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世界里的半咒灵》 一、无题 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云,像石头般压得人心情沉重。 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地在石碑上蹦跳。 石碑前,两个影子伫立在雨中,静默无言。 一个14左右,长长的黑直发垂至腰间一个看似八岁上下,银发童颜。 雨愈下愈大,豆粒似的水珠在距离他们身体几厘米处迸溅开,贴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滑落。 雨下了有一会儿了,但诡异的是,他们的衣物十分的干燥。 “还好吗,阿伊“ 身着和服的正太一一桐悠,开口打破沉默。 “嗯“ 泠宫茗伊微低着头,几绺似是挑染的银白色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桐悠确定,那双空洞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墓碑上的“泠宫杏子“几个字。 “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桐悠的眯眯眼睁开一条缝,酒红色的眼眸混沌一片,空无一物,“她不会想看见你这副苦瓜脸的。“ 听了这话,茗伊看向他,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微笑,旋即收回,爬满红血丝的眼球充满疲惫。 “妈妈也不希望看到我强颜欢笑吧“ “是啊,会心疼的。“ 说这话时,桐悠的某根神经忽然被牵动了,他有些警惕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这使得他的语气很不自然地顿住了。 但处在失神状态中的茗伊,并没有察觉。 “我该走了” 桐悠有些突兀地说。 茗伊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紫眼睛毫无波澜。 “呆太久的话,我身上的残秽会留下来的。“ “我毕竟是咒灵啊,扰了她的清净。我会良心不安的“ 桐悠解释道,嘴角始终含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妈妈不会在意的, “要是她在意的话,我也不会存在。” 听了这句不像安慰的安慰,桐悠仿佛释然地笑了笑,“是的“ 他甩袖转身,小小的影子隐没在雨中。 现在,仅剩他一人独自面对生母的墓碑。四周并不安静,雨声嘈杂,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茗伊能感觉到有人靠近。 无神的眼眸投去空洞的一瞥。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男子,正缓步向这里走来。一袭黑衣,圆片墨镜,微微晃动的白色短发在灰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 另外,这位来客也没有打伞。 他径直走到茗伊旁边,放下手中的花束。 “你怎么来了” 茗伊声音低沉,但没有敌意,是一种压抑了悲伤的冷静。 白发男盯着碑上的文字,回答道:“扫墓。” 简洁得有点不像他。 “顺便来接你。” 茗伊一片死灰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但那点变化就如同石头掷入水中漾起的涟漪般,转瞬即逝。 “妈妈有说过让我去那里吗” “没说过吗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茗伊直视着男子那对被墨镜掩饰起来的苍青色眼睛。 那对眼睛并没有在看他。 茗伊沉默了几秒,僵硬但坚决地点了点头。 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回应,五条悟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走吧” “她不会希望看到你淋雨的。” 茗伊淡淡地开口:“不会淋到的。” “因为无限吗” 两人周遭的雨点均被某种东西隔绝开来。 “是,但不完全是。” 雨势渐小,似乎有了要停的征兆。 高矮分明的两人,消失在灰色墓地的入口处。 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云,像石头般压得人心情沉重。 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地在石碑上蹦跳。 石碑前,两个影子伫立在雨中,静默无言。 一个14左右,长长的黑直发垂至腰间一个看似八岁上下,银发童颜。 雨愈下愈大,豆粒似的水珠在距离他们身体几厘米处迸溅开,贴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滑落。 雨下了有一会儿了,但诡异的是,他们的衣物十分的干燥。 “还好吗,阿伊“ 身着和服的正太一一桐悠,开口打破沉默。 “嗯“ 泠宫茗伊微低着头,几绺似是挑染的银白色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桐悠确定,那双空洞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墓碑上的“泠宫杏子“几个字。 “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桐悠的眯眯眼睁开一条缝,酒红色的眼眸混沌一片,空无一物,“她不会想看见你这副苦瓜脸的。“ 听了这话,茗伊看向他,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微笑,旋即收回,爬满红血丝的眼球充满疲惫。 “妈妈也不希望看到我强颜欢笑吧“ “是啊,会心疼的。“ 说这话时,桐悠的某根神经忽然被牵动了,他有些警惕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这使得他的语气很不自然地顿住了。 但处在失神状态中的茗伊,并没有察觉。 “我该走了” 桐悠有些突兀地说。 茗伊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紫眼睛毫无波澜。 “呆太久的话,我身上的残秽会留下来的。“ “我毕竟是咒灵啊,扰了她的清净。我会良心不安的“ 桐悠解释道,嘴角始终含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妈妈不会在意的, “要是她在意的话,我也不会存在。” 听了这句不像安慰的安慰,桐悠仿佛释然地笑了笑,“是的“ 他甩袖转身,小小的影子隐没在雨中。 现在,仅剩他一人独自面对生母的墓碑。四周并不安静,雨声嘈杂,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茗伊能感觉到有人靠近。 无神的眼眸投去空洞的一瞥。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男子,正缓步向这里走来。一袭黑衣,圆片墨镜,微微晃动的白色短发在灰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 另外,这位来客也没有打伞。 他径直走到茗伊旁边,放下手中的花束。 “你怎么来了” 茗伊声音低沉,但没有敌意,是一种压抑了悲伤的冷静。 白发男盯着碑上的文字,回答道:“扫墓。” 简洁得有点不像他。 “顺便来接你。” 茗伊一片死灰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但那点变化就如同石头掷入水中漾起的涟漪般,转瞬即逝。 “妈妈有说过让我去那里吗” “没说过吗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茗伊直视着男子那对被墨镜掩饰起来的苍青色眼睛。 那对眼睛并没有在看他。 茗伊沉默了几秒,僵硬但坚决地点了点头。 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回应,五条悟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走吧” “她不会希望看到你淋雨的。” 茗伊淡淡地开口:“不会淋到的。” “因为无限吗” 两人周遭的雨点均被某种东西隔绝开来。 “是,但不完全是。” 雨势渐小,似乎有了要停的征兆。 高矮分明的两人,消失在灰色墓地的入口处。 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云,像石头般压得人心情沉重。 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地在石碑上蹦跳。 石碑前,两个影子伫立在雨中,静默无言。 一个14左右,长长的黑直发垂至腰间一个看似八岁上下,银发童颜。 雨愈下愈大,豆粒似的水珠在距离他们身体几厘米处迸溅开,贴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滑落。 雨下了有一会儿了,但诡异的是,他们的衣物十分的干燥。 “还好吗,阿伊“ 身着和服的正太一一桐悠,开口打破沉默。 “嗯“ 泠宫茗伊微低着头,几绺似是挑染的银白色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桐悠确定,那双空洞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墓碑上的“泠宫杏子“几个字。 “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桐悠的眯眯眼睁开一条缝,酒红色的眼眸混沌一片,空无一物,“她不会想看见你这副苦瓜脸的。“ 听了这话,茗伊看向他,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微笑,旋即收回,爬满红血丝的眼球充满疲惫。 “妈妈也不希望看到我强颜欢笑吧“ “是啊,会心疼的。“ 说这话时,桐悠的某根神经忽然被牵动了,他有些警惕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这使得他的语气很不自然地顿住了。 但处在失神状态中的茗伊,并没有察觉。 “我该走了” 桐悠有些突兀地说。 茗伊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紫眼睛毫无波澜。 “呆太久的话,我身上的残秽会留下来的。“ “我毕竟是咒灵啊,扰了她的清净。我会良心不安的“ 桐悠解释道,嘴角始终含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妈妈不会在意的, “要是她在意的话,我也不会存在。” 听了这句不像安慰的安慰,桐悠仿佛释然地笑了笑,“是的“ 他甩袖转身,小小的影子隐没在雨中。 现在,仅剩他一人独自面对生母的墓碑。四周并不安静,雨声嘈杂,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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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竟是咒灵啊,扰了她的清净。我会良心不安的“ 桐悠解释道,嘴角始终含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妈妈不会在意的, “要是她在意的话,我也不会存在。” 听了这句不像安慰的安慰,桐悠仿佛释然地笑了笑,“是的“ 他甩袖转身,小小的影子隐没在雨中。 现在,仅剩他一人独自面对生母的墓碑。四周并不安静,雨声嘈杂,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茗伊能感觉到有人靠近。 无神的眼眸投去空洞的一瞥。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男子,正缓步向这里走来。一袭黑衣,圆片墨镜,微微晃动的白色短发在灰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 另外,这位来客也没有打伞。 他径直走到茗伊旁边,放下手中的花束。 “你怎么来了” 茗伊声音低沉,但没有敌意,是一种压抑了悲伤的冷静。 白发男盯着碑上的文字,回答道:“扫墓。” 简洁得有点不像他。 “顺便来接你。” 茗伊一片死灰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但那点变化就如同石头掷入水中漾起的涟漪般,转瞬即逝。 “妈妈有说过让我去那里吗” “没说过吗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茗伊直视着男子那对被墨镜掩饰起来的苍青色眼睛。 那对眼睛并没有在看他。 茗伊沉默了几秒,僵硬但坚决地点了点头。 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回应,五条悟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走吧” “她不会希望看到你淋雨的。” 茗伊淡淡地开口:“不会淋到的。” “因为无限吗” 两人周遭的雨点均被某种东西隔绝开来。 “是,但不完全是。” 雨势渐小,似乎有了要停的征兆。 高矮分明的两人,消失在灰色墓地的入口处。 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云,像石头般压得人心情沉重。 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地在石碑上蹦跳。 石碑前,两个影子伫立在雨中,静默无言。 一个14左右,长长的黑直发垂至腰间一个看似八岁上下,银发童颜。 雨愈下愈大,豆粒似的水珠在距离他们身体几厘米处迸溅开,贴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滑落。 雨下了有一会儿了,但诡异的是,他们的衣物十分的干燥。 “还好吗,阿伊“ 身着和服的正太一一桐悠,开口打破沉默。 “嗯“ 泠宫茗伊微低着头,几绺似是挑染的银白色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桐悠确定,那双空洞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墓碑上的“泠宫杏子“几个字。 “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桐悠的眯眯眼睁开一条缝,酒红色的眼眸混沌一片,空无一物,“她不会想看见你这副苦瓜脸的。“ 听了这话,茗伊看向他,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微笑,旋即收回,爬满红血丝的眼球充满疲惫。 “妈妈也不希望看到我强颜欢笑吧“ “是啊,会心疼的。“ 说这话时,桐悠的某根神经忽然被牵动了,他有些警惕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这使得他的语气很不自然地顿住了。 但处在失神状态中的茗伊,并没有察觉。 “我该走了” 桐悠有些突兀地说。 茗伊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紫眼睛毫无波澜。 “呆太久的话,我身上的残秽会留下来的。“ “我毕竟是咒灵啊,扰了她的清净。我会良心不安的“ 桐悠解释道,嘴角始终含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妈妈不会在意的, “要是她在意的话,我也不会存在。” 听了这句不像安慰的安慰,桐悠仿佛释然地笑了笑,“是的“ 他甩袖转身,小小的影子隐没在雨中。 现在,仅剩他一人独自面对生母的墓碑。四周并不安静,雨声嘈杂,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茗伊能感觉到有人靠近。 无神的眼眸投去空洞的一瞥。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男子,正缓步向这里走来。一袭黑衣,圆片墨镜,微微晃动的白色短发在灰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 另外,这位来客也没有打伞。 他径直走到茗伊旁边,放下手中的花束。 “你怎么来了” 茗伊声音低沉,但没有敌意,是一种压抑了悲伤的冷静。 白发男盯着碑上的文字,回答道:“扫墓。” 简洁得有点不像他。 “顺便来接你。” 茗伊一片死灰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但那点变化就如同石头掷入水中漾起的涟漪般,转瞬即逝。 “妈妈有说过让我去那里吗” “没说过吗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茗伊直视着男子那对被墨镜掩饰起来的苍青色眼睛。 那对眼睛并没有在看他。 茗伊沉默了几秒,僵硬但坚决地点了点头。 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回应,五条悟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走吧” “她不会希望看到你淋雨的。” 茗伊淡淡地开口:“不会淋到的。” “因为无限吗” 两人周遭的雨点均被某种东西隔绝开来。 “是,但不完全是。” 雨势渐小,似乎有了要停的征兆。 高矮分明的两人,消失在灰色墓地的入口处。 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云,像石头般压得人心情沉重。 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地在石碑上蹦跳。 石碑前,两个影子伫立在雨中,静默无言。 一个14左右,长长的黑直发垂至腰间一个看似八岁上下,银发童颜。 雨愈下愈大,豆粒似的水珠在距离他们身体几厘米处迸溅开,贴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滑落。 雨下了有一会儿了,但诡异的是,他们的衣物十分的干燥。 “还好吗,阿伊“ 身着和服的正太一一桐悠,开口打破沉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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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前,两个影子伫立在雨中,静默无言。 一个14左右,长长的黑直发垂至腰间一个看似八岁上下,银发童颜。 雨愈下愈大,豆粒似的水珠在距离他们身体几厘米处迸溅开,贴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滑落。 雨下了有一会儿了,但诡异的是,他们的衣物十分的干燥。 “还好吗,阿伊“ 身着和服的正太一一桐悠,开口打破沉默。 “嗯“ 泠宫茗伊微低着头,几绺似是挑染的银白色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桐悠确定,那双空洞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墓碑上的“泠宫杏子“几个字。 “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桐悠的眯眯眼睁开一条缝,酒红色的眼眸混沌一片,空无一物,“她不会想看见你这副苦瓜脸的。“ 听了这话,茗伊看向他,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微笑,旋即收回,爬满红血丝的眼球充满疲惫。 “妈妈也不希望看到我强颜欢笑吧“ “是啊,会心疼的。“ 说这话时,桐悠的某根神经忽然被牵动了,他有些警惕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这使得他的语气很不自然地顿住了。 但处在失神状态中的茗伊,并没有察觉。 “我该走了” 桐悠有些突兀地说。 茗伊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紫眼睛毫无波澜。 “呆太久的话,我身上的残秽会留下来的。“ “我毕竟是咒灵啊,扰了她的清净。我会良心不安的“ 桐悠解释道,嘴角始终含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妈妈不会在意的, “要是她在意的话,我也不会存在。” 听了这句不像安慰的安慰,桐悠仿佛释然地笑了笑,“是的“ 他甩袖转身,小小的影子隐没在雨中。 现在,仅剩他一人独自面对生母的墓碑。四周并不安静,雨声嘈杂,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茗伊能感觉到有人靠近。 无神的眼眸投去空洞的一瞥。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男子,正缓步向这里走来。一袭黑衣,圆片墨镜,微微晃动的白色短发在灰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 另外,这位来客也没有打伞。 他径直走到茗伊旁边,放下手中的花束。 “你怎么来了” 茗伊声音低沉,但没有敌意,是一种压抑了悲伤的冷静。 白发男盯着碑上的文字,回答道:“扫墓。” 简洁得有点不像他。 “顺便来接你。” 茗伊一片死灰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但那点变化就如同石头掷入水中漾起的涟漪般,转瞬即逝。 “妈妈有说过让我去那里吗” “没说过吗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茗伊直视着男子那对被墨镜掩饰起来的苍青色眼睛。 那对眼睛并没有在看他。 茗伊沉默了几秒,僵硬但坚决地点了点头。 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回应,五条悟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走吧” “她不会希望看到你淋雨的。” 茗伊淡淡地开口:“不会淋到的。” “因为无限吗” 两人周遭的雨点均被某种东西隔绝开来。 “是,但不完全是。” 雨势渐小,似乎有了要停的征兆。 高矮分明的两人,消失在灰色墓地的入口处。 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云,像石头般压得人心情沉重。 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地在石碑上蹦跳。 石碑前,两个影子伫立在雨中,静默无言。 一个14左右,长长的黑直发垂至腰间一个看似八岁上下,银发童颜。 雨愈下愈大,豆粒似的水珠在距离他们身体几厘米处迸溅开,贴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滑落。 雨下了有一会儿了,但诡异的是,他们的衣物十分的干燥。 “还好吗,阿伊“ 身着和服的正太一一桐悠,开口打破沉默。 “嗯“ 泠宫茗伊微低着头,几绺似是挑染的银白色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桐悠确定,那双空洞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墓碑上的“泠宫杏子“几个字。 “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桐悠的眯眯眼睁开一条缝,酒红色的眼眸混沌一片,空无一物,“她不会想看见你这副苦瓜脸的。“ 听了这话,茗伊看向他,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微笑,旋即收回,爬满红血丝的眼球充满疲惫。 “妈妈也不希望看到我强颜欢笑吧“ “是啊,会心疼的。“ 说这话时,桐悠的某根神经忽然被牵动了,他有些警惕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这使得他的语气很不自然地顿住了。 但处在失神状态中的茗伊,并没有察觉。 “我该走了” 桐悠有些突兀地说。 茗伊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紫眼睛毫无波澜。 “呆太久的话,我身上的残秽会留下来的。“ “我毕竟是咒灵啊,扰了她的清净。我会良心不安的“ 桐悠解释道,嘴角始终含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妈妈不会在意的, “要是她在意的话,我也不会存在。” 听了这句不像安慰的安慰,桐悠仿佛释然地笑了笑,“是的“ 他甩袖转身,小小的影子隐没在雨中。 现在,仅剩他一人独自面对生母的墓碑。四周并不安静,雨声嘈杂,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茗伊能感觉到有人靠近。 无神的眼眸投去空洞的一瞥。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男子,正缓步向这里走来。一袭黑衣,圆片墨镜,微微晃动的白色短发在灰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 另外,这位来客也没有打伞。 他径直走到茗伊旁边,放下手中的花束。 “你怎么来了” 茗伊声音低沉,但没有敌意,是一种压抑了悲伤的冷静。 白发男盯着碑上的文字,回答道:“扫墓。” 简洁得有点不像他。 “顺便来接你。” 茗伊一片死灰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但那点变化就如同石头掷入水中漾起的涟漪般,转瞬即逝。 “妈妈有说过让我去那里吗” “没说过吗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茗伊直视着男子那对被墨镜掩饰起来的苍青色眼睛。 那对眼睛并没有在看他。 茗伊沉默了几秒,僵硬但坚决地点了点头。 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回应,五条悟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走吧” “她不会希望看到你淋雨的。” 茗伊淡淡地开口:“不会淋到的。” “因为无限吗” 两人周遭的雨点均被某种东西隔绝开来。 “是,但不完全是。” 雨势渐小,似乎有了要停的征兆。 高矮分明的两人,消失在灰色墓地的入口处。 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云,像石头般压得人心情沉重。 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地在石碑上蹦跳。 石碑前,两个影子伫立在雨中,静默无言。 一个14左右,长长的黑直发垂至腰间一个看似八岁上下,银发童颜。 雨愈下愈大,豆粒似的水珠在距离他们身体几厘米处迸溅开,贴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滑落。 雨下了有一会儿了,但诡异的是,他们的衣物十分的干燥。 “还好吗,阿伊“ 身着和服的正太一一桐悠,开口打破沉默。 “嗯“ 泠宫茗伊微低着头,几绺似是挑染的银白色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桐悠确定,那双空洞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墓碑上的“泠宫杏子“几个字。 “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桐悠的眯眯眼睁开一条缝,酒红色的眼眸混沌一片,空无一物,“她不会想看见你这副苦瓜脸的。“ 听了这话,茗伊看向他,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微笑,旋即收回,爬满红血丝的眼球充满疲惫。 “妈妈也不希望看到我强颜欢笑吧“ “是啊,会心疼的。“ 说这话时,桐悠的某根神经忽然被牵动了,他有些警惕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这使得他的语气很不自然地顿住了。 但处在失神状态中的茗伊,并没有察觉。 “我该走了” 桐悠有些突兀地说。 茗伊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紫眼睛毫无波澜。 “呆太久的话,我身上的残秽会留下来的。“ “我毕竟是咒灵啊,扰了她的清净。我会良心不安的“ 桐悠解释道,嘴角始终含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妈妈不会在意的, “要是她在意的话,我也不会存在。” 听了这句不像安慰的安慰,桐悠仿佛释然地笑了笑,“是的“ 他甩袖转身,小小的影子隐没在雨中。 现在,仅剩他一人独自面对生母的墓碑。四周并不安静,雨声嘈杂,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茗伊能感觉到有人靠近。 无神的眼眸投去空洞的一瞥。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男子,正缓步向这里走来。一袭黑衣,圆片墨镜,微微晃动的白色短发在灰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 另外,这位来客也没有打伞。 他径直走到茗伊旁边,放下手中的花束。 “你怎么来了” 茗伊声音低沉,但没有敌意,是一种压抑了悲伤的冷静。 白发男盯着碑上的文字,回答道:“扫墓。” 简洁得有点不像他。 “顺便来接你。” 茗伊一片死灰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但那点变化就如同石头掷入水中漾起的涟漪般,转瞬即逝。 “妈妈有说过让我去那里吗” “没说过吗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茗伊直视着男子那对被墨镜掩饰起来的苍青色眼睛。 那对眼睛并没有在看他。 茗伊沉默了几秒,僵硬但坚决地点了点头。 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回应,五条悟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走吧” “她不会希望看到你淋雨的。” 茗伊淡淡地开口:“不会淋到的。” “因为无限吗” 两人周遭的雨点均被某种东西隔绝开来。 “是,但不完全是。” 雨势渐小,似乎有了要停的征兆。 高矮分明的两人,消失在灰色墓地的入口处。 二、前奏 “哧一一” 茗伊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蜥蜴状诅咒被蛛矛贯穿。 而杀“人”凶手,一只偌大的紫色蜘蛛,正兴冲冲的用镰刀状的尖脚将诅咒的尸体塞入嘴中,“嘎巴嘎巴”地嚼着。 “最后一只。” 茗伊像是在自言自语。脑后垂着的一束直棱棱的黑发,在若有若无的风中无所适从。 酒足饭饱的紫蜘蛛向着茗伊迈出小碎步,温驯地伏下身体。 “辛苦了。” 茗伊展开一柄不加雕饰的折扇,白色的扇面贴住蜘蛛的头。 一刹那,蜘蛛式神的身体散为淡紫色的尘点,融入折扇。 废弃工地的诅咒全进了式神的肚子,但茗伊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他抬头望天,堪比锥子的锋利眼神落到了半空的一处裂痕上。 果不其然,又要加班 茗伊认命似的叹口气,束紧发辫,伸出左手,魏紫色的咒力在他的手心凝成块状。右手自然也没闲着,食指与中指合拢,弯曲结印。 他身前的混凝土地面顿时裂开了个口,黑布隆冬的深处浮起几片透明的碎片,旋即化为尘埃被风掳走。 有够糟糕的。 这种情形茗伊早已见怪不怪了,毕竟干了几个月了,想不习惯都难 心情并不好的他将左手心的小块丢到孔上,抬脚一踏,收脚时,孔洞早已消失,天上的裂痕也无影无踪,仿佛不曾出现过。 但是茗伊的额角却冒了汗,制作方块的过程榨走了他不少咒力。 身心俱疲的茗伊不禁回想起做此事的目的一一 十年前,星浆体一一天内理子被杀,之后天元大人对结果的掌控力变弱,核心结界尚能维持,但覆盖整个日本的巨型结界正悄然开裂。 茗伊刚入学时就被天元大人指明修补结界。 “为什么是我“ 为从丧母之痛中脱离的茗伊语气低沉,幽紫色的眼眸中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天元大人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仍心平气和地解释:“因为你的身体里有类似的结界术式构造。” 总而言之,这活你干定了 大无语的茗伊被迫接受命运安排,听天元讲解了为期三天的结界修补方法。 具体原因如下: 天元大人足不出户,维持两大咒术高专的结界自然无事,但覆盖全日本的结界,就需要依赖〔源〕进行gs定位以提高精确度。 所以问题是,由于天元大人的力量衰弱,散步在日本各处的〔源〕失去充足的咒力供给,从而接二连三地崩坏,其所对应的部分结界也会跟着开裂毁坏。 为了对症下药,天元大人提供的解决方案是让拥有相似结界术的泠宫茗伊制作新的〔源〕加以替代并参与结界的管理。 这自然是有风险的,谁都摸不准哪天茗伊的术式就崩掉。但天元一句话把高层噎回去了。 “高专里有会修补结界的人吗” 要有的话,会让茗伊这个新手小白去吗 所以尽管高层内部有不谐之音,却只能奉命办事。 这可苦了茗伊虽然他被授予与高层人员共事权以及重大决定事先知情权,貌似很有排面,但事实上 入学几个月了,连一节课都没听成一节课都没有 听说的那三个一年级生,影子都没见着。 当然他也不在意这个 离开工地后的茗伊一心巴望着补觉,近几个月,他快把日本逛遍了,有的地方还不止一次。 毕竟他的术式并不成熟,至少比不上“不死”的天元大人 当然这只是他的主观臆测。 “泠宫先生,请问您接下来去哪” 驾驶座上的司机战战兢兢,尽管明知茗伊只是个14左右的娃子。 “先生什么的,请去掉。” “好的,泠宫先生没问题,泠宫先生“ “” 茗伊不想因称谓的问题多费口舌,紫色琥珀状眼眸依旧清冷。 大阪的话,吃大阪烧比较好 “北区二丁目。” 汽车很快启动,然而茗伊划着手机屏幕的手指却被制动。 来自五条悟的简讯:“伊酱回东京了吗有新任务了” 茗伊揣进口袋里的左手瞬间握拳,然后做了个深呼吸,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放松。 迟到的午餐,终究缺了席。 他无奈地让司机换向驶往东京,其阴沉的表情,使得无辜的司机一路上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三、舍弃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绷带遮眼c发型不羁的五条悟,毫无负罪感地冲他挥手:“嗨伊酱” “东京的结界不会出问题吧” 一心想快点结束早早休息的茗伊直接跳过打招呼环节。 五条悟一把揽住茗伊,嬉皮笑脸地说:“核心结界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啦这次是别的” 茗伊挣扎未果,他身上的〔无下限术式〕与五条家祖传的不同,因而不需要六眼就能使用,但他的“中性停止之力”无限,却能和五条悟身上的无限中和,所以 被破防的他,其柔嫩的脸颊正被五条悟肆意蹂躏。 “有事就说。”茗伊保持着一张面瘫脸,但拧成疙瘩的眉毛暴露了其内心的不满。 五条悟收回手,假做正经地咳嗽两声。 “一个月后是东京京都的姊妹校交流会,最近先别出任务啦和同学们熟悉熟悉” 茗伊一口回绝:“我拒绝。” “诶,为什么” “没那个必要,”茗伊耸耸肩,挂在腰上的折扇晃了两晃,“我不擅长与别人打交道。” “就是因为不擅长才要去的嘛”五条悟发动了新一轮攻势,“伊酱要学会去交朋友呢,另外四个一年级生都很特别哦” “拒绝” 茗伊义正言辞地说,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赶回宿舍,紧紧地锁上房门。 门外高而瘦的暗紫色影子消失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总算走了。 茗伊的宿舍里没什么装饰,除了必备的床衣柜,茶几小型沙发外,两个较大的香樟木柜是唯一的特色。 趁着尚未有新的任务下达,茗伊从书架上随手拿下一本书。 拿下后再看了一眼书名巜嫌疑人x的献身 推理小说 茗伊草草的回忆起该书的相关内容,取下书签后接着看,手指划过书页的感觉,使他一阵恍惚。 “我对侦探小说么的兴趣。” “别这样,阿伊,毕竟是小秋送的,翻一翻也好嘛。” “我跟那丫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泠宫杏子像是没有听到,笑靥如花地继续说道:“我听朋友说,这是一本很棒的书呢刚看个开头就让我迷上了” 心脏处忽然的一阵痉挛,浮在纸上的画面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冰冷湿润的石碑。 茗伊猛地摇晃脑袋,试图将一拥而上的悲伤甩出脑海。 摇晃的视野中映入黑白分明的书页。 他不由地苦笑,合上书,右手无力地按住额头。 不能老是执着于过去啊 茗伊将这个念头刻进了自己的记忆里。 桐悠曾不止一次地提醒过自己:“一味在回忆里沉沦的人,只会将一生白白浪费在过去,这种人不配拥有现在和未来。” 梦境中的桐悠通过领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混成了惶惶度日的行尸走肉,别怪在下大义灭亲哦 “阿伊。” 几秒后,茗伊的表情重归平静。 下一刻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依然是五条的简讯:“快点来操场” 茗伊黑着脸将书放回原位,披上校服外套。 洗脸时,他望着镜中的自己,迟疑了片刻,拿起一把剪刀,散开头发。 “咔嚓,咔嚓” 茗伊放下剪刀,略有不满地撩起仅剩的薄薄的半束长发。 再剪 原来的是脱落了,那部分的头发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回。 茗伊: 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自己剪发,但是 为毛剪不完 ─ 整齐的斜刘海下,有一对紫色眼睛充满了迷惘。 再次震动的手机将他拉回现实。 五条悟:要迟到咯伊酱 茗伊果断地将手机调为静音,换了根较小的橡皮筋扎紧头发。 扣上连衣帽,一甩头发。 帽子是特制的,长辫可以露出来。 仰天冷笑出门去,吾辈岂是心善人 东京的咒术高专不是一般的大,拥有自绘地图和指南针的某伊也差点迷路。 平时开惯无限结界术,导致利用咒力进行感应的能力下降。 不过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顺利抵达训练场 “喝” 只听得一声狠厉的威吓,一个瘦弱的男生摔向茗伊。 茗伊躲闪不及,被压倒在地上。所幸因为无限,他一点擦伤也没有。。 瘦小男生吓了一跳,立即起身向茗伊不停地弯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这就拉你起来” “不用。” 茗伊用胳膊肘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有些不悦地想着感知力下降,可真够麻烦 “真的没事吗” 瘦小男生拉住了他,有些胆怯地检查着。 “真没事” 茗伊本打算移开那男生的手,但在与他对视的那一霎,一愣。 这家伙,是谁 他记得刚入学时的三个一年级三中,有一个高个女,一个咒言师以及一只变异咒骸熊猫胖达。 那男生也怔在原地,苍白瘦瘦的,脸上泛起一点可疑的红晕。 下一秒,茗伊心脏抽搐了一下,本能性地与其拉开距离。刚刚站稳先行所占的草坪处,突然陷下一个爪状深坑。 就算迟钝如茗伊也极难不察觉到,自那个看似弱小的男生背后传来的巨大压迫感。 一个恐怖的幽灵脑袋浮在半空,尖牙大张。 “坏女人离忧太远点” 四、不按套路出牌的式神使[上] 未待茗伊作出任何反应,整个身体便被一只巨爪钳住,紧接着被拍到了地上。 “停下,里香” 瘦个男生一一乙骨忧太连忙制止,但此时的咒灵里香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见事态失控,不远处的咒言师狗卷棘,立即拉下衣领:“松手” 本来打算捏死茗伊的巨爪僵硬地松了些,茗伊一个滚翻逃离咒灵里香的攻击范围。 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不存在的尘土,浑身上下无半点伤痕。 静若死水的幽紫色眼瞳锁定里香。 扭曲的人形外壳,凸显的骨骼面部,以及这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压迫感 错不了,这是档案里最新记录的特级过咒怨灵一一祈本里香 仿佛没有焦距般的眼神扫过一边的乙骨忧太。 这就是那个被判了死刑的家伙吧不对,最近改为死缓了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里香在乙骨忧太气愤地咬着牙齿,尖牙的摩擦声令人毛骨悚然。 “忧太不许拦着我,里香要收拾这个坏女人” 先前反应太慢没听清楚,但现在,茗伊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乙骨忧太并没有注意到茗伊身上升腾而起的滚滚杀气,仍然在一个劲儿的安抚里香。 “打扰一下,” 茗伊的一只手拍在乙骨忧太的肩膀上,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在下能与你切磋一次吗” 乙骨忧太懵了:“蛤“ 他怀疑自己没听清,但身后的里香却跃跃欲试:“来打一架呀” 茗伊有意无视了它,刘海下一双阴森的眼睛直视乙骨。 “不知您意下如何”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安静。 正当两人僵持时,一个轻佻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哟吼,茗伊酱速度很快嘛” 虽扛着迷你版“青龙偃月刀”,之前却没来得及出手的禅院真希立马开怼:“笨蛋教师又迟到了” 五条悟笑容满面,意气风发,并没有将真希的吐槽放在心上:“看起来和同学们相处的不错嘛” “同学” 禅院真希看了茗伊一眼,问道:“这个女生吗” 茗伊: 忍住抑制她没有恶意母亲说过不能打女生的 当然没说过不可以打女的咒灵 无良白毛教师在线偷笑:“哈哈,小伊的性别又出问题啦不哭不哭,舅舅给你买漂亮的小裙裙哦” 茗伊。 __ノ壁 扶墙面壁自叹息 自己咋就摊上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亲戚呢 禅院真希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就是女生的校服都是有裙子的,但面前的人穿的是校裤。 啊啊难道男生就不可以留长发吗 禅院真希也加入了面壁思过的阵营。 狗卷棘在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开口导致尴尬的同时,冲茗伊挥了挥手:“海带。” 身为咒言师末裔的狗卷,说出来的语言具有强制性,为了不伤害到别人,也为了保护自己,平时说话只说饭团的馅料名。 当然听不听得懂是另外一码事。 此时就需要身为情商担当兼职优秀翻译的熊猫胖达出马啦 “棘的意思是说你好。另外,我叫熊猫,你也可以叫我胖达。” 禅院真希有意提高嗓门,以缓解缓解尴尬:“禅院真希,叫真希就可以了,我不喜欢这个姓。” 茗伊鞠躬行礼:“初次见面,在下泠宫茗伊。” 真希“诶”了一声,替在场的其他几人道出心声:“那笨蛋不是说他是你舅舅吗” 她说这话时刀柄一直指着五条。 茗伊顺着刀柄的方向也看向五条悟,示意让他解释。 莫名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的五条悟假装咳嗽两下,一本正经地说:“小伊的母亲是我的亲姐姐,结婚后改了姓。” “哦一一” 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茗伊垂下了眼眸,压低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表情。 下一秒他的视野突然变得明亮开阔,一转身,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 “还好吗” “不坏。” 伤口已经结痂,不需要藏着掖着。 茗伊整理好帽子,面无表情地看向乙骨忧太。 “之前我提 出的切磋,意下如何” 乙骨忧太愣了一下,迷惘的眼神转向坚定:“我同意” 五条悟惊奇地叫出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怎么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没那么夸张,“熊猫胖达说道,“先前里香把他拍到地上去了,所以” 五条悟笑而不语。 他知道茗伊绝不是个锱铢必较的小气鬼,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不过,大前提是乙骨或里香没有认错茗伊的性别。 此时的两人早已分开距离,周遭的吃瓜群众们很自觉地让出了场地。 乙骨忧太拔出太刀,望向茗伊的眼神不复怯懦,话语掷地有声:“请赐教” 茗伊面无表情地从腰间松下折扇,展开。 “请全力以赴。 “让在下见识一下,自己与特级之间的差距。” 话音落尽,单手结印,浅紫色的咒力使折扇笼上了一层光晕。 蛛 偌大的墨紫色蜘蛛在他的斜前方成形。 对面的乙骨忧太开始分析局势。 式神使吗 五条老师讲过,对付多数的式神使,尽量避免与式神的纠缠,全力进攻术师本人。 因为一般说来,式神使的本体很弱。 拟定了战术后,乙骨忧太用咒力包裹住全身,身形一闪,瞬间到达茗伊前方。 茗伊岿然不动,两眼漠然。 “当” 坚硬物体碰撞的声音,通过空气传播开来。 乙骨忧太看清了挡在刀前的,是先前的那只紫色蜘蛛。 它那猩红的八只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自己,獠牙大张,似乎想要将他一口吞掉。 凭借咒力增强过的手臂,乙骨忧太毫不费力的将蜘蛛揍向一边,利用不久前真希所教授的刀法,成功砍下了一只蜘蛛腿。 茗伊一动不动,淡淡地看向乙骨,似乎毫不在意主动脉边抵着把闪着寒光的刀。 “承让了,前辈” 茗伊微挑眉毛:“砍吧” 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待会要不要去散步似的。 见乙骨忧太犹豫着不肯动手,他淡然地用手指夹住刀背,往自己脖子的方向一推。 刀,停住了 茗伊将他的惊愕尽收眼底,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的术式,带有威胁性的物体越靠近我,速度就会越慢,归根结底就是碰不到。” 听了这句咒术公示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五条悟。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口吻 这分明就是无限 五、不按套路出牌的式神使(中) 乙骨忧太陷入了困境。 按原计划,他是打算让茗伊认输,刚入学几个月的他,尚未养成要杀人的血性。 但很明显,目前的局势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对方不仅有除式神之外的后招,甚至会无下限术式 五条悟曾向他展示过无限,几乎没有弱点的全方位防御。 眼下茗伊所用的,与其一般无二。 乙骨忧太倒抽一口凉气,额上爬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这只是切磋而已,他心知肚明。 换作是几个月前刚入学的乙骨忧太,怕是早已放下刀,举起双手投降了。 但现在的他,已经与诅咒打过交道,见识过现实的残酷,体味过弱小的无力感。 他要变强他想要被别人需要 怀着这样的信念,乙骨对准茗伊的手臂又是一刀。 但这到并没有打在无限上,而是被一只熟悉的弯刀状的紫色物体挡住了。 他一侧脸,紫蜘蛛那令人可怖的牙齿距他只有2到3厘米,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乙骨猛地后退,紫色利刃划破空气而产生的气流贴着他的眼睫毛吹过。 好险 未待乙骨稳住身体,真希的喊叫声就差点刺破了他的耳膜:“当心” 乙骨急忙后退,差点自己绊到了自己。 式神蜘蛛正站在他原先的位子上,气势汹汹的冲他龇牙咧嘴。 主动权,被茗伊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场外观众真希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担心,威严地喊道:“我之前教你的都白教了吗” “噗嗤” 五条悟笑得差点把嘴里的瓜子吐出来。 “太暴力了,小真希。忧太可是很有天赋的。” 真希没好气地送了他两个卫生球:“要你管你那外甥下手没轻没重的” “没发现他在放水吗” 五条悟往嘴里塞了一点瓜子,含糊不清地解释道:“小伊的目标不是忧太,待会你就知道了。观察力还欠仔细哦,小真希” 小这个字被他有意咬得特别重,气得一旁的真希险些就要一刀挥过去。 镜头回归战场 在无限咒力的优势下,对付身形巨大的蜘蛛式神,乙骨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很明显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式神使不解决,一切都白搭。 但关键人家有盾哪破不了防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n次把蜘蛛打到一边后,乙骨忧太再次冲向在一旁剥糖纸的茗伊,挥刀便砍。 茗伊这次没有选择一动不动,后退一步躲开攻击,顺便把刚剥好的薄荷糖塞嘴里。 透心凉,心飞扬 清新冰凉的感觉使茗伊的疲惫褪去些许。 见太刀又要劈到脸上了,茗伊二话不说直接拿扇子去挡。 另乙骨忧太震惊的是,他根本没砍断那柄木质折扇 会不会里面是铁做的不对不对,就算真是铁做的,被咒力包裹的刀也一定能将其砍断。 但,貌似没砍断 乙骨忧太愣了神。 身为新手小白的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在战斗中走神的危险性 “请全力以赴。“ 茗伊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未待乙骨的大脑做出反应,视觉中枢传导的画面已经开始缩小。 乙骨忧太被茗伊的膝击打中腹部,整个人飞了出去。 场外的五条悟扔掉了瓜子,绷带下的两眼仿佛要放出光来。 重头戏要来啦 瓜呢 在乙骨忧太尚未从腹部的疼痛中回到现实时,茗伊并没有选择把握时机来个锦上添花,而是踱着步子走近一旁的紫蜘蛛。 蜘蛛式神状态不佳,八只爪子被捅坏了四根,拥有独特镰刀型的前两爪也变得残缺不堪 八只猩红的眸子全无战斗的兴致,只剩下两只委屈巴巴的盯着茗伊。 呜呜呜,宝宝的脆弱的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得加餐呀,得加餐 茗伊: “辛苦了。” “今晚特批你吃夜宵。” 紫蜘蛛费力地举起两只爪子,以发表无声的欢呼。 好耶 茗伊将扇面靠在某吃货的脑袋上,收回了式神。 你以为这就 结束了 茗伊淡淡地瞥了一眼后方几十米处的乙骨忧太。 气温骤降,汹涌若海龙卷般的 咒力在喷薄,密度大的过分的杀意直捅茗伊。 “不许伤害忧太” 不同于之前的半个躯体以及一只手臂,这次是完全体的一一 特级过咒怨灵 另一边,坐在“观众席“的五条悟一手可乐,一手西瓜,貌似挺期待的。 与周围人脸上的惊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六、不按套路出牌的式神使(下) 里香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特级的威压毫不费力的覆盖了整个草坪,浓郁的诅咒气息压抑而恐怖。 不过,茗伊看上去更像是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里香尖牙大张,黑色纹路四处突起的头部十分狰狞:“坏蛋居然敢欺负忧太“ 茗伊的面瘫脸木的一丝变化。 黑色的身体突然消失,下一秒,茗伊的身体被同一只手攥住。 “里香喜欢玩罚你当里香的玩具“ 茗伊面无愠色,右肩一抬,伸出右臂,很随意的搭在里香巨大的手臂上。 “刚才就是这只手抓我的吧” 风轻云淡的语气,却裹挟着浓度不亚于里香咒力的火药味。 茗伊的右手指猛地抓紧,轻声念道:“术式顺转一一溯” 浅蓝色的咒力在里香在手臂上呈条纹状蔓延,像树枝的枝丫般,不到02秒,里香的一只手臂完全覆盖上了“美白霜”。 里香惊叫一声,手掌不自觉地松开,茗伊连续两个前滚翻稳稳落地,直起身后气定神闲地打了个响指。 时缓解除 “轰” 里香的整条手臂,没了,不见了,仿佛春天骤雨里的蝴蝶,刹那间消失在眼前。 斑驳的轮廓被一串凄利缠绵的惨叫声取代。 “里香” 乙骨忧太担忧地叫道。 “她没事,” 茗伊舔了舔牙齿,回味着薄荷糖的余苦。 “特级的自愈能力可不是耸人听闻。” 正如他所说,三下五除二恢复了手臂的里香发动了第二轮冲锋。 茗伊叹了口气,眼神阴晦。 咒力所剩无几了,目的也已经达到 下垂的目光落到了泛着幽幽蓝光的折扇上。 耐心等待吧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 茗伊从容地躲过里香的袭击,看向乙骨。 “在下认输。” 乙骨忧太愣在原地。 一年级三人愣在原地。 五条悟的西瓜皮落向草地。 在场除茗伊以外的人均摆出同一个表情: 就这 妥妥的赢家他自己认输了 不管别人承不承认,反正里香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巨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无辜的草坪,卷起数不清的草屑。 “里香,快停下” 此言一出,乙骨忧太感到莫名其妙的熟悉,但仍接着喊:“前辈已经认输了” 熟悉归熟悉,这次的里香倒是乖乖地退到了乙骨的身后,本性难移的她龇牙咧嘴地朝茗伊做着鬼脸。 茗伊一脸淡然。 “前辈,我能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认输吗” 乙骨十分不解,明明对方已经胜券在握,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举动 “我没把握战胜特级咒灵。” 没等乙骨作出回应,祈本里香不满地插了嘴:“明明还断了里香的手臂” “我只有准二级。” 茗伊平静地解释着,说完后便保持着缄默,看起来并不打算继续详细说明。 五条悟饶有深意地看着茗伊,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在场的人中,只有他和茗伊自己清楚地知道,泠宫茗伊虽然有好几种术式没有用出,但无奈咒力早已告罄。 一言以蔽之,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他俩知道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晓得,场外的真希已经下定决心在交流会前对乙骨忧太进行魔鬼式训练。 忙着收刀的乙骨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心中疑窦丛生。 总感觉这不是前辈认输的理由话说天气怎么突然这么冷 一边的一年级三人重新开始为交流会加强训练,而另一边准备悄悄离去的茗伊被五条悟拉住了。 白毛无良教师坏笑着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伊这次也没用全力呢。” “切磋而已,不必拼命。” 茗伊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你让忧太全力以赴,自己却放个太平洋,这样真的好吗” “您似乎在揍特级咒灵时也是这样的。”茗伊不动声色地回怼。 “这两个不是一件事嘛” 在茗伊的眼神式威胁下五条悟不情不愿地挪开了手,继而双手交叉放于脑后。 “二级咒术师的评定怎么样啦” “再完成两次任务就行了。” “晋升二级后回高专吧我有东西要教给你。” 茗伊瞥了他一眼,干笑两声:“呵呵。” “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放心啦“ 不靠谱的人民教师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尽管他本来就没什么好形象。 被全体师生誉为“公害”的人,能正经到哪里去呢 所以他的话茗伊只是听一半记一半罢了。 见茗伊一脸的“你尽管说,反正我不听”,五条悟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交流会还是要参加的,会和有趣的人交朋友哦 “每年的交流会都会得到咒术界的重视,小伊在活动中露一手也是不错哒” 行啊交流会那天我寄一张漫画手过来就行了。不是露“一手”吗又没说一定要我自己本人的。 茗伊暗自寻思,嘴上只是含糊地应道:“尽量。” “对了,甜的薄荷糖有吗给我几颗,十颗起步。” 茗伊差点没跟上他的说话节奏,上秒还在说交流会,下一秒直接跳到薄荷糖的话题上来了。 “没了。” “没了骗人,刚才的你还吃的。” 五条悟脸上写满了“我不信”,后脑上搭着的手已经放下来了,且蠢蠢欲动,意图对茗伊的口袋下手。 茗伊冷眼相待。 “只有苦的。” 五条悟耸了耸肩,一手捂脸,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啊,为什么我可爱的外甥在向葛朗台看齐啊” 你居然还知道有个吝啬鬼叫葛朗台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第n次感慨为什么自己的舅舅竟如此幼稚后的茗伊说:“较苦的薄荷糖能帮我保持冷静。想吃甜的自己买去。” 他不信五条家的家主会没钱,再说薄荷糖也不贵。 正常的商店里有那种以甜味为主的薄荷糖,当然,茗伊这个家伙更喜欢苦。 不晓得这家伙是什么怪性子 手机的震动转移了茗伊的目光。 茗伊盯着发冷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 “有任务。” 没管身后五条悟的反应,他迈开腿就溜,对其舅舅让带伴手礼的充耳不闻。 七、衔橛之变(1) (推荐票加更) 2017年3月,神户。 茗伊在疾驰的汽车上悠哉悠哉地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青蓝的薄荷色令人愉悦。 含在嘴里,熟悉的冰凉感在口腔荡漾开来。 茗伊阴沉的脸色晴朗了几分。 不阴沉才怪,一天下来,居然要打三次架。当然,其中有一次他是自愿的。 “泠宫同学,泠宫同学” 前座负责驾驶的辅助监督一一高佐琳织,出声提醒。 “嗯” 一直在后座小憩的茗伊睁开眼睛,深紫色的眼瞳中快速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满,以及深不见底的疲惫。 “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要,而且难度已经达到了准一级。” 在听到准一级这个字眼后,泠宫茗伊估摸了一下体内的咒力,结果是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心里有底的他平静地询问:“具体内容呢” “今日正午,神户商场兼儿童乐园突然出现黑色烟雾。据窗报道,初步预测是二级咒灵所为” 二级吗 茗伊不靠式神就能应对,但这个任务居然被评上了准一级,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还有呢” 高佐琳织瞟了一眼后视镜,随即打了个弯,还不忘回答道:“主要的麻烦,就是商场中的五十几名顾客” “另外,据最新消息,二级咒灵不止一只。” 茗伊的脸瞬间晴转多云,愁绪百结。 被困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又不是节假日,来商场做甚 头疼归头疼,任务还是得做的。 弱小无罪,他不会去怪那些无辜的人。 除了被困人员的数量大以外,超过一只的二级咒灵,也是一个大考验。 有人被困,祓除时放不开手脚咒灵太多,掩护人员撤离要隐蔽迅速。 想到这儿,茗伊“啪”的一下按住额头。 真c脑阔疼 一个准二级咒术师怎么做的到 泠宫茗伊陷入了沉思。 商场的规模并不大,这或许是唯一的好消息。挂满各式广告牌的建筑物,此时却被深黑的雾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不识庐山真面目。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悉数祓楔。“ 出现商场上空的小黑点成流体状蔓延,最后构筑成一个球形的帐。 高佐琳织微微欠身,方框眼镜下的棕色眼睛看向茗伊。 “泠宫同学,帐已布好。” 她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对即将走入帐中的茗伊开口: “不久前,一个二级咒术师在执行该任务时,不幸殉职,请你多加小心。” “是吗” 泠宫茗伊的双眼坚如寒冰,映射不出半点畏惧。 他的嘴角勾起一点度数小于1度的浅弧,身体穿过果冻似的屏障。 很遗憾,在下不是普通的准二级。 泠宫茗伊面对诅咒横行的商场,默默地取出折扇。 若从半空俯视该区域,唯见人影一粒,建筑一方耳。一小一大,却成对峙之势。 “呼一一” 长长呼出一口气后,泠宫茗伊猛地冲进商场,一束薄发肆意张扬飘洒。 商场一楼,形状千奇百怪的四级咒灵们齐刷刷地看向突然闯入的不速客,数以万计的眼睛一齐眨动,很是渗人。 开扇,结印。 蛛 完好如初的大蜘蛛一瞬间便出现在了茗伊的身后,身体下压,八只眼睛贪婪地盯着四周的诅咒们。 好,好多食物 茗伊的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 “来大干一场吧” 在得到指令的后一秒,蜘蛛式神便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来,疯狂地挥舞前爪。 死神的镰刀无影无踪,刹那间席卷了整片地皮。 身处诅咒食物链最低层的四级还未发出临死的哀嚎,便成了刀下亡魂。 这么说似乎有点不恰当,毕竟目前尚未确认诅咒是否为生物。 茗伊看似漫无目的地在一楼闲逛,散漫的目光却早已锁定了楼梯口的方位。 商场只有三楼,一楼的四级,二楼的多半是三级了吧 他思考了片刻,回头望了望四下里被污血染紫的地砖。 半晌功夫不到,紫色的蜘蛛式神已经完成了清场任务。 胡吃海 喝后的它正满足地躺在地上,八脚朝天,一只小爪子在大大的肚皮上画着圈圈。 莫名有点小可爱 但黑心老板茗伊不可能让它一直歇着。 吞食大量四级诅咒后,蜘蛛式神体内的咒力在不断增长,体力也逐渐恢复。但毕竟只是四级,质劣量多的咒力经过提纯后更是少之又少,对现在的蜘蛛式神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四级不够,那三级呢 茗伊打开折扇。 “阿蛛,走了。” 紫色蜘蛛虽然很想赖在原地不动,但它本性也是个乖宝宝,身为茗伊的第一个式神,更是对他言听计从。 一个鹞子翻身起来后,它舞动着八只爪子,跟着茗伊快速上楼。 但在打开楼梯口门时,茗伊将其收了回去。 一楼没有人,所以他放心让式神出来干活,但二楼却有些人的气息 茗伊一脚踹开门,但在门开的那一瞬,他四处的环境全都变了样。 所有事物都镀上了一层斑驳的暗红色。 夹杂着金属与铁锈味的空气扑面而来,茗伊的瞳孔不自觉地缩了缩。 不完全的生得领域 这里,有特级存在 现实与资料上的情报出入太大,这令茗伊的大脑有些来不及处理。 这就是智慧型生命的弱点,有脑子的生物很容易陷入困顿,无法自拔,此时某些无脑子的生物,便会乘虚而入。 二楼明处或是暗处,数不清的三级咒灵在蠢蠢欲动。 情势危急,容不得他做过多的思考。 这层楼的幸存者,他一定要救 折扇大展,幽蓝色的咒力从空白的扇面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汩汩的流进茗伊的身体里。 冰冷刺骨的寒意,几乎要把血液给冻住。 但这寒冷中却又有火一般的热烈在沸腾,在燃烧。 望着不断逼近的三级咒灵群,茗伊深吸一口气,深紫色的瞳中潭水荡漾起几圈幽蓝色的涟漪。 速战速决 我断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八、衔橛之变(2) 几秒前,昏暗的商场二楼中,死一般的沉寂。 几秒后 “轰” 幽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尤其夺目,风助火势,不到一分钟,整个二楼便被火焰覆盖。 但诡异的是,没有呛人的浓烟,没有蛋白质亦或其他东西烧焦的味道,相反,幽火过处,气温骤降。 含水的管道不堪重负,此起彼伏地发出了罢工式的爆裂声。 近百只诅咒,被冻成了棱角分明的冰,又被他看似不经意的一扇,碎为粒粒冰屑。 二楼,顿时显得空旷。 货架什么的早已消失,他正身处一条两边全是门的长廊上。 戴着一次性口罩的茗伊第n次踹开了第n扇门。 哦,不对,是踹碎的 毕竟有些门后面就是墙 反应迟钝的他踹了大概十扇门的时候,才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再不换办法的话,脚就要没了。踹墙的感觉,有人懂 茗伊忍着恶心将手按在看起来油腻斑驳的殷红色墙壁上,紫中泛黑的咒力以接触点为核心蔓延开来,置换了原先的红色。 完全性的领域,是集庞大咒力c生得术式以及生得领域为一体的封闭型空间。 当然,根据情况的不同,有些领域是开放型的。 很明显,茗伊所处的“领域”,只不过是用庞大咒力强行构成的空壳,呆在这种地方的,多半是特级中的吊车尾。 也只有那种菜鸟型特级,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连必中效果都没有的领域,威胁性远远低于一般领域。 这也是茗伊在刚才解除护身结界术与无限的原因。 用结界术包裹自身时,对外界的感知力会降低不少,这会使搜索被困人员的难度大幅提高。 至于为什么要解除无限 泠宫茗伊没有六眼,一直开着无限只会徒劳地耗费他的咒力。 没有足够的咒力支持,术式再好也是白搭 很幸运,接下来的小房间里,找到了十几个被困儿童。 这并不是很奇怪,毕竟这里的商场有相当一部分是为儿童设计的,以前的二楼,可是神户有名的儿童乐园。 但现在嘛 泠宫茗伊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他望着面前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娃子们,不禁捂脸叹气。 独善其身的可能性为100,但要保住这些 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们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万幸,更别提活着出去了 茗伊冷冷地望着那些双眼紧闭的孩子,悄悄走近,用手试探了一下其中一个的额头。 碰了一下就禁不住缩了回来。 他心里暗自一惊:好烫 茗伊这才发觉,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孩子,都在发高烧。 难度二次升级。 怎么把他们带出去 他一次只能扛两个,蜘蛛只能载上一人,强调:醒着的。 另外一个 “” 茗伊大无语。 任务开始前,他拟了两个草案: 一,祓除咒灵,通知其他人来进行救援。 二,自己救人,随后折回进行祓除。 第二个,明显行不通了 而第一个 茗伊环顾了一圈,伸出手指在散发着紫光的墙壁上虚按了一阵。 结界已经完成,一级以下的应该能挡得住。 想到这儿,他的食指右不禁按起了太阳穴。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应该”这个词实在太讨厌。 看似准确,实则模糊。 茗伊做好了决定。 为结界打下根基后,他将球状的根基放入了贴身口袋,犹豫了一秒,又布下了两层陷阱。 做完这一切,泠宫茗伊义无反顾地走向了三楼。 通往三楼的短短几级台阶,却爬满了死亡的腐朽气息。 他拭去额角的一滴冷汗,咽了咽口水。 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在他的心脏上扩散,扎根。 “嘎巴嘎巴” 活动骨骼时的摩擦声在静寂中尤显清脆。 泠宫茗伊眼睛中褪去的幽蓝色重新燃起。 没什么好怕的 泠宫茗伊不再踌躇 地踹开了楼梯口的门。 门内,空无一物。 正当他疑惑之时,几串奇怪的声音传入耳朵。 有点像干枯木头被折断的声音,但很连续。 没有结界术禁锢的预警能力达到了巅峰,后颈一凉的茗伊本能性后仰,后背与大腿形成的角度近乎直角。 说是迟那是快,一根隐没于黑暗中的藤蔓擦着他鼻尖的汗毛破空而过,令人作呕的气息顿时溢满鼻腔。 泠宫茗伊以扇代刀,被砍下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枯干,最后变为齑粉。 乙骨:这个我熟 作者:不一样 茗伊微眯着眼,原先空空如也的房间里变得拥挤。 浓烈的金属味道刺得他瞳孔一缩。 沾着血液的人体器官散落一地,有的还被几片碎布包裹着。医院的血库比起这里根本不值一提,还未凝滞的血液,在看不出颜色的地面上缓缓流动。 位于这一方血海的中央,一层巨大的藤蔓正贪婪地吞噬着碎尸残肉。 茗伊立马捂住嘴,他的表情依旧木讷,但他心跳的速度,却将其愤怒震惊的心情暴露无遗。 要不是这里压抑的过分的咒灵气场,他能吐光胃酸。 你问我为什么吐不出东西他午饭早饭都没吃这在这种情况下,貌似,成了一种优势 等等,咒灵力场 茗伊猛地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诅咒们以人为食,刺鼻的血腥气对他们是一种无可抗拒的诱惑。但现在 没有一只诅咒在与那藤蔓抢食 不对 茗伊猛地晃了晃头。 他现在咽不下薄荷糖,只能靠这种方式使自己保持清醒。 晃完脑袋后,他仍感觉如堕云雾,并怀疑自己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团藤蔓里,有活人的气息 但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然而,错乱中的茗伊忽略了这一点。 留给他崩溃错乱的时间很短,嗜血的藤蔓像鞭子般抽向了他。 恍若梦醒的茗伊慌忙躲闪,未曾想那株粗藤在错过他后,竟瞬间长出无数的枝丫,细而密的藤蔓围成囚笼。 泠宫茗伊,被困 当然茗某也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直接一顿鬼火招呼上去。 怎奈藤蔓的再生速度过快,刚打出的窟窿没半秒就没了。 冥冥之中,茗伊感觉有一张可憎的脸,朝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囚笼渐渐缩紧,茗伊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少,他仿佛是走在华国春运的路线上,像挤火车似的,竭尽全力地避开来袭的毒刺。 老憋屈了 嚣张的,过了头 泠宫茗伊眼中的幽蓝光芒顿时熄灭,在血液里沸腾的蓝色咒力退回扇中。 双手交叉,再次结印。 决定是你了 狂骨 泠宫茗伊目前有两个式神,经常出场的是化咒力为肉搏的紫色蜘蛛目前没有名字,而另外一个 则是狂骨,日本传说里居住在水井的骨骸妖怪。她总是会给予过路人一杯水,和善地问道:“喝水吗” 如果喝了,就会消失。 但是令茗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这家伙会用尸炎说好的水妖怪呢 很明显,现在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藤蔓的牢笼从外面看上去跟茗伊的体型轮廓基本一致。 藤蔓的主植株羊癫疯似的抖着。 它一边控制着牢笼向自己靠近,一边美滋滋地幻想着接下来的美餐。 拥有近一级实力的它,虽然只有相当于二级的咒力,却能一个照面送一个二级咒术师上黄泉。 这绝对是普通型植物系咒灵的一个划时代的创举。 但相当可惜的是,这货的智商很低 黑色的枝桠拼成了一颗颗尖牙,茗伊所在的牢房正向着血盆大口靠近。 路线单一直接。 “刺啦” 白色的骨刺拔地而起,在黑色的背景板下格外夺目。 藤蔓咒灵傻在原地。 这斯什磨 它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被搁置的骨刺继续拔高,然后 洞穿了茗伊所在的蛹形牢 九、衔撅之变(3) 藤蔓咒灵彻彻底底地懵掉了。 不过它出于护食的本能,更多的藤蔓裹住了骨刺。 一时间,黑白两色胜负难分,僵持不下。 “滴,滴嗒” 黑色的“蛹”下方滴落了几滴液体。 补充,会变色的那种 原先的鲜红,由内而外地转变成澄澈的浅蓝色。 水滴状的血液在地上摊开,四处流动,最后竟整齐划一地形成了规则的圆。 冷意,促使空气中的水蒸气液化成白雾,氤氲了藤蔓咒灵的视线。 好吧,前提是它有眼睛 言归正传。 现在的三楼,场景有点小梦幻。就好比在一张纯黑色的宣纸上,用白色的墨水晕出一片湖心亭看雪。 梦幻归梦幻,现实归现实。 在白雾的遮掩下,巨大的骨刺成功缩回地底。 霜发飘飘的人形骨骸式神,在五毛钱特效中登场。 紫蜘蛛:我憋屈蛛蛛难道没有排面吗 可惜它在扇子里面,说不了话。 说到扇子,就不得不提到被困中的茗伊了 茗伊用扇子刮开蛹,握着扇子的右手,死死地捂住左臂。 顺着左手指滴下的血液,是正常的红色。 茗伊二话不说发动术式。 术式顺转一一溯 出于某种特殊原因,茗伊的无下限术式中的“苍”,被逆改成“溯”。 本质上还是正能量,就是没有对咒灵以外事物的破坏力。 对付里香时,他利用的是“正负相抵”,将里香组成手臂的代表负数的咒力抹消。 但现在,茗伊利用的是正能量“治疗”的特点,提供生命力促进伤口处细胞加速分裂,从而达到愈合效果。 当然是没有俗称“一键回血”反转术式那么变态到直接还原身体部位。缺胳膊断腿的治疗,就别麻烦他了 结束水字,言归正传。 茗伊在修复好手臂后迅速加入战斗。 失血对他并不是大问题。 狂骨冰幽幽的鬼瞳睥睨着藤蔓咒灵,单薄的长袍飘起,堪堪遮住她的骸骨之躯。 心脏处的蓝黑色尸炎熊熊地燃烧着,再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阁下,要灭了它吗” 狂骨的嗓音很奇怪,音色近似未发育完全的少女,却自带颤音。 半夜听的话会死人吧 茗伊眼神一凝。 “嗯。” “小心点,这东西跟你旗鼓相当。” 狂骨点头,脖颈处的骨头因动作幅度略大而吱嘎吱嘎地响。 她纵身上前,细长的手骨钳住两根藤条,缠绕在苍白骨头上的蓝色火焰迅速凭借藤条攀上了藤蔓咒灵。 植物怕火,藤蔓咒灵也是如此。 尽管狂骨的火并非自然中的火焰,但其与自然火种的高相似度,仍使藤蔓咒灵产生本能性的畏惧。 茗伊冷冷地看着冲天的火焰将那株染满鲜血的非自然毒瘤,燃烧殆尽。 最后一遍扫视满地的碎肉后,他淡淡地说道: “骨,帮忙火化这些吧” 狂骨沉默不语,身为式神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茗伊那颗被悲伤攫住的心。 骨臂一扬,三楼顷刻化为了火葬场。 泠宫茗伊仍是面无表情。 以前的任务中,他不止一次见到过尸体,甚至次数多到他自以为已到达习惯的地步, 但眼前的这万段碎尸,却在他的记忆中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桌面背景被换为蓝黑交替的冰火后,狂骨却没有跟随茗伊转身离去。 “怎么了” 茗伊侧颜而视,发觉黑色的藤蔓咒灵不断萎缩,包裹于其中的,俨然是一个人类 看来之前感觉到的气息就是他了 茗伊皱着眉头,用着审视的眼光打量着这家伙。 他能看出是个男的只被啃掉了一条右腿,两条胳膊上挤满了规则的条状纹路。 咦好恶心一一 茗伊的眉毛快被拧成两块疙瘩了。 怪不得那气息很奇怪,原来是被诅咒了 他逼着自己转移视线,看看一边地面上的金属碎片,最后望向耐看得多的式神狂骨,问: “你想救他” 狂骨低 头不语。 她在犹豫。 出于妖怪体质,她能判断出这个人类处于濒死状态 但出于直觉,她觉得这家伙很危险。 茗伊没有时间陪她无语,一边回走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这家伙多半死了” 被生生咬断了一条腿,再加上毒素的侵蚀,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 茗伊现在惦念的,是二楼的那群小鬼。 死者应该让死者自己去埋葬自己,活人就应当照顾活人。 孰轻孰重,茗伊分的清。 然而没让他走几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身后传来: “救救” 茗伊的瞳孔猛地一缩,回头的刹那仿佛对上了狂骨式神那双埋怨的眼睛: 他还活着呢阁下您眼睛怎么了 茗伊: 就挺无语 那个人一直在重复地说道:“救” 既然还活着,那就救吧 茗伊刚打算走近,脚步忽地顿住,随后加速前进,但是又被狂骨用宽大的和服袖子拦住了。 “不,,不对劲。” “我知道。” 茗伊云淡风轻地说道。 他看起来毫无戒备地走向了那人,单手准备结印。 术式顺转一一溯 然而,当他刚刚停住脚步结印尚未完成之时,那个伤员,僵硬地抬起头。 他的额头,有一只漆黑的重瞳眼珠在滚动 开裂的嘴角缝上了渗人的缝合线,咧开笑了,狰狞而惊悚。 浓烈的诅咒气息,从他的身上迸发出来。 与其相距不到一米的茗伊,瞬间被其包裹。 见主子有难,狂骨二话不说,直接飞身上前,一爪子飞向黑色圆球。 “咔嚓” 狂骨的手臂整根断掉。 强大的实力差距与真实的疼痛感,使这个式神清楚的认知到: 她和它,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 这鬼咒灵坏滴很居然能想到伪装成人类,连气息都隐藏的特别好 但论精明的程度 “咔嚓” 这次裂开的,是黑色的圆球球。 发型都没有乱的茗伊微眯着眼,抬头望着那只扭曲着面孔的诅咒。 “真可惜啊本来想用那招把你干掉的。” 毕竟先前对特级咒灵有过用 茗伊的「溯」看似鸡肋,实则有一个不小的优点: 不会伤害到人类 所以不管那东西是人是鬼,用这个术式就行。 简单粗暴,用了就好 尽管他已发现了这出伪装的瑕疵。 那具人类的躯体不断地膨胀,皮肤的颜色由赭黄变为僵灰。 “看来死的很彻底了” 他喃喃自语,回手一个扇面抵住狂骨的手臂。 式神收回 狂骨的手臂修复好要点时间 茗伊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着已长成三米高的诅咒。 开扇结印。 换你了,蛛 十、衔橛之变(4) 只见第三次出场的紫色蜘蛛从天而降,在前几章吃撑的肚子恢复原状。 但质量丝毫不减 “轰” 蜘蛛式神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压碎的混凝土块四下里飞溅。 狠是狠,可惜没砸中。 整条身体弯成“s”状的咒灵仍顶着那张人脸,嚎叫着: “别过来我不想死啊” 凄惨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跟里香有的一拼。 不聋装聋的茗伊对准它扭来扭去的恶心身体,以扇代刀,切为两半。 但随后,他的面前就有两条s形蚯蚓正在扭来扭去。 分,分裂 茗伊的眼角流露出几分凝重。 这只咒灵的特性,与他的攻击方式严重不搭。 “切,” 麻烦了 嘴上说着麻烦,身体还很诚实的茗伊一记鞭腿扫过去,咒灵灵活地躲过,如蛇般弯曲有力的身体就势捆住他的腿。 茗伊下意识地蹬腿,不料那灰色的条状物越勒越紧,金属片从粗糙的外表上猛地刺出。 仅在五秒内,茗伊的右脚被废。 他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砍向右脚腕。 又是一声咔嚓,伴随着筋肉撕裂的声响。 茗伊合上扇子,将其抵在地面上,左脚发力,以其为中心转动身体,暂时脱离了险境。 强调,是暂时。 茗伊没办法修复右脚,只能先用咒力止血。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他也不忘一直警惕地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呆在原地未动的咒灵。 那只咒灵已经松开了断脚,咕哝道:“这个,不够” 随后,其额头上转个不停的眼珠子盯住了他。 确切的来说是盯住了他的残疾的右腿 它的吼声十分嘶哑。 “我要,那个” 紫蜘蛛怒发冲冠,第一对蛛矛瞬间变长。它六条腿一顿助跑,借着惯性狠狠地捅了那条“蚯蚓”。 而茗伊则一愣。 这咒灵表现的也太奇怪了,如果是特级,智商又太低。却又能自主说话 突然,他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 “不久前,一个二级咒术师在执行该任务时,不幸殉职,请你多加小心。” 高佐女士的提醒,在一刹那使他拨云见日: 这只咒灵,是由咒术师死后转变成的 他拿出一块手帕包紧右脚腕,撕了条布绑紧裤脚。 紫蜘蛛为他争取了时间。 勉强算处理完伤口的茗伊抬头大喊:“光用物理攻击不起作用,” “用那招解决它” 蜘蛛式神会意,第二对蛛矛预备 但,“蚯蚓”实在太会扭,插入其身体的长爪不一会儿便脱落了,失去平衡的大蜘蛛摔了个四脚朝天。 “蚯蚓”并没有趁机绞死大蜘蛛,黑色空眼洞上的怪眼仍死死地盯住茗伊的右腿。 它联合失踪人口一一某断开的条状物,一前一后地逼近茗伊。 茗伊,一动不动。 深邃的紫瞳掠过一丝怜悯。 生前也是个体面人 “蚯蚓”项上人头仍不止地号叫:“我我的腿” 下一刹,它蓦然停住,痛苦到变形的表情定格。 “滴一一” “答一一” 两柄黑气升腾的尖刃一左一右洞穿了它的腰部, 黑紫色的毒素从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孔往四方蔓延,死灰色的表皮顷刻间被腐蚀得一干二净。 在本体消亡的一瞬,分身体做出类似蜻蜓断头的本能反应。 它以惊人的速度窜向茗伊,试图与其同归于尽。 邪恶的毒蛇,哪怕被砍下头颅,三角形的蛇首仍能发动致命的一击。 茗伊淡然举扇,似乎早已预料到它会临死反扑。 “唰” 分身体被截作两段,上段后甩,下段前冲,牢牢地勒住茗伊的左小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绑紧。 茗伊反应不及,摔在地上。 “次一一” 它松开了,渐渐瘫软的灰色圆圈开始分解,缓缓露出了一截血肉模糊的小腿。 茗伊的眉毛差点拧成疙瘩。 说不疼那肯定是假话,他甚至能看见那一 片红中的森白色。 “也是个狠人” 茗伊没有补刀以发泄仇恨,他知道那没有意义。 一旁的紫蜘蛛急得团团转,一会儿在他左边,一会在他右边,却又对着伤腿无可奈何。 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 没事才有鬼 茗伊从校服上又扯下一布条,忍着痛将已经不成型的左小腿包起来。 包完后,他一直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 一天只能用三次「溯」,在伤口恶化前必须赶紧离开 茗伊望了一眼蜘蛛式神,苦笑,伸手往它并不好看的脑袋上摸了两下:“麻烦你了,” 三楼的红色背景渐渐退去,生得领域已经解除。 茗伊长长呼出一口气。 结束了 “啪啪”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使他刚刚松下的神经重新绷起。 他缓缓回头,带棱角的警惕眼神完美掩饰了原先的慌乱。 来者,是人。 补充,咒术师,而且比现在的他强,的多。 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大概也是刚涂了油的,一副路人脸上,正挂着让茗伊恶心的虚伪笑容。 “本来打算有两个二级左右的咒灵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谁晓得有一个家伙打乱了我的计划呢” 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令茗伊十分不爽。 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鞠躬:“没先自我介绍真是失礼,鄙人古村井郎。” “也是一名咒术师。” 茗伊用扇子撑起身体,坐在主动靠来的蜘蛛式神上面,平静地看着他: “诅咒师,是吧” 古村井郎微微一笑,看向了茗伊染血的双腿,感叹道:“真是可惜啊有咒力的残疾人当不了咒术师。” “不过呢” 他狡黠地托住下巴:“非常适合当诅咒。” 茗伊阴下了脸。 很明显,之前的那个咒术师,就是这个下场。一直到他真正的死亡,都是以诅咒的身份。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脑袋有点晕,然而敌人在前,断不可懈怠丝毫。 茗伊强打起精神:“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啊” 古村井郎沉思片刻,直接回答:“之前是打算把那几个小鬼喂咒灵的,不过” 他看起来有些恼怒:“居然有层屏障在,连它都打不破” “现在看来,是你干的咯” 茗伊只是冷笑。 古村井郎也冷笑:“你看起来也才二级,而我的那个朋友” 他故意压低了音量,气流冲撞牙缝的杂音在寂静中顿显诡异。 “已经半步特级了” 说到这里,他毫不拐弯抹角地看着茗伊的眼睛,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不过,居然它也没能打破屏障,你倒是令我意外” 说到这里,他嗤笑了一声,摊开手:“不过那也无所谓,” “反正,你都逃脱不了死亡的结局。” 话音未落,他的身后笼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茗伊的头晕得厉害,他禁不住扶额,却发现自己的额头很烫 发烧了 他撑开眼皮,竭力看清那影子的模样 然而眼皮忽地一沉,仿佛有千斤重。 茗伊失去了意识。 十一、衔橛之变(5) 2017年3月,地点: 树荫下,成人状态的桐悠,正悠然啜饮着清茶。宽松的休闲服衬着他整个“人”阳光活泼。 树下有棋盘和两把小椅,桐悠的对面坐着一个短发女人,穿着和服,眼神十分阴沉,与四周明丽的风景格格不入。 “果然,将棋和茶更配呢” 桐悠感叹道。 短发女子盯着棋盘,语气淡漠:“你心情似乎很不错。” “一般般啦” 桐悠拿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恣意地把玩着。 “在棉花团找到合适的身体前,自然得先偷闲找乐子啦” 短发女子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倒是挺看的开的。” “还行吧”桐悠落下棋子,眯起的双眼微微一睁,宛若夕阳般的红色眸子摄人心魄。 “总不能像人类,生命苦短,又总喜欢多愁善感,混混噩噩c玩玩乐乐,时间便被浪费掉了。” 短发女子笑了,但勾起的嘴角完全没有笑意。 “那你和人类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又暧昧不清呢” “也是玩乐吗” 桐悠不吭声,一直低着头喝茶。 短发女子接着说道:“不过你那儿子,还怪有天赋的” 桐悠笑了,但是仍然低着头,手指摩擦着茶杯。 突然,他浑身猛地一颤,茶杯也掉到了地上。 “怎了” 桐悠原先阳光的脸上布满阴云。 “棋待会再下吧” 深邃的红色眼睛一直眺望着南方。 “在下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茗伊感觉很难受,仿佛脑子里面有千万只虫子在爬动着,啃啮着。 又感觉像被滚烫的开水冲了一遍,之后被灌了澄清石灰水,再通入足量二氧化碳一般浑浊不堪。 不能,不能睡 茗伊的眼皮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他咬咬牙,反手用扇子在手臂上划了一下。 不轻不重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些许清醒,但在试图起身的时候,四肢仍然是绵软无力的。 古村井郎见状,有点惊讶:“不错嘛,还能动。” 他冲身后的影子勾勾手指:“解决他。” 状态十分不佳的茗伊死死的盯住了那个影子,室外透进来的光线使其绿色的外壳无所遁形。 茗伊的第一反应:恶心 浑身上下都鼓着绿色的包,像是头部的身体组织布满皱纹,每道皱纹里还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眼珠,一起转动时 咦能引起密恐的极端不适。 不过它的速度看起来很慢,挪了那两步差不多花了五秒钟,而在这五秒钟内,茗伊与式神达成了共识。 对方是准特级,虽然在威压上远不及怨灵里香,但也不容小觑。 所以待会儿,看你的了。 桑梓。 紫蜘蛛疑惑抬头。 桑梓是啥 茗伊笑了。 给你起的名字。刚才头昏的时候想到的 然而这短暂的笑容稍纵即逝,茗伊面带冷意地盯着不再前进的绿皮咒灵,握住折扇的手暴起青筋。 “准备好了吗” 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随后,绿皮咒灵抬起手臂,茗伊的周围立即冒出了绿色的球状物。 那些泡泡状的东西在原地滞留了一秒后,油光的表面迅速蠕动,体积迅速膨胀。 茗伊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本能性地展开了无限 当然还得加上结界术,否则以他现在的咒力根本支付不起。 就在无限刚刚完成的那一瞬,绿色泡泡们竞相爆炸,从中溢出来的瘴气四处蔓延。 我的无限暂时防不住毒素,但结界术可以。 这回他赌对了。 无限与结界术的搭配,虽然能使他获得能与特级抗衡的防御力,但相对的,会削弱他的反应力和对外界的感知力。 幸运的是,绿皮咒灵的反应力似乎更慢。 茗伊似乎可以看到那些无数的死鱼眼从呆滞到平静再到震惊的全过程,像是被放慢了好几倍似的。 这是好事。 桑梓的速度特别快,两脚抬起,六条腿一阵乱舞便穿过了毒雾,两把镰刀状的前爪砍了过去。 那个叫做古村井郎的咒术师没了影,但一根筋的桑梓 不会管这个,毫不含糊地用双镰割下了半条手臂。 还是那句话,特级毕竟是特级,哪怕是这种准特级,自愈能力也是一流的。 茗伊见绿皮咒灵的伤口重新蠕动,毫不含糊地挥扇一斩,断掉了剩余的半段手臂。 这次的伤口没有愈合,连粘稠的绿色血液都没有滴下。 茗伊指挥着桑梓退后,果不其然,反射弧过长的绿皮咒灵痛苦地嚎叫了一声,用仅剩的一条手臂轰了过去,砸到了一团空气。 茗伊:智商堪忧 话说那恶心的家伙去哪了 陷入思索中的他没提防桑梓的突然加速,险些摔了,要知道现在他还是依靠蜘蛛式神进行移动的。 “怎么” 下一秒,茗伊瞳孔猛地一缩。 “闪开” 他腰部发力,利用静摩擦将桑梓甩到一边,自己飞向了相反的方向。 两颗子弹横空飞过,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左肩。 熟悉的咔嚓声再一次响起,茗伊裂开的臂骨扯出了骇人的伤口。 熟练到令人心疼地用咒力止血后,茗伊用那对阴郁的眼睛死死盯住藏在阴影中的古村井郎: “手法不错,直接打中骨连结。” “彼此彼此,” 古村井郎的手指一直扣在板机上:“居然阻止了绿君的自愈。” 茗伊:你起名字还真够随便的 还别说,挺形象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茗伊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好。 碎了的右脚在角落里静静地躺着,只剩骨头的左小腿已经不能算上是腿,再加上左臂被废 茗伊平静地低声说道:“够惨的” 古村井郎没听清:“嗯在说遗言吗声音这么小可不行。” “呵。” 茗伊又是一声冷笑,令人发怵。 他是如此的处变不惊,以至于古村井郎产生一种被其睥睨的错觉。 然而茗伊一直低着头,古村井郎指向他的枪口方向,始终偏下。 从表面上看,一个有枪的成年人对上一个四肢没了三肢的青少年,一只特级对上一只二级 胜利的天平,似乎早已倾斜。 接下来一切的斗争,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 古村井郎也意识到这一点,放松地拍手:“好了,解决他吧” “下手不要太干净,慢慢地,让他体会到死亡的痛苦。” 死前内心的绝望越深,死后转化成的咒灵便越强。 这次不会出错了,不会再出现那个失败品 一个灰色的蚯蚓与失败品三个字重叠,在他的记忆中浮光掠影般闪过。 茗伊平静地看向越挪越近的绿皮咒灵,挥扇,收回了蜘蛛式神。 他的咒力已经见底,无限无法维持。 不过 茗伊突然扬起头,笑了。 笑得自然c轻松,仿佛抛弃了之前压在心头的包袱,超越了尘世的洒脱。 仿佛立于高山之巅,充满了俯视万物的快感。 “你不会真以为能轻松杀死我吧” 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阴郁。 “一个人去死,很孤独的。” 古村井郎突然后脊一凉,原先洋溢着自信的面容顿时变得慌张:“快” 茗伊闭上了眼。 他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无所谓。 死亡,很痛吗 他不介意尝尝,不过吃独食不是他的作风。 仿佛感知到茗伊的心理活动,手中早已闭合的折扇微微颤抖,紫色与蓝色相互交织。 这是两个式神的咒力,它们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阻止茗伊的想法。 抱歉,桑梓,狂骨 这次,我想任性一次 另外,如果我凉了的话,记得把二楼的那几个孩子带走,这是命令,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茗伊缓缓睁眼,淡然地盯着离他面部不到三米远的绿皮咒灵 赌一把 茗伊长呼一口气。 绿皮咒灵的手臂已经大张,绿色的微粒在空气中酝酿c发酵。 新一轮的毒物爆炸即将到来 茗伊淡定地倒出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 突然,他用折扇在左臂上划了一下,伤口顿时裂开,血液缓慢纵流,在浅麦色的皮肤上烙上殷红的纹路。 古村没有多大的动作,在他眼里,这是纯粹的自残行为。 是死前的自我发泄吗 明显不是。 下一秒,从他剧烈震动的眼睛中,倒映出了蓝紫色的血溪流,一滴一滴地缓缓流动。 似乎嫌血流的速度不够快,茗伊面无表情的又补了一刀。 流速加快的蓝紫色血液渐渐脱离了液体的物质状态,变得飘渺虚幻,从手臂扩散到全身。 “这是什么” 赤血操术不,不对加茂家的赤血操术是利用血液进行攻击,而不是用血液凭空造出咒力。 古村井郎觉得眼前的景象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但惊讶至极的表情下,一颗血液沸腾的心,在不断狂跳。 他是实验型的诅咒师以咒杀别人为乐的咒术师,对新鲜的事物抱有极大的兴趣,对实验的痴迷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而眼前这个小鬼的表现,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这让他认定: 这是个绝佳的实验体 茗伊刻意无视了他眼里闪烁的疯狂,双眸紧紧盯住绿皮咒灵。 由血液化为的咒力填满了他的身体。 茗伊将无限在脚部发动,迅速站起,一个箭步冲到绿皮咒灵面前,抬手就是一团鬼火。 绿皮咒灵试图将茗伊扔到一边,毕竟,古村井郎向它用咒力发出了信息,警告它不许杀死茗伊。 茗伊避开了手臂,顺势往脖颈处揍了几拳,拳拳到肉,火势愈猛。 片刻之后,绿皮咒灵变成了蓝色与绿色的混合物。 不过经过它左来右甩,茗伊被迫放弃了斩头的计划,暂时落地。 由于受到干扰,空气中的小绿点们缩成了小疙瘩,蔫了吧唧地落在了地上,失去活性。 茗伊的头又开始晕了,整个身体仿佛在燃烧。 应该是那个咒灵的术式初步判断,跟病毒有关。 短暂地调整身体平衡后,茗伊又冲了上去,展开的扇子以极高的速度击去,泛着紫黑色幽光的扇沿划出一道华丽的弧线。 绿皮咒灵身上的火焰一直没有熄灭,被烧伤的地方也没能愈合,毕竟刚恢复好就被烧完了 它正气急败坏呢,没料到茗伊的扇子已近在咫尺。 “唰” 扇刃砍出的斩痕在它的躯干上绵延半米多,熟悉的紫黑色在其绿油油的皮肤上蔓延。 绿皮咒灵撕心裂肺地嚎叫着,两米左右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幽灵火与毒素并驾齐驱,很快吞噬了绿皮咒灵。 然而被吞噬的不仅仅是绿皮咒灵,还有茗伊的剩余咒力。 脚下无限顿时消失,茗伊摔倒在地上。 他强撑着想站起,后颈却挨了一记重击。 茗伊失去知觉。 古村井郎收回手,一脸阴沉。 他恶狠狠地低声道:“要是你没有远超绿君的价值,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窗外突然风声大作,飒飒的空气摩擦声中,夹杂了一个轻松但充满威胁感的声音。 “你想让谁一一不得好死啊” 古村井郎冷汗直冒,循着声音望去。 不知何处冒出来的窗边,站着一脸和善的桐悠。 十二、衔橛之变(终) 古村感觉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先是辛辛苦苦培育了十多年的三只咒灵没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新来的实验体蕴藏着更巨大的价值,他坚信一定能创造出远超先前三只的怪物级咒灵 但现在 他面对着一脸笑意的桐悠,喉结滑动,一滴冷汗自额角滑到脖颈。 他在内心不断呐喊:你谁啊 此时的桐悠外表看上去30不到,眯眯眼下的笑容人畜无害,但不知为何,却给古村井郎一种无形的压力。 补充,这种压力远甚于先前的茗伊 “你是谁” 桐悠没有回答,反倒吐槽了一句:“好老套的问法” 古村井郎: 见那张脸上满是窘迫,桐悠耸了耸肩,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行啦行啦,我也不在意这个” “不过我有一点点好奇,你刚才是说要那孩子不得好死吗还是风太大我没有听清” 桐悠的话语里充满了危险。 古村井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意识到,眼前的这家伙绝不是冒冒失失上来救人的普通人,多半是个跟他旗鼓相当的咒术师 麻烦了,他手上的牌几乎全部打光,另外两张底牌 古村井郎迅速举枪,扣下板机。 子弹呼啸着,在桐悠的眉心处炸开一片血花。 面前的身躯倒了下去。 “哼,原来只是虚张声势” 古村井郎原先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 他刚打算放下手枪把一旁昏迷中的茗伊拎走,低头一看,没了。 只听得桐悠那富有起伏的音调从后面传来:“嗯” “两根肋骨,一只右脚,半截左腿,一条左臂” 桐悠小心翼翼地将茗伊的身体靠在一旁的小角落,缓缓转身,冲着瞳孔地震的古村井郎露出一个危险至极的笑容。 “真是想不杀你都难呢” 古村只觉眼前的人影忽然消失,脚下却突然一空,仿佛地面消失了一样,但没有下坠。 只是暂时没有下坠而已。 桐悠一个下踢腿把他踹到地上,让他真实地体验到地板其实从未离开过。 然后悬空,踹到地上,悬空 如是重复了20多遍,桐悠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不行,太无聊了。” 几乎被玩坏的古村早已没有先前那般西装革履,衣冠楚楚,那头被发胶修正的头发乱成了鸡窝。 “难得出来旅旅游,心情就被破坏了” 桐悠睁开那双纯红色的眸子,像是在看垃圾的眼神轻蔑地落在了古村的背上。 “你知道我一直忍住不杀你有多困难吗” 一是破坏他喝茶的兴致,先前踹的那20多脚勉勉强强可以补偿。 二是把他儿子差点害死 嗯 直接杀掉太可惜了,但这东西当一个玩具都没人要 另外 桐悠恢复了眯眯眼的状态,语气平和:“你现在多半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他说中了,古村在心里差点要把桐悠碎尸万段要不是这家伙多管闲事,他早就可以开始实验 但被猜到心中所想,古村井郎的面部一阵扭曲:“你到底想,想干什么” 古村井郎不是那种杀人狂性子,他很少亲手杀人,但他特别爱看别人在自己豢养的咒灵手下绝望哀嚎的丑态,以及鲜血迸溅的颠狂。 但他的本性依旧懦弱,懦弱到没有咒灵的情况下,被别人肆意踩踏 呃,这么说貌似不太恰当 “没想怎样啊” 桐悠笑得很天真。 “你不是说要让我家孩子生不如死吗我当然要让你先体会体会啦” “实践出真知哦” 藏在桐悠阴影里的古村井郎,瑟瑟发抖 “不过我毕竟不是什么恶人嘛” 桐悠用右手食指挠挠下巴,将一直揣在口袋里的左手拿出来,两手稍稍重叠。 “放心放心。我会给你挑选一个有尊严点的死法的” 古村井郎脸上惊慌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镇定。 桐悠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微微一笑,突然一脚踹在了他脸上。 “藏在黑暗中的爬虫们” “就没有必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他说这话时故意咬重了声音,脚下的动作不由地加大力气。 “咔嚓”兄第n次来客串,古村碎成了几瓣,但并没有流出白花花的脑浆或者红色的血液。 相反,在脑部碎裂的那一瞬间,古村井郎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石灰粉。 桐悠丝毫不惊讶。 以为用了替命傀儡就可以保你的贱命 呵,天真 桐悠转身抱起茗伊。 他不会反转术式,但能帮茗伊输送点咒力,顺便提供 “嘭咚” 桐悠的一记弹脑崩成功打醒茗伊。 清醒过来的茗伊很淡定地看着他,问道:“你来干什么” 满脸一个大写的不乐意。 “小命不保了还说我” 桐悠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搞不好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咯” 茗伊挣脱了他的臂膀,以膝跪的姿势不完美地落地,疼得一阵嘴唇抽搐后还不忘回了一个白眼: “那大可不必。” 桐悠低头看着寸步难移的茗伊,伸出双臂:“来不哭不哭,爸爸抱抱” 茗伊满脸的嫌弃。 他身体里已经有了足够的咒力,便用脚部的无限帮忙站起。 “我自己能行。” 桐悠不高兴了:“以后你打算就这么走路啦” “回高专后有人会帮我治疗。” 桐悠笑了一下。 “高专的话我就不过去啦” “有结界,你当然过不去。” 桐悠的表情仿佛被噎住,先前立下的残忍无敌的人设瞬间崩塌。 过了半晌,他才挠了挠头憋出一句:“是不想不是不行。” 茗伊没理他,径自走回二楼。 桐悠紧随其后:“干嘛干嘛” “二楼有几个发高烧的小孩子被困,我先前设下结界以防万一。” 茗伊深吸一口气,确认无其他诅咒的气息后微微点头:“现在解除结界,让别人过来救一下。” 桐悠暗自嘀咕了一句:“这么大的商场,只有这么十个孩子太诡异了,现在的家长们都这么不负责任吗” 茗伊低着头看脚:“都死了。” 他的双眼空洞无神:“被那个诅咒师手下的咒灵,分尸吃掉了,就在刚刚的三楼” 桐悠不说话了。 他沉默地拍了拍茗伊的肩膀,只是说:“我先走了。” 这没里头的话差点把茗伊绊了一下。 桐悠回避了他疑惑的目光:“嗯,之前在与朋友下棋,我翘掉棋局赶过来的。” 茗伊信了他的话:“你朋友应该是好人,性别呢” “女的。” “保持距离。” 桐悠小鸡啄米般点头,如遇大赦般地转头逃去。 在报告了商场的基本情况后,这一场充满了意外的任务总算结束了。 恢复状态的茗伊躺在床上,只想睡觉。 有多久没睡了 差不多96小时了,之前的最高记录是168小时。 茗伊知道自己的身体特殊,因此从没放过自己。 口口声声发誓不再熬夜,却熬着他这个年纪不该熬的夜 夜深人静之时,茗伊的眼中划过那一幕人间悲剧,右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我一定要,宰了你 不论是为了那些尸体,还是为了我自己 然而,此时的茗伊并没有料到,盯上那个诅咒师的,不止他一个。 十三、领域 神户,某巷子。 古村井郎像刚考完800米似的,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 抹了抹额头上滚滚的冷汗,他不禁失声骂道:“混蛋” 要不是那个家伙,他的研究可能就有新的进展 想到这儿,古村井郎又怒不可遏地一拳打在墙上。 他的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这么狼狈啊古村老大叔” 古村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来者是谁,愤愤地怼回去:“用不着你管,酒杏” 被他叫做酒杏的少女看起来才20出头,肤色却是过分的白皙。 “行行行,妾身告退。” 酒杏离开前有意无意地提醒道:“三颗种子都没种下去,希望你到时候有脸交差” 一直面壁的古村井郎没管少女是否离开,回嘴道:“用不着你管” 大不了随便杀几个人这个月业绩不要算了 想到这儿,他稍稍消了点气,瘫在一旁的纸箱上。 巷口的光影突然黯淡了。 熟悉的身影重新上演了之前的噩梦。 桐悠笑着看向吓得从原地跳起的古村井郎,挥挥手: “你好呀” 古村井郎当场石化。 怎怎怎怎怎,怎么回事 刚用完替身后应该还有24小时的隐蔽效果,按理说绝对不会被摸到行踪才对 古村圆滑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桐悠悠闲地踱着步子:“从一开始重点就错了,” 他放轻了声音,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在下可不是什么人类” 古村井郎瞳孔一缩。 不是人类 人形咒灵 众所周知,和人类的相似度越高,咒灵的等级可能就越高。 而眼前的这个,要不是自己摊牌,根本看不出是咒灵它的级别会低于特级吗 古村井郎竭力的排除这个可能性,“例外”,是他安抚情绪的唯一借口。 说不定只是个一级呢说不定抗不过两颗子弹呢 “你的说不定有点多啊” 桐悠二次读心,二次诛心。 但他也没有玩弄这家伙的意思,没兴趣,也没技术含量 “真想一巴掌扇扇死你哦” 桐悠心情好的话,作者文笔好的话,这个古村还可以半死不活个十章二十章 可惜呢,两个条件都没有,古村原地在发抖。 桐悠的威压,将他的最后一次战意撵到了太平洋的深处。 桐悠拿出双手,交叉,摆出和在那栋商场时一样的手势。 嘴角上扬:“我说话算数,会让你有尊严的死去”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太早” 桐悠脸色一正,两拇指弯曲。 “领域展开一一蚀月菱幻方” 水泥的地面仿佛裂开了一条巨缝,看不见的一纵漆黑中涌出一团团长着尖牙的“鬼”。 石墙,早已消失。 袅袅的青烟环绕,浓浓淡淡c虚虚渺渺的白雾是唯一的背景。 古村此时可没空欣赏这些,那些黑色的团子,出了雪白雪白的细牙,如同流离失所的难民,争先恐后地撕咬着古村的衣物和裸露的皮肤。 “滚开啊” 古村井郎此时也顾不得桐悠的存在,拿起手枪,弹壳倾泻。 金澄澄的子弹像打在了果冻上似的,有的改变了弹道,有的缓缓底陷了进去,偶尔也有恰巧打中细牙的,失去部分牙齿的“鬼”似乎毫不在意,继续加入抢食大军。 西装早已不成样子了,古村的脸上布满了咬痕,整个身体的轮廓看上去像被虫蛀了似的,横摊着几个黑色的圆点。 “死鬼怎么打不死” 古村手忙脚乱地换着子弹,他经常有备用的弹夹,但也经常用不着,毕竟那只听话的绿皮咒灵会帮他解决好一切。 “呯锵” 弹夹落地,几颗尚未出膛的子弹在灰黑色的地面上蹦哒。 桐悠的脸上是含笑的。 “疼吗” “你之前,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叫咒灵分尸取乐的” 桐悠的眯眯眼睁开了一条缝,猩红的光华一闪而过。 “身份互换的感觉,如何” 古村井郎 没有回答。 他永远没有办法回答桐悠提出的任何问题了。 桐悠看着渐渐散去的“鬼”,失落的叹息:“唉,这么快就没了真扫兴” “当时豢养的咒灵明明有特级的气息来着,没想到这么弱” 桐悠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吃饱了喝足的“鬼”一个个圆球似的滚走。 好吧本来就是球 在一群滚动的球球中,桐悠发现了一只与众不同的东东。 他快步走出,伸手提溜起一只黑色的小型脊椎动物。 这并不是圆球,至少它有骨头。 桐悠将它抖了两抖,这只奇特的小“鬼”缓缓回头,两只枣核状瞳孔的亮眼睛正“不灵不灵”地盯着他。 两只三角状的耳朵,一条细长的尾巴,还有桃粉色的爪心 这分明是只猫嘛 桐悠感到很奇怪,这猫哪来的 他这个领域之主都不知道,是黑户口吗 算了,那不重要 桐悠将这只黑色的猫又提起了一点,完全睁开的夕阳红眼睛流光一闪,满是笑意。 “或许可以送给阿伊呢” 正巧有事去高专一趟,顺带送两个礼物也是不错的啦 桐悠摩挲着放在口袋里边小小的四棱柱状物体,打定了主意。 “还是先送一个比较好” 怀中的猫抬起脑袋:“喵” 桐悠抚摸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好,很有精神” 四周的景色散去,桐悠仍然是呆在原先的小巷。 只不过先前空空的水泥路上多了一只小破布口袋。 “这是虾米东东” 桐悠蹲下查看的时候,怀中的小猫咪早已好奇地伸出爪子在那里扒拉,抓握。 正好扒拉出几样东西。 一共三个勾玉状的东东,上面刻有不同的数字,分别是:231,232,以及233。 而猫咪的爪爪上,正抓着一根干枯的人类手指头。 桐悠看到这根颜值极低的手指头时,却是眼睛一亮。 “没白来嘛,这次。” 特级咒物一一两面宿傩的手指。 小黑猫乖乖的递过手指,桐悠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收进口袋里,并拉好了袋口的拉链。 看来得待会儿再去高专了 桐悠的眼神重又扫过那三个红色的勾玉,以及上面白色的字体。 收入囊中后,桐悠晃晃脑袋。 “这三个还是交给茗伊吧说不定会用上” 再不济是什么咒物的话,茗伊的封印术比我的可厉害多了 茗伊的封印术和结界术造诣: 桐悠将猫咪塞回领域,悠悠哉哉地踏上了归途。 树下,短发女子正在倒茶。 察觉到桐悠靠近,她缓缓放下茶壶,从容不迫地举起茶杯。 “嗨,久等啦” 桐悠大大咧咧地在原座位上坐下,看着桌上一点也没变的棋局。 “去死了” “没有没有,我是有不小的收获呢” 桐悠从口袋里取出手指,轻轻地放在棋盘上。 短发女子停止喝茶,抬头直视桐悠的眼睛:“我倒是没料到你会那么正经” 桐悠云淡风轻地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一片一片地堆砌着:“正事我可一件没忘” “是啊,千年的计划从未变更” 桐悠与短发女子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一回答: “复活宿傩大人。” 凝重的气氛维持了五秒钟以上时,桐悠突然往后挪了挪椅子。 “事先声明一下,不是在下故意想破坏这严肃的气氛,” “有个小麻烦告诉在下,要和你保持点距离,里梅。” 里梅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多想了。” “我知道啊” 桐悠已经拼好了碎片,完整的茶杯出现在了桌上,裂痕消失不见。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饮。 “我也没有多想。” 思想的空间,都被那个女人占据了,哪有空地留给别人 十四、梦域 茗伊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他一般情况下都是做的空梦,也就是没有做梦,但受到桐悠的影响,他觉得做空梦比不做梦的说法要有诗意的多。 梦做不做是无所谓的,保证睡眠质量就行。 然而,茗伊有些大无语地看着四周的彩色玻璃墙架构成的菱形空间,捂脸叹息。 他又被拉入了桐悠的生得领域。 桐悠,特级幻想咒灵,拥有进入他人梦境并布下领域的特殊能力。 茗伊经常被这个能力骚扰。 还没感叹完,桐悠便一把抱住了他:“乖乖乖乖,不哭不哭,爸爸帮你报仇咯” “一边去” 茗伊在想办法把滚这个字柔和地说出。 一秒钟后,他反应过来:“哪个仇” 桐悠还没来得及回答,脑袋上便冒出来一只黑色的小家伙。 茗伊立即被那个小家伙吸引了:“猫吗” 他很意外,没想到桐悠居然会在领域里面养生物。 桐悠的领域分为两层,以一片看似软绵绵实则硬梆梆的云地板为分界线。 茗伊此时正呆在最上层的一个小空间中。 上层很梦幻,数不清的菱形几何体悬浮着,在朦胧一片的雾气里散发着缤纷的光彩。 但下层,便仿佛是噩梦一般 桐悠脑袋上的猫只有巴掌大小,通体乌黑,毛发柔顺有光泽。 它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猫瞳,兴致盎然地与茗伊对视。 桐悠将其握住,递到他的手中,解释道:“这并不是生物,据我推测,是「魇」的变异体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猫的样子以及猫的性格,但它和下面的黑球们是同类” 茗伊知道那些黑球是什么。 桐悠的术式与幻境有关,自他掌握领域以来,不少被困幻术中的生物大多数是人产生的负面情绪会被领域进行吸收,转化成名为「魇」的尖牙小黑球。 至于牙有多尖你绝对不会想知道 茗伊与手里的猫面面相觑,愣了半晌后,他抬头看向桐悠,问道:“干嘛” 桐悠在装傻:“什么干嘛” 茗伊捣了捣手中的小猫:“为什么把你的猫给我” “送你啦现在它是你的啦” 茗伊: “我还没有养宠物的打” 算这个字还没说出口,小黑猫便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头,用光滑的小脑袋在他的脖颈处蹭啊蹭。 看见茗伊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的桐悠一脸坏笑:“看看,它很喜欢你吧” 茗伊忍着脖颈处的舒适感,将肩膀上的小小猫轻轻地抓住,冷着脸:“还你。” “别心口不一哦” 桐悠笑着伸出手指往他的额头处点了点,“要对人家负责” 茗伊刚打算回嘴,指尖却传来一阵湿润感,回头一看,那只猫正舔着他的手指。 茗伊表示自己快忍不住了 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可爱了 他猛地咽下一口口水,用空下来的手捏了自己一把以保持清醒。 洞察了一切的桐悠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另一个肩膀,语重心长:“儿啊,看人家小猫多有心啊” “它根本就不是真猫啊” 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压抑至冰点的理性催促着他拒绝,但如滚烫的开水般沸腾的本能再劝他接受这只小可爱。 桐悠抿嘴一笑。 阿伊的表情很可爱呢,想接受又不敢接受的犹豫的样子 他趁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阿伊,有的时候要遵循自己的内心” 茗伊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嘴,脸色阴沉:“我知道,我接受。” 大不了每晚梦里面出现一只猫 茗伊如是想着。 桐悠安静地摆出胜利的手势。 等茗伊撤去手指低头逗猫的时候,桐悠冲他快速地做了一个鬼脸:“看嘛,很可爱吧” 茗伊不说话。 桐悠摊摊手,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那个混蛋已经处理掉了,我从他身上找到了几样东西” 见茗伊有了反应,桐悠把口袋里的三颗红色勾玉拿了出来。 茗伊眯起眼,不无惊讶地发现了上面的数字。 “另外据我推测,这些数字是某种序号,勾玉的数量恐怕不少于300 。” 茗伊无意识地握住下巴,接口说道:“极有可能是一个团体。” 他突然想起来十年前星浆体事件中出现的诅咒师集团q,但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毕竟有两个天才特级咒术师已经歼灭其主力,剩下的残部应该构不成威胁。 桐悠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这件事麻烦你啦” “” “我虽然不讨厌人类,但不想扯上太多关系” 茗伊继续保持沉默。 桐悠拍手鼓掌:“好啦好啦闲聊结束,现在我们聊聊正事。” 茗伊:先前的事难道不是正事吗 他只是个修结界的,干嘛要跟这些勾玉过不去 在听到300这个数字的时候,他便感觉被什么东西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然而桐悠毫不受其干扰,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切换成了一本正经的样子:“阿伊,上次的商场任务中,你最大的感觉是什么” 茗伊不假思索:“我太弱。” 桐悠: “强弱是一个大的概念,你得把这些大概念化为小概念,才能清楚的意识到问题所在。” 茗伊认真地思考,回答道:“获胜太过侥幸,如果那个绿皮速度稍微快一点,我必输。”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桐悠长呼一口气,睁开那双澄澈的红色眼眸:“阿伊,你觉得你弱在哪里” “咒力太少。” 桐悠摇头:“你实际上的咒力总量很庞大。” 茗伊笑了笑,但脸上毫无笑意:“如果你算上我全身的血液的话,的确算是庞大的咒力。” 听了自家儿子这么极端的想法,桐悠不禁扶额自叹息:“咒灵和人类的混血儿能将血液与咒力互换,但只依靠这一点的话,你是没办法利用好自身体质的优势的。” 茗伊不解:“优势” 桐悠喝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茶,点头:“没错。” “你身上不仅仅只有人类的咒力,更有遗传于我这个咒灵的咒力。” “很可惜啊你只用好了人类部分的110,却浪费了剩下来的才能” 茗伊很认真的听着,脑海里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冰山。 桐悠看到了大冰山,同意了他的设想:“你所看到的只有冰山一角,藏于深海下的部分才是不为人知。” 茗伊抬眸,幽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坚毅。 “我该怎么做” 桐悠手中的茶杯消失,他将握着茶杯的手放在了茗伊头上,轻声说道:“去感受一下,体内那股陌生的咒力。” “具体的,明晚我会教给你。” “透露一下,待会我要去高专咯不许意外,去送个东西而已。” 然而缓缓脱离梦境的茗伊,没有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 十五、乙骨 第二天的开头并不宁静。 因为某个白毛混蛋把他的宿舍门敲得震天响,丝毫不爱惜公共财物。 “伊酱,快点起床” 茗伊一个鲤鱼打挺,五分钟内完成穿衣和洗漱,刷牙吐水照镜子时,发觉自己肩膀上多了个黑湫湫的东西。 梦境里的那只猫 而且在蹭他的脖子 茗伊的双颊浮起两片薄薄的绯云,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 “你是怎么出来的” 小黑猫一歪头:“喵” 茗伊: 算了算了,当宠物养就算了。反正不是真猫,不用担心其他问题。 那么 茗伊将小猫捧在手心,四目相对:“不介意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喵。” “我当你默认了。” “你觉得绯怎么样” “喵” “我默认你同意了” 茗伊披上外套,绯轻车熟路地爬到他的肩上,趴好。 开门,抬头。 熟悉的羽毛球在他眼前晃动。 “好慢呐,伊酱。” 茗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面色不改:“有事吗” 五条悟没有回答,饶有兴趣地盯住茗伊肩膀上的小猫。 “诶,什么时候养的卡哇伊” “昨晚。” 五条悟未经允许戳了戳猫咪的脑袋,绯迅速跑到了另一边的肩膀上,趴下。 “跟其他的猫咪不太一样” 五条悟发觉了端倪,解开一角绷带,苍青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绯。 绯自然是受不了这种刺激,直接顺着衣领缩进了茗伊的外套里。 五条悟绑紧绷带:“是式神吗” 茗伊:“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 “这样啊”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挠挠下巴,突然拉住茗伊的手臂:“跟我去个地方吧” 下一秒,四周场景迅速变化。茗伊稳了神,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到达了医务室。 家入硝子有些惊讶:“诶” 五条悟拍了拍同样处于震惊状态中的茗伊,笑着说:“硝子,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五条悟二话不说,把手中的茗伊推过了过去:“教一下这孩子反转术式。” 家入硝子一脸无奈,“你不是说我描述的很不清楚吗” “的确。” 五条悟点了点头。 “那你还来找我干嘛” “嗯,没事了。” 家入硝子无语中。 随后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向茗伊发问:“昨天伤的不轻啊不过,有命回来算是好事。” 茗伊鞠躬还礼:“麻烦您了。” 五条悟依然在那里嘀咕:“麻烦了,麻烦啦不学会反转术式就没办法继续学无下限了” 茗伊: “会有机会的,”家入硝子开口安慰,“悟他以前也不会。” “那是怎么” 五条悟撅嘴:“过程很痛苦,我觉得你不会想试试。” 茗伊保持着缄默。 从医务室里出来后,五条悟说有事先走,让茗伊找一年级的同学们练习。 “好好相处哦” 他嬉皮笑脸地丢下这一句后,原地消失了。 从凌乱中脱离出的茗伊慢慢滴走向训练场。 真希正与熊猫对打,狗卷棘在一旁默默地举牌。 在一旁砍木桩的乙骨忧太首先看见了他,停刀挥手:“前辈” “你有16了吧” 茗伊不冷不热的回应:“我今年15不到,前辈什么的没有必要。” 乙骨忧太尬在原地,狗卷棘的一声”海带”使一来二去的熊猫和真希停下动作。 茗伊小幅度的挥了挥手,感觉到震动的绯从他的领口探出脑袋。 离得最近的乙骨忧太首先发现这只小黑猫,双眼发亮:“原来前辈养猫吗” 之前没有看到呢 茗伊:前辈什么的请去掉 听到以上评论的两人围了上来,感觉有点发闷的茗伊面无表情。 真希:“好小的一只猫。” 狗卷棘:“鲑鱼鲑鱼。” 熊猫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抚摸着绯的脑袋:“好可爱。” 茗伊:“你们挤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闻言,众人才不好意思地散开。 真希咳了两声:“继续吧,交流赛近在眼前了,一个个的给我打起精神来” “鲑鱼” 狗卷棘嘴里冒出来的词组充满干劲。 熊猫一把揽住乙骨忧太,冲着茗伊比了一个大拇指:“现在的忧太又强了不少。” 茗伊眯了眯眼:“是吗” “额,嗯” 乙骨虽有迟疑,但回复的是肯定的语气词。 熊猫松开爪,回过头去做热身运动。 因为真希已经把咒具捡起来了。 狗卷棘继续投入计分的工作中,乙骨和茗伊坐在一边。 空气,再次沉默。 这次是乙骨忧太先一步打破:“抱歉,泠宫前辈,上次我没有管好里香,给你添麻烦了。” 茗伊反问:“什么麻烦” 乙骨愣住了:“啊” 他原先看茗伊冷着脸看他,以为茗伊还在生气,但现在看来 看着乙骨忧太的懵逼脸,茗伊断线的大脑重新接通:“哦,你说昨天” “嗯” “我没那么小气,再说我也不打断了里香的手臂” 茗伊边说着,将藏在脖颈处的绯抓出来,放在肩膀上。 绯向着乙骨忧太友好地喵了一声。 “前辈什么时候养猫的” “刚养的。” 乙骨忧太摸着小猫的手突然一僵,“嗯,是吗” 貌似不打算回答了。 茗伊看着正在逗猫的乙骨,突然发问:“你变强了” “嗯真希姐教了我用刀的技巧,不过最近遇上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乙骨停止逗猫,望向茗伊的眼神里充满真诚:“我想让咒力灌注到刀里的动作变得更顺畅,有没有什么秘诀我问过真希姐了,可她说” “关于咒力的事,不要来问她” 乙骨看起来很惊讶:“是的” 而且一字不差。 茗伊平静地说道:“禅院的体内没有咒力,在天与咒缚的作用下,她拥有了异于常人的体魄。” “所以,真希姐她” 茗伊仰头看天,紫宝石般的眼瞳闪着柔和的光泽。 “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典型的术式至上主义,真希小姐她应该恨透了那个地方。” “简而言之,我要是她,变强后的第一件事” 茗伊转头看向乙骨,“就是灭家。” 被他表情吓到的乙骨一动不动。 绯使出蹭蹭大法,茗伊的脸色趋于缓和。 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又想到那群让我加班的烂橘子们了。” 乙骨忧太迷惑:“烂橘子” “那个白毛的用语” “五条老师吗”乙骨脑海中浮现出某只缠绷带的羽毛球,忍俊不禁:“这么说你舅舅真的好吗” 他对昨天见面的几幕印象深刻。 茗伊收起笑容,并岔开了话题:“你不是想知道秘诀吗” “嗯呐。” 茗伊低头看看手机,信息右上角没有出现小红点。 他按下电源键,看向乙骨:“趁那群家伙没发号施令,我可以给你讲几点建议。” 乙骨忧太精神抖擞:“要记下来吗我去拿笔和纸” 茗伊一把拦着他:“不用,听着就好。” “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认为咒力是一个什么状态的物质” 乙骨忧太认真地回忆了一番,回答:“感觉在流动,像是液体。” 茗伊肩膀上的绯朝他吐着粉舌,晃了晃脑袋,露出很遗憾的表情。 “并不确切。我的理解,是气体。” “如果把将咒力注入刀比做倒入杯子中,你觉得是倒气体快,还是到液体快” “气体。”乙骨忧太一脸我不懂。 茗伊略略思考了一阵,继续解释:“如果你把咒力理解为液体,驱动咒力的速度便会等同于以你感觉到的速度。如果理解为气体” “它会容易以你想象中的速度运作。” 乙骨忧太一锤手:“我试试” 他拔出刀,试着将咒力注入。 半晌后,乙骨忧太发觉注入咒力的速度加快了一点。 “真的前辈你看” 他激动的一转身,茗伊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gt; 十六、存疑 茗伊最近有点烦。 自从商场任务后,他无时不刻想继续变强。 但变强总要有方法吧 本来是打算问问那位最强咒术师的,奇怪的是打了几回电话都是关机。 他于是去找硝子小姐,得到的回答是: “就是先唰再咻啊唰咻” “当初我就是这么跟悟描述的,他说他没听懂。” 茗伊差点想骂人。 这能听懂才怪吧 碰了壁的他默默地返回宿舍,冥想。 反转术式的核心是“负负得正”,这个原理好像有点熟悉 一道霹雳横穿茗伊的大脑。 他的「溯」好像利用的就是正能量如果进行逆推,将正能量分解为负能量的话,记住这个过程后将模型翻转,是不是就能 茗伊马不停蹄地赶向训练场,这次对打的是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 不得不说乙骨忧太很有天赋,在不用咒力的情况下,从先前的被动挨打,到现在的勉强应对。 虽然结果没什么差别,都是由真希的体质碾压获胜告终,但茗伊觉得重在过程,首先乙骨的步伐更为稳重,这点很值得表扬。 “另外个性也没那么懦弱了。” “嗯,的确。” 话音刚落,茗伊突然一个侧身,躲过来自身后五条悟的摸头杀。 “呀,失手啦”五条悟毫不尴尬地将手收回口袋,顺便撸了一把猫。 绯倒不介意,被拐走了它也就眨眨眼。 茗伊瞥了一眼肩膀上的猫形「魇」,不知为何,和这只猫粘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越感觉这只猫与自己的隔膜越薄。 “梅开几度了” “不多,也就几十度吧”五条悟笑着回答,“你不好奇我刚刚去干嘛了” 茗伊回答道:“没有的事。” “呜呜呜,伊酱变了。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五条悟摆出了擦眼睛的动作。 茗伊: 您今年几岁了 “那么请问您刚才去哪了” 五条悟立马停止假哭:“嗯,没什么,去看了一下那堆烂橘子。毕竟上次里香在小学任务里面现身了。” 茗伊哦了一声,接着问:“乙骨的死刑被提到了吧” 五条悟竖起了大拇指:“bg一正解。” “不过目前还是缓刑实在劝不动了要不要和我去那里打一架” 茗伊抬头,认真回答:“奉陪。” 五条悟笑了,笑得有些欣慰。 “另外,你的学生证可能要过一会儿,我想办法把你的评级给改了” “嗯。” 茗伊打开学以来就没见过自己的学生证,也没当回事。 趁他正走神,五条悟迅速捞起茗伊的长辫,以单身27年的手速编成麻花。 茗伊: 右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折扇。 费了一番周折才解开麻花的茗伊,发现一边的熊猫和真希正纠缠不清。 五条悟招呼起狗卷棘:“棘,有指名任务了,是很适合你祓除的诅咒。” 乙骨忧太“诶”了一声:“指名那是什么” 真希腾出嘴来回答:“棘是唯一的二级咒术师,可以单独行动。” 二级 闻言,乙骨忧太将目光投向茗伊。 连泠宫也只是准二级,狗卷是二级,岂不是比泠宫更厉害 乙骨忧太的眼神都变了。 之前的切磋与学习,使得茗伊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变得高大。没办法,毕竟是让里香吃瘪的男人。 至于狗卷棘 虽然熊猫不止一次说过,他是由于咒言师的身份,才拥有了特殊的说话方式,但本质上,狗卷棘人很温柔。 讲真的,乙骨忧太有点害怕他。 原先在他眼里,狗卷棘是和泠宫相同,属于不太好相处的类型。 “忧太忧太” 乙骨忧太如梦初醒:“怎么了” 超级耐心的五条悟对他重复道:“你也和棘一起出任务吧” “我吗” 乙骨相当意外。 狗卷棘未被高领覆盖的眼睛毫无波澜。 “只是辅助,嗯,确切来说是见习。” 五条悟进一步解释:“咒术有许多种类 型,你可以想象成每个术师祓除诅咒的方式不一样。” “棘的「咒言」就是一个好例子,你要好好去学习。” 正说着,五条悟扭头看向忙于于逗猫的泠宫茗伊,说道:“小伊要不要一起去” 莫名被点名的茗伊习惯性点头,然后蒙在原地。 去干嘛 茗伊与肩上的绯面面相觑。 “喵呜” 之后便被稀里糊涂地拽上了车,稀里糊涂地听着五条悟继续介绍:“要解除诅咒,首先必须要了解诅咒才行” 到达目的地后,乙骨忧太紧张地握着装刀的套子。 第一次的实战不,算是第二次吧 他深呼一口气,感受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脏。 真是令人紧张 此时,狗卷棘拍了拍他的肩膀。 乙骨忧太回头,被看似一脸凶相的狗卷棘吓得不轻。 习惯性地道歉:“咦啊对不起” 恰恰这时,五条悟说:“忧太,你过来一下。” “啊,好。” 身后的狗卷棘沉默无言,举高的手僵在半空。 当他怅然想要放下手时,茗伊伸出手和他拍了一下。 茗伊收回手,冲着狗卷棘稍稍笑了笑:“刚才是想拍手吧” “鲑鱼。” 茗伊望着一边正聊着什么的五条悟与乙骨,对他说道:“他有一点怕你。” “鲑鱼。” 这次的语气词,听起来很低落了。 茗伊耸耸肩。 果然同窗间的感情需要慢慢培养,但他个人是不太了解怎么培养了。 之前的任务,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口袋中的手机突然振动,打开一看,哼,说任务任务就到。 “老师。” 刚打算离开的五条悟回头:“怎么啦” “我有任务。” “嗯,这样吗” 五条悟冲他露出一个笑脸:“那就快去吧不要再像上次那样狼狈咯。” “不用你说” 茗伊离去前,不由自主地对乙骨问:“老师他有没有让你别放出里香” 乙骨看上去比之前更为焦虑了:“是的,还说要是里香再出来,他和我都要被处分掉了。” 茗伊眯着眼,他知道处分的真是含义。 话虽如此,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放轻松。” 他挥了挥手做告别:“以后这种任务还会再有,习惯就好”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车上的两人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十七、困兽(1) 泠宫茗伊,准二级咒术师,目前正在执行晋级任务。 根据上上次的高层派来的辅助监督指示,他还需完成两次任务,才有资格晋级。而现在,就差一次了。 望着在帐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可怖的教学楼,茗伊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折扇。 任务内容很简单,找到失踪的三名国中生并祓除诅咒。另外已确认三人在主楼,搜索范围大大缩小。 不得不说比上次的任务良心太多了 上次 茗伊恍了神,一阵没来由的眩晕袭击大脑,眼前的昏暗被一片血红代替。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三楼的屠宰场似乎重现在眼前。 瞳孔猛缩,然而那一刹血红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一幢教学楼。 茗伊狠狠地甩了甩头,面无表情地含了一颗薄荷糖,思索着。 父亲说帮忙报仇了,但这个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消去呢 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执着太多,只能大步迈进楼中。 有了前次不合理任务的铺垫,盘踞在一楼中的零星的3到4级诅咒于他而言成了开胃小菜。 茗伊连术式都懒得用,以扇代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顷刻间,四溅的深紫色血液为大理石砖的地面镀上了一层新色调。 完成清场后,茗伊收扇,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光线并不明亮,但黑暗中的布局在他眼里显得极为清晰,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灯的开关。 走廊里静的可怕,茗伊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轻微但稳定。 胸膛里的心脏一直不紧不慢地律动着,有着散步似的轻松。 然而这种稳定很快就被破坏了 在手指刚刚摸到开关时,他的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未待他的大脑对来者的气息进行判定,茗伊的身体便已做出应对。 转身,右臂弯曲,一个肘击首当其冲。在发觉打空后,他顺势以右脚为圆心,迅速蓄力的左腿在08秒内旋转190度,划出的劲风活动了滞闷的空气。 这招鞭腿倒没踢空,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 茗伊看清来人的同时,左腿早已被控,而慢了半拍的大脑终于处理出了信息。 来者,非敌。 这不废话嘛 茗伊冷下了脸:“今天,不是节假日吧” “我调了班哦,晚上七点才去上晚班。” 正太型桐悠笑着松开了手,白色的和服在昏暗中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 桐悠吐吐舌头,自语了一句:“问得好老套” 见自家儿子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才举手投降:“来看看你嘛” “最近右眼皮老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仿佛想要证实自己说的话,桐悠指了指还在发颤的右眼皮。 茗伊见此气得差点翻白眼。 打他记事起,桐悠就用自己的术式在他的童年回忆中落下浓墨重彩的亿笔 且不说五岁时用幻术让他每天床上多一堆食肉猛兽,光是将他扔进领域下层的次数,便能称得上是罄竹难书。 这对泠宫茗伊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过早地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后,他,习惯了 不论是从早晨开始的惊吓,还是领域下层魇鬼的尖牙,再或者入学后成堆的任务与修补结界的倦怠,他都能面无表情地一一接受。 或许该好好感谢这个不正经的老爸 才怪 泠宫茗伊决定任务后好好回报一下这个“慈父”。 桐悠只是微微笑:“你忙你的,我就看看,不动手的。” 乖的就像只不露爪牙的哈士奇 鬼晓得肚里装着什么坏心思 茗伊本来就话少,千言万语的吐槽化为一个字:“嗯。” 滑出袖口的折扇后,他干脆无视了身后的某咒灵,快步冲向二楼。 一楼并没有人的气息。 而二楼 “啊一一一一” 突兀的尖叫声,霎时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 泠宫茗伊,准二级咒术师,目前正在执行晋级任务。 根据上上次的高层派来的辅助监督指示,他还需完成两次任务,才有资格晋级。而现在,就差一次了。 望着在帐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可怖的教学楼,茗伊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折扇。 任务内容很简单,找到失踪的三名国中生并祓除诅咒。另外已确认三人在主楼,搜索范围大大缩小。 不得不说比上次的任务良心太多了 上次 茗伊恍了神,一阵没来由的眩晕袭击大脑,眼前的昏暗被一片血红代替。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三楼的屠宰场似乎重现在眼前。 瞳孔猛缩,然而那一刹血红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一幢教学楼。 茗伊狠狠地甩了甩头,面无表情地含了一颗薄荷糖,思索着。 父亲说帮忙报仇了,但这个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消去呢 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执着太多,只能大步迈进楼中。 有了前次不合理任务的铺垫,盘踞在一楼中的零星的3到4级诅咒于他而言成了开胃小菜。 茗伊连术式都懒得用,以扇代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顷刻间,四溅的深紫色血液为大理石砖的地面镀上了一层新色调。 完成清场后,茗伊收扇,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光线并不明亮,但黑暗中的布局在他眼里显得极为清晰,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灯的开关。 走廊里静的可怕,茗伊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轻微但稳定。 胸膛里的心脏一直不紧不慢地律动着,有着散步似的轻松。 然而这种稳定很快就被破坏了 在手指刚刚摸到开关时,他的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未待他的大脑对来者的气息进行判定,茗伊的身体便已做出应对。 转身,右臂弯曲,一个肘击首当其冲。在发觉打空后,他顺势以右脚为圆心,迅速蓄力的左腿在08秒内旋转190度,划出的劲风活动了滞闷的空气。 这招鞭腿倒没踢空,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 茗伊看清来人的同时,左腿早已被控,而慢了半拍的大脑终于处理出了信息。 来者,非敌。 这不废话嘛 茗伊冷下了脸:“今天,不是节假日吧” “我调了班哦,晚上七点才去上晚班。” 正太型桐悠笑着松开了手,白色的和服在昏暗中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 桐悠吐吐舌头,自语了一句:“问得好老套” 见自家儿子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才举手投降:“来看看你嘛” “最近右眼皮老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仿佛想要证实自己说的话,桐悠指了指还在发颤的右眼皮。 茗伊见此气得差点翻白眼。 打他记事起,桐悠就用自己的术式在他的童年回忆中落下浓墨重彩的亿笔 且不说五岁时用幻术让他每天床上多一堆食肉猛兽,光是将他扔进领域下层的次数,便能称得上是罄竹难书。 这对泠宫茗伊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过早地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后,他,习惯了 不论是从早晨开始的惊吓,还是领域下层魇鬼的尖牙,再或者入学后成堆的任务与修补结界的倦怠,他都能面无表情地一一接受。 或许该好好感谢这个不正经的老爸 才怪 泠宫茗伊决定任务后好好回报一下这个“慈父”。 桐悠只是微微笑:“你忙你的,我就看看,不动手的。” 乖的就像只不露爪牙的哈士奇 鬼晓得肚里装着什么坏心思 茗伊本来就话少,千言万语的吐槽化为一个字:“嗯。” 滑出袖口的折扇后,他干脆无视了身后的某咒灵,快步冲向二楼。 一楼并没有人的气息。 而二楼 “啊一一一一” 突兀的尖叫声,霎时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 泠宫茗伊,准二级咒术师,目前正在执行晋级任务。 根据上上次的高层派来的辅助监督指示,他还需完成两次任务,才有资格晋级。而现在,就差一次了。 望着在帐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可怖的教学楼,茗伊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折扇。 任务内容很简单,找到失踪的三名国中生并祓除诅咒。另外已确认三人在主楼,搜索范围大大缩小。 不得不说比上次的任务良心太多了 上次 茗伊恍了神,一阵没来由的眩晕袭击大脑,眼前的昏暗被一片血红代替。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三楼的屠宰场似乎重现在眼前。 瞳孔猛缩,然而那一刹血红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一幢教学楼。 茗伊狠狠地甩了甩头,面无表情地含了一颗薄荷糖,思索着。 父亲说帮忙报仇了,但这个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消去呢 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执着太多,只能大步迈进楼中。 有了前次不合理任务的铺垫,盘踞在一楼中的零星的3到4级诅咒于他而言成了开胃小菜。 茗伊连术式都懒得用,以扇代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顷刻间,四溅的深紫色血液为大理石砖的地面镀上了一层新色调。 完成清场后,茗伊收扇,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光线并不明亮,但黑暗中的布局在他眼里显得极为清晰,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灯的开关。 走廊里静的可怕,茗伊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轻微但稳定。 胸膛里的心脏一直不紧不慢地律动着,有着散步似的轻松。 然而这种稳定很快就被破坏了 在手指刚刚摸到开关时,他的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未待他的大脑对来者的气息进行判定,茗伊的身体便已做出应对。 转身,右臂弯曲,一个肘击首当其冲。在发觉打空后,他顺势以右脚为圆心,迅速蓄力的左腿在08秒内旋转190度,划出的劲风活动了滞闷的空气。 这招鞭腿倒没踢空,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 茗伊看清来人的同时,左腿早已被控,而慢了半拍的大脑终于处理出了信息。 来者,非敌。 这不废话嘛 茗伊冷下了脸:“今天,不是节假日吧” “我调了班哦,晚上七点才去上晚班。” 正太型桐悠笑着松开了手,白色的和服在昏暗中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 桐悠吐吐舌头,自语了一句:“问得好老套” 见自家儿子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才举手投降:“来看看你嘛” “最近右眼皮老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仿佛想要证实自己说的话,桐悠指了指还在发颤的右眼皮。 茗伊见此气得差点翻白眼。 打他记事起,桐悠就用自己的术式在他的童年回忆中落下浓墨重彩的亿笔 且不说五岁时用幻术让他每天床上多一堆食肉猛兽,光是将他扔进领域下层的次数,便能称得上是罄竹难书。 这对泠宫茗伊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过早地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后,他,习惯了 不论是从早晨开始的惊吓,还是领域下层魇鬼的尖牙,再或者入学后成堆的任务与修补结界的倦怠,他都能面无表情地一一接受。 或许该好好感谢这个不正经的老爸 才怪 泠宫茗伊决定任务后好好回报一下这个“慈父”。 桐悠只是微微笑:“你忙你的,我就看看,不动手的。” 乖的就像只不露爪牙的哈士奇 鬼晓得肚里装着什么坏心思 茗伊本来就话少,千言万语的吐槽化为一个字:“嗯。” 滑出袖口的折扇后,他干脆无视了身后的某咒灵,快步冲向二楼。 一楼并没有人的气息。 而二楼 “啊一一一一” 突兀的尖叫声,霎时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 泠宫茗伊,准二级咒术师,目前正在执行晋级任务。 根据上上次的高层派来的辅助监督指示,他还需完成两次任务,才有资格晋级。而现在,就差一次了。 望着在帐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可怖的教学楼,茗伊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折扇。 任务内容很简单,找到失踪的三名国中生并祓除诅咒。另外已确认三人在主楼,搜索范围大大缩小。 不得不说比上次的任务良心太多了 上次 茗伊恍了神,一阵没来由的眩晕袭击大脑,眼前的昏暗被一片血红代替。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三楼的屠宰场似乎重现在眼前。 瞳孔猛缩,然而那一刹血红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一幢教学楼。 茗伊狠狠地甩了甩头,面无表情地含了一颗薄荷糖,思索着。 父亲说帮忙报仇了,但这个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消去呢 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执着太多,只能大步迈进楼中。 有了前次不合理任务的铺垫,盘踞在一楼中的零星的3到4级诅咒于他而言成了开胃小菜。 茗伊连术式都懒得用,以扇代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顷刻间,四溅的深紫色血液为大理石砖的地面镀上了一层新色调。 完成清场后,茗伊收扇,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光线并不明亮,但黑暗中的布局在他眼里显得极为清晰,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灯的开关。 走廊里静的可怕,茗伊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轻微但稳定。 胸膛里的心脏一直不紧不慢地律动着,有着散步似的轻松。 然而这种稳定很快就被破坏了 在手指刚刚摸到开关时,他的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未待他的大脑对来者的气息进行判定,茗伊的身体便已做出应对。 转身,右臂弯曲,一个肘击首当其冲。在发觉打空后,他顺势以右脚为圆心,迅速蓄力的左腿在08秒内旋转190度,划出的劲风活动了滞闷的空气。 这招鞭腿倒没踢空,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 茗伊看清来人的同时,左腿早已被控,而慢了半拍的大脑终于处理出了信息。 来者,非敌。 这不废话嘛 茗伊冷下了脸:“今天,不是节假日吧” “我调了班哦,晚上七点才去上晚班。” 正太型桐悠笑着松开了手,白色的和服在昏暗中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 桐悠吐吐舌头,自语了一句:“问得好老套” 见自家儿子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才举手投降:“来看看你嘛” “最近右眼皮老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仿佛想要证实自己说的话,桐悠指了指还在发颤的右眼皮。 茗伊见此气得差点翻白眼。 打他记事起,桐悠就用自己的术式在他的童年回忆中落下浓墨重彩的亿笔 且不说五岁时用幻术让他每天床上多一堆食肉猛兽,光是将他扔进领域下层的次数,便能称得上是罄竹难书。 这对泠宫茗伊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过早地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后,他,习惯了 不论是从早晨开始的惊吓,还是领域下层魇鬼的尖牙,再或者入学后成堆的任务与修补结界的倦怠,他都能面无表情地一一接受。 或许该好好感谢这个不正经的老爸 才怪 泠宫茗伊决定任务后好好回报一下这个“慈父”。 桐悠只是微微笑:“你忙你的,我就看看,不动手的。” 乖的就像只不露爪牙的哈士奇 鬼晓得肚里装着什么坏心思 茗伊本来就话少,千言万语的吐槽化为一个字:“嗯。” 滑出袖口的折扇后,他干脆无视了身后的某咒灵,快步冲向二楼。 一楼并没有人的气息。 而二楼 “啊一一一一” 突兀的尖叫声,霎时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 泠宫茗伊,准二级咒术师,目前正在执行晋级任务。 根据上上次的高层派来的辅助监督指示,他还需完成两次任务,才有资格晋级。而现在,就差一次了。 望着在帐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可怖的教学楼,茗伊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折扇。 任务内容很简单,找到失踪的三名国中生并祓除诅咒。另外已确认三人在主楼,搜索范围大大缩小。 不得不说比上次的任务良心太多了 上次 茗伊恍了神,一阵没来由的眩晕袭击大脑,眼前的昏暗被一片血红代替。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三楼的屠宰场似乎重现在眼前。 瞳孔猛缩,然而那一刹血红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一幢教学楼。 茗伊狠狠地甩了甩头,面无表情地含了一颗薄荷糖,思索着。 父亲说帮忙报仇了,但这个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消去呢 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执着太多,只能大步迈进楼中。 有了前次不合理任务的铺垫,盘踞在一楼中的零星的3到4级诅咒于他而言成了开胃小菜。 茗伊连术式都懒得用,以扇代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顷刻间,四溅的深紫色血液为大理石砖的地面镀上了一层新色调。 完成清场后,茗伊收扇,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光线并不明亮,但黑暗中的布局在他眼里显得极为清晰,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灯的开关。 走廊里静的可怕,茗伊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轻微但稳定。 胸膛里的心脏一直不紧不慢地律动着,有着散步似的轻松。 然而这种稳定很快就被破坏了 在手指刚刚摸到开关时,他的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未待他的大脑对来者的气息进行判定,茗伊的身体便已做出应对。 转身,右臂弯曲,一个肘击首当其冲。在发觉打空后,他顺势以右脚为圆心,迅速蓄力的左腿在08秒内旋转190度,划出的劲风活动了滞闷的空气。 这招鞭腿倒没踢空,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 茗伊看清来人的同时,左腿早已被控,而慢了半拍的大脑终于处理出了信息。 来者,非敌。 这不废话嘛 茗伊冷下了脸:“今天,不是节假日吧” “我调了班哦,晚上七点才去上晚班。” 正太型桐悠笑着松开了手,白色的和服在昏暗中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 桐悠吐吐舌头,自语了一句:“问得好老套” 见自家儿子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才举手投降:“来看看你嘛” “最近右眼皮老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仿佛想要证实自己说的话,桐悠指了指还在发颤的右眼皮。 茗伊见此气得差点翻白眼。 打他记事起,桐悠就用自己的术式在他的童年回忆中落下浓墨重彩的亿笔 且不说五岁时用幻术让他每天床上多一堆食肉猛兽,光是将他扔进领域下层的次数,便能称得上是罄竹难书。 这对泠宫茗伊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过早地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后,他,习惯了 不论是从早晨开始的惊吓,还是领域下层魇鬼的尖牙,再或者入学后成堆的任务与修补结界的倦怠,他都能面无表情地一一接受。 或许该好好感谢这个不正经的老爸 才怪 泠宫茗伊决定任务后好好回报一下这个“慈父”。 桐悠只是微微笑:“你忙你的,我就看看,不动手的。” 乖的就像只不露爪牙的哈士奇 鬼晓得肚里装着什么坏心思 茗伊本来就话少,千言万语的吐槽化为一个字:“嗯。” 滑出袖口的折扇后,他干脆无视了身后的某咒灵,快步冲向二楼。 一楼并没有人的气息。 而二楼 “啊一一一一” 突兀的尖叫声,霎时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 泠宫茗伊,准二级咒术师,目前正在执行晋级任务。 根据上上次的高层派来的辅助监督指示,他还需完成两次任务,才有资格晋级。而现在,就差一次了。 望着在帐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可怖的教学楼,茗伊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折扇。 任务内容很简单,找到失踪的三名国中生并祓除诅咒。另外已确认三人在主楼,搜索范围大大缩小。 不得不说比上次的任务良心太多了 上次 茗伊恍了神,一阵没来由的眩晕袭击大脑,眼前的昏暗被一片血红代替。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三楼的屠宰场似乎重现在眼前。 瞳孔猛缩,然而那一刹血红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一幢教学楼。 茗伊狠狠地甩了甩头,面无表情地含了一颗薄荷糖,思索着。 父亲说帮忙报仇了,但这个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消去呢 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执着太多,只能大步迈进楼中。 有了前次不合理任务的铺垫,盘踞在一楼中的零星的3到4级诅咒于他而言成了开胃小菜。 茗伊连术式都懒得用,以扇代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顷刻间,四溅的深紫色血液为大理石砖的地面镀上了一层新色调。 完成清场后,茗伊收扇,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光线并不明亮,但黑暗中的布局在他眼里显得极为清晰,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灯的开关。 走廊里静的可怕,茗伊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轻微但稳定。 胸膛里的心脏一直不紧不慢地律动着,有着散步似的轻松。 然而这种稳定很快就被破坏了 在手指刚刚摸到开关时,他的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未待他的大脑对来者的气息进行判定,茗伊的身体便已做出应对。 转身,右臂弯曲,一个肘击首当其冲。在发觉打空后,他顺势以右脚为圆心,迅速蓄力的左腿在08秒内旋转190度,划出的劲风活动了滞闷的空气。 这招鞭腿倒没踢空,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 茗伊看清来人的同时,左腿早已被控,而慢了半拍的大脑终于处理出了信息。 来者,非敌。 这不废话嘛 茗伊冷下了脸:“今天,不是节假日吧” “我调了班哦,晚上七点才去上晚班。” 正太型桐悠笑着松开了手,白色的和服在昏暗中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 桐悠吐吐舌头,自语了一句:“问得好老套” 见自家儿子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才举手投降:“来看看你嘛” “最近右眼皮老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仿佛想要证实自己说的话,桐悠指了指还在发颤的右眼皮。 茗伊见此气得差点翻白眼。 打他记事起,桐悠就用自己的术式在他的童年回忆中落下浓墨重彩的亿笔 且不说五岁时用幻术让他每天床上多一堆食肉猛兽,光是将他扔进领域下层的次数,便能称得上是罄竹难书。 这对泠宫茗伊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过早地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后,他,习惯了 不论是从早晨开始的惊吓,还是领域下层魇鬼的尖牙,再或者入学后成堆的任务与修补结界的倦怠,他都能面无表情地一一接受。 或许该好好感谢这个不正经的老爸 才怪 泠宫茗伊决定任务后好好回报一下这个“慈父”。 桐悠只是微微笑:“你忙你的,我就看看,不动手的。” 乖的就像只不露爪牙的哈士奇 鬼晓得肚里装着什么坏心思 茗伊本来就话少,千言万语的吐槽化为一个字:“嗯。” 滑出袖口的折扇后,他干脆无视了身后的某咒灵,快步冲向二楼。 一楼并没有人的气息。 而二楼 “啊一一一一” 突兀的尖叫声,霎时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 泠宫茗伊,准二级咒术师,目前正在执行晋级任务。 根据上上次的高层派来的辅助监督指示,他还需完成两次任务,才有资格晋级。而现在,就差一次了。 望着在帐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可怖的教学楼,茗伊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折扇。 任务内容很简单,找到失踪的三名国中生并祓除诅咒。另外已确认三人在主楼,搜索范围大大缩小。 不得不说比上次的任务良心太多了 上次 茗伊恍了神,一阵没来由的眩晕袭击大脑,眼前的昏暗被一片血红代替。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三楼的屠宰场似乎重现在眼前。 瞳孔猛缩,然而那一刹血红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一幢教学楼。 茗伊狠狠地甩了甩头,面无表情地含了一颗薄荷糖,思索着。 父亲说帮忙报仇了,但这个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消去呢 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执着太多,只能大步迈进楼中。 有了前次不合理任务的铺垫,盘踞在一楼中的零星的3到4级诅咒于他而言成了开胃小菜。 茗伊连术式都懒得用,以扇代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顷刻间,四溅的深紫色血液为大理石砖的地面镀上了一层新色调。 完成清场后,茗伊收扇,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光线并不明亮,但黑暗中的布局在他眼里显得极为清晰,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灯的开关。 走廊里静的可怕,茗伊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轻微但稳定。 胸膛里的心脏一直不紧不慢地律动着,有着散步似的轻松。 然而这种稳定很快就被破坏了 在手指刚刚摸到开关时,他的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未待他的大脑对来者的气息进行判定,茗伊的身体便已做出应对。 转身,右臂弯曲,一个肘击首当其冲。在发觉打空后,他顺势以右脚为圆心,迅速蓄力的左腿在08秒内旋转190度,划出的劲风活动了滞闷的空气。 这招鞭腿倒没踢空,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 茗伊看清来人的同时,左腿早已被控,而慢了半拍的大脑终于处理出了信息。 来者,非敌。 这不废话嘛 茗伊冷下了脸:“今天,不是节假日吧” “我调了班哦,晚上七点才去上晚班。” 正太型桐悠笑着松开了手,白色的和服在昏暗中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 桐悠吐吐舌头,自语了一句:“问得好老套” 见自家儿子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才举手投降:“来看看你嘛” “最近右眼皮老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仿佛想要证实自己说的话,桐悠指了指还在发颤的右眼皮。 茗伊见此气得差点翻白眼。 打他记事起,桐悠就用自己的术式在他的童年回忆中落下浓墨重彩的亿笔 且不说五岁时用幻术让他每天床上多一堆食肉猛兽,光是将他扔进领域下层的次数,便能称得上是罄竹难书。 这对泠宫茗伊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过早地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后,他,习惯了 不论是从早晨开始的惊吓,还是领域下层魇鬼的尖牙,再或者入学后成堆的任务与修补结界的倦怠,他都能面无表情地一一接受。 或许该好好感谢这个不正经的老爸 才怪 泠宫茗伊决定任务后好好回报一下这个“慈父”。 桐悠只是微微笑:“你忙你的,我就看看,不动手的。” 乖的就像只不露爪牙的哈士奇 鬼晓得肚里装着什么坏心思 茗伊本来就话少,千言万语的吐槽化为一个字:“嗯。” 滑出袖口的折扇后,他干脆无视了身后的某咒灵,快步冲向二楼。 一楼并没有人的气息。 而二楼 “啊一一一一” 突兀的尖叫声,霎时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 泠宫茗伊,准二级咒术师,目前正在执行晋级任务。 根据上上次的高层派来的辅助监督指示,他还需完成两次任务,才有资格晋级。而现在,就差一次了。 望着在帐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可怖的教学楼,茗伊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折扇。 任务内容很简单,找到失踪的三名国中生并祓除诅咒。另外已确认三人在主楼,搜索范围大大缩小。 不得不说比上次的任务良心太多了 上次 茗伊恍了神,一阵没来由的眩晕袭击大脑,眼前的昏暗被一片血红代替。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三楼的屠宰场似乎重现在眼前。 瞳孔猛缩,然而那一刹血红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一幢教学楼。 茗伊狠狠地甩了甩头,面无表情地含了一颗薄荷糖,思索着。 父亲说帮忙报仇了,但这个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消去呢 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执着太多,只能大步迈进楼中。 有了前次不合理任务的铺垫,盘踞在一楼中的零星的3到4级诅咒于他而言成了开胃小菜。 茗伊连术式都懒得用,以扇代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顷刻间,四溅的深紫色血液为大理石砖的地面镀上了一层新色调。 完成清场后,茗伊收扇,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光线并不明亮,但黑暗中的布局在他眼里显得极为清晰,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灯的开关。 走廊里静的可怕,茗伊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轻微但稳定。 胸膛里的心脏一直不紧不慢地律动着,有着散步似的轻松。 然而这种稳定很快就被破坏了 在手指刚刚摸到开关时,他的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未待他的大脑对来者的气息进行判定,茗伊的身体便已做出应对。 转身,右臂弯曲,一个肘击首当其冲。在发觉打空后,他顺势以右脚为圆心,迅速蓄力的左腿在08秒内旋转190度,划出的劲风活动了滞闷的空气。 这招鞭腿倒没踢空,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 茗伊看清来人的同时,左腿早已被控,而慢了半拍的大脑终于处理出了信息。 来者,非敌。 这不废话嘛 茗伊冷下了脸:“今天,不是节假日吧” “我调了班哦,晚上七点才去上晚班。” 正太型桐悠笑着松开了手,白色的和服在昏暗中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 桐悠吐吐舌头,自语了一句:“问得好老套” 见自家儿子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才举手投降:“来看看你嘛” “最近右眼皮老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仿佛想要证实自己说的话,桐悠指了指还在发颤的右眼皮。 茗伊见此气得差点翻白眼。 打他记事起,桐悠就用自己的术式在他的童年回忆中落下浓墨重彩的亿笔 且不说五岁时用幻术让他每天床上多一堆食肉猛兽,光是将他扔进领域下层的次数,便能称得上是罄竹难书。 这对泠宫茗伊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过早地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后,他,习惯了 不论是从早晨开始的惊吓,还是领域下层魇鬼的尖牙,再或者入学后成堆的任务与修补结界的倦怠,他都能面无表情地一一接受。 或许该好好感谢这个不正经的老爸 才怪 泠宫茗伊决定任务后好好回报一下这个“慈父”。 桐悠只是微微笑:“你忙你的,我就看看,不动手的。” 乖的就像只不露爪牙的哈士奇 鬼晓得肚里装着什么坏心思 茗伊本来就话少,千言万语的吐槽化为一个字:“嗯。” 滑出袖口的折扇后,他干脆无视了身后的某咒灵,快步冲向二楼。 一楼并没有人的气息。 而二楼 “啊一一一一” 突兀的尖叫声,霎时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 泠宫茗伊,准二级咒术师,目前正在执行晋级任务。 根据上上次的高层派来的辅助监督指示,他还需完成两次任务,才有资格晋级。而现在,就差一次了。 望着在帐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可怖的教学楼,茗伊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折扇。 任务内容很简单,找到失踪的三名国中生并祓除诅咒。另外已确认三人在主楼,搜索范围大大缩小。 不得不说比上次的任务良心太多了 上次 茗伊恍了神,一阵没来由的眩晕袭击大脑,眼前的昏暗被一片血红代替。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三楼的屠宰场似乎重现在眼前。 瞳孔猛缩,然而那一刹血红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一幢教学楼。 茗伊狠狠地甩了甩头,面无表情地含了一颗薄荷糖,思索着。 父亲说帮忙报仇了,但这个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消去呢 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执着太多,只能大步迈进楼中。 有了前次不合理任务的铺垫,盘踞在一楼中的零星的3到4级诅咒于他而言成了开胃小菜。 茗伊连术式都懒得用,以扇代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顷刻间,四溅的深紫色血液为大理石砖的地面镀上了一层新色调。 完成清场后,茗伊收扇,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光线并不明亮,但黑暗中的布局在他眼里显得极为清晰,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灯的开关。 走廊里静的可怕,茗伊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轻微但稳定。 胸膛里的心脏一直不紧不慢地律动着,有着散步似的轻松。 然而这种稳定很快就被破坏了 在手指刚刚摸到开关时,他的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未待他的大脑对来者的气息进行判定,茗伊的身体便已做出应对。 转身,右臂弯曲,一个肘击首当其冲。在发觉打空后,他顺势以右脚为圆心,迅速蓄力的左腿在08秒内旋转190度,划出的劲风活动了滞闷的空气。 这招鞭腿倒没踢空,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 茗伊看清来人的同时,左腿早已被控,而慢了半拍的大脑终于处理出了信息。 来者,非敌。 这不废话嘛 茗伊冷下了脸:“今天,不是节假日吧” “我调了班哦,晚上七点才去上晚班。” 正太型桐悠笑着松开了手,白色的和服在昏暗中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 桐悠吐吐舌头,自语了一句:“问得好老套” 见自家儿子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才举手投降:“来看看你嘛” “最近右眼皮老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仿佛想要证实自己说的话,桐悠指了指还在发颤的右眼皮。 茗伊见此气得差点翻白眼。 打他记事起,桐悠就用自己的术式在他的童年回忆中落下浓墨重彩的亿笔 且不说五岁时用幻术让他每天床上多一堆食肉猛兽,光是将他扔进领域下层的次数,便能称得上是罄竹难书。 这对泠宫茗伊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过早地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后,他,习惯了 不论是从早晨开始的惊吓,还是领域下层魇鬼的尖牙,再或者入学后成堆的任务与修补结界的倦怠,他都能面无表情地一一接受。 或许该好好感谢这个不正经的老爸 才怪 泠宫茗伊决定任务后好好回报一下这个“慈父”。 桐悠只是微微笑:“你忙你的,我就看看,不动手的。” 乖的就像只不露爪牙的哈士奇 鬼晓得肚里装着什么坏心思 茗伊本来就话少,千言万语的吐槽化为一个字:“嗯。” 滑出袖口的折扇后,他干脆无视了身后的某咒灵,快步冲向二楼。 一楼并没有人的气息。 而二楼 “啊一一一一” 突兀的尖叫声,霎时在寂静的教学楼里回荡。 十八、困兽(2) 尖叫声持续没三秒就卡了带,意识到不对劲的茗伊一步三台阶,没多久就把短腿仔桐悠甩了十米远。 望着自家儿子风风火火地离去了,桐悠原地叹息。 年轻人,冲动是魔鬼啊 分不清是睁是闭的眯眯眼一直对着天花板,藏在鞘中的红色利刃锋芒内敛。 鼻翼耸动,淡眉紧蹙。 微凉的空气里,混杂着不安的气息,隐隐飘着一丝恶臭 早该烂掉的老石头的恶臭 “啧。” 桐悠不满地撇撇嘴。犹豫,不爽等神色在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交替出现,几秒后这锅乱炖混成了无奈 唉 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吧 希望能积点阴德 黑暗中,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竖直拉长的残影在气氛渐渐冷却的一楼中转瞬即逝。 泠宫茗伊后脚刚挪开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四周的昏暗立即切换了桌面背景。 好熟练 额,不对,是好熟悉 只不过面前的空旷中没有那么多碎尸残肉,这使他紧绷的神经添了一点点的慰藉。 凛冽的紫瞳浮起莹莹幽光,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刺入了四周的黑色,仿佛想撕破这虚伪的外衣,洞穿其真实脆弱的心脏。 然而,纵使他关闭了无限,感知力到达顶峰也未能察觉到一点点诅咒的气息 但是,茗伊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是特级才有的生得领域即使咒力并不浓厚,但其构造的完整性,只比桐悠的稍稍逊色一点。 碰上硬茬了 他揩去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隐隐发疼。 这种万籁俱寂的环境中,哪怕一点点的响动都会被放大,被他始终保持高度警惕的耳朵所捕捉。 可他的听力并不是万能的。 毫无征兆地,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质量很小,但足够启动茗伊的反防御系统。 老规矩,他的手肘在一秒钟内划出了30度的弧,精准击中了那只没有温度的手臂。 然后,映入眼帘的是自家老爸的眯眯眼。 茗伊的脸黑的像夏天厚厚的积雨云。 “你很闲吗” 桐悠跑到一边捡起了什么,然后无辜地摊开手:“没有没有,我有正事。” 茗伊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随即吃惊地发现了第三只手。 准确来说,是一只断臂,末端被又细又白的绷带裹得严严实实,晕出一圈新鲜的血渍。 他不由地皱眉:“这是什么么” “手臂啊。” 桐悠看起来轻松的一匹,甚至还把那断臂左右手交替地抛着,极易引起人视觉上的极度不适。 “哪来的” “捡的呗”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茗伊顿时觉得自己的喉咙堵得慌,某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浮起:“你,刚才杀人了” 桐悠停下抛接的动作,小脸一垮:“喂喂喂,我是个有原则的咒灵,另外我刚才没有杀人,恰恰相反,我还救了两个” “喏,看吧” 茗伊顺着他向后勾了勾的大拇指看去,两个穿着制服的少年真不省人事的倒在一摊活泥上面。 那摊活泥一样的诅咒看起来很奇怪,身上布满了不自然的缺口,有些圆形的孔洞里面正汩汩地冒出紫色的血液。 最奇怪的是,那张巨大的嘴被一条线状物体紧紧地粗糙地缝住,原先像是嘴缝的地方沾着碎肉与血滴。 茗伊瞬间理解了一切。 三个国中生,一个被这个诅咒吞了,另外两个被自家老爸救了。 而且令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是,桐悠居然将诅咒恶意整蛊之后拿来搬运那两个昏迷的学生,真是 丧干心得病漂狂亮 “要干掉它也得等等,我好不容易才把它驯养成自动推车呢” 看见茗伊做出开扇的动作,桐悠连忙挥手阻止。 茗伊动作不变:“很恶心的推车。” “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诅咒的颜值能有多高 像他这种个例很少很少诶 桐悠有点自恋地内心吐槽。 然而,茗伊警惕的目光仍在四处扫荡。 那只推车,撑死二级。另外,布在二楼的生得领域,还在 这意味着什么 二楼还躲着一个特级 额,好吧其实有两个 一旁感觉被到的桐悠鼻子发痒,险些把喷嚏打出来。 他也注意到了四周开始发青发灰的墙壁,小声嘟哝:“破石头还是老样子” 随后他目光一凛,旁边的推车浑身抖得像得了羊癫疯。 “把那两个人送出去,然后回来。” 独属于特级的威压径直压向推车,弱肉强食的法则在此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只见推车飞一般地逃离了二楼,走的是桐悠强行砍出的通道。 “你不走吗” 茗伊没有回头。 “这里有特级,不能置之不理。” 他回答的很间接,但也很直白。 桐悠耸了耸肩。 算了,这次就勉为其难的和那东西打交道吧 “做好心理准备哦” “它的年岁只比我少一丢丢” 话音未落,一纵细长石柱拔地而起,直顶天花板,随后是两纵两横,构成了一个横向的“日”字牢笼。 只在瞬息之间,一人一咒灵被困。 黑暗笼罩 十九、困兽(3) 二楼,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空气是不再沉寂了,接二连三的碰撞声填补了安静的气氛。 “啊啊啊啊啊” 桐悠一个劲儿的对着石柱踹,气鼓鼓地说道:“混蛋呐在下最讨厌被关起来了” 另一边,他的儿子兼狱友淡然地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凭借着优秀的夜视能力,静静地看着自家老爸作妖。 桐悠的脑子里绝不是只有肌肉,尝试多次后发现没什么效用,他也只能坐在原地喘着气休息。 破石头太硬了 茗伊用手指戳了戳光滑的牢柱。 很特殊的咒力。 正思考着,茗伊突然感觉两间牢房内各出现了一股涌动的咒力。 “当心” 话音未落,桐悠便已将刚刚出现的新狱友逮住了。 在看见那只白毛脊椎动物的头时,茗伊内心一惊。 狼 缓缓转身,一只相貌相似的狼正挤在笼子的一角,紫色的瞳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最亮的两部分似弦月横卧,闪烁着冷兵器独有的锋芒。 值得一提的是,它比那只白的大太多了。桐悠那边的,站起来也才和他指的是桐悠相平,但茗伊这的 立起来的话,大概能顶破天花板吧 茗伊倒抽一口凉气。 好在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察觉出杀气,不幸中的万幸 相比这边的和平,桐悠那快闹成一锅沸腾的水了 “停停停停停” 一看,主客颠倒,先前压在白狼身上的桐悠不知什么时候落得下风,灵活的白狼爪,正挠着他的腋下。 茗伊看不下去了,抬手就是一团鬼火。 准头是对的,但当那团火焰途经铁栅栏的缝隙时,竟凭空消失了 更麻烦 一旁正与白狼等频率乱抖的桐悠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这一幕。 “哈哈那个是笼子上的术式哈哈哈别挠了” 茗伊这次有点不想回头,想想都知道那场面惨不忍睹。 他的目光从又落到那匹庞然大物上。 很巧,它也在盯着他,眼神警惕而淡漠,但没有敌意。 意义何在 茗伊用尖牙摩擦着口中的薄荷糖,这是思考时的惯用动作。 特级咒灵,可不单单只是实力上的恐怖它们有堪比人类的智慧,狡猾程度c危险程度与诅咒师不相上下。 所以茗伊刚刚一直在思考,把父亲大人和自己关在这里,对那只幕后黑手来说有什么好处 意义呢 他自认为有时候认清自己做事的意义没那么重要,但弄清楚别人的目的和行事的意义于他而言却是重中之重。 很奇怪吧他却对此习以为常了。 想到这儿,茗伊转过身去。 面向桐悠。 不是担心他的父亲大人,只是好奇喧闹声是怎么停止的 真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眼前,空无一人 好吧其实桐悠也算不上是人 去哪了 茗伊迅速搜罗大脑里面的信息,试图捕捉到桐悠最后几声叫喊里面的玄机。 得到的答案是三个字:“带我去。” 去哪儿起飞吗 要不是情况紧急,茗伊早想翻白眼了。 但很显然还不是时候,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有 茗伊又转了个身,像先前桐悠抛接手臂一样抛接微开的折扇。 “你最好从实招来” 不明的大狗 然而,面前的犬科生物安静地闭着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前狼假寐,盖以诱敌,尽管这附近就它一只狼,茗伊也依旧保持着绝对的距离,以防它的突然袭击。 仿佛是受到他警惕情绪的感染,黑色的巨狼睁开了那双寒若冰潭的紫眼睛,与他对视着。 气氛僵化 “你是谁派来的” 沉默。 “你是咒灵” 沉默。 “” 茗伊放弃审讯。 这大狗坏的很,比他的口风还紧 比装哑巴,泠宫茗伊从没输过。 这次算碰上对手了 茗伊用扇柄敲敲额头,乱成一摊的大脑似乎被敲出闷响。 头有点疼 茗伊揉揉太阳穴,重又将目光放在了四壁牢笼上。 看来只能把这堆东西打开了 开扇,蓄势,紫色的咒力在扇沿汇聚,致命的毒素疯狂地提升着自身的浓度。 斩 俨然被当成刀使的扇子滑出一道紫色的光弧,可惜的是,这段光弧并非无头无尾,它是被石栅栏所终结。 强大的反震力反馈到茗伊的右手上,完好的皮肤瞬间开裂,细浅量多的伤口沁出血滴,指甲上也隐隐有了裂痕。 痛他本能性地冒出这个想法,但实际上的感受,岂能是这一个苍白的字眼能代替的 他强忍住剧痛,左手结印,试图发动「溯」。 在那之前,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低沉,微小,断断续续 像是被压抑到极点的呜咽声 茗伊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揍了一下,口中的薄荷糖被不由自主加大力度咬碎。 他猛地回头,速度之快险些让他的脖子扭到。 果不其然,那个微不可查的呜咽声来自于那只巨兽 但,为什么 茗伊静如止水的紫瞳掀起惊涛骇浪。 巨兽已经合上了眼皮,眼角闪烁着点点晶莹。 视线下移,茗伊看到了,被其左爪捂住的殷红的右爪。 “嘀,嗒。” 来路不同的血滴,溅起了大小相同的血花。 茗伊愣在原地。 它什么时候受的伤 短时间内,他震惊了第二次。 他沉默着修复好了右手,笼中的两圆血渍同时停止扩大。 巨狼松开左爪,右爪上的毛仍显出血的颜色。 但呜咽声一直未停 太,诡异了 茗伊擦着并不存在的冷汗。 他的脑海中蓦地冒出一簇思想火花,随即就被他自己掐灭,又复燃。 真不想试试,但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左手从校服中摸出一只盒子,右手中食指夹起一枚清蓝色的薄荷糖。 茗伊的动作暂停了一瞬,随后他将右手伸出。 “来一颗吗” 他淡淡地问道,巨狼的哀鸣低得难以察觉,但从那庞大巍峨的黧黑身躯内传来的不可名状的悲伤,以某条看不见的纽带为媒介,一点一点地侵入了茗伊的心脏。 这使他产生了个大胆的猜想。 片刻后,某狼用爪子夹起薄荷糖,递入狭长的嘴中。 用的,是右爪的中食指。 二十、影子-勾玉 “喂喂喂喂喂” 桐悠一脸无语地拍着一旁的石狮子。 刚才,他毫无预兆的被瞬移到这混蛋的旁边,被迫其实是自愿看投影在巨大石磨盘上的囚笼。 茗伊与巨狼的互动被他尽收眼底。 “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石狮子竟口吐人言:“做一个测试。” 桐悠: 听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挂满了茗伊式冷漠。 做你个鬼测试你个破石头坏的很 还没等他把满腹牢骚发出来,石狮子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看上去并不顺利” 桐悠闷闷地接口:“嗯呢。” 目前也才刚猜出那东西与他自己的联系。 哦,说到那东西 桐悠向一旁的石狮子抛去了犀利的眼神,冷笑:“你刚才把我拉进笼子里干嘛” 面对桐悠的恐吓,石狮子面不改色,尽管它本来就做不出任何表情。 “顺手。” 要不要我把你爪子剁了 桐悠的白眼即将翻出天际。 石狮子继续自说自话:“那孩子有性格缺陷。” 桐悠现在非常想打人,但他也不可否认的回答:“他不太喜欢与别人交往,平时话也不多。” “不是这点。” “那是啥” 桐悠觉得和这家伙聊天可真累。 百年的时光,也没有让这块破石头改变分毫。 还是那样的欠揍,一句话断成几句。 石狮子停顿了几秒,在桐悠认为它已经挂机并挥拳欲打的前一秒慢慢开口说道:“逃避现实,优柔寡断,逆来顺受。” 哈 桐悠的脑上顶出七个小问号。 诶,不是,你从哪看出这些的 桐悠自诩是看着儿子长大的,他知道茗伊这小子虽然性格内向了点,但也绝没有到逃避现实的地步 “喂喂” 桐悠猩红的眸子在昏暗中熠熠生辉,语气里多了些许危险的意味。 “话可不能乱说” 要不是这块破石头是他老朋友,他直接要开领域放黑球球咬它了。 石狮子处变不惊,毕竟是石头做的,语气依旧是没有一丝起伏,带着像电子音一般的机械感,但又没有那么生硬,多了点自然界的生气。 “前两点,可以删去。” 仿佛没有眼珠的石狮子头一直朝着石磨盘。 “他已经认识到自我了,但还不够。” 一言以蔽之,认识了,但没完全认识。 “什么时候放我儿子出来” 桐悠恢复了眯眯眼,儿子没有性命之虞和名誉之忧,他脑子里面开始排着今晚的行事历。 “现在。” 石狮子顶着桐悠惊掉下巴的眼神启动了术式,石磨盘上的画面像是漾起了波纹。 笼子角落的巨型狼化为了黑色的液体,飘飘悠悠地钻出磨盘表面。 “伸手。” 桐悠不知道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照做了。 那团黑色液体在他的手中聚成了一块正方体,底面积占了他大半的手心。 “剩余的这些交给你了,另外还有一件事” 得了,您属老爹的是吧 一直在原地保持静止的石狮子突然张大了嘴,一颗琥珀色的玉从石牙后滚入桐悠的视野。 “这是什么东东” 桐悠好奇地接了过来,把玩着。 “很明显是枚勾玉。” 茗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桐悠颤抖了一下,夸张地拍拍胸脯,吐出口气:“吓死我了” 始作俑者茗伊毫无歉意,眼睛直视勾玉:“跟上次的三颗很像。” 大小相同,但没有数字,颜色是蜜糖一般的澄黄,泛着柔和饱满的光泽。 父子俩端详了一阵后,不约而同地看向石狮子,异口同声:“所以这是什么” 石狮子想叹气又叹不出来,只好声音浑厚地回应:“黄泉玉。” 茗伊: 他不太理解,然而桐悠闻言后沉默,视线在石狮子与茗伊之间反复转移。 良久,桐悠开口:“原因呢” “阿伊没有完成测试吧为什么把它” “他将来会完成的。” 一边的茗 伊插不上话,静静地听这俩非人类说谜语。 桐悠的脸上一点儿也不平静:“破石头,你认真的” “嗯。” “确定不是想撂挑子不干” “” 石狮子不回答,灰色的躯体隐没在黑暗中。 “咔一一咔一一” 灰石壁土崩瓦解,生得领域随石狮子一同消失了。 桐悠狠狠地踹了两脚地面:“真是,烦死了” “怎么了” 顾及茗伊存在的桐悠平复下情绪,眼神一飘正瞅见推车咒灵,于是干脆将黄泉玉扔给茗伊,踱步走向诅咒。 二级诅咒战战兢兢 桐悠微微一笑,双手交握揉捏着:“自爆还是我来。” 横竖都是死呗 “推车”的身体扭曲着,仿佛在求饶。 “那,我来。” 桐悠笑意愈深,某诅咒身后顿时张开一条镰刀状裂缝,裂缝中滚出几个球球,将它团团围住,露出雪白的尖牙。 不用说,又有倒霉蛋被分尸了 正当桐悠拍拍手心里直呼“搞定”时,茗伊捏住勾玉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给我。” 桐悠一把抱过。 “张嘴” 茗伊乖乖照办,不料桐悠直接将勾玉扔进他的喉咙。 “咳咳,咳咳,干什么” 茗伊试图吐出勾玉,怎奈桐悠直接捂住他的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茗伊: 望着自家儿子背后即将化为实质的黑气,桐悠扔下句“我先上班去咯”后拔腿就跑。 身后,是愤怒的狼嚎声: “泠一一宫一一桐一一悠” 二十一、客与谈话 桐悠并非临时扯谎,他可不是个无业游民。 在妻子泠宫杏子去世前,桐悠就已经用人类的身份在东京打工了,前几天刚换工作,在甜品店里面打杂。 桐悠不喜欢呆惯了的旧环境,之前也没少换工作,不过因为捏造文凭什么的比较麻烦,所以干的都是端茶送水打扫等低要求工作。 薪水不高,但省吃俭用是泠宫家的美德,所以每月几乎都会有盈余。 凭着攒钱的好习惯,泠宫一家三口在节假日还是会出去浪一浪的 桐悠挂上工作牌,将新到的包装袋拆开摆好,甜品店里独有的温暖甜蜜的味道不禁勾起了他心底的美好的回忆。 杏子她也很喜欢吃甜食 最喜欢的,是春季特有的樱花团子 桐悠抬腕看表,一元人民币大小的表盘上有一小方微凹下去的部分显示着日期。 唔再过几天就是20号了,抽空去买吧 对了对了,阿伊的薄荷糖也安排上 心情好,就觉得这个世界都很美好。 桐悠哼着小调,自发地拿起扫帚将店里打扫了一遍。 顺便灭了几只四级不到的渣滓 不能让不干净的诅咒坏了店里的生意,毕竟是新开的,虽然他不迷信,但讨吉利还是很有必要的 然而这一扫把好心情扫没了 就在桐悠放扫把的时候,店门上方的铃铛响了,清脆,悦耳。 “欢迎光” 在转身的一刹那,桐悠脸上的职业性笑容僵住。 “诶” 推门而入的客人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扫帚一般的白发,大角度捆扎在眼部的白色绷带,以及这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 桐悠咕咚地咽下一口口水,突然有了一种想爆粗口的冲动。 虽然很不爽,但仍要保持微笑。 五条悟很干脆地在一张小桌旁落了坐:“真巧啊,原来你也爱吃甜品吗” 桐悠别过脸:“我在这里工作。” 说话时他晃了晃胸前的工作牌,想为自己的话增添几分可信度。 “哦原来如此”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拿起价目表看了起来。 “真有意思” 桐悠叹口气,脸上的笑容有点发僵:“请问要点什么” 店里的甜品是既可以在店里吃掉,也能包好带走。此时的桐悠希望他选择后者。 但五条悟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地说:“头一次见到这么安分守己的类型” 桐悠按耐不住了:“在下有按人类的规矩打工” “知道啦,知道啦” 五条悟挥了挥手,笑着:“麻烦把招牌的甜品都打包一下吧” 桐悠: “哦,对了。” 五条悟三步并两步赶到了柜台那里,笑意不减:“看在亲戚的份上打个折呗” 桐悠: “你很缺钱吗” “切” 五条悟撇撇嘴。 招牌甜品的包装都不一样,桐悠虽然一一记好了打包方式,但付诸实践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麻烦 “呐,姐夫。” “在外面别乱叫。”桐悠抬眸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小,舅,子。” 五条悟耸肩,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阿伊最近怎么样” “过得相当不错哦” 正在跑步的泠宫茗伊突然打了一声喷嚏,警戒地看着四周。 谁 四周静悄悄,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错觉 茗伊套上外套,绕着高专跑了十圈后黏汗裹身的感觉很难受,他准备先洗个澡 “真的” “真的,最近天元结界的情况很稳定,小伊的任务量大大降低了呢。” 甜品店里的这一幕,换作知情人来看肯定很 震惊最强咒术师与特级咒灵密谈,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惊天阴谋 实际上不过是父亲与舅舅间的聊天罢了 桐悠一边聊天,一边打开了最后一个包装盒。 “他不爱说话,也不知道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一般般,一般般” 回想起茗伊满脸黑线向乙骨忧太提 出切磋,五条悟忍俊不禁。 完成所有打包任务的桐悠擦了擦额角的汗,将所有的甜品盒子放进了塑料袋。 “喏,优惠价16300円,请问刷卡还是现金” 报出这个数字时桐悠有点怀疑人生,这家伙怎么这么会点挑了这么多,个个都奢侈品 不,买甜品是假,消遣他是真。 五条悟倒一脸平静,纤长的手指在刷卡机上操作。 “对了,” 桐悠确认数额后将刷卡机放回原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递给了五条悟。 “请帮忙把这个交给阿伊。” “没问题” 五条悟爽朗一笑,将盒子顺手放进塑料袋里面。 桐悠抿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慢吞吞地问道: “阿伊他,有没有交到朋友” 五条悟看起来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摇头:“貌似木有。” “这样啊” 桐悠眼神一凝,烦躁的挠着头发,最后呼了口气,一副释然的样子。 也对,那小子多半是独来独往 这样可不行,但不干扰儿子的日常生活与交往是他身为父亲的原则。 “请慢走。” 桐悠的声音比较冷淡,欢迎下次光临这几个字被他咽回肚里。 望着五条悟走向店门的背影,他踌躇了一会儿,终究把话说出口:“阿伊他,就麻烦你了。” 五条悟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但高举着右手摆出一k的手势。 走出甜品店后,五条悟哼起了小曲,时刻保持高速运转的大脑整理这一天的信息。 不久前,他刚刚怼过一遍那群烂橘子,硬生生地使他们不得不通过了茗伊的评级。 没办法,五条悟喜欢以理服人。 套在腕上的袋环来回摩擦,塑料袋传来的重量使他内心愉悦。 “嗡一一” 手机振动。 “莫西莫西” “五条先生。” “啊是惠吗已经到高专了效率很高嘛” “您能快点回来吗入学手续出了点问题。” “哦,对了对了,先前忘了通知你去提交下资料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深深的无语感。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五条悟笑着挂断电话,双臂在后脑交叉环绕。 他们两个,应该会处得来的吧 几乎一样的性格呢 二十二、暗冰 “哗一一哗一一” 浴室里,水珠四溅,氤氲的热气弥漫,藏于其中的是茗伊看似单薄的身躯。 先前的跑步等训练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略烫的热水一冲,顿时觉得浑身的筋骨都疲软了。 茗伊有点不习惯这种轻飘飘的感觉,但他很开心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可以在这段时间里稍稍放松,获得一点点的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兴许是水温太高的缘故,他感觉有些热了,热过头了 但即便如此,在关上水龙头的时候,他的动作很缓慢,恍惚间似乎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脑部一阵眩晕。 错觉吗 茗伊不禁扶额,眩晕感是那么的真实而不可抗拒。 看来以后不能洗太久。 一个冷冰冰的念头忽然在他微烫的脑海中闪过。 还会有以后吗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的嘴角动了动,好像是想嘲笑自己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丰富到了杞人忧天的地步。 不过与其说是杞人忧天,倒不如称其为合理化的极度悲观心理。 扯远了 茗伊扎辫子的时候,发觉手感有点不对。 头发,貌似变短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更何况他现在头还晕着,没心情管这档子事。 草草地把毛巾围在脖子上后,他摇摇晃晃地返回了宿舍。 头还是晕,但即使还没有混沌到那个地步,茗伊也不得不慢慢的扶着墙走。 头重脚轻的好难受 要不是捂着额头的手处传来的冰凉感,发烧的推测就能成立了。 本来浴室到宿舍的距离并不长,但对现在的茗伊而言,无异于马拉松。 腿几乎抬不起来,拖鞋与地面的摩擦似乎从未间断。 宿舍的门几乎是被他砸开的,茗伊在自己的意识完全消失前坐上了床。 眼皮一沉,视野中模糊的一片混杂成了纯粹的黑暗。 好冷 “搞定啦” 海胆头的少年有点无语地看着一旁的五条悟:“为什么是下一年入学” “诶你不知道吗我给你填报的是预备生。” “根本没说。” 五条悟呵呵一笑,双手交叠在脑后:“对了对了,带你去见一下你的前辈。” “现在不早了吧” 少年抬头看了看黑的差不多的天空,微微皱眉。 早春的天还残留着冬日的倦怠,早早的拉上了夜的被单。 “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别人了。” “没事没事,” 五条悟扯正绷带,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这个点的话,有个家伙肯定不会睡的。” “你说的是” “没错我可爱的外甥。”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然后也不管小海胆同不同意,一把搂住了他的肩。 未等少年露出嫌弃的眼神,四周环境突变,两人瞬间来到了宿舍。 “e真奇怪,一般情况下小伊的房间灯是亮着的才对” “也许睡着了。” “不,不太对劲。” 五条挠了挠下巴,对一旁的少年说道:“惠,你先去把行李搬过来,我去看看。” 少年: 然而等着对这个不靠谱监护人的这么多年的了解,他还是去了。 “小伊” 房间里没有动静,五条悟当机立断弄碎了门。 六眼告诉他,茗伊的状态很奇怪,但具体是哪里,五条悟竟然没有办法察觉到。 房间的主人一一茗伊,被都不盖,直愣愣的在床上躺尸。 现在六眼提供的信息是:睡着了。 有危险的时候,呆在五条悟身边很安全。但没有危险的时候,五条悟会制造危险。 “小伊,起床” 无良教师再次耍起了恶作剧,贴着某人的耳朵大喊。然而,预想中的原地起飞情景并未出现,反倒出现了新的异常。 五条悟鬼使神差地探了他的脉搏,微弱,但稳定,貌似正常 个鬼体温低的吓人好不好 遇到病人怎么办呢 五条悟一把拎起茗伊,朝着即将关灯的医务室使用闪现。 啊呸,瞬移。 本质上好像差不多来着 此时 茗伊觉得自己脑子一片混沌,却又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仿佛在大海中漂流一样,时而浮起,时而下沉,唯一的差别只不过是没有水呛入口鼻的感觉罢了。 补充,仿佛是北冰洋的海域,冰冷的液体,仿佛在吞噬着他仅有的一点点热量。 茗伊感觉自己正在动,但四肢仿佛被束缚了。 如丝线般细的触手无视皮肤的阻隔,死死地缠牢了他的骨骼。 冷 茗伊觉得自己要感冒了。 他想睁眼看看自己身在何处,但眸前那层薄薄的眼皮仿佛有千钧之重,任凭他怎么努力也睁不开。 糟糕透顶。 茗伊极其厌恶这种令人摆布的感觉,仿佛是丝线尽头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在遵循别人的意志。 他张开嘴,喉咙里却蹦不出半个字符。 万能的寒冷似乎也冻上了他的声带。 很好,非常好。 他扯了扯冻僵的嘴角。 现在的情况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茗伊竭尽全力地感应双臂的存在,肌肉压缩再放松,这种简单的活动做了大概几十次茗伊才夺回了双臂的控制权。 尽管还是觉得骨头上爬着一些恶心的冷线,但能动总归是好事。 他如法炮制,使十根手指恢复知觉后便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 而他本人,在一片漆黑的海上漂浮。 至于海岸 他没有看见土地抑或隆起的石块,取而代之的是漂浮的冰山。 冰山也是黑色的,一种很特别的透明的黑。 当然,还没有到五彩斑斓那种地步 行吧,这睡觉睡到死海去了 呃,也不对,哪家死海还是黑色的 茗伊没有纠结太久,打着水漂以自由泳的泳姿爬上就近的一座冰山。 明明游了没多远,他却感觉异常的吃力,但衣服并不沉 等等 茗伊这才发觉自己穿的不是睡衣,而是一件黑色的和服,另外,他一点也没有湿。 不解的目光匆匆扫过四周一望无际的海,先前游泳打起的浪花早已消失殆尽,此时的黑色海洋,异常平静,无风水面琉璃滑。 澄澈的黑色玻璃,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影子。 茗伊伸出食指,点了一下黑色水面,随即触电般地迅速收回。 他不无惊讶地看到,整片海洋以他手指刚才的位置为迅速结冰。 “卡兹卡兹” 黑色的冰并互相挤压,将七零八落的冰山连成了一片。形成的冰面光滑的超乎想象,这种未知的液体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莫名其妙的默契仿佛刻进了每一个粒子的dna中。 茗伊愣在原地。 空白的大脑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初始问题: 所以,这里是哪 泠宫茗伊即将陷入三大问题的围攻中。 可以确定的是,这绝不是自家便宜老爸搞出来的东西。 恰恰相反,茗伊从未来过此地,却对这里的咒力运作相当的熟悉。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这里,是他的内心世界。 也就是咒术界所说的,生得领域。 现在回到原先的问题,怎么出去 茗伊左看右看,两边都是黑色的冰山,往下看,冻得很硬的冰面清晰地反射出他的影子。 但,光可不止反射这个运动情况。 茗伊微眯着眼,解剖刀式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扎入了黑色玻璃的深处。 冰下,有一个白色的框架,不,不止一个而且以他自己为参照物的话,这些神秘的东西还在移动 那些东西是什么 茗伊很想知道。 他试探性地敲了敲冰面,不巧牵动缠在骨骼上的冰线。 那感觉,呵呵 “呲噶呲噶” 他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动作了,只用右手的食指在那不停的挖冰,但自然也没挖出什么,包括冰渣。 这东西硬的不像冰 结冰结得那么迅速,莫非是饱和醋酸钠 想到这儿,他不禁冷笑了一下,勾起的嘴角里盛满了自嘲。 开个玩笑 活动食指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底下的神秘白影。 它游的毫无规律,但总是在他底下转悠,盘旋,盯久了后茗伊推测冰底下还是先前的“海水”。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收获了。 所以怎么出去啊啊 被困在自己的生得领域真的好丢人 黑色的冰面突然闪起一个金色的光点。 嗯 茗伊很快发现了,那只正在转动的光点,形状上 等等周围好像亮了一点 他猛的抬头,灰色的天空不知何时挂了一轮太阳,不对,不是太阳 那个形状,是勾玉 茗伊仿佛遇着了一个霹雳,浑身震悚起来。 黄泉玉 吊在空中的黄泉玉愈转愈快,刺眼夺目的光灼痛了双眼。 茗伊下意识地用左手挡住眼睛,熟悉的眩晕感却突然袭来。 黑色冰原上的身影倒下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所以,他怎么了” 家入硝子将手掌放在茗伊的额头上,在感觉到自手心传来的极寒时,她不禁皱眉,“体温不正常。” 五条悟微低着头:“能治好吗” “治” 家入硝子笑了笑,脸上却毫无笑意:“五条,他压根没病。” “正常人温度那么低” “这个就不知道了总之先准备热” 家入顿住了,察觉到什么的五条悟看向了茗伊,准确来说是茗伊的脚。 茗伊裸着的脚踝以下,已经结上了黑色的冰。 二十三、(想不出标题了…) 本章人物有点一一c,请注意 五条悟的指关节扣了扣冰块,评价道:“不是普通的冰呢” “哪门子冰会是黑色的” 家入硝子打开尘封已久的急救箱,从里面拿出一只老虎钳子。 “嗯硝子,你要干嘛” 家入硝子活动钳子,看起来十分的认真:“破冰。” 五条悟: “好暴力哦” 他耸了耸肩,眼神重新落到茗伊的脚上。就在他们刚刚说话的时候,茗伊的整只脚已经结上了冰。 蔓延的速度只增不减。 家入硝子的老虎钳已经蠢蠢欲动了,但五条悟及时出手,将她拦住。 “不行不行,搞不好会把整只脚拧下来的。” 家入硝子:我静静的听你胡扯。 她一个医生哪来那么大力气 “还是我来吧” 五条悟用食指抵住结冰的那只脚,咒力凝聚。 “术式反转一一” “等等”x2 五条悟手上的动作一顿,侧脸一望,恰巧对上一双平静的紫色眼睛。 耳边的家入硝子拍拍胸脯:“你是想把这里夷为平地吗,五条” 五条悟一脸无所谓:“我有数的,咒力都被压到最小值了。” 家入硝子: 下次一定要在医护室门上贴上一个告示:狗和五条悟禁止入内。 茗伊缓缓坐起,有点茫然的盯住了自己结冰的脚。 “发生了什么” 家入硝子收好老虎钳,默默退场。 五条悟摆摆手,说的那叫一个轻描淡写:“没什么,没什么,刚才只是想把你脚上的冰给炸开而已。” “” 那我真是谢谢你哦 茗伊端详着脚上的黑冰,那不是一团墨似的硬块,相反,它清澈而透明,仿佛一块纯净的黑色玻璃。 要不是那恶心的束缚感还在,他早就跳下床来活动脚了。 “小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五条悟用右眼进行了扫描,然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你的骨架上好像缠了什么线。” “目前不怎么影响活动,”茗伊舒展四肢,“但总感觉被捆住了,很难受。” “脚呢我指的是被冻住的那个。” 黑冰已经停止了蔓延,这使在场的两个人稍稍松了口气。 “没感觉。” “” “感觉不到那只脚。” 五条悟俯下身子,伸手继续戳了戳那块东西:“很奇怪呢。” 这次的问号来源于茗伊的脑袋。 “这块冰里流动的是你的咒力。” “可” 茗伊一时失神,医务室的场景模糊了,原先领域中的画面清晰地重现。 “是那里” “有头绪啦” “刚才晕倒的时候,我在,梦里看到了这个。” “梦里吗” 五条悟继续挠下巴。 论梦境,呵呵,多半是他了 茗伊仍然在发呆,紫瞳中是亘古不变的平静,折射出的光却莫名多了些棱角。仿佛原先的止水,冻成了很硬很硬的冰。 五条悟自顾自的想了会儿后,很认真的问:“要不我先帮你把这个炸开吧” 茗伊:“不,谢谢。” 谢谢你刚才没有动手 好无聊 在店里值夜班的桐悠瘫在椅子上,歪着头看店外的人来人往。 不干了,不干了,我要摸鱼 桐悠放开折叠凳,一手托腮一手撑桌,以思考人生的姿态睡觉。 阿伊多半睡觉了,我去看看吧 之前好像约好了今晚指导他的。 桐悠轻车熟路地展开了领域。 然后,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他有些懵的揉了揉鼻子,觉得很奇怪。 哪来的冷气 春天他也不会开空调 当然,他的困惑也没有持续太久,涌入视线中的一望无际的陌生黑色冰川使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好家伙,这是哪 没有路痴属性的他此时居然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跑到别的咒灵的生得领域去了 。 旋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个领域里,充满了熟悉的咒力。 阿伊的咒力 桐悠有些无语地踩了踩脚下透明又不透明的冰面。 早该注意到了 早在刚进入此地时,这种排斥又包容的矛盾感就使他想起了自家儿子。 呵呵,也不知道遗传谁 吐槽停止,桐悠睁开红色眼眸,扫视着周围一切。 冰块,冰块,全是冰块 好家伙,这小子是把北冰洋搬过来了吧也不对,北冰洋也没你冰 桐悠在冰面上慢慢的踱步,微不可察的脚步声被四周的寂静放大了无数倍。 随着极静被打破,棱角分明的冰川轮廓渐渐变得模糊。 回归小孩状态的桐悠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无处不在的水汽遮挡了他的视线。 “真是,为什么那小子的心那么大” 桐悠怀疑自己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碰到这个领域的边。 然而,吐槽未尽,离他最近的冰川出现了重影,脚下传来明显的震动感。 不对 桐悠后脊一凉,本能地跳离原地。后一秒,他原先站的地方轰然塌陷。 桐悠将手指插进一边冰山的缝隙,严肃地看着下方。 窟窿里,是肆虐汹涌的浪。 黑色玻璃般的水,在他的视野中晃动。 什么东西 他还没搞清黑水的来历,冰窟窿里即刻喷上一股水柱,直直地刺向灰白的天空。 桐悠的视线随着冰次的爬升而上移,然后发现了悬在自己脑袋斜上方的一轮黄泉玉。 所以,发生了什么 桐悠一动不动,有点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整个过程,那根柱子仿佛是这片冰面的手臂一样,狠狠地抓住悬在空中的勾玉,然后飞一般的缩回,原先的冰窟窿随之补上。 e 桐悠滑下冰山,落地前小心翼翼地踩了两下,确认没有动静后才下来。 “这地方好危险” 他用长长的袖子擦去布满额头的细汗,点点汗珠浸湿了白布上的红色枫叶图案。 总觉得还是快点离开为妙。 当离开的念头出现在脑海的时候,桐悠突然意识到: 他找不到出口 想骂人了 桐悠干脆找了一个看着舒服的冰山当靠背,打盹。 要是困在其他咒灵的领域里还好,他只需展开领域和对方拼就行,但这里不一样,这是他儿子的领域,如果强行置换可能会导致某种不可逆的后果 桐悠不想冒这个险。 罢了罢了,先躺一会儿 他暂时没有感应到茗伊的气息,看来需要再等一会儿领域的主人才会现身。 嗯,就是可惜在下的工资了 桐悠的本体进入了领域,所以此时的甜品店木有人 心忧工作的桐悠仰天长叹。 儿砸,你快点啊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最近手疼,能不能休更几天 二十四、 嗯 茗伊压了压心口,眉头紧蹙。 总感觉身体里多了团奇怪的东西,但没有触发警报的话,应该没什么事吧 说到“事” 茗伊看了看已经恢复原状的脚,依旧是疑云未消。 因为黑冰的事情看上去解决了,他刚才就提出回到宿舍休息,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也许又要出任务什么的。 然鹅 茗伊无语地盯着床边的白发盲人,问道:“您不睡觉吗” “没事没事儿,”五条悟自信地拍拍胸脯,完美的诠释了最强的骄傲,“老师有反转术式,不需要睡觉也能回复精力。” 你会,但在下不会。 “当我不存在就好啦” 茗伊翻了个白眼。 他知道,五条悟是担心他睡着后身体又开始结冰,但旁边一直蹲着个大男人哪有心思睡觉 茗伊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我自己会注意的,有事就通知你,行吗” 五条悟刚打算把头摇成拨浪鼓,茗伊就又添了一句:“请早点休息。” 我今晚不睡觉了。” 五条悟反对:“不行,指不准明天那帮烂橘子又来压榨劳动力” 他有办法推掉茗伊的其他任务,但如果又是和天元结界有关,最强咒术师的嘴皮子就不管用了。 讲什么理都不会有用的。 “没事的。” 茗伊的眼神平静到冷冽。 “我是半咒灵,连续一个月不睡觉都不成问题。” 五条悟: “行吧行吧” 他伸出食指顶住茗伊的鼻子,认真地告诫道:“下不为例。” 茗伊推开手指,嘴角稍稍动了动。 “下不为例。” 此时困在领域中的桐悠:阿伊怎么还不睡 次日,一夜未眠的茗伊把书翻了两遍后将其放回书柜,换衣梳洗。 “咕噜噜噗。” 他洗干净沾在嘴边的泡沫,看着镜中摆着棺材脸的自己。 头发还是很长,洗澡时果然是晕出幻觉了。 不知怎的,当茗伊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时,心中总掠过一点异样。 感觉,有点陌生 茗伊用冰水抹了把脸,面部温度的骤降刺激着脑部。 应该是错觉。 他披上制服外套,顺带甩掉那个莫名其妙的感觉。 拉开门,五条悟正向他招手:“哦嗨哟” 笑得那么灿烂。 茗伊回了句“早安”后试图绕开一米九的路障,不料五条从身后扯出一只一米七多的海胆路障,把最后的逃生路径堵得死死的。 “小伊,下面由我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新学弟兼我的养子:伏黑惠。惠,这是我外甥” 茗伊强行截话,半鞠躬行礼:“在下泠宫茗伊。” “你好,泠宫前辈。” 伏黑惠欠身还礼。 五条悟满脸委屈:“就不能让我介绍吗” “不了,”x2 “嘤嘤嘤,好绝情一一” 两人不约而同地与这个大龄儿童拉开距离,互相交换了眼神。 茗:撤 惠:好。 沉浸在自己臆想中的悲伤的五条悟身后多了两个离去的背影。 在咒术高专,上课上到一半被拉出去做任务是常有的事 此时的茗伊在后座上无语的摁着太阳穴,五条悟那轻挑的口音仿佛还在耳畔环绕: “小伊,这次任务要带上惠哦” 茗伊抬眸,像挤在另一侧的伏黑惠投去一瞥。 刚入学就要做任务,上头太会压榨劳动力了 想到自己刚开学就活成了007,茗伊不禁捂住脸。 希望他不要有同样的经历。 伏黑惠沉默着看车外飞逝的景物,时而用手探了探空调口。 应该没开空调吧温度有点低啊 兼职司机的辅助监督在低气压下瑟瑟发抖。 好在任务地点不远 辅助监督站的很笔直,一本正经地介绍着任务内容: “我们的「窗」在该小区发现异常的咒力波动,初步判断为二级诅咒,但行迹异常。” “有调查到别的吗” 茗伊随意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区大门:“比如最近死了什么人。” “这个,唯一知道的有三起幼童坠楼事件。” “知道了。” 茗伊的右眼皮一直在发颤,仰望着挤在小区上空的阴云,鸢紫色的眸中倒映出残缺的天空。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前辈” 伏黑惠的声音将发愣中的他拉回现实。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着你是第一次实战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五条老师以前带我出过任务。” “这样啊” 茗伊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比五条老师弱太多了。” “前辈,我已经二级了。” 伏黑惠听出了茗伊冷漠语气中隐隐的担忧,立刻摊牌,表示自己有自保能力。 “真好啊” 入学就二级 茗伊脸上的平静丝毫没有被打破。 “走吧。” 这次的任务有调查性质,恐怕得费上一段时间。” 二十五、丢失的玩偶 茗伊蹲在一幢居民楼后的绿化带上,手指探地。 伏黑惠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茗伊没有直接回答,按压泥土的动作却加大了力度,随后他朝着伏黑惠伸出两根指头。 “是湿的。” “呃” 伏黑惠不知道怎么接话。 察觉出对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茗伊慢慢的解释:“最近没有下过雨,但泥土是湿的。” “的确,但是” 伏黑惠没搞懂,这次的任务与泥土是干是湿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造成泥土湿润的原因不止下雨,有可能是小孩的恶作剧,抑或是懒人的漱口水。” 伏黑惠:那你还随便摸 “你很迟钝。” 茗伊收回指头,有些无厘头地甩出这一句评价。 伏黑惠: “金属味,闻到了吗” 茗伊抽出一张面纸,仔仔细细的擦干了自己的手。 “或许应该带点鲁米诺试剂,有助于让视觉代替嗅觉。” 经他这么一说,伏黑惠确实嗅到了一点点刺鼻的味道,不同于刚犁过的草地,这并不是草汁和飞灰混杂的恶心气味,而是真真实实的血液的气息。 伏黑惠绝不是傻子,血c幼童坠楼,两个名词相互串联。 相由心生,怀着恐惧与绝望的心情死去,那些婴孩的灵魂会扭曲成令人作呕的诅咒。 “所以那个二级诅咒,是由死婴变成的。” 茗伊瞥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露出了他自己也没觉察出来的笑:“这不挺敏锐的吗” 所以要彻彻底底调查一下”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薄荷糖,单手剥糖纸,腾出来的一只手操作着手机。 幼童坠楼相关家庭的资料,有必要弄一份。 打完字后尚未来得及发送,他的右眼皮又不可遏制地跳了起来。 真烦,到底哪里不对劲 茗伊按下发送,嘴里的尖牙不断地给薄荷糖刮痧。 他,泠宫茗伊,最讨厌的就是不确定因素。 上上次任务中的绿皮,上次任务中的囚中狼,以及这次的 伏黑惠。 茗伊习惯独来独往,可是五条悟不知怎么的又异想天开给他安排上了个搭档,美其名曰:照顾后辈。 还能怎么滴照顾吗感觉没那个必要 入学直接二级,这种天才需要我带吗 根本没必要好不好 正想着,茗伊在伏黑惠惊讶的目光里将手探向兜帽,捞出一只小黑猫。 “喵呜” “绯,帮忙拿下手机。” 黑色猫猫立即用爪子固定住了手机的边缘,茗伊腾出手松开右袖口的活绳,使藏于其中的折扇滑进手心。 伏黑惠沉默着看着那只小小猫,问道:“前辈,做任务时可以带宠物吗” “绯可不是宠物,” 茗伊从黑色猫猫爪中拿回手机,凝神扫了一遍新添的信息,对着伏黑指了指屏幕。 “现在先忙正事。” “伏黑,麻烦你跑一趟了。” “调查完后,去门对面那家小饭馆等我。” 兵分两路,茗伊徒步16层,敲响了一户的大门。 门内窸窸窣窣了一阵,才传来一声微弱的:“谁啊” 嗓音浑厚,中年男子。 茗伊贴好标签后深吸一口气。 “您好,我是” “我不管你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快滚快滚” 茗伊眼神一沉。 好想踹门 但这门貌似不经踹 “那么请问,您是否在半夜经常听到轻微的咔嚓声,” “仿佛是骨头被折断碾碎的声音” 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但门内很快传来了动静。 花花的铁链声响过,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前凸的眼睛,发浑的瞳孔四周充满了血丝。 “你,你怎么” 茗伊和善的微笑:“我知道,而且我是来帮你的” “您应该,有段日子睡不成好觉了,对吧” 那只凸眼睛瞪的更大了,充斥着怀疑的眼光上下扫描着茗伊。 “明明只是个小鬼” 他嘟嚷得很小声,但 很不幸,小鬼的听力特别敏锐。 茗伊耸了耸肩:“不介意谈一谈吧,” 他盯着乱成一团的客厅,忍住吐槽的冲动。 中年男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就这么谈吧” “你,确定” 泠宫茗伊幽潭似的眼睛看的他心里发怵。 这听起来很荒唐,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被一个15岁不到的小子给威胁了,并且效果显著。 下一秒,茗伊便在无从下脚的垃圾堆,划掉,客厅里腾出一片位置。 “中岛鸣三先生,幸会。” “问完快走老子可没有什么空陪你唠嗑” 茗伊平静地看着他。 “安心,在下只问三个问题。” “第一,令郎是在三年前意外坠楼的,对吗” “是。” 中岛鸣三握住拳头,眼神躲闪 “第二,您事发时并不在家,对吗” “嗯。” 有了上一个问题的铺垫,他的语气稍稍放松了。 “第三” 茗伊竖起了第三根手指,眼神玩味。 中岛鸣三有点不耐烦:“快问” “这个问题,先保留。” 茗伊收回手指,“中岛先生,请您谈谈半夜出现的奇怪声音。” 中岛鸣三冷哼一声:“你不是知道吗” 就像骨头碎裂的声音。 “声源” “那” 茗伊顺着中岛鸣三的胖手指看去,墙与柜台间的夹角中放着一只燕尾服木偶。 他走过去拿起木偶,“这个是令郎的吧” 说着,他还把木偶往中岛鸣三眼前凑了凑。 中年胖子先前的嚣张气焰顿消,他惊慌失措地后退:“把那个鬼东西拿开” 茗伊端详着木偶,随后看向表情滑稽的中岛鸣三:“既然中岛先生认为这是个鬼东西,那为什么不扔掉” “能扔不早扔了吗” 中岛鸣三突然察觉自己的音量过大,咳两声后继续说道,“每次丢掉后它在晚上都原封不动的出现。” 嗯有点意思 “木偶和怪声有什么关系啊” 茗伊摇头:“不确定,但” “第三个问题,木偶,是不是有两个” 中岛鸣三愣住了:“嗯,但另一个在那小子死后就” 手中的木偶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生气。 茗伊微眯着眼。 似乎查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中岛先生,这个木偶借用。” “送你了” 中岛鸣三像送瘟神似的把茗伊推出门外,然后猛地关上了门,逃也似的爬回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半晌后,仿佛是为自己壮胆似的叫喊:我就说不是报应 茗伊淡定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他从不跟死人较真 刚才的那个胖子身上,留有浓度极高的的残秽,没个三年的积累是绝对创造不出如此纯粹的恶意的。 据茗伊初步推测,那家伙活不过明晚。 他将木偶塞进口袋,用正常的步速下了楼。 伏黑那里应该结束了 生得领域中,桐悠孤独地在冰川中伫立。 不行不行,必须想法出去 再等下去,他害怕自己头上长蘑菇。虽然在这种温度下不会有菌类活动 二十六、祖传不正经 “前辈” “动作很快,多久到的” 茗伊低头看着菜单。 伏黑:“半个小时前。” “久等,点什么我请客。” “凉面就行” “还要什么”茗伊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晚饭恐怕要等到十点钟以后了。” “真不用” “吃不惯中餐吗”茗伊翻着菜单,手指划过一个又一个的菜名。 “不是,单纯看到面上有姜。” 视葱姜蒜如大敌的茗伊难以理解,庆幸自己从不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他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份鸭血粉丝。 服务员拿走菜单,微笑着说:“请稍等。” 泠宫茗伊左手托腮,右手撸猫,这个动作引起了伏黑惠的注意。 “饭馆里不允许宠物入内吧” “他们看不到的。” 像是为了佐证自己所说的话,茗伊直接把小黑猫拎到桌上,桌边人来人往,但并没有人发现它的存在。 “话说,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凉面上面有姜” “那,有人也点了凉面。” 茗伊顺着他的眼神方向看去,的确,隔壁桌子上的一家三口各自点了一碗面,其中一碗边上还堆着很多姜片。 呵呵 茗伊不喜欢生姜,然而在他收回目光前,先前一直埋头吃面的小孩子抬起了头,一双卡姿兰大眼睛冲他眨了眨。 眨着眨着,那娃子便骚扰他爸妈:“爸爸妈妈,那个姐姐好漂亮” 茗伊的脸瞬间变得很阴沉。 不可以,至少不该,那还是个孩子 他暗暗的藏起青筋直冒的右手。 回头看伏黑惠,海胆头的少年躲开了他的目光,嘴唇抿着,似乎在憋笑。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伏黑惠 茗伊认命地叹口气,尽他所能地遮掩着杀气。 冷静,他没有恶意 然而那娃子开始不依不饶了,“姐姐姐姐,你那个娃娃我也有” 娃娃什么娃娃 茗伊瞥了一眼,好巧不巧地将那娃子身边的那对木偶收入眼中。 一个燕尾服男,另一个是洋装女。 “前辈,什么娃娃” 由于先前那只木偶一直塞在茗伊的口袋里,落座时才被放到一边,站在伏黑惠的视角来看当然看不到。 茗伊一把拎起木偶:“这个,刚才从一个恶心的家伙那里要来的。” “恶心” 茗伊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翻出中岛鸣三的资料后将手机推到伏黑的面前。 “中岛明理,八岁,三年前意外坠楼。中岛鸣三,他的父亲,初步知晓有家暴倾向” 伏黑惠皱了皱眉,将手机还给茗伊。 “所以,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不,中岛明理是自杀。” 茗伊两手合十,交叉合拢,顶住自己的下巴。 “我问过了。” “可信吗”伏黑惠身体向后退了退,凉面已经做好了,但他此时并没有吃的意思。 “嗯,人在回想事实的时候眼睛会有细微的小动作。” “你那里有什么收获” 伏黑惠不吭声了。 “” “没人。” “” “资料上给的地址有点旧了那里早不住人了” 茗伊拌着粉丝,用筷子挑出几片香菜。 “先吃饭吧,下午再去转一圈。” 他的语气自始至终没有大的起伏。 初步的祓除计划已经制定好,基本的陷阱蓝图也已画好,但还是有点不妥。 茗伊呲溜呲溜地吸着粉丝,大脑快速运作。 “伏黑。” “怎么了前辈。” “叫泠宫就行,你的术式,是禅院家的「十影」,对吗” “嗯。但目前调伏的式神只有四个。” “有没有擅长隐藏的” “貌似没有。” “那,有没有能限制敌人动作的” “蛤蟆鵺,「不知井底」的舌头可以。” 茗伊停止拌粉丝,静若止水的紫眼睛泛起了涟漪。 “式神,可以融合吗” “理论上可以,但我只会这一种。” “那就行” 泠宫茗伊不自觉地咬着筷子。 式神居然可以融合他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刷新。 如果把桑梓和狂骨的术式进行交融的话 回去试试 说到狂骨术式的展现形式是火焰,除了低温的鬼火外,是不是可以有别的 茗伊盘算了一下。说到底,式神的咒术也是自己的,开发开发并无不妥之处。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他有必要刷新自己的技能槽。 “前泠宫,” “嗯” 茗伊放下筷子,直视伏黑惠。 “五条老师他,真的是你舅舅” “嗯。” 茗伊抬腕看表,思考一番后说道:“晚上8点集合,下午放松一会儿。” 突然切换的话题让伏黑惠差点大脑宕机:“任务怎么办” 茗伊拎起绯放进兜帽里,淡淡地回答:“凉拌。” 伏黑惠: 这一幕,为何如此似曾相识 某教师的形象与此时的茗伊重叠起来。 原来五条家都是不正经吗 生活不易,惠惠叹气。 该说不愧是那家伙的近亲吗 再去看看自杀意外发生现场吧 正想着,伏黑惠丢下连姜都不剩的面碗,径自离开。 茗伊挠了会儿猫后也准备走人。 先前那娃的声音飘入耳畔:“哦多桑我也要像姐姐桌上的那种猫” “猫她桌上没猫啊” 茗伊脚步一顿,视线在那对木偶上停住了。 泠宫茗伊几乎把以命案小区为中心半径两百米内的所有店铺逛了个遍,手上的塑料袋中挤满甜品盒。 伴手礼,t。 只剩最后一家了 他望着不远处的玩具店,眼神复杂,透明的结界膜将体内的咒力压到最低值。 “叮铃” 茗伊推门而入,然后 惊,呆,了。 到处都摆满了毛绒绒的玩偶暖暖的蜜色灯光为整个店面又笼上了一层温馨的气氛。 可爱 茗伊保持着亘古不变的扑克脸,内心吼出海豚音。 快招架不住了 右手掌“啪唧”一下打在脸上,大拇指与食指并用揪住一块幸运皮肤,狠狠掐住。 “嘶一一” 很好,清醒了 “欢迎光临请问您要什么样的玩偶呢” 站在面前的女店员笑靥如花。 普通人 茗伊从口袋里拿出燕尾服木偶,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冷漠:“请问有没有这种木偶” 女店员“诶”了一声,嘟囔着:“为什么会买这个” 木头纹理的皮肤,缝合线的嘴,现在流行恐怖元素吗 “稍等” 女店员在内室里扒拉了一阵,翻出一对木偶。 “多少钱” “呃,这个免费” 之前开业时四处发放木偶进行宣传,这对是最后一对了。” 女店员有些抱歉地笑笑:“还要别的吗” 茗伊扫视了一圈,从饰品架上拿了副发绳。 “190日元。” 茗伊将手中一直搓着的硬币放在桌上。 结账,走人。 泠宫茗伊晃了晃三只木偶,眼底掠过一丝异样。 他拐进一条死胡同,用扇子划开洋装。 “咔一一” 木偶腹部裂开,露出一小枚红色石头。 茗伊勾起嘴角。 他很清楚这是什么。 把木偶削碎后他对另一只燕尾服如法炮制,但里边的填充物并不是石头,而是 一张字条 “别多管闲事,愚蠢的咒术师。 irsddiezukunft” 泠宫茗伊捣鼓了阵手机后,笑了,笑得森气十足。 中二病 这个口号早该在几十年前就报废了,历史挂科的混蛋们 二十七、是人是鬼都在秀… 泠宫茗伊没有把该事告诉伏黑,因为那没有多大帮助。 但看在他帮忙调查的份上,茗伊稍稍透露出自己的小计划。 一言以蔽之,先捉再揍。 茗伊推测本次任务中起码有仨咒灵,为什么是起码 因为那块小红石头。 在解剖木偶前,茗伊根本没发现有咒力波动,虽然之前习惯性留一手了 真麻烦 感觉最近碰上的任务都不简单 茗伊表示心累。 夕阳渐渐坠了,两个影子在小区门口碰面。 伏黑惠心情不好,绕了半圈也没碰到啥诅咒,腿还酸了。 “布「帐」吗” 茗伊瞟了一眼被黝蓝色吞噬的天空。 伏黑揺头:“先等等” “是担心打草惊蛇” “嗯,你也说过这次的咒灵很狡猾。” 茗伊竖起两根手指,分开,又合上。 “合作,还是分兵” 伏黑皱着眉,墨绿色的眼眸不担忧地看着小区里升腾而起的黑气。 “诅咒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了,泠宫前辈,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 行吧行吧,反正咱都是二级 茗伊懒得计较前辈两个字加不加了。 “伏黑。” 刚准备杀进去的伏黑惠一个趔趄险些栽到地上。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泠宫茗伊微低着头,夹着几根银丝的斜刘海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如果打不过,别牵强。” “还有,手伸过来。” 伏黑惠有点疑惑,但还是照办了。 泠宫茗伊面无表情地将咒力聚集在指尖,以单身14年的手速在伏黑惠的衣袖处画了几道鬼画符。 “这是” 茗伊收回手,低头的动作一直保持不变。 “我布的陷阱很多,这是用来避雷的。” “另外,到达陷阱区的时候,它会有反应。” 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后,茗伊大步迈进阴气直冒的小区中。 “走吧” 伏黑惠回过神,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夜晚的风,很凉爽。 但是伏黑惠的脑门上很快积聚了汗珠。 可恶,刚走不久诅咒的气息就变得这么浓郁了 空气是仿佛刚下过暴雨般的沉闷,永不停息的做着无规则运动的分子尽心尽力地将诅咒的腐烂味道四处传播。 伏黑惠两手一合,摆出手势。 “玉犬” 他的身旁立刻出现一黑一白两只狼犬。两黑一白三个点在昏暗的小道上疾行道边,渐渐亮起几粒成对的红光点。 突然,树叶迅速摇动,异常的声响使伏黑惠改变了跑步方向,好巧不巧地躲开了个小路障。 这造型是人的轮廓 再细看,好家伙是茗伊手上拿着的那种木偶只是服装不同 伏黑惠的目光迅速扫遍前方小道,然后发现了至少十个木偶 不对刚刚路上还是空的 “避开它们” 然而已经晚了 伏黑惠的那声紧急命令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道上躺着的木偶们即刻开始了高频乱抖,虽然只是原地振动,但幅度之大已经足以让它们绕着圈转。 玉犬白后退几步,“卡嗒”一声,后腿碰到了一只鬼畜的木偶。 木偶停止了抖动,亮着红光的眼珠子开始有规律的闪动。 “跑” 伏黑惠当即立断,解除式神后尽可能快地冲向木偶数量较少的地方。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 木偶眼中的红光熄灭了。 “啪” 黑暗中亮起一簇火花,四溅的木片砸中了其他木偶,于是 懂 接二连三的火花噼里啪啦地炸开,在伏黑惠奔跑的身影后连成一条绚烂的烟花拖尾。 火力不猛,但速度奇快,眼见着最快的一簇火焰已经舔到了他的脚后跟,伏黑惠双手交叉结印: “鵺。” 橘红色的人面猫鹰从阴影中窜出,弯爪抓住伏黑惠,拍动翅膀飞到半空。 伏黑惠心有余悸地看着下方碎了整整一半的水泥道, 不禁感叹: 太猛了 诅咒面都没碰上呢,就被逼得如此狼狈。 待会儿自己要面对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伏黑惠开始怀疑那咒灵的等级了 战力妥妥的二级以上,智商估计也不低。 初步推测准一级,但正常以二级咒术师的实力是可以打败一级咒灵的。 就怕,来的不是一个 猝不及防地,伏黑惠感觉上方的鵺身体僵硬了一秒,随后惊叫一声,弯爪一松。 反应速度惊人的伏黑惠在身体下坠的前一瞬反手抓住鵺的脚踝,顺势抬头,映入眼帘的景象搞得他瞳孔地震。 鵺的背上隆起一团阴影,看起来像人半蹲的动作形成的轮廓,却散发着诅咒的气息。 伏黑试图命令鵺将背上的“人”甩下去,却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式神的控制。 什么情况 感觉不妙的他松开手,好在鵺飞得不高,底下恰巧有一片草坪,伏黑惠顺势滚落在草坪上,整洁的新制服顿时沾上了土粒和草屑,但万幸的是,他没有受伤。 伏黑惠掸去头发上的尘土,十分不爽地看着盘旋在空中的影子,立即解除了术式。 道边的路灯亮起,半空中的神秘客缓缓落地,恍惚间,伏黑惠看见了几痕丝状的白光在那“人”的手中汇集,缠绕在五指上。 电光下,袭击者的外貌一览无余。看上去就像个八岁少年一一如果忽略右半边脸上裸露的白骨的话。 它身上没多少诅咒的气息,这也是伏黑惠未及时发现其存在的原因。 “你是咒术师” 它突然开口,声音十分清楚。 “与你无关。” 伏黑惠两手稍稍靠近,咒力凝聚,时刻准备结印。 麻烦,这只诅咒智力不低 “哼,无关你们是来杀我的,没错吧但我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这个人渣” 说着,那诅咒慢慢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拿出,像拎垃圾似的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头。 “看,他已经被我杀了你想为他报仇吗” 伏黑惠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个人头,刚看到诅咒的脸时,他辨认出来它是三年前自杀的中岛明理。 资料上图文并茂 但他在意,中岛明理刚才用的称呼是:你们。 难道,它已经跟前辈碰过面了 “你,之前还碰到过别的咒术师” 咒灵中岛明理诡异地歪了下头,发出类似骨骼断裂的脆响。 “没有,但几分钟前我的两个同伴已经跟他碰上了。” 这娃子也太 “不过建议你现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中岛明理狞笑了一下,稚嫩的脸庞开始扭曲。 像是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伏黑惠所在的绿化带里蓦然闪动着点点红光。 这是木偶数量太惊人了 伏黑惠暗自咬着牙齿。 强大的压迫感四面八方的席卷而来,像是要将他完全吞没。 想起茗伊不久前说的那句“打不过别勉强”,他不禁苦笑。 这根本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逃不逃的了的问题 眼前的这只咒灵,恐怕已经超过了一级。 但离特级还有一定的差距。 不过这改变不了什么,结局是差不多的。 伏黑惠猛地晃了晃脑袋,清秀的眼中透着磐石般的坚毅。 管那么多干嘛直接上吧 “玉犬” 一黑一白两狼犬连“嗷呜”也没顾得上,一前一后地扑向中岛明理。 木偶数量太多,全部除完有点不太实际,擒贼先擒王貌似是最好的办法,然而 “嘻嘻” 咒灵中岛明理的身体急剧上升,完美的躲过两次狼犬的袭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一咧。 这次伏黑惠看的很清楚,这家伙是利用“线”来构造术式的,黑暗中难以看透的线,在惨淡的电光下却暴露无遗。 习惯了周边的黑暗后,他不难发现几乎每一只木偶身上都缠着一根线,位置很好找,纵向的线状光纹一直延伸到咒灵的双手上。 看起来,是类似操纵的术式。之前的鵺恐怕就受此影响。 所有的木偶身上都有线,所有的线都会连到咒灵的身上 他的脑中忽地闪过先前木偶一碰即炸的情景,以及那四溅的闪着火星的木片。 这样的话,或许有办法清掉这群木偶。 心里有底的伏黑二次结印:“鵺。” 橘红色大鸟再次登场,裹挟着雷电的 双翼直直地扫向黑暗中的细线。 幸运的是,那些个细线并不是绝缘体,蓝紫色的闪电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点亮了周围的环境。 缕缕电丝在碰触到木偶本体的前一瞬时,伏黑惠迅速逃离包围圈,顺便解除了两个式神。 惯性使然,保持原先运动状态的电丝成功碰触到了木偶。 然后懂 “嘭” 几乎同时,数量超乎想象的木偶同时爆炸,一刹那,飞沙走石,场面一度失控。点点火星汇成火焰,顺着咒力形成的线一个劲儿的往某咒灵身上窜。 不用猜,引火上身的中岛明理表情一定很精彩,不过伏黑没那个兴致回头看。 刚才烟雾弥漫的时候,他察觉到了袖子上的荧光,反应速度远超茗伊的他迅速做出应对。 泠宫前辈布的陷阱就在附近,必须尽可能的把他引到那里 所以,伏黑惠二话不说直接来个夺命狂奔,虽然他刚才离爆炸地点很近,但遵循有烟无伤定律的世界意识只在他的后背制服上留了点黑洞。 目前看上去一切顺利 个鬼 伏黑惠尝试加速时发现自己四肢突然僵硬了,对一切一视同仁的惯性将他甩到地上。 异样的捆绑感使他很快意识到,那只咒灵已经赶上来了,而且现在的自己没有一点点的反抗能力。 “想法很不错。” 中岛明理带着嘲弄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伏黑感觉缠在脖子附近的线越来越紧了。 “可惜可惜,你还是太弱了” “本来我没打算杀你的但你把我做的木偶都毁掉了,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浸透在缺氧痛楚中的伏黑惠并没有注意到这只咒灵的音色变娘了。 “中岛明理”抓起了他的头发,拎起,逼迫伏黑与他对视。 “我不会直接动手。” “等那小子身上中的毒完全扩散后,我就会有新的木偶了。” “那时候,不介意以靶子的身份与你的那位同伴重逢吧” 伏黑惠脖子上的束缚突然一松,他立即抓紧机会呼吸了几口空气。 恢复正常功能的大脑立即反应过来:前辈,可能已经遇难了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伏黑看起来并没有义务为一个陌生人的失去而伤心 个鬼 伏黑惠右手强撑着聚拢手指:“大蛇” 白色的巨蛇窜地而起,一把咬住“中岛明理”。 伏黑惠身上的捆绑感顿时消失,恢复自由的感觉,爽 随后,他赶紧控制八岐大蛇将嘴里的咒灵甩到一边,看起来是一边,实则是陷阱所在。 伏黑惠手上的符文突然一暗,而陷阱处,万籁俱寂。 没有起效 突如其来的意外引得海胆头少年的墨绿色瞳孔二次地震。 陷阱失效了 伏黑惠突然意识到,这个陷阱多半是由泠宫茗伊的咒力所构筑,陷阱没了,意味着 “前辈” 一瞬间,伏黑惠仿佛失去了战斗的欲望,无力垂下的双手无意识地握成拳,随后爆起青筋,燃烧着不可置信与怒火的眼中倒映出“中岛明理”狼狈的影子。 “很厉害嘛” “中岛明理”揩去嘴角的一缕紫色,双手大张,疯狂的笑容在那张非人的脸上绽放。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将你折磨致死” 无数细线涌向伏黑惠,恐怖的咒力裹挟着浓郁的杀意一拥而上,瞬息之间,伏黑惠的身体来了个被动瞬移,狠狠地砸到一旁的居民楼上,力道之大,能在墙上嵌出一个人形深坑。 只有惠惠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痛 温热的血液从头顶流到眼前,模糊了他的视线。 每根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似的,零零散散的使不上力气。 伏黑惠尽其所能睁开的一丝眼缝中,只能装得进“中岛明理”那猖狂的笑容。 “不想复仇吗” “站起来啊” 但伏黑惠此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手,大概只能动一下了 那就只能 看着伏黑惠慢慢地从碎裂的水泥墙中撑起身体,“中岛明理”也备好了架势。 “放心,在新的木偶到货前,我不会把你揍死” 毕竟,她喜欢杀人诛心 被自己同伴亲手杀死,那感觉一定很棒 然而,接下来,一股陌生的强大的咒力使其笑容凝固了 伏黑惠一脸决绝,前后握紧的双手不住颤抖。 “布瑠部由良由良” 他知道,念完这段后他必死无疑。 但若不念,他还会死,或许更糟,会抱着无法为同伴和自己复仇的遗憾死去。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 伏黑惠怒目而视。 起码要拉上一个垫背 “八握” 还剩一个字符,某个神一般的存在就要出现了 然而可惜,它没有出现 因为 幽紫色的光线乍起,熟悉的冰冷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随后,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 “时缓解除” 伏黑惠只觉自己身体腾空,眨眼间便到了50米之外,旁边还站着个人,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泠宫前辈” 茗伊扶住了他,只说了一句:“嗯,辛苦了。” 伏黑惠的嘴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喝。 “你,你不是中毒了吗” “嗯,是啊。” “中岛明理”被这风轻云淡的口气气的不轻,然而刚想动手时,却发现 手没了 肩膀处的黑紫色毒素,正贪婪地吞噬着它。 茗伊冷冷地看着它被腐蚀的只剩一个头后,迅速的发动术式“溯”将伏黑惠身上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所以,前辈会反转术式” 茗伊很不客气地送了他一个脑壳崩:“刚刚会的,但这个不是,毕竟还不怎么会用。” 伏黑惠木着脸将他的手指拿开,盯着不远处的木头屑。 “所以,干掉了” “没有。” “” 茗伊走过去,在伏黑惠惊讶的目光中捡起一个木偶脑袋。 “它用了替身。” “跑掉了” “跑了,但没完全跑掉。” “” 茗伊淡然一笑:“我布的陷阱,可不止刚才那一个” 你当我下午跑的玩哪 伏黑惠:“既然前辈没挂,为什么之前的陷阱失效了” 泠宫茗伊:“抱歉,习惯性做了个定时” 二十八、两清 “知道保护色吗” 泠宫茗伊的语速不紧不慢,仿佛接下来是要去散步而不是去除咒灵。 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引着伏黑惠情不自禁地看向漆黑一片的夜空。 月明星稀,天色明朗,但,隐隐透着一股不自然的凉气。 “这是,帐” 伏黑惠不无惊讶地发现,头上的这片夜空流动着平缓微弱的咒力。 就连那月亮和星星也 茗伊淡淡的语调在他耳边萦绕:“利用与周边环境一致的颜色,达到伪装的目的。” “同理,黑色的帐,可以置换黑色的天空。” “当然,我还加了点料。” 他瞥一眼天际的浅蓝,突然拍拍伏黑惠的肩,手指往远处点了点:“那只先交给你,在下去扫个尾。” 几乎是条件反射,伏黑点头后便冲着他所指的方向冲去,连问都不带问的。 茗伊挠着刘海,歪头:“原来阿伊和这孩子很熟吗” 他身后飘来冷冷的一句:“没有。” 闻言,“茗伊”勾勾嘴角,单薄的身体开始缩水,衣袖渐渐放宽,熟悉的枫叶白底和服在夜风中摇曳。 “可他很信任你,连原因都不问就照做了。” 桐悠抹了抹他柔软的白发,朝着身后的阴影嬉皮笑脸。 阴影中,四只眼睛不约而同地瞪着他。 桐悠别开脸,尽力忽视扑面而来的寒意,仍然努力保持笑容:“好啦好啦不生气了,哦” 茗伊静静地走出树荫,捏着手,骨骼活动的声音意外清脆:“这笔账,我记着呢。” 桐悠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陪笑:“别这么说,那两只咒灵我帮你干掉了的” “就算你不出手,那两个我也可以自行解决。” 桐悠: 几分钟前 泠宫茗伊扫视着四周逼近的木偶群,猛地开扇,汹涌的咒力一下子填满了扇中的术式回路。 右臂一挥,几只气势汹汹的木偶前锋挨了巴掌后化为尘土,碎的不能再碎的木屑倒映在他冰冷的眼中。 顺势一个180度转体,茗伊送了后头一群即将咬上他后背的木偶一顿如来神掌,顷刻间,地上躺满了木屑,场面1度非常壮观,不知情的还以为哪个伐木队通宵加班了 但很明显茗伊不是伐木队,他也不想加班。三下五除二逼退木偶群后便拉开距离,深吸一口气,折扇上附着的咒力锋芒毕露,寒气四溢。 紫眸中精芒一闪,大规模尸炎蓄势待发。 突然,茗伊体内的咒力流动停滞,随即阻塞。脑子里仿佛空了一块,他在一瞬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尽管只是无意走神了一刹,但这一刹的变故,却扭转了整个战局。 茗伊气息变得紊乱,喉咙涌上一股猩甜,扇子上的咒力顷刻间散为光粒。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尽可能快地重新组建术式,然而 小腿处传来的疼痛又一次打断了他的构思,低头一看,一只木偶已经咬穿了裤脚,尖牙狠狠地扎进肉中。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迫使茗伊使用了无限,使得其他的木偶没能对他造成伤害。 他忍着痛将腿上的木偶砸向一边,然后被咬处的麻木感使他感到心悸。 一扇子迟到的鬼火完成清场,茗伊蹲下来卷起裤脚,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小腿皮肤变成了树皮一样的灰褐色,还长满了木头的纹理,雪上加霜的是这种色块的皮肤还在不断的扩散。 糟了 茗伊单手结印,可是单凭溯的强度根本干不过这种毒素。 在雪上添完霜后,迅速逼近他的咒灵气息又往茗伊冻疮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茗伊:超想骂人呐 在他断脚求生之前,一只诅咒已经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茗伊踉跄着后退,捆缚在骨架上的冰线严重阻碍了他的行动,导致没退几步,他便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诅咒的气息委是不太好闻,像在腐烂的水果里倒上一盆螺狮粉的混合气味,着实令人作呕。 茗伊几乎是抠着墙缝而不是扶墙站起的,虽然木质的纹理暂时还没蔓延到大腿根部,但麻痹的感觉却已经传达至除大脑以外的神经,致使茗伊失去战斗能力。 身后是墙,无路可退。 身前是诅咒,数量不止一个。 两面包夹之势 换作是平 常,茗伊一次性祓除五只二级诅咒都不会眨眼睛的,但这次 你让一个全身瘫痪的人打一架试试 茗伊现在动都不能动,只能保持着身体失去掌控前的站立姿势,用寒至冰点的眼神盯着两只仿佛在嘲笑他的诅咒。 若是眼神能杀人,这两只虫子早被捅成蚂蜂窝了 可惜,不能。 茗伊平静地注视着两张恶心的嘴向自己靠近,嘴角一扯,可惜扯不出一个自嘲的笑来。 真行,被二级诅咒吃掉,之前我可从没想过这种死法呢 会丢脸的吧 他安静地吐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倘若我死了,会有人替我伤心吗 应该有吧 不确定啊 真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应对死亡的准备了,然而,预想中被咬碎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弹脑崩 “睁眼啦,睁眼啦这么早睡觉,可不是个青春期该干的事哦” 这种声音 茗伊想都不想就抽一个嘴巴子,可惜身体动不了。 睁了眼,桐悠正对他做着鬼脸。 “晚安,儿砸” “父” “停停,叫爸” 茗伊不想理他。 当桐悠的眼神落到茗伊的小腿上时,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阿伊,你的腿” “中毒了” 茗伊的眼睛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焦距:“过不多久,我就会成为一具木偶。” “溯呢” “用了,不起效。” 茗伊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了,他感觉自己的神经中枢似乎正被什么替代。 桐悠发了疯似地摇晃着他的肩膀:“清醒点把那部分咒力释放出来” 茗伊蹙眉,“不行,感知不到” 他此时的精神状态十分混乱,稍不留神就会被某个东西夺了舍,哪里有空去感知他身体里那部分属于咒灵的咒力 见到茗伊眼中的光越来越暗淡了,桐悠狠下心,从和服的衣袖中拿出一个暗色的方块,掰开自家儿子的嘴直接往里面塞。 这次可不是黄泉玉那样外表光滑体积较小的东西了,纵使茗伊五感失常也不能不接收到来自咽喉的抗议。 鱼刺一直卡在喉咙里的感觉放大数十倍,懂 于是被方块几乎割裂喉咙的茗伊清醒了不止十分,而且清醒后非常想打人 可惜身体还是很麻 桐悠一脸严肃地继续摇着他:“快点想想那年咒灵化的感觉” 很好,他想起来了 桐悠成功将他心里的一片阴影拖了出来,并成功的将茗伊拉了进去计算面积。 暴力归暴力,但很明显相当有用 藏在他心底用时间狠狠盖土的“棺材板”突然掀开,熟悉而陌生的咒力顺着他的每一根血管激流猛进,柔和冰凉却火烧火燎的疼。 他本体里的咒力与刚摄入的方块合二为一,两股负能量融合而溢出的几分正能量迅速冲散了酸麻感,只听得咔咔几下,蔓延至腰部的木纹悉数崩裂。 看到小腿上的皮肤恢复如初,桐悠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还好,没事 但现在就有事了 桐悠心里一阵发怵地看着茗伊身后几乎已经实质化的黑气,浑身发颤。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 “解释一下。” 茗伊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呃” 桐悠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 茗伊冷着脸,合好的折扇渐渐逼近对方的脖颈。 “是你灵魂的残片啦” 桐悠举手投降。 “残片” “还记得上次的那只石头狮子吗它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控心的,不过和我的术式不同,它主要是能将别人内心的不完全及阴暗面与中性性格换为实质,像上次的狼” 茗伊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简直像另一个自己。” 喜好都一样的说 “对对对,那个方块就是有那只狼压缩成的,也就是你灵魂的残片,再透彻的分析,就是” 茗伊收扇,比了一个休止符:“一句话说完,为什么吃了那个就能感知到咒灵部分的咒力” “哦”桐悠深吸一口气:“因为阿伊你平常用惯了无下限与式神之类的人类术式从而荒废并无意识排斥了咒灵部分的咒力因此残片上主要是咒灵部分 的咒力吃下去后可以加强共鸣帮助你感知。” 听这话的时候,茗伊一动不动,良久,才冒出一句:“你肺活量真好。” “那必须的等等,重点是那个吗” 桐悠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哦,那没事了。” 茗伊缓缓舒出一口气,随即像是反应出了什么。 刚才两个负能量好像擦出了正能量 反转术式 他会了 “内,阿伊。” 桐悠有点不习惯不期而至的沉默,便开口询问,“你是怎么中毒的” 茗伊淡淡的地回答:“战斗时走神,被木偶咬了一口” “走神这可不像你哦” “我也不清楚,仿佛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把我的脑子搅乱了” 桐悠沉默了。 貌似,他就是那个东西 先前,他为了逃出那片冰川,就小小地展开了一小会儿领域,貌似那一小会儿,破坏了茗伊的咒力平衡 大写的尬 “那个,阿伊” 桐悠举手,一脸愧疚。 “我有点事,想跟你谈” 于是,桐悠将前因后果全盘托出,并以一个“之后又要换工作啦”作为结尾。 茗伊一脸和善,“原来如此啊” 恰巧此时,远处传来了轻微的爆炸声,使得对峙的一人一咒灵停止僵持。 “是伏黑。” 桐悠:“谁你同伴那边好像有股强大的咒力,一级左右。” 茗伊的眼神扫了一圈附近,毅然决然地说:“父亲大人,你先去帮他。” “我”桐悠:一脸懵逼。 “扮成我的样子,用我的术式。” 桐悠冷静下来了:“一k,那你去干嘛” 茗伊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冷笑。 桐悠打了个寒噤,匆匆忙忙地变了个样貌后赶去现场。 茗伊目送着自家老爸远去,着手开始准备。 伪装成天空的帐,以及下午就准备好了的每房一个的结界,方圆200米的布局 提前为某咒灵默哀 检查完布局后,茗赶去与桐悠汇合,几乎一字不漏的听完了他的台词。 然后,镜头回到桐悠的。 “行行行了,这账算我的。”桐悠无奈投降,“说吧要我干什么” 茗伊沉默着,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的对着他。 桐悠被他盯得很不自然。 “算账趁现在哦,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留到以后了” 泠宫家传统:今日仇,今日报。 茗伊愣了一瞬,抬手,送了一脸紧张的桐悠一个弹指。 然后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淡淡地说了句:“两清了。” 随后,茗伊转身冲向不远处的陷阱区,只留下桐悠在风中凌乱。 二十九、等着 纵使冷静如茗伊,在到达目的地时也不禁倒吸口凉气。 的确不出他所料,那只诅咒冲不破帐,目前正被伏黑惠的影子式神大蛇围堵在一个角落里。 但那个角落,是茗伊先前逛逛的玩偶店,也就是木偶的派放地。 所以,那只会用木偶的咒灵,为什么来这 还有那枚红色的石头碎片 等等,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此时的玩偶店,俨然成了废墟,数以百计的木偶正玩命的啃啮着砖瓦货架。 “伏黑。”茗伊冷着眼扫了一圈不成样子的店面,开了折扇,“把式神收好。” 伏黑惠点了点头,巨大的白蛇化成阴影消融在夜色中。 折扇一点点的展开,茗伊手指拂过扇面,摩挲着温滑边扇骨上一处凹下的图纹。 他缓缓吸入一口夜间清爽的空气,淡淡地注视着店中藏匿的一团肮脏的咒力。 感受到来自这位比自己年龄小的前辈身上散发的冷冽杀气,伏黑惠默默的后退两步,悄无声息地结了两个手印。 鵺虾蟆 街边的阴影中,多了几只眼球发鼓的眼睛。 该说不愧是影子式神吗 此刻,万籁俱寂中,木偶的活动声显得更为阴森可怖。它们已经停下了啃咬和翻找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瞪着红彤彤的小眼睛,僵硬地奔向茗伊。 茗伊,依然是一动不动,开扇的动作有条不紊。 他身上的咒力很平缓,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柔和 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伴随着他左脚后移发出的声响,澎湃如海浪的咒力喷涌而出,旋转上升c层层环绕着他的身体。 本应阴寒至极的鬼火却笼上了可怖的高温,原先的幽蓝色逐渐变浅,最后夹杂的一点点青炎也被洗去,使得这丛火焰变得更为精纯。 作为敢死队第一员的木偶即将到达脚边,一秒后很快被一个飞踢送上西天。 借助这个飞踢带来的惯性,茗伊顺势将完全展开的折扇扔飞镖似的扔了出去。 注意不是挥,这次他很直接地扔扇子了。 折扇脱手的那一瞬,澄明的蓝色火焰二次爆发,媲美核聚变产生的热量使光的传播一再波动,废墟一样的玩偶店被他提前撤去屏障,被折扇直接命中后化为碎渣。 晚风阵阵,殷勤清扫战场。 几秒前,隐匿于店中的诅咒正翻箱倒柜,随意抛弃的毛绒玩具落在地上只扬起了一阵飞灰。 该死,到底在哪 我明明能感觉到的 被杀气所笼罩的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无意中碰到了一只残缺的货架,一根枯槁风干的条状物滚落。 按道理,应该不会有人对这种形状怪异,颜色晦暗的东西感兴趣,但中岛明理却如获至宝的捧起。 找到了 但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行动,四周的废墟就化成了灰。 没有废墟作为庇护的中岛明理发了疯似地用拳头打飞折扇,为此全都上沾上了蓝色的火星,然而它忽视了这一点。 茗伊伸手接住被粗暴打来的扇子,一眼瞥见了藏在上身顶部的一道新痕。 很细,一毫米不到,但在他的心中却十分扎眼。 在茗伊端详扇子的时候,中岛明理已经飞身上前,泛着金属光泽的咒力线离他的脖子只有半米不到。 “去死吧” 中岛明理恶狠狠地吼道,稚气未脱的嗓音里透着不可名状的恶意。 然而,下一秒它的身体便停滞在半空,腰部和手臂都被长长的舌头捆住。 “不知井底” 茗伊向身后的伏黑惠投去赞赏的一瞥,用合着的折扇抵住面前咒灵的下巴,语气平淡:“你,把我扇子弄坏了。” 一旁的伏黑惠惊的差点连术式都忘了维持。 前辈,那个是重点吗 另外,您扇子哪坏了 但茗伊不是桐悠,他并不会读心术,也没办法回答伏黑惠此时的疑问。 现在,茗伊那掀起12级台风狂澜的鸢紫色眼眸正看似平静地注视着中岛明理,似乎真在等待一个交代。 中岛明理脸上露骨的地方气出了血:“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 说着,它的右手挣脱了舌头,猛地将手中的东西塞入嘴里。 因为离得很近,茗伊也看的很清楚。 那是一根宿傩手指。 吃下后,大概到特级的程度了 所以,最好还是阻止一下 茗伊淡定地打了个响指:“禁断” 清脆的摩擦声响过,万物归于寂静。 不同于先前的万籁俱寂,偶尔树叶晃动的声响此刻也戛然而止。 茗伊不紧不慢地扫了一圈四周,看到老远处的大厦上的放射灯还在乱晃,露出了少有的满意神色。 固定范围内的“时间停止”,至少能维持半分钟。 茗伊轻松地对着身后即将百出新手势的伏黑惠耸耸肩。 他的“时间停止”,并不能停止别人的意识和感官,注意,这个别人身上的咒力量要达到一定值。 所以,他的禁断,本质上是空间禁锢,异化无下限与另一种时祀咒法糅合的成果。 使用起来要求比较多,比如必须要在自己的结界里面,所以不常用。 另外,不能对自己使用。 所以,伏黑惠完美捕捉到茗伊的动作全过程。 中岛明理残破的眼瞳中,本肆意张扬着的疯狂立即变为了惊恐。 “乱吃东西,容易拉肚子。” 茗伊打开扇子,左手抚摸了一下扇面后就凭空多了一副手套。 有些慢条斯理的花了15秒,戴上手套后,茗伊很仔细c很小心c动作极轻地用右手从中岛明理的喉咙里拽出一根尚未下肚的手指。 看到手指上粘着的无色粘液时,茗伊的嘴角很明显的抽搐了,他脱右手手套时顺带用手套包住了这根手指,之后又用左手的手套进行了二次打包,最后十分嫌弃地塞进自己的校服口袋里,吐槽:“恶心。” 当他完成这一切后,禁断刚好失效。 中岛明理僵在原地,不存在的大脑开始宕机。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伏黑惠反应稍快,让一边长翅膀的青蛙伸出一根新的长舌头捆住了它的右臂。 待咒灵中岛明理回到现实后,最好的逃脱时机已经错过。 它徒劳地挣扎着,放纵本能想扑上去撕咬看起来四肢无力的茗伊。 它的咒力几乎全部用在了先前的木偶圈上,一级诅咒沦为了阶下囚。 茗伊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它被嘴巴盖住一半的脸。 最后一点的人性都没有了 本来还想问他身上奇怪的残秽是哪里来的。 看来得先让它冷静一下。 茗伊举起折扇,毫不犹豫地砍了下去。 他漠然的瞳孔中,倒映着如喷泉般喷出的血柱,以及一个平移后即刻下坠的近圆形轮廓。 伏黑惠一时有点呆。 但并没有被吓到。 毕竟以前五条悟祓除诅咒时都很暴力,已经看惯了 所以看到断头的情景后,他也只是解除术式时那双漂亮的手有点发抖而已。 没有青蛙舌头捆缚着的无头尸体直愣愣地倒下,被四下里蔓延的蓝色火星慢慢的吞噬。 茗伊用扇子戳着一旁的头,问:“冷静了” 那个头闭上了嘴,倔强的小眼睛愣是不敢去看茗伊。 茗伊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木偶,摆到他眼前晃了晃:“这个,你从哪里得来的” 回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不愿意说” 中岛明理的脑袋翻了个个儿,把后脑勺对着他。 茗伊: “伏黑,这种情况” 他以前还真没碰到过 伏黑惠收到来自前辈的求助信号,两手一合:“玉犬” 一白一黑两只狼犬凑到那颗脑袋旁边,对准耳朵龇牙咧嘴低吼,犬牙泛起的寒光在中岛明理狂颤的瞳孔中一闪一闪的。 这一刻,它顺从了本心:“一个姐姐给的” “她是谁” 茗伊在心里默默记下这种审讯方式,紧接着问。 中岛明理的脑袋剧烈抖动:“不不认识。” “哦一一” “真,真的不认识”堂堂一级诅咒的嗓音里竟带上了哭腔。 浮着幽光的紫瞳审视了一番后,撤去了寒意。 没等中岛明理松口气,它的脑袋便被一只庞大的紫色阴影笼罩,“咔嚓”一下被咬成了碎片。 凶手桑梓没嚼几下便跑到了一旁草丛开吐。 难呲还硌 茗伊放下结印的手,长呼一口气。 结界里面没有诅咒了 撤了吧 在他冒出这个念想的时候,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般。 伏黑惠有点迷惑地眨着眼睛,因 为原先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慢浮现出行人的影子。 察觉到身后伏黑询问的眼神,茗伊徐徐解释:“刚才我们在结界里面。” “结界” “对,覆盖在了原地形上的那种。”茗伊一根一根地放松的手指,感受着下班的美好。 伏黑惠表示他还没听懂。 茗伊瞄了他一眼,抱歉,自己的表达能力太有限 “之前担心这次的咒灵会比较强,就没有用单纯的帐,而是用我自己比较擅长的结界术覆盖了小区方圆200米内的所有建筑。” “这样的话既可以防止逃跑,又可以保护建筑不受损坏” 伏黑惠举手发问:“可之前战斗的时候不是已经破坏了一些地方吗” 他很早就注意到水泥地面上的坑消失不见了,但玩偶店依旧是渣都不剩。 “因为被砸烂的是结界里边的路,真实存在的水泥路完好无损。但” 茗伊眼神复杂,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没把那家店用单独的结界覆盖。” 伏黑惠懵懵地点头:“明白了但是,我从没听说过这种结界咒术高专里原来还教这个吗” “不是,只是在下擅长这种” 茗伊捣鼓了一阵手机,抬头问道:“想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前辈。” 脱离战斗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无不向大脑投诉着,一涌而上的疲倦使睡觉成了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念头。 茗伊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条状物,原先纯粹的白手套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圈黑色的符文。 “特级咒物已经封印好了,麻烦你带回高专吧。” 伏黑惠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好,有点疑惑:“前辈,你不回高专吗” 茗伊张望了一阵,摇头:“我过会回去。” 总感觉有人盯着 在目送着辅助监督的小轿车消失在街头后,茗伊回头看着自家的式神。 还在吐 吐了一会儿后用八只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 茗伊认命似地扶住额头叹了口气:“行行,请你吃寿司行吗” 桑梓继续盯一一 “天妇罗” 桑梓视线下移,盯住了茗伊的折扇。 “甜品” 紫色大蜘蛛立即把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 茗伊见状迅速收起折扇,竖起一根食指摇晃着:“这是给老师的,不能吃。” “呜” “我去给你买” 茗伊用扇子抵住即将芜湖起飞的桑梓,紫色的星尘归于扇中。 没走几步,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将手里的最后一只木偶掰开。 里面的纸条上,是不同的内容:“等着。” 茗伊冷笑将纸条烧成灰。 好啊,他等着 三十、外客(上) 穿着白底和服的桐悠毫无违和感的与夜色融为一体,他随意的坐在了一根树枝上,两只小短腿随意地晃着。 树影婆娑,却丝毫不能遮掩他的视野,刚才茗伊在结界中的一举一动也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有点头疼呐 他无意识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标致的眉毛几乎扭作一团。 虽然有十成的把握从那个学生手里抢到手指,但也100会惹到阿伊和小舅子 啊一一,好烦呐 银白色的发丝仿佛不要钱地纷纷落下,但桐悠的手仍在不断的揉搓着,似乎在秃头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最后认命似的放下手,一手两腿晃啊晃。 “算了算了,下次一定要跟阿伊强调一下” 似乎是甩够了,他挺直后背,刚准备跳下树的前一刻,动作一顿。 透过树叶间的缝隙以及他百里挑一的好视力,桐悠将藏匿在电灯盲区的一幕看的十分清楚。 一个气息和自家儿子贼像贼像的家伙,正在桑梓刚才的呕吐物附近搜索着什么。 桐悠的嘴角有点抽搐。 他能确定,这绝对不是某种怪癖 只因那东西,压根不算人 但又不是诅咒,虽然身上的咒力量不低。 嗯感觉有点像 木偶 不,那东西外貌上已经很像一个正常人了,或许该说是人偶。 桐悠的眯眯眼睁开了,浸染着猩红的眸子掠过一点精芒。 那只东西手里拿着一枚红色的勾玉,上面隐隐刻着些数字。 跟上次捡到的一样 桐悠按耐住强烈的好奇心,尽可能安静地注视着ta。 既然对方是人偶,那么背后肯定会有人操纵。所以桐悠出手只会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存在。 想到这,桐悠不禁抿嘴苦笑。 上次捡到了几个麻烦呢 还好,把这些麻烦推给可靠的儿子了 另一边, 茗伊没厘头地打了个喷嚏,有点发蒙的揉揉鼻子。 奇怪,谁会惦记我 不过这个疑问很快被他抛到脑后,刚才排了会儿队买到绿豆糕和鱼饼,伺候着自家小猫和式神吃了顿晚饭。不过貌似绯不吃饭也没问题 抬腕看表,指针不知不觉间滑到了十点半。 茗伊在脑中的列表上画了几个勾,确认一切任务痕迹被抹除后走向车站。 幸亏任务地点离东京郊外不远,乘个公交车是费不了多少钱的。 黑夜里的公交车一摇一晃,他却没有一点倦意,当然这是拜那硬邦邦的座椅所赐。 有点发糊的玻璃上映出了他那半睁的眼睛,微微亮起了紫色光晕像两团幽火在夜色中燃烧。 有点麻烦 拉开校服外套,长的并不完美的手指在贴身口袋里摸索了一阵,体味过来自硬币的一点冰凉后顺利抓住了a7尺寸的纯黑色绑带本。 “喵” 原先缩在兜帽里的绯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琥珀色的猫瞳正兴致勃勃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茗伊顺手撸了一把猫头,挪开绑带翻开了那本小小的笔记本。 三月,即将步入尾声。 这个不平常的三月所发生的一切事件都被他缩写在了这个本子中,黑纸白字,清楚明晰。 有点头疼 茗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翻着,晕车带来的恶心与眩晕迫使他闭上了眼睛,三颗红色的勾玉在他眼前晃了晃,交替旋转。 推测有300个 旋转的勾玉轮间缓缓浮现出一枚不起眼的红色碎石,之后便是碎石原先呆着的破碎木偶,再然后 是那家充满童趣的玩偶店 “木偶和勾玉碎片” 他喃喃地念叨着,右手无力地攀升着捂住了双眼。 “很糟糕啊,绯” “以后又要加班了” 讲真,茗伊并没有上报勾玉之事的想法。他虽然一直都严格遵从上层的命令,却对那些迂腐的老木头没有任何好感。 刻有数字的红色勾玉背后还不清楚隐藏了些什么,贸然暴露绝不是好事。 他宁可自己辛苦一点,也不想再出任何差池。 目前高专里,他还没有和同年级的几个人相处融洽,唯一彻底信任的恐怕只有五条悟。但身为特级兼最强咒术师的五条老师 经常出差,任务繁重,他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总而言之,这个班,他必须亲自加。 小小的黑猫团子爬出兜帽,四只爪子稳稳地落在了他的左肩上,小小的猫眼里书写着大大的疑惑。 “喵呜” 茗伊依旧保持着捂眼的动作,左手极其缓慢地将本子放回外套内袋里,然后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不想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想了 车站离高专有些距离,一路上莽莽榛榛的丛林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月黑风高,着实令人不安。 茗伊闷着头赶路,计划着在11点之前洗澡睡觉。 骨骼上束缚的冰线在吞下那个黑方块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他推测今晚可以放心睡一睡,不用担心变成冰雕。 “沙一一沙一一” 偶有夜风拂过,密密的枝叶此起彼伏地发出声响,一时间,闹鬼的阴森气氛升腾而起。 茗伊停下了脚步。 他不信世间有鬼,就算是鬼,也没诅咒恶心。 之所以停下来,并不是因为这诡异的氛围,而是因为 “沙一一沙一” 周边的声音有了变化,出现了不正常的杂音,与此同时拂面的夜风中夹杂了人类的味道。 茗伊突然侧身,旁边的灌木丛中直愣愣的摔下一个人,溅起的尘土中伴随着一声小小的惊叫: “疼” 在庆幸自己闪的很及时的同时,茗伊打量一下这个平地摔并不是的幸运儿。 是个女的,看起来十岁左右。 大晚上的,不睡觉爬山干嘛 女孩在他那看神经病般的目光下缓缓站起,她穿的是长裤,除了粘了点土粒和灰尘外并无大碍。 茗伊向下看,女孩恰巧扬起脸,两人就这么对视上了。 女孩狼狈的神情上写满了惊讶:“诶” 茗伊冰冰的表情变得更为难看:“你怎么在这” 他这句话,说的是中文。 31、外客(下) “你怎么在这” 女孩别过脸去,似乎想回避这个问题,过了片刻才小声嘟嚷:“你在这干嘛” “回学校。” “学校” 茗伊掏出手机,皱眉了。 没电。 果然还是手表靠谱 但表盘上的指针已然指向了11 他内心不悦,但脸上却没有太多变化,面无表情地摘下表在女孩眼前晃了晃后,淡淡的回答:“这个点该睡觉了。” 喂喂,我问的不是这个 女孩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哪家学校在郊外建宿舍” 问完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不会上的是那所学校吧 果不其然,茗伊不带一点感情地念出学校全名:“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女孩啪的一声捂住脸:“果然呐” 茗伊瞟了她一眼,貌似有点不太理解。 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女孩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么麻烦你带个路吧” 纵使迟钝如茗伊,此刻也不难发觉她语气里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情绪。 “你迷路了” “呃,嗯。” 顿了半天后她才发出了后一个细如蚊呐的语气词。 茗伊并不惊讶:“那很正常。” “诶诶诶” 在女孩惊讶的几秒内,茗伊已经迈着步子走开了。没有犹豫,她急忙赶了上去,追问道:“为什么正常啊” “高专附近有天元大人的结界,主要作用为隐蔽。” “哦” “你去高专干什么”茗伊头也不回,但女孩可以想象出他那阴云密布的脸色。 “虞二小姐。” “忘了我本名了吗”女孩被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给气着了,“最后强调一遍,虞,忍,冬我叫虞忍冬” 茗伊侧身躲过前面长刺的枝丫,对后面二小姐的脾气充耳不闻,径直抛出下一个问题:“好端端的来日本干什么” “交换生交换生” 虞忍冬鼓起腮帮子,但也在好好的回答问题:“每过几年两个国家都会派出年轻的咒术师交流学习,你们老师没讲吗” “没讲。” 茗伊挥了挥手,似乎想将某个不靠谱教师的影子从眼前扔走。 虞忍冬叹了口气,露出了一副老妈子般的无奈,用着不小的音量自言自语: “我们来这儿真的能学到东西吗” 茗伊注意到人称:“我们” “嗯呐,刃秋姐,我。”虞忍冬解气似的瞟了他一眼:“你老朋友没来。” “知道。” 周围的温度仿佛下降了一些。 茗伊的声音有点发沉:“他身体不好。” 空气突然沉默了,两人之间不再有对话,各怀心事。 然而,这种人为的沉默被茗伊的一句“到了”所打破,然后顶着木头脸的他捂住了耳朵。 “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好大一一一” 虞忍冬从小到大头一回见到这种规模的建筑物,尽管她也没多大,也很少出门。 “真的好神奇刚才还是一片林子呢” “都说了结界有隐蔽作用” 茗伊将其扔到了高专门口,就没打算继续理会她。 因为门口,有一个高挑的女生送了虞忍冬一击暴栗。 “回来了” 虞刃秋凭借身高优势揉乱了虞忍冬的头发,脸却朝向茗伊,露出一道浅浅的微笑: “好久不见,茗伊君。” 茗伊面无表情:“好久不见,秋刀鱼。” 虞刃秋按头的手上暴起了几根青筋:“请换一个称呼。” “好的,秋刀鱼大小姐。” “” 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还好,人民教师五条悟适时登场:“晚上好啊各位” “两位小姐可以睡觉咯毕竟明天还要上课嘛。” 逐客令下的很委婉,很明显。 虞刃秋放下了手,背后一个劲儿梳理头发的虞忍冬敢怒不敢言,一时有点委屈巴巴的。 之后就被她姐拖走了 茗伊无语的与五条悟对视了一下,绷带下方的笑容似乎想表达什么。 “伴手礼。” 茗伊将扇子打开, 从里面拎出了一包甜品。 “果然伊酱超级懂事呢” 五条悟粗略地扫了一眼甜品袋中的内容,笑容更盛:“看不出来,小伊很懂我嘛” “不吃给我。” 闻言,五条悟紧紧护住塑料袋:“才不要” 像极了猫咪护食的样子 茗伊合上折扇放回袖中,准备绕开他回宿舍休息。 “诶,等一下哟。” 五条悟长腿一横拦住了去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很旧的小书稳稳的搁在茗伊头上:“听惠说你学会了反转术式,那术式反转呢” “谈不上学会”茗伊眼神晦暗地拿开了本子,眉头微皱,“这个是什么” “我从本家带回来的哦” 五条悟的罪恶之手按在了茗伊的脑袋上,“无下限术式是五条家的代名词,像这种代代相传的术式优点是事先就有祖先传承下来的术式说明书。” 茗伊黑着脸看着他,眼神警告。 五条悟仍然一个劲儿的撸毛,视眼神威胁如摆设,自顾自接着说:“缺点则是,术式的情报容易泄露出去。” “这两个优缺点对我无效。” 茗伊使用了物理威胁,在强行拖走头上那只手的时候顺便掐了一下。 “很痛的唉” “你觉得我会关心吗” “不会吗”猫猫委屈 “” 茗伊将“不会”这两个字咽回口中,在内心默默攥紧拳头后接过话头:“我的无下限是被逆改过的,虽然也有术式顺转和术式反转,但是本质上已经发生了差别” 五条悟不动声色地揉着被掐红的部位,难得正经的补充:“溯变成了治疗,而非对空间的掌控。” “除了静止之力无限没什么大变化之外,其余的好像” “虚式呢” 茗伊没有说话,朝他露出了一副“你逗谁呢”的表情。 “谁知道呢”五条悟自问自答着,试图借此缓解尴尬:“总之你自己研究吧反正那本书上有提到过被逆改过的无下限,只不过是通过外力。” 说完,就在茗伊呆滞的目光中走回了高专,在他即将消失在某人的视野中时忽然顿住脚步,回头一笑:“你爸给你送东西咯,就在宿舍里。” 茗伊僵僵地抬着头。 什么东西 茗伊宿舍里的东西就那几样,找到一个匣子并不困难。 可惜出于五条悟的恶趣味,茗伊被迫使用了凳子这一工具。 匣子里的东西并不特别,一卷绷带,一只小布袋,还有一把20多公分长的短匕。 茗伊有一点无语的拿起绷带。 这东西 旁边甚至还贴了一张便签:无论流多少血都渗不出来的特级绷带 谢谢你哦 尽管嘴角抽搐了几下,茗伊依然老老实实的将绷带和自己的小本本放在一起。 至于匕首 除了很锋利以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旁边也没有贴小便签 而布包里装的是种子。 标签上简单地注明了名称:紫罗兰。 前两个或许可以勉强接受,但送后一个的理由他就想不清了。 连仙人球都可以养死的他,真的能让种子发芽 话虽如此,茗伊还是好好的把那小袋种子收到书柜下的抽屉里,连同小刀和匣子一起。 放完后,抽屉里的空间所剩无几,他稍稍踌躇一会儿后将一只长长的盒子拿了出来。 盒子上阴刻着的樱花图纹已经落上了一层薄灰,他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慢慢地打开。 里面孤零零的躺着一把扇子,款式与他常用的那把完全一致,只不过颜色相反,扇骨为白色,扇面则是纯粹的黑色,厚厚的边骨上阴刻着一枚图章:汉字“茗”。扇子的一侧空出许多位置,似乎原先放着些什么。 茗伊有些怀念地摸了摸扇子,然后将长盒放在另一个抽屉里,锁好。 现在是晚上11:06。 茗伊将五条悟给的小书放在床头柜上,以最快的速度洗洗睡。 自觉完成实际上并没必要的清洗的绯趴在他的枕头边。 夜深人静之时,茗伊在属于他的生得领域中睁开了眼睛。 32、【六眼】 “噗哈哈哈哈哈” 桐悠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尽管明知这里不会有别人,茗伊还是压不下内心尴尬到社死的感觉,满脸无奈的看向桐悠。 “有那么好笑吗” “不,不是虞家那两个孩子都来了偏偏就剩柏一个在家守空门” “算不上是空门。” 他曾跟桐悠提到过比自己小五岁的虞柏,自幼双腿残疾无术式,但手很巧,操作精密度堪比机器。 茗伊靠在一座冰山上,手里拿着的正是先前放在枕边的小书。 托桐悠的福,现在他可以边睡觉边研究了。 能将时间最大化的利用,真好。 茗伊翻开了那本小书。 里面的确记载了无下限,但更多的是描述了除苍c赫等主流以外的旁支。 如果把这些主流比做一个大树的主干的话,那么茗伊所使用的逆改无下限不过是这些主干引伸出来的旁支之一,一根小小的枝丫怎么能敌得过粗粗的树干呢 想到这儿,他不由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要先改良自己的术式。 一向闹腾的桐悠此时在一旁乖乖的看着他,连冰棱都懒得皮,静静地端坐着。 领域中,万籁俱寂,悄怆幽邃,偶尔书页翻动的声音被无边的冰原轻松吞噬。 茗伊陷入沉思。 这本小册子中囊括了不止一种被逆改过的无下限术式,经过初步判断,他基本断定湮灭是其中威力最猛的一种,效果无限接近于主流术式茈。 但很可惜,湮灭只是该册子的记录者的一个大胆设想,说到底只是纸上谈兵,不对,或许稍好一点,是在纸上临摹出了一个大致的蓝图,然而其中的细节却没有补充。 果然这个还是作为第二志愿比较稳妥 茗伊不喜欢对未知的事物抱有太大的希望,很干脆地又翻了一页。 册子的记录者好像不止一个,从字体上能明显感觉到不同。 他现在正在研究的这一页上记录的是有关反转术式的猜想 秋豆麻袋反转术式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吗 靠在冰山旁蹭书看的桐悠注意到了他捏住纸张的手僵在半空,压低声音的分贝问道:“怎么了” 茗伊松开手,转而托住下巴:“没什么,只是对上面所讲的反转术式有点好奇。” 一听是反转术式,桐悠顿时没了兴趣,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恹恹的:“嗯呐,阿伊不是已经学会了吗” 他当时还顺口告诉了伏黑惠。 茗伊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不,只是隐隐摸到了门槛。” 闻言,桐悠将脸凑到了他的视野中,澄澈的红色眼睛布灵布灵。 “不练习一下吗” “练习” 茗伊耸肩,轻笑一声:“怎么练” 桐悠二话不说抓过他的手臂,趁他没有反应过来长长的指甲就已经扎进了肉里,溢出点点血滴。 之后,桐悠便迅速后退两步躲开了茗伊扔来的鬼火团子。 “你干什么” 茗伊柔顺的短发部分差点炸起来。 毕竟是毫无防备的挨了一戳,伤害比有准备时来的更大。 桐悠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安静地指了指他的手臂。 感觉疼痛逐渐消失的茗伊低头查看,果不其然,伤口早已愈合。 “看吧” “有可能是自主发动的溯” 见自家儿子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桐悠原地思索了一阵,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对我用反转术式。” “” “快点用啊” 茗伊很少见他有着急的表情,于是秒变乖乖男回忆起记忆里负能量交替的步骤。 一秒不到,桐悠手臂上接触茗伊手指的那部分皮肤消失不见,但尚未流血就已经愈合。 “看来是会了” 桐悠放下袖子挡住手臂,微笑着说:“如果对咒灵用反转术式,是可以造成伤害的。” 茗伊眨巴着眼睛,大脑宕机。 “嗯你不知道” 桐悠突然反应过来自家儿子的反应能力并不拔尖 “呃你以前不是喜欢用溯祓除诅咒吗” 两者都是正能量,与负能量相加后就能抵消。 “你不是啊”茗伊很认真地说道:“你不是诅咒。” “喂喂,我是” 桐悠突然愣住了。 这个诅咒含义好像不太对头 这孩子,在某些时候脑回路貌似特别奇怪。 踌躇之后,他明智地选择回避这个话题:“除此之外,这个册子上应该还记了别的吧” “例如六眼之类的” 茗伊沉默着往前翻了几页,并没有吐槽他转移话题的水平很粗糙:“有提到” “六眼,无死角全方位视觉,背后也能看到,隔着很远也能看到。 直接分辨对方是否为术师。 看穿对方的术式。 可以对咒力轨迹进行直接追踪预测。 可以让持有者进行精细的咒力操作。使用无下限术式的前置要求 阻挡视线也不会妨碍视觉。” 桐悠的食指抵住下巴一一这是他思考时的惯用动作:“唔还挺全面。” 顷刻之后他直接炸毛:“简直就是个bug一样的存在” 气抖冷有这家伙在,咒灵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所以这一代的六眼五条老师被称为最强” “的确啊” 虽然很令人不爽,但事实就是这样。 无奈接受了这种事实的桐悠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冰柱上。 又一条不弱的咸鱼失去了梦想bh。 “现在的六眼,一个比一个离谱” 脱离降智光环打击的茗伊敏锐地注意到这句话中的隐藏信息:“父亲大人和六眼打过交道” “是啊” 桐悠现在贼想从旁边好一根杂草往嘴里嚼嚼,好缓解口腔里不由自主弥漫起的苦味。 “那时候您是咒灵吗” 桐悠差点没稳住:“喂喂喂,你小子不会以为我原先是人类吧” “不然呢” 茗伊淡淡地回答:“否则您为什么会和妈妈在一起” “等等等等,为什么你叫我父亲,叫杏子妈妈” “有问题” “不,好像没有” 桐悠在背地里戳起了手指。 嘤嘤嘤,儿子对我的称呼也太疏远了 茗伊将小册子放在一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所以,您和六眼的接触结果如” 当他注意到桐悠僵在半空的手指时便闭上嘴巴,莫名的直觉告诉他此时不宜追问。 桐悠的神情看上去却并不窘迫,恰恰相反,他甚至是很坦然的从和服袖子里拿出了一方小盒子。 盒子貌似是玉制的,朴素但不失精致。 桐悠缓缓打开盒子,别开脸,将盒子里面的内容展现给茗伊看。 深色的盒内,静静地卧着一颗白色小球。 不知为何,茗伊在看到这颗平平无奇的小球时不由地屏住呼吸。 在他小心翼翼地端详之时,桐悠兀自开口:“在下与竹六眼的确交过手” “那一代的六眼,的确弱的不像话,所以在下赢得很轻松,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杀掉了当时的神女” 茗伊突然感到喉咙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梗在那儿,堵得他喘不上气。 发觉茗伊的视线从盒子移向了自己,桐悠正面回应了他的目光,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完美遮掩住了眼中流转着的情感色彩。 “没错,这个盒子里装的就是她的眼睛” “世人皆渴望皆畏惧的被神明吻过的” “六眼” 33、 茗伊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不可名状的寒意从脚底心窜上天灵盖。 不仅杀死了六眼还剜走了眼睛 他仿佛是第一天才认识自己的父亲,觉得站在自己身旁的咒灵如此之陌生。 震惊之余,此刻他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桐悠盖上小盒子,若无其事地拍手,稚气未脱的童音里带着一如既往的轻佻:“要吗这可是宝贝呢” 茗伊沉默着翻开了小书,像是很认真地在研究反转术式。 讨了个没趣的桐悠笑得仍很自然,只是放回盒子的那只手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纸上得来终觉浅,懂不一味的看是没有用处的。” 桐悠自顾自地阐述着自己的观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术式,真正战斗的时候你需要依靠的是自己本来的力量,别人的术式依旧是别人的,追求强大的术式也要有限度。” 茗伊终于开口了,语气依旧平淡:“您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 “” 桐悠被这更加疏离的称呼搞得猝不及防。 “我并没有想要学习新术式的意思,反转术式尚未稳定,必须多加巩固。” “另外” 茗伊眼中的光芒晦暗了几分,“我感觉自己能活到现在太幸运” “” 桐悠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抑郁感搞糊涂了:“幸运幸运的话之前那一次就不用断手断脚了吧” “就是因为幸运才断手断脚啊” 茗伊的声音突然高了好几度,吓得桐悠一个趔趄险些栽到冰上。 “商场的那次任务,我本来会死上次也是一样” 他猛地抬起头,平日里古井无波的幽紫色眼眸隐隐泛起一点晶莹。 “如果我只是茗伊,而不是你的儿子的话恐怕”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音量随着头的低下而下降。 桐悠没有出声,只是把自己的手按在了儿子的肩膀上。 茗伊的脸几乎要埋进那本放在膝盖上的书里,被抱紧的双臂过滤后的声音细微且沉闷,还带了点哽咽的意味:“我还是” “太弱你想说这个,对吗” 缩成一团的茗伊微微抖了一下,像是在点头。 “唉一一” 咚 猝不及防的一个栗爆降临在茗伊的天灵盖上,荡出一阵脆响。 双臂环成的堡垒顷刻破碎,桐悠的声音鱼贯而入。 “知道自己的不足是好事,唯唯诺诺的像什么话” 在瞥到茗伊脑袋上隆起一小块后,桐悠不由自主地放软了语气。 “总,总之在下晚上会帮你特训训练重点为反应力与术式运用,至于其他的交由你自己去” 茗伊侧脸:“什么时候开始” 声音都不颤了 桐悠:该说你调整能力好还是差呢 假咳两声后,桐悠一本正经地举起左臂,小臂外侧直抵茗伊右肩,力道大而猛。 茗伊臀下的冰面轰然碎裂,下一秒,深邃的玻璃水便将他完全吞没。 在感受到耳边传来嗡鸣的前一刻,茗伊听见了父亲的回答: “现在。” 次日清晨,茗伊看着镜中自己双眸下半抹青黑,无语地举起了牙刷。 没想到在领域中受到刺激也会影响睡眠质量。 而且程度还不小。 不过更奇怪的是 茗伊一脸无语的拖起额前的一绺短发,昨天还是那么乌黑靓丽有光泽,今天发梢上便结了层霜似的,只有长发部分得以幸免。 茗伊对自己的头发已经被迫习惯了,拿起梳子转而与猫咪身上的黑毛开始战斗。 给自家小猫咪梳完毛后已经快六点半了,茗伊匆匆裹了件外套后慢跑出门,关门之前没忘记把绯丢进脑袋后的帽子里。 绯:喵喵喵 魇不需要睡觉,看似睡觉的状态下其实是在自我恢复。所以在着陆的时候它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而是在新的环境里重新蜷成了一个小团子。 虽然不困,但睡觉它不香吗 甭管自个儿的床颠不颠,绯依旧睡得很香甜。 天色已经泛白,清清冷冷的凉空气为他的大脑提供了二重刺激。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训练场后,茗伊将帽子里的小猫揪了出来,轻轻地放在地上。 猝不及防的粗糙感刺得绯有些不悦地嗷 叫:“喵嗷一一” 茗伊仍然在活动着关节,清脆的“嘎巴”声在清晨的空气里荡漾,轻而易举地盖下绯的怨言。 小黑球慢慢展开变成小黑猫,在自家主人的脚边站好。 完成热身的茗伊扫了一眼周围,大脑快速过了一遍昨夜桐悠关于绯的提议。 桐悠是这么说的:“绯也有术式,据我推测目前有两种,一种是可使用的致幻毒,另一种是未觉醒的体型改变,如果要进行开发的话最好从体能训练下手” 被灌了一肚子水的茗伊在一旁充喷泉,那时正忙着走神疑惑自己的领域为什么会受这家伙的支配。 发觉其没有认真听讲的桐悠眼神一闪,教科书般的班主任威严险些将他又压进了水里。 “你有听吗,阿伊” “有。” 该不该庆幸由于那是自己人生中头一次被连虐而对此印象极为深刻,以至于将父亲的话几乎全文背诵了 茗伊不想回忆,略带冷意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小黑球上。 一旁闲得舔爪的绯打了个寒战,心里也掠过一阵不祥的阴云。 然后很快那团阴云便下起了雷阵雨。 “跟上” 茗伊从扇子里取了四个负重环那是几个月前申请的三级咒具,能在不妨碍动作的情况下根据事先调好的数据增加自重。,三下五除二给双手双脚安排上后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将一句“追不上就别想吃点心”甩在了绯的脑袋上留给它自己体会。 “喵” 绯暴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四只看上去软弱无力的腿直接超负荷运作。 身为变异魇的它不需要通过摄入食物补充能量,但谁还不是只小馋猫呢 训练场边,一大一小两颗流星开始了没有终点的赛跑。 直到 “呯呯” 茗伊猛地一个急刹车,一脸淡然的思考了一下,身后紧追着的绯直接撞到了他的脚踝。 然而,自家主人直接把自己顺势提溜起来,朝着响声所在地跑去。 34、学姐 刚才的声音无疑是枪声,只不过分贝较低,估计吵不到宿舍楼里各位同学。 而整个东京校里,玩枪的茗伊一个都不知道。 但如果是交换生的话 他心中早已有答案。 声源处,几排圆圆的靶子在视野里渐渐明晰,以其为背景的窈窕身影正单手举枪,手臂水平。 “呯” 用不着眯眼,茗伊就能看见靶子上多了孔。 9环 其余几个小孔也没有小于8环 该说不愧是你吗,秋刀鱼 “茗伊君也练枪吗” 虞刃秋像是头也没回地换着子弹,还能顾得上一心二意调侃后面的外来者。 “我不用枪。” “哦那来这里干嘛” 随即响起的枪声盖下了茗伊分贝不高的回应。 “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虞刃秋将微微发烫的特制手枪放在一边,腾出双手扎起头发,“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猜你刚才在晨跑吧。” 她用着疑问句的格式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 茗伊点头,也不管她有没有看见:“消音器都不装,故意的” “嗯,想着哪只早起的鸟回来给我提供一个偷懒的理由。” 虞刃秋一甩长发,回眸一笑:“不过你会过来倒是意料之中。” “另外,发型不错。” 茗伊岔开话题: “好端端的来曰本干嘛” “交流学习。” 虞刃秋露出了和她妹如出一辙的表情:“你不知道” “知道,但不清楚。” “好吧” 虞刃秋收起手枪,拎起一边搁着的水杯,冲他招招手:“你没吃早饭吧去食堂边吃边聊如何” “这个” 茗伊本来是想拒绝的,毕竟晨跑尚未开始就已结束,无奈后面窝着的小猫一听到吃直接把爪子搭到了他的肩上,亮晶晶的琥珀色竖瞳冲他发起了攻势。 茗伊,落败 “好。” 食堂于他而言已经蒙上了陌生的色彩,茗伊点面的时候甚至看上去有点束手束脚的,引得虞刃秋忍不住问了句:“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入学几个月,” 茗伊眼神复杂地扫了一眼周边的陈设:“但真正待这的时间不足一个月。” “真恐怖大部分时间都去做任务了” 虞刃秋不担忧的卷着面包,她有的时候会无意识的将手中的东西卷来卷去。 “曰本咒术界真会压榨人” “不,这只是个例” 茗伊有点心不在焉地拌着面,蹙着眉头盯着里面不时冒上的几点绿。 麻烦死了,葱这么多 比起他现在的窘态,绯倒是在一心一意地享受着松饼,神情惬意。 “个例” 虞刃秋咽下口中的面包,问:“你每月的祓除量是多少” “呃,没算过” “换一个问法,每月做多少任务” 茗伊咬着筷子尖,思索了一阵,认真回答:“平均每月十九件。” 不算本月和修复结界的话 在做出评价之前,虞刃秋补充问了个问题:“你现在的评级是多少” “二级吧” “不确定” “嗯,学生证在五条老师那,说是修改评级要重新印。” 一边解释着,茗伊手上挑葱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 不经意抬眸时,他才发现对面女生连面包都顾不上咬了,眉头紧锁,朱唇紧抿。 “听着,茗伊君” 猛地凑近来的一双棕褐色眼睛使得茗伊本能性战术后仰,虞刃秋将距离把握的牢牢的,既能造成威慑感,也不会显得失礼。 “据我所知,曰本咒术高专一二年级重在学习,三四年级才会疯狂的刷任务评级。” “你目前的任务量,多的实在不正常” 那双枯褐色的眼瞳逐渐渐远离,缓缓地笼上一层欲言又止的色彩。 “总之,保重身体。” 茗伊懵懵地看着她有点扭捏地坐下,出于礼貌的点头后便一心专注于吃面。 虽然我听不懂,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在他扒拉最后几根面条的时候,虞刃秋 已经结束战斗,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后,犹犹豫豫地动了动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吗” “你最近,还好吗” 虞刃秋压低声音,脸稍微往前凑:“今年你已经14了,分化期要到了吧” 当事人茗伊不紧不慢的吸完最后一个面条,在虞大小姐紧张的注视下细嚼慢咽,而后搁下筷子,露出了茗式平静:“嗯。” “不过有一件事你记错了,13周岁才出现分化,在下虚岁14。” “不一样吗”虞刃秋稍稍抬高了音量以表现对其漫不经心态度的不满,“到那个时候,你身上的咒灵特征不就” “已经出现了。” 茗伊慢悠悠地打断了她的话,手指绕上一绺泛白的短发:“否则你以为我会有那闲情染头发” “你以前经常这么干” “我那是染黑” 茗伊的木头脸险些没绷住。 小时候他因为母亲的安排在华夏念书,经常由于刘海那小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白发被勒令染回黑色。 笑死,原本就不是黑的 扯远了。 “具体日期有头绪吗” “有而且很具体。” 茗伊略显烦躁地抓着头发,但最终没有舍得挠乱。 “11月7日。” 虞刃秋微微一惊:“你生日” “是啊” “而且11月时结界极其不稳定,去年我几乎是一整月的夜晚都在汽车后座凑合的。” “结界结界不稳定” 茗伊握住筷子的手微微一抖,但神情丝毫不慌:“也就是说,诅咒的数量会变多。” “行了行了,祓除诅咒要紧还是秘密要紧” 茗伊不可置否的点头,内心庆幸着总算勉强敷衍过去了 天元结界破损的事绝对不能外传,刚才他一个不留神说漏嘴,还好虞刃秋没有起疑,否则 得考虑灭口 才怪 不过到时候得多费口舌劝这位大小姐回去,因为高层那群家伙可不会顾及什么国际友谊。 连对未成年人都能眉头不皱的做出死刑的判决,真是令人作呕 在对面的茗伊被烂橘子搞得胃里翻江倒海时,虞刃秋的脑子也没停止思考。 11月,必须想办法留在曰本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各自离座,怎奈平地一声惊雷炸响: “早安,茗伊” “那个女生是新生吗” 茗伊本能性回头,食堂内多了个扎麻花辫的高个女生。 “她谁” 虞刃秋在发问的时候慢慢松开握住枪的手。 “九十岚修,二年级的学姐。” “你前辈强吗” “准三级。”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茗伊将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强行将其转为队内语音,以打消虞刃秋拔枪切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