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东京泡沫时代》 第1章、大郎死得早 发现自己能在天上飘了，这显然是在梦里。 不一会，光怪陆离，犹如科幻片里的时空隧道，陶知命也不知道这场梦的后面是什么。 然后就看见了底下一颗熟悉的星球。 为什么会梦见到了太空？ 但下一刻，陶知命就开始往下掉了，梦境里很熟悉的无限下坠。 掉下去的方向，陶知命很快认出来这片岛国的轮廓。 他迷迷糊糊地，发现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模样，隐隐约约像个光团？ 总之就是非常离谱。 为什么会梦到自己这个老男孩从天而降，出现在东京上空？ 莫名其妙的，陶知命的心隐隐荡漾起来。 接下来，是不是会有非常撩人的情节发生？毕竟东京嘛。 然而下一刻眼前一黑，却出现了犹如鬼压床一般的感觉。 呼吸困难，浑身也不能动弹。 这种感觉让陶知命很难受。 他很有经验，现在这种状况，得想办法挪动身体，这样才能从噩梦中摆脱出来。 所有的感觉似乎都被收拢在了黑暗中，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个隐约的声音：“我回来了。” 然后很快，又一阵失重感，身上骤然轻松了许多，软绵绵起来。 甚至感觉有一双手在身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陶知命嗨起来了，撩人的梦境还是开始了吗？ 果然，鼻端都感觉到了呼吸的临近。 然后就是触感温软…… 哎呀呀，美滴很。 陶知命终于睁开了眼睛，想看看眼前的美人是什么模样，虽然梦境里应该是看不清的。 下一刻，画面凝固了。 (⊙_⊙) (⊙▽⊙) 大眼瞪小眼。 陶知命手上确认了一下，正捏着他鼻子和下巴的这个戴着圆眼镜的年轻汉子陡然跳开了，站直起来满脸通红：“可嗦！可裸鸭喽！可嗦可嗦可嗦……” 然后他就慌不择路地跑开了，一边干呕一边继续骂，随后就听到那边响起剧烈的漱口声。 陶知命十分迷惑地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 那嘴唇上的感觉？ “呕——” 他赶紧呸呸呸起来。 发生肾么事了？ 这到底什么题材的梦？我不对劲吗？赶紧醒过来啊！ “啪！”他一巴掌就抡到了自己脸上。 没醒过来，反倒脑子里一份新的记忆涌了出来。 重生了……这里是昭和61年，也就是1986年的东京。 身体的主人，在这里叫陶大郎，是夏国移民的后裔，还有个本族名字也叫陶知命。 听到响声，刚才那个汉子从卫生间走出来了，一脸愤怒。 神奇的是，陶知命脑袋里冒出他的名字：植野洋介，住在他家里的大学同学兼租客。 “欧卖艺！”植野洋介嘴里的水都没吐干净，指着天花板张口就喷，“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我要是再晚回来一点，你就彻底死掉了！” 陶知命懵懵地抬头看了看。 一根绳索吊在上面。 所以陶大郎应该是早就挂掉了，自己传过来之后，那鬼压床，就是因为自己被吊在上面？ 这么说，原来的自己，恐怕不是熬夜之后太累睡着了，大概是……猝死了？ “岂可修！”植野洋介愤怒异常，“你的脑袋里，是不是除了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了？我刚把你救醒，你小子都对我做了什么？” 陶知命继续懵懵地看了看他的裆。 “喂！”植野洋介的声音更高了两度，“好点没有？要叫救护车吗？” 陶知命觉得自己现在没啥毛病，摇了摇头。 “真是的……”植野洋介走到了一旁坐在坐垫上看着他，一脸想继续喷又克制的模样，“又发生什么事了，到了想自杀的程度？” 陶知命默默地回溯着陶大郎的记忆没说话。 “振作一点啊！堂堂男子汉，不要像个女人一样！”植野洋介似乎还是没忍住，再次喷起来，“就算还想自杀，也要死得像个男人，切腹！还想死吗？我不介意帮你介错！” “……你先闭嘴。”陶知命终于开口了，出声却是自然的霓虹语。 植野洋介果然住嘴了，然后又站起身，不一会放了什么在旁边的矮几上说道：“先喝点水。” 陶知命很熟练地拿了水杯过来，大口地喝着。 植野洋介可能是个话痨，消停没一会又继续说：“你这个样子，你父母看到了会怎么说？‘大郎啊，一个人也要坚强地生活下去啊！’假如听到这样的话，不会羞愧吗？” 陶知命有些气结：关我什么事？这个叫大郎的干的！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进入了东京大学，前途无限光明的男人！一个女人而已，你的帅气常常让我嫉妒不知道吗？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不能继续被当做废物了啊！”植野洋介可能是在采取休克疗法，无限刺激这个朋友，“死过一次，该振作起来了！” “……你说得对。” “那些地上げ屋的混蛋，也只能骚扰一下，不用担心！总之，赶紧找到合适的会社，争取对方能提供免费的公寓，不就能度过这段时间了？” 陶知命听着植野洋介的劝导，心里叹了一口气。 陶大郎自杀，不止这么简单啊。 这个废物点心…… 他秉承了华夏优良传统的父母，辛苦大半生攒钱付了首付买了这套3ldk的房子，还把儿子培养到进入了霓虹的顶尖高校东京大学，没来得及过两年好日子就遭遇车祸双双去世。 保险公司赔的钱，居然已经被陶大郎花得差不多了。 原因无他，心情低落期间被绿茶婊趁虚而入。 果然叫大郎的，都被女人克得死死的。 “你小子，到底听进去没有？”植野洋介又提高了点音量。 “……听到了。”陶知命叹了口气。 怪不得陶大郎想自杀，发现了绿茶婊只把他当做提款机，当着她的面跟所谓本命开房去了。 想到下个月的房贷还有下下个月开学大四的学费，陶大郎觉得了无生趣，一挂了之，便宜了自己。 “呦西！”植野洋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愤怒地说道，“现在谈谈这件事怎么办？我救了你一命，还丢了初吻！” 陶知命愕然看着他。 你特么脑子里有屎？这事别提了不就蛮好？ “咚咚咚！”恰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莫西莫西？陶君，在家吗？” “啊呀！”植野洋介有点慌起来，“是留奈酱！” 刚才还正义凛然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的植野洋介忽然怂起来，然后又站起来取绳索：“这个可不能让留奈酱看到！” 陶知命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收拾房间。 小野寺留奈……脑子里的记忆显示，那是地上げ屋的相谈师，一个年龄很可能不止30岁的少妇。 而植野洋介，似乎对她有一点点心动？ 或者说纯粹只是觉得对方成熟的风韵非常动人，因此既期待又局促。 “陶君？”小野寺留奈还在门外敲门。 陶知命站了起来。 “桥豆桥豆！”植野洋介小声阻止着他，又把地上散乱的酒瓶全都拿了起来，一股脑地都先堆回卧室，然后才走了出来，整理着衣服，深呼吸，“我可以了！” 陶知命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植野洋介眼睛一瞪。 他这才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小野寺留奈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包先就是一个大鞠躬：“晚上好，陶君，打扰了。” 看到屋里的植野洋介，她再次一个大鞠躬：“啊！植野君也在呢，失礼了！” 植野洋介傻呵呵地笑着回礼。 陶知命头很大。 重生到即将迈入巅峰时期的东京，还没来得及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利用这个梦幻的机会活出一段精彩非凡的人生，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这不，门一打开，旁边墙上就是用红色颜料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好好考虑一下吧！】 满是威胁的味道。 小野寺留奈鞠躬+3：“那个……陶君，我可以进去吗？您想要什么样的条件，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够满足！” 陶知命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诚挚的少妇。 说这样的话合适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未来的猛龙 就先从这里开始吧，了解一下信息。 于是陶知命点了点头，让开房门。 小野寺留奈眼睛一亮：“打扰了……” 鞠躬+4。 陶知命有些蛋疼，在这个国度后面怎么发展先不说，这个动不动就得鞠躬的社会，已经开始让他觉得难顶了。 尽管现在还没理清楚，但接下来几年是个能在霓虹迅速暴富的难得机会，积累完资本之后，主场不能在这，他可不想陪着“失去三十年”。 请小野寺留奈进了门，在陶大郎的记忆里，这小野寺留奈并不是第一次来。 植野洋介已经很猪哥地给小野寺留奈倒了一杯水，收获鞠躬之后就十分正经模样地坐在了侧面。 陶知命看着对面的小野寺留奈，脑子里很感慨。 地上げ屋这种公司，表面上是地产行业的，但实际上可以被理解为“拆迁承包中间商”。 所做的业务，就是收储土地，或者干脆为地产商做服务，把某些地块上的住户房屋收回来，方便后续开发。 从事这一行的，也不会一开始就搞得很暗黑，都是这种态度和善甚至低下的相谈师出马，找好谈判的对象，以柔克刚，先拿下一些，给钉子户制造压力。 实在谈不拢的钉子户，就会用上小混混甚至黑社团这种“最终兵器”。 当然了，针对这种情况，一般也就只是过来高声地“问好”、墙上写点很客气的字这种“恫吓”，还不至于真正搞得血腥。 毕竟人家也是表面上“正经”做生意的会社。 记忆里，小野寺留奈最初留下名片的时候，名片上还有个隐隐的唇印。 在和陶大郎这个21岁小鲜肉打交道的过程中，小野寺留奈不是没有暗示过：如果可以同意出售房子，她不仅可以尽量说服公司给出最高的价格，还可以……照顾照顾他的生活。 这么拼的吗？ 小野寺留奈看上去是个30岁左右的女人，当然，真实年龄可能还要稍微往上偏一点。长相不算绝佳出色，但在用心的妆容和温顺的仪态下，看着还是赏心悦目的。 也就是陶大郎在前一段时间疯狂迷恋一个同校女生，心里还有着“爱”的忠贞感觉，才对这样一个成熟姐姐的暗示无动于衷。 不过，也因为这套房子的意义…… 而植野洋介在女人面前，一样没有刚才训斥陶大郎时刚猛的气息，像个乖巧的邻家好男孩。 陶知命叹了口气说道：“留奈小姐，你也知道，这是我父母去世之后留下的，这里都是珍贵的回忆，我不可能现在出售的。” “我非常理解！”小野寺留奈眼里露出钦佩的目光，“陶君的父母，是了不起的人，不仅能在港区买下这样一套房子，还培养出了像陶君和植野君这样优秀的儿子，实在是令人敬佩。” “对他们遭遇的不幸，我非常同情。但是，陶君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未来吧。最上恒产已经制定好了开发计划，虽然站在陶君的立场，我也不希望遇到每天被这样‘问候’的日子。” “但是，陶君孤身一人，为什么不用父母给您留下的这份财产，好好地开始新的生活呢？陶君是东大的幼龙，何必把目光停留在这狭隘的过去呢？植野君，你说是吧？” 听到这样的话，每当小野寺留奈把目光转到植野洋介身上，他就露出乖巧幼龙的隐隐得意，坐得笔挺：“留奈……小姐的见解，非常正确！” 在小野寺留奈“真诚”又“中二”的语气中，陶知命一直环顾着这个房子。 按照霓虹这边的习惯，这套房子应该被称作3ldk，三个卧室，一个起居室，再包括设置在起居室一侧的开放式厨房和一个单独的卫生间。 总面积有80多平米，算是不错的房子了。 只不过，还有很多年的贷款要还。问题是，陶大郎这个废物点心，已经把钱花得差不多了。 说到底，还是受到了战争的重要影响，陶大郎这一批年龄的年轻人中，霓虹国的男女比例很悬殊。 就像一女多难的联谊，就挺正常，还叫做日常茶饭事。 再加之经济快速发展的七八十年代，女性就业比例越来越高，普通人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物质欲望和消费主义就不可避免地膨胀了。 发展到现在，一般略微受欢迎的年轻妹子，都是很多人在追。一些没什么底线的妹子，基本半公开的脚踩几条船，还从备胎中做分类。 跑腿男：有车的，可谓是专职车夫了。 付账君：有点小钱的，专门负责买单。 上贡男：可谓初级备胎，还停留在送礼物给女孩求加深关系的阶段。 最后才是女孩真正希望发展出关系的，谓之本命。 昨天就是陶大郎从别人口中获知这个真相消沉很久之后，鼓起勇气的日子。 翘掉了重要的工作面试，去找绿茶婊来场坦白局，结果碰见绿茶婊和所谓的“本命”在一起，受到了羞辱，还亲眼看着别人一起走进高级酒店。 然后他今天喝了很多酒，就自挂在房里。 陶知命觉得大郎父母可能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接下来还有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呢，贷款也得还！ 小野寺留奈再次说道：“陶君，只要您能明确出售的意愿，那些无所事事的家伙就不会再来骚扰您了。您和植野君都是未来的猛龙，注定要走入上层社会的人物。如果能得到您的认可，我非常乐意继续代表您，从社长那里争取让您满意的条件！” 鞠躬+n。 升级为猛龙的植野洋介也鞠躬谦虚着。 陶知命叹了口气。 大郎啊大郎，这家伙除了考上了东京大学这种顶尖名校，剩下的部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废物点心？ 听听这少妇的夸赞，什么幼龙、猛龙……拿父母拿命换来的赔偿款，去追个绿茶婊，还啥都没捞着，现在就连前途都消极对待了，面试也不去。 “留奈小姐，我这套房子，现在可以卖到多少钱？”陶知命终于开口了，先搞清楚自己的资产到底有多少再说。 小野寺留奈眼睛一亮，脸都明媚起来：“陶君终于决定了吗？说起来，陶君的坚持也是有意义的。现在，只要陶君同意，4500万円就可以一次性拿到手了！” 陶知命默默地喝水不说话。 4500万円……陶知命脑海中浮现出了信息，现在汇率升值和降息是个热门的话题，按现在的汇率，4500万円大概可以换30万米金。 所以说，只要陶知命乐意，卖掉这房子，除去还给银行的贷款，现在就会有大笔启动资金到手。 不过，现在刚到这里，一切还是得从长计议。 他甚至还没有时间好好捋一捋现在脑海中的信息，做出个计划来。 于是陶知命不置可否，只对小野寺留奈说道：“留奈小姐，现在房价涨得太快了。这个价格，我可买不到一套新的房子。” 小野寺留奈立刻回答：“以陶君的实力，已经获得非常棒的工作了吧？我可是听说，像陶君这样‘会社未来不可或缺’的人才，都是提供免费的公寓和车辆的。就算想立刻买一套新的房子，小一点的2ldk也是绰绰有余啊！如果一定要买同样甚至更大的房子，以陶君马上就可以拿到的薪资，我也可以很快帮您联系到可靠的银行，给出利息很优惠的贷款！” 听到小野寺留奈的话，陶知命心里骤然一动。 有一条线索被她提了出来。 他一边思索着，干脆一边和小野寺留奈聊起来。 从银行贷款，到现在东京普通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陶大郎的记忆里固然有很多信息，也可以和植野洋介聊，但小野寺留奈这样在外面工作多年、见过社会方方面面的人物，见识角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小野寺留奈一开始先是耐心地跟他聊着天，聊着聊着心里诧异起来。 之前印象里的那个青涩男孩，似乎突然成长了很多。 听着陶知命时不时问出的问题和感慨式的评论，小野寺留奈竟觉得他的眼神里别有一种慑人的光芒。 这……就是能进入东大的男人所具备的智慧吗？ 坐在一旁半天没憋出几个屁的植野洋介，看着跟小野寺留奈侃侃而谈的陶知命感到很诧异。 这小子，死过一次，真的有了不同的觉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东京要开始热了（求收藏） 鞠躬+n之后，小野寺留奈带着丝新的希望走了。 关上门转头，只见植野洋介还在张望。 看到陶知命的眼神，他有些不自然，然后咳了咳又端出架势：“准备妥协吗？” “怎么会？”陶知命摆了摆手，“是为了让你见见你的留奈酱。这下扯平了，以后不要再提什么初吻的事。” 植野洋介傻了眼，跟在后面说道：“纳尼？这样就了结了？” “难道，你想让我对你负责？”陶知命服了。 “那个……救你一命，下个月的房租免掉？”植野洋介露出了真实目的。 “我的命就这么廉价吗？”陶知命顿时不开心，“只值一个月房租？以后你的房租都不用给了！” 植野洋介愕然，过了一会说道：“果然还是准备卖掉了吧？看来我要准备找新的房子住了。” 陶知命笑了笑。 说起来，莫名其妙重生到这里，如果不是植野洋介刚好回家救下陶大郎，那恐怕自己刚穿过来，就继续被吊死。 算是个救命之恩吧。 何况来到这边，后面有很多事想做，总得要用到人。 这个植野洋介还不错，至少算是陶大郎记忆中为数稀少可称之为好友的人了。 见陶知命不置可否，植野洋介就顺手打开了电视机，换了几个台之后整个人就精神了：“啊！泽口靖子！” 陶知命愕然转头，只见电视里正在播放泽口靖子出演的电视剧《看护妇物语》。 这是被称作昭和时代最后的绝色的大美女，看植野洋介的模样，他现在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留奈酱的位置了。 陶知命摇了摇头：“放心吧，房子至少现在不会卖掉。我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事情。” 说完就往陶大郎的卧室走去。 “喂！泽口靖子啊！不一起看吗？”植野洋介在背后说着，又喊了一句，“你小子，再偷偷在房间里自杀的话，我是不会救第二次的！别让我住的地方变成凶宅啊混蛋！” “……” “那个，明天友和的参观说明会，去面试吧。”植野洋介又喊道。 “不去！”陶知命直摇头，面什么试？重生了还去打工？ “……所以你小子真的在冷静想事情吗？”植野洋介一副无语的腔调。 陶知命觉得还是有女人在的时候，这小子让人的感觉好一点。 至少不吵闹。 这不正要冷静想想吗？ 他挥了挥手回到卧室关上门，看着窗外夜里的东京，心情冷静不下来。 逐渐激动了呢，重生就是最大的机会。 说起来，这个身躯的前身虽然流动资金已经接近破产，但毕竟也是坐拥一套房子、头顶东大光环的男人。 还有个年轻的21岁身体。 再加上自己作为熟知这段历史走向的重生灵魂，还有能做到准上市企业高管的商场经验。 陶知命不能不激动。 眼前的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这房子，就这样直接卖掉，当然是下下策，虽然会收获一大笔启动资金。 但房价正在飙涨，多撑一段时间，自然会有新的条件。 就是那些会来门口骚扰的小混混是个麻烦。 不过，陶知命已经决定用上拖字诀，先假装有意向出售了，只和小野寺留奈一轮轮地谈。 迫切的问题，还是身上的现金不多了。植野洋介的房租不收，那就更得找到来钱的方法。 陶大郎这家伙，为一个记忆里颜值也就那样的绿茶婊几乎耗尽身家也是绝了。 年轻幼稚的男人啊！ 小野寺留奈不就很香吗？都暗示了。 站在窗户前，陶知命暂时发着呆。 其实他也经历过这样的年龄段，男人的成长大多会经历那么些槛。 就算是原来的自己，也因为大城市的压力，陷在有很多的钱才能谈婚论嫁——为了很多的钱拼命奋斗——因为工作没时间找到靠谱的妹子的轨迹里。 也就只能享受享受短暂的爱情这样子。 妈的，还觉得终于升职为公司高管进入黄金年龄，可以享受生活了，突然因为熬夜赶一个属下没做好的计划书猝死了。 陶知命看着窗外繁华的东京夜景。既然有幸重生了，那就不能再重蹈覆辙。 他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微笑。 春天已经到了，这个东京，马上就要热了呢。 绿茶婊的问题，完全不会成为现在陶知命的烦恼。 外面的可爱妹子知多少？ 他坐了下来，开始在房间里初步梳理着脑子里的记忆，思考着关于后面的计划。 本子上的信息一页页地增多，陶知命目光闪烁。 广场协议已签，霓虹已经降了一次息，马上还会连降两次。 接下来，就是热钱汹涌、房市楼市暴涨的泡沫时代了。 陶知命知道本子上的这些信息都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他能把这些信息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是因为作为一个之前努力奋斗的男人，关注过太多与财富有关的事情。 炒股没赚到大钱，国内国外金融历史上的大事倒研究得头头是道。 二三十年后互联网的信息爆炸，在脑海中沉淀的知识量也不是闹的。 现在，这就是自己开创一段难以想象的人生最大的本钱。 他对自己的头脑有信心，再次过了几遍未来这几年里的关键点，就把这几页纸撕了下来，出了门走到起居室那边的开放厨房，点燃。 还在起居室看电视的植野洋介大惊失色：“可裸鸭喽！你干什么？要自焚吗？” 陶知命看着急忙忙跑到这边来的他，把纸丢进了洗菜池：“遗书啊。太羞耻了，烧掉。” “啊嘞？遗书？”植野洋介很可惜的模样，“没有能看到。有提到我吗？作为你唯一的朋友，是不是准备把房子作为遗产送给我？” 陶知命翻了个白眼：“你在想桃子？” “纳尼？” “each！”陶知命比划了一下，“像不像美好的屁股？” 植野洋介明白了过来，贼兮兮地笑了：“看来是摆脱了那个女人的影响，变得色气了呢你！” 陶知命也笑了，在这一点上，荷尔蒙爆棚的年轻人们总是相通的。 文化输出+1。 接下来，就可以在这即将火热的东京，大干一场了！ …… “剪成像你说的那样，真的没问题？”翌日一早，在理发店里听完陶知命的描述，植野洋介就非常担心地问，“还是像我这样的比较好，现在最流行。” 陶知命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傻不愣登的，虽然这时候确实流行长发边分。 “别看我之前那样子，现在，我也是想好了要变成强大的男人，带着这份觉悟来的呢！” 经过了一整晚，陶知命的心态已然年轻起来，中二地这么说道。 跟发型师好好地交流了一下，不一会，一个轻爽帅气的年轻发型出炉了。 他提出来的剪法，就连发型师都夸赞观感很棒，自然不会差。 鬓角和耳后都推得很短，和这个时代年轻人喜欢留长、边分的发型迥异，处处透露着自信和精神。 “呦西！很有精神！” “不精神怎么赚大钱？”陶知命很舍得地用仅剩不多的现金付了款，就跟植野洋介一起走到了街边。 两个人都穿得西装笔挺，陶知命感觉还是有点傻。 但不得不这样。 “大郎啊，紧张吗？”植野洋介问道。 “……别叫我大郎，叫陶桑吧。”陶知命心里有个槛。 “可嗦！你小子……”植野洋介很不满。 陶知命笑呵呵的，因为霓虹语里，陶加桑，听起来像叫爹，倍儿爽。 “安心细裸！”陶知命很自信地说道，“面试嘛，这个我熟！倒是你，不要见到美女面试官紧张得发挥失常，拿不到内定哦。” 植野洋介宛如看智障：“你在胡说什么？我已经拿了好几家内定了，今天只不过为你呐喊助威……顺便拿点钱。” “总之……出发吧！今天让你大吃一惊！” 两个人就一起出发了。 陶知命踌躇满志。 就先用陶大郎仅剩的另一个资产，东京大学的学历光环，去面试攒点零花钱吧！ 说起来昨晚一开始不想去面试的，重生了还打什么工？ 可后来理了理记忆，又问了问植野洋介，陶知命改变了主意。 主要是他们给得太多了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章、学历带来的福利 友和商事的总社门口，植野洋介下了车，付了出租车费就嘀嘀咕咕：“真是的，交通费都出不起了吗？我不用付房租真的没关系？等下拿到车马费赶紧还给我！” 陶知命脸皮很厚，直点头：“安心细裸！今天我会爆发的！” “啊嘞？这不是陶大郎吗？这是什么可笑的发型？”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来了，“还有洋介酱，你也来参加友和的说明会？” 同样是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脸上似笑非笑，眼里有点戏弄。 “山根横久！”植野洋介脸色一变，“你小子，不是已经和三菱签了誓约书吗？” “喂！不要乱说！”山根横久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并不在意，“友和也是很值得期待的会社呢！” 说完就看向了陶知命：“大郎酱，听说，你现在一个内定还没拿到？多少连败了？” 陶知命瞅着他皱着眉头。 幼稚。 学校里的同级生，性格有点张扬的家伙。 明明关系不近，这种称呼方法很轻蔑。 “真是的……”这家伙继续喋喋不休了，“要不，你还是不要告诉别人，你是东大的学生，会拉低别人对我们的评价的。我听你们班的同学说，‘陶大郎那小子，模拟面试的时候，就说了一个字，我……我……我……’果然是弱小的夏国后裔，哪怕从小在强大的霓虹长大，也改变不了你自卑的本性！” 陶知命瞳仁一缩，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不待见自己了。 怀抱莫名其妙优越感的沙雕。 “山根横久，你这小子！”植野洋介有些不忿了。 陶知命抬起手阻止了他，微微笑了笑：“啊嘞？我们难道不是生活在一个战败国？” 山根横久脸色阴沉下来：“你小子，再说一遍？” 陶知命看着植野洋介一脸不解：“不是事实吗？话说回来，我现在显得自卑吗？” “不……”植野洋介表情复杂，“你现在，很‘勇’……” “而且，你们剑道社不是经常这样喊吗？‘精进！精进！大和第一！’现在第一的还是米国人，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耍酷呢？这就是你们剑道社的精神？”陶知命又看向了植野洋介。 山根横久凝视着他，陶知命却并不畏惧，只是笑呵呵地回视着。 “很好！”山根横久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是弱者，也算有了觉悟。你说的这番话，我会传达到剑道社。” 他再次露出戏谑的表情：“等开学后，我们会玩得开心的。” 说完就扬长而去，先进了友和商事的大楼。 植野洋介无奈地说道：“虽然很有气势，但何必对整个剑道社说那样的话呢？另外，战败国什么的……我也稍微有点受伤！” 陶知命很无所谓：“怕什么？难道我这不是很好的变化吗？” “……勇猛过头了。”植野洋介叹了口气，“总之，至少今天先争取拿到内定吧，不然肯定又会被狠狠嘲笑的。” “那是必须的。”陶知命看着面前的友和商事大楼，目光闪烁。 这可关系到今天能拿到多少钱。 想到这里，陶知命就很感慨。 陶知命记忆中的面试，一般都是求职者很紧张，因为僧多粥少，竞争激烈。 虽然对于单个公司的职位来说，面试者仍然是多出很多的。但有竞争力的人才，却是各大会社争抢，供不应求的局面。 而现在这个时间点的霓虹，争抢变得浮夸起来，已经出现面试通过会送很多钱留人才的局面。 这背后的原因，就是霓虹连续的快速发展，已然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面对急剧膨胀的市场需求，人口基数不大、高校录取率低导致的高端人才供给出现了问题。 去年金融开放之后，企业的融资渠道大大拓宽，手里的钱变多了。在极度看好后续经济发展的情况下，人才市场出现了这种奇妙的现象。 霓虹的企业往往是长期聘任甚至终身雇佣，对于人才的面试过程，其实非常严谨。一旦经过了面试的筛选，被认定为是会社需要的人才，那就得想办法彻底留住了，就业誓约书就是这样一种产物。 手里不缺钱的各大公司，除了给面试者报销面试车马费，还会给内定录取的优秀人才送钱，希望他们能尽快签订就业誓约书。 因为霓虹这边正式的劳动合同，必须在学生拿到毕业证书之后才签订。可被称为“人盗合战”的人才争夺，往往从应届生还在大三下学期就开始了。 到了大四上学期开学的4月份，已经拿到内定录取承诺的应届生人数，甚至达到总人数的2倍多。 为什么给内定录取者送钱？为了签订就业誓约书。后者多少还有一定的约束力，前者，根本就只是会社给优秀人才单方面表达的录取意愿。 在就业誓约书的约束下，都不一定百分百能够在学生拿到毕业证之后签订正式合约。所以一旦肯签个就业誓约书，那提前预付部分公资奖金甚至提供免费车房的都有。 当然，这些都建立在会社确实认为你是“会社未来不可或缺的人才”的基础上。 曾经211毕业的陶知命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 既然有这种福利，眼下又缺钱，当然最简单就是从这里入手。 像植野洋介和山根横久，明明已经拿到了多个内定录取，现在还跑到这里来，就是凭自己的学历光环多拿点礼金。 这甚至是一种生财之道。 浮夸得一批。 到了友和商事的公司门口，人事部门的很多招聘职员、也就是俗称的人事担当们干练而和善地做着接待工作。 每年会举办的会社参观说明会，是集中进行招聘的日子，对会社来说事件大事。 能够被邀请来参加说明会的，一般都是已经通过了初面的人。 对于东京大学的高材生，只要愿意过来，那都是直接投递简历、就会得到邀请。 这种从众多投递简历的应届学生中筛选出来，邀请到企业内部进行集中面试的会社参观说明会，最开始的环节都是在大会议室里先进行公司介绍。 介绍开始之前，大会议室里坐着的人，知道其他人是竞争对手，就忍不住想了解一下其他人的信息。 陶知命已经听到山根横久旁边响起了小声的惊呼。 “死阔以！东京大学……” “可嗦！东京大学这样的国立四雄，来了多少人？” “明明不是最顶尖的那些会社……” “嘘——小点声，怎么能这样说？” “……” 山根横久不复刚才的彪悍模样，坐在那边很谦虚的样子，但分明有些洋洋自得。 小屁孩，除了来拿钱，还想来享受点优越感吗？ 不过，好像有几个妹子在星星眼求认识的样子。 陶知命看了一眼旁边有点羡慕的植野洋介，打趣道：“你也可以试试啊。” 植野洋介正襟危坐：“咳……我呢，不是那样肤浅的男人！” 陶知命瞅着他笑了。 大概他和陶大郎，都因为面对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女人比较怂，才能成为好朋友。 混熟之后倒是嘴上嚣张得很，话痨一样。 过了一会，友和商事的人事部长终于进了会议室，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陶知命提起了精神，该办正事了！ 为了礼金！ 大郎啊大郎，可惜你去得早，没来得及享受属于自己身份带来的便利。 不过如果不是陶知命，大郎在面试方面的表现似乎很差劲。 但现在嘛……面试什么的，这个我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小日子挺无聊的人（求收藏求票） 友和商事主要从事的领域是贸易，规模不算小。 它的背后，其实是霓虹有数的大财团。 这时的霓虹，还是制造业的大国，而且不管是国内消费市场还是国际贸易，规模都在扩张之中，甚至让大洋对面的米国发起了抵制霓虹货的行动。 坐在座位上，进行介绍的人事部长说得激情洋溢。友和广阔的前景描绘出一个诱人的前景，很多学生都听得两眼熠熠生辉，就连想过来捞钱的山根横久和植野洋介都一副被打动的模样。 这个环节总之就是给应聘者刷一刷公司印象分而已。 陶知命也听得很认真，他需要清晰地了解这个时代目前的细节。 脑子里只有这个时代霓虹大致的走势，一些粗线条的勾勒可还不够。 让陶知命有点蛋疼的是，明明之前陶大郎已经投递过简历，现在又要现场填三份信息更丰富的表格。 没错，三份，一模一样的。 因为接下来就开始了第一轮的面试，面试官有三个。 而继续让陶知命心塞的，是陶大郎记忆里面试的礼仪。 轮到自己时，进去要先敲门，进了门要先说“失礼了”，等别人确认请坐，还要鞠躬一下感谢面试机会才能坐下，坐也要有坐相。 一板一眼。 陶知命越发觉得这里不是该久呆的地方。 就算接下来得先抓住这里的机会在这里停留几年，那也得赶快成为响当当的大人物，主要让别人对自己鞠大躬！ 好巧不巧，等陶知命等候在面试等待区外面时候，前一个从里面出来的正是山根横久。 当着别人的面，山根横久很灿烂地笑了笑，说了一句：“大郎，加油哦！今天争取拿到第一份内定，不能再连败了！” 人事担当古怪地看了看陶知命。 不是东大的同学吗？这个发型奇特的年轻人这么差劲吗？ 陶知命是真服了，稀烂的家伙。 皮这一下很开心？ 也对，他就是来混钱混虚荣混妹子的，根本无所谓别人公司对他的观感如何。 看样子刚才听介绍时候那副被说动了的姿态，也是装出来的。 陶知命懒得计较，调整好心态，准备挣钱。 礼仪什么的，挣钱嘛，不寒碜。 其实重生到这里来，还有一个好处是，直接继承了一门实用的外语。 想一想，以后要看什么有意思的霓虹影视作品，就不需要字幕了呢。 直接继承了流利外语的陶知命，既有从小在这长大的陶大郎对于各方各面生活细节的记忆，又有职场老手的经验。 面对这种校招级的面试，陶知命淡定地发挥着。 目的很朴素：哥们很优秀，为了留下哥们，多准备点礼金吧。 果然渐渐地，就算三个面试官再怎么镇定掩饰，也难免从肢体语言中让陶知命看出他们的感兴趣和满意。 “陶君，”坐中间的一个人终于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友和商事是什么样的会社？” 他旁边的两人一起看了看他，眼神中有点诧异。 因为之前他还没开过口，只是时不时会在简历上写点什么。 陶知命知道这个问题问的并不是他对友和商事的了解程度，而是问他为什么选择友和商事来应聘。 这是个意愿问题。 “我学习的是管理学。”陶知命立刻回答，“友和有很大的供应商和渠道体系，能够让我学习到的内容得到发挥和成长。友和在国际贸易领域的战略，让我非常向往。我有充分的觉悟，希望在有进取心的会社中，创造更大的价值。” 问问题的人听完就只是再问道：“还有其他问题吗？” 这个时候就不能说没有了，陶知命很干脆地说：“目前汇率变化，对出口的影响很大。我想了解一下，会社对于出口贸易这个领域有什么解决对策。” 问问题的人眼神一凝，也没有多停顿，就回答道：“友和正在朝全球化企业的方向迈进，已经在稳定的资金支持下开拓成本更低的供应商体系和更广阔的新兴国际市场。随着霓虹影响力的提升，会社正在加速推进附加值更高的高端品牌。” 陶知命就看上去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谢解答。如果我进入会社，想知道还需要提高哪些方面的能力才能适应工作的要求。” 对面三个人都露出了一丝隐隐的微笑，中间的人回答道：“实务方面，英语口语的沟通能力是很重要的。如果有时间，不同国家的贸易规则和法律，也是需要熟悉的内容。” “非常感谢。我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陶知命的第一轮面试就此结束，一出门，负责接待的人事担当就带领他到了休息室。 房间里，人事担当问道：“副社长，感觉怎么样？” 坐在中间的人点点头：“了不起。很难在区区一个学生身上，看到这样的从容和稳重。他的面试，无懈可击。” “那么……” 副社长却皱着眉看了看陶知命的简历画了个圈：“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他的弱点……” 这些陶知命并不知道，反而到了休息室，又遇到讨厌的家伙。 “大郎酱，时间意外地久呢，说出话来了吗？”看他进来，山根横久又开始皮了。 陶知命微笑脸，很诚挚：“你小日子挺无聊啊。” 山根横久懵懵地看着他。 陶知命说的华语，这家伙听不懂。 他才懒得跟这样的小朋友浪费时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妹子旁边没人坐，就过去开口问道：“失礼了，可以坐这里吗？” “诶？”妹子慌了慌，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当然可以，当然……” “谢谢。”陶知命坦然地坐了下来，就又问道，“面试还顺利吗？” “诶？还行吧……大概……” “对友和的看法怎么样？” “诶？” 妹子再次看了看他，心里更慌了，这家伙为什么问这个？不会是友和的干部吧？ 她赶紧鞠躬点头，很尊敬地说，“非常棒的会社！这里的前辈都很好，说话也很温柔……” 陶知命就温柔地说：“是吗？干吧得！” “海翼！”妹子点着头，心里一喜。 “如果进入会社呢，实务方面，英语口语的沟通能力是很重要的。如果有时间，不同国家的贸易规则和法律，也是需要熟悉的内容。”陶知命继续温柔地说着。 妹子心花怒放，这么说，自己通过了这一轮？ 这是会社里特别的干部，在指导自己下一步该注意的内容吗？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陶知命。 这个前辈，看起来好年轻啊，形象很帅气！但眼神又成熟而温柔，给人可靠的感觉。 她不禁小心肝乱跳起来。 不远处的山根横久看傻了眼，这是之前那个怯懦的陶大郎吗？为什么他装作像是会社干部一样在跟参加说明会的女人聊天？ 看着霓虹的妹子笑吟吟地跟他聊起天，山根横久感觉血压飙升，脑子里不停报警。 他的目光不断发送威胁，陶知命视若无睹。 拌嘴这种事，当然是跟妹子一起做更惬意。 “陶桑，你们在聊什么呢？”山根横久忍不了了，走过来装作关系很好地问道。 “诶？”妹子诧异地看了看山根横久，又问陶知命，“您是他的父亲？”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山根君，你非要这么叫，让我很为难呢。” 山根横久血压飙升：这混蛋，为什么要姓陶？ 陶知命更加放心了。 只有冷静下来时候有点小聪明，这货脑袋并不太好用的样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人生的游乐场 “诶？您也是参加说明会的同学吗？”妹子总算搞清楚了情况，眼睛睁得大大的。 “是啊。”陶知命脸皮厚得很，“刚才向面试官问了这两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想分享给你，所以冒昧失礼了。有帮助的吧？” “诶？”妹子在迷踪拳当中晕头转向，“当然，真是……感激不尽。那个，您还向面试官提问题了？” “当然了。”陶知命继续温和笑脸，“也被提问：‘还有其他问题吗’了吧？” 妹子懵懵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答的？” “……没有其他问题。”妹子的心都漏跳了不少。 陶知命感叹了一下。 在互联网还没出现之前，面试经验这种东西，只能小范围地言传身教。遇到有给力的前辈指导一下，就能避免很多小问题。 看妹子这反应，应该是没有机会得到很好的指导，又或者本身也是内向型，朋友就很少。 指导妹子这样的事情，陶知命很乐意。 何况看那山根横久在妹子面前还想保持着自己的形象，于是他就更带劲了：“看，不能这么回答的呦。工作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情，就算站在会社的立场，也希望对方是把这件事很认真对待的人。如果是很认真对待，怎么会没有问题呢？多少应该问一两个。” 妹子呆呆地看着他：“是这样的吗？不会让别人觉得麻烦吗？” “完全不会！”陶知命很肯定地摇头，然后又温柔一笑，“但是，要问得明确，向对方传达出：我对这份工作很在意，最关心的是这个明确的问题这样子。” “……是这样啊？”妹子受益匪浅的样子，然后鞠躬点头，“真是，太感谢了。” “不用客气。” 山根横久全程在一旁听着，没想到揭穿这家伙也是应聘者之后，完全没有破坏掉他在这妹子心目中形象的样子。 反而好像更正面了？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愚蠢的妹子，这都不懂！ 问题是：陶大郎怎么这么能说会道了？ 山根横久终于放弃，沉着脸走开了。 “那个……陶君，你们是朋友吗？”妹子小心翼翼地问。 “只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关系并不好……”陶知命看到植野洋介回来了，伸手挥了挥，“这个是我的朋友，植野洋介。” 植野洋介走过去满眼不解。 一回来看见陶知命在跟妹子愉快地聊天，让他吃惊不已。 妹子就主动鞠躬介绍了：“初次见面，我叫冲田京子。” “初次见面……”说完这个，植野洋介就憋不出别的屁了，陶知命怀疑他有妹子社恐症。 一问之下，这个冲田京子是千叶大学的。陶知命感慨道：“京子酱非常有进取心啊，趁春假专门到东京来寻找合适的工作吗？住在东京还是参加完说明会就回去？” “那个……我住在同学家里，准备好好地拿到内定！”冲田京子干劲满满的模样。 “一定可以的！干吧得！” “谢谢！”冲田京子看了看他们两人，“那个……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植野洋介眼睛一亮，但欲言又止。 机会留给了陶知命，他微微一笑：“我们是东京大学的。” 冲田京子小嘴微张，喃喃说道：“死阔以……” 说完表情复杂：“那……你们已经有很多内定了吧？是在挑选自己最想要的会社吗？” “当然。这就像结婚之前，总要多和几个人交往，才能知道谁最适合自己。”陶知命话锋一转，就笑起来问，“京子酱有男朋友吗？” “诶？”冲田京子完全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这里来，局促地摇了摇头，“没有……” 植野洋介先是被陶知命大胆的问法所震撼，听到回答再次眼睛一亮。 “是吗？那太好了。”陶知命说完就笑了笑。 “陶君听上去……要和很多人交往吗？”她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 陶知命看了看植野洋介，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啊……不是很容易付出真心了呢。” “诶？” “经过了一些事，已经把人生看做游乐场了。”陶知命自说自话，“但京子酱认真面对生活的态度，让我很感动。” 冲田京子觉得这个人说着非常没有道理的话，人生不应该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吗？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腔调有种让人非常信服的感觉。 植野洋介忍不住了：“陶君刚刚失恋，失礼了，京子……酱还请不要在意。” “啊！”冲田京子吃了一惊，是失恋之后的感慨吗？ 陶知命呵呵笑了笑。 今天出门了，到了这群面孔鲜活的人当中，确实产生了局外人的感觉。 不是自己熟悉的国度，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历史。 这不就像个游乐场吗？ 没有任何束缚，孑然一身。 他说的都是实话，这繁华的东京和此后的人生，真的让人有一种游乐场的感觉。 陶知命有点希望这个说明会能快点结束，他需要去寻找……真实感！ …… 从植野洋介开口之后，他就话多了一些，和冲田京子聊起来。 陶知命反而安静了很多，静静想着自己的事。 他的这副姿态，和之前迥然不同，冲田杏子反而多看了他几眼。 陶知命察觉到了，大概主要是因为东大加帅脸的双重效应。 可惜，中午被友和招待完一餐挺有档次的自助餐之后，冲田京子就被告知没有进入下午的最终轮。 看着她眼眶红红地接过一个装着车马费的纸袋子，陶知命问道：“电话号码，要到了吗？” “没有……刚刚认识，怎么好……” 植野洋介的模样让陶知命非常无语，从他的反应中，陶知命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大郎同学以前有多木讷呆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陶知命干脆地走了过去，先对人事担当说道：“失礼了。想跟朋友告个别。” 早已被叮嘱过的人事担当只笑了笑：“当然可以，在社长的面试前回到会议室就行。” “陶君！”冲田京子没想到他会过来，低下头有点自卑，“要是能够早点听到陶君的建议，也许就不会失败了。” “继续努力啊。”陶知命安慰道，“我相信你。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诶？我住在朋友家……” “没关系啊。我跟植野君，还有京子酱的朋友，这样不是刚好四个人吗？可以认识一下。我在东京，其实没有多少朋友。” 冲田京子很不相信：“怎么会呢？陶君这样……” 她马上就停住了口，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那……告诉京子酱我家里的电话吧。有找工作方面的事，也可以与我联系。”他给了冲田京子一个台阶下，这下冲田京子果然鞠着躬记下了他的电话。 陶知命这才和她再见，回到了植野洋介身边。 “问到了吗？”植野洋介很期待。 “你在想什么？我问到的，你还会有希望吗？” “……所以，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勇敢了？” “生与死都被看淡过了，情和爱又算得了什么？”陶知命悠然说道，“知道我的另一个名字吗？知命，这就是知道了命运的意思。我复活了，带着最坚定的觉悟。吾乃陶知命，请多关照！” 植野洋介目瞪口呆：“死给！” 陶知命搭上他的肩膀：“走吧！赶快搞定友和的社长。听说最想被争取的人，晚上还有可能被招待到风俗店？” 植野洋介被带得脚步酿跄。 差点死掉了的人，突然变得像是地狱来的魔鬼。 昨天不是还为那个女人要死要活吗？今天就惦记风俗店了？ 说什么人生是游乐场，这家伙变坏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章、莫名的歧视（求赏求票） “陶君！”植野洋介稳住步伐之后，语气突然非常正式了很多，“你的变化，有些极端，我有那么一点担心你。” 陶知命心里一动，看向了他。 “看样子，昨天……的事对你的刺激很大。”植野洋介诚挚地劝解道，“不要挑衅山根横久那些人了。突然对女孩子这么勇敢，也让我担忧。还是集中精神，先解决工作的事吧。我们认识以来，有三年了吧？今后，希望你也能继续留在东京。毕竟来说，我的朋友也不多。” 陶知命慢慢露出笑容，看样子，陶大郎的变化，身为室友的植野洋介感受是最明显的。 以为自己是自暴自弃走入另一个极端了啊？ 这毕竟是真诚的关心，陶知命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说道：“放心吧。看我这个样子，不是在认真对待吗？” 两人一路朝友和走去，一边继续聊着天。 植野洋介：“但是刚才的样子有点恶魔的感觉……” “哈？怎么就恶魔了？” “难道不是在认真说风俗店什么的吗？” “喂！开玩笑都不会，问电话也不敢，你应该把我当做榜样才对，怎么能当做恶魔？” “谁不敢了！”在陶知命面前，植野洋介的脸皮似乎又厚了些，“京子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啧啧，我相信了。话说回来，为什么说到风俗店，就是恶魔了？” “啊，总觉得……不是那么好。” “洋介，差不多该有一个成人礼了呢，不会再说什么初吻之类的蠢话了。” “喂！那不也是你的？” “……不要说这个了，恶心！” 两人一起走进友和商社，又在休息室看见了骤然变脸的山根横久。 植野洋介劝他不要挑衅这个家伙，但陶知命压根没把自己和这些还没上大四的年轻人放在同一个层次。 接下来就是三月了，四月才会开学。 一个月的时间，就足以有一个极大的改变。 …… 友和商事的社长办公室里，人事部长和其他几个准备这次储备人才的部长都站在一旁。 三代社长大宫浩史翻看着已经筛选出来进入最终轮的简历，看到陶知命简历上的评价，诧异地问：“这个陶大郎，让你们这么重视？” 人事部长微微鞠躬，很肯定地说：“是！和其他人相比，从谈吐和气魄来看，完全已经是成熟骨干的风范。应答无可挑剔，看问题的视野也很高。” 之前的副社长说道：“最关心的问题，也涉及到会社的命运，非常准确。汇率变化是否会让友和的发展空间受到影响，这不是一般年轻人会考虑的点，因此让我们看到了他的野心！以我的判断，他是目标很明确的男人。既然来到了友和，说明我们是他认真考虑的对象。” “成熟骨干的风范吗？倒是想见识一下。”大宫浩史仔细看了看，忽然皱起了眉，“夏国移民？” “是移民的第三代，这一点没问题吧？” “见见再说吧，把他……安排在最后一个。”大宫浩史不置可否，“那么，辛苦诸君了，开始吧！” 下午面试的人少了，但每个人花的时间却更多了。 陶知命一直在等，不过也并不无聊。 人事担当染谷达也先行领着安排在后半程面试的人，开始参观公司的工作环境、位于附近的员工公寓。 在霓虹这种一旦进了某个公司，大部分人都会在其中忠诚地工作很久的社会，面试的慎重对双方来说都是。 企业文化差得不大，那就只是比拼一下硬件福利待遇了。 陶知命这样跟着走了一个多小时，觉得这样面试的时间成本有点太高了。 只可惜，现在真的很快吃饭都成问题了，多少要先捞一笔，才能稳下心来进行下一步。 令他有点意外，时间慢慢接近黄昏，却仍然没有轮到他。 他看到每个人谈完出来之后，都有人事担当领着一起走向不同的小会客室。 植野洋介出来的时候，一脸好学生的模样，但人事担当的态度亲热了很多。 不用说，那是内定录取了，人事担当那是看待未来同事的态度。 山根横久虽然对他很不屑，但面对别人和植野洋介也差不了多少，眉开眼笑的。 终于，陶知命最后走进了会议室。 三个人，两个上午见过，坐中间的不认识，应该就是社长大宫浩史了。 “陶君从小就在霓虹长大，没有回过夏国吗？”出人意料的是，大宫浩史第一个问题问的居然是这个。 人事部长和副社长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看向了陶知命。 “是的。”陶知命按照陶大郎的经历回答道，“读高中时候，从静冈搬到了东京。” “你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是夏国的血统？” 陶知命忍不住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些：“是的。” “那么，陶君将来也准备在族内结婚吗？这是家族的规定吗？” 陶知命不清楚他为什么问这个，直言道：“没有这样的规定。将来的事，我并没有约束自己。” “谈谈学校里的生活吧。”大宫浩史不苟言笑，“从简历上来看，陶君不太喜欢参加社团的活动？” “我更喜欢在图书馆，看我感兴趣的书籍。” “社团活动参加不多吗？” “不多。” 大宫浩史一直观察着陶知命，确实如他们所说，这个年轻男人的气度很从容。 他马上又问道：“那么，陶君相信书本上学到的知识，可以很自然地运用到工作上？” “社长是担心我不知道变通吗？”陶知命微笑着反问。 大宫浩史盯着他，静静地说道：“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从他问第一个问题开始，陶知命就感觉不太对劲。 他从基础职位一直做到高管，不管是去面试还是面试别人，经历的何其多？ 到了最终的环节，基本都已经确认至少是胜任岗位的，该谈的应该是待遇才是。就算还有与工作有关的，也应该是具体的问题。 但这个大宫浩史虽然问到了似乎与工作有关的内容，语气中却带着对他的一丝质疑。 陶知命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说道：“我的父亲曾经告诉我，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个道理我很认可。” 他也观察着大宫浩史，只见他的眼神中果然流露出一丝不悦。 陶知命心里有谱了。 大宫浩史又问：“听说你关心过汇率变化对友和业绩的影响，我更想听听，陶君准备采取什么样的做法，顺利适应从学生到职员身份的变化。” 陶知命笑了起来，原来是对自己来自夏国有偏见。 他反倒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不屑，认真地表演起来：“在完全胜任工作之前，会百分之一百地听从工作的安排，带着这样的觉悟而来！所居住的房子，正在和房产公司商谈出售，我有足够的公司停留在工作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说得非常肯定，反倒让大宫浩史有点意外。 还以为他刚才反问出问题，是个性格很不合群、有点强势的家伙。没想到，意外的顺从。 想到这里，他总算进入了角色，从工作的角度判断他的能力。 “陶君说到，友和的国际战略让你向往。英语方面，实力如何？” 陶知命丝毫不怵，立刻切换到了英语回答：“虽然实际工作中的交流很少，但通过电影和电视剧，有在坚持锻炼自己的口语。” 他这一口英语，纵然不是特别流利，但在口音上却全无霓虹式的感觉，竟让大宫浩史感到一丝惊喜。 陶知命又说道：“对欧米国家的历史文化，也做过专门的研究，为将来的工作好好做着准备。” “哦？对我们友和最大的出口市场米国，陶君有怎样的理解？” “就从去年刚刚被认为是全米首富的沃尔顿说起吧……” 陶知命开始侃侃而谈，讲述沃尔玛这种大型超市会受欢迎的原因，还有它的供应链及经营策略。这本身就是他当年为了高管职位进修时专门研究的案例，此刻讲来头头是道。 说出来的内容并不需要有多么了不起的见解，只不过展示他作为一个“学生”所拥有的惊人积累罢了。 在这个互联网都没有正儿八经兴起的时代，一个学生能够把成功的商业案例讲得条理分明，本身就是能力的表现。 陶知命心里再没有一丝膈应地表演着。 既然你对哥们还有莫名其妙的偏见，那不好好地多宰你一些钱，让你后面感受到失去哥的惋惜，那怎么行？ 虽然可以很潇洒地站起来走掉，但这一天的时间可不能浪费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章、表演的片酬 陶知命的演出甚至让原本给内定录取者安排的招待晚餐都推迟了一些。 直到人事担当已经忍不住敲门，大宫浩史才说道：“陶君，看来你没有在图书馆中浪费时间，真是阅读了相当多的著作啊。” 陶知命谦虚地说道：“学习不会停止，我还只是读了一点点。” “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未来的工作。现在，就先一起去餐厅吧。”大宫浩史站了起来，“坐我的车，你那个和地产项目合作的想法，非常有意思。” 等在外面的植野洋介和山根横久，就看大宫浩史出来后，笑容满面地和陶知命走在一起，径直往门口那边去。 只有人事部长到了他们面前说道：“抱歉久等了。接下来，就请大家好好享受友和下班之后丰富多彩的生活吧！希望各位能够尽快和友和签订就业誓约书！” 人事部的各担当早就各自走到自己需要重点公关拿下的人面前，一脸未来同事的亲切表情，组织着大家前往餐厅了。 植野洋介忍不住问：“那个……陶君他……” “社长对他的面试还没有结束。植野君和陶君是朋友吗？” “……是啊，我们还是室友。” “真是很少见到社长对新人这么感兴趣呢，不愧是东大！植野君，和陶君一起加入友和吧！” “……”植野洋介懵圈了，陶大郎今天发挥这么好？ 大宫浩史的座驾非常豪奢，看到陶知命上车后一点都不局促，再次感叹道：“陶君的从容，真是很少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身上见到。” “父母去世之后，一个人经历了许多。”陶知命当然不会对这个时代的车型感到多带感，他重生之前自己开的车就比这坐着还显舒适。 “所以，陶君认为这种消费中心的概念，核心就是与地产公司一起塑造品牌？”大宫浩史继续着话题。 “当然。”陶知命忽悠着他，“首都改造计划已经启动，东京的人口会大大增加。像我的房子那一带，未来就有庞大的规划。经济的形势这么好，接下来，会面临如海啸一般的消费热情。将大型超市、电影院、ktv、dis、美食、购物聚集在一起，就有打造一个区域消费热点的能力。” “友和拥有这么多的产品供应商，一定能和总部的地产板块拿出非常富有吸引力的方案。欧米的餐饮和服装品牌，以友和的实力，可以引进很多。整合起来全部出现在一个shog all里，对我这样的年轻人有很大的吸引力呢，会成为首选的消费中心。这样一来，所开发的土地都将全面升值！” 他知道友和上面还有大财团，所涉及的业务板块多得很。 把旺达广场那一套搬到房地产发热的东京泡沫时代，毫无疑问会戳中他们的点。 而对于大宫浩史来说，只是财团底下某个板块的社长，连会长都不是，他一定也想在内部有更大的作为。 至于泡沫破灭之后的房价暴跌、消费紧缩，那就不关他的事了。想到这一套的人不少，能把所有细节都执行好的人却不多，就不管他们会不会掉进坑里了。 陶知命这样表演，只为了狠狠从他这里挖一笔钱，补偿自己的精神损失而已。 他讲的本就是一个后来获得很大成功的商业模式，此刻如此清晰地把逻辑呈现在大宫浩史面前，只听得这位本来对陶知命心存偏见的社长心情激动。 已经和陶知命聊了这么久的他不由得说道：“陶君提出了一个了不起的模式！究竟是怎样想到这样紧密相连的方式的？” 陶知命就说道：“因为和地上げ屋的交流，多关注了一下这一块。考虑到要来友和应聘，就深入思考了一下。” “陶君的商业天赋令人赞叹！”大宫浩史问道，“陶君想到了这种模式，为什么没有去地产会社尝试一下？” “只是自己的想法，并不确信能得到肯定。”陶知命谦虚了一下又说，“但确实也有准备去地产行业看看。” 大宫浩史立刻说道：“陶君，到友和来吧！” “社长觉得我可以吗？”陶知命还在演，贼谦虚。 “当然！虽然讲过很多次，但这次非常认真：陶君是友和未来不可或缺的人才！” “一定会认真考虑的。”陶知命也言辞恳切，“社长的肯定，让我非常受鼓舞！” 大致的逻辑只是说了说，一些关键的细节却藏了起来。 以地产的开发周期，从现在着手筹备，到最终落地，等到平成年间吧。 到时候，有很多烂摊子等着你收拾。 陶知命悠哉悠哉地听着他在那里说着待遇。 “陶君还没有车吧？如果能够确定加入友和，会安排提供专门的车辆。地上げ屋的事不用担心，这期间会提供免费的高级公寓。进入会社之后，虽然只能和同期相差不多的薪水，但可以作为我的特别助理，有另外的津贴和奖金。” 大宫浩史亲自向他说起待遇来，他也知道如果要顺利地办成这件事，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细节问题。 而陶知命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和潜力。 陶知命一副都可以的样子，反而让他有点患得患失。 该不会从自己这里得到了肯定，去地产领域最强大的住友吧？ 以他东大的背景和这份实力，会轻易进入大人物的视野。 因此接下来的晚餐，尽管他扮演着求贤若渴的社长形象对所有确定录取的新人们都发出了热情的邀请，但还是关照人事部长特别留意陶知命。 任谁都看得出来，最被关注的就是陶知命。 山根横久甚至向植野洋介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这是那个陶大郎？ 晚餐吃得很好，是展现实力的高档餐厅，红酒、西餐，陶知命应付自如。 就算已经来过几回这种场合的植野洋介都不如他显得熟练，他不禁腹诽：莫非是之前为那个女人花钱时来得很多，所以已经这么熟练了？ 大宫浩史更加体会到了副社长和人事部长所说的“成熟骨干风范”，借着微醺笑呵呵地说道，“陶君，我啊，真想看看你局促的样子。等吃完了饭，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吧。从现在开始，要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呢！” 陶知命瞅着他，堂堂社长带过去的地方，应该很带劲吧？ 不过他却无奈地说道：“社长，约好了地上げ屋的相谈师，恐怕现在还等在家门口。那帮家伙，听说我终于肯卖掉房子了，就会一直盯着我的。” 大宫浩史反倒很开心：“刚好，明天到会社签订就业誓约书吧！我们村井部长立刻就可以安排好你的住处！” “明白！不过关系到一生的选择，我还需要好好地考虑！” “真的要回去？” “虽然很想去见识一下，但不想明天很早又被相谈师敲门呢。” “这样啊。” 大宫浩史朝人事部长村井直哉使了使眼色，村井直哉就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陶知命手上：“陶君，今天辛苦了。明天务必要到会社来，商谈就业誓约书的事情啊！” 陶知命目的达成，感谢完就说道：“我也期待着。” 他期待着这里面是多少钱。 至于就业誓约书，真是想桃子。 友和只不过是之前植野洋介拉着陶大郎一起投的一家不算顶尖的会社而已。 何况这个大宫浩史内心深处，对他还是有偏见的。 而陶知命本身就没有任何要屈居人下的念头。 就看看今天自己演了这么久，片酬会有多少吧。 持续了一整天的说明会终于结束，才86年的霓虹毕竟还不像两三年后那么疯狂，大宫浩史只是对他一个人提出了下一场特别招待的想法。 植野洋介看大宫浩史还安排专人把他和陶知命送回家，一路上却又不好问什么。 倒是陶知命望着车窗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50万円，3000多米金了。 继续吊着，说不定还能再送些来，这样的羊毛可以多薅几趟。 自己的计划，现在还不到展开的时候。毕竟3月4月连续降息两次之后，气氛才会彻底地热燥起来。 到那个时候，才会有大量的银行求着别人借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章、小野寺留奈的决定 “50万？！”植野洋介都惊了，“岂可修！为什么我只有20万？50万，这可是传说当中最高的档次。” 挥别了大宫浩史安排的司机，植野洋介第一时间问了这个，然后就一脸震惊。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谁？”陶知命不由得鄙视了一声，“真是吝啬啊，这个友和。” “说什么吝啬……喂！到底怎样做到的？你们聊了什么？”植野洋介跟着他的脚步往楼梯上走。 陶知命懒懒散散地说道：“这就是准备好好对待生活的我，所拥有的真正实力！” “以前完全看不出来！”植野洋介内心难平，许久之后才问，“那么准备去友和吗？你和社长一直聊得很开心。” “这么吝啬，怎么会考虑？”陶知命直接就说道，“开心什么啊？那家伙对我夏国后裔的身份有偏见。我为了不让一天的时间白白浪费，才费力地表演了那么久。这是我应得的报酬！” “……你小子，活过来之后意外地令人开始讨厌了！” “收回承诺，还是交房租吧！” “喂！怎么能这样？”植野洋介刚要发飙，突然又温和起来，“啊……留奈酱，你怎么……” 小野寺留奈站在陶知命家门口就是一个鞠躬：“邻居说有看到陶君和植野君非常帅气地出门了，因此一直等着你们回来。陶君今天看上去很有精神呢！” 陶知命非常地佩服，本来只是戏言，没想到她真的等在这里：“留奈小姐，太拼命了吧？” “和社长好好地说了陶君的决定，带着新的条件，想要第一时间和陶君谈一谈，这是我的工作，实在是打扰了。” 鞠躬+2。 陶知命感慨地打开了门，看着她忽然调侃了一句：“留奈小姐，我们两个都喝了些酒。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两个年轻男人的居所，也要进来吗？” “诶？”小野寺留奈微微尴尬了一下就说道，“看样子陶君今天的心情很好，我的等待非常值得。” “请进吧。”陶知命木屐也不踩，穿着袜子就走进房间，“洋介，为留奈小姐倒杯水吧。” 植野洋介根本不用交代，已经屁颠屁颠地去了。 小野寺留奈这边鞠一个躬，那边鞠一个躬，才安安静静地跪坐了下来。 陶知命却只是随意地坐在坐垫上，看着小野寺留奈生出一丝好奇：“留奈小姐这么晚了还在工作，你的丈夫不会有意见吗？” “诶？”小野寺留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立刻摇了摇头，“老公他……去世已经五年了。” 植野洋介刚好回来，听到这话坐在一旁之后说道：“诶？五年了吗？留奈酱一个人生活吗？真是辛苦呢。” “谢谢植野君。”小野寺留奈倒是立刻把话题转了回来，“所以非常希望能够和陶君谈到合适的条件，这样的话，这个月的奖金会多一点。” 她又低下了头，楚楚可怜的模样：“实际上，还有个女儿，希望能够让她进入私立的中学，这样有更大的机会像陶君和植野君一样，未来可以成为同样出色的人才。” “这么晚了，女儿一个人呆在家没关系吗？”植野洋介更加温柔起来，问完就朝陶知命狂使眼色，一副赶紧卖了吧让留奈酱多拿点奖金的意思。 陶知命无语地看着他，你特么还租住在我这里呢，喜欢搬家？ 不过，陶知命倒是相信小野寺留奈说的话。 因为她工作的这种公司，就是希望聘请有生活压力，有亲和力又有韧性的中年妇女来做相谈师。 劝人家卖房子又不肯出高价的事，哪里好做？ 为了女儿吗？想起她留在名片上的唇印，陶知命喝了口水问道：“留奈小姐，一个月大概可以赚到多少钱？” “诶？”小野寺留奈总觉得自从昨天晚上开始，这位陶君说话的思路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那个，差的时候，每个月只有基本薪水的，10万多一点点而已，主要就是靠奖金了。”小野寺留奈又是一鞠躬，“所以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 “奖金的比例有多少？我这套房子的话。” “这个……”小野寺有点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看陶君同意什么样的价格……” 陶知命笑了笑：“留奈小姐，如果我是在那些混蛋的压力下屈服的，奖金就与你无关了吧？” “是啊。陶君，非常不愿意你们过上那样的生活。那些家伙，是一定会用尽办法达到目的的！”小野寺留奈再次鞠躬，“还请认真考虑一下吧。我为陶君多争取了300万，这是我能达到的极限了！后天就是3月了，这个月还没有确切的收获，所以才一直等到现在，拜托了！” 陶知命却不置可否。 大概也是看人下菜吧，觉得作为学生的他可能会吃这一套生出恻隐之心，就会这么说。 植野洋介就被打动了：“那个，已经很困难了吗？” “是啊。”小野寺留奈泫然欲泣的模样，“开学的学费要很大一笔钱，还有房租和生活的费用。希望弥子在学校里有体面的生活，实在是很抱歉向陶君说起这些。在陶君问起这些事以前，从来没有说过。失礼了！” 她还擦了擦眼睛。 “但是……”陶知命叹了一口气，“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现在就决定卖掉房子的。” “陶君不用担心的。现在签署协议就可以了，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的。”小野寺留奈仍旧不放弃，毕竟他已经松口了的样子，“搬家的事，我也会负责帮忙的！” “陶君……”植野洋介还欲言又止，想帮腔的样子。 陶知命横了他一眼，这屌人，太特么单纯了吧？ 工作有着落了，口袋里也不是很缺钱就这么爱心泛滥吗？ 他还是摇了摇头：“留奈小姐也知道，现在正是我们为工作做准备的时候，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会很忙。就算要考虑这件事，也只能在四月之后才决定。非常抱歉，这个价格还不能让我决定可以出售，我听说，其他地方都是按15倍甚至2倍来计算的，毕竟现在的房价相比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上涨了这么多。留奈小姐还是说服一下会社，拿出更高的价格吧。” 植野洋介又露出了看魔鬼的眼神。 小野寺留奈欲言又止，如果他的胃口有六七千万那么大，那就真的不是她能拿下的了。 她很想说一句那样的话，恐怕会社又会派人来骚扰了，可又怕被视为是威胁。 “已经很晚了，留奈小姐还是快点回家吧，路上还请注意安全。”陶知命想了想，从口袋的信封里拿出了2张1万円的纸币，“还是坐出租车回家吧，我只能对留奈小姐做到这样了。” “诶？”小野寺留奈有点没想到这个，赶紧摇头，“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陶君，你是个温柔的人，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是啊，你这混蛋，考虑一下啊！”植野洋介忍不住出声了。 陶知命是真服了：“你小子，要不你按照我出的价，先买下来，再按留奈小姐说的价格卖出去？” 植野洋介语塞：我脑子坏掉了？ “拿着吧。”陶知命瞪了他一眼，才对小野寺留奈说道，“这也是我的诚意。并不是不愿意出售，只是价格太低了。所以，明天再好好和你们社长商量一下吧。” 小野寺留奈没有办法，只能站了起来告辞走了，终究还是没有收下那2万円。 看植野洋介一脸担心的模样，陶知命忍不住嘲讽：“要不，你把你的留奈酱送回去？” “……你真的是魔鬼！” “白痴！”陶知命伸了个懒腰，“幸好房子不是你的，我不是你父亲大人！” “要打架吗？！”植野洋介表情古怪，“今天你的变化太大了！对山根横久那么强硬，直接问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有没有男朋友，还有这么干脆地拒绝留奈酱给出的价格，太有进攻性了！” 陶知命有点迷惑：“不然该怎么样？” 植野洋介就滔滔不绝地，说什么至少应该客气一点，给彼此舒适的空间之类的话。 陶知命挺的困，打了个哈欠：“累了一天，睡觉了！” 可能霓虹是这种氛围吧，表面上都客客气气有礼貌，实际上是一种距离感，效率也低。 当然，一旦真正认可彼此了，也会很珍视，就像植野洋介对陶大郎有着一份真正的关心。 就有一点麻烦。 这种见了妹子就智商下线的家伙，得好好治治病。 他刚才可是当着小野寺留奈的面，对陶知命说“你这混蛋”。 洗完换好睡衣，植野洋介进去卫生间没一会，陶知命听到电话响了起来。 都这么晚了，他过去接起来就问：“喂？”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传出小野寺留奈的声音：“陶君，真的不能考虑一下吗？” 陶知命这下有点佩服了：“留奈小姐，不是说了吗，这个价格不行的。你这是在电话亭吗？” “陶君是个温柔的孩子……”小野寺留奈语调渐渐变了，声音变小，“如果是5000万，接下来的一年里，陶君需要的话，可以和我住在一起。这样的话，能再考虑一下吗？” 陶知命听得愣了。 他这种饱经世事的人，哪会听不出小野寺留奈的意思。 真就来了，她的经济状况已经这么窘迫？ 听到电话里没声音，小野寺留奈还问了一句：“陶君，姐姐我的意思，你这么聪明，能懂的吧？不会打扰到你的将来的。” 陶知命鬼使神差地看了看卫生间。 如果植野洋介那家伙听到这些话，不知道会怎么想。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章、特别面试 在陶知命沉默的时间里，小野寺留奈也一直没说话。 许久之后，陶知命忽然问道：“留奈小姐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街口的电话亭！”小野寺留奈的声音里分明多出了喜意，以为陶知命意动了。 “等我一下吧，我现在过去。” 听她说清楚了位置，陶知命挂了电话，又重新换上休闲的衣服。出了卧室门，看到他这副打扮的植野洋介愕然问道：“不是要睡觉吗？” “处理一点事情。”陶知命只是随意地说道，已经走到门口穿鞋了。 “还要出去？不会因为拿到了50万，要再次去找那个女人吧？” 陶知命心想是去找女人，但不是你想的那个。他吐槽道：“什么时候租客开始管束房东的行踪了？” 植野洋介只能呆呆地看他出了门，然后抓了抓脑袋。 陶大郎自从昨晚被自己救下之后，变化真的太大了。 但他也做不到像陶知命一样，很有进攻性地去关注别人的私生活，只能压着内心的好奇，准备明天再好好问他。 陶知命没走多远，果然看到小野寺留奈站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旁边。 深夜街边，这要是在热闹的夜生活街区，恐怕会被别人当做揽客的女人。 他走到小野寺留奈面前就说道：“走吧。” 小野寺留奈鞠了一躬，就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静静跟在他旁边略靠后的位置。 陶知命走到街边，就招手叫出租车。 此刻已经夜深，但路上的车却并不多。这一带毕竟不是夜生活非常丰富的区域，出租车大多去那样的地方拉客了。 等了有一会，才有一辆车停下来。 陶知命说道：“跟司机说你家的位置吧，我送你回去。” 小野寺留奈愕然地看着他，陶知命却已经拉开了车门。 局势被陶知命掌控着，小野寺留奈当着司机的面也不能问什么，说了她自己住的地方之后，就只能在心里猜想现在的情况。 陶君现在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刚才面对自己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拘束，甚至有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 她还以为陶知命是准备从今天开始就享受一下美好的感觉，要她跟着去酒店之类的地方。 对此，小野寺留奈在刚才的等待中已经做好了觉悟。 可是为什么是送她回家？ 小野寺留奈心中惴惴不安，她希望陶知命是答应了她的条件，又害怕陶知命只是真的送她回家，更害怕陶知命是准备在她住的地方…… 面对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一个决定，纵然小野寺留奈已经不是无知少女了，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出租车穿过夜里东京的时候，陶知命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 今天一天的经历，对他来说都是很特别的。 重生后的第一天，感受到了陶大郎在同学中的地位，察觉到了他身为异乡“归化”者仍然会遇到的排挤。 与此同时，也有植野洋介这个朋友的维护，有面试还能拿到钱的荒诞，还有小野寺留奈为了生活忙碌到深夜甚至不惜献出身体的觉悟。 重生后的真实感就这样建立起来了，这都是此时东京的众生相。 出租车一直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一处木造的公寓楼。 看陶知命毫不犹豫地付了2万円的出租车费，小野寺留奈低头不语。 陶知命打量着面前的公寓楼，并不像他想象的破旧。 而小野寺留奈仍然在琢磨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终于开口问道：“陶君，不要在家里可以吗？” 陶知命哑然失笑：“留奈小姐想到哪里去了？送你回家而已。请我到家里喝杯水再走吧。” 小野寺留奈终于问道：“陶君是怀疑我说的话吗？” “不，我相信。”陶知命已经举步朝公寓楼外的楼梯走去，“但是想了解一下留奈小姐在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诶？”小野寺留奈不太能理解他的思路，但看样子陶君是真的没打算让她做什么，这下她又是担心房子的事无法成功，又有点小安慰和失落，“这边请。” 上了三楼，她轻轻地打开了一间房子的门。 狭长的房间，一眼就能看出格局，一个1ldk的小公寓。 “失礼了……”她先进门到里面，看了看卧室然后就关上了门，才打开起居室里的小灯，就到门口请陶知命进去。 陶知命四处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和装饰，称不上井井有条，不过孩子的书包、可爱的雨伞、还有摆在旁边小桌子上的书，都显示了这里确实有一个小女孩在生活。 大概正在卧室中熟睡吧。 小野寺留奈倒来了一杯水，就跪坐在矮桌旁边鞠躬道：“陶君，谢谢你花钱送我回来。但你的决定……” 她的声音很小。 陶知命摆了摆手：“不要在意这个。留奈小姐大概疑惑过，我为什么要问你的收入。” “是的……” 陶知命转头继续看着房间：“公寓的租金，一个月要多少啊？” “诶？”小野寺留奈确实难以适应他话题的节奏，只能回答道，“希望能住在安全一点的地方，所以公寓一个月要付4万……” 陶知命点了点头：“如果能够每个月顺利地签订一份协议，奖金可以额外拿到30万円吗？” “那需要很好的运气……”小野寺留奈如实说道，“平均下来，每个月能够有20多万円的收入。” “20多万円吗？”陶知命嘀咕了一下就说道，“我现在无法立刻将房屋售出，但是有一件事可以帮助到留奈小姐。我的房子是一个3ldk，还有一个房间空着。留奈小姐如果觉得我和植野君能够信任，可以考虑搬到那里去住。房租的话，在房子卖掉之前，不用付给我。” “诶？”小野寺留奈真的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弥子上学……” “距离太远是吗？”陶知命忽然笑了笑，问道，“如果开学的时候，能够帮助弥子转入一个更好的私立学校，留奈小姐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吗?” 小野寺留奈只觉得他的笑容里满是蛊惑，原来终究是带着他特别的要求吗？ 她看了看卧室，犹豫着：“我当然希望弥子能够……但是……” “我明白，对于留奈小姐来说，这是很仓促的提议。”陶知命又笑了笑，“但是，跟两个东大的学生暂时住在一起，植野君又是个很有爱心、很温柔热情的男孩子，也许可以帮助到弥子的学习哦。” 小野寺留奈怔怔地看着陶知命：“陶君，你到底……” 陶知命回想着陶大郎记忆里和小野寺留奈数次的见面，还有昨天晚上以及今天她的表现，坦诚地说道：“我有一个计划，未来可能需要留奈小姐为我工作。3月里，暂时住到我那边去，房租的开销并没有提高，水电却都不用付了，离工作的地方也更近，留奈小姐没有什么损失。” “而我则便于观察留奈小姐的性格和能力，如果你能达到我的要求，从4月开始，留奈小姐可以期待一下每个月至少50万円的收入。就把这个3月，当做我对你特别的面试吧。” 50万円每个月？特别的面试？ 小野寺留奈内心狂跳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孩，一时心乱如麻。 但为什么他的脸庞在幽暗的灯光下有那样一股笃定的自信？ 陶知命再次笑了笑就站了起来：“考虑一下吧。” 说完就告辞离开了她的家，只留下小野寺留奈迷茫无比地站在门口看他走远。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章、家政妇？（求支持呀） 白天去别人公司面试赚到的50万，晚上一个来回去别人家里看看情况顺便作为初面就又花去5万。 夜越深，出租车越贵。 回到家里，植野洋介已经睡了。 陶知命躺下之后，一时还不困。 重生到这时候的东京，固然有很多的机会在等着他，但也有一个不是很好解决的劣势。 这是霓虹，毕竟不是他熟悉的夏国。 总不能一直靠去别人公司面试赚钱，而后面想赚到更多的钱，他是需要帮手的。 糟糕的是，陶知命对霓虹的了解并不深入，尽管有陶大郎的记忆。 那只是个被保护得蛮好、学呆了的废物点心，对社会一无所知。 植野洋介不像小野寺留奈，朋友的情谊和东大天之骄子的身份，让陶知命彻底在能力方面折服他、在未来的前景方面让他信服之前，只能以“合作”的方式，而不是命令的方式来要求。 在陶知命的视野范围之内，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对小野寺留奈比较熟悉。 今天遇到的冲田京子，陶知命也是看到她一副乖巧老实的样子才过去搭话。 陶知命接下来要做的事，并不需要最开始的人多么聪明伶俐，反而是听话、做事利索最好。 就看小野寺留奈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吧。 翌日一早，植野洋介起床后，就见陶知命拿着笔，翻看着求职杂志，在上面圈圈画画。 “早上好。”植野洋介揉着眼睛走过去看了看就说道，“这么有干劲啊？是要认真寻找更合适的会社，还是要像昨天一样去拿到丰厚的礼金？” “当然是礼金了！”陶知命头也不抬，这样的钱不拿白不拿，3月最后的窗口期了。等4月开学，能给出大钱的公司就都将完成这一季的校招。 一个50万，要是薅他个20家的羊毛，不就是1000万円到手？ 几万米金呢。 “贪婪的野兽啊！”植野洋介吐槽了一下，就过去刷牙洗脸了。 而不一会，电话就响了起来。 陶知命接起来一听，是友和商事的人事部长村井直哉。 “陶君，今天可以到会社商谈就业誓约书的事情吗？”电话里村井直哉声音带着笑意。 “实在抱歉啊。”陶知命顺溜地说道，“同学听说我昨天得到了大宫社长的肯定，吵着要我请他们好好地吃一顿呢，等一会就会到我的家里来，只能看后面的日程了。” “是吗？”村井直哉只能回答，“是值得庆贺的事！那么，明天再与陶君联系！” “抱歉了。” 挂了电话，陶知命就耸了耸眉。 趁热打铁倒是快，不过昨天一开始被大宫浩史看扁了，他本来就打定了主意吃干抹净扭头走。 植野洋介大概是听到了，出来就问：“友和催你去签誓约书？” “没错。”陶知命指使着即将白住的植野洋介，“去买点早餐来一起吃吧？我还要寻找更多合适的会社，今天出去多联系一些面试。” “真是令人意外的干劲满满。”植野洋介倒是很开心他变成这样，只以为他开着赚礼金的玩笑，其实还是在认真为前途考虑，寻找着更合适的会社。 他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愕然看着举手欲敲的小野寺留奈：“留奈酱，你又来了？” “早上好，植野君！”小野寺留奈一个鞠躬，就举着手里的袋子，“还没有吃早餐吧？” 陶知命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过去看了看。 “早上好，陶君！”鞠躬+1。 陶知命点了点头：“留奈小姐是为什么事而来？” “陶大郎！”植野洋介很不满的语气，“注意语气！” 小野寺留奈呆呆看着义愤填膺的植野洋介，然后就见陶知命对他翻了个白眼说道：“留奈小姐，洋介这小子对你很有好感呢。” 植野洋介立刻怂了，脸都开始有点红。 小野寺留奈忍不住掩嘴笑起来：“为了感谢昨天晚上陶君专门送我回家，特地早些过来了，还请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什么？”植野洋介愕然看向陶知命，“昨天晚上？” “你想说什么？”陶知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毫不客气，“请进吧，正好饿了。” 见她是一个人来的，陶知命心里有数。 至少是对女儿的安危看得比较重的女人，这样她在自己印象里的所作所为反倒多了一丝说服力。 “留奈小姐，除了我，还有其他的目标，这个月有希望完成一个业绩吗？”陶知命一边吃一边问道。 小野寺留奈买来的传统早餐，还是比较豪华的版本。除了味增汤和白米粥，烤鱼小菜花样还挺多，看样子多花了一些钱。 “很困难。”小野寺留奈确实很忧心，“不止陶君一个人，大家都觉得房价在迅速地增长，都不愿意现在松口呢。” 普通人也精明着，虽然知道最后很难守住房子，但都在尽可能地提高能拿到手的钱。 这大概也是小野寺留奈最近业绩越来越难完成、收入达不到预期的原因吧。 陶知命既然提出了建议，也不会再搞什么愿者上钩那一套，就干脆地说：“那么留奈小姐的考虑有结果了吗？虽然是共用的起居室，但是房间会各自再装上一把锁的。对我不放心没关系，洋介这小子可是正义感满满的家伙。” 植野洋介愕然地看着陶知命，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小野寺留奈咬着嘴唇，再次尝试问道：“陶君既然想自己做一番事业，为什么不干脆现在卖掉房子呢？这样的话，手里也能有很多钱可以支配。” “什么？”植野洋介忍不住了，“你不是刚才还在看求职的杂志吗？” 陶知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对小野寺留奈说道：“不到我预期的价格，是不会卖的。至于钱，我会有办法的。” “礼金吗？”植野洋介瞪大了眼睛，“你小子，不会是准备疯狂地每天拿个50万吧？” 小野寺留奈听到这个熟悉的数字，震惊地看着陶知命。 关于大学生在现在找工作时火热的现状，她也有所耳闻，这也是她希望女儿将来可以考上大学的原因。 昨天就收到了某个大会社50万的礼金希望他考虑加入吗？ 小野寺留奈羡慕得不得了，陶知命所说的4月之后每个月至少50万收入让她也多出一分信心。 但这还不够，她不能把未来就这样赌上去。 “还没考虑好吗？”陶知命说道，“不过，我不会等很久的。” 他很快地吃完了早餐就站了起来：“多谢款待，我要开始写简历了。” 说完就进了房间。 没办法，现在又没电脑，只能拿手怼，写好了简历还得通过邮寄送出去。 陶知命准备花一天的时间先海投一批，同时也先打一通电话自荐一下，反正以东大的光环，如果近期就有说明会的话，大概率是可以直接去的。 这样就能把接下来一个月的日程先排出来，然后好用剩余时间做别的事。 起居室里只剩下植野洋介和小野寺留奈两个人。 “那个……留奈酱，大郎那小子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每个房间都可以装一个锁？” 小野寺留奈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陶君说，可以让我免费住到这边来，再考察一下我的工作能力，看我能不能胜任他将来提供的工作……” 植野洋介就呆呆地看着她了。 住到这边来？ 以后为大郎工作？ 家政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章、开户 东大学历的敲门砖确实好用。 在植野洋介看着电视打发春假时间的一个上午里，陶知命完成了16份简历的填写，也初步获知了9家公司的会社参观说明会信息，受到了邀请。 没办法填更多了，陶大郎保存下来用来贴在简历上的照片，只有这么些。 “真是不像以前的大郎啊！”植野洋介等他挂了电话，开口问道，“真的想要留奈酱过来住吗？你到底要她为你做什么样的工作？” “那还要看她的表现。”陶知命敷衍了一句，就拿起厚厚的手写简历表格装在书包里，换衣服出门：“我出门邮寄简历了。” “不吃午饭就出去？” “就在外面吃了。”陶知命抬了抬手，“先走了。” 植野洋介一脸不解地看着陶知命，变化果然是太大了。 勤奋的样子，让自己显得如此无所事事。 陶知命出去不久，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莫西莫西？” 植野洋介拿起电话，就听见对面女孩的声音：“那个……是陶君家里吗？我是冲田京子，昨天在友和见过的……” “京子酱？”植野洋介有些欣喜，“我是植野洋介啊，昨天一起见过的。陶君刚刚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那个……”冲田京子有些失望的样子，“关于面试的经验，想请陶君再传授一些的。植野君，陶君回来之后，可以拜托请他给我回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植野洋介顿了顿说道，“实际上，如果是这方面，我也可以帮助到京子酱的。” “啊！抱歉，是想请陶君和植野君一起的。想确认一下你们的日程安排，我和佳代子酱都很期待得到指导。” “诶？佳代子？” “是朋友，我现在住在她这里。佳代子马上要读三年级了，来年也需要为工作努力的！” “好的好的！”植野洋介兴奋起来，“等大郎回来，我会第一时间转告的！” “太感谢了！”冲田京子迟疑了一下又问，“那个，植野君和陶君都已经确定去什么会社了吗？应该是有时间的对吧？” “时间肯定有的。”植野洋介满口答应，“不用担心，就算大郎那小子很忙，我整个3月都是很轻松的。” 他想了想自己和女孩子当面时候的表现，又有点心虚地说道：“当然，大郎那小子更加厉害，昨天可是被友和商社付出了50万円期待签订誓约书。我会让他空出时间的！” “50万？”对面音调都提高了很多，满是羡慕地说道，“死给！” “总之，等我的电话吧！”植野洋介放下电话呼出一口气，油然而生一种挫败感。 怎么会觉得拉上大郎这小子才比较有底气呢？ 他明明前天还是一副消沉到深渊里的样子。 …… 陶知命寄出了所有的简历，随便找了个店吃了碗拉面就开始办事。 印象里，霓虹的暴走族甚至极道上混的，非常多。 身上带着昨天刚挣回来的现金，他还是宁愿多花一些钱打的。 好在中午的时间点，出租车的生意没那么夸张，相对正常地付费。 留了些现金，存好昨天赚到的40万円之后，第一站就直接来到了野村证券的一个营业部。 虽然现在的资本金很少，但重生前炒股时研究了一遍又一遍的霓虹金融泡沫崩盘，如果不在这前后狠狠地捞一笔，怎么对得起这样的天赐良机？ 先开个户再说。 一下车，就看见了热闹无比的景象。 陶知命头很大，金融开放之后，股市和汇市投资正在成为热门话题，巨量的老百姓也开始接触这些新东西，涌入了进来。 看着证券公司里忙碌的样子，陶知命暗自琢磨着面试薅钱选择的对象不会有错。 目前最财大气粗的，就是金融、房地产这两个板块。业绩增长这么快，人手奇缺。 如果到了明后年热钱汹涌之后，饮食娱乐领域也是疯狂缺人。 相反，制造业现在受到汇率变化影响最大，死板的疯狂挤毛巾降低成本，聪明的已经开始用公司资产搞金融赚钱了。 大厅里，情绪高涨。 霓虹的股市已经慢牛多年，去年金融市场开放之后，国外的很多机构和资金也进来了，金融投资的热情已经被再次点燃。 排了很长的队，才轮到陶知命。 接待他的人站起来就是一个鞠躬，非常职业：“十分抱歉，让您久等了。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样的业务？” 陶知命看着面前这个身穿职业装的小姐姐，笑着说道：“想在野村开一个账户，这是我的资料。” 对这一套程序，超过股的陶知命很熟悉。 只不过这是在80年代的东京，技术方便不像后来电脑普及之后方便，也有一些小的差异。 他找到广告打了电话咨询一下，也就清楚了。 陶知命账上的现金不多，但至少是符合开户门槛的。 排队和办手续期间，一直就听着身边的讨论。 “我说啊，看看现在这野村的景象，你也应该明白金融板块肯定是大涨啊！” “但是啊，利息已经降低了，大家把钱存在银行没有以前划算了，消费这一块，也很有增长空间啊。” “想想首都圈改造计划，当然是不动产和建筑建材将有大大的涨幅！” “……” 陶知命听得微笑起来，熟悉的场景。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争论，在热钱汹涌的接下来几年里，大部分的涨幅都不错。 只不过，他现在的目标可不是这个。 “陶君是要进行外汇交易？” “是的！”陶知命毫不犹豫，熟练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看他虽然年轻，却对金融交易不陌生的模样，开好户之后负责接待的经纪人工藤常乐感到有些奇怪：“陶君之前有交易经验吗？40万円的资金量，还是进入股市更加稳妥一点呢。” 陶知命笑着回答：“谢谢你的建议，但还请尽快帮我建仓吧。” 工藤常乐问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多嘴，反正不管陶知命亏了还是赚了，他都有佣金。 以现在陶知命的账户资金量，只是小散户当中的小散户，自然不配拥有专属对接的客户经理和经纪人。说难听点，才40万円，够干啥的？ 加上了杠杆，一点小波动，就都没了。 工藤常乐也不是真正有多厉害的家伙，要不然也不会来面对小散户，而是为重要的客户服务。 陶知命就这样用40万円，先全部投入了外汇市场。 接下来就可以通过电话联系，继续后面的操作了。 陶知命一点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继续热情满满地停留在证券公司的交易厅，而是径直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赶紧扩大资金量，加仓、加杠杆。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就在一个月前，霓虹汇率历史上那个著名的事件发生了。 就因为电视上一行滚动的新闻字：“竹下藏相言明可以接受190左右的霓虹元汇率”，霓虹元的升值从此失控。 而现在，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好戏才刚刚开始。 1月时候，霓虹兑米元，还能维持在190:1左右。 到5月时候，就要探到150:1了。 此时此刻，每多一笔资金，就能多加上一些杠杆，数倍地放大收益！ 出了野村证券，陶知命站在了街边思考着。 悄咪咪的，把户开好了。接下来除了继续面试薅钱，怎么扩大资本金合适？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3章、打赌（感谢盟主午夜★摩尔的打赏） 发现自己能在天上飘了，这显然是在梦里。 不一会，光怪陆离，犹如科幻片里的时空隧道，陶知命也不知道这场梦的后面是什么。 然后就看见了底下一颗熟悉的星球。 为什么会梦见到了太空？ 但下一刻，陶知命就开始往下掉了，梦境里很熟悉的无限下坠。 掉下去的方向，陶知命很快认出来这片岛国的轮廓。 他迷迷糊糊地，发现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模样，隐隐约约像个光团？ 总之就是非常离谱。 为什么会梦到自己这个老男孩从天而降，出现在东京上空？ 莫名其妙的，陶知命的心隐隐荡漾起来。 接下来，是不是会有非常撩人的情节发生？毕竟东京嘛。 然而下一刻眼前一黑，却出现了犹如鬼压床一般的感觉。 呼吸困难，浑身也不能动弹。 这种感觉让陶知命很难受。 他很有经验，现在这种状况，得想办法挪动身体，这样才能从噩梦中摆脱出来。 所有的感觉似乎都被收拢在了黑暗中，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个隐约的声音：“我回来了。” 然后很快，又一阵失重感，身上骤然轻松了许多，软绵绵起来。 甚至感觉有一双手在身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陶知命嗨起来了，撩人的梦境还是开始了吗？ 果然，鼻端都感觉到了呼吸的临近。 然后就是触感温软…… 哎呀呀，美滴很。 陶知命终于睁开了眼睛，想看看眼前的美人是什么模样，虽然梦境里应该是看不清的。 下一刻，画面凝固了。 (⊙_⊙) (⊙▽⊙) 大眼瞪小眼。 陶知命手上确认了一下，正捏着他鼻子和下巴的这个戴着圆眼镜的年轻汉子陡然跳开了，站直起来满脸通红：“可嗦！可裸鸭喽！可嗦可嗦可嗦……” 然后他就慌不择路地跑开了，一边干呕一边继续骂，随后就听到那边响起剧烈的漱口声。 陶知命十分迷惑地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 那嘴唇上的感觉？ “呕——” 他赶紧呸呸呸起来。 发生肾么事了？ 这到底什么题材的梦？我不对劲吗？赶紧醒过来啊！ “啪！”他一巴掌就抡到了自己脸上。 没醒过来，反倒脑子里一份新的记忆涌了出来。 重生了……这里是昭和61年，也就是1986年的东京。 身体的主人，在这里叫陶大郎，是夏国移民的后裔，还有个本族名字也叫陶知命。 听到响声，刚才那个汉子从卫生间走出来了，一脸愤怒。 神奇的是，陶知命脑袋里冒出他的名字：植野洋介，住在他家里的大学同学兼租客。 “欧卖艺！”植野洋介嘴里的水都没吐干净，指着天花板张口就喷，“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我要是再晚回来一点，你就彻底死掉了！” 陶知命懵懵地抬头看了看。 一根绳索吊在上面。 所以陶大郎应该是早就挂掉了，自己传过来之后，那鬼压床，就是因为自己被吊在上面？ 这么说，原来的自己，恐怕不是熬夜之后太累睡着了，大概是……猝死了？ “岂可修！”植野洋介愤怒异常，“你的脑袋里，是不是除了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了？我刚把你救醒，你小子都对我做了什么？” 陶知命继续懵懵地看了看他的裆。 “喂！”植野洋介的声音更高了两度，“好点没有？要叫救护车吗？” 陶知命觉得自己现在没啥毛病，摇了摇头。 “真是的……”植野洋介走到了一旁坐在坐垫上看着他，一脸想继续喷又克制的模样，“又发生什么事了，到了想自杀的程度？” 陶知命默默地回溯着陶大郎的记忆没说话。 “振作一点啊！堂堂男子汉，不要像个女人一样！”植野洋介似乎还是没忍住，再次喷起来，“就算还想自杀，也要死得像个男人，切腹！还想死吗？我不介意帮你介错！” “……你先闭嘴。”陶知命终于开口了，出声却是自然的霓虹语。 植野洋介果然住嘴了，然后又站起身，不一会放了什么在旁边的矮几上说道：“先喝点水。” 陶知命很熟练地拿了水杯过来，大口地喝着。 植野洋介可能是个话痨，消停没一会又继续说：“你这个样子，你父母看到了会怎么说？‘大郎啊，一个人也要坚强地生活下去啊！’假如听到这样的话，不会羞愧吗？” 陶知命有些气结：关我什么事？这个叫大郎的干的！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进入了东京大学，前途无限光明的男人！一个女人而已，你的帅气常常让我嫉妒不知道吗？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不能继续被当做废物了啊！”植野洋介可能是在采取休克疗法，无限刺激这个朋友，“死过一次，该振作起来了！” “……你说得对。” “那些地上げ屋的混蛋，也只能骚扰一下，不用担心！总之，赶紧找到合适的会社，争取对方能提供免费的公寓，不就能度过这段时间了？” 陶知命听着植野洋介的劝导，心里叹了一口气。 陶大郎自杀，不止这么简单啊。 这个废物点心…… 他秉承了华夏优良传统的父母，辛苦大半生攒钱付了首付买了这套3LDK的房子，还把儿子培养到进入了霓虹的顶尖高校东京大学，没来得及过两年好日子就遭遇车祸双双去世。 保险公司赔的钱，居然已经被陶大郎花得差不多了。 原因无他，心情低落期间被绿茶婊趁虚而入。 果然叫大郎的，都被女人克得死死的。 “你小子，到底听进去没有？”植野洋介又提高了点音量。 “……听到了。”陶知命叹了口气。 怪不得陶大郎想自杀，发现了绿茶婊只把他当做提款机，当着她的面跟所谓本命开房去了。 想到下个月的房贷还有下下个月开学大四的学费，陶大郎觉得了无生趣，一挂了之，便宜了自己。 “呦西！”植野洋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愤怒地说道，“现在谈谈这件事怎么办？我救了你一命，还丢了初吻！” 陶知命愕然看着他。 你特么脑子里有屎？这事别提了不就蛮好？ “咚咚咚！”恰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莫西莫西？陶君，在家吗？” “啊呀！”植野洋介有点慌起来，“是留奈酱！” 刚才还正义凛然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的植野洋介忽然怂起来，然后又站起来取绳索：“这个可不能让留奈酱看到！” 陶知命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收拾房间。 小野寺留奈……脑子里的记忆显示，那是地上げ屋的相谈师，一个年龄很可能不止30岁的少妇。 而植野洋介，似乎对她有一点点心动？ 或者说纯粹只是觉得对方成熟的风韵非常动人，因此既期待又局促。 “陶君？”小野寺留奈还在门外敲门。 陶知命站了起来。 “桥豆桥豆！”植野洋介小声阻止着他，又把地上散乱的酒瓶全都拿了起来，一股脑地都先堆回卧室，然后才走了出来，整理着衣服，深呼吸，“我可以了！” 陶知命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植野洋介眼睛一瞪。 他这才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小野寺留奈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包先就是一个大鞠躬：“晚上好，陶君，打扰了。” 看到屋里的植野洋介，她再次一个大鞠躬：“啊！植野君也在呢，失礼了！” 植野洋介傻呵呵地笑着回礼。 陶知命头很大。 重生到即将迈入巅峰时期的东京，还没来得及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利用这个梦幻的机会活出一段精彩非凡的人生，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这不，门一打开，旁边墙上就是用红色颜料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好好考虑一下吧！】 满是威胁的味道。 小野寺留奈鞠躬+3：“那个……陶君，我可以进去吗？您想要什么样的条件，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够满足！” 陶知命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诚挚的少妇。 说这样的话合适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4章、真堂组 陶知命略微琢磨了一会，就再次回到了银行。 虽然第二次降息还没正式公布，但银行内部肯定早就得到了消息，现在应该开始感受到危机了吧？ 不是办理常规业务，陶知命说明了来意，负责接待他的客户经理也就是贷款专员名叫日下部濑川。 “陶大郎桑，”日下部濑川打量着陶知命，“您……要咨询抵押贷款的事？” 陶知命点了点头：“是的，房子的所有人是我，请放心。” 日下部赖川心里微微一喜，但表面还是很正常的反应：“是位于什么位置的不动产？还请陶大郎桑告诉我。” 霓虹元的升值似乎是控制不住了，银行得到的消息，似乎上面准备持续用降息的方式来压制了。 目前存款正在被大量取出，进入房产和金融市场，日下部濑川他们这些贷款专员已经被安排了很多的任务。 “房子在港区……”陶知命先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情况，然后就说道，“我明年就要从东大毕业了，目前拿到内定的会社里，自己感兴趣的几家离港区有点远。考虑确定去向之后，就近在置办一套新的房产这样，需要一笔钱，所以想到了这个办法。” “陶君在东大学习啊？了不起！”日下部濑川的心思转得很快，如果贷款的钱是用于购置新的不动产，那么他后面还会需要贷款。 而以东大高材生的身份，是非常优质的客户！ 尽管他现在很年轻，但他的预期收入和未来发展空间都很大。 “陶君现在的房子还有贷款没有还完。虽然可以做抵押贷款，但贷款额度恐怕有限。再购置新的不动产，也需要贷款吧？” “当然，如果选定了，可能还要麻烦日下部大哥。” 这声亲近的叫法让日下部濑川很受用，开心地笑着说：“非常荣幸能为陶君服务。那么，还需要陶君提供一些资料，我这边会安排人去现场确认，然后开始评估额度的。有不动产做抵押，会很顺利的！” 陶知命欣然点头。 从提出这个想法，到最后款项能下来，中间要经过一个周期的。 他在银行又呆了一阵，天就已经快黑了。 日下部濑川将他送到门口，就是一个鞠躬：“明天晚上9点，会准时到达陶君家里的。” “好的，因为还要去参加住友的说明会，只能定在这个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陶知命很客气。 “应该的，这是我们的工作嘛！住友啊，那是需要好好地准备一下呢，本来还想请陶君晚上一起用餐的。” 陶知命笑着说道：“我有预感，和日下部大哥以后还有很多的交流机会。那么，再见啦！” 他这一天下来，也确实挺累了。跟刚认识的人一起吃饭，那种表面亲热实际又很有距离感的氛围会让人很心累。 陶知命自己单独迅速吃完，就直接回了家。 进门先抢了电视，调到了跟财经有关的频道。 “喂！这一话才看到一半啊！”植野洋介很不满，“这些新闻有什么好看的？” “……你一天都在家没出去吗？”陶知命瞅了瞅起居室里有点乱的样子，“真是的，樱花都要开了，抓紧时间约约妹子啊。” “啊，话说回来，昨天遇见的京子酱来电话了。”植野洋介兴奋起来，“约我们一起，指导一下怎么面试哦。” “可是接下来几天都很忙啊。”陶知命想了想，炒汇的账户玩的是合约，还是得多盯着点汇率变化好及时操作。 面试薅钱的日程也在开始排，还有拿房子抵押贷款先整点资本金的事。 看他一直瞅着电视，植野洋介好奇地问：“大郎，你出去了一整个下午，做什么了？怎么一回来就看这些？” “我啊，开始理财了啊。40万円，已经在野村证券开了户，现在身上又只有区区几万円了，明天得争取再拿50万才行。” 植野洋介顿时顾不得劝说他早点定下跟冲田京子一起见面的时间，瞪大了眼睛问：“理财？喂！我不记得你懂这个啊。亏掉了要怎么办才好？你果然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亏掉怕什么？不就是再多面试一家的事吗？” 植野洋介无言以对，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主要是昨天已经成功了，让他想反驳的话憋在喉咙里。 “我啊，只是过去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女人身上多了一点。”陶知命老神在在地说，“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洋介，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 陶知命看着他面带笑容，眼里是蛊惑：“要是说，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通过理财赚到了至少100万，你就把自己能支配的钱拿出来交给我怎么样？我可以保证一个收益给你哦。” “100万？一星期？”植野洋介看傻子一般看着他，“开什么玩笑？” “所以是打赌啊。” “没有做到呢？” “没有做到的话……你就多了一个嘲笑我的话题啊。”陶知命说得很认真，“这样的机会，很少了。” 植野洋介呆呆地看着他。 确实，昨天面试发挥出色，跟女生交往毫不胆怯，陶大郎突然变得厉害了很多。 但他还是觉得陶知命脑筋有点问题：“我说啊，好不容易赚到的钱，还是不要这样轻易进入风险那么大的领域才好。” “这是我的决定。”陶知命怎么可能被他说动，“总之，要不要打这个赌？” “一星期赚100万？就纯粹是理财？”植野洋介想了想咬着牙，“通过面试拿到的不能算！” “当然。但接下来几天要是在会社那边拿到钱，我会用来增加本金的。100万円，当然是增加的收益。” 植野洋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期待了：“真的能做到？” “我相信自己！”陶知命咧嘴笑了笑，“你现在攒下了多少钱？” “……有100多万。” “怎么这么少？”陶知命呆了呆，“你不是从12月开始就一直在参加说明会吗？” “混蛋……也用了不少啊，还请你喝了好几次酒！” 陶知命伸手就掐住他的肩膀：“太少了！不要因为拿到内定就松懈懒惰啊，明天也开始再多去赚一点，呆在家里除了空虚，还能得到什么？” 植野洋介呲着牙，声音有点哆嗦：“果然变成恶魔了，你这混蛋……” “咚咚咚！”小野寺留奈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陶君，在家吗？” “啊！我收拾一下！”植野洋介立刻翻身站起来了，小声说完就开始收拾起居室。 陶知命看得直摇头，过去开了门：“晚上好啊，留奈小姐。” 说完眼睛就看向了她身旁的小女孩。 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怯生生地隐了半个身子在小野寺留奈身后。穿着干净的呢料大衣，脸已经有点微红，悄悄喘着粗气。 看来是带着爬上了这几层楼梯，而孩子的体能不是很好的样子。 “晚上好，陶君！”小野寺留奈鞠躬之后就对旁边的孩子说道，“弥子酱，跟陶大郎尼桑问好。” “尼桑……”小女孩看着高大的陶知命，怯怯地喊了一声：“初次……见面，我叫井上弥子……” 陶知命露出笑容：“弥子酱啊，很高兴见到你，快进来吧。洋介，快把好吃的零食和水果拿出来！” 植野洋介看着小野寺留奈带着女儿来了，兴奋得不行：“啊呀！留奈……姐姐吃过了晚饭没有？” 他当着小女孩的面，明明比人家妈妈年轻，不好意思叫留奈酱了。 一番热闹的寒暄之后，小野寺留奈就笑着对弥子说道：“弥子酱，两个哥哥都是考上的东大的厉害人物哦！听哥哥们讲讲东大的生活好不好？” 井上弥子眼睛眨啊眨，但不开口说话，神色甚至有点慌。 小野寺留奈就鞠了个躬：“不好意思，陪弥子的时间不多，她的性格还不是很开朗……” “看动画吗？”植野洋介一脸憨笑，“哥哥我可以帮你找喜欢看的动画哦。” “《棒球英豪》！”井上弥子总算眼睛一亮，利索地说出了话。 “呦西！”植野洋介跪到电视机前面开始调台了。 “那个……听说我要带她到朋友家拜访，弥子酱准备了一些小点心……”小野寺留奈打开了小盒子，“弥子酱在学校学会做的小饼干。” “哇！弥子酱好厉害！”植野洋介已经满是尼桑の宠爱，再次浮夸地叫起来，井上弥子放松了不少，露出了羞喜的表情。 陶知命一直留意着小野寺留奈，只见她脸上带着笑，不是之前工作时候的神情。 是带着什么样的想法来的？ —————— 今天到了都市签约榜第一，太给力了！ 感谢盟主午夜★摩尔、辣椒炒腊肉的打赏，感谢行走的小辣椒5000点打赏，感谢yi998、丿唯余爱瑾丶、人在川大已被退学的1500点打赏，感谢季夏的夏的500点打赏，感谢数字组合123456、常乐祎祎的100点打赏。 新书幼苗，十分感谢大家的呵护，开局有点慢，但还是希望大家能跟着追读一下，关系到后面的推荐位，拜托啦！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5章、言语的力量 白天去别人公司面试赚到的50万，晚上一个来回去别人家里看看情况顺便作为初面就又花去5万。 夜越深，出租车越贵。 回到家里，植野洋介已经睡了。 陶知命躺下之后，一时还不困。 重生到这时候的东京，固然有很多的机会在等着他，但也有一个不是很好解决的劣势。 这是霓虹，毕竟不是他熟悉的夏国。 总不能一直靠去别人公司面试赚钱，而后面想赚到更多的钱，他是需要帮手的。 糟糕的是，陶知命对霓虹的了解并不深入，尽管有陶大郎的记忆。 那只是个被保护得蛮好、学呆了的废物点心，对社会一无所知。 植野洋介不像小野寺留奈，朋友的情谊和东大天之骄子的身份，让陶知命彻底在能力方面折服他、在未来的前景方面让他信服之前，只能以“合作”的方式，而不是命令的方式来要求。 在陶知命的视野范围之内，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对小野寺留奈比较熟悉。 今天遇到的冲田京子，陶知命也是看到她一副乖巧老实的样子才过去搭话。 陶知命接下来要做的事，并不需要最开始的人多么聪明伶俐，反而是听话、做事利索最好。 就看小野寺留奈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吧。 翌日一早，植野洋介起床后，就见陶知命拿着笔，翻看着求职杂志，在上面圈圈画画。 “早上好。”植野洋介揉着眼睛走过去看了看就说道，“这么有干劲啊？是要认真寻找更合适的会社，还是要像昨天一样去拿到丰厚的礼金？” “当然是礼金了！”陶知命头也不抬，这样的钱不拿白不拿，3月最后的窗口期了。等4月开学，能给出大钱的公司就都将完成这一季的校招。 一个50万，要是薅他个20家的羊毛，不就是1000万円到手？ 几万米金呢。 “贪婪的野兽啊！”植野洋介吐槽了一下，就过去刷牙洗脸了。 而不一会，电话就响了起来。 陶知命接起来一听，是友和商事的人事部长村井直哉。 “陶君，今天可以到会社商谈就业誓约书的事情吗？”电话里村井直哉声音带着笑意。 “实在抱歉啊。”陶知命顺溜地说道，“同学听说我昨天得到了大宫社长的肯定，吵着要我请他们好好地吃一顿呢，等一会就会到我的家里来，只能看后面的日程了。” “是吗？”村井直哉只能回答，“是值得庆贺的事！那么，明天再与陶君联系！” “抱歉了。” 挂了电话，陶知命就耸了耸眉。 趁热打铁倒是快，不过昨天一开始被大宫浩史看扁了，他本来就打定了主意吃干抹净扭头走。 植野洋介大概是听到了，出来就问：“友和催你去签誓约书？” “没错。”陶知命指使着即将白住的植野洋介，“去买点早餐来一起吃吧？我还要寻找更多合适的会社，今天出去多联系一些面试。” “真是令人意外的干劲满满。”植野洋介倒是很开心他变成这样，只以为他开着赚礼金的玩笑，其实还是在认真为前途考虑，寻找着更合适的会社。 他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愕然看着举手欲敲的小野寺留奈：“留奈酱，你又来了？” “早上好，植野君！”小野寺留奈一个鞠躬，就举着手里的袋子，“还没有吃早餐吧？” 陶知命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过去看了看。 “早上好，陶君！”鞠躬+1。 陶知命点了点头：“留奈小姐是为什么事而来？” “陶大郎！”植野洋介很不满的语气，“注意语气！” 小野寺留奈呆呆看着义愤填膺的植野洋介，然后就见陶知命对他翻了个白眼说道：“留奈小姐，洋介这小子对你很有好感呢。” 植野洋介立刻怂了，脸都开始有点红。 小野寺留奈忍不住掩嘴笑起来：“为了感谢昨天晚上陶君专门送我回家，特地早些过来了，还请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什么？”植野洋介愕然看向陶知命，“昨天晚上？” “你想说什么？”陶知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毫不客气，“请进吧，正好饿了。” 见她是一个人来的，陶知命心里有数。 至少是对女儿的安危看得比较重的女人，这样她在自己印象里的所作所为反倒多了一丝说服力。 “留奈小姐，除了我，还有其他的目标，这个月有希望完成一个业绩吗？”陶知命一边吃一边问道。 小野寺留奈买来的传统早餐，还是比较豪华的版本。除了味增汤和白米粥，烤鱼小菜花样还挺多，看样子多花了一些钱。 “很困难。”小野寺留奈确实很忧心，“不止陶君一个人，大家都觉得房价在迅速地增长，都不愿意现在松口呢。” 普通人也精明着，虽然知道最后很难守住房子，但都在尽可能地提高能拿到手的钱。 这大概也是小野寺留奈最近业绩越来越难完成、收入达不到预期的原因吧。 陶知命既然提出了建议，也不会再搞什么愿者上钩那一套，就干脆地说：“那么留奈小姐的考虑有结果了吗？虽然是共用的起居室，但是房间会各自再装上一把锁的。对我不放心没关系，洋介这小子可是正义感满满的家伙。” 植野洋介愕然地看着陶知命，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小野寺留奈咬着嘴唇，再次尝试问道：“陶君既然想自己做一番事业，为什么不干脆现在卖掉房子呢？这样的话，手里也能有很多钱可以支配。” “什么？”植野洋介忍不住了，“你不是刚才还在看求职的杂志吗？” 陶知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对小野寺留奈说道：“不到我预期的价格，是不会卖的。至于钱，我会有办法的。” “礼金吗？”植野洋介瞪大了眼睛，“你小子，不会是准备疯狂地每天拿个50万吧？” 小野寺留奈听到这个熟悉的数字，震惊地看着陶知命。 关于大学生在现在找工作时火热的现状，她也有所耳闻，这也是她希望女儿将来可以考上大学的原因。 昨天就收到了某个大会社50万的礼金希望他考虑加入吗？ 小野寺留奈羡慕得不得了，陶知命所说的4月之后每个月至少50万收入让她也多出一分信心。 但这还不够，她不能把未来就这样赌上去。 “还没考虑好吗？”陶知命说道，“不过，我不会等很久的。” 他很快地吃完了早餐就站了起来：“多谢款待，我要开始写简历了。” 说完就进了房间。 没办法，现在又没电脑，只能拿手怼，写好了简历还得通过邮寄送出去。 陶知命准备花一天的时间先海投一批，同时也先打一通电话自荐一下，反正以东大的光环，如果近期就有说明会的话，大概率是可以直接去的。 这样就能把接下来一个月的日程先排出来，然后好用剩余时间做别的事。 起居室里只剩下植野洋介和小野寺留奈两个人。 “那个……留奈酱，大郎那小子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每个房间都可以装一个锁？” 小野寺留奈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陶君说，可以让我免费住到这边来，再考察一下我的工作能力，看我能不能胜任他将来提供的工作……” 植野洋介就呆呆地看着她了。 住到这边来？ 以后为大郎工作？ 家政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6章、捉摸不透的男人 “在我的印象里，留奈小姐总是带着笑容，一副很坚韧的样子。”陶知命看着她说道，“为了弥子的未来，就应该有了面对一切的力量才对。” 小野寺留奈抬起了头看着他：“陶君，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真是麻烦啊。”陶知命唏嘘道，“昨天晚上留奈小姐的电话，实际上也让我很困扰。” 小野寺留奈再次低下了头：“果然……我知道，在陶君看来，我是会使用所有手段的女人，所以才问我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 “喂！”陶知命声音大了点，然后又低下来，看了看卧室的门，“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小野寺留奈却循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弥子酱……是在我17岁的时候出生的。实际上，我应该只比陶君大7岁。” 陶知命怔怔地看着她。 你提这个什么意思？ 人未老珠未黄，三十没到风味正佳？ “现在，我有点相信陶君以后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小野寺留奈挪着腿往后退了两步跪拜在坐垫上，可谓是顶级大礼了，“如果陶君真能帮助弥子酱进入好的学校，我还可以为陶君工作很多年的！” “……用不着这样吧？说了只是面试。”陶知命看着面前这景象，感觉有点眼晕。 小野寺留奈坐了起来看着他：“陶君，真的有办法吗？” “只是转学……有钱不就行了吗？”陶知命说道，“实在不行，洋介那家伙作为优秀的校友，向他中学就读的学校推荐一下就行了。” “我知道，这对于陶君和植野君来说只是小事情。但对我来说，是一直只能奢侈地想一想的问题。”小野寺留奈认真说道，“如果可以办到，随时可以开始为陶君工作。” “……我说啊，有这么随便吗？”陶知命对霓虹人的“觉悟”感到有点咋舌，咋赌性这么大呢？ “……果然，陶君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吗？” “喂！”陶知命瞅着她，“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会随便被这种神态扰乱思绪的男人。” 小野寺留奈低下了头：“我当然知道，我也是认真问的。” “……你有你的生活，那是你的选择。我所期待的，只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 “包括……会选择使用一些手段的态度吗？” 陶知命有点不悦了：“留奈小姐，不要试图搞清楚我对你到底是怎么看待的。昨天晚上已经说过，对未来能够协助我工作的人，我还需要经过观察。你不需要立刻为我工作，我也不会立刻帮助你解决弥子转入更好学校的问题。一切都要等我明确告诉你，我认为你是我未来事业需要的助手，才会出手去做这件事。你懂了吗？” 小野寺留奈被他认真的表情盯得一惊，最后轻声回答：“我懂了。抱歉，总是因为陶君太过年轻，忘记陶君是个意志坚韧的男子汉，就会忍不住当做弟弟一样说出失礼的话。” “我相信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你只是一个懂得男人的女人。”陶知命这才说道，“我将来需要你做的事，并不需要总是用那样的手段，你放心吧。” “陶君……”小野寺留奈很委屈的样子，“其实，我之前也没有总是用那样的手段，对你……是第一次。” 陶知命翻了个白眼：“好了，大姐姐。虽然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心里开心，但我的决定不会受情绪左右的。总之，好好考虑一下吧，时间不早了，晚安。” 看他就这么干脆地站起来准备走，小野寺留奈赶紧说道：“真的！” “……我说了，那是你的生活，与我没有关系。”陶知命走到门外才说，“如果你真的想将来为我工作，不要总是跟我说这些。我关心的，仅仅只是你能不能把工作做好而已。” 说完就径直走了。 什么忍不住把哥当成弟弟？ 明明有点感情pua的话术，这女人确实不愧是饱经世事，顺藤摸瓜有一手的。 但目前这状态，一点都不纯粹。 不纯粹哪来的意思？将来的事，留待将来再看吧。 说到底，小野寺留奈对他，目前的情绪本身是很复杂了。 一个似乎很有能力、也不算冷酷无情的男人。 一个对她释放的决心，报以独特回应的男人。 一个……也许是生命中，构成了一丝亮色的男人。 陶知命对这一切看得很清楚。 再说，陶知命虽然来到了即将火热的东京，却也不想在根基未稳之前就完全把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面。 现在占据他脑子的，又不是下面那数以亿计的汁本，而是真正数以亿计的资金计划构筑起来的璀璨未来。 陶知命走得很潇洒，毫不留恋。 身后，小野寺留奈却在门口很是看了一阵背影。 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男人…… …… 第二天早上，植野洋介起来之后就听到陶知命已经在那边打电话。 “……对，村井先生，是因为之前就已经联系过，失约的话就太失礼了。”友和那边跟的紧密程度让陶知命有些吃惊，“社长的诚意令我很感动，当然，一定会慎重考虑的！放心，晚餐不会参加，因为已经约了银行的人到家里来……是的，就是评估一下当前的价值，这个问题我自己就能解决好，谢谢村井先生……” 植野洋介怔怔地听着他在那边打电话，等挂了之后才问：“晚上银行的人要来？” 陶知命打了个招呼：“是啊，看看房子作为抵押的话，能贷多少款。” “贷款？”植野洋介吃了一惊，“不是还在还款吗？又要贷款？你需要钱干什么？” “理财啊！你又不相信我。”陶知命认真地说，“要不，不等打赌的结果了，现在就把100万交给我吧。想一想，就算我亏掉了，不是还有这个房子吗？卖掉就能还你了。” “……你真是疯了，都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要又宅在家里了！出去赚钱啊你这混蛋！”陶知命笑呵呵地吐槽了一句，到了卫生间理了理自己的装束就说道，“出门了，今天的狩猎目标：住友！” 其实挺理解植野洋介这副表情。 任谁发现认识了三年的室友上吊被救下来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宛如开窍，都只能跟见了鬼一般。 偏偏又记得一起经历的很多事，让他只能认为这次是真的有了不一样的觉悟。 人总是需要一个适应期嘛，他受的惊吓多了，也就习惯了。 植野洋介能考进东大，人是很聪明的。现在呆一点，那也只是相较于自己而言。实际上在20岁出头的同龄人里，他依旧是很优秀的那批。 优秀的植野洋介喃喃吐槽：“……恶魔猎手！” “真搞不懂你，明明可以拿到钱，为什么不去？” “之前劝你赶紧去参加说明会的可是我这植野洋介！”他愤愤不平，“可恶，过去3个月你酗酒的时候，我已经忙着参加了多少说明会，就不能休息几天吗？” “随便了。话说回来，不止100万吧？所以才没有紧迫感。200万？300有没有？” “没有！之前要给你交房租，还有生活啊！” “我只收了你2万一个月！行，一个星期之后，你肯定全都掏出来！”陶知命认真地点了点头，“和你相比，我身上不到5万円了呢。明天就是三月了，再不赚点钱，贷款就要还不上了！出发，狩猎！” 说完就风一般地出了门。 植野洋介站在房中央，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起居室吐槽道：“明明刚拿到50万了的，哪里还不上贷款了？可恶，要是保持前天那种水准，6个猎物就能给他带来300万吧？” 他确实通过这三个月攒下了一些钱，200万没有，但差不多接近了。 是像大郎说的一样，没那么有紧迫感了吧？ 又在家里待一天确实挺无聊，本来还以为他被友和那样另眼相看，嘴上说着不去，身体却会很诚实的。 准备在家里好好问问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觉悟的来着。 谁知道大郎这小子天天往外跑呢？晚上留奈姐姐还总来抱到。 懒散的室友忽然这么勤奋，显得他确实有点废物的样子。 住友…… 植野洋介想了想，住友之前确实有联系，只不过觉得对方太厉害了，过去不一定能够稳稳地名列优秀，所以干脆休息一下而已。 现在就连陶大郎都振作起来去了，要不……再去看看他能不能又成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7章、印象深刻（求票呀） 住友可谓是霓虹最古老的企业集团之一了。 其他的不说，男人最喜爱的大玩具之一、兰翔得以声名在外的基础——世界上第一台液压挖掘机就是由住友集团旗下的建设机械厂家研发的。 这个集团规模如此庞大，虽然今天陶知命来到的是旗下的不动产公司总部，仍然算是霓虹校招届第一流的大目标了。 因此竞争的档次完全不同，除了国立四雄的佼佼者，留学归来的、次一级大学中有自信的，来了很多。 陶知命谁也不认识，也无心交谈，来到这里之后只是静静地等着。 他的心态和别人不同，完全是一副来上班的觉悟，工资日结。 住友虽然家大业大，但却并不会在后续力量的储备上轻忽。何况目前融资渠道拓宽，不动产这一块正在大举行动，而这个领域人才缺口却巨大。 以他们的能量，大概率已经很清晰上层酝酿中的计划。 陶知命有点期待他们能给出更高的价码。 就这么坐了一会，愕然看着植野洋介人模狗样地进来了。 他微微一笑，果然是受到刺激了。 原来的烂泥室友，忽然比他还受重视，这两天内心戏可能很多，也许难免有不跟他一起来受打击的潜意识。 但终究还是来了。 而且熟面孔不止一个，没过多久，又看见山根横久和另一个女人一起而来。 这次，山根横久不复前天的随意神态，看到陶知命之后甚至出现了一丝警惕。 陶知命微微一笑，莫非除了植野洋介说的三菱，住友也是他真正认真对待的一个目标？ 山根横久眼神凝重，他旁边的同伴看了他的反应，小声问了问怎么回事，然后朝陶知命投来同样警惕的目光。 陶知命保持微笑就好了。 有趣，山根横久居然会对一个女人比较恭敬。 那天看到自己在友和的表现，如临大敌了吗？ 果不其然，在这么些新嫩的同场竞技中，拥有东大的学历背景、又拥有职场丰富经验和高管视野的陶知命是如同bug般的存在。 更何况，陶大郎的学历背景还是管理学。 面对一些这个领域的问题，陶知命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操作，都经验丰富。 上午的这一场初面，居然是多人一起参加的方式。 这在陶知命的认知里不新鲜，但这可是1986年。虽然群面这种形式出现的历史很久了，但真能用好，对面试官的要求其实很高。 不过想了想也正常。住友作为霓虹顶流企业，收到的简历量之丰富，远不是普通企业可比，而且都是顶尖的那一批。 至于面试官人才，这么大的企业，人事部门人员充足得很。 山根横久不幸和陶知命分在一个小组，进了房间之后就努力调整着状态，沉默不语。 整组参与这种无领导小组讨论形式面试的，一共有8个人。 面试官则有4个，陶知命进门之后，主要的注意力就先放在观察四个面试官上面。 第一个环节是其中一个女面试官介绍面试规则。 主要就是后面的流程，首先会给每个人1分钟的时间作自我介绍。随后，这次面试将给出3分钟的时间让大家看题目并思考。 随后，则是要用5分钟的时间，让8个人来讨论分配角色。 这就是所谓无领导小组讨论这种形式的特色了，参加面试的人相当于就一个题目进行开会讨论，因此也就需要各种角色，包括领导者、计时员、报告员和合作者等不同叫法的角色。 分配好角色之后，就会开始一场20分钟的自由讨论，最后由报告员花5分钟完成称述。 再之后就是面试官提问题的环节了，提问完面试结束。 陶知命不知道其他七个人有经历多少这种形式的群面，不过……风险很大啊。 群面的坑太多了。 不少人会不自觉地就进入辩论争吵的局面，忽略这其实是一种协作式解决问题的场景，别人只不过是在观察每个人的理解、表达、情绪控制等等各种能力。 面试官介绍完规则，自我介绍就开始了。 都没指定从哪边开始，因为这也是考察的一部分。 果然有人想率先表现，因为他刚好坐在那边第一个，顺势就对面试官开口道：“那我提议，就从我这边开始吧。我叫……” 陶知行一心两用，这个环节，能准确记住别人的名字，等下讨论时候可以不叫错就可以。最主要的，还是留心面试官在这些人介绍过程中的反应。 当然，合格的面试官并不会露出过多的神情姿态。 只不过，这个时候毕竟还没有后来那么先进的手段，先用摄像机拍下来，后面再看录像分析。他们多少还是得记录一下的，这就能让人看出一些信息。 听着前面几个人的自我介绍，陶知命只觉得放眼望去，个个都是人才。 自我介绍阶段的扬长避短体现得淋漓尽致。 轮到陶知命之后，他一站起来，一米八一的个头加上新近打理后干净帅气的形象就有点慑人。 “我叫陶大郎，在东京大学学习管理。大一父母因车祸去世之后，就开始坚强地独自生活。因为花了很多时间进行学习和研究，用来提高自己的能力和视野，因此可能被认为是性格比较内向的人，实际已经成长得冷静而目标明确。” “我善于和他人沟通，因为家中住宅与不动产会社的收购事宜，一直在独力进行谈判。在这个过程里，对不动产这个领域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住友在不动产行业的地位和实力让我非常震撼，我也从这个事件中看到了不动产领域远大的未来。感谢能有这个机会介绍自己，相信我能和会社一起共同成长。” 他毫无心理压力地将陶大郎遭遇的家庭变故讲出来，避免山根横久可能出幺蛾子，在随后巧妙地暗示一下陶大郎其实在校期间怂得很。 再说说住宅被收购的事，一个在校生需要自己出面和不动产公司谈判，算是这些大多只介绍自学历、成绩、社团活动、打工经历的年轻人里比较独特的存在了。 从这个点转到为什么选择住友来面试，自然而然。 和其他人相对模式化、通用的自我介绍相比，陶知命的自我介绍可谓是最特别的，也最自然的，有理有据地就把自己冷静、目标明确、沟通能力强、善于学习和研究这些特点强化了一下。 这番介绍，至少在这七个人和四个面试官面前留下了一个特别的印象。 其中至少两个面试官，表现出了不一样的肢体动作，多看了陶知命两眼。 哪怕是认识他的山根横久，也从陶知命流畅的自我介绍中产生怀疑起来。 以前的陶大郎，是因为在提高自己的能力和事业，因此显得内向懦弱？ 可又像是那么回事……现在不是就镇定而有气势了吗？ 八个人都自我介绍完之后，面试官终于把题目给了下来。 陶知命一看，已经开始思考起来。 住友计划用1000万円的预算，和某个大学展开合作，提升自己在大学生中的形象和影响力，方便未来能够持续提供高质量的人才。 给了5个备选方案，各有各的成本。 然后就是让这8个人进行讨论，在预算范围内形成一个统一的结论，采用什么样的方案开展这次合作。 没想到题目这么实际，有点像是人事部门针对越来越严峻的人才招聘形势内部就讨论过的真实话题，直接拿到招聘的场合当中来了。 房间里静寂无声，每个人都在认真审题，思考着自己要说什么，也思考着等会讨论确定以什么样的角色参与讨论。 “那么，就开始讨论分配角色吧。”3分钟一到，面试官就把题目收了起来。 就连题目里，5个备选方案的细节，也是需要记忆的点呢。 8个人各自对起了眼神，正式的竞争开始了。 陶知命没有率先发言，过于跳脱，不符合霓虹企业对人才的判断。 冷静才是他的人设。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8章、惊艳表现 群面里的各种角色，各有各的好处，但其中风险最大的就是做领导者。 担当这种角色，极容易因为控不住场而翻车，并且往往还会面临计时员试图控场进行表现的竞争。 但如果能镇得住场面，领导者也能很出彩。 陶知命中意的是报告员，作为最后一个发言的人，直接面对面试官进行最后陈述，很能让他发挥镇定气质上的优势。 这种优势，用来做领导者引导讨论，不一定有好效果。 万一这帮人就是要争辩呢？ 何况还有个X因素山根横久。 刚才第一个自我介绍的家伙大概是要把比较积极主动和开朗的人设立稳了，开口就说道：“我们先从确定计时员开始吧？需要戴着手表方便一点，有人愿意担当这个角色吗？” 陶知命没有戴手表，不过这个家伙确实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这个发言很有效率。 他想做领导者这个角色吗？已经开始尝试引导讨论了。 很快，一个戴了手表的女生尝试着说道：“我可以做计时员。” 山根横久却立刻说道：“我也可以。” 没多说什么，却凭借更果敢的腔调形成了一股气势。 最后，在那个率先开口的人的主持中，通过投票的方式确定了山根横久作为计时员。 短短的一分钟里，似乎大家都默认了会由他来担任这个领导者。 这时，陶知命才说道：“由我来担任报告员吧。对大家的发言和最终的结论，会如实地进行称述，展示我们作为一个团队达成的成果，请信任我！” 如实陈述加上信任牌，如果这时有人明显地反对，未免显得团队协作的意识太差。 陶知命一句话就拿到了这个自己想要的角色。 再确定了一个记录总结员之后，讨论就此开始。 题目是很明确的，有5个备选方案，有总预算，有最终希望达成的目标：形成一个统一的方案。 陶知命虽然是最后进行汇报的角色，却也没有放弃在讨论过程中的发言。 “……参与赞助校庆的想法，虽然那个场合有很多卓越的人物参加。但如果不是独家赞助的话，并不能让人很好的记住住友……” “设立助学金，更多传到的是住友对公益的责任形象。要产生非常好的招聘引导效果，也有较长的时间周期……” “赞助社团的活动，影响力太小。我们都有在社团参加活动的经历，其实说起来来，不同好的人，像是两个世界呢……” “……” 听着他们各自的交流，总而言之也不能算毫无见解。前来住友应聘的学生，多少都算是有些本事的。 但陶知命忽然以参与讨论的语气发言道：“我希望补充一个背景，相信是很重要的。” 默认担当了领导者的人说道：“陶大郎同学，请详细说明。” 陶知命这才说：“经济形势这么景气，我们不能只考虑静态的情况。近几年招聘学生的态势，和前几年就不同。融资渠道得到拓宽，各大会社可以使用的资金量大大充裕，未来的人才战争会更加激烈，这也是需要考虑的变化吧？” 这番话引得众人进入了短暂的思考，山根横久说道：“确实如此。恐怕，能突出住友实力的方案，需要被优先考虑……” 陶知命点出了这个要素，就只是继续很专注听取讨论的模样。 但显然，这个点正是这道题被拿出来讨论最主要的原因。 住友本身作为一流企业，已经不太需要多么强调形象和影响力的问题。 反而是怎么应对其他竞争对手拿钱砸、画饼引诱学生，所以，既然题目中指明了是住友，那就是一个防御式的问题。 以守代攻。 陶知命补充的这个意见，有点矫正讨论方向的意思，一针见血。 四个面试官里，其中一个人不露痕迹地看了看他。 果然，有人略微思考之后就忽然说道：“持续性的活动，具有更长期的作用。赞助社团的活动，可以指定为一种方式。由社团定期在校内举办讲座式的活动，请任职到住友的前辈回校进行分享。进入住友之后体面的地位和收入、所参与的重要案例、丰富多彩的住友生活，渐渐形成一个‘选择住友，选择了更宽阔的未来、更有想象力的人生’这样的印象……” 他似乎说得兴起停不下来了，但山根横久马上就说道：“出于时间的关系，来自筑波的这位同学发言还不多，请他谈谈想法吧。” 算是变相阻止了这个人的侃侃而谈，也给了其他人一个展示的机会。 群面就在这种气氛中进行着。 所有人都想展示自己、和他人竞争，又要表现得是作为一个团队在开会讨论问题的“协作”气氛。 陶知命有些意外，没有出现自己想象中争执不休的局面。 这可是80年代，霓虹最优秀的一批大学出来的学生们，居然不约而同地有了这种意识。 也许是因为文化基因中相对“客气”的影响，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与冲田京子不同，对面试中的一些忌讳知道得更多。 陶知命虽然角色是最后的总结陈述者，却不代表不能在自由讨论中发表意见。 他往往并不长篇大论，却总是用一两句话，就再次点拨其他人，把方案往更详尽、更创新的方向推进。 隐隐之中，他已经比那个领导者更具备“引导讨论框架”的实力了。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一点，山根横久看向他的眼神不免更加复杂，而其他人和面试官更是加深了对陶知命自我介绍时形成的印象：这个家伙，视野广阔、目标清晰！ 在20分钟的自由讨论之后，轮到陶知命做最后汇报陈述了。 陶知命站了起来，没有看任何记录，镇定地说道：“在20分钟的讨论里，我们首先明确的结论是：目标并不是该所学校的学生，而是借由这个事件，尽可能地制造宣传效果。任务是通过合作体现住友的实力、诚意及潜力，向一流大学的学生传递‘住友是个好选择’的印象。在讨论中……” 他很明确地点到了另外七个人的名字和他们提出来的有价值的发言，最后明确说道：“所以，我们建议，合作采用组织比赛的这种形式，由多个大学的社团组织队伍参赛，将主要的资金用于赛事举办和奖励上，调动大学社团的荣誉感和积极性，由他们完成在大学内部的宣传。” “而住友，则将一部分资金用于放大这个赛事奖项的影响力上。同时，由各大学毕业、任职到住友的优秀社员们，可以通过指导的身份，让在读的学生们感受到住友职员的地位、财富。” “500万円的头奖，虽然占到预算的一半，但因为数额的庞大，本身就是一个用于宣传的新闻点。会形成很强的轰动效应，对学生的吸引力是非常高的，能够匹配住友的形象和地位。我们通过制造新闻的形式，可以节省不少媒体费用。住友的社长出席颁奖，也能成为荣誉的象征。” “另外，则是我个人最后的补充。对于进入决胜阶段的学生，尽管他们仍然处于二年级或者三年级的阶段，住友可以提前表达内定录取的意向。一旦这个形成潜规则，住友将比竞争对手走在更前面，提前一年锁定最优秀的潜力学生。” 他的发言结束，就此坐下。 进入了最后面试官提问的环节。 第一个问题问的就是陶知命：“提前一年表达内定录取的意向，是打破规则的事。而且，距离毕业的时间更长，不确定性也更大，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陶知命很自信地说：“打破规则的事将不断出现。住友并不需要完全解决不确定性的问题，只需要让优秀学生这个群体确认一点：住友为了人才，是可以破格的。这种破格，对学生而言是一种荣誉和成就感的来源，住友的形象和影响力已经得以确立。他们最终能否进入住友，已经不是这个活动本身的目的，而是住友人事部门工作的成效问题。” 提问的人不置可否，但眼神中分明露出一丝笑意。 对于面试官的提问，也能瞬间理清本质，做出很有效的回答吗？ 好一句打破规则的事将不断出现。 这一点确实不重要。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放在数年前，哪里会有给内定录取者赠送礼金的事？ 这个男人，给出了惊艳的表现。 和其他学生相比，他已经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风范。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9章、剑道社之花（求票求赏） 住友的规模更大，面试的效率也比友和强了不少。 群面这种方式，几乎只分了两批，就把过来参加的面试的所有学生全部搞定了。 中午的午餐，也和友和不同。 只要前来参与了初面的人，全部都邀请到了餐厅。 陶知命和植野洋介得以碰面。 “怎么样？不愧是住友啊，居然采用了这种方式……”植野洋介心有余悸的样子，“大郎，你之前都没参加过学校里的模拟，没问题吧？” 陶知命老神在在：“没问题！倒是你，有信心通过吗？” “大概吧……你们的题目是什么？” “这个不重要了，也不要在这里讨论。”陶知命上午没耗费太大精力，甚至没有植野洋介那么饿，“明天没有安排，早上你还在睡觉的时候，已经约了京子酱明天晚上见面。” “真的吗？”植野洋介眼睛一亮。 陶知命很有趣地看着他：“话说回来，对留奈小姐很客气，对京子酱也很有兴趣。洋介，你这小子将来一定是个滥情的男人呢。” “胡说什么！”植野洋介看了看周围的人，让他小点声，“我啊，只是对女孩子比较绅士！倒是你，有时候不太有礼貌！” “呵呵……”陶知命反倒看着他的眼睛问，“看到留奈小姐对我的态度，不会伤害到你吧？” “喂！”植野洋介很不忿的样子，“所以都说了！是姐姐，当做姐姐在看待！” “留奈……酱？” “这样喊，会更开心啊！” “啧啧啧……”陶知命打趣道，“居然懂得这一点。” 植野洋介古怪地看着他：“奇怪呢！这不是我们之前一起研究的结论吗？” 陶知命一滞，看样子对陶大郎的记忆还没有完全融会贯通，不仔细想的话就会忽略一些。 两人聊着天，过了一会山根横久和之前与他走在一起的女人过来了。 “山根横久！在这里也要说失礼的话吗？”植野洋介一看，就率先开口。 和山根横久一起的，陶知命不认识。 这是个身材颀长、面相颇有些英武之气的女人。 如果这丝英武之气稍微淡一点，也许会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实则现在走近了，看颜值确实不赖，就是之前穿着职业装，远远看上去没有那么突出。 听到植野洋介的话，她微笑道：“怎么能这样说呢？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在这里应该互相照顾才是。” “初次见面，我是上田夏纳，建筑系的。”上田夏纳说话的对象正是陶知命，“听横久说，前天你在友和非常夺目，今天也提出了了不起的见解。” 陶知命有点意外，看着山根横久问道：“是这样介绍我的吗？” 山根横久板着脸不说话，像是并不情愿来这里一样。 “有误会吗？”上田夏纳笑着说，“听说了你对我们剑道社的评价。” 陶知命看着这个女人，有点诧异：“你也是剑道社的？” “失礼！”山根横久很不爽的样子，“上田小姐是我们剑道社的副社长！” “……”陶知命瞥了他一眼，问上田夏纳，“夏纳酱，有何指教？” 听到这种称呼方式，山根横久眼神里怒色一显。 上田夏纳有点愕然，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的模样，表情也很随意。 她说道：“实际上，我跟川岛姿子认识，中学就是同学。” 这句话说出来，陶知命和植野洋介都愣了一下。 随后，陶知命的眼神就淡定起来：“所以呢？” 川岛姿子，正是之前让陶大郎自挂了断的那个绿茶婊。 上田夏纳笑了笑：“听说了陶君的表现，实在难以和传闻中的你对应起来，所以非常好奇。” “抱歉，我没有兴趣解答你的好奇。”陶知命非常懒散地说道。 妈的，陶大郎刷的绿锅，怎么突然就丢到这里来了。 “总之，说明会结束之后，还有时间的。”上田夏纳笑得很有深意，“非常期待能和陶君聊一聊。” 说完就很有礼貌地带着山根横久走了，而那个家伙，跟在她后面，活像个仆人。 陶知命有点莫名其妙，问植野洋介：“这个夏纳酱，什么来头？” “你没听说过吗？”植野洋介满脸不解，“剑道社之花，东大不可招惹的三女之一，镜心明智流桃井道场四天王之一上田马之助的后代，上田夏纳大小姐啊！” 陶知命瞅着他一脸“你居然不知道”的神情，吐槽道：“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什么镜心明智流？他们家很厉害？” “……其实也不是，只不过，她的剑术……据说深得镜心明智流优美和潇洒的形意真传，是从小就努力练习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陶知命还真有点搞不懂，为什么还特地点到那个川岛姿子。 听她的口气，似乎进入下午的第二轮面试十拿九稳的模样。 山根横久那个家伙像跟屁虫似的，倒是耐人寻味。 让陶知命没想到的是，吃完饭回到住友之后，植野洋介居然就领了车马费撤了。 他羞惭得有点不敢看陶知命，灰溜溜地径直离开。 上午表现果然不好？还是他们那一整组都出了幺蛾子？ 这些事情他很快就没去想了，留下来的人里，果然看见了上田夏纳和山根横久。 下午的面试，陶知命没再像上一次那样，刻意地跟大宫浩史说些新概念，而是专注在实务上。 他觉得强化自己给面试官留下的“成熟”、“干练”形象就好。 因为似乎还有一轮——社长没出面。 没想到，却没有下一轮了。 “陶大郎桑！”住友的人事部长在结束面试后，和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笑容满面地说，“你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明天上午可以接到电话吗？等社长回来后，需要确定一下日程安排，还有一场特别的面试！” 陶知命有些不理解：“特别的面试？” “是的！”他认真地说道，“当然，已经可以确认的是，希望大郎桑可以加入住友！特别的面试，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参加。社长大人正在筹备成立一个新的部门，特别面试是为新部门准备的，可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陶知命不关心这个，他只关心他的小钱钱。 “那个……明天上午才能确定时间吗？后面还有其他的日程安排，已经约定好的……” “这样啊……”人事部长笑容不改，“没关系，在内定录取的名单里，特别面试的时间可以根据社长的日程灵活安排。只不过，还请陶君珍惜这个机会！” “这没问题。”陶知命反正先应着就是，“我懂的。” 住友的新部门？ 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加入能给双份礼金就更棒了。 只不过……不会今天先不给吧？ 人事部长满意地点头说：“那么……请大浪桑放松心情，稍后一起参加招待的晚餐！” “那个……”陶知命有话说了，“非常抱歉。正如我在之前介绍的，因为和不动产公司的纠葛，银行那边还在等我说明会结束之后过去进行交涉，晚餐大概是不能参加的。虽然非常希望能和各位前辈交流，只不过……确实需要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 “这样啊？”人事部长对他之前的自我介绍印象深刻，“问题很复杂吗？” “不算复杂，但麻烦。准确的说，不动产公司已经请动了一些yakuza进行试压。通过银行那边，希望让他们明白我的条件是有根据的。” 陶知命言简意赅，对面三个人却都面露讶色：“yakuza？陶君……应付得过来吗？” “没问题的。”陶知命自信地笑了笑，“感谢关心，一个人也能处理好这件事，我有信心。” 他这副并非强装出来的淡定让三人再次心里一动。这年头，不说学生了，就算是经历丰富的成年人，能在直面有关极道社团问题的时候表现出这副气魄也是很难得的。 “真是可惜啊……”人事部长说道，“如果陶君需要帮助，可以和我联系。从今天后，就把住友当做自己的家吧！” 诚恳的语气很感染人，可惜陶知命油盐不进，只是演着戏再次感谢。 出门之后，得到指示的人事担当赶紧拿了一个信封过来，满口说道：“陶君不能参加晚上的聚会真是太可惜了。陶君，这是你的内定录取通知书！” 陶知命有点诧异，这么正式这么快吗？ 拿过信封之后，一边笑着跟他聊着天，陶知命就一边往门外走去。 正等候在门厅那边准备去吃晚餐的上田夏纳和山根横久看到陶知命径直出了门，面面相觑。 “他……”山根横久也有点意外，“没有通过最后一轮吗？” 上田夏纳眼神敏锐，摇了摇头：“他手里，拿着住友的赠金。” “为什么先走了？太失礼了！”在山根横久看来，包括晚宴在内，是会社参观说明会的一整套流程。 上田夏纳很是感兴趣地笑起来：“有意思……即便如此，那位人事担当的姿态，可是非常重视陶君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0章、数钱钱 陶知命一离开住友人事担当的视线，就拿出了信封准备数钱钱。 这个住友特别定制的信封，有点大，有点厚！ 因此陶知命很是期待。 老实说，今天的表现不如前天在友和那么积极。 在友和，陶知命是刻意丢出一些带坑的好点子，既让自己显得很突出多敲出点钱，又为大宫浩史那个带着有色眼镜的家伙埋点绊子。 而在住友，群面这种场景，显得过于鹤立鸡群不好。 尽管如此，在下午的面试里陶知命自信发挥得是相当好的。住友不动产又是不缺钱的公司，应该给得不会更少才对。 打开一看，除了一张当场填写的内定录取通知书，居然有两叠。其中一个看厚度，应该是50张万円大钞。 另一叠，他拿出来之后，才看到纸张色彩各有不同。 厚厚的一叠，是面值各不相同的购物券。 陶知命一时无法数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看来住友还是财大气粗一些，额外送了不少购物券。 这东西在相应的购物场所，一样是可以当做现金使用的。 不过，陶知命打算换出去。 就是陶大郎虽然知道这些，但不知道去哪里兑换。 当铺？应该也有这种地方吧。 和银行的日下部濑川约的是9点，陶知命估摸了一下时间，还是准备先直接回家。 天已经黑了，带着几十万円现金在外面晃荡，又是一个年轻的学生模样，要是遇到yakuza打劫就不好搞了。 不是每个yakuza都像昨天晚上的那两个一样，因为彼此知道对方的信息所以有所顾忌。 等陶知命回到了家，开门之后就发现小野寺留奈又带着弥子来了。 和弥子有说有笑的植野洋介看到陶知命回来，露出尴尬的神色。 “陶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小野寺留奈疑惑地问道，“说明会……还顺利吗？” “顺利啊，担心晚餐的时间会很长，到时候中途离开有些失礼，就干脆回来了。” “这么说，陶君还没有吃晚餐？” 陶知命点头道：“煮碗拉面吃就可以。” 谁知小野寺留奈就说道：“那怎么可以？劳累了一天。我看看冰箱里的食材……” 说完就真地走过去，宛如家庭主妇一般忙碌起来。 陶知命笑了笑，天天过来，这是准备熟悉一下环境吗？ 他给出的条件，毕竟是很有吸引力的。况且，又没对她怎么样。 “洋介，怎么不说话？”陶知命走过去松开了领带，坐了下来。 植野洋介有点有气无力：“因为丢脸啊。无领导小组讨论，果然还是太难了……” “临时决定去的，没有做好准备吧。”陶知命给了个台阶，问道，“你们组，莫非吵起来了？” 植野洋介无奈地点了点头：“……关键是，没人愿意当领导者，还都推举我。” “……灾难啊！”陶知命有点同情，然后就说道，“话说回来，把你拒绝我的勇气用在外面啊！为什么面对陌生人，总是那么客气顺从？” 想想之前，看到小野寺留奈的可怜劲，就劝自己卖房子。 这小子，骨子里有点M吧？ “差不多适可而止了，不要再继续打击我。你呢？捕猎成功了吗？”植野洋介转换着话题。 一旁的弥子，睁着大眼睛看着两个大哥哥聊天。 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么害怕陶知命了。 “当然成功了。”陶知命忽然想到，“你有很多现金吧？” “……干什么？”植野洋介有些警惕。 陶知命把购物券拿出来：“还没数。弥子酱，来帮哥哥一起数一数！” 说完就拆了开来，算算不同面值的购物券一共有多少。 植野洋介呆问道：“只给的购物券？” “怎么可能。还有50万。”陶知命头也没抬，“低价卖给你？或者你告诉我哪里可以卖掉。” 植野洋介满脸憋屈：“50万还加这么多购物券？喂！说到底，在你眼里，我已经需要低价购买购物券生活了吗？” 陶知命没好气地吐槽：“内心不要那么多戏！我只是想换成现金，没有什么现在想要买的生活用品！” 那一头的小野寺留奈听到这边的争论，时不时地回头，目光闪动，欲言又止。 “500……1000……1500……”弥子在数500面值的。 陶知命已经把最大的10000面值的数完，有10张。 这就很不错了。 看着还剩下那么多5000円的、2000円的、1000円的，应该总体是个整数。 厚厚的一大摞，虽然不如自己之前想的难道给了100万，却也应该有30万的购物券了吧？ 今天值了！ 植野洋介看得羡慕。 真是畜生啊，只出手了两次，已经顶得上自己最开始一个月的收获了。 他隐隐觉得，明天晚上也要跟京子酱一起好好听课才是。 “果然是30万円！”清点完毕之后，陶知命心情好得很，然后就把500円面值的拿了10张出来递到弥子面前，“辛苦啦，这是你的酬劳！” “诶？”弥子有点慌，无助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小野寺留奈赶紧过来说道：“陶君，这怎么可以？” “这样啊……”陶知命干脆把500円面值的又数了10张出来，“晚餐的招待，期待留奈小姐的手艺呢！” 说完就把这1万円的购物券都放在了桌上：“不要推辞，已经有点饿了。” 小野寺留奈神色复杂，只能鞠躬阿里嘎多地感谢，就回去那边继续做料理了。 弥子看着桌上的购物券扑闪着眼睛，陶知命笑了笑，就拿着剩下的29万购物券晃着：“知道哪里可以换成现金吗？” 问的是植野洋介，他摇了摇头：“不知道确切的位置。” “那个……陶君想要把购物券换成现金吗？那样会损失不少的……”小野寺留奈在那边出声了。 陶知命拿购物券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也对，植野洋介同样是个十指少沾阳春水的家伙，小野寺留奈才是为了生活需要精打细算的存在。 “留奈小姐知道吗？” “当然……”小野寺留奈说道，“一般的话，可以换到九成的钱。所以说，损失有点多……” “九成吗？”陶知命盘算了一下，“无所谓了，快一点换出来就好。在哪里可以换？” “其实……我想要换一部分。剩下的，如果想快一点，可以找真堂组……” “啥？”陶知命先是呆了呆，随后想想也对，那些人做这些生意倒也正常。 “留奈酱想换多少？” “我身上没有带很多钱……” 陶知命立刻命令植野洋介：“赶紧的，借留奈小姐七万円。” 说完就开始数自己手上小面值的那些，把剩下9万数了数来：“给留奈小姐更多的折扣，7万现金换9万。八折不到，料理要非常美味才行！” 话虽说得凶巴巴的，但小野寺留奈心里却暖烘烘起来，只能再次鞠躬感谢。 植野洋介神情复杂地看着陶知命，这家伙，手段真多啊。 然后就乖乖地起身回房拿钱去了。 陶知命考虑了一下，还是问了真堂组的电话。 拨过去之后，对面意外的是非常客气的声音：“您好，这里是真堂事务所。” 陶知命给整笑了，像模像样的呢。 他径直问道：“有一位叫雄太的大哥吧？我这里有20万円的购物券，想换成现金。可以派他来吗？” “购物券？您想要多少？” “19万。”陶知命径直说道，“如果第一次合作顺利，我这里后面应该还有很多，以后可以按9成兑换。” “但是，我这边都是按8.5折来回收的……” 陶知命就说道：“住友给的购物券，是高级商场的，以后也会是这种档次。不行的话，我找找别人吧。” “……请稍等，会派他过去的。请问地址在哪里？” “和雄太说是昨晚遇见的那位学生，他知道地址的。” 刚拿了钱出来的植野洋介听在耳中，等他挂了电话之后就忍不住问：“那个……yakuza来的话，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交易罢了。”陶知命拿了7万円过来，就把给小野寺留奈的购物券全装在了住友那个信封里，笑容满面地递给弥子，“弥子酱，拿好不要掉了哦。” 井上弥子看着笑容满面的大哥哥，为什么他跟昨天晚上不一样了？ 看上去不吓人了。 但立刻—— “弥子酱，让哥哥看一看别的频道哦。” 弥子哪敢撒娇拒绝，有些舍不得地点了点头。 陶知命赶紧关注起今天的汇率情况和财经新闻。 “……赚钱机器吗你？一刻也不停息。”植野洋介想起和他的打赌，一时心中挣扎。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1章、自闭yakuza 也许是饿了，又或者小野寺留奈的厨艺确实不错，陶知命总之吃得很舒服。 “啊，还是回来吃更自在。如果跟他们一起去吃什么法餐，果然不适应！”陶知命惬意地吃着她煎的鱼，“留奈小姐，这手艺可以开个料理店啊。” “哪里……陶君说得太夸张了。” “没有没有。洋介，你尝过没有？来试试啊。” 植野洋介转过了身子，跟弥子一起看漫画：“我早就饱了。” 陶知命看他精神恍惚的样子，觉得他今天大概是被一轮刷掉受到打击了。 等会要再好好打击他一下。 这家伙对女人的心态欠敲打，陶大郎作为一个在女人上面有过血泪教训的正好回喷：中央空调的心态要不得！ 思量间，有人敲门。 他还以为是那个yakuza雄太，没想到开门之后却是两个熟面孔。 友和的人事担当染谷达也提了几个袋子站在后面，人事部长村井直哉笑容满面，看到陶知命之后见礼就说：“打扰了，陶君！” “村井先生！染谷先生！真是没想到……快请进……” 看到起居室里的三个人，还有桌子上没吃完的东西，村井直哉更开心了：“陶君，果然没有参加住友的招待晚餐？” “是啊……”陶知命看了看桌子上，就说道，“留奈小姐，麻烦帮我收拾一下。实在是失礼了。” “是我们这边打扰了！”看植野洋介拉着弥子去了他的房间说看书，村井直哉就接受邀请坐在了桌子边，环顾一圈之后说道，“没有事先告知，打扰到陶君和朋友们的聚会了。那位就是那天和陶君一起到友和的植野君吧，你的同学。” “是啊，他一直是我的室友。”陶知命明知故问，“不知道村井先生和染谷先生突然过来，有什么指教？” “正好在附近做招待，想起陶君就住在这里，过来拜访一下。”村井直哉指着染谷达也提着的袋子，“贸然登门，准备了一点小礼物，还请不要拒绝。” “这怎么好意思……”陶知命嘴上谦虚着，心里有点可惜。 就不能折算成钱吗？ “这两天的事情，都顺利吗？”村井直哉问道。 陶知命点头道：“是的。留奈小姐就是地上げ屋的相谈师，如您所见，我们的谈判关系是很融洽的。” 村井直哉和染谷达也看了看端着茶水过来的小野寺留奈，点头致谢之后就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样啊……” 陶知命知道他们关心的不是这个，于是开口刺激：“今天在住友，也很顺利。有点麻烦的是，又被特别交代明天等待一个电话，要确认他们社长的日程之后与他见个面。无法拒绝他们的好意，所以明天也没办法去友和呢……” 村井直哉笑脸一凝，然后也只能说道：“这只能说明陶君实在是太优秀了。那位住友的社长，要专门和你见面吗？” “是啊，今天的说明会，社长没有能够参与。虽然也表达了内定录取的意愿，但说是还有一次特别面试这样，要和社长当面交谈。”陶知命说得很谦虚，就等他接茬。 村井直哉是带着任务来的，正在沉吟间，门却又被敲响了。 陶知命道一声失礼，过去开门一看，正是那个雄太。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陶知命，谁知道今天晚上又要再次见到这个不一般的小子，而且是带着若头的命令来的，说也许有稳定的交易可以和他做。 “雄太桑，快请进！” 入江雄太进了门，看到了小野寺留奈，还又看到两个衣着体面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 看到入江雄太隐隐露在脖子处的纹身，他们的眼神微变。 “失礼了，实在没想到村井先生和染谷先生会来。”陶知命显得有些尴尬的样子，“请稍等，住友额外赠送了一些购物券，因为用不上，所以找了雄太桑兑换成现金。请稍等一下。” 说完就进卧室去拿购物券了。 村井直哉和染谷达也面面相觑。 他们要来，陶知命确实事先不知。 只不过刚才那句话刻意在面前说出来，也不能说什么。 找yakuza兑换购物券吗？这小子，社会经验也意外的丰富…… 入江雄太站在屋中气势全无，内心不安。 他还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只是从他们的衣着和镇定上，判断出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不然，也不会看到自己这种比较典型的暴力团员穿着无动于衷。 好在陶知命已经出来了，而且介绍了一句：“这两位是友和商事的人事部长村井直哉先生和人事担当染谷达也先生。村井先生，染谷先生，失礼了，很快的。” 说罢没有在他们面前做出兑换现金的举动，而是请入江雄太到了玄关处，直接把购物券递给他。 入江雄太是带着若头给的钱来的。清查了一下，果然是总数20万円的购物券，并且出售这个购物券的商场也是有名的场所。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陶知命一眼，拿出了准备好的现金。 这些东大的混蛋，赚钱真是太容易了。 不用说，就是那种去会社面试就能拿到钱的家伙。 在神室町深夜的街上，道上兄弟多次遇到喝得烂醉的学生。 偶尔下手，总是收获颇丰。 但那些都不是能够随便拿出20万円购物券的家伙。 何况若头还说，如果交易顺利，这家伙表示后面还会有很多。 可恶啊！ 入江雄太打听了一天，只是确认了这个叫陶大郎的家伙确实是东大的学生。 这一点，今天若头也承认了，然后就训斥了他一顿：“之前不知道，哪怕是在东大里，他也算是最优秀的那种毕业生。为了地上げ屋的委托，当然要先尝试一下了。啰嗦什么？” 雄太心里苦。 现在，就连友和商事的人事部长和人事担当都亲自带着礼物到了他家里面来。 大概又是要开出更高的条件，希望他去友和任职吧。 前途远大的混蛋！ 若头交待了一下说看能不能就按9折回收，但见到这场面的入江雄太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凶巴巴的yakuza要自闭了。 等陶知命清点完确实是19万円，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哦。” 入江雄太板着脸，僵硬地低了低头，然后就走了。 陶知命开心地回到了屋子里。19万加7万，30万円的购物券换成了26万円现金，也算总体在8.5折以上了，还行。 他立刻说道：“抱歉抱歉。村井先生，我们继续吧。” 村井直哉看着他，怎么个继续法？ 他先问道：“住友额外赠送了购物券？” “啊！”陶知命有点难于启齿的样子，“村井先生，请相信，我还是会从未来发展空间的角度，冷静决定的，并不会因为他们额外赠送了30万円的购物券就短视地觉得住友是更好的选择。实际上，大宫社长留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那么……是50万円的现金加上30万円的购物券？”村井先生确认了一下，开玩笑似地说道，“优秀的陶君，遇到了一个好的时代呢。当时我进入友和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陶知命很认可这一点，客气地说道：“只能说，努力的学习有了回报。当然，会社的前景也更加广阔，所以才能有这样的气魄押注未来。” 小野寺留奈在一旁不远处跪坐着，听得都呆了。 她大概理解是什么状况了，友和商事的人事部长专门过来请陶君优先选择进入他们会社。 带着礼物过来，大概……还会提出更好的条件吧。 她低着头，眼神却忍不住瞟了几眼陶知命。 面对友和商事人事部长这样的大人物，陶君的气势……不落下风。 用20万円的购物券，从真堂组手上换了19万円的现金。 给到自己，却只用了7万円，就换到了10万円的购物券。 果然……陶君是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期许么？ 下一刻，就听村井直哉说道：“押注未来！陶君的用词，非常准确而生动。那么，请让我转达社长的诚意吧。” 陶知命坐直了身体：“请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2章、炒的股竟是我自己 隔壁的房中，把自己收藏的漫画书给了弥子看的植野洋介，同样竖起了耳朵。 起居室里，村井直哉认真地说道：“社长已经跟会长沟通过陶君的建议，那些大人们非常认可陶君的想法。此刻，社长大人正在建议总部筹备成立一个专门的不动产会社。其中的企划部，非常需要陶君这样的人才加入。社长大人请我转告陶君，您将以社长特别助理的身份，担任新会社企划部的次长。当然，也将匹配相应的薪资和待遇。” 植野洋介听得心中剧震。 次长……普通的大学生，再怎么优秀，进入一个大型会社之后，也要从普通社员开始任职才比较合适。 在那之后，恐怕至少要经过3到5年，才能升任到主任级社员。 随后，还有系长、课长，才会到达部一级的职位。正常情况下，能到达这个层次的人，一般已经到了40岁左右。 那是一个会社里，真正核心的管理层次。再往上一步，就是具备董事身份的常务、专务或社长了。 可以说，部一级的职位，就是绝大部分普通社员职业生涯里可能达到的顶峰了。 现在，虽然只允诺了一个企划部次长的职务，但那也是从未听过的待遇。 陶大郎，究竟对友和的社长提出了怎样的建议，让他在自述“受到了歧视”这样的情况下，竟得到了这样的允诺。 他还没有任何年功啊！ 同样感到非常震撼的还包括小野寺留奈和染谷达也，但相反，陶知命却生出一丝警惕。 陶大郎之前虽然没有积极参加面试，但对霓虹会社内部的晋升机制还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陶知命也懂这些。何况，陶知命不是没做过企业高管的人。 如果村井直哉说出的诚意，是以助理的职位，提高待遇，那陶知命还不会多想。 但哪怕是以新成立一家公司的名义，直接让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担任次长，也不是什么合理的事情。 他念头稍微转了一阵，就大致摸出大宫浩史的路子。 核心目的，还是希望稳住他。 新的会社筹备成立，周期也许很快，也许很慢，所以那边是做不得准的东西。 在此期间，则可以用更多与他接触的机会，就旺达模式的一些核心要点多多沟通，先行榨取最核心的经验和想法。 等他觉得有把握了，凭什么不安排更信任、更得力的部下去运作这件事？ 陶知命立刻说：“这可不合适。如果我刚刚毕业，就担任这样的职位，实在是难以在会社中立足。感谢社长的好意，果然，还是先担任普通社员会让我觉得踏实一些。” 村井直哉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要知道，会社承诺出去的，如果他愿意签订就业誓约书，关于职位和待遇的内容，也会有所体现的。 而这位陶大郎，面临这样的高职位、高地位和好待遇，居然这么快就一口拒绝了。 什么从普通社员开始会比较踏实…… “陶君，有社长大人的青睐，您还担心什么呢？”村井直哉从刚才之后就一直开始使用敬称，像模像样的，“以陶君的能力，一定能够让同事们感到钦佩，非常努力地完成陶君的工作安排！” “村井先生呦——”陶知命演着苦笑脸，“我对自己，都没有这样的自信，非常担心只是一介学生的夸夸其谈，还是请饶了我吧。” “总之，我向陶君传达了社长大人的诚意。”村井直哉伸手手掌指向那边的袋子，“那是社长大人特地关照，让我如果能够在近期见到陶君，务必赠送的心意。那是社长大人私人的善意，一套体面的西装。如果大小不合适，陶君随时与达也联系更换！” “……十分感谢。”陶知命再次心里嘀咕，还不如折现。 村井直哉沉吟片刻，又开口说道：“看样子，住友同样非常欣赏陶君的建议。虽然他们一定也会安排得力的大将进行这种思路的完善，但我村井直哉相信，以陶君的思维，才能想得更加深入！” 他从自己的提包里又取出了一个信封，放在矮桌上面推过来：“友和虽然暂时比不过住友，但在押注未来上，气魄不会更低的！陶君，认真考虑一下社长大人的诚意吧！” “……这可真是，不必如此的。”陶知命没有伸手，反正他都拿出来了，又不会好意思再拿回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大宫社长的气魄！请部长转告社长：我陶大郎，不论怎样，也会为友和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的。事到如今，需要诚实地说明我的情况。” “之前因为种种事，从上个月底才开始有时间参加说明会。后面，还有8家会社的说明会要参加。已经受了邀请，还是想去锻炼一下自己，见到更广阔的世界。最迟到这个月的23号，一定会给社长一个明确的答复！” 村井直哉感到牙痛，但仍旧点头严肃道：“非常理解！那么，就不打扰陶君了。” “实在失礼，村井先生过来，都不能好好招待一番……” “差不多快9点了嘛，陶君还有约。”村井直哉笑着看了看手表，很通情达理的样子，“我相信，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那就先告辞了，留奈小姐，听完银行的评估，差不多还是请你们社长好好考虑陶君的条件吧。你也看到了，陶君是非常认真、不会轻易让步、也无需为这点金钱让步的男人呢。” 小野寺留奈不知所措地鞠了一躬，只是说道：“是的！是……” “那，再见了！” 看植野洋介也出来鞠躬告别，村井直哉这才笑着和他们行礼，与染谷达也一起离去了。 人一走，植野洋介就忍不住走到矮桌子旁边：“又给了多少？真是从没听说过……” 陶知命微笑着站在一旁，见他把信封里的钱拿出来，粗粗一看就惊呼：“又是50万！” 虽然还没数，但那个厚度是熟悉的。 陶知命却开始看起了那几个袋子，拿出来一看就吐槽道：“阿玛尼……真是的，折算成钱给我不好吗？谁要穿这样老气的衣服啊。” “你小子！”植野洋介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陶知命眼珠一转：“洋介，想不想要？便宜卖给你。穿上这个再去别的会社，别人一看，“阿拉阿拉，这位植野君看来是得到了大会社的重视，赠送了名贵的衣服呢！”这样的话，给你的赠金也会更多哦，考虑一下，这是投资！” “……”植野洋介受伤了，“别小瞧我啊！” 小野寺留奈目光闪动：“陶君，不试一试吗？如果大小不合适，还可以去更换的。” “也是……试一试吧。”说完就提起几个袋子，又薅过了桌上的钱，心情更好地走进了卧室。 房间里，小野寺留奈赞叹道：“真是见识到了东大学生受欢迎的程度。弥子酱，要努力哦！” 弥子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姐姐，这里也有一个东大学生，没有拿到那么多钱，正在难过呢。”植野洋介苦着脸。 “啊！抱歉！”小野寺留奈捂住了嘴笑，“植野君也很了不起啊，听说拿了很多家会社的内定。” “……所以说嘛，这小子到底怎么突然觉悟成这样的？”他喃喃地嘀咕着。 “诶？”小野寺留奈听完之后明白过来，感叹道，“是啊，和之前的陶君相比，像是以完全不同的态度和气度来面对人生啦……” “所以说，碰到这样好的时代，要抓紧时间投资好自己。表现得优秀，就像股市里被炒作的股票一样，价值一直往上涨。”陶知命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来问道，“怎么样，合身吗？” 植野洋介呆呆地看着他。 小野寺留奈眼睛发光，笑着说道：“帅气！看来那位部长大人有好好做过功课呢！” 陶知命看到她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来。 小野寺留奈就低下了头，他的目光，果然不是一个年轻人所能具备的。 她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气势。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3章、5000万 陶知命一边整理着袖口和衣襟，一边说道：“毕竟当时填的简历上，写着身高和体重啊。” 陶大郎这小子，好在身材没有走形，不是个肥宅。 他走到了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毕竟是一身新的高档西装，确实衬托得更加帅气了。 “留奈小姐，帮我把标签剪掉吧，就这样，不用换了。” “海翼！”小野寺留奈哒哒哒地走了过来，“那个……就用水果小刀吧。” “都行。” 小野寺留奈就从一旁厨房的放置架上取了小刀过来，伸出手。 她的手指碰到陶知命的后脖颈，从里面把外套和衬衣的吊牌都取了出来。 眼角余光迅速地瞟了一眼镜子里的他，只见他也正看着这边，立刻抿紧嘴唇小心地准备把绳子割断。 锋利的刀刃就贴在他的后脖颈上，她内心竟涌起一股被信任的感觉。 然后又是裤子的吊牌，她虚蹲在地上，忽然觉得这样的动作似乎过于亲近了，心跳快了几分。 迅速把吊牌都处理好了，她就赶紧站了起来：“完成了！” 说完放下水果刀，就拿着手上的几个吊牌赶紧往一旁丢垃圾的地方走去。 她怕自己微红的脸被看见。 陶知命并没注意这些，刚对着镜子左右都看了看，门再次被敲响。 “是银行的人吧。”他信步走向门口。 虽然已经意外收获了总金额达126万円的一笔巨款，但这些也只不过能够让自己能有追加有限保证金的空间，还不足以扛得住更大的杠杆。 贷款的金额，如果能有个三五千万円，这样手头上就算是20多万米金了资金盘了，可以有更多腾挪的空间。 打开了门，果然是银行的日下部濑川，还带着一位女职员。 见到陶知命，他的眼前一亮，随后就笑着说：“晚上好，陶君，今天显得更帅气呢！” 陶知命笑着谦虚了一下，然后问：“实在是麻烦濑川大哥了，这么晚还要过来，这位姐姐是？” “她是我的同事源熙木。” “初次见面，快请进……” 进了屋里，看到里面的植野洋介三人，日下部濑川和源熙木微微一愣。 陶知命介绍道：“他叫植野洋介，是我的同学。这是留奈小姐和她的女儿，洋介正在为弥子酱辅导功课。失礼了。” “啊！那植野君也是东大的天才啦。熙木酱，快将你的名片也给植野君留一张。” 那位源熙木立刻就上前去，一个鞠躬双手递上了一张名片：“植野君，请多关照！” 植野洋介心里有些慌，接过了名片就回礼：“初次见面，非常感谢！” “濑川大哥，请稍等，我已经把资料整理好了。”说完就进屋取出了昨晚整理的资料拿出来，坐在矮桌旁，“当时购买的总价是差不多2500万，其中还有1100多万円没有还清。现在呢，不动产公司有来交涉过，希望能以7000万円收购。请濑川大哥评估一下，如果作为抵押的话，能够批复多少额度。” 他说出了7000万円这个数字，小野寺留奈听着没什么反应。其实这还是她第一次从陶知命口中说出非常明确的一个心理价位。 说实在的，也许社长也是能够答应的。 只不过，既然听到他是在问贷款的事，恐怕……他不准备那么轻易把房子售出吧？毕竟如果需要钱的话，他也能通过这种方式拿到。 难道，是准备等房价进一步上涨，提出更高的价格？ 可是最上恒产势在必得的模样，社长……可能还是忍不住采取哪种骚扰的手段吧？ 他说想和社长见面谈一谈，是要谈什么？ 陶知命的这番话，不仅小野寺留奈听着，日下部濑川也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不停地点着头。 陶知命把资料都找了出来，和银行的房屋贷款合同、房子的购买和权属证明，包括陶大郎的身份证明资料，所需的信息都在这里。 可以确认房屋的产权是清晰的，目前港区这一带的房屋价格他们也清楚。 到了实地，他心里差不多就有了数。 放下资料之后他先调侃了一句：“陶君是在港区拥有豪宅的男子，又是东大的天才，人还这么帅。怎么样，要不要和植野君一起，参加一下和我们银行美女社员们的联谊？” 坐在旁边不远处的植野洋介呆了呆，陶知命笑道：“濑川大哥真是风趣……” “我这可是相当认真呢。”日下部濑川上下打量着他，“阿玛尼吗？看来，今天的说明会很顺利？这就是住友的手笔吗？不愧是实力雄厚的巨人啊！” “……让濑川大哥笑话了，忍不住刚刚换上来，试试合不合身。”陶知命不置可否，“怎么样，濑川大哥是怎么样评估的？” “7000万，是陶君根据现在不动产公司收购提出的带有溢价的数字。实际上，按现在的市价，大约在4500万到5000万之间吧。除了房屋的贷款，陶君没有其他的信用消费记录，但这也至少说明陶君的财务状况良好。再加上陶君的学历状况，如果以这个不动产作为抵押的话……”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大概是可以给到陶君4000万円的贷款额度。” 大家好 我们公众 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 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 年末最后一次福利 请大家抓住机会 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但是呢……”陶知命想了想，还是说道，“利息一旦开始下降，汇率变化对制造业和出口带来的不利影响消除前，大概还是会继续降息吧，我是这么判断的。存款没有那么划算了，果然还是会投资到不动产这些收益更高的地方里。要不然，不动产公司也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收购我的房子。所以，贷款的额度，应该可以考虑未来可预期的升值才是。” 他这番话说出来，日下部濑川有点吃惊地看着他。 “再说了，就算我在不久之后决定将这套房子出售，大概也可以得到6000万円。所以，这个额度可以尽可能地高吗？” “……陶君真是让我吃惊呢，不愧是东大。”日下部濑川由衷地感叹了一句，才松口道，“实际呢，考虑到这个因素，可以由我做主，为陶君争取到5000万円的额度。超过这个数字，风险就不好控制啦。” “我明白了。”陶知命问道，“那么，利率呢？” “不动产的贷款……”日下部濑川问道，“这取决于陶君选择多少年的贷款期限了。5000万円这个额度的数字，果然还是至少5年期以上，压力才会小很多。” “但5年期以上的贷款，年利率也是最高的吧？”陶知命笑问，“利率可以给到多少？” “果然……”日下部濑川再次笑了笑，“3到5年期，是9.36%，5到10年期，是10.08%，10年以上，是10.8%。陶君，以我的权限，能够下调的不多。” 陶知命呲了呲牙：“这么多啊？” 印象里，不是等到热钱泛滥的时候，对于那些有实力的客户，利息甚至低到了4%左右吗？ 他想了想也是，现在还没开始大规模财政刺激，降息也只降了一点点。 考虑到未来的走势，也无所谓了。 在这点融资成本面前，收益更加可观，于是他问道：“果然，确实只能考虑长期的贷款，压力才不会那么大。但是濑川大哥哦，10年以上的，太高了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4章、1000亿 “在我的印象里，留奈小姐总是带着笑容，一副很坚韧的样子。”陶知命看着她说道，“为了弥子的未来，就应该有了面对一切的力量才对。” 小野寺留奈抬起了头看着他：“陶君，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真是麻烦啊。”陶知命唏嘘道，“昨天晚上留奈小姐的电话，实际上也让我很困扰。” 小野寺留奈再次低下了头：“果然……我知道，在陶君看来，我是会使用所有手段的女人，所以才问我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 “喂！”陶知命声音大了点，然后又低下来，看了看卧室的门，“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小野寺留奈却循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弥子酱……是在我17岁的时候出生的。实际上，我应该只比陶君大7岁。” 陶知命怔怔地看着她。 你提这个什么意思？ 人未老珠未黄，三十没到风味正佳？ “现在，我有点相信陶君以后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小野寺留奈挪着腿往后退了两步跪拜在坐垫上，可谓是顶级大礼了，“如果陶君真能帮助弥子酱进入好的学校，我还可以为陶君工作很多年的！” “……用不着这样吧？说了只是面试。”陶知命看着面前这景象，感觉有点眼晕。 小野寺留奈坐了起来看着他：“陶君，真的有办法吗？” “只是转学……有钱不就行了吗？”陶知命说道，“实在不行，洋介那家伙作为优秀的校友，向他中学就读的学校推荐一下就行了。” “我知道，这对于陶君和植野君来说只是小事情。但对我来说，是一直只能奢侈地想一想的问题。”小野寺留奈认真说道，“如果可以办到，随时可以开始为陶君工作。” “……我说啊，有这么随便吗？”陶知命对霓虹人的“觉悟”感到有点咋舌，咋赌性这么大呢？ “……果然，陶君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吗？” “喂！”陶知命瞅着她，“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会随便被这种神态扰乱思绪的男人。” 小野寺留奈低下了头：“我当然知道，我也是认真问的。” “……你有你的生活，那是你的选择。我所期待的，只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 “包括……会选择使用一些手段的态度吗？” 陶知命有点不悦了：“留奈小姐，不要试图搞清楚我对你到底是怎么看待的。昨天晚上已经说过，对未来能够协助我工作的人，我还需要经过观察。你不需要立刻为我工作，我也不会立刻帮助你解决弥子转入更好学校的问题。一切都要等我明确告诉你，我认为你是我未来事业需要的助手，才会出手去做这件事。你懂了吗？” 小野寺留奈被他认真的表情盯得一惊，最后轻声回答：“我懂了。抱歉，总是因为陶君太过年轻，忘记陶君是个意志坚韧的男子汉，就会忍不住当做弟弟一样说出失礼的话。” “我相信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你只是一个懂得男人的女人。”陶知命这才说道，“我将来需要你做的事，并不需要总是用那样的手段，你放心吧。” “陶君……”小野寺留奈很委屈的样子，“其实，我之前也没有总是用那样的手段，对你……是第一次。” 陶知命翻了个白眼：“好了，大姐姐。虽然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心里开心，但我的决定不会受情绪左右的。总之，好好考虑一下吧，时间不早了，晚安。” 看他就这么干脆地站起来准备走，小野寺留奈赶紧说道：“真的！” “……我说了，那是你的生活，与我没有关系。”陶知命走到门外才说，“如果你真的想将来为我工作，不要总是跟我说这些。我关心的，仅仅只是你能不能把工作做好而已。” 说完就径直走了。 什么忍不住把哥当成弟弟？ 明明有点感情pua的话术，这女人确实不愧是饱经世事，顺藤摸瓜有一手的。 但目前这状态，一点都不纯粹。 不纯粹哪来的意思？将来的事，留待将来再看吧。 说到底，小野寺留奈对他，目前的情绪本身是很复杂了。 一个似乎很有能力、也不算冷酷无情的男人。 一个对她释放的决心，报以独特回应的男人。 一个……也许是生命中，构成了一丝亮色的男人。 陶知命对这一切看得很清楚。 再说，陶知命虽然来到了即将火热的东京，却也不想在根基未稳之前就完全把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面。 现在占据他脑子的，又不是下面那数以亿计的汁本，而是真正数以亿计的资金计划构筑起来的璀璨未来。 陶知命走得很潇洒，毫不留恋。 身后，小野寺留奈却在门口很是看了一阵背影。 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男人…… …… 第二天早上，植野洋介起来之后就听到陶知命已经在那边打电话。 “……对，村井先生，是因为之前就已经联系过，失约的话就太失礼了。”友和那边跟的紧密程度让陶知命有些吃惊，“社长的诚意令我很感动，当然，一定会慎重考虑的！放心，晚餐不会参加，因为已经约了银行的人到家里来……是的，就是评估一下当前的价值，这个问题我自己就能解决好，谢谢村井先生……” 植野洋介怔怔地听着他在那边打电话，等挂了之后才问：“晚上银行的人要来？” 陶知命打了个招呼：“是啊，看看房子作为抵押的话，能贷多少款。” “贷款？”植野洋介吃了一惊，“不是还在还款吗？又要贷款？你需要钱干什么？” “理财啊！你又不相信我。”陶知命认真地说，“要不，不等打赌的结果了，现在就把100万交给我吧。想一想，就算我亏掉了，不是还有这个房子吗？卖掉就能还你了。” “……你真是疯了，都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要又宅在家里了！出去赚钱啊你这混蛋！”陶知命笑呵呵地吐槽了一句，到了卫生间理了理自己的装束就说道，“出门了，今天的狩猎目标：住友！” 其实挺理解植野洋介这副表情。 任谁发现认识了三年的室友上吊被救下来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宛如开窍，都只能跟见了鬼一般。 偏偏又记得一起经历的很多事，让他只能认为这次是真的有了不一样的觉悟。 人总是需要一个适应期嘛，他受的惊吓多了，也就习惯了。 植野洋介能考进东大，人是很聪明的。现在呆一点，那也只是相较于自己而言。实际上在20岁出头的同龄人里，他依旧是很优秀的那批。 优秀的植野洋介喃喃吐槽：“……恶魔猎手！” “真搞不懂你，明明可以拿到钱，为什么不去？” “之前劝你赶紧去参加说明会的可是我这植野洋介！”他愤愤不平，“可恶，过去3个月你酗酒的时候，我已经忙着参加了多少说明会，就不能休息几天吗？” “随便了。话说回来，不止100万吧？所以才没有紧迫感。200万？300有没有？” “没有！之前要给你交房租，还有生活啊！” “我只收了你2万一个月！行，一个星期之后，你肯定全都掏出来！”陶知命认真地点了点头，“和你相比，我身上不到5万円了呢。明天就是三月了，再不赚点钱，贷款就要还不上了！出发，狩猎！” 说完就风一般地出了门。 植野洋介站在房中央，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起居室吐槽道：“明明刚拿到50万了的，哪里还不上贷款了？可恶，要是保持前天那种水准，6个猎物就能给他带来300万吧？” 他确实通过这三个月攒下了一些钱，200万没有，但差不多接近了。 是像大郎说的一样，没那么有紧迫感了吧？ 又在家里待一天确实挺无聊，本来还以为他被友和那样另眼相看，嘴上说着不去，身体却会很诚实的。 准备在家里好好问问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觉悟的来着。 谁知道大郎这小子天天往外跑呢？晚上留奈姐姐还总来抱到。 懒散的室友忽然这么勤奋，显得他确实有点废物的样子。 住友…… 植野洋介想了想，住友之前确实有联系，只不过觉得对方太厉害了，过去不一定能够稳稳地名列优秀，所以干脆休息一下而已。 现在就连陶大郎都振作起来去了，要不……再去看看他能不能又成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5章、蛊惑 住友的规模更大，面试的效率也比友和强了不少。 群面这种方式，几乎只分了两批，就把过来参加的面试的所有学生全部搞定了。 中午的午餐，也和友和不同。 只要前来参与了初面的人，全部都邀请到了餐厅。 陶知命和植野洋介得以碰面。 “怎么样？不愧是住友啊，居然采用了这种方式……”植野洋介心有余悸的样子，“大郎，你之前都没参加过学校里的模拟，没问题吧？” 陶知命老神在在：“没问题！倒是你，有信心通过吗？” “大概吧……你们的题目是什么？” “这个不重要了，也不要在这里讨论。”陶知命上午没耗费太大精力，甚至没有植野洋介那么饿，“明天没有安排，早上你还在睡觉的时候，已经约了京子酱明天晚上见面。” “真的吗？”植野洋介眼睛一亮。 陶知命很有趣地看着他：“话说回来，对留奈小姐很客气，对京子酱也很有兴趣。洋介，你这小子将来一定是个滥情的男人呢。” “胡说什么！”植野洋介看了看周围的人，让他小点声，“我啊，只是对女孩子比较绅士！倒是你，有时候不太有礼貌！” “呵呵……”陶知命反倒看着他的眼睛问，“看到留奈小姐对我的态度，不会伤害到你吧？” “喂！”植野洋介很不忿的样子，“所以都说了！是姐姐，当做姐姐在看待！” “留奈……酱？” “这样喊，会更开心啊！” “啧啧啧……”陶知命打趣道，“居然懂得这一点。” 植野洋介古怪地看着他：“奇怪呢！这不是我们之前一起研究的结论吗？” 陶知命一滞，看样子对陶大郎的记忆还没有完全融会贯通，不仔细想的话就会忽略一些。 两人聊着天，过了一会山根横久和之前与他走在一起的女人过来了。 “山根横久！在这里也要说失礼的话吗？”植野洋介一看，就率先开口。 和山根横久一起的，陶知命不认识。 这是个身材颀长、面相颇有些英武之气的女人。 如果这丝英武之气稍微淡一点，也许会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实则现在走近了，看颜值确实不赖，就是之前穿着职业装，远远看上去没有那么突出。 听到植野洋介的话，她微笑道：“怎么能这样说呢？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在这里应该互相照顾才是。” “初次见面，我是上田夏纳，建筑系的。”上田夏纳说话的对象正是陶知命，“听横久说，前天你在友和非常夺目，今天也提出了了不起的见解。” 陶知命有点意外，看着山根横久问道：“是这样介绍我的吗？” 山根横久板着脸不说话，像是并不情愿来这里一样。 “有误会吗？”上田夏纳笑着说，“听说了你对我们剑道社的评价。” 陶知命看着这个女人，有点诧异：“你也是剑道社的？” “失礼！”山根横久很不爽的样子，“上田小姐是我们剑道社的副社长！” “……”陶知命瞥了他一眼，问上田夏纳，“夏纳酱，有何指教？” 听到这种称呼方式，山根横久眼神里怒色一显。 上田夏纳有点愕然，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的模样，表情也很随意。 她说道：“实际上，我跟川岛姿子认识，中学就是同学。” 这句话说出来，陶知命和植野洋介都愣了一下。 随后，陶知命的眼神就淡定起来：“所以呢？” 川岛姿子，正是之前让陶大郎自挂了断的那个绿茶婊。 上田夏纳笑了笑：“听说了陶君的表现，实在难以和传闻中的你对应起来，所以非常好奇。” “抱歉，我没有兴趣解答你的好奇。”陶知命非常懒散地说道。 妈的，陶大郎刷的绿锅，怎么突然就丢到这里来了。 “总之，说明会结束之后，还有时间的。”上田夏纳笑得很有深意，“非常期待能和陶君聊一聊。” 说完就很有礼貌地带着山根横久走了，而那个家伙，跟在她后面，活像个仆人。 陶知命有点莫名其妙，问植野洋介：“这个夏纳酱，什么来头？” “你没听说过吗？”植野洋介满脸不解，“剑道社之花，东大不可招惹的三女之一，镜心明智流桃井道场四天王之一上田马之助的后代，上田夏纳大小姐啊！” 陶知命瞅着他一脸“你居然不知道”的神情，吐槽道：“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什么镜心明智流？他们家很厉害？” “……其实也不是，只不过，她的剑术……据说深得镜心明智流优美和潇洒的形意真传，是从小就努力练习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陶知命还真有点搞不懂，为什么还特地点到那个川岛姿子。 听她的口气，似乎进入下午的第二轮面试十拿九稳的模样。 山根横久那个家伙像跟屁虫似的，倒是耐人寻味。 让陶知命没想到的是，吃完饭回到住友之后，植野洋介居然就领了车马费撤了。 他羞惭得有点不敢看陶知命，灰溜溜地径直离开。 上午表现果然不好？还是他们那一整组都出了幺蛾子？ 这些事情他很快就没去想了，留下来的人里，果然看见了上田夏纳和山根横久。 下午的面试，陶知命没再像上一次那样，刻意地跟大宫浩史说些新概念，而是专注在实务上。 他觉得强化自己给面试官留下的“成熟”、“干练”形象就好。 因为似乎还有一轮——社长没出面。 没想到，却没有下一轮了。 “陶大郎桑！”住友的人事部长在结束面试后，和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笑容满面地说，“你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明天上午可以接到电话吗？等社长回来后，需要确定一下日程安排，还有一场特别的面试！” 陶知命有些不理解：“特别的面试？” “是的！”他认真地说道，“当然，已经可以确认的是，希望大郎桑可以加入住友！特别的面试，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参加。社长大人正在筹备成立一个新的部门，特别面试是为新部门准备的，可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陶知命不关心这个，他只关心他的小钱钱。 “那个……明天上午才能确定时间吗？后面还有其他的日程安排，已经约定好的……” “这样啊……”人事部长笑容不改，“没关系，在内定录取的名单里，特别面试的时间可以根据社长的日程灵活安排。只不过，还请陶君珍惜这个机会！” “这没问题。”陶知命反正先应着就是，“我懂的。” 住友的新部门？ 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加入能给双份礼金就更棒了。 只不过……不会今天先不给吧？ 人事部长满意地点头说：“那么……请大浪桑放松心情，稍后一起参加招待的晚餐！” “那个……”陶知命有话说了，“非常抱歉。正如我在之前介绍的，因为和不动产公司的纠葛，银行那边还在等我说明会结束之后过去进行交涉，晚餐大概是不能参加的。虽然非常希望能和各位前辈交流，只不过……确实需要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 “这样啊？”人事部长对他之前的自我介绍印象深刻，“问题很复杂吗？” “不算复杂，但麻烦。准确的说，不动产公司已经请动了一些yakuza进行试压。通过银行那边，希望让他们明白我的条件是有根据的。” 陶知命言简意赅，对面三个人却都面露讶色：“yakuza？陶君……应付得过来吗？” “没问题的。”陶知命自信地笑了笑，“感谢关心，一个人也能处理好这件事，我有信心。” 他这副并非强装出来的淡定让三人再次心里一动。这年头，不说学生了，就算是经历丰富的成年人，能在直面有关极道社团问题的时候表现出这副气魄也是很难得的。 “真是可惜啊……”人事部长说道，“如果陶君需要帮助，可以和我联系。从今天后，就把住友当做自己的家吧！” 诚恳的语气很感染人，可惜陶知命油盐不进，只是演着戏再次感谢。 出门之后，得到指示的人事担当赶紧拿了一个信封过来，满口说道：“陶君不能参加晚上的聚会真是太可惜了。陶君，这是你的内定录取通知书！” 陶知命有点诧异，这么正式这么快吗？ 拿过信封之后，一边笑着跟他聊着天，陶知命就一边往门外走去。 正等候在门厅那边准备去吃晚餐的上田夏纳和山根横久看到陶知命径直出了门，面面相觑。 “他……”山根横久也有点意外，“没有通过最后一轮吗？” 上田夏纳眼神敏锐，摇了摇头：“他手里，拿着住友的赠金。” “为什么先走了？太失礼了！”在山根横久看来，包括晚宴在内，是会社参观说明会的一整套流程。 上田夏纳很是感兴趣地笑起来：“有意思……即便如此，那位人事担当的姿态，可是非常重视陶君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6章、邂逅于异国（求推荐票） 白天去别人公司面试赚到的50万，晚上一个来回去别人家里看看情况顺便作为初面就又花去5万。 夜越深，出租车越贵。 回到家里，植野洋介已经睡了。 陶知命躺下之后，一时还不困。 重生到这时候的东京，固然有很多的机会在等着他，但也有一个不是很好解决的劣势。 这是霓虹，毕竟不是他熟悉的夏国。 总不能一直靠去别人公司面试赚钱，而后面想赚到更多的钱，他是需要帮手的。 糟糕的是，陶知命对霓虹的了解并不深入，尽管有陶大郎的记忆。 那只是个被保护得蛮好、学呆了的废物点心，对社会一无所知。 植野洋介不像小野寺留奈，朋友的情谊和东大天之骄子的身份，让陶知命彻底在能力方面折服他、在未来的前景方面让他信服之前，只能以“合作”的方式，而不是命令的方式来要求。 在陶知命的视野范围之内，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对小野寺留奈比较熟悉。 今天遇到的冲田京子，陶知命也是看到她一副乖巧老实的样子才过去搭话。 陶知命接下来要做的事，并不需要最开始的人多么聪明伶俐，反而是听话、做事利索最好。 就看小野寺留奈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吧。 翌日一早，植野洋介起床后，就见陶知命拿着笔，翻看着求职杂志，在上面圈圈画画。 “早上好。”植野洋介揉着眼睛走过去看了看就说道，“这么有干劲啊？是要认真寻找更合适的会社，还是要像昨天一样去拿到丰厚的礼金？” “当然是礼金了！”陶知命头也不抬，这样的钱不拿白不拿，3月最后的窗口期了。等4月开学，能给出大钱的公司就都将完成这一季的校招。 一个50万，要是薅他个20家的羊毛，不就是1000万円到手？ 几万米金呢。 “贪婪的野兽啊！”植野洋介吐槽了一下，就过去刷牙洗脸了。 而不一会，电话就响了起来。 陶知命接起来一听，是友和商事的人事部长村井直哉。 “陶君，今天可以到会社商谈就业誓约书的事情吗？”电话里村井直哉声音带着笑意。 “实在抱歉啊。”陶知命顺溜地说道，“同学听说我昨天得到了大宫社长的肯定，吵着要我请他们好好地吃一顿呢，等一会就会到我的家里来，只能看后面的日程了。” “是吗？”村井直哉只能回答，“是值得庆贺的事！那么，明天再与陶君联系！” “抱歉了。” 挂了电话，陶知命就耸了耸眉。 趁热打铁倒是快，不过昨天一开始被大宫浩史看扁了，他本来就打定了主意吃干抹净扭头走。 植野洋介大概是听到了，出来就问：“友和催你去签誓约书？” “没错。”陶知命指使着即将白住的植野洋介，“去买点早餐来一起吃吧？我还要寻找更多合适的会社，今天出去多联系一些面试。” “真是令人意外的干劲满满。”植野洋介倒是很开心他变成这样，只以为他开着赚礼金的玩笑，其实还是在认真为前途考虑，寻找着更合适的会社。 他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愕然看着举手欲敲的小野寺留奈：“留奈酱，你又来了？” “早上好，植野君！”小野寺留奈一个鞠躬，就举着手里的袋子，“还没有吃早餐吧？” 陶知命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过去看了看。 “早上好，陶君！”鞠躬+1。 陶知命点了点头：“留奈小姐是为什么事而来？” “陶大郎！”植野洋介很不满的语气，“注意语气！” 小野寺留奈呆呆看着义愤填膺的植野洋介，然后就见陶知命对他翻了个白眼说道：“留奈小姐，洋介这小子对你很有好感呢。” 植野洋介立刻怂了，脸都开始有点红。 小野寺留奈忍不住掩嘴笑起来：“为了感谢昨天晚上陶君专门送我回家，特地早些过来了，还请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什么？”植野洋介愕然看向陶知命，“昨天晚上？” “你想说什么？”陶知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毫不客气，“请进吧，正好饿了。” 见她是一个人来的，陶知命心里有数。 至少是对女儿的安危看得比较重的女人，这样她在自己印象里的所作所为反倒多了一丝说服力。 “留奈小姐，除了我，还有其他的目标，这个月有希望完成一个业绩吗？”陶知命一边吃一边问道。 小野寺留奈买来的传统早餐，还是比较豪华的版本。除了味增汤和白米粥，烤鱼小菜花样还挺多，看样子多花了一些钱。 “很困难。”小野寺留奈确实很忧心，“不止陶君一个人，大家都觉得房价在迅速地增长，都不愿意现在松口呢。” 普通人也精明着，虽然知道最后很难守住房子，但都在尽可能地提高能拿到手的钱。 这大概也是小野寺留奈最近业绩越来越难完成、收入达不到预期的原因吧。 陶知命既然提出了建议，也不会再搞什么愿者上钩那一套，就干脆地说：“那么留奈小姐的考虑有结果了吗？虽然是共用的起居室，但是房间会各自再装上一把锁的。对我不放心没关系，洋介这小子可是正义感满满的家伙。” 植野洋介愕然地看着陶知命，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小野寺留奈咬着嘴唇，再次尝试问道：“陶君既然想自己做一番事业，为什么不干脆现在卖掉房子呢？这样的话，手里也能有很多钱可以支配。” “什么？”植野洋介忍不住了，“你不是刚才还在看求职的杂志吗？” 陶知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对小野寺留奈说道：“不到我预期的价格，是不会卖的。至于钱，我会有办法的。” “礼金吗？”植野洋介瞪大了眼睛，“你小子，不会是准备疯狂地每天拿个50万吧？” 小野寺留奈听到这个熟悉的数字，震惊地看着陶知命。 关于大学生在现在找工作时火热的现状，她也有所耳闻，这也是她希望女儿将来可以考上大学的原因。 昨天就收到了某个大会社50万的礼金希望他考虑加入吗？ 小野寺留奈羡慕得不得了，陶知命所说的4月之后每个月至少50万收入让她也多出一分信心。 但这还不够，她不能把未来就这样赌上去。 “还没考虑好吗？”陶知命说道，“不过，我不会等很久的。” 他很快地吃完了早餐就站了起来：“多谢款待，我要开始写简历了。” 说完就进了房间。 没办法，现在又没电脑，只能拿手怼，写好了简历还得通过邮寄送出去。 陶知命准备花一天的时间先海投一批，同时也先打一通电话自荐一下，反正以东大的光环，如果近期就有说明会的话，大概率是可以直接去的。 这样就能把接下来一个月的日程先排出来，然后好用剩余时间做别的事。 起居室里只剩下植野洋介和小野寺留奈两个人。 “那个……留奈酱，大郎那小子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每个房间都可以装一个锁？” 小野寺留奈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陶君说，可以让我免费住到这边来，再考察一下我的工作能力，看我能不能胜任他将来提供的工作……” 植野洋介就呆呆地看着她了。 住到这边来？ 以后为大郎工作？ 家政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7章、嗨皮一点？ 日下部濑川巴不得他选择10年期以上的，有房产做抵押，借款人又是东大的天才、未来的住友高级干部。他立刻说道：“这样，就由我回去像部长申请。此刻可以向陶君承诺，不会高过10%。具体的数字，需要部长给出权限才是！” “那就麻烦濑川大哥了！” “那么……”日下部濑川笑问，“陶君晚上还有没有其他安排？情况初步就到这里了，接下来，一起再找个居酒屋聊一聊？我也非常希望能和陶君、植野君这样的天才请教呢。” “……十分抱歉，明天还要很早起来。”陶知命看他这姿态，感觉自己可以再提高一点额度要求、压低一点利率的，又或者，明天可以联系一下其他的银行？ 住友就有自己的银行，利用一下那个关系？ 他默默思量着，就送走了日下部濑川。看他的意思，其实也不希望自己今天晚上真的去，不然9点钟了，带着个没发表意见的女同事过来干嘛？ 看年龄，可能是新进社员呢。 他们估计有其他的节目。 回到了房里，一晚上见到了太多场面的植野洋介不禁问道：“大郎，真的要贷款吗？10%的利率，每天都要还1万多円的利息啊！” “……都说了，等一个星期过去，你看到我赚了多少钱，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对植野洋介说完，就看着小野寺留奈：“差不多，也该送你回去了？” “……诶，麻烦陶君了。”小野寺留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点，居然不再客气了。 陶知命就拍了拍植野洋介的肩膀：“好好考虑一下吧。到现在，还不能尝试相信一下我吗？” 说完就带着小野寺留奈和弥子出了门。 植野洋介想着他今天新到手的126万円，站在房中眼神挣扎。 大郎这家伙……今天晚上必须等他回来，好好问一问才睡！ 到底是怎么样，才能突然变得这么强的！ 他不禁摸了摸脖子…… 难道，吊一吊会有神奇的效果？ …… “留奈。” 听到这直接喊出来的名字，小野寺留奈有点吃惊地看着陶知命。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有时候很清楚地知道他是一个21岁的东大天才，有时候又觉得他身上散发的全是成熟的气度。 陶知命这次没有进去坐，站在玄关说道：“差不多也该清楚，我和洋介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我那边什么都有，决定了的话，带着重要的物品就可以过去。贷款批下来，就有需要你帮我去做的事了。” “诶？”小野寺留奈不禁问道，“不是……需要观察吗？” 陶知命微微笑起来：“不是什么复杂的事，相信你能做好。另外……” 他看了看房间里面已经进入卫生间的弥子说道：“如果是为了弥子的话，就忠诚地为我工作吧。我会带你们进入一个完全不敢想象的未来。” 说完就转身扬起了手：“明天晚上有约会，不会再送你了。” 他就带着这句话，再次走掉了。 “陶君，给植野君的七万円，还没有帮我带回去……” “自己交给他吧……” 小野寺留奈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年轻男人的背影。 经过这几天的密集接触，她总算确认了一点。 这个男人，对她确实没有更多的想法……至少她没察觉到。 也许，真的只是他有自己难以想象的野望，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努力与坚持吧。 为了弥子……还有……约会吗…… 小野寺留奈默默地关上了门，放心的同时，却又多了几分自卑和失落。 “妈妈！”井上弥子洗完出来了，抬着头期待地问，“明天我们还去哥哥们家吗？” 小野寺留奈笑着蹲下来：“弥子酱，想去吗？” “嗯！洋介哥哥有好多漫画，还知道很多故事！” “那么……开学前，我们住过去怎么样？” “真的吗？” “真的哦……” 陶知命坐在出租车上，静静望着车窗外的街景。 来到这个时代的东京已经几天了，接触的人物也有一些了。 目前为止，靠奇葩的面试拿钱薅到的羊毛，差不多1万米金了。 可以说是超出想象，这才几天？ 下一步的想法是想好了，但是再下下一步呢？ 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一个国度。 对小野寺留奈说的未来，其实他还没有想得很清楚。 出租车经过一片繁华的夜生活街区，看着里面善良的霓虹灯，还有到了夜晚放松了心情的人，陶知命很快把这个问题抛开了。 不必那么紧绷，刚过来时现金几近告罄的局面已经得到缓解。 接下来，还是继续先薅着羊毛吧，利用春假的这最后一个月。 另外，也差不多该有一点赚钱立足之外的生活了。 小野寺留奈听到自己将会让她去做的事之后，只怕会惊呆吧。 他带着莫名笑容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植野洋介一本正经地坐在起居室里，手还放在膝盖上，好像对面坐着个隐形的大人物。 “……这是干嘛？练什么功吗？”陶知命换上舒服的拖鞋，过去坐下了，“有话想说？” “你……真是什么都能看得出来啊。”植野洋介有点感慨地看着他，“到底是怎样，才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想学啊？”陶知命笑起来，“但这个教不会。” 此话属实，但植野洋介很纳闷：“但是啊，什么觉悟有这样的力量？觉悟嘛，难道不是仅仅只是一份决心？可你分明像突然成长了很多，是能力的成长！” 陶知命想了想，悠悠说道：“大概……就是濒临死亡的时候，在大脑里忽然经历了漫长的人生吧。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有了一种特别的视角。所以说成长了很多，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说得玄乎，但作为最了解陶大郎的人，植野洋介的疑虑确实需要打消一下。 植野洋介呆呆地看了他一阵，喃喃说道：“果然……还是得试一试吗？” “试什么？”陶知命瞅着他的表情服了，“试一试……濒临死亡的感觉？” 植野洋介紧抿着嘴重重地点着头：“已经认真考虑了很久！” “……我去找绳子。”陶知命好笑地站起来，竟真进了屋。 换下了西装，穿上睡衣，出来就遗憾地说：“好像丢掉了。” “好啦好啦，我也不开玩笑了。”植野洋介认真地弯下了腰，“陶君！现在，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非常想变得像你一样强大！” 陶知命坐下之后看了他一会，忽然笑问：“这几天过得很难吧？那个大郎，突然变成了从心里佩服的人，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 “……果然，你是连人心都能看透了的男人。”植野洋介神色复杂，“不光是我，留奈姐姐，那位yakuza，还有友和的人，全部都在你的计划里。地狱归来的觉悟，怎么办，还是想试一试，但害怕真的死掉。” “……别说得那么夸张。要说教你什么……”陶知命收起了笑容，“你也要毕业了，不要还是一见到女人，就从心底涌出要表现得绅士的想法。成熟的男人，是从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始的。” “喂！我有那么不堪吗？” “所以说啊，明天晚上去和冲田京子还有她的朋友见面，如果还是紧张的话，怎么能够做到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冷静思考做出决断？”陶知命悠悠说道，“洋介啊，我是准备走自己的道路，做一番事业的。教你的事，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如果你能够一直辅佐我的话。” 植野洋介呆呆地看着神情懒散的他：“你到底……想要去做什么？” 陶知命自信地一笑：“后面的事还在计划，但是啊，接下来的三年里，先确定一个小目标吧。” “什么？” “先赚到1000亿円。” 植野洋介如同五雷轰顶：“小……目标？” 陶知命躺在平坦的起居室地面上，枕着自己的手，一边嘴角翘起来。 1000亿，数字听着吓人，但钞票都是万円一张啊。 牛逼很大，但泡沫更大。 他从另一个次元而来，清楚镰刀该朝什么方向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8章、等有缘的素人 陶知命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回到图书馆时林栖羽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伏案猛学。 从背后看，宽松的毛衣显不出身形。 但后脖上露出的一点皮肤，恰好被午后的阳光照着，白皙而润嫩，像春天新萌发的幼芽。 陶知命径直路过了她，没有打扰她，继续回到座位上。 倒是林栖羽听到响动，抬头看了看他。 陶知命对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书本，就低下头。 林栖羽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个陶知命，和东大里其他的人有点不一样。 这边的霓虹人，有的特别礼貌并且拘束，有的又特别无礼而倨傲。 但他似乎仅仅因为自己是夏国来的，好奇了一下。 寂静的图书馆里，只有书页不断被翻开和笔尖在纸上写动的声音。 陶知命翻看书页的速度很快，毕竟他只是为了查一些资料，无关紧要的内容就会迅速略过。 时间慢慢过去，等他听到了前方的响动，抬头一看钟，已经快五点了。 “啊！”陶知命迅速收拾起东西。 没有手机确实专注了很多，但看来手表还是需要一个。 把自己的东西装进包里，抱着很多书走到林栖羽身边，才看到她的眼神有些异样。 陶知命微微一想就明白了，笑着说：“还好你准备走的声音提醒了我，差点忘记晚上和朋友的聚会。” 林栖羽果然眼神恍然，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他从书架上找来的书，奇怪地问：“你不是学管理的吗？怎么也看经济方面的资料？” “……找找资料。”陶知命敷衍了一句，然后问道，“一起走？” 林栖羽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是准备走的。 陶知命先把书还了回去，转出书架就看林栖羽抱着几本书，站在那边准备借出图书馆。 这时才看出来她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书压在衣服上，勾勒出了一些侧面的线条。 陶知命走过去，笑了笑等在一旁。 听她和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交谈，果然霓虹语说得挺吃力的。 等她办完了手续，陶知命就走在她身边有点距离的地方说道：“等开学了，有时间可以陪你练一下霓虹语，教教你。正好我两种都说得不错。” “真的吗？”林栖羽有点高兴，“虽然也有同学教我，但他们不懂华语……” “你住在申请的留学生宿舍吧？”陶知命用了她会习惯的用词，“那坐车回去还有点远嘞。” “还好，天黑前能到……” 陶知命想了想说道：“把我家的电话留给你吧。你在这边留学，人生地不熟的，碰到事情的时候可以问我。” 他反手就从书包里找出笔记本和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把那张纸撕了下来递给林栖羽。 “谢谢你……”林栖羽迟疑了一下，接过了这张纸。 陶知命一边放回东西，一边笑着问：“我今年21，你大我几岁？” “……我20。” “20？”陶知命吃惊不已，震撼了一下才说道，“20岁读研究生了，你怎么升上来的？” 林栖羽有点局促地说：“4岁多开始读小学的，又跳过级……” “神童！”陶知命由衷地翘起大拇指，“原来是林妹妹啊。很高兴认识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赶时间了，再见。” 他留下一句林妹妹就直接走上另一条路，脚步如风。 林栖羽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一丝局促渐渐再次变成好奇。 怎么在霓虹长大的他，也看过红楼梦吗？ 什么林妹妹…… …… 回到家里，植野洋介已经穿戴整齐了，正急得团团转：“怎么现在才回来？迟到就太失礼了！” “沉迷于学习之中，差点无法自拔了呢！”陶知命一挥手，“快去路边拦出租车，我马上就下来！” “真是的！”植野洋介果然听话地先出门了。 陶知命放下了东西，只是简单地洗了一个脸。 衣服什么的，穿得跟植野洋介那样正式没什么必要，只要脸上不显得很油就是了。 他对着镜子露出了个笑容，脸帅的人果然就是任性一些。 然后脑子里突然想起林栖羽那张时不时会慌一下的脸，临别时听到他喊林妹妹的表情尤其可爱。 这趟去图书馆很值啊，既查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还邂逅了一个挺不错的妹子。 十五六岁就能开始读大学的妹子，穿成那样素面朝天都能有些迷人，陶知命老了的心态突然感觉又行了。 受林栖羽的影响，陶知命忽然对晚上的“约会”少了两分兴致。 要不，干脆收费教学？ 上了车，听植野洋介报出目的地，陶知命啧啧有声：“你小子，这是准备吃完了饭，还可以一起去娱乐一下吗？” “……胡说什么？这不是我们常去的地方吗？”植野洋介板着脸。 “没什么毛病。”陶知命眼里放光，“那么，吃完饭之后准备去什么地方？酒吧？DISCO？还是酒店？” “……恶魔吗你这家伙？”植野洋介有点心虚地看了看司机，“不就只是吃饭吗？” “那多浪费时间？”陶知命想起一件事，严肃地说，“但是，我的钱都放到账户里了，你钱带够了吗？” “……恶魔啊你这家伙。我的钱也都给你了啊！” “我了解你的。”陶知命好奇地问道，“带了多少？10万有没有？” 植野洋介咬牙点了点头。 陶知命笑得咧起嘴：“还说没准备吃完饭之后的节目？” 正常吃个饭，只要不是奢侈的地方，有个一两万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只是学生，还没有到成年人那种消费级别。两三年之后一顿饭或者一瓶酒就大几万甚至10万为单位，但此时的小野寺留奈，一个月也才20万左右的收入，这还是她很努力的结果。 植野洋介是做好了相当的觉悟啊。 听他催促着司机，迫不及待的表情溢于言表。 陶知命摇了摇头，这家伙毕竟血气方刚。 相比起来，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心态更年轻一点？嗨皮一点？ 仔细想想，来到这里快一个星期了。拒绝了友和社长的特别招待，拒绝了小野寺留奈的暗示，推掉了住友的夜间招待，特么的过得像个勤奋的打工人。 夜幕降临，霓虹亮起，陶知命的眼里冒出莫名的光。 这灯红酒绿的东京，来了之后，居然还没有好好地沉入一下它的夜。 未来的事，变数太多。 当下事已有眉目，正该感受点真实。 不然为谁辛苦为谁甜？ 陶知命下定了决心。 吃饭的地方其实离住的地方很近，就是港区的六本木。 只不过为了赶时间，所以才坐了出租车。 六本木现在还没到最鼎盛的时候，再过两年，这里就disco林立，年轻人聚集，成为东京最负盛名的六大夜生活目的地之一。 所以陶知命才说，植野洋介这家伙心思不纯。 既带够了钱，又挑了这边的位置。 那么，冲田京子她们既然没有意见，大概也有一定的觉悟吧？ 同样是80年代的年轻人，看看霓虹的妹子，再看看林栖羽，观念差别很大啊。 想起林栖羽那身与这个东京很不搭的装扮，陶知命的心里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为什么总会突然想起她？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9章、偶然相遇的浪漫 友和商事主要从事的领域是贸易，规模不算小。 它的背后，其实是霓虹有数的大财团。 这时的霓虹，还是制造业的大国，而且不管是国内消费市场还是国际贸易，规模都在扩张之中，甚至让大洋对面的米国发起了抵制霓虹货的行动。 坐在座位上，进行介绍的人事部长说得激情洋溢。友和广阔的前景描绘出一个诱人的前景，很多学生都听得两眼熠熠生辉，就连想过来捞钱的山根横久和植野洋介都一副被打动的模样。 这个环节总之就是给应聘者刷一刷公司印象分而已。 陶知命也听得很认真，他需要清晰地了解这个时代目前的细节。 脑子里只有这个时代霓虹大致的走势，一些粗线条的勾勒可还不够。 让陶知命有点蛋疼的是，明明之前陶大郎已经投递过简历，现在又要现场填三份信息更丰富的表格。 没错，三份，一模一样的。 因为接下来就开始了第一轮的面试，面试官有三个。 而继续让陶知命心塞的，是陶大郎记忆里面试的礼仪。 轮到自己时，进去要先敲门，进了门要先说“失礼了”，等别人确认请坐，还要鞠躬一下感谢面试机会才能坐下，坐也要有坐相。 一板一眼。 陶知命越发觉得这里不是该久呆的地方。 就算接下来得先抓住这里的机会在这里停留几年，那也得赶快成为响当当的大人物，主要让别人对自己鞠大躬！ 好巧不巧，等陶知命等候在面试等待区外面时候，前一个从里面出来的正是山根横久。 当着别人的面，山根横久很灿烂地笑了笑，说了一句：“大郎，加油哦！今天争取拿到第一份内定，不能再连败了！” 人事担当古怪地看了看陶知命。 不是东大的同学吗？这个发型奇特的年轻人这么差劲吗？ 陶知命是真服了，稀烂的家伙。 皮这一下很开心？ 也对，他就是来混钱混虚荣混妹子的，根本无所谓别人公司对他的观感如何。 看样子刚才听介绍时候那副被说动了的姿态，也是装出来的。 陶知命懒得计较，调整好心态，准备挣钱。 礼仪什么的，挣钱嘛，不寒碜。 其实重生到这里来，还有一个好处是，直接继承了一门实用的外语。 想一想，以后要看什么有意思的霓虹影视作品，就不需要字幕了呢。 直接继承了流利外语的陶知命，既有从小在这长大的陶大郎对于各方各面生活细节的记忆，又有职场老手的经验。 面对这种校招级的面试，陶知命淡定地发挥着。 目的很朴素：哥们很优秀，为了留下哥们，多准备点礼金吧。 果然渐渐地，就算三个面试官再怎么镇定掩饰，也难免从肢体语言中让陶知命看出他们的感兴趣和满意。 “陶君，”坐中间的一个人终于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友和商事是什么样的会社？” 他旁边的两人一起看了看他，眼神中有点诧异。 因为之前他还没开过口，只是时不时会在简历上写点什么。 陶知命知道这个问题问的并不是他对友和商事的了解程度，而是问他为什么选择友和商事来应聘。 这是个意愿问题。 “我学习的是管理学。”陶知命立刻回答，“友和有很大的供应商和渠道体系，能够让我学习到的内容得到发挥和成长。友和在国际贸易领域的战略，让我非常向往。我有充分的觉悟，希望在有进取心的会社中，创造更大的价值。” 问问题的人听完就只是再问道：“还有其他问题吗？” 这个时候就不能说没有了，陶知命很干脆地说：“目前汇率变化，对出口的影响很大。我想了解一下，会社对于出口贸易这个领域有什么解决对策。” 问问题的人眼神一凝，也没有多停顿，就回答道：“友和正在朝全球化企业的方向迈进，已经在稳定的资金支持下开拓成本更低的供应商体系和更广阔的新兴国际市场。随着霓虹影响力的提升，会社正在加速推进附加值更高的高端品牌。” 陶知命就看上去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谢解答。如果我进入会社，想知道还需要提高哪些方面的能力才能适应工作的要求。” 对面三个人都露出了一丝隐隐的微笑，中间的人回答道：“实务方面，英语口语的沟通能力是很重要的。如果有时间，不同国家的贸易规则和法律，也是需要熟悉的内容。” “非常感谢。我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陶知命的第一轮面试就此结束，一出门，负责接待的人事担当就带领他到了休息室。 房间里，人事担当问道：“副社长，感觉怎么样？” 坐在中间的人点点头：“了不起。很难在区区一个学生身上，看到这样的从容和稳重。他的面试，无懈可击。” “那么……” 副社长却皱着眉看了看陶知命的简历画了个圈：“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他的弱点……” 这些陶知命并不知道，反而到了休息室，又遇到讨厌的家伙。 “大郎酱，时间意外地久呢，说出话来了吗？”看他进来，山根横久又开始皮了。 陶知命微笑脸，很诚挚：“你小日子挺无聊啊。” 山根横久懵懵地看着他。 陶知命说的华语，这家伙听不懂。 他才懒得跟这样的小朋友浪费时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妹子旁边没人坐，就过去开口问道：“失礼了，可以坐这里吗？” “诶？”妹子慌了慌，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当然可以，当然……” “谢谢。”陶知命坦然地坐了下来，就又问道，“面试还顺利吗？” “诶？还行吧……大概……” “对友和的看法怎么样？” “诶？” 妹子再次看了看他，心里更慌了，这家伙为什么问这个？不会是友和的干部吧？ 她赶紧鞠躬点头，很尊敬地说，“非常棒的会社！这里的前辈都很好，说话也很温柔……” 陶知命就温柔地说：“是吗？干吧得！” “海翼！”妹子点着头，心里一喜。 “如果进入会社呢，实务方面，英语口语的沟通能力是很重要的。如果有时间，不同国家的贸易规则和法律，也是需要熟悉的内容。”陶知命继续温柔地说着。 妹子心花怒放，这么说，自己通过了这一轮？ 这是会社里特别的干部，在指导自己下一步该注意的内容吗？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陶知命。 这个前辈，看起来好年轻啊，形象很帅气！但眼神又成熟而温柔，给人可靠的感觉。 她不禁小心肝乱跳起来。 不远处的山根横久看傻了眼，这是之前那个怯懦的陶大郎吗？为什么他装作像是会社干部一样在跟参加说明会的女人聊天？ 看着霓虹的妹子笑吟吟地跟他聊起天，山根横久感觉血压飙升，脑子里不停报警。 他的目光不断发送威胁，陶知命视若无睹。 拌嘴这种事，当然是跟妹子一起做更惬意。 “陶桑，你们在聊什么呢？”山根横久忍不了了，走过来装作关系很好地问道。 “诶？”妹子诧异地看了看山根横久，又问陶知命，“您是他的父亲？”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山根君，你非要这么叫，让我很为难呢。” 山根横久血压飙升：这混蛋，为什么要姓陶？ 陶知命更加放心了。 只有冷静下来时候有点小聪明，这货脑袋并不太好用的样子。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0章、就是今夜 陶知命略微琢磨了一会，就再次回到了银行。 虽然第二次降息还没正式公布，但银行内部肯定早就得到了消息，现在应该开始感受到危机了吧？ 不是办理常规业务，陶知命说明了来意，负责接待他的客户经理也就是贷款专员名叫日下部濑川。 “陶大郎桑，”日下部濑川打量着陶知命，“您……要咨询抵押贷款的事？” 陶知命点了点头：“是的，房子的所有人是我，请放心。” 日下部赖川心里微微一喜，但表面还是很正常的反应：“是位于什么位置的不动产？还请陶大郎桑告诉我。” 霓虹元的升值似乎是控制不住了，银行得到的消息，似乎上面准备持续用降息的方式来压制了。 目前存款正在被大量取出，进入房产和金融市场，日下部濑川他们这些贷款专员已经被安排了很多的任务。 “房子在港区……”陶知命先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情况，然后就说道，“我明年就要从东大毕业了，目前拿到内定的会社里，自己感兴趣的几家离港区有点远。考虑确定去向之后，就近在置办一套新的房产这样，需要一笔钱，所以想到了这个办法。” “陶君在东大学习啊？了不起！”日下部濑川的心思转得很快，如果贷款的钱是用于购置新的不动产，那么他后面还会需要贷款。 而以东大高材生的身份，是非常优质的客户！ 尽管他现在很年轻，但他的预期收入和未来发展空间都很大。 “陶君现在的房子还有贷款没有还完。虽然可以做抵押贷款，但贷款额度恐怕有限。再购置新的不动产，也需要贷款吧？” “当然，如果选定了，可能还要麻烦日下部大哥。” 这声亲近的叫法让日下部濑川很受用，开心地笑着说：“非常荣幸能为陶君服务。那么，还需要陶君提供一些资料，我这边会安排人去现场确认，然后开始评估额度的。有不动产做抵押，会很顺利的！” 陶知命欣然点头。 从提出这个想法，到最后款项能下来，中间要经过一个周期的。 他在银行又呆了一阵，天就已经快黑了。 日下部濑川将他送到门口，就是一个鞠躬：“明天晚上9点，会准时到达陶君家里的。” “好的，因为还要去参加住友的说明会，只能定在这个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陶知命很客气。 “应该的，这是我们的工作嘛！住友啊，那是需要好好地准备一下呢，本来还想请陶君晚上一起用餐的。” 陶知命笑着说道：“我有预感，和日下部大哥以后还有很多的交流机会。那么，再见啦！” 他这一天下来，也确实挺累了。跟刚认识的人一起吃饭，那种表面亲热实际又很有距离感的氛围会让人很心累。 陶知命自己单独迅速吃完，就直接回了家。 进门先抢了电视，调到了跟财经有关的频道。 “喂！这一话才看到一半啊！”植野洋介很不满，“这些新闻有什么好看的？” “……你一天都在家没出去吗？”陶知命瞅了瞅起居室里有点乱的样子，“真是的，樱花都要开了，抓紧时间约约妹子啊。” “啊，话说回来，昨天遇见的京子酱来电话了。”植野洋介兴奋起来，“约我们一起，指导一下怎么面试哦。” “可是接下来几天都很忙啊。”陶知命想了想，炒汇的账户玩的是合约，还是得多盯着点汇率变化好及时操作。 面试薅钱的日程也在开始排，还有拿房子抵押贷款先整点资本金的事。 看他一直瞅着电视，植野洋介好奇地问：“大郎，你出去了一整个下午，做什么了？怎么一回来就看这些？” “我啊，开始理财了啊。40万円，已经在野村证券开了户，现在身上又只有区区几万円了，明天得争取再拿50万才行。” 植野洋介顿时顾不得劝说他早点定下跟冲田京子一起见面的时间，瞪大了眼睛问：“理财？喂！我不记得你懂这个啊。亏掉了要怎么办才好？你果然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亏掉怕什么？不就是再多面试一家的事吗？” 植野洋介无言以对，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主要是昨天已经成功了，让他想反驳的话憋在喉咙里。 “我啊，只是过去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女人身上多了一点。”陶知命老神在在地说，“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洋介，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 陶知命看着他面带笑容，眼里是蛊惑：“要是说，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通过理财赚到了至少100万，你就把自己能支配的钱拿出来交给我怎么样？我可以保证一个收益给你哦。” “100万？一星期？”植野洋介看傻子一般看着他，“开什么玩笑？” “所以是打赌啊。” “没有做到呢？” “没有做到的话……你就多了一个嘲笑我的话题啊。”陶知命说得很认真，“这样的机会，很少了。” 植野洋介呆呆地看着他。 确实，昨天面试发挥出色，跟女生交往毫不胆怯，陶大郎突然变得厉害了很多。 但他还是觉得陶知命脑筋有点问题：“我说啊，好不容易赚到的钱，还是不要这样轻易进入风险那么大的领域才好。” “这是我的决定。”陶知命怎么可能被他说动，“总之，要不要打这个赌？” “一星期赚100万？就纯粹是理财？”植野洋介想了想咬着牙，“通过面试拿到的不能算！” “当然。但接下来几天要是在会社那边拿到钱，我会用来增加本金的。100万円，当然是增加的收益。” 植野洋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期待了：“真的能做到？” “我相信自己！”陶知命咧嘴笑了笑，“你现在攒下了多少钱？” “……有100多万。” “怎么这么少？”陶知命呆了呆，“你不是从12月开始就一直在参加说明会吗？” “混蛋……也用了不少啊，还请你喝了好几次酒！” 陶知命伸手就掐住他的肩膀：“太少了！不要因为拿到内定就松懈懒惰啊，明天也开始再多去赚一点，呆在家里除了空虚，还能得到什么？” 植野洋介呲着牙，声音有点哆嗦：“果然变成恶魔了，你这混蛋……” “咚咚咚！”小野寺留奈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陶君，在家吗？” “啊！我收拾一下！”植野洋介立刻翻身站起来了，小声说完就开始收拾起居室。 陶知命看得直摇头，过去开了门：“晚上好啊，留奈小姐。” 说完眼睛就看向了她身旁的小女孩。 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怯生生地隐了半个身子在小野寺留奈身后。穿着干净的呢料大衣，脸已经有点微红，悄悄喘着粗气。 看来是带着爬上了这几层楼梯，而孩子的体能不是很好的样子。 “晚上好，陶君！”小野寺留奈鞠躬之后就对旁边的孩子说道，“弥子酱，跟陶大郎尼桑问好。” “尼桑……”小女孩看着高大的陶知命，怯怯地喊了一声：“初次……见面，我叫井上弥子……” 陶知命露出笑容：“弥子酱啊，很高兴见到你，快进来吧。洋介，快把好吃的零食和水果拿出来！” 植野洋介看着小野寺留奈带着女儿来了，兴奋得不行：“啊呀！留奈……姐姐吃过了晚饭没有？” 他当着小女孩的面，明明比人家妈妈年轻，不好意思叫留奈酱了。 一番热闹的寒暄之后，小野寺留奈就笑着对弥子说道：“弥子酱，两个哥哥都是考上的东大的厉害人物哦！听哥哥们讲讲东大的生活好不好？” 井上弥子眼睛眨啊眨，但不开口说话，神色甚至有点慌。 小野寺留奈就鞠了个躬：“不好意思，陪弥子的时间不多，她的性格还不是很开朗……” “看动画吗？”植野洋介一脸憨笑，“哥哥我可以帮你找喜欢看的动画哦。” “《棒球英豪》！”井上弥子总算眼睛一亮，利索地说出了话。 “呦西！”植野洋介跪到电视机前面开始调台了。 “那个……听说我要带她到朋友家拜访，弥子酱准备了一些小点心……”小野寺留奈打开了小盒子，“弥子酱在学校学会做的小饼干。” “哇！弥子酱好厉害！”植野洋介已经满是尼桑の宠爱，再次浮夸地叫起来，井上弥子放松了不少，露出了羞喜的表情。 陶知命一直留意着小野寺留奈，只见她脸上带着笑，不是之前工作时候的神情。 是带着什么样的想法来的？ —————— 今天到了都市签约榜第一，太给力了！ 感谢盟主午夜★摩尔、辣椒炒腊肉的打赏，感谢行走的小辣椒5000点打赏，感谢yi998、丿唯余爱瑾丶、人在川大已被退学的1500点打赏，感谢季夏的夏的500点打赏，感谢数字组合123456、常乐祎祎的100点打赏。 新书幼苗，十分感谢大家的呵护，开局有点慢，但还是希望大家能跟着追读一下，关系到后面的推荐位，拜托啦！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1章、金钱的正确使用方式？ 陶知命可没接这一茬，只是笑了笑就说：“得把洋介喊起来了，今天还有说明会要去参加。” 调剂一下心情就好了，太过放纵像什么事？ “诶？”柳川美穗咬了咬牙，“他说，今天没有事啊……” 陶知命听得无语，所以是决战到天亮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是太舍不得美穗酱了，不能因为已经有内定了就忘掉约定啊。帮我叫醒他吧。” 过了一会，植野洋介总算是睡眼惺忪地出来了。 陶知命凝视着他：“一起回家先准备准备吧。美穗酱，房钱都付过了的，可以等会在酒店好好地吃完早餐再去上班哦。电话，植野君告诉你了吧？” 柳川美穗抿嘴点了点头。 “那么，等下帮我转告一下理纱酱哦。看她睡得太香了，没有叫醒她。” 柳川美穗捂着嘴笑起来：“陶君好温柔啊……” “再见……”陶知命利落地挥手，却见植野洋介还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一口。 出了酒店还在埋怨：“真是的，今天不是只有你有事吗？” “怎么？爱上这个女人了？”陶知命懒洋洋地问道。 植野洋介到底不是糊涂蛋，知道那只是冲动和欲望。 陶知命就说道：“不管她们说的是真是假，她们工作的地方和住的地方都离这里有点远。到这边来吃饭，主动和我们接触，其实你也猜到了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偶遇吗？” 陶知命哑然失笑：“这么说也行。总之，你情我愿。你花了不少钱，买到了这种快乐。她们找到了青睐的男人，度过了她们想度过的一晚。” “那电话……” “我是没问题的。倒是你，如果不想纠缠到很深，就锻炼一下怎么拒绝女人吧。” 植野洋介有点不舍的样子，过了很久才说：“这就是成年的世界吗？” “只是隐秘的一角罢了。”陶知命看着外面的朝阳，“是个男人了啊洋介，请师父我吃早餐吧。” “……你不也才是？” 陶知命看着嘴硬的他：“虽然昨晚一直是你付的帐，但难道不觉得值吗？感觉怎么样，要诚实！” “……美味……” “出发前想象到了吗？” “……没有……” “所以请我吃什么早餐？” 植野洋介投降了：“你说吧。” 对陶大郎，他是彻底服了。 回味起昨天晚上的感觉，他又不禁心热起来。 果然……还是要多去参加一些说明会。 原来这才是金钱的正确使用方式吗？ …… 小野寺留奈是等到大概快8点钟，才开始敲门的。 但是敲了几次，里面都没有回应。 她放下了手，出去得这么早吗？ 明明七点半就过来了的。 那就晚上再来吧。 她刚刚走到楼下，就看陶知命和植野洋介一起回来。 植野君浑身都显得懒洋洋的，而陶君看到她就惊讶地喊了：“留奈？” 小野寺留奈鞠了一躬，说道：“早安，陶君，植野君。是来告诉陶君，决定搬过来的。” “是吗？”陶知命笑了起来，拍了拍植野洋介的肩膀，“洋介，今天帮留奈搬一下吧，我还要去说明会。” 植野洋介正有点心虚，闻言赶紧点头：“留奈姐姐，今天就搬吗？” “……可以吗？不过，要等到我工作结束之后。” 陶知命就说道：“对，先继续在那边工作吧，免得你断了收入来源感觉不安。另外和你们社长约一下，看明天方不方便去拜访他。” “我明白了。”小野寺留奈迟疑了一下问道，“陶君，植野君，你们吃过早餐了吗？” “吃了的，刚吃完回来。” “这样啊……”小野寺留奈闻着鼻端隐隐的一丝香气，鞠了一躬就说道：“那我先去工作了……植野君，这是借你的钱，非常感谢。” 手上拿着七万円，等她走远，植野洋介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看出异常。” 陶知命微微一笑，那可不见得。 他之前可是告诉过小野寺留奈，昨晚有约会的。 “这张脸是怎么回事？单身的男人，又不是去做了什么坏事。” “……就只是，毕竟没有这样过。”植野洋介有点不忿，转头看了看小野寺留奈的背影就问陶知命，“倒是你，大郎，我真的觉得留奈姐姐对你有点心动，你不会觉得……内疚吗？” 陶知命十分无语：“喂！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难道因为有女人喜欢我，我就得约束自己吗？你脑子坏了吧？” “……说的是呢。” 陶知命摇着头：“留奈才不会有你那样的想法，所以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不会期待与我的未来。现在这样子，只不过是为了她和弥子酱的未来罢了。” “其实……果然还是不想看到她难过。” “啧啧啧，刚刚成为男人，就想要变成情圣了呢。”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这份心情是纯真的。”他洒然笑了笑，“想一想，我们与留奈密集的接触，也只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罢了，和理纱酱、美穗酱的区别有多大呢？当然，我对留奈是有更高期待的，对她的安排，才更符合她的需要，不会让她难过。如果关心每一个女人内心的感受，却只是想着与她们亲密的关系，那就是所谓的情圣啊。” “我才没有想着与留奈姐姐什么亲密的关系……”植野洋介分辩道。 陶知命笑了笑，那是现在看到哥猛得这么离谱之后。以前，你小子没馋过？ 回到房间之后换好了衣服，眼睛一瞥瞅见了还摆在房里的相框。 他喃喃说道：“大郎哦，看到了吗？男人是该这样的。” 相框里的陶大郎脸上笑嘻嘻。 陶知命也笑了笑，随后笑容就僵了僵。 妈的，为什么又想起了林栖羽？ 难道老子稍微放纵了一下，又在潜意识里期待纯纯的爱？ 那是什么玩意？ 这样梦幻的人生，不该万分自在才是吗？ 默不作声地换上了新得的阿玛尼，陶知命瞅了一眼已经回到房里补觉的植野洋介摇了摇头。 看这样子，如果陶大郎不是酗酒一阵，说不定身体比植野洋介壮多了。 就算现在，也底子不错的样子。 陶知命站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束了束领带就精神百倍地出了门。 他哼着昨晚“damedane”的旋律，悠哉悠哉地踩着楼梯。 果然，必要的释放和放松让人更觉精神。 狩猎，再次开始。 …… “你说，那个陶大郎，想见见我？”井上龙看着面前的小野寺留奈诧异地问。 “是啊，社长。”小野寺留奈鞠了一躬说道，“实在抱歉，仅仅凭我，很难说服他。但是他确实是有出售意愿的，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合适的价格，他想和您来谈。” 井上龙皱着眉：“麻烦的家伙，明明只是一个人住，又是学生，应该是很好突破的对象才对。留奈，你到底努力了没有？” 小野寺留奈低着头说：“实在只能做到这样。” 她心里有点苦涩，就连那样的条件都说出口了，陶君还不是无动于衷。 只不过，他却给了自己别样的期待。 井上龙回想着真堂组若头铃木大辉那边提起的消息，心里思索着。 已经被住友和友和重点重视的人才，面对入江雄太也很冷静沉着的男人吗？ 他想了想就确认道：“明天？” “是的。”小野寺留奈说道，“社长您看什么时间方便，等他晚上参加完说明会回来，我去告诉他。” “那就明天下午3点吧，让我听听这个年轻人有什么想说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2章、想桃子 酒果然是好东西。 到了居酒屋，烧鸟是这里的特色。再加上枝豆和冷豆腐等等几样小菜，喝的是本酿造，温得微热。 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喝起来，在吧台旁边坐成一排。 陶知命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喝了没一会，富泽理纱和柳川美穗就放开了很多，就连植野洋介似乎也进入到了这种放松的情绪里。 “阿拉，陶君懂得可真多……”又听完陶知命的一个小段子，富泽理纱笑得花枝乱颤，甚至抓住了他的胳膊受不了的样子，“再讲一个吧，人家还要听。” 陶知命轻轻地拍了一下吧台：“要来一点焼酎才是！理纱酱，怎么样？” 这是度数高一些的酒，对上了他的眼神，富泽理纱的目光仿若流水：“更烈的酒，故事更多吗？” “当然！”陶知命抬起手，就要了一小瓶焼酎，“不要小看这里的焼酎哦。在我心里，可不比森伊藏差多少！” 居酒屋的老板开心极了：“多谢夸奖！” 被夸自己卖的酒堪称顶级，又点了不少东西，老板特喜欢这样的客人。 但头一伸直，就看见了走进门的两个人，表情恭敬起来，小步跑去一边拿了钱。 刚刚跟富泽理纱喝了一小口的陶知命看过去就愣了一下，开口喊道：“雄太桑！尤马桑！” 入江雄太听到声音望过来，也呆了一下。 富泽理纱和柳川美穗见了那两人的穿着打扮和表情，眼神都清明了一些，赶紧收回了目光。 是yakuza！ 陶知命看到老板把一个信封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入江雄太拿了过去放在口袋之后，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里是真堂组的地盘，3月刚开始，入江雄太和另一个叫尤马的过来收保护费了。 陶知命笑了起来，干脆站起来走过去：“雄太桑，尤马桑，还有事情忙吗？一起喝点酒怎么样？” 入江雄太觉得很古怪。 明明是个未来一片光明的家伙，为什么不怕和自己这样的人打交道？ 昨天晚上指明让自己去换购物券，今天在这碰到，又邀请自己一起喝酒。 他想了想，就问尤马：“你先过去，没问题吧？” “放心吧，大哥！”尤马看了看陶知命和另外那一男两女，就出门了。 他这个目光，看得植野洋介眼神一躲。 陶知命笑容满面，往自己那边抬了抬手，就走过去说道：“理纱酱，换个位置。老板哦，再来点吃的！” 富泽理纱同样心里猜疑不定，这个陶君，怎么还跟yakuza认识？ 难道是以前的同学，后来走上了极道？ 她跟柳川美穗坐在了一起，两个人挨得近了一点，安全感就多了一些。 等一下，不会被yakuza们一起胁迫做什么吧？ 陶知命端着酒杯对入江雄太说道：“真是巧啊……雄太大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嘛。别看我这样子，其实是很喜欢交朋友的。” 入江雄太默不作声地喝了一杯，还是那样看着他，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富泽理纱听得呆了，怎么这个yakuza对陶君有点不想招惹的样子。 “……所以说了，喜欢交朋友啊。”陶知命示意他也吃一点，“和留奈小姐的社长，会见面谈一谈的。我们之后大概不会存在冲突，放心吧。” 说白了，对入江雄太这样的yakuza感兴趣，还不是因为当年玩《如龙》很带劲。 东京是新人生的游乐场这种心态，让他对这些人的故事也挺感兴趣。 这是针对入江雄太本身而言。 而对他背后的组织来说，以后经常在东京混，只怕不会少跟极道有交集。 所以，先交个朋友呗。普通社员可能不愿意接触这样的人物，但陶知命准备做的，是普通社员的老大。 入江雄太想到昨晚的场景，这家伙……还要直接去和不动产公司的BOSS面谈吗？ 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他深深看了陶知命两眼，才主动端起杯子：“你……很特别。” “阿拉阿拉，得到雄太大哥的夸奖！喝酒喝酒！”陶知命很开心一样，一饮而尽。 这时，老板也端了新的菜品过来，恭敬地说：“请慢用。还要什么尽管吩咐，今天由我负责招待。” 陶知命一听就不对劲了，看了一下入江雄太，马上就对老板说：“不要误会啊！雄太桑，昨晚你也看到了的，我也是带好了钱，准备今天好好放松一下出来的！” 入江雄太心想可不是？钱还是我送过去的。 但这小子可真懂，一下就明白别人老板误会他是自己的朋友。 他点了点头，就说道：“陶君喜欢交朋友的心意，我收到了。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和朋友们一起继续吧。” “诶？”陶知命有点可惜的样子，干脆再次端起酒杯，“第三杯！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入江雄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倒了满满一杯喝完，用手指擦了擦嘴，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的气魄，让我印象深刻！” 陶知命笑着放下了杯子，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了烟，递了一根过去。 入江雄太愣了一下，还是接到了手上。 陶知命拿出打火机点燃举过去，入江雄太看了看他眼神更玩味了。 等看到陶知命自己也点了一根，抽烟的姿势一看就不是新嫩的神态，感慨地说道：“真是谜一样的男人。玩得开心，我先走了。” 陶知命转回头之后，才看到旁边三双呆滞的眼睛。 他笑了笑，问道：“理纱酱、美穗酱，抽烟吗？” 富泽理纱咬了咬牙，说道：“让我试试！” 柳川美穗却赶紧摇了摇头。 陶知命给了她一根，点上之后就感慨道：“果然，怪不得我更喜欢理纱酱一些。对不起啊美穗酱，你和洋介这家伙是同一款的。” 富泽理纱尝试抽了抽，还有点咳的样子，陶知命就自然而然地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还停顿在那里：“怎么样？” “很……刺激！”富泽理纱没有抗拒他动作的样子。 陶知命却没有马上更进一步，等他把手放回去，富泽理纱就好奇地问：“你和那个大哥好像之前并不熟，为什么要主动请他喝酒？” “这个啊……”陶知命悠悠说道，“白天的光明，黑夜的暗影，每一个领域都有它的魅力。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交朋友。偶然的相遇，也许就是这璀璨的东京传说般故事的开始，这难道不是一种浪漫吗？” 富泽理纱对这番有点中二的说辞却很来感觉的样子，双眼熠熠生辉。 “来，我们继续！”陶知命伸手过去，捉住了富泽理纱的一只手。 富泽理纱忽然觉得，现在换了座位，这个动作也变得隐秘了一些，最多只被美穗看到。 她看了看陶知命的目光，只见其中有隐隐的笑意。他帅气的脸上似乎再次多了些魅力，那是一种属于强大男人的言行带来的气度。 轻轻咬了咬嘴唇，富泽理纱喝下烈酒，觉得身上都热了些。 植野洋介觉得这简直是一场表演。 从之前在寿司店相遇开始，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而已，四个人已经在居酒屋里仿佛关系很好的朋友一样。 当然，气氛就是陶知命不着痕迹地调动起来的。 等时间过了十点，陶知命才刚有些醉意。不愧是酗酒的陶大郎，身体对酒精到底是适应了不少。 而富泽理纱和柳川美穗的醉态，是已经从脸上就能看出来的。 “那么接下来，去disco怎么样？在狂野的节奏中迷醉地摇摆吧！” 陶知命已经挨得富泽理纱很近了，几乎是在耳边说出来的。 富泽理纱属于早就把自己丢在了热燥和萌动的情绪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洋介哦，牵着一点美穗酱。我们出发，去跳舞啦！” 植野洋介心脏狂跳地看了看柳川美穗，随后咬了咬牙，拿出钱了付了帐，借着点酒意就牵起了她的手：“出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3章、喜欢主妇吗？ 日下部濑川巴不得他选择10年期以上的，有房产做抵押，借款人又是东大的天才、未来的住友高级干部。他立刻说道：“这样，就由我回去像部长申请。此刻可以向陶君承诺，不会高过10%。具体的数字，需要部长给出权限才是！” “那就麻烦濑川大哥了！” “那么……”日下部濑川笑问，“陶君晚上还有没有其他安排？情况初步就到这里了，接下来，一起再找个居酒屋聊一聊？我也非常希望能和陶君、植野君这样的天才请教呢。” “……十分抱歉，明天还要很早起来。”陶知命看他这姿态，感觉自己可以再提高一点额度要求、压低一点利率的，又或者，明天可以联系一下其他的银行？ 住友就有自己的银行，利用一下那个关系？ 他默默思量着，就送走了日下部濑川。看他的意思，其实也不希望自己今天晚上真的去，不然9点钟了，带着个没发表意见的女同事过来干嘛？ 看年龄，可能是新进社员呢。 他们估计有其他的节目。 回到了房里，一晚上见到了太多场面的植野洋介不禁问道：“大郎，真的要贷款吗？10%的利率，每天都要还1万多円的利息啊！” “……都说了，等一个星期过去，你看到我赚了多少钱，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对植野洋介说完，就看着小野寺留奈：“差不多，也该送你回去了？” “……诶，麻烦陶君了。”小野寺留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点，居然不再客气了。 陶知命就拍了拍植野洋介的肩膀：“好好考虑一下吧。到现在，还不能尝试相信一下我吗？” 说完就带着小野寺留奈和弥子出了门。 植野洋介想着他今天新到手的126万円，站在房中眼神挣扎。 大郎这家伙……今天晚上必须等他回来，好好问一问才睡！ 到底是怎么样，才能突然变得这么强的！ 他不禁摸了摸脖子…… 难道，吊一吊会有神奇的效果？ …… “留奈。” 听到这直接喊出来的名字，小野寺留奈有点吃惊地看着陶知命。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有时候很清楚地知道他是一个21岁的东大天才，有时候又觉得他身上散发的全是成熟的气度。 陶知命这次没有进去坐，站在玄关说道：“差不多也该清楚，我和洋介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我那边什么都有，决定了的话，带着重要的物品就可以过去。贷款批下来，就有需要你帮我去做的事了。” “诶？”小野寺留奈不禁问道，“不是……需要观察吗？” 陶知命微微笑起来：“不是什么复杂的事，相信你能做好。另外……” 他看了看房间里面已经进入卫生间的弥子说道：“如果是为了弥子的话，就忠诚地为我工作吧。我会带你们进入一个完全不敢想象的未来。” 说完就转身扬起了手：“明天晚上有约会，不会再送你了。” 他就带着这句话，再次走掉了。 “陶君，给植野君的七万円，还没有帮我带回去……” “自己交给他吧……” 小野寺留奈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年轻男人的背影。 经过这几天的密集接触，她总算确认了一点。 这个男人，对她确实没有更多的想法……至少她没察觉到。 也许，真的只是他有自己难以想象的野望，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努力与坚持吧。 为了弥子……还有……约会吗…… 小野寺留奈默默地关上了门，放心的同时，却又多了几分自卑和失落。 “妈妈！”井上弥子洗完出来了，抬着头期待地问，“明天我们还去哥哥们家吗？” 小野寺留奈笑着蹲下来：“弥子酱，想去吗？” “嗯！洋介哥哥有好多漫画，还知道很多故事！” “那么……开学前，我们住过去怎么样？” “真的吗？” “真的哦……” 陶知命坐在出租车上，静静望着车窗外的街景。 来到这个时代的东京已经几天了，接触的人物也有一些了。 目前为止，靠奇葩的面试拿钱薅到的羊毛，差不多1万米金了。 可以说是超出想象，这才几天？ 下一步的想法是想好了，但是再下下一步呢？ 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一个国度。 对小野寺留奈说的未来，其实他还没有想得很清楚。 出租车经过一片繁华的夜生活街区，看着里面善良的霓虹灯，还有到了夜晚放松了心情的人，陶知命很快把这个问题抛开了。 不必那么紧绷，刚过来时现金几近告罄的局面已经得到缓解。 接下来，还是继续先薅着羊毛吧，利用春假的这最后一个月。 另外，也差不多该有一点赚钱立足之外的生活了。 小野寺留奈听到自己将会让她去做的事之后，只怕会惊呆吧。 他带着莫名笑容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植野洋介一本正经地坐在起居室里，手还放在膝盖上，好像对面坐着个隐形的大人物。 “……这是干嘛？练什么功吗？”陶知命换上舒服的拖鞋，过去坐下了，“有话想说？” “你……真是什么都能看得出来啊。”植野洋介有点感慨地看着他，“到底是怎样，才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想学啊？”陶知命笑起来，“但这个教不会。” 此话属实，但植野洋介很纳闷：“但是啊，什么觉悟有这样的力量？觉悟嘛，难道不是仅仅只是一份决心？可你分明像突然成长了很多，是能力的成长！” 陶知命想了想，悠悠说道：“大概……就是濒临死亡的时候，在大脑里忽然经历了漫长的人生吧。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有了一种特别的视角。所以说成长了很多，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说得玄乎，但作为最了解陶大郎的人，植野洋介的疑虑确实需要打消一下。 植野洋介呆呆地看了他一阵，喃喃说道：“果然……还是得试一试吗？” “试什么？”陶知命瞅着他的表情服了，“试一试……濒临死亡的感觉？” 植野洋介紧抿着嘴重重地点着头：“已经认真考虑了很久！” “……我去找绳子。”陶知命好笑地站起来，竟真进了屋。 换下了西装，穿上睡衣，出来就遗憾地说：“好像丢掉了。” “好啦好啦，我也不开玩笑了。”植野洋介认真地弯下了腰，“陶君！现在，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非常想变得像你一样强大！” 陶知命坐下之后看了他一会，忽然笑问：“这几天过得很难吧？那个大郎，突然变成了从心里佩服的人，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 “……果然，你是连人心都能看透了的男人。”植野洋介神色复杂，“不光是我，留奈姐姐，那位yakuza，还有友和的人，全部都在你的计划里。地狱归来的觉悟，怎么办，还是想试一试，但害怕真的死掉。” “……别说得那么夸张。要说教你什么……”陶知命收起了笑容，“你也要毕业了，不要还是一见到女人，就从心底涌出要表现得绅士的想法。成熟的男人，是从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始的。” “喂！我有那么不堪吗？” “所以说啊，明天晚上去和冲田京子还有她的朋友见面，如果还是紧张的话，怎么能够做到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冷静思考做出决断？”陶知命悠悠说道，“洋介啊，我是准备走自己的道路，做一番事业的。教你的事，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如果你能够一直辅佐我的话。” 植野洋介呆呆地看着神情懒散的他：“你到底……想要去做什么？” 陶知命自信地一笑：“后面的事还在计划，但是啊，接下来的三年里，先确定一个小目标吧。” “什么？” “先赚到1000亿円。” 植野洋介如同五雷轰顶：“小……目标？” 陶知命躺在平坦的起居室地面上，枕着自己的手，一边嘴角翘起来。 1000亿，数字听着吓人，但钞票都是万円一张啊。 牛逼很大，但泡沫更大。 他从另一个次元而来，清楚镰刀该朝什么方向挥。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4章、yakuza羞耻任务 “陶君……我不是很明白……” 小野寺留奈是真的不太明白。 30万円，就这样给自己，就是用于让自己去变漂亮，买好看的衣服，认识同样有钱的主妇们吗？ 然后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不免多想了。 陶君，是不是就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漂亮一点…… 陶知命胸有成竹地说道：“不要急。数量也不用多，我相信以留奈的生活经验和性格，可以认识一些主妇的。用两个月的时间，认识10个可以拿得出百万円这个量级资金的主妇，不是很困难的事。这是给你的第一笔钱，时尚的衣服、贵重的饰品、高档的餐厅……你要留给别人一个成功女人的形象！” 小野寺留奈脑子是晕的，那是我的样子？ 植野洋介看看陶知命，又看看小野寺留奈。总觉得……这两人之间奇奇怪怪的。 “总之，在这个过程里，有一个信息要巧妙地传达出去。”陶知命认真地叮嘱着重点，“你本来是带着弥子过着艰难生活的单亲妈妈。但是，自从去年开始进行理财之后，认识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短短的时间里，财富是这样增长起来的。” 植野洋介总算听明白了，不禁问道：“大郎，你想让留奈姐姐说服她们拿钱出来交给你理财？” 陶知命瞅着他笑道：“聪明啊，洋介。不过，不是说服。” 然后，他对着小野寺留奈严肃地说道：“第一件事你帮我办好之后，每买到一套房子，我会给你50万円的奖励。这些钱，我不会先给你，但会为你开一个专门的账户，帮你赚钱。赚到的利润，我会拿走一半的佣金。但剩下的利润，也足够你有证据给那些主妇们看，你的财富是在以怎样的速度增值。” 陶知命见小野寺留奈已经陷入呆掉的可爱模样，不禁笑了笑：“三年里，我会让你成为整个东京主妇圈当中最知名的女人，你会是为她们带来财富的女人，是神一样的存在。我对你，可是有着很高期待的。” 小野寺留奈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可能吗？ 但陶知命却牵起了她的手，把30万円放在了她的手上：“记住，先把自己变得漂亮起来。等帮我找到了立刻可以买入的房子，辞掉工作为我办事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拥有了现在没有的成功气质。” 小野寺留奈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放了回去，又拿出3张万円大钞给植野洋介：“不能更多了！我也没有很多零花钱！” “……”植野洋介无言以对，今天不是又94万円现金入账吗？ 门又被敲响，陶知命脸色一喜：“雄太来啦！” 说完就拿出购物券，兴冲冲地走到门口。 敲门的果然是入江雄太，看到陶知命这张脸，他神情复杂。 “呀，雄太大哥，又见面了！”陶知命笑呵呵地请他进去坐坐，被拒绝了。 “……还有事情要去做。”入江雄太这么说着，就拿出了信封，“购物券呢？” 陶知命拿出购物券，也拿出了一包香烟递给他感慨道：“真是辛苦啊，这么晚请你过来实在很冒昧。在这里……” 入江雄太看着烟，失笑道：“真是的。你真是一个学生吗？” 他把烟拿了过去，也开始清点购物券：“昨天晚上，得手了？” “当然。压力得到了释放，真是美妙啊。”陶知命一点都不避讳的样子。 “……你们这样的家伙，能有什么压力？”入江雄太已然可以跟他闲聊起来，“一天时间……就又赚到这么多。” “两天！”陶知命认真说道，“每出场一次，总要休息一天嘛。” 入江雄太抬头看了看他的这张帅脸，拳头有点想揍过去。 他把信封递给陶知命：“你的钱。” 陶知命先拿出两根烟，帮他跟自己都点上之后，叼着烟走出玄关就数钱。 两个人一起站在楼道里，入江雄太瞅着他这模样，恍惚觉得他也像个yakuza。 陶知命数完钱，顺手就抽出两张递给入江雄太。 “……干什么？” 陶知命夹着烟笑道：“辛苦你专门跑一趟啊，昨天晚上就想请你一起喝喝酒的。” “……你在戏弄我吗？”入江雄太有点犹疑不定。 “我是那样的人吗？”陶知命一脸受伤的模样，“都说了，我啊，喜欢交朋友！怎么？雄太大哥瞧不起我？” ……是你瞧不起我吧？万一去跟若头说“我只收到了52万，雄太那小子自己吞了2万”怎么办？那岂不是要切指谢罪？ 入江雄太瞅着他这张脸，问了一句：“你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事了吧？还是说说看吧，看2万办不办得了。别看我这样子，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原则的。” “这么复杂吗？”陶知命叹道，“真没什么麻烦事。不过，突然想起来……委托你办一件事怎么样？” “什么？”入江雄太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有事的。 陶知命生出有趣的感觉，临时想到的：“请帮我调查一下，哪里有独居的欧巴桑吧。想帮一个同样独居有房子的老头子找个伴侣。” 入江雄太的血压飙升：“开什么玩笑！” 陶知命认真说道：“是真的！留奈小姐一直不能说服我，让我也有点内疚呢，毕竟她还要抚养一个孩子。她的另一个说服对象，是一位独居的老头子。我想，帮他找个伴，就能卖掉房子一起开始新生活吧。” 入江雄太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这小子是不是见小野寺留奈长得漂亮…… 话说回来，刚才看到小野寺留奈还停留在他这里。 “如果算是委托的话，2万円够不够？”陶知命干脆问道。 “……算是情报收集？”入江雄太看在钱的份上，忽略掉了打听单身欧巴桑信息的羞耻属性。 这太不yakuza了。 情报收集，就有那味了。 “对！情报收集！”陶知命点头，“怎么样？5天的时间，给我至少3个有可能性的目标情报，2万円够吗？” “……得加钱。”入江雄太眼神往旁边飘了飘，不是很有底气的样子。 陶知命又抽出两张来：“4万？” “……真是的。”入江雄太绷不住了，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这个人，太奇怪了。” 陶知命笑起来，哈哈笑着问道：“奇怪吗？帮孤独的老人找到幸福的未来，让认真生活的妈妈拿到薪水，还能让我们之间有更多的联系，这不是很好吗？” “果然还是很奇怪……”入江雄太嘟哝着，叼着烟挥了挥手，“走了。你要的情报，会收集好的。” 陶知命一脸微笑，站在楼道里抽完了这根烟，才回到房间里。 果然东京是很有趣的。 他这么操心小野寺留奈能不能成一单，当然是有用意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5章、我和他住在一起 “50万？！”植野洋介都惊了，“岂可修！为什么我只有20万？50万，这可是传说当中最高的档次。” 挥别了大宫浩史安排的司机，植野洋介第一时间问了这个，然后就一脸震惊。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谁？”陶知命不由得鄙视了一声，“真是吝啬啊，这个友和。” “说什么吝啬……喂！到底怎样做到的？你们聊了什么？”植野洋介跟着他的脚步往楼梯上走。 陶知命懒懒散散地说道：“这就是准备好好对待生活的我，所拥有的真正实力！” “以前完全看不出来！”植野洋介内心难平，许久之后才问，“那么准备去友和吗？你和社长一直聊得很开心。” “这么吝啬，怎么会考虑？”陶知命直接就说道，“开心什么啊？那家伙对我夏国后裔的身份有偏见。我为了不让一天的时间白白浪费，才费力地表演了那么久。这是我应得的报酬！” “……你小子，活过来之后意外地令人开始讨厌了！” “收回承诺，还是交房租吧！” “喂！怎么能这样？”植野洋介刚要发飙，突然又温和起来，“啊……留奈酱，你怎么……” 小野寺留奈站在陶知命家门口就是一个鞠躬：“邻居说有看到陶君和植野君非常帅气地出门了，因此一直等着你们回来。陶君今天看上去很有精神呢！” 陶知命非常地佩服，本来只是戏言，没想到她真的等在这里：“留奈小姐，太拼命了吧？” “和社长好好地说了陶君的决定，带着新的条件，想要第一时间和陶君谈一谈，这是我的工作，实在是打扰了。” 鞠躬+2。 陶知命感慨地打开了门，看着她忽然调侃了一句：“留奈小姐，我们两个都喝了些酒。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两个年轻男人的居所，也要进来吗？” “诶？”小野寺留奈微微尴尬了一下就说道，“看样子陶君今天的心情很好，我的等待非常值得。” “请进吧。”陶知命木屐也不踩，穿着袜子就走进房间，“洋介，为留奈小姐倒杯水吧。” 植野洋介根本不用交代，已经屁颠屁颠地去了。 小野寺留奈这边鞠一个躬，那边鞠一个躬，才安安静静地跪坐了下来。 陶知命却只是随意地坐在坐垫上，看着小野寺留奈生出一丝好奇：“留奈小姐这么晚了还在工作，你的丈夫不会有意见吗？” “诶？”小野寺留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立刻摇了摇头，“老公他……去世已经五年了。” 植野洋介刚好回来，听到这话坐在一旁之后说道：“诶？五年了吗？留奈酱一个人生活吗？真是辛苦呢。” “谢谢植野君。”小野寺留奈倒是立刻把话题转了回来，“所以非常希望能够和陶君谈到合适的条件，这样的话，这个月的奖金会多一点。” 她又低下了头，楚楚可怜的模样：“实际上，还有个女儿，希望能够让她进入私立的中学，这样有更大的机会像陶君和植野君一样，未来可以成为同样出色的人才。” “这么晚了，女儿一个人呆在家没关系吗？”植野洋介更加温柔起来，问完就朝陶知命狂使眼色，一副赶紧卖了吧让留奈酱多拿点奖金的意思。 陶知命无语地看着他，你特么还租住在我这里呢，喜欢搬家？ 不过，陶知命倒是相信小野寺留奈说的话。 因为她工作的这种公司，就是希望聘请有生活压力，有亲和力又有韧性的中年妇女来做相谈师。 劝人家卖房子又不肯出高价的事，哪里好做？ 为了女儿吗？想起她留在名片上的唇印，陶知命喝了口水问道：“留奈小姐，一个月大概可以赚到多少钱？” “诶？”小野寺留奈总觉得自从昨天晚上开始，这位陶君说话的思路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那个，差的时候，每个月只有基本薪水的，10万多一点点而已，主要就是靠奖金了。”小野寺留奈又是一鞠躬，“所以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 “奖金的比例有多少？我这套房子的话。” “这个……”小野寺有点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看陶君同意什么样的价格……” 陶知命笑了笑：“留奈小姐，如果我是在那些混蛋的压力下屈服的，奖金就与你无关了吧？” “是啊。陶君，非常不愿意你们过上那样的生活。那些家伙，是一定会用尽办法达到目的的！”小野寺留奈再次鞠躬，“还请认真考虑一下吧。我为陶君多争取了300万，这是我能达到的极限了！后天就是3月了，这个月还没有确切的收获，所以才一直等到现在，拜托了！” 陶知命却不置可否。 大概也是看人下菜吧，觉得作为学生的他可能会吃这一套生出恻隐之心，就会这么说。 植野洋介就被打动了：“那个，已经很困难了吗？” “是啊。”小野寺留奈泫然欲泣的模样，“开学的学费要很大一笔钱，还有房租和生活的费用。希望弥子在学校里有体面的生活，实在是很抱歉向陶君说起这些。在陶君问起这些事以前，从来没有说过。失礼了！” 她还擦了擦眼睛。 “但是……”陶知命叹了一口气，“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现在就决定卖掉房子的。” “陶君不用担心的。现在签署协议就可以了，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的。”小野寺留奈仍旧不放弃，毕竟他已经松口了的样子，“搬家的事，我也会负责帮忙的！” “陶君……”植野洋介还欲言又止，想帮腔的样子。 陶知命横了他一眼，这屌人，太特么单纯了吧？ 工作有着落了，口袋里也不是很缺钱就这么爱心泛滥吗？ 他还是摇了摇头：“留奈小姐也知道，现在正是我们为工作做准备的时候，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会很忙。就算要考虑这件事，也只能在四月之后才决定。非常抱歉，这个价格还不能让我决定可以出售，我听说，其他地方都是按1.5倍甚至2倍来计算的，毕竟现在的房价相比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上涨了这么多。留奈小姐还是说服一下会社，拿出更高的价格吧。” 植野洋介又露出了看魔鬼的眼神。 小野寺留奈欲言又止，如果他的胃口有六七千万那么大，那就真的不是她能拿下的了。 她很想说一句那样的话，恐怕会社又会派人来骚扰了，可又怕被视为是威胁。 “已经很晚了，留奈小姐还是快点回家吧，路上还请注意安全。”陶知命想了想，从口袋的信封里拿出了2张1万円的纸币，“还是坐出租车回家吧，我只能对留奈小姐做到这样了。” “诶？”小野寺留奈有点没想到这个，赶紧摇头，“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陶君，你是个温柔的人，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是啊，你这混蛋，考虑一下啊！”植野洋介忍不住出声了。 陶知命是真服了：“你小子，要不你按照我出的价，先买下来，再按留奈小姐说的价格卖出去？” 植野洋介语塞：我脑子坏掉了？ “拿着吧。”陶知命瞪了他一眼，才对小野寺留奈说道，“这也是我的诚意。并不是不愿意出售，只是价格太低了。所以，明天再好好和你们社长商量一下吧。” 小野寺留奈没有办法，只能站了起来告辞走了，终究还是没有收下那2万円。 看植野洋介一脸担心的模样，陶知命忍不住嘲讽：“要不，你把你的留奈酱送回去？” “……你真的是魔鬼！” “白痴！”陶知命伸了个懒腰，“幸好房子不是你的，我不是你父亲大人！” “要打架吗？！”植野洋介表情古怪，“今天你的变化太大了！对山根横久那么强硬，直接问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有没有男朋友，还有这么干脆地拒绝留奈酱给出的价格，太有进攻性了！” 陶知命有点迷惑：“不然该怎么样？” 植野洋介就滔滔不绝地，说什么至少应该客气一点，给彼此舒适的空间之类的话。 陶知命挺的困，打了个哈欠：“累了一天，睡觉了！” 可能霓虹是这种氛围吧，表面上都客客气气有礼貌，实际上是一种距离感，效率也低。 当然，一旦真正认可彼此了，也会很珍视，就像植野洋介对陶大郎有着一份真正的关心。 就有一点麻烦。 这种见了妹子就智商下线的家伙，得好好治治病。 他刚才可是当着小野寺留奈的面，对陶知命说“你这混蛋”。 洗完换好睡衣，植野洋介进去卫生间没一会，陶知命听到电话响了起来。 都这么晚了，他过去接起来就问：“喂？”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传出小野寺留奈的声音：“陶君，真的不能考虑一下吗？” 陶知命这下有点佩服了：“留奈小姐，不是说了吗，这个价格不行的。你这是在电话亭吗？” “陶君是个温柔的孩子……”小野寺留奈语调渐渐变了，声音变小，“如果是5000万，接下来的一年里，陶君需要的话，可以和我住在一起。这样的话，能再考虑一下吗？” 陶知命听得愣了。 他这种饱经世事的人，哪会听不出小野寺留奈的意思。 真就来了，她的经济状况已经这么窘迫？ 听到电话里没声音，小野寺留奈还问了一句：“陶君，姐姐我的意思，你这么聪明，能懂的吧？不会打扰到你的将来的。” 陶知命鬼使神差地看了看卫生间。 如果植野洋介那家伙听到这些话，不知道会怎么想。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6章、特别协议（求票） “在我的印象里，留奈小姐总是带着笑容，一副很坚韧的样子。”陶知命看着她说道，“为了弥子的未来，就应该有了面对一切的力量才对。” 小野寺留奈抬起了头看着他：“陶君，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真是麻烦啊。”陶知命唏嘘道，“昨天晚上留奈小姐的电话，实际上也让我很困扰。” 小野寺留奈再次低下了头：“果然……我知道，在陶君看来，我是会使用所有手段的女人，所以才问我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 “喂！”陶知命声音大了点，然后又低下来，看了看卧室的门，“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小野寺留奈却循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弥子酱……是在我17岁的时候出生的。实际上，我应该只比陶君大7岁。” 陶知命怔怔地看着她。 你提这个什么意思？ 人未老珠未黄，三十没到风味正佳？ “现在，我有点相信陶君以后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小野寺留奈挪着腿往后退了两步跪拜在坐垫上，可谓是顶级大礼了，“如果陶君真能帮助弥子酱进入好的学校，我还可以为陶君工作很多年的！” “……用不着这样吧？说了只是面试。”陶知命看着面前这景象，感觉有点眼晕。 小野寺留奈坐了起来看着他：“陶君，真的有办法吗？” “只是转学……有钱不就行了吗？”陶知命说道，“实在不行，洋介那家伙作为优秀的校友，向他中学就读的学校推荐一下就行了。” “我知道，这对于陶君和植野君来说只是小事情。但对我来说，是一直只能奢侈地想一想的问题。”小野寺留奈认真说道，“如果可以办到，随时可以开始为陶君工作。” “……我说啊，有这么随便吗？”陶知命对霓虹人的“觉悟”感到有点咋舌，咋赌性这么大呢？ “……果然，陶君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吗？” “喂！”陶知命瞅着她，“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会随便被这种神态扰乱思绪的男人。” 小野寺留奈低下了头：“我当然知道，我也是认真问的。” “……你有你的生活，那是你的选择。我所期待的，只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 “包括……会选择使用一些手段的态度吗？” 陶知命有点不悦了：“留奈小姐，不要试图搞清楚我对你到底是怎么看待的。昨天晚上已经说过，对未来能够协助我工作的人，我还需要经过观察。你不需要立刻为我工作，我也不会立刻帮助你解决弥子转入更好学校的问题。一切都要等我明确告诉你，我认为你是我未来事业需要的助手，才会出手去做这件事。你懂了吗？” 小野寺留奈被他认真的表情盯得一惊，最后轻声回答：“我懂了。抱歉，总是因为陶君太过年轻，忘记陶君是个意志坚韧的男子汉，就会忍不住当做弟弟一样说出失礼的话。” “我相信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你只是一个懂得男人的女人。”陶知命这才说道，“我将来需要你做的事，并不需要总是用那样的手段，你放心吧。” “陶君……”小野寺留奈很委屈的样子，“其实，我之前也没有总是用那样的手段，对你……是第一次。” 陶知命翻了个白眼：“好了，大姐姐。虽然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心里开心，但我的决定不会受情绪左右的。总之，好好考虑一下吧，时间不早了，晚安。” 看他就这么干脆地站起来准备走，小野寺留奈赶紧说道：“真的！” “……我说了，那是你的生活，与我没有关系。”陶知命走到门外才说，“如果你真的想将来为我工作，不要总是跟我说这些。我关心的，仅仅只是你能不能把工作做好而已。” 说完就径直走了。 什么忍不住把哥当成弟弟？ 明明有点感情pua的话术，这女人确实不愧是饱经世事，顺藤摸瓜有一手的。 但目前这状态，一点都不纯粹。 不纯粹哪来的意思？将来的事，留待将来再看吧。 说到底，小野寺留奈对他，目前的情绪本身是很复杂了。 一个似乎很有能力、也不算冷酷无情的男人。 一个对她释放的决心，报以独特回应的男人。 一个……也许是生命中，构成了一丝亮色的男人。 陶知命对这一切看得很清楚。 再说，陶知命虽然来到了即将火热的东京，却也不想在根基未稳之前就完全把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面。 现在占据他脑子的，又不是下面那数以亿计的汁本，而是真正数以亿计的资金计划构筑起来的璀璨未来。 陶知命走得很潇洒，毫不留恋。 身后，小野寺留奈却在门口很是看了一阵背影。 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男人…… …… 第二天早上，植野洋介起来之后就听到陶知命已经在那边打电话。 “……对，村井先生，是因为之前就已经联系过，失约的话就太失礼了。”友和那边跟的紧密程度让陶知命有些吃惊，“社长的诚意令我很感动，当然，一定会慎重考虑的！放心，晚餐不会参加，因为已经约了银行的人到家里来……是的，就是评估一下当前的价值，这个问题我自己就能解决好，谢谢村井先生……” 植野洋介怔怔地听着他在那边打电话，等挂了之后才问：“晚上银行的人要来？” 陶知命打了个招呼：“是啊，看看房子作为抵押的话，能贷多少款。” “贷款？”植野洋介吃了一惊，“不是还在还款吗？又要贷款？你需要钱干什么？” “理财啊！你又不相信我。”陶知命认真地说，“要不，不等打赌的结果了，现在就把100万交给我吧。想一想，就算我亏掉了，不是还有这个房子吗？卖掉就能还你了。” “……你真是疯了，都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要又宅在家里了！出去赚钱啊你这混蛋！”陶知命笑呵呵地吐槽了一句，到了卫生间理了理自己的装束就说道，“出门了，今天的狩猎目标：住友！” 其实挺理解植野洋介这副表情。 任谁发现认识了三年的室友上吊被救下来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宛如开窍，都只能跟见了鬼一般。 偏偏又记得一起经历的很多事，让他只能认为这次是真的有了不一样的觉悟。 人总是需要一个适应期嘛，他受的惊吓多了，也就习惯了。 植野洋介能考进东大，人是很聪明的。现在呆一点，那也只是相较于自己而言。实际上在20岁出头的同龄人里，他依旧是很优秀的那批。 优秀的植野洋介喃喃吐槽：“……恶魔猎手！” “真搞不懂你，明明可以拿到钱，为什么不去？” “之前劝你赶紧去参加说明会的可是我这植野洋介！”他愤愤不平，“可恶，过去3个月你酗酒的时候，我已经忙着参加了多少说明会，就不能休息几天吗？” “随便了。话说回来，不止100万吧？所以才没有紧迫感。200万？300有没有？” “没有！之前要给你交房租，还有生活啊！” “我只收了你2万一个月！行，一个星期之后，你肯定全都掏出来！”陶知命认真地点了点头，“和你相比，我身上不到5万円了呢。明天就是三月了，再不赚点钱，贷款就要还不上了！出发，狩猎！” 说完就风一般地出了门。 植野洋介站在房中央，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起居室吐槽道：“明明刚拿到50万了的，哪里还不上贷款了？可恶，要是保持前天那种水准，6个猎物就能给他带来300万吧？” 他确实通过这三个月攒下了一些钱，200万没有，但差不多接近了。 是像大郎说的一样，没那么有紧迫感了吧？ 又在家里待一天确实挺无聊，本来还以为他被友和那样另眼相看，嘴上说着不去，身体却会很诚实的。 准备在家里好好问问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觉悟的来着。 谁知道大郎这小子天天往外跑呢？晚上留奈姐姐还总来抱到。 懒散的室友忽然这么勤奋，显得他确实有点废物的样子。 住友…… 植野洋介想了想，住友之前确实有联系，只不过觉得对方太厉害了，过去不一定能够稳稳地名列优秀，所以干脆休息一下而已。 现在就连陶大郎都振作起来去了，要不……再去看看他能不能又成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7章、房子的正确压榨方法 友和商事的总社门口，植野洋介下了车，付了出租车费就嘀嘀咕咕：“真是的，交通费都出不起了吗？我不用付房租真的没关系？等下拿到车马费赶紧还给我！” 陶知命脸皮很厚，直点头：“安心细裸！今天我会爆发的！” “啊嘞？这不是陶大郎吗？这是什么可笑的发型？”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来了，“还有洋介酱，你也来参加友和的说明会？” 同样是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脸上似笑非笑，眼里有点戏弄。 “山根横久！”植野洋介脸色一变，“你小子，不是已经和三菱签了誓约书吗？” “喂！不要乱说！”山根横久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并不在意，“友和也是很值得期待的会社呢！” 说完就看向了陶知命：“大郎酱，听说，你现在一个内定还没拿到？多少连败了？” 陶知命瞅着他皱着眉头。 幼稚。 学校里的同级生，性格有点张扬的家伙。 明明关系不近，这种称呼方法很轻蔑。 “真是的……”这家伙继续喋喋不休了，“要不，你还是不要告诉别人，你是东大的学生，会拉低别人对我们的评价的。我听你们班的同学说，‘陶大郎那小子，模拟面试的时候，就说了一个字，我……我……我……’果然是弱小的夏国后裔，哪怕从小在强大的霓虹长大，也改变不了你自卑的本性！” 陶知命瞳仁一缩，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不待见自己了。 怀抱莫名其妙优越感的沙雕。 “山根横久，你这小子！”植野洋介有些不忿了。 陶知命抬起手阻止了他，微微笑了笑：“啊嘞？我们难道不是生活在一个战败国？” 山根横久脸色阴沉下来：“你小子，再说一遍？” 陶知命看着植野洋介一脸不解：“不是事实吗？话说回来，我现在显得自卑吗？” “不……”植野洋介表情复杂，“你现在，很‘勇’……” “而且，你们剑道社不是经常这样喊吗？‘精进！精进！大和第一！’现在第一的还是米国人，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耍酷呢？这就是你们剑道社的精神？”陶知命又看向了植野洋介。 山根横久凝视着他，陶知命却并不畏惧，只是笑呵呵地回视着。 “很好！”山根横久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是弱者，也算有了觉悟。你说的这番话，我会传达到剑道社。” 他再次露出戏谑的表情：“等开学后，我们会玩得开心的。” 说完就扬长而去，先进了友和商事的大楼。 植野洋介无奈地说道：“虽然很有气势，但何必对整个剑道社说那样的话呢？另外，战败国什么的……我也稍微有点受伤！” 陶知命很无所谓：“怕什么？难道我这不是很好的变化吗？” “……勇猛过头了。”植野洋介叹了口气，“总之，至少今天先争取拿到内定吧，不然肯定又会被狠狠嘲笑的。” “那是必须的。”陶知命看着面前的友和商事大楼，目光闪烁。 这可关系到今天能拿到多少钱。 想到这里，陶知命就很感慨。 陶知命记忆中的面试，一般都是求职者很紧张，因为僧多粥少，竞争激烈。 虽然对于单个公司的职位来说，面试者仍然是多出很多的。但有竞争力的人才，却是各大会社争抢，供不应求的局面。 而现在这个时间点的霓虹，争抢变得浮夸起来，已经出现面试通过会送很多钱留人才的局面。 这背后的原因，就是霓虹连续的快速发展，已然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面对急剧膨胀的市场需求，人口基数不大、高校录取率低导致的高端人才供给出现了问题。 去年金融开放之后，企业的融资渠道大大拓宽，手里的钱变多了。在极度看好后续经济发展的情况下，人才市场出现了这种奇妙的现象。 霓虹的企业往往是长期聘任甚至终身雇佣，对于人才的面试过程，其实非常严谨。一旦经过了面试的筛选，被认定为是会社需要的人才，那就得想办法彻底留住了，就业誓约书就是这样一种产物。 手里不缺钱的各大公司，除了给面试者报销面试车马费，还会给内定录取的优秀人才送钱，希望他们能尽快签订就业誓约书。 因为霓虹这边正式的劳动合同，必须在学生拿到毕业证书之后才签订。可被称为“人盗合战”的人才争夺，往往从应届生还在大三下学期就开始了。 到了大四上学期开学的4月份，已经拿到内定录取承诺的应届生人数，甚至达到总人数的2倍多。 为什么给内定录取者送钱？为了签订就业誓约书。后者多少还有一定的约束力，前者，根本就只是会社给优秀人才单方面表达的录取意愿。 在就业誓约书的约束下，都不一定百分百能够在学生拿到毕业证之后签订正式合约。所以一旦肯签个就业誓约书，那提前预付部分公资奖金甚至提供免费车房的都有。 当然，这些都建立在会社确实认为你是“会社未来不可或缺的人才”的基础上。 曾经211毕业的陶知命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 既然有这种福利，眼下又缺钱，当然最简单就是从这里入手。 像植野洋介和山根横久，明明已经拿到了多个内定录取，现在还跑到这里来，就是凭自己的学历光环多拿点礼金。 这甚至是一种生财之道。 浮夸得一批。 到了友和商事的公司门口，人事部门的很多招聘职员、也就是俗称的人事担当们干练而和善地做着接待工作。 每年会举办的会社参观说明会，是集中进行招聘的日子，对会社来说事件大事。 能够被邀请来参加说明会的，一般都是已经通过了初面的人。 对于东京大学的高材生，只要愿意过来，那都是直接投递简历、就会得到邀请。 这种从众多投递简历的应届学生中筛选出来，邀请到企业内部进行集中面试的会社参观说明会，最开始的环节都是在大会议室里先进行公司介绍。 介绍开始之前，大会议室里坐着的人，知道其他人是竞争对手，就忍不住想了解一下其他人的信息。 陶知命已经听到山根横久旁边响起了小声的惊呼。 “死阔以！东京大学……” “可嗦！东京大学这样的国立四雄，来了多少人？” “明明不是最顶尖的那些会社……” “嘘——小点声，怎么能这样说？” “……” 山根横久不复刚才的彪悍模样，坐在那边很谦虚的样子，但分明有些洋洋自得。 小屁孩，除了来拿钱，还想来享受点优越感吗？ 不过，好像有几个妹子在星星眼求认识的样子。 陶知命看了一眼旁边有点羡慕的植野洋介，打趣道：“你也可以试试啊。” 植野洋介正襟危坐：“咳……我呢，不是那样肤浅的男人！” 陶知命瞅着他笑了。 大概他和陶大郎，都因为面对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女人比较怂，才能成为好朋友。 混熟之后倒是嘴上嚣张得很，话痨一样。 过了一会，友和商事的人事部长终于进了会议室，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陶知命提起了精神，该办正事了！ 为了礼金！ 大郎啊大郎，可惜你去得早，没来得及享受属于自己身份带来的便利。 不过如果不是陶知命，大郎在面试方面的表现似乎很差劲。 但现在嘛……面试什么的，这个我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8章、爸爸还是哥哥 陶知命的演出甚至让原本给内定录取者安排的招待晚餐都推迟了一些。 直到人事担当已经忍不住敲门，大宫浩史才说道：“陶君，看来你没有在图书馆中浪费时间，真是阅读了相当多的著作啊。” 陶知命谦虚地说道：“学习不会停止，我还只是读了一点点。” “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未来的工作。现在，就先一起去餐厅吧。”大宫浩史站了起来，“坐我的车，你那个和地产项目合作的想法，非常有意思。” 等在外面的植野洋介和山根横久，就看大宫浩史出来后，笑容满面地和陶知命走在一起，径直往门口那边去。 只有人事部长到了他们面前说道：“抱歉久等了。接下来，就请大家好好享受友和下班之后丰富多彩的生活吧！希望各位能够尽快和友和签订就业誓约书！” 人事部的各担当早就各自走到自己需要重点公关拿下的人面前，一脸未来同事的亲切表情，组织着大家前往餐厅了。 植野洋介忍不住问：“那个……陶君他……” “社长对他的面试还没有结束。植野君和陶君是朋友吗？” “……是啊，我们还是室友。” “真是很少见到社长对新人这么感兴趣呢，不愧是东大！植野君，和陶君一起加入友和吧！” “……”植野洋介懵圈了，陶大郎今天发挥这么好？ 大宫浩史的座驾非常豪奢，看到陶知命上车后一点都不局促，再次感叹道：“陶君的从容，真是很少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身上见到。” “父母去世之后，一个人经历了许多。”陶知命当然不会对这个时代的车型感到多带感，他重生之前自己开的车就比这坐着还显舒适。 “所以，陶君认为这种消费中心的概念，核心就是与地产公司一起塑造品牌？”大宫浩史继续着话题。 “当然。”陶知命忽悠着他，“首都改造计划已经启动，东京的人口会大大增加。像我的房子那一带，未来就有庞大的规划。经济的形势这么好，接下来，会面临如海啸一般的消费热情。将大型超市、电影院、KTV、DISCO、美食、购物聚集在一起，就有打造一个区域消费热点的能力。” “友和拥有这么多的产品供应商，一定能和总部的地产板块拿出非常富有吸引力的方案。欧米的餐饮和服装品牌，以友和的实力，可以引进很多。整合起来全部出现在一个shopping mall里，对我这样的年轻人有很大的吸引力呢，会成为首选的消费中心。这样一来，所开发的土地都将全面升值！” 他知道友和上面还有大财团，所涉及的业务板块多得很。 把旺达广场那一套搬到房地产发热的东京泡沫时代，毫无疑问会戳中他们的点。 而对于大宫浩史来说，只是财团底下某个板块的社长，连会长都不是，他一定也想在内部有更大的作为。 至于泡沫破灭之后的房价暴跌、消费紧缩，那就不关他的事了。想到这一套的人不少，能把所有细节都执行好的人却不多，就不管他们会不会掉进坑里了。 陶知命这样表演，只为了狠狠从他这里挖一笔钱，补偿自己的精神损失而已。 他讲的本就是一个后来获得很大成功的商业模式，此刻如此清晰地把逻辑呈现在大宫浩史面前，只听得这位本来对陶知命心存偏见的社长心情激动。 已经和陶知命聊了这么久的他不由得说道：“陶君提出了一个了不起的模式！究竟是怎样想到这样紧密相连的方式的？” 陶知命就说道：“因为和地上げ屋的交流，多关注了一下这一块。考虑到要来友和应聘，就深入思考了一下。” “陶君的商业天赋令人赞叹！”大宫浩史问道，“陶君想到了这种模式，为什么没有去地产会社尝试一下？” “只是自己的想法，并不确信能得到肯定。”陶知命谦虚了一下又说，“但确实也有准备去地产行业看看。” 大宫浩史立刻说道：“陶君，到友和来吧！” “社长觉得我可以吗？”陶知命还在演，贼谦虚。 “当然！虽然讲过很多次，但这次非常认真：陶君是友和未来不可或缺的人才！” “一定会认真考虑的。”陶知命也言辞恳切，“社长的肯定，让我非常受鼓舞！” 大致的逻辑只是说了说，一些关键的细节却藏了起来。 以地产的开发周期，从现在着手筹备，到最终落地，等到平成年间吧。 到时候，有很多烂摊子等着你收拾。 陶知命悠哉悠哉地听着他在那里说着待遇。 “陶君还没有车吧？如果能够确定加入友和，会安排提供专门的车辆。地上げ屋的事不用担心，这期间会提供免费的高级公寓。进入会社之后，虽然只能和同期相差不多的薪水，但可以作为我的特别助理，有另外的津贴和奖金。” 大宫浩史亲自向他说起待遇来，他也知道如果要顺利地办成这件事，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细节问题。 而陶知命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和潜力。 陶知命一副都可以的样子，反而让他有点患得患失。 该不会从自己这里得到了肯定，去地产领域最强大的住友吧？ 以他东大的背景和这份实力，会轻易进入大人物的视野。 因此接下来的晚餐，尽管他扮演着求贤若渴的社长形象对所有确定录取的新人们都发出了热情的邀请，但还是关照人事部长特别留意陶知命。 任谁都看得出来，最被关注的就是陶知命。 山根横久甚至向植野洋介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这是那个陶大郎？ 晚餐吃得很好，是展现实力的高档餐厅，红酒、西餐，陶知命应付自如。 就算已经来过几回这种场合的植野洋介都不如他显得熟练，他不禁腹诽：莫非是之前为那个女人花钱时来得很多，所以已经这么熟练了？ 大宫浩史更加体会到了副社长和人事部长所说的“成熟骨干风范”，借着微醺笑呵呵地说道，“陶君，我啊，真想看看你局促的样子。等吃完了饭，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吧。从现在开始，要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呢！” 陶知命瞅着他，堂堂社长带过去的地方，应该很带劲吧？ 不过他却无奈地说道：“社长，约好了地上げ屋的相谈师，恐怕现在还等在家门口。那帮家伙，听说我终于肯卖掉房子了，就会一直盯着我的。” 大宫浩史反倒很开心：“刚好，明天到会社签订就业誓约书吧！我们村井部长立刻就可以安排好你的住处！” “明白！不过关系到一生的选择，我还需要好好地考虑！” “真的要回去？” “虽然很想去见识一下，但不想明天很早又被相谈师敲门呢。” “这样啊。” 大宫浩史朝人事部长村井直哉使了使眼色，村井直哉就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陶知命手上：“陶君，今天辛苦了。明天务必要到会社来，商谈就业誓约书的事情啊！” 陶知命目的达成，感谢完就说道：“我也期待着。” 他期待着这里面是多少钱。 至于就业誓约书，真是想桃子。 友和只不过是之前植野洋介拉着陶大郎一起投的一家不算顶尖的会社而已。 何况这个大宫浩史内心深处，对他还是有偏见的。 而陶知命本身就没有任何要屈居人下的念头。 就看看今天自己演了这么久，片酬会有多少吧。 持续了一整天的说明会终于结束，才86年的霓虹毕竟还不像两三年后那么疯狂，大宫浩史只是对他一个人提出了下一场特别招待的想法。 植野洋介看大宫浩史还安排专人把他和陶知命送回家，一路上却又不好问什么。 倒是陶知命望着车窗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50万円，3000多米金了。 继续吊着，说不定还能再送些来，这样的羊毛可以多薅几趟。 自己的计划，现在还不到展开的时候。毕竟3月4月连续降息两次之后，气氛才会彻底地热燥起来。 到那个时候，才会有大量的银行求着别人借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9章、隐秘心丝 在家里等小野寺留奈回来的时间里，陶知命还是回到了房间里工作。 主要是，今天的收获很大，得好好梳理一下节奏了。 在和最上恒产的木下秀风交谈之前，他并不确定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那么现在，已经可以预期拥有2.5亿円的启动资金，那应该稍微调整一下计划了。 这笔钱可不少了，换成米元将近200万。 虽然仍旧不够看，但毕竟……不应该把时间整天整天地耗在去参加会社的说明会上了吧？ 按照陶知命原来的估计，恐怕需要用房子贷款拿到的钱，至少再经过两轮买房、再次抵押打款之后，才能拥有这个量级的流动资金。 那必定是五六月份之后的事了。 现在，既然可以手握一大笔钱，就可以考虑通过一轮购房，先行在3月4月的降息前入手一些不动产。等到这两轮降息完成，银行那边急了，再加上房价上涨，可以拿到更多的资金到手。 只是这样一来，对井上龙的承诺怎么完成…… 陶知命在房间里认真地思索着，果然，会社的参观说明会还是得去。 它的价值，并不仅仅在于区区的赠金，而是可能结识的一些人物、撬动的一些资源。 最上恒产是他刻意选择的对象，这不就带来变化了吗？ 想到这里，他就明确了思路，用陶大郎原来空白着的笔记本继续梳理起来。 一通忙碌之后，他打开了卧室的门出去，才看见小野寺留奈已经回来了。 “怎么不叫我？”陶知命动了动脖子，在她面前一点保持形象的拘束都没有。 小野寺留奈连忙说道：“弥子酱说陶君在房间里，以为您在睡觉休息……” “……不要这样生活得很小心的样子，你回来我都没听见声音。”陶知命似笑非笑地提醒了她一句，就对弥子用浮夸的声调喊道，“弥子酱，准备一下，出发吃大餐了哦！” “耶！”井上弥子像是期待了很久一样，“妈妈，那我穿什么衣服出去？” 小野寺留奈微笑着牵住她，进屋换衣服了。 陶知命到卫生间洗了洗脸，抬头一看，旁边的架子上已经摆上了一些小野寺留奈用的化妆品。 他对这时候的霓虹品牌不是很了解，但看了看那种标识设计和包装水平，估计也就那样吧。 擦干了脸，他就对着镜子放松地笑了笑，转身吆喝：“出发哦！” …… 对小野寺留奈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坐在陶君对面，耳朵里听着他不断说着有意思的话，和弥子聊得很开心的样子，却不能一直看他是什么神态。 但是，之前有这样的感觉，还是老公没有去世之前。 她有点奇怪，明明和社长对谈的时候气势十足的陶君，为什么现在又能像一个爱玩的小孩子一样，跟弥子谈论着动画里的内容。 高达、阿拉蕾、足球小将什么的……实在难以把这些话题与她现在印象中的陶君联系起来。 “……这样啊，你想看《圣斗士星矢》吗？有同学说很好看啊，刚刚出来吗？等下去买好不好！” “好！”井上弥子喜不自胜。 陶知命也有点兴奋的样子：“听上去很棒的样子，圣衣吗？好酷的感觉……” 小野寺留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陶君的兴奋声音不是假的，脸上的表情也很期待的样子。 真是搞不懂…… “留奈，你先去把头发打理一下啦，我跟弥子去书店！”陶知命看吃得差不多了，又要了一份小甜品，让弥子边吃边走。 小野寺留奈提着包走在两人身后，终于能够放心大胆地看着前方陶君和弥子的背影。 忽然觉得要是能够一直这样，就会很好的样子…… 陶知命瞧见一家挺气派的理发店，就转身说道：“就这里吧，看起来不错。” 小野寺留奈躲开眼神看向店面，犹豫着问：“这里吗？会很贵吧……” “这样的地方，以后你需要常来！” “……我明白了。”她想了起来，这是工作的一部分。 但，带自己和弥子一起出来吃饭，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吗？ “不要怕花钱！我要的是效果。弥子酱，等会看到妈妈的时候，如果觉得头发变得不好看了，下次新的《圣斗士星矢》就不买了哦！” 井上弥子有点紧张地抬起头看小野寺留奈：“妈妈！一定要做到啊！” 小野寺留奈哭笑不得，只能鞠了一躬走了进去。 转头一看，陶君已经带着弥子往街对面一家书店走去了。 “欢迎光临！”店里的员工笑容满面地鞠着躬开口了，“您想要修剪发型，还是简单做个护理？” 小野寺留奈想起陶君给的30万円，收起了心虚。 一瞬间，似乎找到了当初新婚时候的状态，带着些期许说道：“请帮忙设计一个时尚又优雅的发型吧，拜托了！” …… 花了近两个小时，小野寺留奈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镜子里笑呵呵的陶君和弥子。 对上他的眼神，小野寺留奈不禁生出羞怯的感觉，脸有点红，眼神和睫毛一起闪动着：“怎……怎么样？” “弥子酱，你觉得呢？”陶知命笑眯眯地问手里拿着登载了《圣斗士星矢》最初内容的《少年周刊JUMP》的井上弥子。 “妈妈！”弥子张着小嘴惊呼，“变成大美人了！” “胡说什么！”小野寺留奈有点害臊，她更想知道，这是不是陶知命所说的感觉。 “非常好的开始。”陶知命当然是鼓励的。 何况现在，把头发处理得直了一些，刘海和发型式样也成为正流行的款，小野寺留奈平添了几分年轻气息。 带着新的发型，到了服装店之后，每当小野寺留奈试穿一款时装出来，站在陶知命面前转动着让他看看效果的时候，她心里异样的感觉就越来越浓。 这……真的是工作吗？ 可是，看到陶君眼睛里多了些欣赏的意味，她又不禁窃喜着加快了心跳。 明明弥子酱也还在旁边一起看着，她却忍不住想到：这好像是……当初恋爱的感觉。 最后，当陶君还帮她提着几个大袋子，牵着弥子酱的手走在马路上时，她终于在内心萌生出明确的期许。 如果能和陶君…… 但当陶知命在一家化妆品店门口停下来之后，她立刻听到他说：“为了以后的工作，皮肤也是需要注意的。走，选一套合适的化妆品吧。” 小野寺留奈抬头看了看这个知名的大品牌，一套化妆品……又是以前一想起来就会按下去的念头。 店里的小姑娘年轻又漂亮，她们看着陶君帅气脸庞的眼睛都在发光。 小野寺留奈把刚刚生长出来的念头又摁了下去。 留奈啊，要记住，这只是工作的需要而已。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0章、年轻人的野望 “陶君……我不是很明白……” 小野寺留奈是真的不太明白。 30万円，就这样给自己，就是用于让自己去变漂亮，买好看的衣服，认识同样有钱的主妇们吗？ 然后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不免多想了。 陶君，是不是就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漂亮一点…… 陶知命胸有成竹地说道：“不要急。数量也不用多，我相信以留奈的生活经验和性格，可以认识一些主妇的。用两个月的时间，认识10个可以拿得出百万円这个量级资金的主妇，不是很困难的事。这是给你的第一笔钱，时尚的衣服、贵重的饰品、高档的餐厅……你要留给别人一个成功女人的形象！” 小野寺留奈脑子是晕的，那是我的样子？ 植野洋介看看陶知命，又看看小野寺留奈。总觉得……这两人之间奇奇怪怪的。 “总之，在这个过程里，有一个信息要巧妙地传达出去。”陶知命认真地叮嘱着重点，“你本来是带着弥子过着艰难生活的单亲妈妈。但是，自从去年开始进行理财之后，认识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短短的时间里，财富是这样增长起来的。” 植野洋介总算听明白了，不禁问道：“大郎，你想让留奈姐姐说服她们拿钱出来交给你理财？” 陶知命瞅着他笑道：“聪明啊，洋介。不过，不是说服。” 然后，他对着小野寺留奈严肃地说道：“第一件事你帮我办好之后，每买到一套房子，我会给你50万円的奖励。这些钱，我不会先给你，但会为你开一个专门的账户，帮你赚钱。赚到的利润，我会拿走一半的佣金。但剩下的利润，也足够你有证据给那些主妇们看，你的财富是在以怎样的速度增值。” 陶知命见小野寺留奈已经陷入呆掉的可爱模样，不禁笑了笑：“三年里，我会让你成为整个东京主妇圈当中最知名的女人，你会是为她们带来财富的女人，是神一样的存在。我对你，可是有着很高期待的。” 小野寺留奈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可能吗？ 但陶知命却牵起了她的手，把30万円放在了她的手上：“记住，先把自己变得漂亮起来。等帮我找到了立刻可以买入的房子，辞掉工作为我办事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拥有了现在没有的成功气质。” 小野寺留奈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放了回去，又拿出3张万円大钞给植野洋介：“不能更多了！我也没有很多零花钱！” “……”植野洋介无言以对，今天不是又94万円现金入账吗？ 门又被敲响，陶知命脸色一喜：“雄太来啦！” 说完就拿出购物券，兴冲冲地走到门口。 敲门的果然是入江雄太，看到陶知命这张脸，他神情复杂。 “呀，雄太大哥，又见面了！”陶知命笑呵呵地请他进去坐坐，被拒绝了。 “……还有事情要去做。”入江雄太这么说着，就拿出了信封，“购物券呢？” 陶知命拿出购物券，也拿出了一包香烟递给他感慨道：“真是辛苦啊，这么晚请你过来实在很冒昧。在这里……” 入江雄太看着烟，失笑道：“真是的。你真是一个学生吗？” 他把烟拿了过去，也开始清点购物券：“昨天晚上，得手了？” “当然。压力得到了释放，真是美妙啊。”陶知命一点都不避讳的样子。 “……你们这样的家伙，能有什么压力？”入江雄太已然可以跟他闲聊起来，“一天时间……就又赚到这么多。” “两天！”陶知命认真说道，“每出场一次，总要休息一天嘛。” 入江雄太抬头看了看他的这张帅脸，拳头有点想揍过去。 他把信封递给陶知命：“你的钱。” 陶知命先拿出两根烟，帮他跟自己都点上之后，叼着烟走出玄关就数钱。 两个人一起站在楼道里，入江雄太瞅着他这模样，恍惚觉得他也像个yakuza。 陶知命数完钱，顺手就抽出两张递给入江雄太。 “……干什么？” 陶知命夹着烟笑道：“辛苦你专门跑一趟啊，昨天晚上就想请你一起喝喝酒的。” “……你在戏弄我吗？”入江雄太有点犹疑不定。 “我是那样的人吗？”陶知命一脸受伤的模样，“都说了，我啊，喜欢交朋友！怎么？雄太大哥瞧不起我？” ……是你瞧不起我吧？万一去跟若头说“我只收到了52万，雄太那小子自己吞了2万”怎么办？那岂不是要切指谢罪？ 入江雄太瞅着他这张脸，问了一句：“你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事了吧？还是说说看吧，看2万办不办得了。别看我这样子，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原则的。” “这么复杂吗？”陶知命叹道，“真没什么麻烦事。不过，突然想起来……委托你办一件事怎么样？” “什么？”入江雄太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有事的。 陶知命生出有趣的感觉，临时想到的：“请帮我调查一下，哪里有独居的欧巴桑吧。想帮一个同样独居有房子的老头子找个伴侣。” 入江雄太的血压飙升：“开什么玩笑！” 陶知命认真说道：“是真的！留奈小姐一直不能说服我，让我也有点内疚呢，毕竟她还要抚养一个孩子。她的另一个说服对象，是一位独居的老头子。我想，帮他找个伴，就能卖掉房子一起开始新生活吧。” 入江雄太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这小子是不是见小野寺留奈长得漂亮…… 话说回来，刚才看到小野寺留奈还停留在他这里。 “如果算是委托的话，2万円够不够？”陶知命干脆问道。 “……算是情报收集？”入江雄太看在钱的份上，忽略掉了打听单身欧巴桑信息的羞耻属性。 这太不yakuza了。 情报收集，就有那味了。 “对！情报收集！”陶知命点头，“怎么样？5天的时间，给我至少3个有可能性的目标情报，2万円够吗？” “……得加钱。”入江雄太眼神往旁边飘了飘，不是很有底气的样子。 陶知命又抽出两张来：“4万？” “……真是的。”入江雄太绷不住了，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这个人，太奇怪了。” 陶知命笑起来，哈哈笑着问道：“奇怪吗？帮孤独的老人找到幸福的未来，让认真生活的妈妈拿到薪水，还能让我们之间有更多的联系，这不是很好吗？” “果然还是很奇怪……”入江雄太嘟哝着，叼着烟挥了挥手，“走了。你要的情报，会收集好的。” 陶知命一脸微笑，站在楼道里抽完了这根烟，才回到房间里。 果然东京是很有趣的。 他这么操心小野寺留奈能不能成一单，当然是有用意的。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1章、索然无味的yakuza战斗 白天去别人公司面试赚到的50万，晚上一个来回去别人家里看看情况顺便作为初面就又花去5万。 夜越深，出租车越贵。 回到家里，植野洋介已经睡了。 陶知命躺下之后，一时还不困。 重生到这时候的东京，固然有很多的机会在等着他，但也有一个不是很好解决的劣势。 这是霓虹，毕竟不是他熟悉的夏国。 总不能一直靠去别人公司面试赚钱，而后面想赚到更多的钱，他是需要帮手的。 糟糕的是，陶知命对霓虹的了解并不深入，尽管有陶大郎的记忆。 那只是个被保护得蛮好、学呆了的废物点心，对社会一无所知。 植野洋介不像小野寺留奈，朋友的情谊和东大天之骄子的身份，让陶知命彻底在能力方面折服他、在未来的前景方面让他信服之前，只能以“合作”的方式，而不是命令的方式来要求。 在陶知命的视野范围之内，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对小野寺留奈比较熟悉。 今天遇到的冲田京子，陶知命也是看到她一副乖巧老实的样子才过去搭话。 陶知命接下来要做的事，并不需要最开始的人多么聪明伶俐，反而是听话、做事利索最好。 就看小野寺留奈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吧。 翌日一早，植野洋介起床后，就见陶知命拿着笔，翻看着求职杂志，在上面圈圈画画。 “早上好。”植野洋介揉着眼睛走过去看了看就说道，“这么有干劲啊？是要认真寻找更合适的会社，还是要像昨天一样去拿到丰厚的礼金？” “当然是礼金了！”陶知命头也不抬，这样的钱不拿白不拿，3月最后的窗口期了。等4月开学，能给出大钱的公司就都将完成这一季的校招。 一个50万，要是薅他个20家的羊毛，不就是1000万円到手？ 几万米金呢。 “贪婪的野兽啊！”植野洋介吐槽了一下，就过去刷牙洗脸了。 而不一会，电话就响了起来。 陶知命接起来一听，是友和商事的人事部长村井直哉。 “陶君，今天可以到会社商谈就业誓约书的事情吗？”电话里村井直哉声音带着笑意。 “实在抱歉啊。”陶知命顺溜地说道，“同学听说我昨天得到了大宫社长的肯定，吵着要我请他们好好地吃一顿呢，等一会就会到我的家里来，只能看后面的日程了。” “是吗？”村井直哉只能回答，“是值得庆贺的事！那么，明天再与陶君联系！” “抱歉了。” 挂了电话，陶知命就耸了耸眉。 趁热打铁倒是快，不过昨天一开始被大宫浩史看扁了，他本来就打定了主意吃干抹净扭头走。 植野洋介大概是听到了，出来就问：“友和催你去签誓约书？” “没错。”陶知命指使着即将白住的植野洋介，“去买点早餐来一起吃吧？我还要寻找更多合适的会社，今天出去多联系一些面试。” “真是令人意外的干劲满满。”植野洋介倒是很开心他变成这样，只以为他开着赚礼金的玩笑，其实还是在认真为前途考虑，寻找着更合适的会社。 他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愕然看着举手欲敲的小野寺留奈：“留奈酱，你又来了？” “早上好，植野君！”小野寺留奈一个鞠躬，就举着手里的袋子，“还没有吃早餐吧？” 陶知命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过去看了看。 “早上好，陶君！”鞠躬+1。 陶知命点了点头：“留奈小姐是为什么事而来？” “陶大郎！”植野洋介很不满的语气，“注意语气！” 小野寺留奈呆呆看着义愤填膺的植野洋介，然后就见陶知命对他翻了个白眼说道：“留奈小姐，洋介这小子对你很有好感呢。” 植野洋介立刻怂了，脸都开始有点红。 小野寺留奈忍不住掩嘴笑起来：“为了感谢昨天晚上陶君专门送我回家，特地早些过来了，还请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什么？”植野洋介愕然看向陶知命，“昨天晚上？” “你想说什么？”陶知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毫不客气，“请进吧，正好饿了。” 见她是一个人来的，陶知命心里有数。 至少是对女儿的安危看得比较重的女人，这样她在自己印象里的所作所为反倒多了一丝说服力。 “留奈小姐，除了我，还有其他的目标，这个月有希望完成一个业绩吗？”陶知命一边吃一边问道。 小野寺留奈买来的传统早餐，还是比较豪华的版本。除了味增汤和白米粥，烤鱼小菜花样还挺多，看样子多花了一些钱。 “很困难。”小野寺留奈确实很忧心，“不止陶君一个人，大家都觉得房价在迅速地增长，都不愿意现在松口呢。” 普通人也精明着，虽然知道最后很难守住房子，但都在尽可能地提高能拿到手的钱。 这大概也是小野寺留奈最近业绩越来越难完成、收入达不到预期的原因吧。 陶知命既然提出了建议，也不会再搞什么愿者上钩那一套，就干脆地说：“那么留奈小姐的考虑有结果了吗？虽然是共用的起居室，但是房间会各自再装上一把锁的。对我不放心没关系，洋介这小子可是正义感满满的家伙。” 植野洋介愕然地看着陶知命，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小野寺留奈咬着嘴唇，再次尝试问道：“陶君既然想自己做一番事业，为什么不干脆现在卖掉房子呢？这样的话，手里也能有很多钱可以支配。” “什么？”植野洋介忍不住了，“你不是刚才还在看求职的杂志吗？” 陶知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对小野寺留奈说道：“不到我预期的价格，是不会卖的。至于钱，我会有办法的。” “礼金吗？”植野洋介瞪大了眼睛，“你小子，不会是准备疯狂地每天拿个50万吧？” 小野寺留奈听到这个熟悉的数字，震惊地看着陶知命。 关于大学生在现在找工作时火热的现状，她也有所耳闻，这也是她希望女儿将来可以考上大学的原因。 昨天就收到了某个大会社50万的礼金希望他考虑加入吗？ 小野寺留奈羡慕得不得了，陶知命所说的4月之后每个月至少50万收入让她也多出一分信心。 但这还不够，她不能把未来就这样赌上去。 “还没考虑好吗？”陶知命说道，“不过，我不会等很久的。” 他很快地吃完了早餐就站了起来：“多谢款待，我要开始写简历了。” 说完就进了房间。 没办法，现在又没电脑，只能拿手怼，写好了简历还得通过邮寄送出去。 陶知命准备花一天的时间先海投一批，同时也先打一通电话自荐一下，反正以东大的光环，如果近期就有说明会的话，大概率是可以直接去的。 这样就能把接下来一个月的日程先排出来，然后好用剩余时间做别的事。 起居室里只剩下植野洋介和小野寺留奈两个人。 “那个……留奈酱，大郎那小子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每个房间都可以装一个锁？” 小野寺留奈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陶君说，可以让我免费住到这边来，再考察一下我的工作能力，看我能不能胜任他将来提供的工作……” 植野洋介就呆呆地看着她了。 住到这边来？ 以后为大郎工作？ 家政妇？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2章、谁在幕后？ 虽然和井上龙签订了协议，但陶知命知道他的资金还得至少那么几天才能过来。 毕竟，他肯定是需要和最上恒产签好协议办完手续，拿到钱之后才会安排资金给到他。 因此，这几天的生活节奏不会变。 陶知命和植野洋介仿佛变成了会社参观说明会收割机器。经过陶知命调教的植野洋介也仿佛提升了等级，在面试中表现得比以往更好了。 四天时间里，两人加在一起又斩获了180万円和80万円的购物券。 入江雄太带着72万円过来了，陶知命和他交割完，忍不住说道：“不至于每天晚上都有那么忙吧？一起去居酒屋喝两杯？” 这次入江雄太没有拒绝：“正好你委托的任务，情报可以交给你了。” “诶？是吗？”陶知命赶紧朝屋里喊了喊，“留奈，收拾一下，一起出去。” “我呢？”植野洋介忍不住问道。 “在家照顾弥子啦！”陶知命一句话就打发了可怜的植野洋介。 入江雄太有点呆滞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野寺留奈从陶知命房子里走出来。 他没记错的话，现在已经快晚上10点了。 陶知命咧嘴笑道：“我和井上社长达成了合作协议，留奈现在作为联络人，住在我这里。” 入江雄太神情复杂。 相谈师的工作，到底是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过，没想到小野寺留奈精心打扮过一番之后，居然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了。 陶知命和入江雄太一人一根烟，就走在了前面。 看前面烟雾时不时地飘动着，小野寺留奈不禁想到：又发现了陶君新的一面。 从他们的言语中，两人的关系似乎已经熟络了很多。她想起那天晚上初次见面的两人，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势。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多星期，他们居然成为了……朋友？ 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居酒屋，老板岂能不认得入江雄太？ 赶紧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上来。 “雄太大哥，就快对留奈说说欧巴桑们的情报吧！”陶知命喝完第一口，就大大咧咧地问了。 这句话引得店里侧目。 入江雄太看到好笑：“你这家伙，果然奇怪。” 但这种洒脱的个性，确实挺对他的胃口，尤其是知道这家伙高材生的身份和令若头都很感叹的能力的情况下。 小野寺留奈这才知道出来是干什么。 原来，陶君还拜托了入江雄太帮忙收集情报吗？ 她赶紧认真地倾听起来。 “那……就先从年龄最大的说起吧……”入江雄太拿出了几张照片，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总觉得有点不堪。 威风堂堂的yakuza，本来是让人敬而远之的存在，忽然向店主和其他关系还不错的普通人打听起独身的欧巴桑起来。 每每看着对方古怪又忌惮的眼神，总觉得后悔接下了这个委托。 但是4万円不少了…… 好在是在居酒屋，让人放松的所在。而且所说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是帮助孤独的老人家不是？ 小野寺留奈一直认真倾听着，频频点头。 她自己也打听了一些。但这几天又要关注井上社长那边的进度，又要去搜集陶君所需要的购房信息，还想着能够尽量照顾他和植野君的起居，时间不是很够用。 毕竟房子大了很多，住着四个人，家务所花的时间变多了。 她经过这几天的拾掇，模样已经比之前更加动人。 此刻柔顺倾听的模样，更有独特的魅力。 于是忽然遇到了没料想到的情况。 “呀！这不是真堂组的雄太吗？带了这么可爱的妹妹出来喝酒吗？我们一起啊！” 带着酒气的三个人走进了门，笑嘻嘻地围了过来。 陶知命转头一看，三个人面上都有醉酒的神态，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小野寺留奈身上打量着。 认识入江雄太而且不是很忌惮，看来同样是yakuza，不同的组织？ 入江雄太只是冷冷说了一句：“别惹怒我，滚！” “阿拉拉……”当中一人却仍旧嬉笑着说，“都这么晚了，是该一起去更好玩的地方啦。雄太，人多了才好玩嘛。” “啧啧啧，雄太，今晚你带来了这么可爱的姑娘，就由我们来花钱，放心吧！” 入江雄太的脸色阴沉下来：“再警告一次，这里是我们真堂组守护的地方。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老板已经吓得不行，其他客人也纷纷结了账赶紧开溜。 “说什么胡话？我们只是来消费而已。喂老头子，拿酒来！”带头的家伙已经挤过来伸手就要拨开陶知命坐在小野寺留奈旁边，“这是你们新收的见习小子吗？走开，让我坐在这里。” 陶知命也不犟，却顺势牵着小野寺留奈走到了入江雄太背后。小野寺留奈正惊慌得不知道怎么办好，掌心的温度带来了一丝安定。 “你小子！”那人脸色阴沉下来，“想死吗？” 陶知命笑着问：“能打吗？” 入江雄太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嘴角露出有趣的笑容：“能。” “能打得过吗？” “能。”入江雄太似笑非笑地看着酝酿着愤怒的三人，“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也忘记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啊。” 陶知命惊讶地问：“一个人就可以？” 入江雄太却只说道：“5万。” “喂……他们挑衅的可是你啊。”陶知命有点委屈的样子，随后眼里露出一丝阴狠，“但，可以。我加钱，按10万的分量让他们清醒清醒吧。” “你们两个，在侮辱我们北城会吗？”对面总算咆哮了起来。 入江雄太站了起来歪了歪脖子：“没办法，接受了任务啊。” 说完已经猛地前冲，双手捏拳击中左右两人的腹部，同时一个膝撞顶到了另一人的裆。 刚才还很嚣张的三人骤然软绵绵地都蹲下了。 陶知命睁大了眼睛。 是这三人太弱，还是入江雄太很强？ 认识入江雄太的话，为什么这么敢啊？ 所以说喝酒真的误事吗？ 入江雄太的力气似乎很大，而且身手十分敏捷。 三人刚才明明也是在戒备的，但就这么糟了重。 入江雄太这时才又一脚一个，把左右两边两个人补得起不来身，然后捏住了中间那个的喉咙，拿手拍着他的脸：“清醒一点没有？” “……雄太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不记得了？”入江雄太微眯着眼继续拍，“再好好想想？” “……我们只是喝多了，不是要来惹事……” “现在醒了没有？” “醒了！醒了！” 入江雄太叹了口气，捏着他的脖子看向陶知命：“但冒犯了大人物的伴侣，他说让我按10万円的分量揍你一顿呢。” 陶知命十分无语：“喂！你明知道他们是什么实力，还要5万！” 入江雄太就笑眯眯地蹲了下来，问他：“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吗？为什么明知道我是谁，还要惹上来？” “真的是喝醉了……” “……没办法。”入江雄太叹了口气，“那就继续打够10万円的吧。” 陶知命看得无趣，还以为能亲眼看看不同势力的yakuza们如同《如龙》般的战斗，结果索然无味。 他叹道：“这组织也太没纪律了。喝醉了酒就这个样子吗？惹出事情怎么收场。让他们走吧，我们的事还没说完呢。” 入江雄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继续逼问：“这家店可是受我保护的，就这么一会时间，损失的收益怎么办？” “……5万円够吗？” “拿出来吧。” 陶知命就觉得更无趣了。 这什么北城会，都是些什么没尊严的小弟？ 你们就算打不过，多少也要挣扎一下啊！ 就算不挣扎，多少也要说两句狠话啊！ 他觉得自己关于东京的一部分想象，啪，就破灭了。 索然无味！ 入江雄太拿到钱，理了理衣服，转身就看到他郁闷地拿起了杯子喝酒。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3章、推测和证实 就先从这里开始吧，了解一下信息。 于是陶知命点了点头，让开房门。 小野寺留奈眼睛一亮：“打扰了……” 鞠躬+4。 陶知命有些蛋疼，在这个国度后面怎么发展先不说，这个动不动就得鞠躬的社会，已经开始让他觉得难顶了。 尽管现在还没理清楚，但接下来几年是个能在霓虹迅速暴富的难得机会，积累完资本之后，主场不能在这，他可不想陪着“失去三十年”。 请小野寺留奈进了门，在陶大郎的记忆里，这小野寺留奈并不是第一次来。 植野洋介已经很猪哥地给小野寺留奈倒了一杯水，收获鞠躬之后就十分正经模样地坐在了侧面。 陶知命看着对面的小野寺留奈，脑子里很感慨。 地上げ屋这种公司，表面上是地产行业的，但实际上可以被理解为“拆迁承包中间商”。 所做的业务，就是收储土地，或者干脆为地产商做服务，把某些地块上的住户房屋收回来，方便后续开发。 从事这一行的，也不会一开始就搞得很暗黑，都是这种态度和善甚至低下的相谈师出马，找好谈判的对象，以柔克刚，先拿下一些，给钉子户制造压力。 实在谈不拢的钉子户，就会用上小混混甚至黑社团这种“最终兵器”。 当然了，针对这种情况，一般也就只是过来高声地“问好”、墙上写点很客气的字这种“恫吓”，还不至于真正搞得血腥。 毕竟人家也是表面上“正经”做生意的会社。 记忆里，小野寺留奈最初留下名片的时候，名片上还有个隐隐的唇印。 在和陶大郎这个21岁小鲜肉打交道的过程中，小野寺留奈不是没有暗示过：如果可以同意出售房子，她不仅可以尽量说服公司给出最高的价格，还可以……照顾照顾他的生活。 这么拼的吗？ 小野寺留奈看上去是个30岁左右的女人，当然，真实年龄可能还要稍微往上偏一点。长相不算绝佳出色，但在用心的妆容和温顺的仪态下，看着还是赏心悦目的。 也就是陶大郎在前一段时间疯狂迷恋一个同校女生，心里还有着“爱”的忠贞感觉，才对这样一个成熟姐姐的暗示无动于衷。 不过，也因为这套房子的意义…… 而植野洋介在女人面前，一样没有刚才训斥陶大郎时刚猛的气息，像个乖巧的邻家好男孩。 陶知命叹了口气说道：“留奈小姐，你也知道，这是我父母去世之后留下的，这里都是珍贵的回忆，我不可能现在出售的。” “我非常理解！”小野寺留奈眼里露出钦佩的目光，“陶君的父母，是了不起的人，不仅能在港区买下这样一套房子，还培养出了像陶君和植野君这样优秀的儿子，实在是令人敬佩。” “对他们遭遇的不幸，我非常同情。但是，陶君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未来吧。最上恒产已经制定好了开发计划，虽然站在陶君的立场，我也不希望遇到每天被这样‘问候’的日子。” “但是，陶君孤身一人，为什么不用父母给您留下的这份财产，好好地开始新的生活呢？陶君是东大的幼龙，何必把目光停留在这狭隘的过去呢？植野君，你说是吧？” 听到这样的话，每当小野寺留奈把目光转到植野洋介身上，他就露出乖巧幼龙的隐隐得意，坐得笔挺：“留奈……小姐的见解，非常正确！” 在小野寺留奈“真诚”又“中二”的语气中，陶知命一直环顾着这个房子。 按照霓虹这边的习惯，这套房子应该被称作3LDK，三个卧室，一个起居室，再包括设置在起居室一侧的开放式厨房和一个单独的卫生间。 总面积有80多平米，算是不错的房子了。 只不过，还有很多年的贷款要还。问题是，陶大郎这个废物点心，已经把钱花得差不多了。 说到底，还是受到了战争的重要影响，陶大郎这一批年龄的年轻人中，霓虹国的男女比例很悬殊。 就像一女多难的联谊，就挺正常，还叫做日常茶饭事。 再加之经济快速发展的七八十年代，女性就业比例越来越高，普通人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物质欲望和消费主义就不可避免地膨胀了。 发展到现在，一般略微受欢迎的年轻妹子，都是很多人在追。一些没什么底线的妹子，基本半公开的脚踩几条船，还从备胎中做分类。 跑腿男：有车的，可谓是专职车夫了。 付账君：有点小钱的，专门负责买单。 上贡男：可谓初级备胎，还停留在送礼物给女孩求加深关系的阶段。 最后才是女孩真正希望发展出关系的，谓之本命。 昨天就是陶大郎从别人口中获知这个真相消沉很久之后，鼓起勇气的日子。 翘掉了重要的工作面试，去找绿茶婊来场坦白局，结果碰见绿茶婊和所谓的“本命”在一起，受到了羞辱，还亲眼看着别人一起走进高级酒店。 然后他今天喝了很多酒，就自挂在房里。 陶知命觉得大郎父母可能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接下来还有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呢，贷款也得还！ 小野寺留奈再次说道：“陶君，只要您能明确出售的意愿，那些无所事事的家伙就不会再来骚扰您了。您和植野君都是未来的猛龙，注定要走入上层社会的人物。如果能得到您的认可，我非常乐意继续代表您，从社长那里争取让您满意的条件！” 鞠躬+N。 升级为猛龙的植野洋介也鞠躬谦虚着。 陶知命叹了口气。 大郎啊大郎，这家伙除了考上了东京大学这种顶尖名校，剩下的部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废物点心？ 听听这少妇的夸赞，什么幼龙、猛龙……拿父母拿命换来的赔偿款，去追个绿茶婊，还啥都没捞着，现在就连前途都消极对待了，面试也不去。 “留奈小姐，我这套房子，现在可以卖到多少钱？”陶知命终于开口了，先搞清楚自己的资产到底有多少再说。 小野寺留奈眼睛一亮，脸都明媚起来：“陶君终于决定了吗？说起来，陶君的坚持也是有意义的。现在，只要陶君同意，4500万円就可以一次性拿到手了！” 陶知命默默地喝水不说话。 4500万円……陶知命脑海中浮现出了信息，现在汇率升值和降息是个热门的话题，按现在的汇率，4500万円大概可以换30万米金。 所以说，只要陶知命乐意，卖掉这房子，除去还给银行的贷款，现在就会有大笔启动资金到手。 不过，现在刚到这里，一切还是得从长计议。 他甚至还没有时间好好捋一捋现在脑海中的信息，做出个计划来。 于是陶知命不置可否，只对小野寺留奈说道：“留奈小姐，现在房价涨得太快了。这个价格，我可买不到一套新的房子。” 小野寺留奈立刻回答：“以陶君的实力，已经获得非常棒的工作了吧？我可是听说，像陶君这样‘会社未来不可或缺’的人才，都是提供免费的公寓和车辆的。就算想立刻买一套新的房子，小一点的2LDK也是绰绰有余啊！如果一定要买同样甚至更大的房子，以陶君马上就可以拿到的薪资，我也可以很快帮您联系到可靠的银行，给出利息很优惠的贷款！” 听到小野寺留奈的话，陶知命心里骤然一动。 有一条线索被她提了出来。 他一边思索着，干脆一边和小野寺留奈聊起来。 从银行贷款，到现在东京普通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陶大郎的记忆里固然有很多信息，也可以和植野洋介聊，但小野寺留奈这样在外面工作多年、见过社会方方面面的人物，见识角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小野寺留奈一开始先是耐心地跟他聊着天，聊着聊着心里诧异起来。 之前印象里的那个青涩男孩，似乎突然成长了很多。 听着陶知命时不时问出的问题和感慨式的评论，小野寺留奈竟觉得他的眼神里别有一种慑人的光芒。 这……就是能进入东大的男人所具备的智慧吗？ 坐在一旁半天没憋出几个屁的植野洋介，看着跟小野寺留奈侃侃而谈的陶知命感到很诧异。 这小子，死过一次，真的有了不同的觉悟？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4章、玖美奈肉疼（求票） 陶知命确实得到线索了。 先问问最上恒产这边的情况，就证实了某个可能性。 北城会如果像入江雄太说的那样，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出手的人，得具备三个特点。 第一，能轻轻松松拿出至少数十万円的钱，让可以和真堂组抗衡的北城会安排三个人，来对付自己这个声名不显的小年轻。 第二，要达到的目的，应该不简单。要不然，大可直接以yakuza的身份，直接找上自己说出诉求。就算昨天入江雄太在，如果是很简单的任务，犯不着冒挨揍的风险，以那种方式试探关系。 所以第三，设个目的涉及到的利益，可能非常庞大。也就是说，北城会拿到手的，可能远不止数十万円。明确指向自己，又涉及到巨大利益的，陶知命昨晚就梳理出清晰的脉络了。 来到东京才这么点时间。 在汇市赚到的钱就那么点，一切都是符合规则的，又不是谁特定的钱亏到了自己手上。 去会社参观说明会薅羊毛，本就是现在的市场行情。供需关系之下，会社本来就是在预算范围之内，拿出必要的成本满足人才需求。 与自己房子有关的，本来就是真堂组在负责，但现在他已经和井上龙签订了协议，他搞自己有什么目的？虽然说一亿円的房子可能让他肉疼，但最上恒产那边，木下秀风和本迟上树的态度都没问题。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符合他的猜测了。 友和的大宫浩史。 同一个想法，陶知命既对大宫浩史讲了，也对木下秀风讲了。 而同样是东京商业圈里的大人物，最上恒产这几天的动作，也许传到了大宫浩史耳中。 在之前，陶知命和大宫浩史本身就是对彼此有意见的。只不过，陶知命的建议让大宫浩史足够心动，在财团内部可能非常下功夫推动这个事情，甚至后来又让村井直哉送了高档服装和50万来，还许诺了新条件。 陶知命却没有立刻给出让他期待的答复。 在这几天里，村井直哉几乎一天一个电话地询问决定，甚至约时间让他和大宫浩史谈一谈关于之前建议的细节，都被陶知命用各种借口敷衍掉了。 以大宫浩史那种本身就会产生莫名其妙偏见的心胸，大概是很不爽吧。 现在如果听到最上恒产的动作，恼怒起来是很自然的事。随便拿点钱出来，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小事。 但他为什么直接来对付自己呢？对自己帮他完善想法不抱期望了吗？ 而且，为什么最近催得这么勤快？大宫浩史已经在财团内部做到哪一步了，需要这么迫切？ 当然，这些都只是陶知命的猜测和推断。也许，那三个yakuza就纯粹只是喝醉了。 陶知命皱着眉，拨通了村井直哉的电话。 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上。 “陶君？”村井直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不同，“啊！刚到办公室就接到陶君的电话，是好消息吗？” 陶知命又变成了笑脸，语气很轻松：“打扰了。最近还在继续参加说明会，以及处理房子的事情。” “陶君啊，总之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虽然住友这样的地方看上去实力更强，但不会像社长那样重视陶君的才干的。” 陶知命漫不经心地说道：“前天在最上恒产，木下社长的礼遇让我想起了大宫社长。现在也很为难啊，因为最上恒产收购了我家所在的这块地，拜托木下社长帮我解决了房子的问题，欠下一个人情。” 村井直哉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这么说，难道今天这个电话，陶君带来的是坏消息？” 陶知命本就没打算去，干脆说道：“承蒙大宫社长的关照，实在是惭愧。但是，想请村井部长向大宫社长转告一下，关于之前的想法，会做出一份方案寄过去的。” “太遗憾了……”村井直哉却没有多做挽留，只说道，“陶君，我现在就向社长汇报一下，也许还能再让你改变主意的。稍后可以接听电话吗？” “可以的。” 电话挂掉之后，陶知命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跟最上恒产把旺达的模式说得更详细些，是因为自己下一步在港区这边有些计划要做。 那么，是最上恒产这几天的动作，有没有可能让大宫浩史知道，并且确认了自己更倾向于最上恒产吗？ 如果真是他干的，是因为想这么粗暴地报复自己并阻止自己进一步为最上恒产出力，和他未来的计划相竞争吗？ 这才哪到哪。 陶知命不了解大宫浩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他对这家伙的恶感，最初仅仅来源于那份莫名的歧视，和他对于职员那种习惯于“控制”的做法。 到后面有求于他的时候，又表现出过度的拉拢，功利心太强。 因为被陶知命拖着，还倾向于未来的竞争对手，就找极道来对付自己？ 不，也许都谈不上对付。以他的自矜自傲，也许就是情绪爆发之下，随手准备“清除”掉这个本来就厌恶的“夏国后裔”吧。 陶知命静静地思考了一会这种可能性，电话就重新响了起来。 村井直哉说道：“令我很意外……社长只是表达了遗憾。对陶君所说的方案，社长让我转达，‘既然陶君倾向于进入最上恒产，那就没办法了。方案什么的，饶了我吧，毕竟我也是亲手为友和打开了现在局面的男人。’我也觉得很遗憾，陶君，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他说得很恳切，但他转述的话里，大宫浩史所讲的内容落在陶知命耳中，却别有意味。 “这样啊。”陶知命微微笑了笑，“总之，非常感谢大宫社长的‘盛情’，会在适当的时候，回报这份关照的。” 村井直哉只是再次表达了一下遗憾，就挂掉了电话。 陶知命沉默不语。之前让村井直哉日常似地催，现在却放手得这么干脆，无法不让人多想。 小野寺留奈一直在旁边听着，却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时候，她才忍不住问道：“陶君，有发现了吗？” 陶知命目露寒芒：“差不多吧，只差证实了。留奈，你该继续的工作还是继续，先去井上社长那边吧。转告一下，本迟次长打电话给我，说贷款的事已经办好了。询问一下，我和井上社长之间的协议，今天能否开始履行。” “……我明白了。”小野寺留奈点了点头，知道这涉及很大的资金，是重要的事。 看她开始准备出门，陶知命忽然问了一句：“留奈，经过昨晚的事，不害怕出去吗？” “诶？”小野寺留奈愕然问道，“为什么会……害怕？” “你住在我家里，又长得这么漂亮。”陶知命笑着调侃道，“也许会被认为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用来威胁我啊。” 小野寺留奈第一次听到他直白的夸奖漂亮，心里骤然异样了一下，然后说道：“会……这样吗？” “放心吧。”陶知命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确实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所以，已经请雄太暗中保护你了。” “诶？”小野寺留奈没想到自己还真的可能有危险，刚刚慌了慌，又琢磨起他话里的意思。 ……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吗？甚至请雄太暗中保护自己了。 “那陶君……您的安全怎么办？”小野寺留奈有点着急地问。 陶知命很镇定地说道：“过了今天，我就会有办法。如果见到雄太，回来的时候请他一起过来吧。” “……我明白了。”小野寺留奈看着他，面前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笑容满面并且镇定，于是她鞠了一躬，“那我出门了。” 陶知命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回房中。 如果昨晚的事情不是偶然，真是大宫浩史要对付自己，跟北城会说出的要求是什么？ 揍自己一顿泄愤，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还是干脆干掉自己，让最上恒产得不到自己的帮助？ 他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那个弔人，对自己的重视，明明很足嘛。 但至于这样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5章、终端机 鞠躬+N之后，小野寺留奈带着丝新的希望走了。 关上门转头，只见植野洋介还在张望。 看到陶知命的眼神，他有些不自然，然后咳了咳又端出架势：“准备妥协吗？” “怎么会？”陶知命摆了摆手，“是为了让你见见你的留奈酱。这下扯平了，以后不要再提什么初吻的事。” 植野洋介傻了眼，跟在后面说道：“纳尼？这样就了结了？” “难道，你想让我对你负责？”陶知命服了。 “那个……救你一命，下个月的房租免掉？”植野洋介露出了真实目的。 “我的命就这么廉价吗？”陶知命顿时不开心，“只值一个月房租？以后你的房租都不用给了！” 植野洋介愕然，过了一会说道：“果然还是准备卖掉了吧？看来我要准备找新的房子住了。” 陶知命笑了笑。 说起来，莫名其妙重生到这里，如果不是植野洋介刚好回家救下陶大郎，那恐怕自己刚穿过来，就继续被吊死。 算是个救命之恩吧。 何况来到这边，后面有很多事想做，总得要用到人。 这个植野洋介还不错，至少算是陶大郎记忆中为数稀少可称之为好友的人了。 见陶知命不置可否，植野洋介就顺手打开了电视机，换了几个台之后整个人就精神了：“啊！泽口靖子！” 陶知命愕然转头，只见电视里正在播放泽口靖子出演的电视剧《看护妇物语》。 这是被称作昭和时代最后的绝色的大美女，看植野洋介的模样，他现在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留奈酱的位置了。 陶知命摇了摇头：“放心吧，房子至少现在不会卖掉。我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事情。” 说完就往陶大郎的卧室走去。 “喂！泽口靖子啊！不一起看吗？”植野洋介在背后说着，又喊了一句，“你小子，再偷偷在房间里自杀的话，我是不会救第二次的！别让我住的地方变成凶宅啊混蛋！” “……” “那个，明天友和的参观说明会，去面试吧。”植野洋介又喊道。 “不去！”陶知命直摇头，面什么试？重生了还去打工？ “……所以你小子真的在冷静想事情吗？”植野洋介一副无语的腔调。 陶知命觉得还是有女人在的时候，这小子让人的感觉好一点。 至少不吵闹。 这不正要冷静想想吗？ 他挥了挥手回到卧室关上门，看着窗外夜里的东京，心情冷静不下来。 逐渐激动了呢，重生就是最大的机会。 说起来，这个身躯的前身虽然流动资金已经接近破产，但毕竟也是坐拥一套房子、头顶东大光环的男人。 还有个年轻的21岁身体。 再加上自己作为熟知这段历史走向的重生灵魂，还有能做到准上市企业高管的商场经验。 陶知命不能不激动。 眼前的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这房子，就这样直接卖掉，当然是下下策，虽然会收获一大笔启动资金。 但房价正在飙涨，多撑一段时间，自然会有新的条件。 就是那些会来门口骚扰的小混混是个麻烦。 不过，陶知命已经决定用上拖字诀，先假装有意向出售了，只和小野寺留奈一轮轮地谈。 迫切的问题，还是身上的现金不多了。植野洋介的房租不收，那就更得找到来钱的方法。 陶大郎这家伙，为一个记忆里颜值也就那样的绿茶婊几乎耗尽身家也是绝了。 年轻幼稚的男人啊！ 小野寺留奈不就很香吗？都暗示了。 站在窗户前，陶知命暂时发着呆。 其实他也经历过这样的年龄段，男人的成长大多会经历那么些槛。 就算是原来的自己，也因为大城市的压力，陷在有很多的钱才能谈婚论嫁——为了很多的钱拼命奋斗——因为工作没时间找到靠谱的妹子的轨迹里。 也就只能享受享受短暂的爱情这样子。 妈的，还觉得终于升职为公司高管进入黄金年龄，可以享受生活了，突然因为熬夜赶一个属下没做好的计划书猝死了。 陶知命看着窗外繁华的东京夜景。既然有幸重生了，那就不能再重蹈覆辙。 他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微笑。 春天已经到了，这个东京，马上就要热了呢。 绿茶婊的问题，完全不会成为现在陶知命的烦恼。 外面的可爱妹子知多少？ 他坐了下来，开始在房间里初步梳理着脑子里的记忆，思考着关于后面的计划。 本子上的信息一页页地增多，陶知命目光闪烁。 广场协议已签，霓虹已经降了一次息，马上还会连降两次。 接下来，就是热钱汹涌、房市楼市暴涨的泡沫时代了。 陶知命知道本子上的这些信息都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他能把这些信息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是因为作为一个之前努力奋斗的男人，关注过太多与财富有关的事情。 炒股没赚到大钱，国内国外金融历史上的大事倒研究得头头是道。 二三十年后互联网的信息爆炸，在脑海中沉淀的知识量也不是闹的。 现在，这就是自己开创一段难以想象的人生最大的本钱。 他对自己的头脑有信心，再次过了几遍未来这几年里的关键点，就把这几页纸撕了下来，出了门走到起居室那边的开放厨房，点燃。 还在起居室看电视的植野洋介大惊失色：“可裸鸭喽！你干什么？要自焚吗？” 陶知命看着急忙忙跑到这边来的他，把纸丢进了洗菜池：“遗书啊。太羞耻了，烧掉。” “啊嘞？遗书？”植野洋介很可惜的模样，“没有能看到。有提到我吗？作为你唯一的朋友，是不是准备把房子作为遗产送给我？” 陶知命翻了个白眼：“你在想桃子？” “纳尼？” “peach！”陶知命比划了一下，“像不像美好的屁股？” 植野洋介明白了过来，贼兮兮地笑了：“看来是摆脱了那个女人的影响，变得色气了呢你！” 陶知命也笑了，在这一点上，荷尔蒙爆棚的年轻人们总是相通的。 文化输出+1。 接下来，就可以在这即将火热的东京，大干一场了！ …… “剪成像你说的那样，真的没问题？”翌日一早，在理发店里听完陶知命的描述，植野洋介就非常担心地问，“还是像我这样的比较好，现在最流行。” 陶知命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傻不愣登的，虽然这时候确实流行长发边分。 “别看我之前那样子，现在，我也是想好了要变成强大的男人，带着这份觉悟来的呢！” 经过了一整晚，陶知命的心态已然年轻起来，中二地这么说道。 跟发型师好好地交流了一下，不一会，一个轻爽帅气的年轻发型出炉了。 他提出来的剪法，就连发型师都夸赞观感很棒，自然不会差。 鬓角和耳后都推得很短，和这个时代年轻人喜欢留长、边分的发型迥异，处处透露着自信和精神。 “呦西！很有精神！” “不精神怎么赚大钱？”陶知命很舍得地用仅剩不多的现金付了款，就跟植野洋介一起走到了街边。 两个人都穿得西装笔挺，陶知命感觉还是有点傻。 但不得不这样。 “大郎啊，紧张吗？”植野洋介问道。 “……别叫我大郎，叫陶桑吧。”陶知命心里有个槛。 “可嗦！你小子……”植野洋介很不满。 陶知命笑呵呵的，因为霓虹语里，陶加桑，听起来像叫爹，倍儿爽。 “安心细裸！”陶知命很自信地说道，“面试嘛，这个我熟！倒是你，不要见到美女面试官紧张得发挥失常，拿不到内定哦。” 植野洋介宛如看智障：“你在胡说什么？我已经拿了好几家内定了，今天只不过为你呐喊助威……顺便拿点钱。” “总之……出发吧！今天让你大吃一惊！” 两个人就一起出发了。 陶知命踌躇满志。 就先用陶大郎仅剩的另一个资产，东京大学的学历光环，去面试攒点零花钱吧！ 说起来昨晚一开始不想去面试的，重生了还打什么工？ 可后来理了理记忆，又问了问植野洋介，陶知命改变了主意。 主要是他们给得太多了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6章、混血 陶知命略微琢磨了一会，就再次回到了银行。 虽然第二次降息还没正式公布，但银行内部肯定早就得到了消息，现在应该开始感受到危机了吧？ 不是办理常规业务，陶知命说明了来意，负责接待他的客户经理也就是贷款专员名叫日下部濑川。 “陶大郎桑，”日下部濑川打量着陶知命，“您……要咨询抵押贷款的事？” 陶知命点了点头：“是的，房子的所有人是我，请放心。” 日下部赖川心里微微一喜，但表面还是很正常的反应：“是位于什么位置的不动产？还请陶大郎桑告诉我。” 霓虹元的升值似乎是控制不住了，银行得到的消息，似乎上面准备持续用降息的方式来压制了。 目前存款正在被大量取出，进入房产和金融市场，日下部濑川他们这些贷款专员已经被安排了很多的任务。 “房子在港区……”陶知命先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情况，然后就说道，“我明年就要从东大毕业了，目前拿到内定的会社里，自己感兴趣的几家离港区有点远。考虑确定去向之后，就近在置办一套新的房产这样，需要一笔钱，所以想到了这个办法。” “陶君在东大学习啊？了不起！”日下部濑川的心思转得很快，如果贷款的钱是用于购置新的不动产，那么他后面还会需要贷款。 而以东大高材生的身份，是非常优质的客户！ 尽管他现在很年轻，但他的预期收入和未来发展空间都很大。 “陶君现在的房子还有贷款没有还完。虽然可以做抵押贷款，但贷款额度恐怕有限。再购置新的不动产，也需要贷款吧？” “当然，如果选定了，可能还要麻烦日下部大哥。” 这声亲近的叫法让日下部濑川很受用，开心地笑着说：“非常荣幸能为陶君服务。那么，还需要陶君提供一些资料，我这边会安排人去现场确认，然后开始评估额度的。有不动产做抵押，会很顺利的！” 陶知命欣然点头。 从提出这个想法，到最后款项能下来，中间要经过一个周期的。 他在银行又呆了一阵，天就已经快黑了。 日下部濑川将他送到门口，就是一个鞠躬：“明天晚上9点，会准时到达陶君家里的。” “好的，因为还要去参加住友的说明会，只能定在这个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陶知命很客气。 “应该的，这是我们的工作嘛！住友啊，那是需要好好地准备一下呢，本来还想请陶君晚上一起用餐的。” 陶知命笑着说道：“我有预感，和日下部大哥以后还有很多的交流机会。那么，再见啦！” 他这一天下来，也确实挺累了。跟刚认识的人一起吃饭，那种表面亲热实际又很有距离感的氛围会让人很心累。 陶知命自己单独迅速吃完，就直接回了家。 进门先抢了电视，调到了跟财经有关的频道。 “喂！这一话才看到一半啊！”植野洋介很不满，“这些新闻有什么好看的？” “……你一天都在家没出去吗？”陶知命瞅了瞅起居室里有点乱的样子，“真是的，樱花都要开了，抓紧时间约约妹子啊。” “啊，话说回来，昨天遇见的京子酱来电话了。”植野洋介兴奋起来，“约我们一起，指导一下怎么面试哦。” “可是接下来几天都很忙啊。”陶知命想了想，炒汇的账户玩的是合约，还是得多盯着点汇率变化好及时操作。 面试薅钱的日程也在开始排，还有拿房子抵押贷款先整点资本金的事。 看他一直瞅着电视，植野洋介好奇地问：“大郎，你出去了一整个下午，做什么了？怎么一回来就看这些？” “我啊，开始理财了啊。40万円，已经在野村证券开了户，现在身上又只有区区几万円了，明天得争取再拿50万才行。” 植野洋介顿时顾不得劝说他早点定下跟冲田京子一起见面的时间，瞪大了眼睛问：“理财？喂！我不记得你懂这个啊。亏掉了要怎么办才好？你果然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亏掉怕什么？不就是再多面试一家的事吗？” 植野洋介无言以对，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主要是昨天已经成功了，让他想反驳的话憋在喉咙里。 “我啊，只是过去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女人身上多了一点。”陶知命老神在在地说，“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洋介，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 陶知命看着他面带笑容，眼里是蛊惑：“要是说，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通过理财赚到了至少100万，你就把自己能支配的钱拿出来交给我怎么样？我可以保证一个收益给你哦。” “100万？一星期？”植野洋介看傻子一般看着他，“开什么玩笑？” “所以是打赌啊。” “没有做到呢？” “没有做到的话……你就多了一个嘲笑我的话题啊。”陶知命说得很认真，“这样的机会，很少了。” 植野洋介呆呆地看着他。 确实，昨天面试发挥出色，跟女生交往毫不胆怯，陶大郎突然变得厉害了很多。 但他还是觉得陶知命脑筋有点问题：“我说啊，好不容易赚到的钱，还是不要这样轻易进入风险那么大的领域才好。” “这是我的决定。”陶知命怎么可能被他说动，“总之，要不要打这个赌？” “一星期赚100万？就纯粹是理财？”植野洋介想了想咬着牙，“通过面试拿到的不能算！” “当然。但接下来几天要是在会社那边拿到钱，我会用来增加本金的。100万円，当然是增加的收益。” 植野洋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期待了：“真的能做到？” “我相信自己！”陶知命咧嘴笑了笑，“你现在攒下了多少钱？” “……有100多万。” “怎么这么少？”陶知命呆了呆，“你不是从12月开始就一直在参加说明会吗？” “混蛋……也用了不少啊，还请你喝了好几次酒！” 陶知命伸手就掐住他的肩膀：“太少了！不要因为拿到内定就松懈懒惰啊，明天也开始再多去赚一点，呆在家里除了空虚，还能得到什么？” 植野洋介呲着牙，声音有点哆嗦：“果然变成恶魔了，你这混蛋……” “咚咚咚！”小野寺留奈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陶君，在家吗？” “啊！我收拾一下！”植野洋介立刻翻身站起来了，小声说完就开始收拾起居室。 陶知命看得直摇头，过去开了门：“晚上好啊，留奈小姐。” 说完眼睛就看向了她身旁的小女孩。 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怯生生地隐了半个身子在小野寺留奈身后。穿着干净的呢料大衣，脸已经有点微红，悄悄喘着粗气。 看来是带着爬上了这几层楼梯，而孩子的体能不是很好的样子。 “晚上好，陶君！”小野寺留奈鞠躬之后就对旁边的孩子说道，“弥子酱，跟陶大郎尼桑问好。” “尼桑……”小女孩看着高大的陶知命，怯怯地喊了一声：“初次……见面，我叫井上弥子……” 陶知命露出笑容：“弥子酱啊，很高兴见到你，快进来吧。洋介，快把好吃的零食和水果拿出来！” 植野洋介看着小野寺留奈带着女儿来了，兴奋得不行：“啊呀！留奈……姐姐吃过了晚饭没有？” 他当着小女孩的面，明明比人家妈妈年轻，不好意思叫留奈酱了。 一番热闹的寒暄之后，小野寺留奈就笑着对弥子说道：“弥子酱，两个哥哥都是考上的东大的厉害人物哦！听哥哥们讲讲东大的生活好不好？” 井上弥子眼睛眨啊眨，但不开口说话，神色甚至有点慌。 小野寺留奈就鞠了个躬：“不好意思，陪弥子的时间不多，她的性格还不是很开朗……” “看动画吗？”植野洋介一脸憨笑，“哥哥我可以帮你找喜欢看的动画哦。” “《棒球英豪》！”井上弥子总算眼睛一亮，利索地说出了话。 “呦西！”植野洋介跪到电视机前面开始调台了。 “那个……听说我要带她到朋友家拜访，弥子酱准备了一些小点心……”小野寺留奈打开了小盒子，“弥子酱在学校学会做的小饼干。” “哇！弥子酱好厉害！”植野洋介已经满是尼桑の宠爱，再次浮夸地叫起来，井上弥子放松了不少，露出了羞喜的表情。 陶知命一直留意着小野寺留奈，只见她脸上带着笑，不是之前工作时候的神情。 是带着什么样的想法来的？ —————— 今天到了都市签约榜第一，太给力了！ 感谢盟主午夜★摩尔、辣椒炒腊肉的打赏，感谢行走的小辣椒5000点打赏，感谢yi998、丿唯余爱瑾丶、人在川大已被退学的1500点打赏，感谢季夏的夏的500点打赏，感谢数字组合123456、常乐祎祎的100点打赏。 新书幼苗，十分感谢大家的呵护，开局有点慢，但还是希望大家能跟着追读一下，关系到后面的推荐位，拜托啦！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7章、暗流 陶知命在为即将到来的降息做着准备，大宫浩史却在刚刚听完财务部长的报告之后，久久沉默着。 友和商事账面上能够调动的流动资金，在扣除必要的开支部分之后，悉数被暂时抽调出去了。 他却无能为力。 而下一阶段，很可能就得靠着现在这点活水，重新把业绩做起来。 但那样太难了。马上，还要降息吗？这样的话，出口贸易的业务，就更没有竞争力了。 大宫浩史阴沉着脸，看了看时间，之前那个电话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看会长急切的样子，恐怕大的形势，不站在自己这边。 而之前向他报告新点子的时候，至少他感兴趣，进行了细致的思考，提出了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这就够了。 说明这是好的方向，只不过，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他必须让方案尽快地完善起来，让会长看到足够大的利益。 那样的话，才会有财团的资源倾斜过来。 大宫浩史没有喊司机，而是自己直接开上了车子，方向是北部的文京区。 车子停在了一个很私密的餐厅，进去之后，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个房间。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条纹灰西装的光头壮汉进了房门，径直就热络地喊道：“呦，大宫社长，我还以为我会早到一点。” 大宫浩史看着他，沉默着请他坐下了，才先开口问道：“之前拜托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光头壮汉在他面前比较随便的样子，虽然穿着西装，却处处透露着与大宫浩史完全不搭的特质，嗓音虽然不大，但显得粗豪：“仅仅才一天，你也太着急了吧？” 大宫浩史看了他一阵，眼神阴狠下来：“总有一些收获吧？你的人，不会比我安排的部下得到的消息更少才对。” “但是，这事你又不是不懂。那里是真堂组的地盘，我派出太得力的人出去，反而办事不方便。现在有一点比较麻烦，他不像你说的，只是和另一个年轻人住在一起啊。有一对母女，也搬了进去住。” 大宫浩史愣了一下：“……母女？什么关系？” “要说关系的话……那个女人是个相谈师，你说的那个陶大郎，应该是她的客户才对。” 大宫浩史皱起了眉头：“那为什么会住进他的家里？” “谁知道啊？”光头壮汉玩味地笑道，“调查的结果，说是一个未亡人。带着个女儿生存的话，为了工作大概有觉悟做出牺牲吧。” “……这么说，陶大郎与她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除非你说的这小子，喜欢这种口味。”光头壮汉不置可否，“另外，我得提醒你。这个陶大郎，和真堂组走得有点近。被我们北城会的干部们称作真堂之狐的入江雄太，经常和他在一起。” “经常？”大宫浩史这下更加纠结了，“这小子，怎么又和极道走得近了？” “谁知道呢，总之传回来的消息，似乎他是入江雄太的客户什么的，就像我们一样。”光头壮汉露出笑眯眯的眼神，看起来像个面慈目善的大和尚，“不管你准备对这个小子做什么事，既然还与真堂组有牵连，价格就不能像之前说的那样了。” 大宫浩史眯了眯眼，看着他。 “既然都来了，说说看吧，准备做到哪一步？就算是被称作北城般若的我平等寺一郎，考虑真堂组介入的可能，也不得不仔细衡量一番啊。”平等寺一郎嘴上这么说，脸上仍然笑眯眯的。 大宫浩史看着他沉默不语。 衡量什么？价钱够不够吗？ 想到自己的来意，还有在陶大郎身上已经花费的金钱和时间，他脸色冷峻起来，小声说道：“我在埼玉县有一幢房子……” …… 与此同时，在港区的真堂组事务所，入江雄太也在一间静室里，很正经地跪坐着。 静室一侧的刀架上，横着一柄刀。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宽大的传统和服的中年人，宽宽的腰带上系着绳结。 他留着整齐的短发，手里正用米纸缓缓擦拭着另一柄刀，缓缓说道：“这样看来，你的怀疑得到了验证？” 入江雄太微微点下头说：“不会有错。今天不止昨天晚上的三个家伙，还出现了至少五个陌生面孔，都在调查与陶大郎有关的情报。尤马根据我的吩咐，今天一直在那边，确认了这个事态。” “除了井上龙那家伙，这位陶大郎，到底还牵扯到了什么巨大的利益，让北城会的那些家伙撒出了这么多人手呢？” 入江雄太问道：“老爹，需要提醒他吗？” 这个中年人，正是真堂组的一个若头辅佐铃木大辉。 听到入江雄太的问题，他笑着问：“都说你聪明，你认为呢？” 入江雄太似乎早已想好，立刻回答：“既然您说了要保护他，自然应该提醒一下。他做过哪些事，自己最清楚。我们不知道的答案，他有可能知道。” “但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除了抓住北城会的小子拷问，我们无法用证据让他相信，确实有酝酿中的阴谋。”铃木大辉见他开口欲言，抬了抬手说，“虽然可以找到北城会的小子们询问过的人，但我们真堂组，何必这样去示好他？” 入江雄太有点不解：“可您之前的吩咐……” “保护，也是要讲究分寸的。”铃木大辉重新擦拭起刀来，“在恰当的时机出现，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并且，他的出现虽然很惊艳，但如果无法察觉潜在的危险，并且最终栽倒在阴谋中，那也只能说明他的能力仅此而已。如果是这样，我又不一定需要保护他了。” 入江雄太回想着陶大郎和自己打交道时的表现，看了看铃木大辉。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是在明处的，而且并没有这么多的人手，能够得到这些情报啊。 还是说，他真的可能聪明如妖，像老爹说的那样察觉到潜在的危险，早已有了对策？ 入江雄太不知道答案，但顺从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么，就仅仅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 等他退出静室之后，铃木大辉才站了起来，双手握紧了刀柄，沉下腰斩劈起来。 刀刃切开空气，隐隐作响。 如是这般，他重复了数十次，才放松起躯体，深缓地呼吸着。 坐下喝了一杯水，他的眼里才闪动起精光。 井上龙说，除了以1亿円买下那个陶大郎的房子，还给了他1亿円，让他从金融市场中获利。 每个月，10%的收益，那就是1000万。 除了这里，这个陶大郎，还在什么地方搅动了巨大的利益。 北城会，可是在东京北部牢牢把控着四个区的大家伙。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8章、旧情复燃？（求票） 这世间芸芸众生，总是会有很多人成为中心。名与利的中心，情与爱的中心，恩与仇的中心。 陶知命知道他在走向这些中心的路上，但任他再怎么阅历丰富且精明，也只能有意识地做了些铺垫，却不会精确地察觉到针对他的利益纠纷已经酝酿为阴谋。 此刻，他却一头扎回了东京大学。 目标是剑道社。 因为佐田尼克给他出了个难题。 彭博终端对通信条件还是有一定要求的。不是说陶知命的家里不能装，关键是那一带，目前正是最上恒产想要收购、拆迁的区域。装好之后万一碰到问题要迁移，那就麻烦了。 想到还有一年的大学要读，而且顶尖大学里的通信基础条件可以说是最好的一批，陶知命就到了这里来。 至于为什么去剑道社……因为陶大郎本来朋友就很少。 陶知命重生至此，当然是凭自己的判断来做事。 那个所谓剑道社之花，既然上次表现出对他有好奇心，而且本身就是剑道社副社长，剑道社又是学校里很大的社团，当然可以找找她看。 当然了，植野洋介说的什么东大最不可招惹的三女之一，陶知命怕个球。 对付20岁出头的小女孩，陶知命自信得很。 虽然是假期，因为学校安排给剑道社的训练场地条件好，仍然有不少人在这里。 社团，本身就是霓虹年轻学生们社交的主要场所。 见到陶知命这个生面孔，一个穿着训练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大概是社团的干部？ 陶知命说道：“失礼了，与上田夏纳副社长见过一面，想要联系一下她，有重要的事情。” 这句话引来训练场地里的一阵笑声，这个干部更是带着些轻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以这样的方式，想要认识上田大小姐。她是什么身份，你想见就能见？” 陶知命微微笑了笑：“你是几年级的？” “……二年级。” 于是陶知命收起了笑容，静静地问：“对待前辈，就是这样的态度吗？轻狂！怎么，这么随意地替上田夏纳做决定，你有应对后果的觉悟吗？” 这个年轻干部表情一僵，果然露出了一丝惶恐，鞠了一躬说道：“请问您是……” 陶知命这才重新笑起来：“告诉她，陶大郎有约。” 已经是春假期间，大三的学生都在忙着工作的事。重要的，这些年轻人的稚气未脱，一看就看得出是低年级。霓虹的前后辈观念还是很重的，这种文化一试果然好用。 当然，这也是因为陶知命本身的气场就强大。之前和善的时候还好，一严肃起来，自然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他不知道上田夏纳的电话，但既然她说过非常期待和自己聊聊什么的，那就聊聊呗。 此时在江户川区的一个大宅子里，上田夏纳刚刚完成今天的练习，洗了个澡穿了宽松的和服懒洋洋地坐在屋檐下休息。 她的身后，起居室内还有另一个女孩，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播出的节目。 “呀！明菜酱真是太漂亮了。我好喜欢她的这身衣服啊，这个黑丝玳瑁戒指也太好看了，真想拥有真彦桑这样帅气又温柔的男朋友！” 上田夏纳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懒懒地问道：“帅气又温柔？怎么，之前那个本命不也是帅气又温柔吗？” “他？心胸狭隘！说到底，对我也不是很认真吧。要不然怎么会因为那样一个家伙就对我提出分手，仅仅是借口罢了。” 上田夏纳不置可否，听到电话铃响，就赤脚站了起来过去接听：“谁？” 听到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之后，她愣了一下，然后就嘴角带着笑意转头看了看还在那看着电视一脸憧憬的川岛姿子：“确实。他现在在剑道社吗？” “是的。” “请他来接一下电话吧。”上田夏纳等着电话，就更加有趣地看着川岛姿子。 对她原本众多的“男友”，上田夏纳本是毫不关注的。但没想到那天在住友，却见到了与她所说完全不同的一个陶大郎。 如果说，仅仅只是恋情的锻炼，就能让一个男人成长到那种地步，那也太难以想象了。 所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成为那天所见的一个人物？ 在上田夏纳所见过的人里，学生之中没有一人有那样的气势，就算是父亲大人的朋友们里，能表现得那样的都不多。 主要是眼神。 上田夏纳从小练剑，父亲的告诫就是：一个人的意志，从眼睛里可以看出来。强大的人，不会从眼神中露出破绽。 陶大郎的眼神，尽管当时漫不经心，对自己也非常不关注的样子。但当自己说出川岛姿子名字的时候，那一瞬间，她有一种被他的凝视刺穿的感觉。 电话里，终于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又是漫不经心的腔调：“夏纳酱，没想到还是我失败了啊，主动以这种方式找到你。” 再次听到夏纳酱这种显得亲密但又居高临下一般的称呼，上田夏纳本来略有些恼怒的，却被他的后一句话说得愣住了。 什么失败了？难道他是想说，一直在等待自己主动联系他。 这家伙……想什么呢？ 还是说，那天他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毫不在意，是假装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今天有时间的话，可以见一面吗？有重要的事想要拜托你。” 上田夏纳疑惑地再次回头看了看川岛姿子，只见川岛姿子也正在好奇地看自己。她本来只是想，莫不是自己想多了？陶大郎主动联系自己，是为了川岛姿子？ 毕竟那天自己是主动提起的川岛姿子，才引来他那道眼神。 想到这里，上田夏纳不由得生出恶作剧般的心思。她非常想知道，川岛姿子如果看见现在的陶大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之前跟她说，她还以为自己是故意逗她。 于是她笑呵呵地说道：“见面，可以啊。但有个朋友正在我家里，一起去的话，不会不方便吧？” 谁知电话里立刻传来回答：“不方便！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果然。上田夏纳感觉自己猜对了：“可是我出去了的话，她一个人在家会很寂寞的。不行的话，就让她一个人在其他的座位上吃饭，你再跟我说你想拜托的事吧。现在这个时间过去，是准备请我吃晚饭的没错吧？” “……好吧。”陶知命有求于人，见她这么说了也就答应了下来，“那么，我就在学校这边等你们。” 他说了一个在东大学生心目中比较知名、档次也不错的西餐厅，就挂了电话。 上田夏纳挂了电话，笑呵呵地问川岛姿子：“猜猜是谁？” “我怎么知道。” “陶大郎。”上田夏纳满脸都是笑意，“之前你不相信，怎么样，一起去见见吗？” 川岛姿子表情一僵，嫌弃地说道：“不去！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就寂寞了？在那样难堪的局面下踢开他，你是想看我们两个人难堪吗？” “真的不去吗？”上田夏纳特别想看这场戏，“我提醒你哦，那天他的表现，就连我也有点心动呢。反正你们已经分手了，如果不想要重新把他俘获回来，那我就出手了哦！” 川岛姿子呆呆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鬼话？就他？那个只知道挥霍父母遗产的陶大郎？” “所以说啊，真的已经不一样了。他可是被住友都慎重对待了的家伙，山根横久说，因为他是陶大郎的同学，还被诚恳地请求，说服陶大郎一起加入住友。” “……你不是故意逗我玩，说谎的吗？” “那是你这么觉得的！”上田夏纳不管了，已经开始走进卧室换衣服。 川岛姿子追过去，正看到她宽大的和服褪下，露出自己都羡慕的光洁后背。 “果然还是好奇吧？我猜，他找我也许就是因为你，因为上次我跟他说了，跟你是朋友。”上田夏纳穿上了常服，扣着扣子渐渐掩起幽深的山谷，脸上笑眯眯的，“怎么说也是入职后就可能一年近千万收入的男人，对你又那么痴情，真的不后悔吗？也许稍微对他温柔一些，就又回来了哦。” 川岛姿子将信将疑，但目光闪动间，还真的有些雀跃起来：“等我化化妆！” 上田夏纳笑着穿好衣服，心里隐隐期待起来。 不知道面对川岛姿子，陶大郎又会是怎样的表现？ 第49章、专用ATM（求求票） 陶知命哪里知道上田夏纳带来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个妹子。 要跟上田夏纳谈的事，尽可以在茶余饭后，寻一个安静的地方说服她，花不了多少时间。 因此，他并没有真的订两个座位，让另一个妹子单独坐过去，那样太二缺了。 可看到和上天夏纳一起走过来的人之后，陶知命不由得愕然坐在那里，都忘记了起身。 这个姿态落在上田夏纳和川岛姿子眼中，各有不同的感受。 上田夏纳微笑着：果然如此，这么惊讶吗？ 川岛姿子却不禁觉得：这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呆呆的吗？不过，他穿的这身阿玛尼，价钱可不低啊。之前不是说，钱虽然已经花得所剩不多了，但会尽快找到一个很好的会社的，让她相信吗？ 陶知命的错愕只是一瞬间，只不过落在两个有心人眼里，这丝反应被放大了而已。 他很快就镇定起来，站了起来戏谑地笑了笑说道：“这真是意外。夏纳酱，故意捉弄我，这顿饭你来付账吧。” “不是说有事想拜托我吗？陶君这样说，那我可要慎重地考虑，要不要答应帮你了。”上田夏纳不以为意，笑着就给了一个软钉子。 “你不会拒绝的。”陶知命很肯定地说了一句，才看了看川岛姿子。 刚刚见到他跟上田夏纳说话的样子，听到她语气的川岛姿子正在震惊当中。 上田夏纳说得没错，陶大郎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是一个十分木讷的家伙，怎么可能以这样的语气和神态，对上田夏纳这样级别的女孩子这么自然流畅地说话，更别说喊的是“夏纳酱”这样带着些亲近和撩拨的称呼。 而且，自从他站起来之后，似乎显得都比以前高大了许多。虽然平常大家穿的西装会显得大一些，但穿在他身上，却意外地显得合身，气势非凡。是因为本来就很高大吗？ 但是这看向自己的第二眼，却跟刚才那种惊愕完全不同了。 淡漠、平静、轻蔑……川岛姿子一下从里面读出很多感情。 接下来，就是同样平淡的声音：“没想到，会是你。上田夏纳，看在有事想要拜托你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但现在，你欠我的。” 川岛姿子本来计划好了，见面之后就先说一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但大家以后至少还能是朋友”。她觉得有这句话，按照陶大郎以前的表现，应该会喜出望外，甚至重新产生期待才对的。 但现在，这句话却说不出口了。 他连对上田夏纳都用上了那种强势的语气，一副把自己带来是冒犯他一般的感觉。 川岛姿子恼怒起来，开口斥责：“陶大郎！你怎么能这样跟夏纳和我说话？” 陶知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个眼神让川岛姿子心里一寒，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害怕，这才意识到他确实和以前不同了，而自己只是习惯性地就用以前跟他说话的语气训斥了起来。 “你认为呢？”陶知命又看着上田夏纳问道。 上田夏纳又有了那种感觉，像是面对父亲那种人物的感觉，强大、不容置疑。她想强硬地说，“是你想拜托我啊！”，也想敷衍一下，“总觉得你们毕竟交往过，也许可以和好”。 但毕竟，自己确实是存了想看看戏的心思。 现在面对他认真的询问，上田夏纳想起父亲的教诲，低头认错：“失礼了，是我考虑不周。” 陶知命这才伸出了手：“请坐吧。既然来了，做个了断也好。” 川岛姿子觉得脑子懵懵的，他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举一动，都像是那种掌控着庞大力量的大人物的气势。 而上田夏纳坐下之后，才发现从进门被他看到开始，他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毕竟之前在电话里，她只说了是个朋友，而没有说是川岛姿子这个对他来说意义很不同的人。 而随后就这么两三句话，就让自己背上了“失礼”的包袱。本来是他想拜托自己办什么事，现在却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由衷地觉得这样做不对了。 毕竟，从川岛姿子的描述里，那时候她可是让陶大郎十分难堪的。 上田夏纳看了看陶知命，见他正在跟侍应生说可以开始点餐了，仪态熟练，一副上位者的架势。 强大的男人，自尊心都是很强的。 刚才他看川岛姿子时冷漠的眼神，大概此时还在盛怒之中吧？但表面上，却镇定依旧。 陶知命回过头来看了看上田夏纳，就见她把眼神挪开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对上了自己：“想拜托我的事，姿子方便听吗？” 川岛姿子坐在她旁边，开始莫名地烦躁起来。 因为是以前一起相处过的人，又习惯了在他面前总是强势的，现在翻转了过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听到这句话，她却并没准备离开。 这是她残留在心中，在陶大郎面前就会刻意坚持的骄傲。 陶知命玩味地笑了笑：“我想先问问，川岛姿子，你肯定知道她是来见我的。那么，你跟着一起来，是准备做什么呢？” “我……”川岛姿子下意识地语气强硬着，但对上他的眼神之后又很自然地软了下来，“虽然之前有很不愉快的分手，但毕竟……我们还是同学。” 陶知命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大郎啊大郎，舔狗不得好死，你看看你，应验了吧？把大好身份留给了自己。 他是何等人物？从两个女人一起来，就立刻脑补出发生了什么。 能到上田夏纳家里做客，说明两人不仅仅是以前中学的普通同学那么简单，可以说可能是闺蜜。 闺蜜之间，是不是真的无话不谈不敢肯定。但上田夏纳故意带着她来凑热闹，当然是先跟她说了自己的情况。 川岛姿子这朵绿茶不会是听说舔狗站起来了，想再过来招招手，储备一台专用atm吧？ 陶知命点点头：“同学的身份无法改变。但既然知道已经很不愉快地分手了，你还能这么坦然地站在我面前，却让我没想到。不愧是你啊，川岛姿子。但是记住，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看到现在这样的我，你就不担心，以后会遭到我的报复吗？” “陶君……”上田夏纳听到这番话脸色一变，没想到他在川岛姿子面前这么咄咄逼人，连报复这样的词都说出了口。 川岛姿子更是脸上阴晴不定，下意识地就反驳：“我本来就已经跟你说了分手，是你一直缠着我……” “无所谓了。”陶知命嗤笑了一下，“只是提醒你，不要再把我当做以前的陶大郎。你来了也好，正好对我有一个新的认识。别等到开学之后，听说了我的近况，却又开始重新缠上我，那可就麻烦了，毕竟有点恶心。” 川岛姿子再也受不了他的这番话，站了起来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缠上你。夏纳，我先走了！” 说完还真的就这么走了。 陶知命头都没偏，悠哉悠哉地喝着果汁。看到侍应生过来，就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看，这不是问题就解决了吗？这下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上田夏纳这才收回愕然的眼神，看着他。 问川岛姿子方不方便听的答案……就是干脆把她气走吗？ 她有些为带着川岛姿子来而后悔了。 等她回家，会见到一个疯狂咒骂并朝她撒气的川岛姿子吧？ 第50章、我想跟你耍剑（五一加更求票） 事情闹到了这步田地，上田夏纳不禁问道：“你不是有事情想拜托我吗？把局面搞成这样，你就不怕我会跟着她一起离开？” 陶知命无所谓地说道：“与其说我有事想找你帮忙，不如说是考虑找你合作一下。我对结果并没有那么在意，和你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你想离开去安慰她吗？” 上田夏纳不知如何作答，而陶知命已经点好了自己要吃的东西问她：“你要走吗？如果要走的话，作为戏谑我的代价，把我的帐付了。” “……”在上田夏纳接触过的同龄人里，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人。 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此时此刻，上田夏纳是真的有点想走了。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其实现在很愤怒，因为我伤害了你的自尊心，只不过强行维持着平静？你这样，像是故意对我发泄情绪。” 陶知命古怪地看着她：“……你想多了。话说回来，你们这些女人，为什么都喜欢研究男人的心理？本来看上次你在我面前的表现，还以为是个挺有智慧的女人，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大小姐，别人还在这里等着呢。到底要不要听我说说是什么事？” 上田夏纳被这样说了一句，反倒坐稳了：“看样子，不听你说完，就彻底被小看了呢。” 陶知命无语地摇了摇头。 果然，上一回在自己面前的架势，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保持着被追捧和“贵”为剑道社副社长的架势罢了。 毕竟也同样只是20岁出头的大学生而已，能有多少心机和阅历。 一句话丢过去，好胜心就被激发出来了。 等她点好东西，陶知命才说道：“你看，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没理由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对待我的吧？把她带到我面前，就为了看看戏吗？你这种幼稚的心态，让我都有点担心要不要跟你合作了。” 上田夏纳有些不忿：“我只是……觉得你们也许可以重新开始。她已经和那个人分手了，这几天正在难过……” “……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让上田夏纳很憋屈：“这是作为朋友的关心啊！有什么问题？” “……”陶知命都懒得说了，只是叹了口气，“能和她这样的女人成为很好的朋友，我重新评估了一下，合作的事果然还是别说了。你请我吃完这顿饭，存心让我难堪的事就算揭过了。” 上田夏纳的憋屈转为恼怒：“你在质疑我的品格？” 陶知命怕个毛：“观念不一样的人，不会走到一起。当然，你们因为以前的友谊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好朋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奉劝你一句，和她那样的女人长期呆在一起，你就要有被我这样的人用怀疑的眼光看待的觉悟。” “姿子是什么样的女人，你说清楚！” 陶知命看着她很不爽的眼神，恍然说道：“也对，像她那样的女人，肯定不会在你面前说是她的错。她知道自己坏，但能进入东大、把以前的陶大郎玩得团团转，她可不蠢。她既不会在你面前做那些事，也不会对你讲出真实的情况。” 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陶知命说道：“我没兴趣对你谈论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过，如果你有点担心回去之后她朝你生气的话，那就放心吧。她也许会生气，但肯定会很关心我对你讲了什么，然后加以否认。看来，敢当着你的面来见我，还是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啊。毕竟以前……”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算了。总之就这样吧，你有兴趣的话，就自己去确认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上田夏纳听完这一大段的话将信将疑：“山根横久说，你对姿子痴情无比。如果她不好，你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 “……以前的陶大郎是**！” 上田夏纳听到这么不文雅的词，尴尬了一下。 当面听别人骂自己，她竟下意识地道歉了：“对不起，可能真的是我想错了。” 陶知命不知道陶大郎闻言是会揭棺而起还是羞愧难当，但这句话是由衷的。 男人年轻时候傻*没什么问题，成熟了就好。但能直接寻死的，那还有什么好话能说？ 陶大郎的父母一定对他的这个评价深表同意，并且同时在阴间对他实施恨铁不成钢的混合双打。 点好的餐送上来，上田夏纳像是在找话题：“反正也没什么事，你约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说一说吧。” 陶知命笑了笑：“怎么？不想被我小看？” 上田夏纳僵了僵：“喂！” 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什么叫做“重新评估了一下”、“怀疑的眼光”。 明明像是很重视的事，专门跑到剑道社让人联系自己，结果却闭口不谈了，搞得自己也像他眼中“川岛姿子那样的坏女人”一样。 好胜心本来就很强的上田夏纳哪里受得了？ “……也对，这样没什么话题也挺无聊的。”陶知命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姑娘上次带着自己觉得的英武之气的时候，还只是普普通通的颜值不错而已。现在有点懊恼地抿嘴皱眉起来，倒真的显得有些妩媚了。 上田夏纳被这个目光看着，才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些别的意味，于是移开了眼神低头吃东西：“所以说嘛。” 陶知命喝了一口饮料：“其实就是知道你们剑道社有专门的场地，想请你安排一个独立的小办公室给我，租金什么的好谈，这样你们剑道社可以多一个经费来源。” 上田夏纳愕然抬头看着他：“办公室？你要干什么？” 还真是自己完全想错了，完全不是因为川岛姿子。 陶知命漫不经心地说道：“买了一台机器，想研究一下金融。只要里面能接进专门的电话线就可以了，其他的用具，我会自己添置。” “研究金融？”上田夏纳古怪地打量了一下他，“还买了一台机器？你选择了哪个会社，需要在入职前学习这些？” 陶知命正要她这样想，就点头说道：“还没最终确定，不过在野村证券聊得不错。” “原来是这件事……”上田夏纳喃喃说道，“剑道社确实还有空的房间，但这件事我还要问问社长和老师。” “需要这么麻烦吗？你不是副社长吗？这点小事都不能办？”陶知命又说道，“我可以付租金的。” “毕竟是学校提供的场地啊！”上田夏纳瞪了他一眼，“不要总是用言语刺激我！不会因为这些话就把你的要求包揽在身上的。你刚刚还说我的品格值得怀疑了！” “我道歉。”陶知命毫无心理压力，换上了另一套说法：“我知道，以你的魅力，搞定这样的小事情不成问题的。对了，如果我加入剑道社，以社员的身份是不是更方便一点？” 看着他这番嘴脸，上田夏纳总觉得从他嘴里说出什么“以你的魅力”这样的话让人不能完全的高兴：“加入剑道社？你明天都要毕业了……” “四年级的不收吗？”陶知命想了想就说，“但是夏纳老师，我想跟你学耍剑。” “……是剑道！谁是你老师？”上田夏纳感觉颠覆认知，这家伙的特质怎么又变了？最开始是自信却懒散，刚才又威严而冷酷，现在又无赖且厚颜。 陶知命认真地说：“我想锻炼身体啊！听说夏纳老师的剑道很强，当然想跟着强者学习了！” “……抱歉，你已经错过了打好基础的时间。”上田夏纳有点受不了他这股劲。向自己学习什么的，配上他的神态，总觉得居心不良。 “怎么能这么说呢？只要意志坚定，什么时候都不算晚！我可是有觉悟，要成为一个拥有强大宝剑的男人！”陶知命信誓旦旦。 上田夏纳只觉得他说话的用词和语序有点问题，但听上去也没什么毛病。 “……总之，等我问问社长和老师再说！” 第51章、无赖手段 陶知命也知道这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因此就不再说这件事，而是专门请教起她的剑道渊源来。 这无疑挠到了号称镜心明智流传人的上田夏纳的痒处，充满自豪地介绍起祖上的荣光。 陶知命又进入演员状态，上田夏纳讲着讲着，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这家伙！”她回过神来，眼前这个陶大郎的表情，哪里像是之前局势尽在掌握的稳重模样，他崇拜的眼神现在看起来假假的，“真的想学剑道的话，为什么现在才开始？” 言下之意，是不是另有目的？ 陶知命心想我要早就重生过来了，当然不会现在才开始。 手上有了可运作的资金之后，才想着多做些准备啊，之前只能先忙着薅羊毛。 其实在外面找个办公室也是可以的，但毕竟还有一年时间要在学校里上上课，放在这里多方便？还便宜。 再说，东大也还行，毕业证能不要么？ 吃完了饭，看到陶知命喊侍应生买单，上田夏纳奇怪地问：“不是说让我付账吗？” “开玩笑的。我可是决心要向你学剑术的人，怎么能让老师出钱呢？”陶知命笑呵呵地找了个借口。 上田夏纳等侍应生拿了钱走之后就说道：“又是友和，又是住友，还有野村。看来，你这段时间拿到了不少钱啊。这身衣服，不会也是哪家会社送的吧？” 陶知命不置可否，反而问道：“怎么样？帅吗？” 上田夏纳转头撇了撇嘴，就没回答。 陶知命站了起来说道：“总之，办公室的事就拜托了。既然你说过对我非常好奇，那就给你机会看看我在做什么。我相信，你看过之后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说不定会想和我进行更深入的合作。” “……你在胡说些什么！”上田夏纳还在嘴硬。 虽然，“非常好奇”这样的话是说过，但那不是因为和川岛姿子的描述太不一样吗？ 说得跟自己对他很感兴趣一样。还进行更深入的合作，臭屁什么啊？ 但陶知命却已经拿出了一张小纸条，笑着递过来：“我家里的电话。你的电话，我已经在剑道社记住了。” 上田夏纳很想说点什么，但一抬头看见高大的陶大郎就觉得有点弱势，于是也站了起来。 而陶知命就这样拉着她的手，把纸条放在了她掌心：“拜托了哦！” 上田夏纳赶紧缩回手，但纸条毕竟已经捏在掌心了。她有点懊恼地盯着他：“喂！太失礼了吧你？” 陶知命无辜地问道：“怎么了？” “……算了！走吧！” 真要深究起来，当然没什么。但跟你很熟吗？就这样碰我的手！ 明明是他有求于自己，为什么表现得这么理所当然一样？ 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到什么地方被受到尊敬和保护的上田夏纳，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对自己毫无顾忌的同龄人。 伤害人的话就那样说了，请自己帮忙却像是给了自己一个证明能力的机会，还擅自碰自己的手，把他的电话号码塞过来。 谁要帮你啊！ 但走出了餐厅，陶知命拦了一辆出租车之后，又很有绅士风范地为她拉开了后车门。 他邀请的模样，还有脸上的笑容让上田夏纳低下了头。 川岛姿子那家伙，之前把他说得那么不堪，但还是跟他在一起过。除了因为很听话，大概还包括这家伙确实有点帅气吧。 她以为陶知命只是帮她喊一辆出租车，见到他也要坐进来，忙说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当然要把你送到家啊！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啊，大叔，不要介意，不是说你。” 出租车司机脸上笑嘻嘻。 “……我可是镜心明智流的传人！” 陶知命径直坐到了她旁边：“我知道，很崇拜的哦。那么，地址是哪里呢？告诉大叔吧。” “……” 绅士风范只是一瞬间，现在又变得无赖起来了。 上田夏纳只能说出家里的地址。 转头看了看陶知命，却见到他正透过车窗移动视线。 她往前倾了倾，看见是一个女孩，穿着素净的外套，还有款式简单的高领手织毛衣，抱着书等在公交车站昂起头来正在张望，那张脸倒是让同为女人的她都很羡慕。 “怪不得对姿子已经无动于衷，原来不再是原来她描述的你了。送我回家，不说点什么，却在欣赏别的美人。亏你之前还那么夸夸其谈，好像姿子有多坏一样。” 陶知命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才笑起来说道：“爱美之心，人人都有。突然看见，多看了两眼很正常啊。现在看不见了，那我一直看你好不好？” 他还真的就一直盯着上田夏纳看，这大小姐哪里经受过这种阵仗，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抬起了手挡住自己的脸：“无赖！” 但真是奇怪了，明明是个无赖，为什么又没有特别讨厌？只是有点……责怪？ “好了，不开玩笑了。”陶知命这才收回目光，“用无赖这样的词说过，真是令人难过。既然被你这样形容了，那以后我也只能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你了。夏纳老师，一定要帮我解决办公室的难题啊！” “……谁答应了一定帮你解决啊！” “我不管，我是无赖。”陶知命笑呵呵的，“还有啊，要教我剑术！” “……不教！” “我会脱了上衣天天在你面前劈剑的哦，直到你答应为止！” “……砍死你啊混蛋！”上田夏纳要疯了。 出租车司机很服：所以说，追女孩子脸皮一定要厚啊。你看，后视镜里，女孩脸都快红透了。 陶知命跟她逗着趣，其实脑子里还有在想刚才看见的林栖羽。 上回不是说，天黑之前回到住的地方，会安全一点吗？ 可惜，刚开始时候不送这个傲娇的剑道社之花回家就好了。 那样，可以偶遇着送林栖羽回去。 …… 他回到家附近街口的时候，付完车费就看到了奈良尤马。 “尤马桑，真巧啊。”陶知命乐呵呵地打招呼。 奈良尤马心想巧个屁？还不是因为雄太大哥的吩咐？ 他等了这么久，总算瞄到陶知命回来了。 “今天又去参加说明会了吗？有购物券吗？雄太大哥有事。”奈良尤马说着看起来很合理的借口。 陶知命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今天没有，不过，洋介今天是一早就出去参加说明会了，也许他那里有。” “那么一起过去看看吧。”奈良尤马已经抬起了脚步。 陶知命跟着他一路走着，却见他不开口说话，而是目光时不时看向两侧的房前屋后和巷子。 “……尤马桑，你在看什么？” 奈良尤马咳了咳，念台词一样：“没什么。保持警惕，是我们最需要做好的而已。” “……专业啊。”陶知命赞叹了一句，“刚才说这句话的样子，很酷！” “……”奈良尤马加快了脚步，“别啰嗦了，快走！” 两人一起到了家门口，打开门之后，植野洋介今天还真的收获了20万的购物券。 奈良尤马就傻眼了：“明天……再给你钱可以吗？” 陶知命古怪地看了看他：“可以……” “那……明天你什么时候出门？” “……我明天不出门。” “……走了！”奈良尤马就这样拿着购物券遛了。 植野洋介呆呆地问道：“不会是私自拿了购物券准备花掉吧？怎么会没有带钱来呢？以前跟你换的时候不都带钱来了吗？欺负我吗？” “……你真能想，欺负你用得着这样吗？”陶知命进了门就吐槽了一句。 但等他走到起居室的窗边，看了看楼下奈良尤马离去时一点都不“警惕”的背影之后，却微微皱起了眉。 “果然有问题对吧？”植野洋介站在一旁一起看着，忧心忡忡。 陶知命喃喃说道：“不错，有问题……非常有问题……” 第52章、砍死他！ 从他认识的入江雄太来看，刚才的事情很反常。 首先，之前每次都是他先打电话去，说清楚数目，入江雄太才会带着钱来的。 然后，以他了解的极道文化，在已经跟真堂组达成数次交易的情况下，奈良尤马如果是以真堂组的名义从自己这里拿走购物券却不给钱，那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准备要小手指了。何必呢？20万购物券而已。 其次，既然是巧遇，为什么又问有没有购物券？跟自己一起回来的时候很警惕，走的时候又照样很嚣张、一点都不在意身后和两侧。发现真有购物券时候，傻眼干嘛？ 最后，入江雄太也不会问都不问有没有，就派小弟主动过来。 所以，有问题，很有问题。 陶知命坐了下来，松开了领带。 “现在怎么办？明天能要得到钱吗？”植野洋介很关心。 “……放心吧，肯定要得到。” “但你的脸上现在也都是担心的表情啊！” “发生什么事了？”小野寺留奈这时才从房里出来。 陶知命抬头看了一眼就笑问：“今天去做了一下皮肤护理？” “……嗯，是的。”小野寺留奈默默地端来一杯水，就在一旁跪坐下来，“正在努力按陶君吩咐的去做。” “非常好，继续保持这样。”陶知命说完，才若有所思地问，“这两天，有没有感觉到异常？” “什么？”植野洋介有点懵，“什么异常？” “什么都可以，就是让你们在出去或者回来的路上，觉得不太正常的事。”陶知命目光闪动。 总之第一个不正常的事，就是刚才奈良尤马的举动。 话里的逻辑都没错，但唯独不像是奈良尤马这个家伙会做出来的事。 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分明只是个容易上头的暴力小伙而已，还能把事情考虑周全，问自己明天什么时候出门？ 听上去是要在那之前送钱过来，但又不把话挑明，匆匆就走了。 中二地说那句什么“保持警惕”的时候，还有后来房门口的对话，现在想想神情语气，就像是拙劣的演员。 所以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如果是说这个的话……”小野寺留奈先开口了，“中午出去的时候，因为陶君您吩咐我以后以坐出租车为主，我就准备坐出租车的。但看到有一辆车租车明明停在那里，司机也在车中，却并不理睬我。” “可能是在吃便利店买来的午餐？或者等已经约好的客人？”植野洋介问道。 “没有啊，我问了他的，他说休息一下。”小野寺留奈说道，“我坐上另一辆出租车走后，过了一会无意间又看到那辆车空着从旁边开过，然后转到另一条街去了。” 陶知命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确认是同一辆车的？” “因为那个司机经过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之前问过他的，当然认得出来。” 陶知命若有所思，又问植野洋介：“你呢？” “……我没注意。这两天一直在参加说明会啊，话说回来，今天你去野村证券，已经赚到多少了？” “反正会把你的20%给你。”陶知命见他这模样，估计他确实不会太留意身边是否有异常，就继续问小野寺留奈，“还有吗？” 小野寺留奈也摇了摇头：“因为当时就有点奇怪，所以现在才记起了这件事。” “……我知道了。”看到她关心的眼神，陶知命心一动，笑着温声问她：“怎么了？” “陶君……您想到了什么？”小野寺留奈觉得从刚才见到他，他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此时才忽然舒展开来，用温柔的语气问自己，心里忽然一暖。 陶知命想了想就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可能性而已，还需要等待证实。” “果然是刚才那个yakuza有问题的可能性吧！”植野洋介问道。 “……”陶知命瞅着他，开口问道，“今天居然拿到购物券了啊？表现越来越好了呢……” 这样的语气让植野洋介感到纠结，以前不是反过来由他鼓励和肯定陶大郎吗？ 陶知命再次进入一心二用的状态，一边跟他和小野寺留奈聊着天，一边想着心里意识到的疑点。 入江雄太，究竟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什么？ …… 回到家的上田夏纳，果然面对了怒气冲冲的川岛姿子。 “可恶！可恶！”川岛姿子在那肆意地摔着枕头，“他陶大郎！怎么敢！怎么敢那样对我说话？明明本来就已经和他分手了！什么报复我？什么缠上他？他算什么！夏纳，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留下来跟他一起吃饭？” 上田夏纳看着她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又很麻烦地再找一个地方吃饭？” “但他羞辱我了啊！”川岛姿子咆哮着，“而且，他也羞辱你了啊！开口邀约的人，居然要你付账！你为什么没有生气？我在门口等了5分钟，5分钟！你都没有出来！” “……”上田夏纳想了想说道，“但是，我说的没错吧？他确实有变化了对不对？跟你描述的不一样。所以，我有点好奇他找我究竟是什么事啊。” “那么，他找你究竟是什么事？”川岛姿子其实很难想象陶大郎找上田夏纳会有什么正经事，毕竟他以前只是个把自己当做全世界的家伙，“不会是继续在你面前说我怎么样吧？你跟他说是我的朋友，这下让他找到发泄的人了！” 上田夏纳想起陶知命说的话，留意着她的反应，笑了笑就说：“没有，你走之后就没有谈论你了，说的是关于未来的事。他大概要进入野村证券工作了，有点事想请我帮忙。” “野村证券？”川岛姿子呆了呆，“陶大郎？他能进入野村证券这样的大会社？” “总之他是这样说的。”上田夏纳打了个哈欠，“本来还觉得他变成了很成熟可靠的样子，你们也许有机会重新在一起的，算是我多事了。有点累了，我去洗一洗就睡觉。” 她走出房门，回头偷看了一眼，只见川岛姿子脸上阴晴不定。 陶大郎那家伙，还真的说中了她的反应，果然关心陶大郎会怎么说她。 上田夏纳不禁心里嘀咕起来，难道川岛姿子，真有自己不了解的另一面？ 可是等她进了卫生间，脑海里却又浮现出陶知命无奈的嘴脸。 什么光着上半身在自己面前劈剑！ 讨人厌的家伙！ 上田夏纳其实更好奇了。 姿子不是说，这家伙非常木讷，也很怯懦，不敢不说不敢做事，所以才和他分手的吗？ 那他怎么胆子那么大，居然就那样抓住自己的手！ 上田夏纳赶紧把水放得大大地，用力地擦起手来。 下次再敢这样，就砍死他！ 不过，他真的有点厉害啊……怎么就算准姿子的反应了？ 第53章、有内味了（求票） 送钱来的入江雄太，听到陶知命的疑问，只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说说看啊，是不是因为前天晚上的事，你发现了什么？”陶知命继续追问道，“记得当时你问那三个家伙：‘为什么明知道我是谁，还要惹上来？’那时候就有什么发现了吗？北城会，是什么样的组织？” 起居室里，植野洋介和小野寺留奈又已经离开，井上弥子在那里看电视。 入江雄太站在陶知命的卧室里，看着他的脸认真地盯了一会，才说道：“你自己的猜测呢？” 陶知命经过了一晚的思考，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第一次认识，你察觉到了我所的话里蕴含的寓意。雄太，你不是一个只有勇武的yakuza啊。你这样的男人，会让尤马做那么不靠谱的事？是想提醒我什么吧？”陶知命静静地说道，“放心吧，其实昨天，我也是在外面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为可能的风险做准备。” 他顿了一顿，才说道：“虽然我现在操作着数以亿计的资金，但其实其中属于我的，并没有多少。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我要面对的力量，可不简单，所以其实有做准备。但现在看来，是不是已经有针对我的阴谋在计划了？” 陶知命皱起了眉头：“不会是银行，也不会是井上龙。他们既然把钱给了我，至少会给我证明自己的时间。现在才过去一天而已，他们不至于这点耐心都没有。我想了很久，但因为情报太少，还不能确定。所以，北城会究竟是怎样一个组织？” 入江雄太听到这里，才笑了笑说：“北城会，是据点位于文京区，但实力笼罩了东京北部四区的一个庞大势力。他们的实力，超过千人。前天晚上遇到的三个人，只是其中最底层的小喽啰。” “……这样啊。”陶知命有点不解，“从昨天晚上的事情来看，你认为那三个人是针对我的喽？为什么？”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你做过哪些事，我知道的情报也太少。”入江雄太想了想，就说道，“实际上，昨天让尤马带人在这边留意一下，果然发现有些生面孔，在打听你的事。” 陶知命这下确认了，有点诧异地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入江雄太笑起来：“告诉你什么？可能有人要对付你？听上去，像是要从你这里讹诈一些钱的样子。” 陶知命哑然失笑：“堂堂极道大佬，做事还思前想后的……” 入江雄太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佬……” 陶知命目光一闪：“看来，你们真堂组真正的大人物也注意到我了啊。对……也不奇怪，井上龙本来就是找你们一起合作的……这么说，是考验了？” 这下入江雄太真正震惊了。 这家伙，三言两语之间，就想到这里了？ 他不再说话，却见陶知命拿手指点着额头，在房间里缓缓地踱着步。 过了一会，就说道：“让我先打几个电话。” 入江雄太很好奇地跟着他走出了卧室，想看看他是怎么寻找线索的。 陶知命的第一个电话拨给了银行那边的日下部濑川。 “濑川大哥啊，是我，陶大郎。”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就说道，“实际上，和最上恒产的木下社长谈得很有期待。我房子所在的这片地，是由他们收购的。听说采纳了我的建议，会立刻着手加快这块地的开发，我想确认一下他们的决心，请您一定要帮我保密一下哦……” 入江雄太就听他在那里打听最上恒产有没有在银行和其他渠道调集资金的动向。 但他不明白这与陶大郎想知道的情报有什么关系。 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女孩，井上弥子脑袋一缩，爬起来哒哒哒地跑回卧室去了。 入江雄太受到1点伤害。 陶知命问完情况，思考了一下，就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入江雄太听出来了，这个电话是拨给友和商事的，应该是那晚自己见过的人事部长。 陶知命说着什么这两天没有接到电话，反倒有了一丝忐忑，随后就听电话里说：“知道了陶君要到3月20日以后才做决定，所以社长大人吩咐了，还是不要总是打扰陶君的为好。” “……这样啊，还以为自己被放弃了。其实，我真的只是在履行之前与其他会社的约定呢。”陶知命笑眯眯地回答，然后问了问，“大宫社长最近忙吗？我想有时间的话，还想当面拜访一下，有些事想请教。” “这样啊……那我询问一下社长大人，然后再给陶君回电话怎么样？” 陶知命目光动了动：“好的，但我等一下就要出门了，晚上会回来的。如果村井部长方便，明天早上可以再通话。” “我知道了，那就再联系吧。” 陶知命放下了电话，才又拨到了佐田尼克那边：“尼克桑，昨天看到你那里有现成的机器，是可以试用一下的吧？我想了想啊，果然还是得确认一下好不好用。” “……放心啊陶君，绝对是现在最先进的产品啊！你租用的机器，我们已经从仓库里调出来在调试了，不会又改主意了吧？” “主意什么的……你可以可以现场试一试的吧？我可以现在过来吗？” “当然可以，陶君……” “那等会见。”陶知命直接就挂了电话，然后看向入江雄太，凝神问道，“是不是我现在单独出去的话，其实有一定的风险？” “也许。” 陶知命点了点头，怪不得昨晚巧遇奈良尤马。 “那么，可以请你陪我走一趟吗？” 入江雄太却问道：“如果确认了真有针对你的阴谋，要怎么办？毕竟北城会已经被雇佣了，用来对付你。” 陶知命却笑了笑：“没关系。你，不是站在我这边吗？考验是吧……看来你们真堂组的大佬，对我也有一点期待啊。” 他想起了井上龙对10%收益的反应，心里早就有了底。 入江雄太看着他神情表情的变化，忍不住问道：“怎么觉得……你不仅没有担心，还有一点兴奋？” 陶知命果然兴致勃勃地问：“你们真堂组的实力有多强？每年需要往上面交多少上纳金？” 入江雄太瞪大了眼睛：“你开什么玩笑？” 这样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诉你？ 还有，你究竟是怎么样对极道有这样的了解的？上纳金什么的，你都知道。 问这个干嘛？ 他随着陶知命一起出了门，就忍不住心里嘀咕着时不时看看他。 北城会啊！人众过千的暴力社团啊！ 不害怕的吗？ 陶知命确实心里有点兴奋。 果然这才是泡沫东京时期应该有的感觉，为了利益，明里暗里的手段交织在一起。 如龙诚不我欺，有内味了！ 第54章、他们的对手，可是我！ 对陶知命来说，想到大宫浩史这条线上，并不怎么复杂。 因为满打满算，自己重生来到东京，也才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这半个月，他一共就只做了两件事：参加会社的说明会薅羊毛，以及利用房子撬动初步的启动资金。 当然，也还放纵了一晚。 但就那个富泽理纱，有那个财力和能耐找到北城会这样的势力来报复自己？开什么玩笑，她自己也玩得很嗨啊。 余下的人里，本来就排除了井上龙这个给了自己1亿的家伙。驴都还没跑呢，这就杀吗？ 所以他从昨晚开始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可能的人物：大宫浩史。 本来每天都会有一个电话来日常询问一下的，昨天和今天都没有。 这原本不成疑点，但偏偏陶知命很清楚，大宫浩史这家伙一开始是讨厌自己的啊。 后面的热情，只不过是出于功利，希望陶知命帮他搞定所谓与地产结合打造集中式零售消费供应链这套模式。 而偏偏这套模式，他又为了拿房子撬动资金，跟最上恒产说得更详细。 从最上恒产真的很快给了井上龙10亿円，说明他们是很认真的。那么对于这样庞大的项目，资金和资源的调动一定会引起波澜。 而东京说大很大，说小也就这么个圈子。对于大宫浩史这样的人物来说，知道风吹草动很正常。 那么，陶知命只有一个。如果陶知命倾向于最上恒产了，大宫浩史那样的人，会不会因此很不爽？ 陶知命觉得有可能，毕竟他在自己身上已经花了一百多万了，而且是忍住歧视屈尊纡贵地花了一百多万了。 只是陶知命有一点想不通： 虽然是夏国后裔的身份，但再怎么说，陶大郎也是个堂堂东大学生的身份。 大宫浩史一边在希望拉拢他为友和效力，一边又请yakuza来对付自己，图的是什么？就为了出气？ 就算旺达模式对大宫浩史有特殊意义，但有这么紧迫吗？ 因此陶知命要去寻找更多情报。 入江雄太跟着陶知命到了银行总部密集的繁华区域，连气势都收敛了不少。 而陶知命却像回家一样，径直来到了昨天参观过的仓库一般的“彭博东京办事处（筹备）”。 佐田尼克看到他有点忐忑：“突然再次过来，不会是有人说什么了吧？陶君，你是专业的，昨天我说的东西，可没有一点假对不对？” “对，我是专业的，所以赶快试用一下，我看看现在的数据情况怎么样！”陶知命严肃地说。 “……”佐田尼克没办法，只能请他到了已经整理出来的一个示范工作间。 入江雄太到了这里之后，就感觉进了新世界。 在房间里，显得很高档、特别设计的宽大桌子上，数台电话摆在一起。而最显眼的，则是两个像电视机一样的东西并排放在金属架上，它们的前方是一个有着各种颜色按钮的方形玩意。 一根根各色的线缆从桌子上被束成一条，固定好之后沿着地板不知道通往何方。 陶知命走过去就昂昂头：“那就出个题目吧，让我先看看，你们的数据库里，有没有友和商事的最近情报。” 佐田尼克心里其实没有底，因为数据这些东西，是总部的人负责的，都存储在那边所谓的“服务器”里。 他只能打开机器，通过敲击键盘上的指令，进行查询。 看着屏幕上的反应，他有点讪讪地说：“通信速度会改善的，我这边还在筹备，线路的调试还需要时间……” 陶知命大概能看懂一些他敲击的命令。没办法，这个时候的软件系统糙得很，通信基础条件也不是后来能比的，有总比没有好。 他已经凑了过去：“还行，有一些资料。” 佐田尼克看到有结果返回了，马上说道：“当然！彭博对于重要的上市公司以及它们关联公司的情报，都是有专门的团队进行收集整理的！像陶君这样懂得分析的人，最需要的就是这些全面的资料……” 陶知命却像是没听在耳中，已经专心地查看起来。 入江雄太听到“情报”二字，才知道他过来是要干什么。 通过这样的机器，可以找到关于友和的情报？ 找情报这种事，难道不是靠人去打听？ 陶知命目前还没有经过操作培训，何况熟悉鼠标操作的他还真一时半会玩不转这玩意，干脆对佐田尼克说道：“让我看看友和母公司去年和最近季度的财报……” 他需要找到大宫浩史这么紧迫地出手的动机，这样才能真正把怀疑锁定在他身上。 如果只是为了出口气，那大宫浩史就真是冤枉爬到这个位置了。 和其他人不同，陶知命对于霓虹的泡沫时代，开的是全图视野。 如果大宫浩史不是出于意气用事，那只能是围绕利益展开的。 陶知命所建议的方式，最上恒产可以做，友和商事一样可以做。那样规模的公司，大宫浩史麾下又不可能全是饭桶，以至于只能寄希望于陶知命的点拨。 这么急着出手了，一定有别的原因。 当佐田尼克终于找出友和母公司的财报之后，陶知命细细看完，才眼神一凝，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今天已经是11号了啊。尼克桑，让我看看现在汇市的实时情况吧。” 佐田尼克只以为他是在继续考察彭博终端的能力，但金融交易市场的实时数据，是最基础的功能，于是他很快调了出来，并且指着屏幕说：“看，运用这个产品，坐在这里就能看到最新的实时数据。和那些只能通过其他渠道观察零散数据的人相比，彭博强大的分析工具能够让客户更快地得出分析结论。时间就是金钱啊，这就是它的魅力。老实说，有时候玩这个，我甚至会上瘾……” 陶知命却注意到，此刻的霓虹汇率果然更快速地在反弹了。 明天就会再次宣布降息。 陶知命是开了全图，所以预料到了这一点。 而不论在那里，总有消息“灵通”的人，会提前做布局。能被称作“财团”的势力，哪个会没点消息渠道？ 陶知命看着五颜六色的屏幕和上面的曲线、数字，目光也在闪动着。 他差不多……猜到大宫浩史为什么这么急迫了。 从友和最近的新闻和经营状况信息来看，其实不像他们描述的那么前景远大。陶知命当时在说明会上问的问题，其实很击中他们的软肋。 汇率变化对他们的影响，其实很大。 但还不仅仅如此。 疯狂的泡沫时代，其实已经开始了。 炒汇能赚钱，早已不是新闻。 一个原来老实巴交的钢铁制造商，能够在降息受创之后拿出资金炒汇，赚到的钱在总盈利中占到一大半。 那这些财团，为什么不能这么干？ 友和财团主要的上市公司最近的财报里，已经显现了这一点。 那么，在他们也知道即将“降息”的内幕消息之后，抽调资金割一波韭菜，岂不美哉？ 但大宫宝宝心里肯定是很苦的。 食髓知味啊。 “六鬼闹东京”的故事，在霓虹的泡沫时代中可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陶知命有点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机器很好！放心吧，等我找到了合适的位置，立刻就可以装！” 佐田尼克放心了，哈哈笑着：“是吧？” “那就不打扰了，我还有事。”陶知命说走就走。 看着他和另一个人匆匆离去的脚步，佐田尼克歪了歪脑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是了：我的机还有很多强大的功能啊！其他的你就不看看？ 出了这栋办公楼，入江雄太忍不住问：“刚才那个机器……是什么？” 陶知命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租用一个月，需要20万円的东西。我订了一台，这东西，目前整个霓虹都没有多少台。” 入江雄太不明觉厉：“用来干什么？” 陶知命搓了搓手指：“在专业的人手里，用来赚钱。” 他站在街边看了看外面的车水马龙，嘀咕起来：“那么，大概率确认之后，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你说的是阴谋怎么解决？”入江雄太古怪地看着他，“对手可是北城会。还有，如果是你反复关心的友和商事，那也是大会社啊……” 陶知命斜睨了他一眼：“那又怎么了？他们的对手，可是我！” 入江雄太无言以对：是我给你友善过了火？你特么对极道组织是有什么误解吗？ 第55章、布局 陶知命当然没啥误解。 说到底，搞来搞去，既然确定是因为利益的问题，那就好说。 比如北城会，只是受雇佣的，罪魁是大宫浩史。 而大宫浩史，大概也只是因为在财团内部资源被掐紧的原因，必须想法子找出路。 霓虹円不断升值，大宫浩史感受到的压力很直接。他之前对自己那么殷切，还不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如果有新的战略方案得到他们财团董事会的肯定，那么可能拿到内部更多的资源和支持，至少让他有机会尝试一下。 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让他在觉得自己是决定了去最上恒产，因此急迫地出此下策。 那么他的目的也比较清晰了：至少是准备先逮住自己，榨出点价值来。当然，无亲无故的陶大郎，也许东京湾是他最后的归宿，又或者彻底成为大宫浩史的一条狗，还是圈养的那种。 陶知命眼底露出狠意，来而不往非礼也。 虽然事情还没有发生，阴谋明确指向大宫浩史也还没有证据，但他可不会坐以待毙。 只不过，这事需要认真布局了。 大宫浩史，毕竟是一个大会社的社长。 陶知命和入江雄太一起回到家中之后，就对他说道：“今天，我不会离开家里。雄太，你对我的特别关照，应该是有原因的吧？这份善意我收到了，请转告你背后的大人物吧。后天，我想与他见一面。” “……好。”入江雄太对他的聪明已经都有些麻木了。 难道这就是能考入东大的人会拥有的大脑？ 从他早上送钱过来到现在，这个陶大郎只因为尤马昨晚的举动，就想到了这么多。不仅确认了有人在准备对付他，还仅仅通过几个电话和那个机器上查到的一些资料就锁定了敌人。而且，还知道自己对他的提醒不是出“友谊”，是出于老爹的授意。 入江雄太突然有点想知道老爹的反应。 他回到了事务组，铃木大辉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剧。 “老爹，我回来了。”入江雄太恭敬坐下，看铃木大辉点了点头，就说道，“陶大郎，已经发现是谁在准备对付他了。” 铃木大辉果然诧异地转过了头：“已经发现了？不是你告诉他的？” 入江雄太感慨道：“昨天发现有人在打听他的情报，就让尤马等他回来，然后用兑换购物券的借口将他送到家门，并且用没带钱的方式试探一下他对我们的信任。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举动，他就察觉到了不正常……” 他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经历全部说了出来，然后说道：“他锁定了友和商事的社长，并且似乎很有把握应对。另外，他希望后天能见一见老爹你。” 铃木大辉一直认真听着，这时才轻轻说道：“了不起。他说，昨天就是在为可能的危险做准备？看来，是因为本身就处于警惕中啊……想见我吗？”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说，他也能猜到我的目的？那么，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把握，可以说服我也像井上龙一样与他合作？” “老爹……”入江雄太忍不住问了，“您是想像井上龙一样，让陶大郎帮助赚钱吗？每个月10%那样。” “但我不能冒险。”铃木大辉思索着，“至少要让他先证明他的能力。身陷险境是好的，这样的话，我们真堂组的实力就能成为筹码。他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无法抵御不断涌向他的阴谋和暴力。后天吗……既然他有这个胆识，就问问他，敢不敢到这里来见我吧！” …… 铃木大辉不知道的是，陶知命已经把后天的计划排得很满了。 他不仅约了铃木大辉，还约了最上恒产的木下秀风，甚至准备再约约大宫浩史。 此外，他就在家中伏案写作。 关于明天降息的操作，他昨天早已跟工藤常乐确定好了。此时，无非心有静气，等待结果而已。 重生到今天，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虽然通过抵押房子并且卖掉房子拿到手了1.5亿円现金，井上龙也给了1亿円，但这里面有很多是需要还的，只不过是他在现实中加的杠杆而已。 仅仅有这些钱，可不够让他在这东京真正立足。 大宫浩史这样怼上来也好，陶知命得以真正沉下心来，布一个局。 在自己真正成为东京无人敢轻动的人物的同时，顺手把大宫浩史打掉。 小野寺留奈是有心人。 自从昨天晚上被陶知命那样问之后，就明白他遇上了麻烦。 现在，她回家之后，就发现陶知命一直呆在卧室里，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就连午饭的时间，他也是匆匆吃完，一直在想事情的模样，然后又径直回到房间里忙碌起来。 小野寺留奈收拾好了厨房，想了想就打开了冰箱。 里面放着一些水果，是陶君让她要克服对昂贵的水果的节俭，非要她在冰箱里长期保持有这些东西的。 她切好了一个果盘，就端了起来走到了陶知命的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陶知命头也没回，继续写着东西，看到一盘水果放在旁边之后，才抬头看向小野寺留奈，“你和弥子酱吃啊，我刚吃完午饭。” “弥子她去午睡了……”小野寺留奈站在旁边捏着双手，“陶君现在很耗费脑力，吃一点的话，应该有帮助吧。” “……脑力什么的，也就那样。”陶知命晃了晃脑袋，转了转手腕和肩膀，“倒是坐得久了之后，肩膀和脖子有点酸。” 真是啊，没有电脑用的时候，纯手写大部头的东西，有点痛苦。 小野寺留奈抿了抿嘴唇，鼓起了勇气开口问：“要不，我帮陶君捏一捏肩膀？” 陶知命愕然看着她：“你会这个？” “……以前老公工作回家很累的时候，有做过。这几天在护理身体的地方，也学到了一些手法……”小野寺留奈说着说着，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两只刚沾过水、有点凉的手先放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后轻柔地捏起来。 陶知命很受用，不禁闭上了眼睛：“可以再用力一点。” “海翼……”小野寺留奈看他没有拒绝，低着头抿紧了嘴加大了一点力量。 “留奈，有没有在担心？”陶知命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稍微有一点。”小野寺留奈说完，又赶紧回答，“但是，我相信陶君。只不过，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怎样帮上忙……” 陶知命的嘴角微微翘起来：“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 “当然了！”小野寺留奈又捏上了他的肩膀，“像陶君这样……在十几天里就让社长那样的人物都衷心佩服的人，留奈还从来没有见过。毕竟，您才21岁……” “你也才28岁。”陶知命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的未来，还很长，会很美妙的。” 小野寺留奈眼里亮了亮。 为什么要强调一句自己也才28岁？ “才”这个字，不禁让她心里荡起涟漪。莫非，陶君并不觉得她已经是年龄很大的女人？ 我们……的未来吗？ 小野寺留奈抿了抿嘴又说道：“趁我帮您舒缓一下疲惫的时间，还是吃一点水果吧。” 陶知命点了点头，却先拈起了一块切好的哈密瓜，反手放在肩膀上方：“你也吃。” 小野寺留奈呆了呆，才嗫喏着说：“谢谢……” 然后就微张小口，缓缓地凑了过去…… 第56章、最上极乐町 陶知命以为小野寺留奈会拿手接过去的，随后手指就感觉到了呼吸。 愕然转头，正好看到轻轻衔住哈密瓜的她。 看见陶知命的表情，小野寺留奈心里一慌，赶紧一吸溜，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红着脸站直了，低头加大力度手不停地捏着他的肩膀。 陶知命哑然失笑，刚才那一瞬间的风情挺撩人的。 实际上，小野寺留奈觉得他更会撩人。为什么明明是个21岁的年轻男孩子，但一举一动总是满满的成熟魅力呢？ 陶知命干脆翻开前面已经写的内容，查看一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小野寺留奈站在那里，看得到上面的字，喃喃问道：“最上……极乐……町？” “没错。要在东京立足，我还是要真正做出一番大事啊。不说这个了，大川津井那边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他有感兴趣的欧巴桑了吗？” 小野寺留奈抿嘴笑起来：“陶君果然分析得很准。大川先生现在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还感慨如果也生的是个女儿，一定会像我一样贴心，知道关心孤独的父亲。我都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全是陶君的主意。” “是吗？那么，卖掉房子的意愿，松口了吗？” “因为还没有能够和哪位确定相处得很好，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陶知命点了点头，小野寺留奈就见他提起了笔，翻到了最后面，写下了大川津井的名字。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大川津井先生……与陶君后面的计划有关系吗？ “好了，再捏下去，你的手也会开始酸了。留奈，这两天可以把工作的事先放一放，主要呆在家里。” “诶？”小野寺留奈收回了手捏在一起，有点惶恐地问，“是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是，挺好啊。”陶知命转过身子，一只手搭在椅靠上，“担心你被认为是我重要的人，被当做鱼饵引我出去，遇到危险。” 小野寺留奈怔怔地看着他。 陶知命灿烂地笑了笑：“呆在家里，好好地陪陪弥子，让她好好准备一下。等我把这件事先处理好，就让洋介带着你们去拜访一下学校的校长。” 小野寺留奈万分感激地鞠起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谢……” 她站直之后，才见陶知命一直微笑地看着她。那个笑容，让她心里又微微荡漾起来，赶紧说道：“不打扰陶君工作了……” 然后就这样溜出房门。 关上门之后，她才捂着心口悄悄地呼出一口气。 陶君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在说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谢之后，就一直那样笑着看自己呢？ 她轻轻地走到起居室，坐在那里胡思乱想。 陶君……还会担心自己的安危呢。那么，到底是不是他重要的人了？ 小野寺留奈想着想着，看到屋角摊在地上的书，就那么爬着过去捡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都要努力学习更多的知识，争取成为他身边重要的人。 哪怕只是以职员的身份…… …… 陶知命又写了一阵，出来上厕所并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才看到小野寺留奈躺倒在了起居室的地垫上，手里还拿着一本摊开了的书。 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微微张开的小嘴里，甚至流出来了一点口水。 侧身曲线起伏有致，陶知命看着她，想起之前她的说法不禁心里热了热。 但不急。 这口菜其实很有味道，对已经颇晓世事的她来说，如果心里带着由衷的爱意，那才会更加有滋味。 陶知命走了过去蹲了下来，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小野寺留奈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睁开眼睛看到陶知命，才“啊”地一声坐起来：“糟糕……怎么睡着了……让陶君见笑了……” 陶知命笑着说道：“困了的话，去房间里睡吧。在这里，着凉了怎么办？” 小野寺留奈低着头，赶紧说道：“没事的，本来在学习……” “看来，在这里已经有些安心了啊，在起居室里也能睡得着。”陶知命由她，站了起来往厕所走，“擦擦口水吧。” “……诶？！”小野寺留奈摸了一下嘴角，顿时囧得不行。 睡觉还流着口水的样子，被看到了吗？ 她气恼又羞惭，就听到陶知命说了一句：“挺可爱的。”然后进了厕所门。 里面的声音隐隐传到她耳中，小野寺留奈觉得起居室是呆不下去了。 可爱什么的……等会哪里敢面对走出来的他？ 但最终还是要面对的，做好了晚饭，植野洋介还没回来，仍旧是三个人一起吃饭。 陶君似乎忘记了下午夸她可爱的事，就像中午一样一边吃饭，一边思考。 倒是弥子开口说道：“妈妈，樱花就要开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野餐吗？” 小野寺留奈还没回答，陶知命反倒先说了起来：“去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弥子酱，有没有可爱的和服啊？” “当然有了！”井上弥子兴冲冲地说道，“但我今年又长高了一些！” “过几天去买！妈妈现在有钱了，让她把弥子酱打扮成最可爱的小女孩！” 小野寺留奈呆呆地看着和弥子有说有笑的陶知命。那个钱，不是只用于让自己变成“贵妇”的形象吗？还可以花在弥子身上吗？ 陶知命看到她的表情，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以后，还有带着孩子一起聚会的场合呢。要让弥子酱也成为出色的小孩！” 小野寺留奈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低下吃着菜。 总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像是一家人。 陶知命调整了一下心态，在那边放松心情地跟小弥子说这说那。 纵然立刻要面对不平静的生活，但他重活一生，可不是为了提心吊胆的。 陶知命对自己的布局有足够的信心。 因为大宫浩史这样的人物，挑错了对象。 跳出来招惹主角，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同样不急。本来仅仅只是从他身上榨点面试礼金就完事了的，现在嘛，当然要从他身上榨出更多的价值。 然后，作为自己在东京真正立足的踏脚石。 第57章、管理美少女们 有些人把路走窄了，但有些人却越走越宽。 植野洋介一回家就有些激动地说：“大郎，我今天出去的时候，也碰到留奈姐姐说的那辆出租车了！明明是空的，却不带客人！” 并且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今天拿到手的钱拿了出来：“50万，还有20万的购物券！” 陶知命啧啧有声：“可以啊洋介，进步这么快吗？” “我现在可是非常有动力啊！”植野洋介眨了眨眼睛，“明白了金钱的好处。150万的20%，和1000万的20%可不一样！” 陶知命默默地竖起了个大拇指。 原来是惦记着偶遇的浪漫吗？ 在小野寺留奈面前，还知道暗示自己了？ 他叹了口气：“等这几天过完，一定好好犒劳一下你的努力。身边有我这样的人物，果然很激励你啊。原来只能拿到二三十万的人，现在也突然能拿到最高的礼遇了啊。” 植野洋介：……本来好好的话，为什么被他这样说出来，又显得自己有点弱了？ 50万円啊！ 但不得不说，确实是被大郎这家伙刺激到了，而且每天也学到不少东西。 听陶知命和入江雄太联系完，植野洋介又问：“怎么样？昨天担心的事，今天有没有线索了？” 陶知命点了点头：“大概知道是谁了。但你不要问，我会处理好的。” 植野洋介默默思索了一下，问道：“有多麻烦？不行的话，我跟父亲大人说一下，我们先搬到世田谷去。又或者，租一个大点的地方住。” “……还没问过，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啊，父亲大人，仅仅是开了个陶工坊罢了。”植野洋介说道，“所以家里的地方挺大的。” 陶知命摆了摆手：“谢谢你这份心意。不过，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等入江雄太来了之后，看到陶知命和他进卧室说话了，植野洋介却偷偷躲在了门外。 他很想知道，大郎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级别的麻烦。 因为听留奈姐姐说，大郎今天回来后一直都没有出去，在制定计划。 门外，入江雄太把钱给了他，也没清点购物券，就只是揣进了口袋就说道：“老爹让我告诉你，如果想见他，到事务所去就行。” 陶知命啧啧有声：“看看我的胆色吗？真堂组的本营啊……有点期待呢。” “……” 现在虽然有点理解了，他一个想做大事的人，是有心想跟极道组织接触一下，建立关系。但入江雄太看到陶知命这么一副向往的表情，仍然觉得古怪。 “对了，在这四周似乎一直有一辆出租车，总是不载客。我猜测，他是不是在等我。应该是北城会的人吧？我有个计划……” 说着说着，就听到门哗地被滑开了。 陶知命回头一看，只见植野洋介脸色煞白，跌坐门口。 “……偷听呢？”陶知命摇了摇头，就对入江雄太说道，“这么干，有把握吧？” “……只要你敢，当然有把握。”入江雄太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考虑清楚哦，对方也许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我知道，但各种可能性，我都会考虑在内的。为了必要的情报，这是必须做的。”陶知命很有把握地说道，“那就这样吧。” 入江雄太点了点头，举步欲走时，看到了瘫坐在那的植野洋介，问陶知命：“他听到了的话，会不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交给我吧。” 入江雄太这才离开，而陶知命就蹲到了植野洋介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被听到密谋了呢。怎么办才好？要不然灭口吧。” “……什么密谋？我听不清楚啊，所以才……” 陶知命摇着头，揪着他的衣领，狞笑着拖进了房里，又关上了门。 看他一脸凶恶地走过来，植野洋介直往后缩：“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行啦。”陶知命不再逗他，“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我知道。听到是谁在准备对付我了吧？害怕不？” 植野洋介咬了咬牙，站了起来说道：“还是搬到世田谷去吧。大郎，你为什么要跟yakuza们越来越密切呢？这样的话，对你的将来很不利啊。” “……天真的想法。”陶知命歪着脑袋看他，“总之我是会继续按我的想法去做的。你呢？知道了是什么程度的危险，要搬回去和父母一起住吗？” “……我在担心你啊！混蛋，怎么天真了？”植野洋介愤愤不平，“而且，我是知道朋友陷入危险，就逃掉的男人吗？” “这么有义气啊？”陶知命笑眯眯地问，“脸色为什么这么白？” “有吗？”植野洋介使劲揉了揉脸，“但刚才说什么抓住那个出租车司机……” “又不是让你去抓。”陶知命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你只是我的同学和室友的身份，他们肯定已经很清楚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我可没有父母亲人，对付我的麻烦小一些。但同时对付两个东大的学生，那事情就容易闹大了。” “他们到底想对你怎么样？”植野洋介关心地问。 陶知命指了指脑袋：“想要我的智慧呗，所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就继续锻炼你自己的能力吧，关心我收到了。未来，如果能够一直站在我身边，你也是在光明下的男人，不用去接触那些危险的势力。说实话，以你的性格，也应付不来。” 植野洋介忍不住问道：“大郎，你将来准备去做什么？就一直是聚集别人的资金，通过金融市场赚钱吗？” “那多没意思？”陶知命站在窗前看着繁华的东京夜景，“钱赚多之后，就只是数字，当然要用钱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对着窗外张开了双臂：“洋介，让我们先把这里，变成东京夜生活的新中心吧！以后，我们要做能影响世界人心的人物！就先从娱乐开始吧，准备好管理美少女们哦。” “什么？”植野洋介呆了，“美……美少女？” 陶知命回过头，笑眯眯地问：“喜欢吗？” “……老实说，已经开始激动了！” “哈哈哈哈……”陶知命回过头，目光才开始锐利起来，“今天，找到我真正想要走的路了。总有一天，我要建立起一个能影响全世界的传媒网络。但首先，让我们快乐起来。” 时间还早，才只是86年。 这足足十年最肆意的青春时光，自然要过上最潇洒的生活。 陶知命在这东西，毫无任何心理枷锁。 对霓虹的产业，他懂得不多。 那当然就从懂的开始啦。 植野洋介还不知道所谓管理美少女们是要做什么，但管她们呢。 美少女们吗？他的心也开始热了起来。 第58章、蝴蝶的翅膀 远远看到一台出租车停在路边，陶知命只看那个方向一眼，就发现车子启动过来了。 出门到现在，一共只有几分钟，植野洋介站在一旁小声说道：“就是那辆！” 陶知命移回目光，却没说什么。 车子开到面前，司机探着头问道：“是在等车吗？” “是的。”陶知命笑道，“但是，有车来接我们，谢谢了。” “……这样啊。”司机看上去挺无奈，就开着车走了。 陶知命看了看车尾的号码，目光里透出玩味。 这么精确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来，北城会下的功夫不少。从某些隐蔽的房间里观察到他的家门很正常，但居然能通知到这个司机？ 看来还有某种移动联络装置啊，对讲系统？ 看样子，明天得多做一些准备了。 而且，得防止车里还有别的布置。 植野洋介觉得有点刺激：“你说，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 “……绕来绕去的，别在外面说这个了。本迟先生马上就到，去了之后，你好好听着，好好学习。” “了解！” 经过昨晚陶知命的描绘，植野洋介已经憧憬起未来。 一早，陶知命就给本迟上树打电话，说企划方案做出来了，要向木下社长汇报，并且请他能不能来接一下。 带着植野洋介一起去，除了让这家伙跟着学学，还有试探一下的意思。 有别的目标一起行动，北城会的人还是会尝试出手吗？ 结果，对方还是出动了。 看来对方的决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一点。 将植野洋介一起带去的话，回头要怎么处理？ 又或者，有别的把握让植野洋介不怀疑地离开，让自己落单？ 陶知命有点想不通这个问题。 至于植野洋介说的那个点，无非是明处暗处的感觉罢了。 大宫浩史和北城会自然觉得他们才是在暗处的人，不会想到入江雄太因为北城会小喽啰的醉酒挑衅就会多想，也不会想到陶知命因为开了全图，迅速从大时代背景下财团资本玩金融锁定大宫浩史这个嫌疑人。 因此在植野洋介看来，对方显得有点明目张胆了一点，居然大摇大摆地凑上来。 实际上如果陶知命之前没有察觉奈良尤马的行为不对，根本不会对此刻这辆出租车有任何怀疑。 没过多久，本迟上树就开着他的车子过来了。 一上车，陶知命就说道：“这是我的同学植野洋介，我们住在一起。听说了我的计划，对最上恒产也非常有兴趣呢，一起向社长讲解计划，没问题吧？” “哦？是陶君在东大的同学吗？”本迟上树有些夸张地笑着说，“当然没问题了。社长肯定会非常高兴的。植野君，我们最上恒产也是不错的选择啊，怎么没有来参加我们的说明会？” “……那天有别的日程，真是遗憾。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吧？可以直接见到社长。” “令人期待啊。植野君和陶君住在一起，看样子也是了不起的天才啊！” 植野洋介挺不好意思的。 以前当然是，现在嘛……自从他被救下来之后，就已经完全颠倒了啊。 三个人在车里一路聊着，而另一边，大宫浩史也已经接到了电话。 “……被最上恒产企划部的本迟上树接走了？”他按了按桌面，释放着心头的纠结，“我知道了。总之，尽快完成任务吧。” 他放下了电话，就看着办公室里的电视机。 之前听到会长说今天会公布降息的消息，他就一直等着新闻。 这次的降息，能够起到刺激经济的作用吗？ 因为广场协定的原因，霓虹円的汇率已经提升了这么多。 他由衷地希望这次降息能起到作用，让汇率稳定下来。 这样的话，不仅友和商事的未来能更轻松一点，会长他们……大概也无法从这次以及后续的外汇市场获得更多利益了。 因为大宫浩史知道，会长他们还是认为霓虹円会进一步升值的。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顶点在那里。 而普通人只能从公开的渠道得到消息，在新闻和大人物的宣传下，总是会引导着走向被收割的那一面。 现在，电视里滚动着的霓虹円汇率，就比昨天和前天稳定了很多，甚至重新回到了半个月之前的水平。 大宫浩史也不确定，等新闻播出之后，到底是降息代表的汇率压力太大导致汇率立刻再次大幅提升，还是降息代表的金融干预政策真能起到刺激效果，让市场对汇率稳定增加一些信心。 他毕竟专注的只是贸易这一块，对金融的理解不深。 就在这时，电视里终于开始播放新闻了。 …… 陶知命到达木下秀风办公室的时候，也正看到这条新闻。 于是他由衷地开心起来。 这说明，至少现在蝴蝶风暴还没刮起。霓虹，如同记忆里一样准时降息了。 这次，也是从4.5%，到4%。 这意味着，在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路上，大概率还可以用所知道的全球金融市场大势，多薅几次羊毛。 不过，谁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未来会发生多少难以预料的变化? 毕竟，他就是这条时间线最大的变数。 因此，不能纯粹只依赖从金融市场薅点钱，还要想得长远一些。 今天，就是他踏出这一步的开始。 植野洋介问过他后续的计划，但陶知命没有说太多。 毕竟互联网时代的出现，让此时的人们难以想象。陶知命可做准备的时间还很长，于是先从好玩的事情开始吧。 重生在国外，让他有了一个很特殊的机会。而从被大宫浩史歧视的那一刻开始，什么种子就在他的心里种下了。 用三十年时间，拥有掌控国外世界人心的力量如何？ 拥有之后，给世界一个大惊喜如何？ 那应该是一件很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事啊。 所以从娱乐至死的泡沫东京开始，陶知命决定手上先拥有支配年轻人青春时代回忆的力量。 而此时，最初感知到蝴蝶翅膀微风的是木下秀风。 “真让我惊讶啊！”最上恒产的社长木下秀风指着电视机，“上次大郎你说，为了应对现在局势，近期一定还会出台降息政策，而且说必定是在3月中旬时候，我还以为你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呢。可是你的家庭情况，又明白地告诉我你不可能准确得知我所知道的消息。现在，确实如你所说，今天宣布了呢。” 陶知命挑今天这个日子来，用处也是在这里。看到木下秀风贼欣赏的样子，他表现得很谦虚：“因为自己有在理财，所以关注宏观的政策比较多，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真是侥幸。这样一来，会社的融资成本又要进一步降低了，是个好消息。” “对我们当然是个好消息，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有气魄地着手港区这块地的开发。”木下秀风也没请陶知命他们坐，就这么问道，“听说，陶君完成企划方案了？” “是的。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总算能够履行当初的承诺。”陶知命换回了自信的一面，“相信社长会非常感兴趣的，我这个企划，代表了未来。” “是吗？真是令人迫不及待了。本迟君，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的！”本迟上树鞠躬道，“部长他们已经在等待了。” “那么，我们这就过去吧！”木下秀风拍了拍手掌，“陶君，你说要为这个项目赋予一个主题，代表它与众不同的气质。为了你说的这份气质，企划部的大家可是耗费了不少脑筋。不知道你拿出来的，是不是又是如同上次一般，让人眼前一亮的提议！” “不会让社长失望的。”陶知命跟着他往会议室走，一边说道，“这一次，我是也把自己的未来赌在其中了啊，倾尽了全力。” “真令人期待啊！” 植野洋介闭气凝神地跟在陶知命身后，会议室的门被本迟上树推开之后，三个人在他请进的手势里走入房间。 里面，穿着整齐、老老少少的人物一起站了起来，向木下秀风点头行礼。 木下秀风只是微微示意了一下，就又立刻换上和煦地笑容说道：“陶君，还是请你坐在这里，向大家介绍一下吧。” 植野洋介看到陶知命沉稳地致谢，却大方镇定地坐在了会议桌旁这一侧的第一个。 他的对面，就是最上恒产的企划部长。 陶知命朝大家微笑一下之后就说道：“整体的企划方案很长，可以坐着阐述一下吧？” “当然！陶君，请！” 职业洋介看着木下秀风期待的眼神，还有自信的陶知命，一屋子慎重的大会社干部，不禁直观感受到陶知命在之前其他会社参观说明会里面对高层的气度。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是一起就读于东大的同学，但陶大郎……真的已经是个厉害人物了。 “那么……”陶知命先看了看木下秀风，又朝着大家环视了一下，沉声说道：“由我向大家讲解最上极乐町这个企划……” 蝴蝶风暴虽然还没真正刮起来，但现在，要开始用力扇动翅膀了。 第59章、炸鱼来了 “最上极乐町？”木下秀风眼睛一亮，然后又有点不解地问，“极乐的话……让人联想到的，是暧昧的东西啊。陶君，是建议以此为卖点吗？” “不。”陶知命说道，“极乐，本意是幸福所在之处。由文字产生的初步联想，我们当然要把它拔高。这一次，我们要在具体的现世里，重新定义极乐。我所建议的开发方向，不要仅仅只是做住宅，而是要和商业体结合在一起。” 木下秀风开始凝神倾听。 就是怎么结合，企划部一直拿不出让人觉得思路清晰、又能够很好执行的方案。 这也无法责备他们，毕竟直到去年之前，霓虹的住宅市场还不是完全的商业化市场。在此前，绝大部分的普通工薪家庭，住的都是公团f县营房、市营房、社宅等等这类公益性住房。这其中，1955年政府设立的【霓虹住宅公团】才是最大的住宅提供者。 自从广场协定签署后，霓虹才开始全面推进住宅商品化。 对最上恒产这样的会社来说，虽然是实力雄厚的顶级不动产集团，但对于如何进行不动产开发，模式还需要学习。 学习的对象，自然主要都是国外。 但陶知命所知道的，可不仅仅只是此刻在国外已经出现的案例，还包括在未来三十多年里更多有创新性的案例。 他开始侃侃而谈：“在最上极乐町，我们要主打的是文化的牌子。用富有艺术感的建筑视觉，用美食文化、时尚文化、娱乐文化、文艺文化，将最上极乐町变成同时具有一流物质享受和精神享受的所在。这些商业街区，车辆全部停在地下的车库，街区只能步行。在街区里，我们种风景树，设置长椅、雕塑、舞台、小景观，要惬意得让人想停留，美丽得想让人留下照片……” 他说的这一套在后来哪算新鲜，但此时却有足够丰富的细节。 说到底，就是引入专门的主题街区设计，从建筑式样出发，到未来招引的产业布局，都致力于通过文化的外壳，形成东京新的消费娱乐中心，进而又提高整个房地产居住环境的档次。 在80年代，这个时间点，陶知命的这种建议，就有谜一样的吸引力。 仅凭描述，木下秀风等人就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副图景。 以新营造的方式，整体规划出一个个风格不同的商业街区。这些街区，每个都有自己相对集中的产业。每个街区，都以步行街的方式，腾出大量的行人空间，在其中加入雕塑、节点景观等各种文化元素。 在商业街区之外，则是住宅区。 单纯的住宅区不够有吸引力，那么就腾出一块地，在住宅区家门口，打造一个东京新的商业中心。 “……像这样的计划，想要真正能执行下来，需要解决这几个问题。”陶知命描述完之后就开始说干货了，“第一，现有的主题街区，都是在漫长时间里慢慢沉淀形成的。而我们想要快速实现这种聚集的效应，就需要引入大量的合作资源。他们所看重的，除了整个项目的构想是否有足够吸引力，还需要搭配一定的合作策略……” 接下来，就是大宫浩史没有听到过的细节部分。 每一个商业街区，招商都是难点。因为商业看重的是客流量，所以正常情况下，都是在交通方便的节点处，容易形成商业中心。 所以，最上恒产需要拿出足够亮眼的项目设计，让人看到这个“最上极乐町”可能的美好未来。再加上一定的免租政策…… 陶知命说道：“商业街区这种不动产，我们同样可以卖出去。但卖的方式，我们也可以创新一下。售出之后，我们的商业不动产会社，又可以再从业主手中租回来，整体进行经营，招揽商户。” 他说着在后来不断被创新的模式，什么以租代售、以售养租…… 他也不管这些策略，在此时的霓虹会不会有法律上的风险和可行性，总之他只管提建议，展示自己的能力和理念。 看木下秀风他们的反应，至少本迟上树和其他企划部的同事，已经不约而同地快速记录起来，仿佛如获至宝。 植野洋介看得都呆了。 这……怎么有点像是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老师在台上讲，学生们纷纷记着笔记。 陶知命还在说：“虽然现在这个计划，要花费远高于之前计划的资金量，但这个问题能够得到弥补。首先，降息绝对还不会停止，我预测至少还有三次左右，并且下一次很快就会来到。后面，会社融资会更加方便的。另外，在预售模式出现之后，只要我们前期阶段的规划设计做得好、宣传方面做得好，就能够吃上这一波大量购房者的资金涌入不动产领域、甚至投机资金进入不动产领域的红利，很快速地回笼规模庞大的资金……” 他一条一条地解说着整个计划落地会面临的问题，也根据自己的经验提供着经过了检验的各种解决方案。 放在这里讲出来，虽然是否适应霓虹的土壤还有待推敲细节，但从理念和解决方案本身来说，可以说是炸鱼塘来了。 毕竟是进阶过的房地产开发模式，而陶知命脑子里掌握的信息量实在超越这个互联网时代出现之前的人们太多。 木下秀风的心情越来越震惊。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学生所能拿出来的企划方案。 与之相比，企划部的这些骨干们，简直显得像是个小学生。 陶知命不仅为每一个商业街区规划好了文化包装，还为住宅区设计好了尽显高档的物业服务和运营维护策略。甚至于，又开始进一步解说该怎么把这个最上极乐町的名头鼓动起来。 “……虽然最上恒产的主业是不动产，但从用文化的外壳提升最上恒产项目的品牌和档次这个角度来说，还应该有文化娱乐的板块，通过自己投资核心商业，来增强其他人进入最上极乐町的信心。” 这一部分，自然就是旺达模式中影院、ktv、儿童乐园等等这些业态自营的套路了。 植野洋介心头一动，看向了他。 原来所谓管理美少女们……是因为这个计划吗？ 那么，岂不是未来可以和明星们一起见面？ 什么泽口靖子、中森明菜……都能见到吗？ 陶知命开始阐述着这些产业该怎么一步步推进，从影院进而发展到电影行业的发行制作。 木下秀风怔怔地看着他，这真的是再怎么样也无法想到的。不动产公司，怎么以后还要进军文化娱乐行业？ 陶知命看着他自信地说：“社长先生，今天我所讲述的，这种模式就像一个生态环境一般。最上恒产将要做的，不应该仅仅只是造住宅来卖，而是提供一种生活的方式！所谓极乐，正是要传达这种生活方式的含义：有品质的、有品位的、走在时尚最前沿的生活。” “您开发出来的，应该是土壤，投入的资金应该是养分，收获的，则是一个拥有源源不断现金流的城市中心。这种模式，一旦完成，就可以在所有大型城市具备旺盛的生命力。而对手，仅仅只做其中一环的话，永远匹敌不了最上恒产！” “我希望，您能采纳这种模式。由您率领的诸君，完成住宅部分的开发和销售。寻找一个在贸易供应链方面势力雄厚的合作伙伴，进行商业不动产的开发运营。另外，则在文化和娱乐这两个领域布好格局，为最上恒产插上飞翔至巅峰的双翼！” 铿锵的语调落下，会议室里静寂无声。 所有人都忘记了他如此年轻的事实，都在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木下秀风忍不住感叹：“怪不得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真是一份令人印象无比深刻的企划啊。” 植野洋介不禁撇了撇嘴：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就昨天忙了一天而已…… 此时，陶知命才笑着说道：“为了推动这个计划的实现，我有把握向社长引入一个实力雄厚的合作者。实际上，之前从零售的角度，我曾经向他说起这个计划大致的模式。友和商事的大宫浩史社长，一定会对您的合作邀请感兴趣！他，可是非常希望我能加入友和商事，一起去做这件事啊。只不过，我觉得您是更好的选择！” 植野洋介心中剧震，看向陶知命。 第60章、阳谋 他已经知道了，想要对陶知命不利的是谁。 现在，陶知命居然向最上恒产建议，在这个未来的庞大计划中，邀请友和商事一起合作。 是刚才说的大卖场和各种零售品牌店的商业体运营部分吗？ 但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直觉告诉他，陶知命在给大宫浩史挖坑。 看着木下秀风感兴趣的表情，陶知命微笑着。 大宫浩史，是会选择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说服友和财团扩大投入进军不动产领域，趟出陶知命所说的这种模式呢？ 还是干脆选择，在有陶知命的情况下，仅仅凭他已有的贸易供应链底子，与现成的不动产大会社最上恒产合作呢？ 不论如何，缓兵之计先用出来再说。 大宫浩史所需要的东西，只要现在点点头，就能从最上恒产这里得到。 但最终，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必定是不菲的。 木下秀风总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问陶知命：“那么，不动产的板块，我们自己能做。商业体的运营，引入友和商事这样的合作伙伴吗？那么大郎感兴趣的，是文化和娱乐那个方向？” 陶知命却摇了摇头：“我的兴趣不在这里，不过可以进行方向上的指导。社长，上次向您承诺了，会拿出一个完整的企划方案出来。现在，我履行了约定。关于方案，还有哪些疑问，我都可以尽力回答的。” 木下秀风愕然看着他：“莫非，你拿出了这么让人惊讶的模式，却不准备加入最上恒产，一起实现它？” 植野洋介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昨天听陶知命说了，未来想要建立一个能够影响全世界的传媒网络，又说什么让自己管理美少女们，难道不是从文化和娱乐方向入手吗？ 面对木下秀风的问题，陶知命回答道：“当然希望看到这个计划实现。实际上，我也不会放弃帮助这个计划实现的。但与此同时，我却还有自己想要做的事。” “……什么事？” 陶知命看了看脑门上几乎已经冒出满满问号的植野洋介，笑着说道：“这两件事，等下再单独向社长请教可以吗？现在，是不是可以先联系一下大宫浩史社长？我今天都会留在这里的，把现在的方案变成一个有明确时间和目标的计划。” …… 大宫浩史接到来自最上恒产社长木下秀风的电话，表情可谓惊讶至极。 “冒昧来电，大宫社长，早就听说了您的名字，率领着友和商事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就啊。”木下秀风在电话里客套着。 大宫浩史也一顿谦虚：“哪里哪里。木下社长才是，最上恒产在您的领导下，可是被誉为‘不动产四王’之一的存在。” “过奖了。”电话那头，木下秀风看了看一脸微笑的陶知命，才玩味地说，“实际上，还是因为一个您同样很欣赏的年轻人，才打这个电话啊。怎么样？关于陶大郎向您提起过的建议，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实现它？” 大宫浩史心中剧震，居然是因为那个家伙。 他知道，陶知命今天是被最上恒产的本迟上树接走了，必定是与最上恒产最近在那一块地的大动作有关。 但他却没想到，木下秀风会直接来个电话。 “陶君对您也是一直赞不绝口啊。今天带来了一份了不得的企划方案，所蕴含的未来实在太过于广阔。仅仅凭我们最上恒产，想要很快速地实现它，也有点吃力呢。在这种情况下，建议我们两家一起合作。我们有不动产开发方面的雄厚实力，友和有各类商品完善的供应链。怎么样？大宫社长有没有时间，可以过来详细谈一谈？” 大宫浩史嘴上继续客套着一些话，同时在心里快速地思考着。 陶大郎果然向最上恒产提供了关于那个建议更多的细节和解决办法吗？ 看木下秀风都不说什么预约时间之类的话，邀请自己现在就过去，岂不是在看到方案全貌之后，已经迫不及待了？ 大宫浩史心里很好奇地想知道，但木下秀风的话也让他冷静了不少。 确确实实，友和商事的优势仅仅只是在零售、贸易和供应链的板块。而当初陶大郎向他建议的，也是与不动产公司合作，逐步建立属于自己的品牌。 现在，财团的会长和董事们，却并没有太大的动力去真正进行不动产开发，而只是通过炒地皮和股市、汇市赚取利润。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究竟怎么样才能扭转不断被抽走资金的局面，改变已经预见到的未来？ “现在，陶君正在您那边吗？”大宫浩史虽然明知道，却还是问了一句。 “是啊。”电话里的木下秀风满是笑意，“他还有些话没说呢，大概只能等我们能谈出一个可行的合作模式出来，才会说完。” 电话里果然隐隐传来陶知命的声音：“毕竟如果无法寻找到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后面的提议就只是空中楼阁了。” 大宫浩史问陶知命在不在，其实是因为有一点心虚。 毕竟他正在准备用特殊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现在……那家伙应该是没理由发现蛛丝马迹的。 大宫浩史想了想，就立刻决定了：“好的，我现在立刻出发过去。” 有这个机会直接听到更多的想法，为什么不去？ 得到了答复的木下秀风放下了电话，恰好看到陶知命很高兴的眼神。 “全部是你的计划吗？”木下秀风呵呵笑着，“真是闻所未闻，还从来没有什么年轻人，拿着一种全新的好模式去参加各种会社的参观说明会，并且撮合他们一起参与到这种模式当中来。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你说还有别的事想做了。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加入哪个会社吧？” 陶知命高兴，是因为阳谋得逞。 知道了大宫浩史要的是什么，就不愁他不会上钩。 听到木下秀风这么问，陶知命洒然一笑：“被看穿了。确实如此，但其实我想做的事，未来也需要最上极乐町这种模式能够成功啊。所以，一样会尽力的！” 植野洋介已经全程懵逼了。 大郎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上极乐町这种项目的开发，与传媒网络有什么关系？与管理美少女有什么关系？ 他恨不得现在就能逮到私下的时间，向陶知命问个清楚。 在大宫浩史到来之前，陶知命就一直只是继续和木下秀风他们一起探讨最上极乐町计划本身的细节。就如同他所说，把这个方案，变成具体可以执行的计划。 等到大宫浩史带着之前面试过陶知命的副社长到了这里，陶知命才笑容满面地站起来行礼：“好久不见，社长，副社长！” 植野洋介同样行礼的时候，心里掠过一丝畏惧的同时，就非常感慨。 大郎这家伙好厉害啊。 直到面前就是用上了很阴暗的手段想要对付自己的大人物，居然还能像见到很尊敬的长者一样，仪态神情无可挑剔。 这家伙，简直可以去当演员。 果然还是会进入文化娱乐行业的对吧？管理美少女们什么的，植野洋介心心念念啊。 此时的大宫浩史，也将陶知命的表情和神态看在眼里。 果然，这个小子什么也不知道。 第61章、心动的感觉 “陶君，在这里见到你，令人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啊。”大宫浩史和木下秀风他们都寒暄完之后，六个人一起转移到了一个会客室里。 最上恒产这边，是木下秀风和他的企划部长。 友和那边，自然是大宫浩史和副社长。 而植野洋介，愣是被陶知命带着进来了，见证这场会谈。 “大宫社长，这话怎么说啊？”木下秀风也没着急开口，先笑着闲聊起来。 大宫浩史只是略略地简单说道：“都想得到他的效力。现在看来，还是最上恒产更胜一筹啊。” 木下秀风摇摇头：“与大宫社长想的可不一样。陶君，既然友和的二位也来了，不如就由你阐述一下，觉得我们两家可以怎样合作？” “好的。”陶知命向四人示意了一下，就先介绍了一番之前关于商业综合体部分的模式。 大宫浩史听在心里，果然比之前向自己说的要更详细一些。而最关键的，涉及到住宅部分的，却一字未提。 “……最上恒产始终是以不动产开发为核心的，如果希望把商业部分开创一种模式经营起来，最好的方式还是与友和这样的会社合作。我的建议，是双方可以合资成立一家从事商业不动产的开发和经营会社。” “在这个框架下，最上恒产拥有开发的经验，友和拥有完备的商品供应链资源。商业综合体建成后，最上恒产资深投资的娱乐消费场所与友和创立的超大卖场会成为核心商业吸引力，保障最基本的客源。拥有这样的核心消费场所，加上最上极乐町极具吸引力的规划设计，再辅以以租代售等灵活的策略，整个循环就能完成。” 陶知命还诚恳地说道：“因为整个计划所需要的庞大资金量，引入友和这样有实力和资源的财团进行合作，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商业部分，最上恒产并没有丰富的经验，我认为最好是由友和控股，双方就最上恒产文娱板块和友和的卖场板块入驻签署明确的协定。这样的话，整个最上极乐町的基础就非常牢固了。” “而且，这样一来，最上极乐町的商业部分就可以立刻启动。先集中力量，攻克规划中属于商业街区的部分，完成住户的迁移。商业街区部分先行建成，友和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收获回报，最上恒产的住宅部分也可以获得更高的销售预期。” 在木下秀风和大宫浩史正沉吟着的时候，陶知命继续补充：“商业街区的先行开发，最上极乐町的计划，有这块地在其中，加上友和商事良好的现金营收流水、利润率，这部分会是各大银行争相希望放出贷款的优质项目。两家一起合作，会让这个项目在整个东京先声夺人。现在，市民的消费能力和消费欲望正在膨胀，这是谁都能看到的事。” “只要运作得宜，预售的模式同样可以在商业街区部分运用起来。又或者，我们将之变成一个投资的产品。要知道，银行的存款利率越来越低，人们已经纷纷在考虑将存款取出，通过其他的方式获得更高收益。股票和汇市，都需要比较高的专业门槛。住宅不动产，本身需要较高的资金门槛。” “但在以租代售的方式下，我们可以吸纳大量的资金进来。因为大卖场、电影院、卡拉ok等等这些场所是已经有最上恒产与友和商事整体租赁下来进行运作的，甚至可以把这一部分拆分到按单位面积租售，实际上是保证投资者一个收益率，就能够用这些钱来做事的方法。” “这样庞大的项目，一定有金融机构甚至肯为之成立专门的互助信用社，为整个项目服务。以最上恒产与友和商事的实力，整个东京还有比这更好的不动产投资品吗？只要投资了最上极乐町的个人，都将带来更多的朋友，扩大最上极乐町的客源。” 会客室里开始陷入沉默，陶知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另外四个人都在消化。 而植野洋介消化不良，很多内容他都不是很能听得懂。 不明觉厉就是了。 木下秀风总算知道陶知命之前还没说出口的那些部分是什么了。 好家伙，原来他已经为商业街区部分的开发和运作模式，想好一整套的解决方案了。 资金来源上，不仅有最上恒产与友和财团双方的投入，还有金融系统的直接贷款，更有通过设计超前的项目吸纳社会投资进行“预售”的手段。 开发过程中，就直接敲定了核心消费场所的投资主体，提升客流潜力。这样一来，其他配套的小商业，进行招揽的时候自然会方便不少。而且，因为商业街区已经开始开发，预期未来会成为热点区域，住宅不动产的价格也将得到提升。 再到了运营阶段，则是他一开始说的，不断通过文化的包装，让整个项目相比其他零乱的老商业街区，显得更有品味、更有档次。在大家手上的钱都变得更多了的未来，要花钱，自然要去找更好的地方。 整个计划，显得一环扣一环。 木下秀风看了看时间，先叹了口气说道：“刚好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我们一边吃，一边讨论一下细节吧。” 大宫浩史站了起来，先是跟木下秀风说了“叨扰”之类的话，才神情有点复杂地看着陶知命。 “大宫社长，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陶知命笑眯眯地问。 怎么样？大宫浩史心想当然是很棒了，尤其是他提出来的，由友和财团控股商业不动产部分的合资会社。 听上去就像陶知命为了回报他之前的“礼遇”所做的努力，因为他一直在强调，最上恒产在商业方面不是很专业，这种模式非常需要友和商事这样的合作伙伴。 但地皮可是掌握在最上恒产手中，木下秀风可能同意这种模式吗？ 于是大宫浩史回答道：“总算听到陶君关于这种模式更详细的解决方案了，让人叹为观止。” 他这句话是由衷的，从整个最上极乐町的规划理念，到具体的执行策略，可以说之前会长提出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而且解决的方案，从现在的局面和情势出发，是无懈可击的。 既考虑到了大背景下资金环境、消费环境的变化趋势，又考虑到了开发完成之后怎么将这个资产经营盘活的手段。 虽然也许还会有许多细节需要考虑到，但重要的是……现在可是集结了最上恒产与友和商事的共同力量。 风险得到了分摊，前景更加广阔。 大宫浩史一边和他们谈笑着，一边不禁担心：最上恒产，会做出让步，让友和控股这个部分吗？ 他是真的心动了。 并且，他觉得会长他们也会心动。 陶知命又问木下秀风：“如果能够达成这样的合作，确实能对最上恒产所收购的这块地，带来更多价值吧？” 木下秀风只是呵呵笑道：“先用餐。” 陶知命于是仅仅这样笑着，笑得一旁的植野洋介心如猫挠。 面对他好奇的眼神，陶知命微微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其实，陶知命也好，木下秀风和大宫浩史也好，哪个不是在心怀鬼胎？ 他想出这么个办法，还真的是颇费了些脑筋啊。 最上恒产的木下秀风，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第62章、我要开舞厅 最上恒产的这场企划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天。 大宫浩史担心的不无道理。 最上恒产本身当然是希望吸纳友和商事一起合作这个部分的，又或者说，找一个同类型的会社一起合作就行。之所以找上友和商事，只不过是由于陶知命的推荐。 但如果商业不动产的部分，由友和来控股，木下秀风暂时是想不通这个必要性的。 并且随着讨论的越发深入，他越发理解不了这种必要性。 其他的细节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唯独这一点，木下秀风只是说道：“这是很重大的合作事宜，相信友和那边也需要进行深入的商讨。” 于是就先送别了大宫浩史。 临走之前，陶知命只是对大宫浩史说道：“请社长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说服木下社长。” 但却一个字都没有再多说。 大宫浩史不禁心中生疑。因为陶知命的神态很自信，他不确定陶知命这是一贯的自信，还是有了说服木下秀风的把握。 如果有，刚才为什么不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还是说……其实控股与否，涉及到一些自己还没考虑到的隐患。 包括最上恒产本身。因为行业不同，大宫浩史并不能详尽地了解。 带着这份疑虑，大宫浩史只能先离开。 眼下，向会长的汇报更加重要。 此刻的大宫浩史，反倒希望会长他们已经在今天的降息新闻当中大赚了一笔。这样的话，在很好的心情中，又预期有了很多金融收入，听到自己与最上恒产谈好的初步合作框架，也许就会拿出大笔的资金，投入到与最上恒产的合作中。 控股与否，也许经验老练的会长，可以看出问题。 虽然对抽调资金感到不满又无可奈何，但会长去年可确实是赚到很多钱了的。 大宫浩史希望最上恒产是靠谱的。这样在后面可能达成的合作里，他大宫浩史的地位必然因此得到提升。 大宫浩史回到了办公室，先向会长预约了时间之后，想了想又给平等寺一郎打去电话。 “之前说的计划……暂时中止吧。不过，也不要完全停止。关于陶大郎的情报，我还需要更多，更多……” …… 而此时，木下秀风还在和陶知命单独谈，房间里除了植野洋介，就再没有最上恒产的其他人了。 植野洋介今天除了问好，就没开过口。 陶知命让他跟着学习一下，他觉得自己已经学麻了。 “有让友和控股的必要吗？”木下秀风眼下只关心这个。 “我所讲的新模式，虽然前景非常值得预期，但毕竟是个新模式。”陶知命本就有备而来，心里有底，“社长，让友和控股，有几个好处。” “第一，他们是可以替代的，而最上恒产对于此时的友和商事来说，却难以替代。听上去这应该由最上恒产控股，但却是我们用更小的代价撬动更多资源的机会，降低最上恒产投入的规模和风险。” “第二，如果是友和在控股，他们会更加积极地去推动这件事，从汇率对出口的影响中尽快开拓出一条新的道路。商业街区部分现有住户的搬迁这种麻烦事，交给他们去处理不是更省心一点吗？” “第三，社长请相信，文娱板块的前景，甚至比单纯的商业不动产要更好。友和商事这样的合作伙伴，未来随时可以替代。但最上恒产要为自己培育的文化娱乐力量，才是保证未来每一个项目都有基础吸引力的根源。” 植野洋介看了一眼陶知命，心里确认了。 一定是给大宫浩史挖的坑，虽然植野洋介根本看不出坑在哪里。 这不怪他，陶知命说的是一些表面的东西。 但给大宫浩史挖的坑，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因为这坑，藏在时代大势里，身在局中，这些人怎么可能看得清。 大宫浩史想要对付他，为的只是怎么推进这种模式，找到金融更赚钱这个背景下，因为霓虹円升值而愈显艰难却又得不到财团资金支持的友和商事的出路。 只不过他选择的办法，龌龊罢了。 陶知命当然可以运用一些手段，仅仅报复回去就是。 但这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第一次被歧视，他就狠狠演了大宫浩史一道，拿到了不少钱。 眼下，当然要先让他起高楼，从他起高楼的过程里好好地赚上一大笔，再让他楼塌了。 反倒是对于最上恒产的木下秀风，陶知命想结一点善缘。 在陶知命的印象里，这木下秀风的发家史，其实和井上龙差不多。陶知命之所以对最上恒产这么上心，是因为木下秀风这家伙经营的最上恒产，可是86年的全霓虹企业所得榜第三。排他前面的，一个是丰田，一个是索尼。 这是一个新晋崛起的暴发户，而不是那些已经耕耘百年的大财团。 只不过，他确实挺有能耐，也认识了不少了不起的大人物。 82年时候，他就是因为信息差，押宝东京都厅迁址计划，通过西新宿和其他地方的诸多地块，一年净赚1500多亿円，从此成为新的不动产之王。 这个家伙，其实惯用的套路与香岛某李类似，只囤不建。更多的时候，他是通过抬高地价，再转手赚钱。 现在陶知命给他提供的“最上极乐町”概念，无疑是个抬高地价的好噱头。但陶知命相信，以木下秀风过去的经历，他拿下港区这边的地块，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就像他当时通过西新宿六丁目地块一夜之间暴赚6倍一样。 对这里面的缘故，陶知命就不甚了解了。所以陶知命的购置不动产加杠杆计划，不妨围着木下秀风的布局来做。对此时的陶知命来说，木下秀风是暂时的大腿。 但因为不动产的钱太好赚了，木下秀风同样无法看清大势，及时抽身，最后结局却不怎么好。 眼下，是木下秀风觉得陶知命不错，“是个人才”；但将来，总有情势逆转的那天。 和陶知命聊了一阵之后，本来心中就有计较的木下秀风总算在控股与否这个问题上有了新的认识。 对他来说，如果自己以地皮入股，借用友和财团的力量，先开发出商业部分，那无疑是更能抬高整个地块价格的事。至于友和的暂时控股……如果到时候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有眉目了，以他木下秀风暗中的能量，他有的是办法。 就在这样的思虑间，对陶知命，木下秀风也有了新的认识。 “……看样子，陶君不是想要进入哪家会社啊。尽管对文娱的前景这么看好，你也不准备投身其中吗？也对，以你的实力，有自己闯荡的野望也正常……”木下秀风有点遗憾地问，“你说的自己想做的事，究竟是什么？” 陶知命早有所料，却演得有点不好意思：“果然被您看穿了啊。社长，今年我希望在港区里、最上极乐町范围之外先开业一个disco舞厅，而且，也有开很多书店的想法。这两个想法，就是我想做的事。” “disco……舞厅？书店？我没听错吧？” 木下秀风万万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 与他今天一天的高谈阔论比起来，舞厅、书店什么的，简直太……不上档次了。 植野洋介也懵了。 书店什么的，先不管，大概他之前说的传媒网络，是从这里开始的？ 但管理美少女们，是disco舞厅这样的事？ 我堂堂东大天才，去管理disco舞厅的美少女们，这！这！ 这……好像也挺有趣的…… 陶知命没管植野洋介飘忽的眼神，认真地说：“当然是真的。而且，之所以全力想出最上极乐町的计划，也是希望能得到您的认可。能够像支持井上社长一样，给我一笔贷款支持我去尝试一下吗？” “贷款？”木下秀风牙疼了，“还以为你说的是投资。” “有偿还的压力，才会激发我的潜力。况且，如果我自己真的搞砸了，才能甘心进入一个更大的平台，发挥自己的才能吧？到时候您作为债主，尽情压榨我就是。” 木下秀风古怪地看着他。 说得有点道理的样子，但反正非得自己先尝试一次创业吗？ 欠下债的话，那么压榨起他来……木下秀风忽然觉得有点期待。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这个年轻的家伙，虽然不明白到底哪根筋抽了要去开书店和舞厅，但毕竟脑子里很有智慧啊。 压榨起他的话，收获一定会满满吧？ 第63章、各怀鬼胎 陶知命看他不作声，继续劝说：“是投资的话，花着别人承担风险投入的资金，说不定我就只是飘飘然地快乐起来了，最终却不能把事情做好。” “当然，如果成功了，您肯定也就对更有信心。到时候，会希望得到您的投资的，与最上恒产未来的模式深度捆绑起来。一动一静，未来最上恒产的商业街区里，都会需要这样两种产业不是吗？” 木下秀风微微一笑。 虽然很聪明，但毕竟还不清楚自己真实的目的啊。 最上恒产有必要真的去开发商业街区和住宅吗？木下秀风还是觉得在地皮急剧升值之后，快速脱手赚钱更快一些。 陶知命却心里清楚得很，还不是因为知道你不会真的投钱去开发，才拿出这么宏大而超前的概念方案？ 对此时心态膨胀的霓虹人来说，这个方案刚刚好。木下秀风的格局虽然仅限于通过不动产搞快钱，却一定能看出这个方案会多讨外面的市场喜欢。 演嘛，演一个是演，演两个也是演。 他提出贷款，是不希望这么早分出自己这边宝贵的早期股权，也不用先很麻烦地去成立专门的会社。 现在这个时间点的霓虹，找钱实在容易。贷款的资金成本越来越低，当然是还点利息就能运作起规模更大的资金来得划算。 并且，做的是小商业，也不那么受人注意。 何况，等到了真正需要扩大规模的程度，再成立稳妥而隐蔽的股权架构。凭他能做出来的现金流和盈利能力，股权融资当然会更值钱。 木下秀风略略思考之后，其实就有了计较。 最理想的，当然就是雇佣他进入最上恒产了。想办法建立起忠诚之后，自己想要运作的真正大事，也许一样可以得到他的启发和帮助。 贷款什么的……只是债主的身份，除了要求还钱，又有什么其他的名义可以要求他贡献智慧？ 陶知命仿佛看懂了他的心思，笑着说：“请相信我吧。社长，其实我也可以在最上恒产担任一个兼职的企划顾问职位啊。定期或不定期地，参与到最上恒产将来的工作里。您麾下人才济济，具体的执行部分，其实并不缺少一个我。在未来的计划和策略部分，不会藏私的。毕竟，我自己想从事的方向，也需要一个非常成功的合作伙伴。” “书店……和舞厅，算什么方向？”木下秀风顺着话嘀咕了一句。 “……就当做，是还很年轻的我，在青春时代一定想要实现的两个愿望吧。”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还没毕业。怎么突然孩子气起来？”木下秀风不得其解，也只能摇摇头若有所思，“企业顾问吗……”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自己先创业试试的。以他木下秀风的阅历来思考，实在看不出书店和舞厅有什么比最上恒产更广阔的的未来。 如果不建立这层关系，那么今天结束之后，他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畅所欲言了，而一切都只能凭交情或他的心情。 因为他已经履行完了当初的承诺。这份企划方案，本身就是最上恒产给井上龙10亿円低息贷款，让他用于说服井上龙对他的房子怎么处理的交换而已。 现在，交换已经完成了，而陶知命又提出了新的合作方式。 只是聘请他担任兼职的顾问，大概还是比较浅吧？ “你说今年想开业一家disco舞厅，还有书店，想要借多少钱投入？”木下秀风问了出来。 陶知命眼睛一亮：“我的目标，舞厅要是东京最强。选好地址之后，届时我自己大概能拿出5亿円。但这还不够，加上想建立自己特别设计的连锁书店，还需要大概15亿円的投入吧。” 木下秀风不理解了：“难道说，不是准备租用场地吗？” 在他的概念里，20亿円是全部用于装修和运营的，那也太夸张了。东京最豪华的歌舞团，拿出1亿多来，就已足够租金和装修了。剩下书店什么的，哪里用得上这么多钱？ 这家伙是想一口气开多少书店，所谓东京最强的舞厅又得是什么样子？ 陶知命摇摇头诚实地说：“当然不租，此刻不动产的市场如此好，买下地方之后立刻又能以贷款的方式拿到钱。虽然后面要支付利息，但我相信不动产的升值速度会超过利息。而我有充裕的资金在手里，才能以我设想的方式去经营这两种场所。” “……所以说，想借15亿円吗？”木下秀风有点为难。 15亿円真的有点多啊，快赶上他去年赚到的钱，的十分之一了。 借井上龙10亿円，是因为他的工作与最上恒产最上极乐町这个项目的进度直接相关。而陶知命想借15亿円，却是在另外的地方。尽管此刻他说，未来在最上极乐町里也会开设这两种产业。 但木下秀风又没有准备真的把最上极乐町这种商业街区搞出来，只是看中了这个概念的噱头，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把设计方案一起卖给接手的人。 陶知命继续劝道：“今天又宣布降息了，银行必定会陷入一定的存款率危机的。他们只能想办法通过放贷保持盈利，最上恒产这么优质的客户，您一定能拿到更多资金的。15亿円，只是很少的一点啦。而且，如果让友和控股的话，不是可以省下很多钱吗？” 植野洋介已经当了一天的闷葫芦了，一直只是在听，在学。 15亿円，是很少的一点吗？ 我可去你的吧！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这么轻飘飘说出口的呢？ 木下秀风叹了一口气：“那么企划顾问的报酬呢？是按照我能提供的金额，投入不同等级的时间和智慧吗？” 陶知命大摇其头：“怎么会呢？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 “……太过于优秀，真是令人烦恼啊。”木下秀风纠结道，“先让我不做决定吧。今天的大脑，已经狠狠地劳累一天了。想开舞厅什么的，果然你还有我看不到的一面。我来出钱，你带我玩一晚如何？让我看看你侃侃而谈之外的样子！” 陶知命今天第一次露出惊讶不已的懵逼表情，竟让木下秀风感到一丝快意。 他确实很惊讶，堂堂最上恒产的社长，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陶知命一时头大起来。 说去玩不就行了？什么看到我的另一面，你把我了解得这么清楚干嘛？ 你一个中老年，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高级慢节奏快活啊！泡泡浴什么的，她不香吗？ 带着中老年去蹦迪，陶知命还真没想到。 “认真的吗？” “当然！” “……放过我吧，不觉得尴尬吗秀风大哥？” 听到这样的称呼，木下秀风哑然失笑。 随后，却想到了什么，感慨地说：“你到最上恒产来参加说明会，原来目的这么明确。从来就没有加入什么会社的心吧？仅仅只是让我解决你房子的问题，还有为未来想开书店和舞厅的计划做铺垫，为此不惜为我想出最上极乐町这种极度耗费心力的计划吗？” 植野洋介心里狂呼：他没耗费多少心力，他昨天才真正开始弄的，昨天！ 虽然从没想过给人打工，但那时到最上恒产面试，陶知命还真没想明白自己未来究竟要做什么。 此刻他只能说道：“所以不为梦想先折腾一番的话，我是不会甘心的。” “这样啊……今天说到的东西太多了，让我好好思考一下吧。不想带我去舞厅一起玩的话，那就吃完晚饭，让人送你们回去休息吧。”面对陶知命这么坚定的样子，木下秀风反而不确定起来。 莫非在书店和舞厅的计划里，真蕴藏着比最上恒产还广阔的未来？ 陶知命如释重负，真要带着中老年去蹦迪，那可就没劲了。 他还惦记着工藤常乐那边今天收成如何呢。 霓虹再次降息，今天应该能够大赚一笔的才是！ 第64章、掌控第四权 自己在通过金融市场赚钱的事，不管井上龙有没有跟木下秀风说，陶知命都不准备主动说出来。 何况这借来的15亿円，确实不只是拿过来再加一道不动产的杠杆，而是真的要投入一部分去做他说的两件事。 开书店和舞厅，都会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陶知命现在能调度的钱，反正是要买不动产加杠杆的。买下来之后，就放在那里太可惜了。 他已经想好了办法，怎么用舞厅扩大现金流，也怎么用书店埋点未来想做的事的伏笔。 重生半个多月来，最开始的想法，自然只是很简单的，金钱与美女，潇洒快意的一生。 面试薅羊毛和炒汇赚钱之余，他也在一直想着未来细致的规划。 但大宫浩史的敌意显露出来之后，陶知命忽然明悟了一条自己可以走的路。 这世间其他的事，他仅凭自己的先知和能力，很难做到极致。 高科技和制造业，此时虽然是这一代工业技术革命的重要节点。但哪怕是此时被称为“未来产业”的半导体之类，也早就完成了初步的布局。 关键问题是，对这些行业，进入2000年以后才开始读大学的陶知命了解并不深入。他不懂这些技术、没有团队、资金也都还在用尽各种办法积累。凭他那种浅显的认知，不足以在此刻就开始能够真正驾驭产业链的诸多环节。 就算要掌握这种力量，最好也等自己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从另一个维度开始介入。 这就是他计划的。 因为在那之前，唯有一样他可谓大有希望，那就是他最了解的互联网。 用十年时间布局积蓄力量，然后在互联网时代来临之后，成为拥有影响整个世界信息舆论场力量的男人。 这就是作为一个没意向去玩什么政治的人，所能掌握的夸张隐性力量。 从书店入手，建立自己在霓虹的文化产品销售渠道网络，进而积累出版、编辑、ip力量，正是为了这个目标先做积蓄。 借霓虹文化产业的腾飞，等待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他能从门户网站时代开始，就靠已经建立起来的专业团队，成为信息的聚集地，成为瞄准下一世代年轻人需求的王者，成为现有传媒巨头们暂时预估不出力量潜力的新媒介巨头。 将来，在不可能掌握到公权力这种实力的情况下，成为能够通过媒介的力量变得举足轻重的人，才是最终的目标。 在未来，他要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第四权掌控者。 只不过，在通往这条路的途中，他选择了更为快乐的方式。 权力，名声。财富，女人。 在这条路上，什么都不会缺。 重活一生，又有这么好的一个基础，怎么能不贪心一点呢？ 吃饭时候，木下秀风看着和自己侃侃而谈的陶知命，确实认识了他的另一面。 从今天拿出最上极乐町的计划之后，他再次面对自己，就不再是像上次一样下位者的姿态了。 现在，他虽然仍然尊敬自己，但语气和神态已然非常的平等。 甚至已经改成了“秀风大哥”这样更亲近但也更平等的称呼。 就像他反复说的，是合作。 但木下秀风有一种感觉：这个陶大郎在说的未来，肯定比自己所说的不动产事业，有更大的空间。 毕竟，这家伙可不像是他嘴上说的，仅仅只想将一生过得潇洒而快意而已。 从他拿出来的企划方案来看，思维的广度、深度和缜密程度都是令人咋舌的。知识面之广、推演之合理、解决办法之奇妙……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孩子气，是为情怀和梦想而甘愿一试，浪费自己最高贵的青年时光？ 他更愿意平等地与自己合作，就说明他内心真实的期望，远在自己所能提供的未来之上。 而且这种期望，从他敢于开口借15亿円，就显示出他的信心十足。 要不然，一个这么年轻的年轻人，拿什么与已经身家数千亿円的自己平等相处？ 这样有能力又有自信的年轻人，值得好好地关注一下啊。 想到这里，在分别时候，木下秀风总算开口说了。 “15亿什么的，从会社里以贷款的名义给到你个人，实在很难说得过去。就由我个人借给你吧，三年为期，利息什么的就不用了。但是，一定要领我这份心意，企划顾问就好好地帮助我，让港区成为东京最有吸引力的地方吧！” 陶知命大喜：还有这好事？ 秀风大哥，路子走宽了啊。 木下秀风哪里知道陶知命并不是针对他。 他只是觉得，这世间的诸位，甭管现在地位如何，与他相比起来，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 被木下秀风安排的司机送到家附近的路边后，下了车，植野洋介终于得到了私下的时间。 他今天憋了一天，无数的话想要问出口，却见陶知命正面色严峻。 头虽然没有到处摆，但在看似微小而正常的幅度间，眼光却扫视了前方一圈。 植野洋介这才想起来，其实早上出门时候，还在担心北城会的人。 今天见了一趟大宫浩史，他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危险，但大郎居然在做了今天的事之后，却并没忘记。 “走吧，先回家，今天可累死了。” “……” 植野洋介无言以对。 没瞧见你多累，今天仿佛你的秀场一般。 植野洋介觉得两人一起闷头走路也挺可疑的，毕竟在外人眼中，他们可是朋友。 于是他先捡不重要的小声问：“真的要开舞厅和书店吗？我对舞厅，一点都不懂啊！上次还是跟着你，才大开眼界。” “你确实啥也不懂。”陶知命诧异地问，“为什么会有让你去管理舞厅这种错觉？” “……你不是说，准备好管理美少女们吗？”植野洋介愕然问道。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陶知命忍住笑意，严肃地说，“现实世界的美少女们你还搞不定，就去尝试着管理漫画书和录像带里的美少女们吧。” 植野洋介目瞪口呆。 陶知命看着他，觉得他脑门上就差冒出几个字了：小丑竟是我自己。 “说到底，你可是堂堂东大的学生啊，去管理舞厅，不觉得羞愧吗？”陶知命继续补刀，“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你这家伙！”植野洋介恨得牙痒痒，只见陶知命已经哈哈大笑地进了楼门。 他追了上去吐槽着：“那你去管理，就不会觉得羞愧吗？哦，也对，从地狱归来的你，哪有这样的念头。” “谁说我要亲自去管理舞厅了？”陶知命微微一笑，“我现在主要关心的，可还是理财啊！” 植野洋介这下彻底搞不懂了。 那又是开书店，又是开舞厅的，你就不管了吗？ 留奈那边，似乎也有关门的任务啊。 植野洋介只是社会经验低了些，人际交往能力差了些，脑子却并不差。 他心头一凛，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楼梯上，不是很亮的灯光照在陶大郎的背上，拉出变幻莫测的影子。 他转过楼梯角的面孔也明暗不定，就像游走在光明与黑暗边缘的男人。 是的，忘记了他还是主动与真堂组这样的势力进行了交易的人。 舞厅这种存在，是为真堂组合作而准备的吗？ 好像确实没有谁，会比那些家伙更合适维持一个disco舞厅的秩序啊。 只不过，那毕竟是极道组织啊！大郎就没有一点点畏惧吗？ 他如果准备与真堂组合作，肯定要拿出利益给别人。按他最近这些天来的做法，怎么可能凭白给利益别人？ “大郎……”进了家门，植野洋介就关心地说道，“贷款啊，借钱啊什么的，适可而止吧。如果是真堂组，一定不能用这种方式合作了！” 陶知命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看到了他的表情，然后就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的关心。挺聪明啊洋介，放心吧，我这不是一贯按照对方的需要，灵活制定策略的吗？现在先别问，等我问一问账户的情况。今天这样的日子，特地叮嘱了工藤常乐加加班，等我的电话的。” 时间已经到了9点多，弥子去睡下了，小野寺留奈正站在起居室里。 她从刚才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站了起来说了一句“欢迎回家”，然后就听到这番对话。 一贯很注重礼貌的植野君，甚至都没有对她说一句“我回来了”或者打个招呼。 于是她不禁也有点担心地看着陶知命。 是出了什么事吗？让植野君对他说出“适可而止”那种话。 陶知命暂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一个电话打到了工藤常乐那边。 现在，他在工藤常乐那边的账户，保证金总共已经有2.6亿多円了。除了房子抵押贷款的5000万、售卖给井上龙的1亿，还有从井上龙那里拉来的1亿“投资”。再加上这些时日来，他和植野洋介两个人薅的羊毛和之前的盈利，这就是他赶在3月12日今天这个日子前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此时此刻，他非常期待在自己的策略下，今天到底有多少收入。 第65章、暴赚（求票） 从晚饭时候餐厅电视上的新闻里，陶知命就看到了汇率的变化确实如同自己记忆中的预期在走。 而2.6亿円的总本金，加上平均300倍的杠杆，今天的收入应该是很值得期待的。 尽管有对于今天的准确记忆，但陶知命没有如同赌徒一般，全部用上更高的杠杠倍率。 如果全部500倍的杠杆，那还会赚得多得多。 但毕竟这2.6亿，属于自己的着实不算多。万一真出了什么幺蛾子亏掉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就不叫做运筹帷幄，而单纯只是莽浪了。 所以陶知命做的是相对保守一点的策略，尽管这个策略，之前在野村证券是让工藤常乐觉得心惊胆颤的。 今天的霓虹円升值幅度，着实比之前都大。在这种波动下，工藤常乐一天的心情，应该都非常刺激吧？ 因为在大部分200倍、小部分300倍、又分配了一些用上更高杠杆的手数下，尽管预留了一定的风险保证金，他仍旧足足设置了3000手交易。 每一手交易，以10万米元为基准。在200倍的杠杆下，只需要500米元的保证金就能进行一手交易。 陶知命叮嘱了工藤常乐，一早就把3000手米元全部卖出买入霓虹円，那时候，1米元是能兑175多一点霓虹円的。等到刚才看新闻时，在已经逼近173:1的汇率下，如果把霓虹円全部卖出买入米元当做平仓，每10万米元为一手的交易，盈利就可以达到1000米元出头。 3000手交易啊！扣除掉交易点差和其他费用的话，盈利将近300万米元。 也就是说，短短一天，账户里的钱，留了5000万霓虹円作为风险保证金的情况下，拿出来的120多万米元，现在就将变成400多万米元。 何止翻倍！ 换算成此时的霓虹円，陶知命已经激动起来！ 果然，电话接通后，工藤常乐显然是知道他为何来电的，声音都哆嗦了：“陶君……其实已经往你家里打了很多个电话了。这可真是……” “准确的数字是多少？”陶知命言简意赅。 “……小数字就不说了。因为今天的这一波行情，如果现在就卖出霓虹円再买入，减去原本的2.6亿円和交易费用之外，净盈利接近……5亿円！” 工藤常乐的兴奋是压抑不住的。因为现在他所负责的客户里，鲜有能够有如此多保证金、又敢于使用如此高杠杆的。虽然与他有关的，仅仅只是交易本身相对固定的成本，但陶知命的手数多啊！ 他怎么敢，全部都用上百倍以上的杠杆呢？ 但这次又对了！又碰上了这一波大行情，策略完全奏效！ 陶知命彻底浑身舒坦了。 之前忙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天吗？ 像友和那样的财团，抽调资金进去炒作，不也是为了这样的一天吗？ 记忆里的六鬼闹东京，正是不务正业的财团和企业们，用资金投入到金融市场，每天论亿円地赚钱所造就的神话啊。 今天，这波福利被自己享受到了。 而且，尽管自己的胆子没大到那么疯狂，却也已经远超过他们的每手盈利。 但还没有停止。 “那么，就继续执行之前的策略吧。先不要平仓，我预留的保证金应该还够。”他思索了一下，就继续跟工藤常乐沟通起来，“今天为了我，不要休息了！不用管短暂的波动，只要我的保证金还足够，就不要卖出霓虹円。” 外汇市场的交易，是24小时永不眠的。值此盛景，谁又能轻易睡着？ “我明白了！”工藤常乐的声音兴奋无比，“已经有充分的觉悟了！实际上，现在全员都在加班。陶君，课长非常希望您能来一趟，有时间吗？” 陶知命直摇头：“没时间！记住，今晚只要保证金还足够，就不要进行操作！明天早上等我的电话！明天早上，会让你进行大规模操作的！” “不能给我个预期数字吗？”工藤常乐急忙问道，然后又立刻说道，“绝对！不会透露您的判断的！” 陶知命却笑了笑：“我刚回到家，还要思考一下。先不着急吧。总之，野村会得到相当可观的收入的。” 他说完，也不管工藤常乐了，直接挂掉电话。 选择野村证券，就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是很雄厚、也是很正规的。交易时的点差，不会大到离谱造成额外成本。 但在目前行情变化这么快的情况下，做交易时短暂时间所产生的平台点差，也可能达到10个点。 在此时米元/霓虹円超过5米元的点值下，这就意味着，每一手交易都得付出大几十米元的成本。 3000手啊，十几万米元的成本。 所以陶知命才说野村证券会获得可观的收入。 此时野村证券里，川崎一郎其实正站在工藤常乐身后，见他放下电话之后就问：“怎么样？陶君说了什么？” 工藤常乐摇了摇头说道：“只让我不要休息，等他的电话，没有说出一个心理价位……” 川崎一郎搓着双手走来走去，咬牙凝思。 今天，这个陶大郎的账户表现，太恐怖了。 以仅仅2.6亿円的总账户，通过这通操作，现在已经实现了将近5亿円的净利，这太恐怖了。 但川崎一郎不敢啊，不敢在那些将交易策略全权委托给他的客户们的账户里，同样采取陶知命的做法进行策略跟随。 因为那家伙太疯狂了，最低的杠杆也是200倍！有100手交易，甚至是500倍的杠杆！ 他怎么敢的？就没有一手的杠杠在百倍之下！ 这就是信息差。陶知命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比较保守了，但落在川崎一郎这样的专业人士眼中，陶知命简直是个疯子。 可是，这个疯子这次又对了！ 他还不是完全疯掉，他还留了不少保证金，用作行情短暂波动时避免爆仓的保险！ 可今天在整个行情的起伏中，他建的仓，距离爆仓还远着呢！ 川崎一郎咬了咬牙，总而言之，如果这一次能做好，影响太大了，这可关系到他的前途。 “你们几个，按照我刚才说的分配策略，赶紧计算出来这些账户把杠杆分别提高到50倍、100倍和200倍时的预期盈利和交易成本！” 野村证券内部，信息又岂能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完全不透露？ 至少在川崎一郎和工藤常乐之间，有“指导”和“监督”的义务。 而那些全权委托给川崎一郎的账户，他当然能够按照自己的策略去进行交易。在保障客户一定的盈利水平的基础上，多出来的收益，那个分配比例可不一样！ 川崎一郎吩咐完，就盯着实时的行情。 看着那跳动的数字，他不禁喃喃自语：“到底尽头会在哪里……对于今天的新闻，你判断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在此时的全球，除了陶知命，没有人真正知道霓虹円的升值，会一路升到多少。 他们只知道，从今天的行情来看，似乎降息并没有增强人们对于汇率会稳定住的信心。 但，今天都已经一次性升了这么多了，明天会稍微稳定下来一些吗？ 没有人敢肯定，所以没有敢重仓高杠杆地去赌。 敢赌的，就纯粹只是赌徒。赢了一朝暴富，输了倾其所有。 可川崎一郎觉得，就除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尽管他建的仓很疯狂，但他不像是在赌。 因为他已经赚了十几天了！ 第66章、想吃这口菜了 陶知命的房间里，他放下电话之后正在想的事是：彭博机现在很需要！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是最重要的。 3月降息止不住，4月降息之后才会挣扎着反弹一波。 一直到霓虹円升值到1米金只能换120円左右之前，这样的钱都能赚，只不过是多少而已。 就算是霓虹円短暂贬值的时刻，一样可以买米元升值来赚钱。 但到了中后期，虽然本金会更多了，陶知命却会越来越保守，并且得找到更专业的家伙帮自己操盘才行。 他真的很需要能够看到实时的曲线，和自己记忆中熟悉的图表对应起来啊。 植野洋介并没有听清电话里对方讲什么，只是看到大郎在思考一下之后，抬起了头明显地高兴起来。 现在，陶知命觉得有点过于刺激了，以至于放下电话之后，看到身后呆呆的植野洋介和小野寺留奈，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真爽啊。”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小野寺留奈忍不住问道。不是出了什么事吗？不应该是很紧张的情绪吗？毕竟植野君刚才都那样说了。 陶知命只是微微笑着，不对他们透露自己真正赚了多少钱。 而植野洋介则神色复杂地补充了：“最上恒产的木下社长决定借他15亿円，不要利息。还说要以五千二百万円的年薪，聘请他担任顾问，只用保证每个星期抽出1天就可以了。” “……一天，100万円吗？”小野寺留奈自动忽略了不要利息的巨额结款，因为那毕竟是要还的。 相比之下，一天的工作，就能赚100万才更冲击她的内心。 陶知命嘿嘿一笑：“我去说明会，一天也有差不多100万啊？这个价格很合理，秀风大哥赢麻了。不说了，今天累了一天，先等我洗个澡。留奈，明天可以继续出门去变漂亮、认识主妇们啦。属于你的工作，要正式开始了！” “……”小野寺留奈疑惑地看向了植野洋介。 单纯的植野君着实迷糊了。 书店、舞厅、主妇理财计划，还有最上极乐町里给大宫浩史挖的坑……大郎这家伙，到底是在下什么样的棋？ 于是房间里，两人一起等陶知命洗完澡。 今天植野洋介难得的注意力仅仅只是在正事上，一直皱着眉头思考着。 这一天，听到的、学到的，确实太多了，何况还有很多谜团在他心中。 小野寺留奈则是在想，不是说也许会有危险，被当做“重要的人”来威胁陶君吗？ 危险解除了？ 陶知命洗完了澡出来，才问植野洋介：“有没有东京这边详细一点的地图？尤其是港区这边的。” “地图？”植野洋介愣了一下，“应该有的，我去找找。” 陶知命见小野寺留奈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果盘在桌上，就拈起一块边吃边问：“之前在井上社长那边，有看到过最上恒产所购买的这块地，全部的范围图吧？” “是的，有好好地记下了的。”小野寺留奈有一种参与计划的兴奋感。 地图什么的，听上去是了不得的大秘密啊。 陶知命满意地点了点头。生活有压力又卖力工作的单亲妈妈，果然做事很靠谱。 他这是在继续昨天忙着做企划案还没来得及分析的工作。 况且，今天通过和木下秀风一整天的接触，更加确定了一点：最上恒产收购这块地，一定有原因。 毕竟木下秀风听到整个最上极乐町的计划对地块内不动产带来的升值潜力时，眼睛是最亮的。 陶知命要想办法找找线索，看木下秀风瞄准的是什么机会。 金融市场的钱目前太好赚，却让他在兴奋之余有些心惊。不能太飘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植野洋介很快找了一本地图册出来，坐下就说道：“之前为了旅行，购买的地图册。东京部分，很详细的。” 陶知命很快找到了港区的那一页，先找到自己家大概所处的位置，就问小野寺留奈：“包括多大的范围？” 小野寺留奈赶紧把上身和脑袋都凑了过来，低头瞄着地图册。 她看了看，就用手指在地图上大致圈了起来。 陶知命拿起笔转头问她：“确定吧？” 一转眼却看到她因为抬手的动作，挤开了一点的领口就在眼底，她低着头前倾着，里面显得深不可测。 “确定的！”小野寺留奈用力点了点头，于是山峦震动。 陶知命赶紧挪开目光。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但这口菜，有点越来越想吃了。 他用笔，沿着小野寺留奈的手指划过的轨迹，将最上恒产已经完成收购和计划收购的全部范围都圈了起来，才拿起来认真地看上面的信息。 很大的手笔啊。 要知道，港区可是东京地价和富裕程度数一数二的了。 木下秀风在82年大赚一笔之后，居然又在这边有了如此大的计划。 何况他还不知道，就算现在怎么也不做，就躺在家里等着，港区这边的不动产价格也能翻个几倍。 所以，木下秀风瞄准的，肯定是更夸张的赚钱可能。 这个机会，要么就藏在他已经拿下和计划拿下的地里，要么就在这个范围周边！ 陶知命看了半天，却没法找出有效的信息。 果然，自己对霓虹的时代细节还是了解得太少了，而大郎原来也根本对学校外和社会上的这些资讯没半分关注。 陶知命默默地放下了地图。看来，这件事只能慢慢想办法搞清楚。 也许木下秀风最终会告诉他，但，陶知命想掌握主动权。 既然手上的钱更多了，买不动产的话，当然也要买点升值潜力更大的！ 看他放下了地图，植野洋介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陶知命摇了摇头，就换了心情，看向了小野寺留奈。 对上她的眼神，陶知命忽然想起刚才看见的一抹风光，于是笑了起来说道：“留奈，跟我进屋子里吧，有些话要单独对你说。洋介，你也先去洗澡吧，等会再跟你说你那部分的事，不允许偷听！” 植野洋介：“……” 小野寺留奈眨了一下眼睛，但还是点了点头，顺从地站了起来。 陶知命看到她呆呆眨眼的样子有点可爱，也眨了眨眼睛：“是很重要的事。” 植野洋介：“……” 为什么要避开我啊混蛋！ 但看两人已经进了房间，他只能郁闷地去房间里拿上衣服，先去洗澡。 真是的，原来所谓管理美少女们，管理的是漫画书和录像带里的吗？不是真实的美少女，又有什么好让人兴奋的！ 大郎这家伙，果然是想故意逗逗自己吧？ 卧室里，陶知命坐在了床沿，慵懒得撑着身体，而小野寺留奈却站在她面前，站得笔直捏着双手。 “不要这么拘束。”陶知命翘起了嘴角，“坐下吧。” 本以为她会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的，没想到她咬了咬嘴唇，却轻轻坐在了陶知命的旁边。 陶知命有些愕然，随后又笑了起来：“不会在想让人害羞的事吧？” “诶？”小野寺留奈犹如受惊的兔子，一下子又站了起来，脸都开始红了，“陶君，您……” 陶知命伸出手又将她拉着坐了回来，这次却没再松开手：“知道现在，你的50万円已经变成了多少吗？” 第67章、对留奈的坦白局 小野寺留奈被他拉住了手，正在内心狂跳，脑袋懵圈，脸红不已，都忘了问什么，只是埋着头。 “看着我。”陶知命静静地要求了。 小野寺留奈于是抿紧了嘴，看向他。 此刻，他的脸上全是很有威严的感觉，因为刚刚说出了一句命令的话。 但马上，他又微笑起来，显得很灿烂：“已经变成200多万円啦。” 小野寺留奈的眼神总算清明起来，抿紧的嘴也情不自禁地张大了。 这才几天？从50万，到200万？ 陶知命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因为只承诺给洋介20%的月收益，所以把他赶走了。当然，你的这个账户，是我用上了最有风险的做法，但是又由我自己承担全部的风险，才能做到这么高的收益。而且也不是每一天都能像今天这么特殊。” 小野寺留奈已经只知道呆呆地看着他。 所有的风险的都由他来承担了吗？ “虽然赚了100多万，但我会拿走100万的。”陶知命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你确实是拥有了100多万円。变漂亮这件事，继续加大力度，不要有心理负担。你有钱了。” “我真的……有100万円了？”小野寺留奈点头表示记住之后，忍不住问的却是这个。 仿佛还不能相信，短短的这么几天，他说用来作为自己独立账户的50万初始资金，在扣除他要拿走的部分，还能剩下100万。 “是100多万。”陶知命强调了一下。 “陶君……”小野寺留奈看着他，呆了半晌才情不自禁地怔怔问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就……” “不，你做了很多事。最重要的是，你付出了对我的信任。” “我仅仅只是……”小野寺留奈咬了一下唇，终于鼓起勇气问，“相比起来，最近都是您在帮助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陶知命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一动，才笑了笑问道：“有什么好的？不是说了，因为工作吗？” 他话虽如此，但小野寺留奈却抵挡不住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只能低下头掩藏自己仿佛非分之想一般的心思。 可她的手还在陶知命手上。 就这时，只听陶知命轻声说道：“我还可以一直对你这么好，只要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 小野寺留奈又再次忍不住抬头看着他，因为想要确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碰上的，是陶知命并不如想象中那种喜爱的眼神，反而是平静。 “我说过，你只是一个懂得男人的女人。你既然懂得男人，那我就坦白吧。” 陶知命伸出了另一只手，缓缓撩上了她的下巴：“被你那样提议之后，我其实也心动的。但是，相信你也有些了解我了。我的心很大，要的会很多。对，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不止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 “但，你不会是我唯一的女人。这不是因为弥子或者你的年龄。这只是因为，我的心不可能仅仅属于你。实际上，懂得男人的你，也清楚我这样的男人，真心不会轻易付出，更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 小野寺留奈的下巴上有他的触感，还没来得及产生激动的心喜，心中就天翻地覆，仿佛瞬间有大量的裂痕在撕开，惊愕地看着他。 多么直白的说法。 又来了，他又回到了那天晚上跟自己说什么不会因为情绪而影响决定的理智状态，此刻说出的话语甚至显得有些冷酷。 “所以好好想一想，再做决定吧。”陶知命的手指从她的下巴掠过她的脸，然后手掌贴到了脸上，“决定要不要走上死心塌地跟随我的路，不追求什么表面上的形式和结果。作为交换，就是你和弥子再也不用担心物质的未来，一个永远有我这份依靠和陪伴的承诺，还有我真正将你们看做重要的人的部分真心。” 小野寺留奈本来已经红了的脸，血色一点点地褪了下去。 许久之后，她觉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住心酸了，才低下了头，轻轻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说完就站了起来，鞠了一躬打开房门走出去。 她一出门，就加快了脚步，奔回她跟弥子的卧室。关上门之后，才觉得心里又酸涩又痛，于是捂住心口缓缓地蹲下来，坐在地上。 两行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无声地流下，她咬着唇没发出声音。 其实只是觉得幸运，只是觉得他可怜自己的处境释放了一份善意，只是觉得他认为自己真的可以非常努力地工作帮助他，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相处。 尽管已经忍不住从心里崇拜这个男人，喜欢这个男人，却从来都只是压抑住这份心思，告诉自己那是非分之想。 他是东大的天才，是在港区拥有这么大一间房子的单身优质男，是让那些大人物都很佩服的家伙，是现在就已经拥有很多财富的人。 他有那样光明而璀璨的未来，除了年轻的欲望，又怎么可能真的对自己动心，甚至全心接纳一个比他大7岁、还带着一个女儿的女人呢？ 带着这种觉悟，小野寺留奈早就已经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放在心底深处了的。 只是将他视作未来即将追随的老板而已。 可是为什么又要在此刻，打破这个她为自己营造起来的防御圈，直接刺到她心里呢？ 说什么交换？什么再也不用担心物质的未来？ 小野寺留奈无声哭泣着。 果然还是被当做了，随便的、会选择使用手段，来达成自己目的的女人吗？ 如果要达成的，仅仅只是物质生活那样的目的，她这些年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他手掌的余温仿佛还在脸上，但小野寺留奈的心却慢慢地凉下来。 房门外面，他似乎又开始与洗完澡的植野君开始谈话了。小野寺留奈听到了他轻笑的声音，眼里的泪水再次一涌。 说出了那么残酷而又理所当然的话，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难道就不会想想，自己还能怎样推开这道门面对他？ 先告诉自己，帮着赚到了好多好多钱，又坦率地提出想让自己成为他女人这样的要求，谁才是将手段用得很好的那个啊？ 很重要的事，就是指这个？ 可小野寺留奈忽然呆了一呆。 很重要的事…… 最开始……似乎是自己已经有了觉悟，愿意用那样的条件，换取他对这套房子出售的决定。 现在，房子其实已经完成出售了。不出意外的话，井上社长还是会把自己应得的部分给自己的。 通过这套房子，自己已经得到的钱，其实已经远远超出那时的期许了。 在那个时间点，只要他点点头，那天晚上带着她去某个酒店，他想要得到的就已经得到了。 今天晚上才明确提出来，而且是很郑重地提了出来…… 卧室的床上，弥子抱着搬进来之后他和植野君买的布偶睡得正香。 小野寺留奈坐在门口，泪眼朦胧地看着这一切。 当初不就有觉悟了不是吗？因为他的帅气、因为他表现出来的气质变化、因为他的才华和谈吐，不是已经隐隐觉得那不会是让自己觉得抗拒的人了吗？ 当初，不就是完完全全的交易吗？ 假如刚才他是说，当初的提议还有效吗，留奈觉得自己……不会拒绝的。 那样的话，不是同样的关系吗？ 不，现在不同了。 现在是因为当天平放上了更多的筹码之后，才让自己痛苦又自怜。 因为一边是自己的全部心意，一边却只是他说的部分真心。 这部分，真的有吗？会有多少？ 长夜才刚开始，但她注定将难眠。 第68章、更多的牌 “说明会，可以不用去参加了。”陶知命言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吩咐植野洋介，“你已经累计在我这里投入了500万円的本金，稳定20%的月收益，一点都不会少你的。相比起去说明会锻炼，开始像我今天那样，真正地考虑一个项目怎么去做吧。” 植野洋介猛点其头，已经不计较他让自己管理的美少女们是什么玩意这回事了。 500万的20%，就是每个月稳定100万円。 这不就跟已经入职工作一样了吗？ 太可怕了。 自从这家伙没死透活过来之后，变化太可怕了。 今天可是全程陪同，见证了大郎这家伙怎么给敌人挖了个坑，而以他植野洋介的头脑，竟完全想不明白那其中的逻辑。 但是大宫浩史对合作很期待的高兴样子，让植野洋介感觉不寒而栗。 陶大郎这样的家伙，幸亏是他的好友啊。那还说什么？抱紧这条大腿吧。 没看他今天一番表演，又能借到15亿円吗？ 还有，外汇那边肯定赚了很多钱！ “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植野洋介摆正了自己的小弟位置。 陶知命笑起来：“两件事。第一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到向书店供应书籍、杂志、报纸、录像带这样的供应商，把产品名录和供货价格这些信息收集清楚。” 植野洋介点了点头。 “第二件，去了解其他开书店的人，他们经营一家书店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最好的方式，找一家私人开的小书店打工去吧！” “诶？”植野洋介有点晕，“我？去小书店打工？” “怎么了？配不上你东大的身份？”陶知命调侃道，“不要小瞧这件事啊。你说了你父亲是开陶工坊的手艺人兼商人，问问他想要做好一个小生意有多难吧。洋介，这是真正走向社会的开始。真正的生意，跟面试可是两码事。你以为进入会社之后，至少三年辛苦的平社员阶段是为什么呢？” “……我明白了。”植野洋介看着他越说越严肃的眼神，认真说道。。 陶知命满意了：“这才对。未来能够成为我左膀右臂的话，你需要锻炼的地方还太多。” 他又给了颗甜的，笑着逗他：“如果在我自己的第一个书店选好地方装修好之前，能够胜任店长的工作，那么也还是需要店员的嘛。美少女什么的，到时候就可以由你来面试，选择什么人在店里工作啊。” 峰回路转，植野洋介不禁双眼发光：“原来，还是有真实的美少女可以管理啊！” 陶知命反手又是一棒子：“但如果经营不善，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请个勇猛的壮汉来管理你！” 植野洋介打了个哆嗦，哀怨地看着他。 “加油吧！”陶知命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去睡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之前说的弥子酱读书的事，不去参加说明会了的话，尽快帮着解决吧。” “好的……大郎，之前你跟雄太商量的事，明天，还要动手吗？”植野洋介又开始担心了。 “这事你别掺和，别管。偷听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但是你不继续看看新闻了吗？今天不是很重要吗？” 陶知命边走边摇头：“没什么好关注的，明天还有很多事呢。你小子是不是今天受到很大刺激太兴奋了？那就好好想想怎么完成我对你的考验吧！” 汇率确实没什么好关注的，就算往回波动了一点，也无非少赚一些。 但反正还没平仓，霓虹円的升值远没到尽头，怕什么？ 何况……进了房间关上门反锁之后，他才眼中精芒一现，拉开了书桌的抽屉。 一柄锋利的匕首，放在里面。 这就够了。 那辆出租车，不用说就是北城会的人开的。 大宫浩史提的要求，大概是想办法把自己带到偏僻的地方，然后压榨他想知道的东西。 只要一问陶知命与今天所说的模式相关的内容，那出手的一方，就要么是最上恒产，要么是友和。这一点，大宫浩史想必是想得清楚的。 自己的最终结局不会妙。因为陶大郎没有亲人，朋友也少。只要手脚利索干净，他蒸发在这人间，最终也不会有谁孜孜不倦地追寻真相。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大宫浩史今天已经得知了他想要知道的大部分内容。既然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他还会选择继续那样做吗？ 眼下，陶知命忽然消失会引发的反应已经更大了，大宫浩史会不会顾忌木下秀风的反应？ 真那么做的话，大宫浩史担不担心北城会多了一个关于他的把柄？ 所以，如果明天那辆出租车还会出现的话，应该不会搞出什么他一上车就被打麻醉针或者被其他手段强行控制住的局面。 陶知命缓缓地合上了抽屉。 得手的几率更大了。 缓兵之计当然还不够，他还要掌握更多的牌！ 躺在床上之后，才放下这点心事，想起小野寺留奈来。 陶知命表情淡定，他知道那女人现在心里应该很不是滋味。 不过，先降低她的期望，然后再对她好，收获的就不会一样了。 况且……说到底，小野寺留奈原本对未来真的有什么很不切实际的期望吗？ 陶知命想了一会，就把这点心事也放开了。 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 天亮后，陶知命在快八点钟时才起来。 出了卧室门一看，小野寺留奈正坐在起居室里，旁边井上弥子在看电视。 听到陶知命的脚步声，小野寺留奈赶紧站了起来，眼睛却没看着他，低头问道：“早上好。早餐想吃什么？” “洋介起来没有？”陶知命看着她的样子没什么特别反应，反倒又跟弥子说道，“弥子酱，哥哥洗漱完之后，电视就给哥哥看了哦。” “……哦。”井上弥子有点舍不得地答应了。 陶知命笑了笑，就对小野寺留奈说道：“都可以啦，由你安排。” 小野寺留奈低了低头鞠躬：“我明白了。植野君他……已经出门了。” “这么早？”陶知命不禁有些诧异，“有说去哪里吗？” “说是让我等弥子的好消息，另外……要好好完成陶君的考验。”小野寺留奈一边回答着，一边过去开始准备他的早餐了。 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洗漱声，小野寺留奈这才抬起头，快速地往那边瞄了一眼。 她的眼里血丝不少，眼睛也有点肿。 看样子度过了一个难过的夜晚。 昨晚后来和植野君的交谈中，又特地让他去解决弥子上学的事了吗？ 小野寺留奈为他做着早餐，心里百感交集。 第69章、研究金融之剑 陶知命刷完牙洗完脸，却没有先去看新闻，而是直接走到了她旁边。 弯着腰伸出脑袋，凑到前方才看到她低着的脸，然后说道：“情绪这么差的话，怎么能让那些主妇们觉得你是个成功而快乐的女人？” 小野寺留奈手上的动作一顿，就又翻起煎鱼来，并没有答话。 “等下吃完饭之后，一起出去。”陶知命就这么放下一句，才走开了。 小野寺留奈抿紧双唇。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这么理所当然？ 就好像经过了昨晚的言语，笃定自己还是会继续为他工作下去，还是会住在这里，照顾着他的起居？ 可她心里也清楚，确实是这样的。 总是超出自己想象的收入，免费的住处和食物，由他们负责出钱采购食材的同时还一起给自己每月10万円的料理加工费和清洁费。 小野寺留奈知道自己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不光光是因为这些，还因为经过了一晚，她发现了一件事。 其实陶君也是在把一件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很郑重地对待着。 如果只是为了发泄什么，早就可以得到了不是吗？ 是“真正看做重要的人”这一部分对自己更重要，还是“部分的心”对自己更重要？ 小野寺留奈暂时还没有答案，却决定先继续这样下去。 支撑她决心的，是昨天晚上想起的之前的一幕幕。 他接到自己打去的那个电话之后，去家中看到那个小小居室时的表情。 他牵着弥子去买漫画书，像个大小孩一样的神情。 他给弥子煮的面，他说自己睡觉流口水的样子很可爱的语气…… 小野寺留奈的心是乱的，但乱乱的心当中，明确了一件事。 至少一直到现在为止，他对自己都是非常礼貌的，仅仅只是昨晚那样说的时候，触碰了自己…… 既然本来就不曾想过得到更多，又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陶君给了她选择的权力。 原本觉得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的未来里，新的一条路。 陶知命知道她会想很多，但也不会去深究她究竟会想哪些。 对小野寺留奈，他说的全部是实情。 一切都只看她的选择，不同的选择，走向不同的路而已。 陶知命心里坦坦荡荡。这世间人心的苦楚或欢乐，无非只因为有些人选择很少，有些人选择很多而已。 他从第一次到了小野寺留奈住的屋子，就确认了她是一个有坚持的女人。 要不然，不用过得这么窘迫，这么努力。 因此他就很明确，也许自己不会是小野寺留奈最“完美”的选择，却无疑会是离她此时的理想最接近的选择。 何况，快30岁的女人了，对一切看得很通透。 陶知命至少是个坦诚的家伙，至少是个会对自己女人好的家伙。 现在，他将电视调到了播报财经新闻的频道，看着屏幕一角的数字，嘴角又翘起来了一分。 他是欢乐的，因为又多赚了一些。 但肯定有很多人是苦楚的，因为他们也许觉得昨天已经到底了，今天势必触底反弹。 弹弹弹，就弹走了不少人的魂。 陶知命径直又把电视调回去，笑眯眯地对弥子说：“继续看吧。” 小姑娘脸上全是惊喜，还以为大哥哥要看很久无趣的新闻的！ 动画片的背景声中，陶知命走到电话旁边开始拨号。 电话接通，对面是个声音很沉稳的男人：“是哪位？” 陶知命愣了一下，就立刻说道：“打扰了，我是上田夏纳在东大的同学陶大郎。是伯父吗？听夏纳酱讲了上田家的辉煌历史，真是久仰大名了……” “陶？”对面的声音显出一丝诧异之后就说道，“上田家的辉煌历史吗？惭愧了。看样子是找夏纳有什么事吧，请稍等……” 陶知命听着电话被搁下，就开始思索起来。 上田夏纳的父亲上田正裕，似乎对陶这个姓有点敏感？ 陶知命只以为上田正裕是意识到他可能不是霓虹人，过了一会才听到上田夏纳慵懒而恼怒的声音：“这么早来电话！你的事我问过社长和老师了！学校里的房子，租给学生用作办公室什么的，太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陶知命实在想不通。 “真是的……学校可是个学习和研究的地方！不是用来做生意的地方！”上田夏纳声音提高了两度，“实在想找个离学校近的地方，在学校周边找不就好了吗？” 陶知命嘀咕了一句：“还以为对你来说，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没想到这也办不到……” “喂！”上田夏纳不慵懒了，“我已经尽过力啦！老师说，如果想要有个位置，为什么不以开展什么研究的名义来做呢？那样的话，还可以申请一下。” “研究？”陶知命立刻问道，“这样的话，租金都可以不用付吗？” “……你又想做什么？”上田夏纳感觉有点不妙。 陶知命严肃地说道：“武士之魂，是要忠诚报国对吧？现在金融市场战云密布，剑道社要拿出对策啊！就说要研究一下金融之剑的力量吧！” “……开什么玩笑？金融之剑是什么玩意啊！”上田夏纳一副无力吐槽的语气。 “总之这正是个研究的名义啊！剑道社的社员，同样也是东大的学生嘛。你认识的老师多，说说肯定没问题的，顶多再找个经济方面的教授做指导老师！” “我为什么要这样帮你啊！”上田夏纳气急败坏起来，“不要无赖了你这个混蛋！” “美丽又可爱的夏纳老师，这对我很重要啊。学校外面的通信条件不好，不然我肯定找更方便的位置啊。”陶知命继续耍赖着，“不肯帮我的话，只有带上礼物再登门拜访了。上次送你回去，知道在哪里。对了，你的父亲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不要！别来！”上田夏纳快疯了，“跟你很熟吗？为什么非要找我帮忙！” “以前，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那个女人身上，惨到没朋友啊。”陶知命叹道，“虽然只见过两面，但已经觉得夏纳酱是个很懂得体谅别人心情的善良女孩了。” “不对不对，上次还说我的品格值得怀疑！”上田夏纳感觉怕了他似的，“不保证成功！我还没睡够呢，再见！” 电话被放下，陶知命这才转回头。 小野寺留奈已经把花样丰富的早餐定食放在了桌子上，静静坐在一旁。 刚才，他是在跟东大的同学通电话吗？美丽又可爱的话……是个女孩子吧？家族有着辉煌历史的女孩子。 而全部的精力用出去了的那个女人，让他惨到试过自杀的女人，大概就是植野君说的那位吧。 生命中的第一次恋爱，就遭遇了那样的女人，才会将自己的心保护起来，变成了这样有些“冷酷”的人吧？ 看到陶知命过来坐下吃饭了，小野寺留奈轻轻说道：“今天的安排是怎样的呢？我要去购买新鲜的食材了。” 陶知命停了停勺子，忽然笑着说：“还是留奈温柔啊。先别去买了，等会一起出去，中午在外面吃。弥子，我们去买可爱的和服好不好？” 小野寺留奈愕然地看着他，温柔什么的已经来不及细想了：“诶？弥子也一起出去吗？不是有事情要办吗？” “是有事情要办。赚到钱了，要买很多用得上的东西啊。”陶知命头也没抬，“等会记得带上身份的证件。” “……我明白了。”小野寺留奈想了想就站了起来说道，“弥子，来，要换一件衣服。” “好的嗯！”听说要出去，井上弥子连动画片都顾不上了，兴冲冲地站了起来。 陶知命干脆过去重新换了频道，等吃完之后终于给工藤常乐打电话了：“还在会社里吗？” “……等了一晚上电话了！陶君！”工藤常乐有些幽怨的样子。 他等了一个晚上准备操作，等了一晚上！ 第70章、到账！（求票） “呵呵……”面对工藤常乐的语气，陶知命只是笑了笑，然后收起笑意之后就严肃地说道，“将杠杆为200倍、300倍的全部卖出，买入米元。收益部分，除了拿出3000万円汇到我的银行账户，剩余部分，再次进行以下的策略立刻进行操作……” 他还是认真地吩咐起来，留下多少能够应付风险的资金，剩余的部分又按照多少倍数的杠杆进行操作。 电话那头，工藤常乐在疯狂地记忆着，只觉得心惊胆颤。 陶君的判断，升值还不会停止！这次，胃口大多了。 真像是在疯狂地豪赌啊！ “陶君，这保证金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工藤常乐忍不住问道。 陶知命却淡淡地说道：“别担心，我马上还能有资金补充进来！你放心地立刻进行完我所需要的操作，然后，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这次虽然杠杆加大了些，但保证金足以支撑。和他人不同，陶知命对波动的幅度上限很有谱，预留的部分是足够的。 何况，木下秀风答应的15亿，足以保证他建的仓很安全。 唯一可虑的是，尽管陶知命的本金不多，但杠杆都很高，平仓起来动静太大。 所以他不准备那么急躁，反复地建仓平仓将资本金扩大，免得成为被大庄家狙击的目标。 除了小量的扩充一下，他准备等到下一次降息前，趁大资本布局时候隐藏在其中进行交易。 就像这两天的交易规模剧增一样。 工藤常乐听到他的话无言以对。 对他时不时能调动出大量的资金投入进来，工藤常乐确实是习惯了。 只要还有保证金补充进来，确实不用太担心。 说到底，他替陶知命这样的有钱人担心什么？ 换好衣服出来的小野寺留奈，静静地收拾着他吃完的桌面。 他对电话里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又发散起那该死的强大气质了。 陶知命嘱咐完工藤常乐，又掐着时间拨电话到了木下秀风那里：“秀风大哥，借款的事，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啊？我已经准备好了借款书呢！” “……我才刚到办公室！这么着急吗？” “迫不及待啊，已经很有底气地准备大干一场了！” 洗好了碗回来的小野寺留奈又看到他脸上的豪情万丈，不由有些目眩神迷，然后赶紧低下头。 陶知命确实心态不同了。 到了这一刻，在一天一夜间净赚了6亿多円的他，终于不再是负资产了。 是的，经过昨晚一晚，又赚得多了一些。 井上龙的钱、银行的贷款，都可以一口气全部还完。 陶知命乐呵呵地继续说：“得到了秀风大哥支持的承诺，今天就准备开始趁还没结束的春假好好选址。万一今天就看中了地方，那得赶紧拿出资金先让对方看到我的实力确定下意向来啊。” “真是的……我等下就安排一下吧。另外，如果友和那边联络过来了，要约定一个时间再次会谈的话，务必过来啊！” “那当然没问题。社长的事，就是我的事！” 得到了木下秀风无奈答复的他，放下电话就说道：“出发，先去一趟最上恒产，就去购物啦！” …… “课长，等我一下，办完陶君安排的汇款就来！”野村证券里，熬了一晚的工藤常乐却还不得休息。 川崎一郎只能再一次看着属下提交出来的评估表格。 看着上面很多的百倍杠杆，川崎一郎的心不由得怦怦乱跳。 这可是客户的钱，百倍的杠杆对于川崎一郎来说，已经是很冒险的操作方式了。 万一砸掉，那损失将非常难以弥补回来。 但刚才看到工藤常乐完成全部操作后，川崎一郎已经像打了鸡血一样，安排下属立刻对昨晚执行了新策略的交易全部进行跟随操作。 昨天晚上，战果丰硕！ 虽然不像陶知命那般暴赚，但也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利。 可是看到工藤常乐根据陶知命的指示进行的新一**作之后，工藤常乐却心里打鼓了。 太疯狂了，这次除了之前保留的400倍和500倍杠杆手数，又用赚到的资金建了更多的同样杠杆新仓。 工藤常乐说陶君让他别担心，还会有新的资金注入，不会爆仓。 但川崎一郎这边可没理由去说服客户们甘愿冒着高风险拿出更多资金啊！ 等工藤常乐终于忙完，揉着眼睛过来了，川崎一郎赶紧拉着他说：“你看看，觉得这样可行吗？” 工藤常乐看着表格无奈地说道：“课长，不是我那么强啊，我的心脏已经负荷很大了……决定的事，还是需要你来下啊！” 川崎一郎呆了呆，想想也是。 这家伙只是负责进行操作而已，决策是那位陶君做的。 “……你说，陶君让你建完新仓，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川崎一郎咬牙问了问，看了看表格里数量不少的百倍杠杆新仓。 “确实是这样说的……” “我明白了。”川崎一郎想着昨晚的盈利，想着大不了亏进去一些，然后就嘱咐道，“不要回去睡了，就在休息室补一会觉！这样陶君如果打电话来，才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诶？”工藤常乐想起休息室里的硬地板和不算安静的环境，看着课长严肃的脸，只能蔫蔫地说道，“我明白了……” 在证券公司工作好惨啊。 碰上不好的行情，担心业绩。碰上好的行情，不能休息。 而无论好坏，心情总是那么刺激。 结果特么的，钱都还是别人的。 这几亿几亿的，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 可是看到别人的钱进进出出，感觉不同的人还是有的。 时间到了上午快十一点，银行的前原玖美奈刚刚回到工位，就听到内部的电话响起。 “玖美奈！你的那个高级客户……”电话里的女孩子声音很激动，“账户里刚刚先后汇进了两笔钱。第一笔数额还算好，所以没告诉你。但刚才，汇进来15亿円！15亿！” “什么？”前原玖美奈噌地就站了起来，“没数错吗？” 1.5亿她是相信的，15亿的话，那是两码事啊！ “不会有错！你快联系一下他吧。15亿円，转成定期的话，那就太……” “我明白了！谢谢你，有希前辈！” 又问了问情况放下电话后，前原玖美奈才缓缓地坐下，赶紧喝了一口凉水。 这笔钱一定又是他拿去野村证券的。 前原玖美奈坐在那里思索着，终于决定不再纠结这个。 他一定还有很多很多的资金！ 虽然这笔钱很难留在银行，昨天再次降息后，很多人都跑到银行来取款了。但是，他总不会一直只是把在这里开的这个账户作为资金中转的通道。 一切，都取决于他的决定。 像他这样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不断有亿级别甚至10亿级别资金进来的人来说，总是会在生活中有很多消费，需要一个习惯的个人常用账户的。 那么，就努力把这个账户变成他常用的吧！ 有希前辈不是说了吗？第一笔3000万円，就是从他在证券公司那边的账户转回来的。 前原玖美奈又通过银行的数据后台看了看。 果然，从上午开始，有密集的支出。 几万円的，几十万円的，百万円的……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里，他已经花了将近1000万円了！ 1000万円啊！这就是贵公子随手的消费吗？ 看到账户支出的时间，前原玖美奈知道他此刻应该不在家里。 那么，就等到晚上，或者换一个时间再联系他吧。 刚想到这里，电话突然又响起来。 “你好，这里是……” “玖美奈酱？是你吧？” “诶？”前原玖美奈听到了有些嘈杂的声音，还有汽车隐隐开过的声音。 “哎呀呀，音质还不错。我是陶大郎啊，没想到说出我的名字之后，电话还转接到你这里。”陶知命的声音很轻松，“就是想问问，账户里有没有钱汇进去啊？” “……有，一笔3000万円，一笔……15亿円！”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么，等一下我吧，这就过来。” 陶知命按掉了电话，这才无奈地看着手上的砖头：“这玩意，可真重啊。” “但非常酷啊！” 陶知命看了看眼前ntt的销售，笑了笑说道：“酷吗？总之，你也知道我的电话了。等到有新的，更轻便的产品上市，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哦。” “一定会的！” 陶知命这才结束了这趟最新的购物，拿着这个重达一公斤的“手机”离开了ntt。 他叹了口气：“100多万円就买个这玩意，真是……” 这一刻，他无比想念智能手机。 第71章、陶君喜欢这种类型？ 小野寺留奈听到他这样说，赶紧开口：“我来拿着吧。” “很重的！”陶知命有点随意地将这台8000x放进了一个袋子，提着就走到街边说道：“留奈，不会开车的话，也差不多准备着去学学。过几天，得再去买辆车，不然总是要拦出租。” 小野寺留奈看着他手里提着的大大小小的袋子，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我明白了……但是，还是让我提着吧？” “我们一起出来，当然是我提着东西啊！”陶知命满不在乎地说道，“而且可以锻炼身体。” 话虽如此，拦下出租车，把那么多袋子都放到后备箱之后，他还是觉得轻松了很多。 出租车司机启动了车子往银行开去，就见这个年轻人掏出了只有电视上才看见的手提电话。 “哎呀！能用上这么奢侈的大人物，开出租车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客人！”他不禁开口惊叹。 “大叔，您不要眼睛一直往这边看啊，车上还有女士和孩子呢。”陶知命笑着调侃，“确实，再过几天就会开自己的车了。” 能在这个时间就用上巨贵无比的手提电话的人，一般哪里会没有自己的车呢？ 如果不是经常在外面跑，又因为金融市场的随时波动需要第一时间联络，陶知命也不会这个时候去买。 但接下来的一个月，汇市行情变化多端，他又需要在多方势力之间周旋，移动电话还真是有必要。 况且，现在100多万円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相对于bp机，还是直接买块砖头吧。 关键时刻，也许能防身。 陶知命又举起了这块砖头，许久接通之后，才问道：“雄太在吗？” 入江雄太就不是随时随地能接到电话。 对那边说了号码之后，他等了很久，才由雄太拨通过来：“怎么样？” 陶知命言简意赅：“计划继续。” “……我明白了。” 陶知命说完就挂了电话，看着前面的路想起早上。 那辆出租车，早上又出现在那边。 面对问要不要坐车的话，陶知命只推脱了说步行去旁边不远的地方，最后才先去了一个商场买了些东西，在那边坐上早就停好在商场门口的另一辆出租车。 而那辆出租车，分明又跟过去了。 看样子，针对他的注意还没撤销。 那就正好，计划继续。 车后座上，小野寺留奈牵着弥子的手，时不时地看一看前方。 隔着车座，看不见他的脸。 但这一上午，仿佛昨晚的事未曾发生。陶君又变成了那个温柔而和煦的大男孩，跟弥子一起逛街，买东西。 新的衣服，新的书包，新的文具，还有漫画书，给自己的化妆品，甚至……给自己买了一条项链。 花了200多万円，给自己买了一条那么贵的项链。 那一刻，小野寺留奈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直想看到的喜爱之情。 是男人对女人的喜爱，还传达了宠爱的味道。 小野寺留奈本不想这样接受的，因为那仿佛自己真的就只是这样的目的一样。 但随后就看到他那丝喜爱的眼神褪去了，又是什么“这是工作的需要”之类的话。 于是她又产生了些失落。 总是这样，分不清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车子停在了银行的门口，是上次她和陶君一起来过的地方。 陶知命带着她们进门之后，没一会前原玖美奈就迎接了出来。 “陶君！”她一个鞠躬，抢着想要帮他提东西，被拒绝之后就又看向了井上弥子，“哇，好可爱的小姑娘！” 陶知命笑了笑：“找地方让她们休息下吧。” “当然……”前原玖美奈又向小野寺留奈问好，同时心里琢磨着她们和陶君是什么关系。 上午花了近一千万円，是在一起购物吗？那个小姑娘还那么小，却和她这么亲昵，不像是与陶君有什么很特殊的关系啊。 上次以为是管家什么的，但买了这么多东西，居然是由陶君亲自提着的。 前原玖美奈一时浮想联翩。 小野寺留奈看着前原玖美奈青春靓丽的笑容，心里涌起一些自惭形秽。 看她对自己的恭敬，显然是源于陶君。 而她能在这样鼎鼎有名的大银行工作，并且服务的是陶君这样的大客户，她的学历、能力，必定都是比自己强的。 何况她还有这样美丽的面貌和身材。 带着弥子坐在休息室之后，小野寺留奈就看到那个女孩一边陪着放下东西的陶君去那边办业务，一边有些撒娇一般说道：“陶君买了这么多东西，累不累？想喝点什么吗？其实用最新的信用卡的话，会更方便的，不需要总是带着大量的现金和银行卡，需要办一张吗？以您的资产规模，凭借一张最高等级的信用卡，在签约商户那里是会享受到很多额外的尊贵服务的……” 声音渐渐小了，小野寺留奈看着她走在一旁说话的姿态，竟隐隐想到从前的自己。 对于很重视的客户，也是这样希望对方能够对自己产生好感。 所以才会带着小礼物上门拜访。遇到陶君这个彬彬有礼不讨厌的年轻人，还会偷偷做出在名片上留下个唇印的事情，让他多产生一些期待。 面对如此优秀的陶君，这位在银行专门为他服务的美丽小姐，大概甚至会憧憬和他恋爱吧？ 也许还正在猜测自己和陶君的关系。 小野寺留奈坐在椅子上发呆，而弥子则聚精会神地看着刚买的漫画书。 其实最初的关系，就是被自己扭曲了的啊。 印着唇印的名片、主动打出的那个电话，又能期望陶君怎样看待自己？ 虽然早已不再期望什么两个人的幸福这样奢侈的事，可毕竟也不想以那样的身份度过余生。 宁可只是下属的身份，好好地工作，让弥子能够获得幸福吧。 小野寺留奈暗暗这么琢磨着，过了一会就见到陶知命手里拿着两本杂志走了出来说道：“和玖美奈酱去办一下手续吧，弥子我来照看着。” “……诶？”小野寺留奈有些不明白。 “去了就知道。”陶知命已经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问弥子，“看到哪里啦？悟空赢了吗？” “当然赢了！”井上弥子脆生生地说道，迟疑着问，“大郎哥哥，你要重新看前面的部分吗？” “……你看吧。大哥我啊，发现了有趣的东西。”陶知命说完，很感兴趣地翻开了刚从里面拿出来的，银行这里提供给高级客户取阅的杂志。 一本杂志名叫《oh！pc》，一本名叫《oh！mz》。 出版方，名叫softbank，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软银！ “嗯！”小萝莉当然不懂这些，听到陶知命的回答就开心地继续看下去了。 小野寺留奈那边，这才知道陶知命让她带着身份证件出门的目的是什么。 “信用卡……办给我？”她有点懵地问道。 前原玖美奈压下羡慕，恭敬地说道：“是的，已经签署好了一份协议，陶君的账户将会作为这张高级信用卡的还款账户。这张jcb的卡，额度有500万円，特典也很多。去很多高级餐厅以及合作的商户，可以享受最高的礼遇和折扣。” 小野寺留奈收下心里的复杂情绪，在外人面前平静了下来，轻声说道：“我明白了，需要办理哪些手续？” 这大概也是工作的需要。 用着这张卡，在那些主妇面前也显得更加有地位吧？ 可是，让主妇们心甘情愿拿出资金来交给她，让陶君帮着赚钱的计划还没启动，高档的服装、经常的美容和护理、昂贵的项链，还有现在高级的信用卡，花出去的钱已经这么多了。 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是“部分的真心”呢？ 她就一直带着这样的心思，办完了所需要的手续。 小野寺留奈拿好了这张卡，被前原玖美奈送了出来。 只见陶君把杂志放进了一个袋子，又把所有的袋子提了出来，笑着说道：“东西都买完了，弥子酱，出发啦。我们去找家好吃的店，吃完再回家吧！” 望着这三人远去的背影，看着她们又上了一辆出租车，前原玖美奈不禁在心里琢磨着。 总算有了些收获，他在账户里留下了不少钱，还开了一张年费不少、消费数额要求也不少的信用卡。 但这么有钱的男人，为什么总是坐出租车？ 果然是因为喜欢这个有女儿了的漂亮女人，不想被家里发现吧？ 仔细想想，也许是迁就这个女人的感受。她比上次见到了时候，又漂亮了一些！ 看看刚才那个有名的化妆品袋子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每月500万的额度啊！ 前原玖美奈觉得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陶君，居然喜欢这样的类型吗？ 第72章、劫人之后…… 午饭时间过去，下午两点半钟不到。 回家了一趟的陶知命，拿着新买的包出门了。 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着他的砖头。 到了街边，站着左右张望了一下，像是要打出租车的样子。 然后，有辆车子就转过街角开了过来。 看到车子停在面前，陶知命有些愕然：“又是你？” “是啊，我常在这一带。客人要坐车吗？”出租车里的男人笑得很憨厚。 陶知命笑了起来，“早上就遇到你，不过现在确实要去一个地方。” 他说完就拉开了后面的车门，眼睛快速地瞟了一下，然后坐了进去关上了车门。 司机双手都离开了方向盘，正一边说着：“要去什么地方……” 但话音未落，脖子上就感到冰凉尖锐的刀锋。 “不要乱动，双手放到方向盘上来。”声音很轻，陶知命已经挪到了后排的中间，嘴巴凑在他耳边说的。 “客人！你这是……”司机的声音都哆嗦了一下，从后视镜里很惊恐地看着他。 陶知命笑了笑：“先不要动哦。” 匕首就那么搁在他的脖子上，陶知命伸出手去，先关掉了车载的收音机，拔掉了像是司机间用来联络的车载电台连线。 随着他的动作，司机连口水都不敢咽，因为刀锋就在喉结下方，只需要他稍微用点力。 “客人，要钱的话……” “别啰嗦了。”陶知命平静地说道，“要不是你早上非要凑过来问一下，我还不能确认你们是用车载电话联络的。现在，开车吧，慢慢地开。” 说完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放到了手刹和档那边：“我来挂挡，1档慢慢地开。” “……”司机还真的不用双手离开方向盘，听着他平静而冷漠的腔调，心直往下沉。 为什么？毫无防备的不应该是他吗？ 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准备把他带到若头说的那个地方去了啊。 陶知命见到车子终于慢慢开起来了，才将刀锋慢慢下移，轻轻滑过他的衣服，指向了他的退间。 这样对生命的威胁没有刚才大了，却也更让司机心惊胆颤了。 对陶知命来说，这样更不显眼一点，免得街边把视线偶尔投向车里的人发现他的举动。 司机哆嗦着开口了：“客人，饶了我吧？钱的话……我……我……” “现在，慢慢靠边，停好车子。”陶知命懒得解释，因为早已等在下一个街口旁边的入江雄太已经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司机看到入江雄太，眼神里登时露出惊恐。 仅仅像是发现劫匪变成了两个，觉得事情大大不妙一样。 但入江雄太已经似笑非笑地开口了：“北城会的小幡佑介，挪到后排去吧。” 他的手里，居然还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小幡佑介面如土色，知道再也不必装了，沉声问道：“到底是怎样……” “快挪到后面吧。”陶知命打断了他，手上用了点力，刀锋之指要害，“还是说，拼着受重伤甚至死，也要试一试能不能现在弃车跑掉？照我们的话做，不一定就是坏结局哦。怎么选？” 一个人就堵在旁边车门，另一个坐在后排拿刀比划着他的小老弟，小幡佑介发现自己没得选。 这个家伙，虽然若头表现得很重视，但怎么会夸张到制定好了专门针对自己的计划，一上车就毫不犹豫地先发制人，说话的腔调活像个经历了很多事的凶狠yakuza？ 他不是东大的学生吗？ 感受到后背上的枪口，他只能从前排的两个座位中间，艰难地挤到了后排。 “别紧张开火了。”入江雄太眼神复杂地把枪交给了陶知命，眼神里的意思是：你能行吗？ 陶知命脸上露出的却是兴奋的神色：“放心吧，出发。” 他一只手拿着匕首一只手拿着从没摸过的真枪，确实感到兴奋。 这无拘无束的东京，确实是精彩啊！ 小幡佑介不敢赌面前的枪是真是假，因为他不知道对面这个年轻男人和给若头委托的客人之间是什么仇恨。 这个仇恨，值不值得一个东大学生放弃未来，开枪行凶。 他的命只有一条，所以他不敢赌。 况且……看着这个所谓“学生”脸上的表情，小幡佑介觉得这次要彻底栽了。 那是一个因为进入暴力的状态，会觉得兴奋的家伙。 …… 真堂组事务所一间昏暗的密室里，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幡佑介开始最后的挣扎：“喂！你们把我绑到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之前犯了错，若头让我在开出租车赚钱而已！” 陶知命还有奈良尤马也在，一起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 真蹩脚，yakuza开出租车赚钱？ 奈良尤马狞笑着说：“看来不打一顿，是不会聪明过来的。” 说完就准备动手。 小幡佑介眼里露出一丝惊恐，这家伙可是真堂组的疯狗，不像入江雄太那样温和。 尽管入江雄太温和下的暴戾更可怕。 还好入江雄太拦住了他：“等等，人还没到呢。” “喂！到现在为止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真要挑起北城会和真堂组的争斗吗？” 入江雄太叹了一口气，一个巴掌随意地扇了过去：“安静一点不好吗？” 奈良尤马如同得到了指令，立刻拳打脚踢地招呼上了：“都到我们这里来了，还没点觉悟吗？” “好啦！”入江雄太随后就拉住了奈良尤马，“还有话要问他的。” 奈良雄太把拳头捏得嘎嘎响，狞声说道：“虽然不知道大哥要问什么，但你最好老实说出来。” 小幡佑介身上痛，心里更苦，脑袋还在晕。 你特么都不知道要问什么，先揍这一顿是图什么？ 真是疯狗。 看样子，真的事情不妙了。 不然的话，不会把他带到真堂组的大本营来绑着。 这说明，事情已经得到了真堂组的大佬们关注。 奇怪的是：一到了这边，那个陶大郎就离开了。 这让小幡佑介很困惑，分明是他要求真堂组的入江雄太这么做的。 现在说等等，人还没到，是等谁？ 不会是那位铃木大辉，传说中的男人吧？ 在这样等待的煎熬中过了很久之后，入江雄太才出去了一下，带进了一个人。 是那个陶大郎。 陶知命看了看小幡佑介脸上的淤青，感叹道：“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你俩的那天晚上。现在看看这家伙，真是感到后怕啊。雄太，那天晚上你喝了酒，开始虽然很嚣张，但却不像今天这么冷不丁地用上暴力啊。” “……办正事吧。”入江雄太懒得吐槽。 第一天晚上鬼知道你是谁？ 堂堂yakuza，喝完了酒去办事，嚣张一点怎么了？ 后来还不就是谨慎了一点，没有真揍你小子。 只不过没想到后来你特么变成客户。 一开始，哥也是不想多和你说话的。 没想到今天，还又镇定自如地，真敢大摇大摆地走进真堂组的事务所了。 暴力什么的，早就说了，你是不是对极道组织有什么误解。 况且，那才拿到使用暴力先把这家伙制住的是谁？ 看，你特么又很兴奋的样子了…… 陶知命确实有点小兴奋，这可是极道的老巢。 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北城会小喽啰，他笑眯眯地蹲了下来问道：“佑介啊……说说吧，北城会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 入江雄太面色古怪。 总觉得这家伙从进入这里之后，身上又多了点邪乎的气息。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找你的麻烦了？”小幡佑介虽然身上痛，脸上却还在装无辜，“真的就是在开出租车赚钱啊。话说回来，应该是你要求真堂组的家伙，把我绑架到这里来的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误会的话，还可以当做不算是挑衅我们北城会……” 如果就这样吐露秘密，回到北城会里也逃不过啊。 怎么办啊老爹？赶紧发现不对劲来救我吧。 但小幡佑介其实很清楚，在他们逼着自己七弯八拐地绕了一圈路之后，其实已经没有人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第73章、彻底崩溃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看来，尽管你肯定知道我的名字，但有必要让你认识到我的决心。再亲自介绍一下，我叫陶大郎，是被友和商事的社长大宫浩史许诺了社长特别助理职位内定录取的男人。” 小幡佑介眼神一变，然后立刻说：“我不认识你啊，仅仅是在那边开出租车！就是你要求真堂组的家伙，把我绑架到这里来的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挑衅我们北城会，你做好觉悟了吗？” 他刚才眼神中的变化，被陶知命看在了眼里。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果然啊。 听到大宫浩史的名字，他产生反应了。 他站了起来歪了歪头，拽了一下领带，微笑着问入江雄太：“进来的时候匕首被你拿走了，可以给我吗？” 入江雄太直直地看着他，面色严峻：“你认真的吗？” 陶知命歪了歪头：“我都到了这里，还不够认真？” “……你真的很奇怪。”入江雄太说了这一句，感叹道，“明明是个前途远大的家伙，为什么不躲着我们，还要光明正大地踏入这里？” 奈良尤马也很感兴趣地看着他。 陶知命却活动着双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没有亲人，所有的后果都是一人承担。在这东京，我不想受任何人拘束。你看我这样子，以后会没有敌人吗？难道因为惧怕什么，我就要乖乖地过完这一生？开什么玩笑，刀子给我吧！” 入江雄太瞧着他的模样，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如果强壮一点，大概比我更像yakuza。要做什么，还是让我来吧。” 他的手一晃，一柄匕首就出现在了掌中。 小幡佑介脸现惊慌：“你们要做什么？！” 陶知命看了看入江雄太，竟有些失望的样子：“你怕我做不好吗？要不你教教我，对付这样的家伙，什么手段最有效？我可以学的。” “……藏在你身体里的，到底是什么恶魔？”入江雄太无语地说道，“好好地做个光明的人物不行吗？” 陶知命愣了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先把指甲都拔掉吧，这个应该很有效吧？” 小幡佑介大惊失色：“喂！我再说一遍，我可是北城会的人！” “哦，我知道了。”陶知命抱着双手退后了两步让开空间，淡淡地说道，“对你们来说，只是简单地接了一个任务。但对我来说，这就是无意间与我为敌了。对付敌人该怎么做，我是有觉悟的，放心吧。倒是你，真的不准备说吗？你看，是我先发现了问题，才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不算是你泄露的秘密。所以，你有觉悟要因为这个丧命吗？” 小幡佑介挣扎着：“什么任务？我没有与你为敌啊……”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才是真的想死啊。” 说完，他对入江雄太点了点头，淡然道：“动手吧……真是的，你们北城会到底收了多少钱？有必要坚持到这种地步吗？” 看着表情平静的入江雄太蹲到了面前，小幡佑介双手直往后缩，眼神惊恐无比：“喂！喂！雄太大哥，说到钱，这小子给了你们多少钱？真要这样做吗？我们北城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出了多少钱？我给双倍！” 入江雄太拿着匕首，在他脸上画起花来，笑着问道：“我入江雄太，是那样的人吗？” 刀锋挨着惨白的脸皮，却还没有一丝血迹透出。 他凑到小幡佑介耳边轻声说道：“但是啊，你们北城会可都是那样因为钱就不顾仁义的家伙。怎么样？任务失败了而已，说出该说的就行。真的要为这件事丢掉小命吗？” 小幡佑介惊恐不已，眼珠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刀锋。 传闻中那个可怕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如同恶魔：“你看看这位陶君，那可是连我这所谓的真堂之狐、连我们港区猛龙——真堂组两大快刀之一的铃木大辉若头都很惊讶的男人。这个家伙，可是兴致勃勃，想亲自先拔掉你指甲的男人。你怀疑他的决心吗？说出来吧，活着不好吗？” 小幡佑介快疯了。 他真的打算，就这样干掉自己吗？ 快速瞟了一眼陶知命，只见他抱着双臂，眼神冷漠，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西装暴徒…… 这家伙，不是只是个学生吗？ 怎么会有学生，敢出现在真堂组的事务所？ 就在这时，陶知命似乎很不耐烦地说道：“雄太，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啰嗦啊？划了这么久都没出血。这可是赌上了未来走入极道的男人！没有刻骨的磨难，不会轻易开口的。让我来吧！” 他还真的撸了撸衣袖，朝入江雄太要刀。 看他的表情，好坚定地想要拷问出结果来啊，十分相信只有彻底的痛苦才会让自己开口。 什么赌上了未来走入极道的男人……其实不是的！ 还不就是因为yakuza很威风，自己一个没上过学的孤儿，只有加入极道才能活下去而且活得很有气势这样子？ 小幡佑介疯了，你为什么这么看得起我啊？ 陶知命跃跃欲试想亲自动手的神态彻底让小幡佑介开始崩溃。 他搞不懂。 为什么大哥说的一个学生，比自己这个yakuza还显得疯狂嗜血的模样。 为什么他不仅和真堂之狐混在一起喝酒，甚至还敢跑到真堂组的巢穴来。 为什么他说他是大宫社长许诺了特别助理职位的男人，但是大宫社长却让若头安排人绑架他。 在陶知命真的要拿刀，而入江雄太不满地盯了那家伙一眼就一刀割开自己的脸之后，小幡佑介终于确认了混不过去。 因此他很没节操地开始喊：“我说！我说！”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满脸失望，甚至骂了一句：“妈的！你倒是坚持一下啊！继续反抗啊！无趣！” 奈良尤马有点呆滞地看着明显是真的气急败坏的他。 这家伙，有毛病吧？ 陶知命闷闷不乐地端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小幡佑介对面，不耐烦地说道：“说吧！既然开始软弱下来了，就把你知道的一口气全说出来。要是断断续续的，老子正在愤怒，说不定直接一刀捅死你！” 入江雄太瞧得头大，不知道他的怒火从何而起。 那天晚上也是，他看到北城会的家伙们告饶走了之后，就闷闷不乐地喝了一杯酒。 刚才又说什么“继续反抗”之类的话，不是要问出秘密吗？ 他摇着头走到房间角落里，按下了录音机的录音按钮。 陶大郎这家伙，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拿枪时候，进来这里的时候，跃跃欲试想拔这个人手指甲的时候，都显得有点邪乎。 在陶知命显得喜怒无常的神态里，小幡佑介彻底崩溃，赶紧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第74章、泡泡浴事件 随着小幡佑介滔滔不绝地招供，陶知命听得眉头紧皱。 要不是他们的若头嘱咐了一句，不要伤害自己，只是控制住送到一个特定的地方，并点名这是他们之前为之办过事的那位大人物很重视的事情，小幡佑介都不会知道雇主是大宫浩史。 毕竟那也只是他们老大有一次喝多了酒之后，才说出来装逼的名字。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大宫浩史提出了新的要求，今天自己上车就不会那么轻松控制住他。 因为任务已经变成了仅仅由他一个人，再加上住在陶知命家旁不远处的另一个人一起完成。 其他人都撤走了。 看来自己把人押到之后，又立刻打车回到家里一趟再出来，这事做对了。 至少再次出现在了留在那边的那个北城会喽啰视野里。 而在昨天之前，车里果然还有麻醉针这样的东西，小幡佑介也准备了武器在车里。 自己虽然有准备，但遇到的必定是更坚决的控制，不是今天这样只是找到更多机会接触自己，探听情报。 之前他们如果得手，送去的地方是在埼玉县的一个位置。 陶知命再确认地问：“所以说，你很清楚，是友和商事的大宫浩史社长委托你们把我绑架到那里关起来？” “……是的，老爹说过，上次的事情，我们做得很漂亮，大宫社长很满意。” “那么，上次的事是什么事？你们还为他做过什么？” 小幡佑介有点犹豫，那不是无关吗？ 陶知命眼睛一瞪：“想死啊？” “我说！我说！”小幡佑介连忙说道，“上次，拜托了吉原超高级泡泡浴店的大谷美姬非常卖力地做服务，让恒和贸易的森永部长死得非常自然，检验的结果也只是，他因为身体的原因，在很信任的地方买到药物之后太亢奋，所以……” 入江雄太啧啧有声：“那个案件啊……原来是你们干的。确实，友和商事与恒和贸易是竞争对手……” 陶知命开心了，从知道大宫浩史委托了北城会要对付自己，就猜测大宫浩史肯定还有别的黑料。 有一就有二，看他一个不顺利就用这种方法对付自己的样子，当然是惯犯了。 这不，找出他的黑料了吗？ 他忙问道：“这位森永部长的案件，雄太，你们知道后续吗？” 入江雄太点了点头：“因为死在风俗店里女人的肚皮上，当时是很轰动的谈资。虽然最终的调查结果，至少表面上就是个意外。但是……佑介，你这小子，那个大谷美姬三个月后留下遗书说受不了新闻播出带来的压力自杀身亡，不会也是你们干的吧？” 陶知命眼中寒光一闪，盯着小幡佑介。 “怎么会呢？她只以为我们是有求于森永部长的人，让她好好地招待那位森永部长的！当时给了她额外的费用呢！” “是吗？”入江雄太笑着问，“恒和贸易当时可是放出话来，一定会调动所有力量，找出凶手。警视厅调查的时候，大谷美姬可没说有人拜托她什么。刚才，你一开始就说了是你们拜托大谷美姬的，所以，还是老实说出全部过程吧。” 小幡佑介直摇头：“拜托她，就只是请她用力！但后面发生的事情，真的跟我们……” 他想了想又咬了咬牙：“至少跟我没有关系。别看我这个样子，也知道什么是任侠……” “任你个屁哦！赶紧讲重点。”陶知命见状又想让入江雄太动手，小幡佑介赶紧一五一十地说后续。 原来，大谷美姬当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杀人。一开始，小幡佑介他们的那套说辞，是很有说服力的。本来就是她的工作，得到了额外的巨资，被要求“全力”让那个森永部长“亢奋”起来，没什么毛病。 但出了人命之后，在害怕的情绪中，如果威逼利诱，不想被卷入真正的命案，恐怕她也只能选择拿了钱咬死这一点：她只是喜欢上了森永部长而已。 陶知命听得迷糊：“为什么说是喜欢？她不就是卖吗？” “……你这家伙，看来是真的不懂啊，那天晚上你不是和那个女人聊得很有手段吗？”入江雄太好不容易逮着一点，可劲地吐槽。 “啰嗦！我只是个学生，为什么会懂得泡泡浴店的规则？”陶知命瞪着他。 这是实情，泡泡浴什么的，那也只在小电影上看到过其中的场面。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陶大郎毕竟之前处男。他父母是夏国后裔，家教有点不一样，朋友也是同样比较单纯的植野洋介那样的家伙。 虽然陶大郎的记忆里，两人也曾兴致勃勃地聊过风俗店什么的，但他的记忆里哪里有泡泡浴的门道？ 入江雄太这才说道：“因为仅仅只是泡泡浴的服务的话，就是合法。不过，如果超出了这个界限，那就是非法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规则：大谷美姬如果是和森永有了本番行为，那就纯粹只能出于大谷美姬的自愿才可以避免风俗店被惩处。因此，樱花们和客人的关系，必须是资源。她必须是爱上了森永，恋爱关系哦。” 陶知命无言以对：“这恋爱可真快啊……但是，再愉快的恋爱行为，死人的可能性也太小了……那么药物是怎么做到的？不是说，是从很信任的地方买的吗？” 入江雄太这才赞叹道：“怪不得说是做得非常漂亮啊。有做了很周全的情报工作呢，知道森永喜欢去哪些地方，甚至也许大谷美姬是他喜欢的、指定的樱花，这种情报也收集到了。特别是他购买药物的地方，能够让他从信任的店，从固定的渠道手中恰好买到做过手脚的货物，不简单啊佑介。” 脸都被划破了的小幡佑介居然露出了点得意，随后就意识到不妙。 陶知命笑眯眯地问：“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说吧。” “其实……仅仅因为那家店，恰好是我们北城会经营的罢了。” “……那你得意个屁？”陶知命服了，“就因为从这一点作为突破口，设计了一个会发生意外的场景，就觉得自己这么聪明？” “……计划又不是我定的。”小幡佑介低头嘀咕。 陶知命梳理了一下。 也就是说，当时友和商事和恒和贸易产生了激烈竞争，也许这个森永部长专门处于一个关键的位置，又因为业务能力非常强，所以被大宫浩史列为了“清除”对象。 事情交给北城会之后，经过情报收集，发现这个森永在工作之余，有喜欢享受享受的习惯。而且虽然业务能力非常强，但鸡动能力不是很强的样子，恰好总是在一家北城会经营的店里买点狠药。 于是计划就被制定好了，找人装作有求于森永的乙方，特地找到森永喜欢的大谷美姬，让她拿出浑身解数招待服务。 结果森永果然血气翻涌，兴奋得一批。却不料，这次买来的药有问题，让他过于兴奋。加上身体可能原本就因为高强度的工作有问题，因此马上风了。 调查的结果也似乎无懈可击，因为那做了手脚的药，也许仅仅只是分量加强了一点。而在大谷美姬“特别卖力的服务”刺激中，森永大概是咬紧了牙关也要打赢这一仗！ 于是把自己整没了。 陶知命感慨不已：“后来恒和贸易为什么会觉得有凶手？” 入江雄太回答道：“那是因为，恒和贸易当年的经营状况就很显著的大受影响，而友和商事在刚刚接手社长职位的大宫浩史带领下，如同猛兽一般吃下了恒和贸易很大的份额。现在看来，森永死的当时，恒和贸易就已经估计到了这一点，因此觉得他死得太巧。大概，很多与经营有关的事，恰好森永当时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陶知命有点不忿：“大宫浩史这混蛋，为什么对待我就只是绑架？有什么可爱的姑娘们，这种手段冲我来啊！” “……” 入江雄太越来越觉得他有点不正常。 陶知命玩笑似的吐槽了一下，只因为意外收获一桩可以用来对付大宫浩史的秘案细节。 他赶紧追问小幡佑介更多的细节，反复盘问详细之后又问其他黑料，小幡佑介求饶道：“我们只是做了这一件事啊，这次仅仅是第二次。可能还有其他事，但我们并不知道是为谁做的！” “那就把你做过的事情全都说一遍！” “诶？”小幡佑介苦着脸，“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啊。请放心吧，有真堂组保护，我们后面不会再对付你的！” “呵呵。”陶知命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真的不说吗？雄太，刀来！” “我说！我说！”小幡佑介心里后悔不已，为什么继续探听情报安排的是自己？ 说难听点，开个出租车一直晃，能探听到什么？仅仅是知道他去过哪些地方就有用吗？ 陶知命听了一阵之后，就跑到录音机那边把磁带拿了出来。 小幡佑介心里一凉：“你们干了什么？录音了吗？雄太大哥，大家都是极道的人，难道你们打算把这些作为证据交给警察？都是走上了极道的人，你们不能违背仁义啊！” 房间昏暗，他醒来之后，根本不知道房间角落里有什么。 陶知命笑眯眯地说：“其实之前我真的还不知道这么多。不过佑介啊，现在你可是背叛了北城会哦。虽然是被迫的，但现在有了证据呢。时间不多了，做个决定吧。当我的卧底怎么样？” 小幡佑介看着他手里晃的磁带内心冰凉。 这家伙，是恶魔吗？ 第75章、先卧底三年 陶知命只是玩笑似的吐槽了一下，因为意外收获一桩可以用来对付大宫浩史的秘案细节。 他赶紧追问小幡佑介更多的细节，反复盘问详细之后又问其他黑料，小幡佑介求饶道：“我们只是做了这一件事啊，这次仅仅是第二次。可能还有其他事，但我们并不知道是为谁做的！” “那就把你做过的事情全都说一遍！” “诶？”小幡佑介苦着脸，“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啊。请放心吧，有真堂组保护，我们后面不会再对付你的！” “呵呵。”陶知命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真的不说吗？雄太，刀来！” “我说！我说！”小幡佑介心里后悔不已，为什么继续探听情报安排的是自己？ 说难听点，开个出租车一直晃，能探听到什么？仅仅是知道他去过哪些地方就有用吗？ 陶知命听了一阵之后，就跑到录音机那边把磁带拿了出来。 小幡佑介心里一凉：“你们干了什么？录音了吗？雄太大哥，大家都是极道的人，难道你们打算把这些作为证据交给警察？不能违背仁义啊！” 房间昏暗，他醒来之后，根本不知道房间角落里有什么。 陶知命笑眯眯地说：“其实之前我真的还不知道这么多。不过佑介啊，现在你可是背叛了北城会哦。虽然是被迫的，但现在有了证据呢。时间不多了，做个决定吧。当我的卧底怎么样？” 小幡佑介看着他手里晃的磁带内心冰凉。 这家伙，是恶魔吗？ 陶知命循循善诱：“看，现在时间过去得还不久。你开着车回去，就说回来路上遇见了车祸，堵了很久。你的同伴刚才应该看见我回去了一趟的，不会有任何察觉。后面，我也会选择性地告诉你一些你的老大想知道的情报，让你更受重视，得到奖赏。” “做yakuza嘛，谁还不是为了生活？其实大宫浩史找你们对付我，也只不过是想让我说出一些他想知道的，做生意方面的秘诀。我仅仅只是在去他那里面试的时候没有说完全，想要为自己多留一些筹码，就被这样粗暴地对待了。做这样的事，本身也不符合你们极道仁义的作风不是吗？” 陶知命扬了扬手中的磁带：“总之，如果不肯选择做我的卧底的话，就只能干掉你灭口了。反正我已经有了重新回到你同伴视野里的证据，仅仅只会被大宫浩史多一点怀疑而已。他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多一分怀疑影响不了什么。你也看到我和真堂组的关系了，我的安全不会是什么问题。” “开什么玩笑，背叛组织，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小幡佑介在这个问题上，哪里会轻易动摇，虽然选择不背叛，结果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死。 可背叛的结果，同样恐怖啊。 “所以都说了，没有人知道你已经背叛。”陶知命毫不在意，“别把背叛组织说得这么恐怖，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各种组织内部，很多来历不明的卧底。难道真要选择就此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人间？相反，选择为我卖命的话，将来不是不能让你走上更高的位置。” “这一点，他做得到。”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的身形出现在那里。 入江雄太和奈良尤马立刻站直了，低头问好：“老爹！” 小幡佑介浑身一震，呆呆地看着慢慢走近的这个男人。 他手里没有拿剑，但这身宽大和服的打扮……错不了！就是被认为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真堂组组长的男人，港区猛龙——真堂组两大快刀之一的铃木大辉若头辅佐。 陶知命也凝视着这个笑得平静的男人，只见他看向自己时，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两分：“终于见面了，陶君。” 面对极道中有地位的大佬，表现出了无瑕的礼仪：“非常荣幸见到铃木大人。” “叫我铃木君吧。”铃木大辉表现得很平等，点了点头见礼之后就对小幡佑介说道，“你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能量吗？这可是让我们稻川会的二代目都已经听闻了的新星，连那位最上恒产的木下秀风都无法招揽至麾下的男人。他说能让你走上更高的位置，就一定能。” 陶知命的眼神一凝，随后就笑道：“看来，您的情报来源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铃木大辉不置可否，笑了笑就问：“陶君不会因此感到恼怒吧？对于这样神奇的年轻人，老朽多了些好奇心。” “当然不会。”陶知命觉得这样反而会少费一些口舌，毕竟，这也是他敢这样走进真堂组的底气之一。 因为最上恒产的木下秀风，发家的过程可是井上龙的升级版。 他结识的极道大佬，可是整个霓虹最顶尖的三大极道势力之一，稻川会的二代目。 真堂组也好，北城会也好，说到底只是三大极道势力麾下的小组织而已，是每年都需要往上交纳上纳金的。 小幡佑介彻底懵了。 堂堂铃木大辉，有必要在他面前说假话，为这个年轻人造势吗？ 这个陶大郎，到底是什么来头？ 稻川会二代目……小幡佑介觉得自己的腿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了。 陶知命就着这股架势，再次笑眯眯地问了：“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奈良尤马一脚踢了过去：“老爹都这样说了，你还在犹豫？别磨磨蹭蹭的！” “我……”小幡佑介哭丧着脸。 真是彻底栽了，受不了恐吓被拿住了把柄，还被要求如果想活命的话，就得做那么危险的事。 卧底是那么好当的吗？九死一生啊！ 陶知命使出了这个计划的最终砝码，静静地说：“成为我在北城会的暗子，只需要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你会拥有1亿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左手大棒，右手蜜糖。 大棒直接敲死，蜜糖却过于香甜。 小幡佑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铃木大辉，终于长叹一口气：“原来从你的刀放到我喉咙上开始，我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陶知命笑了起来：“当然有选择，只不过另一个选择，不通往明天。” 就在这间暗室里，小幡佑介彻底放弃了包袱。 时间确实还没过去多久，这位陶大郎让他告诉同伴，去的地方是银行。借口是可以生效的，毕竟平等寺一郎若头说了，接下来的任务已经不紧迫了。 他手上又有了自己说出来的大秘密的录音带，只要秘密交给某个人，自己就彻底完蛋了。 可现在，又在自己面前摆出了1亿円的诱惑，还有未来成为大头目的可能。 小幡佑介确实没得选。 只能说，不管是大宫浩史，还是平等寺一郎若头，都低估了这个陶大郎。 在这间暗室里，在铃木大辉的主持和确认下，陶知命见证了一场简单的仪式，给小幡佑介留下了可以联系到自己手提电话的号码。 然后，小幡佑介抓紧时间开车离开了。 陶知命这才由铃木大辉引领者，走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静室。 铃木大辉坐下之后，深深地看着他就说道：“陶君，你超越了我的想象啊！” “哪部分？”陶知命笑着问道。 “到底是怎么样知道木下社长和石井总长之间关系的？” 铃木大辉的疑问非常明显，这件事，他真的想不通。 第76章、毕竟您又不是什么魔鬼（求票） 铃木大辉深深凝视着他：“真让我吃惊。但实际上，木下社长大概还不知道，井上龙那家伙拿着他提供的资金，交了一亿円给你进行金融投资。知道了木下社长和石井总长的关系，你甚至都不觉得最上恒产是个值得加入的会社吗？难道你在进行的金融投资，比你昨天向木下社长提出的建议还有前景？” 陶知命感兴趣地问道：“莫非，您也想拿出一部分资金，让我试一试？” 铃木大辉愣了一下，然后豪放地大笑起来：“雄太那小子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难道今天来见过，还有这样的目的？” 陶知命就认真说道：“条件可以比给井上社长的更好。” 铃木大辉眼里都是笑意：“这太慷慨了。” 陶知命叹道：“已经进入了赌局，当然只能不断丢进更多的筹码。我啊，今后也一定有很多事需要您多多关照的。” 铃木大辉脸上的笑意持续了一下，随后眼神锐利起来，“如果是5亿的筹码呢？你敢接吗？” 陶知命愣了一下，然后大喜：“铃木大人真是好气魄！” 铃木大辉看见他的神态再次愣了一下，然后不禁感叹：“真是了不起的年轻人啊！” 陶知命认真说道：“5亿円的话，我可以许诺您15%的收益，每月！” 铃木大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这家伙，在他心目中，极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为什么他丝毫不介意和极道组织进行密切的合作? 但铃木大辉不是入江雄太，他很清楚，在霓虹这样一个社会里，真正的大人物，都是有这种清晰的认知的：不管朝什么方向发展，又有哪样一个大人物，彻彻底底地与极道组织毫无关联。 只不过，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极道组织也只是一个用来方便做出很多事的工具罢了。 陶知命当然知道自己极道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不会小看铃木大辉这样的人物，也早就判断出他的需要。 所谓的极道，层层的组织间，都需要金钱才能运转的。不然的话，这些没有正经和安稳工作的小弟们，怎么养活？ 入江雄太从他这赚到的钱，都要上交。零散搞点小钱花花没事，真正的大钱，组织看得很重要。 老大再发下多少零花钱，小弟们是不能有二话的。 这就是极道的常规形态。 而面对此时的局面，陶知命选择各取所需。 况且，准备拿出5亿円来分一杯羹，铃木大辉也释放出了足够的魄力。尽管这份魄力，肯定有来自最新得到的消息的震撼。 至于植野洋介担心的，如果亏掉会被砍死什么的……陶知命完全有这样的把握。 唯一可虑的仅仅是这一波霓虹円快速升值之后，汇市的羊毛没那么好薅了，20%的收益率是无法持久的。 到那时，自己应该也今非昔比了，打下了另外的基础。 陶知命深知等到家底雄厚之后，在东京毫无根基的陶大郎，是必须要拥有一些关系密切的势力的。 真堂组，既然已经认识了一个性格还不错的入江雄太，也初步建立了关系，那是一个值得投入注意力的对象。 铃木大辉还没回答，陶知命就说道：“您肯拿出5亿円来，肯定是得到秀风大哥答应借给我15亿円的消息了吧？” “确实……”铃木大辉心想不然我也不能把储备的上纳金拿出来冒险啊。 “实际上，这15亿円我还有别的用途，今天也是主要为此来向您请教的。”陶知命把5亿円什么的放在了一边，认真说道，“真堂组，也在计划开办一些正规的产业吧？” 铃木大辉愕然说道：“确实，本家有消息传来，恐怕正在商议出台针对极道组织的新法律，所以要我们早些做准备。” 陶知命看他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笑着说：“现在，我有两个想法，觉得可以与您一起合作。其中一个，很正规。另外一个，虽然边缘，却不违反法律。” 铃木大辉想起他的神气，坐直了正色说道：“请教！” 陶知命这才说道：“雄太大哥是个很沉稳也很聪明的人。我准备在港区开disco舞厅，自己却不方便出面进行管理。如果有雄太大哥在，大概就很稳妥了。当然，需要您准备比较合适的方式出面，通过负责好这个产业的安全和秩序问题。” “舞厅的营业收入，每年不会低于10亿円，这个我有比较高的把握。至于投资，每家店1亿円就足够了。我需要保证决定权，因为经营的方式需要我来定。所以，您可以参与最多33%。” 铃木大辉问道：“另一个呢？” “另一个啊……”陶知命笑了笑就说道，“另一个，我就完全不参与了，只是一个建议。当然，我保证后面可以帮忙销售，也保证这是一条可以走很久、持续赚钱的路。” “……因为比较边缘吗？”铃木大辉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方式？” 陶知命想起这个自己对霓虹可谓最熟悉的产业之一，声音都暧昧了一些：“说起来，现在录像带出售和出租的店越来越多了，有一种录像带，可谓是非常受欢迎啊。只不过，他们大概因为还不懂法律，所以不知道有一条路，叫出口转内销。video伦理协会的审查，可管不到米国啊……” 铃木大辉目瞪口呆地听着他讲起什么关于“f-b-i warning”的玩法，几乎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堂堂东大学生所能说出口的话。 怪不得他说他不参与，却可以保证能够有很好的销路，可以赚很久的钱。 只用在米国设立一家公司，然后在霓虹这边先拍好本番素材，拿去米国完成制作、发行，再进口回来销售，就躲过了霓虹国内的审查。 因为霓虹对于国外影视作品的进口是放开的，尽管这种特殊的“作品”同样会遇到很多的麻烦，但却比此时还在想方设法与霓虹国内审查机关作斗争的其他人来说，却多少有个时间差。 而且，渠道又会非常分散，不容易被完全打死。 听陶知命说完之后，铃木大辉是彻底服了，忍不住问道：“陶君，你到底是为什么，对这些事情也这么了解的？” 陶知命显露出一点不好意思：“毕竟……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嘛。这样需求旺盛的产品，觉得它一定会是个商机之余，就……简单地研究了一下……” “简单……”铃木大辉嘀咕了一句，又矜持道，“这些事……我也不懂。就先说说disco舞厅的事吧。究竟是怎样的特别经营办法，让你有把握每年有10亿的营业收入？” “啊！说起这个我可就……”陶知命不困了，滔滔不绝地讲起所谓气氛营造，所谓营销手段，还有装修布局，说得铃木大辉头昏脑涨不明觉厉。 听到后来，他忍不住抬起手打住了：“什么？留意有没有帅气、嗓音又好的子分，让他们将来可以登台演出成为明星？” 陶知命认真说道：“对啊！成为明星，那可是大有前途的职业啊。如果有这样的部下，让他们走上这条道路，那可是光辉万丈啊。毕竟您又不是什么魔鬼，怎么会让孩子们耽误前途呢？” 铃木大辉是真的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第77章、想得到你！ 陶知命觉得自己心态不对，大概还是因为近距离接触到极道大佬，有点嗨了。 当然，也有到了这种地方，想刻意表现得性格难以捉摸一点。 他咳了咳说道：“当然了，这些说的都只是可能性。但您出面帮我说服小幡佑介那小子，其实也是有背后的用意吧？” 铃木大辉看着他轻松的表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虽然胆色着实过人，但仔细想一想，能够向木下秀风那样的家伙侃侃而谈的人，有这样的表现也不奇怪。 此刻听到他的疑惑，铃木大辉不置可否：“竟然让雄太直接把人带到我这里来，当然不能留下麻烦。你说的两条路，也正是我只能给他的两条路。” 陶知命心里一凛，严肃了一些：“希望您不要介意我是要借助真堂组的实力进行震慑。” 也对，极道组织之间的势力争斗，与自己并没有直接关系，实在没必要因为兴趣原因想要知道。 陶知命觉得今天有一点因为暴赚很多钱、又有15亿円借款到账，再夹杂着释放内心暴力因子的快感，真的飘了些。 这不是什么好事，根基打下来了，就该稳一些。 铃木大辉摆了摆手：“就算不带到这里来，相信你也不是没办法。说回来，我想问一问，昨天新闻公布之后，很多人都因为金融市场的波动谈论起来。井上龙那家伙的钱借给你，你就是用来做这件事的。赚了，还是亏了？” 铃木大辉认为他也有可能亏，非常正常。 一场剧烈的行情波动，并不是大家都能从中获利。更多的人，反而会被外面的公开信息引导，成为韭菜。 比如说，新闻公布之后，只会有各路专家站出来，而且大多都是站在看好政府举措的立场，认为汇率必然会因此再次强硬的举措而稳定下来。 此刻不比互联网时代，信息和讨论都十分便利。在电视台、报纸、广播这种大众媒体还有垄断强势权威性的年代，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有清晰的判断能力。 哪怕霓虹的教育发展领先一步也一样。现在掌握财产的，大多还是这些四五十年代出生的人，他们受教育的程度有限。 陶知命也刚刚调整好心态，谦虚地说：“我采取的是一种叫做风险对冲的策略，既押注了霓虹円升值，也押注了贬值。非常幸运的是，押注升值的规模相对大一些，所以说，赚了一点点。” 铃木大辉心想果然如此：“想要更多资金，才能够进行这种叫做风险对冲的策略吧？” “是啊，本钱多了，才能有更多选择啊。” “赚的部分，至少能保证井上龙那家伙的收益，还有剩下吧？” 陶知命叹道：“昨天的情况是这样没错。但是，并不是每天都有昨天那样的行情波动幅度啊。雄太大哥应该向您说了，我可是花了很多钱订购了一台最先进的机器，再加上我对这方面的了解和判断，才敢向井上社长和您许诺这样的收益。如果我每天都能像昨天那样，那将来会有很多的资金找上我，许诺的收益反而会少一些。毕竟，到时候的选择权在我了。” 铃木大辉笑了笑：“也就是说，入局要趁早？” 陶知命如实说道：“确实如此。此时看上去冒的风险更大，但收益也会更多，非常公平。” “道理没错啊……”铃木大辉静静思考了一下，才开口哈哈笑起来，“看样子，我还要专门安排人保护你了。” “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嘛！” 看样子他真的是准备拿上交给稻川会的上纳金出来投资了。 但5亿円的数字，陶知命此时却已经不那么激动。 毕竟，他现在自己也拿得出来。 仅仅是合作而已。 重生到2月底这个时间点，还真的是恰好赶上了霓虹的第二次降息。 为了吃上这波红利，这三个星期以来，陶知命的节奏一直绷着，冒险的成分更多。 但人总是需要调节一下自己节奏的。 和铃木大辉继续聊着聊着，陶知命却忽然想到了小野寺留奈。 这口菜，会思考到什么时候，才甘愿将自己盛装盛好，走到他面前？ …… 晚上的菜很丰盛。 陶知命没有留在铃木大辉那边吃饭，而是回了家。 植野洋介居然还没有回来，家里又是两大一小。 陶知命边吃边问：“那个大川老爷子，和欧巴桑们相处得怎么样了？” “……打电话问过，挺好的……”小野寺留奈轻声地回答。 “让人有一个不孤独的未来，比之前单纯用利益说服更让自己开心吧？”陶知命忽然逗了逗旁边的萝莉，“弥子酱，妈妈有没有笑得越来越多？” “本来是的，但今天妈妈不开心。”井上弥子嘟了嘟嘴。 “哎，变得有钱了一些，还更烦恼了吗？”陶知命看了看小野寺留奈。 “……” 小野寺留奈转头对上了他的眼神，里面有些埋怨。 明明知道是因为什么啊，还说这样的话来撩拨自己的心绪。 陶知命却对着她笑了一下。 小野寺留奈低下了头，继续安静地往嘴里送食物。 “今天暂时没什么特别的事了。留奈啊，等下吃完饭，一起到附近走一走吧。也许看一看，就会发现昨晚想知道的线索。” “……嗯。”小野寺留奈轻轻应了一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弥子酱在家，电视不能看太久知道吗？到了时间，要准时去睡。洋介哥哥有钥匙，所以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弥子知道！”小萝莉现在贼喜欢这个哥哥了，因为总是买好吃的东西，还有漫画书、新衣服。 陶知命乐呵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同样大口吃起来。 换上了一身轻松点的衣服，小野寺留奈已经收拾好了碗筷。 她再次叮嘱了弥子一遍，就跟在陶知命身后出了门。 下了楼走到了街边，看陶知命停在了原地，小野寺留奈就站在身后不远处轻声问道：“先去哪里看？” 陶知命转过头伸出了手：“看什么看？借口而已。一起散步吧！下午做了很暴力的事，需要放松一下精神。” 小野寺留奈呆呆地凝视了一会他伸过来的手掌，下午去做了什么暴力的事？ 又看了看他，小野寺留奈沉默了下来。 确实是神态之间很放松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其他人一样，要在家外面维持体面的仪态。 仔细想想，他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一直都在用聪明的头脑，与各种大人物们周旋着。 “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散步了。”陶知命却走了过去，径直拉起了她的手握在掌心，慢慢走起来。 小野寺留奈想将手抽开，她不适应这样在家里之外亲近的姿态，可陶知命的手握得很紧。 可走着走着，在这种特别的情绪里，小野寺留奈忍不住抬头望着他，眼里渐渐红起来：“怎么可以，就这样让我接受那种关系？” “如果没有遇到我，未来有打算再结婚吗？” 结婚……小野寺留奈沉默着没有回答。 弥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本来生活都很拮据，怎么会有那样的念头？等到30多岁了，还会想结婚吗？ 陶知命轻轻说道：“除了洋介那家伙，现在这整个东京，你是我关系最亲近的人。如果仅仅是想让你很认真地为我工作，怎么会对你倾注那么多的精力呢？别怀疑我对你的认真，现在，先好好陪我走一走吧。” “……我更宁愿，以后仅仅是你的下属。这样的话，至少心里不会有难过。” “真的不会有吗？”陶知命反问道。 “不会……有因为陶君而产生的难过。” “却会有因为自己产生的难过。”陶知命断然说道，然后放缓了语调，“你已经不是个天真的女孩子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以为你会想得很明白的。留奈，所谓全心全意的爱，是虚无缥缈、大多只停留在嘴上的玩意。然而长久的陪伴，才能证明心的位置在哪里。” 可你的心，却不会只在一个地方。小野寺留奈这样想着，她确实不是面对感情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但如果真有什么期待，那一定是完整的爱。 所以她轻声回应道：“但是，人一旦得到了什么，就会想得到更多啊……” “你想得到什么？” “我……”小野寺留奈抬头看着他，随后又低下了头，“仅仅只是弥子支撑我勇敢地活下去而已，是你给了我不该有的野心。” 陶知命笑着问：“回答我，现在想得到什么？” 小野寺留奈长久没有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大川津井。 原来自从她搬到这边住之后开始，她已经不知不觉地重新找到家的感觉。 是不孤独的感觉，充满希望的感觉。 就像弥子还很小的时候一样。 不同的是，身边并没有一个可以对着尽情撒娇，在夜晚也可以依偎的男人。 她低着头，望着自己被牵住的手，忽然慢慢流下眼泪。 随后，手被松开了，心里骤然的失落间，却被整个搂住了肩膀，靠了过去。 身旁高大的年轻男人是如此强悍可靠，在这久违的令人欣喜的拥抱感觉里，她不禁喃喃说道：“非常狂妄地……想得到你啊……” 第78章、吃吧（bgm：In flames） 帅气又聪明，强大而温柔，近在咫尺，关怀备至。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变成了童话里的主角。 直到关于工作的安排，真正的计划被说清楚，直到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气，直到他直白地说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慢慢深藏起来的心丝又被揪出来不断拉扯。 现在，她终于被这个自己无法拒绝的年轻男人逼到了没有退路的角落，坦白了心迹。 陶知命停下了脚步，握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留奈，会比以前更幸福的。确认你的心全在我这里，我才能放心地让你参与到我的人生。” 小野寺留奈呆呆地透着头，此刻他眼里终于出现了那种欣赏而喜爱的目光，还有一种邀请般的渴望。 参与到……他的人生吗？ 她忽然也厌倦了以前那样的生活，一个人……实在是太辛苦…… 反正离不开了，反正生活里就没有光，反正已经快要开始老了。 小野寺留奈看着她的眼神，那是简单的，男人看待女人的眼神。 就像……那些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心里那些若有若无的包袱渐渐出现裂缝，碎开了，一颗渐渐跳得更快的心，仿佛回到了还年轻时的状态。 到了自己这种状况，还有几个人会这样郑重地对待自己，付出那么多来对待自己？ 尽管他的钱很多，但那个银行的美丽职员，不比自己年轻漂亮吗？ 最主要的，今天下午急急忙忙地回了一趟家又出去了，说是做了很暴力的事情。但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不是又把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还有晚上，都用来陪着自己吗？ 大概他真实的心，并不像昨天晚上说那些话时候一样残酷吧？ 她突然确认了，上午买项链的时候，买衣服的时候，陶君欣赏的目光不只是因为工作。 于是她的心跳骤然更加快起来，仿佛在驱使着她。 咬了咬嘴唇之后，小野寺留奈重重呼吸了一下就说：“带我走！” …… 东京的夜色很迷人，但走进房间的人却一时间用窗帘遮住了它。 小野寺留奈没来得及看看这顶级酒店窗前的风光，只顾得上站在玄关的位置急促地呼吸着。 而陶知命已经稳稳地向她走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明明比他还要大七岁，为什么在他面前，觉得像是当年那个控制不住自己心跳的小女孩？ 房间的主灯打在他的脸上，开始时候是明亮的笑容。 随后他身体的轮廓边缘是光，脸却模糊起来，小野寺留奈觉得自己在凝视一个深渊。 直至他走到玄关这里，此处昏暗一些的小灯照在他的脸上，面容终于柔和起来。 这张脸那么年轻，那么好看，她却不禁退后了小半步。 这步伐立刻就被止住了，小野寺留奈双手绷的笔直，感受到腰间他手臂的力量。 紧紧咬着牙，她的眼睛已经闭起来。 房间里只有她自己压抑不住的呼吸，此外就是长久的安静。 “这么美丽的花儿……不应该就那么凋零。” 他怅惋一般的声音响起，小野寺留奈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只见他正凝视着自己。 “但是……想要变得更美丽，还需要很多滋润。”陶知命的声音越说越轻，“先……放松下来吧。” 小野寺留奈如他所说，放松了下来。 可是随后就仿佛难言的折磨，让人意识模糊的迷药，剥夺力量却唤醒贪欲的魔法。 嘴巴终于得以呼吸，耳畔就听见他的话语：“让我看见，最美的你。” “……嗯？”小野寺留奈迷迷糊糊地问起来。 “等我。” 陶知命舔了舔嘴唇，松开她走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淋浴喷头。 小野寺留奈总算清醒了一点，觉得自己剧烈的心跳不得停歇。 只见他过去拿起了酒店放在房间里的红酒，就那么直接打开了，倒进一个杯子之后看过来才说道：“美人配美酒。” 他轻轻饮了一口，又凑到她唇边。 小野寺留奈懵懵地，下意识地张开口，清冽微涩的酒液，就那样到了舌尖。 陶知命笑着退开了两步，靠在门边端着杯子：“壮胆完成。留奈，我要看。” 他这个模样让小野寺留奈手足无措。 怎么可以……就这样开着卫生间的，让自己在面前…… 但他眼里的炽热目光，又让小野寺留奈从心底产生一种突破自我、放纵享乐的刺激和快意。 “我知道，里面的……很好看。”陶知命伸手指了指，“留奈，要骄傲一点。” 小野寺留奈只觉得他是个指挥家，是天生的上位者，但他的命令听在耳中，却又让自己觉得高兴。 陶知命的目光一亮，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口酒，嘴角由衷地翘了起来。 面前的风光，犹如一朵只开给一个人看的花，正像慢动作一般绽放起来。 遮掩的树叶被片片解开，洁白的花瓣缓缓伸展，红艳的果实长在丰隆的所在，蕊芯藏在须绒中，上午刚买的项链隐在山谷间闪闪发亮。 亲手解除了所有的保护，她仿佛大胆了一些，却仍旧无法就那么站在原地不动。 这朵花长了脚，赶紧颤巍巍地跑到了雾气之中。 陶知命换了个方向，继续目光灼灼地欣赏着。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苍苍蒹葭长在雾气中，清露流淌其间，只让人想溯游…… …… 许久之后，陶知命惬意地在心中感叹。 这口菜，确实好吃。 配上美酒，绝了。 因为有酒，这口菜最后完全醉了。 她心中的酒再也藏不住。 也许是酿了太久，香气四溢，绵柔的后劲滔滔不绝，汩汩四溢。 陶知命意外地发现，她的度数还很浅，量却很足。 于是他变成精壮的酿酒汉子，尽数将之巅了出来。 陶知命的手指缓缓滑动：“快乐吗？” “……像做梦一样。” “梦到过我？” “……嗯。” “做梦要大胆一点，放肆一点。” 小野寺留奈对他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抬起了俏脸枕在他心口看着他。 陶知命眼神明亮。 至少此刻，他是只属于她的。 至少此刻，他的心完全在这里。 “弥子……醒得总是很准时。今夜……我不想回去了。”小野寺留奈咬了咬牙，盯着他说道。 陶知命一抬手拍到翘起的地方：“你还想回去？我可没吃饱！” 就这一拍，小野寺留奈觉得自己又…… 她的眼里水波流动：“我也……没有……吃饱……” 陶知命觉得这才美妙。 此刻她的眼神，才最醉人。 从身至心，完全沦陷。 那眼底，有将自己完全奉献出来的冲动，还有被强大的男人渴求并征服的欣喜。 陶知命惬意地摊开了四肢：“来，吃吧。” 小野寺留奈却先大胆地伸出了手，细细抚摸着他的脸庞。 怎么舍得这样的男人，还被别人吃？ 就算阻止不了，也要趁他在身边的时候，将他彻底喂饱！ 第79章、这里呆不下去了（求票） 植野洋介一夜没睡，却不知道该去找谁。 弥子只说大郎哥哥和妈妈一起出去，说到附近走一走，看看有没有线索。 可是他一直等到了十点多十一点，还没看到人回来。 植野洋介脑海中不由得上演了很多大戏。 是北城会吗？ 还是什么别的势力？ 能报警吗？ 不知道大郎现在正在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一定很痛苦吧？ 被折磨了一夜，一定很累吧？ 肯定不会有食物，一定很饿吧？ 他有点后悔没有早一点跑出去，等到十二点过了之后人还没回来，他跑出去了一趟却又找不到那个叫入江雄太的yakuza。 电话他也没有。 植野洋介顶着黑眼圈，牙关紧咬。 怎么办，一会弥子醒来，如果没看到妈妈，一定会很害怕吧？ 可怜的孩子，那么小就失去了父亲，现在妈妈也出事了。 植野洋介越想越伤心，本来就因为没睡觉生涩无比的眼睛涌出了泪花。 就在这时，房门处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植野洋介呆呆地看着那边，有钥匙的……除了自己，不是只有大郎和留奈姐姐吗？ 难道脱险了？ 他激动地爬起来走了过去，只见果然是这两人。 植野洋介一擦眼睛：“整整一晚上了，没有受伤吧？” 小野寺留奈呆了呆，随后一鞠躬：“早上好。”就脱了鞋子捏着双手哒哒哒地往卧室走了。 植野洋介疑惑地看着她，只觉得她路过自己的时候，脸红得不行，但又看起来很娇艳。 陶知命失笑道：“怎么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没发生什么啊。”陶知命浑身轻爽地走到他旁边，随后脚步一顿，“不会想不到吧？” “……”植野洋介很懵逼，“不是昨天要进行那样危险的计划吗？回来听弥子说你晚上在家吃的饭才放心。但晚上又出去了，因为下午做了那样危险的事，以为晚上被报复了啊！不是这样吗？” “……这很合理。”陶知命拍了拍他的肩膀：“害你担心了。对了，弥子上学的事怎么样了？” “毕竟是我出马啊，当然没问题！” “辛苦了，整整一晚没睡吗？吃完早餐赶紧睡吧。睡醒之后，就带留奈和弥子去学校，趁热打铁敲定这件事吧。” 说完就伸了个懒腰往房间走去。 植野洋介还在迷惑：不是自己猜的那样吗？那为什么一晚上没回来。 想起留奈姐姐的神态，晴天霹雳忽然击中他的内心深处。 1万点暴击伤害出现在他头顶。 是了，洋介你个傻子。 为什么居然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那可是陶大郎啊！ 自己都能看得出来留奈姐姐对他的感觉不一样，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大郎那家伙，说不定早就有了这心思，只不过花了这么些天，让她变得更动人了一些而已。 看着陶知命慵懒的背影，看着两个重新关起来的房门，他默默地走到了起居室的中央，缓缓地坐了下来。 这里呆不下去了。 虽然知道大郎那家伙对付女人很有手段，但留奈姐姐毕竟跟外面那些就是出去玩的女孩子不同啊。 虽然知道留奈姐姐是有暗自崇拜并喜欢大郎的，但攻略速度能这么快吗？ 植野洋介觉得自己成了这个“家”里多余的人。 所以这里呆不下去了，房租免费什么的，享受不到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郎自从上次带着自己出去体验了一次东京真正的夜生活之后，就出奇地克制起自己来，一直忙着工作。 看样子，自从留奈姐姐搬进来住之后，已经把一颗心放在她身上了啊。 他喃喃自语：“洋介啊，该搬出去，独立地成长起来了啊。” 这里没法呆了，以后只能靠自己。 然后他忽然被电话铃声吵得吓了一跳，过去接听之后就听对面哈哈大笑：“吵醒你了吧！报仇了哈哈哈哈……” “……你谁啊？”植野洋介再次懵圈，莫名其妙地问。 “额……不是陶大郎吗？电话号码没错啊。” “……稍等一下，我喊他。”植野洋介走到了陶知命的房门口敲门，“大郎，电话，找你的。” 真是的，要不是弥子酱还没醒，正在郁闷中就直接喊出来了！ 陶知命正准备睡个回笼觉的，只能被迫又起来，接起电话懒懒地说道：“喂？谁啊？” “果然被吵醒了吧？哈哈哈哈！复仇！” “……” 陶知命听出声音了，无聊不无聊？ “夏纳老师，太幼稚了吧？” 植野洋介耳朵一竖，上田夏纳？果然，声音有点对得上了，但为什么喊她老师？ “额……刚才接电话的是谁啊？”上田夏纳可能意识到了自己有点离谱，岔开了话题。 “植野洋介啊，之前在住友时候你也见过的，跟我一个班，我们住在一起。” “原来是他啊？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原来吵醒的是他……”上田夏纳嘀咕了两句，赶紧再次岔开话题，“总之，以研究的名义，当然是没问题的。找到了一个经济系的教授，他想知道你想在里面装什么设备，这个比较重要。我猜是不能破坏学校的安全吧，到底是什么？” 陶知命精神一振：“就两样东西：电话，还有一个叫彭博终端的东西，仅仅只是显示器和键盘罢了，用来显示金融市场数据的机器。” “哦……那我跟教授说一下。” “拜托了。如果成功，再请你吃豪华大餐！” “真是的，想报一下昨天早上的仇，居然被说幼稚！豪华大餐哪里够？” “看来夏纳老师希望多见到我啊？”陶知命笑眯眯地逗了一句。 “……啰嗦！谁想多见到你这个无赖？必须认真准备一个礼物好好地感谢我！” “明白了！”陶知命认真地说道。 挂掉电话之后，就看见身后神色复杂的植野洋介。 “你和上田大小姐……？” “你不是听到了吗？准备在剑道社那边找个房间好装些机器，这样开学之后在学校里也能看到数据，发出指令。” 他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够，你也赶紧去睡吧。” ……没睡够。 植野洋介甩了甩脑袋，确实该睡觉去了。 管他跟上田夏纳怎么样呢。 管他跟留奈姐姐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总之站在自己的立场，以后总不好意思再让他带自己出去“捕猎”了。 得靠自己。 他进了房间倒下就睡，过了一会，小野寺留奈才屏着呼吸偷偷地走出了房门，准备给弥子做早餐，等她醒来就能吃。 路过陶知命的门口，她朝里面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不禁闪闪发光。 他……应该也累着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但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困，觉得特别的有精神？ 小野寺留奈悄悄地走到了厨房那边，开心地轻声哼起了小调。 太阳此时才完全升起，阳光照到了房间里。 这是几年来，她觉得最满足的时刻。 …… 陶知命想睡个回笼觉，但却再次被打扰了。 这次是工藤常乐打来的。 “……陶君，您说还有新的资金进来，居然有这么多吗？”电话那头很哀怨，“昨天您的助手跟我说，您交待的今天再联系，那么多钱白白放了一天，损失了很多啊！” “助手？”陶知命听到这个说法愣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看小野寺留奈。 刚刚放下纠结享受完一晚欢愉的小野寺留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陶君下午回家打了个转，出去之前让她接到电话都先推到第二天，她就鬼使神差地用这种名义搪塞了。 “生活才更重要啊，没有必要为了钱争分夺秒。”陶知命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有12亿円的新资金，之前建的仓就彻底安全了。另外，其中拿出一部分，建些新的仓吧。” 之前建的都是高杠杆，这次木下秀风借给他的钱，除了留了3亿在银行那边下一步有用，其他的就用来将汇市的投入配置得更合理、更安全一点。 本金越多的玩家，往往总是不再像赌徒那样玩。 陶知命虽然能够玩得像个赌徒而且收益颇丰，却不能总在金融市场那么突出。 不然的话，搅乱原本的大势，后面反而无法细水长流了。 这一次，是时间周期相对长一点的策略了。 再到下一步，就得找到个靠谱而专业的人，帮着处理金融投资方面的事。股市即将有几年的牛市，自然也要做一番布置。 陶知命说完了自己的指示，野村证券那边川崎一郎又闻风而动。 看到陶知命继续加仓，虽然新仓的杠杆普遍都低了很多，但凭川崎一郎的经验，一眼就看透了大势判断仍旧如同以前，只不过策略保守了一些。 这实在太正常了，恰好证明他不是个疯狂的赌徒。 毕竟昨天新建的仓，杠杆倍数太疯狂了。 原来人家是心里很有谱，这不，一转眼又12亿円进来。 看样子不用再犹豫了，川崎一郎迅速跟进，然后踌躇满志。 这一波，跟在这个新冒出来的强悍猎手背后，可以喝到很多汤！ 布置安排好之后，他就联系起佐田尼克来。 “尼克，你卖的那个机器，其实还没有交给陶君吧？”他记得之前说的，要有个运货和调试的周期。 “川崎前辈，是啊，还在等陶君确定安装的位置，怎么了？” 川崎一郎若有所思：“这么说，陶君还没有用上这个机器？” “怎么没用？”佐田尼克本来就是搞这行的，接到电话就有所猜测，“是因为最近两天的行情吧？实际上，四天前陶君就来到我们办公室，好好试用了半天，查了很多资料！” “有这回事？”川崎一郎心里一动，“查了哪些资料？” “前辈，虽然对您不该隐瞒的，但现在我也是需要遵守公司规定的啊。”佐田尼克打了个哈哈，“是不是陶君在这两天的行情里狠狠地赚了不少钱？所以说，我们的终端机真的很有用啊……” “……”川崎一郎将信将疑，“看样子，是要请部长重视一下了。” 于是在川崎一郎的电话挂断后不久，佐田尼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不得清闲啊。 “地方已经快找好了，我是花钱购买的人，比你更重视！有结果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陶知命嘟哝着挂断电话之后，睡意啊！ 他挂完了电话，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后，一双手就轻轻捏上了他的额角，缓缓揉捏起来。 背后，也感受到轻微的柔软。 第80章、留奈的心 陶知命微笑起来，小声说道：“洋介还在呢。” “他……肯定看出来了。”小野寺留奈仿佛觉悟很高，“接下来的电话，我先接听，然后记下来吧。” “助手？”陶知命转过身来拉住她的手，笑着问道。 “嗯。”小野寺留奈看了一阵他的眼睛，然后低下头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是任何身份。” “不用说得这么卑微。”陶知命挑起她的下巴，“你最重要的身份，还是我的女人。但你很聪明啊，某种程度来说，我最亲近的助手，这个意义可非同一般。” “会努力的。”小野寺留奈微微昂着头，看着他，“希望能够胜任这个工作！” 陶知命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霎时间心里想到了很多。 这个女人一旦决定之后，就不再扭扭捏捏了，果然不是只因为情情爱爱就会纠结来纠结去的年轻人。 她很清楚，所选择的新未来，要有充分的觉悟，也要体现充分的价值，才能够稳固。 因此，她已经开始凭借最初接近他的优势，尝试提出自己小小的需求了。 当然，掌控权仍然是在陶知命手中，小野寺留奈仅仅只是希望，能在他的事业中仍然有一个位置，而不是就此成为以色娱人的存在，甚至不配拥有公开的关系。 陶知命看着她，低头尝了尝轻抿起来的朱唇，然后轻声说道：“洋介说，学校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下午就跟着他一起，带着弥子去拜访一下校长吧。等弥子长大一点，会让她知道你我的关系。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她会接受我们这样关系的存在的。我会认她做义女，好好地培养她！” 小野寺留奈眼中满是震撼，她万万没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承诺。 陶知命笑了笑：“放心，在我未来的计划里，都有属于你们的位置。哦，不要误会我哦，虽然你觉得我可能比较年轻，但我只会把弥子当做女儿看待的，不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 说完他再次捏了捏小野寺留奈的脸，就伸了个懒腰走向卧室。 小野寺留奈摸着自己的脸呆了呆，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怕自己误会，他甚至对弥子有什么想法，才那样刻意强调一句。 这么说，他并不会让自己和他的关系，一直隐藏在黑暗中吗？ 学校……义女……好好地培养……在陶君将来的计划里，甚至会有弥子的一席之地？ 小野寺留奈的眼里涌出泪花，等到弥子长大，他的事业将会到达何种高度？而在其中，居然还有弥子的未来。 她明白了，尽管她再怎么努力，也许也无法满足陶君未来事业里“助手”的这个位置。 他无法承诺这一点，却同样足以让自己不担心未来。 这种未来，甚至会巩固在他和弥子的父女关系中。 原来他“部分的真心”，居然有这么重的分量。 她对自己的选择，终于完全死心塌地起来。 除了感情上他没有许诺什么绝对忠诚，其他部分的陶君……完全完美！ 这时，井上弥子终于起床了。 她揉着眼睛走到起居室，就看到在那边泪眼朦胧的母亲。 “妈妈……怎么了？”井上弥子懵懵地走到面前，有些担心地问。 “没什么？”小野寺留奈擦了擦眼睛，然后笑着蹲了下来，“早餐已经做好了，快去刷牙洗脸吧。吃完了早餐，要努力学习哦。” “诶？”井上弥子怯怯地问，“那么电视……” 小野寺留奈刚刚还在憧憬的心情骤然爆发，一个脑门轻轻弹过去：“总是看电视的话，怎么能考得上好大学！不要搞得陶君想看看新闻，还要先问问你！” 井上弥子委屈地摸着额头。 妈妈怎么了？ 电视不能看了吗？ 大郎哥哥，每次只看一小会新闻啊！ …… 友和整个财团的总部里，大宫浩史终于等到自己和会长见面的时间机会。 颇有些恭敬地汇报完与最上恒产的合作思路之后，只见渡边彻会长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继续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会长大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最上恒产的这份企划，非常具有吸引力……” 渡边彻抬起了手，苍老的声音响起：“木下秀风这小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宁愿让我们友和来控股，也希望争取我们一起来合作，没有思考这里面的问题吗？” 大宫浩史立刻说道：“这并不是木下社长的本意。实际上，他并不愿意丢掉控制权，这一点还需要我们进行谈判才能得到，也是我们的目标。” “浩史，你想要让友和商事好好发展的决心和努力，我是知道的。但是时代变了啊，贸易的这部分，也许正是调整好内部的战斗力，等待新机会的时候。”渡边彻指着电视，“仅仅三天，我们就赚了超过20亿円。友和商事，现在能达到这样的赚钱速度吗？” 大宫浩史无言以对。 但这不就是赌博吗？输了的时候呢？ 渡边彻的心情不错，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拍了拍肩膀：“相信你来见过之前，是做过功课的。木下秀风这小子，不会将你说的什么‘最上极乐町’企划变成现实的。他的目的，仅仅只是将那块地炒作起来，然后脱手罢了。” “……但如果‘最上极乐町’的企划足够出色，却一定有真正愿意投资不动产的大财团，将它变成现实。如果我们能在这时投入一部分资金进去，等到最上恒产真想退出，我们哪怕不和新的玩家一起合作，也可以得到很大一笔收益吧。” “一部分资金？”渡边彻意味深长地笑问，“要完成这个商业街区的开发，一共需要多少资金？200亿？300亿？还是更多？花多长时间？这么多的资金，在金融市场，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你知道能赚到多少吗？” 大宫浩史心里憋屈，忍不住说道：“但金融市场总是有起伏的，实业的部分，虽然赚钱的速度慢一点，但是非常稳固啊！” “所以说，你能够稳固住友和商事基本的盘面就够了。我说了嘛，等待下一个机会。”渡边彻不为所动，“我们友和，外界说我们是新晋的大财团，但毕竟无法与三菱、住友那些历史悠久的存在相提并论。不动产领域，需要投入的资金规模实在太大了。” 大宫浩史沉默了一阵，然后才说道：“我不满足于仅仅如此。会长大人，既然您决心已定，能不能给我一个权限，能够运用友和商事的财务状况和股权进行抵押融资？无论如何，我也想试一试。未来的机会，也是需要做准备才能抓住的。如果未来贸易盈利的模式产生了改变，而友和商事仍然保持现状，我也将无法满足会长大人的托付！” 渡边彻有点吃惊地看着大宫浩史，沉声问道：“浩史，你真的到了这种程度吗？” 似乎大宫浩史突然表现出的决心，打动了他。 “自从去年以来，就一直在担忧友和商事的未来！”大宫浩史凝重地说道，“这么长的时间里，最上恒产……不，应该说，是那个陶大郎所提出的这种模式，商业的部分是最能打动我的。凭我的判断，那是代表未来的。无论如何，也想要尝试一下。” 他继续说道：“况且，以现在不动产行业的态势，我们贸易、零售的部分和不动产的投资结合起来，就算友和商事的主业探索最终遭遇坎坷，但不动产的投资部分仍然是会有收益的。我找不出这种合作模式巨大的风险所在，如果会长大人看出来了，请说服我。” 渡边彻看着一脸坚定的大宫浩史，面色严峻地沉默了很久。 大宫浩史一个鞠躬之后，就站得笔挺。 这份决心…… 第81章、傲娇对无赖 渡边晓沉思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今天你说的东西，确实已经完美回答了我之前的疑问。事到如今，浩史，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了：我不同意这个方案，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和纯粹的财务投资比较起来，不愿意舍弃现在金融市场的回报吧。” “重点是！”渡边晓盯着他说道，“浩史！你根本不知道，木下秀风为什么要拿下那块地。这一点，难道不是更重要吗？” 大宫浩史被说得无言以对。 这一点，虽然他查了很多，但确实……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不只是因为港区的不动产有开发价值，还有别的原因？ 渡边晓沉思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今天你说的东西，确实已经完美回答了我之前的疑问。但是，这还不够。不明白木下秀风为什么拿这块地，准备怎么样获利，我们友和进入，就只会成为他的棋子！” 大宫浩史心情凝重地说道：“所以，我得找出这个原因，拿出对策，才可以吗？” “没错！”渡边晓语气很郑重，“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在即将来临的这个事件中能够获得足够大的机会。足够大的机会，是需要足够多的资金去实施的！你以为，我们把资金抽调起来，通过金融市场快速获利纯粹只是在赌博吗？我们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人的话，凭什么能创立起现在的友和！” “……我明白了。”大宫浩史的心结打开，“所以，虽然会长大人您知道这个原因，却要对我进行考验。如果我通过考验，才是友和真正进入不动产这个领域的时机吗？” 渡边晓宽慰地笑了笑：“没错。你是友和的新生代中坚，现在，你有这份锐意的气势，我很欣慰。但是，与这份气势相匹配的，你还需要有更全面和更高的视野！浩史，找出这个原因！然后，拿出更符合友和发展的战略方案！你要着眼的，并不仅仅是友和商事的未来，而是整个友和的未来！明白了吗？” 大宫浩史激动不已，重重地鞠了一个躬：“我明白了！” 看来，这次表现的决心，彻底令会长对他的态度改观了。 藏在“最上极乐町”那块地背后的迷雾，原来牵涉到更巨大的未来，是真正的大财团们正在角逐的利益场。 就连友和这种新晋的财团，也需要通过抽调资金快速从金融市场套利，来积蓄应对这次机会的实力！ 整合友和的未来吗？ 看着会长已经有些苍老的面庞，大宫浩史心潮荡漾。 …… 大宫浩史开始为找出木下秀风拿地的背后原因忙碌起来。 而在外界，在铃木大辉秘密的布置下，也有针对大宫浩史黑料的证据调查开始秘密进行。 最上恒产与友和商事就“最上极乐町”的计划各自准备的过程里，陶知命终于接到上田夏纳的电话回复：大体上没有问题了，但同意担任这个所谓剑道社“金融之剑研究室”指导老师的山本显人教授想见他一面。 陶知命对这个名字无力吐槽。 山本显人，一听就让人想问候。 不过关系到接下来一年大四时期的计划，他还是第一时间回到了学校。 在剑道社再次见到上田夏纳，这妹子一脸谈定从容的样子。 剑道社里有三五个人在学校里联系，众星捧月一般将上田夏纳围在中央。 陶知命看得好笑，小年轻们道行太浅，在前辈+美女+剑道世家的多重光环里，只把她当做个高冷的剑道社之花看待。 一张张青涩的脸上，又是尊敬又是崇拜还有馋。 而陶知命第一次见到她就把她给整破防了，反而见到她傲娇和调皮小女孩的一面。 见到陶知命，上田夏纳维持着淡淡的冷傲状态说道：“走吧，去山本教授的办公室。” 出了剑道社走在校园里，陶知命感慨道：“夏纳老师真是受欢迎啊。三年里收到多少情书啊？” “……啰嗦。”上田夏纳一脸矜持，不愿多谈的模样。 “知道教授想见我一面是要问什么吗？”陶知命乖巧的样子，“知道消息的话告诉我吧，夏纳老师！” “别叫我老师啦！”上田夏纳娇态骤显，随后赶紧收敛起来，“山本教授想见你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对无赖一样的学生，肯定不喜欢！” “我不用他喜欢我啊，只用女孩子喜欢就行了。” “……”上田夏纳盯了他一眼，“就到此为止了，我是不会继续帮你找其他老师啦！要是被讨厌的话，不要再缠着我！带姿子去见你的事，到此结束！” “原来是因为不想被我讨厌啊。”陶知命呵呵笑道。 “……谁不希望被你讨厌啊！”上田夏纳彻底沦陷在他的节奏里，清冷的模样绷不住了，“既然做了不该做的事，就弥补一下，仅此而已！” “这样啊……”陶知命若有所思。 看他不说话，上田夏纳却继续觉得不妙：“你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啊。”陶知命摇摇头，“先争取山本先人的好感吧。” “是山本显人教授！”上田夏纳不知道他的发音为什么错得这么离谱，警觉地问，“果然还是在酝酿什么针对我的坏计划吧？” “哦？”陶知命笑眯眯地问，“夏纳老师，被你看穿了啊。没办法，你这么可爱的样子，我实在难免对你有些心动啊。如果先认识的是你，怎么会被姿子迷得失魂落魄呢？” 上田夏纳脚步一顿，咬着牙说道：“胡说什么！” “没有胡说啊。”陶知命开始认真脸，“希望你教我练剑，那也是有觉悟将身体交给你尽情锻炼，再苦再累也要有能和你多接触的机会！” “……可恶，地方到了，你自己去吧！”上田夏纳顶不住，只觉得他现在认真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尴尬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跑了。 陶知命微微一笑。 娇生惯养身份尊贵的小丫头没见过同龄男人的这种攻势吗？ 但明明脚步有点小开心的样子。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提着包就走进了这栋不是很高的老办公楼：“请问，上本显人教授的办公室在哪？” 第82章、感谢山本先人 山本显人的头秃了，全秃了。 但胡子居然还在，白白的还修得有点型，像是他对毛发最后的执念。 见到陶知命进来，他推了推大大的圆眼镜：“你是？” 陶知命乖巧学生脸：“初次见面，我是管理系三年级的陶大郎，上田夏纳说您想见过一面，立刻赶来了。” “诶？夏纳那孩子呢？”山本显人居然颇有点热情，站了起来请他坐下就走到了旁边坐着，“怎么没有一起来吗？” “她……有点事。”陶知命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很着急地出门了，才想到忘记准备礼物。也不知道老师喜欢什么，请告诉我，一定会补上的！” “不用不用，你还只是个学生，不要学得像那些人一样嘛。我还害怕你从那里面突然拿出什么礼物，让我觉得后面的话不好开口。”山本显人很和蔼，让陶知命一时觉得思考关于他先人的梗有点不太好。 “老师，我们三年级的学生，差不多也是需要学会怎么面对真实的社会的时候了。”陶知命贼诚恳的样子，“但今天其实没来得及好好准备礼物，不过以后您作为我们的指导老师，一定会知道您喜欢什么的。” 山本显人刚才指了指他的书包，陶知命心想里面可是我价值200万的砖头，怎么可能送给你？ 不过，什么叫后面的话不好开口？ “指导老师什么的……”山本显人不置可否，反而兴致勃勃地问，“听夏纳那孩子说，你准备在学校里安装一台那个彭博终端？” 陶知命有些意外：“老师……知道这个？” “……说什么话！”山本显人有些矜持地笑了笑，“不要看我只是在学校里做研究的人，但对于这个领域出现的新东西，我们可都是最早一批感兴趣的哦！” 陶知命郝然道：“抱歉……” 山本显人兴趣十足地打量着他：“倒是你，如果不是夏纳那孩子说起来，我都不知道居然会有学校里的学生知道这个，并且准备买。大郎同学，我听说很贵啊！” “……还好，一年的话，200万円左右吧，现在。” “啧啧啧。”这点钱山本显人其实并不在意，只不过，对方只是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啊，“这样的决定，家里也支持吗？20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实际上……父母已经去世了，财产是由我自己支配的。”陶知命想快点搞清楚他的目的，“教授，对彭博终端很感兴趣？” 山本显人先严肃起来：“失礼了，不该关注这些问题的。大郎同学，确定是彭博终端吗？没有被其他的什么人冒牌用假东西卖给你了吧？” “……怎么会呢？野村证券的一位课长介绍的，我已经去了他们筹建中的东京办事处看过真机了，不会有错的。” 山本显人一拍手掌，有些兴奋地说道：“提交了申请，想让学校订购一台用于研究的，却被以‘有更廉价的成熟产品’为理由拒绝了。大郎同学一定能理解，这台机器的作用还是不一样对吧？一开始就说是要在学校里安装一台这样的机器，就不会有这样的波折了！” 陶知命有点懵，想起他之前话：“教授……不会是想用这台机器，做点研究吧？” “正是！”山本显人猛一点头，然后又赶紧说，“当然！不会影响你本来的使用的。只是听说，用这台机器可以及时得到非常丰富和准确的经济数据！” 陶知命还真没料到他想和自己见面是因为这个，上田夏纳一点都不靠谱嘛，说什么担心安全。 看陶知命懵懵的样子，山本显人又诚恳地问道：“可以吗？我的一个课题，如果有最新的数据和资料，才更加有说服力。” “……会很复杂吧？”陶知命心想堂堂东大研究经济的教授，这么重视的课题只怕会需要海量的资料，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确实，需要的资料会比较多，而且需要查证和交叉对比……”山本显人俨然一副商量的模样，“你购买它的用途是什么？” “……我在金融市场上投资了点小钱……” “那就没关系了！股市有开盘和收盘的时间，其他时候，可以腾出一点时间给我使用吗？或者晚上的时间也行，我安排研究生去操作。”山本显人像是对赚钱不感兴趣一样。 “……教授，它的操作需要经过专门培训的，不是那么容易。”陶知命有点头大，“况且，登录账户也只有一个，涉及到我的密码这样的隐私……操作失误的话，也会影响我的资产……” 山本显人也为难起来：“是这样吗？这要怎么办才好……” 陶知命琢磨了一会，如果能跟东大教授混点不错的关系，貌似将来也会有用处。他想了想就问道：“教授，您的课题并没有时间的限制吧？” “当然是……希望能尽快有成果。”山本显人下意识地说完，就立刻补充，“但是，确实没有时间的限制，是完全受我控制的个人研究。” “那……您倒是可以安排一个研究生与我联系，将您需要的数据列出来。方便的时候，我尽量帮您找到。” “帮大忙了！”山本显人大喜，“那么，安装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只要学校这边可以了，随时可以开始过来安装。”陶知命瞅着他，感觉他比自己还要急迫的样子。 “学校这边就交给我吧！既然大郎同学觉得没有问题，不如我先向你阐述一下我的课题方向吧，这样你对我需要哪些数据和资料也有所了解。另外……我让参与这个课题的研究生过来一下。” 陶知命后悔了。 不该就这么答应的，鬼知道这山本显人后面会需要占用他多少时间？ 对他先人这个梗，陶知命现在内心吐槽起来没什么心理压力了。 山本显人笑容满面地在那边打电话：“小林酱，从资料室过来老师的办公室吧，快一点。” 陶知命有心想推脱一下：“教授，要不等机器装好之后再了解课题吧？我也还没有学会操作……” “那更好啊！彭博会派人培训的吧？到时候可以让我的研究生跟着一起学。而且，学习的过程正好可以用搜寻资料和数据作为作业啊！” “……”陶知命心里开始问候他先人了，合着我花大价钱买的机器，是帮你做研究的？ 然而山本显人毕竟是学校里的教授，陶知命只怪自己刚才贪图东大教授这个人脉关系松了口。 一个兴奋地讲解自己的课题，一个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山本显人居然有些诧异：“大郎同学，你对经济学也有一定理解啊？我也认为经济学里的原有假设并不全面，新古典经济学的数学模型在最近的这次滞胀危机中就表明，通胀和失业率存在负相关性是有问题的。果然还是应该从心理学和认知科学的角度出发进行一些新的考虑啊……” 陶知命听得头昏脑涨，干脆不再好好地敷衍，免得自己超出时代的认知被这种学术大佬听在耳中颇受启发。把他引为天才事小，提前搞出什么新理论改变大势就麻烦了。 饶是如此，山本显人越发觉得这次运气太好了，更加细致地讲解起自己的理论假设，然后说着希望有哪些数据的支撑用来做统计分析。 最后想起刚才陶知命的发言，还喃喃说道：“虽然你是管理系的，但如果能够帮助我完成这个课题，论文上会署上你的名字的。当然，只能是第三作者……” 话没有说完整，门终于被敲响了，门外的声音让陶知命精神一振，然后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门外说话的是个女生，发音还挺蹩脚：“山本教授，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这个声音，陶知命突然感谢起山本的先人来。 第83章、家乡的味道 进门的果然是林栖羽。 看到陶知命，她也楞了一下。 山本显人赶紧招呼道：“小林酱，快来认识一下陶大郎同学。有了他，很多资料就不用总在图书馆里查找了。” 林栖羽张了张嘴，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用蹩脚的霓虹语问好：“你好，陶大郎同学。” 看陶知命有点意外的模样，山本显人乐呵呵地说道：“怎么样？由小林酱和你联系的话，没问题吧？” 他虽然说的话不轻佻，但意思是明显的：和你联系一起研究的是个美少女哦。 “这可真是……”陶知命感叹道，“实际上和林栖羽前辈之前在图书馆见过一面，知道她是来自夏国的天才，比我还小1岁，却已经读研究生了……” 轮到山本显人意外了：“你们认识？那更好啊！只不过，她的霓虹语还没有学得很好，如果沟通上有些问题，还请大郎同学对小林酱多一些耐心。” “……这也不是问题。”陶知命现在心态不同了。 来啊！天天跟我一起研究啊！ 收盘之后，晚上一起研究最好！ 还一头雾水的林栖羽呆呆地看着两人。 教授一早打电话到宿舍那边，说让她今天到学校一趟，先在院里的资料室里等着。 来到这里之后，谁知道会遇见上次在图书馆认识的这个会说华语的夏国后裔？ 听了几句之后，才勉强听明白，老师要用他买的一个机器查些资料，好完成现在正在研究的那个课题。 而自己，则被安排为联络员，负责根据课题的需要，请他帮助查找相关数据。 山本显人看到陶知命现在的情绪和态度与之前迥异，不由得露出开心的微笑。 果然，安排小林酱去负责这件事是对的。 毕竟是年轻的三年级学生啊，看到小林酱这样的女孩子，一定会拿出十二分的殷勤全力表现吧？ 而小林酱也足够细致、耐心、刻苦，足以完成数据收集和查证这样琐碎的任务。 “教授，小林前辈对课题的需要很清楚吧？” “当然！之前就是由她负责这部分工作的。”山本显人循循善诱，“为了找到所需要的数据和资料，小林酱也是很辛苦的啊！” “我明白了！在帮助她这件事上，一定会用心的！”陶知命干劲满满的样子。 山本显人翘起有型的胡子，深感自己算无遗策。 陶知命也笑得很开心，感谢山本先人送白羊入虎口。 只有林栖羽这才明白是什么情况，然后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陶知命。 有什么机器，能帮自己更方便地找到老师要的那些数据？老师为什么对他很欣赏的样子？他不是不带本科生的课，只带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吗？ 山本显人“算无遗策”地说课题需要林栖羽都知道，把沟通的时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打包票说今天就能把办公室的事情解决好。 而从办公楼里出来的陶知命很开心地笑着开口了：“没想到这么巧。有个事找山本教授帮忙，刚好还遇到你。他是你的导师？” 说的是华语，林栖羽点了点头：“是啊。刚才没有完全听懂，什么办公室？” “我想在学校里找个地方装台机器，没想到还得找人帮忙。”陶知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山本教授看上我那个机器了，因为这个才肯帮忙吧。不过，没想到是你在负责哪些数据收集和整理工作，这样的话，答应他也算帮到你了。之前给你留了电话，怎么一直没联系我啊？” 林栖羽摇了摇头：“没什么忙需要请你帮忙啊，每天只是到学校里来学习而已。” “……那霓虹语还不是很蹩脚？”陶知命吐槽了一句。 林栖羽有点尴尬：“平常……对话和阅读还是没问题的……慢一点，看得也细致些。” “理解你在外求学的谨慎心态，不主动联系我也正常。”陶知命叹了口气，“这么有缘分，已经成为朋友了吧？中午请你吃饭。你等等，我打两个电话。” 林栖羽还来不及推辞，就见他已经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硕大的东西，按了几下上面的号码之后就举着放在耳朵边。 她大吃一惊：手提电话？ 这种东西，她在街边和电视上的广告里看到过，贵得要死！！！ 而且……林栖羽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公用电话亭，古怪地看了看陶知命。 这……不会是在自己面前显摆吧？ 陶知命还真不是有意显摆，买了干嘛不用？赚了钱放回屋子里数？ 他只不过懒得带着林栖羽又去找上田夏纳叮嘱一番了，干脆在电话里跟她说，山本教授已经打包票了，问她能不能下午就开始安装。 林栖羽听着他突然又说起流利的霓虹语，再次好奇起来。 刚才说华语，为什么也同样一点都不生疏？ 陶知命打完了这个电话，得到了回复又开始跟佐田尼克打电话，告诉他地方已经找到了，下午先到东大来看看安装条件，要做哪些准备。 最后一个电话才打回家里：“留奈，我还在学校里，中午不回去吃了。” “我明白了。那晚上呢？” “如果不回去，会提前打电话的。” “好的。” 陶知命的家里，小野寺留奈放下电话之后，脸上露出有些知足的笑容。 自从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和陶君突破了以往的关系之后，他就变了。 说明会没有再去参加了，与证券公司的联络也变少了，去寻找开书店和舞厅的事也没有立刻进行，反而在家里休息了两天。 从弥子即将就读的那所好学校回来之后，甚至在家里辅导了一下弥子的功课，那个样子，就像已经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了一样。 今天有事出门之后，不回来吃午饭这件事，也提前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自己。 这种感觉，已经和当年一样了。 在某些方面，比如晚上自己悄悄敲响他的门进去之后，还要更好许多…… 她在那里满足地回味了一下现在的感觉，就对弥子说道：“弥子，既然陶君不回来吃饭，那妈妈给你做点简单的午餐就出去了。” 井上弥子直点头：“我没问题的！” 小野寺留奈立刻脸一板：“我会检查作业的，必须认真学习，知道吗？” “……我明白了。”小心思被戳破，小萝莉低下了头。 小野寺留奈这才满意地走向厨房。 就趁这样的机会，约刚刚认识的那两位主妇，一起共进午餐吧。 可不能因为沉迷幸福，就忘记大郎曾经对自己寄予的期望。 小野寺留奈充满干劲要服务好的陶大郎同学，现在正一个出租车带着林栖羽越走越远。 林栖羽有些慌地看着附近陌生的街景：“陶同学，我们这是去哪？” 她各种推辞，还是被陶知命反推回去。 “……再说了，不是要一起找资料吗？我还得向你了解一下怎么找，边吃边说！” 于是不由分说地，就带她出了校门，坐上了这辆出租车。 林栖羽问完话，仍旧在车上坐立不安。 听到后排的发音，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的两人。 陶知命用霓虹语说道：“到东京来了这么久，带你吃点家乡的味道。” 林栖羽呆了，家乡的味道？ 第84章、铿锵林栖羽 出租车一路开到了池袋北口，林栖羽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周围琳琅满目的华语招牌，不由得露出惊奇的表情。 陶知命笑着说道：“因为祖上是夏国人，小时候，老爸就带我来这里吃过。怎么样，还不知道东京也有这样的夏国人聚居区吗？” 林栖羽喃喃说道：“确实不知道……” “走吧，也不知道这里的菜正不正宗。离我近一点，这边不是很太平。” 林栖羽一惊，下意识走得离他近了一些。 陶知命解释道：“因为这里原本就是移民聚居地，后来东京城市发展，这里交通变得很便利，因此成了比较有名的一个黑市贸易区。鱼龙混杂的，不少不那么正经的势力都在这里发展。” 他这么一解释，林栖羽更害怕了些。 “现在是白天，大中午的还好。现在你知道了，如果晚上有谁约你到这边来，就要多一个心眼了。”陶知命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你长这么漂亮，晚上到这种混乱的地方来的话，贼不安全。” 林栖羽很囧，长这么漂亮之类的话太过……但主要是听到他说话的用词，觉得特别奇怪：“为什么你说话，还带国内的口音？” 陶知命打了个哈哈：“我爸教着玩的，说咱那边很多方言好玩，哈哈哈哈。” 听到这个“咱”字，林栖羽心里多了一分亲近感。 虽然知道他只是夏国移民的后裔，从小在霓虹长大，但华语说得这么好，甚至心里还有这份民族认同感吧？着实出乎她意料之外。 陶知命看了一圈之后就问道：“想吃什么？” “……吃碗面就够了。” 陶知命看了看她，神情怯怯的，拘束又担心。 “大老远跑这来，吃什么面？就去那吧！”陶知命指了指，就举步向前。 店名特大气，直接就是枢海，但下面小字却写着川菜和东北料理。 林栖羽跟着走了两步，眼睛一瞟就看见旁边一个小门面写着“人之初”录像厅，然后就是画风很客气的招贴画。 她看得面红耳赤，赶紧低下头。 陶知命转头看了一眼觉得有趣，笑了笑说道：“在这边讨生活的人，也只能想办法做点好赚钱的生意。所以说，想吃点家乡味道，要在白天的时候，而且找我这种‘本地人’一起来才靠谱。” “‘靠谱’这种词……你都会说？”林栖羽压下羞赧，寻找别的话题。 “那有什么不会说的？我就特别靠谱。”陶知命大言不惭地带着她进了餐厅，然后就一口气点了几个菜。 林栖羽无言以对，这个陶知命……脸皮有点厚。 她一直心惊胆颤地看他点东西，等他点完了菜看向自己，才说道：“后面找资料，要多麻烦你了。等下，我来付账吧。” 陶知命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问道：“你有钱？公费的补贴，家里的，还是你自己打工赚的？” 林栖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讷讷说道：“补贴的……” “那能有几个钱？补贴的钱是让你到这里好好学知识的。”陶知命满不在乎，“别搞得好像我请你吃个饭，就心怀不轨似的。” “……”林栖羽对这么直白的言论，还没有招架的经验。 陶知命似笑非笑，“我看了看菜单，刚才几个菜，加起来也有几千円了。30来米金，你一口就应下了，不嫌贵吗？” “……所以说本来想吃面的……” “所以说啊，我请你吃饭。我也是从夏国来的，你跟我分那么清楚干嘛？” 林栖羽无言以对。 她当然嫌贵，一顿饭就花这么多钱，很让人心疼。 但跟你分得清点有什么毛病？ 如果不是因为老师的吩咐，后面牵涉到老师的研究课题，她怎么会单独和一个陌生同龄人一起出来吃饭？ 陶知命率先转移话题了：“虽然还没去过这时候的国内，但小时候听爷爷奶奶讲，还是很好奇。现在国内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果然很有用，林栖羽将他对自己的热情理解成了好奇心，眼睛先是一亮，随后又暗下去：“跟东京比起来，国内现在还很落后……很落后！” 她说到后面，竟隐隐有点咬牙的意思。 陶知命只能说道：“这个……我有时候从电视里能看到一些报道。但不是听说现在已经开始改变了吗？” 林栖羽用力点了点头：“所以我才有机会出来留学！” 陶知命看着一脸坚定的她，不由得喃喃问道：“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回去报效祖国了！”林栖羽语调铿锵。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啊，要看到彼岸他熟悉的那个国度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心，还需要三十年，这么长的时间。 林栖羽看他这副神态，有些心虚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陶知命收起小心思，看着她笑了笑：“没什么。咱们攀攀交情吧，你老家哪的啊？” “西蜀的……”林栖羽开始跟他聊起来。 听她介绍，也就是县城里的工人家庭长大。 陶知命没傻到跟她扯什么其他事，免得让她更奇怪自己怎么对国内那么了解。 实际上，林栖羽升学能和么快，还是由于恢复高考后各项制度在重建，天资聪颖的她得以两次跳级。 并且，还是从燕京大学拿到的公费留学名额，在国内，可以说是天之骄女了。 只不过现在，到了正迈向繁华顶峰的东京，林栖羽收敛起了属于她的骄傲，一门心思地开始了自己的求学生涯。 “为什么学经济啊？”陶知命有点不解地问道。 “国家要发展经济，当然学经济是很有用的！”林栖羽理所当然地回答，此刻在陶知命面前，她的眼神才释放出雄心来。 陶知命沉默不语，她有一腔报国热忱实属正常，实际上，陶知命很欣赏这一点。 但学经济报国……怎么说呢？……虽然不能说没用，但…… 稍微聊了几句，林栖羽感觉多了一分亲近。毕竟如果不细想，完全意识不到他是一个从小在霓虹长大的人。 这时候，她终于能够稍微放开点防备，尝试着问道：“你花钱为什么这么不节约啊？做电车过来，不是会便宜很多吗？还有那个……手提电话。” “我有钱啊。”陶知命的回答很粗暴，“而且电车转来转去的，太复杂了。” “好吧……那，刚才坐车过来的时候，你特地跟我说霓虹语，有一些用意吧？” 陶知命看了看这个美丽的小姑娘，笑着回答：“是啊。这里毕竟是个距离感十足的国家，咱们祖上还有深仇大恨。所以，你还是把这里的语言学好吧，有时候避免一些麻烦。总之别防着我了，该学的东西就学，你本来就是来留学的。嗯，反正你老师刚好安排你从我这拿资料了，后面我教你。” 林栖羽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懂了！陶知命……我就叫你名字可以吗？” 时隔多日，听到自己真正的名字被完整连贯地喊出来，陶知命由衷产生一种亲切感，笑着回答：“当然可以。我也不客气了，以后就叫你林妹妹吧，反正你其实比我小。” 林栖羽呆了呆，又不自在起来。 他脸皮……怎么这么厚？ 第85章、论文署名 尴尬中，林栖羽赶紧转移话题：“……还是叫名字吧。” “好的，林妹妹。”陶知命脸上笑眯眯的。 “……对了，用那个机器找资料，我要做哪些事？”林栖羽决定不纠结这个话题，可能在国外长大的人，习惯不一样吧，“在这个方面，我不懂。” 她本是谦虚地这么一说，谁知道陶知命很认可地点了点头：“那确实，你懂得没我多。” 于是林栖羽呆了呆，心想我毕竟已经读硕士了。 “吃菜，吃菜，尝尝看正不正宗。”陶知命地指着刚刚上桌的菜。 林栖羽只能把这理解为生活在发达国家的人自然而然的自信，有点不服气地捏着筷子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放进嘴里，然后感觉浑身舒坦，一边哈着气一边说着：“还行！” 明明有点怕辣，却忍不住继续吃。看样子，有很长时间没吃到中餐了？ 陶知命看着她的模样笑呵呵，挺可爱一吃货，虽然一开口聊国家前途就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 时代的印记在她身上非常明显。 说实话，今天这顿饭，可以算是除了自己偶尔对付一下之外，吃的最便宜的一餐了。 找的是个很简单的饭馆，吃的几样很简单的菜。 菜的味道也着实不怎么正宗。 但毕竟，陶知命也找到了家乡的感觉。 走出餐厅重新坐在回学校的车上，看着外面繁华的东京，陶知命却暗暗坚定了自己对未来计划的决心。 老天既然把他丢在了这里，他的未来，就要有不一样的姿态。 “林栖羽。”回到学校里，他忽然开口。 “啊？”林栖羽反而有点意外，怎么突然不叫林妹妹了？ “你准备一直读到博士对吧？” “是啊，怎么了？” 陶知命算了算时间，她还要在这边读5年书吧？至少。 于是他说道：“既然想要学经济报国，那就好好地观察东京，好好地研究这个国家的经济吧。我希望到了你博士毕业的时候，能拿出一篇真正有质量的论文。” 林栖羽觉得有点古怪。 为什么他一个本科三年级的学生，忽然用上了研究生导师的口吻。 然后陶知命转头认真地看着她：“你是从去年来到东京的，从广场协定签订开始，好好地研究整个霓虹经济的变化。懂了吗？” “……啊？”林栖羽懵懵地看着他。 陶知命收回了目光：“你会明白的。现在，让你先从我要装的机器开始，了解霓虹此刻最疯狂的一面！” 林栖羽脑海里，还残留着他眼中刚才慑人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其中的深意如同星空和海洋，揣度不明，却觉得饱含哲理。 研究整个霓虹经济的变化……那是她现在能做得到的事？ 不过……林栖羽咬了咬牙，重重点头：“我会好好学的！” …… 上田夏纳本来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准备等陶知命出现之后挤兑他一顿的。 毕竟一整天都被他耽搁在学校了，中午之前给自己打电话，居然又不请自己吃饭。 但当她看到陶知命和一个穿着朴素土气、容貌却很惊艳的女孩一起走过来之后，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无比恬静端庄。 她其实并没认出来，这是上次陶知命送她回家时在车上惊鸿一瞥的那个女孩。 因为她一向不怎么留心女人，她没这个习惯。自小长大，她自己往往就是别人注意力的中心。 现在，陶知命却很礼貌地走在那个女孩身边，小声说着什么。 神情举止，一点无赖模样都没有了！ 还没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陶知命已经看到她了，抬手打了个招呼：“呦！夏纳老师。” 随后就对林栖羽用霓虹语介绍：“这是跟我同年级的上田夏纳，剑道社的副社长。办公室的事，就是请她帮忙，才联系到你的导师。” 林栖羽虽然已经入乡随俗，微微鞠躬的动作却稍显僵硬：“初次见面，我叫小林羽。” 这是山本教授帮她取的个名字，林栖羽图它省事些，就这么介绍自己。 但陶知命为什么叫这个女孩老师？不是同级同学吗？ 陶知命笑着补充：“她是山本教授招收的研究生。作为同意当我们指导老师向学校申请这间办公室的条件，需要我为他的研究课题提供一些数据，安排了小林酱作为联络员。” “研究课题？”上田夏纳先诧异地问了一句，然后才对林栖羽施礼，“初次见面，小林前辈。” 然后又看向陶知命，目光疑惑。 她关心的才不是什么课题，而是：为什么这个小林羽是研究生前辈，陶大郎这家伙也敢叫她小林酱？这家伙可真够无赖的。 “是啊，山本教授说现在研究的一个课题需要很多最新的经济数据，想要见我也是因为这，不是什么安全方面的事。”陶知命顿了顿又说，“当然，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会好好感谢你的。” 上田夏纳傲娇地转了身：“没什么大不了的。过来吧，就是那里。” 剑道社的场地是在一栋用作体育馆的老楼。上田夏纳带着两人走到这栋楼西南角的位置就说道：“山本教授说，要安装的机器很昂贵，所以额外腾出了这间房，有一个单独的门可以进出。” 陶知命大喜：“帮大忙了！” “……真不知道山本教授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件事。”上田夏纳嘀咕道，“为了把这间房腾出来，剑道社的大家，忙了一个中午！” “额……等开学了，作为新社员，会请大家吃一顿好的作为回报的！” “……谁同意你进入剑道社了？”上田夏纳继续小声嘀咕着。 两人的对话很快，林栖羽其实听得不是很懂。 她在霓虹这边本来话也不多，只在有必要的时候说，其他时间只是学习而已。 但上田夏纳心里却暗暗有些诧异，刚才他们两个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这个女孩不是一直在说话吗？怎么现在反而闭口不言了。 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陶知命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添置一些必要的用具就可以了。” 他也不想反复地搬来搬去添置家具，干脆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提电话给佐田尼克打电话。 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上田夏纳大吃一惊：“你买这种不实用的东西干什么？” 陶知命奇怪地看着她，但电话已经接通了：“我到安装机器的地方了，可以准备出发。尼克，反正是开货车过来，帮我带些家具来吧……我看你们办公室里面那些款式就不错，可以去买到吧？但桌椅需要两套，还需要一个书柜……带来就是了，你先垫着钱啊，票据留着。” 挂完电话他就问道：“怎么就不实用了？” 上田夏纳无语地看着他，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剑道社就有电话啊！” “这样不是更方便吗？”陶知命笑呵呵地说，“虽然是有点贵，不过有时候时间更重要啊。” 上田夏纳没话说了。 可是仅仅只是去说明会，拿到很多礼金的话不应该拿出那么多钱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吧？ 她想着之前见面时，他在姿子面前的强势倨傲，甚至说什么“听说了我的近况，却又开始重新缠上我，那可就麻烦了，毕竟有点恶心”之类的话。 那种自信的姿态可不是强装的。 山本教授说他要安装的机器价值200万円，现在又用上了光买下来就要100多万円的手提电话，上田夏纳不禁问道：“你不只是想研究金融吧？是不是在投资赚钱？” 陶知命微微一愣，然后就笑起来：“你好聪明啊！” 明明是夸奖，上田夏纳却听得不是滋味，好像被大人夸奖的小孩子一样。她咕哝着：“现在人人都在谈论这些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 陶知命不聊深入，却借着话题说道：“做研究当然也是重要的目的。你看，这次名副其实了。山本教授说，如果课题研究出了成果，我可以作为第三作者署名在论文上的。” 上田夏纳和林栖羽立刻都瞪大了眼睛。 “你可以署名山本教授的论文？那个山本显人教授？！”上田夏纳表情管理失控了，“怎么可能？” 第86章、教你剑术 陶知命也被她们的反应惊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什么，顺嘴先说道：“这毕竟是非常昂贵的机器，搜集的资料和数据非常准确全面。如果对课题研究做出了很重要的贡献，署名的话……当然，那也是因为山本教授的学术态度和道德非常端正！” 片刻之间他理清楚了。 看来，他低估了山本显人的能耐。 山本显人的地位很可能超出他的想象，而关于这个人，陶大郎的记忆里却没有关注。 第二点，能让他一个本科生署名这样知名学者的论文，其实是十分罕见的。 第三点，这个时代的信息闭塞状况可以说是很夸张了，以至于让山本显人这样的知名学者也头疼于原始数据的收集和分析。 “山本教授的学术态度和道德当然是不用说了……”上田夏纳居然有点羡慕地看着他，“如果买一台这样的机器就能署名山本教授的论文，你相不相信明天东大就能多出上千台这样的机器？” 陶知命目瞪口呆：“东大学生的家里真是都好有钱……” 随后他就又有点诧异起来：山本显人的论文署名真有这么大威力？ 陶知命自然是无意搞什么学术的，不过如果山本显人是个挺厉害人物的话，那么，后面应该用得上吧？ 如果上田夏纳说得有道理，这个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难道是因为自己敷衍他的时候，还是凭自己超出时代的见解，让山本显人有所启发，所以最后说出来这样的条件？ 上田夏纳甚至忍不住问：“参与山本教授的研究复杂吗？有我可以出力的地方吗？我能不能也……一起参与研究？” 陶知命越发古怪地看着她：“你都能找到山本教授帮我，也需要论文署名这种荣誉吗？直接找山本教授不就行了？” “你当山本教授是什么样的人啊！这样的小忙，和他的学术研究课题能相提并论吗？”上田夏纳瞪着大眼睛先鄙视了一下，让陶知命很无语。 对于你来说，是个小忙吗？ 然后上田夏纳马上又切换到请求模样的可爱脸：“小林前辈肯定是课题组里的，本来就可以署名。你是新加入的，那么有助手的名额吗？” 陶知命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上田夏纳对一件事这么认真渴求，以她的傲娇，居然愿意以他助手的身份想要参与进来。 “我的助手……”陶知命琢磨了一下，先想到的是小野寺留奈。 怎么这些漂亮女人都想当他的助手？ 不过……上田家的能量，看起来很大啊…… 在上田夏纳的“逼迫”下，陶知命只能先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山本教授。 当时山本显人提出这一点来，陶知命既没有意识到，也没有立刻接话，因为林栖羽到了。 现在，他先是确认了这一点：“山本教授，等会彭博的人就会把机器运到了，然后看看安装的电力和通信条件怎么样……” “这个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的，放心吧！” “……”陶知命心想果然他比自己还重视，真的是有求于自己，“那么如果我也参与到您的课题，第三作者署名的事……” “放心吧，仅仅只是第三作者，你有这个实力！” 陶知命心里一动，又说道：“那个……上田夏纳她听说了这件事，也想要参与课题研究，以我助手的身份署个名什么的，就算是第四作者也行……” “荒唐！”山本显人像是被逗乐了，“夏纳这孩子想什么呢？她又不准备继续深造，要署名做什么？还是第四作者，让我问问她的父亲……” 在一旁偷听的上田夏纳赶紧吓得开口：“不要！不要！我放弃了，教授，放弃了！” “呵呵呵……”山本显人在电话里笑呵呵的，“大郎同学，也不要以为我是因为彭博终端的原因就对你有这样的许诺。认为你有这个实力，是因为之前的交谈很有深度。我相信，等我所需要的数据资料整理出来之后，你能够从中发现有价值的见解！” 手扒在电话桌上蹲在那里的上田夏纳呆呆地看着陶知命，神情有些傻傻的可爱。 这家伙，为什么会得到山本教授这样的认可？ 陶知命谦虚了一下谢过山本教授，挂了电话之后看了看上田夏纳。 她这时候被居高临下地看着，才觉得自己的姿态有些过于孩子气，咳了咳站起来管理了一下表情，正要开口却听陶知命说道：“谢谢你了，夏纳老师。为了我的事，居然找上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帮忙。” 上田夏纳听着由衷的感谢，撇了撇嘴就往外走：“刚好跟父亲大人认识嘛，找他还容易些，不那么麻烦。” 陶知命笑眯眯地跟着回到了即将属于所谓“金融之剑”研究小组的办公室，林栖羽还等在那边。 他其实还没有能够确认山本显人究竟是什么地位，但至少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概念。 看样子，近乎经济领域的泰斗之一了。 想想也是，林栖羽这种从此时堪称百万里挑一的竞争中杀出来留学的人，在两国顶级资源的对接下，导师有点分量实属正常。 而且，也更加证明了上田夏纳的老爸上田正裕不一般。 再加上：上田夏纳很怕她爸。 上田夏纳没能得偿所愿，显得有点闷闷不乐：“还要多久才能来？” “……就算来了，也需要花很长时间的。你还有事吗？” 上田夏纳本想说“我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可看了看那边安安静静的林栖羽，却忽然说道：“没事。” 然后她的心里涌起些烦躁，为什么要改口？ 于是她想了想就说道：“反正等着也没事，不是要学剑道吗？教你练习剑术！” 说完很有范地往门外走去。 人精一样的陶知命微微一笑：小姑娘看到这么优秀的我，嘴上不说，心里可能也没完全意识到，但已经开始吃点小飞醋了？ 好苗头啊。 于是陶知命精神一振：“夏纳老师，等等我！” 随后就招呼林栖羽：“没事也来看看啊。” 林栖羽却没追出去。 她想了想就等在了房间里，从书包中拿出专业的书籍来，站在窗边开始看。 房间里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都没有，只有一个在窗边午后阳光下看书的女孩。 第87章、夏纳老师再做一次吧 练剑的房间里只铺了地垫，在一侧安装了几个假人。 上田夏纳换上了练剑用的衣服，颇有几分英姿飒爽。 陶知命啥也没换，呆呆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 “集中！”上田夏纳十分享受现在的气势，吩咐道，“你毫无基础，应该从素振开始练习。素振棒也先不要使用，避免动作变形带来的损伤。先从素振开始锻炼力量和姿势吧。在开始练习之前，要做准备动作！” 说完就开始示范。只见她双手握着竹刀两端向上平举着，两脚左右分开了一些，然后向前、向后、向左、向右，又开始左拧右拧地活动身躯。 这个热身运动一开始，陶知命总算瞧出了几分植野洋介所说的“剑道社之花”的风采。 别说，从小就练剑长大的少女，这身形和柔韧度真是没话说了。 而且大概家学渊源，动作非常连贯流畅，标准分寸肯定都是没话说的，很有美感。 就好像同样的一套太极，真正的高手和四肢不协调的人使出来，云泥之别。哪怕是当年大学里选修了太极这门课的期末考，起点一样的大家，最后打出来的感觉就完全不同。有的像模像样，有的像是在耍猴。 现在，上田夏纳的水平应该至少是专业老师的水平。 并且，主要是身段真不错！ 他欣赏的目光却让上田夏纳有点不自在，她示范完一套就说道：“看明白了吗？开始做吧。” 陶知命却认真地摇了摇头：“还没有看明白。夏纳老师，你再做一次吧？” “……啰嗦！没看明白也先大致照做活动一下身体！”上田夏纳又感受到他的无奈了，那个表情明明是想再光明正大地看自己在她面前……扭啊扭。 她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教他这些？直接让他挥剑就好了。挥个100下，看他累得直喘气还能不能那样一脸从容的欠砍模样。 然后只见陶知命还真的认真活动起来。 动作分明像模像样的。 果然刚才就是很无赖！贪图…… 上田夏纳心里啐着，脸上严肃地纠正起来，让他动作更伸展一些。 而陶知命很听话地照做了。 到后面开始练习素振，也确实用心严肃地一下下锻炼着。 认真的男人总是独具魅力的，尤其是帅气又强大的男人。 上田夏纳对他的了解在一点点增多。 从第一次见到时候，在一群学生之间鹤立鸡群的气度，还有山根横久描述的面试中面对住友高层淡定从容的发言。 到第二次带着川岛姿子一起去见他，遭遇到的强势态度，随后又表现出绅士的一面及无赖的做派。 此后再次面对面就是今天，发现他居然仅凭一面就被那位山本教授认可了，现在又真的用心学习起剑术来。 看了看他锐利的眼神和额头上的汗珠，上田夏纳不禁也觉得有点脸热，挪开了眼神。 嘴里很严厉：“今天的目标，先从300下开始！不要懈怠！” 陶知命心里数着数没搭话。 手里啥也没有，握着双手一上一下的，活像在撸着什么长长的东西。 但他还真没有想歪。 从山本显人与上田家的亲密关系来看，上田夏纳的家学渊源恐怕真的不是吹的。作为剑道世家长大的孩子，她刚才的动作水平已经显露了功底。 这样的人，在“家学”这件事上，必定是很严肃对待的。 所以她说先要从素振开始练习，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陶知命本来的用意也是为了锻炼身体，自然就先好好学。 何况，有这样美貌的专业剑道少女指导姿势和动作，很惬意啦。 只不过陶知命有点迷糊，刚才过来之后，她把剑道社其他人赶走干嘛？ 现在时不时厉声纠正，好严厉霸道的样子。 陶知命用力地挊。 总有一天，让你跪下唱征服！ …… 临近晚上，小野寺留奈接到的电话里，陶知命仍然说是还不能回去。 她也听到了那边有些嘈杂的声音，于是乖巧地说“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之后，植野洋介嘟哝着：“不回来吗？还准备跟他一起喝喝酒，有重要的事要说一说。” “要不？植野君你给他打个电话？”小野寺留奈目光有些期待。 植野洋介看着笑了笑：“留奈姐姐，也希望那家伙回来吃吧？” 小野寺留奈有点窘，赶紧往厨房那边走去了：“在外面吃的话，花费总是很高的……” “留奈姐姐真是个贤惠的人啊。”植野洋介调侃了一句，就开始逗井上弥子，“弥子酱，在为入学的考试做准备吗？” 井上弥子瘪了瘪嘴。 新学校好像很可怕，为什么开学之后要单独为她考一次试？ “有哪些不懂的问题？哥哥教你！” “……” 小野寺留奈一边准备着晚餐，一边露出由衷的笑容。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又有几个孩子，能像弥子这样，有两个东大的天才辅导着功课呢？ 吃过了晚饭，她就对植野洋介说：“和两个主妇约好了一起去调理身体。植野君，如果陶君先回来了，请帮我转告一下。” “……我知道了。”植野洋介想起大郎那家伙之前说的主妇计划，看着她换好的好衣服，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哦。” “谢谢关心。”小野寺留奈又嘱咐了一下井上弥子，就出了门。 从楼里走出来，走到了街上的人群中，小野寺留奈感慨良多。 也许是因为身上穿的衣服名贵了很多，自然而然地，从内心里开始有了些自己也已经是“贵妇”的感觉。 就连伸手招揽出租车的仪态也优雅了很多。 但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之后，她看了看司机的样子，才放心地坐上了车。 小幡佑介目不斜视地问：“留奈夫人，去哪里？” 小野寺留奈却很尊重客气地说道：“辛苦了。” 然后才说出了目的地。 这也是来自大郎的特别温柔，原来他已经收复了原本用来对付他的人，甚至开始让这个小幡佑介暂时负责她晚上外出时候的用车和安全。 真是让她觉得谜一般强大的男人。 当他跟自己说出会有这么个人的时候，小野寺留奈不仅十分感动，还有被告知这么大秘密的那种被信任的幸福感。 晚上出行，甚至安排了这样厉害的人，来保护她…… 第88章、夜会主妇 到了护理身体的地方，两个主妇见到小野寺留奈，打量了一下就意味深长地开口了。 “留奈，总觉得你这几天，越来越不同了呢。” “诶？有吗？”小野寺留奈心里窃喜着。 “当然有了，皮肤好得这么快，容光焕发，可不只是因为来到这样地方的原因！还有，幸亏有你，才能临时可以约到这样高级的地方啊。之前香苗打电话的时候，还说今天已经都预约满了呢。” “是啊！留奈酱，到底怎么办到的？”一个差不多四十岁左右的主妇北川香苗忍不住问。 回答她的却是正为三人做着面部护理的女人，她笑吟吟地说道：“实际上，我们总留着两间贵宾室，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留奈夫人是通过贵宾客户俱乐部那边预约的服务，两位夫人有需要的话，也可以考虑办理贵宾资格卡的。” “诶？留奈你办理了吗？”北川香苗作为来过一次的人，可是非常清楚办理那个卡有多贵的。偶尔来一次可以，办了下来却来得不多，那就有点亏了。 小野寺留奈这才有些矜持地说道：“不是的。因为办理信用卡的时候，被介绍了特典中有这一家店，所以才尝试着打电话问了问，没想到预约上了。” “什么信用卡的特典，居然能直接享受这里的贵宾客户服务？”另外一个主妇忍不住问道。 “可能……因为额度就很高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小野寺留奈像陶知命教的那样，显得有些谦虚谨慎，“他……给我的，其他的，没有多问。” “……那一位啊。”北川香苗会意地感叹了一句，看了看服务的女孩之后又笑呵呵地说道，“你‘老公’对你可真好。额度有多高啊？” “……500万円。”小野寺留奈迟疑了一下才说，然后又立刻说道，“但并没有准备用这张卡来消费。通过他的打理，我自己的存款，已经变成400多万円了。” “这么快？”北川香苗惊叹地确认，“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还只有200多万円吗？” “诶！听说是因为这几天的行情好……” “夫人，项链先帮您摘下来放在这里好吗？”服务的姑娘恭敬地开始询问。 “哦！好的，麻烦了！”小野寺留奈取下了项链，郑重地递给了女孩。 熠熠生辉的项链顿时吸引了两个主妇的注意，识货的北川香苗啧啧有声：“这个项链，是‘老公’送的吗？很贵吧？” “……一定要给我，实在无法拒绝。”小野寺留奈没说价格，却果然看见她们像陶君说的一样，更显得羡慕。 和这些主妇们接触得越多，越觉得陶君对人心的认识深不可测。 其实最主要的是，小野寺留奈看上去也不像个演技高超的演员，她说起那个男人时的崇拜和感谢是由衷的。 被问到与之的关系，在那些久经人事的主妇面前，又有什么秘密能藏得住？ 等到服务人员做好了护理，就留着三个女人在房中休息等待敷好的护理液发挥作用之后，北川香苗感慨道：“留奈变得越来越美了，你又这么年轻，一定会越来越让那位喜爱的。说不定，有机会成为光明正大的新妻子的。” 小野寺留奈却赶紧摇头说道，“其实，像我这样的人，能有这样的幸运就足够了。他可以不必帮助我把属于自己的财产变多的，现在这样的话，给了我越来越多的安全感。是个温柔的人，所以现在这种关系……就够了。” 她的话说得非常由衷，因为七分是真心，三分才是假人设。 那些主妇们哪知道所谓的“那个男人”仅仅只是一个大学生，只是从之前的交谈里猜测是什么地位崇高的金融人士，才能为小野寺留奈带来这样的财富增长机会。 这就是陶知命向小野寺留奈设计好的“人设”。 他不会出面，只会保证小野寺留奈募集来的资金一定有赚。 而这种人设在小野寺留奈半真半假的讲述中，几乎没有漏洞。 小野寺留奈这样依靠“幸运”得到财富变多机会的人，在最开始深交的主妇们心目中形象当然不会非常好。 但这种人设，又一定带来另一种感觉：看在钱的面子上，如果忍下内心深处的鄙夷，对这个想要融入贵妇圈子的“地下情人”提出要求，请她的“那位老公”帮忙打理资产获得更高收益，一定不会被拒绝吧？ 这就是巧妙的心理。 小野寺留奈并不在乎这个，因为她知道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正如大郎所说：这件事，一定要让那些最开始想参与的女人主动提出来。 所以，此刻的小野寺留奈只用做好一件事：向这些人展示自己想变得更能配得上那位“大人物”地位的同时，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财产在怎样快速变多。 她越是说自己知足，越是让这些主妇觉得她只是不愿意说，其实藏着想上位的心思。要不然，干嘛要学着成为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妇？ 而一旦她有足够多的证据让这些女人相信，她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些女人拿出钱来的时候，还会有一点特别的小心思：虽然钱交给你来帮助我们打理了，但我们可是知道你最隐秘的秘密的，千万不要让我们真的损失掉，要不然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等到她们真的发现小野寺留奈能为她们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了，那时候地位就会完全逆转。 那一点点小鄙视，又算得什么？ 她们每一个人，哪个没有属于自己的龌龊小秘密？ 看计划一步步在往前推进，小野寺留奈由衷感到陶知命对人心的把握。 自己不正是证明吗？ 这么快地，就彻底沦陷在他的世界里。 所幸，她暂时是被宠爱的那个。 果然，交谈之中，北川香苗有点迟疑地开口了：“留奈酱，你的‘老公’，能够也帮我们进行理财吗？” 小野寺留奈故作惊愕：“诶？这种事……我无法做主。我这里，应该也是他冒了很大的风险，才能帮我做到这样吧？其他人的话……” “没关系啊！”心动的人自己会出点子了，“我们把钱交给你，就说这是你原来存起来的一点紧急财产啊。我们一人拿出100万円，不算很多的。我们之间约定好，定期可以把收益给到我们就好，你可以留下一部分啊！” 小野寺留奈有点惊慌地直摇头：“不行！不行！这样的事，如果我欺骗了他，那将来……” “试一试嘛，你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吗？”北川香苗开始劝了，随后吃吃笑着说，“尤其是趁着恰当的时机，施展你的魅力让他非常舒服之后，再可怜又可爱地提出来，一定行的！要不要姐姐我教你一些特别能让男人兴奋的方法啊？” “……诶？”小野寺留奈没料到有这样的展开，真的惊愕了。 但是……好像学学的话……也很有用？ 第89章、林栖羽的建议（求票） 有些主妇在因为小野寺留奈的财富暴涨心动不已，有些主妇却在因为自己的资产寄居缩水而暴怒如狂。 川崎一郎要疯了。 消息传开得总是很快。 尽管已经是下班时间，但会客室里却挤了十多位家庭主妇。 都是啥也不懂，只是冲着野村证券承诺的收益率就将部分资产交给了他们来打理的人。 而川崎一郎手上就有一批资产，属于这些主妇。 问题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很稳健。川崎一郎每个月都能靠这些主妇的资产管理，为她们带来达到心理预期收益的同时，还为会社创造着价值，拿着丰厚的薪资和奖金。 此刻，快乐“啪”地就没了。 “给各位带来的困扰，实在是抱歉！”川崎一郎90度鞠躬，心里发苦，“但请相信我们，行情的波动，仅仅只是因为这几天太剧烈了。目前的损失也可控……” “什么可控！”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要不是因为你们打电话来说什么能不能准备多一点保证金，不问问原因的话，都不知道我的钱已经只剩下那么一点点了！你们的承诺可不是这样！” 川崎一郎头都抬不起来，大声说：“请放心，一定会回到之前的规模的！” “事到如今还能相信你们吗？到底把我们的钱拿到哪里去了！我要看到真相！” 川崎一郎苦着脸沉默不语：真相你看得懂吗？ 还不是因为杠杆加高了一些，这两天行情突然有点逆转，波动超过了这些账户所能承受的幅度。 明明他所设立的杠杆低于陶大郎的策略啊！ 仅仅只是因为，这些人不肯增加保证金，不如陶大郎的准备充足。 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冒险了。 冒险了啊！但陶君为什么这些天就没有任何操作了，改变策略了呢？ 川崎一郎跟随了个寂寞，跟随得很痛苦。 现在，烂摊子怎么收拾？ “退钱！退钱！”会客室里的声音居然渐渐汇合起来，颇有声势。 事情终于惊动了部长级的高层。 费了很大的劲安抚下这些狂躁的主妇，以野村证券的信誉承诺了下一次分红时一定足额并且有些微额外补偿之后，川崎一郎才终于不用面对这些女人。 但要面对的人更可怕了。 “事到如今，只能由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弥补住亏空。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一直做得好好的吗？” “……”川崎一郎鞠躬鞠得腰都快断了，只能如实说道，“错误判断了那位分析能力非常强的客户的策略，才导致了这一切。我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的，请相信我！” “……”部长简直服了，“川崎，你不是刚刚开始工作的年轻人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这不仅违反了我们野村的规定，更是非常没有职业素养的表现。向我们从事这个行业的专业人士，怎么能表现得像个赌徒呢！” “十分抱歉！我已经知道错误了！”川崎一郎弯着老腰，再次往下两分，声音还得十分洪亮。 “赶紧想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我对那些女人的承诺，你可是全都听在耳中了！” 部长训斥完一顿，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所幸涉及到的总资产规模不多，凭川崎一郎的能力，还有挽救的余地。 只不过，要让他自己难受好一阵子了。 办公室里清静下来之后，他却不禁好奇起他说的那个家伙。 在之前的那一天里，净赚了6亿円？ 在这个部长的视野里，区区10亿円级别的资产，还不算什么异常夸张的事。听川崎一郎说，总是源源不断有大笔资金注入，大概是家庭资产规模就很大吧。 姓陶……难道是那个著名家族的后裔？ 这个部长所好奇的，是因为这位陶大郎，还刚好是一个正在东大即将读四年级的人？ 他会准备进入哪个会社工作吗？还是有家业可以继承？ …… 汇率波动让川崎一郎痛苦不堪，但陶知命确认了这个波动幅度不足以威胁仓位的安全，就没有太过于纠结。 日常关注行情就够了，他相信大势所驱，霓虹円的升值方向是无法阻挡的。 且不说他没办法记住每一天的波动趋势，就算记得住，也不会每天都那么去赌。 豪赌了一波，攒下了第一桶金，眼下就不用那么着急了。总是精准地赚到每一波钱，太惹人注意怎么办？他毕竟根基尚浅。 这几天，他已经开始把主要的精力花在了学校里。 学着怎么操作彭博终端，和林栖羽一起尝试寻找山本显人需要的资料，练习剑术都还只在其次。 重要的是，关于书店和舞厅的选址，他还没有找到木下秀风重注那块地真正的原因。 拿了木下秀风特别企划顾问的钱，陶知命前天又去了一趟最上恒产。 但能想到的，他早就已经想到了，并没有从木下秀风那边得到更准确的情报。 在没有互联网的情况下，只能从一本本书里、一篇篇论述里去寻找。 陶知命有些疲惫地抬起了头，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双手按摩着自己的眼睛。 听到响动，坐在对面的林栖羽也抬头看了看他。 陶知命舒缓了一下自己疲劳的双眼，睁开之后就看到林栖羽疑惑的眼神。 他笑着小声问：“怎么了？” 林栖羽摇了摇头，反正之前问过他在查什么，他没说。 陶知命看了看墙上的钟，对她说道：“散散步？然后吃完午饭去研究室？” 林栖羽想了一下，就点着头开始收拾书包。 出了图书馆，校园里的樱花树已经要开花了。 “林妹妹，山本教授这个人怎么样？”陶知命边走边问。 “……”林栖羽仍然不能适应他这么亲近的称呼，“教授，学识很渊博，做学问也很严谨。” 陶知命偏头看了看她，然后叹道：“也对，你只关心跟学习有关的。但是我偏要跟你聊聊学习之外的事，上次不是看到我有那么多钱，叫我作为外商回国投资办厂吗？” 林栖羽有点窘：“我乱说的，你别介意了。” 第90章、大秘密究竟是什么 那个很贵的机器装好后，在剑道社“金融之剑研究室”里，林栖羽见识了陶知命所说的霓虹此刻最疯狂的一面：金融市场。 他告诉了林栖羽他现在有多少钱，是怎么赚到的。 有一定经济学基础的林栖羽很容易就理解了，除了震惊于他胆大到疯狂的操作，并没有感受到他是在向自己显摆财产。 但陶知命已经拥有的财富规模，让林栖羽震惊不已，当时甚至脱口而出：“你有这么多钱，可以回国内投资办个厂啊！” 陶知命当时只是很古怪地看着她笑。 现在，他又提起这个话题，林栖羽补充了一句：“我一直在学校学习，确实没接触过实际的生产经营。你有本事通过金融手段赚到钱，懂得确实比我多。那个建议，很有问题吗？这几天我也一直在反思。” “反思什么啊，一本正经的。”陶知命吐槽了一句，放慢了脚步，“其实没什么问题。到国内去投资办厂，也有钱赚，这个我知道。不过，你学了这么久经济，肯定也明白一个道理了。你说现在这种情况，我有这么多钱，从最优判断来说，是不是通过金融手段赚钱最好？” 林栖羽忍不住问道：“通过外汇交易，真的就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赚到了那么多钱？” 陶知命目光带着深意：“你的导师，就是在研究这个课题。你也说了，国内从去年开始采用gdp核算体系，你知道国内和西方国家gdp核算方法的区别吗？” 林栖羽懵懵地摇了摇头，她还没研究到这个层面。 而且，国内的做法也没有足够的数据积累，毕竟去年才开始。 “国内用的是生产法，米国这样的国家用的则是支出法。你得知道，在生产法这种统计方式里，教育、医疗、文化、金融等等这些行业，是被忽视的。而在支出法里面，这些行业可是重中之重。”陶知命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历史，悠然说道，“所以林妹妹啊，不要被表面数字迷惑。金融的作用确实很大，但你对我的建议，其实是正确的建议。” 林栖羽又觉得他像是研究生导师了，不免更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没考虑这样？” “因为你的导师，包括山本教授提供智慧的对象，霓虹的政府同样在疑惑。”陶知命玩味地笑着，“为什么霓虹的制造业这么厉害了，gdp都这么高了，却在这场汇率风暴里显得这么难以抵挡。这是让他们很焦虑的问题，但却是我的盛宴。你不妨就从这里开始思考吧，为什么我现在不考虑投资建厂什么的，而是继续呆在金融领域赚钱。” 林栖羽若有所思，然后就忍不住问：“难道……你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也很疑惑啊！”陶知命看似在回答她的问题，说的却是另一个，“这些大人物们，究竟是在谋划着什么？” “……这些谋划，跟你赚钱的计划有关？” 陶知命认真点头：“大大有关！” 林栖羽琢磨了一会，有点不确定地问：“你跟我说这些，难不成是想让我帮忙从教授那里探听点什么？” “……想什么呢？”陶知命失笑道，“脑袋瓜子倒是转得贼快。这种能让我思考了很多天也没明确结论的大秘密，你怎么可能探听出什么来？走吧，去食堂，今天满足你回请我一顿的愿望。吃拉面吧！” 林栖羽被夸了一句，也被小瞧了一下，不服气地嘀咕着：“你怎么知道我探听不出来？” “好胜心还挺强的。你是留学生，别打听这种顶层酝酿的核心计划。”陶知命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林栖羽心里一惊，才想到他明知道自己是山本教授的学生，却没请自己帮忙，原因竟在这里。 到了食堂，两碗拉面。 看着林栖羽一只手拢着长发低头吃面的样子，陶知命不禁问道：“林妹妹，收到过情书没有？” 林栖羽突然呛了一口，满脸通红地咳嗽起来。 “……至于这么大反应吗？”陶知命是看到她那个侧颜，想到什么了就问什么。 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林栖羽才继续低头喝了口汤：“你不是思考大人物的谋划吗？” “那是刚才。总想那些，脑子都要炸了。换个话题，放松一下。” “……那就来逗我？”林栖羽忍不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陶知命笑着回答：“好啊，那我就来逗你了。” “……”林栖羽没话吐槽，低头专心吃面。 陶知命只是口花花一下，确实是思考木下秀风的大秘密，想得有些头大。 事情其实不难思考：能在很短时间内引发特定地块价值暴涨的，一定与信息差有关。 比如说，整个东京的土地价值都在上涨，那是因为关于整个东京都的下一阶段规划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差整体规划正式通过了。 在新的整体规划里，东京湾区的制造业要进一步外移，而东京都心的诸区，重点发展的将是附加值很高的金融、传媒、教育等各种高端服务业。 这些行业，都是能在同样土地面积上，创造出更大价值的行业。 那么一些制造业在东京都所占有的大面积土地，当然有很大的升值空间；那些低矮的老房子同理。 但是，这种上涨是相对和缓的，是可预期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除非，木下秀风盯上的那块地，又或者那块地周边，蕴藏着此时还处于秘密讨论中的大计划。 这个大计划，外界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才能够达到消息放出之后，单独的某个地块价值暴涨、成为地王的效果。 如果木下秀风是完全能够吃下这口肉的，那他现在已经拿下的这块地就是计划本身的目标。 如果他只能喝口汤，那就说明大计划的目标，是在这块地周边。 从木下秀风对陶知命的“最上极乐町”企划那么重视来看，他应该只能喝口汤。要不然，他等待那个大计划落地就行了，而不用这么费力。 这是陶知命很早就有的判断，然而这也就加大了陶知命的工作量。 因为那块地本身，和那块地四周临近的区域，涉及到的信息量就数倍增长了。 可是以木下秀风的身家，居然都只能从这个计划里喝口汤，还要用“最上极乐町”这样的企划来提升一点盈利上限，那就有点可怕了。 这说明，这个大计划，很可能是整个霓虹顶层正在讨论的顶级规划。 这个秘密，必须找出来！ 陶知命在图书馆里查着很多港区的历史，查了近年来各种学者对于经济的思考论述、对于东京湾发展的建议，希望找到蛛丝马迹。 他也知道，山本显人有可能知道点什么，毕竟山本显人确实是此时霓虹的经济学泰斗之一，也是顶层重要的智库成员。 但他和山本显人的关系还没近到那种程度，足以让他透露这种大秘密的一点不重要信息。 之前说的也是实话，林栖羽一个外国留学生，能探听得出什么才怪。 不过，下午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找到些资料，和山本显人想要搜集的资料对应起来。 也许他的研究课题，就是为这个大计划服务的呢？ 陶知命口花花了一下，没继续真的逗林栖羽，让她松了一口气，安心地吃完了面。 两人一起回到剑道社，一路陶知命又开始皱着眉头思索了。 林栖羽是有点想多听他说说这个让他“脑袋都要炸了”的事的，因为聊这些事的时候，她总能学到些东西。 何况，渐渐多了一些在他面前，不能显得自己这个研究生很白痴。每次说起这些严肃的话题，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学生。 到了剑道社里，却见那个副社长上田夏纳换好了练习服，看到陶知命之后就一脸严肃地问：“今天的500次练习，做完了吗？” “今天没空。”陶知命言简意赅地回答，带着林栖羽就直奔研究室。 上田夏纳气极。 总之忽然觉得有义务督促他的练习了。 嗯，至少要每三天来学校里一次，督促他的练习。 等开学之后，就可以每天督促了！每天！ 但什么叫没空？ 第91章、研究室里放什么床？ “这就是你学习剑道的觉悟吗？”上田夏纳追在后面挖苦，然后看了看抱着书包一脸安静走在一旁的林栖羽。 “……大小姐，约了山本教授共进晚餐，还有资料要交给他呢。”陶知命嘟哝了一句，已经打开了机器。 今天林栖羽也跑到这里来了，自然是有原因的。 研究室里，现在有点样了。一张桌子放着彭博终端机，一张桌子上堆放着很多书籍和文具。 除了书架，房间里还有一张可以额外坐坐人的单人床。 上田夏纳看到这张单人床，心里就更压抑了。 堂堂“金融之剑研究室”，放什么床？ 她不在学校里的时候，这两人帮教授找什么资料，呆在这个房间里，显得太暧昧了！ 剑道社的地盘，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呢！ 上田夏纳的注意力在床上面，林栖羽的注意力却在那个机器上。 这机器可太难学了，那些英文的指令，真不知道陶知命是怎么快速记住的。 明明之前那个混血的佐田尼克来培训的时候，他真的是第一次上手操作这个机器。 “等下的晚餐，我也要参加！”看着已经坐在机器旁边另外一张桌子前很认真的林栖羽，上田夏纳忽然说。 陶知命头也没回：“行啊。山本教授跟你那么熟，不会介意多你一张嘴吧？” “什么？不是你请山本教授吃饭吗？” “他说我还是个学生。” “……教授不知道你有很多钱吗？” “知道啊，他说他的钱比我多。” 上田夏纳没话说了，心里有点忐忑。 看样子像是课题组内的研究探讨，自己贸然前去，会不会很失礼？ 可是看着两颗凑得有点近的后脑勺，她咬了咬牙：必须要去！ …… “啊，帮了大忙了。”饭桌上，吃完了东西让人收走碗碟之后，山本显人看着林栖羽整理出来的第一批资料感慨不已，“这个彭博终端确实很有价值啊，效率快多了。” 陶知命笑着说：“做出这个机器的，是专业团队嘛。金融方面历年来的各种资料，不论是政策还是市场上的新闻，都被很认真地从报纸这样的媒介上录入了系统里。” “确实……”山本显人初步看了一下这些资料的翔实性就先搁在了桌上，看着他说道，“辛苦了，大郎同学。听小林酱说，她还完全没学会怎么操作那台机器。你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啊！老实说，一开始我没预料你们能这么快找出有用的资料来！要为我的轻视道歉，失礼了！” 陶知命赶紧谦虚地说道：“别让我们惶恐啊，教授。能这么快找出您需要的东西，大概是因为男生对机械类的东西更感兴趣吧。涉及到和计算机有关的指令，又不是小林前辈的母语，因此进度比我慢了一些。但进步已经很快了，她也很聪明。” 上田夏纳瞅了瞅旁边的林栖羽。 现在她知道了，林栖羽是来自夏国的留学生，什么小林羽，只是山本教授为了方便叫，替她取的一个霓虹名。 但不得不承认，仅仅20岁就能读研究生，还能拜在山本显人门下，确实是非常聪明的女孩子。 还长得这么漂亮！ “话说回来。”山本显人的声音拉回了上田夏纳的注意力，“夏纳，你这孩子还没放弃想要参加课题组的念头吗？” “……已经放弃了，没有晚饭吃嘛，听说您请客……”上田夏纳使出早就准备好的招术。 那就是：借关系撒娇！ 山本显人被逗乐了：“只要不是还没放弃就好。” 上田夏纳低头委屈：是我不配喽？ 陶知命趁机问道：“教授，您重点关注的是金本位时代结束之后法币时代的经济局势变化，是因为想从金融的角度进行思考建立新的经济模型吗？” 于是山本显人的注意力也被拉回了，让上田夏纳松了一口气，没有被进一步指责或者调侃。 但听着陶知命嘴里说出的各种术语，还有山本教授兴致勃勃与他讨论的样子，上田夏纳有点听得晕晕乎乎，又目瞪口呆。 怎么两人……说得有来有回的样子？ 现在她有点相信了，确实是自己不配，而陶大郎这家伙……有点本领。 陶知命的目的就在于希望通过山本显人得到些蛛丝马迹，聊了一阵之后就有些被启发了一样：“这么说来，我之前所认为的，降息很难缓解制造业问题的判断是对的了。想要解决它们的困境，果然还是需要效仿40年前的经验，通过大规模的投资计划进行刺激吧……” 山本显人目露欣赏：“以一个三年级学生的视野，居然想到这里了吗？” 虽然他立刻就又显现了刹那的迷茫：“但是啊……” 后面的话却没有说了。 陶知命有点不甘心，有点担忧地说道：“父母留给我的房子，因为在港区，所以就一直有从事不动产的会社想要收购。刺激的投资计划，会让不动产疯狂上涨吧？果然还是不能把房子卖掉吧？” 山本显人就感叹道：“港区的房子吗？那可真是不能轻易卖掉了。” 陶知命从他滴水不漏的言辞里，找不出什么线索。 想到这里，他话题一转，笑着问山本显人：“教授，明年毕业之后准备买辆车呢。感觉东京的车越来越多了，您平常通勤的车子是什么型号的？” “买什么车呢？不离开东京的话，公共交通只会越来越发达，越来越完善。买车堵在路上，很令人烦躁的，而且浪费时间！”山本显人只以为他在闲聊，顺嘴就说了。 陶知命心里一动，继续说道：“学会开车之后，没有拥有一辆自己的车的话，太遗憾了。还想等到有空的时候，可以自己开着车去北海道或者四国去玩呢！” “这么想一想，确实也有必要，你还在最青春的年纪。”山本显人回味似地笑起来，“不过，就算要出去游玩，轻便的轿车也够了！” “但是去青森的高速，还没有完全竣工吧？如果去北海道玩，还是得通过性能好一点的车子吧？” 汽车果然还是男人都钟情的东西，山本显人还真地跟陶知命兴致勃勃地聊起了车。 不明就里的上田夏纳和林栖羽是很佩服的，面对这样知名的教授，他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又不是很熟，怎么做到这样找到话题，跟别人聊得兴高采烈的？ 而林栖羽心里更是多了点思考：陶知命这家伙，好像在旁敲侧击地向教授套话！ 陶知命聊了一阵之后，感慨似地说道：“也许等到年纪大了，会喜欢您说的那些乡野风光。但现在啊，还是更愿意留在东京。如果东京能够像纽约那样的超级都市一样，拥有更璀璨的天际线和海岸线，那就更棒了！” 他说的完全是一个年轻人会喜欢的风景，而山本显人仰头大笑：“在东京，还羡慕什么其他的大都市？” 一脸昭和最鼎盛时代自信的模样。 “生活在了一个好时代啊！”陶知命也很期待的模样，然后立刻把话题拉了回来，“教授，下一步呢？再寻找哪些数据和资料？” 这个阶段林栖羽也参与了进去，大多时候是拿出书包里的笔和本快速地记录着。 上田夏纳觉得自己活像个傻子，就先告辞了。离开了餐厅，又气闷地回到了旁边的学校里，在剑道社里拿出竹刀练习起来。 仿佛在剑道之中，才能找到更多自信一样。 第92章、价值2万亿的一块地 和山本显人吃完了饭，等他离开之后，陶知命先送林栖羽回留学生公寓。 尽管之前陶知命说过，在外面尽量说霓虹语，但林栖羽这回却直接用华语问了：“你从教授那里，打听出一些什么了吗？” 陶知命有点惊讶地看了看她。 这姑娘，不愧是能跳级考到燕大，又能拿到公费留学名额的人啊。 他笑了笑说：“多少证实了一点自己的猜测。” 林栖羽想了想就下定了决心：“你让我思考为什么现在要留在金融领域赚钱，就多跟我讲讲你现在的计划吧。虽然我还没接触过实务，但多少能说些自己的思考。” 陶知命沉默了一下，想想也是。 跟植野洋介聊，他虽然是个本地人，却明显稚嫩得很，没什么结论。小野寺留奈就不说了，吩咐她办什么事可以，这种格局的思考根本没那个概念。 除此之外，陶知命就没有不错的交流对象了。 他看了看林栖羽，先笑着调侃了一句：“是不是中午被我说得不服气？” “……你说得有道理，我不服气什么？我只是想进步！” “行，想进步是好事。”陶知命听着这么有时代特征的词感到有趣，理了理思路就说，“简单地说，我想在港区买一些房产。现在，我知道有个大老板买了一块地，而他向来是靠买了地之后再卖地赚大钱的。地价升值的幅度，基本总是跟政府的大计划有关的。我想赚得更多点，就准备在他买的那块地周边买。但他的地周边范围那么大，我不确定哪里才是正确的位置。” 林栖羽认真地听着，又奇怪地问：“你不是说要在金融市场赚钱吗？怎么又要买房产赚钱？” “你看，把房产买下来之后，我就又可以拿房产抵押，从银行贷款，手上的现金不会变少，甚至随着房产越来越值钱，能贷款到的钱还越来越多。等房产的价格涨了不少之后，我卖掉之后房产赚一道。贷款来的钱作为本金，在金融市场还能又赚一道。这种玩法懂吗？” “……可这样不是要还很多利息吗？”林栖羽想不通。 “所以说你学经济的，怎么没有这点基础概念？”陶知命的摇头让林栖羽有点惭愧，“只要我用别人的钱赚到的钱比利息多，那就只用把利息看做成本。” 林栖羽把思绪拉回到了他说的在哪里买房产这件事：“那你今天问了教授几件事。政府大规模的投资计划，会刺激房产价格的上涨，这是大背景吧？后来你又问买车的事，思路是不是从修路的计划入手？” 陶知命赞赏地看着她，翘起了大拇指：“聪明。” 林栖羽被夸，却没什么自得：“既然这样，看看你说的那个大老板买的那块地周围，什么位置可能会把交通条件改善不就行了？” 陶知命头大地叹气：“就是因为看来看去，那边的交通条件已经很完善了，才觉得找不到落脚点。” 林栖羽静静地思考着，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少坐地铁？” 陶知命愣了一下：“……确实是，怎么了？” 重生前养成的习惯还没改掉，他确实不怎么喜欢去地铁里挤来挤去，换乘也麻烦。 林栖羽尝试着说：“但我是经常坐的，便宜。有一个观察，东京繁华的地方，基本是在地铁站附近。你说交通条件很完善了，但只要东京的人口还在增加，可能会增加新的地铁站吧？” 陶知命眼睛一亮，这个确实。虽然东京的地铁建设时间很早，现在线路和站点已经非常多了，但是…… “而且，之前碰到过一次教授在办公室发脾气。”林栖羽补充道，“说那些财团，只想要好的资产，却不真正想着怎么彻底解决铁路的债务。” 陶知命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响指：“有新的思路了！谢谢你，林妹妹！” 他的表情明显活跃起来，甚至迫不及待地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你想到什么了？”林栖羽忍不住问。 “我还得再理理，等下回学校再查查！” …… 上田夏纳也不记得自己挥了多少剑，渐渐觉得达到了父亲说的某种境界。虽然汗如雨下，身体很劳累，精神却平静了很多。 就在这时，却见到陶大郎那家伙走到了练习馆里来，而且手上拿起了素振棒。 “500下是吧？”他笑得很灿烂。 上田夏纳呆了一呆，然后恶狠狠地说：“500下！不要懈怠！” 说完她就抬起手擦了擦汗，准备去洗个澡。 剑道社里有专门的洗浴间，上田夏纳褪掉衣服开始冲洗，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了一些。 这个家伙，还是很自律的。 哪怕已经有点晚了，还是回来练习了。 没送那个林栖羽回家吗？ 她冲完了澡，穿上了衣服，走进练习馆之前又管理了一下表情，很严肃的模样。 陶知命也已经进入到了某种境界，一下一下机械地挥着素振棒。 身体在锻炼，大脑却空明地分析着今天理出来的新线索。 从送林栖羽回去又回来的一路，到刚才又查了些资料，现在挥剑锻炼的过程中，他一直都在思考。 不会有大的出入了。 此后霓虹大大有名的交通基建、东京大改造，就是这个大计划的最底色，是即将在经济刺激计划中逐步公布的重点方向。 那么，与木下秀风那块地有关的可能性，范围进一步收窄了。 要么是未来鼎鼎有名的大浪费工程：东京湾横断公路。 要么就是港区新的cbd，着眼于准备打造世界顶级高端商务区和湾区的计划。 而这些，要等计划真的公布、建成，需要的时间却不短。 他不太相信木下秀风是准备将那块地囤上那么久才出手，那么，也许另一件事才是更关键的！ 他一下一下地往下劈着素振棒，仿佛要敲碎包裹住秘密的坚硬外壳。 在木下秀风拿下的那块地不远，有一块面积不小的地。 属于霓虹国有铁道会社的那块地，在1973年东京货物转运站设立前，都一直是整个东京货运的中心，被称为汐留货物转运场。 现在，负债累累的霓虹国铁正在讨论民营化改革。 尽管正式的改革方案还没公布，但负债高达20多万亿円的霓虹国铁，即将改革是定局！ 而这块属于国铁的地，现在的价值近2万亿円。 很有迫切性，偿债需要！ 很大，归属也很清晰。 就是它了！ 尽管印象中，那块地的开发一直很晚，但如果和国铁民营化这个大事件联系起来，那里面可筹划的空间，才足够符合木下秀风的胃口！ 陶知命眼中精芒一现，猛力地劈出素振棒：“500！”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上田夏纳瞧着他的脸庞神情和下巴低落的汗珠，心里忽然有些慌。 这家伙……练得有点样子了，挺……挺帅的。 第93章、国铁民营化里的机会 上田夏纳有点心慌地咳了咳，转移话题：“洗完……要把场地整理好！我……先回去了！” “这么晚了，等等我送你回去。”陶知命心情大好，擦着汗灿烂地笑了笑，就朝洗浴间走去。 上田夏纳的双脚很犹豫。 左腿想迈出去，右腿却想留下来。 听到那边响起的水声，她的脸忽然红了红…… “你……会开车？” 出租车上，上田夏纳自己找了这么个话题。 陶知命哑然失笑。 不知道她想坐什么车。 “说起来，还是因为以前想要更方便和川岛姿子那女人相处，才去学了开车。”陶知命有点怅惋的语气，“结果，等车学会了，才发现以前太天真。” 上田夏纳没想到话题引出来的，是这样的答案。 一时之间有点尴尬，又很难把天真这样的词，和眼前这个陶大郎联系起来。 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姿子她……” 陶知命立刻说道：“我不想提她！” 上田夏纳气急：“是你自己先提起来的啊！” “……哦，对，抱歉。不过那是为了回答你的问题啊。” “你就说：‘学过’。不就行了？故意提姿子是不是要加深我上次带她去见你的内疚？” 陶知命摇摇头：“你想多了。你看我现在这样，像是放不下她的人吗？用她来加深你内疚什么的，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你已经帮过我一个大忙了。” “那我为什么不能提？” “当然是觉得你想为她说些什么好话啊。我现在对她只有厌恶，不想听。” 上田夏纳小声嘀咕着：“谁要为她说好话了……” 她之前确实有私下里多留心了一些，发现了陶大郎这家伙说的好像没错。 川岛姿子……确实是在同时和几个男人交往，就算最近也是…… 她还说她是单身的状态。 只不过，她确实不知道川岛姿子确切地对陶大郎做过什么。这些事，既不好去问川岛姿子本人，也不好问他。 至于问可能知道情况的植野洋介……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对陶大郎有些过于好奇了？ 陶知命马上说道：“不过，知道你跟她不一样的。夏纳老师刚才怎么没有先回家？回到剑道社看见你，意外地很惊喜啊。” 上田夏纳呆了呆。 是啊，为什么没有先回家？ 她嘴硬地说道：“既然已经到了学校，当然要把今日份的练习完成。本来还想看看山本教授会不会松口的，结果……浪费了时间！” 她觉得这样的解释很合理。 陶知命却让人讨厌地笑了笑：“是这样啊？你看，我说的果然没错。夏纳老师跟我一样，也是个自律的人。” “那当然！”上田夏纳耸了耸鼻子，心里有点窃喜。 在闲聊中把她送到家之后，陶知命没有下车，对她挥了挥手就离开。 而上田夏纳先走进家门关上了门，才又在旁边的窗口瞄了瞄。 看到车子远去了，她有些放松了下来一般嘟起嘴，小声呼出了一口气。 这个家伙，真是肯花钱，又坐出租车送她回来。 从来没见过他坐电车！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父亲站在了起居室的中央。 “父亲大人！”上田夏纳心里一突，赶紧站好行礼。 上田正裕穿着宽松的和服，看着女儿皱着眉头说道：“这么晚才回家，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实际上……”上田夏纳赶紧解释，“是今天晚上和山本显人教授一起吃晚饭，聊的时间长了一些，然后干脆去学校里的剑道社练习了一阵，才晚了点。” 她想了想又露出欣喜的样子：“父亲，今天我好像有所突破！” “哦？”上田正裕有点惊讶，随后又变得平静，“明天早上再考验你。今天和山本君一起吃晚饭了？他会有这样闲暇的时间？” “因为……我们剑道社的一个社员，购买了一套昂贵的机器，恰好对山本教授的研究有帮助。最近，我们在剑道社成立了一个‘金融之剑研究室’，山本教授是我们的指导老师。” 上田夏纳尝试着说道：“因为我学习的不是经济，所以无法参与到研究中，只是促成了这件事。父亲大人，那个社员很受山本教授欣赏，甚至承诺他，等到论文完成可以将名字署在第三作者一栏当中。以您和山本教授的情谊，能不能……” 上田正裕立刻板起脸：“不要做超出自己器量和能力的事情！而且，你需要这样的荣誉有什么用？大学阶段也快结束，该向你母亲多学习一些贵族的礼仪，成为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子了！” 上田夏纳的心里一凉，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明白了……” “该准备就寝了。”上田正裕说完，就举步转身。顿住脚步后，他缓缓问道，“刚才，是什么人送你回来的吗？” 上田夏纳知道自己偷看外面的举动应该是被发现了，诚实地说：“就是那个剑道社的社员。” “上次打电话到家里，姓陶的那个？”上田正裕没有转身。 上田夏纳低着头的脸阴晴不定，紧紧抿着嘴，一会才说：“是的。” “是哪个陶家？” 上田夏纳眼里露出一丝悲哀，声音已经平静了：“不是那个陶家。” “注意你的身份，还有你的使命。” 上田正裕沉默了一会，才留下平淡的一句，离开了起居室。 上田夏纳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吸了一口气走向自己的卧室。 刚才特别的那份心情，就这样很快地被来自父亲的一盆冷水浇灭了。 不那么受拘束的大学阶段……快结束了吗？ 再之后，就要走上那条自己躲不掉的路了。 上田夏纳坐在床沿紧抿双唇，脸上有着英武之气，眼底却渐渐涌出泪花。 她忽然更加希望早日开学了。 …… 陶知命回到家，也发现起居室中有人正等着他。 看到桌子上的小菜和酒，陶知命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植野洋介伸出手让他坐在对面，然后才说道：“打工的书店已经找到了。其实前几天就想跟你说的，后来干脆想，要先做好准备。” 陶知命瞧他这正式的模样，喝了一杯酒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植野洋介笑着说：“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新的住处也已经找好了，离打工的书店很近。我准备明天就搬过去。” 陶知命呆了呆，才忽然笑起来：“看来，和留奈的事被你发现了啊？洋介，觉悟提高了，值得赞赏！” “……真是的。酝酿了很久的话，突然不想说了。”植野洋介郁闷地喝酒。 “说啊，想听听。”陶知命饶有兴趣。 植野洋介搁下酒杯，才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说道：“过去的这个月，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虽然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与现在的你已经有了很大的差距。别看我这个样子，也是不想服输的男人。就算今后都无法超越你了，也想成为足以一直站在你身边的伙伴！所以，考验什么的，放心吧！我会做好的！” 陶知命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嘴角带着笑容赞许地端起了杯子：“至少每个星期，要回来一次！电话装好了吗？” 植野洋介也端起杯子笑起来：“当然！” “干杯！” “干杯！” “书店的计划，我要的线索，今天已经找到了！”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书店这部分，我可以拿钱出来占点股份吗？” “20%，不能更多了！” “我……” “多了你能驾驭吗？” “我……”植野洋介又被打击了，叹了口气问道，“那么，线索是什么？” 陶知命眼中精芒吓人：“国铁民营化！虽然我还不知道，最上恒产背后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但我找到了一个目标！汐留附近有一块面积很大的地，全部属于国铁。负债累累的国铁，会制定计划处置这块地的。那么，我们把目标锁定在那附近就行！” “原来如此！”植野洋介也嗨了，“国铁民营化吗？确实看到新闻上经常讨论，必须要进行改革了。要参与到这么大的事件里了吗？真让人兴奋啊！” “一定有某些参与的方式的！”陶知命心里感慨不已，“负债39兆亿円的霓虹国铁，此刻却像一大块可口的肉。我们就先喝点汤！” 第94章、大郎为什么想不开 里边卧室的门后，小野寺留奈听着外面两个年轻男人的交谈，默默地微笑着。 她还要等待收拾他们吃完的酒菜。 但从明天起，这间这么大的房子里，就真的只住着她们母女俩与大郎了。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她原来的公寓退掉了，东西已经全部搬了过来。 植野君从原来那个见到她会拘束着彬彬有礼的大男孩，成长为有几分成熟模样的男人了。 而已经与她有那样亲密关系了的大郎，更是从原来那个颓废的模样，变成了这样强大的男人，正计划着难以想象的未来。 这个男人……目前只属于她！ 她忽然想起，一个月前也正是这个时候，她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走进电话亭，拨通了这里的电话，说出了那番话。 似乎……幸亏说出了那番话啊…… …… 清晨让陶知命醒来的，是小野寺留奈柔软的身躯和温柔。 看她在一旁用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自己，陶知命浑身舒坦地笑了笑：“早啊，小留奈。” 小野寺留奈倍感温柔，将头搁在他的臂弯中喃喃说道：“你怎么这么懂得哄人开心呢？我比你大七岁呢。” “但你在我旁边，就是像个小女人啊。”陶知命伸手撩拨了一下。 “嗯……”小野寺留奈伸手捂住他的手掌，随后又呢喃着问，“喜欢我吗？” “怎么了？昨晚不够确信吗？”陶知命眼里满是笑意，“话说回来，那些主妇是不是总在教你新的手段啊？” 小野寺留奈有点窘迫，不舍地坐了起来：“弥子应该快醒了，我得起来了。” 陶知命惬意地看着这个女人在面前穿上衣服，然后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床上衣服之后拉开了窗帘。 窗外近处的景象，还是略显老旧的这片城区。 但陶知命知道，已经有规模庞大的计划在高层中酝酿了。未来的港区这一带，将会翻天覆地。 本来的陶知命，对霓虹哪有那么多细节的认识？ 重生到这里一个多月后，才更加感慨港区意味着什么，在港区拥有一套房子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在将来有着“港区男只取港区女、港区女只嫁港区男”说法的那个港区。 整个东京最顶端的富人区之一。 而陶大郎甚至还是东大的学生。 想想当初那个富泽理纱和柳川美穗的肆意求欢，想想小野寺留奈的意动，真不知道当初的陶大郎为什么想不开。 眼下更大的机会正在揭开面纱。接下来，就该去汐留那边转转，尝试理出木下秀风真正的计划了！ 陶知命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走出了卧室去洗漱。 小野寺留奈已经在厨房那里忙碌了，知道弥子还没醒，陶知命干脆又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然后在耳边小声说道：“等弥子上学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偶尔也可以在这里……” 一番话咬着耳朵说出，直让小野寺留奈觉得浑身发热发软。 她已经领悟到处于最血气方刚时期年轻男人的强硬了，所以现在他的这种话，总带着异样的撩拨力量。 陶知命笑呵呵地香了香，才哼着小曲走进了卫生间。 小野寺留奈这才转头看了看那边，然后又看了看外面渐渐升起来的太阳洒下的光辉。 四月了，开学的季节。 樱花，正在盛开…… …… 今天出门的陶知命，没有再坐出租车。 经过林栖羽的提醒，陶知命终于转变思维注意到了这件事：东京，和他最熟悉的国内大城市是不一样的。 决定这个城市哪些地方更为繁华、地价更高的，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地铁站。 东京的地铁已经算是很完善了，这也是陶知命之前忽略掉这一点的原因。 因为很完善了，印象里此后新开的地铁线路和站点也不多了，而且大多是往远处外延的，就忽略掉了港区这个最核心区域地铁站布局的调整和影响。 但想想国铁民营化之后的变化，整个国铁分成了6家客运会社和一家货运会社。 各家运作的线路和区域虽然会有划分，却其中最重要的几家，线路却都会延伸汇聚到东京。 出于各家不同的策略，再加上一些小的民营铁道会社，会不会借这一轮机会，在东京大改造的过程里优化线路、调整站点布局？ 这就是陶知命今天要去确认的一点。 花的时间很短，就来到了都营浅草线的大门站。 陶知命住的地方，交通还可以啊。虽然将来这里还会多一条大江户线，但现在还真没看到要增设地铁站的必要。 身旁的人大多都比他要行色匆匆。这是陶知命印象中霓虹上班族的典型形象，提着皮包，穿着以黑灰为主色调的宽大西装，皮鞋在地上踩得快速响动，赶往地铁站。 现实的地铁站中人头攒动，可没有那么多动漫里看到的帅哥和萌妹子。 陶知命观察的主要不是这个，都营浅草线运营于地下，坐上去之后，他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了。 沿着前往新桥的方向，他边走边思考。 走了不远，右边应该就是那块总面积超过30公顷，后来被称为“东京都心最后的超大型在开发计划”的地。 可这块地，不是一直脱到泡沫破裂、地价暴跌之后才拍卖启动吗？ 之前陶知命以为木下秀风看上的就是这块地，毕竟后来赫赫有名。 但后来又发现了矛盾点：这块地一直没能动弹，那木下秀风的最上恒产，是凭什么在1986年成为霓虹营收第三的会社的？ 从大门站到新了桥站，地下、地上就是铁路线错综复杂的新桥站。 这里是一个换乘站，载满人的电车正把各色人等，送往不同的方向。 陶知命转了身，看向东面。 这里就是汐留货物转运场的所在了。 他准备过去转转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启发。 站在街边，等着绿灯亮起的时候，一辆很豪华的车子从面前开过。 陶知命并没有注意这辆车，但车子里面，坐在后排本来看着窗外发呆的上田夏纳却忽然惊愕了一下，然后就转着头回望。 “怎么了？”她的妈妈也转头看了看，然后就轻声问她。 “……没什么。”上田夏纳重新坐好，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脑子里却不禁开始想：陶大郎这家伙在这边干嘛？ 上田正裕在前排副驾上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然后就吩咐：“等下到了住友，见到森泰教授的家人，不要这么举止失措！” “我明白了。”上田夏纳轻声回答，低下了头。 她妈妈伸出手来，捏了捏上田夏纳的手掌，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上田夏纳勉强对她笑了笑，又重新开始望向车窗外。 樱花已经开了，外面有灿烂的阳光。 但阳光照不透暗黑色的车窗玻璃，她只能坐在阴影里。 第95章、种韭菜感觉真好 在汐留附近转悠、思考了两天之后，陶知命来到了银行。 前原玖幸奈尊敬得很，见到陶知命就弯腰行礼：“陶君，是为新汇入的钱而来吧？” “是啊，来办理一下手续。” 和铃木大辉达成合作之后，他拿出来赌一把的5亿円，却没能立刻拿出来，而是经过了这么多天。 这证实了他的判断：尽管入江雄太对铃木大辉非常尊敬，但铃木大辉本人，其实在真堂组甚至算不得二号人物。 看来从真堂组里调动出这5亿円，他一定也费了些劲、想办法得到了组长的许可。 铃木大辉之所以对陶知命另眼相看，是以为他还有往上爬的雄心。而且，从小幡佑介嘴里得知，铃木大辉可谓是智勇双全，并不单单只有蛮力。 于是他调教出来的入江雄太，也有了几分风采，做事带脑。 最近没怎么见着雄太，铃木大辉说，让他学习去了。陶知命感觉下次见面有了调侃的话题，不知道yakuza去哪里学习的。 铃木大辉的计划会需要钱，陶知命能赚钱，不光胆大，才能又已经通过井上龙、最上恒产以及处理大宫浩史的威胁得到了证明。 和井上龙一样，以半年为期，足够覆盖霓虹86年全部的降息周期了。 到那时，一切就会不一样。 前原玖幸奈已经不再是最初的心态了，忠实地为陶知命办理着手续，只愿在他心目中留下的印象越来越好。 陶知命又坐在她对面，翻看着旁边摆的杂志。 他专注的姿态，让前原玖幸奈越看越心痒。 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身高、长相、学历、谈吐、财富……都如此无可挑剔。 可惜的是，喜欢的是比他年轻大、有孩子的女人。 “陶君，已经办好了。”前原玖幸奈轻声地说道。 “哦。”陶知命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问道，“玖幸奈，想买辆汽车的话，银行这边有没有合适的渠道？” “陶君想要买汽车吗？这个……我可以帮忙联系的！”前原玖幸奈立刻说道。 “是的。那你先帮我联系一下吧，如果能帮我办好全程的手续最好。”陶知命笑着说，“车子的话，就这个吧。” 他翻开杂志上的那一页指给前原玖幸奈看，是一辆奔驰190e：“这个可以找得到可靠的卖家吗？” 看到是辆进口品牌，前原玖幸奈毫不犹豫地说道：“请交给我吧！” “那就等你消息了。”陶知命说完就离开了银行。 前原玖幸奈送走他之后，立刻开始忙碌。 银行现在对高级客户的服务，其实主要还是集中在金融理财和内部手续的便利性方面。陶知命骤然提出请她帮忙联系买车，以前还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不仅她没有，听到她的询问，课长也很诧异：“帮忙联系买车？开什么玩笑！” “对！”前原玖幸奈指着杂志上的那一页，“想要买这辆。” “……造型有些张扬啊，像是赛车。”课长有点为难，“这么新型的进口车，可能很麻烦啊。他为什么不自己去买，却要委托你帮忙？” 前原玖幸奈觉得课长的眼神有点玩味，忙说道：“总之，这是他第一次对我提出要求，这证明他正在开始信赖我。也许是个考验呢？课长，今天他的账户，又进入了5亿円啊！这样的优质客户，应该尽力提供更多样的服务，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样吧，我先尽力问一问吧。”课长总觉得想要买这样一辆有点张扬车型的年轻人，大概是故意想对玖美奈暗示点什么吧？ 他深深看了前原玖美奈一眼，就开始询问可能知道的人。 陶知命并不知道自己随口一提，反而让银行那边有些为难。 他对后来银行的贵宾服务习惯了，忘记了这还是86年。霓虹的金融开放之后，外国大银行的进入，才让霓虹的银行开始学习一些做法。加之霓虹平民的财富增加，也并不是时间很长的事。以前大客户服务针对的都是公司，对个人高级用户的需求和服务点挖掘，才刚刚开始。 之所以要找他们来买车，是因为自己并不清楚霓虹这边的情况和手续情况。银行对自己多少是比较重视的，陶知命觉得找他们很合适。 等开学后，就得经常来往于学校、家里和外边了，有个自己的车会方便很多。 至于车型张扬一点……这年代他看得上的车型也不多。霓虹车自有霓虹车的特点，他不想选择，于是就这个吧。 ae86虽然已经出了，但陶知命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情怀。 何况，泡沫时代浮夸的东京里，一辆进口好车，有时候可以更方便地解决一些小麻烦吧？ 到了学校，陶知命打开机器，先仔细察了一下看最近的行情。 3月12日降息公告发布之后，霓虹円继续升值了那么一些，现在又开始短暂地横盘波动，汇率似乎稳定下来了。 这行情看着是很真实的，但陶知命既然清楚4月又会降一次息，就嗅到了些不寻常的味道。 这两天，新闻报道里已经出现了大量吹捧降息政策起到作用的解读，并且开始预测，霓虹円即将稳定下来，甚至贬值到之前政府所说的180:1这样稳定的区间。 曾被割过多次的陶知命闻到了种韭菜的肥料气味。 他可是很清楚，霓虹円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的。 他算了算，上次赚完那一波，他在汇市里的20亿円，按照此刻的汇率数字，仅仅只是再次小赚了一点，到了27亿円左右。 上次可是2.6亿円的本，一口气净赚6亿。 这次20亿的本，这么长时间也没赚这么多。 不过，新一轮的大行情应该是快来了。4月降息之前，大玩家们应该还是那样的套路吧？ 先顺着这些公开的或者是由他们找人放出来的新闻，营造些漂亮的曲线，然后再制造恐慌性的行情，把镰刀割向不理智的韭菜们。 陶知命认真思考了一阵，后面如果要参与围绕国铁民营改革展开的这场东京土地战争，资金还是更充足一点的好。 尝试多吃一波吧！保守一点玩！ 他开始给工藤常乐打电话。 20多亿円的本金，现在又多了铃木大辉的5亿，加上杠杆此刻进行交易的话，也有一点小动静了吧？ “什么？现在逐步地卖出霓虹円？”工藤常乐照常吃惊，“陶君，你……判断出了什么？” “啰嗦什么？照我说的做！”陶知命下着指令，“刚刚入账的5亿円，开始用低一些倍数的杠杆买入米元。” 有人在准备种韭菜，霓虹円很可能要先一路贬值一些，然后在政策出来之前狂猛升值。 所谓抄底，向来是大玩家布局布出来的底。 这涨跌的波动间，都是赚钱的机会。 一共有30多亿円了，可以尝试小小引动一下行情了。 在日交易规模就达到近千亿米元的外汇市场中，这点钱算不得大动静。 不过，却有可能起到信号的作用。 陶知命敢肯定，只要他忽然有序的投入这些资金，有心种韭菜的人大概会判断是不是有同行已经在开始布局了。 那么，他们当然也会加入其中，推波助澜！ 种韭菜的感觉真好。 第96章、香醇可口 陶知命没有要求工藤常乐一口气进行操作，而是在未来的三天里，慢慢执行完这手准备。 在研究室中一边看着彭博终端上的数据，他一边时不时地指挥着。 最开始的阶段，要让工藤常乐了解一下他的节奏。 另一头的川崎一郎，咬着牙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工藤常乐的动作。 现在，他只能背水一战了。 如果这次再出问题，前途就完蛋了。 所以现在，难不成陶君判断霓虹円要开始稳住，开始贬值了？ 降息政策的作用即将真正显现出来？ 缓慢但坚定升值的霓虹円，因为突然出现的规模较大的卖出交易手，产生了细微的波动。 这丝波动也被很多此刻关注着霓虹円外汇市场的大玩家关注到了。 到了夜间，不眠不休的外汇交易市场，尤其是欧洲和米国的玩家，开始进入活跃期。 看到已经缓慢升值数日的霓虹円突然开始稳定下来，脆弱地波动着，纷纷商议起来，尝试性地投石问路了。 终于，新的一个贬值小周期开始。 但势头，却不小…… 陶知命一直观察着这一切，嘴角微微扬起，头枕着手掌往后面靠了靠。 他的实力确实还很小，但因为知道大势、知道大玩家大致常用的套路，却小小地显露了一番四两拨千斤的能量。 接下来几天，就要密切关注了。 这波贬值的行情，只是假象。 米国要霓虹円升值，现在还远不是尽头！广场协定之后，嫌霓虹円升值得不够多，后面可还有一个巴黎协定。 霓虹内部深知无力抗拒这大势的力量，也会有很大一部分跟随这种脚步，尝试在不利于霓虹的外部大环境中壮大自己。 等韭菜种好，收割就会开始，一茬一茬的。 这次，陶知命不贪，杠杆比较低，百倍而已。 但等到下一次降息前的大行情，他就不会手软了！ 一整天的时间在布局新行情和查找国铁民营化资料中度过，看到时间已近9点，他关掉了机器和灯，离开了房门，却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场地里挥剑的声音。 过去一看，又是上田夏纳。 “夏纳老师，什么时候来的？” 陶知命有点诧异：之前上田夏纳来到学校，会先来瞅瞅他在不在的。 上田夏纳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继续咬着牙挥剑。 陶知命觉得她练得很有气势，很有力的样子，似乎面前真的有敌人。 美少女挥剑其实很有看头，但陶知命想了想时间就说道：“时间不早了，夏纳老师，送你回家吧。” “嗬！哈！”上田夏纳反而咬牙切齿地喊出声来了，继续劈着。 陶知命有点摸不着头脑，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 是不是，不该继续打扰她？ 还好上田夏纳停住了一下，喘了两口气说道：“不用！你先走吧，我还没结束！” 说完已经再次继续。 “那……明天见。”陶知命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反正明天还要过来关注行情，再过两天就开学了。 听到陶知命离开的脚步声，上田夏纳又原样地劈了好几剑之后，再次失控似地喊出声来，一剑一剑力道和气势是十足的，但动作却似乎不那么稳了。 到了后来，更是发泄似地乱砍一气，然后停了下来喘着气。 汗水从额角和发端滴落，眼睛红得吓人。 过了一会，才表情冷漠地走向洗浴间。 要开学了，但不会有什么不同。 她今天又来的时候，终于发现他也到了这边。 不过听着里面打电话的声音，她终究没有敲开门。 是时候收敛心思，准备过渡到毕业后的心态了。 要不然，到时候生活突然变样的话，她怕自己会发疯。 …… 陶知命回到家，只见小野寺留奈已经站在了玄关那头，弯下了腰温柔地说：“欢迎回家，辛苦了。” “在等我啊？弥子呢？”陶知命笑吟吟地脱掉了鞋子走过去。 “已经睡了。”小野寺留奈走上前来，伸手帮他脱下外套。 陶知命轻轻环住她的腰，闻了闻发端的香气就说：“还有吃的吗？晚饭忘记吃了。” “诶？”小野寺留奈惊愕地往后抬着头看他，“都这么晚了……” “一直在学校里，忙着理财的事。”陶知命正好俯身亲了一口，“简单煮碗面吧，我先去洗澡。” 等他洗好在桌子旁吃着面，小野寺留奈就坐在对面说道：“今天，有两个好消息。” “哦？” “没有出门，却意外接到了电话。”小野寺留奈笑着说，“大川先生似乎是找到心仪的伴侣了呢，准备要搬走了。” 陶知命调侃道：“有没有礼物谢谢你这个媒人？” “同意出售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小野寺留奈眼波流转，“完成了这件事，就可以向井上社长辞职了吧？” 陶知命吸溜着面条：“等我给他第一个月的收益时候吧。另一个好消息呢？” “昨天北川夫人打电话来询问了收益的情况之后，今天打电话说，能不能再多加200万円。” 陶知命立刻摇头：“先回绝。就告诉她们，你总是有钱拿出来，太可疑了。等过几天，将这次的收益和本金都给她们，说被我问出了真实的情况，受到了训斥。” “诶？”小野寺留奈愕然问道，“为什么啊？” “以退为进。”陶知命喝了两口面汤就搁下碗，“等她们煎熬几天，她们一定会自己帮你想办法的。到时候，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这样啊……”小野寺留奈思考了一下，有些窘地低下头，“她们……大概也只是会继续教我怎么取悦你，然后想办法让这件事可以继续下去。” “只要她们想要继续赚这个钱，你就有了筹码。到时候，把这件事做得规范一点，建立一个主妇俱乐部，收益的比例可以降低不少，毕竟我就有了理由赚取佣金。为你做这件事，和为她们做这件事，理由可不一样。这可都是看在是你朋友们的份上啊！” “但我……”小野寺留奈咬了咬嘴唇抬起头，“还是要取悦你对不对？” “不是取悦。”陶知命笑眯眯地看着她，“我本来就喜欢你。现在，面吃完了，该吃点更好的了。” “……我先……” “放在那里，等下我来收拾。”陶知命挪到了她旁边，搂住了腰，“因为都是好消息，所以今天很开心吗？” “因为……遇到了你。”小野寺留奈看着桌上的碗碟喃喃说道，“因为……这么晚了还没吃晚餐，却直接回家吃了。而且，弥子明天就可以去那么好的学校读书了，我却不用像以前一样，为钱而发愁。这是这么多年来，我最安心的一个开学季了。” “回家来吃，因为家里有可口的菜啊。”陶知命看着温顺靠在他怀里的女人，忽然说道，“留奈，准备一下，等弥子上学后的第一个假日，我们一起去看樱花。” “……嗯！” “要穿着那套漂亮的和服哦。” “嗯！” “现在先穿起来看看吧？” 小野寺留奈脸颊嫣红，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去换……” 陶知命满眼都是笑意，看着她轻悄悄地小碎步走向原本属于植野洋介的卧室。 收拾洗好了碗筷，才过去先轻轻敲了敲门。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小野寺留奈果然已经换好了和服，风情万种地站在那，眼里柔媚不已。 陶知命缓缓地迫过去，反手轻轻地关上了门。 凑到耳边轻声说道：“弥子就在隔壁，不能喊出声哦。” 小野寺留奈呼吸急促起来，只能咬着唇点头，随后却自己主动勾上了他的脖子。 陶知命觉得倍儿棒。 28岁的年龄，果然是特别香醇可口的时候。 一个渴求已久，一个血气方刚。 尤其是，在这衣服的半遮半掩间，尽是一个压抑着声音却尽情迎合的风情…… …… 第96章、参与不动产战争 陶知命那头风月无边的时候，上田夏纳才刚刚回到家。 时间其实比父亲大人说的要晚一些，但她并没有惊惶不定。 毕竟今天心里一点鬼都没有，仅仅只是……练了很久的剑。 她其实不知道练剑有什么用，就像父亲大人觉得，她想要在论文上署名没什么用一样。 坐在床头发着呆，门却被轻轻地敲响了。 “夏纳酱？” 上田夏纳起来打开了门：“妈妈，怎么了？” 看着女儿，改随夫姓的上田晴子轻声问道：“妈妈能进来坐坐吗？” “……嗯。” 上田夏纳回到了床边坐下，上田晴子轻轻关上了门，坐到了她旁边。 一开始先没说话，然后才拉起了她的手搁在自己腿上，抱住了她的肩膀靠向自己的肩头：“时间过得真快啊。原来总是跟妈妈说这说那的小姑娘，现在有了心事，却宁愿跟剑说了。” 说完就摊开她的手掌，摩挲着她的指腹和掌心：“一连几天都将自己练习得这么疲惫，到底是怎么了？妈妈，很担心……” 上田夏纳靠在妈妈温暖的怀里，鼻端一酸：“……没什么啊，我喜欢剑道。” “你啊……才不喜欢。小时候，总是把眼睛哭得红红的，却不得不拿起竹刀……”她的母亲叹了一口气，“妈妈也年轻过，大概猜得到发生了什么。夫君大人他，前天也和我谈过话。” 上田夏纳喃喃说道：“父亲大人是想多了。” “大概因为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吧。夫君大人对你有那样的期许，也是因为担心你的未来。藏在他严厉外表下的，其实是一颗温柔的心。爸爸和妈妈，都深爱着你。” 上田夏纳的眼睛红起来，却没说话。 “今天晚上，妈妈和你一起睡好吗？想听你说说那个男孩子。” “……什么男孩子？没有那回事……” “那么，本来总是笑得很开心的我家夏纳，怎么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呢？去过森家一次之后，更加明显了。” 上田夏纳却更加烦躁起来，坐直了说道：“真的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妈妈，让我自己睡吧！” 上田晴子抿着嘴看了她很久，然后就只是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晚安，夏纳。” 上田夏纳点了点头，等她走出去之后，才躺到床上拿被子蒙住了头。 被窝里，过了一阵才传出小声的啜泣。 真的本来就没有那回事。 没有希望长大的种子，不要萌芽就行了。 …… “弥子酱，到了新学校，要努力哦！”陶知命出门前，笑呵呵地叮嘱了一下小萝莉。 “嗯！会加油的！”井山弥子对那个漂亮的新学校也感到很期待。 而且，因为穿上了之前买的新衣服，背着新的书包，感觉自己更可爱了。 陶知命赞许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对小野寺留奈说道：“送弥子去学校参加完入学式之后，先回家等我电话。” 小野寺留奈轻轻说道：“我明白了。” 目送陶知命离开家之后，井上弥子忽然问道：“妈妈，大郎哥哥说周末去看樱花，真的吗？” “真的哦。”小野寺留奈蹲了下来帮她整理着衣服，然后说道，“弥子，以后……还是叫陶桑吧。” “可是……大郎……陶桑之前不是说让我就这样叫吗？” “那是之前啊。”小野寺留奈想了想说道，“妈妈啊，很快就要辞去现在的工作，全心为陶君工作了。你想，陶君是我的……老板，是妈妈的上级，你叫哥哥的话，会很错乱的。” “……哦。” “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那……我们准备去新学校吧！” “好耶！” 小野寺留奈笑着看她跑回房间背书包，微笑着拿好了便当。 看她充满期待地走了出来，从头到脚都精致了很多，小野寺留奈心生感慨。 女儿能在那么好的学校读书了，而自己每天出入的场所，也越来越高级。 真的已经像是一个“贵妇”了。 但她最享受的，还是深夜的那些时间。 只有那个时间，这个身份也好，那种感觉也好，才是完整的。 …… 小野寺留奈送弥子去新学校报到了，陶知命却径直到了东京大学。 剑道社里，金融之剑研究室中的彭博终端已经被打开。 陶知命看着屏幕上的行情，不禁翘着嘴角。 普通人里，或者跟风进入到外汇市场的小机构，当然都有一个共同的判断：霓虹円会升值。 毕竟，这可是米国的要求。 老百姓对于这个，其实是喜闻乐见的，毕竟霓虹円的购买力提高了。 只不过苦了制造业和出口而已。 但是，究竟会升值到哪里，现在的谁心里有个数？ 遇到众多经验丰富的大资金有意的引导，霓虹円开始小幅但坚定地开始贬值了。 大量的散户有些慌了：升值，就到这里了吗？ 虽然说190是可以接受的，但现在170左右，真的要像某些电视上的人物说的一样，滑到180左右了吗？ 还没有另外一次降息的新闻啊。 部分人坚持自己的判断，咬牙往建的仓里投入后续资金打鸡血，赌霓虹円还会涨。 有的人却开始恐慌地止损了。 骤然而来的一波贬值小行情，在加速。 这次，知道大势又熟知大庄家套路的陶知命，巧妙地引导了这波行情的出现。 这也让他开始警惕了：后面，他的资金出入，已经开始可以引起些微的注意。 从汇市大捞特捞的阶段，不可能持续太久。 陶知命是有这样的觉悟的，单纯从金融市场把身家搞到多少亿米金什么的，只能将自己掩藏在汹汹大盘中。 是时候为更专业的操作准备团队了。并且，以后要做很多事，也得要自己的团队。 开学之后，看看东大里有没有什么好苗子吧。 现在让陶知命纠结的，还有另一件事。 在汐留货物转运场那一带的转悠，作用不明显。 看来，视野得拔高一点。 财团们和各方势力，都想插足到这个大计划里，在即将分割的国铁分会社中成为股东，然后又根据自己的影响力划分蛋糕。 在陶知命的记忆里，像日后的jr东霓虹，各大财团的股份都有。 那么，木下秀风的计划，也许并不仅仅是卖那块地。 陶知命看着看着，不禁喃喃自语：“秀风小老弟……难不成，你是想借这个事，也掺和一脚，加入某个财团？” 他嘀咕着，觉得方向是清晰的，其实没必要想太多。 这毕竟是未来东京最后一块待开发的大地块，价值兆亿霓虹円呢。 而且，木下秀风目前拿的这块地，是迟早要脱手的。 汐留那块地虽然仍旧可能像记忆中一样，直到90年代末才开始开发，但只要是它边上的不动产，在泡沫顶峰期愿意出售的话，必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木下秀风真正的计划是怎样，后面可以从他那边试探一下。 书店和舞厅的选址范围，却可以更加明确了。 就围绕汐留这块地做文章！ 陶知命主意一定，看了看时间，就往打电话联系小野寺留奈。 “留奈，弥子已经到学校了吧？” “嗯！弥子酱，很开心。”小野寺留奈果然已经回到了家里，而且语气很开心。 然后她又严肃起来：“陶君，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吗？特地让我回来等电话。” “没错，开始按我说的方向去寻找可出售的不动产吧。只要有出售的意向，只要价格不高于现在地价的3倍，就可以买下来！” “3倍？”小野寺留奈在电话里惊呼，“这也太……” “没事！”陶知命信心满满，“当然，能够以低一点的价格成交，是最好的。总之，先帮我寻找这样的不动产吧。” 他说了一通方位和需求之后，小野寺留奈听出他声音里的期待，不由得干劲满满：“我明白了！这就出发！” “注意安全。等我回去，再好好犒劳你。” “……嗯！” 搁下电话，陶知命才坐在椅子上放松地晃了晃。 这种参与到东京不动产战争中的感觉，有点刺激。 目前的时间点，收购不动产这种事，只要不是遇到傻子，对方报价都会高于市价不少。 毕竟涨势太快了。 但是，有些地方地价增长的速度，却会出乎人意料之外地快。迅速拿下，与巅峰时期的价格相比，可能甚至会有十倍以上的涨幅。 陶知命不会亏，而且买下来之后，地皮可是顶级抵押物。 银行已经开始有点慌了，毕竟都降息过两次。 很快，就是各种金融专员满世界跑，求优质客户贷款的时候了！ 第97章、莫名怒意 陶知命正在休息，却看到窗外冒出一个脑袋，愕然地看着他。 他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不是山根横久吗？好久不见。” 山根横久像是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看到面前还是他这张脸，不禁色变：“陶大郎！你这小子，怎么会在剑道社！” “我已经加入剑道社了啊，夏纳酱许可的。”陶知命笑眯眯地说。 “你……你……”山根横久骤然消失，不久门就被敲响了。 陶知命并不怵他，过去打开门之后，山根横久却有些忌惮的样子，凝重地看了一眼里面，然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说明。”陶知命指了指里面的机器，“那玩意价值数百万円，而且，现在是经济系山本显人教授很重视的东西。” 山根横久呆呆地张了张嘴：我说什么了？我准备去砸吗？至于一上来就把王牌全打出来吗？ 他被夏纳酱的许可和山本显人教授重视的机器，还有数百万円的价格这些词唬在当场，一口气憋得极为不顺。 陶知命这才老神在在地抱起双臂：“不是还没正式开学吗？怎么今天来了？” “你这家伙……”山根横久这才指着旁边的牌子，“这到底是……” “哦，针对现在金融市场的变化，正在研究重要课题的山本教授，请我帮忙搜集一些资料。因此，剑道社成立了一个‘金融之剑研究室’，夏纳酱是小组长哦。” “上田大小姐……”山根横久脸上阴晴不定，有些阴狠地看着他，“你和上田大小姐之间……” “春假期间，有见过几次了。”陶知命确认了他的猜测，然后玩味地看着他问，“原来山根君对上田大小姐有倾慕之心啊……” 山根横久表情一滞，有些恼怒地说：“你在胡说什么？对上田大小姐，我只有尊敬！” “喜欢就喜欢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陶知命说着还补上一刀，“就算没有结果，也不妨碍喜欢啊。” 山根横久气极，只恨得牙痒痒。 可是陶知命之前制作的、用来防止意外事件的牌子还挂在外面墙上，他拿不准局势前，又不敢就此发泄愤怒。 这家伙，真的变了！这次见到，比之前在友和与住友见到的时候，眼里的光芒更不同了些。 “好啦。”陶知命不跟他计较，“知道你以前看不惯我，但多少也是东京大学的学生，有点器量好不好？没什么事的话，我继续帮山本教授做研究了。” 随后，门就这么从里面被关上了。 山根横久站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 这个家伙，居然能够帮助山本教授做研究吗？ 刚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走到面前。 看到山根很久，她吃了一惊，点了点头就问道：“请问……陶大郎……他来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山根横久皱了皱眉头。 而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陶知命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就向山根横久介绍道：“这是山本教授的硕士研究生，小林羽哦。” 山根横久咬了咬牙，却行了个标准的见面礼：“初次见面，小林前辈！我是剑道社的山根横久，陶……君的同级同学！” 陶知命赞许道：“很有精神！小林酱，进来吧，我已经找到了一些资料。” 看她进入了房中，门重新关上，山根横久咬牙不已。 不是前辈吗？这家伙为什么也用那样失礼的称呼？ 听那个发音……难不成是留学生？ 怎么一个春假过去，剑道社突然什么人都来了！ 听到背后又响起脚步声，山根横久骤然一火，转身就怒叱：“又是谁？” 随后表情就僵在那里。 上田夏纳皱着眉：“山根横久，你这家伙，怎么回事？” “……实在失礼，上田大小姐！”山根横久立马鞠躬，直起身之后又指着牌子，“这……” “山本显人教授作为指导老师的特别研究室。”上田夏纳看了看他，想起最开始的事情，想了想就说道，“以后，别因为他的身份有不必要的情绪了。明白了吗？” 山根横久听得一呆，可对上上田夏纳认真的眼神，却收敛起了情绪，光速弯腰：“我明白了！” “夏纳酱吗？自己进来吧。” 门内声音响起，山根横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目当中的上田大小姐，也犹如回家一般，非常熟练地推门走了进去。 他着实抓狂：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多久了？ 愤懑的情绪只能通过挥剑来发泄！ 不久之后，练习场里就响起他挥劈竹刀的声音，还有嘴里的叫喊： “精进！精进！大和第一！” 过了一会，上田夏纳就走了过来，也过去换上了练习服。 这次对练的装备，还有头盔。 “山根，向我进攻！”她握紧了竹刀的刀柄，厉声要求。 “……上田大小姐，你……不是组长吗？”山根横久看了看那边。 “集中！挥剑！” 山根横久压下心里的疑虑，轻轻攻了过去。 凶猛的格挡骤然将他的竹刀挑开，上田夏纳大声呵斥：“你没有吃饭吗！” “失礼了！”山根横久一个鞠躬，过去捡起了竹刀，又去穿上了全套护具。 她的实力更强了！ “进攻！”等他在面前摆好姿势，上田夏纳自己挥劈了过去。 山根横久赶紧拿出全部的注意力抵挡着。 “进攻！进攻！进攻！”上田夏纳一剑接着一剑，山根横久苦不堪言。 等他手里的竹刀再一次被劈落在地，上田夏纳才收起竹刀捏在掌中，缓缓说道：“练习吧。要变得强大啊，山根横久……” “……是！”山根横久咬着牙捡起了竹刀，再次劈砍起来：“精进！精进！” 上田夏纳有些落寞地拿着竹刀，走到了练习场一侧的窗户边，把剑抱在怀里坐在了地垫上。 阳光刚刚洒落，几瓣樱花缓缓地飘到她身前。 樱花的美丽，怎么就这么短暂呢？ 要不了多久，她们也会全部凋零了啊…… 上田夏纳发着呆，没一会却听见陶知命喊她：“夏纳酱，发现一个有趣的新闻，想要请教你哦。” 她回过头，想了想就拄着竹刀站了起来，默默地走了过去。 山根横久目视着他们的背影，回头之后竹刀挥得更狠了。 房间中，林栖羽看着一身剑道服的这个少女走了进来，先默默地站了起来，让出另外一张椅子。 上田夏纳却摇了摇头，直接坐在了房间里的单人床上：“什么有趣的新闻？” 陶知命指着屏幕上的一则新闻：“看，曾经和山本教授一样是经济学家的森泰吉郎教授所创办的森大厦，他的那位长子森稔，提出了一个要在六本木策划一个新城的想法呢。” 上田夏纳目光一凝，盯住了陶知命：“这个新闻，怎么有趣了？” 陶知命看着她眼底的一丝怒意，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刚开口就碰了个钉子？ 第98章、东京风起云涌 “没什么啊，只是突然对森吉太郎这位人物有了兴趣，发现他的长子也是东大的前辈呢。”陶知命看着她的表情，缓缓说道，“而且，在新闻中，看到你父亲的名字……” 上田夏纳盯着他：“所以呢？” 陶知命感觉有些不对。 看到上田正裕的名字出现在新闻里，才想找来上田夏纳探听些消息，毕竟这个森泰吉郎可大有来头。 没想到却收获了意外的反应。 看着上田夏纳有些阴沉的脸，陶知命沉默了一下说道：“没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上田夏纳却盯着他不放过了。 “没发现什么啊。”陶知命如实说道，“只是觉得，原来夏纳酱家里和森家还有关系，想起山本教授，觉得你的父亲似乎喜欢和经济学家交往。” 上田夏纳仔细分辨着他的表情，发现他眼里的目光很干净。 她也沉默了一会，才释然说道：“确实，父亲大人很关心这些。经济……目前是国家的重大问题。” “这样啊……”陶知命思索了一下问道，“只是无意间看到了这个新闻。总觉得，昨天和今天的你，都有点不是很开心啊。怎么了？” “没有啊。”上田夏纳站了起来，“没事了的话，我继续去练剑了。” 说完就已经出去了。 林栖羽感到有点奇怪，看着他小声问：“你很关注这个新闻？” “看到同学父亲的名字，产生了兴趣不正常吗？”陶知命敷衍了一句，就说道，“正式开始找山本教授要的东西吧！” 林栖羽注意力立刻转移，摊开了本子拿起了笔。 陶知命很好奇地看了看她：“林栖羽，你明明只有20岁，怎么一点都不活泼？每次除了学习，就是一本正经地办正事。” “……不然呢？”林栖羽头都没抬，“我到东京又不是来玩的。” “……我竟无言以对。” 陶知命想了想这时期国内的情况，难道花花世界迷人眼这说法对她无效？ 开始按照林栖羽记录的东西，沿着一些方向找着山本显人需要的资料，陶知命脑海里还在思索。 他对这条新闻感兴趣，源头可不是上田正裕这个名字。 森泰吉郎这个人可不简单。 在这个时期，霓虹的财富可不是吹的。 1987年，福布斯首次发布世界富豪榜，第一个获得世界首富名号的人就是霓虹人。名字也贼玄幻：堤义明——第一名。 但泡沫崩掉之后，这个曾拥有1650亿米元的世界首富锒铛入狱，接棒的，却正是森泰吉郎。 森家族，一度是霓虹最富裕的家族。就算泡沫破裂之后，森家族也没有倒下，反而一直二三十年后，森家族的资产都能排到霓虹前十。 而陶知命这么熟悉这个森集团，还有一桩原因：将来的沪海地标——俗称开瓶器的沪海环球金融中心就是由森家族拿下地来投资开发的。 所以，看到这则森家族准备筹划六本木新城项目的新闻，陶知命不由得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得对森家族的眼光有信任。 而且，时机太巧。森家族在泡沫时代中迅速地崛起，不会与这个项目有关吧？ 在这个时间点，有没有可能与国铁民营化这个大事有关？ 林栖羽感觉陶知命今天不是很专心，干脆搁下了笔：“很关心那个新闻？” “啊？”陶知命扭头看了过去，然后洒然一笑，“确实，跟我想做的生意有关。” “那就顺藤摸瓜，查一查啊。”林栖羽指着屏幕，“解决了这个事情，再专心完成我们的任务。一件一件轮流来。” “……一板一眼的。”陶知命挑了挑眉，抬起手来活动了一下手指，“不过说得也对！” 林栖羽就看到，他的状态完全不同了，仿佛残疾人突然站了起来。 这手指的灵活程度，这专注度…… 不过很显然，他的目标是很明确的。 什么交通规划、东京都改造计划…… 过了一会，林栖羽甚至看到他开始寻找和上田正裕有关的信息。 陶知命很意外，因为他这才发现，上田正裕居然是一个有点活跃的人。 他目前最重要的身份，原来是霓虹华族不甘寂寞的一个组织——霞会馆的理事。 所谓华族，就是1947年以前，霓虹存在的贵族阶层。到这个制度被废除之后，原本的华族们变成了平民，当然是不甘寂寞的，于是就创立了一个社团组织：霞会馆。 名为传承与发扬传统文化，实则还拥有不可小觑的力量。 就连平成登基的仪式，也是霞会馆的人充当的志愿者。 查到这个消息后，陶知命就更加对上田正裕与森泰吉郎的关系感兴趣了。 难不成，森泰吉郎的真正崛起，还与霞会馆有关系？ 陶知命站了起来踱着步。 这泡沫时代的东京，现在明里暗里的力量渐渐清晰了起来。 表面上，是活跃在金融、不动产、制造、商业这些领域的会社、财团。 井上龙、大宫浩史、木下秀风、森泰吉郎，是这个面上站在前排的人物。 而背后，暗的一面，是稻川会这些顶级极道势力地盘划分下，真堂组和北城会这样的中级势力，与各中小会社、普通商家千丝万缕。 背后更隐秘的一面，则是霞会馆这种掌握了诸多遗产的人、财团中错综复杂的家族、山本显人这样的人物，围绕着未来的政策在发挥强大力量。 木下秀风的豪赌，森泰吉郎的筹谋，应该都是围绕着东京大改造、国铁民营化在不动产和其他方面布局。 现在，陶知命对于木下秀风买入那块地的真正目的，还不明晰。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最上恒产能成为86年整个霓虹营收第三的会社，一定是在今年就出现的大机会！ …… 大宫浩史也在为这个问题苦恼，因为这是渡边晓他的一个考验。这个考验，决定他有没有可能进入友和财团核心的决策层。 但他毕竟是在霓虹商场打拼多年的人，情报来源不是现在的陶知命可比。 高档的怀石料理店里，静室外就是雅致的庭院。 大宫浩史坐在一侧，将上好的清酒倒入对面人的杯子里，尊敬地说：“堂崎专务，这么说的话，目前围绕国铁的战争，甚至都没有进入最白热化的阶段？” “当然。”面前的堂崎一龙是友和商事主力银行劝业银行的董事会专务，此时悠闲地端起了酒杯，感慨道：“这可是牵涉到未来数百兆亿的巨大利益，此刻各方都是进行着密议、游说和交换。除了怎么分割国铁的优质资产，就算剩下那些交给清算团的不算优质的资产，也有很多人在尝试低价买入。” “但是……”大宫浩史举杯请他喝下之后就说，“清算团背负着巨大的债务，就算是不优质的资产，也不会轻易低价售出吧？” “重要的还是土地的位置。”堂崎一龙笑着说，“国铁民营化完成之后，现在那些大手私铁和准大手私铁，也有更广阔的进取空间了。这可是一场一场激烈的竞争啊，此刻的东京，风起云涌！” 大宫浩史若有所思：“难不成……最上恒产调集规模那么大的资金，并不仅仅是要运作已经买下的那块地，而是……要参与到这场盛宴中？” “这个，谁知道呢？”堂崎一龙脸上笑眯眯的，“不过，那份‘最上极乐町’的企划，听说在住友银行的董事会上非常受好评，又有土地作为抵押。作为同行的我，也不得不羡慕啊！” “堂崎专务，那么……如果是劝业银行，能够评估多少贷款额度的授信呢？对于那份企划。” 堂崎一龙伸出了三根手指：“300亿！” 第99章、“灰姑娘”男孩 小野寺留奈开始在汐留货物转运场和停留在策划中的最上极乐町附近寻找着合适的不动产，陶知命开学了，波澜不惊地关注着行情。 而友和财团的总部会长室里，渡边晓听完大宫浩史的话，笑着说道：“短短几天，你也花费了不少心思吧？正是这样！此刻，听说三菱集团的总部，正在举行特别董事会。目前，各方都在为国铁的民营化调动力量。” “虽然负债累累，但一旦接触国营的束缚，国铁的资产将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与之相比，区区最上极乐町的企划，确实只能算不起眼的一个点啊。”大宫浩史感叹道，“没想到，木下秀风居然有这样的雄心。他的目的，果然是想凭这个企划，让最上恒产的价值评估能够更高，可以在加入住友财团麾下之后有更高地位吧？” “就是这个道理！”渡边晓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汐留货物转运场，目前是国铁资产中各方觊觎的一块肥肉！按照目前讨论的初步框架，国铁将分割成7家分社，这7家分社里，本州三社价值最大，三岛三社价值最小。北海道、四国、九州，它们是不可能承担起负担债务的重任的。本州三社，现在正在争议资产的划分和各自负担债务规模的大小。而其中，这块汐留货物转运场所占的地，足以改变平衡！” 大宫浩史问道：“国铁清算事业团要承担主要债务的话，多少需要几个价值很大的资产吧？听说这块地，是清算团想要拿到手上的。” “这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渡边晓回过了身，“这块地，不论是划入未来的jr东霓虹，还是jr东海或者jr西霓虹，都能让清算团在其中获得足以改变董事会格局的股份！因此，森家族的计划也好，木下秀风的计划也好，都是为了帮助三菱或者住友。一旦这两个计划被评估认可，就会拉高沿线铁道和资产的估值。毫无疑问，这是对三菱或者住友有利的。” “这样的话，清算团将汐留这块地交给他们有控制权的国铁分社，在其中就占不到话语权足够的股本！”大宫浩史兴奋地附和。 “就是这个道理！”渡边晓走到他面前，“那么现在，你的新想法是什么样的？” “最上恒产得到了住友财团的支持来运作这件事……”大宫浩史沉吟着说，“以我们单独的实力，是无法与住友不动产以及最上恒产的联合体来抗衡的。会长大人，我还不知道您的策略是怎样的。” 渡边晓胸有成竹地微笑着：“在之前，我已经与三菱秘密达成了初步的意向，支持他们的计划，在未来的jr东霓虹中有一席之地。我们在品川gk区有不少仓库，在京滨芝二丁目也有一块地。一旦汐留这块地纳入jr东霓虹，我们就将围绕东京急行电铁开展战略，提高股份比例。作为回报，三菱将推举我作为东急电的专务！” 大宫浩史眼睛一亮。如果渡边晓去了东急电做专务，那友和这边……自己至少有机会成为一个董事吧？ 他终于问出了一个关键点：“会长大人，您和三菱的合作，十分保密吧？” “当然！”渡边晓眼中寒光一闪，“因为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才告诉你这一点。现在，说出你的想法吧！与最上恒产倾力合作什么的，不要再想了。你应该提出的想法，是怎么帮助我，实现原本的战略！” 大宫浩史肃然站立：“我明白了！那么这样的话，可是我能够打入最上恒产内部，您也可以与住友尝试接触，破坏他们计划的好契机啊！面对三菱、我们友和、还有森集团的合力，最上恒产与住友也难以抵挡！” 大门紧闭的会长室内，大宫浩史眉飞色舞地压抑住激动描述和讨论起自己的计划来。 此时此刻，在三菱集团的总部，特别董事会也在召开着。 集团的会客楼层，却举办着一场家庭聚会。董事的夫人和子侄辈，都穿梭在其间，互相彬彬有礼地交谈着。 上田夏纳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外面的风光。 “夏纳酱。” 上田晴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上田夏纳站起来回过身，就看到妈妈旁边一位身穿和服的中年女子，还有旁边瘦长脸但个子不高的年轻男人。 上田夏纳平静地行着礼，然后就喊道：“上午好，森夫人，森次郎哥哥。” 这个中年女子就是森泰集团长子森稔的夫人森美纪，她笑得极为温婉，对森次郎说道：“次郎，你和夏纳酱有好多年没见了。吓了一跳吧？” “是啊。”森次郎看着上田夏纳双目发亮，“从米国留学回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再见到夏纳酱，真是……amazing！夏纳酱，你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啊？上次伯父伯母和夏纳酱一起到家里拜访，我因为忙着新会社的事没办法回家。” 上田夏纳看着他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个子，还有他瘦长的脸和小眼睛，心里嘀咕着：六年多了，还没长开！这个样子，让人很难忘记好不好？ 但在这样的场合，她只能挤出笑容说道：“是啊。次郎哥哥现在……已经开设自己的会社了吗？” “当然！”森次郎个子不大，气魄却很足地说道，“毕竟我也是从那个newyork学成归来的啊，正准备大展拳脚！” 明明都是很自信的那种神情，上田夏纳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冒起了陶大郎的模样。 果然还是那家伙更有说服力一些。 开学没两天，除了山根横久那家伙在陶大郎面前，还总是板着脸，其他剑道社的社员们见到他都眉开眼笑的。 不就是招待了剑道社的社员们一起吃了一顿饭吗？ 当然，也高谈阔论了一番，那样子，挺有领导气质的…… 现在看着面前这个森次郎，上田夏纳心里只有悲哀。 这就是父亲大人为自己选择的未来吗？ 听着森次郎不停的夸夸其谈，上田夏纳只能强颜欢笑地附和着。 “……说起来，我的会社，可是从米国带回的非常有未来的方向！”森次郎有些想开屏地说道，“电脑知道吗？这可是非常高科技的领域！” 他眉飞色舞地介绍着什么叫电脑，还有软件什么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介绍的时候，上田夏纳满脑子都是陶知命在那台机器前面，手指非常灵活地敲击键盘的模样。 “我啊！已经找到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团队！这些人可是登上了《朝日周刊》的明日团队。那家会社的社长，是被称之为靠电脑赚大钱的‘灰姑娘’男孩。可惜的是，这个家伙患上了绝症，此刻他的部下都在担心未来呢，幸亏他们遇到了我！” “你要收购那家会社？”上田夏纳生出些好奇。 什么靠电脑赚钱的“灰姑娘”男孩，却在很年轻的时候患上了绝症吗？ “不不不。”森次郎见她好奇，更加开心地表现起来，“那家会社已经负债累累，有价值的，只是他们的人才。技术也好，客户关系也好，一整个齐全的团队！我投资了一大笔钱，让他们进入我的新会社。业务是一样的，正好可以吃下那家会社已经占有的市场。” 上田夏纳呆呆地问：“这样的话，对那个‘灰姑娘’男孩来说，不是背叛吗？患上绝症的话，治疗正需要很多钱吧？他会社的市场被侵吞的话……” “现在他只能躺在病床上啊，那家会社已经没有未来了！我这么做的话，那20多名职员也有新的人生啊！难道要跟着那个将死之人，将自己的未来都赔在里面？”森次郎满不在乎地说道。 上田夏纳看着他的表情无言以对。 虽然说商场就是残酷的，但总觉得，既然他觉得那家会社的业务有广阔的未来，又已经有一点名气了。那么因为社长患病负了债，为什么不干脆收购下来重振旗鼓呢？ 这样同样有未来，别人还可以得到一笔钱救命啊。 她的好奇心结束，听着森次郎介绍他是怎样挖来这个团队的过程。虽然知道他是在借此表现他的口才，但上田夏纳心里却很清楚。 别人还不是看在他森家孙辈的身份和钱上？ 第100章、又赚了亿点点 在这边度过了一个压抑的上午、吃了顿压抑的午宴后，到了车上，上田正裕却问道：“和次郎见面，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上田夏纳淡淡地回答。 上田正裕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也淡淡地说：“森会长对他寄予厚望。有时间的话，多和他见见面吧。不论是学识和能力，他都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以森会长的见识，能够一次性拿出3亿円支持他的电脑软件事业起步，足以证明这一点。” 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吗？ 上田夏纳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了。父亲大人，可以先把我送到学校吗？今天虽然没有课，但剑道社要迎接新生，有很多事需要准备。” “差不多可以从剑道社离开了。”上田正裕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沉声道，“作为镜心明智流传人的女儿，你不需要在那里去收获别人的尊敬。” 上田夏纳低着头咬牙：“下一届，会退出的！” 到了校门口下了车，她鞠躬目送车子离开后，才沉沉呼出一口气。 转身之后，明明前方就是自由自在的校园，但她却感到心情无比低落。 不知不觉地，她已经走到了剑道社。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懒洋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只见陶知命手里拿着半个三明治，诧异地看着她。 “……谁敢欺负我？”上田夏纳在他面前，不由得挺直了身躯，不服气又骄傲地说道。 “明明瘪着嘴，脸上写着两个字：难！过！”陶知命又咬一口三明治，就往研究室那边走去，“今天怎么穿成这样来到学校？” 上田夏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和服，正碰到陶知命回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明明是和森次郎一样的眼神，但上田夏纳却生出一分局促，板着脸走向通往剑道社正门的路：“我穿成什么样，需要你管吗？” “见到了不一样的你啊。”陶知命打了个哈哈继续走，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过挺好看的！” 上田夏纳脚步不停，却突然觉得心情轻快了些。 马上就换成练习服，不给看！ 她换好练习服之后，提着竹刀就到了研究室。推开门，看到只有他一个在里面，心里有些小开心，但是脸却板着：“今天的练习完成了吗？不久后的新社员入社欢迎式，作为四年级生的你可不能丢脸！” “是是是，作为夏纳老师的学生，不会丢脸的。”陶知命回头一看就皱起眉，“换成这样干嘛？刚才那样穿不好吗？” 上田夏纳哼了一声：“马上要练习，当然穿上练习服了。到底完成练习了没有？让我看看你现在练习的成果！” 总想砍他两下，发泄一下上午被压抑的心情。 “等下啊，正忙呢！”陶知命回过头，盯着屏幕上的行情。韭菜种了有几天了，行情又开始有变化。 上田夏纳拿着竹刀敲了一下他的肩膀：“注意口吻！” 敲得不重，陶知命没理她，只是说道：“是是是。夏纳老师，可以先给我一点时间吗？这可是关系到我上亿円收入的紧要时刻。” 上田夏纳心里一惊：“上亿円收入？” 说完就收起竹刀坐在了林栖羽常坐的椅子上：“你在开玩笑吧？让我看看？” 她也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东西，然后……看不懂。 “没开玩笑啊！”陶知命皱着眉头，霓虹円的贬值突然加快了，看上去简直势不可挡的样子。 交易频率在加快，而且有很多小单子进来了，像极了想上车的大量散户。 但这像是镰刀已经举起的样子，不管还会贬值多少，陶知命都准备下车了。 他拿起电话就拨出去：“常乐啊，听好了，现在开始卖出米元！” 上田夏纳看他一脸严肃地交代着，电话一直都没放下。 什么杠杆，点差，止损点……她不仅看不懂，而且也听不懂。 陶知命感觉国际上的大资金又要开始新一轮地推动霓虹円升值了，这次会直接冲击着霓虹不得不再次降息。 正是借助散户对霓虹円升值势不可挡、政府都不得不再次降息的恐慌上车的时候。 完成这一轮收割，下一次降息，就得到10月去了。 陶知命这边密集地吩咐着，野村证券那边的川崎一郎也慌得一批，大声地吩咐着他的部下：“动作快点！快点！卖出米元，快！快！” 这波不出错，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突然出现的米元卖出单居然被全数接下了，被大量买入的霓虹円的汇率短时间内猛拉出一根大阳线。 川崎一郎确认自己建的仓已经全部平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下子，总算将之前的缺口全部补回来了。 但看着霓虹円汇率在片刻之后仍旧在快速下跌，他又有点后悔。 再坚持一点，动作慢一点的话，应该还可以赚一些吧？ 果然，虽然偶有起伏，但大势还是霓虹円的汇率在下跌。 他看了看，工藤常乐那边还没有挂电话。 “陶君，现在怎么办？” “每次霓虹円微微升值的时候，就立刻买入10手！”陶知命平静地回答。 他不管此时的大盘是向下还是向上，他也不必追求抄的是真底。 他只知道，霓虹円这一波，会升不少，到了5月又大幅震荡一下，此后就会一直飚到10月。 川崎一郎看着汇率下跌不止心痛不已，因为初步一段，如果这个时候才平仓的话，至少可以多赚500万円啊！ 就在他抱着这种心理的时候，这次的短暂波动却停了下来。 随后，突然入场了大量资金，霓虹円被不断买入。 川崎一郎张大了嘴。 176.85……176.79……176.71…… 霓虹円的汇率开始迅速地被拉回来，径直往上升值。 他转头一看，只见工藤常乐耳朵和肩膀夹住电话的听筒，脑门冒汗地忙碌起来。 “……快！快！买入霓虹円！” 东京大学里，陶知命已经放下了听筒。 开始了！新一轮的升值！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转头就看到上田夏纳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怎么了？” “赚了，还是亏了？”上田夏纳问道。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亏了吗？走吧，练习！” 看他站了起来，上田夏纳跟过去问道：“赚了多少？” “一点点啦。”陶知命一边走一边热身，“一百多万而已。” 上田夏纳撇了撇嘴，还说什么上亿円的收入。 随后她的脚步一顿……一百多万，不会是说米元吧？ 那样的话……差不多是3亿円？ 她有点不确定，但陶大郎这家伙的背影好像很轻松愉快。 他不太像因为赚了一百多万円就会这么高兴的人…… 上田夏纳微微失神，转头看了看研究室，想起里面的机器。 那就是……和电脑软件有关的高科技吧？这么厉害？ 森次郎那家伙，拿了爷爷的3亿円就那么了不起的样子，可是这家伙，真的就在刚才赚了3亿円吗？ 上田夏纳想起刚才自己在旁边看着，傻乎乎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忽然更想砍他了！ 第102章、人生低谷孙正义？ 于是她赶了上去问道：“这就是用那个机器赚钱的速度吗？那是叫电脑对吧？软件什么的？” “咦？你懂得还挺多啊。”陶知命的语气惹得上田夏纳又一脸不乐意，于是他笑了笑，“没错，这是最新的金融软件。” “这样啊……”上田夏纳若有所思，又傲娇地说，“这有什么，我当然懂了！前两年，有个靠卖电脑赚钱，被称为‘灰姑娘’男孩，我就知道！” “什么玩意？‘灰姑娘’男孩？”陶知命正想逗逗她，忽然脚步一顿，“等等……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上田夏纳傻眼了，她上哪知道？不过稍微一呆，她就走前几步：“总之本来大有希望的，可惜患上了绝症，现在会社也快解散了，职员们已经找到了新的出路。” 陶知命赶了上去：“绝症？你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吗？” “怎么了？”上田夏纳奇怪地问，“莫非，你也觉得他会社的职员是很不错的人才？” “也？”陶知命听出点不对，“他会社里的职员不错，是你这么觉得，还是有人这么觉得，对你说的。” “……听一个朋友说的，说已经招收了那个会社里的职员。”说着加快脚步，“快去换好练习服！” 这大概不是无中生有，看她这样子，知道个屁。 陶知命一边走一边琢磨着。 换好衣服走回上田夏纳面前，他继续问道：“其实你之前不知道孙正义这个人吧？” 上田夏纳错愕问道：“谁？” 陶知命微微一笑，就开始练习起来。 之前就在银行看到了软银出版的电脑和软件杂志，才留意了一下。要不然，凭她说一句什么“灰姑娘”男孩，还真不会将他与这个称呼对上号。 霓虹果然是喜欢给人取各种奇怪绰号的国度。 不过，会长患上绝症，会社快解散了？ 听上去，软银的孙正义同学，现在正处在人生低谷？ 陶知命心里琢磨着，本来就不标准的姿势立刻问题更大了。 被拆穿了不认识那个“灰姑娘”男孩却在他面前夸夸其谈的上田夏纳正不满：“不对！注意步法！” “……了解！”陶知命虽然只想锻炼一下身体，不过有高手教，不学的话也太可惜了。 暂时抛开了孙正义的事，他认真地练着上田夏纳所说的“肌肉记忆”。记忆是不可能这么快形成的，但身体的力量经过了这近十天的锻炼，确实似乎强了那么一些。 但也很酸痛，还好晚上回去之后，小野寺留奈可以帮着按按摩什么的。 他想着这些，不免分神了一点，动作变形。 上田夏纳一竹刀敲在他的胳膊上：“集中精神！” 她咬牙切齿的，这家伙刚才脸上的表情，很不正经！ 陶知命转头看了看她，笑了笑就大声回答：“了解！” 素振棒被他挥得虎虎生风。 “上田大小姐……陶大郎，你们……” 背后，上根横久刚刚到达剑道社，看到上田夏纳居然在指导陶知命练习，不禁心中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刚才脸上那种恼怒的娇俏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继续！”上田夏纳板起了脸，然后就对山根横久说，“关于新社员的招收和欢迎仪式，去活动室说说看吧，怎么办。” 说完就转身往一个房间走去。 山根横久点了点头，经过陶知命旁边，却只见他目不斜视地练习着。 动作很不标准！ 但看到他转头盯着自己，很有力量地劈出素振棒，山根横久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家伙，眼神有点凶。 于是他瞪了瞪眼睛，冷声说道：“集中精神！” 说完就走进了活动室，问道：“上田大小姐，真的让那家伙加入剑道社吗？他都是四年级生了……” “四年级生就不能留在剑道社了吗？”上田夏纳脸色一沉，很不爽地说道。 “……当然不是。”山根横久看她突然发火，没有注意她说的是“留”字，而不是“加入”。 “那么，就说说怎么招收新人吧！” …… 因为练习而酸痛的肌肉在洗了一澡、再次花样运动一下之后，感受着小野寺留奈的揉捏异常地舒爽。 陶知命摊开手脚眯着眼睛惬意地说：“今天又赚了3亿多円。怎么样，今天有没有收获，有找到我说的那种大仓库或者濒临破产的小会社吗？” “还没有实质的进展。”小野寺留奈已经休息好了一点，现在坐在他身旁，两只手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捏着，“今天又赚了这么多吗？好厉害！” “再下次，就要等半个多月了吧，至少。”陶知命的手掌圈了过去，轻轻摩挲着，“弥子刚刚进入新学校，不动产的事没有实质进展的话，你也不必要为了忙这件事就忽略陪伴她。” 小野寺留奈微微挪了挪位置，往他手上凑了凑，心里甜蜜而满足地说：“我知道了。” “明天我要很早就去最上恒产，对弥子的承诺没办法兑现了，都是秀风大哥临时的要求。” “……怎么会在意这个呢？” 晚饭时候，是弥子撒了撒娇，说他还没看过她漂亮的新学校，陶知命才答应了下来。小野寺留奈居然还有心和她一起送弥子去上学，脸上更温柔起来：“明天，会上新闻吧？” 陶知命笑了笑：“大概吧。秀风大哥想造点声势呢。” “期待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样子。”小野寺留奈笑着说完就轻声道，“转过来吧，肩膀和背上的肌肉，也许要缓解一下疲惫。” 陶知命就翻过身来，趴了下来。 窸窸窣窣地，腰上多了点重量。 陶知命享受着小野寺留奈的伺候，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友和财团终于做出了决定，但和最上恒产的合作，居然拿出了那么大的魄力？ 陶知命隐隐觉得，明天会有好戏看。 大宫浩史可是个惯用阴招的家伙，不可能不知道木下秀风过去的“历史”。 友和财团知道最上恒产大概率不会真的开发这块地，还愿意拿出50亿円的一期资金投入进来，明天就立刻启动，召开发布会？ 这么多的资金，一定是友和财团高层首肯的。他们的高层，能不知道国铁民营改革里的大机会？ 陶知命感觉木下秀风可能在被阴。 当然了，这个秀风小老弟也不是省油的灯。 陶知命对明天的发布会更感兴趣了。 还有孙正义……确实，之前看他传记的时候，提到了他“被判命不久矣”的故事，还有病愈归来却遭遇属下背叛的事。 好像就是今年。到时候有空的话，不如去找找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这番思量间，他忽然觉得小野寺留奈好像有点累了，因为她的呼吸，变得重了一些。 注意力重新回到触觉上，陶知命嘴角露出笑容，就这么重新翻过了身来。 看着陶知命的眼神，小野寺留奈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大郎……每天都有练习剑术吗？”她低头看着这个年轻又帅气的男人，轻声问道。 陶知命直点头：“这样才能变得越来越强壮啊！” 小野寺留奈眼神如水，满心灼热地关掉了灯…… 第103章、特别企划说明会 陶知命再次来到最上恒产的总部，现场已经被特别装饰过了。 一进门，就看到偌大的指示牌：“最上极乐町”特别企划说明会·12楼会议厅。 他先去的，却是位于9楼的社长办公室。 没出意外，一进门，大宫浩史也在那里。 “大郎，来得很早啊！”木下秀风笑容满面，大宫浩史也极为亲善的模样站起来迎接。 陶知命很期待地说道：“没想到确定合作之后，这么快就召开发布会了啊？” “不能让森集团的六本木新城专美于前啊。”木下秀风请他坐下之后，看了看大宫浩史就笑着说，“大郎，还不清楚最上恒产与友和的合作细节吧？” 陶知命直摆手：“细节涉及到核心机密，对我来说，反倒不是很关注。但看两位社长这么开心，想必是双方都感到非常满意的合作方式。” 他这么说，木下秀风反而主动介绍起来：“没错。之前只对你说了，友和拿出了50亿円。实际上，大宫社长这边也准备了一份非常棒的启动计划！” 陶知命感觉木下秀风是有意当着大宫浩史的面表现他对自己的信任，竟把合作形式的细节讲得更多了。 由最上恒产与友和财团合资成立一家友和未来商业不动产，来单独负责最上极乐町商业街区部分的开发和运营。 第一步，就是出资聘请顶级设计力量，根据“最上极乐町”的企划完成建筑和景观设计。 友和财团如愿控股甚至冠名，木下秀风放弃这些东西的条件是：如果友和未来不能按照约定在1年内动工、3年内完工，那么木下秀风就有权回购友和未来的股权，反转实现控股，收回商业街区部分开发和处置的决策权。 在双方看来，都公道合理，反而显示出最上恒产对这个项目的重视。 只有见证了这一切的陶知命知道，木下秀风这老狐狸没藏什么好心思。 他根本无所谓最上极乐町能不能完成，友和能够帮着把这块地炒得更热就行。 也许他确认地已经炒热了，说不定会通过稻川会暗中使什么绊子，让友和财团无法履约，从而收回更超此时价值的股权，套现更多。 然而陶知命意外的是，友和居然愿意在这家友和未来商业不动产成立的时候，就直接拿出50亿円注资进来。而最上恒产却只用将土地作价入股，并且拥有土地处置的一票否决权。 在陶知命的认识里，友和财团和大宫浩史应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有点想不通，大宫浩史和友和财团凭什么这么敢赌？ 现在陶知命已经确信了，这些实力雄厚的家伙，都是在围绕国铁民营化这个大事件进行布局。 木下秀风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计划，难不成，友和财团也彻底参与到木下秀风的大计划里？ 带着心里的疑问，时间差不多之后，他们就一起来到12楼的会议厅。 现在，现在，这里已经被布置为一个记者招待会场。衣冠楚楚的人们汇聚一堂，发布会终于开始了。 为了造大声势，今天的仪式有好几样。 除了友和未来商业不动产的合资签约，还有最上恒产设立最上文娱子公司、友和商事成立友和优品零售商超子公司的仪式。 另外，则是面向全球顶级建筑设计事务所的一份招标公告。 设计费用高达20亿円，超过了1000万米金，可以说是年度数得上的顶级案子了。 被特别邀请来的各路记者将发布会现场围得水泄不通，惊叹于这两家联手之后的超大手笔。 大宫浩史站在台上慷慨地说道：“东京已经成为全球最不容忽视的超级都市区之一，霓虹拥有全世界最大规模的中高收入人群，璀璨的时代在呼唤属于未来的生活方式！此次，是两家超强实力的会社共同努力，希望引领全球人居新模式的合作！在东京湾畔，我们将汇聚全世界的目光……” 听着大宫浩史在摄像机镜头面前侃侃而谈，陶知命隐在人群后带着笑意。 这番发言倒是非常符合霓虹此时的泡沫心态。当然，这些真正的大人物大多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个深知霓虹现在浮华下的危险。 毕竟汇率尝试控制了，但就是还没控制住，在短暂的小幅贬值后又开始持续升值了。 陶知命又看了看一脸笑意的木下秀风。 恐怕整个项目最大的一笔一次性投入，就是这个设计费了吧？ 通过设计阶段的造势，等设计效果出来，再加上这个过程中和其他大品牌的先行合作签约，最上极乐町的概念就将未建成先火爆起来。 陶知命确信一点：在泡沫彻底破灭之前，真正投入资金进行不动产开发，赚钱的速度是赶不上纯粹炒地的。 他只是不知道两家和背后的力量是想怎么借最上极乐町这个企划进行真正的运作。 今天得想办法搞清楚。 至少要先搞清楚，木下秀风准备怎么玩，跟谁一起玩？ 热热闹闹的场面中，陶知命并不显眼。 这边，两家公司的高层已经一起离场了。 大宫浩史像是推心置腹地对陶知命说：“虽然陶君还要兼顾学校里的学业，但‘最上极乐町’包含了你的心血，一定也要多花些时间，将它变成现实啊。” 陶知命演技在线：“那是当然！还没有拿到毕业证，就领到友和未来的企划顾问薪水，一定会尽力的！” 木下秀风在一旁显得很感慨：“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无法想象会有你这样的年轻人，还没从大学毕业就能拿到这么多钱啊。” 陶知命很谦虚：“十分感激社长们的欣赏，让我感到非常惶恐。” 除了来自最上恒产一年5200万円的企划顾问费用，友和未来这边也提供了一份。 这愈发让陶知命确认，木下秀风付给自己的钱，有另外的目的。 当然，陶知命的姿态做得很足，没有表现出贪婪。 友和未来这边的企划顾问费用，开出了1200万円一年，他还推辞了一番。 木下秀风却仍旧没有让自己再次表现一下5200万円企划顾问费用的价值。 午宴上，听到木下秀风问开学之后的时间情况，陶知命就只能无奈地回答：“现在有点忙啊。因为前不久蒙山本显人教授赏识，参与到了他的一个研究课题里，要辅助教授完成一篇很重要的论文。不过请大宫社长放心，一定会保证对‘最上极乐町’项目的投入的！” 木下秀风瞳孔陡然一缩。 山本显人？ 是那个东京大学的山本显人教授？ 第104章、了不起的陶家？ 木下秀风连忙追问起来：“没记错的话，大郎你是管理系的吧？怎么会参与到经济方面的研究课题，还是山本显人教授的课题？” 陶知命演技爆发，一副很巧的样子：“这是因为同学上田夏纳的推荐，她的父亲上田正裕，和教授有深厚的友谊。夏纳同学知道教授在为课题研究寻找生力军，就冒昧地推荐了我。实际上，我也只是在负责一些资料整理的工作。” 这张饭桌上小小的寂静了一下，就连大宫浩史也若有所思。 木下秀风更是眼神闪烁。 陶知命故作不解地问：“怎么了？” 大宫浩史首先笑着开口了：“如果不是知道陶君的家世，差点以为陶君是曾与战国谋神毛利大名相争多年的大内陶氏之后。” 陶知命十分疑惑的模样：“大内陶氏，不是已经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了吗？” 木下秀风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可不一定。当年，陶晴贤之子到底是陶长房是生是死，并无定论。而此刻的东京，正有一个了不起的陶家呢！” “不能这么说大郎啊。”木下秀风淡然笑了笑，“如今，时代已经不同了。大郎能够有这些经历，凭借的是他本人的才能。” 大宫浩史立刻赞同地微笑道：“正是如此，是我冒昧了。” 陶知命只能微笑脸，再次谦虚了一番。 这段时间以来在图书馆查资料的另外一个收获，则是发现了“陶”这个姓氏，在霓虹其实也存在，而且当年出过一个挺有名的人物。 现在想起来，上田夏纳的父亲那次对他的姓氏有些诧异，只怕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意识到了自己是夏国后裔，而是有了别的联想。 毕竟，上田家作为剑道世家，可能格外注重这方面。 而木下秀风刚才开口，自然也是因为他的经历。作为一个最近才从草根冒起到这个阶层的人物，并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谈论什么家族、昔日荣光。 陶知命心里还产生了更多的想法：看木下秀风对这个话题的反应，他与友和财团，好像真的是貌合神离啊？午宴结束，大宫浩史离开，陶知命才终于有跟木下秀风单独交谈的机会。 “秀风大哥，友和真的有这么大的决心，要把最上极乐町作为它们下一步的大战略？”陶知命坐下之后就先从边缘问起。 木下秀风看了他一会，却哈哈大笑起来：“大郎，不要试探了。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可不少。怎么样？对我的计划，已经看到了哪一步？” 陶知命愣了一下，随后哑然失笑。 也对，木下秀风可是和稻川会目前当家的交情不浅，而真堂组却只是稻川会的下级组织。 恐怕大宫浩史曾试图对付自己的事，他也已经知道了。 于是陶知命和木下秀风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呵呵笑起来。 陶知命干脆地说道：“果然还是围绕国铁民营化吧？但是秀风大哥，你有实力参与到这件事吗？” 木下秀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关于这件事，以你现在情报来源，应该很难知道才是。刚才说起山本教授，难道是他告诉你的？又或者，你说的那位同学的父亲，上田正裕？” 陶知命确认了，木下秀风有把握真堂组的人摸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所以果然，他藏在这块地的背后，还有更高级别大佬才知道的计划。 但他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山本教授可能会参与这方面的方案讨论，但他却不可能告诉我这么机密的方案细节。上田夏纳的父亲，我还没有见过。”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木下秀风反倒奇怪了。 陶知命笑了笑说：“猜测吧。秀风大哥这么坦诚，证实了我的判断。我也只是后来才了解到，秀风大哥似乎并没有正式投入开发不动产的历史。而现在不动产上涨的价格又这么快，真正开发起来，投资回报周期那么长，风险反倒很大。在这种情况下，秀风大哥却对最上极乐町的企划这么重视，让我反而有些心虚起来。何况，还借了那么多钱给我，又许诺那么高的顾问费用。” 木下秀风赞赏地点点头：“看来，你没有被冲昏头脑啊，这一点尤其让我欣赏。没错，现在我也感到困惑的是，这些情况你看得破，友和财团的那个老会长渡边晓，还有大宫浩史，不可能看不破。这种情况下，他们为什么甘愿现在就拿出50亿円出来，将‘最上极乐町’往前推一步？” 陶知命反而问道：“秀风大哥，如果你还有困惑，为什么不再谨慎考虑一下，调查一下，却这么快答应了他们的加入，甚至开了记者招待会？” “……这么丰厚的条件，我看不出问题在哪。”木下秀风一点都没慌的样子，“何况，如果真出现什么事，友和财团翻不起什么浪的。” 说完他双手交叉在一起，前倾了一点看着陶知命，目光坚定地说：“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用的。” 陶知命心中一震，看着他问道：“秀风大哥，你背后，是大财团当中的哪一家？” 木下秀风表现得如此自信，绝对是抱上了超强的大腿。 如果友和凭借的就是自己的力量，那么木下秀风就完全不用担心。 就算友和背后还有某个大财团，木下秀风却仍然有这个自信，那就说明最上恒产的背后，是绝对顶尖的财团之一。 今天的进展超乎他的预期，不用刻意去打探，木下秀风直接准备摊开说了。 大概，从他决定借出15亿、开出5200万円年顾问费的时刻起，就准备好了某个合适的时候摊开对他说。 现在，这个时候到了。 木下秀风却微笑道：“我背后的力量是哪些，你不用明确地知道。我只确认一点：友和不是盟友。那么，帮我一起找出友和的阴谋吧。毕竟，大宫浩史那家伙不是什么好玩意。你向我建议与友和合作，是准备报复他之前准备对你做的事吗？既然本来就是准备复仇的，联手吧！” 陶知命不由得有些呆：“秀风大哥，我可不是准备复仇什么的，只是准备从他身上多赚一点点钱。” “行啦。”木下秀风哈哈笑了笑，“一点点钱吗？开口就向我借15亿的家伙，你想赚的是一点点？并且，把他的钱赚光的话，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陶知命一样和善地笑起来。 原来自始至终，木下秀风都知道这些事啊。 也对，真堂组本就是稻川会的下级组织。而木下秀风这家伙，可是跟稻川会眼下的头目关系匪浅啊！ 陶知命有些激动起来：木下秀风真正的计划，要揭开面纱了吗？ 第105章、寸土寸金 两人各怀心机地笑了笑，陶知命就敞开说了：“秀风大哥，我只是猜测你的计划，与国铁民营化有关。前不久森集团的六本木新城计划，大概也与这个有关。另外，你们的计划，可能与汐留那块地有关，是这样吗？” 木下秀风脸上笑意不断，赞叹地说道：“了不起！还有其他猜测吗？” “那就是刚才的问题啊。”陶知命看着他，很好奇的模样，“秀风大哥，是准备接受哪个大财团的投资，加入到他们的阵营里，从国铁民营化这个事件中分一杯羹吗？” 木下秀风悠悠说道：“算是吧。” “……也对，具体的合作方式可以有很多，不一定是加入某个财团。”陶知命干脆说道，“从友和财团花了这么长时间做出决定来看，你们一开始应该是没有联系的。说联手什么的，莫非秀风大哥你已经确信他们是敌人了？” “你从友和给出的合作方式里，看出什么危险了吗？”木下秀风这种问法，就是回答陶知命的问题了。 陶知命皱眉思考，站了起来踱着步：“假设友和是敌人，他们拿出这么多钱出来，看上去是要超出商业街区部分的土地价值，能够实现控股。但真实的目的，肯定还是以搅乱秀风大哥的计划为主。” 他转过身看着木下秀风：“秀风大哥，你不对我说说你的大致计划，让我从哪里分析起？” 木下秀风拍了拍膝盖，干脆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指着窗外说道：“汐留那块地，是现在的价值和未来的潜力之间，差距最大的一个国铁资产。想要把它吃下来，未来那家国铁分会社就要背负起巨额的债务。” “当然，债务的消化总有办法。但更重要的是，目前没有哪一方力量能有充足的资金，直接购买国铁的资产。国铁的资产价值太大，未来必定会持有各国铁分社的股权。通过分红或者这部分股权出售的方式，是国铁债务现在偿还的希望。” “但是，拥有股权，也意味着国铁资产清算团会在各国铁分社的董事会里拥有一定话语权。”木下秀风说完看向了陶知命，“现在，你能理解森集团和我做出这些举动的目的了吗？” 陶知命若有所思：“这么说，不要那块地，需要承担的债务规模就会小很多。要那块地，不仅要额外程度数以兆亿的债务，还会在未来的运营中受到清算团的制约？” “就是这个道理。”木下秀风仍旧追问，“那么，你觉得我希望推动‘最上极乐町’的企划，森泰吉郎公布六本木新城的筹划方案，目的是什么？” 陶知命想起汐留那块地后来的命运，笑着问：“不会是准备抬高整个港区的土地价值，让那块地的价值更高，高到不论哪一家都很难吃下来，把债务的包袱最大限度地丢给清算团吧？还是说，有哪一家的实力如此强，足以将它吃下来？” 木下秀风摇着头说：“现在的争论还很激烈，没有结论。内阁那边，是希望今年内可以推动铁道改革法推出的。具体的改革方案，要等到明年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最后极乐町’的计划，都能提高我手上的筹码价值。” “……没想到背后的牵连这么大啊。”陶知命感慨了一下，“实际上，我只是为了书店和舞厅的选址，才想这些问题。秀风大哥，毕竟是你借我的钱，你干脆告诉我，在哪里买不动产最好吧？” 木下秀风哑然失笑：“现在的港区，哪里还有容易买入的不动产？你这家伙，当初不就向井上龙要3倍价格吗？3倍啊！代价太高了。” “但秀风大哥你不是已经都开始运作这件事了吗？我觉得不止3倍的涨幅啊。” “我也是赌上了未来的命运啊。”木下秀风深呼吸了一下，“大郎，这么想获得更高回报的话，告诉你一个目标吧。” 陶知命精神一振：“我在听！” 木下秀风从他的办公桌上取了一份资料过来递给他：“位于旧芝离宫恩赐庭园和滨离宫恩赐庭园中间，有一家武田制造。这是一家已经有30多年的老厂，早年时候就在那里买了一块地。去年到现在，他们的产品出口就受到了很大影响，资金链很紧张。而且，因为卷入了现在汐留那块地的纷争，他们的融资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陶知命疑惑地翻开了资料，木下秀风等他看了一下就继续说道：“看到没有？银行的融资成本，目前是最低的。但所有银行的背后，都接收了财团的命令，拒绝了他的贷款请求。原因很简单，各大财团都有办法可以出面收购掉那块地。让武田制造更早陷入困局被迫妥协，代价最小。” “啧啧啧，业务因为汇率变化开始亏损，但因为之前买了块好地，就能获得这么可观的财富吗？”陶知命看着资料上的介绍不禁感叹，“占地3000多个平方啊，整个会社的业务，加上土地的价值，有人已经出到了70亿円？200万円一平方，这可真是寸土寸金。” “汐留那块地，因为面积远大于这块，并且完整地属于国铁，价值更高。此时此刻的评估，在普通人的眼中也有300万円一平方。而在知道国铁民营讨论内情的人看来，现在就值500万円一平方！这才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木下秀风目光灼灼：“看到了吧？如果拿下了武田制造，可以直接并入未来汐留的那块地。此刻，武田制造的社长武田孝直并不知道银行为什么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他。面对那些想收购他的大会社，武田孝直一概拒绝了。” 陶知命直吸凉气：“秀风大哥，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招惹这块地吧？那岂不是成了各方势力的眼中钉？” 木下秀风坐回了沙发上，笑着说道：“你的存在，目前只限于我和大宫浩史两方面知晓。对其他方面的力量来说，你更像个无意间进入这场角逐的人物。” 陶知命不停地摇头：“以他们的力量，一旦我成功入了局，立刻就会被查个底朝天。” “这正是奇妙的地方。一旦你成功拿下了武田制造，别人当然会查出来你的来历。那个时候，别人也就清楚了，我这边多了一个筹码。借给你15亿円的事，知道的人很少。并且，不是准备让真堂组出面去经营舞厅吗？要直接查出你来，也不容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秀风大哥。” 陶知命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心里暗自警惕。 不知道是因为铃木大辉说服老大主动透露了自己与他们的后续合作思路，还是稻川会对下属堂口的控制真到了一定层次。 陶知命之前是把这件事当做帮助铃木大辉本人的长期砝码来策划的。 木下秀风往前坐了坐：“怎么样？这件事上，我的私心就是希望多一个未来谈判的筹码。放心，钱是借给你的，假如你自己拿下来了，未来也是我需要你和我站在一起，你不用担心我的立场。” 陶知命一时深思起来。 什么叫不用担心你的立场？ 虽然陶知命确实有心先和木下秀风站在一起，抱住这条大腿分杯羹。 但你秀风小老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这事不能草率做决定，不然万一翻车了，必然很惨！ 第106章、争夺的焦点 陶知命心里琢磨着，木下秀风只怕是认为陶知命根本无法凭自身的实力搞定这件事。 毕竟已经有大会社对武田制造开出了70亿円的收购价。 如果陶知命无法独立搞定，当然要向木下秀风寻求资金支持。那样的话，他就成为了木下秀风的一副手套。 但陶知命却有超出木下秀风估计的吸金能力，富贵险中求，说实在的……这事也值得好好琢磨一下。 在那块地上，武田制造的资产除了土地之外，设备和材料、货物什么的抵不上债务。他们生产盒式录音磁带，本来最近的发展势头不错。不过在84年贷款30亿筹备投资新厂，还没能正式投产，就因为汇率升值带来的出口利润降低的影响，连续两年负债。 与那些年产数千万盒甚至上亿的大厂比较起来，武田制造哪里来的成本优势？工业生产向来是规模越大，边际成本越低的。 在霓虹国内销售，武田制造没有任何优势。 出口，又碰到汇率飙升的影响，利润暴减，导致当初贷的款，还款压力越来越大。 碰到融资变得更加容易的这时候，又因为土地所处区域敏感的原因，银行别有居心找各种理由拒绝贷款。 陶知命不由得奇怪：“他当初拿土地做抵押贷的款，那家银行所属的财团为什么不暗中打压他产品的销量导致无法还款，不就有办法拿到那块地了吗？” 木下秀风点头说道：“这正是三菱的路径。而且，给武田制造施加压力，哪里只是这一个点？融资渠道、供应商、市场渠道，都在做。但是，三菱也不能完全露骨地做，毕竟其他各方，三井、住友、富士、劝银……这么多人盯着三菱，一旦不正当竞争的证据被拿到，以此为借口攻击三菱，造成的损失也许远大于这块地。” 陶知命有点不理解：“那在三菱有优势的情况下，其他各方准备怎么办？” 木下秀风笑了：“距离6月中旬的三菱贷款还款日还有一段时间，各方都准备先和三菱保持默契，压低武田真也对那块地或者武田制造的出售价值预期。” 陶知命听得服了：“真黑啊。看样子，这位武田社长最近是睡不好的，但他却并不知道，居然卷入了这么大的波澜……” “怎么样？”木下秀风问道，“一旦你得手了，不管友和对我做的是怎样的计划，我们都有一个额外的筹码。那3000多平方米的土地到了我们这边，价值立刻就可以从70亿变为近200亿。时间已经不多了，汐留这块地，从现在争论的格局来看，大概率还是会交给清算团。清算团的资产总归要想办法处理的，一旦改革方案公布，武田真也就知道自己拥有多么宝贵一块土地了！” 陶知命一边思考着一边问：“武田真也为什么不愿意被收购呢？” “这是他父亲传承到他手上的产业，以武田为名！实际上，我有点钦佩他的坚持。武田真也颇有雄心，开建新厂的决策，就是他对未来的一场豪赌，甚至不惜为此背上了30亿円的贷款债务。他不想被收购，当然是觉得未来可以赚得更多。只要新厂顺利投产之后，武田制造也能达到千万级别的年产量规模。而且，新厂生产的可是售价和利润更高的录像磁带。” “既然新厂的未来可期，武田真也为什么不干脆卖掉那块地，专注以新厂为根基，有更好的发展基础？说到底，3000多平米的老厂址而已，产能的上限是很明显的。” 木下秀风摇了摇头：“离东京港更近啊，过去和贸易商的联络，还是在港区这边更容易。为了避免武田真也看破真相，带着这个目的去的各方，没有人提出单独买他那块地。那些只经营不动产的会社，倒是给他提出了纯粹的土地报价，听说最高的出到了35亿円，可这些家伙根本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背后的猛兽清扫出局。” “最重要的是，武田真也现在需要的资金并不多，仅仅只是另外的10亿円而已。为了这点钱，犯不着出售整个武田制造，或者让他在港区地价不断上涨的现在出售那块地。” 现在情况大致清楚了。 翻看着手上的资料，陶知命估计这并不是木下秀风安排最上恒产的人调查出来的。 因为资料很详细，甚至包括武田真也的家庭情况和出行习惯。 怎么看，怎么像考虑到了要用不正常手段去对付他。 大概是稻川会的人查的情报？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慢慢说道：“秀风大哥，这件事，超出了我现在能够应对的层次。” 木下秀风凝神看着他，许久之后才说：“大郎，你果然是个谨慎而理智的男人。这么说来，就算借了你15亿円，也无法让你对我足够信任吗？”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他不相信，如果加上了他木下秀风，陶知命仍然觉得事情超出他能掌控的范围。 那么，陶知命说出这番话，只能表明一点：陶知命是在最坏的情况下考虑问题的。这最坏的情况，甚至包括木下秀风可能成为他的敌人。 “秀风大哥，对你，我当然是信任的。”陶知命叹道，“但是，已经开学了，学业的要求很严格，山本教授的课题又很花时间。在这样同期的时间里，参与这样一件事，我觉得力不从心。你也不能忘记，我本身只是一个21岁的年轻人啊。” 木下秀风被他说得呆了一呆：“确实……总是忘记你这么年轻这回事。令人苦恼啊……” “可不就是？我只是想请秀风大哥指点我一下，去哪里买不动产开舞厅合适，你突然抛给我这么大一个目标。不过，我会保密的。” 木下秀风摆了摆手：“那你对武田制造这件事，有没有思路可以怎么办？” “他只缺一笔钱就能获得发展的机会，但是大家偏偏只想拿出这笔钱就让他卖掉那块地。三菱也在静观其变吧？一旦有人用出不常规的手段，三菱说不定提出放宽还款条件之类的方案，让谁也无法得手。这样的话，武田制造好歹还面临还款给三菱的压力，未来说不定会做出妥协。” “难办之处就在这里啊！”木下秀风显然也是知道这个的，所以才想看看这个脑筋不一般的陶大郎会不会是一着奇兵。 陶知命笑着问：“是不是一开始借我15亿，就算到我在找地方的时候会想到国铁民营化这个大背景，在这里等着我呢？” 木下秀风哈哈大笑：“以你的能力，足以成为一支奇兵。大郎，条件方面，你可以提。” 陶知命没立刻回答。 这次，木下秀风没有开口，只是目光灼灼地等着他。 第107章、上田夏纳的拜托 陶知命走到了办公室的窗边，静静想了很久。 他只想蹭一蹭木下秀风暴富的东风，想在旁边买两处不动产最大化收益而已。 从这里卷入东京土地战争的漩涡中心，可能太刺激了一点。 但木下秀风对自己的重视，原来并不是因为最上极乐町的企划有多牛逼，毕竟他根本没准备开发那块地。 15亿円的借款，以他拥有的能量，不愁陶知命不还。 5200万円一年的顾问费，原来为的是这件事。 武田制造现在拥有两块地，被各方盯着的这块地，已经作为抵押物从三菱那边贷到过30亿円。现在资金困难，想用新厂那块地做抵押，却因为特殊情况被武田孝直各种找借口拒绝。 从民间借款的话，融资成本却又高于银行，武田孝直还在专心地满足银行提出的各种“授信要求”。 而面对不动产公司提出的土地收购，只缺10亿円的武田孝直却不会选择于地价上涨的此时卖掉这块地。 此刻，这个武田孝直只怕是整个东京大人物们都盯着的家伙吧？而他自己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木下秀风艺高人胆大，居然想撇开他背后的财团，让陶知命充当这副手套，偷偷完成这桩收购事宜，获得一个好筹码。 陶知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东京，渐渐有些想明白了。 等到四月行情过后，自己应该有点资本，可以投身其中浪一浪吧？ “秀风大哥……就没有人先买下他那块地上面的租赁产权吗？” 木下秀风也走到了他身侧，沉声说道：“在国铁民营改革的事情出来之前，没有人想到去那里做什么，并且那时武田制造在正常发展，就是因为厂区面积不够，才制定了投资新厂的计划。没有额外的土地可以租赁出去，让人建造房子。” 陶知命点了点头。 以港区此时的地价，如果是完整的土地产权，一平方米的价格已经过了百万。陶大郎的那个房子，因为是租赁的产权，所以价格低了不少。 这是霓虹的土地制度决定的。 “这就很难啊。”陶知命转头看着木下秀风，“他仅仅只需要10亿円，而你的目的是拿到那一整块地。” “所以觉得，也许你会有出人意料的点子。”木下秀风不藏着掖着了，“如果你能得手，又不想沾上后面的争执，可以立刻转手给我。你花了多大的代价，我可以在你得手的当天，立刻给你双倍的回报！” 陶知命沉思了一会，才失笑道：“也就是说，借着想开舞厅的幌子，秘密搞定这件事？很难避过别人的耳目啊！”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我自己，我得力的助手，都不方便出面。” “容我好好思考一下吧，这件事，再急也不急于一时半刻。”陶知命转头看了看茶几上的资料，“那份资料，我能带回去吗？” “保密好就行。”木下秀风凝视了他一眼，“这点我也相信你。” …… 陶知命离开最上恒产，就用手提电话联系了一下小幡佑介。 过了一阵，小幡佑介回电话了。 陶知命调侃了一句：“bp机用得很熟练了啊。” 小幡佑介的bp机，是因为这段时间里，陶知命让他特别对上面透露了一点与上田夏纳的关系，因此被北城会奖励的。 毕竟上田正裕的背后，还有一些很特别的力量。 “……陶君，别开玩笑了。突然联系，有什么事吗？”小幡佑介的声音有些紧张。 “最近那边有给你新的指示吗？” 陶知命这么问，是因为今天大宫浩史听到他说山本显人之后，很特别的反应。 特地提到了什么了不起的陶家之类的，大概是联想到了上田正裕那些霓虹华族。 “说起来，确实有。”小幡佑介如实说道，“让我留意你和一个叫山本显人的东大教授的交往。” “果然如此。合适的时候，会让你有情报交回去的。”陶知命想了想就说道，“佑介，帮我留意一下，北城会有没有针对一家叫武田制造的港区工厂的计划。” “武田制造？为什么？” “这个你别介入，仅仅留意北城会是否有针对他们的计划就行。如果有，告诉我之后再由我决定怎么做。”陶知命强调了一句，“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在留意这件事。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计划，参与的人绝对是你们最精干的力量。” 小幡佑介凝重说道：“我明白了！” “嗯，就这件事了。” 陶知命挂掉电话，才离开僻静的巷子，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在最上恒产呆了一整天，围绕国铁民营改革展开的东京土地战争，该自己知道的面貌已经清晰了不少。 而且，得知了一个很关键的阵地。 武田制造的老厂区，那个3000多平米的小地块，竟因为紧挨汐留货物转运场，目前有了这么重要的意义。 …… 一连三天，陶知命都没有给木下秀风答复。 金融之剑研究室里，来了一次见到林栖羽之后的植野洋介，跟陶知命上完课之后就总喜欢往这边跑。 陶知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所以都说了，你老往这里跑干什么？有时间的话，去书店打工啊！蹲守在书店里，一样会有漂亮的女孩子去买书。” “……我就不因为留奈姐姐指责你了。”植野洋介感觉意难平的样子，“但是上田夏纳和小林前辈都经常在这里，大郎，你这家伙怎么办到的？” “我跟她们都是清白的！”陶知命没好气地说道，“是不是因为这么长时间没带你去玩，饥渴了？” “要去吗？”植野洋介眼睛一亮。 “去你大爷。”陶知命直挥手，“你想重温旧梦，柳川美穗也好富泽理纱也好，电话你有。一个电话的事，自己考虑好就行。我没空！” “……也是，你有留奈姐姐了。”植野洋介长叹一口气，“为什么你自从死而复生之后，认识的女孩子就都这么漂亮！” 植野洋介艳羡不已。 谁知这时门却被推开了：“什么死而复生？” “啊，上田大小姐！”植野洋介一惊，站了起来。 “进门之前先敲门啊，夏纳老师，这你都不注意？”陶知命却不客气。 上田夏纳却疑惑地看着植野洋介：“死而复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植野洋介看了看陶知命，不知道该不该说。 况且，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重温旧梦”和柳川美穗什么的。 “快去打工！”陶知命径直说道，“别忘了考验！” 植野洋介如释重负，赶紧溜了。 上田夏纳没管他，还是很好奇地问：“他说的，你死而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纳老师！”陶知命把屏幕上关于磁带行业有关的关掉了才转头，“这是我很难堪的往事，你对我这么感兴趣吗？” “……”上田夏纳看了他一阵，忽然说道，“陶大郎，之前你说，如果我帮你解决办公室的问题，会好好回报我的。现在，可以说说怎么回报了吗？” 陶知命愕然看着她：“送礼物给你也不要，请吃饭说不算。现在突然这么问，不会是告诉你以前的糗事就行了吧？” 上田夏纳摇了摇头，脸色空前的严肃：“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想拜托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很复杂的话，我很忙的。”陶知命想着还没着落的舞厅选址和武田制造事件，摇了摇头。 “我都教你剑术了！”上田夏纳恼怒起来。 “你是堂堂剑道社副社长啊！这么多人崇拜你，喜欢你，没有人能帮你办吗？” 上田夏纳瞅着他鼓着嘴，良久才说：“一定要我称赞一下你，才肯听我说说吗？” 第108章、帮我打败未婚夫 上田夏纳咬了咬牙，小声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打败一个家伙！” 陶知命呆了：“夏纳老师，你可是镜心明智流的传人，我是你的徒弟啊，还在玩素振棒，能帮你打败谁？” “不是剑道！”上田夏纳盯着他，过了一会才说道，“就告诉你吧！实际上，父亲大人对我的未来人生有安排！上次你问我的那个新闻，那个森泰吉郎的孙子，名叫森次郎的家伙，就是双方父母约定好了将来要订立姻亲的，很有可能会成为我未婚夫的人！” 陶知命张大了嘴。 这一次，上田夏纳一点都没有避开眼神，反而更敏锐地看着他，仿佛要从他的反应里寻找些什么。 “只是可能，还没订婚吗？”陶知命问了一句。 上田夏纳眼里闪过一丝喜意，马上点了点头：“只不过我父亲，认为他很不错。不过我讨厌他，从小就讨厌他！那个家伙不仅自大而无能，最重要的，还是个花花公子！我最讨厌这样的家伙了！” 陶知命怔怔地看着她，很想说一句：老师，我也是个准备当花花公子的人。 不过只怕说出口了要遭重。 “……这样的大家族公子哥，你想让我怎么打败他？”陶知命头疼，“况且你都这样说了，就算让你父亲看到他的虚有其表，也不会改变你的命运吧，只不过换个另外的人罢了。” 他看着上田夏纳意味深长地说：“自己的命运，都无法选择吗？” 上田夏纳眼里变得迷惘，情绪低落下来，喃喃说道：“你不明白……” “我明白。”陶知命平静地说道，“你家以前是华族，有不一样的自尊和家族要求。” 上田夏纳抬起头，一时忘了说话，就只是看着他。 原来，他对自己确实很在意，还了解了一下自己家的情况。 “反抗父亲的话，后果会怎么样？”陶知命问了一句。 上田夏纳不受控制地发抖了一下，随后就直摇头。 陶知命看得感慨，要是山根横久那家伙看见他倾慕的上田大小姐，日常骄傲的一面不见踪影，露出这副害怕惊恐的小女孩模样，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他叹了一口气：“夏纳老师，这个回报的要求太离谱了吧？你这可是在要求我，同时与森集团和你父亲作对啊。” “不会的！”上田夏纳急忙说道，“仅仅只是在生意竞争中让他失败啊。你对电脑这么懂，一定能让他的电脑软件会社垮掉！” “电脑软件会社？”陶知命有点诧异，“有点眼光啊这个森次郎，选了个很有前景的行业。” “真的吗？”上田夏纳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然后赶紧说道，“现在不是称赞他的时候。上次说的那个‘灰姑娘’男孩，他会社里的骨干，就是被森次郎全部挖走了。” “软银的骨干，是被他挖走了？”陶知命这次真的有点惊奇了，“这个森次郎，眼光还是不够好啊。” “是的是的！”上田夏纳开心了，只听到后半句，而忽略了陶知命直接说出那家会社的名字。 她也觉得，在别人身患绝症的时候背叛会社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家伙。 陶知命却是因为知道孙正义病愈回归之后把那帮家伙竞争得没有出头之日，才这样说的。 这样看来，似乎都不用自己帮，那个森次郎的这次创业，也是必垮的？ 看着上田夏纳期待的目光，陶知命觉得这事情可以做啊。 反正不费什么事，而且，可以接触一下此时的孙正义。 “夏纳老师，你知道这有多难吗？”陶知命心里这么想，脸上却贼为难，“他随随便便就可以找来很多钱啊！要在商业层面堂堂正正地击败他，太不容易了！” “我相信你能办到！你轻轻松松就赚了那么多钱！” “……这不是一回事。我这只是运气好，赌赢了。”陶知命继续演着，“我宁愿付你一大笔酬劳，或者请你夏天假期出国玩一趟。” 上田夏纳心里一阵憧憬，夏天出国玩一趟吗？听上去很不错…… “总之就是这件事想拜托你！”她想着这件事很紧要，语气软起来，“那家伙自从前不久再次见到现在的我之后，这些天总是想和我见面，约会什么的……” “免费吃喝玩乐，挺好的，去啊！” 上田夏纳脸色一变：“你还是把我当做跟姿子一样的人吗？” “……抱歉，开玩笑的。”陶知命顿了顿才说道，“看来，你了解了一下川岛姿子是什么样的女人啊。” “……以前是我误会你了。”上田夏纳竟站了起来，鞠了鞠躬。 “算了，都过去了。”陶知命忙说道，又似笑非笑地问，“夏纳老师，如果这件事办到了，不会在以后还把我搬出去，抵挡你父亲为你物色的好女婿吧？我可不想被你父亲看做眼中钉啊。我一个夏国后裔，是断然不会成为你父亲的选择的。” 上田夏纳生出被他看穿心思的窘迫，又有点黯然，随后就立刻调整了过来：“总之，这个森次郎，我实在是不想和他有什么未来的。以后的事，总不会比现在差！” “森集团很厉害啊。”陶知命意味深长地说道，“成为那样大家族未来的女主人，不好吗？” 他觉得上田正裕这么选择，显然是觉得森次郎有这个潜力，并且准备调动力量帮助他在未来上位的。 “我不想当什么大家族的女主人！”上田夏纳气恼地说道，“我只想过我能够做出选择的人生！” “这样啊……”陶知命想了想之后就说道，“行！这件事，我帮你！” 上田夏纳喜上眉梢，这次是个大鞠躬：“谢谢你！” 长头发被她低头的动作甩到陶知命面前，一缕幽香传到鼻底。 陶知命等她站好之后才说：“相应的，你得告诉我跟森集团有关的信息才行。知道他可能调集的力量，我才好做出计划。” “那当然！” 陶知命于是开始借着这个事，向上田夏纳问起许多她知道的信息。 这次上田夏纳有求于他，有问必答，只要她知道。 陶知命收获很大，最后才说：“如果还有问题，我再问你吧。不着急，等我制定一个计划之后，再开始对付他。反正你还没毕业，时间有的是。” “嗯！”上田夏纳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今天……练习了没？” “还没。我还有些事要忙，晚上吧。” “我……等下就要回家，晚上他们一家会到我家里做客吃饭。” “哦。” 上田夏纳看了看他，这家伙表情平静。 她点了点头要告别的模样，走到门口又转回头：“死而复生，不能说吗？” 陶知命已经回过头看屏幕了，沉默了一下就回答：“见到你的不久前，因为川岛姿子的事情想不通，尝试自杀过，被及时回到家的洋介救了回来。” “……抱歉。” 上田夏纳看着他坐得很稳的背影，心里竟有点后怕。 他曾经，差一点就死了吗？ 原来他现在与川岛姿子以前的评价判若两人，是因为发生过这件事。 怪不得上次他对川岛姿子是那样的态度。 让此刻已经这么强大的他，亲口说出自己曾经有自杀这种懦弱举动，是一件很伤自尊的事。 但他却对自己说了出来。 上田夏纳嘴角不合时宜地露出微笑来，轻轻说道：“练习……不要忘记了。” 说完，她就出去，带上了门。 夜幕降临，她忽然觉得，未来多了一分希望。 第109章、做出决定 旧芝离宫恩赐庭园里，陶知命履行了承诺，带着小野寺留奈和井上弥子在公园里玩。 母女俩都穿上了高档的和服，樱花洒落在草地里的餐布上，井上弥子已经和旁边的小朋友玩了起来。 陶知命听了一阵，看到小野寺留奈已经带着几分矜持在和旁边一家的主妇闲谈起来了，笑呵呵地站了起来：“我去旁边看看。” 等他离开，那个主妇看了看陶知命的背影，想忍耐又忍耐不住地问道：“失礼了，那位……是您的夫君吗？他也太年轻了！” “并不是呢。”小野寺留奈笑容不改，“是……被安排过来，负责照顾我们母女俩的……弟弟。” “诶？”单独带了孩子出来游玩的主妇赶紧鞠躬点头，“冒昧了。您的夫君因为工作的原因没办法陪着出来，还安排了部下照顾你们吗？真幸福啊……” “让您见笑了。”小野寺留奈明显是在认识更多主妇的模样，一低头间就让人看见价值不菲的项链，“能做到这样，就很心满意足了。” “是啊。我看您的样子，保养得真年轻啊。有什么秘诀吗？” “这个啊，常去一个地方……” 陶知命是看出来小野寺留奈在不忘工作，才走开一下。 而且，他今天也是有心来到这里，看看武田制造那块地。 一路往北，走到了公园边上，沿着海湾已经能够远远地看到那边的那片厂房。 最显眼的就是一栋高大的房屋，占了大半面积。除此之外，也有一栋小房子，另外则是仓库的模样。 就是那么一小块地，现在价值百亿。 但要拿下它来，却非常不容易。 答应上田夏纳搞定那个森次郎，陶知命的主要目标除了孙正义，还有也参与在国铁民营改革和东京土地战争中的森集团。 对降临这里的他来说，利用时空信息差来织网，才是正确的做法。 总能从中找到可以利用的人或者事。 站在这里，陶知命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了手提电话。 “秀风大哥。” “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怎么样，有决定了吗？”木下秀风话是这样说，语气却不焦急。 陶知命沉默了一下就说道：“我可以试一试。但我要先知道，秀风大哥背后的财团，是哪一边。” 木下秀风沉默了一下之后，慨然说道：“住友！” 陶知命心头一震，果然……是了不起的大财团。现在已经明确的，就有三菱、住友。 他认真说道：“我具体怎么做，现在想暂时对大哥保密。在你们都不知道有个外来者，都不知道这个人会怎么操作的情况下，也许我才有得手的可能。” “这样啊……”木下秀风也思索了一下才说道，“好！等你需要协助和支持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有新的情报，我也会及时跟你说。另外，一旦时机成熟了，要第一时间让我准备好资金，好从你那边接手过来。” 陶知命看着那块地微笑着：“我明白的。得手了的话，我拿不住。” “那就祝你一切顺利了！”木下秀风见他这么上道，笑哈哈地祝福起来。 陶知命挂了电话，看着繁华的东京湾深吸了一口气。 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知道牵连如此之广的事，一定会有变数。 陶知命不是唯一的变数。 但他既然来到了此刻的东京，他就是这里最大的变数。 拿得住拿不住，总要试着拿拿才行不是吗？ 陶知命不再看向那边，往回走去。 到了小野寺留奈面前，刚要开口说什么，电话又进来了。 他接听了一会之后就说道：“是吗？这么说，现在可以过去办理手续？好，那我们这就过去。” 看他摁掉了手提电话，小野寺留奈看着他，却仍旧摆着主妇的矜持架势。 这是她主动提出来的，陶知命于是在她面前还是演起来，站得笔直微微点头：“夫人，订购的奔驰车已经可以提车了。” 小野寺想着私底下完全不一样的他，看着面前他尊敬地喊夫人的模样心花怒放。 然则却先对旁边这位主妇说道：“失礼了，那我们得先走了。” “当然！当然！您请便！”那主妇看着高大帅气，又已经显出三分精悍之气的陶知命，看着他手里的手提电话浮想联翩。 陶知命主动收拾起东西来，小野寺留奈则站在一旁笑着说道：“非常高兴认识你。那么，下次有时间，可以一起吃饭，然后去那家做皮肤护理的地方。” “非常感谢！太荣幸了。”主妇低着头鞠躬，“会在您方便的时候联系您的。” 小野寺留奈矜持的笑着，最后才翩翩而去。 母女俩和服的背后，是袋带系成的结。底下，一个是轻轻扭动的腰身，是一个是踩着精致草履、提着可爱小手包的轻快脚步。 陶知命则一手提着自己的手提包，一手提着出来野餐准备的东西，走在她们身后，活像个保镖。 到了公园的停车场，小幡佑介正等在那里，陶知命上了车就对他说道：“去长信银行。” 小野寺留奈坐上车之后，就不复刚才的模样了，首先来了句：“冒犯了，陶君。” 陶知命笑呵呵地摆了摆手问道：“弥子酱，好玩吗？” “嗯！”井上弥子回过身来点了点头，又把双手趴在窗玻璃上看着外面。 小幡佑介目不斜视，时至今日，仍然难以把面前这个随和的家伙，和当初密室里疯狂嗜血的男人联系起来。 “陶君……” 他刚开口，陶知命就打断：“有事情，稍后再说。” 小幡佑介闭上了嘴巴，专心开车。 车子往北开，又路过滨海的武田制造。 陶知命收回目光之后，就一路向前。到了进口车的专卖店，小幡佑介给了他一个眼神，就先行离开。 再次见到前原玖美奈，陶知命意外地发现她还稍微黑了那么一点。 他不由得说道：“玖美奈，不会是帮忙找到这车子晒黑的吧？” 前原玖美奈看了看小野寺留奈，赶紧客气地说道：“不是不是，陶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呢？” 这位还在这里呢，为什么忽然调笑自己？ 第110章、风暴聚集的中心 其实，她确实是因为帮陶知命办好这件事，才奔波了很久。 此时此刻，全国一年进口的车辆也才5万台出头，这还是全部品牌全部车型加起来。 陶知命要的这款车，是这个系列最新的车型。找到靠谱的进口商就花了些时间，其后又是不断地联络着等待车子能到货。 前原玖美奈确实花费了不少功夫，办手续也跑了很多趟。 “陶君，用您留在银行的资料，车牌号码还需要您定一下。因为排量比较高，只能选择3字开头的牌，物品税、车检费、汽车保险……” “上次不是授权了吗？这个按需要扣掉就行。”陶知命已经在端详着这辆新车了。 小野寺留奈牵着井上弥子站在不远处，看着漆黑锃亮的豪华奔驰车眨巴着双眼。 “通过银行的关系，已经请到办理最后手续的专员专门过来了……”小野寺留奈马不停蹄地带着他去办最后的手续。 陶知命深感满意：“辛苦你了，玖美奈。能帮我把这件事办到这种地步，确实没想到。”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前原玖美奈一鞠躬。 陶知命笑了笑，这可不一定。 他还以为前原玖美奈找到靠谱的卖家之后，会先联系自己。谁知道在汐留那边转悠的两天里，她就直接联系，说给一份授权，就可以帮他把买车和交税办手续的事情大体做完。 坐上车子之后，陶知命试了试感觉。 手动挡，问题不大。重生前身为高管，接触的车子也不少。 靠左行驶的规则，适应一下也就行。 付完了款，办好了手续，他就说道：“玖美奈，送你回银行，上车吧。” “诶？那……有劳了。”前原玖美奈二鞠躬之后，坐上了副驾驶，还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后座的小野寺留奈和井上弥子点了点头。 看到她们有些紧张地抓稳了扶手，前原玖美奈心里一突：“没问题的吧，陶君？” “没问题！” 启动，手刹，离合，挂挡。 陶知命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挡，徐徐开出了专卖店。 随后刚到路边，一踩油门却忘了换挡，引擎声轰然大响，吓得前原玖美奈和小野寺留奈都紧抿双唇抓紧扶手绷紧起来。 “哈哈哈哈，出丑了。”陶知命驾着新车，一时还是停留在自动挡的驾驶习惯里。 所幸后来就驾轻就熟，融合着陶大郎学车的记忆与自己的驾驶经验，顺利地开起来。 “玖美奈，你得指一下路……” 缺了导航，对东京还不太熟的陶知命只得出声。 一路有惊无险，到了银行门口停下车，陶知命满意地拍了拍方向盘：“帮了大忙了，玖美奈，你们银行的高级客户服务，非常棒啊！” “……应该的。”前原玖美奈在他“这位”面前，不敢造次，礼貌地说着。 “留奈，身上带了钱吧？” “嗯。”今时不同往日，经常要出入一些高档场所的小野寺留奈，身上总得多备一些现金。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刷信用卡的。 “二十万有吗？” 小野寺留奈已经开始数钱了，前原玖美奈摸不着头脑，看陶知命笑着看自己才明白过来，赶紧摆手摇头：“这不行，不行……” “银行贵宾服务最多也就是提供可靠的供应商，给予一定优惠的，这我知道。”陶知命微微翘着嘴角，“拿着吧，辛苦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和长信银行，还会有很多往来的！” “这……” 前原玖美奈最终还是拿下了这笔钱，20万，着实不少了。就算是业绩不错的月份，也有半月工资了。 最重要的是，听他的意思，像是终于得到了他的认可与信任。 未来更值得期待。 她站在路边三鞠躬，目送这辆新车离去。 车里，陶知命志得意满地说道：“接下来的路我就认识了，出发！” 前方状况已经很清楚，新买的好车犹如他已经可以驾驭的力量，陶知命自信满满地往前飞驰。 樱花谢后，夏天就该到了。 东京，真的快热了。 …… 航班从东京湾上空掠过，飞向新建成通航没几年的成田机场，引擎轰鸣声沉闷传来。 货轮的声音在办公室里能够隐隐听到，穿着工作服的武田孝直满脸胡茬，将帽子重重甩在了办公桌上：“所以都说了，不会出售的！” 房间里的人浑身正装，提着黑色的皮包站在那里笑容满面：“武田社长，索尼可是walkman的创始者。加入索尼之后，武田制造生产的磁带会有多么广阔的市场空间？您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只要我们出手，债务的压力就由我们承担了！” “所以都说了！不会出售的！请你离开吧，我们还要工作！”武田孝直不耐烦地挥着手。 “凡事总有个价格，武田社长，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嘛！”面对没个好脸色的武田孝直，索尼的人仍旧笑容满面。 “凡事都有价格吗？你的命，多少钱？”武田孝直眼睛一瞪，一句话怼了回去。 啊这…… 索尼的人心里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小破厂能跟自己的命相提并论吗？ 不过，如果用他的命去换这块地，大概…… 他心里打了个冷颤，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 灰溜溜地离开之后，武田孝直拍着桌子扯起嗓子大喊：“谁放他进来的？秀太，你给我马上过来！” 刚到厂区门口索尼来客回头冷冷笑了笑，就径直离去。 如果不是因为这块地，索尼犯得上收购这样一家小厂？ 办公室那边，武田制造的老厂区生产部长木村秀太从厂房那边急忙赶过来了：“社长，怎么了？” “让你把厂区管理好，到底是怎么办的？不是再三说过吗，那些想要来并购掉我们的，一律不要放进来！” “诶？”木村秀太一脸愕然，随后恼怒地说，“管理科的……我这就去问问！” “算了，等会再去！”武田孝直烦躁地坐了下来，“磁粉的采购，他们还是要求一定要现在付款吗？一直都能有一个账期的！” “是啊。”说到这个事，木村秀太也很焦虑，“怎么办？剩下的原料，只够不到15天使用了。现在已经是4月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向恒和贸易交货了啊！” “真是的！”武田孝直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和夫呢？” “谷村部长出去与恒和贸易谈判了，争取先拿到更多的订单。如果录像磁带能拿到一批订单，对咱们应该有很大帮助的。” 武田孝直郁闷地嘀咕着：“不够啊……真是的，秀太，你说为什么突然这么巧？三菱如果对我们的新厂没信心，当初又怎么会发放贷款呢？现在用新厂的土地做抵押，没道理觉得风险太大啊！” 木村秀太指着报纸：“恐怕是关于是否要再次降息的讨论，让银行都很痛苦吧。现在都疯了一样把钱从银行取出来，跑去炒股票和外汇，还有不动产。银行那边，资金也很紧张吧。”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武田孝直叹道，“算了，不在这里发牢骚了。秀太，想办法降低成本的事就交给你了，当然，质量一定不要放松！现在是我们武田制造最艰难的时候，我们得共克时艰！” “请交给我吧！”木村秀太干劲满满地大声说完，就咬牙切齿地往外走，“让我看看，是谁不听吩咐，把那些家伙放进来，耽搁我们的生产！” 武田孝直鼓舞了他的士气，却坐在办公室里紧皱眉头。 三菱今年度的本息，也要在6月中旬之前还过去。足足8.4亿円，到现在还没有能够筹措到的迹象。 恒和贸易付过定金的货，5月之内想要交齐，采购到足够的原材料也需要一大笔钱。 在这样的时刻，还得不停应付想要收购武田制造的那些人。 难道是认为武田投资的新厂正式投产之后，会威胁到他们的市场份额？ 越是这样，越不能妥协！ 武田孝直还没有清晰的认知：这小小的三千多平方米，已经是东京风暴聚集的中心。 第111章、即将出手 “坚持不住了吗？陶大郎？” 山根横久穿着全套的对练服，对面是双手持着竹刀的陶知命。 看他喘着粗气的样子，山根横久感觉多日来的愤懑发泄了不少。 周围，除了剑道社的老社员们，新进社员看到这模样，不由得一个个心里打鼓。 这个前辈好可怕。 为什么对新社员的考验，也用上了这样的全力？ 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四年级的前辈，不会是与山根前辈有什么过节吧？ “加油啊！前辈！” 喊声也不知道鼓励的是谁，反正都是前辈。 鸡贼的新生。 不过，目前新进社员里，还没有一个人能从老社员手中占到便宜，完成击中老社员的目标。 “考验已经结束了！真的一定要继续尝试吗？”山根横久笑呵呵地说道，“三番战，击中我一次就可以获胜的，现在我已经击中你八次了。放弃吧！” 陶知命平常练归练，真正与练习时间已经很长的山根横久对打起来，还是干不过。 有护具的保护，那家伙也不怕真的把自己哪里搞出重伤。 毕竟这仿照比赛的玩法，有“点到即止”的味道。 “决心我们已经看到了。”担任裁判的上田夏纳平静地说，“最后一本，不论谁获得有效打突，都进行下一位试炼！” 陶知命点了点头。 他无非是看到，出来对他进行试炼的是跃跃欲试的山根横久，就顺势提出一定要击中他一次。 因为这种状态确实挺刺激的，适合放松放松心情。 心里一直有气的山根横久当然是一口答应了。 “再来！”陶知命喘了两口气，平静了下来。 上田夏纳看了看他，也就开口说道：“开始！” 对峙重新开始。 对陶知命来说，山根横久很强大。 但剑道的对拼，要想办法通过进攻态势的营造，让对方产生“要打过来了”的感觉，从而使对方崩坏自己的的“构”。不论是对方抬手防御，还是后仰撤退，又或是仓促强攻，都能露出破绽。 接下来，就是反应速度了。 陶知命觉得多体验一下这种感觉，有好处。 他的体力之所以被耗费到了这种程度，是因为在这个剑道社所谓的入社考验里，他是进攻的一方。 要想办法，击中山根横久一次。 因此，他所有的进攻动作，都得逼真。 注意力和肌肉一直是紧绷的，陶知命的竹刀，向山根横久的手腕指了指。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移了过去，腰部仿佛正在发力。 一直透过护面缝隙看着陶知命的山根横久，却只是将竹刀的尖部微微垂了垂，就挡住了陶知命将要进攻的线路。 如果他继续，势必要穿过整个竹刀的防守范围，而山根横久可以轻松地通过步法，避过他的攻击，击中他的头部。 全部新社员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 就在这时，陶知命的竹刀又向上挑起，指向了山根横久的面部。同时，他沉了一下腰，目光却透过面部的护具，直直盯向了山根横久的眼睛。 一直看着他的山根横久，从他的眼神里再次看到了那种丝毫不惧的味道，就像他平日里一样自信，对自己漫不经心。 凭什么？ 现在可是在剑道的比拼之中！ 山根横久将竹刀抬起护住面部的同时，就准备借机快速上前，劈中他的面部。 陶知命眼中精芒一现：虽然不是玩命，但剑道比赛，气势很重要，犹豫就会败北！ 怕个卵！ 山根横久说到底也只是个鲜嫩，他那点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毫无根基，又见识过自己在大会社面前的强大，这就是内心会多想的种子。 于是陶知命握着竹刀一缩，像要护住自己面部。 机会！山根横久果然眼睛一亮，顺势高举竹刀侵上前来，快速下劈。 刹那之后，刚刚缩回手抬着竹刀像是要防御的陶知命，却将竹刀横扫过去，率先击中了山根横久的腰侧。 “停止！”上田夏纳眼里出现了满意，“胴部有效打突，陶大郎得分！” “厉害！” “陶前辈办到了！” 陶知命摘下了护具，喘着气乐呵呵地笑着，对山根横久说道：“侥幸！” 老社员们没有一个说什么，山根横久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摘下护具。 他想不通，陶大郎是怎么骗过自己的。明明已经做好了防护面部的动作！ 但一直站在那里只会更尴尬，山根横久收好竹刀之后原地行了一个礼，就默不作声地转身走。 “下一个！”上田夏纳旗子一指，“你！” 又有新社员上前，对练开始。 陶知命坐到了一旁，头发上汗珠不断沁出。 “不愧是前辈，厉害！刚才怎么办到的？”他旁边的一年级新生小声问道，对陶知命又尊敬又好奇。 “厉害什么啊，九次，才中了一次而已！”陶知命懒懒说道。 不远处，山根横久也终于摘下了护具，坐在那边看过来。 陶知命看着他笑了笑，山根横久面无表情，最后却点了点头。 校园里，学生们的游戏还在继续。 陶知命在等着这里的事情结束，晚上，就是社会成年人的世界了。 在外面，才是真正你死我活的搏杀。 不论是很快就将公布的再次降息引发的金融市场波澜，还是围绕武田制造展开的各方争夺。 今夜，已经筹谋了十来天的陶知命即将出手。 …… “你还没出手吗？每天都说在学校。”最上恒产的社长办公室，木下秀风对着电话里无奈地问道。 “秀风大哥，急什么啊。”陶知命刚刚坐上车，“还不到武田孝直向三菱还款的最后期限，现在，整个三菱都会派人盯住各方的。率先出手的，都会完蛋！” “但你也不能没有任何布置啊！” “所以说了，计划要保密的。就不能当做不知道有我参与这回事吗？”陶知命无奈地说道，“这样两天一个电话的，秀风大哥，你不怕有心人发现你在外面留了一手，查到我这边来吗？” “……我在办公室打的电话，能有什么问题？” “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就这样吧，你放心，我有计划的！”陶知命挂掉了电话，才启动车子。 木下秀风有没有通过稻川会安排什么人监视他，这一点陶知命不确定。 不过既然决定了参与这件事，那记着提防这方面的细节就是。 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在准备对武田制造出手，陶知命不可能知道每一家的详细计划。 他最大的优势，仅仅只是知道一些大势，和可能产生作用的人物而已。 现在，还是他做准备的时候。 武田制造的地，经过马上就会出现的再一次降息，他就有资金实力吃得下了。 在真正有针对武田制造的动作之前，他只管一边按照自己原本的思路去做，一边留意武田制造的动向就行。 等别人先动，露出破绽才能行。 车子被启动，缓缓汇入了夜幕下东京的车流中。 …… 第112章、职业经理人 “真亏你知道，注册公司还有这种办法啊？” 彭博的办事处，佐田尼克惊叹不已。 来到这里的陶知命不以为意地说道：“78年开始，那个地方就制定这样的政策了。我能知道，也是因为听山本教授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能到？” “已经下了飞机，在路上了。”佐田尼克还在感慨，“但是在那样的地方设立总公司，然后再到霓虹来投资公司，这样就能免掉很多税收了，确实是很棒啊。” “你不是在证券公司呆过吗？这样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才奇怪。”陶知命心想我给霓虹交那么多税干嘛？ “……我以前只管交易嘛。”佐田尼克说道，“总之，你让我帮你找的人，条件虽然非常苛刻，但总算找到了。我敢保证，他的能力不会让你失望！所以，不要让他白从香岛跑过来一趟啊。” “见见再说吧。”陶知命不置可否。 两人早已一起吃过了晚餐，陶知命和他闲聊着，等待那个人到来。 “最近用我们的机器，效果怎么样？”佐田尼克没几句就说回他现在的主业，“有什么需要和建议，欢迎向我们提出来。” “就那样吧。”陶知命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多少比其他玩意好用一点。” “……哪里需要改进，说出来嘛！” “信息还是不够。”陶知命瞅着他，“你能让总部现在增派关于霓虹市场的人员吗？股市欣欣向荣，对霓虹大会社的动态，倒是还算齐全、及时。但那些有潜力的中小会社，你们不就关注不到？” “……这需要时间。” “所以啊，我说了也没用。” “你不是主要关注的是外汇市场吗？”佐田尼克赶紧转移话题，“最近赚了不少吧？川崎前辈跟我说，一定要好好谢谢你，请我找个时间一起，务必！” 他想套点话，因为川崎一郎不肯说陶知命赚了多少钱。 “……我都懒得说他，职业操守有点问题！”提起这件事陶知命就挺恼火，平复了一下情绪直接转开话题，“说真的，尼克，你现在预期一年收入有多少？不行别在这做了。丢掉老本行，做市场不是你的强项。” 听他提起这事，佐田尼克就尴尬地说：“好受伤啊。但这个月我又卖出去15台了呢！” “15台，30万米元都不到，顶什么用？你有多少奖励？”陶知命继续蛊惑，“看到现在这么好的行情，不心动吗？你知道我准备做什么，那正是你这个野村证券的前‘明日之星’、金牌交易员所擅长的啊！你说你何必来卖什么彭博终端呢？想玩那玩意，到时候我们买不就行了！” 佐田尼克叹道：“现在挺好啊，怎么做，多少是由我说了算。开创事业的乐趣，比纯粹工作要强多了！” “那是你对野村压抑的气氛不习惯，你以为你是真喜欢当老大？何况，怎么做，真的能由你说了算吗？当初让你优惠点，你都坐不了主！” “已经开始了！当然要好好做完！” “当初在野村证券开始了，怎么丢掉稳定的终身雇佣半路跑了？之前不是还说曾被父亲狠狠责骂过吗？” “……总之我认为彭博是很有潜力的！未来我至少可以成为霓虹区甚至亚洲的负责人啊！” “哦。”陶知命静静看着他，仿佛他满满自信的背后，都是虚无。 佐田尼克笑了笑：“不过你对我这么认可，我还是很感谢的。” “那是你听说山本教授的事后，去东大跑了一次次游说东大官方购买一台的执着，让我看着觉得可怜！创业的乐趣，呵呵。开心吗？尼克？” “……”佐田尼克忍不住反驳，“你现在不也是准备创业吗？” 陶知命笑呵呵地说：“我们不一样。” 这话确实，因为哥们不禁带把，还带挂。 佐田尼克现在跟他熟了，闻言只能瞪着眼睛。 这家伙明明想让自己帮着他打理筹备中的基金公司，贬低自己现在的选择是可以理解的，但语气好没有诚意啊，老是数落自己。 不过，开着那么好的车来，这段时间到底赚了多少？川崎一郎把他吹得跟神一样。 就在闲谈间，外面有人敲门了。 佐田尼克一拍腿站了起来：“肯定是他到了！” 陶知命也振奋了一下精神，准备看看这个人怎么样。 不一会，佐田尼克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介绍道：“这就是那位拜托我寻找职业经理人的陶大郎先生了！” 陶知命在打量这个年轻人。 拉着行李箱，穿的西装皮鞋，短发很干净，看不出刚刚长途飞行的憔悴。 他从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吃惊，伸出手问：“会说普通话吗？” “啊？”这个人更吃惊了，“会……一点点。” 一口粤语味很浓的普通话。 佐田尼克在旁有点傻眼：“你们说什么呢？” “那就说霓虹语吧。”陶知命握完手就问道，“英语我又不算好，霓虹语你怎么样？” “……没问题，毕竟在这里工作过。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尼克没有跟我说。”坐下之后，他看了看佐田尼克。 只见这小子笑嘻嘻地说道：“surprise！” “赵元曦，出生在香岛，留学在米国，被同学佐田尼克哄着到霓虹丰田工作了一年多，受不了回香岛了，是不是？”陶知命开口问道。 “……没错。”赵元曦再次看了看佐田尼克，“陶老板，尼克说您实力很强，想请个职业经理人打理未来的事业，因为条件很奇怪所以不好找，才介绍我来和您见一见……” 他是觉得这事很离谱的，只不过刚刚辞职出来，正好没事，不如过来见见老朋友。 陶知命点了点头：“我还没毕业，时间上不太自由。将来想做的事，涉及的面会比较广。条件也算不上奇怪，无非想找个对香岛、霓虹、米国都比较了解的人，年轻一点。本来想找这尼克家伙帮我的，他当办事处老大当上瘾了，就向我推荐了你。” “……”佐田尼克内心纠结，“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客户，我就只能忍着啊！难道不觉得彭博终端很有未来吗？” “再怎么有未来，也不一定比你能忍气吞声在野村证券成为部长级的高管收入和地位高。”陶知命自信地说道，“更比不上我能给你的未来。” 赵元曦忍不住问了：“陶老板，您还在读书？尼克只跟我说，您……很能赚钱，那您的事业到底是？” 陶知命这才说道：“我明白，你答应他过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我这件事。反正我们已经在这种奇怪的情况下见面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就直来直去吧。” 说完他看了看佐田尼克：“不是一直好奇我赚了多少钱吗？这次不避开你了，总之你也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跟着我干。” 佐田尼克直点头。 考虑是不会考虑的，知道川崎一郎把他吹得跟神一样，到底赚了多少钱是正经。 赵元曦正襟危坐，陶知命说道：“现在我主要在外汇市场赚钱，找尼克是想让他帮我操盘。我的本金会越来越多，后面再分散投资到股市和更多的市场，一个人的精力不太能顾得过来。除此之外，关于将来我有一份规划，在目前这个阶段想找个能帮我的人。” 陶知命看了看两人，这才说重点：“目前，我在外汇市场一共赚了接近13亿霓虹円。” 3月12日那一波大行情，让陶知命以小博大，赚了6亿。种韭菜那一波，赚了3亿。此外这些，就是在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慢慢赚出来的。 没等两人有什么反应，陶知命又伸出两根手指：“不到2个月的时间。” 佐田尼克倒吸一口凉气：“骗人的吧？” 第113章、态度端正井上龙 “你回头可以问川崎一郎啊。” “……你到底有多少本金？”佐田尼克难以置信。 陶知命笑着回答：“2月底的时候，我的现金是接近0，只有一套房子可以抵押贷款。” “这不可能！”佐田尼克断然说道。13亿霓虹円，折算下来近千万米元了。两个月的时间，跟我这混血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话把陶知命逗乐了，逻辑没什么毛病。 赵元曦的表现就冷静多了，只是眼神有变化，却没开口说什么。 陶知命看着他笑道：“你见到我，没有因为我这么年轻就表现出敷衍的情绪，让我觉得很不错。尼克说你的能力在他之上，我很期待。” 赵元曦开口道：“这样看来，陶老板很擅长赌？” “外汇交易可不是赌！”佐田尼克倒是替陶知命反驳了，然后又问，“你真的赚了这么多？那岂不是每一波行情都利润最大化了？” 陶知命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可不是真的都高倍杠杆在赌。” 毕竟现在还有21亿的钱是借来或者贷款来的。除了3月12号降息那一波赌得大些，其他时候他并没有贪恋最大化的收益。 不过，眼下就不一定了。 4月即将结束，这次降息快了。 赵元曦问道：“那陶老板找我，是准备后面怎么做呢？” “一步一步来吧。”陶知命哪会在这里说出自己的全盘计划，“听尼克说，你开始在霓虹这边上班，就受到排挤。后来回到香岛，去了一个家族企业同样憋屈，刚好又辞职了。干脆先帮我办一件事吧，我付费。通过开曼，帮我注册一家离岸公司，然后在东京再注册两个公司。这件事，你收多少服务费？” 赵元曦第一次笑了起来：“陶老板，这样的事，能做的人很多啊。” “反正没事，赚点生活开销的同时，了解一下我，没什么害处吧。”陶知命看着他笑问，“你对我，不好奇吗？” 赵元曦想起他开口第一句的那句“会说普通话吗”，哑然失笑：“还真是。如果真是2个月能挣那么多钱，那谁能不好奇？” “后面你能不能认同我，我会不会认同你，一个月之后都能有个判断的。现在只能说是缘分的开始，怎么样？帮我办这件事要收多少钱，我先付一半。” “……您就不问问我能不能办得了？”赵元曦心情复杂地问道。 “这很难吗？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学着把一件事情搞定，也是一种本事。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你想不想试试。接了之后，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赵元曦看着他一副尽在掌握的气势，忍不住问：“您到底是本科没毕业，还是研究生没毕业？” “我21，你呢？” “……26。” “那么，老赵。”陶知命说普通话了，“试试？” …… 第二天的上午没有课，陶知命先去了一趟银行。 在那里，井上龙已经在等他。 “真的准备拿更多钱出来？”陶知命看到他就笑问，“不是正在加速推进地面房屋租赁产权的收购吗？不动产的价格比一个月前又提高了一些，将这钱给我，短时间内是拿不出来的，万一要用呢？” 井上龙智珠在握的模样：“没关系！有3亿円交给你，我们还有4个多月的约定，剩余的资金足以应付这四个多月的收购。” “但这笔钱只能从5月开始算收益了，下个月的10号，还是只能给你1000万。” “这点我明白。” 井上龙和他一起走入银行，陶知命带着他直接找前原玖美奈了。 “哎呀呀，你的客户经理与你很相配啊。”井上龙看到前原玖美奈笑呵呵地打趣。 “别乱开玩笑了。玖美奈小姐的工作态度是很认真的。” 前原玖美奈听到是井上龙要汇2亿円到陶知命的账户，一看之下才说：“井上先生……您在我行的账户刚刚被确定为高级客户，为您服务的却不是我……请稍等一下，我去叫那位同事。” “不用这么麻烦了，就由你来吧。”井上龙说着冲陶知命挤了挤眼睛，又对前原玖美奈说道，“需要跟你们的课长提提要求吗？” “……当然。”前原玖美奈心里高兴，却不敢擅作主张，“请稍等一下。” 她的课长出来后，陶知命才说：“井上社长是我介绍过来的客户，因为与我经常会有资金来往，可以请玖美奈小姐一并负责吗？” “当然没问题。玖美奈，一定要认真细致地做好服务哦！” “我明白了！”前原玖美奈感激地看了一眼陶知命，开始为井上龙办理业务了。 陶知命顺路问道：“濑川大哥最近忙吗？我有事需要拜托他了。” “很忙！融资部的任务很繁重，他正好出去了。” “这样啊。”陶知命点了点头，“我的手提电话，玖美奈那里有，能拜托课长转告一下他，请他与我联系吗？” “没问题！陶君需要资金吗？濑川肯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有两处不动产，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这样啊！等他回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旁边等着手续办完的井上龙诧异地问：“不动产？你要干什么？” 陶知命随意说道：“房子卖给你了，我不得买新的地方吗？” 前原玖美奈听得心里浮想联翩，这2亿円，莫非就是这位井上社长购买陶君房子的钱？ 价值2亿円的房子，那得多大？ 看来果然是贵公子，把房子卖掉正要购买新的住处吗？ 两处不动产，莫非有一处，是给之前见过的那对母女的？ 这可真是大手笔…… 陶知命又让玖美奈开始为自己开设一个外币账户，才和井上龙一起走到了停车场。 看着他的车子，井上龙赞叹道：“这辆车看着真是帅气啊，可惜我年纪大了一些，开着不合适。” “也就那样。”陶知命看着他，不露痕迹地问了一句，“井上大哥，最近真的没问题吗？昨天晚上听到隔壁楼里争吵了很久。不会因为任务紧迫，铃木大人也被你催着手段升级了吧？” 井上龙叹了一口气：“你让留奈从我这里离开，少了一个很得力的员工啊。而且，自从铃木若头说服组里拿出5亿円给你之后，协助我的事情就作为交换交给另一位若头了。雄太桑离开后，和新人的配合也不是很默契。不过，那件事并不是我做的。听木下社长说，既然给友和未来设置了一年内必须动工的条件，那么怎么加快进度，现在主要是由控股的友和在推动，他也乐见其成。总之，我也有竞争对手了！” “这样啊。”陶知命有点玩味地笑了笑，“不过不会影响你和秀风大哥当初的约定吧？报酬什么的。” “那倒没有，而且现在整个木下社长已收购的地块上，我都可以参与了。凭本事吧！” “明白了，从6月开始，每月有3000万给你，希望可以帮助到你吧！” “拜托了！”井上龙向他行了一礼，就坐上了车离开。 4月10号准时拿到陶知命给他的1000万円之后，井上龙的态度摆得更端正了。 在知道他从木下秀风那里拿到5200万円一年的顾问费之后，更是立刻决定再拿2亿円出来，拜托陶知命帮着打理。 能赚钱，就是最大的面子。 第114章、友和开始行动 陶知命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才琢磨着昨天晚上的闹剧和井上龙说的话。 看大宫浩史加紧推动“最上极乐町”计划的样子，干劲很足啊。 陶知命坐上了车，就联系了一下小幡佑介。 等车子开到了东大，小幡佑介才回电话。 “之前你说的异动，有更进一步的情报了吗？” “还没有……” “好，只留意，别问，这个不着急。我买车之后，你还被派在港区这里，除了继续留意我的举动，是不是还有别的任务？” 小幡佑介沉默了一下才回答：“确实，最近光明正大地过来了。我被老爹安排到了港区这边一个另外的小组织上林组，帮助进行不动产收购。” “昨晚我家旁边那栋楼，是你们在那里？” “……是。” “做得这么过分？听到了破坏墙壁的声音。” “……动手的不是我。” “我又没谴责你。”陶知命皱着眉头，“那一户有什么特别？为什么做法这么激烈？” “并没有什么特别。”小幡佑介说完有点奇怪，“不过……挺有效果的，听说今天同意出售了。” “这样啊。”陶知命暂时看不透大宫浩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嘱咐了一句，“这么说，你暂时离开了北城会，注意不到那边的异动了？” “不主动开口问的话，就只能通过和兄弟们聚会的时候，听他们聊聊。” 陶知命想了想说道：“这样就够了！你被派到这里来刚好，留意你们负责的工作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异常的地方？说起来，确实有一点很奇怪……”小幡佑介想了想说道，“有一户，被郑重交代，不要去管……” “有这样的交待？哪一户？” 陶知命心里一动，赶紧追问。 大宫浩史如果肚子里有坏水，针对的必然是木下秀风。 而犯得着让友和拿出50亿来作为诚意的坏水，目标当然只能指向国铁民营改革的角力。 说不定，就与武田制造有关系。 …… “打败森次郎那家伙的计划，还没开始吗？” 到了剑道社，上田夏纳第一时间就跑过来了。 陶知命一边打开机器一边说：“夏纳老师，你没有课的吗？” “没有！”上田夏纳坐下看了看他，先漫不经心地说道，“昨天做得还行，毕竟从山根横久身上得了1分。” “还远远不够啊。”陶知命叹道，“我辛苦练习了一个月，居然只能在九次进攻中击中他一次！” “他从初中就开始练习剑道！要不是有我督促和指导你的练习，你再练一年也永远无法先击中他！” 陶知命看着她矜傲的表情笑着说：“都是夏纳老师教得好！我知道的，其实计划已经开始了，别着急啊，还有一年才毕业呢。” “计划是什么样的？”上田夏纳很关心地问。 “你知道得越少越好！”陶知命看着现在的行情头也没回，“虽然你现在与那个森次郎见面是探听情报了，但你知道计划的话，万一被他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办？再怎么说，那不是连你父亲都很认可的年青一代佼佼者吗？” “……这样啊。”上田夏纳讷讷说道，显得脑袋不是很聪明。 看陶知命不说话了，上田夏纳又问：“那个小林前辈，今天不来吗？” “晚上。” “……”上田夏纳看着他的侧脸咬了咬牙，晚上她又得跟母亲一起参加霞会馆的聚会。 她站了起来焦躁地说：“那我走了。” “把门带上。”陶知命还是没看她，已经开始拨打电话了。 上田夏纳抿着嘴离开，就听到里面他隐隐的声音：“常乐，又进了一笔钱……” 这家伙，就像个赚钱的机器，不停地赚钱，赚钱。 她低头看着自己新买的春季衣服，心里暗恨。 这家伙都没注意看！ 陶知命在房里跟常乐打完电话，才开始翻看自己订阅的报纸。 彭博终端里的行情是实时的，资讯却有一定的滞后性，毕竟现在彭博还没有建立和收购媒体。 井上龙刚刚拿来的这2亿元，他准备先留着，等降息公告出来，买霓虹円贬值。 这次的行情，会跟上次略有不同。 上次是根本止不住霓虹円的升值，而这次，却在短期内有点立竿见影的味道。 所以，他准备赶在新闻发布的前一刻平掉之前的仓。 木下秀风是有可能知道准确的新闻发布时刻的，但陶知命不想问木下秀风。如果他留意起自己已经有的资金规模起来，不利于陶知命未来的计划。 陶知命怕木下秀风有门路搞清楚自己有多少钱。 看了一会报纸，他打开了研究室里新添置的电视。 这两天，先盯着这个事就好。 利用好这一次降息的机会，才有实力去参与武田制造那块地的竞争。 下一次降息引发大行情的机会，就得等到10月去了。 而且，大笔的资金也要尽快转移到赵元曦开始注册的离岸公司那边去。 就在他做着准备的时候，大宫浩史等来了渡边晓的回话。 “三菱那边回复，这个策略可行！放手去做吧！” 大宫浩史喜上眉梢：“好！我这就开始！” …… “社长！社长！” 武田孝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人飞奔了进来。 “又有什么新情况？”武田孝直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不由得紧张地按着桌面站了起来。 这个人只是先大口地喝了不少水，才笑着说：“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武田孝直有点惊喜，赶紧让他坐了下来，“是恒和贸易同意延后交货了，还是磁粉的采购有了着落？” “都不是。”他笑着摇头。 “那算什么好消息！快说，和夫！” 武田制造的市场部长谷村和夫这才说道：“友和商事同意与我们合作了！” “真的？”武田孝直赶紧问道，“要订购多少？预付多少定金？有了这笔订单，银行没理由再不同意我们的贷款了！” “承诺的数额很大，但是……”谷村和夫这才停顿了一下说道，“社长，他们提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武田孝直感觉有点不妙。 “他们要求我们，在跟恒和贸易解除代理合约之后，才能合作。” 第115章、暗里惊涛 武田孝直听到这个条件，立刻皱起了眉头。 “但是社长，这是一份一年1500万盒的独家代理合作啊！录音磁带，新厂的录像磁带，加在一起，每年采购规模能超过20亿円啊！” “之前不是嫌我们剩下的产量太少，不愿意合作吗？”武田孝直直觉有问题，“将所有的市场全部交到一家手里，这不行！友和为什么提这样的条件？” “因为他们与恒和贸易是竞争对手啊！知道我们只要资金充足，就能让新厂顺利开工，生产能力得到质的提升，才重视起我们来。社长，我认为可以试一试，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马上就到月底了，新厂那边如果不能及时发出薪水，工人们都辞职的话，就算有了原材料也无法生产了啊！” 武田孝直头都是大的。 但把全部产品交给一个会社独家代理，让他直觉上就不想答应。 “让我想一想，先让我想一想……秀太呢？帮我找他来一下。” 谷村和夫找到木村秀太回来之后第一句话就说：“秀太说，剩余的原料最多只能生产12天了啊！现在我们分秒必争，社长，要不我先去恒和？我们的情况他们也很清楚，把现在的货交出去，剩下部分，争取他们的谅解不用支付违约金吧。” “那怎么可能？”武田孝直纠结不已，“缺口的货，让他们仓促之间去寻找另外的供应商补齐，就得额外花钱。这样去提出只交部分货，剩余货款肯定要扣掉大额的违约金，更不要说提什么解约之类的话。就算你对他们诚心诚意地土下座请求谅解，看在钱的份上，也不会有人为你担负起这份责任的！” “但只有这样，才能先拿到10%的定金，缓解眼下的困难啊。2亿円，多少能让我们维持生产。用这份新订单欣欣向荣的景象，才能在5月底来临前争取拿到下一笔贷款。时间不站在我们这边啊，社长！” “这我都知道！都知道！”武田孝直被他激烈的言辞搞得声音也大了起来，这才看向木村秀太，“你觉得呢？” “……我只懂得管理生产。”木村秀太看着两人，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 “先等等！等悟郎回来，看看银行那边今天有什么新的说法！” …… “友和果然在对武田制造有想法！”听到消息的木下秀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现在还不能说明什么。”坐在沙发里的瘦长中年人波澜不惊，“武田制造的市场部长本来这一段时间就在疲于奔命，他们从前年开始就已经接触过友和商事寻求合作。谁让友和刚好有这样一个与武田制造接触的通道呢？” “今天的接触之前呢？友和商事有没有主动与那个谷村和夫接触过？” “你的人不是盯得很紧吗？武田制造的高层们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你不是都知道吗？” “稻川会又不是万能的！”在这个中年人面前，木下秀风一点都没避讳，“安斋董事，望远镜里，也只能看到他进入到了什么餐厅，也只能从他进入之后才关注那里。如果有什么人先等在那里，又无法窥视到他进入的静室，我又怎么知道他见过的所有人？” “这并不是重点！” 来自住友的安斋善卫说道：“现在的重点是，三菱知不知道友和的动作，知道了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确实。”木下秀风平静下来了一些，“我们一直在猜测，友和作为新崛起的财团，会不会对这次国铁民营改革有想法，会不会有盟友。也许，可以从这件事里看出什么来。” “有办法把窃听的装置，安装到武田孝直的办公室里吗？” “办不到！”木下秀风摇着头，“因为一直被拒绝贷款，偏偏又有很多会社准备收购他们。换做是我，在这样艰难的环境里也会既烦恼又敏感。只怕，武田孝直自己也已经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了。武田孝直是个受到职员爱戴的社长，他会社里重要的人物也很忠诚。要我说，我们从最开始就应该先直接高价拿到手上，何必非要等到汐留那块地的争执成为左右战局的筹码，才开始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秀风！你还没有走到过那个层面过，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三菱之前给他贷的款，真的就是为了支持他投资新厂吗？”安斋善卫说得意味深长。 木下秀风呆了呆：“你是说……这块地在三年前，就已经开始被注意到了？” “国铁的负债又不是从去年才开始的！就连你能顺利拿到现在这块地，不也是因为我们从中扫平了很多麻烦吗？” 木下秀风久久无语：“但现在太被动了啊，为什么在之前没有埋下什么联系，现在好影响武田制造？仅仅凭借收购谈判，恐怕……” 安斋善卫悠哉悠哉地说道：“怎么会没有呢？你以为武田制造现在需要的核心原料磁粉，为什么要以缺货为由，对武田制造提价、要求先全额付款？” 听到安斋善卫的话，木下秀风信息道：“……原来我们手里也有一张牌啊。” 安斋善卫站起来说道：“今天过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请你帮着做点准备。在5月底之前，在武田制造需要解决三菱贷款的还款压力之前，事情已经要进入白热化。明面上的资金，暗地里的力量，我们也要先准备好。” “我明白了。”木下秀风面对巨大财团的董事，一脸尊敬，“能让我参与到这件事，一定会尽力的！” “放心吧，一旦汐留的事有了结论，不论它是属于我们还是交给清算团，你这块地都会升值很多的。到时候交给住友不动产来开发，你获得一大笔现金的同时，也将成为住友不动产的董事。我能不能成为常务，也取决于这件事的成败，不会亏待你的。” “是！” 送走安斋善卫之后，回到办公室的木下秀风才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但这笑容又很快隐去了。 尽管到时候有自己从秘密的角度拿下了那块地的说法，但毕竟也是直接与住友的动作竞争。 到时候看在自己已经得手的份上，只要价钱谈得拢，问题应该还是不大的。 当然了，前提是能够得手。 眼下他被住友约束着不要出手，只是调动稻川会里倾向于二代目的力量从旁协助，并且在有把握的时候为住友提供资金支持。 如果自己想把这张牌捏在手里，一切就只能看陶大郎了。 最上极乐町这块地，毕竟才是木下秀风的基本盘。 他一个电话打给了陶知命：“友和可能果然有问题，武田制造与友和联系过！” …… 第116章、刚猛自信（晚上上架求首订） 陶知命接完了木下秀风的电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先去上课了。 上课对他来说，仅仅只是走过场。 但看到他一整节课都皱着眉头思索，下课后植野洋介就拉着他问：“遇到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你有时间就去图书馆里多看些案例多的书，该打工的时候去打工。” 植野洋介无奈：“这个我知道。现在书店和舞厅的选址都确定了吗？” “在你通过我的考验之前，书店、舞厅都跟你没关系。”陶知命笑呵呵地挥手赶他，“去图书馆，别缠着我。图书馆里有可爱的新生。” “……”植野洋介只能看着陶知命走远。 从他家里搬出来之后，怎么感觉以前的好朋友关系淡了一些？ 他不禁有点茫然，在书店打工，真的有意义吗？ 大郎说的考验，是真心的还是敷衍的？ 见过他的车之后，植野洋介可以说是很羡慕啊！ 不会不带自己玩了吧？ …… “还要再等几天吗？”坐在陶知命旁边，小野寺留奈小声问道。 晚上回家之后，陶知命仍旧在留意新闻。 只要大藏省或者内阁召开专门的特别会议，就是信号。 从学校回来，他没有因为木下秀风的电话就怎么样。 武田制造作为风暴的中心，有人先出手对陶知命来说是好事。 木下秀风极为关注此事，总是会为陶知命补充更多而及时的情报。 所以谋定而后动就行。 相比起来，这次降息该赚到的钱必须赚到，这才是进行下一步的基础。 时至今日，陶知命不能完全信赖自己记忆中的时间了。 既然他来到了这里，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因此改变？ 听着小野寺留奈的询问，陶知命点头道：“没错，她们既然主动提出来，你回头就告诉那些主妇：这也是为了她们好。建立一家规范的会社，签署专门的协议，对大家都有好处。并且，你的那位‘老公’也需要隐藏好自己，组建一个专门的团队，这些都需要时间。” 小野寺留奈听着老公这样的词，心里跟吃了蜜似的：“我明白了。” “可以对她们说，不如趁这段时间，多邀请一些人。总的本金越大，赚的概率才会越大。另外，5月初分红的时候，会有小惊喜给她们。这次的行情机会，很大。” “那为什么不现在就把她们已经准备好的钱放进去？”小野寺留奈不是很理解。 “一共1000多万的本金，不如用来让她们到时候后悔。”陶知命目不转睛，“目前为止，还只是那三个主妇交给你300万円而已。当她们见到这个月获取的收益，才会更加投入。留奈，你是俱乐部的领头人，但你也需要骨干。让她们帮你找来更多人吧，让她们憧憬，当初如果多拿出来一些钱会怎么样，她们就会有充足的动力。到时候我们的分红比例，是按照投入的资金规模来划分的。” 小野寺留奈想了想之后，就彻底明白了。 她温顺地依靠在旁边，小声说：“还要看新闻吗？已经很晚了……” 陶知命的目光总算离开了一下电视，笑着看了看她：“这几天很关键，让我再看一会，你先去等我？” “我明白了……”小野寺留奈站了起来，“那我再去为你泡杯茶。” “这也是哪个主妇教的吗？”陶知命看着她的手法打趣。 “是啊。”小野寺留奈面带笑容，“还不是为了让我能更好地取悦你。” “啧啧啧，主妇们浑身都是手艺啊。”陶知命感叹不已，“书店做好之后，感觉会有很多客人。” “是啊。”小野寺留奈由衷地说道，“说起关于书店的想法，她们都称赞你是天才。” “是吧？” “但是究竟开在哪里，还不能确定吗？” 陶知命眼眸里反射着电视里的影响，拿着她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才悠然说道：“很快就能定了。” 日下部濑川已经惊喜地联系过他，陶知命之前就让小野寺留奈去看了很多地方，也找到了可以拿下的位置。 但木下秀风请他出手拿下武田制造那块地之后，事情骤然麻烦了一些。 在这件事里，陶知命需要先把自己隐藏得更好一点，因此得用个更隐蔽的解决方案。 想到这里，陶知命说道：“留奈，我已经在着手注册会社了。到时候，以你的名义来作为会社代表。” “诶？我？”小野寺留奈愕然不敢相信。 陶知命捏着她的手：“书店的事，洋介可以出面，专门理财的投资会社，就只能由你出面了。我要做的一些事，不适宜出现在前排。而且，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未来的很多事也需要你去做。到时候，由我已经帮你转到的钱入股，会让你占有5%的股份。将来该有的一份分红，都会给到你。” “5%……”小野寺留奈的嘴唇都哆嗦起来。 她虽然不是特别清楚陶知命到底赚到了多少钱，但她知道，如果主妇们聚集起来的资金规模大到一定程度，收益将是自己以前难以想象的。 陶知命又说道：“当然，也有现在不能设定一人会社的缘故。但是，这也是我对你的一些心意。成立这家投资会社，计划保证总额1亿円的最低资金。属于你的钱虽然还没有500万円，但就按5%计算吧，剩下的我来出。” “如果在未来能够从东京乃至更广阔的的地方，从主妇们手中募集到千亿円级别的资金，每年除去给她们的分红，大概也有至少百亿円级别的利润。所以，真正重视起这件事起来吧，这不仅仅是在为我工作，也是为你自己，明白了吗？” 小野寺留奈只觉得浑身燥热，那岂不是说，也许自己每年有希望分到5……亿円的利润？ 陶知命简单的几句话，让小野寺留奈的双眼已经像要融化了一般。 “新闻……等会再看，好不好？” 陶知命没想到从她嘴里听到的是这样的答复，看着小野寺留奈的神情，陶知命不禁笑起来。 这还没到三十呢，这么容易就激动了吗？ 但没事，刚好自己是最刚猛的年纪！ 陶知命想着自己的计划，充满自信地被她牵着回到卧室去…… 上架感言 4月开书的时候，正好是开始写书满两年。 两年时间里，写了三本书。从第一本上架只能有11首订，到800多首订，到上一本1800首订，这一次能不能再次突破一点，就要看大家的支持了。 这次突破了以前的束缚，开始尝试更多的题材。其实开书的时候，想过写历史文、末世生存文、科幻文，也想过普通的重生文，写了好几个不同题材的开头。 最后，在编辑的建议下选择了这个题材。 先感谢牙牙，一路推荐过来，还上了小喇叭，让我上架的收藏数达到了开书时候的2倍预期。 也感谢大家在新书期的打赏，特别是两个盟主的打赏，让我曾经爽过一把都市新书榜第一的感觉。 还要感谢大佬们给我的章推！ 这本书，会好好沉静下来，写到至少两三百万字的。 这本必不能被你们说越来越短！ 先明确：上架10更，每章3000+字。 随后，每天三更，尽量日万。 加更的话，因为还有工作，只能做到盟主三更、堂主一更。 另外则是对上架成绩的期待了。 2.4万收，如果大家多支持一下正版，让我的收订比能够摸到10以内，那就能有2000多首订。 其他渠道看书的，也希望能到起点这边来订阅一下。 首订如果过了2000，2号加一更。每超过300首订，额外加一更。 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自从开始写书以来，太多自由时间都给了书。 老婆孩子都陪得很少，书的成绩如果能好，这部分收入多一些，我的生活也能和睦轻松一些。 惨就不卖了，观众老爷是衣食父母，心疼一下老孩子吧。 欢迎到书友群里水，简介里有号码，偶尔一些写出来就会被404的情节，有闲暇会写一点在群里。 还有你们关心的泉水姐姐明菜，伏笔已经有了，真正要出场，会到第二卷中后期。 今晚第二卷东京土地大战开始！ 不说了，再次请求一下：求正版订阅！求月票！求打赏！ 实在要养书的，可以开个自动订阅，多给我打打鸡血。 南山拜谢！ 第117章、动作升级（求首订） 身上的热量还没散尽，陶知命就这么袒露胸襟，站在卧室的窗前。 “还不睡吗？”小野寺留奈极尽温柔，像是要为回报他刚才的辛劳，伸手为他揉捏着脖子。 “马上就会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睡不着，想理一理思路。” 陶知命在琢磨着即将参与的这场东京土地大战。 赵元曦在帮他处理离岸公司的架构，植野洋介在书店打工锻炼，小野寺留奈已经听从他的教导将那些主妇们的胃口吊得不要不要的。 自己原本的计划，不会因为武田制造的那块地被打乱节奏。 当然，既然现在有胃口从这场东京土地大战中分一杯羹了，陶知命也不会放过。 友和商事已经疑似出手了，知道内情的人都想得通他们会怎么做。 无非是凭出口贸易的老本行，准备先把武田制造套进去，多一张牌罢了。 这种情况下，原本就作为武田制造核心合作伙伴的恒和贸易，还有他们背后的力量，会作何反应？ 陶知命手上，有对付大宫浩史的牌啊！ 这张牌，恒和贸易会感兴趣，会很感兴趣！ …… 武田孝直没有如同大宫浩史所想象的一样，在资金的压力下很快做出选择。 夜已经很深，武田孝直咬着牙走到了夜总会的收银台准备付钱。 会社账上的资金已经所剩不多了，不过为了争取到新的贷款，有些钱不得不花。 晚上在这里喝的酒，还有陪着喝酒聊天的女孩们，加在一起又要花掉60多万円。 这个家伙，可真能喝！ 都是10多万円一瓶的好香槟，4个人，怎么就喝掉4瓶的！ 武田孝直很想不通，现在这个时刻，其他人不是都很好贷款吗？ 甚至已经出现了贷款专员请别人贷款的现象。 而唯独对于武田制造，这些人却有众多的借口。 几家银行专门负责武田制造贷款的专员，为什么先后都被调动了，需要办理交接之后再处理？ 武田孝直只有一个判断：也许新厂具备的盒式录像磁带产能恰好能左右那些大会社的市场份额了。 现在这是不正当竞争！为了实现收购，这些大会社都要求了自己合作的主力银行和次主力银行暂缓对武田制造的贷款吗？ 这些手段卑劣的家伙！ 武田孝直不信邪！ 得知了他的财务部长武田悟郎带回的消息，他直接坐车来到了爱知县。 这边的小银行，总和那些家伙们没来往吧？ 武田孝直回到了座位上，却见这个小银行融资部长不见了。 “近藤君呢？”武田孝直心里觉得不妙，错愕地问还坐在座位上的两位女孩。 两个穿着丝裙的女孩还在惊疑不定，其中一个说道：“近藤君说……家里突然有点急事，要赶回去处理……” “急事？”武田孝直心头怒火一冒，他出去的时候，都没到收钱的地方跟自己说一声吗？ 一整晚花费了这么多钱，就这么跑了？ 他铁青着脸赶紧追了出去，街边哪里还有人影？ 愤懑填满了他的心，那些家伙，究竟要把武田制造逼到什么地步？ 此时行驶在路上的一辆车里，酒已经被吓醒的近藤部长坐得犹如一只小鸡仔。 他的两侧，分别坐着一个yakuza。 副驾驶上的人回头笑眯眯地说道：“近藤桑，那家伙欠了我们很多钱。贷款给他的话，立刻就会被冻结的，我们可一分都拿不到。所以，不能贷款给他哦。” “我明白了……明白了……” “明天请个假，带着你的夫人和7岁的儿子，4岁的女儿出去旅游吧。这样的话，他也就找不到你。” “我明白了！”近藤部长瑟瑟发抖，“没有我的签署，不会有贷款发放给他的。” “就是这样了。喝了这么多酒，会直接送你到家的。” “……有……有劳了！” 他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醉醺醺正开心着，一直坐在隔壁的人却忽然凑了过来，说出他老婆的名字。 还没等他发怒，又说出他两个孩子的名字，然后说了句：“为了他们的安全，到门口聊一聊吧。” 让两个女孩转告一下武田社长之后，就把自己带到了这里来。 面对两个yakuza，他又能做什么，何况家人的安全捏到了他们手上。 该死的武田社长，欠了极道的钱还想来这里骗贷款？刚才说的什么大订单、大会社、地皮，都是假的吧！ 东京的会社，跑到爱知来贷什么款？ 当这伙人直接把他送到了家门口扬长而去之后，近藤部长还在后怕不已。 这些人，可是自己上了车之后直接就说出自己住址的。 匆忙回到家门，他苍白的脸色吓了老婆一跳：“出什么事了？” “没有人闯到家里来吧？没有人吧？” “……没有啊，到底怎么了？”他老婆更慌了。 “那就还好……还好……”近藤部长刚松了口气，随后又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今天才刚认识这个武田社长啊，那帮人，怎么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家庭信息的？ 他越想越害怕，赶紧说道：“快，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到乡下去住两天！” “到底发生什么了啊？”他老婆都带上了哭腔。 “啰嗦！”回答她的是一声怒吼，“快收拾！” 平静的家庭慌乱起来，仅仅因为武田孝直的到来…… …… “他都跟我说了！他真的赚了13亿？”深夜居酒屋中，佐田尼克和川崎一郎还没回去。 川崎一郎直摇头：“他告诉你是他的事！我不能说！” “现在不能说了吗？他已经对你有点恼火了，要是知道你又在这么干，向会社要求惩罚你怎么办？”佐田尼克故意逗他，“怎么办？陶君也是我的客户，要不要告诉他？” 川崎一郎苦着脸叹气喝酒：“工藤常乐那小子也是的，他想拍陶君马屁就拍嘛，一激动就说漏了嘴。被追问了，也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佐田尼克直摇头：“就是这点让我看不惯。前辈你的问题，为什么要怪他呢？果然还是告诉陶君吧。”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跟你说这些，还不是因为你问起来，我又喝多了酒想倾诉一下。”川崎一郎以酒浇愁，“但我也付出了代价啊。奖金是完全不会有了，因为犯了这样的错，想要晋升次长也完全无望了。” “你想找陶君，是想请他帮你说说话，对会社表示一下谅解什么的吗？” “没用的。想找陶君，只是想主动说一下原因，请求他个人的谅解。”川崎一郎显得很憔悴，“陶君对不对会社表示谅解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本来就有很多竞争对手啊。庞大的野村证券，哪怕只是小小的营业分部，次长的位置也是数以百人有资格。过去的贡献完全被忽视了，就算部长想要提拔我，面对其他人的指责，他也没办法。上一次，那些主妇实在太可怕了，把动静闹得太大了。” 佐田尼克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才不干了，你们内部这些派系啊。米国公司的管理风格，还是自由多了。那你后面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都快40岁了，野村毕竟还是个大会社。”川崎一郎意兴阑珊，“但是如果这一期基金结束之后，那些主妇们不能谅解我，继续将钱交给我来打理，未来就一片黑暗了。所以最主要的，还是能让她们赚到钱啊！” “会被调到四国或者北海道这样的地方吗？” 川崎一郎打了个寒颤，咬着牙说：“不喝了，回家好好睡一觉！部长说了，明天开始，准备为期一周的全员7*24小时轮值作战。我也要赌上命运了！” …… “会长，情况有点不对！武田制造那边，磁粉的供应商忽然松口了，说可以谈判……” “浩史！”渡边晓的声音在电话里调有些高，“这件事，本来就不容易！容易的话，至于让我们先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吗？你先关注着就行，我这里现在没空！” “……”一大早得到消息，向渡边晓汇报的大宫浩史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哑口无言。 对现在的友和来说，有什么事情比关系到国铁改革大蛋糕还重要的事？ 只有他之前一直在重视的财务技术部吧。 大宫浩史皱着眉头坐了下来。 一直都不松口的供应商，为什么忽然说可以谈判？ 如果有了充足的原料，说不定武田制造会火力全开，及时完成恒和贸易的订单拿到尾款。 虽然那点尾款还远远不够武田制造将要支付的本息和新厂职员的薪酬，但被鼓舞起来的士气可不容小觑。 看样子，武田制造的上游供应商、下游贸易伙伴、融资渠道，几乎已经全部被卡死了。 磁粉供应商的背后，一定也是哪一家大财团的力量。 大宫浩史还在思考当中，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接通之后，平等寺一郎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大宫社长呦，有个新的动静。” “请讲！”大宫浩史精神一振。 “那个武田孝直的家，被人在门口堆满了垃圾，场面很有趣啊。”平等寺一郎哈哈大笑，“门口的墙上用胶水粘上了一件女人的破和服，旁边写着：‘还钱！还钱！’” 第118章、逼到绝境（求首订） “……谁干的？”大宫浩史听得呆了，谁对武田制造用上了这种手段？ “一群不要命的宙国梆子社团。你可得关注一下啊，看这手法，是不是什么不知道情况的不动产公司，一头扎进了你说的这个漩涡？” 大宫浩史哭笑不得：“宙国梆子社团？你确定？” “当然确定。按你的要求，我这边可是7*24小时地有人看着那边。凌晨4点干的，早晨出门的武田夫人吓得当场就哭了。” “……真是的。”大宫浩史无奈地摇着头，忽然又眼睛一亮，“查一下这件事，还有后面的动作！” “就知道你会提这样的要求，已经开始了。动作要快一点哦，在查他们的肯定不止我们，想要更快出结果，需要的钱并不少呢。” “……什么时候少过你的钱？” “总要向大宫社长汇报一下嘛。”平等寺一郎哈哈大笑，“这下我就有底气多派几个孩子了。” 大宫浩史放下电话没多久，就再次拿起了电话。 这次，他只是很小声地说道：“最上极乐町那块地上的工作，按原计划，更加快速一点推动。记住，一旦井上龙那边有了压力，真堂组的人开始升级手段，就启用那颗埋了很久的棋子。” 电话对面低沉回答：“明白了，会留下那一家，让真堂组去处理的。” 因为一支根本不明白这其中凶险的力量的闯入，围绕武田制造的风暴骤然开始升级起来…… 武田孝直心里愤怒如狂，但他表面上却已经是完全平静下来的样子。 他站在家门口，看着请来的工人铲除墙上的字迹，清理门口的垃圾。 不远处就是工厂，但他选择在这里等待。 不管是谁出手的，总会露面。 他不相信这是三菱银行，因为他只欠三菱银行的贷款。 过去，武田制造一直是凭借自己资金在运转的。难道说，自己决定贷款开办新厂，真的是个错误的决定？ 从那以后，所有的事情就没有顺利过。 “雅美，回母亲大人家里住一段时间吧。”武田孝直目光阴沉，“我已经隐隐感到，这次事件不简单了。签三菱的贷款还没到还款日期，这一定是别有目的的人。” 他的夫人小森雅美惶惶难安：“但太郎呢？” “我会让他尽量呆在学校里，住到同学家里去，和别人一起上学、回家。”武田孝直的拳头捏得嘎嘎响，“绝对，要让这帮混蛋付出代价！” 他冷冽的目光开始向四周扫视，看热闹的邻居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就露出关心的表情。 但武田孝直的目光却看得更远。 整个东京，大大小小的不动产公司都在收购土地和房屋。这件事他碰到了，有人要购买他的老厂区那块地，出价达到了35亿円。 因为霓虹円的升值，很多主要收入来源是出口的小制造工厂濒临倒闭，资产和熟练工人被大会社以整体收购的方式拿走。这件事他也碰到了，tdk、索尼、大和……诸多大会社都找上了他，出价最高达到70亿円。 银行的存款被大量取出，负责企业融资的金融专员们，都争相找到有土地和有稳定经营收入的优质客户开始请对方贷款，这件事他却没碰到。在他身上，这件事是反过来的，昨晚花了他近百万円，却偷偷溜走的近藤部长就是一个例子。 连夜赶回来的武田孝直刚刚接到谷村和夫的电话，得到了磁粉供应商有松口的好消息，却又听闻家里的事，不得不赶过来处理。 武田孝直认为自己需要冷静。 太多的事情堆到了他的面前，让他看不透、不确定迷雾背后究竟是什么。 武田制造为什么突然遇到了这么大困难？ 等到家门口重新恢复干净，还是没有什么人过来找他。 武田孝直回到了家里，精神才有些松懈下来，叹着气坐了下来。 这栋占地将近150平方米的一户建，已经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此刻也被打破了宁静。 也许今天晚上又会重新被堆上垃圾。 武田孝直咬紧牙关开始打电话：“悟郎，你到我家里来一下吧。” 等了没多久，他的大侄子，也就是武田制造的财务部长武田悟郎就来到了家里。 “得出结论了吗？他们提出的方案，对我们能有多大的帮助？”武田孝直疲惫地问道。 他昨晚一整晚都没睡觉，就连磁粉供应商提出的新条件都来不及参与讨论。 武田悟郎眉头紧锁：“供货价格可以像以前一样了，但要求我们采购的量更大。如果我们能够付出定金，生产成本确实不会增加，但是……” 武田悟郎也同样疲惫，但看到小森雅美端来茶，还是站起来鞠躬感谢，然后说道：“社长，这个星期，我已经把整个东京所有的银行都跑遍了，但毫无进展。就连原来肯借钱给我们的那些背后有yakuza的信用合作社，这次都提出了更高的利率。怎么办？” 武田孝直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这些混蛋！悟郎，这件事不简单！我特别叫你到家里来，是想问问你。从你做财务的角度，那些会社想要收购我们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加上新厂的生产能力，我们加入其中一方后，对他们的市场影响究竟有多大？” “……加入大和工业，对他们的作用是最明显的。但是偏偏出价最高的是财力最雄厚的tdk啊！当然，如果是他们作为防御手段做出的选择，也说得过去。” “这是我们武田家经过这么多年才开创下来的产业，已经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他们，还在为我们制造困难！”武田孝直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却只能在房中走来走去，“但我觉得这不是真实的目的！他们会不会是像那些不动产会社一样，纯粹只是为了我们占的那块地？” “都有可能。”武田悟郎无奈地说道，“港区不动产的价格，比去年涨了50%还多。有人肯出到35亿，在两年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如果是两年前就能有这个价格，我们何必找三菱贷款？毕竟您当初也是觉得要开辟更大的工厂的，这里的空间只有这么点。” “这是两码事！事到如今，我们仅仅只缺这救命的10亿円，地拿在我们自己手上不是更好吗？这些吃相难看的家伙！就算是40亿、50亿，我也不会就这样被打垮屈服！” “……但是原材料的采购怎么办？木村部长说，10天了！剩余的材料只能生产10天了！到5月底不能顺利交货给恒和贸易的话，就连他们的尾款也拿不到，还得背负违约金。” “这一个那一个的！”武田孝直恨得牙痒痒，却真的拿不出办法了。 看着忍不住坐在一旁听情况的老婆，武田孝直叹了一口气对小森雅美说道，“收拾重要的东西吧，雅美。今天，你就住到母亲大人家里去。” 小森雅美凄惶地去开始收拾了，武田孝直铁青着脸，恨恨说道：“想让我屈服吗？不就是资金吗？磁粉供应商，按新条件签约！” “但我们现在哪来的钱付款？”武田悟郎愕然问道。 武田孝直看着自己的房子阴沉地笑着：“反正都开始往这里堆垃圾了，我把这个房子卖掉，住到工厂去！” 听到他铿锵的声音，卧室里传来东西散落一地的声音，小森雅美张大了嘴。 都到了要用卖房子来强度难关的地步了吗？ …… “这个顽固的老家伙！”大宫浩史一听完消息，就阴沉着脸坐了下来，“在完成和恒贸易的订单之前，武田制造不会跟我们签订协议。为了恒和贸易的尾款和违约金，宁愿卖掉房子也要坚持下去吗？” “那些根本就不明白情况的不动产会社已经被邀请着过去谈判了。”渡边晓专门安排来辅助大宫浩史执行计划的半田清司说道，“武田孝直是有计划的，他甚至是先和磁粉供应商签好了协议，在有付款时间限制的情况下立刻邀请那些家伙进行谈判。万一消息走漏出去，他可没有议价的筹码。” 大宫浩史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忽然停下脚步：“你说，他会不会是已经猜到了什么，想以此为诱饵，找出武田制造里被收买的人，还有最先跳出来能够收下他房子的人？” “但协议是真实的。”半田清司皱着眉，“如果不能按时付款，不仅不会及时拿到原材料，还要支付违约金。恐怕还是被逼到绝境了吧？怎么样？要不要拿下他的房子，也许后面可以成为一个筹码。” “他送上门来，当然要拿下了！”大宫浩史阴笑着说，“不过，要先清除掉那些杂鱼。宙国梆子的社团越了界，三菱会出手吧？出价35亿円就想买下那块地的，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杂鱼里最大的一支被干掉的话，其他人多少有点信息渠道，会望而却步的。不着急，我们先等两天，武田孝直等钱用呢。” 武田孝直要卖掉房子的消息很快被放了出去，第一天的反响热烈，大量不动产会社的相谈师都蜂拥而至。 小森雅美就这样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看丈夫在房间里跟别人谈论卖掉自家房子的价格。 心里的感觉可想而知。 不过，她也只能默默地收拾好了第一批最重要的东西，全部都收纳好。 “让悟郎先送你到母亲大人家吧。其他的东西，我会找车子先送到新工厂那边放好。”武田孝直站在了车子旁，看着妻子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会好起来的，我会解决好这一切！” “住在工厂里的话，怎么休息得好？”小森雅美忍不住抽泣。 “没关系的，快出发吧，路上还要很长时间。” 武田孝直强忍着内心的情绪送走了妻子，才重新回到房子里。 收纳好的东西都被放在箱子里，码在那里。 熟悉的房屋已经变了一个模样，从有人开始往这里堆垃圾开始，一切就已经走到了新的阶段。 此刻开始，不仅仅是生意场上的问题了，是真正的敌人。 武田孝直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像是被逼到绝境的猛兽。 第119章、大人物们关注的事（求首订） 武田孝直已经决意，就算是要卖掉房子，也要坚持下去！ 那些用各种办法刁难他的人，在自己的坚持面前，总会撕掉各种伪装，说出他们真正的目的！ 如果是要让武田制造从此消亡，他将战斗到底。 如果是要那块地，也要为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付出更高的代价！ 但他的这腔怒火，却远远不是此刻东京的大人物们关注的重心。 刚刚到达办公室的山本显人，还在意难平。 “可恶！可恶！” 他把手提包摔在沙发上之后，就扯着自己的领带。 抱着昨天晚上陶知命和她刚刚整理出来的资料，林栖羽吃惊地看着山本显人。 “失态了，有新的数据了吗？”山本显人平复了一下情绪，向林栖羽说道，“上次说的内容可不好找。” 林栖羽把资料递了过去：“确实不好找，要从相当多的上市公司财务报表和股东名录中进行汇总。” 山本显人匆匆打开看了看就惊讶地推了推眼镜：“校对过吗？” “是的。” 山本显人坐了下来，认真地开始看。 “果然……”他嘀咕了一句就拿起了笔勾画着，“所以说了，大藏省那些蠢货，蠢货……” 林栖羽想起陶知命的告诫就行礼说道：“教授，那我先去上课了。” “哦！抱歉，我得好好分析一下，你去吧。今天是心理学的课吧？我让你学学心理学，对你以后从事经济学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务必要认真学习。另外，继续按之前制定的计划，请陶大郎帮助收集下一个论点的证据资料吧。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拜托了！” “我会的。那不打扰您了。” 林栖羽直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而山本显人埋头看了一阵数据之后，就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起来。 “是我，山本显人。”他径直说道，“你们对那些家伙没办法反驳，我知道，但我的研究还需要时间！既然请我给出意见，我还是要说，你们好歹还是上级啊，就没有办法约束一下那些家伙吗！单纯只是降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站在关注制造业的角度，也应该想办法压制一下啊！我的建议已经给你们了，既然也认同制造业是根本，是需要帮助的对象，拿出切实有效的限制资金流向金融市场和不动产市场的办法吧！” “山本教授……” “总之不相信的话，就让他们去做吧！不相信的话，等我完成全部的数据整理和分析，让你们看看什么是残酷的现实！哦，也许不用等我完成，你们自己也能明白。”山本显人又发了一通飙，才无奈地说，“改革，改革，哪有改革是这么粗暴的！就这样！” “山本教授……” “不说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区区大学教授！”山本显人气愤地挂掉电话，他也知道自己是因为看到新的数据再次被勾起怒火，打了一通毫无意义的电话。 但是，怎么能就这么向那些对米国言听计从的人投降呢？这么言听计从，霓虹円要升值到什么时候？ 对于制造业来说，不说是灭顶之灾，也是巨大的浩劫了啊！ …… 陶知命有些疑惑。 这都快4月底了，应该发布的降息公告还没公布。难道真的因为自己的到来，因为自己引动了一波小行情，让蝴蝶风暴开始出现了？ 没道理这么快吧？ 今天的课结束后，他就一直在研究室里，一边看着行情，一边开着电视听里面的新闻。 心里琢磨着，他想了想开始拿起电话。 “陶君，有新的指令吗？”工藤常乐径直问道。 “等一等。川崎君还在会社吧？请他找个安静的地方，给我回个电话吧。” “……哦，我这就去跟前辈说！” 陶知命开始等。 野村证券作为那么大的券商，手上巨量的资金都受这些信息影响，应该有一些内部风声。 陶知命不方便去问木下秀风或者山本显人什么的，但川崎一郎对他有些不地道，可是欠了一个大人情。 电话没一会就响起来，川崎一郎说道：“陶君，总算肯接我电话了。之前的事实在是非常抱歉，还请您什么时候安排一个时间，我好当面向您致歉。” 陶知命呵呵笑了笑：“客户的策略和信息应该是绝对保密的，第一次跟随我的策略失了手，后面继续那么干之后止了损，这反正是你们内部的事。但将我的辉煌战绩向你的一些客户私下里夸耀，当做是你的功劳让她们选择把资金交给你。这样的事情，你是在拿职业生涯做赌注啊。尽管用的是‘对这位客户用的也是同样的策略，但他肯提供足够保证金’的借口，没有透露我真实的身份信息，也已经很恶劣了！” “已经知道错误了，实在是抱歉！”川崎一郎心里苦，“不这样做的话，已经造成的损失没办法弥补，我的职业生涯也同样结束了。” “这不是理由，总之你应该为此负责。”陶知命继续敲打他。 川崎一郎的声音倍感焦虑：“……难道有人找上您，带来了麻烦吗？” “你说呢？”陶知命感觉有趣，“川崎君，原来你的客户们，一直是一些主妇啊？” “……说实在的，热衷理财的小客户，大多都是主妇们啊。怎么了？” 陶知命笑起来，要不是小野寺留奈刚才跟他打电话，说主妇们兴奋地聊起一个在野村证券用很短时间帮人赚了很多钱的人，还八卦地问小野寺留奈是不是她的“那位”，陶知命都不知道川崎一郎越干越出格了。 逮着这个点，从他嘴里敲出点东西来。 “川崎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我就不追究了。” “……不会是让人很为难的问题吧？”川崎一郎哀叹着。 陶知命斟酌了一下说法，就开口问道：“常乐告诉我，现在7*24小时轮值作战。你们到底得到了什么样的信息，市场会有什么大动静吗？” 川崎一郎立刻回答：“我也不知道啊，这是部长的命令！” “真的不知道？你可是课长。真不知道的话，向会社举报你了。” “不要啊！”川崎一郎压低着声音一副哭腔，“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的话不可信。”陶知命装模作样地说，“跟你念一下我已经拟好的正式函件，直接说重点了：因为贵社本部营业二部的川崎一郎课长擅自将我的账户交易盈利情况等细节对其他客户透露，对我的生活造成了严重困扰，所以……” “请别念了，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啊！”川崎一郎无奈至极，又迟疑着说，“但如果真的有什么大动静……部长应该会交待我们怎么应对吧，比如接下来的多少时间，全员必须打起精神在岗位上。或者开始降低交易风险，应对可能的行情波动什么的……” 陶知命啧啧有声，真社畜啊。 那也确实，机密的内部消息，总不至于宣扬得每一位员工都知道才是。 他想了想就说道：“行吧。那么万一出现了这样的安排，我作为你部下负责的重要客户，你对我尽到一份提醒的义务，是应该的吧？要第一时间哦！” “应该的，应该的……”川崎一郎无奈地说道，“不会把这个也当做把柄吧？您不属于将资金全权委托给我们的客户，按照纪律……” “纪律个屁！拿我当案例拉新客户的时候，纪律在哪？”陶知命怼了一句，“就这样！总之这回如果我没达到预期，举报函就送到野村证券，后面资金也全部撤出！” 电话直接挂掉，那头的川崎一郎欲哭无泪。 悔不当初啊。 栽了一次，就只能用更高的代价来弥补。上次的坑想要尽快填满，他也只能铤而走险。 说到底，陶知命那个玩法需要源源不断的新资金加入。 他贪婪了，忽略了这里面的风险，总觉得自己加的杠杆比陶知命低多了，不会有问题。 玩砸了，把前途也赔了进去。 现在只希望先把坑填满，能重新领到薪水。 陶知命的要求，哎……也只能寄希望于他真的履行约定吧，完成了这个要求，就不再追究了。 连部长都已经重视起来的一个重要客户，数十亿円放在野村证券进行投资，每个月给野村证券带来的收益也很可观啊。 如果全部抽走的话……川崎一郎不寒而栗，那自己的职业生涯，可就真的完蛋了。 陶知命吓完川崎一郎，就继续关注起新闻和行情来。 然后，他忽然从电视里听到“武田制造社长”这几个词，不由得把目光转了过去。 只见画面里，是警察带走嫌疑人的画面。 “……经调查，韩宇不动产为了收购武田制造的土地，以极道组织高丽组为武器，这种侵犯私人住宅的行为影响极其恶劣。‘哎呀，实在是太可怕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在那里堆了这么高！墙上也写着可怕的字，武田太太都被吓哭了。听说已经准备卖掉这个房子了，我们这些邻居也感到很担心啊……’” 画面里，邻居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陶知命目光闪动。 好家伙。按照木下秀风的说法，这些纯粹只是收购土地的不动产会社，绝大部分不是都不明真相吗？ 早上发生的事，现在就抓到了，霓虹的效率何时变得这么高了？ 陶知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武田孝直准备卖掉自己的房子？ 陶知命想了想就拿起电话拨出去。 打的是个国际电话，等了很久之后，他才用英语说起来：“你好，我有个朋友现在住在你们酒店，房间号是……” 第120章、狂热金钱游戏（求首订） 问了问赵元曦那边的进度和回东京的日程安排后，陶知命刚挂掉电话，林栖羽就来了。 陶知命看到她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赶紧说道：“今天不行，今天没时间。” “……哦。”林栖羽又把本子和笔放了回去，“那我就先回宿舍了。明天呢？” “这两天都要先看情况。”陶知命看她一副来了是办事、没事就撤的利落劲，多了一句嘴，“没事了？没事坐着聊聊啊。” “你不是没时间吗？”林栖羽奇怪地问。 陶知命指了指屏幕：“我得一直盯着行情。怎么昨天刚整理出那一部分资料，今天又开始了？” 林栖羽想了想，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教授急着要。” 听到“急”字的重音，陶知命觉得她的眼神别有意味。他失笑道：“别打谜语了，我知道教授在参与政策咨询，但他的课题这件事再急，跟我这两天关注的事情也没关系。” 林栖羽点了点头：“既然今天查不了，那我回宿舍看书了，你忙吧。” “注意安全。”陶知命无奈。 这姑娘满脑子都是学习，研究。 哥这么优秀的年轻男人，怎么没点别的情绪呢？ 之前跟她扯什么研究霓虹的经济，她的表情都比现在丰富得多。 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因为山本显人刚开始让她当联络人的时候，带着一起出去吃了次饭。 她是真的心无旁骛啊。 房间里重归安静，陶知命也只能枯燥地看着电视，留意上面滚动的文字新闻，还有彭博机上的行情。 山本显人要的数据再怎么急，肯定是围绕霓虹经济的大战略，而不是这一次降息的小战术。要不然，他早就直接联系自己了。而林栖羽听他说没时间，不也直接撤了吗？ 陶知命看着已经升值到1米元只能兑换167.36霓虹円的汇率，皱着眉头。 心里盘算了一下，陶知命盘算着上次贬值小行情后建的仓，到现在赚了多少。 从最开始的2.5亿円资金，经过3.12那一天的大行情暴赚6亿多円之后，后续进入的主要资金是木下秀风的15亿和铃木大辉的5亿。经过这两个月的运作，眼下外汇的账户里，资产已经达到了将近35亿円。 针对4月这波行情建的仓，如果在这个点平掉的话，有点夸张。因为明知4月降息前是必定持续上涨的行情，陶知命的杠杆虽然不像上次那么高了，但手数却翻了数倍。 从176：1到173：1这个区间陆续建的仓，按现在167：1左右的点差，每一手的盈利就有点夸张了。 当初200点的点差，每一手就赚了1000多米元。 现在，他这可是600到900的点差。 总的手数一万三千多手，此刻都平掉的话，差不多能赚5000万米元出头。 陶知命的心跳骤然快了一些。 按此时汇率，这可超过80亿了，净赚。加上本金，就算扣除掉借来的23亿元，陶知命也摸到了百亿円的门槛。 离1亿米元，只差不多了。 看着此时还在缓慢但坚定升值的行情，陶知命觉得自己该开始平仓了。 眼下，他最需要积累原始资金的阶段已经过去。 别追求最大化的收益。他的手数很多，趁着此时还在有很多散户资金买入霓虹円的当口，缓慢地卖出霓虹円吧。 留一部分，等到川崎一郎打电话来就行。 想到这里，陶知命给工藤常乐打电话了。 …… 野村证券营业二部的部长办公室里，川崎一郎站在一圈人的边缘，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规矩！接下来的24小时，应该是最危险的时候！由客户全权委托我们的账户，不追逐高风险的操作！已经盈利的，有序平仓！止损仓位的设置，密切注意！超过5000万円的账户操作，必须走流程！都明白了吗！” 部长波多野真弘声音很大地强调着，听到响亮的齐声回应后，又举起手捏成拳头：“知道大家这两天都没休息好，但坚持住！对我们来说，这是四月最关键的时候！我希望到月底最后一天，大家的心情都是美好的，明白了吗！” “明白啦！” “好！不浪费时间了，回到岗位吧！” 川崎一郎正跟着队伍后面要离开，就听到波多野真弘喊道：“川崎，留一下。” 前面有人听到声音，嘴角带着莫名的笑容回头看了看川崎一郎。 听到部长吩咐的川崎一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部长，请吩咐。”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波多野真弘走到了他旁边，平淡地说：“我知道你急着想弥补之前的损失，但是，这次千万要从保守的态度出发。不要为了追逐收益，让损失变得更大，明白吗？” “明白……” 波多野真弘皱着眉：“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明白！”川崎一郎赶紧挺直身躯，大声喊道。 波多野真弘点了点头，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陶大郎，他的盈亏是由他自己承担的。他的交易频次越高、交易规模越大，我们赚得就越多。但你手上的那些委托账户不同，站在我们的立场，就算能为客户在短期内带来更高的收益，更要想明白一点：我们所能承诺的，仅仅是我们站在长期角度下的基础收益。” “明白！” “本来一年下来，能够让客户拿到20%、30%的收益率，就非常考验我们的能力了。假如突然一个月就能拿到10%以上的收益率，那么我们一年只承诺那么多，还能让人满意吗？人都是贪婪的，我们如果无法稳定做得那么好，就不再能满足那样的客户。外面有许多以此为噱头的‘基金’、‘投资会社’，你那样做的话，反而会失去客户的。” 川崎一郎重重地点头：“我明白了！” 波多野真弘满意道：“就以这种态度，好好地沉淀一段时间吧。未来，也不是没有机会再晋升的。” 他又勉励了几句，川崎一郎才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这些道理，川崎一郎又不是不懂。 所以他皱着眉头苦着脸，现在就把盈利了的那些仓平掉，所赚到的部分还不足以弥补之前的损失啊。 无奈地回到他这一科的办公区域附近，川崎一郎才强行振作精神，回复到领导的模样。 站在那对大家喊了一句：“先听我说几句！” 然后看到工藤常乐正接着电话，闻声转头看着他，嘴巴无声地动了几下。 川崎一郎看懂了，他说的是：“陶君。” 于是川崎一郎更加放大了声音：“大家听好了，接下来的24小时，都是最关键的时候！将资产委托给我们进行投资的客户，他们的账户风险是最重要的！每一笔50万円以上的账户操作，都必须经过流程确认，明白了吗！” 工藤常乐电话的另一头，听到了川崎一郎大声喊叫的陶知命嘴角翘了起来。 知道工藤常乐在跟自己通话，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吗？ 看来，狂热的金钱游戏，是真的要开始了。 陶知命说了一句：“快按我说的做吧！” …… “所以说，为什么一定非要坚持那个工厂呢？”小森雅美的母亲指着电视里的新闻说道，“看啊，就连阪和这样的大会社，都将资金拿出来进行外汇投资了。依我看，孝直不如答应别人的条件。70亿円啊，这么多钱，拿出一部分出来作为本金，说不定一年下来就能赚十亿以上，比辛辛苦苦管理工厂赚钱多了！” “妈妈！”小森雅美本来心情就不好，听着这话埋怨道，“孝直愿意跟我分享工作上的苦恼，我跟您说这些不是请您帮着出主意的！仅仅只是我也想倾诉一下而已，我们家能有现在的生活，难道不是孝直努力的结果？有谁比他的能力更强吗？您说的这些，孝直肯定更懂！什么炒外汇，打电话就能赚很多钱，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 她母亲叹了一口气：“觉得妈妈没有生活在东京，就是没有见识吗？不信的话，你明天去隔壁邻居家里问一问啊。还有股票也是，对了，今天新闻里说，电信电话株式会社的改革方案确定了，将要在股市发行股票。我的钱不多，准备去申请这个新股票。200多万円的话，应该可以申请到2株！想想看啊，全国的电话都是他们家的，一定是稳涨的啊！” “妈妈……”小森雅美万万没想到，这次回到老家之后，见到的母亲念念叨叨的全是关于外汇、股票。 小野寺留奈接到陶知命会睡在学校里的电话后，又接到了其他主妇们的电话：“留奈夫人，看听说今天的新闻了吗？ntt要公开上市了，你的‘老公’，有没有办法多弄到几株新股啊？” “……香苗姐姐，炒外汇还不够吗？股票什么的，我还没有问过他……” “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啊！ntt啊！也许几个月的时间，就能翻倍！” “……你说得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这可是ntt啊，问问他嘛，有办法多弄到几株ntt新股的话，每一株都可能赚上百万啊！” “……” 第121章、今夜无眠（求首订） 陶知命决定今天就睡在研究室里了。 彭博机上，霓虹円还在升值，但属于他的那些仓，已经平掉了一小半，还在有序地往外卖出霓虹円，买入米元。 他也看到了小野寺留奈的主妇朋友口中的新闻。 霓虹三大国营铁公鸡里，最好捏的软柿子，简称ntt的电信电话株式会社终于确定了民营改革方案，即将证券化了。 这是引发霓虹全民“打新股”热潮的一支股票。 而下一个民营改革的对象，就是国铁。 ntt新股的狂欢刚刚开始，围绕国铁民营改革方案的利益划分还在激烈交锋。 深夜里，陶知命的目光明亮无比。 今晚过后，他就将拥有参与这场饕餮盛宴的充足资本。 …… 从各种渠道了解到片言只语的人，今夜都将难眠。 风声确切的，更是都紧盯着他们关注的东西。 有的是外汇市场，有的是明天开盘后的股市，有的，则是武田制造那块地，今天突然产生的变故。 “我们的合作，必须中止！”脖子处露出刺青的大背头沉声说道，“高丽组突然被一锅端了，这里面的水太深！我特别拜会了山口门下，虽然很抱歉，但你也该收手了！武田制造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 “你说清楚啊！为什么？”穿着花哨西装刚从夜总会出来的人紧皱眉头，“此刻武田制造遭遇资金困难，不正是想办法得手的好时候吗？” 大背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好好活着的话，就收手吧。这句忠告，就可以抵消你给我的钱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看他头也不回地匆忙离开，花哨西装摸了摸额头想醒醒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在夜里围绕武田制造铺陈开来的影响力，最终就都将一部分结果以特别的形式汇聚到了武田孝直这里。 “你说什么？”武田孝直难以置信地问道，“我的房子恐怕会因为会社负债，被银行冻结，买下会有很高的风险？” “是的……抱歉，武田社长，我们其实也很想达成这笔交易的……”说完，电话直接就被挂断了。 武田孝直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这已经是第五个这样的答复了。昨天信誓旦旦地回去说讨论价格，今天回复的不动产会社们，都表达了无法购买他房子的态度，理由不一。 同样理由的答复，这种理由就有5个了。 但和磁粉供应商的那份新协议已经签了，5天内就得支付定金。况且，5天内不能支付定金的话，9天后也只能停工了。 不远处的厂房里，木村秀太刚刚开始巡视，就站到了一个工人面前大声说：“已经都说了，不要再像过去一样！每次进行操作，都要将多余的磁粉收集起来。每天浪费几克磁粉，一年的时间下来，会额外消耗多少成本？” “还有你！传送带的运转速度被调忙了10%，就是让我们可以一次性完成这两道工序的！怎么能像以前一样慢腾腾的呢？” “会社现在面临了困难，大家都愿意暂时降低薪酬共渡难关的这份恩情，社长和我都清楚。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应该想办法节省、提高！有了这份觉悟，都打起精神来吧！” “……” 武田孝直的办公室那边，武田悟郎急冲冲地赶到办公室：“社长，看新闻。” 他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机，迅速调到了直播的频道。 武田孝直看过去，只见上面的文字是：紧急！低至3.5%，中央银行再次宣布降息。 “如果再次降息，银行会更乐于贷款吧？我们会社还是有相当强的盈利潜力的，怎么样，再和那些银行联系一下？”武田悟郎焦急地问道。 武田孝直燃起一丝希望，立刻说道：“还等什么？赶紧打电话！” …… 川崎一郎的双眼通红，他已经整整一夜没睡了。 按照波多野真弘的吩咐，在昨晚做完准备之后，他就来到了工藤常乐的身旁。 此刻，工藤常乐刚刚完成陶知命所交代的最后一手操作。 作为证券公司，办公区域里自然也安装了电视机。 此刻，屏幕上是武田孝直也在看着的同样画面。 川崎一郎双眼血丝，看了一眼行情波动，瞳仁就一缩。 和上次不一样。 涨跌的行情咬得很死，没有像上次一样，因为降息公告反而应声径直升值。 难道说，仅仅时隔一个月的两次降息，反而传达了政府要坚决稳定住汇率的决心？ 果然，在短短的二十来分钟僵持后，霓虹円终于开始走向贬值的通道了，新的趋势已经形成。 看好长线升值的新仓。面临短期行情波动风险！ 准备进行短期交易，看好了升值的新仓，已经开始亏损！ 川崎一郎和工藤常乐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是震惊。 昨天晚上，其他科的他不管，底下其他的交易员他也只是吩咐他们听从分析部门提交的策略，而川崎一郎自己，仍旧是选择了跟随陶知命的操作。 他是知道陶知命这一波赚了多少的，这份赚钱的能力让川崎一郎心悦诚服。 那么，他出手的时机如此之好，甚至又布局了不少贬值的行情，真的能这么……精准吗？ “……打个电话，问问？”川崎一郎甚至用商量的语气跟工藤常乐说。 “……他说了，上午一早有课，让我执行完他的指令就行。” “这可真是……”川崎一郎忽然哆嗦了一下，“他还留着这么多额外的资金，难道……” 工藤常乐看他的眼神不对，小声地说：“课长，要谨慎啊！难道又想冒险了？” 川崎一郎确实在担心。 留着那么多额外资金，又布局了贬值的行情，就说明他想玩的又是相对长一点的线。有足够的保证金补充，才能够抵御波动的风险。 但这次，他设置的杠杆倍数很低，都没有一个破百倍的，尚且留了这么多额外的资金。难道……尽管他坚定地认为霓虹円会贬值，但行情的波动可能异常剧烈？ 确实，他还是个学生，不可能一直盯着行情变化，需要有这份谨慎。 川崎一郎不由得担心起自己负责的那些账户来。 他匆匆吩咐：“既然如此，你也先休息一会吧。” 然后就赶紧往自己的办公室赶去。 工藤常乐看着他焦虑的背影，莫名有些舒心。 现在，他的工作轻松了很多。因为被陶知命点名服务，他现在得以摆脱其他的零碎工作，专心服务好陶知命这个大客户。 既然陶知命没有密集的指令，他就能比其他人轻松。 反正他不用担负陶知命盈亏的责任，只要有交易操作，他就能赚钱。 看着其他人紧张地盯着因为新闻带来的行情波动，工藤常乐感到很快乐。 昨天晚上，一整个通宵到现在，一直在紧张的密集操作中。 每一次操作，都意味着赚一份钱。而现在，还能不管这样重大的新闻和行情变化了。 工藤常乐甚至怀疑，霓虹円现在的贬值，有陶知命持续卖出霓虹円的一份“功劳”，所以他才这么笃定地让自己先别管。 毕竟他昨天晚上所创造的交易规模，按手数来算可是调动了13多亿米元。尽管昨天晚上到现在的这半天时间里，霓虹円的外汇交易总规模就接近了千亿米元，那他也是超过1%了。 毫无疑问的有着重要分量。 工藤常乐心生莫名的敬重：别看他还只是个大学生，但真的好可怕。 进入野村证券工作以来，就没听说过这样的客户！ …… 上完了课的陶知命，身边植野洋介又跟着在。 “昨晚真的在学校睡的？投资没问题吧？” 陶知命打着哈欠说道：“能有什么问题？你不是分到钱了吗？四月份的会照样给你。” “……我主要是担心你啊，一晚上都呆在那台机器前面关注情况吗？”植野洋介跟着他的脚步，“现在继续去看？” “看一眼，然后回家睡觉。”陶知命懒洋洋地说道，“也没有一直看，2点钟左右就睡了。主要是那个床太小，没睡好。” “……是因为没有留奈姐姐吧。” 陶知命被逗乐了：“越来越懂了啊，洋介。” 植野洋介羡慕不已地看着他。 “这什么眼神？”陶知命乐得不行，“后来跟那个柳川美穗联系过没有？” 植野洋介直摇头：“很认真地学习，打工！” “我信你个鬼。”陶知命调侃道，“开了荤，还能忍得住？那是去过泡泡浴什么的吧？” 植野洋介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嘘！小点声！这可是在学校里呢！” 他跟着陶知命一路走到剑道社，四处张望着又问：“但你在这边，和那个上田大小姐……” “别乱猜了。”陶知命意味深长地说，“她家以前可是华族，你以为我们能有什么？” “……说的也是。”植野洋介看他开门后打开了机器，过来一会就瞅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问道，“怎么样，没有受影响吧？” “当然受影响了，影响很大。” 植野洋介一惊：“不会亏了很多吧？” 陶知命瞅了一眼就放心地关了机器：“我只是说受影响，谁说亏了？” 看他还真的收拾起东西来，植野洋介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是赚了很多？” “反正你还是20%的收益，别眼红。”陶知命乐呵呵地逗他，“走吧，我开车，一起回去，我让留奈做点好吃的。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所以说嘛，到底赚了多少？” “问了有什么意义？问了又不是你的。数字很大的话，你心里不平衡怎么办？” 植野洋介被怼得没办法说什么，亦步亦趋地问道：“书店的计划不会没有了吧？” “怎么会没有？这次赚到钱之后，就可以去买开书店的地方了啊！” “定好在哪里了？” “很快就能决定了！”陶知命玩味地笑着，“也许还可以额外开一家。洋介，到时候一家书店会去很多可爱的少女，一家书店总有魅力十足的主妇光顾，开心吗？” “诶？”植野洋介果然露出了向往的神色，“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走吧！”陶知命快意地往自己车子停的地方走去。 武田孝直要卖房子吗？额外的机会啊！ 第122章、解锁姿势？（求首订） 武田孝直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被迎头浇灭。 银行那边的反馈，仍然是借口不一，但意思很明确：现在办不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到处只要有人肯卖房子就有很多人收购的当下，他的房子会卖不出去。 现在怎么办？ 中午的艳阳高照，他痛苦地坐在办公室里。 现在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在针对他？ 武田制造，是父亲大人用了后半生艰辛创立，交到他手上的啊！怎么能就这样将整个会社卖掉呢？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走到了办公室的窗前。 外面，刚刚吃完了午饭的工人们，正赶着去厂房里。 他们的脸上，同样有压抑和茫然的情绪。对于未来，都在担忧。 实际上，他们现在生产得越多，卖出去之后，反而会亏一些，毕竟霓虹円还在升值。 可如果没有这个尾款的现金流，武田制造就彻底结束了啊。 武田孝直落寞地回到办公桌前，看着桌上摆着的父亲照片，喃喃自语：“父亲，我真的得卖掉这块地了吗？” 他很不甘心，这么大一块地，就算能卖出35亿円，还要将三菱的贷款还完。 最多也只能得到不到二十亿円而已。 但现在这边一年三百多万盒的生产能力，就要另找地方了。 可当他终于走投无路地拿起电话，拨给之前出价最高的那家不动产会社后，听到的答复却是：“抱歉，武田社长，我们的资金出了问题，现在无力收购了。” 武田孝直陡然心一寒，不妙的感觉源源不断涌上来。 果然，一边拨打了几家之前有意单纯收购这块土地的不动产会社，就像他卖房子一样，现在卖不出去了。 这些混蛋！ 武田孝直愤怒得想把电话摔掉，却最终只是颤抖着手放了下来。 难道，他们的目的果然不是这块地，而是整个武田制造的全部吗？包括这个招牌，包括所有的资产，包括他的整个未来吗？ …… “现在正是好时机啊！”大宫浩史很不理解地看着半田清司，“三菱扫清了杂鱼，看起来局势已经一片大好。其他财团没理由不会现在出手，他们的共同目标已经只剩下掌握了抵押贷款这张牌的三菱。在武田制造已经没有其他的路这个时候，只要出手，就有很大概率妥协啊！会长究竟还在等什么？我有把握，只需要50亿円就能获得这块地，还有武田制造可观的股份。这个方案，武田制造是有很大概率接受的，他们内部还有我的人帮忙说服！” 半田清司看着他许久，才有点尴尬地说：“你以为三菱为什么昨天出手清扫杂鱼吗？时机太好了。没关注今天外汇市场的行情吧？” 大宫浩史呆了呆：“外汇市场……怎么了？” “……本来评估会像上次一样，大藏省相隔时间这么短时间的连续降息只会让霓虹円的升值前景更被看好，至少在降息之后的一个星期内是这个大趋势。结果……现在开始贬值了。” 大宫浩史头都麻了：“会长调集的资金……不会因为买的是升值，被套在里面了吧？” 半田清司尴尬地点头：“不止咱们友和，得到的小道消息，三井和住友也被套在里面了。” “……居然会这么快见效果开始贬值了？”大宫浩史着急不已，“之前不是不约而同地请了很多经济学家和金融专家出面发表意见吗？‘霓虹円的升值难以遏制，政府还需要拿出降息的策略应对，但也需要注意过快的降息起到反效果。’我记得听到了这样的言论啊，再次公布降息不是正好证明了这一点吗？” “……这样的言论，是为了营造行情啊。”半田清司也很纳闷，“但碰巧，昨天晚上开始，霓虹円的升值势头止住了。，现在初步有了一个结论，昨天三菱也在外汇市场出手了，他们更早地开始卖出霓虹円平仓，建立了贬值的新仓位。可是基于降息将煽动情绪让霓虹円一口气升值到160:1的判断，咱们友和却是在与住友、三井这些一样，还在买入霓虹円。一方在做空，一方在做多，就造成了今天异常剧烈的厮杀。” “……厮杀？”大宫浩史没想到他用上了这个词。 半田清司心有余悸地点头：“3月12日那次降息让外汇市场更加火爆了，大量的散户资金在这一个月内加入了进来，大家建立的仓位都需要达到足够的利润空间才不算亏。可是三菱昨晚就在开始遏制升值势头，今天更加大了力度。降息新闻一出来，反而立竿见影地有贬值迹象，大量昨天才入局的散户在卖出霓虹円止损，之前就建了仓小赚了一笔的也怕亏掉。因此，现在是在厮杀。” “……不会加了很高的杠杆吧？咱们？” “数千亿円的资金，哪里敢用很高的杠杆。虽然长期来看，霓虹円肯定还是会升值的，不会因此亏损。但是……资金恐怕要被套在里面至少一两个月了……” 大宫浩史喃喃自语：“三菱居然会用上这招……” 半田清司感慨道：“是啊，而且，是得到了大藏省的支持。毕竟，大藏省本来的目的就是稳住汇率不要继续升值，三菱本身就有诸多制造产业，所以没有被额外提防。谁知道，这一次三菱的决心这么强悍！这一手，一下子让其他做局的财团陷在里面了。接下来围绕国铁改革能出的资金牌，恐怕三菱会有很大优势了。” 大宫浩史无言以对。 虽然他们友和是与三菱联手的，但友和也有私心，将那块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啊！ 接下来怎么办？ …… 川崎一郎看着一会涨一会跌的行情，心里后怕不已。 陶大郎那家伙又对了。 他留了那么充足的资金，就是预料到了今天多头和空头会如此激烈的厮杀吗？ 还好早上开始就紧急进行了调整，不然他负责的这些主妇们的小账户，会随着屡屡被拉起升值势头的行情，在原来的杠杆倍数下摇摇欲坠甚至突然爆仓。 被救了一命…… 他已经困得不行了，但却不敢就这样睡过去。 实在不行的话，等到一波贬值小行情的时候，平仓吧。 能把手续费用扣除掉，略有盈余就行。哪怕只有一两万円，那也是盈利啊，总比亏损的好。 一直这样盯着，心脏受不了。 虽然因为现在剧烈的行情波动，会社可以提高保证金的比例。但他之前出了那样的状况，去对主妇们提出追加保证金这样的要求，哪里能够实现？ 陶知命家里，听到电话响的小野寺留奈先悄声起来了。 午睡的陶知命睡得很安稳，小野寺留奈悄悄走到外面，拿起了电话问道：“喂？” “留奈啊！是我啊，香苗！怎么办？你老公的外汇交易是赚了还是亏了？我偷偷拿去自己试了试，100万円，已经亏掉了快30万円啊！” 听着带哭腔的声音，小野寺留奈目瞪口呆，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自己去试啊？不是在留着钱准备认购ntt的股票吗？” “都是她们说太好赚了啊！都说肯定升值的，肯定升值的，现在是在贬值啊！”北川香苗慌张地问，“他们请我交更多的保证金，说波动只是暂时的，一定还会升值上去的。能不能帮我问问啊，能不能听他们的，还是只能到此为止，把损失控制在一半。” 小野寺留奈很为难：“他……正在午睡，我等一会再帮你问吧……” “……拜托了！一定要尽快啊！”北川香苗很想她立刻叫醒陶知命的模样，但小野寺留奈的回答也挑不出毛病。 小野寺留奈刚放下电话，不一会又响了起来，一听，是另一个主妇。 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小野寺留奈放下电话之后，也不由得担忧陶知命那边的情况。 但他睡得那么放心……应该还好吧？ 电话络绎不绝，小野寺留奈有点怕吵到陶知命睡觉，恨不得拔掉电话线。 就在这时，陶知命已经起来了，打开了房门就笑着调侃：“留奈，你的主妇朋友越来越多了啊。” “……都听到啦？实在是抱歉，让你没睡好……” 陶知命伸着懒腰：“睡得很好啊，很舒服。你不用道歉，这说明你结交主妇们的工作做得很不错。” 小野寺留奈去端来了水坐在一旁，担心地问：“她们好像都碰到了麻烦，你那边……” 陶知命喝着水悠然说道：“我这边好着呢。怎么，她们都买的升值？” “……是啊，现在都在亏损。” “那你就告诉她们，我又训斥了你一顿，说你不该问我这些的。不过如果她们需要钱避免爆仓的话，你可以先个人借给她们。” 小野寺留奈愕然说道：“这样吗？那如果需要很多钱，我也能借给她们吗？” “借啊，让她们写好借款契约就行。然后，等她们都借了你的钱，再在明晚深夜打电话告诉她们，用自己已经借给她们钱了的理由问过我了，被训斥一顿之后还是得到了判断。放在手上三个月吧，三个月之后，肯定会升值回去的，还会有赚。” 小野寺留奈满眼都是星星，想克制一下还是没克制住：“……老公，为什么你这么厉害？” 不管是这种把握她们心理的方式和手段，还是对三个月后状况的判断，都显得那么自信从容。 所以小野寺留奈一句只在亲密状态中才会不由自主喊出的称呼，脱口而出。 陶知命笑了笑：“厉害？说的是午睡前吗？” “……”小野寺留奈眼波流动，那也很厉害。 “给她们打电话吧，然后你先约见她们，写借款契约。我等会去银行，先往你的账户转2000万円，应该够了。” “2……千万？”小野寺留奈内心狂震。 陶知命看着她这震惊莫名的小表情，捏了捏她的脸：“我借给你的，不用契约。搞不定那些主妇的话，就拿你解锁更多的姿势来偿还吧！” 小野寺留奈呆呆地看着他。 这说的什么话……难道，他还知道自己都没试过的很多……姿势吗？ 巨额的钱加上情话，又像个小女人一样被她捏着脸，小野寺留奈忽然心热起来…… 第123章、拥有百亿円的男人（求首订） “反正我已经全部属于你了……”小野寺留奈按下心里的旖旎，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可是怎么能这么随意地借给她们这么多钱呢？万一她们还不上怎么办？” “会还上的。”陶知命觉得这是意外之喜，“不过要等两三个月。那么在这三两个月里，她们就只能专心为你工作了啊。” “……不会让你的资金很为难吧？”小野寺留奈仍然觉得2000万是个很大的数目。 陶知命很惬意地笑：“完全不会。留奈，洋介都没问出来的秘密，可以告诉你。” 小野寺留奈想起中午吃饭时候问了几次，临走前仍然念念不忘的植野洋介，心里充满被信任的感觉。 “我昨天啊，忙了一整晚。现在，我已经是拥有百亿円的人啦。” 陶知命说得懒洋洋，但小野寺留奈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小嘴。 “所以啊！”陶知命再揪了一下她的鼻子，“在那些主妇面前，要有绝对的自信哦！未来，她们都将关注你的喜怒哀乐！” 他说完就穿起了外套，潇洒地往门外走：“我先出去了。” 小野寺留奈站起来送他离开，随后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明明比他大几岁，为什么……他要把自己当小孩子一样，那种理所当然的动作和神态。 可是，这种举动，让她觉得无比的开心…… …… 工藤常乐听完电话之后，就蹭蹭蹭地跑到川崎一郎的办公室：“课长，陶君要提出30亿円的资金！” “30亿？”川崎一郎猛地站起来，“你没听错？” “怎么会听错呢？”工藤常乐说道，“让我尽快办理！” “提取资金，只要他账户里有，不涉及到交易操作……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川崎一郎不知道陶知命是要干嘛，但一次性提取出这么多资金，让他有点心惊胆战。 不会是真的以后不在野村证券进行投资交易了吧？ 他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电话就开始联系陶知命：“……陶君，是我，川崎一郎。我听常乐说，您要提出30亿円的资金？” “不行吗？” “……当然可以。但现在行情波动比较大，这么大的数额，我也需要确认一下的，这是流程……” 陶知命立刻说道：“要是波动大到需要我再补充保证金，你提醒我就是。现在这30亿円是有用，不是还有80多亿在你们那边吗？担心什么？” “……我明白了。”川崎一郎总算确认他不是准备从野村证券完全撤离，松了一口气说道，“那我这就为您办理！” 陶知命挂掉电话放进包里就走进了银行，前原玖美奈看到他到来，赶紧站起来行礼。 “转一笔款。”陶知命先办了简单的，“2000万円，转到小野寺留奈的账户。” 前原玖美奈心里一震，面不改色地说道：“好的。” 一次性给那位夫人转账2000万円吗？手笔太大了，这就像是零花钱一样。 “记得她的账户号码吗？”陶知命笑问。 “当然，毕竟是和陶君一起过来，由我开的户……” 陶知命点了点头，看见一旁软银出版的杂志，干脆拿过来翻开，找到了出版单位信息那边留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居然响了好大一阵都没人接听。 陶知命又换了那个广告投放合作电话，结果还是没人接听。 “这是……彻底军心涣散了啊。”喃喃自语一句，就对前原玖美奈说，“玖美奈，这本杂志是银行通过代理商订购的，还是直接从出版社那边拿的？” “啊，这个……我也还不清楚。不过，陶君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去问的！” 陶知命微笑道：“那就辛苦你啦，我想联系一下这家软银的社长。” 前原玖美奈郑重点头：“会尽快找到联系方式，告诉陶君的。” 给小野寺留奈的钱转过去之后，陶知命就问道：“玖美奈，对会社客户的服务，不属于你们部门的工作内容吧？” “是啊，我们是专门针对个人高级客户的。”前原玖美奈心里一动，“陶君还有什么需要？” 陶知命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之前申请的外币账户，往里面汇兑10万米元进去吧，然后转5万米元到这个账号。” 霓虹是在1980年新的外汇法的，自那之后，霓虹居民在银行里的存款就可以自由汇兑成外汇了。 陶知命也懒得为了这点小事走什么渠道规避正常费用，就直接让前原玖美奈办理了。 设立离岸公司，也是需要一定资金的。5万米元是设立费用，还有一些给别人代为办理的服用，所以就多兑换了些。 前原玖美奈一边办着一边说：“现在的汇率……如果昨天来办理的话，可以多兑换一些米元。” 陶知命笑了笑：“无所谓了，就只是额外花个10来万円而已。” 他何必为了这点钱，把注意力从能赚几十亿円的这波大行情移开？ 前原玖美奈说道：“现在不用申请了，但还是要备案一下，这笔5万米元的用途是？” “我在国外有一项投资，这样写就可以了吧？” “没问题的。”近年来很多人在国外购置资产，前原玖美奈也见怪不怪了。 涉及到境外汇款，办理的过程就慢了些。 “玖美奈，新开办的会社，要在银行开户的话一般要多久？” “陶君要开办自己的会社吗？”前原玖美奈眼睛一亮，“以陶君持有的资金规模，审核这个环节，到时候我可以帮忙加快一些的。” “是吗，那提前谢谢你。”陶知命笑道，“还在筹备，了解一下手续。” 前原玖美奈立刻一边等待着一些手续反馈，一边跟陶知命介绍起来。 陶知命渐渐心里有数了，赞了一句：“玖美奈对各种业务流程都很熟悉啊。” “哪里……这些都是在进入银行之后，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培训。”前原玖美奈没说早就想到您这样的富家贵公子，未来是很大概率会自己经营一些产业的。 没想到他大学还没有毕业，已经在筹备了。 陶知命和她闲聊着，电话响了起来，川崎一郎说道：“我们这边已经完成了陶君吩咐的提款操作，金额较大，走的特别通道，应该很快就能查询到的。” “是吗？”陶知命正好问前原玖美奈，“看一看，我的账户有没有一笔30亿円到账了。” 前原玖美奈心里一震，赶紧查了起来，看了一下就说道：“确实……刚到。” 陶知命点了点头，效率还挺快的。看来野村证券作为霓虹顶级券商，确实与银行之间有些特别通道。对特别注重的资金，走的特殊流程。 “陶君……您是不是在外汇交易里亏损了一些，将资金全部撤回来了？”前原玖美奈心动不已，“其实还是我们银行的财富管理更为保险……” “想什么呢？”陶知命心情很好，笑着调侃了一句，“哪有为了自己的业绩，就咒我亏钱了的？” “不是……十分抱歉。”前原玖美奈紧张不已，站起来鞠躬道歉。 “没有亏，只是这笔钱有用处。”陶知命也不说是纯赚的。野村证券那边还有大几十亿円的资金，够用了。何况展开书店舞厅的计划，参与武田制造的事，都需要用到钱。 “那就好……我当然希望陶君是没有亏钱的。”前原玖美奈悻悻地坐下来。 陶知命又说道：“等下，我需要开出一些小切手，还要取一些现金。” 所谓小切手，就是霓虹的支票。 “一些？”前原玖美奈会过意来，“那就是需要一个本子了。” 陶知命这次是专门为了后面购买开书店的不动产，还有武田制造的事情来的。现金的话，最大面值也就是1万円的了，一箱子又能装多少？ 不动产动辄大几千万上亿的，支票更方便一些。 拿到了很具有时代特色的玩意，前原玖美奈又提醒了一句：“陶君，关于怎么填写，请一定记住，并且保管好。印鉴都是预留好的，如果别人拿着您开具的小切手来到银行，是将直接从您账户扣款的。” “我知道怎么用的。” 前原玖美奈只是在尽告知义务，这才又说道：“陶君，还有件事要提醒。不知道您之前是怎么处理的，但来年进行个人税务申报的话。您的资金规模……” 看着申请忐忑的前原玖美奈，陶知命对着她笑了笑：“玖美奈，感谢你对我事情的关心。这些方面，我是有安排的。” 他知道前原玖美奈是想提醒他关于交税的事，也许也会有一个建议告诉他怎么合理减少一些税款。 按陶知命的收入规模，如果到了要申报个人税务的时候，恐怕正儿八经地交，一年得交一半。 不过，陶知命虽然对霓虹的一些小做法不甚了了，却很清楚到了这个层次，离岸公司的设立正是为了最有效地避税，另外资产也具有高度保密性。 前原玖美奈会给出的建议，仅仅对于霓虹的工薪族很有帮助罢了。 不过，看着嘴里说着“是我冒昧了”然后行礼的前原玖美奈，陶知命忽然逗了一句：“玖美奈似乎对于财务的方面有些研究？有没有兴趣来为我工作啊？” “……诶？”前原玖美奈愕然看着他。 陶知命微笑着说道：“考虑一下吧。” 说完就径直离开。 能够被录用到这么大银行的人，能力是没话说的，何况也挺养眼的。 就看她愿不愿意放弃大会社的稳定前途了。 前原玖美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呆住了，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邀请？ 开什么玩笑啊…… 好不容易才进入大银行这样又稳定又有前途的地方！ 可是刚才听到这样的邀请，为什么心跳加快了一些？ 想着他账户里刚刚汇入的30亿円，前原玖美奈一时心乱如麻…… …… 第124章、老板凶猛（求首订） 经过这一波，陶知命的资金底子算是彻底打下了。 接下来，需要的是队伍，因此他对前原玖美奈发出了个邀请，现在又开车到了机场。 赵元曦看到陶知命愣了一下：“……陶老板，还专门来接我啊？” “拉拢一下人心嘛。”陶知命直白地说完，笑着领他往停车场走。 赵元曦拉着行李箱跟在旁边，感慨地说：“您倒是直接。” 陶知命乐呵呵地说道：“当然直接。说实在的，跟着我你不会后悔的。某种程度来说，是你人生的机遇。” 赵元曦无言以对，这家伙可真是自信。 “这次辛苦你了，事情办得很快。” 陶知命这句话说得很诚恳。离岸公司这种概念，对于赵元曦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应该是个新鲜玩意，至少以他之前的经历没有亲手经办过。但陶知命略一指点，赵元曦还是很有效率地找到米国的律所办了下来。 因此赵元曦也诚恳地说道：“这次，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跟着我，以后还会学到更多。” 赵元曦瞅了瞅他，真是每句话不离目的。 到了车里往酒店开，陶知命开口问道：“老赵，你之前在香岛，你们那边对前年底签的联合声明，对97年的事怎么看的？” “97年的事？”赵元曦有点奇怪他为什么关心这个，想了想就说，“除了有钱有地位的，我们老百姓其实也挺担忧，主要还是不熟悉吧，怕变化会太大。” “那你自己怎么看？”陶知命目不斜视，像是闲聊。 “还没深想过，陶老板想确定什么？” 陶知命看了看他，笑着说：“为什么觉得我是想确定什么？” “陶老板见到我，第一句话说的是华语。后来想过，总觉得有点深意。” “哪有什么深意不深意的，我在霓虹，也算是外人。”陶知命淡淡说道，“爷爷南粤人，40年代被抓过来的劳工，命好，没死。后来留在这边，也没办法回去。我还有个名字，叫陶知命。” 赵元曦这才知道他是夏国后裔，疑惑地问：“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会说华语。” “粤语也能讲一点。”陶知命果然切换语言了，“讲得不好，平常没人练。倒是学校里认识了个夏国留学生，跟她说普通话说得多。” 赵元曦听着亲切的语言露出了笑容：“说得挺好的。” “老赵，我想找个自己人，你懂吧？”陶知命又看了一眼他，“知道你找第三份工作比较慎重一些，毕竟年龄也有点大了。” “……还好吧？”赵元曦心想我也就26而已。 “我可是直接在找职业经理人，可不比一般打工仔。你从米国学成，又在霓虹企业工作过，难道不想好好发挥一下才能？从香岛的家族企业里出来，也是因为好位置都被别人自家人占着吧？” “陶老板，既然说到这里了，我还真想问问。”赵元曦认真起来，“你的公司，为什么一开始就先离岸注册？” “你觉得犯不着？还不如先把业务做起来？”陶知命笑了笑，“老赵，实话告诉你，你在米国的这些天，我的资产翻了几倍。直接在霓虹搞，我怕来年税钱我心疼。” “几倍？”赵元曦吃惊不已，“这怎么可能……” “总之我炒汇是个高手。”陶知命心想未来的各种危机还长期有钱捞，这个人设是稳的，“车上反正没事，上次跟你说了说我将来的计划，你后来分析过一下没有？” 赵元曦认真理了理才开口：“坦白说，这次再决定自己未来的道路，我确实是比较慎重的。先注册离岸公司，确实对未来整个集团的架构设立和你个人的资产、税务方面比较有帮助。下一阶段要做的事，投资理财这一块，既然陶老板自己是高手，那自然不用说了。但文化出版，为什么是从书店做起的？” “书店好啊。”陶知命闻言一笑，“霓虹可是少有几个书店这种产业能很好生存的国家。况且，一旦把连锁书店建立起来，再进入到出版领域就不用一开始很亏了。到时候办杂志、办报纸，发行量有基础。” “……我是想不通，陶老板在金融市场赚钱这么快，为什么要去做这个？” “哈！”陶知命打了个哈哈，“真的，赚钱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负担了。人活一生，总要有点追求，做这件事我开心。” “文化出版行业……开心吗？” “开心啊，适合我东大学生的身份！” “……就是金融赚钱，再为自己的理想买单？” 陶知命看着路的眼神很有深意：“没错，为自己的理想。不过谁说文化出版行业就不能赚钱了？我要是能做得很大，成为全球级的传媒集团，一样很赚钱？” 赵元曦果然很惊愕：“……全球传媒集团？没有报纸电视台，叫什么传媒集团？想办报纸电视台，哪里容易？或者直说吧，你这黄皮肤，就算是霓虹国籍，在这里都办不成这件事。” “认识挺深刻的啊。”陶知命看着他笑了笑，“所以我从开书店搞起。” 赵元曦不懂这是什么逻辑。 开书店怎么就能发展到传媒集团了？脑子有问题吧？ 陶知命没法细说这条特别的路，毕竟需要经过二三十年的发展，于是他只说道：“总之，如果你想一生过得精彩一点，跟着我绝对是个好选择。你就当我做文化出版行业是为了花钱吧，我还会花钱做点别的事。” 赵元曦觉得，他只是因为在金融市场赚到了快钱，就这么自信过头。 “离岸公司那边注册所需要的米元已经转过去了，接下来就只用等那边手续全部办好。等那边的框架搭好，我的资金先出去，才会再进入霓虹设立后续的会社。”陶知命又说起实际的事，“这段时间里，你还在东京呆着，我们再搞件大事怎么样？” “什么大事？” “让你对我现在所处的层次有个更清晰的认识吧。”陶知命神情认真了起来，“3月份的时候，我去了东京炙手可热的不动产新贵最上恒产面试……” 陶知命一路详细说了说为最上恒产策划最上极乐町方案的过程，包括木下秀风对他的重视、5200万円的年顾问费，还有把另外一个去面试过的友和商事拉进来一起成立的新公司，以及那个10亿円的“最上极乐町”设计案子。 赵元曦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说道：“您有这种本事……为什么不干脆去做房地产？那不是赚钱最快的行业吗？不是……您有这种本事，干嘛还去面试？” “我局限我自己干嘛？至于去面试……为了结识些大人物啊。而且不是说过吗，那个时候，身上没现金了，去面试有钱拿，一次几十上百万円呢。” “……”赵元曦无言以对。 “我可没骗你。”陶知命咧嘴一笑，“跟你讲这些，除了让你觉得我可能是个未来的牛逼人物值得跟随，咱们来点实际的。最近情况有变，我需要有一个人帮我出面做些事。老实说，有点危险性，所以如果事情办成了，给你的酬劳会不少。我估计，半年里是肯定有结果，如果没成，我也会给你10万米元。如果成了，100万米元。” 赵元曦心中剧震：“100万米元？” “对，谈钱实际点。”陶知命确认地点头，“但你必须以我已经注册的那家公司总经理的身份来做，所以，就当现在我是跟你谈薪水和第一个项目的奖金吧。” “我突然有点慌。”赵元曦如实说道，“有点危险性？不会是犯法吧？” 他实在想不通，什么合法的事，能够半年之内就有这么多报酬。而且，这还只是给他的，大头当然是被陶知命赚走了。 “怎么会犯法呢？”陶知命看了看路，转着方向，“正经的事。详细的情况，只有你跟我签了合同，我才会告诉你。” “……不说清楚，我不敢做决定。” “说了，你就做好被我关在霓虹至少一年的准备。”陶知命将车停到了一个停车场里，熄了火，看着他。 气氛陡然凝滞起来。 赵元曦盯着他：“陶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陶知命笑了笑，“我只是请你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为了100万米元，试试看。我说有一定危险性，那只是生意场上竞争的危险，竞争对手可能耍阴招。但你放心，两条道上，我都有帮手。” 赵元曦哭笑不得：“陶老板，你不是东大学生吗？什么两条道的……” “我是认真的。”陶知命却收起了笑容，“这个项目，牵涉到霓虹顶级财团之间的竞争。老赵，难道不想玩一票，人生可没有多少这样的机会。你别看你26，冲劲不行，老气横秋的。” “……”赵元曦心想你倒是年轻，都说说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至少一年的话了。 “之所以想用到你，是因为你不是霓虹人，你能帮我争取到一个时间差。我保你不死不残，怎么样？听听看？” 赵元曦直摇头，不死不残这样的话听着太可怕了。 陶知命从车子的储物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和支票：“签了这份合同，这500万円的支票立刻就是你的。如果你听完，觉得这事你出面办不了，你就只专心帮我做书店和投资理财公司这两件事，500万円是我支给你的三个月试用期薪水。” 赵元曦呆呆地看着他。 陶知命直视他的眼神：“我先把事情和条件都跟你说清楚了，怎么决定，现在交给你。如果你不能在这里拿起笔签下来，那我们的缘分就仅仅是那2000米金。放心，你还没听我说情况呢，把你关起来什么的是开玩笑。” “我希望我选择的人，不是个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人。不想跟着我干的话，接下来就不找你了。离岸公司的注册完成，剩下的钱会给你。老赵，我肯定你已经向佐田尼克了解了我很多信息，这么多天下来，你该有个决定了。是跟我一起闯出一番天地，还是继续找个能发挥你能力的地方做个打工仔，你好好想。” 赵元曦是真的被他突破了认知：哪有人这样招人的？又是大棒又是蜜糖的。 老板这么凶猛吗？ 第125章、yakuza也是正常人（求首订） 赵元曦坐在车里，耳边听着东京湾隐隐的海浪声，才发现这里离海边很近。 他苦着脸：“陶老板，你做事怎么这么邪得慌？这分明就是我不答应，你就要把我丢海里的情况。” 陶知命呆了呆，哈哈笑起来：“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正经人。” “如果我不愿意去做你说的那个项目，做其他事就行了？” “你可以看看合同，这只是一份雇佣合同。写得很清楚，为期三个月，薪水500万円，帮我把公司前期的事情都筹备办理好。三个月期满，我满意的话，聘你做离岸控股公司的总经理。”陶知命把合同递给了他。 赵元曦一边翻看，一边在脑子里想着。 从佐田尼克那里得到的信息，陶知命确实是正儿八经东京大学的学生，现在读大四。 佐田尼克原来上班的野村证券，他原本的领导对陶知命很推崇，说陶知命的金融投资分析能力是一绝。 帮陶知命办这件事以来，他也提供了完整的资料，给钱也爽快。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说话办事的风格……怎么说呢，偏偏带着老江湖的味道，真不知道他一介学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场。 老实说，赵元曦觉得挺对胃口的，至少不像自己之前的两个老板那么一板一眼，深沉暮气。 可是他未免太飙了些。 合同确实像他说的那样，赵元曦问道：“你想做的那个危险项目，回头也是要通过离岸控股公司去做吧？” “怕背责任？”陶知命叹了一口气，“我说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就用别的计划。其实，你要是肯做的话，危险性反而是最低的。一宗土地的买卖而已，只不过盯上那块地的人比较多，而我因为跟两家财团有牵连，不方便亲自出面。” “土地买卖？”赵元曦踌躇着问道，“别嫌我谨慎，我还是想问问，涉及到的金额会多大？” “就只是3000多平方的一块地，只不过位置很特殊。”陶知命其实很理解他的谨慎，但陶知命也没太好的办法。 时间就是这么紧，陶知命身边的人，要么很容易查到自己这里来，要么没那个能力。 赵元曦好歹经过了社会的历练，而且之前也只是在丰田汽车工作过一年多，别人想要查他，得花一点时间，而且很可能查着查着就跑偏了，会以为他是三井的手套。 “我能下车透透气吗？”赵元曦忽然问了句。 “都说了，那只是说明这件事的重要程度。还真把你软禁起来不成？你又不是妹子。”陶知命摇着头打开车门，先下了车。 赵元曦：…… 两人一起走到停车场的边缘，赵元曦观察着周边的环境：“这里好像是旧芝离宫恩赐庭园？” “没错，你知道啊？” “当年在这边上班，跟尼克一起来玩过。”赵元曦停顿了一下，才舒出一口气说，“陶老板，我确实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再次跟我提起入职的事。” “时间充裕的话，我也宁愿慢慢了解你。其实你也应该想到，我现在用这种方式，冒着一定的风险。” “所以我才更加为难。要是我签了这份合同，如果发现不对劲，就无法轻易脱身了。” “放弃了？” 赵元曦深呼吸了一下：“陶老板，问个问题。” “你说。” 赵元曦凝视着他：“你可以很轻松地从金融市场赚钱，为什么要卷入可能有危险的事？”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陶知命很平静地说道，“只要你的事业做到一定层次，就全是这样的事。商场如战场，你以为这句话是乱说的吗？” “我不是个追求安稳的人。” “这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让尼克请你来。追求安稳的人，不会老是跳槽。你是不是被前两家公司整得压抑了？对着大海，难道没点想要大展抱负的渴望？” 赵元曦看着他笑起来：“明明是很郑重的场合，陶老板也喜欢说有趣的话。” “不然怎么的？每天显得心机很重？我宁愿笑出鱼尾纹，也不想皱出法令纹。”陶知命向两侧扩着双手，“我掺和到这个事，除了很有钱赚，主要还是觉得有趣。从大财团嘴里抢口吃的，感觉会很刺激。” “因为觉得刺激，就连霓虹的大财团也去招惹？” “谈不上招惹。其实某种程度来说，这件事我最终还是帮其中一个财团做事，但我想赚多一点。他们能得到的利益，比我开的价会多很多。” 赵元曦看着他活动躯体的样子，想了想又问：“陶老板，问我对97年事情的看法，到底是想确认什么？” 陶知命停下了动作，转身看着他：“想确认一下，你的心在哪一边。” “此话怎讲？” 站在东京湾边，陶知命听着海浪声平静说道：“你觉得回归是好事的话，那我们以后就是兄弟。” “我觉得不好呢？” “那我以后还是会开掉你。”陶知命咧嘴一笑。 “……”赵元曦是真没见过这一款。 陶知命重新看向海湾：“我觉得你能力不错，现在还只了解到这种程度。你现在的表现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们还不熟。反正我其实都没所谓，这事能成当然好，不成的话，将来我的身边也不会缺能做事的人。赵元曦，今天我已经把态度表达得很清楚了，还有问题吗？” 赵元曦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陶知命，你做传媒集团真实的目标是什么？” 陶知命目光锐利起来，看着海面说道：“为了让我们华人，未来能在世界舆论场有大声音！” 赵元曦点了点头：“从丰田辞职的时候，我把课长骂了一顿。” “哦？怎么骂的？”陶知命感兴趣起来。 “他没听懂，我顶他肺了。” 陶知命郁闷起来：“这么说，后面的计划还得调整一下了。” 赵元曦呆了呆：“什么意思？” “行了，讲这些不是就决定了吗？”陶知命搭上了他的肩膀往车里走，“去签吧。” 赵元曦哑然失笑：“为什么讲这些就是决定签了？” “不是想跟着我干的话，说这些陈年旧事干嘛？以后是路人的话，我又没兴趣了解你。”陶知命笑嘻嘻的，“正确的决定。跟我干，绝对很开心。沉着冷静的样子留着应付外人和事情就行，生活里要开心，其实那块地我准备拿来开舞厅，跟你讲，绝对特别嗨！” “……”赵元曦整个人都懵了。 这人真的很邪性，一会很有抱负，一会又很嬉皮。 不过……他确实和自己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总有一种游戏人间的味道，让人对未来多了一丝期待。 看他不再犹豫地签上了名，陶知命打趣：“其实还是因为500万円的薪水和100万米元的奖金够吸引人吧？” 拿着笔的赵元曦脸上一僵：“我可是刚克服面对巨大危险的心理压力！” “没那么大危险，我那是丑话说在前头。”陶知命满意地拿起了合同，支票递给了他，“现在，跟你讲这个项目了。” 赵元曦咬着牙拿了支票：“你放心，我签了，就是想干。反正就几个月时间，钱也多。干完这一票，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也能看清了。你的抱负，让我有些感慨，有想干的冲动。” “这才是对的态度！”陶知命赞许道，“啥事没风险？还有别跟钱过不去。” “都说了，不是因为钱！我想看的是，你说做出大声音的事是不是有决心！”赵元曦盯着他，“我在外面读书，在东京工作，在香岛生活，也受了很多气。” “那你慢慢看吧。至少接下来这十年里，你毛都看不到，可能还会看出来我就是一个俗人，特别俗，喜欢钱，喜欢女人，喜欢掺和很多产业。”陶知命不置可否，“先说项目的事。走，下车说，咱们讲粤语，反正别人也听不懂。” “……”赵元曦总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明明刚才还很有雄心抱负的模样，转眼间就变成一个市侩的家伙了。 什么喜欢钱，喜欢女人……这些，说实在的，谁不喜欢？ 陶知命又搭着他的肩膀来到海边，朝一个方向昂了昂下巴：“目标，就是那边的一个工厂……” 随着他慢慢的讲述，赵元曦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围绕国铁民营改革的利益划分，结合着东京土地大战的背景，武田制造这块地所具备的特殊意义被陶知命揭露出来。 赵元曦这才知道，事情牵涉到霓虹几乎所有的顶级财团，以一块价值百亿円的土地牵涉到兆亿円利益的划分。 “你有些发抖啊。”陶知命站在一旁上下打量着他，“是害怕还是兴奋？” “……都有。” “放心，既然决定干了，当然要让你见识到我的力量。”陶知命目光深远，“首先从我的策略开始说起……” …… 港区的一家高级料理店里，赵元曦和陶知命一起等着客人。 他有些紧张，又觉得有点刺激。 听完了陶知命的策略，赵元曦承认，计划确实没那么有危险性。至少在他看来，他所需要做的事情，甚至主要不在霓虹进行。 而且，也从他的计划里，窥见了那么一丝抱负雄心的味道，显得没那么俗，显得有些深意…… 只不过，没想到陶知命的路子真的这么野。 陶知命看着正襟危坐的赵元曦笑道：“放松点，yakuza也是正常人。” “……瞧你说的这话。yakuza是正常人吗？”赵元曦翻了个白眼，“你当香岛道上的人，我没见识过？” “那有什么好紧张的？” 陶知命话音刚落，包厢外响起一声“失礼了”，然后就见房门被滑开，进来两个人。 赵元曦和陶知命一起站了起来，就见他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呦，好久不见啊，雄太。” 第126章、当前局势（求首订） 四人坐好，陶知命吩咐了服务员，才坐下说道：“这是我聘任的总经理，赵君。” 赵元曦在霓虹呆过，礼仪还是有模有样地：“很高兴认识铃木君，入江君。” 铃木大辉带着笑容点完头，就问陶知命：“说有重要的事一起商议，是disco舞厅的事吗？” “那件事等会再说。”陶知命拿出一张支票放到桌上递过去，“铃木桑，您那边5亿円的本金，第一个月的7500万円在这里。” 铃木大辉愣了一下，只见支票上果然是这个数字，所有的印鉴都齐全。 赵元曦心里一震，陶知命还在帮极道理财？好家伙，这厮的胆子…… 入江雄太更是心情复杂，这家伙，怎么办到的？ 陶知命笑着说：“因为想等这次降息的行情，所以资金在里面多留了几天。” “这可真是……”铃木大辉把支票拿在手里看着，“陶君，今天可听说很多人亏了啊。” “有人亏，就有人赚。我是赚的那个。” “……果然还是你们聪明的人会赚钱。”铃木大辉收起了支票，笑着说道，“今晚应该由我负责招待。” “是吗？赵君，还想吃什么？我们多点几个。” 赵元曦服了，摇摇头：“别开玩笑了。” 这家伙怎么做到谈笑风生的？不是说对方是真堂组若头吗？底下有数百小弟的。 陶知命还在继续开玩笑：“雄太，你去哪里学习了？这段时间挺想你的啊。” 入江雄太也服了：“老爹派我去新宿了。” “那个歌舞伎町吗？确实是学习的好地方啊！”陶知命赞道，“这样子的话，未来我们的舞厅就更有把握了！” “……仅仅是看看他们怎么应对突发的事件。怎么经营，还不是要看你。”入江雄太对陶知命已经有点敬佩。 不论如何，可以轻轻松松拿出7500万円利益的人，都已经是他需要敬佩的对象了。 他非常清楚，整个真堂组一年才能赚到多少钱。 这个家伙在金融市场轻轻松松就赚到了。 料理和酒被送了上来，铃木大辉先举起了杯子：“陶君想要去玩玩吗？今晚可以去看看。” “那倒不用。”陶知命对饮后就说道，“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关注。铃木桑，今晚想说的事，如果能够成功，对我们的未来都很重要。” “哦？”铃木大辉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怎么讲？” 陶知命放下酒杯，先请他动筷，然后说道：“秀风大哥在筹划一件事，本家应该告诉过你们吧？” “你是说，武田制造？”铃木大辉眼睛一亮。 “没错。”陶知命点了点头，“秀风大哥不方便亲自出面，他请我来办这件事了。如果事情能够成功，组长之位，应该能确定吧？” 铃木大辉深深地看着他：“本家只说，必要的时候，做好协助木下社长的准备。” “恐怕不只真堂组，其他组也被传达了这样的命令。”陶知命指了指自己，“其实要协助的对象，就是我。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在秘密进行。秀风大哥对我有承诺，不过问我要怎么运作这件事。” “现在你来找我了。”铃木大辉心里一动。 “谁让我们很熟呢？”陶知命笑着举起杯，“铃木桑，我准备把舞厅，开在武田制造那块地上。” 铃木大辉愕然看着他：“这怎么办得到？” 喝完这杯酒，陶知命才指着赵元曦：“我希望，赵君在东京办事的时候，铃木桑可以找几个生面孔暗中留意他的安全。当然，表面上不会有任何联系。” 铃木大辉这才看向赵元曦：“赵君，是计划里重要的人物？” 赵元曦被极道大佬盯着，强自镇定。 陶知命点了点头：“我跟秀风大哥的关系，很容易被查出来。赵君是香岛人，他会代替我出面。” “我明白了。”铃木大辉问道，“那么计划呢？” “铃木桑，连秀风大哥，都不知道我的计划。”陶知命笑道，“武田制造是漩涡的中心，最好不要因为任何异常的布置，被他们分析出有效的情报。所以请原谅，计划还是保密吧。” “这样啊……”铃木大辉点了点头，“相信需要的时候，你会做出安排的。” 他很重视这件事。 陶知命已经说的事情，很容易得到求证。只要确认了他确实是代替木下秀风在做这件事，就可以全力支持。 毕竟，本家已经传达过命令。如果能在这件事中分一杯羹，未来在组织中的地位将得到直接保障。 至少，会成为二代目信赖的力量。 “相比起来……”陶知命此时却郑重了很多，直视着铃木大辉说道，“铃木桑，我希望能和您一起共同发展。那么，上次从小幡佑介那里问出的事情，调查恒和贸易森永部长死亡真相的事，您确实一直是在暗中进行，没有惊动本家和组里其他人吧？” 铃木大辉正色点头：“当然。我既然担上责任让组里拿出5亿円交给你，当然履行着约定。木下社长好奇你为什么邀请友和商事合作，请本家问下来，也只说了雄太的意外发现和你的怀疑，说这是缓兵之计，没有讲更多。在这件事上，我们是同盟。” 陶知命请铃木大辉过来的目的，仅止于此。 他闻言笑起来：“那就好。相信很快，就可能用上这张牌了。我已经开始行动的事，也请务必先保密，不对本家说，避免异动引起对手警觉。秀风大哥那边，我会让他放心。” 话已带到，要求提出，接下来就只是相谈甚欢。 7500万円的首期收益，让铃木大辉彻底放心，也对陶知命所描述的未来更加信服。 而赵元曦也通过这顿晚餐，从一个侧面初次感知到陶知命的能量。 确实，虽然对面坐的是yakuza，但突然觉得安全了很多。 真是奇怪的感觉…… …… 东京多了一个四处奔走的人，赵元曦开始行动了。 而陶知命也再次来到最上恒产，见到了木下秀风。 “别关心最上极乐町的事了。”木下秀风见他一来问这个，嘟哝着说，“还以为你是来关注武田制造此刻的局势。” “这都是有关联的啊。”陶知命好整以暇，“毕竟友和不是参与其中吗？总觉得他们之前参与到最上极乐町的项目，可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也是。总之新闻放出之后，10亿円的设计方案已经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效果很好。友和进来之后，租赁产权的收购进展也快了很多。” “我听井上社长说，友和进来之后提出了要求，新引入了其他人一起收购租赁产权。”陶知命对这个事情很在意，“先期50亿的资金，除了10亿円的设计方案费用，更多的用来收购商业街区范围内租赁产权。友和的行动这么快，50亿円里，也会有一部分被以这种形式回收回去吧？毕竟井上社长的竞争对手，就是友和的人。范围甚至扩大了，住宅区域的租赁产权，他们的人也能参与，从秀风大哥手上赚到钱。” 木下秀风不置可否：“这个也合理，只要不超出我本来的预算，速度能加快是好事。这一点怎么了？” 陶知命话里带着深意：“井上社长现在也很拼啊。秀风大哥，上次说友和对武田制造出手了，情况确认了吗？” 木下秀风皱着眉头：“一开始，我确实认为是友和出手了。不过，武田制造的人这段时间就和没头苍蝇一样，到处都在寻找解救危局的办法。而且，最新知道的消息，友和可没有额外资金来参与武田制造的事了。” 陶知命惊了：“怎么会？他们毕竟也是新近冒起的财团啊！” “这次可是一场大戏！”木下秀风乐呵呵地说，“在我看来，不动产这样的行业，与唯一的有限的土地相关联，才是正经的产业。但各大财团这次都把钱丢到外汇市场里，就一下子被套住了。” 陶知命看着自信满满的木下秀风无言以对，这家伙在房地产领域大赚特赚，对金融却不甚了解，才会说出这番话。 暴发户的印象+1。 但陶知命很不理解：“大财团怎么可能没有消息来源？会被这样轻易套住？” 木下秀风显然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当然是因为，有人做局啊。出手的是三菱，知道武田孝直要卖房子的消息吗？三菱之前一直只是约束住其他财团不采用非常手段，谁知道却借着支持大藏省的口号，以保护三菱制造产业的名义，调集了巨量的资金在降息新闻公布前后搞起了动作。具体的东西我不是很懂，总是住友也好，三井也好，包括友和，现在都陷在里面了。” 陶知命想起现在的行情有些呆滞：“莫非除了三菱，其他几家都看好会像上次一样，霓虹円在降息公告后仍然会升值一些，所以买入了大量霓虹円在手上？” “大概是吧……总之现在不是霓虹円在贬值吗？他们要是这时候卖掉的话，亏损会很大，于是不得不继续将资金投入到外汇市场。这样一来，短期内他们想通过资金手段吃下武田制造，难度提高了很多。三菱厉害啊！”木下秀风居然夸奖起竞争对手来。 “不是……堂堂大财团，想要拿下武田制造，区区百亿円规模的资金，现在都拿不出来？” “呵，哪有那么简单？”木下秀风冷笑了一番，“围绕整个国铁的资产，需要布局的资金太多了。关键问题是，三菱清扫掉那些不明白状况的不动产会社之后，武田孝直发现就连卖掉房子也办不到，恐怕已经搞明白大家真实的目的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你的行动太晚了，现在，武田制造的争夺，必须要准备百亿级别的资金才能拿下了。” 看着他有些郁闷的表情，陶知命反而放心了。 “这么说，我原本的计划还是不错的。” 木下秀风果然惊愕地看下他：“难道你不是从一开始，就准备低价搞到手吗？百亿级别的资金，就连我也没什么赚头了。” 陶知命悠悠说道：“武田孝直毕竟是能把会社经营这么多年的人。碰到这样的围剿，他想不明白真相才奇怪。” 第127章、赵氏控股？（求订阅1/4） “你到底……是怎样计划的？”木下秀风忍不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坐到他旁边，“现在可是需要巨量的资金去参与竞争了。我这边准备的资金，已经被原计划自己出手的住友预定了的，难以拿出来支持你。” “如果围绕武田制造的事，只用砸钱，哪里会搞得这么复杂？”陶知命直摇头，“武田孝直没有议价的筹码。三菱清扫掉杂鱼，武田孝直彻底断绝了财团之外的援助，接下来不是更加任由财团拿捏吗？”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木下秀风站了起来踱着步，“武田孝直如果意识到是那块地的价值非凡，那么，他当然可以拿这个当筹码了。” “不，只要他找不到资金，首选需要应付的就是恒和贸易的订单交付。为了订单交付，他又需要解决原材料的采购款。就算这些问题都解决了，他还需要应对三菱的还款。秀风大哥，上次跟我说，恒和贸易与磁粉供应商，都是住友的布局对吧？” “没错。三井的布局，则是武田制造生产的盒式录音磁带和录像磁带中的市场竞争。前十的大会社中，三井有四家。他们打的是并购牌。其他的财团，主要是这三家的盟友。” 陶知命心里有数了：“那么接下来，大家会出招的。只不过，武田孝直恐怕还要熬两天，等到他濒临崩溃的时候，才会见到大家的再次出手。” “……你觉得还有机会？”木下秀风见他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这才有些犹疑地问道。 “不，应该说，我们的机会只有在这种局面下才会出现。” 陶知命此来，就是为了确认当前的局势。 毕竟，他出手的时机，最为重要。 必须等到财团们直接出手，才能明确他们的破绽在哪里。 现在，第一个破绽出现了。 因为这场降息，三菱居然通过顶层力量和暗自操作，将其他财团的资金都套进去了不少。 这种情况下，反而更会坚定之前的思路。 压价！把武田制造的价往死里压！ 包括资金充裕的三菱也会一样，因为，其他财团的资金被套牢了很多，他们就可以四处出击，在更多地方拢入优质资产了！ …… 武田孝直的眼圈更黑了一些，里面的血丝也更多了一些。 真的没想到想卖房子想卖地了，还发现局面更难了。 生产部长木村秀太、财务部长武田悟郎、市场部长谷村和夫没过多久就都聚集到了办公室里。 武田孝直揉了揉眼睛：“有新的情况吗？” “我这边的情况，就不用说了。”木村秀太叹道，“后天还确定不了有没有新的原料进来，一周后就要停工了。” 武田悟郎犹豫着说：“社长，昨天晚上，有很多人联系我，说可以借款。” 谷村和夫看了看他，武田孝直也精神一振：“怎么说？” “条件很苛刻，要以股份做抵押，而且利息很高……” 武田悟郎说了一下利息水平，谷村和夫立刻就说了：“这不是抢钱吗？如果借10亿，每个月就得付1.3亿的利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盈利！悟郎，你都找yakuza了吗？” 武田孝直也是脸色铁青。 “社长。”武田悟郎试探着说道，“事到如今，我觉得友和商事的新协议才是出路。我昨天争取到了新的条款，先签好协议，用他们的定金采购原材料，完成恒和的订单拿到尾款之后，不再接新的恒和订单了，那样就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那可是独家代理协议，所以以后要把整个会社全部的营收都寄托在友和手上吗？”武田孝直觉得脑袋胀得痛，“虽然友和商事让步了，但他们的目的，肯定也不单纯！仅仅是未来抢夺恒和的市场，有必要趁着当前这个时机来与我们合作吗？” “为了我们的独家代理啊！毕竟新厂投产之后，一年1500万盒的产品，是很稳定的供应渠道！”谷村和夫劝道，“而且，事到如今，哪里有其他可以迅速收到钱的渠道呢？不用支付利息，只需要我们做好自己的事，生产，生产！” 武田孝直觉得心力交瘁，情况也确实如此。 他只是想不通，友和商事能够看到武田制造的未来，其他人难道是瞎子？ 所以他说道：“不搞清楚为什么他们都在针对武田制造，我不能再轻易做任何决定了。磁粉的新协议已经给了我教训。所以，先搞清楚这件事吧！” “但马上就要给磁粉供应商付货款了啊。” “今天，今天就搞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武田孝直双眼通红地盯着面前的三位得力干将，“不能再像这样了，否则，只会陷入越来越多的陷阱！” 此时，门被敲响：“社长，今天的报纸送到了。” “拿进来吧。” 武田孝直把送进来的报纸随手丢在桌子上，才对他们说：“悟郎，和夫，去吧，搞清楚这件事。武田制造一直只是做着本分的产业，没理由遭遇现在的局面。也许，他们就是要逼着我们在绝境中匆忙做出选择，让我们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我想了一整晚，肯定还是这块地。此刻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们丧失议价的能力！” 谷村和夫心里一震，然后赶紧低头：“我明白了！” 等他们都走之后，木村秀太疑惑地问：“要这块地，那为什么不动产会社们又都退出了？” 武田孝直冷笑道：“那当然是因为，这些不动产会社没资格吃掉这块地。秀太，如果这块地，不是值35亿円，而是值5倍、甚至10倍呢！能给我们造成如此困境的，岂是那些不动产会社？” 木村秀太脸色一白：“如果真是那么恐怖的力量，我们能怎么抵挡？” “那么我宁可先卖掉新厂、甚至卖掉其他所有能卖掉的东西，还掉贷款，不再生产，也要保着这块地！我要知道这块地为什么这么重要，只有这一点确认了，才能让那个躲在背后的人坐到我面前，与我平等地谈判！”武田孝直狠狠说道。 木村秀太忧心忡忡地出去了，武田孝直这才坐了下来。 其实，也只是愤怒之下的发言罢了。 他并没有那么有信心，只是不甘。 地其实已经抵押给三菱银行了，如果终究是拿不出钱还款的话，他真的能保住吗？ 局面的复杂性超出了他能应对的层次。 这时候，他的目光才瞥向了桌面上的报纸。 先看了看报纸上的新闻，主要是关于昨天降息的东西。 武田孝直带着愤懑骂道：“土地、金融，这些家伙难道不知道制造才是国家的根本吗？” 看到一个采访，脸色才好了些：“可惜像山本教授这样的人少了些……” 正在嘀咕着，桌上电话响起来，接通之后就听里面说道：“社长，门口有一个客人想要拜访您，说是想商谈国外合资设厂的事。” “国外？合资设厂？”武田孝直正想直接回绝掉的。眼下这个时间点，哪里还有资金和精力去思考这样的事。 可是电话里已经继续回答了：“他说武田制造只需要进行技术授权和培训，资金可以由他们出。” 武田孝直心里一动，想了想就说道：“请客人到我办公室来吧。” 这段时间以来，找他的人大多是谈并购、收购土地，在国外合资设厂，不是只有那些生产能力和销路更好的大会社才会做的事吗？ 武田孝直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过了一会，就看到一个年轻人被带领着来到了他办公室门口。 “初次见面，武田社长，这是我的名片。” 武田孝直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只见他的装束没有那么“体面”，显得有点奔波憔悴的模样。 低头看了看名片，他诧异地问道：“赵氏控股……总裁赵元曦君？” “是的。”赵元曦压下内心探究的好奇，很商务地笑道，“十分冒昧，耽搁您的时间了。” …… “有新面孔进入武田制造了？” 第一时间就有很多人得到了消息，围绕武田制造布置的力量迅速追查起来。 但没有人认识这个新面孔，也不知道他代表的是哪一家。 “你在武田制造内部的人呢？无法得到消息吗？”半田清司在电话里问大宫浩史。 “现在不行，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的。”大宫浩史皱着眉头，“三菱那边呢？是什么反应？” “大宫桑，我们友和与三菱的联合，仅仅只限于最上恒产那块地的运作啊。提出以友和商事牵制恒和，已经是会长争取到的一份新利益了。但武田制造这件事上，三菱只会以他们自己为主的。我们有什么权利第一时间知道他们的反应呢？” 大宫浩史目光闪动，对着话筒说道：“要出手，现在就剩最后两天了。住友必定会通过磁粉供应商与恒和贸易展开动作。他们可是现在套在武田制造脖子上的第一道绳索。此刻应该没有不开眼的人还牵入到这件事，所以这个新面孔，到底是谁的人？三菱、住友、还是三井？” “大概……像我们友和这样的盟友伙伴，也都各怀心思吧。” 一时之间，各大财团负责武田制造这个事情的人，都纷纷猜疑起来。 在这样敏感的时间点，走进武田制造的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赵元曦离开武田制造之后，一直镇定从容地走着。 他走到了车站，上了电车，然后到达了酒店。 一路上都目不斜视，皱着眉头很疲惫又很劳累的样子。 过了没多久，信息终于被收集起来，让各方搞清楚了状况。 “什么嘛……仅仅只是个来招商的香岛人罢了，真是亏他每一家都去过了。” 第128章、陶知命的第一招（2/4） “真就只是这样？”大宫浩史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话皱眉问道。 “是的！”电话对面的人很恭敬，“社长大发了一顿脾气。那个香岛人只是提出了希望我们可以与他们合作，在夏国南粤开设工厂的想法，狠狠地描绘了一番夏国外来的市场潜力而已。” 大宫浩史哑然失笑：“夏国那样贫穷的地方，能有多少台录音机？真是异想天开。” “是啊。”电话里附和地笑起来，“而且社长最后才搞清楚，香岛人的目的是通过引入我们大霓虹的先进制造业名誉，利用夏国官员渴望引入投资的想法，在夏国低价获得土地。他们获得我们霓虹会社的授权之后，就可以先以很低价获得土地，完成全部筹备工作之后就会退出，让霓虹会社独资经营。其实是个不错的方案，毕竟对一些有需要的会社来说，这是凭借对当地的了解，处理前期的麻烦事。但问题在于他们连前期的资金也不愿意拿，简单来说，是空有其表的中介公司罢了。” “赵氏控股……”大宫浩史更加觉得可笑起来，“狡猾的夏国人，怪不得在东京一无所获，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是啊，社长已经明确地拒绝他了。” “那么，武田社长现在是什么状况？” “将自己反锁在了办公室里。他到现在，也不明白真实的状况，但已经只有一天时间准备磁粉的货款了。” 大宫浩史心里有数了，点了点头说道：“有新的情况，及时跟我联络。” “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之后，大宫浩史就把这桩意外抛到了脑后。 三菱一下子把大财团的资金控制在了外汇市场中，但住友与三井不会无动于衷吧？ 让他们先破坏掉三菱掌控的局势吧，只有这样，友和的出手才不会受到三菱的限制。 不过在那之前…… 大宫浩史目光闪动，之前的布置应该启动了。 …… 赵元曦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 在东京跑了两天，向霓虹盒式录音磁带的大会社们一家家登门拜访，像个狡猾精明的外国商人提出那样的建议，着实招了不少客客气气但藏在眼底的轻蔑与鄙视。 但这一切都是掩饰，赵元曦忍了。 现在，他在等武田孝直的电话。 果然没过多久，房间里的电话响起来。 赵元曦拿了起来就说道：“是我，赵元曦。”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之后，武田孝直的声音传过来：“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赵元曦微笑着坐在床头：“武田社长，我说得没错吧？是不是离开之后，不久就有很多部下向您询问消息。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们这些家伙，到这种时候还在破坏我们的团结吗？”武田孝直语气不善。 “武田社长……”赵元曦不以为意地笑道，“既然您把电话打过来了，我说的方案，仍然有效。从武田制造的角度来说，我的提议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但是，你显然知道什么，为什么要向我强调，现在这个合作，不涉及到我们的股份和地？” 赵元曦诧异地说：“武田社长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我还以为您很清楚，所以才特地强调这一点。我承认，是因为武田制造现在需要钱，才提出这样的建议。但纯粹从商业的角度，对武田制造也没有坏处吧？” 武田孝直又沉默了很久，才问道：“武田制造并不是技术最先进的一家，也没有形成自己的磁带品牌，为什么选择我们？” “但以1亿円的价格，大概只能从您手上得到我需要的东西。” 赵元曦站了起来踱着步：“付出一条完整的生产线，再加上技术的指导，您得到1亿円的资金，还可以拥有我们投资的工厂20%的股份。从合作的角度来说，对武田制造有损害吗？” 武田孝直沉声说道：“磁浆制备、涂布、压光、带盒注塑、组装，这一整套设备的价格就要近2亿円！” “所以您还可以得到我们20%的股份。另外，我并没有要求全新的生产线。武田社长不也是准备以新厂为重心发展吗？”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联系？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谈判！” 赵元曦叹了口气：“武田社长，我在东京也有些朋友。从他们那里得知，武田制造的情况不太好，所以我才只拿出1亿円。其实给您正常的价格，也可以，但我怕自己卷入漩涡。” “什么漩涡？” “这个您就不要问我了，总之我要的只是生产线和技术指导，您需要的只是钱。合同您看完，如果觉得没有问题，可以签署之后寄给我。” 武田孝直沉声问：“再见面，把事情说清楚！” “……武田社长，您知道我今天去武田制造，可能已经引起很多人关注了吗？盯着您的人可不少。” “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合同不会签署的！” 赵元曦笑了起来：“那就请您再考虑一下吧。” …… 武田孝直放下电话，脸色阴沉。 又是一个趁火打劫的家伙，还说什么是怕卷入漩涡。 怕卷入漩涡的人，会这个时候上门谈这样的合作。 可是现在，武田孝直已经不知道能相信谁了。 这个赵元曦前脚刚走，不久之后，谷村和夫与木村秀太就都像他说的那样赶来了，探问究竟。 本就在敏感中的武田孝直真的像赵元曦说的那样，发着火说了他教的一套说辞。 那个火是真的。 因为赵元曦的开价太低，而自己一直信赖的部下，为什么都对细节这么好奇？ 打开反锁了很久的门，武田孝直走出了办公室。 看到厂房那边的灯光，武田孝直呆了呆，慢慢走了过去。 “秀太……还没回家吗？” 木村秀太检查着机器，弯腰给零件做着保养：“社长，按照约定，后天能有钱付过去，购买原材料吗？” 武田孝直走到了他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木村秀太没有听到回答，回头一脸询问的表情。 看到他脸上的汗珠和油污，武田孝直轻声说道：“秀太，如果没有钱购买原料，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还没想这件事。”木村秀太摸着机器站起来，迷茫地说道，“还没想如果真的停工了，要怎么办。” “秀太！”武田孝直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你在武田制造已经十六年了！十六年了！有没有事情要告诉我？” 木村秀太愕然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焦急又带着希望的眼神，呆呆问道：“什么事？” 武田孝直没说话，就那么盯着他。 “……如果是指我们处境的事，说过啊！索尼的人找过我，说如果能说服社长同意并购，可以由我担任未来的社长。”木村秀太并不蠢，反应过来就打量着他，“不会怀疑我吧！生产的事，一直在贯彻您的指示，没有丝毫懈怠！” “……抱歉。”武田孝直松开了他的肩膀，有些泄气，“是我太紧张了。” “社长，我觉得您说的没错，那些家伙只是要这块地吧？但只要我们还能维持运转，就不会被击垮的！” “怎么维持运转？”武田孝直觉得心很累，“就连想要卖掉房子，都没人敢买。” 木村秀太也陪着沉默下来。 “秀太……”武田孝直目光一闪，“实际上，今天那个香岛来的商人，带给我一个方案，他能给我1亿円。有这笔钱，后天可以付货款采购原料。” “诶？”木村秀太愕然看着他，“不是说，只是个骗子吗？” 武田孝直转过头直直盯着他：“他们要自己投资，在夏国内地开设工厂，想用1亿円拿走我们这个厂区的全部生产线，还有我们的技术指导。” “这不可能！”木村秀太立刻胀红了脸，“这套设备，可是2年前拿到贷款之后更换的新设备。区区一亿円……” “还有他们那个厂20%的股份。”武田孝直探寻地看着他，“你觉得怎么样？他可以等我们生产完恒和的这批货，钱，可以先给。” 木村秀太紧紧抿着嘴直摇头：“这条生产线的折旧，还没到那种程度。夏国工厂20%的股份又有什么用？” “……这样啊。”武田孝直像是听进去了他说的话，“那就让我再想想办法吧。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木村秀太点点头，又叮嘱道：“1亿円太少了。如果能有1亿6000万到7000万，这才行。只要能渡过眼前的难关，让新厂能够投产，未来不是不能更换更好的设备！” “我知道了。”武田孝直挤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厂房。 转过身后，武田孝直的表情才变回了阴郁。 不论木村秀太有没有问题，事情都不会变得更糟糕了。 他对什么人说了的话，总会有人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比如说，再问那个赵元曦的话，他大概又像之前准备买他房子的不动产会社一样，反悔了。 如果外界毫无动静，那么……就说明秀太信得过！ 第129章、怀疑与决定（3/4） “什么，你说那个香岛人，是要出1亿円买武田制造老厂的生产线？”大宫浩史从床上猛地坐起来。 旁边的女人被惊醒过来，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对。”电话里的人说道，“武田孝直跟那个香岛人，一定是有什么计划。现在看来，之前的发火，甚至已经怀疑起我了。以我的判断，武田孝直恐怕会答应这个条件的。毕竟，只用先签署协议，就可以得到救急的1亿円采购材料，设备只用在约定好的9月前运到香岛就行。” 大宫浩史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清醒了一下就说道：“这么说，很有可能今天就会做决定？” “没错！毕竟明天就要给磁粉供应商那边付款了。” “必须阻止这件事！”大宫浩史先说了这么一句，忽然又说道，“不不不……” 他在揉捏着眉心，细细思考了一下又说：“促成这件事！” “社长！”电话对面惊呼，“这样一来，与恒和贸易的订单就不会有问题了！那样的话，武田孝直就没有理由放弃一直与恒和的合作，转向友和了啊！” “按我说的做！”大宫浩史严厉地提高了一点音调。 “……我明白了。那等天亮去厂里，我劝他！” 电话被挂断之后，大宫浩史才踱到窗边。 “大宫大人……”床上的女人怯生生地开口。 大宫浩史抬起手挥了挥：“你继续睡吧，我有事要去处理。” 他想了想就开始穿衣服，一点不留恋地往外走。 如果磁粉供应商收到了钱，恒和贸易如期收到了货，反而不会再对武田制造有什么约束力。 因此，一旦真的发生这种情况，住友肯定会有别的动作。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三菱才可能会因为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同意友和进场做点事！ …… “前两天跑了那么多家公司，辛苦了嘛。今天不急，就好好休息一下，等武田孝直的反应。”陶知命回到了研究室，对着电话里说。 “你让我这么演一演，是想把水搅浑吗？”赵元曦问道，“武田制造里有人被收买了，确实是大概率的事。就是说，昨天来这么一下，今天的武田制造可能很热闹？” 陶知命看了看反锁好的门，轻声笑说：“是啊。不管是什么状况，武田制造今天都会面临新的压力吧。总之，先看看其他人会出什么招。要是武田孝直白天没有联系你，晚上你再打电话问问他考虑得怎么样呗。” “行，那我就先等着了，在酒店看看电视。” “约尼克聊聊，让他跳槽出来当你小弟也行。”陶知命调侃了一下，“我投资理财这一块也需要一个人打理的，你可是未来的控股公司总经理。” “……他现在在彭博很有干劲啊。” “没钱能有多大干劲？我这边不压抑。”陶知命乐呵呵地说，“我可以给得很多嘛。只要给得足够多，他的身体还是会很正直的。” “……听不懂你这些话什么意思。我试试吧。” 陶知命挂完了电话，看行情暂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这一波小贬值还没结束。 小野寺留奈那边已经在借钱出去了，主妇们已经被套牢了好几个。 他想了想，就趴在了桌子上开始写一封信。 旁边一个东京大学定制的信封上，写着的收件人正是武田孝直。 无论如何，今天的武田孝直必须做一个决定了。 等明天信送到之后，不管他有没有答应赵元曦的条件，陶知命都要与他有个说法了。 这边，陶知命在准备。 武田孝直一直等到了下午，却都还没有接到任何新的电话，也没有任何别的动静出现。 他不禁打了个电话给那个赵元曦，酒店总机接进去之后，武田孝直径直问道：“你昨天说的条件，真的只用我们9月前把设备运到香岛。” “没错！知道您急用钱，只要协议签署，钱就可以全部先给您！” “不怕我后面毁约？”武田孝直沉声问道。 “当然是有把握您不会毁约。” “这份协议，是套在我脖子上一道新的绳索吧？你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元曦在电话里很平静：“武田社长，您现在怀疑一切，我是可以理解的。但判断和决定需要您自己做出来。仅仅就我们现在谈的合作来说，除非您真的毁约，不然可是我在承担风险。” “1亿円太少了！你们的股份，我可以不要，但必须要1亿5千万！” “不，股份是你们会对我们进行工艺和技术指导的保证。恕我直言，多5000万円的现金，也无法解决您所欠的三菱贷款这个本质问题。” 武田孝直咬牙切齿：“你果然有后面的阴谋！” “……武田社长。”赵元曦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提醒您一句。现在霓虹円已经升值了这么多，一套全新的设备，现在也花不了一百万米金，也就是1.6亿円而已，我没说错吧？何况是您已经用了2年的设备，折旧，拆除再重新组装，能得到1亿円现金和我们新厂20%的股份，您觉得很不合理吗？不要以当初您采购设备时候的价格来评估现在的价值啊。何况，就武田制造遭遇的麻烦来说，让您成为我们工厂的股东，这可是我释放出的善意啊。此时此刻，您收了很多比这更公平的合作建议吗？” 武田孝直无言以对。 又不是进口设备，怎么能以霓虹円的购买力上升来说事呢？ “所以请您好好考虑吧。” “如果你真的有这个诚意！”武田孝直想着现在的困局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再到我这边来一次！不要说什么不想被卷入漩涡，既然在这个时间找上我要合作，就别假装没有其他目的了！” 赵元曦笑了笑：“这么说，武田社长是决定了吗？” “1亿3000万円！” “……武田社长，那就1亿2000万円吧。但这样一样一来，新工厂能给您的股份，就只有10%了。” “我不需要那种股份！如果10%股份值2000万円，那就给我1亿4000万円！” 赵元曦正要说什么，又听武田孝直说道：“工艺技术可以全部授权教会你们，包括培训指导，都可以写在协议里。但这部分是宝贵的经验，一共，给我1亿5000万円！” “……”赵元曦沉默了一下。 之前提的条件里，武田制造只负责设备的拆运安装调试和技术指导，虽然能教会新工厂的人做出磁带，但品质…… 涉及到一些优化的技术和经验，武田孝直准备6万多米元就全部告诉他吗？ 赵元曦确认道：“能达到和武田制造现在的产品一样的品质？” “那要取决你们的工人水平。技术这一块，会与我们掌握的一模一样。可以在合同里写明，我会让我的生产部长去你们的工厂留2个月！” “请稍等，我要考虑一下。” 他挂掉电话，就先给陶知命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说，然后诧异地问：“他们的工艺经验全盘相授，只值1000万円吗？会不会有诈？” 陶知命不置可否地说道：“你别把他们的工艺水平想得多先进。武田制造在技术上如果很优秀，怎么会只是这样一个中型的厂？他们顶多是有些经验技巧，能够让生产线更稳定一点，残次品率少一些。1000万就1000万吧，对我们来说还是有价值的。再说了，不是本来就准备了1亿5000万吗？这下还省了20%的股份。” “那……我直接带着这么多钱去，会不会有危险？” 陶知命笑了：“怕在里面被打劫吗？那挺好啊，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那我可就更加师出有名了。放心吧，不会的，他只是现在被逼急了，而咱们的条件其实不错，刚好可以解决他眼前的困难。” “……行，那我这就出发了。” 陶知命语气轻松，“协议确认一下没有问题，事情办好之后提醒他注意一下明天的邮件。都在东京，明天应该会到的。” 赵元曦跟他说完，才过去打开行李箱。 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1亿5000万円现金。 陶知命也是信得过他，就这么直接交给他了。 不过，其实那晚见过的yakuza，也在暗中盯着他吧？ 赵元曦没再想太多，确认了一下东西之后，就跟武田孝直打了电话确认了他的态度。 随后，他就收拾好东西，最后跟佐田尼克打了个电话说道：“总之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事情有变化，今天我可能就先回香岛了，晚上的见面取消。” “诶？今天？” “就这样。”赵元曦挂了电话，到酒店那边退了房，又通过酒店订了机票，拉着行李箱走出酒店。 “去旧芝离宫恩赐庭园边上的武田制造。”坐上了出租车，赵元曦还看了看附近。 有些眼神瞟过这边，就移开。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陶知命的人，有没有陶知命说的其他财团的人。 但不久之后，还是有消息传到了三菱、住友、三井的人耳中。 “那个香岛人，又去了武田制造。” “刚刚确认了一下，他订了今晚的机票，是带着行李箱去的，看来是想在离开之前再说服一下武田孝直。部长，您说他有没有可能知道武田制造的状况？” “……” 武田制造的社长办公室里，武田孝直重新看了看改好的协议内容，又看了看赵元曦，然后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想让我社里的管理人员们一起看看。” 赵元曦微笑道：“我没有意见。” 过了一会，武田悟郎、木村秀太与谷村和夫都到了他的办公室。 武田孝直分辩着他们的表情，然后说道：“总之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现在只有你们三个知道！此刻，我就要签了！” 谷村和夫一脸欣喜地松了一口气：“其实秀太昨晚跟我说过了这件事，不管怎么样，可以缓一口气了。社长，我支持您的决定！” 武田孝直诧异地看了看木村秀太，只见他叹了一口气：“您决定吧，总比没有未来要强。” 武田悟郎欲言又止。 武田孝直反而迷糊了。 他真的决定签了，没有人出来阻止吗？ 这帮人，到底在计划什么？ 第130章、水开始浑了（4/4） 武田孝直终于深吸一口气，在协议上盖上了自己和武田制造的印章。 赵元曦看了看没有问题，也笑着签署好了合同。 “钱呢？怎么给我？”武田孝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现在是他心里最没底的时候。 如果之前没人阻止，那么会是现在露出真面目吗？ 只不过，他实在无法从这份合同里看出什么问题。 毕竟如果没有收到钱，他就没必要履约，情况不会变得更坏。 赵元曦笑了笑说道：“武田社长，可以先请他们出去一下吗？” 武田孝直狐疑地看了看他，还是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这里毕竟是武田制造的地方，武田孝直也不怕他搞出什么事。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赵元曦才把行李箱提到了桌子上，放平，打开，拿开了放在上面的衣服。 武田孝直的眼睛都直了。 整整齐齐的万円大钞，摆满了大半个行李箱。 这不可能是假币，这么大规模的假币，那可太吓人了。而且，武田孝直的眼力不错。 “可以清点一下数目。”赵元曦带着笑容说，“收到款的证明，也给我一份吧。和您达成这个交易，今晚我也要回香岛做准备了。” 霓虹不是说没有假币，但假币很少，大额假币更少。不过，数目还是必要清点的。 武田孝直古怪地看着他：“你真是……要与我做生意的？” 赵元曦指着箱子：“现金不是在这里吗？您还怀疑什么？” “确实是……”武田孝直深吸了一口气，“给我钱的话，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帮忙清点现金，也需要他们。” “是因为还有一句话要跟您说。”赵元曦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回香岛之后，除了电话与您保持联络，还留了一个联络人在这边。我也不知道因为与您达成了合作，围绕武田制造的事会发展成什么样。明天开始，请您留意一下寄给您的信件。” “为什么要这么神秘？”武田孝直盯着他，“联络人的话，把姓名和联系方式告诉我不就行了？” 赵元曦笑着摇头：“都说了，围绕武田制造的事情很复杂。您应该也还搞不清楚真实状况，关于您的处境，也是这位联络人告诉我的。所以，要由他来决定什么时候和您见面，怎样见面。” 武田孝直还在那里思考着，赵元曦就收起了合同说道：“现在，请您的财务人员过来清点现金，给我开具收款凭证吧。” 听他这么说，武田孝直只能先把猜测放在心里，到门口又喊了武田悟郎回来。 “去拿清分机？”武田悟郎心里一喜，“先付一部分定金吗？” “先去拿吧。”武田孝直轻声说道。 武田悟郎兴冲冲地往财务室走，他是管钱的，有钱就行。这些时日以来，已经为钱烦透了。 看到他匆匆的身影，不远处的木村秀太、谷村和夫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看见拿着纸币清分机去了，谷村和夫说道：“带了一部分定金过来？还要用上清分机？” “要用清分机，应该不少吧。”木村秀太叹了一口气，“我去厂房里了，过不久，就看不见那些设备了。” 谷村和夫看着往厂房走去的他摇了摇头，想了想也往社长办公室那边去。 “社长，我可以进来吧？”他在门口问了一句。 “进来吧。” 谷村和夫一推开门，正要开口说话的人，话噎在了嘴里，嘴巴张得大大的。 武田悟郎正在兴奋地点钱，清分机正在喧闹作响。 桌面上的行李箱里，满满的万円大钞。 “社长……这……这是……” 武田孝直的心情暂时轻松了，笑着说道：“全款，现金，我也被吓了一跳呢。” 谷村和夫震惊莫名地看着一旁平静微笑的赵元曦，居然有人随身带着这么多钱来签完合同就立刻付款。 赵元曦看到他的表情，和善地点了点头。 之前去银行取钱的时候，看到陶知命拉着个行李箱进去又出来，看到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已经很震撼了。 果然，这么多现金出现在面前的冲击力还是很不一样的。 但想来想去，估计陶老板还有一个考虑，不想被武田制造的人看到支票上的信息，让别人这么快找到他本人。 1亿5000万円的现钞，武田制造这边平常只用来清点一些较小数目现钞的光荣清分机累了个够呛。 谷村和夫看了一阵就开口说道：“社长，现在资金已经到位了，我再去恒和与磁粉供应商那边确认一些协议？” “去吧！”武田孝直此刻心情不错，颇有斗志地点了点头。 看着谷村和夫离开的背影，赵元曦的眼神若有所思。 武田孝直看着剩余一扎一扎的现金，心里有了数，开口说道：“赵君让我印象深刻，没想到仅仅见了两面，我们就确定了合作。收款的凭证，我现在就给您开出来。” 赵元曦点了点头，这样当然印象深刻。 何况，在这个最紧要的时间点，在武田孝直满是怀疑的心态中，陶老板拿出了对他来说代价最小，又没有任何约束的一个方案，还可以先给全款。 其他人想要拿捏武田制造，拿出的都是很有约束力的条件吧？只有陶老板，让他们9月前把设备运到，后面能够安排人指导工艺就行。 武田孝直一边开着收款凭证，这边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接听之后就说道：“谢谢关心。但，明天才是最后付款期限不是吗？” 镇定了许多的武田孝直就听对方说：“考虑到你们的新厂投产之后，采购量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我向社长说明了一下情况。如果现在实在资金紧张，我们可以先发运一批货。社长原则上同意了这个做法，不过希望武田制造可以用少量的股份来做抵押……” 武田孝直脸色一阴，随后还是说道：“还在想办法。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他挂掉了电话，突然很想等到明天，也像这样拿着现金走到这家伙面前，看看他的反应！ 没想到吧？混蛋们！ …… “1亿5000万円的现金，全部带去了？”大宫浩史啧啧有声，“其他人还不知道吗？” “……并不肯定。”电话里的人说话时，周边还有隐隐的车声，大概是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毕竟，不知道还有没有像我一样的人，和哪一边达成了约定。” “放心吧，不论成功与否，我答应你的都会兑现。”大宫浩史悠悠说道，“下一步你那边怎么做，等等看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吧。” 他挂掉了电话，才放下这部电话，又继续拿起另一部说道：“都听到了吧？现在我采取这种做法，下一步该怎么做，取决于他是不是三菱那边的人！” 电话那头的人是半田清司：“当然不是三菱的人。这个香岛人的来历，已经被有心人追查出了一些。他以前，在三井的丰田工作过，和三菱没有什么联络。听说当时对上司很不敬，被驱逐出了丰田。香岛那边的朋友，我也问了问，他在香岛之前是在一个家族企业工作的，前不久也辞职了。” 他顿了顿就继续说：“是个不安分的人啊，找到了资金，拿钱在夏国内地开工厂，以他香岛人的身份说得通。也许只是巧合，你刚才电话里的内容我也听到了，1.5亿円获得武田制造一整套生产线，还由武田制造负责装运和后续技术指导，这样的条件除了现在的武田制造，其他会社哪里会答应？” 大宫浩史老谋深算地摇头：“不对。如果是巧合，为什么他在武田制造提出的方案，和在tdk、索尼那边不一样？” “确实，一时忘了这个……” “总之，不论他是不是三菱的人，局势都更加微妙了。三菱有借一个外人打破住友此刻的钳制的动机，只要住友无法通过恒和与磁粉供应商的约束让现在的武田制造崩溃，三菱下一步就可以专心对付三井的整体收购方案。如果他不是三菱的人，那么三菱接下来的反应就值得期待了。” “应该很快就会有动静了。最早，就是今晚！”半田清司断然说完，然后又说，“你还有其他的准备吗？你看上去也不是很担心他是三菱的人。” “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宫浩史智珠在握一般笑了笑，“如果他是三菱的人，那么第一个出局的住友，在接下来最上极乐町的计划里，也会少一些筹码，对我们有利。何况，我们也不是不能与住友一起合作，在武田制造需要还那一笔三菱贷款的时候，暗中出手。毕竟，住友可不知道我们与三菱的合作。我们处在有利的位置！” 大宫浩史没有说自己暗中通过平等寺一郎做出的布置。 背靠三菱，有优势，也有约束。 大宫浩史也需要武田制造的水先更浑一些。 此时此刻，赵元曦已经在机场了。 他也在打着电话，用华语说着：“再什么时候回来，等你通知了。我会每天给你至少打一个电话。” “可以。按我说的，盯着公司的手续彻底办好，还有到南粤那边走一圈，看看哪里合适把厂办起来吧。” “我对内地……现在也不是很了解。” 陶知命笑着说：“没事，你现在要回去投资，那都是受欢迎的客人。反正经费给了一部分你，去那边适当展现一下实力的同时，不急于做决定就行了。把你听到的、见到的，下次见面跟我说，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行，那我知道了。”赵元曦心想那你怎么就知道怎么做了？你一直呆在霓虹，都没去过。 但老板这么说，他这么做就行了。 何况，这个老板确实不错，哪怕自己要离开霓虹了，还是给了自己新厂筹办的早期……用他说的……装逼费用。 陶知命放下了电话，就对一旁的林栖羽笑了笑：“你看，之前不是建议我去内地投资建个厂吗？我安排人去了。” 林栖羽两眼放光：“你……想通了？” “我想通个鬼！” “……不是说金融赚钱更快吗？” 陶知命枕着双手在椅子上摇了摇：“就是挣得太快了，所以怎么花，也很苦恼啊。想了想，你这个建议也没错。” 他看着天花板目光闪了闪：“先下个闲子也不错！” 第131章、你为什么只对这些感兴趣？（1/4） 林栖羽不知道陶知命说的闲子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觉得，陶知命说这番话的时候，让她心里突然颤动了一下。 于是心里藏不住话的林栖羽问了：“陶知命，你的祖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陶知命笑了笑：“怎么？怀疑我祖上是啥奸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栖羽的表情很不好意思，但多少表露了一丝局促。 陶知命看着她，这可以说是重生到这里之后，见到的一个最特别的人了。 总是在孜孜不倦地学习，除了求学，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一点向往都没有。铿锵报国心，让陶知命有些感慨。 毕竟他也是之前在那片土地，生活了一辈子的人。 于是陶知命悠然说道：“我祖上是什么样的人，你问也没用。不过呢，我也不在乎这个。到国内去建个厂，也只是与我现在想做的一桩生意有关系。继续查资料吧。” 他直接把话题扭转了过来，林栖羽见他不想说，就认真地跟他说着山本教授的需要，然后看陶知命在机器上操作。 陶知命查着查着就说：“你专心搞研究就行。看得越多，学得越多，将来总有用的。林妹妹，世界的复杂，是远超现在的你所能想象的。不要那你朴素的情感来考虑我，明白吗？我想做什么，我想怎么做，我自己会决定。”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栖羽再次强调了一下，“不过你说得对，从你身上，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但她对这个称呼似乎已经习惯起来，尽管她跟那个书里的林妹妹一点都不像。 “哦？”陶知命笑了起来，“学到了什么？” 林栖羽头也没抬，在本子上记录着：“如果不是通过你这个机器，我也不知道金融市场的交易有这么疯狂。” “是啊。”陶知命把界面切换回行情看了一眼，“这一两个月，有人暴富，有人跳楼。林妹妹，记住，每一个人，都是想要改变命运的。而大多数的人，其实都是在赌。山本教授让你去学心理学了吧？他这个建议还是不错的。” 林栖羽不知道他的语气里，为什么还能表现出一种对山本教授这样的人物那种点评的味道。 但这番话是引人深思的。 陶知命看了看她，这个80年代用心求学一心报国的姑娘，不知道将来心境会走向何方。 林栖羽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神，只觉得其中的感觉深如大海，却又很澄净。于是她微笑了一下：“确实，每个人，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有些人，还想改变更多人的命运，对吧？”陶知命调侃了一句，“学成回国之后，准备做什么？” 林栖羽想了想，坚定地说道：“想做老师！” “啧啧，经济学教授啊。”陶知命直摇头，“很勇敢。” “……为什么说是很勇敢？”林栖羽有点不明白。 陶知命重新将双手放在了脑后，悠闲地说道：“跟你讲讲，山本教授在烦什么吧。” 林栖羽眼睛一亮，他知道？ “你学经济的，知道货币发行权有多重要吧？”陶知命对她笑了笑。 林栖羽点了点头，这是当然。 “从这段时间山本教授让我找的数据来看，他烦的事情，就是大藏省对央行权力的无法控制，导致了那个协定的签订，导致了现在应对措施的缺乏。”陶知命悠然说道，“你做研究，也不要只局限于现在，要清楚顶层权力结构的演变。” 他又凑近了一些：“你觉得现在这么大的交易量，这么多人跑到金融市场想赚钱，好吗？” 林栖羽认真地思考着：“对每个单独的人来说，想要改变命运，这是正常的。但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钱都跑到这里了，工业……很困哪！” “是，所以山本教授让你去学心理学。”陶知命想了想，又收住了跟她讲个仔细的心思，笑了笑说，“山本教授是很爱国的，以你的理想，跟着他学，挺好的。” “……为什么不跟我说完？”林栖羽很聪明。 陶知命就只是微笑地看着她，然后直接来了一句：“你现在理解不了。这些东西，是最复杂、最阴暗、最没有底线的事情。你还是先把简单的学好吧，继续找资料。” 霓虹大藏省和央行的权力之争，关于掺杂着利益和价值信仰的这些交锋，你这颗年轻美丽的小脑袋，为什么只对这些感兴趣？ 林栖羽气急。 怎么我就理解不了了！ 一副比山本教授还厉害的样子！ …… 陶知命调侃着林栖羽的时候，东京那些大佬们，还不知道武田孝直得到了一笔意料之外的资金。 一直隐藏在暗中的陶知命，打了他们一个时间差。 当然，并不只有身处“双面间谍”位置、一贯没下限的大宫浩史得到了特别的信息。 三井那边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赵元曦？在丰田工作过？” “是！现在，武田制造已经得到了这么多现金，只用应对6月份三菱的贷款了！” “……是住友的人，还是三菱的人？”坐在办公椅上的人思考着，过了一会就笑起来，“也没什么。不管是三菱还是住友，反正总有一方要陷入被动。我倒希望是三菱出手的，这样一来，捏在他们手上的牌就更多了。” “专务，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不用着急。”椅子上的大人物站了起来，“大不了，在武田制造需要还三菱贷款之前，我们再像之前计划的一样，放宽条件就行。加入我们三井财团，将那块地用来在财团内部交换更多的利益，武田孝直也不是愚蠢的家伙。福冈总裁说的地方，是在涩谷吗？” “……是的。准备出发了吗？” “出发吧！”他惬意地理了理领带，“忙碌了一天，也该放松放松了。” “我先下去把车子准备好！” 此时，木下秀风却不得清净。 “不是告诉了你！把那一户留到最后再攻克吗？！”他没有了之前在陶知命面前的风范，对着话筒面色难看。 “……十分抱歉！”电话里的井上龙战战兢兢，“我叮嘱过的！但是，仓田若头的人，好像忘记了这一点，才导致了这样的情况……” “那就赶紧去想办法安抚下来！”木下秀风咆哮着，“必须！务必！不要让那个女人对媒体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明不明白！” “是！我这就去！”井上龙赶紧回答，然后又软弱地说，“只不过，她很难打交道，所以先和您……” “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明天我不想看到让我不愉快的新闻！” 木下秀风气冲冲地挂了电话，才重重坐到椅子上，脸色铁青。 安斋善卫皱着眉：“出了什么事？” “……失礼了。”木下秀风这才控制起情绪来，仍旧有点恼怒，“这块地上面，住着一个麻烦的女人。” “……还有让你木下秀风觉得麻烦的女人？” 木下秀风叹了一口气：“毕竟地方这么大，谁知道住着这样一个女人。麻烦的地方在于，她以前就明确表示过不会出售房屋，偏偏又是一个有一定影响力的女人。” 他看着安斋善卫说道：“那个nhk五人娘之一的石桥玲子。” 安斋善卫果然诧异了起来：“石桥玲子？她就住在你这块地这边？” “是啊，之前就很彪悍地说过，再骚扰她的话，就起诉我们。”木下秀风直摇头，“先别管这个了，我会处理好的。武田孝直现在还不肯松口？” 他想起了陶知命所说的，当局面复杂起来才会有机会，反而有些期待起来。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很关切的样子。 安斋善卫就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没想到，对武田孝直释放了一定的善意，仅仅要求10%的股份作为抵押而已，都被一口拒绝了。” “很正常啊，毕竟明天才是付款的最后时间。”木下秀风心情调整了过来，笑着说道，“实在拿不出钱来的话，不管是无法付出货款，还是到时候无法交货给恒和，不都是住友可以提出条件吗？” “但三菱也一直太安静了。”安斋善卫皱着眉，说出了来意，“木下社长，稻川大人那边，为这件事准备的力量……” 木下秀风诧异地问：“都到了这种状况吗？” 安斋善卫讪笑着说：“问一问，我心里比较有把握。” “……所以说嘛，干脆一开始让我来办这件事就好了。”木下秀风小小埋怨了一下，“和司大哥向我承诺过了，只要有需要，到时候让我提出要求就行。” “那我就放心了！”安斋善卫笑呵呵地站起来，“你说得对，不管明天武田孝直给出怎样的答复，我都有第一时间过问的权利！现在，先去新宿那边喝酒吧！” “今夜有特别的客人吗？”木下秀风跟他亲如兄弟一般，一点都不避讳地问。 “当然有！像你刚才说的什么nhk五人娘，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美人了。今天的特别客人，可是如鲜花一般娇嫩的新人啊！” “真的吗？”木下秀风夸张地问道，“那可真是令人期待！” 第132章、付款日的第一把火（2/4求订阅） 这个晚上，陶知命是睡得很踏实。 管第二天的变化如何，总之，他已经把自己的第一招使出去了。 接下来，看其他各方的反应就行。 但第二天早上一醒，还真发现楼下不远处，人头攒动地很热闹。 他好奇地站在窗口，只见那边还拉起了隐约可见的手持标语，还有一起喊得有点大声的话。 【制裁暴力社团！】 【暴力不动产！停止！】 【回家就是想好好睡觉的！】 【……】 陶知命诧异地看着这一幕，聚集起来的人还挺多的。而且，也隐隐看到了摄像机和记者的身影。 阵势闹得有点大啊。 陶知命目光若有所思，就给木下秀风打电话了。 结果还没人接。 他摇了摇头不管了，反正打过电话，之前也跟他提过一嘴，最近这边的“征收拆迁”工作进行得有点过火。 “弥子，准备好没有？今天送你去学校吧。” “好耶！” 井上弥子喜欢坐那个高级的车。 “不会……耽误您的时间吗？”小野寺留奈虽然心里欢喜，还是很在意地问道。 陶知命指了指那边：“闹起来了，一起出发吧。” “弥子，快去拿书包！” 陶知命看着小野寺留奈笑问：“怎么样？和那些主妇在约时间了吗？” “嗯！”小野寺留奈进入了汇报工作的状态，“早上刚通过电话，就等您的时间了，只要是在白天肯定都没问题。” “这么闲啊？也对，主妇们的时间，都比较充裕，只要是白天对吧？我看看哪天没课吧。” “嗯，到时候先告诉我就行。” 陶知命笑眯眯地调侃：“到时候，又要扮演夫人和随从的游戏了哦。” “……”小野寺留奈看着已经哒哒哒跑出来的井上弥子没回答。 但是，那种游戏确实挺有趣的。 在他面前说着威严而矜持的话，看他对自己尊敬又顺从的样子，总有一种别样的刺激。 陶知命把她们母女俩送到了学校门口之后，才往东京大学那边去了。 看到她从奔驰车上牵着孩子走下来，有一些不放心孩子的主妇不免对小野寺留奈另眼相看。 3字头的车牌，这可是真正有钱的象征。 有井上弥子同班同学的母亲目送孩子们一起走进校园后，就和小野寺留奈行着礼，矜持地问道：“弥子妈妈，今天不是坐电车送弥子来学校的啊？” 小野寺留奈礼貌地说道：“是啊。还是幼儿园时候有校车方便，不过这样的日子，等到弥子上了中学，应该就能轻松一些。” “弥子的爸爸，工作不是那么忙的话，就会开车送孩子过来，真是让人羡慕啊！” 小野寺留奈呆了一下，然后就笑起来：“其实……不是弥子的爸爸。她的父亲，去世已经五年多了……” “啊！失礼了……” “没什么，弥子刚刚转学过来，还要拜托您的孩子，和弥子好好相处呢。” “当然，当然！那刚才那位是……” 小野寺留奈就只是矜持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很幸运认识的一位……正在和弥子建立感情……” “这样啊！”主妇的八卦心得到了满足，赶紧称赞起来，“但是弥子妈妈确实看起来就像十八岁的少女一样，真希望能像您一样保持这样的魅力。” “哪里哪里，只是生下弥子的时候，还很年轻……”小野寺留奈笑呵呵地谦虚完，就和她一边往车站走一边说，“不过，确实也感到越来越需要保护好自己的皮肤了呢，所以经常去做护理……” 她一天的工作就此开始，简直是随时随地随缘。 不过，自从穿的衣服变好之后，似乎这样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了…… …… “井上龙！你这个混蛋！”木下秀风又咆哮起来，脸色铁青，“怎么搞到这个局面的？” 在他面前，井上龙标标准准的土下座姿态，脸上冷汗直冒：“实在抱歉！没想到那个女人，收下了我带过去的东西，说好的后面不骚扰她就行，却暗中组织了这么多人……” “你多少也是闯出了一定名堂的人，这点事都办不好，一句没想到就能解释你的无能吗？”木下秀风一摔桌上的报纸，“今天新闻就刊载出来了，昨天晚上被人耍了都意识不到？难道没有留下什么约束的条件，就那么相信了口头的承诺？” “实在抱歉！”井上龙的额头都挨到地板了，还不是因为你的再三叮嘱，让我投鼠忌器。 木下秀风铁青着脸：“这个老太婆！” 看井上龙跪在地上发着抖，木下秀风不耐烦地说道：“起来吧！现在准备怎么做？” 井上龙如释重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也不确定，可以对她做到什么程度。但这事……不简单。木下大人，我有确切吩咐不要去招惹她的，为什么仓田若头的人……” 木下秀风紧皱眉头：“真堂组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会去确认的！无论如何，让你的相谈师们都出动！不要让石桥玲子聚集起来的人更多！你本人，也要客气地去商谈，看看她究竟要闹到哪个地步！” “是！是！那如果她还是要继续……” 木下秀风双目中狠色一露：“你先去这么做！” “我明白了！那我这就去做安排……” 看他害怕又恭敬地退到门口，木下秀风冷冷说道：“当初给你10亿円，是让你把事情办好。井上龙，不要为了想要赚得更多一点，耽误了我的事。” “一定会注意的！绝对！”井上龙内心狂跳，赶紧回答。 “去吧。”木下秀风淡淡地说了一句。 等他离开了房间，木下秀风才继续看着报纸。 【土地交易不法，暴力社团深夜扰民】 硕大的标题搭配着石桥玲子的脸让木下秀风觉得异常刺眼。 他阴沉着脸，想起陶大郎之前说的，最近想让住户售卖房产的动作搞得有点过火了。 而且，陶大郎之前想说的，是友和的人搞得很过火。 但现在，石桥玲子凭借过去积累下来的影响力，却把这股火一股脑地烧到了最上恒产这个土地拥有者的头上。 拿起电话，他直接打给了真堂组的组长真堂昌吾。 说话的声音直接不太客气：“仓田慎介的人，为什么没有听井上龙的安排，去招惹石桥玲子那个女人？”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之后，真堂昌吾缓缓说道：“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切手指吗？有什么用？”木下秀风哂笑了一声，控制了一下情绪，“抱歉，真堂桑，我的心情现在很坏。” “我能理解。关于怎么控制现在的局面，有什么要求吗？” “先搞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吧，确定是意外，还是跑去石桥玲子家搞破坏的人有问题。”木下秀风静静说道，“现在正是敏感的时间点。我的事情，如果被竞争对手拿来作为把柄，可能造成的麻烦就会很大。” “好。”真堂昌吾言简意赅。 木下秀风坐在椅子上静静想了一会，又拨打起电话来。 电话通之后他就问道：“大郎，早上有没有亲眼见到你家那边的抗议？” “秀风大哥，我一早上就给你打过电话啊，没有打通。” “昨天晚上喝醉了，来得有点晚。” “所以说，秀风大哥你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办一个手提电话？抗议的事，为什么会搞到这个地步？秀风大哥的财产规模和极道组织联系在一起，实在太容易成为热门新闻素材。如果三菱三井这些人火上浇油，你那块地的价值会被打压吧？” 木下秀风脸色阴沉，这就是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火的原因。 之所以不准备先去招惹那个石桥玲子，就是因为她之前的态度坚决，想留到最后，哪怕多花很多钱，也让她不至于凭以前积累下来的影响力和媒体资源搞这样的事。 地面房屋的产权收购，真堂组那边的动作强度，一直是被控制着的，以相谈师出马为主。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还在调查。”木下秀风提出打电话的用意，“大郎，作为我的顾问，针对这个事件，有没有什么建议？” 陶知命停顿了一阵，才说道：“当初友和提出那么高调的最上极乐町宣传计划，其实提高了后续收购工作的难度，毕竟还没出售的人，对价格的预期更高了。50亿円的新资金和新的收购团队进来，确实在这种情况下也加快了进度。但现在看来，事情恐怕不简单。也许，这就是友和为什么要加入这件事的一环。” 木下秀风皱着眉头：“你是谁，为了牵制我的注意力，为了集中处理好这件事，可能会……” 他的脑子也顺着这个思路转起来，手指敲击着桌面：“确实，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就连一些已经出售了房屋的人，都被鼓动着站出来说当初的价格是被胁迫的。其实他们都清楚，最上极乐町的计划已经投入了这么多，是不可能中止的。所以石桥玲子这些人最终的目的，还是拖到最后，拿到尽可能高的价格吧？如果现在以整体的力量向我这边发起诉讼，时间还会拖得更长。想要不耽误国铁改革的事……” 陶知命点头道：“秀风大哥你就不得不尽快和她们协调好价格，而且，大概需要一次性拿出很多资金解决这件事。涉及到很多住户的话，可能要一次性拿出数十亿円的资金。友和未来所涉及的商业街区部分，在这次事件里，只是小部分的住户吧？” 木下秀风眼里寒芒闪烁：“没错。仅仅一晚上，石桥玲子又怎么可能把这么多人聚集起来？这件事，果然还是冲着国铁改革中的资金储备和利益划分！” 陶知命也望着窗外的树。 小幡佑介说的那一户人家，陶知命虽然已经知道了是一个已经过气的旧时代明星，却一直只以为这个女人是不是与什么关键人物会有特殊关系。 现在，大宫浩史想用这个石桥玲子来达成什么目的，更清晰了一些。 但木下秀风大概还没搞清楚，后面的事情不像他想的这么简单。 陶知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不要表现得太妖异，木下秀风是命大的。记忆里他今年没挂，那么那一劫，应该同样能躲过去！ 第133章、财团震动（3/4） 陶知命的电话挂掉不久，木下秀风还在安排怎么应对石桥玲子事件，办公室的门就被豁然推开。 “秀风！”安斋善卫表面虽然镇定，但语气和略带急促的脚步出卖了他，“事情可不妙了！” “安斋君，你也看到关于我这边的新闻了？” 安斋善卫严肃地点头：“我看到了。现在的情况还不只是这样！” “……” 木下秀风心里一沉，安斋善卫与他联系最多的，主要是武田制造的事，他赶紧问道：“武田制造出了什么事？” 安斋善卫重重坐在沙发上：“武田孝直带着自己的财务部长，拿出了足额的现钞，付了原料的费用！” “……他们，哪来的钱？” “所以说，事情可不妙了！”安斋善卫拍着沙发靠，咬牙切齿，“很可能是三菱出手的！有了这笔钱，武田制造就能够按时生产出恒和所需要的货。我们住友对他们的钳制手段，最有效的两个被斩断了！” 说完他又看着木下秀风说道：“你这边的事情也不简单！ntt的改革方案已经确定，马上就要进行国铁改革方案的商讨和听证了。因为这件事，你准备的资金如果需要拿出一大笔解决眼前的问题，我们就很被动了！” 木下秀风皱着眉头走到他旁边：“确实，我也想到了。事情是昨天晚上出的，短短一晚时间，仅仅凭借石桥玲子，怎么可能造起这么大的声势？” “秀风，你务必得保证自己准备的资金是充足的。”安斋善卫凝视着他，“我们的资金现在从外汇市场抽出来，无法保证仓位的安全。如果现在平仓，更是损失不小！” “……我知道了。那么，武田制造的事怎么办？” “三菱这一手……”安斋善卫脸色阴沉，“既然想要打破我们住友的枷锁，那就要做出一些应对了。如今的办法……其中有一个，需要你帮忙。” 木下秀风盯着他：“不会是想让我请和司大哥安排一些人，干扰武田制造的生产，让他们无法及时交货吧？” “必要的话，可以做得更绝一点！”安斋善卫目光阴狠，“原料供应，是规定由武田制造自己负责运输的。我可以把交付的时间点，车辆的信息，都给到你！” 木下秀风断然摇头：“根据我们的约定，我只是提供一笔额外的资金支持，也请和司大哥帮助震慑对方的极道力量。直接出手去做这样的事，超出了之前的约定！风险太大了，我不会向和司大哥开这个口的。” “稻川大人那边，可以安排一个时间，由我亲自说服！” 木下秀风不理解地看着他：“这么粗暴的手段，太容易被三菱和三井作为攻击的破绽了！除了恒和的钳制，你其他的安排呢？” 安斋善卫恼怒地说，“武田制造完成了订单，拿到了尾款，就会把希望寄托于和三菱谈判一下先还利息，再还本金。这种做法也是常见的，只不过三菱肯给出高于当时土地评估价值的30亿円贷款，武田孝直又对自己的偿还能力有信心，才约定了本息一起还。现在，如果他有钱先还利息，哪怕提出利息可以提高一点，他也会想着先度过今年的难关再说。最主要的是，有这笔钱，他不会考虑出售土地或者被并购的方案！” “所以恒和的钳制仍然是最有效的……”木下秀风了然，“这种局面，三井知道了吗？” “还不确定，但此刻，应该已经知道了！” “那为什么不等三井采取动作之后再看？毕竟他们的整体收购策略，最为被动。他们既没有三菱的贷款这张牌，也没有住友的订单这张牌。” 安斋善卫一捏拳头：“主动权，当然要捏在自己手上！木下君，联系一下稻川大人吧！” 木下秀风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行吧。但以我对和司大哥的了解，他不会答应你的。” “这由我来说服！” …… “住友到底在做什么？”三菱总部的一间办公室里，坐在硕大办公桌后的人一脸疑惑。 “我也很疑惑。”汇报的人微低着头，“总之武田孝直离开磁粉供应商的厂区之后，他们的社长就很焦急地赶往住友了。看样子，就好像他们也没料到武田制造能拿出现金交付货款。内线明确告诉我，他们昨天还向武田制造提出了用股权抵押就可以先付款的条件。” “所以说……住友到底在做什么？”地位更高的大人物手指敲击着桌面，“看这个反应，怎么像是要给三井造成是我们出手的假象？难道要让最被动的三井集中力量来对付我们？” “既然不是我们出手的，那就只能是住友或者三井了。专务，为什么您不认为是三井出手的？那个香岛人，以前就在三井工作过……” 三菱的这位专务皱着眉头：“不是三井！他们的方案，在长远来说其实对武田制造最有利。出手帮助武田制造解决来自住友的压力，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只有武田制造真的走投无路了，冷静下来判断一下，也许会选择对他们来说最有利的方案，加入三井财团，得到更广阔的的发展空间。” 随后，他又自言自语道：“武田制造还有别的秘密账户吗？如果我们之前的调查没有问题……确实那个香岛人最可疑。你之前说，他最后一次去武田制造，带了一个行李箱？” “是的，后来，就直接去了机场，离开了东京……” “现金付的货款吗？”三菱的专务眼神锐利起来，“不论住友在策划什么，但既然他们储备的一支力量正在遇到麻烦，就让这个麻烦更大一点！另外，友和那边不是想做点什么吗？可以让他们先把策略跟我说说！现在的局面，可以告诉他们！”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 陶知命一招用出，围绕武田制造的波澜骤起。 赵元曦陡然成为一个疑点，而更是有两方力量，明确了这笔钱来自赵元曦。 陶知命对着电话问道：“你是说，你在香岛，也发现了疑似在调查你的力量？” “没错。很不可思议，今天有两个朋友给我打电话了，说有人跟他们旁敲侧击地问我这个人，显得对我很欣赏很看重的样子。刚才去办理前往南粤的手续，出来之后也发现有辆车一直跟着我坐的的士。” “注意自己的安全。”陶知命顿了顿，“必要的话，给你的钱，用来请两个保镖。到了内地既有面子，也以防万一。” “那我的家里人和朋友……” 听到他担心的语气，陶知命笑着说：“没有那么夸张，谁都知道这么大的事，如果你是关键人物，不可能告诉家人朋友。何况你的经历很容易调查，基本上还是只会冲着你来。到了内地，你就绝对安全了。给你的经费够多吧？实在不行你额外再雇一个人，暗中留意一下你家里的动静嘛。” “……还真像你说的一样，这事有点危险。” “为了100万米元，这点风险还是可控的。你放心，你也只用这一小段时间面对一下压力。”陶知命声音平静，“武田孝直，也差不多应该收到我的信了。” “……好，那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先挂电话了，安全的事情我还是得去准备一下。” “谨慎就比较好。”陶知命笑起来，“那明天再联系。” 他电话刚挂没一会，就又响了起来。 接通之后，就听对面问：“你就是……赵君所说的联络人？” 陶知命眼睛一亮，带着笑意说道：“是的。武田社长，今天过得怎么样？” 武田孝直沉声问：“你的名字？” “这个，等见面之后再说吧。”陶知命轻飘飘地反问，“有没有想收购武田制造的大会社，突然联系提出了更宽松一些的条件？” “……有。” 陶知命更加确认了：“武田社长，你身边有不能被信任的人，我们还是见面再聊吧。” “……按你信上说的方式？” “没错，谨慎一点比较好。时间的话，就今天晚上怎么样？” “为什么要选择在太郎所在的学校？”武田孝直语气里很不信任，“你们果然也是不怀好意！” “武田社长，总之见面你就知道了。那里可是学校，你不会怀疑我会在学校里做什么吧？”陶知命声音平静，“那就晚上6点，没问题吧？” “……好！” 武田孝直挂掉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 面前的，就只有他的侄子武田悟郎。 “悟郎，发货的事情，你要记住确认进度！剩余的现金，一定要看守好，暂时不存入银行，明白吗？” 武田悟郎重重点头，然后问：“索尼和tdk那边……” “一切等我回来之后再说！”武田孝直打断了他，然后又说，“我已经跟太郎现在借住的家里留过信息，如果太郎回电话了，叮嘱他务必注意安全。就算是在学校里，也尽量避免一个人独处！” “我明白了！” 武田孝直这才站了起来，坚定而又有点愤怒地准备出门。 那个赵元曦，利落地给出来1亿5000万现金，果然是有后手的！ 今天刚一付完款，那些准备收购武田制造的大会社，就闻风而动。 他们的信息，灵通到了这种程度。 这个给他寄信的人，在信里直言他的某些部下，可能已经被收买了。关于武田制造的一举一动，有些力量能第一时间得知。 武田孝直走出厂区，眼神就忍不住四处张望。 哪些是盯着他的人？ 不仅家里出过事，现在，就连儿子也被盯上了吗？ 第134章、直面武田孝直（4/4） 正是快下班的时候，电车上的人已经开始多起来。 很多人对上武田孝直的眼神，都有点害怕地低下头，躲开了一点。 武田孝直也没办法确定，到底哪些人是暗中留意他行踪的人，但一定有人在暗处。 这个赵元曦所说的联络人，居然选择在他儿子武田太郎就读的大学里要求碰面，威胁的意味已经浓郁无比。 但很好，经过了从年初到现在最令人憋屈的这段时间之后，在终于解决了材料款与恒和订单的事情之后，他们这次要说清楚目的了吧？ 武田孝直一路换乘，前进，他的行踪也不断被不同的人传回到不同的势力耳中。 “他又上了丸内线。” “方向改成了荒川区。” “换乘得太快，似乎有人专门为他设计了路线，在西日暮里站没跟上他！非常抱歉！” “在文京区！方向是他儿子读书的学校。可能是因为那帮宙国梆子的行动让他产生了担忧，我们无法进入学校。大哥，怎么办？” “……” 有的人跟丢了，有的人却一直发现他最后进入了学校。 作为学生的家长，在联络室确认身份之后，武田孝直终于得以进入他儿子就读的大学。 但他却没有去找儿子，而是直奔学校的图书馆。 接下来，总能见到那个人的。说不定……儿子现在就被控制在他手上。 武田孝直到了这大学里，自己变成了一个行迹最可疑的人。 不论是他憔悴的神情，还是匆匆的脚步，又或者总是四处张望的目光，都让很多年轻的学生带着怀疑的目光注视着他。 但这些学生却没有害怕，仅仅只是皱着眉，或者小声交谈。这里是学校里，他们并不担心安全。 武田孝直一直走着，直到迎面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小声说道：“武田社长，跟着我。” 他生生停下脚步，艰难地转过身，才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前面那个背着书包闲适走远的背影。 不管是什么情况，去面对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人就像是这里的一个学生一样，自如地行走着，不紧不慢。 走过樱花已经凋谢、长满了绿色叶子的一条小路，武田孝直跟着他走到了一个学校里的料理店前。 看陈设装饰，可能是学校里高端的宴请之处了。 “刚才打过电话的。” 料理店里的小姑娘看向前面那个背影，居然红着脸笑了起来：“欢迎光临！” “武田桑，这边请吧！”他回过头，武田孝直才看清他的正脸，有一种坦荡而稳重的气度。 武田孝直打量着料理店的环境，跟着他来到一个有推拉门的静室。 他压着疑虑一言不发，盯着这个年轻学生就坐了过去。 “武田桑，想吃些什么？” “我都可以。”武田孝直看到还有旁人在，压下了想开口询问的疑虑。 “那就……”这个年轻人对着小姑娘很随意地要了很多料理，静室的门终于被拉上了。 “你到底是谁？”武田孝直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问，“你把太郎怎么样了？” “初次见面。”对方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叫陶大郎，东京大学四年级的学生。您的儿子，武田太郎，我都没见过，控制什么？” 武田孝直不由得呆住了。 任武田孝直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身份。 在儿子读书的大学见面，他以为自己明白原因。 提到这个位置，他一定会来搞清楚情况，避免儿子遇到危险。 而且，这里是大学校园，确实是不太可能有那么多耳目，比较隐蔽的地方。 但他唯独没想到，寄信的人，赵元曦所说的联络人，是一个东京大学的学生。 “先放下疑虑吧。” 陶知命笑呵呵地刚说完，门外就响起声音：“失礼了。” 现在就可以端过来的一些小菜和料理被送了过来，陶知命朝着小姑娘点了点头，“谢谢。” “请慢用，其他料理还要等一会。” “没关系，慢慢做就好。” 武田孝直看他开朗地跟这个料理店的女招待说着话，疑虑更甚。 但他见过的人多了，表面一个样子，背地里另一个样子的多的是。 等店员走远，他小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信里说的，关系到武田制造未来的重要决定，是什么？” “名字不是告诉您了吗？”陶知命拿起筷子示意了一下，就自顾自地先品尝起来，“武田社长，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之所以选择在校园里见面，是希望您能放松一下情绪。您所面对的事，需要您在绝对冷静和理智的情况下去处理。” 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模样，武田孝直不仅握紧了双拳。 随着陶知命的一句话，他终于慢慢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呼吸起来。 陶知命说的是：“我，是来帮助您的，1亿5000万的现金，不是已经解决了您最紧迫的问题吗？” 武田孝直盯着他：“你不是赵元曦君的联络人！你才是他背后的人，他，只是代替你出面的！” 陶知命笑了笑：“确实如此。但我确实刚刚帮助了您，对吧？尝一下吧，这家店的风评很不错，之前请同学们吃饭，他们可都一致推荐这里。不会怀疑料理有什么问题吧？这里可是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陶知命学生的身份和举动让他稍微放松了一点，还是校园这个环境。 武田孝直什么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店员又将其他料理端了上来。 陶知命从书包里拿出手提电话搁在一旁，“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联络我，我都能接到信息。” 武田孝直看着他的手提电话，眼神一变：“你果然不是学生！” “……我真是学生。”陶知命又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给他看，“瞧，是不是我？” 证件上面有东京大学的名字和校徽，写着入学时间，还有他的照片。 武田孝直看了看上面木讷羞涩的面容，又看了看举着学生证的陶知命。 确实是同一个人。 陶知命收起了学生证：“大学生里，总有那么几个特别的嘛。老实说，显摆一下我的手提电话，也是为了让您对我印象深刻一点。” “……你能拿出1亿5000万円，对我们武田制造的事情这么了解，已经足够让我印象深刻了。” 陶知命笑了笑：“放心吧，到目前为止，和您有关的所有事情，除了1亿5000万，都与我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武田孝直盯着他，“区区一个学生，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才对。” 陶知命悠然说道：“我现在，帮着我们学校的山本显人教授在做一些学术研究。这一点，你后面可以查证一下，东京大学剑道社的‘金融之剑研究室’。因为和教授的关系很好，才从中听到了关于武田制造的事。您遭遇的事，很有代表性。” 武田孝直这下彻底呆了，哪跟哪？怎么又扯上学术研究了？ “山本……显人教授？” “对。您知道吗？” “当然，我毕竟是从事制造业的。山本教授，一直在为霓虹的制造业说话，最近还发表了需要有更强的举措帮助制造业渡过难关的言论……” 陶知命笑了笑：“是啊。现在的学术研究课题，也是在关注金融市场开放之后对经济的利弊。” 武田孝直觉得无比荒诞，怎么跑到这里来，见到的是一个学生，还聊起了学术？ 他直奔重点：“很有代表性……是什么意思？” “武田社长，您觉得，您的敌人是谁？”陶知命却反问了一句。 武田孝直沉默了一会，才叹道：“似乎现在，主动权不在我这里。你要主导谈话节奏吗？没问题，但先解答我一个疑惑：为什么你能知道关于我的这么多事情？学术研究，会调查我住宅的地址、我家人的信息吗？” 陶知命看着他，坐直了一点，平静地说道：“草木皆兵了吗？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关于武田制造，此刻霓虹顶级的全部大财团高层，东京最强大的全部极道组织骨干，每一个掌握权势、财富或者其他力量的大人物，都知道关于你的这些信息！” “从你觉得事情变得困难的第一天起，你的每一天，就生活在望远镜和监视的目光里。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搁在放大镜下研究。你身边每一个重要的人，都面临着收买、诱惑、构陷。距离三菱贷款的还款日只有一个多月，不要以为刚解决了材料款的事情就可以轻松，你最痛苦的时刻就要到来了！现在，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宝贵，每一个决定都很重要。但如果搞不清楚状况，你所有的努力都不会有用。武田社长，不只是你正冒着风险，我也一样。决定了要帮助你，我就踏上了这些财团的对立面！” 他不再使用敬语，房间的灯光照下来。陶知命的半张脸，被灯光照亮，另一半的眼眸中，平静又如同深渊。 而伴随着这番话，武田孝直只感觉像是坠入了冰窟，浑身发冷。 …… 第135章、真相（1/4求订阅）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武田孝直很久才能缓过劲来，“全……部？” 他实在难以想象，什么叫整个霓虹全部的大财团高层，东京最强大的全部极道组织骨干，每一个掌握权势、财富或者其他力量的大人物，都在盯着他。 那块地，他的武田制造，有这么重要？ 全部的力量，什么仇什么怨？ “要不然，你的困境作何解释？”陶知命好整以暇地说，“没有一家银行肯贷款给你？行业里最强的大会社都要收购你？供应商和贸易伙伴都在刁难你？” “……我究竟做了什么？”武田孝直想起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遭遇，不由得喃喃自语，“就因为那块地吗？” “你果然猜到了是因为那块地。”陶知命特地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腔调，“错的不是你，是这个时代！” 武田孝直呆呆地看着他。 陶知命说完了中二的台词，才缓缓说道：“我肯定你已经有很多猜测了，毕竟，你也是堂堂社长。武田制造的工艺水平虽然不错，但并没有什么独一无二的技术；武田制造的产能虽然会有很大提升，但看上去也不足以撼动市场格局；武田制造传承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得罪具备这么大能量的人物。” “你肯定想到了是因为那块地，但整个东京目前都是各种不动产会社在收购不动产，这个现象之前迷惑了你。因为你只缺区区10亿円，就能改变目前的局面，所以你不肯放弃。但现在，你一切困局的根源，都是因为那块地。你无法与整个霓虹的顶级力量对抗，说老实话，如果不是他们彼此在互相忌惮，限制对方的手段。武田制造也好，你也好，早就已经被吞没了。” “所以说，错的不是你，是这个时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小小的静室里，轻声说出来的话，却令武田孝直莫名心寒。 良久之后，他才喃喃问道：“那块地，究竟有什么秘密？” “那块地没有秘密，仅仅是因为位置。”陶知命坦然说道，“和武田制造邻近的汐留货物转运场，在讨论中的国铁民营改革里具备了左右局势的价值。与此同时，汐留货物转运场周边，能够用来钳制它归属的地块，已经尽数被各大财团收入囊中。武田制造的这块地，是汐留周边最后一块完整的，还留在各财团之外的土地。” “他们费尽心机想要将武田制造的这块地拿到手，不仅仅是因为这块地本身会有多大的升值的空间。更主要的是，它有可能影响国铁数以兆亿的利益划分。现在，你能理解自己的处境了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太阳渐渐身高，窗边的光线更炽热了一些，武田孝直却感觉更寒冷了一些。 他以为只是土地本身会有数倍甚至十倍的价值，却没想到，它的重要性到了这种程度。 陶知命喝了一口热咖啡，才说道：“现在，你面临的局面会走往三个方向。第一，你能度过恒和的订单危机，而又始终坚持不卖，那么到时候，因为无法还上贷款，这块地作为抵押物自然而然被三菱收回，这是三菱希望的方向。” “第二，不论是土地也好还是整个武田制造也好，你决定卖出最高的价值。那么，三菱会通过抵押条款钳制这场交易，会提高别人拿下这块地的代价。而且一旦未来武田制造这块地真的影响到了国铁利益的划分，你可能作为筹码面临被舍弃、被交换、被报复的风险。” “第三，你决定抗争到底，保住武田制造这个传承和这块地。那么，你首先需要解决眼前的订单危机，解决随后的还贷问题，还需要需要应对后面更猛烈的压制、暗地里的脏动作。虽然法律会保护你，但意外不会。” 武田孝直沉默不语，陶知命继续道：“对你来说，因为还不上贷款，那么三菱作为现在最名正言顺的一方，会得到这块地并且保护住你，武田制造面临的困难会迎刃而解，以后你仍旧能够以武田制造的新厂进行发展。” “那么为什么他们，都不对我直接说明情况？”武田孝直盯着他，似乎他就是敌人。 “因为想要用最小的成本。”陶知命直视着他，“只要你还不上贷款，三菱就可以得到它。30亿的贷款，你都已经还了12亿円的本金和4.8亿円的利息了吧？对三菱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想收购武田制造的人，能够以70亿円的价格同时得到两块地和武田制造的整个产能、熟练职员，未来还能创造每年二三十亿円的营收。直接收购这块地的不动产会社，大多数都是不明白情况的力量。现在，他们已经被清退了。” “怪不得……”武田孝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就算我现在想卖掉这块地，甚至卖掉房子，也卖不出去了。” 陶知命点了点头：“没错。单纯买下这块地闲置起来，那又何必呢？既然动手的已经是大财团了，首选当然是逼迫你卖掉整个武田制造，这样才最划算。如果不是我帮助你，今天你就已经首先要面对材料款的问题。” “这些混蛋……” “他们都不对你说明情况，因为你毕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还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因此，他们目前都在规则的允许下给你制造麻烦，让你主动做出抉择。但是现在，手段开始升级了。看样子，围绕国铁利益的划分，已经谈判到了关键的时候。而且，离你本年度的还款时间，已经很近了。” 武田孝直终于放开了怀疑，拿起了筷子。 无论如何，今天他得到了宝贵的信息，一切确实说得通了。 如果不是这个陶大郎说的这样，武田制造遇到的困难确实难以解释。这种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的感觉，武田孝直从来没有遇到过。 吃了点东西，他反而觉得终于生出一些力量，那是知道了局势之后的一点心安。 毕竟搞清楚了是什么状况，才好想办法应对。 于是他看着陶知命问道：“那么，你是代表哪一方，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陶知命笑得灿烂：“我只代表我自己。我是得到山本教授的启发，准备研究一下您这个案例作为我卒业的论文。” 他重新用上了敬语。 但武田孝直脸都黑了：“开什么玩笑！” “所以说，反正现在我不管说什么，您都不会轻易相信的。”陶知命目光一锐，“武田社长，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告诉你这些信息，是冒着风险的！” 武田孝直呆了一下。 确实，他之前说的话，逻辑上是完全没问题的。那些大财团都希望在自己完全不清楚真实状况的情况下，以最小的成本达成目的。 现在，有人为他理清了局面。 清楚了局面，一定会让那些大财团心生不满吧？ 这么说，他代表的是他自己，难道是真的？ 但这家伙一会敬语，一会平等地称呼，总有他特别的气势。 陶知命往前凑了凑，小声说：“和那些家伙不同，在和您素无仇怨的情况下，我有我做事的原则。我是谁，具备什么样的力量，究竟有什么目的，您是不是应该先因为我告诉了你这么多，有点表示？” 武田孝直紧抿双唇，过了一会才低下头行了一个礼：“我为之前的责问道歉！十分感谢你的坦诚，让我明白了这么多，确实很有帮助！关于是您告诉我这些内幕的事，我以人格担保，不会对别人说出你的身份的！” 他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内心在猜测。 从这个年轻人讲的这些信息，从他用1亿5000万円和一纸信件将自己引到这里的举动，从他在信件里交待的到达这里的路线和方式，武田孝直分析出了三点。 第一，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年轻人，他有非同一般的信息来源。 第二，他知道有极道的力量在盯着自己，那么他自己是否能调动极道的力量？武田孝直还不清楚他的身份，但他却对自己的住址和家人信息都很清楚。 第三，他费了这么多劲选择在这里见面，并不想外界知道他和自己见了面。 那么，他到底是忌惮那些大财团的怒火，还是有把握自己不会泄露这些信息？ 武田孝直的内心戏很多，但陶知命却只轻松说道：“这是对的。我以友善的态度约见您，在举目皆敌的情况下，您不应该再多一个敌人。” 武田孝直心里一凛，他的话语中，其实隐隐带着威胁。 不明来历，却用震撼的信息开场的陶知命，给了他压力。 武田孝直看着他，仍旧不清楚这个陶大郎真正的立场和目的。 不过，他到目前为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武田孝直需要吃饱，有力气去应对！ “总之呢，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些信息，却不可能毫无保留。”陶知命主动拉回正题了，“对您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多少相信一点，我是想帮助你的。或者说，是与你合作，让武田制造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武田孝直不由得苦笑：“确实，如果不是你，我还不能真正确定原因。但是度过这个难关……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怎么可能办得到？你描述的力量如此恐怖，我有抗衡的能力吗？” “你没有，但再加上我，就不见得没有了。”陶知命自信地说道，“空口无凭。你问我想得到什么，看看这份东西吧。因为你能够冷静下来，向我道谢和作出的保证，现在我们至少有彼此基础的信任了。” 陶知命从书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摞订起来了的纸，递给了武田孝直。 第136章、最好的方案（2/4） 疑惑地接过这份东西，武田孝直只见上面都是手写的文字。 看到标题，他不禁抬头问道：“武田制造发展规划？” 陶知命平静地说道：“用心地看下去，武田社长。” 静室里，安静翻看着资料的场景，在这校园里倒真的有了些学生们一起学习研究的味道。 武田孝直看到第二页，就不禁愕然打破平静：“你能拿出这么多钱？” 陶知命好整以暇地说：“先看完再说吧。” 武田孝直惊疑地看着他，还是压下了内心的猜测继续看了下去。 虽然名为“武田制造发展规划”，但最前面的部分，却都是关于怎么应对当前局势的。 这份方案，就像陶知命的身份一样让他惊疑不定。 他耐心地看到了后面，才看到真正所谓“发展规划”的部分，一开始还很诧异，后面就更加惊讶起来，表情像在看什么童话故事，好笑又敷衍。 匆匆翻看完后面的部分，他开口就问：“你想代替我，承担这些压力？” 陶知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武田社长，后面的部分，才是真正宝贵的。” “没办法解决眼前问题的话，哪里还有后面的部分？”武田孝直不置可否，“你能拿出那么多钱？” “武田社长，钱不是问题。难道我给您的1亿5000万円是假钞？”陶知命轻描淡写地拿出了一张支票，“你如果决定了与我合作，马上就可以得到这10亿円。” 武田孝直呆呆地看着这张从长信银行开出来的巨额支票，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所需要的10亿円，就在眼前。 但陶知命又先收了回去，淡淡问道：“你觉得除了我，会有人给出这样的方案吗？” 武田孝直再次喝了两大口咖啡，想了想才说道：“确实……财团的人不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知道情况的人也不会拿出这么多钱，或者因为害怕财团的力量直接退却。但你真的不怕他们吗？” “我不怕。”陶知命笑道，“反而一旦您决定与我合作，围绕地的压力，就都在我身上了。他们只会再想办法从我身上得到所需要的。” 武田孝直古怪地看着他问道：“难道你和哪一边有仇？” “……您想象力真丰富。”陶知命失笑道，“我的目的，不是在方案里已经描述得很清楚了吗？” 武田孝直沉吟着，过了一会才问道：“四年后，六年内，只要我能够拿得出钱，就可以按照比市价低5%的价格买回来？” “没错，反正我只是准备用这块地开个disco舞厅。没有我介入，您反而会永远失去这块地。”陶知命看着他认真说道，“关于这个条件，我们可以私下签署一份认购协议。只要您在四年后、六年内拿得出那么多钱，我就必须卖给您。” 武田孝直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笃定，我经过五年左右的经营，拿不出那么多钱？” 陶知命笑得玩味：“除了一次性买下您这块地的资金，我不是还拿出了全面的一份计划，帮您赚钱吗？我让赵君在夏国内地建的厂，您不想要股份，这没关系。我们建的厂，产品也有一部分要进行外销的。所建立的销售渠道，如果需要更多的货，也可以向您这边采购。” 武田孝直凝重地思考着，陶知命则悠然边吃边说：“除此之外不是也写清楚了吗？我对武田制造未来的发展有一份规划，如果您觉得这个发展方向值得尝试，那么我就可以在今年一次性提供5亿円的投资或者10亿円的个人借贷，帮助武田制造发展。这笔钱，不管您是用来扩大产能还是用来研发技术，都按照您的意志决定，我不干预。” “……上一次也好，这一次也好，为什么你总是拿出让我觉得最舒服的方案？”武田孝直忍不住多疑地问道。 陶知命叹道：“所以都说了，我是来帮助你的。虽然我也想要拿到这块地，但我的目的不是彻底吞掉武田制造吧？我给的价格公道吧？您那个厂区里的设备，我已经买下主要的了。其他不动产再卖给我，所有人都会盯着我，您不是正好集中精力发展新工厂吗？” 武田孝直无法反驳，不要新厂的地，不要武田制造的控制权，甚至可以不要股权，还让他不用面对财团的压力可以专注于发展了。 相比三菱的方案，价钱更高；相比那些磁带行业巨头的收购方案，为他保留了未来发展的足够火种。 确实是让他最舒服的一个方案。 就只是一点。 “你都把那块地的价值说得很清楚了。这种情况下，你说的价格公道，恐怕不对吧？” “武田社长。”陶知命微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试试跟他们谈一下，看能不能得到我方案里说的那么多。” 武田孝直没说话。 “现在您已经很清楚了。武田制造那块地的价值，只是等到国铁改革的方案确定之后，才有不确定的价值预期。在大财团有能力以低价得手的现在，时间不站在您这边。我虽然帮您解决了眼前的难题，但您如果不相信，就看看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吧。”陶知命静静地补充，“如果您想得到更多，那就保持充分的觉悟。” 武田孝直自嘲地笑起来：“意志，觉悟……你是说我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吗？” “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也认为，我能给您的方案，是其他人都给不出来的。” 关于这一点，陶知命很自信。 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财团许诺武田孝直这样的条件，在一个准确的时间允许他以比市价更低的价格将那块地拿回去。 在东京港区这样的位置，土地永远是最稀缺的资源。只要能拿到手，为什么要再轻易放出去？如果没有陶知命接入，得手的财团代价绝对不会高到离谱。 只有陶知命，拿地的核心目的是用来贷款扩大资金规模，也很清楚地价的巅峰在哪里。如果届时武田孝直拿得出那么多钱，让点利转给他又怎样？ 决定是他自己做的，等再过几年跌成狗，那可怪不得陶知命。 反正届时陶知命的核心目的已经达成，东京港区的土地和不动产，他到时候肯定不止这一处，大不了套现了到时候再抄些底，买到更多。 看武田孝直就只是在那边思考，陶知命笑着说：“别饿着，今天我诚心向您开出我的条件，由我招待您，请不要客气！” 武田孝直微微点头拿起了筷子：“说实话，我无法就这样相信你。你的方案确实比其他人好一些，但我可不是会被区区言语打动的人。” “当然。”陶知命再次笑起来，“武田社长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我来说都可以。我也并不着急您现在就做出决定，只不过，如果武田社长到了要做出决定的时刻，请记得我的提议。毕竟，我应该是第一个平等地和你商谈这件事的人。” “平等吗？”武田孝直再次自嘲起笑起来，“明明知道这块地价值远比现在高，你不也是只提出40亿円的价格吗？” “单纯就土地而言，不是比之前的所有报价都高吗？我已经买了那边的设备，花了1.5亿円。如果您做出决定将老厂迁离港区，您那个房子大概也不想住了吧？我也可以买下来，市价。”陶知命笑呵呵地说到这里，才敛去了笑容，“地的价值确实值得预期，但这份收益，您注定得不到。” “……凭什么？”武田孝直吃得咬牙切齿。 “凭我现在可以轻松拿出数十亿円与您达成这项交易，而您不能。”陶知命平静得有点冷酷，“既然对手是大财团，您的实力，不够资格平等谈判。” “容我冒昧问一个问题。”武田孝直抬起头直视着陶知命，“你代表的那方力量，是谁？” “以为我是哪一方站出来提出新方案的吗？”陶知命笑起来，“虽然您可能不相信，但我代表的，就只是我自己。” “……你要一个人面对那些财团？”武田孝直难以置信，“如果你转手将地又卖给了他们，我们的协议又有什么意义？” 他想来想去，这个陶大郎真实的目的，也许就只是凭他拥有的实力，让那些大财团出到更高的价格，可以从中获益。 “虽然那是我的事，本不必对您说的。”陶知命没有被他质询的目光盯得表情有所变化，“但是，以我夏国后裔的身份，您认为我是哪一家财团的核心人物呢？还是说，您认为我突然跳出来提高了他们拿下这块地的难度，会让他们轻易妥协拿出更高价格，而不是转而针对我呢？” “你是夏国后裔？”武田孝直瞳仁一缩。 “没错，知道了我的名字和东大学生的身份，这一点您很容易查出来。”陶知命好整以暇，“证实了这一点，您就该明白，我很难立刻又把地卖给他们，还能在这个价格基础上大赚一笔。与我冒的风险相比，那点收益不成比例。有那么多钱，我去做点什么别的事不好呢？” “你的祖先，是怎么来到霓虹的？”武田孝直忍不住问道，“失礼了，但我想知道。” 陶知命干脆眼中寒芒一闪，“我的爷爷，是以劳工的身份，被迫来到这里的。” 武田孝直呆呆地看着他，良久才说：“好不容易拥有这样的财富了，为了复仇，值得吗？” “复仇？不不不，您的想象力果然还是太丰富了。”陶知命笑起来，然后很认真地说，“我怎么可能向财团完成复仇呢？仅仅只是为了赚钱罢了。您的那块地，真的很适合做disco舞厅！用厂房改造一下，有别样的风味！” 他的表情贼认真，但武田孝直只感觉很假。 厂房改造的disco舞厅，多土啊！一点都不豪华。 你当我没看到你刚才眼中那种目光？ “劳工啊……”武田孝直喃喃说了一句，忽然低头鞠了一躬，“请允许我代表自己，向你道歉。武田制造最早的时候，就曾经被三井财团侵吞过一次。现在的武田制造，是我爷爷在战时破产之后，又重新积累起来的，所以站在我的立场，也十分不愿意就此放弃，向大财团低头！” 第137章、脏手段（3/4） 陶知命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微微笑了笑，受了这个道歉，然后请他继续吃：“总之，武田社长现在能不能就做出决定，我并不苛求。毕竟，距离您与恒和约定的交货期，还有将近一个月。” 武田孝直吃着东西，心里却开始打鼓起来。 这家伙，一定是要复仇，一定是爷爷曾经在某个财团的矿井或者工厂被折磨过。 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积累起这份财富的，还积累起了这样一个情报来源网络。 但不管他了，如果武田制造的真正敌人是那么多大财团，有了原料，真的能顺利完成订单吗？ 两个人各怀心事，吃完了这顿特别的晚餐。 离开了料理店走在校园里，武田孝直这才问道：“为什么觉得，武田制造只做磁带生产，没有大前途？” “也许换一个人说服您更有效。”陶知命轻轻笑道，“如果您能同意我今天说的关于地的交易，由我来安排时间，请山本教授跟您聊聊吧。” 武田孝直心里一震：“和山本教授……当面请教？” “够有诚意的吧？”陶知命点了点头，“您现在关注的重心是眼前的难关，也静不下心来认真思考会社未来的。我等着您的决定。” “……我明白了。”武田孝直看了看公用电话亭，“那么，就到这里吧。今天说的内容，回去之后我会认真思考的。” “好。”陶知命拿出了车钥匙，“确实，就只能到这里了。” 说完，他就把车子打开了，跟武田孝直告别。 路本来就是他带的，走到这里，是因为车子就停在这边。有东大的学生证，有山本显人开的一份课题组成员证明，再凭借这辆奔驰车，他要进入这所大学没有受到阻拦。 但武田孝直对他的实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看着车子的尾灯渐远，他才走向公共电话亭，不久之后说道：“您好，我是太郎的父亲……” …… 陶知命知道自己用的第一招会激起反应，但没想到这个反应有这么大。 武田制造突然得到1.5亿円解了燃眉之急，在这个信息情报搜集还主要靠人工的时代，赵元曦这样一个外国人没那么快会被搞清楚属于哪一方，只会让各方瞎猜。 他知道各方面都会采取行动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行动如此暴烈。 第二天接到武田孝直电话的时候，他也惊到了。 给武田制造送磁粉的货车，居然被劫了。随车押运的武田制造财务部长，武田孝直的亲侄子都不知所踪。 武田孝直惊怒交加之下，竟然怀疑是不是陶知命干的。 陶知命一句话就怼回去了：“你没原料生产了，难道不是财团更加高兴吗？” 怼得武田孝直又道了一个歉，陶知命不禁一个电话打到了木下秀风那里：“秀风大哥，怎么出这样的昏招？” “……你说什么啊？”木下秀风一头雾水，“什么昏招？” “武田制造的磁粉啊，被劫了的事！”陶知命径直说道，“这样不是住友最得利吗？恒和的订单，武田制造无法完成了。这事是住友拜托你做的吧？” “怎么可能！”木下秀风不忿地说道，“虽然确实有过这样的要求，但确确实实，昨晚明确地拒绝了！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不是你做的？”陶知命嘀咕着，“嫁祸给住友？” “可不是……住友的人现在被逼红眼了……” “你的语气有点心虚。有没有可能，其实就是住友做的，只是你不知道？”陶知命古怪地问，“毕竟他们也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力量，这种手段非要借助你。想来想去，都是住友最有动机。” “反正我没有做。”木下秀风感到很头大，“石桥玲子的事现在就够我烦的了，三井在借题发挥，把这件事越炒越热，而且，石桥玲子聚集的力量越来越多了，六本木新城大概也会被波及……” “……这手段太脏了。嫁祸确实也很有可能，这样住友和你都得疲于奔命了。”陶知命也只是为了确认这一点，他还是倾向于相信木下秀风的，毕竟木下秀风还指望自己能得手呢。 其实这个脏套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友和的大宫浩史。 “这么关注武田制造，确实是在行动吧？”木下秀风还有心问问他进展，“不会是你……” “……”陶知命服了，“大哥，我堂堂东大学生的身份，能够调动的力量，你还不知道吗？是不是我，你一问不就知道了？” “确实……”木下秀风觉得有道理，大郎这家伙打交道的极道组织，也就是真堂组罢了。 陶知命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就说道：“那如果有新的情报，就及时告诉我吧。刚准备开始行动的，又出现这样的状况，真是……” “你到底……” “咱们约定好的，在我得手之前，你别问。我马上要去上课了，回头再联系。” 木下秀风无言以对。 是哦，这家伙，还得上课。 总会忘记这一点。 但他说刚准备开始行动，其实已经有所动作了吧？ 莫非那个赵元曦，是陶大郎的人？ 这家伙，是夏国后裔啊…… …… “浩史，现在是好机会啊！”半田清司有些兴奋地说道，“住友干出这样的事，恒和贸易在武田孝直心目当中的仇恨肯定达到了顶峰！三菱也认可了你的策略，让友和想办法取代恒和贸易的位置，现在是时候和武田制造好好谈一谈了。” 大宫浩史微笑道：“确实是时候了。不过，这一次，却需要武田制造主动来联系我们。” “他会吗？” “当然会。”大宫浩史很自信地说道，“不是说了吗？武田孝直身边的人里，有我的棋子。” “真令人期待……”半田清司幸灾乐祸地笑道，“现在的最上恒产和住友，都没那么多精力来应付武田制造的事呢。” 大宫浩史反倒很头疼地说：“我们友和也参与了最上恒产那块地的事啊，友和未来不也在受到攻击吗？我也很苦恼。” “哈哈哈哈……”半田清司大笑起来，“你这家伙……” 大宫浩史微笑着，志得意满地说道：“所以我们先去跟木下秀风一起，应对与石桥玲子代表的第一轮谈判吧！” 半田清司和他一起边走边感慨：“住友真敢做啊。这么明目张胆。” 大宫浩史笑而不语，半田清司也认为是住友做的，那就最好。 等货车被找到，住友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武田制造在那种局面下，还能选择什么条件呢？ 顺便，三菱也将误判，之前是谁在搅局。 陶大郎与最上恒产的关系，他夏国后裔和东大学生的身份，那个香岛人，武田孝直去了儿子所在的大学…… 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不是吗？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就是住友的策略，不是也是！ 说起来，夏国人的祖先，确实是强啊，有这么多的斗争办法…… …… 陶知命这堂课无法安分上了，他只能先关掉手提电话。 在其他同学古怪疑惑的目光中，他只能继续坐着。 老师只因为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投过目光来，随后看到又安静下来，就继续讲课。 而一旁的植野洋介则看见了他拿出手提电话关掉的举动，此时看到其他同学的目光，不仅生出两分得意之心，表情仿佛要写上一行字：看到没有，这个用手提电话的大佬是我兄弟！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植野洋介跟着陶知命就往外走：“今天怎么没有关掉电话来上课？有紧急的事？” “……就只是忘了关。”谁让去上课之前又打了个电话去向铃木大辉问消息呢？ 陶知命见他跟着就说道：“课上完了，去打工吧。我在做的事情别打听，再见！” 植野洋介呆呆停下脚步。 好受伤。 我现在的身份，就只是个打工人，不够资格参与你的秘密吗？ 陶知命走到僻静的地方，才打开手提电话。 果然才刚开机，电话又打了进来。 是武田孝直。 “你还知道什么？”武田孝直声音干涩，“昨天说，最痛苦的时刻就要来了。你还知道什么？” “……那只是很自然的判断啊。虽然是因为我和你1.5亿円的交易带来的，但交易本身，没有问题吧？”陶知命一点都不愧疚。 “……”武田孝直无法反驳，决定是自己做出的，价格也是自己提高的，“你早就清楚，让我得到1.5亿円之后，那些人只能采取更肮脏的手段。” “你得明白，像今天上午那种事，不经过很长时间的策划可能做到吗？那是早就计划好的，不管你从哪里搞到钱，这个备用计划就会被启用！”陶知命不客气地说道，“而我的人和你接触才几天？” 武田孝直再次无法反驳，停顿一会才说道：“确实……还不只如此。” 陶知命呆了呆：“还发生了别的事？” “连我的家人都不放过！”武田孝直恨恨说道。 “……不会是你儿子出了什么事吧？”陶知命觉得不对了，“不能因为昨天在你儿子学校见面，你又怀疑我吧？” 第138章、日会主妇（4/4） 电话那头长久沉默，陶知命也就不说话。 “你到底还知道他们的哪些手段，拜托告诉我吧……”武田孝直的语气软弱下来，心很累的感觉。 “……我只知道，为了这么大的利益，他们是可以没有底线的。”陶知命有点同情他，“现在，又做了什么事？” 武田孝直长叹一口气：“我妻子……” 陶知命一惊：“不会吧？这些畜生……” “……不是。”武田孝直知道他是想歪了，不过他为什么突然就打断自己，对妻子这样的词汇有特别反应吗这家伙！ “我妻子的母亲，借了别人500万円炒外汇、买股票，亏了，债主找上了我……” “……这事还真不一定是他们做的。”陶知命服了，“现在不是很多人都在搞这个吗？说起来你妻子的母亲，理念挺时尚的，老人家也懂得炒外汇炒股票……” “别开玩笑了。”武田孝直有气无力，“问题是，债主是想收购我们的会社。” “……别开玩笑了。”陶知命原话奉还，生产磁带的会社借钱给他岳母炒股？这什么脑瘫操作？目的也太明显了。 “不是开玩笑。”武田孝直提高了点音量，“他们说，债权被他们从原债主手上买了过来！只要我愿意加入三井财团，这个债就不用我还了！” “……果然没下限。”陶知命感慨不已，虽然绕了一道弯，但真够粗暴的。 看来自己的出手，让很多人都紧张了起来，开始纷纷亮牌了。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还有哪些针对我的计划吗？” 陶知命叹道：“都说了，我不是他们的人。他们对付你的计划，我怎么可能知道。现在，只能证明我的判断没错而已。之前给你的钱不是还有剩余吗？干脆利落地还给他们，拿现金砸过去，很爽的。” “……”武田孝直心态被搞崩了，音量高了几度，“开什么玩笑？那是会社出售设备的款项，又不是纯粹属于我！在亏损的状况下，怎么可能用来还债？” “武田制造的股份不是都属于你吗？”陶知命不以为然，“那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 武田孝直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昨天说，我的房子，你也可以买吧？” 陶知命立刻说道：“除非和你厂里的那块土地一起卖。不然，手续一办，我不就提前暴露了吗？你考虑吧。那块地卖给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给你，完成恒和的订单，把其他设备资产转移好。” “……这样啊。”武田孝直显然还想挣扎，就此客套了两句，先挂了电话。 陶知命收好电话，沉吟起来。 这些人的脏手段，来得挺好。 这样一来，给武田孝直的方案，这第二招，果然有效。 陶知命相对其他各方，确实更站在武田孝直的立场考虑。虽然给他的价格不如他期望的“公道”，但至少有一份念想。 支持他工厂继续发展的同时，又答应他四年后可以赎回。 甚至抬出了山本显人，让武田孝直这个粉丝见见心仪的偶像学者，取经求教。 在所有巴不得以最小代价搞到他那块地的势力里，陶知命最弱小，因而只能采取相对公平的策略，这是阳谋。 陶知命同情他的遭遇，现在又有点期待。 这帮人一招又一招的，不知道下一个手段又会是什么？ …… 任武田孝直那边如何煎熬，陶知命现在只用等着他必须做决定的时候添一把火就是。 毕竟目前其他各方应该不会给出比自己更好的条件。 在这期间，陶知命只是支了一招，让他把谈判会上石桥玲子那一方提出的价格条件对外公布了一下，卖了卖惨，显示出那些人只是对最上极乐町的企划非常看好，想要离谱的补偿而已。 这样无论最后怎么解决，他那块地的价值还是能被认可的，这就最符合他核心的目的了。 等着事情发酵，陶知命要去进行另一项重要的事。 和小野寺留奈邀请的主妇们见面！ 见面的地方选择在了一个西餐厅，小野寺留奈包了场。 邀请过来的主妇，一共有13人。 主角都是最后登场的，此刻，西餐厅里主妇们正在叽叽喳喳地聊天。 “我剩余的保证金，只能支撑到汇率贬值到173啊，怎么办？”北川香苗一脸愁容，问另一个，“你的情况怎么样？” 她的眼神里，挺希望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惨的。 “我也是啊！我的杠杆加得比你高，我只能支撑到171啊！”对方果然不负众望，表情比她还难受，“这下子，想要买ntt的股票也困难了。” “还是留奈夫人那边厉害，听说，今天会把之前我们的分红拿过来。”北川香苗生出憧憬。 本来在闲聊的其他主妇立刻围了过来：“会有多少？” “不知道啊！”北川香苗有点后悔地说道，“当初留奈夫人没有得到那位大人的允许，只在最初时候拿到我们一人100万円，说作为自己的私房钱交给那位大人打理。她承诺我们说，那位大人帮她赚了多少，就按照比例分给我们。早知道她一直能赚，我就不拿其他的钱自己去试试了。” “确实……”同样亏了的人表情心痛，“股票那边还好一点，但外汇……真的是太需要知识和能力了。” “但为什么后来我们要再拿钱出来，你们说留奈夫人不接受了啊？”圈子里的新人还不明白情况。 北川香苗就郑重说道：“为此，留奈夫人被那位大人训斥了好几次！她说，她的钱能赚很多，是因为那位大人用其他的资金为她承担了保证金！留奈夫人只用享受杠杆的收益，却不用承担亏损的风险。这样的事情，那位大人肯为她做，但凭什么为我们做？之前还是以留奈夫人私房钱的名义，算是骗了那位大人！” “原来如此……” “所以这次，是留奈夫人用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让那位大人享尽愉悦，才同意了看在她的面子上，专门为我们组建一个最精干的团队。收益当然不会有我们当初那100万円的本金那么高，但比外面那些其他的机构收益要高，而且更加保险。听说会以很正规的方式进行……” “留奈夫人好像来了！”一个主妇喊了一声，其他人赶紧一起凑到窗边。 只见楼下停了一辆时尚的奔驰，随后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走下来，拉开了后座微低着头。 一只腿先显露出来，从上往下看去，小野寺留奈很自然地下了车。 她先对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年轻人又行礼之后，去停车了。小野寺留奈则先从容地走进西餐厅，并没有等他。 “是那个人！”小野寺留奈曾在公园见过的那位主妇惊呼，“很帅气的那个年轻人！之前我在公园遇见留奈夫人的时候，由他保护留奈夫人的安全。” “诶？很帅气吗？那位大人对留奈夫人好放心啊……”有人嘻嘻地笑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这样的话，怎么能乱说！”北川香苗瞪了她一眼，“留奈夫人要上来了。” 主妇们都站了起来，仪态矜持，过了一会小野寺留奈出现在门口，就是一阵莺莺燕燕的热闹寒暄。 “留奈夫人，不是说今天，那位大人会安排部下过来向我们说明后面的理财方案吗？”寒暄完毕，北川香苗率先开口问道。 小野寺留奈微笑地点头：“是的！稍等一下，陶君去停车了。” “诶？就是刚才为你开车门的那位吗？” “你们都看到了啊？只是那位。”小野寺留奈脸上笑得不以为意，心里只觉得，怪不得大郎说从下车就要开始演起。 这家伙，对女人可真了解……由表及里…… 北川香苗她们有点不好意思，在公园认识小野寺留奈的川端百合子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失礼了，我还以为那位……只是负责你的安全。” “怎么会呢？陶君可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小野寺留奈美眸有光，“实际上，之前为我理财的事，就是由他在负责的。” “真的吗？”北川香苗不禁意外地问出口。 “千真万确！”小野寺留奈肯定地点点头，“作为东京大学四年级的学生，因为还有一年时间才正式工作，所以有更多的时间。除了将我的资金交给了他，陶君甚至还在辅导弥子的功课呢！” “东京大学？”主妇们不禁目露敬畏，能让一个东大天才在开始工作之前负责这样私密的工作，那位大人对小野寺留奈宠爱到了何种程度？对那位陶君的重视又到了何种程度？ 小野寺留奈再放一个炸弹：“没错。希望你们等一下不要轻视陶君，他可是已经被许诺了一年5200万円最低底薪的天才！” “嘶——”主妇们齐齐倒吸凉气，东京仿佛都不太热了。 随后，又热度爆棚。 “5200万円一年？一周100万？可怕……” “才刚入职就能到这种程度？” “什么职位能有这么高的薪水？这不是大社长级别吗？” 小野寺留奈笑而不语，你们瞎猜吧，猜得越离谱越好。 反正5200万円一年是真的，大郎的本事是真的。 主妇们果然都开始瞎猜了。 能到这种程度，只有一个可能：小野寺留奈的那位，是顶级大财团的重要人物！ 她们万万没想到，无意间认识了这么个身份离谱的女人。 一念至此，她们看向小野寺留奈的眼神都不同了。 就算不是正式的夫人，那……也远远不是她们所能比拟的啊！这还是因为在她刚刚攀上高枝的时候认识了她。 怪不得她那么努力地学习怎么成为一个贵妇。 原来不是要争取什么地位。而是，也许她跟着那位大人出入的每一个场合，那种气质风范，都是必须的！ 主妇们浮想联翩间，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失礼了！” 小野寺留奈赶紧说道：“请进吧，陶君！” 门被推开，从容自如的陶知命步伐稳健地走了进来。 东大天才，5200万円的底薪，高大、年轻、帅气…… 看着陶知命渐渐走近，主妇们的呼吸都有点压抑起来。 只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年轻人，为什么有比她们的老公还强悍的气势？ 第139章、震撼消息（1/4求订阅） 陶知命的眼神先环视了一圈这些主妇，看她们的眼神，小野寺留奈刚才应该已经把气氛渲染到位了。 因此他平静从容地对着众人微微点了点头，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初次见面，我叫陶大郎。” 主妇们不由得各有各的神态，有的鞠躬行礼，有的还不知道该不该先自报姓名。 陶知命又向小野寺留奈弯了弯腰，显得更尊重了一些：“夫人，可以开始了吗？” “请稍等一下。”小野寺留奈心里很带感，就照他说的那样，很坦然地受了这一礼，语气虽然尊重，礼仪也无瑕，但谁的地位更高，被主妇们看在眼里。 当然只有地位超卓的真正大人物，才能让这样优秀的年轻人甘愿对他隐秘的情人这样尊重！ “大家，都可以准备开始了吗？”小野寺留奈先问了一下主妇们。 “当然！” “准备好了。” “要不请陶君先休息一下？” “……” 叽叽喳喳地，陶知命皱了皱眉头，反而令一些主妇心里一跳。 他提起手提皮包，先从里面拿出手提电话，又拿出了一摞纸质的资料，然后走到北川香苗面前，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这位夫人，可以麻烦帮我分发一下资料吗？” 在这么多主妇面前没有局促，不想客套来客套去，做事很干练的样子，现在又显得很温和。 “当然……当然……”北川香苗被这帅气的笑脸搞得心里一荡，赶紧接过了资料。 片刻之间，主妇们手上都拿到了打印好的资料。 陶知命这才坐了下来，不一会就见餐厅的服务员送来了热咖啡，然后端着喝，等她们先看完。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只有主妇们翻看资料的声音，也有主妇像是看不懂的样子，茫茫然看其他人，想要开口小声问点什么又不敢打破安静。 看大多数人都放下了资料，陶知命才搁下咖啡杯站了起来说道：“那么，现在由我介绍一下，会长交待的事情后面怎么做吧。” 听到“会长”这个词，主妇们齐刷刷地心头一动，放下资料。 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了。 陶知命首先从手提包里拿出几张照片，再次递给北川香苗：“可以传阅一下。” 北川香苗疑惑地看着照片，只见照片上是看起来很厉害的机器，上面都是各种数字和图表…… “夫人之前拿出来的资金，有大家其中两人的钱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陶知命看了一眼小野寺留奈，再看向其他人，“既然被托付来承担这项工作，首先要向诸位说明，后面的事，不能像之前一样做。” 陶知命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信封：“之前向夫人各提供了100万円资金的，是哪两位？” 北川香苗和另一人怯怯地站了起来，因为陶知命刚才说话的表情，显得挺不满这件事。 陶知命走了过去，一人一个信封递过去：“照片上是这段时间以来的行情变化和关于夫人账户的交易情况。请二位看一眼，是想说明：交易是通过正规的方式进行的，但能有这么多收益，完全是因为夫人账户在高杠杆的情况下，完全不用担心保证金的事。如果纯粹以夫人提供的资金，收益只可能达到现在的10%。” 已经受过加杠杆和保证金苦的北川香苗连连点头：“我们知道了，给陶君添麻烦了。” 陶知命点了点头：“本金和收益一并交还给二位。照片，还请还给我，这些不能外泄。” 北川香苗赶紧从其他人手中收起另外的照片递给陶知命：“我懂的，这是交易机密。” 好家伙，那样高级的机器，她们都没从另外的证券机构里见过！ 但她的注意力旋即转移到信封上：有多少钱？ 陶知命却很认真地说了：“刚才说这么多，就是想提醒诸位：虽然这两位夫人在过去这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里，这100万円变成了237万円。但是，如果按照独立正常账户的收益率，遇到行情好的时候，能够有10%到20%就是很好的结果了！但是，也并不是每个月都有波动很大的行情，每次波动很大的行情，也不是都只赚不亏！” 主妇们眼睛都变得直勾勾地了，看着两人的信封。 一个月多月的时间，100万变成了237万吗？想到自己后来通过其他人，在这波行情里亏进去的钱，她们对于陶知命的说法十分认同。 北川香苗的心怦怦直跳，感激地看着小野寺留奈。 怪不得她被训斥了，这么高的收益，那位大人承担着保证金的风险，当然只能把这份利益给他愿意给的人。 至于留奈夫人的朋友……他犯得着吗？ 万幸最早时候搭上了一班车啊。 “那么现在……”陶知命提了提声调，“我说说为夫人筹备成立的小野寺投资株式会社将会怎么运作……” 他讲的内容，这些主妇其实听得不太懂。 但从他这张脸和那张嘴里讲出来，让人觉得很信服。 何况，内容显得很规范，筹备成立的是规范的株式会社，主妇们的投资会签署专门的协议，约定保底的收益率…… 陶知命粗略说完，就对小野寺留奈说道：“夫人，失礼了，接下来说的话，您不要介意。” 小野寺留奈演出愕然的表情：“诶？” 陶知命就看向诸位主妇，皱着眉头说道：“本来，我管理的资金已经到了百亿円的规模。现在，却需要利用毕业前的这段时间，来做夫人们的这件事。因此，我不得不激进一点。为了尽快扩大资金规模，我将提供两种方案给大家。” 听到百亿的字眼，看到他有点不情愿的表情，主妇们都屏住了呼吸。 这番话，确实挺不客气，分明是有点不满被那位会长大人安排过来做这种“小事情”的意思。 想想也是，就在座的这些主妇们，说难听点，一共能拿出多少资金？1亿円都不会有。 陶知命继续说道：“第一种方案，我只对在座的夫人们负责。不管夫人们用什么办法，我以夫人们拿出来的资金规模确定收益比例。第二种方案，引荐佣金制，以夫人们为原点，随后加入的其他人，签署协议时将记录引荐人，累计引荐的资金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分别享受不同级别的额外佣金比例。关于这两种方案，资料里已经写清了。” 他顿了顿才说道：“为了让这件任务尽快完成，我个人会拿出9500万円，留奈夫人会拿出500万円。如果一年后，我在小野寺财富能够管理的资金规模无法恢复到百亿円的规模，那么一年后这件事情就中止。” 主妇们面面相觑，那岂不是说，刚才资料里承诺的一年下来综合达到至少30%的收益率，一年后就无法享受到了？ 她们都是热衷理财的主妇，对外面其他投资产品的收益率心里是很清楚的。一年下来能够有30%以上的理财产品，负责运作的交易经纪人，已经是明星中的明星了，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但是一年时间，从1亿円的基础发展到100亿円，显然看样子这个年纪轻轻不太乐意的年轻人，是准备把这件工作都交给她们？ 就在她们忍不住小声讨论的间隙里，陶知命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拿起电话接通，就听对面说道：“陶大郎，你说的条件，还有效吗？” “当然。”陶知命回答，只是有点奇怪，武田孝直这么快就做决定了？ 武田孝直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货车找到了，悟郎……被杀了！你还准备面对他们吗？” 陶知命心里一震，明白了他的意思。 为了那块地，有人不择手段了。 他忍不住拿着电话走远了一点，小声问道：“真的？” 武田孝直声音冰冷地说道：“没错。而且，你说对了。我身边最核心的三人里，悟郎被杀了，不存在嫌疑。另外两人，秀太原本倒向了三井，而谷村和夫……被友和收买了！” 信息量太大，陶知命心里一时理不清：“那现在你的想法……” “我只接受你的条件了。另外，复仇，我需要盟友！” “你知道了是谁？”陶知命不由问道。 “没错！”武田孝直带着刻骨的仇恨，“悟郎留下了隐秘的血字。对方是真堂组，那么，也就是最上恒产、住友！” 陶知命心中剧震：“你确定吗？” “不会有任何错误！” 陶知命久久不能言语。 这时，武田孝直在那边问了：“决定退却了吗？只要你肯帮助我完成复仇，那块地和我的房子，一共只要你40亿！我通通都给你，现在就可以见面签约！资金，你只能先给我10亿円都行！只要能够帮我完成复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陶知命没有立刻答话。 那一边，武田孝直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悲愤：“怕了啊？果然如此，不愧是大财团啊……” 陶知命目光冰冷：“晚上6点，上次的地方。10亿円，我会带着！” 武田孝直反而呆了呆，随后才急忙问起来：“真的？” “见面再说，我也要立刻了解现在的情况！”陶知命声音冰寒，“总之，10亿円，我会带着！” 挂断电话，他才平复了一下心绪，脸色缓和回来，转过身。 主妇们早已都安静下来。 她们只听到了陶知命的言语，听上去，是一桩巨大的交易。 10亿円，会带着？ 主妇们的心怦怦跳，这就是大财团大人物们的生活吗？这么大的交易，用支票吗？ 果然陶知命走到了小野寺留奈旁边，仍然没往演戏，尊敬地说：“夫人，有重要的事需要去处理。刚才也已经把主要的意思都介绍清楚了，接下来，由您来和夫人们商谈细节，做出决定吧。” 小野寺留奈有点担心，她是熟知陶知命的人，从他刚才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对劲。 但此刻当着其他主妇的面，她只能点点头说道：“辛苦了。” 陶知命从包里拿出几张支票，找到了9500万円的那张递给她：“为了让夫人们更加相信这件事的严肃性，我准备付出的9500万，这份觉悟先交给您了。” 他把其他支票放回手提包里，才对其他主妇们点了点头说道：“夫人们，失礼了。” 说罢，便大踏步而去。 小野寺留奈目送他离开，其他主妇们才都面面相觑，随后一起看向小野寺留奈。 关系最好的北川香苗大着胆子凑过去看了看，不禁惊呼出声：“果然是9500万円的切手，长信银行的，是陶君的钱！” 小野寺留奈却把支票收了起来，勉强笑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家那位因为陶君累计赚了超过20亿円。陶君有这么多钱不奇怪……” 她一句话就把主妇们的心撩得火热。 怪不得他看不上这些小钱。 看来，只有留奈夫人这边的资金规模足够大了，才会让那位陶君从现在的事情里多分出一些精力照顾这边！ 这位陶君显然是不可能违逆那位大人，与留奈夫人有什么关系的。 那就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陶君有没有夫人了。 “留奈夫人，陶君真的还在东大念书吗？那他只有20岁多一点吧，您知道他有没有男朋友啊？我姐姐的女儿啊……” “我有个妹妹……” “这是我女儿的照片，成绩很好，说不定来年也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呢……” 小野寺留奈立刻就懵了。 你们不想赚钱了？ 重点是这个？ 已经被教会很多的小野寺留奈不禁想吐槽：你们……在想桃子？ 第140章、扑所迷离（2/4求票） 车里，陶知命并没有马上离开。 一个电话打到了木下秀风那里，陶知命直接问道：“武田制造运送磁粉的货车找到了，武田孝直的侄子武田悟郎被杀害了，出手的是真堂组？” 木下秀风不答反问：“你在哪？我正要找你。” 陶知命声音阴沉：“是不是真堂组做的？” “现在可以肯定，有人在陷害住友和我！”木下秀风言简意赅，“稻川和司大哥当着我的面拒绝了住友的安斋善卫专务，真堂组的仓田慎介若头却有安斋那家伙要求他去做这件事的录音，说得到了和司大哥的许可！就连真堂组的真堂昌吾组长，都不知道仓田慎介擅自出手了。这里面有问题！” “这么大的事，真堂组长不知道？”陶知命不敢相信，这可是要动手杀人啊。 “昌吾组长已经在和司大哥面前切指谢罪了。当然，仓田慎介同样如此。看上去，一切都只是因为安斋那家伙骗了仓田慎介。”木下秀风恨恨说道，“但事情已经被抖了出来，这次不仅住友，就连三菱也被波及了。” “……三菱为什么被波及？”陶知命很不理解。如果是有人陷害住友，三菱不是更有动机吗？ “不是说过吗？石桥玲子那个老太婆，现在纠集了港区越来越多的人，就连森集团的六本木新城那边，也被聚集了起来。她甚至准备放弃演艺事业，专门为这件事做斗争。现在，有些人甚至开始称呼她为国民母亲了！武田孝直已经报了案，石桥玲子立刻利用了这件事推波助澜！” 陶知命的脑袋嗡嗡乱：“三菱受损失严重吗？” “这件事不排除是三井出的手。三菱把其他财团的资金都套到外汇市场后，这段时间四处出击。本来很好的局面，现在则因为石桥玲子对yakuza的声讨四处起火。他们收购不动产和一些制造工厂的事本身开始被媒体针对，在国铁民营改革的谈判中当然会很被动。”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反而三井受到的损失最小。原料丢失，看似住友最有利，武田制造无法完成订单需要给恒和贸易一个交代。但现在，三井准备放弃武田制造的事，他们旗下的大会社声明了对武田制造的支持，放弃了收购。看样子，是准备以此为筹码让三菱和住友在其他方面陷入被动。” 木下秀风说着自己的判断，然后开口道：“你在哪？目前的局面怎么应对，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陶知命闭着双眼想了想，才说道：“我现在去不了你那边。再问一个问题，友和的人，这两天与武田制造有没有什么接触？” “没有！至少在我们知道的情报里，没有。” “我明白了。”陶知命说道，“晚上吧。晚上我一定联系你，秀风大哥！” 他挂掉了电话，缓缓梳理着目前的信息。 赵元曦代替自己出手之后，事情迅速发酵。 石桥玲子突然冒了出来，向最上恒产、住友和三菱发难。要说她背后没人，区区一个过气明星，有这种胆子？ 住友旗下的磁粉供应商向武田制造供的磁粉连车带人一起被劫了，因为是武田制造承运，所以武田制造没理由向磁粉供应商讨要什么，而恒和的订单肯定是完不成了。 随后，武田孝直的岳母借了别人的钱炒汇亏掉了，还不起债，三井买下了债券，以此为条件让武田制造倾向于选择整体被三井收购。 现在，货车找到了，武田孝直的侄子武田悟郎被杀了，还留下证据说是真堂组做的。木下秀风已经证实了确实是真堂组的仓田慎介出的手，但内情却不简单。 陶知命皱着眉头。 疑点明显。 仓田慎介为什么会让手下暴露真堂组的身份？甚至直接牵连出住友、最上恒产？ 他从住友的那个什么安斋善卫那里，得到的要求准确的是什么？ 他为什么没有向真堂组的老大真堂昌吾求证，就直接动手了？ 他的手下，之前为什么不听井上龙的要求，去招惹石桥玲子？ 陶知命再次拿起电话，开始联系小幡佑介。 这个局的线索，必然更早！ …… 这些疑点，同样是安斋善卫、木下秀风和稻川和司关注的。 和陶知命结束通话，木下秀风就回到了房间里。 这里，是稻川会的总部。 房间中气氛凝重至极，稻川会的当代头目稻川和司稳坐中央，身边各有几个本家的大人物。 真堂组的真堂昌吾也坐在下手的椅子上，但他的一根手指处，俨然已经包上纱布。 被椅子围起来的中央，地上有个人还在土下座，他的手指也包着纱布，两个。 旧的还没拆掉，新的现在又渗出血迹。 安斋善卫凝重地说道：“我确实告诉过你，是会长大人同意这件事的。关于这一点，我会付出代价给稻川大人。但是，我并没有要求你干掉武田悟郎！” 稻川和司冷冷盯了一下安斋善卫，又看向仓田慎介：“为什么没有向昌吾求证？” “时间紧急！”仓田慎介低着头，“知道木下社长和您之间的关系，知道最上恒产与住友之间关系的我，鲁莽地决定了立刻开始行动。” 一旁的真堂昌吾眉毛抖了抖，愤怒不已。 “距离事情发生，已经有四天了。”真堂昌吾开口道，“四天的时间，不足够你向我汇报吗？” 仓田慎介的声音从地面处传来：“这也是没有向老爹您求证的另一个原因。录音里安斋专务说了，事情要秘密进行……” “秘密难道不是指的对外界吗？对我也要秘密进行？” “……万分抱歉，连累你了，老爹！”仓田慎介声音带着哭腔。 稻川和司缓缓问道：“那又为什么让那个武田悟郎知道了是真堂组做的事，是为了最上恒产和住友？” “那三个混蛋！”仓田慎介咬牙切齿，“都是我的错！那三个混蛋，为了问出武田孝直的底线，才愚蠢地炫耀了我们的力量！为了安斋专务的委托，我告诉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 “为了达到目的，我可没有提出要杀掉武田悟郎！”安斋善卫冷冷说道。 “您说的，是务必问出武田孝直真实的意愿和底线，并没有说不能干掉武田悟郎。我只强调了要达到目的，没有提醒那三个家伙不能闹出人命，是我的失误！上次引起石桥玲子的事件，才迫切地想要做出功劳来，弥补组里的损失……” 稻川和司额头青筋显现：“错？失误？功劳？损失？你这个愚蠢的家伙！这样的恶性事件，警视厅已经开始行动了！真堂组做下这件事的证据被找到，不管是真是假，有人要将它认定是真的！你以为只是切掉手指这么简单吗？整个真堂组都将不复存在！必要的话，我们整个稻川会都会以此为借口被调查！” 仓田慎介无言以对，趴在地上低头不起。 “这件事，是你引起的。”稻川和司冷冷看着安斋善卫，“我们也许无法和整个住友相抗衡，但是，你的行为已经触及了我们极道的底线。不能尽量保护住我们稻川会的利益，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安斋善卫脸色铁青，虽然他是堂堂住友财团董事会中的一个董事，但此刻毕竟是被整个稻川会的总头目威胁。 而事情，又确实是他做的。 只不过，之前拜会到他这里，一直精明谨慎的仓田慎介，为什么近来连连犯错？甚至会专门录音？ 不论其他，光是这一点，也是稻川会办事的不规矩！ 当然，如果没有这一点，稻川和司恐怕对他已经没有半分礼遇了。 木下秀风也心里憋屈。早知道的话，就不听安斋善卫的建议，让真堂组换掉铃木大辉，答应仓田慎介的请求了。 眼下，事情僵在这里了。 劫车的事情确实是真堂组做的，有什么办法？ 顶多就是壁虎断尾，切割损失，让真堂组自己承担整件事的责任，平息舆论。 而这样一来，在目前的各种利益争夺中，无疑将陷入史无前例的被动。 这里面，目前来看，最无辜的就是真堂昌吾了。 不仅因为管教不力自切手指请罪了，很可能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可是既然这件事牵涉到多个财团之间的斗争，一定会有外部力量推动案件的深入侦查，整个真堂组被连根拔起也只是早晚的事。 就在他愁眉苦脸之际，门外有人敲响了门，然后说道：“老爹，真堂组的铃木大辉，有情报要告诉您。” 稻川和司眼睛一亮：“那个真堂组两大快刀之一吗？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铃木大辉走进房间，向本家大佬们行礼之后，又对真堂昌吾点了点头：“我带来了一个筹码。” “什么筹码？快说！”真堂昌吾生出期望。 铃木大辉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走到墙边拿出了一个盒子，将里面的磁带放入机器，开始播放。 “……是的，老爹说过，上次的事情，我们做得很漂亮，大宫社长很满意。” “那么，上次的事是什么事？你们还为他做过什么？” “……” “我说！我说！上次，拜托了吉原超高级泡泡浴店的大谷美姬非常卖力地服务，让恒和贸易的森永部长死得非常自然……” 录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来，所有人都神色各异。 安斋善卫陡然站起来：“森永君，是大宫浩史安排人害死的？” 真堂昌吾急忙问道：“这份录音哪来的？招供的人是哪边的？” 铃木大辉先微笑了一下，却说道：“接下来的事，慎介不适宜听了。老爹，他应该先被控制起来。” 一直趴在地上的仓田慎介脸色一白，抬头盯向这个老对手。 铃木大辉表情平静，目光冰冷：“慎介，这一次，你做得太过了。是不是没想到会被抛弃？” 仓田慎介脸色惨白，嘴唇开始哆嗦。 “到底怎么回事？”稻川和司开口问了，看铃木大辉不开口，才立刻挥了挥手，“先把这蠢货关起来！” 仓田慎介瘫软在地，被拖出了房间。 铃木大辉才深吸一口气：“我也是刚刚才得到这个消息的，目前还没有证据！” 第141章、终于得手（3/4求订阅） “所以，你的敌人不是住友、最上恒产和真堂组。” 又是上次的地方，武田孝直坐在对面，双眼通红。 陶知命端起了杯子：“让我向您表示一下哀悼。” 武田孝直默默地拿起酒喝，仍旧不说话。 陶知命搁下杯子：“木村秀太，您是怎么能够继续信任他的？” 武田孝直机械地说道：“和夫是友和的人，是秀太主动去确认这个消息的。事情发生后，他先找到了和夫。除了我、悟郎，只有和夫知道货车的信息。秀太怀疑他，就假装绝望了，问他怎么办。和夫说，有个大人物可能知道是谁做的，于是带他去见了大宫浩史。” “……不是说，秀太是三井的人吗？” 武田孝直摇了摇头：“秀太只是想武田制造能够掌握更先进的工艺和技术，三井的人确实在拉拢他，许诺了武田制造被改变名称之后的新社长职务。秀太拒绝了，但秀太他同意尽全力说服我加入三井，条件是武田制造仍旧能保持独立，由我继续担任社长，他只选择继续跟随我。秀太一直在努力说服三井，不要选择彻底吞并武田制造，经过这件事，秀太彻底拒绝了三井。” 陶知命唏嘘不已。 怪不得三井的动作一直最少，原来是有足够的余地。现在闹出了人命，三井忽然发现能够以此为借口，一口气打压另外两家在其他方面的利益。 武田孝直被打开了话匣，这才问道：“你说真正的凶手不是真堂组，有证据吗？” 陶知命摇摇头：“劫车的是真堂组，下手杀人的却不是。真堂组那三个人不是畏罪自杀的，是被人杀害的。悟郎留下的隐秘字迹，根本就是在他遇难后被人用手指沾血写下的。” 武田孝直盯着他：“这跟警视厅的人，说的不一样。” “警视厅的人，就一定是公正的吗？”陶知命眼神一点都没避让，“你忘记了，你牵涉到的是多大的利益？” 武田孝直紧紧咬着牙，愤恨地问：“那么，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吗？” 陶知命点了点头：“没错。真正的凶手，是北城会平等寺一郎若头的手下。背后的主使，正是友和商事的社长大宫浩史。真堂组做下这件事的人，很可能只是一个卧底，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有了线索。” 他伸出了手：“大宫浩史曾经试图绑架我，被我提前察觉，用别的办法化解了，也留下了一个埋在北城会里的卧底。悟郎的事，我事先确实没办法得知真相。只有事情发生了，更多的信息暴露出来，才形成一个完整的推理逻辑。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了！证据，我会找出来给你看的！” 武田孝直盯着他的双眼：“你不怕吗？” “不怕！”陶知命摇了摇头，“这次，真堂组，整个稻川会，包括最上恒产和住友，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武田孝直看着他的神情，悲怆地说道：“你说得对，这场争夺，我不配有资格参与。” 说完，他伸出了双手：“为悟郎复仇的事，拜托了！只要能够完成复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陶知命深深地看着他：“因为我给了你1.5亿円，你才有钱购买原料。如果没钱购买原料，悟郎不需要去押运……你，对我没有恨意吗？” 武田孝直沉默了一会，才沉重地说道：“我不愚蠢，但如果我更聪明一点，应该更早懂得舍弃。是我因为意识到了那块地可能价值百亿，才不自量力地决定想办法坚持。” “我给你的条件，仍然如同之前。”陶知命唏嘘不已，拿出了支票放在桌面上，“您的房子，按照现在的行情，我给您1.5亿円。您放心，从今天开始，真堂组将会保护您和您的家人。从我站出来的这一刻，战斗正式变成了财团之间，您不用置身战场中央了。” “你果然代表的是一个财团，原来是住友……” “不，我说过，我只代表我自己。”陶知命摇头，“只不过现在，住友恰巧有了支持我找出真凶的义务。” “这已经不是我能考虑的了。”武田孝直有点心灰意冷，“我现在，只希望杀害悟郎的真凶能够被找出来，能够得到惩处。” “不，您还需要把武田制造继续办得越来越好。”陶知命盯着他的眼睛，郑重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到东大去。山本教授，我已经约好了时间。您的遭遇，让他愤慨！此刻您对我的信任，让我有责任帮助您把武田制造发展得越来越好。不能颓丧、绝望！您对悟郎的家人，有了新的责任！” 热泪涌上武田孝直的眼眶，这段时间以来的林林总总，化为无尽的委屈和愤懑。 陶知命和他先行签署好了协议，原本的目的既已达到，对武田孝直的态度就只剩下同情。 这确实是一个一心想把自己的产业做好的人，就算那个木村秀太，也只不过因为执迷于更好的工艺技术和更大的产能，产生了动摇，却依旧算得上对武田孝直忠诚。 这样的人，因为卷入了财团的争夺，就此差点被碾碎。 武田悟郎的遇害，让他在愤怒之余彻底清醒了过来。 现在，陶知命给了他最后一个护身符。 一旦山本显人站出来，以此为案例证明他对目前金融热度和不动产战争会带来巨大危害的观点，武田孝直和武田制造就不会再认人拿捏。 至少，还是会有媒体和社会力量关注他们！ …… “你说，那个陶大郎，等会就会过来？” 木下秀风点了点头：“是的，和司大哥，他已经在路上了。” 稻川和司看了看铃木大辉：“你跟他，也早就认识？” 铃木大辉恭敬地说道：“没错。当初得到大宫浩史和北城会害死森永部长这份证据的时候，我在场。后来，也接受了他的委托，暗中调查到了更多关于这件事的证据。非常佩服他的能力，才说服了组长将5亿円上纳金交给他进行投资管理，不久前刚刚得到了第一个月7500万円的回报。” 木下秀风和安斋善卫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月，7500万円？” 铃木大辉点了点头，反正已经得到了陶大郎的许可，是他让自己如果被问起，就这么回答的。 眼下真堂组悬于一线，就连铃木大辉自己的命运，也要受到陶知命接下来动作的影响了。 那个小幡佑介，现在只与陶知命联系，他可不知道陶知命掌握了哪些更多的证据。 木下秀风喃喃自语：“这家伙，他竟然能赚这么多吗？” 安斋善卫就在这里，他不方便说自己借给了陶大郎15亿。要不然，岂不是说明他早就对武田制造那块地有意思，想在住友面前多一个筹码了？ 稻川和司双目中露出感兴趣的眼神：“很久没看见这么出色的年轻人了……大辉，为什么确认仓田慎介那个蠢货是被抛弃了？” “这个判断是陶君告诉我的。”铃木大辉如实说道，“他说，实际上石桥玲子的事之前，他就已经觉得友和未来雇佣的上林组动作过火。虽然井上社长也有压力，但我确认过，井上社长并没有让慎介加大压力，更提醒过他先不要去惹石桥玲子。纯粹说是想做出功劳的话，慎介也太激进了。” 木下秀风点了点头：“大郎确实提醒过我。” “然后是这件事，安斋专务虽然找到慎介，但他为什么会提前准备好录音。这一点，不符合规矩，除非他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铃木大辉顿了顿，有点佩服地说，“站在我们极道的立场，将别人的委托录音下来，是非常破坏底线的事。这份录音，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慎介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安斋善卫觉得这个大郎深明事理，这么做，确实不地道。 铃木大辉继续说：“慎介在您面前拿出这份录音，已经是垂死挣扎了，因为他的解释经不起推敲，只能寄希望于我们内部自己人之间的情义。这就意味着，他一开始决定去做这件事的底气，已经没有了。慎介说的话，一定有真有假。恐怕原先支持他的力量，已经把他拉下了水，转而要挟他彻底把这件事钉死在我们真堂组身上。这样的话，他还有一线希望，因为对方可能承诺了他，只要完成这桩任务，哪怕入狱了，将来也有办法将他保出来。毕竟，亲自动手的不可能是他本人。” 话说到这里，房间里剩下的几人无不点头。 “有道理！”真堂昌吾连连说道，“这个推断，逻辑是说得通的。” “问题在于，现在只是推断。”铃木大辉也不清楚陶知命有没有证据，“但陶君既然这样判断，不失为一个破局的思路。” “怎么破局？”木下秀风赶紧问道。 铃木大辉直接说道：“现在最直接的，就是先从慎介那里问出来，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谁许诺了他什么。他的身上，有突破口！” 经过这一番分析，稻川和司已经清楚了很多，也倾向于这种判断。 “昌吾，你去吧。” 真堂昌吾立刻阴沉着脸去了。被这个蠢货拉下水，最愤怒的就是真堂昌吾。 “大辉，这份证据，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 听到稻川和司的询问，铃木大辉赶紧说道：“我们和北城会过去并没有剧烈的争执，这份证据也是受陶君委托，由他亲自得到的。将它作为武器，主动对付北城会与友和商事，不符合我们的道义。现在拿出来，是因为遇到了危机，得到了陶君的许可。” 当着外人，稻川和司点了点头：“做得很好！我们稻川会立足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坚守底线！” 铃木大辉心里一喜，来自稻川和司的肯定，让他的未来更加稳固。 “这家伙……真能忍啊。”木下秀风感慨道，“我都不知道他已经掌握了这样的证据，居然和大宫浩史谈笑风生了这么久。” 安斋善卫古怪地问：“既然你早就知道大宫浩史曾经想对这个陶大郎不利，为什么还听他的建议，邀请友和一起合作？” 木下秀风呵呵笑了笑：“你当时不也很欢迎与友和的联合吗？” 于是两人就一起各怀鬼胎地笑了起来。 都是经年的老狐狸，谁比谁差了？ 友和固然是新晋的财团，实力不简单，但毕竟是新晋啊。他们的渴求更多，因此弱点也就更多。 就在此时，门外喊道：“失礼了。老爹，陶君到了！” 几个人都眼睛一亮，稻川和司沉声说道：“请陶君进来！” 门被打开，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就因为陶知命所带来的破局之机。 在这么多大佬面前，陶知命昂然走入房中，镇定从容。 第142章、掌控全局（4/4） “初次见面，我是陶大郎。”陶知命先向稻川和司、安斋善卫行了行礼，又打招呼道，“秀风大哥，铃木桑。” “好气度！”稻川和司赞了一句，上下打量着他，“很久没见到，在我们这样的人面前如此从容的年轻人了。” 陶知命笑了笑：“哪里，久闻大名，我也没想到这么快能见到稻川大人和安斋专务。” “大郎！”木下秀风迫不及待地开口了，“现在石桥玲子的事虽然麻烦，但我们都还处理得了。武田孝直的侄子被杀这件事，铃木君说的那些判断，你有没有掌握一些证据？不是有一个只跟你联络的卧底吗？” “怎么？秀风大哥，你同意我的判断吗？” “当然！三井和三菱那边，安斋君已经联络过他们负责这件事的人了。撇开他们，大宫浩史最可疑。” “他们当然会否认，但这可信吗？把武田悟郎的案子按照现在的结论办成铁案，符合他们的利益需要，那样的话，住友就彻底出局了。” “武田制造的事，你也知道啊？”安斋善卫目光一闪。 “当然，秀风大哥付给我5200万円一年的费用，我总要出点力。” 安斋善卫又看下木下秀风，只见这家伙咧嘴笑了笑：“我们已经达成了这么深度的合作，对住友想要做成的事，我总要出点力。” 陶知命这才说道：“我可以确定不是三井做的，我还可以确定，友和早已经参与得很深。根据秀风大哥告诉我的局势，单独的友和，是不足够有力量成为独立的一方，利用武田制造那块地从国铁民营改革中获利的。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众人一起看着他，陶知命很肯定地说：“友和，应该已经和三菱暗中达成了协定。这样一来，为什么他们愿意拿出50亿円参与最上极乐町的计划，真实的目的也说得通了。” 安斋善卫猛然站起来：“你确信？” “没有证据，这只是判断。” “等等……”安斋善卫抬起手，“为什么你确信，不是三井做的，而且友和已经参与得很深。” “因为武田制造的市场部长谷村和夫，已经被友和收买。而武田制造的生产部长木村秀太，则一直周旋在武田制造和三井之间，让三井保有完整收购武田制造的期待。木村秀太实际上对武田孝直十分忠诚，他的条件是地可以拿走，武田制造加入三井之后必须得到独立保留，必须得到技术、工艺、资源、渠道的支持，武田孝直仍然担任社长。” 安斋善卫呆了呆：“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陶知命笑了笑：“武田孝直刚刚亲口告诉我的。” 木下秀风的眼睛陡然一瞪，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动手的？ “不对，武田孝直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安斋善卫直摇头，“知道身边的人都被收买了，他还会一直那么坚持吗？有什么意义？” “不，他是今天才刚刚知道的。”陶知命叹道，“武田悟郎被杀之后，木村秀太质问了三井的人，愤怒地断绝了三井的念头，三井再三强调无辜也没用。在三大财团中，三井是最有可能以最小代价或者武田制造两块地、全部资产和职员以及未来发展空间的一方！” “有木村秀太这样级别的高管相助，没理由破坏这个局面。他们对木村秀太很了解，毕竟木村秀太始终坚持的条件，就只是要求让武田孝直继续当社长。三井在这件事发生后，其实已经松口了，但只怪他们之前太贪心。要不然，凭借他们在磁带行业的优势，给出足够好的条件，三菱也好，住友也好，都不会有机会。” 安斋善卫喃喃说道：“怪不得，三井一直好像没什么大动作。我还以为，他们想等我们和三菱先拼完。” 陶知命又对木下秀风说道：“木村秀太愤怒于武田悟郎之死，就找到了仅仅知道货车信息的三人之一谷村和夫。他心里有怀疑，因为磁粉供应商虽然也知道信息，可谷村和夫作为市场部长，去押运材料的事本应是他负责的。谷村和夫当日借口与恒和要确认交货和尾款的事，所以才由武田悟郎去押运材料。” “实际上，他之前也试探过一次谷村和夫，告诉了谷村和夫那1亿円的事。但是一直到第二天交易完成，也没有人出来阻挠这桩交易，让木村秀太并不确定。武田悟郎的遇害，再次让他怀疑。”陶知命有点佩服，“但木村秀太没有表露怀疑，反而只是向谷村和夫表达了绝望、恐惧。在这种情况下，谷村和夫可能认为时机成熟了，带他去见了大宫浩史。木村秀太这才确认了一切，回去之后向武田孝直坦白了。” 稻川和司又感慨了一句：“是个真男人。” 陶知命这才对稻川和司说道：“据木村秀太所说，大宫浩史没有表露其他的意思，只是说住友旗下的恒和贸易与磁粉供应商都不可信，货车的信息很可能就是他们自己泄露出去的。动手的既然是真堂组，住友势必要为此付出代价。三井又太贪婪，想要让武田制造整个都消失，而友和商事却可以依照之前的承诺，向武田制造采购更多订单。如果需要偿还三菱的贷款，也可以将老厂的土地卖给友和。” “卖给友和？不是三菱？你不是说，友和是与三菱站在一起的吗？”安斋善卫刚问出口，就又恍然，“没错，三菱是三菱，友和是友和。” 说罢，又看了看木下秀风。 木下秀风面不改色，乐呵呵地笑。 陶知命点了点头：“大宫浩史恐怕是要通过武田制造那块地，以及在最上极乐町这边制造的麻烦，让友和在与三菱的合作中有更多筹码。这件事，必定得到了友和会长的许可。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也许是因为大家的资金被三菱套住了，他只能进一步压低武田制造的期望，造成他们不得不屈服的局面，降低友和拿到那块地的代价。” “有谷村和夫这个内应，他知道这样一手一用出来，武田制造就不可能再选择三井或者住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友和或者三菱了。不论友和能不能亲自得手，他们毕竟在这件事里做了很多事，总能得到一些之前没希望得到的东西。” 木下秀风看着他感慨道：“豁然开朗！这样一来，现在的局面就难办了。这个推断虽然找不出漏洞，但……现在要怎么解决眼前的事？” “眼前的事……”陶知命看了一圈注视着自己的众人，很有把握地说道，“第一，恒和贸易可以用那份证据，发起向大宫浩史的刑事诉讼了。暗中做事的人，来不及开始收获果实，请他先面对这件陈年旧案。” “但真堂组的案件……”铃木大辉最关心的还是这个，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陶知命这才拿出一份合同：“安斋专务，您得全力应付这件事了。大宫浩史知道我的身份，他一定早就猜到，那个香岛人，是我派过去的。这盆脏水，从我拿到武田制造这块地开始，因为我与秀风大哥的关系，因为最上恒产与住友的关系，住友出手，明里断绝自己的可能，暗里却让我得到这块地的动机更足了。” “什么？”木下秀风一哆嗦，“这是……什么？你说，你拿到武田制造的那块地了？” “所以，我说从武田孝直那里得到消息，是真实的。就在刚才，武田孝直已经和我签署了合同。那块地，现在属于我了。” 安斋善卫呆呆地看着他手里那份合同：“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几大财团谋划了这么久，现在却突然被他成功拿到手里了？ “条件之一，就是我必须帮他找到真凶。”陶知命凝视着他，“安斋专务，现在只要我开口，武田社长作为武田悟郎的上司、亲人，可以撤销对真堂组、对最上恒产和住友的指控！” 铃木大辉双眼异彩连连，怪不得他说，眼前的事很好解决。 陶知命继续说道：“至于三菱和三井会不会以此做文章，说武田孝直受到了住友与稻川会的胁迫，甚至以事件性质恶劣为由组织官方发起检查诉讼，就看您能不能在现在的局势里，让出一部分利益让另两方止点损。接下来住友的抉择，至关重要！” 木下秀风心里直呼妙啊。 筹码在这家伙手上，别人却只会默认地是住友的人拿到的，还是会冲着住友发难。 住友想要从陶大郎这家伙手中拿到这块地，就不得不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还得需要陶大郎与武田孝直的支持，保护好他们。 至少眼前，只要武田孝直不将真堂组、最上恒产和住友作为目标，三菱与三井就得另想别的法子，而不是推波助澜，将案子就此办死。 安斋善卫看着直视自己的陶知命，也很快想通了这些道理。 他看了看木下秀风，这家伙笑得更开心了。 毫无疑问，他付给陶大郎5200万円一年的顾问费，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家伙的眼光真好！ 到现在，安斋善卫都还没想通，这个陶大郎究竟凭什么能这样拿下那块地的。 陶知命最后说道：“再次提供一个思路。我怀疑，石桥玲子的背后，可能是三井。点燃导火索的，却很可能是友和未来雇佣的新林组。新林组，与北城会千丝万缕。我的情报来源告诉我，货车被找到的前晚，北城会的平等寺一郎告诫所有组员，接下来一段时间一定要降低存在感。所以，真正突袭杀掉仓田若头的人和武田悟郎的，很可能是北城会的人！” “先不说这些需要找到证据的推测。安斋专务，现在这股抵制不动产恶性收购的风刮到了三菱自己，三菱又已经无望拿到武田制造这块地。这种情况下，在这其中煽风点火暗怀鬼胎的友和，有没有可能被三菱放弃，被三大财团瓜分呢？三菱也深受其害啊，大宫浩史这个人，做的坏事可不少！” 安斋善卫眼睛一亮，却没说什么，先问出一个问题：“地被你拿到手上了，你的立场呢？” 陶知命笑了起来：“和秀风大哥约定好了，他有优先购买权。” 木下秀风心怀大畅，笑呵呵地说道：“没错。但是安斋君啊，我拿到了，不就等于住友拿到了吗？”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稻川和司叹为观止。 这个家伙……了不起！ 他和木下秀风相交多年，知道这家伙有暗中拿下武田制造那块地的计划。 他也把这个任务安排给了属于他能掌控的一些子分，但一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被异常调动去针对武田制造的力量。 这种局面里，这个陶大郎，居然就这样利用各大财团互相之间的牵制，完成了这件事。 而且，还在接下来的新局势里，掌握住了主动权，让住友不得不站在他这一方。 此时此刻，他很想知道，陶大郎为了拿下这块地，整个计划的全过程！ 安斋善卫顷刻间梳理清楚了新局势：“要顺利破解住友、稻川会、最上恒产面临的被动局势，转向能够得到三菱和三井的支持瓦解友和，具体的建议呢？陶……君，你是不是有计划了？” 他换上了平等的称呼，陶知命自信地笑道：“当然有！整个计划，有四件重要的事！” 第143章、织网（1/4求订阅） 东京土地大战风云突变，此刻最得意的，还有一个大宫浩史。 他还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网已经铺开。 坐在他旁边，半田清司感叹不已：“木下秀风这个家伙，不愧是跟稻川会的当家人一起混起来的。大概是快速积累的财富冲昏了他的头脑，去年的山一之争已经让警视厅非常恼火了，这种时刻他居然还用这么粗暴的手段。住友也是被逼急了，在恒和贸易和磁粉供应两张牌失效之后，居然甘愿冒着风险借助最上恒产这种不干不净的力量！” 大宫浩史同样在一旁啧啧感叹：“总之对手愚蠢的话，我们的机会就更大了。现在武田孝直最信任的三人，武田悟郎不在了，谷村和夫、木村秀太都成了我们的人。三井放弃了，住友不可能再出手，三菱也身份敏感，一旦直接将这块地收入囊中，反而会遭受舆论的攻击。只有我们，可以代替三菱出面！” “就是这个道理！”半田清司哈哈大笑，“渡边会长知道目前的局势后，非常开心。大宫君，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决定友和的未来了！” 大宫浩史微笑着说道：“还需要半田桑以后多多关照。” 半田清司眼里贪婪的神色一显：“这种局面下，如果住友决定把一切都抛到最上恒产身上，木下秀风断绝了来自住友的支持，又陷入这样的大危机，那么最上极乐町那一整块地，我们凭借友和未来里的控制权，就有足够说话的分量了！” “我早就说过了。”大宫浩史一股智珠在握的模样，“木下秀风和极道亲密的关系，一旦在这种局势里就是一个破绽。我们调集出50亿的资金去做这件事，现在不就收到成效了吗？只要各大财团的银行一起向木下秀风施加压力，他的资金链就将断裂。最上恒产的那块地，可比武田制造大多了。切割交换下来，三井、三菱都会满意的！只要能保住自己，住友也不得不接受一些条件！” “大宫君！你注定是能办大事的人啊！”半田清司降低了自己的姿态，“看来，以后应该请你多多关照才是。” “这一切都离不开会长和半天桑的支持！” 办公室里，两人正在哈哈大笑，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大宫浩史走过去拿起话筒，笑意未敛：“是我，大宫浩史。” 过了片刻，他的笑意就凝滞了，然后转为疑虑，紧皱眉头：“确定？” 半田清司一边喝着茶，一边奇怪地看着他，只听大宫浩史继续问道：“住友的人，正面和武田孝直接触过吗？”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片刻之后又惊呼：“你说，武田孝直不久前刚去过他儿子的大学？为什么没有早点说！” 半田清司站了起来，情况有变？ 走进了一些，才听电话那头的人焦急地说道：“我怎么可能关注到社长的行踪呢。但社长说，他去见了儿子，回来后才做了这样的决定，想和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大宫大人，我已经和秀太一起表达了友和是最好选择的看法，但社长可能很快就要做出决定了。” “……我知道了。”大宫浩史沉默了一会，就叮嘱道，“你确定，武田孝直决定撤销指控？” “他是这么跟我们说的，说，无法抗衡那么大的力量，恐怕只能妥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就连我们……我们……” “你怕什么？”大宫浩史沉声说道，“你所做的，也只是为了会社的未来在考虑而已！” “是的，是的……” “先到这里吧，有新的状况，及时跟我说！” 大宫浩史放下电话，半田清司愕然问道：“武田孝直要撤销对他们的指控？” “……谷村和夫是这么说的。”大宫浩史凝重地点了点头，“牵涉到武田悟郎的死，居然愿意撤销指控。最可能的情况就是住友、最上恒产和稻川会决定付出更大的代价，与他和解了。武田孝直又去过儿子的大学……” “因为武田悟郎被杀，担心儿子的安全，很正常啊，怎么了？”半田清司问道。 大宫浩史摇了摇头：“还记得那个香岛人吗？” “拿出1.5亿円买了武田制造旧设备的那个？” “没错。半田桑，你不知道，木下秀风有一个很看重的年轻人，叫陶大郎。最上极乐町的企划，就是他做出来的。这个陶大郎，是一个夏国后裔，在东京大学读四年级。” “一个学生做的企划？”半田清司刚一愣，然后骤然会过意来，“你是说……住友还有一张牌，是这个陶大郎？” “虽然不知道他们准确的计划，但是很可能。以他区区一个学生，怎么可能现在就能拿出1.5亿円来？”大宫浩史紧皱眉头，“难道住友真的肯付出更大的代价，让武田孝直谅解他们？” “不对啊！”半田清司很不理解，“既然还有暗中的一个计划，他们为什么要劫杀武田制造的货车和武田悟郎？” 这一点，大宫浩史却只是悠然说道：“恐吓与利益一起用出来，武田孝直的意志更容易崩溃，不是吗？” “这件事！要告诉三菱！”半田清司立刻说道，“不能让住友就这么得手！” …… 陶知命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很诡异。 明明是暴力组织，却还能正面发声，光明正大地传到外界。 这可能就是特殊的自由吧。 真堂昌吾面前，很多记者围成了一圈，照相机的闪光灯亮个不停，摄像机也一直没有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堂昌吾缓缓解开了手上的纱布。 新断的手指当然还是会带来剧痛的，真堂昌吾却抿着嘴面不改色。 集中的一片闪光再次亮起，真堂昌吾这才重新包好自己的手指，然后一个土下座：“事故现场确实出现了我们真堂组的三个孩子，此刻，我们组的仓田慎介也不知所踪。但是，我确信，武田悟郎之死，并不是我们真堂组的人做的！” 他抬起了头，表情坚毅，语调铿锵：“武田社长需要真相！我们真堂组也需要真相！为了洗刷这份嫌疑，我本人将全力配合警视厅的调查！无论如何，真堂组的孩子出现在凶案现场，我先行切指谢罪！但是，这个真凶，请一定要找出来！绝对！” 他说话的对象，是警视厅刑事部的古川谷忍，还有搜查一课的绪方一安。 古川谷忍凝视着他，只见真堂昌吾已经再次土下座了。 “仓田慎介失踪了？会不会是畏罪潜逃呢？” “请我们记者来，是有什么线索想要公布吗？” “古川警视正，请问现在案件有没有新的进展？” 记者们纷纷开口了，场面一时间喧闹起来。 陶知命从侧方的门口退开了，木下秀风走在旁边说道：“第一步，这样就可以了？” “没错。”陶知命点头道，“没想到，仓田慎介之所以这么做，居然还牵涉到了稻川大人。极道组织内部，也是利益的江湖啊。” 木下秀风叹道：“这样一来，和司大哥还欠了你一个新人情。” “巧合罢了。我以为大宫浩史纯粹只是用什么条件蒙骗了他。”陶知命看着他说道，“被安斋善卫耍了一次，要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木下秀风平静地说道，“只能说稻川会内部自己有缝隙，安斋善卫的决定，很正常。有人想要挑战和司大哥的地位，住友想要亲自掌控未来的稻川会，仓田慎介甘愿作为棋子，他们合作在一起，又有什么奇怪？只是谁也没想到，仓田慎介居然有把柄被捏在平等寺一郎手中，又称为了大宫浩史的刀。” “真乱啊。”陶知命感慨了一下，“仓田慎介也没料到大宫浩史做得这么绝。” 在整个稻川会的未来面前，稻川和司临时获得了最大的支持。又因为有陶知命带来的线索，表明北城会在仓田慎介动手的一刻就有了精准的布置，仓田慎介的说辞漏洞又太多，他彻底崩溃了。 原本的计划，仓田慎介所需要的把柄已经收回，他只用在劫车之后，留下疑似指向住友和稻川会的线索，就会悄悄撤退，然后由平等寺一郎向大宫浩史告诉藏车和藏人的地方。 这样的话，大宫浩史能在武田孝直面前获得好感，稻川会也会面临突然的压力，那个想夺权的大佬就有发难的借口，住友也多一桩麻烦事。 但大宫浩史做得很绝，直接让平等寺一郎把人给杀了，甚至直接将线索指向了真堂组。 这下，仓田慎介彻底被拖下水，只能抱着一线希望咬死自己只是听命于安斋善卫的指示。 唯一的一个疑点，仓田慎介为什么不向组织里求证命令真实性的疑点，最终在那个想夺权的大佬自己站出来之后得到了解释。 他是最早和安斋善卫拉上关系的人，仓田慎介，是他介绍给安斋善卫，由他推荐给木下秀风的。 现在局面失控，他切指谢罪之后，担负起了将北城会连根拔起、找到真凶的责任。 两人一起离开了真堂组，重新回到稻川会的总部。 稻川和司见到陶知命，认真地行了一个礼：“如果没有陶君向武田社长争取到的条件，这一次，稻川会将会很被动。” 陶知命回完礼就说道：“真正的凶手，本来就应该被找出来。从我的人给到武田社长1.5亿円之后，大宫浩史就吩咐，让我那个卧底加紧对我行踪的侦查。现在，他可以往回报告收获了！稻川大人，已经布置下去了吧。” 老迈的稻川和司眼中精芒一闪：“当然！” …… 第144章、收网（2/4求订阅） “武田孝直去了东京大学？”大宫浩史接到消息，咬牙说道，“这下百分之一百确定了！” 电话里的平等寺一郎说道：“还有，你想要的那个陶大郎最近的行踪，有了新的消息传回来。昨天晚上，他去过稻川会的总部。” “这家伙……”大宫浩史悚然一惊，“居然参与得这么深吗？不只是工具吗？” “你对这家伙一直这么重视，为什么啊？”平等寺一郎有点不理解。 “你不明白。”大宫浩史喃喃不语，“做事的人，已经藏好了吗？” “这你放心就好。但现在麻烦的是，仓田慎介失踪了，他联系你了吗？” 大宫浩史有点担忧：“没有。我怀疑，他不是真的失踪了，而是被稻川会控制了起来。不知道稻川和司那个老家伙，还能不能控制局面。” “真堂昌吾明显是被当做弃子了，要不然，何必切指当众谢罪。”平等寺一郎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吧，那可是整个稻川会的势力争夺。如果那位没有得手，作为稻川和司核心力量的真堂组，怎么会被放弃？” “希望是这样吧……还有什么新的消息？” “还有一点。”平等寺一郎的语气里有点疑惑，“我那孩子说，那个陶大郎，除了将武田孝直接到东大里，后来又出门接了几个记者进学校。” “几个记者？哪个电视台的吗？”大宫浩史忽然心里觉得不对劲。 “是从nhk的车子上下来的。” “……”大宫浩史紧皱眉头，武田孝直和陶大郎的秘密见面，为什么要找上记者？ 昨天见面应该是提出条件让武田孝直屈服，武田孝直也确实动摇了，那么今天应该是正式做出决定才对。 友和已经获得三菱的授意，向武田孝直提出了新的条件。 不仅代表了三菱表达了对武田孝直的保护意愿，还将那块地的收购价格在免除债务之后提高到了50亿円。 武田孝直应该会拒绝他才对。 住友那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 到了晚间，大宫浩史终于知道武田孝直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新闻里，武田孝直双眼通红，对着记者说道：“多亏山本教授为我解开了疑虑。因为那块地，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现在，金钱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看到了真堂组谢罪的新闻，也知道了出于仁义的人们，要帮助我找出真凶的义愤。这件事，已经联系过古川警视正。” 他直视着镜头：“古川警视正告诉我，已经有了新的线索，真堂组确实可能不是直接凶手。我暂时撤销对住友和最上恒产的直接指控，一切以警视厅的侦查结果为准。但不管结果如何，那块地，我都绝对，不会，出让给任何一个财团！” “武田社长的遭遇令人同情。我们记者也专门采访了东京大学的山本显人教授，请他对此事发表看法……” 画面里果然出现了山本显人，他义愤填膺：“我们国家，正是因为有无数像武田社长这样专注于生产的企业家，才能创造这么多的财富。现在正是制造业最艰难的时刻，政府拿不出像样的政策支持他们，还有贪婪的野兽准备撕咬虚弱的他们，这是不可饶恕的……” 大宫浩史看着新闻脸色渐渐越来越难看。 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说，不会出让给任何一个财团？ 这不是把全部财团的后路都给赌上了吗？ 难道住友为了破局，也像三井一样放弃了，提出的条件就是帮助武田孝直抵抗三菱，继续保有那块地？ 但眼下这都不是重点。 什么叫做古川警视正告诉他，已经有了新的线索，真堂组确实可能不是真凶？ 大宫浩史赶紧拿起了电话拨通：“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的人在现场留下了其他的线索？” “你在说什么啊？” “没看新闻吗？”大宫浩史提高了音量，“nhk！武田孝直说，警视厅那边发现了新的线索，告诉他真堂组可能不是真凶！” “怎么会！”平等寺一郎也有点慌，“你不是说，三菱和三井会一起出手，阻碍警视厅的进一步深入调查吗？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只要是做事情，哪里一点线索都留不下的！” “……武田孝直为什么对记者这么说，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那个盯着陶大郎的人呢？带上，也许他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状况！我们老地方见面！” …… “就是这样，我接到了电话，马上就要过去了。陶君，到底有没有问题？”小幡佑介很慌张，“我的安全，还有以后……” “放心吧。”陶知命平静地说道，“森永的事，主要的责任在于那个药物。你做的事，不算核心人物。这件事做成，算是一份功劳。昨晚，你不是已经听到了稻川大人、安斋专务的亲口承诺吗？古川警视正，不也因为你主动提供了新证据，给了你森永案污点证人的承诺吗？” 小幡佑介还是没说话，陶知命最后说道：“现在路由你自己选择了。你已经很清楚，围绕平等寺一郎和大宫浩史，已经是什么样的力量联合了起来。在稻川会和住友的反扑下，就算你此刻选择退缩，到时候已经会被找出来。” “可我只是……”小幡佑介声音干涩，“见面的地址，平等寺一郎已经告诉我了。我能不能不去？到了现场，实在太危险……” “佑介！”陶知命郑重地说道，“此刻你选择在场，让平等寺一郎和大宫浩史亲口说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就在附近的古川警视正才会认可你真正的自首诚意。事后，我对你的保证仍然有效。虽然还是只能留在极道里，但你的地位，会得到稻川会的认可！” “古川警视正……确实已经在秘密调集力量，到达现场了吗？” “那当然。你难道不明白对于他来说，一举破获两个大案意味着什么吗？” 小幡佑介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陶君，您是注定要成为大人物的人，我不奢望有光明的未来，但希望经过这件事，您能明白，我有存在的价值！” “武田社长对我这样想要拿到他那块地的敌人，最终都能这样对待我，你还不放心我的人格吗？”陶知命笑着说道，“我等着好消息！” 夜幕降临，围绕武田制造的幕后阴谋，终于开始收网。 …… 大宫浩史和平等寺一郎见面的地方，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因为是常来的餐厅，大宫浩史一直思索着事情，见到店老板直接问：“客人都请走了吗？” “请走了。您包场，向来如此，我知道的。” 大宫浩史只是点了点头：“有劳了，送点茶点就行。” 说完就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店老板呼出一口气，这才敢抬头看看他的背影，然后又快速瞥了一下隔壁的几个房间。 其中一个房间的隔门被轻轻拉开，穿着西装的人对他摆了摆头，眼神凌厉。 店老板赶紧一低头，然后就去准备了。 大宫浩史进了隔间的房门，看到平等寺一郎身后，跪坐着一个人。 他坐下就问：“这就是那个小幡佑介？” 小幡佑介一阵紧张，赶紧很惶恐地低头行礼。 平等寺一郎懒得答这种小问题，开口就问：“有没有新的情报？警视厅的人找到了什么新线索？” 这次，他的声音不像上次那么嚣张，刻意放低着音量。 大宫浩史摇了摇头，却换上了笑容，温和地对小幡佑介说道：“小幡君，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了。” “您言重了，是我应该做好的工作……”小幡佑介只敢低头说话。 “小幡君，你做事一直很得力，我已经从平等寺若头这里听说了。”大宫浩史继续很和善地笑，“去了新林组那边之后，工作也很出色。” “哪里哪里……”小幡佑介心里一横，以正常的音量说道，“老爹说，您要亲自向我询问关于陶大郎的行踪。可是自从他买了车之后，我更多地只能在新林组里，向他的邻居打听他的消息。如果一开始那次就有机会，将他控制住，带到老爹交待的地方就好了。都是我无能。” “没关系。”大宫浩史并没有想太多，“接下来，我想让你仔细回忆一下，从4月底以来所知道的陶大郎行踪的全部信息。你不管有没有价值，就尽可能地回忆出来。” “好的……” 小幡佑介刚要开口，就听门外说道：“失礼了。” 他紧张地闭上嘴，才发现原来是店老板。 “藤岛桑，亲自过来啊？”大宫浩史诧异地问道。 “……诶！今天，夕莉酱请了假，没办法啊……请慢用……” “辛苦了。”大宫浩史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看到店老板低着头退出去，大宫浩史看了看平等寺一郎，想刻意营造一下轻松的氛围，别让他觉得事态很紧张。因此他笑着说道：“我说你，有时候戴个帽子是不是好一点。” “……别开玩笑了。佑介，继续说吧。”平等寺一郎摸了摸他的大光头，对小幡佑介吩咐道。 “……是。”小幡佑介却心安了一点，因为他刚才注意到，店老板有一点点慌张。 既然若头和大宫浩史经常选在这里见面，他不应该对若头的形象感到这么畏惧才对。 他有一点慌张，难道陶君说的是真的？ 此刻，这里，被布置好的力量真的已经控制住了这里？ 就在他接到若头电话的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里？ 小幡佑介心中平静了一些，随后又紧张了一些。 等会……等会之后……陶君能信守诺言吗？ 第145章、落幕和分配（3/4） 小幡佑介努力镇定着，开始认真地说着陶知命的行踪。 大宫浩史一直凝神静听，可听来听去，只是一个正常的学生。去学校，回到家，再就是偶尔去去银行。 “等等，这件事之前怎么没说？”大宫浩史听到一处突然打断，“那天晚回，他遇见了在执行任务的你？” “啊？”小幡佑介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说道，“因为只是在楼下遇到了，没有看到我动手做什么。但他仿佛还记得坐过我的车，于是只是点头问了一下好就回去了。” “他还记得坐过你的车……”大宫浩史眼神锐利起来，认真问道，“当天晚上，你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不，直接说吧，有没有露出刺青的地方？” 小幡佑介呆了呆：“灯光很暗……应该没看见吧？” 大宫浩史紧皱起眉头。 能被木下秀风那个家伙委托去暗中执行武田制造土地收购的人，哪里能等闲对待？他这趟来，为了就是找到疑点。 平等寺一郎不禁问道：“就算发现了佑介的身份，又怎么样？佑介还没来得及绑架他，你不是就撤销了这个要求，改为监视吗？” “因为这个陶大郎很不简单啊。”大宫浩史忽然想起已经是三月里的事，“一郎，那次你跟我说，他跟真堂组的一个人，经常在一起？” “入江雄太。”大宫浩史点了点头，“被称为真堂之狐，很聪明的一个年轻人！” “他们是怎么走得很近的？” “详细的过程不清楚。但佑介很谨慎，看到他跟入江雄太一起喝酒，试探过一下。” “试探？”大宫浩史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不妙，“怎么试探的？” “佑介，你说？” 小幡佑介如实说了一下过程，大宫浩史喃喃说道：“‘为什么明知道我是谁，还要热上来’，那个入江雄太，确实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小幡佑介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心里一寒。 这些能成为大人物的家伙，都是这么聪明的吗？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平等寺一郎却不懂，“真堂之狐，在年轻人中颇有名气，就连我们也都知道。” “大有问题，大有问题啊！”大宫浩史轻叹一声，“陶大郎，莫非从那时候，邀请我去最上恒产，就是一个陷阱？” “……什么意思？” 大宫浩史摇了摇头，这才认真的问平等寺一郎：“武田悟郎的事情发生之后，你有没有对底下的人，下达别的指令？” “当然要让他们降低一下存在感了！警视厅的人正在行动！”平等寺一郎理所当然地说道。 “原来如此……与平常不同，就是异常啊。”大宫浩史苦恼不已，“就是不知道他们如果真的早就对你们起了疑心，一直以来，注意到了多少动作。” “你是说，因为佑介试探了一下入江雄太，他就觉得不对劲，真堂组和木下秀风开始注意北城会，对你设陷阱了？”平等寺一郎眼睛一瞪，“怎么可能！” 大宫浩史看着他锃亮的光头。 你不是说他被称为真堂之狐吗？我图你只知道向钱看，脑袋瓜子不算顶尖，才一直找你合作啊。 这点道理都想不通吗？ 平等寺一郎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心里一惊：“如果一直在注意我们，那这段时间以来……不会专门针对我和你的合作，调查了很多事吧？” “小幡君！”大宫浩史忽然想起很重要的一点，凝视着他，“为什么刚才说的所有行踪里，陶大郎没有再和入江雄太见过面？” 小幡佑介愕然说道：“因为……没有见过他了啊。” “果然……果然……”大宫浩史猛地盯向平等寺一郎，“你那三个部下，是怎么离开东京的？” “当然是开车……该死！”平等寺一郎悚然一惊，“你是说，入江雄太可能一直暗中盯着我最得力的几人？” “想办法确认他们的状况！” “不可能！按照你的要求，他们早在半个月前就先离开了东京，然后是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暗自回来的。回来之后，就一直停留在据点，没有见过任何人，直到我通知他们，才直接赶往仓田慎介说的位置。做完这一切，是直接游泳到你准备快艇的地方的！整个过程，他们怎么可能盯得住？” 话音刚落，隔间的门猛地被拉开，随后就乌泱泱跑进几人，拿着手枪对准三人。 大宫浩史看到缓缓走过来的人，甚至后面扛着摄像机的人，他的一颗心猛地沉下去，脸色顿时煞白…… …… 为了彻底把友和钉死，也不知道安斋善卫是怎么跟三菱和三井谈判的，古川谷忍对大宫浩史和平等寺一郎的现场逮捕，居然有视频画面放到了新闻里。 “……经过警视厅连日的秘密调查，武田悟郎案件的幕后主使今晚被突击逮捕。据古川警视正介绍，友和商事的大宫浩史社长和北城会的平等寺一郎还涉嫌谋杀了原恒和贸易的森永部长……” 画面中，大宫浩史脸色铁青，但他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同样被装作逮捕的小幡佑介。 凭他的头脑，当然已经意识到了。 他和平等寺一郎的会面如此临时，地点如此隐蔽。 只有这个被他要求带来的小幡佑介，知道这个信息。 而警视厅居然直接隐蔽在了这边，居然还用设备听了半天他们的交谈，才破门而入。 甚至宣读的逮捕缘由里，还有森永案。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是原本参与了这个案件的小幡佑介搞的鬼！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点，那就就更只有一个可能：原本被派去搜集陶大郎情报的小幡佑介，已经暗中被陶大郎收买了！ 大宫浩史愤懑如狂的表情看得木下秀风一阵好笑：“这家伙可能猜到是你布的局了，他现在一定想不通，凭什么？凭什么！” 看着电视里的新闻，陶知命感慨不已：“效率能够这么高？” “也不想想，是什么级别的力量在推动。”木下秀风苦恼地说道，“真是麻烦，和我们最上恒产有深度合作的友和商事，堂堂社长突然被逮捕，接下来的事情更麻烦了。” 但他苦恼完，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陶知命摇着头：“三菱和三井的决定，做得可真快啊。” 木下秀风感慨道：“当然。已经有确凿证据的森永案件，和已经有清晰线索和初步证据的武田悟郎案件，再加上住友拿出来交换的条件和可预期的友和利益切割，三菱和三井这么快做出决定是很正常的。你已经做的三件事，每一件都有很明确的效果。” “大宫浩史，实在是太过于依赖用暗中的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了。”陶知命知道了仓田慎介招供的内容后，也很感慨，“但是不得不说，他的筹划，差一点就可以得手。” “这都是多亏了你！”木下秀风深深地凝视着他，“把这件事交给你，果然没错！一开始就这样计划的吗？” “怎么可能？”陶知命哑然失笑，“我都不知道大宫浩史也涉足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只是确定了大的方向。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搜集信息、分析判断，仅仅是觉得，既然财团们都是想尽办法以最小的代价得手，他在那种被全世界敌对的绝望感里，应该会需要朋友。真是想不通，难道三菱他们就不能也找一个人带着友善、温和的方案去跟他谈判吗？” “你不明白大财团的掌控力……”木下秀风慨然说道，“就连我，也是做好了准备，想要成为住友这个体系里未来重要的一员，才想着参与这件事。能够只用很小的代价，他们何必要像你一样，多付出数以亿计的代价？” “区区数亿元，了不起十多亿元而已。大财团啊！”陶知命纯粹只是感慨而已，“当初制定了这样的计划，就做好了如果财团拿出更友善的条件，我就仅仅只是与他进行那笔设备的交易而已。和武田孝直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有了我的方案最终不是最具有吸引力的心理准备。说来说去，其实还是大宫浩史帮了我。” “说什么他帮了你，要是被他听到你这么说，可能要气到吐血。他要对付的是我和住友，只是他不知道，连我都不清楚你的计划。”木下秀风目光敏锐起来，“接下来呢？那块地，你准备怎么处理？” 他一动不动，看向陶知命。 事情尘埃落地，是时候分配利益了。 陶知命一时没有回答。 木下秀风又问：“你一共承诺了武田孝直多大的代价？” “不是确认过合同了吗？”陶知命想了想笑起来，“那块地本身，40亿円。已经付给他10亿円了，剩下的，他不着急要，只着急找出真凶。” “我给你3倍！120亿円，交给我！”木下秀风直言直语。 陶知命却摇了摇头。 木下秀风脸色一变，凝视着他。 “秀风大哥，你觉得你现在适合拿到手上？” “经过了今晚，你的资料立刻就会出现在各大财团董事会的桌面上。你现在交不交给我，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木下秀风声音低沉，“想让我为你抵挡一切吗？” “我已经做好准备站出来了。”陶知命镇定地说道，“秀风大哥，给武田孝直的条件里，还包括一个五年时间左右的优先回购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们至少要做出一个尊重这个条款的姿态。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住友出手扶持武田制造发展，你出手和我一起先在那里把舞厅开起来，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木下秀风凝视着他：“武田孝直对着记者说出绝对不会出让给任何一个财团的话，还有山本显人教授站出来……你这家伙。” “我确实不属于任何财团啊，秀风大哥，你目前也还是这种身份。况且，你想要拿住那块地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从住友手中得到更多而已。只要我们能配合住友完成国铁民营改革中的利益划分，你能得到的，还是能得到。”陶知命最后认真地问道，“你拿到手上，也是准备最终卖给住友吧？” 木下秀风点了点头。 陶知命这才说道：“那这样！这块地，你曾借给我15亿，根据合同，最终是40亿円拿下来的。我也没准备将这块地永远拿在手上，如果这块地最终售出，不论购买的是武田孝直还是住友，又或者其他人，我们按照比例分配。你说过，这块地现在就可能值200亿円，未来还可能更高。” 木下秀风深深看着他：“我没想到，你仅仅只需要我这15亿円。剩余的30亿円呢，你能拿出来给武田孝直？” 分赃时刻，最是重要。 这一点，陶知命知道。 该妥协的，他做好了准备。该坚持的，他不会放弃！ 第146章、十二单斋王的顶级欢愉（4/4） 木下秀风原本的计划，当然是陶知命拿到手之后，他能够用最多100多亿円拿到自己手上。那么后面的收益，就全归他了。 陶大郎如果真有这个本事，从中获利数十亿円，应该足够了。 现在这种方案，确实也无可指责，收益，也足够多。 重要的是，多少比例呢？ 陶知命笑着说：“我能拿得出来，现在就能。” 木下秀风脸色一变：“谁能给你那么多钱？” “秀风大哥，你不是知道了，我都能拿出7500万円给铃木桑了吗？” “……不可能全部是你赚的吧？难道不是从我借给你的钱里先拿出了一部分？” 陶知命不置可否地说道：“之前一直没开始行动，就是为了准备资金啊。我对于怎么炒外汇……有那么一点天赋。何况，还参与着山本教授的研究呢。” “……”木下秀风无法反驳，“这么说，最终我只能得到37.5%？” 陶知命摇了摇头：“能把这件事做成，真堂组也帮了我的忙，还借助了秀风大哥与住友的隐形影响力。我在这里面的筹划和执行就先搁在一边，秀风大哥，我会给你50%。稻川会那边，住友那边，就由你去负责分配了，这样可以吗？” “50%……”木下秀风心里其实是想要更多的，他宁愿再多出15亿，可是……这家伙到底用自己的15亿円赚了多少？ 虽然钱是自己借给他的，但在短短两个月里，能赚到这么多，凭的也是他的本事。 能拿到武田制造的地，凭的也是他的本事。 想到稻川和司的告诫，还有本来已经失去机会的局势，突然扭转一切的陶大郎，木下秀风心里渐渐改变了想法。 他凝视着陶知命：“大郎，问你一个问题，希望能得到真实的答案。” 陶知命确认了一下他的神情，猜测了一下用意，随后坦然说道：“什么问题。” “你现在，到底掌握着多少资金？” 木下秀风眼神灼灼，用意不明。 刹那间，陶知命心里转过很多念头。 如今所掌握的实力，有强悍之处，也有自己的隐忧。 最大的问题，当然是根基的浅薄。 这次参与武田制造的争夺，之所以前面一直只能按兵不动，就是因为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周旋于顶尖力量交锋的火线边缘，在暗中抱着并不大的希望，仅仅尝试一下而已。 所幸他秉持的是阳谋，是在武田孝直举世皆敌的情况下，尝试和他做朋友，真心为他考虑将来的发展，甚至准备用上山本显人。 现在，一块巨大的不动产财富到了他手上。 武田制造的地和他在外汇市场中的钱不同。前者，明晃晃，众人瞩目。后者，只隐藏在证券公司和银行体系里。 但当武田制造的地手续办完之后，陶知命也不敢保证，他的资产有多少还一定是秘密。 尽管赵元曦已经完成了离岸公司的注册，境外的户也快开好了，可以打个时间差转移出去。 但只要有转移，就会有记录。 所以，木下秀风想知道的答案，陶知命是可以坦白告诉他的。 问题在于，告诉之后呢？ 除非甘于做个小人物，不然只要往上走，身份就永远有猎人和猎物两重。 想要继续保有猎人的身份，木下秀风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就很关键。 陶知命不想这么被动，凝望着他问道：“秀风大哥，50%，不够吗？” 他提出50%的比例，就是在释放一定让利深化关系的同时，想强调一下平等的意愿。 都是聪明人，木下秀风也明白他这个问题的含义。 于是他先表明了态度：“多了。” 陶知命有些意外：“多了？” “15除以40，虽然我考不上东大，但还是算得出来。” “……”陶知命是真意外了，“秀风大哥，不认可我之前的说法吗？” 木下秀风点了点头：“这些力量本来就在那里，能不能用上，能不能用好，是你的本事。我只要我应得的，和司大哥那边也好，住友那边也好，你自己去应对吧。” 陶知命认真地看着他，表情也不再严肃着了，笑问：“难道他们的胃口很大？” “你明明知道的。”木下秀风摇着头，“帮助真堂组和稻川会度过眼前的危机，还已经在帮他们赚钱，和司大哥有什么立场找你要收益？至于住友，已经可以认为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何况还有一块新的蛋糕可以分。” “麻烦啊。”陶知命叹道，“但一直以来，秀风大哥确实帮了我很多。没有你最初的帮忙，井上社长可不会答应我用1亿円买下我的房子。” “大郎。”木下秀风认真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陶知命收拾好了情绪，也认真地回答：“除去已经在武田孝直身上花的11.5亿円，加上秀风大哥的15亿円，真堂组的5亿円，井上社长那边的3亿円。如果将这些资金全部调动出来，刚刚超过100亿円。” 木下秀风大为震动，沉默了许久才声音有点干涩地问道：“从3月……到现在？” 陶知命点了点头。 “……你甚至没有真的用真堂组直接帮你拿到什么利益。”木下秀风难以理解，“外汇……这么好赚钱？” “不然财团们的钱，这次为什么会被套住呢？”陶知命如实说道，“只不过，风险也很大。我的运气很好，为了武田制造的事，豪赌了一次。” “全部都是你的计划而已吧，一直没有行动……”木下秀风沉默许久，忽然说道，“大郎，去喝酒吧。” 陶知命笑了起来：“好。” …… 再怎么说，陶知命在霓虹也有个光明正大的合法身份。 和武田孝直的契约在手，那块地已经属于他。 其他猎手想要把他当做猎物，也得掂量掂量风险、代价。 木下秀风选择了与他作为同伴。 “大郎，我啊，一直以来也不容易！”酒过三巡的木下秀风开始交心了，“知道和司大哥为什么觉得我不错吗？因为我懂得看人！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但我懂得看人！” 陶知命笑呵呵地听他说。 “知道我为什么想加入住友吗？”木下秀风搁下酒杯，继续醉醺醺地说，“因为我很清楚，最上恒产不像表面上那么强大！财团们，真的是非常恐怖的存在啊！” “所以都说了，你应该拿一半的。没有秀风大哥作为退路，我怎么可能去招惹这样的事？” “你的脑袋比我聪明。”木下秀风指着自己的脑门，醉眼朦胧地问，“但是啊，你说的文化娱乐什么的，将来真的比不动产还有前途吗？最上极乐町什么的，你花的心血不少，真的比纯粹卖地要有前途吗？” 陶知命是彻底确认了，木下秀风放弃了那12.5%的收益，他看上了自己这颗脑袋瓜子。 所以秀风小老弟确实是一个能把路越走越宽的人，怪不得极道大佬这么欣赏他。 “当然了！”陶知命说道，“如果没有这件事，我的书店和舞厅，早就已经选好地址，准备开起来了！” “美姬！听到没有！”木下秀风对着吧台后面的一个美妇，指着陶知命说道，“堂堂东大的学生，要去开disco舞厅！” 私密高档居酒屋的老板娘河野美姬笑吟吟地说道：“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disco舞厅。” “那当然是！”陶知命也显出醉态，有些轻狂地拍着桌子，“音乐，美酒，节奏，气氛，最重要的，就是show啊！我的舞厅，每天晚上，都要有show！” “你小子……是不是以前常去各种地方玩？”木下秀风瞪着双眼。 “怎么会呢？我可是堂堂东大的学生！”陶知命正色回答。 两人一起齐声大笑起来，河野美姬也捂住了嘴，眼带好奇地看着陶知命。 那个木下秀风，居然会对一个这么年轻的人，表现得就像兄弟一样，带到这里来。 “那么接下来，就真的要去做书店和舞厅这两件事了？”木下秀风看着他，“最上极乐町的事呢？友和，我是准备清除出去了，你愿意加入吗？” 陶知命又喝了一大口酒，才重重放下杯子：“加入啊！秀风大哥，只要我们一直能够这样彼此信任，相信我吧，最上恒产的未来，会比你想象的好！” “美姬！再拿酒来！” “秀风大哥。”陶知命看着河野美姬袅娜走远的背影，轻声说道，“这次虽然成功了，但不要放松警惕。大宫浩史这样的人，也许还会藏着疯狂的力量。垂死挣扎的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不管主要，要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 “他还能怎么办？”木下秀风不以为意，“安全什么的，我早就有周全的安排。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对你，和司大哥也已经有安排。” 陶知命担心的哪是自己。 开弓没有回头箭，警视厅已经开始的对真堂组的调查，不能无疾而终。真堂昌吾扛下了所有，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只不过后续的判罚，会有运作的余地。铃木大辉如愿成为取代了原来真堂组的铃木组组长，对陶知命的保护，会尽心尽力的。 他甚至庆幸，真堂组的资金，提前拿了5亿円出来交给陶知命。 其实陶知命担心的是木下秀风。 既然这个路走宽了的家伙目光长远地选择了做自己的盟友，期待更大的未来，那不能看着他遭灾不是？ 当年研究霓虹泡沫时代，木下秀风是一个代表人物。他在风光无限的今年，被人差点炸死在家里。 陶知命不知道在原本的发展里，是不是大宫浩史干的。 但他今年总归有这一灾就是。 现在蝴蝶风暴开始刮，兴许就炸死了呢？ 那样的话，自己就少了一个可以借助的力量了。 言尽于此，陶知命只能想着暗地里再用点心。 等到又喝了一瓶酒，哪怕清酒的度数不高，醉意也渐渐累积。 木下秀风这才踉跄地站起来说道：“美姬，都准备好了吗？” “那，我就先离开。”河野美姬一个深深地鞠躬，“木下君，陶君，晚安。” 陶知命有点懵地看着他。 河野美姬也真的离开了这间居酒屋，关上了门。 “走吧！”木下秀风搭上了他的肩膀，“我们一起上楼，这样走得更稳。” “秀风大哥，到底……” “庆功啊！庆功！”木下秀风挤眉弄眼的，“不是什么文化娱乐吗？娱乐啊！” “……”陶知命隐隐明白了，这个居酒屋，不只是喝酒的地方。 他有点哭笑不得，所以说交心什么的，一起喝酒之后，还要一起扛扛枪吗？ 不过，陶知命立刻又期待起来。 这可很特别啊，老板娘自己居然先走了，把整个地方留给两人？ 那么楼上，又是什么样的所在，有谁？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面前是一片新的天地。 一个有如神社里的木制鸟居后面，是一个点缀了植物和灯光的水池。中间是一个架在水池上的长长木桥，木桥上，还分别有通往水池四周房间的栈道。 陶知命看到了鱼在水池里游曳，但更吸引人注意力的，是坐在每一个房间门口的和服美人。每一个，穿的衣服都极为厚重繁复，显得十分正式。 房前廊下的灯照在她们脸上，陶知命一时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这得有……十二个了吧？ “欢迎回家！”十二个和服美人齐齐伏下身来，对着电梯口娇声喊道。 木下秀风豪气地挥手：“十二单斋王！今夜，我们就是这宿樱神社的神明！战斗吧，想怎么开始？” 十二单，霓虹女子传统服饰中最正式、最繁复的一种礼服，极具庄重的味道。 斋王，出任巫女侍奉天神，历史中曾只由皇女担任。 此刻，十二个庄重有气质的美人却齐齐跪服在这别有洞天的所在，任凭采摘。 这些当然不是真正的所谓皇女，什么斋王，但她们的长相、穿着、举止，却真的都是高贵而圣洁的感觉。 这宿樱神社，原来玩的是这种调调。 陶知命目瞪口呆。 秀风小老弟，跟你比起来，我确实还是个弟弟啊！ 你太特么会玩了！ 第147章、尘埃落定（1/4） 就在陶知命大开眼界的这个晚上，他的名字暂时还没有出现在各方大佬的面前。 一天的时间里，峰回路转。 “从今天起，你就忘记以前的名字吧。”铃木大辉看着面前的入江雄太，“我已经为你取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也在办理。从今往后，你有光明的身份。” 入江雄太在他面前土下座，嘴里说着：“谢谢你，老爹。” “不用谢我，这是陶君向稻川会长提的要求。”铃木大辉说道，“坐起来吧。我知道，尽管你向往光明的身份，但因为觉得我对你有大恩，一直甘愿留在极道之中。现在，你有了另外报答这份恩情的方式。” 入江雄太默然不语。 “陶君已经确定将舞厅开办在武田制造的那块地，你将作为他聘任的总经理，管理那里。我铃木组，将负责那里的安全，与你进行的联系的，将会是尤马。”铃木大辉脸上带着笑意。 “我明白了。” “请多关照哦，大哥。”奈良尤马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 入江雄太好笑地摇摇头，然后开口道：“老爹……” “以后要叫我铃木桑！”铃木大辉阻止了他的旧称呼，“身上的刺青，以后也要记得遮掩。说话的方式，要多向陶君学习。” “……我明白了，铃木桑。”入江雄太感慨万千，“但真的就这样了结了吗？” “关于真堂组的事，只能这样了结了。”铃木大辉看着两人，“过去的真堂组已经不复存在，仓田慎介和他的骨干，都为此担上了责任。其余，就由组长承担了。稻川会以仁义的名义，担负起了讨伐真凶和保护武田社长的任务，才有现在新生的铃木组能够存在。继续跟着我的其他子分们，他们的一部分未来，要拜托你了，菊部君！” 就连奈良尤马也正经起来，和铃木大辉一起低头行礼。 入江雄太赶紧低头：“一定会尽全力的！” “你一直很聪明。”铃木大辉抬起头，凝重地看着他，“那就要有这份觉悟。在更聪明的陶君面前，以后要将自己看做他的部下，而不是我的。陶君与我的合作，你忠实地执行就好。要不然，你始终无法得到他全部的信任。” 铃木大辉感慨不已：“四件事情，就将武田悟郎案带来的冲击消弭。让真堂组长站出来谢罪并发起极道的追凶，由那个小幡佑介去自首作为污点证人，让武田孝直站出来声明撤销明确指控并放出案件有线索的消息，再等待慌张的大宫浩史找平等寺一郎当面确认状况。陶君居然有把握，大宫浩史一定会从他身上找哪里搞出错了，会找小幡佑介当面询问。菊部君，陶君是一个太不简单的人物。你能长久地呆在他身边，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他温和地看着入江雄太：“将你带入极道，现在我不用为此内疚了。你有光明的未来，也是我所希望的。” 入江雄太双目翻红，重重地点头：“我明白了……铃木桑！” 铃木大辉笑着点头，这才从旁边拿过来一个手提箱，放在地上。 奈良尤马将箱子打开递到了入江雄太面前，铃木大辉才说道：“这是我们铃木组参与那个wonder dance的本金，一共3000万円，请菊部君过目！” 入江雄太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箱子里码着的30扎万円大钞：“我代表……会长，先收下了！” 铃木大辉再次低头：“到能开业的那一天，一定送上贺礼！” …… 翌日上午，见到陶知命的武田孝直看到他，本来满脑子的疑问都变成了一句担心：“昨天……忙了一晚上？” “是啊……”陶知命叹了一口气，“操劳了一晚，有些辛苦。” 武田孝直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晚上我已经看到了新闻，谢谢你了。” “答应了您的事，我肯定会办到的。”陶知命很有把握地说道，“放心吧，北城会参与动手的那一支力量，幕后的大宫浩史，已经被确定勾留了。帮助出手的可是那些原来对付你的大财团，案件是由警视厅刑事部的警视正亲自负责的，检察官也是很有资历的人。” “……辛苦了。”武田孝直报案后，效率一样很快，原因却不同。 那时候，悟郎的案件只是工具，除了有嫌疑的一方，没有人在乎真相。 “总之，这件事会很快有结果的。”陶知命带着他往里走，“虽然动手的真凶藏在什么位置还需要从平等寺一郎嘴里挖出来，但迟早会找到的。答应您的事情，我办到了。请化悲愤为力量吧，剩余的钱，也全部转给您。住友不会再限制您，恒和贸易能够向友和索赔，也会给您新的合作条件。此后，就把武田制造重新振作起来。” 武田孝直看着银行内部说道：“你的钱，竟然不在住友银行。” “一直都不在。要不然，怎么会请您对记者说出那样的话。”陶知命静静说道，“为了帮悟郎找回正义，您甘愿舍弃更大的利益，这份胸襟让我敬佩。您很清楚，我对财团没什么好感，不会甘愿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因为这件事，住友其实也用了不少脏手段。” “……此后，压力都在你身上了。”武田孝直深深地看着他。 陶知命想起昨晚木下秀风的顶级招待，笑了笑说：“我相信，我的朋友也会越来越多的。” 话音刚落，前原玖美奈已经迎接上来，低头行礼：“陶君！” 陶知命微笑着点了点头，指着武田孝直：“玖美奈，先帮武田桑在你们银行开一个账户吧。等下，我有一笔钱要转进去。” “好的！”前原玖美奈刚准备向武田孝直问好，就惊呼起来，“您是……” 随后她赶紧掩住嘴巴，惊疑不定地看着武田孝直。 “武田桑，您出名了啊。”陶知命笑呵呵地对他说道。 武田孝直苦笑了一下，谁愿意以这种方式出名。 但是，事情得到了解决，原来让他窒息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了，还转变成一些有实质性的支持。 武田孝直一边办理着开户手续，想了想就对陶知命说道：“当初那份方案里，后面的部分，是山本教授的建议吗？” “不，只是我提出的建议。”陶知命说道，“霓虹的人力成本已经越来越高，除了现有的新厂，将未来的生产重心调整到夏国这样的地方，产品的成本更有吸引力。与此同时，不要只专注于做磁带生产。以武田制造的生产管理经验，其实可以尝试更多的消费电子产品组装。比如说，刚刚开始兴起的个人电脑。” “个人电脑……”武田孝直摇着头，“我哪里有那样的技术力量？” 他看了看前原玖美奈，奇怪地问：“当着这位小姐的面，说这样的事情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陶知命笑呵呵地问，“玖美奈，考虑好没有？要不要来为我工作？” “诶？”前原玖美奈纠结地看了看两旁，有点嗔怪：“陶君！” 武田孝直目瞪口呆，你到底是准备挖墙脚，还是对这个年轻漂亮的银行职员有别的意图？ 陶知命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确实有点太疯了。 他这才说道：“总之呢，因为这件事先被别人利用炒成热点新闻逼迫住友，又后来被我们利用产生了反转，您成为了知名的制造业企业家，就连他们也不得不站出来表态一定要支持您的发展，挽回他们的声誉。磁带的业务是可以放心发展了，至于未来发展的那些方向，您放心。这不是还有我吗？个人电脑，也许我能帮您找到个很厉害的人物一起合作。” “是吗？”武田孝直有点好奇，“什么人？” 陶知命笑而不语：“正在养病，应该快好了。” “武田社长，您的账户已经办理好了。”前原玖美奈尊敬地说道，“能到我们银行来开设账户，万分荣幸！” “收获了一些崇拜者啊，武田桑。”陶知命打趣道，“和财团们鼎力抗衡的制造业之魂，坚持下去吧！” 武田孝直无奈苦笑，抗衡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不甘舍弃利益，结果搭上了侄子的一条命。 陶知命这才对前原玖美奈说道：“我要转31.5亿円到武田社长刚才的账户里。” 前原玖美奈陡然睁大了眼睛，确认了一遍：“31.5亿？” 陶知命点了点头：“开始办吧。” 已经看过关于武田孝直新闻的前原玖美奈不禁心脏怦怦跳。 31.5亿円的巨额资金，和武田社长的直接交易，只有一个可能。 联想到之前他还在这边开出过那么多支票……前原玖美奈确定自己猜得没错。 在新闻上被纷纷讨论的，武田制造那块未来价值可能数百亿円的地，武田社长选择出让给了陶君！ 数百亿円啊！ 此刻仅仅付出了这么点代价吗？ 看陶君和武田社长的关系，分明已经是彼此之间很信任的了。 难道说，是陶君一直在帮助武田社长与财团们抗争？包括他那位侄子被杀的案件，涉及到那么多yakuza组织和大会社社长的真相，也是陶君帮忙找出真相的？ 善于脑补的女人已经在顷刻间勾勒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大戏，时不时抬头看向陶知命的眼神都变了。 和武田孝直闲聊着的陶知命偶一回头，看到了她的眼神，咧嘴笑了笑。 前原玖美奈赶紧心虚地低下头。 等所有的事情都办好，陶知命才在离去之前又说了一声：“玖美奈，认真考虑一下啊。我的新会社，马上就有很多财务上的事需要打理了。” “……” 前原玖美奈看着渐渐走出门外的陶知命，心怦怦跳着。 为什么忽然觉得，和他有关的人生，会比在这古板的银行里，精彩得多？ 第148章、名声渐传（2/4） “这么说，那个陶大郎，曾经到我们住友来参加过面试？” 办公室里，安斋善卫有点不敢相信：“他这样的男人，为什么没有留下？” “……这是他在我们住友参加面试留下的资料。”属下把一份资料递了过去，“当时，是去不动产会社参加的面试。人事部已经向他表达过明确的录用意向。” 安斋善卫立刻翻开起资料来，看着财团底下住友不动产对他的评价。 看了一会，他就喃喃自语起来：“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是在这么短的时间成长起来的啊。就连木下秀风都说了，他不肯加入最上恒产，决定自己做些产业。那他到我们这里来参加面试，到底是为什么？” “钱吧。”属下苦笑道，“现在人力供给不足，各家大会社都拿出了大手笔的礼金，希望优秀的人才选择加入。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开什么玩笑！”安斋善卫眼睛朝他一瞪，“以那家伙的能力，赚钱哪里是难事！” 安斋善卫明确知道有陶知命这个人还没两天，一时难以理清缘由。 他放下了资料就为难地说：“木下秀风这个家伙，现在掌握了那块地的主动权啊。难道真要承诺他更多东西，才能将这个筹码拿到手上？” 因为这次武田制造的事件，住友也惹上了一些麻烦。 眼下，武田孝直带来的影响是消退了，但因为事件得到了曝光，那块地的价值反而被抖露了出来。木下秀风那家伙，肯定会因此狮子大开口的。 武田孝直苦恼地抓了抓脑袋，才拿起桌上的电话，过了一会变得笑容满面起来：“木下桑，在忙什么啊？” …… “武田孝直，将贷款提前还清了吗？”三菱的须贺徳男专务叹了口气，“自作聪明的友和，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啊！” 他眼中露出寒芒。 在他背后，部下低头说道：“是啊。明明是住友用出了很容易被攻击的手段，这样一来，住友反而因为后续对武田孝直开出的新条件，以及帮助武田孝直找到杀害武田悟郎的真凶，反而得到了那块地。武田孝直用来还款的资金，显然是住友提供的。” “已经开始办理产权转移的登记手续了吗？”须贺德男转头问道，“代替住友出面持有这块地的，是哪个会社？最上恒产吗？” “不！”部下摇了摇头，“是一个个人，名叫陶大郎。年龄只有21岁，现在正在东京大学，四年级生。” “学生？”须贺德男诧异地转身过来，“什么来历？” “是一个夏国后裔。如此说来，最初那个和武田孝直接触的香岛人，就是他找来的。” 须贺德男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这个陶大郎并不仅仅是一个明面上的持有人，还深度参与了这次的事件？” “是的。虽然情报还在收集整理，但与武田制造那块地一起进行产权转移的，还有武田孝直原来住的房子。另外，武田孝直亲自去过东京大学，得到了山本显人教授的声援。之前，他也去过两次儿子所在的大学。现在看来，都是与这个陶大郎会面。” 部下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一个额外的情报，山本教授现在正在进行研究的一个课题，这个陶大郎也在参与帮忙资料整理和分析。在东京大学剑道社，由上田正裕的女儿上田夏纳担任组长，成立了一个金融之剑研究室。这个情报，也是从东大里得知的。” “上田正裕的女儿？”须贺德男有些懊恼，“所以说，山本教授的声援，也是这个家伙运作的结果？” “须贺大人，也许，我们的机会还没有完全失去。”部下凝重地说，“虽然情况还需要确认，但这个陶大郎，并不像是直接听命于住友的人物。友和的渡边晓不是在向我们的情况说明里坦白了吗？友和参与进最上恒产的那个项目，最上极乐町的企划，据大宫浩史说，并不是木下秀风和住友原本的策略。提出这个方案的人，是去最上恒产面试的一个年轻人。” “陶大郎？”须贺德男明白过来。 部下点头道：“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建立关系，时间应该还不长。这个陶大郎有做出那样企划的能力，胆子又大到敢参与这么利益复杂的事情，也许并不甘于直接将那块地拱手相让。我认为，他们可能还在就利益分配进行谈判。武田孝直在新闻里说的那句话，绝对不会出让给任何一个财团，如果陶大郎的行为出自住友的授意，这句话怎么会被那么向公众说出来呢？” “有道理！”须贺德男连连点头，最后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分析得漂亮！既然这样……” 沉吟一会之后，须贺德男就也拿起了桌上的电话，过了一会就变得笑容满面：“上田君，是我，须贺德男……” …… 陶知命关掉了电话，在家好好地补了一觉。 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消耗的精力太夸张了。 昨天晚上木下秀风的顶级招待，消耗的精力也很夸张。 大事办定，陶知命放松了一下来，这一觉睡得很沉。 一直到了晚上，他才悠悠醒来。 耳朵听到外面放动画片的声音，陶知命起床伸了个懒腰，然后就穿好衣服走出门。 “晚上好，陶桑！”井上弥子脆生生地喊道。 陶知命走过去，笑呵呵地说道：“功课做完了吗？明天给你带一套辅导书回来好不好？” 井上弥子呆呆地看着他，眼神惊恐，鼓着嘴想摇头又不敢。 “逗你玩的，继续看吧。”陶知命充当了一下魔鬼，就走向卫生间。 小野寺留奈刚刚才开始做晚饭，看他走近，只是先弯了弯腰行礼。 弥子还在起居室里，她不方便问太多。 但现在总算知道他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忙什么事了。 这两天在新闻里看到关于武田制造的事，住友、最上恒产、真堂组……她还能猜不出来？ 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有回家，那个曾经想要对大郎不利的大宫浩史被抓起来了，肯定有很多后续的事情需要处理。 小野寺留奈觉得惊心动魄的，在那些大财团、巨大的极道组织之间，大郎究竟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总之武田社长是在东大被采访的，还有那个山本教授…… 小野寺留奈觉得他此刻的精神一定很疲惫，这种情况下，需要身心的绝对放松。 于是等到晚饭吃完收拾妥当，陶知命就听她对井上弥子说道：“弥子，妈妈要跟陶桑去办一点事哦。电视不能看很久，要按时睡觉，知道吗？房门也不能打开！” 陶知命有点懵。 办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随即对上小野寺留奈的眼神，他明白过来。 ……好家伙，难道晚上没回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去嗐了，今天就要报仇？ 不过陶知命无所谓。 这就是拥有21岁身体的好处。 再说，不在家里，也可以解锁更多的乐趣不是？ 出了家门，到了车里，陶知命就笑呵呵地问：“办什么事啊？” 小野寺留奈在一旁关心地问：“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办的事，有遇到危险吗？” “你猜到了？” “是与武田制造有关吧？”小野寺留奈后怕不已，“大郎，从那天你匆匆离开，后来我看到武田社长指控真堂组还有最上恒产和住友的新闻，就一直在害怕。连续两个晚上都没回来，虽然你打电话说过有事回不来，但……” 她的双眼红起来，有些可怜兮兮地说道：“一直在担心你。” 陶知命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抚了抚：“没事了，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小野寺留奈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决定要做什么事，我是不能说什么的。但是，我很怕这种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帮不上忙的感觉……” “你一直在帮我的忙啊。”陶知命捏了捏她的脸，“你的小野寺财富，不就是我想要做的事吗？” “可是还有植野君的书店，武田制造的事，学校里的学习……”小野寺留奈大了大胆子，手指伸到他额头轻轻按着，“不累吗？” “不累，累什么啊。”陶知命哈哈笑道，“实际上也只有这几天的事比较多而已，现在已经告一段落了。” “你这么优秀，他们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事想要拜托你帮忙。”小野寺留奈吸了一口气，缓缓靠过去听着他的心跳，“以后的事，比这次更复杂、更危险，怎么办？” “以后啊？”陶知命嘴角带着笑容，手缓缓地往下滑，“就只有这一次罢了。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才需要像这样亲自去做什么。以后，我就会有自己的力量！” 他手上猛一用力，小野寺留奈低呼一声，坐好之后已经双目宛若流水：“这段时间以来这么累，今天，好好放松一下吧。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陶知命的嘴角翘得更开心了：“是吗？那就出发吧！” 第149章、上田正裕有邀（3/4） 忙了一段时间，这才有闲暇关注一下行情的陶知命第一时间联系了工藤常乐。 已经很够了，再慢该开始重新升值了。 “常乐，剩余的部分，都平了吧！” 4月底的降息之后，霓虹円在多方力量的角逐中贬值了一段时间。 现在武田制造的事情了了，至少三菱无需再继续牵制其他财团，反而要腾出更多资金进行国铁民营改革的激烈争夺。 参与了这件事的陶知命觉得这可能就是霓虹円会重新开始升值的信号。 看着显示器上的行情，陶知命心情很愉悦。 木下秀风惊讶于他能自己拿出那么多钱，殊不知这40亿円，经过对这一波贬值行情的把握，又已经赚回了七七八八。 但也该收手了，昨天平了一部分仓，保证金也富裕了不少，才直接将剩余的钱都转给武田孝直好开始办产权转移。 工藤常乐最兴奋的就是陶知命进行大量操作的时候，对着电话问道：“那么接下来呢，怎么做？” “先平掉再说，就这样了。” 陶知命挂了电话，盘算着自己现在的资产。 木下秀风的15亿円不用还了，转化成了武田制造那块地的未来出让收益分成。真正的债，只剩下铃木大辉那边的5亿和井上龙的3亿，此外就只是房子剩余的贷款而已。 为了武田孝直的地和房子，花了41.5亿。为了办理后面的手续，税还要交不少。当然，这一点木下秀风已经主动揽了下来，去帮他搞定税的事，当做向他示好的一部分。 此外就主要是为了注册公司，已经准备的钱了。 经过这一波贬值的行情，陶知命手上仍然有将近90亿円，还多出了一套房子，和一块价值不菲的地。 此刻，是真正掌握住了超过1亿米元的资产。 陶知命正在琢磨着后面的事怎么展开，门被咚咚咚地敲响。 “陶大郎，你在吗？”是上田夏纳的声音。 “进来吧。”陶知命把屏幕的内容换了换，转头看见上田夏纳推门进来。 有点意外的是，上田夏纳今天的神情不是很傲娇，反而有点不自在。 “怎么了？难不成那个森次郎又做什么了？”陶知命叹道，“他的事你放心，我在计划的，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 “山本教授帮那个武田社长说话，是你介绍的吧？” 陶知命愕然看着她。 上田夏纳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一个请柬，双手递过来低下头，还挺正式的：“父亲大人邀请你和山本教授，今晚到家里做客！” 陶知命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 上田夏纳抿着嘴不说话，就只是把请柬递在那里。 陶知命疑惑地接过来看了看，还真是她父亲上田正裕的署名和印鉴。 请柬手写的，措辞很客气，陶大郎君的字样赫然在目。 “这是怎么回事？”陶知命想起她的第一句话，皱着眉头看向她，“你父亲，是为了武田制造那块地的事？” 上田夏纳咬了咬嘴唇，倔强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将请柬送到，你没有时间对吧？” 陶知命给逗乐了，你送请柬的人，该问的不是有没有时间吗？ 他摇了摇头：“不啊，今晚有时间。” 上田夏纳有点气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就晚上见了。” “你走什么啊？什么时候放学，到时候坐我的车一起过去啊。” “不用！” 陶知命不知道她气恼个什么劲。 看着手上的请柬，他有些玩味起来。 上田正裕跟森家关系那么近，森家又是三菱新近扶持的重要力量，难不成，上田正裕这次请客，是要帮三菱说说话？ 看样子，地到了自己手上之后，事情还没结束呢。 …… 上田夏纳没坐他的车，山本教授倒是坐了。 坐在奔驰车里，山本显人有些探究地看着他：“大郎同学，上田君请你一起去，是为什么？” 陶知命目不斜视地开着车，“我还没见过夏纳酱的父亲，一开始还以为上田大人是不是要见见我这个最近和他女儿走得有点近的年轻人，说不定还会拿竹刀狠狠地教训我一顿，正有点害怕呢。听说您也会一起去，才放心多了。” 山本显人懒得计较他的俏皮话，仍旧很探究地说：“之前武田孝直的事，你说从我要寻找的资料里，知道我是在关注金融开放后霓虹经济结构的问题，说了他的遭遇，让我义愤填膺。真的只是这样吗？” 陶知命沉默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就您研究的课题，是这样啊。” 山本显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能感觉到，上田君今天主要想见面的人，是你。接受完记者的采访，看到了后续的新闻，大郎同学，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陶知命微一点头：“抱歉了，教授。武田制造的案例确实代表了现在制造业的一个极端状况，这一点我是不愧疚的。只不过，我也确实参与到了这次事件里。” “……真是的，你一个学生，为什么会参与到这样的事件里呢？”山本显人有点责备的意思，“虽然说四年级已经要开始为工作做准备了，但不是还没毕业吗？决定好要去的是哪家会社？怎么会听从他们的要求，用跟我的关系来利用我呢？” 山本显人的分析仅止于此，陶知命只能说道：“教授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吗？” 他这么认为也行。 “你这孩子……”山本显人摇了摇头，“帮我把课题彻底完成就好。但是心中毕竟稍微有些不愉快！” “因为您的发声，武田社长才得到一个相对好的结局啊。”陶知命仿佛开解一样，“我也是很同情他的，所以才愿意这么做。” “那些家伙，能不能把在新闻上说的话真正做到，还不知道呢！”山本显人嘀嘀咕咕地，“仅仅一块3000多平米的地而已，把价值推到那么高，实在太过分了！” “……教授，这就是现实啊。”陶知命只能这么说一句。 山本显人长叹一口气：“你说得对，我怎么会不懂，只是感到难过罢了。” 他看着窗外的繁华景象，沉默不语。 陶知命也不想跟他深聊什么。山本显人的立场是整个霓虹的发展，陶知命现在可无心去阐述什么高见，又或者为了泡沫经济的加剧借山本显人的影响添把火。 对他来说，这世界继续这么发展就是最好的。 闲聊中，两人到了上田夏纳的家门口。 陶知命从车子的后备箱中拿了带上门的小礼品，就跟山本显人一起按响门铃。 片刻之后，就见一个面目很方正，穿着传统和服的男人打开房门，走到院门口迎接：“山本君，陶君，欢迎！” 陶知命回着礼：“初次见面，很荣幸能来做客，上田大人。” 一抬头，就看到上田正裕正用内敛平静的眼神打量着他。 “请先进屋吧。”上田正裕随和地笑起来，就请两人往里走。 进了房间，又见到上田夏纳和另一个妇人一起行礼欢迎他们，两个人都穿着和服，行为举止很有礼仪。 陶知命还是第一次见到上田夏纳的这一面，觉得很有趣。 山本显人带来了礼品，陶知命也拿出来递给女主人：“同学的父亲是一位陶工艺人，这是他的手作，不成敬意。” “非常感谢……” 上田晴子快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夏纳的同学，就收回了眼神，对上田夏纳说道：“夏纳酱，给客人准备茶点。” “……是。”上田夏纳心里憋得慌。 干嘛今晚有时间？ 是故意想来看看自己在家里会不会像在剑道社那样吗？ 陶知命和山本显人一起跟着上田正裕来到了正对后院的起居室，上田家的后院是一个池泉园，鱼池之上，假山还布置了小瀑布。一侧的鹿威蓄满水之后，“咚”地一下敲响池塘边的石头。 剑道世家里的文艺范有点足。 此时上田夏纳端着茶盘，里面放着茶水点心过来了。 “……失礼了。” 陶知命就看她低着头，先跪坐在地上，然后才双手将放在地板上茶盘里的东西端起来放到两人面前。 “请。” 上田夏纳就这么说了两句，又徐徐走开。 陶知命看得有点神奇，这是那个傲娇的大小姐？ “陶君？”上田正裕开口了。 陶知命回过神，收回目光看向他：“失礼了……实在是，与我认识的夏纳有点不一样……” 山本显人也笑呵呵地说：“只有在你面前，夏纳这孩子才这么乖巧啊。” 上田正裕微微一笑：“让二位见笑了。山本君，前次在记者面前说的那番话，我听了也很有感触啊。” 山本显人挥了挥手：“我们是老朋友，就不用客套聊这些了。我知道，你更欣赏森泰吉郎那样的实干家。” 上田正裕有点尴尬：“哪里，我对您也是很尊敬的。” “总之我心里清楚，今天是来吃饭的。不过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品尝过上田夫人煎的鱼了，哈哈哈……” “山本君还是一如既往。”上田正裕笑了笑，才将目光再次转向陶知命，“陶君，已经是五月份了，决定了毕业后进入哪一家会社了吗？” 早有所猜测的陶知命礼仪周到地回答：“决定了。实际上，已经在开始注册属于自己的公司了。” “哦？”上田正裕有些意外，“自己的公司？准备从事什么方向？” 山本显人也是第一回听说，很诧异地看着他。 陶知命微笑道：“和那位同学一起，准备开书店。” “书店？”山本显人倒是先开口了，“你不是在通过金融市场赚钱吗？怎么会想到开书店？” 上田正裕还真没料想到是这样，不由得一起看着他。 陶知命笑容不改：“是啊。只是觉得，现在大家越来越有钱了，对精神生活方面的消费，应该会变得越来越多吧，所以就从这里开始，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 上田正裕深深地看着他：“陶君的能力，还需要通过开书店这样的事锻炼吗？” 陶知命迎上他的眼神，肯定地点了点头：“那种很快速赚的钱，会让自己不踏实。开书店这样的事，有利于我的心境，是这么觉得的。” 打哑谜吗？我也会！ 第150章、破防（4/4） “说到心境，陶君似乎今年才加入剑道社吧？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呢？”上田正裕端起了茶，看似闲聊，“剑道的修行，到了此刻才开始，需要更大的毅力了。” 陶知命认真地点头：“以前不懂事，不知道身体的重要性！” 上田正裕拿着杯子的手一顿。 剑道修行，纯粹只是为了锻炼身体吗？ 陶知命说的是正经话。 像十二单斋王那种级别的对手，摆开阵势齐齐杀将上来，如果没有一副好身体，那销魂蚀骨的攻势怎么抵挡，怎么降服？ 他一会说心境一会说身体的，短短几句话之间，上田正裕已经确认了一点：这不是个长辈问什么，就只知道乖乖回答什么的年轻人。 兜兜转转，其实是想让自己直接一点，说说意图吧？ 于是上田正裕搁下了杯子，对山本显人说道：“失礼了，山本君，有些话想单独和陶君谈谈，您在此单独放松一下心绪如何？平日里做研究也很耗费心神。” 山本显人看着外面点了点头：“我看看夕阳。” 上田正裕站了起来，还对陶知命弯了弯腰，伸出手指向里面：“陶君，请！” 见到父亲把陶大郎单独请向家里练习室的方向，上田夏纳有点小紧张。她母亲上田晴子看了她一眼，上田夏纳赶紧继续帮助母亲准备晚上的料理。 “就是这个年轻人吗？”上田晴子低声问。 上田夏纳赶紧面不改色地摇头：“不是！” “哎……”上田晴子喃喃自语，“我又没说是什么年轻人。” 上田夏纳低头抿嘴。 反正不是！ …… 号称镜心明智流传人的上田正裕家，有自己的剑道练习室。 但上田正裕请陶知命到这里来，却并不是要考较他剑道功底什么的。 和陶知命相向而坐之后，上田正裕就说道：“冒昧请陶君到家中，相信以我听闻的你，一定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看他还在打哑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说话就这腔调，陶知命干脆认真说道：“知道上田家是有辉煌历史和严谨家风的人家。实际上，我和夏纳同学认识，并没有其他过分的想法！” 上田正裕很严肃的脸呆在那里。 咱聊点正经事成不？ 听到陶知命这么说，上田正裕有点想拔剑了。 自己女儿的一点小心思，他能看不出来？合着这丫头已经对你有点春心萌动了，你反倒就是利用我女儿接近山本教授？ 上田正裕觉得，但凡这小子真的对夏纳有那么一点喜欢，见到意中人的父亲，也不会表现得这么镇定自若，总会想着表现好一点吧？ 可见夏纳是个蠢女儿！ 他有点努力才迅速调整好心绪，笑着摇摇头：“陶君开玩笑了，像陶君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我是很鼓励夏纳去认识的。” 陶知命呼出一口气：“真的吗？那我在夏纳同学面前，就不用那么拘束了。” 上田正裕又要破防。 啥叫拘束？拘束的同义词是克制没错吧？你小子想干什么？ 他又有点想拔剑。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上田正裕总算不准备绕弯子了：“陶君，我听说，传的沸沸扬扬的武田制造那块地，已经开始办理所有权转让手续了。受让那块土地的人，名字也叫做陶大郎。应该是你吧？” “确实。”陶知命点了点头，本来执晚辈姿态的他，坐直了起来。 修行剑道，最善于观察他人的气机。 短短片刻间，上田正裕感知到陶知命气势的变化。 现在他眼神平视过来，平静地说道：“上田大人，对这件事有什么指教吗？” 上田正裕也坐直了，双手搁在膝盖上：“不知道，陶君有没有出让这块土地的意愿？” “有。” 上田正裕的眼神没什么变化，果然立刻又听他说：“但不是现在。” “陶君想要等到那块地升值，再出手？” 陶知命微笑起来：“当然。” 上田正裕点了点头：“可以请教陶君预期的价格吗？” “抱歉。”陶知命直接拒绝，“既然现在不想出手那块地，那么现在说价格也没有意义。” “陶君，你的心境已经很好了。”上田正裕忽然岔开了话题。 陶知命就笑着说道：“但我的身体还不够好，力量不够强大。” 上田正裕脸上浮现出笑意：“剑道修行确实有助于提升力量。” 陶知命再次带上些面对长辈的恭谨：“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上田大人的指点。” 上田正裕心中赞赏，却又默默叹了一口气。 可惜不是个纯粹的霓虹人，如果是那一个陶家之后就更好了。 于是他说道：“曾对你有敌意的，只是友和的大宫浩史，不是三菱。” 一句话又将陶知命的气势拉回到平等的状态，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三菱的须贺德男专务委托我向您传达一个会面的邀请。” “我明白了，但请上田大人为我转告：关于那块地最终的归属，其实所有人都应该清楚，不是仅凭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陶知命认真地说道，“因为与夏纳是朋友，我才可以告诉上田大人这一点。” 上田正裕心中了然，看来须贺德男的判断也有问题。 也对，夏纳的一个同学，又不是有显赫背景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独自拿下那块地呢？当然还是得到了住友的支持。 可下一刻陶知命就笑了起来：“当然，如果不是完全的出让，我还是能决定怎么利用那块地的。” 上田正裕的目光一凝：“你能决定，怎么利用那块地？” “是的。”陶知命很肯定地点头，“经营什么项目是一方面，关于地的本身，实际上我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我能知道吗？”上田正裕知道他想说，但还是做足了姿态。 “当然。”陶知命认真说道，“买下那块地，我已经花掉了很多钱。现在，我在想，是否可以将那块地抵押出去，好有充足的资金来进行我的书店事业。” 上田正裕呆了：“书店事业？” 什么样的书店，需要用到那么多钱？那块地可是价值百亿级别啊！ “没错。书店这件事，我是很认真的。”陶知命说得慎而又慎的，“并不仅仅只是准备开一家，未来，想要一家一家地开下去，还想要进入出版行业，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 “……看来陶君对这件事确实是有规划，很认真的。”上田正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点了点头，又行一礼，“失礼了。身为父亲，需要借助夏纳与你的朋友情谊，相谈的却是这样的事情，请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我非常高兴能够与您这样见面。”陶知命呼出一口气，装模作样地说道，“来的路上，还担心您因为我在接近夏纳同学，想要教训一下我。” “……”上田正裕又接近破防。 真想教训你，为什么要喊山本教授？ 你说没三句话，总是在提对夏纳怎么怎么的，其实是在琢磨着对她怎么怎么的吧？ “既然如此……”上田正裕暗暗咬了咬牙，“不如，让我看看陶君现在的剑道境界如何？” “上田大人！”陶知命立刻说道，“我还只是一个初学者，夏纳同学就足够指点我了！” “……”上田正裕彻底破防了，“夏纳自己都没有修行有成，恐怕有些方面会让你走上错误的道路，来吧！” 陶知命直摇头：“真的不用劳烦您了，毕竟我只是想锻炼一下身体而已。” “锻炼身体，也有可能因为方法错误，反而损害身体！” “……上田大人，我是初学者，只知道胡乱出剑。小时候我父亲教了我一句话，叫乱拳打……伤老师傅，万一您受伤了怎么办？” 上田正裕笑了：“有护具，不会受伤的，毕竟只是想看看陶君的动作有没有错误。蒙陶君坦诚相告，我相信我的指导也是有价值的。” “……那好吧。”陶知命无奈说道，“还请上田大人手下留情。” 上田正裕家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有客人来，居然有给客人准备的练习服，洗得也很干净。 陶知命嘴上是那样调侃，其实只是觉得像上田正裕这么一本正经的人，不要一直掉到他的说话节奏里比较好。 能得到这样的大师指教，当然是不错的。 练习室里不一会就响起了噼里啪啦声，还有陶知命的呼喊。 几个回合下来，陶知命连上田正裕的衣角都沾不着，就已经汗流浃背。 五月了啊，东京更热了。 更何况前天晚上大战过十二单斋王，昨晚又大战过那个熟·练至极の·女。 上田正裕从竹刀当中找到那种尽情压制他的感觉，心里那种之前那种必须和女儿的同学平等谈判甚至有求于对方的压抑感觉渐渐消散。 这种快意刚刚涌起，就听到练习室的门被拉开，然后上田夏纳说道：“父亲大人！该请客人入座了！” 虽然是通告，但话语里为什么透出一点点责怪？ “上田大人真是太厉害了！”陶知命摘下了头上的护具，喘着气说道，“这个样子去就餐太失礼了，请问，在哪里沐浴？” “陶君，请跟我来。”上田夏纳仿佛在尽主家的待客之道。 但上田正裕看着那小子擦着汗跟着女儿走向卫生间，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气闷涌起来。 果然……还是真的受伤了！ 夏纳这孩子，刚才居然对他说出了责怪的语气！ 我也出汗了啊！ 上田正裕家的大宅子，当然不只有一个卫生间。 但上田正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莫非这小子，是想让他转告须贺德男，那块地还可以抵押给住友之外的其他财团银行？ 他能决定这些？ 第151章、路遇姐姐 安斋善卫也从木下秀风那里得到了同样的说法。 地到了陶知命手上，中间又有木下秀风这样一道保护，就算是住友，也没什么立场直接要求陶知命再次转让给他们。 何况经此一事，和稻川会的关系需要修复一下，住友毕竟还是与陶知命关系最近的一家。 “如果是抵押贷款，那当然没有问题啊！”安斋善卫满口应下，“木下君，尽快再安排一次见面吧。对于授信额度，我的权限可比银行融资部的要高！” 木下秀风如今心情不同了，笑呵呵地调侃，“真的没问题吗？资金不困难吗？” “开什么玩笑！堂堂住友银行，不要胡说什么资金困难之类的话！”安斋善卫眼睛一瞪，“如果陶君想要贷款，作为朋友，我当然要帮助一下他！” 木下秀风笑而不语。你是惦记着天有不测风云吧？如果经营不善无法还款，岂不是就换成住友掌握那块地的主动权了？ “总之这个心意要传达给陶君！什么时候安排一下见面吧？” “好的好的。”木下秀风笑呵呵地说，“大郎说，山本教授的课题研究到了关键期，前一段时间花了很多时间在武田制造这件事上，这几天先休息一下。但我会让他尽快调整好状态的！” “……调整状态。你这家伙，为什么说这句话的表情不是很对劲？” “有吗？哈哈哈哈。” 木下秀风现在的心情很好。 陶知命已经和他达成了一致。在怎么用这块地，从国铁民营改革的利益划分中获利这件事，陶知命除了会出出主意，主要将由木下秀风出面。把这块地当做住友的筹码可以，但木下秀风得争取来相应的利益。只有一个条件，地现在是不卖的，地上部分怎么利用，陶知命也已经有计划。 因此抵押这个方式不错，毕竟抵押在哪方，哪方就获得了一个优先权。 万一出现什么事的优先权。 而抵押出来的钱，陶知命说会专门用来成立一个基金。以他从金融市场赚钱的本事，木下秀风觉得自己的决定做得对极了。 毕竟由那块地皮产生的后续收益，他都能分红37.5%。 而且，后续陶知命建议的最上极乐町、最上文娱，他都会更深层次的参与进来。此时此刻，木下秀风已经不像一开始一样，只把这些事作为一个噱头了。 说不定陶知命的判断才是对的呢？ 但木下秀风刚笑没多久，又见到属下过来汇报：“社长……石桥玲子她们，又在楼下抗议了。” “……”木下秀风的表情渐渐恼怒起来，“是三井撑腰的吧？安斋君，还没跟三井那边就这个最后的问题谈好吗？” “还不是因为在武田制造的事上收了手，现在关于友和交出来的利益划分里，他们一定要求原来友和未来的股份！怎么可能把你这块地核心区域的一块，让三井进来！”安斋善卫也有点头大，“这件事，始终还是要让三井死了这条心才能解决。木下君，请陶君尽快和我谈贷款的额度吧。” “他说要休息几天。” “这有什么好休息的！” “我带他去了宿樱神社。” “……”安斋善卫呆了，许久才问，“你跟他一起去的？” 木下秀风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安斋善卫表情古怪：“他那么年轻，你跟他一起去……不会感到沮丧吗？” “安斋！你小子！”木下秀风有点恼怒，“我当然是把他留在那里，自己就走了！” “……可怕。”安斋善卫有点唏嘘，“你把他留在了哪一楼？” “你说呢？” “……十二斋王代，不会都在吧？” “当然！” “……那是要休息几天……”安斋善卫说完就眼睛一瞪，“虽然他那么年轻，你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也太……” 木下秀风哈哈大笑了几下，又苦着脸：“总之你先不要着急了。麻烦，我先去关注一下石桥玲子的事。这个老太婆……” …… “菊部……拓哉？” 再次见到入江雄太，陶知命听到他报上新的名字，表情就变得古怪至极。 “对。”入江雄太凝重说道，“铃木桑为我取的新名字。菊，在武士身上的寓意就是忠诚。既然已经离开了极道，铃木桑希望我记住这个名字，您可以信任我！此后，我就将以菊部拓哉的名义，为您的事业而战斗！” 入江雄太……不，现在该叫他菊部拓哉了。 这番话他说得激情昂扬，但陶知命人都麻了。 菊部……拓哉…… 陶知命蛋疼地闭上了双眼。 已经开始有画面了。 铃木大辉真会取名字啊，以后还能直视入江雄太这个聪明伶俐、能文能武的棒小伙吗？ “雄太啊……” “请叫我菊部拓哉！陶桑！” “西内！”陶知命咆哮了一下，“不要叫这个名字！真的已经去办理新的身份信息了？” 入江雄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爆发，懵懵地点了点头。 “别这样，简单点，咱们之间的关系简单点。”陶知命无奈说道，“又是陶桑又是忠诚的，你的表演过头了。” “……我不是在表演。” 入江雄太心情复杂。 看待陶知命，他这种情绪是真诚的。这个男人，毕竟是连老爹，甚至稻川和司大人都那么看重，和他们能够正面平等商谈大事的大人物。 入江雄太是一路目睹他怎么在短短两个多月里到达这种程度的，这种敬佩，入江雄太发自内心。 但他毕竟不傻：“……那就叫您会长吧。菊部拓哉这个名字，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陶知命叹道：“拓哉没有问题，就是菊部有问题。菊部拓哉，那就更加有问题了。” “……什么意思？” “改改吧，反正是有他们的力量帮你做手续，就叫入江雄太，改什么名字啊。”陶知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的yakuza退出极道之后，改名字是因为避免受到过去事情的牵连，更好找到活计。你怕什么？我最开始就是因为你是yakuza，才跟你结交的。你跟着我，不愁生活，改什么名字？入江雄太，堂堂正正！” 入江雄太听得有点心情激动，堂堂正正地，以原名生活在光明之中吗？ “但是菊部拓哉这个名字到底有什么问题？”入江雄太一直觉得铃木桑是很有水平的。 陶知命摇了摇头：“你就当我觉得不好听吧。我觉得入江雄太好听！” 不能向一个霓虹人解释这个名字为什么有问题。 这种花在他们心目当中是很圣洁的。 解释了之后，只会显得自己这个人有问题。 陶知命还真的开始跟铃木大辉联系了，毕竟入江雄太以后要一直跟着自己，这个npc小弟脑袋上一直盯着菊部拓哉的名字，就算血条很长是个小boss，也总有一种他随时会炮灰掉的感觉。 解决了这件事，陶知命才说道：“武田社长原来住的房子已经交给我了。近期的话，开始准备将那里重新装修一下，作为书店的高级会员俱乐部。等到武田制造那块地完成现在订单的生产，也要装修成舞厅。雄太，寻找一个有充分实力的装修会社，这件事就先交给你了。” “我明白了！”入江雄太先是郑重答应，然后又有点踌躇，“和会社谈这种事情，我没有经验……” 陶知命看着他说不出话。 入江雄太一阵自卑，重重低下头：“以后会认真学习这些方面的！实在抱歉！” “……算了，从小就混极道，你只会收点保护费也正常。”陶知命摇了摇头，“其实也只是与人打交道罢了，这方面你没问题的。” 陶知命跟他详细说了说各方面的要求，包括对方的资历，做过的其他装饰工程，还有怎么带他们到实地看看，让他们先给出初步的设计方案和报价。 入江雄太恨不得拿支笔记下来，他勤奋认真的模样让陶知命唏嘘，面对自己尊敬的模样，又像面对铃木大辉。 怎么当初一个潇洒不羁的yakuza，就这样变成了一个社畜，还很高兴的样子？ 一不留神，资本家爸爸竟变成了他自己。 …… 除了这两件事，陶知命也交给了他另外一件事。 在这个筹备的阶段，先装作小野寺留奈的保镖，去开始收购更多的不动产。 反正现在有钱，买下来开始准备加杠杆了。 书店只用先开一间，另外武田孝直的房子，装修成一个书店和花艺有关的俱乐部，作为小野寺留奈日常见那些主妇们的主场。 那些主妇已经不止一次提出来，想要邀请小野寺留奈去家里做客了。 去了就得回请，难道到时候直接请回陶知命家里？ 陶知命自己也准备买一套正儿八经的住宅了，毕竟现在那位置也不得安生，后面，也和他的身份不太相符合。 最主要的是，独立的一户建，可以布置更多的安全和隐秘手段。 而且，能像上田正裕的宅子一样，有自己的庭院，不也住得更惬意吗？ 这件事陶知命单独在做。 开着车子看了看时间，赵元曦回东京的时间还早，陶知命准备去小野寺留奈之前找过的不动产经纪会社看看，有没有这种想要出售的大一点一户建房源。 车子开在路上，他百无聊赖地一路打量着，过一会忽然眼神一凝，脚不由自主地踩了踩刹车减低车速。 一个女孩正站在地铁站口的路边，手上拿着一张纸条，一会昂着头到处张望一会低头看看手上的纸，像是在找什么地方。 陶知命凝神缓缓停下了车，再次确认了一下她的长相。 个子在周围的女孩里显得比较高了，有点圆的脸型，但五官很舒展大气。 望向这边的时候，更是看到了完整的正脸。 看她转头正要走远，陶知命赶紧下车，几步赶了过去：“打扰了。” 女孩吓了一跳，有些惊疑地退开两步看着他，抿着嘴没说话。 陶知命温和地笑了笑：“冒昧了。我叫陶大郎，是东京大学的四年级学生。” 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和自我介绍还是没能消除她的不安，有些紧张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东京大学的学生，真的吗？ “其实……只是刚才看到你，很想认识一下。”陶知命的眼神竟有点热切，“你的名字是？” 女孩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自在，只是很想认识这种话……因为长相吗？她有点小窃喜，但更多的却是惶恐。 对方毕竟是很有礼貌地站在一边，女孩看着他也不想失礼，点了点头行礼：“初次见面，我叫蒲池幸子。” 陶知命的笑容灿烂起来，果然是她。 于是他问道：“刚才看到你好像在找什么地方？” 蒲池幸子这才赶紧说道：“是的。很高兴认识你，但我要赶紧去参加说明会了！” “找到地方了吗？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蒲池幸子摇了摇头，“我已经找到了……”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失礼了，说明会就快开始了……” 说完又鞠了一躬，然后赶紧往那边走了。 这就是认识吗？啥信息也没说啊！ 陶知命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目光一直没有离开。 蒲池幸子走了好几步之后，又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陶知命的一个笑容让她也礼貌地笑了笑，但她转回头之后加快了脚步。 陶知命摇了摇头，大概被当做奇怪的人了吧。 但是忽然有缘在这里遇见，陶知命就不准备放过了。 他也跟着走了过去，却只是走到了天桥上面，好看她确切地进了那一栋楼。 再次回头的蒲池幸子看了看刚才的地方，没再看到他，又扫视了几眼，却因为视角的关系没有看到已经走到天桥上的陶知命。 只见她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这才放慢了脚步。 不久之后，走到了一栋楼里。 陶知命这才回去，把车开到了一个附近的停车位置，然后准备了一番就背上书包施施然走往那栋楼。 泉水姐姐啊，这可不能就此错过。 联系方式都还没有呢！ 第152章、唱给我听听？ 楼里有哪些会社在进行面试，在底下就有一些指示。人才越来越难找，别人当然要在一楼入口处竖一些醒目的欢迎语。 时间已经都到5月了，还在进行面试的，大多是一些中小型的会社。 陶知命有点奇怪，以她的颜，不至于现在还在找工作吧？ 但看到三个面试指示牌中的一个之后，陶知命恍然，就径直前往这个音乐事务所所在的楼层。 这栋楼其实是有点老旧的楼，里面的办公室，跟民居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陶知命到了这家音乐事务所门口，就静静等在那里。 门是关着的，但他已经隐隐听到里面的声音。 很小的一个音乐事务所，所谓说明会，一点都不复杂，应该用不了多久。 陶知命也不确定此刻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站在这里，只不过对于这一代的霓虹明星们，他确实仅仅对寥寥三人有比较深的印象。 一个，是刚重生过来那晚，植野洋介都有点痴迷的泽口靖子。 一个，是那个被渣男所误，让无数人心疼的中森明菜。 另一个，就是这个红颜薄命却才华横溢的坂井泉水。 此刻，她叫的还是本名，还在上大学。 但显然已经在想要追逐她的音乐梦想。 陶知命静静地等在门外，随后就放开了心绪。 想那么多干什么？遇见了，又曾对她印象深刻，那么接近一下就是。 他对自己无所束缚。 只不过这样突然主动认识，现在又追到这里来了，接下来该怎么接触有点让人头大。 通信方式落后的现在，也只能看看自己一张帅脸和东大学生的身份能不能将痴汉骚扰的性质变为奇妙邂逅了。 蒲池幸子的面试果然没有持续太久，也许今天只有她一个人过来面试。 既然她主动前来面试，说不定只是一些幕后制作的工作。 听到里面传来：“辛苦了，再见。”陶知命就不再靠着墙，而是站在那里。 蒲池幸子从门里出来，先是继续向里面鞠了一躬：“谢谢！打扰了！” 听到没有后续的话，难道已经被明确地拒绝了？ 果然门被从里面关上之后，蒲池幸子先是鼓着嘴呼出一口气，才有点松懈地转过身。 看到陶知命，她“啊”地一声轻呼，吃惊地退后了两步。 “面试结束了？”陶知命也认真退后了两步，“真的只是想先认识一下你。” 两个人你退两步，我退两步的，距离反而拉开了。 陶知命尽量笑容和善：“还顺利吗？” 蒲池幸子眼睛瞪得倍儿大，有点害怕。 陶知命苦恼地拍着额头：“给你带来困扰了，这样，我先下楼，可以吧？” 说完，就礼貌地点了点头，先转身前往楼梯。 蒲池幸子现在心头有一万个问号，但总不能就呆在这里不动。 何况陶知命的举动也是在表达他没有恶意。 静静走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蒲池幸子开始有一些羞怯的意味了。 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子，因为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勇敢地走到面前说想认识，然后又不放弃地找到了这里来…… 她摇了摇头：这么直接尾随女孩子的家伙，不能因此觉得是浪漫的邂逅什么的！ 他书包里鼓鼓囊囊的，都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楼梯间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到了楼下的门口，陶知命等在那里。 蒲池幸子留在了楼梯口没动，有点畏手畏脚的感觉。 陶知命无奈了。 这是个通信还只有固定电话比较方便的年代啊，信任感的建立就是这么难。 何况又只是街头偶遇？场景太吃亏了。 可既然遇到了，何必再等到后面？ 他干脆缓缓走了过去：“对陌生人警惕是很好的做法，要检查一下身份证件吗，蒲池警官？” 陶知命伸手打开书包在里面掏了掏，把学生证件递给了她：“你看，没有说谎的。” 蒲池幸子有点窘迫，只是瞥了一眼就退后鞠躬：“失礼了，实在是……没有这样的经历。” “怎么可能？”陶知命笑道，“你说这样的话，我可不相信。” 蒲池幸子更加窘迫了，毕竟只是还在上学的学生，平日里也比较文静，不善于应付这样的局面。 这是在夸自己好看吗？他怎么能主动成这样？ 蒲池幸子的眼神躲开去：“是真的……你一直找到这里，让我很吃惊……” “我在天桥上看见你回头看那边了。”陶知命笑着收起学生证，“因为想认识你，没办法……不然以后就很难找到你了。” 看她这样局促的模样，很难想象后来会在街上被星探发掘。难道是因为工作之后，多了一些社会经验，不那么青涩了？ “现在这样站在这里，我也会被人怀疑的。”陶知命开了句玩笑重新退开，“你想找和音乐有关的工作？也许我可以帮你的。” 蒲池幸子突然地把目光挪回来，眼神亮了些：“真的吗？” 陶知命笑着点了点头：“就在旁边，找一个咖啡厅，坐一下好吗？” 蒲池幸子吸了一口气，才点了点头。 …… 就在路边找到的第一个咖啡厅，陶知命和蒲池幸子一起走了进去。 蒲池幸子这才有点放松的心态注意他，然后就发现他穿的衣服价格好像都不便宜。 问了她想喝什么，蒲池幸子只是要了一个比较便宜的果汁。 陶知命从善如流，坐好之后继续看着她。 面对面的状态让蒲池幸子有点尴尬，开口说道：“音乐的事……” “哦……”陶知命笑了笑，目光却没有移开，“认识一个大社长，他成立了一个娱乐公司，也有计划制作音乐的。幸子酱，一直到现在还在寻找工作吗？” “……实际也已经有内定了，但还是想在音乐的道路上试一试，所以……” “我说嘛。”陶知命保持开朗的模样，“今天没有成功吗？看那个事务所的人，没有挽留你。” 蒲池幸子有些自卑又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在制作方面，只会创作些歌词，他们说没有这方面专门的职位。” “没关系的，我相信你可以！” 蒲池幸子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只是因为对自己有好感，才这么说的吧？这么直接了当吗？ “……谢谢了。”蒲池幸子反而有点泄气，毕竟在音乐领域，自己只是喜欢唱唱歌，写写歌词。可是唱歌表演的话，在别人面前总是难以放开，没有那种音乐人感觉。 陶知命反正先变成夸夸粉，笑眯眯地问：“已经毕业了，还是在哪里上学啊？” 陶知命明知故问，蒲池幸子答道：“松荫女子短期大学，你肯定没听过的。” “知道啊，在神奈川。”陶知命却点头说道。你以后贼有名，现在是哥哥的我门儿清。 蒲池幸子果然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东大学生知道这么多东西吗？ 陶知命笑着说道：“看来我们是要一起毕业的，也可以称为同级生了。幸子酱今天是专门到东京来面试的吗？” 蒲池幸子点头道：“是的，等会就要回神奈川的。” 服务员把饮料送了过来，蒲池幸子却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聊的了。 陶知命既然知道她很想走上音乐的道路，就算拿到内定了还在寻找，就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幸子酱，我知道今天的认识，让你感觉有些突兀。不过，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奇怪的家伙。要不，就只是先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可以吗？” “……好的。”蒲池幸子觉得这似乎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拒绝。 陶知命笑着拿出自己在车里写好的纸条递过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随时可以找我的。如果你在东京的朋友还不多，就先把我当做另外一个吧。” 蒲池幸子接过了纸条点了点头：“很高兴认识你。” 高兴是客气话，陶知命知道。 “总之，可以在音乐事业上帮助你这件事，我也是认真的。”陶知命坦然说道，“请不要因为我主动想认识你，就对我有额外的戒备。我想，我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对吧？” 蒲池幸子不禁微笑起来。 可能还是因为太突然吧。不然的话，以他的样子和身份，应该很受其他同龄女孩子喜欢才对。 不过这种问法，当着面别人怎么会说不对？ 陶知命看她笑了，放心了不少：“等下就要坐电车回神奈川吗？” 蒲池幸子抿着嘴点了点头，然后喝果汁。神情举止，总是有点那么在陌生人面前放不开的感觉。 “那……介不介意我送你回去？”陶知命尝试着问了问。 “不用不用……”蒲池幸子吃了一惊赶紧拒绝。开什么玩笑，这个人简直和她是性格的两端，这么主动吗？ 她着实有点懵。 虽然自己不难看出，长大之后也开始有点受欢迎，但就算是在遇到的所有人里，他也是最直接和主动的一个。 蒲池幸子甚至隐隐有点他这么开朗乐观和强大的内心。 “……不会一回家就把我的电话号码扔到垃圾桶里吧？”陶知命开了一句玩笑，眼睛却一直看着她。 “怎么会那么无礼呢？”蒲池幸子有点吃不消。 “那我就放心了。”陶知命转移着话题，“是因为什么，想要从事音乐行业啊？” 蒲池幸子这才松了口气，说起自己熟悉的话题：“说起来请不要笑话……因为觉得歌手在舞台上可以用歌声倾诉自己的内心，很向往那种耀眼的状态。可能对于陶君来说，我太警惕了，请不要介意。实际上我也很希望变得像陶君这么开朗，但是有点难以做到。” “没关系啊。其实你现在这样，也有属于你的气质。就算是歌手，每个人也都有属于她的气质。幸子酱，我觉得歌手的话，你总有一天能成功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蒲池幸子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小心问道：“真的吗？你都没有听过我唱歌……” “那等你对我不是那么感觉陌生之后，唱给我听听可以吗？我想做你的听众。” 陶知命认真地说完，书包里的电话就响了。 蒲池幸子有些呆滞，为什么他的书包里会传出电话响声？ 看他拿了硕大的手提电话出来，蒲池幸子眼睛眨巴眨巴:原来鼓鼓囊囊的书包里，装的是这个？ “……失礼了。”陶知命也没办法，估计是赵元曦。 电话接通，果然是赵元曦在问：“不是说来接我吗？到处没找到你啊。” “……你自己坐出租车吧。” “……行吧。那我去哪？”赵元曦又能有什么意见呢？ “到我家吧。”陶知命看着蒲池幸子笑了笑，说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蒲池幸子低下了头，住在港区啊？ 但也不像是专门对自己说他家住在哪的，打电话给别人在呢…… 挂掉电话放回去，陶知命自然已经收获咖啡厅里不少异样的目光。 随身带着手提电话的人，脑袋上已经自动冒出“有钱”两个字。 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的人，更加扎眼。 “失礼了……”陶知命抱歉地笑了笑，他可不是想在蒲池幸子面前炫富。 但听到他说话的蒲池幸子已经懵了：“刚才……那是哪里的话？” “华语。”陶知命并不隐瞒。 蒲池幸子有点惊叹：“厉害，陶君还学了华语吗？英语也是必须学的，不愧是东大……” 陶知命笑了起来：“没有刻意学，因为我爷爷就是从夏国来的。” “诶？” 陶知命就开玩笑地问：“不会更加防备我了吧？” “诶？”蒲池幸子连忙摇头，“怎么会这样想。” 她想了想又说道：“我相信你只是想……认识一下了。抱歉，不太擅长和陌生人交流……” “这挺好啊！挺好！”陶知命认真地赞同着，“说回刚才的话题吧。要不哪天有时间，到东京来唱卡拉ok啊？有直觉，你唱歌会很好听！” 蒲池幸子再次躲开了眼神。 这不会是约会邀请吧？ 对吧？ 东大的学生就是这样自信而开朗的吗？ 才刚刚认识女生就这样？ 第153章、第一家开条件的 看着蒲池幸子走进了电车站，陶知命在外面不远处挥了挥手。 蒲池幸子离他有些远了，才自在了一些。微微弯下腰之后，她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陶知命一脸笑容有些感慨。 当面见到此时才十八九岁的坂井泉水，感觉很奇妙。看到将来会声名远扬的人此刻奔波在追逐梦想的路上，从中感受到了一份真实的生命力。 原来当年，她是这样在努力的，带着些不自信，但又带着成就梦想的期望。 陶知命已经想开了。 不管她会不会联系自己，但只要后面还在东京，总有机会能再见到她。 他施施然朝停车场走去，想起另一个也在追逐梦想的人。 只不过，那个人的梦想大多了，而且他有的就是自信。 陶知命正想问问情况，手提电话再次响起来。 走到街边拿出了电话，居然正是前原玖美奈：“陶君，上次您说的事，关于那个软件银行会社社长的信息，我已经找到了。” 陶知命不禁笑道：“玖美奈，很有默契啊，正想问问你这件事呢。那个……孙正义或者叫安本正义君，有联系方式了吗？” “诶？”前原玖美奈有些惊愕地说道，“他们的社长，不是叫这两个名字啊。” 陶知命有些懵，随后就明白了过来。 “我懂了。我也问了问一些朋友，听说创立这家会社的人名叫孙正义，但最近几年因为生病，可能将社长的职务委托给别人了。” “是这样啊……那，我现在立刻再确认一下。是叫孙正义吗？还是安本正义？” “他是一个还没有取得霓虹国际的宙国人，孙是他的真实姓氏，安本是在霓虹这边的姓氏。”陶知命心想当时直接跟她说姓名就好了的，现在还闹了点小乌龙。 “我明白了！”前原玖美奈顿了顿之后又说，“陶君，那个……您最近有没有时间？” 陶知命走到了车子旁边，打开车门坐进去笑问：“考虑好了啊？”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们银行融资部的部长，高本久信，让我帮忙问一问。高本部长想和您见一面。有时间的话，高本部长想请您吃个饭。” “这样啊……”陶知命调侃了一句，“玖美奈，我跟武田社长一起到银行去这种事，你还对上司说了啊？” “不是的不是的！”前原玖美奈的声音焦急得很，赶紧解释，“武田社长在我们银行设立了账户，这个信息是这样被部长他们知道的……” 陶知命还能不明白这个？他想了想就说道：“那么，今晚就可以。我这边，会带上我聘请的社长和另外一个社员，玖美奈你也去。” “……好的，我这就转告高本部长！那……再见了。确认那位孙正义的联系方式后，和部长的答复一起转告给您！” …… 赵元曦在出租车上一直都不是很安定，精神挺警惕的。 出租车司机倒不像个坏人，但不知道陶知命所说的，现在事情已经搞定了，别人对他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是不是真的。 一路平平安安地到了陶知命所说的那块区域，赵元曦下了车有点迷糊，具体又是那一栋楼里的哪一间？ 他正在寻找电话亭，就看到旁边的一张熟面孔。 是上次跟陶知命一起见过的那个年轻yakuza！ 入江雄太也看到了他，过来之后就是一个标准的大弯腰：“社长！会长大人让我在这里迎接您！” “……会长？”赵元曦有点懵，“入江君，你……” 入江雄太神情一丝不苟：“请！行李交给我吧！” 他一只手指着陶知命家的方向，一只手伸过去要帮他拿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提着就好。入江君带一下路就好……” “请交给我吧！”入江雄太坚持，“另外，请社长称呼我雄太就好了。” 赵元曦看他表情坚定，只能说道：“辛苦了……” 这yakuza怎么这么有礼貌？直接叫你名字，我有点怕。 走在路上，他就先缓和一下气氛：“入江君，看到你，感觉安全了不少。” “社长，您的安全不用担心。”入江雄太轻飘飘地拎着他的行李箱，“会长大人，已经解决好了那件事。” “……为什么叫他会长啊？”赵元曦总觉得他对陶知命尊敬得过分，难道陶知命跟他们真堂组不是合作的关系吗？ 入江雄太回答道：“我已经加入了筹备成立的wander dance，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堂堂yakuza拎着箱子又是一低头，干劲满满的样子。 “……这样啊。”赵元曦表情古怪起来，这么说的话，他以后岂不是成了自己的下属？ 心里头的疑问在见到陶知命之后得到了解答。 赵元曦看着端茶倒水的yakuza，心里总有一点奇妙的感觉。 陶知命倒是从容自如：“武田社长的地跟房子，都已经在开始办理产权转移登记。现在你来这边，原本说的事该彻底展开了。今天晚上先一起去跟长信银行的人吃个饭。” 入江雄太也在，陶知命说的霓虹语：“雄太，你也一起去。” “好的！” “另外，雄太，先跟那个居酒屋的老板联系一下，预定一下晚上的座位吧。留奈，洋介，晚上我们一起见个面。” “了解！”入江雄太立刻就到旁边去打电话了。 赵元曦看得啧啧称奇，用华语说话了：“他真的跟我们一伙了？这么听话？” 陶知命笑呵呵地说道：“他其实非常想成为一个光明正大的职员来着，我把他从那条道里捞了出来。” “……你用的词总是怪怪的。”赵元曦感慨了一下立刻疑惑，“长信银行？和他们吃饭干什么？” 陶知命眼里都是笑意：“想求我贷款呗。” …… 连续两月，两次降息，在加上年初1月的那一次，霓虹已经进行了三次降息。 银行的压力全都大了起来。 ntt新股发售在即，外汇市场的热度越来越高，地价一天一个样，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主妇将存在银行的资金取了出来。 银行不得不想办法啊。 再说，陶知命手上还有那么一块值钱又重要的地？ 吃饭的地方当然是一个高级料理店，入江雄太何曾光明正大地来到这种地方，而且是以会社职员的身份？ 他一路上都不言不语，谨守本分。 到了单独的房间，里面的长条桌子一侧，已经站了四个人在那里。 陶知命在房门旁脚一动，就脱掉了鞋子带头走进去。 入江雄太虽然很习惯进门要脱掉鞋了，但总觉得自己的脚趾头抓得很紧，有点局促。 因为迎接上来的对方正在做自我介绍，身份尊贵。 “初次见面，久闻大名了。”高本久信弯着腰递着名片，“之前一直是由日下部君为陶君服务的，听他说起陶君很多次了。” 陶知命笑着接过名片就对一旁的日下部濑川说道：“濑川大哥，之前跟你说可能要申请贷款购置不动产，但最近一段时间很忙，一直还没能去做这件事。” 今时不同往日，日下部濑川姿态很低：“陶君能够关照我的工作，感激不尽。一切当然以陶君的事情为主。” 前原玖美奈的直接领导，那个课长也说道：“我这边也要感谢陶君呢，为我们介绍来了很多有实力的客户。” “让你们久等了。”陶知命客套了一番，开始介绍道，“这位叫赵元曦，现在是我筹备建立的公司当中，母公司的总经理。目前，也担任位于香岛的赵氏控股总裁，未来，就将担任东京wander dance娱乐株式会社的社长。我们会社的账户，还计划将账户开设在你们银行呢，以后要请多关照了。” “荣幸之至！” 赵元曦立刻再次收获几张名片。 看陶知命将笑脸朝向自己，入江雄太的脚趾头不禁又在地板上一抠。 “这位叫入江雄太，将会担任我们wander dance的经营部长。” 入江雄太赶紧行礼：“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 看着长信银行这种大银行的融资部长这样的人物也对自己低头行礼，还笑容满面地说着客气话，入江雄太心里有点小激动。 这就是陶君现在的地位了。 当高档的料理送上来之后，对方先是很客气地说了一下话，夸赞会长跟社长的年轻和成就。 一个是东京大学的学生，一个在米国留学，在丰田工作过。 入江雄太觉得整桌只有自己的出身最寒碜，就连对面那个漂亮的银行职员，肯定也是名校毕业的，才能进入长信银行工作。 他吃得谨小慎微，而且没有喝酒。 因为等一下，他要负责开车。 果然，等到酒喝了一些之后，高本久信真的像会长说的那样，求他贷款了。 “陶君，今天和您见面的来意，我就冒昧直说了。”高本久信低了一下头之后就说道，“武田孝直社长的那块地，是出让给了您对吧？您现在成立了多个会社，如果有融资方面的需要，请一定优先考虑我们长信银行！如果是以那块地做抵押的话，董事们和头取已经给了我意见，可以向您提供160亿円的贷款额度。利率，可以低到6.3%！” 陶知命笑而不语。 这是第一家开条件的。 事情最后选择那样的解决方式，让武田制造那块地的价值曝光在了公众面前，住友也愿意那么干，不就是因为这样可以抬高那一带区域土地的价值吗？ 现在，已经可以开始看到回报了。 陶知命有点感慨，武田悟郎的案子，现在已经有了一个预期的结果，武田孝直对那块地，心里有怎样的情绪呢？ 160亿円的贷款额度啊，这还只是第一家。 陶知命长叹道：“贵行的诚意我们了解了。但这件事，我也还需要慎重思考再做决定。” 他话锋一转，又笑着说：“不过，原本属于武田社长的那套房子，我倒是可以现在就决定，是否抵押贷款出去。” 高本久信心中了然，看来那块地，他无法独立做主吗？这也难怪。如果背后没有人支持，他自己又怎么可能拿下那块地？ “还有一套另外的不动产吗？”高本久信很愕然的样子。 “是啊，独立的一户建，庭院虽然不大，但位置，离武田制造的工厂也不远哦。”陶知命笑吟吟地说道。 “可以请陶君详细介绍一下那套不动产的情况吗？” 第154章、上我的车（求订阅） 陶知命介绍了一下房子具体的位置，占地面积和房子情况。 日下部赖川现场办公，对着询问的高本久信迅速说了说那一带现在的不动产价格行情。 他专业的样子让陶知命调侃了一句：“高本部长，贵行还不知道武田社长将房子也卖给我了吗？” 高本久信哪里会跟他说其实大家早就做了很多工作，眼下只不过得演一演。他不着边际地否认了一下就说道：“仅仅只是这一套不动产的话，在没有贷款需要还的情况下，贷款的额度可以给到1.2亿円，这是考虑到您收到房子之后，应该会重新进行装修，改善房屋现在的状况，提升价值。” 听完了高本久信初步给出的贷款额度，陶知命就说道：“我了解了。房子已经是全款从武田社长买过来了的，周围都是一户建。区位和环境都不错，装修的话，确实已经在计划。贵行的意思，我这边已经了解清楚了。” 看他只是这么说，高本久信赶紧补充：“如果是陶君以办理同一个贷款的名义，用两处不动产同时做抵押，那么方爷也可以享受之前所说的同等低利率！” 陶知命笑了笑：“我明白了。” “那……” “才刚刚有这个想法。”陶知命不置可否地说道，“目前也并不太缺钱，这件事，我还要考虑考虑。” “陶君，不动产如果不将它的价值利用起来，放置在那里就太可惜了。您要开办会社，正是很多地方将要花钱的时候。”高本久信停顿了一下才叹道，“我明白，陶君对那套不动产的价值预期，肯定比现在要高。但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确实只能根据过去一段时间的平均价值来进行评估，这还是因为目前的形势，银行决定可以将不动产的估值适当比例高估的结果。” “这我都懂。”陶知命笑得很客气，“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确实没必要为了区区1.2亿円，额外付出那么多的利息给银行啊。” 区区1.2亿円…… 入江雄太听着他轻描淡写说出这样的话，而其他人却又都理所当然。 也对，能拿出那么多钱买下武田制造那块地的男人，是有足够资格这样说话。 “陶君，如果未来土地升值并且稳定下来，我们也同样可以对价值进行重新评估，提高授信额度的……” 高本久信各种劝，但陶知命始终只是敷衍着。 这毕竟只是第一家开出条件的银行。 看陶知命这个反应，前原玖美奈的上司就说道：“玖美奈，一直以来陶君给你的工作都非常关照，不专门向陶君表达一下感谢吗？” 陶知命饶有趣味地看了看前原玖美奈，要换一种套路了吗？ 前原玖美奈有些局促地双手拿起了杯子，嗫喏道：“陶君，十分感谢您的关照！” “玖美奈小姐也帮了我很多忙。”陶知命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对你的态度和能力都影响深刻。” “……您过奖了……” 看陶知命对前原玖美奈颇为印象深刻的模样，高本久信笑吟吟地说道：“本来还担心玖美奈经验不够丰富，后面恐怕无法胜任对陶君服务的工作呢。听到陶君的肯定，就放心多了。玖美奈，以后要更加努力哦。陶君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要尽力满足。” 一句话一说出口，前原玖美奈心里就一颤。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陶君这个客户对银行越来越重要了，本来准备由课长亲自去负责吗？ 尽力满足他的需要，这种话的语气，听上去怎么有别的意思在？ 果然高本久信又说道：“听玖美奈说，是陶君要求她也一起来的？” “是啊。”陶知命嘴角带着笑意，“除了工作上的时候，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增进一下对彼此的了解嘛。” 前原玖美奈不禁了然，难道看见陶君对贷款的事没有松口，上司和部长都希望自己发挥一点“特别”的作用吗？ 她能进入银行工作，人又不傻。 但陶君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的增进一下了解，应该就是为了让自己考虑离开银行吧？ 看前原玖美奈有点心事重重，高本久信又说：“我也非常希望增进对陶君的了解！虽然已经是大叔了，不过今天这么高兴，等一下吃完了饭，一起去唱卡拉ok怎么样？” 陶知命摇头道：“高本部长，等一下还有事情，下次吧。” “这样吗？可惜……”高本久信略一思忖就再次爽快地笑起来，“工作上的事今天就不聊了。听说陶君还在东大读书，玖美奈，不是一直对东大很向往吗？陶君肯定有很多关于东大有趣的故事。” 陶知命笑呵呵地问前原玖美奈：“玖美奈小姐对东大很向往吗？” 前原玖美奈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如果能够考上东大，谁不向往？ 眼下她只能附和着说：“是啊，可惜当时的成绩不够优秀……” 不再说贷款的事了，高本久信有意无意地鼓励着前原玖美奈多和陶知命、赵元曦喝酒。 看到她眼里渐渐有了醉意，陶知命就说道：“因为已经约好了等一下的事情，高本部长，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贷款的事，我会回去好好考虑的。” 日下部濑川去外面结了账，几个人已经先行走到了路边。 前原玖美奈的脚步已经有点虚了，站在那里勉力保持着清醒。 陶知命忽然说道：“玖美奈小姐住在哪里啊？我先送你回去。” 高本久信目光一动，立刻说道：“帮大忙了。我们都习惯了坐电车上下班，正好没有开车呢。玖美奈，那就麻烦陶君送你回家了。” “……陶君……不是还有事吗？”前原玖美奈下意识地摇头，然后鞠了一个躬，“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 “已经有点晚了，你也喝了酒。”陶知命简单地回答。 “陶君真是温柔的绅士啊！”前原玖美奈的课长上司也说道，“那么玖美奈就拜托陶君了。” 说完就对前原玖美奈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玖美奈，明天上班之后，和我一起去部长办公室，会有重要的决定告诉你。” “……诶？”前原玖美奈有点呆滞的问，“什么决定？” “总之努力哦！” 他没有回答，等日下部濑川来了之后就向陶知命三人行礼告别。 还真的都没开车来。 看他们真的就这样把自己留在这里了，前原玖美奈的酒都醒了一些。 赵元曦有点懵：等下不是要内部聚一聚吗？真送这个银行美女先回家？ “雄太，把车开过来一下吧。”陶知命把车钥匙给了入江雄太，就看着一旁惶惶不安的前原玖美奈。 “陶君……真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前原玖美奈赶紧低头行礼说道。 “害怕什么？”陶知命咧嘴一笑，“当着你上司和同事的面，怎么好跟你说我这边待遇的事？” “……诶？” 陶知命看到车子开过来，先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来吧，去见见我会社其他的人。放心，不会让你再喝酒了。” 一个车里三个男人，还有一个已经喝了一些酒的自己，前原玖美奈迈不动脚。 “玖美奈。”陶知命站在车门边看着她，“我是很干脆的人。已经对你发出了几次邀请了，你应该也已经好好的考虑过。今天是我会社聘请的大家一起初期见面的日子，我请你留下来跟我走，是准备把你当做财务方面的自己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我的同学，以及你见过的小野寺留奈。” 前原玖美奈这才知道他不是真要送自己回家，她忍不住问道：“留奈夫人？” 那不是他喜欢的女人吗？ “是的，留奈也在。”陶知命平静地说道：“听我说说准备给你安排的工作和待遇，如果觉得还是留在银行工作比较好，等我到了之后，就让雄太直接送你回家。” 说完他先坐了进去，留下还打开着的车门。 前原玖美奈咬了咬嘴唇，还是挪动了脚步，走了过去。 不远处的街角，远远看着的高本久信三人笑得猥琐。 “现在，我们就自己去放松一下吧。”高本久信拍了拍前原玖美奈课长上司的肩膀，“明天，一定要让玖美奈更加理解陶君对我们的重要性！” “了解！” …… 车里，陶知命开口就说：“至少有一点，以后你成了我的部下，绝不会留下喝了酒的你一个人独自面对客户。” 前原玖美奈端正地坐着，手紧紧捏着自己的小包。 确实，刚才生出一丝悲哀。 “其实，我反倒不放心你跟着他们一起走。”陶知命悠悠说道，“虽然我的会社才刚刚开始组建，但对我的实力，应该有信心吧？” 前原玖美奈点了点头：“当然……” 来之前，课长就强调过了，陶君这个客户，如果能够继续留在长信银行，非常重要。 赵元曦这才知道陶知命是想挖银行的墙角，找这个美女职员来做公司的财务。 这个妹子业务能力不错？ 陶知命就说道：“怎么样？我需要一个财务秘书。薪水的话，和银行那边一样如何？等后面会社的人更多了，你能得到我的信任，就由你来做财务部长。” “财务……秘书？”陶知命一直很坦然地坐在旁边，并没有说什么其他无关的话，也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让前原玖美奈渐渐放心起来。 “是的，最后的考虑时间。”陶知命平静地说道，“对了，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的主要资金，不会继续留在长信银行了。虽然你的工作很负责，但你们银行的干部们，看上去问题都有点大。” 陶知命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你留在长信银行，不是个好选择。” 第155章、未来，我们自己就是财团！ 长信银行确实不是个好选择。 毕竟泡沫时代过去之后，坏账呆账一大堆，最后很快就进入了破产阶段。 但听着陶知命这么说，前原玖美奈却只以为他是为了让自己进入他的会社才这么说。 不过领导们的做法，确实让她寒心。 前原玖美奈忍不住问道：“陶君……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银行社员，为什么觉得我能胜任您那边的工作啊？” “你的财务基础能力没问题，做事也认真负责。重要的是，现在要组建的是核心的团队，我希望找来的人，是自己比较熟悉的。”陶知命看了看她笑道，“不会以为我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赵元曦在前排听着也笑起来。 你倒是说得直白。 前原玖美奈有点窘迫：“您误会了……” 真要有点什么别的心思，前原玖美奈反而会有点理解，有点小窃喜。 但她就是想不通，要说能力和态度，以他现在的实力，足以找到经验更丰富、更有才干的人吧？ 真的就只是因为比较熟悉自己？ “况且，找个美丽的财务秘书，总比找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赏心悦目啊。”陶知命哈哈笑起来，“玖美奈，都考虑了这么多天，今天该有个决定了。来为我工作吧，会比在银行开心很多的。” 前原玖美奈呆呆地看着他。 到底哪句话是重点想表达的？ 是美丽和赏心悦目，还是为你工作会很开心？ 选择未来核心的部下这种事，为什么表现得这么随意啊！ 前原玖美奈想着在银行的刻板生活，还有三位领导就这么将自己推到他面前，希望由她发挥点“特别作用”让陶君考虑与长信银行合作，一时心中不是滋味。 她很想借着酒意认真地问问，到底是为什么想要邀请自己。 如果纯粹是出于工作的需要，前原玖美奈觉得自己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是对自己有别的意思…… 前原玖美奈心情很乱。 车子继续往前开，不久就到了目的地。 “有决定了吗？”陶知命看着她，目不转睛。 赵元曦已经下了车，他对入江雄太招了招手。入江雄太会意地先下了车，让陶知命留在车里继续和那个女人聊，带着赵元曦先去了居酒屋里。 “陶君……”车里的前原玖美奈咬了咬嘴唇，“你们是要一起讨论未来的工作吗？我想先听听，再做决定，可以吗？” 陶知命却摇了摇头：“我说了，如果决定留在银行，就让人送你回家。” 前原玖美奈直视着他，车里只有两个人了，她胆子大了一些。 陶知命面不改色，眼神也没有变化，还是很平静，没有流露出一丝别的意思。 太难为人了。 前原玖美奈很苦恼。 她只知道陶知命是一个很有钱、很有能力的年轻人。 也是一个很帅气，曾让她有点心动的男人。只不过后来发现他跟那位留奈夫人的关系仿佛不简单，才只是纯粹将他当做一个重要客户来看待。 后来又邀请她离开银行，为他工作。 此时谈的，也仿佛就只是为了工作。 前原玖美奈凝视着他，认真问道：“陶君对高本部长说过，还要计划将新会社的账户开在长信银行。刚才又对我说，不会将主要资金留在长信银行。您知道，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吧？” 陶知命笑了笑：“放心。如果你准备留在银行，近期我还是会支持你的。” 前原玖美奈眼神有点幽怨地看着他。 这算什么？ “不能让他们等太久了。”陶知命摇了摇头，“我发现，虽然任务明确的时候你能够很好地完成，但你不擅长做决定。” 前原玖美奈忍不住小声嘀咕：“毕竟是这样重要的事……” “都说了，长信银行不是个好地方。”陶知命挑了挑眉，“既然这么犹豫，那就算了吧。在车里等一会，我这就去叫雄太来送你回去。” 看他真的下车，前原玖美奈忽然有点失落。 留在银行，还是会支持自己……前原玖美奈忽然很想去确认一下，他跟那位留奈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陶君！”她开口喊道。 陶知命在车门外低下了头：“改主意了？” “是的。”她咬着牙打开车门下来，“如果能够得到您的信任，以后真的可以担任财务部长的职务吗？” 陶知命隔着车子对她点了点头：“只要你有这个能力，我喜欢看到你有这份野心。” 前原玖美奈低头行礼：“那以后就请多关照了！” 她的野心，可不是在这个方面。 不管如何，他对自己的这番另眼相看，总归是一个机会。 前原玖美奈在银行呆了这么一段时间，已经很清楚地明白了。 在银行里，她一个女人，是不可能在未来晋升到更好的职位的。将来，很可能还是会找到一个人嫁了，然后成为全职太太。 既然总是要嫁人的，也许他对自己的另眼相看，其实真的有别的意思呢？ 看到前原玖美奈跟着陶知命进入居酒屋的小房间，小野寺留奈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刚刚决定从银行离开。”前原玖美奈决心一下，就认真地低头行礼，“我叫前原玖美奈，以后请多关照。” 植野洋介眼睛瞪得倍儿大，怎么多了一个美女？ 陶知命笑呵呵地在小野寺留奈身边坐下来说道：“这样的话，财务方面也有人了。玖美奈，坐吧。” 除了赵元曦和入江雄太，小野寺留奈和植野洋介还都在看着她。前原玖美奈向他们一一点头，就说道：“失礼了。” 身边坐了一个刚认识的美女，植野洋介一本正经。 陶知命却先调侃：“老赵，接下来，还是想法子把佐田尼克那家伙挖过来。” “……”赵元曦点了点头，“我努力。” 挖人哪有那么简单？人家当办事处老大当得好好的。 你以为谁都像这妹子一样，冲着成为你老婆的机会来的？ 赵元曦人精一样，早就懂了陶知命玩的套路和这个妹子的小心思。 “好了。”陶知命吸引了一下众人的注意力，就正色说道，“前一段时间的事情忙完了。接下来，我计划的事情就要正式展开了。三家会社，wander dance娱乐株式会社，主要由赵社长和雄太负责。小野寺财富，由留奈担任社长，具体的资金操作暂时由我来做。书店的事，暂时由玖美奈进行前期筹备。洋介，等你毕业后就担任这次元文化的社长。” 植野洋介心里一喜，这岂不是说，以后是跟这位玖美奈姐姐搭档的？ 美滴很啊！ 前原玖美奈听着听着，总算知道陶知命在计划着哪几件事了。 一个wander dance，主要的方向是做disco舞厅。 原来留奈夫人是负责吸纳主妇们的家庭资金，由陶君进行金融投资。 而他的这个东大同学，以后则将负责连锁书店的事。 但她实在还想不明白，这几件事有什么联系。 陶君总不会是很凌乱地计划了这些事吧？ 这是聚集起来的干将们第一次一起开会的时候，陶知命岂会不描绘一下未来？ “现在，三件事都只是开始。”陶知命环视着众人，“舞厅和书店，都可以在购置不动产的同时，带来现金流。它们共同的特点，以后发展的方向，都是文化或者娱乐。最上恒产的木下秀风社长也成立了一个最上文娱，我最核心的目的，是要先通过书店和舞厅，积累在文化和娱乐行业的影响力以及行业资源。” “文化和娱乐，在大家都有钱的时候，是一定会消费大量金钱满足精神需要的行业。在大家都没钱的时候，也能用来安慰自己的内心。书籍、音乐、录像带、游戏、明星……当我们在这些方面积累的资源足够多之后，我会动用自己的资金，开始通过出版行业将它们联系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一个你们都还不了解的东西。” 陶知命停顿了一下，才轻声说道：“电脑。在米国那边，已经出现了个人电脑。这个东西，我非常肯定它的未来。我所计划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电脑的时代做准备的。当那一天来临之后，我们就将成为新产业的王！” 看他们懵懵的样子，陶知命就举例道：“比如说，我用来进行金融投资的那个机器。为什么我能很快赚到那么多钱，是因为它做到了一件以前做不到的事。跟金融有关的信息，用那台机器汇聚起来了。它就是一种形式的电脑，有了电脑之后，未来的金融行业都会因此改变。电脑的出现，将会改变很多行业，这是一场与信息有关的革命。” “你们现在不了解不要紧，记住一点就行。现在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而我既然能用两三个月的时间赚到百亿円，你们就只管忠实地执行我的命令。只要能做到我说的那些，未来，我们就能成为在整个世界都有巨大影响力的人。” 陶知命看着他们，平静地说道：“在那个信息革命来到的时代里，我们将掌握最重要的一个资源：信息。利用跟文化和娱乐有关的信息，我将在那个人人有电脑的时代里，开创一个没有出现过的传媒帝国。未来，我们自己就是财团，规模将达到数千亿米元甚至万亿米元的财团！” 他说的东西大家分明还理解不了，但他的神情有绝对的自信。 两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创造财富的本领让这份自信有着绝对的说服力。 前原玖美奈骤然想到，那天他和武田社长，也谈到了关于个人电脑的事情。 那个软件银行，也是与电脑有关的会社。 原来陶君所计划的所有事，都与这个有关。 只不过在他所说的那个时代来临之前，他将先通过不动产和金融市场，尽可能地赚到更多钱。 这么多钱，未来都将投入到那个领域吗？ 万亿米元的财团？ 赵元曦怔怔地看着他，想起那天他在海边说的话。 这种事，真的办得到吗？ 可是深知武田制造事件内情的他又很期待。 总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仿佛真的能看透各方的立场和未来的方向。 赵元曦是众人之中，除了陶知命以外判断能力和格局最高的。 而其他人，则只是被他已经创造的成就所慑服，全都带着莫名的相信。 金牌马仔入江雄太第一个豪情万丈地说话了：“会长！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学习这些东西的！” 陶知命笑呵呵地端起清酒：“我说的那一天，一定会来的。大家一起碰碰杯吧，从明天开始，向未来出发！” 他对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有自信。 毕竟惶惶大势，是不会改变的。顺势而为又能早做准备的人，才会踩着最准确的步点，乘势走上巅峰。 吃一波霓虹泡沫经济的红利，只是最开始的积蓄而已。 陶知命一点都不急，才21呢！ 第156章、接近他 “什么，你要辞职？” 面对上司惊愕的表情，前原玖美奈竟感到一丝快意。她点头鞠躬说道：“是的，已经郑重地考虑过了。” “到底是为什么？”课长万分不理解，“我们可是在世界上都排名靠前的大银行！部长今天刚准备对你宣布，如果能够让那个陶大郎将地抵押在我们银行，你就能够提前晋升成主任科员。” 前原玖美奈抿着嘴笑了笑，原来还是因为陶君。 这就是为什么昨天晚上把自己一个人留下面对他们的原因吗？ 前原玖美奈不再多言语，鞠躬说道：“总之我已经决定了。课长，资料移交的事，请您安排吧。” “……玖美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原玖美奈想起陶知命的叮嘱，心里调皮起来，笑着回答：“实际上，蒙陶君的看重，已经决定进入陶君的会社，负责财务方面的工作了。也许后面还会和银行有业务往来，要请您多多关照！” 课长的表情果然呆在那里。 什么意思？以前的下属，要变成以后必须十分认真对待的客户了？ 关键问题是……课长不确定地问道：“也许？” “是的，会长还没彻底决定好，会社和职员的账户，还有贷款方面的事，究竟与哪家银行合作。”前原玖美奈表情倒是挺认真的，“三菱、住友、三井、邮储……很多大银行都安排了专人在联系会长。您知道，会长大人还在读大学，所以这些事情暂时由我在整理大家的意见，让会长大人好做决定。” 课长一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前原玖美奈又说道：“课长，在长信银行也工作了这么长时间的我，还是建议您向部长郑重地汇报一下。像三菱和住友，都是集团董事会专务的秘书在与我联系。会长大人现在主力使用的个人账户毕竟是在长信银行，他应该还是会优先考虑这里的。当然，前提是合作的条件不比其他银行差……” “……这么说，真的决定了离开长信银行？”课长确认道，“在陶君那边，担任财务方便的职务？” “现在是会长大人的财务秘书。”前原玖美奈鞠躬，“请多关照。” “……”课长脑袋还有点懵，半天才能说道，“先把现在工作的资料整理好，移交给我吧……” 但更重要的事，是要赶紧向部长汇报。 怎么突然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呢？ 以后到底是和陶大郎联系，还是和前原玖美奈联系？ 如果那样的话……之前对她开的一些玩笑、一些暗示，不会被记恨在心里吧？ 看着他匆匆跑去汇报的背影，前原玖美奈心里更加快意了一些。 那么长的时间里，作为新人一直做着些繁琐又没什么意义的工作。 被调到现在这个部门来，安排了一个新客户给她，也只是觉得自己的容貌可以发挥作用。 课长可是不止一次跟她说过，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武器，可以让她在职场过得更轻松。 全力帮陶君买车也被不理解过，说不如多和陶君私下联络一下。 在银行里，就算现在也总是要做一些像秘书一样的工作，帮课长做各种杂事。 同样是做秘书，为什么不去那个男人那边？ 在思考了那么多天，做出决定之后，前原玖美奈觉得自己不再是刚刚毕业那个懵懂的年轻女孩了。 美貌就算是一种武器，也要很珍惜地使用！ …… “……父亲大人，您说什么？” 坐在上田正裕对面，上田夏纳有点难以置信，抬起头直视父亲，想要确认他的神情。 上田正裕沉默着，没有看女儿的眼神。 他缓缓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才说道：“这件事，对爸爸很重要。” 上田夏纳摇了摇头：“您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并没有其他的要求。”上田正裕终于看向她的眼睛，“你和他是同学，是剑道的同好。让他因为与你的情谊，倾向于考虑三菱的条件，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上田夏纳喃喃复述了一遍，忽然笑起来。 正式而郑重地，罕见地用平等的语调，向自己说出来的，竟然是那样的要求。 多和陶大郎联系，他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真的是这样的含义？上田夏纳又不傻。 但既然是这样，上田夏纳早就积蕴的叛逆心思反而爆发出来，盯着父亲说道：“您都已经告诉我了，那是可能左右兆亿利益归属的事。他那么聪明的人，会因为区区同学的友谊，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吗？想要通过我来影响他的选择，一直和您交往的那些大人物，也没有好办法是吗？” 上田正裕沉默不语，实情如此。 住友现在处在最有利的位置。 上田夏纳气笑了起来，很惫赖地说道：“要我做到哪一步？给他暧昧的感觉，还是干脆爬到他的床上？森家知道您的决定吗？” “夏纳！”上田正裕受不了她这么直白忤逆，沉声说道，“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呢？”上田夏纳心中悲哀，“小时候我不喜欢剑道，您让我练习！现在我喜欢剑道了，您让我放弃。我讨厌森次郎，您说他优秀！为了那块地，您又让我在与森家有婚约的情况下，去主动接触另一个男人。反正对您来说，我只是一个光复上田家荣耀的工具。既然是工具，干脆说明白不好吗？我有这个觉悟的……” 上田正裕的背弯了两分，许久才说：“夏纳，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上田夏纳这次前所未有地倔强，就像剑士一样，逮到了对手的破绽，就想要把最凌厉的攻势打出去。 上田正裕的眼睛看向墙边的一把武士刀，轻声说道：“你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国家，面临着多大的危机……” “家族！国家！在您的心里，就从来没有父亲和女儿！”上田夏纳爆发了，站起来走向练习室，“决胜负吧！想要我成为您手中的剑，只有用绝对的力量降服我。让我失败，让我绝望，让我彻底沦陷在恐惧里！” 上田正裕痛苦地捂住了脸。 停下脚步的上田夏纳转头看着父亲，眼里也流露出悲哀：“如果哥哥没有遭遇不幸，现在的我，是不是可以过得更快乐一些？” 上田正裕的背影抖了抖。 “如果哥哥还在，您考虑更多的，应该只是家族。但现在只有我了，未来，上田家的姓氏都将不复存在，于是您开始总是谈论国家。”上田夏纳平静地说道，“为了国家，男人也可以牺牲。我一个女儿，当然也可以发挥应有的作用。父亲大人，是您给了我生命。成就您的梦想，我有这个觉悟的。” 她顿了一下才说道：“但我需要用剑来确认您真正的心意。父亲大人，请与我战斗吧。” 练习室里的上田夏纳换上练习服，戴着护具，在五月已经渐渐闷热的天气里坐了很久，也没有见到父亲进来。 汗珠和泪水在护具后面一起流淌，正当她生出一丝父亲终究还是在意她感受的时候，上田正裕全副武装地走了进来。 上田夏纳的心一寒，缓缓站了起来，握紧了竹刀。 上田正裕仿佛已经平静了下来，进来之后先对上田夏纳行了一个礼。 透过护具的视线，看着父亲对自己低下头，上田夏纳笑了起来：“我明白了，父亲大人。” “你不明白。”上田正裕落寞的声音沉闷地传出来，“我所做的一切，还是为了你。” “但您从来都不愿意告诉我。” “森家有很大的潜力，但离开我的帮助，他们也不可能很快地壮大起来。进入森家，你会得到最大的尊重。” “但我不喜欢森次郎，一点也不喜欢！” “如果没有森家的婚约，岩崎家的婚约，我怎么拒绝？” “婚约！婚约！”上田夏纳猛地尖叫一声，踏步上前就开始攻打，“我还那么小，懂得什么？我的一生都已经要被决定了！为什么一定要有婚约？为什么上田家必须恢复往日的地位？为什么不等我长大，至少问问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上田正裕就站在原地，任由她的竹刀劈砍在自己身上。 上田夏纳的力道越来越弱，随后就瘫软着，跪坐在地上抽泣起来。 上田正裕缓缓地蹲下来，摘下了她头上的护具，看着自己的女儿。 “相信父亲，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未来。人是很容易老去的，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的。” 上田夏纳破涕而笑，然后拄着竹刀站了起来说道：“我已经明白了。您确实是爱我的，我也爱着您。所以对您期望的事，我会认真去做的。” 她退后两步行了一个礼，就说道：“那么，我准备一下，就去学校了。” 上田正裕一直没有再说话，只是很沉郁地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 许久之后，上田晴子才走到练习室里来，心疼地摘掉他的护具，带着眼泪哽咽道：“到底为什么不能对她说清楚原因呢？” 上田正裕缓缓坐了下来，不言不语。 “夏纳是个好孩子啊，为什么要让自己和她都这么痛苦呢？”上田晴子帮他擦着汗，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这是我必须承受的……”上田正裕总算是说话了，“但很快了，很快，我就不用再承受这些，她也不用了……” 父亲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做，上田夏纳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为了那个所谓霞会馆的使命，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忘掉了亲情的人。 也许从哥哥遇难的那天起，他的未来里，就已经没有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一切，都只是为了霞会馆的使命，像他心心念念的祖辈一样，在历史中留下他自己的名字。 第157章、和我交往吧 “到底有什么事？” 陶知命看着走进研究室之后，就坐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上田夏纳。 小丫头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是闹哪出？ “夏纳老师……”陶知命无奈叹道，“我这正忙着赚钱呢。” 上田夏纳还是一言不发。 陶知命点了点头：“懂了，你心情不好，想看帅哥养眼，那就继续欣赏我吧。” 说完一手托着半边脸，控制键盘查着资料。 ……无赖。 上田夏纳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陶大郎。”她终于开口了，“利用过你，伤害了你，让你死过一次的姿子，有多恨她？” 陶知命愕然转头看向她：“说她干嘛？” 那女人绿的是陶大郎，又不是他陶知命。 以陶知命如今的格局，哪里有必要非去踩踩她？ “就是想知道。如果被人利用，会有多愤怒？”上田夏纳神态认真。 “被人利用很正常啊。”陶知命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屏幕，“谈不上愤怒。这个世界啊，我早就看透了。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多正常的事。现在我觉悟了，有时候甚至会主动让自己被人利用一下，只要有足够回报就行。” “我不喜欢被利用。” 陶知命瞥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的，表情僵了僵，然后把椅子挪了挪面向她，点头道歉：“抱歉！” “……为什么道歉？”上田夏纳有点没想到这个。 “你不是在说我利用了你吗？” “……你什么时候利用我了？” “认识山本教授啊，当然了，也借助过认识你的名头，让别人误以为我与你父亲的关系不错。” 上田夏纳沉默一会说道：“那是交换。你说要帮我打败森次郎，还没做到。你的道歉，我就当做是因为这个吧。” “森次郎的事……”陶知命叹道，“我研究了一下，有点麻烦的。” “办不到吗？” 陶知命摇了摇头：“不是办不到，只是可能没有那么快。” 他想了想，坦然开口：“干脆跟你说清楚吧。森次郎出资成立的那家新会社，实力是很强的，而且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出了钱。这家名叫softwing的新会社，来历很不简单，除了森次郎，还有一个被称为霓虹个人电脑天才的高手，名叫西和彦。另外，背后也有财团的影子，只不过目前我还不确定是哪一家。” “个人电脑……天才？”上田夏纳有点不明觉厉。 “是啊。虽然你说的那个‘灰姑娘’男孩，同样有个霓虹个人电脑神童的称号，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刚刚赌命治好了原本的绝症，现在会社的状况很不好。” 陶知命同样也是在梳理自己对孙正义目前状况的认知：“那家softbank的创始人，是一个还没有取得霓虹国籍的宙国人。虽然有很多人帮助了他，但以他的身份，很难彻底融入霓虹财团的圈子。孙君从米国回来，昭和56年（1981）创立了softbank，第二年就实现了20亿円的销售额，第三年达到了45亿円，这才被称为‘灰姑娘’男孩。” “……厉害。”上田夏纳不禁赞叹，随即又古怪地看着他。 那三个月赚了百亿円的他，又该被冠以什么称谓？ “尽管是这样厉害的孙君，现在的状况也很不好。昭和57年他患病之后，不得不聘请了一个大大有名的人，担任社长帮他打理softbank。但是，那位社长与他的理念有些不同。这三年来，softbank不仅没有进步，反而负债已经高达10亿円了。因此你明白现在的状况吗？孙君面临的困局很艰难。” “内部，他要重新夺回权力。那位社长认识很多人物，孙君原本是期望他能帮助会社发展得更好的，可是现在已经负债这么多，而且经过两年多，管理层又已经全部变成了那位社长的人。孙君并不容易办好这件事。” “其次，外部的老对手西和彦，纠结了这么庞大的力量，要在个人电脑这个行业与softbank展开决战。他们有钱、有资源，也有技术。” 陶知命啧啧感叹：“最要命的是，softbank原本是霓虹个人电脑软件最大的销售渠道独家代理和软件制作独家代理，掌握这部分资源的整个商品部，加上一些技术人员、市场人员，全部被西和彦、森次郎的softwing挖走了。他们准备了那么多的资金，又断绝了softbank赖以生存的最大软件流通商根基。” “一旦softwing击败了softbank，他们就将成为霓虹个人电脑产业新的王者。垄断的优势，只会不断扩大。”陶知命看着上田夏纳认真说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说击败森次郎不容易了吧？在个人电脑领域，我毫无积累。而他，现在既不缺乏资金，又拥有富有经验的团队和行业资源。你希望的是他在事业上失败，失去森家和你父亲的肯定。这一点，很不容易做到。” 上田夏纳这才知道事情有这么复杂。 良久之后，她喃喃说道：“但你答应过我的。” 然后她就抬起头，眼里都是期望：“是你的话，我觉得可以办到的。可以的，对吗？” 陶知命看着她这无助的小表情叹道：“是可以办到的。但是夏纳，要很长时间的。也许要5年，甚至更久，你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上田夏纳的眼神陡然一暗：“怎么会……要那么久？” “这可是关系到一个行业未来的决战，堂堂正正的决战。”陶知命说的是实话。 上下游资源的整合，老大和老二的争夺。 就算是孙正义，也将人生中最富有战斗力的这一段时间，从29岁到36岁，全部献给了这段战斗。他在这种绝境中，仍然正面击溃了softwing，最终在94年成功上市，一举达到2000亿円的身家。 谈何容易？ “所以说……其实我只是在做无力的挣扎吗？”上田夏纳的情绪彻底低落下来，软软坐在椅子上。 “这么不想嫁给他，不能跟你父亲好好表达一下意愿吗？”陶知命实在有点不理解她为什么对父亲的命令这么顺从。 上田夏纳摇了摇头，很久之后才忽然抬起头，嫣然一笑：“陶大郎，要不然，我们交往吧。” 陶知命吓了一跳：“你疯了？” “没有。”上田夏纳本来是抱着绝望绽放的那种心态，但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心跳却忽然快了几分，“想要有一段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还不是疯了？上次去你家，你父亲就想砍我了！”陶知命古怪地看着她，“恕我直言，夏纳老师，你得到的可能是一段爱情，但我失去的可能是三条腿啊！” “……三条？” 陶知命认真地点了点头：“第三条，对我来说很重要！” 上田夏纳看他当着自己的面指了指那个地方，脸不禁微红起来，挪开了眼神：“不是说，因为我帮了你，要回报我吗？既然打败森次郎那家伙那么难，就换成这个吧。” “我选择帮你打败森次郎。”陶知命决然摇头，“和你交往这种事，对现在的我来说太危险了。” “又能有什么危险？”上田夏纳心里冒出些恼怒的情绪，为什么，都主动说出口了，却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们上田家，还有华族和财团的关系，水太深了。”陶知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夏纳，你到底是想报复父亲，还是报复我？” “我怎么会报复你！”上田夏纳藏着心里的愧疚。 只是想，利用一下你吧？ 到头来，她也成了和姿子一样的女人。 “你和我交往了，森次郎还不恼羞成怒，想办法干掉我这个牛头人？” “……牛头人？” “……哦，跟华语有关的一个说法，寝取られ，ntr，华语简称牛头人。你看，未婚妻被我抢走了，我得直面来自森集团和你父亲的愤怒，太可怕了。这不是报复我吗？” 陶知命也不管这个词有没有开始流行，反正华语的意思她也不懂。 但霓虹语的意思上田夏纳懂。 “……”寝取什么的，怎么能直接用这样的词？上田夏纳脸色变幻，随后咬牙说道，“总之，你说选择帮我打败森次郎，那就快点！” “哎……”陶知命故意叹了一口气。 虽然没料到这傲娇的妹子居然亲口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心里还是挺得意的。 脸皮挺薄的，非要婚前交往一个男人，可选的对象多的是啊。 比如山根横久就会很乐意。 选哥们，当然还是因为已经被哥们撩动了。 只不过以霞会馆为代表的华族，和财团、政客之间的联姻势力确实太庞大了。 陶知命很为难地说道：“那好吧。事到如今，也只有与那个‘灰姑娘’男孩联合一下了。这样的话，也许打败softwing会快一点。” 上田夏纳转忧为喜，点了点头：“拜托了。” “头痛。”陶知命一脸纠结，“我在东京，应该已经不是没人知道的小喽啰了。孙君忽然得到了我的帮助，那个森次郎也很快会知道，你父亲也会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至少让你父亲先不要想着砍我？哪怕是以我为剑，去试试那个森次郎真正的本事，能说服他认可这一点吗？” 上田夏纳呆呆地看着他。 为什么父亲拜托自己的事，被他以这种方式提供了机会过来？ 那岂不是可以尝试让他答应父亲的要求，让父亲假装答应？ 上田夏纳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能办到。” “那就好！”陶知命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你还是要假装追求我！” “……”陶知命古怪地看着她，你是不是馋我的鸡腿？ “这样……”上田夏纳的俏脸微红，“才有让他认可这一点的立场。” “你这个办法不好。”陶知命直摇头，“干脆让我来吧，我会说服他。大不了，上次他拜托我的事，我好好考虑一下！” 上田夏纳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忽然恨得牙痒痒。 “去练习！” “啊？” “快点！” “我要赚钱啊。” “别骗我了，你刚才在看娱乐新闻。” “……”我明明在研究哪些音乐创作和制作团队不错，wanderdance有用的。 “快来！”上田夏纳已经出去了。 陶知命摇了摇头，看来还是死活不答应追求她给闹的。 真是的，什么叫假装追求？ 哥们怎么会假装？ 再说了，对你还要假装？你都快自己送上门了。 第158章、定局的棋子 “陶君他……还没调整好状态吗？”安斋善卫有些纠结，“真是的，你为什么直接带他去宿樱神社见十二斋王代？到三楼四楼不好吗？” 木下秀风愁眉苦脸：“既然去了那里，当然还是十二单斋王更有震撼力。年轻人嘛，肯定更喜欢哪种感觉。不说这个了，石桥玲子天天这么闹，再不想办法跟他背后的三井谈好平息这件事，我们的负面形象就会越来越重啊。就算别人明知道她们这么闹是因为这里很值钱，那也不利于后续的事情。” “所以说啊，让陶君赶紧出来，解决完这件事。”安斋善卫嘀咕着，“你也不要老拿他当借口了，这件事，你需要妥协一点，我们也需要妥协一点，才会让三井不至于一无所获。但要我说服董事们妥协，至少要让住友确切地拥有那块地在国铁事件中的话语权啊。” “我还真不是拿他当借口。”木下秀风意味深长地说道，“和司大哥很欣赏他，而且现在，你知道那位稻川会的赵春树君吧？他也是夏国人，同样开始对大郎感兴趣了。那块地，他们是准备一起开舞厅的。是不是将那块地抵押到住友银行，如果条件上有差距，受到过创伤的稻川会当然会选择更好的那一方。” 安斋善卫不免叹道：“我已经给过稻川大人交待了啊。况且，北城会的地盘，不是也被稻川会占据了不少吗？这还不够？” “总之，不要觉得大郎只听我的就行。”木下秀风乐得将他的军，“实话告诉你，三菱、三井、长信、邮储……都在联系他。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而应该去向住友的董事们说清楚状况。说到底，就连我的最上恒产，与住友目前的关系也只是合作，不是吗？” 安斋善卫凝视着他，缓缓说道：“与其他家条件相差的区区十数亿円，又怎么能比拟进入住友董事会的利益？” “但这区区十数亿円，却能让我们感受到被住友当做自己人的诚意。”木下秀风凝重地说道，“这件事决定之后，我就再也无法与住友脱离合作的关系了。我放弃的空间，并不比进入住由董事会的前景小。” 两人对视了很久，安斋善卫才说道：“我明白了。这份考虑，会好好与其他董事谈的。” 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总之，如果住友对你的这块地和那块地都有了话语权，汐留货物转运场的价值就算再被高估一些，也不足以影响我们在jr东霓虹中的决定权了。但一旦那块地的话语权到了其他人手上，我们就只能全力推动汐留货物转运场被交给清算团，让谁也得不到。那样的话，你的这块地，恐怕要等到五年后甚至十年后，才能达到预期的价值。” “得失我很清楚。”木下秀风不为所动，“相信你们也是懂的。那么，早点做出决定吧。一直到今天，都还只是希望借助已经与我建立的友谊去影响大郎，这不是好的策略。一个有那种胆略的年轻人，你们应该把他当做足够理智和平等的合作对象来看待。” “他们认为，他只是你的棋子。”安斋善卫坦诚说道，“之前我也这么认为。” “我不信你们没有在注意他的动向。一口气注册了三个会社，在香岛还成立了一个赵氏控股，他的这份计划，像是一个棋子吗？”木下秀风洒然笑起来，“之前，我确实把他当做棋子。但现在，我们已经是同盟了。那块地在国铁事件中的话语权，他交给我了。但地本身的处置，由他决定。也许在你们眼中，他仍然是棋子，但他现在是能够决定战局的棋子。” “如果地本身就被抵押到了其他的财团，你还怎么拥有话语权？”安斋善卫没有关注关于棋子的说法了。 “贷款只要能还，其他财团能有什么话语权？再发动新一轮的战斗吗？那这次我和稻川会，就要正面迎战了。” 安斋善卫目光一凝，许久才说：“我懂了。” “所以，住友给到他至少足够平等的条件，让其他财团彻底断绝念头，才是正道。接下来，就只用全力反对他们将汐留货物转运场推给清算团的提议了。” …… 陶知命喘着气，恨得牙痒痒地看着面前得意的上田夏纳。 炸鱼是吧？虐菜是吧？ 总有一天得虐回去。 至少也是鞭刑，至少也得让她不停呀咩爹。 上田夏纳抒发了一下愤懑，这才说道：“没有事的话，就跟我一起回家吧。” 陶知命平复好了呼吸，摇了摇头：“晚上我打个电话给你父亲吧。那件事，如果三菱的条件就只是那样，不会考虑将它抵押给三菱的。所以先跟你的父亲表明一下我的态度，让三菱的人再修改一下条件。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必须谈出结果了。” 他挥舞了两下竹刀，眼中精芒一现：“拖了他们这么多天，现在应该要做出决定了。” 上田夏纳看得眼神一呆。 他刚才这两下，还有展露出来的气势，挺帅的…… “……那我就先回家了，等父亲大人回家，我打电话告诉你吧。” 陶知命点了点头，扯着衣领说道：“洗澡去了。夏纳老师，明明想让我办那么难的事，还下手这么重？” “……是你太弱了。” “我只是个初学者！是你很不爽被我拒绝交往的事！”陶知命走在前面，毫不客气地戳破。 上田夏纳看着他的背影牙痒痒。 “我拒绝你，不是因为别的哦。”陶知命忽然回头，灿烂地笑了笑，“放心吧，等我变得更强大。” 上田夏纳被这带着汗的灿烂笑脸晃了眼，嘴上倔强地说：“我那也只是……叛逆的玩笑。” 变得更强大，才会尝试让父亲大人另眼相看，改变主意吗？ 她觉得是这个意思。 “是吗？”陶知命不以为意，“变得更强大，再狠狠地揍你！” 他哈哈大笑着，走进了男更衣室。 上田夏纳气得再次牙痒痒。 原来说的是这个！ 但不久之后，听到隔壁隐隐的水声，她又情不自禁地咬起了嘴唇。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四年级生的时间就是比较轻松的，而低年级生却只能在上完课之后，才来到社团开始活动。 作为干部的山根横久刚来到剑道社准备督促新社员们的练习，就看到陶知命和上田夏纳一左一右地从更衣室里一起出来，两个人的头发都还没全干。 他呆呆地看着刚刚出浴的上田夏纳，然后又神色复杂地看着陶知命。 “呦，山根君。”陶知命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就往剑道研究室走去了。 “上田大小姐……”山根横久却只向上田夏纳行礼。 “新社员们的练习，要好好指导！”上田夏纳神情冷傲。 “……明白！” 一阵香风掠过，她跟陶知命走往不同的方向。 山根横久心里五味杂陈。 看着像是没什么交情的样子，但刚才又在一起对练吧？ 被上田大小姐这样倾力指导，等到毕业的时候，可能在剑道上也打不过那小子了吧？ 新社员们很快到来，山根横久扯起嗓子就喊：“素珍练习！一千下！” “诶？” “救命……” “前辈，为什么这么多啊？” “啰嗦什么！”山根横久大喊，“精进！不懂吗？开始！” 新社员们惨痛的社团生活开始了。 陶知命回到研究室不久，接了赵元曦和前原玖美奈两个电话，林栖羽来了。 “这是教授需要的最后一批资料了吧？” 林栖羽点了点头：“因为之前的收获，教授调整了一下最后一批资料所需要的内容。” 陶知命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开始吧。” 不远处的一栋楼里，上田夏纳其实远远看着那个窗口。 见到那个林栖羽的脑袋凑得离屏幕越来越近，陶知命时不时地跟她对视一下，笑一下，上田夏纳的眼神变幻莫名。 也许他拒绝自己，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她早就已经明白了财富和权势会带来什么样的力量。因为财富和权势，就连她也只能身不由已。 这么年轻，就凭自己的本事拥有了那么多财富，又帅气的他，可以得到多少女人的倾心呢？ 他的选择太多，所以不必因为自己可能带来的麻烦，就傻傻地冲上来，解放她，保护她。 毕竟，自己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温顺，总是忍不住想用竹刀敲他。 但上田夏纳多希望，他能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冲上来，解放她，保护她的啊…… 就像小时候的哥哥一样。 上田夏纳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看到父亲大人已经在家里，就平静地说道：“向陶大郎说过了，我告诉一下他您在家，他想亲自与您谈一下。” “夏纳……”上田正裕喊了一声，过一会才说道，“晚饭……吃过了吗？” “是的，父亲大人。”上田夏纳冷漠地说完，就走到了电话那边。 上田正裕默默地听着她打电话给陶大郎，说父亲大人在家，请他方便的时候回电话过来，语气很客气，很平常。 然后，她的女儿在那边喊道：“父亲大人，他现在有时间。” 上田正裕点了点头，撑着地板站了起来，静静地走了过去。 “晚上好，陶君。”上田正裕嘴里打着招呼，看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向她的房间。 “上田大人。”陶知命打过招呼之后，开口却问道，“夏纳她这样做，是您要求的吗？” “……”上田正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上田夏纳做了什么，许久才轻声问道，“夏纳她……做什么了？” 陶知命长叹一口气：“上田大人，她在我面前，可是彻底丢掉了骄傲，像是要疯了啊。” 上田正裕心里一颤，目光直直地看着女儿的房间。 第159章、他不会是个好丈夫（求订阅） “她到底……做了什么？”上田正裕想起女儿之前在自己面前从未有过的情绪，还有随后的哭泣，和刚才的冷漠，声音沉了下来。 “您还是和她好好聊一聊吧。”陶知命停顿了一下，“站在我的立场，无法对您的决定说什么。我也不明白，森家对您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但是对夏纳来说，那仿佛是她的末日一般。” 上田正裕心里陡然窒涩，夏纳，就连这个都对他说了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多谢你对夏纳的关心。但陶君要和我谈的，只是这个吗？” “……是我冒昧了。”陶知命轻描淡写地转入正题，“关于那块地抵押的事情，在各家给我的条件里，三菱不算好。虽然土地已经转移到了我手上，但曾经答应过武田社长，让他四年后可以优先赎回。因此，我需要的贷款期限，不能超过四年。短期的贷款，利率太高了。而且，所给的额度也低了。现在的那块地，可不是武田社长当初抵押时候的价值。” 上田正裕听着他平静的语调，从容答道：“所以须贺君才提到，只要这件事能够完成，你个人将得到一处位于涉谷的不动产，价值会超过10亿円。陶君不是在准备开创自己的事业吗？那里是一个不错的办公场所。” “上田大人，您不明白，我不是代表最上恒产做决定。”陶知命的语气同样从容，“并不是最上恒产在待价而沽，那块地的决定权，在我手上。所以三菱条件中给最上恒产那块地现在的溢价收购条款，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但你不是说，你那块地在国铁改革中的话语权，托付给木下社长了吗？” “没错，所以我现在和您谈的，仅仅是从商业的角度，那块地进行抵押贷款所应该有的价值。” 上田正裕觉得荒谬，如果无法利用那块地在国铁民营改革中获利，三菱又何必去动那块地的心思？ 两人一时都沉默起来。 正当上田正裕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陶知命开口了：“我提一个想法吧。” “陶君请说。” 陶知命缓缓说道：“任何一家想要将汐留货物转运场单独收入能掌控的国铁分社里，都要面对其他人的反对，尽全力让汐留货物转运场被清算团掌握。相信对于这件事，大家都应该有备选方案的。其中应该包括：联合。反正只是利益的交换而已，交换持股，如果汐留那块地被纳入某个分社的同时，又能有利于另一个国铁分社利益辐射的范围，将预期的价值估算一下，应该能达成合作的方案吧？” 上田正裕一时没有说话。 陶知命继续说：“因为夏纳的关系，我愿意以我这块地的抵押，做这个合作的桥梁。四年后，如果武田社长无力回购，可以将地以适当的价格出让给三菱。” 上田正裕心中一震：“住友不会反对？” “所以说，三菱可以和住友商谈一下，怎么进行利益的交换，确保大家的核心目的有更高的成功可能。”陶知命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森集团的六本木新城能被国铁民营改革的最终方案所惠及，这不也是您和三菱期望的事吗？” “陶君……”上田正裕看了看女儿的房间，轻声说道，“夏纳对你说了，她和森次郎有关于未来的约定吗？” 陶知命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是的。她说，您希望她成为一个行为举止都无可挑剔的贵族夫人。” “看来，夏纳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了啊。”上田正裕轻声说道。 陶知命不置可否：“她甚至请我帮忙，让我在商业上堂堂正正地击败森次郎，让您看清楚，他并不是那么优秀。” 上田正裕再次心里一阵堵塞，看着上田夏纳的房门不言不语。 “也许您是发自内心地相信，森次郎对夏纳来说是个很好的归宿。”陶知命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坦然说道，“我也有自信，在您眼中，我应该也是个优秀的年轻人。” 上田正裕收回目光，声音不想被那边听见：“陶君，喜欢夏纳吗？想让我不必那么快做出选择？” “不，与您的选择无关。”陶知命慨然说道，“夏纳帮过我的忙，因此我选择帮她一个忙。就把这件事当做对森次郎的考验吧，我会尝试在商业上正面击败他。就算您的选择不会因此改变，不会选择倾听夏纳的意愿，她也会甘心的。”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您教导了她剑术，应该能理解，她是很骄傲的。无论如何，她都会尝试挥出一剑，为自己的命运抗争一下的。就算因此失败了，余生的内心也能更加平静一些。现在，由我来充当这一剑，比她亲自做出什么事情，应该更合适吧？” 上田正裕悠悠小声说道：“尝试给她带来希望，最后要由我亲自斩灭她的希望。你觉得，这样的结局，不会更让她绝望吗？也许到时候，她会更加极端。” 陶知命断然说道：“那是您的责任，您是她的父亲。我不会给她希望的，我清楚您的身份，也清楚自己的身份。” 上田正裕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和一个这样的年轻人聊了这么多句心事。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不知不觉地忘记了他只是女儿的同学，是她已经萌生了爱意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郁闷地压低声音问道：“什么叫不会给她希望？和我进行的，是这样的谈话！你完全不像个尚未看懂人心的年轻人！你这样说，是已经看懂了夏纳心思的人了。不要尝试玩弄她的心！” “玩弄？”陶知命哑然失笑，“上田大人，我现在不是对您很坦白吗？我说了，您不可能接受我，这个觉悟我有的。况且，既然您已经为她设计好了未来，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东西求而不得，不是更好吗？面对命运，总归是要时时刻刻，不断妥协的。” 他顿了顿才说道：“实际上，今天她对我说出了让我和她交往的话。您应该明白，这对于您骄傲的女儿来说意味着什么，而我当时已经立刻斩断了她的这个希望。打败森次郎这件事，我一定会去做的，因为那一刻夏纳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愧疚。您说得对，夏纳也许刚刚开始喜欢我了，但坚固的爱情不是那样的，她只是将我当做一根救命的稻草了。” “大概是因为去拜访过您之后，她从您对我的话语和举动当中，判断出来您对我也比较认可，因此才会有这样的举动。但她不明白，您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我的。所以，我才坚定地拒绝了她，让她流露出那种全世界没有一个人在保护她的眼神。就算是作为同学，这份愧疚也驱使我答应她最后的条件。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森次郎品尝到失败的滋味。” 陶知命的声音最后冷淡下来：“请您转告须贺专务，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方案吧。至于森家，六本新城的计划不会与此冲突，森家的核心业务不动产，力量会更加强大的。而森次郎，既然您看好他未来将接掌森家，那么由我给他带来一些挫败和教训，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种成长吧？” 上田正裕却哑然失笑：“陶君，这么有把握击败他吗？” “我对自己，永远自信。” 上田正裕缓缓呼出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放手去做吧。就让我看看，你能让他输到哪种程度。” 陶知命反倒有些愕然，随后才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吗……那，我就等您传达的三菱意见了。晚安，上田大人。” 上田正裕缓缓放下电话，走到了上田夏纳的房门口。 他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最后才敲了敲门：“夏纳。” 上田夏纳打开了房门，却没有请他进去，只是说道：“要问过程吗？” 看着女儿淡漠的脸，上田正裕无言地摇了摇头。 “只是说了和森次郎的婚约，还有我对他的讨厌，没有说您对三菱承诺的事情。提出请他帮我击败森次郎的为难要求，用表演骗过了他。他说虽然很为难，但是会想办法说服您，把他的出手当做对森次郎的磨砺。” 上田正裕眼神复杂。 傻女儿哦，你当那个小子想不到吗？ 表白什么啊？顺着我的要求，就冲动地释放了内心的束缚吗？一贯想要表现得骄傲的你，一下子就被他看出不对劲了啊。 他甚至猜到是我对你提出的要求……森次郎那小子眼高手低，蠢得可爱，才是你能掌控住的男人啊。 落在陶大郎那个小子手上的话，有一天他告诉你来日太阳会从西边升起，你都有可能相信的。 他不会是个好丈夫的。他对人心，有像妖邪一样的洞察，仿佛已经在这世间见过各色人等一样。 “夏纳……”上田正裕开口了，“再给爸爸一点时间，好吗？” 上田夏纳愕然看着他，什么时间？ 上田正裕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又停了下来。 万一，自己无法成功呢？ 那就得靠她自己了。 靠她自己，就一定得是一个内心坚强的人。 于是他收回了手，只是勉强地笑道：“谢谢你……” 上田夏纳心里冒起的期待陡然褪去，弯下腰说道：“这是我的本分。晚安，父亲大人。” 门从里面被关上了，上田夏纳站了一会，才缓缓往练习室走去。 总有一些事是需要去做的。 上田家已经只剩下一个女儿了，有些事，只能他去做。 舍此之外，又有什么样的办法，于家于国，都尽到他最后的责任？ 夏纳不会永远是个孩子。 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再给他一些时间就够了，筹划了快一年的事，总要在明年之前有个结果。 上田正裕的脊背逐渐挺直，走入练习室，拿起的却是一柄短短的真刀。 随后他坐下了，一动不动，随后是陡然的居合。 仿佛面前有什么坐着对谈的人，要出其不意地取他性命。 他如此往复地，一下下练习着。 过了一会，才是站起来，换上了长刀。 这次是拔刀，然后是他真正的剑道造诣。 练习室中时有寒芒闪动，刀刃破空有声，除此之外就是静寂。 …… 第160章、三楼是什么花样？ “刚才的电话，听过就算了。自己琢磨可以，啥也别问，谁也别说。”陶知命看着林栖羽轻描淡写地说道，“继续。” 林栖羽眨着大眼睛，可是刚才电话的内容好劲爆啊。 尤其是什么国铁民营改革的事，不正是山本教授研究课题重点关注的事吗？将这些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产业，民营化上市，以金融和市场的力量进行运营到底是好是坏，不正是山本教授关切的问题吗？ 他竟然亲身参与其中了？ 陶知命看她这表情，不禁再次叮嘱了一句：“上田夏纳对我表白了的这件事，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她在学校里的狂热拥戴者很多，会把我当做公敌的！” 林栖羽：“……” 谁关心这个了？ 陶知命见她一脸无语，叹了一口气：“可惜她一直缠着我要我帮她把那个未婚夫开的公司搞垮。这种要求，我真是听都没听过。她爸估计本来也没安好心，说不定准备将来吞了女婿的家产，竟然鼓励我放手去搞。啊，上流社会真是好可怕！没办法，那我就通过这个事从他爸手上捞点好处吧。” 林栖羽：“……” 那你刚才大义凛然说因为愧疚？ “就差一点了，赶紧弄完。晚饭还没吃呢，等会我带学弟学妹们去吃夜宵，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才以后好挖到公司来。事情忙完我让小弟送你回家，还是上次那个人。” 陶知命继续在彭博机上忙碌着，嘴巴没停：“别看他原来是个道上混的，但是放心，我交待的事，他很守规矩的，不用怕他。你又不喜欢去居酒屋，不然可以跟我一起去的。” 林栖羽：“……”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山本教授对他欣赏有加，和霓虹规则打电话气势那么足，深受学弟学妹们喜欢，还有个原来混……道上的小弟。 林栖羽越来越觉得陶知命是个谜。 但她还真就不问，继续先完成了山本教授交待的任务。 陶知命关掉了彭博机，站起来就说道：“走吧！” 走到练习区，一千下素振棒还有没结束的。 陶知命点了点头对林栖羽说：“你去学校门口吧，雄太在那边等的。” “……再见。” 林栖羽径直走了，就听陶知命在后面喊：“继续！坚持啊！” “……陶大郎，你也是新社员。” “我同时也是前辈啊。山根君，等下想喝什么酒？我们再比一比！” “……” 林栖羽暗暗摇头，他现在又变成个无忧无虑的学生了。 只不过，是一个钱很多的学生…… …… 木下秀风有点奇怪，安斋善卫居然一连几天都没有再次联系他。 时间已经快到五月底了，难道住友内部的意见如此难以统一，竟然无法给出更合适的贷款条件？ 一个电话打到陶知命那里去，他直接就问：“你在忙什么？” “……上学啊，大哥。” “……”木下秀风有点蛋疼，“说真的，你现在还上学干什么？之前跟我闲聊的时候，不是说电脑很有前途吗？那个米国的什么jobs，不也是休学直接开始经营公司，25岁就成了亿万富翁了吗？” “可我现在也是亿万富翁了啊。”陶知命奇怪地说道，“我才21啊，不耽误。” “……”木下秀风更蛋疼了，“不开玩笑了。难道安斋那家伙直接联系你了？他这几天都没找我。” “没呢。”陶知命笑呵呵地说，“大概是还在商量吧。秀风大哥，要是关心的话，就问问啊。” “……主要是这件事总是定不下来，天天看到石桥玲子那张脸就烦。” 陶知命感叹道：“她也很有毅力啊，真的不管演艺事业了，天天跟你们不动产会社做斗争。” “绕了我吧。这个毅力用在什么地方不好？”木下秀风嘀咕着，“我现在宁愿投资个几亿円，让她去拍一部电影。” “这个想法很有创造性！”陶知命十分赞同，“去跟她谈谈吧。艺人嘛，说不定就是用这件事博个好名声。现在不是被称作‘国民母亲’吗？为她定制一部电影！最上文娱的路子就打开了！” “……我哪懂这个？你懂吗？” “不懂啊。”霓虹国的这个行当陶知命确实不懂，“不过只要是肯花钱解决这个问题，那就不难。先照这个方向去谈嘛，也许还能创作一部爆火的作品出来，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甚至有可能扭转最上恒产那块地的形象啊！” “……你说得这么轻松。” 陶知命笑而不语：“不信啊？反正我读四年级的阶段还有时间，只要你能把这件事谈好，我负责找人帮你创作一个剧本怎么样？” “……做点正事吧大郎。”木下秀风叹道，“我等下联系安斋那家伙，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找别的财团说可以抵押确实能作为一个条件让住友拿出更多，但真这么干了，建立新的合作关系很难，破坏已有的合作关系却很容易啊。安斋那家伙，精明着呢。” “那你先问问吧。也许，有让你意想不到的答案。” 木下秀风疑惑地把电话打到安斋善卫那里去，果然得到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新情况。 “什么？和三菱合作，彻底确定国铁事件的策略？” “对。等下还要进行一次初期的谈判，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我们会长和三菱的会长将正式碰面。届时，请陶君安排出时间，你和他一起去吧！” “……事件都已经确定了？” “确定了。地点，应该是在伊豆的热海。” “……早点告诉我啊！” “是三菱提出的方案，现在都没彻底决定啊。因为你主动问了，才先告诉你。一定要保密！”安斋善卫再三叮嘱，“因为准备邀请你和陶君一起来，才对你说。会长他们也是要秘密过去的，你们也最好对外界有个借口。” “……我明白了。”木下秀风觉得不能瞎猜了，得赶紧找陶大郎问问，三菱和住友，究竟会怎么合作。 …… “伊豆？”被木下秀风极力带到宿樱神社吃饭喝酒的陶知命意外地说道，“哇，伊豆舞女，好向往啊……” 河野美姬掩嘴笑道：“哎呀，陶君，难道我这里的孩子们不可爱吗？” “……可爱，但不可常爱。”陶知命由衷地说道，“秀风大哥，既然三天后要去伊豆，你今天还带我来这里？”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河野美姬：“美姬姐姐，您跟秀风大哥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他都能让你听到？” 河野美姬满脸笑容：“我的耳里，只有客人们的要求。” 陶知命懒得打听了，反正只要木下秀风觉得没事，他不用去操心这些。 木下秀风反而怕陶知命是放不开，拍了拍桌子：“这样吧，我们到三楼去。美姬，把料理和酒，送到三楼吧。” 陶知命有点好奇：“秀风大哥，三楼是什么花样？”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听说要去热海，才带你来这里。”木下秀风带他走进电梯，“三楼就是三个院子，每个院子的温泉，都是从三大古泉那边取过来的。” “……”陶知命对这里的豪奢有了新的印象。 每天取过来当然是不可能的，大概是取来之后再加热，主要是从环境上营造个调调吧。 怪不得二楼天花板上可以漏热水下去，原来设计就是这样的。 到了三楼，果然就只是三个风格不同的院落，檐廊曲折，连着不同的院墙。 木下秀风带他进了第一个院子才说：“这边跟热海那边的风格类似，总之来这里先适应一下，到时候能更从容一些。” 陶知命这才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骨子里，他还是对财团的当代会长这样级别的人物非常重视，想要提前带自己来熟悉一下。在高端私密温泉馆里谈重要的事情，怕自己会露怯吗？ 陶知命没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就见两个和服美女端着盛满料理的盘子，软声说道：“失礼了。” 等她们摆好酒菜出去之后，看陶知命的目光在追随她们，木下秀风意味深长地笑道：“怎么样？感兴趣？” 陶知命感慨地说道：“所以说三楼，是温泉加上双胞胎？” “不止于此哦。”木下秀风挑了挑眉毛，然后正色道，“先说正事。” “……对，先说正经事。”陶知命拈起了筷子，“实际上，是我通过上田正裕，向三菱表达了这个想法的。” 刚刚同样拿起筷子的木下秀风呆住了：“……什么？” 陶知命品了品清酒煮过、又洒了青柚的鲜鲍，理所当然地说道：“每一家财团都有自己的b计划，互相之间竞争又合作，不是常态吗？现在，我正好作为一个桥梁，让他们更快地走向合作方案的探讨。六本木新城，最上极乐町，最核心的国铁本州三社，再加上汐留货物转运场和咱们那块地，甚至友和留下的利益空间，可划分的地方太多了。” 陶知命举起杯子和有点呆的木下秀风碰了一下：“其实迟早会进行到这一步的。莫非你以为，国铁本周三社，内阁会容忍每家财团掌控其一吗？大家都是聚拢各方力量，争取在某一社中的相对主导权而已。既然如此，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然如此，以你的那块地，我们的那块地作为支点，先撬动三菱和住友达成默契，不是更有利于统一行动吗？” 他嘬了一口酒之后放下：“至少在目前，围绕友和的利益划分，还有石桥玲子带来的舆论风波，三菱和住友都面对着同一个敌人。” “……大郎，你在学校里，真的天天在学习吗？”木下秀风忍不住问了，甚至抓了抓脑袋，“这么多年，我也认识过很多国立四雄的天才啊。为什么你对这些，懂得这么多？” 陶知命想了想，说道：“因为我恰好在帮山本教授研究这个课题？” 反正国铁民营改革作为霓虹泡沫经济时代最重要的一个大事件之一，分割后的国铁是个什么格局这种结果上的认识，不能告诉你不是？ 木下秀风无言以对。 随后他纠结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哪知道三菱会这么快地就考虑这个方案，还付出行动了？” 他心里却默默想着，看来上田正裕的能量不小。三菱会动得这么快，霞会馆一定起了很大的作用。 至少让三菱觉得，有更大胜算。 “可恶……”木下秀风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事件中的边缘化，因为他是等到基本有了初步结果，才被告知。 看了一眼陶知命，他咬牙说道：“今晚你去草津汤！” “……有什么区别？”陶知命兴趣盎然。 “这次的结果你要负责！要是达不到预期，天天带你去二楼！”他说得咬牙切齿。 陶知命一脸惊喜：“还有这种好事？” 木下秀风心态崩了。 ……可恶，忘记他很年轻…… 第161章、草津汤的温泉最好 木下秀风好不容易调整回来了一点心态，自己喝起闷酒。 陶知命笑吟吟地给他倒酒：“秀风大哥，我提了建议之后，也还没得到回复啊。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呢。” 话音刚落，他的手提电话在书包里响起来。 “……”木下秀风嘀咕了一句，“到了这里，也不关掉。” “可能是留奈问我回不回家吧……” 结果陶知命接通了电话，却是上田正裕。 “……上田大人？” 木下秀风抬头看他，耳朵都竖起来了一些。 “……这样啊。让我和您一起过去？” 木下秀风眼睛瞪大了，什么意思？ 陶知命点了点头：“……还是不用了。那天晚上对您说了很多不客气的话，我有点怕您。我还是自己开车去吧。” “……”木下秀风懵懵地看着他，这家伙对那个霞会馆的理事，说了什么不客气的话？还很多？ 电话里上田正裕的声音听不清，只听陶知命猛摇头：“真的不行。其实我从小没有出过东京，都不认识去伊豆的路。您坐我的车，很危险！” 木下秀风还真没想到，听上去，像是不停地在拒绝同学父亲的要求。 陶知命又立刻一句一句地拒绝： “明天不行啊，我得忙答应了夏纳的那件事，已经约好了……” “后天也不行，要去考察接手我书店装修的团队呢……” “是啊，只能到伊豆见面再向您请教了……十分抱歉！” “哦，现在？实在不好意思，您听这电话里的音乐声，请了会社里的同事一起在聚会呢，还在吃东西，正经事都还没开始。” “是啊，真是遗憾。感谢您告知我这个信息，那我们在伊豆再见！” 看他挂掉电话，木下秀风心情复杂地问：“同事一起聚会？” 陶知命正色道：“我们不算是同事吗？秀风老板，秀风董事？” 木下秀风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他的电话又响了。 “……安斋专务啊……哦，谢谢您专门告诉我这件事，秀风大哥已经告诉过我了……确实很让我意外，不过，只要不影响我后面准备做的事所需要的资金就行。现在啊？现在正在约会……真的是约会，您听这有情调的音乐……啊？” 陶知命呆呆地看了一眼木下秀风，只见他叹了一口气，提高了音量：“你直接来吧，等下让美姬给你开门。” 陶知命讪讪地挂掉电话：“看来他经常来啊，连音乐听着都熟悉……” “有什么奇怪？我和住友联系上，就是通过他。” 陶知命埋怨道：“这个地方是不是你自己开的？怎么不经常换换音乐？” “他想和你先聊聊，就让他来吧。”木下秀风心想，我也好有底气一些，不然有点觉得自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陶知命长叹一声：“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做正经事？” “……”木下秀风都懒得吐槽了。 是谁刚才说，先说正经事的？ 到底什么才是正经事？ 肾好说话不腰疼是吗？ …… 安斋善卫一上楼来，就满脸笑开了花一样：“陶君，又来啦？” “……您知道我上次来过啊？”陶知命不知道他俩是不是经常交流病情，“哎，我还是一个学生，对您说是在约会，实在是因为不好意思啊。” 木下秀风默默地瞥了他一眼，不是心心念念什么正经事吗？这家伙嘴里就没几句正经话！ “当然当然，理解理解！”安斋善卫笑呵呵地，然后翘起大拇指，“但是听说陶君上次是在二楼啊，而且十二单斋王都在！真是羡慕陶君的年轻，像我们，就无法做到一个人独自战斗了！” 陶知命古怪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木下秀风。 不好吐槽他们太变态了，群体光脖体操这种事情竟然就这么毫不在意地说了出来。 “咳咳！”木下秀风打断了他，“说正经事吧。” 安斋善卫这才正经了一点：“既然到了这里，就直接说实际的内容吧。陶君，坦白说，三菱的提议让我们有点心动。其他的合作内容就不说了，有四件事，与你们有关，所以想先和你们商量一下。” 木下秀风提起精神：“请讲！” “四件事，都不会立刻公开地进行。只要达成了一致，就先私下签署框架性的推进协议。第一件，是实现三菱和住友分别对最上恒产与森集团的投资。其中，住友对森集团的投资，参与的是六本木新城的投资开发会社。三菱对最上恒产的投资，参与的是友和未来的最上极乐町商业部分。” 木下秀风皱起了眉：“仅仅友和未来的规模，无法与六本木新城相比。如果是等价的投资，我岂不是又不能掌握友和未来的控制权？”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控制权当然会给你。利益的交换在其他地方进行。第二件事，是由三菱贷款给陶君，并享有原来武田制造那块地的优先购买权。” 陶知命立刻说道：“次优先。最优先的购买权，是给到武田社长的。” “如果计划成功，武田孝直买不起。”木下秀风断然说道，“所以这一点三菱无所谓的。” 陶知命神情复杂。 这就是大财团，明明连几百亿円的资金，在国铁民营改革的大蛋糕中都是可以承担的代价，之前偏偏不肯直接给出高一点的代价让武田孝直心动。 彼此之间默契地压价，角力，反而突然被陶知命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这个阶段，是先必须和其中一方站得更紧密一点的。不然，让别人会额外付出更高的代价，总归会被记恨。 所以陶知命点了点头：“安斋专务，那么三菱给出的贷款额度和利率，甚至四年后收购的价格怎么评估，在之前商讨的内容之中吗？” 安斋善卫看着他，却先端起了一杯酒：“先请我说完，再单独说这件事。” “好的。”陶知命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安斋善卫喝了一杯酒，就继续说道：“第三件事，希望由最上恒产出面，先做出姿态成立一个信托慈善基金，随后森集团会作出姿态跟进，三菱和住友也将动员更多的不动产会社加入。这个信托慈善基金，将和各大银行合作，为在各大银行申请购房贷款的人提供贷款的贴息。” “……用这个办法平息大家对购房压力不断上升的不满吗？”木下秀风皱着眉头，“这岂不是长期的投入？” “既然冠以信托之名，当然也将建立自己的规则。各不动产会社投入的本金，相当于只是存在在基金中。基金本身，可以通过投资获益，承担贴息的支出。适当控制每年度贴息规模的话，也许还能够有略微的盈利。当然，这主要是为了作出一个姿态，当现在的不动产抗议风波能够平息下去。我们也将调集力量进行正面的舆论引导。” 陶知命心里一动，先没有说话。 “第四件事，是希望你们两人的会社，以住友和三菱作为主力银行或次主力银行。” 木下秀风不置可否。 陶知命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双刃剑而已，能有稳定的主力银行，融资贷款时候会方便很多。当然，除了让银行能够从两人身上赚到利息，必要的时候，如果发生债务危机，主力银行把缰绳一紧缩，说不定就会像武田孝直一样，求告无门。 木下秀风没所谓的原因，显然因为住友已经是他的主力银行，他比较有把握。 陶知命没反应的原因就更简单了。 对于赚钱，开挂的他有足够的自信。 安斋善卫看这情况，才对陶知命说道：“我们同意放弃了原来武田制造那块地的抵押贷款，而三菱计划给陶君的贷款额度，是100亿円，利率有是6.5%，时间是4年。4年之后，如果武田孝直无力收购，住友也会放弃收购劝，三菱只用与其他方竞争，同等价格优先。至于4年后的具体价值，以港区不动产的均价溢出10%来计算。” 陶知命皱起了眉。 看他这模样，安斋善卫赶紧说道：“这个条件确实比我们给你的都低，住友也确实用这件事从三菱手中交换了很多。会长让我转告，住友将向你提供500株ntt的新股，另外还将为你提供50亿円的个人授信额度，利率是4.8%。” “ntt的新股，是认购权吗？” 安斋善卫摇了摇头：“不，是赠予。” “很慷慨……”陶知命笑了笑。 按现在的行情，这500股ntt的新股，值5亿円。当然，等到后来，价值能翻番。 说白了，这笔钱就是对三菱提出的利率高出预期部分的利息补偿。按三菱的条件，他一年就得多付近两亿的利息。所以，住友补足了剩余的授信额度，也给出了他们认为可以给出的利率水平。 同样，也把陶知命和他们住友绑得更紧密了。 安斋善卫沉声说道：“我明白，三菱的条件没有达到你的预期。如果计划能成功，那块地的价值，肯定也高于整个港区不动产的平均价格不止10%。但时间还有四年，届时，住友还是会帮陶君想办法，以真正的行情售出的。” 陶知命装作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问木下秀风：“秀风大哥，你觉得呢？” 有37.5%的收益归他呢。 木下秀风看着他，确认着他的眼神。 随后，他缓缓说道：“你来决定。” 陶知命点了点头，对安斋善卫说道：“您的电话打进来之前，上田正裕刚给我打完电话。” 安斋善卫目光一凝。 陶知命随后笑起来：“住友同时掌握了秀风大哥那块地和武田制造那块地的主动权，面临的压力确实大多了。既然初步的商议已经有了结果，那么，这些条件，我原则上都答应了。” 安斋善卫大喜，举杯点头：“陶君！我明白了。这样的话，会长在和三菱的谈判中，就清楚底线了。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 “但我有一个要求。” 安斋善卫肃容说道：“请讲！” 陶知命笑呵呵地说：“我成立了一个投资会社。那个信托慈善基金，我想要求至少30%的资金交给我来管理。当然，根据基金的目标，提供基础收益率的。” 木下秀风立刻点头：“至少要答应这一点。毕竟会由我率先拿出钱来，我宁愿交给大郎！” 安斋善卫稍微一思考，就点头道：“好的，关于这一点，会向会长明确传达的。” 陶知命笑容满面：“那就祝愿住友的计划能够成功了，我跟秀风大哥的地，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收益，就要请安斋大哥多多关照了。” “一定要成功！”安斋善卫好像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很开心地笑起来。 确实，陶知命根本没提什么关于国铁民营改革方案中的核心利益，那就一切都好说。 何况，他对住友告知的条件都没什么改动，只提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小要求。毕竟就算信托慈善基金中那30%的资金交给他，他一样要承担本金和收益的责任啊。 甚至可以成为一个新的约束他的潜在工具。 酒过三巡，安斋善卫就拍着膝盖：“今夜就由我来进行招待了！木下桑，怎么样？一起下楼吧！” 陶知命：“……” 他赶紧抗议：“两位大哥，我还是个学生，我要回家！” 两人一起看着他。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环视了一下：“这里不是正好有三个院子吗？” 安斋善卫哈哈大笑：“看来就算是你，也对楼下感到后怕啊！” 陶知命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与你们格格不入。 再说了，三楼到底是什么花样，还不知道呢。 秀风小老弟可说了：不止于此。 木下秀风就说道：“确实，我也不想太疯狂，过两天还要去伊豆呢。大郎，你还是去草津汤吧。” “诶？草津汤？”安斋善卫有点可惜的模样，随后又点头，“确实！应该让大郎享受最好的！” 陶知命单纯地笑了笑：“草津汤的温泉最好吗？” 两个老蛇皮也单纯地笑了笑：“没错，草津汤的温泉是最好的！” 第162章、天堂享受和地狱困境（求订阅） 又是一个陶知命没有回家的晚上。 清晨起来，小野寺留奈看了看还变化过的玄关，就默默地开始准备早餐。 其实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时候，丈夫不也是偶尔会有因为加班、赶不上电车，干脆去小宾馆住的时候吗？ 见到那位前原玖美奈之后，小野寺留奈从她的眼中留意到隐藏得很好的野心。 那种野心并不是什么事业上的野心，而是看向自己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的注意、好奇和探寻。 当然，她的工作能力，确实也不愧是曾任职于长信银行这种大会社的人才。 更何况，她的年轻，美貌，都让小野寺留奈清楚她那份“野心”的本钱。 自己也唯有在态度方面，和觉悟方面，保留目前这份刚刚开始的新生活。 她的心里暗暗想着，大郎昨晚是在哪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前原玖美奈。 可是难道经过了五年那样的生活，真的还能回得去吗？ 陶君他……一开始又不是没说清楚。 未来是自己选择的。 小野寺留奈默默地忙碌着，直到弥子睡眼惺忪地起来了：“早上好，妈妈。” 她的脸上立刻付出温柔的笑容：“快去刷牙洗脸吧，早餐很快就好了。” “嗯……”井上弥子转着脑袋到处看了看，“陶桑呢？” “去工作了呢。”小野寺留奈的笑容不改，轻描淡写地说道。 井上弥子拿着她的小牙刷，很快鼓捣出一嘴泡泡，但歪着脑袋从镜子里看着外面。 妈妈在那边做早餐，没有像刚才那样笑了。 她咕噜咕噜地漱完口，洗了洗脸之后就走过去，脆声问道：“妈妈，陶桑这种称呼，和爸爸好像啊。” 小野寺留奈手上一顿：“但你只能用尊敬一点的称呼，他是妈妈的上司，知道吗？” 井上弥子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但是他有时候看我的时候，表情有点像爸爸。” 小野寺留奈勉强笑起来：“不要瞎说话。去那边预习一下今天的功课吧，以后成绩也要像陶君一样好，知道吗？” “……哦。” 这是井上弥子搬过来住之后唯一不开心的一点。 每个人都在让她更认真地学习！ 可她还是很听话地去找自己的书包了。 十一岁的小姑娘，已经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了。 其实她也喜欢现在这样，毕竟……妈妈比以前开心了很多，也漂亮了很多。 她有点希望同学们讲我爸爸怎么怎么样的时候，也有什么可以说一说。 大人的事她还不能全懂，她只懂得这些…… …… 此时此刻，陶知命才刚刚睡醒。 转了转脑袋，看了看两侧的景象，陶知命不禁感叹。 销魂蚀骨，不外如是。 草津汤为什么最厉害，他确实领教了。 如果真是木下秀风张罗的地方，设计什么就不说了。但这些妹子，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 也许，背后有稻川会的力量吧。 陶知命遐思了一会，却无心去探寻她们的身世和遭遇。 都是命运。 他重生到这里，又不是来做圣人的。 刚坐起来，旁边挨着他的人儿就惊醒了，随后赶紧轻声喊道：“早上好，神明大人。” 声音也唤醒了另外那边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儿，顷刻之间，三人一起并排跪伏在榻上，向他问候早安。 陶知命看着眼前的画面，想起昨晚刚进来时的惊艳，还有后来的惊喜，不由得温声说道：“早上好，起来吧。” 于是眼前一阵荡漾，她们又都站了起来，手掌合着。 陶知命笑吟吟地说道：“手都放开一点，让我认一认，谁是谁。” 羞红了脸的人，顺从地放开了手。 陶知命的目光探寻了一阵，才一个个指着喊道：“汐水、红雨、忘归潮。” “被记住了啊，开心……” “神明大人，怎么分辨出来的？” 陶知命笑而不语，感叹了一下之后才说道：“所以，才要你们把手放开啊，印象深刻嘛。不过，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诶？”被陶知命叫做汐水的女孩很舍不得的模样，“那，就让我们服侍神明大人沐浴更衣吧。” “神明大人，希望以后您能多来看望我们。”忘归潮去拿了衣服过来，怯怯地说道。 陶知命沉默着，看了看着幢独立的院子。 这里的女孩，怎么来的，最终又是什么样的归宿？ 这些事情，大概会涉及到木下秀风和稻川和司的秘密吧。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听木下秀风和安斋善卫说，上面还有一楼，只有一个人。 那个女人，又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被挽着走向了这里一直没有停歇的温泉，陶知命才调整好情绪，重新笑起来。 神明大人吗？ 在这东京，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这里感受过这种神明的滋味。 构筑在财富和权势的基础上，虚幻的神明的滋味。 这个泡沫东京的真实感，又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陶知命相信，在这东京和霓虹，像宿樱神社这样的位置，必定不止一处。 以他过去的经历，只觉得这里已经难以想象了。 但她们仿佛只是神明国度里栽种在最边缘的花朵，尽管各有风姿，娇艳动人，却可以随意攀折。 这是放纵人内心的地方，不该多留恋。 就……最后一次吧。 …… 和陶知命在宿樱神社中享尽尊崇和愉悦不同，大病初愈的孙正义身体很累，心也很累。 眼下，还不得不保持着笑容，面前这个曾十分看重的前辈、年纪足以当他父亲的同事。 “年龄超过40，董事就要退休？”大森康彦冷笑道，“真残酷啊。安本君，我40岁的时候，才刚刚成为野村证券的企划部长。你总是对我说，软银一定能成为年营收一兆、两兆的大会社！那样的大会社里，有40岁之前就能成为董事的人吗？进入了董事会，超过40岁就要停止工作吗？真残酷啊！” 孙正义仍然笑着：“还是叫我正义吧，康彦大哥。但是现在，我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虽然软银的发展陷入了停滞，但我仍然坚定地相信，软银会成为年营收一兆、两兆的大会社！您已经为软银辛苦了三年，实在不希望您的身体也像我一样遭遇病痛！” “我的身体好得很。”大森康彦哼了一声，随后不耐烦地说道，“您的能力，我当然是相信的。当初接受你的邀请，你也清楚我放弃了什么。现在我已经56岁了，虽然董事会的人都支持你，但我还是要说：虽然你很有才能，但毕竟太年轻。作为经营者，你缺乏必要的丰富经验。最初的成功，是因为没有真正残酷的考验。” 他很不甘地说道：“不幸的是，我一接手，就因为你之前确定的那个大战略遭受重大失败。这两年多来的亏损和负债，没能尽快扭转，有我的责任。但现在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不正是我们一起克服这个困难的原因吗？现在的部长、课长，大多都是我更熟悉的人。你这样做，只会加剧会社的动荡！” 孙正义沉默了一会，忽然轻声说道：“记得前年的冬天，植松来到我的病房，对我说出离开软银的决定。那时候，我对他说，既然已经将软银托付给了您，那么您对他的安排就一定是有意义的。我挽留他，因为他是跟着我最开始创立软银的两个人之一，是我准备一生珍重对待的同志。康彦大哥，他没有改变决定。我除了在病床上苦涩地流泪，没有对您说什么吧？” 大森康彦看着他的双眼泛红，又要流泪，有点不耐烦地说：“男子汉怎么总是容易哭？像个小孩子一样！植松也是，当时软件的业务遭遇了困境，杂志部是我们还在盈利的部门。请他去帮助稳固另一根支柱，这有什么值得抱怨的！” 孙正义擦了擦眼睛，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站了起来目光坚定：“总之，软银是我一手创立的！既然现在我回来了，就由我再次重新拯救它吧！康彦大哥，感谢您这么久以来的关照了！” 大森康彦看着他的眼神，默默地站了起来。 不到一米六的孙正义站在他面前，一张娃娃脸确实像个孩子。 “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大森康彦尝尝叹了一口气，“祝你成功吧。” “我一定会成功的！绝对！”孙正义语调铿锵。 大森康彦嘴角扯起一抹嘲笑，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不看好现在的软银了。 总之他摇了摇头，也没再说话，就此离开了社长办公室。 孙正义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到了社长的办公椅上，缓缓地坐了下去。 不论如何，就先从这一步开始吧。 先从重新担任社长开始。 大森康彦的办公椅和桌子，很奢华。孙正义摩挲着椅靠和桌面叹了一口气，在会社艰难的时刻，为什么还要用这么贵的桌椅呢？为什么一定要用带了车载电话的专车呢？根本通不了几次话。 病重期间，请声名远扬的大森康彦来当社长，大概是自己在30岁以前，犯过的最大错误吧。 但离30岁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了，当初定下的目标，可是储备1000亿円资金用来投资啊。 现在还能办到吗？ 他的眼神旋即坚定起来，他是能创造奇迹的人，一定能办到的！ 随后，商品部的部长，不属于大森派系的山田杜夫敲门进入了办公室。 孙正义满面笑容：“山田君，我回来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重新大干一场了！” 山田杜夫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然后又坚定地鞠了一躬：“恭喜会长重新担任社长！但是……恐怕我不能继续跟随您战斗了。” 孙正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说……什么？” 第163章、陶知命和孙正义 回答孙正义的，是简洁明了的动作。 山田杜夫双手呈上了一封信：“这是我的辞职信，已经是最后的决定了。” 孙正义呆呆地看着宽大桌面上白色的信封，喃喃问道：“为什么？” “对未来已经没有信心了。”山田杜夫言简意赅，然后鞠躬，“十分抱歉，但我必须为家人的生活做出决断。一直以来，感谢您的关照了！” “山田君，是我啊！是我回来了啊！”孙正义站了起来，脸上都是笑容，“你忘了？我们也曾经很迷茫过。我们曾经只剩下不到100万円，但我不是拿到了哈德森的总代理了吗？次年我们就有超过20亿円收入啊。相信我吧！只要我回来了，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软银会迅速回到之前的地位，我们是no.1，一直都会是！离1兆円的那天，很快就会到来！” “……您还是这样，总是充满热情，意志坚定。”山田杜夫的表情很复杂，随后就叹了一口气，“但我已经没有这份热情和意志了。过去这三年，不只是您，我也很痛苦。总之，请不要挽留了，这是最后的决定了。” 孙正义语塞，自己病重的这三年，是因为大森康彦，才让自己原本所器重的老部下们都纷纷心寒了吗？ “但过去三年里，我也没有办法啊。”孙正义的眼里又泛起水光，“山田君，现在已经不同了。热情和意志这种东西，有我在，都会回来的。改变决定吧，留下来！” 山田杜夫看到他强忍泪水的模样，咬着牙没说话。 孙正义从办公桌后走到了他面前，抬着头说道：“留下来吧，山田君！总有一天，我们会因为软银，成为扬名世界的大人物的。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他甚至拉住了山田杜夫的手，语气充满感情：“这也是你一手参与发展的会社啊，你也曾经对我说过，是我的话，一定会完成目标的。现在，不相信我了吗？忘记我们一起，让软银越来越强的时候那种快乐了吗？山田君，留下来吧。现在……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啊！是薪水的问题，还是其他的问题，你可以说出来。都可以的！都可以！” “……别这样了，安本社长。”山田杜夫叹了一口气，抽出手退后两步，一个鞠躬之后说道，“不会改变决定了。” 孙正义的手悬在那里，微微颤抖着。 就算他已经近乎哀求，就算他的眼里已经涌动着泪水，但山田杜夫还是如此坚决。 也许，是自己这个模样，更加显得无力，让会社的未来更加不被看好吧。 他心头的情绪很控制着褪去了，缓缓站直了身躯。 小小的个头里，重新灌入自信和坚定，语气也平静了起来：“真是遗憾……但是，不是说过吗？我的姓氏，是孙。” 山田杜夫微笑了一下，再次微微点头：“那么孙社长，再会了。” 刚刚重新掌握社长大权的喜悦还来不及消化，就遇到大将的决绝离开。 孙正义却根本没空好好调整这一切。 山田杜夫几乎是前脚进门，后脚又有人进来了。 孙正义的惊愕渐渐演变成一丝绝望，最后就是压抑的愤怒。 市场部的次长，商品部的次长、课长、系长、主任社员…… 几乎一整个商品部，加上市场和技术的一些骨干，全都赶在这个时间点，来进行辞职。 剩余的部长和课长级别干部，大多还是大森康彦引入进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他的办公室，孙正义缓缓地走到办公桌后面，按在桌面的手上微微颤抖着，然后有点脱力般地坐在了椅子上。 奢侈一些的椅子，毕竟坐着舒服一点，但孙正义只是因为觉得无力，才一定要找什么地方坐一下。 他这一坐，就一直坐到了下班时间。 外面，没有人留下加班，很快就都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社长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孙正义才把脸从手掌中抬起来。脸上，已经有些指印在上面。指印发白，其余地方胀得通红。 “喂？”他拿起电话的声音却元气满满。 “孙君，不会是忘记要和我见面的事了吧？” 孙正义这才陡然记起，赶紧说道：“实在抱歉！会社的业务实在太繁忙了，我花3分钟再安排一下，就出发过去。” “……过来路上岂不是要花一个小时？算了，我直接开车到你的会社去吧。” “不用这么麻烦！”孙正义看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赶紧说道，“如果时间能够等的话，请等我一下吧，实在是抱歉了。” “……行吧。” 放下电话，孙正义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先走到会社里的洗手间。 镜子里，脸色有些不好。他洗了洗脸，才对着镜子露出先容，小小的眼睛笑眯了起来，亲和力十足。 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回去拿起了包，快步的出发。 无非像是回到最初的时候一样，去寻找尽可能的机会罢了。 这个自称是准备与软银谈谈杂志和软件供应的陶大郎，打了几次电话联系，原本只想着作为自己回归之后投入一线工作的姿态的，现在也不得不去认真听听他的打算了。 …… “怎么会有这么不守时的人呢？”植野洋介愤愤不平，“约好的六点半，这都已经快七点半了！” 陶知命瞥了他一眼：“怎么？因为别人来问过两次可以点菜了吗，就觉得自尊心过不去吗？”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样的家伙，应该不是个好的合作对象吧？” “所以说你的功课做得不够，这样下去怎么能通过考验？书店装修好之后，果然还是不能先交给你。到时候让老赵先聘一个店长吧。严厉又强壮的男子汉，那一种。” 植野洋介弱下去了：“我明白了，明白了，耐心。但是虽然他是霓虹软件产品的最大流通商，我们要开的是书店啊。杂志的话，他们可仅仅是边缘的存在。软件……我们书店里也要提供这种产品吗？” “现在的软件主要是什么？”陶知命倒不吝教育他，“现在的软件，主要就是游戏！来书店买小说的，漫画的，不都是年轻人吗？多一种产品的品类，吸引力不就大一些吗？” “这个道理我明白……”植野洋介先乖巧地回答了，随后又嘀咕道，“就是觉得你对他有点过分地郑重对待了。毕竟仅仅是和他们谈一谈采购合作的话，我自己就可以胜任的……” 陶知命心想你能胜任个屁。 不知道森次郎与西和彦的softwing计划启动没有。如果软禁刚好遇到大批核心员工辞职，以孙正义那张特别能忽悠的嘴，碰到你这个东大学生，说不定就忽悠到他那里工作了。 陶知命倒是能理解他现在会忙得忘记时间，毕竟刚刚病愈回归一线，内部还要重新夺权。 两人又等了十来分钟，孙正义刚走进餐厅，陶知命就站了起来，朝他示意了一下。 孙正义有些惊愕，没想到对方这么年轻。 而且，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他？ 走到陶知命面前，孙正义有点不确定地问陶知命：“陶君？” 陶知命笑着说道：“正是我。请坐吧，这位是植野洋介，书店有关的事情，由他负责。” “初次见面！”植野洋介感慨着，没想到这个孙正义这么矮，加上一张娃娃脸，如果不是一身正装，差点会以为是个高中生。 但站在高大帅气的陶知命面前，他却很坦然的模样，有点属于他的气势。 点好了料理，陶知命才看着孙正义若有深意地说道：“寻找软件产品的供应商时，别人告诉我，霓虹软银是最强的，如果不是孙君不幸患了病，这两年的发展一定更迅速。现在孙君刚刚病愈，就忙成这个样子啊？” “没办法，重新担任起社长的职责，许多工作要做，业务也太多。”孙正义笑得容光焕然，“之前你们说是连锁的书店想要引入软件产品，这份眼光了不起！个人电脑在未来的五年内就将成为风靡全球的新产品，家家户户都会有。见到二位我就明白了，我们年轻人才更懂得未来的趋势！” 陶知命从他脸上一点都没看出来软银现在内忧外患的感觉，莫非内忧已经解决？外患还没显露？ 那也不对，两个派系的人事和工作职责，就算原来的社长被赶下来了，彻底理清也至少得花两个月的时间吧？还要扭转公司内部的工作气氛。 他感叹道：“孙君对这个趋势的判断，我也很认同，所以才给您打了三次电话，希望能建立合作。” “我们是霓虹最大的软件流通商，陶君和植野君选择我们是正确的决定。”孙正义一脸自信，然后问道，“那么，你们所经营的连锁书店是叫什么名字？有多少个营业门店？一年预计的软件采购份数有多少万份？” 看这两人年纪轻轻，也许是继承的家中产业，孙正义如是想。 植野洋介听到他的这三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 其实，第一家店才刚刚买下房子，装修设计的方案都还没谈好。 他有点难以启齿。 陶知命就不同了，脸皮很厚地说道：“刚刚完成第一家店的选址，不过未来我们必定能成为霓虹最大的连锁书店之一！” 孙正义一时失神。 为什么这感觉……有点熟悉？ 好像是自己刚刚创立软银的时候，跟哈德森、上新电机他们谈判时候的那种画面。 同样是毫无根基，却自信无比。 问题是你凭什么？ 我可是上学时候就赚了数百万米元，又经过了充分的调研和思考，才有那份绝对的自信。 你凭什么？就因为你比高，比我帅？ 第164章、对命运的咆哮 植野洋介被孙正义的错愕表情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尽管孙正义仅仅只是瞟了他一眼，主要看着的还是陶知命。 陶知命表情没有一毛钱的变化。 “……失礼了。”孙正义不由得觉得今晚还不如赶紧找到宫本好好商量一下对策，可现在来都来了，只能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陶君直接联系我们的市场部就可以。我们软银，也非常欢迎小型零售商与我们合作。” 陶知命笑而不语，他从孙正义刚才的眼神里捕捉到了明显的失望。 对孙正义来说，次元文化绝对应该是个新名词，他这几天都没有时间，安排人调查一下这个公司的规模吗？ 而且，明显是带着希望过来的，所以听到陶知命直接说还在筹备，才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眼神。 看来软银内部确实已经出了大问题，让孙正义这么强悍的家伙也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了。 “孙君，其实和市场部联络过啊，但您的那位部下，告诉我们他不负责这些事了，而且软银也暂停了新合作伙伴的开发。没有办法，才数次直接联系你的。”陶知命又诈了一下。 孙正义果然再次惊愕了一下。 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命令？而且，不负责这些事了，如果那个家伙是已经辞职的一员，岂不是很多天前就决定了要辞职，为什么却一定要等到今天才交上辞职信？ 可孙正义很快管理好了表情，从容说道：“确实，因为刚刚重新接手会社，所以暂停了新的合作开拓，不过很快就会重新开始的，这两周来，新的工作计划已经制定好。陶君的执着让我钦佩，也感谢你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对软银这么重视！” 陶知命笑了笑：“孙君一直忙碌，还没吃晚饭吧？我们先吃东西。” 孙正义觉得混一顿晚餐也不错，等吃完之后，就借口还有事情忙先走吧。 一家还在筹备中的书店，又能帮到自己什么？ 但吃人家的嘴软，孙正义觉得还是鼓励一下这两个年轻人，毕竟目标远大总是一个优点。 刚要开口，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那个姓植野的也就罢了，这个陶大郎的神情气势不一般。 如果真的是像自己当年一样刚开始创业的年轻人，面对曾经创造数十亿円营收的自己，多少应该有些敬佩、崇拜吧？ 这种平等谈判的架势，真的是自信过头吗？ 还有暂停新合作伙伴开发这种事，如果市场部的人真的对外这么说了，宫内君多少应该听到消息，自己也会得到一些客户的反馈才对。 老客户介绍的新客户可不少！ 孙正义一时惊疑不定地来，抬头看了看陶知命，就见他朝自己灿烂地笑了笑。 什么也看不出来。 孙正义决定等，既然是他们主动约自己出来，想要跟软银合作，总会说点什么的。 陶知命也确实说了些话，毕竟三个人都埋头干饭，场面显得有点尴尬。 可他说的却只是与合作无关的内容，时下的新闻什么的。 孙正义随口应付，心不在焉。 他不是个惯于浪费时间，耐心十足的人。 草草吃得差不多之后，孙正义就说道：“我也期待两位创立的书店能发展到那个规模。合作的事，等新计划开始启动时候，我会记得给陶君打电话的。” “洋介，把你的名片给孙君留一个吧。孙君，到时候，联系植野君就可以。” 孙正义接了新印的名片，只见上面写着：霓虹次元文化株式会社，植野洋介社长。 株式会社？ 是股份公司的话，比有限公司所需要的资本金要高一些。 而且，为什么这个植野洋介是社长，他不应该只是什么采购部负责人之类的身份吗？ 孙正义直接问了：“陶君担任的，是什么职务呢？” 陶知命笑道：“我是会长啊。” 孙正义有点纳闷，如果是这样的结构，这件事由植野社长自己去办不就行了？ “今天的见面，孙君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陶知命笑容满面地说道，“既然得到了孙君的承诺，那就等孙君的电话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等孙君处理完会社内部的事情，尽快开始新的战斗吧。个人电脑这个行业确实是非常重要、非常有未来的一个领域，我和您一样，是十分肯定的。当然，肯定也有很多同样坚信这一点，并且实力雄厚的朋友。期待认识更多这样的人物！” 看他站了起来，孙正义也随着起身。抬头看他，总觉得他的语气里，仿佛他才是那个掌握了数十亿円新星会社的会长，居高临下的气势中，自己仿佛成为了刚刚创立事业、有求于他一样。 于是孙正义笑着说道：“等有闲暇的时候，一定与陶君再见面聊一聊，听听你对电脑行业的理解。” “那就约定好了。”陶知命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名片盒，递了一张名片过去，“孙君大概还没去记我的联系方式。” 名片上非常简单，除了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什么其他信息也没有。 看他什么也没说，告别之后就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奔驰车潇洒离去，包裹着孙正义的疑惑越来越多。 为什么今天的见面，这么莫名其妙。 为了一个还在筹备的书店想要采购软件的事，直接再三邀请自己这个社长。 见了面之后，对这件事却又并不急，连采购价格和规模这些事情都不谈。 最后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处理完会社内部的事……听上去像是说制定新计划、重新开始开拓新客户那些。 但他说话时的神情，明明另有所指。 难道他知道了商品部集体辞职的事？ 回想起他跟那个青涩的植野洋介社长的搭档形态，孙正义一时一头雾水。 …… “软件这部分确实不用着急。”坐在车上，植野洋介说道，“我和东贩、霓虹出版贩卖的市场部门已经建立了联络。要现在开始计划采购的书籍和杂志种类吗？” “记住，我们定位不是严肃的书店。”陶知命说道，“以年轻人最喜爱的品类为主。” “我明白的，轻小说，漫画，写真集，音乐专辑……” 陶知命嘴角含笑：“也不知道铃木桑他们的音像公司进展得怎么样了。未来要开辟的成年人区，也要搜寻一些这方面的供应渠道啊。” “……真的没问题吗？”植野洋介有点担心，“那些内容……” “有什么问题，不都是合法出版的吗？”陶知命调侃道，“怎么，害羞？” “……才不是！” “努力进步吧！刚才在孙正义面前，你的表现很一般。” 植野洋介讪讪说道：“根本都没有进入具体谈判的阶段，我了解的市场信息，都不用说。” “不，我是说，你清楚我现在的实力。那么就算他成功创立了年营收数十亿円的会社，在他面前你也不用显得气度更低。”陶知命看了他一眼，“次元文化，你父亲也提供了1000万円给你。作为股东，既然目标是霓虹第一，必须要培养出足够的自信。” 植野洋介忍不住问道：“大郎，为什么你说得这么轻松？” “我知道有点勉强你。”陶知命神色不改，“但既然有我支持你，多少应该很有底气地，同时非常努力地，凭自己的本事把这第一步走好，获得成功。再怎么说，你也是东大的一员，现在是堂堂社长，自信一点。然后用第一次商业上的成功，稳固这份自信！” “……我明白了。谢谢你，大郎……”植野洋介吸了一口气，然后摇头，“不，会长。” “对，别叫我大郎。”陶知命笑起来，“我这么高。” “……”植野洋介完全不懂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不过难得他现在有时间跟自己在一起，植野洋介也抓紧机会请教起关于筹备和经营的事情来。 而孙正义回到了公司，找来了刚刚加入公司不久的宫内谦。 “大森康彦已经离开了社长的位置，但现在，有新的危机！”孙正义很凝重地说道，“商品部集体辞职，还有市场部和技术部的几个人。” “我已经知道了。”已经34岁的宫内谦也说道，“这是重要的危机，你有什么看法？” “时机太巧了，我不免怀疑这是大森康彦的手段。”孙正义心里很愤懑，“难道他用了3年时间，把软银管理成这样，还不甘心由我重新接手吗？” “……但山田杜夫不是很早就跟随你了吗？”宫内谦摇了摇头，“实际上，我听到了另一个说法。社员们之间有传闻，商品部的人，是得到了外面的投资，要自己出去创业。” “怪不得一起……”孙正义脸色一变，“不妙！我们软件采购积累下来的经验，采购的价格、批发的价格……所有这些秘密他们全都一清二楚。他们要做的，不会也是软件流通吧？” “恐怕正是如此。今天的事件，证明了社员之间早就有的传闻是真的。如果不是出了这件事，我去问起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宫内桑，是谁投资的？” “还不清楚。但是当务之急，我们要拿出对策了。” 孙正义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问：“宫内桑，面对这种局面，你也愿意留下来陪我一起战斗吗？” “开什么玩笑！虽然最开始是大森桑邀请我来软银的，但见到你之后，不是已经决心要实现那个每张桌子都有电脑的目标吗？” “这样啊。”孙正义开心了一些，随后就敛去笑容，“宫内桑，要麻烦你去商品部担任部长了！还有，现在，需要立刻搞清楚，一口气让我们软银失去这么多骨干，到底是谁干的！” 不知为何，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个陶大郎的脸。 那个笑着的神情，还有让他先处理好会社内部事情的说法。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孙正义随即摒弃了立刻去找他的想法。 他就是不想立刻去找他。 找出背后真正的主谋和真实的目的，孙正义有这份自信！ 一天后，真相大白。 报纸上，森田杜夫的发言让孙正义刺痛不已：“商品如果全都交给软银，就会被控制价格。我们会以比软银更加充实的体制，对软件的销售方法进行说明，开拓零售店！” 出任社长的森田杜夫，在照片上神采奕奕。 西和彦、森次郎、还有背后不知名的，总共五家联手。 这家新会社，名为softwing！ 孙正义的拳头重重砸在办公桌上：“叛徒！” 宫内谦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不管是用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肃清这帮造反者！” 被曾经信任的部下背叛，被宿敌以这样的阴谋突袭，面对的是财力丰厚的出资团队。 孙正义深深地吸着气，听着宫内谦的说法，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一定要赢！绝对！要赢！绝对！会赢！” 宫内谦目露精光。 他就是欣赏孙正义这股永远都压不倒的气势，永远都坚定的信念！ 坐在车上，正赶往伊豆的陶知命悠哉悠哉地翻看着报纸，嘴角露出笑意：“开始了啊。” “啊？”开车的入江雄太问道。 “没什么。”陶知命放下了报纸，欣赏东京郊区的风光。 此刻的大人物在准备瓜分利益，未来的大人物正在对碾压过来的命运咆哮挣扎。 孙正义，会想到联系他吗？ 第165章、三菱会长相邀 伊豆的东边，就是浩瀚的太平洋。 热海海泉，就坐落于海边。 陶知命站在私家别墅的露台上，静静看着辽阔的大海，入江雄太就站在他身后的旁边。 “这就是连曾经的德川家康，也非常喜欢的地方吗？还有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女啊……”陶知命嘴里感慨着。 自然风光已经看到了，于是陶知命期待起人文风光。 “什么啊，现在就开始惦记伊豆的舞女了吗？”楼下的院中，木下秀风仰着头冲他招了招手，“这里的视野就够好了。” “确实，都一样。”陶知命转身走出卧室，然后下楼。 木下秀风看着入江雄太，眼里都是笑意：“你就是铃木组长原来最看重的孩子之一吗？是叫入江雄太是吧？” 入江雄太点头应道：“是的，木下社长。” “寸步不离啊，放心吧，这里没什么危险。”木下秀风指了指旁边的躺椅，“想见识见识伊豆的舞女，等到晚上吧。” “只是感慨一下而已，还不是因为那本书很有名？但14岁的舞女，也太……” “是是是，你很单纯。”木下秀风调侃了一句，“对我们来说，大概就只是当做一次旅行吧。等两位会长谈好了，才会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 “我是无所谓的，条件已经开出去了。”陶知命躺在躺椅上惬意地搭起两条腿，“老实说，能够顺利拿下武田孝直那块地，就超出我的预料了。这次让他们能够拿出这样的条件，花费的成本比原来高了不少，也许你和我都已经上了黑名单。所以，我不贪心。” “除非不踏入这个战场，要不然不用在意了。”木下秀风毫不在意，“趁现在有时间，说说友和未来的事吧。住友和三菱都参加进来之后，你所能占据的股份，应该只有5%左右了，甚至可能更少。” “我那部分，起到的最重要作用，就只是和你站在一起，加大你的话语权罢了。”陶知命刚要说什么，入江雄太提着的包里电话声就响起来。 他打开手提包之后，将手提电话递给了躺在躺椅上的陶知命。 “喂？” “是我，上田正裕。陶君已经到伊豆了吧？晚上一起共进晚餐如何？” 陶知命坐了起来：“上田大人，虽然已经到了，但晚上和最上恒产的木下社长一起约好了呢。” “森君也想认识一下你。” “森会长？”陶知命诧异地看了看双目有神的木下秀风，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要见面的话，秀风大哥可以一起吗？” “当然，欢迎。” 上田正裕说了一个料理店，陶知命也当他的面问了一下木下秀风那个地方可不可以。 木下秀风点了点头。 “那就等会过去了。对了上田大人，我们一共三人哦。” “……好的，都不是外人吧？” “当然，自己人。” 放下了电话，入江雄太又机灵地拿了回去放在包里。 合格的跟班和下属，态度没得说。 陶知命对木下秀风说道：“秀风大哥，你猜他们会说什么？” “除了森泰吉郎，还说了有谁吗？” “没说。不过既然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了，就算没有三菱的人亲自到场，森会长和上田大人也应该已经代表了三菱的意见吧。” “如果条件比安斋说的更好呢？” 陶知命重新躺下来：“住友多少也应该明白，我们不是一味在他们面前强调筹码。如果和三菱的联合方案能够谈好，其实利大于弊不是吗？只要我们能为住友带来更多，他们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我们的价值上。” “这么说，晚上就是纯粹是吃饭啦？” “森会长以前可是一位经济学家，秀风大哥，你也应该虚心地请教一下呢。” “是啊……只有经济学家这种身份，才会让那些华族，愿意支持他。”木下秀风语调有点感慨。 陶知命瞅着他笑了：“但秀风大哥你有稻川大人支持啊。华族怎么了？旧时代的残党罢了。” 木下秀风心情好起来，哈哈大笑：“你说得对。况且，我觉得你比经济学家厉害！” “……太夸张了。” 陶知命淡淡地谦虚了一下。 厉不厉害地不说，专业性也不说。但至少在预测未来经济发展趋势和政策手段上，他多少能比这些经济学家，厉害个三十来年吧。 …… 晚宴果然就有伊豆的舞女了。 可是说实在的，陶知命瞥了一眼，就没了兴趣。 无非就是隔着庭院里的枯山水，对面的一个舞台上，现场有极富霓虹风味的现场演奏音乐，然后几个妆容浓厚的姑娘穿着厚重的和服缓缓起舞。 陶知命既然对霓虹的传统曲艺文化欣赏不来，自然就很快收回了目光。 对面，除了上田正裕和森泰吉郎，也还有两个人。 森泰吉郎祖孙三代都来了。 陶知命看着森次郎，和善地笑了笑。 森次郎正在奇怪。 父亲说，要和祖父一起，与上田大人到伊豆旅行，为什么还有和外人一起的聚会呢？不就是单纯加深两家情谊的旅行吗？ 不过，最上恒产的木下秀风社长，确实是比较知名的新贵了。 另外两个年轻人，他就没听过了。 此时看到陶知命的笑容，他也礼貌地营业了一个笑脸。 但祖父大人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震惊不已。 “陶君，先说重要的事，再专心品尝美味吧？” 森次郎骇然看着祖父，然后惊疑地看向陶知命：木下社长在这里，为什么祖父说话的对象不是他？ 陶知命坦然点了点头：“请讲。” 此刻他心里想的反而是：森次郎在家族里这么受重视吗？两家大财团联手的这种大秘闻，他有资格听？ 看着上田正裕平静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要求。 毕竟是选定的未来女婿嘛。 森泰吉郎就继续说道：“平野会长请我向陶君转告，等伊豆这边的事情结束，邀请陶君去赴家宴。” 陶知命愕然确认：“平野会长？” 森次郎也瞳孔地震了，三菱的平野千彰会长？家宴？ 森泰吉郎笑起来：“是的，仅仅如此。” 陶知命一时有些迷糊，不是来开条件的？ 难道是鸿门宴？看上去也不像啊。 森泰吉郎已经拿了一张请柬，从桌上递了过来。 时间、地点、落款都在上面了。 堂堂三菱财团会长的家宴，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任何霓虹人收到这样的邀请，只怕什么事都会安排开，恭敬地赴宴。 陶知命沉默着收起了请柬，才低了头说道：“不胜荣幸。” “那么，重要的事就传达到了。”森泰吉郎笑得很慈祥，“上田君向我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我也感到很佩服啊。听说陶君还在帮助山本教授做研究？” “哪里，我只是帮助收集一些资料，最不重要的工作罢了。” “资料可是最重要的。准确的资料，才能做出正确的分析结果。”森泰吉郎却摇了摇头，“这样重要的事能请陶君负责，可见山本君对你的认可。” 陶知命谦虚回答：“是我的幸运，能参与到这个研究中。” 森次郎懵懵地看着他和祖父交谈，心中不断问号？ 为什么？木下社长还坐在旁边呢？不应该他才是重要的客人？什么山本教授的研究？ 还好森泰吉郎也没有冷落木下秀风，刚才和陶知命说的仿佛几句简单客套话，此时开始和木下秀风交流起关于不动产行业的理解，以及石桥玲子事件的影响了。 看森次郎的目光惊疑不定地时不时看着自己，陶知命再次回以和善的微笑。 也难怪上田夏纳这么不喜欢他，颜值和身高都是硬伤。 孙正义虽然矮，但长相挺可爱啊。 森次郎不仅矮，五官却像是没长开，凑在一起自然而然传递出一股狡诈猥琐的感觉。 真不知道上田正裕怎么想的。 难不成外孙的基因不重要？ 森次郎看着时不时参与谈话的陶知命，全场只有自己和另一个对方的年轻人一言不发，实在忍不住地开口了：“陶君，你是那个陶家的人吗？” “失礼！”他的父亲森稔立刻训斥。 森次郎有点不理解地看着父亲，这个问题怎么了？ 陶知命就笑了笑：“说起来，最近听到好多人提起那个陶家了。森君，你说的是哪个陶家？” 这句话直接问的森次郎，他父亲反倒不好阻止了。 森次郎就说道：“去年广场协定签署以后，从那个阿美丽肯回到霓虹，历史上有名的那个陶家后裔家族啊。” “这样啊……但是可惜，并不是的。” “可是，你不是姓陶吗？”森次郎不明白的是，如果不是那个陶家的人，父亲和祖父凭什么要对他这么重视，甚至平野会长要请他赴家宴。 “失礼！”森稔再次训斥，别人都说了不是了，这种问法太不礼貌。 陶知命笑容和善：“是的，我姓陶，但与那个陶家没有关系。” 森次郎连续被喷两下，只好点了点头不再问。 可实在是好奇啊，这个陶大郎，到底是什么人物？ 上田正裕一直看在眼里，两人的气度之别有如云泥，陶知命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别人的误会有什么神情举止上的不堪。 于是他开口说道：“实际上，陶君跟夏纳是同级的同学，也都在剑道社。次郎，现在和陶君成为朋友了，有很多地方可以向他学习的。” 森次郎愕然看向上田正裕，随后把目光看向高大帅气又备受重视的陶知命，心中警铃大作。 他跟夏纳是同学，还都是剑道社的？ 向他学习？ 如果没有与夏纳酱的交集，认识一个这样的同龄小弟弟当然是不错的。 但此刻，森次郎心里陡然吃味起来。 陶知命满脸笑容对着上田正裕说道：“上田大人，您太过奖了。我还很年轻，需要多向森君学习才是。刚才听介绍，森君可是从那个newyork深造归来的，区区东京大学，实在不能相提并论。” 森次郎舒坦了，谦虚道：“东京大学，也算很厉害了。” 森稔皱着眉，有点疑惑地看了看面不改色的上田正裕。 陶知命也在心里嘀咕。 上田正裕为什么要当着准亲家的面，突然拱这个火？ 第166章、重要人物 上田正裕确实在拱火。 第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其后便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些信息。 比如陶知命和山本显人一起去家里拜访过，夏纳也是金融之剑研究室的组长…… 于是森次郎看着陶知命的眼光就越发警惕。 陶知命意味深长地看着上田正裕，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谋划。 不过不管谋划如何，总归有一点可以确认：上田夏纳在其中，是一颗棋子。而且，是单纯的，因为爱着父母，所以选择了表面上不抵抗的棋子。 伊豆舞女的舞姿没有可以吸引人的地方，等晚宴结束，陶知命找到了和上田正裕独自交谈的机会。 森泰吉郎显然也清楚陶知命能赴会，是上田正裕邀请的结果。因此对于上田正裕和陶知命走在一起没什么概念，只是和木下秀风继续交谈着。 陶知命走在上田正裕身侧，开口问了：“上田大人，希望看到更璀璨的花火吗？” 说话比较隐晦，毕竟森次郎也走在身后的不远处。 上田正裕淡然说道：“陶君在说什么？花火的话，恐怕还是得等到某些节日才会有。” 陶知命深深地看着他，才轻声说道：“上田大人，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请问。” “夏纳是您唯一的女儿了，一切的计划，总会考虑到她的未来吧？” 上田正裕缓缓踱着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皎月：“当然。” 陶知命悠然叹道：“这样啊……上田大人，我突然多了很多关于您的好奇。但是，不会问的。希望有一天，知道您的计划之后，会对您产生由衷的敬佩。” 上田正裕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在说什么呢？” 陶知命呵呵笑道：“没什么。今天的晚宴，对您有了新的认识。” “……在说什么呢。”上田正裕仍旧轻描淡写地说道。 但他仍旧忍不住多看了陶知命一眼。 这个年轻人，上次在电话里就那么让自己自然而然地吐露了一些心声，今天又说出这样的话。 他完全不是森次郎所能比拟的，他的言辞有绝对的攻击性，就像强大的剑士一般。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攻击的全是自己的软肋。 所以他到底看出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 “平野会长要请你赴家宴，到底会说些什么？”木下秀风回到别墅，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知道。”陶知命如实说道，“本以为三菱会提出他们的条件，尝试是否能更早、更有效地掌握武田制造那块地的主动权。没想到，仅仅是这样一个邀请，而且是在会谈结束之后。” “突然多出了一份担心。”木下秀风忧心忡忡，“那毕竟是三菱的会长啊。” “也没什么。”陶知命思索了一下说道，“如果是在会谈之后，那么关于近期内的合作，显然能够实现和住友的联合，比获得那块地更重要。所以，邀请我敷衍，也许是着眼于更长期的发展吧。秀风大哥，大财团的耐心，超出你我的想象啊。” “我本来也以为今天的晚宴，会说到很多事情的。”木下秀风赞同地点点头，“没想到仅仅是传递一个信息，后来就只是普通的聚会了。” “并不普通。”陶知命若有所思地说道，“安斋专务让我们秘密来到这里，但我应该也不是泛泛无名之辈了，东京应该有一些关注我动向的势力了吧？来到这里，和森集团会面，也许事情会传出去的。其他的都还好说，住友会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啊？” 木下秀风却不太在乎：“反正今天没有答应什么别的条件，不还是按照住友的建议在往前走吗？” “我还好哦。只不过在外人的眼里，我可是你的人。”陶知命认真说道，“国铁民营改革的谈判到了关键时候，现在别人可都以为，我是代表你的。秀风大哥，离开东京，只是独自前来，这不太好啊。难道稻川大人没有做什么安排？” 木下秀风呵呵笑道：“多少大风大浪，我已经走过来了。放心吧，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没有准备呢？” 陶知命就不再多说什么。 今天除了三菱会长的邀约，最让人迷惑的就是上田正裕的拱火。 陶知命有点想不通，既然他准备把女儿嫁给森次郎，为什么要当着森次郎和他父亲、祖父的面，表现出对自己的熟悉和推崇？ …… “父亲大人，那么陶大郎，到底是什么人？”回到住处的森次郎问自己的父亲就没有拘束了，“爷爷和您为什么要对他那么重视？平野会长为什么要邀请他赴宴？” 森稔喝着茶水醒酒，平静地说道：“次郎，现在也开始经营属于自己的事业了。未来会遇到很多人，要学会隐藏自己的实力，要学会真正的谦虚。” “……是在这样做啊。”森次郎嘀咕着，“如果不是那个陶家的年轻人，平野会长为什么要那么重视他？” “有实力的人，自然就能得到尊重。”森稔轻飘飘地说道，“有些事，就算你是我的儿子，现在也不够资格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他是凭自己的能力获得这一切的，就够了。” 森次郎呆呆地看着父亲。 就算开口问了，也不能知道答案吗？ 他有些不忿：“带我来到这里，不是说让我清楚地了解一下此刻东京的利益格局吗？为什么说到这件事，却不告诉我了？” 森稔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利益格局，就是从大到小，一处一处地讲解给你听吗？今天晚上的会面，好好思考一下吧。今天的晚餐，正是此刻东京利益格局的一个缩影。要学会思考，次郎！今天晚上，已经很失礼了！带你来，是想让你多看、多想！有些事，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对你说。如果你能够想得明白，才是你在父亲大人面前更受重视的理由！” 森次郎表情懵逼。 森稔叹了一口气：“上田君说得没错。今天总算也认识了一位优秀的年轻人，以后多和陶君交往一下吧，向他学习。” “可他和夏纳……” “糊涂！”森稔厉声训斥，“到底什么才是更重要的？女人吗？真是替你丢脸，不论如何，听到父亲大人向他转告邀请，平野会长请他赴约，都不应该问出他是不是陶家人这样轻浮的问题！你只需要知道，他重要到足够平野会长要请他赴家宴就足够了！” 森次郎无言以对，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了解更多信息不是同样有用吗？ 于是他委屈地说道：“但您也没有跟我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耐心！次郎，耐心！”森稔继续训斥，“你还是十岁的孩子吗？难道学不会，先把疑问放在心里？等到现在再问我，就不行吗？不提前告诉你，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教训了一阵，才叹气道：“他不是哪一家的后裔，他是一个夏国的后裔。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身份，而是他的能力。上田君说，关于三菱与住友合作的建议，是他提出的。从这份视野和格局，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凭自己所处的关键位置，推动了三菱和住友加速提前的联合谈判，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先被当做有意来看待。明白吗？” 森次郎不明白，所以表情很可爱。 森次郎长长叹了一口气，怒从中来：“去帮我倒杯茶啊！然后，仔细地说给你听！真是的，太郎已经不在了，总要连哥哥的那份，一起好好努力啊！” 森次郎涨红了脸，却还是去给父亲倒茶了。 太郎、太郎……难道我这个次郎，就这么无能吗？ …… 这天晚上是平静的，因为第二天会谈的不确定性，木下秀风没有做任何的其他安排。 到了陶知命洗好躺到床上，就跟小野寺留奈打起电话了。 “……刚刚吃完晚餐，现在已经躺下了。” 小野寺留奈的声音很温柔：“我知道了。为什么……特地对我说啊？” 陶知命带着笑容说道：“不为什么啊。在外面做什么，你住在我的家里，想和你说一声。” “……大郎。”小野寺留奈的声音很轻，“我都能接受的。” 陶知命靠着软软的枕头说道：“以前，说过一些过分的话。什么不会总是要求你用那种手段，什么我的心不会完全属于你。但是啊，你真的这样甘愿成为了我的女人，这份心意，我懂得珍惜的。” 小野寺留奈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道：“……我想念你。” 陶知命脸上露出笑意，温柔说道：“等我回去。” “嗯！那么，好好休息吧。明天，又要面对那些大人物了。” “没什么的，我又不怕他们。” “我知道的，你是最厉害的！”小野寺留奈的心情很好的样子，“但毕竟是那样的场合，既然现在就可以开始休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如果将来……” 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可以带我去，会让你休息好的……” “那能休息好吗？”陶知命调侃了一句，然后说道，“会有那样的时候的。留奈，安心睡觉吧。” “嗯！” 陶知命挂掉了电话。 女人是这样的，成熟理智的女人更是这样。有这样一通预期之外的电话，就是惊喜，感受到一些特殊的情意。 但陶知命也确实不是纯粹的安慰一下她。 明天确实是很重大的场合，因此今晚没有任何安排。 但他刚准备睡觉，却没能逃过电话。 拿起来接通之后，才听对面说道：“是陶君吗？我是孙正义。” 第167章、桀骜的礼仪 “孙君？”陶知命心里乐开了花，表情上却很诧异，“这么晚了，你打电话……” “失礼了。实际上，我也没想到，还能打通这个电话。”孙正义的语气却没什么失礼的意思，目的明确，“现在会社遇到了一些事情，想起陶君讲过的话，总觉得你当时有什么深意，所以打电话来问问。” 陶知命饶有兴趣地坐起来了一点，饶有兴趣地问道：“孙君的会社，遇到了什么事？” 对面停顿了一下，孙正义才说道：“大概陶君之前也了解过一些关于我们的信息。没错，现在我刚刚重新担任社长的职务。但是，又遇到了几个关键职位的社员离职的事情，听过他们要一起创立一家软件流通会社，叫softwing。不知道陶君有没有听说过关于这家softwing的信息？” 陶知命有点感慨他的不拘一格、聪明和脸皮厚。 遇到了事情，立刻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就算陶知命才刚刚跟他见过一次，也从自己当天说的话里梳理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然后到了快半夜还打电话过来。 可以想象到，他肯定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去搜寻过信息了。自己，也仅仅是其中之一而已。 陶知命诧异地回答：“softwing？没有听过说啊。” “……这样吗？”孙正义说完，却又加上了一句，“这家softwing，刚刚也上了新闻呢。陶君既然想要寻求软件产品方面的合作伙伴，真的没有关注到吗？”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假的。” 这回答反倒令孙正义愣了愣。 “我早就知道了。”陶知命老神在在地说了一句，“两个月前，我就知道了。” “什么？”孙正义失声问道，“两个月前？” 陶知命眼里精光一闪：“没错。孙君，你想知道什么？” “……softwing的背后，除了西和彦和森集团的一个晚辈森次郎，还有谁？” 陶知命如实说道：“就我知道的，还有三井财团。”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孙正义才问道：“确定吗？” “孙君！”陶知命平静说道，“你要知道，这些信息是宝贵的。” “我明白……谢谢你，陶君。”孙正义在电话里可以听闻地深呼吸了一下，“这个信息已经足够重要了！” “现在想的是，既然我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会主动联系你对吗？” “……确实，有这样的思考。” 陶知命舒心地说道：“那么，去想办法了解一下，我陶大郎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吧。你的疑问，等我回到东京之后，再当面详谈。此刻，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最重要信息，已经告诉你了。softwing的背后，比你想象的要更强大、更有力量，仅此而已。” “三井财团吗……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一点！” “从你的声音中，听到了坚定的意志，这就够了。”陶知命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打扰你们继续开会了。” 电话挂断，孙正义悚然而惊。 他怎么知道，软银现在正在开会？ 疑虑地目光望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而这些人的目光也疑惑地看着他。 没有人的眼神表现出躲闪的意思。 孙正义深深吸了一口气：“都听到了吧？softwing的背后，还有三井财团的力量！” 持续到深夜的会议室里，骤然炸锅。 …… 今天的伊豆，汇聚了在整个霓虹都举足轻重的两个大人物的事情，此刻的外界还一无所知。 就连被邀请到这里来的陶知命和木下秀风，也进不去正式商谈的现场。 于是他们俩泡着知名的热海温泉。 入江雄太站在池子边，兢兢业业。 “秀风大哥，我也没觉得这个温泉特别棒啊。”陶知命虽然感觉挺舒坦，嘴上还是调侃着。 木下秀风瞥着他贼笑道：“怎么？草津汤更好？” “……那确实。”陶知命由衷说道，“真的，我挺好奇的。秀风大哥，宿樱神社，到底是不是你开的？” “嘿嘿。”木下秀风却只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陶知命见状无所谓地说道：“算了，仅仅也只是好奇罢了。秀风大哥，会长们的谈判，会持续很长时间吗？” “谁知道呢。”木下秀风往身上撩了撩水，“毕竟我也没有经历过。” 然而很快安斋善卫就出现了。 他也裹着浴巾走到泡池边上，然后就解开了浴巾，坦然地走下来。 这一点是陶知命不太习惯的，只不过霓虹这边的习惯如此。而且，反正对面两个中老年，他本钱雄厚，怕个卵？ “……不会已经结束了吧？”木下秀风愕然看着他。 安斋善卫呼出一口气适应着水温，然后说道：“底线已经很清楚，当然进展就快了。” 随后就看向两人：“昨天晚上跟森泰吉郎还有上田正裕见过面，明确地拒绝了他们的条件吗？非常感谢你们的坚定！” 木下秀风：“……” 陶知命就问道：“那么，30%的信托慈善基金委托份额……” “50%！”安斋善卫干脆地说道，“确定了，50%的资金，将会交给你。” 陶知命立刻正色对木下秀风说道：“秀风大哥，带头多出点钱！随后赚到的钱，属于你的部分额外奉还！另外的部分，还有额外的感谢！” 木下秀风：“……” 安斋善卫笑呵呵地说道：“大获成功。实际上本来预计的各种对抗和妥协，因此加速了不少，也节省了不少成本吧？等下有个午宴，一起去吧。” “……这么多人，不显眼吗？”木下秀风奇怪地问道。 “会长在这边的别墅，有什么显眼？”安斋善卫说道，“汽车直接开到院子里，谁能看到？” 等汽车直接开到了别墅里，木下秀风和陶知命什么叫别墅。 不同人的别墅，是不一样的。 而堂堂住友会长的别墅，是一个独立的山头。 入江雄太开着车，木下秀风干脆就搭便车了。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两侧的园林还真的有了些藏天地精华于方寸间的感觉。陶知命啧啧有声：“简直跟帝王的行宫一样。” 木下秀风穿得极为正式：“这很奇怪吗？在宿樱神社，你不也像帝王？” 陶知命会心笑起来，确实如此。 这趟出来，其实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权势什么的。 不过这些人，他们真正的权势，就隐藏在这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地方里。 车子停下之后，进了名为别墅、实则庄园的房间大厅里，陶知命的目光第一时间被一群青涩的舞女吸引了。 说实在的，陶知命重生前也总从新闻里看到什么千年一遇、三千年一遇之类的形容词，然后没有什么直观感受。 但此刻，没有带着厚厚妆容，仅仅只是凭着容颜和从和服中露出的纤纤玉手，宽大的会客厅一侧翩翩起舞的她们，已经展现出让人动容的魅力。 坦白说，平均水平甚至超出宿樱神社的二楼。 陶知命看了看木下秀风，他目不斜视。 入江雄太甚至没能进入这里，陶知命在这会客厅里，也没有见到森次郎。 看着他们两人走进来，房间一侧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然后聚焦到陶知命身上。 上田正裕穿着隆重的和服，与须贺德男站在一起，也看着陶知命。 木下秀风的动作显露出一丝拘谨，陶知命却仍旧从容随意。 上田正裕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练就这样一颗强大的内心的？ 这个疑问也在两位会长心头一闪而过。 但他们只是安坐在椅子上，等着这两人过来问好。 陶知命一步步往前走着。 前面的两个人物，就是此时的霓虹，权势最高的那批人之二了。 他们带着自然而然的随意，就坐在那里。 会客厅里，人也有不少，但大多三三两两、或坐或站地离这两人有些远。 空间上的人员分布，显露出两人非同一般的地位。 木下秀风在前，陶知命在后，两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陶知命就看木下秀风的腰45度地弯了下来，连弯两次：“北川会长！平野会长！” 面前的两人都微笑地点了点头，被先致意的住友财团会长北川笃司更是笑容多一些地说道：“木下君，无须客气。” 木下秀风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随后就略微让开了半步。 北川笃司和平野隆雄的目光一起看向陶知命。 此时此刻，会客厅中其实大家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这边。 陶知命同样无可挑剔地连续两个30度弯腰：“北川会长！平野会长！” 木下秀风是立礼的最敬，陶知命却是平常的对客人或者对上司的尊重。 对比明显，因此更加引人注目。 木下秀风在一旁有些愕然，北川笃司和平野隆雄却面不改色。 “不愧是！”这次却是平野隆雄开口，“陶君，现在21岁？” 陶知命笑着答道：“是的，平野会长。” 平野隆雄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没说话。 而北川笃司则说道：“大郎，第一次来到这里，招待还周到吗？” “非常荣幸，印象深刻。”陶知命仍旧很平静，然后又微微点头，“两位，不打扰您们的交谈了。” 和木下秀风一起离开，走到安斋善卫旁边，木下秀风还拿搞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安斋善卫憋着不好说什么，陶知命也就装作无事。 但这个第一印象却留下了。 须贺德男表情平静，对着上田正裕说道：“教养不够啊。这个小子，是个很桀骜的家伙。” 上田正裕看着那边站得笔挺的陶知命，心中不无感慨：“以这样的年龄，有这样的骄傲，可以理解。” 须贺德男听得好笑地露出笑容：“也对，毕竟这么年轻，很容易滋长莫名的自信。” 上田正裕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陶知命，目光中流露着探究。 有木下秀风的示范在前，为什么仅仅只是行出尊重但平等的礼仪？ 这个房间里，其他的任何人都有只行出那种礼仪的身份，但偏偏不包括他啊。 木下秀风是在表明姿态，他呢？是不懂，还是同样为了表明姿态？ 上田正裕不相信他不懂。 所以他为什么要刻意表明这种姿态，对着堂堂三菱和住友的会长，表明这种平等的姿态？ 上田正裕再仔细看了看他，从不经意掠过自己然后微微颔首的表情里，看出了一种感觉。 这个家伙不是针对谁。 就算是自己作为他同学的父亲，在他那掠过的眼神里，也都不占据任何特别的分量。 客气是有的，尊重也是有的。 但其他的就没有了，“敬”，这一点没有了。 为什么？ 凭什么？ 陶知命虽然心里有数，自己所行的礼与木下秀风有所不同，大概会让其他人心里多想一下。但他也不够用充分的认知，这个举动引起了其他人心里多么剧烈的心理活动。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感觉。 这就是霓虹所谓站在顶层中的那群人了。 第168章、支配即地位（求订阅） 陶知命也很清楚，他在这间屋子里，是最边缘的喽啰式人物。是因缘际会才受邀出现在这里的人物，是一切结果都被谈定之后，才会被告诉一声的人物。 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他精神世界的独立性。 这三个月以来的经历，让他稳固了一种感觉：重生后的这个世界，确实就像一个游乐场一般。 有金钱的游乐场，那是开着全图的外汇交易世界和东京土地大战中最重要的走向。 有人性的游乐场，那是围绕武田制造展开的勾心斗角，还有小野寺留奈的如愿驯服和入江雄太的前后转变。 有欲望的游乐场，那是六本木disco中的顺水推舟，还有宿樱神社中的神明排场。 因此，就算明知这是一场真实的重生，眼前的这些人物们个个都有非凡的能量，他也提不起足够的尊重甚至卑微，慑服于此时此刻他们所拥有的力量。 虽然很可能就只有一条命，但何必活在尘埃里呢？ 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骄傲，灵魂深处的骄傲，毕竟那是外挂给他的自信。 陶知命洒然的从容，带给了不同的人不同的感受。 席间平野隆雄开口问道：“陶君，听说在帮助山本教授做经济方面的课题研究。对此刻霓虹的经济发展态势，山本教授有没有什么结论？” 长长的餐桌两侧，人数众多。 陶知命放下了筷子微微点头：“我只是帮助整理资料的人，还没有那样的学术水平与山本教授谈论这些。但山本教授是一个直率的人，他很担忧金融力量对经济根基的破坏。” “陶君谦虚了。”平野隆雄却像是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去年以来，金融的力量还是极大地释放了经济的活力。时代在变化，我们也在思考。陶君是在座之中难得的年轻人，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见解。为什么会把方向放到文化和娱乐行业呢？” “大概……因为年轻爱玩吧。”陶知命笑容满面。 “但那个小野寺财富的设立，陶君在金融投资方面，也有自己的期许啊。” 面对平野隆雄的说法，陶知命很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可只是随波逐流。此刻的霓虹，大家都对新兴的投资方式兴趣非凡呢！” 须贺德男嘴角含笑地问道：“信托慈善基金成立后，陶君还是将那些资金交由野村证券进行打理吗？” 他们对自己的调查让陶知命毫不奇怪，因此陶知命说道：“此后就将由我来尝试管理了。” “陶君对此很有把握啊？”须贺德男的眼睛静静看着他，“毕竟是慈善基金，如果产生了亏损，很麻烦的。” “所以只能很努力了。毕竟是难得的机会，我会非常用心，让出资的大家不会亏损的！” 安斋善卫倒是适时对须贺德男说道：“这一点，我倒是相信大郎。” 平野隆雄微笑了一下：“我们都期待陶君的能力。” 一句话说完，就又将话题转往其他的方面。 陶知命越来越疑惑，平野隆雄邀请他去赴家宴会说些什么。 三菱的这个须贺德男分明对自己搅黄了武田制造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虽然此刻因为国铁民营改革的大势，认为两家财团联手更有利，但对于提前提出这个建议的陶知命本人，却不是很感冒。 说什么信托慈善基金的亏损，陶知命先只假设他们已经通过特别的能量，从本不应该泄露客户隐私的野村证券那里知道了陶知命的战绩。哪怕那显得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豪赌，也不必在席间表露出担心甚至质疑吧？ 难不成须贺德男和平野隆雄还属于三菱内部不同的派系？信托慈善基金的资金分配，牵涉到了须贺德男自身的利益？ 这一点也不奇怪，自从霓虹的《反垄断法》颁布之后，对于那些超大型的会社，就有了占股比例方面的规定。实际上，大家都只能通过私下的结盟和共进退，实现对某一个超大型会社的控制权。 陶知命琢磨着这些，只是额外多了一分心思。 回去之后，小野寺财富独立的交易资格，必须加紧去获得了。而且，最好把佐田尼克、工藤常乐或者川崎一郎一起搞过来。 晚宴波澜不惊，礼仪完美无瑕。 因为是北川笃司的别墅，因此三菱一方的人，先行被送着离开了。 随后，一直喊着他大郎的北川笃司才说道：“大郎，刚才须贺君的担忧，不用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还没能感谢会长，额外为我的请求争取到了20%的份额。” 北川笃司轻笑道：“那是因为大郎对我们的意见完全地同意，给住友带来了谈判的余地。今天开始，这件大事就有了明确的方向，应该好好地庆祝一下。” 安斋善卫的笑容也开始轻佻起来：“确实，刚才的晚餐吃得太拘束了。会长大人，您已经有安排了吗？” 一个神态和一个称呼，陶知命判断出了安斋善卫大概是很纯粹的北川笃司嫡系。 北川笃司脸上仍旧堆满笑容：“这些事，交给你吧，我就先回东京了。” “包在我身上，会让木下社长和陶君感受到我们住友的诚意的！” 北川笃司格外跟陶知命握了握手，轻声说道：“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是好的。大郎，文化和娱乐的方向，非常有见解。希望你能做得很好，未来如果能够成为住友集团的一员。” 陶知命笑容职业：“会努力的。” 北川笃司一一告别众人，就和秘书一样的角色一起离开了。 安斋善卫拍了拍手掌：“现在，去贵宾楼吧，可以无拘无束地喝酒了！” 他带着陶知命和木下秀风一起穿过庭院，到了一幢临海的房子。 拉开木门之后，大大的露台外面就是大海。 三人坐在三张矮桌后面，面前还有一个边沿曲折的自然泡池，温泉活水在其中涌动流淌着。 “大郎，这里不比宿樱神社的情调差吧？”安斋善卫挤眉弄眼地开始调侃了。 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三人身旁各有一个温顺娇柔的姑娘，帮助三人添酒夹菜了。 陶知命睁着眼睛眨啊眨：“不会吧？在北川会长的别墅里？” “这里可是伊豆的热海名胜！你以为会长只是为了自己住过来方便度假吗？”安斋善卫毫不客气地搂住了旁边的姑娘，让她偎进了自己怀里，“这个海！这个泉！这明月，还有这些可爱的姑娘！大郎，不比宿樱神社差吧？” 木下秀风感叹道：“为什么非要和那里比？” “当然是因为，能到这里来的人太少啊！”安斋善卫挑着眉，“你不也是第一回来吗？” “……你得意什么？那不还是因为大郎？”木下秀风怼了一句，就向对面的陶大郎深深地看了一眼，“被请到这里来，是难得的礼遇。但就算是三菱的客人，也没有被邀请留下来。” “这么荣幸啊？”陶知命咧着嘴笑。 “和你仔细说说这种礼遇的分量，就太过于刻意了。”安斋善卫看着他，微醉的目光里带着深意，“秀风，和宿樱神社相比，没有冒犯的的意思，只是为了向大郎说明一下。” 木下秀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陶知命服了：“安斋桑，不用特意用这种方式来传达吧？你们的重视，我已经感受到了。” “是吗？” 安斋善卫看着他拍了拍手掌，随后，之前在会客厅那边的舞女齐齐走了进来，到了外面的露台上之后，在大海和明月的背景下继续表演起来。 露台上的灯光朦胧，柔和地照着那边的风景。 安斋善卫说道：“现在，你不缺乏财富，也不缺乏女人。但是看看今天须贺德男那家伙说的话吧，大郎，你还太年轻。今天，会长大人和我，要传达对你地位的尊重！会长大人以住友之名，向你发出了邀请，你应该明白，那是未来的董事之位吧？现在，我再传达对你地位的另一分尊重。” 陶知命疑惑地看着他。 住友的董事，虽然他一点都不感冒，但他一个夏国后裔，进得去？给工具人画饼呢搁这？ 但另一分尊重是什么？ 安斋善卫的手划了一圈：“这里可是历代住友会长招待重要客人的所在！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传达？因为要让你明白，一步步走入核心的话，住友的一切资源，需要的话，都是可以对你开放，由你调配的，包括这里也一样！” 他一个个地指着房间里和露台上的各个姑娘：“今天，想要怎么样，仍然可以由你说了算！甚至，愿意的话，选择带走一个也可以。” 安斋善卫的目光看向陶知命，嘴角笑得霸气：“我说的是，永远！放心，还留在这里的，都没有人碰过。” 陶知命的心里一震，却从骨子里反感和别扭起来。 他的三观有点碎裂。 宿樱神社的存在，他还能理解，生意嘛。 但安斋善卫话里的意思，却让他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冷冽。 言下之意，这些舞女，是没有任何自由的，是可以被支配整个人生的。 这与奴隶有任何区别吗？ 被碰过的，都不会再出现在舞台上了。那么没有被人带走蓄养起来的，去了哪里？ 被人带走的，此后是以何种身份存在的？ 他实在难以想象，在时间已经到了80年代的此刻，在这些顶尖人物所控制的层面，还存在这样的人生。 宿樱神社中那些女孩子的表现，还可以理解为某种“服务”规范的要求。 那么这里的这些呢？ 一整个人生，都无法做主吗？ 陶知命看了看神色如常、呵呵直笑的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然后，他的目光看向了身边这个女孩，又转向外面的露台。 一个个的，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机械一样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支配，就就是所谓地位！”安斋善卫注意着他的目光，“怎么样，有觉得非常喜欢的孩子吗？” 陶知命收回目光，笑呵呵地问：“以后，会只听我的话吗？怎么能办到这一点呢？” 安斋善卫微微笑着：“大郎，我能对你说这些，你也应该明白了，总会有办法的。” 陶知命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份特别的信息被传递了过来。财团阴暗面的一角，被他窥见了。这是对他的重视，也是对他的束缚。知道这个特别的秘密，他也将因此被特别注意。 但看了看木下秀风，陶知命随即释然。 这个秘密，真的是秘密吗？只不过，不会有人去揭发，或者掌握证据罢了。 与这里比起来，宿樱神社简直小巫见大巫。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就却之不恭了。” 陶知命的手指向了站在中间的那个舞女：“就让她坐到我旁边来吧。” 第169章、祭品的心 一句话说出，本来坐在他身边的女孩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失礼了。” 然后，就轻轻挪开，站了起来，走向外面的露台。 陶知命的目光掠过她的眼睛，从中看到了一丝失望，随后就只是一个背影。 而本来站在露台中央翩翩起舞的那一个，却与她擦身而过，徐徐走过来。 既然做出了决定，陶知命自然指的是他觉得最好看和有气质的一个。 她能站在c位，当然是由于这份出众的风姿。 果然安斋善卫抚掌笑道：“大郎，好眼光！” 陶知命嘴角含笑，看着静静走向自己的这个姑娘。 这还需要眼光？大概是早就准备好的吧？明显超出其他人一截。 就连衣着都更加精致一些。黑长的直发上，头顶有浅粉的花瓣和白色的簪，发尾也系着白色的束带。 和服上的图案有清雅的味道，脚上穿着素白的袜子，踩在红带的木屐上“哒哒”在到这边的木台边上之后，就低头轻声说：“失礼了。” 然后，脱下木屐，走到了陶知命旁边，缓缓坐下。 幽香就缓缓沁到陶知命鼻端。 “叫什么名字？”陶知命开口问道。 “星野铃。”她转头微笑着，微微张口看着陶知命。 看到她眼中的疑问，陶知命说道：“我姓陶。” 星野铃就朝着他拜伏下来，正式地介绍：“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陶大人。” “哎呀！”安斋善卫豪放地大笑起来，“大郎，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准备带她走啊？” 星野铃刚刚坐起来，挪动着挨他近了一些，转头看着他眼里多出一抹希冀。 陶知命伸出手覆上她的手背，一脸正色：“安斋专务都这么说了，岂能错失这样的机会？” “这样啊。”安斋善卫笑完，就喊道，“真子！” 一个中年女人很快走进房间，鞠躬喊道：“安斋大人。” “这个孩子的合约，拿过来吧。” “是……” 陶知命眼中光芒隐现，星野铃已经再次挪开了一点拜伏在地：“十分感谢。以后，您就是星野铃的主人了。” 轻脆的声音回响在左近，陶知命转头看了过去。 期间发生了这么一些事，露台上的音乐演奏和舞蹈却根本没有停。 他的目光看向那边的时候，分明从她们眼中看到了一些糅合了羡慕、失落和解脱的复杂情绪。 陶知命不想此刻就显得心事重重，朝着木下秀风问道：“秀风大哥，你呢？” “饶了我吧。”木下秀风摇了摇头，“对我来说，这可是一份沉甸甸的负担。” 陶知命心里一动，看向安斋善卫：“专务，铃以后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这个啊。”安斋善卫笑眯眯地说道，“这个孩子是和这庄园签署了终身工作合约的。既然现在你选择了他，那么这份合约就交给你了。” 陶知命再看了一眼又重新挨到身侧的星野铃，轻声问道：“终身？” 看的是星野铃，问的也像是她。但星野铃只是低着头，将手送入了他的掌心没说话。 陶知命分明感受到，掌心中的手指有些凉，有不安的微微颤抖。 安斋善卫回答了：“没错。她们都是在这里接受礼仪培训的孩子，等到合格之后，就可以到各处重要的岗位，担任重要的职务。” 陶知命看他满嘴瞎话，信了他才怪。 合格什么的，就是被碰过，又没被带走吧？ 到各处重要的岗位，大概仍旧是接待的工作。 陶知命也不清楚她们究竟是自愿的，还是受到了胁迫。毕竟从进来之后，安斋善卫关于“支配”的言论，关于随便他想怎么样都可以的言论，这些姑娘显然是早已习惯的。 木下秀风说什么沉甸甸的负担，显然另有所指。 于是陶知命坦然问了：“专务，得到这样的美人，我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吗？” “代价？怎么会呢？”他先这样说了一句，才收起笑容，“能享受这种礼遇的，要么是住友核心的潜力栋梁，要么是对住友未来极为重要的人物。对于大郎这样的贵宾，代价是没有的，仅仅只是付出一份情谊。” “情谊？”陶知命疑惑地问道。 “是的。这些孩子都十分信任住友的璀璨未来，因此将关于她们身份的全部证件，都留在了庄园，由我们打理她们一生的福利。”安斋善卫说着这样的话，面不改色，“如果大郎实在是喜欢这个孩子，想要支配她完整的未来，就付出一份情谊给我们吧。如果说这也是代价的话，大概可以说是爱的代价吧！” 陶知命这才清楚，原来是从身份的层面，就完全被控制了。 缺了这些东西，所谓“一生的福利”都被安排，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岂不是寸步难行，只能当野人？ 他心里这么琢磨着，却立刻问道：“那么，这样的情谊，一般是什么呢？” 安斋善卫微微笑道：“一个承诺罢了。” “承诺？” “对，男子汉的承诺！”安斋善卫竟然非常严肃地低下了头，“十年！以十年为期，陶君可以选择，但还请从我们拜托的事情当中，选择一件，帮助我们，回报我们先付出的这份情谊！” “十年……一个承诺吗？”陶知命看着他抬起来的严肃脸，又看了看木下秀风。 对上他的眼神，木下秀风双眼突然锐利了很多。 陶知命懂了，这个承诺，不简单。 住友势必有能力，保证自己会履行这个承诺。不然的话，就会付出真正的代价。 今天会谈之后，陶知命正式上了大财团的棋局。 现在，住友想要较为优雅地捏住这颗棋子，让棋手的棋路思虑，和棋子的通情达意融汇在一起。如此之后，方能如臂指使。 这个承诺，就是投名状。 祭品先由住友提供，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 陶知命想到这里就笑道：“得到这份礼遇的人当中，我算不算是特别的一个？” 安斋善卫回以笑容：“当然。第一，你是最年轻的之一。第二，你凭借的是自己的能力。第三，我们彼此之间，信任的建立才刚开始，就需要向你传达我们迅速加深这份信任的诚意。” 陶知命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说得很明白了，此后的利益牵连太紧，双方的彼此信任却还脆弱，陶知命在这场国铁民营改革中又将自己摆上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因此，住友把从他身上获得的尽可能大的收益，选择放到了将来。 以这个星野铃为祭品，换他一个亲口说出的承诺。 这个承诺说出口，他就算是正儿八经地站在了住友的阵线。 将来一旦毁诺，面临的可能就是住友无底线的打击。 屹立了如此悠久岁月的大财团，有它的广阔气度，自然也有它的霹雳手段。 木下秀风的锐利眼神还没有收敛下去。 刚才他装作有心无力的那句“饶了我吧”，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很好。 现在，他用锐利的眼神，向陶知命传达同样的建议。 安斋善卫并不介意他的暗示，因为这根橄榄枝，陶知命接不接都可以。 接了，以后有一种合作层次。不接，是另一种风险控制办法。 刚才离开了的中年美妇回来了，手上捧着一个红漆的小盒子。盒盖上纂刻着花纹，也有一个方方正正的亮黄金属片。上面应该是凿刻出来的描红姓名：星野铃。 看到那个盒子的刹那，星野铃眼中就冒出一抹渴望，随后立刻紧紧低下了头。 陶知命感受到她明显一颤的手，转头看了看她。 低眉垂首，长睫轻抖。 “怎么样？大郎，觉得这份情谊怎么样？”安斋善卫语气赞叹无比，“铃这孩子，乐理、舞姿、歌喉，都是庄园之中的上上之选。大郎，不论将来如何安排她，都值得你怜惜吧？” 木下秀风看了一眼安斋善卫，自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发出响亮的哈气声，像是酒很烈。 他身旁的那位女孩，赶紧重新拿起瓷壶，给他倒了酒。 陶知命被他的声音吸引看了过去，木下秀风摇头晃脑地说道：“这里的酒，也是上上之选啊！” 安斋善卫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啊，不要因为贪酒，就败坏了身体啊。这些孩子，也很懂得怎么帮你调理身体的。” 木下秀风就继续摇头晃脑：“你说的这种调理啊，我也懂一点。” 陶知命笑起来，心里对木下秀风多了一分感谢。 摇头晃脑发射暗号，这还是在提醒他。 但陶知命转头，松开了星野铃的手，却抬起了她的下巴，像是在仔细端详这姿容，值得不值得。 星野铃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陌生的脸，那么年轻，那么爽朗帅气，眼里深邃如星海。 陶知命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铃，你想跟我走吗？” 席间的谈话进行至此，将这一切都听在耳中的诸女心中都明白了。 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并不是一心有求于住友，她们不像是赏赐，不会被安排那样的任务。 反过来，是住友提出有所诉求的那种十年之约。 安斋大人说，他凭借的是自己的能力。 对她们来说，这近乎最完美的，离开这里的机会了。运气好的话，甚至有一丝机会获得真正的自由。 就算另一位客人在暗示他不要选择付出这个承诺，但这个男人，此刻好像是要把选择权交给铃了。 这种思量也在星野铃心头涌动起来，她仰头看着陶知命。 他的眼神里，有询问，有怜惜。 他的表情，很认真。 他虽然挑着自己的下巴，动作轻浮，但他在问自己想不想跟他走。 能被邀请到这里来的人，哪个不清楚自己这样栽种在庄园里的樱花，当然是想要有另一种生活的啊。 想不想，问的又是什么话呢？ 其实是愿不愿意，以后彻底地将忠诚托付在他身上吧？ 毕竟她是这里培养出来的人，又有谁不担心，自己是住友手中的一根线呢？ 于是星野铃轻启朱唇，轻脆但坚定地说道：“我愿意！” 陶知命眼睛一亮，嘴角露出笑容来，放下手，揽上身旁这软韧的腰肢，对安斋善卫朗声说道：“值得怜惜！安斋大哥，约定好了！十年，会有一个回报的！” 一言既出，那些摇曳在伊豆海边月下的舞女，齐齐露出艳羡的眼神。 铃，离自由近了一步。 仿佛是因为腰上多了一双手，星野铃的身体颤了颤，眼底一酸。 安斋善卫的畅快笑声中，木下秀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嘀咕道：“宿樱神社多好？” “木下桑，这中间，当然有区别啊！”安斋善卫笑眯眯地对木下秀风说完，然后挥了挥手。 那个叫真子的中年美妇就膝行过来，将那个红漆的盒子放到了陶知命身侧，像是叮嘱：“铃，以后，要听主人的话！” “……铃，会听从主人的任何吩咐！” 迎着木下秀风“你听听”的眼神，陶知命却坦然以对。 他是来这东京搅乱风云的，他总要时刻有盟友，时刻有敌人。 当日接受了安斋善卫提出的条件，不就已经有这份觉悟吗？ 此刻，就算这臂弯中的女人真的是住友的一根线，那又如何？ 只要她愿意，他就肯带她脱离这里。 十年之中，完成住友的一个拜托，那又算得什么？ 如果是帮助住友干三菱，干三井，哪怕是干米国的对手，陶知命通通不惧！ 反正拜托是什么，有得选。 就让他们之间的战斗，来得更激烈些呗。 他另一只手拿起了那个盒子，放到了星野铃绷紧的腿间，说道：“先帮我拿着。” 星野铃低头看着刻着自己名字的盒子，轻声回答：“是，主人……” 纤纤十指，将盒子紧紧地握在了掌心。 她扭头仰望，陶大人满脸是笑，眼中璀璨如星辰。 “大有收获！大有收获！”陶知命爽朗地笑起来，端起了酒杯遥遥举向安斋善卫，“安斋大哥，来到这里，才知道什么是人生啊！” “是吧？以后，我们还将一起有更灿烂的人生！”安斋善卫任务完成，浑身轻松，端杯满饮。 星野铃松手，俯身，添酒。 随后，双手重新握住那个盒子。 她只愿，能多掌握这个盒子一些时刻。 她祈愿，这位主人有一颗仁慈的心。 毕竟，此后的人生和命运，将由这位主人开始主宰。 微微吸了一口气，手就将盒子轻轻放在了身侧，然后顺着这位主人的臂弯，轻轻倚靠到他的肩膀，用心服侍起这场宴席来。 是一位年轻的主人。 年轻主人的心，应该比那些饱经争斗的中年主人，老年主人，仁慈的概率更大吧？ 应该……吧？ 第170章、这个女人有问题？ “专务，那个陶大郎和木下秀风的车，一直还停在那里。” “我知道了……”须贺德男挥了挥手，来报告消息的人躬身之后离开。 这边也是差不多的庄园，有姑娘起舞，大人物们在喝酒。 须贺德男喝了一杯酒，才说道：“地虽然会抵押给我们，但留在那边那么久，住友是在尽力拉拢了。木下秀风那家伙，用这种方式搅了局，住友内部同样有很多人不满！区区数十亿円就能解决的问题，就算成功利用降息约束了他们的资金，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这样！” 上田正裕没说话，他身边没有人伺候，自斟自饮。 森泰吉郎笑了笑说道：“毕竟还有四年的时间。这四年里，这笔贷款还是划算的。我的看法和山本君不同，现在，也只会先采取降息的办法加以控制了。央行的那帮新人，现在的目的已经很清晰了。暂时看不到他们的策略将被怎么阻断，庞大的经济巨轮已经加速驶往那个方向，想要扭转过来，没有办法了，只能为了未来数年中可能出现的剧变做准备了。” “那帮意志孱弱的家伙！此刻我们霓虹虽然获得了如此强的经济实力，但还是不能让他们有一点点的自尊和自信！”须贺德男重重地搁下杯子，“森桑，你对未来数年就将产生剧变的判断，有更多的推测吗？看你的样子，倒是挺期待的？” 森泰吉郎嘴角微微扬起：“剧烈的变化中，也蕴藏着机会。须贺桑，未来的时代，表面上对财团的控制和肢解只会更强，毕竟这样才符合米国人的利益。但是，他们这个国家，实际上也是服务于资本的力量。这次之所以建议平野会长采取金融策略，正是希望你们转变思维。我们都需要改变自己，如果站到了资本的高度，和他们顶层资本力量达成的同盟，才有比国家间的同盟更稳固的力量！” 上田正裕低着头喝酒，仍旧默不作声。 “那些家伙，对我们的优秀资产也同样是贪婪的。”须贺德男眼神阴沉，“经过这战后的40多年，他们已经都占据了最好的那些！同盟？他们又能有什么利益能够交换给我们？” “世界可是很辽阔的！”森泰吉郎兴致勃勃的样子，“须贺君，为什么从去年开始，广场协定签署下来了？世界正面临巨大的变化啊！米国那个对手，去年新上任的领导者，与他的前任们可都很不一样。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将会非常重要，世界的秩序可能迎来彻底的改变！” “这一次，资本们将真正尝试掌控全球。相信我吧，仅凭他们现在的力量，也是不足够的。我们都应该尝试走到那个高度，将视野放在全球进行布局。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有点欢迎央行那帮人的举措。一个多世纪过去了，这次我们主动迎接金融的黑船，反而可以迎来更大的机会！站在资本的高度，国界的概念，还真可以放在其次。” 须贺德男惊异地看着他，然后灿然笑起来端起酒杯：“以后要多和森桑聊一聊，视野仿佛被打开了！” 森泰吉郎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 上田正裕忽然开口：“森大人，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通。” 森泰吉郎搁下酒杯，笑得很亲近：“正裕啊，什么问题？” “那个陶大郎，为什么要跟武田孝直订立一个时间很明确的回购承诺？”上田正裕直视这位准女婿的祖父，“四年之后，六年之内。这个五年左右的时间，是您所说的，剧烈变化可能会出现的时刻吗？” 森泰吉郎收起笑容，缓缓说道：“确实，这是我们一些老家伙之间的猜测。山本君虽然极力建议，在金融的冲击下你们财团应该想尽一切办法稳固住制造业、尤其是重型制造业的基本支柱，但他也认可，任由央行那些家伙这样搞下去，霓虹的经济将会出现很大量的泡沫。至于由这个泡沫是会破裂，还是让那些家伙在这过程中找到改革的契机，那就分成了乐观和悲观两派。” “山本君是悲观的，他认为最多十年，最快甚至只需要三到五年，泡沫就可能崩灭，给霓虹经济带来沉重的打击。那个陶大郎，也许是从山本君那里听到了这种判断吧。但这都只是猜测而已，有一点那个陶大郎还是很对的。在这样超高速发展的经济态势下，那块地的价值，在五年左右的时间达到一个高峰，是可预期的。” 上田正裕点了点头，像是听清楚了。 而须贺德男则咬牙切齿地说道：“狡猾而贪婪的夏国人！这样的话，就算武田孝直无力购买，住友仍然可以通过武田孝直，用他的优惠条款拥有比我们更强的竞争力！未来整个东京湾的港口人工岛群，可就在那里的对面！” 森泰吉郎却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由衷感叹着：“木下秀风积累财富的过程虽然并不光彩，但这次的手段确实非常出色。还是那个到底，那毕竟是四年之后的事了。四年之中，围绕国铁的事情，已经足够大家操心。在这个过程里，他们现在不正在想办法拉拢住木下秀风和那个陶大郎吗？四年之后，也不一定需要用钱，至少不用付出那么多钱才得到那块地。” “更何况！”森泰吉郎看着须贺德男，认真说道，“金融的大门已经打开！数年之中，有无数平民的资金，还有来自外国的资金都可能投入到霓虹的金融市场。只要掌握恰当的手段，就可以轻易地，用别人的钱，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啊！我想平野会长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才决定采用现在这个策略吧？” “就看看，通过这次家宴，确认那个陶大郎和木下秀风真实的关系吧！” 上田正裕听着他们的谈论，脸上平静无波。 有些事情，其实他比他们更清楚。 比如，陶大郎这家伙，比他们想象的更不简单。 他通过自己向三菱传达的建议，不像是那个木下秀风所能制定出来的。 山本君，也没有向他说起过关于霓虹未来经济走向的判断。 上田正裕再次缓缓端起了酒杯。 无论如何，这片土地上的很多人，确实都随着森泰吉郎口中所谓的“金融黑船”，来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国界的概念，可以放在其次？ 上田正裕心里冷笑着。 他们对泡沫可能的破灭毫不关心，他们热烈地谈论其中的机会。 他们只关心他们自己的利益！ …… 到了夜深，安斋善卫站在贵宾楼门口叹着气说道：“真的要回去？在这里住一晚也挺好啊。最精彩的表演才刚要开始。” 陶知命站在他面前说道：“今晚的收获已经足够了。你说的那种表演，实在是……忘记几天前我还在草津汤吗？” 安斋善卫哈哈大笑：“了不起啊大郎，这么年轻就懂得克制自己。秀风这家伙也是的，就喜欢多人的战术，但确实让人念念不忘啊。但是秀风啊，大郎回去有铃陪伴，你真的不留下来吗？” 木下秀风醉醺醺的摆手：“饶了我吧，我比大郎更懂得克制。” 陶知命笑着对安斋善卫行礼：“那么，晚安了，安斋大哥。” 安斋善卫也微微弯了弯腰，才对站在陶知命一旁的星野铃说道：“铃，从今后，就要一直听从陶君的任何安排了。” “铃明白。”星野铃手里拿着那个小盒子，深深地弯下了腰，“再见，安斋大人，真子大人。” 木下秀风已经率先挥手告别，然后往前走了。 陶知命转身，星野铃就将手还过去，搀着他说道：“主人，请慢慢走……” “我没醉。”陶知命却没拒绝她的搀扶，只是等到已经离开贵宾楼很远之后，才侧开了一步，从她的搀扶中松开。 星野铃有些惶恐地低头：“主人……” 陶知命回头望了望夜色中的庄园，轻声叹道：“走吧。” 说完，就伸出了手，牵住了她，往前迈步。 星野铃一只手将盒子护在腰侧，一只手被他高高地牵起。 踩着木屐，穿着和服，走不快。 但陶大人的脚步却有些快。 于是她只能勉强地跟着，看着他牵着自己的背影。 其实她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被人这样牵着走。 陶大人的掌心，很温暖。 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带着自己先离开这里。 要离开这里了……星野铃回头看了一眼，一点都不留恋。 于是她的脚步更快了，木屐踩在石板上，声音轻脆。 已经走到车子旁边的木下秀风回头看向牵着那个女人的陶知命，无奈地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当着她的面，木下秀风也没说什么。 拉开车门先坐进副驾，看着愕然的入江雄太，木下秀风忍不住问他：“这家伙见到漂亮女人，都想带回家吗？” 入江雄太想起小野寺留奈，有点懵地点了点头：“好像是……” “弱点啊！弱点！”木下秀风长叹一口气，“难道宿樱神社还不够好吗？” “什么神社？”入江雄太懵懵地问道。 “想去啊？”木下秀风上下瞥着他，“作为部下，以后多留意一下他身边的这个女人！要是十年后，大郎这家伙还能安然无恙，你还能作为他的心腹，大概就有资格去宿樱神社看看了。” 入江雄太看着被老板牵在手上走近的那个女人，心中警铃大作。 宿樱神社什么的，他反倒放在了一旁。 但木下社长居然这么郑重地说这样的话，什么十年之后安然无恙。 这个女人，有问题？ 第171章、巨兽们的手段 陶知命已经拉开了车门，对星野铃说道：“上车吧。” 星野铃的心剧烈地跳着，虽然很想立刻就彻底离开这里，却还是先弯下腰：“主人，您先请……” “上车吧。”陶知命再次说了一句，表情平静，不容置疑。 星野铃的心跳进一步加剧，这次又弯了一下腰，先上了车。 “走吧。” 陶知命坐上了车，先笑呵呵地对木下秀风说道：“秀风大哥，还委屈你坐在前面啊？” “彻底表明了会和住友走得更近的意愿，你坐后面理所应当啊。”木下秀风呵呵挖苦，“安斋那家伙也说了啊，地位的象征！” 陶知命微笑着：“我们的策略本来就是这样啊。” 木下秀风懒得现在跟他说。 坐在一旁的星野铃看着渐渐远去的庄园，尽管车子的前方是完全不知道会怎样的未来，却还是静悄悄地小心呼出一口气。 听着他们的言语，星野铃心里一阵害怕，将盒子捧到陶知命面前，嗫喏道：“主人，这个不应该交给我保管……” 陶知命确实不会由她保管，至少现在。 前面的入江雄太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看。 主人？ “出了那里，以后任何人面前，都叫陶君吧。”陶知命将盒子拿过来，顺手搁在了旁边。 “遵命……陶君。” 陶知命点了点头，就打了个哈欠：“秀风大哥，明天还要很早起来赶回东京，有什么话，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木下秀风“哼”了一声，然后说道：“随便你。” 陶知命带着深意看了看一旁的星野铃。 收下这个女人，让木下秀风的反应这么大，陶知命也懂是为什么。 星野铃低头看脚，双手捏在一起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看到这样子，陶知命伸手环了过去，覆上她的手。 亲昵的动作让星野铃浑身一绷，却一动不动。 陶知命问道：“安斋善卫说，你的乐理、舞姿、歌喉都是上上之选？” “……虽然那是安斋大人对我的夸奖。但是……”星野铃有些害怕地抬头看着他，“铃……是有一点点自信的。想要怎么考验铃的话，请主……请陶君吩咐！” “是吗？”陶知命灿烂地笑了笑，“会考验一下的。对了，开车的叫入江雄太，他现在为我工作。以后有很多事，会由他找你的。” 木下秀风听着挑了挑眉，总算还没完全喝醉。 星野铃立刻怯怯地在后座点头鞠躬：“初次见面，入江大人，我叫星野铃。” 入江雄太听着软软的声音皱着眉，声音僵硬：“我记住你了。” “真是的，吓她干什么？”陶知命笑着，捏了捏她的手，“铃，以后会经常和雄太打交道的。别看他现在这样子，其实是个挺有趣的人。” “……” yakuza很有趣吗？ 星野铃心中惴惴不安，为什么会经常和开车的这个男人打交道？ 原来陶大人把自己从庄园中领出来，其实是准备赏赐给他的部下？ 可是陶大人现在又搂着她。 她的心中涌起悲戚，到头来，还是会被当做一个工具吧？ 此刻，车子在海边的公路上行驶着，外面是黑暗的。 车子时不时地拐一个弯，星野铃也不知道前方要去到哪里。 本来一声就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吗？为什么要因为离开了庄园，多出不必有的希望？ 她的身心反而渐渐放松下来，或者说，她的心绪渐渐麻木起来。 就这样吧…… …… 跟着陶知命走入房间，看他关上了门，星野铃又重新紧张起来。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陶大人去拉上了落地门和门边的帘子，就扯了扯领带说道：“电视会用吧？先坐回，看看电视。” 说完，他就朝温泉洗浴间去了。 星野铃的心怦怦跳着，她哪敢就这样看电视。 可是她想起之前的两句“上车吧”，又只敢听话地打开了电视，然后就坐在床尾。 放电视的桌子上，是那个盒子。 星野铃一动都不敢动，不敢去拿起那个盒子，从这里跑出去。 跑不出去的。 陶大人的那个部下，入江雄太大人，在自己跟着陶大人走上楼之前，狠狠地盯了自己一眼，还解开衣领下的扣子露出了刺青。 那是个yakuza！ 到了陶大人的房间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星野铃还能不知道？ 她一点向往都没有，但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她没有经历过，就更加害怕。 里面的水声一直传出来，陶大人甚至在里面哼着小曲。 星野铃低着头，心酸地闭上了眼睛。 同样是人，为什么快乐，只属于别人呢？ 过了一会，她的身心又再次地放松下来。 就这样吧……活着，总比完全没了希望好。 她很清楚，一直还活到今天的姐妹们，都是没有勇气选择去死的那些了。 至少现在没有勇气。 听到洗浴间的门打开，星野铃赶紧站起来，低着头。 视线里，陶大人在衣柜那边打开柜门之后，过来一会走到面前来，只裹着一个浴巾。 他说道：“你也没有带衣服出来，洗完先穿着这个凑合一下。” 陶知命的手上，是他自己的t恤。 星野铃咬了咬牙，弯腰道：“遵命……” 然后就双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衣服，走向那边。 里面水汽没有完全散开，还积蓄着一些洗浴用品的香味。 星野铃走进了门中，看着门，却不敢造次地关上。 她就只能在那里，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下，开始准备入浴。 镜子里，是自己苍白的脸。头上的簪子，身上的和服，渐次离开，变成一个没有一丝防备的人。 星野铃看着镜中自己悲哀的眼睛，最后才低下头，一言不发地走向修筑在房间中、流淌着活水的温泉池。 过了一会，她才又平静了下来，有点怜惜地擦拭着自己的身子。 就这样吧…… …… 床上，陶知命已经躺了下来，打开了那个盒子。 他现在对星野铃好奇的地方是，住友凭什么能彻底控制住她。 又不是在与世隔绝的什么岛，住友明摆着是把这些女孩当做祭品，还要把她们送给某些别人的。 等看到盒子里其他的东西之后，陶知命静静想了一会，逐渐明白。 里面，果然是一份“工作合约”。 规定了终身的雇佣，也规定了薪水。 但是，这些薪水却由她们亲自签名确认了，支配的方式。 合同的甲方，居然是空白的。 谁在这里签署，就由谁负责承担星野铃全部的生活所需。 包括衣食住行。 陶知命相信，住友是有这个实力保证合同的有效性的，也做好了万一出现什么事的应对。 关键问题是，这些女孩会有这个能力吗？ 一个独立自主的人，在这个文明世界所必须的全部证件，都在这里了。 是原件。 有这份合同，加上这些原件，握在住友手中的时候，人又被他们控制在那个庄园里的时候，当然没有任何一丝让这些女孩求救的机会。 然后转交给某个人之后呢？ 是阳谋。 如果陶知命选择给这个女孩自由，那也由得他。 反正住友已经得到了他的承诺，值钱的是他的承诺，而不是这个女孩本身。 这只是一个合作的纽带而已，住友重点付出的，是未来与陶知命合作，扶持他的资源。 当然，这些付出，必定会在那个承诺的履行中，得到更大的回报。 而如果陶知命选择不给星野铃自由，那么就由他来控制星野铃了。 住友有把握控制住风险。 因为这些女孩还在庄园中的时候，一切都是可控的。 他们离开之后，两种途径。第一，她们被客人玷污了，此后如果住友真的安排她们去了什么别的地方，一定有新的一套控制方式。第二，她们被送给别人了，那么空白的甲方，又不是住友。有什么证据？ 总之只要不给星野铃自由，不论他签还是不签，他总得有能力保证星野铃不是自由的。 这件事本身甚至都可以成为住友的一个把柄。 玩的就是人性啊。 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被赠送的对象，哪个没点实力？大可以做到某种程度上的物理囚禁。 肯把她们领出去的人，愿意放弃这种对她们“支配”的那种感觉吗？ 况且，如果放她自由，就是凭白给了住友一个承诺，想想之后，会愿意吗？ 不放她自由，那后面就是可以想象的无穷麻烦。 重点是：谁知道住友还有没有控制她们的其他手段，让她们暗中为住友服务？ 按理说，这样的“赠送”，对象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住友不太会耍什么其他的小花招的。但陶知命不同啊，他又没有什么根基。 谁知道星野铃是不是特别的一个? 这就是那些巨兽们的手段啊。 陶知命脸上露出笑容，知道木下秀风为什么除了不亲口说，当着安斋善卫的面都要暗示他别接受。 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了。 窸窸窣窣地，星野铃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了床尾。 陶知命抬头看着她，适才的妆容已经都洗去了，却仍旧是美丽精致。带着惶惶的眼神，更显得楚楚可怜。 她穿着陶知命的t恤，松松垮款。如果换一个矮一点的女孩子，可能会一直遮到腿。 但她偏偏已经没有穿鞋帮高高的木屐了，站在那里仍旧有接近一米七的个头。 于是长长的腿就并在那，穿着长襦袢。 陶知命将她的证件和那份合约放回了箱子盖好，搁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开口问道：“铃，刚过18岁？” “是的……主人。”星野铃低着头回答。 “不是说，喊我陶君吗？” “不当着别人面的时候，也喊陶君吗？” “私下里的时候，也先喊陶君。” “……是，陶君。” 陶知命挪开一点，指了指床沿：“坐过来吧。” “……是，陶君。” 星野铃一步步走近，吸了一下气坐下。 随着这一吸气，陶知命的t恤也被撑起来了一些。 陶知命知道有些事不必问她，在她不确定自己的命运之前，那些事问了也白问。 她是一个对自己命运仍旧持绝望态度的少女。 才十八岁啊……陶知命心里感慨了一下，然后就笑起来：“已经有觉悟，听我的任何吩咐吗？” 星野铃的心中一颤，立刻顺从地说道：“是的，请您……吩咐……” 看着她的模样，陶知命彻底明白了这阳谋的厉害之处。 在这样的女孩面前，又有几个人愿意放弃对她的这种支配感？ 陶知命坦然说道：“既然遇到了你，挑选了你，也不会再想着将你交给其他人了。” 星野铃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这样的话，不会被交给那个yakuza了吧？ “铃，看着我。” 星野铃应言抬起头，看向他。 然后陶知命才指了指盒子说道：“这些，现在不会给你。” 他的目光径直逼视过去，要将她彻底看透一般。 第172章、救救我！ “铃……岂敢有这个要求？” 星野铃的眼神露出一丝惊恐，赶紧摇头，长长的头发也甩出了害怕的味道。 她甚至直接跪到了旁边的地板上，头低低地挨在地面。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搞得自己像个大恶棍。 “起来吧。” 星野铃却只是抬起头，急切地强调：“您可以相信铃的，铃没有那种心思。” 陶知命坐在床头居高临下，视线不免落到穿上她身上，显得非常宽松的圆领口。 星野铃注意到这个视线，一抿唇，然后说道：“有任何疑问，有任何吩咐，请您……对铃说吧。铃是个孤儿，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被他们要挟的地方了。请您不要怀疑铃的忠心，如果……大人有需要，铃现在就……” “起来吧。”陶知命又说了一句，声音和表情都很平静。 星野铃的心里一突，又违抗命令了吗？ 她惴惴不安地站起来，重新坐在床沿。 陶知命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很聪明啊。也对，能够一直活到现在，都是聪明伶俐的。所谓的培训，很残酷吗？” 星野铃摇着头刚要说话，陶知命就说道：“你想好了再说。在我面前，不能有隐瞒。” 她的话梗在喉间，可是眼神惊恐着，还是不敢说出口，嘴唇哆嗦着，像是突然患上了语言困难症。 不断阻塞在喉间的言语，迅速酝酿出源源不断的眼泪无声地滑落，然后才勉强地说：“大人……大……大人……” 陶知命头疼地看着她。 连说都不敢说吗？又不知道违抗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想要让自己相信她已经完全脱离了那边，不会成为监视他或者对付他的人，才主动说出自己是个孤儿。 陶知命坐直起来，伸出手去帮她擦着眼泪：“别怕了，我又没对你怎么样。” “十分抱歉……十分抱歉……”星野铃只能不断地点着头。 “总之，我会先观察你一段时间的。”陶知命认真地说：“但等我确认了一切，会考虑，让你堂堂正正活在人世间的。” 星野铃的目光一呆，然后立刻还是强调：“铃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 “这话就是骗我了。”陶知命脸色一板，“看着我的眼睛！” 星野铃颤抖着看往他的双眼，只听陶大人一字一字地问：“告诉我，想不想，堂堂正正地活着？” 如果这真的是个已经被彻底磨灭了灵魂的人偶，那陶知命的计划就会改变了。 被他的眼神盯着，星野铃忽然想起在庄园里，他问自己想不想跟他走的时候。 她真的害怕，真的很害怕。 如果这只是他的试探怎么办？ 如果他不像之前看上去的那么温柔和体贴怎么办？ 将盒子先交给自己拿着，到底是试探，还是暗示？星野铃哪里敢猜测啊！ 这是让那些人要将自己交出去、换取承诺和帮助的男人啊，他哪里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星野铃的泪水再次汩汩而出，内心的黑暗仿佛无边无际地要吞没她，吞没她的人生和未来。 她知道有些姐姐，为什么会选择自杀了。 脱离了那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啊，会不会有转机啊！ 此时此刻，面对新主人的问题，星野铃的精神忽然接近崩溃。 因为，这好像是新一轮驯服的开始。 明明问的是她想不想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她却只能想到这一点。 因为谁不想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啊？ 这么明显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问出来呢？ 让自己说出答案，再亲自毁灭那答案，就是驯服的开始啊！不可以有自己的意志，不可以…… 星野铃又进入刚才那种说不出话的状态，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陶知命的双眼渐渐柔和下来，缓缓靠了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悄悄话，好吗？” 星野铃觉得他是另一种恶魔，为什么要一定要引诱她表达出自己的意志？ 那声音就在耳边，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他已经开始拥抱自己了，明明下一刻就会撕开这件衣服的。 星野铃闭上了双眼，任由泪水淌过脸庞。她平复着心情，让自己的心麻木起来，迎接黑暗的命运。 她的身躯挨了过去，手腕缓缓环上他的腰，说起贴心的悄悄话。 “……大人，铃……真的没有那种愿望啊。铃……是您的仆人……永远都会是的……” 耳边的声音传来，陶知命忽然紧紧咬住了牙，握住她的双肩退开看着她的双眼：“我可以现在就把那些给你。如果答案只是如此，此后你的人生就不再与我有关！就算现在你再害怕，再担心，但唯独有一样东西，我要确认！” 星野铃嫣然一笑：“请您询问。” 泪痕犹在，笑颜凄艳。 陶知命的心柔软了。 他只是担心那可能存在的某一种状况，星野铃会作为住友的棋子。 可既然自己准备的，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那怕什么呢？ 从她这一路和刚才的惊恐，既然已经可以初步相信，吞噬她的只是残忍的黑暗，又何必担心眼前这些都只是她的演技？ 如果她的演技真到了这种程度，那也很好不是吗？ 于是陶知命的手重新抚上她的脸庞，轻柔地擦拭着：“铃，我还有一个名字，叫陶知命，知晓命运的意思。你过去的命运，我知道结果了。我还是会观察，你有没有可能是一直都不得不为他们工作的。但是，如果你愿意，尝试勇敢一点，只是尝试一下。万一，我真的是一个好人呢？” 他指尖的触感，从星野铃脸庞上不断传递到心里，引起阵阵的涟漪。 真的，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好人吗？ “你想啊，万一，我真的是好人，你命运改变的机会，就在眼前了。”陶知命看着她的眼睛，“我是说了，既然遇见了你，就不会再将你交给别人了。因为我不清楚他们的手段，如果我就这么给你自由了，知道他们秘密的你，也许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呢？” 这就是那个阳谋中最恶毒的一点。 这个概率是存在的。 一环接着一环。 那样的话，抱着善良心肠的人，不论是从此自责，还是愤怒，还是畏惧，都将真切感受到住友的力量。甚至，还将把凶案做成他的手笔，留下某些“证据”。 经过了这件事，陶知命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些财团。 听着陶知命的话，星野铃仿佛认命一般，继续笑着说：“所以，铃真的没有那样的愿望。” “但万一我是个好人。”陶知命的声音依旧轻柔，“我不仅可以凭借现在与他们友好的关系，保护着你。有一天，我还能让你享受到真正的人生。铃，你听，我已经对你说到这样的程度了，但你要克服恐惧，知道吗？我一定要听到你的答案。这个答案，代表你是不是真心地，愿意相信我，从此忠于我。” “……”星野铃的笑容在听到保护这个词之后，就僵在那里，但却仍旧说不出什么。 “我不会再问下一遍了，铃。我要确认，你还有作为一个人的自我意志。要不然，明天我还是只能将你送回去，付出的承诺，我还可以答应他们履行。你明白吗？我本来就打算加深和他们的联系。我带你出来，只是因为我想带你出来，你说愿意跟我走。我确信，那一刻，你的眼神是不同的。” 陶知命重新握住她的双肩，最后认真地问道：“现在，真的是关系到你命运的回答了。铃，你要亲口说出来：想不想，堂堂正正地活着，没有主人，没有控制，只是因为你愿意那样活着。” 话说完，陶知命就此等待她的回答。 星野铃紧抿双唇。 真的有可能，他万一是好人吗？ 如果不是，怎么办？ 她忽然惨然一笑，如果不是，无非是被他玷污之后，明天重新回到庄园，进入另外一些姐姐们的人生轨迹罢了。 什么才是更坏呢？ 她被这位年轻男人今晚言语的逼迫彻底搅得精神接近崩溃了。 本来只是打算，先小心本分地，在他身边卑微地活着，祈盼那一丝美好将来的可能。 但她的身份来历，本身就是一个枷锁啊。 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总是立刻就想排除风险了。 星野铃在这种自暴自弃的心态中，大着胆子举起了手指，轻轻点上了他的嘴唇，像是要他别再逼问了。 “大人，铃是不需要希望的。”她微笑着，心情很平静，“您想要怎么处置铃，都可以的。” 你确实……让我不要叫主人啊。 你确实……也像现在这样问我想不想跟你走啊。 你确实……一直到现在都很温柔啊。 我差点就想选择相信了，可那毕竟，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铃，哪里敢？ 她的话和动作，让陶知命的眼神渐渐冷下去，最终彻底地冷漠下来。 看了她许久之后，陶知命漠然问道：“这就是最后的答案了吗？” “……是！”星野铃低下了头。 随后，就听到面前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艹他吗的！” 陶知命一句话骂出口，就见星野铃愕然抬起头望着自己。 她眼圈迅速重新泛红，眼泪很快地聚集起来，然后骤然决堤。 泪眼朦胧中，她眼里传达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嘴唇哆嗦着，喉间滑动着，终于说出声音来。 “……救……救救我……” 星野铃猛地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他，宛如真的是一根救命的稻草，用生涩但清晰的声音说道：“救救我！” 陶知命的脑袋里骤然一轰，双目赤红，握紧了双拳。 第173章、先检查身体 折腾了这么久没有听到的答案，却因为一句简单的国骂，收获了发自真心的声音。 陶知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这是他未曾料想到的情况，但某些疑惑的问题反而迎刃而解。 为什么住友对这些女孩，有这么强控制力的原因找到了。 原因一点都不复杂，这些女孩，可能大多都来自国外。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不管是什么年纪来到这里的，总之是说着霓虹语，不深究的话，根本分不清是不是霓虹人。 陶知命刹那之间想到，安斋善卫知道她的来历吧？知道陶知命的身份，故意从那些女孩当中，找到了这么一批过来吧？星野铃在其中，轻易成为最出色的一个。 又或者，当天晚上那些其他的女孩，可能都是来自夏国？ 他额头的青筋又绷了绷，才克制住内心的情绪。 无论如何，冲动无用。 出其不意拿下武田制造那块地进入了大财团的事野，下一步只能先依托一方，徐图大计。 如今，目标更清晰了一些。 陶知命呼出那口闷气，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老家哪里的？记得吗？” 星野铃压抑地抽泣着，本来对冲动的后悔被安抚下去了，听着他问的话，手将他抱得更紧：“不积德，不积德了……” 这发音…… 陶知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彻底平静了下来。 不用说，星野铃的身份，是到了这边之后，长大之后，住友为她们办的。 有没有用，都是两回事。 就算有用，这霓虹列岛，也是一座天然的囚笼。 能逃到哪里去？ “原来的名字呢？” “也不积德了……积德四情开始……就呆这里。” 陶知命重新扶着她的双肩，将她移开，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仔细看着：“那怎么会说华语？” “他萌教地！”星野铃打开了一线心房，就期待地抓着他的衣襟，“真德！真德积德，恨小地时候，是嘬着大全呆这里地。他萌教我说地，海告诉我，我系夏国棱，呆这里，几能听他们地！” 陶知命皱起眉头。 安斋善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投名状，难道是等自己发现她的身世，会作何举动？ 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有足够重要性，再进一步想要进入他们的圈子，得看看自己是否足够归顺了？ 他们可能的拜托，是否还存在一种可能。 要干的不是其他财团，不是米国的竞争对手，还包括对付夏国？ 一层一层的心思，是这样包裹起来。 陶知命这下彻底想通了。 星野铃还抓着他的衣襟，眼里满是祈盼：“……为甚么，会说华语？” 陶知命用手捧着她的脸：“傻不傻？我就不能学两门外语？你还是说霓虹语吧，比你说华语好懂一点。” “……”星野铃呆呆地看着他，眼神暗了暗，随后又亮起来，“您……骂得很流利！” 陶知命无言以对。 三字经谁不烂熟于心？ 看着这姑娘期盼的眼神，陶知命想起她的遭遇心里一软，轻声说道：“爷爷也是南粤的，打仗时候被当做劳工拉到这里来的。” 星野铃一直绷着的神经陡然一松，彻底地松弛下来：“太好了……太好了……” “傻不傻？那也不能说明我是好人！” “……”星野铃重新呆呆地看着他。 “我不是好人！”陶知命强调了一句，“你以为因为这个关系，我就会对他们怎么样吗？我跟他们的关系，现在大大的好！” 星野铃直摇头：“我只想过得好一点就行，好一点就行……” “那以后，还听不听我吩咐了？” “听的，听的！”星野铃的表情都活泼了很多，小鸡啄米一般，“我相信您的！” “任何事情？”陶知命挑着眉头，眼神很坏地上下扫了扫。 星野铃明白了，惊喜这才缓缓褪去。 是啊，这不说明他就会因此大发善心，以后帮助自己。 可随后她又想起之前他说的那些话，眼里重新生出希望。 “任何事情？”陶知命再次问了一遍。 “嗯！”星野铃重重了点了点头，“任何事情！我愿意跟着您！” 陶知命满意地点了点头。 别多出什么不该有的期待才行。 自己想做的事，不管如何也不能被她打乱节奏。 本只是有点可怜她们的遭遇，又觉得她容貌才艺可堪一用才带出来的！ 陶知命心中固然坚定了目标，却不会做冲冠一怒就咋咋滴的人。 只不过后面得好好玩几票了。 星野铃还在忐忑地看着他。 “总之我不是什么好人！”陶知命瞅着她的表情板着脸，“烂好人都死得快。我带你出来，就是图你长得好看！我馋你身子，我下贱！” 星野铃目瞪口呆。 “所以既然愿意跟着我，任何事情都得听我的！”陶知命凶巴巴地问，“你是不是卧底，我还得好好观察一段时间！现在就让我先看看，你能听话到什么程度！” “我不是卧底，真的！”星野铃直摇头，“真的不是。有些人被送出去，仅仅只是送出去，不会提要求的。对您提了要求的，就不会要求我再做任何事了，真的！我现在出来了，只要您不让他们找到我，他们都联系不上我的！” “那也得好好观察一段时间！”陶知命掀开被子，“躺好，我检查检查，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机关，有没有下蛊！这身体得好好检查检查！” 星野铃战战兢兢又麻利地爬了过去，害怕的感觉又在她的身体和神情上表现出来。 陶知命演得很真，让她害怕这种情况下再被送回去的话，一定会没命的。 看她躺下之后苍白的脸，陶知命仔细地打量着。 随后，伸手就是不客气地一阵上下摸索，嘴里嘀咕着：“嗯，没有机关。” 星野铃的手将床单紧紧抓着，身体的异样感觉也冲不淡她心里的惊疑和担心。 “安斋那家伙说的，你们都没人碰过，是真的？” “真的……就只是，真子大人和一些其他女人教我们……很严厉！” 陶知命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哗地盖上被子然后关上了灯：“先睡觉！回头再到医院好好检查！” 黑暗骤然降临，星野铃只觉得旁边陡然一沉。 随后，一只手就那么伸过来，压住了她的腰。 再无动静。 星野铃的心怦怦跳着，只觉得安静的房间中，自己的心跳声如此明显。 “……大人？” “没检查过，先不动你。睡觉！” “……嗯。” 星野铃哪里能睡得着？ 今天是记事以来，命运发生改变的一天，被送给了他。 是一个……有点奇怪的他。 听着他真的越来越均匀的呼吸，星野铃忍不住慢慢地，慢慢地偏过了头。 睡着了吗？ 如果担心自己是……卧底，为什么能在自己身边安然睡着？ 就算搂着自己的腰，又能有什么防范。 星野铃借着微光，看着他的脸。 是很好看的一张脸。 这张脸之前还凶巴巴地，说他不是好人，说他是馋自己身子，他下贱…… 可他终究没有真的做什么，就连手，也没有……伸进衣服里来。 星野铃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暗之中，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却多了一抹希望的光。 坏人都是满口说着自己是个好人的。 反过来，应该也对的吧？ …… 车子开到了家那边，陶知命瞅了瞅这老旧的楼，对入江雄太说道：“买大房子的事得抓紧了，至少也不能比武田孝直那房子小，要带院墙的一户建。” “我知道了。”入江雄太看了一眼穿着新买的便装的星野铃，不避讳地问道，“会长，让她在这里，不安全！” “怎么着？你想住进去看着？我一出门，屋里两个大美女，一个可爱的小萝莉，你想干什么？” 入江雄太脸色一变：“我……” “……别一脸要切指自证清白的刚烈表情。怎么自从跟着我，就没有以前有趣了？开玩笑的！”陶知命服了，“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你先去忙吧，车子留给我。” 入江雄太这才放松了一点，鞠躬说道：“那我送您上去就走。您……还是要注意好……安全！” “我是谁？”陶知命对着星野铃摆了摆头，“走吧。” 入江雄太提着行李走在后面，星野铃跟在陶知命旁边落后一点点亦步亦趋。 他……住在这里吗？ 这样普通的地方，不像是被那些人那么郑重对待的大人物啊。 两个大美女……一个小女孩……是什么意思？ 他的夫人和孩子也住在这里吗？ 那带自己过来…… 星野铃惴惴不安地跟着他，开始爬楼梯。 大人物为什么会住在要爬这么多层楼梯的地方？ 楼道老旧，甚至墙上还有些油漆写的字：【请卖给我们吧！】 星野铃不敢多看，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他住的地方。又或者另外一个女人和孩子不是他的家里人，是他……关在这里的？ 她胡思乱想地，就见他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里面很干净整洁。 起居室那边，站着一个很美丽的妇人，正鞠躬：“欢迎回来。” 等她抬起头之后，就很惊愕地看着自己。 “进来吧。” 陶知命脱掉鞋走进去，星野铃只能对着里面一鞠躬：“打扰了……” 然后就也跟了进去。 入江雄太把行李放在玄关之后，又问了一句：“真的没问题吗？” “……谢谢你嗷。”陶知命无奈地回了一句。 入江雄太只能一鞠躬，然后对小野寺留奈说道：“夫人，请多留意她的举动！” “……诶。”小野寺留奈还搞不清楚状况，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又年轻又漂亮但显得很不安的女人。 入江雄太离开房间关上了门，陶知命才伸着懒腰走到桌边坐下：“留奈，把那个房间留给她吧。武田社长那个房子装修好之前，你先继续跟弥子一起睡一段时间。” “……好的。”小野寺留奈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星野铃，别人送的仆人，有可能是卧底。”陶知命一点也没避讳，然后认真地说，“不过如果经过一段时间，我发现她确实没有问题，以后就为我工作了。铃，介绍一下自己吧。这是小野寺留奈，是我其中一个会社的社长，也是我的女人。” 星野铃低着头鞠躬：“初次见面，我叫星野铃，见过夫人。家里的工作，都可以交给我。” 果然是他的夫人…… 小野寺留奈习惯客气地跟她见了见礼，也顾不上消化陶知命对她直接说自己是他女人意味着什么，就确认了一下：“卧底？” “只是可能，所以要观察。”陶知命看了看那边低头束手的星野铃，“过来，先告诉你在家里的守则。” 第174章、坚定之心 星野铃不安地跪坐在了对面。 小野寺留奈则坐在了陶知命的旁边，看着她。 陶知命静静说道：“第一，有疑问，只能问我。其他人说什么，就做什么。” “……明白的！”星野铃立刻点头说道。 “第二，在我允许之前，不要离开这个房子。” “……明白的！” “第三。”陶知命顿了一下，“多看电视，多学习。” 星野铃和小野寺留奈都有些迷糊地看着他。 陶知命面不改色：“尽快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 小野寺留奈从他说的这三点，和他说的内容里，感受到陶知命不一样的心思，因此她默不作声。 陶知命站了起来，走向卧室：“留奈。” 小野寺留奈会意地站起来，跟着走了过去，只留下星野铃一个人坐在起居室里，暂时不敢、也不知道可以去做点什么。 “留奈，这几天，暂时就不外出了。”陶知命脸色严肃，“小野寺财富的操盘团队，还在进行最后的说服。吸纳资金的事，交给那些主妇去完成吧，说你要陪我就行。” “……我知道了。” 陶知命站到了窗前，看着窗外小声说：“铃，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需要排除嫌疑。但别把她当做敌人，她是从小就被当做奴仆培养的人，但她对我……有用处。教她知道，现在是一个怎么样的时代吧。你知道的，都可以教给她。” “大郎……”小野寺留奈走到了他身后，迟疑了一下缓缓问道，“喜欢她吗？” 陶知命转过头，眼神锐利地看着她。 “……抱歉。”小野寺留奈看到这眼神，退后了两步鞠着躬，“我明白了。” 陶知命却慢慢走上前，抱住了她，轻声说道：“把疑问放到后面。记住一点，这次去伊豆，她成了我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一个需要和财团们处理好关系的问题，明白吗？” 小野寺留奈其实已经收敛好了心思，伸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我已经明白了，不要生气……” 陶知命看着她笑起来：“我懂的。但是，真的对我很重要，知道吗？” “知道了……”小野寺留奈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就放松下来，“我也看了很多电视剧啊。” 陶知命哑然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现在是需要你帮我的时候，忘记雄太说的话吗？” 小野寺留奈彻底的放心下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总之，也是你需要锻炼的地方。对于有可能成为未来团队的一员，怎么确认她的能力，和忠诚。” 陶知命又吻了吻她，才松开道：“暂时交给你了，我还要去学校。” “交给我吧！” 陶知命再次重视地看了她一眼，才换好衣服，提起了书包走到外面。 星野铃仍然坐在那里。 “在家里，先听留奈的安排，明白吗？”陶知命走过去，见星野铃惶恐地点着头应是才说，“我先去上学了，等我回来再找你。” 星野铃忍不住抬头看着他。 上学？ 陶知命已经走向门口了，小野寺留奈正在向他告别。星野铃赶紧站起来，同样弯下腰。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小野寺留奈和星野铃。 陌生的环境，又换了陌生的人，主人的夫人。 星野铃条件反射一般跪伏在地：“夫人，有需要铃做的事，请尽管吩咐。” 小野寺留奈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 过了一会，她才堆起笑容说道：“不用这么拘束。星野铃对吧？大郎将你带回家，一定是因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擅长什么啊？” “铃……所有的家务都能做的！” 小野寺留奈看着端坐在对面、惶恐不安的少女，笑得很友善：“家务的话，我也都会做。除了这个呢？” “除了这些，铃……就只会唱歌、跳舞了……”她的头一直埋着。 “这样啊。”小野寺留奈的头往前凑了凑，“会唱什么歌啊？姐姐想听听……” …… 陶知命在学校上完了课，就坐在研究室的椅子上，默默地思索着和自己有关的事。 想了各种办法吃一波降息背景下的外汇红利，只为了这泡沫时代东京纸醉金迷的生活。 yakuza也好，参与东京土地大战的刺激也好，游戏人生的意愿，在宿樱神社里掌控众生的感觉中达到了一个以前没有触及到的巅峰。 在这过程中，他感受过山根横久从小被教育熏陶的排外，感受过大宫浩史骨子里的提防和厌恶，思索过未来的路。 身在此处，心却没有家园。叱咤东京的感受是享受，却并不曾磨灭他已经成熟的认知。 出其不意地，借着住友的势拿下了武田制造的地。准备依托一分力量扎稳根基的这一刻，却收到一份饱含深意的“赠品。” 这就是以他现在所拥有的重要性，与他的身份一起所带来的“后果”。 陶知命已经足够重要，但他始终还是个“异乡人”。 木下秀风也许无所谓这一点，稻川和司与铃木大辉也无所谓这一点，因为大家都在异样的利益阵线。 可住友不同。 住友，是霓虹顶尖的财团之一。就如他所判断的一样，住友财团董事会董事的位置，又怎么会轻易许诺他一个席位？ 陶知命并不是在纠结后面的方向，只是思索着此后的步调。 这种思考中，门被敲响了：“在吗？” “进来吧。”陶知命收回了思绪，将椅子换了个方向。 林栖羽进来之后，就从书包里拿出写满了字的本子：“教授说，还得麻烦你，最后找一找一些资料。这都是因为前面的数据，分析出来的新需求……” 陶知命点了点头，切换了机器的屏幕，开始查找起来。 找着找着，他突然问：“林妹妹，夏假的时候，回国吗？” “……啊？” 陶知命转过头看着她：“夏假时候，回国吗？” “不回啊，机票很贵。” “我帮你订机票。”陶知命看着她，表情平静，“回去，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陶知命收回了目光，继续查找着资料：“不是准备到南粤投资一个厂吗？香岛的那个公司可以做些转口贸易。回去找你大学里的老师，帮我找到些工厂。如果产品的质量没问题，我会需要一些货源。” “真的？”林栖羽的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陶知命的声音波澜不惊，“能赚钱。帮我做成这件事，后面给你发生活费。” …… 学校里的事情办完，紧跟着的就是平野隆雄刻意挑好的，在伊豆会谈次日的家宴邀请。 入江雄太早已在校门口等好。 坐上车，他开着车往平野隆雄的家里赶，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 “那个负责装修的会长已经开始工作了，今天我确认过状态……” “想说什么？” 入江雄太咬了咬牙：“木下社长说，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事，你别管。”陶知命望着窗外，“既然脱离了真堂组，开始追随我，就要听我的。要不要把你的名字，再改回菊部拓哉？” “……”入江雄太无奈地说道，“担心您和留奈夫人的安危啊。木下社长说，有个十年之约，十分危险……” “她又不是妖怪。”陶知命不置可否，“我的判断，比秀风大哥的判断更重要吗？” “……是我的错。” 陶知命叹道：“明白你的关心。雄太啊，你要知道，就算是秀风大哥，在住友的眼里，也只是眼前值得争取的棋子。我拿下武田社长的那块地，速度太快，让他们都没能反应过来。事情已经这样了，采用一些手段，尝试将我和他们绑得更紧，很正常。如果不是有了这种觉悟，我又怎么会将她带回来呢？” “……我明白了。” “而且，不要对她抱有敌意。”陶知命从前方的后视镜里看了看他的眼睛，“我也不是纯粹让了住友对我们更加信任。如果确认了铃没有问题，她对我们是有用的。她长得不比明星差，能歌善舞。在我对wanderdance的规划里，本来就需要这样的人，明白吗？” “……原来您说，以后她要经常和我打交道，是这个意思啊。”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叫你时时刻刻盯着她吗？”陶知命笑起来，“只要我没有对付住友的意思，她就纯粹只是赠予我的好意，明白吗？wanderdance那边，等抵押贷款的钱到了之后，武田社长那边差不多也该完成订单的生产，将地方交给我们了。你是经营部长，不要总用以前在真堂组的思维去考虑事情，多和赵君交流，考虑未来将怎么样将那里经营好。” “我明白了！”入江雄太这次是彻底明白了。 原来陶君早已经想好了。 成为wanderdance耀眼明星的话，恰好是一个用她可以吸引很多人、帮助wanderdance更好发展的安排啊！ 车子缓缓开到了一幢大宅的门口，铁门紧闭。 入江雄太下了车，手持请柬走到门前。 陶知命坐在车里，调整着心态。 住友的牌已经揭晓了，三菱又有什么样的计划？ 武田制造的土地易主，国铁民营改革的利益筹谋有了新的变化。 陶知命在其中所发挥的作用，在北川笃司和平野隆雄这样的人心里，不会是秘密。 那么，平野隆雄的家宴，到底会提出什么样的提议？ 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回到车里的入江雄太开着车，缓缓驶入大院。 车子停稳，陶知命连衣服都没有理，就从入江雄太拉开的车门踏入三菱掌权人的私家领地。 入江雄太给了他一个有力的眼神，陶知命欣然一笑。 是个忠心耿耿的yakuzha。 “陶君，请随在下来……”管家模样的人礼仪无瑕，鞠着躬邀请。 “有劳了！”陶知命点了点头，就稳步跟着他往房门走去。 不起眼的木门被他推开，显露出里面的风光。 陶知命一步一步地走进去，目不斜视。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到底，再牛逼的人物，归宿也不过是一个小盒，那才是永远的家。 在当下，只不过求个快意人生，一世无悔。 重要的，是身边站着那些人，对面又有什么样的招术。 你来，我往。 顺势而为，见招，拆招。 步入起居室，陶知命甚至都没有很诧异，演技自然无比：“平野会长！上田大人！” 第175章、未曾设想的提议 “实在太失礼了，在学校上完课，也来不及换一身衣服，只能这样赶过来。”陶知命笑容满面，又很不好意思。 “请坐，陶君。”平野隆雄身为主人，仿佛一点都没有摆大财团掌舵人的架子，反而笑容和煦地说道，“既然是家宴，当然要放松一点，不要在意着装。” “时间仓促，也来不及挑选合适的礼物。”陶知命笑着把拿进来的盒子递过去，“有个同学，父亲是多年的陶工匠人，这是伯父的手作。” 上田正裕看着式样熟悉的盒子，不禁看了看他的侧脸。 你到底一次性买了多少份？去我家里带的这个，到平野会长家里来，也带的这个。 陶知命脸皮很厚，不厚也没办法。 谁知道上田正裕会在这？ 陶知命坐下之后，平野隆雄就开始夸：“请你到家里来做客，纯粹是因为对陶君非常好奇。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年轻，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了。” “会长过奖了。”陶知命谦虚着说完就露出一脸苦笑，“之前的事件，我也是有点身不由己，没想到最终会变成这样。虽然有幸到会长家做客，其实内心很不安。” “放松吧。”平野隆雄微微一笑，“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不是有很好的结果吗？和北川会长已经在后面的计划中结盟，我们就已经是盟友了，不用不安。” 陶知命点头称是，心里却听懂了潜台词。 如果不是现在确定的计划更有利，双方不是盟友，那就是敌人喽？ 而且也只是在国铁民营改革这件事上结盟，其他方面呢。 说是一场家宴，除了平野隆雄，陶知命却没见到一个他的家人。 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一种暗示了。家肯定是正经的家，家宴却不是真正合乎礼仪的家宴。 后面仅仅只是闲聊，平野隆雄甚至还以东大前辈的身份，跟他说着很多当年学校里的有趣故事。 另外聊起一些最近的新闻，听了陶知命的一些思考之后，又连连夸他见解不凡。 陶知命都给整不会了，这场家宴就只是这么简单？ 平野隆雄这样的人物，他的时间花在这种事情上，不是浪费吗？ 都是经年的老狐狸，难道他误以为自己是单纯的小狐狸，就打打欣赏牌，让自己受宠若惊，觉得三菱会长真是大大滴好？ 幼稚了吧。 陶知命暂时还没发现北川笃司和安斋善卫那样绵里藏针的手段，也没听到什么愿望和要求，饭就吃完了，时间也快八点。 “陶君，听说，你和上田桑的女儿，是同学？”重新回到起居室，平野隆雄总算说点别的了。 陶知命看了看上田正裕，他人不是在这吗？ “……是啊。夏纳同学，另外还是我们剑道社的副社长。” 平野隆雄笑得意味深长：“上田桑对陶君，也是赞不绝口啊。上田桑，今夜格外沉默啊。” 陶知命也发现了工具人上田正裕今天的安静。 就算之前三菱只是通过上田正裕与陶知命联系的，今天在这里，为什么话这么少？ 此时上田正裕才欠了欠身，然后有些落寞地说道：“看到陶君在您面前应对自如的模样，有点感慨。” 平野隆雄沉默了一下，收起了笑容：“上田桑，莫非想起了难过的往事。” “确实是这样，失礼了。” 陶知命有点懵。 谜语人们，说清楚啊。 你们是在演我对吧？ 果然平野隆雄看向了陶知命，感叹了一句：“确实啊，谦太那孩子如果还在，大概也像陶君这么优秀了。” 陶知命疑惑地看着上田正裕。 啥意思？ 上田正裕很释然地笑了笑：“都过去了。陶君，夏纳有一个哥哥，叫谦太，但是九年前遇到了不幸的事情。会长大人说的是这件事。” 陶知命这才恍然，原来上田夏纳不是独生女。 平野隆雄很可惜的样子：“谦太那孩子，从小就聪明，有勇气，有礼貌。如果还在，以后上田家的名号，一定能由他传承下去，走上新高度的。” 上田正裕沉默不语。 “但是陶君也很优秀啊。陶君，现在在霓虹，已经没有亲人了吧？” 陶知命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到自己这里来：“……是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之前也是遭遇了不幸。” “真是遗憾……”平野隆雄看了看两人，忽然有些迟疑地说道，“上田桑，就算不打算再生个孩子了，但堂堂上田家的名号和镜心明智流的传承，真的想在你手中断绝吗？一直建议你，就算收个义子也可以。我知道你的眼界高，但陶君足够优秀吧？也喜欢剑道。” 陶知命心中一动，表面却懵了：“平野会长……这……” 他看着上田正裕，这家伙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在那里沉默着。 原来你们俩打的这个主意吗？想直接做我爸爸？ “……冒昧了，陶君。”平野隆雄这才将目光转向他，“当然，你们的意志才是最主要的。我仅仅只是以老朋友的身份，向上田桑提一个建议。” ……你这个建议可真牛皮。 “让我吃了一惊……”陶知命的惊讶是真实的，“义子什么的……真的从来没想过。” 平野隆雄一副牵线搭桥笑呵呵的模样：“陶君既然是孤身一人，没有亲人的陪伴，也没有家族的帮助，可以考虑一下啊。你从小在霓虹长大，应该也是知道的，这样的情况很多，大家都只是为了拥有亲人的陪伴。况且，确定了名分的义子，也是拥有继承权的。” 陶知命呆呆地看着上田正裕，你们认真的吗？ 上田正裕再次欠了欠身：“感谢会长大人的关心。这件事，不说陶君的意愿，我也需要好好考虑的。” 平野隆雄一脸对陶知命特别欣赏的样子：“当然，当然。我最喜欢的，就是皆大欢喜。你们彼此了解的时间还不长，但都是品格令人钦佩的男人。陶君，不要介意我的冒昧。” “……怎么会呢？”陶知命当然很介意，你这家伙比北川笃司粗暴多了。 人家只是送给妹子，你想让我给你属下当儿子。 谁给你的勇气？ 可陶知命也没有掉以轻心，看来平野隆雄真正的计划在这里了。他凭什么有把握，自己会动心？ 平野隆雄却没有给他答案，开口说道：“今天晚上的见面，非常高兴。但是很遗憾，现在又不得不去赴另一个约了。陶君，以后可以常来做客。上田桑的家里，也可以常去，加深一下了解。” “……好的。平野会长还有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 “陶君，既然开车来的，送一送上田桑回家怎么样？你们也可以继续再聊一会。” “……当然，这是应该的。” 上田正裕也不客气的模样，站起来向平野隆雄欠了欠身，和陶知命一起告辞。 到了车子面前，入江雄太已经等在那里。陶知命帮上田正裕拉开了车门，请他先上车。 “先去上田大人的家。”陶知命对入江雄太说了个位置，才看向上田正裕营业起笑容，“上田大人，以前没有听夏纳说过哥哥的事情。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您见谅。” 上田正裕摇了摇头：“平常，我们一家并不愿意多提起这件事。” “抱歉……”陶知命一脸纠结地说道，“但是平野会长的建议，这可真是让我没想到……上田大人，您是怎么想的？” “陶君，对我们上田家了解多少？”上田正裕不答反问。 “只知道，从历史上一直传承到了今天，曾经作为华族，在剑道上有辉煌的名声。就是这些了……”陶知命如实说道，“哦，还有，您是那个霞会馆理事的这件事，我也知道。” 上田正裕点了点头：“以你的聪明才智，现在肯定在想，堂堂三菱的会长，提出这样的建议，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确实。” 上田正裕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一时却没有回答。 陶知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入江雄太在场，也没有着急问。 反正有想法的是他们，不是自己。 过了一会，上田正裕开口了：“说要堂堂正正打败森次郎，开始行动了吗？” “……算是吧。”虽然只是告诉了孙正义那家softwing的背景，但也算在开始帮他一把了。 “现在不用了。” “……啊？” 上田正裕转头看向他：“只要你愿意，夏纳和森次郎的婚约可以取消。” 陶知命的眼神锐利起来：“什么意思？” “平野会长的提议，我觉得不错。”上田正裕静静说道，“如果你也觉得不错，夏纳可以不用履行婚约了，我可以将她托付给你。” 陶知命看着他久久没有言语，上田正裕的眼神平静无波。 过了一会，陶知命哑然失笑：“就凭您的这个态度，我也不敢考虑那个建议啊，何况我根本不想放弃自己的姓氏。” “觉得我把子女当做武器吗？”上田正裕反而没有避讳，很直白地问了。 “也许是我理解错了。”陶知命平静地回答。 “我确实觉得那个提议不错。”上田正裕收回目光，看向了前方，“至少，夏纳是喜欢你的，不是吗？她会感到幸福的。” “真的吗？我不信。”陶知命笑了，“您肯定知道，我已经有别的女人了啊。您觉得，夏纳真的会幸福吗？” “只是年轻时候的经历嘛。”上田正裕一副不在乎的语气，“态度，传达给你了。当然要看你的意志，想要了解我们上田家，有什么问题想问我，或者修习剑术，随时都可以到家里来。” 陶知命十分不理解：“我也表达了态度啊。上田大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以我的身份，和现在所处的位置，您了解的我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建议？” “会长大人提出建议，我表明态度，你也表明了态度，事情已经结束了。”上田正裕平静地看向他，“只是一个建议，不是吗？” “……” 老男人们，你们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陶知命想了想就呵呵一笑：“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差点以为，还有什么我无法拒绝的条件呢。” “哪有什么别的条件？看来是上田家的名字和遗产，还有夏纳的未来，不足以让你动心。”上田正裕静静说道，“等会回家，可以向夏纳说出你的决定了。为了她的幸福，我也是努力了的。实在没办法，只能继续履行和森家的约定。” 陶知命眼神一凝，随后就洒然笑道：“这是您的自由。上田大人，您选择出剑伤害她，我能有什么办法？” 此后一路无话，等到了他家门口，上田正裕说道：“进来喝杯茶再走？” 陶知命摇了摇头：“太晚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上田正裕点了点头，向房门走去。 行至门口，停下了脚步，也没回头：“说到一定要做到，大郎。要堂堂正正击败森次郎的事，我等着看呢。” 陶知命没回答，看他走进房门就转身上车嘀咕道，有毛病。 上田正裕只差把我有特别筹谋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偏偏还端着这高人架势。 实在不懂他跟平野隆雄是怎么计划的，不过无所谓。 目前的局势，本来就容不得陶知命脚踩两条船。 “他们，也想送女人给您？”入江雄太开着车小心地问，“是这位上田大人的女儿？” “服了这帮人。”陶知命摆了摆手，“别管他们，快回家吧。他可不是想送女儿，是要我当婿养子。你看我像肯当赘婿、养子的人吗？” “……不是有遗产吗？上田大人家，应该有很多遗产吧。” “雄太，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啊！我是需要继承遗产的人吗？无拘无束地做个富一代，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叫别人爸爸？” “……霓虹的养子很多啊。”入江雄太解释了一句，“我只是觉得，相比起那个星野铃，他们似乎恶意更少一点。毕竟联姻……也算真正亲密的自己人了。” “雄太！你以前是个yakuza啊！别学人家研究政治行吗？” 入江雄太：委屈.jpg 第176章、三菱的真实目的（2/4） 叫爸爸怎么了？我也叫铃木桑老爹啊！ 入江雄太心里如是想着，应该刚才在车上，老板不是说了吗？这个上田大人以前是华族，还是那个霞会馆的理事。 那可是华族啊！ 老爹说过，他们一直到今天，还掌握着很多土地的。况且，哪一个财团，不与华族关系亲密？ 在入江雄太看来，相比起送出星野铃这个连木下社长都觉得很棘手的办法，三菱的提议好了很多啊。 就算现在是和住友关系更亲密的，但一旦成了那位上田大人的女婿和义子，身份当然就不一样了。 可是陶知命既然挖苦过他了，入江雄太就把这些都憋在肚子里。 …… “您说什么？父亲大人？” 听到森稔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森次郎暴跳如雷。 “失态！”森稔皱着眉，厉声说道，“坐下！” 森次郎的拳头捏得嘎吱响，人却还是站着：“这是对我的羞辱！” “我说，坐下！”森稔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语气已经要接近发飙了。 森次郎气愤不已地坐下：“为了得到他拥有的东西，为什么要牺牲我们的利益！” 他这次没说羞辱他了，换上了“我们的利益”这个词。 森稔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甚至还点了点头：“这才是正确的思考方式。为什么要牺牲我们的利益？就是因为父亲大人虽然已经为我们家族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但我们毕竟还不够强大，根基还不够稳固。次郎，你以为当初订立这个婚约，是上田君主动的吗？” “……不是吗？”森次郎的情绪有点崩，“我跟夏纳从小就认识，上田大人也很认可我。” “……傻孩子。”森稔叹道，“以上田君和其他华族、诸多大人物的关系，以上田家的名声还有夏纳的容貌，我们区区新家族，凭什么有这样的机会？那是父亲大人为了家族的未来，向平野会长争取来的啊。现在平野会长有了新的想法，我们森家族的利益，谈不上被牺牲了。在整个计划里，有我们应得的交换。” “那我呢？”森次郎像是压根没听进去，“那我跟夏纳的婚约呢？” “只是告诫你一声，这也是让你开始参与家族重要事情的开始！”森稔皱着眉，“你有多喜欢夏纳？你以为我不明白吗？想要女人，哪里没有？自己的能力、地位才是重要的！” “可是……” “况且，这只是策略。那个陶大郎现在和住友关系密切，并不一定会答应平野会长的提议。” 森次郎忧心忡忡：“他怎么会不答应？堂堂华族婿养子的身份，比他一个归化民的身份何止强上上百倍、千倍？而且，这可是平野会长提出的建议，三菱可不比住友差。我很确信，他自己一定清楚，住友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棋子的。而成为上田大人的婿养子，就是真正跻身霓虹的上流阶层了。傻子才会不答应！况且……” 况且，夏纳长得那么好看，这一点森次郎咬住了牙没说出口。 森稔平静地说道：“不，上田君虽然暂时没办法抗拒平野会长的要求，却并不想真的收他为义子。” “真的？”森次郎惊喜起来。 “当然。与一个毫无根基的归化民相比起来，我们森集团毕竟是更强大的。等上田君老去，他留下的遗产和影响力，区区一个无亲无故的婿养子，怎么可能守得住？相反，如果是你，虽然将来改姓上田不会改变上田家的资产被我们森家族后人继承的事实，但上田家这个名号还将留存下来，上田家的血脉仍然会有一半。” “原来如此……”森次郎赶紧问道，“可既然是平野会长的建议，上田大人又没有办法抗拒，那……” “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让你来出手。”森稔认真说道，“上田大人不方便明确拒绝，我和父亲大人也不能直接破坏整个三菱的计划，但你的身份不一样。你和夏纳有婚约，你有出手的足够理由！” 森次郎热血沸腾：“交给我吧！我会让他后悔的！” 之前听说那家伙是夏纳的同学，就觉得不妙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平野会长想拉拢他。不用说，除了有关于那块地的发言权，那家伙的谈吐和能力……也不错。 可是，既然这次有父亲、祖父和上田大人的支持，一定要将他彻底踩下去的！ 森稔点了点头：“上次，上田君让你和那个陶大郎成为朋友，说的是什么话，还记得吗？” “……让我多向那个陶大郎学习！”森次郎怎么会忘记？ “你明白其中的含义吗？如果他愿意接受陶大郎，为什么不是让他跟你成为朋友，跟我们森集团搞好关系？上田君这是在委婉地向须贺专务和平野会长表明他的态度。所以，放手去做吧！他不是注册了几个会社吗？在商业上堂堂正正地让他陷入困境，他还将要从三菱贷款100亿円。每年，都要还6.5亿円的利息。” “只要他自己的经营陷入困难，到时候就要寻求他人的帮助。已经占据有利位置的住友，反而会对他提出比三菱更苛刻的交换条件。国铁民营改革的事项马上就要开始启动，住友也好，最上恒产也好，每一笔大额资金都有用处的。总之，让他陷入的困境越大，父亲大人就可以建议平野会长用别的方式达到目的了。” 森次郎有些没把握：“但他如果可以动用100亿円本金的话……” “100亿円，怎么可能全部由他支配？”森稔断然说道，“他确实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但当时由他出手，是因为木下秀风没有立场亲自出手参与争夺。他能成功，也是因为那时候大家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木下秀风废了这么大的劲，那个陶大郎在这次事件里获得的收益，可能只有5%不到！最上恒产现在和住友的关系密切，既然他让陶大郎出面扛下来自那块地的压力，三菱就选择以他作为桥梁，尝试最终将最上恒产也纳入三菱的体系。” 森次郎呆呆地说：“您是说……这次住友参股森集团，三菱参股最上恒产，其实最终的目的……” “没错！”森稔谆谆教诲，“除了国铁民营改革的计划更有把握，通过在这过程中的努力，也可以尝试分化住友和最上恒产的关系，最终一举获得最上恒产那两块地的主导权。因此，主要你的出手是有作用的，一旦从这个侧翼让木下秀风感受到压力，再加上三菱向他许诺的新条件，他很有可能改变原来的选择。” 森次郎恍然大悟，心情激动起来，原来这才是大财团的计划啊。 “这些事情，讲给你听是为了教你！对无关的人，一个字也不要说！”森稔厉声叮嘱，“总之，虽然我们无法从须贺专务和平野会长口中得知陶大郎是怎么帮助木下秀风拿下武田制造那块地的细节，资金总是一个无法越过的门槛。” “陶大郎在四个月前还是个普通学生的身份确凿无疑，听说还被一个女同学抛弃过。不管是因此产生了觉悟激发了潜力，还是木下秀风的直接教导，但用来收购武田制造土地的钱，必定是最上恒产提供的。这百亿円的贷款，能够归陶大郎调配的，绝不会多。顶多，再加上未来那个信托慈善基金的50%份额。到时候，父亲大人会委派你去担任信托慈善基金的董事，还会委派小岛幸平专务去担任监事。你要利用好这个可以直接影响他的权限，明白吗？” “明白了！”森次郎很兴奋。 “父亲大人会拿出足够的钱，陶大郎负责的那个小野寺财富就需要承担更多的收益回报。总之，你可以尝试做点什么的空间很大！” 父子俩就森集团本身家族的利益在积极商量着策略，陶知命对这些不得而知。 在他的认知中，拿下武田制造那块地之后的局面已经初步稳定下来了。 现在，他在家中饶有兴趣地看着小野寺留奈：“你说……她唱歌真的很好听？” 小野寺留奈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舞姿……也很美妙。” 陶知命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坐在一旁有些拘束的星野铃。 “其他的呢？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小野寺留奈摇了摇头，“没有电话打进来，她也一直只是在看电视，回答我的问题。” “很好，继续观察。今天你的精神肯定不能放松，先去休息吧。”陶知命说道，“我还有些话跟她说。” 小野寺留奈只能低头鞠躬：“那晚安了……” 起居室里只留下两个人，陶知命问道：“今天还习惯吗？” 星野铃迟疑了一下，老实地摇了摇头。 “慢慢就习惯了。”陶知命理了理思绪问道，“现在详细说说吧，这么些年都学了哪些本事，到了哪种程度。” 起居室中慢慢一问一答，小野寺留奈躺在已经熟睡的井上弥子身侧，一直屏息倾听。 等到外面隐隐传来那个星野铃道晚安的声音，卫生间那边洗澡的声音消失之后再听到陶知命房门关上的声音，小野寺留奈不禁咬了咬嘴唇。 看了一眼熟睡的井上弥子，小野寺留奈想了想，就悄悄摸索着站了起来，打开房门走到陶知命门前，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回到陌生房间里的星野铃也一直睡不着，但过了一阵子之后，也隐隐听到了异样的声响。 她的心跳有点加速起来，担忧又羞涩，更加睡不着了。 对门的房中，陶知命听着小野寺留奈异乎寻常发出的声音，知道她不是真的忍不住，于是不禁笑着对着光滑的所在轻轻地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轻响，小野寺留奈的腰沉得更低了。 陶知命很受用。 这深明男人需要又带着点小心思的主妇哦，确实更美妙。 她这是故意的，应该很清楚星野铃到了陌生的地方，不会那么容易睡着吧？ 刚才说星野铃歌唱得很好，舞跳得很好，做家务也很认真细致的时候，表情是有点吃味的。 陶大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已经很清楚了。 所以，现在她开始用“忍不住”发出的声音，先行宣示自己的地位吗？ 第177章、你也知道我越来越强壮了（3/4） 翌日见到上田夏纳，陶知命特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上田夏纳皱着眉：“干什么！” 陶知命分明看见了她眼底的一丝小高兴，于是就诧异了。 上田正裕昨天晚上回去之后，跟她说没说？ 要是说了，没道理这个反应啊。 看陶知命一脸疑惑，上田夏纳又问：“干什么？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在做！今天一早上，森次郎那家伙又打电话到家里去，说今天会举行那个软件会社的发布会，还叫我晚上注意看新闻，很夸耀的样子！” 陶知命点头道：“在做了，在做了。没事，就是想问你点事。” 上田夏纳以为是跟森次郎有关的，欣然点头：“你问。” “到研究室里去说。” “要保密一点吗？”上田夏纳还有点兴奋起来，期待地跟着陶知命往小房间那边走。 身后检查剑道社练习器具的山根横久看着他们的背影默不作声。 好想砍点什么。 进了房间关上门，陶知命笑呵呵地指着椅子：“坐下来说。” “想知道什么？”上田夏纳兴冲冲地问道，“就算我不知道，晚上也可以装作看完新闻之后好奇，向森次郎问一下他们会社的秘密！” “……”陶知命为森次郎默哀了三秒，“那个等会再说。其实，我是想知道，你们上田家，有多少资产，你知不知道啊？” “啊？”上田夏纳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先是下意识地回答，“这个我也不是全都知道……” 然后就很警惕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陶知命正色道：“我总觉得，你的婚约不简单！” “……”上田夏纳迟疑了一下，“与森次郎的事有关？” “对啊！”陶知命认真说道，“你的父亲，为什么非要帮你选择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呢？你想，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又长得这么好看，家世背景又这么好，还有钱。森家也才崛起没几年，就算要联姻，其他原先的华族子弟，或者权贵子弟，比森次郎优秀的应该有很多吧！” “森次郎确实很差劲！”上田夏纳对这一点很强调。 “……”陶知命再次为森次郎默哀了三秒，人家也只是长得寒碜一点，有这么大罪过吗？要论花花公子，这样大家族里的年轻男人，有一个是清流？ 他一副认真分析的样子：“所以啊，你有可能错怪你父亲了！我猜，你父亲挑选森次郎，大概是因为，以两家的身份、财富，还有你们两人的长相对比来看，森家肯定是付出了什么条件的。最可能的就是，森次郎以后是赘入上田家，改成上田的姓氏！你觉得他很差劲，你父亲可能看上的就是他的差劲，因为他恰好有一个还不错的潜力家族。森家族是新贵，是很需要借助你父亲的影响力的。森次郎比较好掌控嘛。” 上田夏纳听着他的分析愕然不语，然后才低下头：“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了。想来想去，只有这种可能。如果帮你选择一个很强大的家族，你只能嫁过去，上田家将来就不复存在了，而且你在那样的家族里肯定是弱势的。就算未来的丈夫还有很多个女人，你又能怎么办？如果选择一个你喜欢，但是家族实力很弱小的丈夫，很可能守不住你们上田家的财富，这样的话你未来的生活都可能变得贫穷。” 陶知命适时叹了一口气：“上田大人也是一片苦心啊，他的选择并不多。” 上田夏纳怔怔地看着他，莫名想起之前他说的一句话：放心吧，等我变得更强大。 那句话，是不是与这个判断有关？ “所以，既然你父亲不肯跟你说明这番苦心，你家到底有多大的财富，是很重要的事情。”陶知命认真说道，“击败森次郎，不是关键，知道吗？上次不就说了吗，就算击败他，你父亲可能也不会改变主意。他要的是你能掌控住森次郎，至少在你们的孩子长大有足够能力之前，能保证森家履行约定，不会让上田家的财富被侵吞，让你的余生没有依靠。你要明白，你父亲无法保护你一辈子，他会老，会……” 上田夏纳的心一颤，相信了陶知命的说法。 实则这也确实是陶知命判断出来的局面。 老实说，上田正裕的眼光确实挺好的。虽然森集团在此刻的霓虹只是一个新贵，但数年之后，确实开始成为霓虹数得上号的财富家族。 陶知命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森家和上田家联姻之后带来的化学反应。反正从自己亲自接触的森次郎来看，长相先不说，那家伙至少心境上是很一般的。 上田正裕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上田夏纳这妮子脾气是有点爆的，在学校一副傲娇大姐大的模样。如果面对的不是上田正裕，而是舔狗一般的森次郎，婚后森次郎的家庭弟位绝对不会高。如果是入赘，再加上上田家的关系网、财富和余威，森次郎以后想花花公子可能都很难。 至于说家庭暴力这一块，那就更不用说了。饶是森次郎有三条腿，也能轻易被上田夏纳全都打折。 不过陶知命问上田夏纳这个，还是希望能够搞清楚：为什么平野隆雄对他的提议有信心。 想来想去，只有上田正裕的家产规模不小啊。再加上华族的身份，和进入三菱核心圈子的机会，那么应该引起陶大郎心动的。 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野村证券和长信银行都很有职业道德，三菱不知道自己的财富规模，仍旧是判断陶知命搞定武田孝直的钱主要来源于木下秀风，因此自己面对庞大财富和这个机会，一定会行动。 另一种可能，三菱什么都知道了。那样的话，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更不简单了，和木下秀风的关系也不是上下属，那就更好了。孤家寡人一个，很有被拉拢的价值。这种可能下，只能凸显出上田正裕的资产更不一般。 陶知命倒不是准备图谋上田正裕的家产，不过清楚对方的牌有多大，这个很重要。 面对陶知命的问题，上田夏纳却咬了咬牙：“你关心的问题我知道了。谢谢你帮我分析出这些有用的信息，晚上……” 她鼓起了勇气，身前也澎湃了一下：“晚上回去，我会和父亲大人谈一谈的！假如父亲大人的想法真是这样，让他看见我不再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了，看到我的能力和决心，也许就不会再执着于和森家用这种方式拉近关系！”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陶知命：“确认了父亲的期望，也许……我才能说服他，听从我的意愿！” 陶知命被她看得心里一毛，撇着嘴说：“你别看着我说，上次你说让我和你交往的事我还记着呢。如果你父亲是想找婿养子，我是不愿意的！” 上田夏纳刚刚下定的决心破防了，肉眼可见地害臊起来：“谁说要找你了！” “这不怪我多想啊，你之前对我表白过。”陶知命一本正经，“而且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练习剑道，越来越强壮了。” “陶大郎！”上田夏纳心态崩了，“你在胡说什么？” 陶知命笑呵呵地站起来挥挥手：“走吧，再见，我要去上课了。” 上田夏纳走过去砰地就按住门不让他出去：“上次那么说，只是为了让你有一个借口对付森次郎！” “我知道，我知道。”陶知命连连点头，“真的要去上课了。” “还有，刚才的话很失礼！” “沟闷！”陶知命从善如流。 上田夏纳咬着牙，还是气鼓鼓地按住门。 如果父亲大人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想的，他是真的不愿意当婿养子吗？ 上田夏纳脸皮薄，又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按着门发泄一些愤懑。 “真的要去上课了，要是就因为这个缺勤拿不到毕业证，怎么办？”陶知命诚恳地说道。 “……反正你又不用靠东大的毕业证找工作！” “那你到底想干嘛？”陶知命笑嘻嘻地问，“我们在房间里这么久的话……你看，刚才山根君也在那边呢，看到我们过来了的。对了，我觉得山根君也不错，剑术强大！东大的出身！而且非常崇拜你，愿意成为你终身的骑士！考虑一下？” “……”上田夏纳气得眼睛要冒火。 “……你别这样，你越这样，我越觉得你对我的表白是真的。”陶知命把头偏了过去，看着她的眼睛，“是不是认真的？” “不是！”上田夏纳狠狠说道。 “不是你拦着我不让我去上课，是什么道理？”陶知命不管了，径直走到她按着门的旁边，两人离得很近了，像被她壁咚了一样，“你要一直这样，那咱们就这样耗着。” “……无赖！”上田夏纳赶紧咬牙切齿地松开了手。 陶知命笑眯眯地打开了门：“走吧，我要锁门了。” “……哼！”上田夏纳率先出门，愤愤不平地走了。 陶知命这才慢悠悠地锁好门，慢悠悠地出去了。 既然上田正裕没有跟女儿说实话，那就让上田夏纳跟他摊牌说清楚呗。 总要搞清楚上田正裕的立场再说。 陶知命不喜欢他总是一副深有苦衷、苦心孤诣的谜语人模样。 明明有希望自己搞定森次郎的意思，偏偏还一副看戏的激将嘴脸。 说什么“会长大人提出建议，我表明态度，你也表明了态度，事情已经结束了。”一种“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我跟你提出这个建议，仅仅是完成平野会长的任务罢了”的感觉。 偏偏要把你的宝贝女儿撩得不要不要的！ 想当我爸爸，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个多能折腾的靓仔！ 第178章、他打不过自己（4/4求订阅） softwing的发布会召开了，果然宣布了大手笔。 原来担任软银商品部长的山田杜夫在镜头面前志得意满地说道：“我们非常高兴地想大家宣布，softwing已经与刚刚上市的米国microsoft公司签署了战略合作，将由微软和softwing共同出资3000万円，用于支持霓虹的软件开发商基于全新一代的个人电脑图形界面操作系统windows1.0，让个人电脑用户拥有更多、更方便的新系统软件！” 发布会上，比尔盖茨虽然没有到场，但这个因为微软上市，刚刚登上富豪榜的人还是录制了一段视频，并且由微软的高管带到了现场，让记者们很是兴奋地拍了一阵照片。 “另外，softwing因为资金充足，已经在筹备建立更有效率的供应体系和运输体系。我们希望，到今年年底的时候，霓虹软件产品的售价，能够在原来的基础上降低至少10%，让更多的用户可以享受到廉价软件的便利，共同推动霓虹计算机产业的发展。在这里，我们也请到了nec株式会社的副总裁……” 陶知命静静地看着电视，心想孙正义这时候在干嘛？ softwing气势汹汹，财大气粗，而软银现在却负债十一，骨干大量出走，孙正义想一个人扛着吗？ 星野铃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陶知命看电视上的新闻。 里面说的东西他听不懂，看到陶知命又喝了一口热水，她赶紧将被子里的水又添了一些。 来到陶大人的家里两天了，她越来越觉得疑惑。 陶大人居然是还在上大学的学生，家里也没有别的长辈了，这里真的就是他的家。这样一个看起来普通的房子里，却住着让那些人非常重视的年轻男人。 家里，留奈夫人的孩子，那个羡慕自己长得漂亮、很乖巧的井上弥子，刚才还请教了一些陶大人功课上的问题，陶大人居然像个大哥哥一样，很耐心地帮她解答了。 留奈夫人白天留在家里，却打着电话像是在安排其他人的工作。语气虽然很客气，但那是在鼓励或者要求别人得要准备多少多少钱，才能满足什么条件。 陶大人的部下……好像没有多少。而且，暂时也没有额外的地方安置自己，所以才和他的另一个女人，一起住在这。 他究竟是有什么本事，才让那些人这么重视他呢？ 星野铃从电视新闻里看不出什么。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陶大人走了过去接通电话之后，就有点意外地说道：“上田大人？” 电话里，上田正裕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问：“陶君，夏纳说不出那样的话。你教她那样问我，是什么目的？” 陶知命淡定地回答：“是夏纳同学催我赶紧开始对付森次郎啊。我只能告诉她，重点不在于森次郎，而是您和森家真正的约定，因此尝试着为她讲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 “其实是你想知道这些吧？对平野会长提出的建议，还是感到担心？” “我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陶知命坦然说道，“孤身一人是我的劣势，也是我的优势。只要我自己愿意，有太多选择可以活得自由自在。其实，主要是对您鼓励我击败森次郎感到好奇。” “磨砺自己未来的女婿而已。” 陶知命笑了：“虽然不该这么自负的，但您应该没有对平野会长全盘说出我对您说过的话吧。那么知道我比他强很多的情况下，就不担心他在我打击下一蹶不振吗？还是说，一个很弱小的女婿，真的符合您的需要。将来夏纳需要独自面对森家的时候，万一到时候的上田次郎很容易就屈服于森家怎么办？夏纳岂不是就孤立无援了。” “你很关心夏纳吗？那为什么不干脆答应平野会长的提议？” “看样子让您误会了。但是，我肯定是不会考虑这个提议的。之前不是对您说过吗？我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为夏国后裔，我是不可能融入真正核心的圈子的。就算我成为您的婿养子，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 背后的星野铃静静地听着，陶大人原来真的是夏国后裔。 婿养子……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上田正裕久久没有言语，然后忽然说道：“上田家，在本国和海外，一共拥有26处不动产。我和妻子、夏纳一共持有115家株式会社的股份，比例有多有少。另外，还有一部分资金投入在国债中。如果要估算现在的总价值，一共差不多是将近400亿円。” 他说完这些才顿了一下：“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些吧？我隐形的影响力，不包括在内。这样的利益，应该能抵得上你放弃武田制造那块地的收益吧？” 陶知命的心中剧震，不愧是曾经的华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是这样的话，和森家的联姻就说得过去了。 加上上田正裕身为霞会馆理事的身份和社会关系影响力，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强于此时的森家的。 可后面那句话就有点莫名其妙了。 陶知命不禁问：“上田大人，您这说得，像是希望我答应平野会长的提议一样。昨天不是说，您提出了建议，我也拒绝了，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吗？” “但现在是你通过夏纳发出了新的试探，既然如此，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信息告诉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陶知命服了：“上田大人，上田大叔，可不可以不要说谜语？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对面的上田正裕居然带上了笑意：“怎么？听到有400亿円，还是心动了吧？” “……大丈夫行不更名，性别不改就行。”陶知命觉得是挺香的，“我是很有原则的！对于心动我一点都不掩饰，但对于行动我却很谨慎。您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复杂，看来夏纳同学的友谊上，如果您有什么难题，也许我可以帮上忙呢？” 背后的星野铃深以为然。 虽然陶大人很直白地说了馋自己身子，但他还没有要自己侍寝。 “既然没有其他想问的了，那就道晚安吧。” “……”这个剑客是准备将谜语人进行到底了，陶知命很无奈，“那行吧。您这挺享受咱们叔侄俩通过您女儿过招的样子，我回头再从夏纳身上找突破口吧。再见，晚安上田大人。” 陶知命后面两句话说得极快，然后迅速挂掉了电话。 他估计上田正裕听到这种话说不定破防了，剑气也许想透过电话线砍过来。 上田正裕确实破防了。 什么叫通过女儿过招？这小子说的话为什么这么难听？ 听了几声电话里的“嘟嘟嘟”，上田正裕突然笑了笑，搁下了听筒。 其实他的心情现在挺好的，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练习室那边不断传来夏纳练剑时“哈！哈！”的呼喊声，上田正裕缓缓走过去，到了门口看了几眼，才开口：“夏纳，今天的练习已经很多了。再多的话，会损伤身体。” 声音竟是很温柔的，带着关怀的味道。 上田夏纳听到他的话，立刻停了下来，站着弯腰行了一下礼之后就展颜一笑，然后小步快跑地来到他跟前。 “父亲大人，您和他通过电话啦？” 上田正裕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又期待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他怎么说的？” “都跟你说了，那个小子太狡猾了。”上田正裕抬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先去洗个澡吧，爸爸在凉台上等你。” “嗯！” 看她脚步有些轻快地去洗澡了，上田正裕才收起笑容，一个人先走到起居室外院旁的凉台。 上田晴子端来水果之后，挨着他一起坐在坐垫上。 “今天……怎么这么不一样了？”妻子心细如发，虽然不知道夏纳回来之后，和丈夫在练习室中究竟说了什么，但后来两人就都不同了。 上田正裕听着院落里鹿威有节奏的声音，轻声说道：“平衡被打破之后，就有了新的变化。我们的女儿呀，有了喜欢的男人。尽管他的身份很有问题，但你其实知道，我早就已经不再在乎这些了。今天，我们的夏纳知道了，爸爸并不是非要她嫁到权贵人家，于是就重新变得快乐了。” 上田晴子喃喃问道：“是那个陶大郎，促使您改变原来的计划了吗？难道说，他有帮助我们摆脱谦太那件事带来的束缚？” “是啊，也许是的……晴子啊，都怪我，当年陪伴谦太的时间太少，才让他做下那样的错事。” 上田晴子缓缓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是我的过错。家里的事，本来就该由我做好的。” 上田正裕萧索地摇了摇头。 “但那个孩子，为什么能帮助我们呢？” “只是……也许罢了。”上田正裕的眼神渐渐凝聚起来，然后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掌，“下一次如果他再到家里来的话，向他表达一下亲切吧。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虽然……不见得会是个好丈夫，但夏纳喜欢他啊。” “我明白了。”上田晴子也由衷地为父女俩的隔阂开始解开感到开心。 “爸爸，妈妈，你们都在啊。”洗完了澡的上田夏纳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 上田晴子笑眯眯地看着她：“刚才练习很累了吧？吃一点水果。” “嗯！”上田夏纳吃着水果，还是看着父亲，“爸爸，妈妈也知道了对吧？所以陶大郎那个家伙，到底怎么说的？要怎么解决我们家和森家的问题？” 上田晴子这才看了一眼丈夫。 原来，他毕竟还是没有对夏纳说出全部啊。也对，那些事，怎么好让夏纳知道呢？ 她握着丈夫和女儿的手，就听丈夫笑吟吟地说道：“解决我们家和森家的问题，是并不困难的。今天只不过确认了，那小子也是喜欢你的。当然了，谁会不喜欢我们家的夏纳酱了。只不过夏纳啊，那家伙的目的并不单纯，也很花心的。” 上田夏纳大为赞同，那家伙天天想着钱钱钱，还打听自己家有多少钱。对那个林栖羽，也总是笑嘻嘻的。 不过他打不过自己的！ 上田正裕看着女儿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把这个时间用来叙家常了。 他是一个剑士。身为剑士，看待人的角度，总是不同的。 如果那个陶大郎的话，也许真的能够帮助自己完成想要做的事。 最特别的，是他的身份…… 至于他以后会不会对不起夏纳……反正他肯定打不过自己。 第179章、跟着我有肉吃 时间过去了一天、两天、三天，陶知命始终没有接到过孙正义的来电。 他真的有点佩服了，这哥们很倔强啊。 在此绝境，难道不应该到处求助的吗？之前对他释放过善意，难不成还没有安排人了解一下陶大郎何许人也？ 还是说，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名声？ 陶知命觉得很疑惑，能明确对他说出softwing的背后是谁，孙正义应该知道自己不一般才对。 但无论如何，自己打电话再次主动去找他的话，后面就比较被动了。 何况陶知命也开始忙起来。 已经是六月初，次元文化的第一个书店、定址于武田孝直房子的小野寺财富的俱乐部会馆、还有wanderdance都已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 想要挖的人，新的不动产，赵元曦和入江雄太做好前期工作之后都需要他来拿主意了。 三菱许诺的100亿抵押贷款，也作为顶层直接关注的大事，很迅速地放了下来。 在三菱银行总部的行长办公室里，前原玖美奈正襟危坐，心怦怦跳着。 “陶君，须贺专务请我转达，今天本来应该过来和陶君会面的，但由于集团临时的事项，只能由我单独和陶君见面了，十分抱歉了！” “须贺专务太客气了，来办理最后的手续，能由石山行长亲自关照，已经非常惶恐了。”陶知命站了起来，“石山行长的工作也十分繁忙，那就不再打扰了。玖美奈是我的财务秘书，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前原玖美奈赶紧站起来向这堂堂三菱银行的总行长以及融资部长、次长行礼。 “加贺君，和前原小姐交换一下名片吧，以后要将陶君作为我们银行最重要级别的客户来做好服务！” 干练的三菱银行总部融资次长加贺晴彦立刻准备好名片递给前原玖美奈：“请多关照！” 前原玖美奈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感受到陶知命带来的非凡礼遇。 在银行工作过的她，深知三菱银行的总行长和本部融资部长、次长是什么级别的人物。 此刻开始，她以后就将代表陶知命，能与这样的大人物直接联系。 从包里拿出新印的名片，前原玖美奈递过去之后就说道：“按照会长大人的要求，要将wanderdance株式会社的账户开办在贵行，还请加贺君随后帮我引见一下负责办理的经理。” “荣幸之至！” 陶知命笑着和石山洋辅等人点了点头：“那么，就先由玖美奈留在这里了，我先告辞。” 被他们送到门口之后，陶知命对提着包的前原玖美奈点了点头，就开着车前往下一个地方。 加贺晴彦并不清楚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也不清楚这个漂亮的财务秘书前原玖美奈和他是什么关系，但既然是行长都得亲自接待、甚至受到集团专务关注尊重的人，他一点也不敢好奇或者轻呼。 “前原小姐，办理会社专户的话，请跟我来吧。” 前原玖美奈矜持地点了点头，就静静跟着他走。 彻底从长信银行离开后，这些天来她并没有感受到陶君对她的别有用心。 仅仅只是听从他的吩咐，开始为三家开设好的会长准备资料罢了。 但今天，总算彻底清楚了陶君的实力。 三菱银行的总行，向陶君个人发放了100亿円的抵押贷款。 住友银行，甚至向陶君个人发放了50亿円的信用贷款。 在长信银行的账户里，陶君还有6亿多円的存款。 由野村证券的川崎一郎课长每天例行向她报告的内容力，她还知道，陶君在那边的账户里，资产总额总体是不断在涨的。就算之前向那位武田社长支付31.5亿円时从野村证券那边提取出来很多，现在也还有将近80亿円。 前原玖美奈刚刚看到了5月份的总报告。陶君在野村证券的账户，如果不计算提取出来的钱，整个5月，几乎平均达到了每天超过5000万円的收益！ 简直是印钱！ 也就是说，自己从长信银行离开的决定，跟随的居然是一个现在能调配超过200亿円资金的男人。 还这么年轻帅气！而自己，担任的是和他直接接触的财务秘书。 前原玖美奈下定了心思，不管陶君对自己是不是别有用心，最初阶段里的工作务必要做好。 这也是……获得他信任的必要！ …… 陶知命的下一站，是赵元曦约好的地方。 在离武田孝直房子不远的一个茶室里，川崎一郎和佐田尼克看着对面的赵元曦有点不确定：“真的，有这么多资金？” 赵元曦坦然说道：“会长的外汇账户，不是一直在川崎君那边吗？总之，经过我这些天的忙碌，已经获得了属于小野寺财富在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席位资格。” 两人齐齐说道：“骗人的吧？” 川崎一郎直言询问：“不是刚刚成立的会社吗？怎么可能现在就获得交易席位？” 赵元曦也感慨陶知命已经拥有的能量：“总之，席位是真的，中旬就将移交给我们。因为需要一个专门的团队，所以才一直邀请两位，包括那位工藤君。你们都是对会长很了解的人，刚才不也说了目前的状况吗？” “难以置信……” “什么难以置信？”刚刚赶到的陶知命，直奔赵元曦所说的房间进来之后就听到这句话，笑着打招呼，“尼克！川崎君。” 两人都站了起来，跟他见了一下礼。 “坐着聊吧。”陶知命坐下喝了一口茶之后就说，“尼克我就先懒得说了。川崎君，无论如何，我大概这两天就会将野村证券那边的账户处理好，然后将资金全部抽出来。既然有了自己的投资会社，全部用于金融投资的资金都会放在自己的会社里进行运作的。” 川崎一郎呆呆地看着他，这岂不是说，自己还呆在野村证券的话，以目前的局面来说将会更难了？ 陶知命笑得颇为没心没肺：“不要这样看我。之前拿那些主妇们的资金跟着我的策略玩砸了，是你自己的责任。4月底不是又把坑填回来了一些吗？5月份，我也没追究什么，你应该都处理好了吧？” 川崎一郎叹道：“是处理好了，但……” “但反正再继续升迁，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不如带着常乐一起出来。”陶知命看了看他们两人，“你们对我在金融投资方面的能力也都有所了解了，难道对小野寺财富的未来不够有信心吗？” “……真的，很快就会将资金全都抽出来了？”川崎一郎苦着脸问。 “我的投资会社都成立了，你说呢？” 佐田尼克没怎么说话，川崎一郎的问题更多：“刚才赵君说，这个小野寺财富，除了您现在的资金，还会有至少一百亿円的新资金进来……哪里又有那么多钱？” “钱已经到了。”陶知命淡定地说着，“在东京有资格知道的人里，也不是秘密了。既然准备邀请你们加入我的团队，就告诉你们吧。前不久在新闻上热播过一阵的武田制造事件，那块地是被我拿到了。之前那天让你从账户里提出那笔钱，就是为了把钱付给武田社长。” 川崎一郎和佐田尼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脱口而出：“是你？” 陶知命点了点头：“所以搞清楚了吧？当然内情你们就别多问，总之我已经和大财团的会长们见过面了。刚刚已经拿到了150亿円的资金，另外后续，还会从一个规模很大的信托基金那里拿到一半的钱，放到小野寺财富进行运作。” “同时，之所以是叫小野寺财富，是因为它成立的主要方向，还是从希望投资获得收益的家庭主妇们手中募集资金。社长小野寺留奈夫人，今天有事情不能过来。刚才路上我问了一下她，目前那一支专门从主妇们手中募集来的资金，总规模也已经达到了11亿多円。未来只要收益率稳定，规模同样会越来越大的。” “最后，再告诉你们一个可以制造噱头的点。”陶知命看着川崎一郎笑呵呵地说道，“ntt的新股，现在都在争抢吧？听说还要凭国民身份报名抽签才能获得认购资格。我手上，已经有500株新股。想要更多的话，我也有办法搞得到。” 川崎一郎彻底呆滞了。 2月底3月初的时候，他的账户里，不是还只是50万円、80万円、100多万円地开始汇入资金吗？ 为什么现在，万字就全都变成了亿？ 500株ntt的新股……天呐！川崎一郎想起这些天以来那些主妇们向他轰炸过去的电话就头皮发麻。 “所以不要犹豫了，辞职出来跟着我吧。”陶知命看了看两人，“你们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交易员和经纪人，到我这里来，就直接是部长级别的职位，薪水翻倍。另外，我会在东京为你们提供独立的一户建，免租居住。” 川崎一郎和佐田尼克都张开了嘴巴。 这两人不像前原玖美奈，他们都是有一定地位、收入有一定保障、专业程度很高的人才。 但就算如此，在东京也都还没能真正买上房子。免租的一户建，吸引力可贼大了，何况跳槽就薪水翻倍。 陶知命也不在乎这一点。买下来的不动产纯只为了贷款加杠杆，主要是通过金融市场先把钱赚了，等到不动产价格接近顶峰卖掉再赚一笔。 这期间，放在那里也是放着，收租金能赚几个钱？不如拿来收买人心，起步阶段就能有足够专业的金融人才加入进来。 陶知命看着他们笑道：“怎么样？该做个决定吧。尤其是你，尼克，金牌基金经理这样有前途的事情不做，去干什么推销员？难道不想每个人都能运作一支百亿円级别的基金，在金融市场中开心地玩耍？都来跟着我吧。跟着我，有肉吃。” 第180章、邀买人心（2/4） 除了佐田尼克享受着彭博东京办事处老大的感觉还有点纠结之外，川崎一郎几乎不用选了，工藤常乐更不用说。 只要有了川崎一郎和工藤常乐，佐田尼克来不来都没事。 陶知命得到了川崎一郎的肯定答复，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尼克回头再决定的话，进入之后就让他继续当你的部下。” 川崎一郎看着佐田尼克咧嘴笑。 “具体的事情，由老赵跟你们继续说吧，我还要去办一件事。”陶知命来去如风。 赵元曦问道：“那下午和第一批出售不动产的那些人签字的事……” “下午开着车一口气签完，忙完了联系我。” “……行吧。” 看他又匆忙离开，佐田尼克忍不住问：“什么第一批……不动产？” “就是那些带土地的一户建啊。”赵元曦淡定说道，“以现在市价的2倍左右购入了，一共有6套，分布在各个区。可以说，从不动产经纪那里得到的，因为各种情况急着出售的不动产，全部都几乎没还价地买入了。” “……确实，现在一直在涨，还价的话，还着还着又会变成新的高价吧。”川崎一郎感慨着，“都是一户建？” “没错。说起来也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外汇市场。”赵元曦乐呵呵地说，“出售的这些，都抵押过，然后在这次的行情里亏了不少。和直接被银行收走相比，能够卖给别人，收益能高一点。” “……”川崎一郎心中无语。 合着他在金融市场赚到钱了的同时，还把别人因为亏了钱不得不卖掉还债的房子买了过来？ 如果都是一户建，在这种已经有抵押贷款的情况下，都只能一次性拿出全额的资金购入，每一户估计都要一两亿円吧？ 这还只是已经谈好的第一批吗？ 赵元曦还是很希望佐田尼克一起加入的，毕竟他跟川崎一郎不熟。 于是他对佐田尼克说道：“别犹豫了。金融市场前景好，带动你那个机器的前景也好，这没问题。但既然同样是高级经理人，干嘛不到更有前景的这边来？会长是很有气魄的一个人，这些一户建买下来，就准备直接交给你们去住着了，我也有一套。” 佐田尼克叹了一口气：“让我再想想……” 他迟疑了一下，再次看着赵元曦：“你之前跟我说的那笔钱，和武田制造……” 川崎一郎有些迷糊，只见赵元曦点了点头：“那是因为我参与进去，只做了很微不足道的一点事，冒了些小风险，会长承诺的。” 佐田尼克心里一震。 一百万米元啊，就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吗？ 一个月，他也就能卖出不到二十台机器，不到30万米元，自己从中能得到的提成……人比人，不当人。 看了看警铃大作的川崎一郎，佐田尼克忽然嘿嘿一笑：“我记得陶君说过，如果我过来，因为有独立管理办事处的经验，就让我当川崎前辈的上司。” 赵元曦脸上笑呵呵，终于放下心。 …… 东京看守所的牢房里，小幡佑介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讯问、出庭，就一直只能呆在这里。 无法联系任何人，也没有人来探望过他。 当初那个陶大郎承诺过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利用完之后，就抛弃掉的yakuza们，还少吗？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达到他们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1亿円，什么未来……就连保释都没有。 听过过两天就要开庭审判了，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刑罚。 小幡佑介静静躺在狭小的牢房地板上，目光空洞。 死刑应该是不会的，那么会是多少年呢？ 去到定罪后的拘置所，以前有呆过的人出来之后说，那里面很可怕啊。 就算熬过了在那里的时间，再出去之后，还能干什么呢？ 小幡佑介思维散乱地思考着，就听到牢房门被敲响：“小幡佑介！” “在！”他赶紧条件反射一般爬起来站得笔直。 牢房门被打开了，看守所的警察站在外面说道：“跟我来。” 又是讯问吗？ 小幡佑介默默地跟着他，最后却走到了一个没来过的房间。 带他过来的人进到房间里之后，对面前的三个人行了礼。 对面中间的人点了点头，开口道：“小幡佑介？” 听他说了一串身份信息之后，小幡佑介乖巧地说：“是我。” “现在宣布对你的处置决定……” 走到拘留所门外的时候，小幡佑介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 难道说，真的没有被抛弃？ 下一秒他就看见了不远处靠着车子站在那边笑的陶知命。 等到小幡佑介很激动地跑到了面前，陶知命收起了笑容，站直之后鞠了一个躬：“辛苦了，佑介！” 这个姿态让小幡佑介很惶恐，慌忙把腰弯得更低：“谢谢……谢谢……” “是我要谢你。”陶知命重新站直，打开了车门，“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小幡佑介是真没想到他还专门过来接自己了，本就对他信守承诺把自己捞了出来心存感激，此刻更是热血沸腾。 陶知命启动了车子就说道：“北城会已经溃散了，真堂组也不复存在。不过，北城会虽然溃散，但他们的本家都知道了你的反水。我请铃木桑那边为你留了一个若头辅佐的位置，有组织的力量庇护你，会好一点。” 小幡佑介呆了：“铃木大人……不就是若头吗？” “真堂组长为此事需要服刑两年。原来的真堂组，清除仓田慎介的力量之后，剩下的人组成了铃木组，铃木桑已经是组长了。” “这样啊……我真的能去担任若头辅佐？”小幡佑介不敢相信。 陶知命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还以为你想离开极道呢。” “……离开极道，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虽然铃木桑肯接纳你，但你之前毕竟有不够坚持、背叛了北城会的前科。所以，真要在铃木组呆下去，你也是需要得到铃木桑和其他组员的信任，才能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若头。当然，这个位置也只是为你留着，暂时还只能是一个见习干部，接受尤马和铃木桑的考验。” 小幡佑介心里苦，谁让你当时跟疯子一样？我呆在真堂组的老巢里，再怎么坚持又有什么用？ 那个疯疯的尤马，担当若头辅佐了吗？ 小幡佑介有点怕奈良尤马，可他更怕北城会本家的追杀。 “……陶君，除了去铃木组……我能不能有机会……离开东京？” “离开东京，那不是更危险？” 小幡佑介重活自由的喜悦淡了很多，愁眉苦脸起来。 踏错一步，人生真是越来越难了。 “就在铃木组里先呆着吧。对你承诺过的，我会遵守，这是我的原则。刚才的感谢是真心的，但我也很难就此完全信任你。”陶知命说着冷酷的话，理所当然，“但这次经历，也是你改变自己人生守则的一个契机。已经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年轻人了，你以后能成为一个坚守原则的男子汉的话，会有更广阔的的未来的。” 小幡佑介怔怔看着明明比自己年轻得多的他，这样劝诫年龄大的人，为什么没有违和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他真的能量很大吧，是自己触摸不到的强者层次…… 陶知命开着车，一路和他一起来到了铃木组，才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卧底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三个月都不到。不过这次事情，你肯鼓起勇气站出来引出大宫浩史和平等寺一郎见面，对我的帮助很大。承诺过你的，拿着吧。” 小幡佑介看着支票上一大串的0，喉头干涩。 他有点不敢拿。 “惹上了北城会的本家，就一心依靠铃木组和稻川会吧。和新的兄弟们、老爹搞好关系，也需要用钱。”陶知命继续递了递。 “仅仅只做了那些事，这些钱实在太多了。”小幡佑介何曾见识过这么大的资金，连连摇头，“您是在考验我吧？会不会被金钱所收买？” 陶知命呵呵一笑：“行吧，为了避免麻烦，这笔钱我先替你打理着吧，每个月会有投资收益的。” 他干脆从旁边拿出一叠现金，数了20张出来：“收益先提前预支一些给你。另外的话，已经和铃木桑说起过一件事，让你去办。” 200万円，虽然仍旧是一笔巨款，但小幡佑介踏实多了。 而且现在刚从里面出来，原来的老爹平等寺一郎又进去了，小幡佑介确实没有收入来源。 接到手上再次感谢之后，他就认真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 “森集团长子森稔的儿子森次郎。”陶知命说出名字之后就郑重叮嘱，“不能再像之前搜集我的情报一样去做了，那样太蠢了。” 小幡佑介很委屈，哪里蠢了？是你跟入江雄太两个人太聪明！ 陶知命就在车里，跟小幡佑介详细说了说调查的方向，还有一些合适的方法，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超出我刚才所说的范围和手段，就算是个yakuza，也要多一些原则！知道吗？如果这件事做好了，铃木桑有另外的重要工作安排给你！到时候，你就不用担心北城会本家的追杀了！” ……更害怕了好吗？ 小幡佑介心中五味杂陈地下了车，看他开车远去之后，向铃木组的院子走去。 过了一会，他深呼吸着抖擞了精神。 不管怎么样，陶君确实是一个遵守了承诺的人，值得投靠。 况且，现在不是重新恢复自由了吗？不用在看守所里呆着。 铃木大人也是很有能力和气量的前辈，应该……不会比平等寺一郎更苛刻吧？ 小幡佑介从刚拿到的钱里数了一半出来，先孝敬新的老爹吧。 他忐忑地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惴惴不安地进入院子之后，就看见那个奈良尤马站在房门口抱着双臂咧嘴笑。 小幡佑介讨好地笑起来：“尤马大哥，好久不见。” 奈良尤马乐呵呵地走过来，搭上了他的肩膀：“佑介兄弟啊，老爹已经等了你很久了。怎么样，这段时间过得还行吗？” “……还行，看守所里的大家，都挺友善的……” “是吗？快跟我讲讲里面有趣的事！” …… 小幡佑介觉得里面一点都不有趣！一点都不！ 第181章、情敌PK闹剧（3/4求订阅） 陶知命本以为，自己根本都还没有答应上田正裕的条件，森集团不会做什么的。 但没想到这天上完课刚回到剑道室的门口，就看见意料之外的一个人。 森次郎双目之中都是怒火，黑着脸站在那里。 “森君？好意外在学校里看到你。”陶知命走过去也没开门，内心还在琢磨他想干嘛，“是来找夏纳的吗？应该还没有下课吧。” “不，找的是你。”森次郎声音冷冽，“听说，夏纳也是这个研究室的组长？” “确实。”陶知命点头很淡定，“研究室毕竟是挂在剑道社名下的，怎么了？” “听说，你还在里面放了一张床？” 陶知命给逗乐了：“对啊，有时候不回家，就睡在这里。怎么了？” 森次郎昂头阴狠地看着他，矮一些的个子显得无能狂怒。 陶知命总觉得，好歹总是森家培养的人，上田正裕选中的。就算是作为婿养子要脱离森家继承序列的残次品，也不至于无脑到这种程度。 所以直接堵上门来说这些话，是有什么计划？ “陶大郎！”森次郎还一声大吼，把陶知命吓了一跳。 发神经啊？ 大吼声很有精神，整个剑道社都听到了。 新社员也好，其他老社员和干部也好，在这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山根横久也在其中，他走了过来看着森次郎，皱着眉问陶知命：“他是谁？怎么进来的？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我刚上完课回来啊，哪里知道。”陶知命吐槽了一句，你堂堂剑道社的干部，刚才不是应该在这边吗，反倒来问我。 森次郎这小别致发什么疯？ “你是哪个系的？几年级？”山根横久板着脸就质问森次郎。 森次郎给听得像是气笑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陶知命适时打断他要装逼的气势：“这位名叫森次郎，是森集团会长的亲——孙子。森君可是从那——个阿-美-丽-肯！那——个new~~york留学回来的天！才！前！辈！应该是来找夏纳同学的吧，毕竟是与她有婚约的。虽然还没订婚，但也是准未婚夫啦！” 虽然陶知命说得抑扬顿挫，但森次郎却听得很郁闷。 为什么这家伙的介绍，和自己想说的内容区别不大，但重音和语气总让人觉得很奇怪呢？ 山根横久脸色一变，盯着森次郎，很排斥但又有点忌惮的样子。 看他开始冷笑，山根横久在自己的地盘突然行了：“既然不是东大的学生，怎么进来的？和上田大小姐没有约吗？以我对她的了解，不可能在剑道社约见校外朋友的！” 森次郎连续两次想说什么，都分别被打断了，气闷得不行，怒声说道：“今天是跟祖父大人一起过来，和山本教授交流！我是堂堂正正进入东大的！” 陶知命奇怪了：“森会长和山本教授交流，森君怎么到这里来了？那可是两位经济学家的探讨啊，太值得倾听一下了。” “我是专门来见你的！”森次郎昂了昂头一脸骄傲，“关于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不要以为受邀去过伊豆，就真正达到了我们的层次！你只是一个可悲的棋子罢了。区区夏国后裔，也想攀附上田家，甚至妄图婿养子的地位，那你可就是我这森次郎的敌人了！今天，就是过来宣战的！” 山根横久听得目瞪口呆，看了看陶知命。 其他剑道社的社员们也不禁开始窃窃私语，看着几人。 好像是个了不得的好瓜！ 陶知命听他当面说出这样的话，眉头皱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森次郎伸手指着他，但退后了两步，“给我记住，我会让你清楚自己有多渺小的。再敢接近夏纳，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陶知命还是皱着眉：“很可惜，今天晚上要去夏纳家做客。本来是经过了慎重的思考，准备拒绝上田大人的提议的。不过你这个样子，我倒真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森次郎的脸更黑了。 陶知命很奇怪，他没有惊愕。一直这么愤怒的模样，有点像装的。 因为实在太脑残了。 而且演技也忒差。 但山根横久却没看出毛病，眼前好像是上田大小姐的两个情敌在对飙，而他却不配有姓名。 “上田大人……想让你去上田家……做婿养子？”山根横久表情复杂地问陶知命。 围观社员表情都很八卦，上田夏纳副社长，她的父亲居然准备让陶大郎当婿养子吗？确实，副社长和陶大郎的关系不错，社员们都知道了。 现在，原先的未婚夫找上门来了吗？ 太劲爆了，这个森次郎确实不如陶大郎高大帅气。但堂堂森集团的孙子，上田大人为什么要放弃之前的婚约？ “是有这么提过，但夏纳老是拿竹刀砍我，好可怕。上田大人的竹刀更可怕，所以我不打算接受的。”陶知命也不理山根横久是什么感受，看向了森次郎，“上次在伊豆，你搞不清楚状况吗？什么棋子，你对我不够了解吧？” “相当的了解了！你以为凭那个木下秀风的支持做成了这件事就真的是你的本事吗？”森次郎目光阴狠，“接下来，我会在你想经营的产业方面，想尽办法给你制造困难，让你清楚自己的极限的！” “……”陶知命服了，这难道不应该是密谋？当着敌人的面大声说出来是什么路数？ 社员们更兴奋了，知道陶大郎有钱，他已经开始经营属于自己的产业了？ 好家伙，这就是商战吗？够刺激的。 “次元文化，小野寺财富，wanderdance，赵氏控股。”森次郎一个个地念着，“我对你够了解了吧？等着吧，我会摧枯拉朽地击败你！绝对！” 陶知命古怪地看着他：“击败我又怎样？关键是上田大人喜欢我啊。” “呵呵！”森次郎冷笑着，“别告诉我，你不清楚这是哪位大人的意志。总之，这份意志也是在羞辱我！就算父亲大人和祖父大人阻止，我拼了受训斥，也要让你这杂碎失去一切！” “……”陶知命是彻底服了，并且脸黑了下来。 虽然搞不清他到底是怎么计划的，但今天这一出，毫无疑问是上门找揍了。 “你们都听见了？”陶知命看向众人，指着森次郎，“他是不是骂我了？” 围观社员齐齐点头，表情更兴奋了。 要打起来吗？ “你骂我？”陶知命又问森次郎，表情轻蔑，“你不也是准备抛弃森家的姓氏，准备入赘上田家的人吗？一个被祖父和父亲认为不具备继承能力的残次品，你哪里来的脸骂我？” “你这混蛋！”森次郎像是被激怒了，立刻疯狂地冲上来挥舞拳头。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婿养子其实还好，但残次品的说法真是太让人难过了，怪不得发疯。 但陶大郎很豪爽，经常请大家吃饭，得帮他！ ——by吃瓜社员。 于是陶知命一脚踹过去，森次郎踉踉跄跄地后退之后，剑道社社员们就齐齐上前按住了他。 “山根君，得喊学校的保安室派人过来吧？”陶知命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战五渣，淡淡说道。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吃了瘪的森次郎仿佛就会这一句了，一边挣扎眼睛四处看着想要找武器的模样。 “先控制住他！”山根横久指着森次郎，“我去打电话！” “是！山根前辈！” 陶知命看着眼前这一出，实在搞不懂森次郎到底是想干什么？是纯粹的蠢，还是另有图谋？ “放开我！放开我！这是我跟他之间的决斗！陶大郎，你有种的话，跟我一对一啊！” ……你特么都被一脚踹回去了，有什么脸这么喊？失了智？ 陶知命静静观看他的表演，这家伙演得有点过了。 一定会有后续的，不然就是真的蠢。 上田正裕总不可能跟平野隆雄说，自己已经答应了他的提议吧？那样的话，觉得没戏了的森次郎发疯还有点理由。 但自己还没答应，他这样跑过来，岂不是让上田正裕心中对他的评分狂掉？ 丢脸的是他啊。 事情果然很快有了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山根横久跟保安室说的，然后那边通知的。 山本显人、森泰吉郎几乎是和学校保安一起过来的。 “次郎！”森泰吉郎一来就沉着脸呵斥，“这是闹什么！” 森次郎甩开了松了些力气的剑道社社员，却只狠狠盯着陶知命喘气不说话。 山本显人也莫名其妙地看着陶知命：“发生什么事了？” 陶知命行了行礼，就对森泰吉郎说道：“森会长，您应该清楚缘由吧？我也想不通，上田大人的提议我还并没有接受，您的孙子为什么要这么大的反应？” 森泰吉郎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自己低了低头道歉：“失礼了。次郎，还不向陶君道歉！” “我不会向他道歉的。杀了他，我要杀了这家伙！”森次郎的表现像是真的失了智。 陶知命的眼神骤然凌厉起来，径直盯向了森泰吉郎。 “可恶！”森泰吉郎压抑的怒火骤然爆发，过去就是一个巴掌扇在森次郎脸上，“清醒一点！” 森次郎果然像是清醒了一点，摸着脸站在原地发懵起来。 森泰吉郎这才转身，一个90度鞠躬：“我为次郎的行为，向陶君道歉！他的话，请别放在心上。我向你保证，次郎绝对不会找你的麻烦！” 位高权重、素有名声的老人家做到了这样，陶知命看着森泰吉郎的眼神却没有改。 森泰吉郎脸色难看，却还是调整了一下，诚恳地说道：“你放心。在这件事上，森家百分之一百尊重上田君的决定。次郎，只是因为太喜欢夏纳那孩子。今天回去，会让他彻底清醒的！给陶君带来的困扰，我深表歉意！” “大郎同学，这里还有很多人呢。”山本显人劝了劝。 陶知命点了点头，微微向森泰吉郎弯了弯腰表示尊重：“我也感到很不解。森君的言辞对我进行了很多羞辱，甚至威胁要杀了我，请理解我的愤怒。” “当然。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好，我将此视为您的承诺。”陶知命表达完尊重就不再客气了，“但您应该比森君更了解我。如果真的再有下次，那就是宣战了。森家突然对我暴发的恶意，我只能传达到那位大人那里，然后采取我的行动！” 森泰吉郎眼神微眯，知道他说的是平野隆雄。 以为住友和稻川会的力量，能帮他用在这种小孩子之间的争执闹剧中吗？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再次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他就朝山本显人也点了点头：“失态了，山本君。今天就先告辞了。” 陶知命面对堂堂森集团会长的气势也震住了剑道社的社员们，一个个在旁边吃瓜吃得双眼放光。 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山本教授，甚至此时赶来的一位学校领导，陶知命若有所思。 “大郎同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182章、埋伏500个剑士砍你（为明月何处梦如何加更4/4求订阅） 将山本显人请到了研究室里，陶知命说了一番原委，才很奇怪地说道：“您说，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原来是这样……”山本显人古怪地打量着他，“上田君，要收你做婿养子？” 陶知命无奈地看着他：“山本教授，这是重点吗？我并没有准备答应啊。” “……为什么不答应？你不是孤儿吗？” ……你先人的，为什么骂人？ 陶知命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答应？当婿养子很好玩吗？夏纳也好，上田大人也好，我都打不过。” “……”山本显人服了，重点是这个吗？“婿养子，有继承权啊。而且，夏纳那孩子不可爱吗？” “我又不缺钱，干嘛要为了他们家的财产，让自己在家庭中没有地位？”陶知命一脸牛逼样，“夏纳可爱是可爱，但我还很年轻啊。这么美好的青春，怎么能就这样拘束住自己呢？” “……”山本显人没想到他这么骚，还是又说了一句，“还有上田家的名望啊。我都没想到，他居然能抛弃那些不成文的规定，选择你。” “我觉得上田大人是不满我接近夏纳，在报复我。”陶知命认真说道，“您看，莫名其妙成了情敌，差点被打了。那家伙还威胁要杀了我，看来今天晚上不能去他家。说不定练习室里，埋伏了500个剑士！” 山本显人听着骚话连天的他无力吐槽。 对付你，还需要500个剑士？ 上田正裕家里的练习室才多大，能埋伏500个剑士？ 还有，今天不是他主动邀请的你跟我吗？ 看你不顺眼，干嘛总请你去家里？ “话说回来。教授，森会长来和您交流什么？那个森次郎先去拜会过您吗？” 山本显人摇了摇头：“我都没见到他，不知道森会长还带了他来。” “这样啊。”陶知命目光闪烁，果然有鬼。 “森桑是经济学界的前辈，他是听说我的研究已经到了尾声，论文即将发布了，过来和我交流结论的。”山本显人有点责怪，“听说你帮着搜集了很多资料，他还对你赞不绝口呢。刚才那么多人在，不应该对森君那么失礼的。以他的年龄和成就，你那种态度，也近乎羞辱了。” “……”陶知命一脸无奈，“那我就活该被他孙子羞辱威胁？我大学都没毕业，我年轻，我也血气方刚！这口气，我可忍不了！” “你就假装吧！上次在上田君家，你跟他之间的谈话，跟我见到的那些政客一样。滑溜溜的，都只拣对自己有利的说。”山本显人一语戳穿，然后就若有所思，“森君带着孙子到东大了，如果是为了培养他，却不让他听听我们的交谈，确实可疑。” 陶知命老实了，憨厚地笑着拍马屁：“教授，厉害！我一直以为您只醉心学术的，没想到对这方面也有研究啊。” “案例研究得多了，多少了解一点。”山本显人面不改色，“怎么，还在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除非森会长觉得受到了我的羞辱，亲自布局对付我。”陶知命眼里寒光一闪，“毕竟，上田大人家的资产确实很多。” “……你这家伙，连这些都打听了？” 陶知命很无辜：“我怎么知道？上田大人好像很希望我能接受他的提议，主动对我说的。” “有多少？”山本显人很好奇的样子。 “您不知道？” “我只知道不少，但不知道有多少。” 陶知命立刻摇头：“那我不能对您说。您跟上田大人关系那么好，自己问啊。” “……反正跟我也没关系。”山本显人摆了摆手，“夏纳还没下课吗？” “是啊。”陶知命脑袋有点大，“等下她过来，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发怒，然后拿我出气。教授，您说女人为什么这么奇怪啊？她总是看不惯我，但我拒绝了上田大人，她又总是发怒，您说这是为什么？” “我不想附和你，满足你虚伪的虚荣心。”山本显人横了他一眼，“既然你说因为武田孝直的事，你都进入了平野隆雄和北川笃司的视野。以你的这份本事，还搞不懂女人？你可能都不知道搞懂了多少个女人吧？” “怎么会！我还是学生，这么单纯！”陶知命一脸正气。 “……你这家伙，也挺适合去当政客的。”山本显人有点担心，“论文发表之后，署了你的名字，我对你的承诺也完成了。以后要少跟你联系，不然也许哪天又被你利用了，自己还不知道。” “怎么会呢！上次虽然是为了拿到武田社长的那块地，但是大家全想着对付他，只有我选择了帮助他啊。虽然不是按照行情给他足够的价格的，但是我还一直在计划长远地帮助他。”陶知命继续保持着一脸正气，“我的力量毕竟弱小，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如果不是因为帮助了他，武田社长又怎么会把我当做朋友呢？这怎么能算利用，武田社长也很感激您。” “……所以说了，要离你远一点。明明是被利用了，听你这样说我还感觉有点高兴。太可怕了……” 陶知命憨笑起来：“没关系，以后您要是想利用我，尽管开口！” “是吗？那以前就觉得你这家伙对经济的发展很有见解，现在知道你居然能参与那种层次的博弈，在实际的经济活动上也意外的有天赋。那么干脆跟我一起讨论一下吧，我通过研究得出的结论，你怎么看？” 陶知命：“……这个我真不懂。上次那件事是因为最上恒产和住友在背后帮助我，我胆子太大，不知天高地厚地闯了进来。其实也是被利用啊，现在还很后怕。这不？现在我吸取教训了，准备听从您的教诲，开开书店，做点踏踏实实的小生意。” “……不是听说还有投资会社，歌舞厅，还有一个放在香岛野心勃勃的赵氏控股吗？” “……森会长对您说的？” 山本显人表情复杂地看着他：“果然还是要离你远一点，因为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讨论一下学术，为什么不愿意？” “因为……”陶知命无奈了，“您的影响力太大了。我毕竟还只是个小人物啊，这次让这么多大人物开始注意我，现在就已经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还让别人认为，我通过您和学术界接触紧密，过于野心勃勃的，可能会有更大麻烦啊。” “……所以，果然还是离你远一点吧。”山本显人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啊，心思这么重干嘛？如果你专心学术，说不定也会有很高成就的。” 陶知命直摇头：“我还是比较喜欢赚钱。另外，既然您说我不够诚实，那我得进一步诚实地说一句，我还是比较喜欢女人。学术研究搞出很高成就德高望重的话，就不好那么放肆了。” 山本显人无言以对。 这是不是在嘲讽我有心无胆？ 然而此时门被推开了，脸色难看的上田夏纳站在那，本来要发飙的模样，看到山本显人在只能生生憋了下去：“上本教授，您好。” 山本教授点了点头，乐呵呵地对陶知命说道：“既然喜欢的还是赚钱和女人，还确实也没办法劝说你转而专攻学术。走吧，夏纳已经到了，该出发了。” “呵呵……”陶知命皮了一下很开心。 你以为是在给我上眼药，殊不知这样正好让夏纳明白我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反正谁更在意谁就输。 “……我只听说了一个大概，到底……”上田夏纳显然更关注的是个。 “……”陶知命也有点同情她，这下过去骄傲大小姐的形象有点崩。虽然不至于社会性死亡，但一点家事突然被抖了出来，有个那样的前未婚夫，然后现在又爆出跟陶大郎的绯闻。 高高在上的美女副社长只能听凭父亲安排终身大事固然令一些心仪她的社员们心生怅惋，但知道了关于她的秘密，毕竟有一种窥私的快感啊。 “……路上再说吧。”陶知命站了起来开始往外走。 山本显人还在笑呵呵地拱火：“不担心上田君在家里埋伏500个剑士砍你了吗？” 上田夏纳疑惑地看了看陶知命。 “哎……”陶知命边走边叹气，“至少森次郎有一点说的是没错的。我就是个棋子啊，都想拿我往这里摆，往那里摆，完成他们的图谋，我能怎么办呢？夏纳，看在同学的份上，让你父亲饶过我把。森次郎的脑子有点不好使，他威胁说要杀了我。” 上田夏纳脸色一白，眼神恼怒不已。 “所以说，上田大人是不是想害我？让我当婿养子这种事，如果上田大人不同意，怎么会让这样的提议传到森家耳中呢？山本教授说得没错啊，对森家来说，这不是羞辱吗？” 陶知命直摇头：“而明知道上田大人不满我的身份，和你的接触，我还不得不冒险去你家里。小人物真是太可悲了，教授，您才是真正关心我的。虽然做学术研究太拘束自己了，但毕竟能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啊。真羡慕您，去做客就是去做客，不像我这样担惊受怕。” “……行了。”山本显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非要气一下夏纳。” “有吗？”陶知命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上田夏纳，为她拉开了车门，“夏纳老师，真的，帮我劝劝上田大人，好好解释一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啊，被森家盯上，太可怕了。” “……”上田夏纳闷闷不乐地坐上车。 一路听到陶知命说的事件全貌，上田夏纳更不爽了。 森次郎的表现就不说了，简直是一点器量都没有，丢脸！ 但是父亲大人哪里是要报复他了？ 父亲大人说得很清楚了，这是平野会长的意志。 而且，刚好她也喜欢陶大郎。 为此，父亲大人是放弃了以前的原则，想要成全自己啊。 谁要埋伏500个剑士砍你了！ 要砍，也是砍了森次郎那个蠢货！ 还有，陶大郎也要砍几剑！ 什么叫喜欢赚钱和女人！正常的男子汉，谁不喜欢女人？要特地说出来的，就是喜欢不同的女人！ 所以要砍几剑！ 砍几剑……就会记住教训了。 第183章、老谋深算谜语人 跟山本显人可以开玩笑，跟上田夏纳也可以口花花，但对上田正裕，陶知命还是认真了起来。 因为上田正裕知道的内情最多，人也最老练。 陶知命得多了解点信息。 但先急不来，因为上田正裕的妻子今天显得很热情。 陶知命真的是有点疑惑了，以他这么多年的阅历，自认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 上田晴子的这态度和眼神，如果不是真的，那演技可就真是爆棚了。 之前了解上田正裕信息的时候，没查到他老婆以前是个电影明星啊。 陶知命以前没有跟什么妹子发展到见爹娘的阶段，没见识过丈母娘看女婿是什么状态，因此现在疑惑起来。 一吃完晚饭，上田晴子又端了一个果盘过来，跪坐在一旁就笑吟吟地说道：“不知道大郎同学喜欢吃什么样的水果，就都准备了一些。哦，山本桑，您也请用。” “多谢款待……”陶知命点头致意了一下，抬头看上田晴子的时候，只见她朝自己笑得眉眼都弯了。 “之前来可没有这么丰盛啊，上天夫人。”山本显人没客气，嘴里还调侃。 “失礼了。”上田晴子笑容不改，“已经进入夏天了，觉得水果要多吃一点，补充营养和水分。山本桑，以前如果觉得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开玩笑的。”山本显人乐呵呵地回答。 “山本桑，今天的心情很好啊。”上田正裕微笑着问道，“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在为了大藏省的政策，为了内阁的决定烦恼吗？” “……所以说嘛，本来是很开心的时候，为什么要提起这些让人恼火的事？”山本教授吃了一口水果之后，仿佛又放开了这个，“算了，先不想这个。今天心情好，是因为论文已经完成了。” “是吗？恭喜了。希望能够早一点从报纸和刊物上看见您的结论。” “说起来，能够比预计提前两个月完成，还是多亏了大郎同学。”山本显人感慨道，“用先进的手段，效率大大提高了。这一点倒让我想起我得出的结论，对霓虹来说，金融确实是个先进的手段，好处多多。但是，驾驭如今这个时代下的金融手段，那些家伙们可显得太天真了！” 上田正裕挺感兴趣地问道：“哦？还请您详细说说。” “失控啊。现在不是已经开始失控了吗？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的特点，没有想好怎么有效引导金融力量进入所需要引导的行业，怎么抵御资本一定会追逐利益的洪流？”山本显人叹了一口气，“上田君啊，你们这些人都是希望国家能有长远发展的。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也应该尝试积极发挥一些作用啊。” “所以才希望能详细听听您的见解。” 陶知命听得心中一动。一句话里，有足够丰富的信息。看样子，霞会馆所代表的残余华族力量，对目前的政策不满？ 他在一旁乖巧地吃着水果，听着他们的交流，显得很认真。 手再一伸，却拈了个空。低头一看，才发现果盘被推得离自己近了一些。抬头再看，只见上田晴子微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 这里面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难不成上田正裕要自己当婿养子是认真的，还已经得到了妻子的认可？甚至笃定自己跑不掉了？ 他只能点头抱以感谢，继续听他们谈论现在的经济政策。 没过多久，包里的手提电话响起来。 “……失礼了。”陶知命现在外面布局的产业有几个了，其他人也已经习惯了有事就第一时间联系他。反正他带着手提电话，总能联系上。 陶知命走到院子的檐廊下接通了电话：“喂？” “陶君，是我，孙正义。” 陶知命有点惊喜：“孙君啊。怎么总是习惯晚上给我打电话？” “……实际上之前白天跟那位植野君联系过，但一直没有联系上。今天尝试了一下晚上联系，才从他口中得到建议，让我直接联系你。” 陶知命拍了拍额头。植野洋介白天要么在学校要么在书店打工，偏偏他留的电话是现在租住的家里的电话。 “原来是这样。怎么，孙君联系我，是已经处理好会社内部的事了吗？合作可以开启了的话，莫非洋介和你们那边的条件没有谈拢？” “不是关于这件事……”孙正义迟疑了一下之后就问，“陶君，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时间，想见上一面。” “……”陶知命抬头看了看月亮有点无语，“已经是在晚上了，而且我在一位长辈家中做客。” “晚一点也可以。是在什么地方？我提前过去等陶君。” 陶知命被他的厚脸皮和韧劲惊到了，不过这似乎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他现在的焦急。 看来之前联系过但没联系上，现在真的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 认真想了想之后，他对电话里说道：“你稍等一下，我问一问主人家。” 陶知命捂着电话走到起居室通往院子的门边问道：“上田大人，有一个朋友，我想邀请他直接到这里来见面，可以吗？” 上田正裕还没说话，上田晴子就回答了：“当然可以。用过晚餐吗，那位朋友？” “……应该不用管他吧。”陶知命头皮发麻，上田夫人实在太热情了。 见上田正裕点了点头，陶知命带着一肚子疑问走开了，然后对孙正义说道：“到这里来见面吧。” 孙正义的语气很欣喜，陶知命说完地址之后就小声叮嘱：“最好……带上两份见面礼。东京大学的山本显人教授在，此间的主人也有很尊贵的身份和很大的能量！” “……我明白了！十分感谢，陶君！” 陶知命大概理解他为什么激动。 毕竟作为此刻仍旧是宙国国籍、但一直在霓虹发展的身份，他也需要结交各方面厉害的人物。 回到起居室之后，见山本显人和上田正裕都在看他，陶知命坐下后就很认真地说道：“是一个我十分佩服的企业家，创立了目前前沿的计算机领域霓虹最大的软件流通会社。” “哦？”就连山本显人都感兴趣了起来，竟如数家珍地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叫霓虹软银吧？” 陶知命佩服地称赞道：“不愧是山本教授。” 上田正裕也是心里一动，开口问道：“刚才山本教授提起来，今天森次郎去学校……闹事了？” “这件事……”陶知命看了看上田晴子，见她没有走开的意思，就如实说了，而且说得比对山本显人讲述的时候仔细多了，“当时我刚刚下课回到剑道社……” 吃完饭之后去洗澡的上田夏纳过来之后，正听到陶知命说最翔实的细节。 听到什么区区棋子、攀附上田家、妄图婿养子的地位，还有宣战、失去一切、杀了他这样的用词，凭自己印象里森次郎的样子，想象被围观羞辱的陶知命，上田夏纳在气愤之余竟有些担心。 这个家伙也是很骄傲的，受了这种屈辱，恐怕更加不会答应父亲大人的提议吧。 那不是让别人看不起他吗？ 不过他骂森次郎残次品的话，虽然深得我心，但怪不得森次郎发疯啊，那个莫名其妙自信的家伙。 谁知道父亲大人在听完全部过程之后竟微笑着问：“这么说，要感谢次郎啊。因为他这么闹了一下，你真的准备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陶知命服了，讷讷说道：“当时那种场景，也很生气的我当然只是为了气一气他了。” “所以，既然不考虑，为什么要气他，给自己树敌呢？” 陶知命无奈地看了一眼上田夏纳：“您知道为什么，还问。遇到这样的机会，也正好合我的心意。被宣战了，我正面反击不过分吧？” “……莫西莫西？”山本显人觉得没有存在感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信息？” 上田夏纳心里有点小甜蜜。 是说答应她要击败森次郎的事吗？ 上田正裕没有回答山本显人：“没什么事。之前大郎和次郎就在伊豆见过一次面，闹过不愉快。” “……大郎和次郎，听着跟两兄弟似的。”山本显人啧啧有声，“记得上次一起过来的时候，你还陶君陶君地称呼。” 上田正裕笑着没回应。 “夏纳，你父亲大人可是希望这家伙成为婿养子啊，不是养子啊！你在这里听得很坦然，没有意见吗？” “我！”上田夏纳突然被cue，尴尬地瞪了一眼陶知命，然后才气鼓鼓地说道，“今天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在学校里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其他人！还想知道怎么解决呢。” 上田正裕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微笑道：“那天说的，你的觉悟呢？” “……”上田夏纳抿着嘴，过了一会才说道，“我明白了。” 陶知命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上田正裕。 什么情况？谜语人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 说的应该是上田夏纳对他说，回去之后要找上田正裕好好谈一谈的那天吧？ 确实那天之后，上田夏纳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变化。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觉悟？ 好在上田正裕看向他之后就说道：“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就不要有扰山本教授的清听了，都是些利益和阴谋方面俗不可耐的事。” 山本显人摇了摇头：“其实我挺感兴趣的。” “……利益和阴谋方面俗不可耐的秘密。” “……” 陶知命乐不可支，谜语人的战斗力真的不是盖的，山本显人明显被噎住了。 “要不是对那个创立霓虹软银的年轻人有些兴趣，我就先离开了比较好。总之下次如果还是想要邀请他过来，就不用刻意也邀请我掩饰啊。都希望他成为你的婿养子了，这样何必呢？” 听着山本显人的吐槽，陶知命觉得这大概就是谜语人的日常迷惑行为。 因为两次过来，山本显人和他确实只是闲聊。 但随后陶知命看向一脸笑容致歉的上田正裕之后就心里一动。 上田晴子对自己的神态如果是认真的，那就说明上田正裕是真心想让自己赘入上田家了。 难道说，他上次从须贺德男口中听到自己巧夺武田制造的事情之后，就动了这份心思？ 总是拉着山本显人一起来，难道是为了帮自己多拉一面大旗？ 毕竟山本显人实力虽弱，但地位和影响力不弱。作为他研究课题组里的一员，虽然很边缘，但那也是一个让想要谋夺陶知命利益的人投鼠忌器的保护伞吧？ 而且……如果上田正裕真的那么想，和山本显人关系密切的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夏国后裔的身份，让其他华族对他有意见了？ 陶知命一时惊疑不定起来。 上田正裕这个谜语人，不会真的这么老谋深算吧？ 这哥们有点东西啊！ 第184章、孙正义拉投资？ 孙正义来得不快，这让陶知命怀疑，他不会因为省钱坐的电车吧？ 看着时间越来越晚，陶知命有点蛋疼，不得不说一句：“实在是冒昧了，我考虑不周，给上田大人和上田夫人添麻烦了。” “不用在意。”上田晴子还是笑得眉眼弯弯，“实际上，夫君也喜欢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在寂静的深夜，不受干扰地开怀畅谈。如果聊到很晚也没有关系，家中有客房的。” “……总之还是打扰了。”陶知命越来越觉得这夫妇俩在挖大坑，一门心思要把自己埋在上田夏纳身上。 好在又聊了没多大一会，孙正义总算来了。 上田晴子去开门迎接他进来之后，孙正义进门就笑得很可爱：“打扰了，晚上好，夫人。” 来到起居室，他手上确实提着两个盒子。 山本显人和上田正裕都好奇地看着他，没想到陶知命说的那个很厉害的朋友，个子只有这么高，头发都已经掉了不少，其貌不扬。 “孙君，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上田正裕大人，我和他的女儿上田夏纳是东大的同学。这一位，是东京大学的山本显人教授。” “初次见面，我叫孙正义。受邀来这里拜会，十分仓促，冒昧了。”孙正义捧着两个盒子说道，“这是我在大学期间所做的发明，现在由夏普生产成了产品，就带了过来。失礼了。” 陶知命暗暗赞叹了一下。 瞧瞧人家，带的礼物是自己的发明，逼格一下就拉满了。 山本显人和上田正裕果然都非常感兴趣起来，问那是什么。 “这是一个翻译机器！它可以将输入的一种语言，翻译成另一种语言，并且自动合成声音读出来。请允许我拆开演示一下？” “有劳了！” 孙正义拆开了盒子，就露出了里面的机器。下半部分是密密麻麻的按钮，上面除了英文字母，还有霓虹文的片假名。再上面，就嵌了一块小屏幕。 他在里面输入了一个“good evening”，按下翻译键之后，机器就发出了女子清脆的霓虹发音：“晚上好。” 秀了一下之后，孙正义就迎着众人惊叹的眼神笑着介绍道：“别看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机器，当初在米国加州伯克利求学研究它的时候，还找来了全世界语音合成领域最权威的莫泽尔博士，解决顺利发出这个声音的难题。这项专利，6年前被夏普以1亿円买走了。” 一来就宣声夺人的孙正义迎来了山本显人的赞叹：“了不起。又是一个还在校园里就取得了如此成就的年轻人啊，怪不得大郎同学这么推崇你。” 孙正义有些懵地看了看陶知命。 这才第二回见面吧？为什么推崇自己？ 等等：“大郎……同学？” 陶知命咧嘴笑道：“确实还没告诉过孙君，我现在在东京大学读四年级。” 他同时也有点奇怪，难道孙正义是真的没找到能搞清楚自己来历的人？那他之前还一个劲地联系植野洋介。不是打过一次电话给自己吗？为什么不继续直接联系自己？ 孙正义确实是这才知道，这个陶大郎居然还在读书。 听山本教授的说法，对陶大郎也十分推崇？ 上田正裕很有深意地看了陶知命一眼：“看来，孙君和大郎虽然私交还不密切，但对彼此的能力都十分欣赏。听说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见上一面，需要另外到一个安静的房间详谈吗？” 孙正义却说道：“不必了。实际上，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 他先挪了个方向，正面对着陶知命。跪坐在那里，他弯了弯腰说：“陶君，看来你对我的了解，比我对你的了解更深。对你能邀请我来到这里，先表示衷心的感谢！” “不必在意。”陶知命回礼的同时，只能感慨确实是个聪明人。 因为孙正义的到来，上田夏纳已经坐到了陶知命旁边。听到了孙正义的名字，她才记起来陶知命之前就问过她，知不知道那个“灰姑娘男孩”的名字。 看来，大郎确实很早就在关注他，了解他。 原来他就是那个得了绝症的个人电脑天才，而且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发明了刚才那样让人惊叹的机器。 孙正义重新坐好之后，就对着斜对面的山本显人和旁边的上田正裕说道：“从米国毕业之后，带着赚到的钱就回到了霓虹。放弃了那边已经打好的事业基础，是因为那是对父母作出的承诺：今后一定会回到霓虹，开创一番很大的事业。” 见他要讲故事，几个人都静静听着。 “回来之后，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整理了1000套商业计划。调查和思考了几乎全部行业之后，我选择了个人电脑这个未来最有前景、我最可能成功的领域。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昭和56年创办霓虹软银之后，次年销售额就达到了20亿円，再次年达到了将近50亿円。” “但是，也许是命运对我的考验，随后就患上了重病。医生告诉我，最多能够再活五年。”孙正义说到这里也有些动情，“那个时候，女儿才刚刚出生，也正是事业打好了基础的时候。无奈之下，只能将会社托付给一个朋友，我住进了医院。” “绝望之中，要关注会社的发展，还要寄希望于治疗。那样的日子里，我看了3000多本书籍。实在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但在重读《坂本龙马》的时候，看到龙马在他人生最后的五年里完成了真正的壮举，我也不甘心就这样悄然消失。” 孙正义的娃娃脸上很坚定，双眼很亮：“到最后，冒险尝试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有大概70%的概率可以治愈，但失败的话，则会加速死亡。在此之前，霓虹还没有人敢于尝试这种疗法。幸运的是，我痊愈了。” “真是万幸。”短短的一段讲述，让其他人都被他的经历有点震撼住了。刚刚大展宏图成为年轻新贵，就遭遇绝症，这确实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绝望。 “可是，回归会社之后，面临的确实将近10亿円的负债。花了很多精力，将社长的职位重新拿回来之后，又遇到了更大的危机。我的竞争对手，在背后强大力量的支持下，将掌握着我会社核心商业机密的整个团队，一共20多人完全挖走了。此刻正准备动摇我们霓虹软硬根基、取代我们市场份额的，就是新近成立的softwing株式会社。” 上田正裕听到这里，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陶知命。 陶知命微笑着，听孙正义继续说：“这些天以来，会社内部已经重新整肃，大家同心协力，已经有了正面抵御softwing进攻的觉悟和决心！但是，对方实力强大。在具体的经营管理和发展战略上，我不会输！仅仅只是一点，软银现在背负着10亿円的债务，对方背后却有来自大集团和大财团的资金和资源支持。” 孙正义又对陶知命点了点头：“感谢陶君，是因为他了解情况。邀请我来到这里，是帮助我认识两位。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陶知命开口道：“这么说，今晚无论如何必须见一面，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办法解决资金的问题？” “没错。只要能够周转过来，我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击败他们！目前，他们将会利用庞大的资金支持，以比我们更高的采购价格蚕食我们的供应商资源，又以比我们更低的销售价格蚕食我们的销售渠道资源。这样的话，我们的利润势必大幅度降低，偿还债务的压力就更大了。” 陶知命点了点头分析道：“而且，因为目前负债和骨干团队出走的局面，从外部获得资金支持更加困难了？” “确实如此。”孙正义叹了一口气，“在医院呆了三年，像是要重新融入这世界一样。本来认为凭我过去证明过自己的实力，能够获得这些资金的。但是，这一次对手的力量确实很强大。” 陶知命奇怪地问：“据我了解，softwing的背后除了西和彦，再就是出身森集团的森次郎和据听说的三井财团旗下某会社了。不至于真的找不到资金吧？” 森次郎的名字一出来，除了孙正义，其他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陶知命。 孙正义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小额的资金，无法帮助解决根本的问题。大额的资金，要求得太多了。最无法面对的，始终还是10亿円债务带来的压力。如果是贷款的形式，以我们现在的财务状况，对方提供的利率条件还会加大我们的偿债压力。而如果是投资入股，真正还清债务开始分配利润，需要的时间太长，只能用比例来交换，那几乎相当于卖掉会社了。” “那孙君找我，是有什么样的提议吗？” 孙正义正视着他：“记得陶君说，你也十分认可个人电脑行业的未来。因为你也同样年轻，而且没有推辞我当初对softwing信息的询问，觉得陶君也许是目光更加注重长远的利益、认可我的人。因此，想看看陶君有没有意愿和实力帮助霓虹软银。” 陶知命没有先表态，却问道：“孙君，之前咱们通过话。既然有这样的想法，这些天都联系的植野君，为什么没有直接联系我？” “……抱歉。”孙正义有点尴尬地说，“最近一段时间实在太忙了，委托了我的部下联系你。他……当然是直接联系社长了。” 陶知命哑然失笑。 信你才怪。 难道你看不出，我才是那个做决定的？要让手下先联系，给的也应该是我的名片。 看样子还是一直有残存的自尊心，他自己先联系的，是那些他觉得更有把握的资源吧？让部下联系植野洋介，说不定还只是先装模作样谈谈合作，探一探自己的实力。 甚至于因为太忙，压根都没空找人好好了解一下自己。 现在应该是接近山穷水尽了，才想起自己这么个比他年轻比他帅又可能比他富的人。 看好行业认可他什么的，在他的概念中只见过一面而已，他哪里来的这份自信？ 人生低谷啊孙正义君！ 如果不是请他来这里见面，还告诉他是山本显人和另一个身份尊贵、能量很大的人物，他大概还得支支吾吾一下。 可是上田正裕家住富人区，有这么大的宅子，举手投足确实是那个范。 虽然可能还不清楚上田正裕何许人也，但他可能确认了一点：陶知命确实有那个实力帮助他。 先声夺人展示自己的不凡，再讲创业过程催人泪下，现在再摆出我们都年轻我们一起共创未来的架势。 都是话术，都是套路。 怪不得他后来跟杰克马王八对绿豆，惺惺相惜。 陶知命微微一笑：“那么，孙君需要多少钱？” 第185章、一个个的都很自信（求订阅） “爷爷今天那一巴掌打得太真实了！”回到家中的森次郎，在家宴结束之后，对着父亲森稔埋怨起来，“就算只是做个样子，也打得太痛了。” 森稔却根本没安慰，反而眼神锐利地盯着他：“这样的话，以后放在肚子里就行！你还是一个孩子吗？” “……但对付他一个依附别人才有这种局面的学生，何必用这样的方式开始？”森次郎仍旧觉得难以接受，“那家伙的力气也不小，万一他今天也因为我的激怒真的发火了，我岂不是要受伤？” 森稔见他还在喋喋不休，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还没看出问题吗？面对你的激怒，他能沉得住气冷静应对，甚至不用你把事情闹得更大就主动让人找来了学校里的其他人尤其是领导，这种沉稳应对突发情况的心境，你就需要学习！” 见他不说话了，森稔又无奈又头疼：“为了让上田正裕觉得你更好把控，以前对你疏于管教，没想到现在等你长大了，应该懂得怎么收敛内心真实的想法了再教你，竟如此困难！” “……我知错了，父亲大人。”森次郎决定先别吃眼前亏。 森稔这才点了点头：“要这样开始，是有很多考虑的！首先，那个陶大郎还没有答应平野会长的提议，森家借助你的‘愤怒’，可以尝试挑拨陶大郎的情绪，让他心里先埋下恐惧的种子，更不敢轻易答应平野会长的提议，面对我们森家的愤怒。” “其次，父亲大人出面平息局面的时候，必定会向陶大郎致歉。以他老人家的身份地位，向那样一个年轻人低头，虽然事情是你在愤怒之下挑起的，但源头却是平野会长对森家名望的不顾。父亲大人受到这样的屈辱，以后在恰当的时候出手才有更充分的理由。” “还有一点，在三菱和住友已经达成默契的情况下，之前三菱对那个陶大郎选择以这种像是‘拉拢’的合作方式，其中一个原因需要确认。陶大郎和山本教授的关系，需要得到确认。由父亲大人出面去拜访，是个最合适的理由。带上你，也可以说是培养后辈。” “最后，上田正裕也不会介意这样的事情闹大的。上田家要选择一个夏国后裔作为婿养子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总有其他华族向他传递不同的意见。等他说出平野会长在背后所起到的作用，那么就有更多力量加入进来，让平野会长重新考虑方式。等到那个时候，如果你又已经让陶大郎陷入困境，事情才能自然而然地回到原来的轨道！” 他又是一顿谆谆教诲，森次郎才恍然道：“原来如此……但是，平野会长为什么对那个陶大郎要选择这种拉拢的方式？” “你认为呢？”森稔希望他能够先自己思考一下。 森次郎直率地说道：“就是因为想不明白才问啊。我觉得以财团的力量，有太多办法可以让他屈服了。” 森稔看了他一阵，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后面的具体执行，务必听小岛幸平的安排，记住了吗？” “……我明白了。”森次郎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又这么说。 “我和父亲大人也会密切关注的，你要是擅自行动，就别怪家族到时候的惩罚了！” 森稔严厉地训斥了一顿才说道：“因为陶大郎虽然依靠的是木下秀风和住友的力量，但他如果是个完全的废柴，又凭什么被木下秀风所欣赏？” “武田制造的事，是因为之前大家谁都不知道有他存在，木下秀风才能安排他去秘密完成这件事。虽然过程当中，稻川会一定为木下秀风提供了非常详细的情报，加上木下秀风从住友那边也能得到大量情报，让他具体的计划能够有希望成功。但那段时间里，木下秀风确实没有正面参与到整个事件中，一直是那个陶大郎执行的。” “执行，是非常重要的！能够把这件事做成，就算有情报的支持和预先的计划，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尤其对于一个四年级学生来说！是个值得期待的人才，这是平野会长考虑的第一点。” 森次郎虽然有点不服，但刚被连连训斥，还是选择老实听。 “其次，就算抛开嘴上恒产和住友，他参与了山本显人教授研究课题的事，是由当时友和商事的大宫浩史，在说服友和财团的渡边晓时透露的。武田制造的地易主之后，这个信息也就传开了。无论如何，他也是东京大学学生的身份，是在册的霓虹国民。何况与山本显人教授关系密切的话，就不能用肆无忌惮的手段对付他，这是第二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最上恒产之前与住友的关系更密切，这是好事也是三菱的机会。以木下秀风的胃口，既然手上的筹码增加了，就必定向住友要求更多。住友为了目前更核心的国铁利益，可以做出一些让步，但住友财团内部必定会有反对的意见。平野会长选择从陶大郎身上寻找突破口，既是向木下秀风的暗示，也是对最上恒产和住友关系的离间！” “最后，如果平野会长的计划成功，陶大郎以婿养子的身份继承了上田家的一切。那么在将来上田正裕故去之后，是我们森家更好控制，还是毫无根基的陶大郎更好控制？” 森次郎听到这里悚然一惊：“所以……其实这也是我们森家，对平野会长想要的利益的反抗？” “因此才需要这样一种方式的开始！因此现在由你先站出来是最合适的！因此，我们必须创造一个平野会长重新思考的局面！放心，等到了那种局面，父亲大人会提出办法的。如果森家能一并拥有上田家的财富和影响力，你的堂哥义时，想要迎娶平野会长孙女的话，就可以有一个让平野会长认可的方案了！” “我明白了！”森次郎大明白欣喜地说道，“那样的话，平野会长就不会介意森家会越来越强大了。” “就是这个道理。”森稔点头微笑起来，“总之，今天的第一步毕竟是开始了。接下来，你就按照计划，先通过在那个softwing会社中的任职，迅速将名声传扬出去吧。如果让那家会社拥有了广阔的未来，你持有的股份，也是一个向平野会长用来交换的筹码。” “交给我吧！对手已经奄奄一息了，何况那个孙正义，甚至都不是霓虹人！不用很久，仅仅两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彻底击垮他。毕竟，他还背负着10亿円的债务呢。从那里面出来的山田杜夫说，原来那个喜欢讲排场的大森社长带起来的铺张浪费习惯，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扭转过来的。这种局面下，他无力挣扎！” “总之，这就是第二步，必须做好！做好了这件事，你再出面组建新的会社狙击陶大郎的产业，家族也好，其他朋友也好，为你提供足够的资金才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森稔似乎看到了那一天，微笑着说，“毕竟，我的儿子次郎，在商业上也有了不起的才能。” 森次郎也眼睛发亮，憧憬起来。 森稔其实还是很有信心地，收敛起笑容之后目光森冷地说道：“所以必须把这件事情做好！如果不能顺利走到下一步，那么，父亲大人也没有充足的理由，去说服另外一个实力强大的盟友！” “现在还不能对我说吗？是哪一位？” “避免你分心！”森稔说完就呵呵笑了笑，“总之，也是一个对陶大郎和木下秀风，恨意十足的存在啊！到了那一步，才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我明白了！”森次郎感觉整个计划令人无比期待，摩拳擦掌地说道，“那我就先专心地，把那个软银干掉吧！” …… “如果……能够有15亿円的资金是最好的。”孙正义显得有点难于启齿，“现在贷款的利率，比以前地多了，利息的额外成本，实在是不必要的。如果无法达到这种理想的状况，那么也需要8亿円，先满足今年的偿债需要，再保留产品采购和销售的周转需要。” 说出这样的数字之后，孙正义认真地看了一下陶知命，却见他面不改色。 这样规模的资金，对他居然不是问题吗？ 陶知命问道：“那么，孙君倾向于借钱，还是倾向于投资呢？” “陶君，那我就坦率直言了。”孙正义想了想就坚定地说道，“我对于还钱是有信心的，所以倾向于借钱。如果是投资，以软银现在的状况，价值的评估我们一定是会有分歧的。而且，对于会社引入新的股东，实在需要对陶君进行足够的了解，确定是方向上认可我、未来的发展中能帮助到我的人才行！” 陶知命不置可否，继续笑着问：“那么，可以听听孙君对软银现在价值的评估，究竟值多少吗？” 孙正义看着他的笑脸，忽然焕发出自信的神采说道：“只要我回来了，没有了疾病的困扰，凭借霓虹最大的软件流通商的地位和在个人电脑领域先发优秀企业的机会，就算是此刻背负着10亿円债务和新对手的霓虹软银，也至少价值1亿米元！” “1亿米元啊。”陶知命笑眯眯地问道，“听说创立的时候，是1000万円，后来孙君花1500万円买回了另一方的股份。就算从那个时候开始算起，仅仅五年时间，霓虹软银的价值就上涨了千倍吗？” 孙正义深深地看着陶知命：“连这个旧故事，陶君都知道吗？” “是啊，参与山本教授研究的时候，查了很多会社的资料。霓虹软银作为个人电脑行业的新军，报道也不少。”陶知命模棱两可地说道，“有人讲过这个故事呢。” “……我的评估是有依据的。”孙正义认真说道，“我有信心在一年内就扭转亏损的局势。创立初期就能实现超过100%年增长率的软银，就算面对敌人，未来五年也将实现至少40%的年复合增长率。五年之内，霓虹软银必将随着个人电脑行业的迅猛发展，成功上市，成为一家千亿円市值的会社！” “就算相信这一点，以五年千亿円为终点，以40%的年复合增长率来计算的话，现在的估值应该是50亿円左右吧？” 孙正义无言以对，软银目前的情况确实无法让人相信这一点，只有宫内谦相信他的说法。 其他的人，愿意提供15亿円的，甚至要求51%的股份，让他从此成为持小股的职业经理人。 在陶知命从言语上对孙正义发起进攻的这个局面里，其他人都选择了沉默。 “而且孙君，敌手背后甚至有大财团的话，偿债之后仅仅10亿円的资金储备，也少了点吧？”陶知命静静说道，“你可能不清楚，森集团的背后，可是三菱财团。” 第186章、入股软银 孙正义的心再一沉。 白手起家的人，将市场开拓出来之后，终究逃不脱被巨鳄们鲸吞的命运吗？ “再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陶知命先看了看山本显人和上田正裕，然后说道，“山本教授和上田大人都是很清楚的。在金融市场中，过去的三个月里，虽然有运气好的因素，但我也实现了5倍的回报。未来的五年中，综合下来，回报的倍数应该是会远超投资软银的。” 孙正义沉默不语，这是在展示实力，还是像那些人一样压低他的预期？ “1亿米元对于此时的软银是不现实的。孙君，如果只是想借款，你实在是没办法说服别人的。”陶知命很有把握地说道，“在目前金融市场和不动产市场投资回报如此之高的情况下，你怎么能承担起那样的利息压力？” 孙正义久久不能言语。 “我是足够坦率的人，孙君。”陶知命喊了一下他，停顿着，果然等到孙正义抬头看自己，“你需要的，也不仅仅是资金。正如你所说，是认可你，并且未来能够帮助你发展的人。这两点，我自信都符合。不知道你有没有深入了解过我？” 孙正义如实摇头：“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很忙。对陶君，以为是继承了巨大财产的大家族年轻人，正在计划开办连锁书店产业。甚至不知道陶君还没毕业。” 陶知命微笑道：“由自己来介绍自己不合适。上田大人是霞会馆的理事，是有悠久传承的上田家家主。上田大人，帮助孙君深入认识一下我可以吗？” 山本显人在旁边笑起来，上田正裕也无奈地苦笑。 想耍耍威风让别人印象深刻，还一副不好意思地模样。 见孙正义看了过来，上田正裕平静地说道：“就算你说价值1亿米元，他也能此刻就拿出全部的资金将你的整个会社买下来。这些是他从0开始，用三个多月的时间做到的。而现在，他和三菱财团、住友财团的会长，也都建立了直接的友谊。” 孙正义愕然地看向陶知命，见到的是一个和善的微笑。 耳边又听上田正裕说道：“他是愿意帮助你的，原因也很简单。你说的那个softwing的出资人里，森家族的森次郎，今天下午还刚刚把他辱骂了一顿。就算是为了报复他，大郎也愿意帮助你。但是，孙君还是应该提出一个更切合实际的估值，让他觉得可以放弃他现在回报很高的那些方式，将资金投入到你那里，并且和你站在一起。” 陶知命连连点头。 谜语人好助攻！ 上田夏纳心里却古怪起来。 早在四月，他就答应了自己要击败森次郎，当时说的就是要对付那个新会社，让森次郎的投资打水漂，好让父亲大人觉得森次郎没本事。 现在上田夏纳当然知道了，父亲大人和森家的约定不是那么回事，是有别的苦衷。 但陶大郎现在想要帮助这个“灰姑娘男孩”，显然不是因为森次郎今天闹事了的原因。 孙正义喃喃问道：“还有这个原因？” “没错，就今天，他还威胁要杀了我。”陶知命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这样，刚才你打电话，我为什么邀请你来这里？不如当着山本教授和上田大人的面，让你相信我的诚意。” 山本显人无语地看着他。 这小子，又利用自己了。 孙正义凝重地说道：“杀了你？到底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仇恨？” “因为爱情。因为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他。” 孙正义就看到，对面坐在陶君旁边的上田家大小姐低下了头。怪不得邀请自己到这里来…… “总之现在他恨我，我也恨他。”陶知命摆了摆手，“经过今天更深入的交流，你应该更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了。证实我所说的内容的同时，给出一个更可行的方案吧。仅仅借钱给你这种方式，我是不会考虑的。在击败softwing的过程里，我也要以股东的身份，和森次郎堂堂正正地对决才行！” 看着他坚定的模样，上田夏纳看着她不禁芳心怦怦直跳。也不知道是因为森次郎今天骂了他，还是因为他本来就对自己很在意。 然后她就留意到母亲带着笑意的眼神，赶紧低下头搓手指。 孙正义认真地思考了一阵，还是说道：“一半！我的底线，是资金进来之后，总估值80亿円。” 80亿円在目前差不多5000万米元了，这确实是孙正义内心当中的底线，虽然仍旧超出目前其他人认可的最高估值的2倍多。 陶知命点了点头，可以了。投后80亿円，相当于投前60多。软银毕竟是在83年就达到过奖金50亿円营收的公司，现在的状况固然是惨了点，但陶知命不想留下个吸血鬼的印象。 反正这家伙，未来将会把软银带到数千亿米元估值的境界，能帮自己赚到很多钱。 就算未来自己从他嘴里再抢一些投资其他互联网企业的蛋糕，至少也能从他这里获得千倍回报了。 有时候投资人也很重要。很多企业后来之所以成功，与投资人给的建议和带去的资源都有关。 这些，不是纯粹运气能解释的。 所以陶知命没准备直接取代他去投资谁谁谁，倒是能从他看走眼的那些当中出出手。 不过眼下，先把他这个源头控住。 于是陶知命说道：“按照投后80亿円的估值，我可以给你20亿，占25%。并且我承诺你，不会干预你的经营决定，如果不是你主动开口，我不会要求追加投资提高我的股份比例。但软银需要更多融资的时候，我可以与其他人同等估值追投，但你不要限制我的追投资格。实际上，我可以一直支持你的战略决策，保持我的股份比例对你会有很大意义。” 说到这里他咧嘴笑了笑：“我们还有一点是相同的。你是从宙国来到霓虹的，我爷爷是夏国来的。” 见他能够同意80亿円的估值，孙正义已经有点惊喜了。虽然占25%也真的有点多了，但他的承诺确实令孙正义更放心。 听到最后一句话，孙正义竟有点喜出望外：“真的吗？我在米国最初创业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合伙人，也是夏国人。而且知道为什么我们能走到一起吗？因为其实我的祖先，也是从夏国先迁徙到宙国的啊。我其实是那个大兵法家，《孙子兵法》的作者的后裔啊！” 陶知命脑壳有点疼，这是宙国祖传技艺吗？ 孙正义现在还是宙国国籍，这一点是确切的。但他是不是孙武的后代，这可就纯粹是他自己这么说。 不过好歹他说的是从夏国迁徙过去的，而不是说孙武就是宙国人。 看在将来他能帮自己挣很多钱的份上，忍了忍了。挣钱嘛，不寒碜。 于是陶知命对着这个自称孙子的孙孙孙孙子家伙惊喜地说道：“是这样的吗？我说嘛，孙这个姓氏，在宙国很少见呢！” 场面很快见变成两个家伙飙戏攀交情，上田正裕和山本显人面面相觑。 看到这局面，上田晴子开口说道：“时间已经很晚了，看你们相见恨晚一样聊得这么开心，要不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我去准备客房。” “抱歉……”孙正义先点了点头，才对陶知命说道，“今天晚上大有收获，陶君的提议，我会回去认真思考的，也需要和其他股东讨论决定。但请放心，会尽快回复你的。” 陶知命点了点头：“随时和我联系，我用的手提电话。其他的股东，包括之前那个社长吧？可以的话，你把他的股份回购回来吧，先别让他知道我同意了80亿円的估值。如果缺钱，你回购他股份的这一点小钱，上田大人可以借给你。” 上田正裕有点懵。 怎么着？你怎么突然开始做我的主了？ 我上田家的钱现在是你的？ 他不禁心里琢磨着，陶知命到底什么意思。 孙正义正有这个想法，让反对自己的大森康彦从董事会也彻底离开。 但他暂时没有表露态度，就告辞离开了。 起居室里，山本显人这才开始感叹道：“第一次见到你这家伙谈生意。20亿円，像叫出租车一样……但一个还在亏损，又面临这么大外部压力的会社，真的值80亿円吗？” 陶知命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的翻译机：“他确实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其实我想要加深和他的关系，还有别的用意的。” “什么用意？” 陶知命认真说道：“当初答应了武田社长，要帮助武田制造好好地发展。我确实很看好个人电脑的未来，因此建议武田社长可以尝试生产附加值更高的产品，比如说个人电脑的配件。在这方面武田社长缺乏技术力量，但孙君是可以帮助到他的。在目前的霓虹，比孙君更懂电脑的人，没有多少。” “你用那个彭博机器用得那么熟练，也没他懂吗？” 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陶知命只能笑而不语。 说出吾名，吓你一跳。 现在的霓虹，能有谁比我更懂电脑？ “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他？”上田正裕开口问了。 陶知命收起笑容，正色回答：“我对武田社长的承诺是认真的。有我的帮助，武田制造会有一个非常广阔的未来。四年之后，我甚至乐于看到他有回购那块地的实力，至于要不要还用那么钱回购那块地，就看他到时候的决定了。” “总之，借给孙君的钱，可以用这个关系请他与武田社长合作一下。孙君在个人电脑领域的战略肯定有很多，由武田制造代工生产更多的产品，对于目前迫切需要打开局面的孙君来说也会是一个好选择。要知道，目前的个人电脑软件，本身就是刻录在磁带上来售卖的。” “而到时候，我会建议武田社长接受软银用技术入股的方式成为武田制造的股东。软银会因为研发投入一笔钱，您就可以提出用软银持有的武田制造股份抵消这笔借款。武田社长经过了之前的事，也会更乐意有您这样一位实力雄厚的股东帮扶武田制造的。” “至于这一小部分股份的价值，以武田社长被誉为制造业之魂的匠心和坚持，以我为武田社长提供的各种建议和支持，在未来，说不定武田制造还能比软银更快地成为千亿円级别的企业呢。或者说，您让夏纳持有那部分股份，这样更能相信我对武田制造会很用心了吧？” 上田正裕和山本显人听得目瞪口呆。 上田夏纳心花怒放。 为什么我持有那些股份，你这个混蛋就更会用心了啊？ 见到上田夏纳低着头疯狂扬起的嘴角，上田晴子不禁满眼都是笑意，看着刚刚侃侃而谈之后喝茶水的陶知命更是觉得满意。 夏纳这孩子，眼光是极好的。 良久之后，山本显人才喃喃说道：“我现在有点理解，武田孝直为什么最后会接受你了。” 陶知命放下杯子一脸正气：“因为我确实是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的。” “不……是因为你脑子里的阴谋诡计太多了。你这张嘴，也太能说了……” 陶知命笑得很矜持：“是吗？毕竟什么《孙子兵法》，什么合纵连横，是我们夏国的家传绝学啊，从小父亲就给我买过那些书，我也算……正宗的传人了吧！” 第187章、吾妻女汝养之（求订阅） “时间也确实很晚了，山本桑，陶君，要不今晚就留宿在这边吧？” 上田晴子刚才就是诚心说的。只不过孙正义也许是想多了，也许是真有事，因此就立刻告辞离开。 山本显人看了看手表，对陶知命说道：“已经赶不上电车了，要走就得你送我一下。” ……你一开始还说比我有钱呢，不能坐出租车吗？ 但因为孙正义今晚的临时拜访，陶知命想搞清楚的问题，本来就还没有跟上田正裕好好聊聊。 因此他脸皮很厚地说道：“那就打扰了。” 上田晴子微笑着就起来去准备客房了，上田夏纳也立刻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就溜了。 “上田大人，再向您请教一下剑术可以吗？等下累了的话，也能睡得更好。” 听到陶知命的话，山本显人站了起来摇头叹道：“看来我应该自己离开的。算了，明天还能坐你的车去学校，我先去洗漱了。” 陶知命笑呵呵地看山本显人离开。 他挺痛快的，说消失就消失。 不过虽然他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上田正裕还是站了起来往练习室走：“来吧。” 陶知命乐得如此。 艺多不压身。虽然没有从小就锻炼，但现在身体年轻健壮，能够从剑道名家本人这里学两招，终归是有用的。 更何况，镜心明智流特别讲究“位”，也就是对峙和攻防过程中的形态和姿势，突出一个潇洒和帅。 但是现在，帅的是上田正裕，陶知命被虐得很惨。 练习室面向庭院的门是打开的，陶知命取下护具之后，坐在练习室外面的檐廊上喘着气，而上田正裕的呼吸却很平静。 “镜心明智，攻击和防守动作的精准，是建立在心境上的。”上田正裕缓缓地开讲了，“观察，判断，出手，每一个阶段都要冷静，讲究智慧。” 陶知命点头受教：“不能紧张，不能冲动，内心平静如水，防守反击，后发先至。” “说起来很简单。”上田正裕看着他，眼睛中闪过一丝赞赏，“明白了这个方向，就只能从大量的练习和对战中达到这种境界。” “上田大人，这些技艺，为什么对我没有保留？”陶知命喘匀了一些，转头看着他。 上田正裕背对着练习室里的灯光，脸庞隐在阴影之中，静静说道：“有话直说吧。” 陶知命再次深呼吸一下之后，才慢慢说道：“今天过来，是想确认您的心意的。从您的内心来说，我现在成了比森次郎更好的选择吗？” 上田正裕不免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问法，很有趣。也就是说，你认为森次郎是在你出现之前，我认为最好的选择？” “确定夏纳和他的婚约，听夏纳说是在五年前。那个时候，森家虽然规模已经不小，但毕竟森会长是森集团的创始人，他们就像如今的最上恒产一样，属于新贵。那个时候，森家的力量，其实综合起来远远比不过您吧？为什么您一直在选择更弱小一些的人？” “还是不够坦诚。”上田正裕评价了一下，“虽然如果你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 陶知命无语地看着他，老谜语人了。 上田正裕自己主动说道：“总之，今天过来，有些东西得到确认了吧？夏纳这孩子，喜欢你。晴子呢，对你也很满意。我愿意将镜心明智流传授给你，也代表了我的态度。” 陶知命静静看向庭院中夜色里的山水，过了一会才说道：“我说自己是夏国后裔的时候，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所以说，我的态度是明确的。”上田正裕的语气就跟他之前的剑势一样，沉稳如山，“会有人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的，不过所谓旧华族，大家的祖先，本来也有很多从海外而来。” 陶知命服了，这能一样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能和你把家业交给一个外来人相提并论？ “上田大人，您刚才揍我的时候，力气挺大的。我觉得您身体很好，给夏纳再生个弟弟，应该没问题的，为什么要用婿养子的方式来解决？” 上田正裕绷不住了，有些恼怒地看着他。 陶知命脸皮厚，他不怕。 看这表情，是真的有了难言之隐？可惜霓虹没有老中医啊。 “其他的事情不要问了，我只有一个条件而已。”上田正裕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语气再次平静下来。 “请讲。”陶知命虽然还没打算答应，但情报越多总是越好的。 上田正裕看着庭院轻声说道：“来年四月卒业后，以投资者的身份，将夏纳和晴子带回夏国吧。以你的血缘，应该会更容易获得夏国正式身份的。以后，不要回来这里了。” 宛如深夜中的惊雷，陶知命做梦也没有想到，上田正裕的诉求居然是这个。 不是为了延续上田家的名字？ 不是为了尽力争取在旧华族之间的地位？ 不是因为陶知命没有亲人，又有足够能力，可以彻底融入上田家，以后以上田大郎的身份守住上田家的财富和名望？ 这种“吾妻女汝养之，吾无忧矣”的托孤话语是怎么一回事？ 怪不得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很多。 陶知命只感觉夜色更深重了，仿佛接近了真正的黑暗。 迎着陶知命惊骇的眼神，上田正裕平静地说道：“仅仅只是这一个条件而已。如果能够答应，我会尽快安排订婚仪式，并且开始将上田家的财富都变更好，交给夏纳和晴子，包括你。去夏国之后，你还是姓陶。如果说还有什么条件，不如说是希望。希望等你再成熟一点之后，知道家人的幸福和快乐才是最重要的，拈花惹草，并没有什么意思。” “……” 陶知命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大概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才觉得拈花惹草没什么意思吧？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什么家人的幸福和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之前夏纳不是因为你安排的婚约愁眉苦脸的像要发疯了吗？ 但此刻这不是他内心主要的念头。 上田正裕到底想干什么？ 让他有这种决心，宁愿让上田家彻底消失在霓虹也要去做的事，深入想一想太可怕了。 托孤一般的话语，意味着他判断做出那件事之后，结局必定是被彻底清算。他的妻女如果留在霓虹，下场必定极为凄惨。 难道说之前和森家订立婚约，就是为了这件事做准备？ 现在认识自己之后，觉得自己是比森家更好的选择？ 要知道，森家此时已经拥有超过百万平租赁地产。在这个单项里，森家是霓虹第一、全球第三。 以森家此时的实力，都无法保护住上田晴子和上田夏纳？ 无数的疑问在陶知命脑海中掠过，身后传来了上田夏纳的声音：“父亲大人，客房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上田正裕头也没回，“你先去睡吧，我还要跟大郎说一些事。” “……晚安，父亲大人，陶君。” 陶知命回头看了一眼，上田夏纳刚抬起头。 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但脚步有些快地溜了。 练习室外的檐廊下，又寂静下来。只有庭院中的鹿威，在盛满水之后一下下地敲击着石头。 此时此刻，就连很有可能在孙正义的辉煌未来中分一杯羹的兴奋，都在上田正裕这个谜语人可能要做的事情面前渐渐退却。 陶知命实在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谜语人之所以要做谜语人，原来是因为这个。 说什么就算问他有什么苦衷，他也不会说出口的。 陶知命也知道不可能问出实情，沉默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您对我进行了哪些调查？现在都知道哪些情况了？” “知道你家里有个带着女儿的寡妇，而且还有一个从伊豆带回来的舞女。” “……”陶知命觉得他的眼神里有杀气，“所以明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还要把夏纳交给我？” “至少你比森次郎要好一点。”上田正裕收回了目光，“不管是从武田孝直的事来看，还是从那个井上弥子上学的事来看，你至少是更有责任原则的。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我也只能从已经看得到的范围内，做出取舍。” 他越这么说，陶知命越觉得他有点像是没什么时间好好来做选择了。 于是他皱起了眉头。 其实女人多这种事，对上田正裕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接触到的案例实在海了去了。能容忍这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陶知命非池中之物，上田正裕看样子是不指望他真的专情。 但毕竟是亲生女儿，能做到这一步，只能说有更大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取舍。 那件事听上去是不得不干的，女儿和老婆也是得托付个有能力有责任心的人照料的。 这件事很耐人寻味啊。 可能不是很多年前就计划这件事，不然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寻找一个合适的托付对象。 甚至很可能就是因为开始计划这件事之后，森家不合适了。 来年三月卒业，就要他带着上田夏纳和上田晴子回夏国，时间也很紧迫的感觉。 陶知命凝视着上田正裕的侧脸，沉默了数分钟之后才低声问道：“上田大人，您该不会是想，对竹上大臣做什么吧？” “咚！”鹿威恰好盛满了水，轻脆地敲响了池边的石头。 上田正裕波澜不惊，缓缓说道：“想到哪里去了？无非是因为当年谦太的死，有些恩怨需要了结罢了。” “因为夏纳哥哥的事，要危及还活着的妻女，您认为我是傻子吗？” “大郎。”上田正裕看向了他，“正因为你是聪明人，所以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我既然能对你说到这种程度，当然是相信你未来拥有保护她们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唯有夏国是未来能够庇护你们的地方。” “……” 你到底想干什么，以至于你认为只有夏国才是最安全的净土？ 就是说躲到其他国家去都不保险呗？ 环顾当今的全球局势，你勇得超出我的理解框架啊。 你该不会是想对米国爸爸做点什么不孝的事情吧？原来你是一个坚定的爱国人士吗？ 陶知命都特么快石化了。 第188章、汝妻女吾养之 “上田大人……您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还觉得我肯趟这个浑水？”陶知命十分不理解，“明智的选择，不就是赶紧离您远远的吗？上田家的400亿什么的，我将来又不是赚不到。” 上田正裕微笑起来：“不。在金融市场担负那么大的风险赚钱，以一介学生别无依靠的身份参与武田制造的事，和极道牵连很深，你不就是喜欢追求刺激的人生吗？” “……” 陶知命无语地看着上田正裕，觉得他穿着品如的衣服。 所以意思是让我把追求刺激这件事贯彻到底喽？ “这下我能彻底下定决心了。”陶知命坚定地摇头，“成为您的婿养子之后，我就上贼船了。您肯定是要利用我，毕竟我这么优秀。那样的大事，说不定是想拉我一起干。是我搞定武田制造的事吸引了您的注意吧？我一个无亲无故的夏国后裔，到时候被您当剑用完了，您擦擦手说：‘跟我没有关系，都是那小子干的。还好只是订婚，不然要耽误我宝贝女儿一生。’然后夏纳转头继续和森次郎结婚，那小子踩在我的坟头蹦迪，棺材板都压不住我的怨气！” 陶知命一通骚话，听得上田正裕一愣一愣的，良久才苦笑着说：“你当婿养子是什么？要经过法律程序确认的。涉及到继承权，你以为我能脱开干系？” “反正您喜欢刺激您去吧。到时候您事发了，可能家族财产都被侵吞，夏纳和伯母流落街头，还要面临报复。真到了那种境地，我就以同学情谊的名义，搭救一下已经破产身无分文的两人。加上其他人帮我说说情，应该也不至于为难孤女寡母。您看，钱我不缺，如果您是觉得我也喜欢夏纳，那么结果并没有什么区别。”陶知命正色道，“汝妻女吾养之，汝勿虑也。那件事您放心大胆地去做吧，如果觉得我的这个承诺更好，财产也可以先给我一点，让我替夏纳和伯母保管起来。” “……”上田正裕有拔剑的冲动。 深深呼吸几下之后，他才能将情绪平复下来，知道了陶知命这是故意在刺激他，想让他说出真正的计划。 “既然这样，那与之前也没有区别。”上田正裕的声音终究还是平静的，“你拒绝了这个提议，那么和森家的约定就继续。森次郎今天的举动，后面肯定是有计划的，我也就没有立场帮助你。你已经突然来到了这个层次，就只能凭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了。等到国铁改革的利益格局划分确定，就是你迎接铺天巨浪的时刻。我的提议，对你本人来说也是好的，并不仅仅因为夏纳。” 陶知命一时无言。 他说的虽然是最坏的情况，但确实有可能发生。 从住友送出星野铃暗藏的心计里，从平野隆雄提出让他成为上田正裕婿养子的提议里，都埋下了日后可能爆开的导火索。 此时此刻，上田正裕却像是为了上田夏纳，在真心替他考虑。 陶知命觉得他说得对，目前自己的处境确实过于刺激了，其实只不过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里罢了。 可问题是，他提出来的建议，也太釜底抽薪了一点。 干脆将资产全部抽出，回到夏国？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与陶知命像做的事就相差甚远了。 既然重生过来是这样特别的身份，为什么不在海外做点大事情，遥相呼应，叱咤人生？ 于是陶知命直摇头：“虽然不清楚您想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您要做的事，必定没有成功！” 想来想去，上田正裕这个谜语人，大概就是武士道精神爆棚吧？虽然过去可能有些国恨家仇的因果，但陶知命记忆里，这几年霓虹的状况无非就是泡沫经济。崩掉之后虽然上层赚得盘满钵满，但普通人的日子确实越来越卷。如果他要做的事不是与权贵站在一起的，那就说明最终没有改变霓虹被爸爸牵得越来越顺从的事实。 好可怜，不知道原本的时间线里，夏纳同学最终落得什么田地。 从森集团发展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好的情况来看，上田正裕说不定都被卖了。反正陶知命不记得这几年里，霓虹有那么劲爆的事情发生。 所以上田正裕必败。 可以说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上田正裕听到他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就站了起来：“夜深了，晚安，大郎。” 谜语人对自己的人设看得很重，他干脆利落地走了。 陶知命心如猫挠，恨不得背后捅他一剑。 咋就学不会推心置腹？ 非要一根筋地往前刚？ “上田大人！”陶知命喊住了他的脚步，又突然更大声音喊道，“夏纳！” 上田正裕霍然转身，凌厉地盯着他。 陶知命夷然自若，反正你对我抱有期望，我怕个毛？他继续喊道：“夏纳？” 上田正裕大踏步走回来，气势很猛，话却很怂：“你想干什么？” 陶知命咧嘴一笑：“您看，您有破绽，这还能成功？夏纳！” 呼喊声不绝于耳，就连山本显人都闻声赶来了：“真有500个剑士？” 上田正裕愕然地看着他，陶知命摇头说道：“没想到您这么喜欢看热闹啊，教授。我们要讨论家事，您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山本显人看两人好好地站在练习室的檐廊下，翻了个白眼走了。 陶知命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道：“所以山本教授也可能是您的同伴？第一时间赶过来，太可疑了。” 上田正裕：“……” 他现在心情复杂，实在是没有遇到过陶知命这一款的。 倒像个剑招奇诡的家伙，完全没有该有的习惯和约束。 望着齐齐赶到练习室门口的妻子和女儿，上田正裕叹了一口气：“算我输了。你想让她们都开始天天担心吗？” 陶知命达到了目的，对着门口的两人弯了一下腰，然后咧嘴笑道：“就是想亲口对你说，我是喜欢你的。” 上田夏纳的脸腾地一红，眼神立刻躲开：“你这混蛋！瞎说什么啊！” “夏纳！”上田晴子笑吟吟地，语气却带着训斥。 陶知命比了个心：“没事了，早点休息吧。” 上田夏纳拔腿就跑，上田晴子脸上带着姨母……哦不，亲妈般的笑容看了看两人，然后微微弯了弯腰：“不要聊太晚了。晚安，大郎。” 练习室重归宁静，上田正裕无奈地坐回了檐廊，看着外面的庭院发呆。 “还准备说谜语吗？那我再喊一次？” “……”上田正裕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现在，倒是相信你对夏纳，是真心想保护了。” 陶知命直摇头：“我这样的年轻男人，看到夏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喜欢是很正常的啊。反正我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开始准备正式俘获您女儿的芳心了，给您添添麻烦。我是做好了有朝一日来到您家，您在练习室里埋伏了500个剑士准备砍死我的准备的。” 上田正裕可能是不习惯说脏话，但他的脸色憋得很难看。 “而且直接回去夏国是不会回去的，我还要在东京呆很久。您那个条件，我接受不了。”陶知命反正捏着他的软肋了，可劲让他左右为难，难上加难，“您要么对我说说准备干什么，我看看其中是不是有利可图。要么就放弃那件事，专心对付我，免得夏纳对我越陷越深，同时让夏纳对您爱恨交加。” “……你这家伙，是魔鬼吗？”上田正裕终于咬牙切齿地说话了。 “没办法，被偏爱的，就有恃无恐。”陶知命笑眯眯地看着他，“开心一点嘛，不要总是这么心思深重。您看看，刚才伯母笑得多开心。家人的幸福和快乐，不是最重要的吗？夏纳的哥哥谦太，当年到底有什么恩怨需要了结？而且，演变成需要通过我带着夏纳和伯母去夏国避祸这么严重的程度。” 此时此刻，上田正裕笑得起来才怪，继续挣扎着强撑谜语人的人设。 “如果这里说不方便的话，要不我开着车，咱们一边兜风，您一边说？”陶知命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提议。 上田正裕长叹一口气：“你懂什么？” “……又来了，又来了。”陶知命很无语，“时至今日，还在小看我吗？铺天巨浪什么的，如果我最终发现确实玩得太大了，您以为我没办法保保平安和小富贵？反正我没有什么软肋，只要我心里想开了，不执着了，我的选择多的是。可是您现在有执着，又有软肋，您的选择却不多。” 上田正裕今天心态频繁崩盘，纠结不已。 “其实我已经大概有猜测了，刚才不是说了一个人名吗？”陶知命静静地说道，“我猜对了没有？他是不是其中一个目标。” 上田正裕看着庭院没说话，谜语人在死撑。 但陶知命点了点头：“我懂了，不再否认，那我就懂了。” 上田正裕还是没说话。 陶知命站了起来，小声说道：“拥有400亿円资产的您，屁股坐歪了，位置不对。您的志向我能理解，但是，您想做的事，不会成功的，我敢百分之一百地断定。就算现在您发现，他们那些人的所谓改革只是一个谋夺私利的幌子，但作为其中一员的您，选择的破坏方式不会有作用的。” 他站在那里，背对着上田正裕。 背后的上田正裕坐在檐廊的地板上，一言不发。 “霓虹一步步走到今天，不是您的剑能解决问题的。您眼中的敌人，您是无法击败的。霓虹只会这样走下去，因为目前那是大多人共同的利益，他们都非常满意现在的状态。您不愿意看到现在虚幻的狂欢，但现在是全民在享受，您甚至得不到几个人的理解。” “放弃吧。”陶知命说完就缓缓伸了个懒腰：“伯母说得对，不要聊太晚。洗浴的地方我知道在哪，但客房呢？要是我不小心走到夏纳的卧室就不好了。上田大人，该往哪边走？” 上田正裕的双拳握得紧紧地，许久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沉默着往前带路。 拉开一间客房的门，他就往起居室那边走去。 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开口说道：“明天早上，六点半，练剑。” “……您要是想发泄不满，现在让您再砍两刀吧。我想多睡会。” “那么，晚安了。” “您不洗澡吗？这也太……” 上田正裕的背影抖了抖，随后又克制下来，静静说道：“六点半。” 陶知命知道这大宅子，当然不止一个卫生间。 但不知道为什么，逗他破防就是贼让人觉得愉悦。 他也不知道上田正裕会做什么选择，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洗洗睡吧，爱咋咋的，反正他不跟着上田正裕头铁。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和客房门关上的声音，猫在门口的上田夏纳一直咬着嘴唇。 这……这个混蛋，到底跟父亲大人说了什么？ 可惜之前被母亲大人捉在那边聊天，偷听计划失败了！ 第189章、暴风雨前（求订阅） 击完剑，男人之间就有了默契。 关于上田正裕究竟想要做什么，他还是没说。 但陶知命也没再准备主动探究或者对上田夏纳说起这件事，毕竟事情太过于硬核。 反倒是整个早餐的过程，上田夏纳都不太敢跟他对眼神。 “添麻烦了，上田大人，上田夫人。”出门之前，陶知命很有礼貌。 上田正裕看着他眼神复杂。 还嫌添的麻烦不够？ 上田晴子反倒是笑眯眯的，温声说道：“经常到家里来玩。” “我去学校了。”上田夏纳有点囧，强撑着脸面对陶知命酷酷地摆了摆头，“快走了。” “昨天晚上好像听到有人说，就是想亲口对你说什么什么的。”坐上了车，山本显人就调侃起来，“后面的话没有听清。” “那么后面是需要用那个机器帮您找八卦绯闻了吗？教授？” “呵呵呵呵。”山本显人转而调侃上田夏纳了，“你听清没有？” 上田夏纳受不了，只能娇声嗔道“教授！” “年轻真是好啊。”山本显人以一句感慨结尾。 上田夏纳转头看望窗外的途中，眼神偷偷瞟了一眼在前面开车的陶知命。只见他嘴角含笑，于是就赶紧专心看着窗外。 一路无话，陶知命把两人送到了校门口就说道：“我上午没有课，一大早被喊起来练剑，回家补个觉了。再见！” 上田夏纳欲言又止，只能看着车子就这么开远。 这家伙！ 明明昨天晚上刚鼓起勇气表白，怎么都没点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吗？ “发什么呆啊？”山本显人又开始打趣了。 “……没什么。”上田夏纳赶紧心一慌地就开始往学校里加快脚步。 等他来了，得问问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那句话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一路小跑着，脑子里又出现昨天晚上他摆出那个奇怪手势时候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嘴角扬起来。 那个混蛋…… …… 陶知命回到了家，小野寺留奈还没回来，星野铃被反锁在屋子里。 “早上好，陶君。”星野铃看到是他回来，立刻在不远处跪伏好迎接他。 从小到大被刻在骨子里的训练，已经成为一种自然。 “留奈呢？” “留奈夫人她送弥子小姐上学去了。陶君，吃过早餐了吗？” 陶知命点了点头：“你继续看电视吧，我还要睡一会。” 看到他径直往卧室去了，星野铃赶紧把电视的声音扭到了很小很小。 陶知命是真去睡了，毕竟昨晚躺下之后，也因为上田正裕在计划的事太过离谱，让他很久都没能睡着。 甚至还想过他会不会半夜提剑入室，杀人灭口。 老谜语人活得真累。 好在一晚平安无事，一大早又被他虐了一阵，并且又教了一招。 陶知命现在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心神。 星野铃在起居室里又坐了没多久，房门再次打开，小野寺留奈一进门看到星野铃在就呼出了一口气。 星野铃很聪明地轻声说道：“是陶君回来了，我没有碰过锁。” 小野寺留奈点了点头，往里面疑惑地看了一眼，就听星野铃继续轻声说道：“陶君似乎很累，现在正在休息。” 脱掉鞋子搁下东西，小野寺留奈就也坐到了起居室的桌子旁。 “留奈夫人，因为陶君要休息，我暂时把电话线拔掉了，会不会有影响？”星野铃问这句话的时候，没有那么惴惴不安了，毕竟这些天一直跟她呆在家里。 看着如花似玉的星野铃，她心里有点复杂。这家里，自己早已有了觉悟成为他的女人了，这一个也予取予求地把他当做主人。 看看现在这细心关注他需要的样子，小野寺留奈都有点自愧不如。 尽管这样，他还是又在外面呆了一夜，还很累。 “没关系，就先断开联络吧。” 小野寺留奈也不知道他究竟累成什么样了，只不过就半天时间的话，确实不必担心什么事情。需要找大郎的，现在都知道拨打他的手提电话。需要找小野寺留奈的，也只是小野寺财富的事。 而小野寺财富，现在作为社长的她，已经有了三个部下，在处理事情。 小野寺留奈位置其实摆得很正，只不过觉得自己也不能总是这样在家中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经过了这么多天，一切都很正常。 如果大郎一直没有新的安排，难道自己只能一直在家里呆着吗？那么以她知名开设的小野寺财富，实际上就交给那三位新加入的人去打理了吗？ 小野寺留奈也已经跟星野铃没什么话说了，这么多天在家，问得已经足够多。 反正从她说的话里，这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小野寺留奈觉得她不像是卧底，她现在一天比一天习惯了这里，表现出很知足的模样。尽管丝毫不能逾越半步离开这个家，但确实从来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过焦虑。 于是小野寺留奈就继续看起了关于经营管理的书。 过去了很久，才听到房间里的响动。 似乎是起来了。 陶知命刚把手提电话打开，电话就拨进来了。 “怎么你家里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这个电话也打不通啊。” 陶知命动了动脖子说道：“昨天晚上一直担心被你爸爸砍死，哪里睡得着啊，好好地补了一觉。” “……这话太失礼了！父亲大人为什么要砍死你啊！” “呵呵，还不是因为当他的面对你开那样的玩笑，让他生气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上田夏纳问道：“开玩笑的吗？” “不然呢？当真了啊？” “你这混蛋！”上田夏纳一声咆哮，就挂掉了电话。 陶知命把手提电话拿得离耳朵远远的，才无奈地摇了摇头。 骄傲的大小姐，性子总得磨她一磨。 要不然，后面的苦头不少。 他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才施施然走到外面，打了个哈欠说道：“电话线也拔掉了吗？怪不得睡得这么好。” “饿了吗？”小野寺留奈问道，“需要现在就开始准备午餐吗？” 星野铃已经站了起来：“让铃来准备。” 陶知命点了点头，看她过去开始忙碌。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小野寺留奈问道：“大郎，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她没问昨天晚上的事，她不想显得自己很在意，让他反感。 陶知命想了想，就开始跟小幡佑介打电话：“关于森次郎的事，有进展了吗？” “……有一些，但不知道是不是符合您的需要。” “吃完午餐后，我去组里找你，梳理一下情报，好详细跟我说。” “好的。” 话筒没有放下，陶知命又找到了入江雄太：“办理wanderdance经营牌照的事，有没有遇到麻烦？” “没有，没什么问题的话，一周内就可以拿到了。”入江雄太敏感地问，“是不是有人会阻挠？” “我会请秀风大哥再关照一下的。”陶知命只是问问情况，“和武田社长那边确认没有，他们什么时候能把场地清出来？” “订单已经完成，今天会交付给恒和。机器设备的拆装已经在进行，木村部长说，23号可以启运。” “我清楚了。雄太，再额外联系一家做设计和装修工程的团队，先只是通过电话联系，不要见面，留作备用。另外，拜托一下铃木桑，从大阪或者其他地方先联系一个懂得审查设计图纸和监督工程质量、检查设备的人。舞厅的设计和装修，不能为后面的经营留下安全的隐患。” “我明白了！”入江雄太听到这里，已经很谨慎地明白起重要性。 确实有敌人。但他对陶知命有信心，忠实地执行命令就够了。 陶知命又继续打给赵元曦：“你先联系一下其他的货运公司，看看23号之后装船往香岛去是什么价格。我会先查一查武田社长找的货运公司有没有问题。” “现在才联系，那价格……” “先联系着，有备无患。”陶知命又叮嘱了一句，“香岛那边的公司，正常的商业竞争就不管了，如果遇到有点超出常态的竞争手法，多留个心眼，看看背后有没有别的手。” “……又惹上谁了吗？”赵元曦不免多问了一句。 “以后你就会习惯的，别看我挺折腾，但我很谨慎的。” “……好，我这就去联系。” 陶知命这才放下了电话，对小野寺留奈说道：“等下你给川崎一郎打电话，让他必须按照正规的手续和那些主妇签署正式协议，才接收款项。在三个月内，必须按照之前我定下来的规矩和策略进行操作，这三个月不能出意外。” “我明白了！”小野寺留奈一脸凝重。 但明明可以他直接联系的，让自己去联系，也是为了强化自己作为社长的威信。 小野寺留奈的脸上有担忧，陶知命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没事的，正式开办自己的事业，考虑周全一点比较好。” “那植野君那边……” “书店那边我会亲自照看，放心吧。” 陶知命先做出了这些安排，才继续静静思考。 上田正裕也说了，森次郎昨天做出那种举动，背后肯定是有计划的。毕竟森次郎和上田夏纳的婚约，其实牵涉到上田家的财富和影响力。 老谜语人既然是真心让自己娶上田夏纳，那就意味着森家根本没有参与上田正裕想要做的事。 为了上田家400亿円的财富和华族身份的影响力，整个森家都不可能就此放手。 哪怕表面上只冒出一个呆傻的森次郎，背后肯定也有专人在操盘。森次郎昨天的举动，说不定还有让自己轻敌的意思。 总之，虽然三菱和住友达成了默契，但森家又开始像当初的友和一样，有属于他们的想法了。 自己和木下秀风拿住了的武田制造那块地，加上上田家的未来，昨天那个学者风范十足的森泰吉郎，看样子很有胃口吃下。 陶知命眼里寒芒闪烁，也许还不仅仅是森家。 就像上田正裕劝他的一样，等国铁改革的利益划定，或者当时得罪过的三井、友和财团缓过精力来，反击应该就要开始了。 这一次，必须得真正站稳脚跟，让任何一方，从此都不再小觑他本人，不敢轻举妄动！ 第190章、真实的世界 到了学校没看到上田夏纳，陶知命逮着山根横久就问：“夏纳呢？” 山根横久瞅着他神色不善。 “你这是什么眼神？”陶知命脑壳痛，“对了，昨天的事谢谢你。有骨气！面对森家的嫡系后代，也勇敢地站出来维护了剑道社和东京大学的尊严！不愧是昭和好男儿！” 山根横久：ヽ(｀Д′)?︵┻━┻┻━┻ 这家伙的表情和语气总是有问题！ “夏纳小姐很难堪！上完课之后已经离开了！” “你跟踪他？” “……午饭前还在剑道社！大家关心昨天的事，她心情很不好，直接离开了！”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估计是先打的电话，然后才从房里出来准备直接走的。 临走前还被围观慰问，那心情确实好不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昨天……那个家伙说的是真的吗？”山根横久追了两步，脸色难看地问。 陶知命转身看了看他：“没记错的话，洋介说过你和三菱签了誓约书。如果没有显赫的身世和实力，就不要掺和这件事了。那个森次郎，以后说不定也能进入三菱的高层。” 山根横久沉默不语，低下头。 “既然本来都没勇气去追求她，何必还多想这些？”陶知命继续往前走了，“把心思多花在成长上吧，离开学校后，要面对的就是真实的世界了。” 山根横久只觉得和他的差距越来越远了。昨天见到那个森次郎之后，才知道和上田夏纳的距离更是天差地别。 原来就连上田大小姐，也只能作为大家族之间的一颗棋子，其实无法决定自己的婚姻。 上田大人对待女儿，原来是这样残酷的吗？ 那个森次郎，就连山根横久都看不上。所以，只是因为森家的财富地位，那样的家伙就有得到上田大小姐的机会吗？ 这可恶的……真实的世界！ …… “不在家？” “夏纳她不在学校里吗？”上田晴子的语气有点担忧。 “额……也许是因为昨天森次郎来这里闹过，不想面对同学们异样的眼神吧。”陶知命想了想叹了口气，“如果她回家了，请您帮我转告她，上午电话里是开玩笑的，让她给我回个电话吧。” “我明白了。”上田晴子语气亲切起来，“大郎同学，夏纳她啊，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被父亲当做男孩子逼迫着学习剑道，所以不那么温柔，请你多包涵。” “您言重了……”陶知命顿了顿，还是说道，“上田夫人，我有个问题，想冒昧地问一问。” “请讲。” “……实际上，我也知道关于谦太大哥的事。发展到如今需要寻找婿养子的地步……为什么当初没有再尝试……让夏纳有个弟弟呢？” 陶知命觉得谜语人不好问，正好他出去了不在家，干脆尝试问问他老婆。 就算冒昧也顾不上了。 上田晴子沉默了很大一会，才说道：“实际上，在谦太的事情发生前，我就因为身体的疾病，避免癌变做过手术了。” “……失礼了。”陶知命很诚恳地说道，“请原谅我的冒昧。” “不用在意。大郎同学，夫君他……虽然总是不轻易说出他内心的情绪，但只要是他亲口说出的话，都是出自本心的。见过两次面了，我能看得出来，你是很聪明的年轻人。这件事也许很复杂，但我相信，以夫君和你的能力，是可以让上田家摆脱目前局面的。” 上田晴子说得很诚恳，但陶知命知道事情不止如此。 她以为陶知命想到了第二层，她和丈夫在第三层，殊不知她老公已经想突破大气层上西天去了。 做谜语人的老婆，一定心累得不行。 “我明白了，感谢您的信任。”陶知命没说破，“总之，等夏纳回家之后，请帮我转告一下吧。” “一定会的，那么再见。” 陶知命放下电话之后慨然长叹。 这一家子人，女儿被自己撩得心动了，因为说喜欢她是开玩笑，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郁闷。 夫人也对自己很认可，涉及她隐私的问题都坦然回答，昨天一直都是看女婿的眼神。 谜语人就不说了，干脆就已经要带着家产托妻付女，好让他别无牵挂玉碎复仇加报国。 上田夏纳动心那倒还好，毕竟哥们这么帅又这么优秀。 谜语人是哪里来的这种自信，不会所托非人？ 他关系网是广，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肯定是有好好调查过自己，不然也不会知道自己家里还有两个大美人。 去平野隆雄家赴宴之前，一共也就见过两面、通过几个电话。情报加上一对一的观察，镜心明智流就这么神，足以让他不反对平野隆雄的提议？ 突出一个离谱。 离谱他爸亲自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没错，陶知命也是一个离谱的存在。 他刚准备去上课，电话响起来。 “有传闻，森家的孙子大闹东京大学，说上田正裕要放弃和森家的婚约，让你去上田家当婿养子？”木下秀风的声音就传达出一个画面：(;?д?) “……哪里听到的？” “安斋那家伙啊！住友董事会里也有华族，据说已经询问过上田正裕，因为知道了是平野隆雄的要求，所以现在住友的董事们已经沸腾了。安斋那家伙让我向你问问情况。” “……大哥，我的课马上就到时间了。” “还上什么课啊！到底是什么情况？三菱不是已经和住友谈好合作了吗？为什么又出这么一招？” “你问我，我问谁啊？森次郎那家伙跟疯了一样，当面威胁说要杀了我！”陶知命想着从小幡佑介那里得到的零碎情报，干脆演起来，“总之我先去上课。安斋专务他们应该也会讨论平野会长的目的和策略吧？如果有了一些推断，我们见面再说。真是麻烦，那现在岂不是盯着我的人很多？等我下课了再联系你。” “……”木下秀风只能叹了一口气，“赶紧毕业吧，累了。” …… 还没回家的上田夏纳，脸色很难看地坐在海岸边。 “今天见面，就是要特地羞辱我吗？自从上次和你一起去见过那家伙之后，你不再主动联络我，我也无所谓！毕竟当初中学的时候，是你先主动和交朋友的，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上田家是个什么样的上田家！是你因为骄傲又冷漠没有朋友，是你因为我很开朗愿意和你说话，才说要和我做很好的朋友的！现在你觉得以我的身份不配做你的朋友了，我无所谓！这段时间，我有一直缠着你吗？” 站在一旁，同样愤怒但喋喋不休的，却是川岛姿子。 她看着上田夏纳有点像发泄的模样：“那天明明知道是他，要带着我去见他就是想看看笑话吧？用你居高临下的眼睛，看看我们普通人之间的纠葛。发现他和以前我说的不一样，想看看我的反应很有趣吗？没错啊，我是喜欢有能力有钱的男人，怎么了？我在你面前掩饰过这一点吗？这就是我们平民出身的人会有的想法，你从来不缺钱，怎么会明白我们这种人的感受？” “说到底，一直还把我当做朋友，就是因为你始终还交不到另外的朋友。因为你总是那么高傲，那么难以接近，浑身上下都是贵族的做派！只有我无所谓这一点，我心安理得地收你的礼物、花你的钱，让你从我身上得到‘原来普通人平常是这样生活啊’的乐趣！怎么，从他嘴里听到那些话之后，开始觉得我的行为很恶心了？开始享受居高临下鄙视我的新乐趣了？” 上田夏纳沉默着站了起来，平静说道：“我不是你想的这样。” “无所谓！反正从你刚才问我的那些话，就知道你已经不再把我当做朋友了。”川岛姿子的表情很骄傲，“像我这样的女人，就算你觉得可耻，在这东京也有千千万万个一样的。有人甘心为我付出，我为什么要拒绝？谁能强迫谁吗？” “没错，当时是让他很难堪，但他不是因此彻底成长了吗？说起来可能还需要感谢我！事到如今，他都没有选择报复我，就是他也明白了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知道那是我给他带来的成长，虽然很可惜他对我没感觉了，但我又不会因为他现在是个完美的对象而可惜。我的身边，不缺这样的男人！” 上田夏纳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至少今天，你当面承认了。那天，你可是全都否认了的，只说那是他在维持他的自尊心，才把责任全都丢到你身上。你说男人和女人的恋爱如果没有结果，都是这样。这句话倒是没错，你也是把责任丢到了他身上。你一点错都没有，他没早一点发现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是他的错。” “他蠢，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他现在不蠢了，昨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我听说了。我和你认识这么久，都没听你说过原来你还有婚约。现在陶大郎变得厉害了，居然进入了你父亲的视野，居然让他准备放弃原来为你选择的未婚夫。看到没有？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就算是你尊贵的父亲，不也是在时刻留意更好的，时刻准备抛弃前一个吗？哈哈哈哈，有什么了不起……” 川岛姿子咆哮起来，这一幕上田夏纳很熟悉，以前有什么事情让她不爽的时候，她总是会这样不掩饰地咆哮起来。 可笑的是，以前的上田夏纳很羡慕她这种不用克制情绪的状态，觉得她是一个很真实的朋友。 可笑的是，以前的自己同样很蠢，不知道她这种真实的状态下，还有冷静时候的很多虚伪。 上田夏纳的目光渐渐冷冽起来，淡漠起来。 听到最后，她突然一个巴掌狠狠地挥了过去，打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川岛姿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上田夏纳冷漠地说：“不是认为我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而你自己是普通人吗？现在你知道上田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了，我打了你，准备报复吗？” 川岛姿子的脸胀得通红，嘶声喊道：“你得意什么！我要去起诉你！起诉你！” “啪！”又是一个巴掌之后，上田夏纳表情平静，“去吧。知道战斗赢不过我，起诉确实是个手段。我等着。” 说完，她就转身扬长而去。 川岛姿子气得浑身发抖，嘴里咒骂着：“你这个混蛋……混蛋……” “顺便告诉你。”上田夏纳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眼神冰冷，“因为你既欺骗了陶大郎，也曾经欺骗了我。我现在十分恨你，听清楚了，是恨。务必要给我一个缘由，让我彻底摧毁你。” 看着她转身离去再也没停步的背影，川岛姿子愤怒之余，眼底也克制不住地出现了一丝惊恐。 为什么会这样？ 第191章、但是，我拒绝！（求订阅） “我回来了。” 上田夏纳走进家门的时候，还是调整好了心情，带上了笑容。 “欢迎回家。”上田晴子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眼里却有点担心，“今天在学校，还好吗？” “没什么特别的。父亲大人呢？” 上田晴子牵起了她的手：“你爸爸他，今天晚上去霞会馆了。” “……我知道了。”上田夏纳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成担心，“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其他家主对爸爸会责难？” “那是你爸爸能处理好的事。”上田晴子摸了摸她的脸，“相比起来，今天中午大郎同学来过一个电话。因为你不在学校里也不在家里，所以让他担心了。” “……”上田夏纳抿着嘴没说话，心里有点委屈。 会担心吗？会担心才怪。 “上午给他打过电话吧？大郎同学说，上午电话里说的话，是开玩笑的，让你回家之后，给他回个电话。” “那家伙！” 上田夏纳咬牙切齿地憋了一句。 开玩笑，又是开玩笑。 到底是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开的玩笑，还是今天上午电话里说昨天那样说是开玩笑的这是开玩笑！ 太可恶了！ “因为什么事吵架了？”上田晴子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问。 “没有。”上田夏纳摇摇头，“妈妈，我先去练习了。” 她练了半天，却总是心不在焉。 眼睛里迟疑不定，才最后收起了竹刀，先淡定地跑到卫生间。 进去得很日常，出来得很快。 “妈妈，晚餐还没好吗？” “再等一会就好了。” “哦……那我……就先给他回个电话吧……” 上田晴子背对着她翘起了嘴角。 上田夏纳坐在电话机旁边，吸了一口气才开始拨电话。听筒里的声音响起来之后，她才觉得心跳开始变得快了些。 “冷静！冷静！呼吸，呼吸！” 她在心里暗暗地告诫着自己，另一只手按在了心口，轻轻地呼着气。 “喂？是我……”电话通了之后，她故作平静地说道，声音有点小，因为不想被妈妈听到。 陶知命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喂？是谁啊？” “我！夏纳！”上田夏纳咬着牙提高了点音调，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听清，还是又在故意逗自己。 “夏纳啊……抱歉，上午说的话是开玩笑的。” 上田夏纳突然语塞了。 难道现在要问一句，那你说喜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太羞耻了！ 谁关心这个啊！ “你离开了学校，又没回家，去哪里了？”陶知命的声音继续传过来。 “我去哪里，要你管？”上田夏纳话说出口，心里就有点后悔和担心了。可是，就是倔强地说了这句话。 “那没事就行了。”他说完这句话，就暂时也没说话了。 上田夏纳懊恼地掐着自己的腿，跟他一起沉默。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才重新传来：“……手提电话的电话费很贵的。” “是你叫妈妈转告我，让我回电话的啊。有什么事？”她脱口而出，继续后悔和担心。 果然，电话对面又沉默起来，然后是长长的一声叹气。 “夏纳，虽然我没有亲人，是个在霓虹的夏国后裔，但我的内心里，也有属于我的尊严和骄傲。我不想被当做攀附上田家地位和财富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总之，是因为知道你心情很差地离开了学校，有点担心。” “那……到底什么不是开玩笑？”上田夏纳心里淌过一丝甜蜜，咬着嘴唇暗暗期盼着。 “答应了帮你打败森次郎，不是开玩笑的。其他的，我只能都当做是开玩笑。”陶知命在电话里笑了一声，上田夏纳不知道为什么听出了自嘲的味道，“在这东京，凭自己的本事真正站稳脚跟之前，只有与我能成为不容忽视的人有关的事，不会开玩笑。森次郎说要杀了我，所以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 上田夏纳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所以之前，只是游戏一样的态度吗？答应我击败森次郎的事……” “非要这么说的话，是的。人生本来就像一场游戏，你甚至还有过一个明确的剧本。上田大人说我喜欢追求刺激，答应你的那个时候，是有点这种心态吧。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面对乱入棋局的我，会怎样慌张惊愕呢？有这样的心态。” 上田夏纳喃喃说道：“像赌徒一样，借那么多的钱，用外汇赚回来。跑去搅乱财团们关于武田制造的计划，现在又甘愿放弃那样的利润，和濒临绝境的孙君一起与森次郎战斗。大郎，为什么要这么疯狂地生活？” “因为，我本来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啊。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多出来的。这并不是疯狂，这是解除了束缚。有了这份心态之后，我想做的每一件事，反而都奇迹地成功了。你说，这有什么错吗？” 上田夏纳的双眼里红润起来，心里流淌着酸楚：“如果不再有好运呢？已经都有敌人了……” “所以我认真地练习着剑道！我结交更多朋友！我积蓄自己的力量！在这段新的人生里，不会有人再击败我了！我要按照我的心意，存活在这世界，再也不让任何人支配我的心意！” 他说的话铿锵而坚定，上田夏纳朦胧的眼前，都能想象出他说这些话的样子。 泪珠滴落下来之后，她按着心口，尽量平稳地说道：“我明白了。” 电话那头的陶知命过了一会，才语气缓和下来地继续说道：“现在，我们人生的新剧本已经有了交集。我已经入戏了，可关于我未来的部分，仍然只能按照我的意志去书写。被摆布着放到什么位置，我不愿意！就算我的心里，已经越来越多地出现了你，我也不愿意！” 上田夏纳的泪水漱漱而下，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所以，先不要追问我哪些部分是认真的了，好吗？”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温柔起来，“真正坚定的心意，是不用确认的。从我嘴里听到的，万一是欺骗呢？我不想欺骗你。晚上问问上田大人吧，当时对你说那样的话，是什么样的状况。” “……我……知道了。”上田夏纳终究是从声音里显露出抽泣的状态。 “就先说到这里了，晚上早点休息吧。学校里别人的眼光，是无所谓的。你的人生，与他们何干？” 听筒里传来“嘟嘟”声，上田夏纳放下了电话之后，一直坐在那里抽动着肩膀。 过了一会，背后才多出一个温暖的怀抱。 上田晴子抱着她的肩膀之后，上田夏纳才返身扑进她的怀里，“呜呜呜”地闷着哭出声来。 “发生什么了？”上田晴子只能叹着气，轻轻抚着她的背。 上田夏纳只是摇着头，却不肯说话。 又能有什么办法？ 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他的身份，他突然遭遇车祸逝去的亲人，他付出的真心和遭遇的背叛，他从最怯懦又最勇敢的自杀中崛起的意志，造就了现在这样一个他。 就算自己是真的已经进入了他层层防备起来的心，他也不会主动接受婿养子这个身份。 那就是让她也心动的，强大的、认真的、自信的、骄傲的他啊。 不是把她当做大小姐的他，只是把她当做一个能逗得开心又羞恼的他。 …… 木下秀风怔怔地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陶知命放下电话笑着问：“怎么了？” “……刚才那些话，很有气势……”木下秀风眼神复杂地说道，“当初愿意去做武田制造这件事，想要看看大人物们的慌乱吗？你这家伙，这不是疯狂是什么？” “秀风大哥，因为我已经真正接受了你成为未来牢不可分的同伴，才当着你的面说出这些话。”陶知命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餐桌，“在三菱眼中，我是你的一张牌。在住友内部的其他势力眼中，我们也只是安斋专务和北川会长的新将。这么多年来，你也时常会担心哪天遭遇难以抵抗的压力吧？” 木下秀风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小学5年级，父亲大人因肺炎而死。中学1年级，母亲病逝。兄长将我养大，中学卒业之后从建筑工人开始的我，用了这么多年才到达现在的位置。前年，那个行走的三亿円，在医院中被3个枪手杀害。虽然有人觉得是同为经营不动产的我动的手，但不是我，反而让我清醒了过来。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思考未来的路，直到我遇到了你。” 陶知命点了点头：“所以说，互相利用可以，但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了，不能陷入完全被人支配的地步了。” “我们之间，是互相利用吗？”木下秀风凝视着他。 陶知命微笑起来：“从互相利用之中建立起来的友谊，是最清白的。我们已经见识过彼此最深的心机，此后就可以都彼此坦然了。秀风大哥，开始一起守护我们拼命占领下来的利益吧！” 木下秀风长叹一声：“我要是也有个漂亮的女儿就好了。” “……我喊你大哥，你却想做我爸爸？” “上田正裕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让那个上田大小姐去问他父亲，上田正裕岂能听不出来，你在降低她女儿的期望？什么解除束缚，按照你的意志活着……不过，刚才差点以为在看电影了。很像是无情浪子和良家大小姐的狗血戏码啊你这家伙！” “没事的。”陶知命乐呵呵地说，“在上田大人面前，我也很坦白地说了。想利用我的话，我会复仇的，会选择引诱他的女儿让他头痛。他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坦诚的。” “……说了这样的话，居然还能留宿在上田家？”木下秀风满眼难以置信。 “大概这就是过去华族的待客之道吧。所以我一晚上没睡啊！担心他半夜提剑把我砍死！” “……平野隆雄现在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 “上田大人应该向他传达回去了吧。” “挺好奇他听到那些话的表情。” “跟你刚才差不多吧。” 门被推开，安斋善卫匆匆赶来：“怎么样？虽然知道三菱肯定会见一见你这个关键人物的，但平野隆雄怎么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是啊。”陶知命长长叹了一口气，“上田家的名望、财产，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儿。这样的要求，谁不心动？” 安斋善卫不禁把眼睛瞪大了：“你……怎么想的？” “答应了这个要求，就可以得到那些，还能以上田大人婿养子的身份，成为平野会长嫡系吧？三菱和住友在国铁这件事上是盟友，总能商讨出关于那块地双方都满意的方案，实在是个很厉害的提议啊。正常人，谁能不心动？” 陶知命抬头严肃地说：“但是，我拒绝！” 第192章、我把上田家娶过来！（求订阅） 安斋善卫喜上眉梢：“干得漂亮！平野隆雄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无法确切地知道，但区区婿养子的身份，是无法在三菱内部起到足够作用的。毕竟那位上田正裕，在整个三菱也只是比较边缘的人物罢了！” 陶知命感兴趣地问道：“上田大人毕竟是以前的华族，他是不可能活跃在前面的。但如果说比较边缘，也不真实吧？安斋大哥，董事会那边讨论了一下平野会长的目的和策略吗？” “正要对你说！”安斋善卫严肃起来，看了木下秀风一眼，“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密切，所以充分了解你在之前的事件中发挥的作用。三菱的能量虽然强大，但毕竟不足以了解全部的细节。北川会长认为，三菱应该是错误判断了你和木下桑的关系。” 陶知命皱着眉头：“但就算认为我只是一个略有能力、方便出面做事的执行着，用这种方式拉拢我又有什么作用？难不成还以为我能以下克上，左右秀风大哥的决定？” “微妙之处就在这里！”安斋善卫有点赞叹地说道，“坦白说，住友内部的意见也不可能是完全统一的，这一点相信你们都能理解。只要你答应了平野隆雄的提议，你的选择也会被认为是木下桑的选择。让你出手拿下武田制造那块地在前，现在让你搭上三菱的线在后。‘木下秀风野心勃勃，不能信任！’这样的话，一定会在董事会上被人提出来的。” 木下秀风呵呵一笑：“但他拒绝了。” “效果一样！本来应该是很秘密的提议，为什么突然之间就通过一个大闹东京大学事件传了出来？”安斋善卫深深地看了一眼陶知命，“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先传扬开，董事会中的华族听说了，我们都还不知道。大郎，上次从伊豆回来，受邀去拜访完平野隆雄，其实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陶知命点了点头：“当时在场的，只有平野会长和上田大人。” “所以……上田正裕还没有得到你的肯定答复，会跟森家商议解除婚约吗？” 陶知命恍然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是平野会长自己告诉森泰吉郎的。他也不确定我会不会答应，但却选择了先告诉森泰吉郎。” “很可能是这样的！”安斋善卫重重点头，“森泰吉郎可是个了不起的家伙。东京大学，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他的孙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不清楚？森次郎能被他带到东京大学里面去，就已经很可疑了！实际上，只要这件事传扬开之后，住友内部不团结的声音就会冒起来。” 木下秀风笑了笑：“接下来，北川会长为了平息他们的意见，也许需要我表现出更多和住友深度合作的诚意。股份、资产、职位，大概就是这些吧。” “然后，你会不高兴的，这是必然的。”安斋善卫无奈地摇头，“平野隆雄这个狡猾的老家伙！” “那么，现在董事会是怎么决定的呢？”木下秀风笑得很和善，“不会因为对手的这一招，就一定要我表达一下诚意吧？” “那当然不会！”安斋善卫断然说道，“既然大郎已经干净利落地拒绝了，那些家伙还有什么话好说？” “可我虽然拒绝了，仍然和上田家的关系很好哦。和上田大人的女儿本来就是同学，山本教授和上田大人又是好友，我还经常去做客呢。看上去，就是借着一个婿养子的理由，在进行什么秘密图谋的样子呢。” 看陶知命意味深长地说出这些话的样子，木下秀风呆了呆。 他说的，是这个道理啊。 平野隆雄……确实是个老狐狸。从陶知命的这一个关系入手，颇有让木下秀风怎么也洗不清白的感觉。 目光转向安斋善卫，只见他有点为难，可还是开口了：“所以……既然明确拒绝了，能不能……在下一次董事会上，亲口做出一个声明？” 陶知命眼睛一眯，精光闪过，随后内敛。 “开什么玩笑！”木下秀风的脸色阴沉下来，“如果以后只要有对手站出来，说他们怎么用利益收买我们了，我们都要向董事们证明对住友的忠心吗？正在变更中的最上未来，还要接受三菱的入股。以后有太多‘可能密谋’的机会了，声明有用吗？安斋君！当初约定好的东西没有见到之前，我可还没有完全加入住友！” 安斋善卫一脸苦笑：“所以说了，平野隆雄的这个离间，确实太厉害了。” 房间里一时显得很沉默，陶知命笑道：“如果把这个声明当做履行了之前那个十年之约，我可以去做。” 木下秀风眼睛一亮，盯向了安斋善卫。 这样就算交换了，而且断绝一个隐患，值得！ 可安斋善卫的苦笑更苦了：“这本来就只是很小的一件事……” 陶知命微笑了一下，心里有数了。 小吗？实际上可牵涉到最上恒产以及他陶知命两个人加在一起所持有的土地、资产、影响力会不会倒向三菱呢。 尽管此时两人是更倾向于住友的，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不大。 “是不是上次谈好的合作，三菱觉得吃亏了？他们觉得住友如果放弃了我们，其实可能有更好的利益分配方案？”陶知命又问道，“比如说，三菱把六本木项目受到的损失，从友和财团那边得到的部分让给住友。友和商事曾经谋杀住友旗下的恒和贸易森永部长，新仇旧账一起算，友和财团只能付出更多？” “又或者，三菱对友和宽容一点，换一个条件。由他们出手反击我们，住友选择袖手旁观，最后三方面一起将我们干掉，这也是一块挺大的蛋糕。” 陶知命越说，木下秀风的脸越黑。 安斋善卫皱起了眉：“陶君，这种阴谋式的猜测，对解决问题没有帮助。就算其他人不了解你，作为住友与木下桑和陶君交往最密切的我，又怎么会轻视你们的实力？如果真有这样的谋算，我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陶知命笑着说道：“是我冒昧了。” 丑话前头说过了，后面就无需挂碍。 “那么，这件事情怎么解决？”木下秀风却笑不起来，“平野隆雄就不担心因为这件事，已经达成的合作策略影响双方在国铁改革方案中的步调吗？信托慈善基金还成立吗？森家表面上遭遇了这样的羞辱，还会跟进吗？” “归根结底，还是对上田家婿养子到底怎么决定！”安斋善卫看向了陶知命，“大郎，成为上田正裕的婿养子，绝不是一个好选择。我并不轻视你，但上田正裕还担任着霞会馆理事的职位，那里面的老顽固，一定会对你施加最大的压力！”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上田正裕扛下这个提议的一个原因，他清楚了。但另一个原因，他不清楚。 上田正裕想像索隆一样斩灭三千世界烦恼风，使出狂暴剑技干票大的360度螺旋升天，所以要托付妻女，让陶知命带着他老婆女儿躲去夏国。 但这件事不可能是他同意平野隆雄提议的原因，三菱在霓虹根系庞大，属于既得利益团体中的既得利益团体，怎么会跟上田正裕一样吃得太饱了？ 所以，这种明显是在为难上田正裕的提议，为什么平野隆雄有把握上田正裕会答应？ “安斋大哥，我有个疑问。” “请讲！” 陶知命整理好了思路就抬头问他：“上田大人的长子，上田谦太，九年前是怎么去世的？” 话一问出，安斋善卫一呆。 “抱歉，我只知道是意外。”他立刻回答，“远足的时候，摔下了山崖。” “……是这样吗？” “为什么问这个？”木下秀风声音低沉，看向了他。 陶知命看着他的眼睛，停顿了一下就摇了摇头：“只是感慨，如果上田大人的长子还在，就不会有婿养子这个麻烦的事了。” 他想了想就说道：“安斋大哥，毕竟事情才刚开始。去声明这样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归根结底，目前我们再密切的合作，也只是合作而已。我相信北川会长是有应对的，我的声明也解决不了问题，选择这种最省力的缓兵之计没有意义，反而在双方心里埋下猜疑的种子。那样的话，就真的让平野会长得逞了。” 安斋善卫就沉声回答：“应对的方法确实还有一个，也足够解决根本。” “洗耳恭听。” 安斋善卫古怪地看着他：“董事会里的几个人说，他们也有女儿或者孙女……” 陶知命：(⊙_⊙) 木下秀风：(⊙▃⊙) 陶知命觉得蛋疼。 “……开什么玩笑？喂！虽然我确实觉得自己棒棒哒，但遇到了优秀的年轻人，就想用联姻捆住对方未来可能会创造出来的财富，手段太粗暴了吧？这可是在和北川会长争夺财团内未来的潜力股啊！北川会长就没有反对吗？” “……北川会长的长孙女，明年也有16岁了，到了法定可以结婚的年龄……” (￣ー￣) ┬—┬ノ('-'ノ) 滚啊你们！ 陶知命看向了木下秀风，这家伙刚才也说过，可惜他没个女儿。 他无语地捂住了头：“大哥们，咱们这是商业上正经的攻防啊！手段可以有想象力一点吗？这就是解决根本的方案？” 安斋善卫很奇怪：“不是婿养子，是嫁给你。有了正式的妻子，事情不就解决了？而且，这下董事会里不会有奇怪的意见了。” “……不是！我还没毕业！” 安斋善卫：“……法律上允许了。” “……不是！我还没玩够！” 木下秀风：“其实不影响，大家都有觉悟的，只要把继承权搞清楚就行……” 陶知命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你们都觉得这个办法好？” 点头*2。 陶知命长叹一声。 是我对你们这个国度的文化了解不够深，怪不得上田正裕也不嫌弃他花。 到了这个层次的人，花才是他们的底色吗？ 所以瞧瞧，年轻人们，还是要奋斗啊。 突然就变成金龟婿了，简直是选正妃的感觉。 陶知命长叹不已：“这主意糟糕透了！糟糕透了！我大好青春年华，还没品尝过美好的爱情，不要让我快进到无爱的利益婚姻这种阶段啊！” 木下秀风和安斋善卫一起看着他，眼神古怪。 “……这什么眼神？” 木下秀风：“神社。” 安斋善卫：“铃。” 木下秀风补充：“你家里那个寡妇。” “……就是说我没资格说这种话呗？” 点头*4。 陶知命啪地一拍桌：“这都什么糟糕办法！我给你们一个解决方案！” “怎么做？” 陶知命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就因为我跟上田正裕……哦不对，跟上田夏纳眉来眼去，才左右为难吗？没关系，我把上田家从三菱娶到住友来不就行了？够不够解决根本？” (⊙…⊙) (⊙▃⊙) (?Д?) 两张嘴慢慢地全张开了。 第193章、谜语人破防专家 “那种事情，究竟要怎么做？” 看着木下秀风一脸兴奋刺激的模样问出这种话，陶知命皱起了眉。 你那么骚，你能不知道那种事情怎么做？ “总之我有特别的技巧。” 陶知命敷衍了一句，然后就问道：“刚才聊起上田谦太的事情，你的眼神不对。秀风大哥，是不是知道些内情？” “不是我知道，是和司大哥知道。当年，他很感慨地说了一句：‘真是可惜！年轻人的热血啊。’我问他，和司大哥没说。” “那你觉得，现在问稻川大人，他会说吗？” “可以试试。” “时间晚不晚？” “我问问。” 一通电话之后，木下秀风点了点头：“直接过去，还没睡。” 在车上，木下秀风追问着：“上田谦太怎么死的，很重要？” “总觉得，相比森家，我不算更好的选择。堂堂森家的嫡系愿意成为婿养子，未来发展壮大的机会不是更大吗？以我的身份，还会受到很多旧华族的指责。上田大人为什么要同意平野会长的提议？以我展示出的能力，可不会在见到实际的利益之前就上钩。就算将来过河拆桥，他女儿的名声可就不一样了。” “名声这种东西，算什么？”木下秀风不以为然，“实际上，更大的可能就只是放出这个消息，让你先相信上田正裕的诚意，看上去像是真的有这个打算。没看到吗？住友内部立刻就吵翻天了，他们的目的，也许仅仅就是给住友内部造成麻烦。等目的达到了，你也就被利用完了。” 陶知命却知道，上田正裕不是这么想的。 除非上田家是奥斯卡家庭，一家人都演技爆棚。什么托妻付女的戏码，都是假的。 先试着看，能不能从耳目众多，小道消息来源广泛的稻川会这里，知道更多内情吧。 …… 此时此刻，上田正裕也才刚踩着深重的夜色回到家里，神色有点疲惫。 上田晴子给他泡了茶之后，就跪在他身后，帮他捏着肩膀，轻声问：“受到责难了吗？” 上田正裕眯着眼睛缓缓说道：“那些都没什么，毕竟是平野会长提出来的。他们都知道当年的事，所以我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陶大郎那家伙，不是拒绝我了吗？” “……今天，夏纳和那孩子打过两次电话，很难过。现在，她还在等着你。” 上田正裕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叫她过来吧。” 他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就看见上田夏纳跟在她妈妈身后，走到了面前来坐下点头：“父亲大人。” “想问什么话吗？”尽管有些疲惫，上田正裕还是笑了起来。 上田夏纳的眼睛还有点肿，抿着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纳，上次聊过之后，不是已经知道爸爸的心意了吗？”上田正裕看着女儿心里叹了一口气，“是陶大郎那家伙让你难过了吗？” “昨天晚上……他那么大声把我们喊过去，是为什么？” 上田正裕脸上的表情一僵，沉默了一下才问：“说喜欢你的那些话？” 上田夏纳鼓起了勇气，抬头看着父亲：“他说，那是故意对您开玩笑。” 上田正裕心里反而放松了一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反正我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开始准备正式俘获您女儿的芳心了，给您添添麻烦。’这是他说出来的话。当时，他认为我让他做婿养子的提议是在给他制造麻烦，让他在三菱和住友之间做出选择。所以做了那样的事，来报复我。” 上田夏纳把头低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的吗？爸爸和他之间，居然还存在这样一层尖锐的矛盾。 “实际上，也确实是为他带来了麻烦。”上田正裕见女儿抬起了头，心里再次默默一叹，“因为森次郎在学校那样闹过之后，事情已经传到了该知道的人耳中。此刻，尽管他没有答应我的提议，但他跟你的关系是真实的。因为我们家的立场，住友应该已经在为难他吧。” 上田夏纳紧紧抿着唇。 “所以，当时他可能有气愤，有不满，但那不是开玩笑。”上田正裕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如果真的不想继续惹这个麻烦，他应该是会从此离我们上田家远远的，怎么会愿意留在这里住一晚呢。” “可现在……” “现在，是爸爸和他要去面对的事。”上田正裕收回了手，目光柔和起来，“抱歉了，夏纳，让你处于这种尴尬的位置。” 上田夏纳含着泪摇头：“我知道，您有当年的苦衷，也是为了我。可这样的话，怎么解决他要面对的问题。干脆利落地离开住友和木下秀风的控制，不行吗？” “……这家伙，没对你说过实话。”上田正裕很无奈，“不过也对，你也理解不了这些。陶大郎那家伙，可不是受木下秀风控制的。他跟木下秀风，是合作的关系，应该还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与住友也只是合作的关系。只不过，他们之前已经有那么深的牵连，现在很多重要的利益，都与他们有关。让陶大郎直接从住友的羽翼下离开，相信我能够保护他，谈何容易？” “平野会长提出这样的建议，难道没有承诺好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吗？” “解决办法就是我啊，婿养子的身份。我们整个上田家，还不够吗？”上田正裕的目光迷离，“只是，他无法做到相信我。” 上田夏纳看着父亲，忍不住说道：“爸爸，将哥哥的事情告诉他吧！知道了那些事情，他也许能够相信您的真心的！” “夏纳！”上田正裕的目光严厉了起来，“在他真正做出选择之前，我也无法做到完全信任他！那件事情，你不明白有多严重吗？” 上田夏纳的心慢慢沉下去，低下头轻声回答：“我明白了。” “没事的，没事。不要着急，事情总会慢慢变化的。”上田晴子一个人安抚着两人的情绪。 “你妈妈说得对，夏纳。”上田正裕的声音重新温和起来，“对于真正重要的事，要有足够的耐心，要足够的冷静。这一点上，陶大郎那家伙做得很好。我们家那么庞大的财富，从来没有冲昏他的头脑过。” “……我明白了。关于昨天晚上的状况，我已经知道了。那么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晚安。” “夏纳。”上田正裕喊了一声。 上田夏纳站在不远处，回头看着他。 “陶大郎那家伙……”上田正裕心情很复杂，“优点很多，缺点也很明显……事业和野心方面的事就不说了，感情方面……或者说女人方面，你掌控不住他的。除非他是真的，变得深爱你了。” “可您为什么还愿意让他作为上田家的婿养子呢？” 上田正裕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良久才说：“他比森次郎……至少还是要好很多。况且，我相信我上田正裕的女儿。” 上田夏纳忽然展颜一笑：“我知道了，会好好修行的！” “晚安，我们夏纳。”上田正裕也露出了笑容来。 上田夏纳转过身之后，笑容才渐渐消失。 但父亲大人毕竟不知道，那家伙也许已经根本不相信爱情了。 他怀疑父亲大人的用意，怀疑可能的背叛，是已经刻在灵魂里的原则了吧？ 他在和全世界战斗，以此为乐，认真练剑的样子锋芒毕露。 上田夏纳觉得，在心与心的这个战场里，她没有什么好办法。 那就只能尝试让他再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里，他不是只能一个人孤独地面对吧。 上田夏纳并没有这一份把握。 上田正裕洗漱完毕之后，正准备睡的人，却又听到了起居室那边电话的响声。 走过去接听之后，才听清打电话来的人是陶知命。 “这么晚了，有什么要问的话吗？” “报仇。” 上田正裕心里一顿，平静地问道：“什么报仇？” “报您昨天晚上让我没睡好觉的仇。我提心吊胆一晚上，担心您闯进来用剑砍死我灭口。” “……”上田正裕无言以对，这孩子闲的吗？ “所以电话骚扰您。现在再去您家，有很多人认得我的车子了，我很麻烦。” “……没什么事，还是睡吧。” “睡不着，总在想着报仇的事。”陶知命叹了一口气，“但是报仇是要讲办法的，像这个仇，我会记十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仅仅是让你没有睡个好觉而已。” “是啊。但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我觉得我未来十年里，每天都睡不好觉！每天都想着报仇！您的剑术太强了，我只能忍着，忍着。可是如果十年都报不了仇，到时候就会害得我的老婆孩子也睡不好。没办法，也许只能想个办法，拼了命也要把仇报了。当然，老婆孩子还是要先安顿好的，这您放心吧，我做事贼缜密。” “……”上田正裕的额头青筋直冒，“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一袋米要扛几楼！一袋米要给多了！” “……”上田正裕感觉要把听筒捏爆了。 “感受到痛苦了吧？谜语人大人？”陶知命的声音竟笑了起来，“我就不告诉你，我知道了多少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陶大郎！”上田正裕一声低沉的怒喝，“闭嘴！别唱了！” “不唱的话，那就再念诗吧。能考上东大，我的俳句也是不错的。火辣辣的心，火辣辣的情。火辣辣的哥哥啊，他透着心里红！” “闭嘴！闭嘴！闭嘴！！！”上田正裕彻底破防了，惹得上田晴子和上田夏纳都慌张地跑出来，看着失去镇定的他。 陶知命消停了，声音平静下来：“上田大人，一袋米，一个人是扛不了的。我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折磨您，我想您明白的。有话对我讲吗？” “你在哪？” “您的家门口，有车。” “等我！” 上田正裕重重搁下电话，回头看着妻子和女儿，忽然灿烂地笑起来。 “没事，是陶大郎那家伙，我出去见见他。” “爸爸……”上田夏纳欲言又止，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刚才惹得父亲大人那么震怒？ “放心吧。”上田正裕长长舒出一口气，“那家伙……又打不过我。” 上田夏纳懵了。 还会打起来？ 你们不要打啊！ 第194章、诛心 停在他家门口的，不是陶知命的车。 但看到上田正裕走出院门之后，车上立刻走下来了一个精干的汉子。 入江雄太一个大大的鞠躬：“上田大人，我是陶君的部下。” 上田正裕点了点头：“辛苦了。在伊豆，远远地见过你。” “请上车吧。”入江雄太为他拉开了后车门。 坐上了车，上田正裕一直闭目养神平复着情绪，没有开口。 他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会被这辆车子带去哪里，前方会有什么样的风险。 他也没有随身带着剑。 陶知命那种疯疯癫癫的语气就像是在演戏，让上田正裕轻易地从异常的表现里懂得了他的意思。 今天的一天，他查到了很多事。 上田正裕不得不佩服他已经建立起来的关系网络，还有他聪明的头脑。 昨天晚上他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上田正裕忘不了，那时自己的心中究竟震骇到哪种程度。 一天之后，他就找到办法，要逼迫自己摊牌了。 “到了。”入江雄太停稳了车子之后，就下了车。 上田正裕以为他要来为自己拉开车门的，正要自己动手，车门已经被拉开，陶知命的脸出现在面前，笑呵呵地说：“挪个位置啊，上田大人。” “……”上田正裕盯着他看了两眼，往另一侧挪了挪。 姿势并不优雅。 “雄太，你到那边放一下哨吧，辛苦了。” “是！” 上田正裕看着入江雄太走远，沉声问道：“深夜和我见面，他可靠吗？” “我从不把希望寄托于单纯情感上的忠诚。他很清楚跟着我是最好的选择，这就够了。” 上田正裕收回了目光。 车子里，空间狭小。车外面，是安静的海边公园停车场。 沉默了一阵，上田正裕开口道：“你知道了哪些？” 陶知命的声音同样不大：“岩崎家，不是把谦太大哥救出来了吗？” 上田正裕眼神一凝，很久没能说话。 陶知命继续问：“既然都被救出来，为什么最后还是……” 上田正裕摇了摇头，神情有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陶知命看着他，沉声说道：“我就不去说什么宏观的事了。上田大人，我也不想去说您的选择正确与否。但是，您现在准备做的事，与谦太大哥当年一样极端。这不是真正有勇气的人应该做的事，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您内心的平静和虚荣。” 上田正裕霍然睁开眼睛，看向了他。 陶知命直视他的眼睛，毫不畏惧：“我带着夏纳和伯母去到夏国就能平安、快乐，这是您一厢情愿的想法，您甚至都没有认真地想想，她们最可能遇到的是哪种情况。异样的、带着历史仇恨的眼光！完全陌生的社会，处处受限的事业发展。为什么您不敢对她们说出实情，不就是因为您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吗？” “昨天晚上对您说的话，仍然是我此刻的观点。谦太大哥的仇恨，欠岩崎家的承诺，报效国家的武士之魂，都可以通过做完这件事得到满足。开什么玩笑？难道这一点还需要我向您讲清楚？杀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将嫌疑引向幕后的财团，甚至做得璀璨一点激发民间的舆论，能改变任何事情吗？” 上田正裕目如深潭，一言不发。 “就算您背后还有组织！”陶知命锐利地盯着他，“您能突然地引发史无前例的状况，让主导这次金融开放的人，从上到下，关键的人物们全都消失。那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还是说，您只懂得剑，从来没有学习过历史？恕我直言，我在您身上没有看到这种能力！” “反而你有这种能力吗？”上田正裕给气笑了。 “看看您！看看！”陶知命表情揶揄起来，“您现在和谦太大哥有什么区别？您根本没有深入地去思考，什么才是正确的路。那刹那之间爆发出来的武士之魂，鲜血像樱花一样璀璨，然后呢？除了您觉得自己像个悲壮的英雄，在用生命发出呐喊，然后呢？” “过了几天，风平浪静。主妇们继续关注商店的折扣和股市的价格，社员们继续为了薪水而奔波，大人物擦了擦清理完乱局的手，继续分割利益。上田正裕，整个上田家，只会被人在茶余饭后嘲笑着提起：‘不愧是对真实的世界一无所知，只知道练剑的笨蛋家族啊。区区兵器，居然想左右主人的意志。’然后对真实的世界理解很深的他们，继续选择最有利于他们利益的路，继续享受奢华尊贵的生活，一点都无所谓您所热爱的国家是不是正在走向沉沦。”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进化了。过去，他们是土地的主人，必须守卫这一片土地；现在，他们认识到了，他们变成了资本的主人。他们只需要守护他们的资本了，只要他们所掌握的财富在不断增加，在如今这个时代里，就足够了。更何况，热烈地投身到那个最强国家主导的世界新秩序里，他们甚至可能不再只局限于霓虹这方狭小的天地，他们可能和那些天上之人一起，成为世界的主人！” 陶知命长久地沉默了一下，才很累地说道：“放弃吧，您根本就无法改变这一切。做出了那件事，除了您自己觉得问心无愧了，未来能有谁代替您，守护上田夫人，守护夏纳？我至今都不理解，您将她们托付给我，哪里来的勇气。” 上田正裕却宽慰地笑起来：“你能对我说这么多，不是正说明我没看错人吗？” “您不懂我。”陶知命平静地回答，“轻易做出这种决定，正说明您只是故作高深。骤然出剑，一击毙命，多爽啊，多酷啊，就像居合的艺术。刹那芳华之后的事，您觉得已经做出了安排，就算是尽力了，这真是极度幼稚的想法。随后每一天的折磨，才是真正的开始。” “您看着我的眼睛。”陶知命等他的眼神看过来，平静地说道，“我假装成为您的婿养子，得到了上田家的一切。随后，如果能用上田家的大部分财产，从任何一家财团获得足够的认可和回报，然后将您的图谋说出去，您觉得我将来会过得怎么样？” 上田正裕盯着他，冷冽地说道：“此后，你作为背叛者，不会得到信任。你的未来，到头了。” “幼稚！”陶知命毫不犹豫地嗤笑，“竹上大臣背叛了田下相，现在过得如何？在足够的利益面前，什么背叛，什么感情，全都只是一张牌而已。对这些大人物来说，所谓信任，只是用来控制风险的一种手段而已，远远比不上利益有效！” 他漠视着上田正裕：“我现在有点理解谦太大哥为什么会遇难了，上田家为什么会走到今天了。在那些人物眼里，您就像一个继承了巨大财富的傻孩子。您教出来的孩子，当年一定非常像您。害了他，再拯救他，居然让您对仇人感恩，许下了承诺。那些人，一定深知您对妻子的忠贞，甚至不会选择再找一个女人，生下一个继承人，以后只从夏纳的婚约入手就可以了。森家这么快就知道了平野隆雄的提议，难道您就没有好好想想？” “现在就连女儿也开始被那些人当做工具了，您居然会因为看出我不甘心被任何人控制，就觉得可以耍耍这种小聪明，让他们的图谋落空，让您了无牵挂地去复仇报国。上田大人，相比起您的剑术，真的别试着玩阴谋了。” 陶知命很可怜地看着他：“下场很惨的。就连稻川会的yakuza都知道谦太大哥到底为什么被抓进去，熟知您性格的那些大人物，哪能猜不到您可能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是因为知道竹上大臣明年可能要接任大位吧？” “好啊，代表旧华族的上田家家主，悍然行刺，正说明了现如今的改革触动了您这些老古董的利益。行刺当然不会有结果，您的剑术再厉害，也抵挡不过早就准备好的子弹。因为霓虹円升值而财富增加的平民们，将会对他交口称赞，齐齐拥戴他，让他能够更好地帮助大财团们，收割平民的利益。这就是您的行为，唯一的结局。” “到时候，就算我带着夏纳和伯母躲在夏国，一封照会过去。用淘汰的技术转让和投资、援助开路，要求是追索被我带回去的资产，正在尝试开放的夏国，会选择牺牲我和您的妻子女儿，还是会选择对抗霓虹新的领导人呢？” 上田正裕面如死灰，这车里就像一间压抑的小教室，老师比他年轻很多，但字字诛心。 陶知命长叹一口气：“放弃吧。今天晚上，就在这里，您要么选择对我真正地坦诚，让我帮您找到一条出路。要么，明天开始，我不会再与上田家有任何牵连。您是不知道，今天住友的北川会长，还有好几位董事，都已经向我传达了意愿。他们都有女儿或者孙女，可以嫁给我。” “不管您信不信，其实此刻上田家的资产，比不过我。夏纳确实漂亮，可她老是想砍我啊！您说说，我图什么，要背上这么个大麻烦？” 上田正裕用了老大劲才干涩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些？” 陶知命苦着脸：“您的剑术，还没教完呢。学剑学出感情了成不？” “不是说，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吗？” “400亿円……它也不少了。” “但现在不是要么选择夏纳，要么选择那些人的女儿或者孙女吗？” “谁说的？”陶知命眼睛一瞪，“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不能全都要？” 比瞪眼，他觉得自己要输了。 因为上田正裕眼里冒火了。 第195章、有些人，勇着勇着就傻了（为堂主往昔随风加更） 上田正裕双眼冒着火，但表情冷冷地看着他。 陶知命讪讪一笑：“我说的是她们代表的利益。” “想要我坦诚，你也要坦诚。” 陶知命收起了笑容，随后才认真说道：“对我的每一份发自内心的信任，我都会选择珍惜。上田大人，从没想过您能对我说出让我照顾夏纳和您妻子这种话。您对我的信任也许很复杂，包含了对女儿幸福的成全，包含了对我能力的认可。但，这毕竟是我收获的一份最彻底的信任。” 他挪了挪方向，坐在车座上向上田正裕行了一礼：“我在霓虹没有亲人，这样彻底的信任，令我感动。” 上田正裕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想起他就算对平野隆雄和北川笃司，也没有这样低头，一时心中感慨。 “……没有关于夏纳的原因吗？” 陶知命缓缓坐直，沉默着，随后才开口：“在电话里听到了她的哭泣声，所以，也不想将来是另一个人安慰她。” “就不能像我一样，一生只守护一个女人？” “……只有对我所拥有的，都全力守护，才不会让敌人觉得，谁是软肋。” “大言不惭！哪里有不存在弱点的人！” “这也是我对您的坦诚。”陶知命不想违心，平静地看着他，“所以，害怕女儿所托非人的话，活下去，全力守护她啊。” 上田正裕目光中的锐利退去，只剩复杂的迷茫。 许久之后，他也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地低下头。 抬头之后，他平静地说道：“谦太是切腹的，在我面前。” 陶知命心里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上田正裕缓缓闭上了眼睛，胸膛不见什么剧烈的起伏，但指节捏出了响声，过一会之后，眼角有眼泪流下来。 “是我……为他介错的。”上田正裕的声音干涩，“因为参与了那样的组织，被抓捕了，我以为将他救出来就好了，以后可以好好地教育他的。为了把他救出来，请求了很多人。正如你所说，那孩子所做的事，是要对抗全部人的利益，为了他那种狂热的理想。所以，没有人肯帮我。” “最后，岩崎家主答应了我，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我要有一个来自岩崎家的婿养子，谦太要被逐出上田家。那个时候，夏纳才12岁。我答应了，什么都没有他的命重要。” 陶知命默默地在心中叹气，难以想象那时候上田正裕是怎样煎熬的。 “那是我们父子间，自他上中学之后，最长的一次交谈。听说了我的决定，谦太像是疯了一样，是我将他击倒在家中。伤养好之后，在上田家举行了仪式，各家家主都在场。”上田正裕吸了一口气，努力使声音平稳，“从上田家除名，订立婚约，都要一起举行。在仪式上，谦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乎已经认识到了以前的错误。” “仪式开始之前，谦太希望能对各家家主谢罪。但谁知道，他带了胁差。”上田正裕努力地呼吸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切腹之后，还说：‘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人犯下的。上田家是武士之家，以我性命，保全上田家的声名！父亲大人，请为我介错！’” “我走到他的面前，看到他的泪水和笑容，听他说：‘父亲大人，是我错了。以后，还是只能由您守护母亲大人和妹妹了。对不起，十分抱歉……要是您能多像那天那样，和我谈话就好了。我爱您，父亲大人。’谦太十分痛苦，十分痛苦……” 陶知命长长地叹着气：“这部分……就别说了。对不起……” 上田正裕拭了拭眼角，才继续说道：“尽管谦太切腹了，但岩崎家仍然为此事付出了很多代价。我用十年内听命于岩崎家的承诺，换回了夏纳的婚约自由。因为这件事，和夏纳的感情也疏远了。更何况几年后，又为她订立了新的婚约。” “森泰吉郎，是我看错了的人。谦太死后，我开始尝试着去了解，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森泰吉郎，曾是我很敬佩的一个人。他对子女的教育，也让我很羡慕。那个时候，我们是朋友、知己。因为夏纳已经要长大了，岩崎家再次提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他们会支持我担任霞会馆的理事，只要我接受岩崎家的婿养子，以后就不再受听命的约束，而是同盟。” “当时，我已经知道了岩崎家在那些被鼓舞的孩子背后所发挥的作用。他们因为在战争后的拆散合并之后重新站稳了脚跟，害怕再次被拆散合并，因此引导了那些孩子，让那个国家更加重视大财团发挥的作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接受岩崎家的人？我求助于森泰吉郎，才有了后来和森家的婚约。” “到今天，当然清楚了森家也倒向了三菱财团最核心的家族。因为当年没有接受岩崎家，所以十年的约定仍然在。”上田正裕说到了这里，才看向了陶知命，“这么多年，我也见到了很多大财团的黑暗，理解了谦太当年的想法。只不过，他的行为确实是错的。但我的计划，却有成功的可能性！” 陶知命服了：“您还不相信？” “这九年来，岩崎家的要求，我都想办法完成了。所有人都知道，上田家已经成为岩崎家的剑。现在，新的要求是让你成为我的婿养子。当然应该有利益弥补给森家，事情被森家传扬出去，是有分化你、木下秀风和住友关系的用意，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但无论如何，如果这件事顺利完成，竹下那家伙可以得到很多中立人的支持。当然，这也是因为你和木下秀风站到三菱这边来之后，那些中立人的利益会得到满足。” “会有一场宴席，竹下那家伙和他的拥戴者，都会在。岩崎家主其实下注了几个人，如果竹下派倒下，已经利益捆绑在一起的那些人，最有可能支持的就是岩崎家看好的另一人。最大得利的是岩崎家，这个局面不会改变的。这段时间以来，被压抑的那些人，一定会借这件事发起斗争，岩崎家会被围攻。无论如何，那所谓天降之组的计划，都不会再那么顺利！” 陶知命无奈地说道：“然后反正我已经带着夏纳和伯母跑了是吗？您父子都为了理想殉道，死而无憾了。夏纳真可怜啊，少年时遇到哥哥的惨剧，成年后再遭遇父亲的惨剧，将来还得面对我这么个坏家伙，您可真是心大。” 上田正裕盯着他，恼怒地说道：“总之，我也已经坦诚了！” 陶知命无语至极地摇着头：“上田家家破人亡，岩崎家却只是遇到麻烦，主持金融开放的那帮人也仅仅只是不会那么顺利而已，您居然觉得这个计划不错吗？” “……仅仅凭我一人，又能做到什么程度？”谜语人现在谜底没了，却还在嘴硬。 陶知命更无语了：“所以真的没有组织？一个人单干？上田大人，您怎么这么勇敢？” “……” “苦大仇深，闭口不谈的，我还以为您准备着的，是什么样宏大而缜密的计划。原来终究只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陶知命头大地揉着太阳穴，“傻乎乎的一家人。” 上田正裕心态崩了，有那么不堪吗？ 面对那样庞大的家族和强大的势力，要做的又是那样十死无生的事，一个人又能怎么办？ 陶知命叹道：“这就是武士之道吗？真是让人……嗐，我也不敢笑，您别这副表情了，就算砍了我也没什么用。” “你这么看不起这个计划，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陶知命怜悯地看着他：“我不是早就说了吗？趁早放弃这个念头。谦太大哥只能学个半吊子，路都学歪了，他毕竟年轻有热血，人也去了，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您这风雨半生了，剑术修为是很了得，干起事来怎么就这么没章法呢？” 上田正裕憋得脸通红。 “嗐，拆开来讲，两个目标对吧？”陶知命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竖起手指，“向岩崎家报仇，还有保护国家对吧？” 上田正裕只能点点头。 “前一个简单，后一个没戏。” “……为什么这么说？” “先说后一个吧。”陶知命古怪地看着他，“后一个，如果您真的有兴趣，该去看看我故国的历史。当年那么惨，后来为什么会成功的。” “……夏国现在的处境，不是比霓虹差多了吗？” “所以说啊，您认识不到根本的话，后一个就没戏。可能是因为谦太大哥的死，您才真正关注这些问题吧，认识很浅。总之，砍人救不了霓虹人。” “……”上田正裕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您发现没有，我这张嘴说啊说的，好像比您的剑还有用？” 上田正裕不想点头。 “这叫攻心。您让我带着夏纳和伯母去夏国，说明您可能有点模糊的判断。可是，您想不明白是为什么。这种事咱们俩现在也讨论不出什么，我也不准备细说。所以就先说说向岩崎家复仇这种简单的事吧。” “……简……单吗？” “您是岩崎家的剑，想要反抗，当然很难。”陶知命微笑着说，“但我不一样啊。我虽然暂时也是一把剑，但这把剑，可以借助岩崎家对手的力量。而且，我这把剑，还会法术，是一柄神剑。” “……你能怎么做？” 陶知命笑嘻嘻地说：“先砍断岩崎家的一只手吧，接下来，就是夏纳小姐求婚大作战了！” 第196章、誓盟 上田夏纳和上田晴子留在家里，这一晚上如何还能睡得着？ 这么多年了，就没再见过上田正裕那么失态。 虽然知道他是出去见陶知命的，但正因为刚刚听了上田正裕说，婿养子事件给陶知命带来了多大麻烦，才更担心啊。 “妈妈，爸爸不会真的跟他打起来吧？” 坐在起居室里，上田夏纳担心不已。 “……不会的。你爸爸他，又没有带剑出去……” “……但刚刚从霞会馆应付完那些人回来，陶大郎那家伙……不到家里来，肯定是因为有别人在吧？会不会是那个木下秀风和住友的人。报纸和新闻上都说，木下秀风跟极道的人关系密切……”上田夏纳心急如焚，不由得往电话那边跑去，“已经去了这么长时间，我打电话问他！” “夏纳！如果是很严肃的场合，太失礼了！”上田晴子拉住了她，“相信爸爸吧。” “可是……”上田夏纳的眼圈红起来，“爸爸也没有办法啊！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他就算再怎么说，爸爸也没办法违背当初的承诺啊。” 上田晴子的眼睛也红起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 那个时候很小的夏纳，见到了那一幕之后，后来只被告知哥哥是做了错事，自己一时冲动。 她没有见到父亲为哥哥介错的一幕就吓晕了过去，从此一直觉得是父亲对哥哥太严厉。 毕竟之前，为了制止上田谦太的冲动，他父亲是生生将他再次打伤在家里关了起来。 那些背后的事，上田正裕终究没有全部对她说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对岩崎家有那种承诺，只能说是上田谦太伤害了岩崎家的嫡系子弟。 上田晴子长长地叹着气：“没事的，你爸爸，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会处理好的。” 听到房门的响动，母女俩齐齐站起来赶过去。 上田正裕推门进屋，看到还在等着自己的母女俩，对上她们红红的眼睛和关心担忧的脸，心里莫名地酸涩起来。 他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了笑容，温和地说：“我回来了。” 上田晴子赶前两步，努力压抑着问道：“没事吧？” 上田正裕抿着嘴摇了摇头，脱掉鞋子走到了上田夏纳的面前，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轻声说道：“以前，是爸爸错了。放心吧，和大郎聊得……很好。” “之前，他不是那样触怒了……您吗？” 上田正裕内心长叹，那小子说的垃圾话还少吗？ 上次在伊豆，还疑惑那小子为什么有那么强大的内心，今天算是面对面地见识到了。 就算毫不掩饰地准备来俘获女儿的芳心，对着自己也是又挖苦又训斥。可没办法，谁让他说的有道理呢？ 上田正裕苦笑了一下：“以后，可能就会习惯了吧。实际上，是在商量怎么解决眼前问题的方法。” “那是怎么说的？”上田夏纳很期待。 如果自己面临着来自三菱的束缚，必须要要求他做婿养子。而他又面临住友的束缚，不能与上田家有利益纠葛。那么关于两人，还有任何未来可言吗？ 上田正裕拉住了上田晴子的手，惆怅地说道：“这孩子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爸爸！”上田夏纳不禁娇嗔了一句。 “方法是有一个了。”上田正裕表情复杂，“他说，会开始追求你的。” 上田夏纳的脸一红：“这算什么方法！” 上田正裕哀叹一声：“这个混蛋！我还得帮他！但愿你不会被他的办法吓到。夏纳，准备出名吧。” “……” “什么？” …… 赵元曦听到陶知命的要求，脸色古怪得一批：“这是准备玩什么？” “女人啊！”陶知命一脸正气，“这还不明显吗？” “……让我去做这个？” 陶知命很不满：“你就看了第一页，这么不沉稳，开除你哦！” “……” 赵元曦只能叹着气翻过了第一页，嘴里嘀咕着：“漂亮是漂亮，这女人哪家的，还需要用这种阵势。你那么多钱了……” “这你别管！”陶知命乐呵呵地说道，“看完后面，其他方面到时候可以配合好。” 赵元曦看着看着眼睛慢慢睁大，然后很无语地看他，又忍住疑惑继续看。 直到他看完，陶知命才问：“看明白了没？有疑问的快问。” “……这真的是为了追女孩子？” “内情很复杂，暂时说不清楚。总之要你做好的准备和配合方面，有疑问吗？” 赵元曦摇了摇头，挺清晰的。 于是陶知命点了点头：“很好，那就开始按照这个计划行动吧，先办第一步！” “……”赵元曦翻回到第一页，忍不住问道，“真要这么干？你之前不是喜欢躲在幕后吗，这次怎么……” “一码归一码。”陶知命认真回答，“人怕出名猪怕壮，但现在我已经有点壮了却没出名，那麻烦就很大。” “……这种出名法？” “人设啊！人设懂不懂？”陶知命指着自己，“我才21，刚好是最青春热血的时候！”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陶知命点点头：“谈好了要花钱就找玖美奈，我会吩咐好她的。” 赵元曦下了车，边走边摇头，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陶知命笑呵呵地开着车来到了最上恒产的楼下，入江雄太已经等在那里了。 “拿到了吗？” 入江雄太凝重地点头，从他新买的提包里拿出了一封信件，郑重地递给陶知命。 “辛苦了。”陶知命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接过信件走入了最上恒产。 一路来到了木下秀风的办公室，安斋善卫也已经等在那里。 看到陶知命进来，两人都站起来。 “计划到底是什么样的？”安斋善卫已经开始说个不停了，“会长大人说你这是异想天开，没有任何可能会办到的事。上田家缺的是继承人，如果不当婿养子，你怎么可能继承上田家？什么将上田家从三菱娶到住友的话，那更不可能。你根本就不了解上田家和三菱的真正关系……” 陶知命拆开了信，扫了扫之后就打断他：“这封信，你只能看一次。我在这里，会往上田家拨一个电话，让你再确认一次，东西不会交给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陶知命将信展开了，放在他的面前。 安斋善卫的眼睛看着纸上的手迹内容，慢慢地就和嘴巴一起张大，一旁的木下秀风也跟见了鬼似的。 “看好落款的印鉴。”陶知命提醒了一句，“内容看完了吧？” 安斋善卫摇着头：“让我再仔细看看……” “就几句话，还用怎么仔细看？”陶知命还是拿在手上再让他看了两秒，然后就收了起来，开始从包里拿出手提电话拨打起来。 安斋善卫和木下秀风交换着震惊的眼神，想着信里的内容，心里掀起惊涛巨浪。 “喂？上田大人，睡得还好吗？什么？一直没睡，这可不行……”陶知命先寒暄了两句才无奈地说道，“跟您聊天很开心啊……好吧，那我就不啰嗦了……” 他把手提电话递给安斋善卫：“安斋专务，跟上田大人说两句吧。” 安斋善卫竟拘束起来，拿着电话小声说道：“上田君？是我，安斋善卫……” “给大郎的信，是我亲自写的。里面的内容，出自我的决定。” “上田君，这到底……” 上田正裕打断了他：“信件里写得很清楚了。从此刻开始的事，我都不知道。直到信中所说的条件成熟，我们才会再次通话。” “嘟嘟嘟——”电话就此挂断。 安斋善卫懵懵地，还把电话放在耳朵边。 “这下可以去向北川会长汇报了吧？”陶知命把电话拿了过来，“此刻开始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万一你们只是串通起来演戏呢？”安斋善卫立刻指出了盲点。 陶知命平静地说：“将信里的内容如实复述给北川会长的话，他会相信的。其实，安斋大哥你也根本不了解上田家和三菱真正的关系吧？” 安斋善卫一脸迷惑：“不是岩崎家在霞会馆中扶持起来的盟友吗？” 陶知命微微一笑：“看来你确实不知道，但北川会长知道的。不要问，我也不能说，大概北川会长也不会告诉你。” 安斋善卫憋得蛋疼。 “总之，北川会长应该会开始无比期待我的行动才对。如果北川会长对此时想要有所布置的话，应该会请安斋大哥全力协助我的。能不能问一下，如果计划成功了，这件事能不能当做我履行了那个十年之约？” “……我赶紧回去问问吧。我怕信上的内容，我忘了。” 他急于知道北川笃司的反应，就急冲冲地离开了。 一路上，他仍旧难以平复内心的情绪，一遍遍地重复着信上的内容。 直到联系上北川笃司，非要立刻见面，才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到北川笃司回来。 “我可是正在和都知事见面的，非要现在见面吗？” 安斋善卫吓了一跳，只能说道：“那我等您那边结束？” “真的是有关昨晚陶大郎那个方法的事？有计划了？” 安斋善卫心里一突，看来，上田正裕的立场比会长大人与都知事的会面更重要。 于是安斋善卫立刻肃容说道：“陶大郎带来了上田正裕的亲笔信。我和上田正裕通过电话，确认了信是他写的。” “信呢？” 安斋善卫摇了摇头：“陶大郎不肯给我，上田正裕也说此后不再联络。确实我能理解，因为信上的内容很让我震惊。” “……说。” “‘以上田家之名，与陶大郎君誓盟。自小女上田夏纳外嫁予陶大郎君之日起，岩崎之约终止，上田家与陶君共进退。如违此誓，吾愿遵旧事，切腹谢罪！’落款有上田正裕的印鉴！” “切腹？”北川笃司不禁骇然问道。 安斋善卫一脸不解：“是啊，我也吓了一跳。居然立下了这样重的誓约，真不知道陶大郎那家伙是怎么在一天时间里办到的。难道他掌握了上田家的什么把柄？” “……遵旧事……切腹……”北川笃司喃喃自语，眼中精芒闪动。 片刻之后，他就断然说道：“你全力配合陶大郎的计划！当然，首先要搞清楚，他究竟要怎么做到不以婿养子的身份娶到上田夏纳！” “会长大人……” “先去和陶大郎联系！”北川笃司打断道，“我还有一些事，需要确认！” 等安斋善卫离开办公室之后，他才赶紧走到了办公桌旁，拿起了一部电话拨通过去。 电话接通之后，北川笃司的脖子微微弯下来一点，尊敬地说道：“住友大人，记得您讲述过一段九年前的旧事，有关上田家的，笃司有一个疑问……” 第197章、对垒 一周的时间，三菱在等着看陶知命的决定或者住友的反应，住友和陶知命在默默地布置，森次郎却已然行动起来。 去东大闹了一次事，“壮举”传到了很多大人物耳中，如果没有一番作为，岂不是让一些不知内情的人更加确定了：森家这个孙子，是个愚蠢又不知体面的人物？ 完全没有料到上田正裕居然会作出那种重要决定的森家，自顾自地看着他们的计划在走。 “2亿円！这是我赌上未来，从家族中得到的最后支持！”森次郎咬牙切齿地对会议室中的另外五人说道，“事情的原委已经对你们说了，我必须要证明自己！” 其余五人都皱着眉头，山田杜夫更是没多大的资格开口。 西和彦看了看另外四人，无奈地自己来充当这个先锋了：“现在会社的资金很充足，并不需要增资。这件事是我们都看重的潜力未来，没有理由因为要帮助你证明自己，就接受这笔资金让你控股担任会长。在这件事上，毕竟我和山田君更加专业。” 另一个董事也笑起来：“森君，事情的进展现在很顺利。软银的合作伙伴，已经有接近30%被我们挖了过来。这都是山田君辛勤工作的功绩，在这个时刻，就算想要增资，也应该按照融资来进行，重新评估我们softwing的价值吧？” 森次郎脸色难看：“山田君当然很优秀，其实你们都很清楚，我只需要一个头衔！会社的发展，仍然以西和君、山田君的意见为指导。为了不让你们误会我有什么其他的野心，才提出增资2亿円的方案！” “会长这个职务，可不仅仅只是头衔。一旦都同意由你来担任会长，从法律上来说，你就拥有了很大的权限。”反对的意见既然已经被三个人说出口了，另外的人也不再避讳，“其实森君，如果想要证明自己，可以用这2亿円再做点别的事业啊。” 森次郎摇了摇头：“现在我需要的是时间！已经开始的事，专注地做好，也是父亲和祖父对我的要求。总之，我现在有2亿円可供支配的资金，如果不让我担任会长，那么社长呢？山田君，具体的事务仍然由你主导，我只负责会社对外的公关和宣传。” 山田杜夫没回答。 他其实就是聘的职业经理人，在董事会中，只占了很小很小的股份比例。 但社长和副社长职位的差别，也很大。 堂堂商业竞争，要变成这种家伙争夺名誉和女人的工具吗？ 西和彦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他说道：“森君，增资改变股份结构，我是不同意的。” 另外几人立刻附和地点头。 “森君想担任社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2亿円需要以无息借款的方式，交由会社支配。” 森次郎脸色更难看了：“无息？” “会社才刚刚进入正轨，在对软银所拥有的市场进行密集的攻略。这个时候改变会社管理高层的稳定结构，本身就会产生损失。这个要求很合理。” 森次郎沉默了很久，才说出了真实的想法：“无息借款，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样，我以三倍价格，购买一些股份吧。有人愿意吗？” 除西和彦外，另外三人还真的有些意动。 softwing才刚刚成立不久，一部分股份如果能够三倍套现，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森次郎这家伙，明显是有点失去理智了。 虽然softwing的前景很好，但关注这个行业的大财团也越来越多，谁知道那个软银的宙国人会不会得到资金的支持，与softwing僵持起来呢？ 其中一人就开口问了：“山田君，以你对孙正义的了解，他有可能放弃软银的控股权吗？” 山田杜夫总算说了这场会议开始之后的第一句话：“他是个……只要为了成功，不会拘泥于方法的男人。当年他在米国创立的企业，最后就干净利落地卖掉了股份，回霓虹创立新会社了。还留在软银里的，也有我的朋友。他们告诉我，孙正义已经在内部做过动员了，就算用五年十年的时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打败我们。” 西和彦笑而不语，话总是说起来容易的，于是他悠悠说道：“一手创立的会社，哪里会那么轻易放弃控制权？我也有朋友，听说软银所能得到的条件，基本上都是收购，而且价格压得很低。其中至少有三家，都打着用软银为我们制造麻烦，最后由大财团出面整合，将两家合为一家，套利离场的打算。这种情况下，软银还有什么前途？” 两人说的话，都各有心机。 西和彦拉来了这几家的投资，当然不希望这四个股份比例差不多的人当中，此时就突然诞生一个可以威胁到他话语权的人，因此着重强调softwing的灿烂前景。 山田杜夫也有自己的小心机。相比起十分懂行的西和彦，他更希望会长是这个森次郎。 森次郎继续开口了：“如果无法通过在softwing中以堂堂正正的身份证明自己，那我就只能选择撤资了。以5亿円的资本，我将全力地做好一件事。” 西和彦脸色一变，认真劝道：“何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婚约不是还没有解除吗？” 森次郎的表情都狰狞起来：“在那东京大学里，我可是被很多剑道社的小崽子一起压迫住了，当着那个夏国杂碎的面，被祖父大人逼迫要道歉。你们觉得我失去理智也好，觉得我是有野心也好，怎么都行！总之，我要让整个东京都知道，森次郎不是被选择去当婿养子的残次品！我森次郎，也可以创立伟大的会社！” 会议室里的众人，万万没想到事情刚开始顺风顺水，却首先遭遇来自内部的矛盾。 如果有分量很重要的股东撤资的消息传出去，那对softwing的发展可十分不妙。 森次郎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再次恳切了一点说道：“只要我还留在softwing，社长也行，会长更好，我可以不负责具体的经营管理，但是，我会为softwing带来更多资源的。至少，森家也在这次事件中受到了上田家的羞辱！只要我们在今年就能做到50亿円的营收，到时如果大家愿意，森家愿意以200亿円的估值进行投资，将softwing推到上市的门槛！” 就连西和彦也不仅怦然行动。 股市现在有多热，根本不用细说了。只要是新股，无不受追捧，股价一路涨高，何况是高科技领域的softwing。 200亿円的估值，森家进来的钱，不会让大家目前持有的股份稀释太多。 就算到时候直接套现立场，一年之内也已经有十多倍的收益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能在一年内达到那种程度，距离能够上市就指日可待了。 看到这些人果然心动了，森次郎不禁内心有些得意。 小岛专务的策略确实是厉害的，先提出让他们不可能接受的方案，再以撤资进行威胁，最后给出他们都会心动的条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的股份是无意出让的。”一个董事率先开口，“会社的资金，当然还是越充裕越好。森君，既然愿意以3倍价格购买股份，那么就不如以3倍价值进行一次个人投资吧。如果承诺会社的经营策略仍然由西和君、山田君主导的话，就在内部达成一致，这些事务由西和专务负责。西和君，你的意见呢？” 西和彦在沉默。 他的出资在各人中是属于偏少的，但由于他的资历和行业内的资源，再加上全心的工作，所以目前由他担任会长。 这个董事的意见，无疑是已经认可了这个方案，让森次郎去当这个名义上的会长，由他西和彦来担任专务，负责具体经营。 西和彦在盘算着森次郎这次以3倍价格投资后，大家的股份比例变化。 片刻之后，他抬头看着其余三人：“这属于之前未曾料想的变化！森君，刚才所说的一切，都需要有文字的承诺，包括森家的意向投资！” 森次郎断然说道：“当然！我已经说过了，这次，我森次郎是赌上了个人的未来，森家也决意要通过这件事挽回声誉！” …… “……这次投资，要办这么大的阵势？”孙正义表情有点复杂地看着陶知命。 “不好吗？”陶知命笑呵呵地问他的搭档，“宫内君，会社内部，也需要注入信心吧？合作伙伴们，也会期待吧？” “确实……”宫内谦有点好奇地看着社长突然拉过来的这个年轻投资人，“但是此刻，会社的资金，都要用在需要的地方……” 陶知命摆了摆手：“发布会的花费，包括请媒体的费用，都由我来出。” “但是……为什么我们软件流通商的融资发布会，邀请这些媒体？”孙正义古怪地指着发布会企划案，“时尚类的、娱乐新闻类的媒体，你该不会是……” 陶知命点了点头：“没错，这本来也就是我投资软银的目的之一！总之，借着向森次郎宣战的名义，让更多人关注到个人电脑，对软银的发展也是好的！没什么比八卦新闻、豪门情仇更具有传播力了！” “……”孙正义觉得这太不严肃了。 陶知命正色道：“怎么用好我和森次郎争夺豪门大小姐的这场戏，就是你的工作了！” “……稍微有点羞耻。” “羞耻什么啊，我不是还花了一笔钱，请你找人定制一个游戏吗？你杂志上的广告，我也订了。” “……这种方法……” “这就是我这种年轻人，会想出的方法！”陶知命一脸颇为有趣的模样，“真期待明天的东京啊。” “明天的东京……你还做了什么？”孙正义呆呆地看着他。 陶知命站到了窗户前面，伸手一挥：“我花了2亿円，买了东京很多地方的户外广告位。很多个！” “什么？！”孙正义惊了，“都是你准备在杂志上登的那种？” “帅吧？我那个造型？”陶知命扭头咧嘴。 “……”孙正义直摇头，“我人已经晕了，想不明白。” “你就专心想软银的事吧！先走了，明天，会把钱带到现场的！” 陶知命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软银这边终于讨论确定，他出资20亿円，占股25%。 这不顺带通过软银这边再曝光一下，明确主战场？ 明天会很热闹的！ 第198章、未曾设想的亮相 清晨天还没有完全亮，牧野由依就已经背着相机赶往会社。 今天有个莫名其妙的工作，要去参加一家软件会社的发布会。 牧野由依搞不懂，为什么她们一个娱乐杂志，会接到软件会社的发布会邀请。 总之课长说，对方给的很多。 她打着哈欠等着电车到站，然后看见不远处几个穿着校服模样的小姑娘，窃笑着对旁边的广告栏指指点点。 牧野由依的目光转了过去之后愣了一下。 画面里，最引人注目的首先是一双眼睛，散发着旺盛的斗志，给人很坚定的感觉。 是什么产品的广告？ 画面里的人手里平举着一把剑指出画面，因为下半部分被黑色的色块挡住了，唯独剑锋显露在上面，所以有一种剑锋从画面里伸出来的感觉。 挺帅气的一个男孩子！ 牧野由依心里这样想着，然后才注意到旁边的文字。 【夏纳】 【等着我】 【绝对！守护你！】 就这么三行字。 牧野由依有点懵，这是什么产品的广告？ 电车缓缓驶入站台，牧野由依带着疑惑走进了车，提高了注意力。 早班的电车很挤，不知道会不会碰到猥琐的大叔，要注意！ 可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被车厢中间吊下来的广告幅吸引了。 和刚才那个广告是一样的，只不过尺寸变成了宽幅的。 “这是什么广告啊？” “不知道啊，什么也没有写……不会是示爱吧？” “好帅！” “……”牧野由依懵懵地看向随着电车启动开始摇摇晃晃的广告，等电车开出车站，穿行在高架桥的铁轨上的电车里又响起一阵惊呼。 “看那里！” “厉害啊……这到底……” 牧野由依微微低了低头，目光从车窗往外看过去。 不远处大楼顶的巨大广告牌上，也放上了同样的画面。 可能是因为空间更大了一点的缘故，上面多放了两行字： 【决胜负吧，森次郎！】 【以爱之名！】 牧野由依整个呆住了。 车厢里，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兴奋了起来，叽叽喳喳地讨论。 “真的是表白啊！” “那个夏纳是谁啊？今天会轰动整个东京吧？” “要决斗吗？哇！好想知道后续！那个森次郎就是反派吗？你知道是谁吗？” “该不会，就是这个帅哥是要与这个森次郎争夺那个叫夏纳的女孩子吧？好羡慕……” “啊！要是哪天，也有男人像这样向全世界表白要守护我，一定立刻就嫁了。” “喂！喂！天已经亮了！” “……” 牧野由依心里一动，弯下腰把目光不断向外面搜索着。 果然，随着电车不断往前开，视线里不断会出现这个广告。 她暗自咋舌，这是得花费多少钱，才能办到这样的事？ 今天的东京，一定有无数人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她拿出bp机，很焦急地看着上面，也许课长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会不会有线索传过来，让自己去进行采访呢？ 这一定是今天的大新闻，谁能有第一手的消息，就能得到最大的关注！ …… “妈妈！那不是陶桑嘛！” 出门不久的井上弥子也发现了，跳着脚激动地指着巨大的广告牌。 小野寺留奈眼神复杂地看着上面帅气又熟悉的面孔，然后低下头摸了摸井上弥子的脑袋：“陶君在为公司的事做广告，这是很秘密的事。到了学校里，不能说认识广告上的陶君哦。” 井上弥子赶紧捂住了嘴巴，睁着大大的眼睛说道：“我！明！白！了！” 到了路口，入江雄太已经开着车等在路边。 “早上好，入江君！” “早上好，夫人，弥子小姐。”入江雄太为她们拉开了车门。 “入江叔叔！”井上弥子一上车就放开了一点点，兴奋地问道，“您看到陶桑了吗？在大楼上面！” 入江雄太感觉有点尴尬，支吾着回答：“看到了……” “入江叔叔，陶桑要和什么人战斗吗？” “额……夫人……”入江雄太无奈求助了。 “弥子！”小野寺留奈提高了一点音量，“专心学习就行了，明白吗？陶君花了这么多钱做广告，是很秘密的事！就算在学校，也不能说认识陶君！秘密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哦……”井上弥子虽然紧紧闭上了嘴巴，但仍旧忍不住扒在车门上，数着外面的广告数量。 小野寺留奈目光迷离地看着外面。 夏纳……她听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大郎在东京大学的同学吧？出身高贵的大小姐。 虽然还没有见过，但大郎居然会为了她，选择用这种方式向全世界表达自己的心意。 她心里很苦涩，也很羡慕。 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将弥子拉到了旁边坐好：“弥子，老师讲的内容，现在听得吃力吗？” “……稍微，有一点……” “那就一定要认真地听！认认真真地听，知道吗？如果有不懂的地方，要请教老师，或者……等陶君在家的时候，请教他，知道吗？” “……我知道了。” 开车的入江雄太目不斜视。 这是会长大人的家庭事务！ 他可……真敢折腾啊…… …… “这个混蛋！” 被一个电话吵醒的森次郎拉开了窗帘，就看到了对面楼上的广告牌。 广告牌直对他的窗户，平常的时候，上面大多都是可爱的女孩子！ 现在，陶大郎那家伙举着剑，直直地对着自己的窗户。 【决胜负吧！森次郎！】 “这个混蛋！混蛋！”森次郎嘴里骂骂咧咧的，“他是疯子吗？什么决胜负！那家伙要逼着我比拼剑术，在整个东京的关注下羞辱我吗？可恶！可恶啊！” 他拿电话的手都不稳了，用力地拨着号，等电话接通在好不容易地平静了一些，语气却仍然有点着急：“小岛专务！朋友说，陶大郎那家伙在满东京打了很多广告，要和我决胜负！到底是简单的打斗，还是什么招术？” “信息还太少。但一定会有后续的，主动出手的，总会露出破绽！” “但我的名字就在上面！就在上面！”森次郎心态有点绷，“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方式！” “……确实没有想到。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要看他准备做什么。” “昨天已经成功被选为会长了，今天会有新闻发出来的！立刻就会有人知道我是谁的，那些记者怎么办？那些记者！” “森君！冷静！你先和softwing那边联络，看看那边有没有异常的情况！无论如何，我们的第二步，是要通过softwing确立你富有才能的形象！”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就联络他们！” 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广告，让森次郎难以保持真正的冷静。 刚刚到达会社的西和彦也只能与山田杜夫面面相觑。 “刚刚让那家伙担任会长，竟然被宣战了。” 西和彦皱着眉，softwing租用的办公楼对面，同样有巨大的广告牌，上面的年轻男人把剑朝这边指着。 “对会社的经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一路上到会社来还没看到吗？这是今天东京最引人注目的话题了，发给报纸的新闻稿件，今天就会刊发出来。很快，就有人在搞不清楚陶大郎是谁的情况下，先找到会社来！” “……真是麻烦。这个广告投放的规模……真是麻烦！” “……”西和彦内心也深表赞同。 尤其是，softwing办公楼的对面，刚好也有一块这么醒目的广告牌，这是巧合吗？ …… “这还怎么去学校？我要请假，我要请假！” 从门外匆忙跑回家的上田夏纳脸都红透了，心剧烈地跳着，身上发热。 “父亲大人！这就是那家伙说的出名吗？”上田夏纳害臊得不行，“这太……太……” 上田正裕也有点懵：“那家伙说……会先让那些家族都知道他会开始追求你，没有说会是这样的方式……” 上田晴子站在房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广告牌，脸上带着笑意。 这样的方式，真是闻所未闻。 “不会到处都是吧？不会吗？”上田夏纳甚至有点惊恐，“那家伙，这样做有什么用？” “……我打电话问问他。” 上田正裕无奈地走过去拨通了电话，脑壳痛地问：“那些广告……是怎么回事？” “看到了啊？怎么样，姿势标准吗？帅不帅？” “……”上田正裕无语地看了看一旁脸红透的女儿，“买了多少……这样的广告？” “2亿円啊！足足两亿。总之这样的话，下一步的举动就理由充分了吧？”陶知命的声音显得很得意。 “2亿……”上田正裕感觉眼前一黑，不禁咬牙切齿地确认，“2亿？” “对啊，巨大的广告牌，电车站和电车里，还有杂志和报纸的版面。总之不会有人不知道啦！” 偷偷听着的上田夏纳也是眼前一黑，喃喃说道：“疯了，疯了……” “……我觉得，我现在不用演了。”上田正裕把手捏得嘎嘎响，“就必须用这种方式吗？夏纳怎么办？她都不敢出门了！” “是吗？哈哈哈哈，那挺好的啊，这下想打您家主意的人家，就要掂量掂量是不是站到聚光灯下来了。” 上田正裕又被他破防了，恨恨问道：“这么大的影响，不用说，也许很快就被记者找出夏纳是谁？家在哪里了吧？” “应该吧。总之，按约定好的说法应付哦！” “你小子……” “想出气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先这样吧，我要去参加发布会了。夏纳！”他的声音提高了不少，爽朗地喊道，“早上好啊，爱你呦！” “陶大郎！”上田夏纳心乱如麻地一声暴喝。 可是，心跳虽然很快，但为什么有一种很强烈的开心？ 几乎陆陆续续地，整个东京绝大多数人都留意到了这个事件。 木下秀风目瞪口呆地看着广告牌上的陶知命。 北川笃司和安斋善卫一起疑惑地看着广告牌上的陶知命。 平野隆雄紧皱眉头看着报纸上的陶知命。 森泰吉郎也在看着，目露深思。 山根横久手上拿着一份杂志，看剑道社的社员们在那边兴奋地讨论着陶知命。 学校门口，川岛姿子也呆呆地看着外面广告牌上的陶知命，夏纳……？？？ 牧野由依正在软银门口的公用电话亭那边打着电话：“课长，可以通过广告公司那边询问是谁投放的广告啊！还有那个森次郎，有名有姓，总有线索的。这可是今天的绝对新闻啊……” 焦急地劝说着课长，就透过电话亭的玻璃看到了不远处从一辆奔驰车上走下来的年轻男人。 她呆了一呆。 穿的衣服不同，是正装。 但是脸和眼神……不会有错！ 牧野由依突然激动起来：“课长！课长！我好像看到广告牌上的那个男人了！他就在这家软件会社的发布会这边！啊！我挂了，我要挂了！他要进去了！” 匆忙挂掉电话，她举着相机就跑了过去：“秋豆麻袋！请等一下！” 第199章、这是主角剧本啊！ 陶知命看着不远处急匆匆跑过来的这个女孩，有点诧异。 但陶知命并不是一个人。 入江雄太和前原玖美奈一起走上前去，挡住了这个突然冲过来的女孩。 “抱歉！抱歉……打扰了！”牧野由依喘着气，停在原地拿着手里的相机示意了一下，“我是……是《star周刊》的记者……牧野……由依。请问……您是不是今天那些……广告上的人？” 入江雄太有些局促地看了看陶知命。 怎么办老板？做yakuza的时候，没有应对记者的经验啊，还是女记者。 陶知命听完摆了摆手叫他让开，然后微笑起来：“《star周刊》吗？没记错的话，确实邀请了你们。” 牧野由依愣了一下：“什么？” 主要还是因为刚才他这样一笑，有点晃眼睛。 “进来吧。为什么你们娱乐类的媒体会受邀参加今天的发布会，现在有点明白是为什么了吧？” 陶知命说完就当先往里走了。 牧野由依脑子里一炸，眼睛露出八卦至极的神采。 原来那些广告，还与这里的发布会有关？怪不得，怪不得！ 所以说，第一手的情报在这里了！ 她赶紧往里面跑去，一边跑就一边从背包里翻着笔和本。 啊！糟糕，忘了问他的名字！ …… 宫内谦显得有些懵，孙正义却很兴奋。 “2亿円啊！2亿円的效果！”孙正义神采奕奕地拍了拍宫内谦的肩膀，“宫酱！陶君说得没错，我们要利用好这个做宣传的机会！目光不能仅仅放在和softwing的战斗！这是让更多人知道个人电脑行业的好机会！” 发布会的现场是陶知命租用的一座酒店的会议室。有钱能使鬼推磨，此刻，会议室里不仅已经搭好了一个发布会的现场，还请来了两大排黑色西装的人站在两边。 牧野由依本想直接采访一些情报，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走到了会议室旁的会客室里，然后被请到了会议大厅里。 底下已经坐了一些记者，牧野由依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到处望着，尝试找出一些信息来。 可除了站在会议大厅两侧的黑衣人们，没有看出任何其他异样。 “……softbank重振战略发布会……”牧野由依懵懵地看着舞台后背景板上的字，喃喃念叨，“什么啊这是……” “冒昧打扰了……”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表情有点局促地问她，“你是哪家媒体的啊？” 牧野由依精神一振，同行吗？也许他知道点什么。 “啊！初次见面，我是《star周刊》的牧野由依，还没请教？” “《star周刊》”眼镜男有点懵，虽然又是恍然又是疑惑，“怪不得……” “啊？什么？” “哦！失礼了！”眼镜男呆呆地说道，“因为很少看到计算机这个行业的媒体有女士……记者，所以有点失态……” 牧野由依略囧：“是吗？啊哈哈哈，其实我也很疑惑，为什么我们杂志社会被邀请过来。还没请教，你的名字是？” “大阪田一郎！我叫大阪田一郎，在《计算机世界》做编辑！” “大阪田君！这个softbank，是一家什么样的会社啊？”牧野由依急于知道消息，赶紧问起来。 大阪田一郎推了推眼镜奇怪地问：“过来参加发布会之前没有了解一下资料吗？那这个……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说他们的社长！社长！”牧野由依觉得能花那么多钱做出这件事的，最可能的就是这家会社的老板！ 大阪田一郎眼睛一亮：“softbank的社长孙正义君吗？那真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出色的男人！” 牧野由依兴奋地拿出了小本本。 就是这个，我要的就是这个！ 长相很出色，我已经知道了！ “孙君的经历非常传奇，我曾经采访过他，影响十分深刻啊！那可是出身贫困，但创立这家softbank仅仅一年时间，就实现了20亿円营收的男人！他呀……” 意外地逮着了向可爱的妹子同行介绍的机会，大阪田一郎非常卖力地开始介绍起来。 牧野由依越听眼睛越来亮。 光听他的故事，已经就是完美的主角剧本了啊！ 出身贫寒，从小就是异类，留学米国，大学创业，毅然回国，迅速成为行业第一，身患绝症，刚刚病愈，遭遇背叛，重整士气，面临围剿…… 简直每一个环节都是完美的剧本。 难道说，是因为重病期间，挚爱也受到了威胁，所以才要说出“绝对守护你”那样的话？ 牧野由依两眼发光，忙不迭问道：“那么孙君的敌人，是不是叫森次郎？” “这你也知道？”大阪田一郎有点意外地推了推眼镜，“确实，那个由softbank的叛将山田杜夫担任社长的softwing，今天新闻刚刚报道他们更换了会长。会长的名字，正是叫做森次郎。” 牧野由依小笔记个不停：“那个森次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我也只是刚刚听说了一点点……这个森会长，应该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森集团，森泰吉郎会长的亲孙子……” 牧野由依兴奋地在纸上一点，白手起家的个人电脑天才vs大集团的贵公子！她已经嗨得不行了。 “确实是今天才刊发那个森次郎担任会长的新闻吗？”牧野由依确认着细节。 好家伙！两边同时出手！ 在情场和商场，两个层面展开的对垒和攻防！ 决胜负，原来指的是这个吗？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聊着，偏偏牧野由依觉得收获巨大，小本本上都快记满了。 大阪田一郎看着进入会议室越来越多的记者，目光不由得露出疑惑。 往常这个行业里，媒体就只有那些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生面孔。 而且……为什么这么多女记者？ 甚至出现了摄像机？ …… “社长！社长！怎么办？此刻门口的记者已经有二十多人了！怎么办？” 山田杜夫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额头青筋一条条地鼓起来。 “告诉他们，会长已经出差了！不接受采访！” “……他们说也想采访您啊！”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山田杜夫咆哮起来，“不肯走的话，就报警！报警！” “等等！”西和彦眼睛里精光一闪，“要采访的话，也可以请进来。” “……西和君……”山田杜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西和彦站起来打了个响指：“绝佳的机会！我们可爱会长的情敌为我们创造了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当然要对外传达一下我们softwing的情况。” “……他们关心的仅仅是森君的感情纠纷吧？” “无所谓。”西和彦嘴角带着笑容，“但是，森君毕竟是我们的会长。应对记者，这个我经验丰富。他们问什么，我们巧妙地把话题带到由森君所‘创立’的这家会社，具有怎样的前景上。替他的那位情敌表现一下他的才干和实力，应该会很感谢我们的。” “山田君！”西和彦意味深长地笑道，“把我们softwing和森家绑得越紧密，在这场突发事件中，森家越不能坐视我们发展受阻哦。” 山田杜夫明白了过来，不禁也露出笑容赞叹道：“不愧是西和君！” “那么，就让我们去迎接这些意外的客人吧！” …… “父亲大人，就连您那边……也有记者去了？”森次郎接到电话是真的越来越懵逼了。 森稔的声音仍然沉稳，但语气有点压抑：“通过在电通的朋友询问了一下，是很正常的业务。并且因为……对方要求的那个画面设计很有‘创意’，这个事情还被很特别地迅速调集广告资源，当做一个很特别的推广事件在做……” “就没有人因为这种奇怪的广告，慎重地审核一下吗？看到我的名字，不怕引起纠纷吗？” “有几个人知道你的名字！”森稔有点恼怒地提高了音量，“而且，陶大郎那家伙，一共出了2亿円！2亿円你懂不懂？2亿円！”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森次郎听到这个数字，被震呆了。 2亿円，仅仅用来做一次示爱和宣战的广告？ 这是何等的……奢侈？ 森稔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和父亲大人也还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是什么用意。总之在那之前，你先不要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明白了吗？” “……但他一定会借机做什么的！父亲大人，他一定是要逼我出来跟他决斗！” “开什么玩笑！”森稔怒叱道，“刚刚得到的消息，陶大郎现在在一家酒店，正在参加你投资的那家会社，softwing核心团队的旧主，那个软银的发布会！” “……什么？！”森次郎彻底懵了，“他什么时候和软银……” “所以不会是简单的少年意气！那可是连平野会长都要邀请赴家宴的男人。次郎，你必须冷静下来了，立刻和softwing的董事们联络，制定对策吧！”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父亲大人，小岛专务呢？我需要请他一起先商量一下。” 森稔有些欣慰地说道：“正该这样，已经请他去你那边了。” 电话挂掉之后，森次郎有些迷茫地看着窗外广告牌上的陶大郎。 看着上面他英俊的面容和凌厉的眼神，森次郎竟突然从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寒意。 没有人会先通过花2亿円，掀起一场这样的战斗…… 他到底……想干什么？ …… 软银发布会的现场，牧野由依呆呆地看着台上慷慨激昂地说着个人电脑和软件行业未来的矮小秃顶男人。 这就是软银的社长？ 她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大阪田一郎，后者有些拘束地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厉害吧？” 牧野由依：？？? 这哪里是刚才遇到的那个帅哥？ 这么说，刚才记了半天，记了个寂寞？ 她昂着头在发布会现场到处看着，看到的，只有很眼熟的其他报道娱乐或者社会新闻的同行。 大家都在寻找？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台上那个家伙说的内容也无心听了，她只想快点结束，去寻找那个神秘的帅哥。 “……那么现在，就请对我们softbank重振战略给予了高度认可，拥有看破百年未来眼光的投资人，陶大郎先生与大家见面！欢迎！” 牧野由依无精打采地拍着手，但看到从侧门带着笑容走进来的人之后，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是他！是他！就是他！ 会场里霎时间热度高涨了好几分，走到舞台下第一排椅子上坐下的孙正义不由得脑门滴汗。 好家伙……略略看过去，全是那些娱乐记者。 这帮人，今天回去之后会好好地报道软银吗？ ……算了，反正是这家伙出的钱。 利用就利用了吧，谁让他肯在这种时刻给软银投资20亿円吗？ 虽然还没到账，但连那个上田大人和山本教授也都跟他关系匪浅，应该不会假吧？说要今天带过来的。 陶知命终于走上了台，迎着台下的闪光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初次见面，我叫陶大郎！” 第200章、演出尴尬癌 陶大郎！ 牧野由依激动地捏着笔，指节发白，在小本本上写下了这个名字。 大阪田一郎疑惑地看着台上陌生的面孔，还有旁边这个脸色兴奋得发红的妹子，心里一阵失落。 搞什么嘛！ 这不是一场纯粹的软件行业会社发布会吗？ 娱乐记者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舞台上那个年轻男人，有点面熟……可大阪田一郎也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他了。 发布会现场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上午好，因为不同的原因，带着不同的疑问来到这里的朋友们。”陶知命昂首站在上面，让他们拍个够，“今天，你们关心的，全部都会得到解答。” “命运！全部都是因为命运！” 既然已经开始了中二的剧本，陶知命决定把中二进行到底。 牧野由依对“命运”这样的词特别来劲，小笔记个不停，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今天，本应该是孙君的主场的。但应该没关系吧？孙君，以后，我们也就是伙伴了！你对抗绝症、主宰自己命运的过程，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感激不尽！” 陶知命演着戏，反倒搞得孙正义有点不知所措。 等他站直之后，就认真地说道：“首先，就让我充分地表达对孙君的支持。个人电脑和softbank将有怎样璀璨的未来，让我用行动来向大家表示我的重视！” 他拍了拍手。 前原玖美奈先走了进来，身后是入江雄太和奈良尤马一起抬进一张桌子，以及数个黑衣的壮汉。 每个壮汉的手上，都提着两个不小的箱子。 会场里的人都懵懵地看着这一幕，只见那些黑衣壮汉把箱子都放在了桌子上后，就在桌子前面站成一排，挡住了视线。 气氛明显紧张了一些。 箱子被打开的咔哒声一下下地传出来，人墙背后的三个人一起忙碌着。 陶知命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动作，让会场里的气氛进一步酝酿。 等前原玖美奈紧张地数了一遍对他点头后，陶知命就对孙正义说道：“孙君，我们来握一下手吧。” 孙正义疑惑地走上台，他个子比较矮，一时没看到后面是在做什么。 陶知命点了点头，入江雄太对奈良尤马他们摆了摆头，奈良尤马凝重地说道：“散开！” 前排的人墙从边沿，开始往两翼走去。 不一会之后，会场里的记者们全部不由自主地轰然爆发出一阵惊呼，闪光灯密集地闪烁起来。 “不会吧！” “可怕……” “这是多少？” “……” 牧野由依两眼亮得吓人，赶紧举起相机寻找着角度。 孙正义目瞪口呆地看着桌子上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钱。 一叠一叠，铺在上面。 奈良尤马带着人在下面，入江雄太站在桌子旁边，表情肃穆。 前原玖美奈看了看桌子上的现金，又表情复杂地看了看陶知命。 只见他很灿烂地笑道：“协议已经签好，现在最需要的钱，这样交给你，恰当吧？” 孙正义哑口无言，喃喃说道：“这可真是……这……” 你说恰当，那就恰当喽。 反正见到钱，是真的放心了。 而且……眼睛余光里，尽是闪光灯……宣传效果会很好吧？ 陶知命微笑着示意他一起面向镜头。 闪光灯闪烁不断，两个人在堆满现金的桌子旁边笑得意气风发。 “20亿円！是我对softbank未来的认可，也是我对孙君的认可！从昨天开始，我也已经是softbank的董事！我相信，softbank总有一天，会成为价值数以万亿元的大会社！” 听他对着记者们朗声解释，孙正义觉得这种感觉棒极了。 总有一天，他也要成为能用这么多现金向别人砸过去的大人物！ 努力啊！正义！ “宫内君，请财务部长过来安排接收我的投资款吧，应该在隔壁等候吧？” “这……我知道了！”宫内谦也被这一幕有点震慑着，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情绪。 得通知银行！得让他们派人来，还有押运车！ 黑衣壮汉们戒备在那，陶知命站在成堆的财富前面，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那些钱：“我和孙君有一点是相同的。我们都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对我们各自的未来，我们都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是命运，有时候总是会对人开玩笑。孙君曾遭遇绝症，遭遇背叛。现在，我也遭遇命运的戏弄，遭遇门第的排斥！” 牧野由依拿着笔的手都有些兴奋地发抖起来。 今天太刺激了，亲眼看到20亿円的现金，现在，应该要进入正题了吧？ 命运的戏弄，门第的排斥！标题有了！ “没错！我是夏国后裔！没错！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但是，谁说像我和孙君这样的人，不能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写有我们名字的未来！” “什么攀附！什么小人物、杂碎！森次郎，睁大你的眼睛看着！”陶知命入戏了，对着镜头中二地演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做什么婿养子！我从来没有准备攀附什么大家族！除了能够凭借家族的庇荫，你有哪一点值得吹嘘？” “听清楚了，森次郎：夏纳，讨厌你！听到了吗？我很确信这一点。然后就是上田大人，女儿的幸福，怎么可以作为工具，用来延绵家族的荣光？那什么多年前的婚约，那些陈腐的观念，我会选择用代表了未来的这softbank去击碎的！” “在孙君最虚弱的时候，将softbank的骨干集体挖走。森次郎，在商业上，你就只有这点可怜的手段。没关系，那么我就选择和孙君站在一起，彻底地击碎你们！是你先对我宣战的，森次郎。现在，我来了！” “还有上田大人！”陶知命往台下扫了一圈，看见了牧野由依的镜头，直直盯了过去，“您不顾及夏纳的幸福，那么，她的未来，就由我来守护！无论您提出怎样的考验，我都会完成的！绝对，会让您看到我的决心！” 随后，他灿然一笑，声音也温柔了很多：“夏纳，等着我！我们的命运，由我们自己来决定！” 孙正义尴尬得脚都抠麻了。 这是软银的重振战略发布会吗？ 搞到现在，变得跟你斗气一样啊！ 虽然知道你们这旧怨，但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对？为什么要点名上田大人开怼？ 我特么是在上田家和你谈好投资意向的啊，你们俩关系很好不是吗？ 牧野由依放下相机，只觉得脸上发热。 刚才从取景框里，被他盯得心跳加速了。 那种气势……这是同时向情敌和心上人父亲的战斗吗？ 这是上演在现实中的大戏啊！ 想到此刻全城到处都是的广告牌，想到不久之后新闻发布之后的场景，这场不计代价宣传得人尽皆知的对决，将会同时把两个大家族都推到注意力的中心。 两个相爱的年轻人，要冲破婚约的束缚，违背长辈的约定，向命运发起挑战吗？ 太刺激了！ 最彪悍的就是他了！ 全城通告，同时宣战。对那个森次郎的藐视，显露无疑。 “陶君！” “陶君，我是……” “您和那位夏纳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 尽管舞台上放着20亿円现金，但会场里亢奋的娱记们，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那里了。 孙正义和宫内谦面面相觑，觉得他们现在在这里是多余的。 可是……钱还在这里啊。 不过看今天这个阵势……至少从等会开始之后，软银的名字将会被更多人知道吧。 孙正义脑壳有点疼，突然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等会必须向陶知命问清楚，他跟上田家的关系不是好好的吗？突然把上田大人塑造成枉顾女儿幸福的人是怎么回事？ ……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吗？但是现在上田家家门紧闭，不肯接受采访啊！” “等！一定会出来的！”牧野由依激动地对着听筒说道，“我把刚才在这边现场记录下来的内容告诉你，有几个关键的问题可以尝试着问问！雅美酱，他的名字叫陶大郎！那家伙，刚才在这边摆了20亿円现金！20亿！投资给这家会社。” “一定要拍到那个上田大小姐的照片啊！铺天盖地的示爱和宣战，通过最富有未来感的电脑行业进行的关于两个人未来和命运的战斗，太浪漫了！我有预感，这件事会持续很长时间的！我可是追着他的车跑了几百米，终于留到了他的电话啊！一定要等到上田家的人！” “……”牧野由依的同事藤原雅美看着紧闭的大门发愁。 可是……突然以这种方式成为东京的焦点，由依口中的上田大人一定正在暴怒吧？ 上田家中，上田正裕的脸已经是完全黑了。 他知道陶知命能折腾，垃圾话多，可没想到他能把这件事的开场搞到这种程度。 上田夏纳整个人已经呆了。 老实说，这样公开的示爱，确实挺让人觉得甜蜜和浪漫的。 但是过头了啊那个混蛋！ 她何曾想过，自己家门口有一天会被记者们堵住？ “父亲大人……这就是您和陶大郎那家伙商量出来的对策吗？这个样子，究竟要怎么改变目前的局面？” 上田正裕无奈地叹气：“那小子……是做得挺绝的……现在，只能由我去扮演属于我那部分的角色了……” “……什么角色？” “……一个无情的父亲。” 看上田正裕站了起来，就连上田晴子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夫君，现在外面都是记者……” “……就是要去应付记者啊。” 只见他转头去了练习室那边，过了一会，手里提着一柄竹刀过来了。 上田夏纳大惊失色：“父亲大人，不会是要把他们赶走吧？” 上田晴子也赶紧摇头：“刚才，我看到有照相机的。不能被拍下这种失态的画面啊！” “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上田正裕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得去扮演这么尴尬的角色……” 母女俩只能好奇地齐齐扒在窗户边，看上田正裕缓缓地走向了院门。 只见上田正欲在院门后站了一会，然后将背脊挺得笔直，缓缓拉开了院门。 簇拥过来的镜头和话筒前，上田正裕的脸色黑得吓人。 “上田大人，请问您知道今天关于夏纳小姐的事了吗？可以透露一下那个向您女儿表白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上田正裕板着脸：……这个脸皮厚得没边的家伙叫陶大郎。 “上田大人，森次郎，是森集团森泰吉郎会长的什么人吗？他和夏纳小姐是什么关系？” 上田正裕板着脸：……你们这些对国家一无用处的人，查得倒是很快。 “上田大人！”藤原雅美也挤到了前面，问出牧野由依交待要问的问题，“陶君说，无论您给他什么样的考验，他都会完成的。请问您会放弃夏纳小姐和森君的婚约，给陶君一个机会吗？当然，陶君说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婿养子的。” 一言问出，旁边其他的记者都懵逼地看向她。 信息量好大，你怎么知道的？ 广告牌上的人姓陶？ 那个夏纳小姐和森次郎，是已经有婚约的？ 为什么是问这位上田大人，会不会给姓陶的一个机会？ 上田正裕脸不板了，眼神凌厉地看向她，藤原雅美不禁有些心中打鼓。 这就是传承很久的大家族家主吗？气势好可怕！ “这些话，你从哪里听说的？”上田正裕沉声问道。 藤原雅美大着胆子说道：“上午，陶君在他所投资的一家会社发布会上，亲口对所有在场的媒体说出了这些。上田大人，可以请夏纳小姐接受采访吗？” “……做到这种地步了吗？”上田正裕眼前又有点黑。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上田正裕咬着牙默默地抬手，把竹刀平放在身前。 现场屏息以待，回应要开了！ 上田正裕没开口：……怎么办，还是感觉有点羞耻，陶大郎那家伙教的台词。 众目睽睽之下，他强行收摄着心神。 过了一会，才调整到他觉得对的状态，缓缓开口了： “陶大郎，现在你亲自将老夫拉下了战场。上田家，是镜心明智流的传人。为了上田家的名声，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放弃原则吗？太天真了！除非你能彻底击败我手中的剑！来吧，我会在这上田家的道场等着你！” 说完，他就板着脸回到了院子里，强忍着不适，气度娴定地重新关上了门，反锁好。 门一关好，他表情管理就崩了，长长呼出一口气的同时，脸都扭曲起来。 脚趾头也有点麻。 太羞耻了！ 太尴尬了！ 太想……砍那小子了！ 第201章、特训开始 看到上田正裕脸色难看地走进来，上田夏纳赶紧问道：“怎么样？” “砍了他……我想砍了他……”上田正裕咬着牙走到电话旁边就开始拨打电话，一家三口又都围在了旁边，母女俩一左一右地凑着偷听。 “上田大人，对记者已经说出那番话了吧？”陶知命一听到上田正裕的声音就笑呵呵地确认。 “……说了。”上田正裕努力平静着情绪，然而还是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齿，“听说还举办了一场发布会，说了什么？” “晚上的晚报和电视里的新闻应该会有吧。” “新闻……”上田正裕觉得脑袋有点缺氧，“那些楼上的广告还不够吗？” “那只是引起注意力的方式罢了，总之这样的话，之前的计划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对吧？估计您也要开始忙碌应对他们了。夏纳在吗？” 上田正裕神情复杂地把听筒递给上田夏纳。 “看到广告了吗？我帅不帅？”陶知命大大咧咧地问了。 “陶大郎！”上田夏纳窘得脸通红，“这到底是什么计划！我还能出门吗？” “帅不帅？” “蠢死了！”上田夏纳很紧张，“你真的……一口气花了2亿円？” 被喜欢的人用2亿円来表白，上田夏纳甜蜜过头，齁得惶恐。 “不止啊。”陶知命认真说道，“还有发布会上请那些报纸、杂志、电视台的记者，也花了一些钱。” “电视台……”上田夏纳疯了，“你不会对那些人也说什么了吧？” “是表白啦！总之，知道有点吓到你。”陶知命顿了顿，声音认真起来，“但是夏纳，为了上田家不再受到岩崎家的约束，这是必须的。对待阴影中的约定，我就用阳光让它消融！明天见！” “明天……你要来我家？” “是啊。对了……”陶知命压低了点声音，“跟上田大人撒撒娇，让他明天下手轻一点，别真的把我砍成重伤。” 上田夏纳呆呆地看着父亲，就听陶知命说道：“先再见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做。要是想我的话，晚上再给我打电话吧。” “谁……谁要想你啊！”上田夏纳忍不住反驳着，然后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臊得脸通红地躲开父母的眼神。 上田晴子刚才偷偷听到了一些，站起来去开电视：“看看会不会有报道……” “……完蛋了，完蛋了……”上田夏纳喃喃说着，忽然惊得直跳脚，“父亲大人，我不会已经被找出来了吧？以前的学校、会不会有记者也去东大采访了？不行，我要问问剑道社的人……” 她话还没说完，上田家的电话就响了。 上田正裕眼神一凝，之前的尴尬消失不见。 应该开始了。 果然，电话接通之后，就听对面说道：“上田君，是我。” 上田正裕平静地说道：“平野桑，是为了陶大郎的事吧？” 母女俩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了他…… …… 这一天的时间里，夏纳是谁，森次郎是谁，那个拿着剑仿佛刺出了广告画的男人是谁，成了***议的话题。 在东京，不是没有人买下过广告的位置，做点浪漫的事。 但像这次这样，一口气覆盖了这么多的区域，绝无仅有。 何况，广告上的内容，明显背后有爱恨情仇。 软银的发布会结束后，大阪田一郎总算知道那个陶大郎为什么看起来眼熟了。 因为去的路上，眼睛扫到过。 只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那种玩意上，印象不深刻。 但现在他知道了。 旧主与叛将的对垒，现在又天降猛男各自加持。softbank这边是20亿円的现金堆在了发布会现场，突出一个弹药充足即将摧枯拉朽。softwing那边是森家第三代出任会长，此刻又被这个陶大郎一通操作彻底绑上了战车。 事关颜面啊。 可问题是…… “啪！” 森泰吉郎把最新的晚报猛地摔到桌上，看着上面的照片想起那天在东大校园里，这个年轻人凌厉的眼神。 他对长辈没有敬畏的情绪！ “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计划的第二步是在次郎投资的那家企业的！”森泰吉郎沉声开口了。 被委派去协助森次郎执行这个计划的小岛幸夫没有对会长异常的情绪状态说什么，而是冷静地分析道：“大概还是由于次郎少爷在东大说的那番话。” 森泰吉郎看向了他，小岛幸夫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次郎少爷应该是把那个陶大郎准备经营的产业全部点了一下名吧？那家伙有稻川会相助，搞清楚次郎少爷投资了softwing不是难事。大概，就是因此进入了他的视野，选择从这里先主动出击。” “其实这样很好。”小岛幸夫分析着，“事情发展到这种局面，那家伙可以说是在公开地对森家进行羞辱了。我们森集团顾及体面，不至于要动用强大力量对他进行压制，但三菱那边，却也没有了约束我们的理由。” 森泰吉郎点了点头，声音冷冽：“我只是没想到这个桀骜的年轻人，连我的保证都没有放在眼里，竟做到这种程度。” “仅仅只是表演罢了。”小岛幸夫说着自己的推测，“除了森集团，同时也将上田大人刻画成了那样子，这是通过这种方式彻底公开地拒绝了平野会长的提议。最大的可能，是来自住友的压力，让他选择了这么做。20亿円的资金，居然被他以这种方式能够自行调用了，这就是证明。” “确实。”森泰吉郎也疑惑地说，“选择用这种方式公开与森家、与上田家的矛盾，不是明智的选择。虽然地是在他名下的，但20亿円的现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住友这是要干什么？” 陶知命一顿骚操作，搞得平野隆雄和森泰吉郎都迷糊起来。 此时，他人已经来到了东大。 一副新墨镜戴在脸上，倒是起到了一定的屏蔽效果，不那么容易被人认出来。 现在媒体还不够发达，此时此刻，新闻报道也还没全面铺开。 但到了剑道社，情况就不一样了。 “陶前辈！今天上学路上在广告牌上看见你了，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帅气啊，那个图片是怎么做的？剑好像是真实的一样，已经突破画面了！” “陶前辈，您和上田副社长……” 陶知命摆了摆头，对着山根横久说道：“山根君，请和我对练吧！” 山根横久表情复杂，憋闷地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陶知命摆了摆头：“去研究室。” 新社员们都想去偷听，但山根横久一个眼神，立刻像听话的鸡仔一样停在这边了。 陶知命带他进了练习室，关上门之后就说：“森次郎上次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吧？” 山根横久默默地点了点头。 “山根君，我知道你也喜欢夏纳，不愤怒吗？” 山根横久沉默不语，愤怒又有什么用，你不是说，那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告诉你一个秘密，就算是为了夏纳，能保守住吗？” 山根横久猛地抬头看向他，只见他表情很认真。 “如果是为了夏纳，我们……不也是敌人吗？” 陶知命听到他嘴里的这个话，语气平静：“你想和我做敌人？” “我……”山根横久声音一滞，泄了气，“真不甘心……” “为了夏纳，今天我花了2亿多円，公开向森次郎和森家宣战了。”陶知命凝视着他，“为的，就是希望夏纳能够遵循她自己的意愿，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你是选择帮助我，还是选择继续敌视我？” 山根横久听到2亿多円的数字，想到外面铺天盖地的广告，心中苦涩，一时无言。 “说啊！”陶知命突然一声暴喝。 山根横久被震了一跳，血压飙升，也大吼起来：“我明白了！但你如果将来对不起她，我一定会砍死你的！绝对！” 隔着一道门，剑道社里的新社员们表情兴奋得一批。 好瓜啊！这瓜太甜了。 原来山根前辈也是这场大戏中的一个角色吗？外界不知道姓名的那种。 房间里，陶知命凝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压得很低：“夏纳的婚约，甚至不是出自上田大人的意愿。” 山根横久眼神震骇：“你在说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陶知命表情坚定，“你也能看出来，夏纳是喜欢我的吧？但为什么她从来都不说什么，对与森家的婚约，也没有表达过抗拒。因为她知道，就算是上田大人，也无法抗拒。” 对着山根横久惊骇的眼神，陶知命捡起了研究室里他专门购置的一柄竹刀，握在手上坚定地说：“但我已经将自己置于所有人的视线中了，我用2亿多円，让全世界都开始关注夏纳的归宿！那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能够拘束住夏纳的人，都要先越过我设置的这道门槛！” 不知道为什么，山根横久已经开始觉得头皮发麻，热血从心头涌起来。 “但是，就连上田大人也无法下定决心去抗拒即将吞噬夏纳的黑暗命运！所以，我会先击败森次郎，让上田大人确认我的实力。但是，我还要让上田大人用剑确认我的决心。哪怕只有一次，我要像当初击中你一样，击中他！” “击中……上田大人？”山根横久声音干涩，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入戏中的陶知命表情坚毅，“就算那是镜心明智流的传人，就算上田大人再怎么强大。无法做到有足够勇气对他出剑，无法找到他的破绽，击中他哪怕一次的话，怎么能让他确信我有守护夏纳的决心？山根君，对上田大人而言，男子汉的决意，只在剑锋之上！帮助我吧！或者，将你也想要守护他的心，用剑全部表达出来。让我，先越过你这道关！” 山根横久的双拳捏得嘎吱作响，看着陶知命坚毅的眼神，心中激动澎湃。 吞噬夏纳的黑暗命运吗？ 确实，那已经不是他能涉足的层次了。 如果真是连上田大人都无法抗拒的要求，面前的这个家伙，是认真的。 他已经用这样的方式，堂堂正正地站了出来！ 山根横久深深吸了一口气，90度弯下腰：“夏纳小姐的未来，拜托了！” 随后他就站起来往外走，声音低沉，中二无比：“来吧！特训，开始！” 第202章、上电视了（加更求月票） 剑道社里，四年级的前辈在击剑。 “哈！哈！哈！” 带着压抑的情意，带着对自身弱小的愤懑，带着一定要帮助他解救上田夏纳的决心，山根横久爆种了。 陶知命倒是真的在和他对练着，这回是火力全开，陶知命又在找虐。 不过这种虐，总归是有作用的。 做戏做全套，艺多不压身。 何况现在外面肯定有很多人在找他问情况，陶知命正好避避风头。 剑道社里除了原本的社员，因为上田夏纳在东大的名气，也有很多人陆陆续续跑来围观了。 看到这景象，全都表情兴奋，但不明就里。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山根前辈在和陶前辈对练？” “不知道。”摇头的剑道社社员们一个个分明表情兴奋，知道什么的样子。 剑道社活动室里的电话也响起来，一个社员跑过去接听之后就表情更加兴奋了：“副社长！” “……你们……”上田夏纳一副不知从何问起的感觉。 “我们都知道了！”社员抢答着，然后带着激动的心情说道，“陶前辈正在和山根前辈对练，战斗很激烈！” “……什么？！”上田夏纳晕了，“他们为什么要对练？” “不清楚！但之前，山根前辈和陶前辈好像有激烈的争吵！” “……”上田夏纳哭笑不得，这是怎么回事啊？“除了这件事……没有记者去学校吧？” “没有！” 上田夏纳刚刚松了口气，又听对面说道：“但是，听说有同学跑到学校门口外面去接受采访了！” 上田夏纳眼前一黑，完蛋了…… “副社长！您要不要到学校来一趟？陶前辈和山根前辈好像是真打起来了，每个人，剑法都太狂暴了……” “我知道了……”上田夏纳挂掉电话心乱如麻。 到底在搞什么鬼，那两个家伙？ “怎么了？”上田正裕在一旁问道。 上田夏纳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陶大郎他……在剑道社和山根横久……对练。就是我成为副社长那次，您去剑道社指导，称赞过的那个同学。” “他啊……”上田正裕恍然点了点头，“看来，陶大郎这小子是认真的。” “……什么？” 上田正裕的嘴角露出笑容：“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开始每天来挑战我了。这是在修行呢。” “……什……什么？” “啊！”上田晴子指着电视，“快看，真的有新闻了！” 父女俩的眼神立刻都看向了电视。 “……您不顾及夏纳的幸福，那么，她的未来，就由我来守护！无论您提出怎样的考验，我都会完成的！绝对，会让您看到我的决心！” 上田夏纳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上的陶知命，这种话……是怎么做到对着摄像机说得这么……酷的？ 上田晴子笑眯眯地看了看丈夫，只见他表情尴尬得可爱。 “……另外，根据我们从《star周刊》得到的消息，今天做出这样震惊东京、史无前例举动的陶大郎，除了在软件流通会社softbank的发布会上投资了20亿円，与广告上出身森集团的森次郎担任会长的softwing对决外，还要面临另一个挑战。拥有数百年传承的剑道名家、镜心明智流的传人上田家主对这一事件传递了异常的愤怒。上田家主提出的第一个条件是，在剑道上击败他。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事关上田家的声誉，上田家主是必定需要全力以赴的……” 上田夏纳呆呆地看着父亲，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件事获得了这么广泛的关注，父亲大人不可能故意输给他的吧？那样的话，岩崎家岂能不明白父亲大人的意愿？ “……接下来就是备受关注的上田夏纳小姐了。经过记者的多方调查，这一事件的主人公也终于被找到了经历。独家大公开，这就是今天豪掷2亿多円公开示爱、20亿円投资商业对决的事件女主人……” 上田夏纳嘴唇都哆嗦起来，猛然爆发出一声尖叫：“砍了他！我要砍了他！” 上田晴子捂着嘴笑：“什么嘛，很可爱啊。” “我完蛋了，完蛋了……”上田夏纳生无可恋，直直倒在了地板上，“那家伙，我要砍了他……父亲大人，明天狠狠地砍他！” 上田正裕认真地点头：“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 窝在自己房间里的川岛姿子，也在看着电视上面上田夏纳的照片。 是高中时候的毕业照片，看起来，自然没有现在的她那么明艳动人。 照片是她主动联系了电视台，提供给他们的。 还得到了一笔钱。 她的表情很阴郁。 陶大郎的羞辱，上田夏纳的两巴掌，加上此刻他们宣告全世界的爱情，让川岛姿子的心扭曲起来。 原来他们两个早就有了这样的交往，上田夏纳又是什么好东西？ 森次郎、陶大郎，还有剑道社那边围着她打转的那些傻大个！ 川岛姿子夹杂着羡慕、嫉妒、憎恨的心情难以言表，只不过，现在这把火既然烧起来了，就让它更旺盛一点吧。 她一直看着电视上的报道。 从下午开始，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信息被挖出来了。 所有人大概都在奇怪，为什么陶大郎的事迹，仅仅是从二月份之后才开始的吧？ 但川岛姿子知道很多。 恰当的时候，就把他这种痴情的形象打个粉碎。 什么三年同学过程中产生的纯洁爱情，那家伙，说不定就是他口中否认的那样，是准备攀附上田家！ 在经历了自己对他的打击之后，内心觉悟了金钱和权势的重要，再正常不过了。 只有上田夏纳这种又骄傲又单纯，从来没有跟男孩子有认真交往经历的蠢女人，才会被他骗！ …… “荒唐！”平野隆雄皱着眉头抬了抬头，“把电视关掉。” 须贺德男挥了挥手，办公室里的秘书把电视关掉之后，就出去了。 “上田君是怎么说的？”须贺德男问道。 平野隆雄摇了摇头：“他也很意外。新闻里的话你也看到了，面对外界的关注，上田正裕不能没有回应。不过这样一来，陶大郎算是正式拒绝了我们的提议。以这样的方式对外界说出的不会做婿养子这种话，是不可能收回的。现在有两件事需要处理。” “请您吩咐，会长大人。” “第一件，不能让事件进一步发酵了。不能小看那些记者像狗一样灵敏的嗅觉，和想要挖出什么内幕的好奇。这件事，既然最开始的时候是森泰吉郎抬着他的孙子去东大引起的，就由他们去做吧。森集团不断被曝光在媒体的视野里，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我明白了，随后就去拜会森会长。” 平野隆雄将下巴搁在交叉着的指背上：“第二件事，通过陶大郎破坏住友与最上恒产关系的策略，现在得到的反应居然是这样，他们真实的目的需要搞清楚。如果这是木下秀风和陶大郎被迫要向住友表明的立场，那么这么多钱毕竟是花出去了，而且算是很干脆地树立起了我、森泰吉郎、上田正裕这三个敌人。不管用什么方式，向陶大郎确认一下背后的原因吧。” “了解！”须贺德男见他不再说话，就鞠躬道，“那我先去拜会森会长了。” 等他离开办公室之后，平野隆雄还在一直皱眉思考。 过了一会，他迟疑着拿起了桌上电话的听筒，拨了出去。 “岩崎大人，您留意到今天的新闻了吧？关于上田夏纳婚约的事……” …… 刚刚洗完澡出来的陶知命，看到等在那里的植野洋介像是看到了一个表情包。 “这是什么表情？”陶知命笑了，“你也是来问情况的？” “这件事到底……”植野洋介当然是为此而来。 “走，送你回家吧，路上说。” 陶知命带上了书包，就跟他一起离开了剑道社。 “山根横久这家伙，今天真是干劲满满啊。”他活动着肩膀。 “……听说你们对战了很久。” “没错，后面要去挑战上田大人，只能先找他进行特训了。”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知命瞥了瞥他，随后从书包里拿出很多名片递给他：“这都是今天收集到的很多报纸、杂志的记者电话，其中有可爱的小姐姐哦。” “……”植野洋介有点懵，“给我干嘛？” “借这个事情，先宣传一下正在装修的书店啊。”陶知命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是我其中一个产业的社长，不久之后也会被找出来，然后尝试通过采访你，来了解我的。” 植野洋介慌了：“我……没有经验啊。” “有了第一次，就有经验了。”陶知命拍了拍他的肩膀，“关于书店的事，我们不是已经聊过很多了吗？总之像我搞出来的这种新闻，最感兴趣的就是可爱的少女们和闲得没事的主妇哦。宣传得好的话，以后书店还能有一批慕名而来的客人呢。” 植野洋介觉得有些颠覆：“该不会……还有这些用意吧？” “主要还是因为要解决夏纳面临的问题啦。实际的情况没法对你说，你知道了也不好。所以，专心做好属于你的那一份吧？”陶知命坐上了车子，看着灯照亮的路，“总之，除了早就知道我的人，我已经正式出现在了更多人的面前。洋介，以后我们的事业会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尽快成长起来吧。” 植野洋介看了看他，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那么……”陶知命刚准备出发，电话又响起来。 他接通之后听了一下就笑道：“是啊，教授……哪里的话，明天发表的话，您的研究成果也会借着我搞出来的这件事，得到更多人的关注啊……您说的哪里话！虽然额外关注这件事的大多是无聊的家庭主妇和恋爱脑少女们，但她们可是最擅长再次对外讲述的啊。再说了，您怎么能小瞧家庭主妇呢？她们现在很多可都掌握着家庭的财富啊！” 植野洋介听着他的话目瞪口呆。 陶大郎帮助山本教授做的研究，明天要发表出论文来吗？ 凭他对陶大郎的了解，这家伙……肯定算计到这一点了吧！ 这么说的话，这个新闻，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热度出来？ 第203章、请求摄像机支援！ 等夜里回到家，井上弥子已经睡着，小野寺留奈和星野铃却都还等着他。 电视上还在放着有关他和上田夏纳的新闻。 身为他的女人，小野寺留奈当然知道，陶知命的实情不像电视上说的那么痴情绝勇…… 所以她忍不住问道：“陶君……实情闹得这么大，我的存在……会成为弱点吧？如果让对方用我的存在来攻击你，那……” 陶知命轻轻揪了揪她的脸：“放心吧，其实上田大人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小野寺留奈低下了头，心想难怪上田大人那么愤怒：“上田大人对你提出了条件，这种状况下，这件事怎么收场……” “没事的。不过，今天我回来休息一下之后，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在学校里睡。”陶知命看了看两人，“会有人尝试把电话打到家里来的，留奈，我要暂时委屈你，对别人讲述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小野寺留奈心里懂了，只能温顺地说道：“告诉我吧。” “等会，我们有很多时间来说。”陶知命又对星野铃说道，“铃，现在还没到你与外界接触的时候。这次事情不纯粹是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实际上这件事涉及到财团之间的斗争。你的存在，目前至少不能被记者们知道，明白吗？那会给我带来大麻烦！” 星野铃惶恐地点头：“我知道了！不会出去的！不会和外人说话的！” 小野寺留奈心里也一凛。 确实，大郎做事，从来不会只是某个单纯的目的。 何况这一回，电视上说他一口气花了2亿多円。 于是她也说道：“我也会尽量留在家里。” “那些主妇，之前见过的那些人，认出我来了吧？”陶知命笑着问道。 小野寺留奈有点窘：“是啊……今天，打了好多电话过来。我只是回答，不清楚你私人的事……但她们都站在你这边呢。” “是吗？那明天，她们就会有更多谈资了啊。” “诶？明天……新闻还会继续吗？”小野寺留奈是懵了的。 陶知命笑而不语。 搞出这么大一个挂，没啥发展，没啥新料，没啥反转再反转，那岂不是不合格？ 一开头很多吃瓜群众站自己，陶知命是早就想到的。 说实在的，这种用流量和舆论轰炸的玩法，经历过互联网时代熏陶的他可比此时的人熟多了。 颜值就是正义这种说法，虽然脑残，可它就是第一印象里很重要的部分啊。 要不然，他干嘛还专门去拍了一张又帅又酷的照片，让赵元曦叮嘱电通那边按照他的创意设计了广告图？ 森次郎有名有姓，照片当然也被扒了出来。 两相对比，立刻社死。 在吃瓜群众看来，白手起家能甩出20亿円投资未来、搞出这么大阵仗示爱的帅哥，又有能力又有勇气，哪里是长成那样的富家公子能比的？ 但经过今天晚上，只要森家不傻，大概会做点什么吧？ …… 豪门贵女，新富子弟，他们之间的联姻被一个草根崛起的年轻人以这样戏剧化的方式公之于众。这样口味绵长的瓜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到了次日早高峰时期已经成为处处都在议论的话题。 林栖羽也在上学路上的电车中。 今天跟昨天不同了，昨天早上，只是广告牌上的他让人错愕。 但今天，很多人手里拿着的报纸上，有陶知命和那个上田夏纳的照片，森次郎的照片更小一点，被放在旁边的角落。 凑在一起兴奋讨论的，都说的是这桩事。 “但是如果真的是去年还普普通通的一个东大学生，今年突然能有这么多财富确实很令人疑惑啊。” “陶君不是说了吗？通过代表了未来的电脑这种先进工具，通过持续的投资赚到的！他可是东大的天才，别人如果办不到，他肯定可以的！” 旁边看报纸的中年男子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年轻女孩们。 几个月的时间，通过投资赚出几十亿円出来？你们这些无知的少女。 “大叔，你这是什么眼神？” 中年男子表情一僵，低下了头继续看报纸：“失礼了，没什么。” 还是报纸上的报道更耐人寻味。 当初因为命案登上了报纸的武田制造争夺战，没想到因为昨天的事情，被记者挖出来一个非常耐人寻味的信息。 那块地，现在的主人，正是昨天突然被全东京所热议的陶大郎！ 什么草根新贵，看来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财团、极道、土地大战……既然现在那块地的主人是他，那他口中的所谓草根崛起、投资致富，哪里经得起推敲。 中年男子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再次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仍旧热烈讨论的少女们。 你们懂个锤子，对真正劲爆的东西一无所知。 “……我们离开远一点，这个大叔……有点……” 少女们小声议论着挪远了一些，中年男子表情一僵，愤懑地把头埋在报纸里。 谁变态了！ …… 黑色的奔驰车缓缓开近，停在了路边。 蹲在大门紧闭的上田家门口不远处无精打采的记者们，忽然都精神了一些。 是上田家的客人吗？ 手中的相机已经举了起来。 随后，陶知命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一手花束，一手竹刀。 他直接穿着训练常服来的。 “是陶君！是陶君！” “快联络本部，陶君到上田家了！” “真的来了，我大受震撼……” 记者们都蜂拥而至。 然而陶知命却像是没看到他们，只是表情严肃地按门铃了。 周边叽叽喳喳提问的记者，仿佛都是透明人。 这个姿态，慢慢让有些记者明白了。 “……是决胜负来哒！看啊，带着剑！” “上田大人会接受吗？” “当然了！这可是上田大人提出的考验！” “啊——我们能够见证这场挑战吗？” “怎么可能，上田大人讨厌我们……” “……” 院门后，上田正裕心态有点不稳。 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等会的对话如果看着那小子忍不住笑场怎么办？ 那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上田正裕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缓缓拉开了门。 门缝里，上田正裕那张表情很不爽的脸渐渐显露出来，在他面前，是一手拿着花束、一手握着竹刀的陶知命。 ……我你……上田正裕差点破功。 你来就来吧，带束花是什么意思？破坏气氛！ 还好陶知命先行动了，他鞠躬行礼，沉声道：“上田大人，我依约前来！” 旁边的记者们拍个不停，上田正裕很想直接让他滚进来，关上院门。 但不行啊，还得演。 怎么办？ 上田正裕的脚趾头抠了抠，看着他手上的花忽然灵机一动，怒气值果然不可遏制地涨起来了。 会撩女孩子是吧？家里还两个当我真的不火大？ “看吧！”上田正裕猛地指向那些记者，“因为你的缘故，夏纳已经连门都不敢出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陶知命站在门外，抬头看着站在几个台阶上院门处的上田正裕，声音很有精神：“是这扇门禁锢了她吗？还是您禁锢了她自由的意志！” ……你小子是演员吧？ 上田正裕差点破功，脑子极速转着，看着夸夸其谈的他忽然真的到状态了，淡漠地说道：“哪个父亲会不顾女儿的幸福？你又知道什么？反倒是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过什么吗？” 说罢竟对着那些记者说道：“今天，就让这件事做个了结吧。进入道场，只观战，勿议论！” 他退后一步，潇洒地一挥手：“来吧！” 记者们呆了呆，随后狂喜起来。 有这好事？听上田大人的意思，有新鲜的猛料？ 他们都看向陶知命，只见他脸色毫无变化，坦然拾阶而上。 身后，是有些记者的疾呼：“请求摄像机支援！请求摄像机支援！” “陶君挑战上田大人即将开始！上田大人允许我们进入道场观战！” “快扛着摄像机飞过来啊你这个混蛋！” “……” 尽管昨天上田正裕放出了“除非先击败我的剑”这种狠话，但没有人想到陶知命第二天就会上门挑战。 毕竟那能赢？ 但陶知命就是真的来了。 随着陶知命鱼贯而入的，是兴奋无比但拘束着行止的记者们。 进入院中，第一眼却看到门口檐廊下，刚好顺着檐廊往旁边剑道练习室那边去的上田大人，让出了身后的母女两人。 身穿家居和服的母女两人，都静静地站在那里。 记者们一时有点呆了，不知道举相机是不是不礼貌，会不会被用剑赶出去。 “上田夫人，早上好。” 前面的陶大郎行礼了，然后又听的声音带上了笑意：“早上好啊，夏纳。” 记者们看见他举起了花束，想要递给她。 比昨天电视上那个资料照片漂亮得多的上田大小姐，双眼迅速蓄满了泪水，脸上是又气又急的神色，只回了一句：“你是傻子吗？！” 然后就转身跑回了房中。 上田晴子摇了摇头，却对着那些记者说道：“道场请这边走。” 记者们见上田夫人都不招呼陶大郎，心里有了数。 挺惨的，父母都不待见他吗？ 何况现在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了。 他们都已经走上了檐廊，往剑道练习室那边去了。 只见那个陶大郎也走上了檐廊，对着上田夫人再次鞠躬，然后将花束轻轻放在了檐廊下的墙边。 上田晴子缓缓走到了门口，就见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扛着摄像的机器狂奔着：“对不起！对不起！请稍等一下！拜托了！” “……”上田晴子怔怔地看着他，这孩子像是突破了极限一下，居然真的趁着她有点发呆的这点时间，跑到了门口。 “谢……谢谢！” 上田晴子温婉一笑：“请进吧，已经要开始了。” 第204章、瓜保数，刀保真 “容许各位进来观战，已经是老夫所能容忍的极限了，还请不要使用相机拍照，能做到吗？！” 刚刚扛着摄像机蹑手蹑脚走进练习室的小哥懵了：诶？那我跑出了夺冠的气势，是为了啥？ 上田正裕威严的目光扫过他们，看到摄像机之后先皱起了眉，转而盯着陶知命。 队内眼神交流中。 上田正裕眼神凌厉：【该你开腔了！】 陶知命目光坚定：【威力威力古德！】“难道，上田大人担心会陷入窘境？” 上田正裕还真给气笑了：【能的你！】“可笑。本来想给你留个体面，毕竟这份敢于直面老夫的勇气值得赞叹。既然如此……” 他举起竹刀对着摄像小哥：“不会出现闪光，发出声音的，仅仅是这个机器吧？” 摄像小哥小鸡啄米：“绝对！” 虽然不能移动摄像可能会丢掉一些非常斯巴拉西的角度，但能够得到特别许可，简直赛高！ 上田正裕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停留在跪坐于练习室一角，低着头的上田夏纳身上。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夏纳的未来，上田家的未来，选择相信这小子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没有想到，上田家有一天会因为这种事情被大家所关注。难道诸位就没有想过，这一切也是这小子对上田家的胁迫？陶大郎，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真要老夫对着他们揭露你的真面目吗？” 记者们眼神兴奋无比，虽然不能用相机了，但人手一支笔和一个小本本，期待地看着陶知命的回应。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堂堂正正！”陶知命坦然直视着他。 上田正裕都不需要入戏，眼神已经开始冒火：“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个带着女儿住在你家里的女人，小野寺留奈。说什么守护夏纳，你有什么立场说出这种话？不知羞耻！” 就连上田夏纳也愕然地看向了陶知命。 摄像机镜头悄然转向了陶知命，摄像小哥内心狂呼：劲爆啊！劲爆！独家猛料，有图有真相！ 陶知命果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才低声说起中二的台词。 “像您这种大人物，大概不了解我们这种在尘埃中生长的杂草，面对残酷的生活究竟要付出怎么样的努力和妥协。”陶知命抬起了头看向上田正裕，大声地说道：“留奈姐姐，就算丈夫去世了，也决意用自己的努力工作抚养年幼的女儿！” “每天，送女儿去学校之后，要坐两个多小时的电车，从租住的狭小团地公寓来到港区，要到深夜才能回到家。不到十岁的孩子，回到家里只能孤独地等待，总是直到入睡了，还不能对妈妈说一声‘欢迎回家’！” 煽情结束，陶知命看向了上田夏纳，声音也温和了一些：“那个时候，留奈姐姐是不动产会社的相谈师，希望我卖掉去世父母留给我的房子。她需要的是工作的成绩，是可以有更多的收入，让来年就要开始读中学的女儿可以顺利入学。” “人人都在好奇，我是怎么拥有现在这么多钱的。没错！是留奈姐姐帮助我说服了不动产会社的社长，虽然我卖掉了房子，但仍然可以暂时住在那里。用这笔钱，我决定开始用投资来赚钱。”陶知命扫视着记者们，“普普通通的人们，只能努力地工作，用薪水来维持生活。但是，资产丰厚的大人物们，却可以通过投资，来更快获得财富！” “这些知识，我都懂！”陶知命直视着上田正裕，“在那之后，我就筹备成立了小野寺财富！为每一个关心着家庭未来的主妇们，我要通过小野寺财富，让她们也能通过金融这样的新事物，不被掌握着更多信息和资源的富豪们将财富的距离拉得更大！为什么普通人将毕生积蓄的财富，投入金融市场之后会产生亏损？因为他们都是微不足道的尘埃，投入财富的海洋，无法激起一丝涟漪！” “但我不同！我有这个才能！我能将她们的力量聚集起来，不被掌握着庞大资金的力量有纪律的交易手段所掀起的金融海浪所淹没！我趁势而为，让她们的资产一点点地从中有所收获，享受这场金融开放带来的红利！这就是我和留奈姐姐的关系，上田大人，如果您关注过我，应该知道我在东京大学的剑道社里，有一间小小的金融研究室。里面，有一张小床！” “为了这一天，剑道社的大家，每一天都见证过我在里面练习。每一次素振，每一场对练，我都全心全意地对待！”陶知命举起了竹刀，“面对您的这些质疑，用剑来确认吧！如果我问心有愧，以镜心明智流的心法和洞察，应该全都是破绽吧？” 上田正裕看着侃侃而谈完毕的这小子，火气是真上来了。 你特么的脸皮厚得没边了。 很好，想砍他的情绪到位了！ 上田正裕缓缓举起了竹刀：“确认……不戴上护具吗？” 陶知命行了一礼，双手握住竹刀竖起，肃穆地说道：“真正的战斗，怎么会畏惧伤口？” 上田夏纳脸色一白，来真的？ 在本子上唰唰唰地记了这么一阵的记者们，全都屏气凝神地看了过去。 要开打了！ 摄像机已就位！ 队内眼神再次开始： 陶知命目光漂移寻找破绽中：【轻点，上田欧爸爸。】 上田正裕眼神气恨交织：【砍不死你个bbking！】 陶知命豁出去了，左脚右手一个假动作，就“哈！”地一声攻击过去。 “啪！”肩膀扎扎实实地挨了一下。 上田正裕潇洒地错身，陶知命踉跄地往前冲了两步才止住，转身紧紧咬着牙，低声说道：“就算一千次，一万次，我总会让您确认我的决心的！” 往前冲，“啪！” 再一次，“啪！” 还死撑，“啪！” 上田晴子和上田夏纳是彻底呆了，知道会通过这个挑战，向外界传达一些信息，但不知道是真打啊。 看着父亲冷漠的表情，还有握着竹刀但已经有些颤抖的陶知命，上田夏纳脸色煞白，嘴唇也已经忍不住哆嗦起来，却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说什么，或者阻止他们。 记者们也是看懵了。 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已经是纯虐了。 虽然不是真刀，但打是真打啊。 陶知命的眼神有些委屈：【不是说下手轻点吗？】 上田正裕目光平静：【让你说我脑子不好使！】 不过确实得让他缓缓，于是上田正裕淡淡地说道：“还不放弃吗？”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陶知命保持中二的倔强。 “没有放弃这个词？”上田正裕露出了嘲讽笑，“如果没有这个词，为什么不继续去追求以前的那个女人，反而盯上了夏纳？” 记者们精神一振，笔和本迅速就位！ 新瓜，它又准时地来了。 上田夏纳忍不住了：“父亲大人！” 她可是很清楚，陶知命曾经因为那一段感情最后走到了哪种极端的。 陶知命果然沉默了，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始解着练习服的扣子。 上田正裕的眼神露出刹那的迷茫：又搞什么？你脸皮这么厚的吗？ 陶知命将衣服脱掉一甩，这几个月来锻炼的成果显露出来。虽然不是刚猛的肌肉男了，但腹肌和肱二头肌什么的，确实有一点点斤两。 上田夏纳看得呆了，然后赶紧低下头。 “这也是攻击的一部分吗？上田大人。”陶知命重新握紧了竹刀，“正因为曾经有过那段经历，我才变成现在这样坚定的男子汉啊！那个把曾经的我当做付账工具的女人，那种寄生虫一样的女人，您以为会成为我如今的破绽吗？对于那件事情，夏纳比您更清楚，我现在是什么态度！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容忍您将夏纳当做工具！” 陶知命暴喝着重新冲了上去。 这一次，“啪！”，“啪！”，“啪！”。 竹刀轻脆但声音清晰地击打在陶知命的腰腹、肩膀和背脊，红印昭然。 上田夏纳的手颤抖着，轻轻喊着：“停止吧，停止吧……” “哈！”陶知命再一次冲了上去。 上田正裕握着竹刀，只凭步法躲闪着，嘴里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么舞厅呢？会想要开办舞厅的家伙，你在这里饰演什么痴情？你向往的，就是那种灯红酒绿、肆意妄为的生活！就像你这次做出的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样！那样的地方，是怎样混乱的所在？堂堂上田家的女儿，怎么会托付给你这样的人！” 陶知命扑空了几次，站在那里喘着气：“您怎么知道，我要开办的是什么样的场所？等着看吧，庸俗和艺术，是有本质区别的！” “艺术？”上田正裕觉得可以趁此机会破一下功，哈哈哈地笑起来，“舞厅里的艺术？” 笑得很大声，所以显得很嘲讽，就连年轻的记者们都有点忍不住同仇敌忾了。 舞厅怎么了？我们都有去过！ 里面……确实都很艺术！ 但是真没想到这个陶大郎，搞了这么多东西啊。 “上田大人，您体会过珍视的人被摧毁的感觉吗？尽管羞辱吧！我这种人物的梦想，我们的未来，不会因为您的轻视而停步的！哈！” 他又冲了上去。 上田正裕心中猛然一怒，因为从这句话中，想起了谦太。 他深吸了一口气，该到最关键的时候了。 他再一错身之后，竹刀很有分寸地敲击在陶知命的手腕，陶知命的竹刀应声而落。 “到此为止吧。”上田正裕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从你让上田家陷入这种局面开始，我就再也不可能接受你了。” “还差得远呢！”陶知命单手捡起竹刀，再次面向了他。 “真的还要继续吗？”上田正裕凝视着他，最后一次确认。 陶知命直视他的眼神，表情坚定：“为了我们的未来，我有充分的觉悟！” 上田夏纳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身上的红印，一时目眩神迷。 是为了上田家的未来啊，可是真的受伤了啊！ 但令她惊愕的是，父亲大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旁边的刀架旁，拿下了两柄真刀。 第205章、见血明牌（求订阅求月票） 上田夏纳花容失色，声音终于喊得大声了，惊恐无比：“不要！大郎，停止！停止啊你这个混蛋！” 记者们也都惊呆了，上田大人这是想干什么？ 不过看这个情况，上田大小姐是真的关心这个陶大郎的。 “夏纳！别过来！” 上田正裕给了上田夏纳一个严厉的眼神，画面也被捕捉到了摄像机里。 上田晴子虽然同样担心，但只能拉住上田夏纳的手，轻声说道：“冷静一点！爸爸，大概只是想让他知道退却。” 上田夏纳摇着头，眼泪都冒出来了：“他是个傻瓜！他不会怕死的……” “还差得远吗？那就不要再玩游戏了。”上田正裕没管这些议论，他看着陶知命，目光平静，“你意下如何？” 看着递到面前的真刀，陶知命一把丢开了手里的竹刀，将它握在了手中，沉默了一下，拔刀在手后竟咧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正合我意！” 记者们全慌了。 不会吧？ 陶君的行为，究竟是将上田大人惹怒到了何种程度？ 如果一直不放弃的话，真的会出事吧？ 可上田正裕真的缓缓将刀从鞘中拔了出来，斜斜指向了陶知命，平静地说道：“以你这样的剑道境界，居然胆敢向老夫举起真刀，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让我看到你的决心吗？来吧！” “父亲大人！”上田夏纳一声高呼，完全不知道说好的挑战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局面，含着泪水直摆头，“不要！不要……” 上田正裕知道现在是非常关键的状态，握住真刀的时候，自然而然进入了应有的境界，对女儿的呼声不闻不问，紧紧盯着陶知命。 “夏纳。”陶知命转头朝她咧嘴笑了笑，“没关系的，相信我吧！我们的未来，我会亲自斩开的！绝对！” 随后他就深深地呼吸着，咬紧牙关，再次看向了上田正裕。 上田正裕面容肃穆地看着陶知命。 陶知命没有说话，但屏气凝神，目光坚定。 上田正裕点了点头：“来吧，不是让我确认你的决心吗？会让你知道，你和我的境界有多远的。” 陶知命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犹豫：“哈！” 摄像小哥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拍摄社会新闻的人，有一天能拍到像电影一般的画面。 这决意而坚定的笑容，感情真挚、惶惑惊恐的凄美女主角，还有冷酷大反派一般的上田大人。 画面中，陶知命大喊一声，带着满布上半身的红肿淤青，挥刀冲了上去，义无反顾。 上田正裕的眼神锐利起来，挪步，侧让。 随后，刀锋反射着寒光，以精确的距离划向他的心口。 陶知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一瞬间，刹那便过去了。 随后，才有一阵清晰的疼痛从心口传来。 确实只破了点皮，但血毕竟是流了出来。 练习室中鸦雀无声，上田夏纳和上田晴子都伸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到了最大。 陶知命的手擦了一下血迹，放在了眼前静静看了一会，随后才咧嘴笑了起来：“上田大人，只要您下不了这个手，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的笑容，竟然是完全放开了一般，进一步握紧了手上的刀。 “妈妈！纱布，纱布！”上田夏纳一边摇着上田晴子的胳膊，一边对着陶知命喊道：“你想被杀掉吗傻瓜！父亲大人，不要继续了！不要继续了！” 上田正裕静静看着刀锋，很久才能抬头看向陶知命。 他竟然……没有下意识地躲开。 因为那封信，真的选择了相信自己吗？ 在围观的众人眼中，上田大人似乎也为这一幕受到了震撼。 只见他缓缓地放下了刀，看着自己的女儿，表情挣扎。 上田晴子匆忙找来了纱布，上田夏纳已经拿着跑到面前来了，慌忙地帮陶知命包裹伤口。 上田正裕看着面前这一幕，却没说什么。 记者们已经呆滞了，甚至有些惊恐。 面前的场面是自然而然的，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上田大小姐和陶君的感情是很真实的，上田大人和陶君的决心也都很坚定。 因为真的见血了！ 因为就算见血了，陶君还准备继续！ “没事的。”陶知命居然借机捂住了上田夏纳的手，看得上田正裕嘴唇一抖，刀又想动了。 可是看着这家伙心口纱布上渐渐沁出的红色，上田正裕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走吧。你的决心我看到了，但是，我的决心你也看到了。再有下次，就不会仅仅只是这样了！” 似乎是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显得很烦躁，他对着还在摄像的小哥一声暴喝：“都结束了！请离开吧！” 摄像小哥看着他手里还提着刀吓了一跳，赶紧关掉机器连连鞠躬：“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也是，赶紧离开这里！老夫的刀很有分寸，但不想感染的话，就赶紧去医院。想要我赔多少钱，找人来报数字就是！无论如何，夏纳不可能托付给你。下次还敢来，带着自愿承担一切后果的文书来，我不会再留手了！夏纳，回房间去！” 他径直走过去把上田夏纳拉开。 得赶紧溜，快绷不住了。 陶大郎这小子也是真的狠。 这真的是性命相托啊，不枉自己对他的信任！ 不过，等这里发生的事真的传出去，他所计划的那一切，才真的有可能往那个方向发展吧？ 2亿多円的盛大开场，真刀划出的血迹，到了此刻，幕后真正的交锋要开始了。 上田家发生的事，果然很快就通过在场的记者，还有那完整的录像传播出去。 与此同时，陶知命列名作者、山本显人教授的最新研究成果发表在了专门的学术杂志上，因为这件事的热度传扬开来。 勇武和才华并重的男人，爱心和情怀兼并的热血青年。上田家主的真实态度，上田大小姐对陶大郎的真情实意，在上田家里显露无疑。 戏剧性拉满了。 为什么这样一个决心十足、优秀的男人，始终得不到上田家主的认可？森家那个长相猥琐的孙子，有什么比得上他的地方？ 这就是大家族的联姻，门阀和阶层的牢固防线吗？ 头天晚上刚刚流传出来的阴谋论调，什么与极道牵连甚深、谋夺了武田制造那块土地的陶大郎，不过是因为利益的原因准备进一步谋夺上田家财富的说法，被上田家主的这一剑劈得粉碎。 如此决绝，怎么谋夺？ 已经明明白白公之于众、不会去当婿养子的陶大郎，面对决心如此坚定的上田家主，又能怎么谋夺？ 关注着事件发展的，规模最为庞大的年轻男女和家庭主妇们，被上田大小姐的无助泪脸感动得如同身受，不知道他们的爱情会走向何种结局。 而对这件事的内情略微知晓的人们，同样错愕不已。 安斋善卫和木下秀风看着画面中陶知命心口真实的血迹目瞪口呆。 赵元曦脑壳很疼，入江雄太喃喃不止：“一如既往的疯狂，一如既往……” 小野寺留奈捂着嘴，坐在一旁的星野铃目光呆滞。 川岛姿子疯狂地把枕头和衣服往地上摔：“什么寄生虫！陶大郎你这个王八蛋！” 山根横久紧紧握住了拳头：就连上田大人，也必须做到这个程度吗？ 森次郎惊恐不已，对着森稔连声说道：“父亲大人，这家伙是个疯子，这家伙是个疯子啊！” 平野隆雄紧蹙着眉头，缓缓地拨通了电话：“森君，有必要见个面了，我会将上田君请到一起！” 中二的开场戏码，终究只是铺垫。 守护你三个字前面的“绝对”，“决胜负”的言辞，开始让人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凛冽意味。 …… “事态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安静的会客室里，平野隆雄先沉声开口了。 上田正裕默默地坐在那里，看向了森泰吉郎。 见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森泰吉郎缓缓地低下了头，开口说道：“从武田制造事件来判断，没有想到他是一个这么冲动的人。两种行事风格差别如此明显，大概仍旧是出自木下秀风的授意！” 上田正裕眼里寒芒一闪，生涩地说道：“所以说，次郎大闹东京大学，真的是二位的筹谋？” 平野隆雄静静说道：“上田君怎么会这样想？以那小子的立场，这个提议本来就是秘密的。将它闹得人尽皆知，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好处？” 森泰吉郎适时开口了：“这是我的过错。平野君和我解释过这件事的用意，为了避免次郎那孩子将来接受不了，才提前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既然有可能不再作为上田君的婿养子了，因此想要好好地开始培养，才带去了东大请教山本君。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引发了如今的局面。” 上田正裕不置可否地看向了平野隆雄：“当年，岩崎大人提出要求，希望我接纳岩崎家的三郎作为婿养子。我曾坦率地回应过，已经与森桑有了约定。在平野君的建议下，岩崎家选择了保留我十年之约的承诺，尊重了我与森桑已经初步确定的婚约。现在，平野君又以当年我对岩崎家的承诺为由，让我选择接纳那个陶大郎为婿养子。事情变成了这样，不是因为我的抗拒。在我心目中，对岩崎家的十年之约，已经履行了。这一点，我会向岩崎大人传达的。” 平野隆雄皱着眉，看着对面的两人，沉声说道：“两位，我们都清楚，将木下秀风和陶大郎所持有的土地纳为我们的筹码，对后面的事究竟有多重要的意义。所以，森君做出了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的决定，上田君如此决绝地将陶大郎砍伤，是把我们整个三菱的计划视为游戏了吗？” 森泰吉郎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上田正裕却说道：“平野君觉得我该怎么做？霞会馆那边，本身就对我准备接纳陶大郎作为婿养子的决定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就算夏纳和他有同学情谊，就算他有不错的才干，他终究是夏国后裔的身份！我可是冒着未来的孙子无法继续以家主身份留在霞会馆的风险！森桑，我理解次郎的举动，但毕竟因此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在霞会馆的会议上，担任住友董事的德川家主明确地告诉了我：住友的董事会要求木下秀风和陶大郎到场亲自声明，与我、与三菱划清界限，做出承诺！正是这种压力，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事！而且，现在事态还不明显吗？平野君，以上田家为诱饵，这没什么。如果能通过这件事，让我不再担负对岩崎家有承诺的压力，我可以接受。但现在，是他们反守为攻，准备给我制造巨大困难了。” 上田正裕看向了森泰吉郎：“新闻，两位肯定已经看了。那小子的言辞，可比他的剑术锐利多了！在他营造的声势下，就连我也无法拒绝那些记者的观战。今天是我，明天他带着剑到森家决斗呢？他是真的赌上了性命，也要从我们两家身上弥补此事中住友给他们带来的损失！用这种手段，夏纳的未来已经饱受关注，次郎也遭受了巨大的非议吧？森桑，如今这种局面，我们两家的约定还可能履行吗？” 森泰吉郎脑壳很疼。 当然可以不管那小子什么上门挑战之类的行为。 上田家没有自己经营的产业，名声因此受到非议也就罢了。 可是森集团不同啊！ 这两天，媒体们都在兴致勃勃地关注着森集团，关注着森家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森次郎那家伙。去国外留学期间倒还好，可回到霓虹之后，那个蠢货可没少招惹女人。 此时此刻，已经有些不知廉耻的女人跑了出来，有模有样地述说她们和森次郎的情史。 为了出名，脸都不要了！ 森次郎在这种局面下仍旧成为上田家婿养子的话，他森泰吉郎堂堂经济学者出身的大企业家，森集团所谓打造美好人居生活的远景，全都无法再站住脚跟。 还什么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陶大郎那个家伙，用铺天盖地的广告和今天赌上性命的挑战，直接完成了将军！ 平野隆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上田君，你的判断是，他通过这个做法，还是试图从你们两家身上得到好处？” “要不然，为什么还口口声声地说要守护夏纳？”上田正裕也显得很郁闷，“如果只是为了划清界限，何必用这个借口，上门来赌命？平野君，他知道的事情可不少，本身却不像我们这样有太多的秘密和不可失去的东西。既然确认了我们曾经想要拉拢他和木下秀风，那两人恐怕是用这种手段在告诉我们：站在他们的立场，这种事情是不能公开的。一旦公开了，就是像现在这样玉石俱焚的局面。” 平野隆雄为难地揉着太阳穴：“森君，电通那边，对于撤下广告的事情怎么说？” 森泰吉郎目光一冷：“陶大郎那小子预付了全款，要求了五倍的违约金。” “……如果说，这就是他的目的。那么木下秀风和陶大郎，是怎么有勇气向三菱要求这种近似于赔偿一样的条件？” 10亿的赔偿，让平野隆雄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第206章、下一步的计划（大章求月票） 森泰吉郎也很恼火。 森次郎的名字就这样被挂在全城的广告牌上，对这桩感觉背后故事非常激荡的“爱情戏”，媒体都表达了很大的兴趣。 在这种情况下，上田家倒还好，如今就是一家三口，没有什么在实质经营的产业。但森集团就不同了，石桥玲子掀起的抗议呼声给六本木新城项目带来的影响还没消退，现在又碰到这么一档子事。 那些喜欢联想的媒体，捕风捉影和阴谋论的故事是超一流的。 什么森家通过与上田家的联姻，进而通过旧华族影响政商两界，俨然是暗黑大boss的形象。 上田正裕是真的咬牙切齿了：“看到他非要营造记者观战的局面，根据我对那小子的了解，就尝试用他做过的事和想要做的事去破坏他给自己塑造起来的形象。但没想到，他居然把与那个寡妇的关系描述成了那种样子，俨然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代表普通家庭对抗财团的斗士。后来的其他采访画面里，收购他房子的井上龙，原来的室友植野洋介，还有那个小野寺留奈和东大的同学，都证明了他的说法。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和那个小野寺留奈的关系，这点瑕疵反倒显得我是蓄意攻击他！” 平野隆雄皱着眉头，手指在桌上敲着，然后说道：“事情已经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坦白地问他吧，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他顿了顿，说道：“我亲自来问！” …… 陶知命人已经在学校了。 医院是已经去了一趟，仅仅是不严重的皮外伤。虽然很可能会留一条小疤，但现在人是生龙活虎的。 就是放松下来之后，上半身各处都有点痛。 “不要围在这里了！”山根横久一声暴喝之后，其他社员只能按捺下激动的心情，行礼之后溜了。 山根横久关上了门，眼神凌厉地盯着陶知命：“川岛姿子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上田大人说的那个小野寺留奈，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植野洋介胆子比以前大多了，替陶知命辩解道：“电视上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留奈姐姐在采访里也已经说清楚了！现在，大郎是她那个会社的会长，仅此而已。是因为她女儿上学方便的缘故，才先暂时住到那边，节省一些开支！弥子酱都对记者说了，大郎在家，是辅导她功课的！” 山根横久看陶知命绑着纱布的样子，咬牙不说话。 “山根君……”陶知命在椅子上坐得直直的，“夏纳在现场，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怎么样，你激动成这个样子干嘛？何况，我本来就经常睡在这边，剑道社的大家不是都知道吗？” 山根横久无凭无据，只能压下内心的郁闷，然后看着他伤口的位置皱着眉：“不是说本来的打算是每天都去挑战，让上田大人看到你的决心吗？第一天就用上了真刀，上田大人又说了那样的话，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了。” “说什么蠢话？上田大人是要你下次带着生死文书去！你以为上田大人真的没有怒火吗？这件事把上田家推到了风口浪尖，让他饱受非议！” 陶知命长叹一声说道：“那又能怎么办？我也已经无法放弃了啊。本来就是要让上田大人看到我的决心不是吗？” 山根横久眼神复杂。 这家伙，不仅有站在上田大人面前的勇气，居然还敢用真刀对垒。山根横久自问做不到，因此只能闷声说道：“先把伤养好吧，明天就继续去之类的蠢话，别说了。” 他烦躁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植野洋介。 “怎么会变成这样？”植野洋介埋怨道，“不要因为死了一次没死成，从此就轻视死亡啊！稍微有点意外，至少也是重伤，那可是心脏和肺的位置啊！” “行了，洋介，明白你的关心了。”陶知命摆了摆手，“没有课吗？如果课上完了，就去打工啊。” “……打工已经不太方便了。”植野洋介无奈地说道，“新闻里把次元文化都找了出来，身为社长的我面对店长，只能说是去学习经营的。” 陶知命乐了：“那么店长怎么说？” 植野洋介表情有点古怪：“店长问了我以后我们的书店要怎么经营之后，问我们既然想要做连锁书店，那么是直营，还是可以制定规范签约加盟。” “他觉得我们的想法有前途吗？” “……不，他是觉得你有钱，会搞宣传。” 陶知命笑呵呵地问：“店长人怎么样？” “……家庭书店，人挺好的，一直做的就是这个行业。” “那你可以问问他，如果直接把他的店连地带房子一起收购了，他愿不愿意。然后，可以在次元文化里任职，想要一点点股份也可以谈。” 植野洋介有点懵地看着他：“那是家庭书店啊！一楼是书店，一家人都住在二楼的。” “反正是他先提出来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呢？说不定是有别的打算。” 陶知命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植野洋介刚要说什么，陶知命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喂？是哪位？” “陶君，是我，平野隆雄。” 陶知命眼神一凝，手指放到唇边之后，就开口说道：“平野会长，您好。请稍等，我这里还有同学在。” 植野洋介立刻闭嘴，因为陶知命的状态完全变了。从刚才的很放松，到了很集中的状态。 看到陶知命的眼神和手势后，虽然他非常好奇，但还是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带上了门。 “可以了，平野会长，失礼。” “……陶君，没想到当初一个善意的提议，事情变化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平野隆雄的语气很感慨，随后声音低沉了一些，“但是把状况搞到了现在这种程度，陶君到底是怎么想的？木下君又是怎么想的？” 陶知命沉默了一两秒，然后才说道：“平野会长，对您原本的提议，确实是非常感激的。但因为森次郎带来的影响，如今我必须做出这种姿态。” “包括让事件所受的关注程度越来越高？包括要将那些广告一直放在那里？” “……抱歉。您大概也能理解，这么做是有意的。下一步，最上恒产就会借助这个影响力，站起来呼吁成立那个信托慈善基金，然后提出将一半的资金交给我打理，帮助那些在东京大改造中不得不购置新不动产的家庭。” “……一切都是有计划的啊。”平野隆雄叹了口气，“那么下一步里，其他的部分呢？” 陶知命站了起来，伤口只是略微疼痛了一下。 他看着窗外说道：“现在状况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吧？这就是一场秀。而我，是不得不如此，被推到台前的一个演员。包括今天上田大人的这一刀，也只能赌一赌，上田大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真的让我身负重伤。平野会长，恕我直言，对您，我心存感激。但对将我逼迫到这种境地里的森家，尤其是森次郎，我已经怒气满满了。” 平野隆雄一时没说话。 陶知命继续说道：“如今，我已经被塑造成了某种形象。下一步，北川会长可能随时会站出来，表示他的孙女看到了我的事迹非常倾慕。虽然很羞耻，而且只是个明年才16岁的小姑娘，但大概要表达一下住友观念的开放吧。为了维持我的这种形象，自然只能继续去挑战上田大人，唉！随后，自然就是像当初商量好的一样，住友不动产也会站出来参与信托慈善基金，利用这次事件的影响力，恢复和提高声誉。” “……确实是辛苦陶君了，必须冒险做到这一步。”平野隆雄的语气很复杂，“总而言之，就是让森集团和上田家处于不利的形象中？” “请您相信，从我个人来说，又怎么会想要树立这样强大的敌人呢？”陶知命声音很低，语气很无奈。 平野隆雄却笑了：“陶君，对我如此坦白，不担心你说的这些内容被公众知道，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堂堂正正地去做现在这些事，形象彻底崩塌吗？” 陶知命静静地看着窗外，平静地说道：“牵涉到三菱与住友围绕国铁改革的秘密合作，会长大人，您要选择用这种方式解决眼前的局面吗？” “只是开个玩笑，当然不至于此。”平野隆雄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这样去说，也只是想知道，既然双方的合作还是主要的方向，那么这件事最终还是要平息下去的，到底准备怎么平息呢？” 陶知命眼里精芒一闪，认真地说道：“总而言之，因为最上恒产与住友已经建立的密切关系，我不得不继续作为一个演员，表演着与三菱的对立。实际上，这也会冲淡森集团和三菱旗下其他不动产会社参与信托慈善基金带给其他财团的怀疑。所以这个事件恐怕是无法彻底平息的，但可以控制住。” “请说出你们的想法。” “森家想要消除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需要做三件事了。第一件事，是公开宣布放弃与上田家的旧婚约。第二件事，是鼓励森次郎与我通过商业进行堂堂正正的竞争。但三件事，则是在信托慈善基金中多出资一些，想办法扭转负面的形象，也像最上恒产一样利用它带来的正面影响。” “……其他呢？” “恶人只能由上田大人和我来继续扮演了。我需要站在前面，继续在知道我和最上恒产、住友真实关系的那些人面前，扮演与森家竞争、与三菱对立的角色。既然如此，已经树立起来的形象只能这样维持。那么，就请上田大人委屈一下，继续扮演因为家族声誉受损、被森家公开宣布放弃婚约感到受辱、很仇恨我的角色呢？” “当然，对于平野会长之前的提议，我和秀风大哥都是很为感激的。有了我这种锲而不舍的对上田大小姐的追求，在更为恰当的时刻再由上田大人表露出最终被我所打动的心意吧？在那之前，当然还是不断地揍我，只不过，不能再用真刀了，有点可怕。” 他说到最后，这件事仿佛只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让他陶大郎被架到了火上烤。 这也确实符合平野隆雄、森泰吉郎的判断。 平野隆雄再次问道：“这也是木下社长的意见？” “是的，您可以安排人，向他求证。实际上，因为这件事，住友也要求了在最上恒产更高的股份比例，秀风大哥是很郁闷的。” “……我明白了。这么说，除了要站出来与森次郎竞争，通过最上恒产与森集团竞争，还要继续去上田家挑战？” 陶知命叹道：“是啊。但是，请森会长放心，只有在和森次郎竞争的事情里，我必须取胜。因为您也清楚，那20亿円的投入，我必须想办法保证回报。而通过参与最上极乐町与六本木新城竞争，其实对双方都有好处，毕竟我们将让其他财团的不动产项目显得逊色，这对两家在国铁改革中的事情都是有利的。至于继续挑战上田大人，也是为了您的提议，在将来好有一个伏笔不是吗？” “问题在于，经过了这次事件，上田君曾经有意想要你去做婿养子，我们三菱对你和木下君都有合作好意的事实已经被住友知晓了。你的持续挑战，不会让住友产生另外的怀疑吗？” 陶知命苦笑道：“会长大人，住友和最上恒产的最终融合毕竟还没有完成。我们被逼迫着做出这样公开的对立，也是真的有不满啊。本来挑战的戏码在森家做出那些回应之后就可以结束了的，但我作为最不重要却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物，却可以暴走一下啊。毕竟，我受到的关注这么高了，我也可以推脱说下不来台。至于怎么不让住友产生额外的怀疑，那就只有让上田大人的下手狠一点了。当然，不能再用真刀了，可怕！” 平野隆雄忍俊不禁，无奈地笑道：“这可真是……所以说，只要森家能做那三件事，现在这些广告可以撤下来，后续的事态就控制在你和森次郎争夺夏纳那孩子这个范畴内？” “是的。上田大人今天也已经给了我很多压力了，媒体仍旧这么关注的话，恐怕慢慢的关于武田制造的事，还有双方很多其他的秘闻，都有可能被挖出来，甚至被其他对手主动爆料出来。” “我理解你的立场了。那么，打扰了。陶君的伤势如何？” “……感谢会长大人的关心，只能说，上田大人的剑术确实精妙到难以想象。出血量很大，但没伤到根本。所以后面真的不能用真刀了！” 听着陶知命有点被吓到了感觉，平野隆雄也是有点好笑地放下了电话。 随后，才收起了笑容看向两人，尤其是森泰吉郎：“森君，你都听到了，需要我再向木下秀风确认一下吗？” 森泰吉郎摇了摇头，看向了上田正裕，然后说道：“无可指责，确实是因为次郎那孩子惹出来的事端。和上田家的婚约，原本如果陶大郎那家伙同意，也是需要放弃的。对次郎与他的竞争，说的是让我森家鼓励，这无可挑剔。信托慈善基金原本也是要参加的，如今，多投入一些，从危机中扭转形象，也是必要的。那么，就只能在他还没有正式成为上田家婿养子之前，就公开宣布与上田家的婚约解除了。” 他说完，就看向了平野隆雄。 事态进一步发展下去，谁也不知道住友还有没有其他手段，三井那些财团会不会借这件事来打击三菱，平野隆雄是不想看到那种局面的。 只能说，原本选择将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他，平野隆雄想要挑拨一下住友和最上恒产关系的想法，玩脱了，引火烧身。 由此也可见，目前最上恒产手上掌握的那些地，对住友的重要性。 什么要求更多的股份，当然只是陶大郎的一个说法，住友必定也拿出了更多的利益与木下秀风交换，然后要求他做出这种姿态来。 现在就看，平野隆雄对于玩脱了的这一手，除了原先承诺交换给森集团的利益，还有没有其他的补偿。 平野隆雄略一忖度之后就说道：“既然如此，就将事情控制在陶大郎与次郎争夺夏纳那孩子的范畴内吧。如果将来最上恒产还是无法争夺过来，那么上田君一样可以选择过去的约定，不是吗？” 他看向了上田正裕。 “平野君的意思……”上田正裕盯着他，“之前答应了放弃掉与森桑的约定，还不算履行了我对岩崎大人的承诺？” 平野隆雄低了低头：“抱歉！但是上田君，放弃了和森桑的约定，如果陶大郎那家伙没能成为你的婿养子，最上恒产没有被争取到三菱这一方，我们可就是一无所获了。” 上田正裕表情平静，点了点头：“我懂了，那就看他能挑战到什么时候吧。虽然不用真刀，如果他真的知难而退了的话，就不能再约束我了。” 平野隆雄笑了起来：“当然。但木下秀风跟陶大郎，最缺的就是一个高贵的家门，应该会韧性十足吧。” 上田正裕就对森泰吉郎点了点头：“森桑，你明白我的心意。不必有那样的担忧，认为我需要一个不那么出色的婿养子了。好好约束和教育次郎吧，让他在这场对决中胜出！夏纳的意见不重要，上田家的名号，必须传承下去！” “我明白了！”森泰吉郎重重点头。 平野隆雄笑而不语。 不管是森家还是最上恒产，总之，只要有利于三菱就行。 第207章、大郎，该喝药了 “上田正裕回去了？” 平野隆雄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尊敬地说道：“是的，岩崎大人。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他仍然是想要和森家达成同盟。如果想要拆散他们之间的这个约定，那么就一定要想办法促成陶大郎成为他的婿养子，并且将木下秀风和他掌握在手中。” “如果能够完成这个目标，那么他对我们岩崎家的承诺，视为履行了也是可以接受的。”电话里的声音很放松，也很懒散，“现在需要担心的只有一点，陶大郎的这个说法是否可信。虽然你已经向木下秀风证实过了，但这一切也有可能是住友那边本就知晓的计划。” “我已经考虑过这一点了，岩崎大人。”平野隆雄自信地说道，“现在已经借助他们的反应，让森家被迫放弃了与上田家的婚约。这就足够了，接下来，就是继续推进我们和住友的合作。只要事情进展到了双方互相入股森集团和最上恒产的阶段，那么不仅森家不得不继续依靠我们三菱，我们也在最上恒产有了一定话语权。就算现在的木下秀风和陶大郎的这次行动，住友是完全知道目的的，那也没有关系。” “是说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吗？”岩崎家主笑出来，“但是，他们对木下秀风的约束力度，跟我们与森家的关系，却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啊。况且，大家的理念不同。住友奉行的是如同皇家一般的绝对秩序，我们不用那一套。利益的关系如此深刻，对野心勃勃的森泰吉郎来说，三菱才是最好的靠山。希望这次的事情，让他能够更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想要借助上田家的名望和圈子往上走一步，他似乎忘记了是因为谁的帮助，上田正裕才能成为霞会馆的理事的。” 平野隆雄很敬佩地说道：“我想，他已经明白了。所以对于公开声明放弃婚约的提议，他没有再推辞，也没有对我没提出任何其他补偿表示异议。说起来，那个木下秀风也不简单。知道我们想要拉拢他们，就想让我们先敲打一下森家。这样一来，如果他真的有心在未来投入三菱的怀抱，利用森家我们之间的嫌隙，也有更大的腾挪空间。” “是个聪明的家伙，这是件好事。”岩崎家主不以为意地说道，“但是，不管是森泰吉郎还是木下秀风，始终都缺乏家族的名望和根基，这就是他们的绝对弱点。这件事，就这么办吧。” “是！”平野隆雄回应之后，又迟疑地说道，“但是近两年，上田君对于我们的要求，在情绪上已经表现出越来越多的不满了。他向您的承诺，真的还带着感恩之心吗？” “不用这样问了，隆雄。”岩崎家主懒洋洋地说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坦率一点吧。” “……我明白了。”平野隆雄严肃起来，“我担心，当年的事情，毕竟是您要求他将长子逐出家门，接受岩崎家的婿养子，最后才让他那个脑子不清楚的长子突然切腹谢罪，保护妹妹。要说上田君对这件事不会耿耿于怀，我是不敢轻信的。” “这很正常。”岩崎家主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一点担心的意思，“我知道他有怨恨。但是，上田正裕虽然不是各家主中最聪明的，多少也有最基本的理智。当年我为了将他的孩子救出来，提出要求很正常。何况，借由他儿子做出来的那种事，其他各家的意见也是一致的，毕竟只有男性家主才能继续名列霞会馆。那种情况下，与其在未来接受其他家的婿养子，不如接受我岩崎家。要知道，出手救出谦太的，可仅仅只有我岩崎家而已。当初，这也是他答应了的条件。堂堂男子汉，反悔自己的承诺可就太不像话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后来他又和森家走到一起去……” “那是因为他那个儿子死了。”岩崎家主也有点恼火，“虽然是个愚蠢的年轻人，但只要还活着，他被逐出家门之后，到我岩崎家来当婿养子，上田正裕可以接受这种局面。但是他切腹了！上田家只有了一个女儿，上田正裕那家伙有不肯再生个儿子。这种情况下还接受我岩崎家的婿养子，上田家就会被岩崎家彻底掌控。他不想看到这种局面，才选择跟弱一点的森家走在一起。” 平野隆雄还在确认：“上田君，不会因为心里对您的怨恨，选择最彻底的背叛吧？” “怎么可能？”岩崎家主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为我做了多少事？如果想要彻底背叛，他早就背叛了。放心吧，在他心里，上田家的传承仍然是执念。何况，如果想要背叛，他的儿子曾参加赤-军，他为我做过的一些事，如果全都抖出来，像这次一样被世人所知，那么就没有任何一家有能力在当时还算秘密的情况下挽救住上田家的地位了。” 平野隆雄心里一震，恭敬地说道：“我明白了。那么，就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做了！” “这次做得很好，隆雄。如果今年的计划能够顺利实现，不仅你会继续担任会长，竹上桑也承诺了我，你的儿子会进入内阁的。” 平野隆雄喜上眉梢：“是！一定会尽全力的！” …… “什么？”森次郎人晕了，“公开声明，放弃婚约？” 森稔的脸色也很难看，坐在沙发上闭口不言。 森泰吉郎皱着眉呵斥：“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从容、冷静！” 森次郎目光呆滞，缓缓地坐了下去。 “父亲大人。”森稔沉声开口了，“这么说的话，我们森家和上田家的联姻，没办法实现了吗？” 森泰吉郎目光深沉：“之前，是我判断错了。平野会长告诉我这个信息，不仅仅只是希望我把这件事传扬出去，破坏住友和最上恒产的关系，最终既能让三菱掌控我们森家和上田家，还能掌握一支新的力量。他们还有一个目的，本身就是破坏我们森家和上田家的联合。和那些只能依靠祖上的积累才能做出成就的人相比，我们森家太出色了。这件事，是他们对我们森家的一个警示！” 森稔悚然一惊：“您是说，事情演变到这一步，也在他们的计算之内？” 森泰吉郎摇了摇头：“木下秀风和陶大郎的这一手，肯定也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但是，如果进展顺利，不管是公开还是私下，让我们森家先正式放弃婚约肯定是会提出来的要求。之前说等木下秀风和陶大郎的决定，只是当时的说法。现在，我们公开宣布放弃婚约，此后就算最上恒产没有被争取过来，我们和上田家的联姻都被破坏了。” 他有点阴郁地说道：“上田君虽然表达了要我好好培养次郎，夏纳的意见不重要的态度，但是平野会长并没有任何反应。岩崎家对上田家的约束仍然在，就算到时候上田君想要再次接受次郎，也必定会被要求放弃的。” “怎么会这样……”森次郎坐在那里魂不守舍。 “次郎！”森泰吉郎怒喝一声，“事到如今，只能因势而为！婚约被放弃！，只意味着长辈主宰你们婚姻的做法被放弃了！但陶大郎那家伙已经堂堂正正地宣战了，如果你能堂堂正正地让夏纳接受你。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如果你们的婚姻出自你们两个人的本心，谁又再能站出来干涉？” “办不到的……”森次郎沮丧地摇头，“您没看新闻吗？夏纳……她对那小子那么关心……” “次郎！”森泰吉郎恨铁不成钢的怒吼着，“上田君希望收为婿养子的是你！有他的帮助和家族的帮助，你都没有信心吗？振作起来！如今已经不是你个人的事了，是家族的事！” 森次郎听着祖父这样的话，眼里冒出一丝希望：“那……我该怎么做？” 森泰吉郎看着森稔说道：“虽然知道那小子是想把声势搞得更大一点，说让我们森家鼓励次郎在商业上与他进行堂堂正正的对决。那么，就如他所愿！次郎，不管是在夏纳的事情上，还是在商业上，你都不能再失败了！” “我……我明白了！”森次郎总算是冒出了点士气。 家族会全力支持自己，上田大人也倾向于自己的话，那确实有把握多了！ 一家人三代开始密谋起来…… …… 陶知命一觉睡醒，就听到门口有小声的交谈。 居然是山根横久和上田夏纳。 “……有很多人过来看热闹吗？”上田夏纳的声音很恼火。 “是啊。”山根横久说道，“因为他进学校的时候就被看到了，所以有很多人跑过来……这些礼物怎么办？” “……让他自己决定吧。”上田夏纳迟疑了一下，又问道，“是……女孩子多一些吗？” 山根横久的声音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是的，但都没见到他。我说了他在养伤，没有让他们进入剑道社。” “这家伙！”上田夏纳无奈地嘟哝了一句，又问道，“他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烧？” “……上田大小姐，你现在这么受关注，跑到学校来真的好吗？上田大人他知道了的话……” “没事，趁父亲大人出门溜出来的，这样也没人认得出我！” 陶知命给逗乐了，山根横久没说话，肯定是在心里狂呼“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他没什么问题，睡觉之前还跟我和植野洋介说了很久的话。但一直在这里等着，社员们认得出你啊！先去活动室里等吧。” 陶知命还挺好奇的，咳了咳之后说道：“谁在外面？” “……起来开一下门吧。”山根横久敲了敲门，就说道。 陶知命保持着上半身动作的幅度，慢慢地下了床，然后走过去打开了门。 “谁啊你是？” “啰嗦！” 上田夏纳径直进了门。 陶知命憋着笑，毕竟还有伤。他看了看山根横久，这家伙很蛋疼地板着脸说道：“我要去组织社员活动了！” 看他默默远去的背影，陶知命微笑着关上了门，才转头问道：“不会是穿成这样到学校来的吧？” 上田夏纳是全套的剑道护具，这大热天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上田夏纳已经摘下了头上的护具，头发都汗湿了，有点恼怒地说道。 叹了口气之后，她又问道：“去……医院看过吗？” “当然去了。”陶知命缓缓地走过去，坐在椅子上。 看他这谨慎缓慢的模样，上田夏纳迟疑着问了一句：“……痛吗？” “没事。”陶知命咧嘴笑道，“抱歉啦，因为你和伯母的反应也得真实一点，所以事先没有告诉你们。” “不害怕吗？” “怕啊。”陶知命笑了笑，“但还要演戏给别人看嘛。何况，如果川岛姿子的存在被人利用，我刚好表现一下死过之后无所畏惧的狠劲，让那些人更加担心我下一步还有什么更疯狂的举动！” “已经够疯狂了！”上田夏纳听他提起那个女人心里不是滋味，嘴里埋怨着，“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不穿戴护具真的击打，已经够真实了！” 陶知命叹了一口气，伸手想要拿水喝。 有些事，是不能告诉她的。谦太的真相，太残酷。 “我来吧。”上田夏纳站了起来，又加上了一句，“热了这么久，我也渴了。” 陶知命脸上含着笑，这小傲娇。 “看什么啊！”上田夏纳瞪了瞪眼睛。 “脸红了。” “……热的！”上田夏纳立刻辩解。 “是是是，热的。”陶知命又说，“这么热的话，剑道服脱掉吧。” 上田夏纳有点扛不住了，娇声嗔道：“陶大郎！” “是你说热啊。”陶知命接过了她倒好的水，喝了几口，然后放下之后问道，“特地跑到学校来，关心我啊？” “难道我以后的课不上了？” 陶知命觉得她是在嘴硬。 看他盯着自己的嘴巴，上田夏纳拿起杯子吨吨吨地挡住，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啊！大郎，该喝药了吧？” 陶知命浑身一毛，头直摆地说道：“这句话以后都不许说！不然砍了你！” 上田夏纳懵了。 为什么？ 陶知命动作过大，伤口有点隐隐作痛。 他嘶地吸了一口凉气，上田夏纳花容失色：“怎么了？” “……没什么，总之别叫我喝药！”陶知命缓了缓，然后才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大郎叫得很顺口啊，夏纳酱。” 第208章、我不能松手（二合一为堂主月上明故加更求月票） “我也想砍你！”上田夏纳心慌慌，干脆就表现得一如既往地傲娇，“好心叫你喝药，为什么要砍了我！” “这个啊……”陶知命放下水杯语重心长地说道，“《三国》知道吗？” 上田夏纳懵懵地点了点头：“知道啊。” “在夏国，《三国》是四大名著之一。另外三本知道吗？” “……好像《西游记》是的，还有什么？”上田夏纳就知道这俩。 “还有一本《水浒传》，一百零八好汉的故事。”陶知命叹道，“当初给我取名字的时候，父亲大人本来是要让我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叫太郎的。但是呢，他的霓虹语不是很好，最后就给搞错成这个样子了。” 上田夏纳不知道怎么又说到了这里来，不过……听听他以前的事挺好的，她甚至觉得有点小窃喜。 这家伙在对自己说他以前家里的事。 “然后就很苦恼了。因为大郎这个名字啊，在《水浒传》里也有一个。那个角色是一个长得很丑，又很矮的家伙。” 上田夏纳不禁笑起来，然后说道：“你又没有长成那样，苦恼什么？” “哎，这不是重点。”陶知命继续讲道，“虽然那个叫大郎的角色长得又矮又丑，可是后来娶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妻子。” “诶？”上田夏纳愕然问道，“怎么办到的？” “因为他其实是个好人，很努力地工作！”陶知命正色道，“但是他的妻子，却很嫌弃他的容貌，向往富贵的生活。最后，她和另一个富豪勾搭上了！” “啊！这样的女人……” “而且！为了能和那个富豪在一起，她做了很多坏事！就在家里！那个叫大郎的角色撞破了他们的奸情，却被那个富豪打伤了！可恨的是，那个女人最后在他受伤的情况下，用毒药害死了丈夫！”陶知命瞪着眼睛看着她，“所以别对我说，大郎，该喝药了！有心理阴影的！” “你！”上田夏纳脸通红，“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又不是那个……” “诶？我只是说有心理阴影，你代入成大郎的坏老婆了吗？” “谁坏了！”上田夏纳气极，随后又反应过来，“不是，我没有那样想！” 陶知命一直摆手：“不行不行，不要逗我笑，会撕破伤口的。” “……明明是你自己在戏弄我！” “好了。”陶知命收起了微笑，然后看着她，眼神开始变得柔和，“夏纳，我还有一个夏国名字，不常用，知道的人很少。” 上田夏纳看着他的眼神，心里一甜，有点期待地问道：“要告诉我吗？” 陶知命点了点头：“叫陶知命，知晓命运的意思。听你叫我大郎的话，总觉得你想砍我。以后私底下，你就叫我本命吧。” “……你这家伙！”上田夏纳没想到他刚说完正经的话，马上又是不正经的调侃，“脸皮可太厚了！就像父亲大人说的一样！” “……好难受。”陶知命捂住了胸口，“我这，可是为你受的伤啊，会留下永远的伤痕的。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明白我的真心吗？” “……”上田夏纳刚刚有点感动，随后就把脑袋别开了，嗫喏着，“谁知道！你这家伙，太会演戏了，我跟妈妈今天都没看出来！” “哎……难过。”陶知命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想砍我。” “……原句是什么意思？”上田夏纳觉得这句话挺有味道的，后面一半肯定是他改过了的。 “夏国的古诗。意思是，我的心虽然在你身上，但你却想着别的人。”陶知命一声长叹，“难道我们俩，终究逃脱不了大郎的宿命？” “喂！”上田夏纳被他撩得心情一会起一会落的，“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我是那种女人吗？” “那你是哪种女人？”陶知命笑吟吟地看着她了。 上田夏纳支支吾吾地，然后又转移话题：“那个小野寺留奈，是怎么回事？” 陶知命脸上的笑容慢慢没了，上田夏纳本来是理直气壮的，竟忽然心里有些慌乱：“我不是不相信你上午说的话，但是……” “你真的想问清楚吗？”陶知命平静地看着她。 上田夏纳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心里一酸。 那天的电话里，第一次听到了他说那么多心里话。 他对自己说过，不想欺骗自己。但此时此刻的上田夏纳，却有点害怕他说的不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可是如果不是真的爱着自己，为什么又要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呢？ “不问了吗？”陶知命又平静地问了一句。 上田夏纳咬着嘴唇，眼眶红了起来。 陶知命长长叹了一口气，手在肩膀上轻轻捏了两下：“所以，上田大人这一刀，也是真的想砍我啊，之前下手也不算轻。” 上田夏纳心里更加酸涩，眼泪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这么说的话，父亲大人是知道的。那番话，其实也是他真心的质问。 “你不理解也好，不接受也好，已经有过这样的事实了。”陶知命静静地说道，“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跟你没有这么熟悉呢。但现在，留奈已经是我事业版图里很重要的一环了。” 上田夏纳的眼泪一滴滴地掉着，甚至有点后悔为了避免那个时刻的尴尬，直接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以后呢？” 事已至此，她只能继续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陶知命平静地说：“以后，她仍然会作为小野寺财富的社长，继续存在于我的生命里。为了让她彻底忠心地为了我的事业而用心工作，我以后会收她的女儿为义女，为了将来的事业好好地培养。” 上田夏纳点了点头，洒落了几滴眼泪：“我知道……父亲大人是很特别的一个人。他也许很清楚，没办法要求你也做到像他那样。但是……但是我……” “你希望未来的丈夫能像上田大人那样，是个专一的男人。”陶知命替她补上了这句话，“就算上田家已经没有了男性的继承人，他也没有选择找另一个女人，再生一个孩子。” 上田夏纳后悔来这里了。 明明只是担心他的伤势，却突然就把这个话题说得这么明明白白。 说到这种程度，就连她自己，都再也无法在他面前死撑着说自己不喜欢他，说之前那些话只是为了请他帮忙打败森次郎。 于是她越发的难过，为什么恰恰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刻，才认识他。 为什么恰恰是在他变成这样之后，才认识他。 这些时日以来，她早已经悄悄地了解过，以前的陶大郎，是怎样一个简单的人。 虽然那时候的陶大郎，她也一定不会喜欢的。 可现在的他，却让人又爱又恨，难以割舍，又无能为力。 上田夏纳抬起头抹了一下眼睛，竟主动拉起了他的手，带着泪眼诚恳地说道：“我知道，在你心目中，爱情已经不再神圣了。但你能把生命都交给父亲大人来裁决，我明白你的心的。那是你尝试付出的信任，因为你知道了谦太哥哥的事之后，一定是因为知道了父亲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一家人，都是可以值得你信任的人。不要因为姿子再有阴影了，好吗？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再变回来，再次相信，好吗？” 陶知命看着她满脸期许的模样，一时竟不忍再说什么伤她心的话。 傲娇的表面下，其实是一颗很单纯的心。 可是陶知命却不是能做到舍弃小野寺留奈的人，他也早已不是重生前还只有二十来岁时的那种心态。 于是陶知命沉默着没回答。 上田夏纳眼里的光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手却没有松开，仿佛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丝期望。 陶知命拉起她的手，缓缓地搁在了自己的心口。这个动作，让上田夏纳眼里的光又重新热烈起来，闪闪发亮。 他的心在上田夏纳掌下跳动着，上田夏纳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但又把手掌往后缩了缩，像是羞怯，又像是怕弄疼他的伤口。 “我现在无法给你这个答案，夏纳。”陶知命先这么说了一句。 上田夏纳的眼神失去了一些神采，然后又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我明白的。” “但是广告牌上的话是认真的。”陶知命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想要守护你的未来，改变你不得不接受其他大家族联姻要求的命运。” 上田夏纳怔怔地看着他。 是啊，现在虽然已经知道了，父亲大人不是真的想接纳森次郎，但他却因为哥哥的事，对那个岩崎家有过承诺。 不是森次郎，也会有某个别的人。 他们……都是些让人恶心的家伙。 “实际上，我已经改变了上田家的命运。”陶知命继续说道，“如果今天的表演很成功，现在事情应该已经有了变化。回家之后，不能再因为我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不会放弃你这件事，因为你被大家都关注着，就让上田大人那样用力砍我了。下一次，还是轻一点。” 上田夏纳懵懵地看着他的脸：“还……还有下一次？” “是啊，才刚刚开始呢。”陶知命为难地说道，“只有等事情彻底成功的时候，才能让你和伯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上田夏纳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着跑进剑道社：“那个森家，召开发布会宣布放弃和上田前辈的婚约啦！陶前辈赢啦！” 陶知命眼里光芒一闪，上田夏纳惊喜地站了起来。 “啊……痛痛痛！” “诶？”上田夏纳慌慌张张地重新坐了下来，“没事吧？” 陶知命苦恼地说道：“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不能松手？” 上田夏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仍然被他握在掌心，听着他这番话，想着刚刚听到的消息，一时痴了。 森家，真的就这样放弃婚约了？ 可是，为什么还要继续去挑战父亲？ 还是说，他以后只是去向父亲修行剑道？ “大郎……” “叫本命！” 上田夏纳神情一滞，气恼地鼓起嘴。 陶知命乐呵呵地看着他。 “……看在你有伤的情况下，就不跟你计较了！”上田夏纳这时才把手抽回来，“森家这不是放弃婚约了吗？这件事还没有成功吗？” 陶知命伸出手：“不让捏着，就不告诉你。” “……无赖！”上田夏纳羞恼地啐了一句，眼睛看着别处，“很热！” “所以都说了，热就脱掉衣服啊。” “……”上田夏纳红着脸瞪回来，“不说我就回去问爸爸！” “那你回去吧。”陶知命伸手去打开彭博机了，“我工作一会，也要休息了。” 上田夏纳完全拿他没办法，气鼓鼓地坐在一边。 陶知命还真的看了一会行情，然后就开始打电话了：“老赵，森家确实召开了发布会吗？” “……是，刚才的新闻。”赵元曦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的伤？” “皮肉伤，商量好的。”陶知命看了一眼上田夏纳，“这笔账，反正是要让他用女儿来赔的。” 上田夏纳一脸懵逼，因为陶知命跟赵元曦说的华语。 加密通话，致命无比。 “……真是服了你，至于这么玩命吗？”赵元曦感慨了一句就问，“什么安排？” “广告位都出了钱了，既然第一阶段的目的达到，就执行第二阶段的计划吧。换广告的费用，再出给他们。” “我知道了，这事你放心，好好养伤吧。” 陶知命挂掉了电话，上田夏纳就开口了：“刚才说的什么？” “安排部下撤换广告，明天开始换成：热烈祝贺夏纳小姐达成自由恋爱的梦想！” 上田夏纳臊得脸通红：“你疯了吗？” “开玩笑的，别逗我笑，会撕破伤口的。” 上田夏纳气极：“是你自己开玩笑啊！” “那怎么办，我就喜欢看到你没摆着骄傲脸的样子，让人开心。” 上田夏纳闷闷不乐，谁总是摆着骄傲脸了……川岛姿子也这样说，真的让人很讨厌吗？ 陶知命又开始打另一个电话，这一次上田夏纳听懂了，而且立刻注意力十分聚焦，脑袋都凑过去了一些。 “留奈，明天会开始放上宣传小野寺财富的广告。你跟佐田君、川崎君他们联系一下，安排好招待说明会的事情吧。” “我明白了。大郎，你的伤……” “放心吧，没事的。” “……虽然之前说了会睡在学校，但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然……还是回来吧？可以照顾一下你。” “不用，只是点皮肉伤。就这样了，我还要跟洋介打电话。” “……我明白了，那你……多休息。” 陶知命挂掉了电话，就先看了看上田夏纳。 小丫头表情有点吃味，明明刚才偷听了，但现在把脑袋别往一边。 陶知命继续给植野洋介打电话了：“你那个店主，你跟他认真谈一谈吧。我那些广告要换了，如果能跟他谈好，那种一个月的广告位置，还来得及宣传一下次元文化的新书店。” “……我尽力，那条件呢？” “先问他想要什么条件，然后再跟我商量。就这，挂了。” 上田夏纳就见他又继续拨通另一个电话：“雄太，之前让你了解的音乐、舞蹈、化妆团队，有目标了吗？” “……是有一些，但他们很嫌弃我，觉得我什么也不懂。” “……你这混蛋，别逗我笑，不知道我受伤了吗？” 入江雄太很委屈：“我在努力学习！” “……做得好。那就从你觉得业内评价比较好、也很认真的一些当中选择几家吧，约见一下，明天我去见他们。另外，明天会开始换上wanderdance的一些广告了，你注意接听电话和信件。以现在我受关注的程度，一个星期之内应该会收到一些简历，选择一个酒店的会议室，到时候好面试那些歌手和舞者。” “我知道了。但是明天和那些团队见面，你的伤……” “放心吧，没事，我又不会裸衣穿着纱布去见他们。” “……看你有心情开玩笑，那我就不管了。这就开始联系。” 上田夏纳脑袋里的疑问越来越多，看他不再打电话了，就忍不住问：“歌手？舞者？” “怎么了？舞厅啊，当然要有歌手和舞者。”陶知命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还加了一句，“年轻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为主！” 上田夏纳鼓着嘴巴瞪着他。 “是为了艺术！” 上田夏纳低头嘀咕：“就知道气我。” “这件事3月就在计划了，难道要改变？” “……你今天，就睡在这里吗？” 陶知命点了点头：“养伤啊，不适宜到处跑。” “那明天还去见别人干嘛？这么着急。”上田夏纳咕哝着。 “有什么办法啊？”陶知命叹了一口气，“所有事情都需要我操心。”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 “呵呵。”陶知命很欠揍地笑了笑，“你还不回家，晚上想在这里陪我吗？” “我……”上田夏纳又被调戏得破防了，“你说什么鬼话啊！” “我还要工作的，接下来要联络帮我做金融交易的人了，要一直跟他们说话的，怕你觉得无聊。” “晚饭呢？”上田夏纳气鼓鼓地问了一句。 陶知命指了指不远处的方便拉面。 “走了！”上田夏纳戴起了护具，准备出门。 “不用这样的。”陶知命服了，“有什么可害臊的，我出去只戴个墨镜就行了。哪有像你这样走在路上的，至少在学校里，别人一猜就是你，然后偷偷笑。还不如大方一点。” “……”上田夏纳还是出了门，过了一会之后就又回来了，“那就等到天黑。” 外面，山根横久很郁闷。 他无比憋屈地喊来一个一年级生：“陶前辈在养伤，帮他去买一份晚餐回来吧！” 说完拿出刚才上田夏纳交给他的钱递过去：“要有营养一些的！” “好的！”一年级生很兴奋地溜了。 山根横久咬牙切齿地对着剩下的社员喊道：“不够有精神！集中！” “哈！” “哈！” “哈！” 山根横久有点想砍人，总觉得这呐喊声像是在嘲笑他。 …… “夏纳那孩子去哪了？” 晚饭过后，上田正裕才回到家。看到上田夏纳不在家，不由得愕然问道。 上田晴子帮他挂着衣服微笑着说道：“这还用猜吗？真是的，上午的时候，我也吓坏了。” “这孩子……”上田正裕有些无奈，立刻就往电话那边走去。 “夫君！”上田晴子喊道，“不管大郎同学是在养伤，还是他和夏纳在一起聊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都不合适吧？” 上田正裕左右为难，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 “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一步了，确实是想把夏纳托付给他吧？”上田晴子为他端去了茶水和点心，坐下就说道，“既然如此，让两个孩子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是好的。” “怎么能把夏纳托付给这个老狐狸一样的家伙！”上田正裕嘀嘀咕咕地说着。 “那后来说的一起演戏又是怎么一回事？”上田晴子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感慨道，“能够做到信任你的剑，也是对夏纳有足够真心了。” “你懂什么啊！”上田正裕有点气闷地搁下了杯子，“那家伙，主要是为了商业上的竞争！为了利益才有那样的觉悟，有几分是为了夏纳，我都看不穿！最重要的是，那家伙身边还有别的女人！” 上田晴子听到他这样说，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挽住了他的胳膊：“但是现在又有几个男人能像你一样呢？尤其是像他这样有能力又有财富和地位的年轻人。” “我宁愿是一个老实一点的孩子。”上田正裕抒发了一下心意，才无奈地说道，“所以说夏纳是个傻孩子。要是她不对那家伙动心，我就可以只用选择和他进行纯粹利益上的合作。” “那样的话，他也不会参与这件事吧？”上田晴子看得很通透，“毕竟，可是与岩崎家有关啊。” 上田正裕无言以对，于是只能把郁闷转移到别的方向：“还是要问问，让夏纳早点回来！那家伙，手段太多了。夏纳这个傻孩子，哪里抵挡得住？” “……我回来了。”没想到上田夏纳的声音立刻就在玄关处响了起来，然后又埋怨道，“爸爸，我哪里傻了！” 上田正裕松了一口气，板起了脸看着走进来的女儿：“现在多少人关注着你，就这样跑出去，不怕遇到难堪的局面吗？” “难道以后我就躲在家里，连上学都不去了吗？”上田夏纳走了过去坐在旁边笑呵呵地说，“如果去得早一点，回来得晚一点，而且都坐汽车的话，还好的。” “……以后让你母亲接送你！” “……不用的。”上田夏纳偷偷看了一眼上田正裕，“时间又不是都那么固定……” 上田正裕脑壳痛：“见到那小子，他还好吗？” “……挺有精神的。” “……早知道砍深一点了。” “父亲大人！” 上田夏纳嗔了一句，惹得上田正裕更加脑壳痛。 这到底是砍深一点呢，还是砍深一点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