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使我超强》 豪门文女主角(1) 绯红是个任务者,色胆包天的那种。 她生平志愿有三个: 1、搞了主神。 2、日了主神。 3、干了主神。 可惜功败垂成。 她躺在血红尸海里,想着主神敞着雪白胸肌时那骇人的冰冷神情,仍然回味不已。 啧啧。 真是又白又大。 一块内脏顺着水流飘过。 绯红顺手捞了捞,优雅拼到自己破碎的骨骸里。 冷漠的机械声不带感情地通报全域。 “编号g-142857违反《主神法则》白皮书第1967条例、第1968条例、第1969条例,经[任务者人格数据库]评估,编号g-142857贪婪、狡诈、阴险、重欲,情感肤浅冷酷,人格评定等级为高风险,符合《任务者犯罪成因分析与预测》蓝皮书……” 绯红又捞了一块骨头,思索这是她身体哪部分的零件。 “我的骨头真漂亮。” 她真诚赞叹。 机械声更为森冷。 “编号g-142857不知悔改,现剥夺眷属资格,投入噩梦惩戒轮回制,执行时长为142857小时!” “编号g-142857可有异议?” “有。” “……说。” “为什么我诱惑失败?难道主神更喜欢红色低胸真丝睡衣?”她的意识发出啧啧的声音,又软又糜烂,“真骚。” “滚!!!” 机械声骤然暴怒,绞碎了绯红整具骨架,齑粉般炸开。 噩梦顷刻降临。 对绯红来说,主神为她挑选的惩戒剧本足够“有趣”。 ——她被剥夺了“女主”的神坛待遇,成了“女主”的悲惨对照组。 “她”被人贩子卖进大山,给三兄弟做共妻,好不容易逃回学校,家里人为了寻找她倾家荡产,“女主”作为好朋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她也没问当事人的意愿,在全校发动“捐款”的骚操作。 所有同学都知道她被拐卖了,孤立她,霸凌她,直至受害者抑郁死去。 [目前惩戒时长:112004/h] “她”是千金小姐,与婢女情同姐妹,但谁让“婢女”是女主呢,所以婢女冒充小姐救下了濒死的男主,转头将小姐的玉佩给了他。等男主功成名就,从逃跑的小奴隶摇身一变为拥兵自重的统帅,寻着玉佩上门与小姐结亲,后发现自己认错了。 男主勃然大怒,灭了“她”满门。 [目前惩戒时长:38321/h] 又或者,国破家亡,殉国的公主被救活之后,充入军帐,而身为奸臣女儿的“女主”靠认怂咸鱼抱上了暴君的大腿,富贵荣华,母仪天下。 [目前惩戒时长:6521/h] “女主”穿书,顶着她的美貌和身体,睡她的老公,花她的钱,所有人都喜欢她“乖巧可爱”,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乖乖把身体让出来给“女主”。 [目前惩戒时长:444/h] 祂在警告她—— 你看,你忤逆我,这就是下场。 不是“女主”,你算个什么东西? 绯红并不反驳,只是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闭上眼。 “还要逃吗?” 耳边萦绕着一道温柔的男声。 “你看你,弄得满身都是伤口。 痛意宛如细刃席卷着皮肉,绯红睁开了眼。 执行惩戒的系统同样随之开机。 它查阅了下进度。 [犯禁者:编号g-142857] [忏悔进度:99.8%(任务者不同程度放弃抵抗,意志已被驯服……)] [目前惩戒时长:1/h] [当前惩戒世界:《玫瑰美人骨》] 还剩最后一个小时。 它干完就可以收工了。 惩戒系统淡定给自己挂了个马赛克buff。 《玫瑰美人骨》是极致黑暗的强夺豪取世界,男主对自家葬礼上的女人一见钟情,很快他为父母安排一场车祸,又见到了魂牵梦绕的女人,而这一次,他把她绑架到废弃工厂里,用简陋的手术台,剥出她的琵琶骨,漆成了玫瑰色,日日把玩垂吻。 它要用这次的暗黑虐身剧情,完全摧毁编号g-142857的自信——这是主神下达的强制命令。 “还有58分12秒。” 女声嘶哑。 惩戒系统:[什么?] 而在现实中,那男人弯腰俯首,做出彬彬有礼的询问状,“什么?” 男人的身姿高大健硕,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连褶皱也呈现一种完美的规律感。 虐文的男主标配是什么? 长得好看。 还带病的。 绯红仰头。 她的手臂被人反折,绑在椅子后,双脚同样无法活动。身上套了一件很薄的衬衫,早被汗和血迹浸湿了,下身则是黑色包裙,同样被利器划开了几片,鲜血从大腿外侧的伤口流到了脚踝,触目惊心。 而在男人眼里,这是一头涂满了樱桃果酱的小羔羊。 他万般爱怜,冰冷的指腹摩挲着女人的面颊,格外偏爱那没有血色的嘴唇,“你这个看见变态的眼神太棒了……这样,我放你一马,给你注射麻药,好不好?你乖乖的,就不会再痛了。” “噗哈——” 绯红蓦地爆发狂笑,猖狂而病态。 她眼角泛红如同疯子。 惩戒系统吓了一跳,难道它把编号g-142857逼成神经病了? 男人掐住了女人的脖颈,同样笑着问她,“想起什么高兴的事了?分享一下。” 那指骨勒下了深红可怖的痕迹。 绯红断断续续地笑,那白灰似的脸颊因为窒息泛上红,像死人的妆容,“一剂,麻药,就,想买我,咳,心甘情愿去死?先生,您,是在,开玩笑吗?” 斯文败类目露惊诧,又温文尔雅地说,“好像是不能,那你说怎么办呢?” 男人松了手劲,任由她喘息,感受女人脖子的吞咽动作,这极大愉悦到了他,“不管你怎样巧舌如簧,你今天注定走不出这个工厂的呀。” “那就不走呗。” 女人冲他一笑,竟是媚眼如丝。 “既然你都要杀我了,我临死之前,能不能,咳,提个要求?” “你说。”他一副很好沟通的模样,“不管是赡养父母还是供你弟弟上学,我都可以帮你办到。”毕竟是一见钟情的对象,他总要予她几分宽容。 “不。” 她眉梢扬动,妖气开始汩汩流动。 “先生,我希望我能快乐地升天。”她很是无害,“我没有交过男朋友,所以我能跟您在手术台上做一回吗?要四十分钟的那种。” 惩戒系统:“?” 我他妈这是惩戒,不是让你睡男人的! “可以。”男人竟是同意了她的请求,礼貌斯文地说,“手术台太脏了,我有洁癖,咱们去车里行吗?” 惩戒系统:“……” 这是神经病的爱情故事对吧。 它郁卒给自己点了个小黑屋的套餐。 男人臂力很好,把女人轻松抱到了车上,大约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是一辆并不起眼的鸽灰色小型面包车。放了冷气,扬起抒情旋律,他用艺术品般的修长手指,慢条斯理抽出了嵌入在包臀裙里的衬衫,犹如冰冷的细刃,贴着皮肉而上。 他低头咬开肩带。 她蹙眉,“可以把我的手放到前面吗?这样很难受。” 男人瞥了她一眼,“别耍小花招。” “荒郊野岭,孤男寡女,我的手机又被你没收了,能跑到哪里去?”她叹息着,“而且我又没有让你松绑,最后让我舒服一下,也不行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男人笑了下,松开了她手腕的麻绳。 她倒是很自觉,揉了下僵硬的骨节后,又将手腕献上,“喏,绑到前面吧。” “不绑了,这样舒服不是么?” 反正还有脚绑着,逃不掉的。 男人嘉奖般吻上了那细如蝴蝶的锁骨。 “那就麻烦先生,带我登临极乐了。” 绯红笑着,双手环绕,蛇一般缠上对方的脖颈。 “嘭!” 鲜血四溅。 男人喉咙发出模糊的音节,满头是血昏死在她胸前。 惩戒系统眼睁睁看着—— [忏悔进度:87.8%……64.1%……32.5%……] 最终数字定格在10.9%。 它险些背过气去。 而绯红把玩着安全锤,夸奖它,“做工不错,爆头力度也是绝佳的。” [忏悔进度:6.2%] 毫无悔改,明明白白。 惩戒系统:“……” 三十分钟后,警车包围了面包车。 警方接到了一起报案,受害者称自己在参加葬礼时被人掳走,欲要对她实施不法侵害,好在经过她一番英勇搏斗,制服了歹徒。 哗的一下,面包车的车门被打开了。 众人皆惊。 女人湿发凌乱,披着一件血污浸染的白衬衫,松松垮垮系了几粒。她散漫夹着一根男士烟,指尖纤细文弱,袅着一缕缕飘渺的白雾,面容微微模糊,连失血过多的唇也被赋予了一种另类的冷艳美感。 这是受害者? 这怕不是拍完恐怖片出来放风的美艳女星?! 绯红慢悠悠地说,“医生叫了?” 女警当即回神,“给这位女士……” “不,不是我。”绯红的唇角似笑非笑,“有人比我更需要。” 医生小队在满头雾水的情况下进入了面包车,下来的时候,个个额头泛着冷汗。 太惨了太惨了。 “嫌疑人怎么了?” 警方询问。 “哦……这个……” 医生实难形容,想了半天,委婉道,“嫌疑人的‘作案工具’被没收了。” 惩戒系统已经自闭了。 医生吩咐助手,把人从车里弄出来,抬上担架。 中途,男人醒了过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尖叫出声。 “——啊!!!” 他挣扎着爬起来,又被医生和助手按了下去,“你别乱动!” 无数双胳膊从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占据了他的视野,陌生的面孔不断重叠,惊讶的,无奈的,愤怒的,重重黑影,令人窒息,最终他看到了那一张染血苍白的女子脸庞,她抽着烟,吞烟吐雾的妖冶,像之前那样,冲他一笑。 魔鬼伪饰着艳丽皮囊,张开了血盆大口。 “祝你——” 她掸着烟蒂。 “坐牢愉快哦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红总来了~ 给女朋友来个阅读指南: 1、男强女更强,男主狗女主更狗,男主病娇女主更病娇 2、有的男主半路会挂掉(是真的挂掉) 3、爽文流,不虐 4、日更中午12点左右哒 感谢在2021-02-12 15:24:29~2021-02-19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束星皎月 4个;白白白仔 2个;往生、卿玖吖、没没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2) 主神空间,深红监狱。 今日访客是一个披着斗篷的神秘者。 它谨慎环顾四周。 血红色芯片堡垒遮天蔽日,里面只有一个皮肤苍白的、毫无战斗力的女人。这座被列为禁忌的深红监狱里,关押着无数犯人。 更准确的说法,是“失败者”。 他们被主神召唤进了空间,经过厮杀后,败者淘汰,胜者成为“任务者”。每一个任务的评级分数,决定了他们的积分多寡。这期间,自然也少不了同伴“系统”的帮助,它们既是剧情的发放者,也为任务者出谋划策。 虐文系统是来领人的。 当任务者任务失败,或者积分清零,就会被主神拎到深红监狱好好反省。有的反省时间短,没几个月就放出来的,有的不知悔改,释放之日遥遥无期。 虐文系统手指取出一枚芯片,契合墙上的暗扣。 “咔嚓——” 它踏入这间牢房。 “深红监狱2857号,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但凡被关进深红监狱里的,他们丧失了正统任务者的资格,与系统的地位对调,从“主人”变成“从属”,直到他们积分足够为自己“赎身”,再一次掌握主权。 女人躺在一片血污里,像是靡艳到腐烂的玫瑰。 系统皱眉,“你怎么搞成这样子?” 主神仁慈,对待犯错的任务者,最多是没收自由,给予禁闭的惩戒。 “纪念品。” 系统的中央处理器读取了一个沙哑的、性感的女声。 “……什么?” 女人红唇微勾。 噩梦剧本结束之后,惩戒系统非常生气,向顶头上司打了小报告,说她耍着系统玩啦,一点没有忏悔之心啦,绝对是危险份子啦,强烈建议加大力度搞她啦。 所以她就被关进了深红监狱里。 由于她是第一个被主神爆了躯体只剩下意识的恐怖家伙,监狱长还不得不为她奔波,千辛万苦复原了她的身躯。 谁知道这姑奶奶半点都不怕死,越狱上了瘾。 第七百九十六次越狱失败后,监狱长下手毫不留情,给她留下记忆深刻的“纪念品”。 可真疼。 但她喜欢。 疼痛是保持清醒、保持愉悦、保持快感的最有效的方式。 系统顿感棘手。 它之前接手的宿主,多是一些清纯的、天真的、对爱情有着强烈憧憬的小姑娘,投放到追妻火葬场里,效果意外的不错,不管是虐身还是虐心,她们感同身受,完成度都很高,刺激了男主的成长,从而推动世界的升级。 而像她这种性感风情的,恶毒女配的角色估计会更适合。 但没办法,主神恶趣味,到深红监狱选人的系统都得遵从“盲盒”规则。 ——抽到谁就是谁。 “不管了,你先跟我走,有个紧急任务需要你来完成。”它顿了顿,“我给你三天的自由时间,揣摩剧本再上路,有问题吗?” “没有。” 她缓慢地扬起了头。 “只是,主人,您能过来这边吗?”她语气真挚,“腿麻,起不来。” 系统闻言,伸出胳膊给她搭手。 女人的手指如冰蛇般缠绕上来,她侧过了脸,长发垂落胸前,露一截纤细的瓷颈。 她的脸颊充满依恋贴着它的手背。 她温柔地摩挲它。 系统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抽回了手,厉声叱喝,“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它虽然是拟人化,却从不会跟任务者保持亲密的肢体接触。 她答得理直气壮,“你没感觉到吗?我在色/诱你啊!” “你,你……色/诱……神经病啊!” 系统气到乱码。 “我是*系*统!你清醒点,我是系统,不是*男*人!” 系统觉得它的数据库是需要更新换代了,不然怎么会从一个任务者嘴里听到如此荒谬的词语! “我知道你是系统啊。”她很失望,“我还没跟系统做过呢。” 系统:“……?” 汝人言否? 她不死心追问,“系统,你真的不行吗?” 系统冷静地启动按钮。 ‘滴!启动成功!是否清除不健康、不道德的心灵垃圾?’ ‘是。’ ‘清除30%……69%……清除成功!’ 系统面无表情:“你叫什么名字?” 绯红:“村花小红。” “换个。” 任务者加载到世界剧情里,女主一律被更换为任务者的名字,系统很确定,一个充满乡土气息的名字容易影响女主逼格。 男主毕竟也是看碟下菜的,你试试你叫王翠花,看霸总感兴趣不? 绯红:“那寡妇小红怎么样?” 系统:“……” 她怎么不叫隔壁老红。 神经病啊她。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再说。”系统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 “好吧——” 绯红忧郁叹息,“你伸出手来。” 系统:“?” 她自顾自地拉起系统的手,指尖微凉,在苍白的掌心一笔一划写下。 绯红。 系统心想,这怎么有点像西幻大女主的姓氏?不太符合哭哭唧唧的虐文女主人设啊。 “知道什么意思吗?”绯红贴着系统的耳朵,吹了口气,“当你的脸为我而绯红,你就知道年上姐姐的好了。” 系统:“!!!” 绯红蛊惑失败,系统回收了她三日的自由权限,一脚把她踢进世界剧情里。 啧啧。 新统子可真粗暴。 “撕啦——” 有人粗暴撕开了她嘴上的黑色胶布。 绯红舔过干裂的嘴角,口腔里全是咸甜的腥味。此时她的全身都被麻绳捆住,固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绑架么? 真是老套的手法呢。 “这是金绯红?” 男人沉声问道。 “是的,这就是您要的金小姐,关于她三年的国外生活,我们的调查结果都在这里边了,您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交付尾款了。” 又是一阵脚步声远去。 而绯红感觉到,在她面前的男人并没有走。冰凉的手心托起了她的下巴,力度很紧,有暴虐的迹象。 由此推断,这绝逼是仇人。 “想不到啊,堂堂金氏大小姐,竟然沦为了丧家之犬,还落到了我的手上。”笑声里透着讽刺又癫狂的意味,“容我想想,该怎样处理你这个垃圾呢?不如一刀刀地割开,做成薄片,放到架子上……” “谢谢您的抬爱,我很喜欢为我精心准备的特殊死法。” 女人嘶哑着说,“不过烧烤未免太单调了,我还建议蒸着吃,烧着吃,爆着吃,腌着吃,卤着吃,这样才不辱没顶级垃圾的身份,您觉得呢?” 系统:“……” 真是个小祖宗,死到临头,贼能哔哔。 它顺手给她扔来一团剧情。 系统冷漠地说,‘宿主,你现在是追妻火葬场的女主,前期你家没破产,仗着大小姐的身份,疯狂羞辱寄人篱下的男主,后期男主整垮金家,就把你从国外抓回来,实施他的报复。’ 绯红翻阅不可描述的剧情,在脑海里啧了一声。 ‘统子,这个带感,是在落地窗的,这个也行,露天泳池够浪漫。’ ‘尊敬懂吗?叫我主人。’ 绯红从善如流,‘主人,您看我们什么时候也在窗前试试……哎,你干嘛打马赛克啊,我们成年人不配拥有精神食粮吗!’ 系统继续冷漠,‘请宿主专心任务——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痛哭流涕求得男主原谅,表现出自己的后悔、崩溃、痛不欲生,没有他就活不下去。’ 绯红表示对她来说没有难度。 随后绯红提出问题,‘不对呀,你说的是追妻火葬场,那什么时候葬了男主?我觉得这个才是重头戏啊。’ 她对于这件事分外热衷,且兴致勃勃。 机械声不含任何感情。 ‘等到时机成熟,男主就会遭遇一场车祸,你为了救他,摔断了一条腿。这个时候,你会因为残疾而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逃走了整整十年。’挺好的,还不用带球,看来统子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绯红陡然发现了一个bug。 ‘还是不对啊,我现在一个正常人,不到半个月,都被他从国外抓回来了,一个瘸子还能跑多远?’ ‘……闭嘴,认真听我讲。’系统的耐心消耗殆尽,‘你只需要受虐,不需要逻辑。总之等你逃了之后,男主会幡然醒悟,他最爱的还是你。’ 绯红踊跃发言。 ‘这个结局我知道,我肯定会因为各种原因回国,跟男主碰头,被男主发现,再被囚禁,强取豪夺后,我就自然而然地,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爱上了施暴者啦,拼死拼活的,也要给他生孩子啦!这个剧情真是太棒了啦!’ 她说得特别热烈真诚,以致于系统摸不着她是故意讽刺还是真的惊叹。 系统保持少说少错的良好品质,‘大概是这样子,主线剧情不变,细节你看着发挥就行。’ 绯红笑嘻嘻的,‘没问题,强取豪夺这活我熟,当初要是再心狠一点,我就能成功打断主神的腿,把祂给日了。’ 系统:‘……?’ 如此可怕的女人为什么还存活在世界上?!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自闭,老子想关机 感谢在2021-02-19 00:00:00~2021-02-26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墨染锦年、凰元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黑小黑向前冲 8瓶;琳琅迷弟 7瓶;明初 6瓶;半叶障目 3瓶;fish、猫爱吃草莓、肉肉骑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3) 虽然很不应该,系统还是控制不住该死的好奇心—— ‘你真的把主神给……太阳了?’ 主神在上,它绝不是亵渎,只是想听个八卦! 绯红痛心疾首,‘千钧一发,没成功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深红监狱了?’ 系统自闭了。 盲盒害我。 她安慰道,‘你放心,我现在对主神不感兴趣了,不会去搞事的。’ 系统略微安心。 她下一句就是—— ‘我现在只想太阳统子呀。’ 系统面无表情按下按钮。 ‘滴!清除99%……清除心灵垃圾成功!’ 切回现实场景—— “怎么不说话了?”男人捏紧绯红的下巴,“刚才不是很能说的么?” 绯红嗓音甜腻,“您先等等,我这时差还没倒过来,以及,我正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您这是仇杀呢……还是情杀呢?” 对方冷嗤。 “有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绯红被蒙着眼睛,黑发凌乱披散在胸前,叙述却是相当清晰,“如果是仇杀,没有转圜之地,我闭眼等死。” 男人冷眼旁观。 他倒想看看,她还能多蹦跶。 “而情杀嘛……”她慵倦吐字,“我伺候得您满意了,求您给我个自由,成不?” 他满脸厌色,“金家的人,果然是烂到了根子里,金茂他为了独吞公司,可以出卖兄弟,逼人跳楼。而你,金绯红,完全继承了你爸,那个衣冠禽兽的基因,卷了一大笔钱逃到国外,红灯绿酒,夜夜笙歌。” “怎么,那些男人还满足不了你金小姐的胃口,主意打到我戚厌头上来了?” “……戚厌?” 她扬起语调,故作迷惑。 “你谁啊?” “先生,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男人的神情瞬间结冰。 才三年。 三年的时间,她竟然连自己玩弄的、欺辱的人都不记得了。 也是,他如奴隶苟活,被她招来喝去,匍匐在大小姐脚底,烂泥都比他有尊严,她又怎么会记挂这样一个踩在鞋底的可悲玩具呢? 但是现在,金茂锒铛入狱,金家气数尽了,曾经的大小姐,呵,不过是一个腐烂在烟酒里的美貌废物。 她凭什么还能高高在上? 跟他谈条件……她也配! “嘭——” 绯红被男人野蛮摔到床榻。 ‘统子,这床好软啊,比监狱舒服多了,你要不要也来躺躺?’ 系统:“……” 它已经懒得纠正她的称呼了。 ‘不必,你死了我会烧纸的。’ 系统开启嘲讽模式。 反正接下来的剧情不是送到精神病院,就是被男主送到对家的床上,完美诠释了一部虐恋情深的小说——百万长篇里有九十九万字都在血虐女主。 总之是够这个疯女人喝一壶的了。 绯红顺势交叉着脚踝,躺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 ‘死在男主的床头,也不错啊。’ 系统:啊,世界毁灭吧,我累了。 金绯红是在一次派对中被掳走的,上边是一件蓝灰色海马绒毛衣,头发松垮地盘起,丝丝缕缕垂在漂亮光滑的肩颈,而包臀紧窄的银白亮片流苏裙让她成为了夜晚狂欢的焦点——她天生善于利用美色为自己开道。 这一点跟绯红很相似。 可惜女主觉悟不太行,从头到尾,热衷于附庸男人,醉生梦死当她的美貌废物。 金父还在时,她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就等着毕业了,未婚夫能供养她。等金父死了,她惶然无措,被金钱奴役,甘愿当男主的禁脔,还英勇舍身,为金主断了一条腿。 哦不,后期男主敏感多疑,怕她逃走,活生生打断她另一条腿,开启了“坐轮椅の金丝雀”的剧情。 啧啧。 这难道就是虐得越深,爱得越真么? 绯红摩挲着脑后的结,随手丢开了蒙眼的布。 重见光明。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 昏暗的酒店环境里,红酒般的灯光,男人的脸部轮廓也蒙上了一层血红的阴霾,目光泛着森冷寒意,没有温度。 为复仇而生的人类,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 “啪——” 金属腰带撞上了床脚,声响脆烈。 冰凉的手指鬼魅般侵蚀她的肌肤,蚕食鲸吞着她的鲜血和精气。 绯红不慌不忙,手指插入他的头发,用细碎的、破裂的喘息向他问好:“跟仇人之女做这种血肉相融的事……你给你爸妈坟头上香不会愧疚吗?” “嘭!” 她又被摔了。 这次绯红撞到了柜子的一角,额头渗出血迹,浸红了她的香艳皮囊。她歪斜着身子,指尖点着血珠,又含入唇里。 “甜的……您要尝尝吗?” 邪惑又天真,仿佛只是在邀请他品尝宴会糕点般自然。 ——她疯了。 戚厌擦拭着嘴唇残留的香气,对她的厌恶达到巅峰。 “把这个疯女人关起来,我现在不想看见她!” 他开门吩咐秘书。 “呃……戚董,您准备让金小姐去哪里?” 系统默念:精神病院!精神病院!精神病院! “就香蝶湖那边,随便丢进去!” 系统失望极了。 秘书失望极了。 戚厌转身就走。 秘书心道,戚董是不是少说了一个字?难道不应该是蝶湖大道的精神病院吗!!! 系统:对,我也是这么想。 至于香蝶湖,远近闻名的富人区,有着千万起跳的湖景别墅,号称“情人的鸳鸯岛”,最适合打情骂俏金屋藏娇卿卿我我了。戚董在那里购置了一套,当时秘书还以为是他为夏小姐准备的婚房呢,没想到仇人先住进去了。 有钱人的世界卑微的打工仔不懂。 秘书原想让保镖压着人过去的,却见这位金小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姿势讲究。 “劳驾,带路。” 秘书:“……” 他从未见过如此礼貌中透着泼天嚣张的人质。 系统感到很绝望,男主的复仇之火呢,怎么这么快就燃尽了?不仅没送精神病院,竟让这个狐狸精大摇大摆住进千万豪宅。不过男主没有令它持续失望,他虽然把人丢进别墅,却没有给她任何生活用品,至多给她叫个外卖饭盒,相当劣质的那种。 他以为这样就能磨平金小姐娇惯的性子,向他求饶服软。 绯红让他失望了。 她吃盒饭吃得津津有味的,动作优雅,硬是吃出了法式大餐的气派。 衣服馊了,脏了,臭了,没法穿,他以为她会抓狂,也没有,窗帘、床单、沙发套等成了她的新欢,尤其是那一层灰绿色的窗纱,缠裹着胴体,烟雾般朦胧,薄肩半露,长腿微分,衬得她似妖非妖,送外卖的小哥当场傻眼。 隔天绯红就有正常衣服穿了,还有人给她专门做饭、洗衣、扫地。 当然,全是女的。 系统:‘你就不能安分点被虐吗?’ 绯红:‘我是啊,我睡了又吃,吃了又睡,长了几斤肉,好虐的。’ 系统;‘这叫懒。’ 绯红:‘不,这叫个人情趣,我就是喜欢他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说着,她赤着脚,借着桌面的高度,爬上了衣柜。 监控屏幕里多了一张放大的美人面孔,清晰得照见了那幼嫩的、招摇的绒毛。 戚厌无动于衷。 她捧起了监控摄像头,献上炙热一吻。 “mua!” 那嗓音荡荡漾漾的,破碎得不成样子。 秘书怀疑他老板ghs。 戚厌猛地合上笔记本,语气厌恶,“真是恬不知耻,寡廉鲜耻,道德败坏,脏心烂肺,水性杨花,卖弄风骚!难怪能交了一任又一任的男朋友,腿这么能劈叉,不去跳芭蕾可惜了!” 秘书揣摩上意,小声地问,“需要为金小姐报个成人形体芭蕾班?” 戚厌:“你可以试试,以后搞个一字马打卡。” 秘书:“……” 秘书闭嘴了。 半晌,戚厌忽然说,“她练过芭蕾的。” 金大小姐家境优渥,从小到大补习班不断,特别在芭蕾方面,表现出了优越的天赋。当女孩子换上蓬软的白纱舞裙,化作一只高贵的小白天鹅起舞在冰湖之上,每个男孩都想当她的男伴。他承认,少年慕艾,他也有瞬间的悸动。 直到,那双舞鞋不见了—— 它们诡异出现在男孩的房间里。 他拼命解释,但没有人信他。 大小姐“人赃并获”,居高临下地嘲讽他,“小野种,你喜欢我?你配吗?” 男孩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翻出来,浑身被羞辱得发颤,剥了傲骨,腌入脏污,那一场暗恋以满地狼藉收场。 长大之后,戚厌试图剖析自己,怎么会对仇人的女儿可耻地动心? 她明明如此恶劣、骄横、蛮不讲理。 “大概是那一双腿吧。”他喃喃地说。 那双为芭蕾而生的腿,雪白修长,瘦而匀称,蝴蝶般轻盈。 当天鹅跳舞时,足尖发力立了起来,宛如一支小小秀气的玉弓,从脚趾到脚背,淡青色的血管浅浅浮动,又被遮掩在奶杏色舞鞋之下,那种观众能体会到童话的美感,既精致,又无端脆弱。 戚厌冰冷垂下眼皮。 ——如果能折断大小姐这碍事的双腿,那就更美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名跟文案有点敏感,所以男朋友修了啦,但还是原来的配方昂~ 原名《我强取豪夺了男主》,性转版强取豪夺 已知红总所有世界不会怀孕,女朋友要是想看带球跑的天才崽崽剧情,这边建议直接催生男主(疯狂捂嘴哦要死我不可能这么变态qaq 感谢在2021-02-26 00:00:00~2021-03-05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916279 2个;不被榨汁的橙子、4113360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啵啵、泣七柒 5瓶;梵文 2瓶;风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4) 绯红游手好闲地撩拨男主,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依依,你怎么来了?” 中年大妈把人拉到楼梯间,小声地说,“戚董知道吗?你偷偷过来,他生气了怎么办?” 绯红饶有兴致听着墙角。 来的人是男主的新欢,夏依依。 当年金父干掉男主他爸后,良心隐隐作痛,就把孤儿寡母接过来养,女人生病死了,孩子就寄人篱下。 戚厌成了金大小姐的可怜小跟班。 夏依依是金家佣人的女儿,对男主嘘寒问暖的,等他一朝发达了,她也就鸡犬升天,被戚厌包装成了一个千金小姐,豪宅住着,豪车开着,就差一个戚夫人的名号了。 神奇的是,她妈仍然干着佣人的工作,并且自告奋勇过来“照顾”绯红。 这“金屋藏娇”的消息可不就传出去了? “妈,你放心,小厌他对我可好了,不会生气的。”夏依依脸红地说。 “不过,我不能让他继续犯错下去了。”夏依依捏着拳头,“虽然我也很讨厌金绯红,但是,他绑架人是不对的,我要放她出去,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我希望这个害人精,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小厌的幸福生活了。” 害人精从拐角走出,给她鼓起了掌。 “没错!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世界就会充满爱!夏小姐,谢谢你,那我可以走吧?” 绯红冲着她微笑。 “能施舍点打车钱吗?” 系统:‘啊这,向女配要钱……你能要点脸吗?’ 绯红:‘脸能让我不用走路到市区吗?’ 夏依依只是普通姿色,放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种,冷不防见了绯红这样的天生尤物,那夺目的光艳令她自行惭愧。 她颤抖着手,掏出自己的钱包,给了她一叠现金。 “给你!都给你!……滚吧!别再回来了!” 绯红没客气,“谢谢您,祝您生活永远愉快。” 而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捏着,钞票纷纷扬扬地散落,“伸手要钱……你是乞丐吗?你还有没有点廉耻?” “小、小厌!我……” 夏依依紧张无措捏着衣角。 “你跟我过来。” 戚厌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玩意,甩开了绯红的手。 夏依依小媳妇般跟了过去。 “嘭——” 房间的门被紧紧闭上。 绯红就站在门边,还贴上耳朵,见夏依依她妈还愣着,她快活地招手。 “来啊,一起听墙角啊。” 夏依依她妈显然惧怕戚厌,跑个没影了。 绯红听见里头有哭泣声。 戚厌:“为什么要瞒着我来这里?” 夏依依:“我,我是不想看你,继续错下去。” 戚厌:“我怎么错了?” 夏依依:“你忘了她是怎么欺负你的吗?你藏她在这里,是不是还想征服她?” 绯红心想,女主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嘛。 戚厌的声音透着惊怒,“……你干什么?” 夏依依哭着喊,“小厌,要我,我想你要我,我要当你的女人。” 绯红无动于衷。 她甚至想搬个板凳慢悠悠地听。 系统忍无可忍:‘宿主,该干活了。’ 绯红:‘干什么活?男主不正在干嘛,嘘,咱们别打扰他。’ 系统面无表情:‘这是剧情重要的转折点,你在门外偷听男主与其他女人的亲热声音,心如死灰,痛不欲生,能量波动起码有80%,这样世界才能感应到你被虐得撕心裂肺。’ 绯红:‘世界可真是个虐恋偷窥狂……那现在能量波动多少呢?’ 系统咬牙切齿:‘5%不到,而且4.9%还是男主贡献的!’ 女人扬起嘴角:‘这么说,你们系统还是按照以前的一套计算能量波动了?’ 不一定非得她倾情出演嘛。 男主不就是个现成的刷分工具人吗? 系统有不祥的预感。 “咚咚咚——” 绯红把门敲得又急又快。 戚厌给她开的门,他领带被扯开,脖子上全是抓痕。 他试图从她的面孔捕捉到异样的情绪。 没有。 绯红笑得像偷腥的猫儿,狡黠道,“戚董,我听到你们叫得这么激烈,茶水都给你们备好,润润喉,再继续。” 戚厌眼神一冷。 “不用。”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绯红:‘统子,能量波动多少了?’ 系统:‘……25%。’ 绯红:‘看来刺激得不够狠呢。’ “咚咚咚——” 绯红再敲。 戚厌黑着脸拉开金属门柄。 “你还有什么事?” 绯红巧笑嫣然,“我当然是没事了,不过看在戚董这些天对我的照顾上,我也要投桃报李,送戚董一份见面礼。”她将一枚类似口香糖的东西放到男人的手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您,多多笑纳。” 戚厌捏着那烫手的玩意儿,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你哪来的?” 绯红漫不经心,“前男友送的呗,也幸亏你那保镖没搜身,让我还留着……唔,让我想想,他叫什么名字呢?” “出去。” 夏依依藏在黑暗中,快活扬起了眉眼。 小厌果然憎恨她,现在连话也不愿意跟她说了。 “好的。” 绯红从善如流,转身却被男人捏住后颈。 “夏依依,你,出去。” 戚厌的目光没有从绯红身上离开半分。 夏依依张了张嘴,被男人寒冰般的面孔逼退,她流着眼泪,跑出了走廊。 “嘭。” 红色木门第三次被关上了。 这次整整一天都没打开。 或许抵死缠绵用在仇人身上是再适合不过了。 他蚕食她的血肉,征伐她的意志,看着那张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面孔,由于他的摆弄,蒸出一片摇摇欲坠而又惊心动魄的霞光。 他面无表情地放纵自己,身是热的,心是冷的。 男人刻薄恶毒地讽刺。 “金绯红,你也不过如此了。” 他捡起散落的衬衣,一丝不苟地系好。 转眼间,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精英禁欲的模样。 绯红真是爱死了他翻脸不认人的坏。 “既然那么会勾引人,就替我办一件事。”戚厌系着腰带,“阚定权,你认识的,拿下他,成为阚家的当家太太。”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 绯红没继续说话,实际上她正在跟系统欢快地聊天。 绯红:‘统统,我业绩达标了吗?’ 系统:‘别叫我统统,你恶不恶心?’ 虽然系统想踢她去回炉重造,但现在俩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顿时没好气答复她。 系统:‘能量波动79%!’ 绯红:‘啧,真不干脆。’ 女人的黑发如海藻般卷着,她捏着一个菱形的、银白色的金属烟盒,轻轻一抖,内芯弹开,她抽出了一支男士烟,散漫舔唇咬着,合着眼底那一掠而过的春情,流露出香艳的风月。 “戚厌。” 她叫住他。 “有事?” 他的侧脸冷漠疏离,丝毫看不出世俗的欲望。 她轻笑,唇齿漫出雪烟,“多谢款待。” 系统:‘男主能量波动85%……99%……我靠!这仇恨值爆表啊!你别再撩拨他了,小心——’ 系统的警告声戛然而止。 戚厌的手掌掐住她的脖子,眼睛猩红。 “你最好,最好祈祷我耐心还在,祈祷你价值还在,否则——” 她吻在他面颊。 “我爱你,戚厌,从第一眼开始,我在想啊,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我绝对,要欺负他到哭。才七岁的女孩子,懂得什么叫珍惜呢?” “我只想你看着我,哪怕是打碎你,践踏你,让你永永远远,只注视我一个人。你放心,为了达成你的目标,我会不惜一切的。” 戚厌僵住。 良久,她噗嗤笑了,在枕头上肆意打滚。 “哎呀,骗你的,不是吧,你居然感动了?戚厌,你可真是个小傻子,我说什么你都信。” 一股汹涌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戚厌陷入自我厌弃的深渊,他猛地甩开她。 眼中温度持续降低。 而绯红支起蝴蝶骨,媚眼如丝。 “我又不是受虐狂,我怎么会爱上一个疯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虐文系统:是我输了这女人她没有心!!! 感谢在2021-03-05 00:00:00~2021-03-12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辰 19瓶;提笔惊风雨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5) 戚厌厮混一夜后,唇舌焦渴,移步到了客厅。 夏依依坐在沙发上,双眼充满血丝。 戚厌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经过她。 “啪!” 夏依依手里的抱枕泄愤般砸他身上,委屈又失控地质问一通,“戚厌,你什么意思啊,你睡了她,那我算什么啊!你别忘了,是谁把热牛奶泼你身上,又是谁害得你淋雨生病,那就是个害人精你知道吗!” 夏依依的控诉戛然而止。 绯红披了件男士衬衣就出来了,头发是湿着的,她姿势自然缠上了戚厌,“干什么呢,孤男寡女的,背后说我坏话呀?” 她踮脚去亲他的脸颊。 戚厌冷漠避开,“你知道你口臭吗?” “很臭吗?” 女人眨了眨眼,冲着他的面颊,嘴唇呵出一口气,很淡的烟草味,夹着薄荷的清凉。 戚厌被猝不及防地喷了一口气,“你干什么!” 他恼怒不已,指腹擦拭脸庞,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妖精的蜘蛛遗丝。 “验证口臭。”绯红一本正经。 戚厌:“……” 他压抑着暴怒的情绪,冷冷道,“滚回去穿衣服!” 绯红就不。 她笑嘻嘻蹭了下他的喉结,旁若无人地纠缠他,“怎么了,你不喜欢下衣失踪呀?那你喜欢什么呢?我穿给你看好不好?”她就像一个刚与男友胡闹完的小女孩,身子热乎乎地靠着他,双手捧着鲜花与爱意,欲要博他欢心。 假的。 戚厌嗤笑。 系统:‘宿主,你看看男主,笑容三分嘲笑三分凉薄四分不把你放在眼底,你演技很失败啊。’ 系统不择余力打击她。 绯红却不以为然:‘你是没看见这弟弟浪/叫的样子。’ 系统:‘我靠!你闭嘴!’ 夏依依被他们活生生气跑了。 绯红懒洋洋靠在戚厌的肩头,“喏,人都气哭了,你不追啊。” 戚厌伸手掰开她的脸,面无表情,“离我远点。” “好吧,如你所愿——” 绯红摊手,转过身,袅袅娜娜去了厨房。她翻开冰箱,随意拎出一瓶矿泉水。 啪嗒。 瓶盖被她反手扔进身后的厨余垃圾桶。 “漂亮!” 她给自己吹了个口哨。 戚厌不进来,就站在门口看她,目光明暗不定。而绯红倚着冰箱,长腿交叉,慢吞吞地咽着冰水,眼波销魂,红唇作妖。 距离3.7米。 绯红发现一个有趣的细节,除非亲热或者她主动靠近,这人都会在三米开外的地方注视她,像是隔了一层云海,冷漠又疏离。 她嘴角微勾,却不挑破。 又是一日午后,绯红在阳台花园过起了养老的生活。 “啪——” 一叠资料被摔在绯红的面前。 “这什么呀?” 她摆弄着一瓶指甲油,眼皮不带抬的。 “阚定权,你要勾引的男人。”戚厌不带丝毫感情,“阚太太,也就是他妈,半月后会举行一个慈善晚会,我让人做了手脚,她捐献的翡翠头面是假的,到时候你就帮她圆场,让金家重新搭上阚家这艘大船。” “金家?”她俯下腰,旋开瓶盖,“金家不是被你吞并了吗?” 戚厌与金父虚以委蛇,进入集团之后,得到了高层决策的权柄,从而做空金氏。 金父筹谋多年,竟败在了自己亲手养出的小狼崽子上,他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决定与戚厌同归于尽。戚厌早就收买了他的助手,金父自食恶果,爆出逃税丑闻,叛了七年有期徒刑,高层来了一次大换血。 戚厌的目光从她的锁骨上的嫣红吻痕错开。 “明面上是这样,但烂船也有三千铁钉,如今金家风雨飘摇,阚定权想必很乐意接受你这份嫁妆。年轻掌舵者初次登台,没有一场波澜壮阔的征伐,他怎么甘心?” 金家和她只是诱饵。 阚定权只要沾上金家的债,他就别想干净脱身,他扒也要扒下他一层血皮。 “你这是要做死阚定权啊。” 绯红一边感叹,一边细致涂着她的指甲。 “我对做死男人没什么兴趣。” 他欺身而上,熟练叼起她的颈肉。 “所以还是你去死吧。” “你先等等,我指甲还没涂完……” 绯红醒来之时,男人早已不见,只有她的双脚被人捆着,固定在一个桌子上。脚趾头的指甲全被涂上了。其中她涂了两个,颜色清新的牛油果色,俗称绿帽色。他似乎显出了一丝不悦,硬是把牛油果绿换成了蓝莓冰沙色。 哎哟,这小气鬼。 明明是他要给自己戴绿帽的,还迁怒她。 也许是见不惯她游手好闲的样子,戚厌强迫绯红走行程。 首先她要在自家的金信集团“走马上任”。 戚厌表现得就像是她拿住了他什么把柄似的,心不甘情不愿吐出了25%的股份,在他的推波助澜下,绯红正式成为董事会的一员。另外他要她强势召开记者会,她的作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金信集团的未来前景。 比起夏依依胆小怕事的性子,绯红站在记者面前毫不露怯,甚至颇有兴致逗起了其中一个小男孩,非把对方弄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记者会气氛很好,人们也对大小姐大为改观。 绯红在记者会上透露三个微妙的信息。 其一,我有戚厌的把柄,他暂时要听我的话。其二,我现在单身,需要一份门当户对的联姻,巩固我在集团的地位。第三,我对盟友从不小气,凡是能帮我的,我必定重谢,当然,我更珍惜雪中送炭的友谊。 戚厌还担心她上台露怯,结果看她把一群记者忽悠得晕头转向。 “那张嘴果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冷嘲。 绯红撑起了金信集团的门面之后,又马不停蹄被戚厌拉去特训。 ——如何更好勾引阚家的太子爷。 这位爷是绯闻杂志的常客,家世贵重,花心风流,太子妃候选名单看得人眼花缭乱,但没一个能被翻牌子。戚厌做了周全准备,在阚定权最常去的地方,高尔夫球场、滑雪场、游泳馆、跑车俱乐部等地方布下眼线。 戚厌接到眼线汇报,“阚定权来滑雪场了。” 此时两人就在滑雪场,绯红是来给人当小老师的。 戚厌并不喜欢这种有钱人的娱乐项目,但他野心很大,为了跟合作伙伴拥有共同兴趣,强迫自己去学,仅一周的时间,他就从绿道提升到了蓝道,目前对高级滑雪道跃跃欲试。 他原本以为绯红是小辣鸡,打算带她从头学起,结果她来了一手漂亮的倒滑技术。 最后戚厌在她全程指导和调戏中滑完了中级道。 “来就来了,你眼神怎么跟吃人似的?” 绯红摘下玫瑰色的滑雪镜,脸颊覆盖着细细雪绒。 “嫣嫣舍不得我?” 嫣嫣是绯红给男主取的小名,他在外一副高岭之花孤傲冷僻的样子,跟她厮混时身体倒是特别诚实,颈后那片一经触碰的领域,嫣红得娇艳欲滴,实在秀色可餐,虽然本人拒不承认,还冷冷嘲笑她超烂的取名技术。 “你想多了。” 戚厌眸中没有波动的情绪,“一切按计划进行,坏我的事,下场你是知道的。” “嗯,我很怕的,所以我会乖乖听话的。” 绯红笑着说。 阚定权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女伴,双方在缆车等候区打了个照面。高级滑雪道雪况复杂,一般由缆车送到山顶,地形陡而急,不是专业的不敢玩这个,因此人比较少。 四人等缆车的时候闲聊了一阵。 “戚董,金小姐。” 阚定权神态自然,“你们也来玩啊?” 这位阚家太子爷有着模特般的身高,深紫色的滑雪服衬得宽肩窄臀,嘴边噙着一抹笑,气质说不出的风流潇洒。反观戚厌,容貌极盛,冰冷精致得却像是雪地里的艺术品,只供展览,不容亵渎。 “是呀。”绯红道,“戚董很威风,快把我玩儿死了呢。” 阚定权愣了愣,又保持高深莫测的笑容。 戚家跟金家的纠葛,圈子里没人不知道的。 戚厌就像是一条失了尾巴的疯狗,血迹斑斑,到处狂吠。 说起来当年戚家倒得那么快,他阚家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幕后黑手的角色,不过阚定权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世界本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怜悯地想,按照戚厌的疯魔程度,这位大小姐怕是很快沦为他刀下亡魂了吧。 很快,缆车来了,双人座的。 阚定权这种天之骄子没有什么谦虚的想法,自然而然上去了,但坐在他旁边的却不是女伴,而是他断定短命的大小姐。 落后一步的女伴非常气恼,骂了句,“贱人!” 绯红面不改色。 看来大家今天都对戏精的身份适应良好。 不过骂她贱人就有点过分了,她明明是性感的小贱人。 阚定权淡淡道,“金小姐,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您说得对。”女人没有反驳,只是扬起了她得天独厚的美艳面孔,“但看在我想要合作的诚意上,您会原谅我的,对吗?” 阚定权挑眉,“……合作?” “对,合作。” 缆车运行停滞了下,绯红顺势将手扶在男性的小臂上,两人贴得更近。 她与他亲密耳语,似海蛇在引诱他上岸,“我可以把金信集团献给您,不止是我的25%股份,还有戚厌手中的35%股份以及期权。” “但有一个条件——” 阚定权眯眼。 “什么?” 齿轮运转,缆车上行,乘客在半空滑行,脚下宛如万丈深渊。 绯红漫不经心抬起指尖,摩挲着阚定权的喉结,情人般呢喃,“让戚厌一无所有。” 像他当初对她做的那样。 让他哭着求她。 求她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嫣嫣(高贵冷艳端着):呵,她做梦 感谢在2021-03-12 00:00:00~2021-03-19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ジ墨竹轩柏ザ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6) 不出三日时间,阚家太子爷与金氏大小姐的桃色绯闻传得风风雨雨。 狗仔军团闻腥而动。 他们发动自己的电臀小马达,积极追逐在阚家太子爷的豪车屁股尾气之后,势要发掘第一手原味情报。在狗仔们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三天三夜的超长待机之下,他们终于目击了太子爷与大小姐车窗激吻的情节。 冰天雪地间,太子爷一袭皮革大翻领外套,一向张扬凌厉的人难得挑了件哑光面料的驼色系,肩头搭着一条羊毛雪白围巾,显得温柔又低调,然而他的动作不见丝毫绅士风度,长腿恶劣般压着女伴的膝盖。 男人单手拎着牛皮纸袋,是两杯热咖啡的规格,而另一只手则是捏着女方的下巴,肆无忌惮地索吻。 ——看这架势,不是第一次了! 狗仔们前所未有地兴奋。 他们预判一波,太子妃非金氏大小姐莫属! 咔嚓咔嚓。 一顿猛拍。 等狗仔们返回自己的基地,心满意足挑照片时,发现—— 照片的女主角虽被压制在车窗上,仅仅露了半边轮廓,但她存在感却是最强烈的。当观众的视线掠过那一双羊羔绒裸靴,从纤细骨感的脚踝,到过膝毛衣半裙下的风光,渐变色的裸粉皮草衬出了慵懒多情的氛围。 寸寸风情,几乎令人挪不开视线。 特别是他们抓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大小姐似乎发现了远处的偷拍,她懒散撩了下眼皮,眼波勾魂,唇角微微翘起。 狗仔们想都不想,把这张定成了封面。 哗—— 屠榜当日热搜。 [握草握草这性张力绝了啊啊啊啊] [嗷呜美艳姐姐眼神杀我!!!] [黑/道太子爷x杀手太子妃,暗杀任务完成后再漫不经心来个雪地车窗接吻,简直磕到头昏] [嗷嗷嗷姐妹笔给你快写!!!] [这个cp有毒越看越上头不说了我投联姻一票!] [咖啡:好的我自闭了现在我已经是狗粮味了我脏了] [只有我关心是哪家的神仙皮草吗街拍太绝了叭] 秘书看得心惊肉跳。 这届的网友磕cp也太露骨了吧,连“同床异梦先婚后爱”的协议夫妇人设都搞出来了! 他偷瞄了一下还在工作状态的戚董,他似乎没有情绪波动。 然而放在他面前的文件已经十分钟没有翻动过了。 中途,秘书接了个电话。 “金小姐,是,是我,好的,我会通知戚董的。” 秘书刚放下手机,冷不防撞上了一双直勾勾的漆黑瞳孔。 他有点发毛,连忙道,“戚董,今晚金小姐要做阚先生的女伴,她让我转告你一声。” 戚厌冷笑,“现在都学会转告了?这么讨厌听见主人的声音?” 秘书:“……” 这话他可没法接,说错了说不定他年终奖都要泡汤。 自从两位主子从滑雪场回来之后,氛围变得更加复杂危险,刻意冷战,谁也不肯低头,似乎要分出某种胜负。 虽然他觉得被气到的只有老板一人。 戚厌吩咐,“算了,备用方案,让夏依依准备。” 秘书点头。 曾经他以为夏依依小姐稳坐戚夫人宝座,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天真了,金小姐就是一抹艳丽迷烟,也许世人会唾骂她的行事风格,但更多人会为她飞蛾扑火。她一回来,夏依依小姐不也得退居二线,成为“备选”吗? 天使慈善之夜在凯撒度假酒店举行,当晚名流聚集,衣香鬓影。 阚定权将钥匙交给车童,自然而然弯起臂膀,让女伴挽着他进场。 ——这相当于释放一个信号。 阚定权之前的女伴,无非是嫩模明星之流,咖位再大,也入不了权贵的眼,至多是感叹太子爷的目光挑剔,等他玩腻了或许可以接手一波。 金信集团的大小姐就不一样了。 她回来就从豺狼手中夺走25%股份,诱人的权势财富和美丽的迷人脸庞营造出一个万种风情的女性掌门人形象。 金氏是烟草龙头,最近阵仗又大,收购了好几家酒庄和企业,而此时的它又处在内斗的微妙状态,不少人眼神闪烁。他们是看出来了,最近的绯闻怕不是俩人联手搞出来的,阚家绝对不会放过横插一脚的机会,娶一个千金小姐和娶一个掌门人是两码事。 而大小姐呢,也不是个善茬。 双方皆是人间豺狼,各取所需,同类人的气质让他们格外合衬,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慈善之夜还没开始,阚定权首先把女伴介绍给自己的家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阚夫人对绯红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没有哪个婆婆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是个蛊惑众生的狐狸精。 而且——她跟绯红撞衫了。 同是宝石蓝的刺绣旗袍,对方年轻艳丽,自然穿得袅袅娜娜,烟视媚行,披在肩头的白色皮草纤尘不染,天生的明净贵气。 绯红压了阚夫人一头,自然令得对方不满,她看得分明,却没打算毕恭毕敬。 戚厌给她制定了讨好未来婆婆的计划,她不需要,很残酷地说,大部分全职太太会屈服在婆媳矛盾之下。 因为无权无势,还仰仗丈夫的鼻息过活。 阚家觊觎她的股份,她又何曾不是把阚家当跳板? 阚夫人有意给绯红一个下马威,拉着阚定权说着家里老爷子八十岁大寿的事,却忽略了她这个正牌女友。不仅如此,在绯红取酒的时候,一个身影贸然撞了过来。 “啪。” 他酒杯的液体全撒了,不偏不倚,泼在绯红的胸前。 旗袍浸水之后,隐隐约约透出内衣的轮廓。 男人们看直了眼,而女人们则是幸灾乐祸。 “对不起!我给您擦擦!” 少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抹布,让整个事件变得滑稽可笑。 而绯红成了被取笑的丑角。 戚厌在不远处跟生意伙伴交流,事故突然发生,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而夏依依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小厌,不,戚董,你要去哪里呀,万总问你话呢!” 少年用抹布使劲搓着绯红,四周则是看笑话的人群,阚定权低低呵斥了少年一声,“笨手笨脚的,快滚!” 随后他非常绅士脱下自己的西装,给绯红盖上,“我让助理给你拿新的衣服。” 合格的男伴从不会让女伴陷入尴尬之中。 绯红只是笑,冲着那少年说,“摸完了?爽了吧?那到姐姐了。” 她打了个响指,叫来了侍者。 “哗啦——” 她媚眼如丝,手指勾住少年的腰带,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酒杯倾斜,鲜红液体瞬间倾泻。 全场目瞪口呆。 少年又羞又气,捂住敏感地方,“你干什么!” “回礼呀宝贝。”她用空酒杯碰了下对方瓷白的脸颊,“下一次,姐姐的手就不会这么慈悲了,懂吗?” 绯红轻松驾驭全局,朝着阚夫人颔首致意,“我先去换衣服了,您自便。” 阚夫人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偏偏无法发作。 但阚家却很乐意接纳绯红,别说是她带来的无法估量的价值,单是她这个人美丽而极具野心,做事更是冷静狠辣,就值得他们尊重对待。不管阚夫人如何阻拦,绯红一周之后,照样出现在阚家老宅的餐桌中。 老爷子格外欣赏这个孙媳妇儿,还把老夫人的一个翡翠玉镯送给了人。 意味不言而喻。 阚夫人气得差点没摔碗筷,她过门的时候老爷子可没有送她一两件像样的东西! “爷爷连这个都给你了。”阚定权打开红色木盒,亲手给绯红戴上,欣赏一会儿后笑着道,“看来是怕孙媳妇儿半路跑掉。” “跑不掉的。”绯红搂着男人的脖子,“我是你的人呀。” “既然是我的人,那你更应该搬过来跟我住了,坐好,男朋友给你系安全带。” 阚定权伸手给绯红系安全带,又听见她说,“行呀,你陪我去一趟香蝶湖,我把东西收拾下。” “多大的事儿。”他吻了吻她,“任凭小姐差遣。” 绯红回去之后,让阚定权在客厅等他。 太子爷调笑她,“不用我来收拾?” “让你歇着就歇着。” 绯红一根手指摁住他的眉心。 为什么不让他帮忙? 当然是别墅里还有其他野男人啊。 绯红推开门,果然,一道瘦长身影坐在床边等她。 禁欲的西装外套不翼而飞,身上只剩一件薄衬衫,领带被他烦躁揉进了烟灰缸,而地上满是灰白烟蒂。他就像是一片沉寂的死水,动也不动盯着她。绯红却嫌不够刺激他似的,她慢条斯理翻开流苏包,一张烫金喜帖被捏在细白指尖里,又被插入男人的衬衫衣领。 “记得来喝喜酒。” 她温柔至极地插刀。 “这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吗?” 屋子里没有行李箱,绯红也不打算带走多少贵重物品,她只是当着戚厌的面,拿了一件他最喜欢的白色芭蕾舞裙。 ——你看,你最喜欢的舞蹈,我要跳给别的男人看了。 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啪。” 金属门柄上多了一只男性大掌。 自尊心过强的家伙说不出“求你别走”的话,因此他只是一遍遍吻天鹅的后颈,用欲迎还拒的情/欲来撩拨她。 绯红有了回应,她转过头。 戚厌的眼底簇光。 她捧着他的下巴,嘴唇却擦过他的脸,贴着耳边,“你要记住,是你亲手把我送上太子爷的床,你卖了我,我不会再爱你了。” 戚厌猛地看她,像看一个恶鬼。 如坠陷阱,鲜血淋漓。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男主能看到黑化条—— 女主黑化:100% 感谢在2021-03-19 00:00:00~2021-03-26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肆柒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7) 楼梯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这么快收拾好了?” 阚定权诧异挑眉,他手中的烟刚抽到一半。 “回来拿一条芭蕾舞裙而已。”绯红轻笑,“除了你,这里也没什么贵重东西值得我留恋的。” 太子爷被她的话极大取悦了。 香蝶湖别墅开发项目有他舅舅的手笔,作为内部人员,他费了一番力气才追查到户主。 阚定权很清楚,戚厌跟大小姐的关系绝不普通,不管是因爱生恨还是与虎谋皮,他都无所谓,反正黑天鹅已被他驯服成情人,戚厌他无力回天。 “你还会芭蕾?”猩红烟头被男人凶狠掐灭在水晶缸里,他的眼神显露出几分野心,“以后只准跳给我看。” “看我心情。” 绯红随手将流苏包扔到他身上,环着胸,“该您表现了,太子爷。” 阚定权哑笑,“我的荣幸。” 随后他单手拎着流苏包,双臂弯下,把女人抱出了别墅。 绯红攀着男人的后颈,金片耳环晃荡之际,她看到了楼梯间的人影。 苍白的,冰冷的,又极其糟糕的。 戚厌没追出去,任凭汽车疾驰离开。 他缓慢下了楼梯,走到沙发前,水晶缸里躺着一根扭曲到近乎变形的香烟,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戚厌冰冷笑了。 警告他? 谁玩谁不一定呢。 婚期都定下来了,阚定权毫不避讳,把绯红领回了家里。 上次是老爷子过寿,他们家族聚餐,这回则是正儿八经的私人家宴,参与者只有阚先生、阚夫人以及阚二小姐。阚定权有个妹妹,叫阚如意,比起虚伪客套的婆媳社交,这位小姑子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就像点燃的小炮仗,随时随地爆炸,让人难堪不已。 据说阚定权好几任女友都栽在小恶魔的手里,再也没脸第二次登阚家的门。 就比如现在—— 阚夫人这个未来准婆婆去厨房料理,绯红反而闲适地玩起手机,阚如意立马不爽了。 “你为什么不去帮忙?” 绯红抬头,难得端庄微笑,“我不会下厨,去了反而帮倒忙,再说了,你哥前几天才盯着我做的雕花美甲呢,毁了他也心疼的。” 说着绯红伸出自己的手,指尖簇着一枝枝晶莹剔透的雪白玫瑰,是阚定权特意挑的婚礼款式,跟白色婚纱很合衬。 阚如意怒瞪亲哥,似乎在说,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把狐狸精儿纵成什么样儿了! 阚定权含笑道,“如意,你玩不过你大嫂的,还是歇歇吧。” 阚如意被气到了。 什么叫她玩不过? 她都十七岁了,难道还会被这个坏女人玩弄吗! 她被小看了岂有此理! 阚如意打定主意要教坏女人好看,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无论是她妈、她爸和她哥,竟然都是站在坏女人的阵营里,一个劲儿维护她!他们甚至觉得时间太晚了,还让绯红留下来住着,就跟阚定权一个房间。 他们默认了双方的婚前同居。 ——可恶这个家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吗! 阚如意恼怒拍着桌子,忽然她眼珠子一转,拉开抽屉。 “嘭嘭嘭。” 房门被拍得无比响亮。 “我妹又来了。”阚定权头疼不已,“这家伙真是不死心。” “小女孩嘛,自然怕我抢走你,不疼她了。”绯红很是理解,给他递上睡衣,“你先洗澡,我来搞定她。” “辛苦你了。” 阚定权捏了下她的脸,旋即进了浴室。 他妹跟未婚妻都不是一个段位的,他不担心,至多让如意多吃点亏。 吃自家人的亏,总好过吃外头的教训。 外头的阚如意不耐烦地拍门,“快开门啊,才晚上九点,我不信你们睡着了!” “咔哒。” 门锁开了。 阚如意神情狡黠打开手里的盒子。 “噗嗤——” 白色丝状物骤然喷涌。 咦? 怎么没有尖叫声? 阚如意抬起了脑袋,女人正斜靠在门框上,黑发湿淋淋披在肩头,雾玫瑰色丝绸睡袍松垮敞开,露出一袭珍珠白的吊带蕾丝睡裙,深v领性感设计,细腻珠光微微起伏,宛如一片雪海。 而她恶作剧喷射出的蜘蛛假丝就黏在女人的脖子和锁骨上,唇边妖气蔓延,活脱脱一副妖精转世的模样。 阚如意看直了眼。 绯红弯下腰,拨弄着她盒子里的血眼黑蜘蛛,“你喜欢这小东西呀?改天嫂子送你,假的没意思,活的更好玩。” 阚如意:“!!!” 雾草是个变态! 她老实人不玩了告辞! 阚如意马尾一甩,转身就跑,被绯红拎了后领。 “你想干嘛!”她满是防备,浑身带刺,“我可严重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我就——” 女人柔软的双臂抱住了女孩的腰身。 阚如意:“???” 没多久她的脸红得滴血。 “放放放放……放开我!” 可恶这个坏女人居然用凶器威胁她! 绯红的呼吸贴着她的耳朵,“妹妹,嫂子也告诉你,别玩这些可爱的小把戏,你要知道,嫂子嗜甜,最顶不住小妹妹的撒娇了。要么,你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献出你哥当我男人,要么——” 她蓄意引诱。 “你当我女朋友。” 双马尾瞬间炸了。 “你你你——” “我我我——” “妈妈我害怕呜呜呜!!!” 双马尾被吓得不轻。 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连滚带爬地跑了。 绯红挑了下眉,这位妹妹中途还摔了一跤狠的,干脆连鞋子都不要了。 她走过去捡了起来,打算让亲哥送回去。 而躲在墙角偷看的阚如意背脊发凉,情不自禁想起了灰姑娘的水晶鞋故事。 呜呜呜这个女变态果然是个萝莉控! 第二天,阚家的餐桌异常安静,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连阚定权都看了他妹妹好几眼,一向闹得阵仗轰轰烈烈的家伙,竟然不做妖了,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阚如意使劲扒着饭,就差把双马尾埋里面了。 绯红低笑,“妹妹,别光吃饭,吃块肉吧。” 肉?! 大妖精要吃她的肉?! 呜呜呜。 双马尾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惊恐无比,“不不不,不要吃我,你吃我哥吧,他肉多结实,很耐吃!” 阚定权:“?” 绯红搞定了阚家的上上下下,婚礼筹备得异常顺利。 婚典当日,戚厌携着喜帖,由秘书开往最终地点。 阚家很舍得资本,高调买下了一处奢华酒庄,势要打造一场空前绝后的世纪婚礼。 “戚董,金小姐真的要跟阚先生结婚吗?” 秘书有些坐立不安,因为他的座位不是在副驾驶座,而是跟夏小姐一起坐到后排座位,女孩子明显不满,一路低气压,他说话也不理,就很尴尬。 为了打破僵局,秘书只得没话找话。 副驾驶座的戚厌保持冰冷的缄默。 秘书更觉难熬。 好在司机懂秘书兄弟的心,迅速开向酒庄,下车,进场,人头攒动。 秘书松了口气,“戚董,我先上个洗手间!” 夏依依嘟囔,“人懒屎尿多。” 秘书装听不到。 你能指望一个佣人的女儿说出什么高雅的话呢? 她连三本大学都考不上,还是被戚董花钱塞进去的。 为了把夏依依包装成一个千金小姐,秘书那段时间光跟老师沟通,头发都快掉光了。有这么一个赝品衬着,也难怪戚董对金小姐念念不忘,要是换做他,早就抢婚了! 不,戚董不会这么冲动的。 秘书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他跟了戚董快三年了,自认了解他几分性格。 ——任何事情都无法动摇戚董的利益至上原则。 包括爱情。 婚礼开始的三十分钟前,戚厌收到了一条久违的信息。 [我在1号酒窖里] 手机散出薄薄的荧光,映得他面孔冰凉。 “嘎吱——” 酒窖的冷光源下,男人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 “婚礼快开始了,你不该找我。” 戚厌一身周正西装,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他冰冷吐字,“阚太太。” 绯红戴着雪白手套,手里拿着一瓶红酒,抹胸婚纱摇曳及地,侧边开衩,长腿若隐若现。她的眉梢眼角盛放着灼灼春色,冲他一笑,“别那么生气,我只是让你过来,给孩子挑个成年礼,你觉得一瓶代表出生日期的红酒怎么样?” 戚厌冷嗤,“孩子成年礼是什么玩意儿——” 他倏忽僵直。 接着绯红被他重重一扯,摔到怀里,他压抑着暴怒情绪,质问道,“孩子是怎么回事?我的……不,不可能,日子对不上,你怀了那家伙的?那更不可能,阚定权明明是个——” “是个gay,对吗。” 绯红像一条美人鱼,从他怀中游开。 她手腕发紧,又被禁锢了。 她无比玩味对上男人略显崩溃的面孔,他眼底浮现血丝,狰狞如恶鬼,一字一顿,“这孩子是谁的?谁他妈敢碰你!” “阚家不止一个男人啊。”她耸肩,“可能是他爸的,他舅的,也可能是老爷子的——” “你他妈的闭嘴!” 戚厌难以抑制疯狂的情绪。 事情失控了。 他明明算好的,阚定权就是银样镴枪头,他对女人有生理障碍,不敢碰她的,至多止于接吻这步。 为了夺取阚家,这点他可以忍。 ——但她怀了孩子。 不知是谁的野种。 这触犯到了戚厌的禁区,他阴森森盯着她的腹部,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婚礼不能再举行了。 她抬起手,用那双洁净美丽的手套,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晚了呀,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又笑,“不过别担心,孩子出生之后,会叫你干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嫣嫣他急了他急了感谢在2021-03-26 00:00:00~2021-04-02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染 18瓶;27920232 10瓶;提笔惊风雨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8) “金绯红,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戚厌的神色冷冰冰的,光源也无法驱散眼底那一层压抑的阴霾。 “没有婚礼,打掉孩子,这就是你当前的任务。” “然后呢?” 绯红眼波流转,“当你见不得光的禁脔吗。” 不然呢? 他还把仇人的女儿供在神坛之上,匍匐膜拜吗? “我拒绝。”她说。 男人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只是他并不是被轻易逗笑的性格,所以他抽回了手,阴沉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除非,你想要看你家企业毁于一旦,你妈也会被再婚对象抛弃,而你——” 他弯下腰,嗓音冰寒至极,“你跟我的过火床照,会发到每一个你想象不到的人的手里,就像是一枚不/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爆炸,我也不确定的。” “金小姐,你确定要过这样心惊胆战的生活吗?” 绯红定定望他,蓦地狂笑。 “噗哈哈——” 戚厌皱起眉。 她笑什么?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笑起来也有各种情绪,讨好的、虚伪的、敷衍的、冰冷的,唯独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样,毫无形象地猖狂大笑,眼睛都透着猩红,那是一种神经质的疯狂。 她疯了吗? 被他逼疯的? 戚厌面如沉水,却看见她突兀终止了笑声,优雅至极地摸着眼尾,拭去泪珠。 一切都像未发生过。 她温和得体道,“抱歉,有点失态了。不过呢,我还是得谢谢你高看我一眼。” 绯红放下红酒,转身施施然离开酒窖。 系统心惊胆战:‘雾草,你就这样跑了,丢下一个疑似黑化的男主?!’ 绯红:‘那不然呢,哭着跪下来,求他放过我?’ 虐文系统被堵得无话可说。 每一个虐文世界都有一个神经病的男主,发疯程度或轻或重,女主通常九死一生后,才能让这群精神病幡然醒悟,确定“我最爱的仍是那个被我伤得最深的女孩”。 但它看现在这个架势,男主不被神经病的女主弄垮就很难得了。 系统觉得绯红好歹是个女孩子,隐晦提醒道,‘男主手里有你的把柄。’ 绯红捻着头纱,似笑非笑,‘不就是床照吗,我那么美,自然是不怕被人欣赏,可他敢放出来吗,他没种的。’ 系统闭嘴了。 这坏女人根本没有羞耻心和道德感,她面皮厚如城墙水火不入百毒不侵! 绯红出了酒窖,身后有脚步声,但中途消失了。 出于各方考量,男主没有追出来。 这是第二次。 绯红勾起嘴角,他没有第三次追回她的机会了。 她保证。 阚定权是第一个找到绯红的人,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低声问,“那只疯狗没有咬你吧?” 是的,这场酒窖约会是新郎允许的,目的是刺激戚厌——搞崩他心态,打乱他计划。 “没有,我们交谈得很顺利。” 绯红眉眼一挑。 “或许很快,他就要自乱阵脚了。” 阚定权听见计划顺利进行,笑容加深,“那我可真期待。” 距离婚礼开场还有十分钟。 绯红被送回了等候室。 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阚如意本想跑到女人的面前,但想起那天的事情,硬生生刹停了脚步。 少女警惕距离她三米。 “你怎么来这边了?”绯红慵懒坐着,长腿交叠,“改变主意了,要抢嫂子了?” “你,你无耻!谁看上你了!坏女人!臭狐狸精儿!” 双马尾小脸红扑扑的。 绯红噢了一声,又笑吟吟地说,“看不上臭狐狸精儿,还有本事脸红呢。” 双马尾:“!!!” 可恶!说不过她!谁让坏女人穿了一件抹胸婚纱,身材性感到视觉炸裂,这能怪她的眼睛吗! 阚如意气鼓鼓地说,“我可是最后一次警告你,我,我哥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她描补了句,“我不是危言耸听,你嫁进我们家没什么好下场的!” 绯红嘻嘻笑了,“那你嫁我么?” 阚如意就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小波斯猫,毛发全炸了,可眼睛是水汪汪的,“呸,你坏女人,你想得美!” 她又羞又气地跑掉了。 系统:‘宿主,做个人吧,人家未成年的。’ 绯红:‘成年就行?噢,我明白了。’ 系统:‘……’ 系统不想跟她探讨橘里橘气的话题,转而问起一件事,‘宿主,你怎么知道阚定权是个gay?’ 绯红:‘看到姐姐穿吊带睡裙都忍得住,他当然不是个男人。’ 绯红:‘统子,你也是。’ 系统选择关机。 绯红则是笑了。 这种事要说发现也不难。 首先是男主独占欲超强,却对这个联姻对象很放心,其次是阚夫人,态度转变相当生硬,之前对她挑鼻子竖眼的,哪哪都不满意,可是老爷子发话之后,她突然就殷勤了起来,一副二十四孝好婆婆的模样。 另外就是双马尾小妹妹了,看似对她敌意满满,各种恶作剧上阵,实则想要把她驱赶出危险的羊圈,避免成为男人们的牺牲品。 “真可爱。”她遗憾地说,“要是男孩子就好了。” 酒庄婚礼举行得很顺利,没有人来捣乱。 新人交换戒指,彼此对视。 新郎蜻蜓点水般浅浅一吻,绅士又得体。 绯红瞥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面孔,对方朝着台上张望了眼,又气冲冲扭头离开。 阚定权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对手身上,他搂着绯红的腰,一边同宾客敬酒,一边压低声音问她,“你跟戚厌到底说了什么?” 那家伙如同恶鬼附身,眼珠子冷飕飕的,好像恨不得灭他满门的样子。 绯红嗔他,“这里人多口杂,不方便说,你去看监控录像不就知道了?” 她这一眼春山如笑,满是风情,看得人酥软入骨。 阚定权忍不住摩挲了她腰肢,哑声道,“不许乱抛媚眼,我回去收拾你。” 绯红笑得花枝乱颤,目光意味深长。 “谁收拾谁,不一定呢。” 阚定权以为她说得是床笫之欢,一时间心神荡漾,直到他回到婚房,在绯红洗澡的时候,顺势看了眼酒窖的监控录像。 “那更不可能,阚定权明明是个——” “是个gay,对吗。” 女人说得漫不经心。 阚定权眼睛眯起。 “咔哒——” 浴室的门打开了。 绯红擦着头发走出来,腿线笔直,像是出鞘的利刃。 而下一刻,她被人摔上了床榻,对方急切摩挲着她的腿弯,豺狼虎豹般掠食。绯红表情松散,推了推胸口的脑袋,凉薄地说,“行了,啃什么啃,我是狗骨头么,你做不了你不知道?” 气氛顿时僵硬。 阚定权是天生多情带笑的面孔,此时被一层朦胧的灯光笼罩,愈发深情脉脉,“你说什么?” “我说——” 她指尖在他喉结打转,“亲爱的,做个交易吧,老爷子做主给了我5%的股份,你呢,既然是我名义上的老公,给我个10%不过分吧?看在钱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让我做同妻的事了,以后你玩兔儿爷,我还能帮你掩护呢,多棒呀。” 这条美人蛇终于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咬他个血迹斑斑。 空手套白狼? 呵呵,这位大小姐是聪明过头了吗。 阚定权眼底阴冷。 这个被戚厌纵得几分天真的女人怕是不知道,聪明人有时候死得更快——不是每个男人都吃她这一套的。 “我给你一次机会,组织语言,重新说过。” 绯红伸出手,搂住他脖子,亲密无间的姿势。 “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答应我的条件,否则——” 她也在笑,笑得妩媚昳丽,指尖点着他的胸口。 “你会后悔莫及的。” 男人阴晴不定拘着她,旋即冷冷一笑,“你今天太累了,胡言乱言的,先休息吧。” “嘭!” 房门被用力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阚定权好几天都没有理她,试图用这种冷暴力来关押绯红,迫使她屈服、顺从、听话。系统怕宿主自尊心受创,难得安慰她,‘男人婚前婚后两个样的,得到了都不珍惜,并非是你没有魅力……’ 绯红毫不在意,兴致勃勃邀请系统当她的服装顾问。 ‘系统,你说我哪件裙子适合勾引阚定权的小受呢?’ 系统:‘???’ 是它听错了还是她疯了?! 她就不怕男主杀了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嫣嫣绿帽+1+1+1+1 嫣嫣:……(一口老血哽在心头) 感谢在2021-04-02 00:00:00~2021-04-09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又四分之三 2个;3809274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墨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9) 绯红开车来到了美术学院,并笑着打发了一群年轻弟弟。 “粒子,你说我问那个姐姐要号码,她肯不肯给的?” 同伴跃跃欲试。 少年背着画板,不耐烦地扬眉,“有完没完,你又不喜欢女人!” 同伴慌忙捂住他的嘴,“许粒你要死啊!” 许粒嫌恶般甩开他的手。 同伴也不以为意,舔了舔唇,“我觉得吧,性向这种事是因人而异的,要是面前那位姐姐的话,我想你也愿意被上的。” “你放屁——” 许粒脾气火爆,还没骂出口,视线之中多了一双暗红色尖头鞋,水钻细链小蛇般交缠着,明艳又贵气。 “小朋友说什么呢?” 绯红慢条斯理撩开耳边的碎发。 “背地里说姐姐坏话可不成。” 同伴活像一只被煮熟的小龙虾,耳根软红,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许粒则是冷笑着,暴力撞开绯红的肩膀,径直走向教室。后边的男生眼疾手快,连忙扶住绯红的腰身,紧张道,“您,您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 绯红轻轻眨了下眼。 男生的脸又红了,手足无措地道歉,“那个,粒子他就是这种脾气,他最讨厌异性的搭讪了。” 绯红噢了一声,意味深长,“原来是不喜欢大姐姐呢。” 男生小声辩驳,“也有人喜欢的。” 她眼波流转,“比如你吗?” 男生:“!!!” 雾草要死要死要死。 年上大姐姐谁他妈顶得住啊!他就算弯成回形针也得给姐姐变直啊!!! 基础部,一年级生,人体素描课。 许粒抵达教室,找了片空地架起画架。 教室是半封闭式的,天花板坠下无数光条,少年被这片冷光包裹着,黑发,细腰,宛若一簇亮澄澄的金雀花,或许是过分精致的缘故,眉目间流露出一丝脆弱感。女生的目光透出微妙的敌意,而男生则是似有若无打量着他。 上课之前,同班学生互相小声讨论。 而在某一时刻,这些嘈杂的声音消失了。 特殊人物进入了教室。 “我的妈这对长腿鲨疯了啊!” “这是新老师吗?!” “嗷嗷嗷漂亮姐姐我可以的!” “没听说换老师啊,是特殊嘉宾吧?” 他们说的特殊嘉宾是人体模特,大多数是由校方招募,如果不是生活所迫,鲜少有人愿意干这一份争议的职业,当然也不乏为艺术献身的,但毕竟是少数。 因为生面孔的到来,学生们蠢蠢欲动,气氛无形焦灼。 直到指导老师踏足,笑着说绯红是来学习交流的,骚动才略微平息。 绯红把画板架在许粒的对面。 教室不太透气,她随手解开衬衫的一粒纽扣。 顿时,跟许粒那一排的男生全部沦陷了。 个个面红耳赤,小鹿乱撞。 裸模是一个年轻男人,身形清瘦,面容普通,他裹了一片丝绒,侧躺到绯红的面前。这份艺术性的工作他已经做了三个月,自以为克服了一切的不适应,可在女人妩媚多情的眼波下,他重新变得紧张不安起来,血液流动速度加快,肌肉血管也逐步绷紧。 “对,对不起,我,我能休息下吗?” 十五分钟后,男人的声音也哑得不像话,只得中断工作。 许粒感到无比烦躁。 他眯着眼,低声骂道,“狐狸精儿!” 人体结构课程结束之后,绯红被学生们团团围住,而许粒收拾画板,直接走人。 “许粒。” 背后响起一道女声。 穿过重重人潮,清晰、缓慢地传达到他的感官。 心生战栗。 “再跑,就别怪姐姐动粗了。” 十分钟后—— 绯红看着面前的少年,她捏着下巴,咨询系统。 绯红:‘阿统,这算是什么类型的受受?校园弱受?黑发诱受?炸毛受受?我觉得有点像女王受,瞧这高傲的小下巴,恨不得戳死我呢。’ 系统:‘宿主,请尊重一下系统的精神世界,谢谢。’ “……” 许粒被她打量得头皮发麻,又想起那天泼人红酒反被她玩弄的事情,瓷白的脸庞涌上一抹恼怒的红。 他强忍怒意,“老子很忙,你有屁快放!” “弟弟,和姐姐约会怎么样?” 绯红直奔主题。 “什、什么?” 许粒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很快,他又恢复了恶劣的本性,“真不好意思——” 他盯着她的眼睛,抑扬顿挫,“老、子、喜、欢、男、人。” “我知道啊。” 女人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不就是阚定权养的漂亮小宠物吗?怎么了,陪一个人也是陪,陪两个人就不行了?别这样,时代变化了,宠物业务也要与时俱进才行呀。” “还是说你嫌我出价得不够多?你说,你要多少,我可以满足你。” 许粒气得胸膛起伏,咬牙切齿,“……滚!!!” “嘘。” 绯红手指轻点着他的嘴唇,“男孩子别老是爆粗口,很脏的,这会影响姐姐的接吻兴致,知道吗?” 许粒愤恨甩开她的手。 绯红也不恼,慢吞吞揉着手腕,“弟弟,姐姐劝你,识时务为俊杰,你家主人不厚道,骗我做同妻,这口气姐姐可是忍了很久的。你要是再不给我发泄发泄呢,疯女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也无法预料的是不是?” 对方捏紧指节,厌恶不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绯红又笑,“就是想体验一下我老公的服务,如果你表现优秀,姐姐就给你打五星好评好不好。” 许粒冷漠,“老子对你又硬不起来,这样玩我有意思?” 女人笑容妖冶,透着一丝少女天真。 “试试看嘛。” 她很自然牵起暴躁小受的手,意外的是,他虎口结着一层干燥的老茧,粗糙得有些锋利,刺得她微微发疼。许粒冷不防碰到一只女性的手,光滑细腻得跟奶豆腐似的,他反射性就想甩出去,被绯红紧紧握着。 刹那,他尾椎骨窜过细微的电流。 少年浑身为此一颤。 “感觉怎么样?” 绯红迫不及待问他的牵后感。 “不怎样,黏黏腻腻的,令人恶心。”许粒丝毫不给面子。 “第一次都这样,习惯就好。” 绯红晃动手机,“我已经替你请假了,走,咱们去玩旋转木马。” 许粒:“???” 这女人是把他当三岁小孩来哄吗?! 谁他妈要玩小木马!!! 绯红把人拖到了目的地,许粒一抬头,看见建筑物上的“xx儿童乐园”。 这一刻,人类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子死也不会踏进这鬼地方半步!”许粒雄赳赳气昂昂叫嚣着。 但他还是被绯红熟练扯着腰带进去了。 少年噼里啪啦炸毛了,他涨红了脸,“松手,松手,老子裤子要掉了,你变态吗!” 来儿童乐园的,一般是亲子组合,要么是爸爸妈妈带着小孩,要么是爷爷奶奶带着孙儿,许粒一八零的个头混在里边,自觉丢脸非常,他甚至还买了一个小黄鸭帽子,把自己的脑袋给活埋了,露出的耳朵是红彤彤的。 一开始,在坏女人的威逼之下,他不情不愿骑上了旋转木马。 到最后,许粒抱着马脖子不肯撒手,小辣椒似的,还跟小朋友呛声,“我有钱,我多骑几次怎么了?还有,你这已经涉嫌插队了,是犯法的,要坐牢的!” 绯红: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小朋友奶声奶气地控诉,“可是天黑了,快关门门了,哥哥你都骑了好多次好多次好多次了!” 许粒哼了一声,“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小朋友哇的一下就哭出来。 家长焦头烂额地哄人。 “好啦。” 绯红接收到家长的求助眼神,踮起脚,顺毛捋着小受的脑壳,“下次再带你来玩。” 许粒很不高兴,那嘴唇儿噘的,几乎能挂酱油瓶儿了。 绯红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下来吧。” 她伸手牵他。 许粒爬了爬头发,不情愿照做,似乎为了泄愤,他使劲攥了把女人的手心。哼,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真是天生娇弱,碰一碰还容易受伤。他这么想着,又放轻了力度,改成捏的姿势。 “还生气?” 绯红戳了下他噘起来的嘴唇。 少年喵呜一声,恶狠狠咬住对方手指。 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许粒后知后觉—— 他是疯了吧! 他连忙松开牙齿,用舌尖顶出对方的手指。 女人歪着头看他。 茂盛的黑发披在肩颈之后,仅剩一绺黑蛇,弯弯曲曲盘在胸脯上,性感神灵的瞳孔裁剪了夜色的漆黑,似无边深邃的漩涡,摧枯拉朽瓦解人类的软弱意志。 许粒心头一跳,掩饰性地呸了一口,骂道,“你的手指脏死了!恶心!” “嗡——” 少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许粒脸色微变。 他警告般瞥向绯红,“我要回去了,你别跟来。” 说着他就跑了起来。 许粒狂奔到一处僻静的路灯下,确认距离安全,才点开了通话。 “想老公了吗?” 那头是低沉的男声。 许粒扶着膝头,呼吸微喘。 “有屁赶紧放,找我什么事!” 阚定权轻笑,“没事不能找你了?嗯……你这是故意诱惑我的吗?” 许粒冷冷道,“阚先生,你已经结婚了,我们协议到此为止,请你好好珍惜你的太太,别发骚招惹老子。” 阚定权有些讶异,“我以为你讨厌她呢。” 他又耐心安抚道,“给我点时间好吗?她只是挡箭牌,你知道我最爱的只有你。” “呼。” 许粒脖子一热。 两只纤细的胳膊从后头抱住了他的腰。 许粒吓得呼吸发抖,手机一个不稳,摔进了灌木丛里,男人的声音变得遥远模糊,“小粒……你相信我……” 许粒没法回应他。 因为新婚的阚太太正在他怀里,那温柔多情的面孔跟阚定权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不,比他还坏一百倍。 她环住他的颈,笑着说,“找你很久了,作为奖励,赏我一吻好吗?” 许粒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有感觉了。 “操。” 他掐着女人的腰,又阴着脸,用力咬了下去。 双唇染血。 作者有话要说:  红总偷家中感谢在2021-04-09 00:00:00~2021-04-16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君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10) 许粒亲完之后就后悔了。 蛇类阴险奸猾,引诱他吃了禁果,那一粒欲望的核深埋心脏,随时被她牵动。 许粒压抑着呼吸,眼睛发红。 女人则是弯下腰,从灌木丛里捡起了那部烫手的手机。 “……小粒?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起了疑心。 绯红笑着,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许粒:“……” 坏女人。 他烦躁爬着头发,“没事,老子摔了一跤,就先这样!” 不等回应,他干脆利落挂断通话。 许粒刚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见绯红尾指勾着破皮的嘴唇,一副苦恼的样子,“万一我老公问起来,好端端怎么破皮出血了,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许粒情绪不高,阴阳怪气,“照实说啊。” “怎么照实说?”绯红挑眉。 他冷笑,“被漂亮小宠物咬的呗。” 许粒是个小心眼的,所以他非常记仇,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牢牢记住。 绯红噗哧一声笑了。 许粒见她笑了,眉头也松开了,但还是忍不住刻薄她,“你应该庆幸,他暂时没毒,不然这一口牙,活活叼死你,让你毒发身亡,烂心烂肺。” “那还真是——” 绯红眼波汩汩流动妖气。 “多谢弟弟高抬贵手了。” 许粒没吭声,他掌心压住女人的后背,轻松把人扯到怀里。 既然做了,他就不会像孬种一样退缩。 他低下头,欲要亲她,被绯红用手背挡了挡,“很晚了,姐姐送你回去,嗯?” 许粒眼神失望,硬邦邦地说,“不用,我自己回去。” “连姐姐跟弟弟车内独处的机会你都要残忍剥夺吗?” “……” 许粒弟弟闭嘴了。 他就办不过这女人。 绯红开车送人回了学校。 许粒系着安全带,没动。 绯红先解开自己的,随后倾过身,去松开对方的安全带,许粒拘住她的手腕,虎口粗砺,颇有威慑力度,“女人,我们这算什么关系?你还回来找我吗?你……”还会像刚才那样亲老子吗。 许粒知道有钱人的毛病,有的是越有钱越变态,比如阚定权。 现在这位太太呢? 报复?捉弄?还是一时兴起? 或者觉得他是个gay,可以享受一把掰直的成就感? 他正自暴自弃地想着,被绯红揉了一把狗头,“什么女人,叫姐姐,我可比你大十岁呢。” “嘁。”许粒死鸭子嘴硬,“那还不是老女人。” “叫姐姐就亲你。” “……” 许粒内心抗争了半天,自尊心占了上风,他很有骨气拧过头,“哼,谁稀罕,老子要下车!” 他死也不会让老女人得意的! 许粒打开车门,又嘭的一声关上,女人的声音飘了出来,“你明天课多,今晚好好睡觉,小孩子别做春梦。” 行人投以注目礼。 许粒差点在大门口摔了一跤。 他回过头,恶狠狠地说,“要你管!!!” 女人慵懒靠在车窗上,浓密黑发被夜风吹得凌乱,偶尔泛起幽蓝的光泽,指尖则是提着一副墨镜,要掉不掉的样子。许粒忽然想起他喝过的four loko,水蜜桃味的,醇甜的果汁让人放松警惕,然后它在你身体里大杀四方。 直至理智溃败。 许粒照常上课、吃饭、睡觉、画画,生活好像恢复平静。 唯一不同的是—— “粒子,你的外卖,卧槽,这家的不是不外送吗!” “粒哥,你的快递,哇塞,这一箱纸够你用到毕业了吧。” “许粒,你家姐姐又来了,就在宿舍楼下!” 七月逐渐热烈。 许粒从白蜡树上捉了一只蝉,放进密封透气的透明容器里养着,当他素描的新素材。 这小东西丑得比较独特,还特别吵,整夜不停嗡嗡地叫,许粒不得不搬出了宿舍,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单间住着——他绝对不是为了要跟她独处! 他们一起去看画展,露营,写生,游泳,林间骑自行车,海边玩烟花棒。 还有各种姿势的激吻。 许粒开始捋起袖子,用那双创造艺术品的手,笨拙给女人洗衣服。飘窗挂满了她的白衬衣,阳光混入了洗衣液的味道。 然后,她突然中止了这种联系。 他快一个月没见到人了。 坏女人。 老女人。 臭狐狸精儿。 没有心的混蛋。 八月里许粒陡然失眠,脾气变得愈发暴躁古怪,同学看了他都绕道走。 这天许粒背着画板,打算去公园写生,一辆豪车停在他面前。 “上车。” 车窗摇下,露出男人的俊美面孔,架着一副墨镜,薄唇暧昧多情。 许粒瞥了他一眼,不为之所动。 他继续往前走。 阚定权很少会来学校接人,但这头漂亮小黑背最近跟他闹起了脾气,打电话也不接,还经常往外跑,让人找不着人,太子爷只得纡尊降贵,千里迢迢放下架子来哄。而许粒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好狗不挡道。” “脾气这么大呢。”阚定权笑着,“上来,今个儿爷亲自作陪,让你消气行不行。” 许粒很不耐烦,“说了到此为止就是到此为止,老子没空陪你玩,滚吧!” 阚定权慢条斯理地说,“明天就是你哥的祭日,不跟我一起去吗?” 许粒目光发冷,恶鬼一样盯着他。 “哗——” 远处又停了一辆车,绯红玩味看着攻受对峙的一幕。 啧啧,充满了火/药味呢。 她拨了电话。 许粒的手指触到了车门把手,又果断收回来,接通电话。 “过来。” 女人的嗓音飘飘荡荡,仿佛藏着钩子。 “过来姐姐这里。” 她清晰而坚定下达指令。 许粒鼻子一酸。 这女人把他当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好的时候就用甜言蜜语的情话哄他,不好的时候就失踪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理由,没有征兆,他被迫接受她带来的一切欢愉与动荡。 “老子不。” 他倔强而固执。 “今天是你生日不是么?”她不徐不疾地说,“我订了餐厅、蛋糕、酒店,还有礼物……嗯,还有我,你确定不要亲自来拆?” 女人的声音仿佛天生带笑。 许粒早就看到了她的座驾,虽然车窗没有摇下来,但许粒可以想象她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散漫点着方向盘,偶尔点一支烟,猩红闪烁。他喜欢她身上的气味,带点冰凉的烟草气息。 许粒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 开始是走的,后来越来越快,直接跑了起来。 “许粒!!!” 阚定权惊怒不已。 这是少年第一次在他面前逃脱。 “啪!” 许粒上了绯红的副驾驶座,他把头拧到另一边,显然还没消气。 绯红低笑,侧过身,给他系安全带。 黑色长卷发从许粒的视野划过,连带着那对巴洛克风格的珍珠金箔耳环,跟以往不一样,她这次换上了黑色深v西装,那金流苏项链似一抹炙热的光,坠入胸线,没入神秘祭坛,庄重又艳丽。 “怎么穿成这样?” 许粒撇开眼。 “不喜欢?”她又逗弄他。 “不喜欢,像个老古板。” 许粒挖苦她。 其实是领子开得太大胆了,搞不好这坏女人故意真空,勾引其他野男人。 绯红笑了笑,开车去了西餐厅。 如她说的那样,她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型生日会,气球、灯条、玫瑰、蛋糕以及小提琴演奏的生日快乐。 “许愿吧。” 她坐在对面,蜡烛的光在她眉眼间摇曳着,温暖灿亮。 许愿是一种幼稚的小孩子行为,俗称白日做梦,许粒五岁起就不做梦了,分外嫌弃这项愚蠢仪式,但在她殷切的目光下,还是不情不愿照做了。 少年轻轻吹了口气,蜡烛没灭。 她笑他,“真没用。那一起吧。” “呼。” 这次十九根蜡烛被成功吹熄。 她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 许粒的肌肉微微紧绷,绯红从后头抱住他,手指掠过少年的细腰,又落在他的手腕上。 贴近身体,接触血管。 他呼吸急促。 “来,切蛋糕。” 她耳边的珍珠摇晃着,折射迷离的光。 许粒失神。 在少年看来,这是一个温柔成熟的完美情人,她主导感情,游刃有余,好像无所不能。当然,偶尔也有点神经病的时候。 比如现在,这女人突发奇想,想探究三分熟的牛排血水和人类的血液有什么不同。 许粒也不知道。 所以他打算上网给她查一查。 “滋——” 她用锋利餐刀划了下手指,凝起血珠。 许粒:“???” 西餐厅的工作人员同样是目瞪口呆。 “好像是我的比较红,你觉得呢——” 她的手指头被少年含住了。 舌尖温热。 “别乱动。” 许粒皱眉训斥她,问服务生有没有创可贴。 呆滞的服务生回过神,说给他找找。 翘课逛街的阚如意看到这一幕,人都傻掉了。 她大嫂跟她大哥的男人在一起??? 还含手手?! 等等,这臭狐狸精儿是不是翻船了,她难道不知道许粒是在上面的那个吗? 天知道她有一次回家,看到她哥被压在沙发上,少女的节操瞬间灰飞烟灭,那次经历至今还是她人生阴影的第一名。 第二名是坏女人的女朋友提名恐吓。 阚如意犹豫了下,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正巧这个时候,绯红被服务生领去清洗伤口。 许粒也跟着起身,但他落后一步,看到了震动的手机。 少年神态自然拿起了绯红的手机。 大本命双马尾:[坏女人快远离许粒!!!] 大本命双马尾:[他是攻不是受啊你会被搞的啊笨蛋笨蛋!!!] 信息的发送时间是刚刚。 黑发少年转过头,视线与落地窗外的双马尾撞个正着。他眼珠子似琉璃通透,透着美丽却薄冷的光。 阚如意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嗡嗡。 她的手机躺了一条新信息。 天底下第一狐狸精儿:[少管闲事] 阚如意:“!!!” 他威胁她! 这个臭小子装什么大人,只比她大两岁,语气这么横是想找死吗?! 阚如意正要怒气冲冲闯进去,他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天底下第一狐狸精儿:[你早恋,你闭嘴] 阚如意就像是被捏住了死穴,僵在原地。等绯红出来后,玻璃窗已经没人了,许粒正撕开创可贴的包装,低头给她细致缠上。 服务生心想这是什么绝世小奶狗。 过完生日,许粒主动说,“去我那边吗?我不喜欢酒店。” 绯红挑眉,这是嘴硬小受第一次向她清晰表达喜好。 “行。” 她痛快答应了。 许粒住的是半旧的小区,虽然是单间,但空间颇大,还有飘窗,衣柜里专门放着她的衣服。绯红脱了鞋,摩挲着墙壁,还没找到灯光开关,她被少年强硬抱到了飘窗上,城市灯火连绵一片,以至于他眼底也燃起了一处星火。 “你今晚不会离开的,对吗。” 绯红似笑非笑,“不确定呢。” 她的暧昧态度惹怒了小兽,他不再假装温驯,暴戾而危险征讨她。 “嗡——” 绯红的手机又一次震动。 她接了。 名义上的丈夫口吻冰冷,“金绯红,你在哪鬼混?”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但还不确定,所以来逼问她。 黑夜中,少年抬起眼睛,皮肤瓷白,睫毛更是湿漉漉的,可整个人却像一席热浪,强势席卷而来。他突然伸手,抢走了绯红的手机。 啪的一声,甩到了远处。 少年拘押她双手,压至头顶,语气不善。 “姐姐,专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  真实食物链公布 ↓↓↓ 双马尾(女主可爱本命)>红总>粒子>嫣嫣>太子爷感谢在2021-04-16 00:00:00~2021-04-23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不语 30瓶;柒梓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11) “你刚才叫我什么?” 绯红往后仰着,颈线细瘦修长,黑暗之中,金色流苏项链似一抹暗火,坠落在雪山深处。 “……姐姐?嗯?” 她似笑非笑睨着他。 “男孩子还是应该多撒娇,姐姐的腿都被你喊软了。” 明明是双手被拘押着,她反而没有一丝不适应,仿佛天生就该被取悦。 许粒恼羞成怒,“老子没有撒娇,你听错了!” “真不撒娇?” “我不!” 许粒梗着脖子。 “好吧——”她遗憾叹气,“那姐姐没有兴致了,就到此为止好了。” 许粒:“!!!” 少年的脸庞浮现极度懊悔的神色,但又拉不下脸求她。 绯红就笑,指尖点着他的眉心,“甜点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咱们来拆礼物吧?” 许粒不情不愿挪到了灯光开关,啪的一下,室内明亮如昼,他抱起放在玄关的盒子,“这什么?烟花棒?” “拆开你就知道了。” 绯红靠着飘窗,长腿交叠。 许粒对有钱人的礼物并不是很期待,阚定权送他的不是限量跑鞋就是名贵华表,隔三差五来炮轰他一顿,许粒都审美疲劳了。 他用美工刀小心拆开礼盒,里面是一幅画作。 是他睡着的样子。 那次跟她去海边,又是搭帐篷的,又是赶海的,许粒什么活儿都干了,最后累趴在她的腿上,睡了整整一夜,连日出也错过了,一年级美术生为此懊恼不已。 而这幅画里,少年睡在一片玫瑰色的清晨里,完美还原了当初的日出场景。 睡颜单纯而稚气。 许粒久久失神。 “怎么了?姐姐画的没那么烂吧,至于看那么久么……” 绯红开着玩笑。 下一刻,他冲她飞奔而来,像一头突然蹿起的小豹子,粗暴直接扑倒她。 潮湿的、热烈的呼吸在她耳边起伏着,心跳也如鼓点。 绯红勾了唇。 “喜欢吗?” 少年低声,“……喜欢。” “那弟弟是喜欢画,还是喜欢画画的姐姐?” 许粒的耳朵烧成一片。 他舔了舔唇,紧张道,“老子……” “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绯红装模作样看了下手机。 许粒灼热的情绪瞬间变冷,他拽住了女人的手腕。 “抱歉,这次是真的不能留下来,下次吧。”绯红俯下腰,吻了吻少年的鬓角。 “下次是什么时候?是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 许粒固执地追问。 “很快。” 女人这样敷衍他,但许粒却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摇曳生姿地离开。 绯红回到了阚家。 双马尾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骂骂咧咧,“都十二点了,你还知道回来啊,我明天交不了作业你负责啊!” 实际上,她溜到绯红的身边,小声地说,“我哥他等你一晚上了,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他绝对是要收拾你,你今晚跟我睡!” 绯红微挑眉尖,“这不好吧,我怕我把持不住。” 阚如意又羞又恼,“你敢对姑奶奶乱来你就死定了!还有,我没有夸张,我哥要弄死一个人,易如反掌,你别当我放屁……” “过来。” 二楼站着一道身影。 阚如意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挤出笑容,“哥,大嫂要给我辅导功课。” 阚定权淡淡道,“阚家的千金小姐晚上不需要上进,你睡觉去,别插手大人的事,不然这个月的零花钱就别想要了。” 阚如意跺脚,“你又威胁我!” “再不回房,下个月也没有了。” 阚如意:“……这动不动就谈钱,多伤感情啊。” 双马尾垂死挣扎了一波,但还是拧不过哥哥的大腿,垂头丧气地上楼了。临走之前,她递给绯红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姑奶奶救不了你了,你多保重吧。 绯红则是冲她抛了个wink。 双马尾脸一红,跑得更快了。 而绯红跟阚定权这对塑料豪门夫妻仍在对峙。 “你今晚去哪了?” “你猜。” 阚定权的神情阴晴不定,“是你接走小粒的?” 绯红依然是一副暧昧不清的态度。 “有证据吗?没有就别乱说。” 男人目光沉沉,“你是在报复我?金小姐,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盟友,没有我在前面冲锋陷阵,戚家那只疯狗,迟早就要把你扒得血皮都不剩。” 要不是为了对付戚厌,耗费了大部分的精力,他也不至于让绯红钻了空子,引诱到了他的小黑背。 “阚先生,看来你还没有明白目前的局势。” 高跟鞋在楼梯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绯红一步步走近他。 直到,手指微曲,弹了男人的喉结。 阚定权呼吸一震。 绯红轻笑,“我是选择了你当我的盟友没错,可是我没有容许你欺骗我——你喜欢男人是你的事,而我嫁进来,不是为了守活寡的。” “你要夫妻生活?”阚定权看她,“我们可以尝试。” “不。”她摇着手指,“我现在对你没兴趣,反而是你那个漂亮小宠物,野性难驯,生机勃勃,我很喜欢,不如你送他给我,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如何?” 男人的面容显露出几分疯狂。 “你敢卑鄙动他试试?” “卑鄙?”女人掩唇而笑,“我可没有阚先生步步为营的心思,用哥哥的命,换弟弟的死心塌地,硬生生掰弯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男孩,您这招杀人不见血,实在是高呢。” 阚定权目光薄薄如刃,杀意一掠而过。 “你查到了多少?” “多或少,那得看阚先生的诚意了。”绯红笑吟吟点了下自己的心口,“我这里,野心三分,您觉得多少才能犒赏它?” “5%股份,我推举你进股东大会。” “三倍筹码。” 绯红吐气如兰,“您诚意到位,我立刻撤退,让你和你的小宠物双宿双飞。” 阚定权冷笑,“三倍价码,你好大的胃口啊,金小姐。” 她成功激怒了太子爷。 “别生气。” 绯红伸出双手,轻轻理了一下男人的衣领,“设身处地去想,你失去的只是15%的股份,可我失去的是一份纯真的爱情啊。” 她又贴着他的耳朵,呼吸暧昧游走。 “可是阚先生不答应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下一次会不会全方位品尝你的小宠物,让他的身,他的心,他的意志,都为我所驱,到时候,你再想要驯服这只小刺猬,只怕是难如登天呢。” 绯红撂完狠话,又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好了,大晚上的,谈感情多伤自尊,我先去洗澡了,你慢慢想,我不着急。” 阚定权盯着她窈窕的背影,毒蛇般冷漠。 时隔三天,绯红再拨打许粒的手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阚定权同样不知所踪,并缺席了一次股东大会。 绯红不急。 她出席在各种名流晚会和剪彩仪式上,言笑晏晏,如鱼得水。 戚厌端着酒杯,与她擦身而过。 “你敢跟那个小子上床,我就弄死你。”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时候未到,暂且容忍了绯红的动作。 这次晚宴,暴雨突至,打湿了绯红的鱼尾裙。 “滴——”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 “我在……仓库……” 雨声淹没了他的呼吸,破碎而嘶哑。 绯红让司机回去了,自己开车前往。 目的地是一处废弃的汽车仓库,铁门被腐蚀得厉害,轻轻一抹都是锈红,绯红撑着一把黑色直柄伞,摇曳着猩红裙摆,袅袅娜娜地步入其中。 积水淹上了她的尖头鞋。 少年蜷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黑发湿透,身上的衬衣被利器勾得破裂,皮肉狰狞外翻,依稀可见斑斑血迹。听见脚步声后,他下意识抬头,去捕捉她的身影,单手则是压着墙,缓慢而沉重地站了起来。 他强忍着疼痛,朝她走过去。 “啪——” 他狼狈摔进积水里。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绯红折了裙摆,蹲下来,去抚摸少年受伤的脸庞,怜惜不已。 许粒嘴角带血,却笑着说,“没什么,小宠物不听话,被主人教训了一顿,花了点时间,他逃了出来。”他用脸蹭了一下她的手心,哑着声说,“现在小宠物无家可归了,你能不能收留老子,日后,日后老子会报答你的。” 他克服了羞耻的心理,向她求救。 “……姐姐,求你了。” 神明却叹息着,“你求我不行,得求你主人。” 她转身推他入深渊。 “阚先生,人我找到了,合作愉快。” 而在她身后,赫然是阚定权冒着寒意的面孔。 许粒如坠冰窖,“你,你什么意思?” 绯红触碰他的伤口,手指沾了一抹美丽的暗红。 她放入唇中,回味轻抿。 “弟弟,跟你玩游戏很开心——” 她缓缓站了起来。 裙摆鲜红如血。 她离他万尺,触不可及。 她笑着说,“可是你要知道,人呢,是不会跟宠物产生爱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3 00:00:00~2021-04-30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七得十 22瓶;猫咪爱吃鱼、洛七醉、闪闪、klllh 10瓶;黎未晞 3瓶;半叶障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12) 泥沼伸出一只手。 那伤痕累累的,被积水泡得发肿的手,透着奄奄一息的灰白,他手指钩住了绯红的脚踝,像是一只濒死的蜥蜴。 许粒用那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看着她。 冰冷的积水浸过他的耳朵。 许粒牵线木偶般扯了一下嘴角。 “啊……又被卖了呢。” 少年自言自语。 “我可真值钱,还能被人惦记,不是吗?” 他神经质地重复,“值钱,值钱,很好的。” 这个瓷一般的美少年被绯红摔碎了,内里全是薄弱、混乱、仓惶。 以及怨恨。 “对了,我能问一下,你卖了老子多少钱吗。” 他抬起濡湿的双眸,眼尾泛红,曳着破碎之后的脆弱感,竟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仓库破旧腐朽,天花板裸露着生锈的钢筋,淅淅沥沥落下雨水,绯红单手支着黑色直柄伞,整个人笼罩昏沉的背景中,唯有鱼尾裙照出一抹浓稠的艳色。 她温柔拂开他的额发,“你主人很大方,给了我15%股份,还有一家即将上市的子公司。” 许粒吃吃地笑,“是吗,那老子忍着恶心,陪/睡也值了。” 话刚落音,嘭的一声。 黑伞外翻,伞骨被少年硬生生地压弯,而背叛者则被他掐着脖颈,玷污在泥沼里。 “小粒!” 阚定权眼神一变,伸手要扯起他的手臂。 许粒额头青筋连片炸裂,神情疯狂,歇斯底里地怒吼。 “你别过来!让我杀了她!杀了她!” “她该死!!!” “杀了我……”绯红呼吸困难,断断续续地说,“你,就要坐牢了,你哥哥,的,遗愿……” “你闭嘴!!!” 许粒持续暴走。 “你不配提我哥哥!你个恶心的女人!你跟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都是臭鱼烂虾,都该死!” 许粒并不是少年的本名,他其实叫许燃。 燃灼的燃,易燃的燃,脾气暴躁,年轻气盛。 他哥哥才叫许粒。 那个少年如湖水般沉静,笑起来阳光也为之失色。 双胞胎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相依为命,哥哥有先天性心脏病,三天两头就要进一次医院,弟弟为了维持高昂的医疗费,四处打工赚钱。 凭借着出色精致的外形,弟弟混成小有名气的野模,并被引荐给一个公司的负责人,对方答应带他出席酒会,结交人脉。 哥哥却觉得不对劲,故意更改了酒会日期,自己替弟弟赴宴了。 那天是一个玫瑰色的清晨,许燃被通知去认尸。 哥哥死于酒精中毒以及虐待。 全是血。 那酒会是一群富婆的集会,他哥被硬生生玩死了。 许燃无权无势,为了替哥哥报仇,他只能答应成为男人的小宠物,从此对女人敬而远之。 许燃想过去死,但哥哥留下的日记本让他好好活着,所以他代替了哥哥许粒的身份,替他高考,替他上最好的美术学院,替他创作出创世的作品。 他要让全世界都记住许粒这一粒星,在银河里永远璀璨明亮。 但他好像让哥哥失望了。 这些天,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头扎进了情海里,又像孬种一样,没骨气乞求一份不属于他的爱情。 可结果呢? 她卖了他啊哈哈哈。 还卖了个好价钱呢。 许粒手指用力,死死掐住绯红的颈骨,“去死,去死——” 绯红双颊泛出诡异的红。 她竟也不挣扎,安静得就像是油画里的景色,似乎在品味死亡带来的滋味。 这一刻,许粒想到了她为他画的玫瑰色的海边清晨。 在那令人战栗的景象里,他头一次像孩子般睡着,在她膝头上听着海浪之声。 “嘭——” 他松开了手,自己则是跌进泥潭里。 “咳咳咳——” 绯红扶着发紫的脖颈,上面浮现密密麻麻的红点。 许粒嘴唇嚅动。 起先是含混不清的,后来变得尖锐刺耳,“……你他妈的,滚啊!” 他的情绪压抑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绯红不以为然,她从水里站起来,裙摆被泡湿了大半,贴着玲珑曲线,她手腕抬起,捋了捋湿漓漓的黑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又弯下腰,慢条斯理捡起了那把黑直伞,从容离开。 雨下得更大了,城市昏暗不明。 阚定权原想把人带回别墅,但小黑背突遭背叛,情绪极度不稳定,说不定还想两败俱伤,他试探性问道,“去你那边好吗?” “……” 阚定权不抱希望,可少年竟然说了一个地址。 是他在校外居住的单间。 阚定权首先看见了那挂在墙上的画,面色不虞,却也没有继续刺激许粒。 “阚定权。”许粒突然叫他,“我还有价值吗?” 阚定权明白这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他温和安抚少年,“不过是被一条小蛇咬了口,有老公在呢,没事的。” 许粒固执地问,“我还有价值吗?” “有的,你当然有。”阚定权宠溺摸着他的头,又被他厌恶避开,男人浑不在意,仍旧说,“宝贝,对我来说,你是无价之宝。” “那好——” 许粒站在昏夜里,眼神弥漫着血气。 “老子要这世界上,再也没有金绯红,老子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阚定权笑道,“你放心,等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是她的死期。” 许粒拂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要她的死期就在这周,你做不到,我就找其他人。” 还找其他人? 阚定权眼神发暗,跟他推拉,“金绯红暂时还不能死,有戚厌那头疯狗盯着呢,而且罪名也不好找……” “翡翠走私。” 许粒掷地有声。 “这个罪名够弄死她了吗?” 阚定权坐直了身体,敏锐察觉到了一个绝好的时机。 “你知道什么?” 阚定权跟绯红联姻后,双方各取所需,集团业务开始重叠。 联姻妻子按照约定,给了他金信集团15%股份,阚定权又趁着这股东风,陆续收购了5%散股,逐步主导了董事会的话语权。目前戚厌仍是他最大的拦路虎,但阚定权一番经营之后,关系网渗透进了财务管控。 他查到了数笔大额银行流水不翼而飞。 经手人竟然是戚厌跟绯红双方的秘书。 这不对劲。 说实话,阚定权并不放心这位才貌双全的金小姐。 他能理解复仇者玉石俱焚的心理,就像许粒,孤注一掷赌上所有,可是这种特性不该出现在联姻妻子的身上,她天性冷血,有时候比蟒蛇还可怕。阚定权怀疑绯红早就跟戚厌达成了某种交易,故意嫁过来搞垮他。 好在他也留了心眼,并未全盘信任绯红。 尤其是她引诱了小黑背,让阚定权对她的恨意抵达顶峰。 阚定权勾起唇角,兜兜转转,小黑背还是他这边的人,并决定反捅绯红一刀。 许粒说金信集团大肆收购酒庄,并非是为了发展酒业,而是掩人耳目,借着橡木桶走私翡翠原石——这个情报是他不经意从女人的电话里听来的,当时她遮遮掩掩,还跟许粒撒谎。 要不是许粒心如死灰,他也不会吐出这件致命的情报。 许粒希望阚定权收集证据,让她身败名裂。 阚定权起先也是这样想的。 很快,太子爷改变主意了——他决定截胡那批原石,并在董事会曝光两人挪用资金非法盈利的罪名。 在京市,阚家才是最大的地头蛇。 事情很顺利。 阚定权成功截取了那批货,封锁消息,同时在董事会上执行自己一石二鸟的计划。 “从九月到十二月,银行流水连续支出……” 阚定权侃侃而谈。 “戚董,金小姐,您二位利用职务之便,挪用接近13亿资金,不打算给大家来个交代吗?”阚定权似笑非笑,“还是说,您二位把经费用在了打情骂俏的双飞之上?” 众董事惊怒不已。 戚厌瞳孔漆黑,“阚定权,你血口喷人,我跟她没关系。” 阚定权耸了耸肩。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清楚,让一条蛇从你的床,爬到我的床,只为夺取我在阚家的声望,您也真是舍得呢戚董。不过很遗憾,戚厌,游戏结束了,你该下台了。”当初戚家就玩不过阚家,这次也一样。 戚厌的目光落在绯红身上。 纵然被人折辱,轻慢,她依然眉眼含笑,手肘随意支起,放在颊边。 那一截纤细手腕,点缀了尼泊尔风格的镀银雕花手镯,镶嵌着绿松石的精妙镂空花瓣,合着她流转的眼波,繁丽婀娜得像一座金粉王朝,容得下任何矛盾与混乱。 绯红轻笑,“我这条蛇可以说几句话吗?” 无情无义的蛇类能说什么呢? 绯红声息暧昧,“老公,真不好意思,我把你那一粒星星摘了,或许我该感谢你的怜惜,把小男孩的第一次留给了我,果然教他对我死心塌地的。” 阚定权神色大变,“你说什么?!” “你不是很想知道许粒生日那天,我哪儿鬼混去了吗?看在你即将吃牢饭的份上,我告诉你呀——” 她站在香气与光线里,双肩柔弱纤细。 “老子来说。” 会议室内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少年独有的清透干净。 许粒一身沉潜肃穆的深黑西装进场,日光穿透玻璃,瓷器般的肌肤被照得白雪灿亮,而黑发也被织成了一丝丝的半透明的金线,美得艳烈抢眼。 他行走到绯红的身后,如同环伺的鹰犬,忠心耿耿而又心狠手辣。 “老子换了新主人,很巧,就是你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30 00:00:00~2021-05-07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881174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飞花 24瓶;晓城婷月、billie啦、22752486 20瓶;提笔惊风雨 2瓶;短小君今天加更了吗、啵啵、4881174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13) 董事会气氛凝重。 “金绯红。” 中年男人自恃长辈威严,拍桌而起,“我看你是嗑药磕疯了,这里是董事会,不是你炫耀丰富情史的地方!” 金信集团的势力泾渭分明,一方是戚厌,一方是绯红,阚定权后来居上,末席则是以前跟着金父的老人,他们晋升到高层之后,大腹便便享受着便利,思维迟缓,不思进取,无论是戚厌的虎口夺食,还是绯红的锋芒毕露,他们都视为权力毒瘤,动摇集团的安稳定性。 但他们不敢对戚厌拍桌。 他们高度服从于男性统治阶层。 而绯红是个女人,还是金父的女儿,在场每一个人的辈分都凌驾于绯红之上。 “王叔叔,你可别自我高潮了。” 绯红手指摩挲着白色瓷杯的沿口,“像您这种脑满肥肠年老色衰的,还没有资格进入我的情史名单,让您听一听年轻男女的风流,就很抬举您了。坐下吧,这里不是您的主场,您只需要拎起两只耳朵,安静地听就可以了。” “你这个小婊/子,你爸死了,没人教你好好说话是吧,你王叔叔我——” 中年男人还没抓到绯红的肩膀,一只手闪电般钻出。 凄厉叫声响彻会议室。 而绯红抽了纸巾,拉着许粒的胳膊,慢条斯理擦拭他的掌心,“脏了,等下记得用洗手液再洗一遍。” 许粒嗯了声,表现乖巧。 众人脑海里还播放着这小子硬生生令人脱臼的暴戾狠辣。 阚定权看着两人,寒意直冒,眼底泛出血丝。 “小粒,你出卖我,为什么?” 许粒此刻面孔平静,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却有一种刻骨的锋利恨意,“垃圾,你下地狱跟我哥哥忏悔吧。” “哗啦啦——” 下一刻,荷枪实弹的缉私警察包围了会议室。 众人皆惊惧。 “阚先生,您已经涉嫌非法走私案,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果然。 阚定权目光发凉。 他栽了。 戚厌跟金绯红是狼狈为奸,他们在财务管控做了手脚,故意设套,引他上钩。而许粒,这个他一见钟情的对象,他千方百计也要弄到的漂亮小宠物,就因为一个女人的蛊惑,张开毒牙反咬他一口。 是,他承认一开始是见色起意,为了得到小男孩不择手段,以他哥哥为诱饵,使得他主动向自己示好。可他后来不也尊重他了吗,没有强迫他跟自己上床,只等他心甘情愿的一日。 但阚定权万万没想到,他没等到许粒的松口,反而等到了牢狱之灾。 特大原石走私案沸沸扬扬,涉案金额高达65亿,全网舆论直接爆了。 阚家陷入一场万劫不复的动荡之中。 调查组为了调查取证,围绕着阚定权的活动地点展开办案,阚家也成了关键性的搜查地方。 阚父为儿子的事四处奔走,而阚夫人日夜咒骂绯红。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个丧门星!” “小娼妇,就知道叉开腿取悦爷们,你别得意,迟早你要下去!” “小贱人,幸好你爸早死,不然得扒了棺材板挠死你!” 阚如意眉头都打结了,“妈,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绯红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夹了小片越南古沉香,丢入香炉中,燃起,烟香缭绕,女人的唇色若隐若现,“儿子都快死了,您还有劲儿,变着花样骂我娼妇呢。骂,您尽管骂,我是不介意,反正下一个要死的也不是我。” 她忽然拍掌,“对了,您不是快五十岁大寿了吗,我送您一份礼物,就守活寡怎么样?” “你——” 阚夫人险些昏厥过去。 这个当了多年贵妇的女人意识到她不好惹,转而打感情牌,“都是一家人,何必做得那么绝呢……” 绯红支着手肘,“你们骗我做同妻,也挺绝的呀,幸好,他看男人的眼光不错,这我很喜欢。” 阚夫人被她噎得半死不活的。 “可老爷子待你不薄啊……” 阚夫人试图苦口婆心劝她。 “是啊,所以你们还能活蹦乱跳站在我面前,对我放屁呀。”绯红笑吟吟地说,“这样吧,我要求也不大,我喜欢你女儿,你让她给我吧。” 阚夫人:“!!!” 阚如意:“!!!” “你你你你——你变态呜呜呜!” 双马尾咿咿呀呀被气跑了。 然而到了晚上,绯红的房门被敲响了。 小妹妹双眼红肿,往她床上哭哭啼啼地一倒。 “你,你答应过的,要放过我们家的……你看什么看快点儿呜呜呜!” 系统:“???” 这他妈是什么窒息剧情?! 它截取了世界剧情。 《强囚索爱之豪门驯养金丝雀手册》。 女1号:金绯红。 女3号:阚如意。 关系:天生死敌。 啊这。 没错啊。 系统用它的数据库来来回回检阅了一百遍,并没有发现“男配妹妹爬上虐文女主床”的限制级剧情。 系统:女主有毒。 绯红伸出手,阚如意紧张闭上眼。 “啪!” 她双指交扣,弹了一个狠狠的脑门嘣儿。 “嗷!” 少女诈尸般跳了起来,她捂住红肿的脑壳,恼羞成怒,“干什么!” “你妈叫你过来的?她可真舍得。”绯红折着睡裙,坐在床侧,她伸手爬梳着海藻般的湿发,潮气逼人。 阚如意看得呆了。 她突然觉得早恋对象不香了……呸呸呸她在想屁吃! 这坏女人,连女孩子都不放过。 她正咕哝着,女人微凉的手指捏了一下她的脸,“这么一块拙朴可爱的玉,我怎么舍得摔碎了呢。看在你的情面上,我不会动你家人。” 双马尾双颊泛红,紧紧抓着床单,“那我哥……” 绯红语气轻缓却坚定,泛出血腥。 “他犯了错,就得偿命。” 女孩脸色陡然发白。 周末,许粒又穿上了那身黑得肃穆的西装,携带各种证明。 探监。 因为涉案案值巨大,阚定权又有人命在身,被判了死刑。 许粒坐在窗口前,拿起电话。 阚定权在玻璃的另一面,冰冷注视着他。 许粒淡淡道,“阚先生,老子不废话,就先祝你死刑快乐。” 阚定权压着电话线,温文尔雅的面孔瞬间扭曲。 “许燃,你别忘了,你哥是怎么死的,他是被一群女人玩死的哈哈,你呢,你这个漂亮蠢货,也会步你哥的后尘,被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活活糟践死!你以为金绯红是什么救世主吗,等你没有价值了,我的下场就是你的结局!” 他怨毒至极,“许燃,你想洗白?想都别想!” “你跟我也是玩过的,那时候的你可是说不出的热情呢。你说金绯红那么一个女人,看不看得起你这种脏烂的玩意儿?说不定她表面倚仗你,背地里却跟别人说,他太脏了,玩玩我都懒得稀罕。” “嘭——” 许粒一拳砸在玻璃上,鲜血迸溅。 “先生!先生!您冷静点!” 探监时间提前结束,阚定权状若疯魔被押走了,笑声诡异刺耳。 许粒走出监狱。 黑色跑车停在边上,女人靠着车窗,指尖一抹暗红,烟雾袅袅。 “这么早?” 她诧异,又注意到他手上的绷带,眉心一簇,“怎么受伤了?” “……老子没事。” 他语气生硬。 绯红不再追究,“上车吧,你想去哪里吃饭?” “没胃口。”许粒说,“送我回学校吧。” 他回的是学校附近的单间。 许粒踩上床头,把画取了下来,翻过去,背面夹着一张照片。那是阚定权跟一个女人的照片,而这个女人,正是当初说要带他入行的负责人。生日的那天,绯红将这幅画给了他,许粒三分钟后才看见那照片。 他疯了一样追出去,拦截到了楼梯口的绯红。 少年眼底猩红,像一头失群的幼雁,莽然撞进荆棘里,什么陷阱,什么代价,他全不顾了,他把女人暴烈抵在因粉化而脱落的墙面上,失去理性地咬她的唇,鲜血淋漓,“老子什么都可以付出老子要那畜生去死啊啊啊!!!” 她回应他一个欲生欲死的吻,令少年在剧烈的情绪中得到了安抚。 此时许粒捏着这一张照片,眼珠剔透如玻璃珠,直直望向绯红,“你知道吗,我跟这个女人也接过吻,因为她答应为我引荐。” “许粒。” 她披上温柔的皮囊,制止他,“过去了。” 许粒只是笑,“从在孤儿院起,老子就发现自己天赋超群,一个眼神,一个拥抱,甚至一个吻,那些人就能为老子所用,你别用那种眼神看老子,我就是这么自甘堕落。你说的没错,我只适合当漂亮小宠物,供主人玩乐,说吧,你帮我报仇,你想我跟你怎么玩?” “啪——” 清脆的巴掌声。 许粒被打得偏过头去,他舌尖抵着发疼的地方,口腔腥气弥漫。 “自轻自贱是弱者的本能,你让我很失望,许燃。” 绯红转身离开。 少年强忍着身躯的颤抖。 “咔嚓。” 门柄开了。 他不顾一切冲上去,手臂勒住她的腰骨,“……老子不准你走,老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他妈敢抛下我试试!” 绯红低下头,擦了下他眼泪。 “去玩旋转木马吗?今天是周末,好像半价呢。” 许粒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粒星星,而这次有人擦拭了他的满身伤痕,把他依傍在月亮与白溪的旁边。 他小声地说,“小红,老子,老子可以爱你吗。” 绯红:“嗯?” 他炸毛似地嚷嚷,“就一点,一点儿,你可别太得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嫣嫣:不行我太绿了我忍不了 感谢在2021-05-07 00:00:00~2021-05-14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ucky、牵线缘、江舟浔鱼 20瓶;?baby-g 11瓶;千代雀、溏心蛋、嗯嗯。 10瓶;提笔惊风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14) 少年方才一个跪滑,直挺挺滑到她的脚边,双手死死箍住绯红的腰身。 绯红问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许粒扭扭捏捏,“小红啊,唔,那个,爱称,怎么,老子给取的,你不满意?” 系统:‘噗。’ 系统对少年敢于玩弄大魔王的勇气大为惊叹。 绯红含情脉脉,“不,你很棒,我特别喜欢。” 许粒简直快被她看死了。 系统:‘……’ 差点忘了,这女人对土里土气的名字有着谜一样的执着。 而此时的秘书,正战战兢兢汇报绯红的行程。 “下午四点,金董带许粒去了缤纷儿童乐园,票根半价。” “下午四点十五分,金董亲手喂许粒冰淇淋,喔,芭乐凤梨薄荷味的。” “下午四点十六分,金董伸出左手尾指,勾了许粒沾着冰淇淋的嘴角……” 秘书咽了口水。 “戚董,还要说吗?” 戚厌神色冷飕飕的,他双手环胸,“说啊,怎么不说,我倒看这个女人怎么勾引十九岁的男孩子。” 说起这个秘书可不困了。 他滔滔不绝,“金董在情场这方面可真是行家啊,之前咱们去她办公室,不是看到了一副未完成的油画吗,是金董送给小男孩的生日礼物,她的秘书,也就是琛哥,现在就是一部行走的美术生工具书大全,什么炭精条木炭条美工刀版画刻刀都倒背如流可牛批了!” “啧啧啧,也难怪小男孩叛变了太子爷,转投金董怀抱,要是我也顶不住啊。” 戚厌:“你再多嘴一句,年终奖就不要了。” 秘书当场闭嘴。 “叩叩叩——” 有人敲响了董事长的门。 是夏依依。 秘书从未有一次如此期待她的到来。 夏依依是属于那种“很努力但总是神奇搞砸事情”的女孩,每次她来金信集团这边,所到之处,鸡飞狗跳,让她送个文件,文件能掉进咖啡杯里,让她传句话,半路她给忘了。久而久之,众人一看这位“未来董事长夫人”巡逻,个个健步如飞,生怕进入到她的狙击范围。 “夏小姐,你怎么来了?” 秘书挂上和善的微笑。 夏依依羞怯低头,“我,我给小厌煲了汤,他,他最近忙,又不好好吃饭。”然而秘书一看她,烫卷的大波浪,一字肩连衣裙,走动之间阵阵香气,刻意在模仿风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贴心关上门,“您有事吩咐。” 秘书尽职尽责为顶头上司创造幸福生活的机会,而他一转身,瞬间对上了一道高挑的身影。 秘书:“……” 药丸。 桃色绯闻的女主角拎着一瓶皇家礼炮,祖母绿的针织鱼尾包臀裙,举手投足美色流荡,“我来的不是时候?” 秘书冒着头皮,“是有点。” 绯红飞起眼波,当着秘书的面开了门。 “嗨。” 她镇定自若打了个招呼。 “介意一起玩吗?” 夏依依一个踉跄,把汤水泼到戚厌的身上,她抽了纸巾,连忙擦拭他的胸口,场景颇为暧昧。 绯红吹了声口哨,“白衬衣,透的。” 戚厌的修养功夫被她破得干净了,他拂开夏依依的手,“你出去,别来送汤了,我不爱喝。” 绯红煞有其事。 “虚不受补。” 戚厌冷冷睨她一眼,“成天到晚鬼混,你真当我不敢收拾你?” 秘书扒着门缝看,这一对儿只要是凑一起,那就是天雷勾动地火,夏依依准得沦落为背景板,每次都不例外。果然,没过三分钟,夏依依再一次被气得跑出来,双眼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男人的冰凉嗓音流了出来。 “关门。” 秘书还愣了下,“啊?” “关门,锁死。” 戚厌重复。 秘书:这个死字就用得很灵。 于是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两位幸存者。 绯红环顾一圈,不管她来了多少次,都不喜欢戚厌的地盘,一片灰沉色调,性冷淡得过头。她随意坐上了办公桌,倾过身勾缠他的气息,“这场仗我们干净漂亮地赢了,你怎么还对我摆着这副死人面孔呢?高兴一点嘛。” 戚厌说,“你没怀孕,你骗我。” 绯红诧异,“我什么时候没骗过你?你趁早习惯好吗。” 她撕开酒瓶最外层的锡箔,弄得铁丝松弛之后,拇指压住瓶口,在酒瓶的转动中,嘭的一声,木塞飞进掌心,整个过程赏心悦目。 丝丝缕缕的冷气自瓶口淌了出来。 就如同她眼底流动的妖气。 “阚定权他死定了,你们的婚姻关系会自行消亡。”戚厌平静地说,“你可以保留你目前所有的股份以及期权,维持你纸醉金迷的生活,但是,有一个条件。不要在我眼皮底下跟野狗厮混交/配,否则我会再次让你一无所有。” “金绯红,我不开玩笑。” 他已经很能容忍她的放纵了。 绯红饮一口琥珀般的酒液,入喉浓烈深沉。 “好喝的,尝一下?” 戚厌不爱烟酒,秘书也遵照他的嘱咐,非正式场合尽可能让他远离,连夏依依都不敢冒犯他。 唯独绯红喜欢在他的雷区蹦迪。 她爱酒爱烟爱美人。 “我不喝。” 他拒绝。 于是那一口酒液哺了过来,湿润的烟熏感,混合着橡木的香气。 绯红手指插入他的黑发。 眉目含情,声色喧嚣。 戚厌这一尊冰冷精致的玉雕被绯红扔进了烽火里,他阴沉压抑不肯露出半点声息,眼褶子很浅,晕散出一片红。绯红觑他颈后一眼,汗透脊背,火烧天野般波澜壮阔,她妖妖娇娇地喊他,“嫣嫣,嫣嫣,你红得像小西瓜。” 什么小学鸡情话。 戚厌被她喊得心浮气躁。 “闭嘴!” 当戚厌再一次醒来,百叶窗被人拉开了一条缝,阳光曝洒进来,他不适应遮了遮眼。身上铺着一条空调薄毯,那件被夏依依泼湿的衬衫放在桌面上,叠得很整齐,如同妻子为丈夫整理衣物般规整仔细。 戚厌眼神莫名。 然而等他过仔细一看,领口插了一张空白页,对方用口红涂着字眼。 ——身为霸总竟然没有四十分钟,严重差评,请你反省下自己。 戚厌被气笑了。 他抽出这张口红页,正要揉碎扔垃圾桶,冷不防地,他看到了背面的字迹。 ——弟弟活更绝。 “……” 她火上浇油一向很绝。 戚厌面目冷肃,撕开了纸页,就像是活活剐了绯红的皮。 接下来的三个月,阚氏被鲸吞蚕食,戚厌摆出收购意图,而绯红作为阚氏高层,利用金色降落伞计划得到了一笔巨额补偿,逐步建立起自己的资本王朝。某一天,戚厌发现这枚棋子失控了,她不再随叫随到,见她一面难如登天。 她开始敷衍他的信息。 她不再吻他。 金丝雀不愿意再进入笼中。 但没关系,他折她一次,就能折她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欢迎大家收看男主大型作死现场感谢在2021-05-14 00:00:00~2021-05-21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提笔惊风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豪门文女主角(15) 一月份,金信集团股份发生剧烈变动,新股东强势入席。 谁也没想到,在集团风头正猛的当下,那位杀伐果决的金氏大小姐突然离席。 转让股份,自立门户。 她来得热热闹闹,离开也轰轰烈烈,不顾他人的目光,在别墅里高调办了一个离职派对。新股东似乎是她的追求者,毫不犹豫第一个报名参加。其余高层人员则是处于一种观望的状态,等着戚厌这位首席代表的态度。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不怕死的勇士来试探野兽的口风了。 秘书身先士卒,英勇就义。 “戚董,您要出席金小姐的离职派对吗?” 戚厌余光捎带着锋芒,“去,为什么不去?我最喜欢鸿门宴了。” 秘书:老大你其实是喜欢受虐吧。 明知道金小姐金屋藏娇,许粒肯定也会招待客人,自己偏要往上凑,看一对小鸳鸯如何恩爱缠绵。 某种程度上,戚厌轴得要死。 “好的。” 秘书展现了自己非凡的职业素养。 “派对在明晚八点开始,我会提前让人清洗您那辆银色马刺,纯手工犀牛皮座椅带来舒适细腻的感受,睡一夜也不会过度疲劳。喔,对了,到时候您会穿着一套黑丝绒色燕尾服,爱马仕经典款领带,漫不经心摩挲着翡翠袖扣,踩着高定皮鞋下车……” 戚厌额头青筋微跳。 “我是去吃饭,不是结婚。” 秘书母胎单身二十多年,并不是很理解有钱人奇奇怪怪的爱情性癖。 他只能运用起自己贫瘠的浪漫天赋,小声地说,“那咱们不要黑丝绒了,换一套休闲的?再搭配一款杜嘉班纳秋冬男士内裤,来个画龙点睛,啧啧,不是我说,这款低调奢华又大气,据说他们的灵感来自于名画,完美发挥巴洛克风格,充满充沛情感……” 戚厌:“通知你一下。” 秘书:“您吩咐。” 戚厌:“年终奖没有了。” 秘书:“……啊?啊不要!!!” 秘书:“戚董,关于男性内在美,咱们可以再商量的呜呜。” 然而卑微的打工仔没有得到第二次申述的机会。 次日,别墅灯火通明,衣香鬓影。 戚厌见着了消失一个月的女人,黑天鹅绒旗袍,长发被一片金色缎巾密密裹着,这一抹灿烂的金粉织入黑墨里,庄重的旗袍多了几分招摇的婀娜。她手肘边站了一个人,不是许粒,而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棕发男人,财大气粗的跨国集团佼佼者。 众人似有若无接近他,并且讨好他。 绯红也相当大方,为每一位客人做引荐。 随后轮到戚厌。 “初次见面,范西德先生。” “你好,戚。” 范西德是混血,拥有一口流利的中文,表达清晰,风度从容,令戚厌身旁的夏依依心跳加快。女孩子对混血男生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尤其对方还是上位者,举手投足尽显良好的家世和修养。 等绯红挽着范西德离开,夏依依仍旧脸红心跳,她试图驱逐脑海里那一对含笑的浅色瞳孔,戚厌却突然说,“喜欢范西德?” 夏依依啊了一声,“你,你说什么啊,我喜欢你啊。” 戚厌语气淡淡,“喜欢我什么?我又不会哄女人,也没有结婚的念头,跟了我只能做地下情人,听说你们女孩子都看重第一次,你也知道我给了谁,所以,你的沉没成本是无效的,最好的保值方法是及时止损。” 他表露得很明白了。 但夏依依没听懂。 她只听到了戚厌的第一次给了那个讨厌的女人,气恼地摔下酒杯离开。 戚厌没追。 秘书也没追。 夏小姐现在还没看清楚呢,戚董把工作之外的精力全耗在了金小姐的身上,她不趁着戚董对她还有几分照拂的时候,提升自己的价值,很快她就会像戚董浏览过的文件一样,被送往文件绞碎机那里。 夜色渐深,人群逐渐散去。 戚厌留到了最后。 他截住了外出送客的绯红,她的盘发微微松了,一绺跌在颊边,亮澄澄的金缎色彩衬得她瞳孔漆黑。 “范西德,西岛集团的二公子,丧心病狂的啤酒制造商,情妇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一个图书馆都塞不下他的情史。”戚厌舌尖抵住下颚,扯出一个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笑容,“你跟他谈生意?用什么谈?又是空手套白狼?” 虽然绯红卷走了四分之一的阚氏,但在富可敌国的西岛集团面前,她尚未拥有与决策层同起同坐的权柄。 “不可以说的。” 她指尖竖在唇边。 “保密呀。” 她擅长使用语气词,营造出成熟女人与天真少女的不同气氛。 戚厌很讨厌她的故意引诱,但他更憎恨自己奇差的控制力,他低下脸看她,“你真要跟我对着干?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范西德不是好人,远离他。” 绯红噗哈一声,大笑起来。 她似乎浑不在意自己笑得像个疯子,风情掺杂进了一种刀刃般冰冷的癫狂。 “他不是好人,你是么?”绯红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交叉,弯着腰,像个询问老师的乖学生,“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把我关起来,甚至打断我的腿,让我从此以后攀附你一个人生活?没有自由,没有名分,甚至没有一点隐私,我浑身透明——” “金丝雀?强制爱?豢养我?” 她红唇轻扬,一字一顿地说。 “可去你妈的吧。” 等男人面带阴翳地离去,系统戳穿了这个大魔头的黑暗野心。 系统:‘明明就是你想搞强制爱。’ 绯红:‘一个柔弱可怜的女人对男人的占有欲,那能叫强制爱吗?’ 系统洗耳恭听:‘那叫什么?’ ‘强制爱2。’ 系统:是我输了。 绯红以阚家为基底,成立了一家新兴酒企,主营酸啤,很受年轻市场的欢迎。她与西岛集团签下了对赌协议,未来三年需要兑现10亿、20亿、30亿的业绩承诺。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已经是油画系二年级生的许粒带她去海岛写生。 画架放在不远处,纸张被海风吹得哗啦作响,他将脑袋枕在绯红的腿上,清瘦的肩胛骨陷入女人柔软的肌肤里,像是刀剑与绸缎的组合。 他问她,“如果输了会怎办?” 绯红弹开黄珐琅打火机的匣子,单手拢着火,咬着烟笑,“还能怎么办?被戚厌半死不活地养着呗。” 少年沉默半晌,忽然爬起来,拂开漫天烟雾,准确找到女人的唇。他叼着她,含混地说,“需要老子做事,你直说。” 上次送给西岛集团二公子的画,是许粒耗时半年完成的作品,《第十七年蝉》,老师评价这是一场盛大、热烈却绝望的爱,从笔触到情感表达,都触动心弦。这原本是一副能让许粒扬名画坛的天赋杰作,但他送给了一个商人。 只因为绯红需要。 绯红暧昧喷了他一口热雾。 “做什么都行?让你去勾引戚厌呢?” 系统听见这话,情不自禁升起抽打无良宿主三天三夜的冲动。饶是它是一座虐文的数据库,也没这女人如此狠心的,敢搞出这种骚操作。 许粒被烟雾呛得喉咙发痒,眼睛微微刺痛。 但他仍旧义无反顾吻她。 “……可以的。”他嗓音哑涩,“如果能帮你,老子,老子也可以跟他……” 他也想被人捧在手心,但更多时候,他沉没在折堕的尘埃里。如果有人路过,偶尔摸一下他苍白受伤的根,那就足够温暖。 他可以记很久。 “啧。”她嫌弃,“还是小攻呢,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许粒委屈巴巴又凶巴巴的,“你好烦啊!!!” 俩人在海边嬉闹。 细雨飘来,他们躲进了帐篷里。 而在远处,男人撑起一把黑直伞,乌青的云盘旋在天际,他的眼睑也拓了一圈青紫色的血管,阴沉得压抑。 秘书胆战心惊,“戚董,下雨了,咱们回去吧?” 天知道他们谈生意的半路,怎么会好死不死撞见这一对儿,这下好了,醋坛子又犯病了。 戚厌直勾勾盯着那边,眼珠发冷,“女人有钱就变坏。” 秘书:“男人有钱也变坏啊,戚董,这是概率问题。” 戚厌:“你年终奖没了。” 秘书:“不要啊戚董呜呜……等等,我的年终奖不是早就没了吗?!” 六月份,金信集团同样推出了酸啤计划,从烟草公司拓展到酒业文化。很明显,戚厌在跟绯红打擂台,而且是不计成本地耗死她。在集团近乎疯狂的输出之下,戚厌还联合了四方酒企,对她围追截堵。绯红背腹受敌,半年盈利仅仅0.6亿,营收能力相当惨淡。 她对赌失败的未来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绯红跟系统说,‘男主还真是一心一意要弄死我啊,斥资30亿,他可真看得起我。’ 系统生无可恋地回复,‘宿主,现在剧情进展到60%,目前你的虐心程度为1%,虐身程度为5%,请加油受虐。’ 绯红挑眉:“男主的呢?” 系统:‘男主虐心程度……卧槽,59%是什么鬼?’ 就连虐身都有37%。 绯红则是摸着下巴,“看来要多养几个小情人了。” 系统:“……” 她还真是不担心自己被男主搞死。 十二月份,半年又过去了,绯红的形势愈发严峻,有两家酿酒厂濒临关闭。西岛集团负责人一看这愁云惨淡的场面,都劝她跟戚厌服软,跟庞然大物硬碰硬是不理智的。绯红没有答应,她售卖不动产维持庞大的支出。 银行的催债账单雪花般飞来。 许粒把自己的画买了高价,用来支援她,可一千万只是杯水车薪。 时候差不多了。 戚厌拇指滑动,把玩着一款珐琅打火机,前一天,它还在前主人的手心里摩挲,可现在呢? 现在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嗡——” 那久违的电话铃声终于响起。 戚厌接了。 “戚厌,我们谈谈?” 女人的嗓音略微嘶哑,似乎是刚刚狠抽了一口烟。 “可以。”戚厌说,“记得穿上那条白纱芭蕾舞裙。” 绯红来到了戚厌的住所,一栋毫无人气的别墅,他站在落地窗前,身形挺拔,侧脸线条清晰得凌厉,像是猎人虎视眈眈着猎物落网。 “怎么没穿裙子?” 他睨着她,不经意显露自己的强势。 “谈合作要讲究诚意的,金小姐。” “所以我带过来了。”绯红拎起一个纸袋,“送给您,您横着穿,竖着穿,都可以,现在女装大佬很吃香的。” 戚厌放下手里的咖啡。 他走上前,单手绕过她颈后,拨开那葳蕤生长的茂盛黑发,指尖捏着后背的拉链,哗的一声,开出一片雪白细净的月光。绯红挺着那一截修长的天鹅颈,漫不经心地说,“戚先生,您这是性骚扰,要拘留的。” 戚厌哼笑了一声,“九千万。” 绯红于是没动,任由他从头到尾给自己换了一身芭蕾舞裙。 戚厌说,“会跳吗?” “请恕我无能为力,这不是我业务范围之内。”绯红拒绝他。 “筹码加倍。” 戚厌开出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天价。 绯红能怎么办呢? 她从来都不会跟可爱的钞票过不去。 绯红上网搜了一堆视频,选了个最简单的,一个小踢腿之后,她渐入佳境。 戚厌就窝在沙发里,玩着她那支漂亮的打火机。 白天鹅舒展羽翼,后仰下腰,弧度流畅,有意无意的,她侧了下脸,落地窗的光影宛如碎金,薄薄洒在眼睫毛上。戚厌又一次回到了那个难堪的下午,女孩趾高气昂质问他,是不是他喜欢她,所以才偷了她的舞鞋。 她眼中的厌恶是那样明显。 少年成长的过程中烙下了仇恨与自卑。 她是罪孽根源之一。 “啪——” 打火机跌在地板上,声音脆烈。 男人把她压在落地窗前。 绯红说,“戚董,我不是那种人。” 戚厌讥笑,“三倍。” 他们又经历了一场的动荡,暴雪过境,夕阳沉坠。 清晨,戚厌啪的一声扣动银质皮带,衬衫纽扣板板正正系到最上方,依然掩饰不住颈后的猩红放浪的吻痕。床边堆满了金属密码盒,全是打开的状态。 钞票散落一地,床上则是堆满了珠宝。 戚厌又抽出了一张卡,扔到她心口。 他居高临下,讥讽道。 “小费,赏你的,不用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这是嫣嫣最后的嚣张时刻了:d 豪门文女主角(16) 绯红懒散支起手肘。 缠着发辫的黛青缎巾被拆开了,压在床头柜的灯盏之下,明明没有喝酒,她却有一种宿醉难醒的倦懒。绯红坐在满床钞票里,手指掠出,像拢着打火匣里的橘火一样,懒洋洋笼着自己的长发,拨在胸前,两扇锁骨薄而窄,泛出汗津津的珠光。 她垂眸看了眼黏在心口上的黑卡。 神情异样。 喔天哪女主终于被虐了! 她终于有一丝丝被男主侮辱到的耻辱感了吗?! 系统感动得热泪盈眶。 实不相瞒,它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身为虐文系统,或者更准确来说,是血虐女主系统,它隔三差五就要给虐文女主做心理辅导,生怕她们一个崩了,想不开去跳河,去跳楼,去跳诛仙台,姿势优美地与世决绝,徒留男主伤心断肠。死遁也不是不行,但起码得等剧情走完是不是? 跳的早了,男主都不当你一回事儿! 虐文系统前几次就是面临这样的窘迫,老员工心态崩了,跟男主一次吵架后,直接跳了诛仙台,香消玉损。 当然,任务者有九条命,积分没耗完都能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员工跳完之后,要死要活要看男主的痛不欲生。 结果。 男主当晚多吃了一吨的饭。 你能想象吗? 那货真是干了一吨的饭量啊我去!!! 系统切了后续画面,没把老员工给活生生气死。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双方情感不太到位,男主还没有爱上女主,只觉得这个神经病天天缠着他,他又不需要她的示好,她一个劲儿往上凑,全洪荒都觉得他应该爱她,为此激起了男主的逆反心理,偏不理她。 在男主最讨厌女主的时候跳了诛仙台,非但没让男主悔过,还认为祸害终于死了,他可以时来运转,跟其他神仙小姐姐调情了,可不得高兴多吃了几碗饭吗。 你瞅瞅这事给办的。 老员工当场撂担子不干了。 系统好吃好喝哄着她也哄不回来,只能捏着鼻子认栽,去深红监狱挑个替补的顶上,并真诚希望她能在火葬场里抗造,保持得久一点。 结果。 它挑了个刺头。 它瞎。 系统很怀疑这个世界男主被气死了,女主还能高高兴兴活个一万年,没有一点水分。 幸好男主开窍了,终于舍得虐人了。 他上来就放了“金钱羞辱”的大招啊! 它好爱! 它好快乐! 虐文系统从小黑屋里狂奔出来,高兴查阅编号g-142857的情况。 当前虐心值:2%(-3%) 系统:“???” 你他妈的不升还反降?! 当前愉悦值:98%(+78%) 系统:“?!” 你愉悦兴奋个什么劲儿? 绯红接收到了它的上线消息,脑电波都在兴奋抖动:‘统子,不是,宝,我想洗个钞票珠宝浴,就一条腿伸出浴缸,脚趾头还夹着一根玛瑙项链的那种,贼豪华,贼拉风!’ 绯红:‘宝,你给我拍个奢华浴室魅力小红vlog呗。’ 系统:‘谢谢,拒绝,我不是那种系统。’ 所以叫心肝也没用。 绯红:‘不是给你,是给主神,当然你要,分享给你欣赏我美体也不是不可以。’ 系统:‘……’ 系统:‘你他妈。’ 还分享,还送给主神呢,单是过审这一条,它就能被和谐成一团马赛克。 它能直接抢救无效,被送去系统工厂集中格式化信不信。 绯红不是很信,非要磨得系统同意。 戚厌还等着这个女人的反应。 他等了半天,皮带系了长达三分钟,对方坐在床上,低头。 ……她露出诡异的笑??? “心肝。”绯红情意绵绵地喊他,“帮个忙呗?” 戚厌预感不是很好。 果然,她下一句就是:“借你家浴缸用一下,我要洗个钞票澡,对了,你介不介意帮我掌镜的?” 戚厌眼底缭绕起森森阴冷,“还有什么废话?趁早说。” 他不介意立刻马上弄死她。 绯红偏头想了想,一缕发丝垂到肩膀,她斜下耳朵,用下巴轻轻蹭开,戚厌想起她蛇一般滑动,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的妩媚模样,喉结一紧,他生硬拧过脸,刚平复自己的心情,就听见这人欣赏不已地说,“内裤不错。” 那一刹那,从戚厌颈后发茬的肌肤,到脊椎的棘突,是放火烧山的猖狂,鲜红欲滴。 那猩红吻痕愈发明显。 “金!绯!红!你!闭!嘴!” 上午十点,戚厌沉着一张脸去了集团总部。 秘书正要进去汇报工作,被同事拉了一把,窃窃私语,“你小心点,戚董今天好像吃了鞭炮,特别反常。” 卑微打工仔心想,我的年终奖都被扣完了,还怕什么! 秘书无所畏惧地进去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怕的。 比如他的顶头上司咬牙切齿瞪他,“以后不许给我买内裤!特别是z字开头的那家!你真喜欢自己套头上我不介意!” 秘书:“……” 不,我介意。 人与人之间何必如此伤害呢。 这一点小风波并没有动摇到戚厌的铁石心肠,他对绯红的打压还在继续。与此同时,他密不透风监控绯红的行程,一旦察觉她溜得远了,或者在某个危险的地方待得过久,“命令”就来了。 从落地窗到厨房再到书房,绯红已经很适应他的发疯轻重程度了。 她甚至快乐玩起了他书房里的积木玩具。 戚厌是没有童年的。 寄人篱下的苍白斑驳记忆,大小姐掌控了他的生杀予夺大权,她一个不爽,他立马倒霉。在那种沉闷逼仄的环境里,他无人可依靠,竟变态地在意起了这个明艳多情的欺凌者——或许是她的笑容太具迷惑性了,像五彩斑斓的糖果纸,谁也不知道里面是糖心还是毒药。 绯红趴在桌子上拨弄着颜色小块。 那是一座半完成的积木神庙,肃穆的黑墙,灿烂的金顶,从外观上看古老而又威严。 绯红为此拼了快一个月。 女人的指尖捻起一小块积木,细细搭着神庙的红柱。 “嘭——” 身后飓风过境。 男人掐着两侧肋骨,带着暴戾的蛮劲撞击她,绯红手上的尼泊尔镀银手镯震得清脆作响。 绯红连忙把手收回来,免得自己毁坏建筑。 “换个地方。”她嗔道,“毁了我可以,不可以毁我的神庙。” 有时候她天真烂漫过头,将自己置之度外,却对某一种廉价的东西特别钟情着迷。 很奇怪这个人。 戚厌想着,颈后一片火烧海岛。 他更奇怪。 “拼了一个月还没拼好。” 这男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情动,故意刻薄她,“你的手是做装饰的吗。” 绯红眨眼,“怎么能这样说呢?”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那手镯似一抹流光,从他眼底飞快划过,“你忘了它怎么带你上天堂的,你应该称它为——” 她拉长了语调,笑声懒洋洋的。 “上帝之手。” 像猫。 还很猖狂的猫。 戚厌狠狠咬了一口上帝的肩头。 时间飞快过去,转眼间到了年关。 绯红公司旗下的酿酒厂倒闭了四间,摇摇欲坠,入不敷出,在戚厌的从中作梗之下,第一年对赌成绩相当惨烈。 她还没想输。 所以她飞出国,带着许粒,去了范西德的家族宴会。 那里名流聚集,是权柄所在。 西岛集团是家族企业,退休下来的老爷子风流成性,儿女成群,这也间接导致了继承权的激烈争夺程度。绯红搭上的这艘大船,是最有希望获胜的对象之一,因此她的到来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许粒的画作得到了老爷子的赏识,接连被召见,常常不见人影。 范西德对她也有点不一样的想法,他最近没有跟情妇厮混,带着绯红去跑马。 绯红似有若无钓着他。 情场高手无往不利的二公子被刺激到了。他觉得这位东方美人情报错误,应该是没有深刻意识到西岛集团夫人在国际上的超然地位,不然不可能这样冷着他。范西德决定让绯红留到家族宴会的后半夜。 那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绯红等得无聊,便让侍者从她车上拿出一具积木,她美滋滋地玩耍起来。 一只漂亮白皙的手落下来,拿走了她一块红色积木。 是做神殿照明的材料。 绯红不用抬头都知道他是谁,支着腮,笑着问,“接客回来啦?” 许粒骂她,“接个屁的客,你再乱说老子撕烂你的嘴。” 这女人百无禁忌的。 偏偏许粒就爱她□□发疯的一面。 漂亮男孩子的头发长了,因为绯红的独特审美,他没有让托尼老师照顾他的发型,反而买了一捆小皮筋儿,扎起小辫子,偶尔箍上一条橘黄色的元气发带,少年生气勃勃,清爽干净又利索。绯红最喜欢就是拉下他的发带,遮住眼后亲他。 于是许粒买了上百款发带,天天换不重样的,遂被大学附近的二元店老板们尊为上宾。 这次也不例外。 许粒身上的骑马装还没换下来,踩着高筒马靴,额头的头发全湿透,被他用一条暗红色发带箍取来,似乎在一夜之间,他少年时期的圆鼓鼓线条陡然清晰,似出鞘的剑刃,有一种漂亮到闪烁的锋芒。 许粒抛了抛积木,倏忽一晃,手里变成了一朵西洋杜鹃,插她耳边。 少年还嘴硬,“从地上捡的,看着浪费怪可惜的。” 绯红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就看着他笑。 许粒脸热了一瞬,缴械投降,他走到她身边,扯下她袖子,低声问,“咱们还不能离开吗?” “出国旅游不好吗?” “你还说,明明是双人约会,结果我光顾着陪一个老头子跟一群妇女儿童了!” 许粒用的是乡音很重的家乡话,也不怕被听见。 “我看那位夫人对你很有兴致。”绯红逗弄他,“你要是娶了她,就能继承无数庄园和商业帝国,走上人生巅峰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 “你明知道老子——” 许粒戛然而止。 他想起了戚厌的咄咄逼人。 或许他找一个靠山,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而且这些天绯红不跟他见面,反而把他安排在老爷子的身边,天天跟那位守寡的夫人朝夕相处,未必不是想给他寻一条后路。许粒嗓子眼被柔软的棉花堵住了,其实他不怎么在乎钱,住地下室他也可以熬,可大小姐金尊玉贵,怎么跟他耗得起。 她宁可死在浮士德的穷奢极欲殿堂里,也不愿意让翅膀沾上世俗的尘埃。 许粒妥协了。 他想,他也许可以争取,把自己卖个更好的价钱。 这大概是他飞蛾扑火后,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当那位夫人在侍者的引领下,袅娜地走进来,许粒嘴边挂上一抹笑容,与她谈笑风生,引得女人眼中异彩连连。夫人的手亲昵又自然搭在许粒的肩膀上。 绯红含笑看着,没有阻止。 系统忍不住谴责她,‘你还是个人吗,人家弟弟也才二十岁啊。’ 等到了下半场,夜宴开始了。 范西德为她引荐西岛集团的高层,包括家属。 “难得聚在一起,不如玩个小游戏吧?” 那位体态丰腴的伊莲夫人对许粒势在必得,她要从绯红手上夺得这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 于是她提起了西洋棋。 众人都很配合,轮流与她走。 许粒站在伊莲夫人的身后,偶尔端来一杯红酒,低声密语,让她笑得花枝乱颤。美少年的恭维对上了年龄的女人来说很是受用。伊莲夫人偏头,暧昧问他,“金小姐对你好不好?她骑马的技术好吧?” 灯光游走在许粒睫毛上,他没有抬头看绯红,“您的技术肯定更让人钦佩的。” 伊莲夫人对他更中意了,意味深长,“今晚让你见识下。” 风情妇人又转过头,“怎么样,金小姐也来下一局?” 伊莲夫人终于向绯红发起挑战。 “如您所愿。” 绯红没有拒绝。 “单独下着没有意思,来个赌注吧。”伊莲夫人有意无意摩挲过许粒的手背,“我赢了,就让这头小羚羊留下来,不过嘛,作为答谢,你的困境,我可以帮你解决。” 绯红亦没有看向许粒,笑吟吟地重复之前的话,“如您所愿。” 女人们的战争充斥着无形的硝烟。 伊莲夫人很自信,让绯红执白先走。 绯红走出了弃兵局,反扑气势很猛,伊莲夫人险些招架不住。 然而许粒知道,这局伊莲夫人必赢,他知道那坏女人的心思——她游刃有余,只是不想防水明显,让伊莲夫人赢得容易,这样反而会让贵妇的脸面挂不住。许粒立在夫人的身后,贪婪而大胆地注视她。 这也许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 女人的眼睛长而媚,穿着那套凤凰花丝绒旗袍,水滴领,长开衩,披着雪白皮草糅合贵气与艳丽,一副人间富贵花的模样。 操。 老子的姐姐真他妈的好看。 他心里这样想着,听见伊莲夫人的笑声。 尘埃落定。 他是别人的小宠物了。 许粒眼眶腾地升起一股热气,濡湿的,灼烫的。 伊莲夫人炫耀般仰头,“许,你现在是我的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笑容热烈,“您可真厉害。” 旗袍美人抬头。 他们目光在璀璨灯火中交汇。 许燃唇形微动。 那未说出口的话,是—— ‘老子爱你。’ ‘少抽点烟。’ 抽烟抽得那么凶,还酗酒,老子不在,你会不会照顾好自己呀? 老子希望你会。 许粒垂眸,没有拒绝伊莲夫人的吻。 然而—— 一只手挡在他的脸颊。 许粒错愕。 旗袍美人单手撑在黑白棋盘上,她俯着腰,从腰及臀,曲线玲珑有致。 伊莲夫人的唇印留在了女人的手背上,她惊怒不已,“金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绯红浅笑。 她指尖一撇。 啪。 黑棋倒下。 她亲手推翻了对方的国王。 “如您所见,我反悔了。”她叹息着,那多情的眼波流落到许粒的身上,令他心头狂跳,“神庙怎么能没有火呢。” 绯红一语双关。 许粒手里还捏着那一块鲜红的积木。 他僵硬得不敢动弹,直到她走过来,牵起他出汗的掌心。许粒理智回笼,滑动喉结,哑声道,“你不要这样……会搞砸的。” 连番戏弄,伊莲夫人不会放过她的。 “去他爹的。” 绯红轻蔑。 “我只要你。” 许粒眼睛发红。 为她奔赴至死也值得了。 系统则是心想,男主虐不到女主的心,弟弟男配总可以了吧?更别说她对许粒屡次破例! 系统满怀信心打开了情感数据面板。 [女主欺骗值:20.5%……80.9%……] [女主欺骗值:99.8%(当下一切诺言都不可信)] 她在骗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莫得感情,只想搞事 豪门文女主角(17) 棋盘凌乱,王国坍塌。 “失陪。” 绯红颔首,牵着少年就走。 范西德一身盛装追了出来,气都没喘匀,夹杂着一丝怒火,“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伊莲夫人,要不是给老爷子几分薄面,她都不会踏足这里!” 他看都没看许粒,扶住绯红的肩头,对女人的情意驱使他态度缓和。“听话,伊莲夫人不过是想要一个漂亮宠物,你给他就是了。” 许粒半张脸被阴影吞没,他乖顺垂下细长的睫毛。 没有反抗。 范西德没有想到,绯红冲他竖中指。 嚣张又张扬。 “哗——” 汽车飙射而去。 范西德被甩了一车屁股尾气。 “见鬼!他们是疯了!” 男人原地跳脚,咒骂不已。 橙黄的车灯鲁莽冲进了布鲁日运河。 啪嗒一声,许粒弹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他从主驾驶位上跳下来,绕到另一边,在绯红还诧异的目光中,强行拖着她下车。 “怎么——” 绯红还没问出口,便被少年的唇瓣堵住。 在没有唱诗班巡演的夜晚,街市也笼上了一层烟雾般的寂静,而呼吸声愈发激烈明显。 许粒吮着她的脖子,手掌探进了旗袍的细衩处,反复揉捏。他的感情早已满蓄,犹如一道危险船闸。当她不惜一切代价,带他出逃庄园,那道闸就轰的一声,炸得粉碎,所有防护都被摧毁了。 洪水滔天,爱欲漫灌。 绯红几乎融化在这一面淡奶油色的教堂墙壁里。 “嗡——” 手机震动。 绯红滑开拉链,取出手机,薄薄的光映在她脸上。 看清内容之后,她笑了。 许粒有些暴躁,又有些委屈,“看什么手机,老子不好看吗,你能不能尊重老子?!” 绯红眼波流转,动摇风云。 “你有本事,就勾引我呀,看看是手机重要还是你重要。” 许粒:“……?!” 啊擦。 这不能忍! 绯红回复短信,在许粒的捣乱下,断断续续打了一行字,整整花了她二十分钟。 灯火倒影在水里,满树开出白花。 许粒把自己的情意交代了。 少年冲动之下干了坏事,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砖里。 “顶风作案,胆儿挺大。” 绯红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斜睨他。 许粒乖觉奉上打火机,给她点完火之后,继续埋头当一头全身红透的漂亮鸵鸟。 绯红意味不明哼笑。 两人没有立即返回车上,而是沿着运河行走,偶尔窥见一两抹月光,那是睡在水面的天鹅。许粒看着面前的女人,光影迷离了她的姿态,如同一座缠绵禁忌的迷宫,你永远都不知道终点。 而许粒这一次想主动讨要钥匙。 他快走数步,从后头一把抱住女人的腰。 绯红嗯了一声。 “痒。” 少年的脸又红了,他鼓足勇气,磕磕巴巴地说,“你知道吗,布鲁日在古荷兰语有,有桥梁的意思,同时也是弗拉芒艺术的中心,嗯,弗拉芒画派从十四世纪延续到十七世纪……著名作品有《花环》,笔触细腻敏感……” 绯红笑,“燃燃弟弟,你是想告白,还是想背书?” 弟弟被她戳穿心思,恼羞成怒,“你闭嘴,你听老子讲完行不行!” “行,您继续,我听着呢。” 她摇晃着珍珠耳环。 还能怎么继续? 少年对她无可奈何,他爬了爬头发,索性破罐子破摔,“老子的话就撂着了,老子要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你就是最伟大的画家的缪斯,全世界都会记住你!” 绯红掸着烟灰,戏谑,“想画我裸体直说,拐弯抹角真不至于。” 许粒:“!!!” 他气急败坏吼她。 “你放屁!老子不是那种人!!!” 绯红笑嘻嘻伸手,环住少年的脖子。 “姐姐同意了。” 也不知她同意的是前者还是后者,许粒耳朵炸红,更不敢问她细节。 他用力抱紧她,想记住她骨骼嵌入皮肤的感觉。 绯红攀着弟弟的脖颈,她指尖一扬,又散漫至极抽了口烟。 “呼——” 她送出白雾,模糊了面容的真实情态。 绯红前脚刚回国,后脚舆论就爆炸了。 范氏奢豪的家族宴会非但没有让她结交到人脉,反而不理智惹怒了伊莲夫人,把自己送上了身败名裂的风口浪尖,公司和她都在加速灭亡。 绯红抵押了她最后一栋别墅。 新主人要清空所有家具。 对,新主人是夏依依。 可谓是冤家路窄了。 夏依依穿着一条甜美飘逸的丝质连衣裙,她抚摸头发,晃动着手指的钻戒,“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早搬过来的。”她对着绯红露出了淑女般的笑容,“但西德为了跟我结婚,决定在这边定居了,只好麻烦你,今天辛苦一点搬出来。” 范西德追着绯红到了华夏,屡次不得手,渐生恼怒。 醉酒后,男人碰上了夏依依。 在戚厌的推波助澜下,两人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 绯红最后的依靠被戚厌硬生生拆开了。 夏依依成功捡漏。 “喂,你说话就说话,离老子姐姐这么近干什么。” 许粒提着行李箱出来,语气不善。 夏依依顿时不是滋味。 金绯红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会有美少年瞎眼跟着她啊。 夏依依是见过许粒的,他是声名鹊起的画坛新秀,上次一副名为《殉情的虹》拍出了千万高价,又因为本人容貌精致到失真,被全网疯狂追捧,称他是瓷器一般性冷感的天才画家。 “等久了吧?” 许粒给她收拾了贴身衣物。 绯红则是倒不在意,她随意坐在沙发上,膝盖立着一座红色积木神庙。她最近对积木疯狂着迷,拼凑速度直线上升,现在半个小时竟能拼凑四分之一了。 她越来越快,动作行云流水般悦目。 夏依依只觉得她玩物丧志。 “收拾好了,那就走吧。”绯红什么也没拿,五指叉开,稳稳顶起了神庙,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是护送什么了不起的珍宝。 夏依依咕哝,“疯了吧。” 那积木才值多少钱啊。 许粒的口吻冰冷,“会说话吗?” 夏依依不服气,“我劝你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分明就不正常了——” 许粒嗓子眼冒着火,“你他妈想死是吧?!” “啪——” 神庙一块积木掉了。 绯红毫无预兆地崩溃,“掉了,掉了……” 许粒心疼不已,连忙捡起来,“在这,在这儿,姐姐不哭,没掉,它在这。” 在这种情况下,许粒半分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夏依依,他把绯红抱上了车,边走边哄,“家里边还有很多神殿,咱们回去慢慢拼好不好?” 绯红的心情平复,爬到他膝上,“你是我的上帝吗。” “老子不是。” 许粒与她额抵额。 “上帝是你。” 所有人都觉得绯红疯了,她会成为他的拖累,劝他放弃。 许粒不觉得,也不愿放弃。 她被戚厌逼得公司濒临破产,又为了他得罪伊莲夫人,背腹受敌,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她如此强大,只需要一点时间恢复。 如果恢复不了…… 那他就一辈子哄着他的上帝。 许粒小心翼翼呵护着她,但阻止不了绯红被清算的命运。 三月份,西岛集团负责人踏足红鹭鸶酒业公司,他们决定提前收取对赌果实,清算董事会。当时许粒正在办公室,接了内线电话后,表情降至冰点。 他对女秘书说,“你看着姐姐,我去会会他们。” 女秘书心道,还是来了。 可是许粒是天才画家,却不是顶级投资天才,他为了维持红鹭鸶运营,已经三个月没有在四点前入睡了。 女秘书还没回答,绯红扬起头,抓着手中积木,噘嘴,“我也要去。” 许粒拿出了哄小孩子耐心。 “姐姐乖,我去办事,等下跟你玩,好不好。” “弟弟不乖。” 她啪的一下,抽打积木,掌心满是红印。 许粒心疼,只得把人带上了。 交谈地点安排在一处宽敞的会议室,红鹭鸶高层尽数到齐,他们忐忑不安迎接这一场动荡。 首席疯了,成天像小孩般玩耍,接替重任的,又是一个专业不对口的少年画家,他们也算是走到头了。看见西岛集团的来人,大家心思纷纷活络起来,争取给新东家留个好印象。 戚厌觑着了被天才画家保护的女人,她的眼珠比玻璃珠还通透,胸前捧着一座半完成的积木神庙。 神态天真。 他伸手去捏她下巴,被许粒凶猛撞开,“……滚。你不配碰她。” 戚厌慢条斯理收回手,扯出凉薄笑容,“许粒,你亲手送我,或者被我抢,结果都是一样的,而前者能避免很多冲突。” 许粒冷笑。 戚厌偏头,对西岛集团负责人之一的范西德说,“可以开始了。” 许粒皱眉,“等等,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又不是西岛集团的——” 他突然消声。 许粒意识到了,他猛地拽起戚厌的衣领,“你他妈的是故意的?西岛集团也是你放出来的诱饵?!” 范西德没吭声。 从一开始,他的合作对象就不是绯红,而是她的可怕对手,这个男人是厚黑学代表,城府深厚,心狠手辣。戚厌从少年手里抽出自己的衣领,淡淡道,“成王败寇,兵不厌诈,我早说了,她玩不过我,是她偏要自取灭亡。” 众人同情看向绯红。 可不是,被整得半死不活的,还疯了,成天抱着玩具。他们正这么想着,女人捻起一块鲜红积木,嵌在神庙的尖顶,宛如照耀的宝石。 完成了。 从塔门到庭院,从廊柱到穹顶,细细密密的积木组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殷红神庙。 只是……太红了。 血河一样流淌着。 他们升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血红神庙横在女人的胸脯之间,宛若某种邪典。 “你们来得好慢。”女人抱怨着,“我都拼了一屋子的积木了,快生理性反胃了。” 众人神情错愕。 范西德张嘴,“你是真疯还是假疯?” 戚厌眯眼。 不对。 “噗哈哈哈——” 绯红拍桌狂笑。 “你觉得呢?” 滴滴。 手机疯狂震动。 范西德心不在焉抽出一看,顿时失声尖叫,吓到瘫墙。 “这不可能!” 他西岛家族辉煌了四代,怎么可能被反收购了! 秘书则是神情惊骇,整个人都傻掉了,“戚,戚董,我们对冲基金……” 爆仓了。 绯红手掌一扬,嘭的一声,那座她千辛万苦拼好的神庙跌落在地。 哗啦啦,积木全散架了。 她亲自毁了它。 神庙散在绯红的脚下,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兴奋至死的愉悦气息。 “心肝们,爽不爽,祭日快乐呀。”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反正我爽了,还想去烫个村花头感谢在2021-06-04 00:00:00~2021-06-11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klllh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初夏情微动、憨憨在冬眠、闪闪、吃虫子的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玄又桃 5个;猫卷橡树、老子不想当会计 4个;佩莱缇莉丝 3个;39147125、b016、levi160、一见情深、初夏情微动、饮料超好喝、莳萝、ther、人生一梦(评论专用号、u、世安、44925627、法海不懂爱、憨憨在冬眠、沐沐、我是大可爱、曦shining、单身狗、束星皎月、富江一枝花、48249191、白起家的小朋友、阿眠、着迷于月色.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是大可爱 55瓶;橘子家的橙子 50瓶;佩莱缇莉丝 40瓶;提笔惊风雨 38瓶;特蕾娅 31瓶;罒?罒、墨染锦年、35937174、51760161 30瓶;想去游泳的猫 27瓶;凌肖 25瓶;sherry 21瓶;若水、阿眠、就是仙女、十雾、牵线缘、顾眠知、我饿了、云牧、路人甲、31670513 20瓶;蜡笔小鸡 18瓶;虫土土 12瓶;吓死天然呆、wxcxl、是小雨啊、hilight、苏云晚、唠叨刀、浮华、开着空调盖被子、なつぼびぜん、莳萝、46185680、三与二、晋江绿油油、江舟浔鱼、钮钴禄浅、韩熙雅、姽婳、花花大宝贝、罪者悲歌、迟洲、太太看我看我、繁花似锦、逗号君、还没想好、一樽聊与赋青山 10瓶;星辰、绿巨人 7瓶;j 6瓶;黎未晞、沧月、甜点、闲月、尽欢公子、路西西、世界美好与嬛嬛相扣 5瓶;ther 4瓶;青木、故子、44925627 2瓶;洞庭无归客、与君歌、花柒、泣七柒、狐疑、万有引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