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替身文学里成了万人迷》 第 1 章 窗外夜色浓稠,泼墨似的不见半点月光。云层厚重的堆积在天上,风一吹似乎又散开了一些。 一家酒店房间里,浴室里的水流声哗啦啦的响着,一个少年躺在外面的大床上,额头上冒着细细的冷汗。 他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单,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不停的挣扎着,随后突的睁开眼睛。 江已眼前似乎有重影闪现,头顶的灯亮着,白光刺眼极了,他有一瞬间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 他身上无力,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用手肘撑着身子坐起来,脑袋晕沉沉的,后脑勺疼得厉害。 江已捂着脑袋,摇晃了一下,昏迷前的记忆苏醒过来。 他现在在五星级酒店,浴室里是他的金主。 他和他的金主都说好了只卖艺不卖身,没想到今天出了意外。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在一个月前,江已为了钱去了当地有名的夜总会,随后被现在的金主看上,提出包养。包养的金额属实可观。 江已需要钱,已经做好了□□屁股的准备。但是金主并没有那个打算。 后来江已才知道,金主是把他当做白月光的替身,他心里的白月光叫唐岁岁,是京城圈中有名的娇贵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在众星捧月中长大。 小少爷体弱多病,一年前被送往了国外休养,金主对他早就情根深种,但因为事务繁忙没法跟着过去,这一来二去便思念成疾,才动了找替身的念头。 拿钱却不干事儿。或是心里有负担,江已这一个月来,也敬职敬业的扮演着替身,贴心关怀金主的身体,以为这合作能维持久一些。 但是没想到这才一个月的时间,金主就意外的要毁约。 起因是今天是某个有钱人家举办宴会,金主来参加宴会,但是不知道被谁在酒里下了药。一时半会找不到解药,就想让他当解药。 合同里没有这一条,江已感受到危险,下意识的想走,没想到金主着急上火,抓他进房间,用力过猛,把他磕墙上了,直接摔晕过去了。 思及此,浴室里的水流声突的一下,戛然而止,金主的低吼声传出来,看来是自己不得已的解决了一发。 但是中了药的人,怎么能一发就完事了。 江已的心跳跟着加快,他弯腰捡起掉落的衣服和手机,来不及想什么就往外跑 可能是因为金主不知道江已这么快就会醒过来,也没有锁门,门外也没人守着。 所以江已跑的十分顺利。 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万一金主出来后看见他不见了,铁定会派人来抓他。到时候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江已抱着外套,赤着脚蹿进电梯里,身后似乎隐隐约约传来金主的气急败坏声,吓得他肩膀一颤,愣是没敢回头看。 等电梯开始往上升……等等,往上升? 江已猛地抬头看向电梯的升降键,他才意识到自己乘错电梯了。 他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电梯里,电梯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人。 西装革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过江已的目光越过身边的人,落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宽肩窄腰,手上搭了一件西装外套,身上穿的是白衬衫,比他金主的气质更胜一筹。 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对方的侧脸,棱角分明。 不过为什么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 可能是他目光太过于专注了,那身子颀长的男人微微侧眸看了他一眼。 江已眉心一跳,蓦地收回了目光。暗道不好,真是冤家路窄。 逃过了金主,没想到又遇上了金主他叔。 他挪动小碎步,轻轻地,企图让对方忽视掉他。 但是这显然是不存在,金主他叔很快就注意到了他,朝他轻微颔首,谦和有礼:“慕城也在这里?” 许慕城,也就是江已的金主。 对方认出他了,不过并不知道他是在逃跑的路上。 江已梗着脖子,很快就回过了神,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他眨眼:“叔叔好,我一个人来的这里。” 要是让他知道许慕城在这里,万一让他带着去找许慕城,那自己岂不是又入虎口。 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怀疑,只是视线微微滑动,落在了他光着的一双脚上面。 感受到他的打量,江已的脚往里缩了缩,圆润的脚趾头都在诉说着不安。 金主他叔有些疑惑的询问:“你这是?” 江已沉住气,扭头朝他一笑,一脸乖巧道:“叔叔,这是我们年轻人的另外一种潮流。” 金主他叔似乎顿了一下,眼里有丝讶异,他失笑:“看来是我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 也不知是听没听出江已的敷衍,反倒是极其认真的回答。 江已干笑了一声,目光落在楼层键上,心想今天电梯怎么爬得这么慢。 “还是让助理去给你买双鞋吧。”金主他叔站在他身后。男人浑身都充斥着成熟稳重的荷尔蒙气息,江已在他旁边犹如一只小鸡,抬手就能拧死的那种。 他有些无奈,像极了家里为小辈操心的长辈,劝说:“要是冻感冒了,慕城该心疼了。” 江已一度产生错觉,觉得此时此刻金主他叔的话里都充满了怜惜,似乎是觉得他居然连双鞋都买不起。 他咬了咬嘴唇,余光落在楼层数上,一边拒绝:“不用,谢谢叔叔,我就喜欢光着脚。” 他怕他有命去,没命回。 后者好像觉得有些遗憾,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游说。 只是随口换了个话题,温声叮嘱道:“也罢,一个人来这里注意安全。” 江已乖乖地回以一笑:“谢谢叔叔。” 终于“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结束了这场毫无营养的话题。 是金主他叔的楼层到了。 他叔朝他微微颔首,目光温和,随后和助理出了电梯。 等人一走,江已才浑身发凉,手脚发软的靠在墙壁上,随后又迅速的换乘了电梯。等电梯关上门,男人的气息也随之消散得一干二净时,他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如果今天遇到的只是许慕城普通的亲戚,他也不用这么胆战心惊。 但偏偏遇到的是许慕城的小叔叔,温时青。 上位者的威压不用刻意地释放,就能让他喘不过气。不说他,就连他金主许慕城也是怕温时青的。 想到温时青的身世,江已不由地沉默。 温时青今年二十八,比他大了整整十岁,是许家老爷子中年时在外风流一夜的产物,他母亲怀着他,秉承着母凭子贵的念头,待他十多岁的时候,才将他带到许家,让他认祖归宗。 许老爷子不大待见他,也没有把他的名字改回来,让他继续随母姓。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温时青的手段了得,在许老爷子无心操管家业时,温时青一人担起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坐镇许家,这么多年来,也让许家蒸蒸日上。 因此,许家才勉勉强强的承认他的身份,继承权依然不在他身上,但不论长辈还是小辈,多是人仰仗他。 要问这些,江已是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的,那是因为他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不过在梦里,温时青不是主要人物,只简短的写了他身世,潦草的说了他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那个梦,着重描写的是其他几位人物。而他也在其中,身份是一本买股文中的白月光替身,因为有一双酷似白月光眼睛的眼睛,被几位深爱白月光的买股攻纠缠上。不过剧情多数是围绕着白月光和几位买股攻展开的。 白月光回国后,和几位买股攻们继续纠缠不清,而作为替身的他,就完全是个劣质产品,还成了他们的爱情调味剂,用欺负他打骂他来证明那些买股攻们对白月光有多么的坚贞不屈。 用完之后又犹如一块破抹布,被扔在一边,任人践踏,最终落了一身病惨死街头。 许慕城就是买股攻之一。 醒来的江已对这个梦记忆尤深,他来不及多想,也没管这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因为他清楚的记得现在正处于梦里剧情的转折点。 梦里的剧情里也有这个场景,不过在梦里他没有像现在这样醒过来,而是在doi的中途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许慕城的精力强大,加上中了药,之后更是大战了几个回合,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梦里的江已还没来得及委屈,就被许慕城冷眼嘲讽着,认为是他下的药,想爬他的床。 为此,许慕城厌恶他的所作所为,差点发怒的将他掐死在床头。 想到那股极其逼真的窒息感,江已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他险些以为自己真的会死。 等听见电梯开门的叮铃声,他才回神,快步出了电梯。 酒店附近有许慕城的保镖,许慕城在进酒店之后就将他们遣散开了。 江已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寻到了好时机,便弯着腰,蒙着脸光着脚,迅速逃离酒店。 他这完全就是多此一举,被许慕城带进酒店的时候,许慕城是把他按在怀里的,所以保镖什么的也不见得认识他。但江已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跑得飞快。 等上了出租车,他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窗外树木倒退飞快,凉风拍打在脸上。江已坐在后座,摩擦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脚丫子,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脚底的沙土。 司机从后视镜里瞅了他一眼,有些担忧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报警?” 江已现在狼狈得一批,衣衫不整,连鞋子都没有,头发凌乱,像是刚刚遭遇了不测。 他连忙摆手,笑嘻嘻道:“没事没事,师傅送我去目的地就行了。” 闻言,司机师傅也就没再说什么。 而江已也是这个时候,才有心思去想梦里的那些剧情。 那些画面,即便他想安慰自己是假的,可梦里的人物,梦里的那些名字都鲜活得让他想骗自己都骗不了。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江已想到养他到大的奶奶最后也落得一个死不瞑目的下场,心里就堵得慌,手指捏成拳头,紧了又紧,险些抠掉掌心里的皮。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冲啊——(此处尖叫呐喊,声嘶力竭) 推预收文,点专栏可见《我养的反派鹅子质变了》 上班路上出个车祸,简言就穿越到了异世界。 来的第一个晚上,他发现自己还是要当个社畜,便释怀了。 直到听见楼底下传来孩子的哭声,以及那孩子的名字,他才陡然反应过来。 他不止穿越了,还穿书了。 楼下的小屁孩儿是书里未来的大反派,因为童年过得不快乐,心理扭曲,长大以后更是报复社会。最后还因为嫉妒同父异母的男主,对男主百般欺负,最后男主反杀他,让他死的时候都没人给他收尸。 看这本小说的时候,简言就格外心疼这小反派,最主要的有人画小反派的人设,那图让简言恨不得当场抱回家当鹅子。 现在鹅子就在眼前,他自然不能不管。 于是当天就把鹅子接回了家,给吃的,给喝的,给玩的,让鹅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开开心心的长大,然后给他这位老父亲养老。 ——没错,他想摆脱社畜这个身份很久了。 鹅子也很争气,长得也可爱,年年第一名,任他揉搓都乖乖巧巧的不反抗,还会每天屁颠屁颠的喊他“哥哥” 就在他开心的幻想鹅子成家立业,成为一个有志青年,而他安安心心退休钓鱼的时候……鹅子他突然质变了!!! 虽然简言不想承认,但是半夜落在他脸颊的吻,他妈的不能再真实了。 #我想当他爸爸,他却想和我困觉# #还我鹅子,谢谢# 第 2 章 江已是个孤儿,据村里的某个长舌妇说,是他奶奶把他从山里犄角旮旯里捡回来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托她的福,江已现在都能想起那些原汁原味的话。 而前不久,江奶奶生了病,癌症,要很多钱。而江已只是个面临高考危机的高三生。 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却也不可能放弃养他长大的奶奶。 直到巧合的听同个宿舍的舍友聊起某些人卖屁股能赚多少多少钱,江已可耻的心动了。 当晚他就来到了某个高级会所,这里收雏,江已没被人操过,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于是他就十分顺利的被点去卖酒。 在这里,他被许慕城看上了,不过许慕城似乎没有要操他的打算,而是丢给他了一个合同,让他在他身边待着。也十分严厉的警告他,他只是个替身,用来解他的相思疾,让他不要痴心妄想的企图勾引他之类的话。 还有些什么,江已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当时的自己被合同上的数字震到了,同时知道不用卖屁股,也松了一口气。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他没道理拒绝,和对方再三确认过只用老老实实的待在他身边,不用做其他事之后,他便利落的签了合同。 说准确一点,那个时候的许慕城于江已而言犹如从天而降的神佛,是救命恩人。 今天这事儿,许慕城若是真的需要有人当解药,江已作为一个被救者甚至应该无怨无悔的帮他解药。 可是在那个梦里,之后所有的折磨都是从这里开始有苗头的。 许慕城会因为他而对白月光有愧疚之心,认为是他勾引的他,白月光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这件事,难过了很久,也因此恨上了他,认为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妄图使这些肮脏手段嫁入豪门。 许慕城也会因为白月光的难过对他更是厌恶到了极点,甚至后来,他因为被人打得片体鳞伤,倒在无人问津的街头,当天一场瓢泼大雨直接要了他的命,这其中也有许慕城的手段掺杂。 而他的死,本来不会被远在县里医院的奶奶知道,却也被许慕城恶劣的告知,最后奶奶气急攻心,当场没了呼吸。 江已在心里大骂一通傻逼剧情,傻逼东西,才让自己没有当场提刀去砍人。 而那些剧情走向,以及后面所要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折磨,脑海里记得清清楚楚。越是记得,越是真切,江已就越是感到浑身发颤,冷意爬上脊梁骨。 谢邀,想现在就逃离这个城市。 出租车将他扔在马路边,江已望了望周围行色匆匆的人,轻吐出一口浊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着熟悉的小区门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打出租车报得目的地是许慕城的私人别墅区。 这里是他跟着许慕城之后住的地方,许慕城算得上是个十分称职的金主,钱丝毫不少,吃的住的喝的也没有苛待过。 这也是为什么江已会想着把这份工作时间延长一些,因为这份工作待遇极好,不过就是要伺候好龟毛金主,以及答应他一些无理的条件。 这样想着,江已一边推开了大门,仔细想他除了这里能待,好像也没地方去了。 经历了刚刚的生死逃亡,手脚有些乏力的上楼。 江已躺在床上,思考接下来的要怎么才能避开梦里的那些剧情人物,按理他知道后面要发生的悲剧,他应该立马收拾行李逃走,离这些主线人物远远的。 可江已悲催的发现,他和许慕城签了合同,只有等解除了协议,他才能拿到后半部分的钱。 离满一个月,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江已现在就想离开,但是一想到还住在医院里急等钱的奶奶,他就歇了这股心思。 左右不过一个礼拜,等满了一个月,他就和许慕城解除协议。 他细想了一下梦里的那些剧情细节,离白月光唐岁岁回来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再说他没有像梦里一样,和许慕城滚床单,应该也不会遭受许慕城的那些暴力对待,也不会因此被白月光针对。 想到这些,他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剧情的转折点被他破坏了,或许真的不会像梦里那样了。 就算是,他也不会重蹈覆辙,不然他脑子怕是真出问题了。 脑袋埋在被子里,他迷迷糊糊的想了一堆,接收了太多记忆,疲倦感裹挟全身。 没过一会儿,他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次没有做梦,本来以为会睡个好觉,头皮传来的撕扯痛感却让他瞬间惊醒。 他被人从床上拽起来,门外有保姆的尖叫劝阻声,江已脑子有些发蒙,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重重的甩在地上。 膝盖传来刺裂的疼痛,这一摔彻底让江已彻底清醒过来,他下意识抬头就看见怒气冲冲的许慕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许慕城不知道怎么解的药,此时正好端端的站在江已面前,不过头发凌乱,衣衫脏乱,看起来比昨晚还要狼狈。 许慕城抓着江已的头发,目眦欲裂,一双猩红的眼睛盛满了怒意,看江已犹如看杀父仇人:“你真行啊江已,是我小巧你了,没想到你用这种肮脏的手段!” 江已疼得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抬手掐着许慕城的手,指尖用力掐进他的皮肉里,试图让他松手。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松开……” 擦,有瞬间,江已似乎以为自己活在梦里,在梦里许慕城也是这样对他的。 许慕城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冷冰冰的看着江已,犹如看死人,他松开手,满脸厌恶的接过保姆递来的手帕,细细的擦拭一遍才觉得整个人都好受了一些。 “你不知道?昨天不是你下的药?”他将手帕扔在江已的脸上,又像是不满足于此,复而恶狠狠的掐着他的下巴。 江已的肤色本来就白,他这一掐,红色的指印很快就冒出来了,看起来十分狰狞。 “我早警告过你,让你老老实实的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但你偏偏不知死活的往我身上凑,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你就像一条贱狗!”他咬牙切齿得完全没了平时候的精英样子:“若不是你昨晚被吓跑了,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你!” 并没有。江已挣脱了他的摆布,手指有些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呼吸急促了几息,心里却有闲心反驳他。 但是他妈的也让他生不如死了。 但是下一瞬,他又有些苦恼。 没想到剧情绕来绕去,还是绕回来了,许慕城还是恨上他了。 他咬着牙,不甘心的仰头,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江已的声音沙哑涩然:“许总,我没有给你下药,你不信去查酒店的监控!” 这话一出,许慕城的怒火似是更上一层,他冷笑连连,目光带上讥笑:“不得不说江已你真的聪明,昨晚酒店的监控坏了,你下药的时候又是在死角,我特么就是查监控也查不到你身上,你也是知道这点才像现在这般有恃无恐是吗?” 胆大包天的敢给他下药的人,许慕城只想得到江已。 而且昨天,也就只有江已能近他身。 所以他断定是江已干的。 果然替身就是替身,眼睛再像又怎么样,没有岁岁半点好。 可恨的是,江已居然想生米煮成熟饭,差一点,就差一点,要是昨晚他真的跟江已发生点什么,他彻底对不起岁岁了。 想到这里,许慕城对江已的恶心和痛恨就越发深。 江已闻言,心沉了沉,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给许慕城下药幕后使者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找出来。 而且在书中的剧情里,下药的人最后都没有被找出来,甚至作者连提都没提,犹如一个无人问津的bug,最后不了了之。 所以,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目前来说是不可能的。 江已心里一阵艹泥马飞奔而过,一边还得紧了紧手指让自己勉强稳住思绪。 唇瓣被咬得泛白,他用手掌撑在地上,缓慢的站起来,膝盖破了皮还阵阵的疼,他顾不得这些,说:“我没有就是没有,许总既然没办法证明我的清白,但也没有办法证明就是我做的!” 保姆早就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许慕城和江已两个人。 许慕城被问得一愣,江已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乖巧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反驳他。随后舌头顶了顶上颚,险些被气笑。 看着江已还不知死活的狡辩,他冷笑:“既然你想证明你的清白,那你现在就收拾东西从我这里滚出去,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许慕城说出这番话是因为他无比清楚江已不会离开这里的,毕竟他见识过江已对他的死缠乱打,每天给他嘘寒问暖,成天在他跟前献殷勤,为了攀上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江已这种爱慕虚荣,令人倒胃口的男人,怎么会轻易的就离开这里。 就在许慕城等江已下跪求饶,扒着他裤脚痛哭流涕时,就突然看见面前的少年眼睛一亮,似乎唇角弯了弯,语气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真的吗许总!” 许慕城怔忡了一下,脑子一时间没能转过来,他警惕的看着江已,认为对方又有了新招。 江已也没想到瞌睡来了竟然就有人来给他送枕头了。 刚才所受的一切似乎都不是什么问题了,江已有些激动,但怕被人看出异样,竭力保持正常。 “许总您放心,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搬出你的房子,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想了想,他又不放心的问:“那我们签的合同是现在解除,还是满一个月来再解除,会扣多少钱?” 这种事江已还是决定要问清楚一些,毕竟干了那么久不能什么都没有。 许慕城的怒气犹如一个焉了吧唧的气球,瞬间就瘪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啦啦~ 第 3 章 他错愕的看着江已,声音沙哑雄厚:“你说什么?” 说第二遍的气势稍稍有些弱了,江已以为他没有听清楚,重复道:“许总那合同还没到期,我现在离开的话,答应的钱会扣多少?” 江已不会认为许慕城会原封不动的按照答应好的数量给他。 堂堂总裁,怎么会让自己吃亏。 许慕城眼睛眯了眯,不住的打量着江已,在思考些什么,双手插在兜里。他现在格外的狼狈,这个动作使他看起来滑稽又可笑,但他丝毫没有意识到。 好半响,许慕城才收回打量的目光,福至心灵,冷呵了一声,一副看穿了江已心思的表情,大发慈悲的抬手:“算了,既然如此,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再作妖我饶不了你!” 果然江已不会安分,居然以这种烂理由给自己挽尊,以此留在他的身边。 许慕城自认为知道江已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他说会扣钱吗?这样江已就会表现出一副舍不得钱的样子,到时再借这个理由死皮赖脸的赖在他身边。 他心里嗤笑江已的手段低劣,一边又在想他本来是不想把江已留在身边的,但是碍于他很难再找到像江已这样像唐岁岁的人了。 只要蒙上江已的下半边脸,看上半边脸的时候,许慕城都能恍惚一下,觉得唐岁岁就在他身边。 看在他现在还需要江已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的留下他了。 而江已的心猛地飞上了天,又猛地砸在了地上,他懵了一下,一脸懵逼的看着许慕城,脑子一时间没能跟上许慕城的脑回路,也不知道好端端的离职,怎么突然就又变了卦。 许慕城只当他是高兴傻了,也不生他的气了,毕竟这人虽然可恶了一点,但是昨晚他好歹是迷途知返了,没有做出实际性的伤害,而且江已这么喜欢他,走错路也是他一时间走歪了路。 他这么爱他,走错了路都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 这样一想,许慕城心情舒畅了不少,目光冷淡的扫着江已,同时眼含警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要妄想我会喜欢上你,也不要再使一些肮脏手段,就算你再怎么闹腾,你也比不过岁岁!” 江已手指紧了紧,强忍着把扫帚扣许慕城脸上的冲动:“我没有,许总不满意我,辞退我就行了。” 现在就让我滚,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他抿唇,看着许慕城,眼睛一眨不眨,试图唤起许慕城的良心。 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想放过。虽然也只剩下一个礼拜了,但是早早地远离剧情人物刻不容缓啊。 许慕城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双眼睛太像唐岁岁的原因,他心险些跟着眨眼的频率加快。 他移开目光,登时呵斥道:“你不要用岁岁的眼睛勾引我,我已经给了你台阶下,你见好就收,别肖想别的!” 说着,他不欲逗留,似乎待在江已住过的房间里都让他觉得染上病毒似的,没给江已说话的时间,转身就往外走了。 江已眼睁睁的看着大好的机会在他眼前溜走了,愣在原地良久,有些不可置信许慕城就这样走了。 接受现实后,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倒在床上。 倒下去的时候压着撕裂的头皮,一时间又疼得张牙舞爪,捂着脑袋在心里怒骂许慕城一万遍。 可恨的资本主义。 希望落空,江已陷入死循环后,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第二天,星期一的早上,江已早早地就起床了,拒绝了司机的承载,自己一个人走路去上学。 他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给许慕城早早地就做好早餐,还要花费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去研究出一份许慕城满意的早餐,又能养胃,又好看,又好吃,还每天都不能重样。 江已之前没有半分怨言,甚至大中午因为许慕城的助理告诉他许总吃不惯外卖,他还得耽搁中午的复习时间,跑回家给许慕城做好了他喜欢吃的菜,才匆匆忙忙的赶回学校。 现在……江已懒得做了,反正每次他做了许慕城也不领情,还觉得他是别有所图。 再说,一个月的期限满了之后,他也就不用像之前一样期盼继续留在许家工作了。 于是江已心安理得的戴上耳机,播放着某一段英语听力。 另一边,起床后准备神神在用早餐的许慕城一脸懵的看着空荡荡的餐桌,上面什么都没用,连一只碗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头,不信邪的踱步去餐厅看了一眼,没有江已忙碌的身影。 他咬了咬牙,说不清为什么生气,但就是莫名的愤怒。 起晚了的保姆见此,连忙道:“哎呀,可能是江少爷忘记了,我这就去给许总您做。” 许慕城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他爱做不做,做得难吃,我还不乐意吃。” 保姆不敢说话,闷着头开始做早餐。 她是按照江已没有来之前一样,给许慕城做了一份中式早餐。 一上桌,许慕城盯着那一份十分陌生且又眼熟的早餐,眉头紧皱,能夹死一只苍蝇。 保姆吓得不敢说话,站在旁边生怕许慕城发火。 好在许慕城还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不肯表现出半点不满,也不肯表现出他非江已不可的神色。 他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勺粥。从江已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喝过粥了。 江已知道他胃不好,更是变了法的给他做胃餐食吃。而粥喝多了会分泌较多的胃酸,对胃不好。 也不知道胃是不是被江已给养挑了,看见面前的一碗粥,许慕城含在嘴里都觉得如同嚼蜡。 草草的喝完了半碗粥,许慕城没办法再吃下其他东西,无视保姆欲言又止的表情,带着不爽的神色直接出了门。 这也导致,他饿着肚子上接下来的半天班。 ---- 江已徒步走去学校,在半路的时候买了一份煎饼果子,他今天起得早,加上不用做早餐,时间完全来得及。 等快到学校门口时,后面蹿出来了两个少年,穿的是和江已同样的校服。 走在中间的是一个身子颀长的少年,模样生得标志,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眉宇淡淡的往下压了压,看起来极为冷淡,存在距离感。 他戴着一副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细看能看出他的耳机和江已的耳机是同款。 走在他旁边的少年不经意扫了扫前面的道路,一眼就看见了走在前边的江已。 他立马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宋安知,阴阳怪气道:“你看前面是谁?” 宋安知微微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前面,只看见低头戴学生证的江已。 他收回目光,眉头轻轻地蹙起,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不过一息又消失了,随即重新低下头,十分漠然。 走在旁边的徐然就不大高兴,愤愤不平地揣测:“江已之前都是踩点来上学,我们为了避开他,已经那么早来学校了,结果他还阴魂不散,肯定是故意蹲点。” 说着,他眼尖的发现江已戴在耳上的耳机有些眼熟,转头看了一眼宋安知的耳机,一时间行侠仗义的心时间膨胀起来,他快步走过去,二话不说的就扯掉江已耳上的耳机。 江已正听到关键地方,声音一消失,顿时就有些不悦,转头去看扯他耳机的罪魁祸首。 看见徐然时,他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人叫什么名字。 “你有事吗?”他语气平和的询问,不欲惹麻烦,心里却一阵凉风吹过。 徐然是宋安知唯一的兄弟,而宋安知…… 江已下意识的往林然的身后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了冷漠无情的宋安知。 此时,宋安知的面孔和梦里的买股攻之一的宋安知重合,江已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 他深感命运坎坷,作为剧情的纽扣,剧情人物真的是处处围绕着他,躲开一个又来一个。 在江已的记忆里,宋安知是唐岁岁最忠实的追求者。宋安知家庭条件不好,常年生活在黑暗里,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而唐岁岁就像是命运对他的馈赠,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一束光。令宋安知后半生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沉默且自愿的追随着唐岁岁的脚步,为他铺路,为他破开一切阻碍。 徐然注意到江已的目光,登时就不悦的往旁边挪了挪,成功地挡住了江已的视线。 他抬手推了推江已的肩膀,把江已的耳机扔在地上,怒气冲冲道:“装什么糊涂?狗改不了吃屎,你为了在宋哥跟前刷存在感真的是物尽其用!” 好端端的耳机被扔在地上,啪嗒的一声脆响,江已有些心疼,毕竟这是他之前攒了很久的钱才舍得买的。 他顿了顿,弯腰从地上捡起来,徐然嗤笑了一声:“扮什么可怜,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不是看见宋哥在这里,你就故意委屈上了?” 江已将耳机捡起来,目光平静地看着徐然,无视他话里带的刺:“耳机没多少钱,应该还能用,就不用赔了,但是同学请你下次走路看着点,别不长眼。”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逐渐加快,只想快点逃离现场。 离剧情人物近一点,就没有好下场。 现在赔了一副耳机,下次说不定丟的就是命了。 徐然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江已在骂他,登时就气得朝那身影破口大骂,随即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宋安知。 “这江傻逼脑子进水了吧?连我都敢骂?” 谁不知道江已喜欢宋安知,天天跟着宋安知屁股后面绕,全校都知道他是宋安知的跟屁虫,是宋安知的舔狗,仍由宋安知怎么无视,他都雷打不动的舔宋安知。 而徐然作为宋安知的好友,江已自然对他也是卑躬屈膝,哪敢说半点重话,平时候讨好都还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时间不知道定时更新,该定啥时候才行,苦恼,定凌晨还是定白天,还是定晚上(假装自己有存稿bushi 第 4 章 逃也似的进了学校,江已往后看了看,没看见有人追上来,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他喘着粗气,一边往班级走。 对于宋安知,他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之前所作所为他都是在利用他。 没错,江已的任务不止是要给许慕城当替身,还有勾引宋安知。 这事儿不是许慕城提出来的,是许慕城的情敌林子瑞提出来的。前段时间,林家大少爷林子瑞发现了他的存在,被许慕城威逼利诱了一番才勉强的表示不说出去。 他是最为讨厌江已的,虽然江已到现在也不知道林子瑞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 他猜测,可能是因为他那副为钱去卖身的贱样,本就令娇贵又肆意盎然的小少爷打从心底不爽和看不起。 所以,林子瑞不满他如此轻松就能拿到一大笔钱,给他下绊子,存心不让他好过——让他去勾引宋安知。 宋安知喜欢唐岁岁,林子瑞以为江已能入得了许慕城的眼,说不定也能入得了宋安知的眼。 宋安知是林子瑞和许慕城心里的一块疙瘩,唐岁岁在国内的时候,对他就表示出了罕见的怜悯,对他照顾颇加,让作为同样爱慕唐岁岁的两人感到十足的危机感。 于是林子瑞就想着,或许宋安知会因为那双眼睛喜欢上江已,到时把这则消息传出去,宋安知就彻底丧失了和他们争夺的可能性。 江已奔着钱去的,即便是金主毁约,添加了额外的要求,他也没办法反抗,只能不择手段,硬着头皮去追求宋安知。 结果显而易见的,许慕城和林子瑞都打错了主意,宋安知非但没有被勾引,连带着把他也恨上了。 而作为好友的徐然也对他各种防范警惕,明里暗里的找茬暗讽,却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动手,所以他已经习惯性的无视了。 江已再次咒骂资本主义害人,一边不敢懈怠的往教室走。 到教室时,有人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那么早。 班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安静安静,都安静,江已来了。” 所有人因此吓了一跳。 随后又有人看着表上的时间,突的松了一口气:“还早,安静个屁!” 是了,因为江已来得迟的原因,每次都是踩点来,导致他一致成为了大家的定点闹钟,他一到学校,就说明要上课了。 江已无视那些目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掏出书本,交了周末作业,便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 虽然再过不久就不能待在这里了,但是他还是要好好的学习,能多学一点,就多学一点,这关乎他的未来。 江已都已经想好了,一个礼拜后,他会离开剧情人物,拿着手里的那笔钱给江奶奶治病,顺便找处小镇安顿江奶奶,自己再转学去另外一所学校复读高三,努把力考上一所好的大学。 不过即便以后要复读,他也不想浪费现在的时间,多看点东西,说不定能多考几分。 知识改变命运! 他坐在位置上不久,宋安知就和徐然进了教室。 江已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和宋安知是一个班里的,而且还因为宋安知的英语不好,而他数学较差,老师安排他俩互补学习。所以他们不止是一个班里的,还是同桌。 刚刚松了的一口气,这时候又重新提了起来。 不过万幸的是,宋安知对他从来都是爱答不理,所以只要他不上赶着和他扯上关系,宋安知应该也会无视他的存在。 眼见着宋安知慢吞吞的落座在他旁边,江已浑身紧绷着,免不了感到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就像是弱小的小白兔看着令自己感到畏惧的野兽侵占了自己的底盘,并且野兽浑身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江已不想死,他求生欲极强的挪动了屁股,下意识的离宋安知远一点。 别看宋安知这幅高冷禁欲的样子,实则内心极其黑暗,如果不是因为有主角受拉他一把,他这设定就是妥妥的暗黑反派。 江已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弯曲,死死地捏着一页纸,尽量别让自己的恐惧外泄。 江已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三生,他现在即便是知道书里的剧情,知道后面的发展,他也不敢和主角作对。他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而现在坐在旁边的宋安知,是后来害他致死的罪魁祸首之一。 在看见宋安知那张脸后,那些如海水般汹涌澎湃而来的画面,像是开闸般的,瞬间淹没了他。 大雨倾盆,宋安知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大雨中,一边穿着锃亮的皮鞋,抬脚狠狠的踩在他的手指骨节上,碾压着,用一副嘲讽的嘴脸,告诉他是如何如何的不堪,如何如何的不如唐岁岁,又轻易否定了他存在的意义。梦里的他尖叫着,呼救着,最后被他一脚踢在墙上,如同一张破布似的,动弹不得。 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江已脸色煞白,特别是在宋安知的气息笼罩住他的时,他险些控制不住的站起身。 突然地,宋安知垂眸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颤抖的手指上,目光浅淡,莫名的问了一句:“你怕我?” 江已蓦地一顿,有些怔楞的扭头看了他一眼,不过一瞬,他收拾好情绪,故作诧异道:“你在说什么?” 宋安知刚才好像只是不经意的一问,出声后便收回目光,扭过头,没再搭理江已。 江已求之不得。 于是这堂课,宋安知罕见的十分清净。 换做平时,江已肯定会趁着上课时间,给他传纸条,纸条上写的一堆酸溜溜的情话,也不知道是几几年流行的非主流情诗。 当然了,那些情话都是江已绞尽脑汁后,在网上抄下来的。 他自认为自己是十分尽力了,而且宋安知也从来不会打开那些纸条看上面写的什么,以至于后来江已开始放飞自我了,想到就写什么,是不是表达爱意的纸条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而今天这堂课下来,宋安知没有收到一张纸条,甚至连江已的一道目光都没有收到。班主任在台下巡视时,他趁着空隙,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认真上课的江已。 从他的视角,他只能看见江已的侧脸。也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看清楚江已长什么样子。少年五官精致优越,却也不似女相,不笑时眉目便有些清冷,圆溜溜的杏眼若是含泪,有股子楚楚动人的错觉。平心而论,他的容貌和唐岁岁比起来,唐岁岁便黯然失色许多。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宋安知猛地一顿,眉头一皱,将自己的神思收了回来,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江已这种货色怎么配和岁岁比? 想到那日他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昏迷之际,是戴着口罩的唐岁岁给他叫的救护车,还给他交了住院费,甚至亲自给他熬了一锅粥,才让他没有死在那条烂透烂尾的巷子里。 宋安知垂下眼眸,手指轻轻地蜷缩了一下,唇角轻抿,瞧起来竟是有些开心,像是尝了蜜糖似的。 转念一想到江已,他唇角的弧度就被压下来了,下意识的感到不舒服。 学校都传江已在校外被人包养了,却又在校内对他死缠烂打,纠缠不休,这样恬不知耻的人,和岁岁比,简直污染了岁岁。 想到此,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抽屉。 每次一上课,他的抽屉就被江已暗戳戳的塞满了纸条情书,被江已不停的示爱。 现在抽屉空荡荡,宋安知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这场令人厌恶的噩梦,不用他亲自动手就能停止,再好不过。 他轻抬眼眸,将一些书本塞进抽屉里,重新坐直身子。 - 许氏集团的会议室里,在场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定是怎么回事儿。 进会议室不能带手机是许慕城,许总亲自规定的,换做平时要是有人敢在开会的时候频繁看手机,许总肯定会大发雷霆,立马叫人滚蛋。 但是今日许总好像出了什么差错,从进会议室到现在,五分钟看一次手机,越看表情越凝重。 秘书在大家寄予厚望的目光下,颤颤巍巍的问:“许总,我们公司是要倒闭了吗?” 许慕城突的回神,十分冷漠的把手机扔桌上,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倒什么闭,看什么看?开会!刚才说到哪里了?” 见他好像十分正常,大家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别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就好。 然而没过一会儿,许慕城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锁定在和江已的对话框里。 作为一个为金主打工的人,江已十分尽职尽责,他知道许慕城有很多坏习惯,比如说喜欢喝冷饮,喜欢喝咖啡,但是喝多了他的胃又会不好。 所以江已为了金主满意,为了金主能够长命百岁,也为了金主不要胃疼的时候找他发脾气,他养成了每日给许慕城发消息,提醒许慕城不要吃不能吃的东西。 那些消息每天都准时准点的发来,就像是一个人工定时闹钟。 而许慕城好像也从起初的不耐烦,到养成了每日打开手机看江已发的那些提醒事项的习惯。 但是今日,他没有收到江已的一个字,甚至连一个符号都没有收到。 许慕城:“……” 他气得额头突突的跳,目光沉沉的看向底下的众工作人员,心里像是有股火似的,蹿不出来,又压不回去。 半响后,他才得出一个结论:包养的替身要造反了! 或者是说,替身有脾气了。 他按了按太阳穴,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果然不能给这种人甜头,不然就会蹬鼻子上脸。 许慕城正想打个电话给江已去兴师问罪,手指才刚刚落在屏幕上,一个视频电话就随之打进来。 他第一反应以为是江已,接通后才发现是唐岁岁。 他顿了一下,登时就眉开眼笑。 作者有话要说:  给锦鲤大仙磕个头,祝我好运,顺顺利利 第 5 章 视频那边远在美国的少年,脸色苍白虚弱,躺在床上。他对着视频招了招手,有些开心道:“慕城哥哥!” 许慕城看了一眼底下的员工,顿了顿,将手机扣在桌上,冷声道:“你们自己先商讨一下项目,我出去一下。” 说着,他起身径直离开办公室。 唐岁岁似乎是听见了许慕城的声音,有些迟疑和自责道:“慕城哥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上班了?” 许慕城巴不得他天天给他打电话,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顿时就否认道:“你别乱想,我随时都有空。”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目光闪过一丝怜惜:“你身子好些没?现在在美国那边,夏时令的时差,现在应该是傍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唐岁岁长得不算美人那一挂,但是他清秀怜人,惹人怜惜,他轻咳了一身,身子轻微颤了颤,就有种娇贵的花朵会瞬间折断一般。许慕城的心都跟着担忧。 唐岁岁趴在床上,有些委屈:“慕城哥哥,怎么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要问我身体情况啊,你就不能把我当正常人对待吗?” 唐岁岁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到大就是被唐家夫妇捧在手心里,生怕出个意外似的呵护着。 许家和唐家有生意往来,所以小的时候许慕城就认识唐岁岁,并且他大唐岁岁几岁,一直把自己当成大哥哥,凡事都护着唐岁岁。 唐岁岁可以说是在千娇百宠中长大,人人都喜欢他,人人都宝贝他。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时常会感到难过,不止一次在许慕城跟前表现出羡慕。 他羡慕寻常人能够跑跑跳跳,羡慕他们能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他连平常稍稍激烈一些的运动都不能做,就像是有好手好脚的残疾人。 许慕城知道唐岁岁的心病在哪里,顿时就暗自恼怒自己的粗心大意,立马就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还不睡?不困吗?”他放柔了语气,平时候冷冰冰的目光到这儿就化作了春水。 唐岁岁翻了个身,躺在床上,他把摄像头转到手背上,手背上扎着针,他埋怨道:“本来是睡了的,但是隔壁突然有小孩儿在哭,把我吓醒了,就有些心悸,我妈也被吓到了。” 似乎说这么多话都让他感到吃力,他捂着胸口,呼出一口气,随后如寻常一般问许慕城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儿。 跟他分享日常,说一些逗唐岁岁开心的笑话,似乎成了许慕城的必备功能,他开口前先是顿了顿,隐去了和江已有关的所有事,说了一些有关工作和出差的事情。 唐岁岁不喜欢这些乏味的工作日常,唔了一声:“有没有其他好玩的事情发生?” 换做之前,即便没有什么好玩儿的,许慕城也能绞尽脑汁的编造出一些,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亏心事,还是因为心系江已造反的事儿,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了一些。 唐岁岁没有觉得好玩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敷衍,有些委屈的看着他:“慕城哥哥,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许慕城立即皱眉轻斥道:“你怎么能这样想?” 唐岁岁埋进被子里,赌气道:“算了算了,不跟你聊了,我要睡了,我困了。” 明知道唐岁岁生气了,许慕城应该赶快道歉,哄他开心。 但是今天他实在有些心有余力不足,加上三餐规律的他,今天没有用早餐,胃部早就开始隐隐作痛。 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那你休息吧,改日再聊。” 话落,唐岁岁突的从被子里钻出来,有些不可置信。 这还是第一次,他生气许慕城没有哄他,没有安慰他。 他愣了好一会儿,眼眶一红,心里酸涩,先一步扣翻了手机,挂断了视频。 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许慕城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对话框,想打过去道歉,但是想了想还在办公室等他的员工,最后还是作罢。 虽然他说没关系,却也不可能真把那一大堆人晾在那里。 想了想,还是把手机关了机,起身朝会议室走去。 至于江已? 哼,就算他给他打电话来道歉,来献殷勤,他也不会接的,他要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有点危机感,打磨打磨他的小脾气。 这样想着,那隐隐作痛的胃似乎都舒服了不少,许慕城心情也好了一些。 然鹅,这一打磨,直到他中午了,他下班了,他也没有收到江已的只言片语。 他在楼下徘徊了许久,来来回回走了几趟,高高在上且充满试探的问保安,有没有看见一个高中生。 保安不解,仍旧老老实实的摇头。 许慕城这次是真的气翻了。 以前每日江已都是中午准时准点给他送饭来,他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不许他上公司,不许他说认识他,所以江已每次都会乖乖的抱着饭盒,在楼底下等秘书来拿饭。 外面的餐食不卫生,即便许慕城有钱,但仍然是挑剔得紧,为此尝尝饿得胃疼。但江已对此有十足的耐心,会为了他跑上跑下,承包他的一日三餐。 许慕城对此一向是不放在心上,认为不过是勾引他的手段罢了。 现在江已不勾引他了,不缠着他了,许慕城强颜欢笑的扯了扯领带,在保安奇怪的目光低下,气急败坏的走进了办公室。 江已长胆子了,有本事以后都不要来缠着他! 江已当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了,别说给许慕城做午餐了,他的午饭都是在食堂草草解决的。 他从出现在食堂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如锋芒在背,他狼吞虎咽地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艹,没办法啊,剧情人物就在食堂里,存在感十分强烈。 低头不见抬头见,江已现在只想原地去世。 他垂眸,默不作声的填饱肚子,一边安慰自己,只用再待一个礼拜,他就可以逃离这个地方了。 怀着这个想法,江已十分安静的度过了这段吃饭的时间,至于其他人腹中的想法,他懒得去猜。 对他的安静表现,观察他一上午的徐然有些懵,他坐在江已右手方的远处,一边凑到宋安知耳边去低声道:“江已今天吃错药了?不缠着你了?” 不止徐然感到疑惑,周围的一些同学也感到疑惑。 宋安知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虽然家里穷,但是长相出众,成绩又好,再加上还有一个屡次缠着他不放的江已。因江已还闹出过不少笑话,让不少人感到愤愤不平。 大家最常见的手段就是每次来食堂都能看见□□皮赖脸的坐在宋安知旁边,不管宋安知怎么无视,他都能厚着脸皮坐在旁边吃饭。 大家都乐于吃瓜,话题也是久居学校论坛,热度不下。 今日瞧见江已离宋安知老远,不由纷纷感到疑惑。 宋安知只懒懒的抬眸看了一眼远处的江已,也就一眼就收了回来,他垂眸,淡淡道:“最好不过。” 徐然却不相信江已这么快就收手了,他阴谋论:“江已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谁知道背地里打的什么坏主意。” 他动起自己不太聪明的脑袋瓜子,挑眉戏谑道:“说不定是在欲擒故纵!你想想,你现在是不是被他吸去了注意力?” 宋安知夹菜的手指一顿,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徐然一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也觉得自己猜对了江已的阴谋诡计。 他是打心里把宋安知当成兄弟,也知道宋安知心里有个白月光,对江已的纠缠烦不胜烦。他作为兄弟,肯定得出把力。 于是,徐然义愤填膺,决定给江已手段瞧瞧。 周一下午,是年级例行的大扫除。 江已因为和班上同学关系不是很好,理所当然的被分去扫厕所。 男厕所只用一个人打扫,他一个人乐得清净,拧着拖把就往厕所里钻。 但即便扫厕所依旧是阻挡不了有别的人进来。 好巧不巧,徐然进来了。 江已:“……” 说真的,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的。 徐然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在看见江已的时候,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只一瞬间,江已就有种直觉。 徐然是冲着他来的。 他一顿,危机感袭来,手里的拖把一丢,下意识的就往外跑。 徐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几个跟班。 江已往外一跑,就被人迅速拽着领子往厕所里拽拉。 衣领勒着脖子,他扯住衣领,让自己喘了口气,一边冷着脸,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你想做什么?” 徐然拍了拍手,笑眯眯道:“你猜啊,你不是挺有能耐吗?” 江已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猜个屁。” 徐然有些惊讶他的态度,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看见江已脸上的怒气,得意地笑了笑:“也没其他事儿,就是想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江已:我呸,狗日的傻逼玩意儿。 对面人多势众,江已思考着怎么才能逃出去。 谁知道这群傻逼会对他做些什么,怎么能坐以待毙。 他被人桎梏着双手,手腕红了一圈,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被折断。 徐然的目光落在他双手上,眉心跳了跳,啧了一声。 难怪是卖屁股的骚玩意儿,这幅骚样儿被同性恋看一眼,估计就想把他拖床上弄死。 他眯了眯眼睛,想到了办法。 当即,他站在一旁,指挥着小弟:“把他衣服裤子给老子扒了。”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有些迟疑:“然哥,这……你该不会想在厕所搞他吧?” 第 6 章 徐然闻言,立马给那人一脚:“你特么能不能别用这种话恶心老子?” 跟班一号连连告饶。 徐然不想耽误时间,免得被人看见。 他指挥几个跟班:“快脱快脱!脱了裤子把人给老子关厕所里。” 江已闻言,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也是在那一瞬间,他猛地低头死死咬住抓着他的那只手。 跟班一号吃痛的尖叫了一声,但手并没有松开。 江已心里一沉,双手被人往后押着,舌头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紧接着,徐然发怒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在空荡荡的厕所里回荡。 江已被打偏了头,因此也松开了衔着的那只手。 他皱眉吐出了一口血水,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刚刚那只手的。 不过都挺难吃的。 跟班一号骂骂咧咧的朝他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发泄怒气般的,但也不敢做得太过。 江已本来就被人抓住,被这一踢,就直接踹在地上,面朝下。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没毁容。 他撑着手肘,挣扎了几下,脊背上又被几只脚死死的踩着,动弹不得。 徐然叉着腰,居高临下讽刺:“疯狗一样乱咬人,真是小巧你了。” 江已此时犹如一条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这种感觉真他妈让人不爽。 他咬着牙,挣扎着,“你就不怕宋安知知道?” 按他对宋安知的了解,宋安知在学校里装惯了好学生,不会让徐然做出这番明目张胆,自毁前途的举动。 他不提还好,一提徐然就以为他还对宋安知抱有幻想,登时就冷笑道:“宋哥怎么会不知道?他巴不得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管是真是假,江已都知道自己今天难逃这一劫。 看着徐然对他一脸憎恨的模样,他就感到无力,不管他做什么,他都逃不了炮灰的命运,他都逃不过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江已十指紧紧的抓在脏乱的地板上,指尖疼得失去知觉。这些疼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没有人会来救他。 徐然打了个哈欠,似乎觉得耽误太多时间了。 他踢了一脚江已的股,又看了一眼几个没有动作的跟班:“愣着做什么,脱啊。” 几个跟班顿时三下五除二就把江已身上的衣服扒得干干净净,就在有人动手去脱他底裤时。 徐然突然出声道:“算了,就这样就行了,扔隔间去。” 他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江已的身子。 注意到他猩红的眼睛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怪可怜的,也难怪会被人包养。 他的目光轻轻地滑落,又落在江已白皙的肩头,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肤色,还是因为后天没有晒到太阳,他的肤色比女生还要白皙一些。 徐然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毫无厘头的解释:“老子不喜欢看他的小丁丁,恶心死了,别磨蹭了,关起来。” 江已挣不开箍着他肩膀的桎梏,只能任人摆布似的被人从地上拽起来,被扔进隔间,下手毫不留情。 他膝盖磕到在马桶边上,疼得呲牙咧嘴。 随后就又听见有扫帚拖动的声音,紧接着他所在的隔间这扇门外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而徐然和几个跟班挨个警告江已之后,便两袖清风,悄无声息的离去。 等周围安静了,江已才站起身试图去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动,被堵得死死的。 而且徐然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恶霸,就着他的恶名,怕也没人敢放他出去。 徐然摆明了想让他难堪。 今天要是没人打开这扇门,他就得在这厕所里度过这一晚。明日值日的来开门,发现他时是一身光溜溜的,不知道到时候会怎样传。 他本来就背负着被包养的传闻,明天要被看见了,估计传得更离谱。 江已抹了抹嘴角的血,刚才他就应该扑上去,一口咬死徐然那傻逼。 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双手环着膝盖,鼻尖萦绕着下水道的臭味儿。 他浑身只剩下一条底裤勉勉强强的遮挡住隐私部分,衣服和裤子都被扔在门外,被人踩踏,被人糟践。 等冷静下来,他才有心思想,脑子里的剧情里没有这一遭,即便是他后来继续纠缠着宋安知,但徐然都没有真正对他动手。 江已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是说因为他有了剧情,所以产生了蝴蝶效应,剧情也因此产生了变动。 不可控的不安随之而来,不能坐以待毙。 正想着,空荡荡的厕所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江已一顿,听清了声音的来源,不是从外面进来的,是从厕所的走廊尽头而来。 他眼睛一亮,立马拍打着隔间门,声音急促:“有人在吗?能不能帮我开一下门?我不会告诉他们……” 脚步声闻声而停,停在隔间的门外,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江已喉咙干哑,心跳加速:“你还在吗?你帮我开一下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宋安知挎着书包,站在门外,他的脚停在离地上校服的一寸处。 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校服背上的脚印上,一串脚印,分不清是谁的。 宋安知比江已先来一步,徐然做的那些他都看在眼里,并未阻止。本来现在他应该目不斜视的走,脚步却又莫名其妙的停在这里。 听着江已的乞求,他以为自己会痛快,或者是感到轻松。 可好像和自己意料的有所偏差,他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有一丝不满。 宋安知眉宇微压,心里有些堵。 他对江已恶语相向的时候,江已能够死皮赖脸,倔得要死也不会对他服软求饶。 怎么徐然不过是关他在厕所里,他就服软了,还求一个陌生人。 想到今日若不是他在这里,是别的人在这里,而江已对别的人摇尾乞怜,宋安知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江已久久未听到答复,差点以为对方长翅膀飞走了。 他弱弱的问了一句:“那个,你还在吗……” 下一秒,厕所隔间门下面的窄小空格里踢进来了一部手机。 是他的手机。 江已愣了一下,试探的拿着手机。 他动了动嘴巴,刚想说声谢谢,对方的脚步声就已经快速的消失在厕所里了。 江已咽下那声谢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宁愿把手机给他,也不愿意帮他开门,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一场及时雨。 江已乖乖地打开手机,看着通讯录。 他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少之又少,除了许慕城这位金主外,就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奶奶,以及不太熟的班主任。 他这幅样子,是肯定不能给班主任打电话的,班主任是个嘴大的八婆,横眉冷眼的,不知道会怎么传。 于是,江已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打给了他的置顶联系人——许慕城。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几声,最后归为一片忙碌声。 江已抱着手机,有点怀疑人生。 他不信邪的又打了一通,还是没有人接。 连续打了五次电话,都被掐断了。 江已终于接受现实了。 金主果然是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他无力吐槽,一边又陷入了迷茫。 此时已经入夜了,学校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似乎没有人发现他不见了。 江已光着身子,偏偏厕所的通风口呼呼的传来阵阵凉风,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半响后,重新翻了翻通讯录,手指落在最后一个联系人上边。 是温时青,许慕城的小叔叔。 有温时青的联系方式纯属偶然。 记忆有些久远,他记得是在第一晚去夜总会陪酒的时候,温时青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小辈的聚会上。 想到这里,江已忍不住脸上一臊,他还记得许慕城没有看他时,周围就有人在起哄,让他去勾勾温时青。 他当时大着胆子一屁股坐在男人的腿上,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太过于尤新了,江已现在都能想起屁股隔着裤子感受到大腿上的温度,是烫的,温度不似常人。 现在想起来,江已都佩服当初的自己有这莫大的勇气。 不过只是浅浅坐了一下,就被温时青浅笑婉拒了,又被他的秘书给请到了一旁。 即便温时青的动作已经足够绅士,但江已还是免不了面赤耳红。后来又被小辈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去要了温时青的联系方式。 温时青出于礼貌给了联系方式,而后他俩也十分默契的没有联系过对方。更何况后来他和他侄子走到了一起,就更是要避嫌。 江已顿了顿,凉风吹来,他打了几个喷嚏,浑身发冷,心知不能这样下去了。 手机也要没电了。 咬紧牙关,他狠下心地拨了温时青的电话号码。 只希望温时青给的是真的号码,而不是为了敷衍他随意给的乱数字。 令他惊讶的是电话拨通了。 那边只是嘟嘟的叫了两声,就有人接了起来。 男人的呼吸声隔着屏幕传入耳膜,江已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跳如擂鼓。 不是别的,是吓的。 终于,还是屏幕那边的人先出声:“是江贤侄吗?” 许慕城是温时青的侄子,而江已是许慕城的伴侣,那么他叫江贤侄好像是没什么问题的。 江已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出声的,只记得自己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双手环抱着膝盖,终于看见了希望。 他磕磕碰碰的说了一堆,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捋清楚要说的话。 话落后只隐隐约约的听见那头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让他在此处稍等。 作者有话要说:  设置错更新时间了,我恨!!! 第 7 章 温时青来的很快,江已闷头坐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挨个敲了敲门。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江已一下子就确定对方是来找他的。 他连忙敲门回应:“我在这里。” 不多时,脚步声就停在他的门外。 随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扫帚倒地声。 那扇关了他良久的门,终于在此时打开了。江已也在这时才终于得见天日。 江已原本以为会瞧见温时青,刚刚还做了不少心理建设,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太害怕了。 但此时此刻,他看了一眼穿着西装,待在格格不入的厕所里的温时青……助理? 他陷入了一秒沉思。 也只是一秒,他就往后移动了一下,把自己蜷缩起来。 助理也愣了一下,瞧着江已光溜溜的身子,显然是没想到自己打开门会是这幅场景。 江已尴尬了一下,出声:“劳烦你把衣服递给我,我穿好出来。” 助理呆呆的哦了一声,反应过来迅速转过身,顺带把衣服裤子丢给了江已。 门重新阖上,江已迅速的套上衣服裤子,确定没有遗漏才打开门出来。 出门先向助理道了谢。 助理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赶忙笑了笑道:“担不起担不起,是温总让我来的,和我没多大的关系。” 现已是红日西山之时,夜色幽暗弥漫,江已走了几步,膝盖处传来撕裂感,他吃痛了一声,又在心里大骂徐然。 助理像是没有发觉他一跛一跛的模样,脸上端着笑容,跟在江已身后走。 想来想去,这已经是江已和助理的第三次见面了。 第一次是在夜总会,第二次是在电梯里,第三次就是在这里了。 江已披着夜色,借着路灯的光,亦步亦趋的走,他低头,望着路边上的影子,有些迟疑道:“温叔叔他……” 助理了然于心,接话回答:“温总正在外面等你,江先生可以走快一些,温总很忙。” 一时间,分不清是膝盖上的疼让江已的脸变得五颜六色,还是因为温时青居然来了的消息,让他差点绷不住神色。 不管怎样,江已都觉得特么的膝盖上的疼好像都因为这消息而不咋疼了。 这条路走得异常缓慢。江已真觉得自己可以走一辈子。 最后还是助理看不下去了,又催促了一声,他才硬着头皮出去。 温时青是剧情里最模糊的存在,寥寥几笔带过去,因此江已才觉得此人浑身都罩着一层神秘感,越神秘,越让人难以感到亲近,也就越危险。 虽然他怕宋安知,怕许慕城,但他对这俩人都是知根知底,知道他们后续会做些什么,多少会感到安稳,会有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但温时青不一样,他不了解他,不知道他,也觉得这人的性子捉摸不透。 一个能血洗许家,二十八岁就稳坐许氏的人,就差把许氏改朝换代,换上温氏的二字,能是什么善茬吗,能是真正和善的长辈吗? 江已在心里重重的打了个叉。 不知道是不是温时青给学校打了招呼,所以即便到了门禁点,他依然畅通无阻的出了学校。 学校门外没什么车流往来,只有昏黄的路灯孤寂的屹立着,江已浑身还发着冷,体温在渐渐的回升,等有凉风袭来时,他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助理把他领到了路边上停着的一辆保时捷前。 助理恭恭敬敬的敲了敲车窗,车窗才缓缓降下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硬朗的侧脸,下颚线流利分明,高挺的鼻梁上夹着一副眼镜,薄唇的唇角似乎含着淡淡的浅笑,眉目温和像极了文人,不见商人的丝毫金钱附庸气息,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气质。 他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 即便不是第一次见到温时青,江已还是会下意识的觉得他惊为天人。 温时青似乎在跟人通电话,微微侧眸,镜片反射出了一道光。他抬手,制止了江已和助理的出声。 助理立马闭上嘴巴,放轻手脚开门,用手示意江已上车。 仅迟疑了一下,江已弯腰屈身钻进了车里,驾驶座是助理坐的,所以他理所应当的坐上了后座,温时青的旁边。 车里开着空调,刚刚体温才渐渐回升的江已,登时又觉得坠入了冰窖。他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出声说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但温时青是个温和周到的男人,他在和人通话时,似乎也注意到了江已的脸色,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和电话那边的人温声说了句什么,就掐断了电话。 他微微仰头,喉结突起,语气低敛稳重:“小杨,温度高些。” 助理小杨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连忙把温度升高了。 等到冷意散去,江已才有些好受的揉了揉鼻子。 保时捷起步,江已的手指不安分的抠着安全带,觉得对方百忙之中来救他,他多少得道个谢。 于是,他率先出声打破了寂静,声音尽量保持镇定:“那个,谢谢温叔叔来跑一趟,打搅您实在抱歉。” 温时青合上腿上的电脑,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他穿了一身白色衬衫,领带略歪,少了些正经多了几分随意,也让江已放松了不少。 温时青笑了一声,儒雅随和,打趣道:“举手之劳,江贤侄叫温某一声叔叔,做叔叔的哪有放任自己侄子不管的?” 他这摆明了就是对江已的称呼感到不满。 也是,之前江已在电梯里大着胆子用“叔叔”这个词儿刺了他。 啥也别说,江已悔得肠子都青了。 但现在,他不准备改了,毕竟他之前也不知道“叔叔”两个字这么好用,还能让温时青大老远的跑来救他这位侄子。 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呢。 江已眨巴了一下眼睛,装作不知道话里有话。 “温叔叔真好,以后凡是温叔叔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他弯唇笑了笑,这自然是客套话,温时青怎么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我养的反派鹅子质变了》,求个收藏qwq 上班路上出个车祸,简言就穿越到了异世界。 来的第一个晚上,他发现自己还是要当个社畜,便释怀了。 直到听见楼底下传来孩子的哭声,以及那孩子的名字,他才陡然反应过来。 他不止穿越了,还穿书了。 楼下的小屁孩儿是书里未来的大反派,因为童年过得不快乐,心理扭曲,长大以后更是报复社会。最后还因为嫉妒同父异母的男主,对男主百般欺负,最后男主反杀他,让他死的时候都没人给他收尸。 看这本小说的时候,简言就格外心疼这小反派,最主要的有人画小反派的人设,那图让简言恨不得当场抱回家当鹅子。 现在鹅子就在眼前,他自然不能不管。 于是当天就把鹅子接回了家,给吃的,给喝的,给玩的,让鹅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开开心心的长大,然后给他这位老父亲养老。 ——没错,他想摆脱社畜这个身份很久了。 鹅子也很争气,长得也可爱,年年第一名,任他揉搓都乖乖巧巧的不反抗,还会每天屁颠屁颠的喊他“哥哥” 就在他开心的幻想鹅子成家立业,成为一个有志青年,而他安安心心退休钓鱼的时候……鹅子他突然质变了!!! 虽然简言不想承认,但是半夜落在他脸颊的吻,他妈的不能再真实了。 #我想当他爸爸,他却想和我困觉# #还我鹅子,谢谢# +年下,主受,算是治愈文 +作者是个废物,不喜可弃 第 8 章 车淹没进了车流,因为逢红灯,就稳稳当当的停边上。 江已坐在车里昏昏欲睡,他强撑着眼皮子,让自己不要在温时青面前睡着。 就这样睡过去太不像话了! 但是车上的温度刚刚好,身上的力气一松,疲惫感就像狂风暴雨般席卷全身。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最后在车驶动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车里的音响似乎响起了流行钢琴曲,温温和和,像水涓涓细流。江已难以抗击催眠曲,挣扎了一下,歪头彻底在这首钢琴曲中沉睡过去。 能让他睡得这么没有防备,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剧情里温时青是剧情人物中,唯一没有对他落井下石,没有欺负过他的人。 况且他今天还来救他了,不管他是好还是坏,总归不会把他这种小喽啰放在眼里。 而且他也不用担心温时青会趁他睡着后把他卖了,反正他也值不了几个钱。 有理有据,让江已心安理得的陷入深眠。 隔着一个空座的温时青慢吞吞的擦拭着镜片,骨节分明的手指屈着,动作有条不紊。他微微垂下眼睑,神色淡淡的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面的眸色温温和和,又恍如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百年不会起波澜。 眼瞧着江已的脑袋因为车碰着石子颠簸了一下,摇摇晃晃的找不着稳落处,时而撞上车窗玻璃,鼻尖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看起来没有受到碰撞的影响,但声音听起来也足够令人胆战心惊。 小杨犹豫的抬眸看向后视镜里的温时青,有些于心不忍。 男人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眸朝他一笑:“怎么了?” 小杨霎时噤声,摇头不语。 再转头去看时,温时青已经闭上了眼睛假寐,唇角的笑容散去,这时看起来倒像是个不苟言笑的上位者。 -- 醒过来时,窗帘把房间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微末的光从缝隙里透进来。江已脑子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摸索了一阵,摸到了一部手机。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一看,十一点了。 十一点了…… 他吓了一跳,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十一点了,别说上学迟到了,上午的课都要上完了。 他爬起来,这时候才察觉到周围的摆设陌生,连气息都是陌生的,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一时间,他紧绷着身子,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 没有察觉到危险,江已条件反射的低头看了一眼衣着,还是昨天那身,脏脏乱乱的。 他松了一口气,门外就传来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房间装了监控,他一醒就有人来敲门。 是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有些熟悉,江已只用了半息就想起是谁了,是温时青的助理小杨。 小杨道:“江先生,你是否需要用餐?” 小杨在这里,那么这里的领地就是温时青的地盘吗? 江已眯眼,不可否认的是心里那一块踏实下来了。 、 他拉开门,点头回应:“这里有没有换洗的衣服,我想先洗漱一番,身上太脏,倒胃口。” 江已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笑嘻嘻的看着小杨。 小杨迟疑了一下:“没有备换洗的衣服,江先生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买。” 江已立马点头:“劳烦了,买便宜一点就行。” 小杨:“……哦。” 想到什么,江已又踌躇了一下,放轻声音,做贼似的询问:“温叔叔呢?” 小杨恭恭敬敬的回答:“温总早上便去公司,如果你有事找温总,我可以……” 江已连忙打断他:“不用不用,让温叔叔忙。” 随后又问道:“那学校……” 小杨这次十分上道的接话:“学校那边已经帮江先生请假了,江先生请放心。” 江已顿时松了一口气,。 等小杨走了,江已才得空打量游荡四周。这里看起来是座私人大平层,壁上挂着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画,但画风奇特,是个红色的苹果,被咬掉了一块,但是为什么红得那么诡异,像是浸在鲜艳的血色里,那鲜红的苹果掉色般在纸上晕染开了一些,鲜红得渗人。 江已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好好的房间里挂这画做什么,半夜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除此以外,装修摆设都格外冷清,不像是有人久居的样子,有的地方似乎还落了灰尘。 所以江已猜测,温时青可能是随处找了一处不用的家产把他扔这里。 感谢温总的不弃之恩。 江已强颜欢笑的想,其实大可把他送回许家的。 衣服很快就到了,小杨是个十分尽职的助理,知道江已的尺寸,再加上看过江已的穿衣风格,买回来的衣服也十分合适。 江已洗了澡,去除了身上的臭味儿,整个人才觉得活过来了。 客厅的餐桌上,小杨已经布好了早餐,不算丰盛,但也不寒碜,刚刚好。 江已套着t恤,趿拉着拖鞋往外走。 温时青不在,他就自在很多。 翘着二郎腿喝了粥,夹着糖醋排骨美滋滋的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他看向站在门口的小杨,好奇道:“杨助理,这是你做的吗?” 小杨挺直着脊背,十分无趣道:“在外面买的,江先生如果喜欢,我可以告诉你地址。” 江已撇了撇嘴巴,果然是下属随主子。 等吃完饭,他准备走走消消食,就听小杨公事公办道:“江先生,你吃好了吗?” 江已疑惑:“吃好了,怎么了?” 小杨:“温总不喜欢别人久留,如果江先生吃好了,我这就派车送你去学校。” 江已:“……嗯。” 他能说什么,他只能收拾着包袱,麻溜的离开此地。 等送走了江已,小杨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站在家门口,目送搭载着江已的车远去,一边火速给温时青打电话。 “温总,江先生离开了。” 那边的温时青不知道在做什么,窸窸窣窣的翻书声不断传来,他微微抬眸,目光穿过镜片落在不远处的电脑监控画面上。 监控录像来回播放有江已的画面。 录像里能清楚地看见屋子里的每个角落,能看见江已盯着那幅画的每一个表情,能看见他光着脚进入浴室,又□□着身子,光着脚出浴室。少年肤色白皙,身材瘦弱,身上有水雾腾绕,眼睛澄亮。 他顿了顿,目光滞留在少年白皙的脚上。只一瞬,温时青便眉宇稍压,低头继续整理文件,淡淡道:“收拾干净,我不想看见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小杨立马点头:“明白温总,我请了保洁阿姨,全屋消毒。” 挂断电话,小杨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别看温总脾气很好的样子,他在他身边工作了几年更清楚的知道他这人面上和气是裹的一层皮,谁也不知道皮下到底是什么样子。 第 9 章 从温时青的住处出来,江已没有让司机直接送他回学校,而是去了徐家。 徐然的家。 江已望着窗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他可不是个大度的人,徐然昨天给他的一巴掌,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侧脸枕着枕头时都火辣辣的疼。 因为道路施工,那车停在附近车站旁,江已和司机大叔道了谢,便下了车。 司机是小杨派的,那也就相当于是温时青的人。江已丝毫不担心温时青会知道他的行踪。 毕竟就算他刻意避开,温时青也不见得会不知道。 当然了,这取决于对方想不想知道,而不是能不能知道。 徐家很好找,随便搜一搜就出来一大堆的资料。 徐家在燕京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虽然远远比不上许家,但和其他几家比起来就显得绰绰有余。 去徐家之前,江已先绕道去了一家打印店,将手机相册里保存的照片洗出来。 这些照片是私下匿名群传出来的,徐然和宋安知俩人cp群,只是私底下暗磕,没办法,这俩人的人设过于带感。 一个寒门学霸,一个高门贵子。 江已加这个群的初衷并非磕cp,而是为了更深入了解宋安知。群里磕cp的有一百左右的人,遍布校园每个角落。但凡有人遇上这俩人,就会暗戳戳的发行踪,报情况。 刚开始,对宋安知一无所知的江已,就是靠这个群,掌握了一手消息,然后迅速偶遇。 不得不说磕cp的人拍照角度也是极其的刁钻,暧昧不清的光溢满了屏幕。 江已起初看心里毫无波澜,没想到现在起了作用。 没记错的话,徐家一直以来都不满徐然和宋安知走在一起,因为宋安知家里穷,没钱,容易拖徐然的后腿。而他们更多是希望徐然和其他家族的孩子走在一起,彼此扶持,还能借着这层关系拉拉商业资源。 徐然不以为意,铁了心的要跟宋安知做朋友,里面有多少叛逆心,江已不得而知。 无疑,在这方面,徐然大获全胜。 就是不知道这几张照片出现在徐家,徐家还能不能坐得住。 不管是真是假,徐家都该急眼,这组照片可是影响到他们徐家的名声,关乎着徐然的未来。 江已付了钱,掂量着信封,随后蹲路边上拉了个小孩儿,给了小孩儿点钱,让小孩儿帮他送到徐家手里。 等见着徐家的保姆拿着信封进了徐家,他才拍了拍衣服站起身。 回去的路上,买了一根两块钱的冰棍,美滋滋的往回走,身影都带着深藏功与名的气质。 回到许家时,许慕城不在,家里只有保姆,李姨。 李姨正在打扫卫生,看见江已,愣了一下,忙道:“江少爷,您回来了。” 江已打了个哈欠,点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这一问,李姨就有倒不完的苦水,哭丧着一张脸,细数江已走后,许慕城的种种。 加上昨晚他没有回来,许慕城又大发雷霆,今早连早饭都没有吃,就摔门出去了。 李姨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江少爷您也知道的,许先生口味刁钻,我已经尽力的学你做的那些饭食了,我吃起来觉得很好啊,但是许先生就是吃不惯,我有什么办法啊。” 她怀疑不是饭不好吃,是做饭的人不对。 李姨暗戳戳的看了一眼江已。 江已若有所思的点头,下一秒笑了笑:“李姨加油,我先上楼了。” 李姨:“……行。” 到晚上,江已下楼去做点吃的。 李姨晚上有点事儿,请假回家了,偌大的许家只有他一个人。 江已也乐得自在,进厨房捣鼓了一锅面。 刚端上桌,楼上就传来来电声。 于是又蹬蹬蹬的跑上楼去接电话。 是江奶奶打来的。 那头的老人声音比前几日听起来要有中气很多,江已稍稍放下了心,笑着问了老太太晚上吃的什么。 江奶奶说了医院送来的饭,乐呵呵的道:“医院里的饭菜没有我弄的好吃,等你回来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江已道:“好勒,过几日我就回去看您,你好好听医生的话。” 闻言,江奶奶的声音严肃起来了:“那可不行,你不许回来,你得上学,你得考大学,别被我这幅破身子拖累了。” 江奶奶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希望她的乖孙能考上大学,能出人头地,每次念叨着,只要江已考上了大学,她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江已顿了顿,装作没听见道:“护士叫你好好休息,别打那么久的电话,我先挂了,明天等你精气神好点了,我再给你打过来。” 果不其然,他这话落,来巡房的护士就嘱咐起来了,老太太不得不应了一声,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等电话传来嘟嘟声,江已才有些烦躁的抹了一把脸。 他去意已决,就算老太太反对,他也得逃离燕京。 这样想着,恍然想起楼下还有自己煮的面,这么久过去了,面估计都坨了。 本以为自己下楼会看见一碗坨成一团的面,没想到看见的是正端着架子吃面的许慕城。 江已:“……” 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慕城听见动静,纡尊降贵的抬头看了一眼江已,随后又低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味道一般,勉强入口。” 江已翻了个白眼,刺了一句:“许总抬举了,那面本来就不是给你吃的。” 没忍住杠了一下,出口江已就后悔了。 古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是真理。 这话一出,许慕城咬面的动作就僵住了。 他抬头,眼里装的东西那是真的啥都有。 江已战战兢兢的解读出了:震惊,尴尬,愤怒以及还有不甘心?? 他也不知道许慕城为什么能有那么多的情绪,大概这是当总裁必备的功能吧。 许慕城一时间尴尬地坐在餐桌旁,手里捏着筷子,继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已经饿了好几顿了,虽然为了果腹,勉勉强强的吃了一些,但是远不及他之前的饭量。此时如果硬着头皮吃,他将会很愉快的度过接下来的一晚,但是吃了,会显得他很没面子。 第 10 章 许慕城道:“看来你对自己真的苛刻,我给你的钱不够用,还是什么原因?” 江已缓缓打出个问号:?这人脑子多少是有点大病吧? 许慕城释怀了,在他看来难怪这面不如他之前吃得好吃,原来是因为这面不是给他做的,是江已自己吃的。原来江已给自己做吃的这么敷衍,给他做会用心设计。 他难得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对江已确实是过于残忍了一些。 江已逐渐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怜悯起来,差点把眼珠子翻后脑勺去。 好好的晚饭被人吃了,他只能重新洗手去再做一碗。 等重新端上桌的时候,许慕城已经吃完了面,坐在桌前,老神神在的翘着二郎腿,面碗大摇大摆的摆着,就等着江已来洗。 江已:“……” 他把面放在桌上,视若无睹的吸溜着面条。 许慕城摸了摸鼻子,等着江已搭话。 但不等江已出声,他自己就先按捺不住了,双手环抱在胸前, 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去哪里了?” 江已吸溜了一口面,有些迟钝的啊了一声,随即低下头,“我没记错的话,合同里好像没有说要和甲方报备日常行踪吧?” 许慕城一噎,脸顿时由白转青,看起来十分不满江已的回答。 他皱了皱眉:“我问你一句怎么了?我还不是怕你出去乱搞,合同里规定了,合约期间,双方身子必须保持干净!” 江已哦了一声,抬头,露出一个笑容:“那你放心吧,我干净得很。” 许慕城心里有气,在他看来江已一直对他都是有求必应的,也不会呛他,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藏藏掖掖的。 他冷不丁的刺了一句:“谁知道是不是干净?在夜场买屁股的人说不定早就不干净了。” 江已:“……” 他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险些将碗扣许慕城脸上。 他活动了一下腮帮子,将筷子放在桌上,站起身。 一边解衣扣,一边漫不经心道:“那许总要不要验验?看看我干不干净?” 许慕城果然被吓到了,呆滞的看着他,一脸惊愕的模样,目光落在少年白皙的脖颈上,随着少年的动作,扣子解开一粒,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忽地脸一臊,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热意涌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平生第一次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无措的脚绊到椅子,他蓦地身子一歪——在江已,在他包养的替身面前摔了个四仰八叉。 江已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就看见刚才还说着狠话,目中无人的许总裁跌跌撞撞的站起身。 许慕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松了松领带,狠狠地瞪了一眼江已,仍是嘴硬道:“做好自己的本分,我只喜欢岁岁,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扔出去!” 扔出去的条件太过于诱人了,江已差点就想再来一次。 但许慕城显然是没有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头也不回的上了楼,上楼时还磕了一下楼梯,走得异常狼狈。 江已差点笑死在桌上,他叼着面,一边内心嘲笑。 别看许慕城一副自己是天的傻样儿,还不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小处男,为唐岁岁守身如玉。他刚刚就吓唬他一下,他就以为自己是动真格,吓得花枝烂颤。 江已决定,等以后许慕城要是再刁难他,他就用这手段,保证许慕城以后见了他都像老鼠见了猫绕道走。 最好是忍无可忍把他赶出去。 江已啧了一声,吃完了面,瞅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另外一个碗。 他扯了扯嘴角,装作没看见,转身上了楼。 许慕城这边就没那么好受了,摔疼的屁股即便是坐在床上都隐隐作痛,他一瘸一拐的走进浴室,去洗澡。 淅淅沥沥的细水冲打在身上,许慕城有些恍惚的想到刚才那一幕,脑子似乎自动将那些画面存留下来,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么久以来,他只知道□□皮赖脸,只知道江已猛足了劲儿想嫁入豪门,他没有丝毫觉得意外。 毕竟他和江已相遇就是在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他也从来不觉得江已会是个干干净净的人。 要是干净,怎么会卖屁股,等人操。不就是掉钱眼里,吃不得苦就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许慕城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如今想到江已刚刚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解扣子,脱衣服,连说话的神情都似乎变得格外的勾人。 喉咙微滚,某处在水中悄然的立起来,许慕城回神,低操了一声,觉得自己魔怔了。 一边又在想,不怪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勾人的手段学了十成十,哪有岁岁半点干净单纯。 -- 第二日,江已到学校的时候,徐然和宋安知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 有人围着徐然说着什么,江已竖着耳朵仔细一听,是在关心徐然的伤势。 等人群散开了一些,江已趁着空隙悄悄地看了一眼,看见徐然脸上赫然有一道巴掌印。 大概是觉得丢脸,徐然一掌拍在桌子上:“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 ” 换做之前,要是出这种事儿,徐然肯定连学校都不来了,别说站在教室里给所有人当猴儿看。 但是昨天他回去,莫名其妙的被大骂了一通,他老子更是气得当场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他二话不说摔门就走。 身上没有钱,卡被冻结了,宋知安家里的条件不好,他也不好去打扰,于是就半夜翻.墙进学校,在教室里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就遭遇了现在的令他差点原地爆炸的场景。 他一出声,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徐然蓐了一把头发,烦躁的重新坐下来,余光瞥到了正往座位去的江已,顿时更加怒火上头。丢脸丢到太平洋了,还被江已这个傻逼看见,心里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他。 转念,徐然又在想昨天是谁把江已放出去的? 他半夜翻.墙进来时,琢磨着关了这么久了可以把江已放出来给他作伴。 结果去洗手间发现这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出去了。 徐然眯了眯眼睛,盯着江已盯了一会儿,在江已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立马收回了目光,换了一个方向趴在桌子上。心里嘟囔了一声,要是敢让他知道是谁把人放出去的,他一定要给那人一个教训。 第 11 章 江已刚坐下,旁边的宋安知突然扭头看他,语气断定:“徐然是你背后搞的鬼?” 江已有些无辜的眨眼,一副惊讶的样子:“你再说什么?徐然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可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宋安知沉默地看着他,半响后才道:“和徐然结仇的只有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他声音压得低,少年清亮又低沉的嗓音拂在耳边。平心而论,江已要是在不知道这是一本小说中的买股攻角色,说不定还真会拜倒在宋安知的裤脚下。 毕竟学习又好,人长得好看,还是自己的同桌,就是脾气不太好…… 江已扭头,情绪调整,眉头轻皱有些不太乐意,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质问宋安知:“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乱污蔑我。” 他低敛下眼眸,自顾自嗤笑了一声:“也是,你们不喜欢我,我就活该受欺负,被猜疑,什么锅都让我背。 ” 宋安知愣了一下,明明是自己质问江已,没想到现在却被江已打得手足无措。 他一向不吃软,也不吃硬,但是最怕江已现在这幅无辜又遭受不公的样子。 因为他受过各种不公,所以他更清楚这其中的委屈。 宋安知顿了顿,扯了扯嘴角,突然有些好笑,心里同时就产生了恶趣味。 他想让江已受受自己以前受过的不公,让江已走走他走过的所有黑暗的道路,像江已这样的人,应该和他一样,成为黑暗里禹禹独行的怪物。 这种黑暗的心理只是萌生出来了芽,就被宋安知强行按进了土里。他答应过岁岁,他要做个好人,他还要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以后成为岁岁的左膀右臂,带岁岁去他想去的地方。 宋安知紧了紧拳头,吐出一口浊气,随后又看了一眼江已,目光闪烁了一下。 不管是不是江已做的,都和他没关系,徐然怎么样也和他没关系。救他于水火的是唐岁岁,他的一生都献给了他必须绝对忠诚的恩人。 江已没见他说话了,也懒得搭理他。 宋安知现在在想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可能是误会他了,一边又继续麻痹自己,唐岁岁才是他应该关心的,而不是来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江已翻了个白眼,真的是买股攻的自觉。 同时,凉意爬上手臂,令他感到寒意阵阵。书里的所有人物都是作者写出来的,他们会跟着作者笔下的文字规规矩矩的走着他们的一生,丝毫不会察觉到有人操控着他们,也丝毫不会有任何正常人的意识。 要是自己没有做那个梦,那么自己也会像这些人一样,无辜的死去,无辜的成为作者笔下丧亡的工具人。 他摸了摸肩膀上的鸡皮疙瘩,回神,将今天上课要用的书拿出来,摆列工整。 至于徐然,江已看着他枕着的那半边脸,脸上的巴掌印比徐然打他还狠,就当是他还给他了。让他吃点苦头,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有闲工夫来找他麻烦。 终于可以过舒坦的日子了,江已伸了个懒腰。 课间时候,宋安知离开座位,前排的男生趁着空隙扭头过来跟江已搭话。 江已记得他,他叫张问,他住校时的舍友。 张问瞅了瞅周围,没看见徐然,他才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江已,你昨天真被关厕所了啊?” 江已打了个哈欠,点头:“怎么了?” 他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反正大家迟早都会知道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按照徐然恶劣的性子,没有把这事儿传到隔壁学校去,他就已经感激涕零了。 张问的眼神顿时充满怜悯,他在班上是好学生,好学生自古都会有些对坏学生犯怵。 他把今天窃取的情报悄悄地告诉江已:“你不知道这事儿学校都知道了,老黄让人封了口,学校可能也不会帮你讨公道。” 老黄是班上的班主任,出了这种事他班主任难辞其咎。加上徐家给学校捐了一座图书馆,谁敢治徐然的罪? 江已自认为现在是法治社会,可是法治在三观崩塌的小说世界里是不管用的,作者也不会写徐然会受到惩罚。 毕竟徐然欺负的是一个推动剧情发展的小炮灰,工具人。而徐然是宋安知的朋友,相当于是小说主角阵营里的人,怎么会有受到惩罚了。 不管做什么,江已这种工具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意料之中的挑眉:“我知道。” 张问没有出现在他梦的剧情里,所以江已对他没什么戒备心,甚至会比较轻松一些。 张问是个自来熟,一听便有些打抱不平。少年心性来了,义愤填膺:“这种人渣,真该来个人管管。” 说完,他想起什么,闭上嘴巴,小心翼翼地打量江已,见他没有因为他说徐然和宋安之的坏话而不高兴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想传闻也不尽然。 江已揉了揉眉心:“上天不公吧。” 说着,他放低声音让张问警惕一些:“这些话你可不能在徐然或者宋安知面前说,当心他们背地里欺负你。” 张问立马点头:“我肯定不会的!” 少年心性也只敢在背地里说几句出气,却也没命去和对方硬碰硬。 江已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安知他们快回来了,你快转回去吧。” 他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张问。 凡是和他有牵扯的人,都会被盯上,或许都不会有好下场。 江已颤了颤睫羽,眉目低垂,轻吐出一口浊气。 下午有一堂是体育课,高三时候正是紧张的时候,本来应该像往常一样取消,或者是被其他课占去,但是今天老黄可能是觉得需要放松一下。 他向来是主张张驰结合的,所以这节体育课就变成了自由活动,不过仍有一大半的同学留在教室里学习。 江已本来也是坐教室里的,但张问寻思着天气太热,想去小卖部买水,顺带就拉上了江已。 坐了大半天,屁股痛,江已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徐然和宋安知的座位,两位都出去了。 他想了想,点头跟着张问出去。 外面日头正烈着,徐然和宋安知在下面的篮球场上和隔壁班的打篮球。 去小卖部要路过篮球场,江已篮球场有人投递过来的目光,拉着张问就要往小卖部走。 无奈事与愿违,宋安知突然朝这边丢了个球过来,堪堪砸在江已的脚边。 张问吓得脸色一白,动也不敢动,有些担忧的看向江已。 周围响起了起哄声,江已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徐然没有找茬,宋安知倒是莫名其妙的发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4 20:55:41~2021-05-25 23:51: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2 章 宋安知走过来捡球。 少年淡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即转身就走,而是停在了江已的跟前。 他迎上江已疑惑的目光 ,凑近了一些,用只有俩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话:“江已,我同意和你交往了。” “放学后,路边咖啡厅等我。” 江已:? 什么鬼,他一脸懵的看着宋安知。 宋安知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指轻落在他肩膀上,转身进了球场。 等人一走,张问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连忙拉着江已往回走:“不买了不买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给你来一拳呢。” 江已有些迟钝的嗯了一声,一边心跳迅速加快,有些惊慌。 在剧情里没有这一遭,宋安知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他打动,也没有背叛过唐岁岁,更没有刚才那一出。 所以剧情在他不知不觉当中,还是有所更改,轨迹有变化。 当然了,宋安知刚才说的那番话肯定不会是出于真心的,现在耽误之际是弄清宋安知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提出和他交往。 江已心里总有些不安。 在最后一个礼拜出意外,不是个好兆头。 张问没见他出声,有些担忧的询问:“江已,刚才宋安知和你说什么了?” 江已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宋安知最后一节课被叫去了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老黄准备再对他的好学生谈谈心,帮好学生缓解一下压力。 于是江已也就有了逃跑的时间。 一放学他就拎着书包就跑。 去咖啡厅等? 等个屁! 江已第一个出校门,左右看了看,选择了走之前相反的道路。 如果宋安知要找他,应该会去他常走的那条路。 不管怎样,反正今天是不能和宋安知单独见面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样想着,他往相反的一条路走去。 等走远了一些,远离了危险,他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一边手机突然响了。 愣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微信有陌生人加微信。 添加人顶着一张自拍头像,江已用手指放大了照片,堪堪认出来是比较年轻一点小杨助理,头发比现在要茂密很多,可想而知这几年小杨助理在温时青身边遭遇了什么。 一边咂舌,一边疑惑不知道小杨助理找他干什么,江已迟疑了一秒,利索的通过了申请。 小杨助理不到半分钟就发来了一个死亡微笑。 江已看着那微笑,礼貌地想,他该怎么提醒小杨助理这个微笑很可怕? 不过他没来得及敲出想说的话,小杨就发了语音。 大致意思是今晚让他回金水湾。 金水湾是温时青住的地方,也是前不久江已才踏足过的地方。 江已脚一顿,心跟着一颤,怔楞了一下。 小杨那边似乎有些等不及,直接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小杨有些着急:“江先生,你回许先生哪里了吗?” 江已看了一下四周,谨慎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杨道:“许先生那边出了点事,他让您先在温总这边住一晚,等明天再回去。您没有回去正好,直接打车过来吧,我在金水湾等您。” 江已一听,下意识的拒绝:“不用了,我去酒店住也行,不用麻烦温叔叔了。” 小杨那边没有回应,他纳闷的喂了一声,下一秒手机似乎交接给了另外一个人,温时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亲和和蔼:“慕城既然把你拜托给我,怎么能让你住酒店,直接过来吧。” 江已手一哆嗦,强挤出一个笑,做最后的挣扎:“不用了吧,我可以住酒店或者住同学家,不用去打扰温叔叔了。” 温时青的嗓音依旧和和气气的,不过江已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不耐,他说:“小朋友的脾气怎么这么倔,过来住一晚怎么了,我都没有嫌弃你,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 他话里含着浅笑,似乎被逗乐的轻颤了话音。 江已不敢说话了,闷闷的哦了一声:“那多谢叔叔。” 他腹诽,不会被吃,但是他怕自己会吃不下睡不着,半夜做噩梦。 温时青像是没有感觉到江已的不情愿,笑了笑:“记得打车,别走丢了。” 挂断电话,手机到了小杨的怀里。 温时青按了按眉心,失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和慕城是一样的。” 小杨抱着手机,有些纳闷道:“温总,您为什么要江已来您那里住?” 他不太懂,温总不见得是真的爱护小辈的人,江已若是强不来,温总应该高兴才是。 温时青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笔,他穿着工整严谨,一丝不苟。他淡笑,不吝啬于回答小杨的话:“小朋友怕我,得练练胆子。” 小杨哦了一声,说到江已就想到这几天的流言,他多嘴的说了一句:“最近徐家有动作,据说徐家的小公子被徐总给赶出去了,在圈内传开了,好像是因为徐家小公子乱来的原因,而且……” 他顿了顿:“而且好像,这背后有江先生参与。” 本来以为温时青会有些不虞,他不喜欢小辈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之前许慕城好像做了些什么,惹怒了温时青,当时就训得他面上如菜色。 出乎意料的,温时青没有丝毫意外的笑了笑,目露赞赏:“小猫有爪子也好,省得被人欺负。” 小杨有些惊讶:“看来温总对江先生很看好。” 温时青抬手推了推眼镜,镜框后面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笑而不语。 这边,站在路边上打车的江已看着屏幕已经熄灭了的手机,嘴里碎碎念了几百遍“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难伺候的老男人……” 最后还是打了个车前往金水湾,半路的时候收到许慕城的消息。 江已趴在车窗边上,懒洋洋的扫了一眼,睿智发言让他差点当场扔手机。 许慕城:听说你不肯去温时青那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今天出了点小意外,我父母来了,你去那边避避风头,别被她们发现了。 许慕城当然不是为了江已着想才让他去温时青那边。 他完全是对江已存疑,上次夜不归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加上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江已的存在,除了他的小叔叔温时青。 他不担心温时青会对江已做什么,他坚信温时青肯定看不上江已。 所以为了不让江已又像上次一样去跑去和谁幽会找不到人,他才决定把人托付给温时青。 江已:“……” 也不知道同是一脉所出,怎么温时青就这么温文儒雅,许慕城就是智商盆地呢? 他懒得回复,把手机扔在一边。 多看一眼就是对自己眼睛的侮辱。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都零点更新吧qwq 第 13 章 宋安知刚刚从办公室里出来,老黄拉着他聊了许多,逼着他展望未来。 他在老师面前装习惯了好学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等出了办公室才沉了沉脸色,快步走向教室。 除了值日的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而江已也走了。 宋安知拎着包就往外走,徐然在楼下等了他好一会儿了,见他下来立马就跟上。 他把手顺势就搭在宋安知的肩膀上,欲言又止,半响后才支支吾吾的道:“那啥,宋哥啊,我今晚可以去你家借住一晚吗?” 宋安知抬眸,看了一眼,淡淡道:“想去就去,睡草棚子。” 徐然现在哪能挑啊,不露宿街头都就不错了,立马应道:“得勒,今晚跟着宋哥回家。” 等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宋安知开始东张西望,不知道找谁。 徐然觉察到他的心不在焉,有些纳闷:“怎么了?” 宋安知摇摇头,手指紧了紧书包带子,觉得不太可能。 江已缠了他那么久,知道要和他交往,没道理会离开。 想着,他笃定的抬脚,往咖啡馆走去。 咖啡馆人不多,很安静。以至于一眼望过去,视野十分宽阔。 宋安知扫了一周,没看见江已。 徐然不知所云:“你找谁啊?报个名字,我帮你找找。” 宋安知收了目光,眉宇轻攒,眼里浮出几分疑惑和茫然。他望着来来回回走动的服务生,下意识的拉着一位服务生。 服务生愣了一下,恭敬道:“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吗?” 宋安知动了动嘴巴,在要说的话即将出口的时候及时停住。最后只是松开手,微微摇头。 徐然全程问号脸,不管他怎么问也没问出宋安知到底找谁,宋安知似乎也打定主意不会告诉他,他就只能作罢。 江已早就忘了还有宋安知这个人了,本来猜想宋安知出来没看见他会气得鼻孔冒烟的快感此时也没闲暇心去顾及。 他现在正坐着去金水湾的车,一边揪着车毯上的毛。 窗外的风景倒退得很快,刚刚要到时,小杨助理就发来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 江已一边下车,一边看消息,正准备回,就看见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小杨。 他对于小杨虽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轻松多了,顿时就扬手喊了一声。 小杨扭头看过来,随后又小跑过来。 江已一手拎着书包,露出一个微笑,客套道:“杨助理不用来接我,我记性好,能找到温叔叔家。” 小杨标准的招牌微笑,不过没有学到温时青的精髓,温时青的假笑会让人感到很温煦,很和蔼,会让人觉得是发自内心的。而小杨的假笑那是实打实的假笑,只差告诉江已:我不是自愿的。 江已:“我懂,都是资本主义的压迫。” 他可不能太懂了,同是卑微的打工人。 小杨助理感动极了,犹如看见了知音,那脸上的假笑差点就因为找到知己而破功了。 好在,他是专业的。 他招牌微笑脸:“江先生里面请。” 这里不止温时青一个住户,进了区分岔路也有好几条。 江已走在前面,他思索了一下,毅然决然的踏上了中间的一条路。 刚刚还相信江已记忆力好的小杨:“……” 他微笑脸:“江先生,温总的住处在这边。” 江已:“……啊,是吗?” 他挤出一个笑容,努力挽尊:“可能是两条路都能走到温叔叔家吧,这条路你可能不知道……” 小杨毫不留情,铁面无私:“江先生记错了,那条路是通往后门的,不能通往温总的家。” 江已:“……” 他脸一秒垮,拎着包气哄哄的就走上了小杨指的那条光明大道。 他发现了,温时青身边工作的人,没有学到他的半点气度,斤斤计较,小人之心! - 温时青的住处,他不是第一次来,所以不算陌生,还是一样的摆设,甚至连门口摆放拖鞋的位置都整齐划一,一模一样。 即便如此,江已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餐桌上的桌布换了一张,他上次来穿过的拖鞋没了,就连他因为好奇而碰过的门口铃铛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要是再反应不过来,江已都觉得自己白长这一双眼睛了。 他无语凝噎,既然温时青这么不待见他,又为什么要把他往家里领,直接扔酒店不就行了? “温叔叔呢?”他环视了一周,屋子的主人并不在。 小杨给他倒水,给他找鞋子换,弯腰道:“温总一会儿回来,江先生自便。” 江已喝了一口水,嗯了一声,想到什么,搓了搓手:“温叔叔今晚回来吃晚饭吗?” 小杨迟疑的摇摇头:“温总今天没有行程,但是他没有在家用餐的习惯。” 江已踩着拖鞋,坐在沙发上,跃跃欲试:“你看你要不要问问温叔叔今晚回不回来吃饭?” 当然,不回来是最好的,这样他就不用对着那张帅得人神共愤,又特么散发着危险的脸吃饭。 但是他一会儿要自己做饭吃,要是温时青突然回来了,没有做他的多尴尬。 小杨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拒绝了江已的提议,他觉得江已不是个好人,居然想把这种棘手的问题抛给他,让他去当枪头鸟。 温总的私人行程哪是他能过问的。 于是他微笑道:“不过江先生可以自己打电话去问问温总。” 江已:“……” 至于吗至于吗?问一下会死啊!!! 他拿着手机,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小杨。最后在小杨的注视下,他拿起了手机,当场给温时青打了电话过去。 小杨:“!”他在心里默默的给江已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温总看好的人。 温时青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那几秒钟简直把江已的心放在火上烤,一边又在嘟囔温时青做的不地道。 他好歹是个客人,客在主不在算什么道理啊。 等温时青出声时,他心里所有的不满消失了。 江已抖动脚,把拖鞋给扔在地上,双脚盘腿坐在沙发上,接通后便轻声询问:“温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静默了片刻,随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等着,一会儿到。” duang的一下,江已的希望落空。他挂断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哀嚎了一声滚在沙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  【探脚脚】 感谢在2021-05-26 23:08:11~2021-05-28 23:1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介 7瓶;夢を驚かす. 2瓶;5243050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4 章 江已还没有哀嚎完,就听见门铃响起了。 他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双脚落在地上,伸着脖子往外面看。 紧接着,小杨开门,温时青就站在外面。 男人身穿白色衬衫,西装外套搭在手腕上,眉目温和,沉稳稳重。 头发丝都不带凌乱的,所以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快到了。 温时青进门正准备换鞋,就见还傻愣愣站在原地的江已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蹬蹬蹬的就跑去,抢在他弯腰之前,殷勤的给他挪出来了一双拖鞋。 温时青的动作一顿,小杨憋笑出声:“江先生,温总的拖鞋不是那双。” 江已闹了个大红脸,他丝毫不慌,利落的又给温时青换了一双鞋,心里腹诽也没几个人,整那么多双拖鞋干啥。 “温叔叔辛苦了,你今晚有没有想吃的,我可以给你做。”他露出完美的笑容,只差在身后长根尾巴摇起来了。 温时青的目光轻垂,视线淡淡地掠过他的脚,少年的脚趾趾甲透着淡淡的粉色。他没有回答江已的话,而是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来一双拖鞋,拖鞋上面有双猫耳朵,鞋子周身也是可爱的猫耳朵同色系,看起来怪可爱的。 江已在看见那双可爱到窒息的拖鞋时,整个人都懵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小心发现了温时青的某个癖好,下一秒他就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温时青将鞋子扔在他脚边,有些无奈:“小孩子就好好穿鞋,我也不懂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一双,穿着吧。” 刚才还担心自己会被灭口的江已,下一瞬又听见那拖鞋是给他买的,他差点心肌梗塞。 在男人温和慈善的目光下,他动了动刚刚因为着急没有来得及穿鞋的脚丫子。 白皙的脚丫子互相搓了搓,有些泛红,温时青的眉头微不可见皱了皱,低叹了一声,似乎看穿江已的犹豫:“是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 江已蓦地回神,一个抬手阻止,格外激动:“不是,我很喜欢!” 说着,似乎怕男人不相信他的话,他利落地穿上那双可可爱爱的小猫拖鞋,因为动作大了一点,猫耳朵跟着摇了摇。 温时青见他穿上了,也不知是信没信他的话,反正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看起来似乎也挺高兴江已喜欢他买的鞋子。 随后让小杨先回去,自己进了屋。 刚刚是三个人,气氛稍稍还算不尴尬,现在小杨一走,江已如同失去了唯一的盟友。 他瘪着嘴巴,低着头跟着温时青进屋。 一边走,一边他看着一摇一晃的猫耳朵,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幼稚园的小朋友。 此时此刻,他终于清楚的认知到了年龄这个不可逾越的鸿沟是多么恐怖。而他和温时青相差了整整十岁,更是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温时青大概是真的老了,不然为什么会认为他一个刚刚成年的大人,会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拖鞋。 但是他不敢反抗,他怕极了这个老男人。 老男人心机深沉啊,老男人笑面虎啊,老男人的屁股摸不得。 想着屁股,江已的目光不自觉的往前面男人的屁股上移了几分,悄悄地打量,最后得出结论:应该床上活挺好的。 打住!打住!! 江已觉得自己真的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想温时青的床上活儿好不好! 此时他十分庆幸温时青不能读心读脑,不然可能就会看见他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下一秒他就会被丟进火化场,连夜火化了。 不过温时青这样的人物应该不缺床伴才对,但这里干净得不像是经常带带人回来住的样子。 看来床伴也是另有安排。 温时青安排江已先走,给他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点小零食,像对待小孩子似的,让他先吃着打发时间,而自己则是进卧室洗漱换了一身家居服。 江已摆弄着桌上的薯片辣条,有些茫然的拿起一包撕开吃着玩,一边猜想温时青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知道他要来? 所以这些零食无疑不是为他准备的,那是为其他小辈准备的? 温时青出来时就看见江已穿着他买的拖鞋,脚趾头露在外面不安分的翘动着。他轻垂下眼睑,走过去,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薯片包装袋,随即慢条斯理的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 江已眼皮子颤了颤,假装自己没看见这一幕。 果然谪仙下凡,只需要一个捡垃圾的动作。 他有些不安的蜷缩了一下脚趾头,往沙发里靠了靠,故作轻松,没话找话道:“温叔叔这些零食难道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温时青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沙发随之塌下一角,干净的皂香充斥在鼻尖。他在家里仍然是一丝不苟的,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完全看不出是二十八岁的人。 江已想,要是旁人看见了,估摸着只会说他是比他年长两三岁的兄长。 他往旁边移了移身子,不经意的往男人的后背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沐浴后身上的水渍未干,导致衬衫被浸湿了一些,白色的衬衫是透的,这一湿,一贴身,肤色肌理似乎都能窥见几分。 江已默默的咽了咽口水,随后又往旁边多移了几分。 温时青这个老男人应该不是弯的吧?要是弯的,那弯的和弯的待在一起,那可实在太危险了。 虽然和温时青这样的人睡一觉,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划算,但是睡了他还能撇清干系吗? 那可不行,绝对不能被美□□惑!虽然美色很迷人,但是生命更可爱。 “不是。”温时青缓稳出声,笑道:“要是知道小江喜欢吃,叔叔就让小杨多买些回来了。” 话里不止否定了他的无稽之谈,更是告诉他这些零食都不是他买的,是小杨塞的。 江已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温时青在回答他。 他讷讷的点头,干笑了一声:“哈哈,我就说嘛,温叔叔也不能未卜先知,总不能知道我还会再来吧。” 温时青似乎被他的言论逗笑了,喉咙发出轻微颤声,在笑他。 有什么好笑的? 江已总有种自己是在台上唱戏的小丑,在表演某种引人发笑的节目的感觉。而他的节目没有让人感到开怀大笑,反倒他的手足无措让观众感到有趣。 此时,他的观众温时青被他的举止逗乐了。 江已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跟着乐呵了一声。 同时有些荒唐的意识到自己在温时青眼里是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小狗脖子系着上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在温时青的手里,而温时青将他的所有情绪动作都收纳眼里,一直温和的纵容着。 江已觉得自己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生理期,太折磨人了,所以来晚了,贴贴各位宝~ 第 15 章 拉开冰箱,江已原本以为会什么都没有,或者是食材什么的都要现准备的,没想到出于意料的,冰箱里被食材塞得满满当当的,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看来即便温时青不住这里,依旧会有保姆阿姨来每日更换冰箱里的食材,因为这些都看起来过于新鲜,杨助理工作之余还要包揽买菜这一项,而温时青更不可能纡尊降贵的去买菜。 想到温时青行走在超市的样子,江已有些恶寒,怎么都觉得格格不入。 于是他征得了温时青的同意,准备做两份鸡丝面,恰好食材也足够。 温时青坐在沙发上看报,双腿交叠着,鼻梁上夹着一副银边眼镜,他瞧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江已,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地轻叹:“叔叔请客,出去吃不行吗?” 江已从厨房里钻出来一个脑袋,他把那句感叹听得清清楚楚,当即露出一个笑容,堪称狗腿:“这不正好有时间了,想让叔叔尝尝我的手艺。” 温时青无奈地摇头:“你喜欢就随你。” 江已笑了笑,转头回厨房,脸上的笑容一秒垮。 你以为爷喜欢伺候人? 他心里起了恶意,在最后一步的时候,他故意放了很多盐,只差把整包盐倒进去了,一边把自己要吃的另外一碗面覆盖了少许面条掩盖。 谁会喜欢做饭?还不是为了报复温时青这个大尾巴狼。 刚刚来的突然的感觉不管是不是错觉,江已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喜欢被人当成狗的人,而且有时候男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所以他更愿意相信温时青这种披着人皮的鬼是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可供玩耍的小玩意儿。 不出这口恶气,大概今晚是睡不着的。 况且,他也确实是很久没有做鸡丝面了,盐放多了很正常,温时青总不能和他这个小孩子斤斤计较吧? 江已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然后端着面碗往客厅走。 温时青放下手里的晚报,取下眼镜,他揉了揉眼睛,但似乎没能迅速恢复过来,眼前蒙上一层薄雾。 他突然抬手止住江已的动作,声音沙哑:“别动。” 江已下意识的一顿,喉咙一紧,以为自己搞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怎么了温叔叔?”他小声询问,像遇到危机的小猫,发出弱弱的喵叫声,像是在撒娇一般,尾巴一扫扫的落在心尖。 温时青目光微敛,再睁开眼睛时眼里恢复了一片清明。 他轻咳了一声,喉尖滚动了一下,淡笑,没头没尾的来一句:“很可爱。” 江已:“?” 他懵了一下,眼睛睁得圆圆的,有些羞涩:“温叔叔是说我可爱吗?” 温时青挑眉:“叔叔是夸小江的鞋子可爱。”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那双小猫耳朵拖鞋上,似乎是极其满意自己选了这么一双拖鞋。 “很衬你。”他由衷道。 江已满头黑线,他呵呵的干笑了一声:“是吗,我也觉得这双拖鞋很衬叔叔您。” 温时青:“小孩子脾气要温和一些,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他温和纵容一笑:“如果你喜欢叔叔穿,叔叔也可以再去买一双。” 他在江已惊讶的目光下,有些苦恼地缓缓启唇道:“就是穿同款,被人看去了难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江已脑子一卡,讷讷道:“父子关系吗?” 不至于吧?温时青这个年纪,再怎么离谱都不会被人误认为是父子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江已的错觉,他这话一出,温时青似乎顿了顿,半响才莞尔:“也可能是情侣关系。” 江已:“……” 他毫不客气的想,还好没有喝水,不然他能喷温时青一脸。 “温叔叔吃面吧。尝尝我做的面好不好吃。”他把筷子递给温时青,将鸡丝面推在温时青的身前,不再继续刚才那个毫无营养的话题。 温时青也十分识趣顺着江已的话转移了话题。 他一手拿着筷子,在江已一脸期待的目光下,低头夹起了鸡丝面。 浅尝了一下,男人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半响后,在江已期待的眼神下,他露出几分赞赏的神色。 “手艺不错,看来慕城上辈子是攒了不少好福。”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 江已愣怔了一下,皱了皱眉,觉得不对劲儿,他拿着自己的筷子在他碗里夹了一筷面条。 他半信半疑的咬进嘴里,面条在齿间断开,咸味儿瞬间充斥在舌尖,他脸由白转青,立马拿起旁边的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半杯才消了咸味儿。 温时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见他喝得急,还十分温和的劝道:“慢慢喝。” 江已指尖紧了紧,不停的攥自己的手指才堪堪稳住差点破功的脸色:“温叔叔……” 他低垂下眼睑,睫羽不安地颤了颤,一副自责内疚状:“实在对不起温叔叔,我的手艺不佳,害你吃成了这样。我本来只是想让温叔叔尝尝我的厨艺的……” 温时青神色自若地低笑了一声:“说什么对不起,这面我觉得还挺好吃的,小江厨艺不错,合我胃口。” 江已眨了眨眼睛,身子往前倾了倾,趴在桌上,有些无辜的仰头对上温时青的眼睛:“温叔叔你不会怪我吧?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等下次我再学学,学成了再给温叔叔做饭吃好吗?” 他装成一朵无辜可怜的白莲花。 据说这种莲言莲语最容易让人心软了。 温时青失笑,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江已的脑袋:“好好坐着,叔叔不都说了喜欢吃吗?怎么还会怪你。” 江已被拍了脑袋,他觉得此时此刻的温时青不是想单纯的摸他脑袋,而是想把他脑袋按进面碗里,但是好在他是个绅士的长辈,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儿。 他眼睛一亮,故作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有些小心翼翼地抿唇,唇角露出两个梨涡,有些开心:“叔叔真的喜欢吗?那叔叔多吃一点!” 说着,他把面碗推到温时青跟前,一脸期待的看着温时青。 温时青一晒,夹着面条,面不改色的吃起来。 等那碗见底时,江已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这不科学啊! 这哪是神仙!这明明就是魔鬼啊…… 第 16 章 大平层是典型的三室两厅户型,江已被安排在了客房,而温时青留在这里住,住的主卧。 江已进卧室时,一眼就能发现和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了。被单被套,甚至连进门时的地毯都换了一套。 他一边唏嘘,一边脱掉鞋子,光着脚踩地毯上。 地毯毛茸茸,铺满了一地,江已就算不想脱鞋都难。明明之前是没有的,他严重怀疑温时青是认为他年纪小,会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 过分的周到。 江已只能在心里腹诽,怪人。 他收回之前的话,虽然温时青和许慕城的性子南辕北辙,但是不可否认,他俩都奇奇怪怪的。 床上摆着一套干净的衣服,看起来是为他专门准备的。 江已挑眉,其实有的时候贴心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因为是突然过来的,所以除了必背的书包以外,其他什么东西没有带,包括换洗衣服之类的。 他比划了一下,衣服和裤子都很合身。 正自己捣鼓着,手机就振动了一下。 他一手持着手机,一边抱着衣服往浴室走。 江已边脱衣服边看手机。 微信有新的联系人添加,他皱了皱眉,撅着屁股趴在盥洗台上,一边纳闷,最近一直没有动静的微信,怎么这三天两头都有人来找他了? 点开添加栏,头像是只黑色的小猫,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 他把手机扔兜里,懒得管。 反正也不认识,谁知道是不是手机号泄露,有人找他买保险的。 他拧开花洒,水雾在浴室里顿起,玻璃上也起了一层雾气。 洗完澡,浑身舒服了不少。江已哼着歌从里面出来,一手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扯着衣领嗅了嗅。温时青家的沐浴露是批发的吧,和他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总有一种泡在温时青身上的感觉。 越想越诡异,江已打了个冷颤,抖了抖肩膀甩掉脑子里的凌晨鬼故事。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进了这房间,老是觉得有人盯着他。 他往墙上瞅了瞅,什么都没有,除了上次看见的那阴森森的画还挂在墙上外,其余就空荡荡的。 江已暗道自己可能是知道剧情的后遗症,自己缺乏安全感罢了。 他耸耸肩,白皙的脚丫子踩在毛毯上,寻了一张凳子坐着吹头发,一边翻开书,看看老师讲的知识点。 仅一墙之隔,温时青坐在椅子上,手边的电脑屏幕上全是监控录像,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那些监控画面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放在桌上的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些许打趣:“可难得见你对猫感兴趣,这是想领回家养着?” 温时青轻呷了一口茶,一笑:“领回家?林总高看我了,你觉得我会是个会养猫的人吗?” 他轻叹了一声,目光落在监控画面的少年身上,作似苦恼的皱眉:“野猫爪子利着呢,关家里怕是会翻了天,还是放在外面好,让它自己玩儿。” 男人笑了一声:“行了,知道你温总是个正经人,要是我就抢回来绑着,让他天天在我身下喘。” 温时青笑斥道:“德性。”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喜欢那猫什么?是长得比我之前介绍给你的好看一百倍,还是在床上的功夫厉害?还是说家世了得能助你一臂之力?”男人有些好奇的询问:“什么时候带来让我们当兄弟好好看看,什么样的猫才能入你温总的眼。” 话里含着打趣,多半是调侃为主,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温时青吃瘪了。 温时青闻言,眉宇轻攒,他哂笑,喉咙微滚,像是听见了好笑的笑话,不解道:“谁跟你说我喜欢它?” 男人顿了顿,有些惊讶:“温时青你行啊,我以为你是春心萌动了,没想到你只是单纯的想玩玩儿!” 温时青轻笑,对他粗鲁言词也没放在心上,他悠悠淡淡的:“只是只有趣的小猫,闲了心就照拂一下,比市场的小猫有趣罢了。” 杯盖落在杯上,那头的人轻咳了一声:“行行行,说不过你,你想玩儿就玩儿吧,改天换口味了,我再给你介绍几个更有趣的。这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远了。” 温时青按了按眉心:“你家小公子最近还不够你烦,有闲心探讨我的私事儿?” 男人一顿,啧了一声:“别说了,林子瑞跟个傻逼一样,天天吵着闹着要去美国见唐家那小美人儿。但是你也知道他的性子,去了还能回来吗?怕不是死也会死在唐岁岁身边,我可不能让他去。” “林子瑞那性子,隔远一点得闯不少祸,让老子给他擦屁股。” 话落,那边就传来杀猪般的叫声,林子瑞拍打着门,尖叫着让林泽宇放他出去。林泽宇充耳不闻,冷笑连连:“前几天刚从警局领回来,这几天关禁闭呢。” 温时青对他家务事不感兴趣,没插话,只同情道:“你这又当哥又当爹妈的,难为你了。” 林泽宇也深感如此:“所以我这几天换了美人儿,好好犒劳自己。” “本来是准备叫上你的,但你现在可是有只小猫了,就先算了。”林泽宇叹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什么:“先这样吧,改天再聊。” 屏幕闪烁了一下,对面便挂断成了忙音,温时青坐在椅子上,手上端着一杯茶,背脊微微放松靠在椅背上,嘴角浅浅的笑淡下去,视线落在屏幕上。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画面里的少年换了个姿势,正低头艰难的剪着脚指甲。因弯着腰,衣服稍短便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好巧不巧的正对着摄像头。 少年腰肢白得发光,头顶的头发丝也跟着一摇一晃的,他屈着腿憋着气,脸因为充.血而有些泛红。 正剪到最后,肩膀微擦一个失手就剪到了皮,趾甲缝里有淡淡的血丝浮现出来,江已登时就嘶了一下,秒变痛苦面具。 处在桌前的温时青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收纳眼底。他取下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温淡,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只在看见那处血丝时,眉头才微不可见的轻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哇呜呜呜,没有节日礼物收【痛苦面具】 第 17 章 夜深,江已从朦胧的梦里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窗户前的窗帘微微摇晃着,有些分不清此时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突的感觉到脚上传来一丝凉意。 他轻嘶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下自己的脚趾头。 他摸了摸,脚趾头上凉丝丝的,用手指一刮似乎还刮出了什么膏体。 江已顿了顿,有些奇怪的放在鼻尖闻了闻,药味儿十分浓郁的传来。。 不是错觉。 江已顿觉浑身发凉,他看了一下屋里,一切正常,没有其他人闯进来的痕迹。 而且就算是有心怀鬼胎的人闯进来,也不会是单单为了给他抹药。 所以能擅自打开他门,还能做到这么悄无声息的,除了和他同处一屋檐下的温时青,江已想不出还有谁。 可是他脚受伤,温时青是怎么知道的,他没有跟任何说过,况且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 越想越觉得诡异,他的目光投在墙上的那幅画上,画隐匿在夜色朦胧中,阴影十分厚重,看不大真切,只觉得越发奇怪,那鲜红色的颜料也在夜色里加深了。 心里有个猜测顿生,江已犹豫了一下,爬下床。 他搬了张凳子,踩着凳子去够那张画。 画被他用手指勾了一下,摇摇欲坠。江已身高不算矮,一米七八的样子,但这画着实是挂得太高了,他咬紧牙关,才将那画稳稳当当地拿下来。 和他猜测的一样,那画上的中间有一个针孔摄像头。 江已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心情。 他呵笑了一声,许家是真的没有正常人是吗? 好在心里早有准备,也不会觉得温时青会是个正直良好的青年,所以没有太大的情绪,不过…… 那是不是证明,他在房间做的任何事,温时青都能看见。 江已第一个反应是还好自己没有裸奔的癖好,不然就被人从上到下都给看光了。 他摆弄了一下画,没发现其他奇怪之处,又重新站回凳子,把画重新挂在墙上,也没动画中间的针孔摄像头。 江已爬回床上,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幅画,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他的手指落在脚趾头上,那里其实没有血了,也不是什么大伤口,如果不是十分注意地看,也不会发现破了皮。 温时青大半夜进他房间,就是为了给他擦药,而且他明明知道要是擦药了,肯定会暴露房间里有摄像头。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剧情里对他的介绍少之又少,江已甚至对他这个人的形象都十分模糊,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这样十分没有安全感。 况且,谁知道他睡着了,温时青有没有对着监控画面做些什么? 江已毫不避讳地盯着摄像头看,一边看一边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温时青肯定是知道他知道了,估计现在也在期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害人害己是怎么做来着? 江已想到温时青的弱点:洁癖。 很严重的洁癖。 他挑眉,正好窗外划过一道闪电。 仲夏夜的天气最是变化多端,原本还明月高挂的天空此时便乌云密布,小雨登时就化作了瓢泼大雨,窗户玻璃被砸得滴滴作响,落在地上,落在花丛中,落在绿叶间。 江已心生一计,神色一变,对着摄像头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压。他故作害怕的耸肩,脸一垮,害怕的皱了皱小脸。随后有些犹豫的抱着被子,从床上爬下去在原地踌躇了几秒,才又鼓起勇气光着脚就开门出了房间。 温时青看着电脑里的画面,看着少年在发现摄像头时的镇定,以及后来变化多端的表情,最后抱着被子出门的画面。 他眯眼,轻笑了一声,眼底的神色浮动,像是猎人捕捉到了好玩的猎物。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他关上电脑,声音沙哑低沉:“进。” 下一秒,少年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江已抱着被子,赤着脚,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外。 他声音轻颤,眼睛带着惊慌害怕,挪着小碎步走进来。 温时青隐在黑暗里,他没开灯,坐在床头,温声询问:“怎么了小江?” 江已咬着嘴唇,像是受惊的小猫,小猫的尾巴也蜷缩起来了。他弱兮兮道:“温叔叔……” 刚开口,窗外突然闪过一道紫色雷电。 江已惊呼了一声,手上的被子一扔,一个箭步就飞速钻进了温时青的被子里。 陌生的气息瞬间就钻进了鼻子,明明温时青用的沐浴露和他用的沐浴露是一样的,但是怎么就让人感觉到天差地别呢。 江已心里腹诽。 他看不清温时青的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对方惹怒。 等闪电消散了,他才带着哭腔,尾音轻颤,眼睫似乎都沾上了眼泪:“温叔叔,我害怕。” 觉得程度还不够,江已狗胆包天地去抓住对方的睡衣衣角,一副依赖的模样:“温叔叔,我怕闪电打雷,我今晚能和您一起睡吗?” 温时青没有说话,等待他的是一屋子的沉默和静谧。 江已颤颤巍巍的想,他此时放个屁会不会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 他试了试,没屁可以放。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安静到江已都要怀疑对方是默认他在这里睡了。 温时青打破了沉静,他温和的笑了一声:“小江已经成年了,不可以再和长辈一起睡了。” 江已扯了扯嘴角,心想好家伙,这时候想起你是长辈了,装摄像头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是个长辈呢? 温时青的婉拒也坐实了江已抓住了他的某个软肋,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报复心也起,脑子转了转,直接上手抱住温时青的腰,软着声音撒娇道:“温叔叔,我怕嘛,您那么好就不能帮帮我吗,就这一晚上嘛~” 谢邀,先呕为敬。 温时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有江已敏锐的察觉到他抱着那腰有瞬间紧绷了一下。 没到一秒,温时青就松下来了,快得江已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 “温叔叔,我知道您是个大好人,您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江已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我就睡旁边,我不会打扰您的,我睡姿也很好的。” 这可以算得上是很卑微的乞求了。 温时青这样绅士的人,怎么会继续拒绝,那就太不符合人设了。 果不其然,温时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黑暗里他的神色捉摸不透,江已只能凭感觉去猜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说不定趁着夜色,温时青在心里上演几百遍掐死他的举动。 江已感到十分满足,他就喜欢别人想弄死他又弄不死他的样子。 “睡吧,就这一晚。”温时青妥协道:“没有下次了。” 江已登时就欢呼了一身:“好耶,谢谢叔叔,叔叔最好了,永远爱叔叔。” 说着,他利落地躺下去,钻进被窝里,迅速地闭上眼睛,一副乖乖睡觉的样子。 温时青动了动,下一秒江已就睁开眼睛,抓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道:“温叔叔您不要偷偷地走好不好,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温时青顿了顿,温声安抚:“好。” 说着,他不再动弹,却也没有和江已真的躺在一张床上。 看他吃瘪,江已心里舒坦了,立马乖乖地睡觉。 他以为自己会在这陌生的环境里,陌生的气息里,甚至旁边还坐着个陌生的人,他会失眠。 但没想到一闭上眼睛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脚,他下意识的动了动,但那手似乎也只是轻抚了一下,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江已也就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坠入了温柔乡。 早上醒过来时,江已迟钝地看着天花板,回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的另外一边。 温时青不在床上。 江已正想起床,就看见坐在阳台的男人。 男人身材顶顶的好,宽肩窄腰,穿西装很有范,随便搭件衣服也能走t台当模特,更别说他此时只穿了一身浴衣,露出了坚硬的胸膛,腹肌若隐若现。 人的欲望就是这样来的。 江已甚至在想,他走的时候和温时青干一场,以后也可以拿来做谈资。 这样的男人,只出现在报纸刊上,活在对家的敬佩当中,活在普通996百姓的高谈阔论中。 温时青似乎才刚洗了澡,头发丝上还滴着水,他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椅背,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支烟,五官朦朦胧胧的隔绝在烟雾里,一时间江已站得远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出神的想着,温时青看了过来,他唇角微勾浅笑:“小江醒了。” 江已回神,顿作感激状:“是啊是啊,还好昨晚有江叔叔,不然我肯定会睡不好的。” 两人对于昨晚的事情都心知肚明,但也默契地没有拆穿。 温时青掐灭手中的烟,垂眸笑:“小江也不小了,昨晚的事可别再发生了。” 江已乖巧地点头:“知道了温叔叔。” 看来这老男人心里有怨啊,江已丢掉了想和他打一炮的想法。 算了,有怨的老男人在床上说不定玩得花样多,是个老变态。 他怕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各位宝感谢在2021-06-01 00:36:52~2021-06-02 00:1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鵷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8 章 江已出门的时候,温时青还没有出门。 不过他也管不着,眼看着快迟到了,就急匆匆的走了。 出门时小杨等在门外,见他来了便开门道:“温总让我送您去学校。” 时间来不及了,这边的交通比较陌生,江已没有拒绝这种便利,顺势就钻进了车里,不忘道:“帮我向温叔叔道谢。” 杨助理又是标准的招牌微笑:“会的。” 江已趴在车窗边,被风吹着,吹散刚刚还迷糊的睡意。 上了车也不咋着急了,他想了想,有些迷惑地问:“对了,杨助理你全名是什么?” 杨助理顿了顿,十分难以启齿:“这个,江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能透露自己的名字。” 江已:“……啊这” 你看我信吗? 杨助理大概也觉得这种借口不可信最后还是放弃挣扎,一本正经道:“我叫杨伟,江先生可以叫我小杨就行了。” 阳痿??? 江已脑子空白了一秒,他嘴巴长成了“0”形,一脸震惊的样子。 杨助理重重地咳了一声:“江先生,我是正常人。 ” 江已笑了笑:“我知道。” 虽然他仍然是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 杨助理放弃解释了。 他只能咬紧牙,把车上的人赶紧送去学校。 见一次,短一次命。 到学校的时候,因为没有吃早餐,江已又在隔壁早餐摊上买了块煎饼。 大概是杨伟迫不及待地想把他送到学校,所以托他这份急切的心,江已到学校事,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他蹲在校门口,一边吃着煎饼。 一个小孩儿突然跑过来撞了他一下,江已差点被撞倒。 虽然稳住了身体,但手里剩下的煎饼没能幸免于难。 江已看着落在地上的煎饼,陷入了沉思。 撞了人的小孩儿看了一眼,没有道歉就准备跑。 江已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衣领,她登时就哇哇地大叫。 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江已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小女孩儿急的在他手掌上咬了一口。 江已吃痛地咧了咧嘴角,连忙道:“你不松开我就告你老师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起了作用,咬他手指的力道明显松了一些了。 “好了。”江已看了一下时间,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你走吧,今天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计较。” 小女孩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双眼睛落在他脸上,在江已准备走人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你和他很像,但是你比他好。” 江已二丈和尚摸不着头,他笑了笑,只当小朋友随口一说,拍了拍她的脑袋:“小朋友你是附近小学的学生吧,快去上学吧。” 他背着书包,看了一眼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这次不等小朋友开口,他就往学校走。 紧赶慢赶终于踩着铃进了教室。 江已呼了一口气。 他进来的时候,宋安知也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昨天下午的记忆慢慢回笼,他终于想起来他和宋安知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完。 一想到小说里对白月光从始至终都忠心耿耿的宋安知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江已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相对于宋安知这种阴晴不定,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智商还高的人,他还是更喜欢像徐然那种蠢货。 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有什么坏心眼想藏也藏不住。 江已应付起来动动手指都能了事的,但是宋安知不一样。 他猜来猜去,想来想去,也没办法跟上天才学霸的脑回路。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宋安知绝对不是因为喜欢他。 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江已坐在座位上,撑着脸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一边还要承受着来自天才学霸同桌的炙热目光。 江已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脖子,下一秒就宋安知就有了动作。 他传了一张纸条过来,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 江已:“?” 原来学霸也玩这种小动作。 他不想去拿,但是架不住宋安知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像是要他剥了活剐似的。 江已撇了撇嘴,一边还是不情不愿的将扔来的纸条打开。 他以为写了什么呢,就打了个问号。 江已呵呵地在心里,传个纸条都这么敷衍。 江已打了个句号丢回去。 宋安知收到回信,愣了一下,才有些忐忑地拆开。 看见句号的时候,他眉宇轻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转眼看了一眼江已。 江已朝他微微一笑,心里狂吐槽,他下课一定要去找老师换座位,不然迟早会被宋安知给玩死。 他这智商怎么玩得过高智商的天才。 而宋安知被江已的笑晃了晃眼,有些迟钝地低下头,也不再传纸条,改为将那纸条捏在掌心,来回的揉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抬起头,此时的少年已经变得十分冷静了,挺直着腰背,认真上课。 江已还以为对方是知道他的意思了,句号不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吗? 但没想到,下课铃一响,对方的手就从桌底下钻来,抓住了他的手。 猝不及防的一握,江已一个激灵,眼睛睁得老大了,惊愕地看着宋安知。 宋安知没看他,低着头似乎在研究资料上的习题,面上没有半点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居然在桌底下行这等,这等苟且之事!!! 江已挣了挣,他不想闹大,语气沉冷了几分:“放开。” 宋安知只以为他在闹脾气,用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安抚般的道:“听话。” 少年声音没有完全的变身,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 他没什么耐心,即便对待此时的江已,他拿出了几分自己没有过的好脸色,甚至愿意主动去牵江已的手,但也没有在唐岁岁面前的一半真心。 江已觉得宋安知是疯了,他狠狠地掐了一下少年的手背。 宋安知吃痛地松开,终于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你在干什么?” 江已面无表情道:“宋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未经他人允许牵手,我可以告你性骚扰。”他扯了扯嘴角,但笑容极其的难看:“宋同学,咱俩之前还是保持距离吧。” “再过不久我就转学了,所以你也不用费尽心思的来对付我。”江已拿出平生最好的好脾气:“反正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 他起身,绕过宋安知出了教室。 而宋安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他眼里的不耐烦消失了,似乎在消化江已刚刚说的那些话。 徐然早就注意到两人的动静了,等江已一走,他立马蹿了过来,连忙道:“怎么回事儿?江已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 他撸起衣袖,一副要给江已一点教训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宋安知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声音却像没有着落般的飘忽:“江已说他要转学了。” 徐然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又嗐了一声:“不可能,江已怎么会转学?他骗你的。” 这是第一次宋安知没有认同他的话,只是淡淡的垂眸,手指攥着手中的圆珠笔,心里像是空了一角,好半响才喃喃道:“是吗……” 他知道江已不是骗他的。 就像以前的江已知道可以和他交往,一定会很高兴,现在的江已对他却没有丝毫兴趣。 也不会再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了。 所以,江已也不屑于骗他。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江已的那句话“再过不久我就转学了,所以你也不用费尽心思的来对付我”,宋安知攥着笔的指尖紧了紧,指甲微微泛白。 江已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交往是假的,知道他在耍着他玩。 意识到这一点,宋安知莫名的有些恐慌,好像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去,他怎么都抓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2 00:12:54~2021-06-02 22:2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大,饿饿,文文 2瓶;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9 章 老黄的课上,江已如愿的换了座位。 提出换座位的时候,老黄皱着脸,百般不解。 就算要换座位也应该是宋安知来找他换座位,怎么变成了江已提换座位?毕竟在他看来,江已这种成绩不上不下的普通学生,正面临高考,同桌是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于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啊。 江已早就料到了老黄的想法,中年男人啤酒肚地中海,一应俱全,脾气上也多少有些奇怪。 所以他老早就想好了理由,只说是怕自己会打扰到宋安知的学习,恳求调座位。 这个理由一出,老黄有些犹豫,但是也没犹豫多久,装作不认同的模样,斥责了江已几句,最后还是同意下来了。 江已不管经过,只在乎结局。 再挨在一起,他怕自己熬不过转学就被宋安知和徐然折磨死了。 于是他被调到了和张问前面。 张问有些高兴,用笔戳了戳他的肩膀:“江已你怎么突然想换座位了?” 江已的目光落在前面,无视来自斜后方的目光,一边胡诌:“因为有蟑螂,我害怕。” 张问是个十分单纯的孩子,登时便吃惊的瞪大双眼:“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它会不会到前面来?” 江已唔了一声:“应该不会。” 张问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不怕虫,但就怕蟑螂,听说拍死了还会有很多虫卵活下来。” 江已笑了笑,安慰他:“没事,我们教室里的蟑螂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了的。” 生命力顽强得一批,在剧情里他死了,宋安知都没有死。 张问一听,登时就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他表情复杂,挠头道:“别说死不死的,只希望它赶快离开教室。” 江已耸肩,打了个哈欠:“那应该是快了。” 跳过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张问悄悄地问:“江已你怎么舍得搬走的啊?” 江已愣了一下:“什么?” 张问又压低了声音,余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面的宋安知,恰巧对上宋安知的眼神,吓得登时收了视线。 一边问:“那个,你不是喜欢宋安知吗?换了座位你还怎么追他啊?” 看来他喜欢宋安知真的是人尽皆知了,江已按了按眉心也轻声回答他:“没关系,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张问啊了一声,有些不相信。 对上他狐疑的眼神,江已不得不重新找个更让人信服的理由:“就是……” 他挤弄了眉眼,难以启齿:“你可能不知道宋安知有狐臭。” 张问瞳孔地震。 江已看起来也十分的苦恼:“我嗅觉比较敏感,而且宋安知家里很穷你知道的吧,他可能好几个月都不会洗澡,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这种表面光鲜亮丽的人,背地里是其他样子。” 张问:“!!!” 他现在瞳孔不止地震,简直是太平洋海啸,地球爆破了。 而离得不远,把江已造谣他的话都听在耳里的宋安知:“……” 他攥着笔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唇瓣紧抿,看起来有些气急,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他低着头,用笔尖戳了戳书纸,戳出好几个洞,才冷静下来。 造谣完宋安知的江已,心情格外的好,他一边希望张问最好是个大嘴巴,这样能把这谣言传遍整座学校。 可惜,张问是个腼腆又胆小的少年,屁也不敢放一个,江已只好放弃这个希望。 换了座位的好处就是,不用遭受来自宋安知莫名其妙的小动作,也不用下课就被徐然警告一番。 江已轻松自在的犹如从笼子里飞出去的鸟,只差展开翅膀了。 不过他也喜提新同桌……他的新同桌是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 江已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记不清他叫什么,直到看见作业本上的“路和鸣”,他才猛地顿了顿,刚才还松下的一口气又提起来了。 他算是发现了,这剧情是真的离不开他,不管他做什么都会围绕着剧情展开。 比如说这路和鸣。 路和鸣不是买股攻里的人,但是他算是后期唐岁岁主角团里最得力的助手。 唐岁岁作为主角,做了手术,休养好了身子,还坚持回来复读了一年。 刚好那个时候的路和鸣就是复读生,和他正好是一个班。 大概是每一个猛男心中都喜欢呵护着娇弱的,浑身带病气的朋友。 路和鸣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但是他和徐然那种动不动就约架的校霸不一样,他只是不想学习,是坏学生,偶尔逃课,但是不会去打架。 鲜少打架的原因都是因为唐岁岁被欺负,或者是被路边的小混混当成小姑娘调戏。 因为人设过于苏,这本小说的读者有小部分都买了路和鸣这只股,作者后来无奈的表示路和鸣和唐岁岁只是朋友,读者纷纷扬言意难平,跪求作者出个番外。 不过最后有没有出番外,江已是不知道的。 而这本小说似乎到后期烂尾了,最后的攻是谁也没有交代出来。 江已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睡得打鼾的少年,默默地挪了挪屁股。 他在剧情里和路和鸣基本没什么正面交集,路和鸣也没有对他造成过任何伤害,顶多是站在伤害他的唐岁岁那一边。 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小心翼翼。 本来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人,就因为换了座位而产生了蝴蝶效应,谁知道蝴蝶效应最后会不会导致什么不大好的结果? 江已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还有几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还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不过还是多多小心为上。 路和鸣不愧是不爱学习的差生,还是年纪倒数第一名。 江已从换过来时,他除了因为要站起来让道之外,其余时候都趴在桌上,睡了一整天,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动静。 要不是偶尔还有气出,江已都要怀疑旁边睡了个死人。 睡到下午最后一节课,路和鸣像是有生物闹钟般的醒了。 多会挑时间啊,江已想,能这么顺利的睡到下午放学,能让那么多老师无视他上课,这也是一种人才。 此时窗外的晚霞遍布西方,落日在地平线摇摇欲坠。 他正靠在窗前,一边冥思一道数学题,就听见旁边传来“咕咕”的叫声。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抽屉里就多出了一只手。 江已一愣,抽屉里的面包就遭人毒手。 路和鸣利落的撕开面包包装壳,丝毫不客气。 江已:“……?” 路和鸣大概也发现了不对劲,施舍了他一个眼神。看着陌生的面孔他茫然了一下,声音沙哑:“你谁啊?” 江已:“……刚调来的新同桌。” 少年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同桌已经被换走了,他嚼了嚼嘴里的面包,腮帮子动了动,迟疑道:“对不起,之前的同桌会给我带面包,我习惯了。” 一个面包而已,江已承着不能把人饿死的念头,他大方道:“你吃吧,我不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感谢在2021-06-02 22:24:33~2021-06-03 23:5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茗 8瓶;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0 章 这个时候的路和鸣还没有遇上唐岁岁,所以江已没有设防,最多只是担心产生蝴蝶效应。 不过目前来看,只要不和路和鸣结仇,蝴蝶效应再怎么样也不会烧到他身上才对。 放学铃一响,江已就拎着书包准备离开学校。 但临走时突然被路和鸣拽着书包带子。 路和鸣有一米八三的样子,比江已要稍稍高出好几厘米。他一拽,拽得江已往后退了好几步,堪堪稳住身子,皱眉看向身后的少年。 少年小心翼翼地松开他的书包带子,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出去。” 江已浑身一震,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干什么?” 路和鸣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又扔给江已一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买个面包还你。” 江已愣了一下,大概身边都是些不太正常的人,这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正常人,莫名的诡异,总绝对不大真实。 他撕开手里的棒棒糖,是水蜜桃味儿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于是江已扯了扯嘴角,勉为其难的站在原地等。 不等路和鸣收拾完东西,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静的宋安知突然站了起来,甚至没给站在桌前的徐然反应过来的机会。 他快步走到了江已的跟前,语气冷漠:“你跟我出来。” 江已还没动,路和鸣先抬头,看向宋安知,语气有些莫名:“你是他谁?你改天再约他吧,他今天得跟我走一起。” 不愧是未来主角团里的人,敢和宋安知这样说话。 江已默默地竖起了手指。 宋安知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冷淡,不过这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维持着自己好学生的样子,而是一改往日的形象,直接上手攥着江已的手腕,力道稍重,拉着江已就要往外走。 路和鸣脸色一冷,下一秒抬手抓住了江已的另外一只手,语气淡淡的:“凡是有个先来后到,况且你没看我的新同桌不太想跟你走吗?” 宋安知的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看向江已,江已揉搓着手里的糖纸,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压根没对上他的视线。 他手指的力道松了松,就在以为他会放开江已的时候,他攥紧了江已的手腕, 他和路和鸣的身高不相上下,气势也没有谁好,谁不好。 “谁说他不想跟我走?”宋安知冷笑了一声:“你又是他谁?凭什么干扰他?” 路和鸣皱眉,渐渐的没了耐心:“我是他同桌,是他朋友,我也没有干扰他,他确实是不想跟你走,不信你问我同桌。” 说着,他看向江已:“同桌,你想跟他走吗?” 江已回神,无视落在他身上的另一道目光,犹如摇拨浪鼓似的摇头,坚定且急速:“不想!” 路和鸣露出一个笑容,有点像小孩子打架就为了抢一颗糖,最后他赢了的得意笑容。 他插着兜,把宋安知攥着的手腕抢回来,自己抓住,一边笑了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他往肩膀上搭了一件校服,拉着江已大摇大摆的出了教室。 宋安知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江已身上,他的指尖紧紧地掐在掌心,才让他控制住自己去把江已抢回来的冲动。 目睹一切的徐然呆滞在原地,最后才有些迟疑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这是怎么了?江已远离你,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 宋安知低头垂眸看着空落落的手,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 是啊,他应该高兴的,怎么好像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徐然欲言又止:“你可别忘了你的心上人还在美国等你的电话,把心思放在你心上人身上吧,别被江已这种傻逼扰乱了心思。” 他一副看不起江已的样子:“你看他现在估计是找到下家了,路和鸣那种人算什么好人啊?等过段日子他吃苦了,他又会哭着求着回来继续纠缠你的。” 路和鸣的家庭条件谁不知道? 妈是个疯子,爸是个赌鬼。 高一的时候路和鸣他妈拿着刀跑学校门口蹲他,说要把他砍死,后来保安拦,还被砍伤了。 以至于那个时候人人都说路和鸣说不定也是个疯子,遗传他妈的。 而他爸是个赌鬼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追债的人都追到学校了,要不是后来报警,才震慑住了,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徐然不屑的撇嘴:“路和鸣也就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一些,江已还以为自己找到靠山了,谁知道路和鸣什么时候发疯,他也只有被吓到了才会知道你对他还算是好的了。” 宋安知不知道有没有听他说话,目光落在某一处似乎是有些出神。 直到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用的是老年式手机,早就被社会淘汰了的洛基亚。 上面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备注。 能让他细心的打上备注的只有一个人。 宋安知条件反射的迅速接起电话,听见来自电话里的声音,他才骤然回神一般,接起电话去了旁边。 江已和路和鸣一起出了学校。 路和鸣松开他的手腕,有些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真麻烦。” 江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刚刚被宋安知抓疼了,红了一圈。 闻言,他嘟囔了一声:“又没让你出头。” 路和鸣的耳朵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异常灵敏,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又没说你,说那谁来着……” 他沉思了一秒,没想起刚才和他起冲突的人是谁。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就没说你麻烦。” 江已很好哄的,这一听就笑了笑,达成共识:“是吗,我也觉得他麻烦。” 路和鸣嘴里的棒棒糖快化完了,他咬碎了糖,将糖棒子扔垃圾桶里,一边很高兴江已能认同他的想法,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肩膀:“走路看路,同桌。” 他领着江已进了附近的一家面包店,道:“你选,不知道有没有你喜欢吃的面包,选了我付钱。” 江已觉得好笑,路和鸣的家庭情况他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他家并不富裕。 一个身无分文的高中生,家里还有不争气的父母,自己能不能吃饱肚子都不知道。 出于人道主义,他选了一款比较便宜的面包,扬了扬手:“就这个。” 路和鸣似乎也不管他到底是好心,还是真的喜欢吃的,利落的结了账。走的时候他给江已十块钱。 江已懵了一下,以为是对方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把钱给他了。 看了看十块钱,他刚想说给多了。 路和鸣就哈欠连天的说:“明天帮我带个面包,谢了。” 江已望着手里被强塞的十块钱:“……” 他刚想拒绝,路和鸣就突然软下了声音,一副眼巴巴的样子:“拜托了同桌。” 江已:“……行。” 作者有话要说:  键盘坏了啊啊啊啊,艰难的写稿qwq,早上好 第 21 章 正说着,路边突然传来车鸣笛的声音。 喇叭声有些响,江已和路和鸣都下意识看过去。 杨伟从车窗边探出头来,喊了一声:“江先生,走吗?” 杨伟在这里 ,那后座坐的人毫无疑问的是温时青。 江已有些诧异,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温时青。 他朝路和鸣摆摆手:“我认识的人,我先过去了。” 路和鸣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一番:“记得给我买面包。” 江已点头:“行。” 话落,他抬脚就要往路边走过去,刚走了没一步,衣领突然又被扯住了。 江已已经没脾气了,他转头看了一下路和鸣。 路和鸣微微抬手,松开他的衣领,有些抱歉的笑了笑,随后又满脸疑惑道:“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已:“???” 路边的喇叭声又响了起来。 江已耐着性子:“江已,叫江已知道了吗?” 难怪之前都同桌同桌的叫,原来不是因为喜欢叫同桌,而是因为人家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等路和鸣说话,江已就背着书包跑向路边。 临到车前,他才放慢了脚步,抬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慢降下,温时青的脸出现在眼前。 这样的情况似乎总会遇上过几次,江已有心想拒绝搭乘:“温叔叔怎么来了?” “你的公寓和许慕城家离得有些远,不大方便,要不您看……” 温时青恹恹地看了他一眼,笑容有些疲惫:“今天有事去许家,想着可能和你顺路,就顺便来看看你,上车吧。” 拒绝不了,江已只能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开门上车。 温时青眼下似乎有黑眼圈,精神不济。 江已脸上笑嘻嘻,心里也笑嘻嘻。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昨晚他故意躺温时青的床上去,别看早上起来温时青还是一副温柔和煦的样子,实际上一晚上可能都没有睡觉。 熬一晚上,想没有黑眼圈都难。 作为罪魁祸首的江已,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刚刚那是你同学吗?”温时青揉了揉眉心,像是随口一问,如同关怀自家孩子的长辈。 江已啊了一声,乖乖巧巧地回答:“是同学。” 温时青笑怪道:“既然是同学,怎么不问问人家要不要上车。” 江已:“?” 他奇奇怪怪地看了一眼温时青。 没记错温时青洁癖挺严重的吧? 他坐了他的车,他怀疑下一秒这车就会原地消失,别说让其他人上车了。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邀啊。 这种话在心里说说就好,江已眨了眨眼,笑了笑:“就普通同学,也不是很熟。” 温时青挑眉,颔首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落下之后,车里的空气似乎都上升了好几度,也比上车的时候自在了不少。 江已挪了挪身子,往窗口靠了靠。 温时青看了他一眼,他立马乖巧地坐在座椅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温时青失笑,闭眸假寐。 宾利驶进车流中,江已闲得无聊,左右瞧了一眼,贼眉鼠眼地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的温时青。 又看了一眼前面认真开车的杨伟。 确定两人都没注意他,他才悄悄地打开手机,点开了某个网站。 他有一个很喜欢的漫画博主,虽然是□□,但画风比一般的漫要唯美很多,。 唯美却也不失粗暴,该美的地方很美,该粗暴的地方也很粗暴,能将主角两人的情感以画面来发挥到极致。 漫画一周一更,今天刚好是更新的日子,本来十二点就更新了,但因为学校人多,他硬生生的熬到了现在。 趁着这功夫,江已蠢蠢欲动,他点开了网址,点开了书架,点开了熟悉的裸,体封面。 今天的剧情到了强取豪夺那一幕,主角受因为不满主角攻和其他小美人说话聊天有身体接触,当天一杯酒下肚,把主角攻绑在了床上,黑布,眼罩,皮鞭…… 江已看着主角受把红酒浇在对方身体上,他眨巴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脸兴奋。 要不是在车里,他觉得自己能当场给作者大喊牛逼。 画得是真的很好,作者很会调动读者的情绪,画面不至于粗暴得让人看着反胃辣眼睛,但也不会让人觉得欲求不满,能让人看得过瘾。 江已接着翻了翻,接下来的剧情就是…… “刺啦”的一声,宾利紧急刹车了。 江已的身子猝不及防的前倾,因为有安全带他自己没什么事,但手里的手机却脱力的飞出去,撞在前面的座椅上,又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个所谓的地上,精准的地标是——温时青的脚边上。 刹车刹得急,闭着眼睛的温时青也睁开了眼睛,自然也目睹了江已手机飞到他脚边上的过程。 他眸色淡淡的,垂眸看向地上的手机。 手机是正面朝上,网址画面没有关闭,白花花的肉映入眼帘,两个男的翻云覆雨的画面没有丝毫避讳的暴露在空气里。 江已敢动吗? 江已不敢动。 他觉得此时车里的空气都弥漫着尴尬,社死就是这种体验了。 他默默地弯腰,小心翼翼的捡起了手机,低着头半句话不敢说,红晕从脸爬到了脖子。 他现在像一只土拨鼠,只想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进洞里,最好一辈子都别出来了。 他不敢去看温时青现在是表情,反正不管是什么表情,都不能阻止他原地爆炸的心思。 江已干脆扭头看向窗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前面的杨伟丝毫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看了一样违反交通,突然横闯过来的车。 那车已经开远了,他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好脾气的啥话也没说。 等车重新开起来,车窗里钻进来徐徐的凉风,江已才觉得脸上的烫意消散了一些,一边借着车窗微弱的反光悄悄地看了看温时青。 温时青似乎已经闭上眼睛了,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提刚才看见的那一茬。 江已松了一口气,把手机装进包里。 一面又觉得十分可惜,还没有看完呢。 经过刚才那一遭,他不敢厚着脸皮继续看了。 只能在心里脑补了一下接下来的剧情。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感谢在2021-06-05 00:54:43~2021-06-06 02:30: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2 章 就在江已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准备下车的时候。手刚刚触及到车门,耳边突然响起男人似有若无的笑意。 也不知道怎的,他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温时青是在笑他刚刚看的漫画。 江已身子一僵,整个人都像是被使了定身术定在原地。其实也没过多久,大约几十秒的时间,对于他而言却像是过去了几个小时。 他机械地推开车门,若无其事地朝车里坐着的人微微点头致谢:“多谢温叔叔送我回来。” 他勒紧了书包的一边带子,正准备挪动脚步往许家走。 没想到脚下动作还未走出一步的距离,温时青就推门从车上下来了。 他道:“正好有事找慕城,不如一起吧?” 虽是问句,但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停顿,绕过车走到了江已的跟前。 男人的身高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将近一米九的样子。江已这种身高不到一米八的站在他面前犹如一只任人宰割的小弱鸡。 动也不敢动,被压得死死的。 江已扯了扯嘴角,挪了挪步子:“是吗,那就一起吧。” 说着,他迈开步子,企图用自己灵活的小娇躯甩开温时青。 但是他发现即便自己加快脚步,也甩不掉温时青。 开玩笑,他就算是跑起来,估计对方一个大步迈开就能超过他。 江已看着始终和他并排着的温时青,最后仍是放慢了脚步,不再做无用的挣扎。 算了,毁灭吧。 温时青始终含笑,似乎看破了他的挣扎,但也没有戳破,也没有阻止,存着逗弄的心思,看着一只小猫和他斗智斗勇。 杨伟恭恭敬敬的跟在身后,瞧着两人的背影,有些唏嘘。 看来江先生确实颇得温总重视。 尽管那重视并非与喜欢与否挂钩,但也是十分难得的。 沉默地走过这一段路,临到进门前温时青突然出声:“小江……” 江已这次逮住了机会,快速打断他,并且十分严肃:“温叔叔!” 温时青的话被打断,也不恼,好脾气道:“怎么了?” 江已义正言辞道:“刚才车上的事情我知道错了,所以你也不用一直提醒我!况且作为长辈,你对小辈再三提起有关性,欲之间的事情,实在有失妥当。” 说完,他还不忘加一句,用做警告温时青:“再言,我还是你侄子的男朋友,还望你尊重。” 小样儿,我还不相信治不了你了。 江已在心里逼逼赖赖,脸上还保持着他该有的庄重。 温时青显然是被他教育得一愣一愣的,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目光停顿在他脸上。 江已觉得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怎么了吗?” 温时青似乎是有些诧异,旋即轻叹了一口气,眼里带上一丝无奈:“本来是想提醒小江你踩到东西了,没想到你这孩子想那么多。” 江已懵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觉得他在找借口,他低头看了一眼脚底,正准备反驳就看见了鞋底明晃晃的狗屎。 他:“……” 许慕城养了一只柯基,他这种没耐心,又厌倦带毛动物的人不会主动买狗。 这狗其实是唐岁岁的。 唐岁岁喜欢可爱的狗狗,但是因为去美国没办法照顾,就托给了许慕城。 心上人的狗,他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也得老老实实的养着。 说是他养,其实铲屎洗澡打疫苗都是江已全权接管。 这种在大门口拉屎的情况大多数是不会出现的。 就算是出现了,江已也能第一时间发现打扫干净。 但是由于这阵子他罢工不干了,导致这屎拉到路上也没人管。 江已的额头突突地跳,他怀疑自己不是来给许慕城当替身的,是来当保姆的。 而作为真正的保姆李姨,为人不算刻薄,但也不算是个大善人。自从他来了之后,很多活都落在他身上。 即便他现在撒手不管了,她仍然是觉得他会回来打扫,这些事情和她无关。 江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他更尴尬的是刚刚误会了温时青,还义正言辞地对人家说教。 对上温时青笑容淡淡的目光,他轻咳了一声,将鞋子脱掉,把袜子也脱了,脚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一本正经道:“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刚刚你在车上不也这样说了吗?” 他这话一出就脑子闪过一道光,想收回时顿觉来不及了。 本来要下车的时候就装没有听见,现在一出口不就代表他什么都听见了。 温时青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垂眸盯着地上……似乎是盯着地上的,神色不知其所以然。 江已抬头去看他,只看见男人的喉结似乎轻滚了一下,垂下的眼睑遮盖的眸色不知道涵盖着什么。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日暮四合,那晚霞照得人晕乎乎的。男人背着夕阳的黄昏霞光,整个人似乎也跟着变得刺眼。江已一时也有些恍惚,只觉得此时的男人和他漫画里的主角攻逐渐重合。 温时青成日里柔和和蔼的模样,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的人,即便内里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天生和欲望挂钩。 他像一头待人温驯的狼,趴在石头边上偶尔投递你一个目光,让你以为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边上作乱狂欢。 但不论他如何温驯,他也是一头狼。 江已心痒痒。 他年轻,他不知天高地厚,他被色所迷。 他想驯服这头狼。 让这头狼听命于他,为他所驱,为他死去活来。 当然了,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江已不是一个人,他如果是一个人他会放开双手,大胆地去勾搭温时青。 可惜,他得惜命。 他不能死。 他也没时间去驯服一头可能随时会把他咬死的狼。 于是,他强压下了那股冲出来的心思,轻笑了一声:“温叔叔要找慕城,我就先回房了。” 温时青抬眸,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已的错觉,他的眼尾似乎有些泛红。这样子像极了漫画男主角动情时候的场景。 按剧情发展,接下来他得把主角受操得死去活来才对。 江已在心里默道罪过。 虽然温时青很符合他睡觉的对象,但是也不能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这样实在是有碍观瞻。 而且,再这样想下去,他该怎么面对他的漫画主角。 温时青颔首,完全不知他心中想法:“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逐渐变成了凌晨三点更新……顺便祝今日高考的考生们旗开得胜,金榜题名,考上所期望的大学!!! 感谢在2021-06-06 02:30:48~2021-06-07 01:1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3 章 江已上了楼,一边给江奶奶打电话,一边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 刚回来的时候,许慕城不在家,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李姨打电话告知了,许慕城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家。 现在似乎已经和温时青交谈上了。 在温时青面前,许慕城的声音就显得有些恭敬,即便这恭敬不知道是真的恭敬还是装的恭敬。 但是能让许慕城这样的,应该只有温时青独一人了。 听见门口传来小柯基的闷叫声,江已打开房门,小柯基就钻了个脑袋进来,耳朵一搭一搭的,尾巴一摇一摇的,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嗡嗡地发出细小的叫声。 他很乖巧,叫声跟猫似的,喜欢跟着江已玩儿。 可能是因为江已是他铲屎官吧。 江已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脑袋:“圆滚滚不许在我房间拉屎,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柯基叫圆滚滚,看起来确实圆滚滚的,不知道是不是吃太好的原因。他有些委屈地呜了一声,乖乖地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已的威胁起了作用。 江奶奶正在吃橘子,听见声音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谁啊?” 江已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是只小狗。” 江奶奶哦了一声:“你还养了狗?学校宿舍能养狗吗?” 江已一愣,说漏了嘴,连忙补救道:“不是宿舍的,是宿管阿姨的,我在楼下给你打电话。” 江奶奶恍然大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转头开始埋怨:“我今天想出院,医生护士都拦着我,本来就没什么大问题,医院还非要我继续住院检查啊,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啊。” 江已劝抚道:“放心吧,我有钱,同学和老师知道我们家的情况都十分好心的捐款,有个慈善机构也在做慈善,可以借我们钱。” 他不敢告诉江奶奶他的钱是哪里来的,只好编一些随时会被戳破的谎言去哄骗她。 好在老太太是个没文化的,不知道其中曲折,随便找一个理由她就能深信不疑。 不知道那句话是不是说错了,手机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半响江奶奶才道:“我知道你不容易,小已啊,借的钱是要还的,你叔叔他们白眼狼,这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反正我也黄土埋半截身子了,治什么治?还不如拿着我那点积蓄去你学校附近租间房,到时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撑着你高考完我也算是安心了。” 江已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些严肃:“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了,以后还有大把日子。” 他柔下声音,坐在地上,脊背靠在床边上,轻声道:“奶奶,我想以后带你去很多地方,你不要多想,我以后会有出息的。” 江奶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话带上了闷腔,听起来下一秒就要哭了:“是我拖累你了,拖累你这孩子了。” 江已叹了一口气,觉得他家小老太太真麻烦,跟个小姑娘似的,还要他哄着。 “好了,没事了。时间快到了,护士小姐姐待会儿又该说你了,记得好好吃饭,我给医院打了钱,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告诉他们。” 江奶奶应了一声。 看着时间点,护士来收手机了,江已才把电话挂断。 电话一断,房间里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楼下的谈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江已刚从地上站起来,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如果没必要的话,他实在不想和许慕城打照面。 但是好歹也住的是人家的地方,他拍拍屁股,还是去拉开了房门。 许慕城站在门口,眉宇间染上一丝不耐,似乎对他磨磨蹭蹭的时间感到不虞。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他开头就质问了起来。 江已微微抬眸看着他,有些疑惑:“什么消息?” 许慕城皱眉,他也没有要进江已房间的打算,宁愿在房间门口站着。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觉得他进去了江已说不定又会胡思乱想。 闻言,他垂眸看着少年眼里明显的疑惑不解,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消息。 但许慕城并不觉得江已会不知道,他断定江已只是在和他赌气。 想着,他按了按眉心,声音微微沙哑不耐:“昨天我父母来得突然,才让你去小叔家,你在生气什么?” 江已:“???” 明明说的是人话,但是他愣是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做的确实不对,让你出去躲躲藏藏,你可能心里过不去,但我不会哄你,说一些让你不要生气之类的话。”许慕城难得的没有气势汹汹骂他,而是无奈道:“这个周末有一场家宴,你跟我一起去吧,见见我父母。” 江已再次满脸问号,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什么什么东西?见什么父母? 许慕城还以为他是被这惊喜给砸懵了,觉得他这傻样儿和圆滚滚长得很像,心里的不耐散去了些,唇角弯了弯,情不自禁的抬手弹了弹他的脑袋。 江已被弹了一下额头,弹回神了,他来不及想这个动作有多突兀,下意识的抓住许慕城的衣袖问清楚:“什么家宴?怎么回事儿?” 想到刚才和温时青谈的那席话,许慕城就觉得烦躁,他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被发现了。 看见江已这幅震惊的样子,心里烦躁更甚,方才还觉得他有所可爱之处,现在又觉得烦不胜烦。 “许家那边知道你的存在了,让我周末的时候把你带回去。”许慕城道:“你尽管配合我做戏就行了,不要节外生枝。” 这一则消息把江已炸得耳边开花,他险些没有听清楚许慕城接下来说的话。 他以为自己能脱开身了,没想到又来了一遭。 而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剧情也在此时此刻缓缓苏醒。 剧情里是有这一出的,他也跟着许慕城回了许家。 本来他以为许家会很讨厌他,相反,许家夫妇格外喜欢他,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彻底的绊住了脚,在拿到钱之后,他仍是继续被迫地留在许慕城身边。 许家夫妇喜欢唐岁岁,但也仅限于喜欢,当成儿子的那种喜欢。在知道许慕城对唐岁岁的那种心思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坚决的反对。 原因只有一点,唐岁岁身体太弱了,他们喜欢唐岁岁,但是绝不允许他们的儿子娶唐岁岁。 加上两人的关系密切,若是唐岁岁在许家有个三长两短,唐家如此爱护唐岁岁,怕是不结亲反倒结了仇。 所以,在许慕城领回江已的时候,许家犹如放下了一个悬在心头的石头,待江已也格外的好。 江已也因此,成为了许慕城掩盖他对唐岁岁爱慕的工具人。 只要江已是他的男朋友,那么许家就不会把目光放在唐岁岁身上,唐岁岁也不会发现他的心思。 是的,在许慕城看来,他把他的心思隐藏得很好,唐岁岁现在也不知道他对他别有目的。 而且他试探的问过几次,唐岁岁都对这种话题避而不提。在许慕城眼里也就成了唐岁岁对这种感情很抵制、 因此,他惶恐唐岁岁讨厌他,所以用江已来当挡箭牌。只要有江已这个工具人在,唐岁岁就不会怀疑他对他别有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7 01:15:51~2021-06-08 17:5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茗 10瓶;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4 章 许家一只手在这燕京能遮天,在剧情里他和他们这些人是一样的,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自从知道了这是一本书,似乎很多事情都能解释了。 在书中,主角即世界,不会有人来替你伸张正义,也不会有人觉得哪里不对。 加上主角是这本文里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人能越过他们。 江已注定求助无门。 所以一切都要从根源上解决,江已道:“许总,我的工资能提前结一下吗?” 他就站在门前,抬头询问眼前的男人。 许慕城现在是非要他不可了。 换句话说,现在他有求于许慕城,而许慕城也有求于他。 他们的关系在此时此刻是平等的。 那么,他自然有胆量提出要求。 许慕城看了他一眼,眉头轻微一皱,不太理解他的反应。 确实是不太理解,江已在知道这件事后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手舞足蹈吗? 他抬眸:“做什么?” 江已微笑道:“是这样的,我现在急需用钱,反正离满这个月也就几天时间了,你可以提前预支吗?” 知道他喜欢钱,但是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 但是看在他最近还算乖巧的份上,许慕城没有奚落他。反而是十分大方的点头:“一会儿我会让人把钱打到你账上。” “记得拿钱给自己买身好看的衣服,别丢了我的脸。” 本来以为还要周旋一番,没想到许慕城那么容易就松口了在,至于最后一句话,江已自动过滤掉。 他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知道了知道了,许总放心吧,” 他笑容实在是太真诚了,许慕城被他笑晃了眼,险些看愣。 这几天来,两人一直都处于冷战的阶段,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连吃饭的时候江已也不在,也没人给他送饭,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更别说看见江已给他一个好脸色。 今天还是第一次,江已看起来那么开心,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许慕城也忍不住勾了勾唇,下一秒又被自己强行的压了回去。 他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好了,既然如此,你就早些下来做饭,我还有一个会议要开。” 从这话题一下子跳跃到了做饭,可谓是跨度大,江已今天心情好,丝毫不计较:“许总想吃什么?” 许慕城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题想了想,旋即又反应过来,为什么要他想? 江已作为他包养的替身,不应该比他更清楚他要吃什么吗? 于是他眉头一皱:“你自己看着做。” 等送走了许慕城这尊大佛,江已把门一关,乐出了声。 钱到账了就一切好办。 大概许慕城也没想到他拿钱是为了跑路。 离开燕京刻不容缓,剧情在向他缓缓逼近,要是接下来去了许家,怕是他想走都走不了了。 所以在这之前他就得离开这里。 目前来看,只要拿到钱,转学…… 对,还要办转学手续。 江已咬了咬牙,有些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着手准备这些事。 办转学手续用不了多久的时间,问题就是现在也不知道要转到哪所学校去。 不过应该可以等到时风头过了,许慕城对他丧失了兴趣,他在回来办转学手续也是一样的。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正想着,就有短信进来。 是钱到账的消息。 五十万的资金此时牢牢地进了他账户,江已露出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也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总共是一百万,给江奶奶交了手术费,以及后面的化疗费,住院费,医药钱,林林总总的减掉,也够他们用到上大学。 钱到账了,未来有希望了。 江已心情也自然好了不少,于是开开心心地下楼给许慕城做饭。 想了想,决定做最近新学的菜式。 都要走了,自然也不能亏待了金主。 同时为了让许慕城尽快的对他丧失兴趣,他决定把自己的手艺传给李姨。 李姨能做好了,就证明他的用处又少了一分,许慕城自然也就不用再对有所羁绊。 到时他要是跑了,他想把他抓回来的心思也会少一些。 江已之所以笃定他跑了,许慕城会抓他回来,原因有两个。 其一是许家那边需要他应付。 其二是许慕城的衣食起居离不开他。 看他现在的气色就知道。估摸着一日三餐忙起来也不见吃,就算吃也吃得少。 江已之前怕许慕城对他不满意,随时把他解雇了,所以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为了把他伺候好,饮食起居也尽力做到最好。 也才有了许慕城对他的满意。即便有的时候他突然生气,脑补一些奇形怪状的剧情,也没有一气之下把江已解雇。 为此,江已现在十分的苦恼。有的时候做一份工作做到了极致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不多说,他下楼就把李姨给抓来站在厨房边上,站着看他怎么做。凡是他会的,他都倾囊相授。 李姨作为在许家工作多年的老人,在这方面自然也是拿手的。 她并非早就跟着许慕城做事,而是今年被派来的。 原因自然也就是监视许慕城的生活。 说监视也不恰当,是许氏夫妇对许慕城不放心,怕他把唐岁岁带回家乱搞。 李姨相当于他们的眼线。 本来许慕城是极其不喜欢的,但他羽翼未丰,又不能和许氏夫妇起正面冲突,毕竟他毕业后不想在温时青手下工作,选择了自立门户。 而自立门户的底金有一部分来源于许氏夫妇。 不过李姨还没有发挥作用,唐岁岁就登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 李姨年纪大了,也想偷把懒。她虽不知江已为什么突然教她做东西,心里也是有些不愿。 自从江已来了,她可是松了不少劲儿,如今又让她来做,她是不想做的。 于是没学多久,她就撑着腰,说是腰疼,站不了了,要休息。 江已:“……” 他撇嘴,也没拦着。 反正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走后的事儿也就和他无关了。 炒了两个菜,熬了一锅骨头汤,他便洗洗手上楼叫人吃饭。 敲门进去,就看见许慕城坐在桌前,面朝着电脑,似乎在视频。 江已没多想,打了个哈欠:“饭做好了,下来吃吧。” 说完,他趿拉着拖鞋,关上了门,全程没有丝毫废话。 而许慕城此时却浑身一僵,面部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视频里的唐岁岁正插着管子,脸色有些苍白,柔柔弱弱的。 听见声音,他愣了一下,有些迷糊地询问:“慕城哥哥,那是谁啊?” 许慕城回神,轻咳了一声,随意找了个借口:“亲戚家的小孩子,来借住几天。” 唐岁岁颤了颤睫羽,蹙了蹙秀气的眉,有些疑惑:“你哪个亲戚的小孩子呀?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那么亲的亲戚。” 许慕城不喜欢别人住他家,就连他也鲜少在那里留宿。一听居然有人住他家里,而且语气还这么随意,唐岁岁心里下意识的不舒服。 总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 许慕城轻叹了一口气,宠溺一笑:“好了,你不是才刚刚动了手术吗,还有力气八卦?” 唐岁岁唔了一声,撒娇道:“那你告诉我他的名字嘛,以后我回来我也想见见到底是谁能住进慕城哥哥的别墅。” 许慕城不让唐岁岁住他的家原因十分纯粹,他觉得自己可能按捺不住想和心上人靠近的心思,但是又觉得自己玷污了心上人,所以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碰唐岁岁。 以至于他一直以来都不赞同唐岁岁留宿。 ——这些唐岁岁自然不知道。 清楚唐岁岁不知道名字是不会罢休的,他又怕唐岁岁继续说下去会有所闪失,只好无奈道:“他叫江已。” 反正在唐岁岁回来后,江已也不会有出现在他跟前的机会。所以许慕城没有丝毫担心。 而听见这名字的唐岁岁却怔楞了一下,神色顿了顿,看起来有些惊讶。 许慕城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手指无意识的摩擦了一下笔尖,问:“怎么了?” 唐岁岁回神,有些苍白地笑了笑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名字不好听。” 许慕城自然是无条件的附和:“当然没有你的好听了。” 唐岁岁哼了一声,故作骄矜道:“那是自然。” 说罢,他轻咳了一声,手指捂住胸口。 旁边有妇人吓得连忙走过来扶住他,嗔怪道:“让你不许说这么久的电话,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呢?” 应声,有妇人的身影闯入视频,许慕城打了声招呼,喊了一声唐阿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岁岁的病情原因,唐夫人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眼下有黑眼圈,看起来有些疲倦,穿得也朴素了好些。 她笑了笑,手指戳了戳唐岁岁的脑袋:“难怪背着我偷偷打电话,原来是给你慕城哥哥打。” 唐岁岁登时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妈”,然后脸红的捂着手机,快速地给许慕城说了再见,挂断了电话。 许慕城看着黑屏的手机,神色恍惚了一下。等看见桌上的笔才忽然想起楼下还有人在等他吃饭,一时间,他也没来得及顾及唐岁岁刚才的话,便大步出了门。 等下楼看见江已孤苦伶仃坐在桌前的时候,许慕城脚步一顿,他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愧疚,还有些自己都没意料到的暖意。 许家夫妇虽然感情和睦,但是许慕城从小就是当成了继承人培养,家的温暖甚少感受到。 只有唐岁岁会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叫他慕城哥哥,给他带来一些正常人应有的温暖。 但是他从来不会陪许慕城吃饭,因为他身体不好,唐夫人很谨慎,三餐都是营养师搭配,遑论和他一起吃饭了。 就算是有,也很少的。 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许慕城从不习惯江已的存在,到习惯了江已的存在,再到了江已不和他一起吃饭时,他没来由的孤独。 此时看着桌前坐着一个人,他知道他今晚有人和一起共用晚餐了。 那份孤独也在此时悄然无息的化解掉了,独留下了一分温情。 于是,江已在吃饭的时候,接收到了许慕城很诡异的目光。 那目光,恕他无能,他实在解读不出来里面有什么,只觉得瘆得慌。害得他没吃饱就快速跑上了楼。 —— 另一边的唐岁岁坐在床上,正端着粥喝,一边看着手机,目光有些呆滞,看起来似乎正在神游。 唐夫人揉了揉他的脑袋,满是怜惜:“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唐岁岁回神,将碗放在一边,抿唇,有些低落道:“我总觉得慕城哥哥有些不对劲儿。” 唐夫人笑了笑,笑他过于敏感:“怎么了?吃醋了?好朋友之间吃醋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替唐岁岁掖了掖被子道:“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这样就能回国了,就能早点见到你的慕城哥哥了。” 唐夫人只当是唐岁岁小孩子脾气犯了,有些无奈的哄着。 唐岁岁摇摇头,低着眼眸,心里有些不安。 这个不安的源头来源于“江已”这个名字。 他不止在许慕城嘴里听见了,还在宋安知的口中也听见过。 不过宋安知是无意识的脱口,没有表现出对江已的特殊。 而唐岁岁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随口一提,直到许慕城说了一句,他才重视起来。 江已这个人不可能会是慕城哥哥亲戚家的孩子,安知说他家里很穷,说他在燕京上高中,说他被包养了。 唐岁岁的手指抠了抠被子,脸色有些苍白,这样的人不可能和许家有关系。 所以这有一个可能,慕城哥哥骗他。 意识到这一点,唐岁岁的手指抓进棉絮里,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 再抬头时,他眼里浸满了泪水,瞧起来委屈极了。 唐夫人被吓得连忙给他揩泪,一边紧张兮兮的询问:“怎么了这是?给妈妈说说。” 唐岁岁瘪嘴:“慕城哥哥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在骗我,根本就不是亲戚家的小朋友,是他的女朋友。” 唐岁岁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一哭唐夫人心都要碎了,她连忙哄道:“没事没事,妈妈让人去把她赶走,这样慕城哥哥就是你一个人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唐岁岁却眼睛一亮,破涕为笑:“真的吗?能赶走吗?慕城哥哥会不会因此不喜欢我?” 唐夫人哪想那么多,只知道自家孩子要的,她得尽力捧到他跟前,她怜惜道:“不会的不会的,慕城那么喜欢你,这么舍得生你的气。” 唐岁岁这才放心下了,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 只要江已离开了慕城哥哥,慕城哥哥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了。 还有安知,想到安知提起江已时说的都是坏话,他也不用担心江已会把安知抢走。 安知和慕城哥哥都是他的好朋友,他也只有这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他交的朋友本来就很少,不能给江已了。 所以只要把江已赶跑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已:救命,有神经病—— 感谢在2021-06-08 17:50:43~2021-06-09 01:4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山外山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5 章 钱到账了,未免夜长梦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江已把卡里的钱转了出去,一边思考着接下来逃跑的路线。 临近夜里,远处的犬吠声厉害。他早早地熄了灯,锁上了门,窝在被子里。 许慕城还没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完事儿。他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写上行程路线。 从楼下上来的时候,他就看了一眼燕京到东平的票。 工作日的票很好买,早上六点左右有一班航班飞往东平。 此时,江已下定了决心,几乎不带犹豫的订好了票,付了款。开始想接下来的路。 一 燕京飞往东平,还要辗转两次长途汽车才能抵达他的老家绛城,一个四线城市。 把行程安排好,江已就爬起来收拾行李。 晚上是最好的逃跑时机,白天走的话,人多眼杂。 况且,他一个重要性的关键配角逃离剧情地点,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蝴蝶效应出现。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晚上跑好一点。 江已也不打算走正门,而是走后门。 托李姨经常把家务活给他做的福,后门的钥匙他有一把。 许家的后门一般没人走,一是不方便,二是虽有人经常打扫,但难免落了灰尘。 许慕城这种龟毛的人,怎么会纡尊降贵地走后门。 所以无疑后门是绝佳的逃跑地点。 江已蹲地上收拾行李,一边琢磨着。 赶回绛城,还得马不停地把老太太转走,不然许慕城找到绛城医院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他也不用太担心,许慕城的手脚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而且绛城没有机场,因此即便赶过来也得花费不少时间。 所以他有好几天的时间去办这事儿。 行李不多,很多东西都没有带,只带了换洗的衣服,以及路上打发时间看的书。 整装待发,江已看着隔壁书房的灯还没有熄灭,干脆坐在地上,浅浅地呼出一口浊气,耳边只听得见窗外的蝉鸣,以及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声。 第一次干这种事儿,这也是他和命运对抗的第一步,成败在此一举。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像是石子落入池塘发出的响声,在空荡且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地入耳。江已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垂在一旁的手指因为紧张而颤个不停。 仅隔了一个楼道的书房里,许慕城顶着亮晃晃的灯光工作。 手上是需要批改的文件,文件上是密密麻麻的字,但他出奇的半点都看不进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温时青在客厅跟他说的话。 男人披着一身春风,坐在沙发上。他坐在他的对面。 许慕城对温时青的感情很复杂,一边崇拜着这样的男人,一边又厌恶他的手段,厌恶他的身份。 温时青接过李姨倒来的茶,浅浅地抿了一口,话题从刚刚的家宴跳转到江已身上:“小江是个好孩子,可不能辜负了。” 许慕城挤出一个笑容,道:“我知道小叔。” 温时青像是没有看见他脸上的勉强,放下手中的茶盏,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轻叹了一声:“不过小江也是辛苦,有生病的家人,一边又要学习,你得多帮着人家。” 许慕城闻言愣了愣,语气稍稍诧异:“什么生病的家人?” 温时青的目光透着疑惑,似是也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这事儿江已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许慕城也从来不屑于了解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讪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的,不想在温时青跟前表现出和江已不熟。 他道:“江已从来不告诉我他家里的事情,应该是不想我担心吧。” 温时青眉头一舒,了然点头,随即面上露出些许不赞同:“你是小江的男朋友,这些事你还得自己去调查一番,小江脸皮子薄,对于这些事难以启齿也是理所应当的。” 许慕城被训得低下头不敢反驳,心里却也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 甚至他忘记问,这事儿连他都不知道,温时青怎么会知道。 思及此,许慕城坐在桌前出了神。 手机里有一份助理熬夜加班发过来的文档,是江已短短十八年的档案。 里面记载着他的出身,记载着他的童年,记载着他读小学,读初中,读高中,最后因为家人生病,走投无路打好几份工的经历。 最后,许慕城看到这里默默地在心里补上:还有走投无路被人包养。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江已根本不是什么爱慕虚荣,也不是想进豪门的虚假之徒,他来夜总会是为了拿钱给他奶奶治病。 而且在跟他之前江已的身家都是清清白白的,他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也是在第一次的时候被他领回了家。 想到之前他用那种污秽的词语羞辱他,认为他是□□烂的玩意儿。 那时那景,许慕城都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历历在目。他甚至记得少年倔强地抬头看着他,一副要脱衣自证清白的样子。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身子往后靠了靠,心软得一塌糊涂。 也不知道是夜色太过撩人还是怎么的,许慕城一身冲动上头,他给助理发了短信,让助理把江已的奶奶接到燕京来。 江已的一腔真心他无法回报,只能把他奶奶接到燕京,让他奶奶接受最好的治疗,也算是寄予他最大的帮助。 江已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很高兴。 许慕城发完了消息,将手机扣在桌上,唇角安耐不住的勾了勾,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江已惊喜的样子。 江已完全不知道他这边的动作,他等许慕城睡觉,等到自己快睡着了。 终于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许慕城那屋子熄灯了。 江已瞬间清醒过来,他没有立刻就起身走,而是先拿着手机约了一辆车到小区门口。 紧接着又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确定走廊没有动静,确定许慕城已经睡下了,才拎着行李快速出门。 这一路夜色是格外的漫长,夜深人静时分,只有树梢的蝉鸣声阵阵而来。江已听见胸腔里的心跳得飞快,心跳声震耳欲聋,下楼时的粗气也喘得厉害。他不敢发出任何动静,步子迈得极轻,生怕会发生意外。 好在一切顺利。 关上后门,他把钥匙挂在墙上,一路拎着行李狂奔,像是后面有厉鬼在追。 嗯,只要他跑得够快,剧情君就追不上他。 等真正出了小区,坐上了约好的网约车,见到外面寥寥无几的车辆从路边上飞速掠过时,江已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根紧绷着神经松懈下来,心里也随之踏实下来。 从今天起,他正式远离燕京了。 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想到在等待的时候,做的那些他一直想做的事情,江已心情就更加愉快 。 ——他加了路和鸣的微信,把买面包的钱转给他了,告诉他明天不能帮他带面包了。 在班级群里找到了宋安知和徐然的微信,胆大包天地切换到聊天框,大骂了两人是傻逼,然后又利落的拉黑了。 顺便,把杨伟和温时青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做完这些,他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像是彻底和这里的一切说拜拜。 以后他不用再畏手畏脚,畏畏缩缩地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9 01:40:34~2021-06-11 02:3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夢を驚かす.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6 章 刚刚出城区,还没抵达机场,车就在路上抛瞄了。 这是江已万万没想到的。 躲过了剧情君,没躲过不靠谱的车。 司机一脸抱歉:“实在对不起啊小兄弟,我也没想到这车今天会出故障,你看你要不多等一会儿,我叫人来修。” 似乎是怕江已会责怪,满怀歉意道:“这样吧,这车费就免了,你看你能不能担待一下,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保证把你稳稳当当地送到机场。” 江已只好无奈地点头。 大晚上的,让他再去路边上打车也打不到。 他一边看着时间,一边想,许慕城半夜也不会去他房间,估计也不知道他走了。 安慰着自己,江已坐在车里开始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等车修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江已还担心中途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等车重新开始驶动时,他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躺回了座椅 。 从城区开往机场不算远,也不算近,中途没再遇见什么事情,好像刚才的抛瞄也纯属意外。 江已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他想,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 不过这一路风平浪静的让他觉得诡异和莫名的坐立不安。 大概是太顺利了,反倒令他觉得不太自在。 下车的时候,还不到凌晨三点。 这意味着离航班起飞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看着机场进进出出的人,他提着行李箱走进去。 机场四处睡着人,都是在等航班的。 江已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来这里,三个小时虽然不长,但也不短。 他找了一间付费图书馆,准备在里边小歇一会儿。 付费图书馆有空调,有续费咖啡,江已连喝了两杯,最后驱散了困意,倒是带来了尿意。 图书馆里没有厕所,但旁边有。 江已四处张望了一下,拜托服务员帮他看一下行李箱。 出了图书馆,机场的磅礴热气就打了一脸,身上还带着图书室里的冷气,一时间冷热交替让江已打了个颤。 他打了个哈欠,往厕所里去。 一边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点。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江已想给老太太打个电话告知,想了想又觉得对方还在睡梦中,也就歇了打电话的心思。 就当给她一个惊喜。 他把电话扔进兜里,抬眸就用余光见转角处出来一个人影,脑子知道要躲开,但身体已经来不及躲开,免不了地还是撞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那男人连连道歉。 江已啊了一声,拍了拍身子,道:“没事。” 只是简短的一瞬,两人便擦肩而过。 江已也没有放在心上。 上完厕所出来,他用水冲了冲手,顺带整理了一下头发。 镜子里的少年头发有些凌乱,穿了一件白色t恤,眼底有些青黑,萎靡不振的样子,但眼神里又充满了激动。 能不激动了,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能登上飞机了。 离开燕京这个充斥着恶意的地方。 只要逃出了这个地方,也就逃离了剧情君的掌控。 这样想着,江已觉得此时此刻的难捱都不算什么了。 重新进图书室,江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所在处。 刚才走的时候还在座位边上的行李,此时空无一物。 他愣了一下,以为是服务员把它带走了。 江已皱了皱眉,抬脚去找刚才所托付的服务员。 服务员正在接待客人,被拉着一愣,似乎有些诧异江已的出现。 江已来不及思索这诧异是什么意思,询问道:“你好,我的行李呢?” 服务员有些懵:“先生,你刚刚不是托朋友拿走了吗?” 江已也是脑子一卡,摸不着头脑:“什么拿走了?” 服务员道:“刚刚有个人拿着先生您的身份证,说是您的朋友帮你拿行李。” 他道:“我核实过身份信息,确实是先生您的身份证。” 身份证? 身份证不是在他包里吗? 怎么会被其他人拿走? 江已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兜。 兜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手机尚在。 服务员似乎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一白,有些惊惧道:“先生,您是东西被偷了吗?” 脑子里迅速闪过刚才在厕所被撞的画面,江已一时沉默,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证包括机票还有零钱都被偷了。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重新怀疑剧情君开始发动它的威力了。 江已一时间感到是十分的绝望。 难道他注定被留在这里,成了炮灰,最后惨死街头? 想到梦里打落在身上的冰冷的雨点,凉意就从脊椎骨蹿上全身。 不能坐以待毙。 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开始检票还有将近五十分钟的样子。 服务员帮他打了110,尽管知道打了110也可能没用,江已也没有阻止。 死马当活马医。 一边,他飞速跑去监控室查找监控。 只要找到偷他东西的扒手,一切都好办了。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厕所没有安装监控,厕所出来的走廊因为前几天大型跳闸的原因,那一排的监控都坏了。 希望再次落空,江已紧了紧手指,牙关咬紧。 监控室的保安叹了一口气,觉得不急于一时地安慰:“你重新办张身份证再重新买张票也行。” 江已看着那一排漆黑的监控录像,指尖发颤,强颜欢笑地摇摇头,扯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没有比他更清楚,这些都不是巧合。 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这些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指向阻止他离开这个地方。 — 等到警察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距离飞机起飞仅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江已有些失魂落魄地伫在原地,他们说的什么他也没有仔细听,只大概听见会尽全力追回,但是因为难以辨别对方的身份和装帽,会花费一些时间。 大抵有警官瞧出他的心绪不宁,安抚道:“好在包里没什么钱,除了身份证和银行卡没有丢失其他贵重物品。”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江已银行卡的钱在出发前怕有个什么意外,早早地就转了出去。 所以警官说的也是对的,没有其他贵重物品丢失。 江已呼出一口浊气,礼貌地回应。 心里骂那小偷,偷行李就算了,把他的身份证和飞机票留下不行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时针缓缓移动,快指向早晨六点了。 如果现在回去,也不知道许慕城会不会知道他离开了这里。 紧接着就是随着警察回警察局录了笔录,警察局没有立即放人,而是催促他给监护人打电话,让监护人来接走。 大抵也是见他年纪不大,有些担心他回去的路上会出事儿。 江已想婉拒,但是拒绝的话到嘴边又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身上乱糟糟的,出门打车估计司机都怕他是来讹钱的。 于是,只能掏出手机给所谓的监护人打电话。 宋安知和徐然的微信已经被他拉黑了,况且他还傻啦吧唧地把人给骂了一通,估计两人都在心里恨上他了。 许慕城那边不能惊动。 思来想去,只有温时青可以联系。 江已很沉默地盯着那名字,随后又很沉默地把温时青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在打电话前还不忘做心理建设。 他仰天九十度,企图劝慰自己温时青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或许人家压根不会过问他为什么会在机场附近的警察局。 做好了心理建设,他才摁下了拨打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1 02:30:45~2021-06-12 00:0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7 章 劳斯莱斯停在警局门口。 杨助理下车,自认为是十分的自觉,他走流程的请示了一下坐在后座的温时青。 “温总,您看是让我去把江先生接回来吗?” 杨助理只是十分的单纯地问一句,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温总即便再怎么看中江已,也不可能纡尊降贵地去将人领出来。 再说他身份特殊,要是今天去警局领出来一个小少年,明日财经日报都就得刊登他的花边新闻。 作为许氏的□□者,人脉宽广,手段了得,但是同时也树敌无数。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出错,就连身为血脉相连的许家也在等着他出错,等着他落马,等着到时候落井下石,保不齐人人都会踩上一脚。 所以温时青做事一向都十分警惕,能不出面的事情都是交给杨助理去做的。 今天却一反常态,温时青掐灭了手中的烟,车里还有未散去的烟味,还有稀薄的烟雾袅绕在车窗边。 他微微垂眸,目光冷淡,神色沉静,一只手搭在窗边,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正在杨助理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男人突然有了动作。 他推开了车门,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语气无奈道:“还是我去吧。” 他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跟杨助理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小猫应该怕得紧。” 就这样,他在杨助理错愕的目光下,抬脚进了警局。 警察一听是来找江已的,以为是江已的监护人来了,立马就领着温时青去警局里。 “江已,你监护人来了——”热心的警察大声喊了一声。 把低着头的江已给震回了神。 他没有立刻抬头,而是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 就这样,他听着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双鞋就闯入了他的视线。 江已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 妈的,他觉得自己现在肯定丢死人了。 一夜没睡,还因为找贼人四处奔波,肯定丑得要死。 被温时青看见他这破样儿,肯定会嘲笑他的。 “看来小江很喜欢这里。”头顶传来男人的戏谑声,含着揶揄成分。 江已把头埋得更深了。 这种场景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厕所被人关里面也是温时青来解救他。 当时他和温时青不太熟,对于容貌方面自然是没有太大的关注。 但是现在是稍稍熟了一些,被熟人看见落魄到待在警局,江已想连夜乘坐火箭逃离这个地球。 他沉默地埋着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不过不等他想清楚要怎么面对温时青,后颈就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 像捏着猫的后颈皮似的,不过很快就松开了,有种是在给他顺毛的错觉。 不过这一顺,江已非但没有觉得舒心,反倒是觉得有些委屈,刚刚憋得那些难受一下子就翻涌来了。 委屈得要死,眼眶一红一酸,险些哭出声。 太惨了,他太惨了,他简直史无前例的惨。 一想到要留在燕京,他就会死,江已在想他还不如现在去死,免得还要遭一些莫名其妙的毒打折磨。 温时青看着眼前的小猫颤抖着肩膀。 起初他以为是在笑,随后才知道在哭。 他微微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随后等人情绪平静了,他才半威胁半玩笑道:“不起来,我可就走了。” 不得不说,这样耗下去是毫无意义的。 江已犹豫了一下,抹了一把脸,确保自己没有流露出任何弱势,才抬起头,站起身。 他拍了拍身上,故作若无其事的啊了一声:“温叔叔来了,既然来了我们就走吧。” 他没有镜子,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虽然算不上是有多狼狈,但是眼角还残留的一抹红,显得他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猫,虽然可怜兮兮的,但还要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倔强的昂头。 温时青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也没有拆穿江已,办了手续签了字,领着江已出了警局。 警局里阴凉的,一出门就被三伏天的太阳照得耀眼。江已有些低血糖,刚刚起猛了,现在眼前还是灰黑灰黑的一片,加上被太阳一照,他眼前一花,脚下不看就踩空了一个台阶。 “小心。”温时青及时扶住他,笑了笑,颇为语重心长:“在警局门口想讹我,不太聪明。” 江已:“……” 他干脆也不想松开温时青的手了,就着他搀扶的动作,将自己柔弱不能自理的身子倚靠在对方身上。 仅隔了一层衣服,两人动作之间手肘会互相擦过。 江已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大胆,就算意识到也不会悔改。 反正他都逃离不了这里,他胆大一点又怎么了? 剧情君又不会让他现在就死。 温时青却好像注意到这一点,不动声色的错开一些角度,避免了两人的亲密接触。 杨助理见两人出来了,连忙开了车门,在看见江已的时候嘶了一声。 也不知道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江先生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难不成是偷晴被正房抓住了? 小杨助理在心里默默地脑补了一出苦情剧。 江已:“……” 江已他毫不客气地对着面带招牌微笑,眼里却闪烁着八卦神采的杨助理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白眼翻过去了还没翻过来,温时青就拍了拍他脑袋,有些无奈:“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 听见丢人这个词儿,江已登时变得恶狠狠的,像是被踩到了某个地雷,瞬间炸开了,就连温时青也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猫露出了利爪。 气势汹汹地炸开了毛。 温时青嘴角的弧度稍稍扩大了一些,不仅没觉得这种举动被冒犯了,反而觉得愉悦。 江已见此,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爪子,坐进了车里。 他想,他怎么能觉得自己能震慑到这个变态。 可不是变态吗? 在他卧室装监控。 虽然卧室是人家的,但谁在客房装监控。 说不定就是对他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这个词在脑子闪过,江已急速地抓住了它的尾巴,像是觉醒了某种能力。 他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温时青。 温时青十分温和地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衿贵优雅。 如果他生在西方经典文学里,那么他一定是皇室最优雅的王。 美色瞬间迷惑了江已的小眼神,他晕乎乎地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果不其然“祸国殃民”这个词儿,不是平白无故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各位乖宝 感谢在2021-06-12 00:02:37~2021-06-13 00:3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过冬 3个;花落半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8 章 因为一晚上没有睡觉,还一直在奔波的途中,江已身心俱疲。 一挨到座椅,他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但是心里有想说的话,他强撑着眼皮,一边歪着头,看向温时青。 温时青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抬眸,用目光询问他要做什么。 江已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微微歪着身子,凑过去一些。 他身上脏兮兮的,浑身是汗。 也亏得温时青脾气好,不然肯定会抬脚把他踹下车的。 “温叔叔,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好吗?”他低声询问,做贼似的,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杨助理。 杨助理十分有职业道德,丝毫没有要偷听的意图,挺直着脊背开车。 温时青把他的小动作瞧在眼里,敛上笑容,随后有些无奈道:“怎么说?” 江已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轻咳了一声:“就那样啊……” 他扭扭捏捏道:“我上次被人欺负,打一个电话你就过来了,还收留我,这次也大早上来接我,明明你可以告诉许慕城,让他来接我的,但你还是自己来了……” 他自认为自己算得上是咄咄逼人了,温时青要是能找出一个理由还好,要是找不出就不得不承认他对他就是另有所图。 然后他再乘胜追击地逼问,他到底图什么。 结果没想到,温时青轻笑,答非所问:“这么说,我还得问问江贤侄,好端端的,怎么不打电话让慕城来接你,反而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他嘴角含笑,一副人模人样的样子。却把主动权瞬间掌握到自己手上了,江已瞬间被他打得手脚无措。 他现在不能跟温时青说自己和许慕城没关系,要是说了,温时青肯定会帮自家人的,肯定不会帮他这个外人。 他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这么早的天,慕城昨晚睡得晚,我当然是不能把他吵醒了!” 这话一出,车里的空气都跟着静下来了。 温时青嘴角依旧含着浅笑,神色波澜不惊:“这么说,小江不舍得打扰慕城,反倒舍得打扰叔叔了?” 江已:“……” 完了,挖了坑给自己跳了。 温时青似乎也不在乎他要说什么,淡淡地垂眸,轻叹:“看来,我在小江心里也是独一份啊。” 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江已觉得这话应该不是什么坏话,登时就忙点头:“对啊,这代表我还是很喜欢温叔叔的。” 温时青对此不置可否的挑眉,轻笑了一声。 于是,江已非但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自己掉坑里了。 他懒得问了,反正多说多错,谁知道再问温时青还能怎么搞他。 这样一想,他干脆两眼一闭,头一歪,倒头睡去。 旁边没有动静了,温时青看过去,只看见少年歪着脑袋,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蜷缩在椅子上,唇瓣轻张,发出细小的呼吸声。 他只粗略地扫了一眼,便闭目休息。 而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杨助理,把刚才的话都听在耳里。 他不敢回头看两人在做什么,只能在心里轻轻地在心里打抱不平。 其实,温总昨晚也睡得挺晚的…… - 这一睡,直接睡了个地老天荒,顺便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迷迷糊糊间身子被轻微触碰到,江已迷睁开眼睛,眼前却像是有一片雾蒙着他,他怎么拨也拨不开,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手指碰见了一丝温度,他才下意识地抓住那丝温度。 眼前的雾似乎也随之散开了一些,他的眼睛能模糊地看见温时青的模样轮廓。 江已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顺从本能地勾住对方的脖子,手臂弯曲着,挂在对方身上。 他很害怕,刚刚的梦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周围都是一片白,仍由他怎么跑,也跑不出去那团白雾。 现在终于看见人了,他怕温时青下一秒又消失了。 不过眼前的温时青似乎嗡动嘴唇说了一些,江已听不清,他努力睁开眼睛想去辨别对方在说什么。 最后挣扎着,反而脑袋越来越沉,他无力地敛上眼睛,手上的动作几乎全依靠本能和心底的挣扎。 少年唔了一声,躺在椅子上,温时青不过是弯腰去叫醒他,却突然被对方勾住了脖子。 说勾也不是很恰当,因为对方手软弱无力,似乎只是软趴趴的搭在他肩膀上。 杨助理吓得脸色一变,连忙道:“温总您没事吧?” 温时青僵着身子没动,杨助理也没动。 好一会儿,男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想扯下少年的手,谁知少年睁开朦胧的眼睛,有一瞬没一瞬地看着他。 他以为江已醒了,眉头稍稍舒展开来,还没说话。 就见少年坐直身子,随后又迷迷瞪瞪地栽进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温时青嘴角的笑容消散了,眸底闪过一丝暗光。 他刚张口想叫杨助理,就听见少年声音微小,似是呓语,没头没尾的:“温叔叔,我会死的,我会死在燕京的……” 温时青一顿,没动,也没有将人扯出去。 好一会儿,杨助理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道:“温总让我来吧?” 温时青颔首:“不要吵醒了,估摸着正做梦。” 他的手指轻微在少年眼角滑动,拭去掉落下了一颗眼泪。 杨助理把江已扶起来,想让江已靠在自己身上。 谁知道江已不知道是不是做梦还认人,手指抓着温时青的衣角不放。 温时青有些无奈地一笑:“算了,让他睡着吧。” 杨助理:“……” 他再次刷新了对江已的认知。 能让温总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不是普通人也。 江已像是知道自己手指抓的东西没有消失,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睡觉也踏实了许多。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张沙发上。 他手肘撑在沙发上,缓慢地起身。 周围环境格外陌生,他揉了揉睡得肿胀的眼睛,脚踩在地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仅存的困意也消散了一大半,他低头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脚光溜溜的踩在地板上。 他又看了一眼搭在身上的毛毯。 睡前是待在温时青的车里,这里又像是办公的地方。 所以这里无疑是温时青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接种了疫苗,好痛呜呜呜。 最近感觉都是凌晨三点更新了,抹泪 啊对,还有祝大家端午快乐,恰粽子,粽子yyds!! 感谢在2021-06-13 00:32:08~2021-06-14 00:5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喝汽水的小张、磨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辫永远的神、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9 章 办公室里刚传来动静,杨助理就走了进来。 江已打了个哈欠,完全不记得自己在梦里做过什么。 他十分自来熟地倒了一杯水,一边问“温叔叔呢?” 杨助理表情有些复杂,变化来变化去,最后道:“温总有个紧急会议要开,江先生要是睡好,可以自行离开。” 江已当然是想离开了。 但是想了想,他还没有跟温时青道声谢,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坐在沙发上:“没事儿,我多等一会儿。” 杨助理也没劝他,点了点头:“那江先生你先歇着,待会儿温总开完会会回来。” 江已点头:“好。” 怕江已无聊,杨助理又道:“温总说这办公室的书你可以随便拿着看看,打发时间,要是想喝咖啡就叫外面的工作人员。” 说完这些,发现没什么要交代的事情了,杨助理便退了出去。 他还有工作要处理。 于是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江已一个人了。 闲得无聊,江已放下杯子去看了一下温时青的书柜。 虽然这人是个商人,但是书架上的书大多是以经典文学为主,从古至今的比比皆是,多不胜数,那整整一面墙都是书架。 江已不太喜欢看这些枯燥的理论知识,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一本书,眼睛一亮。 那书不是什么知名的书,但是动漫人物封在这一排高深莫测的书里脱颖而出。 江已来了兴趣,不过放得太高了,他搬了一张凳子,踩着凳子,小心翼翼地把书拿下来。 他倒不是对这类漫画感兴趣,而是对放在温时青书架上的漫画感兴趣。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漫画才能出现在温时青这种满是人文主义的书架上。 江已抱着漫画册,坐在沙发上,准备好好观摩观摩。 结果点进去他就愣了一下,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漫画,甚至不是稍微有点学识的人会看的漫画。 应该归纳于启蒙儿童漫画那一类。 江已翻了一下,发现真奇怪,温时青的书架上居然会出现这种漫画册,该不会是有人搞恶作剧吧?或者是被哪个小孩儿遗留下来的? 漫画类似于《格林童话》,讲的是一则小故事。 本着打发时间的心思,江已一边有些好奇的翻阅,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故事讲的是猎户和变成狐狸的美女的故事。 事情发生在某个不知名的国度,猎户是一个长得十分帅气的年轻男人,他依靠猎杀动物为生。 这日,他如往常一样背上一杆□□,去了家后面的小山坡。 小山坡上时常会有动物出现,偶尔还会碰见稀罕物。 只要遇上了,那么他一个月都不用愁了。 江已翻了下一页,翘着二郎腿,没有丝毫形象地看着。 一声枪响,山上燕雀四飞。 不过今日猎户运气差了一些,只打到了几只鸟,连一只兔子都没有抓到。 他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口气,准备往回走。 路过一边灌木丛时,灌木丛里有一点白,他定睛一看,脚步猛地一顿。 走过去一看,发现那里躺着一只白色狐狸。 上好的皮毛,白得发光,不过它好像受伤了,腿上留着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猎户心中一喜,走过去蹲下来,手伸过去想看看它有没有死。 那狐狸却在那一刻睁开眼睛,它没有惊慌,只是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了舔猎户的手指,眼里有泪水。 猎户心跟着一软,也不知怎的将它抱回了家。 江已翻阅的速度很快,他是看漫画的老手了,说得上是一目十行。 后来的故事总结一下,大抵就是猎户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将小狐狸给杀死。 反而将它留在身边,好生将养着,随后放归森林。 一年的冬天,一位娇俏小娘子敲开了猎户的门。 小娘子自称是来报恩的。 猎户只当她是他以前随手救过的路人,谢过后便让她远去,不必留下。 小娘子却哭诉家中无亲人,只想寻一处安身之地。 猎户无法,将她留了下来。 再过了一年,朝夕相处下来,猎户深深地爱上了小娘子,小娘子却是要成仙的,自认为自己恩情已经还完,便提出要离别。 猎户笑着同意了。 不过当晚,他便将小娘子关进笼子里,待小娘子醒过来时便慌乱无措。 原来猎户早知她是他一年前所救的狐狸,但他仍然是爱上了小娘子。 如今知道小娘子要离去,自是不肯,便将她关进了笼子里,以保她不会离开他。 时间过得飞快,日复一日,小狐狸变回了真身模样,恹恹地躺在笼子里,容貌枯败,毛发变得枯黄,竟有死相。 这年正逢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猎户猎杀的动物也屈指可数。 他渐渐的没有食物了,常常饿得以水充饥。 这天,小狐狸开口了,她提出让猎户杀了她,她是上等的狐狸品种,能卖个好价钱。 猎户一听,当即反对,甩手出了门。狐狸自知无法解脱,便又躺了回去。 当天晚上,却又见猎户提着刀,出现在牢笼前。 “所以你猜,他最后杀了吗?”门口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江已回神,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看见温时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他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身,而是反问:“所以他最后杀了吗?” 温时青莞尔:“永远不要低估了一个人类想活下去的决心。” 他走过来,坐在江已的对面。 江已闻言,低头翻到了最后一页。 猎户杀了狐狸,将皮毛卖给了镇上的商人,将她的肉分别卖给了卖猪肉的屠夫。 他获得了一笔钱,度过了饥荒。 看完后,江已竟觉得有些心惊,随之而来的便是恍惚。 他茫然道:“我不太明白,猎户是喜欢狐狸的,为什么又会杀了她。” 温时青将他手中的漫画抽出来,重新放回了书架。 不过这次,他放在了比较低的位置。 他神色不变,平静地陈述,耐心地解答小朋友的疑问:“喜欢不也会把她关在笼子里吗,所以杀了她也是意料之中。” 一句话点醒江已,他才意识到其实猎户对狐狸的喜欢,从来都是建立在伤害她的基础上。 “那温叔叔呢?”江已扭头看向他,眼里饱含深意:“那温叔叔喜欢一种东西,会把它据为己有,或者伤害它吗?” 温时青身子似乎顿了一下,又像是没有。他笑了笑,似是觉得江已在开玩笑:“小江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江已唔了一声:“想知道温叔叔的爱情观。” 温时青:“怎么会,叔叔不会伤害喜欢的东西。” 骗子。 江已想,温时青骗人还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要是不会,这种漫画怎么会出现在他的书架上。 他默默地蜷缩了一下脚趾头,将自己的脚丫子藏进毛毯里,觉得他的脚凉飕飕的 温时青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眉头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时候不早了,刚刚慕城的电话可是打到了我手机上,问你在不在这里。”温时青嘴角含笑,打趣道:“看来慕城和你的关系是真的好。” 江已顺嘴道:“当然好了,能不好吗。” 会把我杀死的那种好。 江已想,估计这种好,他能记到下辈子。 他咬牙切齿。 话刚刚说完,就有电话进来。 一看,是许慕城的。 本来之前是拉黑了的,但是后来知道离不开燕京,江已又把人给拉回来了。 他站起身,向温时青点头示意了一下,走去旁边接电话。 一接起,许慕城的怒吼声就传来,震耳欲聋。 江已合理怀疑这人有家暴倾向。 看来主角受不能选他过日子。 啊不对,许慕城对主角受应该挺温柔的。 江已:“……” “江已,我看你是胆子大了,我给你打那么多次电话,你居然敢不接!!!”许慕城急得一上午上班都心绪不宁的,四处打电话,给江已打电话,给学校打电话。 但是均得知江已不在。 他倒是没觉得江已会离开燕京,他只是怕江已出了什么意外。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许霸总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无数个意外事故的发生。 最后本来想打电话让温时青帮忙找人的,没想到话一出,温时青告诉他江已在他那里。 他第一个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只知道要是江已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心就跟着揪起来,喘不上气。 随后又是震怒。 江已居然背着他去了温时青那里,还不接他电话! 那种感觉犹如被妻子出轨的丈夫,头顶戴了绿油油的帽子,心里怒气翻滚,江已的电话打通后,那怒气自然是压也没压住,尽数朝江已涌去。 江已默默地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也不知道许慕城说了些什么,他听得一知半解,最后敷衍地嗯了几声。 听得累了,他才有些煞风景地打断:“那什么,你什么时候说正事?” 许慕城的怒气猛地刹车,他有些没有回过神的样子,问:“什么正事?” 江已困惑:“你没有正事,你给我打那么多次电话干什么?” 许慕城那边一静,答不上来话。 江已现在心情不太好,讥讽一笑:“该不会是许总怕我出车祸死了吧?” 许慕城那边又是一静,半句话说出来。 江已卷了卷自己的衣角,笑了笑,故作惊讶道:“原来许总是担心我的安全呀。” “那么担心我干什么?该不会是把白月光和替身弄混淆了吧?”他夸张道:“那可不行,许总可不能喜欢上我,这可是你再三嘱咐的。” 许慕城总算是有回应了,他恼羞成怒道:“我只是怕你死在外面没人收尸,到时候还要拉着我当垫背,算了,没死就行,我挂了。” 说着,他也不给江已说话的机会,慌忙地把电话掐断。颇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江已:“……啊这,战斗力不太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4 00:53:29~2021-06-15 02:1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嗯~、一介、过冬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过冬、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0 章 他转头进了办公室。 温时青还在原来的位置等他。 江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微微笑了笑:“今天麻烦温叔叔了,就不多在这里打扰叔叔上班了。” 温时青站起身,也没有要挽留他。 只莞尔:“看来是慕城思念心切。” 江已也不反驳,笑了笑道:“那我先走了。” “谢谢温叔叔今天来接我。”他唇角微弯,露出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实在是像一只温驯又可爱的猫。 温时青:“今天这事儿你可得跟慕城好好解释一番,他听说你在我这里,可是有些吃醋。” 男人眼里什么情绪淡淡的,好像什么波澜都没有提起,也是十分正常地说话。 江已哦了一声,乖乖地点头,两人的模式似乎就变回了之前的叔慈侄孝。 学校请了假,江已也不打算再去了,他得再想个法子,让许慕城把他赶走。 现在学业不是最重要的。 他就算有命考上大学,还不一定有命进大学的门呢。 就算出不了燕京,那总能待在燕京的某个小角落里苟且偷生吧? 是的,江已已经卑微地用上了“苟且偷生”这个词,如果要活着,只能像连自己生死都无法掌控的蝼蚁,那他也愿意。 只要让他活着,不止要活着,要活得比这些人更久,更长,要亲眼看见他们的结局。 总归,这是一本买股文,最终cp是1v1,那么总有人会得不到所爱,中有人孤苦终老,总有人是无法和唐岁岁在一起的。 江已甚至心理有些扭曲地想,他努力锻炼身体,等他们老了,他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身体健壮,健步如飞地把几个老头儿扛在肩膀上,扔山上去喂狗。 让他们尝尝这些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这样想着,他一边笑嘻嘻地跟温时青扬手告别,一边随着杨助理出了办公室。 不过一出办公室,他就发现气氛有些许不大对劲儿。 比如,为什么出门走廊上的员工会交头接耳,又用余光瞥向他,一副生怕他不知道她们在讨论的样子。 比如为什么会有员工投来比较哦哦暧昧的眼神,只差把八卦写在脸上了。 比如为什么……为什么杨助理微笑着,笑容比之前真切那么多,还那么殷勤?! 这实在是不太科学。 江已闪过无数可能,一边夹着尾巴走路,浑身感到不适。 等进了电梯,工作区的工作人员说话声登时就大了起来。 “诶诶诶,这人谁啊,没见过啊,看起来和温总关系好像很好。” “谁知道,我可是看见温总亲自将人带进办公室的,关系亲密无间,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啊,不会吧,温总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不像是……” “怎么会不想,凡是不要只看表面,要透过表面看实质……” 一位看起来刚出社会不久的青年女人,推了推眼镜,高深莫测道:“你们看,温总把人带进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那人出来时身上衣服皱巴巴的,一看就是惨遭□□。” 众人一脸震惊,神色复杂,有人颤颤巍巍道:“不……不能吧……” 年轻女人摇头晃脑:“不,能的,你看刚才那少年走路的姿势都没觉得不对劲吗?” 回想了刚才那少年走进电梯时的姿势,确实是十分奇怪。 于是在场的人不得不在心里信了七八分这种荒唐的言论。 而年轻女人重新坐回了工作位,挺直腰杆,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分析错误的可能性。 毕竟,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江已完全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他坐上了回往许家的车。 杨助理坐前面,恭恭敬敬地开车送江已离开。 江已其实已经婉拒了,表示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杨助理一根筋道:“温总嘱咐了安全把你送到许家。” 这人唯温时青的命是从,江已也懒得浪费口舌去和他争论,十分顺从地坐进了车里。 反正有免费专车坐,不坐白不坐。 于是就这样,杨助理拉着江已飞速回到许家。 到地点时,江已才慢吞吞的睁开眼睛。 杨助理给他开了门,等他下车,他才重新坐回驾驶座。 他拉安全带时,余光不经意的瞥一眼后视镜,瞥见一位站在路边上的少年。 隔得不远,但看不清面貌。 杨助理比较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是落在他这个方向的。 准确一点,是落在江已这边的。 这位又是谁? 他心里划过这样的疑惑,难道是江先生的同学或者朋友? 资料上不是显示江先生未曾告知过外人他和许二少的关系吗? 杨助理眉头一皱,没有立即启动车,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一两分钟,看见江已走向小区门口,又看见本来站在后方的少年挪动脚,朝他走去。 果然是奔江先生而来的。 杨助理草草地看了几眼,为了避免遭人发现,缓缓驶动车。 目光有一瞬没一瞬的落在后视镜上,只看见那少年此时已经走到了江已跟前,嘴巴嗡动,说了些就不得而知了。 杨助理收回视线,琢磨着这事儿应不应该告诉温总。 但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再者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冒昧去告知,恐怕也不大好。 他将这事儿也就压在了心里。 — 江已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安知。 他站在原地,手里拧了个行李箱,肩上跨了个包,微微挑眉,有些惊讶地看着少年向他走来。 宋安知停在他的面前,神色有些呆愣,看起来像是没有回神一般。 江已掏了掏耳朵,等着他开口,一边想。 他住在这里的事情,宋安知不可能知道,所以宋安知必不可能是来找他的。 是巧合吗? 就算是巧合,宋安知看见他应该转头就走才对,难道是为了拉黑他的事情? 江已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该不会就因为我拉黑了你,来找我兴师问罪,想揍我一顿不?”他震惊。 而宋安知的神色明显一顿,脸色微微苍白,答非所问:“你怎么在这里?” 江已啊了一声,不以为:“不是说我被包养吗?如你所见,金主让我住的地方。” 这话一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宋安知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宋安知像是丢了魂,苍白着脸色,有些惊愣,不可置信:“你真的被包养吗?” 虽然知道一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但是在清楚听见江已说被包养时,宋安知还是被震得往后退了两三步,离江已有了一些距离。 江已现在才不管他们怎么看他。 都特么要死了,还在乎这些。 他挤出个笑容:“是啊,不然我还骗你不成?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拧着行李箱,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道:“你看见刚才送我的豪车了吗?是你我买得起的吗?” 宋安知恍惚地看着他,目光流连在江已脸上。 好半响,他平静下了情绪,冷漠地才吐出一句话:“江已,你真让我恶心。” 说着,他转身离开,脚步迈得极大,似乎后面有什么猛虎在追。 江已笑死了,毫不客气地对着那背影翻了个白眼。 要真能恶心死就好了。 不过,如果宋安知能因为他恶心,就离他远远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宋安知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江已笑过后就抛脑后了,他按了密码,进了小区,一边想接下来要怎么搬出许家别墅。 这个地方多住几天,他就少活几天。 这边的宋安知走得很快,直到进了转角处,他才慢下了脚步。 “哥哥,你找到了吗?” 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手里捏着一根冰棍,站在他不远处。 她走过来,一边有些纳闷:“你不是去找钥匙了吗?” 宋安知眼睫垂下,遮去眼里的情绪,平静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找到了,回去吧。” 他拉着小女孩的手,替她背着书包,往回走。 小女孩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含着冰棍,突然闷声道:“哥哥,其实我看见了。” 宋安知的脚步猛地一顿。 小女孩低着头,亦步亦趋:“我看见你去找那个小哥哥了。” “我见过他,他是个好人。” 她抬起头,眼里有一丝高兴:“所以哥哥是喜欢那个小哥哥吗?” 也不知道哪个字眼戳中了宋安知的神经,他脸色一沉,整个人都冷了下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小女该仰着脸,倔强道:“反正我才不喜欢那个唐岁岁,他也不会喜欢哥哥的。” 宋安知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喜欢,再说话,我就把你扔马路上!” 小女孩闭上嘴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其实想问,哥哥如果不喜欢刚才那个小哥哥,为什么跑去见他时,连马路中间的车都没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入v,周五凌晨更新,这段时间感谢大家的支持,真的特别感谢,没有你们我可能会坚持不下去的呜呜呜,每天看着有小天使跟我评论互动,我都能开心得原地转圈圈。 所以接下来的路程去留随意,但也不会忘记,祝各位宝生活愉快,万事胜意。 推新开的预收,撒泼打滚求收藏qwq——《在买股文里抢了白月光》 谭桢一朝穿书,穿到了连夜追更的万人迷小说里。 他在小说里不是白月光,不是万人迷,而是一个可怜兮兮的万人迷主角的舔狗。 正所谓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他却一无所有,甚至被喜欢万人迷主角的情敌给搞死了。 谭桢:……缓缓躺平。 —— 他现在穿到的时间点正是原身在对主角死缠烂打的时候。 围观的人正在起哄,他抱着一束花,给主角受来了一个当众告白,结局就是主角受冷着一张脸,接过了他的花,但是后来在微信里十分严肃地拒绝了他。 原身为此更是着迷,认为他情商高,更加无法自拔。 此时此刻,面对站在面前的主角受,谭桢道:“我喜欢你……” 他猛地急转弯,脱口而出:“儿子——” 莫名多了一个爸爸的主角受:“……” 主角受一把将花甩他脸上,冷艳高贵地离开。 谭桢摸了摸小脸:好险好险,保住命了。 但再过不久,他和主角受再次相对。 不过这次明显有了变化。 比如,主角受挑起他的下巴,强吻了他。 谭桢挣扎尖吼:“不行,我们不可以!” 主角受没有生气,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地询问为什么。 谭桢一脸复杂:“因为我们撞号了。” 然后主角受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有没有撞号。 谭桢震惊:“……你特么不是受吗?”感谢在2021-06-15 02:10:30~2021-06-16 02:53: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夢を驚か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