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霏》 前传:灭国公主 听皇兄说,这几日魏国边境不停有南蛮国人来犯。她细细想来,自从母后仙逝三年,父王像是上了发条那般,不顾性命安危,只身一人带着魏国骑兵征战边境。 这一战,便是四年。 皇兄原先在母后在世时,不问世事,好生风流。现如今,不得不用肩膀扛起盔甲,帮着有些年迈的父王去打仗。 南蛮国首领说,只要魏国公主一人去和亲,便答应与魏国结秦晋之好,结好百年。皇兄,他是知道南蛮人生性狡猾,硬是不允她答应这南蛮国的“白条”。 “这哪是让你去和亲明明就是让你去做个质子” 她沉默的看着面前暴跳如雷的皇兄良久,微微垂下眼帘。倘若做个质子,可以给魏国带来一线生机,又何尝不可 父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岁月悄悄的爬上他的腰,不容拒绝,沉甸甸的压了下去。父王就这么笑着,渐渐累弯了腰。 若只有牺牲她一人,便可顾全大局。为父王皇兄,为魏国子民,为天下苍生。负了她一人,这买卖倒也做得来。 生在皇家,姓魏名寰。她从不怨恨生在帝王之家,她倒要感谢父王和母后,是他们将自己带到这世间上,享乐这烟火人间。 可如今,魏国战火纷飞,哪里还能在享乐游历人间。她眯了眯眼睛,眼下不只有南蛮国来犯,皇室内部人心惶惶,这靖王伺机而动已久,随时会自披黄袍,取而代之。 人人都说,魏国怎么出了一位这样公主。在她刚降生那晚,皇宫以外,方圆十里,寸草不生。父王请过巫师,巫师有些晦气的撇了她一眼,有些害怕的连滚带爬,拽着我父王的衣袖,指着她的鼻子说,此乃祸星下凡,要来灭我魏国,诛我至亲至爱。 她也隐隐约约觉着,巫师这话所言极是。那时我父王并未登上帝位,只因先帝寿比天齐,生过几次重疾,却都被医官在生命线上抢救过来了。 她到现在都很对那医官有些歉意,不仅害他差点丢了官职,更是害他丢了自己的性命。 那晚母后抱着她去探望先帝,先帝看到新生命欣喜不已。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人在垂死挣扎弥留之际,看到新生命会有些希翼。 先帝就这么笑着,从母后手里接过她,抱了没一会儿,便有些身子乏力的倒在床上,口吐白沫。 母后大惊,急忙让侍女接过她,赶紧传来了正在休假的医官。医官急忙赶来时,身子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近乎是披头散发的赶来了。 她听那些侍女说,医官休假看了不少画册,动作想必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临门一脚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坏了医官的好事。那医官有些痴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先帝,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未能将先帝挽回。 母后说,先帝已经知了天命,老天爷是万万不可把他留在这世上,一定必须把他带走的。这一点也不关她的事。她半信半疑,懵懵懂懂的点着头,看着先帝的陵墓,有些难过的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后来她听那些侍女说,父王迁怒于那可怜的医官,将他断情绝爱,再也吃不得这世上的甜蜜。 她曾经偷偷看过那医官在自己的府邸中,偷偷哭泣。断情绝爱,真有那么严重。这可万万碰不得,于是,她私自做了一个决定,告诉皇兄,除了他和父王以外的男人,所有男人都不能靠近她。不然,他们会因为自己变得很不幸,就像那医官一样,断情绝爱。 皇兄知晓了她的意图之后,直翻了好几个白眼,有些埋怨的讽刺她,你这一副好容貌,母后真是白生了你。 她咯咯笑着,回敬了皇兄一句,面不改色,严肃道:“那就除了父王以外的男人吧皇兄。” 此话一出,足足有三个月,不见皇兄人影。传过去负荆请罪的飞鸽也被做成烤乳鸽,她嚼着这烤乳鸽的肉,嘴里念叨着,“甚香甚香再来一盘” 皇兄好像是知道了她独自一人偷偷吃烤肉的事情,有些愤怒的扔过文书,邪魅一笑。 第二日果不其然,她的烤乳鸽又到了。这皇兄大人不计小人过,真真是大人有大量,果然是接替父王的料。她转身让侍女谢过皇兄,说是改日登门道谢。 她津津有味的嚼着这烤乳鸽,突然,感觉着脸上发痒。她顾不得去拿手帕擦手,伸出油腻腻的爪子往脸上一挠,这密密麻麻的小红包起在她的脸上。 侍女像是看出了玄机,一语道破道:“公主,您这是过敏了” 寰寰公主手中的烤乳鸽掉在地上,她翻了个白眼,昏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当她再次醒来时,床边趴着一个四不像的怪物。这怪物好生丑陋,这身上青 一块紫一块,臃肿肿胀得不像个样子。她眯着眼睛,赶紧合了下去。这一定是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后来她才知道是母后拿出自己多年珍藏从娘家带来的狼牙骨棒,不听皇兄辩解,不由分说的下了狠手。 正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 她颇为认同,皇兄倒是嘴硬不肯与她道歉。她沉默着的拿起狼牙骨棒,在皇兄的面前故意的晃了晃。 也许是人后天生成后天反应,就像医官家养的那条黄毛大狗一样,医官一个人闲来无事,忘了自己的痛楚时,就去时不时的逗那条大黄狗,给它一看骨头,那条大黄狗就不由自主的流下口水。 等价交换,现在她的做法和医官如出一辙,皇兄果然乖乖就范,背着荆条就要跪地求饶。 她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心一软,嘴唇一合一闭就原谅了他。皇兄解释道,他也不知她对芙蓉花粉过敏,无心之过,也可饶恕。 “那你下次不许再骗我,还有我也不想再吃烤乳鸽了。” 皇兄笑嘻嘻的给她盛来一碗药汤,她本来伸手去接,皇兄冷不丁的又抽了回来,说是有些烫人,又给她吹了一吹。 “公主,前线来报” 她的思绪万千又猛地不禁意被拽了回来,她微笑着接过文书,“从前真好啊。”可惜,再也回不到从前。 “皇兄,他” 她喃喃自语了一句,有些吃惊的看着文书上的一行文字。吾妹寰寰,不喜芙蓉。愿汝蒲英,游丝竞逐。 她手中的文书再也抓不住了,就这么随风无情离去。侍女像是也明白了什么,有些但愿的看着面前痴傻的人儿,“公主,您脸色竟如此惨白。” 此时此刻,她已全然顾不得自己。皇兄已经随着母后而去,父王恐怕是凶多吉少。 “小娥,这些银元足够你下半辈子生活,拿着这些钱,你快逃吧” 侍女的眼眶蓦然一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有些抽噎道:“公主,那您怎么办” 她只是淡淡笑笑,揉了揉那侍女的头,竟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假装逞强道:“我是魏国唯一的公主,而你不是,趁现在你还可以逃离这座死国。” “公主” 侍女沉默仰着头苦苦望着公主,流下白花花的眼泪。她很少看到过小娥哭,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来人啊把她给我带走” 她独自一人,缓缓抬着脚登上这皇兄一直停驻的城墙。她挑起眉头,有些沉默的看着南蛮国士兵以箭步向她而来。我们魏国,总归是要留下一个血脉的,小娥。 父王的人头挂在他们的马车上,披头散发,连自己亲手送给他的簪子都被敌国抢走。 她仔细打量着自己一身白衣,平日喜好白衣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一身白衣而来,一身白衣而去。这一世,她魏国公主,看来结局便是如此而已。 “你若愿意与我们和亲,我们就放过你如何” “难道我也要生下像你们这种人不人,蛇不蛇的怪物,大可不必。我,魏国公主魏寰,一生白衣,不染尘埃,遗世独立,与国同在” “好一个与国同在” 所幸南蛮对魏国子民没有武力镇压,只是将他们收了而已。魏国公主的做法感动了南蛮国首领,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十分钦佩这白衣魏国公主,将魏国子民好生圈养在故国。魏国子民听闻魏国公主一身白衣,与国同殇,毅然跳城墙而逝,哭丧数年,不吃肉食,白衣数年。 那身穿白纱的少年若有所思站在前魏国城墙上,盯着城墙之下的白衣魏国子民。没成想,一代白衣公主竟有如此之能,真真是一国之喜,何处可见一国之殇 第一章:卖身拜师 一千年以后。 听闻这魏国公主死后,三魂七魄随着肉身殒灭,四散着飞走了。天界的天官本想着给这位深明大义,举世独立的公主飞升上仙,却迟迟找不到她的魂魄,急得来回直踱步。 “诶什么风把白大人招来了” 那身穿白纱的少年淡淡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开口道:“魏寰公主,福泽天下,特此取其魂魄飞升上仙。” 那天官见他没有与自己客套话,而是直奔主题,反倒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 他挠了挠头,瞅了面前这个少年一眼,这个生性凉薄的老白龙就该孤独一辈子,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难怪,屠国都不眨眼。 “这魏寰公主自从身死形灭之后,三魂七魄不知游荡何处,小仙也不知道。” 那白纱少年面无表情与天官对视了一会儿,天官心里有些发毛,他不知道这杀人不眨眼的老白龙会不会今天心血来潮,提着他的满月剑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不过,这最近灵文客栈又收了不少孤魂游鬼。您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白大人。” 这话音刚落,天官有些傻眼的看着倏地消失的白大人。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魏寰公主是走了什么大运,国破家亡,还要陪着这个断情绝爱的老白龙。 天官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去拿气运簿。这密密麻麻的凡人气运簿,看来这是需要搭上好几十年才能找到了。 青衫少年默默跟在白纱少年身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他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神仙造谣这魏寰公主至纯至阴之体,将她的三魂气魄抬价到一千万灵文。虽然白大人富可敌国,家财万贯,但这也禁不起他们这么起哄。 他有些不满的哼了哼气,身上扛着半月大刀,跟着白纱少年大步流星进了灵文客栈之中。 这灵文客栈总共分为三层,最下层是一些灵力低微的散仙,平时就喜在白大人身后嚼舌根,没被他少教训过。这中层是一些曾在人间立过功,行善积德的上仙上神。白大人平日里帮过他们不少忙,自然而然与其交好。这最上层是飞升上仙上神后镇守一方的帝子。而这古怪的白大人偏偏对帝子之位无感,就自封了一个白大人。众神仙倒也没什么意见,大家就心照不宣的默许了。 “哟少柯上仙这个大忙人,今日终于想起来我们了。” 那青衫少年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敷衍的笑了几声,冲出重重人海继续跟在白大人身后上了中层。 “白大人,少柯听说魏寰公主现在身价不菲,中层是不是有些小小的不合适啊” 那白纱少年摘下面纱,一路上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道:“她也就值此价。” 青衫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把此间露天台的珠帘放下去。他跟着白大人少说也有几万年了,每每白大人摘下面纱,那些女神仙像是被他勾了魂魄一般,魅惑心智,一股脑儿的拼命靠近他。 这有道是,招蜂引蝶,白龙大人。 “白大人,拍卖宴快开始了。” 那白纱少年微微点点头,缓缓抬手示意青衫少年去挂牌,准备眼下的拍卖宴。 “今日,西楼宴欢迎四方神仙的到来” 发话者是灵文客栈的女老板铭文,那青衫少年倒是见怪不怪的扯嘴笑着,这铭文老古董消息一如既往的灵通。 “若有竞拍反悔者,依照三界第三百三十三条法律,格杀勿论。”灵文客栈女老板用丹凤眼简单扫了一遍这三层的神仙,将目光最终停留在中层的东南角良久,开口道:“现在我宣布,西楼宴正式开始。” 一行身着灵文客栈独有的湘色缕金祥云纹留仙裙的小仙娥双手举着奇珍异宝,一步一步款款走到冰玉台上。 最下层的散仙发出一声声感叹,没想到这灵文客栈如此奢华,竟然连小仙娥衣身穿着都不凡。 “今日第一件宝物,上古凤雏卵。” 青衫少年微微掀开珠帘,撇了一眼那颗泛着红光的凤雏卵,开始漫不经心的调戏起过来端茶送水的小仙娥。 “这位妹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那小仙娥禁不起青衫少年的撩拨,顿时羞红了脸,回应道:“这位弟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白纱少年正小口小口品着茶,无心听到小仙娥此番话,差点喷出来了。他使劲咳嗽了几声,看了一眼青衫少年,淡淡开口道:“少柯,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白大人别说了,少柯这里有点痛。”青衫少年捂着胸口,朝那小仙娥摆了摆手,示意她送完茶水就赶紧离去吧。 听说这上古凤雏卵普通神仙吃下去半颗,便可以提升修为几百年。最下层的神仙都红了眼,人人觊觎着这颗凤雏卵,而中层和上层根本不为所动。 “白大人,他们花了几万灵文买了一颗凤雏卵。”青衫少年顿了顿又继续道:“最下层热闹得不行,开始耍刀舞剑。” “今日还有何人来了拍卖宴” 青衫少年再一次掀开珠帘,向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在白纱少年耳边小声絮语道。 “少柯” 白纱少年小声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那青衫少年行色匆匆,小心谨慎的施了个隐身咒。 “下一件宝物,洛阳神剑。” “恭喜月神尊上获得此物。” 青衫少年猛地从地上遁了出来,双手抱拳道:“她现在并无大碍。” “我说,这魏寰公主什么时候开始竞拍啊我们可都是冲着她来到你们灵文客栈的” “是啊是啊” “你们今天若是不赶紧把那个叫什么魏寰的公主给我们弄出来,我们就砸了你们家客栈” 灵文客栈老板娘面上并无愠怒,轻声笑道:“今日,我看谁敢动我灵文客栈” 听到灵文客栈女老板此番话,白纱少年当机立断,猛地掀开珠帘,颇为清冷的俯视着那些最下层的散仙,眼眸中氤氲着寒光。 那些方才出口不逊的粗鄙散仙见到白衣少年,顿时沉默不语,将手中的兵器件纷纷都收了起来,静默的等着魏寰公主的到来。 灵文客栈女老板朝中层东南角双手抱拳,微微一笑。 “听从民意,将魏寰公主三魂七魄请来,各位敬请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沉睡了有多久,像是被一阵强光刺伤了双眼,才渐渐恢复了意识。她努力睁开眼睛,使劲胡乱揉了揉,眼前模糊一片,明晃晃的令人觉得有些头晕。 “原来这就是魏寰公主啊倒不如说是破烂公主啊” “还什么雨泽庇佑苍生,这一袭破布白衣,这不是分明摆着逼人退避三舍” 白纱少年身侧的满月剑散发着寒气,像是收到了命令,蓦地从中层东南角飞出,直冲最下层的那些小家子神仙,十分优雅地在他们面前晃过。 她有些诧异的张着樱桃小嘴,看着这把满月剑朝她飞来,惊呼道:“你是替我出气的诶怎么现在反倒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 满月剑就这么直挺挺的竖在她面前,像是在炫耀地位,替人示威。 “魏寰公主,起价一千万灵文。有意者,现在开始竞拍” 她浅笑着与那满月剑四目相对,打狗也要看主人。若是让她知道这把疯狗剑的主人是何许人也,她定要这疯狗主人穷困潦倒,连头都抬不起来。 “白大人起价,三千万灵文” 青衫少年举着牌子,朝外面那群最下层神仙故意晃了晃。 “三千万灵文啊三千万” 就在众神仙惊呼大叫中,月神那边故意抬价五千万灵文。 魏寰咳嗽了几声,眨了眨眼,没想到自己还挺值钱的。 “七千万灵文” 灵文客栈女老板笑得花枝招展,合不拢嘴,时不时还看向中层东南角白大人的方向。 “月神出价十千万灵文” 白纱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的听着灵文客栈女老板的倒数声,挑起眉头,示意了一眼青衫少年。 “白大人,点灵灯” 最下层的散仙图个热闹,开始朝着魏寰公主瞎起哄。 “魏寰公主,破烂白衣,白龙大人,乱点灵灯” 她摊开脏兮兮的双手,傻傻的盯了一会儿。这怕是把她卖了都还不起自己欠下那位白龙大人赎身的债,这得拿多少双手能赔完他大手笔点的灵灯。 魏寰公主有些欲哭无泪的用手抓住满月剑,艰难开口道:“不如,你现在就取走我的性命吧” 那位青衫少年听到魏寰公主对着满月剑传来的空灵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白大人,咱们现在的灵文不多了,禁不起灵灯再烧了。” 白纱少年沉稳依旧,不慌不忙的品了口茶。 “白大人” 青衫少年气得用牙咬着手帕的一角,目光犀利的看着楼下的魏寰公主。 “最后再问一遍,还有没有要再加价的了三,二,一,成交” 青衫少年急忙跑进帘子里去,眼瞅着灵灯里的灯芯最后一点燃烧殆尽,背着白大人无声的抽泣。 “少柯”白纱少年看了他一眼,沉默开口道:“快跟我下去接魏寰公主” 青衫少年直点头,忙不迭回应道:“少柯这就下去去接钱是去接魏寰公主” 灵文客栈女老板朝白纱 少年莞尔一笑,客气道:“白大人好手笔” 青衫少年偷偷小声说了一句,“这尽数的灵文都跑到你那儿了,可不好大手笔” “现在魏寰公主可交于否” 灵文客栈女老板点点头,“那是自然。” 魏寰抬起眼帘,猝不及防的对上白纱少年的眸子。她透过他的眸子里,看不见修仙者该有的星辰大海,而是多了几分荒凉的荒莽之地。他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那个魏寰感谢白大人为我破费良多。魏寰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往后余生,听从白大人调遣。” 青衫少年看了一眼魏寰公主,又看了一眼白纱少年,故意咳嗽了几声,“魏寰,还不赶紧拜白大人为师。” 白纱少年沉默的看着魏寰公主,眼神复杂。 “白龙师尊为上,请受魏寰一拜。” 白纱少年倒是没说些什么,撇了魏寰公主一眼,便转身离去。 “你赶紧起来吧魏寰白大人既然没说些什么,就是默许了。还有以后你不许再叫白大人为白龙师尊。” 魏寰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赶紧屁颠屁颠的追上去了那位白纱少年。 “你以后不叫魏寰,叫白寰。” 第二章:医官娶亲 “白寰,你知不知道你有个亲戚要成亲了”那名唤“少柯”的青衫少年赖在魏寰的房中不肯走,大抵是最近他办事不力,有些惹怒白大人的缘故。 “大榴莲,我有什么亲戚” 魏寰本来就不太愿意白大人为她取的这个名字,更不愿意此时无故摊上个亲戚。她最近为了还白大人的灵文,没少替他往天官那里跑腿儿。那若是多个亲戚也好,顶多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又多了一个跑腿的人而已。 那少柯上仙挑起浓眉,似乎是有些不悦。他故意吓唬魏寰召唤出自己的灵兽白虎狮,让它悄悄蹲在魏寰脚旁边,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一个惊喜。 “就是你那个魏国的医官,如今已经飞升药神,他成亲的日子定在人间的九月初九。” 魏寰听到此话,强忍笑意的抿下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道:“看来这天界竟然有养人福康的能力,魏寰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她用手仔细掐算了一番,人间九月初九不正是天界的三日后。当年她做得好事现如今细细想来,还是颇为对不起他,终归该是去见见他的。 “小白上” 少柯上仙小声说了一句,那全身通白的白虎师可爱的眨了眨眼,乖乖顺从少柯上仙的话,冷不丁的就往魏寰身上扑过去。魏寰正想着拿什么贺礼去祝贺医官他老人家的时候,一脸茫然的与白虎狮撞了个满怀。 她“哎呦”了一声,急忙抓住那只正准备逃之夭夭的白虎狮,使劲用手拍了一下白虎狮的屁股。 “我看你往哪儿逃” 少柯上仙急忙拽住白虎狮的尾巴,担心魏寰拿他灵兽白虎狮的事情去找白大人反咬一口。两人就这么你一扯我一拽,死死不肯放手。那白虎狮被拽着有些疼了,忍不住朝天叫唤了起来。 魏寰正占着上风的时候,白大人冷不丁的破门而入,三人一瞬间面面相觑,尴尬无比。 魏寰赶紧放下老虎,故意使劲儿搓红了眼睛,红着眼眶哭着往白大人的方向跑了过去。她倒是精准无比的拽住白大人衣服的一角,呜咽了起来。 少柯无力的抱着白虎狮,百口莫辩的看着白大人,又使劲儿用眼睛瞪了魏寰一眼。 “少柯,刚刚接到任务,速去人间南蛮国。他们那里终于暴乱了。” 魏寰有些奇怪的看着白大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什么叫终于暴乱了。 白大人的语气不温不淡,似乎并没有因为少柯放出白虎狮而怪罪于他的意思。 魏寰抱着白大人大腿,朝少柯做着鬼脸,呲牙笑道:“这是你将功赎罪的大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少柯有些不愤的哼了哼气,将白虎狮收回丹田,开口道:“你就等着大榴莲回来的那一天,臭死你” 魏寰依旧做着鬼脸,猛地被白大人拎起来,双手无力下垂,悬挂在空中。 “白龙师尊抓我作甚” 白大人用清冷的眸子撇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品了一口茶,浑然不管魏寰在空中抓牙舞爪,无助可怜的模样。 “你可知罪,白寰” 魏寰不满的嘟嘟嘴,小声说道:“你这个老白龙” 白大人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品着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白龙师尊,你怎么了” 他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旧疾又犯并无大碍。” 魏寰放弃了在空中挣扎,有些担忧的皱眉看向白大人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开口吐出几个字,“我不该欺负少柯上仙。” 白大人不知何时拿着糕点走到魏寰面前,轻轻朝她晃了晃手中的糕点。 “还有呢” 她咬着嘴唇,不自禁想起以前在魏国时皇兄捉弄欺负她,母后总是拿着狼牙骨棒去教训皇兄一顿的事情。一想起往昔欢乐的日子,一滴眼泪有些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白大人沉默的看着魏寰了一会儿,缓缓拿出胸口中的手帕,本想给她亲手拭去泪水,却是有意识的停了下来。 “以后,你可以叫我,白龙师尊。”说着,他把手帕递给魏寰,将魏寰身上的悬浮术解开,下意识的避开魏寰的眼神,转身离去。 魏寰有些痴傻的看着手中白大人送给她的手帕,那手帕上面像是绣着一朵花。可这花她偏偏一瞬间想不起来名字,她只好有些懊恼的用手拍了拍头。 听说白大人几百年前去过一次人间南蛮国,他并不喜欢与南蛮国人打交道,索性就让少柯上仙替他走这一趟。 少柯也是个机灵人,一到人间南蛮国立马入乡随俗, 转身换了件当地南蛮国人的衣服。 他有些不太情愿的从暗处走出来,兴许是口诀念的时候,念错了几个字,竟然换了身南蛮国女子的衣服。 “这小姑子好生俊俏啊” 少柯转眼就碰上了一个当地的地痞流氓,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用力拍着那流氓的肩膀开口道:“我用不用再摸摸大爷你的手” “这小姑子性子还挺烈,大爷我喜欢” 那流氓到底是听不懂少柯此番话的意思,竟然还无畏的狂笑不止。 有道是,无知者无畏。 少柯朝流氓翻了个白眼,有些厌烦的转身准备离开。 “小姑子,你想去哪儿啊” 那人手不自觉就摸上少柯露出的后背,有些猥琐的笑了起来。 “你想对这位姑娘做什么” 一身着紫檀暗花大袖衣的少年从空中降落,猛地将手中的折戟朝流氓头上一挥。那流氓自知情况不妙,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逃走了。 少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落下的少年,用手使劲擦了擦如同大河奔流的鼻血,神色慌乱的摇摇头。 “我我叫少柯,不知少侠名讳” 那少年开口的声音,清脆的如同少柯生前家乡的风铃之音,这个声音以后的许多年他都难以忘怀。 “在下南梦。” 少柯眼神里透着这几千年从来未有过的喜悦,是无法轻易遮掩住的。他故作咳嗽几声,小心翼翼的瞅了南梦一眼,恢复了理智,柔声询问道:“南梦少侠来此处,单单是为了救小女子的吗” “顺便救人,我正在寻找南蛮国的通缉犯。” 少柯微微笑了笑,翘起兰花指挠着头道,“我们一起同行,如何” “阿柯,你先。” 南梦十分绅士的给少柯让路,这让借助玉清镜偷窥的魏寰忍不住笑了出声。她赶紧用手擦了擦玉清镜,生怕被少柯发现。 “小白,看看你找了个什么主人。”魏寰的葡萄小眼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了转,这阵子容易破财,又得准备一份贺礼了。 她无奈轻声叹了口气,放下玉清镜,不通报悄声闯入了药神的府邸。 看来他已经不是那个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小医官了,这会儿是不是在忙着练习技巧性动作。 她思来想去了好久,还是决定不打招呼破门而入。她自以为机智的用白纱蒙住双眼,透过白纱的缝隙摸索着前行。 “哪里来的瞎子,快点给我赶出去” 魏寰有些无奈的抿着嘴唇,这小医官飞升成药神,这脾气也翻了好几倍。 她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白纱,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药神。 “你是魏寰公主” 魏寰睁大了眼睛,微笑着点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 药神系紧了樱草色的衣带,回忆起往事道:“魏国灭了那日,我便在自家府中拿了一行白绫上吊而去。” 魏寰沉默良久,低沉着声音开口道:“其实你不必如此。我作为一国的公主,理应与国同殇,为国殉葬。” 药神就这么望着魏寰,她的眼眸里积攒了好几千年数不尽的悲伤。 “大黄,他一定很难过。” 药神轻轻摇了摇头,吹了个口哨道:“在我飞升药神时,我恳求天官将它一并带过来了。” 魏寰眼看着一个妙龄少女追逐着一条大黄狗,使出浑身解数,每每要成功时都被大黄狗敏捷的躲开了。 “这位想必就是嫂夫人吧她知道你身体残缺美的事情吗” 药神有些诧异,不可置信的盯着魏寰,强压住火气道:“这事儿是你对不住我,你可不许告诉绾绾” 魏寰急忙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我魏寰若是欺骗药神,此生断情绝爱这下总行了吧” 她强忍着笑意,白龙师尊早已为自己改名为白寰。断情绝爱,那是魏国公主魏寰的事。她有些生涩的念着口诀,将自己从白大人府中偷了出来的万年灵芝召唤出来,递给药神,笑嘻嘻问他道:“还气否” 药神脸色有些难看的咽下口水,“这下没准儿你嫂夫人是要生气了,你赶紧哪儿安全躲哪儿去吧。” 魏寰急忙点了点头,顾不得面前直摇尾巴的大黄狗,一股脑儿的就往庭园里跑了过去。 “白寰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唯一改过她飞升后名字总爱唤她的人,想来只有那个几万岁的老白龙了。 “师尊,你听我解释解释。” 这话音刚落,大黄狗一个箭步熟练的钻进了白大人的怀中,撒娇的哼唧着舔着白大人的手。 “大黄,你怎么又跑到我怀里了” 魏寰着实不太明白,这大黄 狗究竟与这老白龙有什么缘分,竟然让老白龙难得露出慈父的一面。 “你若是像这大黄狗一般,乖巧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此番话一出,气得魏寰头顶火冒三丈,仿佛是顶了座火焰山。 “大黄,我知道你是狗,但”魏寰有意识故意噎住了下半句,老白龙你是不是狗魏寰就不知道了。她这才有些明白,之前为何这老白龙给她糕点吃。 “哎呀绾绾,我错了我错了才不行” 第三章:捉奸立功 魏寰约摸着这小医官的嫂夫人怕不是一位母老虎,这咄咄逼人的架势像极了医官的亲生额娘。想来不是医官娶了嫂夫人,而是嫂夫人娶了他。 “白寰你想逃哪儿去” 白大人像老鹰抓小鸡那般一把拎起魏寰,此时此刻医官慌不择路的跑到白大人面前时。只见他左手抓着魏寰,右胳膊抱着自己从人间带来的大黄狗,吃了一惊。 “药神见过白大人。” 他看着魏寰这幅惨样,有些解气的故意朝她得意的笑了笑。魏寰有些恼怒的一口咬住白大人的左手,此情此景让一旁正舔着白大人右手的大黄狗都有些目瞪口呆,一人一狗四目相对良久。 “药神,是白潇管教无方,放白寰乱跑到你的府邸,请多见谅。” 这老白龙真是奇怪,左手一动也不动,就这么放任她这么胡乱咬下去。一个白牙红印赫然出现在白大人的手上。魏寰有些歉意的看着自己即兴发挥的作品,又看了老白龙一眼。 白大人右手微微一抬,示意大黄狗自己下去。大黄狗朝魏寰轻轻叫唤了一声,乖巧的跳到医官的怀里,欢快的打起滚来。 “无妨无妨,能结识白寰上仙乃是我药神的福分。” 白大人微微点了点头,撇了一眼医官衣袖中的千年灵芝开口道:“药神他日成亲,白潇定当亲自登门拜访。” “哪里的话,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客套。药神我还有些事,就不送白大人了。” 这白大人扛着她的姿势令魏寰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她有些幽怨的盯着他良久,白大人方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白龙师尊,你就不想听我解释一下吗” 她隐约觉得这老白龙八成是有些生她的气,这么久闷头不回应她的话,还将她的头与脚的方向互调了一个位置,沉默扛着她的回到了他的府邸。 “白大人,您这是” 迎面而来了一个茜色刻丝花笼裙的小仙娥,见自家主子手上的伤痕,有些牙根痒痒的不愤道:“这是哪家的灵兽咬了我家白大人一口落云现在就去把那畜生给生吞活剥,去筋剥皮为大人出气。” 白大人沉闷的咳嗽了几声,用手帕捂住嘴道:“无碍,被狗啃了一口。” 魏寰气得直咬住嘴唇,狠狠瞪了白大人一眼。她缓缓神儿才渐渐理解,什么叫放她乱跑。 “是药神那条大黄狗吗落云现在就去。” 白大人撇了魏寰一眼,缓缓开口道:“落云你眼下去准备明日药神的贺礼,明日我便一人前去拜访。那条狗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多管了。” 这怕是自她认识老白龙,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倒是有些觉得出奇的新鲜。 “诶我也要去” 魏寰一把拉住白大人的衣角,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下你这条老白龙可是无路可逃,被她拦住了吧 “白寰,安心在府邸念静心咒。”白大人有些强硬的把她一步步逼到墙角,不由分说的与她十指相扣,将头从她的额头眉心骨梁一直滑到耳垂,朝她耳畔吐了口有些温意的气息,低声开口道:“这次,我不会再轻易放走你。” 魏寰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躲向哪一个方向是好,只好将剩下的手环抱住白大人的腰间,娇声娇气道:“我不去总行了吧” 白大人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僵直了身子,有些冷淡的撇了她一眼,将手缓缓松开,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只留魏寰一人在原地,有些躁动不安。她感觉自己此时心里像是进了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难道,你说不去就不去了呀” 天官这几日忙活不过来,又向月神那边要了几个人,过来帮忙增加人手。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寰寰吗刚飞升完,不好好去逛逛天界,来我这里作甚” 魏寰无奈的撇了天官一眼,缓缓开口道:“我做错了事,惹老白龙不开心了,便来你这儿找找乐子。” “你想找乐子”天官放下手中的气运簿,转身跟那些人交代了些什么,小步跑到魏寰面前,色眯眯的笑道:“我这就带小寰寰去找找乐子” 在人间这几日,少柯上仙像是被那名为“南梦”的少年迷了心智,神魂颠倒的跟在他左右,换了好几套当地南蛮国的女装。 “少侠,你要找的通缉犯长像是何种模样,少柯这就为你去寻他。” 南梦依旧穿着紫檀暗花大袖衣,这几日少柯没见他换过衣服。他这人倒是喜欢干净,这整洁的衣服上竟然不染一丝尘埃。 “姑娘不必再叫我少侠,叫我南梦便是。”南梦看着眼前有些痴傻的少柯故意咳嗽几声,继续 道:“那人眼睛瞪大的像铜铃,耳朵竖的像什么倒是有些记不得了。” “少侠,不,南梦,能否再详细点” 南梦指着一旁似闪电而过的男人,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就是他” 兴许是因为少柯有些兴奋,一激动把半月大刀从丹田里召唤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条白虎狮。 南梦有些吃惊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追着那名通缉犯飞快地离开了少柯。 少柯顾不得自己的男儿身破绽出来,抡起半月大刀,朝那通缉犯粗着嗓子大喊一声,“铜铃眼,你往哪里逃” 魏寰被强迫着不让蒙上眼罩,和天官躲在床上下,看着面前这难舍难分的两人。 那个身穿透明薄丝天蚕对襟衣的女人,长得谈不上倾国倾城,多了几分妖艳魅惑的神色。 那男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脸颊泛着红光。 “天官,我们走吧” 魏寰说着就要从床底爬出来,不顾天官的面子,死活都要离开。 “若是被这些神仙发现了,你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都担待不起” 魏寰只得认命的蜷缩着退回,陪着天官继续看起来。她渐渐觉得这天官一直没有飞升上仙的大概就是因为如此吧。 她有些厌烦的捂紧了耳朵,不再理会那两人此起彼伏合欢之声。 “我乃月神,特来捉拿河神” 一身穿乌金凤纹琵琶襟的清秀少年破门闯入,让正在陷入高潮的两人瞬间有些恍惚迷离。 “尔等犯私结魔界之罪,汝可认罪” 那男人原来是河神,幸好她听了这色胆包天的天官劝说,要不然一出去便是要掉脑袋的。 那男人死活不认罪,将自己怀中的女人推到一旁,赤裸着身子要逃出去。 这次天官替她用手捂着双眼,说是怕她得上一种治不好的怪病。这怪病一瞬间她也回忆不起来,倒是猛地想起揣在胸口的手帕,上面绣的正是芙蓉。 只听着那男人“哎呦喂”的叫了一声,捂着受伤要害之处,倒地不起。 “我月神平生最讨厌寻花问柳之人。” 天官忍着笑意,小声对魏寰说道:“这月神一句话有半分假,小寰寰你可信不得啊” 魏寰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嘴,“我何时可以重见光明” “现在就可以。” 魏寰再睁眼时,落到自己面前的是一只多年征战,有着茧子的粗粝大手。那大手经历了许多沧桑岁月,却仍然用力,将她从地上缓缓拉起。 “那白寰就多谢月神啦” 月神倒是不像那条老白龙一般,脸上挂着笑意温柔的看着她,这双多情似水的眸子好像能融化世间万物。 “白寰上仙你不是叫魏寰吗” 魏寰刚要一开口,却被天官抢话道:“天界近日有令,最近飞升上仙上神的凡人都要敛去前生的姓氏。” 月神相信的点点头,朝魏寰笑道:“你叫白寰我叫月瑶,这次你和天官帮了我月神一个大忙,改日定当请二位小酌自家酿的桂花酒。” 魏寰有些生疏的抱拳行礼道:“改日白寰定当登门拜访” 她实在是没想到月神竟然起了个女性化的名字,月瑶,莫不是“会向瑶台月下逢”。 天官倒是来了天界数千年,极其会做人,一步一挪将月神送了出去。随之而去的还有那位与魔界私通的河神。 “小寰寰,你家白大人有没有教过你,陌生的男人不要靠近啊” 魏寰思量好久,灵光一现道:“我家那条老白龙倒是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男人靠近我,就会变得很不幸。” 天官有意无意的与魏寰保持着距离,轻声叹了口气道:“这白大人精明了一世,却收了你这么个傻徒弟。我真是替他惋惜,替他惋惜啊” 魏寰有些不满的撇了他一眼,回怼道:“他今日还拿药神家的那条大黄狗与我做对比,讽刺我连狗都不如。” 也不知道何时,那女人光着身子竟然偷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哭唧唧的。 “原来你带我来这醉生梦死,是为了捉奸立功啊” 天官似笑非笑,唱着醉生梦死当今流行的小蟾宫曲,一摇一晃,大摇大摆的带着魏寰出去。突然间,他停住了。 “白大人” 第四章:酒后真言 “白寰,你怎会和天官一同出现在此处” 天官有些懊恼的掐了魏寰胳膊一把,隔空传音质问道:“你来醉生梦死的路上不是跟我说,你们家白大人不会来的吗” “我要是知道他能来,我还会和你来吗” 她有些愤愤不平的掐着天官大腿,心虚的直咽着口水,颇为无辜的瞪大眼睛看着白大人,一本正经的说起胡话道:“我和天官一同来缉拿与魔界私通的河神,白龙师尊。” 天官强忍着痛楚,听到魏寰此话,急忙点了点头,是是好好的应和着。 “天官,缉拿逃犯一事是你带白寰来的吗” 天官刚要张嘴回应,却被魏寰抢了话道:“是我念静心咒闲得无聊,便让他带我来捉河神的” 天官眼巴巴看着白大人腰间的满月剑,这小寰寰还是太嫩了,仅凭一己之力根本斗不过这条上了几千年岁数的老龙,这老白龙套小寰寰话还好说,自己勉强还能帮她圆过去,不受满月剑折磨。 “白大人,您难道来时的路上没有遇见月神殿下吗”天官故意看着白大人让他信以为真,又继续道:“您若是不信,大可问问月神殿下那边。” 白大人淡淡的撇了一眼天官,看着魏寰严肃道:“白寰,你初来乍到天界,天官还有公务在身,你还是少给天官添麻烦的为好。” 这条老白龙是不是误会她和天官之间有私情,所以有些怪罪于他们二人来到此处寻花问柳之地享乐,却不带他一人。这天官方才提到月神时,原本冷淡眸子中略过一丝戾气。想来,她捅了一个根本不该捅的马蜂窝。 有道是,一山不容两条龙。 “白龙师尊,白寰下次保证绝对不来此处了。”说着魏寰举起三根手指朝天正经儿虔心发誓,“我白寰,若欺骗白龙师尊,必将灵文负债累累,一辈子都不能还清。” 白大人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有些中二的魏寰,开口道:“这次为何不用魏寰了” 对药神发假誓言,看来他已经十有八九知道了自己偷千年灵芝的事情。难不成是药神揭发她告密于这条成了精的老白龙,他理应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毕竟他家那位母老虎,也不会放过他。 “白龙师尊,魏寰知错必改。”眼瞅着事情败露,现在像河神一样俯首认罪还来得及。 “魏寰自首,是魏寰趁师尊您不注意,偷了那颗价值几千万两灵文的千年灵芝。可魏寰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补偿魏寰曾在故国交好的友人。” 白大人沉默的看着魏寰许久,缓缓开口道:“我们回家吧白寰” 原来,她还有一个家。 她偷偷回到府邸开心了好久,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白龙师尊。这次她可是以性命发誓,坚决不能再欺骗那条老白龙。像他这样包容自己如同皇兄,父王,母后的人,已然不多。 须得去珍惜,当下眼前人。 “南蛮国那边怎么样了,少柯” 白大人一脸严肃,有些不放心的看着玉清镜里泪如雨下的少柯紧紧皱着眉。 “少少柯打听出南蛮国皇室刚多多了一位巫师。”少柯上仙的哭声断断续续,夹杂在话里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这几日,你一直汇报在通缉的那名南蛮重犯去了何处可有消息。” “回禀白大人,那名通缉犯随着那名少侠一起双双跌落悬崖” “有缘自会相见。少柯,南蛮国开始王室内部暴乱。天官已在凡人气运簿为你捏造了一个南蛮国学艺归来的王子,伺机等候一举拿下南蛮。” “是,白大人。” 魏寰盯着那玉清镜里的白大人痴笑着流泪出神,原来他愿意为了替她,替皇兄父王,替魏国子民报仇,派少柯去屠了南蛮国。他绝对不可能是天官口中所讲,屠国都不眨眼的卑鄙无耻之人。 这次,她魏寰不止欠了那条老白龙灵文那么简单。欠下的人情,竟然如何能够赎清。 “白寰上仙,盯着那个通体发光的玉清镜傻笑些什么呢” 这柔情似水的语音语调,她只听一次便牢牢记住了。听天官曾说,月神和白大人原本是掌管白昼黑夜的上古神龙,白大人掌管白昼,而月神掌管黑夜。两条神龙互不干涉,各自按十二时辰福佑苍生安乐。 而白大人,却私自违反。十二时辰秩序错乱,使得三界叫苦不迭。从此,二人决裂。 魏寰使劲儿擦了擦玉清镜,抬头看了一眼翘着二郎腿坐在魏寰房里唯一价值连城玉麒麟上的月神殿下,有些不悦道:“月神殿下好大威风,可别把白寰我这儿的玉麒麟坐坏了。” “哦,多少灵文” 月神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扒拉着手指头的魏寰,将头微微靠在柱子上。 “大概三千万灵文。” 这月神里里外外看起来很有钱,讹他也算是为她们这种穷苦阶层的为灵文奔波的人出了一口气。这可不算是坑蒙拐骗他人财物,她魏寰今日算是替天行道。 “哎呀你今日坐了我的玉麒麟,它不干净了。你得去赔它精神损失费,安抚它幼小的心灵。” 月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颇为爽快的回应她道:“好,没问题” 这就是冤大头月神大龙,她魏寰为他祈祷,这傻人有傻福。 “前提是你得陪我一同祝贺药神和他那位嫂夫人百年好合。” 这就有点像极了月神被那位嫂夫人抛弃了一般,带着她魏寰去参加这鸿门宴。这话里话外透露着一股味道,魏寰你快来帮帮我,给我争争面子。 “没问题事成之后,月神殿下可不要忘了我的三千万灵文哦” 月神伸出手使劲儿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问她道:“你就不好奇我怎么进入你的房间” “啊这” 这魏寰公主虽然洗去尘世的渍诟,但这心智未免还是不太成熟稳重。看来,那条精明算计的白龙,并没有教会她道理。 “你们家白大人走后,我躲过重重关卡才冒死闯了进来。”月神谨慎的张望着四处,拉着魏寰的手小声道:“我现在就带你偷溜出去啊” “可”这老白龙会事后生她的气,这万一让他发现自己还是和月神偷溜出去的。这疯狗剑可不是好惹的,但是她欠了那药神是必须要还的。他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都不去,显得她也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几经思想斗争,心里挣扎之后,她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和月神殿下偷偷跑了出去。 “嘘” 月神躲在大殿门外,悄悄看了一眼里面。原来是这白龙操办的婚礼,真真是做好人做惯了,真害怕有朝一日会忘了他自己阴险卑鄙的一面。 “白寰上仙,我把你变成小乌龟。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你了,包括那位白大人。” 魏寰刚张开嘴,满脸拒绝的被月神殿下变成了一只小乌龟。她意外成了小乌龟,一脸怨气的看着月神。 “白寰牌小龟龟,还是很可爱的呀” 可惜魏寰变成了乌龟,心里有一肚子怨恨都发泄不出来。她暗下不爽道:“为了能见到药神,我也就不跟他月神计较了。” “药神见过月神殿下。” 魏寰老老实实的趴在月神的袖口里,看着如今成了药神的医官朝他客气有加的弯腰行礼。 “免了吧。” 这月神故意甩了甩宽大衣袖,魏寰不得已缩到龟壳里,成了一个皮球一般随着他的一起一伏的动作翻江倒海。 白龙师尊,快来救救魏寰啊魏寰后悔和陌生的男人靠近了。她有些无助的掉下一颗颗小泪珠。 “月神,你这袖子好像湿了,不要紧吧” 月神朝药神微微摇头,转向白大人的方向走去。魏寰有些恢复神智,她刚要从龟壳里蜷缩着出来,却冷不丁的看到白大人那张脸。她不得不吓得又缩了回去。 “白大人,好久不见。” 白大人冷冷的看着月神,将手中的贺礼放到落云手中,难得笑道:“我要知月神殿下今日来,我恐怕就不会做这个主婚人了。” “哦真不巧白大人,我偏偏就想今日来。药神大喜之日,怎么可能缺了我这个牵线人。你说对不对,药神” 药神有些左右为难,被夹在两人之中,说对也不是,是不对也不是。他只得尴尬的干笑了几声,宣布婚礼正式开始。 果真和天官说的一模一样,果真月神和白大人水火不相容。 魏寰有些倦意,在月神袖口里打了个盹儿,打鼾出了声。 “什么声音” 天官放下手中的喜酒,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周。他倒是寻着声音,一步一步靠近月神的方向。 “白寰上仙你不要再睡了” 月神用力甩了甩袖子,可这魏寰倒是睡得不省人事,鼾声如雷。 “你在说什么” 天官突然靠近月神,把月神吓了一跳,顺手将魏寰甩了出去。 这龟壳倒是一路不停地滚向白大人客房的方向,正好赶着小仙娥开门之际,一溜烟滚了进去。 当魏寰再醒来时,已然是半夜。她打了声哈欠,慢慢的爬了起来。这月神殿下倒是真会把她变成动物,偏偏是只慢悠悠的乌龟。 “白大人” 落云扛着白大人一路回到了房间,想来今夜白大人是回不去自家的府邸。她现在在祈祷魏寰没有在府邸里惹祸生非,否则白大人这大醉一场软 塌塌的身子,根本救不了她。 白大人就这么被落云横七横八的放到床上,不省人事的睡了过去。 “可算落云走了” 魏寰独自慢慢爬向白大人的方向,有些费力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谁” 白大人自个儿开始脱起外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原来只是一只乌龟而已。 “你这个乌龟,顽皮的有点像魏寰”说着,他便施法将魏寰悬在空中,用手胡乱的指着她。 “你这魏寰,天天闯祸。”她不知道白龙师尊嘴里捣鼓着什么,总感觉不像好话。 “不仅偷我千年灵芝,还偷偷跑去找男人。”白大人脱衣愈发的缓慢,有些无意识的倒在床上,抱着乌龟状的魏寰脸色晕红的呼呼大睡起来。 魏寰倒也有些倦意,靠着白大人的胳膊便睡着了。 月神有些奇怪,找遍了每个角落,就是找不到魏寰的身影。这变形咒只有几个小时,莫要叫她被发现了才是。 第五章:大梦初醒 “月神殿下你在找什么” 天官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焦头烂额的月神殿下,将药神刚给自己的几千灵文塞到袖口。 月神直了直脖子,从地上爬起来道:“我前几日在东海捉了只乌龟,今日本想着把来它带来沾沾这药神的喜气。没成想,我竟然给它整丢了。” 天官只是一笑,这上古神龙脾气一个比一个古怪。前几日他听落云仙子说,这白大人被隔壁药神家的大黄狗咬了一口,死活不肯找他医治。今日这药神大喜之日,这月神又将乌龟带到此处,话里话外还想要他帮着一起寻找。 “月神殿下,你何时找月老给我做媒,我何时就能看到这乌龟。” 月神殿下轻轻拂了拂袖子,假笑几声,故意气天官道:“这月老最近被红线绊了一跤,还躺在床上,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休养不过来的。” “正好,这下月神家的乌龟终于可以比月老走得快了。月神殿下还不赶紧找找,否则就很难讲了。兴许再不济就是被月神家那条大黄狗叼走了。” 天官有些得意扬扬的朝月神笑道,侧着身子行礼便离去了。月神有些沉默的看着白大人房间的方向,停下来了脚步。 “白寰,你就算是变作乌龟,我也能认出你来。” 魏寰被白大人死死握在手中,根本动弹不得。她只好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根本不知道这月神殿下的变形咒能持续多久。她可是堂堂正正用灵灯换来的上仙,如此狼狈不堪的被人玩弄于鼓掌,真真有些叫人说不过去。 月神殿下把她带到这里来可好,自己却没了踪影。当今之计,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乌龟急了也会咬人。 白大人兴许是醉意上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有些微醺的突然睁开了眼睛,朝魏寰缓缓了吐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味道好熏人” 魏寰看着自己乌龟的身子不见,恢复了人身,正依偎在白大人的怀中。 白大人突然猛地翻身,她也些来不及躲闪,被死死压在白大人的身下,如同方才自己还是乌龟那般,可怜巴巴。 “你之前不是说,要以身相许吗”白大人有些严肃认真的盯着魏寰的身子,她顿时脸颊微烫,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倒是很热情,都为我准备好了。” 白大人这副鬼迷心窍的样子,魏寰也是头一次见到。他这难不成是中了什么迷魂药,如此热情奔放。 他的身子是那么热情似火,魏寰本来有些凉意,却愣是被他有些融化了。他沉默的看了魏寰一眼,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小手,俯下身子,呼吸仓促乱到了极点。他用力的吻着魏寰,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她有些迷离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白大人,与平日里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魏寰用尽全力推开白大人,有些愤怒的呵斥道:“你可清醒一点,白大人” 白大人像是装作没听见,将所有的力量压在魏寰身上,低沉着嗓子。又是几次翻云覆雨,魏寰身子酸楚,被白大人用力的翻了个身,又猛地喘了起来。 “你的身子必须是我的,白寰。” 她死死咬着嘴唇,终于忍不住贴近白大人的身子。她把双脚并拢,仿佛能解决此时白大人给她带来的疼痛。 她落下滚烫的泪,脸色绯红的被眼前这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白大人就是这么轻轻的抱着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是那么深情,她有些沦陷的吻了过去。 白大人倒是体力恢复极快,将魏寰轻轻抱起来,又开始用力深入虎穴龙潭。她柔声的笑着,如梦似幻。 原来,这只是个梦。 魏寰使劲摇了摇头,听到月神殿下的口哨声急忙爬了出去。白大人还只是衣服半敞开的样子静静躺在床上,魏寰却有些留恋忘还。这究竟是梦,还是眼前的真实。 月神将她从乌龟变成人身,面不改色的喘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有些痴傻的魏寰,柔声拍着她的肩膀道:“你家白大人这是中了情蛊,幸好我发现及时,否则你清白不保啊白寰上仙” 魏寰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声问月神道:“这是谁给白龙师尊下的” 月神微微扯起嘴角,缓缓开口道:“几千万年前,有个女人给他下的。” 魏寰不得不朝那位女子竖起大拇指,没有检查自己清白依旧,没心没肺道:“定是她觉得我家白龙师尊面相生的好看,想要把他占为己有。” 月神倒是不笑了,严肃看着魏寰道:“你刚刚亲眼所见,全都是几千万年前的事。” “那为何我会 有种”她越继续往下说越有些不好意思,干脆一口咽下了。 “有种什么” 魏寰捂住嘴巴,野蛮推了月神一把道:“快走才是,莫要叫人发现了才是。” “哦三千万灵文不要了” 魏寰咬着嘴唇,不得不低头的伸手拿过三千万灵文,有些理亏的逃走了。 天官刚回气运府没多久,无意间翻着凡人的气运簿,朝着身边的小仙娥惊呼道:“少柯在凡间的气运只剩半数,快去禀报白大人” 听闻这日南蛮国突然多了个学成归来的流浪王子,举国上下茶余饭后的聊的八卦尽数是其人。 “听说了没,他好像是国王与那惨死的巫女所生。” “这流浪王子,自幼喜爱穿着断了袖子的衣裳,还喜欢时不时换女子的衣服。” “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跟他那死去残忍血腥的母亲,如出一辙。” 少柯有些艰难的闭着嘴唇,为了救少柯,他不得不答应南蛮国首领无礼的请求,回到皇室家族。 原本可以伺机而动,却不得不寄人篱下,受制于人。 他只得叹了口气,用手将帘子微微掀开,看到马车一旁惊呼大叫的南蛮国人。 有种像见到了珍奇异兽一般,发了疯似的到处乱喊。他又不是动物,给他扔过来榴莲作甚。 “请勿随意投喂。” 终于一位深明大义的士兵走了出来,徒手将那人手中的榴莲劈成两半。一瞬间,南蛮国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味道熏到,四散着逃跑。 难道只有少柯一个人觉得,这气味很香吗刚才那个手劈榴莲的士兵跪倒在地上,恶心的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护送他的将军倒是机智过人,撕下衣服上面的一块布遮盖住鼻子,指着前行的路道:“殿下好计策,剩下的路由我等来亲自护送。还请殿下徒步与我等一起同行。” 少柯朝他一笑,眼下南梦在南蛮国首领的手中,他不得不从。 魏寰双手捧着玉清镜,看到刚刚归来的白大人,有些着急道:“少柯被困住了。” 白大人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淡淡撇了魏寰一眼道:“偷窥无罪,白寰。” 白寰见白大人不温不淡的样子,有些着急的跟着他一路走到了他的房间。白大人故意猛地一回身,把她撞入怀中道:“怎么,你想和我一起换衣服” 魏寰好不容易忘了那晚她亲眼目睹的虎狼之事,白大人又有意无意的把她的记忆唤醒。她看着白大人故意将衣服半敞开,露在魏寰面前。她咬着嘴唇,赶紧头也不回的往房间里跑去。 “白寰,你只能是我的。” 魏寰有些恼怒的收拾着包袱,将玉清镜往包袱里一摔,自言自语道:“你不救,我救。我魏寰可是最讲义气,最重感情的。好你个老白龙,昨晚还情深意切。今日转眼你就变了脸,你以为你是” 白大人认真的听着从魏寰亲口而出的此番话,微微点了点头,浅笑道:“我是什么” 魏寰差不点喷出了口老血,有些尴尬的僵直着身子,根本不敢转头看白大人,只好自圆其说道:“武功盖世,举世独立,翩翩公子的白龙师尊。” 只听白大人嗯了一声,闪现在魏寰面前道:“你可不许在人间南蛮国将我以师尊自称,叫我白公子。” 魏寰有点喜极而泣,笑得合不拢嘴,直接一兴奋抱住了白大人道:“白龙师尊真真是有容乃大,海纳百川。” 她就这么自觉的抱着白大人,默默暗爽着。她还以为自己要被那疯狗剑取了性命,不久就要命丧于此。 “白寰,你觉得你这么抱着我,合适吗” 魏寰赶紧颇为乖巧的从白大人身上下去,可爱的眨着眼睛道:“白寰这就去准备准备和白公子一起过去” 白大人沉默的看着魏寰良久,有些令魏寰意外的拉起她的手,开口道:“不必了,此行就带你一个人和我一同前往。” 她紧闭着双眼,死活抱在白大人身上不撒手。白大人倒是一路御剑飞行,也没有讲她赶下去。 南蛮国人这几日欢歌笑语,想来是因为少柯屈服于南蛮国国王,将雨水又重新传奇般的带回到了南蛮国。 这时的少柯才知道,南蛮国暴乱的原因之一,便是降水带来的百姓不安,骚动难耐。南蛮国首领像是在拖延时间,迟迟不肯告诉他南梦的下落。 他有些后悔答应了南梦独自一人苟活,他当时千不该万不该讲他一人抛下,而没有选择将他从悬崖边救下。 “南梦,君可安否” 第六章:诡俗南蛮 天官有些慌乱的查着凡人诡俗录,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册子上的一笔一划,不由得为白大人他们担忧万分。 “白公子,我们这是到了光棍村吗” 魏寰随着白大人在这南蛮国走了许久,周围南蛮国的男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有些害怕的跟在白大人身后,愣是不敢出声。 突然,白大人在一间南蛮国开的客栈停下来了脚步。他淡淡的扫了眼周围,缓缓开口道:“白寰,今日我们要在此处留夜。” 她有些拒绝的干笑道,她已经够害怕南蛮国的男人了,这条老白龙竟然还想留她在此处过夜,这万一老白龙像上次一样暗袭她,要吃了她这可是好。 “我们定两间房,白龙白公子。” 白大人难得一笑,转身交完银元道:“难不成,你只想定一间房” 她听到白龙师尊此番话后,吓得喘不上气,直摇着头用力拍着胸脯,大声的咳嗽道。 白大人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摇得像拨浪鼓的魏寰,淡淡道了句:“白寰,你很扎眼。” 这老白龙此番是话中有话,难不成是因为这南蛮国方圆几百里不见女人,才能绿叶衬红花衬托出她的芬芳,多了几分讽刺性意味的赞美,她倒也坦然接受了。 “哦,真是谢谢天界第一美男子的赞美,白公子。” 她瞧着那老白龙瞪了她一眼,与那客栈老板说了几句,想来是客套话,她便没放心上,朝那老板微微笑了笑。 天官有些严肃的指着手中的凡人诡俗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想来,这玉清镜只能看到人,听不见声音。大抵是这老白龙搞的鬼。 “白大人,您知不知道这南蛮国有个诡异的习俗。” 白大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愿闻其详。” “这传说南蛮有户人家嫁女儿,须得人间半月之时。这女儿家柔柔弱弱,纵使有般不愿意,须得上这花轿。这到了婆家过门没几日,她有次无意间听到她丈夫和婆婆的对话,吃了一惊。” 白大人倒是颇为老练成熟,在天官面前并无丝毫慌张,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愿闻其详。” “原来是这丈夫与婆婆想要联手,吃了她。”天官此番话无疑是提醒白大人,提防南蛮国男人对魏寰不利。他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茶又继续道:“她历经千辛万险,回到了娘家。没成想,她又偷听到了她父亲与母亲的对话,着实又惊了一惊。” 白大人沉默许久,打岔天官道:“天官,那些散仙说的话,你可万万不能相信。”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天官眯着狐狸眼,有些贱贱的扯嘴笑道:“那些造谣我天官可不信只是这前几日药神大喜之日,我可是见到月神在找他失踪已久的乌龟,不知道它有没有爬进你的客房里,白大人。” 他故意隐瞒了一句,失落的看着白大人的反应,有些自讨无趣的换了话题道:“白大人愿闻其详,这父母双方生怕这肥水流了外人田。两人早已准备好大锅,温水煮青蛙了。” “白寰既不是乌龟,也不是青蛙。这肥水流了,也与她无关。” 天官无意瞥见药神家的大黄狗有些兴奋的朝他跑来,他有些害怕擦了擦玉清镜终结了他与白大人的对话,上气不接下气的爬到了旁边的墙上。 这药神家的大黄狗倒也机智得很,将原本被药神弄翻的梯子用牙拽了起来,扶到墙上,轻巧敏捷的爬上梯子,朝仅仅距离他半臂的天官嗷嗷叫起来。 天官有些欲哭无泪的将凡人诡俗录朝大黄狗砸了过去,大黄狗故意撕咬着凡人诡俗录,一边玩弄一边咬着天官的衣裙,悄悄的溜走了。 “这药神有两件管不好的事,一是牵不住他们家的大黄狗,二是管不住他们家那位母老虎。” 魏寰有些烦厌的将手中的玉清镜一摔,双手捧着脑袋看着门外形色诡异的蒙面少年,忍不住急忙追了上去。 那少年穿着一身赭色暗花大袖衣,他这是要像药神那般成亲的新郎吗魏寰眨着眼睛,好奇的追了上去。 少柯有些沉默的跪在大殿上,等待这所谓的加封仪式。南蛮国首领已将近知天命的年纪,大风大浪都已经尝遍,最是知道细节的重要性。 正所谓,一块臭肉坏了一整锅汤。 “有请至尊巫师登殿为我南蛮国少柯王子加封王位。” 不过是小小的巫师,却是能乱了一整个朝纲。少柯微闭着眼睛,区区南蛮国王子罢了,根本容不进他的眸子。 “少柯王子,请。” 又是那个清脆的风铃之音, 一想起它,便能想起来少柯他的家乡。 “南梦” 少柯露出喜悦的神色,有些迟疑的看着面前一袭黑袍道服,昔日的南蛮少侠,与他双目对视许久,久久不肯开口。 原来,他掉入悬崖,并没有死去。 “是南梦,南梦还活着。”他故意停顿的微笑着,拖着黑袍道服颇为温柔的挑起少柯的下巴,接过侍女手中捧着的远游冠轻轻戴在了他的头顶上。 少柯有些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黑袍少年,浅笑一声道,他已经不是昔日的少年郎了。 “南梦,恭喜南蛮国王喜获少柯王子。雨泽我南蛮大地,赐我等南蛮女子。” 南梦巫师此番话一出,群臣激愤,围起圈来跳起南蛮国特有的蛇女舞。一招一式,犹如银蛇灰线。他嘴里飞快的嘀咕着咒语,果不其然,天降大雨于殿上,倾泻不止。 少柯看着眼前装神弄鬼的南梦,心里一寒,转头便匆匆离去。南梦一边手舞足蹈,一边看着离去的少柯,眼眸中的星辰暗淡,言不由衷。 这白寰上仙也好生不易,年纪轻轻的便丧父丧母,没过多久魏国又沦陷于南蛮。他此时的境遇与魏寰大抵相似,不得不被迫“和亲”低头。 这南蛮国的客栈如同迷宫,进去容易出来艰难。魏寰抬头看了看四周,这蒙面少年也没抓住,她倒是一个大活人被死死的陷了进去。 她正想着用玉清镜照一照四周,亮一点也是极好。她摸索了一会儿,猛地想起来,自己把玉清镜放在房间里了。她真是又气又恼的用手朝随便一个房间打了一拳,有股神秘的力量将她吸了进去。她死死抓着红木栏杆,却还是敌不过,她尖叫了一声,消失了踪影。 “白寰” 白大人轻声唤了这孽徒白寰,四处张望良久,眉间徒生了几分焦灼,皱着眉头破门而入魏寰房间的门,玉清镜掉在地上,想来是魏寰出事了。 “天官,帮我搜索白寰现在身在何处” 不巧,天官的玉清镜在被药神那条大黄狗追逐撕咬的时候,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这天官迟迟没有回应他,想来天官那里也犯了事情。白大人淡淡品了口茶,施了个追踪术,跟着一片轻灵烟气追了过去。 白大人看着迷宫似的长廊,担忧的皱着眉头,加强了追踪术,整整绕了客栈内部从上到下三圈。除了他将自己与魏寰二人的仙气全部掩去,上上下下竟然没有一丝活气。那方才见到的客栈老板,想来如此而已。 天官从墙上慢慢的爬了下来,他这一辈子最痛恨狗。 “月神殿下” 月神殿下浅笑几声,盯着地上的惨不忍睹的玉清镜开口道:“莫慌,我已经将那条大黄狗抱回到药神家中。” 天官微微点头,想来这凡人诡俗录已经到了月神手上。此番,这月神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哦,还有本书还与你。”月神眯着眼睛笑道:“莫谢莫谢,这镜子我顺便就给你修好了。” “怕是这记忆力超群的月神殿下,已经过目不忘我凡人诡俗录了吧” 月神假装没听到,装彪卖傻道:“天官在说什么我月神怎么听不懂” 天官淡淡的摇了摇头,弯着身子从地上捡起来玉清镜道:“月神殿下替我修好了这玉清镜,我也就既往不咎了罢。” 那玉清镜里闪过一位白衣少年的身影,天官凑近跟前仔细看了看,这根本不是白大人,这究竟是何许人。 他有些厌烦的看着犯贱的月神,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他离开,赶紧在凡人气运簿上查找此人的来历。 “天官你终于不忙,有时间了。” 天官讨喜的朝白大人笑着,刚好生送走一条龙,又来一条老白龙。头上有犄角,你们就了不起啊。 “白大人怎么了” “白寰丢了。” 天官放下手中的凡人气运簿,瞪着白大人开口道:“我们家小寰寰丢了” 这天官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明明给这条老龙打了预防针。他重重的咳了几声,立马启动玄机匙,将玄机阁重启,快速的查找白寰的下落。 天官学着白大人不温不淡的语气开口道:“想必白大人洞察整间客栈,已经发现了它的诡异之处,我就不必多说了。这戾气怨气都被这客栈布置的结界所掩盖,这眼下为今之计” 话音未落,白大人便用满月剑刺破他的手指,将刚流下的鲜血洒在整个客栈之中。 突然,客栈变得腐朽不堪,空气中氤氲充斥着戾气与怨气,四叫冲天。 白大人向后退了几部,望着眼前的怨灵,刀光剑影飞驰而去,怨灵四散着大叫,躲着白大人逃之夭夭。 魏寰看着眼前的满屋子蒙着盖头的新娘,不由得咽下口水,退让着避开她们。这空气中多了几分血 气,蒙着盖头的新娘突然蹦起,将头上的盖头纷纷揭了下来。 “是活死人” 第七章:半月新娘 听闻这半月之时嫁娶新娘,乃是戾怨二气最重的时候。白大人抬头看着头顶的夜空,不偏不倚正有半轮血月悬挂夜空,想来是他们尝到了上古神龙鲜血的缘故。 “白大人,我费了好大劲儿终于找到了小寰寰的位置,您凯旋归来的时候,可别忘记了有一位兢兢业业的天官啊” 天官见白大人不再理会他,只好悻悻的擦了擦玉清镜,准备登门拜访药神。大抵是药神家的大黄狗之前撕咬他刚好修编完的凡人诡俗录的缘故。 “一共七七四十九个新娘。”魏寰用尽全身的力气牢牢抓住这房间里唯一的一根柱子,使劲向上爬去。 “这下你们可抓不到我了,哎呦呦瞧你们一个个着急的模样。” 听闻天官曾言,这活死人乃是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他们既不属于三界之内,又不能入轮回道。想来他们也怪可怜的,被迫成了活死人与亲人生生别离,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 魏寰正冥思苦想着,突然,这柱子底下的鬼新娘有了主意,他们开始纷纷撕扯下彼此的皮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每一个鬼新娘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绿光,他们有些邪魅朝魏寰一笑。 坦言道,她很后悔没有听白龙师尊的话好好修炼自己,而去找天官到醉生梦死找乐子。 随着她们的每一口进食,她们的体型越来越高大,眼神越来越凶残邪恶。这月光撒进房间,照耀在鬼新娘的身上,魏寰好像隐隐约约看到她们身上绑的丝线。 她蓦地想起来,魏国被南蛮攻打时,皇兄身上的治愈不了的伤口,想来就是被这鬼新娘所伤。他们究竟被何人用牵机蛊控制,她强忍着被鬼新娘剧烈摇晃的柱子,有些头晕目眩,拼命的抓着柱子。 有道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说,你们没人要也是自己活该倒霉”她的双手再也不听自己的使唤了,整个人像剑似得飞速下落。恍惚之间,她看到有一袭白色的身影御剑向她猛地赶来。她半眯着眼睛,虚弱无力的依偎在白大人怀中,缓缓开口道:“你一个老白龙打不过她们四十九个的老女人。” “若是有我月神在呢” 白大人沉默的撇了月神一眼,装作看不见他的人,自顾自的抱起魏寰,手中拿着满月剑与月神背靠背的颇有默契的数了几声,开始杀起鬼新娘。 “七七四十九,你七个,我七个,干就完了。” 魏寰听到月神此番话,十分嫌弃的撇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捂住额头。这样骗骗他也好,看来神龙的算数的能力都很不好。 “你还有提升的空间,月神殿下。” 魏寰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声,原来老白龙也会分人怼人,原来是她把白龙师尊想的太神圣庄严不可侵犯了。 月神忙活着眼前围在他身体周围一圈又一圈的鬼新娘,此时此刻忙得不开交,只好暂时忍住,想了个法子硬生生打开了个突破口,拿着太阳弓朝一个鬼新娘射了过去。 魏寰渐渐好了些许,看着满头大汗的白大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心酸滋味,都怪她不管不顾一切,硬是要追那名白衣少年。如今那名少年去了何处,这始终是个谜。 “放我下来吧白公子”魏寰不再搂着白大人的脖子,乖乖的等着白大人把她放下来。 “这次,不叫老白龙了” 她见着白龙师尊没有要把她放下的意思,只好像猫似的安静蜷缩在他的怀里,犹豫着从胸口拿出那日白大人递给她的芙蓉手帕,伸出手轻轻的为白大人擦着汗。 魏寰好像看到白大人嘴角微微扬起,有了一丝笑意挂在脸上。她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这老白龙平日里冷若冰霜,此笑定是非彼笑。 月神故意将鬼新娘往白大人的方向引来,他瞅准了时机,伸出手将白大人怀中的魏寰顺走。他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朝白大人开口道:“我替白大人你抱一会儿白寰上仙。” 白大人似笑非笑的撇了月神一眼,嘴里念着口诀,将半数鬼新娘终结。 月神有些不满的看了魏寰一眼道:“我月神怎么没有白大人的待遇,白寰上仙” 魏寰“嘻嘻”笑了一声,吐着舌头朝他做鬼脸道:“你若是我师尊,我也许便能考虑考虑。可惜,你不是我师尊。” 月神有些没了面子,脸上无光,只好把火气一股脑发泄到了鬼新娘的头上。 魏寰眼见着最后一个鬼新娘要被白大人手起刀落,她赶紧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白公子手下留情魏寰有事情想问问这鬼新娘。” 白龙师尊眸子里透着寒气,此时此刻,他像是又做回了昔日冷酷淡薄的白大人。 魏寰急忙挣脱月神的怀抱,险些踉跄的跌倒在地上,被月神微微扶了一把,紧皱眉头站在鬼新娘,缓缓开口道:“我问你,你为何成了鬼新娘究竟受何人指使我三番五次看你的眼神总觉得你有苦衷。” 鬼新娘有些发狂的抬起胳膊,故意露出绑在身上的丝线,魏寰看了白大人一眼,白大人沉默着用满月剑将她身上的丝线斩断。 那鬼新娘眼眸中的绿光渐渐暗淡,过了一会儿恢复理智,像活人一般开口道:“我名叫阿兰,本是这南蛮的良家妇女,神不知鬼不觉被自己的婆家与丈夫联手下了南蛮国的牵机蛊,受尽折磨,活生生成了活死人,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鬼新娘。” 魏寰与白大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她有些颇为同情的看着面前泪流满面血泪的鬼新娘,她方才知道鬼新娘身不由己。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南蛮国来了个巫师说起,他身穿白衣,从天而降,大家都叫他白鹤巫师。他说,要七七四十九个南蛮女子,便可以统一各国,做人间的主宰之王。” 鬼新娘默默摇了摇头,惨笑道:“可事情那有这么容易,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南蛮女子是个稀缺物件。我的婆家,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去前线打仗,就自私的让我替他去死,成为白鹤巫师手下没有感情,冰冷的傀儡。” 魏寰盯着鬼新娘有些出神儿,可几千年前魏国被南蛮攻打时,并没有见到那位白鹤巫师,只见到了他手中的傀儡,想来这便是他计策的高明之处。 鬼新娘这煞白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分怨气,她越讲越愤怒,走火入魔的尖叫了一声,掐住魏寰的脖子,想要让她陪同自己一起殉葬。 “今天有她陪我灰飞烟灭,真是荣幸之极。” 白大人与月神四目相对,白大人撇了鬼新娘一眼,瞬间移动到鬼新娘的面前,与待在鬼新娘背后的月神殿下点了点头,拿起满月剑朝鬼新娘的胸口刺去。 鬼新娘倒是活了几百年,阴险狡诈的笑了一声,让魏寰当做挡箭牌护在她的面前,白大人只好强行扔下了满月剑,不得不放弃刺杀了鬼新娘的主意。 白大人板着脸,猛地从鬼新娘手中将魏寰抢走,却提防不了鬼新娘突如其来的鬼爪。这鬼爪直冲着白大人的胸膛而去,像是与白大人结下了血海深仇一般,必须要夺走他的性命。 魏寰亲眼看着白大人右侧的胸膛缓缓流出血,咬着嘴唇有些抱歉的用手捂住他的胸口,轻声道:“都是我害了白龙师尊受伤。” 白大人虽然表面脸色苍白难看,但给人的感觉并没有大碍一样,合力与月神联手斩杀了魔化的鬼新娘。 “叫我白公子,白寰。” 天官拿着之间被大黄狗咬坏的凡人诡俗录,气势汹汹的敲着药神房间的门。药神像是刚刚睡醒,一只眼睁一只眼闭的瞄了天官一眼,有些疑惑不解道:“天官,今日大驾光临,不知你所为何事啊” “这天界都传遍了,天官被药神家的大黄狗欺负,灰溜溜的爬上墙去。实不相瞒,我这一辈子最恨狗。” 药神强忍着笑意,安抚天官几句道:“我知道你是因为被几条恶狗活生生夺去了性命才来到了这天界的。你心中对这狗一直不满,我很理解同情。可我家大黄狗这几日掉毛严重,在家里用药汤好生休养生息,根本没有出过我这药神府啊” 天官眼睛一转,突然发现事情不妙,没有向药神行礼便赶紧匆匆赶回了灵机阁。 “禀告天官,已经查到那名白衣少年的来历。” 天官沉默许久,犹豫着要不要擦擦玉清镜,告知白大人一声。想来白大人如此老谋深算,定然不会轻易翻船。 “天官,我的气运还有多少” 他思量了一会儿,少柯此番话一出,怕是他和白大人还没有回合到一起。 “少柯上仙,你且牵制住南蛮巫师,不能让他换上白袍道服。” 少柯有些疑惑的看了天官一眼,趁着南蛮士兵不注意他,小声询问道:“天官,此话怎么讲” “少柯王子,你在干什么呢” 少柯猛地将玉清镜往自己的丹田一收,转身微笑道:“人人都说我如女子一样,爱好收藏女子服装。不错,我还喜欢照镜子。” “自言自语照镜子吗”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少柯,南梦。” 南梦巫师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故作镇定的少柯上仙,听到他叫自己“南梦”,突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少柯。 “你知道为何,我喜欢身穿一身黑衣” “本王子,并不想知道。” 迎面跑来了一个南蛮士兵,他朝南梦说了些什么,南梦只好撇下少柯一人,急忙处理事务。 “白龙师尊,你快醒醒啊” 更多请收藏【b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