:“查一下侯莹,她的家庭背景,经济来源,银行账户,资金往来,重点放在她和成祖良的私人关系上,我会去调查唐司。” “看起来这只是场车祸,”萧景坤说,“但对死者的调查是很有必要的。” “怨恨他的人太多,唐司也很有可能是其中之一,”宣辰深吸一口气,“成海超可能万万没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会死于非命,如果是谋杀,老人家心里会更接受不了。” 成海超功成名就,一心向善,他对自己儿子的感情生活怕是一无所知,对于这个独子,他是有愧的,因为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成海超的夫人在年轻的时候患有隐疾,致使生下儿子没几年就离世了,那时成海超还没做出什么成绩,后来他就一心扑在医学研究上,夫人的离世让他备受打击,他不想看到更多的人因为疾病而失去亲人,因此日以继夜的潜心研究,因此疏忽了对儿子的照顾。 唐司的杀人动机是有的,这点毋庸置疑,哪怕她是政府官员的太太,也很有可能和年轻英俊且多情的成祖良发生点什么。 “唐司和她先生之间看起来有些奇怪,”萧景坤说,“你不觉得我们方才进去病房的时候,他们在吵架?而且像是在隐瞒什么,他们的关系有问题。” 宣辰对他探案的功底着实佩服,察言观色的能力堪称一绝:“这你都能看出来,你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萧景坤带着点自嘲的扭头说道:“我做刑警很多年,虽然后来进了缉毒大队,但万变不离其中。” 宣辰看了看路:“这是······去你家?” 萧景坤:“是——我们的家。”随着他的回答,他轻柔的十指紧扣宣辰的手,抬起来至唇边,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覆了一个吻,这个吻触电般随着宣辰的左手蜿蜒而上,车里的温度陡然上升了好几度,宣辰雪白的手臂下意识的绷紧,但她没有抽回手,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 下车以后,萧景坤“滴”的一声锁好车门,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宣辰看了眼四周,幸好在僻静的别墅区很少见到人,萧景坤勾着嘴角:“宣队太有魅力了,一时没把持住。” 宣辰:“······” 这家伙还真是撩拨高手。 萧景坤的别墅很接地气,要说别墅的好处,就是头顶青瓦月明星稀,脚踩凝泥沾地气,举头就能看见视野开阔的浩瀚天空,最大的优势,单门独院环境清幽,这是他在用华丽的铜臭来伪装自己。 别墅诺大的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玻璃窗相得益彰的连着宽阔的绿植花园阳台,客厅里面装的是精致的现代欧式风,天然大理石地板浑然天成的搭配着高端奢侈饰品成套家具摆设,整个房子高端的就像别墅售楼处的样板间,高调奢华昂贵的不像在民间。 “宣悟空在等我回去喂它。”宣辰喃喃的说。 “我让助理把它带过来,”萧景坤站在厨房朝她勾了勾手指,宣辰走了过去,萧景坤问:“宣警花,会做蛋炒饭吗?” 宣辰:“不会。” “我教你,”萧景坤帮她系上围裙,“我是男人,不进厨房,我教你做饭,以后,你做给我吃。” 宣辰一脸愕然,不明所以,心说这人还真是——演太子出不了戏,少爷养尊处优的心性难改,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乖乖听话,任由他给自己系上围裙:“······” 萧景坤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一根胡萝卜、一个香菇、两个鸡蛋、一根火腿肠、三颗小葱和一碗米饭,宣辰想起自己家冰箱,她想:“他对我这么上心,把我的冰箱塞的满满的,他自己的冰箱却空空如也,这货舍己为人的精神还真是令人感动啊!” 萧景坤把胡萝卜和香菇还有小葱拿给宣辰,自己把火腿肠切成细丁,从碗柜拿出小碗把鸡蛋打进去,随即接过宣辰手中菜框里洗干净的胡萝卜、香菇和小葱,分别切成小碎沫,他动作熟练像个大厨般三两下就做完了这些配菜工作,说是教她做饭,实际上是萧景坤自己在做饭。 “不是说教我做饭吗,”宣辰嘟着嘴,“不让我上手,怎么学?” 萧景坤吊儿郎当的放下手中的菜刀,含笑戏虐道:“来,上手。” 话音未落,门铃响了。 “可能是助理,”萧景坤说,“她过来拿钥匙,你把地址写给她,书房里面有便签和笔。” 宣辰颌首,转身出了厨房,去给助理开门,她把地址写好拿给助理,再把钥匙找出来给她,另外交代了宣悟空的训宠秘诀还拜托了助理其他事,助理走后,宣辰闻见了从厨房飘过来的扑鼻饭香,只见腿长腰细的萧景坤,优雅帅气的端着一个青花瓷盘子从厨房出来,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花式蛋炒饭就送到了她面前。 “你是男人,”宣辰歪着头,可爱十足,“不进厨房,以后让我做饭给你吃?嗯?” “如果我死了,你要会照顾自己,尽量还是自己做饭吃,除非有案子需要加班,但不许吃方便面,麦当劳、肯德基也不行,身体是自己的,总这样对付,以后老了怎么办?我们当警察的,要的就是脑力和体力,现在年轻不注意身体,等到了一定年纪,毛病就全出来了,那时谁来心疼你爱你?老爸老妈还等着我们照顾,祖国人民还等着我们去付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闪着温暖的光,神情严峻,坚毅果敢,这样的话语仿佛临终遗言般铿锵有力而又十分柔软感动人心。 “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不会让你死,”宣辰怔了片刻,接过他手中的蛋炒饭,拿起银勺挖了一勺香气扑鼻的蛋炒饭送至萧景坤唇边,“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助理拿着一个袋子和狗粮把宣悟空送来后,想和宣辰寒暄几句,趋炎附势、哗众取宠般地想巩固一下自己在萧总心中御用助理的位置,却不想被萧景坤那带着杀气“别在这当电灯泡”的眼神给戛然制止,只好意犹未尽的悻悻而去。 宣悟空见到宣辰和萧景坤,很快就在新的环境里混熟,它在诺大的别墅里遨游天地了半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找了个小房间的沙发舒舒服服的睡下了,它可不想做瓦数最大的电灯泡。 萧景坤吃着宣辰给自己喂的蛋炒饭:“就一碗,你吃,我一会儿去超市。” 宣辰自己吃了一口,又送过来一勺至他唇边:“我就要和你一起吃,真香!······不用去超市了,我让乐乐把冰箱里的食物拿过来了。” 这样的撒娇着实让萧景坤受宠若惊,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开,母亲后来也离开了他,十几岁的年纪在政府的庇护下完成了学业,而后考上警校,母亲去世后的那段时间,为了躲避犯罪分子的继续报复,他只好听从政府的建议进了封闭管理式的学校,直到进入公安系统,他才脱胎换骨自己变强大,宣辰给他的温情就像寒夜里温暖的炉火、无尽的黑暗里突然出现的一丝亮光,他卧底警察的寂静生涯貌似不那么孤寂了。 别墅的主卧和客卧都带着独立卫浴,空气中弥漫着钟点工精细打扫之后一尘不染的干净气息,枕头被褥和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像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卧室床头对面悬挂着整面电视墙,宣辰和龚帅今天开车跑到几百公里之外的浅水湾,又和萧景坤回到端城折腾到现在,她准备洗漱,突然发现没有换洗衣服,这时隔壁传来哗哗而止的水流声音,她走到萧景坤房间冲着浴室问:“有没有换洗衣服?” “衣柜,”萧景坤的声音从浴室飘出来,“随便穿。” 宣辰拉开衣柜,柜子里很整齐的摆放着萧景坤的衣服,干净的透着清香,宣辰拿了一件白衬衫,回到客卧进了浴室,紧接着她听到“咔嚓”一声,宣辰能想象出萧景坤出浴室踩在地毯上的样子,随后主卧关了灯。 几分钟后,卧底一级警督萧景坤已经酣然入梦。 宣辰穿着萧景坤的白色衬衣从浴室出来,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挂在晾衣架上,回到客卧,上床躺下后,连身都没翻,市局刑侦大队长就甜美的进入了梦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廊桥五 “一边踉跄前行,一边重整旗鼓。”——《阴火》 手机铃声响起,萧景坤一个激灵,仿佛被一道闪着八百万伏白光的巨型闪电从天而降的击中,他猛地惊坐起来,又闭上眼倒在床上,手在床上摸了一通,终于抓住手机:“喂——” “萧总,瑞利货舱那边派人来,送了几份文件让您过目,”助理轻声细语的问,“您看是给您送过去?还是等您来公司?” “瑞利货舱?”萧景坤骤然睁眼,思索片刻,“我去公司。” 萧景坤洗漱完毕,拉开主卧门,朝客卧看了一眼,径直走过去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反应,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咣当”一声推开客卧门,宣辰穿着他的白色衬衫躺在床上,露出雪白的大长腿,秀发散落在枕头上,眉眼如画,肤白若雪,粉红的唇,秀挺的鼻,像是还在梦里一般,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就在这瞬间,原本还在梦里的宣辰突然惊醒,跟正在看她的萧景坤四目相对。 “······萧队,你怎么?”两人对视良久,宣辰才发现自己衣不覆体,忙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进来了,我的,衣服呢?” 萧景坤没忍住,笑了起来,眼前的场景让他感觉到像是自己要非礼借住在他家的小姑娘似的,不过方才他自己好像确实有些被美人卧榻图给惊艳到了,他赶紧忍着笑:“都见过家长了,你是我女朋友,将来会成为我的人,就差领证得到国家认可,怎么还含羞啊,怕我提前和你洞房花烛夜不成?” 宣辰眨了眨眼,觉得此话有些道理,继而低着头轻轻的说道:“我的,衣服?” 萧景坤冲她一笑,眼神满是柔情:“我去一趟公司,记得吃早餐,等我回来和你一起去浅水湾。” 他转身走到门口,突然扭头冲了过来把宣辰扑在床上,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在宣辰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起身离开了房间,几分钟后,萧景坤驾着祥云离开家门,开着宝马朝恒通飞驰而去。 唐司所在的医院,有交警在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宣辰打电话问了一下唐司的情况,交警说她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车祸受了些刺激还有些眩晕,眼下可以接受询问和调查。 宣辰挂了电话,准备去厨房做点吃的,正打开手机点百度,宣悟空懒洋洋的摇晃着进来了。 宣大圣可能是到了新的环境有些乐不思蜀,撅着屁股摇摇晃晃的心情看似颇为愉悦,在宣辰腿边蹭来蹭去,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望着宣辰,宣大圣很难得的这么乖巧的抛给宣辰这样的眼神,宣辰放下手机,蹲了下来,把手覆在宣悟空顺滑的脊背上:“你说你怎么换了个环境,就性情大变了呢,妈妈给你这个宣悟空的名号就是喜欢你大闹天宫的勇猛和胆识,你不能因为富贵而移了心性,忘了人民警察家荣宠的职责和天性。” 宣悟空黑葡萄似的又圆又大的琉璃水晶眼闪出一道耀眼的光“汪汪汪”的叫了几声,只见宣大圣后抓带着毛茸茸的雪球身体猛地一个九十度旋转,七十二般变化似的叼着一根“王中王”火腿肠,跳着宣大圣标志的顺拐短粗腿晃晃悠悠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欢天喜地的咬着肠又朝宣辰扑过来往她腿上扒——求抱抱。 宣悟空难伺候,鸡肉肠不吃,普通火腿肠不吃,只吃王中王,还要精装的,和不吃方便面、麦当劳、肯德基的萧景坤如出一辙。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挑三拣四,你们怎么这么挑剔,妈妈的勤俭节约优良传统都毁在你们身上了,就知道联合起来造反,小没良心的,嗯?小东西,讨厌!再这么挑嘴,妈妈就不要你!” 宣悟空“汪汪”几声,反对加抗议。 宣辰:“抗什么议?还叫?” 宣悟空和宣辰对视了良久,宣悟空妥协了,耷拉着耳朵,浑身雪白的长毛随着胖乎乎的身体摇晃着慢悠悠的跑过来抱住宣辰的裤腿。 宣辰抓了一把狗粮放到宣悟空的碗里,有奶便是娘,宣悟空看见粮食,顿时显出大闹天宫的气势,活蹦乱跳的从宣辰胳膊上来回噌,变脸技能超稳、准、狠,旋即又和宣辰亲密无间的腻歪上。 没心没肺的宣悟空天真无邪的和宣辰凤毛麟角般撒着娇。 宣辰拿了一盒牛奶和一个吐司面包,一口面包一口奶的对付着,“萧景坤说一会和我去浅水湾,有这位神探男朋友兼市局刑侦大队顾问在,当然好,只是,”她一想到早上被萧景坤肆无忌惮的看了个通透,还张狂大胆的没事就撩,还有他那张长得俊美的似笑非笑的神颜脸,她就心里控住不住的抓狂,“萧景坤那王八蛋要是再这么厚颜无耻不知天高地厚的招惹本上神,就别怪本上神使狠招了。” 萧景坤可能是有史以来到办公室最早的一次,他在助理惊诧的目光里施展铁掌水上漂,身体还未落至办公桌后的软皮转椅,就开口问道:“瑞利货舱的资料拿给我。” 须臾,助理小碎步跑了进来,把几份资料放在萧景坤办公桌上,旋即退出办公室关好门,萧景坤拿起桌上资料,看着看着,剑眉不由得凝了起来。 少顷,他闭上眼靠在软皮转椅里,脑海里记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件往事: 那是很多年前的八月二十九日,每组六名公安人员、十名武警组成的二十个抓捕组化装潜入一条老街的附近,大部队在三十日到了离博水街数十公里远的珊莎林农场。战士们抓捕到嫌犯,整整潜伏了三日,等到八月三十一日凌晨七点,严打行动正式开始。二十个抓捕组同时逼近二十个罪大恶极罪犯的家。几千名武装警察包围了宽达三十公里的博水牛村。博水街的大毒枭们用贩毒的高额利润修筑了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式别墅,建筑奇异的亭、台、楼阁间暗藏着地道、夹皮墙、炮楼,架设着机关枪,钢筋水泥的碉堡,易守难攻。 这是一名犯罪嫌犯的豪华堡垒。 犯罪分子曹平,曾贩毒、贩枪、打砸公安分局、炸伤公安干警,在抓捕过程中他一直在进行激烈的抵抗。曹平的住宅工事坚固,有两道高墙,两道铁门,楼上楼下囤积了大量武器弹药,室内有紧急通道、夹皮墙,院内水井中还有藏身暗道,曹平睡觉时手枪压在枕头下,床头靠着一把枪,卧室里还放着手榴弹,他以火箭筒、手榴弹、步式枪等多种武器顽抗,经过激烈战斗,曹平被当场击毙。 ? 另外一个犯罪嫌犯的住宅。 由于毒贩的准备充分,公安干警没有重型武器,没有装甲车掩护,缺乏防弹背心。在围歼大毒枭马总林的战斗中,公安干警付出了沉重代价:梁思宇、高文远、李勇平壮烈牺牲,多名战士受伤。 ? 但,战斗仍要继续。 在严打的第二阶段,总指挥部实施强大军事威慑下的政治进攻,广陵市局总指挥部调来的防爆装甲车开到了战斗第一线,高倍红外线夜视仪安装就绪,100件防弹背心运到了指挥部,此时消防部队到位,给犯罪分子做政治思想工作是我们的老传统和一大法宝,现在,禁毒工作队开进了安源街,一户一户地宣传公告精神和宽大政策,强大军事压力下的攻心策略取得成功,不费一枪一弹,已逃进山中的三百多罪犯下山投案自首,二十个贩毒集团,九百多名犯罪分子也相继交待罪行。毒贩的犯罪行为是惊人的,章其卫一次藏枪十五支,女犯罪嫌疑人邹红静一人交枪两百八十二支,从毒贩头目王宏辉的鸡窝里搜出海|洛|因|39877克,章其卫一次就交出海|洛|因|85970克,安源街公认的“穷光蛋”王自强一次就吐出毒资五百万元。 ?一批顽固的犯罪分子被严惩,博远镇副镇长杨遇刚、毒贩沙子新、福连州等被宣判死刑。 ? 广陵市局准备作战的官兵们在博远镇九个村庄严打一百多天,抓获惩处九百八十六名罪犯,缴获各类枪支两千多支,搜出毒品2千多公斤,毒资三千多万元······ 萧景坤深吸一口气,缓缓自语:“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东园之树,枝条载荣,翩翩飞鸟,息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相和。岂无他人,念子实多。愿言不获,抱恨如何······” 几十位缉毒警察因此流血牺牲,为了祖国人民的安危,他们的亲人痛失挚爱,此后痛不欲生的只能永远追忆怀念。 眼前的瑞利货舱,又是一个庞大的罪恶深渊! 萧景坤离开恒通公司办公室,在助理欠安慰的目光中迈着流云九宫步来无影去无踪的绝尘而去。 萧景坤和宣辰上了省际高速,朝浅水湾方向行进。 宣辰一转头,有那么一瞬间发现萧景坤面色微凝的目视前方,他的侧颜威严凌厉,高挺的鼻梁形状好看的掩盖了他内心的些许焦虑和迷茫,像是被什么问题困扰,但他依然可以泰然自若沉着冷静的应对任何问题。 “怎么了,景坤?”宣辰问,“出什么事了?” 无论是什么事,萧景坤都十分淡定从容,他抬起右手轻轻拍了一下宣辰的手背,收回方才沉重的面色,悠悠的吟诗,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藏。” 宣辰“噗'的笑了起来,心说这人《诗经》定是没少看,她温声说道:“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 少顷,她半开玩笑的看着萧景坤:“你若是敢知情不报。” 萧景坤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会怎样?” “我就顺从市局最高权威的意愿,”宣称斜睨着萧景坤,故作揶揄道,“端州公主宣辰前往番邦去和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廊桥六 “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廊桥遗梦》 浅水湾医院VIP病房里,传来两人细小的争吵声,这让刚刚从电梯出来靠近病房门的萧景坤和宣辰不由得停下脚步。 “你跟着我的这么多年,让你受过苦吗?”郑修俊带着怒火祈求,“看在孩子的面上,希望你不要这么做!” “我说过,”唐司十分冷静,“没有那回事。” “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你的言谈举止已经告诉我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到什么程度了?薛凌知是什么人,他只是一个退伍小兵,他什么也没有,你喜欢他什么?就因为他长得帅?会谈情说爱?唐司,你醒醒!你和他不会有结果,就算我放你走,你们在一起,难道真的会幸福?” 唐司带着哭声低吼了起来:“你认为什么是幸福?有吃有穿开豪车住大房子有很多很多钱?我想要的只是爱情,爱情你懂吗?你给不了我,我不想失去那份难得的爱情。” “你终于承认你喜欢他了,”郑修俊身体有些发颤,“那你想怎么样?和他私奔?放弃孩子,做个抛夫弃子,被人千夫所指的荡妇?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要给他什么样的未来?” 唐司哭声越来越大:“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已经爱上凌知了,很爱,爱的不能自拔,没有他我就不开心不快乐,以后的日子你要我怎么办?在你面前装着和你继续过下去,心里却爱着另外一个人······放过我!修俊,我求你,放过我和凌知······” “哐当”门猛地被拉开,郑修俊满脸怒火的冲了出来,见到门外的萧景坤和宣辰顿时楞住,旋即,抬脚朝电梯疾步而去,门口的宣辰和萧景坤对视一眼,正准备敲门进病房,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不好意思,可以找个地方聊聊吗?” 郑修俊不知何时又返了回来,他欲言又止的很真诚的看着宣辰和萧景坤。 医院里面唯一可以坐下来慢慢聊的地方就只有一楼的餐厅。 “既然你们都听见了,我也不再掩饰什么,但,希望二位可以替我保密,”郑修俊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对我的声誉和对唐司的非议都不好,还有对我孩子以后的生活也会造成影响。” 宣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十分颓废的政府官员,温声道:“放心,我们不会说的,警察办案子基本都会把嫌疑人的所有事情尘封,除非这个嫌疑人真的犯了法,我们才会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眼下和案情有关的一切,我们都会封锁消息,给嫌疑人保密。” “你们怀疑唐司?”郑修俊抬起疲倦的双眸,“她怎么会去杀人?那个成医生是她弟弟的心理医生,她怎么会去杀他呢?这只是个交通事故引发的意外车祸。” 萧景坤说:“郑先生,能说说唐司和那个人的事吗?” 郑修俊:“哪个人?” 宣辰:“——薛凌知。” 郑修俊沉默了半天,呼了口气,说道:“薛凌知是我远房表舅的儿子,和唐司年龄相仿,六年前,我前妻因病离世,我们结婚晚,一直没有孩子,她走后我就更加感觉孤苦无依,虽然我在资产方面还算富庶,但毕竟我是个男人,希望有个家,渴望家里有老婆和孩子,一年后,经人介绍我认识了唐司,那时她已三十岁,父母早逝,有个弟弟需要她照顾,可能她是看上我的钱财和地位才嫁给我的,婚后我让她过上了不愁吃穿的生活,他弟弟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拒绝与人交流,自卑忧郁,时间长了就出了问题,得了抑郁症,她和我结婚后,我在资金方面完全满足她,为了给他弟弟治病,全国各地跑了不少地方,花了很多钱,最后却在成医生那得到了救治。有了孩子以后,她在家做全职太太,相夫教子,想想那段时间,我还是很幸福的。” “三年前,我远房表舅托我帮他儿子安排工作,薛凌知就来到了端城,进入我们的生活之中,对于这件事,我最近才有所怀疑,因为我感觉都唐司对我越来越冷漠,她总是逃避和我在一起。”顿了顿,郑修俊接着说,“你们也听见了,她亲口承认了这件事。”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郑修俊无奈的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宣辰的手机响了,宣辰边接电话边朝餐厅外面走:“喂,子俊?” “宣队,我们查了侯莹,她的情况有些复杂,还查到成祖良和她之间有很多隐晦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苏子俊说,“你今天回市局吗?法医老张那边,死者尸检报告出来了,另外龚副让我向你汇报他那边的情况,他带着几个同事,去了死者的心理咨询室还有死者住宅,有了新发现。” 宣辰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餐厅里面,沉吟道:“两个小时后到市局。” 市局大门口。 宣辰解开安全带,看着好整以暇的萧景坤:“你不进去?” 萧景坤戏虐道:“我现在不是编内人员,怕是进去会遭受非议——宣队滥用职权带着家属参与政事,那就不好了。” “我可以让你继续做我的顾问,”宣辰跳下车,“另加一个头衔——不领工资的编外辅警。” 下一刻,只听见“滴”的一声,萧景坤锁好车门,几步跟了上来。 宣辰把这位不领国家工资的临时编外辅警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后,就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投影上是法医张德拍摄的死者头部撞击图。 “急救队员在车祸现场确认他已经死亡,后经医院检查确认证明,他的头部猛烈撞击事故车前挡风玻璃上,由脑挫伤软骨组织造成头盖骨肉内大出血而死,”张德拿着激光笔指着投影上死者的头部,“但经过我们对伤口的深度解刨分析之后发现,这个致命点的位置和前挡风玻璃相撞的位置衔接不上。” 龚帅慢条斯理的推论:“也就是说,死者的致命伤不是被挡风玻璃撞击而是被另外的凶器所伤?” 赵局喝了口茶:“车上有几个人?” 龚帅:“两个,主驾驶叫唐司,死者成祖良坐在副驾驶上。” 陈副局搓了一把满是皱纹的脸:“车里只有两个人,车祸发生后,主驾驶和副驾驶肯定是同时昏迷,如果不是撞击岩石而死,那死者是在什么时候死的?” “只有一个可能,”宣辰看着尸检报告,“车祸发生之前,犯罪嫌疑人已经在撞击岩石的旁边等着了,当车祸发生后,死者处于昏迷状态,而守在附近的犯罪嫌疑人用利器敲击死者直至死者死亡,再把他放回车里,让死者看起来是因为车祸而死。”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宣辰,在众人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宣辰又谦虚的来一句:“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在没有得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进行推理的,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找证据——子俊,说说你那边的线索。” “死者成祖良女朋友众多,根据我们的排查走访,其中有三分之二的女性有吸毒史,这三分之二中间有一半以上进过戒毒所,没有进戒毒所的只有两三个,这两三个中有一个名叫侯莹已经在去年十月二十一日因吸毒过量中毒而死,其他两个我找过,听说成祖良车祸死了之后,就躲躲藏藏,始终与警方避而不见,”苏子俊说,“我重点查了侯莹,她是外来人口,二十九岁,嫣纱商场化妆品专柜售货员,三年前来的端城,有一个弟弟在端城经贸学院读研,听嫣纱商场的人说他弟弟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她出,我调查了她的家庭情况,父母离异后各自有家庭,侯莹的弟弟侯书维之前是判给她妈妈的,因为受不了妈妈再婚家庭的种种矛盾,中间辍学离家出走了,侯莹知道后,把侯书唯找回来和自己一起过,后来姐弟俩相依为命的生活了几年直到侯书维考上大学,这期间一直是侯莹打工养着侯书维。” 宣辰思索片刻,抬眼问道:“查到侯莹和成祖良的关系了吗?” 苏子俊:“听成祖良咨询室的人说,侯莹是成祖良众多女朋友其中之一,我们查到,在侯莹吸毒过量死亡的几个月内,成祖良多次和侯莹在酒店开房,中间也有断断续续和其他女人来往过,但他见侯莹的频率明显比其他女性朋友多,最后一次见面是侯莹死的头天晚上。” 宣辰转头看向龚帅:“成祖良家里查到什么?” “在成祖良家里的储藏室,我们搜出了少量残留硬毒,也就是三号和四号毒品,而通过对那些从戒毒所出来的女性档案调查,戒毒中心的记录和当年侯莹的尸检报告结果基本相同,含量均是二|乙|宪|玛|菲,静脉注射加鼻腔吸食。” “嗯?”宣辰挑起吊俏眉,“也就是说成祖良贩毒?” “奇怪的是,成祖良没有吸毒史,”龚帅推了推眼睛,“我们查了成祖良通讯录还有一切通讯方式,身边认识的所有人,还是没找到毒品的来源,始终觉得很奇怪。” “把奇怪和神秘混为一谈是错误的,最最平常的犯罪往往却是最神秘莫测的,因为它没有奇特之处作为推理判断的依据。”宣辰继续引经据典,“不被人注意的事物,非但不是什么阻碍,反而是一种线索。” “毒品源头没有任何方向,”龚帅说,“侯莹的死也不知道和成祖良有没有关系?” 苏子俊突然问:“唐司会不会和侯莹有什么关系?” 赵局思索片刻,眉头一拧:“小宣,这些问题怎么解决?” “解决此类问题,要用推理方法一层层往回推。”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廊桥七 “不寻常的现象总能给人一些线索,而没有什么特征的案子却是难以侦破的。”——福尔摩斯 宣辰从会议室出来,龚帅和苏子俊一路尾随,到了宣辰办公室门口,两人大眼瞪小眼等着宣头儿分配任务。 宣辰若有所思,继而突然转身:“子俊,你和周琪去查侯莹身边的人,尤其是最亲的人,老龚,你去查毒品来源,我去查唐司。” 龚帅一脸茫然:“······” 宣辰:“我问你,假如你婚外情,又不想被老婆发现,你会怎么做?” “······”他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他也不可能会婚外情,“呃,假如我······我不会留下证据,比如留下对方联系方式,以及一切线上可查探的痕迹。 “没错,”宣称打了个响指,这个动作表示对这位单身狗专业户回答婚内生活问题完全正确的赞扬,“成祖良贩毒,碍于他父亲和自己的声誉,他不会明目张胆的来,他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线上是绝对找不到的,那我们就在线下找,你去查成祖良经常出没的场所,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我就不信,这样紧锣密鼓的层层往后推,会找不出一丝有用的线索。” . 宣辰把案情分析报告拿给萧景坤。 “成祖良贩毒?”萧景坤翻开案情分析报告,在侯莹和成祖良个人资料那几页停了下来。 “侯莹吸毒过量中毒而死,成祖良贩毒······死因有问题。” “嗯?”宣辰不解:“怎么?” 萧景坤:“侯莹的尸检报告给我看看。” 宣辰从另外一边桌上的文件袋里找出侯莹的尸检报告拿给他,萧景坤翻看了几页,指着其中一页文字说道:“怎么能说是吸毒过量?” “四号二|乙|酰|吗|啡,吸食不可能,一般是静脉注射而且是白粉状的,这号毒品对神经游走细胞释放对巴胺的刺激虽然非常惊人,但只要注射过一段时间,大脑内巴多胺的数量会急剧减少,根本不会因为过量而中毒,除非在这基础上不停的注入别的新型毒品,两者同时吸食就会因为黄铜酶毒素急剧增多而中毒。” 宣辰骤然明白:“你是说她在——试毒?!” “很有这个可能,”萧景坤眼神锐利,“四号二|乙|酰|吗|啡本身就参杂了很多葡萄糖和滑石粉,对人体会产生大量毒素,在和比|苯|丙|胺混合,量少时就会产生化学反应,混合着吸会很难受,如果量大的情况下再混着其他的新货一起,恐怕比砒霜还要毒上几十倍,找到毒品的来源活着侯莹的死因,才有可能找到成祖良正真的仇家。” “这点倒是和我想到一起了,”宣辰想,“真不愧是广陵市局的警草!” “侯莹的身世背景还有她身边的亲人朋友和社会关系,这点需要仔细调查,”萧景坤说,“一切犯罪都是有诱因的。只是不知道她当时试货是为哪般?试的是什么货?" 果然是干了十多年缉毒的一级警督! 宣辰刚要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响了。 “老龚,什么?嗯,好,我马上来。”宣辰拿起外套,“地址发过来。”她给萧景坤递了一个眼神,就要往外走,萧景坤猛地拉住她:“我说,你能别叫他老龚吗?” 宣辰一愣,半晌“噗”的笑起来,附和道:“——龚帅,龚帅,以后叫他龚帅,行了?肖队,你说你这人,还吃上醋了,走,男朋友!” 萧景坤心中暗喜,表面却波澜不惊,丝毫不显,问道:“去哪?” “龚帅已经找到成祖良常去的场所了,而且发现了毒品来源据点和上家,”宣辰说,“这个上家很有可能就是新货的制毒渠道总来源,只要找到他们的老巢,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一锅端了,侯莹怎么死的,害死成祖良的人是谁,怕是和这些毒品脱不了关系。” “我建议你们不要打草惊蛇,”萧景坤突然停下脚步,“成祖良身边的那些朋友还有一个共同点——试货,贩毒。” 闻言,宣辰顿住脚步。 . 唐司伤的不重,她回了家,五岁的儿子郑小宇去幼儿园了,郑修俊去了区里,红色宝马已经不能开了,车库里停着一辆白色丰田,唐司洗了个澡,打扮了一番,她在保姆的阻拦下毅然开车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车在湿地绿茵度假村的门口停了下来,她是这里的铂金卡会员,唐司走进度假村大门,朝里面的电梯走。 电梯在九楼停下,唐司来到917房门前,暗了门铃,门开了,薛凌知把拉她进去抱在怀里。 “唐司,你没事就好。”薛凌知缓缓松开手,“今天让你来,有件事要和你说。” 唐司扑上来搂住他的腰:“是要带我走吗?” “唐司,你听我说,我准备离开这。” “你说什么?你一个人走?”唐司一怔,“你要离开我?你不爱我了吗,凌知?” 薛凌知语重心长的说:“我们之间是个错误,郑······郑修俊,是我哥哥,我却喜欢上了你,虽然我们相爱,可是我们怎么能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离开这里,这样对你和我都好,还有郑修俊,还有小宇。” “可是凌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爱的不能自拔,已经陷得很深,我们真心相爱,为什么要管那么多,难道你舍得离开我?” “我舍不得,可又能怎么样,如果我们在一起,世俗的偏见,世人的目光。还有小宇,他将来的生活会成什么样?我不想让他恨我。” “为了隐瞒我们的事,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唐司泪流满面,哽咽着,“可还是被他知道了。” “他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我喜欢你。” “那他知道我们······” “他只是怀疑我喜欢你,并不知道我们经常在一起,”唐司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个人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他会不会······?” “那个人是谁?”薛凌知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知道?”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夜阑香酒喝了酒叫代驾?那个人送我们回去,你喝醉了,我也有些神志不清,就让他把我们送到千禧湾小区去,你酒后吐真言把我们的事全说了,我以为他只是个代驾,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可没想到,有一次小宇的家教老师上门,却原来是他,后来我们就熟了,他也一直守口如瓶,直到一个月前,他知道我认识成祖良,他就找到我,让我帮他办件事,我不愿意,他就拿我和你在一起的事威胁我。” 薛凌知惊呆了:“然后呢?你帮他做了什么?” 话音未落,唐司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我是,你在哪?好。”唐司无奈的扬了扬电话,“我去见他。” 薛凌知握着唐司的双肩:“我爱你,唐司,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如果你和郑修俊离婚,和我在一起,到时,以郑修俊的性格,还有权力和地位,他会报复,会害你,还有小宇,我不想让他一辈子在心里留下阴影,说他妈妈跟人跑了,说他有个表叔和妈妈一起跑了,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和伤痛,我们虽然相爱,可我不想给你和小宇带来伤害······你到底答应了这人什么条件?” “凌知,我也爱你,我是为了守护我们的秘密才那样做的,就算我们分手,我们的秘密也要守住,也许你说得对,就算我们彼此相爱,现实也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如果分开可以让我们熄灭爱的火焰,那我们就分开,但在我心里,我永远爱你,”唐司含着泪说,“我活着只能属于现在的这个家,等我死了,我的魂魄就属于你,永远只属于你,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将永远在我心里。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你。”说着她走出房间。 薛凌知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见他,既然是因为守住我们的秘密才去做的那件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我们一起面对。” 英格兰咖啡厅靠最里面挨着墙壁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他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微微蹙着眉头,不时的把目光移向咖啡厅门口,脸上浮现出彷徨迷茫的表情,浑身像带着伤似的微微有些虚弱,突然看到有人过来,他猛地站起身,当看到唐司和薛凌知一起朝这边走来时,他倏地收住了刚想要露的微笑。 唐司和薛凌知在他对面坐下来。 “他死了,”唐司冷冷地说,“你还找我干什么?” “你没事?” “记得你的承诺,”唐司凝眉,“要帮的我已经帮了,我们的秘密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我会信守承诺的。” 唐司拉着一头雾水、目瞪口呆的薛凌知走出咖啡厅,她呼了口气,就在一个月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抉择,因为爱情,因为要守护那至死不渝的爱情,还有那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她答应了那个要求,华灯初上,她缓缓抬起头对薛凌知说:“凌知,你走!我永远爱你!我会把对你的爱埋在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位置。”晚霞的余光斜斜的洒在她高高的鼻梁上和红色的薄唇上,她就像一尊高贵冷峻的雕像般站在那里许久,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廊桥八 “我对你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了。”——《傲慢与偏见》 端城郊外将军岭马场方圆十几公里南北一线耸立着几处小山坡,山坡周围绿草葱郁,乱石遍地,在马场入口处左侧的度假红房子的阳台上极目远眺,马场百里的风光尽收眼底,蓝天白云,清风拂面,秋高气爽,红房子是马场给前来度假的客人休息的场所,它造型奇特,颇有法国浪漫的异国风情,马场远离市区,环境清幽,颇有皇室风范,一度是端城、广陵及周边很多个县市颇受青睐的一颗省内的耀眼明珠。 不打草惊蛇,那就暗中行动。 来这种地方,当然要狠狠的装逼才配得上暗中行动的桂冠。萧景坤开了辆法拉利,那是黎宗鸣两年前给他配的车,他总觉得太过招摇就一直把它收在后宫, 今日终于翻了这辆法拉利的牌子。 萧景坤和宣辰来到马场沿着宽阔的绿草地装模做样的骑马溜达了一圈,就回到了红房子里面。 马场的红房子堪称真正意义上的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尽管外观上美不胜收,楼里却有些陈旧,电梯楼道光线暗淡的有些黑暗,秋季临末还没入冬,就已感到寒浸浸的湿冷,宣辰抱着双臂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萧景坤转身搂住她:“来,让你取暖。” 宣辰一把推开他:“——办正事。” 红楼秉承了别墅的一个小优点,楼层低,共五层,两人在红房子里继续以游客的身份四处闲逛,不走狭窄的摇摇欲坠的电梯,从楼梯往最高楼层爬,像是两个一心只想去天台俯瞰整个马场的客人。 五楼的楼梯尽头近在咫尺,抬眼望去就是红楼最高层的最后一扇门,打开这扇门就是小红楼的楼顶天台。 萧景坤伸手拉门,那扇门却纹丝不动,他又拉了拉,还是没反应,他站在台阶上盯着门。 “怎么,打不开?”宣辰抓着他的手臂问,“这扇门不让人进,很是古怪。” 萧景坤歪头看了看门把手上的锁,凝神沉思了良久,赫然转身看了看四周。 宣辰揶揄道:“怪事年年有,近日特别多。” “找铁丝,”萧景坤道,“不怕事怪,就怕事不够怪。” 宣辰一怔,无所畏惧无所不能——萧景坤。 萧景坤往楼下走,只见楼道一角的地上堆积着一些废弃破旧的杂破物、矿泉水瓶、铁丝,木材,萧景坤乌黑浓密的剑眉微凝,从他白皙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菱角分明的嘴唇、至修长的脖颈再至锁骨,曲线在淡淡的光影里构成了一道别致优雅的绝美轮廓。 他蹲下身,伸出白皙修长的手与那堆废弃物格格不入的相融了片刻,他的手指从废弃旧物中抽出一根铁丝,继而抬脚往那扇门走。 宣辰站在他身后的台阶下,只见他的背影忙活了一阵后,“卡擦”那扇门被他打开,一道亮光从露天阳台上扑撒进来。萧景坤转头冲她一眨右眼,紫霞仙子标准卖萌式的撩妹技能上线,宣辰眼睛弯了一下,抿嘴冲他回敬了一个“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个男孩说——我爱你,假如一定要加上期限的话,那就是一万年”的花痴眼神。 两人进了那扇门,顶楼天台上“别有洞天”,本以为天台上应该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却没想到整个楼顶就是个废品收购站,难怪被一道奇怪的门给封死,地上堆积着垃圾、塑料料桶、废建材、下水管道以及还有很多破烂的花坛和枯死的绿植,楼顶的两端有两个被锁起来的锈迹斑斑的铁门,紧挨着铁门,有个顶层小复式模样的自建铁皮小屋。 宣辰捂着口鼻走近小屋看了看,好奇心作祟,她抬脚继续往小屋里面走,萧景坤却突然拉住她。 “里面好像暗藏玄机,”宣辰抬眼看他,“怎么?” “何止暗藏玄机,我感觉到有别的气息,”萧景坤与她对视一眼,“我的警花大人,你好好待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小屋看着不大,萧景坤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三个小隔断间,萧景坤朝右侧的隔断间看,屋子里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突然,萧景坤看见很多滴瓶放在架子的最下层,他转身朝第二个隔断间和第三个隔断间分别瞄了一眼:“卧槽!” “有线索?” “制毒工具!”萧景坤看着反应罐和脱水机、加热器,他在各种器具间发现了在黎宗鸣实验室见到过的一个瓶子。 宣辰一惊,随即给龚帅打电话:“喂,老林,我们在小红楼顶层,发现毒品窝藏据点,你过来看看。” 给林平知打完电话,宣辰给龚帅发了个定位。 萧景坤拿起器具中间的玻璃器皿看了看底部,紫色的粉末残留在器具内壁上,瓶口没有封紧,从器皿里透出化学溶液刺鼻的气味,旁边有几个小袋子被几层报纸包裹着,萧景坤拿起来轻轻将报纸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包一包的黑煞孤魂。” 萧景坤英俊的脸微僵,他拿着这包黑煞孤魂出了小屋——宣辰不见了。 他疯了似的四下寻找,天台上除了那个木屋就只有两头的铁锈门,他刚转身,突然感到身旁一股劲风朝他的耳边削过来,猛的回头,只见小红楼的顶层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上来了很多面色凶悍的打手,刀光闪过,萧景坤偏头躲开,随即抬手架住来人的胳膊,紧接着右手肘狠狠捣向对方脖颈窝,打手挨了一下,手中的凶器不慎落地,那人就在刀尖落地之前抬脚踢中凶器,抬手抓住尖刀手柄,萧景坤身体往后一仰,雪亮的刀锋紧紧滑过他冷峻的面容,萧景坤抬脚向他飞踹一脚,刀尖朝他膝盖刺过来,他闪身稳住身形,往后退了两步,继而闪电般俯身避过袭击,突然从五楼连接天台的那扇门旁边传来打斗声,宣辰的身影忽明忽暗的出现在那扇门周围。 萧景坤慌了神,转瞬间后背一阵剧痛,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刺中了一刀,他一心担心宣辰,此刻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顾不得那么多,狠狠抬脚猛踹对方的凶器。 “哐当”一声,凶器掉下了天台,顺着小红楼外侧的栏杆摔了下去。 马场小红楼天台上的杀手是个话不多的冷面杀手,萧景坤身上鲜血喷涌而出,不知被伤到了哪条大动脉,他倏地抓住对方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杀手伸手不凡,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萧景坤人高马大地将那杀手抡起来,就在落地的刹那间,他勾住对方的腰,两人同时被巨大的力量灌倒在地,倏地一阵疾风,那人挥过来一拳,萧景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声声被中了一招,那人顺势掐住他的脖子冲向小红楼边缘的栏杆,此人的掌力相当惊人。 “制毒?”萧景坤双手反扣,使力掐住对方的手腕,手臂青筋暴起,“你们是A蝗的人?你是C崎?” 毛铁崎眼睛瞪得很大:“哦?你认识我。” 萧景坤抬脚横扫毛铁崎脚踝骨,双方此时势均力敌,毛铁崎差点摔倒,但萧景坤失血过多,神色有些恍惚,毛铁崎趁机一个鲤鱼打挺发力抓住萧景坤双臂:“妈的,去死!”他骂着,双眼发红,像一头嗜血的猛兽般发狠将萧景坤整个抛向小红楼外侧。 红楼侧面是一片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年久失修,随着被毛铁崎凌空摔下的重力,一下子砸的变了型,两人同时顺着向红楼外侧倒去。 “景坤!”宣辰惊慌大喊。 毛铁崎在失去重心时慌忙揪住了一根断裂的废铁条,脚底滑了一下,费力爬上红楼天台,而萧景坤滑落下去,他在失重之时乱抓一通,左手指尖抓住了红楼顶层的边缘,萧景坤一只手悬挂,身体吊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的身体稍不留神就会从离地几十米的高空跌下去。 宣辰刚要跑过去,“别动!”她只迈出了一步,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抵在她身上,说话之人慢慢转过脸,宣辰看清楚了那人手中的武器——一把枪。 “你是他朋友,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毒贩,他替谁做事你心知肚明,”B沉将枪口从宣辰的身上移至脑后,再慢慢移到她耳后,沿着她的脸把她的下巴抬起来,最后又顶到她的太阳穴,揶揄道:“你是选择站在我们这边,和他一起为A蝗效力,还是继续忠诚于你的组织?” 宣辰的秀发随着微风轻轻扬起,雪白的额上一阵阵的沁出细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至下颌。 B沉像个魔鬼般带着可怕的笑容问:“你不怕死,那怕不怕他死?” 此时C崎抬脚踩在萧景坤正往上爬的手上,一阵剧痛硬是被萧景坤给忍在了骨子里,他痛的差点松手落下去,C崎还不罢休,他像是配合B沉的靡靡之音似的,拿起了地上的碎石在手里惦着。 “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B沉阴着脸,“你的选择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宣辰看着悬在半空的萧景坤,就在他快要稍纵即逝的瞬间,宣辰下意识地往他这边走,只听见“咔哒”一声,B沉手中的枪上了膛。 便在这时,宣辰抬起腿猛地朝B沉飞踹一脚后转身将C崎按倒在地,只听见“砰”的一声,子弹打在天台的地面上,碎石随着溅起的尘土紧贴着宣辰的脚面打向地面,萧景坤发力拼命的从红楼外爬回了楼顶,他一边揉着胳膊一边踉跄着朝宣辰这边追。 宣辰回过头看萧景坤,此刻,B沉手中已推上膛的枪正对着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廊桥九 “旧梦很美,虽未能实现,但我很欣慰它们能萦绕心田。”——《廊桥遗梦》 “砰——” 一声巨响,子弹发出的抨击力在红楼天台的拐角狠狠的撞上混泥土墙,坚硬的墙壁瞬间炸开了花。 毛铁崎骂了一句:“······”但骂声瞬间被轰鸣的巨响给淹没,他被宣辰扑过来按倒在地,随后像个皮球般滚下那扇门,翻滚着被拖下楼梯。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忽远忽近的警笛声,在微风中渐渐清晰。 马场的小红楼,外表看似风平浪静、岁月静好,没想到暗潮汹涌危机四伏,隐藏在背后的暗黑势力大毒枭A蝗此刻也露出了冰山一角,B沉卢钧尘,C崎毛铁崎已然浮出水面露出了炉山真面目。 警笛越来越响,已看见了夜空中交错辉映的红蓝报警灯,增援到了! 仓皇中,有人疾步逃离了小红楼顶。 宣辰想起身去追,她竭尽全力的睁开眼睛,但她感觉到喉咙里呛出了血沫,胸腔起伏之间,呼出的灼热血腥令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拉着她坠入了万丈深渊。 “宣队!宣队!” “咳咳咳······” “宣队醒了!” 宣辰头昏脑胀,想起了在小红楼天台上,悬挂在高空命悬一线的萧景坤。想起她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脚踢开那人手中的枪,朝另外一人扑过去,随后她在子弹飞来之时和残害萧景坤的那个杀手翻滚下楼梯,又隐约记起被几个人搀扶着上了救护车,有人在耳边喊着:“宣警花!”“宣队!”“快抬上车!” “醒了就没事了,血压正常,呼吸正常,她只是轻微脑震荡。” 宣辰的大脑撕扯般的痛,半晌,她在疼痛和众人的目光中昏昏沉沉睁开了眼睛,回到现实,她看了看眼前的环境和病房里的几个人,皱了皱眉忍着剧痛哑声问:“景坤?” 这时,萧景坤身上缠着绷带走了进来:“你没事?” 宣辰想起身,却被护士给搀住,只见萧景坤外套里的绷带边缘透着血迹,双手十指也缠着绷带。 龚帅、苏子俊和周琪站在病床边,三人的眼睛皆是黑眼圈加红眼眶,肯定是连夜抓捕嫌疑犯,还没来得及换班休息就来了医院。 宣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我们赶到时,只发现几个马场内部人员在场,”龚帅说,“已经全部带回市局审讯了。” 宣辰转头看了萧景坤一眼,萧景坤冲她点了一下头,表示B沉和C崎确以逃离。 “嗯,好好审,”宣辰慢慢直起身,“他们一定知道成祖良贩毒内幕。” 龚帅走后,宣辰问苏子俊和周琪:“侯莹那边,查的怎么样?” “侯莹三年前来的端城,听她邻居和同事说,因为要供养她弟弟考研,她才离乡背井出来的,刚来的时候换了很多工作,为了他弟弟的学费还有生活费,她什么工作都做过,连餐厅洗碗的兼职工作也不推辞,还做过家政小时工,她除了负担她弟弟,自己也要租房、生活,所以她一直过的很艰辛,像是去年年初的时候,她的生活突然变得很富裕,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只是性情好像变了。” 宣辰:“她只有弟弟一个亲人?” “嗯,她父母早逝,弟弟是她带大的,”周琪说,“他弟弟叫侯书维,我们也查了,侯书维在读研,还有半年完成研究生学业,当时侯莹出事,侯书维休学了近一个月,还曾经想不开在学校宿舍企图自杀。” “企图自杀?”宣辰揉了揉有些晕的脑袋,扶额思索片刻,“调查下侯书维后来的情况和现在的境况······你们先换班休息一下。” 苏子俊和周琪应声离开,宣辰闭上眼靠在床头,她身体底子好,从警这些年,练就了一身强健的体魄和完美的身材,脑震荡对她来说如同坐了三天三夜的翻转过山车,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复原如初。 萧景坤疼惜的走到床边:“睡会儿。” 宣辰缓缓睁眼,拉着萧景坤的衣角:“你的伤没事?” “没事,一点小伤,这次要不是你,我怕早就喝孟婆汤了,”萧景坤笑了笑,旋即一脸严肃的说道,“黎宗鸣怕是不知道马场小红楼是A蝗的地盘,A蝗却知道我是黎宗鸣的人,他一心想拉拢警方,看来我们猜测市局里面有内应是对的,黎宗鸣知道你不愿意投靠他,可能会马上采取一些行动。” “他们跑的倒挺快,只是不知道他们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宣辰呼了一口气,“当时我就不该疏忽大意,让他们给跑了。大毒枭A蝗始终没有露面,这件事很棘手,查不到A蝗的所在,他们的阴谋诡计和老巢就更加神秘莫测。” “我爬上来后和几个小喽啰对峙了几分钟,你们市局的人就赶来了,B沉和C崎都是道上混的人,他们手上虽有枪,但也知道孰轻孰重,不会和警方硬拼,见警察来了,他们自然就跑了,不过,我倒是觉得那几个被捕的孙子,肯定知道这背后的事。” 成祖亮有没有贩毒?侯莹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成祖良是不是他杀?如果是他杀,又是谁会故意制造车祸杀成祖良?这些问题好像都和红房子制毒有些牵连,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大毒枭身边的B沉和C崎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是迫不得已还是故意为之,现在看来还是个迷。 马场红房子逮捕回来五个人,从昨晚断断续续的审讯中,大致已经排查出这几人是什么角色,其中四个人是马场的打手兼安保,唯有一个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他叫王东森,此人看起来是五人之中的首领,在单独审讯期间,其它四人均以“森哥”称呼他。 几个小角色嘴里吐不出什么,相比之下,王东森的嘴更严,不是打掩护就是装糊涂。 萧景坤没猜错,马场小红楼一战后,黎宗鸣果然火速的打电话给萧景坤,他要马上立刻见萧景坤。 萧景坤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医院,一路把保时捷开成了天宫一号,鸡飞狗跳的腾空飞去见黎宗鸣。 审了十多个小时,还是没审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宣辰在医院待不住了,她在医生强力抗拒的眼神里逃回市局。 萧景坤没猜错,只是宣辰没想到这帮孙子这么嘴硬,非得要她这位测谎仪到场才肯说实话。 市局审讯室,上午九点半。 王东森坐在审讯室高矮不一的椅子上,他坐着也十分不老实,抖腿的毛病让人看了就想上去揍他,可人民警察不能随便动手打人,审讯室里的小虎队三人组愣是强忍着没对他对手,那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在王东森的嚣张跋扈抖腿之下更显得张牙舞爪、妙趣横生。 “王东森,坐好了,姿态放端正点儿!” “······”王东森撇了一眼对面的三位警官,有些不耐烦的放下翘着的二郎腿。 “认不认识成祖良?” “不认识。” “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龚帅盯着他,“口供作假是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王东森楞了一下,继而改了口:“······我,我想起来了,他是马场的常客。” 苏子俊拿着笔,抬眼问:“你还知道什么?” “他好像有些来历,他爸爸是名人,”王东森眼神飘忽,“他很有钱,每次过来玩带的女伴不一样。” “就这些?” “就这些。” “红楼天台上小房子里藏着毒品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们跑到天台袭警怎么解释?” “······”王东森眼神躲闪的揶揄道:“袭警这说不通?有人在天台闹事,我们正当防卫,怎么知道是警察?” 如果查不出王东森参与贩毒、制毒的证据,在拿不到口供的情况下,就不能继续羁押,A蝗的部署缜密严谨,他的犯罪边缘网非常完善,令人难以测量和想象,看起来大毒枭的实力非常强大,足以让人震惊! “跑的那两个人,你应该认识?” “不认识。” “你们和那两个人一起出现在楼顶,警察赶来后,他们跑了,你们甘愿被拘,是有那个自信警方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还是没跑掉?” “······” 龚帅往前倾身,沉声说道:“就算跑掉了,你也不会有好结果?那些简单的制毒工具还有少量的毒品,你会不知道?你三缄其口,不配合警方调查,但你知道的太多,回去后他们会留你活口?你跟着他们制毒、贩毒,只想赚钱,可你知道这东西害了多少人?” 王东森身体抖了一下,低下头没说话。 “侯莹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苏子俊一排桌子:“是不是替你们试毒?” 周琪拿着笔在本上飞快记着,此时,她狐疑的抬起头看着王东森。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成祖良带着她来过马场几回,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再问三摇头,龚帅气的真想上去拎着他的衣领,把他吊死在审讯室。 宣辰在审讯室外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猛地推开审讯室的门,拿着一个透明密封的证物袋走进审讯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廊桥十 “能挺过难熬的这片刻,自可趾高气扬一整年。”——《红与黑》 见到黎宗鸣后,萧景坤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黎宗鸣直接把他带到了一个他一直想去的地方——瑞利货舱。 黎宗鸣平和的笑着带着萧景坤上了直升机,飞机呼啸着冲上湛蓝的天空,蓝天划过一道白色的弯弯的弧线向位于缅甸边境云南的瑞利货舱飞去。 机舱里,黎宗鸣只是微笑不语,静静的坐着,他绝口不提马场小红楼之事。 “他没有疑虑吗?”萧景坤想,“他对我和警方之间不会怀疑?” 萧景坤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作为黎宗鸣的义子,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还是法律意义上的“财产继承人”,他有义务和黎宗鸣站在一起为A蝗效力,即使他的警察女朋友不愿意和他站在一起,他可以换个打法,找个堂皇的理由说自己可以靠着美貌收买人心,进入警方内部打探消息,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宣辰的安全,因为她有利用价值,黎宗鸣才不会动她。 飞机穿过一阵气流,没有窗户的机舱显得很局促,黎宗鸣镇定自若的坐在机舱呆板的荧光灯下,周身笼罩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淡定从容。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旋转着降落在一个小型机场,机棚外四季如春的景色和四季分明的端城简直大相径庭,和煦的阳光把飞机上的疲劳冲的烟消云散。 萧景坤跟着黎宗鸣上了一辆飞机边上的银色大车,车子载着他们飞速的开往宽阔的公路,半个小时后,车子突然来了个急转,驶向一条交叉路,路两边种满了罂粟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 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红毛小子,走了一段路后车子开始颠簸,直到停在一个四面都是围墙的宽阔草地上,红毛小子才回头客客气气的说道:“黎总,到了。” 萧景坤跟在黎宗鸣身后下了车,一同进了一个大厅。 “这就是瑞利货舱?”萧景坤想,“方才来的路线十分奇特,一时之间有些模糊。” 总所周知,瑞利货舱是A蝗囤货的毒品密集之地,可他竟然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黎宗鸣,冷不丁拿出手机想给宣辰发个位置,发了一条没发出去,他又发了一次,还是发送失败,猛然间他发现手机右上角——没信号! 位置发不了,就意味着没办法知道这里与外界的连接方式,也暗示着警方很难找到这里,电梯“砰”的一声,门打开,萧景坤收起手机走进电梯。 “坤儿,”黎宗鸣见他神色恍惚,带着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里很神奇,”萧景坤,“气候如春,冬暖夏凉,很适合居住。” “这里并不适合居住,”黎宗鸣说,“路上的那些花,都是毒草。我带你来,是给你看看这些毒草的药效和价值。” 电梯开始下滑,他看了一眼电梯上的数字,顿时一惊,“地下五层,”他想,“那岂不是比地铁还要往下深三层!” 电梯一直往下坠,萧景坤可以想象的到电梯井空旷的黑暗,电梯“砰”的一声停住了,黎宗鸣突然神色微变朝着电梯大叫道:“这是什么电梯,真他妈见鬼。” 电梯里传来呼呼风声后,一个诚惶诚恐的声音说道:“对不起,黎总,因为地下五层和地面上的重力不一致,才会力度过大导致电梯不稳。” 萧景坤从未见过黎宗鸣发过如此大的火,他着实吓了一跳,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黎宗鸣的怒火被一股轻松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难想象眼前的世界深处地下五层,一条宽广笔直的水泥通道向路两侧左右延伸,声控灯像是站岗的士兵见到来访的首长似的,人到了灯就自然亮,身后人离开等就自动灭,暗黑的地方十分诡异,总觉得一阵阵阴风就在前后左右围绕,就等着灯光熄灭继而吞噬他们脚下走过的路,无尽的黑暗提醒着来人,此时是在地下深处,面对令人快要窒息的黑暗和挥之不去的阴影,有种很想逃离这里的迫切感觉。 这条通道的前面突然随着声控灯的光亮出现了一个拐角,等走到这个拐角时,萧景坤不禁愕然,眼前是一道二三十层的台阶,也就是还要深入地下一层! 黎宗鸣轻车熟路的在黑暗中摇着他魁梧的身材大步向前。 台阶尽头出现了一道门,黎宗鸣拉开门走进去——里面灯火通明。 这是一间十分隐秘的小型实验室,它比上次那个地面上的实验室要小很多,经过粉刷后的墙壁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在地下六层,墙壁四面很空,只有一个简单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个微型冰箱,冰箱上面贴着便条,上面写着一些化学成分,这个房间里没有瓶瓶罐罐,也没有任何电子仪器,连电脑、打印机这些办公物品也没有,看起来这间屋子就是为了存放这台微型冰箱而准备的。 黎宗鸣在萧景坤困惑的眼神里打开冰箱,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这是配方。” “什么配方?” “黑煞孤魂。” 萧景坤瞪大了眼睛,“那个实验室的化学成分只是凤毛麟角,”他暗想,“这里才是罪恶之源的关键所在。” 黎宗鸣脱胎换骨般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对这些人间罪恶早已司空见惯:“这里藏着的是十几个亿——货的配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他的地下工厂负责用这些配方来生产大量的黑煞孤魂,国内和国外的订单就从这里输送,有货源有配方还有销量,这些都是这个人一手掌控,为了出货畅通,公安内部有他的人。” 萧景坤逼着自己挤出一丝影帝般的笑容,微微颌首,他在使出浑身解数的来面对眼前难以接受的现实。 黎宗鸣说的那个人就是大毒枭A蝗! “马场红楼那件事,那个女警察并不愿意站在我们这边,”黎宗鸣说,“既然这样······” “我可以将计就计,利用她对我的信任,”萧景坤的沉稳被此刻的惊诧扑灭了,“混入公安系统。” 他其实想用这个方法得到黎宗鸣的信任,然后找到A蝗和他的地下制毒工厂。 黎宗鸣可能就想听到他这句话,闻言,笑了起来:“坤儿,我的好儿子,这就对了,你千万不能因为儿女私情,把自己陷进去,男人当以事业为重,十几个亿啊!够挥霍好几辈子!” 欲望是魔鬼! 萧景坤很想乘胜追击问出A蝗的地下制毒工厂所在,但他忍住了,他知道总有一天谜底会揭晓,这个罪恶的深坑也会土崩瓦解。 . 周琪撅着嘴,把笔夹在鼻子和嘴之间,笔“啪嗒”掉在桌上,周琪忍了半天,没忍住,哀嚎一声:“嫌疑人不交代,有什么办法?就像犯了错死不认账的小孩,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总不能拿一杯毒酒给他——说不说真话,不说就给你灌下去!” 龚帅把一堆废纸揉成团朝她后脑勺一扔:“怨什么天尤什么人?这是人民警察该有的样子吗?学学宣队和宣队家属,遇事要沉着冷静,才能想到解决办法。” “唉······这对良辰美景CP,就知道整天眉目传情,”周琪偏头看了一眼宣辰办公室,“也不传授一点武林秘诀、江湖经验,这让我以后怎么在宫里混——啊?” 宣辰车限号,下午下班的时候,萧景坤的信息如及时雨般发了过来:“我在门口。” 几分钟后,良辰美景CP公然在市局大门口秀恩爱,羡煞了从市局里走出来的单身刑警。 “那个小鲜肉又来接宣队了,跟个专职司机似的,我要有这样的男朋友,不得幸福死!”一女警投去艳羡的目光。 “咱们宣队这颗好白菜,被这头蠢猪给拱了,哎!真是可惜!” “哎,宣队是不是要结婚?打报告没?组织批准了吗?” 萧景坤在车载音乐里翘首以盼的等着宣辰,红颜祸水宣辰走过去敲了敲车门,萧景坤倏地打开车门,他在后排坐上含情脉脉的望着宣辰,像是个等着妈妈回家的孩子似的,一见她就笑出八颗晶莹剔透的白牙:“警花大人辛苦了!” 宣辰上了车,随手把文件袋往座位上一扔,自己就摊在椅子上如坠五里云雾。 “怎么了?”萧景坤凑过来,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问道,“遇到难题了?” 宣辰把资料拿给他:“面对一问三不知的犯罪嫌疑人,天然测谎仪也年久失修提前退休······肖队,给出个注意,在这样下去,会灵力枯竭而死。” 萧景坤打开资料袋:“······王东森?!” 宣辰抬起头:“你认识?” “何止认识,还很熟,”萧景坤一耸肩,“他是王东林的堂弟,两年前,王东林想把他安排进恒通坐高管的位置,董事会介于他学历不高经验不足,没同意,王东林来找过我,其实只要我一句话,他就如愿以偿,但我不想违背董事会的意愿,所以拒绝了,因此,王东林对我记恨在心,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宣辰凝眉:“王东森贩毒难道和王东林有关?”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罗切斯特一 “恐惧能比任何兵器更快地挫败敌人。”——《魔鬼与天使》 萧景坤不置可否:“顺序反了。” 宣辰:“嗯?” “王东林误杀王雨薇,自己悔恨不已,因此畏罪自杀,这看起来很合乎逻辑,但此事却另有乾坤,”萧景坤十分有把握的说,“王东林的真实身份其实是A蝗身边的三将之一,毒狼。” 宣辰被突如其来的王雨薇一案新注解给震惊到:“你是说王东林不是自杀?” 萧景坤拿着资料,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我有办法让王东森开口。” 他说着勾了勾手指,宣辰覆耳过去,她刚听了几个字就倏地直起身:“你去会会他。” 萧景坤:“······这不合规,我不是编内人员。” “我去申请特批,”宣辰看着他,“你的身份实际上有这个特权,但我暂时不会公开,会替你保密。” 翌日,市局审讯室。 萧景坤戴着墨镜、口罩和两位刑警坐在王东森对面。 王东森用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看着面前的三位警察,尤其对这位全副武装的神秘刑警多看了几眼。 “你和王东林什么关系?”萧景坤开门见山。 “王东林?不,不认识。” “你撒谎,恒通公司王东林是你堂哥!” 王东森猛地怔住,心说一个死了的人是不会出来说话的,他想打死不承认,却又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才能继续圆这个慌。 萧景坤:“你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你学历不高,小学的时候由于留级比同龄人多上了几年,学习成绩差,导致高中没读完就进了社会,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后,你父母托王东林帮你找工作,你想进恒通,想做恒通的高管,却因你的学历和工作经历不足,与恒通高管失之交臂,王东林很想帮你,他四处走关系给你疏通,虽然最后还是被拒绝了,但他对你的这份恩情是真的,你就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王东森诧异的望着对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警察,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才悻悻然地说:“他不是自杀吗?” “不是,”萧景坤气定神闲的说道,“他是,被人灭口。” 此话一出,王东森的脸顿时绷紧,瞪着本就不大的眼睛惊诧道:“什,什么!怎么可能?我哥他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死,怎么会是被······” 宣辰戴着耳麦站在审讯室外,看着审讯室里王东森的一举一动,听到这,她与站在一旁的龚帅对视几秒,同时转头继续盯着王东森。 “王东林是贩毒集团组织成员之一,外号叫‘毒狼’,他的老板就是马场红楼顶层小黑屋制毒团伙的老大,也就是和你们一起上天台的那两个人的幕后老板,因为王东林知道他们太多事,制毒,贩毒,毒品交易据点以及大型隐秘的制毒工厂。后来由于王雨薇案浮出水面,他被警方怀疑,证据确凿接着就会被逮捕,想要让他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灭口。” 王东林被审讯室里隐形的剑拔弩张气氛给吓得有些喘不过气,然而,萧景坤却平静的说:“他们杀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人人都以为王东林是因为愧疚,畏罪自杀,警方却心知肚明,但我们按兵不动是为什么?就是想保护你们这些无辜的人,如果当时警方不以嫌疑人自杀结案,恐怕毒贩落网的不是几个而是几十个,甚至整个团伙,警方让你坦白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不想死,那就配合警方调查,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继续包庇你身后的那位大哥,我敢肯定,你从这出去后怕是很难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审讯室里一阵静默。 半晌,王东森偃旗息鼓般垂下头,欲言又止了半天,倒抽了一口凉气,再也顾不上内心的暗潮汹涌,抿了抿嘴,旋即下定决心抬起头。 “成祖良和幕后大哥私下认识,他扬言负责找买家,他经常过来马场,每次来都带着不同的姑娘,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姑娘是他的女朋友。我们几个在马场只负责盯梢和安保,从来没见过大哥,只知道沉哥和崎哥——就是在天台跑了的那两个,成祖良是心理咨询师,他那的病人很多,男的一般很避讳看心理医生这件事被人知道,都是偷偷摸摸的去的,女的就不一样了,因为成祖良长得还有那样,他爸爸又是名人,所以他很受女人的爱戴,说是心理医生还不如说是情感咨询师,这些女人大多心情不好,抑郁焦虑过了头,导致经常失眠,成祖良通过他心理咨询室来进行循序诱导,卖给她们毒品。” “侯莹和他是什么关系?”旁边的刑警问。 “他们好像是情人,成祖良看起来有很多女朋友,但其实那些是他带来的买家,这是后来我听说的,他对侯莹好像不一样,有好几次他们在红楼吵架,侯莹在哭,他就过去哄。他带来的那些像是在逢场作戏,但侯莹家里人好像不喜欢成祖良。” “侯莹家里人?是她那个在读书的弟弟?” “好像是,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 审讯室外,宣辰心里倏地一顿,继而缓缓自语道:“侯书维!”说着她摘下耳麦:“龚帅,你去找唐司,我去找侯书维。”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开了,萧景坤从审讯室出来,摘下墨镜和口罩,如释重负的伸了一个懒腰,发现自己此时身在市局,忙收敛了些,迈着赌王般的潇洒步伐和男模走秀似的身姿朝宣辰这边打了个响指:“警花,行动。” 从警以来,宣辰还从未被人在市局当成属下吆五喝六过,居然也欣然接受全然领会其深刻含义般跟在他身后朝市局大门走。 萧景坤能踏进审讯室是经过赵局特批的,龚帅在原地愣了一会,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跟在宣辰身后。 “老······龚帅,你去找唐司,问她认不认识侯书维,”宣辰顿住脚,若有所思的说,“再调查下薛凌知。” 宣辰上了萧景坤的车,从打开的车窗里说:“如果他说不认识,就派人暗中盯着他。” 龚帅点头,转身上了警车。 萧景坤悠然的开着车,宣辰歪头看着他,萧景坤用余光回应她的目光继而嘴角勾起:“如果有美人这样看我,会让我误以为是想让我亲她。” 宣辰唰地看向车前,须臾,她没忍住,抿着嘴笑了笑。 然而,萧景坤没等她“花痴”完,就抬起右手按在她后颈上,又抬手在她秀发上抚了抚,像在撸宣悟空似的,边撸边说:“宣警花,这是在市局门口,不给看,回去看。” 宣辰推开他花式撸狗的手,似笑非笑地说:“萧大公子,误会哦,我并不是想要某人亲我,我只是在想,你是怎么做到的,‘无间道’角色转换来去自如?” 萧景坤还没来得及对她的水逆继续表达情不自禁的自作多情。 车载电话响了。 “萧总,邱氏集团的小邱总,还有皮总在公司等您,”助理说,“他们说打您电话没打通,就来公司了,您看怎么安排?” 方才他在市局审讯室,手机关静音了,他就是为了防这帮孙子才这么做的,他们群龙无首,一般找不到他,就会直接去他的地盘上恭候大驾。 萧景坤撩了一个眼神给昏昏欲睡的宣辰,对助理说道:“你问问他们有要事吗,要是没有就跪安。” 刚挂了助理电话不到一分钟,邱峰的电话就进来了,萧景坤迟疑了会儿,还是点开了接听键。 “喂,萧爷,在哪呢?”邱峰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怎么,查岗?”萧景坤拿出在夜场鬼混时的腔调。 “嘿!我哪敢查萧爷的岗,”邱峰炸毛似的解释,“这不,我刚经历车祸,死里逃生,急切需要心理安慰,只好到你这来求拥抱。” “车祸?”萧景坤淡淡的道,“在哪?你人不好好的吗,这事儿应该找女朋友,找我干什么?我正忙着追女朋友呢。”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宣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英格兰咖啡厅门口,”邱峰揶揄道,“萧爷,美人在侧,就忘了兄弟了,想让你过来给我压压惊都不行吗?” “这孙子还真不好拒绝,”萧景坤想,“老子这张脸,出场费十万起,他邱氏的确给的起,得了,曲线救国,关乎恒通未来的发展方向,老子就去露个脸,牺牲一点宝贵的恋爱时间。” 萧景坤:“行,萧爷这就过去。” 车子在侯书维学校门口停下,宣辰倏地醒了,萧景坤搂着她脖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就不去了,一会过来接你。” . 宣辰下车,给侯书维打了电话,不到一会儿,一个清瘦高大的男孩从校门口走了出来。 学校附近有个茶餐厅,门口有一片休息区,寥寥无几的几桌客人使得这个地方很清净,宣辰选了个地方和侯书维坐下来。 侯书维两年前考上研究生,来到端城。 如果是全日制研究生就必须要到报考院校入学就读,若是不去的话是会被学校劝退或是学校自动给学生办理退学手续,侯书维是侯莹带大的,如果报考的是非全日制或在职研究生就不一定非到学校上课了。全日制硕士研究生一般需要读两年或三年。其中学术型硕士研究生学制为三年;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学制为两年,但也会存在特殊情况,不同院校有不同要求,跟专业也有关系,所以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而非全日制硕士研究生招生院校的`学制都是弹性制的在两年至五年之间,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节,当年能考上研究生,侯莹比侯书维还高兴,所以,侯莹为了让侯书维能继续读研,她把老家的房子和所有能卖的都卖了,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侯书维。 “你姐姐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宣辰问,“你休过学?” “嗯,她死了,我很难过,”侯书维平静地说。 “她是怎么死的?” “吸毒!”侯书维眼里倏地冒出可怖的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罗切斯特二 “不论多么天衣无缝的犯罪,只要是人做的,就没有解不开的道理。”——福尔摩斯 “你认识成祖良吗?” “······认识。” “他和你姐姐是什么关系?” 沉默半晌,侯书维的目光扫向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姐喜欢他。” 宣辰了然,作为死者身边唯一的亲人,这个弟弟对姐姐的所有事很清楚,至少比成祖良的父亲了解的要多。 “你是医学研究生?” “嗯。” “你认识唐司吗?” “······不认识。” 宣辰一顿,继续问道:“你姐姐怎么会吸毒?” 宣辰正等着侯书维的回答,手机突然响了。 “宣队,王东森死了!” 宣辰捂住手机下端,起身往远处走。 “什么?”宣辰不敢相信,“怎么死的?” 端城市局,会议室。 宣辰推门而入,会议室里几位领导威严肃穆的正襟危坐,其他人一脸严肃的凝神端坐,坐在最前面的是市局公安系统的一把手赵局,右手边是陈副局,紧挨着刑侦支队、副支队、缉毒大队、技术刑侦、法医、图像侦察、赵局对面的第一位是省厅的胡厅长和吴处长,还有省厅的几位刑侦专家。 今天下午六点,在押嫌疑人王东森在审讯室突然呕吐、腹泻不止,看守民警以为嫌疑人闹肚子,就在卫生间守了很久,嫌疑人状况越来越严重时,看守民警反映到刑侦大队,这件事才引起了重视,谁知道等医生赶到时,王东森已一命呜呼? 省厅的胡厅长和吴处长还有几位专家相互交换了眼色,吴处长问:“刑侦大队的人下午跟的什么案子?” 林平知与宣辰、龚帅对视一眼,说道:“根据成海超儿子成祖良车祸案,查到位于端城市郊马场有毒品据点,因此我们就深入调查逮捕了犯罪嫌疑人,并挖掘出成祖良贩毒及去年的一起剧毒过量致死案,犯罪嫌疑提供线索后,宣队和龚副队都出了外勤。” 胡厅长沉声道:“犯罪嫌疑人死在市局,这事儿也太离谱,法医怎么说?” 法医张德说:“初步断定是食物中毒,死者症状像是同时吃了两种食物,这两种食物单独吃是不会有问题的,但一起吃会致命。” 缉毒副支凝眉,沉声问道:“食物中毒?咱们市局食堂的食物,我吃了这么多年也没中过毒,怎么偏偏他就中毒?” 省厅专家:“毒品窝藏据点,结果如何?” 龚帅接话道:“马场毒品窝藏据点是其贩毒组织的重点渠道,有少量的制毒工具及部分毒品,王东森交代其幕后头目就是大毒枭A蝗,我局这次出警已抓获嫌贩毒者五名,证物违禁药物及各类毒品共七百八十克,其中还有新型毒品样品。” “哪两种食物?”宣辰突然问。 张德说:“初步断定是鸡蛋和糖精,具体的要做尸检化验。” “鸡蛋倒是没问题,”宣辰摸了摸秀挺的鼻子,“糖精——?” 张德继续说:“糖精和鸡蛋加一起等于砒霜,糖精可以使鸡蛋发生反应,从而导致中毒的现象,所以两者不可以在一起食用,糖精的主要成分是糖精钠,糖精钠属于芳香族化合物,即苯的衍生物,是一种无营养性的甜味剂,鸡蛋加热后,其中的氨基酸与糖之间会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一种糖基赖氨酸,破坏了鸡蛋的氨基酸成分,服用过量会可以导致死亡。” “嫌疑毒贩涉嫌制毒、贩毒、持枪、袭警,”省厅专家说,“其背后的大毒枭势力不容小觑,没渗透毒贩的根基所在,端城市局刑侦大队、缉毒大队、法医、整个市局在纵目睽睽之下,让嫌疑人死在了市局?!” 省厅的领导带着疑虑看着端城市局在场的所有人,会议室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堪的表情,林平知想辩解,刚要把酝酿已久的话鼓足勇气说出来,就被副队老范给拉住。 陈副局先是把市局的人装模做样的挨个批评了一遍,转头对省厅的几位说:“市局内部的事,我们会展开调查,并做好询问排查工作,成海超儿子车祸的案子,目前已有了新的进展,我们会尽快对省厅有个交代。” “食物中毒?市局的每个人都有责任,一个嫌疑人的饮食也会出问题?是疏忽大意还是故意为之?”吴处长脸上十分不好看,“成海超儿子的死因还没查清楚,其背后的贩毒组织团伙是罪魁祸首,现在可提供情报的重要嫌疑人还死了,死在公安局里?我们不管是巧合还是蓄谋,这么堂而皇之的事绝不能出现在公安系统内部!该查办查办,该停职停职,所有人必须接受严格检查!” 在场的人脸色煞变,被吴处掷地有声的声音吓得噤若寒蝉。 “查办、检查是应该的,但这件事确有蹊跷,如果因为出了问题,就让所有人都停止工作,那也不能解决实质性的问题,”赵局突然发声,“事情出现在市局,王东森确实死了,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应该公平、公正、严谨、扎实的来进行调查,把嫌疑人的死因找出来,除了市局,省厅也需要一起调查,整个公安系统都在一个阵营里,我们根据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嫌疑人的死肯定不是偶然,如果是公安系统出现了某些问题,我们必须实事求是的来彻底清查,才能让刑侦、缉毒、技侦、法医、甚至包括食堂等各个工作岗位恢复正常。” 赵局的这番话总算是救了大家一命,宣辰在纸质报告隐藏下,冲赵局微了个笑,赵局几不可见的继续说道:“当然也不可能完全排除是意外食物中毒。” 省厅的几位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可能是意外食物中毒?” 赵局和蔼可亲的说:“食物中毒堪比砒霜、眼睛王蛇的毒汁,但如果是说我们常吃的木耳也有毒,很多人都不信。有报道称一位人民群众吃了木耳后中毒,抢救无效身亡!这位群众将木耳浸水泡发约5到6小时后进行烹饪煮食,隔天继续食用剩余的木耳,然后出现腹痛。做了一系列检查得知是木耳中毒,毒素堆积肝脏,引起急性肝功能衰竭,随后被送进东莞市中医院ICU治疗。社区居民及其亲属九人在家中聚餐,其间共同食用了自制酸汤子一种用玉米水磨发酵后做的一种粗面条样的主食后,在医院救治后不幸去世,至此,这起中毒事故死亡人数已升至8人。在这起中毒事件过后,经医院化验检测,食物中黄|曲|霉|素严重超标,初步判定黄|曲|霉|素中毒。随后经流行病学调查和疾控中心采样检测后,在玉米面中检出高浓度米酵菌酸,同时在患者胃液中亦有检出,又定性为由椰毒假单胞菌污染产生米酵菌酸引起的食物中毒。当然两种食物相克中毒才是这件事的重点,可见,嫌疑人食物中毒也是有可能的。” 吴处:“······” 胡厅:“······” 省厅专家:“······” 省厅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赵局口若悬河、语出惊人的讲出这么一大长篇来。 胡厅站起来最后总结:“成海超儿子车祸案,是意外还是谋杀?要尽快侦破,王东森的死及详细尸检你们自己做,我们省厅负责督促!” 他说着朝会议室门口走,后面吴处和几位专家也跟着陆续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人走的差不多了,赵局才扶着椅子站起身冲宣辰喊道:“小宣。” “下午当值的所有人员包括食堂的人全部询问、详谈、调监控,如果真是食物中毒,事情就简单了,让小张做详细的尸检,成海超儿子车祸的案子尽快破,至于去年草草结案的吸毒过量的案子,你看着办,马场的毒品窝点背后可能还隐藏着大秘密——,王东森的死因,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食物中毒,总而言之,查出结果,市局的工作流程轨道才能正常运行。” “收到,明白,”宣辰立正敬军礼:“谢谢赵局对我们的信任。” 赵局哈哈一笑:“必须信任!支持你们的工作!” 宣辰露出小梨涡,呵呵的也跟着笑。 赵局话峰突变,和蔼道:“听说,你有对象了?什么时候打报告?有机会带来我看看?” 宣辰:“······” 赵局摆摆手,走出会议室,朝办公室走去。 . 萧景坤前脚踏入恒通大门,邱峰和皮少波后脚一蹬蜂拥而至,两人几乎把他给架到了停车场。 萧景坤少爷般一笑:“你们这是绑架。” 邱峰黔驴技穷般兵荒马乱的拿出手机亮出一组照片:“你看看,我九死一生、命悬一线、死而复生、大难不死,你不安慰安慰我,还在这冷酷无情的对我视而不见!” 萧景坤靠在邱峰的越野车上,安慰似的翻看他的车祸现场照片,看着看着他突然停了下来:“这张照片发给我。” “嗯?”邱峰一头雾水,“你要照片做什么?” 萧景坤故作揶揄道:“分析分析风水,以示警戒!” 萧景坤拿起手机,他把照片拉大,他看见咖啡厅玻璃窗里面坐着一个女子——唐司,她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她的对面坐着另一个男子。 萧景坤把照片发给宣辰。 片刻后,他收到回复:“果然是他。”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罗切斯特三 “命运的轮子比磨坊的轮子还转得快,昨天平步青云,今天就掉在泥里。”——《堂吉诃德》 萧景坤发来的照片中,唐司身旁的年轻男子很亲密的挨着她,而她对面坐着的男子是——侯书维! 宣辰记得自己问过侯书维,认不认识唐司,他的回答是不认识,然而照片中的侯书维和唐司显然是认识的,这说明他在撒谎、在掩饰。 “唐司不否认认识侯书维?”宣辰低头看龚帅给唐司做的笔录。 “嗯,我当时问她,”龚帅说,“她想都没想就回答认识,她说侯书维是她儿子的家教老师。” 宣辰倏地把笔录往桌上一拍:“将侯书维缉拿归案!” . 萧景坤给宣悟空抓了把狗粮,宣悟空瞪着黑葡萄似的圆溜溜琉璃眼,审视了高大帅气的饲养员萧景坤半天,确定他不再继续往碗里放粮了,这才对着堆得老高的饭碗这凑凑那闻闻,有点无从下手,须臾,它抬起头看了一眼未来的爸爸,心想爸爸边打电话边撒狗粮,心有旁骛,一不小心狗粮就撒的有点多了。 只见萧景坤对着手机笑道:“子豪,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带你去攀爬珠穆朗玛峰。” “好呐,肖队,”蒋子豪笑开了花,险些从电话那头顺着无线网络爬过来,“我其实挺怀念那个时候的,你永远都是我最仰慕的队长!” 蒋子豪是广陵市刑侦支队的警察,当年在萧景坤身边实习,一次出警的实战经历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实习小警察对萧景坤钦佩不已,这位萧景坤亲自带出来的兵在以后从警生涯里一路降妖除魔、披荆斩棘做出了很多英勇战绩,近日因旧伤复发躺在病床上,突然想起了自己心中的大英雄、曾经的队长萧景坤,就一个电话粥煲的肖队魂不附体的给宣悟空狂撒狗粮。 八年前的五月十七日,凌晨三点,执勤刑警在广陵至西昌高速公路某路段发现10余名犯罪嫌疑人正在实施抢劫,多辆车被犯罪嫌疑人逼停在路边,为及时制止犯罪行为,刑警们乘坐伪装成地方车辆的执勤车向现场快速靠近……在距离现场10米左右时,犯罪嫌疑人企图上前实施抢劫,萧景坤接警收到行动指令后,他身边的实习警蒋子豪第一个冲下车,在亮明身份后他箭步上前实施抓捕。 惊慌失措的犯罪嫌疑人见状掉头就跑,蒋子豪奋起直追,不料狡猾的犯罪嫌疑人突然转身连开数枪,冲锋在前的蒋子豪不幸中弹,望着跑远的犯罪嫌疑人,蒋子豪强忍剧痛,一边提醒战友防范犯罪嫌疑人同伙,一边奋力追捕妄图逃跑的犯罪嫌疑人。 “站住,警察!”蒋子豪忍痛对着犯罪嫌疑人喝道,“别跑,再跑就开枪了!” 在追击近九百米后,队长萧景坤和蒋子豪一同将四名犯罪嫌疑人抓获,当场缴获火药枪三支、射钉枪六支。 “队长,我好像中弹了。”将抓获的犯罪嫌疑人扭送给前来接应的刑警后,蒋子豪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借助手电筒的光亮,萧景坤发现蒋子豪身上的五个弹孔正在渗着血水,衣袖、裤腿已被浸透。 随后,蒋子豪被送往当地医院,医生从蒋子豪左大腿、右手肘部,取出三颗钢珠,为确保治疗效果,在实施了七个小时的手术后,蒋子豪的伤情得到控制,再次从他的体内取出九颗钢珠,缝合伤口七十余针,但其双腿膝盖处仍有五颗钢珠无法取出需进一步救治。 最帅的人莫过于在各个角落保卫祖国的人民警察! . 侯书维面容清瘦,眼神淡然,衣服干净整洁,虽然已经研究生快毕业,但穿的衣服款式还是学生装,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这样的一位国之栋梁和专用来和嫌疑人对话的审讯室有些格格不入,他的形象和犯罪两个字好似完全沾不上边。 无论成祖良有没贩毒,有没有利用其咨询师身份徇私舞弊的诱导吸毒,他已经死了,而且不是意外车祸,是蓄意谋杀!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杀他的人究竟是报复还是痛恨至极,最终的目的却搭上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可惜他的心或许得到了救赎,大抵在释放仇恨的过程中,已经悄然的迷失在自我麻痹和众多的理由中—— 审讯室刑侦三人小虎队,齐刷刷的盯着眼前的研究生嫌疑人,宣辰把一张照片放在侯书维面前的桌上。 侯书维撇了一眼,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你说不认识唐司?”宣辰问,“这张照片怎么解释?” 侯书维:“······” “唐司说,她认识你,”龚帅说,“你是郑小宇的家教老师?” 侯书维继续沉默。 苏子俊拿出一份调查报告,像APP有声书似的漠然念道:“十一月五日,也就是车祸当天,星期六,上午八点十分,学校监控显示你打着伞提着一个黑色袋子出了校门,一个小时后,你出现在浅水湾海域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二十分钟后,浅水湾四面山小道上有位旅行者从山上下来时,见过一个穿雨衣的东张西望的奇怪男人,在案发地点附近的小山上,警方见到了一个钥匙扣,上面是两个人的大头贴合影,钥匙扣上一个是你,另一个是侯莹。” “他,该死!” 侯书维猛地用拳头擂在审讯室的桌上,愤怒的眼神微微闪着泪光,宣辰好像听见他心里的门正一层一层的打开,他在痛恨撕裂着自己的神识,暴怒地权衡着打开这些尘封的门需要怎样的勇气和力量,才能让自己可以尽善尽美的将报复、怨恨、可惜、卑微甚至善良发挥到淋漓尽致。 “我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我的父母生了我却没养我,他们离婚后,各自有了家庭,我在他们各自的家里是一个包袱一个累赘,那时我才小学三年级,那样的生活把我差点变成疯子!姐姐把我从水深火热的牢笼中救出来,那时她还不到十六岁,为了养我,她早早的承担起生活的重任,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后,我的日子变得阳光了许多,生活虽然清苦,但很快乐,那段日子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光,姐姐一边打工一边念完了高中,为了供我上学,她放弃了上大学。” “我大学毕业考上研究生,姐姐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她为了我把老家所有值钱的都卖了,为了照顾我她来了端城,认识了那个傻逼成祖良。” 听的出他微颤的话音里十分艰难的顿了一下,宣辰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我第一次见成祖良,就很不喜欢他,骄淫奢侈、衣冠禽兽,仗着自己有个功成名就的父亲,就披着一张假模假样成功人士的狼皮,名义上开着心理咨询诊所,实际却把可恶的毒品卖给心里空虚需要救赎的抑郁症患者。” 龚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成祖良贩毒?” “有次我去找姐姐,发现她病了,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浑身不住颤抖,我要送她去医院,她拉住我求我不要去医院,我见她越来越严重,就强行准备带她去医院,姐姐她······她······”侯书维说到这,哽咽着忍着泪,把脸扭向一边,顿了顿,他声音嘶哑地接着说,“她突然跪下来求我,她苦苦哀求着说她需要一样东西,她当着我的面手抖着打了一个电话,成祖良就给她送来了一样东西,她疯了似的拿着那样东西进了房间······等她出来时,异常平静,笑着对我说她没事了,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不说,那时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傻子也看得出来,那是什么鬼东西!” 宣辰看着眼前的嫌疑杀人犯,有些同情他,但法律面前,不容一个警察来同情罪犯嫌疑人,即使他情有可原、身不由己的做了一些国法难容之事,知法犯法,遑论同情。 “为了弄清楚那件事,我利用休息时间跟踪了成祖良几天,发现他不仅贩毒,还欺骗他心理咨询师的病人,当我亲眼见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关系暧昧时,我就更加确信成祖良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就劝姐姐离开他,”侯书维喝了一口水,“姐姐喜欢成祖良,她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我忍无可忍就把成祖良的种种恶行都告诉了她,她沉默了许久,把所有事都告诉我,她说,她刚来端城的时候很难,要承担房租,我的学费、生活费,她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她只能自己做服装生意,结果不但没赚到钱还欠了很多债,那时她心情很不好,几座大山押在她身上,比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还要多背负几座大山,她每天早上醒来都不想睁开眼睛,真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不要再醒来,面对高额的债务、生活费、学费、房租、贷款,她只能咬牙硬撑着,扛着,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心情郁闷、焦虑,直到遇见成祖良。” “成祖良知道她没钱,就给她治疗抑郁症,继而让她用吸毒来缓解焦灼,甚至在她毒瘾发作时给她毒品,天下没有的午餐,等到她没有毒品就不能活的时候,成祖良提出了一个条件——让她试毒。”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罗切斯特四 “当我忘了你的时候,我也就忘了我自己。”——《呼啸山庄》 “新型毒品刚出来时需要试毒,成祖良拿到黑煞孤魂后极力想要打开市场,他自己不吸毒,所以他要找个可信度高的人试毒,他没想到这一试就试出了人命——我姐姐是他害死的!” “景坤说二|乙|酰|吗|啡本身就参杂了很多葡萄糖和滑石粉,对人体会产生大量毒素,在和比|苯|丙|胺混合,量少时就会产生化学反应,混合着吸会很难受,如果量大的情况下再混着其他的新货一起,恐怕比砒霜还要毒上几十倍,”宣辰想,“这就是侯莹的死因。” 龚帅问:“你和唐司认识,为什么要否认?” “姐姐死后,我万念俱灰,想过自杀,但想起姐姐,我就恨成祖良,恨毒了他,我要复仇!我要杀了他!我可怜的姐姐是被他害死的!成祖良在我姐姐 死后依然逍遥快活,没有半点负罪感,”侯书维双手捏的紧紧的,不住的颤抖,眼眶发红,沁出眼泪,颤声继续说道,“姐姐死了,再也回不来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孤独的人世间,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在我死之前,我要让成祖良去阴曹地府给姐姐陪葬!” 不知为何,市局刑侦三人小虎队此时同时呼了一口气。 “没有了经济来源,我只能自力更生,姐姐在的时候,我也偶尔做兼职赚钱,姐姐不在了,为了完成学业,我必须死命的赚钱,做代驾、送外卖、做家教,端盘子、洗碗······,一次偶然的机会,做代驾时遇到了唐司和她的情人,无意间知道唐司是浅水湾区政府官员的夫人,这之后我竟然发现唐司的弟弟是成祖良心理咨询室的抑郁症病人,唐司经常去拜会成祖良,更巧的是,我做家教去孩子家,她竟然是孩子家长,我又遇到了唐司,于是我就把成祖良害死我姐姐的事告诉了唐司,希望她帮我,她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我不停的求她,告诉她,如果你弟弟被人害死,你也会替他讨回公道的,她听了以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愿意帮我,我只好用她婚外情的那件事作为威胁,她慌了,她不想让她丈夫知道,也不想让外界知道,所以,她同意了。” “我从未正真意义上的威胁过她,我只恳求她帮我做一件事,开车带着成祖良撞向山崖,造成车祸的假象就好,其他的事由我来做。” 一个出生贫寒的莘莘学子,几十年寒窗苦读,终于考进名校上大学,考上研究生,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就为了给死去的唯一最亲的人复仇,他不惜踏入罪恶的深渊,身负犯罪的枷锁苦心经营一场复仇的车祸计划。 可悲可叹啊! “唐司选择成祖良没有车的时候去拜访他,顺理成章的让他上了车,载着他来到浅水湾地势凶险弯道多的事故多发地带,孤注一掷的将车撞向山崖,那时,我已经早早的在山边等着了,我读的是医学研究,自然知道头部什么位置受到抨击致命几率高,我把车门拉开,解开成祖良的安全带,用提早准备好的铁锤在昏迷的成祖良头部留下撞上玻璃那样的伤痕,紧接着带着对他的仇恨抡起铁锤把他打死,再把他放回副驾驶上······” 侯书维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彻底解脱了。 就在此时,审讯室外有人敲门,宣辰站起身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周琪就迎面扑上来:“宣队,那个,唐司来了,来自首。” 唐司背对着刑侦办公大厅的门,像雕像一般矗立在那,她的背影忧伤落寞而又不带半分踌躇。 “凌知走了,他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唐司想,“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一个人的情感可以来的那样凶猛而又去的那么恬淡,留在记忆深处的那丝丝甜蜜和心神悸动会永不消散,唐司清晰的感到了一种释放和解脱,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无疑是古今多少文人墨客共同追逐的向往和忧伤。 成海超毕竟是医学界德高望重的泰斗,在失去儿子后得到案件真相的一刹那,他花白的头发只是随着身体往后倒退一步而摇晃了几下就回归服帖,真相总是很残酷,然而活在凡尘间的人还要继续面对苦难的人生。 成祖良车祸案已然明了,市局内部却仍然暗影浮动迷雾重重。 宣辰安排了一下工作,按照赵局的指示,把市局当值的所有人员包括食堂的人全部询问、详谈、调监控,让法医张德给王东森做详细的尸检。 下班的时候,宣辰习惯性的往桌上一抓,才想起自己的车借给同事去相亲了。 “萧景坤会来接我吗?”她想,“还是算了,他也挺忙的。” 刚想到这,就听见市局大门口传来“哔!哔!”两声震天响的车喇叭。 “谁啊?”周琪嘶吼道:“敢在皇室开封府大门前撒野!” 循声望去,透过市局大铁门,一辆银色玛莎拉蒂停在路边。 “卧槽!”毕竟是市公安局的人民警察,想呐喊着咆哮的骂一句,也只能优雅的顾及市局光辉的形象无声的腹诽,“谁呀这是?真特么牛逼!” 宣辰扬起高颜值的国际大牌明星脸,迈着十足的制服诱惑步,步步生莲的来到银色玛莎拉蒂旁边敲了敲车窗,然后执行公务的拉开副驾驶车门:“市局门口不准停车,这位······” 看到车后排座上的人,宣辰傲慢的声音悄然落幕。 “你又换车了?”宣辰问,“黎宗鸣这得多有钱,他们家下一代换车比换衣服还勤!” 萧景坤朝她勾勾手指,宣辰上了车。 豪车就是不一样,车窗全部贴着精致深色膜,外界的人或事都被隔绝在外,里面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而外面根本看不见车里的一点影子。 “你萧公子可是凭智商在商业界火拼出一条血路,才得到今天的万贯家财,就算没有黎宗鸣,我不做警察了,下海经商个三五年,也能再打下同样的一片江山,”萧景坤靠过来,和她肩并肩挨着坐一块:“警花大人,可以回家了么?” 两人久久对视,宣辰有点饿了:“回家······” 她刚说完,下一刻,猛地被人搂住脖颈,把她拉了过去,柔软温热的双唇覆在她唇上—— 宣辰被他总是这么突然的偷袭已经习以为常,但她忍俊不禁的羞涩之下还是让她下意识伸手去推:“萧景坤,你这是在市局门口,袭警,知不知道?” 萧景坤松开手,用鼻尖抵在她秀挺的鼻子上,不怀好意的微笑道:“怕什么,我就是警察,何来袭警一说?” 萧景坤坏笑着,心说还是快些离开这不安全的地方为妙,潇洒转身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离开市局大门,宣辰那颗砰砰直跳的心才缓缓平静了些,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萧景坤绑架到他家的,直到看见舒舒服服待在萧景坤家被养的肥肥胖胖的宣悟空,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踏入了狼窝。 萧景坤挺直的鼻尖温柔的触碰着宣辰雪白的脸颊。 柔软的唇带着迅雷不及掩耳的温情席卷了宣辰,萧景坤浓厚的雄性荷尔蒙迷人的气息覆了过来,面对萧景坤炽热的爱意,宣辰最后坚守理智的灵魂尚且保不住,喧闹的心灵被心底的温柔牵引着,她不由得迎合了上去,抬起手搂住萧景坤的后颈。 窗外月光如水温柔。 萧景坤嘴角抽了抽,挑了挑眉,随即靠在沙发边上歪头看着她:“宣警花,我饿了。” 这时,宣悟空两只后脚蹲地,前脚直立,这一人一狗都看着她,等着嗷嗷待哺。 宣辰无奈起身朝厨房走,拿出手机点开百度:“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话音未落,她突然瞥见餐厅桌上丰盛的西冷牛排法式大餐,敢情萧景坤早就准备好了。 “啪!” 萧景坤点燃蜡烛,关了灯,顿时诺大的精装别墅里法式高级餐厅似的烛光晚餐感觉悠然而生,萧景坤拿出红酒冲她摇了摇:“案子破了,庆功酒,何如?” 宣辰单手托腮,嘟着嘴看着他不语,萧景坤会意,忙把红酒收回酒柜,宣辰“哎”了一声,他打开酒柜的手顿在空中,转身看着宣辰。 “小酌一杯!”宣辰伸出一根手指。 “嗯,小酌。”萧景坤勾了勾嘴角,应声给她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与此同时,宣悟空跑过来抬脚趴上椅子,酒不醉狗狗自醉的够倒了桌上的红酒,葡萄红酒液体洒在萧景坤身上,宣辰和他同时站起身:“宣悟空!”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罗切斯特五 “美少年和凡夫俗子一样,也得有饭吃有衣穿。”——《傲慢与偏见》 宣辰忙抬手轻轻打在宣悟空头上,宣悟空“嗷”的一声哀嚎倏地哧溜跑进里屋。 此时萧景坤身上的棉质衬衫上祥云朵朵,已然成了一副山水泼墨画,他走到卫生间,关上门脱了棉质衬衫,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打开门探出头冲宣辰说:“帮我从衣柜拿件衣服。” 宣辰打开衣柜,看着柜子里和上次一摸一样的陈设,她想起自己穿过萧景坤的白色衬衫,又想起那次萧景坤这种“撩拨九段”的高手,她忍不住俏眼弯弯嘴角微翘。 “衣服比我好看?”萧景坤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两只手臂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宣辰转过身,正对着萧景坤赤裸的上身,他皮肤很白,高大的身体上肌肉结实强壮,好看的腹肌,完美的男子身材衬托出萧景坤一米八八的身高更加修长挺拔,但就在这近乎完美的肌肤线条之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疤,宣辰的目光停留在这些疤痕上,她抬手抚着这些有革命历史见证的伤疤,眼里满是吝惜和心疼。 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身上难免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伤疤,那时无数次执行任务时和犯罪嫌疑人较量后留下的,是血雨风沙、摸爬滚打、戎装之下的使命必达,人民警察的坚韧不拔是与生俱来的如同铁打,再多的伤痛和苦难对于人民缉毒警察来说都浑然不怕,就算血丝已挂、汗如雨下,依然双眼不眨,萧景坤身上有刀伤、枪伤不下十几处,看着这些各种各样的伤疤,那种疼的感觉让宣辰烙进心头,刹那间变成心如刀割般的心疼。 她也是警察,也经常负伤,但和眼前萧景坤身上的伤相比,那些伤简直不值一提,他身上的伤会让人潸然泪下,这些带着鲜血的伤足以扛得起河山如画,这些伤必将在战场上厮杀过。 宣辰掰着他的肩把萧景坤转过身,他背上赫然也是伤痕累累,那些伤痕在堪称完美的雪白肌肤上蜿蜒凄美,如果没有这些伤,这具身体该市何等的完美无缺! “疼吗?”宣辰问。 萧景坤笑而不答,随手从衣柜拿了一件衣服穿上。 回到餐厅,宣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抓起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我爸走的时候,我五岁,我妈含辛茹苦东躲西藏把我养大,十五岁的时候,我妈也走了,”萧景坤喝了口红酒,眼神微微闪着光,“那个时候我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后来被政府安排进了私立学校才算有了临时的家。” 宣辰一怔,不由自主的走到萧景坤身边把他搂在怀里。 “我爸是警察,家里的相簿里面有爸爸穿警服的照片,可能是因为那时太小,在我的记忆里已经记不清爸爸的样子,但每次看相簿,我就会潜意识里感觉到爸爸的存在,他是那样英勇,那样伟大,从小我就立志长大后也要当警察。' 宣辰的眼眶一热,一滴泪珠滑落下脸颊,她抱着萧景坤的头,揉着他黑色带着光泽的清香头发。 “从警校出来后,进了广陵市局刑侦大队,”萧景坤任由宣辰的爱抚继续说道:“在广陵市局的那几年我一心想成为好警察,成为我爸那样的英雄,等进来市局才发现当警察没那么简单,从一个心高气傲的警校优等生到一个好高骛远的普通衙内,挨训、跑腿、冲锋陷阵、打杂,尤其是被眼高手低的人仗势欺人,除了受气,每月少的可怜的工资还不够基本开销,就那样坚持着,直到八年前我参与了重大的海外流窜国内贩毒走私涉及黄赌毒的案件,我才发现当年害死我爸和间接害死我妈的人就是大毒枭A蝗,我向组织申请进缉毒组,几个月后,我成为了广陵市缉毒大队中队长,为了进一步渗入贩毒集团,我改头换面进了恒通,后来的事你都知道,成为黎宗鸣的太子爷,也是为了赢得他的信任,刀尖上游走,整天伪装、演戏的感觉其实真的好累!”他苦笑着闭上眼睛。 酒过三旬,法式西餐配红酒,片刻后微醺,宣辰捧着他俊美的脸,柔声道:“辛苦你了,景坤,我代表组织向你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她的这句话好似仙丹,令人很是受用,萧景坤瞬间被融化,他睁开眼睛半感动半开玩笑地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好像爱你爱的不能自拔了。” 萧景坤磁性的嗓音撩拨得宣辰心里一悸、头皮发麻,她忍不住在萧景坤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萧景坤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尤其是浪荡纨绔般天真无邪的笑起来时,迷人的瞳孔里凝聚着刚严、正义、肃穆、英勇、果敢和睿智,略带着洒脱不羁和威严挺拔的稳重,宣辰这么近距离的凝视他,自己好似被这好看的皮囊给迷惑了一般,久久不愿移开眼,萧景坤抬手轻柔的捏着她的下巴,任由她大大方方的看自己。 少顷,萧景坤突然起身,抬手公主抱,把宣辰抱着走向主卧,把她放在床上后萧景坤刚要转身出去,一只手突然被宣辰拉住,她半眯着眼含情脉脉的道:“和我一起睡。”不等萧景坤回答,拉着他的那只手一使劲,萧景坤一时有些慌,一个没事就撩拨,把宠溺发挥的游刃有余的花花公子竟然被这突如其来受宠若惊的主动给震慑住。 宣辰双臂环绕抱住萧景坤的脖子靠在枕头上,萧景坤的目光一点点游走在她的黛眉、俏眼、光洁的额头、秀挺的鼻梁、粉嫩的嘴唇之间,许久后,萧景坤的唇贴着宣辰的唇,低声问道:“我可以抱你吗?” 宣辰像是睡了一会,继而点点头,她能感觉到萧景坤有些微喘的呼吸。 “那我能亲你吗?”萧景坤得寸进尺的很绅士的问她,“就亲一下,我保证不会做禽兽之事······” 不等他说完,就被宣辰搂住脖颈吻了上来,萧景坤温柔的亲吻她,这个吻带着温、缠绵、浪漫而又惊心动魄, 彼此的温度在窗外月光如水的光晕中享受着恬淡舒适。 萧景坤修长白皙的手指顺着宣辰纤细的杨柳腰往她背部游走着,他的双手仿佛是一张巨大的托盘,他会永远像保护一件珍藏品一样去保护宣辰,给她安全感和那么一点自私的占有欲,仿佛这个小动作涵盖了他所有的责任和深切的爱意。夜色朦胧,窗外月色透过落地窗后面薄纱般的窗帘印在时间的流年里,光影交错缱绻中随着屋内柔和的灯光翩翩起舞,透过五光十色的窗外飞向天际浩瀚的夜色中。 萧景坤抬眼看着宣辰,她眉目如画间,美轮美奂的脸上柔美中带着英气,她的这张脸尤其是穿上制服后,更加美的触目惊心,霸道、女王、气质、刚中带柔,柔中含情,情中带着一身正气。 “辰儿······” “嗯?” “你真好看,你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因为你。” “······” “你做卧底缉毒警察,真的特别辛苦······” “所以,你准备以身相许,奖励我吗?” 宣辰刚要说什么,嘴唇就被萧景坤用温润柔软的唇覆上,他贪婪的亲吻着宣辰,嘴唇沿着下巴延伸,摄人魂魄的落在宣辰耳垂和侧颈上,亲吻到锁骨的时候,宣辰的电话很不识趣的响了,宣辰抽出一只手,指腹贴在萧景坤唇上,邪魅一笑,两人互相紧贴的姿势,活像是欲拒还迎、纠缠不清、难分难舍的样子。 “接电话。”宣辰话音刚落,手机像是察觉到主人此时颇有不便,自作主张的替主任挂断了电话。 两人的目光和神识同时回到温情的枕被间,萧景坤的身体紧挨着宣辰的滑嫩的皮肤,肌肤之亲的同时两人的内心深处更深的情感继续在悸动。 萧景坤身上带着好闻的男子气息,像山间清新的空气、茂密的森林、广阔的大海,他结实火热的臂膀给人很踏实、安心的感觉,他肌肉坚实的颈窝混合着雄性荷尔蒙气息瞬间能浸透人的骨髓,魅惑人的心智,甚至把人迷得有些陶醉。 手机再次破坏主人的气氛,它可能看不惯两人亲热。 “叮咚”手机短信音再次打破了意乱情迷的气氛,两人脸贴着脸,手机荧光倏地印在他们脸上,苏子俊那货可能已经明白了脱单和没脱单的区别,打电话没接,转念一想,赫然选择发短信,只见短信内容是:市局被人放了监视器,从王东森毒发身亡那天后。” 过了一会,手机又发来一条短信:注意车子里,可能被人动了手脚,有窃听器! 宣辰抬头与萧景坤对视,还没来得及说话,收到第三波短信:毒糖精鸡蛋,已有线索,市局内暗潮涌动,此人行踪诡异。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罗切斯特六 “回首痛苦的往事是一种享受。”——《简爱》 王东森是被人投毒害死的,而这个人就在市局,整个公安系统,乃至省公安厅都岌岌可危,到底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天子眼皮底下公然行凶,做敌人的走狗、刑侦大队的内鬼? “王东森遭毒害那天,我刚好去过审讯室,”萧景坤开着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嫌疑最大,你是不是该避避嫌,不坐我的车。” 宣辰歪头看着他。 “作为一位名不副实的编外辅警,得到领导批准进审讯室,刚审出案子的幕后真凶,犯罪嫌疑人就在市局众警察眼皮底下给毒死,”萧景坤的手悠闲的搭在方向盘上,“这件事是在我进审讯室后发生的,按照正常流程,所有涉案人员都要接受询问盘查,我应该是最可疑的。” 宣辰不置可否:“于公,你在我们视线范围内,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于私,我怎会怀疑和我两情相悦,我又十分喜欢的人,你不可能做这种背叛组织的事,就算你不是警察,你的人品也不允许你做这种离经叛道之事,黎宗鸣再有钱有势,也比不过我的天生丽质来得有诱惑力,你不会重钱财轻美色,利益打动不了你风花雪月的心。” 萧景坤无声的笑道:“所以我是清白的,那我可以在市局门口亲你吗?” “不可以,”宣辰抗议似的娇嗔,“上班时间不许骚扰人民警察。” “按照这个逻辑,”萧景坤不怀好意的笑着,“下班时间随时可以?” 宣辰被他这暗藏的甜言蜜语给哄得有些找不着北,心说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她突然话锋一转:“其实那包毒糖精的袋子已经查出来了,在市局办公大厅的垃圾篓里,并非是我徇私舞弊,包藏祸心,袒护自己喜欢的人,你没去过办公大厅,所以你绝对清白。” “王东森食物中毒不假,但吃的食物和大家是一样的,其他人没事,他却死了,说明有人单独做了手脚,”萧景坤说,“我们刚审出来毒枭A蝗的一点线索,王东森就被灭口,这只能说明安插在公安系统内的那个人坐不住了,很有可能他就是A蝗的人。” 宣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市局办公大厅的垃圾篓出现糖精,这太奇怪了,我在市局也有些年头了,从未听说哪位同事用糖精泡过茶或者喝过水。” “糖精是甜味剂,在超市和食品批发市场都可以买到,”萧景坤说,“可以根据那个包装查售卖地址,再调监控,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市局,刑侦大队。 “龚帅,追查一下可以买到糖精的所有超市和市场,带着包装,调监控,排查可疑人员,这件事秘密进行,在没有查到线索之前先不要走漏风声,既然找到了下毒的证物,就算没有指纹,这个源头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一定要把这个蛀虫拔出来,留在公安系统里终究是个祸害!” 龚帅得令后,带着几个刑警出了市局。 陈副局拿着马场红楼一案的卷宗走过来,横眉冷对千夫指:“近半年来连着几个案子都和新型毒品有关,马场逮回来的那几个放回去的话,暗中盯着点,一定会闹妖!” 宣辰:“您放心,我已安排线人盯着了,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刻行动。” 萧景坤在公司办公室接到黎宗鸣电话,就开车一路疾驰来到了指定见面地点,黎宗鸣最近出现在边境的频率,越来越多,萧景坤有些不解,他带着疑问来到约定地点,却没看见黎宗鸣。 在中央国际广场远处的阴影里停着一辆大深色SUV,有两个人坐在里面,他们紧随着萧景坤的白色宝马刚刚到达,正好目睹了萧景坤精湛的赛车手高超技术的车技。萧景坤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见他们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黎宗鸣慢慢的在让他接近那个他想接近的人,传说中A蝗的庞大制毒工厂,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停好车,萧景坤就看见一群人蜂拥而至,紧接着从深色SUV车上下来两个人,并未见到黎宗鸣的身影,当他看见这两个人时,他惊住了——B沉卢钧尘、C崎毛铁崎沉着脸看着他,这两人一脸冷漠见到萧景坤并不为奇。 毛铁崎沉默不语,他并不想对上次在马场红楼顶层的那次厮杀做任何解释,卢钧尘倒是很识时务,走上前来笑道:“ 上次的事,少爷莫要记在心上,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也怪我们眼拙,没认出少爷。” “没事,那件事我早就忘了,”萧景坤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斜睨着他又看了看毛铁崎,故作傻缺的问,“你们二位怎么称呼?我干爹让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实不相瞒,老子一会还要去泡马子,有什么事就快说。” “我是卢钧尘,他是毛铁崎,是老大身边的助手,今后我们和少爷一起为老大效力,今天先见个面认识一下,后续我们还要配合卖货,”顿了顿,卢钧尘看着萧景坤:“那个女警,想通了吗?愿意站我们这边帮老大?” “不彻底得到他们的信任,”萧景坤暗想,“怎么顺藤摸瓜接近A蝗,查出大毒枭的地下制毒工厂,把这个恶魔的巢穴一锅端?” “你说的是上次那个警察?哦,我会利用她,打入警方内部窃取他们的行动机密,传递给你们,”萧景坤趾高气昂的走到两人面前,叫嚣道,“老子做事有分寸,用不着你们来插手,都是给那位大哥做事,甭管我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帮上头拿到一手情报就行,我把那个女警骗的团团转,才有机会切入进去,还有,千万别像上次那样坏我的好事,我帮警察就是装装样子获得他们的信任,你说你们这么一搅和,我还怎么混进警方内部。” 卢钧尘皮笑肉不笑:“这样的话,那最好不过了,我们只是传达大哥的意思,既然少爷这么有把握,那我们也不多说废话了。” 就在卢钧尘和毛铁崎转身的刹那,传来萧景坤的声音:“喂,我告诉你们一个信息,警方已经知道了制毒工厂,另外还查到新型毒品······哦,对了,我提供了消息,大哥是不是要亲自奖励我呀?” 卢钧尘冲他微笑着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毛铁崎上次那般凶狠的和萧景坤打架,这次从头到尾却一直沉默,仿佛换了一个人,他面无表情的跟着卢钧尘上了SUV,下一刻,随着大SUV扬长而去,那帮人也浩浩荡荡的跟着一起消失了。 萧景坤给黎宗鸣打了电话,把事情转述了一遍,黎宗鸣夸了他几句像是在处理什么事的匆匆挂了电话,萧景坤心说黎老头突然从躺赚变成立赚,难道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需要他亲自出马解决? 宣辰手机震动,收到两个人的照片。 萧景坤把卢钧尘和毛铁崎的脸通过方才谈话途中实施了一点小伎俩给偷拍了下来。 卢钧尘,男,甘肃人,名字是真的,年龄四十八,二十一岁跟着瑞利黑帮混迹江湖,杀人如麻,人称笑面虎,又称笑里藏刀,非法走私、持枪抢劫、枪杀刑警,恶贯满盈,A蝗身边的左膀右臂,参与十多年前毒蝎贩毒案。 毛铁崎,男,东北人,名字可能不是真的,年龄不详,大概二十六到二十九岁,十九岁时因打架重伤人进过少管所,二十多岁混入黑帮,在缅甸边境帮A蝗贩毒,持枪杀人,枪杀武警,是A蝗身边的金牌杀手。 十多年前广陵市局缉毒大队在缅甸边境击破伏击毒蝎行动,毒蝎被擒,缴获大批毒品,那次行动大多数毒贩都被当场击毙,还有两个毒蝎身边的人临阵脱逃,这两人很有可能就是B沉和C崎,至于A蝗和毒蝎之间的关系,据卧底警察雄鹰传递的消息可以推断,A蝗是毒蝎的弟弟,毒蝎被执行枪决后,A蝗更是活动猖獗,还寻找机会伺机报复。 没有人见过A蝗,就连潜伏在敌人内部多年的雄鹰也从未见过他。 当年萧景坤在跨国贩毒集团涉嫌走私黄赌毒的案件中,了解过毒蝎的身世背景,此人高深莫测、神出鬼没,犯罪智商堪称顶级高配脑回路,如果说卢钧尘和毛铁崎就是那两个贩毒逃犯的话,那A蝗很有可能和毒蝎是同一个人,那被枪决的那个人又是谁?当年肖荣广是死命相搏才将毒蝎给擒获,如果那个被枪决的不是毒蝎,那真正的毒蝎一定尚在人间,难道毒蝎就是A蝗? 宣辰想到这不免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既然要接近A蝗,找到地下制毒工厂,就必须弄清楚A蝗和毒蝎还有整个贩毒集团的内部结构,首先要找到A蝗和这些手下的所在地和行踪,必须先拿到有利资料和线索,先和雄鹰见面,才能帮我打入A蝗的贩毒集团内部,”萧景坤想,“雄鹰一定有情报可以传递给我,A蝗一定是总策划,B沉肯定是负责实施计划,C崎是执行并监督手下完成命令,D毒狼已死不提。” “宣队,我们查到了!”龚帅拿着一堆资料过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罗切斯特七 “他确信,只要他很想击败谁,就能击败谁。”——《老人与海》 宣辰看完手中的一堆资料,沉默良久。 “市局内奸,隐藏颇深,”她想,“虽然查到了一点眉目,但此人终究是只千年的老妖,事实证明,王东森灭口就是这位内奸所为。” 调查的结果,可以肯定市局内部的确有内鬼,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那个内鬼是谁。 . 渡运河江边,午夜十二点。 “轰——” 雷声轰鸣,暴雨如柱,一道闪电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倾泻而下,大地瞬间雪亮,闪电偃旗息鼓般一阵阵的喘息着,裹夹着惊天动地的雷声,道路空地上人迹罕见,雷雨交加的江边渐渐空无一人,不知何时,突然从远方阡陌处开过来洋洋洒洒几辆大车,在江边宽阔的道路上停下,从几辆车上同时下来十几个全身黑衣,看不清脸的人,雨衣帽檐很深,衣服领口更深,几乎整张脸都埋在帽子和衣领里,手和面容都隐藏在宽大的雨衣里,只露着惊悚的眼睛,活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鬼幽灵,黑影围成一堵墙,中间站着两个人。 “他们开始怀疑了,”内鬼幽幽的望着夜空,“灭了王东森,你就安全了?” 一道浑厚沉着的男子声音在内鬼身旁响起:“阻我者死!” 内鬼看了一眼周围铜墙铁壁般的“鬼墙”,又看了看左手撑伞右手拿枪的阿彪,最后视线落在身旁的人诡异的脸上。 “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与你合作,”内鬼有些颤栗的望着那张看不太清的脸,“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办到。” “你觉得我会在乎你要的那一点儿吗?”A蝗很自信地,甚至很高傲地强调了一遍,“和几十个亿比,小巫见大巫!” “有人已经快查到我头上了,”内鬼忧心忡忡的说,“如果我岌岌可危,你们也不会好过!” “哦?”A蝗语调上扬,“你的意思是要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分散注意力?” 内鬼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在哗啦啦的雷雨声中显得尤为装模装样。 A蝗冲阿彪挥了挥手,霎时有人从车上推下来几个毛头小子。 “大哥,饶了我们,”马场四个小子连哭带爬的趴在A蝗脚下:“我们进去什么也没说,森哥死了,我们知道轻重,打死我们也不会说的,大哥,放过我们!求你了,大哥,饶命!我们一定当牛做马为大哥效劳!” A蝗缓缓低头看着脚下几个趴在地上的可怜虫,摇了摇头,笑说:“王东森死了,你以为你们还能独活?” 马场四小子满脸雨水掺着泪水,含糊不清,哀嚎不停,其中一个胆大的战战兢兢的祈求:“可我们,什么也没说!” A蝗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怪你们跑的太慢,进了宫还能出来,你们以为警察傻吗?留着你们,只会夜长梦多!” 跪在地上落汤鸡似的马场四小子惊恐的面如死灰,纷纷倒地,嚎啕中哀求声不绝于耳。 A蝗迈着矫捷的步伐朝远处的车走去,鬼墙瞬间纷纷撤离,阿彪转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继而转身疾步跟上A蝗,抢在前头走到车旁打开车门,A蝗闪身钻了进去,随着“砰”的一声,阿彪关上车门,此时路灯不知何时已全部熄灭,车子发动飞驰了出去,红色尾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渐行渐远。 A蝗走后,黑色死鬼会意,伴着地上的几个哀嚎声,血溅雨中,刀起人亡,四人的声音随着血雨戛然而止。 渡运河江边波涛随着电闪雷鸣微微汹涌,空地上车去路空,只留下四具被血水浸泡的尸体。 不远处的垃圾桶后面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他连雨伞都不敢撑,等这些杀人狂魔消失在雨中,他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拿出衣服兜里的已经打湿了手机,按了开机键,手机屏幕亮了,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喂!110吗?这儿,有人被杀了······!” . “什么?跑了?”宣辰拿着手机,“不是让你们盯着吗?” 电话那头的刑警一脸无辜:“这几天一直盯着,也没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今天晚上眨眼的功夫,发现屋子里没动静了,我们几个过去一看,门没锁,屋子里的人不翼而飞!” 宣辰刚挂电话不到一分钟,市局的电话来了:“宣队,有人报案,渡运河江边死了四个人······” “这么巧?被盯着的四个嫌疑人消失,”宣辰想,“接着就有人报案,死了四个人?” 凌晨两点十分。 渡运河江边的空地上绕着警戒线,午夜的街道异常安静,警车上的红蓝报警灯在浩瀚的夜空形成一道道闪烁的光束。 “宣队!”龚帅迎上来,身后的周琪拿着手套和鞋套递过来。 苏子俊埋头在警戒线里面查勘现场,见宣辰过来了,忙抬起警戒线,钻了出来:“可以确定,死者就是马场的那几个。” “报案的是他,”龚帅冲那边站在两个刑警边上接受询问的男子扬了扬下巴,“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车子抛锚,又遇上大雨,他把车停在前面路口,这一带不好打车,他准备步行回家,路过江边突然路灯全灭,紧接着来了很多奇怪的人,他就躲在垃圾桶后面目睹了杀人的全过程。” 宣辰戴好手套和鞋套抬起警戒线,满地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差不多了,看不见半点痕迹,但水泥地面上依稀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现场几个法医已经把四具尸骨收拾走了。 萧景坤在她身后撑着伞,周琪拿着笔和记录本心想:“不是,这大半夜的,也如影而随,不会是住在一起?” 龚帅夺过她手中记录本,轻轻拍她后脑门:“想什么呢?干活!” “咱们家队长,天天在我们面前撒狗粮,”周琪捂着后脑勺腹诽,“谁能理解单身狗寂寞沙洲冷,日日想悬梁的苦楚?” 龚帅其实十分理解:“你有宣队的才华和美色吗?没有的话就安心搞事业,有钱有事业还怕没爱情?” 这话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不过,他除了美色,还稍稍有那么点小才华。 萧景坤只是笑,宣辰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转头望向报案人:“他是目击者?被害时间他可以确定?看清凶手样子了吗?” “嗯,法医初步论断被害时间基本和他说的一致,”苏子俊说,“他说看见很多人,但所有人的脸都看不清。” “看不清脸,是鬼吗?”宣辰冷哼一声,“调监控,查车牌!” 目击者叫王春生,是端城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市场部经理,昨天从靖州出差回来开了六个小时车,在渡运河江边附近的道敞口,车子突然出故障,他只好把车停下来,当时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又下起了大雨,他准备打车回家第二天再来处理车的事,他家离这边也就几公里,走路要不了一个小时,由于恶劣天气的原因,出租车也不愿意来这边,他不好意思麻烦朋友来接他,就准备步行回家,刚走了十分钟,所有路灯同时一起熄灭,路上瞬间漆黑一片,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现象,惊诧之余,突然看见好几辆车气势汹汹的朝这边开过来,接着一大帮类似黑帮的人拿着枪下了车,王春生吓得忙躲在垃圾桶后面,紧接着他从垃圾桶缝隙间战战兢兢的目睹了这个团伙杀人的全过程。” 现场收拾的差不多了,苏子俊和周琪带着其他刑警去调监控查车牌,法医和技术侦察还有图像侦察都撤离回了市局。 为了宣辰办案方便,萧景坤让助理开过来一辆商务车,宣辰坐在副驾驶上,萧景坤上了驾驶室,龚帅和王春生在后排。 “当时没有路灯,从车灯照射下看见那些人拿着枪,我吓死了,他们全穿着雨衣戴着帽子,脸被遮住,我隐约看到他们围了一个圈,有人在里面说话,只有里面说话的人打着伞,他们的脸也是遮住的。”王春生惊魂未定的说,“我怕他们发现我,不敢打伞,雨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只看见大概的情形。” 天快亮了,雨渐渐变小,此地离市局要一个多小时,王春生一夜没睡,又是淋雨又是惊吓,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宣辰问:“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王春生:“没听清。” “有几辆车,往那个方向走了?”萧景坤突然开口,“听得清几个人在说话吗?” “······”王春生想了想,“四辆,头一辆车先走,往省蓟高速方向!好像只有两个人说话。” 王东森死了,刚查出毒害王东森的人是市局内奸,马场四个嫌疑人紧跟着也被灭口,如果不是内奸通风报信,警方的动向对方怎会一清二楚,看来A蝗很可能就是杀死马场四人的主犯,能切断所有监控和路灯,车牌使用套牌让警方查不出,这位神秘莫测的大毒枭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他想杀一人就像踩死一只蝼蚁般不费吹灰之力,此人实在是太可怕! “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龚帅对王春生说,“详细做个笔录。” 来的路上龚帅睡了一会儿,准备回市局时,他很识趣的把萧景坤换下来,自己坐进驾驶室,宣辰和萧景坤坐后排。 王春生靠在副驾驶上疲惫的闭上眼睛上,不一会,他迷迷糊糊的睡的不省人事。 宣辰拿了瓶水给萧景坤:“你睡会儿,跟着我折腾了半夜。” 萧景坤接过水喝了一口,随手把水放在置物框,他搂着宣辰,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上,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宣辰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片刻后,他困得不行,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罗切斯特八 “我知道,那些都是谎话,但最可怕的是我还爱着你。”——《巴黎圣母院》 龚帅聚精会神的开着车,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此时的困意在车子晃动中更加萎靡深重,昏黄仅有的剩余路灯从车的两侧飞快向后退去。城市就快要离开夜色,迎接新的黎明。 在半夜接到报警电话,这是人民警察的家常便饭,刑警不是神,需要睡眠需要休息,保持体力才能更好的提高办案效率,在一个个诡异的案情面前,似乎有人在挑衅,而每一个波涛汹涌暗隐浮动的罪恶背后,都需要人民警察付出日以继夜的心血和时间。 萧景坤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间醒了过来,后排座上属于他们两人的私密空间里充满了温馨,怀里,宣辰平静恬淡的睡着,萧景坤的目光落在宣辰脸上。 如果他不是卧底缉毒警察,他也许会大大方方的去向宣辰父母提亲,给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把她娶进门。 他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其实很危险,假如黎宗鸣发现他是警察,恐怕将不再信任他,要接近A蝗就更困难了,何况A蝗已经出现了,在这紧要关头如果A蝗知道了他的身份,会斩草除根还是会株连九族伤害他身边的人,都不得而知。 宣辰秀丽清雅的绝美容貌在不断后掠的路灯中更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他盯着宣辰的睡颜,心想:如果完成了任务,我还活着,那我一定让她嫁给我,像她这样的女子,会不会嫁给一个满身伤痕、穷途末路的人呢? 这时,宣辰浅红色的嘴角不着边际的笑了笑,像是在梦里遇到了开心的事。他们在八年前擦肩而过,台上的人坐在了台下的人身边,仅仅相处半年,两人却像相识了很久很久,没有任何阻碍、拘束,只有心里的那份时时的牵挂,想起来就心动的那份守候,沉重又温柔的责任,还有无尽的憧憬和期待。 萧景坤静谧俊秀的脸自上而下的看着宣辰,突然,他余光扫到车前右侧的后视镜——有人跟踪! 萧景坤抱着宣辰肩膀的手紧了紧,对开车的龚帅说:“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们,找个岔路甩开!” 宣辰在梦里被他传来的天籁之音给猛地拉回到现实,她长长的眼睫动了动,在沿途不断晃动的光影里缓缓睁开眼睛。 “什么?”龚帅看了一眼后视镜,“好像是辆箱式大货!” 宣辰一个激灵,从萧景坤怀里直起身:“嗯?” 此时是凌晨四点十三分,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天灰蒙蒙的,显得市郊公路十分荒凉,大商务车沿着泮湖河堤行驶,天色昏暗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龚帅专心开车,估计神识也开了小差,居然没注意后面有辆声势浩大异常显眼的大货一直在跟踪他们。 宣辰盯着那辆车,女神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有种不详的感觉在逼近。 那辆车就像一只想吃人的野兽,它突然猛地追了上来,龚帅来不及反应,就被大货超到了前面,紧接着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两辆大车,一辆已经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到了商务车旁边,后面还跟着辆箱货,这条道路上很明显停着两辆早就准备好的大货车,等商务车出现后,三辆大货以前后左三面包围,右面是河流,他们的商务车无处可躲,三面楚歌!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车里的人措手不及。 哐—— 三辆大货车同时发疯,前面的开的极慢,左边的步步紧逼,后面的直接加速撞了上来,几辆大型货车图穷匕见,狠狠的撞向大商务车。 商务车不是变形金刚,在被撞的同时,车内的人同时猛然身体前倾,前面的车突然减速,左边的车狠狠别了过来,龚帅没来得及转方向盘,整个商务车就被撞向了公路右侧的护栏,龚帅狂踩刹车猛打方向盘,已无济于事,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嘶吼后,还是失控的被后面的大货撞向了河流。大商务车冲出公路护栏旋转着滚下大河的瞬间,萧景坤意识到什么,猛地侧身伸出双臂:“辰儿!” 大商务车翻滚旋转着,巨大的一声“扑通”,车子带着里面的人整个载进大河里,瞬间被河水淹没! 岸上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里,A蝗盯着这边的水面:“知道怎么做吗?” 阿彪倾身点头应道:“知道。” A蝗一摆手:“去。” 阿彪下车走向大货。 片刻后,大货里面下来几个人,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 水下,混沌一片,车落入河里,所有人都在顷刻间失去了意识,唯有萧景坤,他在身体落入河里的霎那清醒了过来,以往他在抗洪抢险中练就了一身极好的水性,再大的洪流他也不怕,只是这次在翻车的过程中他整个身体为了护住宣辰,外界的撞击被他一个人承受了,此时他顾不上自己身上因为撞击所受的伤,忍痛解开安全带,伸手摸索自己熟悉的车配件的位置,“咔哒”顺利解开了王春生的安全带,这时一双手在满是泡泡的水里抓住了他,是龚帅,萧景坤指了指王春生,他拼命的往后座慌乱的摸,突然他摸到了宣辰的身体! 水里被血丝染红了一片,周遭模糊的根本看不清,萧景坤知道王春花被龚帅救出去了,宣辰在车后座双手被安全带卡着随着车继续往河底坠去!人在水下憋气最多也就几分钟,如果剧烈运动就会消耗氧气,肺部的那口气就会到达极限,若这时还不浮出水面的话,很可能就会缺氧而死,但此刻萧景坤心里只想救宣辰,他冲向正在下沉的车,疯狂的扎进河流,那辆车完全不理会他的追逐,在凄冷冰凉的水中旋转飘荡,萧景坤逆着水流进去车里,在水里艰难的摸索着,突然他摸到了宣辰冰凌般的手,他的心快要崩塌了。 “辰儿!不要!”萧景坤歇斯底里的想,“我带你出去,千万不要有事!” “咔哒”萧景坤打开安全带,抓住宣辰拼命的往车外推,他死命的蹬脚,抱着宣辰往上浮,身体随着脚的摆动,渐渐离开河底,宣辰闭着双眼,脸色煞白,一动不动的活像个雕像,萧景坤搂着她,把唇覆了上来,一股气贯穿了宣辰的喉咙直到她的肺部,她眼睫动了动,萧景坤吻得更深,她缓缓睁开眼,一阵柔和的气流缓缓渡给她,萧景坤俊美的脸近在咫尺,须臾,二人终于分开,宣辰呛了几大口水,“咕噜咕噜”水晶珠子般的泡泡一串串从她口中冒出,萧景坤见她有了气息,将她的腰搂得更紧,旋即猛地双脚猛蹬,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不停划着,终于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最后关头猛地破水而出! “宣队!” “宣队!” 萧景坤蹙着眉,发出连窜的剧咳,他来不及管自己,捧着宣辰的脸,又拍她的背部,直到几秒后宣辰哇地呛出几大口水,他才如释重负般松懈了些:“还好,还好!” 宣辰靠在萧景坤怀里,有气无力的望着他,觉得他比之前还要帅、还要英勇 。 龚帅已经把王春生拉到了岸边,见宣辰被萧景坤救上来了,松了口气,他冲两人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往岸边游,就在这时,岸上的几个人举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这边,萧景坤意识到危险,忙用身体护住宣辰。 砰! 一声枪响,身边的水面激起了很高的水柱。 他们要赶尽杀绝! 萧景坤拉着宣辰跳入水中,龚帅也带着王春生扎进水里。 可还是迟了一步,王春生周围的水变成血色,染红了一片,他被击中了! 龚帅在水底冲过来,子弹倏地窜了过来,龚帅只能再次栽入河里,河底一阵血雾弥漫。 浑浊的河里,萧景坤一手抱着宣辰,一手死命的游,被汹涌的暗流抨击的睁不开眼,宣辰忽然挣扎着吐着水泡,她憋气快要到了极致,肺部受到严重挤压,她快熬不住了,“不行,必须出去!”萧景坤心想,整个身体护住宣辰冲出水面。 刚出水,一声“砰——”的枪响传来,萧景坤挡在她面前,抱着宣辰躲闪,两人刚喘了两口气,又不得不再次落入水里。 “游出去,游到安全的地方,”萧景坤想,“我必须带她离开这里!” 随着河水的层层暗流,两人被骤然加急的河水冲向了岩石附近,萧景坤始终都把宣辰护在怀里,河水不断的漂流,两人渐渐远离,水流带着冲击托着他们不知飘了多久,终于被冲上一个河边的石阶上,萧景坤把宣辰拉上岸,当即把她翻过来,猛地拍她的背,宣辰浑身发抖,少顷,进入她肺部的水全吐了出来。 突然,宣辰惊呼:“景坤!” 她看见萧景坤背部血流不止,血水喷涌而出,他的衣服上、手肘上,甚至后腰上沁出大片血迹,然而,萧景坤没顾上自己,竟浑然不觉疼痛。 宣辰想起慌乱之中那个枪口对准的是自己,萧景坤中弹,是替她挡了那一枪!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罗切斯特九 “你甜蜜的爱,就是珍宝,我不屑把处境跟帝王对调。”——莎士比亚 堤岸上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A蝗阴沉着脸:“他怎么样?” 阿彪有些惶恐,嗫嚅道:“一直护着那个警察,像是中弹了。” A蝗暴跳如雷:“混账!” 阿彪惊慌的无地自容:“我们的目标一直是那个警察,却没想到······大哥······?”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鸣笛声。 A蝗稳了稳情绪,冷冷的沉声道:“走。” 转瞬间,道路上的几辆货车带着尘土飞扬离开堤坝,一路狂奔。 . 宣辰脱下自己的外衣,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哽咽着把衣服揉成一团紧紧的堵住萧景坤后背不停流血的部位。 萧景坤没反应过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的问她:“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没事,别动,没事的······” “怎么?你受伤了?”萧景坤拽着她的手,“哪受伤,让我看看!” 宣辰忍着泪,死命按着萧景坤不停流血的伤口,把他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声音发颤说:“我没事,你,你中弹了。” 萧景坤倏地惊了几秒,旋即靠在宣辰怀里,他像临终遗言似的喃喃的说:“别怕,人总有一死······” 没把话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魂魄飘了起来,意识渐渐模糊,身体沉重的,感觉不到周遭的一切。 “景坤,别睡!你不能死,景坤,睁眼看着我,增援来了,带你去医院······” 当警察的这些年,他受过不少伤,有很多次命悬一线,他都没有害怕过,流血牺牲、枪林弹雨,对他来说都无所畏惧,可这次他怕了,不是怕死,是怕离开,离开心爱的人,把她一个人留在危机四伏的尘世,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对宣辰说,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我这是要死了吗?不,我不能死!宣辰还等着我,”萧景坤迷迷糊糊的用残存的一点意识想,“我还要铲除大毒枭,给父母报仇,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景坤,景坤!你不会有事的!不准睡,醒醒······” 萧景坤意识渐渐薄弱,他已经听不清宣辰在说什么,只依稀感觉到宣辰拉着他的手死死的不放开他快要飘散的灵魂。 “辰儿,”萧景坤迷迷糊糊,朦胧着低语,“你······喜欢我吗?” “喜欢,”宣辰泣不成声,“我喜欢你。” 萧景坤嘴角微微勾了勾,满是鲜血的手捏着宣辰的手轻轻晃动,“如果我死了,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宣辰泪如雨下,她满是泪水的脸贴在萧景坤额头上,强忍着哭喊突然很镇定的说道:“你不会死的,不会!” “你是我心中的英雄,不管怎么样,我会永远记得你!” “但你不能死,也不会死,景坤,我要你一直好好的活下去,祖国需要你,我需要你,醒过来,不要睡······” 远处堤岸上来了很多车,接着警车、救护车,穿深蓝色制服的警察,白色衣帽的医护人员接踵而至。 龚帅随着救护车风驰电掣般来到医院,手机响了:“龚帅,你在哪?” “我在医院。”龚帅停住脚步。 “医院!”杜彩虹惊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龚帅看了看被推进急救室的萧景坤,“朋友受伤了。” 这时,急救手术室的灯亮了,宣辰站在门口直愣愣的盯着手术室里面,护士拉开门朝走廊的人问道:“病人家属在吗?病人家属? 宣辰慌忙回答:“在,在。” 护士急切问道:“你是病人家属?” 宣辰:“我是。” “病人失血过多,要紧急输血,需要家属签字进行手术。” “好,我签。” “你是他什么人?” “······爱人。” 龚帅挂了电话,走了过去,在宣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抓了把滴着水的头发:“别太担心,萧大公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王春生在旁边的手术室抢救,你没事吧?” 宣辰恍惚道:“我没事。” “真看不出来,他一个富二代少爷、霸道总裁,竟然这么刚强勇敢,我们还以为他只是为了泡你,没想到对你是真的,就刚才无所畏惧、奋不顾身、临危不乱的护着你的那股劲,别说你,连我都被感动了。”龚帅说,“他把你救出水面的那一刻,我感动的差点哭了,真的!” “······”宣辰回想起水中的种种片段,半晌,回过神问道:“王春生怎么样?” 龚帅抓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皱眉:“发现他们持枪,我就拉着王春生下水,但还是慢了一步,他好像中弹了,不知道是哪个部分,严不严重也不清楚。他们用的是勃郎宁1903,堪称悍匪,竟然用这种品阶极高的武器?” 宣辰汗颜:“勃郎宁1903!给上面反映了吗?” 龚帅:“嗯,我刚才在救护车上已经向省厅和赵局还有各市公安机关汇报了,他们已经派人勘察现场,安排追查犯罪嫌疑人。” “你去看看那边,”宣辰说,“有事打电话。” 龚帅点点头,起身走了。 这群贩毒兼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在光天化日之下凶恶残忍,公然持枪胆大妄为,不仅开设地下工厂制毒贩毒,甚至还敢直接威胁警方,A蝗气焰如此嚣张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有枪。 从警多年,宣辰对悍匪的犯罪行径所用武器十分了解,自制黑枪不值一提,除了81杠、轻机枪,还有勃郎宁1903这种大杀器! 宣辰抬眼看着急救室,红灯还亮着,“他怎么样了?······一定不会有事的!”宣辰暗自低语。 “在以往警方缴获的枪支中,有|五十四式|大|黑|星、猎枪和PPS-43 冲|锋|枪!勃郎宁1903这是一种国际上很稀有的武器了,这伙人从哪里弄到的这种枪呢?”宣辰想,“警方并未对外公布更多的信息,所以枪支来源只能猜。不过,在相关新闻报道中,这两支枪被称为“四三式”冲|峰|枪,而不是中国仿制版的名称——“五四式”冲|峰|枪,由此可间接推断,这几支枪应为苏式原版PPS-43,而不是国内罕见的勃郎宁1903。” 首先除PPS-43外还有伞|弹|枪,但从概率上分析,该枪最有可能的来源是越南。除苏联以外,亚洲的中国、朝鲜和越南都装备过 PPS-43,国内禁枪严格,朝鲜又隔得太远,相比之下越南不仅用过 PPS-43,而且几十年中都在进行战争,枪支流散、倒卖的情况更为常见,从海路走私运到广东相对容易。 A蝗的财力物力竟然到了这么骇人的地步!但他怎么解决弹药呢?难道······该枪发射的是托卡列夫7.62×25mm弹,也就是54手枪的枪弹,无论在中国还是越南,存量都不小,从越南同时搞到枪弹是完全合理的推断,老队长在世时说过,缅甸边境也有不少悍匪涉及贩毒,那就可以推断出A蝗的武器来源了。 五年前,宣辰参与一次行动,缴获过56冲和AR步枪,要论枪支的先进性,警方曾破获了一起贩枪案,缴获半成品仿54手枪3支,56冲一支,甚至还有美制AR步枪一支(目测为AR10T),军用步枪子弹277发,三年前警方抓获了一名涉枪逃犯,他在逃跑中将从境外非法获得的枪支扔进海中,后来被警方捞起,共两支枪和29发子弹。最后从水中捞出来的改装AR步枪,当时警方认为逃犯的枪是56。 “那只对准我的枪?”宣辰想,“看起来就是56,他们的目标是我!所有可以肯定这帮人和几年前的在逃犯一定有关系。” 宣辰从医院走廊的窗户向远处望去,人流攒动十分喧杂,但此时的急救室外面却异常安静。 在急救室正在进行抢救的人,用自己宝贵的生命救了她,如果不是他的奋勇顽强,也许自己早就死了,而他的生死此刻却未卜。 与此同时,医院路边。 黑色奔驰里面,A蝗看着医院大楼,冷酷的问:“出来了吗?” 阿彪绷紧全身的肌肉,胆战心惊的回答:“手术还在进行中。” A蝗的脸越发沉,眉毛微皱,旋即戴上墨镜,像是在掩饰某种情绪:“你在这盯着,有消息了告诉我。” 阿彪应声下了车。 “哪些人该死,那些人不该碰,你要心里有数!”话音刚落,车门“砰”的关上,车子冲了出去,消失在日光中。 . 急救室走廊那头冲过来一个护士,她手里拿着血袋和药物往急救室门口走,刚走到急救室门口,“哐当”急救室门开了,里面的护士慌忙问:“利多卡因、多巴胺拿来了吗?” 外面的护士把手中的药物和血袋递给里面的护士:“拿来了。” 急救室里面的护士不由分说,接过她手中的血袋和药物急忙往里跑。 宣辰还没来得及问里面的情况,急救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利多卡因,抗心律失常药!”宣辰失魂落魄的想,“多巴胺,抗休克血管活性药!” 心律失常?休克?他到底怎么样了? 宣辰的身体不由得一软,靠在墙壁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急救室的红灯。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罗切斯特十 “我们都在等待,等待着别的人来拯救我们自己。”——《安娜卡列尼娜》 宣辰从警多年,面对犯罪贩子和各种复杂的案情,她从未怂过,可此时她仿佛还置身于冰冷的水下,那记忆犹新的湿冷河水铺天盖地的袭来,灌满了她的五脏六腑,逼的她无法呼吸,她的腿瞬间软的几乎站不稳。 萧景坤抱着她,挡住飞过来的子弹,他背部中弹,具体是哪个部位,是否伤到重要脏器,这些她都不得而知,如果打中心脏或肺部就基本挂了,救不活了,最多苟延残喘几秒钟,如果打中脊柱,基本废了,脊柱被破坏会导致全身瘫痪,运气好是下肢瘫痪,如果运气不好全身瘫痪那人下半辈子就在床上过了,如果伤到其他内脏也许还有救,只要输血抢救及时,还能活几分钟了! “他不会死的,只要他活着,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宣辰想,“我会照顾他一辈子。” “宣队······宣队······” 一个声音在叫她,宣辰有些听不清。 “宣队!” 宣辰的手有些抖,她转过身,才发现是龚帅。 “宣队,你没事?”龚帅说,“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做个检查?” 宣辰扶着龚帅的手臂,慢慢的坐在身旁的椅子上,她一向强健的身体好似突然很虚弱,靠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红色闪烁灯。 “王春生出手术室了,子弹在腿上,幸好没伤到胫骨,手术还算成功,”龚帅说,“他也够倒霉的,目睹了犯罪分子杀人全过程,又跟着我们受连累,搞不好,还有可能会被继续追杀,已经通知他家人了,等下我和他家人商量,看以后能不能把他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 宣辰点点头。 龚帅从护士站拿来一杯热水给她,一步三回头的说:“我去看看王春生那边,有事电话联系。” 龚帅离开后,急救室的闪烁红灯还在不停的继续交错着。 手术已经进行了五个多小时。 “景坤,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宣辰闭上眼睛,“我等着你。” 突然,急救室的门开了,护士探出头朝走廊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椅子上的宣辰身上:“萧景坤家属?······里面病人的家属?” 宣辰一个激灵跳起来:“我,我,在这,······” 护士脸色沉重:“病人心率严重失常,呼吸骤停,正在抢救,你,做好准备。” 宣辰一阵眩晕,手扶着椅背,她摇摇头,心口一阵绞痛,胸中一口凉气直窜到头顶,她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闭上眼靠在冰冷坚硬的椅背上。 “宣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宣辰睁开眼,只见走廊那边电梯口走过来两个人,宣爸爸和宣妈妈拎着水果和食物走过来。 宣妈妈葛如兰走到宣辰身边,抚着她的头发抱着她:“宣宣,没事的啊,景坤会逢凶化吉的。”她说着拿出水和面包给宣辰。 宣辰摇摇头不想吃。 “不吃东西怎么行,你要补充营养保持体力,景坤还要你照顾······”葛如兰说,“他要是醒了,知道你不吃不喝,该不高兴了,来,吃点,嗯!” 宣辰看了一眼急救室,又看了一眼葛如兰,拿着面包和水,像吃苦瓜似的难以下咽的吃着,从凌晨四点折腾到现在,她肚子里空空的,确实有些饿,可是她就是吃不下,但被妈妈的一番劝慰打动,心想景坤若是回来,自己真倒下了,谁来照顾他,谁来给他当家属,于是机械似的不停把食物往嘴里塞。 宣爸爸宣涛十分镇定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颇有天神能逆天改命的架势,安慰道:“宣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既然有嫁贵婿的命,那景坤一定会没事。” 天神和母神的降临,好似真的有魔力,几句温言暖语稍稍平复了宣辰几近要崩塌的心。 “吱呀!”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宣辰倏地站起来,有些晃的身体被葛如兰一把扶住,几个人一起冲了过去:“医生!——他怎么样?” 穿着白大褂身上染着血迹的医生,摘下口罩:“真是奇迹啊!他背部中弹,脑部没有受伤,但失血过多,怎么流了那么多血!手术过程中出现心率失常,刚才差点就要下病危通知书,现在情况稳定了下来,幸好病人体质好,才躲过一劫,这会儿往好的方向发展,是可以在伤情好转后醒过来的,背部中弹没有影响到脑部,不影响脑神经不会造成长时间的昏迷,可以慢慢苏醒过来,建议你可以多和他说说话,在潜意识当中唤醒他的意识,这样对促进他早一点醒来,是有很好的帮助作用的,还需要注意看看有无脑损伤的,看看胸椎脊髓有无异常的变化的,后续注意维持生命体征的平稳,注意看看有无其他异常的情况再进一步对症治疗。”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子俊和周琪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 “没事了!”宣传喜极而泣,拉着葛如兰看着宣涛喃喃自语道:“他没死,他真的回来了!” 周琪和苏子俊来个急刹车,在三人身后欢呼雀跃,一时忘了这是医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宣队,你们家贵婿意志坚定、英雄救美的事迹已经风靡了整个端州县衙!” 这时,从急救室出来一个护士,看着这群欢乐的家属亲朋:“——安静!病人还没过危险期,需要静养。”说完一脸肃穆的转身走了。 萧景坤在几个小时之中被一系列的科学抢救措施给巡防走访了个通透,他微弱的意识被拉了回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的魂魄像是快要游走偏离,在被某种强烈的呼唤和刺激下他突然恢复了意识,把他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生生给拽了回来,耳边迷迷糊糊听见各种医疗器械的声音和来来回回说话声。 房子里亮着灯,他放学回到家,妈妈准备好了晚饭,爸爸的照片依然放在房间的相簿里,他穿着一身深蓝色警服······他多么渴望再见到爸爸,见到穿警服的爸爸从相簿里走出来。 “景坤,你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做个正直的人!”妈妈哀怨的看着他,“不为强权所动,不为名利金钱所迷惑!‘饭蔬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景坤记住了吗?景坤!” “景坤!” 凌晨,病房里昏暗中的仪器闪烁着光,监护仪在滴答着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它代表躺在病床上的人还活着。 宣辰趴在萧景坤床边,见他眉头紧皱,眼睫不停抖动,像是很痛苦,显然是手术后麻药劲儿过去,第一波疼痛,宣辰慌忙用床头呼叫器呼叫值班医生。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说:“基本都正常。” “他是不是很疼才会这样?” “手术后疼痛是常态,他是背部受伤,只能侧躺,你要看好别让他翻过来压住伤口。” “可以给他止疼吗?” “止疼针可以缓解疼痛,但会掩盖病情。” “给他打。”宣辰看萧景坤皱着的眉,心疼至极:“别让他那么疼。” 医生没再说什么,让护士拿来止疼针,给萧景坤打了,片刻后,萧景坤安稳了许多,呼吸开始平稳。 医生交代了几句后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萧景坤昏昏沉沉,一时似乎身处火炉中,汗如雨下,一时又如坠入冰窟,周身血液凝结成冰,眼前白衣身影飘飘欲仙,又蓝衣人影时时晃动。 眼前有时黑暗有时光亮,似乎又有人在他唇上点着冰凉的东西,恍恍惚惚,朦朦胧胧不知不觉睡过去,有时被人给他翻身不知在身体上涂涂抹抹的弄些什么东西,也会断断续续清醒一会,还没反应过来,又不知神识跑到哪个次元里去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 宣辰看萧景坤平静多了,心里揪着的一颗心才缓和下来,她看着萧景坤那张英俊的脸,突然发现他嘴唇有些干,她找来了棉签,在一次性杯子里沾上清水涂在他唇上,萧景坤的唇很好看,宣辰小心翼翼的轻轻给他涂着清水润着他的嘴唇。 涂好后,她正要转身,突然手被桎梏住——萧景坤抓住她的手。 萧景坤唇上忽感一阵凉意,又闻到隐隐的香气,慢慢睁眼抓住眼前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在耳边温声道:“景坤,你醒了。” 宣辰那张极俊极美的脸映入眼帘,他嘴角动了动:“你一直······在这?” 宣辰抽出手,把棉签和杯子放下,趴在他枕边柔声道:“不疼了?” 萧景坤眼底浮现出笑意:“疼,好疼。” 疼还笑得这么开心? 宣辰心说,那只止疼针打到猫身上去了吗? 宣辰嘟着嘴:“那要怎么着?” 萧景坤看着她:“你过来······靠近点儿······手给我······就不疼了。” 几日以后。 葛如兰女士高兴的指挥龚帅和苏子俊,把楼下她车里的食物、水果、宣辰的日用品全搬上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对在一旁观摩的周琪说:“我们家宣宣就是嫁贵婿的命,你看他恢复的多快啊!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修养了,再过些时日,你们差不多就可以喝喜酒了。” 宣辰:“······” 旋即,葛如兰女士对着几位单身刑警意味深长的说:“为了你们队长下一代的健康,你们谁愿意领养宣悟空?那可是只神犬,能力不比你们警队的警犬差。” 龚帅:“······” 周琪:“······” 苏子俊:“······” 宣悟空舍得离开萧景坤为它准备的豪宅?没办法,爸爸妈妈要结婚,它只好先周游列国,做一只鲜衣怒狗,从此仗剑走天涯,错了,宣悟空应该陪着唐三藏去西天取经才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呼啸 一 “永远宽恕一切人,要无数次地宽恕别人,因为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无罪的,没有一个人不需要宽恕,因此也就没有一个人有权力去惩罚或者纠正别人。”——《复活》 宣悟空吃着葛姥姥拿过来的“大餐”,转念又想:“不对,好像时机还没成熟,姜子牙他老人家八十岁为丞相,黄忠大哥六十岁才跟着刘备混,就连白素贞都是一千多岁了才到人间谈恋爱,孙悟空好像五百岁才脱离五指山护送唐玄奘西天取经,那我是不是可以——” 刚想到这,“哐当”玄关处门关上,葛姥姥走了,宣悟空接着方才的思路继续冥思苦想,“康熙爷六岁就登基,比尔盖茨三十九岁成为世界首富,贝多芬四岁开始作曲,孙权十九岁占据了江东,杨过三十多岁就与南帝北丐东邪西毒齐名,本狗狗是不是也该未雨绸缪······” 紧接着“哐当”又门开了,葛姥姥探出头看着它,一字一句的说:“宣,悟,空,不要胡思乱想了啦!要乖乖的哦,不然,现在就把你送去联姻!” 宣悟空:“······” 砰! 门再次关上,葛如兰女士终于起架回宫。 . 宣辰和龚帅一起走出住院部,溜到一楼小花园僻静的花树下。 宣辰拿着农夫山泉,喝了一口:“车里面检查了吗?” “发现一个小型监听器,”龚帅拿出手机,点开图片给她看,“此人太过隐秘,做事滴水不漏,毫无章法可言。” “内部调查怎么样?” “市局每个人包括食堂和门卫都审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宣辰想了想,说:“暗中调查每个人的出勤情况,先不要大张旗鼓,此人看来有些来头,如果大势宣扬,反而让他有备而来,不如先把这事放一放,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 “嗯,对市局内部出勤了如指掌的人没几个,”龚帅点点头,“只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等这个内奸再次行动,必能让他无所遁形!” . 萧景坤恢复的那么快,和宣警花的悉心照顾是分不开的。 在照顾萧景坤期间,宣辰被葛如兰女士强行拖着去做了个全身检查,大伤没有,小伤不少,因此她借着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伤彻底的在医院休了个病假,说照顾萧景坤,其实大事都被助理安排的护工做了,宣辰只是做些小时,比如陪着他吃饭,在他病床旁边按了个小陪护床,让萧景坤可以看着她,拉着她的手给某人名义上止疼,再看着他迷迷瞪瞪的安然睡去。 葛如兰女士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展示了一番慈母情怀,每天鸡汤、鱼汤、排骨汤······换着花样往医院里送,这样的壮举得到了宣涛同志的大加赞赏,宣涛同志瞬间沾了宣辰警官的光,生活水平一下子上了国际化水平线。 萧景坤虽然几天都不能大吃大喝,但看着宣警花每日可以悠哉游哉的汤汤水水大进补,也十分满足,就好似补在他身上一般,心里暖融融的。 . 七天后。 萧景坤趁宣辰去了市局,就偷偷下了床,活动活动胫骨,躺了这么多天,他都快要成史上颜值最高的蜡像了。 电话响了,萧景坤拿起手机:“喂,干爹。” “坤儿,没事?”黎宗鸣的声音显得有些担忧,“怎么回事,车祸?” “哦,已经没事了,”萧景坤挤出笑容,“只是个意外,好的差不多了。” 黎宗鸣顿了顿,说:“是为了那个女警?还是使的苦肉计?······甭管为什么,这么不要命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为了那件事,甘愿做到这个地步,干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牺牲性命。” “这次也没白牺牲,”萧景坤故意压低了声音,“已经赢得了警方的信任,很快就可以打入内部,怎么样,干爹,那边大哥对我的表现满意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须臾:“先把伤养好,我派人给你送了些东西,等你伤好了再说。” 黎宗鸣闭口不提A蝗,萧景坤也不好再问,刚挂完电话,病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萧景坤抬眼望去,几个人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装盒走进病房,放下东西后冲他微笑点点头,旋即转身离开了病房。那些精美包装赫然屹立在病房,颇有些格格不入,萧景坤扫了一眼那些滋补品,竟是上等的冬虫夏草、人参、燕窝、补血的阿胶和名贵的中药材。 市局,刑侦大队小会议室。 “溪河县派出所通过对案发时段可疑车辆的排查,已经有了结果,”苏子俊汇报说,“案发地点出现的三辆大货都是套牌,但其中一辆和渡运河江边出现的一辆套牌车很相似。” 宣辰:“也就是说,溪河堤案持枪袭警的那伙人和渡运河江边公然行凶的很有可能是一伙人?” “事实上应该是这样,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们怎么知道王春生的存在?”周琪用笔点着自己的额头,“他们在渡运河江边行凶,应该没发现王春生。” “两种可能,一他们故意留下王春生,好给警方报信,二有人透露警方的行踪信息,”龚帅沉吟道,“不排除两种可能同时兼备。” 宣辰看着龚帅点点头:“很有可能两种情况同时存在,他们给警方制造麻烦的同时把目击证人灭口,这是比较常见的犯罪思维连环手段。” 医院,病房。 萧景坤一天没见到宣辰了,他让助理把病房里那些名贵的闪金光的高档物品拿回家,助理走后,他有些不高兴的侧靠在床头,看了一眼手机,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微信。 宣辰每天晚上都在病房的小床上住着陪他,自早上去了市局,到现在一个电话没有,真的一个字一句话也没有,真想不通,她会忙成什么样,忙的给他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早上走的时候,也没有给他一个吻别或者一个拥抱,更过分的是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还没接到那个从水里拼命捞上来的宣警花的半个电话,更别说见到人。 他闭着眼正在相思病边缘游走,突然电话响了,他看都不看点开接听:“怎么才想起给我打电话,我等的——” “······早就想打电话给你,这段时间太忙,就给耽搁了,”郑局干咳了一声,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很惊讶还有些意想不到,“你这孩子,怎么还学会腻歪了。” “······”萧景坤扶额,赶紧转场岔开话题,“啊!郑局,您看您要是忙,就不用还想着我,您注意身体啊!” 电话那头郑局笑了起来:“你小子,是不是谈恋爱了?——这几天谁照顾你?” “哦,就,很多年前的一个战友,一直在照顾我。”萧景坤忙又扯开话题,“郑局,您,有什么重要指示吗?” 郑鹏山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们收到线报,四月九号A蝗会在沿江县陶堰村一带有个大行动,雄鹰也参与其中,等你养好身体,再给你详细的战略部署计划。” A蝗要行动了,这次他一定会露面,如果可以顺利潜入A蝗的贩毒集团,那摸清楚地下制毒工厂的位置,就指日可待。 萧景坤下床活动了一下:“好,郑局,随时等候组织调遣。” “这次你受伤,和端城市局扯上关系,你的身份最好不要公开,这是对你人身安全最好的保障,”郑局说,“据雄鹰发来消息,A蝗很有可能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的目标是谁,他想干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然而身处这样的环境,你要保护好自己,景坤,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就联系组织。” 郑局的关切慰问发至肺腑,也语重心长,事实上,介于卧底警察的特殊身份,萧景坤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联系组织的,很多时候,他需要更深的隐藏自己,才能在无间道的生涯里游刃有余。 挂了电话,萧景坤兀自琢磨了一会,又看了一眼手机,喃喃的道:“怎么还没来?”他忍不了了,就算宣辰在开会,他也要犯规违禁的给她打电话。 “喂?”宣辰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你把我忘我吗?”萧景坤想顺着电话穿越过去,带着怨念的说道,“不管我了?还是婚外情喜欢上别人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海浪声,还有步话机的滋滋啦啦声音,过了一会宣辰柔声道:“哎呦!不好意思啊,亲,这一忙真把您老人家给忘了,我在宇阳湖这边,今晚可能要加班回不去了,要不让你的小助理替我过去照顾你?” “宇阳湖?红都新区北岸花园?”萧景坤顿了顿,“出案子了?” 宣辰那边好似很忙,她在现场指挥了一会,转过头对着手机说:“宇阳湖浪屿的岩石上发现了一具女尸,我们接到报案就赶过来了,现在正做现场勘察,景坤,你好好养伤,等我忙完就回去找你。” 广陵市郊和端城市局中间地段的一个浪漫岛屿,位于红都新区北岸花园的宇阳湖浪屿发生了一起命案,报警的是一对在海滩上游玩的情侣。 而躺在两座岩石之间积水处的是一具女尸,她的栗色长发顺着海水的波浪飘动着,尸体已经凉透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呼啸 二 “听惯了平淡无奇的空话,一旦听到稍微活泼一点的想法,就会觉得粗野。”——《红与黑》 宇阳湖浪屿,因涨潮水涌时仿佛在宇宙中浪击礁石而得名,宇阳湖浪屿街道短小,纵横交错,是广陵市郊和端城中间最大的一个岛屿。 王建智和程欢每年都会来一次这个浪漫而又迷人的地方,他们是从广陵市自驾开车过来的,进入山道后,可以眺望大海碧水蓝天一望无际水天一色的美丽景色。 到达宇阳湖浪屿后,两人把车停在旅馆附近的院子里,随后步行来到了浩瀚的渡口。在渡口静候,眺望对岸,只见岛屿上一幢幢红房子镶嵌在绿林中,四面环绕着蔚蓝色的海水,图画般的美丽让人顿时生出无限的遐想,急切地想要去感受这份动人和惬意。 “太美了!”程欢踏上这一方土地,脚下的碎石小路向海滩、向岛内延伸着,路上洒满了人们的笑语……她拉着王建智急着去融入这片欢声中,沿着海边的一条小道悠然地往前,路边的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不愿轻易错过。 片刻后,两人光着脚在海滩上漫步,脚下,是细腻的沙子,轻轻摩挲着脚底,软一软的,痒痒的,这份大自然的温存感化了心灵,放下了一切的烦恼,只留存那点洋洋洒洒的真切。 程欢捧起脚边的一抔沙,和着些五彩的小贝壳,细细来回一搓一动,似乎可以听到它们述说的往事,有快乐,有悲伤。 “这里的情侣还真不少!”程欢望着不远处一对对身影撅着嘴揶揄道,“就没有人少一点的地方吗?” “去那边看看。”王建智拉着程欢沿着曲折的小路,两旁是充满生机的植株,树叶摇碎了阳光,铺出满地斑驳的耀眼。小猫们时而在长椅上嬉闹,时而追逐着钻入茂盛的杂草中,这样的和谐也许正是此岛屿的魅力所在。 只见不远处有简易的小台,南国特有的椰壳、顽皮的小瓷猫、一排倒挂着的酒杯,悠扬的音乐和着浓郁的咖啡、奶茶的香味,是这个奶茶店的全部,很简单,很简洁,却可以在这里让思绪自由地游离。两人要了两杯摩卡,听着店主和游人们的闲聊,随手翻看着手绘的岛屿地图,搜寻着每一个角落,计划着旅程。 两人在海滩边流连忘返。 夜幕降临的小岛更显她的妩媚,灯光闪烁,繁星点点,人头颤一动,似乎更热闹了,但人们又好像是怕打破夜的静美,没有鸣笛声,没有大声的呼喊,大家不约而同地静下来、慢下来,去享受这海岛的夜晚。 这个下午美好浪漫又动人,两人在海滩上沉醉其中流连忘返,开心的时光过的尤其快,眼看就快夜幕来临。 “你真会挑地方,”程欢开心的夸他,“这儿人少,风景也美!” “我一脚踏出外形象一台打开琴盖钢琴的宇阳湖岛屿的轮渡码头时,就真切地感受到这里独有的'浪漫情韵”王建智说,“这些古旧的欧式建筑,以及许多有来历的老别墅都向游人开放的,从别墅极有艺术品位的石雕大门走进去,里面多是植物丛生,花木茂盛。有许多花果都是生在内陆城市的我所不认识的,看到它们如此鲜美,我既好奇,又爱慕。更重要的是,这些地方因为不是景点,多半空无一人。” 程欢一边笑一边望着大海:“我要在这里看夕阳。” “那边有岩石,好像还有个类似爱情海一般的石拱门,”王建智拉着程欢,“坐在岩石上看景色会更美!” 两人来到岩石上,抬眼望去,蔚蓝色的海面无边无际的延伸着,一阵海浪带着朵朵浪花随着节拍冲了过来。 “卧槽!” 海水四溅,王建智脸上笑着骂了一句,程欢哈哈哈的笑着拉着王建智站起身往另外一边的岩石靠,刚要坐下,突然,程欢大叫一声,猛地站起来。 “怎么啦?”王建智跟着站起身,朝身后看去,“······!” 浸满海水的岩石间,一个女人躺在岩石间的海水中,她白色的手露在外面,手上染着大红色的指甲油,在被海水浸泡间赫然醒目,栗色的长发盖住半边脸顺着海水阵阵飘动。 “啊——”两人慌乱地喊着朝岩石下面狂奔。 这时,只有两三个人在海边,两人惊天动地的喊叫声惊动了那几个人。 “怎么啦?” “死人了!” “啊?在哪?” “那,那边。” 程欢上气不接下气,惊魂未定的好不容易站稳了脚,王建智渐渐把气喘匀平静下来:“······手机!快报警!” 法医张德带着几个人将女尸摊开来,宣辰戴着手套和脚套站在一旁,龚帅和周琪、苏子俊在岩石四周还有沙滩上查看着。 “怎么说?”宣辰问。 “死亡时间应该是六点至六点半之间,鼻孔有沙子,脑部有伤痕,初步判断是被人袭击至晕厥,再落入海水里窒息而死。”张德一边检查一边说。 手机响了,宣辰接了电话,她喂了一句,萧景坤的声音带着温情传来,宣辰拿着手机,这边和张德讨论着案情,那边听着萧景坤家属般牵挂的怨念迭起。 等安抚好了萧景坤,挂了电话,她看着尸体说:“她穿着鞋,就不可能会下水,要是在水深的地方行走,鞋子也会湿透,初步可以断定她不是在水深的地方溺水而死,而她的包却湿透了,这说明是有人将她的头按在水里致死后,把尸体放在岩石上,她的包在岩石上被冲过来的海水浸泡打湿。” “龚帅,去查下死者详细资料以及行踪,子俊,周琪你们去摸排现场情况,”宣辰说,“目击者是报案人,我去了解下情况。” 程欢在瑟瑟发抖,她生平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王建智作为男人沉稳得多。 “是你们发现的尸体?”宣辰问。 “是。”王建智回答。 宣辰看了一眼程欢,问道:“你们一起看见的?” 程欢点点头。 “我们在岩石上坐着看日落,当时海浪扑过来,我们换了个位置,就看见岩石缝里躺着一个人······” “发现尸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没有,这一片人比较少,我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就来了这边,没发现她时,还以为这里只有我们俩。” 宣辰让旁边的刑警留下程欢和王建智的联系方式,并给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口供。 龚帅很快查到了死者的详细资料。 “姓名:解美玲,H省人,年龄:二十五,职业:律师,”龚帅拿着调查报告,“她是律师行业的金牌离婚律师,在业界堪称精英,只要她接的离婚官司十有八九会赢,我们在附近的旅馆、酒店调查后发现她在这附近已经盘桓了数日,换了几个住处,像是在等什么人,昨天晚上住的这家酒店,叫蝴蝶梦,里面的服务员看到照片就认出了她,说她昨晚很晚才回酒店,今天下午才离开的酒店,知道她出事后,吓了一跳。” 宣辰:“还查到什么?” “从她通讯录里排查出,有几个比较关系亲蜜的男朋友,初恋男友叫焦文洁,在邮局工作,其次就是律师事务所的同事徐华森,官二代许嘉允,西餐厅高级主厨上官卿云。” “这么多男朋友?”宣辰摇了摇头,“哪个是男主角,哪个是备胎?” 龚帅凝眉:“还不知道,需要进一步调查。” “她最近有接什么官司吗?”宣辰问。 “律所的人说她最近接了一个很棘手的离婚财产分割案。” “什么案子?” “房产大亨娄建周和他太太的离婚案。” 远处张德已经带着法医鉴定处的人收拾好了现场,把死者尸体准备运回去做详细尸检。 苏子俊和周琪排查了周边情况,朝这边走过来。 “明天详细调查谢美玲和她的候补男朋友,”宣辰看了看表,“收队。” 死者的背景调查需要时间,不是一个晚上就能解决的,她以为今天需要通宵加班,案情的复杂性能左右人的时间,须臾,宣辰上了警车。 眼前的这个案子,涉及到死者私生活,有很多可怕的犯罪分子不是天生的杀人狂或者高智商报复性的变态,他们往往在很多情感和愤怒之下被自己的行为控制,从而造成有些精神失常或冷血的情绪宣泄,犯罪的前提是动机,每个案子背后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犯罪动机。 宣辰一路想着,不知不觉警车已到了她家楼下,龚帅从驾驶室扭过头:“宣队,到了。” 宣辰下了车,朝龚帅摆摆手,继而转身朝家里走。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一道光从屋子里透出来,她意识到不对,记得自己最近都在医院照顾萧景坤,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屋子里亮着灯是怎么回事? 她拉开门往屋里一瞧,沙发上躺着一个英俊的男子——萧景坤! “你······不好好待在医院,怎么跑回来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呼啸 三 “子弹穿透胸膛不会死,因为他有至高无上的信念。”——《我的警花大人》 萧景坤俊美的双眸在暖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勾了勾嘴角:“我想你了,就来了。” “你疯了,”宣辰美目圆睁,“伤还没好,怎么能出院?” 萧景坤从沙发上站起来,漂亮转身:“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你若不信,可以看。” 萧景坤一米八八的身高,本就高大挺拔,此刻,他背对着宣辰,在屋内光晕照射之下,更显得伟岸修长,他的背影和他的容貌一样好看,但宣辰看着有些心疼。 “我送你去医院,”宣辰心里颤了一下,“你得好好养伤。” “已经办出院了,”萧景坤拉着她坐下,“我就想看看你。” “每天都见面,”宣辰抓起钥匙,“又不是看不到,别闹。” “看不够,”萧景坤温声说道,“和你在一起,会恢复的更快。” “我说,肖队······”宣辰一时也找不到说词,两人对视良久,宣辰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萧景坤突然头晕目眩,不由自主的倒向沙发。 宣辰:“怎么啦?” “饿······一直等你,没顾得上吃饭······” 宣辰想把他送回医院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忙柔声上前把他搀住:“你想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行,就算有毒,”萧景坤眼底浮现出戏虐的笑意,“我也会甘之如饴。” 宣辰拿出手机,不会做饭,只能靠百度,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瘦肉放在装水的不锈钢盆里化冻,把珍珠香米洗干净后放入电饭煲,加上适量水,按下煮粥键,再把化好冻的瘦肉洗干净,切成细沫,拿了几个皮蛋,拨壳后切成碎丁,不一会电饭煲开始咕噜咕噜的翻滚起来,她把瘦肉沫和皮蛋碎丁放入电饭煲,放入一小平勺盐,把电饭煲盖子改好。 所有的步骤都是按百度上走,她不知道她平生第一次熬的皮蛋瘦肉粥会不会难吃,但面对需要照顾的萧大公子,也只能迎难而上。 她打开电饭锅的盖子,淋了点香油,撒上少许葱花,用小碗盛出看起来还算有些色相的皮蛋瘦肉粥,端到萧景坤面前,萧景坤好整以暇、翘首盼望的正等着貌美如花的宣警花。 “小心,有点烫,要是,难吃······” 萧景坤拿起勺子,在闻起来有些让人流口水的皮蛋瘦肉粥里舀了一勺,送至嘴边,吹了吹,须臾,他像一个在太空探险的孩子似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微光,惊叹道:“嗯——”他语调上扬。 宣辰眉头微凝:“······难吃啊?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 “好吃!”萧景坤欣喜若狂的打断她:“香,真香,没想到你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宣辰:“······” “嗯!”萧景坤沉浸在不可思议的美食里,意犹未尽:“你尝尝。”说着,他给宣辰喂了一口。 香甜软糯的皮蛋瘦肉粥入口醇香,回味幽甜,宣辰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手熬的粥。 “还真挺好吃的!” “宣警花,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这是我第一次熬粥,没想到会这么好吃。”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爱我,喜欢我,所以你把对我的爱都融进了食物里,它有了灵魂,就成了世界上最美味最可口最好吃的皮蛋瘦肉粥。” 宣辰怔怔的望着他,喃喃地说:“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萧景坤含情脉脉的说:“宣警花你这样待我,我会爱你爱的不能自拔的。”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英俊又吸引人。 宣辰稳了稳心神:“······吃饱了,早点休息,我明天一早要去市局,可能会有点忙,我让我妈给你送饭。“ “对了,今天是什么案子?”萧景坤很认真地说,“要不要肖队帮你分析分析?” “一个资深离婚律师死在海滩岩石缝里,现在情况还不好说,我们只摸清了她的身份和一些基础信息,具体的明天再做详细调查,”宣辰说着,把碗拿去厨房洗。 她把碗洗完,厨房收拾好,回到客厅,萧景坤正给助理打电话,让她明天把要签字的文件送到他家,挂了电话,萧景坤嘴角微翘:“明天在我家等你。” “你家?” “嗯!你忘了,宣悟空还在我家,”萧景坤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儿,是你的娘家,那儿才是你永远的家——我家。” 宣辰把客卧的被褥给萧景坤铺好,还没直起腰,就被高大挺拔且英俊的男子从身后抱住,熟悉的男子好闻的荷尔蒙气息袭来,萧景坤伸出不安分的手搂住她的腰,继而温柔的嘴唇贴在她耳垂边。 “别闹。”宣辰被他铺天盖地的柔情把自己烧着了半个身子,她轻轻推开萧景坤,带着心动的感觉想赶紧逃开,“你刚出院!” 萧景坤没有放手,任由宣辰用很轻的力度推他,宣辰的手停在萧景坤的胸口,骤然想起他曾停止过的心跳,“那个时候,倘若他就那样离开,”宣辰想,“我会发疯。” 她正兀自思绪飘飞,萧景坤轻柔的凑了过来,在她唇上轻轻触碰,带着男子温厚磁性的嗓音说:“任何疼痛苦楚都比不上相思之苦!” 宣辰被他火烧火燎的情话给浇的面色微红:“可是······” 话没说完,她就被萧景坤的吻给封住了。 萧景坤柔软的唇瞬间把意志坚定心无杂念的宣辰给击败,她败给了喜欢他爱他的强忍着保守住的最后的理智,她下意识的回应着萧景坤,淬不及防的被萧景坤扑到刚铺好的被子上,宣辰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萧景坤的后背,只见他疼的明显激灵了一下,竟毫无征兆的没有嘶一声,宣辰猛然清醒过来,轻身从萧景坤怀里挣脱出来,把他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个芬芳四溢的鲜嫩红枣肉粽,宣辰平复了剧烈激荡的心神,嘟着嘴:“再惹我,就把你送回去。” 浪荡纨绔恣意洒脱的萧大公子转瞬附体:“你舍得吗?” 宣辰冲他无奈扶额,少顷,她重新把萧景坤的被子给他裹好,自己从另外一间卧室抱过来一床被子放在他旁边,就像还在医院看护他一般,隔着一片床上空隙躺在他旁边:“睡觉。” 萧景坤很听话的侧躺在非常软的枕头上,也许是有些累了,不到一会,他就朦朦胧胧的带着一点甜的味道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他被伤口隐隐的疼痛给惊醒,他微眯着眼,突然发现宣辰那边有轻轻的动静,他生怕自己的疼会让宣辰担心,就忍着疼,自己扛着痛闭上眼装睡,宣辰俯身过来,给他拉好被子,拨弄了他凌乱的头发,直起身在月光中趴在他身侧凝视了半天他的侧颜,萧景坤故意翻了个身,侧过来睡,须臾,宣辰靠过来对着他俊美的睡着了的容颜端详了一会,她用手指从萧景坤的额头眉毛鼻梁还有唇游走了一遍,忍不住轻轻在萧景坤唇上亲了一下,萧景坤心里的一阵窃喜瞬间掩盖了身上的所有疼痛。 萧景坤被惊天动地的幸福给安置的死心塌地,他一宿安眠,睡得十分安稳。 . 解美玲最近接的一个案子是房产大亨娄建周和他太太的离婚案,对于离婚后财产纠纷,法律规定了两种离婚方式,一是登记离婚,二是诉讼离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每对夫妻或多或少都有共同财产离婚后,夫妻身份关系消失,夫妻共同财产也就失去存在的基础,必须进行分割。 而房产大亨离婚,涉及到的夫妻共同财产一般在离婚时分割,但离婚时未分割或虽进行了分割而后反悔或发生可以再次分割夫妻共同财产的情形时,即产生离婚后财产纠纷。 世间的每对夫妻如果到了这一步,感情几乎已经捉襟见肘。 每对离婚夫妻离婚后财产纠纷主要包括,一当事人双方离婚时,未对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的夫妻财产进行分割,离婚后对于财产的分配问题产生的纠纷,二当事人协议离婚时达成了财产分割协议,离婚后因履行上述财产分割协议而发生纠纷,由此提起诉讼的,人民法院应当受理,三男女双方协议离婚后1年内就财产分割问题反悔而引发的纠纷,一方请求变更或者撤销财产分割协议的,人民法院应当受理,四婚姻关系结束后,一方发现对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存在的在离婚时未分割的其他财产而引发的纠纷。 离婚后关于夫妻共同财产的分割问题,通常情况下,经过协议离婚的夫妻,是可以根据协议要求分割共同财产,但娄建周和他太太不愿意协议离婚,他们协商无果并且对共同财产分割存在异议的,那么就可以利用法律途径来进行诉讼离婚,让法院对其共同财产进行合理的分割。 谢美玲身为律所资深离婚律师,接了这个比较棘手的离婚官司不到一周就离奇身亡,根据法医和办案刑警的详细调查和推断,基本排除自杀。 龚帅走访调查了谢美玲的几个备胎男友,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呼啸 四 “对于一个真正的神探而言,如果有人指给他一个事实的其中一个方面,他不仅能推断出这个事实的各个方面,而且能够推断出由此将会产生的一切后果。正如居维叶经过仔细思考就能根据一块骨头准确地描绘出一头完整的动物一样。一个观察家,既已透彻了解一系列事件中的一个环节,就应能准确地说出前前后后的所有其他的环节。我们还没到只要掌握理性就能获得结论的地步。问题只有通过研究才能获得解决,想仅仅依靠直觉解决问题,最后一定会失败的。不过,要使这种才能发挥到极致,推理家就必须善于利用他已经掌握的所有事实。这就意味着神探要掌握渊博的知识。”——《福尔摩斯》 市局,赵局办公室。 赵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问:“你对象出院了?” 宣辰心说这是哪个嘴碎的家伙,这么快就叛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着点点头。 “渡运河江边四个,加上王东森,五个人被灭口,看来是同一伙人所为,”赵局蹙着眉,“溪河堤案持枪袭警,已经查出来和前两次的案子有牵连,他们这次的目标是目击证人?” 宣辰凝眉:“他们这次要杀的人不是目击证人,是我。” 赵局并未感到意外,他已经猜到了:“公安系统内部果然还是有那么个人,他坐不住了!······这次要感谢你对象——他叫,萧景坤,恒通的老板?” “哦,那天他开车送我去现场,没想到后来发生那种事,被我给连累,”宣辰说,“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谢谢领导关心。” “让他好好养伤,有机会把他带过来我见见。” 对于萧景坤的身份,宣辰是十分保密的,整个市局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十年前的广陵市局的刑侦精英,想必端城市局这边应该每几个人认得,卧底缉毒警察,虽说和市局乃至整个公安系统是一个体系,但如果在正义严谨的公安系统内部出现了蛀虫,任何机密信息都有可能会泄露,如果萧景坤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他就会很危险。 从赵局办公室出来,还没走到刑侦大队办公区,就被风风火火从外面回来没来得及刹住车险些一头撞倒宣辰的周琪给半路截胡:“宣队,宣队,查到解美玲接的离婚官司的一些狗血黑历史······” 宣辰忍着想训她一句“办案能不那么毛躁吗”的冲动:“我说琪琪子,咱们能有点女警英姿飒爽、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优雅气质吗?” 周琪心说谈恋爱的人就是与众不同,刑侦大队好像很久没听到宣队的河东狮吼了。 两人走进刑侦办公区,周琪还没开口,就被龚帅和苏子俊两人同时回来的怨念给生生掐断:“解美玲的感情生活堪比影视明星,绯闻加N多个男友,律师说起来和我们警方的工作性质差不多,他们能有那么多时间风花雪月?” 宣辰:“都查到什么了?” “解美玲,国辉律师事务所金牌离婚律师,她学识渊博,能言善辩,心细如发,胜算极高,”周琪说,“她在法庭上口若悬河、据理力争、引经据典、巧舌如簧、威风凛凛、滔滔不绝······” 宣辰:“成语接龙呢?说重点!” “这是他们律所的人说的,”周琪低声说,“嗯,说重点,她事业有成,功成名就,但未婚,因为她追求者甚多,每年的情人节收花收到手软,圣诞节的约会要提前预约,在她众多男朋友中,只有四个人,会成为她未来真命天子的候选人。” 龚帅说:“徐华森,建设工程律师,和解美玲同在一家律师事务所,为人沉稳内敛,和解美玲一起进的国辉,算是一起打拼的志同道合的战友,解美玲对他态度一般,没接受也没拒绝,算是备胎之一。” “许嘉允,官二代,父亲是吉昌县委书记,他是在朋友哥哥的离婚官司里认识解美玲的,一见倾心,解美玲好像对这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官家子弟有些接受不了,颇有学霸看不起学渣的那种感觉,介于许嘉允的背景,她一直保持和他若即若离的关系,”苏子俊推了推眼睛,“许嘉允的追求最为猛烈,已经明目张胆的直接在他们律所求婚,最后只能尴尬落幕。” “焦文洁,邮局普通职员,长相俊秀,是解美玲的初恋,两人从小学一直到高中都是同学,是这些追求者中感情基础最好的,也是身份地位混的最不好的,听律师事务所的人说,解美玲经常和焦文洁在一起。” “上官卿云,高级法式餐厅一级大厨,是个混血,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法国人,他长的很迷人,具备了混血的所有优点,会多个国家语言,法式大餐做的超国际水准,他是这些备胎中唯一能让解美玲青睐有加的男人。” 宣辰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娄建周的离婚官司具体情况是怎样?” 龚帅说:“娄建周的太太叫朱红,是一个家世背景学识都很出色的人物,除了长相一般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在没有成为房产大亨之前,当娄建周遇到说着满口英文一脸傲娇的朱红,就知道她不仅是自己最合适的妻子,还是事业上最强的伙伴,认识不到一年,娄建周就向朱红求婚了。” 朱红当初嫁给娄建周,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来考验他,相对于她父母都是名牌大学教授身份,娄建周不过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鳖,其貌不扬,没有事业,但娄建周独特的思维、不凡的谈吐,与骨子的自信却深深吸引了朱红,如果说婚姻是一场博弈,她赌自己会赢,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人所能控制的。 最开始娄建周的事业不是很顺,九年前,娄建周从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干了十来年的公司离职,和朱红创立建周红实业,这正是房产伟业的前身,最先遇到的问题就是捐款与跑路的争议,朱红和娄建周各有所长,娄建周英语好,有海外经验,擅长建筑艺术、空间设计,以及现代企业的管理与模式,而朱红则拿手商业谈判、与政府部门来往、拿地并营销。双剑合壁之下,房产伟业长成参天大树,是房地产业当之无愧的巨头。 省内很多个市、县、区、镇的楼盘选房时参观的样板间,正是朱红引入内地的。现代城房产伟业创立时,房地产行业只有钢筋混凝土的房子,并无装修精美的样板间。但思想新潮的朱红,坚持要做样板间,给买房者最强的视觉冲击力,朱红亲自设计装修方案,从墙体包装到家具选择,小到一瓶鲜花一幅装饰画,无不细致打磨。装好的样板间熠熠生辉,来参观的购房者络绎不绝,售楼小姐不失时机地推销:“所见即所得,你的家也可以这样漂亮。”一时间众人排队抢单买房,娄建周对朱红倾佩有佳。 两人一起打出来的天下,积累了不容小觑的资源和财富。 面对相貌平平的朱红,娄建周开始有些动荡了,所谓食色性也,在美食和美色面前,正常人都抵不过诱人的欲望。 两人的婚姻就在这时有了裂缝,双方能力都太强了,也都有掌控欲,遇到问题互不相让,吵来吵去着实也很伤感情,娄建周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他在外面有漂亮情人的事实被朱红抓住,朱红哪能受得了这个屈辱,愤怒地提出离婚。 离婚,除了要双方同意之外,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财产分割问题。 他们的婚姻虽然已闹到破裂,但朱红和娄建周不仅是夫妻,更是利益共同体,事业上的牵绊太多,谁也无法替代。 由于娄建周和朱红没有做过婚前财产公正,所以遇到他们其中一人出轨,而且女方有足够证据证明的情况下,娄建周是处于下风的。 这期间朱红首先作出妥协,先放下合伙人的身份做一名妻子,她退到幕后,怀孕并生下儿子。有了孩子这个纽带,两人的婚姻被捆绑得更紧。 就在娄建周把离婚财产官司交给国辉律师事务所后,他的律师解美玲查出朱红有婚外情。 当初娄建周出轨这件事发生后朱红曾将他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月不许出门,公司高层找他汇报工作都只能去他们的家里找,事后,娄建周将公司接近一半的股份以馈赠方式转给了朱红。 表面上看,这是夫妻俩的家务事,丈夫出于羞愧与歉疚退出,让妻子执掌权柄,但事情的真相远非这般简单。 解美玲收集到准确消息,朱红有外遇,她有个长的很帅的小情人。 这个证据可以足以让朱红拿出那一半的股份,就在这时,朱红极力否认有这回事,近日,两人都在为这事打着太极。 “解美玲的死已经确定是他杀,”龚帅说,“现在看来朱红的嫌疑最大。” 宣辰若有所思:“把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那其余的,不管多么离奇,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或许剩下的是几种解释,如果这样,那就要细致地加以证实,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种具有充分根据证明的解释,世间的一切就像根链条,我们只需瞧见其中一环,就可知全体的性质······” 话音刚落,有一个小刑警跑过来说:“龚副,有个姑娘找你。” 众人皆是一惊:“姑娘?”接着所有人带着炸毛的表情看向龚帅。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呼啸 五 “极端的痛苦,像极端的欢乐一样不能经久,因为它过于猛烈。”——《巴黎圣母院》 龚帅在众人开满鲜花的眼神里,举步维艰的走了出去。 国民女神杜彩虹居然来找他了? 龚帅方才沉沦案情的黑猫警长之心一下子变得娇艳粉红,他回了回神,佯装冷静自持的走到杜彩虹面前,他正寻思该怎么和她打招呼,突然惊诧变成了惊喜—— 杜彩虹把装着精美午餐的保温瓶放在他手中,嫣然一笑道:“帅帅,我给你做了午餐,你工作太辛苦,要多补充营养,为了感谢你帮我找房,又帮我搬家,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她说这话时,龚帅身后的门边呼啦啦像雨后春笋般的冒出了几个脑袋。 “什么情况?”苏子俊问。 “龚副的女朋友?”周琪一脸狐疑。 “挺漂亮的!男才女貌啊!”刑警小张说。 “是女才男貌!咱们龚副国色天香,如果不当警察,完全可以靠脸吃饭。” “······” 杜彩虹偏头看了一眼龚帅身后:“你同事啊?” 龚帅没回头,他真想用内力真气使出千里传音给他的那些八卦同事,转念发现自己道行尚浅,暂时还没修炼到那一层,他只好嗫嚅的点头:“嗯。” “我买了很多菜,”杜彩虹说,“请他们一起来。” 龚帅回顾了一下从警历史,自他进入县衙当衙役以来,工资卡里面资金始终捉襟见肘,除去房贷、生活日常开销,已经所剩无几,他从来没有慷慨激昂自告奋勇的请同事们吃过饭,面对杜彩虹突然如春天般的关怀,他竟有些手足无措:“——合适吗?会不会太麻烦?”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多热闹,一点都不麻烦,”杜彩虹好像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就当给你们团建好了,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今天正好有时间,晚上在家等你们。” 葛如兰女士声称近日要和宣爸爸去深安老家,参加一个远方亲戚的乡村婚礼,故深感遗憾的表示,不能给未来准女婿送饭。 宣辰担心萧景坤无人招抚,正准备下班后去买些食材,岂料龚帅发布了有史以来破天荒的人生第一次邀请公告:“我朋友搬了新家,今晚请大家过去坐坐。” 宣辰:“我就不去了。” 龚帅恳求加请垂怜:“······可以带家属。” 他一副让女朋友见家长的架势还真不好拒绝,宣辰心说龚副队好不容易有脱单的机会,作为人民警察后援部队我们应该大力支持,于是拿起手机给萧景坤打了电话。 龚帅帮杜彩虹找的房子离他家很近,拐几条街就到。 “大家随便坐,”杜彩虹颇有女主人的风范,“我那还有几个菜,一会就好。” 周琪对这位天上掉下的“女朋友”十分好奇,一进门就对国民女朋友的言谈举止音容笑貌进行暗自“审查”,突然她看见厨房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整个人惊呆:“我的天,龚副队,你会做饭?” “没想到?”龚帅拿着菜刀把菜板上的蒜瓣死命一拍,“没想到的事多着呢,去,别在这捣乱,帮我招呼招呼大家。” 接着,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势从厨房探出头:“宣队来了吗?” 苏子俊从客厅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楼下一辆银色大奔——良辰美景CP已经驾到,他嘴角上扬:“各位同仁,请做好心理准备,咱家宣队今儿这狗粮怕是撒的有点多,呃,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客厅单身小青年纷纷奔过来看,苏子俊还在喋喋不休:“今晚回家寂寞沙洲冷,再特么犯贱给我打电话求介绍女朋友,小心我抡着榔头跑你家把你敲晕!” 众单身小刑警假装抱着头哄笑一番。 宣辰挽着萧景坤的胳膊,小鸟依人般挨着萧景坤,嘴角眼底竟是笑意,萧景坤身长玉立,英俊的脸上洋溢着一脸幸福,偶尔偷偷在宣辰脸上亲一下,两人正煮酒论英雄似的风花雪月,手机响了,宣辰抽出手从兜里摸出手机:“龚帅?在楼下,九楼,好。” 踏进玄关,萧景坤那修炼多年的风流倜傥瞬间压倒群雄,以至于从厨房端菜出来的杜彩虹站在原地,险些来个“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的礼仪,带着高级餐厅服务员标配八颗牙微笑:“欢······欢迎光临!” 大帅哥玉树临风的气势顷刻间给小公寓增色不少,龚帅从厨房出来对杜彩虹说:“这是我们宣队和她男朋友。” 他刚想向宣辰正式介绍杜彩虹,国民女神杜彩虹不等他开口,犹如女儿国国王般举止娴雅的说:“我是帅帅的同学也是他很好的朋友,杜彩虹。” 龚帅被她这一声亲昵的“帅帅”给浇的五迷三道,尽管现在她还只是用“同学”和“好朋友”来自居,但她已在无形之中不可否认的把两人未来的发展趋势给提前设定了。 萧景坤非常绅士的点头微笑,用下巴一点身后助理大包装小包装拎进来的礼盒,表示“小意思请笑纳”,随即大大方方搂着宣辰的腰走进客厅。 国民女神杜彩虹是个职场白领,本就追求高质量的生活,奈何收入和花销不成正比,本以为龚帅收入低微,又是固定的死工资,身边的同事想必都是一样的境地,这时见到萧景坤的大手笔,不免有些意外,继而心中不由自主的立刻沸腾起来:“帅帅经常提起宣队长,我十分仰慕,今天可以有这个机会聚聚,挺开心的,大家要不要喝点酒?我去买。” 客厅的那帮小差役们来了兴致,拿着龚帅起哄:“帅帅,上酒。” 时令正当办案时节,可能随时都会有出警的需要,指不定吃着吃着饭就会被夺命连环call。 宣辰正想喝令阻止,岂料萧景坤站起身:“我们去买。”他深知小白领的收入微薄,能济困扶贫时他绝不袖手旁观。 说着拉起宣辰就出门,走到门口,他被宣辰娇嗔问道:“案子没破,二十四小时待机工作,坐在一起聚聚吃个饭倒也可以,喝什么酒啊,万一有什么事,全都喝趴下了,还怎么办案?” “红酒,没事。” 萧景坤揽着她的腰,在楼下转悠着找超市,在附近转了许久没见到像样的红酒,两人索性往另外一条街走。 “办案子真的很辛苦,偶尔需要给大家舒缓压力,”萧景坤说,“磨刀不误砍柴工······” 宣辰堪堪对萧景坤另眼相看,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刚想和他探讨眼下复杂的案情,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了一下,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呼啸 六 “天再黑也有归人,心再深也有门,逃不开你的双眼,情愿恋你的魂。”——《生死永不分》 刹那间,宣辰看见的这个人鬼鬼祟祟的消失在人群中,她心头不免有些生疑,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人。她下意识的在街面上寻找——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繁华的道路两边出现了很多装修精美的店铺,萧景坤拉着她走进一家法国葡萄酒专卖店。 那个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宣辰跟着萧景坤往回走,她有意无意的回头四下看。 萧景坤见她蹙着眉,问道:“怎么了,宣警花?” 宣辰猛然回头:“哦,我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犯罪嫌疑人?” 宣辰被他一提醒,倏地顿住脚:“备胎!” 萧景坤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什么备胎?” “宇阳湖的死者解美玲有四个备胎男朋友,其中一个和方才我看见的那个人有些相似,”宣辰说,“这几个都是嫌疑人,我们正在调查,但一无所获。” 萧景坤伸手挡住电梯,让宣辰先出去:“很多事发生,我们没办法左右,只能等待,或许罪犯会再次出现,你的感觉会指引你寻找正确的方向。” 宣辰点点头:“我见过他的照片,方才偶然看到,所以有些印象,这个案子遇到了瓶颈,不知道怎么往下走了。” 有时候,我们感觉走到了尽头,其实只是心走到了尽头!再深的绝望,都是一个过程,总有结束的时候,回避始终不是办法!只有鼓起勇气昂然向前,或许机遇就在下一秒! 萧景坤说:“很多时候,当下那个我们以为迈不过去的槛,一段时间之后回过头看其实早就轻松跳过,当下那个我们以为撑不过去的时刻,其实忍着熬着也就自然而然地过去了。所有没能打败你的东西,都将使人变得更加强大。” 两人说着,已到了门口,屋子里的单身青年们正欢呼雀跃的拿龚帅和杜彩虹起哄。 餐桌不大,很快就被盛满食物的盘子占满,现场都是刑侦大队的一帮人,另外两人其中一个是未来准家属级别,另一个正在升级家属级别当中,很快气氛十分活跃起来,众兄弟看出龚帅和杜彩虹之间还有那么一层没捅破的窗户纸,便当着杜彩虹的面,把龚副队的英雄事迹拿出来反复晒。 周五的晚上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最开心最轻松的时刻,然而刑警却是刻不容缓的时刻准备着,如果没有案子,如果可以正常休个假,哪怕是半天,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刑警小张喝了几杯,嘴有些把不住门:“龚副队在我们这帮哥们里面最爱岗敬业,和他比起来,小秦那货就是个天天只知道蹲点的大爷,早上上班不到准点见不着人,下班时间一到准开溜。” 小秦不乐意了,心说你帮人追女朋友也不能把我损的一败涂地,还没来得及辩驳,小张继续拍着小秦的肩斜着眼说:“这货,就这货,啊,他,他,他······” “你是要把我气死了,好去当孤儿吗?”小秦忍无可忍的怼他,“你一定很会织毛衣?这么能编!” 小张:“······我编了吗?事实胜于雄辩,我就不会像你那样,想当年我刚进市局,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每次行动我都会冲锋陷阵,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要不要给你点根蜡烛?这么能吹!”小秦见他越说越摆出“我天下无敌”的架势,没忍住一巴掌轻轻扣住他后脑勺,“你没事跟我哔哔啥呀,我又不是吕洞宾。” 宣辰在一旁笑着插话缓解互怼模式的尴尬:“龚帅真的很尽职敬业,有责任心,对待同事细心体贴,将来一定是个好先生、好爸爸。” 周琪立刻加油添醋:“对对对,谁要是嫁给他,会幸福一辈子!” 龚帅不知道是喝红酒的缘故还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连连摆手。 杜彩虹抿嘴浅笑的看着这些可爱的同事,偶尔偏头看着龚帅笑。 萧景坤慢条斯理的喝着汤,心说追女朋友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拐弯抹角吗,直接表白不就好了,他刚想到这,就只见宣辰在桌子底下给了龚帅一脚,然而龚大呆子还是没明白她的壮举为何意,愣是只知道没心没肺的顶着众人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目光继续埋头傻吃。 就在这时,宣辰的手机响了。 “赵局?好,嗯······行,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萧景坤一语成谶。 屋内小青年们海阔天空般的斗志昂扬顿时噤若寒蝉。 宣辰站起身,抓起外套,凝眉道:“碧韵豪亭死了人,我们去现场看看。” 众人当即神情严峻正色起身:“现场在哪?卧槽,能开车吗?” ”不用开车,”宣辰和萧景坤对视一眼,说,“就在附近,拐几条街就是碧韵豪亭。” 众人皆是唏嘘:“··················” 碧韵豪亭十九层,死者是朱红,发现她的是家政保洁员,朱红死在家里的沙发上,保洁员定期定时给朱红家做保洁,今天下午三点给朱红打电话,她说把时间往后延三个小时,保洁员六点准时来到朱红家,因为雇主有时不在家时需要让保洁员过来,所以家政公司把朱红家的钥匙给保洁了,她每次过来会自己用钥匙开门,今天打开门,保洁发现朱红躺在沙发上,起初保洁员以为朱红睡着了,就没在意,等她把屋子打扫完,发现朱红仍旧保持她刚进门时的样子,她感觉到不对,就过去叫试图想叫醒朱红,却没想到一直叫不醒她,保洁员战战兢兢的探了探她的鼻息,才发现她已经死了,继而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先给家政公司打电话询问怎么处理,然后在家政公司的建议下打了报警电话。 朱红的死,让解美玲一案更加扑朔迷离。 警方赶到现场后,法医张德在死者身旁的沙发靠垫里发现了一瓶安眠药。 她服用的安眠药是医生处方药,宣辰拿起药品,思虑良久说道:“再次出现了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呼啸 七 “我们活在世界上抱着一种荒谬的信念,以为我们自己就是生活的主人,人生在世就是为了享乐,这显然是荒谬的。要知道,既然我们被派到世界上来,那是出于某人的意志,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可是我们断定我们活着只是为了自己的快乐。显然,我们不会有好下场,就像那不执行园主意志的园户那样。主人的意志就表现在那些戒律里。只要人们执行那些戒律,人间就会建立起天堂,人们就能获得至高无上的幸福。”复活 解美玲的死因是个谜,而朱红的死更是没有头绪,那瓶空空如也的安眠药瓶看起来像是杀害朱红的元凶,但现场情况来看,并非那么简单。 碧云豪庭1908的大门打开,门口围满了警戒线,楼下几辆警车闪着红蓝交错灯,小区里围观的居民被挡在隔离圈外,隔着老远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 “有人死了,说是自杀。” “好像是十九楼保洁报的案,这年头抑郁自杀的人怎么这么多” “” 周琪穿过人群,和几名警察往楼上走。 “朱红今天早上九点出的门,下午一点回的家,”周琪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宣辰身后汇报案情,“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她见过什么人”宣辰问,“有哪些人来过她家” “门口保安只能确认下午六点保洁来过,电梯里倒是有监控,大多是19层的住户,楼道没有监控,所以很难查出她家里来过什么人。” “保安只见过保洁,所有来访的人不是都要登记”宣辰问。 周琪慌慌张张的翻看笔录:“那个保洁经常来所以不用,不过,他说朱红开车回来的时候,车上坐了一个人。” 龚帅问:“是什么人,他知道吗” “他没看清,只知道是个男人。” 苏子俊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勘察,十分匪夷所思:“朱红和娄建周闹离婚,难道是因为这里住着一个年轻的帅哥” 屋子里有男人住过的痕迹。 “就是因为他。”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所有人回头,一个戴着眼镜,扎着马尾的文静清秀年轻女子在刑警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她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见到萧景坤,以为他是市局最高权威的领导,便很有礼貌的朝萧景坤伸手去握:“警官,我是朱总的特助许曦,朱总出事,我接到通知,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没想到张曦的手刚伸出来,就被宣辰给劫持住:“他多有不便,繁文缛节,还是免了。” 萧景坤双手插在裤兜里,环顾四周,丝毫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张曦无地自容,“哦不好意思,冒犯了。” 宣辰继而问道:“许特助是吧,你方才说因为他,这个他,指的是谁” 周琪望见眼前的一幕,嘴角勾了勾,内心澎湃起伏脑补了一个系列的狗血浪漫爱恨情仇戏码,从“你是我的”到“你只属于我”再到“我的人只有我可以碰”,剧情着实跌宕起伏,蜿蜒曲折,情深意切,足以可以拍一部能让院线爆满的国际爱情大片。 “想什么呢”萧景坤笑颜迷人,意味深长的问她。 “没,没想什么,”周琪羡慕嫉妒恨的咽口水,“就,就是,巴黎圣母院烧了,我快无家可归” 萧景坤:“” 苏子俊听到两人貌似不太正常的声音,倏地转过头冲周琪说道:“你长个脑袋是为了显个吗,毕加索见到你,都能直接写生了。”说着拽着萧景坤就往宣辰身边送。 萧景坤被苏子俊拉到宣辰身边站好,宣辰正全神贯注的听许曦回答,只见许曦苦笑一声。 “朱总和娄总白手起家打下江山,娄总有了外遇,朱总很伤心,可是也没办法,男人有了钱开始心猿意马这很正常,朱总也慢慢释然了,她开始整夜失眠,后来不知怎么就认识了小苏,她失眠的症状才稍稍好些,这个小苏比朱总小十多岁,仗着有张好看的皮囊,哄得朱总团团转,甚至要给他投资做生意,本来朱总改变注意看在孩子面上不打算和娄总离婚,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又想和娄总离婚,谁知朱总和小苏的事被那个律师知道了,娄总知道后毅然决定将离婚财产分割官司打到底。” 宣辰十分诧异:“小苏是为了钱” “就是为了钱,”许曦义愤填膺,“他年轻长得帅,要不是为了钱,怎么会和朱总在一起要知道娄总就是因为朱总的相貌才出轨的。” “她吃的安眠药是处方药”宣辰问道。 “是的,朱总睡眠不好,”许曦摘下眼镜,揉了揉红肿的眼睛, “医生给她开的是定量的药。” 萧景坤突然问道:“药瓶里面是定量的药” 许曦点点头,非常肯定的说:“嗯,医生的处方单还在,我可以找到。” 服用安眠药只是治疗失眠的一种手段,目的是恢复正常的睡眠规律,而不是使睡眠依赖于药物,因为目前安慰性药物会使失眠症患者产生耐药性并形成药物依赖,为了避免对身体的副作用,有效提高治疗效果,它已经成为一种科学的给药方法。这是一种间歇性用药,即如果服药后睡眠有所改善,应逐渐停止。 朱红为什么又开始继续服药遗嘱很明确的告诉她连续服用安眠药不超过两周,并应根据情况决定是否继续用药,安眠药在改善睡眠和生活质量的同时也有一定的副作用,但是严重副作用的概率很低,而且通常是由于药物治疗不当造成的。因此,一个人不能在没有医生指导的情况下服用安眠药,也不能长期服用任何感觉良好的安眠药。 “安眠药吃多了会死,安眠药过量服用的时候会影响到中枢神经系统,导致呼吸停止,血压下降等,导致死亡,”法医张德一边让人收拾死者遗体,一边说。 宣辰和萧景坤对视一眼,转头说道:“查一下小苏,还有,那四个备胎的不在场证据再仔细研究,解美玲的死一定和这些事有关。” 朱红身上没有其他致命的伤,很显然案发当时没有发生过任何挣扎痕迹,头部也没有任何伤痕,也不存在被打晕或者遭人袭击。 萧景坤摸着下巴:“药瓶里面药量是一定的,不可能是自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宣辰先是垂下眼帘,闻言,她抬眼:“什么” 呼啸 八 “我很想驻留在那个光辉灿烂的世界去,永远没有烦恼,不是以朦胧的泪眼去看它,也不是以痛苦的心情去追求它,而是真正的和它在一起,在它之中。”呼啸山庄 “在药瓶里增加成倍的药量,被害人在不知不觉间走向了死亡,”萧景坤说,“凶手想制造被害人自杀的假象。” 宣辰抬手叫来苏子俊,贴耳低语道:“把所有小区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去查姓苏的是什么来头。” 苏子俊点头,转身去了。 “还记得你见过的那个熟悉身影吗”萧景坤靠过来轻声说,“能出现在附近,又同时和上一起案件有关联,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宣辰颌首:“两个案子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 “不被人注意的事物,非但不是什么阻碍,反而是一种线索,必须深入生活,只有如此才能获得新奇的效果和非同寻常的配合,而这本身比任何想象都有刺激性,通常来说,愈稀奇的事,真相大白后,内情愈平常。而那些非常普通的案件才令人迷惑。”萧景坤伸出手指在宣辰秀挺的鼻尖上一点,戏虐道,“宣警花聪慧过人,嗅觉灵敏,咱们家宣悟空有过之而无不及。” 宣辰嫣然一笑做了个“肖队博学多才,谬赞”的口型,转过身对周琪说:“把解美玲那四个备胎的资料给我看看。” 须臾,周琪拿着手机狂奔过来,见娘娘脸上还未完全消失的笑容,顿时来个急刹车,左右摇摆跳了两步拉丁。 宣辰慈母般和颜悦色道:“我说琪琪子,您能遇事冷静自持从容淡定点吗,咱们中国警花的英姿可全靠你了,还要不要签字转正了” 周琪忙稳住身子后点开手机:“是,是,记,记住了,一定改正。” 宣辰看向手机,她划着屏幕凝神聚气,突然神奇般一秒变脸:“是他” 那个出现在街面上一闪而过的身影是解美玲备胎男友之一焦文洁。 解美玲一案中,几个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据,焦文洁的不在场证据最足。 他在案发当天和同事出差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这件事他同事可以证明。 许嘉允的不在场理由就有些牵强,他说他那天五点接到朋友电话后就独自开车二个小时去了市郊的像珊瑚,在像珊瑚的朋友快八点才见到他的,这期间他完全可以有时间变道去宇阳湖。 上官卿云从警方这边得知解美玲遇害时,混血美丽的大眼睛惊异的险些晕厥,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警方问他那天晚上五点至八点在哪,他没说话,但坐在他不远处的餐厅大堂经理却主动站出来替他说,那天下午五点半他法国的外公心脏病突发处在弥留之际,他当时抛下工作朝机场狂奔,买的是六点半的飞机,那时他在飞机上。 身为律师的徐华森,很清楚不在场证明的重要性,警方过去找他时,他已经得知解美玲的事了,悲痛欲绝之余,他把自己的行程以及证人和证据全准备好了,就像开庭打官司似的,事无巨细的都不用警方发问。 宣辰坐在市局自己的办公室里琢磨着,龚帅敲门声打断了她,宣辰赫然起身,龚帅说:“宣队,监控录像调出来了。” 两人走进图像侦查室,电脑里面所有碧云豪庭的监控齐刷刷蹦出来,宣辰盯着电脑屏幕:“调朱红车里的那部分。” 电脑映射的白光在几个人脸上不停变换闪烁,少顷,宣辰瞪大了眼睛,屏幕上的车子缓缓驶进小区,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焦文洁 他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没有见到要等的人,他就死命的跑,朝着那条熟悉的路狂奔,背上好像不是书包,很沉,沉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跑着跑着他看见了家门,那扇很少开的窗是开着的。 他走进家门站在客厅,有些踌躇。 家里很空,什么都没有,但他感觉到那是他的家,至少放在玄关的一个公文包还在,那个包已经挂在那很久了,每次见到它就感到十分沉重,还有房间里的那架钢琴,见到就会令人忧心,就算窗外有五彩的阳光照射进来,他的心里还是凉的,湿冷且带着畏惧。 这时,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和菜板的撞击声,他仿佛感觉到有人在那里忙着晚饭,又好像有别的事要发生,他卸下背上沉重的包,缓缓往里走。 他高大帅气挺拔的身影在阳光感觉不到温暖,反而觉得阴冷,凉薄,没有温度,就像在风雪夜前行,步履维艰,蹒跚前行,他俊俏的脸上剑眉微皱。 他走向厨房,烟火气越来越浓,那切菜做饭的声音如鲠在喉的停在他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他快要窒息,顿住脚,突然很想逃开,想离开这里,然而他猛地回头,他身后漆黑一片 ,没有光亮,他没有逃离的路,也没有逃离的勇气,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无尽黑暗袭来,逼着他往后退,他跌坐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砰 一阵巨响,他突然看见一个女人拿着带血的刀扎进一个男人的身体里,两人一起倒下,那个女人铁青着脸睁着眼睛看着他,她好像已经死了,拿着刀站在那的是她的魂魄,女人阴森恐怖的看着她,举起带血的双手,狰狞的面孔和她活着的灵魂带着血泪,冷冷的哀嚎:“杀了他,杀了他” 他的脸煞白,后背一阵凉意蹿上头顶,他呼吸一滞,倏地后退几步。 这时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伸出带着尸斑的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女人顿时呼吸不畅,向他喊着:“救我救我杀了他,杀了他” 地上的男人拔出带血的匕首,顿时鲜血四溅,阳光也被染红了,他挥起匕首,图穷匕见,一刀,两刀,三刀,四刀,女人不断发出惨叫,那只握着满血匕首的手被席卷的黑暗缠住,毫不留情的吞噬着眼前互相残杀的两人,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却被无情的黑暗给隔断,呼啸着带着凄惨的嘶吼和尖叫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忽然,他被一群庞大的坚实的物体给牢牢困住,他想动,可怎么也动不了,他想喊,却喊不出声。 一阵狂野的音乐响起,焦文洁猛地惊醒。 呼啸 九 “人的心只容得下一定程度的绝望,海绵已经吸够了水,即使大海从它上面流过,也不能再给它增添一滴水了。”巴黎圣母院 此时正是十二月的中午,初冬的气候已经渐入寒冷的佳境,一股带着湿冷的凉风从窗外涌入,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眼看就要风起云涌,暴风骤雨就要来临,方才梦里的那些惊悚的画面还记忆犹新的历历在目,手机在旁边的桌上又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五个未接电话,难怪做梦都听见手机里狂野的来电铃声。 焦文洁深吸一口气,一边站起身,一边拿起手机:“喂,辉子” 郭辉在那头怨声载道的快要把手机震破:“洁哥,大白天的,这是在哪位新贵的府邸逍遥给你打了n多个电话都不接,忙着颠鸾倒凤啊还是忙着谋朝篡位” “哪都没去,自己家待着,睡着了,没听见,”焦文洁说,“找我干嘛” 郭辉偃旗息鼓减低音量:“时光宝贵,岁月静好,大周末不出来浪,呆在家多无聊,来吧,这儿有精彩节目,给你准备了惊喜,包你满意。” “这乌云滚滚,大雨倾盆的上哪浪去”焦文洁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 郭辉邪笑道:“不让你经历风雨,就能见到彩虹,绝对牛逼,”见电话里一阵沉默,郭辉继续说道,“你不是想离开你那破地儿,不想做穷酸邮差吗,今儿到场的都是商界有名的太子爷,你正好过来认识认识,给自己铺路搭桥打个坚实的地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跟什么人在一起就会变成什么人,来吧,机会难得” 焦文洁倚靠在窗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个可怕的恶梦那双带着幽怨的眼睛,沾满鲜血的握着匕首的手。 “好吧,”焦文洁说,“把地址发给我。” 萧景坤接到广陵市缉毒大队发来内部消息,和雄鹰见面的地点定在鬼谷山,之所以选择鬼谷山,是因为雄鹰跟着b沉和c崎在那,而那个地方是众多纨绔子弟寻找刺激的神奇场所,简单点说就是在玩腻了城市那些老套的玩意以后,找些“作死”的新奇玩法。 鬼谷山,光听名字就能感觉到此山的险峻,因为地势陡峭的原故,在爬鬼谷山的时候是真正的爬,是四肢并用的纯粹攀爬。 就在这时,邱峰和皮少波开着张牙舞爪的小跑赶了过来,还没到萧景坤家门口,就提起电话一阵吱哇乱叫:“萧爷,哥几个快到了,你出来吧,不想开车就别开,我这有的是地儿,我和皮少一人开一辆,难得你愿意跟着我们去作一会死,到那你就知道,要多刺激有多刺激,死亡栈道不是白叫的,牛逼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真特么得劲,阿燕,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邱峰和皮少波这两货来得正好,”萧景坤想,“一帮纨绔子弟去死亡栈道找刺激作死这个盔甲足以可抵挡a蝗对我身份的怀疑。” 还没到鬼谷山就能想象的到此山有多险峻了,鬼谷山最惊险刺激的还要属死亡栈道。 鬼谷山的死亡栈道就是一段建立在近乎九十度峭壁上的用一些钉子镶嵌在绝壁上搭建十分窄的木板建成的一个栈道,这个栈道看上去十分的简陋,只能容得下一只脚的大小,身体需要紧贴墙壁才能勉强通过,那盘桓在悬崖峭壁上岌岌可危的一块薄木堪称地狱之门,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妖魔鬼怪。 惊险刺激的鬼谷不仅仅吸引这帮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但凡具有当代青年活泼气,吃过见过就是没有作过的事儿逼,都对这个新奇的鬼蜮蠢蠢欲动。 鬼谷山虽然安全措施做的很好,但走在上面,脚下就是万丈悬崖,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作死的感觉固然爽,但十分考验纨绔们的体力更考验各位太子爷的心理素质。 随着尖叫嘶吼,闹疯了的纨绔们嗷嗷叫着走上栈道心跳加速c头晕目眩,双腿发软甚至还被吓得尿裤子,着实作死作的十分胆怂。 萧景坤倒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面不改色,仿佛他经常在死亡边缘游走一般,在一帮啊啊呀呀的怂胆子富家子弟面前犹如功力深厚的仙门大师兄。 “萧爷,牛逼”皮少波抹着额上的汗珠,冲他伸出大拇指,邱峰在一旁惊魂未定的还没回过魂。 来作死是假的,和雄鹰接头才是正事,皮少波笑得像条狗似的,那笑容实在比不上萧景坤他们家警花大人的宣悟空,他好像是另有所指,又好像是图谋不轨,嗫嚅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后面还有几项更刺激的,要不要试试” 他所说的更惊险刺激的,除了千里绝壁c鬼魅丹霞,还有十分惊险壮观室内野性高能爆点节目。 这帮纨绔不作死不罢休,刚开始虽然吓破了胆,但惊险刺激魔域桥的确让人觉得作死到了 顶峰阶段,确实非常缓解心情,悍匪寨的悬臂魔域桥是史上第一条全透明的高空玻璃桥,长约八百米,离地垂直高度达上百米。 走在魔域桥上,脚下的透明玻璃就像没有东西一样,从下面看起来一个个都是凭空虚立,像降临凡尘的仙人一样,但走在上面的人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走在透明玻璃上,缺少脚踏实地的感觉,众纨绔一个个都心惊胆颤。 在鬼谷山的另一个地方,b沉沿着梯子朝深洞顶部的光亮处爬去,他往上趴着,随着光越来越亮,洞口附近的贵宾休息室里的人声也依稀可闻。 “崎哥给你安排的人怎么样”郭辉问焦文洁。 沉默半响,他忧心憧憧:“警方找过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们再怎么怀疑,也没有证据,”郭辉抽了口烟,“一会沉哥就到了,他拿来了新货,等那帮太子爷曲终人散时,我给你引荐一个人,他是这些富家子弟中实力最强,最有号召力的人,这事办成了,老大会给你奖赏,当然也会给你一部分新货。” 这时,毛铁崎跟在卢钧尘身后走了过来,旁边还有一个人吴过。 呼啸 十 “求仁而得仁,又何怨”论语 换作心理素质和五官都不经造的人,惊吓和挫败过后,再高级的温室花朵,再俊美的皮囊都会被摧残破败,形象顷刻间尽毁,但萧景坤气质美如兰,俊美的骨相坚毅立体刚强,英俊的脸上,眉骨c挺直的鼻梁c好看的嘴唇c下颌构成清晰完美的线条轮廓,侧颜比正面更美的惊人,他绝美的五官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和时光流逝而轻易丧失其高级的风神俊朗。 邱峰和皮少波拖着还没恢复正常的双腿,相互搀扶着用仰慕的眼光上下打量萧景坤,心说这位提前登基的太子爷果然不同凡响。 “要多刺激有多刺激”萧景坤斜眼看着两怂货,“作死作的连路都走不了” 皮少波嘻嘻笑着拍马屁:“萧爷,你太飒太厉害,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萧景坤风度翩翩的迈着男模步:“中人之姿,承蒙抬爱。” 邱峰倏地窜到萧景坤身侧:“哎,萧爷,待会高能爆点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这里有个专属贵宾级别俱乐部,标配了一个国际化顶尖的艺术团,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美人,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推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城里那些蛇精网红十八线小明星全然不在一个档次,完全符合你高级霸总的事逼品味。” 几个人说笑着朝休息大厅走去。 这时休息大厅一个隐秘包间的小暗格间里,卢钧尘抽着烟,在吞云吐雾间听郭辉谄媚的表演哗众取宠。 “沉哥,邱氏集团的接班人邱峰,皮悠日化皮建成的儿子皮少波,还有恒通伟业黎宗鸣的公子爷今儿都在这,一会引荐给你们认识。”他说着看了一眼焦文杰,意有所指的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他,“这些人家大业大,只要和他们沾上边,无论做什么生意都无往不利,他们可是拔根毫毛都比我们大腿粗的大金主。” 毛铁崎冷冷的不置可否,像是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卢钧尘熄了烟,沉声对焦文洁道:“阿彪帮你办的那几件事办好了吗” 焦文洁一惊,回话说道:“办,办好了,只,只是警方已经介入” “不用担心,警方有我们的人,”卢钧尘打断他,“给你带了新货,口感和白货不一样,你试试” 郭辉笑得像条狗:“新货叫什么来着紫煞什么魂卧槽试试,快试试” 话音未落,毛铁崎身后的几个手下会意,转瞬拿来一个袋子,紧接着一层层打开,把那紫色的粉末送至焦文洁面前。 那带着嗜血气息的紫色幽灵粉末仿佛带着张狂的魔力,见到它的人无不被那爆炸性吸引所迷惑,郭辉和焦文洁拿起一小袋蹲在墙角,那紫色的猖狂嗜血粉末顿时炸掉了所有的痛苦和烦恼。 “帮我们介绍生意,拉客户过来,大哥每个月会免费给你新货,要是行情好还会给你一点钱,这种机会很多,”卢钧尘沉稳平和的说,“这里绝大多数是通过网络向我们要货,这不仅因为新货便宜,还方便c安全。” 毛铁崎补充道:“现在就是我们出手可能白货是二三十,走渠道到了地方上面也就一百多多元,但是还像以前那个方法做的话,可能到地方手上就达到四五百块了,所以这个利润可能是百分之好几百的利润率作为回报。” 很多吸毒者购买白货时,只要在网上跟他们下单,然后通过支付宝c网银转账的方式把钱打给他们,这边会选择快递公司寄货上门,买卖双方无需见面,交易风险从而大大降低。 现在这个低风险的方法变本加厉,已升级到零风险无阻碍交易。 此刻,几个人的交谈已通过一个微型窃听器传给了广陵市缉毒大队。 与此同时。 随着这条雄鹰发来的消息,省公安厅已然了解了网络扫毒专项行动推进,这条零风险的贩毒渠道已开始有所警觉,在一条不起眼的秘密罗网中一度关闭了这个通道。 烟雾撩绕之中,一个人的手机响了。 “什么”毛铁崎猛然惊厥,他拿着电话,“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在卢钧尘耳边说了几句,顿时,卢钧尘脸色微变,须臾,他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沉声说道:“我们有事先走一步。” 便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通报:“他们来了。”话音刚落,那人就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郭辉笑着迎了上去:“哟邱总,皮总,萧总,玩的可还尽兴” 卢钧尘本来准备要走,见萧景坤进来,不得不驻足笑脸招呼:“少爷,怎么有空到这来” 萧景坤扫了一眼屋内,吊儿郎当挑眉说道:“闲着没事,过来玩玩。” “那少爷您继续,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卢钧尘一秒变脸朝身后的人沉声说:“走。” 毛铁崎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几个手下跟屁虫似的不离不弃的如影随形,这时,吴过走到萧景坤身旁意味深长的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后也走了出去。 屋子里立刻安静了许多,郭辉正要兴高采烈的向焦文洁介绍几位非富即贵的太子爷,萧景坤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我去下洗手间。”说着朝门口走去。 另外一边,毒贩线上卖货的链条骤然封锁,这让缉毒警猛然断了线索,然而毒贩反应之神速,行动计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 吴过站在洗手间水池边洗手,突然身后慢条斯理的过来一个人,吴过迅速查看了所有洗手间里面的门,确定没有人,又走到洗手间门口朝外看了一眼,下一刻,他回到洗手池边上打开水龙头压低声音说道:“我是吴过,肖队,我们长话短说。” 萧景坤已经猜到他就是雄鹰,颌首不语,等他把话说完。 “他们已经发现了,线上交易暂停。” “警方内部的毒贩内线是谁”萧景坤问。 “目前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是警方高层,”吴过说,“我不能停留太久,有消息我会传递给你。” 吴过拍了拍他的肩,迅捷转身走出洗手间。 一个小时候后,焦文洁回了家,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被敲门声惊的不知所措,他踌躇了半天,还是犹豫着开了门。 门口站着两个人,拿出证件在他眼前一晃:“警察,跟我们走一趟。” 安东尼 一 “我先以为我是个受得了寂寞的人,现在方明白我们自从在一处后,我就变成一个不能同你离开的人了想起你我就忍受不了目前的一切了。我想打东西,骂粗话,让冷风吹冻自己全身。我得同你在一处,这心才能安静,事也才 能做好”湘行简书 市局,审讯室。 宣辰和龚帅推开审讯室外小房间的门,技术人员立刻起身打招呼:“宣队。” 审讯室内,苏子俊和另外一名负责记笔录的刑警坐在桌前,审讯椅上坐着神情谨慎的焦文洁,他双手放在腿上,十指紧紧交叉,手背上青筋凸起,有些几不可察的微颤。 “焦文洁,你十二月五号下午五点到八点之间在哪” “那天我和同事去灵翼县邮政局送东西,下午四点半出发,晚上在那边住,同事可以为我证明。” “你和解美玲什么关系” “她是我同学也是我的初恋。” “她有男朋友吗”苏子俊问,“现任男朋友。” “我知道有好几个人在追她,但她一直没有确定和谁在一起。” “你十天前联系过她吗” “没有。” “他撒谎,”审讯室外,宣辰对着耳麦说,“给他看解美玲通话记录。” 苏子俊拿出几份资料,放在焦文洁面前的桌上:“你怎么解释” 焦文洁一惊,他的表情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宣辰和龚帅对视一眼,旋即转头继续盯着他的脸。 “我,我可能记错了,最近事情比较多,再说都过了那么久,十天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你认识朱红吗” “”焦文洁顿了顿,“不,不认识。” 这些问题已经在之前问了很多遍,审讯就是在反复对嫌疑人提问的过程中发现问题,一遍又一遍地问,从而挖掘出更有利的信息和破案的线索。 “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苏子俊耐着性子问,“要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 “再给你一次机会,”苏子俊用尽全身涵养又问了一遍:“认识朱红吗” 焦文洁的喉结动了动,似乎在衡量到底要不要说,要怎么说。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嗫嚅道:“刚,认识的。” 审讯室外,宣辰和龚帅紧紧盯着焦文洁的脸,似乎想从这几个字里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苏子俊往前倾身,用笔尖敲了敲桌面:“做假口供是要负一定的法律责任的,希望你仔细斟酌配合警方,说实话。” 焦文杰眼神有些飘忽,他低下头,有些微变的脸色在暗影里偃旗息鼓。 “宣队”门被推开了,周琪匆匆走进来:“查到焦文洁在朱红遇害前一天在网诊室购买了定量的安眠药” 宣辰点点头,却听见周琪像说评书似的:“焦文杰有个社交账号,名字叫小苏,那个社交帐号上都是商界成功人士,有企业总裁,上市公司老板,跨国精英,业界翘楚,焦文杰和朱红就是在这个平台上认识的,一直以小苏的名字在和她交往,起初他和朱红只是以朋友的关系自处,紧接着鲤鱼跳龙,摇身一变,成了朱红的地下情人,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太狗血” 宣辰吊俏眉一扬:“怎么着” 周琪瞪大了双眼:“阴谋,大阴谋。” 旋即,审讯室门被推开,焦文洁猛地抬起头。 肩上带着几颗星的深蓝色制服穿在宣辰身上,十分英姿飒爽,威严霸气,她竟穿出了电影里好莱坞大片国际刑警的感觉,光是一手拿笔,一手拉开椅子坐下这个最简单的动作,就将整个刑侦大队的形象提升了一个更完美的高度。 审讯室里的刑警忙站起来:“宣队。” 宣辰点点头,接过桌上的笔录翻了几页,苏子俊和刑警在一旁候着,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须臾,宣辰头也不抬的问道:“解美玲被害的那天,你在外地出差” 焦文洁:“是。” “没有联系过她” “对。” 宣辰问:“那你怎么会用自己的名字给解美玲定当天的酒店呢” 焦文洁一怔。 “十二月五号早上你给位于宇阳湖附近的阳光酒店打电话订房,而入住的人是解美玲,另外你还在中午的时候用你的名字给解美玲定了餐厅,你虽然没有联系她,也一直没有出现过,但你潜移默化的出现在她那天的行程里,酒店的服务员说她一直在等什么人,那个人就是你吧” 焦文洁:“不, 不是。” “你一开始说不认识朱红,后来又说刚认识,你和朱红在社交平台上的聊天记录日期却是一年前,也就是说你在撒谎,在掩饰,你不想让人知道很多不光彩的事实,我说的对吗小苏”宣辰微挑眉,“朱红有个侄女叫杨梅,你和朱红在一起是为了金钱,而你看上了年轻漂亮的杨梅,因为你和朱红的事被解美玲知道了,她作为律师,要为当事人争取,打赢离婚财产官司,所以你必须把她杀了,才能得到朱红准备给你的那笔投资资金。” 焦文洁用指关节揉了揉眉心,有些慌乱道:“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宣辰看着他,冷冷道:“有,证据确凿。” 焦文洁瞬间狼狈不堪,气急败坏道:“我有不在场证据。” 宣辰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有人发现尸体后报警,凶手选择在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抛尸,他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让人尽早发现尸体,也就是在给自己不在场证据做匹配时间,如果在深海处下手,尸体就不知道被冲到哪里,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死亡时间就会被推辞,尸体晚些发现,死亡时间就变得模糊,凶手就是想明确的告诉警方解美玲是什么时候被害的,因为他早就安排好了和死亡时间对应的不在场证据。” 焦文洁面色有些发白,他转开目光,两只手有些微颤的相互捏着。 宣辰很放松的往后靠在椅背上,很自信的说:“因此,能够证明自己不在现场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可疑” 安东尼 二 “骄傲的人给自己种下了悲伤和遗憾。”呼啸山庄 “你做的这么天衣无缝,也许有所不知,十月十六号也就是朱红遇害的那天,你出现在碧云豪庭附近的街面上,有人看见了你,就在那之前小区监控录像里,你坐在朱红的车上”宣辰将笔录拍在桌上,“你在前一天购买了定量的安眠药,别告诉我你也失眠到必须靠这玩意才能安然入睡” 焦文杰神色微变,表情十分慌乱:“” 宣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声音饱含威仪:“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们一切,好歹你现在还是国家公务员,警方既然能查到这些,自然也会收集到更多,你目前是嫌疑人,如果不想在这三个字前面加上犯罪或者重点的话,就配合警方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或许还能对你从轻发落。” 审讯室安静的空气仿佛将焦文杰笼罩在灰暗的阴影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脸上。 过了许久,焦文杰终于抬起头,在四面灼热的目光中哑声说: “我和解美玲是两小无猜的恋人,大学毕业后,我进了邮局工作,她做了律师,在律政界只用了几年时间她就声名鹊起赫赫有名,而我却只是个拿死工资的底薪族,她身边有钱有势的人越来越多,喜欢她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就对我开始疏远,颇有些瞧不起我的意思,我一个邮政的邮差怎能比得上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渐渐的我接受了事实,逼着自己对这件事释怀,想放弃这段刻骨铭心的爱,就在这时,我通过一个线上平台认识了朱红。” “朱红很有钱,对我很好,她并没有因为我的职业而看不起我,除了她的形象不是那么完美以外,我几乎找不出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说只要我和她在一起就给我一笔钱去投资,我早就想自己做事业,苦于没有资金,这个时候有这样一个机会,我顾不上考虑别的,就答应了她。” “和她在一起后,我的日子确实好过多了,这时我才知道她和她老公在闹离婚,而我和她在一起同居这件事却被她老公的律师发现了,这件事致使她的离婚官司会失败,那她承诺给我的那笔巨款我就很有可能拿不到。” “所以你就把解美玲给杀了”龚帅问。 “不,不是我。” 审讯室内所有人都愣住。 “”宣辰,“不是你” “我,我只是在那之前和美玲见了一面,告诉她我要离开邮政,准备自己开公司,十二月五号我在宇阳湖定了酒店,希望她能和我一起在那度假。” 不得不说他自圆其说的功夫十分了得 “那你在朱红遇害之前出现在她车上,随后又出现在附近街面上,”龚帅问,“还有网购安眠药,这你怎么解释” “我和她来往,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坐她的车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我买安眠药自己吃,难道不行吗” 他连续几个反问,像是给掩饰自己添砖加瓦。 “你认识朱红的侄女杨梅”宣辰没理会他,继续说道,“你喜欢她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她年轻漂亮,而是因为,她在朱红死后会得到一笔遗产。” 审讯室里没有声音,一时之间只听见各自的呼吸声,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据警方深入调查,杨梅是朱红弟弟的女儿,他弟弟在一次工伤事故中死了,弟媳妇也跟着撒手人寰,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小杨梅,朱红亲手把她带到大学毕业,如今杨梅姿容艳丽,容色较好,正当青春年华最美好的时候,遇见了在邮政工作的焦文杰,顿时被焦文杰俊秀的外表吸引,颇有好感,焦文杰瞒着认识朱红的事实和杨梅谈起了恋爱,这期间他从杨梅这了解到,朱红留了一笔遗产给杨梅。 就算知道内情有证据在手的解美玲已死,朱红的婚外情曝光,离婚官司定会失败,朱红承诺给焦文杰的那笔巨款他也就拿不到了,于是他转变了方向,把矛头指向了朱红,只要朱红死了,杨梅的遗产就可以顺利拿到,即能得到美人和事业又能得到钱财,这样一举三得的事着实难求,他又岂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是认识杨梅但,我没结婚,有交女朋友的权力吧” 宣辰测谎仪的功力不是盖的,她抬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焦文杰:“你有,只是你的目的太过明确,以至于你的行为出卖了你。” 焦文杰一顿。 “你在和朱红交往的同时,提出和杨梅结婚,因为朱红和你之间只是情人,纸包不住火,杨梅和朱红两人迟早会发现,那时你什么都得不到,在你的潜意识里当然会选择杨梅。” 宣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在审讯期间,先说不认识朱红,紧接着又隐瞒和杨梅的关系,还有解美玲的死因,这 些看起来不着边际没有关系,实则是一个连环计划。” “你们没有证据。” 他刚说完,目光就偏离宣辰,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萧景坤和宣悟空对视一眼,看着阳台上被宣大圣祸害的绿植,心说这狗大爷也寂寞沙洲冷吗,没事把满园的桃李当沙袋使,委实打破了宣家勤简持家的清规戒律。 萧景坤比较佛系,他在多年的从警生涯里,练就了“海纳百川拓万泽”的博大胸襟,然而他英俊的脸上那双睿智的眼睛让宣悟空看着胆寒,它踌躇了片刻后,两只白绒绒的小短腿往后退了小半步,萧景坤却并不理会,将那些绿植的断壁残垣视若不见转身便走,宣悟空当场发出抗议的炸毛,它四个爪子在地面上平地转身,雪球红爪在绿植的叶子上磨蹭,像是要自己亲自收拾残局的架势。 砰 宣辰开门,走进玄关。 “回来了,警花大人。”萧景坤缓缓移步,谁知,宣悟空一个狂奔冲了过去,险些把宣辰扑到。 “宣悟空悠着点”宣辰无奈的冲狗大爷吼。 “这家伙比慈禧太后还难伺候,”萧景坤用下巴点阳台,“它老人家的杰作。” 宣辰看向阳台,继而低头看趴在腿上的宣悟空,这狗大爷竟然用天真无邪的黑琉璃眼呆萌的看着她。 宣辰抬眸,朝萧景坤撒娇:“景哥哥,原谅它吧。” 安东尼 三 “我上这来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你,如果可能的话,我还要想法子研究研究,是否有希望让你爱上我。”傲慢与偏见 宣悟空“嗷嗷”叫了两声,与萧景坤对视良久,心说我绝不会做瓦数最亮的电灯泡,旋即猛地转身晃晃悠悠的冲进了某个隐秘的角落。 萧景坤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塞进宣辰嘴里。 巧克力的丝滑醇香瞬间消退了宣辰疲惫的灵魂,她的唇舌回味着甘甜,突然她正色道:“肖队,你说,犯罪嫌疑人不说实话,又不能给辣椒水和老虎凳,有什么办法可以撬开他的嘴,让案情更清晰明了” 测谎仪也有年老失修的时候。 “有,”萧景坤用手指点点自己的俊脸,“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宣辰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如今,我竟沦落到要靠美色来获取情报信息。”她嘴上这么说,手却抬了起来在自己唇上一点然后把那个隔空的吻按在萧景坤脸上。 萧景坤不等她的指腹落在自己脸上,张开双臂把宣辰搂进怀里,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他英俊的脸上露出狂狷邪魅一笑:“咨询费已结清,肖队来帮你分析案情。” 宣辰:“” 萧景坤终于回归中国队长神圣的威严冷峻:“被害人楼道里虽没有按摄像头,但电梯里面有,可以从案发当天的电梯录影里调出所有到过那个楼层的人,嫌疑人否认他杀人,那有没可能他是协助杀人,两起案件和他都有关联,他却有不在场证据,那只有一个解释他知道是谁杀的,而且很有可能这个人是为了帮他才去做的这件事。” “他为什么不愿意说出这个人”宣辰忍不住问。 “网上贩毒组织之所以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因为有人在暗中庇护,他们走的物流是邮政,而嫌疑人就是邮政内部的人,走快递运毒品稍不留神就会被查出来,如果没有人在暗中做手脚,他们不可能可以肆无忌惮的走这条暗道。” “你是说焦文杰和毒贩勾结,帮助毒贩线上贩毒”宣辰恍然大悟,“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景坤十分平稳温和:“我今天见过a煌的人,看见焦文杰也在那,他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我在国辉律师事务所解美玲律师办公室桌上,见到过他和解美玲的照片。” 国辉律师事务所和很多知名企业c上市公司有过合作,恒通公司做为上市集团公司也和国辉有过业务往来。 “帮焦文杰的那个人是a煌的人” “你记不记得我把a煌身边几个副手的照片给过你,”萧景坤说,“只要按照他们的样子和电梯里在那个楼层出入的所有人进行核对,就一定能锁定那个杀手是谁。” 宣辰表情瞬间亮了,她猝不及防的差点爆炸成天空中的绚烂烟花:“也就是说焦文杰帮毒贩走便利打掩护进行线上非法贩毒,毒贩为了稳住他就帮他办了这两件事。” 萧景坤:“唔可以这么理解。” 宣辰说:“可这条线万一断了,焦文杰岂不是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她说着扭头,与他对视,萧景坤的脸近在咫尺,他贴着宣辰耳边说:“焦文杰不但帮着他们贩毒,他自己也吸毒贩毒,帮他们找吸毒的客户,他自己不但可以得到免费的毒品,还从中获取一些利润。” 宣辰面色微凝,脸偏到一边,却被萧景坤抬手勾了回来,头挨着头:“警方已收到我们给出去的消息,他们线上的贩毒组织已经暂停,如果想要彻底销毁他们,擒贼先擒王,必须找到a煌,找到那个地下制毒工厂。” “原来你早就知道,”宣辰歪头看他,“方才是在骗吻” 萧景坤戏虐的用力把她肩膀一搂:“不是骗,是索。” 宣辰:“” 萧景坤觉得此时的宣辰特别迷人,把他当高高在上的神可爱,全神贯注听他说案情可爱,峰回路转在严肃认真之后突然来个歪头杀更可爱。 “警花儿,我饿了,我的心已经被你抓住了,”萧景坤含情脉脉的,“可以抓我的胃了么” 宣辰自从上次成功做出了一道美味之后,对自己贤良淑德的品质越发自信,她甚至对做菜有些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那颗少女心顷刻间开满了各色的花朵。 宣辰走进厨房,不像是警花给中国好队长做饭,这感觉的奇妙之处,倒像极了家中貌美如花的妻室给夫君洗手做羹汤,接着,西窗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萧景坤拿起一本书,在温暖的灯下舒服的靠在沙发上,他身体恢复的挺快,只是近日恒通公司不知怎的突然业务量极剧增大,光 是每天看需要签字的合同就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厨房里传来菜板上切菜的声音和抽油烟机的轰鸣声,宣辰的身影忽隐忽现,萧景坤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向厨房,嘴角一边勾起,他十分好奇,又十分期待。 “宣警花能做出什么样的菜呢”萧景坤想,他忍不住眼底藏满笑意,头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鼻子一动,闻到了一阵香味,瞬间被扑鼻的香味给饿醒,只见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灌冒着热气的汤,边上放着两个小碗,碗里放着汤勺,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宣辰靠在贵妃踏上单手撑着头闭着眼睛,敢情她把汤炖好后,看见萧景坤睡着了便没有叫他,把一切准备好,等着他醒来可以喝上味道鲜美的元气大补汤。 萧景坤瞬间感觉幸福袭满全身。 萧景坤坐过来看了一眼罐里的汤西洋参红枣枸杞鹌鹑汤,汤汁纯白奶黄,没有一丝多余的浮游油,面上飘着红枣c当归c枸杞c西洋参,他拿起小碗盛了一碗,鹌鹑的肉质炖的很入味,他吃肉喝汤,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被好喝的汤激的满血复活,元气瞬间充盈了全身,他十分满足的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忍不住舔了舔唇,嘴角微妙上扬,心道:“漂亮警花厨艺突飞猛进,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安东尼 四 “我的梦想,值得我本人去争取,我今天的生活,绝不是我昨天生活的冷淡抄袭。”红与黑 时下已是冬季,窗外寒风冷冽,天地之间苍茫一片,树上还带着些许黄色的枯叶依偎在枝头久久不愿离去,温暖的屋内,柔和的灯光下,宣辰躺在沙发这头的贵妃塌上,她眉目如画的脸上动了动眼睫,被手机铃声给激醒。 “喂,”宣辰缓缓睁开眼睛,摸出手机,“嗯” 她一个激灵点开手机,凑到萧景坤身侧:“肖队” 萧景坤的视线落在她手机屏幕上。 只见一个穿着端城邮局工作服的男子在地下车库和几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衣男子交头接耳,随后那些人接过工作服男子手中的快递,就在这时,突然埋伏在四周的缉毒警察冲了出来,在场的人慌忙逃窜,工作服男子被警方抓获。 电话是缉毒大队林平知打来的,他抓的那个邮局工作服男子有工作牌,上面的名字焦文杰。 “你怎么看”宣辰问。 萧景坤说:“看这个工作证。” 宣辰不明所以:“” 萧景坤突然俯身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证件是假的。” 温柔的气息拂过,冲击着宣辰的耳膜和内心,她的每个神经都被萧景坤浑厚的荷尔蒙男子气流所撼动,宣辰的一颗心好似小鹿乱撞,完全没听清萧景坤说的每个字是什么意思。 “宣警花” “” 萧景坤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怎么了。” 自从萧景坤出现后,宣辰真对自己忽高忽地的专业水平感到惊诧。 “”宣辰伸出手,用指腹抵住他的唇,继而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嗯。” 就在这时,屏幕伴随铃声,显出“龚帅来电”几个字。 “宣队,缉毒那边抓了一个人叫郭辉,身份和证件用的是焦文杰的,两人像是认识,郭辉在审讯室极力不交代,他说他是区域上的工作人员,是按上头安排来做事,我们和缉毒口那边调查走访了区域邮政所,他们表示并不认识郭辉,但知道有焦文杰这个人。” “明天再重审焦文杰,”宣辰说,“他和郭辉一定有联系,另外把碧云豪庭电梯里的监控录影调出来仔细查,尤其是朱红住的那个楼层,对于这点碧云豪庭物业应该很清楚哪些是住户哪些是可疑人员。” 萧景坤很久没有喝到这么滋补又好喝的人参红枣鹌鹑汤,大概是营养美味的补汤在冬日里着实让人的踏实暖和,他躺在宣辰身边柔软的沙发上,瞬间激起了层层睡意。 宣辰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她现在被萧景坤虏到他家后,就莫名的在这一直住了下来,是因为萧景坤为她挡子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虽说她也承认萧景坤是男朋友,但她总不能真的就一直在这住下去吧。 她看了一眼萧景坤,给他盖好薄毯,见茶几上干干净净,心说这货还知道洗碗,她嘴角上扬,旋即站起身朝主卧走,平时萧景坤住在客卧,因为客卧有个书架,他每晚睡觉前喜欢看书,随手拿书很方便。 宣辰洗完澡躺在床上,透着清香的枕头好似有魔力,她的头挨着柔软的枕头后就感觉睡意朦胧。 她刚要睡着,就被一双温暖的手臂圈住了腰床垫传来微微的震动,萧景坤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床上,宣辰啼笑皆非真想起来把他敲晕,再把他弄到他自己床上,同床共枕仿佛成了萧景坤的惯例,宣辰只好装睡,若是醒着,这家伙指不定会做出肆无忌惮的不老实行为。 萧景坤闭上眼睛,把宣辰搂在怀里,突然抽回手抬起头,直起身子借着窗帘外的昏黄夜光,凝视着宣辰的睡颜,端详了一会,嘴角微勾,实在忍不住,低头在宣辰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躺下,把宣辰温柔的揽进怀里,没过多久他呼吸平稳的安然入睡。 宣辰:“” 她装睡的样子就像一只休憩的小白兔,任凭萧景坤拨弄了一阵,他那带着温情的扰人呼吸声这次直接贴在了她的耳边,萧景坤起伏的胸肌和腹肌紧贴在她身后。 宣辰在这心潮起伏的温情里心猿意马了许久,不知不觉她在萧景坤怀里安稳的睡着。 宣悟空清晨五点四十准时在主人床边呼哧呼哧的巡视了半天,见主人根本没有理会它的意思,心说果然是见色忘狗,有了老公就不要狗狗,于是它张牙舞爪的在房间开始大闹天宫,也不怕如来和佛祖,用嘴叼起主卧地上主人的拖鞋开始没命的撕咬。 它绞劲脑汁的在演绎独角戏,奈何主人身边躺着美男子,颇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架势,宣悟空抬起头趴在床头柜上凑了凑 ,然后缓缓挪动白绒绒圆滚滚胖乎乎的身体趴到了床沿边,见美男子搂着主人,它醋意大发的“嗷嗷”叫了两声,两只前爪下意识的去扒拉萧景坤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萧景坤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宣大圣已经大闹完天宫,像是等着玉帝和娘娘下旨,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与宣悟空对视了片刻,缓缓起身,刚要下床,就被宣辰一把将他抱住:“还早,再睡会儿。” 她的声音很有诱惑力,萧景坤险些想扑上去霸王硬上弓,他吞咽着口水,稳了稳心神,在宣辰身上轻轻拍了拍:“你好好睡。” 宣悟空见萧景坤起来了,它生怕这祸国殃民的美男子对自己伺机报复,猛地惊魂未定的一蹬两只后腿,朝房门外冲了出去。 宣辰的作息时间很规律,遇到没有案子或者不用加班的时候,她一般都会早睡早起非常自律,只是不知为何,和萧景坤同床共枕以后格外的想赖床。这天她一觉醒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妈呀快八点了,她很难相信自己居然这么能睡,忙翻身下床洗漱完换好衣服,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不拖延,因此她做事十分利索,不到八点十分,她便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客厅。 阳台上,萧景坤潇洒不羁的喝着茶,宣悟空趴在它的狗碗边舔着嘴,显然是吃饱喝足。 这一人一狗岁月静好的画面着实令人感到人生太美好 “警花儿,吃了早餐再走,一会我送你去市局,”萧景坤好整无暇的用下巴点了点餐桌,“给兄弟们带些过去。” 安东尼 五 “自从有了枪炮,卑鄙的懦夫就能杀死勇敢的好汉。”堂吉诃德 萧景坤做的早餐堪称五星级酒店水准,超健康养生三明治全麦吐司芝士面包c加了麦片的牛奶c圣女果c红豆粥配火腿,外焦里嫩煎鸡蛋c高钙起司奶酪甜点c南瓜玉米粥,牛奶菠菜拌豆油皮,韭菜鸡蛋烙饼,蒸红薯,枣花馒头,蟹黄小米粥。 “早餐要吃好,午餐要吃饱,晚餐要吃少,这才是养生之道,”萧景坤慢悠悠的走过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媳妇身体好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粗细粮搭配合理,营养丰富,好做又好吃,以后咱们早餐就按这个标准,当然还包括市局刑侦队各位兄弟们的早餐。” 宣辰喝了一口牛奶,差点被噎着,心说他这是要一直和我住一起不让我回家 萧景坤心有灵犀突然问:“你要回娘家住” “他要将同居进行到底吗,”宣辰想,她放下牛奶,颇有些为难。 萧景坤就像一个高考后查成绩的学霸一样,就算有再多的自信此刻也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宣辰给他一句“我还是回去住。” 宣辰:“你这门是不是指纹密码锁” 萧景坤顿时心花怒放,他一边把桌上的食物打包好,一边南辕北辙的道:“几个车库都是声控感应锁,一会我带你去,我那有几张国际邮轮豪华游的船票给叔叔阿姨,指纹密码锁现在就给你录。”他情不自禁的乐开了花。 “等办完这个案子,我就娶你过门,”萧景坤想,“带你去见见我爸妈。” 宣辰被他塞进保时捷副驾驶,带着惊诧,心说:“瞧不出来这破别墅还挺高级。” “是啊,”萧景坤一颗含苞待放的少男心洋洋洒洒的怒放起来,他实在难掩此时的喜悦,“你最高级,自然身边的一切都是高级的,比如我。” 宣辰:“” 浪荡傲慢 萧景坤发动车子,一踩油门,把保时捷开出了嫦娥一号的气势,气贯长虹的奔向市局。 市局,刑侦大队。 “妈呀,什么情况”周琪满嘴流油的吃着宣头儿拿来的福利早餐,“这么丰盛,宣队,你发财了” 众刑警自从几个月前享受了宣队男朋友那顿豪华盛宴之后,被后来的几个案子折磨的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别说早餐就连午餐晚餐都只能对付,市局食堂的饭菜倒也亲民合胃口,只是和队长家属给的福利相比堪堪大相径庭,简直没得比。 人民警察也是人,也怕痛,也有七情六欲,也想食色性也,好吃的东西好看的美人,谁不垂涎欲滴。众人吃着队长拿来的美味早餐,眼里的柔光饱含深情的看着中国好队长。 宣辰呵呵一笑:“就,萧景坤” 话还没说完,人民警察们顿时沸腾:“萧大公子你们这是要领证了么这么早准备早餐,宣队,你们住在一起吧” 宣辰欲盖弥彰的含蓄笑着,答非所问,不回答也不拒绝,李代桃僵的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享受了一把羡慕嫉妒恨,她已经忘了河东狮吼的感觉了,俨然一副慈母般母仪天下的发号施令:“八点四十,小会议室开会,哦,我的车停在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谁要相亲c约会,随便啊,钥匙在我办公室桌上,不过先说好,单身狗脱单了记得请大家吃喜糖以示昭告天下。” 闻言,众人纷纷蠢蠢欲动,同时也感叹单身狗就算想约会也找不到对象,相亲成功几率貌似也不会很高,虽然人民群众的好队长人美心善,但,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想谈个恋爱就那么难 龚帅苦笑一声,众人的心皆凉透了,想揭竿而起弄死这个贱人,目光立刻黑化,把所有羡慕嫉妒恨化作利箭,恨不能把他拍在土里再狠狠踩上几亿脚:“你不名花有主了吗,别再单身狗面前炫耀虐狗的滋味很爽么” 龚帅六月雪一脸窦娥冤:“名什么花有什么主啊八字还没一撇呢” 苏子俊不明所以:“人都把你同事请家里吃饭了,还不都板上钉钉” “怕是会嫌我穷,有房贷,没存款,没钱,没车,”龚帅苦大仇深,“除了长得还像点样,一无所有,一贫如洗,人家一件衣服的价格比我一个月工资还高。” 市局,小会议室。 宣辰问:“焦文杰交代了吗” “没有,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苏子俊说,“他一个公务员脑回路甚为奇葩,竟然可以把他说过的话来回说,连停顿和表情都一摸一样。” 赵局和谢副局本来不会参加他们这次刑侦队小会的,听缉毒大队汇报说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参与贩毒,两位领导顿时带着执念参加了这个会。 “郭辉的口供 中从未提及焦文杰”宣辰问。 “嗯,他说不认识焦文杰。”龚帅说,“他甚至说那个工作证是上级给他配的。” “用老方法,”宣辰说,“不用一个小时,就让他们全部交代。” 赵局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在旁听,听到这,谢副局突然愣住几秒,继而问道:“小宣,你确定不会上刑” 宣辰做了个稍息立正的标准敬礼:“领导请放心,我们人民公仆绝对恪尽职守,能智取绝对不动手。” 话是这么说,刑警霸王花有时也会在可恶的犯罪嫌疑人面前忍无可忍的发飙,她的眼神犀利,足以让嫌疑人看了不寒而栗,有种黑化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她不会动手,但胜似动了几万次手,她眼神带着一股很强内力的杀气。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说了人不是我杀的。” “你能别这样盯着我吗看着怪瘆人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求你别这样看着我了,你的眼神比鬼还可怕,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你这种幽怨的目光让我很不自在,就像是邪魔外道带着怨气,妖魔鬼怪要吸取魂魄,厉鬼邪灵要来取我的命求你了,我求你,你能别这样吗,太可怕了我以后晚上睡觉会害怕的” “怕什么我又不是死去的你的初恋和你的情人。”漂亮女警花终于开口,宣辰一字一句的道,“你做贼心虚” 安东尼 六 “真理是粮食,有如稻麦。”悲惨世界 “你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制假证勾结毒贩进行线上贩毒,并潜心策划从旁协助杀手连环杀人,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焦文洁一怔。 对于一个初次进宫的嫌疑犯来说,市局审讯室的很多询问方式他一概不知,为了明哲保身,他只能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可此刻的他已被眼前的警界霸王花给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证据什么证据警官,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郭辉已经全交代了,你是怎么配合他走的线下物流,你做过什么事,他一五一十全部都说了,朱红一案警方调了电梯监控,那个帮你解决麻烦的人我们已经查到了,谢美玲怎么死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别负隅顽抗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待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再不配合谁都救不了你,如果坦白交代法院未必不会酌情处理,对你轻判的可能性较大,你若还是执迷不悟,就等着终结你人生中最具耀眼历史的光辉岁月吧” “就算你什么也不说,目前的形式和种种罪证,你不可能会无罪释放,无非是死缓或是枪决,人不是你杀的,但你是从犯,你是想做几年牢从新洗心革面做人还是想被送上刑场,取决你自己,你的同伙我们已经抓了,你开不开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们会把涉嫌杀人的罪犯缉拿归案,那时你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再辩驳,你以为他们会替你承担责任” 宣辰从一个证物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扔在桌面上,焦文洁低头一看,脸色煞白:“这,这,这是什么” 那是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卧槽”苏子俊在审讯室外单面玻璃上一拍巴掌,“宣队,这招厉害啊” “他们帮你杀人,无非是想利用你,一旦你没有利用价值,并且对他们造成威胁,下场便是如此,这就是杀手的所作所为,知道他们是被谁灭口的吗” “灭,灭口”焦文洁浑身发颤,胸口起伏,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犹如悬崖边的卵石,随时都有可能落入万丈深渊。 宣辰目光柔和,仿若变了一个人,从妖媚狂狷回归到漂亮女警花的行列,她轻轻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放松了许多,这种状态让人感觉很惬意,但又有种超凡脱俗压倒一切的气势,令人无懈可击,她十分有底气支撑这种随意的气场,好似已经洞察了嫌疑人的内心,这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敏锐可以让她还原所有案件的真相,和犯罪嫌疑人玩心理战术要看案情的复杂性和嫌疑人的心理防线程度。 焦文洁显然甘拜下风,他目光游离剧烈躲闪,心理斗争已复杂到了极点,沉默许久,他从干裂的唇缝里挤出微弱的声音:“是,他们要我这么干的,没有他们推波助澜,我怎敢去做那些事,至始至终,我没杀过人,也没参与杀人,难道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寻常事也叫犯罪吗” “力所能及”宣辰微微一笑,揶揄的看着他说道,“没直接杀人,就不是杀人了吗” 宣辰长相甜美,若不穿制服站在人群中,谁也瞧不出这是为警界霸王花,绝对是一等一的人间大美人,她的神仙颜值在很多罪犯面前是一把杀伤力极强的暗器,很多年前宣辰刚入行做警察时,在街面追捕一个抢劫犯,劫匪回头看见她的霎那竟然放慢脚步停了下来,事后表示停下来不跑的原因是因为这位警花很漂亮。 就凭宣辰的绝世容貌,如果不当警察,绝对可以出道当明星,主要是从长相到气场都太有震撼力,哪怕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儒雅气质,颜值太高几近逆天。 焦文洁胸口不断起伏,额头沁出汗珠,湿润的额角暴起青筋,汗珠滑落至脸上,宣辰把控着他的情绪,感觉得到他内心崩腾的心绪在不停翻涌,须臾,他终于和盘托出了全部。 解美玲和他是青梅竹马的初恋,大学毕业后两人各自到了不同的领域参加工作,律师行业是个很吃香的职业,解美玲智商情商都很高,进国辉律师事务所后,短短几年就做的风生水起,很快就成了业界人人传送的顶级金牌律师,而焦文杰只是一个收入低微的邮差,工资卡里捉襟见肘的那点数目甚至还比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快递。 渐渐的,两人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解美玲和他之间就像一个穷苦平民和富家千金般,只剩下一点点传说中的爱情,有好几次他遭到了解美玲似有若无的鄙视和看不起,每每单独相处焦文洁便感觉自惭形秽,这种感觉时时刻刻折磨着一个男子的自尊。 他想变富有,只有那样他才不会被人歧视,机缘巧合之下他在一个高端社交平台上认识了腰缠万贯的朱红,情感受挫c寂寞空虚的朱红很快就爱上了年轻英俊的焦文洁,在经过了多次 思想斗争后,焦文杰决定答应朱红的要求,成了她的地下秘密情人。 此时的朱红正在打离婚官司,她在外面有情人这件事突然被丈夫的律师解美玲给深挖了出来,这件事犹如惊天巨雷,本来可以打赢离婚财产官司获得一笔高额补偿金的朱红,处境被击打的一落千丈,离婚官司不但会失败,还有可能会损失惨重,因为丈夫出轨她没有实际性的证据,她和焦文洁之间却是铁证如山,关键所在就是丈夫的御用律师解美玲。 朱红十分焦虑,而焦文洁比她更焦虑,如果官司失败,就意味着焦文洁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朱红表示等官司赢了,她会给焦文杰一笔巨款让他去做事业。就在这时,郭辉带焦文洁去见了卢钧尘和毛铁崎,线上交易毒品的渠道不能断,为了维护这个渠道,卢钧尘在请示了幕后大哥以后,让阿彪出马帮焦文杰解决这件棘手的事。 焦文洁不想杀人,更何况那个人是解美玲 安东尼 七 “生于尘世,支柱是信仰,不是金钱。”魔鬼与天使 阿彪不时的见缝插针跑到他左右摇摆的心里来骚扰一番,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踌躇着设计了一个不谋财害命的计划。 可事与愿违,阿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焦文洁只是让他施展三层功力,让解美玲卧床不起几个月就好,没想到他下手根本不知轻重,直接把人给弄死了,堪堪坐实了焦文杰“买凶杀人”的罪名。 “我没有让他杀人我只是想让美玲昏迷一段时间,”焦文洁抬起头,眼眶发红,“我把美玲约出来只是不想让她顺利开庭,帮娄建周打赢离婚官司” 他给解美玲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很快会成为法人,拥有自己的公司,解美玲闻言很是欢喜,在她心里焦文洁是个特殊的存在,初恋是很难被遗忘的,她唯一不满的是焦文洁的事业,焦文洁的突然逆袭让解美玲欣喜若狂,只是她根本不知道此时的焦文洁已经喜欢上了杨梅,一个年轻漂亮的九七后。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焦文洁给解美玲定好房间和餐厅,却无意间回答了酒店工作人员和餐厅服务人员的一个问题,致使暴露了订房人是“姓焦的男士”这样的重要信息。 解美玲到了宇阳湖,正期待一场久违的爱情之旅,此时的焦文洁借口说单位临时有事要去外地出差,让她在宇阳湖等两天,他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在每个旅游景点附近都定了房,好让解美玲独自旅行居住方便,解美玲就这样辗转换住处等了他几天,第二天下午,焦文洁让附近的甜品店给解美玲送去蛋糕,顺便告诉她自己下午五点在海边岩石石拱门那里等她一起看日落。 与此同时,阿彪驾着游艇从海的另一边悄然而至。 黄昏的海边波光粼粼,带着些许海水的潮气扑打着岩石,解美玲站在岩石上边欣赏着美景边翘首以盼,她怎么也没想到,身后有一双魔抓正像自己靠近,阿彪鬼魅般走过去在解美玲毫无防备之下把她按进了水里 阿彪把她杀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开着游艇离开。 “那天你们来找我,告诉我美玲死了,”焦文洁颤音说道,“我根本不敢相信,我和他说好了的,只是给美玲制造点麻烦,我真的没想到他会痛下杀手不管怎么说,美玲也是我的我很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忍心做那样的事,再说我也不会知法犯法去做丧尽天良的事。” “你帮他们线上运作贩毒,这件事怎么说”龚帅问。 “我,我把自己的证件和工作服给他们,也只是想”焦文洁嗫嚅着支支吾吾半天。 “想得到免费的货”龚帅一拍桌子,“拿到丰厚的酬劳” 焦文洁:“” 宣辰目光凌厉:“最后问你个问题,朱红的处方药是不是加大了量” 焦文洁沉默良久,眼神带着诡异和森冷,他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梦,仿佛现实和梦境快要重叠。 “他让我在网上买药,然后找我拿朱红家的钥匙,他说只有这样才可以混肴视听转移警方视线,他把药加进处方药里就离开了我和朱红到家以后,杨梅给我打了个电话,朱红就发现了我和杨梅的事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她心情才变得不好,我离开后,她服下那瓶被加过量的安眠药” 审讯室里,单面玻璃外,几个人都震惊了,林平知喃喃道:“卧槽杀人于无形” 焦文洁悠然吐出一口气,清秀的脸上布满了忧愁,让他本来还算相貌堂堂的五官显得有些憔悴: “认识他们以后,我染上了那个东西,中间我戒过,但没戒掉,后来越陷越深 “他们的货从哪来交易地点在哪是不是有人给他们在背后撑腰警察检察院法院还是省厅他们老巢在哪都有哪些同伙他们大哥是谁” 审讯室外,林平知用手按着蓝牙耳机盯着焦文洁。 焦文洁两只手相互捏着,不停的重复:“我没有杀人,都是他们,我不想坐牢,我只是,只是犯了一些错” “问你话呢有没有见过他们老大”苏子俊望向焦文洁那张几近扭曲变形的脸,“货是谁给你的” “没,没有,我只见过尘哥c崎哥还有彪哥,货是他们安排人拿给我,我只听他们说过有这么一位大哥,我没见过,他从来也没出现过。” “不对”宣辰霍然站起身,“你和杨梅的关系秘不透风,怎么会不早不晚的在这个时候被朱红发现” 杨梅和焦文洁情投意合,她并不知道焦文洁是朱红的情人,焦文洁只是当着朱红面接了杨梅一个电话,这并不表示焦文洁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人,朱红也不至于因为情人接了女生的电话而产生怀疑,导致心情郁结失眠症复发,继而服下早就被 阿彪动了手脚的安眠药。 朱红怎么受的刺激受的什么刺激 娄建周和朱红闹离婚期间,他一直在国外,离婚官司委托给国辉律所的代理律师,基本可以排除作案嫌疑 “宣队”龚帅在旁边不明所以,“” 宣辰突然抬眸,眼神熠熠生辉:“我知道了。” 审讯室里里外外的人皆是一怔:“什么” “杨梅有问题。” 焦文洁猛地一惊。 “杨梅早就知道你和朱红的关系,她接近你是想利用你达到她的目的遗产,和你认识以后,装作喜欢你,把朱红留给她一笔遗产这件事故意透露给你,好让你有种既想得到鱼又想得到熊掌的感觉,”宣辰一字一句的说道:“她借你的手帮她杀死朱红。” 焦文洁浑身发抖,顷刻间仿若坠入冰窟,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僵在那里许久。 “调查杨梅的个人资料,户籍详情,资金往来以及家庭关系,”宣辰抬脚往审讯室门外走,“出生前出生后,家族历史,古往今来,教育程度,情感关系一个信息也别漏,速度” 出了审讯室,上午还是阳光灿烂的天空突然飘来一片云,漫不经心的飘起了雪花。 安东尼 八 “我们笑着说再见,却深知再见遥遥无期。”百年孤独 宣辰踏着雪裹着单薄的外套在初雪的夜风中卷着阴冷被风吹着直抵肺腑的来到市局门口,国庆时插上的五星红旗一直没摘下来,在寒风中被雪花亲吻着,白雪照应着鲜艳的国旗,仿若那用战士的血染红的旗帜会刺破阴郁暗沉暮色中的夜空。 宣辰的车停在马路对面富丽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她正准备穿过马路,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一辆宝马,随后宝马的车窗缓缓滑下来,她顶着一头漫天的雪花,像冯程程见到许文强般睁大眼睛,恍若隔世的和萧景坤深情凝望,宝马车引擎发出轰轰的响声,雪花在柔和温暖的车灯中潇潇簌簌地旋转而下。 萧景坤来接她了 “宣警花,”萧景坤跳下车,宠溺的有些微怒,“怎么穿的这样少”不等宣辰反应过来就被他塞进了温暖如春的副驾驶,随后他上车发动车子飙出停车位,整个过程勇猛又迅捷,完全忽略了冰天雪地的冷酷与无情。 早上出门的时候晴空万里,天有不测风云,竟在午后风云渐变宣辰倒不是想故意冻死自己,她办案时废寝忘食,忘记春夏秋冬是常有的事,只是现在身边有了这么一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人,以往常常会不知道当天是几月几号星期几,除非涉及到案情的重要日期她才会记住。 宣辰很少体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宫佳丽三千唯独宠爱一人的感觉,多少有些受宠若惊般的感动:“我忘了” 父皇母后的疼爱和男朋友的宠爱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呵护c关心,但感觉就是不一样,这种小鹿乱撞的心动或许就是惊天动地的爱情 萧景坤男友力爆棚的发出一道充满力量的丛林法则萧景坤:“案子固然重要,但你是最重要的,警花大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这么冷的天,穿的这么单薄,你不怕冷,我怕你冷,以后你就是世界中心,是人间正道记住了” 这句话深刻表明了她在萧景坤心中的位置,“世界中心”,“人间正道”,是啊,如果连健康都没有了,遑论拯救苍生只有她才会让萧景坤如此紧张,哪怕只是挨饿受冻这种不危及生命的行径。 顶着风雪推门进了家,萧景坤还没从漫天风雪和浓情蜜意里偃旗息鼓,宣辰突然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他,给了他一个情意绵绵的亲吻,撒娇道:“景哥哥,我错了。” 萧景坤不由得被她的柔情给击垮,温声道:“你说说,怎么罚你” “唔”宣辰歪头,想了许久,“罚我” 萧景坤却回归浪荡公子的纨绔样:“端茶倒水就算了,以身相许嘛倒是可以考虑。” 宣辰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他肩上轻轻一拍:“不用端茶倒水是吧,那是不是也不用给您老人家做饭晚饭让“不进厨房的男人”来做也未尝不可。” 蹲在沙发旁的宣悟空看着萧景坤施展凌波微步至沙发,萧景坤腿长,几步跨到沙发上一躺:“背上有点疼,上次伤了根基,还没养好,媳妇怎能这样虐待我。” “啊疼啊”宣辰连忙从卧室拿来毛毯,“谁让你私自提前出院的,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好,快躺着,我去给你做饭。” 已经沦为“伤病员”和“病娇弱”的一级卧底缉毒警察勾了勾嘴角,英俊的脸上几不可察的挂着不甚明显的笑容。 宣辰进了厨房,客厅里一人一狗对视一眼随后将幸福的目光同时望向宣警花。 寒雪夜,漫天飞雪,万家灯火在凄冷孤寂的霜花中略有人间烟火的丝丝暖意。 在人间的某个角落,有难以想象的黑暗和痛楚弥漫在发疯发狂的那人心里。 女生站在碧云豪庭的楼下,脚下被厚厚的大雪掩盖,手上没有戴手套,已被刺骨的寒冷侵袭的失去了知觉,她抬头望着高高耸立的大楼,那半空中的楼层窗户是黑的,在陆陆续续亮起的千万家灯火中显得异常孤独。 “她死了”女生自语道,“是我的错吗” 她在这二十二年里,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对那个人一点感情也没有,是她太薄情还是那个人太寡意,但她确实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对于这个事实,她有些不敢面对,不是不敢,是不想,且有些慌乱。 突然,她身后几米之外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慢慢向她靠近,三米,两米,一米,三十公分 女生倏地转身,惊恐的看着四周,就在这时,女孩看见了可怕的一幕,她惊叫起来。 此时是夜里十点四十。 宣辰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如果不用加班,她几乎会在十一点之前睡觉。 洗漱完铺好了床,宣辰划分出楚河汉界,刚躺下就被萧景 坤肆无忌惮的侵略了过来,萧景坤躺在她身侧,头靠在雪白的枕头上眨了一下左眼,调皮一笑:“晚安,警花儿。”说完霸总似的俯身过来,吻了她一下,很正人君子的躺下搂着宣辰睡,深情的演绎着“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他和喜欢的人同床共枕几次三番扛住了诱惑,此刻他让自己遁入修道的行列片刻后已然睡熟。 夜阑人静,宣悟空来来回回在主卧门口溜达了好几次,抬起前爪在门下扒拉了很久也没把门打开,它发现不对,暗想明早五点四十的天宫战事看来要暂时休停,它晃了晃白绒绒的脑袋,动了动的嘴舔了舔唇百无聊赖的在门口转着圈,直到把自己转晕了,才百思不得其解的冲进自己的豪宅,无聊的趴在狗窝里闭目养神。 萧景坤觉得和宣警花鸳鸯交颈红鸾帐每晚同床共枕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他几乎刚闭眼,天就亮了。 清晨的阳光在雪天异常耀阳,晨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萧景坤醒了,他低头看见缠在他身上的宣辰,放任自己的欲望在美人身上游荡了很久,他不是恪尽职守的柳下惠,也不能真正的在喜欢的人面前坐怀不乱,他的神识和魂魄在宣美人身上游荡了许久,谦谦君子颠倒的神魂终于在一阵手机铃声中归位。 “喂”宣辰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下一刻,她睁开眼睛,“嗯我马上过来。” 安东尼 九 “君子欲衲于言,而敏于行。”论语 碧云豪庭附近的小道上,寒雪夜北风呼啸夹杂着狂乱的冰渣让小巷森然冷漠。 一个年轻女子带着惊恐的尖叫被一道黑影捂住嘴,喊叫声在呜呜呜的挣扎中戛然而止。 黑色suv驶来,顶着诡异的夜色在小巷深处急刹住车,缓缓开到无声求救被人桎梏的女子身边,车子滑开门,从里面传来一道低沉凶狠的声音:“上车” 女子的身体顿时僵住,她看了一眼车上的几个人,顿时,瞳孔骤然缩紧,拼命的想要从挟制她的黑衣人手中挣脱,车内传来恶狠狠的几声低骂,随即有人从里面伸出手一把将女子用力拽了进去。 年轻女子用力挣扎,仿佛无济于事,发出几声歇斯底里的嘶叫后,微弱的声音被关闭的车门骤然截断,旋即,黑色大车咆哮着开了出去消失在寒雪森夜之中。 端城市公安局。 “蠢货,混账,你们他妈的怎么办事的,几个大老爷们儿连个人都看不住,被人在眼皮地下给劫持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吗”龚帅把满满一堆卷宗摔在桌上,盯着几个办案的基层警察怒目暗想,愣是没把这些骂人的话给飙出口,他用自己最高的修为拿出来强制性的压住了想要骂出口的脏话。 几个警察已从龚帅幽怨的眼神里察觉到了熊熊燃烧的怒火,在龚副队面前犯了错,或许低下头认个错可以一笔带过,难的是一会要面对那位警界霸王花宣队,她的河东狮吼可是有史以来无人能招架得住。 三四个警察极力做着心里修复准备,想象着宣队会怒吼着挨个指着他们的头顶骂:“废物年后收拾收拾东西别待在刑侦大队了,滚滚回后勤组去吃土c打杂,什么时候考过三甲再回来,考不过一辈子就等着做个片警吧” 刑侦队办公大厅的门开了,宣辰好整以暇的迈着天马流星步走进来。 “杨梅被劫持,具体情况怎样”宣辰平静温和的拿起桌上资料,“什么人干的,查到了吗” 众刑警皆是惊诧,宣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言柔语 她的话语犹如一缕和煦的春风瞬间抚照了胆战心惊的基层刑警的心。 爱情的力量啊 她的这种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母神状态明显影响到了手下受伤的心,以至于工作激情又被重新点燃:“我们调查摸排了解到,自朱红遇害后,杨梅经常独自在深夜外出,在暗中侦察发现,杨梅去的地方是碧云豪庭,随即对她以往的家庭背景,亲人关系,个人资料,户籍详情,资金往来以及家庭关系还有出生前出生后,家族历史,古往今来,教育程度,情感关系,一个信息也没漏,经过详细周密调查,发现朱红的弟弟弟媳不是杨梅的亲生父母,朱红的弟弟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在朱红出国留学前不知道从哪抱回来一个女婴,这个女婴就成了他唯一的孩子。” “通过对杨梅身世的调查走访,间接查到朱红在出国留学前有个私生女。” “嗯”龚帅惊道,“朱红的弟弟,抱回来的那个女婴是杨梅” “有这个可能,”宣辰说,“杨梅的杀人动机昭然若揭。” “啊”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周琪十分震惊道,“她,她弑母” “严格来说,她是催化剂,始作俑者,”宣辰面沉如水,“她利用了焦文洁的虚荣心,整个杀人过程她并未参与,甚至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怨恨趋势她设计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谋财害命精美篇章。 杨梅惊恐的盯着站在门外的黑衣男子,那人脸上有可怖的刀疤,瞪着她的目光十分凶狠,像个时刻想要吃人的狂魔,一身黑色的衣服与他深沉的神情恰如其分的协调。 就在此地的另一个房间。 “少爷提供的这个信息对我们很有帮助,”卢钧尘用他那略显激昂的腔调说,“警方抓了焦文洁,我们必须遏制住他,不能让他乱说话。” 毛铁崎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他仿佛周身都被一股阴冷的气息所笼罩。 萧景坤通身散发着某种传奇般的英雄气质:“哦怎么挟制” “他的梦中情人在我们手上,”卢钧尘抽了口烟,吐出一口烟圈,“只要我们把这个讯息让他知道,他定会守口如瓶,上回直接在警察眼皮底下灭口,险些出卖了内线,这次只能玩点温柔的招数。” “焦文洁知道他们的很多秘密,”萧景坤暗想,“那个没有对警方说出的秘密是什么” “恕我浅薄,能把这件事传递进去,怕是不容易吧。”萧景坤边说着边走进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他把水龙头 打开,按下抽水马桶,拿出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杨梅在明光东路维斯大厦地下一层,安排人过来接应解救} “少爷你有所不知,别说传递消息,就是掌握警方一线动态,也是轻而易举,”卢钧尘掐掉烟头,“我还有事,先告辞。” 卢钧尘和毛铁崎带着几个手下走后,萧景坤故意迈着惬意的脚步在大厦里面闲逛,他脚下似乎漫无目的,眼中却对周遭的一切心知肚明。 萧景坤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从楼梯间来到一个僻静且光线很暗的过道,突然他看见一个黑衣男子守在一个门边,不时的向里面探头查看,萧景坤神色一凛,须臾,他悠哉游哉地走了过去。 “少爷”黑衣男子见过萧景坤,一眼就认出了他。 萧景坤点点头,冲他笑道:“辛苦了兄弟,这是大哥打赏你的。”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沓百元大钞。 见钱眼开的黑衣男子呵呵笑着冲他点头哈腰:“谢少爷” 萧景坤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烟,皱着眉道:“卧槽老子的软中华没了。” “啊,少爷,我去给您买只是这里” “老子替你盯着,”萧景坤说着朝他不耐烦的摆摆手,”快去快回,老子忙着呢” 黑衣男子颌首转身,“砰a“的一声闷响,被萧景坤一拳擂晕。 安东尼 十 “长久的仇恨任何人与事,这种心态的焚烧如同炼狱的苦痛。”绝尘 “他们是谁”杨梅想,“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她揪着一颗提心吊胆的心,兀自在害怕和恐慌中犯懵。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等死,”杨梅对自己说,“我要想办法出去” 她十岁的时候,从左邻右舍和一些亲戚那听到很多风言风语,她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她是未婚先孕的弃儿,她的生母不要她,这些事就像一个一个的地雷,一直埋在她的心里,直到父母意外去世,临终前告诉她一个天大的秘密:她的亲生母亲是常年在海外的朱红。 “吱呀”门突然被推开,杨梅回过神,一个英俊挺拔皮肤白皙的男子走了进来:“快走” “”杨梅一时没反应过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萧景坤把她往外拉。 杨梅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跟着他往暗道走,萧景坤穿过暗道带着她跑到楼道里的一扇窗前:“出去后顺着大马路往前跑,警察会接应你。” 杨梅:“警察” 他话音刚落,就用两只手把杨梅整个托起来猛地放窗外推:“想活命就快点跑,别耽误时间。” 他刚说完,就听见暗道里面有喊声,随即响动越来越大。 杨梅出了窗户朝马路上跑,慌乱之中她的鞋子掉了,她忙蹲下身穿好鞋子,低头的刹那,余光扫见不远处的警察,她手一顿,不知道此刻遇到警察是好事还是坏事,她顾不得想太多,等她站起身,警察已经不动声色的来到她身边。 萧景坤转身下了几个楼梯,他刚推开楼层的门,就被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抵住了后脑黑洞洞的枪口。 阿彪用枪指着他:“你到底是谁” 萧景坤一顿,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后反问他:“那你又是谁” 阿彪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半天,望着萧景坤狂傲不羁的俊脸,握着枪的手有些松动,疑惑道:“人不是你放的” 萧景坤顺势拨开他手中的枪,金马影帝瞬间附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到底是谁黎总的干儿子恒通集团的上位太子商界奇才人间风流倜傥的萧大公子本少爷不会因为你的质疑而掉价以后再敢拿这个破玩意指着老子,定不轻饶滚给老子让开” 阿彪被一通高水准劈头盖脸的怒斥震慑住,顷刻间气焰灭了一大半。 萧景坤冷哼一声,撇下阿彪潇洒绝尘而去。 市局审讯室。 “呼”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 杨梅就像一道被封印的孤魂,猛地一颤,不由自主的抬起头。 宣辰迈着行云九宫步走进来,将笔录往桌上一放:“杨梅” “” “焦文杰涉嫌贩毒,”宣辰问,“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杨梅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他和朱红的关系,你早就知道,你把遗产这件事告诉他,就是想让他激起犯罪心理,只要朱红一死,你和遗产都属于他。” 杨梅的脑袋渐渐耷拉下来 宣辰:“给你科普一下律法知识,在杀人案件中,从犯的刑罚视具体情况而定,对于从犯,应当从轻c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如果是故意杀人的,构成故意杀人罪,处死刑c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是因过失导致受害者死亡的,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是,那些事是我做的,”杨梅突然大声喊起来,“她生了我又不要我,让我从小生活在永无止尽的非议里,我养父母死后她及不情愿的接受我,作为母亲,她没有尽到半点责任,她没有告诉我父亲是谁,也没告诉我,她为什么抛下我,她有苦衷我不怨她,但为什么她只偏心她儿子,把留给我的遗产改成都给他儿子,她口口声声要弥补我,到头来却抵不过她儿子的一滴眼泪,她儿子是她生的,难道我就不是了吗她对我一点都不存在怜惜和愧疚。” “我知道焦文洁是她的情人,我早就知道。” 她知道焦文洁和朱红的关系密切,就找机会靠近焦文洁,她根本不喜欢焦文洁,对于这样一个好逸恶劳c攀龙附凤c趋炎附势还有吸毒史的渣男,她厌恶至极,杨梅花样年华青春少女偏偏为了利用焦文洁而把自己大好时光给毁灭,她知道焦文洁想往上爬,就故意说朱红给她留了一笔遗产,事实上,朱红确实也准备把自己的财产都留给她,只不过在朱红和娄建周的离婚官司开启后,朱红想弥补自己的儿子,于是准备把那笔遗产 给一大半她的儿子。 是非在几,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杨梅不甘心,她要在遗产还没改之前,得到那笔巨额遗产,她觉得这样才是朱红对她的补偿。 当朱红知道杨梅和焦文洁之间有暧昧关系时,她犹如五雷轰顶,情人和女儿在一起,这件千古奇丑的家事令她生不如死,一直失眠刚刚有好转的朱红,被这件焦头烂额的烦心事搅的头痛欲裂,她习惯性的只能依靠安眠药让自己快点睡着,于是她服下了那瓶动过手脚的安眠药。 宣辰匆匆出了审讯室,几名警察赶紧迎上来,她脚步没停:“那帮人把杨梅劫持走,定和焦文洁有关,那孙子肯定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子俊,再跟我一块去审焦文洁那孙子龚帅去继续审杨梅” 另一间审讯室里,宣辰拉开椅子,坐在焦文洁对面。 焦文洁被拷在桌子后的审讯椅上,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深陷囹圄的处境,深感事到临头加倍的恐惧和疯狂席卷着他全身,他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看起来沮丧颓废加落寞。 “昨天夜里有人劫持了杨梅。”宣辰很放松的倒了一杯水给他,“你应该知道是谁。” 焦文洁憔悴的双目赤红,晃动了一下身体,手铐跟着发出一阵脆响。 “放心,我们已经把人救回来了,”宣辰喝了一口水,笑道,“如果人还在他们手里,怕是会缺胳膊少腿或者破相,他们的壮举像是做给你看的。” “”焦文洁有些惊讶,仿佛对那些人的所作所为颇有些难以理解。 “你是不是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宣辰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这次是杨梅,下一次保不齐就会是你的亲人” 焦文洁终于呼吸急促:“他们的大哥,我,我见过,他的一个至亲在你们公安系统内部。” 宣辰瞪大了眼睛,问:“那个人是谁” 偏见 一 “朋友之最可贵,贵在雪中送炭,不必对方开口,急急自动相动。朋友中之极品,便如好茶c淡而不涩,清香但不扑鼻,缓缓飘来,细水长流。所谓知心也。知心朋友,偶尔清谈一次,仁爱的话,仁爱的诺言,嘴上说起来是容易的,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能看见朋友的真心。”克雷洛夫 “我不知道,”审讯室里响起焦文洁沙哑的嗓音,“我只听他们说过,大哥的儿子是警察。”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宣辰往后靠在椅背上,调整了有些混乱的思绪,她合体的深蓝色制服肩扛三枚四角星花,眉目清隽:“你最好再想想,自己有没有弄错” 邱氏集团,大会议室。 萧景坤好整以暇的坐在大会议室圆桌的第一个位置,助理代替他给邱氏员工做培训: “培养气质并不是从此不能慌张,不能发火,不能做出格的事,而是行为受信仰c内心的平和以及待人处事的高标准驱使,这种能自省的特质帮助我们从 容对生活中所有的状况游刃有余。无欲则刚,欲望越少的人越无敌。越贪心越脆弱,就会有人找到c利用你的欲望,达到他的目的。不在人格上轻易质疑他人,不要在见识上过于相信自己。” n一thgifiisernentbehuie “心智成熟不是越来越宽容涵盖,什么都照单全收,而是逐渐剔除的过程知道什么该珍惜,什么该看重,做个简单纯粹的人就好。成熟不是得意于自己的能耐,满嘴大道理,而是能化解小矛盾,意识到本身的不足,是对美好的追求和对残缺的接纳。所谓格局,就是遇到滥人不计较,碰见破事不纠缠。喜欢的东西依旧喜欢,可以不去拥有,害怕的东西仍旧害怕,但可以面对。看清而不拆穿,就懂得了原谅的意义,反感却不反目,就懂得了至极的尊重。忧虑不能改变任何困境,选择积极正向思考,用饶恕代替埋怨,要祝福而不要诅咒,便能得到意外的惊喜,幸福的获得不是靠缘分,而是因为珍惜。” “能接受的事物越多,就越自由,各种的难以接受,都是自己给自己竖起一道道难以跨越的壁垒,这道墙壁不是迷宫即是牢笼。最美的心境是平静,最棒的感觉是自由,最快乐的状态是童真。莫待无能为力,才选择顺其自然,勿因心无所持,才被迫随意而安,虔诚知足的心,叫人喜乐满怀,常怀感恩之心,方能爱与温暖环绕。不可沽名钓誉,击倒英雄的从来不是强敌,而是自己面对财富和权力,拜托人性的傲慢和欲念。所有的惊喜和好运,都是人品与善良的累积。永不放弃事情往往在最不抱希望的时候,豁然开朗。水深则流缓,语迟则人贵,优雅的关键无他,在于对情绪的掌控。” “活出格调没有想象的难,心境简单了,便有心思经营生活,生活简单了,便有闲情享受人生。能打动人的并非花言巧语,而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和诚挚的真心。两耳不闻是非,双眼不见争斗,唇间不出恶语,便可算得上是有福之人不管今天有再大的事,过了今天也不过是小事,不管今年有再大的事,过来今年也不过是故事,不管今生有再大的事,过了此生也不过只是一个传说。很多时候支撑我们艰难往前走的,并不是灿烂的前景,而只因不甘c不舍曾经的付出就像深陷泥潭,越挣扎就陷的越深,为正确的事执着,是通往成功的阶梯。” “知世故而不世故,处江湖而远江湖,世事洞穿,赤子心不泯。有些事想不通会头疼,有些人看透了会心疼,所以,智者宁愿糊涂一些,才会快乐多一些,迷茫,来自于自身的实力配不上野心,不要只挑平坦大道,阻力小的路即使走的再久也跳不出固有思维,无限美景在险峰,未走过的崎岖才是好风景。人最应丢弃两种情绪,一是怨恨,它将恶毒的能量对准他人,造就丑陋的面孔。二是内疚,它把枪口调转对准自己,诱发伤痛和疾病。” 萧景坤手机震了一下,他很绅士的按掉,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剪裁精良的品牌衬衫贴合在身上,完美的勾勒出窄细腰腿长的肌肉线条。 助理绘声绘色的解读着萧大总裁的个人经典语录: “逆境时要多说我相信,以感性激励自己走出低谷。顺境时要常说“我知道”用理性来规范自己轻飘的脚步。“”“山”仙,“”“谷”俗,一个人所在的高度决定他是仙还是俗高度不够看到的竟是问题,格局窘迫,纠结的是鸡毛蒜皮。独处时安静而丰盛,欢聚时温暖而踏实,就是最好的生活状态。使人信服的是话语的能量,而不是分贝的高低,犹如使花朵生长的是温润的小雨,不是震耳的惊雷。相貌是天生的,是生活的沉淀,你的教育,修养慢慢会融入你的气质里,是可以被看见被感受的,内心的思想,对世界对他人充满敌意和仇恨,不知不觉会从面相中表现出来 。” “欲成大事者,不能消耗自己的时间与人争论,处处计较不但有损自己的性情,且会失去自知能力,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不妨谦让,与其跟会咬人的狗一路走,不如让狗先走一步。真正的高手有谦虚礼让的胸襟,能胜却不一定要胜,有善解人意的胸怀,能赢却不一定要赢。一杯有杂质的水,若老是摇晃便会浑浊,静置一会,渣滞逐渐沉淀,内心彷徨迷茫,烦恼疲惫,焦急愤懑时,需要做的,也是静下心。该如何分别理想和欲望,想着时会觉得快乐,是理想,想着它时会痛苦,是欲望。” “有一样东西,孔子给它取名“中庸”,老子给它取名“无为”。庄子给它取名“逍遥”,墨子给它取名“非公”,当代精英给它取名“和谐”。一切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快乐都是暂时的,幸福是内心生长的力量。把抱怨环境的心情化为自我鞭策的力量,才是成长的保证,做该做的事,而非只做喜欢的事。看到别人的错误是清,看到自己的错误是醒,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坦,改正自己的错误是诚。无处可躲,不如傻乐,无处可逃,不如喜悦,没有净土,不如静心,没有如愿,不如释然。真正的智慧是接纳,外不起纷争,内不生对立,不与天斗,不与人争,不和自己闹别扭。把坦诚留给忠厚之人,把善良留给感恩之人,把真心留给珍惜之人,把诺言留给诚信之人。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天真不代表没见过世界的黑暗,恰恰因为见到过,才知道天真的好。人生旅程中最奇妙的遇见,不是途中的过客c际遇c风景c而是走着走着,借着某个机缘,突然发现自己的改变,重新认识自己,这时的你与启程时已大不相同。气不何时,别急于开口,有言必失。心不顺时莫轻举妄动,行事必败,你的一言一行,都体现了一个人的情商与修养。” c “爱不是凝视,而是一起注视着远方。后悔,是用无用的往事自我摧残,忧虑,是用虚拟的风险自我恐吓,孤独是自己建造的自我禁锢的牢房,自卑,是用别人的长处诋毁自己。如果运气不行,那就试试勇气,把抱怨化为上进的力量,才是成长的保证。无论如何花容月貌,到了一定年龄,就不能再依仗姿色,不再夸耀自己青春貌美,但女人可以永远谈美丽,美是一种与年龄无关,岁月无染的修养。看不到太阳,我们就成为太阳,成不了太阳,我们就追着太阳。鸟儿树梢栖息,害怕树枝断裂,它相信的不是树枝,而是自己的翅膀。人生不是短途跑,而是马拉松距离长强度大,不受伤,才是自律的顶级表现。只有死掉的鱼才会随波逐流”,人生只有一次,要有自己的航向及判断,别总在人群中符合,沈湎于世俗。有些梦想及晨星永远无法触及,但我们可像航海者一样,借星光的位置而航行。痛苦因比较而生,幸福因珍惜而得,越计较心里越不平衡,越不平衡烦恼越多,因此变的不从容,不快乐。最永恒的幸福是平凡,最长久的拥有是懂得珍惜。层次不同的人不必刻意相融,也不必试图去改变,与之对抗争辩是最无益的耗损,在各自的圈层内相安无事,结交志趣相投,三观一致的人足矣。别把调定太高,高了难以和声,别把事做太绝,绝了难以进退。关心则乱,唯一能伤害你的,是你的太过在意。诚恳,是以光明磊落的动机做无愧于心的事。越往上走,心却应该越能向下沉稳,心笃定了,脚下才走得踏实。生活的意义,就是满怀兴趣地欢度每一天。不论断他人是一种修养,而不活在别人的评价里,则是一种修行。” “律己,要能沉得住气,弯得下腰,抬得起头。待人,要能看人长处,帮人难处,记人好处。顺境中怡然自得,荣辱不惊,逆境里不大悲大喜,不弃不馁淡定,是人生转角处最温柔却最强大的力量。形象与名声是一个人的无形资产,好比春天,有形的资源就像土地与种子。没有春风吹拂,春雨滋润,就没有繁茂的盛景。善用有形资产的是能人,善用无形资产的是高人人世间无非顺境逆境,能在逆境里有修复生命的能力,在顺境中保持悲悯和感恩,便是在平凡中创造非凡。放松是一门艺术,张弛有度,才能避免伤害,达到灵活与平衡。最美的心情是平静,最棒的感觉是自由,最快乐的状态是童心。删除曾经的烦恼,确认此刻的快乐,设置未来的幸福,存储恒久的爱心,取消时间的仇恨,粘贴亮丽的心情,复制醉人的风景,打印灿烂的笑容。何为格局遇到滥人不计较,碰见破事别纠缠。很多时候,因为执着,我们会为了一件事,一段情,一份失落,用一条隐形的锁链将自己缠绕起来而自苦,原来锁链是自己给自己加上的,钥匙就挂在自己胸前,却因为沉迷在痛苦之中,慌乱的忘了它。“过”与“不及”都是不成熟的表现,善于掌握分寸是岁月给我们最大的奖赏。时间给人留下的礼物中,最好的一样,是“从容”。在岁月的波澜中处变不惊,夜夜方能安然入梦。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人生,需要一颗安静的心,一份淡然的超越,一份从容和淡定,安静就是力量,安静,才可以让我们开始学习从容。” 台上助理传递着萧总渊博的学识,台下邱氏的姑娘们的眼神却从未离开过萧景坤 。 “倾听是为了理解,而不是为了辩解。修养是一个人的综合素质,落实到实处是接人待物的分寸与尊重,修养不是随心所欲,不是唯我独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对修养的做好诠释。“放下”,不是放任,不是放弃,而是放心,把心放开,将波澜放进去,身心安顿,不在激荡。放下,便是拿得起放得下。命好不好,说话的水平决定了大半,所谓会说话,就是懂得换位思考,关键不在怎么说,而是理解和说话的方式教养。诚于中方能行于外,心怀礼貌,感恩与尊重才能得以言表。所有的惊喜与好运,都是人品与善良的累积。 生命的呈现无关美丑,生命的延续无关长短,生命的价值无关拥有,生命的急促无关老少,生命中最大的幸福与成就并非财富c智商c容貌c寿命,而是能在他们心中留下印记。沟通的最高艺术就是把曲线拉直成直线,也就是把对方的疑问转为赞叹。心是一个人的翅膀,很多时候限制我们的,不是周遭的环境,而是自己。如果不能打破心的禁锢,即使给你整个天空,你也找不到自由,因为有一条隐形的锁链常会将自己缠绕。静下心,让时间优雅地走过,人生中的故事不能因时间而改变内容,却可以改变叙述的方式。” 市局审讯室里,宣辰眼神凌厉但语气温和,一字一句缓缓有力,仿佛能把每一个字都钉进焦文洁骨髓里:“信口雌黄,口无遮拦尚有转圜的余地,但要是提供虚假信息,污蔑国家公仆人民警察,整个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作为知识分子,文化底蕴深厚的人,不妨再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偏见 二 “宝蓝衫子外盖着斗锦背心,宛是巫山神女猩红履儿上罩定凌波小袜,俨如洛水仙妃。不御铅华,天然明姿秀色未熏兰麝,生就玉骨灵香。淡淡春山含颦处,无意也休疑有意盈盈秋水流盼时,有情也终属无情。雾鬓风鬟,较蓝桥云英倍多婀娜湘裙凤髻,比瑶池素女更觉端严。私奔未尝无缘,陡来须防有害。”绿野仙踪 时间就像河里的水,无时无刻不在流逝,一分一秒永无止尽的沉默之后,焦文洁疲惫的拧着手铐,在哗哗声响中面无表情的道:“我听到他们,是这么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确定” 宣辰深吸一口气。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宣辰拿起来贴在耳边,苏子俊的声音传来:“宣队,碧云豪庭的电梯监控调出来了。” “知道了。”宣辰挂断手机,起身朝门口走,刚走到门口,回头一笑,她脸庞十分精致,但这笑容看起来竟有些邪魅:“建议你去戒毒所把毒戒掉,以后或许还有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萧景坤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他从未接过来路不明的电话,方才下意识的按掉看起来是明智的选择,但回想起来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被邱少爷请求了好多次,希望他能来施展一下成功的驭人之道,带着耀眼的光环和难以推辞的虚与委蛇,他只好装模做样的在台下,让助理代替自己完成伟大的使命。 助理沉醉其中,把萧霸总的正能量和颜悦色的贯穿始终: “因年龄减损的,会因善良的性格而弥而补回来,更因勤奋而累积收获。好比春夏秋冬,四季各有它的风韵,任何年龄段都有无法复刻的美不已心机迎世,仅以聪慧待人,因为,我们因可爱而美丽。温柔不是软弱无能,更不是逆来顺受。是而不爆c不以力争,是在充满了敌对的环境中所产生巨大的宁静和内在的力量。功劳和苦劳可能会换来感谢,却换不来感情。若以为妥协c将就c强容忍就可换得幸福,底线放的更低,回应就更少。付出是因为爱,别将视线全投注在别人身上。幸福的人不见得比别人多一点幸运,而是多了一份将问题转化为机会的能力。把赞美和欣赏,自信和坚强,融入性格中,创造一个吸引幸福的磁场。心就像一个小荷包,里面什么都不装叫心灵,装一点叫心眼,装更对叫心机,装的太多是心事,装了不该装的,就会心虚,原来,最单纯的心最快乐,平凡是真,平静是福。生命的丰盛不在外求,安静踏实地充实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如山,似海,沉稳,宁静,正如风雨中不卑不吭,泰然自若的生命品质。” “所谓宽怀,不单指能包容他人的不足,还应诚服他人的过己之长。所谓善待,不单是对弱者的不欺不害,还有对强者的不妒不恨。魅力不是权财堆砌出来的,是才智的体现,淡定不是表面强装出来的,是阅历的沉淀。每个人面对挫折伤害的再生能力不同,意志力旺盛的就像蚯蚓,能断好几次也能继续活下去,有人是壁虎,得断的是位置才能重生,有人是蜻蜓,断了就没戏了,唯有蝴蝶,一生不断的在求生不断在在蜕变。无处可躲,不如傻乐,无处可逃,不如喜悦,没有净土,不如静心,没有如愿,不如释然。看清而不看穿,就是懂得了原谅地真义,反感却不反目,就是懂得至极的尊重。慎选战场,不要轻易将精力投入竞争,很多时候,与其争个对错,不如求个和睦,多给人喜乐。凡事抱最大的希望,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持最好的心态,从容淡定的人不与天较劲,不与人较劲,不与事较劲。挫折是人生给我们的礼物,唯有经历过,面对过,才能滋养我们的生命。试想一个日不落,常晴无雨的人生,那将如沙漠一般荒芜” “心里被什么充满,往往从唇齿泄露,要认识一个人,只要听听他说些什么,抱怨c是非c纷争c还是鼓励与赞美我们花了两年学会说话,却要花数十年驯服自己的心。心里住着爱,眼里就含光,坚持应该坚持的,放弃必须放弃的,珍惜现在拥有的,不后悔已经决定的,生活里点点滴滴的体验,是为了转化观看世界的方式,改变立身的态度,而不只是为了吃到更多的食物,看到更多的风景,买到更多的东西,紧张,来自于期望中的自己,放松,是回归真实的自己。静中藏着一个争字,稳中带着一个急字,越急,手更得稳,想争,心要先静。在无数得日子里,说过的话,打过的电话,思念的人,流过的泪看见的亦或是看不见的感动,我们都曾经有过,所谓的波澜不惊,是在时间的长河里静静流淌,这就是幸福。美好的人生是平静的心,平和的心态,平淡的活法所滋养出来的恬淡与从容。你可以跑在时间的前面,但不要跑在宁谧的心前面,人生的风景说到最后就是心灵的风景,心若急了,神仙也解救不了你。看似忙碌却不见得真的充实,而是毫无章法的事情之间徘徊反覆。犹豫和纠结最浪费 时间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先把眼前的每一件事做好,行动是打败焦虑的最好办法。才华与时间是人生最大的财富,一生的努力,无非是以时间换取才华,时间如流水,会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少,若才华并未随之增加,便是虚度光阴。” “智者发言是因有话要说,愚者开口则是想说就说。言语是人们的第二张面相,它体现的是为人和思想,倘若口中的话不比沉默更有价值,不如优雅的沉默。真正的知音明白你的沉默,而非你说的话。聪明人的嘴摆在心里,愚蠢人的心放在嘴里。治愈玻璃心是磨难,是见识,是挫折,是修养是一次次的求而不得和事与愿违的成长。人生的境遇若是一路笔直平坦,收获了速度,却也往往错过了旅程中的雄秀险奇。当路上遇上阻拦,不要放弃,朝着目的地调整方向吧不要改变了到达目标的决心。等候有时比相信更困难,等候要连在不变的信心之上,没有坚定不移的信心,就不会有持久不屈的忍耐。不必惊讶别人对你的肯定和信任,是你用认真和努力争取而来,更不要埋怨别人用轻易否定你,只怪你给了他们太多不靠谱的印象。细节可以成就也可以否定一个人,君子慎独慎行。遇到问题不能解时,可以试试两个锦囊法宝,“微笑”能解决很多问题,“沉默”能避免许多问题。” “用对方法想问题,问题很简单,换个角度看事情,处事很容易,换个心态看人生,人生多精彩,将心比心待他人,生活更美丽,懂得变通,生活更随意,生命中的遭遇,若是美好叫做精彩,若是糟糕叫做经历,长存善解c包容c感恩c知足c惜福,别人贪得无厌的欲望成为生命解脱不了的捆绑。做你没做过的叫成长,做你不愿做的叫改变,做你不敢做的叫突破。生命就像一副图画,用希望勾边描线,用包容修正错误,用饱沾忍耐画笔,挥洒爱的色彩,只要认真落笔铺陈,就会描绘出一副包含多层次境界的新画。一切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快乐都是暂时且虚无的,幸福,是自己内心生长出的超强力量,自给自足才是会最安心。气定神闲源于阅历的厚度,经验要在刻苦中得到,只有在岁月的磨砺中才能使之成熟。从容不迫源于信心的纯度,信心能击退由患难c试炼c危险c缺乏而生的惧怕,带来有生以来难以抗拒的强大力量。内心强大,是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解决已发生的事,不担忧没发生的事。赞美和鼓励能使人振奋,一个笃定的眼神,一抹会心的微笑,一句正面的话语,都能给予人坚持下去的力量,被鼓励是人的需求,而鼓励别人更是一种与人相处的必要,一个懂得鼓励别人的人,也能享受助人的喜悦。身处高处,人品会为你托底,身处低谷,人品是你向上的阶梯。要努力,但不要急,更不要省略应该有的过程,所有的成功看似在一夜之间爆发,其实都需要日积月累c有条不絮c持之以恒地完善和精进,怀揣希望的努力,剩下的交付时间,做好的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萧景坤手机响了,会议室所有人仰慕倾佩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偏见 三 “时间可以吞噬一切,但它丝毫不能减少的是你伟大的思想,你的幽默,你的善良,还有你的勇气。”小妇人 萧景坤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离开会议室。 “喂”他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 “少爷,是我,”电话那头一个男子深沉的声音说道,“卢钧尘。” 萧景坤一顿,继而纨绔浪荡的笑着道:“哟沉哥,怎么今日有空找我玩” “小实验室出了点事,大哥让我找你帮忙,”卢钧尘叹了口气,“上次阿彪带你见过的小实验室被人埋了一个很危险的东西” “什么东西”萧景坤不明所以,“定时炸弹” 卢钧尘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它能毁掉整个实验室。” “毁掉整个实验室”萧景坤问道,“几十个亿” 卢钧尘像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止这些,黑煞孤魂已运出境,在东南亚那边很畅销,新货价格高,卖的贵,有钱人才抽的起,样品上市后,直接爆单,这个时候实验室的配方尤其重要。” “新型毒品已经在境外泛滥了”萧景坤心想,“那个实验室真的出了问题” 萧景坤让自己冷静下来,清晰的理清思路。 马场红楼天台顶上的小屋是个小制毒间,配方和药瓶来源都在小实验室,那些毒品,也就是所谓的“新货”其实早就通过网上渠道流传了好几年,只是途径较隐秘,所以不容易被警方察觉。 但,这么周密的部署,又是谁会深入虎穴直捣毒枭老巢,在实验室安装危险捣毁装置呢 他知道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这件事:一警方卧底。在毒贩内部潜伏多年,深知这种新型毒品的危害性和毁灭性,利用所处便利环境把握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动手。二这是个圈套。无论是黎宗鸣还是那位神秘莫测的a煌,对萧景坤的怀疑并非一点不存在。 “好,知道了,这边忙完我就过去。”萧景坤吊儿郎当的说。 会议室已接近尾声,到了提问解惑时间,邱氏的子民们各种奇葩问题都来了,都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喷涌而出。 “萧总,您是怎么看待生死的” “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死亡是人生可资利用的积极要素,一旦死的其所,死就成为生,所以死就是生,生,就是为了死,人生,就是就是学会死,所谓人生,就是为了那最后体面尊严的死,生的伟大,死的光荣,若我们努力的生,死就不是问题了,子曰朝闻道,夕可死意思是说,若生的圆满,才不用去牵挂死的问题,论语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说的是一生小心翼翼,就只是为了最后时刻的坦荡离去,一生拘谨是为了最后自然而死的释然而逝。” 偌大的会议室内,“哦”的发出一片恍然大悟的声音,皆是连连点头。 “您对欺骗二字怎么看” “尘世间,谁都被或多或少的骗过,其实被骗几次,根本不能证明你是傻子,没有人会因为你被骗了就来损害你的人格,因为你被骗是相信了别人,对有些事有些人很信任,这是人生的必要信念,如果因为害怕被骗,而丧失了对别人的信任,连基本的与人相交的信念都没有了,那才是人生最大的损失。” “那该不该痛恨” “子曰不逆诈,不亿不信,不念旧恶,怨是用希,对别人不念旧恶,你的内心就没有对别人的怨恨,内心没有怨恨,不被怨恨的人会得到好处,同时你也会是最大受益者,因为你的内心会因此而阳光,会快乐,轻松c干净,反之,如果你心中充满对别人的怨恨,你的心理负担必然沉重,,不念旧恶,不记仇,对你和他人都好。” 会议室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萧景坤的粉丝一下飙升到了九霄云外的金銮殿。 公安系统内部的奸细是谁a煌的儿子是警察也就是说用毒糖精害死王东森的人就是那个内鬼大毒枭的儿子 宣辰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早就怀疑市局里面有内鬼,但实在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a煌的儿子,这也太荒谬了 两起连环杀人案算是水落石出,可漂浮在天空中的氤氲紧接着走了又来。 萧景坤早上走的早,宣辰醒来就没看见人,她匆忙赶时间打车到的市局,此刻案子终于尘埃落定,她呼出一口气,拿起外套正准备抓桌上的钥匙,猛然意识到,车子借给同事去相亲了。 她出了市局大门,正好遇到一辆空出租车,她想抬手拦车,却没有那么做,莫名其妙的放弃坐出租车,径直往对面富丽广场停车场走。 宣辰像是期待什么似的在众多张牙舞爪的豪车里寻找着,刚扫过最左边 一排就被一辆熟悉的奔驰定住了视线,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有些依赖萧景坤,她是警察,可警察也是人,是人难免会有贪念,这种被宠爱的欲望和奢求难免变成了习以为常的得陇望蜀。 思绪在烤红薯的小摊旁边游离,伴随着飘在空气中的甘甜滋味,萧景坤的目光也扫了过来。 和萧景坤在一起的日子里,宣辰都还没来得及细想和回味,那些甜宠的爱抚,耳鬓厮磨,同床共枕近咫尺的温情眼神,甜蜜的亲吻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住在萧景坤家里,像是走火入魔,又像是迷恋,想到这里宣辰耳根微红,幸而在冬日的冷风中几不可见,爱入骨髓,实乃难以割舍和分开。 烤红薯香甜的味道牵引着宣辰,她走到红薯摊前,刚要掏钱,就被身后伸出的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给截住。 萧景坤从车上下来,从大衣内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烤红薯一个,谢谢。” 宣辰飘在几万里之外的魂终于回了神:“” 萧景坤接过烤红薯拉开副驾的车门,对宣辰一笑:“我的警花大人,回家。” 宣辰很听话的乖乖回应:“哦,好。” 警界霸王花,就这样心甘情愿变成了别人眼中貌美又贤良的家中妻室。 偏见 四 “富翁有人谄媚趋奉,有品有德的穷汉也是有人拥戴敬重,自由是天赐的无价之宝,地下和海底所埋藏的一切财富都比不上,自由和体面一样,值得拿性命去拼。不得自由而受奴役是人生最苦的事。”堂吉诃德 几个小时前,萧景坤经历了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惊险和刺激。 a煌的实验室基地。 黎宗鸣一脸惊愕转过身问邱博:“找到那个东西了吗” “黎,黎总,”邱博嗫嚅道,“在我们的安全监控器上可以看见,但始终无法找到它具体的位置。” “能看见这个东西”黎宗鸣问,“那怎么不能把它找出来” “七十八号无线摄像头拍摄到了那个红色光点,等我们按照那个耀眼的红光找过去,又捕捉不到似乎有点难” 黎宗鸣听邱博说着,眉头渐渐深锁,萧景坤感觉到他越来越焦虑。 “你确定那个东西在实验室里面”黎宗鸣问,“有可能摄像头被人拿出实验室,图像是从外面传回来的。” “应该没这个可能,”邱博说,“我们的保护外墙都是经过电子屏蔽的,这样可以保护实验室里面的通讯及安防系统,这个讯号只能从内部发出来。” “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那个东西” “我们已经用了很长时间,用尽了各种方法这个东西被定时了,系统显示,它威力很大,具有很强的爆炸力,一旦引爆,会把整个实验室夷为平地。” 黎宗鸣的眼睛里闪着怒火,但他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很平静的说了一段话,余音仿佛可以绕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实验室一定要保住,不管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威力有多大,都绝不应该出现在实验室里景坤你帮他想办法,我希望尽快找到那个东西,把它处理掉,马上解决” “即使把整个实验室翻过来找,也一样找不到,”邱博暗想,“就凭我们一双肉眼怎么能找到这不是存心让我们为难吗” 找不到也得找,冒着生命危险也得要去找,因为黎宗鸣就是这里的权威,他必须无条件服从。 这时黎宗鸣身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黎总,我们接到电话,瑞利货舱急需大批新货” “我过来再说” 黎宗鸣拍了拍萧景坤的肩,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继而转身出去了。 “少爷,您看我们该怎么做”邱博最后一丝抱怨一扫而光,毕竟他需要这份高薪的工作。 黎宗鸣把这个难题抛给萧景坤,着实是束手无策走投无路,这个实验室很显然是大毒枭a煌的地下制毒工厂的样品储存基地,会给a煌和他身边的手下带来很多钱财,但同时这些沾满欲望和血泪的财富是见不得光的。 萧景坤很想借此机会毁掉这个实验室,虽然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战友很快就要大获成功,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罪恶的地狱,恢复身份重返组织,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委实有些难以令人琢磨。 “难道是警方的卧底做的”萧景坤想,“怎么没收到组织发来的消息呢” 如果是缉毒警察卧底在贩毒集团内部,发现了这个实验室并偷偷潜入埋下定时炸弹,出于行动部署,组织上应该会通知他。 “让我看看那个信号灯。”萧景坤说。 邱博带着他来到一个房间,萧景坤扫了一眼,房间中央立着成排光洁如新的钢柱,每根柱子大约好几英尺,共有十二根,围着房间四周排成一个圆圈,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练功的巨石阵,上面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里面却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的在那只是充当摆设。 在房间的另一头,有个很大的电子仪器宽阔的仪器管口上安着一个瞄准镜,下面垂悬着一堆盘根错节的线路,邱博把观测口对准其中的一个储存器,眯着眼睛望了一眼仪器的目镜,紧接着他欠身让开,示意萧景坤过来。 萧景坤走上前去,兀自揣测,会看到什么呢定时炸弹还是别的什么萧景坤把眼睛对准探测仪,片刻后,他看到很清楚的图像,有个红色的小点一闪一闪在实验室的正下方位置,虽然他有些能感应到那个位置,但这个红色的信号灯着实诡异,像是在流动间不停的变换位置。 “我大概知道它在哪”萧景坤说。 “啊您知道”邱博有些激动,“那它在哪” 萧景坤站在房间中央,看了看四面,旋即低下头指了指:“地下。” “嗯”邱博不明所以,“地下” 萧景坤:“嗯哼。” “可黎总从未让任何人去过地下” 萧景坤耸耸肩,无奈的说道: “我确定它就在地下。” 邱博踌躇半晌,走出房间给黎宗鸣的秘书打电话,须臾,他走了进来:“少爷,阿彪会和您一起下去。” 萧景坤:“” “那个东西可以处理掉吧”邱博接着问道。 “看看再说。”萧景坤十分不喜欢阿彪,听到这两个字就很不爽。 幽灵般存在的阿彪带着萧景坤下了地下六层。 到了阴森恐怖的地下,萧景坤明显感觉到了异样压抑的气息,两人寻找了很久,突然在一条很不起眼的黑暗狭窄道路中间他看到了,有一个闪烁的红点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空间之中。 阿彪站在萧景坤身后等着他的决策。 萧景坤抬脚往前走,两旁的感应灯闻声亮起,那红色闪烁灯犹如一头嗜血的妖兽,正虎视眈眈的瞪着来人。 顺着这个闪烁指示灯走近,灯光亮起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将一台诡异的爆炸装置赤裸裸的摆在了两人面前。 惊悚的定时炸弹上面电子显示屏闪烁着细小的图影,走进一些才能看见上面的数字。 01:00:00 00:59:00 00:58:00 萧景坤盯着显示数不断减少的计时器,心快要从喉咙蹦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冷峻的阿彪,问:“你会拆吗” “不会。”阿彪像一具行尸走肉,在死亡面前依然无动于衷。 “怎么办”萧景坤想,“是跑,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拆 偏见 五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飞鸟集 显示器上的数字不停的在减少,此刻若是跑出去,不但可以把这个可憎的罪恶实验室彻底销毁,还能逃出生天,只要到了地面,就会远离炸弹的侵袭,可若是就这样走了,黎宗鸣那边要怎样交代如果失去了他的信任和庇护,就很难有机会见到a煌,那个地下制毒工厂并不会因为少了这个实验室就分崩离析,它依然在大毒枭的魔爪之下嚣张跋扈。 他不是拆弹专家,对于眼前嗜血张狂的黑色定时炸弹,萧景坤竟有些慌乱,从警多年,他遇到过很多次命悬一线的时刻,这次不是单纯的赴死,而是对与错的两难抉择。 萧景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突然他的余光扫见阿彪手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枪。 他心里一凛,猛然意识到不对。 “他拿枪做什么不是应该拆弹吗”想到这,萧景坤幡然醒悟,“难道” 他没有回头,直视眼前那枚炸弹,朗声道:“我来。”他朝阿彪伸出手,身后的人顿了一下,片刻后找来剪刀递给他。 只见萧景坤毫不犹豫的接过剪刀“咔嚓”几声,把那枚不断变化数字闪着揪心红光的定时炸弹霍然剪断。 阿彪拿枪的手在黑夜里缩了回去。 顿时红色闪烁的数字瞬间熄灭,周遭一片寂静。 就在方才,如果他做了不一样的抉择,其结果会大相径庭,他赌赢了 黎宗鸣在试探他,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亦或是a煌对他有了疑心,阿彪的枪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一刻他要是对定时炸弹放任不管,其结果不是有可能被炸弹炸死,而是被阿彪的枪打死。 是否站在毒贩这边,身份是否可疑,完全取决于方才他的选择。 萧景坤把香甜的烤红薯拿给宣辰。 宣辰接过来,转头问他:“杨梅是你救的” “我正好发现她在那,举手之劳而已,”萧景坤漫不经心的问,“案子破了” “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宣辰深吸一口气,“比较棘手。” “阿彪”萧景坤脱口而出。 宣辰震惊:“嗯你见过他” “见过,”萧景坤淡淡道,“总有那么一天,会将他捉拿归案。”接着他又说:“黎宗鸣在试探我。” 宣辰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看着他的目光微微闪动:“他们怀疑你” 萧景坤笑了起来。 那表情就像魅惑重生的神圣灵魂,脱胎换骨的那样超凡脱俗:“你这么关心我啊,小警花”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告诉我,”宣辰心疼的眼里险些落泪,“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萧景坤没想到,警界霸王花遇到他身处险境这件事,会这么煽情,自己貌似心里也有些悸动,反而被她的这种担心所感动:“看把你吓的,你是人民警花,怎么比寻常军嫂还娇柔。” 宣辰没在意他的戏虐,拿起勺子挖烤红薯,趁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给萧景坤喂了一口。 萧景坤一低头,从宣辰手里叼走香甜可口的烤红薯,心照不宣地说:“很甜。” 宣辰被他得心应手的撩拨险些呛出一口意味不明的老血:“调戏我不要钱是吧,今晚我就搬回去住” 萧景坤满不在乎,欲求不满的继续调戏:“你舍得离开我吗” 宣辰有点恼羞成怒,但又不要脸的从善如流不发作,在心甘情愿甘拜下风中无声地笑起来。 萧景坤开着车,余光里的宣辰很美,他突然间回忆以往的时光,从年纪见长到丰富从警阅历,那真真切切在胸口动情灼烧的一股热流被封印了很久,直到遇见宣辰,现如今被三藏法师途径此地,我佛慈悲终于揭开了五行山上的符咒。 餐风饮露惊天动地的大圣,拨开云雾见青天,重获新生 进了家门,宣悟空欢呼雀跃的扑了上来,宣辰蹲下身,撸着宣悟空顺滑的背脊:“宣悟空,我们回来了,你有没捣乱啊,嗯” 萧景坤看着这一幕,被她那一声“我们”给包围着,他就像行走在荒漠中的旅行者,而宣辰和宣悟空就像从天而降的甘甜之水,哪怕里面有剧毒,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不舍放弃。 晚饭后,宣辰沐浴完站在客卧门口:“你早点睡” 不等她说完,萧景坤就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打横将她抱起,边朝主卧走边笑道:“警花儿,走错房间了吧。” 宣辰对他这种突然袭击的行为叹为观止,毫无招架之力的在萧景坤挺拔结实的肩上:“放我下来,你” 萧景 坤抱着她几步走到床边,把她放下来,然后俯身过来,他的手顺着宣辰的手指游走到她的脸颊,萧景坤亲了她一下,轻声的耳语:“我想要你。”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宣辰对上他的目光,有点惊奇地娇羞:“你说,什么” 萧景坤勾起一边嘴角,笑道:“我今天差点回不来,那个时候,我好想见你,要知道,人在经历了一次生死以后,会特别想珍惜,我那么喜欢你,我想要你。” 宣辰凝视着萧景坤,两人鼻尖挨着鼻尖,她三番五次的守住了心里的那道防线,在动人心魄美得惊人的喜欢的男子面前扛住了诱惑,此刻,她瞬间分崩离析,迅速土崩瓦解。 她的最后一点理智在发出最后一声穷途末路之后,柔声贴在萧景坤耳边,呼吸有些急促,萧景坤英俊的脸在她面前,她得忍着心里的柔情:“你的伤,不宜剧烈运动,要不等你好了我不想让你疼。” 萧景坤的吻封住了她的唇。 这一夜,月光如水,情意绵长。 美好而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萧景坤被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给惊扰,醒了以后就一直偏头看着睡梦中的宣辰,她香肩微露,容貌绝色倾城,黑色的秀发散在白色枕头上,两只雪白的手臂缠在他身上,很安稳踏实的抱着他,这时,宣辰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萧景坤没管,手机铃声却死不罢休的响个没完,宣辰睡得人事不省,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萧景坤想了想,只好往床头欠身,不料被宣辰给搂了回来,抱的更紧。 宣辰自从和萧景坤同床共枕以来,就从以前十分自律的皎皎淑女泽世明珠变成了懒床资深起床困难户,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及的抱着萧景坤翻身继续睡。 手机偃旗息鼓的重复来电,萧景坤扫了一眼手机:“小警花儿,电话。” 宣辰抬起雪白修长的大腿缠住萧景坤,双臂环绕着萧景坤的脖子,脸在他颈间蹭了蹭含糊不清:“嗯接。” 周琪作为警局里唯一的女警下属,对于宣队早睡早起的人生自律一向了如指掌,她不明白这通电话怎么一直没人接听,无数次自动挂断后,她在疑惑且不解的狐疑状态下,又打来了第三通电话。 萧景坤只好接起电话:“我是萧景坤,她还没醒,我把电话放在她耳边,你跟她说。” 周琪惊呆了,忍着笑语无伦次道:“哦嗯,好呵呵。” 偏见 六 “丝毫不为自己的生活简陋而难过,使我感到难过的是一天太短了,而且流逝得如此之快。”居里夫人 萧景坤把手机贴在宣辰耳边,周琪的声音传来:“前段时间不是有个人口失踪案吗本来是片区管辖派出所负责,但昨天夜里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根据派出所片警核实,那个死者就是失踪的男子,这个案子就转到了市局” 宣辰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在哪” “静兰山,”周琪十万火急地说,“龚副队和子俊先过去了,让我给你汇报情况,宣队,你能早点过来吗” “嗯,”宣辰应声下床,“把定位发给我。” 静兰山位于市郊森林公园旁边,发现尸体的是两个出外采风的学生,昨天下午两名美院学生拿着画板在森林公园取景作画,夜幕降临时分,两人才收起画板离开森林公园,来到静兰山的一个湖泊边就地野炊,静兰山风景优美,人烟稀少,两人饭后在湖边流连忘返的游玩,就在这夜色正浓月明星稀的时刻: “那是什么” “哪a“ “那看到了吗有个东西漂在水面上。” “是废品吧,像是黑色塑料袋。” “我觉得不像,看着倒像是” 其中一个学生朝那边走过去,另一个学生好奇的跟在后面,接近那个东西的时候两人停下了脚步,眼睛霍然睁大是一具尸体,两人惊叫着往回跑。 “那是,那是” “死人” 宣辰赶到的时候,红蓝警灯已经把整个静兰山给夹裹,警车将森林公园景区围了个水泄不通。 “发现尸体是昨天晚上九点四十五,”龚帅迎上来,“两个美术学院的学生昨天下午在附近采风,晚上在这个湖边发现了尸体,据他们自己说当时因为害怕没有及时报警,回到学校后和学校老师反应了这件事,老师建议报警,他们才在今天早上向派出所报案,尸体还在湖里,等你和法医来了,看完再让他们运走。” 一旁的周琪跟了过来,嘻嘻喊了声:“宣队。”就心怀鬼胎的笑着上下偷瞄宣辰,感觉宣队今天和以往很不一样,曾经的河东狮吼一去不复返不说,就连面色也是异常的和颜悦色,温柔的不像警界霸王花,倒像是哪个部队的调教政委,柔软温顺c平静恬淡。 宣辰审视着湖面,没回头,问龚帅:“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显然,周琪已将宣队和萧公子住一起的特大新闻给整个刑侦大队广而告之了。 宣辰拍了拍龚帅的肩,语重心长的道:“帅帅啊,人家彩虹姑娘已经对你表示了好感,你怎么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呢,这种事当然要男孩子主动,虽然你也老大不小快奔三了,但最起码你也是市局雅正端方的警草,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把人追到手真替你着急,回头我帮你牵牵线搭搭桥,咱市局单身狗实在太多了,总要冲破无间,发挥人民警察独有的人格魅力,若是我,早就让她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了。” 龚帅摸了摸乱糟糟的鸟窝头,傻笑:“” 萧景坤拿着准备好的早餐和宣悟空对视良久:“你妈总是忘我工作废寝忘食我去给她送早餐。” 宣悟空汪汪的叫唤两声,同他附议:“此话有理,去吧,别忘了给我拿吃的。” 萧景坤会意,拿来狗粮倒在狗碗里,把手机点开发了条信息。 静兰山湖边。 男子尸体腐败的很严重,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衣服已经烂的不成型,单凭衣着很难辨识死者是谁,所幸根据派出所失踪人口卷宗匹配上此人叫段庚明,为进一步确认死者身份,还须将尸体运回去做尸检。 宣辰正看着几个警察往岸边拉尸体,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摸出手机,萧景坤:“我来了。” 宣辰对他的宠爱有加虽不足为奇,但一大早就跟在她身边陪她出警,着实有些太炸眼,尤其是同事们早已心知肚明,宣队和萧大总裁同居这个特大新闻堪堪发生,当事人就马上出现,这会让她在一帮单身狗下属面前的威严瞬间荡然无存。 宣辰打出几个字:“你来是” 萧景坤不等她发出消息,发过来:“给你送早餐。” 宣辰才发现早上急着出门,没来得及吃早餐,此刻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 盛情难却,宣辰拿起步话机:“我是宣辰,一会有辆银色奔驰车牌尾号998会抵达现场,是我们刑侦大队的编外辅警,到时候把他放进来” “收到” 法医张德戴着手套蹲在尸体边做初步的检查。 “头骨右侧受过 相当重的钝器袭击,不像是自杀或是溺水” 宣辰点点头:“死者年龄可以推断出来吗” 张德凝眉沉声道:“需要运回去做详细尸检。” 话音刚落,只见不远处人员躁动,随即萧景坤年轻英俊腿长腰细的霸总姿容出现在现场。 宣辰嘴角上扬,周琪疾奔过来:“宣队宣队,是不是有好吃的” 宣辰慈祥的冲她眯着眼一字一句道:“其他人有,散步小道消息制造花边新闻的,没有。” 周琪懵了:“宣,宣队,我只是,只是,只是替你高兴,真的,宣队,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 宣辰终于笑了起来。 技术侦察拿着一个证物袋跑过来:“宣队,这是在现场发现的。” 萧景坤的出现,闪瞎了区域管辖派出所和市局其他部门警察的24k黄金眼。 “这是刑侦大队的人开这么好的车” 苏子俊一本正经说道:“宣队的私人编外辅警眼馋要不你也角逐试试但我们宣队眼光高,一般人看不上,最基础的条件须智商高情商高,胆识过人,还要身高一米八八腿长一米三,英俊帅气长得好看,颜值逆天且多金。” 萧景坤拿出热牛奶和火腿芝士汉堡给宣辰,再把带过来的早餐拿给在场的警察们,在一片感激和羡慕嫉妒恨的笑容中被宣辰拉到银色奔驰车里。 偏见 七 “不要着急,最好的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纵使伤心,也不要愁眉不展,因为你不知道谁会爱上你的笑容。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而对于某个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双城记 银色大奔后排坐上,萧景坤凝视宣辰:“需要帮助吗,警花儿” “肖队,”宣辰吃完了汉堡,喝着牛奶与他对视,“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萧景坤从警多年,见过无数个凶杀案现场,对于眼前的这个案子,他显然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两个问题,一被害人死因,二凶手的杀人动机。” “排除自杀和溺水,”宣辰把牛奶袋放在置物框里,接过萧景坤递过来的湿纸巾,“基本可以确定是他杀。” 萧景坤问:“法医怎么说” “头骨右侧受过坚硬钝器重击。” “由此看来,凶手是男子的可能性较大,”萧景坤浓密的眉毛挑了挑,“臂力很强的女子也有可能,先查死者身份c家庭情况和社会背景。” “嗯,你先回去,”宣辰准备推门下车,“我要忙了。” 萧景坤拉住她:“等等。” 宣辰:“嗯” 萧景坤拉她入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就这个事。” 宣辰:“” 萧景坤说着探身帮宣辰拉开车门,接着说:“记得好好吃饭。” 宣辰跳下车冲在场警察们说:“先查死者身份及家庭情况,告诉派出所那边配合调查,上次报案人很可能是死者家属” 萧景坤的银色大奔开出了警戒线,宣辰目送车子离开后,转头勘察起现场。 龚帅和派出所的警察去了解家属情况,苏子俊跟着法医张德带着尸体回了市局。 宣辰站在湖边,若有所思的盯着水面,周琪站在宣辰身后望着尸体被捞起的地方。 “尸体沉在水中许久,没被人发现”周琪嘀咕道。 “现场发现的证物是什么”宣辰突然问,“技侦拿过来的证物袋在哪” 周琪应声拿给她证物袋,宣辰打开一看是一截一截的电线,宣辰环顾四周,接着望向草丛,又捡起地上裹着黑色胶膜的电线。 “怎么了,宣队,”周琪一脸懵,“发现什么了吗” 宣辰并未作答,她盯着黑色电线的一端沉思着,旋即走到附近一根断裂的电线旁,拉扯了一下,发现另一端落在距离湖边数十米之外和一根一米长的锈迹斑斑的钢筋缠在一起。 “尸体捞起来的时候,也有很多这样的电线。”周琪不明所以的说。 宣辰猛地抬头:“那些捞起来的电线在哪” 周琪:“计侦带回去了。” “去查一下这个月的天气,打雷下雨的准确日期。”宣辰凝眉道,“最好是这一带。” 周琪应声走了。 就在这时,宣辰手机响了,龚帅的声音响起:“宣队,我们查到被害人家属了。” “好,”宣辰朝警车走,“我现在过去。” “死者段庚明,四十九岁,建筑工程包工头,一月二十号上午开着黑色大众车离开家后就失踪了,他妻子易莎给他打电话一直关机,二十四小时过后,易莎在当地派出所报警,五天后派出所在省际高速路口发现了段庚良的大众车,但没找到人。”龚帅在副驾上说,“在黑色大众车里发现了段庚良的证件和男士牛皮包,故此派出所核实车牌号后联系了易莎。” 宣辰开着车,思索片刻问道:“易莎的情况摸清楚了吗” “派出所只做了简单登记,易莎三十九岁,是个瑜伽教练,他们没有孩子。” 说着话,车跟着导航停在了路边,段庚明家到了。 建筑行业包工头也算是小老板级别,段庚明的家位于金水小区最里面的一排房子最深处。 宣辰和龚帅穿过最里面房子的院子,走到一段楼梯口前,看见易莎从楼梯上下来,就掏出证件:“警察,跟你了解情况。” 易莎并不意外,像是早就料到警察会过来,她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把两人带到客厅。 毕竟是做建筑起家的,房子的客厅格局十分考究,面积约四十多平,摆着红木沙发,靠墙的橱柜里并排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艺品和各种名贵的古董,在橱柜的一个格子上有一张照片格外醒目,那是段庚明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的合影,相框是一架很别致的马车椅背。 龚帅问:“你最后见到段庚明是在一月二十号早上对吧” 易莎:“是的,那天他约了人去横 田湾钓鱼。” “早上七点走的,”龚帅问,“开的是黑色大众” “这些情况我已经对派出所的警察说了,那天我儿子晚上回来后联系他爸爸,我也联系了,电话一直都关机,我们没在意,以为他只是在朋友家喝多或者睡着了。” “你儿子”宣辰突然开口问,“你们有孩子” “呃其实应该说是他儿子,他和他前妻的儿子,我嫁给他刚几年,因为他有孩子,我就一直没想生。” “接着你在第二天报了警,这期间他也没联络你们”龚帅问,“他一直带着手机,晚上不回家,也没和家里通电话” “我给他打了很多次,就是打不通,一会不在服务区,一会关机。”易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 段庚明在早上开着黑色大众离开家,几天之后在省际高速路口被交警发现,派出所接到消息后连夜排查了附近,却并未发现有可疑的任何线索。因此这起失踪案成了悬案,若不是两名美院的学生在森林公园采风发现了他的尸体,这起案件将一直沉沦。 静兰山距离省际高速发现大众车的地方很远,凶手将段庚明杀死后担心被人发现,又想扰乱警方视线破坏搜查,就将大众车移到相聚甚远的别处。 “那辆车在哪”龚帅问,“我们可以看看吗” 不料易莎却摇了摇头:“看不了,我已经把它委托二手车市场卖出去了。” 一般事故车会有种不详的感觉,就像发生过命案的凶宅一样,成了凶车之后主人都不想再留着它。 “段庚明和朋友之间结过怨或是有过纠纷吗” “我先生手上有闲钱,他除了做建筑工程之外,还喜欢找别的项目,有很多朋友找他做投资。” “你是说投资入股”宣辰问,“他投了多少钱给哪个朋友做的投资” 偏见 八 “一切事情都不能永远保持良好,因为过度的善反会摧毁它的本身,正像一个人因充血而死去一样。想做的,想到了就该做,因为旁人弄舌插足c老天节外生枝,这些都会消磨延宕想做的愿望和行动;该做的事情一经耽搁就像那声声感慨,越是长吁短叹越会销蚀人的精力和志气。”哈姆雷特 与此同时,宾利工业园,机动车厂房。 “走快点” “拐弯。” “磨蹭什么,走” 段家豪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推搡着,匕首在他们手里明晃晃的格外令人心惊胆战,他踉跄着继续往前走。 得知父亲出事后,段家豪的世界崩塌了,在学校里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天,作为大二的优质生,自学c上课基本没什么差别,他想去见见父亲的遗体,可谁知刚踏出校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辆黑车给劫走,他想喊,一把枪抵在他脑门上,他想抵抗的心生生被遏制住。 机动车厂房内设备齐全,看起来是一家经常使用的私人工厂,机器上一点灰尘也没有,厂房内开启着细小的机器轰鸣声。 绑匪从段家豪的背包里掏出手机,对他喝道:“警告你,说话小心点” 段家豪一时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给你家打电话”绑匪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让她拿着东西来救你” 另外一边,段庚明豪宅的客厅里。 易莎说:“是的,具体他投资了多少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数目大概很大,好像有千万以上,那个人是他朋友介绍的,叫梅广增。” 话音刚落,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易莎拿起手机:“喂,家豪” “我,我在” “他被我们抓了听着,准备八千万,”绑匪从段家豪手中夺过手机恶狠狠的说,“还有那个东西,你自己一个人来,记住,不准报警否则就等着收尸” “什,什么”易莎一愣,“等会儿,我这信号不好。” 她回过神忙抬手按住手机,对宣辰说:“宣警官,我有件事处理下。”说着匆匆朝门外走。 她神色慌张的走到院子外面,又从院门往里探了探头,确定里面的两个警察听不到了才拿起手机:“八千万我哪有那么多钱可能你们还不知道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我死去的先生的儿子” “他不是你亲儿子,但法律上就是你儿子,他老子死了,你想一个人独吞所有财产你不想管他儿子别他妈跟我废话,你要是不拿着钱和那个东西过来,我们会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散出去,名誉扫地的滋味你想尝尝看那我们奉陪到底” 易莎后背窜起一阵凉意直冲到头顶:“这么多钱我需要时间准备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少他妈给我装蒜,配方梅广增卖给他的新品配方”绑匪在电话那头很不耐烦的喊,“给你两天时间,到时把八千万和配方拿过来,地址我会发给你记住,不准报警不然,你和你儿子的小命都难保”说完挂了电话。 易莎心惊肉跳的看了一眼四周,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须臾,呼出一口气,转身走进院子。 几个绑匪把手机仍在一边,带着凶相的脸冷笑道:“这个女人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她不想管你死活,可见她对你老子有多假小子,你最后还有什么遗言吗,说出来哥几个听听你就等着去死吧,她十有八九不会来救你” 段家豪浑身疼痛,衣服上沾满了血迹,这是他反抗企图逃走时被这几个亡命之徒给暴打留下的。他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但他尽量还是强撑着靠在墙边:“她本来就不应该承担这些,你们用我来要挟她没用,如果我死了,性质就不一样了,现在公安局要求命案必破,警察会布下天罗地网全力搜捕,但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判不了死刑,最多几十年也就出来了,怎么选择就看你们自己” 冯旺海冷哼一声,紧接着大笑:“大学生说话就是不一样,哈哈哈,只可惜死到临头无人救少废话她要是不把东西拿过来,哥几个就撕票,犯了大案就跑路,警察上天入地也找不到,还怕谁” 易莎踌躇了半天,叹了口气,对宣辰说:“宣警官,我儿子被绑架了。” “嗯”宣辰面色一沉,“绑匪怎么说” “他们要我准备八千万赎金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易莎吐了口气,“我先生刚死,又遇到这种事,我一个女人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宣辰霍然站起身:“地址给你了吗” 易莎把手机点开拿给她看,说:“那些人不让我报警,宣警官你们千万别让那些混蛋发现了” “嗯,警方会做好部署,”宣辰刚走几步,突然顿 足:“那个叫梅广增的,有联系方式吗” “有的,”易莎走出客厅,片刻后她把写好的电话号码拿给宣辰。 市公安局大楼门前,宣辰步履匆匆,一头钻进警车,龚帅c苏子俊和周琪等在后面跟上。 红蓝警灯一路飞驰呼啸着向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武警已经快到了,我们还需要半个小时,”龚帅熟练的把着方向盘从车流中切出一条道:“赵局随后就过来,他说这次务必要救出人质。” “子俊,给易莎打电话,”宣辰突然开口,“让她等我们过去之后再出发。” 苏子俊应声给易莎打过去电话,不料,电话刚拨通,那边就传来易莎的哭声:“警官,你们快点过来这边出事了” 警车内几个人同时一愣。 宣辰望向龚帅,龚帅会意忙猛打方向盘掉头,向易莎住的地方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老冯你冷静点,别他妈冲动,警察知道了又怎样” “那个死女人不把配方拿过来,我他妈怎么跟大哥交代,”冯旺海咆哮道,“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那么轻易把配方交出来的。” 加工厂的车间空地上,几名毒贩偃旗息鼓的争执着:“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这里是待不长了,跑路吧” 偏见 九 “欲望之泉就是他的寂寞之泉。”变形记 此话一出,几个毒贩同时把目光移向段家豪,须臾,冯旺海冷冷道:“把他杀了” “先留着他,万一那个女人把东西和赎金带过来呢等拿到钱和东西再杀他也不迟,现在已经惊动了警察,我们手上有人质,至少他们不会马上动手。” “废话等警察来了,还跑得掉吗” 段家豪蜷缩着身体靠在墙角一言不发。 “带着他怎么跑”冯旺海一脚踢翻地上的废纸盒,“拿到钱和那东西,命就没了,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扶强握着枪:“到现在都没动静,没准警察就在来的路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再等等,那个女人说了会救她,有了八千万哥几个下半辈子不用发愁了” “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命都没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被仍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易莎的来电突如其来的打破了几个毒贩挣扎的内心世界。 “喂,钱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给你们送过去,”易莎在电话那头说,“你们不要伤害他” 几个毒贩顿时都来了精神,推了推发愣的冯旺海,用口型让他说话。 “配方带了吗” “带了。 “行,现在过来,警告你不要耍花招要是发现你报警,立刻撕票” “可以让我和他说句话吗”易莎拖延时间,让警察可以探测绑匪具体的位置所在。 电话这边顿时一片沉寂,分分秒秒都在煎熬,片刻后,听筒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我是家豪” “家豪” “行了,按照给你的地址把东西拿过来。”冯旺把手机从段家豪耳边移过来说了句,随即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时间倒推二十分钟前。 易莎的院子里躺着一具尸体家政小时工,易莎一大早给家政公司打电话,下了一单家政清洁服务,半个小时后小时工大姐到了,易莎就出门去了超市,等她从超市回来,一进家门就看见血腥的一幕,她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这时正好苏子俊打来电话。 小时工在易莎家里被杀,脑门上贴着一张纸条:带着东西来换人,否则就是这下场。 易莎院门口四面有监控,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呢警方百思不得其解, 旋即探查了现场,运走了小时工大姐尸体。 警方后座。 易莎神情紧张的抱着箱子,周琪安慰她道:“我们会在暗中保护你。” “人质还活着,”龚帅发动车子,“宣队,我们过去需要半个小时,指挥中心说特警和武警还有赵局都到了。 宣辰点点头,从副驾转过头对易莎说:“到了以后,你先稳住他们,尽量拖延时间,最好不要露面。” 易莎双眼无神,眼神涣散挺着背脊,僵硬的坐着,只是连连颌首吓得不敢言语。 宾力工业园加工厂。 武警部队大队长王勇询,公安系统内人称王老吉正拿着整个厂区一览表跟几个下属讨论着什么,特警队也带着大队伍呼啸而至,特警们接到上级指示后迅速分散包围厂房,刑侦大队的警车疾驰而来,“嘶”的一声急刹,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在场的所有警察都注视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宣辰裹着一身深蓝色制服挟着飒爽英姿跳下车,问道:“怎么样” 王勇询闻言忙迎上去,道:“里面四个绑匪,人质还在,我们看了下地形,可以从上面落下嵌入窗户。” 宣辰看了看四周:“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会让家属拖延时间,里外双面夹击想办法找突破口进去,救出人质后再开火动手。” “宣队,”王勇询欲言又止,“你那位私人编外辅警怎么没来” “他忙着呢,”宣辰掩饰着内心的澎湃汹涌,心奇道萧景坤那货在哪都会发光,边看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易莎,边说,“怎么,你看上他了要不借给你用几天” 王勇询:“” “家属一会联络绑匪,这帮人看来有案底,须得小心行事,保证家属安全,”宣辰说,“最好在家属到达里面之前,把人质救出来,同时实施抓捕。” 王勇询其实看上的是宣辰,最近他听到很多传闻,说境界霸王花身边无时无刻都跟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私人编外辅警,这次正好接到任务,有幸见到宣辰,那颗好奇嫉妒的心蠢蠢欲动了半天,好不容易强忍住快要溢出口的表白语,细声细语地说:“绑匪持有枪械,里面一定存有非法枪支弹药,贸然突入会造成很 大风险,但我刚才已安排了几名狙击手分别在暗处,如果人质被歹徒挟持,我们会有另外的应对策略和对付措施。” “尽量还是不要让人质受到威胁,”宣辰点点头,“以解救为主。” 龚帅按宣辰的安排,让易莎给绑匪打电话,故意拖延时间,武警的狙击手已通过狙击点做了埋伏,刑侦大队已确定绑匪是四个人,绑匪和人质都在三楼,厂房一共五层,武警已在王勇询的部署下在五层楼顶准备下落,为避免被绑匪发现,所有警察及警车都远离现场,通过厂房百米开外的指挥车进行指挥,赵局和省厅的谈判专家在指挥车里通过望远镜凝视着这边的动静。 “我在楼下,你们在几楼,怎么找不到楼梯口,”易莎故意装作路盲,“往东我东来西北分不清,哪边是东你们能出来一个人接我吗” “什么,哎呀我信号不好,不能出来为什么呀可我找不到地方” 此时,五楼顶层的武警已纷纷下落,朝三楼窗口靠近,宣辰穿着防弹衣,龚帅c苏子俊紧跟其后。 宣辰握着枪紧贴在楼道门边,看着易莎上了一楼,狙击点的特警从楼道外伸出手,打个前进的手势,龚帅闪身冲进楼道,苏子俊跟了上去,宣辰看了眼武警落下的位置,在夜色中仿若一支利箭般冲进楼道,宣辰旋转闪身转过楼梯拐角,枪口冲前一歪,右手果断向后面的警察打了个“继续向前”的命令手势。 夜幕降临,天穹渐暗,厂区内路灯亮起。厂房里三楼的某个房间灯亮了,在漆黑的夜空仿佛指引着那个窗口里就是需要解救的人质。 偏见 十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大学 百米夜空之中,远远望见厂房三楼亮灯的房间内人影攒动,特警部队狙击手通过狙击镜隐约可见,但相距甚远,视线模糊不清,里面的情况实难精准把握,绑匪四人,人质一人,很难找准狙击角度。 隐藏在五楼顶层的武警在夜色中从窗户位置垂直缓缓下落。 “集中注意力,继续监控,二组往目标方向前进,三组分头截住出口配合一组准备嵌入,“赵局和几位省厅专家在指挥车里凝神聚气看着这边,“宣辰,保护好家属。” “收到。”宣辰在楼道的拐角处持枪靠着墙壁,“已准备就绪,随时等着突破。”身后的龚帅和苏子俊半跪在地持枪待命,夜色中黑暗的楼道更是寒意森然,而人民警察的热血饱含冲击力,凌厉的眼角威严肃穆。 易莎已走到二楼与三楼衔接处的楼梯口,一旦她出现在绑匪面前,后果将不可控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绑匪在急躁的等着易莎拿过来的金钱和永无止尽的财富之道,段家豪虚弱的靠在墙角,厂房楼外面,武警训练有速的抓紧绳索完美下落至四楼窗边,已渐渐靠近三楼窗户。 “你还没到”冯旺海暴怒大吼,“你他妈是白痴啊三楼,三楼,说了几遍了,你眼瞎吗几楼都分不清” “这就到了,我第一次过来,有点犯迷糊。”易莎嗫嚅着拖延时间,“刚才走错方向了,五分钟,再有五分钟就到,别急啊大哥,钱和东西都拿来了,也不差这一会您说是吧” “少废话,再给你五分钟,要是再不出现,就等着给他收尸” 夜色中的刑警埋伏在各个隐秘之处,武警狙击手在狙击点继续监控不敢贸然行动,三楼窗外已暗藏特警在等待时机进行突入,所有警察都没有轻举妄动,把焦点都聚在易莎身上。 厂房里面的墙角,段家豪被冯旺海揪着衣领扯起来:“你小子命大,她来救你了,哥几个也没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只要她把钱和东西拿过来,就放了你,但要是她耍花样弄幺蛾子,就别怪哥几个心狠手辣” 段家豪有气无力的站着,没有说话,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几个绑匪同时转头,迟疑片刻纷纷朝门口迈步。 指挥车里,步话机传来声音:“报告,这里是一组,几个绑匪朝门口移动,人质一人在墙角,目测人质离窗户三米左右,是否突入,请指示。” “找机会接近人质,”赵局沉思片刻说,“先引起人质注意,最好能向他传递信息,而后立即破窗,宣辰准备嵌入接应解救家属和人质。” “明白” 段家豪虚脱的靠在墙上,他浑身无力,唇干舌燥地望着门口,他期待有人来救,又害怕有人来救,因为他不知道这帮亡命之徒到底会不会信守承诺,万一他们拿到想要东西后改变注意或者言而无信,他们两人都会命丧当场,他不禁为来人感到一阵恐惧,想到这他无力的闭上眼睛,须臾睁开眼正要把目光扫向门口,突然余光发现窗外有几个黑影晃动,他猛地一顿,窗外的夜色中影影约约有划过的影子,仿佛是人。 人黑影警察武警特警 段家豪倏地有了点精神,他抬手扶住墙,把目光移向门口。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在厂房对面的居民楼顶举着望远镜看着这边。 阿彪站在森寒的夜风中,下一刻,他打开一个黑色的包,从里面拿出坚硬的黑色狙击枪开始组装。 厂房内亮着灯的房间,门口站着几个绑匪,只见门“砰”的被拉开,易莎抱着一个箱子胆战心惊的站在门口,随即一把枪顶在她头上 “拿箱子,傻逼你还愣着干什么”冯旺海怒怼同伙,“还不赶紧拿了东西跑路,等警察来了送死吗” 话音未落,窗外响起一个声音,几个绑匪慌忙望向窗户,片刻后缓缓朝窗边移过来。 “报告几名绑匪朝窗户靠近,请指挥车指示” 绑匪同时靠过来,手中不确定是否有火力 武警,特警,刑警,数道目光同时落在指挥车方向,破还是不破,生死抉择就在一念之间。 “二组,破一组,进” 一声令下,八方行动,门口宣辰就像一只蓄势已久的山中霸王虎迅捷勇猛地从寂静的楼道冲了进来,龚帅c苏子俊带着几个警察鱼贯而入,像一只诺大的渔网撒向绑匪,宣辰锁定目标看向段家豪,顷刻间所有伺机而动的警察纷纷抬起手握着枪指向几名绑匪:“不许动警察把手举起来” 举枪的刹那冯旺海的枪也抵在易莎的后脑门上:“你们要是动手,我也会动手,看看谁比较快” 此刻,远处一栋高楼顶层天台上,阿彪瞄准狙击镜后冷漠森然的扣下扳机60毫米新式机枪子弹划过夜空,盘旋数秒后窗外“砰”的一声,击中了王勇询,武警队长赫然失控,在失去平衡和意识的瞬间撞击整面玻璃,带着鲜红的血滚落在厂房室内 步话机传来急促的声音:“王队长中弹王队长中弹伤势不明” “老王”宣辰心里惊呼,指挥车内赵局脸色霎变。 “哗啦啦”又是几扇窗玻璃破碎,随着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特警把自己砸向绑匪,冯旺海手中的枪被撞飞,宣辰眼明手快,一脚将掉落的枪踢向门口的警察,刑警会意低头抓起枪,同时调转至手中,双手握枪指着室内的绑匪。 又有几名窗外的特警抱着赴死的态度破窗,远处的子弹呼啸而至,有两名特警也跟着中弹来不及看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队长,忍痛在落地时打了几个滚踉跄着起身摸后腰的枪。 “救人质,撤退” 宣辰抬手用枪指着冯旺海,低声命令下属警员,示意段家豪和易莎跟着警察离开。 冯旺海吓得面如死灰,垂死挣扎辩解道:“人不是我们杀的,她家里死的那个人是那个人杀的,我们没杀人,绑架不算大案是他,他杀了那个女律师” 宣辰惊诧,继而冷哼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去公安局细细交代吧” 然而,就在警员压着几名毒贩带着人质快要踏出门的霎那,“砰”室内的燃油机被引爆 “快走是狙击枪”宣辰失声大吼:“保护人质快离开” 瑞纳诺斯基 一 “权势足以引起傻瓜的敬重,孩童的惊诧,阔佬的嫉妒,贤哲的轻蔑。”红与黑 发动机油泵被击中,瞬间火星四溅,室内的人迅速朝外狂奔,数不清多少火苗乱窜,弥漫在机油的四周,在一声惊天巨响中,整个楼层被爆炸声淹没。 另外一边,恒通公司办公室,萧景坤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什么,他拿起手机,点开“警花儿”的电话号码,电话嘟嘟嘟想了很久,终于:“喂,我是周琪,队长她在执行任务,啊” 周琪话没说完,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了”萧景坤正色问道。 “现,现场发生,爆炸”周琪舌头打结,“宣,宣队,她” “她怎么了你们在哪告诉我地址。”萧景坤说着抓起车钥匙往外狂奔。 燃烧的火苗触目惊心,爆炸过后的黑烟顺着楼层的出口喷涌而出,四面的红蓝警灯铺天盖地的在夜空中不断闪烁, 远方传来了呼啸而至的鸣笛消防车到了。 穿着工作服带着防毒面具的消防员在现场不断穿梭来回跑着,急救车上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照看着伤员。 段家豪受了伤,已被医护人员安置在救护车上了,易莎在旁边陪同。 厂房楼外空地上,宣辰抬头望着人质和家属已被解救,欣然呼出一口气,她上了一辆警车,步话机传来特警监控人员的嘶吼:“报告指挥车人质已被救出,家属安全,逮捕犯罪嫌疑人四名,厂房爆炸,发现西南方向有人远程狙击,导致厂房机油爆炸” 西南方有人远程狙击那个人也是用这种方法在易莎家里行的凶解美玲是他杀的,他,就是杀人狂魔也是a煌身边的杀手金彪 刚想到这,苏子俊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宣队宣队,医院那边来电话了,王老吉刚抢救完,大吉大利幸好穿了防弹衣” “那个远程狙击的孙子在西南方,”宣辰分析说,“冯旺海说他是杀解美玲的凶手,易莎院子里的家政人员也是他杀的” 话音未落,周琪狂奔过来把手机递给她,宣辰接过手机,她下意识的朝西南方看去 宣辰走向指挥车,赵局却不知去向,省厅的专家也不见人影,就在这时,西南方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管不了那么多了,宣辰冲向车子,打火发动了警车。 “宣队哎,宣队,那个,”周琪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萧景坤的事,车子就飙出去老远,“宣,宣队,你去哪啊” 警车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萧景坤开着保时捷风驰电掣般来到现场,他猛地急踩刹车,毕竟现在不是阳光下的编内人员,他在离红蓝警灯有些距离的地方停好车,边拿出手机边找他熟悉的人,电话拨通了很久,一直没人接,萧景坤心里一紧,把手机放兜里后疾步往警车那边走。 在来来往往的救护人员和消防人员中找了半天,终于看见站在一辆警车旁发楞的周琪,他走过去焦急的问:“你们宣队呢” “啊,宣,宣队,”周琪似乎对突然出现的萧景坤并不感到惊奇,“她刚走。” 萧景坤英俊自持:“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爆炸是因为有人在西南方远程狙击,绑匪交代说那人是个杀手,那个律师还有人质家里的那起命案都是这个杀手所为,宣队好像发现了什么” “上车”萧景坤说,“给她手机芯片定位。” 周琪呆在原地:“啊” “她有危险”萧景坤俊秀的脸上眼神倏地一瞪,威严瞬间不容抵抗:“不想你们队长有事,就上车,快” 周琪鬼使神差般上了保时捷,刚关上车门,萧景坤就一踩油门,周琪险些被一股强大的惯力从后座甩出车窗。 “系好安全带马上把你们宣队的定位找到。”萧景坤迅速猛打方向盘,来了个潇洒至极的甩尾,朝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工厂的西南面是一片宽阔的马路,往这条路直走到尽头是去永晨市的高速路。 金彪开着越野,面无表情的上了高速,不经意间余光扫到后视镜,只见一辆警车尾随其后,跟着自己的车身,只见警车刹那间突然变道离开了后视镜。 警车如神舟七号般迅猛地窜到越野车旁边,宣辰把超高的车技飙到了国际冠军水准,一脚油门踩到底,“轰”地一声,警车勇猛无敌撞向越野,将张牙舞爪的越野逼向公路护栏一侧,死命对该死的越野进行挤压,对于这个杀人无数的狂魔,宣辰恨不能将他逮捕回去绳之于法,此刻对罪恶的凶手憎恨到了极点。 解美玲c朱红c王东林c家政人员c马场红楼四小,这些是她知道的,还有很多她 不知道的命案,这些带血的案子,一桩桩一件件都和眼前的这个狂徒脱不了关系 越野被强力挤压撞击,金彪骂了一句,用力把方向盘往左一打,怒道:“找死” 超快的车速在黑夜里飞驰,前方道路突然出现分叉道路,左边是永晨市地界,右边是片荒野,金彪往右猛打方向盘,警车如影随形,两辆车同时驶进荒野地带,冲出马路,越过杂草丛生的荒郊野外。 “轰” 上天入地般震撼荒野的夜空,一阵惊天动地的三百六十度旋转后,两车都给荒草给卡住。 宣辰胳膊上留着鲜血,跳下车,朝企图逃走的金彪那边奔去。 萧景坤开着保时捷在高速上狂奔:“查到了吗” 周琪拿着手机:“查到了,端永高速” 阿彪见宣辰跟了上来,突然顿足转过身:“哟原来是漂亮的警花啊” 方才车速太快,车窗关着,他根本不知道警车里面的是位女警,阿彪抬手戏虐的过来搂她,宣辰并未作答,往后退了一步,她从后腰摸出枪,阿彪劈手过来想夺,被宣辰抓住手腕反手一扣,宣辰顺势抬腿横扫阿彪膝弯,很漂亮的一个既快又恨的格斗动作。 岂料,阿彪一个闪身躲过了这招,随即扑过来一把扼住宣辰脖颈。 瑞纳诺斯基 二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梦醒时发现无路可走。”娜拉走后怎样 宣辰偏头避开金彪的手,蹲下身旋即脚下带着劲风扫向金彪,刹那间历风紧贴着金彪的身体擦了过去。 金彪带着细微的踉跄往后退了几步,随即站稳问道:“你知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什么吗” 夜空中依稀闪耀的光掺杂着远处公路上的车灯,在宣辰脸上忽明忽暗,她终于开口:“什么” 金彪冷哼一声:“你应该知道我老板和你男朋友是什么关系。” 宣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金彪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高速路,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戏虐道:“他是我们的人,而且和我老板关系非比寻常,他和你走的近,你以为真的只是因为他喜欢你别傻了,你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 “他接近你的目的,是为了帮我老板,还要我说的更清楚吗”金彪 笑道,“你被他骗了,在金钱面前你以为他会为了你而放弃荣华富贵” 宣辰眉头微皱,心跳有些加剧,金彪继续说:“他的身份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跟在我老板身边会有不一样的天地,何必回到以前我老板看在他的份上不动你,其中原因无非两种,一希望你跟我们站在一起,二他其实一直站在我们这边。”他接着说道,“就算你选择不和我们一起,他和老板的关系是不能改变的。” “他们是什么关系”宣辰终于问,“黎宗鸣难道不是他义父” “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金彪说着拿出手机在手里转着圈,“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告诉你。” “解美玲是不是你杀的”宣辰问,“朱红的死是不是你策划的,还有,易莎家里的那个人也是你杀的” 金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是又如何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只是杀几个人而已” 宣辰不等他说完,抬手劈过来,却被金彪抓住手腕挥力反拧,宣辰顺势侧身横扫金彪双腿,动作即快又狠,但金彪好似铜墙铁壁般,生生受了这一击连哼都没哼一声,反之发狠将宣辰推出几步后一把拧住她的手臂,向前猛推,“轰”的一声重响把宣辰押在越野车引擎盖上,旋即挥拳就要砸下去 宣辰将头一扭,刹那间躲开了拳风,金彪的精钢般坚硬的指关节紧贴着她耳侧呼啸而过重重落在引擎盖上,一把匕首从金彪后腰滑落,宣辰顺手抓起寒光横劈,金彪腹部瞬间飞出一片鲜血 “老子不舍得对你下狠手,你他妈来真的”金彪狠狠骂道,他往后闪身,但胸口已在顷刻间被划出了数道血痕。 宣辰反手持匕首倾身上前,带着阵阵寒风,裹挟着劲爆的刀锋向金彪脖颈划来 金彪连退几步,宣辰穷追不舍,刀光雪白森然在夜色中密集的霍然醒目,在几次连续进攻的生死时速中,金彪的喉咙几次险些被刀尖刺中。 不远处,一辆保时捷闪着大灯正朝这边靠近。 宣辰想将他逮捕,但面对杀人无数的嗜血狂魔她必须先将他遏制住。 嘶 金彪脖上一凉,接着一热,不觉的叫出一声,鲜血随着刀锋泼了出去,只差一点就划到喉部 “警界霸王花”金彪不禁啧啧了几声,“你这么了不起。可惜还是被他骗了”说着发力握住宣辰的手腕,狠狠的反折将匕首打落。 “哐当” 匕首落在地上,宣辰不以为然,她飞旋侧踢,金彪胸口受了重重一击,被迫松开挟制宣辰的手,宣辰顺势凌空翻跃一脚将金彪踹倒在地,就在这时,“砰”空中响起一阵枪声,划过寂静的天际久久回荡在空旷的长夜中。 宣辰呼了口气,下意识摸后腰的枪,才发现方才在打斗中腰间的枪不慎遗落。 就在这时,耳侧一道劲风呼过,一把明晃晃的飞刀朝金彪飞了过去,紧接着金彪手中的枪滑了出去。 宣辰来不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一个人连拉带拽的往一边走,只见萧景坤指尖的匕首飞向金彪后,疾步跨了过去将金彪咽喉掐住,头也不回的说道:“带你们宣队先走” 周琪拉着宣辰往保时捷那边走,宣辰身上像是受了伤,一般在和坏人打斗过程中都会忽略自己的伤,因为那时她全神贯注,全力以赴的一心只想将罪犯抓捕,继而会忽视自己身上的伤,萧景坤出现后,她才发现自己身上隐隐作痛,不知道是车子冲进荒野被惯力撞击留下的,还是和金彪打斗时留下的,总之此时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有些支撑不住。 “宣队,你还好吧”周琪把她塞上保时捷后座,关切的看着她,“后援马上就到” “他怎么来了”宣辰呼出带血的气问道。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他在你离开现场之前就赶来了,”周琪说,“他来了以后知道你离开,就让我给你的芯片定位,我们就追踪过来了。” 与此同时,萧景坤“砰”地将金彪给惯到草丛中,重重的把他脊背砸在一块石头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金彪喉咙里发出微小的声音,“你” 萧景坤单手挟制他,另一只手整了整衣角,漫不经心的嗤笑道:“你说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别忘了,老板交代你的事”金彪突然拧身横扫萧景坤的脚踝,萧景坤一个踉跄向后退了数步,就在这个瞬间,金彪捡起地上的枪指向它:“你要杀我” 萧景坤一顿,继而笑道:“你就不怕枪走火” “老板不让我伤你,你不要仗着他不想伤你就为所欲为,你的身份很可疑,是人都看得出来”金彪喝道,“警察要挡路,你也要挡路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萧景坤没有回答,反问道:“a煌是谁他在哪” 金彪似乎想笑,揶揄道:“你这么想知道,不会是急着想帮你那个警察女朋友建功立业吧” “放下枪举起手来”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金彪脑门上顶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瑞纳诺斯基 三 “我以为别人尊重我,是因为我很优秀,后来才明白,别人尊重我,是因为别人很优秀。”理解尊重 宣辰冷静自持:“你杀人无数,罪该万死,现在就地正法也算替天行道” “哦”阿彪回头冷冷道,“你不怕我杀了他” 萧景坤不由自主向她看了一眼,宣辰的目光也正看向他,两人目光相遇的瞬间竟犹如一股电流温暖了彼此的心,宣辰将目光转向阿彪:“你不会,也不敢” 金彪猛地一顿,继而眼睛一眨,眼角闪过微许嗫嚅的笑意。 突然,几步之外的萧景坤意识到在黑暗的某个角落隐藏着一丝气息,他倏地身形一闪猛地将宣辰扑倒在地护在身下。 “砰” 一声枪响,尘土带着硝烟铺天盖地的朝方才宣辰所在的位置惯过来,再晚一步子弹便会正中目标把心,金彪不敢杀萧景坤,子弹的方向都是冲宣辰而来,萧景坤起身抓住怀里的宣辰:“快走” 宣辰回过神,两人迅捷的朝保时捷车子那边狂奔,“砰砰”又是几声枪响。 子弹在他们脚下肆无忌惮的突突突落地,硝烟弥漫中,周琪把保时捷倒飘移骤停,声嘶力竭的喊:“快上车” 萧景坤几乎不顾一切的飞身而上挡在宣辰身后,一把将她塞上车,枪声戛然而止,像是得了主人的命令,便在这时阿彪问:“你到底站在哪边” 萧景坤说:“放了她” 金彪挑眉刚要说话,见宣辰持枪从车上跳了下来,金彪就地翻滚躲过贴身而过的子弹,他骂了一句:“槽找死”说着猛地闪身蹲在越野车边,随即抬手朝夜空挥了挥,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暗处的子弹又击了过来。 “快走,别管我,注意子弹”萧景坤冲宣辰喊。 “一起走。”宣辰边喊边躲着暗处的远程狙击枪,这种火力超级猛,感觉是双排弹匣容量极大的波莱特,有效射程八十米,跟市局配发的枪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没得比 “宣队”周琪失声喊道。 8式顶配远程子弹几乎如影随形跟着宣辰擦身而过,稍有不慎就会中弹,萧景坤拉住宣辰在枪林弹雨中迅速钻进保时捷而后“砰”的车门关上,周琪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保时捷裹挟着满身戾气在玻璃开花的同时风驰电掣冲向远方。 与此同时,红蓝警灯尖锐的警笛由远而近,阿彪骂了几句,转身朝暗处的山坡后面疾步跨去,那里伸手不见五指,却影影绰绰突然亮起了一片车尾灯。 “我刚才是”宣辰欲言又止。 萧景坤拉着她的手问:“你相信我吗” 周琪在前面开着车,惊魂未定的有些不明所以,但她不敢回头,顶头上司的家务事她不好管太多。 “你没事就好,”宣辰与他对视,这一眼胜过千言万语,“我相信你。” 说完她的头一阵眩晕,萧景坤小心翼翼的把宣辰搂在怀里:“怎么了,哪不舒服啊救护车来了快”说着探头望向远处正迎面开过来的一路警车。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宣辰说,“休息一下就好。” 龚帅和苏子俊开着警车迎面过来,见这边的警车正往回开,一路红蓝警车也跟着在下一路口掉头跟了上来。 段家豪成功解救之后,几名绑匪也逮捕了回来,虽然这起绑架案涉嫌持枪远程狙击手就是上起连环案的杀手金彪,但还是让他逃脱,不得不说这个贩毒组织背后的实力不容小觑,a煌到底是谁他安插在公安系统内部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儿子紫煞孤魂的制毒据点工厂在哪这些问题犹如一个个谜题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侦破工作刚刚开始就遇到绑架,其间遇到的种种迹象已露出了一些端倪,譬如段庚明家里的那个配方 易莎并不想让警方知道段庚明和朋友投资的是什么,但绑匪要的那个东西配方,很显然没有逃过警方的眼睛。 龚帅根据易莎提供的电话号码找到了梅广增,他是一家实木家具公司的创始人,之前都是做实体店的,现在刚刚开始创办公司做招商运营管理,创业公司刚开始都十分艰难,见到警察,他却颇为健谈,龚帅问一句他几乎答十句,有时还会把话题扯远,他可以从一个问题延伸到毫不搭边的另一个问题上,和其它人不同,基本上犯罪嫌疑人都是谨言慎行,生怕自己说错话,他可以说是侃侃而谈,毫不顾忌自己是在和警察说话,甚至更高调的还偶尔调侃几句: “警官要不要买家具我这里的家具都是我们自己的师傅精心制作,木材是进口橡木,看你这么年轻,应该还没结婚,你要是结婚,家里需要添置家具就找我,我给你打折,保证让你家娘子满意。” “”龚帅一时有些恍惚,心说商人都这么沉迷于销售他正色问道,“你认识段庚明吗”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您是来干什么的了,认识,不仅认识,我们关系还很不错,商人嘛都喜欢在一起讨论商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有钱想找赚钱的路子,我有商机,”梅广增唾沫横飞,“我们一拍即合,只要是赚钱的事,他都感兴趣。” “他失踪,你知道吗” “知道,听他夫人说的,我当时还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后来听说失踪了很久,我觉得他很可能是遇到危险了,他真的太惨了,怎么遇到这种事了呢” 龚帅抬起头问:“你知道他死了” “我在几个月前和他一起投资做事业,这段时间听说他失踪了,那你也知道合伙人出事了,一定会有些经济上的事需要和他家里人沟通,所以我最近就联系了他夫人,就知道了这件事。” “他给你投资了多少钱做的什么项目你们之间的利润分成是怎样”龚帅边问边低头在笔录本上记着。 “对了,听说是在风景区的湖里发现他的是吗怎么会有人在那发现的呢那里可是风景区的后山,那个湖泊人烟稀少,怎么会有人在那发现”梅广增双手抱在胸前,狐疑的看着龚帅问,“警方查出死因了吗” 龚帅一顿,继而抬起头:“警方正在调查,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希望你配合警方,你也不希望跟我去市局审讯室回答问题吧” 瑞纳诺斯基 四 “一个人做到只剩下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吧,但有时候竟连回忆也没有。”朝花夕拾 梅广增皮笑肉不笑的露出胆怯之色:“配合配合,我当然配合,龚警官,我一定如实回答您的问题,您看我这么忙,也没时间去市局接受调查,有什么问题您还是在这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人犹如一条深陷淤泥的千年泥鳅精,圆滑的令人实难把握其品行言谈,上一秒还滔滔不绝,下一刻便可以做到噤若寒蝉。 龚帅:“段庚明和你合伙做一个投资项目对吗,涉及金额是多少具体做什么” 梅广增卷起衣服袖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瑞士表,像是在给自己足够的思考时间,沉默了一会,又不敢不回答,便回到聒噪的蝉鸣时刻:“啊,和他合伙投资这件事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时段庚明刚离婚,心情不好,但情场失意商场得意,他接了几个地产的大项目,赚了不少钱,有次找我喝酒,说起想找项目做投资,当时我还在做实体店,要知道好项目是很难找的,投资对了一本万利,投错了就血本无归,我只要有了好项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段庚明。” 龚帅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聒噪。 “前些日子我的一个朋友说有个投资的好项目,我就带段庚明过去了,没想到我朋友说完那个项目,段庚明立刻就表示很感兴趣。” 龚帅打断他:“什么项目” “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项目,只听我朋友说那个配方可以帮我们赚钱,利润翻倍至少上亿,段庚明当即表示他想要拿到那个配方。” “什么配方”龚帅心里十分明白,但他对梅广增说的话有些狐疑:梅广增为何要故意装糊涂。 “呃,我朋友说那是进口的治疗抑郁失眠精神压力过大的药,只要一点点就能有奇效。”他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这些话恐怕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说的是真的,“现在的人们精神压力大,这种药如果可以在国内生产出来自产自销确实能赚很多很多钱,段庚明想都没想就拿出了九千万买了那个配方。” 龚帅问:“你认为那个配方是进口的治疗抑郁失眠精神压力过大的药” “是啊我朋友不会骗我。”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罗晓军,港鹏物业的老总。” “九千万,港鹏物业老总罗晓军把一个配方卖给了段庚明”龚帅抬起头,“你知道罗晓军的那个配方从哪得来的吗” “是他兄弟从一个卖家手里买来的,如果只有这个东西是不够的,因为有了这个如果没有庞大的资金产业链去生产,那这个东西等同于废物,所以得到它后需找到财力和物力都具备的人才可以有用武之地,所以段庚明买回去是最合适不过了,因为他有这个财力足够支撑后面的生产线。” 龚帅思索片刻,问道:“你在一月十号至二十号期间在哪” 梅广增嗫嚅道:“你们,不会怀疑我吧” “”龚帅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梅广增干咳一声,随即笑容满面的说:“一月十号至今是吧我那天出国飞意大利了,去了十天,在二十一号回的国,有订机票的信息,那,在这,警察同志你看。”说着,他拿出手机点开a上的机票信息。” 龚帅问:“你一个人” “我和公司的市场总监还有国外工厂的两个外国友人,一共四人,我可以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 龚帅点点头:“把罗晓军的联系方式也给我。” “好,我去拿他们的名片。”梅广增说着起身朝门外走。 龚帅低头给宣辰发了几条消息,片刻后,梅广增拿着几张名片回来。 龚帅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文字,头也不抬地问:“你们是国际航班” 梅广增:“是的。” “几点出发去的机场” “上午十点多的飞机,我八点到的机场,市场总监带着两个外国朋友在机场等我。” “段庚明早上七点离开家,假如梅广增这个时候从机场返回在这个途中把段庚明杀了,再将他的尸体扔进荒无人烟的湖中,紧接着把大众车开走扔在高速路口,最后他再赶往机场,”龚帅暗想,“这有点不太可能” 市局,刑侦大队。 “梅广增的嫌疑最大,”苏子俊狠狠的喝掉一杯速溶咖啡,“罗晓军交代那个所谓的配方其实是梅广增给他的,他只不过配合梅广增演了一出双簧。”他刚从港鹏物业那里回来,把罗晓军祖宗十八代的历史都来来回回的翻了几遍,累的他实在 没力气再抱怨。 “他有不在场证据,“龚帅喝着菊花枸杞茶,最近他有些着急上火,可能是因为一桩一桩一件件的案子。 “你不觉得他的不在场证据有些太巧了吗段庚明刚失踪,他就出国,就算业务繁忙也不能繁忙成这么巧”周琪从饮水机旁探出头,“如果只是巧合,那他也太幸运了,要没那个不在场证据,应该此刻可以带回来进行审讯了。” 宣辰有理有据地说:“从动机看,他最可疑,梅广增的公司是创业公司,前期十分艰难,在几个月前被几家银行催债,可就在段庚明拿出投资资金以后,他却神奇般的一口气还清了所有债,而且段家豪被绑架那天,梅广增去了一个地方,他见了一个人b沉” 龚帅:“” 苏子俊:“” 周琪:“” “他在本月十号上午确实去了机场,直至昨天之前他也没有回国的记录,这期间他在国外其实就是在做着一件和国内一样的事,他让绑匪把那个新型毒品的配方拿过来实际上他又转手卖给了另外一个卖家,但是a煌要收回这个配方,他觉得九千万太便宜了,他要加价” 瑞纳诺斯基 五 “人们真是可笑的动物,一点极微末的小事情,便会受到很深的影响。”伤逝 就算他很可疑,警方现下也不能将他逮捕归案,因为他的不在场证据表明他根本不可能实施犯罪。 “从现场带回来的证物,技侦那边出结果了吗”宣辰抬头问,“就是景区的天气情况。” “啊,宣队,正要向你汇报呢,”周琪从桌上的一堆文件里抽出几页报告,“都在这,宣队,你看。” “宣队,查这个是什么目的”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目光齐刷刷望向她,“天气和案子会有关联” “被害人的死因。”宣辰淡淡地说,她低头看着报告上的一组数据,继而头也不抬的问道,“景区本月三日和九日是暴雨天,有打雷现象” “是啊,我记得那天我们办案回来,都被淋成了落汤狗,怎么,难道这和被害人的死有关”苏子俊眨了眨眼,狐疑的看着中国最牛逼的队长。 宣辰没有回答,兀自思量暗自揣测,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拿着笔,在办公室里踱步,突然她顿住脚:“原来是九号一月九号,然后之前那次是三号。” “宣队”一个小刑警在一旁准备通报说外卖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喊了半天见她太投入就看了一眼龚帅。 龚帅抬手示意让外卖直接送进来。 须臾,宣辰轻声笑了起来,因为太突然,在场众警察以为她找到了破案的关键,顿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围了过来:“宣队” “他出国了几天” “谁” “梅广增。” “十天。” “嗯十天,也就是说二十号回的国,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 “宣队,你不会以为他是回国后再作案的吧” “虽然被害人是在二十号被发现的,但案发地现场表明作案时间是在十天前。” “是的,根据法医张德的尸检报告和尸体腐坏程度可以判断,段庚明是在十天前遇害的。” “是吧”宣辰胸有成足的笑道,“绝无可能是在十天之内遇害。” “难道他遇害时间不在这十天之内”龚帅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在这之前被杀接着抛尸湖水之中,毁尸灭迹a“ 宣辰已经找到了关键所在:“易莎她骗了所有人,段庚明失踪不是在十号而是九号,我们都被她骗了。” “什么她为什么要说谎”周琪惊诧。 “段庚明是九号遇害的,”宣辰用笔尖敲了敲报告,继而抬起头扫了一眼在场的下属,深情并茂的说,“犯罪嫌疑人是在里应外合的天然地理优势中被人谋害的,恰恰是因为这个漏洞,才看出了在他身边最亲的人真实的面孔去把易莎带回来审” 与此同时,警方在段庚明家里的车库门上提取到了梅广增的指纹,铁证如山,事实胜于雄辩,直到梅广增被押上警车,易莎才如梦初醒,她自告奋勇的惊人觉悟打破了审讯室的有史记录。 “是他要杀段庚明,我是被迫的,因为我要是不配合,他就将我的秘密告诉段庚明,我是不得已才那么做的。”易莎在审讯室主动坦白,不用警察发问,她不打自招的义举倒是像极了某个小说里面的叛徒害怕用刑。 易莎对面的三个警察面面相觑,不待开口,易莎就继续说:“我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他,他是健身房的教练,我,我有了他的孩子” 审讯室的另一边,梅广增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抓过来市局审讯室,他把阿玛尼的袖口卷起来,口供却和易莎的大相径庭: “我怎么可能威胁她不管怎样,她和段庚明也是我的利益合作伙伴,我怎么可能参与他们的家事纷争。”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是她找的我,她说她的事被段庚明发现了,她怀里别人的孩子,婚外情加劈腿还奉上了别的男人的孽种,这种事段庚明知道了,怎么可能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那个男人,她就来找我让我帮她,说只要帮她,就帮我还清所有贷款,还有那张天价的配方,她愿意给我。我是真打算和老段合伙开工厂的,没打算和他只做一锤子买卖,那个女人太坏了,骗我帮她,我就是一颗棋子,完全被她利用了。” 两个嫌疑人都交代了,但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一时难以分辨,“两人说的都有真有假,”宣辰暗想,“在交代时行动都颇为积极” 综合两人交代的经过,作案时间是在一月九日午夜十分,段庚明在睡着时,梅广增在易莎的协助下潜入室内,用铁锤将段庚明杀死,他被沉重的债务压得快要窒息,他只想得到一笔巨款,而那还没到手的几千万的三分之二还在段庚明手上,只 要他一死,合同上期限一到,梅广增就可以拿到剩下的余款,即帮了易莎也帮了自己,至于那那个神秘的配方,他早就在暗杀段庚明的当晚把它掉了包,所以易莎送去工厂给劫匪的那个配方是假的。 两人合力杀了段庚明后,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十号处理了尸体,梅广增开着大众把段庚明的尸体运到荒无人烟的景区,抛进了湖内,为了掩人耳目,把段庚明的车开到高速路口停下,毁尸灭迹的以为天衣无缝,所以就在易莎报向派出所报案段庚明失踪的这天,梅广增选择出国,制造了不在场证据。 很多案子真相大白之后,才发现其实是个非常简单的诡计,只不过这个案子一开始的嫌疑人只落在梅广增一人身上,两人的口供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在这里土崩瓦解分崩离析。 “宣队,你怎么知道被害人是在梅广增出国前呢”周琪狐疑问道,“还有易莎提供假口供,说谎” “天气,电线,打雷,”宣辰淡然说道,“我让你查景区天气,就是为了推算死者死亡时间,那易莎说谎就可以因此断定了。” 景区湖泊腐尸案终于初步侦破,废旧工厂绑架案已进入了审讯阶段,刑警们在毒贩面前犹如钢铁侠般日以继夜的工作,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男生胡子拉碴,女生熬出了眼角纹,只是周琪十分不解,为什么宣队这么辛苦,跟着大家加班熬夜,容颜却依旧迷人,颜值仍然逆天,直到几个快递员洋洋洒洒的送来了法式大餐犒劳三军,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爱情啊” 瑞纳诺斯基 六 “我也说不准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你的什么神情,听见你的什么言语,便开始爱上了你。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是到了不能自拔的时候,才发现爱上了你。”傲慢与偏见 爱情的力量就是强大,可以令人容光焕发,宣辰就像回到青春少女时代一般,永远十八岁的心随着一天一夜奋战后迎来的案情谜底圆满揭晓,她抓起桌上的钥匙步步生莲冲出市局,开着车回到萧景坤和宣悟空大爷的家,一路上四个车轮好似哪吒三太子的风火轮,直到从车库踏着七彩祥云来到别墅门口,她的一颗小鹿乱撞的心总算尘埃落定的回到了满是热血的心里。 推开门的霎那,宣悟空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突然扑上来,想必是吃饱喝足回到它的花果山睡大觉去了。 客厅的沙发边落地窗旁的灯调低了亮度,暖黄的懒洋洋的光晕洒在萧景坤身上,他裹着干净洁白的浴袍宁静的依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撑着头,已经睡着了。 从玄关角度看过去,这幅画卷美的令人窒息,他光着脚整个人既柔然又放松,仿佛不是尘世中的男子,而是从某个仙雾缭绕的山中走出来的绝世公子,看不出凡尘的半点纷扰和羁绊。 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几个竹垫,一盅阿胶顿羊肉汤,一小碗晶莹珍珠米饭,一个干净的空碗和调羹,筷子摆在空碗上,餐具干净的在灯光下发出微微光泽,宣辰走过去,蹲在沙发边看着萧景坤的侧脸,眼神温柔目光微微闪动,被他的精心细致感动的粉红少女心泛起阵阵涟漪。 “他炖好汤,盛好饭,连汤碗和餐具都准备的这样细致,”宣辰想,“他一个男儿在战场上奋勇制敌,在家里温柔体贴到这个地步。” 宣辰忍不住抬手轻轻拨了下萧景坤的黑发,手指在他眉眼处顿住,她想俯下身去亲他,刚把脸凑近,鼻尖挨着萧景坤的脸颊,就觉察到萧景坤迷迷糊糊的动了动眼睫,他微睁眼继而嘴角勾起:“想亲我” 宣辰倏地要起身,被萧景坤按住后腰:“想亲就亲,怕什么我是你的,难道还要我像全世界宣布才行”说着把她翻身按在沙发上,亲了一下。 “你,一直在等我”宣辰绯红着脸,抬下巴指了指汤,“我去热一下汤。” 萧景坤忙起身去热汤,厨房里微波炉“叮”的一声后,萧景坤端着温暖浓郁的羊肉汤出来,他盛好汤拿给宣辰。 一天一夜的超强度工作留下的疲惫竟在这碗香气扑鼻饱含深情的汤里消失的荡然无存,宣辰就着珍珠白米饭,喝着汤吃着肉,那鲜嫩的羊肉十分滋补诱人,用上好的东阿阿胶炖的香甜无比,敢情黎宗鸣让人送给萧景坤的顶级进口补品,他都留着制成了滋补药膳全部做给宣警官补身子了。 加了名贵药材的羊肉汤浓厚醇香,汤的色泽极其乳白,汤面不见一点浮油,此时的外面寒冬腊月天气异常寒冷,这碗热气腾腾的浓汤连汤带肉加上好滋补药材下去,顿时整个人更加容光焕发c精气神瞬间恢复百倍,从肠胃到心肝脾肺肾都被抚慰的舒舒服服妥妥贴贴,无一处不是幸福洋溢。 “这几天累坏了吧”萧景坤靠在沙发上,他背部的伤口已渐渐愈合,只是最近恒通的事务繁忙,倦意时不时就会抽空来临幸他,“要不你提前退居二线,在后面指挥指挥看着你这样,我心疼。” 宣辰叼着一块鲜嫩的羊肉,把段庚明的案子说了一遍,接着说道:“人民公仆为人民,肖队,你和我就算退居二线,心也会一直留在一线,你说是不是” 宣悟空像是闻到了肉香味,不知什么时候这位大爷已趴在萧景坤的腿上了,萧景坤把手搭在宣悟空油光水滑的背上,像极了一位面容姣好的人间富贵花撸狗闲话的炸眼场面。 宣辰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对肖队的慈父风进行戏虐,就只听萧景坤道:“a煌会在年后行动,这次有机会可以找到他们的老巢,等把a煌逮捕归案,我就申请归队。” 宣辰被这话给生生镇住:“你要去a煌的老巢去见大毒枭a煌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对你的信任程度,一旦你暴露会十分危险” 萧景坤撸着狗随即说道:“我在黎宗鸣身边这些年,a煌不会不知道,他想对我动手早就动了,不会等到现在,黎宗鸣对我百般试探,基本对我了如指掌,a煌如果没有黎宗鸣在国内的庞大势力,恐怕早就在十几年前就被捕了,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除了他自身实力强大之外,还需要黎宗鸣这样的人物帮他,而我的位置是黎宗鸣身边的一个重要直属,a煌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 “让我帮你。” “很危险。” “你知道危险,为什么自己孤军奋战” 萧景坤 的手指在宣悟空白融融的脑袋上顿了一下。 是的,很危险。 但他必须深入虎穴,他父亲的因工殉职光荣牺牲,母亲的恐惧担忧惧怕而死,还有世间千千万万个被毒品伤害腐蚀的失足落魄青少年,他轻轻拍了拍宣悟空,随即一人一狗的眼神同时看向宣辰,须臾,宣悟空十分知趣的跳下沙发回它的阳台花果山,萧景坤喃喃道:“为了你,为了祖国。” “我也是为了你,为了祖国,所以,让我和你一起。” “他们是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是警察,我的职责就是将他们绳之于法。” “这件事交给我,你只要好好等我回来,就好。” 宣辰美目微凝,蹬着萧景坤:“你危机四伏,你以为我能吃得下睡得着” 萧景坤邪魅狂狷一笑:“哟原来你这么在乎我难不成你的引狼入室是故意为之,其实你早就爱我爱的不能自拔了对吧早知这样,我何必忍了那么久,没准这会儿都能奉子成婚了。” 宣辰噗呲笑了起来:“好好说话,别闹。” 瑞纳诺斯基 七 “命运让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彼此靠在一起,我们几乎尽可能的伤害对方,他在我死的时候来给我最后的打击。”红与黑 萧景坤坐了起来,宣辰从浴室出来后,以为他会乖乖回自己卧室去睡觉,没想到自己还没转身,就突然被萧景坤倾身过来拦腰将她扛了起来。 “喂肖队,你就这么嚣张跋扈的吗” 萧景坤不理他,嘴角噙着笑意,跟扛个压寨夫人似的,从沙发边穿过客厅再穿过长廊,一路将她扛回了主卧,然后轻手轻脚的把她扔在宽大整洁的床上,旋即自己扑了上去,动作比宣悟空每次见到主人时还要霸气侧漏。 主卧的落地窗隐约从外面的光影投射出昏暗的微光,因为没有开灯,宣辰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被萧景坤给严严实实的覆住,他像一头刚从战地归来的雄狮一样,带着满满的娇娆和迷人的磁性荷尔蒙。 “你这是想” “我想。” 萧景坤用指腹盖住她的唇,像是在欣赏一件世间罕有的无价之宝,用眼神和触觉去感受,用温柔和炙热来膜拜,带着多年的寂寥和等待,低头在她耳边道:“让你好好睡。” “” “但是。” “” “让我天天抱着你睡。” 卧室里没开灯,从客厅传来的微光在霸总抬手用遥控一点之下,悄无声息的熄灭,卧室的昏暗中彼此的呼吸变得极其岁月静好,宣辰终于吐纳出一个字:“好。” 话音未落,萧景坤却出尔反尔低头覆上她的唇,亲了下来,甜的他好像方才不是在说谎,而是在向她承诺如蜜糖般的告白。 窗外的夜色掩盖了一切,他也不知道前方等着他的是什么,但此刻的欢愉像是在深渊幻化出的诱人仙乐,诱惑着凡尘中的人丢下满身的枷锁冷酷峥嵘的现实,追随甜蜜温柔的美梦颠倒纵生,腾空跃起放纵颠覆无法把控的劫难余生。 萧景坤轻声低语道:“我这么喜欢你” 世间有个人对你说我这么喜欢你真的很难得,非常弥足珍贵芸芸众生,茫茫人海,有个你喜欢的人对你说出这样的话,堪比在寂静的夜空突然炸开的五彩烟花,即美丽又兴奋 “当然希望你安好,你开心,你快乐,这便是我的晴天。”说着他把头靠在枕头上,替宣辰掖好被子,从身后搂住宣辰的腰,温暖的室内亲昵和柔软裹挟着两颗深情的心,萧景坤又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抬头在心爱的枕边人脸上亲了一下,“警花大人,晚安”温言细语随着夜阑人静的黑夜在卧室内延绵回荡。 宣辰本来的困倦一下子少了很多,这对她来说是欲罢不能的抉择,萧景坤就像是一位即将上战场的大将军,他所向披靡无所不能又身处险境,英俊潇洒的外表之下又戴着忧伤愁苦,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带着某种隐隐的伤痛,他坚实可靠的臂膀又仿若曾受过很重的伤。 “肖队”宣辰心说,“晚安。”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奇迹般的出现在寒冬,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进卧室。 宣辰昏昏沉沉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想抱住什么,岂料半侧床单上是空的,宣辰一下子惊醒。 “萧景坤呢”宣辰想,旋即噌地坐起身看了看时间,“八点半。” 卧室里只有她一人,宣辰翻身下床走到客厅,空无一人,甚至空无一狗,连宣悟空那家伙也不知所踪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宣辰刚洗漱完,把手机贴在耳边:“龚帅” 耳边响起龚大帅哥雅正端方深情并茂的,如同春节联欢晚会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宣队,接到新的任务,你可以现在过来么” 果然知书达理,知道宣大队长有了家室,无论是接到案情还是汇报工作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时而简单粗暴,时而深宫怨妇,之前的怨念和呐喊几乎荡然无存。 宣辰从偃旗息鼓的落寞中被龚副队儒雅的气质所瞬间折服,继而回到现实,边回应电话那头,边抓起钥匙往门外走。 开着车划开早高峰的马路,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伴随着叮叮当当的车内蓝牙铃声,一路狂飙,宣警官楞是把车飙出了车技高超的男子行径。 “宣队宣队,昨晚几个绑匪招了,你猜怎么着他们绑架段家豪是受人指使。” “宣队,您总算接电话了,可急死我了,我们几个跟踪马场的人,查到了b沉的巢穴所在,今晚要行动吗” “宣队,连环案的杀人凶手阿彪近几日在金九西路一带活动,听线人说,他们今晚会去无成河村。” 尚安国道无成河村,位处端城和瑞利市之间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古村落,阿彪去那里 做什么难道a煌在那b沉和c崎也在那阿彪是个杀手,但他的幕后老板是a煌,他们的制毒工厂是整个犯罪集团的主要来源,只要找到制毒工厂和制毒组织团伙,找到a煌就为期不远了。 绑架贩毒案有了新进展,宣辰就像太后娘娘般,无需把持朝政也能在后宫对政事了如指掌。 突然电话又响了,来电显示是周琪, 这小丫头自从上次帮萧景坤找到宣辰后,就在市局的公安系统内成功的记上了一小功,美其名曰:“足智多谋,英勇聪慧在危难时刻成功替宣队长解围。”回到市局后,一度成为年度实习生最勇敢新人奖被提名人选。因此为了顺利转正,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浑身像打了鸡血般查案审讯十分积极,为了能早日成为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她血管里仿佛流淌着几大卡车的红牛。 “宣队,无成河村,可以带上我吗”周琪义勇军进行曲上线,斗志昂扬的请求,“地形我已经摸排熟了,我可以乔装,毕竟女子办案有优势,老大,请给我一次机会吧” “什么时候” “今晚。” 宣辰一脚踩下油门。 瑞纳诺斯基 八 “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论语子罕 刚到市局,宣辰的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宣悟空交给助理代养了,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照顾好自己,知道你爱我,我会小心的。” 宣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神色微变,瞬间感觉到他的那句“离开一段时间”非常沉重,仿佛暗藏着巨大的玄机,她有些坐立不安。 苏子俊带着一帮人紧盯着b沉的行动,突然,他按住耳机:“碧桂苑收到。”说着,他迅速拿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毛铁崎在碧桂苑一号,那边可能窝藏了新货,准备今晚送往无成河村。” 宣辰收到信息,冲龚帅一挥手,市局的几个人迅速跟在身后倾囊而出上了警车。 龚帅开着警车,宣辰示意让他把警笛关了,一边查看地形一边说:“这个地方一定和a煌的老巢有关联,但绝不只是这一个地方,狡兔三窟,毒贩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后座缉毒大队的林平知瞬间跟上她的思路:“所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按常理出牌试一次” “晚上的行动暗地里行动,让子俊和周琪乔装进村,我们随后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宣辰对龚帅说,“去碧桂苑后门。” 龚帅一打方向盘,调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狂奔。 “a煌今晚就算不出现,也会留下行踪,”林平知说,“据线人提供的消息,a煌之所以做的滴水不漏就是因为他消息灵通,难道他真的有个亲信在公安系统内部” 宣辰没有回答,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那条萧景坤发的信息还在,她心里始终七上八下,在她从警的这么多年以来,她还从未如此理智浅薄,智商底下过,此时面对萧景坤的只字片语,要离开几日的这件事,让她的智商几乎降为零。 与此同时,碧桂苑高档会所,几个神色冷峻的人闯进了保安监控室,为首的保安见到公司高层,并不敢言语,马首是瞻噤若寒蝉的站在一旁。 “毛铁崎定在哪个包间几个人” “毛,毛铁崎”保安经理慌不择路的让人查预定资料,“查清楚,快点” 一个小保安督促着会所工作人员查了半天,战战兢兢的转过头:“经理,没,没有这个人” “什么没有查仔细了”经理喝道。 “真没有查到,毛铁崎这个名字” 经理脸色霎变,正要说什么,苏子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走到一边:“宣队,嗯,好,明白” 挂了电话,苏子俊问保安:“是不是有个叫崎哥的” 话音刚落,保安连连点头:“这个有,有的” “监控室在哪”苏子俊问,“带我们过去。” 保安应声带着苏子俊和几名警察来到五楼监控室,里面的每个摄像头把整个碧桂苑的角角落落都能很清晰的拍下来。 “宣队,这边已准备就绪” 此时,龚帅开着警车已到了碧桂苑后门。 “嗯,有情况随时反映。”宣辰说着跳下车,迎面撞见碧桂苑的大堂经理,他挂着胸牌拿着手机走过来,见到警车先是有些惊诧,继而顿足拘谨的笑了笑。 “宣辰,我们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宣辰亮出证件,“你是这儿的经理” 大堂经理在客户面前口若悬河,但见了人民警察还真有些茫然失措:“哦,宣,宣警官我是” 这时,远处一个冷面刀疤脸的男人从楼道后面走出来,把帽檐往下拉了拉,停在楼后面停车场的几辆车纷纷都熄了火,车上的人全部拉开车门跳了下来,刀疤脸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这边的情况,宣辰和几个警察还有大堂经理在一辆接送班车后面,那辆诺大的接送班车将他们掩护的丝毫不留痕迹。 宣辰靠在接送班车后面紧盯着这边,只见那刀疤脸转了个弯拉开一个储藏室的小门,那扇门里黑洞洞的,刀疤脸在帽檐和衣领的遮掩下只看得到他张狂的凶光。 “这人是不是经常在这,脸上有刀疤,他是金彪”宣辰将目光递给大堂经理,“那间储藏室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大堂经理一愣,继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毛c铁c崎。” “阿彪c崎”龚帅狐疑道,“b沉难道也在这” “他也许不在这,但他一定会去无成河村”宣辰转过头,“今晚行动,申请配枪” 此刻,苏子俊已回到市局,接到宣辰的命令后,和周琪正准备晚上进无成河村的乔装工作,赵局点着“一阳指”问:“宣辰什么时候回来” 苏子俊:“宣,宣队”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宣辰的来电,苏子俊呼出一口气:“喂,宣队,赵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赵局闻声抬起头。 谁知苏子俊脸色霎变:“什么金彪” 贩毒集团的杀手,大毒枭a煌身边的贴身保镖,连环杀人犯的主犯金彪,出现在碧桂苑,且b沉和c崎也可能会出现,除了大哥a煌,此刻若火力足够,几乎可以将这个庞大的贩毒集团一网打尽一举歼灭。 赵局看着眼下的形式,宣辰和龚帅作为主力不能把精力全放在这里,晚上的行动是重中之中,他深知宣辰可以独当一面,所以他准备让宣辰全身心加入无成河村的行动部署,a煌很有可能会在今晚现身 “现在什么情况,”赵局对此刻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他耐着性子问苏子俊,“金彪怎么回事” “宣队c龚副队还有缉毒大队的林队,他们在碧桂苑,发现了贩毒集团的几个头目,还有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阿彪。” 不等他说完,赵局拿起电话给碧桂苑那边的分管分局打了电话,理论上,这样的侦破工作不应该由赵局亲自抓,可晚上的行动至关重要,宣辰这时不能精力分散,整个刑侦大队也鞭长莫及,无成河村的战略不能无人去战斗,他只好调遣分局的人过去支援。 碧桂苑分局刑侦支队的负责刑警接到命令,迅速带人一路狂飙,把警车开成了神州一号,车速瞬间超越了航空宇宙飞船。 另外一边,阿彪带着煞气走进储藏室,脸上的刀疤异常可怖,但见到里面的人后,却挤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 瑞纳诺斯基 九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诗经小雅风雨 “货备好了”毛铁崎问,“沉哥吩咐过,这次不能出岔子” 阿彪附和道:“崎哥放心,我亲自带人去,不会有任何问题。” 话音未落,几个手下从门外冲进来:“崎哥,好像有条子在外面” 毛铁崎和阿彪同时一愣,倏地窜到门边看了一眼门外,毛铁崎阴郁地看着阿彪:“是谁走漏了风声” 阿彪犹豫了一下:“不敢确定。” “货先弄走”毛铁崎摸出枪,眼怒凶光骂了一句,“妈的” 集团接的这个买家在无成河村,新货囤积不能选择一个地方,自从红楼马场被警方密切调查后,紫煞孤魂的储备仓库只能打游击,加上焦文杰被抓后,线上的渠道已断,显少有消息的a煌已屡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露出冰山一角。 龚帅跟着宣辰抡着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眼见储藏室虚掩的门被宣辰飞起一脚踹开,片刻后,黑暗的门里传来宣辰的声音:“没人跑了追” 龚帅低低地无声骂了一句,随后几名警察像铁道游击队般迅速分散开,宣辰在碧桂苑四面勘察了半天,这群毒贩竟然像铁掌水上漂,一时之间来有影却去无踪了。 宣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整个碧桂苑颇有些与众不同,她低头沉思片刻,突然灵光一现,停车场 下一刻,通往停车场的地下通道传来阵阵脚步走动的回荡声,在地下停车场的一角有个人面露狰狞的靠在车门边,在脚步快要靠近越野车的一霎那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弹簧刀 毛铁崎强有力的手挥刀还没来得及对准来人,手腕就被身后一根粗大的铁棍给雷了下去:“卧槽”铁棍精准无误的削破了他的动脉,下一刻,他手一松,宣辰飞起一脚冲他踢了过去,只见寒光一闪,带着从毛铁崎身上泼出的血痕,他惊愕的抬眼脱口而出:“是你” 宣辰:“金彪在哪” “无可奉告”毛铁崎冷哼一声,说着将手缩进内衣里准备掏枪,在他动手的一瞬间,宣辰已经感觉到不对,她下意识摸了下后腰,糟糕没带枪等毛铁崎掏出枪的刹那,她顺势用一条从保安那里拿来的短棍勒着他的脖子往旁边带,毛铁崎的脖子被宣辰卡的几乎要断气,他挣扎了良久,就快要从偃旗息鼓中失去意识之际,只听见“砰”的一声,地下停车场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响。 “警察别动举起手来” 几辆车在枪声中还是仓皇而逃,龚帅握着枪顶在毛铁崎的后脑:“不想现在死,就老实点” 毛铁崎咳了几声,把手中的枪仍在地上举起了手。 宣辰看着他,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但就是没看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几两毒贩的车虽跑了,但a煌身边的c骑已落网,刑侦大队总算没有白忙活。 岂料,审讯过程中,宣辰担心的事终于显山露水抓回来的人并非毛铁崎本人,而是一个酷似他的替身。 而这个替身在审讯室里青筋暴露的想要发出歇斯底里的无声呐喊,带着撕心裂肺的杀意居然不停的喊冤: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犯了什么法凭什么” 宣辰将一把枪拍在他面前的桌上:“要说犯法,你是差点意思,怎么着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想在它身上撒点奶油就着美国大片吃了” 替身的呐喊声顷刻间戛然而止 思诺坐在副驾上,余光瞥见身侧的萧景坤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他手握着方向盘,心事重重的在公路上疾驰,他手机响了很久,上面显示“宣警花”,可他并没有要接的意思,手机又响了起来,萧景坤抬起右手将它丢在了杂物匣。 可是那位貌美如花的宣警官 思诺刚想到这,突然萧景坤就开口说:“前面就是高铁站,我今天有事,就不送你上车了。” “景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闻言,萧景坤猛地踩下刹车,“吱呀”宝马车轮胎与水泥路面摩擦发出尖锐的撕裂声,思诺顺着急刹车猛地前倾,紧接着被强大的惯力拍在副驾上。 萧景坤靠在驾驶室椅背上望着前方,俊美的脸上眉头微凝,半晌棱角分明双唇才吐出几个字:“残酷的真相” “嗯”思诺不明所以,她胆战心惊的看了看四周,这时候太早,公路上的车辆寥寥无几,“什么真相” 萧景坤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思诺很意外,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她扒拉了一下凌乱的刘海,深情并茂的 望着远方:“景哥哥你在我眼里,高大英俊,是我心目当中的白马王子,你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畏惧。” 敢情萧景坤是名副其实的三无产品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像天神下凡,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慷慨解囊,帮我家渡过最难熬的日子,你就是救世主是我信仰的至高无上的神明,你外貌英俊,性情温柔,做好事不求回报,是我心目中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的大英雄,”思诺格外认真地说,“我家里条件不好,当时考上大学一半欢喜一半忧,就在我想放弃上大学准备去打工的时候,我对人生几乎感到绝望,要知道对于家庭条件差的人来说,能考上名牌大学是多么的不易,相当于鲤鱼跳龙门,可是我不得不放弃这样难能可贵的机会直到我快要崩溃的妥协时,突然听说传说中的霸总会帮我,直接资助我上完四年大学,如果考研还会继续帮我,我当时都不敢相信,我妈告诉我你不但帮我资助学费和生活费还给了我家一笔钱,我当时感动的泣不成声,对你感激涕零,就觉得自己无以为报。” 萧景坤不太喜欢总听她提这档子事:“我资助的是扶贫项目,慈善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对你来说可能不值一提,微不足道,但对我来说,你是救世主,是高不可攀的英雄,是我仰慕倾佩的男神,你虽然在别人眼里是纨绔子弟,但在我眼里你是完美无缺c永远的神。” 最后她压低声说:“这可能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吧我知道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喜欢你” 瑞纳诺斯基 十 “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介亭 萧景坤靠在驾驶室的椅背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他缓缓睁开眼睛突然问:“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思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商界财经大佬黎宗鸣。” “之前是义父,现在成了亲爹。” 思诺脸上一片惊诧。 萧景坤没有再往下说,他一踩油门,宝马车狂飙了出去,片刻后,车子在高铁站停了下来。 思诺悻悻然下了车,冲萧景坤摆摆手嗫嚅道:“景哥哥,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开心点。” 萧景坤转头笑了笑,随即宝马缓缓移动,转瞬已飞离了喧闹的路口向前方疾驰。 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向后掠去,萧景坤把着方向盘上了省际高速。 时间倒回几个小时前。 黎宗鸣站在摩天大楼的顶上,他伟岸的身躯看上去有些落寞且带着少有的伤感,萧景坤站在他身后,面上满是狐疑,黎宗鸣鲜少来恒通,更鲜少像这样煽情,今日凌晨一大早他却给萧景坤打电话,让他来恒通大楼顶层。 “很多年前,我和肖荣广是战友。”黎宗鸣望着苍穹突然说。 萧景坤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黎宗鸣继续说:“你母亲张凤秋和我们是一个部队家属院长大的,凤秋和我两情相悦,那时我离开部队后选择下海经商,一心只专注于事业,把重心放在了国外市场,可谁知遇到了一场金融风暴,我赔的血本无归,在出国之前,荣广劝我不要走这条路,我执意不听,凤秋对我依依不舍也劝我不要离开,那时我鬼迷心窍认准了的事谁也拦不住我想带凤秋出国,可她那时刚上了师范学院,不想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只好分隔两地,所以在我一败涂地后,也没脸见父母和所有人,于是我选择了逃避。” “回国后我才知道,凤秋在我离开后,怀了孕,她打了很多越洋电话,联系不上我,等了我很久,却还没有我的消息,直到肚子大了,她只好嫁给了荣广。” 萧景坤震惊的望着黎宗鸣,不知所措 黎宗鸣转过身,神情微微有些激动,像刚刚认识他似的,声音有些微颤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把你调查清楚了你是我和秋凤的儿子。” “坤儿,你是我的儿子,我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回国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和凤秋,见到你时,我十分高兴,肖荣广已经不在了,我想让你们娘俩回到我身边,可是凤秋死活不肯,她说她已经把我忘了,还说你是肖荣广的儿子,我把亲子鉴定给她看,她始终不愿承认,我就一直找她,可她就是不原谅我,不接受我” “后来我才发现她原来是得了重病,等到我发现后,想带着她去美国治疗,她却已经病入膏肓你能顺利的进恒通其实是我安排的,我想让你在我身边,弥补你” 萧景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喃喃的道:“我进公安系统也是你安排的”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你虽不是荣广亲生,但他对你视如己出,你出生后,他想让你进公安系统,因为那是我们共同的志向,我下海经商后,也曾后悔过,尤其是抛弃你们母子” 萧景坤呆在原地,犹如晴天霹雳,感觉真相的残酷程度令人快要无法呼吸。 肖荣广不是他亲生父亲黎宗鸣才是这简直让人很难相信,一时之间又难以接受,可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 原来黎宗鸣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了,而且一直在他身边,可那段没有父爱的年岁里,母亲的煎熬又是什么呢她又为什么会痛苦是对肖荣广的怀念还是遭到犯罪分子的不断打击报复 “你一直在她身边,那她受苦的时候你在哪”萧景坤问,“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黎宗鸣眼眶微红,看着萧景坤沉默片刻,走过来温声道:“我知道。” 须臾,萧景坤猛地抬头:“你接近a煌难道是为了她” 黎宗鸣一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我想见他,”萧景坤眼神睿智,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c要c见cac煌。” 半晌,黎宗鸣抬眸看了他一眼,哑声道:“坤儿,我可以让你见他,只是,你答应我,见到他不要冲动,你是一名缉毒警察,他虽是毒枭,但” “我知道怎么做,”萧景坤打断黎宗鸣,“他在哪” “阿彪在无成河村,你去那,近日有笔交易,他会露面其实有很多事,你还不是十分清楚,瑞利货舱的地下工厂还有他的整个集团都是有背景的。” 这时,萧景坤 的手机响了,思诺打来的: “景哥哥,我要回家一趟,你能来送我吗” “好。” 挂了电话,萧景坤习惯性随口喊了声“干爹”,却被黎宗颤声打断:“我是你爸爸,你能喊我一声吗” 干爹和亲爹实质上并无区别不管怎么说都是爹,但追本溯源,亲子鉴定和血缘关系是亲生和非亲生的重要凭证,黎宗鸣从一个义父变成真正的父亲,只用了寥寥数语,短短的十几分钟,无论是演戏还是真情,萧景坤喊他干爹也有八年,一下子让他从假太子变成名义和事实上的真太子,确实有些难以适应,但他确实就是黎宗鸣的亲儿子 这些年来,黎宗鸣对他疼爱有加,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黎宗鸣精湛的演技超过了他,他一直以为黎宗鸣对他的偏爱只是利用,看重他的商业头脑和办事风格,只是把他当一个企业高管来用。 没想到黎宗鸣对他的好是实实在在的好,是父亲对儿子的好,是父爱,是亲情,黎宗鸣以慈祥父亲的身份在他身后默默的关爱着他。 仔细想想,他如果不是黎宗鸣的儿子,而只是一个干儿子的话,黎宗鸣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提前让位,把这么重要的权力和地位交给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之所以对他这么信任,把整个上市集团公司交给他,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萧景坤的来历和身份,最重要的是,萧景坤就是他黎宗鸣的儿子 龙井 一 “为激情做出牺牲,还说得过去,但为自己所没有的激情而舍身哦可悲的世纪”红与黑 二月春风似剪刀,阳春三月还没到,细雨霏霏的长虹桥上裹挟着忽忽风声,雨线落在桥下的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桥上两端已被拉上了警戒线,桥中间站着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子浑身湿透伤心的哭着。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就是被人甩了吗世间女子被人抛弃的多了去了” 宣辰站在离小姑娘不远的桥边,蹲着用余光扫着桥下深不见底的滚滚河水,笔直修身的裤腿已经被雨水淋的透湿,一滴滴的往鞋子里灌,她丝毫不骄矜,毫不在意的超脱和淡然。 小姑娘坐在栏杆上,一只腿吊在空中,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放在腕上,已见点点腥红,只要她往前侧身,就会从桥上掉落下高桥,岸边的警察不敢往这边游,她歇斯底里的雨水参杂泪水:“你别说了,劝也没用,他不要我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都一天一夜了,说走就走了,我不想活了,我要死给他看,让他后悔,喜欢上别人了当初怎么说的,爱我一生一世现在得到我就不知道珍惜,不要我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不就是有钱吗有钱了不起啊我死了,他才会明白什么是真爱” 虹桥两头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 “怎么了这是” “小姑娘要自杀。” “失恋被人甩了” “这可怎么办桥过不去了” “警察在解决,等等看。” 桥的两端和岸边消防队员穿着救生衣早已等候着,警戒线周边挤满了特警,表情深沉凝重,屏住呼吸神色紧张的望着宣辰。 “把刀放下,姑娘,要知道你割下去,就会从桥上落入水中,你的青春年华和宝贵生命就会随之葬送,”宣辰叹了不知道多少口气,满目凄凉道:“他不接你电话不回微信,你就要死要活来,我给你看看,我给他打了多少电话,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人被甩过,哪个女人没被甩过啊人家都能一醉方休一边踉跄前行一边重整旗鼓,就你在这寻死觅活,你这不是更让人瞧不起女人” 武警队长王勇询站在几米之外的岸边,按着耳麦听着这边桥上的动静,他忍着想带人扑过来强制营救的冲动望着宣辰这边。 小姑娘情绪异常激动,握着小刀的手险些割破手腕动脉:“我没钱没貌没地位,瞧不起就瞧不起吧,反正没有人喜欢我,这个世界上也没人在乎我” “错”宣辰对远处的王勇询伸出手做了个别急的手势,“小姑娘,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夫婿离开会回来。” 小姑娘:“是千金散尽还复来吧” “哎夫婿离开会回来也好,千金散尽还复来也罢,你看像我这样的人都会被甩,你又有什么好痛心疾首的呢你被甩了,可以在这大雨滂沱的高桥上嘶吼呐喊,仰天大哭,还有这么多人民警察和人民群众在这劝你,为你担心,而我呢你口中所说的有钱有貌有地位的人,还不是一样被人骗色骗感情,我一片真心到头来终究是错付,还没人关心没人问我像你那样割腕跳河双重自杀了吗 “不,不可能”小姑娘移开手中的刀峰,狐疑道,“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怎么会和我一样” “怎么不可能,你若不信,自己过来看,一百多个电话,无数条微信,”宣辰满脸沧桑的鼻子一酸,“都怪我是个颜狗,被他的美色迷惑,想我一个处级的刑侦大队长,竟然鬼迷心窍的喜欢上他,还心甘情愿把自己送给他,那我能怎么着其实我刚发现,发现有了他的孩子你说我该怎么办还不如现在和你一起割腕跳河算了,一了百了。” 说着就要去抢姑娘手中的小刀:“我一把年纪了,未婚先孕,被男人甩,以后我要怎么面对人生,你告诉我到底该怎样才能活下去,我都这岁数了,不像你还怎么年轻,你说这孩子我是要还是不要就我这样拖着个孩子今后谁还要我啊不如死了好。” 宣辰说着夺过小刀就往栏杆上跨,大有看破红尘不想活了的万念俱灰的意思,这凄凄惨惨哀哀怨怨的场景,见着无不伤心落泪悲痛怜惜。 小姑娘忙收回吊在护栏外的腿,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要自杀的事,一把拉住宣辰握刀的手:“姐姐,你别这样,你这么漂亮,就算有孩子,也会有男人喜欢你的,你想开点,千万别做傻事,孩子是无辜的,把他忘了吧,再找个疼你爱你的男人” “我喜欢他,忘不了他啊”宣辰声泪俱下,深情并茂地抹着眼泪,颤抖着唇角:“风月无情人暗换,芳心只供丝争乱,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呃,我妈是中文系古诗词研究教授。总而言之,虽然他只留下只字片语,和一个女大学生私奔了,而且还把我的爱宠软禁作为狗 质,意思是不让我移情别恋有可能会回来找我,让我欲罢不能,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苦苦的等,期待他回来和他奉子成婚,我爱他爱的不能自拔啊谁让他是个美人呢,我在他好看的皮囊和英俊的容貌下走火入魔的一生只爱他一人。他跟我说会娶我,结果早上醒来就颠了,只说要离开,敢情他的爱慕就如此飘忽不定,来无影去无踪” 不远处的所有警察:“” 王勇询:“a“ 小姑娘深有同感,和她同病相怜,深情的颤声:“姐姐” “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遇见喜欢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都消失了二十多个小时,这一整天我又要办案,又要处理公务,我都这样了,还冒雨在这里劝被男人甩了的你好几个小时,脑子里却时时刻刻都在想他,他要是再不出现,我可能会疯你以为我不想死吗割腕,然后从这里跳下去,所有痛苦就没有了,让他和别人花前月下风花雪月之后后悔去” 宣辰说着扔掉撑在姑娘头顶的雨伞,铁了心扒上护栏:“我这样活着也没意思,就让我和你一起死吧,黄泉路上做个伴,我先死,你随后跟着啊。“ 小姑娘慌忙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不要啊姐姐。”宣辰乘机抓住护栏,一只手揪住小姑娘,随即把她往桥中间拖,力度太大,两人同时踉跄着摔倒在地面上,王勇询审时度势一挥手,警察们蜂拥而上,几秒内把小姑娘架住扶起 桥头两边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和激动:“好了,没事了得救了a“ 龙井 二 “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无论是我们出生c我们成长c我们相爱还是我们成功失败,直到最后的最后,孤独犹如影子一样存在于生命一隅。”百年孤独 警队步话机中一片喧杂:“报告指挥中心,报告指挥中心,农展路长虹桥女子自杀已解救成功,长虹桥女子自杀已解救成功” 王勇询走到宣辰身侧。 “他真的那什么你了你真的那什么了” 宣辰甩掉额发上的雨水,眯着美目惊诧道:“你还真信啊” 王勇询半天才意识到,这乃三十六记之外的宣队长自创的一记情感反间计。 一般自杀的人,都在感情上受到过极大的伤害,一时想不开才产生了厌世的心理。 “不信,绝对不信,”王勇询一脸花痴,“我说他们的传言是胡说,宣队怎么会被人骗色骗感情呢” 他接着一脸崇拜:“我不得不佩服宣队的超强智慧,宣队你长得美,智慧过人,不过你是如何能把自杀者的心理分析的这么透彻的呢” “安东尼伯顿,61岁。凯特丝蓓,55岁。罗宾威廉姆斯,63岁。阿隆施瓦茨,26岁。朱尼西沃,43岁。亚历山大麦昆,40岁。亨特汤普逊,67岁。柯本,27岁。西尔维娅普拉斯,30岁。海明威,61岁。图灵,41岁。维吉尼亚伍尔夫,59岁。梵高,37岁。这是自杀名人的名单,世界上某个地方又有一个人自杀了,大约每40秒有一个人自杀,也就是一年80万人会自杀。” “某年某月,日本女演员芦名星被发现死于家中,年仅36岁,韩国女演员吴仁惠在仁川一家医院内去世,年仅36岁,疑似自杀。自杀死亡数比战争和凶杀的总数还要多。自杀是2012年全球1529岁人群的第二大死因,是1519岁儿童的第三大死因。全球最常见的自杀手段是喝农药c上吊和使用枪支。近年来全球的自杀率在稳步上升,每年增加35。在经济危机时期增速会翻倍,失业c流离失所导致更多人自杀。纽约时报1月的一篇文章说,六年前青少年的自杀率上涨了56。青年女性的自杀率每年增长12。抑郁的青少年高达63。年轻人虽然普遍身体很健康,但精神上很脆弱。成年人四分之三的精神疾病都发生于25岁之前。其中抑郁的女孩中只有45接受过治疗,男孩中只有33接受过治疗。成年人的比例是66。在国外每天有16个青年人死于自杀。为什么青少年的抑郁和自杀成了流行病有许多种解释,但没有定论。有研究者强调社交媒体和智能手机的作用。有证据证明,女孩因为大量使用手机而遭受更多的霸凌。” 王勇询叹道:“如今的青少年普遍被认为比他们的父母更加脆弱c复原力较差c更不堪重负。有时他们被称为被宠坏了c太娇惯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到达青春期的时候正是社交媒体在改变社会的时候。他们总是处于自己摆脱不了c不想摆脱的刺激之下。青少年要做作业,维护自己的社交媒体身份,操心未来的工作c气候变化c性别歧视等等。每天c每小时的打斗和小动作都被记录在网上。让人筋疲力尽。每个人都像一座小火山,不停从手机c从亲人那里c从外界受到压力。” “一些知名人士自杀,是因为财务问题婚姻问题健康问题法律问题抑郁酗酒但也有许多人遇到这样的问题并没有自杀。几乎所有自杀的人在动手的那一刻都会犹豫,踌躇,但如果解救不当,他们就真的走向了死亡” 此时,长虹桥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拥堵,终于在一场女子自杀事件解救成功之后,恢复了畅通。 晚上的行动尤为重要无成河村大型贩毒交易据点抓捕捣毁。 半小时后。 “萧公子劈腿” 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朝市局方向奔驰,宣辰坐在副驾驶上,凝眉道:“你能把劈腿两个字研究透彻点再拿来说么听起来颇为用词不当” 苏子俊“哦”了一声,在后排座几人的暗自批评下,低低的道:“不是都住在一起了吗怎么又和女大学生私奔萧大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吧” “嗯跑了,把我的宣悟空也一起带走了,好像爱宠是他一个人的似的,专横霸道据为己有,眼下说走就走,也不说明原有,不知道有人在担心他在想他吗和那个大学生一起走,不告诉我以为我不会派人查” 周琪痛心疾首:“这就不合适了,宣队,他们在一起有爱情吗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马克思教育我们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你和萧公子才是真的爱情啊” 警车从市局开往无成河村的途中停下来,所有警察需要乔装,周琪和苏子俊扮成进村买货的买家,身份变了,自然不能开警车,换了辆五菱宏光,临行前路过一 个路边小饭馆。 “所以这次我们有可能会遇到连环杀人犯阿彪”周琪嘴里叼着一块排骨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说琪琪子,你好歹也是警花一枚,能吃饭优雅点吗”宣辰慈母般的望着她,“你也老大不小了,长的也不难看,不要因为粗鲁二字埋没了你的青春好吗,我还想看着你谈恋爱c结婚生子,你说你把人民警花的美誉都快挥霍殆尽了,这可怎么好” “呃,宣队,我要是吃饭能达到中国警花端方雅正的国际标准,那转正的字就可以签吗”周琪抹抹嘴,一本正经的问道。 “那要看你的表现,今晚的行动重在智取c敏锐c机灵,机会难得,期待你的表演。” 无成河村,地处偏远山村,虽然远离城市,但此地鱼龙混杂,是两个一线城市的交通要道汇聚地。 龙井 三 “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织着,厮杀着,这就是我们为之眷恋而又万般无奈的人世间。”悲惨世界 无成河村是颇有些名气的古村落,这里人烟稀少风景秀丽,因为在广陵和端城两大城市中间,所以节假日来这度假旅游的人很多,但为了保护生态环境,这里没有酒店旅馆,来旅游的人基本会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 此村背靠西大山,坐北朝南,沿河两侧奇木异石众多。曾几何时的古旧小村,如今在端广两地以及各省各个地区可谓远近闻名。 村落周边山石围绕,山野树木茂盛,林间树杈摇曳晃动,数只鸟扑呼呼地窜了出去,飞向天空。 毛铁崎站住脚步,眼底似乎有些焦灼,他向周围巡视一眼,拿起手机声音低沉:“到了以后,先验货,买家会过去找你。” 金彪应了一声“嗯”,挂断电话。 村落的边缘废墟很多,断壁残垣的院墙只剩土砖垒出的一小块低矮的旧舍,墙面上布满了缝隙和细小的孔洞,在稀疏的树木和野草中仿佛是荒城中闹鬼的仙门世家遗址。 “彪哥”几个手下低声向金彪请示。 金彪没有回答,脸上的刀疤在他面无表情之下更显得森然可怖。 与此同时,龚帅和几个警察在低矮的院墙背面,在一道光束的照耀下,一动不动的保持着站立姿势,手里握着枪紧紧靠着墙壁,墙的另一边站着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金彪。 一旦被他发现,晚上的行动就可能会失败 几个警察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只待那道光线扫向别处,才将目光越过堪堪两米不到的矮墙。 另一个角落,宣辰靠在一棵大树上,只要她稍稍抬手,大树枝桠便会发出轻微的沙响,她无声的低下头,高处的视线捕捉到院墙两面的所有动向,有多少人,做着什么动作,说了些什么,她一目了然,了如指掌,她不动声色的掌控着眼前的局面。 “没事,走吧。”金彪收回了手中的光,道:“听错了,回去吧。” 剑上的弦没有发,墙那边的人瞬间松了口气,紧绷的神色化作一股青烟消失在夜色里。 风景如画的无成河村,晚间也十分美丽,村头小溪流水哗哗,月光之中,屋舍c古槐倒映其中,小河中央裸露的石头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历史的凿印。 宣辰见那道光熄灭后,她闪身穿过小桥,从一排排古色古香的民居飞身而下,轻飘飘的落地,没有半点声音,屋顶青砖透着斑驳的颜色,瓦当蒙着历史的风尘。 她沿着青石路往前走,便见一棵大枫杨树,这棵树看似古朴像是有几百年历史。继而来到一个古房子前圆门斗拱c朱漆大梁,精致至极。 古村落的房子墙体用青砖砌成,屋顶是灰瓦盖面,雕花砖修饰的屋檐,处处透着清韵古味,村里也有几家店铺,神仙豆腐店c茶叶店等商铺,为村落增添了几分现代感。 龚帅和几名警察行走在村落小道上,方才的紧张气息已随风消散,眼前整个村落是最美历史文化古村,在旅游季节闻名而来的游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现在是阳春三月青砖黛瓦,村头老树,涓涓河流,想必白天来旅游的人现在都已经回城了,留下的是一片宁静和安详,而又暗藏某种玄机 龚帅在转身时,突然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息在靠近,他倏地顿住脚冲几名警察打了个手势,还没来得及躲闪,就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道劲风 看似祥和,却在背后裹挟着阵阵杀意 “卧槽”龚帅无声的骂了一句,顺着地面打了一个滚,在小巷黑暗中清楚的感觉到杀手的凶狠如同在劫难逃的厄运。 “他有枪”龚帅感觉到了,心里暗想,“难道是金彪” 岂料,金彪没有开枪,他飞脚一踹,朝龚帅膝弯一记重击,龚帅淬不及防踉跄歪倒,金彪顺势掐住他喉咙,把他举起来顶向墙面,身后的手下蜂拥而至尾随几名警察尘土飞扬紧追而去。 就在这时,村落的夜空亮起了一道火光,金彪抬头愣了一下,龚帅瞬间抓住这个空隙,反手将金彪手腕骨咔嚓拧响,在金彪下意识的皱眉的同时,他转身一个后踢,一脚正中金彪腹部,将他踹飞 “你他妈的,找死”金彪在剧痛中抓枪。 龚帅助跑两步,飞身后空翻一脚将他抓枪的手踢歪。 金彪怒不可揭骂道:”卧槽”脱臼的腕骨令他无法拿枪。 龚帅落地瞬间,转头朝黑暗中跑。 “彪哥”一群手下拿着家伙赶来,“怎么回事” 金彪忍着痛,吼道:“警察追” 几辆黑色山地越野车闪着大灯咆哮着冲上乡村土路,寂静的山野顿时鸟兽长啸,夹杂着汽车引擎声覆盖了整个古村庄外几十里,与此同时,在村口有两个人开着五菱宏光大摇大摆的往村子里缓慢行驶。 龚帅一回头,见远处错综复杂的战况,他拿出手机:“只发现金彪一个,其他目标不知所踪。” “声东击西,”宣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暗度陈仓。” 行动之前,计划先引开金彪,摸排b沉和c崎,再引出后面的大毒枭a煌,现在看来,镇守此地的人只有金彪一人。 就算已经打草惊蛇,a煌也不可能会轻而易举的露面,宣辰这么多年来的从警经验,她知道这个庞大的贩毒组织能选择这个看似喧嚣的古村落,一定不是那么简单,整个无成河村就一定和贩毒脱不了关系。 这个闻名遐迩的古村,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点从交通要道所处位置还有村里人的面貌可以看出a煌选择在这里进行交易十分安全。 只是他们没想到,警方已或明或暗的介入了进来 “宣队,我们已进村。”苏子俊打扮的匪里匪气,一只戴着镀金粗链子的手拿着手机发出一条信息,周琪改头换面的坐在五菱宏光的驾驶室,开着半新不旧的车子颠簸着驶进无成河村。 龙井 四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个世界从来只有更美,而没有最美。而最靠近完美的一刻,就是最容易走向相反的时刻。”安娜卡列尼娜 “快走,他们快追过来了。”宣辰转过头看着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线人罗慈峰,“快” “宣队长,他,他们有枪a“ 宣辰心里明白,他们有枪,却没有肆意开枪,毒贩交易如果动静太大,不但会损失这个地理条件非常优越的场地,还会让买家心有余悸,贩毒虽然在刀尖上舔血,但他们也不想时刻游走在枪火边缘,挣了钱还要有命花才行。 “砰”罗慈峰踉跄着摔倒在地,险些喊出声,他皱着眉失声痛叫了几声,被宣辰一把揪住衣领拉了起来。 “在那边”突然远处交错的手电光闪了起来,“别跑站住” 宣辰心道不好,忙拖着罗慈峰把他连拉带拽的冲进山野。 山岭间怪石林立,山石崎岖,前方来了很多车,毒贩带着枪支弹药气势汹汹的扑面而来,幸而树林里茂密的树木形成了复杂的野外环境,否则宣辰无法躲避,难以逃脱。 “宣队长,怎么办”罗慈峰惊恐的低语,“我不能死,家里还有妻儿老小” 话音未落,两人就被杂草丛生高低不平盘根错节的丛林绊倒,脚下不受控制的一踩空,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不由自主的翻滚下山崖 无成河村四面都是险要荒山,山中有无野兽出没都未可知,何况山势险峻的程度,这一摔简直天昏地暗,只听见一声“嘭”的闷响,宣辰在翻滚中撞在水桶粗的一棵大树上,顿时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震颤的仿佛要从身体里喷出来,少顷,一阵阵剧痛袭来。 “卧槽”罗慈峰喘息着骂道,“我要死了,不行了,这次真的不行了” 突然手机在草丛里发出闷铃声,宣辰眼前发黑,摸索着爬起来顺着手机铃声移动,半晌,她找到了手机。 “宣队,你怎么样我们已经出村,毛铁崎的人已上钩,但还没见到c崎。” 宣辰咽下喉咙里的甜腥的血气:“声东击西成功,就看子俊和周琪那边了,我没事,线人和我在一起,你们注意安全” 此刻,罗慈峰趴在杂草里,奄奄一息的动弹不得,哼哼着。 宣辰从陡坡下抬头看了看四面,只见乱石丛生的坡度下诡异阴森,怪石嶙峋的月光下像是有许多虎视眈眈的野兽藏在暗处窥探着,随时都有可能倾囊而出扑过来撕咬。 “小罗,小罗”宣辰抹着额角流下的血,“快走” “我走不动了,真走不动” 远处传来鼎沸人声谩骂和手电灯光,宣辰厉声喝到:“别耽误时间,走” 另外一边,苏子俊把五菱宏光停在村子里一个宽敞的稻谷场上,随即和周琪跳下车。 两人奇特的富豪装扮瞬间引起了村民的注意,稻谷场上有路灯,是无成河古村最中心也是最繁华的地段,这个村落里面的人很少,晚间出来散步闲坐的人寥寥无几,白天游客出没很正常,但有陌生人晚间出现在村子里,着实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葛老三刚准备进堂屋就被贾娘子给拉住:“来人了,说要买货,你去看看” “什么来路几个人要多少”葛老三颇为兴奋,“带钱了吗大哥吩咐只收现金。” “不知道,”贾娘子不耐烦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葛老三转身来到稻场,见到财大气粗的苏子俊和花枝招展的周琪后,顿时满脸堆笑的拍着自己肥胖的肚子嗫嚅道:“欢迎老板,您是第一次来看着有些眼生,不过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您想要什么货要多少” 苏子俊感到很意外,悬在心口的一颗心稍稍松了些,心道,这人居然不怀疑他们的身份不怕他们来路不明也不怕他们是警察 “先看看货,”周琪看着葛老三接话,“要市面上的那种新货。” 葛老三突然犹豫起来:“新货新货啊有倒是有,就是价格有些贵” 苏子俊从怀里掏出几大把砖头厚的钞票在他面前扬了扬:“钱带的足够,还怕付不起” 见到红灿灿的一捆捆百元大钞,葛老三瞬间啪啪打脸,陪笑道:“啊好说好说,您跟我来,这边请,带你们去看货。” 苏子俊一脸匪气的叼着槟榔,吊儿郎当的跟着葛老三往堂屋这边走,周琪甩了甩大波浪卷假发,踩着高跟鞋跟在他身后。 此刻的山林深处。 罗慈峰绝望的趴在草丛间,被宣辰生拉硬拽的拖着走了一段,他庞大的身躯实在太重,宣辰虽武力值很高,但方才摔落山崖身体受了伤,体力也十分 微弱,她拖着罗慈峰沉重的身体还没走两步就踉跄倒地,险些把宣辰连带着摔跟头。 “宣队长,我不行了我死了不要紧,只放心不下家里人,孩子刚上幼儿园,父母还需要我照顾” 宣辰天生慈悲为怀,正义凌然拯救苍生的心在这一刻越发热血澎湃,月光色铺撒在中国警花柔美的脸上,她神情严肃的吐出几个字:“我引开他们,你逃出去。” 罗慈峰深感意外的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见宣辰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飞升成神般的架势助跑后冲上了山坡 “在那边”毒贩立刻发现了她,“他妈的,别跑” 宣辰借着山林间的夜色在树林里狂奔,犹如一只飞鸟般冲向对面的山坡。 罗慈峰趴在草丛间听见人声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抬起了头,他被宣辰舍己为人的精神震得有些发懵,在面对悍匪的枪口时,人人都知道逃避躲闪,她却为了救人,不顾自己安危,偏偏往枪口上撞 片刻后,罗慈峰艰难的爬了起来。 远处的毒贩发现宣辰的身影后,完全忽略了坡下隐藏在草丛里的罗慈峰,一股脑的把目标放在宣辰身上:“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宣辰对毒贩的吼声置若罔闻,她只朝前方狂奔,耳边传来忽忽的风声和自己的喘息声,跑着跑着,前方出现了一道河流。 龙井 五 “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不能准备。”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几百米外谩骂c厉喝声在手电交错的光影中渐渐逼近,眼前山涧下出现了一道河流,周边是郁郁葱葱的花田,河面晦暗宽广,一眼望不到边,从水流声无法判断深浅,情况不免有些复杂和难以预测。 往前一步是难以想象的凶险,往后一步是落入毒贩之手。 怎么办 声东击西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宣辰神色微动,飞快的撇了一眼河边,在极其昏暗的光线下看见许多乱石。 须臾,只听见“哗啦啦”的声音,几个毒贩狂奔至水边,看见水面微波荡漾,轰然吼叫:“跳下去了追” 这帮亡命之徒说着就纷纷跳下河。 噗通 噗通 噗通 手下铺天盖地的下了水,而后匆匆赶来的金彪厉声喝住还未下水的几个人:“守在岸边” “彪哥”手下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金彪。 “对面没有出口,守在这,她逃不掉。” 他用手电照了照河面,又照了照岸边草蔓后面茂盛的花田,金彪蹲下摸了摸岸边的泥土,凶兽般的眼睛扫过四面山野和花田,沉声道:“只有这一个出口,守好了。” 少顷,跳下河的几个手下钻出水面,顶着难掩的囧色,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嗫嚅道:“彪哥,没找到怎么办” 金彪一顿,扫了一眼野蔓后面的花田,冷冷道:“这小警花没下水,给我继续搜我就不信她能上天入地” 花田深处花香四溢,宣辰却凝神聚气听着这边的动静,仿佛耳边听见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传来,宣辰心道不好,随即倏地闪身往花田边缓缓挪步,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手电影影卓卓的光影朝她这边扑来。 宣辰心里一动,猛然从花田弯腰移动身子来到河边,轻轻的不着痕迹的下了水。 “彪哥,没有” “这边也没有,连个鬼影子也没找到。” “槽”金彪骂了一句,“他娘的给我围起来,我倒要看看,她能耗到什么时候” 刚说话,手机响了起来。 葛老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阿彪哥,我这来了两个大户,要买新货,有现钱,你看,能动那批存货吗” 金彪一怔,继而不耐烦道:“大户什么路子身份核实了吗和你说了多少遍,谨慎要谨慎你就不怕是条子等着等我过去” 金彪挂了葛老三的电话,给毛铁崎发了条信息,片刻后,毛铁崎踏着僚铰的夜色,跨过野草,跃过陡峭山石来到了河边。 “阿彪,你去看看,葛老三办事沉哥不放心,这大晚上的过来买货,不是条子就是山匪,那边买家要大量的货,等着给他送过去,”毛铁崎冷冷道,“这里交给我,快去,出了乱子,都不好和大哥交代” 金彪应声只带了两个手下便朝村子狂奔而去。 花田被搜了一遍,没见到人,所有人被毛铁崎安排在空地上支起了火,把整个山涧的河边围了水泄不通。 宣辰这才在隐秘的角落冲出水面,靠在水草边急促的呼吸,好在空地离这边花田边的水岸有点距离,很难疑心到宣辰下水的位置,远处的火光照亮了空地上的夜空。 宣辰轻轻爬出水面上岸回到花田深处,神不知鬼不觉的靠在花田中间的花树下,花树繁密,天上虽有明月,但月光都被枝繁叶茂的花树给挡住了,几只彩蝶停在一簇花树前,宣辰坐在花田的地上,背靠在花树干上,幸好这边花田枝繁叶茂将她掩护的十分紧密。 她身上c手臂c腿部不知什么时候被刮破了,方才为了躲避毒贩搜捕躲在水下,伤口带来的疼痛此刻蔓延至全身,剧痛就像是个有灵性的怪物,它总是在人放松的状态下登门造访,经过那极其紧张的时刻后,就会在全身的每个细胞里迅速游走,毫不留情,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进食了,身体的疼痛和微弱的体力渐渐很难忍受,她呼吸有些呆滞的摸出手机,长时间的耗电,手机已经寿终正寝的自动关机了,她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朦胧间,月色透过暖橘色的窗帘映在房间雪白干净的大床上,萧景坤柔软温和的唇覆了过来,亲的她有些发软,萧景坤眉眼英俊,肤色白皙,神情的眼神望着她,结实有力的手臂把她紧紧抱着怀里,她喜欢这种被呵护被疼爱的感觉,尤其是被萧景坤这样的人宠溺,那种温柔和至死不 渝的爱情,仿若可以化解世间所有的苦难和伤痛。 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宣辰微微睁开眼睛,好似眼前的绝境也没那么可怖,想到萧景坤,心里竟有丝丝甜蜜和控制不住的爱意,把四面楚歌的危险驱赶的无影无踪。 他不在身边,但他的灵魂时时刻刻都在,“萧景坤萧景坤无处不在”她喃喃自语宣辰已经不再去计较他的不辞而别了,她靠在花树干上,筋疲力尽的坐在花田深处的地上,山涧河流的水生与风声连成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着,谁也阻止不了它的流逝,天空的黑暗在破晓前渐渐消散,迎来了苍穹中隐约的鱼肚白,山林中的浓雾还未随之散去,毛铁崎靠在空地上火堆旁打着盹,几个手下不敢睡,死死的瞪着布满血丝的饿狼一般的眼睛,一旁山石上的一只鸟扑呼呼的飞了起来,毛铁崎猛地惊醒,他抹了一把脸,从怀里摸出烟点着,抽了几口,看了看花田,抬手对手下命令道:“盯紧,别让人跑了,等天亮后让所有人把这片花田给清除掉,小警花一定躲在花地里,一旦找到,就地解决。” “记住别让少爷知道。” 手下顿足,愣了下,但他们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也不敢多说废话,咧着嘴点头哈腰应下。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嚎,山林间的鸟兽无不惊跳翻飞。 “怎么了” 毛铁崎和几个手下惊悚的站起身,不由自主的望向远处。 龙井 六 “外观往往和事物的本身完全不符,世人都容易为表面的装饰所欺骗。”威利斯商人 狼群 “彪,彪哥狼群是狼群”手下微颤着声音,胆战心惊的慌了神。 “什么怎么会有这玩意儿”金彪惊诧问道,“看清楚了” “好像是野狼的声音,很多野狼有点远看不太清楚快走野狼十分凶狠,听说古村落的人只要落入野狼之口,都会尸骨无存” 在场所有手下都是亡命之徒,坏事做尽根本不怕死,可是听到凶恶的野兽却忘记了往日的嚣张,纷纷怂了起来,金彪思忖片刻,说道:“开车过去看看,不可能会有狼群,一只两只还有可能,狼群你们以为这是千年之前吗蠢货” 手下哽住了,踌躇着上了越野车。 与此同时,野蔓花丛中,宣辰眯着眼睛侧耳倾听,心里闪过和金彪一样的狐疑:狼群这个地方怎会有成群的野狼还是说有人动了什么手脚故弄玄虚 无论是什么情况,等天一大亮花田野草全部除去,藏在这里的人就会暴露无疑,到时想藏都藏不住,只有一条出口,死守在这,要抓的人插翅也难飞。 但是毛铁崎和手下对远处不明所以突然出现的野狼群十分忌惮,忐忑的心非常恐惧和害怕,那是狼群不是一只两只的独狼河边空地上的毒贩纷纷上了越野车,不管怎样,上了车总比呆在空地上安全,一时之间,花田的周围只剩下毛铁崎和几个红毛手下。 宣辰站起身,缓缓从花树丛移至一棵树下,树前不足几米是一堆篝火,毛铁崎心猿意马的在篝火旁抽着烟,她就像一个守株者,在毛铁崎低头准备坐下的瞬间,飘然而至施展凌波微步 劲风扑面而来,瞬息万变的分秒间,毛铁崎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膝弯被一股很强的力量踹飞,嘭紧接着一道拳风扫来,顿时眼冒金星,随即喉咙被人掐住 几名手下闻声冲了过来,“咔咔”两声,把手里的枪顶上膛:“住手” 只见宣辰死死的扣着毛铁崎的脖子,将他提着站起来挡在枪火前:“不想让他死,就把枪放下滚远一点” “崎哥”几个持枪的手下不知所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防不甚防,见毛铁崎面色由红变紫,两眼翻白,喉间发出呼吸极度艰难的挣扎之息,那样子就像一个快要死的人在垂死边缘游离。 这个大毒枭身边大名鼎鼎的股肱之臣c崎,如果此时就被公安系统的一级警界霸王花勒死,也算死的其所,死的值,这种死法被押上刑场公之于众的实行枪决要好看得多。 但此时的宣辰元气中干,能使出最后的力气将他制服已是十分不易。 她体力透支的太过严重,加上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经过一夜的消耗,她已是强弩之末,苟延残喘的一丝力气强逼着自己做出最后的拼死一搏。 嘭毛铁崎紧握着拳头,在死亡边缘突然使出最后的蛮力抬起手肘朝宣辰腹部顶一股带血的腥气顺着内里直冲向喉咙,宣辰不受控制的猛然松手,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呛咳几声,毛铁崎重获新生挣脱出来后倒在地上,按住胸口不住的狂喘。 几个手下见势,立刻追了上去,几个搀扶住毛铁崎,还有几个冲向宣辰,将枪口对准她 砰 宣辰闭上眼睛。 “我中弹了”宣辰想,“死了吗” 但她并未感觉到疼痛,又过了几秒,仿佛过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丝毫感觉,宣辰睁开眼睛抬起头。 持枪对准她的手下握着的枪支啪嗒掉在地上,身上鲜血喷洒而出,紧接着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毛铁崎猛地吼出一句:“槽动动手” 宣辰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见脚下连绵不绝的枪火抨击,她慌乱狂奔冲向道路前方的丛林。 所有在场的手下紧追不舍,子弹毫不留情的朝她铺天盖地的杀过来,绝情的子弹紧贴着地面打在她脚边,只差那么几毫米就进入她的身体里,电光火石间子弹崩飞了周边的碎石和野草。宣辰急速双手抱头就地翻滚,弹头穿过她的衣服将树木扫出一个个空洞 怎么办 枪林弹雨之间无处可躲,死亡的气息悄然渐至,有那么几秒子弹插身而过,就在顷刻之间,她突然被一道黑影搂住,一双结实的手臂拦腰将她抱起。 就在那一瞬间,宣辰头晕目眩,只觉得身体被人死死护住,从枪火乱石中像坐上了神州七号般飞鸟似的速度冲向树林深处,她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身体和头却被人死死抱在怀里,旋即翻滚着沿着厚厚的草地落入了大坑之中 “扑簌簌” 哗啦啦的树叶 和野草瞬间将身体埋没,宣辰咳喘着倒在松软的草堆上。 这是个满是杂草和树叶的地坑,耳边已听不到枪火声,顿时一片虫鸣鸟叫安抚了方才激烈的战火气息,但宣辰是警界有名的霸王花,此刻虽远离直面危机,但仍然还未脱离险境,她胡乱的抓着盖在身上的树叶,也不管这人是敌是友,先把他弄清楚再说她抓住那人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人就倾身上前翻过来压住了她,下一刻,那人的鼻尖贴着她雪白的脸颊,唇角勾了勾,旋即柔软温和的覆上了自己的唇,一股香甜且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宣辰耳边,那人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宣辰惊愕的看清,昏暗的片片野草间,幽幽的透出树叶的清香,仿若瓜田李下田园中的惬意,映出了萧景坤英俊挺拔的身影。 “景坤”宣辰难以置信,之前所有的混乱攻击和枪林弹雨竟在这一刻化作碎片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眼前萧景坤邪魅狂狷的神情凝视。 萧景坤即纯又欲的笑了笑,再次和她鼻尖对着鼻尖,温柔的带着磁性的嗓音说:“救驾来迟,警花大人赎罪。”旋即低头在宣辰的唇上印上一吻。 龙井 七 “如果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因为无知而犯错误怎么也不会像那些存心贪污腐败的人那样给社会利益造成极大影响,也正因他们本事大c手段高,能够加倍地营私舞弊,同时还会巧妙地掩饰自己的腐败行径。”格列佛游记 宣辰轻轻的问道:“你怎么” 话音未落就只感到一阵眩晕,她很久没有进食,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惊恐忧思再加上身上多处受伤,此刻已然成了病娇弱的美人。 萧景坤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用吸油纸包好的东西,打开来放在宣辰手中,一股香味瞬间弥漫开来肉包子 宣辰伤口没有发炎,但体温极高,那是连续不断热血翻涌的缘故,萧景坤什么都来不及问,把她搂在怀里,拿起包子塞进她嘴里,只见她莹白的脸透着绯红,反衬着眉眼更为惊艳好看,她吃着香气四溢的肉包子,终于精气神采渐渐恢复。 “你怎么在这”萧景坤把宣辰身上的叶子扒拉开,将她凌乱的黑发从白皙的脸颊上捋至脑后,露出晶莹雪白的俏脸。 宣辰抬头看了看上面,地面上隐隐约约透出了天光,远处的枪声已全然听不见了,不知道那伙毒贩此时身在何处,茂密的树木将寂静的深坑注入盈满。她回头静静看着萧景坤,没有抱怨和责怪,轻轻低语道:“离开几天就是来了这里” 萧景坤突然神色严谨,望着光亮照射下来的某个位置,怔怔的道:“a煌就在附近。” 宣辰凝视着他。 “所以你不辞而别,要单独行动” 萧景坤沉默了片刻,语气轻柔,眼神却有些游离,须臾平静的道:“我必须打入敌人内部,只有尽快找到a煌,才能将地下制毒工厂捣毁,把大毒枭逮捕归案。” “你一个人”宣辰轻轻反问,“岂不是困难重重” 头顶不大的一块圆心天空,渐渐从灰暗转为浅白,山岭间的空气尤为清新。萧景坤抬头看了看:“我们先出去等我一下。”他说着半蹲下身,在脚下摸了几下,抓起数根藤蔓,拿起来打上死结,随即用力拉了拉,又多找了很多藤蔓,不一会,一条长长的蔓条落在脚下,萧景坤转身朝上面看了一圈,他身高近一米九,踮起脚视线已覆盖得到地面。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眼里闪出一抹碎光,他将手中的长藤条一端绑上了一个很重的树根,旋即朝上面甩了出去。 下一刻,萧景坤把手中的藤条拉了拉,嘴角露出了几不可察的笑意,随着两条坚实的手臂不断往上攀岩,萧景坤修长挺拔的身影已到了地面。嗖藤条从上扔了下来:“警花儿,上来。” 宣辰仰起头,仿佛被这跟藤条牵住了心,那是萧景坤深入虎穴,时刻陷入危险的预兆,大毒枭杀人如麻,嗜血如魔,如果他知道了萧景坤的身份,会怎样对待他后果不敢去想。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作为人民警察,她深深知道肩上的职责和使命,将临危不乱坚不可摧的赤忱之心负隅顽抗到底,坚定不移的奋勇灵魂,会始终披在懦弱的内心之外,在每个瞬间都会回归到所向披靡的英勇时刻,会变得无坚不摧c无所不能 萧景坤趴在地面上小心翼翼的拉着藤条,直到看见宣辰,便迅速抬手拉住她。两人离开天坑钻进树林,虽是早春,林中却已是一片翠绿,现下已完全听不到毒贩的一丝气息,风声鹤立之中,仿若全然不见杀意,只剩恬淡平和的丛林和荒野,来到一个树木茂盛的空地上在两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其实我有些不敢见你。”萧景坤揶揄地笑了一下。 “” 萧景坤往后靠在一棵大树上,眼神微许哀伤,静静地看着她:“我是毒贩的儿子。” 宣辰一怔,震惊的注视着他:“什么” “在我的记忆里,爸爸是警察,他很伟大,虽然他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开了,但他一直活在我心里,可就在几天前,黎黎宗鸣告诉我,他是我的亲生父亲,”萧景坤顿了顿,苦笑着摇摇头,“当我知道他是贩毒时,惊诧之余只能欣然接受,但现在知道他是我父亲,我,我无地自容,作为一名警察,面对所谓的亲人,宣宣,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不配再当警察,像我这样的,还能在公安系统里面继续为人民服务我真觉得自己没脸再见你。” 宣辰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给惊到,她很心疼萧景坤面对这种事时的心境,那该需要怎样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内心接二连三的煎熬和抉择,他是卧底缉毒警察,发现自己的父亲在贩毒,现在又要利用这种身份去执行组织上交待的任务,无论是职责还是道义,铲除大毒枭是必要的,但同时面对自己贩毒的亲身父亲,最后他必须要做的就是大义灭亲。 萧景坤没有丝毫的怨天尤人: “他知道我是警察,安排我在他身边, 他却做着这见不得人的生意,起初我认识他,以为他只是个纯粹的生意人,贩毒c走私,我的父亲原来不是警察,他是个罪犯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顺利潜伏是游刃有余,把握好了时机,可恨的是,他知道我是警察,还明目张胆的贩毒,”萧景坤无奈扶额,半晌,“他想让我用警察身份帮他,组织上要是知道了,我是不是很难说的清谁还会相信我” 关于他干爹的事,萧景坤从未和宣辰说起过,现在这种关系复杂且隐秘,萧景坤却毫无顾忌的全部告诉了她。 宣辰隐约预感到他的彷徨迷茫和不知所措,她柔声问道:“你见过a煌” 萧景坤说:“没有。”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宣辰站起身,走到他身侧,把他抱在怀里:“他贩毒,不代表你贩毒,就算他是你父亲,这件事也和你没关系不管组织怎么想,别人怎么看,我相信你。” 萧景坤嘴唇动了动,眼里闪着感动的深情,他抬头望着宣辰,随即起身望向远方,眯着眼平静的说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a煌,为天下苍生铲除这个祸害” 龙井 八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西游记 十几个小时前,无成河村。 “这两位老板说,要大量的新货,还说带了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葛老三站在门口给金彪打电话。 苏子俊和一个村里的男子在堂屋里喝着山里自制的新茶,心道这身土豪装扮,金彪来了也不怕,他绝不会认出我是警察。 周琪环顾四周,把头上顶着的假发整理了一下,从v仿品包包里拿出口红和粉饼,在自己浓妆艳抹的脸上涂了涂,冲苏子俊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哎呀车钥匙不见了”周琪喊了起来,”这可怎么办车里放着重要东西,没有钥匙,怎么打开车门啊” 刚挂完电话,葛老三被她这一叫,就和贾娘子同时都望了过来。 葛老三家住在无成河村最中间一排最好的位置,出门就看见一望无际的田野,远处连绵不绝的青山甚为巍峨壮观,整个无成河村被群山环绕,寥寥无几的几户人家就像一个稀世罕有的藏宝库,盘根错节建造在田园各处,每一户人家都隔得老远,并不像寻常的乡村农家,家家户户都是挨着的。 这里的人还十分富庶,单从葛老三家里就能看出,一栋两层高的小洋楼,装修不算精致,但比起一般农户要豪华的多,铝合金门窗,防盗门,室内墙壁和地板瓷砖均是上好的装修材料,四十五寸大液晶电视,红木沙发,海尔冰箱,格力空调,就连厨房都用的是欧派橱柜,屋内家具甚至比城里人用的还要好。 “混账”苏子俊假装暴跳如雷,他演技突飞猛进可能是受宣辰的影响,“怎么把钥匙弄丢了呢啊钥匙丢了,一会怎么拿钱给人家,找丢哪了快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我” 周琪抽抽嗒嗒的哭道:“不知道啊去哪找你怎么这么凶吓死宝宝了” 苏子俊跳起来就要动手打,葛老三忙上前劝:“在我们这丢了好说,地方虽大,人却很少,你打死她,也找不到不是” “去找”苏子俊吼道,“你在这老实待着,我去,我亲自去找” 苏子俊说完,白了她一眼,慌忙转身健步如飞日的冲了出去。 此时贾娘子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做饭,葛老三毫无防备的看了一眼远去的苏子俊,继而转过头对周琪说道:“你男人去找了,别急,丢不了,你在这和我家里人闹闹磕,我去办点事。” 葛老三冲厨房喊了一声:“我去看看,彪哥来了,这位客人你招呼一下。” 贾娘子拎着锅铲在厨房门口应声:“行,你快去,彪哥可惹不起。” 苏子俊冲出院子后,在石头路上假装蹲身仔细找钥匙,余光却时不时四下查看,从院子大门缝隙瞥见葛老三从另一个门出去,他立刻闪身从院子边缘贴着游走从一片矮墙翻了过去。 院子里面堆满了很多货物,苏子俊尾随葛老三进了里面的一个厢房小院,这个小院有四五个破旧厢房,但奇怪的是这些厢房都挂着大锁 苏子俊猛然间想起缉毒大队的口头禅:制毒贩毒,独门独院。 苏子俊把自己缩在一个破门后面,听闻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随着脚步声渐近,两个人影飘忽过来,其中一个是金彪。 “你他妈这点破事都办不好,还活个什么劲”金彪怒不可揭,“警察已经来了,老子还没解决掉那边的事,你是个死人吗大晚上还招人过来,万一是警察,他们里应外合,草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人呢” 葛老三满脸陪笑道:“彪哥,您息怒,我这不是也想帮大哥卖货么,他们看着不像警察,他女人傻了吧唧的,这会儿在堂屋等着呢,他去拿现金了,您要不要去见见” “废话警察两字会写脸上吗”金彪破口大骂,“你他妈是猪脑啊山里已经有警察出现了,村里就来了两个人,这他妈大晚上的买什么新货我看你就是个蠢货,想赚钱想疯了吧不能让他们见到货,更不能让他们出村,直接杀了,别因小失大,赚这点钱,留着见阎王啊” “啊杀,杀了”葛老三有些犹豫,“可他们就是来买货的啊” “你要是不怕死,你就继续,你自己进局子吃枪子我们管不着,”金彪说着扭头就走。 “别别别,彪,彪哥,那你说怎么办”葛老三拉住他,“我听你的,我不想死” 金彪顿住脚,瞪了他几秒,偏头凑过来低声道:“先把这里锁起来,别让人发现了,千万不能让警察知道,那两个人交给我们,大哥会安排人解决,记住,不能让这两人看见货。” “可是,他们带了现金” “你要钱还是要命” 他当然要命,金彪的处理方式有些偏激,但为了 安全起见,在诱人的百元大钞面前,性命当然比金钱更重要,他只能放弃这两个大客户,言不由衷的附和:“好吧,彪哥,我听你的” 话音未落,金彪就撇下他大步流星的奔向院外,葛老三咬牙无声的骂了一句,随即带上院门跟了上去。 待院门关上,苏子俊探出头看了一眼院子,确定人走远后,他穿过院子来到一间厢房前,拿起大锁看了看,继而转头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见厢房的窗户没有铁柱,他轻轻拿起院子里的一根铁棍抬手把窗户使劲撬,撬了半天没有撬开,他低头一看,地上有一根长长的破竹竿,他把手里的铁棍扔了捡起竹竿,从窗户缝隙伸进屋内,竹竿的那端将屋内的东西一顿乱翻,随着竹竿的摆动,屋子里的地上赫然呈现出一些东西,在一堆杂物中间堆砌着脱水设备c金属器具,蒸馏器皿和很多化学原料桶,角落还有一些熟悉的瓶瓶罐罐 苏子俊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晌,他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把眼见的东西拍了下来,发给了宣辰,等了片刻,他拨通电话,手机那头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他皱着眉头将图片发给了龚帅。 “喂龚副,联系不上宣队,她没事吧对了,刚给你发过去几张图,是无成河村一个院子厢房里发现的” 龙井 九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红楼梦 “嗯,继续侦察,保持联络”电话那头传来龚帅深沉的声音,“宣队失联注意自身安全,我们马上就到。” 苏子俊把手机塞进兜里,四面看了一下,院门已锁,他只好原路返回翻身上墙,几分钟后 “嘭”前门被推开,贾娘子和葛老三同时扭头望过来,端着盘子的手在空中顿住。苏子俊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在空中扬了扬,冲周琪笑了笑:“你猜我在哪找到的” 周琪:“在哪” “村子里呗”苏子俊回到堂屋,把钥匙在空中上下抛着。 葛老三嗫嚅道:“两位今日来的不巧,库房没有货了” 闻言,苏子俊抬高音量:“什么没货了” “是啊,两位要不今晚先住下来” 周琪忙拉着苏子俊,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后院厢房。 金彪带着几个手下把堆在屋子里的货往外搬:“快点,警察来了。” “彪,彪哥,我们还要等崎哥过来吗” “来不及了” “那两个人怎么办” “老大会解决,我们必须先把货弄走。” 金彪站在院门口,环顾四周,对其中一个手下说:“你们去外面看看,有没有警察,千万别被警察发现了,否则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几个手下战战兢兢的点头,转身冲了出去。 突然,院子的一角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金彪倏地一惊,院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瞪眼走了过来。 龚帅躲在一棵树后,金彪的脚步声渐近,空气瞬间凝固快要窒息,只见金彪大踏步走来,边走边往后腰上摸 电光火石间,金彪像是早已发现了他,不等走到树后,就在龚帅手指即将碰到枪的瞬间,飞起一脚将枪重重踢开,“啪”的一声,二八式枪在地上打着旋被踢进了墙角。 龚帅没想到金彪有着和寻常悍匪不一样的锐利,显然他这一脚是盲踢,但龚帅也不只是传闻中端方雅正的警草,眼见金彪从后腰掏出武器,他并没有逃跑而是迎难而上,从树干闪身出来狠狠的挥出一拳,金彪措手不及,腰间的黑枪刚准备掏出来就被一拳打飞,一股惯力带着两个人同时撞向了院子里的木架,从厢房里搬出来的货物散落了一地,几袋闪着诡异光芒的紫色粉末撒了出来。 “哗啦啦啦” 前面堂屋的几个人被后院的声音给惊住 “嗯怎么回事” 最为惊疑的是葛老三,他暗自揣度:“发生什么事了院子我不是锁了吗怎么会有声音是彪哥吗难道是警察” 苏子俊心内闪电般的转念,他与周琪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只见贾娘子跑了出去,下一刻风驰电掣的跑回来,在葛老三耳边嘀咕了几句,顿时葛老三脸色霎变,猛地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道:“没事,没事啊,就是几只野猫在院子里打架,我去看看,你们先吃着。”说着就急匆匆的跟着贾娘子朝院子外走。 苏子俊和周琪粹然起身跟了过去,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院门“哐当”一声关上,苏子俊一拉,门纹丝不动锁住了 “翻墙” 不让出去,即使没有翅膀,也一样可以飞人民警察的武装能力不是盖的 苏子俊沉思半秒,退后几步后助跑一跃上墙,就像矫捷的野狼,单手翻越落至墙头,朝周琪摆手一挥后,一手从后腰摸出枪,弯腰贴墙穿过院子朝后院走 周琪好歹在警校待过,她猛地跑过来纵身一跃,身子便轻飘飘的落在了院墙内的地上,只是脚刚一着地,就被一个东西给绑住,贾娘子手里拉着一根绳子,她只用力一带,周琪就往后仰,好在她顺势靠在墙壁上后,双脚一抬跳出了桎梏,那贾娘子趁机扭身就朝后院跑,边跑边喊:“快给崎哥打电话,这两个人跑了” 苏子俊不等她说完,就飞起一脚将她踢倒。 嗷贾娘子被一脚踢翻扑倒在地。 “卧槽”葛老三狂暴的骂了一句,把四分五裂的院门狠狠拉开,冷不防身后挥过来一拳,差点魂飞魄散,疼的直喊娘。 便在此时,后面院子里龚帅拧身把金彪扑倒,下一刻院子外面几个手下踏入院子,被眼前的情形吓得楞了几秒,随即掏出了枪。 “砰” 一声巨响,子弹穿过院门迸进地面,弹壳从龚帅手臂划过,飙出一道血线,紧接着后面大门被狠狠踹开,一道扫射从持枪手下耳边击过,落入手臂中,几人纷纷东倒西歪,呲牙咧嘴的一声痛骂。 苏子俊抬头一看,大喜喊道:“林队” 市缉毒大队林平知带着人过来了,转瞬从他身后哗啦啦鱼贯而入十几名缉毒大队干警,顷刻间乌泱泱黑洞洞的枪口朝毒贩举起来:“不许动警察” 紧接着院门外又涌进了十几名刑侦大队的刑警,举着枪围住金彪和毒贩。 葛老三抱着膝盖倒在地上,满手都是血,贾娘子翻滚着躺在墙角哀嚎着,几名警察迅速上前把两人押出去。 “砰砰砰” 突然从天空落下几道闪电般的光影,众人忙闪身躲开,金彪趁机跳上一旁的木桌,躬身一跃跳上屋檐,龚帅一抬头喝到:“别让他跑了” 但金彪的反应像是早有计划好的,跳上屋檐后,不知道从那找出一个路线,轻车熟路的在硝烟弥漫中转瞬消失了。 龚帅眉梢一动,眼神犀利示意在场刑警:“去那边看看。” 刑警得令跟着苏子俊往院外倾囊而出。 院子里的厢房内已被人打开,龚帅环视了整个后院,又看了看散落在地的紫色粉末,那幽幽的淡紫色透着嗜血的张狂紫煞孤魂 龚帅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手机里传来“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天空幽深诡秘,夜色晦暗,刑侦大队长宣辰已失联了十多个小时 龙井 十 “浮利,一切虚空我们这些人里面谁是真正快活的谁是趁心如意的就算当时遂了心愿,过后还不是照样不满意”名利场 空地上,卢钧尘瞟了一眼毛铁崎,眼底满是怒火,但言语倒挺温和,他看了一眼山林,淡淡的道:“那个女警跑了” 毛铁崎脸上满是凶相,咬牙切齿的握着枪:“熬了一夜,天亮的时候突然出状况有人暗中帮她” 卢钧尘冷哼一声:“那个帮她的人,我们应该认识。” 毛铁崎猛地抬起头:“大哥那边怎么交代” “村里出了问题,已经被警察包围了,大哥让我们马上走。” 与此同时,树林里松涛霭霭,山岭间突然传来几辆山地越野车,萧景坤和宣辰遂然转头望去,只见山谷周围突然出现了十几辆车,已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们给围住。 a煌 几辆越野车呼啸着赫然停住,十几个保镖纷纷跳下车,手里拿着黑洞洞的机式长枪,这批人粗鲁的用枪顶在两人的背后,两个保镖几步上前,用一条黑布蒙上两人的眼睛。 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只听见一个保镖沉声道:“大哥问,你站在哪一边” 萧景坤两只手被保镖绑在身后,须臾,他抬起头:“当然站在大哥这边。” a煌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随即在他肩上拍了拍,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保镖会意,又说道:“既然你站在大哥这边,那这个警察你怎么处理” “蒙着眼睛,”萧景坤并不作答,只是反问他,“我怎么处理” 宣辰眼前漆黑一片,脑子更是一头雾水,心道,他要做什么 萧景坤猛然感觉到身后的身影朝远处走去,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解开。 宣辰眼睛上的黑布也同时被拿了下来。 a煌不露脸,此人果然隐晦极深,想看看他的本来面目,极为不易 见不到a煌本尊,倒是见到他身边的手下,显山露水毫不避讳的站在身边,与之前b沉c崎身边的手下不同,这些保镖个个英挺,训练有素的犹如国际特种战队,全然不像职业杀手那样骄横无知。 a煌身边最得力的左护法阿削看了看宣辰,道:“你既然站我们这边,为什么要救她” 宣辰抬眸看向萧景坤,却只见萧景坤那张眉目如画的俊脸厉声喝道:“我的女人遇到危险,我能置之不理”最后一个字语调上扬,霸气威武。 除了坐在车里的a煌,其他人皆被这叫嚣的语气所震慑住,有史以来还没人敢在大哥面前如此嚣张所有人不敢再说什么,一时之间,气氛变得紧张而突兀。 突然右护法阿抡提声冷笑道:“她是端城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宣辰,一级警督,你和她在一起算怎么回事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身份你是恒通的太子爷,和警察走的太近,未免有些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是替大哥办事还是替警方办事” 恒通替a煌打掩护,作为恒通太子爷的萧景坤当然要替a煌办事,但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袒护警察,明面上看起来确实心有旁骛,黎宗鸣把他送进公安系统再把他接到身边,意图一目了然,黎宗鸣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是想利用他帮自己打天下,但萧景坤心里明白,他除了是黎宗鸣的儿子,还是一名人民警察,等把a煌逮捕归案,他会回到公安系统继续为人民服务,就算有黎宗鸣的这层关系,他是不会给毒贩当牛做马c知法犯法的。 可是眼下,a煌怀疑他了,如果a煌不相信他,那接下来的潜伏和深入又将如何进行 萧景坤这时几步走上前,只见他随手从一个保镖手中拔出枪,看了一眼远处a煌所在的那辆车,随后退回到原地,赫然举起枪,抵在宣辰脑后 车里的a煌脸上动了动,阿削意想不到的望过来,阿抡眼角抽动,宣辰恍若如梦的愣住。 萧景坤却全然不在乎所有人,淡淡的道:“我作为恒通接班人,当然是帮大哥,大哥若是相信我,让我进集团效力,男人以事业为重,我当然就不会在意眼前的女人了。” 他说着给抢上膛,在宣辰狐疑的眼神里,就要扣动扳机,突然,一道箭羽飞过来,阿抡抬手一把接住,随即把萧景坤手中的枪拨在一边:“大哥相信你,这个警察留着有用” 萧景坤额角溢出只有自己知道的冷汗,他手里的枪缓缓垂向地面,几秒钟后,阿削走到他身边:“跟我们走吧,大哥有事需要你去做。” 宣辰对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但她此时脑子里很乱,“他真要跟他们走,还是说他选择站在他父亲身边”,“不,他不会 ,他不是这样的人”几个手下的枪指着她,宣辰站在那里,两腿有些发软,她不是害怕,而是担忧。 “宣警官,”阿抡很有礼貌的走到她面前,“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现在既然选择跟我们走,你也不要误会,毕竟亲情是难以割舍的,何况富贵荣华和金钱谁也抵御不了,你是他喜欢的女人,大哥不会杀你,他做出的选择大哥很满意。” 宣辰抬眼望着萧景坤,正好萧景坤正看着她,两人目光相遇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萧景坤此举是深入虎穴的绝好机会。 他的眼神似乎在说:接下来,我会从毒贩内部泄露一些小的线索,线人会把这些线索传递给警方,或许不会有很大很重要的线索,因为毒贩会防着他,毕竟他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经被a煌知道,a煌只是想利用他。 此刻,宣辰为他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阿削手机突然响了,a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阿削应了几句后,把手机贴在宣辰耳边: “宣警官,久仰大名,听说你和他之间关系匪浅,我虽很羡慕你们的两情相悦,但我要很认真的告诉你,他爹是黎宗鸣,也就是说他爹是你们口中的毒贩,面对这样的家族背景,他还会回到你身边和你在一起吗想不想听他的真心话” “” 阿削挂了电话,把a煌的原话转给萧景坤,道:“大哥问你,恒通的继承权想不想要” 宣辰的视线又一次转到萧景坤身上,从a煌出现后,萧景坤始终站在宣辰身侧,而这时,他退后几步,握着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当然想,”过了许久,萧景坤才慢慢开口,“谁不想锦衣玉食c飞黄腾达。” 在听到答案之前,宣辰一再告诉自己,他只是在敷衍c在演戏,可听到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后,她的心还是重重的沉入了万丈深渊 “对不起,”萧景坤望向宣辰,笑着说,“我骗了你。” 麦克白 一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秒。”道德经 虽然a煌没有露面,但萧景坤已成功的进入了集团组织,他神情专注,此时说的话比真金还真,没有人会质疑,他承认自己骗了宣辰,就是承认了自己的立场,他自始至终都是在帮黎宗鸣和毒贩 宣辰难以置信,她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她胸腔起伏,颤抖着喘息,过了很久都难以平复自己的情绪,下一刻,她终于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你对我说过的话都是假的” “是假的,都是骗你的。“ 宣辰胸口一滞,她的灵魂猛然间坠入了地狱 萧景坤顿了顿,迷人可爱的俊脸望向宣辰:“我本想取得你的信任,让你对我死心塌地c毫不设防,让你爱上我,那样就算我做了什么违背你的事,你也会全心全意相信我,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我还会一直骗你,现在看来,也只能让你知道,我的确利用了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全部告诉你吧。事实上每次接近你,都是筹划好了的其实早在八年前我就见过你。” 宣辰怔怔的看着他,心里瞬间疼痛到了极点:八年前,在那次表彰大会之前,他就见过我 这是个阴谋他接近她是未雨绸缪那些风花雪月c甜言蜜语都是假的 这些念头就像一把把利箭穿透她的身体,刺得她好痛,她有些站立不稳,半晌,她抬头凝视萧景坤那张俊美的脸。 果然不怕坏人坏,就怕坏人长的帅 “八年前,那次表彰大会之前,一次特大连环缉毒杀人案,你那时是端城市局刑侦大队副队长,我带着广陵市局刑侦支队协助行动,那次办案中,你作为唯一的一名女警,英姿飒爽冲锋陷阵,巾帼不让须眉,当手持配枪将犯罪嫌疑人逮捕归案时,所有在场的警察都为你捏了一把汗,同时也对你倾慕有加,”萧景坤回忆往事的神情像极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领导,说到这,话锋突变,“那时,我准备计划进恒通,唯一能掩护我的就是在警方内部安插眼线,后来表彰大会上,碰到你看过来的目光,我就将计就计,埋下了八年后的伏笔,怎么样,这出戏够历史悠久回味悠长吧” “其实你是他们的人,”宣辰听见自己的声音,“黎宗鸣故意把你送进公安系统,然后以警方卧底的身份回到他身边” “没错,不然你以为一个义子真的能提前登基成为正真的太子吗荣华富贵,豪宅豪车,平白无故会落在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头上” “所以,贩毒集团的每次交易都顺畅无阻,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039 宣辰有些发晕,她强忍着意识直楞楞的看着萧景坤。 萧景坤并不躲闪与她对视,少顷,他收回目光,唇角微勾,揶揄道:“怪只怪,你这么容易就上钩,现在你知道了一切,不会再相信我,我是个骗子,为了权势和亲情,我背叛了组织,我离经叛道c十恶不赦c是警界眼中的邪魔外道,现在除了回归本土,跟在a煌身边,好像没有别的路可走。” 他说的这些话,都通过无线电波传到了远处车里的a煌耳中,a煌阴郁的脸无声的笑了起来。 当年站在台上受表彰的广陵市局优秀先进工作者,一级警督肖景坤,怎会变成人人憎恨的犯罪嫌疑人就算他家族背景不纯,亲生父亲是毒贩,又怎会进入公安系统后利用职权踏入生活奢靡的名利场腐败自己,他是那样的人吗无论是八年前的事迹还是现在的日日相处,萧景坤是什么样的人,她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怎会分不清孰黑孰白c孰对孰错 宣辰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思量,她的魂魄此刻游离在悬崖边,很有可能随时跌落万丈深渊,她不想让萧景坤继续万劫不复,她还在寻找着各种替他洗脱罪名的借口,同时又在痛苦和撕心裂肺中煎熬,残酷的现实和沸腾的叙述让她仍然在坚持,她不受控制的在不停的思考 “为何”宣辰想,“他为何会是这样” “不会的,不可能”她又想,“不是这样的,景坤不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 警察的那部分睿智仿佛抛离了情感,瞬间离开她的身体,和她的灵魂漂浮在风中,冷酷无情的将所有过往藏在了记忆深处,一件件一桩桩又不受控制的出现在眼前,不管不顾的将她的心撕裂搅碎,痛苦和绝望疯狂的裹挟着她。 萧景坤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我骗了你,但你是我这一生的至爱,我知道,你有多爱我,此刻就有多怨我,无论我在哪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记住至死不渝的爱人,但今天你不能活着离开,因为你知道的太多。”说着,他举起枪,像是有些不忍心的往后退了几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宣辰。 a煌所在的车门打开,他带着口罩c帽子和墨镜,遮掩的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在保镖的围护下疾步跨过来,但就在他要开口说话时,墨镜后面的眼睛突然看见萧景坤头上的一个红点,他失声爆吼:“住手” 萧景坤扣扳机的食指停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命令,回头一看,一个身影高大,遮掩严实的男子站在不远处。 就在此时,萧景坤面对的树林深处出现了一个个腥红的点。 警察 所有人皆是一惊,众保镖同时握枪躬身找藏身的最好位置。 宣辰回头看见那些红点正齐齐的对准萧景坤的眉心,霎那间,a煌疾步走近,一把拽住萧景坤,飞扑在几步之外的草地上,所有保镖蜂拥而至护在身前 “把车开过来快”阿抡历声喝道,“快点” 阿削立刻和保镖护住a煌,有手下护住萧景坤一把将他推上车,阿削愕然道:“怎么会有警察大哥来之前搜过山,并没发现警察踪迹,崎哥和阿彪说警察在村子里,这里怎么会有警察” 几辆越野车风驰电掣般朝山谷的道路上呼啸而去。 麦克白 二 “求神问卜,不如自己做主。”西游记 a煌所在的越野车被保镖严严实实的护住。 隐藏在暗处的警察并没有真正动手,那个令人紧张的喷血红点一直若隐若现的围绕着宣辰,在她周围来回巡视着,像是个细致入微的贴身锦衣卫。 宣辰在越野车撤离的时候离开了原地,她趴在石堆和草丛间,盯着那辆黑色越野在层层包围中远去,她紧紧咬着嘴唇,直到眼看着几辆越野车消失在山林重重的停云霭霭尽头。 她很想再看看萧景坤,她要再问他最后一遍,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和方才不一样的话,哪怕是一个字也好,但,已经不可能了,最后一辆越野车已消失了 她真的心力交瘁,精疲力竭的身体一阵阵肝肠寸断的疼痛让她有些神志不清。 须臾,她意识到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和脚步声,有几个人冲过来将她搀扶着往山林间走,宣辰无力的喘息着看着这几个人,腰间别着步枪,黑色长靴,一身迷彩,戴着钢盔帽,眼睛隐藏在护目镜下,虽全身上下包裹的很严实,但宣辰一眼就认出,她有气无力的道:“王,王队” 是武警队长王勇询 王老吉树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抬起手一摆,后面的武警倏地穿过山林,一头扑进参天大树密集的树丛,宣辰在几人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穿过荆棘丛林,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脚步越来越沉重,随即听不见鸟语和风鸣,只有自己重重的喘息,每一步都感觉踏在云朵之上,肉体和灵魂如同脱缰的野马,缓缓分裂开来。 宣辰强迫自己坚持着,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失去平衡,“哐当”她在魂不守舍之下一脚踩空,跌了下来,整个人重重砸向地面,荆棘丛林里杂草横生,纵横交错乱世翻飞,下一刻身体滚了几下撞向树干,天旋地转的同时额角一股温热涌了出来,红色的血液呼啦啦挡住了视线。 “”王勇询立刻冲了过来,急切的失声喊,“宣队” 宣辰想说什么,但她眼前一阵眩晕,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又感觉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彷徨c迷茫c浑身是伤c绝望c失落c痛苦,夹杂着那个好看的决绝的眼神,这一切都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又落入深不可测的海底。 “景坤” 这个名字刻在她心里,此刻却带走了她最后的温暖和光亮,连最后的一点意识也渐渐的被带走,她的眼睫渐渐下垂,缓缓闭上眼睛,落入无尽的黑暗。 a煌没有和萧景坤坐一辆车,他在几辆越野车中间的车上,萧景坤光洁的眉心微蹙,他在车后座上闭着眼睛,心里有些不好受,宣辰幽怨失望的眼神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他想不明白a煌为何始终不露面,阿削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看着他,说道:“过段时间,大哥自然会见你。” 萧景坤微微睁眼,眉眼乌黑,敞亮的日光下肤色更显白皙,在几道敏锐的目光中沉声:“好。” 阿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能站在大哥这边,他很高兴。” 几辆越野车在山道上疾驰,两旁的树木茂盛猖獗,车辆浩浩荡荡的沿着山路远去,消失在青翠巍峨的大山之中。 医院,抢救室。 “宣队宣队你醒醒醒醒啊” “我们宣队怎么样了她怎么了” 一片耀眼的灯光“无声的亮起。 “脉搏较弱,体温偏低,生命体征有些不稳,头部受创,颅内没有血肿,有些轻微脑震荡” 周围一片嘈杂,像是从天边飘过来的声音,又像是就在身边,有无数个人影晃动,白色,蓝色,迷彩色,各种器械和脚步还有忧心的咆哮,激动的呼喊裹挟着人声此起彼伏,顷刻间在一道强光下,一片安静逶迤的扑来。 “我这是在哪”宣辰迷迷糊糊想,“我怎么了” 恍惚间,所有的梦幻随即变成了出警的一次行动,仿若有无数个警察在她身后,她拿着枪冲在最前面,她看见萧景坤和a煌在一起,身边站着b沉c崎还有金彪,一道震天响的远程狙击,警察全副武装的席卷了现场,纷纷举起手中的枪,抵在a煌太阳穴上,b沉c崎双双被击毙,金彪的手上被带上了坚实的手铐,她站在萧景坤面前,这时,赵局沉着脸走过来,身后跟着副局还有省厅的胡厅长,赵局肃穆威严的喝道:“把他带回去,立刻执行,枪决” “不要”宣辰情绪激动的站在萧景坤身旁,“不能这样” “他是毒贩的儿子,”赵局毫不留情的伸出一阳指,“他贩毒” 宣辰极力维护:“他不是,他没有,我相信他。” 身后的萧景坤露出洒脱不羁的笑,桀骜不 驯的脸上带着煞气,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此刻的他是一个明明犯了错还理直气壮的犯罪嫌疑人,他白皙明亮的面容上,绯红好看的嘴唇,带着一丝邪笑,又狂狷邪魅的问:“你喜欢我是不是“ “我喜欢你,”宣辰听见自己深情的声音,“我爱你,景坤”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萧景坤胸口咀咀的留着血 “景坤” 宣辰失声大喊,所有人突然都消失了,回到那个山林间。 “是假的,都是骗你的。“ “我本想取得你的信任,让你对我死心塌地c毫不设防,让你爱上我,那样就算我做了什么违背你的事,你也会全心全意相信我,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我还会一直骗你,现在看来,也只能让你知道,我的确利用了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全部告诉你吧。事实上每次接近你,都是筹划好了的其实早在八年前我就见过你。” “八年前,那次表彰大会之前,一次特大连环缉毒杀人案,你那时是端城市局刑侦大队副队长,我带着广陵市局刑侦支队协助行动,那次办案中,你作为唯一的一名女警,英姿飒爽冲锋陷阵,巾帼不让须眉,当手持配枪将犯罪嫌疑人逮捕归案时,所有在场的警察都为你捏了一把汗,同时也对你倾慕有加,”萧景坤回忆往事的神情像极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领导,说到这,话锋突变,“那时,我准备计划进恒通,唯一能掩护我的就是在警方内部安插眼线,后来表彰大会上,碰到你看过来的目光,我就将计就计,埋下了八年后的伏笔,怎么样,这出戏够历史悠久回味悠长吧” “其实你是他们的人,”宣辰听见自己的声音,“黎宗鸣故意把你送进公安系统,然后以警方卧底的身份回到他身边” “没错,不然你以为一个义子真的能提前登基成为正真的太子吗荣华富贵,豪宅豪车,平白无故会落在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头上” “所以,贩毒集团的每次交易都顺畅无阻,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039 “怪只怪,你这么容易就上钩,现在你知道了一切,不会再相信我,我是个骗子,为了权势和亲情,我背叛了组织,我离经叛道c十恶不赦c是警界眼中的邪魔外道,现在除了回归本土,跟在a煌身边,好像没有别的路可走。” “你是警察,我是罪犯,再见面,你我便是仇敌我爱你,但我更爱权势” 宣辰怔怔的站在那里,她想说什么可是说不出来,想跑过去拉他可挪不动步,甚至连从萧景坤身上移开目光都做不动,她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执法者把枪指向萧景坤的眉心。 砰 病房里,龚帅c苏子俊c周琪还有刑侦大队的几名刑警看见宣辰身体猛地动了一下 “宣队宣队” “快去叫医生队长醒了” 麦克白 三 “智者务其实,愚者争虚名。”三国演义 护士跟在医生后面疾步冲进病房,宣辰眼睫微动,须臾,睁开眼睛,恍若隔世的看着病房里面的每个人。 初春的阳光温暖如斯,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映投在病床上,宣辰想坐起来,却被几个人一把按住。 “宣队,你先躺下,脑震荡暂时不能起来” “好好休息,现在没事了,”龚帅苏子俊等几个人忙围在病床边,“已经回端城了,快躺下好好休息” “”宣辰低声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龚帅顿了一下,和苏子俊c周琪还有刑侦大队的几个警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医生带着护士离开后,龚帅迟疑片刻,嗫嚅道:“有人给我们报信告诉我们你所在的位置,还做出了一个方案” 宣辰隐隐从话里听出了些端倪,此时她头痛欲裂,听到这些话,仿若一剂灵感妙药般,脑子赫然清明,她抓住龚帅:“是不是他” “他,他其实”龚帅眼神躲闪着,“不让我告诉你。” 宣辰猛然一僵,真是他 所以他没有沉沦,他还是那个自己所认识的萧景坤,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对警界职责至高无上的隐忍 一个小时后,赵局走进病房,宣辰靠在床头,病房门紧闭,病房外龚帅c苏子俊c周琪等守在门口。 “他是广陵市局肖荣广的儿子,怎会是黎宗鸣的儿子接近你究竟有何用意”赵局已然知道了所发生的事,“他背叛组织投靠a煌,但背地里给我们传递信息,显然是心里有你,不想让你受伤,他喜欢你,可他与你背道而驰,可见利欲熏心啊。” 宣辰沉默着,她不想再说什么,此刻她心里早已有了定规定发,心里始终萦绕着萧景坤说过的一句话:作为一名藏在暗处的卧底缉毒警察,其道路即艰难又曲折,这条路永无止尽,但他身披国旗一定会走到生命尽头,这期间有无数个人中途选择离开,走着走着就散了,或者在某个岔路口一不小心就迷失了,但无论怎样,他定会与正义并肩齐区,不管遇到什么都会在这条路上战斗到底” 他的家族背景没办法改变,但他始终会坚守自己的初心。 所以,宣辰相信他 接下来的日子里,宣辰一如既往的两点一线,只是少了宣悟空的陪伴,就会时不时想起萧景坤,当有一天父皇母后抱着宣悟空出现在家门口时,她才如梦初醒,原来萧景坤早就安排好了,这段时间的离开,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宣妈看着憔悴的宣辰,一贯碎碎念的母后红了眼眶,宣辰上前投入父皇母后的怀抱,像是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他会回来的,”宣爸自信满满的拍着宣辰的肩,“他走的时候说过一定会回来。”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转眼到了五一,市局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 晚上十点,一名男子踉踉跄跄的朝前走,身上的衣服做工考究,整洁得体,男子步履蹒跚的走上一条短桥,这座桥是历史文物,名曰肃州拱桥,桥建在一个复杂的路口,四面线路交错,但这个时间断人烟稀少,来往的车辆却比较多,尘世间的人们为了生活,都在疲于奔命的努力工作着,夜晚的桥上车辆仍然络绎不绝。 这时,有一群人朝桥上走来,他们互相掺乎着呐喊着c吆喝着,看上去像是一个企业或是团队的员工刚刚聚过餐,从哪个餐厅出来,每个人都醉眼惺忪,狂野的在微风中释放着压力。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一杯二锅头,哦呛得眼泪流,沈旦净末丑”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突然,刚才那位踉跄的男子“噗通”倒在桥上的石狮子底座上,少顷,他一动不动的倒在那,这几个人猛然间酒醒了大半。 “这人怎么睡,睡在这”有人眯着眼看了一下。 “哎呀别管他,是个流浪汉走,我们继续找个地方嗨” 其他人并未听这个醉汉的疯话,纷纷朝那名男子走过去。 男子趴在石狮子脚下,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祈祷,奇怪的是他趴在那纹丝不动。 “喂,你怎么了怎么睡在这里”有人过去拍他的肩,男子没动。 “睡着了吗醒醒,不能睡在这里,快醒醒”又有人推了一下他,男子还是没动。 “嘿这人睡得这样死”几个人同时好奇的围过来用力摇男子的身体。 “啪嗒” 男子 不由自主的往下滑去,几个人忙上前扶住他,男子完全人事不省,烂醉如泥。 “嗯他不像是喝醉了,身上一点酒味也没有。” “是啊就算睡的再死,也会被叫醒不对,难道是犯了什么病” 这群人慌乱起来,如果此刻只有一个人见到这种情形,或许早就给吓跑了,就在众人匪夷所思的不知所措时,有人惊叫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皆是一滞,须臾,在幽暗的路灯下看见了可怕的一幕: 男子的胸口插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把刀鲜血已经把胸口的衣服染成黑红一片 宣辰赶到现场时,肃州拱桥附近已经进行了交通管制,市局刑侦大队的红蓝警灯包裹了现场,周边几百米被拉上了警界线,这条路的交叉口分别是国阳路和中京路,连接这两条路的单行线已实施禁止通行,在道路中央,身穿深蓝制服的警察正在维持现场交通,警界线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们,还有很多路过的人驻足停留探头朝这边观望。 麦克白 四 “万辆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红楼梦 宣辰穿着鞋套,戴着手套走进现场,法医张德正认真的检查死者尸体。 “宣队。” “怎么说” “虽然被害人是在肃州拱桥上石狮子像下面发现的,但鉴定科的人说作案第一现场并不在桥上,而是在其他地方,根据死者的血迹颜色和伤口情况可以证实,情况确实是这样。” 端城市局近日很少接到大案子,尤其是凶杀案,宣辰带着刑侦大队的人刚从无成河村回来,缴毁了大量新型毒品,并将藏毒制毒据点无成河村进行了彻底的大盘查,逮捕以葛老三为首的几个贩毒嫌疑人以及经常交易的部分毒贩。 宣辰接到这起肃州拱桥的杀人案后,在失去萧景坤的痛苦中重整旗鼓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她就是这样的一位警界霸王花,就算生活当中遇到再大的不开心,一旦遇到案子,她就能回归到一级警督刑侦大队长的行列,办案查案,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抛之九霄云外。 宣辰向蹲在肃州拱桥边的派出所杨所长看过去,他正在和龚帅说着案情。 龚帅的眼神十分专注,他看着杨所长,若有所思的摸着下颌。 “死者胸口插着一把寒光森然的凶器为何还能挣扎着向前走,”龚帅暗想,“是为了逃离凶手还是为了找人求救,但为何没有向附近的治安岗亭走呢” 杨所长像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拧着眉道:“实在想不通,被害人遇到危险经过有人值班的治安岗亭为什么不停下来,难道真是喝多了才神志不清东倒西歪” “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出血过多才神志不清,所以才没有看见治安岗亭。”龚帅分析道。 这时,苏子俊和周琪从另外一个方向赶来急匆匆的向宣辰汇报:“发现了疑似案发现场” 宣辰抬起头:“在哪” 苏子俊:“在前面的富欣街地下通道。” “道路上发现若干血迹,”龚帅说着,跟在宣辰身后,“但血量并不多,死者应该是边滴血边向前走。” 从马路到桥上的距离并不短,而且纵目睽睽,被害人不向路人求救,身上插着凶器走在这条路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时间段路上有行人吗”宣辰问,“没有目击者” 苏子俊点点头:“监控显示,这条路上白天行人很多,晚上却没什么人,因为这里只有一栋写字楼,上班族下班以后基本都回家了。” “所以被害人身负重伤经过这里,才没被人发现”周琪顺藤摸瓜的分析道,“那他会什么不求救,明明岗亭就在眼前” 宣辰没在意她的分析逻辑,恍若未闻,须臾,她转身对龚帅说:“先确认被害人身份,联系家属。” 龚帅颌首离去。 “宣队,富欣街的地下通道内发现血迹。”周琪惊悚的瞪大了眼睛,“作案现场真的在地下通道” 富欣街的地下通道是连接肃州恭桥和写字楼的,通道很高,里面很宽,凶手作案选择这样的地方,颇有些明目张胆。 从地下通道穿过来就是肃州拱桥。 宣辰看着现场刑警记录的笔记本,抬头看了看四周,道:“晚上行人不多,地下通道的行人很少,附近的过往车辆却很多。” 确实如此,放眼望去,肃州拱桥附近的富欣街和雨锋路上,车水马龙,各种车辆来来回回川流不息。 “被害人遇害之后,从地下通道走出来,再走到桥上的石狮子旁需要多长时间”宣辰问龚帅。 苏子俊:“方才我们走过来用了五分钟,被害人胸部被刺,失血过多,估计挣扎着走到桥上需要十几分钟,或许中间有停留和跌倒,时间会更长。” 宣辰附议:“这么长时间,凶手足够有时间逃走,去查所有过往车辆,尤其是套牌和行迹可疑的,他不可能插着翅膀飞走。” 萧景坤跟着几名手下出现在一个光线阴暗的工厂。 一个个骨瘦嶙峋的身影,眼圈乌黑面无表情,在地下室幽昏的光影中像鬼魂般来回游走。 萧景坤不由得一惊瑞丽货舱地下制毒工厂 工厂面积很大,a煌依然全副武装,令人看不清他的样子,他甚至都不发出一点声音,几名手下见到他,立刻站直身体,毕恭毕敬的低头:“大哥。” 阿抡和阿削像是a煌的两个分身,他时时刻刻都能把a煌想要说的话和表达的意思发挥的淋漓尽致:“出货” 几名手下纷纷将工厂角落的一块黑布掀开,那竟然是几百箱的海洛英和还没包装好的紫煞孤魂 萧景坤置若罔闻,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经意间动了动手指,在所有人没有注意之时,一道讯息已悄没声息的传回了广陵市局缉毒大队指挥中心。 黑夜的地下工厂就像一个幽灵,在无尽浩瀚的夜空闪着诡异的毒光。 几天后,这个地下制毒工厂的位置已被广陵市局缉毒大队所掌控,在层层包围之下,制毒工厂里面一片安静,就像回光返照般,所有的制毒人员和毒贩还沉浸在对金钱的极度渴望之中。地面上,a煌上了车,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墨镜后面,一双眼睛半迷着看着远处。 几辆豪华大车开了过来,阿削附耳a煌:“大哥,他们来了” a煌点点头。 阿削在车里打了个手势,地下工厂的阿抡会意,手下将准备好的货搬进货梯,按下上升键,货梯缓缓升至地面,随着豪华大车缓缓停下,货梯门“嘭”的打开,豪华车上下来几个人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波涛汹涌气势磅礴的脚步声 几个人同时大惊,手下惊慌失措大喊:“大哥,是警察” a煌厉声喝到:“走” 警车在车轮与地面尖锐的摩擦声中停下,随即穿着迷彩服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的特警双手握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a煌所在的越野车团团包围。 麦克白 五 “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王献之桃叶歌 与此同时,重围之外突然传来“哒哒哒”的几声机关枪声 b沉和c崎在阿彪的掩护下,带着一帮手下拿着枪朝这边狂喷过来。 “大哥”阿削护着a蝗,看着眼前伏击过来的警察,“阿抡断后,我们从密道走” “别慌,听我安排”a蝗扬手,“走小路。” 阿抡颌首,一脚油门踩到底,越野在黑夜中犹如一头猛兽,张开雪亮的恶眼,咆哮着将四个原形的轮子踏过锃亮的水泥路,载着a蝗朝夜色中狂奔而去 特警的枪支和卢钧尘毛铁崎这帮毒贩的弹药正面交锋,霎那间硝烟弥漫,枪弹暴雨倾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血丝c弹头c枪火c尘土在枪林弹雨中闪着寒光和杀气 阿抡将越野车开出了嫦娥一号的速度,阿削眼底闪着寒光盯着前方:“警察怎么会来” a蝗沉默着没有说话。 瑞丽货舱明面上是恒通集团公司的货舱,上市集团公司该有的手续都有,所有隐藏在地下的这个秘密工厂很少有人知道,奇怪的是在这个紧要关头,警察会出现,还会在和买家交货的这个时间节点准确无误的出现 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容考虑,如果这次逃不出去,就会连人带老巢一起被缴毁。越野车朝一条小道上飞驰,突然阿抡咬着牙猛地减速大惊:“前面有伏击” 阿削侧身从车座下拿起一把三六式狼战武钢,举起枪哗啦上膛,他半个身子探出车窗,举枪指向前方,“轰”的一声巨响,林中的大树带着鸟惊飞和漫天尘土爆炸开,堪称武力和火力双绝的狼战武钢是国内少有的炮弹枪,转瞬间火光冲天之中惨叫声四起,阿削将枪口换了一个方向,又是一声“轰”震耳欲聋的烽火狼烟爆开了一道轰隆巨响 夜幕被枪林弹火震的裂开,然而越野车突然朝一边不受控制的倾斜,阿抡慌乱的喊道:“大哥,轮胎爆了” 话音刚落,越野车失控的朝沟里撞过去,后面两个轮胎同时弹了出去,整辆越野车冲向树林翻了个面。 片刻后,翻倒的越野车破碎窗玻璃下。 “不许动,”一把枪顶在a蝗的头上,“a蝗” 特警纷纷跳上来,越野车里的几人在昏昏沉沉时被无数把枪顶住,a蝗突然猛地从身后拿起枪,抬手就要点射,特警队毫不犹豫拿起手上的枪,a蝗胸口正中一枪,他却一个鲤鱼跳龙门,从车窗跳出来翻滚下山沟,众警察眼睁睁的看着他掉落下山崖。 两个小时后,广陵市局。 方局拍了拍萧景坤的肩,一贯严肃的脸上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景坤,省公安厅办公室对你这些年的表现大加赞赏,辛苦你了,用了八年时间终于将大毒枭给制服,虽然没能逮捕归案,但就地正法也算公正严明的对他进行了制裁,捣毁地下制毒工厂算是把他的老巢给全部捣毁。” 萧景坤:“a蝗真的死了我觉得这件事太过顺利。” “我明白你的意思,景坤,”方局拿起桌上茶杯送至嘴边抿了一口,“他中枪后翻落山崖,生还的可能性极低,虽然我们的人并未找到尸体,但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将大毒枭一网打尽,你功不可没。” 萧景坤心里明白,除了自己发出去的那道讯息,这其中还有雄鹰的帮忙,否者a蝗的座驾不会那么容易翻车,不过很奇怪,他心里始终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结束了吗不,没有,卢钧尘和毛铁崎在逃,”萧景坤想,“还有那个人,那个称之为他亲生父亲的人黎宗鸣。” “景坤,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省厅胡厅长让你归队,并给你安排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方局继续说道,“不过,明面上你的身份还要继续,因为毒贩至今还没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在逃嫌疑犯还需继续跟踪。” “我明白,”萧景坤站起身,“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会继续完成任务的。” 方局点点头,慈祥温和的笑了笑。 “你父亲为你感到骄傲,”方局像是并不知道黎宗鸣的存在,“荣广是我的好兄弟,我替他为你自豪。” 这些话明明是夸耀和赞美,可萧景坤此时却突然从心底抽出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 “我不是肖荣广的儿子,我父亲不是警察,而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的亲生父亲却是毒贩”他想,“虽然回到了组织,有人相信我吗宣辰会怎么想,她还会向以前那样把我当所向披靡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英雄吗” 萧景坤掩饰着心里的伤感和落寞,压下痛楚向方局点点头,转身要往局长办公室外走,他转身的霎那,那张英俊逼人曾经浪荡桀骜的脸 上不知何时露出了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焦虑。 “景坤,”方局突然叫住他,“端城市局刑侦大队宣队是个骨干精英,听说你在端城和她关系很好” 萧景坤顿足,呼吸一滞。 “还好,”过了一会,低低的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方局笑了起来,意有所指:“这可能是天意。” 被害人身份已经查出来了,他手机里备注“家”的电话来自广陵,端城市局刑侦大队和广陵市局联系后,已通知被害人家属赶来医院,不多时广陵市局将被害人信息移交了过来,端城市局刑侦大队对被害人的信息颇为震惊: 马寒,广陵市人,四十九岁,已婚,有一子一女,妻子是连锁药店的店员,他在一家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市场部任主管,工作年限二十五年,十年前出国三年,中间停止国内工作,这期间进过戒毒所,出来后继续回到原公司工作至今,直到这次遇害。 被害人的履历和经历看起来颇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一个家庭幸福的企业高管突然出国停职,接着吸毒戒毒,紧接着继续回归原点。 由于被害人是外省人员,又有过吸毒史,省厅认为这个离奇的案子可以让广陵和端城联合来破,赵局接到省厅的下达文书指令后,第一时间找到宣辰。 “小宣,你带人去一趟医院,被害人家属过来了,广陵市局那边安排协助的负责人已到。” 宣辰点点头:“好的,赵局,我这就过去。” 麦克白 六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暗。最凶最厉的鬼,往往披着人皮,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我来到此地,就是为了揭穿他们的画皮,让他们灰飞烟灭。”山河令 “宣队,被害人家属到了,”苏子俊挂断手机对宣辰说,“在楼下。” 宣辰点点头:“带他们上来。” 苏子俊应声出了门。 龚帅拿着笔记说:“马寒胸口插着一把刀一直走到肃州拱桥然后倒在一座石狮子脚下没有求救没有呼喊更没有疼痛胸口血迹模糊难以鉴定” 宣辰匪夷所思的斜睨着他:“是我的幻听还是你根本没带标点符号” “”龚帅意识到自己确实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正要重新注解其中意思,只见苏子俊带着几个人走进来。 “我先生”一个三十八九岁的女子探头张望,“他在哪他怎么样了” 几个警察脸上十分诧异,心说广陵市局难道没告知家属具体情况家属到目前为止居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告诉家属噩耗的重担需要他们来挑。 “您先生,很不幸,他已经去世了,”一名刑警沉重的说,“案发当时就已经确认死亡,您,节哀顺变。” 作为刑事案件的警察,遇到这种给家属宣告哀伤的事数不胜数,要面对被害人家属犹如晴天霹雳的痛苦,需要有何等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们的伤痛会带来无尽的渲染和压迫,这些被害人的死不仅让其家属受伤,同时也会给办案刑警带来或多或少的悲痛。 “什么”程香翠叫道,“不可能他死了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死了呢是谁是谁害死了他” 眼看家属失控的扑向那名刑警,龚帅一把拉住家属的胳膊,宣辰却抱着手臂站在原地看着她,只见下一刻她腿一软,不顾身后两人的阻拦跌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身后站着一男一女,年龄比她略小些,不知是她的亲人还是朋友,见她这样嚎啕大哭,不免也跟着抹眼泪。 “他,他在哪”程香翠哭了半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问龚帅。 “在那边。”她突然的举动让龚帅顿了一下。 “走吧,香翠,”女生拉起她,“别哭了,总要面对现实。” 男生上前来帮忙扶起她,三个人跟在刑警的身后来到停放尸体的房间。 程香翠颤抖着揭开白布,马寒已经停止了呼吸,躺在那里并不像一具死尸,反倒看起来像睡着了一般,但神情很凝重,像带着心事在熟睡,却又是那般安详。 “马寒”程香翠扑上去,抬起手却没有靠近,她颤抖着不敢去摸马寒的脸,“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不,你没有死,你只是睡着了”她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话,哭喊着,把脸埋在手心里,后背不停的颤抖着泪流满面。 宣辰站在房间外面,龚帅和苏子俊退了出来,一名刑警从走廊那头跑过来:“宣队,广陵市局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位身长玉立,走路带风的英俊男子带着两个便衣朝这边走来。 见到来人龚帅惊异的瞪大了双眼,苏子俊不禁脱口而出:“宣,宣队,那不是,不是” 宣辰抬起头,那人嘴角微勾,身姿俊逸,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冲他眨了一下左眼,若不是考虑这是在医院,怕是下一刻会习惯性的吹起一声嘹亮的口哨。 虽然回归了警队,但萧景坤眼下还不能穿警服,微服私访般带着两个便衣执行省厅下达广陵市局的出警任务。 “宣队,你好,”便衣上前招呼,“这是我们广陵市局原刑侦大队副队长肖队,现任刑侦大队队长。” 萧景坤冲他歪头勾了勾嘴角:“宣队,好久不见。” 便衣膛目结舌扭头看着这位新上任的卧底便衣大队长:“肖,肖队,你们认识啊” 宣辰:“” 萧景坤看着宣辰,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冲房间扬了扬下巴,对两个便衣警察道:“干活。” 两个便衣和满脸惊诧c疑惑又想笑的龚帅c苏子俊一同走进房间,把萧景坤宣辰留在了门外。 萧景坤走过去拉起宣辰不由分说的朝楼道走,宣辰眨着眼睛看着他,任由他拉着自己,像个听话的小女朋友似的跟在他身后,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从天而降的萧景坤简直让她此刻的智商降为了负数。 “他不是在a蝗的巢穴卧底怎么回来了a蝗逮捕了抗战胜利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帅他好像越来越好看了我在想些什么可是就是很激动啊我这是怎么啦想他想的走火入魔了” 楼道门“嘭”的关上,两人被隔绝在安静的楼梯间,宣辰刚想问什么, 嘴唇就被萧景坤给封住,他双手温柔的捧着她的脸,柔软的双唇覆了上来,这样的亲吻如蜜似糖,宣辰闭上眼睛,她情不自禁的抱着萧景坤的细腰。 所有想不明白的事此刻都不想再去想,她只知道萧景坤回来了,平安的回来了足矣 甜蜜的亲吻化解了人世间所有的愁苦和忧思,两人鼻尖抵着鼻尖,萧景坤漆黑的长睫下闪动着深情的目光:“你相信我吗” 半响,宣辰抬起漂亮的双眸凝视他:“你觉得呢” 萧景坤忍不住笑起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这时,宣辰手机响了,她一个激灵从萧景坤怀里挣脱出来,拿起手机:“喂,龚帅。” “宣队,被害人家属情绪有些失控,你能过来一下吗”龚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嗯,我马上过来。” 宣辰转身学着萧景坤的样子冲他眨了一下左眼:“肖队,干活。” 萧景坤笑着抬起右手放在头上敬军礼:“收到,宣队。” 拉开楼道门,两人并肩朝走廊这头走。 须臾,门开了,龚帅和苏子俊还有两个便衣同时迎了上来。 “肖队,宣队。” “怎么回事” 这对警界良辰美景出场,顿时将情绪失控的被人害家属给震慑住,哭喊声戛然而止 麦克白 七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善恶的彼岸 程香翠的面前好似出现一道封印,强行拽住她撕心裂肺的情绪,将她几近疯狂的理智从摇摇欲坠的边缘拉了回来,她仿佛听见自己的细胞在一寸一寸撕裂的同时又在万劫不复的聚拢修复,她觉得自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两名警官给牢牢的桎梏住。 萧景坤用眼神示意两名便衣将程香翠带到楼层的小会谈室。 “你知道肃州拱桥吗”萧景坤问,“端城世界公园附近。” 程香翠迟疑了一会,回答:“是端城古兰风景区那个拱桥” “对,”萧景坤摸出烟盒,但没有点着烟,“五月十九号晚上十点左右,一个集团公司的所有人在那座桥上发现马寒被杀。” 程香翠愣住:“在桥上被杀” “他不是在桥上被杀的,作案地点在别处,当时他胸口插着一把凶器走到肃州拱桥,倒在一尊石狮子像脚下,被人发现后报了警,警方通过他的手机才联系了你。” “他是被谁杀死的怎么会倒在那个桥上”程香翠浑身发抖,“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活着是吗” “被发现时,他已经死了,”萧景坤目光纹丝不动,盯着她,“你不知道那晚他的行踪他从广陵来端城做什么” 程香翠突然难以抑制的大口喘息,想要大哭大骂,她脑子里仿佛崩着一根弦刹那间断裂开,痛苦的回忆和无尽的怨恨夹杂而来。 宣辰无声的竖起一根食指在唇边,冲程香翠摇了一下头,动了动嘴唇,口型是在说:“稍安勿躁。” 萧景坤往后靠在椅背上,等着她的回答。 “知道,但我只知道他来见一个人,见谁c那个人做什么的我一概不知,”程香翠缓缓平静下来,顿了顿,她问,“凶手抓到了吗” 萧景坤将烟盒潇洒的扔在面前的桌子上,不动声色的道:“没有,凶手目前逍遥法外,身份信息不明,鉴于只找到了马寒的手机,他的钱包不翼而飞,所以有可能是抢劫,现在端城市局联合广陵市局一起出动,正全面搜捕凶手。” “不可能是抢劫”程香翠喊道,“他身上没多少钱,怎么可能是抢劫” “哦”萧景坤和宣辰对视一眼,“” 少顷,萧景坤站起身朝外走,宣辰正要和龚帅c苏子俊继续询问马寒的具体情况,突然被门口不耐烦的敲门给打断,萧景坤很绅士的探出头,用眼神对宣辰说:“过来,这些事他们会做。” 宣辰叹了口气,也不明白自己此时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论职权自己算和他平级,怎么就在他面前如此乖巧听话 宣辰脸上没有显出,其实心里有点甜甜的,因为萧景坤跟她说话的那股霸道总裁劲完全超越了他的职权所在,眼下于公于私她都难以拒绝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子霸王般的气场,无成河山林间发生的那些事昨天还历历在目,心里曾经无数次的嘶喊过“萧景坤王八蛋”,此刻所有的怨念却都飘到了九霄云外,疑惑c担忧c疼痛全都烟消云散c不见踪影, 房间里,龚帅和苏子俊还有两个便衣开始询问马寒的出生地,工作单位c个人信息c日常生活c朋友关系c和谁接过仇c生活当中遇到过什么麻烦,四个警察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问了不下十遍,除了基础信息和个人情况摸清楚之外,工作上的事程香翠一概不知。 房间外的走廊上,萧景坤一本正经的靠过来,在宣辰耳边轻语道:“看出来了吗” 宣辰一头雾水:“什么” 萧景坤近在咫尺的俊脸又靠近了些,眨了眨眼睛:“端倪。” 宣辰:“”此时她的智商从负数升了那么一点点,但基本度数依然为零。 这时,一个派出所小警察跑过来,神情有些紧张,宣辰偏了偏头。 “肖队,有重要信息,发现了一个作案嫌疑人。” 萧景坤直起身,打了个响指:“把家属带过去确认。” “这家伙,方才和被害人家属询问时就对案情了如指掌,来之前必定做足了工作,”宣辰想,“省厅让他来协助办案,想必早就知道他的才能,什么协助,明明是主办,行动速度快如闪电,这个案子如果出现广陵,怕是不用我们动手,不出一个礼拜,他就会很快破案,这人真是,不管干什么都这么出类拔萃” 片刻后,程香翠从房间里出来,走廊那头的一男一女喜道:“香翠,可以走了吗” “你们先回去吧,”程香翠对两人说,“警察要带我去见凶手。” “什么凶手”两人声音变得有些急促,“杀害马寒的凶手吗” 一旁的警察摆摆手:“不是见凶手,只是过去确认一些事,我们抓到了嫌疑人,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 “哦,好吧,”两人顿足原地看着程香翠摆摆手,“那我们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龚帅和苏子俊还有几个警察带着程香翠进了电梯,几分钟后,楼下停车场开出几辆警车,呼啸狂奔朝派出所飞驰而去。 “宣警花,”萧景坤凑过来,“回家” 宣辰这么多年,在警界叱咤风云,从未被人这样“呼来喝去”的宠溺过,就连市公安局长赵局也未曾像这样对她呼风唤雨的使唤过,她找了很多个句子和词语:“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第二个字,就只见萧景坤拉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向楼下。 片刻后,萧景坤拉开副驾驶将宣辰塞进去,转身进了驾驶室,发动了车子,意味深长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快点回家,不能再磨蹭。” 宣辰坐在副驾驶:“” 萧景坤平稳地一打方向盘,保持着很慢的车速上了主路,然后卡着限速踩下油门,余光里凝视宣辰:“我算了算,再耽误一分钟,相当于耽误了5876个小时。” 是可忍熟不可忍他们分开多长时间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然而,不知是萧景坤的保时捷太平稳还是她睡意太浓,宣辰这个仙界小睡神居然在这超级甜宠的名场面之中睡过去了,不到半小时的路程,她竟然还美美的做了个梦。 麦克白 八 “但以往者,更说何意,惟论其未然者而已。”苏轼 保时捷稳稳当当的停下,宣辰被第六感晃悠醒,她睡意朦胧地伸了个承袭自宣悟空的俏懒腰,顺势小鸟依人环住萧景坤的胳膊,玉臂一展把萧景坤当抱枕圈在怀里,迷迷糊糊地眯着眼:“再睡会儿。” 萧景坤唇角上扬:“回家睡。” “好困,”宣辰趴在他身上,不知怎的就是不想起架回宫,“睡会儿。” 宣辰含含糊糊的险些又睡过去,迷离之际,只见萧景坤突然下车绕到副驾驶边,拉开车门,弯腰抄手把她从座椅上抱出来:“老公抱你。” 宣辰顿时惊的睁开眼睛,清醒过来后在萧景坤怀里目瞪口呆的愣住:“抱抱我不用放,放我下来,我,那什么我” 萧景坤嘴角挂着邪魅狂狷的笑,抱着宣辰往大房子里走:“回家好好睡。” 宣辰双手环住萧景坤的脖子,他身高一米八八,腰细腿长,抱着宣辰十分稳健的大踏步朝他的城堡走,气都不带喘一下,呼吸均匀的像是抱着个波斯猫,他领口飘出一缕十分好闻的幽香,随着步履缓缓发出诱人的召唤,而宣辰柔软的秀发垂在他锁骨间,抚得他有些心神荡漾。 宣辰一走神,就忍不住异想天开,她抬手摸了摸萧景坤俊美逼人的脸,深深的吸了口气,那迷人的熟悉荷尔蒙把她快要醺醉,她在萧景坤耳边低声说:“我想起一首诗。” 萧景坤:“嗯”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宣辰风含情水含笑地把脸贴在萧景坤颈窝里,闭上眼睛,“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不过,你怎么能这么轻车熟路,”宣辰睁开眼仰头望着他,“是不是想过这样抱美人,嗯” 萧景坤想了想:“还真是。” 宣辰一顿。 萧景坤一脚轻轻踹开大门:“我心里只有一位特别喜欢的美人,就是你。” 宣辰:“”她挣脱着落在玄关的地上,沉默着看着他。 从无成河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她痛苦的煎熬着,那些她亲耳听到的话曾刺痛过她,在心低深深的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她绝望过,也曾给自己找理由辩解过,如果那些话是真的,她真的好像快要窒息,因为萧景坤曾是她的希望,她的爱,她的喜欢,可那些如果不存在了,那个支撑点就会坍塌,她会支撑不下去,现在他的出现,给她带来了曙光,她不想再问,也不想再怀疑,而方才的这句话让她重获新生,此刻她虽一言不发,但内心戏翻涌备至。 她正心生涟漪不知所措,萧景坤反手把门关上,猛地翻身狠狠地把她按在门上。 宣悟空突然被门响声惊动,探出头跑了过来。 宣辰惊诧,心道宣悟空什么时候被撸过来的回想自己这些天一直在市局,几乎忽略了宣悟空的存在,只是奇怪萧景坤离开后,还能吩咐人没事就去她家照看没妈的狗狗,极力避免了没妈的狗狗像根草的江湖悲剧。 只是宣悟空见到萧景坤,像是怪罪他把妈妈拐跑这么久一般,全然忘却了给它买豪宅这档子事,跳蹿到鞋架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冲萧景坤汪汪的要发起攻势,随即冲过来咬着萧景坤的裤腿一阵撕咬,然后气撒的差不多了就“咻”地跑到阳台上它的花果山修炼七十二般变化第九十九层去了。 宣辰:“宣悟空,小王八蛋,出来,罚你扫地八百遍” 萧景坤忍不住笑了起来。 宣辰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失败的家长,尽然教育出这样的儿子,眼下只能被冠上祸国殃民的妖孽标签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了,在狗儿子面前几近狼狈的人设也顾不上警界霸王花千古流芳了。 “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和宣悟空了,”宣辰喃喃道,“说离开就离开,说不要就不要,害得我失魂落魄。” 萧景坤颇为内疚,缓缓收住笑意。 “你是黎宗鸣的儿子又怎样你是你,他是他,”宣辰抬头看着眉眼清俊的萧景坤,此时手臂被萧景坤抱住,她挣脱出双手摸着萧景坤的脸颊,温柔的轻抚,“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你那天说的那些话,我知道是权宜之计。” 萧景坤顿住:“我还以为,再次见你时,你会” “我会怨你,不让我和你一起承担,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喜欢你,包括你的灵魂,所以希望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风雨,无论你遇到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那天,你说那些话时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萧景坤:“什么” “你的演技和美色可以去拯救苍生了,诺贝尔真该给你颁个顶级男神奖。” 萧景坤 勾了勾嘴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刻在心底最重要的那个最深最亮的地方,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厨房里已经很久没开过火,最简单最好做的是火锅,宣辰拿出锅,在水龙头下接水,然后放在煤气灶上,拧开火。 萧景坤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甜甜的幸福溢满了整个屋子,少顷,锅里的水烧开了,香味从锅里飘出来,宣悟空跟换了条狗似的摇摇晃晃的甩着尾巴,流着哈喇子看在肉的份上原谅了宣辰久违的河东狮吼,舔狗蹦跶到萧大帅哥脚下,用舌头抚着它曾经撕咬过的裤脚,和好如初的在萧景坤和宣辰脚下乱转。 一时之间,宣辰的余光瞥见萧景坤温柔的目光,所有恼人的秋风全部古道西风瘦马般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错综复杂的案情c歇斯底里的受害人家属c死于非命的受害人c伤心病狂的嫌疑犯c难辨忠奸的市局内鬼c忽明忽暗的线索突然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留下的只有美好c缱绻c恬淡和温馨。 宣辰靠在墙上,锅里飘着香气,那是家的味道,这时,萧景坤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宣警花,我要给你一样东西。” 宣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嗯” 麦克白 九 “三寸舌为诛命剑,一张口为葬身坑。”水浒传 萧景坤从手心里拿出一枚钻戒,送至唇边亲吻了一下,突然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将钻石戒指举到她面前:“我想给你个名分,你愿意戴上它吗” 宣辰和宣悟空一起炸了锅,一人一狗同时往后靠,宣悟空撞到了宣辰的小腿肚,宣辰撞到了墙。 这晚,月色如水的温柔,宣辰充分体现了祸国殃民的妖后是怎样将一国之君迷惑,接下来几天皇帝从此不早朝的历史将几次三番上演,以至于英俊潇洒c玉树临风的萧总此番着实下不来床了。 片区派出所,会议室。 几名穿着警服的人围在一张大桌子旁,他们神色冷峻,气氛顿时十分紧张,程香翠深吸一口气,被这样的气氛给僵住,作为被害人家属,她却有些不敢看这些警察的眼睛。 桌子上摆着几个透明袋装着一些物品,程香翠仔细一看,那些物品很眼熟。 “警方发现了一个嫌疑人,在嫌疑人身上发现一个钱包,这些是钱包里面的东西,另外在发现嫌疑人的地方,警方收缴到车钥匙c文件袋,请确认一下这些东西是不是马寒的,”一名警察说,“还有钱包里面的现金,看看金额对不对” 程香翠颤身拿起钱包,黑色的钱包边缘有些磨损,她打开钱包,看了看里面,悲伤的闭上眼睛,人已经死了,看见这些遗物,顿时令人心痛至极,随即她深吸一口气:“是,是他的钱包,金额是对的。” 警察点点头,指着别的透明袋:“其他的都在这,看看有没丢失别的东西。” 程香翠看了一眼那些透明袋,幽幽的说:“没有。” “还有一个男士背包,里面的东西需要你确认。”龚帅说。 苏子俊在几个警察的帮助下,将男士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程香翠的视线移向桌子,背包里的东西基本上是她帮马寒装进去的,每次他出差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包里装着笔记本c充电器c剃须刀,文件c名片盒c湿纸巾等日常用品,这些都不足为奇,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样东西上,是一个药箱,程香翠拿起药箱。 在场警察:“” “这,不是我给他准备的,”程香翠狐疑的看着药箱,“我没见过这个药箱,是他自己买的吧” 这是一个野外急救药箱,里面的医疗器械和药瓶一应俱全,马寒是医疗仪器公司高管,自己的背包里准备这些也没什么奇怪的,可里面居然有注射器 龚帅眼神锐利,一米八三的身高站在程香翠身边显得高大挺拔:“这是马寒的背包” “是的。”程香翠一脸疑惑。 “他有过吸毒史”龚帅伸出修长的手拿起注射器,“后来复吸了” “”程香翠一愣,“什么吸,吸毒” 龚帅一身深蓝色警服,脸部轮廓分明,眼神像是要把她看透:“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他怎么会”程香翠像是很惧怕这两个字,嗫嚅道,“吸毒” 随即她突然抬起头问:“不是抓到嫌疑人了吗,他在哪是他抢了钱包他杀了寒哥” 苏子俊一脸严肃的盯着程香翠说道:“我们也想问他,可是现在不行,嫌疑人出了车祸,躺在重症监护室。” 端城市局,会议室。 赵局坐在第一个位置,旁边是陈副局,宣辰和刑侦大队的人依次往后并排坐,赵局对面坐着萧景坤和两名广陵市局的刑警,赵局自知道萧景坤的身份后,一直沉默不语,整个市局的人都在颇为震惊之下也持热烈欢迎的兴高采烈态度,毕竟萧景坤有颜有钱的人设加上出手阔绰的好人缘在市局内部已是美名远播,至于他的家世背景只有赵局和宣辰知道,所以他以广陵市局刑侦队长身份出现不但没有让人诧异,反而更坐实了他光辉伟大的英雄队长形象,给众刑警带来了欣喜和愉悦。 “被害人马寒,四十九岁,在广陵市蓝戈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担任市场部高管,在这家公司中查到了马寒在五月十九日下午的出差纪录,现在还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肃州拱桥上,其家属也对此表示没头绪,遇害时间初步被推定为晚上九点三十分至十点之间,被害地点在富欣街地下通道,马寒遇刺后没有马上毙命,他挣扎着通过地下通道走到地面上了肃州拱桥,随后倒在一座石狮子像脚下,因失血过多导致死亡,凶器上没有指纹,显然已经被凶手处理过,凶器长约十七厘米,刀刃宽度九厘米,刀刃插入被害人胸口,由于插入力度很深,很难拨出,所以凶手放弃了凶器仓皇而逃。”苏子俊点开幻灯片汇报案情。 会议室投影上切换着被害人现场照片。 “案发两个半小时后,即当晚十二点十五分左右,我们执行搜捕的人在肃州拱桥附近的朝阳公园发现了一名嫌疑人,我们的人叫住他,想进行询问调查,但嫌疑人突然转身逃跑,我们追上去,嫌疑人慌乱逃跑横穿马路,被正行驶过来的大货车撞飞,当场昏迷,嫌疑人被立即送往医院,在他身上发现马寒的钱包,随后在他出现的地点附近,搜到被害人的背包。” “嫌疑人名叫邹海,二十五岁,住在幸福三村,他曾用手机给通讯录中名为莹莹的人打过电话,我们和此人取得联系,得知这个人是他的女朋友,名叫向卫莹,和邹海住在一起,接到我们的电话,向卫莹赶来医院,现在因悲伤过度,一直情绪不稳,还没接受询问调查。” “马寒家属已经确认在邹海身上发现的钱包和在嫌疑人出没地点发现的背包是马寒的,但并不知道被害人包里的药箱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被害人曾经有吸毒史。” 案件刚刚开始,整个市局的警察看起来都略显严肃,但此次与以往不同,有广陵市局的人联合办案,办案气氛就轻松很多,就连缉毒大队的林平知和副队老范都是一脸从容平和的样子,这个案子虽涉及两个市,但眼下看起来并不是很棘手。 须臾,赵局将目光转向萧景坤:“肖队,你怎么看” 麦克白 十 “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论语 “先查邹海和马寒之间的关系,向卫莹一直在医院,现在可以过去找她,邹海的事情她一定知道,如果邹海能醒就好办了,但现在的情况不排除他长期昏迷的可能,”萧景坤挑眉,“最好调查一下马寒和他家人的关系,我总觉得这个程香翠隐瞒了什么。” 赵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眸望向宣辰,只见宣辰十分赞同,几乎心有灵犀:“我也觉得她有问题,通过她的心理状态和说话方式可以看出来。” 萧景坤:“她说不知道马寒吸毒,但她并没有对药箱里出现注射器而感到意外,这足以证明,她在撒谎。” 龚帅说:“希望邹海可以醒过来,老老实实的交代,最好不要有什么内情,和马寒没什么关系,只是为了打劫而已。” “他抢走了钱包,”苏子俊忍不住开口,“应该就是劫财。” 萧景坤凝眉:“说不通,那个地方虽过往行人不多,但逼近深处闹市,而且那个时间也不算太晚,如果是正常人作案抢劫不会选择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除非” “除非,邹海磕了药”林平知突然说,“这个时候他才会不太正常。” “可是医院的检查报告显示,只有酒后行凶的可能,可是邹海持有凶器,看起来像蓄意行凶”苏子俊说,“现在只能等邹海醒过来了。” 会议结束,所有人分头行动。 在医院值班的刑警见到市局来的人,一脸无可奈何,邹海一直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目前还在昏迷,走廊的椅子上坐着一名二十多岁面色苍白的女子,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她一直坐在那,不吃不喝。”刑警对龚帅说。 “医生说不能见病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还待在这。”旁边站着的刑警说。 这时,主治医生过来了,邹海刚送进来时,这位身材消瘦五十左右的医生在结束长达六个小时手术后,随时会观察病人的情况,医生穿着白大褂有些为难的说:“病人头盖骨开放性骨折,对大脑造成了影响,导致病人失去了意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很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意识,但也不排除立刻恢复的可能,当然,昏迷一段时间之后恢复过来的几率也不是没有,不过更多的是永远无法恢复意识,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这时,向卫莹从椅子上站起来:“医生,医生,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主治医生无奈摇了摇头,转头走了。 萧景坤和宣辰走过去,向卫莹蹲在地上抱着双臂发出一阵无声的哭泣。 “你别太难过,也许他会醒过来,”宣辰说,“医生不是说,也有可能会立刻恢复。” 听到这句,向卫莹猛地站起身,像是在黑夜里看见了曙光,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真的吗,他会醒过来” 萧景坤点点头,少顷,宣辰拿出证件:“我们是市局刑侦大队的,我是宣辰,想和你了解下情况。” 向卫莹慢慢平复了心情,抬起头,看着宣辰,等着她说话。 “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在肃州拱桥上发现了一名被杀的男子,随后警方在附近发现一名嫌疑人,警方想对他进行询问,可嫌疑人开始逃跑,在横穿马路时被大货车撞倒,这名嫌疑人就是邹海。” “他不会做这种事,”向卫莹突然说,“他,绝不会” “事发后,警方在他身上发现了被害人的钱包。” 向卫莹惊呆了,瞪着大眼睛,无声地说:“钱包” “昨天夜里十二点左右,邹海给你打过电话吧,他说了什么” “他只是问我在哪,有没下班。” “就这些没说别的” “没没说别的。” “他有没说他在哪他在做什么” “没,没说。” “昨天邹海几点出的门” “我昨天一直在上班,不知道他几点出的门,下午五点半我下班回到家后,收到他给我的信息,说他找到了工作,要晚点回家。” “工作”萧景坤抬眸,“他一直失业” “嗯,他上一份工作薪资太低就辞职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找工作,”向卫莹战战兢兢的说,“不过,就算他没有工作,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绝不会,我了解他,你们一定弄出了,他怎么会去抢钱更不会去杀人他不会,也不敢” “哦,”宣辰点了点头,“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我们,我们,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向卫莹涨红了脸。 “如 果他没有抢劫没杀人,那需要证据,所以我们需要调查清楚,才能解除他的嫌疑,希望你配合警方调查。” 向卫莹低下头,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我和邹海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由于学历不高,只能做一些收入很低的工作,我在商场里面做服装导购,他进了一家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我们每月除去房租和生活费赚来的钱所剩无几,虽然没钱,但我们很幸福,直到三个月前,他突然被公司给辞退,解雇原因他自己都不知道,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给开除了,我们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很窘迫,可是没有办法。” “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萧景坤开口问。 “蓝葛,不对,好像叫蓝戈,对,蓝戈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向卫莹邹着眉头,“当时,工资也只给了当月的,后来才知道被解雇是需要赔偿员工工资的,可离职书上已签了同意,所以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萧景坤:“蓝戈” 他转头与宣辰对视一眼,继续问道:“邹海说过这家公司吗提到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没,没有,”向卫莹顿了顿,问萧景坤,“怎么你们知道蓝戈 宣辰:“在肃州桥上被杀的那个被害人就是蓝戈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高管,他叫马寒。” “什么”向卫莹难以置信的吸了一口气,“所以,你们才会怀疑是邹海杀了他a“ 麦克白 十一 “我终将遗忘梦境中的那些路径c山峦与田野,遗忘那些永远不能实现的梦。” 向卫莹滋泣着,泪水从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出来:“他就算因为钱去抢劫,也不可能会去杀人” “你很相信他,但法律讲的是证据,”宣辰抬手,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轻轻的问,“最近邹海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有,”向卫莹含着泪摇头,“他和往常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 “你们最近没遇到什么事” “没有。” 萧景坤突然开口:“是不是经济上遇到了困难” “”向卫莹一顿,继而眼神躲闪,“没,没有。” “你见过这个吗”宣辰把一张照片亮出来,“邹海有没有带着这个出门” “我,没有见过,”向卫莹嗫嚅着看着照片上沾满血迹的凶器,“他,没有,我们都没见过,从来没有” 萧景坤和宣辰对视一眼,只觉得此时不管问什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即两人离开医院准备前往广陵马寒家。 车子以平稳的时速上了广南大道,萧景坤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宣辰的玉手,这架势,根本没把眼前错综复杂的案情放在心上。 宣辰抽出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意喻“严肃点,工作呢”,旋即一脸为人民服务的端方雅正神情学赵局的口吻问:“肖队,你怎么看” “我惊人的才华掩盖了我惊人的容貌,”萧景坤笑着为自己所向披靡的“英雄本色”悲痛的摇了摇头,随即在宣辰翘首以盼等着他分析时立刻转回了正题,“邹海和马寒同在蓝戈医疗,他突然被无故辞退,随即马寒遇刺,邹海逃蹿中车祸,这一连窜发生的事看起来顺理成章,实际上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宣辰:“嗯怎么说” “邹海被辞退,不但没有抗议,还平心静气的接受,这其中一定有故事,“萧景坤潇洒的转着方向盘,上了省际高速,“他和向卫莹生活过的很拮据,对于一个被公司无缘无故辞退的员工来说,应该想得到一笔补偿金,才会善罢甘休,而就在他欣然接受后不久,原公司的高管被杀,这些足以表明了一个问题,蓝戈医疗内部存在某种利益纠纷。” “程香翠对马寒吸毒一事置身事外,说明此事她一定知道,只是避之而无不及,她在隐瞒什么”宣辰心里一沉,“难道” “毒品,我觉得a蝗并没有死,a蝗失踪,b沉c崎潜逃,好在阿彪落网,”萧景坤说,“却被当场击毙,所以我现在的身份还可以继续伪装,和你在一起,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怀疑,问题是黎黎宗鸣也突然消失了。” 警方将瑞利货舱及地下制毒工厂查封后,恒通公司那边依然还是老样子,萧景坤虽然真实身份是卧底缉毒警察,但他是黎宗鸣的儿子,是恒通真正的太子爷,就算这项卧底任务完成,他也不能说甩手就甩手,黎宗鸣知道他的身份,他即使要离开也应该和黎宗鸣做个最后的交代,或许还可以规劝不要再继续做违法的事,毕竟黎宗鸣贩毒也是受了a蝗的蛊惑,现在来讲还没有做很大程度的犯罪行为,如果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只要黎宗鸣愿意回到商场做踏踏实实的生意,一切还没那么遭,至少他不像a蝗那样,已经坐实了大毒枭的罪名,罪无可恕 可就在这时,黎宗鸣也不知所踪 宣辰转头凝视着萧景坤的侧颜,落日的余晖映在萧景坤英俊的脸上,给他绝美的容颜渡上了一层柔美静谧的光晕。 三十分钟后,银色宝马车缓缓驶进一片住宅区。 宣辰和萧景坤的出现,令程香翠愣了一下,她仿若置身于冰窖般面无表情的坐在两位警官面前,按理来说,她是被害人家属,见到警察应该满是期待,等着警方查出杀害她丈夫的真凶,可她面若死灰,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和盼望,甚至看不到一丝悲伤,和上次哭的死去活来撕心裂肺的那个被害人家属简直判若两人。 “这个人你认识吗”宣辰拿出邹海的照片,“他叫邹海,就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嫌疑人,目前仍在昏迷。” 程香翠瞟了一眼照片,就在一瞬间她瞳孔缩小了一圈,继而很快移开目光:“不认识。” 萧景坤:“哦你再好好想想,邹海的家人可认得你,还说来过你家。” 宣辰:“” “”程香翠突然探过头,又看了看照片,“好像,有点印象,是,是见过。” 宣辰刚要开口,却只见程香翠愤然站起身:“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抢了我寒哥的钱包,并杀了他” “你这么肯定,有什么证据吗”萧景坤不紧不慢的靠在沙发后背上, “警方尚在调查,还不能确认邹海是凶手,他目前只是嫌疑人。” 闻言,程香翠平静的坐了下来,好像她此刻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待在市局的审讯室,她变换情绪的速度令人难以琢磨 宣辰:“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我们会尽快破案,但在侦查过程中,事情的真相才是破案的关键所在,请你配合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谁杀了寒哥”程香翠低下头,几不可闻的说。 “当然,我们会第一时间如实奉告。” 萧景坤:“你在哪见过邹海为什么会怀疑凶手是他” “他是寒哥公司的员工,你们说他家属见过我,来过我们家,可能是在一次家庭聚会上,那次,寒哥过生日,邀请全公司的员工携朋友过来庆祝,当晚来了很多人,早先计划在家里开arty,但来的人超出了预计,就临时决定出去外面聚餐,我们在附近定了一个场子,所有人都安排过去了,就在晚宴进行到一半时,发什么一件事。” “什么事” “寒哥公司的人送了礼物过来,快递让他回家签收,这原本是件开心的事,可谁知用餐结束,寒哥也没回来,所有人一起回到我家,却不见寒哥踪影,他发微信说自己有事,让我招呼大家。” 宣辰:“” 肖锦坤:“” “员工们走后,午夜十二点,他终于回来了,我问他去哪了,他说公司老总单独给他庆生我有些不信,怀疑他有外遇,在他睡着后,我从他衣兜里翻出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麦克白 十二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那是一张写满化学试剂的处方签。”程香翠幽幽的说。 萧景坤抬眸:“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你最好说实话” 程香翠一愣,随即胆战心惊地说:“我不是故意想隐瞒,一开始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还知道什么”宣辰问,“如果你不想跟我们去市局,那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那天,我趁他睡着看了他的电脑,在大学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对于电脑和手机里面的数据还原轻而易举,在他电脑里有几封加密病毒程序很奇怪,但我没有马上将邮件解密,第二天他去了公司,我就试着将邮件解了密,可谁知,几天以后寒哥就” “因为你给加密邮件解密,那病毒就自动穿过代理服务器,经过几层锁定,有人收到了之后就给马寒发了一个位置”萧景坤挑眉,“紧接着他就去端城见那个人” “”宣辰一怔,“你是说” “a蝗没有死,他和他的贩毒集团在云南还有更庞大的团伙组织,这条加密病毒所发出的指令是a蝗返给马寒的交易地址,而a蝗自己的地处位置也在不经意间透露给了马寒。”萧景坤轻轻在宣辰耳边说,“他演了一出戏,金蝉脱壳” 宣辰呆住了。 她仿佛听见耳边响起了无成河山涧夹杂着的风声和枪声,“a蝗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他已经知道了萧景坤的身份” 当时a蝗让萧景坤和她决裂,把萧景坤带走,此刻又为何把萧景坤送回警队 不管怎样,她都相信自己的爱人,绝不会对萧景坤失望。 “也就是说a蝗利用马寒帮他贩毒甚至制毒,他的藏身之地马寒一直知道”宣辰瞪着大眼睛凑近萧景坤,“我们自始至终没见过a蝗的真面目,难道他一直用的替身那邹海和马寒之间是怎么回事” 须臾,两人将目光转向程香翠。 “”程香翠连忙摆手,哑声道:“我知道的已经全告诉你们了,至于他们之间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另外一边,蓝戈医疗器械有限公司。 龚帅和周琪在传达室亮出证件后,门卫带着他们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马寒出事后,蓝戈的人提及他,无不感到难以置信和惋惜悲痛。 办公室的接待区,一位年近六十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者赫然屹立,工作人员介绍说这位是公司的董事长贺董。 “贺董,这两位是端城市局的警官,”工作人员毕恭毕敬的双手交叠站在老者面前,“来了解马总的情况。” 贺董点了点头,冲两人伸手示意让他们坐下说话。 “马寒的事,我很痛心,他在我这十多年了,”贺董长叹一声,“发生这种事,真是太意外了我没想到他会遇到这样的事” 龚帅问:“您知道马寒和邹海之间的关系吗” “邹海是我们公司刚入职不久的员工,我一会让他的部门经理过来,你们可以问问他,”贺董颇有些心力憔悴,毕竟公司损失了一员大将,接下来的很多事需要他来亲自处理,“马寒出事了,我们遇到了很多问题,工作中的事一直都是他解决的,现在公司的业务还有管理都需要重新整合。” 贺董说着拿起电话说了几句,不多时,一位穿着工作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两位警官跟我来。” 龚帅周琪跟着男子来到一个小办公室,男子自称章南,是邹海所处部门的经理,落座后,他微笑着说:“两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只要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邹海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几个月前刚入职的,学历不高,经验不足,所以只能跟着老员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邹海是外地的,性格内向,很少说话,在公司里属于听话照做那一类的,虽然这是个优点,但在业务能力方面就成了缺点。” “他为什么被辞退是工作中犯了什么错吗” “没有犯错,只是今年行业不景气,公司业绩下滑,才实行部分员工裁员。” “裁员那是不是应该给员工一定补偿” “是啊,公司已经给了怎么,邹海没收到吗” 周琪拿着笔低头记着笔录,龚帅一点没觉得意外:“邹海和马寒之间关系怎么样” “马总对下属很好,有一次他过生日,还邀请全公司的人去他家,他对邹海挺照顾的,虽然裁员是他经手的,但邹海当时也签字同意了不过,他怎么会因为这事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刺杀马总这就太不应该了” 龚帅:“现在还不能 确认他就是凶手。” 章南立刻住嘴,皮笑肉不笑的给两人倒茶。 “公司内部和邹海关系较好的人,我们可以见见吗” “可以,”章南立刻附和,“两位警官稍等,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章南说着走出办公室,几分钟后,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叫朱林,一个叫孙耀威。 龚帅说:“我们需要单独问话。” 章南拿眼睛瞟了一眼两个员工,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你们知道邹海被辞退的原因吗”龚帅问。 朱林看了看孙耀威,似乎他不敢说话,孙耀威顿了顿,说:“公司裁员。” “真的只是因为裁员” 朱林动了动嘴,却还是没有说话,孙耀威嗫嚅道:“是的。” 周琪合上笔记本,抬起头看着孙耀威:“你知道做假口供是什么结果吗” 朱林:“” 孙耀威:“” 周琪刚准备给他们科普一下做假口供的后果,岂料 “把他们电话留下,”龚帅说着站起身,转向朱林,“邹寒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如果你们不希望他被冤枉,最好配合警方调查,说出实情。” 麦克白 十三 “你心中尚存的不满,就是你眼前的第一首诗。”留情 周琪记下两人的电话,直到离开蓝戈办公区,上了停车场的警车,龚帅才说:“打电话让他们出来。” 下午五点四十,蓝戈医疗斜对面的超市门口,朱林和孙耀威上了警车。 他们并排坐在警车的后座上,周琪从副驾驶上转过头:“说吧。” “我和邹海是同一天入的职,老家隔得很近,所以我们私底下关系还可以,”朱林像换了一个人,鼓起勇气豁出去的说,“他和他女朋友是在老家的福利院长大的,来到广陵后日子过的不怎么好,我们学历不高,在蓝戈的薪资很低,一个月只有三千左右,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说,他马上就有钱了,我问他怎么回事,还问他是不是买彩票中了大奖,他笑着说不是,却没有说原因,之后没过几天公司就裁员把他给辞退了。” 周琪问:“刚才你们怎么不说” 龚帅白了她一眼,心说这丫头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也不好当面戳穿她,只见孙耀威接过话:“我们在公司不敢得罪经理,董事长这段时间天天在,要是我们说了什么让领导不高兴的话,会被开除的,现在正处于裁员的风口浪尖,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我们不想让邹海被冤枉。” “邹海被辞退,只是因为公司要裁员”龚帅问,“当时一起被裁的有几个人” “一共就三个,其他两个早就想辞职,只有邹海其实还蛮想留下的。” “他离开后,和你们联系过吗”龚帅若有所思,“有没有提到过补偿款的事” 朱林想了想:“有,那天过来办离职手续,他看起来很高兴,说他请客,约我们下班一起聚聚,晚上我们三个喝酒,听他说了很多,言外之意他被辞退是因为马总的一个秘密被他发现了,马总不想留他,所以借着裁员把他给辞退。公司按流程走只多给了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但马总承诺会私下给他一笔钱。” 周琪:“” “秘密马寒的秘密被邹海发现,是什么秘密”龚帅暗想,“既然两人是口头协议利益关系,那为何邹海要杀马寒”他随即问道:“邹海和你们透露他会有钱这件事,是几月几号” 朱林看了看孙耀威:“3月2号吧,好像是2号,那天我记得你让我帮你充话费来着” “对,是2号,”孙耀威看了看手机,“我这有充话费的短信。” 几个月前,邹海被辞退,名义上是公司裁员,实际是他和马寒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作为和邹海走的比较近的朱林和孙耀威也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件事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马寒会有什么秘密被邹海发现邹海所说的很快有钱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后来他又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马寒的钱包又为何会在他身上难道是因为马寒的秘密被他发现并承诺给他一笔钱,最后却没有给他,他就伺机报复杀了马寒 两个小时后 龚帅低头看着笔录,旁边的周琪轻声问:“龚副龚副,咱们宣队的这位贵婿真是深藏不露啊” 她话音未落,刑侦大队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办公室里立刻噤若寒蝉,众人几乎同时挺直背收回目光,周琪倏地闭上嘴,仿佛方才那句话是天外飞仙,转瞬间飘得无影无踪。 宣辰和萧景坤并肩走进来,宣辰脸上温润如玉,她把一堆资料放在龚帅面前的桌上,示意分发下去,然后很严肃的开了口。 “马寒遇害前一天,邹海和向卫莹约好在东港银座六楼的电影院见面一起看电影,邹海处于失业状态,先到的电影院,就在附近溜达等向卫莹,他在位于承揽物业那条街上看见了一家公司的招聘广告,就直接进去问了工作的情况,公司里面的人说领导不在,让他第二天下午再去,随后他回到电影院与向卫莹如约看了电影,但他看工作这件事没有告诉向卫莹,第二天,也就是案发当日,据目击者说看见马寒和一名男子下午九点在肃州拱桥附近的地下通道入口出现过,目前不清楚那名男子是不是邹海,”宣辰顿了顿,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继续说,“邹海和马寒之间的秘密,我们只能从程香翠c向卫莹这边着手,因为杀人动机还有两人当晚的行程除了目击证人,只有这两个人最清楚,邹海在当晚的最后一通电话尤为重要,他说了什么,向卫莹很清楚,但她始终守口如瓶,案情扑簌迷离疑点颇多,我们重点在这两人身上找线索。” “还有,凶器的来源,如果凶器是邹海的,那凶手很可能是邹海,法医给出的结论凶器为厨房精装刀具,也就是说这把凶器和另外一把是一套,而经过调查,邹海以前在厨房做过后厨c配菜之类的工作,当晚他要面试的地方恰好是一个叫“俏江南 ”的餐厅。” “上头催着赶快破这个案子,还让广陵市局的同志过来帮忙,我们一刻也不能懈怠,诸位,现在这个案子查起来有些难,这几天大家要连轴转,接下来会加班c出差,还有可能端午节也要在市局过,重点是很有可能和大毒枭有关,不管马寒有没有做违法的事,我们也要尽快破案,所以,我们做警察的,过不过节也没那么重要了,为人民服务,查案办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才是我们的宗旨。” “龚帅,给大家分配一下工作,开工” 一时之间,众人各就各位,神情严肃的拿着手里的资料消化信息,办公室里一阵纸页翻动的声音。 龚帅等众人把手头上的资料看完后,开口说道:“小杨小陈去了解被害人近一个月的行踪,子俊琪琪去查被害人家属,我带人去找向卫莹询问邹海的情况以及查邹海在蓝戈的事,其他人继续勘察现场寻找目击证人和有力证据,发现线索,立即汇报。” 宣辰:“目击者看见马寒和一名男子出现在地下通道入口时是晚上九点,如果凶手不是邹海,那就要证明这个时间段他不在现场,我和肖队会去查” 话音未落,她兜里的手机响了,守在医院的刑警打来的:“宣队,邹海的病情突然恶化死了。” 麦克白 十四 “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巴尔扎克 邹海死了,一切都还是个谜,对于某些吃瓜群众来说,仿佛觉得这件事可以用犯罪嫌疑人死亡来画上了结的句号,因为证据不足,检察院也会按照流程不予起诉,即使邹海不是凶手,死了的人也有口难辨,案子当然不能这样不了了之,案情还要继续侦查,邹海虽然死了,但他到底有没有杀人是谁杀了马寒这些事实的真相总要查个水落石出 整个刑侦大队依然立刻行动,并没因为嫌疑人的死而终止探查案情。 宣辰正准备跟萧景坤去肃州拱桥,两人并肩刚要迈出市局大门,迎面碰见有个女子站在大门口。 宣辰顿足:“杜彩虹来找龚帅” “宣警官,”杜彩虹拿着一个袋子端详了她身边的萧景坤一下,随即将手中的袋子扬了扬,“端午节快到了,我包了粽子,给你们送些过来,”她将目光转向萧景坤,心猿意马地嗲声,“萧总,你也在这,正好向你请教一下,市区周边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帅帅要加班,没时间陪我,我只好自己跟朋友出去玩。” 萧景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见宣辰很公式化的拿出手机给下属打电话:“那边情况怎么样嗯,我马上过来”说着径直朝警车走。 萧景坤的目光朝宣辰追过去:“” 这时,龚帅迈着憔悴的步伐走出来,看见杜彩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再过两天就是端午节,龚帅刚刚谢绝了杜彩虹的约会邀请,当下正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突然见到女神,竟有些慌不择路:“彩彩虹你怎么来了” 萧景坤本就对宣警花之外的女子视作无物,笑了一下,转身去追宣辰。 宣辰前脚刚进驾驶室,后脚就被萧景坤给拽了出来,连拉带抱的将她塞进副驾驶。 宣队有些粘酸吃醋地一本正经道:“人家向你请教呢” “我让人去查了程香翠,”萧景坤嘴角上扬,轻松转移话题,“几个月前,她经常和一名男子私下见面,马寒并不知情。” 宣辰连忙抛弃小家碧玉娇嗔的可爱“醋坛子”,回到爱岗敬业恪尽职守的警界“霸王花”,秒变市局刑侦一级警督。 萧景坤发动车子,踩着油门,把着方向盘:“这名男子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名叫江浩,程香翠在嫁给马寒之前,一直喜欢江浩,只因江浩家里贫穷,程香翠父母反对两人在一起,才棒打鸳鸯,二十年过去了,两人再次相遇,旧情难忘,程香翠便瞒着马寒和江浩常常幽会,十多天前,两人在丽都国际大酒店见面,江浩提出让程香翠离开马寒,程香翠没有同意。” 宣辰凝眉:“程香翠婚后过着富裕的生活,出于女性角度考虑,她即不忍心放弃心爱的恋人,又想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她没有同意江浩或许还因为她和马寒的两个孩子。江浩想和程香翠在一起,如果程香翠不离开马寒,除非马寒消失” 萧景坤没说话,只是嘴角含笑转头看了看她,宣辰一愣之后,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们设了一个局” 萧景坤:“我猜程香翠想人财两得。” 宣辰倏地在副驾直起身:“用加密的邮件把马寒引出来,和马寒在地下通道入口见面的人,就是凶手” “只要找到邹海不在场证据,”萧景坤说,“真相就离我们不远了。” 眼下要了解邹海行踪,唯有在向卫莹这里找线索,自邹海昏迷以来,向卫莹一直都在医院,她没心思上班,也对警方的询问有所隐瞒,现在邹海死了,很多冰山一角的线索似乎要给邹海定罪,如果她不想让邹海蒙上不白之冤,她一定会配合警方调查,作为一个刚刚失去爱人的女子来说,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残酷的现实,还有心灵的创伤和难以言说的很多事。 医院走廊上,向卫莹泪流满面,医生语气非常平静:“很遗憾,突然血肿增大,鉴于他脑挫伤程度非常严重,能拖到现在已实属不易,遗体已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其他房间了。” 医生说完转身走了,向卫莹跌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抱着双臂蜷缩着身体,无声的哭着把脸埋在臂弯里。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站有人过来找她,按照工作人员指示让她准备走火化流程。 向卫莹一边机械的一步步走着该走的流程,一边无法从失去爱人的悲痛中走出来,医院工作人员告诉她,鉴于她的这种情况,区政府会出钱管火葬费,想到这两个字,向卫莹心如刀割,“火葬”她想,“他就这样会被一团火给烧成灰烬,他再也回不来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他不仅死了,还带着嫌疑犯的标签死的。” 这时她手机响了,拿起来贴在耳边:“喂” “我 是宣辰,你如果想替邹海洗脱嫌疑罪名,最好配合警方调查,我们怀疑凶手很有可能不是他。” 向卫莹眼睛一亮:“宣警官你说的是真的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 “但如果没有找到证据,就目前的犯罪动机而言,应该会是抢劫c杀人等较严重的犯罪事实” “不会”向卫莹激动的大声说,她颤抖得有些手脚发麻,“那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了一些话他不会杀人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我们快到了,你先不要激动,”宣辰拿着手机看了下不远处的标志,“好,我一个人。” 车子稳稳的停在马路边上,萧景坤跳下车,拉开副驾驶车门,宣辰下车拉住萧景坤的胳膊:“等等。” 萧景坤转头看她:“嗯” “你在这等我,”宣辰说,“她可能有些事想单独和我说。” 萧景坤点了点头,又想了想,揽过她的肩,凑近她耳边。 宣辰以为他有什么要紧话要告诉自己,就温顺的靠过来,准备洗耳恭听之时,突然脸上被柔软的唇碰了一下,萧景坤居然抓住这个机会暧昧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若诺贝尔有个“多情”的奖项,那这世间非萧景坤莫属此人总会在没有条件之下创造条件的对她含情脉脉的占便宜顺理成章的给她灌迷魂汤 萧景坤目送宣辰一脸“工作呢,正经点”一步三回头的远去,脸上笑意许久未下去,手机忽然滴的一声,收到一条信息:“坤儿,恒通就交给你了。” 萧景坤眉头一凝,那个从干爹突然升级成亲爹的人黎宗鸣 麦克白 十五 “即使对这个世界绝望,也从未对自己绝望。”花开满城 萧景坤把电话回拨过去,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黎宗鸣突然出现旋即又消失,这让萧景坤百思不得其解,a蝗的行踪不定已是常态,而所谓萧景坤亲爹的黎宗鸣在瑞利货舱地下工厂被一锅端之后也消失不见,这令萧景坤颇为疑惑,黎宗鸣贩毒,但恒通集团的整个产业链是干净的,恒通是黎宗鸣的盾,他在这张坚不可摧的盾之下做的事和这张正大光明的盾毫无干系,萧景坤是帮他守盾的接班人,就算他是警察,这个家族的盾永远会为他牢固的树立,只要萧景坤依然在正义的道路上前行,这张牢不可破的盾就会永世长存c万古流芳。 “案发当天,我收到一条他发来的信息,说晚上要去看工作,等到我晚上下班回到家,一直就没看见他,直到很晚才接到他的电话,他给我打电话说,说,说他干了一件大事,马上就会有钱。”向卫莹想起当时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我记得很清楚,他只说他干一件大事,没有说他杀了人,他还有些兴奋,如果是杀了人,不应该是害怕恐惧和六神无主吗” 宣辰:“他被辞退后,蓝戈医疗是不是给了他补偿款” “给了,就多给了一个月的,”向卫莹嗫嚅道,“不过,他们公司的马总说会私下给他一笔钱。” 宣辰一怔:“为什么要私下给他一笔钱” 向卫莹脖子一缩,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想要查出真相,你就必须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宣辰眼神锐利,“邹海都已经死了,他现在却还是嫌疑人,如果查不出真相,他就是真正的凶手。” “他,他偶然间听到马总和一个人在天台的对话,原来那个马总在,在贩毒,”向卫莹豁出去了,“那个人说让马总找个地方按照配方大批量生产,因为集团接了一批大订单,还说什么,大哥会把分成按时给他,邹海被马总发现后,马总说让他不要说出去,否则会有性命之忧,邹海胆子小,哪敢在外面乱说,过了一段时间,马总私下找到我们家,让邹海离开蓝戈,最好离开广陵,他承诺只要他离开,会给他一笔钱作为补偿,就这样,邹海被蓝戈给辞退了,后来邹海就一直找工作,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啊他失业了快两个月,可就在这时,我怀孕了,我们目前是租的房子,没有积蓄,只有我一个人工作,这个时候我们如果结婚要孩子,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所以,我就把孩子给打掉了,在家修养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们没有收入,只剩他的那点微博的补偿金,他着急了,想找马总去要那笔承诺给我们的钱,还说等要回这笔钱,他就马上找份工作,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他还说要和我离开广陵去端城,我上班后的第五天,也就是案发前一天的晚上他和我高高兴兴的去看了电影,说很快我们就会过的很好,他已经在端城租好了房子,我那时还挺高兴,没想到第二天他就” “他说要去看工作,看什么工作在哪几点a“ “我是晚上八点多收到的信息,他没说去哪,也没说什么工作。” “他找过马寒是在案发当天”宣辰问,“他出门有没带东西,就是之前给你看的那把刀” “这个,我不知道,那把刀我没见过” 宣辰若有所思:“案发的前一天晚上,你们在东港银座电影院看电影,他是几点到的” “晚上七点半的电影,他下午五点多到的,我下班后赶过来快七点。” 宣辰询问完向卫莹,思虑重重地走到马路边,一眼就看见萧景坤在车边靠着等她。 “小警花,上车。”萧景坤拉开后边车门。 宣辰还没从邹海向卫莹寒窑凄苦的艰难困苦岁月以及作为公司高层的马寒贩毒的一系列信息里回过神,当即被英俊温柔的肖队用花式恩爱给拉了回来。 “我点了外卖,在车里吃,边吃边说。”萧景坤随着她上车。 他一说到吃,宣辰才感觉到确实有些饿了,萧景坤从包装袋里拿出两份香气扑鼻的饭,宣辰接过筷子,吃了一口:“这鱼肉很香。” “不是鱼肉,是茄子,”萧景坤下意识的叼着肉质鲜嫩的美食,“蒲烧茄鲞,和红楼梦里的用十几只鸡做的茄鲞差不多。” 宣辰一边惊叹萧景坤丰富的想象力一边琢磨着案情:“你说,邹海在案发前一天晚上的五点半到七点之间会去哪里” “他处在失业阶段,这个时间最有可能的就是去找工作,”萧景坤拿起湿纸巾给宣辰擦嘴角,“东港银座附近有很多店面张贴招聘告示,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那天下午面试的人里面有没有邹海,如果查到案发当天邹海去过那里,那就足已证明他不在场。 ” 正说着,萧景坤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俏江南。” 一个小时候,萧景坤和宣辰来到了俏江南,值班经理接待了他们。 “两位警官,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六点左右,这个叫邹海的小伙子来打听工作的事,恰好那天我们人事经理不在,我就让他第二天晚上四点半过来,第二天下午四点半他过来了,见了我们人事经理,交谈过后人事经理说只要兼职,他自己却只想做全职,人事经理觉得他人品挺好就把他推荐到端城的肃州拱桥分店。” “肃州拱桥”两人心内皆是一惊,“案发现场” 萧景坤没多说话,和宣辰并肩走了出来,二人回到车上。 从广陵到端城车程一个半小时,在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做一个多小时地铁上班的上班族比比皆是,邹海被蓝戈辞退后,为了找工作来到端城,这样的可能性很大,但把马寒约在端城肃州拱桥附近见面的可能性很低。 宣辰坐在副驾上:“邹海在肃州拱桥附近,马寒也在那里,他们事先约好见面 萧景坤几不可闻地说:“有人把他们引过去,偶然遇见。” 麦克白 十六 “比方尚有荣光在,何须悲叹少年轻。”白日梦我 萧景坤拿出手机,把一名男子的照片发给宣辰:“有人在案发当晚见过这个人。” 宣辰低头看了一眼,把照片发给同事,随后发了条信息“查一下这个人”,此时,龚帅已带人查到邹海离开蓝戈后的行踪他在案发当晚在肃州拱桥附近一家俏江南分店面试, 两边查到的信息如出一辙,现在另外一边的重点在程香翠身上。 萧景坤和宣辰再一次见到程香翠,是在翌日的清晨。 “请问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案子不是已经结了”程香翠有些不耐烦,“那个叫邹海的已经死了。现在还调查什么” “邹海虽然已经死了,但这个案子还没了结,你也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吧”宣辰抬头看着程香翠,“马寒案发当天去肃州拱桥见了一个人,是不是和贩毒有关,你发出的那个解密邮件我们要查一下。” “宣警官,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程香翠嗫嚅道,“解密邮件哦,一会我拿给你们,寒哥死在肃州拱桥上,我也很奇怪,这个邮件发出去后,他就去了那个地方,难道是邹海想约他见面说钱的事” 宣辰问:“什么钱” “呃,这件事寒哥和我说过,好像是他们公司由于不景气要裁员,寒哥就自作主张把邹海给辞退了,为了补偿他,除了公司会多给他一个月的工资以外,寒哥自己会给他一笔钱,”程香翠皱着眉说,那张漂亮的脸上顿时充满了阴郁,“我们又不是提款机,就算承诺会给他一笔钱,也不是随时就能给,寒哥本打算年底会兑现承诺,谁知他现在就等不及了,竟然自己找上门,这笔钱不是理所应当的,只因寒哥心善自己才担了这个承诺,他怎么这样呢” “江浩是你朋友”萧景坤突然开口。 程香翠一愣,少顷,目光游离:“江江浩是,是我朋友。” 此刻程香翠的内心十分慌乱,“江浩”这两个字在以往是个很柔情的所在,眼下从警察口中说出,却是这样的触目惊心。 她不知道是怎样在两位警察面前假装镇定的回答完所有问题,直到两个孩子从学校回来才终止了这心惊肉跳的问话,她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错什么,那个藏在心底的秘密就像一只一直被孵化的快要破壳的鸡蛋,已经迫不及待的弹出了一个小生命。 江浩是她心底的至爱,很多年前是,现在仍然是,她本想着以后也会是,可江浩是男人,他喜欢程香翠,就想要占有,想要完全得到,就在他们红杏出墙相安无事几个月后,江浩终于按耐不住了,他提出让程香翠离开马寒,离开现在的生活,他会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程香翠舍不得两个孩子,更舍不得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很想一直和江浩在一起,她爱江浩,爱的如醉如痴,可是她嫁给了马寒,有的时候她真想离开马寒,彻头彻尾的离开,可是她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现在马寒死了,就在她得到这个消息的刹那心里一阵欣喜,虽说还有那么一点点伤感,毕竟这个男人给了她想要的生活,在伤心之余喜悦悸动瞬间席卷了她,裹挟着对未来新生活的期盼,在见到马寒的尸体后几个小时里,她焕然新生般的在当晚就约了江浩。 程香翠扑进江浩臂弯,嘴角含笑:“浩,以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我要做你的妻子,给你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离开这里,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有” 江浩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把头贴在程香翠头顶,他永远忘不了十几年前程香翠父母对他的冷嘲热讽,那时的他们情窦初开,青梅竹马的两人不得不在父母的反对下分离,十多年后江浩又遇见了她,此时的江浩孑然一身,而程香翠已是有妇之夫,可是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如野草,长风一吹,春天一到,就会生生不息繁华茂盛。 这世间有多少人在失去之后,还会继续拥有那个曾经埋在心底的触动心弦的人竟然会在十几年后再度出现。 有很多人也许一直在心心念念着一个人,然而真的在若干年后找到那个人,一切都变了,那个人早已不是自己记忆里纯真的那个人了,可是江浩一点没变,他还是那样爱着她,喜欢她,除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这份感动让程香翠在十几年后又一次动心。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江浩神情的垂目看着她,“明天就走” “明天这么快”程香翠抬眸,“再等等,我要处理好他的后事。” 马寒的死,犹如给了程香翠新生,眼下嫌疑人突然死亡,也可以给马寒的死盖棺定论,可警察却有一次找上了门。 警察刚走,程香翠就迫不急的的给 江浩打电话:“你在哪好,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程香翠和保姆交代了一下,看了两个孩子几眼,就冲出了家门。 她一心想快点见到江浩,开着车一路疾驰,二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鼓楼西大街的一片筒子楼前,她匆忙下了车,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拿着车钥匙对着车“滴”落锁。 “浩,我到了,”程香翠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你出来一下,我不记得你住哪一栋楼,嗯,我就在路口的超市这里等你。” 这片筒子楼区域十分嘈杂,纵横交错来来往往的三轮车电瓶车时不时按着刺耳的铃从程香翠身边呼啸而过,江浩住在这里,很明显他的生活质量并不是很高,这里的一排排旧房子在程香翠眼里不足为奇,她在乎的不是这里的环境,而是那个即将从房子里走出来的人。 片刻后,一个身量纤长,长相俊俏的三十多岁男子从老旧房子里走了出来,程香翠嘴角带笑飞快的迎了上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的车上,几个警察一眨不眨的盯着这边。 麦克白 十七 “悠长人生和白首深情,都是岁月的善举。”黑天 市局刑侦队办公室桌上的电话铃声炸雷似的响起 刚从外面进来的宣辰脚不沾地的跳过来,一把抓起电话听筒,一个刑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宣队,我们查到” 与此同时,靠在办公桌椅背上的萧景坤被兜里的手机给震醒,旋即,他就听见宣辰平静地对着听筒:“继续监视。” 这时,萧景坤的手机再次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嘴角上扬:“警花儿。” 宣辰不由自主的转向他。 “目击者在案发当晚见到的那个人已经确定,是江浩”萧景坤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起车钥匙,“走,去肃州拱桥,让人把向卫莹带到肃州拱桥南面的古玩市场。” “嗯”宣辰跟在他身后出了市局,“古玩市场” “邹海在案发当晚提前到了肃州拱桥俏江南店,那时人事经理在忙,让他九点半再过去,他就在只能在附近消磨时间,没有好的去处,也只能去游戏厅c麦当劳c书店什么的,可他没钱不喜欢看书,所以不可能去这些地方,这时看见了古玩市场,可以打发时间又不用花钱,”萧景坤说,“古玩市场有监控,如果邹海去过那里,向卫莹会认出他。” 向卫莹接到警察的电话后,一副忧疑的神色:“确认什么” “肖队已经派人找到了一些线索,有可能消除邹海是凶手的嫌疑。” 向卫莹瞪大了眼睛,这句话像是一道黑暗之中的微光,瞬间点亮了她的人生,她的爱人死了,但她不想让他蒙冤而死,“已经找到,证明他无罪的证据了” “现在还不好说,我只能说有可能。” 向卫莹马不停蹄的赶到肃州拱桥附近的古玩市场,苏子俊带着向卫莹走进古玩市场的后面穿过过道来到市场办公室里面的一个房间,椅子上坐着两名保安,面前的墙壁上几排监控不停闪烁着各种画面。 “把案发当天下午六点至十点的所有录像都放一遍,”苏子俊对保安说,“麻烦放慢一点。” 萧景坤和宣辰全神贯注的盯着画面,向卫莹更是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一颗心蹦跶得飞快,仿佛此刻要是没发现邹海的身影,她自己就是罪犯一般。 保安看了看向卫莹和身后的几名警官,继而转头开始操作监控,监控录像上出现了不断变换的画面,来来往往的人,各种变换的表情,几分钟后画面定格在一个静止的画面上:“发现什么了吗” 向卫莹摇摇头。 苏子俊:“再放一遍。” 画面又动了起来,和方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看见一些人来来回回的在走动。 “啊”向卫莹叫了一声,“邹海,是他,是邹海” 萧景坤凝视图像上的男子,由于太远画面有些模糊,男子从一名中年男子身后走过,靠近一个清代的古玩玉器,伸手摸了摸,这名男子的脸有些看不清,但他就是邹海,只有对他很熟悉的人才会认得。 “再放一遍。”宣辰对保安说,“慢一点。” 保安立即执行,把画面已最慢的速度又放了一遍,向卫莹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使劲点着头:“是他,没错,就是他” 画面上显示的时间是二十点四十,正是目击证人见到肃州拱桥附近地下通道入口和马寒见面的那个人的时间,也就是说,和马寒在地下通道入口见面的那个人不是邹海。 向卫莹继续盯着录像画面上的人从货架上拿起古玩玉器看了一会,随即小心翼翼的把玉器放回来货架,转身又看了看别的古玩,但是没有再拿,只是探头很仔细的看,这样走走停停,在货架这里停留了十来分钟,但摄像头始终拍的是他的侧脸,十几分钟后邹寒看了看手机,像是在看时间,随后就离开了。 “是他,是邹海”向卫莹眼里含着泪花,“没错,是他a“ 宣辰点了点头,萧景坤双手插兜若有所思的在思考着什么。 向卫莹转向宣辰:“他不是凶手,他没有杀人,这样就可以证明他无罪,是吗” “现在也只能证明这个人很像邹海,他的脸没有完全露出来,并不能证明他就是邹海,即使你说是,也不能成为证据。”宣辰很遗憾的表示,“除非有他脸部清晰的画面。” “能再放一遍吗”向卫莹盯着保安问,“一定有脸部更清晰的录像” 保安无奈的摇摇头:“已经放过很多遍了,刚才你也看到了,放的很慢。” 向卫莹很失望的耷拉着肩,有气无力的靠在台子上。 “有个办法。”萧景坤突然开口。 宣辰:“嗯” 向卫莹猛地看向萧景坤,只见他冲着电脑画面扬了扬下巴:“提取指纹。”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的苏子俊和身后的周琪都为之一振:“好办法” “去,把这个玉器收起来,别再放货架上,被其他人摸了就不好办了”保安队长连忙吩咐身边的保安,下一刻,保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了出去。 市局鉴定科很速度的拿到了指纹,在黄昏时分,鉴定结果出来了监控录像中的人确实是邹海,也就是证明了案发当晚和马寒出现在地下通道入口的那个人不是邹海。 当然,邹海是凶手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毕竟他有杀人动机,他从古玩市场出来的路上偶遇了马寒,就提出想要那笔马寒承诺给他的钱,马寒推脱不给,两人发生了争执,邹海就用随身携带的凶器捅了他,随后邹海就把他身上的钱包抢了之后逃了出来,在遇到警察询问时,心虚逃窜被大货车当场撞飞。但如果是这样,出现在地下通道入口的江浩又是怎么回事呢 “江浩做了一件事,程香翠应该不知道,”萧景坤一踩油门,“他喜欢的不只是人,还有钱。” 麦克白 十八 “枉有一杯醉人酒,难解半点俗世愁。”凡尘 宣辰好一会没说话,她突然觉得自己正义凛然的热血是这样的捉襟见肘,好半天没能理会这其中深刻的含义,她忽强忽弱的专业知识依旧透过她美好的面容直入脑回路,激起由内而外的片刻愚钝。 过了许久,宣辰才缓缓回过神:“江浩的杀人动机不仅仅是因为程香翠,还为了钱” 萧景坤在等红灯时缓缓停下车,转头望向宣辰,语气平缓:“程香翠对他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 宣辰抬眼看着他,此刻的萧景坤在她眼里和任何人都不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迹可循,从各个角度各个方面分析的都很透彻,仿佛每个案情步骤的结果都可以追本溯源。 “程香翠发出解密邮件是江浩主导的,”宣辰转头端详萧景坤,“江浩怎么会知道那个解密邮件可以将马寒引到肃州拱桥” 萧景坤眨眨眼,突然带着点坏笑:“宝贝儿,你的推理方式终于步入正轨。” 宣辰:“” 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区,片刻后两人迈进房子的大门。 宣辰的视线不肯离开萧景坤,她在等着萧景坤给出案子的最终推断。 “只有一种可能,”萧景坤不顾宣悟空的上蹿下跳,吊儿郎当的倒在沙发上,“江浩是贩毒集团的人,马寒是下线,给马寒发出指令的人就是江浩。” 听到这个结果,宣辰顿时感觉不寒而栗,这时,桌上的手机狂跳起来,她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喂,什么江浩和程香翠跑了”她顿了顿接着说,“盯紧程香翠家里。” 程香翠绝不会放弃家里的两个幼子,马寒死了,她悲伤之余继而马上转悲为喜和初恋情人私会,但她怎么也不会留下自己的孩子放任不管。 江浩贩毒,程香翠对这件事根本不知情,一个女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是毫无防备的,她会无条件的去相信自己心爱的人,如果她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个毒贩,她会欣然接受吗 宣辰不禁感叹:“男人不可信,这世间还有真感情么” 萧景坤干咳一声:“有啊,我,不一样好么,我会好好疼你爱你宠你。” “好吧,你不一样,”宣辰从善如流地收回方才的语言,“江浩对程香翠心思不纯,喜欢是一方面,利益占了大半,他这种人仿若披着羊皮的狼,抓住女人死心塌地的心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玩弄于股掌。” “我让人查了江浩,发现他和王东林曾经有密切来往,”萧景坤肆无忌惮的触碰宣辰的每寸肌肤,“当初王雨薇案子的时候,王东林对我肆意残害,我被你们盘查接受审讯” 宣辰:“那只是配合调查,不是审讯。” 现在的萧景坤在她心里的地位无人能敌,她不想这样去定义,说说也不行。 “嗯嗯,配合调查,”萧景坤望着她嘴角含着笑意,“那时,王东林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除了对我有妒意,最重要的是因为我发现他的秘密。” 宣辰沉默了一会,缓缓把萧景坤微拧的眉头抚平,几乎鼻尖贴着他的耳根:“你有没有特别害怕的事” 萧景坤一怔,眯着眼想了想,将上下五千年所有的经历回顾了一遍,偃旗息鼓的嚣张眼神最后落在宣辰绝美灵动的脸上,随即又用情人撩拨般的语调说:“有啊,我特别怕你离开我,怕看不到你。” 宣辰被这位提前上位的名太子给迷的魂不守舍,一时之间忘记了他是一名卧底缉毒警察,大概是他英俊的外表和迷人的气质分分秒秒都在蛊惑着人心,和他在一起,会觉察不到此间是何间,此时是何时。 “王雨薇一案,凶手王东林最后畏罪自杀,所有人都没再继续追查,如果王东林是被人灭口,那这背后的主谋定肯是贩毒集团头目,后来的一系列案子都和毒品有关,看来a蝗的图谋早就布局好了。” 萧景坤点点头:“a蝗没有死,他的地下制毒工厂虽然已经被我们给端了,但他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可以这么猖狂,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帮他,这个人藏在市局里面,他的身份这么久了还没被发现,足以证明他不是一般的人物。” “据嫌疑人交代,a蝗的儿子在公安系统内部,”宣辰一顿,偏了偏头,“你说,这个嫌疑人说的是真的呢还是转移警方视线混肴视听” a蝗的儿子是谁怎么会在公安系统内部嫌疑人交代的是否属实如果a蝗的儿子真的在公安系统内部,那这个人就是公安系统的内鬼,他给毒贩传递信息的同时还深藏不露,此人的存在像是一条极小的蛀虫,把整个公安系统一点一点的在腐蚀,那次市局的食物下毒事件,就是这个内 鬼下的手,直接把犯罪嫌疑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灭口。 “两者都有,这个内鬼身份在公安系统内部属于高层,他隐藏的这么好,当然不希望被怀疑,”萧景坤想了想,“我当初跟在你身后去交易地点,就是为了查出那个背后泄密的内鬼,虽然没查出个所以然,但我可以肯定那个人就藏在公安系统内部。” 江浩可以用一封加密邮件指示马寒去交易地点,说明这个交易地点是安全的,毒贩可以明目张胆的在这个地方进行交易,一定有警方罩着,不然毒贩也没这个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知法犯法。 “我们先查江浩,看他的行动轨迹,他知道马寒贩毒,继而靠近程香翠,这些无疑用了漫长的策划和铺垫,那个和马寒出现在地下通道入口的男子,十有八九就是江浩。” 扑簌迷离的案情在云里雾里的脉络中渐渐清晰,至于事情的真相,则需要等到逮捕江浩之后,才能毫无顾忌的浮出水面。 就在这时,一个很久没联系的熟悉电话号码打了进来,萧景坤看了宣辰一眼,接起电话:“喂,馨馨” “萧爷,最近在忙什么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呢,”温馨抑扬顿挫的语调从手机那头传来,“听说你有位新贵是警察我这正好有些料,想听的话就把你送过来让我瞧瞧” 萧景坤放下电话,转头问宣辰:“警花儿,有个女子约我见面,你批准吗晚点回家不会让我跪搓衣板吧” 麦克白 十九 “一定要爱点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深情。”草木情深 萧景坤得到未来萧夫人宣辰的眼神首肯,依依不舍的出了门。 温馨,温氏企业的长公主,一直暗恋萧景坤,经过无数次试探表白失败后,在皮少波和众富二代的吐槽和明怼暗怼之下欣然放下对萧大公子的痴情。 见面地点约在天润广场四楼的高级餐厅,这家西餐厅很是讲究,进门大厅有一架钢琴,一位天生丽质的少女坐在钢琴前优雅的弹奏着肖邦名曲,萧景坤迈着标志性的男模步。 这位温氏的长公主是温氏正牌继承人,穿着一身香奈儿,脖子c手腕c脚腕c手指c头上,叮铃咣啷带了一堆明晃晃的饰品,身旁放在普拉达包包,显得雍容华贵,甚为有钱有势,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容貌是富家千金那一类的鹅蛋脸,一眼看上去就是标准的白富美。 见到萧景坤,温馨的一张青春靓丽的富贵皮顿时黯然失色,着实是因为萧景坤太帅了,他俊美的不像人间的男子。 “萧爷,前几天我在我爸投资的店里见过你,当时见你在忙,我没忍心打扰你,”温馨对萧景坤嫣然一笑,“听人说你和市局的警察在调查肃州拱桥的杀人案,我就想起了一件事,我爸投资了这家店,经常让我过来替他办事,我记得肃州拱桥出事那天是五月十九,我的车正好停在那附近,我办完事准备上车的时候,见到了两个人。” 听到这,萧景坤的目光才慢慢移至温馨脸上。 “你猜怎么着这两人我都认识,一个是我爸下属子公司里的普通职员姓江,另一个是我叔叔的一个朋友公司的高层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他下巴上有很大一颗痦子。”温馨巴结似的望着他,“喝两杯” “家中妻子不让我喝酒,喝茶吧。” 温馨愣了一下,旋即给萧景坤倒了一杯铁观音:“妻子哦是那位女警吗” 萧景坤笑了笑,没搭话,随即抬眸:“那个公司高层是广陵蓝戈的马寒,另一个叫江浩,那天晚上九点半至十点间,马寒死在肃州拱桥上的石狮子下。” 现在看来,那天晚上出现在地下通道入口处和马寒在一起的男子就是江浩,萧景坤立刻给宣辰发了一条消息。 宣辰在天润广场楼下的不远处,车停在路边,她刚发现路边花坛里的一簇花朵上停留着一只蝴蝶,走过去端详片刻,就收到了萧景坤的信息,她看了一眼,正准备给刑侦队的同事打电话,手机屏幕上就弹出一个来电显示,苏子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宣队,程香翠出现了,她意欲带着孩子离开。” “不要打草惊蛇,跟紧她。” “收到” 三十分钟后,宣辰兜里的手机剧烈振动起来,像是被封印许久的妖魔马上就会冲破封印,宣辰倏地接起电话:“喂” “宣队,程香翠带着孩子正赶往机场。” “继续跟踪,发现江浩,立即逮捕” “是” 一个小时后,市局审讯室。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是被害人家属,你们应该去抓凶手江,江浩是我朋友,我们一起出去旅行,你们也不应该抓他”程香翠几次三番从椅子上站起来,被刑警按下去几次还是愤愤不平的站起来为自己呐喊伸冤。 “你和江浩是什么关系”周琪拿着笔记本坐在对面,眼神犀利的盯着她问,“你丈夫刚死,凶手还没抓到,你就跟人去旅行” “我们,我们是朋友,难道法律规定在丈夫去世后,不能和朋友出去旅行”程香翠义正言辞的辩驳,“我的私生活警察也要干涉” 坐在一旁的苏子俊突然开口:“你知道你提供的解密邮件是什么吗你对你的这位朋友了解多少如果我告诉你,马寒的死和这封解密邮件有关,操控这个解密邮件的人是你认识的一个人,他利用你对他的感情把马寒骗到案发地,然后杀了他,你还会对这个人青睐有加恋恋不舍吗” 程香翠顿时安静下来,怔怔的看着审讯室里的几位警察,过了半响,才回过神压低声音问:“他,他是谁” “他就是方才要和你一起坐飞机离开的那个人江浩。”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你们一定弄错了,他是我的恋人,从小我们感情就很好,只是命运弄人,我们才错过现在我们在一起,他是真心待我,怎么会利用我再说他根本不知道加密邮件的事,那是我偶然间发现的,邮件也是我无意间发出去的,江浩怎么可能会操控邮件,不,这不可能他也不会去杀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另外一个审讯室里。 龚帅和两位刑警坐在江浩对面,三位警 察的眼睛同时盯着江浩,然而这位深藏不露的江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五月十九号晚上九点你在哪” “我在广陵东隆大街和朋友吃饭。” “再给你一次机会,仔细想想再说,这里是市公安局,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作为呈堂证供,做假口供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江浩:“” 审讯室一片寂静,半晌,江浩嘴里没再说半个字,倘若此时审讯室桌上有把钳子或者剪刀之类的工具,在场的刑警会忍不住拿起来去撬开江浩的嘴。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审讯室外的宣辰,通过一层玻璃注视着江浩的脸,须臾,她收到萧景坤发来的一段视频,她低头看了一下,旋即转身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几位刑警同时站起来招呼:“宣队。” 宣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江浩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来:“这是你家附近的监控。”说着点开一段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里出现了一辆价值六百万的豪车,这辆车缓缓停在江浩家楼下,高清的画面拍到了司机的脸,后座上有个人身体前倾露出了面容,那张脸清晰可辨正是a蝗身边的得力干将卢钧尘。 麦克白 二十 “没有被听见,不是沉默的理由。”雨果 “江浩,老实交代”坐在龚帅身边的刑警推了一下眼镜,忽略了想要说出的一句。“怎么样说出真相吧。我们宣队可不是好惹的,你帮大毒枭a蝗做事对吧肃州拱桥杀人案到底是怎样的经过那个解密邮件是怎样将马寒引到案发现场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交代什么有什么好交代,我什么也不知道”江浩脸上露出一副“此事与我完全无关”的神情。 宣辰不着痕迹的打断他:“程香翠把什么都说了,你想不想知道她说了什么” “”江浩突然郁愤难平,“你们这是诈拱她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 闻言,宣辰一扬手,一位刑警拿出一个录音笔,按下上面的按钮,里面一名女子的声音缓缓流出:“那天,我趁他睡着看了他的电脑,在大学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对于电脑和手机里面的数据还原轻而易举,在他电脑里有几封加密病毒程序很奇怪,但我没有马上将邮件解密,第二天他去了公司,我就试着将邮件解了密,可谁知,几天以后寒哥就” “因为你给加密邮件解密,那病毒就自动穿过代理服务器,经过几层锁定,有人收到了之后就给马寒发了一个位置” 宣辰按下暂停键:“她就在隔壁的审讯室,把该说的都说了,你如果现在如实交代,法院或许会对你轻判,但如果你还死咬着不说,一旦证据确凿你就算再想给自己找机会,也找不到了,我劝你,还是全部交代最好,死缓和死刑是有区别的,死缓是死刑的一种变通形式,不属于单独的刑罚种类,这两者的区别主要体现在适用条件c审判程序和刑罚执行方式的不同。在适用条件方面,死刑只适用于罪行极其严重的犯罪分子,所谓罪行极其严重,一般指手段极其残忍c后果极其严重c性质极其恶劣c社会影响极坏的情形,死缓则适用于罪该处死,但有法定或酌定从轻c减轻处罚的情形在审判程序方面,凡是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人,不管其是否上诉,均须由最高人民法院复核,而死缓则是无论其是否上诉,均由各省c自治区c直辖市高级人民法院复核在刑罚执行方式方面,被判处死刑的犯罪分子,一律处死,被判处死缓的犯罪分子,如果没有故意犯罪,二年期满以后,减为无期徒刑如果确有重大立功表现,二年期满以后,减为十五年以上二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故意犯罪,查证属实的,由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执行死刑。” 听到宣警官义正言辞的一段话,江浩吓出了一身冷汗,沉默了一会:“马寒马寒有自己的制毒小作坊,他花高价从大哥手里买了制毒秘方,生产出大批量的货,解密邮件本来是大哥发给他的交易地点和货的数量,一般情况下只有大哥安排后,他才会收到消息,那天香翠告诉我马寒电脑里有这个解密邮件,我就就让她按照自己专业的知识顺水推舟的把邮件做了解密,那时马寒无论在何处都可以随时收到这个讯息,于是他就顺理成章的来到端城的肃州拱桥地下通道入口” “你杀他,是为了钱” “不,不全是,”江浩低下头,旋即又抬起头,“我家很穷,小的时候就被村里很多人看不起,我家靠做豆腐为生,俗话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这样的家庭被毫无理由的贴上了条件不好的标签,因为这个我哥三十多了还没找到女朋友,都嫌我们家穷,以至于后来我也没能逃脱这样被人瞧不起的命运。我和香翠是同学,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时就被她父母给活生生的拆散。” “你故意接近她” “这也许是天意吧十多年后我孤身一人在这座城市打拼,暗地里跟着大哥做起了这个生意,每次有买家要货,我就与马寒接头,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他老婆就是,是香翠我激动兴奋之余不免有些落寞,我没想到,当我制造偶然机会见到香翠后,她是那样开心,她说她还爱着我,心里一直有我,她说要和我在一起,我,我当时也懵了,我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真心使然,不由自主的就和她旧情复燃,直到大哥下达命令” “你所说的大哥叫什么你见过他吗”龚帅抬眼盯着他问,“在你家门口和你见面的那个人是不是卢钧尘” “大哥从来不露面,我们只是通过各种方式收到他发出的讯息,”江浩眉头动了动,“你是说沉哥吗我不知道他的全名,我们都叫他沉哥。” 宣辰:“他下达什么命令” “马寒制毒作坊的位置被他公司的一个小职员知道了,大哥让他处理这件事,马寒迟迟不肯下手,大哥就让我杀了马寒,再嫁祸那个小职员。”江浩绵里藏针的笑了一下,“他死了也好,我就可以和香翠永远在一起了。” 宣辰沉思不语,龚帅凝眉:“案发 当晚你和马寒见面是几点,那天发生了什么事邹海怎么会去了案发现场,这些都是你布的局” “把马寒杀了,嫁祸邹海,当然需要精心筹划邹海能从广陵来到端城,背后是早就安排好的,”江浩苦笑了一下,“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那天我把事先准备好的刀放在口袋里,那把刀和邹海的厨具刀是一个系列的,晚上九点,马寒出现在肃州拱桥对面的地下通道入口,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当看到他那张又老又丑的脸时,我想杀他的冲动更加强烈,为了香翠,也为了金钱。” 麦克白 二十一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老人与海 “货在哪”江浩问。 马寒并不防备,露出笑容:“在对面肃州拱桥石狮子下。” 他说着转身就走。 江浩却站住了,他怔怔的望着马寒肥胖的身体。 “怎么了”马寒收敛了脸上温和的笑容。 “大哥让你处理邹海,”江浩咽了一口唾沫,从嗓子里挤出几句话,“你怎么迟迟不行动” “不行,我下不了手,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让他离开,只要不说出来,我会补偿他一笔钱。” 马寒说到这,忽地皱了皱眉,转过身向前走,丝毫没在意江浩的目光,他的身上透着一股毒贩少有的冷静与坚定。 这一刻,江浩的心里有些犹豫,他从未杀过人,马寒占有了他的挚爱,大哥的意思他不能违背,总而言之,眼前的这个人得死,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他的手渐渐握住了藏在兜里的刀。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地下通道入口走进来一个人邹海 马寒好像觉察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没等他回过神,一把刀猛地刺向他,转瞬间,他重重的倒向墙,后背顶在墙上,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浑身无力的瘫软继而缓缓蹲下去。 江浩颤抖着手,他第一次杀人,心里慌乱害怕得很,那把刀深深插在马寒的胸口,半晌,江浩抖动着手想把刀拔出来,但根本拔不动,他满头大汗,旋即用袖子擦了擦刀柄,他慌不择路c手忙脚乱的,但他知道上面不能留下他的指纹,随后他飞快的跑出了案发现场。 回到家,他锁好门,时不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生怕听见警笛声和敲门声,他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提心吊胆瑟瑟发抖的度过了一夜,他拿起电话殚精竭虑的给卢钧尘打电话:“喂,沉哥,已经已经办妥了,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很恐惧,直到b沉告诉他,让他别担心,有人会替他背黑锅,他才平复了自己战战兢兢的心情。 果然,在马寒遇刺后,路过的邹海发现了他,出于对马寒的恨意,他没有出手救他,反而带着点报复的把他的钱包全拿了过来,之后回到地面上遇到了前来问询的警察,他拔腿就跑,旋即撞向了大货,当即被撞成重伤昏迷了过去。 从审讯室出来,众警察同时呼出一口气。 而另一间审讯室里,当程香翠知道了整个案情的经过后,她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没有惊诧,也没有怨恨,只是静静的呆了几秒后,轻轻的说了一句:“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刑警无可奈何:“去拘留所申请探视吧。” 程香翠眼角微微跳动拘留所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即将带着她奔赴幸福的人突然因为故意杀人罪会进拘留所,她很想再见他一面,亲口问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像警察说的那样,他不仅是因为想和她双宿双飞,还为了赚钱去贩毒和杀人 江浩变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纯粹的少年了,他为了得到和占有,彻底迷失了自己,贩毒c欺骗c杀人c布局c犯罪,他为了这些变得太可怕了。连刚从审讯室出来的宣辰,都忍不住远远的看着程香翠替她感到惋惜。 宣辰在市局一片大战告捷中不禁感叹人生的无常,她走到市局对面一辆车型及气势豪气到没有朋友的保时捷在那等着。 宣辰刚走到车边,车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塞进副驾驶,后座上的向卫莹就等不及地往前一倾:“宣警官,凶手已经抓到了” 宣辰母仪天下般地冲她轻轻点点头:“抓住了,凶手已经确定不是邹海,你可以放心了,你想看看那个陷害邹海的凶手么小向啊,邹海出现在案发现场,他本可以不抢死者钱包,也就不会肆意逃窜撞向大货车,怎么说呢,他遇到这种事也是在劫难逃,凶手就是料定他会这么做,才把他引到案发现场,没想到还是为了一己私欲抢夺财物将自己送上了奈何桥” 向卫莹嘴角挤出一抹难为情的笑容,眼睛却湿润了,这时,苏子俊走过来,把一个纸袋从窗口递给她:“这是邹海的东西,麻烦在签收证上签字。” 证物袋里是邹海的钱包c手机c驾照,向卫莹接过证物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怎么这么傻,为了钱去做那样的事,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不就是钱吗,为了这些事,他甘愿做到这个地步,名誉没了,命也没了。” 据警方推断,邹海去了端城俏江南,出来后就往回走,路过地下通道时见到身上插着刀的马寒,天生 老实淳朴的邹海一想到邹海的承诺迟迟不兑现,家里日子已经过的捉襟见肘,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在生活的压力之下,这一刻他头脑一热,鬼迷心窍的抢了马寒的钱包,从案发现场逃跑,随即遇上了警方,惊慌失措之下撞向了大货车。 这桩扑簌迷离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 这时,萧景坤从驾驶室转过头,碍于龚帅和向卫莹在场,只是公式性的说:“案子破了,你们赵局那边可以去汇报了。 本打算端午节加班的刑警们这下可以安心踏实的下了个正常班,萧景坤把车上的向卫莹和龚帅各自送到家,才和宣辰一身轻松的回了家,随后,两人一起去了超市,萧景坤心甘情愿的兼任推车工和搬运工,陪着宣辰到超市买了食材和狗粮。 萧景坤的生活习惯特别规律,堪称警界翘楚级别的一级警督式标准作息时间表,自上次受伤后,在宣辰精心调养之下,体力恢复之神速,元气满满,精力充沛,就好像家里又养了一只精力旺盛的宣悟空。 宣辰则不然,只要没有案子的情况下,她超级能睡,除非某人将她用情真意切的意念唤醒,不然她都能睡得天昏地暗,好比睡神一般。 萧景坤一脸坏笑看着她:“爱妃,你是不是有了我的骨肉怎的这么能睡” 麦克白 二十二 “我看到了各个民族彼此敌视,而且默默地,无知地c愚蠢地c甘心地c无辜地在互相残杀。我看到了世界上最聪明的头脑还在发明武器和撰写文章,使这种种敌视和残杀更为巧妙,更为经久。”西线无战事 宣辰眼角浮起一丝笑意,随后一把抱住萧景坤的手臂,歪着头笑眼弯弯地说:“你就这么盼望,我肚子里有你的骨肉啊” 萧景坤似笑非笑拥她入怀:“我是对你有兴致,要不现在就带你去民政局” 宣辰抬起头和他对视片刻,缓缓凑近萧景坤,温柔地靠近萧景坤的鼻尖。萧景坤低头亲她,宣辰却往后一闪,嘴角挂着笑:“还是不要了,父皇母后那边还要去禀告。”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萧景坤霸道的从宣辰身上逡巡而过,“想必两位父母大人早就应允了” 萧景坤看够了本,才接着方才那句拖的长长的话说完:“你能嫁给我吗” 宣辰想也不想的回答:“我当然会” 萧景坤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不许反悔” 这句话极具挑衅和居高临下,宣辰想了一下:“那你以后不准再单独行动,有什么事让我陪着你,唔,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危险,那样我会担心,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有安全感,那样我才不会反悔。” 萧景坤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十分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抚摸,满眼都是深情:“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宣辰缓缓地说,“就算你当初接近我别有用心,我也不会怀疑你,因为那时你有你要做的事,你靠近我哪怕是为了” 萧景坤笑了起来:“我接近你,是因为你的美色。” 宣辰:“” 萧景坤突然扣住宣辰的后脑勺,猛地低头吻了下去,煽情中带着激烈,这个亲吻带着浓情蜜意,有种让人心动的被深爱的感觉。 那是情到浓时完美而温软的深情。 萧景坤动情的把她抱起来走向卧室,宣辰被他抱到床上放好的时候,好像快被突如其来的眩晕给迷失了神识,萧景坤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凑近她,两人靠的很近,鼻尖挨着鼻尖,这时,萧景坤忽然开了口:“如果我盖着国旗回来,你就送我一程,如果我穿警服回来,我就娶你。” 宣辰倏地一愣,被他莫名其妙的这句话给惊醒,她猛地坐起来:“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找a蝗” “马寒被刺后,一直走到肃州拱桥石狮子脚下才倒地身亡,当时我去看过,那个石狮子座地下被砸烂了,看来a蝗的人已经把货转移走了,”萧景坤眉头微皱,“大毒枭不除,我的任务就是未完成,肃州拱桥一案破了,组织上让我继续潜伏,直到把这个庞大的贩毒集团给捣毁,经过上次之后,他们或许会对我有所怀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必须继续深入虎穴才能彻底将大毒枭铲除,还有黎宗鸣,他咳咳咳” 说到这,他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忍不住咳了起来 宣辰起先以为他说话有些急自己才给呛咳的,见他越说越咳得有些喘不上气才拍了拍他的后背,起身端来一杯温水给他喝了,才好了些。 “我是黎宗鸣的儿子,虽然这件事我始终有些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黎宗鸣突然消失了,留下恒通集团需要继续维护,”萧景坤有些踌躇地说,“在还没摸清a蝗和黎宗鸣之间的关系之前,我只能继续伪装,我是人民警察,我不会因为血缘关系而玩忽职守。” 窗外夜色朦胧,泼墨似的空中散落着繁星点点,地面上偃旗息鼓的虫鸣渐渐安静,街面上的路灯绚烂的挥霍着耀眼的光芒。 可能是最近查案太累了,宣辰方才过于跳跃的思维并不安稳的待在静止的身体里,睡眠中她漫无目的的飘荡着思绪,一会梦见宣悟空从花果山跳出来在她面前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拿来的衣架肆无忌惮的挥舞着“金箍棒”,一会梦见大毒枭身后跟着b沉c崎还有阿彪拿着金刚霸王枪,a蝗一声令下,几个人把枪抵在萧景坤脑袋上“嘭”的一声,宣辰猛地睁开眼,惊醒过来。 此时天刚微亮,宣辰悄悄爬了起来,她很少起的这么早,或许是因为萧景坤的那句话太深入人心了“如果我盖着国旗回来,你就送我一程,如果我穿警服回来,我就娶你。” 天色渐亮,宣辰准备好了早餐,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后,用保温盒装了一些准备给同事们带去,这时,手机冷酷无情的唱了起来,宣辰怕吵着萧景坤,拿着手机走到宣悟空的花果山,接了电话:“喂” 龚帅很意外,若在平时,这个点是宣大队长畅游梦境的时间,把她从梦境里拉回来,着实有些不易,他已经做好了多打几遍电话的准备,没想到此刻第一遍电话就打通了, 还是大队长本尊接的,他愣了半晌,以为是队长家属接的电话,只听见手机里传来宣队熟悉的声音才回过神:“宣,宣队,市影视传媒学院出了命案,情况有些复杂,你能过来一趟吗” 端城市影视传媒学院坐落在风景清幽的香山湖路,学院很有艺术气息,周边砖墙围绕,树木花草魏丽,楼层却不高,只有两层。 宣辰赶到时,学院大门前已停了数量警车,清晨的阳光载着熙熙攘攘的看热闹的行人把学院周围圈了个水泄不通,大门入口站着几个装着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的维持着现场持续。 法医张德带着几个人穿过人群进了大门,门口的警察见到宣辰,忙招呼:“宣队,他们刚进去了。039 宣辰点点头,接过刑警手中的手套和鞋套匆匆走进学院大门。 “宣队” 刚一进门,周琪就冲过来,随着她的喊声,龚帅和苏子俊也朝她走过来:“宣队。” “什么情况” 麦克白 二十三 “这张脸同早晨雪天映在镜子中的那张脸一样,红扑扑的。在岛村看来,这又是介于梦幻同现实之间的另一种颜色。”雪国 “晚上八点半,传媒学院的演员杜梅和学院老师池中林外出回来,发现同学院的邵娟和一个陌生男子倒在办公室里,男子头上留着血,邵娟醒了以后,杜梅了解了具体情况,在这之前杜梅c池中林c邵娟一直在一起,邵娟提前回来就撞见了入室抢劫的强盗,她吓坏了,这时那人袭击她,惊恐之余她拿起身边桌上的瓷器瓶朝那个男人砸了过去,当她回过神来时,见那个男子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她吓的推了推,才发现男子已经死了,当即她就吓晕过去。” 宣辰刚要说什么,一旁的杜梅正接受警察询问,见宣辰来了以后,众警察都对她马首是瞻,猜到她是领导,忙走到宣辰身边:“警官,这件事应该不是邵娟的错吧,她是正当防卫,她如果不出手抵抗,自己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嫌疑人在哪”宣辰转头问在场刑警。 “在办公室,配合现场勘察,”苏子俊回答,“她状态不太好,无法冷静说明来龙去脉。” “唉邵娟太可怜了,”池中林叹了口气,“她怎么总是遇到不幸” 杜梅也跟着叹息,心道,的确,邵娟很可怜 如果不能确认是正当防卫,那邵娟会被当成是杀人嫌疑犯 杜梅想起下午的时候还和邵娟欢天喜地的谈古论今c谈天说地,现在想到邵娟有可能会进监狱,她就坐立不安,她想做点什么,可又束手无策。 宣辰问:“办公室由谁来管理” 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人,自称学院管理员名叫严艳丽,她回答:“我是学院总务科的,正常的开放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今天是星期天,学院休息,所以一直锁着。” “今天你们几点离开这里,走之前门窗锁好了” “五点,我今天有事先走了,让邵娟锁的门,她说过走之前门窗都锁好了,中途邵娟说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来了,这件事杜梅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们住在一个宿舍,关系好,你们可以问她。” 警察转向杜梅:“邵娟是个怎样的人” “邵娟性情温和,遇事不急躁,”杜梅断然说道,“她很少发火,做事情很淡定从容。”说到这她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连忙补充,“不过,她要是遇到坏人或者其他什么可怕的情况时,她也会慌乱,情急之下也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比如自卫,要是我,也会这样做,如果我们遇到坏人伤害我们,那种时候我们只能自保,不打跑他,就会被他打,所以警察同志,我觉得邵娟就是正当防卫才会将那个人打死。” 宣辰置若罔闻,看了一眼龚帅手中的照片,示意他拿给杜梅。 “你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吗”龚帅把照片拿给杜梅看,上面是一个闭着眼睛的男子,很显然是死者的照片,想到这个人已经死了,未免有些害怕,男子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脸色苍白,衣着十分考究,脸色倒是没有一丝病态。 杜梅看了一眼:“没见过。 龚帅收起照片,杜梅忙冲宣辰问了一句:“警官,邵娟不会有事吧” 宣辰沉默了好一会,将目光缓缓移开,沉声道:“她杀了人,会被逮捕。” 杜梅往后踉跄退了一步,颤声说道:“啊那她是杀人犯等等,你们听严艳丽说了吗,是那个人先袭击她,她才还手,这是正当防卫。” 龚帅踌躇着说:“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有这种可能你是说她也许在撒谎” “正当防卫或者撒谎,都需要确凿的证据。” 杜梅:“警官,我可以见见邵娟吗” 在场警察都将目光移向她,苏子俊抓了几把像鸟窝似的头发,说道:“人已经带到警察局了。” 杜梅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她失魂落魄的呆在原地好半天也回不过神。 萧景坤窝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好半天也没有宣辰的消息,他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突然,阳台上传来“嘭”的一声巨响,萧景坤抬起头一看,正好对上宣悟空圆溜溜的琉璃眼,阳台的地上一盆“君子兰”已在宣悟空的屠爪之下寿终正寝,而宣悟空却好正无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英姿卓越的像个打了胜仗的草莽英雄。 此刻的宣悟空被宣爸宣妈养的膀大腰圆,萧景坤没心情观看宣大圣可爱的战果,他只瞥了一眼地上惨败的君子兰,心想:“出什么案子了”身体便倏地转身朝玄关走,边掏车钥匙边拿出手机 这时,宣辰的手机震了几下,是萧景坤。 “警花儿,”萧景坤嘴角含着 戏虐,“你在哪” 二十分钟后,萧景坤出现在案发现场,他长身玉立的出现在传媒学院的办公室里。 宣辰莫名的被卷进他英俊的神仙颜值里,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才是刑侦队的队长,谦逊的在他耳边低语道:“你怎么看” 萧景坤环顾四周,办公室入口摆放着很多小提琴和钢琴,入口对面是一扇铝合金门窗,一名男子倒在窗户和门的正中间,男子的头朝门,脸趴在地上,身体俯卧,死者身高一米七八,标准身材,头部一侧在流血,并且有凹陷,邵娟用的是一个瓷器花瓶。 法医张德说:“瓶口直径约两厘米以上,底部直径九厘米,与伤口相对照,瓶底的形状十分吻合,可以确定瓷器花瓶就是凶器,击打次数为一次。” 张德说着看了一眼萧景坤,宣辰忙解释说:“他是我朋友,公安大学高材生” “肖队”没想到张德瞬间爆出惊讶之言,“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在这之前,萧景坤每次出现在案发现场都是全副武装,不是带着墨镜就是带着防雾霾口罩,而张德作为法医界的老人,在很多年前就见过广陵市局的优秀干警,其中包括拥有赫赫战功的肖荣广之子肖景坤。 萧景坤冲张德颌首,继而说道:“不是防卫过当。” 麦克白 二十四 “世界上一切好东西对于我们,除了加以使用外实在没有别的好处。” 鲁滨逊漂流记 法医张德赞同的点点头,继续说:“死者穿黑色长袖上衣,黑裤子和黑色皮鞋,鞋底是防滑性橡胶底,在右侧口袋里发现随身物品,只有一个钱包,但没有发现能够确认身份的东西。” 死者的身份信息是破案的关键所在,他的潜入路径目前尚不明确,办公室里的一扇窗户开着,窗框上粘有泥土,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是怎样打开窗户,窗下地面上还有一些脚印,据现场技侦检测,这个鞋印和死者的鞋底一致,可以断定死者是从窗户进来的。 “循着脚印走,可以推测,”宣辰目光扫过办公室,“死者是从窗户进入室内的。” 萧景坤轻轻一挑眉:“他潜入室内后,没有翻抽屉c柜子,入室抢劫没可能。” 嫌疑人邵娟在被带回市局之前安置在一个房间,宣辰和萧景坤离开办公室,来到房间。 房间里的窗户是开着的,素色的窗帘拢在一边,这时,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妖风,窗帘的一角瑟瑟作响,窗外的树枝被东南风刮的东倒西歪,新绿柳枝不住的敲打在玻璃窗上,像是群魔乱舞又像是妖魔出世,邵娟浑身打了个冷战,时令初夏,天气温暖阳光明媚,她却看起来寒冷浸透犹如铺上一层霜。 见到宣辰和萧景坤,邵娟的目光倏地收了回去,她很漂亮,估计在场的单身刑警颇有同感,她的皮肤光滑细腻,五官精致眉清目秀,素颜的脸上一双眼睛美艳动人,她的容色具备了影视明星高颜值的特质,对于她倾国倾城的容貌,萧景坤却视若无物,在他心里眼里只有身边的宣警花 邵娟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被吓得,双唇紧闭也毫无颜色,看了看面前两位长相俊美的警官,开了口:“晚上我和杜梅还有池中林老师一起去蓝田雨曦吃饭,因为有些资料要准备,我就先回来了,钥匙是严艳丽老师给我的,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快八点半,我刚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办公室里的东西像被翻过,我关上门走进办公室,突然看见看见一个男人出现在桌子后面,我吓了一跳,大晚上的办公室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人,还拿着一把刀,这样的袭击太突然太恐怖了,那个男人拿着刀刺过来,我慌忙躲过袭击后,顺手拿起身边的瓷器朝他砸下去” “你把他打死了”宣辰问。 “我不知道,记不清了,当时我很害怕,只知道如果不打他,就会被他伤害,”邵娟浑身颤抖,“当我睁开眼时,那个人,已经,已经倒了,我见他头上有些,倒在地上,我吓坏了之后就记不清了。” 宣辰问:“那人从哪拿的凶器” “从办公桌的笔筒里。” “你从哪那个瓷器” “办公桌旁的壁橱上。” 按照她的描述想象一下,整个案情逻辑十分合理,并无不恰当之处,瓷器也确实就摆在办公室的壁橱上顺手可以拿起的位置。 看起来是个单纯的入室盗窃误伤案,实际上很难想象出有人为盗取钱财跑到办公区,若是为了钱财应该去宿舍或者家属住宅楼才对,另一方面,从死者的衣着服饰来看,衣服的质地不算廉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为了一点碎银而潜入室内偷窃的人。 宣辰示意让人把邵娟带回市局,一旁的周琪站在宣辰身后拿着笔录,喃喃自语:“究竟是为什么潜入呢口渴借宿还是” “还是个头啊我说琪琪子,用点你那个花痴脑好不好这是凶杀戏,不是悲情戏去查死者的身份到周边取证走访调查,多向龚副学学,在这样下去,我在你转正条上如何能签字,嗯” 周琪忙站直身体:“是,是,宣队,明白,我这就去。” 她慌忙火急的刚转身就撞上了走过来的龚副队,一个含笑半步颠之后,周琪健步如飞的冲了出去。 龚帅笑着摇摇头,随即,他走到宣辰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宣辰点点头,他旋即转身朝外走去。 萧景坤清了清嗓子,背着几个刑警,一把抱住宣辰:“家属在这呢啊,注意点影响,汇报个工作,靠那么近干嘛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龚帅这是几个意思,胆敢无视萧爷的存在” 宣辰忍俊不禁,看了一眼周围,轻声说:“我的萧爷,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龚帅汇报工作时,一向很谨慎,他方才准备带人去嫌疑人住处,我觉得可行就认同,你在想什么呢” 下午六点现场勘察接近尾声,张德已带人收拾好了现场,第二天的工作已明确所有刑警兵分三路分头行动,萧景坤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宣辰带上了车,进了别墅区,萧景坤停好车就钳着宣辰的下巴掰过来面对自己,一脸邪魅:“我不在你身边时,最好 老实点,别去招惹花美男,尤其是单身警草” 宣辰盯着他愣了半天,后半句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前半句她着实有些听不明白。 他要去哪又要突然消失要去找a蝗 正云里雾里,车门被拉开,萧景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飘至副驾上门外,她什么时候进的家门都不知道,只听见门“嘭”的轻轻关上,宣悟空啪嗒啪嗒的跑出来,突然萧景坤一把搂住她的后背,将她按在沙发上,低头吻了上去。 宣悟空很有眼力价,把头一扭欢快的跑向自己的花果山,此地不宜久留,它绝不做瓦数最大的电灯泡。 宣辰被萧景坤这突如其来的亲吻给淹没的快要窒息,她愣了一下,忙伸手搂住萧景坤,感觉到他迷人的男子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把她融化。宣辰一手搂着萧景坤的后颈,歪了一下头:“坤坤儿。” 萧景坤动情的“嗯”了一声,在她耳边亲了一下,宣辰整个身子都酥了半边,抬手将准备离开的萧景坤搂了回来:“我想” 萧景坤:“想要什么” 宣辰盯着他,默默不语。 “给你,都给你,”萧景坤满眼神情,“我的人,我的心,全都给你。” 宣辰:“” 她其实是想说,她想喝水,刚从现场回来,半天没喝水了,不过,把他这番话仔细回味了一下,她的心一阵阵的激荡,泛起久久不能平复的层层涟漪,此刻竟心动的不能自已。 麦克白 二十五 “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萧景坤突然正色道:“a蝗如果没有死,他会怀疑我,还很有可能会伤害你,这段时间,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萧景坤一语成谶。 翌日清晨,萧景坤一早去了恒通,宣辰起床后吃了萧景坤为她准备的早餐,很快出门上了车,当她踩着油门不经意的一瞥后视镜时,发现一辆黑色奔驰不紧不慢的跟着她的车后面,她明锐的察觉有些不对劲,改了平时的路线,在十字路口一打方向盘,开到下一个红绿灯又打方向盘,后面的黑色奔驰怎么也甩不掉。 宣辰带上耳麦,里面传来清晰的男声:“宣队,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你,看不清里面有几个人。” “劫住他”宣辰慢条斯理的说,“送上门的东西,当然要收下。” 话音刚落,那辆车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减速从下一个路口掉头 “宣队,跑了,怎么办” “你们去办正事吧,我去会会他。” 车子猛地调转方向,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宣辰将油门踩到底,车速快赶上了“嫦娥一号”,急速朝黑色奔驰疾追过去 这条路是往人烟稀少的南苑路开的,那辆黑色奔驰眼看就被宣辰给追上,两俩车子一前一后的开进一个空无人烟的地方,突然十几辆摩托车不知从哪个路口蹿了出来,宣辰只好猛地减速停车,耳麦“哐当”掉在车内的每个角落,几辆张牙舞爪的摩托车在空旷的场地上将宣辰的警车团团围住。 “宣队宣队你还好吗”耳麦里传来急切的呼喊,然而,宣辰听不见,也没法回答,她平静的看着车窗外,那帮人坐在摩托车上戴着头盔,却并没有下来的意思。 半晌,警车玻璃被敲了几下,宣辰下意识的按下开窗按钮,只见那人戴着黑色口罩c墨镜和帽子,惊悚的笑了一下:“宣警官,我们不会伤你,只是有几句话想要告诉你。” 宣辰不慌不忙的说:“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这样藏头缩尾,我还以为是犯罪嫌疑人打劫,我可是警察,打劫也要要看看身份吧,至少让我知道你们是谁,找我有何事,不然一不小心把你们当嫌疑犯逮捕了,那可怎么好” 那人脸上显出油滑和谄媚的神色:“宣警官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吧殊不知您和恒通太子爷之间的那层关系是何等的好,您既然卷了进来,就不能说和我们这么生分的话。您也知道,我们大哥很看好公子,您是未来恒通的太子妃,怎么着也得站在我们大哥身边吧,哦,对了,也许您还不知道恒通和我们大哥的关系眼下我只能说到这里,宣警官,我只是个下人,就只能帮大哥传个话,其他的我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今儿个就算您把我抓了,也没有什么用,我就是个废物,做点跑腿的小事,大哥的意思我也带到了,我这就带着他们离开。” 宣辰真想下车把这些人一个个拎过来问,他们口中所谓的大哥是不是a蝗b沉c崎现在在哪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大毒枭和恒通的黎宗鸣是什么关系黎宗鸣 想到黎宗鸣她就想起了萧景坤,如果萧景坤真是黎宗鸣的亲生儿子,那他到底该如何面对一边是正义的组织,一边是邪恶的集团,他该如何取舍如何自处组织上要怎么对待他,这样的身世背景在公安系统里还能得到信任和认可吗 周围响起一片摩托车和汽车的发动机引擎轰鸣声,片刻后,四周一阵寂静,宣辰有些心烦意乱的掏出手机,车内的耳麦再度想起:“宣队宣队” 宣辰弯腰捡起耳麦:“我没事。” 耳麦里的嘈杂声嘎然而止,就在这时,萧景坤打来了电话,宣辰按下接听键:“喂” 萧景坤好像感觉得到她这边发生了什么:“你在哪” 宣辰:“南苑这边。” “在那等着我”萧景坤不知觉察到什么,“我很快就到。” 宣辰还没来得及回话,萧景坤就挂了电话。宣辰感觉到方才的殚精竭虑被萧景坤的两句话给全部打的魂飞魄散。 萧景坤开着保时捷火速赶了过来,他跳下车就疯跑过来把宣辰从驾驶室拉出来,好似怕把她弄丢似的,紧紧抱在怀里:“我说过会在你身边保护你,遇到什么事怎么不告诉我” 宣辰抬眸凝视他片刻,忽然踮起脚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他一下。 萧景坤被这突如其来的待遇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搂住宣辰的腰吻住她。 南苑路上的空旷田野上,野花蔓蔓,芳草萋萋,两人深情拥吻了很久。 “他们只是说了一些话,别说枪火,就连拳脚都没出,看样子是想策反我,替他们办事,”宣辰摸 着萧景坤英俊的脸,“a蝗和恒通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总是强调你的身份,黎宗鸣帮a蝗做事,如果他迷途知返或许还来得及,大毒枭a蝗才是罪魁祸首,a蝗找我,没有伤害我,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还是因为你” 萧景坤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我没见过a蝗,黎黎宗鸣最近露了一面之后又失踪了。” 一提起黎宗鸣,萧景坤就如鲠在喉,他仰头看了看天,好一会才有气无力的说:“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当警察的父亲肖荣广,现在突然跑出来一个人告诉我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这位亲生父亲曾经以义父自居,在我身边暗中保护我八年,他帮着大毒枭制毒贩毒” “这不是你的错,”宣辰疼惜的轻抚他的胸口,“等大毒枭落网,这件事会有解决方法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方才a蝗的人跟了我几条街,我起初以为是犯罪分子出狱复仇。” 萧景坤差点没站住,担心的五内俱焚竟有些语无伦次:“什么他们想干什么发生这种事怎么当时不告诉我,你要是遇到那” 宣辰一愣,歪着头眨眨眼,一双含情眼一弯:“景坤哥哥,我爱你。” 萧景坤:“” 宣警花什么时候学会撒娇卖萌了 麦克白 二十六 “当现实折过来严丝合缝地贴在我们长期的梦想上时,它盖住了梦想,与它混为一体,如同两个同样的图形重叠起来合而为一一样。”追忆似水年华 邵娟被警察带走后,杜梅独自一人住在两人合租的二居室里,她度过了几个难眠的夜晚。每天晚上她倒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熬了多长时间才悻悻然睡去,早上起床时,头昏脑涨两眼通红,年轻的容颜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邵娟一定更难熬,”杜梅想,“她会睡在哪里拘留所审讯室还是看守所的监狱” 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阵阴冷,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揉着太阳穴强撑着精神走进卫生间洗漱,几分钟后洗漱完毕,刚走出卫生间,门铃响了。 杜梅心里一紧,几步走到玄关处犹豫了几秒,猫着身子从门镜里看了一眼,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拉开门,龚帅亮出证件和搜查令:“我们过来查邵娟的房间。” 顾不上她愕然的反应,龚帅和苏子俊闪身进了门。 邵娟的房间在房间的西南面,他们仔细看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最后从化妆台的抽屉里翻出一些照片。 “他们怀疑死者和邵娟认识”杜梅站在房门口暗想,她一直沉默着看着两个警察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龚帅突然转过头,问:“有电话簿吗记录联系方式和地址的” “没有,所有联系人都记在智能手机里,现在谁还用电话簿”杜梅有些没好气地说,“即使有电话簿也没用,我说过了我们不认识那个人。你们怀疑邵娟故意杀人” 苏子俊埋头检查着相册,龚帅蹲着看了看房间的地面,倏地站起来:“想要证明她是正当防卫,就需要证据,所有疑点必须依次排除,我们相信你,但单靠相信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两人几乎彻查了所有邵娟的个人物品,甚至连杜梅的房间也查了,最后把目光落在几张照片上,这些照片里有一个男人的单人照,还有集体合影,其中有一张是邵娟和这名男子的合影,在传媒学院的集体合影中也有这名男子的身影。 苏子俊拿出两人的合影转向杜梅:“这是谁” “我们学院的院长,”杜梅说,“石密东。” “他和邵娟是什么关系” “就只是上下级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 龚帅点了点头,示意苏子俊收好照片,两人转身离开了。 杜梅离开家来到传媒学院,经过会议室,严艳丽正在和各个专业的学生探讨传媒艺考的细节。 传媒艺考是指传媒相关专业的艺考生参加的考试。比如北京电影学院的表演系,中国传媒大学的播音系,都招收艺考生,艺考生除了文化课要达标之外,还必须要考出好的艺考成绩才能被录取。 每年传媒学院都会在这个时候特别忙,艺考,指艺术联考,就是指目前国内比较权威,及教育部备案的各大艺术类院校,或者各大院校的艺术系对于艺术类考生在第一学期末举行的一次综合的专业考试。考试合格者获得报考院校的专业合格证,持此合格证书参加考试,等成绩公布以后,各艺术类院校进行择优录取。 “传媒艺考都考什么具体讲考试内容的话每所主考学校都有一些不同,但是基本上都是如下内容,一播音主持专业主要考,形象气质c稿件播读c即兴评述c模拟主持,二编导专业主要考,影片分析c故事写作c即兴评论c广告创意,”严艳丽穿着职业套装,全情投入的注视着在场学生,“三表演专业主要考:台词c形体c小品c才艺,四摄影专业主要考,美术基础c图片分析c实拍传媒摄影考,作品评论c实拍。最后笔试,传媒艺考笔试一般包括:影视评论c故事写作c叙事散文c文艺和社会常识c创意策划等。” “下面让池老师给大家讲讲具体划分。”严艳丽看了一眼刚走来的杜梅。 池中林戴上眼镜,接着严艳丽的话往下说:“具体划分主要是分为一影视评论,包括电影c微电影c纪录片c电视节目分析等多种评论。二故事写作和叙事散文,通过编写故事和散文创作考察学生记人c叙事的能力。三创意策划,对文化活动c节目栏目c等综合的规划设计考察。四文艺和社会常识,相当于高中综合试卷内容,更多侧重于文学c影视常识的考察。” 池中林顺着严艳丽的身影看向杜梅,顿了顿,继续说:“如何备考传媒艺考,艺考期间应保持良好的专业状态,边练边考。艺考专业考试和体育比赛有相似之处,良好的状态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由于春节刚过就参加专业考试,不少学生的专业处于亚状态,这个期间应该边学习边考试,播音的同学应该坚持每天练声巩固,编导的同学应该坚持记忆文艺常识 ,适当动笔保持良好的写作状态,表演的同学应进行适当的小品创作练习。同时,艺考期间,专业学习不应泛泛进行,而是有的放矢,根据自己所报考的院校精准准备,才能最大可能提高效率。专业考试应随机应变,根据考试最新情况做好各种突发应对。每年艺考,各个专业都有一些新的情况出现,如果出现新的题型或者变换考试形式,一定不要惊慌失措,要从容应对,相信新的变化对所有考生都是平等的,切不应因为心态的失衡导致全盘皆输的局面” 这时,石密东从外面走了进来,静悄悄的坐在杜梅身旁:“我刚才去市公安局了。” 闻言,杜梅和严艳丽同时看向他:“” “我就是想去看看邵娟,”石密东任由两人惊诧狐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目视前方看着一个个专心开会的学员,“但没见着,警察不让见,说她是嫌疑人” 麦克白 二十七 “等待是一种信念,海的爱太深,时间太浅。”老人与海 “这可怎么办”杜梅忍不住喊了起来,声音惊动了会议室在场的所有人。 石密东忙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大家不要在意继续认真听讲,随即他起身走出了会议室,这时,杜梅倏地站起身疾步跟了出来:“院长” 石密东顿住脚,转头看着她。 “警察今天来过我们住所,”杜梅微微喘着气,“他们拿走了你的照片。a“ “拿走我的照片”石密东惊诧的指了指自己,“我的什么照片” “就是你和邵娟的照片,”杜梅欲言又止,半晌,嗫嚅道,“你们那次在巨峰山” 石密东猛地一惊,须臾,慢慢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忙吧” 离开杜梅的住所后,龚帅和苏子俊来到了传媒学院附近,周琪早在案发当日就开始走访调查,对传媒学院周边进行了严密的排查,但一无所获,眼下两人分头行动,主要调查是否有目击者见过死者,以及案发当日是否有人见过或者听到和案情有关的线索。 刑警查案需要的是反反复复的摸排和细致的调查走访,同样一句话会来来回回说上无数遍,就在下午天黑之前,苏子俊快要累坍塌的时候,突然在附近的一家冷饮甜品店发现了死者生前的轨迹那家店员在案发当日见过死者。 “这个人让我印象很深,他穿一身黑,皮肤很好,比很多男人看上去要舒服,我还和他聊了一会,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他说是自由职业者,我还腹诽了半天,心想做什么职业还不能说难道是见不得人的工作他的气质很独特,看上去十分儒雅,但说话很没有情商,一句话说的你半天接不上来,同事还笑说这人一定单身,这样说话不好听的男生哪个女孩子喜欢” 苏子俊问:“他是几点来店里的” “这就记不太清了,”店员冷哼一声,“不过可以查下他的消费记录。”说着她低头从柜台拿出一捆消费小票查了起来。 在等结果的空挡,苏子俊给龚帅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这边的具体情况。 “找到了,是晚上七点二十二,他在店里待了近一个小时,”店员抬起手指了指店内的一个座位,“我想起来,他坐那个位置。” 苏子俊脑子里想象着那天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正从头到尾的走马灯似的在捋着案子,突然被一个人给拍醒:“子俊,你这是干嘛鬼魂覆体” 龚帅对脑回路超级奇葩的苏子俊此刻的行为有些迷茫,然而,苏子俊却眼睛一亮:“龚副,我明白了” 龚帅:“” “他和传媒学院的那些人一定有关系,”苏子俊分析道,“这家店是甜品店,他一个男人来这里做什么除了和女生约会,最有可能的就是给女生买甜品。” 龚帅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只见苏子俊问店员:“他是几点走的,走的时候又没买甜品带走” 店员想了想,翻出那堆消费单,拿出一张单子:“他是八点二十走的,要了一份提拉米苏和慕斯蛋糕。” 龚帅眉头一凝:“从你们这走到传媒学院要多久” 店员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到十分钟。” 龚帅皱起眉,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 死者买了甜品走到传媒学院,再进入学院里面的办公室,这个时间怎么说都需要十几分钟,而杜梅和池中林都说发现死者和邵娟倒在办公室的时间是八点半,究竟是她们记错了,还是有人撒谎 就在一个小时前,龚帅找到了照片中的男子,传媒学院院长石密东,当龚帅问道他和邵娟的关系时,他毫不避讳的说:“我喜欢她。” 石密东,三十三岁,年轻有为,长相儒雅,一头自来卷颇有留洋气息,研究生,毕业于瑞士洛桑大学,h省工商联唯一传媒界翘楚,未婚,这样的身家和地位,使得很多单身女神青睐有加,尤其是传媒学院的未来之星们,个个都想攀高枝,他有一线资源,影视传媒人脉都是国内顶尖级别的,这时他敢直言不讳的告诉警察他喜欢一名女子,是不是表示他确实想追求这名女子,然而,眼下这名女子却身陷囹圄,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龚帅拿起电话打给宣辰,却没联系上,她的手机此时在车里正静音躺在座椅上。 宣辰摸了摸兜,意识到已经和队友失联了许久,她忙转身上车,这时,手机屏幕亮了,她接起电话:“喂” “宣队,法医那边传来消息,”周琪的声音响起,“死者的身份得到了确认,有个女生说死者是她表哥。” 女生叫赵诗美,是一名画家,据她说自己和表哥是美院毕业,之后创办了一间 培训画室,专门给初中升高中的学生培训美术,两天前,表哥说有事外出一直没回画室,在失联了二十多个小时候,她担心出事就打了电话报警,这时警察告诉她有个男子遇害,让她来一趟市公安局,赵诗美赶到法医处进行辨认后,确定他就是表哥吴家豪。 在公安局法医鉴定科遗体安放处见到吴家豪的遗体时,赵诗美如晴天霹雳,倒吸了口凉气后神泪聚下:“怎么会这样” 等她安静下来,市局的刑警才了解了些情况。 宣辰和萧景坤回到市局时,她情绪还十分激动,一直痛哭不已。 据赵诗美说,吴家豪是他唯一在端城的亲人,三年前,她刚来端城便投靠了这位表哥,他二十八岁,从美院毕业后一直为了梦想在奋斗,以至于目前还没结婚,家里老人总是在催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后来才知道他有个女朋友在端城传媒学院。 宣辰问:“他女朋友是谁” “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赵诗美抹着眼泪,“只听他偶尔提起,他好像有些话不想和我们说,我们也不会问他现在这样了,家里的几个老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两天前他说有事,有没说会去传媒学院”宣辰问。 刹那间,赵诗美似乎忘记了悲伤,瞪大了眼睛:“他,他去传媒学院了他没说去哪,但我怀疑” 麦克白 二十八 “自己的行为最惹人耻笑的人,却永远是最先去说别人坏话的人。”伪君子 “怀疑什么”宣辰碰到她的目光,感觉到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表哥近段时间总是魂不守舍,有好几次我忍不住问他,他也不肯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凭女孩子的直觉,我觉得他是因为感情的问题,那不就是和传媒学院的这位女朋友有关再加上他失联的一天一夜,我就更加坚信他去了哪里,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我能猜到,可能是因为他的女朋友劈腿”赵诗美拧着眉,好一会,她继续说道,“他很喜欢这位女朋友,知道她喜欢吃慕斯蛋糕,有段时间还自己学着做蛋糕,我从来没见过他女朋友,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想她一定很漂亮,只是觉得他们迟迟没结果,可能和我表哥的现状有关,他没什么钱,在这座城市连个房子都没有,刚来端城的时候没有画室,他一直住地下室,现在情况稍微好点,也只能住在出租屋里,因为这样他很没自信,脾气不好说话难听,情商很差,有时还会和学生家长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 宣辰:“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我姑妈,姑父在几年前去世了,”赵诗美突然问,“我表哥是怎么死的” 宣辰站起身:“现在初步推断是入室盗窃行凶被人自卫的情况下失手打死,但只是揣测。” “不,不可能,”赵诗美有些艰涩地说,“入室盗窃行凶怎么可能宣警官,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表哥不可能会入室盗窃更不可能会行凶”她说着倏地站起来,与此同时,宣辰的手机响了起来。 宣辰:“喂” “宣队,传媒学院又出事了,”龚帅的说话音调降到了最低,“石密东死了” 挂了电话,宣辰回到办公室,萧景坤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翻看着几份资料,见她神色严峻的走进来,抬眸问道:“怎么了” “石密东遇害,”宣辰开口道,“刚查到邵娟和石密东这里,他就出事了,你说,这两起案件是不是有关联” 萧景坤放下手中的资料:“不但有关联,而且还有密切关系,石密东的死已经让杀人凶手露出了冰山一角。” 宣辰:“吴家豪的确不像是入室盗窃,他的那个女朋友在传媒学院,要找出这个人是谁,不难。” 传媒学院的女生中,长的漂亮的很多,但喜欢吃慕斯蛋糕,且和美院高材生走的近的就屈指可数,按照这个线索查下去,此女子定会很快浮出水面。 “先查石密东的死因,有人想让他在这个时候死,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萧景坤若有所思,“重点在传媒学院。” 宣辰冲他一点头:“我们去看看。” 时间倒回到下午三点,传媒学院。 石密东坐在传媒学院三号演播厅的观众席中间,演播厅正排练录制上半年的一档节目,学院的领导和省里过来的很多导演都坐在观众席上,这期节目是杜梅和张少峰主演的,已经排练了很多次,这是最后一次定档演出,台下席位中间除了传媒学院正院石密东还有副院长杨辉,整个演播过程进行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演播快结束的时候,所有人将目光移向席位中间的石密东身上,按正常流程,这个时候石密东应该站起来发表意见,可是过了很久,石密东一点反应也没有,坐在他身边的秘书小陈觉得有点奇怪,转头在石密东耳边说了什么,他还是没有反应,小陈以为他睡着了,就轻轻推了推他,没想到,石密东的身体朝一边歪下去,随后“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石院”所有人顿时在小陈的呼唤声中冲了过来,站在旁边的小陈吓傻了,愣在原地。 第一个跑过去扶起石密东的是副院杨辉,他下意识的抬手在石密东鼻子前探了探,瞬间脸色煞白,顿了顿,把石密东放平在地上,脸色阴郁:“叫医生” 但好像来不及了石密东已经死了 在案情有了点眉目的时候,出了一桩新的杀人案,未必是偶然发生的,传媒学院的大门口再次被警车给包围。 宣辰和萧景坤赶到时,门口的警车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很难想象,接连几天之后,里面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两人来到演播厅里面,大厅弥漫着偃旗息鼓的紧张和慌乱,几个刑警仔细的勘察着现场,石密东躺在观众席中间的地上,法医张德已带着人赶了过来,他蹲在尸体旁边埋头查看,作为资深的法医界老人,张德很快发现了端倪,他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片褐色的液体,经初步推断,那是一种有毒的化学试剂,只要接触有伤痕的皮肤,毒液就会渗透至五脏六腑,很快便会中毒身亡 这是一起杀人案无疑,凶手十分了解死者的生活 习性和饮食起居,包括他的日常行程。法医初步鉴定之后,待宣辰看完,随后就让人将尸体运往车上,现场刑警见到宣辰,按照老大的指示,对所有在场人员详细的进行询问。 宣辰想了想,冲龚帅轻声道:“调查石密东住宅的监控录像和这里所有角落的监控录像。” 龚帅颌首,带着几个人离开了现场。 其他的刑警在现场对学院里的人做着笔录,萧景坤却在嘈杂声中走到观众席中间,蹲下身环顾四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宣辰走过去:“肖队,怎么说” “选择在此地下手,这个人对这里的环境一定很熟,凶手是学院内部的人,”萧景坤看了看演播厅中间,继而转向宣辰,“石密东被杀,他的位置必定会空缺,权谋无疑,最有可能被扶正的是谁” 宣辰与他目光对视,心里已然明了,她忙转头几步走到苏子俊身侧,用只有苏子俊听得见的音量说:“子俊,盯着杨辉。” 说话间,苏子俊已经冲出了演播厅,一头扎进车水马龙之中。 警方刚查出石密东和邵娟有些关系,还没来得及对他进行询问,他就永久被人封口了,吴家豪的案子越发扑簌迷离,不管邵娟是不是处于自卫,现在可以断定的是吴家豪不是入室盗窃,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学院办公室,又是怎么死的呢 作为和犯罪嫌疑人走的比较近的石密东,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是他现在死了,眼下只能先查是谁杀了石密东。 市局刑警队的办案能力在宣大队长带领之下,显然有了很大提升,在杨辉家门口蹲点的苏子俊和几个刑警,在午夜十分终于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麦克白 二十九 “历史喜爱英勇豪迈的事迹,同时也谴责这种事迹所造成的后果。”神秘岛 杨辉住宅不远处的路边一侧,一辆车静静地沐浴在摇曳的路灯光下,车顶上洒着细细的月光,好像已经梦幻多时。 苏子俊偏头看了一眼前方车旁边的两个人影,对着手机向宣辰继续汇报:“是她,没错” “查一下她,”挂了电话,宣辰凝眉思索片刻,刚想到了什么,龚帅的电话打了过来,“宣队,石密东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了。” 市局技侦把龚帅调取回来的监控录像缓慢放了一遍,电脑前的几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闪烁的屏幕,随着进度,宣辰和龚帅的目光同时一沉,电脑屏幕上出现最多的是个女人,她不止一次出入石密东的家,而且都是晚上进去次日一早离开,这个女人就是传媒学院的严艳丽。 回到办公室,宣辰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脑海里思绪万千,下一刻她倏地睁开眼睛,“景坤说的不无道理,”她暗想,“权谋” 很显然苏子俊在杨辉家附近发现的那个女人是严艳丽 这个女人和石密东是情人,石密东死后她就和杨辉暧昧不清,她是一只千年的狐狸,在两人之间做着抉择,为了利益,权力,还是金钱石密东的死和她有没关系现在看来,一切还是个迷,眼下没有足够证据也不能对她进行逮捕。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就在警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却还不能入手的时候,萧景坤已经让人查到了杨辉的底细。 杨辉,三十岁,f省人,六年前从省里调入端城传媒大学任副院长,人缘很好,情商高,就是口才太好了,给人一种油腔滑调的感觉,所以传媒学院的姑娘们并不十分喜欢他,或许是因为他的职称前面有个“副”,学历和长相都比不上正院石密东,传媒学院的所有美女都喜欢拍石密东的马屁,他的内心是痛恨石密东的,两年前他和石密东还因为一点事暗地里闹了一段时间,学院有人传言,副院在找关系想调走,但传言仅仅是传言,不过,杨辉确实有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些事实足以表明,他有杀人动机。 萧景坤把这些发给宣辰,与此同时,龚帅查到杨辉在案发当天早上未经秘书允许私自进过石密东办公室。 宣辰仔细查看了一下手中资料:“子俊,你带几个人,把杨辉抓回来审。” 盛夏已至,天气开始炎热起来,端城的天空晴空万里,尘世间的喧嚣跳脱着继续没日没夜的喧闹和争鸣。 审讯室里威严肃穆,无论是谁被带到这里,都会心惊肉跳,犯法的,没犯法的,都要经受一番来来回回的复读机似的询问。 然而,杨辉却颇有些不同,他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深情淡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对三位警官的问话对答如流,不急不躁,反而让几名刑警无从下手,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此人是演员出身演技一流不慌不忙,不惧不怕,要是在明国年间,这名男子可以派去做个优秀的间谍,绝对可以成为历史上有名的特务。 “你和严艳丽什么关系” “我们是男女朋友,怎么,警察同志,这个你们也管我未婚她未嫁,我们在一起谈个恋爱,不犯法吧” “严肃点问你什么,如实回答,少在这油腔滑调” “如实回答,一定如实回答,警察同志您别生气,我这不是油腔滑调,我说的是事实。” “严艳丽和石密东是什么关系” “这我就不清楚了,石密东的事你们只能去问他了,哦,问不了,他已经死了,那就没办法了,严艳丽现在是我女朋友,她就算以前和石密东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方便问,哪有人会把自己和前任的事情告诉现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样的蠢事,我杨辉不会做,警察同志,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前任和她男朋友之间的事,别说提了,想都不要想,人家现在在你身边,你就好好珍惜,扯那么多干什么” “问你的话,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行行行,您问,警察同志,我的律师快来了,您有什么话赶紧问,我怕一会律师来了,就不让我说了,不是我不配合啊我是好公民,杀人放火的事我不会做,这点,你们可以随便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整个审讯过程差点把三名刑警给气的吐血,审来审去结果什么也没审出来,就在这时,市局办公大厅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吴家豪的母亲,她知道儿子出事后,一路哭着赶了过来,她在市局哭的肝肠寸断,见着穿制服的警察就拉着问:“是谁是谁害死了家豪” 吴母老泪纵横,好不容易在众多警察的劝慰下平复下来,突然听说抓到了一个嫌疑人,她倏地站起来: “他在哪我要和他拼了,为什么要害死我儿子” 几个小时后,一名律师带着杨辉从审讯室出来,迎面就被双眼通红泪流满面的吴母给堵住,她疯了一般的上前就要抓打杨辉,被律师和几名刑警给拦住。 “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儿子”吴母哭喊着在几个人手里继续挣脱。 “您弄错了,他没有,”律师这种场面见得多,他不紧不慢的说,“他不是杀您儿子的凶手。” 另一间审讯室里,邵娟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有个警察进来时,门开了一会,从门外飘进来吴母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她陶瓷般亮白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宣辰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佛可以从她脸上看出事情的真相。 “这位老人家是死者的母亲,”宣辰沉声说道,“她得知儿子出事后,一直哭到现在,嗓子都哑了,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伤心欲绝” “我说过了,是正当防卫才”邵娟颤抖着身体,低低的说,“我也没想到他会死。” 麦克白 三十 “历史喜爱英勇豪迈的事迹,同时也谴责这种事迹所造成的后果。”神秘岛 “石密东和严艳丽什么关系” “宣警官,他们怎么了怎么,怎么突然这样问,发生什么事了” “石密东死了。” “啊石院他他死了” 邵娟呆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回过神。 “我们发现严艳丽经常出入他家,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邵娟声音突然有些嘶哑。 宣辰把几张照片放在邵娟面前的桌上:“那这些你总知道吧” 邵娟撇了一眼照片,呼出一口气:“这是一年前我们学院集体出去玩拍的合影,当时,石院,石院想让我做他女朋友,我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说考虑一下,毕竟他位高权重,我如果当时答应或者不答应都不太合适,我和他的合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拍的。” “严艳丽呢她是怎样的人,后来的一年里,她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邵娟沉默半晌,幽幽的抬起双眸:“她是学院的政务老师,比我们早来几年,那次集体出游后,她私下问我是什么想法,我为了自保就告诉她,我有男朋友,她才没再说什么,在我们学院,很多人喜欢石院,想嫁给他一步登天,但我不想,我只想好好搞事业,如果真成了石院的女朋友,怕是就没安稳日子过了,所以我就故意躲着石院后来我听杜梅说石院有小情人,我才松了口气,他三十多岁,未婚,条件这么好,我一直没给他答复,他有情人很正常,你们说严艳丽经常出入石院家,这是真的吗” 宣辰示意旁边的刑警拿出一段监控视频给她看,邵娟目瞪口呆的看着平板,她如鲠在喉的看着宣辰:“我,我想起一件事。” 审讯室里的人把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邵娟接着说:“十几天前,严艳丽找过我,她让我离开学院,说只要我在这,就会妨碍她,我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眼看着就要艺考,只要考得好,就有机会留下来或者升迁去省里。” “她和石密东在一起,醉翁之意不在酒,”宣辰皱了皱眉,“石密东发现后,想和她分手,他心里其实是喜欢你,只是你一直冷淡他,他才接受投怀送抱的严艳丽,于是严艳丽找到你,希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但没能成功,她气愤之余投奔了杨辉,为了可以掌权,她起了杀人动机,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液把石密东给毒死。” 宣辰不擅长讲故事,她只会根据收集起来的细节进行推理,把所有事情串连起来就能说的通。 门外市局大厅来了一位女子赵诗美,她的出现顿时让所有警察松了口气,吴母在她的搀扶和劝慰下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市局。 只要查到毒液的来源,严艳丽华丽的外表会被残酷的现实撕扯的体无完肤,石密东的死即将很快大白于天下,然而,吴家豪呢吴母哀怨的眼神就像一只飘荡在奈何桥上的孤魂,时刻震撼着所有人的心。 “把严艳丽带回来审。”宣辰站起身,拉开椅子朝门外走。 众刑警听她发号施令,习惯性的齐刷刷站了起来,立即行动 宣辰回到办公室,这时,有实习小警察站在门口拎着一个大箱子突兀的敲了敲门:“宣队,您的外卖,早就送过来了,我看您一直再忙,就没敢打扰您。”外面大厅里的工位上探出了几个匪夷所思的脑袋,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这边。 市局只要有案子,就忙的天昏地暗,忘记了时间,常常错过食堂的饭点,小刑警把外卖放到桌上后,宣辰才发觉此时已经下午三点了,她随手打开包装,顿时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香味飘了出来,是萧景坤定的。 她招了招手,示意让那些探出的脑袋自己过来拿:“你们拿去吃。”旋即自己只拿了个苹果“咔嚓”一口咬下去。 大伙已经习惯了中国队长乐意助人的美好品质,这些年都是被宣队给喂大的,此刻见她只吃苹果,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宣队,这些鸡翅你吃了吧” “这份西红柿牛腩饭给宣队留着。” “这里还有鳗鱼饭,宣队” “让你们吃,你们就吃,不用客气,”宣辰看了看小王的将军肚,“把小蛮腰吃没了,还怎么施展美人计” 众人嬉笑着,起哄:“宣队,这话可不能让你们家肖队听见了,不然得强行让你退位,绑着你回家做压寨夫人。” 宣辰叼着苹果被这帮人模狗样的同事苟延残喘的不想在辩驳,忙抄起桌上一堆废纸揉成几团大张旗鼓的给砸了过去。 活跃的气氛缓解了近几日以来飘散在市局上空的阴郁,便在这时,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宣辰缓缓收住嘴角的笑意,随手拿起电话,转瞬间,她白皙的脸变得极为严肃。 “找到了梭曼c沙林好,把严艳丽先带过去。” 龚帅已经找到毒死石密东的两种化学物品的来源:梭曼和沙林。 沙林被称为“万毒之王”是一种无色c纯液态时无臭的水样液体,是由德国的施拉德博士于一九三八年发现的,沙林是最典型的速杀性c暂时性毒剂,毒性约比氢氰酸大十到十五倍,人员中毒后,会出现缩瞳c视觉模糊c流涎c气喘c肌颤等症状,严重时,呼吸困难c意识消失c直至死亡。梭曼是具有微弱水果香味的无色液体,挥发度中等,梭曼的毒性比沙林大三倍左右,据有关资料记载,人员吸入几口高浓度的梭曼蒸气后,在1分钟之内即可致死。 两种剧毒混合在一起,再通过破损的肌肤注入机理,可想而知,毒性的致命程度高于曼陀罗和砒霜。 而制造这种剧毒的人是严艳丽,她拿着两种化学物品找到了化学实验室的在校研究生,给了他们一些钱,见钱眼开的俗世之人不会对这种百思不得其解的行为有所怀疑 这时,宣辰的电话响了,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萧景坤。 麦克白 三十一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临终前他就可以自豪地说:“我已经把自己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端城市中心,紫霞锦绣庄园。 一幢具有乡村风情的精致庄园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紫霞锦绣是端城有名的富豪聚集地,从表象就可以感觉到金銮c盘龙c宝塔c宝盆的宏大名场面。 萧景坤好整以暇端坐在极尽奢华的大厅欧式沙发上,繁复的灯饰发出冷艳的高调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大红地毯上投下高不可攀的暗影,宣辰穿过宽敞冷清的长长走廊,她无视两面墙上名画里名人的眼睛,浑身上下带着天外的灵光降临,盖过了这地方十分讲究的格调,院子外面的亭台楼阁造就了此地人杰地必灵的傲人风水,顶着“谈笑皆鸿儒,往来若过客”延绵至今,把来到这里的一帮非富即贵的酒肉纨绔顷刻间打造成了仙风道骨般的郎艳独绝。 大气磅礴的落地窗外炙热的暑气夹杂着时有若无聒噪的蝉鸣,络绎不绝的宾客在车子来来往往中载着酒醉的蝴蝶翩翩起舞着,微弱的浮光中对着室内舒服的空调带来的凉气沁入落魄的心脾,品牌服饰下都带着一颗黯淡惨败的心,只能在酒肉池林里尽情挥霍殆尽,人间烟火此刻分为两个极端的世界燥热和清凉。 宣辰的出现,顿时引起萧景坤身边一帮混吃等死富二代的高度注目。 邱峰此时正跟几个姑娘十分有伤风化地靠在一起,见大厅的一端迎面走来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忙把几个大姑娘不耐烦的打发走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走过来的美女,自己哈喇子都要丧尽天良的流出来了,他倏地蹿了起来。 “萧爷,”邱峰两眼发直,鼻子里好似快流出热乎乎的红色液体,“天天下竟有这样的美女” “啊哪呢”皮少波顺着邱风的目光望去,“果真是美,女,啊” “辰儿。”萧景坤站起来冲宣辰温柔的叫了一声。 “辰,儿”邱峰皮少波两人不约而同把这亲昵的称呼一字一顿的喊了一遍,邱峰嗫嚅道,“萧爷,她,她,她,是你的” 皮少波醉眼惺忪,嬉皮笑脸的打断他:“是他的助理吧,萧爷身边已经有了那个警花,你不知道” “姑娘,”邱峰转头朝宣辰蹦了过去,“请问你,在哪高就”他急于证实绝色大美女的身份,没办法,萧爷的人他怎么敢抢 宣辰从警这些年,做过卧底,深入过虎穴,什么地痞流氓,黑帮坏蛋没见过,这种披着高端华丽外衣的纨绔子弟和那些人虽然不是一个级别的,但她阅人无数,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这货脑子里想什么。 她眼角一弯,嘴角浅笑,今天难得穿了件曲线玲珑的礼服萧景坤派人给她送过去的,说是戏服,几个小时前她拿起这件礼服左看右看,愣是没敢往身上套,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拿着这件礼服上了车,等到了这个富丽堂皇的修罗场,她才十分不习惯的在车后座给换上,这不,装束不一样没给人感觉就不一样,明明是为人民服务,货真价实的一级刑侦警督,却成了这群“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的款绔子弟眼中祸国殃民的美艳妖姬 “不好意思了,”宣辰敷衍的冲他笑了笑,“我是人民警察。” “警察”眼前的两货动机不纯的心思顿时戛然而止。 邱峰险些摔倒,待扶着沙发站稳后,直起身盯着宣辰峻寻几番:“不是吧,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下海拍电影当明星,真是警察啊啧啧啧,这模样这身段这皮娇肉嫩的,拿着抢指着犯罪份子喊不许动萧爷,你舍得吗若是我,我八百个舍不得” 萧景坤为了应景,也喝了点酒,他拉过宣辰至他身侧,偏头看了一眼皮少波邱峰,半晌没搭话,过了一会,他宠溺的把手搭在宣辰肩上,意有所指地说:“你们不用怕,她是我的人了。” “啊哦你的,你的人,”皮少波只喝了八层醉,此刻酒醒了大半,他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回味过来,“方才,我们聊到哪了” 萧景坤此次回到“酒池肉林”无非是想探探a蝗的底,让宣辰过来在这帮纨绔面前晃一圈,即让a蝗对宣辰持中立态度,又对他的疑虑可以减轻些。 上次在鬼谷山死亡栈道,这两二货无意间接触了卢钧尘,虽没被成功洗脑跳下火海,但大毒枭对豪门子弟一直虎视眈眈,毕竟他们有钱,以大毒枭a蝗的做事风格,他对这块大蛋糕加上大碗肉不会操之过急,但觊觎已久 萧景 坤得到“雄鹰”传来的消息,a蝗会卷土重来,好在吴过一直没暴露,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回组织,现在处于四面楚歌的是萧景坤,他始终猜不到a蝗的想法,加上瑞利货舱的捣毁,a蝗到底有没怀疑他如果怀疑他,为什么会找宣辰,对她说那些话a蝗的行踪很诡异,他到现在从未露过脸,甚至长什么样都没人知道,这让萧景坤颇有些找不着方向了,故而今天做了这个局,想必卢钧尘一直通过这帮纨绔在观察他。 “找点刺激”邱峰皮笑肉不笑地接上皮少波的话,“鬼谷那帮人十分奇特,要不找他们玩玩” 皮少波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使不得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会断了我所有的经济,我还怎么跟你们去浪啊” 萧景坤知道他皮少波,是个怂包,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花着老爷子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跑车美女应有尽有,别说他想早点登基自己掌权,就连谋朝篡位的一丁点心都没有,哪还有胆子忤逆父皇啊,他只想每天“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快活人生。 萧景坤转头与宣辰对视一眼,宣辰已然明了萧景坤让她过来的意图,两人眼神交流的同时,她的手机响了。 “宣队,严艳丽不在传媒学院,”龚帅沉声说道,“她向领导申请休长假了。” 麦克白 三十二 “天才和我们相距仅仅一步。同时代者往往不理解这一步就是千里,后代又盲目相信这千里就是一步。同时代为此而杀了天才,后代又为此而在天才面前焚香。”侏儒的话 “什么情况”宣辰拿着手机,走到大厅另一端的僻静处,“她不在学院休长假” 龚帅发出仰天长啸般反差的低鸣:“我们逮捕杨辉后,她就请假了,说是病假。” 宣辰不假思索:“马上找学院要她家的住址,我马上过来 严艳丽在这个时候请假,很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有毒的化学物质已经确定是她交给化学研究生的,警方得到确切的证据后抓人,然后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审讯,等嫌疑人交代后,再交给检察院进行宣判,这是正常流程,可眼下嫌疑人有在逃迹象,这表示什么她做贼心虚,更坐实了她的罪名,但案子必须按流程走,没有抓到人确认罪行,就不能给她定罪。 宣辰在副驾座上收到龚帅发来的消息,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百子湾振兴街358号101室。” 严艳丽住的地址萧景坤有些熟悉,哪里是很多公司白领租房的公寓首选,恒通公司的职员有三分之一都在那里住,他在驾驶室娴熟的把着方向盘,萧景坤开车速度分场合,如果他一个人开车,基本把车不是开成“神舟七号”就是开成“嫦娥一号”,超车c变道,游刃有余,他顶级的车技配得上他绝世的神颜,所以他嚣张开车敢叫嚣刚拿驾照就上路的马路杀手,但他车上载着人,尤其是他在乎的人宣警花,宣警花的爸妈,宣警花的领导,宣警花的属下,还有宣警花的爱宠宣悟空,他都会平稳的保持着车速,当然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另当别论了,像去年的那次前有猛虎后有追兵,还有送宣警花去办案现场这些。 总而言之,他乐此不疲,乐不思蜀的一半为了执行公务另一半则是为了宣警花。 严艳丽住的公寓楼位于纵横交错的众多住宅当中,这一片租金便宜小楼密集,严艳丽住的小三层也埋没其中。 萧景坤和宣辰赶到时,龚帅带着人刚从房子门口无功而返,见到萧景坤的保时捷气派的驾到,和几名刑警一同迎上去:“宣队” “怎么样”宣辰跳下车,见几个下属一脸忧色,“没见到人” “敲了好半天门,没反应,问了隔壁邻居,说不清楚在不在家,还好是一楼,我们绕到后面从窗户往里看,窗帘是拉着的,隐约看见里面床上睡着人。” 萧景坤突然开口:“这一片是出租房,去找房东拿钥匙。” 几个刑警同时行动起来,没过多久,龚帅领来一个满脸皱纹的六十多岁的老头,他是房东,几名警察已经和他说了情况,老头有些惊诧,慌忙拿出一串钥匙给面前的警察,他有些担心的问:“她一直没反应,是不是睡着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话音刚落,门就“吱呀”一声被拉开了,几人一前一后纷纷进了屋,左侧是厨房,一直往前是一个房间,右手边是小客厅,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客厅里除了几个简单的家具外,没有放别的杂物,沙发上连一件外套都没有。 房间的门没有锁,甚至还留有一丝缝隙,像是半夜出来过,随手带上的门,几个刑警敲了敲门,没反应,又加大力度敲了敲,还是没反应,几个下属回头看了看宣辰,想讨个示下,现在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严艳丽还在熟睡,可能是酒喝多了或者昨晚临睡前服用了少量安眠药,二她已经死了。宣辰和萧景坤互看一眼,随即抬手往下扣,示意闯进去,刹那间,几个人同时推开门冲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果然是严艳丽,她穿戴整齐,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睡姿显得很祥和,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床边的梳妆台上放着一瓶空的安眠药。 宣辰摘下手套,两手指搭在她脉搏上,冰凉刺骨,脉搏已经停止,她探了探鼻息,呼吸也停止,她将目光巡视严艳丽周身:“没有外伤。” “查一下,看有没留下线索。”萧景坤用余光扫着屋子,“自杀的人往往有原因,厌世感,极乐感,罪孽感,其中因罪孽感自杀的居多,因为死者曾经做过很多让自己都无法原谅的错事而感到惶惶不可终日,于是选择自杀。” 然而,众警察仔细查看屋内,却没查到和案件有关的线索,连照片和遗书之类的信息都没有,不过,从严艳丽的手机里查到几条没来得及删的信息。 现场的刑警有的查厨房,有的查客厅和卫生间,龚帅查房间,宣辰见萧景坤站在一排书架前,她走了过去,书架上摆放着一排专业知识的书籍,和传媒影视有声书基本有关,萧景坤从书架的最上面一排的书中抽出一本书,拿过来翻了几页,突然他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其中一页纸上,他抬眸望向宣辰, 此刻宣辰也望向他,宣辰被他坚定的目光吸了过去,脸贴着脸同时看向那页纸,宣辰看到那页纸上写着:沙林被称为“万毒之王”是一种无色c纯液态时无臭的水样液体,是由德国的施拉德博士于一九三八年发现的,沙林是最典型的速杀性c暂时性毒剂,毒性约比氢氰酸大十到十五倍,人员中毒后,会出现缩瞳c视觉模糊c流涎c气喘c肌颤等症状,严重时,呼吸困难c意识消失c直至死亡。梭曼是具有微弱水果香味的无色液体,挥发度中等,梭曼的毒性比沙林大三倍左右,据有关资料记载,人员吸入几口高浓度的梭曼蒸气后,在1分钟之内即可致死 两人同时抬眸,眼神里似乎看到了答案。 很快,法医张德就把尸体带回去进行了尸检,鉴于严艳丽服用了大量安眠药,众人也一致认为她是自杀,房间内没有打斗挣扎痕迹,窗户和门都是从里面关严,严艳丽自杀的消息插翅一般飞遍了整个传媒学院。 麦克白 三十三 “我的脑海是个小星球,每天只有你开着月亮列车巡游。”惊川 传媒学院的大多数人对严艳丽自杀一事,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有杜梅看起来有些情绪低落。 苏子俊扫了所有人一眼:“根据我们的调查,可以断定杀石密东的就是严艳丽。”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动荡,表情有明显变化: “怎么可能” “她会做这种事是不是搞错了她不是和石院” “真的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苏子俊身后的周琪补充道:“警方也不能完全确定,现在需要找证据,最近发生了一连串案子,都没有查出真凶,我们不但要查严艳丽为何做出这样的事,还要查与之前的邵娟正当防卫一案是否有关,还希望你们配合调查。” 对于严艳丽自杀一事,人们没有表现的太惊诧,而说她杀石密东,却遭来一片不置可否,原因有三,一严艳丽平日里的人设堪称完美,二她和石密东的关系暧昧,三她很会掩饰,几乎整个传媒学院的人都对她不了解。 通过对所有人的调查,总结出严艳丽在大家心中是这样的形象,漂亮,机灵,会说话,喜欢打扮,人际关系好,但她家里的情况从不和人说,私底下传言和石密东是情人,单不单身没人知道,她在传媒学院的简历上填的一切信息和她口中说的大相径庭,所以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些伤心过往她不想让人知道,故意回避一些问题,她自杀很正常,并不会让人觉得意外和不可思议,反而说她杀石密东这件事,所有人是意想不到也难以理解,都认为她喜欢石密东,绝不会去杀他。 苏子俊把调查结果汇报给宣辰,得到的指示是,严密搜查严艳丽,仔细找线索。 严艳丽是传媒学院政务处老师,她的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都上了锁,在警方的要求下,学院的后勤把这些抽屉全部撬开,抽屉里除了一些私人物品之外还有几个笔记本,苏子俊和周琪把这些笔记本拿出来,细思极恐的仔细查看,突然,周琪瞪大了眼睛,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笔记本,用胳膊肘捣了捣苏子俊,只见那个绿色软皮的笔记本里记载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五年前,严艳丽遇到了一件令她伤心欲绝的事,她在她先生吴松的手机里无意间发现了吴松和一个女子的聊天,她和吴松结婚近十年,有个八岁的儿子,吴松没有正式工作整日游手好闲坐吃山空,严艳丽却整日忙的不可开交,一人做着一份电视台的采编还另加两份编外兼职工作,她一直以为吴松以她为荣,会疼她爱她珍惜她,她也曾抱怨过,但她一直包容吴松,很大度的做出寻常女子做不到的迁就和忍让,平时工作再苦再累她都一个人扛,谁让她找了个没本事赚钱又没能力的男人呢,只要吴松爱她,她愿意为了这个家去付出,十年间她付出了很多,且一直是她一个人在付出,却没想到不经意间,不经意间吴松对她的心昭然若揭,他思想跑偏,情感出轨了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吴松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手机里一直唱着歌,很吵,严艳丽把儿子哄睡着,来到客厅后皱了皱眉,怕把儿子吵醒她径直走到沙发旁准备关吴松手机,她平时很信任吴松,从不翻看吴松手机,在她心里,吴松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她始终坚信吴松对她很专情,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气愤c难过c伤心c痛苦c难以置信再到最后的心灰意冷和决绝,手机上一个微信名魅力天使的女人和吴松的聊天记录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松:“现在过去找你。” 魅:“我这里不太方便。” 松:“你总是说不方便,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你就这样对我吗不行,我这就过去。” 魅:“你就这么急啊我这有几个朋友在,真不方便。” 松:“能不急吗我就要睡你,如果我们处得来,我会一直对你好,把什么都给你。 松{微信红包一生一世} 魅{红包已收} 松:“看见了吗,我要和你一生一世,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魅:“你怎么这么闲,不用工作的吗钱还你,你别来,你到底想怎样” 松:“我不管,就想睡你” 严艳丽拿着手机的手在不停颤抖,手机里的这些暧昧对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她凭空遭受五雷轰顶,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没钱给家里生活费的男人,背地里居然做这样的事,严艳丽放下手机,眼里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含泪看着躺在沙发上鼾声如雷的吴松,呆呆的在客厅站立了许久,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不想哭,也哭不出来,但她心里在滴血,顿时她睡意全无瞪着红肿的双眼辗转反侧了三个多小时,半夜两点多她赫然起身默默的收拾行李 ,来到儿子房间,看了一眼儿子后,提着行李箱出了门。午夜的路上空无一人,漆黑的夜空像是一个无尽的深渊,她开着车朝前方漫无目的的开着,车的副驾座椅上放着一把水果刀,车子开的飞快,路上只有她自己在呼啸狂奔,车窗开着,无情冰冷的风在她耳边肆虐拍打,车的前方昏暗无边,路两旁微弱的路灯灰蒙蒙的,像极了魔道里停放棺材的荒城,她朝那诡异的荒城开着,车子里是她没完没了的叹息和哀怨,她想开到一个荒郊野岭,再用那把刀刺向自己的心脏,她的心太疼了,疼的无法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是没发现,是不是就一直这样被他骗下去,家里面有个年轻漂亮会赚钱养家的老婆,还去外面和别的女人撩,没钱给老婆却有钱给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还想去睡她”严艳丽心里撕心裂肺般的嘶吼c呐喊,“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若爱就深爱,若不爱就放手,为什么要这样欺骗,你于心何忍把我当傻瓜一样,家给你养着,你不努力不奋斗,我还傻乎乎的包容,以为是你能力不够,居然这样无耻的去背叛,给别的女人花钱,那么想去睡别的女人那你就去睡吧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你不珍惜我,有人会珍惜,你不爱我,有人会爱,离开你我会过的很好离婚” 麦克白 三十四 “世人皆负我,举世皆可杀”天涯客 一纸离婚协议书寄给吴松,严艳丽在吴松痛心疾首的忏悔和恨不能给她跪下的苦苦哀求之下,毅然把他狠心决绝的推到了围城之外,为了报复,她把儿子留给了吴松,果断结束了这场带着满身伤痛的婚姻。 她自由了,解脱了,孤身一人来到端城闯天下,经过重重考验,千般压力万般重担之后,她进了传媒学院。感情的伤害,让她对男人这个物种已经厌倦,直到遇见传媒学院院长石密东。 石密东英俊帅气,权势滔天,有能力有学识,这样的男人让她重新燃起了对爱情的期望,她想让自己下半辈子过的好,想让吴松后悔莫及,她要争取幸福的唯一路径就是成为院长夫人。 严艳丽长得肤白貌美,一般的男子见了她都会招架不住,虽然她结过婚生过孩子但一点不影响她的美貌,岁月的打磨让她更加风情万种。在传媒学院,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就连她的个人简历基本上都是假的,但石密东心里却喜欢邵娟,而邵娟却一心只在学业上,根本无心感情之事,就在这时严艳丽抓住了机会,男人都是一样的,即使专情也架不住强大的诱惑,严艳丽终于赢得了石密东三分之一的心,可好景不长,石密东心里一直放不下邵娟,对邵娟心心念念,这让严艳丽十分恼怒,她渐渐觉得石密东并非是个正人君子,得到她之后不但不满足,还想着旧情,仿佛间她觉得石密东和吴松是一样的渣男,见异思迁,朝秦暮楚,于是这个时候她起了杀机 她在一本书上见到两种可以致命的化学物质,于是就买了来,找到化学研究生给她调制出比曼陀罗花和砒霜还要厉害的毒药。 笔记本的最后几页记载着她的心路历程,她之所以和杨辉在一起是因为石密东如果死了,杨辉就很有可能会成为正牌院长,杨辉一直垂涎她的美色,直到她发现石密东对她不专情之后,她心里万念俱灰再也不相信爱情,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投入杨辉的怀抱。 石密东死的时候,她突然心里很恐惧,每晚都失眠,惊恐的做噩梦,杨辉被警方带走审讯,她简直快要疯了,她后悔了,开始责怪自己怨恨自己,鬼迷心窍的做了这些罪恶滔天的事,竟然在鬼使神差之下杀人,成了名副其实的杀人犯,她不想让熟悉她的人看到自己被警察抓走,不想被关进监狱,更不想被警方昭告天下,她严艳丽是杀人犯她唯有一条路可以走的体面,那就是自杀。 恒通公司,总裁办公室。 萧景坤非常舒服的靠在真皮转椅上,桌上手机开着免提,皮少波笑眯眯地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萧爷,早上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这是趴在哪位美人身上下不来还是昨晚掉进了狐狸洞” “休要胡说,”萧景坤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办公室门口,收回目光,“你萧爷家中已有貌美如花的妻室,哪还有心思找别的美人。” “貌美如花的妻室是那位宣警花行啊,萧爷,你这大半年不是在妖精的盘丝洞就是在衙门和捕头谈恋爱,哪还管得了天下苍生你兄弟我现在一时不慎,被我家皇阿玛发配蛮荒之地,你救还是不救” 萧景坤听到“妖精”和“衙门捕头”这两个形容,实在憋不住,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问:“你犯了什么事,怎么就触碰龙鳞惹怒你父皇了呢” “想起这事就特么冤得慌,那天你不是和你们家警花走了吗,邱峰那货真不是东西,太他妈混账了,”皮少波骂了几句,“不知道他哪根茎不对,非拉着我找刺激,去找上次鬼谷那帮孙子,说不吃猪肉就见见猪跑,到了那边见了那个叫什么尘哥的,他险些就掉坑里,我吓得没来得及跑,就被我爸的人给逮着了,愣是把我压着去了医院,怀疑我是不是染上了,不仅如此,还要将我关禁闭,我想禁闭就禁闭吧,几天之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结果昨天我睡着了,今天一早醒来,我就在大洋彼岸了苍天大地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失去人生自由等同白活啊,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他说着竟凄凄惨惨的唱起来。 萧景坤脸上笑容渐收:“你们去哪找的那个尘哥” “南柔古巷,”皮少波开始咆哮着哀求,“萧爷,快来救我呀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 不等他说完,萧景坤挂了电话,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在助理“萧总萧”的喊声中进了电梯。 南柔古巷在城西的旅游风景名区,那一带十分繁华,如果卢钧尘在哪出现,那a蝗很有可能也在那。 然而,这时,a蝗本尊在另外一个地方。 云南勐遮县勐遮镇,这里是布朗族,地处缅甸c金三角地带,勐遮镇有个寨子,这里的男人全都很有钱,众所周知,整个寨子里的男人都在贩毒,几年前这个寨子的男人因为贩毒 ,全部被警方给抓了,现在的寨子成了“寡妇村”,村子里全是女人,但她们很有钱,都是男人贩毒后偷偷埋在地下的钱。 a蝗作为大毒枭也是贩毒集团最神秘的大人物,亲自来到这个地方,他在部署一件更大的事,到目前为止警方连此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即使是打入集团内部多年的资深卧底“雄鹰”吴过,也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以至于警方一度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还有其他身份,或者是a蝗为自己另立了一个当耳目的盾牌。 八年前,在缅甸曾经发生过一些事,金三角的很多人至今都对a蝗十分惧怕,谣传此人神通广大,在国内很多地区的公安系统内部都安插了眼线,就在最近,贩毒组织内部的势力较之前有些减弱,最重要的原因是有人从贩毒组织内部泄露了很多小线索,致使很多情报溜了出去,影响了买家和他们之间的信任度。 a蝗接过身边保镖递来的手机,沉声道:“这批货交出去,务必确保安全” 电话这头卢钧尘说:“大哥,放心,这次不会出事对了大哥,萧公子好像来了,我们的人发现他在外面。” a蝗顿了顿,话音转柔:“让他去办件事” 麦克白 三十五 “每个人都是某个人的光明。”莎士比亚 萧景坤把保时捷的油门踩到底,在车流中穿梭而行,尾随在疾驰的一辆黑色大suv车后面,穿过长虹桥,通常萧景坤在市区会保持在规定范围内的车速,但今天他为了跟上这帮家伙,简直在狂飙 卢钧尘坐在suv里给萧景坤打电话:“大哥吩咐,让你做件事,跟着我们的车,带你去个地方。” 从城西的南柔古巷开出来,萧景坤就跟着卢钧尘一路猛开,没见到a蝗,但可以肯定的是,a蝗的确没有死。 黑色suv载着风尘钻进了世界之窗广场周围的车流中,突然周围多了几辆路虎刹那间四散开来,分布在suv周围,悄悄地把中间的车维护到了早就选定的地点,涌入马路中密集的车流中,萧景坤透过挡风玻璃望去,觉得此时自己仿佛被一个绳圈套住。 夏日的阳光炽热毒辣,随着这个被圈禁的巨大车流,一时之间令人分不出哪些是a蝗的人,那些是人民群众,周围的车圈裹挟着诡异朝城外奔赴,随着落日的余晖,一个巨大的暗影扩散开来,罩住了地面,车子停在阴影里,十几个人簇拥着卢钧尘从车上下来走进阴影里,萧景坤下了车,随后关上车门,顿时感到一丝深不可测的诡秘之意。 他们离开了喧闹的城市,在僻静的旷野中撇下车子穿过山林,萧景坤下意识的审视身旁的每一张脸,琢磨着他们的行踪。 在他们穿过灌木丛时,萧景坤觉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息“越是靠近前方越觉得有某种难以言表的事情即将发生,”此时萧景坤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悄悄按下了定位。 “大哥让你见一个人。”卢钧尘回过头对他说。 萧景坤点点头,面不改色的跟在他身后。 “这次行动十分隐秘,买家要的量很大,大哥让你亲自去,为保险起见安排几个人跟着你,”卢钧尘含笑半步颠,不紧不慢地说,“无魔在集团多年,经验丰富,大哥选择让他在你身边,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 “无魔”萧景坤一遍嘴角微勾问道,他步履轻盈,从容淡定,“是男是女” 不等卢钧尘说话,前面有人冲远方喊了一声:“无魔,沉哥来了” 萧景坤转过头,只见一名戴着牛仔帽的三十多岁男子走上前来。 雄鹰萧景坤心里一怔,面上却波澜不惊。 看到卢钧尘,“无魔”摘掉头上的帽子,趋炎附势地哈着腰:“沉哥” “无魔,”卢钧沉说,“大哥让你跟着少爷去安化,那批货数量太大,少爷一个人经验尚浅,你陪少爷去,当然,凡事要听少爷吩咐。” “知道了沉哥,”无魔看了看萧景坤,将目光再次转向卢钧沉,“沉哥,安化那边” 话音未落,一旁丛林之中响起了噗簌簌的声音。 “什么人”卢钧尘喊了一声,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瞬间所有人都拿出来枪,紧接着,更大力度的响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甚至引起了山林间鸟兽齐鸣,伴随着阵阵长嚎和波涛般的风声扑面而来,几声枪响后,卢钧尘脸色阴沉冲手下喝到,“收拾干净” 几个山野猎人拿着猎枪和猎物战战兢兢的从灌木丛中站了起来:“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卢钧沉无奈地转过身,呼出一口气,毛铁崎拨出枪对准其中一个猎手眉心,毫不留情的扣下了扳机 砰 猎手头上开了个血洞,与此同时身旁的两名猎手吓得腿发抖跟着三人同时倒在地上,紧接着两个活着的猎手尖叫着趴在地上挣扎往前爬,被几名持枪的毒贩一把抓住。 “饶命啊,大哥我们,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求求你们,放了我” 砰 毛铁崎却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干脆利落的两下点射,山林间的寂静被几声枪响给生生打破,枪声久久回响,几具尸体在杂草丛生的地上溅起狼烟和微许尘土,山林狩猎者贪婪自私,但谁也没想到一次偶然间的耳闻,竟然招来了杀身之祸。 “沉哥,不会有事吧”手下几个人吓得有些腿软。 萧景坤的余光碰上了无魔,两人心照不宣表现的各为其主。 “国内合法狩猎场打猎,也必须要有狩猎道德,也是在狩猎中形成的准则和规范,知道就要严于律己,为净化猎人在大众心中遵守法律法规,是每位猎人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守则。在非猎季期间狩猎,狩猎法规不允许猎的物种,猎获的猎物数量超过规定配额,使用不合法的武器,在不允许狩猎的区域狩猎等,均属违法行为,也是不道德的行为。这些行为是不被狩猎圈接受的,是有道德的猎者无法容忍的。 ”卢钧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很多时候,道德的要求会比法律更高,很多符合法律规定的事,却不一定符合道德。但无论如何,遵守法律法规,保证自己的行为不违法,是遵循狩猎道德的自远古以来,猎物是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所以,作为一个有道德的猎人,必须懂得尊重自己的猎物。在遵守法律法规的前提下,选择威力恰当的武器,以最利落的方式将猎物猎杀,同时,猎人也要掌握各方面的狩猎技能,懂得分析各种因素对狩猎的影响,并对自己的武器熟练操控和有效管理,确保不会误伤猎物,让它遭受不必要的痛苦,合理的射击不要在太远的距离射杀动物,各种不确定因素的影响也会加大,比如风阻c障碍物的阻挡c万有引力的作用c动物自身的移动等等,使准确击中猎物的难度增加,在真实的场景中,距离算不算远只能靠猎人自己去判定。从狩猎道德的层面来看,尽可能地靠近猎物再射击,是每个负责任的猎人该做的事,因为这样才能最大提高成功猎杀动物的几率,这几个蠢货出现在这里,本就该杀,谁让他们耳朵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卢钧尘顺理成章的说了一番连自己都不可能会遵守的大道理,这时,怀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大哥,已经办妥了,嗯,好” 挂了电话,卢钧尘吩咐手下,众人纷纷撤退,十几分钟后跳上了停在山岭外suv,车子全部发动,车灯连成一线,萧景坤发动车子跟着车队驶向来时的方向。 麦克白 三十六 “总不能流血就喊痛,怕黑就开灯,想念就联系,疲惫就放空,被孤立就讨好,脆弱就想家,不要被现在而蒙蔽双眼,终究是要长大,最漆黑的那段路终要自己走完。你爱上两个人,请选择第二个,因为如果你真的喜欢第一个,又怎么喜欢上第二个呢”我的警花大人 端城,传媒学院。 “宣队,笔记本里的内容很明确的表明,严艳丽就是杀石密东的凶手,”苏子俊很有成就感的向队长汇报,这也许是他当警察以来,破的第一个情杀案,心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总算在公安系统悠久的历史长河上留下了他苏子俊小小的一点光荣足迹,虽然这个案子不是他破的,但此刻揭开谜底的是他,假作真时真亦假,不免说话的感觉有些飘飘然。 “杀人动机是什么”宣辰问,“是否和邵娟自卫一案有关联” 苏子俊一边挠头一边转动眼珠:“” “自杀的原因”宣辰继续灵魂拷问,”罪恶感怕被警察抓住太巧了,为什么偏偏选择在和这个自杀,如果是罪恶感,应该在石密东死后自杀,她有没可能受到外界的什么因素影响,才陷入危机和恐惧” “我们都认为她是怕被抓才选择自杀,好像确实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杀有些太巧了,那她和邵娟自卫一案有关联吗我有些找不着北” 宣辰想了想,说:“两个案子唯一有牵连的就是钥匙。” “钥匙”苏子俊抓了抓鸟窝头,“” “办公室的钥匙是严艳丽在管,案发当天她把钥匙交给了邵娟,”宣辰把趴在她腿上的宣悟空掀飞,继续说道,“邵娟自卫杀人,严艳丽做为管理人员却将此事置身事外,一个教导处不可能对本职工作一点不关心,那天的事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苏子俊点点头,下一秒又无奈的说:“可是,宣队,严艳丽已经死了,怎么查” “你先下班,明天换个思路,再查。” 宣辰走进卧室,没有随手开灯,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漫天繁星的窗外,加厚窗帘挡住了外界的嘈杂,只剩下房间里温香软玉的天地。 她把手机扔向床头柜,一头倒在床上,她太累了,卧室关着灯,空调的凉气在夏夜里十分的舒服,宣辰穿着睡袍挨着干净柔软的枕头,瞬间就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萧景坤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宣辰的眉动了动,萧景坤温柔地用舌尖舔舔她柔软的唇角,直到宣辰漆黑的长睫缓缓撩开,萧景坤才躺在她身边搂着她。 也不知她梦里遇见了什么,抓贼与歹毒搏斗还是落入黑帮和罪犯斗智斗勇,此刻,她竟然香汗淋漓。 宣辰不想动,但模模糊糊的说:“洗澡” 萧景坤:“抱一会。” 他刚从那惊心动魄的恶魔窟回来,内心怀抱着某种害怕失去的珍惜只要抱着宣警花就好,却没想到迷迷糊糊的宣辰,在又睡了一会之后,低声在他耳边说:“去洗澡” 萧景坤浅笑了一下,把她抱起来去浴室,在宣辰闭着眼靠在他怀里时退去了她的睡袍,拨开浴室的热水器,花洒带着热气温水落在宣辰白嫩的肌肤上,萧景坤把她摁在浴室的墙上忍不住断断续续的亲吻,此刻的宣辰睡神附体,倒是给了萧景坤绝好的占便宜机会,他足足给宣辰洗了四十多分钟才出来。 宣辰疲惫的任由萧景坤折腾,从浴室出来后已经睡的半梦半醒,而挨枕头的瞬间宣辰似乎有点清醒,眯着眼:“你这是喝了什么酒” 萧景坤嘴角带着笑意,低低地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小妖精,是你太迷人了。” 宣辰把这句话没听完就陷入了睡眠,带着香气的黑长发落在雪白的枕头上,萧景坤帮她换好松软干净的睡衣,右手撑着额角,低头看着睡梦中的宣辰,柔和的光点渲染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眉眼如画,鼻梁秀挺,眼睫纤长,她的容貌集天地之灵气,容颜清丽秀美,冰肌玉骨,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宣警花不愧是警花啊”萧景坤暗想,“长的这样好看” 萧景坤撩起宣辰脸上的秀发,指尖轻抚过她美轮美奂的脸颊。 “我要是回不来”萧景坤看着宣辰的睡颜,用指腹不断轻轻抚摸宣辰的手,一丝难以割舍的情绪渐渐从心底弥漫上来。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雄鹰”被a蝗安排在他身边,究竟是何用意在敌人内部卧底多年的“雄鹰”,吴过的处境是十分凶险的,萧景坤虽然不知道a蝗到底是谁,但他十分清楚,a蝗至少看在黎宗鸣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暂时不会对他怎么样,但如果a蝗发现他有二心,一定绝不姑息,看他几个手下的残忍程度就知道,杀人如 麻,丧心病狂。 a蝗知道萧景坤是警察,他知道是黎宗鸣安排的,也许是他让黎宗鸣这样做的,他们想让公安系统内部有自己人,但公安系统已经出现了内鬼,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以至于传言说a蝗的儿子在公安系统内部,难道那个隐藏在公安系统的内鬼就是a蝗的儿子他百思不得其解,始终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翌日,清晨。 萧景坤对着穿衣镜整理好衬衣领口,恒通公司早上有个会需要他亲自参加,他抓起挂在玄关台子上的车钥匙,一边穿鞋一边对着宣辰:“警花儿,走啦啊” 宣辰坐在餐桌边:“等下。” “今天有个会议,一入虎穴深似海,装样子也要装的圆满,等把大毒枭逮捕归案,我就可以归队,再也不用体验下海的滋味,”萧景坤转身过去,话没说完就迎面被塞了个全麦面包加鸡蛋加肠,不由得幸福溢满全身,只见宣辰手伸进他白衬衣里,解开了腹部的衬衣扣子。 “不是吧,宝贝”萧景坤惊的双眼直愣愣的错愕几秒,条件反射屏住呼吸绷住了腹部线条,“别闹,这大白天的” 宣辰忍俊不禁:“想什么呢。”说着把他扣错的两颗扣子重新扣好,再将衣摆整理好塞回裤腰里。 萧景坤腹部震颤了一下,勾起一边嘴角,搂着宣辰的腰,在她唇上吻了几下,依依不舍的出了门。 片刻后,他开着那辆不常开的奔驰倒出车库,来个漂亮利索的大旋转掉头,潇洒帅气的向别墅区大门飞驰而去。 麦克白 三十七 “人生苦短,不经意就留下遗憾,遇到美丽风景就要好好看,遇到爱情就需要勇敢。长大了,总有那么一两次机会,你会为了喜欢的人跑那么一跑,因为如果是对的人的话,走路真的来不及。曾经天真地以为,用真心对任何人,就可以得到真正的友情,真正的爱情。后来,认识了一些人,经历了一些事,才知道一切都只是我以为。你总是喜欢把事情拖到第二天,你不能总是这么拖了,有一天,你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的余生都不够。”笔墨倾尘 赵凤英,女,汉族,55岁,小学毕业学历,是邵娟自卫杀人一案受害者吴家豪的母亲。 她丈夫吴继成在六年前死于脑溢血,其本人没有经济来源,而且还患有很多种慢性疾病,基本上常年靠吃药维持生命,平时都是吴家豪定时给她寄生活费和医药费,来端城之前,她晕倒了好几次,险些被送进省城医院的icu。 唯一的儿子突然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这让她几近苟延残喘的身体离寿终正寝只差那么一点点,但她硬是拖着最后一口气来到端城市局,她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她的儿子。 苏子俊领着杜梅一路走到宣辰面前:“宣队。” 宣辰见了杜梅,好似想到了什么,但谁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她明月清风般的点了点头:“嗯,去吧。” 一行人带着杜梅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吴母坐在楼道的椅子上,她远远的看见宣辰,倏地站起身,随即又将疑惑的目光落在杜梅身上。 吴母前天来过市局,之后被赵诗美接回去住下,她时刻悬着一颗心,市局里面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她最后的寄托和希望。 宣辰对杜梅说:“那是吴家豪的妈妈。” 杜梅原本抵着头无精打采的走路,听到这,猛地顿住脚,一脸惊恐地抬起头望向她。 传媒学院风云般的人物严艳丽自杀都没令她如此惊诧,此时她却呆站在市局刑侦队和法医科忙碌的警察身影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这让于凤英憔悴的面容惊现出更多疑虑,过了好一会,她赫然冲过来抓住杜梅的胳膊问:“你你是豪豪的女朋友” 杜梅十分惧怕地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赵凤英从赵诗美那里听说了吴家豪传媒学院女朋友的事,他死在传媒学院,她认为这个只有吴家豪知道的从未露过面的女朋友一定在传媒学院。 “你是传媒学院的是他女朋友,是不是他是谁害死的为什么要害死他”赵凤英一口老血梗在脖子中间,眼泪喷涌而出,抽动着肩膀老泪纵横,“你知道是吧啊你告诉我是谁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就这么死了,我儿子是个好孩子,为什么要害死他” “我不是他女朋友”杜梅突然开口,“他,他入室抢劫,才被打死,没有人害他,是,是他咎由自取” 赵凤英通红的眼睛瞪着她:“啊什么不可能,他怎么会入室抢劫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她猛地转过头拉着宣辰,“警察同志不是这样的,我家豪豪绝不会做这种事,他是被人害死的” 惊世骇俗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一个哭的比一个凶,几乎要将市局屋顶停留的几只小鸟震的花枝乱颤。旁边的刑警赶紧冲过来架住两人,分别朝相反的方向把她们拉开。 询问室的门“嘭”的关上,将方才偃旗息鼓震耳欲聋的哀嚎挡在了外面。 宣辰和颜悦色地坐在杜梅对面,好整以暇的开口:“你不认识吴家豪” 杜梅:“不认识不熟。” “哦,那你应该知道他女朋友是谁”宣辰顿了顿,接着说,“如果没有足够证据证明邵娟是自卫,那就说明是蓄意谋杀,众所周知,吴家豪的女朋友一定在传媒学院,否则他没理由在那个时候去传媒学院,入室抢劫不太可能,吴家豪不会穷到那个地步,据警方调查他有自己的绘画工作室,名下有辆辉腾,虽不是豪车豪宅,但绝不会为了一点小利益而沦落到去抢劫,传媒学院办公室没有什么很值钱的东西,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去抢劫,而是去见某个人” “见他女朋友吗”杜梅义正言辞地接了一句,“谁知道严艳丽为什么自杀” 宣辰:“” 这个小姑娘还真会声东击西。 杜梅意识到自己有些慌不择路乱说话,两只手相互捏着放在腿上:“我是说,我不知道严艳丽是,是不是他女朋友。” 宣辰从她闪烁的眼神和嗫嚅的语调里仿佛看出了什么,她单刀直入的正色问道:“警方查到吴家豪女朋友讨厌吃甜品,严艳丽喜欢吃甜品吗” “她从不吃甜品,整个学院的人都知道她十分注重形象,经常不吃晚饭,为了美她一直在减肥,那天我们约她出去 吃烤肉她也没去,为了保持身材,她拒绝甜食和肉食。” 对于这样的回答,坐在宣辰旁边的苏子俊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宣队这是用的三十六计之番外计啊 “好,那你认为严艳丽是不是他女朋友”宣辰说,“他又为什么来学院办公室” “可能是因为他发现严艳丽和石院在一起,”杜梅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想报复,就潜入学院办公室准备偷窃资料,被进来的邵娟发现了就动手要打人,邵娟为了自保就顺手拿起桌上的瓷器砸向他。” 杜梅描述的合情合理,在场的人几乎都要信了,可凡事要讲求证据学院办公室的窗是从里面打开的,也就是说有人从里面打开窗户,吴家豪才能从窗户爬进来,这一点就说明杜梅说了假话 宣辰神色淡然,随后她步履匆匆地离开询问室,苏子俊紧跟其后好奇地问:“那吴家豪真是邵娟自卫的情况下杀的” “不是,她在编,也没在编,但她撒谎了,严艳丽在减肥她就顺水推舟说严艳丽不喜甜食,实际上吴家豪的这位神秘女朋友喜欢吃甜食,她这么说就是想让我们怀疑严艳丽就是吴家豪的女朋友,她在把我们往另外一个方向引,而现在严艳丽死了,死无对证,如果我们相信吴家豪要见的人是严艳丽,那这件事的真相就永远浮不出水面,”宣辰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喘了口气,“她在掩饰,她知道吴家豪女朋友是谁,也知道杀吴家豪的凶手是谁,所以才会被我带跑偏。” “去传媒学院,暗中查喜欢吃慕斯蛋糕的人,从那家甜品店就可以找出线索,”宣辰想了想,“盯着吴家豪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