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读书人》 第一章:距离死亡,还有十二个时辰 是夜。 大魏王朝,平安郡县。 刺骨的寒冷,让许清宵瞬间清醒。 还不等许清宵反应,各种信息如洪流一般涌入脑海当中。 大魏王朝,女帝登基。 朝野动荡,妖魔乱世。 修仙异术,锦衣天卫。 随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信息涌入脑海当中,许清宵再次陷入了昏睡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一阵阵轻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许清宵缓缓醒来。 “大夫,清宵他伤势到底严重不严重啊” “是啊大夫,你从看完清宵的伤势,就一直摇头不说话,您就直说吧。” 伴随着略显好奇的声音响起。 一道苍老声不由回应。 “这孩子被妖邪所伤,体内进了阴冥气,这是极寒之物,一旦入体,将会伤至筋脉,而后引起气血凝固,命丧黄泉。” 苍老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众人有些沉默不语。 “那清宵还能活多久啊” 另一道声音响起,询问着大夫。 片刻后,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至多十二时辰。” 声音落下,门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而房内。 许清宵也缓缓睁开了眸子。 他的意识彻底恢复,而眸子当中充满着郁闷。 不仅仅是因为刚被判了死刑。 最主要的是,自己这才刚刚穿越,结果寿命不足十二个时辰 这如何不让人难受 是的,许清宵是一名穿越者。 而通过脑海中的记忆,许清宵得知自己穿越到同名同姓之人。 生活在一个妖魔横行的世界。 乃是大魏王朝,平安郡县一名衙役。 年仅二十岁,原本过得还算不错,甚至再熬几年,就能转正成为捕快,属于正儿八经的官家饭。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两天前,一名凶恶逃犯,一路逃窜到了平安郡县。 上面下令彻查排访,结果原主人极其倒霉,刚好发现逃犯,结果被一掌拍飞,体内中了阴冥气,即将要死。 用大夫的话来说,还有十二个时辰可以活。 但许清宵自我感觉,可能活不到十二个时辰。 因为体内一阵冰寒,血液似乎僵住了一般,无法流通。 这种地狱开局,让许清宵怎么不惆怅。 “脑阔疼。” “就算是废柴开局,我许某人也认了,开局只能活十二个时辰这还怎么玩” 许清宵牙疼的很。 因为通过记忆,许清宵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信息,纯粹就是一个普通衙役,平安郡县孤儿背景,无父无母是标配,也没有个亲属。 若不是县老爷看自己可怜,给自己一份差事,估计就是给人打杂的命。 这样的身份背景,就算是知道怎么破解也有心无力啊。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说是地狱开局一点都不为过。 吱嘎 也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 几道人影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是县里的同僚,皆是衙役,为首的是陈捕快,穿着蓝衣四方帽,腰配着一柄刀,四十多岁,满脸胡渣,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沉默。 其余同僚也皆是如此。 毕竟许清宵至多活不过十二个时辰,自然也笑不起来,更说不出什么东西来安慰。 “清宵,你好生休息,大夫说你问题不大,好好休养即可,莫要劳神。” 陈捕快强行挤出一张笑脸,他实在是无法将实情说出口,只能这样安慰,希望许清宵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但床榻上,逐渐醒来的许清宵有些苦笑。 “陈大人,你们方才在外面说的,我已经听到了。” 许清宵开口,有些苦笑,让众人无需安慰。 只是这话一说,众人顿时尴尬起来了。 房间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不过不等陈捕快继续出言安慰,许清宵的目光落在了大夫身上。 “大夫,当真没有任何办法解决吗” 许清宵不喜欢坐以待毙,虽然开局如此恶劣,可若是有机会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不然就这样死去,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随着许清宵的询问。 年过六十的大夫愣了一下,他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略加思索,随后叹了口气道。 “其实也并非没有办法,相反办法有三条,只是这三个办法,都难以完成。” 大夫沉思,说出这番话来,前半句话让人升起希望,但后半句话又让人绝望。 “大夫,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说一下,或许真有奇迹发生呢。” 许清宵继续开口。 既然有办法,那么就代表着有一线生机,所以许清宵不打算放弃。 看许清宵如此执着,大夫叹了口气,他明白人的求生欲有多强,想想也是,许清宵年仅二十岁,正值青春,换做是任何人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想到这里,大夫的声音继续响起。 “这三个办法,说也简单,但做起来极难。” “其一,你体内有阴冥之气,此乃极阴极邪之物,想要去除,就需要至刚至阳之物,老朽知晓有一种丹药,名为金刚琉璃丹,这枚丹药乃是雷音寺特制,六十年才能炼制一炉,用许多妙用,每一颗价值连城,纵然是郡县首富倾尽家产,也换不来十之一。” 他出声,道出第一个办法。 的确,这个办法还没说完,许清宵就知道没戏。 雷音寺可是三大佛门之一,高高在上,即便是佛门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也不可能拿出一枚如此珍贵的丹药,送给自己这种底层。 “其二呢” 许清宵继续问道。 “其二也简单,这种阴邪之物,怕的就是纯阳之气,若你在十二个时辰内,突破至武者八品境,增强体魄,活血强神,可以剔除干净。” 大夫说出第二个办法。 这第二个办法一说,在场众人皆然摇头。 如果说第一个办法很困难,那第二个办法更加困难。 武道十品,一品一重天。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到现在还是一个不入品的武者,从不入品到八品,这是一口气跨越三个品级啊。 嗑药也做不到。 要知道,武道八品,足可以去南豫府做首席捕快,这个办法不是行不通,是根本行不通,只存在于理论。 “那第三个办法呢” 许清宵还是有些不死心。 他继续问道,清秀的面容上露出坚毅之色。 “这第三个办法,就是异” 大夫开口,正准备说明第三个办法时,陈捕快的声音忽然响起。 “大夫,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陈捕快似乎知道大夫要说什么,立刻出声打断,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让众人有些好奇。 “陈大人是老朽唐突了,有些胡言乱语,还望陈大人莫要怪罪。” 大夫的脸色有些变得难看,他也意识到说出话了,立刻朝着陈捕快一拜。 而后者摇了摇头,扫了一眼许清宵,不由叹声道:“我明白赵大夫救人心切,只是救人也有规矩,来人送赵大夫离开,时辰不早了。” “还有,给清宵煎点药。” 陈捕快下令,让人送走赵大夫,随后坐在许清宵床头道。 “清宵,世事无绝对,我待会去找县太爷一番,金刚琉璃丹弄不到,但你这也算得上是因公而伤,无论如何帮你弄些补血丹药还是没问题。” “或许一切都有转机,你也别太灰心。” 他出声,依旧是再安慰着许清宵。 而床榻上的许清宵,所有心神都落在了赵大夫还未说完的第三个办法上。 很显然这第三个办法牵扯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不能乱说。 但这第三个办法,对比前面两个办法相较更容易一些。 不过许清宵没有追问。 他知道陈捕快的性子,而且若是追问下去,赵大夫估计也不敢继续乱说。 故此,许清宵忍住心中疑惑,但希望的种子已经埋在了心中。 他不可能就这样自暴自弃。 天知道死了以后,会不会继续穿越,若是不会的话,那岂不是血亏 很快。 赵大夫走了。 陈捕快等药煎好后,也带着人离开了。 随着众人离开。 房间内陷入了寂静。 基本上空无一物的房内,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除了一盏枯灯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宁静。 过了片刻钟。 许清宵端起床头上的灰碗,一股极其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没有任何犹豫 ,为了活命,许清宵一口饮下这碗药。 或许是因为良药苦口,也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 随着汤药入腹,一丝丝暖意从腹部扩散开来,让许清宵更为精神了。 “呕。” 剧苦遍布味蕾,许清宵忍不住干呕,但最终他忍下来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许清宵起身,他扭动着身子,根据脑海当中的正阳拳操练起来,尽可能地让自己身子柔软起来,不至于如此僵硬。 大约半个时辰后。 天下起了小雨,许清宵也稍稍好转了一些,至少不像之前,难以动弹。 披上一件长衣,配上一柄短刀,许清宵将挂在墙壁上的斗笠摘下。 推开了房门。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天穹。 大夜弥天,月明星稀。 丝丝小雨连绵落下。 许清宵离开了家中。 距离死亡倒计时,还有十一个时辰。 第二章:破局之法,旁门异术 轰轰 雷鸣声炸响。 已是丑时。 平安郡县一片漆黑,又逢雷雨,更显寂静。 雨落如珠,拍打在屋檐之上,垂檐角而落。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出现在寂静的街道之中。 人影步伐不算快,顶着斗笠,来到一处民宅之外。 此人正是许清宵。 得知自己生命不足十二个时辰,许清宵既是沉闷又是无奈。 可得知还有办法解救自己,许清宵说什么也不想放弃。 他虽不知陈捕快为何阻止自己了解解救之法,但许清宵也不想自暴自弃。 冒雨前来,许清宵目的也很明确,他是来找赵大夫的。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问到解救之法。 轰。 又是一道雷鸣声。 许清宵已经来到赵大夫家门之外,他轻微敲了敲门,立在门下静心等待。 “谁” 半响后。 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略带警惕。 “衙门的人,转告你家老爷,有要事。” 许清宵自报家门,十分直接。 “请大人稍等。” 听到是衙门的人,后者立刻喊了一声。 大约三十个呼吸。 赵大夫的声音响起,不过并未开门。 “敢问是哪位大人” 如今是深夜,突然官差拜访,是真是假也无人知晓,虽说平安郡县太平,但提防一番肯定没错。 “赵大夫,是我。” 许清宵出声。 当下,赵大夫没有迟疑了,立刻让人拆开门板。 “清宵小友,快快入内,你身体有恙,本身就寒气入体,若是再冷着了,麻烦更大。” “二明,快点准备火炉,去,快去。” 待看到的确是许清宵,赵大夫立刻拉着许清宵入内,有些急忙道,同时也让学徒为许清宵准备火炉。 “赵大夫,深夜拜访,有些唐突,火炉就不必了。” 许清宵摆了摆手,他体内的确寒冷刺骨,但暂时还是能扛得住,用不上火炉。 “无妨,小事而已,快快落座。” 赵大夫为许清宵摘下头上的斗笠,而后又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想要披在许清宵身上。 只是许清宵心有感激,但还是摆手拒绝。 “赵大夫,突然拜访,想来您应该明白我的意图,还望大夫医者仁心,见我可怜,为我指点迷津。” 许清宵开门见山,说罢朝着赵大夫深深一拜。 已到生死关头,许清宵没有任何心思,也不想拖泥带水,不如直接了当更好。 是的。 其实一听到是许清宵的声音,赵大夫心中就已经明白许清宵是为何而来了。 药房内有些安静。 油灯滋滋作响,赵大夫有些沉默,他有些后悔方才乱说话。 “老爷,火炉来了。” 也就在此时,学徒提来了火炉,这是用来煎药的炉子,偶尔也可以直接当火炉用,烤烤身子取取暖。 “行了,你上去休息吧。” 赵大夫点了点头,将火炉接过,放置许清宵面前。 深红色的煤球散发热量,但许清宵却感觉不到一丝丝暖意,体内的寒气让他只觉冰寒。 “赵大夫,我已是将死之人,没多少时间了,还望赵大夫可怜。”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目光有些平静。 这句话虽是乞求,但也蕴含着另外一层意思。 自己快要死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希望你可怜我,指出一条明路,未来是生是死,也怨不得阁下。 许清宵不想如此。 但眼下他没有办法,赵大夫似乎很顾忌什么,迟迟不肯说,许清宵也只能出此下策。 果然。 此话一说,赵大夫神色微变,他看向许清宵,目光中有些愠怒,人到六十,他岂能听不出许清宵这句话蕴含着什么 但很快他平复了怒意,最终深吸一口气,摇头叹道。 “罢,罢,罢,既然是老朽乱语之因,那老朽也承担这乱语之果。” 权衡之下,他做出了选择。 赵大夫的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随后开口道。 “老朽知道你求生心切,不过这第三个办法,其难度可能不亚于前面两种,但也有可能比前面两种要简单的多。” “清宵小友,你可听说过异术” 赵大夫开口,道出第三个办法。 “异术” 许清宵抬起头来,眉头微皱。 脑海也在不断搜寻这个词汇。 很快,许清宵有些记忆了。 “大夫说的是,朝廷严禁的异术” 许清宵有些疑惑道。 “是。” 赵大夫点了点头,确定了许清宵的猜想。 这一刻,许清宵彻底明白为何之前赵大夫提到第三个办法时,陈捕快直接打断的原因了。 异术。 不仅仅是朝廷严禁之法,更是各大名门正道都严禁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有仙,有妖,有魔,有邪,有佛,有武。 仙有仙法,武有武道。 但无论是仙道还是武道,修炼起来都极其困难,越到后面越为困难。 而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人快速变强。 这种东西就是异术。 这种异术一旦修行起来,可以瞬间让人某一种能力变得极强。 比如说修仙者主修的是元神,但想要提升元神不仅仅需要日复一日的淬炼,而且还需要红尘历练,悟道人生。 而武道修炼,则是提升气血体魄,需要日复一日的淬炼体魄,操练武功。 但借助异术之法,可以在一瞬间增强元神,亦或者提升气血体魄。 一口气节省几十年甚至长达百年苦修。 可这种异术却拥有极其可怕的副作用,动不动就让人迷失心智,甚至一些可怕的异术,会让人变成妖魔,为祸人间。 其概率高达十之八九。 就是说十个修炼异术之人,有八九个化为妖魔,为祸人间。 自然而然,天下名门正道,乃至于妖魔两道都禁止修行异术。 足矣明白,这异术的可怕。 这一刻,许清宵的确愣住了。 他没想到赵大夫所说的第三个办法,竟然是异术。 不过回过神来。 许清宵还是直接问道。 “赵大夫,异术能救我的命吗” 他目光如炬,看向赵大夫。 “要看什么异术,你身中阴冥之气,属极阴之毒,如若你能找到至阳异术,倒是可以自救。” 赵大夫如此说道。 “异术还有至阳之法” 许清宵有些惊讶了,这不是歪门邪功吗 “自然,异术分多类,而且异术初始,也的确是为了辅佐修行,只是后来被各种心术不正之人弄坏罢了。” “毕竟人性贪婪,不过清宵小友,这异术之路老朽劝你还是莫要尝试,毕竟修行异术,十有八九都会迷失心智,亦或者化魔成妖,为祸人间啊。” 赵大夫忍不住劝道。 异术这种东西,算不上是什么辛秘,赵大夫知晓其中凶险,所以出言相劝。 “至阳异术” 许清宵没有理会赵大夫的劝阻。 自己都快死了。 还担心什么凶险不凶险,即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许清宵也会尝试,毕竟不尝试就是死。 “赵大夫,哪里可以得到异术” 许清宵继续问道。 “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 赵大夫直接摇了摇头,他对异术有些了解,是因为这本就不是什么辛秘,再者人活到六十岁,阅历丰富罢了。 至于哪里有异术,这他怎么知晓。 “当真不知道吗” 许清宵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后者有些苦笑。 看向许清宵道。 “清宵小友,我就是一个大夫,这异术之说,也不是什么辛秘,能说上一点,可你问我哪里有异术,我怎可能知晓” 赵大夫有些哭笑不得。 异术是天下禁书,无论是朝廷还是名门正派,只要发现有人私藏异术,全家问斩,这可不带任何一点含糊的。 所以寻常百姓自然不晓。 赵大夫知道这么多东西,一半是道听途说,另外一半是职业特性,毕竟做大夫的人脉自然宽广,知晓的事情也比常人多一些。 听到赵大夫如此回答,许清宵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 “赵大夫,今日前来,无论如何都唐突了,我许某人也不是什么坏人,今日之恩情,铭记于心,若是侥幸活下来了,必会偿还解惑之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朝着赵大夫作揖一拜,行大礼。 “无妨,无妨。” 赵大夫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明白许清宵是逼不得已,所以之前的一点矛盾,倒也算不上什么。 当下,许清宵不在多说什么,他基本上是个将死之人,没心情闲聊,打算就此离开。 只是待许清宵准备离开之时,赵大夫的声音又忽然响起。 “清宵小友,稍等。” 他开口拦住许清宵。 当下,许清宵有些好奇,不知对方要做什么 赵大夫起身,来到药柜面前,一阵翻箱倒柜,过了一会拿着一个木盒走来。 “清宵小友,这盒子当中有一枚上等补血丹,你体内有阴冥气,吞服这枚补血丹,可以活血强身,至少可以免去一些痛苦,也能让身子骨灵活一些,权当做是老朽的一点心意了。” 赵大夫将盒子递给许清宵。 “这” 许清宵有些感触,他看着对方递来的盒子,有些惊讶,但许清宵没有时间矫情,因为他确实需要这种东西。 “赵大夫,多谢了。” 许清宵再次真诚致谢,接过盒子后,转身离去。 此刻。 雨小连绵,天穹依旧如墨。 第三章:案牍库,藏有异术 寅时。 天还未亮。 住处当中。 许清宵打开了盒子。 一枚褐红色的丹药浮现在眼前。 丹丸不大,许清宵直接吞服,也不管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了。 体内的寒气愈发浓烈,说实话能坚持走回来已经算是体魄不错。 很快,随着丹药入喉,不到片刻钟就起了反应。 似一团火焰,在腹部燃烧,让许清宵浑身舒坦了许多。 火焰蔓延四肢躯干,如同浸泡在温泉之中,快活无比。 待过了一小会,许清宵起身又操练了一遍正阳拳法,将浑身筋骨彻底舒展开后,便开始思索解救之法了。 “异术” 眼下赵大夫给的三个自救方法,前两个根本行不通。 唯独异术这条路可以尝试一番。 但异术这种东西,极其难寻,更何况区区一个平安郡县,怎可能会有异术 有些脑阔疼。 房间内,许清宵没有点起油灯,漆黑一片。 黑暗之中,许清宵闭上双眼,脑海当中只有两个字。 异术 他隐约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一些信息,但或许是因为刚穿越,信息接受的不是很完全,所以想不起来。 如今生命只剩下最后十个时辰,许清宵不想耽搁。 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然而越是如此,人越是心烦意乱,也越是容易心急。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已到辰时。 天早已经亮起来了,房屋内许清宵坐在凳子上,依旧闭目思索。 也就在此时,一阵轻微地脚步声缓缓响起。 睁开眸子,当下敲门声出现。 “清宵哥,是我。” 一道声音响起,许清宵起身打开房门,入眼的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男子。 也是平安郡县的衙役同僚,只是许清宵不太记得此人名字。 “怎么了” 许清宵有些好奇,询问对方来访何意。 “清宵哥,我来给你送药了,这是衙门里给你准备的良药,可以缓解你体内的寒气。” 对方开口,提着几包药材。 “这种药可以救我命吗” 许清宵问道。 后者顿时有些尴尬,他手中提的药材,怎可能直接救许清宵的命。 这东西勉强只能缓解一下痛楚。 看到对方表情,许清宵也明白这药材的作用了。 他没有说什么,回到位置上继续沉思着。 见许清宵不搭理自己,后者也不置气,毕竟已是将死之人,任谁都有些可怜,哪里会去计较这个。 “清宵哥,药我帮你煎了吧,虽说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有些作用。” “而且清宵哥,其实也不是一定没有解救的办法,我听说上面派了人下来,特意去抓伤你的逃犯。” “若是抓到了他,指不定就能找到解救之法。” “不过我也很纳闷,这个逃犯从南豫府大牢逃出来,明明往北行可以逃出生天,非要往南行,好死不死来我们平安郡县,等真抓到他,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体验一下我们县衙的酷刑。” 来的衙役有些话痨,本意还是想安慰安慰许清宵,也免得许清宵太过于消沉。 只是这一番话,让许清宵突然愣住了。 可以北行却往南行 是啊,南豫府朝北是连绵大山,荒无人烟,即便是府差亲自捉拿,想要在连绵大山中找到一个活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往平安郡县跑,到处都是人,极其容易暴露。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啊 他为什么要往人多的地方走 难道是有什么目的吗 这一刻,许清宵大脑运转的飞快,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可眼下也没什么可以去值得思索了。 “等等” 许清宵运转着大脑,努力地回忆受伤之前的记忆画面。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却很模糊,无法连贯。 “南豫府” “北行南下” “平安郡县” 一个个词汇在脑海当中闪烁,可始终没有眉目。 “冷静。” “许清宵,冷静下来。” 心急如焚之下,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乱了心神,否则的话,越急越乱,越乱越急,陷入死循环那就真没得救了。 一刻钟后。 许清宵的心神稳下来了。 他开始回忆,搜索记忆。 又是一个时辰,到了巳时。 突兀之间,破碎的记忆恢复如初,一幅幅画面出现在许清宵脑海当中。 两天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正常巡逻郡县。 只是在一间民房中察觉到了异样,只是敲了敲门,还没有真正走进去时,一道人影便冲了出来。 这道人影难以看清楚容貌,可让许清宵记忆深刻的是。 这道人影浑身弥漫着寒气,身体仿佛结冰了一般,随意拍了自己一掌,就导致阴冥气入体。 寒气 寒气 也就在一瞬间,仿佛是一道闪电在脑海当中划过。 所有的信息也连串起来了。 “这个人是武者,而且还是修炼了异术的武者。” “他缠绕阴冥之气,显然是遭到了异术反噬,估计情况比我还要恶劣。” “他不去北行逃生,反倒是南行,而且偏偏选平安郡县,肯定是有所图谋。” “他再找解决阴冥气的办法。” 许清宵思绪豁然开朗,根据仅有的信息,一点一点推理出来。 任何事情都不是偶然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傻子。 明知道北行可以逃生,即便是朝廷再重视,也总比来平安郡县强百倍。 可这个人为什么要来平安郡县 走投无路神志不清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平安郡县对他来说很重要,对于一个修炼异术之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自己的命,毕竟修炼异术会遭到极其可怕的反噬。 所以他是来找化解之法的。 平安郡县,极有可能有化解之法。 只是,这个化解之法是什么 许清宵运转着大脑,他疯狂思索。 可问题卡在了这里。 一个小小的平安郡县,有什么化解之法 地势宝物还是其他异术 许清宵一个一个设想,一直到异术的出现。 砰 刹那间,许清宵站起身来,他目光中露出震撼之色。 区区一个平安郡县,肯定是没有什么洞天福地,若是有的话早就被朝廷征走了,怎可能等到现在 至于宝物就更别说了,平安郡县就算真有宝物,早就献了上去,私自藏起来,也不可能被一个逃犯知晓。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平安郡县藏有异术。 而这个异术极有可能是至阳异术,可以解决他身上的阴冥之气。 是的。 是的。 一定是这样的。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没错。 只是新的问题出现了。 倘若真有异术。 这异术在何处 也就在许清宵苦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道声音打断了许清宵的沉思。 “清宵哥,药我已经煎好了,过了半个时辰你记得喝,可别忘记,不然烧干了就麻烦了。” 是方才来的同僚,提醒自己喝药。 听到对方声音,许清宵不由询问道。 “小兄弟,我不在的这两日,县衙有没有特别古怪的事情比如说那里加防了” 许清宵开口问道。 “特别古怪的事情除了那个逃犯以外,那里还有什么古怪的事情。” “不过加防倒是有些,咱们县衙的案牍库加防了好几人,也不知道为何。” 对方如此说道,让许清宵来了精神。 “案牍库” 案牍库乃是存放卷宗之处,自女帝登基,为稳定天下,各地城池下至郡县村镇都必须要设立案牍库,所有衙役捕快办案行事,必须要有人记录每一个细节。 以卷宗记载,藏于案牍库,若有人平反冤屈,无有卷宗,当地县官轻则摘帽,重则发配,大型案卷都需要备好一份,送往府城,倒也不担心有人烧毁案牍库,以此蒙混过关。 “清宵哥,你问这个作甚” 对方好奇问道。 “没什么,只是问问,那如今谁在案牍库守着领头之人是谁” 许清宵问道。 “领头的是陈捕。” 后者老实回答。 许清宵点了点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清宵哥,保重身体,我就先走了。” 眼见许清宵不说什么,后者也拱手告别,许清宵回之一礼,随后便关上房门。 “案牍库中有异术。” “虽不完全肯定,但十之八九。” “只是如何潜入其中,又是个麻烦啊。” 许清宵有些苦笑。 他感觉老天爷再捉弄自己,给了个希望,又设置一道难关。 平日里案牍库就不能随意出入,需要有相关令箭,更何况如今被加防一道的案牍库,自己想要潜入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领队的还是陈捕快。 这可是十品武者。 入了品的武者,力大如牛,身经百战,玩硬的十个自己打不过人家一只手。 玩软的,以陈捕快的性格脾气,只怕更不可能了。 难。 难。 难。 许清宵头都是大的。 想活命当真就这么难吗 有些郁闷的许清宵不由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只是嘴唇刚碰到茶水之时。 忽然之间,许清宵眼中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四章:调虎离山,金乌淬体术 房内。 随着脑海当中灵光一闪,许清宵想到了办法。 调虎离山。 如今平安郡县头号大事是什么 那就是南豫府跑来的逃犯,如今南豫府都派人前来抓捕逃犯,平安郡县自然要全力配合。 一旦让逃犯溜了,县太爷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案牍库中即便真有异术,也比不上这个逃犯。 而许清宵的办法,就是放出假消息,只有这样才能将人骗走。 只是这样做被发现的话,下场也很惨。 轻则杖刑三十,重则视为通敌,要下大牢。 但事到如今,许清宵还有什么担心罚不罚的。 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担心那么多都是空谈。 想到这里,许清宵打算立刻动身。 但很快许清宵摇了摇头。 “不行,直接去的话,有些太唐突了,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许清宵忽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突然过去,容易引人疑惑,万一陈捕快多了个心眼,那岂不是麻烦了 思索一番,许清宵有了主意。 他要演一场苦肉戏。 就如此时间流逝,转眼之间便来到了辰时。 平安县衙。 正阳洒落在县衙当中,因为逃犯的原因,县衙的差役比以往严谨了许多。 毕竟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有半点出错,那可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案牍库的位置,就在县衙旁。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在案牍库门外。 他浑身湿漉漉的,寒气从体内扩散而出,太阳高照但依旧显得有些瘆人。 “谁” “是清宵。” “清宵,你这是怎么了” 随着许清宵的出现,案牍库的守卫一个个紧张起来,不过当看到来人是许清宵后,稍微松了口气。 为首的陈捕快最先回过神,看着如此瘆人的许清宵,立刻上前搀扶。 “陈大哥,出事了,我自知死路一条,打算给自己选个风水宝地,却不曾想在往北十里左右的山头,看见了那日的逃犯。” “我不慎被他发现,但好在的是这人估计也受了严重的伤势,没有追赶我,只是我一时心慌,体内寒气破了出来,估计是快活不长了。” “陈大哥,你快快带人去搜查,那贼子估计没有逃远,若是能活捉他,也是大功一件,也能替我报仇啊。” 许清宵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他浑身寒气逼人,甚至凝气化水,滴落在地面上。 这就是许清宵的苦肉计。 为了能调虎离山成功,许清宵不再压抑体内的寒气,任其而出。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寒气出体之后,竟然影响如此之大。 此时此刻,许清宵浑身僵硬,仿佛在冰窖内待了三天三夜一般。 如果说赵大夫之前给自己判命十二个时辰,许清宵感觉自己最多只能再撑两个时辰了。 “什么逃犯在北山头” 陈捕快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许清宵误打误撞之下,竟然发现了逃犯踪迹。 而且联想到上面曾经交代过,这个逃犯修炼过异术,遭到反噬,所以伤势很重。 可以说找到了逃犯的踪迹,基本上就可以拿下。 若是能拿下这种逃犯,对他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功劳,甚至还可能因此进入南豫府当差 一想到这里,陈捕快有些蠢蠢欲动了。 “陈大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那贼子伤势很重,他见着了我,却没有伤我,显然是伤势严重。” 许清宵看陈捕快还犹豫不定,当下不禁继续下猛料,企图引走陈捕快。 的确,再听完许清宵的话,陈捕快按捺不住了。 “行,清宵老弟,你先去衙门好好修养一番,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陈捕快开口,随后看着众人道:“留下两人守案牍库,再派人去衙门,告知逃犯下落,其余人随我走。” 陈捕快有些激动了。 南豫府跑来的逃犯,目前可是重犯,一旦抓住这可就是五等功劳啊。 大魏律例,功分五等,提职获爵靠的就是功勋,一个五等功,足可以让他坐上平安郡县捕头之位。 当然他也不傻,不可能一个人过去,带几个兄弟一同调查,若真发现了逃犯,也不会直 接上手,毕竟官职虽好,但也得有命享啊。 “陈大哥,你快快去,莫要管我,再拖延的话,贼子真要跑了。” 许清宵让陈捕快赶紧去,不要管他,毕竟送自己去衙门休息,那这处心积虑的调虎离山就白设计了。 “行” 陈捕快也知晓其中的利害,他没有多说,带着数十人离开。 当下,案牍库内就只剩两人了。 “清宵兄弟,走,我带你去衙门里休息。” 两人搀扶着许清宵,打算送他去衙门休息。 然而许清宵当即摇了摇头道:“不用,随便找个地方给我就好,我走不动了,要是死在衙门里,也惹人嫌弃,倒不如把我放进案牍库里吧。” 许清宵连忙拒绝,让两人随便给自己找个地方。 当下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的确,许清宵浑身寒气逼人,阴气凝水,看起来极度虚弱,给人一种随时嗝屁的感觉。 要是带到衙门里,真死了也麻烦,毕竟死在衙门就妥妥的工伤殉职,到时候赔偿的银子可就多了,而且影响不好。 县老爷估计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倒不如放进案牍库内,若是真死了,回头好好下葬就行。 想到这里,两人点了点头,随后左右搀扶许清宵走进案牍库内。 平安郡县的案牍库不算很大。 随着两人搀扶,许清宵进入了案牍库。 库内有几十座书架,上面皆然摆放着一些卷宗。 “清宵兄弟,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事你喊一声就行,我们听到就进来。” “是啊,有什么事就喊一声,我们听得见。” 两人开口,只因许清宵身上的寒气太过于逼人,导致两人感到身寒,这要是寻常之事,他们到不在乎什么,可许清宵毕竟是中了寒毒。 若是自己也染上了,他们可不愿白送人头。 “行,劳烦两位兄弟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待两人走后,许清宵缓缓吐出一口寒气,随后强打起精神,尽可能的稳住体内气脉,随后立刻起身,开始翻阅卷宗。 他没有多少时间,北行十里路,按照陈捕快等人的脚力,来回最多三刻钟,毕竟是入了品的武者,步行速度肯定快。 不过加上一点喊人和搜查,自己的时间最多就是五刻钟,一刻钟十五分钟,也就是说自己只有七十五分钟的时间。 若是在这个时间内找不到的话,那就麻烦了。 很快,一份份卷宗被许清宵展开,他速度极快,只要看到是卷宗就直接省略,其目的是异术。 一刻钟后。 许清宵放下手中卷宗,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不能这么找,这书架三四十座,一个个找,莫说五刻钟,就算是五个时辰也难以找到。” “异术这种东西,显然不可能放在卷宗案牍之上,应该是单独放置。” 许清宵有些心急,一时糊涂了。 想清楚这点后,许清宵没有在书架上寻找,而是往里面走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单独置放的地方,亦或者寻找柜子。 异术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架上肯定不可能。 必然是放在柜子内,或者是比较隐蔽的地方。 按照这个思路,许清宵认真寻找。 又是一刻钟过去,依旧没有任何线索,他已将所有柜子全部翻开,还是没找到异术。 但许清宵没有着急,反倒更加冷静。 “不在书架之中,也不在柜子内,这房间也就这么大,难不成藏在角落当中了” 许清宵微微皱眉。 闷着头找肯定是最不好的办法,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东西,就必须要用推理。 等等 就在刹那间,许清宵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将目光看向房顶。 四横八纵的房梁设计出现在眼中,很快一个盒子就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果然。” 许清宵有些苦笑不得,怎么古代人都喜欢将贵重的东西放在房梁上啊 不过没有任何犹豫,许清宵搬来一张椅子,踩在椅子上,而后压制体内的寒气,鼓足一口气奋力一跃。 地面与房梁大约两丈高,椅子也有半米左右,想要跳上房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现在还被寒气侵蚀,身体僵硬的不行。 许清宵也不蠢,手中拿着一块木板,奋力一跃,对准房梁上的盒子一砸。 砰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下一刻,盒子落地,许清宵虽想要抓住盒子,可惜身体僵硬 可怕,有心无力,只能看着木盒摔落在地,发出响声。 “清宵兄弟,怎么了” 只一刹那间,门外的两名差役顿时听见动静,不由出声询问,想要进来看看。 “不要进来,我寒气出体了,难以控制,怕伤到你们,我先运功压一下。” 许清宵立刻出声,这要是两人进来,那就麻烦了。 果然此话一说,门外两人不敢入内了。 毕竟小命重要啊。 “那行,清宵兄弟,你稳住,等陈头来了,就没事了。” 两人不敢入内,也只敢站在外面安慰一句。 待两人不说话了,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捡起木板,放到原位,又将椅子移开,随后才捡起木盒。 木盒上有锁,许清宵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找钥匙几乎做不到。 强行开锁,必会被察觉。 但事到如今,已经没得选了。 咔 随着许清宵鼓足全力,铜锁瞬间扭断,当下木盒打开,一本蓝色小册映在眼内。 而小册上也赫然写着五个字。 金乌淬体术 第五章:一刻入品,逃犯杀来 金乌淬体决。 随着映入眼前的文字出现,许清宵瞬间明白,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异术。 不过这是摘抄版,用的大魏文字。 许清宵按住心中的激动,将小册缓缓打开,开始认真阅读。 “心观太阳,神化金乌,至阳之气,金乌淬体。” 晦涩的开篇出现,让许清宵有些不明,但好在后面略显白话一些,没有这么晦涩。 许清宵看的津津有味,整篇异术不足千字,可却仿佛为许清宵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通过脑海当中的记忆,许清宵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有仙有魔有佛有术有武。 而最主要的两大体系,分别是武道与仙道。 武道修体,仙道修神,皆分十品,由十至一。 体魄修行,讲究稳扎稳打,凝血养身。 元神修炼,就更讲究稳定,毕竟身体出了差错,可以通过丹药来调理,但元神出了差错,神仙来了也没用。 这篇异术,虽然名称金乌淬体术,看起来好像就是普通淬体之法。 可随着许清宵阅读完后,才彻底明白为什么异术会被天下严厉禁止了。 金乌淬体术,心观太阳,神化金乌,气凝至阳,淬炼肉体。 换句话来说就是,心中观想太阳,幻想自己是一只金乌,天地之气凝聚为至阳之气,用来淬炼肉身。 只要淬炼一遍,就可以蜕变肉身,增强气血。 这是什么概念 正常修行武道,需要强身健体,勤学武功,再搭配各种药物才能一点一点增强体魄与气血。 而且最重要的还得看功法。 修炼的功法是不是上乘功法,若是上乘功法还好,若不是的话,就更难修行了。 这金乌淬体术,无需功法,无需稳扎稳打,也无需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只要淬体一次,就能增强体魄,提升气血。 这就等同于是开挂一样。 只要修炼一次,就能增强一次,相当于一次节省数年甚至是十几年的苦修。 但好处虽然很多,可真正让许清宵咂舌的是最后一段。 修炼此术,每次淬体可脱胎换骨,增其体魄,凝其精血,直至熬炼出大日圣体,但每次修行,都会引阳气入体,轻则肉身自焚而死,重则衍生金乌杀念,沦为妖魔 这才是许清宵真正咂舌的地方。 这篇异术可直接熬炼出大日圣体,凝聚金阳气血,可每一次修炼都有可能引火自焚,甚至诞生金乌杀念,沦为妖魔。 这就是一把双刃剑。 而且每一次都是一半的概率,这几乎就是必死。 正常情况谁敢尝试 除非必死之人。 刚好的是,许清宵就是这种必死之人。 深吸一口气,许清宵没有再胡思乱想了,他收起心神,将其目光落在异术上。 异术最后一页,是一张观想图。 三足金乌大阳图。 许清宵将观想图牢牢记下,随后开始闭目。 心观太阳。 神化金乌。 气凝至阳。 随着许清宵的观想,脑海当中浮现一颗金色的太阳。 也就在此时,一缕缕的金色微光覆盖在许清宵身上,刹那间寒气凝水,瞬间浸湿了衣裳。 这就是异术的恐怖之处。 无需资质,也无需任何要求,只要修行就能成功,无论是人还是妖。 随着许清宵不断观想。 脑海当中的太阳,刹那间化作一只金乌,而后破茧而出一般,振翅高飞。 噗。 这一刻,许清宵的肉身沐浴金光,如同一颗小太阳一般,闪耀发光。 他的气血快速运转,体内的寒气在一瞬间驱逐而出。 寒气出体,整个案牍库如同冰窖一般。 一道道至阳之气从体内孕育而出,体魄筋脉也在这一刻蜕变。 咔咔咔。 清脆声响起,许清宵金光闪烁,他这是在淬体,到了关键时刻。 这一刻,仿佛是一团火焰在腹部而生,随后游走全身上下,可怕的灼烧感袭来,让许清宵感到巨疼。 但在生死面前,许清宵没有喊疼,反而硬着头皮熬着。 一丝丝黑色污垢从毛孔中排斥而出,但刹那间被金光燃烧化作黑烟。 “噗 。” 一刻钟后。 许清宵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这口黑血浓稠黝黑,是体内的寒毒以及肉体杂质。 也就随着许清宵吐出这口黑血,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 筋脉通常,气血翻滚,筋骨有韧,精神抖擞,更主要的是整个人仿佛力大无穷一般,体内孕生出一层皮膜。 “入品” 只一瞬间,许清宵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入品了。 武者十品,入品就是踏入第十品。 而第十品名为养身。 蕴养肉身之意,常人想要入品,需要自幼习练武功,蕴养气血,增强体魄,同时配合一些药材,使气血之精凝聚出一层皮膜。 拥有这一层皮膜,普通刀枪可划伤表层皮肤,但无法刺入其中,相当于穿了一件金丝甲一般,可以做到刀枪不入。 同时体能还会增强数倍,力气,速度,反应都可以得到提升,以一敌十轻而易举。 所以皮膜,这就是入品的代表。 甚至这不是普通的入品,这是一步到位,全身凝聚皮膜,刚刚入品最多只能在腹部凝膜,保护重要器官等,但自己修炼一番异术,全身凝聚皮膜。 一口气抵达十品大圆满之境。 这异术,也当真太不可思议了吧 但还不等许清宵开心,这一刻一只金乌神兽出现在脑海当中。 这只金乌浑身染血,目光凌厉可怕,充满着杀意。 “不好,金乌杀念。” 许清宵明白这是什么东西,金乌杀念,可让人精神崩溃,沦为只知杀戮的妖魔。 该死。 第一次修行就凝聚出金乌杀念,要这么倒霉吗 许清宵是真的有些郁闷。 第一次修炼异术,竟然直接凝聚出金乌杀念,这种东西根本无法阻挡。 之前是必死之局。 眼下也还是必死之局啊。 “怪不得无论是天下名门正派,还是王朝都极度禁止异术,入魔的概率太大了,而且即便是没有入魔也可怕,修炼一次就能入品,节省数十年乃至几十年的苦修。” “换谁能顶得住” 许清宵有些绝望,但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异术被严令禁止了。 让一个寻常武者,两刻钟内入品,直接省去十几年的苦修,先不说会不会入魔。 就算侥幸逃过一劫,没有入魔,等正常修行一段时间之后,还是会忍不住继续修练异术。 如同赌博一般。 辛辛苦苦打工一月俸禄,在赌桌上只需要不到十个呼吸就能翻倍或者赔光。 颠覆价值观。 而这异术则颠覆修行观。 可许清宵难受的是,自己第一次修练就凝聚出金乌杀念。 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哪怕是来个真火自焚许清宵都能接受,用金乌杀念来对付自己,未免有些大题小做了吧 不过想想也正常,境界越弱,意志越弱,自然风险越大。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劫吧。 “淦。” 心头怒骂一句后,许清宵彻底放弃了,现在除非是来了个神仙,不然的话自己必死无疑。 而金乌杀念也的确恐怖,染血的金乌振翅而飞,强大的精神力直接控制许清宵。 莫名的杀意出现,许清宵呼吸变得急促,大脑仿佛充血似的。 血液沸腾。 狂躁,不安,愤怒,各种负面情绪一股脑全部出现。 只是就在许清宵即将入魔的刹那间。 突兀。 一道惊雷之声在脑海当中炸开。 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在脑海之中,这座宫殿宏伟壮观,星辰环绕其上,光芒冲天,仿佛是太古神殿一般。 宫殿呈现青灰色,一阵阵古老的声音自宫殿内响起。 声音铿锵有力。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 一道道洪亮无比的声音响起。 这些都是儒道圣言。 充满着浩然正气。 恐怖的浩然正气,几乎在一瞬间将这只染血的金乌镇杀。 可怕的杀念,瞬间消失,各种负面情绪也在这一刻全部退去。 案牍库内。 许清宵就如同走了一遭鬼门关一般。 他浑身湿透,额头上大汗淋漓。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许清宵大概也猜得出什么。 金乌杀念没了。 被突如其来的宫殿镇杀。 “这就是我的金手指吗” “可以抵挡杀念” “还是说,可以抵消异术的副作用” 许清宵大脑运转的极快。 他不傻也不蠢,瞬间便知晓这宫殿可能是自己的金手指,其效果要么就是可以镇压这种邪祟杀念,要么就是可以抵消异术带来的副作用。 如果是前者的话,关键时刻可以派上用场。 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简直就是神技啊。 异术之可怕,许清宵算是领悟到了。 这东西太诡异了,如同魔盒一般,是福是祸都说不准,但恰好又能勾起人心中的贪欲。 若是可以抵消异术带来的副作用。 那简直就是无敌。 别人视为毒蛇猛兽的异术,到了自己手上,比神书还要珍贵百倍。 也就在许清宵琢磨之时。 几道恐慌声响起。 “逃犯杀来了,快去衙门喊人过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砰。 下一刻,案牍库的大门被一道人影直接轰开。 是方才守门的差役。 而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南豫府逃犯。 第六章:交易,南豫府来人 平安郡县。 案牍库。 随着房门被轰碎。 许清宵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之人。 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得罪了老天爷,开局只剩下十二个时辰的寿命就不算,千辛万苦,绞尽脑汁得到了异术。 结果第一次修练异术就凝聚出金乌杀念,若不是金手指出现只怕也已经死了。 死里逃生两次,现在又把逃犯弄到自己面前来。 这是要玩死自己的节奏啊 节奏快点许清宵能理解,可这也太快了吧 案牍库门外。 一个中年男子阴冷无比地站在许清宵面前,男子穿着黑色麻衣,面容极其消瘦,身体也散发出可怕的寒气。 对比许清宵之前的寒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直接使地面开始结冰,两者之间相差很大。 阴冷的目光,布满寒霜的躯体,如同一个怪人一般。 对方实力很强,能从南豫府大牢逃出来的狠人,肯定弱不到哪里去。 再者光是他身上弥漫出来的寒气,让许清宵有些畏惧。 好在的是,随着许清宵运转体内气血,这种冰寒感瞬间驱逐。 许清宵体内已经有一道至阳之气,专克阴寒邪祟。 若是再往前进一品,许清宵甚至感觉自己可以跨品杀人,不过现在许清宵不敢轻举妄动,对方至少是八品五脏境的武者。 相差两品,等同于两个鸿沟之宽。 冲动就是找死。 “你居然还没死” 男子开口,他第一眼看向许清宵就觉得有些眼熟,稍稍一想便记起来许清宵是谁了。 他有些好奇,毕竟中了他的阴冥寒气,还能坚持到现在有些不可思议。 仔细端详,刹那间男子动容了。 “你体内的阴冥寒气已经没了,气血很旺盛,似一团火焰,你修炼了至阳异术,而且还入了品。” “将异术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只一瞬间,他便猜出许清宵修炼了至阳异术,不然的话区区一个衙役,中了自己的阴冥寒气,不但不死而且还入了品。 只有这一种可能性,所以他主动开口,让许清宵交出至阳异术,可以放他一马。 可惜的是,这种糊弄三岁孩童的言语,许清宵显然不信。 但他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看向对方道。 “我可以将异术交给你,不过一物换一物,将你的异术给我。” “还有,不要想着杀我,我已经修炼至阳异术,领悟至阳神通,虽杀不死你,但足可以拖你一段时间,等到衙门里的人来了,你就算能逃也别想活着离开郡县。” 这个时刻,许清宵怎可能直接交出金乌淬体术。 他要得到对方的异术,然后再吓唬对方,让其有所顾忌。 “就凭你” “一个刚刚入品的人” 后者冷笑一声,目光中尽是不屑。 “可以试试。” 许清宵往前走了一步,显得底气十足。 没办法,这个时候就不能怂,怂直接死,不怂最起码能骗过去,再不济拖他点时间,大不了一起死,同归于尽。 看谁亏。 果然,随着许清宵往前走了一步,中年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行,这是我的异术,将你的异术给我,我立刻离开。”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很果断,直接将一本小册丢给许清宵,也不担心许清宵耍计。 “拿去。” 许清宵将金乌淬体术丢给对方。 没有耍心机,也不敢耍心机,敌强我弱,吓唬住了就行,乱秀操作死的快。 接过金乌淬体术,后者直接翻开,只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或许真是被吓唬住了,但许清宵更认为是因为对方不想继续逗留,毕竟都杀到县衙案牍库来了,再耽误一会,衙门里的人可就真来了。 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中年男子离开了。 许清宵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第三次死里逃生啊。 这才刚开局就这么紧张刺激,可想而知后面得多凶险,以后无论如何得谨慎得稳健,一定不能浪。 待人走后,许清宵也没闲着。 立刻来到受伤的差役面前,检查一下呼吸。 死了 。 莫名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许清宵再看了一眼另一人,也死了。 或许这就是人命如草芥吧。 如若不是自己吓唬住了对方,可能自己也成了一具尸体。 只是不等悲伤弥漫,许清宵神色变得冷冽起来。 他走进案牍库,将烛火取下,而后点燃案牍库内所有的卷宗,包括木盒。 卷宗不厚,所以燃烧速度极快,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十几座书架被点着,大火吞没整个案牍库。 同时许清宵翻开异术,依旧是大魏文字,写着太阴凝脉术。 快速阅读,许清宵以最短的时间内,记下异术上所有内容,而后放在火架上燃烧,直至化成灰尘,这才心满意足。 待大火浓烈起来,许清宵走出案牍库,随后朝着自己心脏旁狠狠拍了一掌。 噗。 强大的劲力,让许清宵体内五脏一颤,气血更是涌动,一口映红色的鲜血吐出,染红了衣襟。 这样做是为了洗清所有嫌疑,自己中了阴冥之气的事情整个县衙都知道,无缘无故痊愈,换谁谁信 这逃犯的出现,可谓是天赐良机,让许清宵有了一个完美说辞,而这个说辞的建立之下,必须要自己给自己一掌,否则圆不过去。 自残过后,当下许清宵开始演戏了。 “来人啊。” “救命啊。” “逃犯杀回来了。” 许清宵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同时倒在地上,一来是将戏演好,二来是这戏演过头了,因为真的很痛,所以表情很真实。 大脑更是晕乎乎的,让许清宵觉得自己有点脑瘫。 没控制不住力道,真伤到了。 此时案牍库大火弥漫,浓烟滚滚,这一刻县衙的人总算是来了。 县衙距离案牍库相隔不到几十米,但因为陈捕快调遣了不少人离开,只剩下几个普通差役。 方才他们就听到动静,可愣是不敢过来啊。 南豫府的逃犯来了,他们过去就是送死,所以躲在县衙迟迟不敢出来。 也就在陈捕快带着人火速赶回时,他们这才敢来。 许清宵脑袋晕乎乎的,不过在晕厥之前,倒也听到了陈捕快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家都被偷了” 声音响起,许清宵也不强撑着了。 当场晕死过去。 亥时。 大夜遮天。 黑穹似墨。 随着一阵阵声音响起,许清宵的意识逐渐恢复。 “当真是奇迹啊,清宵小友体内的寒毒全部被祛除了,虽然五脏有些损伤,但开一副良药,修养数日就能痊愈,这当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赵大夫的声音充满着惊愕,也带着一些喜悦。 “痊愈了这怎么可能清宵可是中了阴冥之气啊,怎么好端端的痊愈了” 陈捕快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言语当中满是震惊。 “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可以等清宵小友醒来问问。” 房门外的声音很大,但在许清宵耳中有些微弱。 此时此刻,许清宵头有些晕,但还是能发出点声音。 “陈大哥。” 随着声音响起,房门瞬间被打开。 几道人影也立刻走了进来,为首的便是陈捕快,他眼神依旧带着震惊,不过也很关切,走来第一时间就是询问许清宵身体如何。 “陈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怎么感觉浑身有气无力” 许清宵开口,说出早已编好的谎言。 “清宵,你这次真是命大啊,你没事了,体内的阴寒全部没了,能活下来了。” 不等陈捕快开口,跟随在他身后的几个差役就已经开口了。 这是一件喜庆事,自然忍不住说出来。 “阴寒没了陈大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县老爷给我找了灵药来吗” 许清宵依旧明知故问,还假意是县老爷给自己找来了灵丹妙药。 “不是。” “清宵,我问你,案牍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晕死在地上” 陈捕快摇了摇头,而后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案牍库” “晕死” 许清宵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急着回答,陈捕快可不是愣头青,反而聪明的很,做了几十年的捕快,破案能力是有的。 自己要是直接就回答,反而露出马脚,因为这不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 所以他假装思索了一番,随后才开口道。 “陈大哥 ,我只记得,我在案牍库休息时,那逃犯突然又杀回来了,我当时半死不活,他没有管我,而是在案牍库内翻找着什么。” “最后在房梁上找到了一个木盒,随后狂笑大喜,再然后打开木盒就拿出一本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完那书后,浑身冒热气,身上金光闪闪的。” “我本想趁他如此怪异时,拉他同归于尽,却没想到被他反应过来,拍了我一掌,还烧了整个案牍库就走了。” “剩下的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陈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清宵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他这番说辞其实就是要告诉众人,逃犯学会了金乌淬体术,然后打出至阳掌法,虽伤了自己五脏六腑,可误打误撞之间,将自己体内的寒毒逼出。 这就是许清宵的计谋。 只是还不等陈捕快继续多问时,一阵脚步声出现。 很快房门外,一名差役的声音响起。 “陈捕快,上面来人了,县老爷请您快快过去。”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声音响起。 房内众人纷纷不由神色一变。 上面 平安郡县的上面只有南豫府 第七章:审问,危机再现 房内。 众人的神色纷纷一变。 上面两个字,对众人来说都莫名有压迫感。 平安郡县的上面,就只有一个南豫府。 大魏王朝,以省c府c县c镇c村划分而定。 南豫府相当于前世的市,平安郡县就是下至的县城。 府里派了人下来,那就是大官,随便一个也得压县太爷一个头。 陈捕快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起身,也没有多留下什么话,带着人干净利落地离开。 待陈捕快等人离开后。 房间内只剩下赵大夫和许清宵两人了。 屋内十分安静。 赵大夫没有说话,只是为许清宵煎着药。 许清宵也没有说话,而是平静地思索着事。 大约过了一刻钟。 等外面彻彻底底安静了许久后,赵大夫的声音响起。 “老朽难以相信,这样的困局,你都能破解,小友当真是人中龙凤啊。” 赵大夫的声音响起。 他忍不住感慨道。 许清宵体内寒毒尽散,或许在别人眼中难以解释,可他却比谁都清楚。 听到赵大夫所言。 许清宵没有遮掩什么,赵大夫是个聪明人,若是继续蒙骗反倒是有些小人。 “一切还是多谢您为我指出一条明路。” 许清宵缓缓起身,他虽有伤,不过休息了半日倒也还行,至少起身还是没问题的。 “唉。” 只是赵大夫没有承下这份情,而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清宵小友,你虽然逃过了这一劫,但还有一劫估计很麻烦。” 赵大夫出声,算是提醒一句。 许清宵顿时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寒毒解除了,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平安郡县来说,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一个必死之人,突然痊愈。 任谁不有所怀疑 如果是县衙处理这件事情,或许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南豫府派人过来,怎可能会善罢甘休 异术,是禁忌。 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怕南豫府的人,很快就要找上门,如若圆不过去的话,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 这就是赵大夫说的劫。 “赵大夫,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但还望赵大夫能出手搭救。” 许清宵出声,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否则也不会留在这里,完全可以随着逃犯一同逃离。 但那样做只怕危险更大。 大魏王朝可不是吃干饭的,南豫府精兵无数,能人异士也不少,自己一个刚刚入品的武者,能逃到哪里去 天涯海角,估计都要被抓回来,倒不如留下来殊死一拼。 毕竟只要找不出自己修炼异术的证据,南豫府也不敢真做什么,无非是重点看守罢了。 许清宵是在赌。 赌对了,一切危机全部化解。 赌输了,反正横竖也是一死。 至少自己拼过。 “唉,老朽有心却无力,此番涉及的东西太大,动辄便是株连九族,老朽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言,其余” 赵大夫端起药壶,倒在了旧碗内,他后半段话没有说出来,可意思许清宵明白。 是的,牵扯到异术的事情,知情不报也是同罪,一旦发现就是株连九族。 赵大夫什么都不说,已经是天大的帮助,否则的话,只要赵大夫将那日见面的事情说出来,基本上自己就难以翻身。 故此,许清宵心中十分感激。 “多谢赵大夫,此等恩情,没齿难忘。” 许清宵由心感谢。 “无妨了,老朽已经六十,年轻时争强好斗,伤了气脉,活不了多长时间,若是再早十年,老朽恐怕已经报官。” “这碗药你等他凉一些再喝,有活血功效,你喝完后好生休息。” 赵大夫留下汤药,随后带着药盒离开。 “大夫慢走。” 许清宵送赵大夫离开门外后,便回到了房内。 他平静地看着桌上的药汤,沉默了好一会,最终将药汤倒掉。 并非是不相信赵大夫,只是许清宵更愿意相信自己。 房内安静无比。 许清宵静静坐着。 他知道,南豫府一定会派人来审问自己。 而审问的问题,无非是三个。 其一,自己见到逃犯,为何没死 其二,自己寒毒如何驱散而出 其三,自己怎么入的品 这三个问题,最为关键,任何一个没解释清楚,就是天大的麻烦。 不过既然敢留在这里,许清宵倒也有些把握。 收回心神。 许清宵脑海当中开始回忆第二卷异术。 太阴凝脉术。 这是逃犯给自己的异术,以金乌淬体术交易而来。 许清宵有些好奇,想要研究。 南豫府派人来了,估计至少要等一会才能找自己,先抓逃犯才是首要任务。 自己的事情,应该不急。 只是,还不等许清宵思索时,一阵阵脚步声出现。 “这么快” 许清宵皱眉,他没想到县衙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果然,随着脚步声愈发靠近。 房门再次被打开。 不过让许清宵惊讶的是,来人不是县衙官差,而是一群穿着蓝衣官差。 官差胸前,绣着南豫二字。 这是南豫府的官差。 每一个都显得冷峻,产生莫名的压迫。 “许清宵” “奉程大人口谕,抓你前去县衙大牢审讯。” 为首的官差开口,他鹰钩鼻,目光冷冽,右手搭在刀柄上,做出一副随时出手的姿态。 面对这等情况,许清宵没有反抗。 这群人没有一个低于十品,尤其是为首的官差,至少是九品武者。 自己要是敢出手,估计当场毙命。 所以没有任何挣扎,许清宵伸出手来。 当下两名官差走出,直接上了刑具。 重十斤的枷锁以及脚锁。 脚锁牵着一颗铁球,至少二十斤重。 若不是入了品,这种刑具加持在身上,别说走路了,坐着都累。 “敢问大人,我犯了何事要上刑具” 许清宵开口询问,毕竟演戏要演全套,刑具都上了,要是沉默不言,不是不问自招 然而后者没有回答,只是带着许清宵离开此地。 从许清宵家中,再到县衙,平日一刻钟便能到,但戴上枷锁,足足花费了三刻钟的时间,许清宵才来到县衙。 此时此刻。 县衙灯火通明,透过大门依稀可以看到不少官差在内。 不过许清宵去的不是县衙内,而是直接去大牢。 这区别很大。 在县衙审问,属于没有切确的证据。 而在大牢审问,要么就是有足够的证据,要么就是准备严刑逼供,不然不需要去大牢。 一路上许清宵都表现得有些慌张,不过内心十分冷静。 他知道南豫府派下来的人不会轻而易举放过自己。 只是没想到如此重视自己。 逃犯都不抓,先来审问自己,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南豫府,也轻视了朝廷对异术的重视。 县衙大牢。 入口不是很大,反倒是显得有些矮小简陋,毕竟郡县这种地方没有多少银两可以放在大牢内。 整个大牢内也弥漫着古怪的味道,很难说得上,脏乱差是基本的,屎尿味也不少。 不过平安郡县的大牢基本上都是扣押一些小偷小摸,很少会有重犯。 许清宵戴着枷锁,还有脚锁,已经算得上是重犯了。 故此大牢内两旁关押的犯人,都带着惊讶的目光扫来。 昏暗的大牢,只有简单几盏灯油照亮。 许清宵跟随着前面的官差一路走进去,很快便来到了审讯之处。 一张凳子,还有一张桌子,以及老旧的刑具,就别无他物。 “程大人,罪犯已经带来。” 鹰钩鼻的官差忽然开口,他抱拳弯腰,朝着无人的地方一拜,恭敬无比道。 下一刻。 一道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在门外等候。” 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但散发出来的威严,却让人莫名心悸。 没有任何废话,扣押许清宵前来的官差,纷纷倒退离开。 整个审讯之地,就只剩下许清宵和一个没有露面的程大人了。 “程大人,在下实在不知犯了何罪,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啊。” 许清宵第一时间开口,他在为自己澄清。 这是一个正常犯人的行为举止。 能从南豫府下来的人,绝非是草包,不去抓拿逃犯,而是直接来审讯自己,就足以证明这个人很有手段。 所以许清宵不希望在这种细节上,被他看穿。 “先不用急着澄清。” “本官也不是那种颠倒是非黑白之人。” “你只需回答本官三个问题,若是答的上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与你无关。” “明白吗” 黑暗中,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显得懒洋洋,可许清宵更加警惕和严谨了。 “还请大人提问,属下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清宵显得惶恐道。 “武昌一年,三月三日,丑时三刻,你被朝廷逃犯所伤,中了阴冥寒毒,是与不是” 对方的声音响起,这是第一个问题。 “是。” 许清宵没有犹豫,直接回答。 “武昌一年,三月四日,未时二刻,你突然出现在案牍库,说在北行山头,见到朝廷逃犯,是与不是” 对方再次询问道。 “是。” 许清宵依旧回答。 “同年,同月,同日,待人走后,你被搀扶至案牍库内时,是否窃取异术,自行修炼” 第三个问题出现。 刹那间,一道人影缓缓走出,出现在油灯之下。 第八章:赵大夫招供 随着声音响起。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只是肤色很白,白的有些吓人,给人一种极其虚弱的感觉,他戴着一顶乌黑色长帽,手中把玩着一块玉石。 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着一件蓝绿色的锦衣,腰系蟠龙玉带,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可目光当中,却蕴含着冷酷,这就是程大人。 第三个问题,让许清宵一怔。 但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的回答也响起。 “大人,何为异术属下听不明白。” 他没有否认,而是用这种方式回答,审讯是一门有讲究的学问。 可以从神色c神态c以及说话方式来判断。 许清宵早已经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如果直接否认的话,就意味着自己知晓什么是异术,因为对于一个正常差役来说。 异术这种东西,太过于遥远。 只是,许清宵的回答,并没有让对方打消怀疑。 反倒是引来进一步的询问。 “没有修炼你体内的寒毒是如何驱散” “而你又是如何入品的” “许清宵,我看过你的卷宗档案,你修行武道数十载,也没有入品,甚至说距离入品还相差甚远,一夜入品,你还说你没有修行异术” 程大人的声音愈发冷冽。 直接指出关键问题。 这一刻,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眼神充满着惶恐与不安,先前所准备的所有说辞,他都舍弃了。 “大人,我当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被贼人拍了一掌,就晕死过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清宵原先的说辞,其实就是逃犯修炼金乌淬体术,而后给了自己一掌,至阳之气入体,逼出了阴冥寒毒,而后自己因祸得福,入了品。 可当看到这个程大人之后,许清宵就明白自己不能这么说。 这个人,并非等闲之辈。 如果把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恐怕适得其反。 谎言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可以不断找漏洞,而你要不断的去圆谎,想要弥补一个谎言,就需要另外一个谎言,反反复复几次,你难以自圆其说。 所以不明不白的回答,胜过编造谎言。 “不知道” 后者忽然收敛气息,面容略显得温和,看向许清宵道。 “其实你莫要慌张。” “修炼异术,的确是重罪,但你是因伤修行,情理上可以饶恕,再者我见你气血旺盛,似火焰一般,而你目光有神,无入魔化妖的可能性。” “你大可直接承认,南豫府也需要你这种人才,毕竟你不过二十岁就已经入品,又修行过异术,未来也有不少好处。” “我今日找你,也并非是找你麻烦,主要还是追捕凶犯,你修炼的异术,恰好可以克制他,若你能帮本官抓到凶犯,本官升职了,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许清宵,莫要错过这次机会啊。” 对方的声音响起。 他语气温和,仿佛是肺腑之言,十分诚恳。 但这番话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真会上当。 许清宵两世为人,不说是个老狐狸,但也没这么愚蠢,这种哄骗之言,他一个字都不信。 “大人,属下当真不知异术是何物,也根本没有修行过这种东西,属下真的迷糊。” “不过,若是大人需要我帮忙,属下也不是不可以承认,只是抓凶犯有些困难。” 许清宵露出谄笑,继续装糊涂。 “唉。” 然而对方摇了摇头,惨白的面容上,露出失望之色。 他没有多说什么了,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下一刻,隔壁牢房当中瞬间响起了惨叫之声。 “啊” 凄厉的惨叫声,让许清宵顿时动容。 因为这声音是赵大夫的。 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内心燃起怒意。 这家伙有点狠,也聪明的很。 整件事情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赵大夫,只要稍稍盘问一番,就能得知那天赵大夫与自己说过的三个解救之法。 想来陈捕快之前被召过去,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了。 所以这个姓程的第一时间抓来了赵大夫。 但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等自己死不承认时才动手,形成一种压迫感。 让人恐慌。 这审讯手段很高明,但也很卑劣。 一切事情要讲究证据,这个姓程的根本不讲究章法,直接动私刑,不按套路出牌,是个狠人啊。 这一刻,许清宵满心的愧疚,但他更加明白一点的是。 如果赵大夫说出实情,自己只怕要倒大霉了。 而且赵大夫也要倒大霉。 大魏律法,知情不报,视为同罪。 惨叫声足足持续了十息,许清宵不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什么刑具,但无论是任何一种刑具都很残酷,他心中愧疚,但更担心赵大夫因刑而言。 “赵大夫。” “本官只是奉命行事。” “异术之事,涉嫌太大,本官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不过你放心。” “只要你能说出实情,本官以性命起誓,恕你知情不报之罪。” “你只是个大夫,医者父母心,本官完全可以理解,绝不会加害于你,甚至还会禀告上头,对你嘉赏。” “可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官可以保证,你走不出这大牢。” 程大人的声音响起。 他没有严问,相反他在攻心,甚至不惜以性命起誓。 这一刻,许清宵的确有些心悸了。 因为换他是赵大夫,估计已经招出来了。 毕竟自己与赵大夫非亲非故,没必要搭上性命来帮自己。 许清宵沉默,他不语不言,也努力地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还望大人明鉴,饶草民贱命啊。” 赵大夫虚弱无比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乞求道。 “冥顽不灵。” 冰冷无比的声音落下。 刹那间,又是一阵极其凄厉的惨叫声。 声音撕心裂肺,伴随着一阵阵挣扎铁链的声音,从隔壁牢房传来。 每一道声音,都死死地印在许清宵脑海当中。 “大人我当真不知道啊。” “大人,求你放过草民啊。” 求饶声刺耳。 许清宵内心饱受煎熬。 他的确想要活命。 但如果牺牲别人,来换取自己的性命,许清宵做不到。 再者自己是穿越者,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一人死就算了,没必要拉上无辜之人。 这一刻,许清宵内心有些动摇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 赵大夫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招,我招,大人,我全招,许清宵找我询问过自救之法,是我告诉他异术可以自救,我根本就没想到他当真会去修行异术。” “大人,草民也是受到牵连,此事与草民无关啊。” 赵大夫的哭声响起。 他受了刑罚,普通壮汉都难以抗住,何况他一个花甲老人 果然,随着此话落下。 程大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行,招了就好,本官说了,放你一条生路。” 声音落下,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许清宵身上。 “许清宵,你还有何辩解” 一瞬间。 人证已经出现,种种线索都指向自己,想要抵赖否认几乎不可能。 整件事情最大的破绽,就是在赵大夫身上。 换句话来说,赵大夫招了,那么自己百口莫辩。 但就在一刹那间,许清宵脑海当中闪过一道光。 一瞬间意识到不对。 是的。 不对。 这人是不是赵大夫 如果是赵大夫的话,为何要分隔两个牢房 怕自己见不得血腥吗 这显然不可能的,反倒是在一个牢房,还可以用酷刑吓唬自己。 可为什么要弄两个牢房 有诈。 另一个牢房内的人,不是赵大夫。 是模仿赵大夫的声音。 这不是普通世界,这可是有仙魔的世界,就算是古代,也有易容术。 模仿别人的声音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对 他在诈我。 许清宵在一刹那间想到了许多事情。 虽说此人来自南豫府,可南豫府的人也不能私自动刑,要是问出了什么东西还好说,问不出什么东西,你私自用刑就是大罪。 自大魏王朝,女帝登基后,对各方官员都给予了极大的限制,为的就是稳固朝廷。 而且无论自己猜的对不对,没有见到赵大夫,就绝对不能承认。 “大人赵大夫污蔑我” “我要与他对峙” “属下真的没有修炼异术,要是大人非要将罪名加在属下身上,那属下也无话可说。” “大不了就当个替罪羊,能为大人升官做出贡献,也是属下的荣幸。” 许清宵开口,不但说话,而且还讥讽了一句。 反正好话不听,不如直接点。 此话一说,牢内的程大人笑了。 惨白的面容露出浓烈地笑意,显得有些违和。 “没有想到,区区一个郡县,竟然能有两个意志坚定之人。” “当真是本官失算了。” “既然如此,就当做是本官多虑了,还望李县令恕罪。” 他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牢房门被打开了。 一行人出现在门外。 为首的是一名老者,穿着蓝衣官服,镀金银鹊,头顶官帽,神色有些不太好看,身后站着平安郡县的捕快衙役。 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程大人为府君大人办事,严厉一些自然正常,下官也清楚,只要能调查清楚,证人清白最好。” 李县令的声音响起,不温不火,同时来到许清宵身旁。 “既然已经查清了,下官可否将他带走” 他继续问道,面容依旧是平静。 “行,不过我还有几句话要跟这位小友说说。” 程大人笑了笑。 众人一愣,但也没有多说,只是看向许清宵。 第九章:异术真正可怕之处 众人有些好奇。 不知道南豫府下来的大人还要问什么。 但没有人阻止。 李县令也没有说什么。 当下,程大人的目光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他面上依旧带着笑意。 “清宵兄弟莫要怪罪本官。” “异术之事,对朝廷来说是大事,天大的事情。” “你没有修行异术,其实本官很开心。” “毕竟修行异术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开了这个头,就是无尽深渊。” “你可知为何” 他开口,依旧是谈论异术的事情。 但这番话让许清宵有些好奇,不过许清宵没有蠢到接话询问,而是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能证明清白,属下就已经开心了。” 许清宵不上当,这个程大人绝非小人物,鬼知道是不是挖坑等自己跳。 而对方似乎已经料到许清宵是这样回答。 他温和一笑,如果脸上有点血色,说不定还挺好看的,但如此惨白的肤色,就显得怪异的很。 “没事,就当做是本官告诫大家,给各位提个醒。” 程大人轻笑一声。 随后开口道。 “异术之恐怖,在于每一种异术,都可让人入魔化妖,失去理智从而制造杀孽。” “但也有一些人运气极好,没有入魔和化妖,只是这样更加可怕。” “只要修行了异术,就一定会凝聚魔种,侥幸逃过第一次,即便是你不再去碰异术,可这个魔种会随着时间不断变强。” “哪怕你这一辈子再也不碰异术,可只要给予魔种一定时间,将会彻底爆发出来,也就是说早晚有一天会入魔化妖,而那个时候实力越强,魔性也越强。” 他出声,将异术的可怕之处告知众人。 但众人却皱眉,似乎有些听不懂。 或许是因为太深奥。 后者没有尴尬,相反继续说道。 “换个意思来说。” “任何人修炼异术,等同于体内产生心魔,这个心魔会自动修炼,一旦等心魔的实力超越了你的实力,将会直接夺舍,从而只知杀戮。” “而心魔的修炼速度,是远超正常修炼速度,所以魔性越来越强时,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修炼异术,因为只有异术可以让你在一瞬间变强。” 他用简单的比喻,说出异术真正的可怕之处。 众人这次听明白了,一个个露出惊愕之色。 “可,如果再修炼异术,假如运气好,又没有入魔呢是不是镇压住了” 有人忍不住提问。 “愚蠢。” 下一刻,不等程大人开口,李县令的声音响起。 “魔种无法斩灭,即使你运气再好,连续逃过两劫,但蕴藏的危险更大,你提升实力,只能说暂时压制了魔种,等过一段时间,它依旧会出现,而你依旧要面临着生死选择。” “并且越到后面,魔性越强,大魏王朝立国之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诞生一尊大魔头,一念之间便是百万浮尸,这就是为何天下正道严禁异术的原因。” 李县令的解释,让众人不由咂舌。 但最为心惊的便是许清宵。 他没有想到异术竟然如此恐怖。 他还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而且还打算以后不修炼异术。 可现在看来,自己不是逃过了一劫,而是陷入了一个长期死循环。 不修炼异术,修行速度缓慢,早晚有一天会被魔种给超越,从而沦为妖魔。 修炼异术,每次都是生死选择,渡过去了,危机更大,渡不过去,当场回家。 好家伙。 当真是好家伙啊。 许清宵彻底意识到异术的可怕了。 自己还真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解决吗” 有人继续开口,问出了许清宵想问的问题。 这一刻,依旧是李县令的声音。 “异术之祸,从古至今都难以解决,若能解决的话,也不会如此严禁。” “你们自己想想,若是可以解决魔种问题,完全可以让人修行异术,若是入魔化妖,只需要请强者在一旁镇守,入魔当场格杀,没有入魔就能为朝廷所用。” “何须天下严禁” 李县令这番话更加说的明白。 是啊,要是有解决办法,大不了喊来一批死士,请强者在一旁镇守,有人入魔直接杀,没入魔留下来重用,假以时日天下高手如云。 一统山河还不是指日可待 所以这就意味着,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许清宵的确有些慌了。 自己不会拿了反派剧本吧 开局就修练异术邪功,到最后一刻爆发,成为最后魔头,然后被天命之子击杀 有点脑阔疼。 但心中的各种疑惑,许清宵都憋着。 因为现在还没有彻底解除危机,不管如何,先活着再说吧。 “呵呵,既然都是一场误会自然最好,清宵兄弟,我见你心智不错,而且也因祸得福,体内融入至阳之气,既入了品,又有些纯阳之气。” “若是不想待在郡县内,大可来南豫府找我,过些日子南豫府就要新招一批捕快,可以试试。” 对方开口,热情招揽许清宵,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还真让许清宵以为他是在招揽自己。 “大人高看了。” 许清宵说了句场面话。 “行了,李大人,今日有些唐突,事情调查清楚了,本官还要处理逃犯的事情,若有任何情报,及时传达。” 说完这话,他直接离开大牢内。 “程大人慢走。” 李县令喊了一声,而后目送对方离开。 待对方离开后,李县令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看了一眼许清宵道。 “快给他松绑吧,送他回去好生休息。” 说完此话,李县令也离开大牢内了。 待李县令离开后,留下来的几名同僚顿时激动起来了。 “清宵啊清宵,你可差点把我们都吓死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清宵肯定没有偷学异术。” “清宵哥,你是不知道,你要是承认自己偷学异术,咱们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啊。” 几人叽叽喳喳开口,同时也快速为许清宵解锁,一个个都显得心有余悸。 “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迷迷糊糊的啊。” 许清宵这话不假,整件事情他有些迷,虽然大概能猜到一些,可具体详情却不明不白的。 “我跟你说,是这样的,一个时辰前,南豫府的人来了,就是刚才那个程大人,他把整件事情听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审讯你。” “不过再审讯你之前,这个程大人已经审讯了赵大夫,不过苦了赵大夫,白白挨了一顿打,花甲之年无缘无故受了罚。” “县太爷一开始还好,看到赵大夫受罚了,就有些不满,然后跟这个程大人迂回几番,否则的话你也得上刑。” 年轻同僚如此说道,将事情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番。 “赵大夫上刑了” 许清宵皱眉。 “废话,南豫府下来的人,一个个心狠手辣,我算是看明白了,能爬上去的没有一个不狠。” “如果不是赵大夫上刑,你估计也要上刑,还好县太爷对咱们都不错,没让你上刑。” “但话说回来,如果你真修炼了异术,县太爷的乌纱帽肯定没了,咱们也都要受到牵连,所以你是不知道,在牢外的时候,我们一个比一个紧张,生怕你真修炼了。” “但万幸没有。” 三人你一言我一言,让许清宵彻底明白了。 看来自己当真是运气好。 差一点就出事了。 还好灵光一闪。 现在想起来的确后怕,一旦自己承认了,县太爷的官位肯定不保,这帮同僚估计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自己修练异术,难保他们不修练。 连坐虽然不人道,但通过李县令方才所说,许清宵彻底明白异术有多可怕了。 也彻底明白,朝廷对异术的严禁程度有多夸张了。 之前许清宵还觉得,自己以后不修炼就没事了。 现在想来,还真是自己太年轻了。 “走走走,清宵,咱们去酒楼喝点,给你压压惊。” 他们开口,拉着许清宵去压压惊。 许清宵没有拒绝。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绝对还没结束。 那个程大人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尤其是最后那一番话,看似是在警惕众人。 其实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所以现在最好是什么都不要乱说,也什么都不要去想,当个普通人,等熬过这段时间再说。 唯一让许清宵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就是。 赵大夫受了刑。 这是被自己牵连的。 许清宵有些惭愧。 而与此同时。 是夜。 平安郡县附近山脉中。 程立东骑在一匹马上,静静注视着夜色。 身后跟随着数十名官差。 他极其安静,散发出一种威严。 而此时。 身后的鹰钩鼻下属忽然开口。 “大人,这个许清宵太过于可疑,要不要安插两人在身旁或者说直接杀了,也免得留有祸患” 他是程立东的下属,跟了几十年,自然知晓程立东在想些什么,所以主动开口,为其排忧。 然而程立东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无比道。 “不行” “若是在其他郡县,杀一个差役自然无妨。” “可惜,李县令上面有人,我们这番强势,已经引他不满,若是再强杀一名差役,告到府君哪里是小事,但要是到了朝廷里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新朝刚立,陛下严法,朝堂当中波涛汹涌,没必要为这种事情影响到府君。” “再者,一个刚刚入品的武者,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就算他真的修炼异术,第一次侥幸活了过去,第二次也必然原形毕露。” “到时无非是麻烦一些,眼下的事情,是尽快抓捕那名逃犯。” “此人身上,牵扯的事情太大了,府君不能等。” 他出声。 一番话,冷酷且有凌厉。 第十章:天地文宫,七座雕像 是夜。 已是丑时。 天穹漆黑如墨。 许清宵浑身酒气的回到家中。 在酒楼足足喝了两个时辰的酒,许清宵没有喝太多,甚至喝一回还要去外面催吐一些。 好在的是,已经入品了,身体素质好了不少,酒精免疫也增强了一些。 许清宵不敢喝醉,生怕自己酒后胡言。 吱。 回到家中,许清宵第一件事情便是洗了把冷水脸。 过了片刻,待简单洗漱一番后,许清宵便坐在家中沉思着一些事情。 李县令的每一句话,还在脑海当中回荡。 许清宵真没想到,这异术竟然如此可怕。 只要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 修炼是死。 不修死的更快。 这不是明摆着把人逼上邪路吗 自己好说歹说也是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五好青年,让自己修炼邪功,许清宵万万不愿意。 如果不是为了救命,许清宵碰都不想碰一下这个鬼异术。 但没有办法。 现在已经上了贼船,想下来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希望自己脑海当中那座宫殿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闭上双眼。 他开始沟通脑海当中的宫殿。 随着许清宵心逐渐安宁下来,下一刻昏昏欲睡感袭来。 许清宵没有抵抗。 刹那间,意识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等许清宵醒来时,一座宏伟气派的宫殿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宫殿宏伟。 白玉砌成,但格局不同的是,寻常宫殿理应该是雕龙画凤。 然而这座宫殿雕刻的图案,皆是笔墨书画,充满着文雅。 带着所有的好奇,许清宵来到了宫殿之外。 足足九丈之高的玉门敞开着,牌匾之上写着四个大字。 天地文宫 这是四个古字,许清宵看不懂,但却能瞬间理解,显得十分古怪。 “天地文宫” 站在门外,许清宵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座文宫。 儒家 即便是再不懂,许清宵也猜得到这东西跟儒家有关。 “难不成我适合当读书人” 许清宵心中满是好奇。 但皱了皱眉,他脑海当中对儒家一点信息资料都没有。 想了一会,许清宵想不出什么东西来,故此便收回心神,朝着殿内看去。 大殿内,十分空旷,不过两旁皆有雕像立于文宫之内。 细细数来,左三右四,一共七座雕像。 皆栩栩如生,手持书卷,亦或毛笔,或古琴,不过也有几座比较特殊的。 譬如手握长剑,或端坐王椅,有文有武,甚至还有女子,这让人更加好奇了。 走进文宫内。 许清宵观摩着这些雕像。 这些雕像栩栩如生,但许清宵一个都不认识,雕像底座上也没有名字。 许清宵对于儒道没有任何信息。 也不清楚这七人是谁。 只能往前继续行走,看看能不能有新的收获。 而随着许清宵继续前行,很快大殿之中,一块块石壁印在其中,石壁之上赫然写着三个古字。 妖魔图录 将目光扫去,每一块石壁都是玉石打造而成。 石壁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文字或者是图案。 但一直往左边看去,第一块石壁上有东西。 许清宵将目光看去。 一瞬间,神色有些惊讶了。 是一只怪异的鸟,有着三足,周围有火焰图案。 而在石壁的下方,有一行古字。 如牌匾上的文字一般,不认识但能看懂其意思。 三足金乌,天地妖神,身化太阳,映照诸天,至刚至阳,性格凶残,曾有十日当空之景,后被绝世大能射杀,只留一只,怨恨滔天,杀念无穷 当前境界:十品后期,三个月内将突破至九品 若能镇压,可凝聚金乌真火 三行古字出现,许清宵有些咂舌。 他没想到这文宫当中竟然会有妖魔图录,更没想到的 是,这妖魔图录居然能详细介绍妖魔的信息,包括境界信息都能显露出来。 但很快,许清宵苦闷了。 这金乌杀念,三个月就能突破至九品,根据李县令所说,一旦魔种境界超越自己,将会被夺舍。 也就是说,自己眼下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在三个月内突破至九品。 要么好好享受这三个月,然后等死。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如果自己能镇压住金乌杀念,可以凝聚金乌真火。 虽不知金乌真火是什么东西,但听起来就很不错。 “九品。” 许清宵脑阔有点疼。 武者第十品是养身境,蕴养肉身,强身健体,内养五脏,外练筋骨。 自己通过金乌淬体术,完成第一次淬体,得到了巨大的增幅,一刻入品,但还没有达到圆满境。 现在要让自己在三个月内突破到九品气脉境,这就有些搞事了。 十品是养身。 九品则是气脉。 身强体壮,淬炼五脏筋脉之后,便要凝脉,所谓凝脉是凝聚武者气脉。 十品武者,身强体壮,可以随意举起百斤重物,刀枪不入,而且还能抵抗一些水火之伤。 而下一个境界,则是凝聚气脉,拥有气脉便可以蕴养出内气。 一旦踏入气脉境,拳脚之间,不需要打中敌人,就能击伤敌人。 可以理解为气功。 但这个世界的人,更愿意称之为内气 有内气和没内气区别很大,一个九品武者,照面之间就可以击败数十名十品武者。 平安郡县的捕头,也仅仅只是十品大圆满,例如陈捕快估计也就是十品后期。 他们资质还不错,平日偶尔也会用一些药膳,调养身体。 但他们如今年纪最小的也有四十岁,想要突破到九品,估计至少还要十年。 自己刚刚入了品。 想要突破到九品,二三十年都不足为奇,当然这前提是不修炼异术的情况下。 “这不是逼人上梁山吗” 说实话,许清宵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为何朝廷严禁异术了。 依靠异术入了品,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必须突破到九品。 说实话给三年许清宵都觉得有点急促,何况三个月 “三个月肯定不够。” “只能继续修炼异术。” “但再修炼异术的话,文宫能不能继续压制” 许清宵立刻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很尴尬。 唯一的好处就是,之前只有十二个时辰,现在自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相比较之下还是有些充裕。 但对比现实,还是很难。 “必须要想办法,不能被异术牵着鼻子走,能依靠自己最好还是依靠自己,如若不能的话,只能再动用异术了。” 许清宵心中暗道。 他手头上还有一卷异术。 太阴凝脉决。 这卷异术,记载的恰好就是气脉之术,只是许清宵不敢尝试修练,先不说文宫能不能继续压制,即便是能继续压制,回过头又诞生一头妖魔杀念。 那就得爽死了。 一头妖魔就有些顶不住,两头妖魔更顶不住。 收回心神。 许清宵继续研究这座文宫。 文宫外面看起来宏伟无比,但里面却显得有些简陋。 七座雕像。 妖魔图录。 除了这两样东西以外,几乎没什么东西。 非要说的话,还有一个池子。 池子不算很大,大约三尺深,三尺宽,呈现正方形。 立于大殿左方,里面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但能出现在这文宫内,肯定是有用的东西,或许是一种机关,不过许清宵猜不出来这个池子的作用。 或许注满东西进去有用。 只是宫殿内没有清水之类的东西。 总不能凭空注射东西进去吧 再仔细巡视了一遍,依旧是一无所获。 许清宵这才离开文宫,但临走之时,许清宵将七座雕像认认真真印在脑海当中。 若是有机会,他打算去调查一番,若是能调查清楚,或许有所帮助。 退出宫殿后。 没过多长时间,许清宵缓缓醒来了。 房内一片漆黑。 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下意识看向窗外,依是大夜 弥天。 扫了一眼月色,呃掐算不出现在什么时辰。 不过看这个夜色,应该没有过太长时间。 当下,许清宵躺床上休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大起大落,精神一直紧绷,得好好休息了。 随着许清宵闭目。 很快便入睡下去。 一转眼,便过去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 随着阳光折射而来,许清宵逐渐睁开了眸子。 看向窗外,晴空万里。 睡两个时辰已经可以了。 对于一个入品武者来说,每日能睡一两个时辰就可以保持精神充沛。 到了九品,甚至可以不需要睡眠。 这就是习武的好处。 简单洗漱一番后。 许清宵走出房内,沐浴着金阳,操练一番拳脚,舒展筋骨。 而后便离开家门。 他要去找赵大夫一趟。 昨日听同僚说赵大夫受了刑罚,许清宵心中有些愧疚。 一切的事情,都是因自己牵扯出来的。 若是不闻不问,显得自己忘恩负义。 路上,许清宵拿出仅剩不多的银两,买了不少东西,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是心意。 就如此。 三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了药铺。 只是对比以往,赵大夫家的药铺算是热闹。 今日却有些萧条。 郡县不大,好事坏事都能快速被传出去。 赵大夫被衙门抓去严刑逼供一番的事情,肯定被传出去了。 平民百姓最怕的就是惹上什么官司,所以来的客人也少了很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越是如此,许清宵心情越是愧疚自责。 有些犹豫,不知该进不该进。 但也就在这时,药铺内的学徒看到了许清宵。 立刻迎了上来。 “清宵大人,您还真来了,掌柜的有请。” 声音响起,让许清宵有些惊讶。 第十一章:周秀才,儒家之说 平安郡县。 赵氏药铺。 随着店里的伙计喊了一声,许清宵有些惊讶。 “掌柜的请我” 许清宵有些好奇,他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是啊,掌柜的料事如神啊,说您今天会来,没想到真的来了。” 伙计开口,接过许清宵手中的礼物,恭敬说道。 “掌柜在何处” 许清宵问道。 “掌柜正在楼上养伤,您随我来。” 伙计领着许清宵上楼。 后者跟了过去。 很快,便来到了二楼。 “先生,清宵大人来了。” 来到房门口,伙计喊了一声,禁闭的房门内传来了一道虚弱声。 “请他进来。” 声音很虚弱,许清宵更加有些愧疚。 推开房门,病榻上的赵大夫便出现在眼前。 他很虚弱,躺在床上,头上束着一根白布,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起身。 “赵大夫,莫要起身。” 许清宵快步走了过去,搀扶着他。 “无妨。” 走近一看,赵大夫的脸色有些惨白,看起来也十分虚弱。 但稍稍看去,赵大夫胸口上有烙痕。 这是铁烙所伤,虽有包扎,但依稀能看到一点点,白布上侵满了黑血,可以想象到赵大夫遭受了怎样的拷打。 只一瞬间,许清宵又是愧疚又是愤怒。 “王八蛋。” 许清宵攥紧拳头,他由心怒骂一声,赵大夫乃是医者,口碑极好,平日里救死扶伤,如今年过六十,却还被严刑拷打。 这如何让许清宵不怒。 听到许清宵的声音,赵大夫当下按住了许清宵的手,摇了摇头道。 “过去了,都过去了,活下来就很好了。” 赵大夫有些虚弱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也稍稍冷静了一些。 “赵大夫,此事是我许某人亏欠了您,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当下,许清宵开口,满是歉意。 “莫要觉得亏欠什么,其实说来说去,也是老朽说错了话,自己招惹了麻烦。” “你没有做错什么,想活命,这很正常,不过好的是,这一劫我们都撑过去了。” 赵大夫摆了摆手,他看得很开,活下来就是好事。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赵大夫的声音继续响起。 “程大人应该与你说过异术的弊端吧” 他忽然开口,提到了这件事情。 许清宵知道赵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不语。 “算了,人都有自己的劫,你为求生,走上这条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清宵,若是有朝一日,你如果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提前来找我,为了无辜百姓,有时候要做好抉择。” 赵大夫开口,他内心也纠结的很。 实际上他原本是想要供出许清宵,可医者仁心。 但知道异术真正可怕之处,赵大夫却开始纠结起来了。 若是有一天,许清宵真正化妖入魔,到时候死的就不是许清宵一人了。 而是许许多多的无辜百姓。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彻夜未眠。 “赵大夫,你放心,若真有那个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许清宵点了点头。 他明白赵大夫担心什么。 但若是有一天,自己当真把控不住,他会自首的。 伤及无辜,许清宵做不出来。 得到许清宵答复,赵大夫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许清宵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赵大夫,我问你个事情,你了解儒家吗” 许清宵开口,询问赵大夫。 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或许能够镇压住魔种,但自己不知道开启的方式。 不过许清宵猜测,与儒家有关系,所以才会询问。 “儒家” 赵大夫有些好奇。 “是的,儒家。” 许清宵点了点头。 紧接着赵大夫摇了摇头道。 “我对 儒家不算了解,不过郡县私塾先生应该知道,他好歹也是咱们郡县有名的秀才,虽说没有中举,但也是个读书人。” “你问这个作甚” 赵大夫好奇道。 “赵大夫,我体内有异术魔种,属于邪祟,而儒家是浩然正气,或许可以压制体内的魔性,当然这是我的猜测。” 面对赵大夫,许清宵没有撒谎,事实就是道。 此话一说,赵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稍稍思考一番不由缓缓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我时常听周秀才说过,什么读书人蕴气,可百邪不侵之类的。” “这样,你找我店里的伙计,让他准备一份补气药,周秀才的妻子有些气虚,你替我送过去,再顺便问问,银两就不收了,权当做是学费。” 赵大夫很是激动,直接帮许清宵想好了一切。 “这就不用,药材的银两我出,赵大夫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许清宵不想继续亏欠赵大夫,他起身拿出仅剩的银子,虽然不多但却是一种心意。 “唉。” 赵大夫明白许清宵的想法,他没有多说,只是轻叹一声。 “赵大夫,你好生休息,如果有任何需要我代劳的,尽管吩咐。” 过了片刻,许清宵不想继续打扰赵大夫,他起身告别,一番话也很真诚。 “恩,去吧。” 赵大夫点了点头,而后目送许清宵离开。 不多时,许清宵提着一包药材,走出赵氏药铺。 平安郡县不大,九村二十四街,周秀才居住的地方也不算远,以如今许清宵入了品的体质,快步起来不到一刻钟便来到了周秀才家中。 简单的院子,房屋有些平矮。 门外有人在扫地,是一个妇人,约莫四十岁左右。 “敢问周先生是否在内在下衙门差役许清宵,赵大夫让我给他送些药材。” 许清宵提着药材走来,上前询问。 “官差” 听到许清宵是官差,妇人有些惊讶,但听完后半句话后,当下露出温和笑容道。 “他正在里面读书,大人快进屋休息。” 妇人开口,邀请许清宵入内休息。 大魏王朝,无论是旧朝还是新朝,百姓对官差都比较敬畏,哪怕是个差役,也得尊称一声大人,尤其是许清宵这种差役。 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再者许清宵是过来送药的,自然要显得客气一些。 “恰好有些事要找周先生问问,有些打扰。” 许清宵随着妇人走了进去。 “这是哪里话,大人当真是生疏了。” 接过药材,妇人拎着许清宵走进院内,而此时一名中年男子手握一本书,在院内细细阅读。 男子年龄也约莫四十岁左右,有些清瘦,穿着青衣,显得十分朴素,一根青布束发,树下看书时弥漫着一种文人气质。 “周凌,有客人来了。” 妇人开口喊了一声,当下正在树下看书的周凌回过神了。 “客人” 周凌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目光中充满着好奇,但也立刻起身以示尊重。 “这是咱们郡县的官差大人,叫” 妇人开口,只是一下子忘记许清宵叫什么。 “许清宵。” 许清宵提醒了一句,后者当下讪笑一声,随后继续说道:“是老赵让他给咱们送药来的。” 妇人如此说道。 一听此话,周凌顿时明白,朝着许清宵温和一笑:“原来是官府的人,来来来,请入内休息。” 周凌十分温和,倒不是官差身份,他是大魏的秀才,在平安郡县开私塾,地位不差,平日里捕快见到了他也得喊一声周先生。 许清宵不敢托大。 “先生客气了,只是小小差役而已。” 许清宵如此说道。 周凌笑了笑,带着许清宵走进大堂内。 随后直接开口道。 “清宵小友,想来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找我吧” 周凌虽是读书人,但也不是书呆子,看得出许清宵找他还有另事。 “倒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请教先生几个问题。” 许清宵微笑道。 “恩,你说。” 走进堂内,周凌为许清宵倒茶。 “如今大魏新朝,女帝登基,对官员管制越来越严格,而且重用读书人,我虽小小差役,但也有一些梦想,若是未来能当上个捕快,可连一点文化都没有,岂不是显得太过于庸碌。” 许清宵略显讪笑道,让人感觉很憨厚。 此话一说,周凌顿时笑了笑。 “不错,很不错。” “你想的很对,如今女帝登基,重用读书人,你虽从事衙役,可你想的一点都没错,未来想要升官,必须腹内有才气。” 许清宵一番连夸带捧,让周凌很是受用。 而许清宵也顺势问道。 “那敢问先生,儒道一脉,是怎么划分的” 他直接问道。 “儒道一脉” 周凌缓缓开口道。 “儒道一脉,如武者一般,划分十品,只是儒道想要提升品级,依靠的不是打坐修练,也不是强身健骨,而是才气。” 周凌回答。 “才气” 许清宵有些好奇。 “恩。” 周凌点了点头。 “那如何才能拥有才气” 许清宵继续问道。 “儒者想要获得才气,有三种办法,第一种便是读书,所谓读万卷书,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种办法,则是书写文章,诗词歌赋,不过需要得到天下人观摩,所以一般来说都是要著书,当然还有个地方可以积攒才气,那就是科举之地。” “至于这第三种方法,就很高深了,是悟道,若能顿悟,一朝半圣,若不能顿悟,一生于此。” 周凌说出儒道体系。 许清宵有些明白了。 第十二章:圣言,异变出现 儒道十品。 才气入品。 读书,写文章,悟道。 这三个许清宵都能理解。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许清宵想问的问题。 “先生,这儒道一脉,若是修炼到后面,是不是就可以唇枪舌战,口绽莲花,言出法随,一篇文章斩杀千军万马啊” 许清宵询问道。 此话一说,顿时引来周凌哈哈大笑。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儒道怎可能如此至强,还唇枪舌战,口绽莲花,言出法随。” “若能有这般威力,那天下人都去修炼儒道了。” 周凌笑道。 毕竟许清宵说的太夸张了。 “不是吗那儒道的作用是什么”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他真以为儒道是那种才高八斗,一诗镇国这种的,没想到竟然不是 毕竟这个世界有仙有佛。 “非也非也。” “儒道一脉,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蕴养浩然正气,延年益寿还是可以,但打打杀杀不行,一诗镇国,更是天方奇谭。” 周凌摆了摆手。 而后继续说道。 “那敢问先生,若是儒道一脉,只能修身养性,若是遇到妖魔邪祟该怎么办” 许清宵继续问道。 说到这里,周凌显得有些自信道。 “儒者,蕴养浩然正气,偶尔也会强身健骨,有一定实力,当然一品大儒论实力,是打不过一名四品武者,可面对妖魔邪祟就不一样了。” “清宵小友,别看我连入品都没有入,但也养了一部分浩然正气,前些日子郡县不是来了一名逃犯吗据说修炼了异术,属于邪道之人。” “他若是在我面前,根本无法靠近我三丈内。” 周凌很是自信,尤其说到邪祟之事。 “无法靠近三丈内” 许清宵有些惊讶。 南豫府的逃犯有多强,他是见识过的,周凌看起来只能说正常,但许清宵只要愿意的话,一拳就可以轰死他。 所以许清宵有些怀疑。 似乎是感受到许清宵的怀疑,周凌继续开口道。 “浩然正气,乃是天地至阳之气,先天可以克制一切妖魔。” “我这种还算一般,若是那种能将文气化形的存在,一句话便可镇杀妖魔,当然只能镇杀妖魔邪祟。” 周凌如此回答。 许清宵不由点了点头,他虽然不完全相信周凌说的话,但也认同这个观点。 儒者为天地,修身养性,凝聚浩然正气,邪魔歪道,怕的不就是这种至刚至阳之物吗 “那先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啊,你听说过文宫吗” 许清宵没有说出天地文宫这四个字,只是简单的说文宫二字。 此话一说,周凌有些沉思了。 “文宫” 他沉吟一声,过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有一点点印象,但不记得了,不过我查查资料,或许能找到。” 周凌的回答,让许清宵心头一喜,不过面上许清宵表现得很平静。 “那就劳烦先生了。” 许清宵回答道。 “小事,不过要等我查查,也不确定是否真能找到。” 周凌笑了笑。 而很快,之前在门外扫地的妇人,也就是周凌的妻子,此时此刻端来了几盘热菜,一脸笑容道。 “大人,我做了几个小菜,尝尝。” 周凌妻子将菜肴摆在桌上,盛情许清宵吃饭。 “不用了,不用了,这已经打扰了先生和夫人,怎还劳烦夫人为我做饭,也莫要叫我什么大人,叫我清宵就行。” 许清宵开口,这一口一口的大人,有些承受不起。 “没事,吃顿粗茶淡饭而已,既然不见外,就留下来吃。” 对方笑呵呵地说道。 周凌也点了点头道:“没事,正好到了吃饭的时候,一边吃一边聊。” 两人既然都这样说了。 许清宵也只能顺命了。 一顿饭许清宵吃了一个时辰,大多时间还是在听周凌谈论儒道。 周凌是秀才,对儒道自然了解,不过太过于深度的东西,周凌就不知道,这也在理解范围内。 一直聊到了酉时,尽管周凌夫妇二人还 拉着自己吃饭,许清宵是没这个脸皮。 这才认识人家多久啊,硬蹭两顿饭有点过意不去。 临别时。 周凌从书房中拿了数十本书,厚厚一叠,递给许清宵。 “清宵小友,这些都是一些大儒著作,你仔细看看,尝试着理解,说不定可以因此凝聚才气,从而入品,即便是不入品,平日里多看看书,修身养性也是好事。” “也不急着还我,看完再说。” 周凌是个爱读书的人,如今见到许清宵对读书有兴趣,自然心有好感,备好一份藏书,借阅给许清宵。 “多谢先生。” 许清宵接过这些书籍,满是感激道。 “无妨,我乃读书人,本就有义务传道受业,若是有朝一日,清宵小友能成为真正的读书人,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周凌笑道。 这番话虽然是客气之语,但也有道理,他身为夫子,传道受业,倘若有朝一日,他门下弟子有人成为读书人,他也可以获得文气。 若是有人能成为大儒,对他来说好处极大,当然这概率很低很低罢了。 许清宵告别周凌。 心中满是感激。 郡县的人都很不错,性格善良,也十分淳朴。 带着书籍,许清宵往家中走去。 不过回到家中时,许清宵发现一个差役同僚在门外等待。 “清宵哥。” 见到许清宵,后者立刻走来,喊了一声。 “怎么了” 许清宵有些好奇。 “没什么大事,就是县老爷让你最近休息好来,养养伤,给你放月假,不过每日得去衙门里点卯。” 他开口,告知许清宵这件事情。 “点卯” 许清宵顿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李县令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谁敢保证自己真没修炼异术。 一个将死之人,突然好了,谁敢相信 “行,这没事。” 许清宵点了点头,笑着答应。 “恩,清宵哥,你也别觉得什么,其实县老爷也是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这南豫府下来的人,一个个铁血无情,压根就瞧不上咱们。” “为了没必要的争吵,你就委屈点。” 他继续出声,安慰许清宵。 “明白,你回去告诉县老爷,我受委屈无所谓,关键是咱们县衙不能受委屈,县老爷也不能受委屈。” 许清宵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那行,还是清宵哥聪明,来,清宵哥,这是衙门给你准备的药材,都是补血养身的。” “还有这是十两银子,是衙门的补偿。” 得到许清宵这番话,对方也笑颜逐开,将一袋银子交给许清宵。 十两银子半斤多重,垫在手中有些沉。 差役月俸是一两银子。 大魏王朝的经济体系还是比较稳定,最小的货币是铜钱,一两银子等同于一千文钱,而一文钱可以购买两张饼。 等同于前世两千块左右。 差役的身份其实就是临时工,所以一两银子也差不多,转正之后月俸二两,逢年过节有点其他福利,也还算不错。 衙门一口气补偿十两银子,等同于是一年的俸禄,还算是厚道,当然死了的话补偿更多。 “多谢县老爷。” 辛辛苦苦赚来的银两,许清宵自然接下,这可是自己的血汗钱啊。 过来通信的同僚走了。 许清宵推开了房门,将书籍放在屋内,随后关上房门,开始挑灯看书。 天色渐晚。 许清宵拿出第一本书。 圣言 书籍不算特别厚,但也不薄,许清宵翻开第一页,上面标注着著书者。 文圣 编著者。 言北斗 通过今天与周凌的对话,许清宵知道文圣是谁,天地之间第一位以儒入圣之人。 儒道圣人。 基本上所有读书人都要读他的书,从而树立自己的观念,明白自己的路。 而文圣没有名字,准确点来说,即便是有名字也不能直呼,必须要以文圣尊称。 读书人,无论是在大魏还是对整个天下来说,都是受人尊重的存在。 但奈何读书这种东西需要天赋,毕竟不是人人会读书,再者太平年间,百姓丰衣足食,有吃有喝,娱乐项目也多。 什么勾栏听曲,什么赌牌蹴鞠,还能修仙问道,能静下心读书的人很 少。 这就是许清宵主动上门询问,周凌很开心的原因。 翻开书籍第二页,前言浮现。 人之一生,不过百年,草木一生,不过一瞬,人生苦短,所为几何 应如钱权,不得其意,应如美色,不得其悦,应如饕餮,不得其心。 简简单单的前言,许清宵逐渐沉下心神。 他一页又一页的翻开。 每一个字都认真阅读,每一句话也都会认真去理解。 就如此,足足两个时辰过去。 已是深夜。 许清宵将圣言第一卷第一篇全部看完。 洋洋洒洒数万字,每一个字都蕴含着道理,同时每一个字都让许清宵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就在这一瞬间。 突兀之间,脑海当中的文宫忽然震颤。 而与此同时,宏伟的声音响起。 “人之一生,不过百年,草木一生,不过一瞬,人生苦短,所为几何” “应如钱权,不得其意,应如美色,不得其悦,应如饕餮,不得其心。” 宏伟的声音响起。 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让许清宵觉醒智慧。 刹那间。 许清宵晕了过去。 第十三章:再次入品,儒道十品 再次睁开眼睛。 是天地文宫。 整座文宫,传来了宏伟之声。 人之一生,不过百年,草木一生,不过一瞬,人生苦短,所为几何 应如钱权,不得其意,应如美色,不得其悦,应如饕餮,不得其心。 这是圣言。 许清宵恢复意识,他有些惊讶,同时也笃定这座天地文宫与儒道有着密切关系。 没有多想,许清宵走进文宫当中。 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便发现不同的地方。 池子里弥漫着大量白色气体。 如同氤氲一般。 而且还在不断增加,足足过了好一会,整个池子灌满了大量氤氲之气。 下一刻,所有的白色烟雾,全部朝着大殿当中第一座雕像涌去。 白雾缠绕雕像,显得朦胧而神秘。 许清宵目光紧盯在其中。 自己必须要在三个月内突破到九品,对于许清宵来说,他压根不想继续修炼异术,眼下能不能压制住魔种,就全得靠这座天地文宫了。 所以文宫任何变化,几乎都关系着自己未来命运。 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到最后,栩栩如生的雕像,开始龟裂,一寸寸的裂开,传来了响声。 许清宵不敢发出声音,而是静静看着。 他没有任何妄动,生怕引来什么破坏。 最终,雕像从头到脚全部裂开,一块块的白色碎片落下,而后又化作淡淡的白雾,如同水流一般,涌进原先的池中。 而雕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活人。 是的。 一个活人。 许清宵有些咂舌。 他没想到,这雕像之中居然还藏着人 不过想想,这天地文宫也并非是实体,倒也能理解。 “是绝世大能吗” 许清宵心中又产生好奇。 作为一名穿越者,这种套路许清宵还是能够理解的。 老爷爷一类的金手指,许清宵更加熟知。 但可惜的是,这不是老爷爷,反倒是一个年轻人,而且相貌极其英俊。 五官精致,面容细腻,肤色如雪,一袭长发,以淡青色的玉冠束发,上面还有一根青色发簪。 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仙人气质。 似谪仙。 看模样就知道很不凡。 只是,还不等许清宵率先开口。 俊美男子的目光已经落了过来。 他有些迷茫,看向许清宵。 “我是谁” 声音悦耳,温润如玉。 但这个问题,许清宵愣了愣。 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上来就问我是谁 我哪里知道你是谁啊 按理说不应该是直接问这是什么年代然后低声沉吟一句,没想到我居然沉睡了这么多年,小友多谢你救我出来,为了报答你这卷无上心法便传授于你。 许清宵有点难受了。 本来看到有个人出现,还以为是老爷爷,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局。 可不管内心再怎么难受,许清宵还是立刻上前道。 “晚辈许清宵,见过前辈。” 许清宵开口,礼仪十分到位,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但肯定比自己一个差役好十万八千倍。 能塑雕像在这种地方,来头怎可能会小 “许清宵” “我叫许清宵吗” 俊美男子有些好奇问道。 完了。 是个傻子。 许清宵心头凉了半截,还想着对方带自己起飞,可没想到这人不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反而听不懂人话。 “前辈,晚辈叫做许清宵,晚辈并不知前辈是谁。” “不过前辈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可能刚刚复苏,记忆尘封。” 许清宵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开口。 心中期盼着这人只是短暂失忆,待会就能想起来一些事情。 果然,这话一说,后者点了点头,有些呢喃道。 “你叫许清宵。” “记忆尘封” 他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不断的回忆和思考。 许清宵不敢打扰 ,只能在一旁静静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终于,这俊美男子出声。 “我想起来了一些。” “是一场大战,赤地无垠,鲜血染红了大地,天穹落下血雨,很多哭声,还有嚎哭声,很惨,很惨,是人间炼狱。” “其他的,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仔细思考一番,根据这几个关键词,有一些猜测。 看着沉思的许清宵,俊美男子不由好奇道。 “这位兄台,你将我复苏,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吧” 他现在脑海当中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信息,唯一的记忆,还是十分破碎,没有任何帮助,所以只能将希望放在许清宵身上。 “前辈,晚辈也不清楚,而且这座宫殿是在晚辈的脑海当中。” 许清宵有些尴尬,说明情况。 “脑海” 后者沉思,似乎不太理解什么是脑海。 “呃,或许用元神来形容,前辈更好理解。” 许清宵换了个词汇。 “元神” 后者依旧是有些迷糊。 行吧。 许清宵不纠结这个东西了。 “前辈,晚辈虽然不知您的身份,但根据前辈的记忆,有些猜测。” 许清宵如此说道。 “猜测还请兄台解惑。” 对方没有居高,反倒是十分温和儒雅。 “前辈言重,晚辈有些惶恐,喊我一声清宵即可。” 许清宵可不敢托大,人家现在处于失忆状态,自己要是占人家便宜,回头等记忆恢复,一个不开心可能自己就要倒霉了。 还是稳重点好。 “前辈,您刚才说唯一能想起来的是一场大战,赤地无垠,天穹血雨,世人悲哭,显然是一场大战。” “一场旷世大战,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如此恐怖。” “而这座宫殿名为天地文宫,与儒家有关,或许您是儒家修士,在千百年前,甚至更早,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您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从而牺牲自己。” “此番壮举,可歌可泣,大仁大义,受万民敬仰,世人尊敬,以至于后来被其他前辈,塑造真身雕像,立于文宫之中,滋润其神,蕴养出新的生命,您想想有没有这个可能” 许清宵连吹带夸推测了一番。 不过这番推测,也并无道理。 能被立雕像的人,绝对不是小人物,也不是随便做了几件好事就能塑像。 所以这个推测有一定可能。 许清宵这番推测说完,俊美男子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口中一直呢喃着几句话。 “天下苍生,牺牲自我,可歌可泣,万民敬仰,世人尊敬。” “可歌可泣,万民敬仰。” 他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随后眼中一亮,露出欣喜之色。 “前辈想起来了什么” 许清宵一看,也不由跟着欢喜,而后询问道。 “没想起什么,不过我觉得你推测的很对。” 俊美男子摇了摇头,他没想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是觉得许清宵说的很有道理。 许清宵:“” 有些沉默,不知该说什么,但许清宵依旧保持着微笑,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坏的印象。 两人无言。 略显尴尬。 不过尴尬一会后,许清宵便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询问俊美男子。 “前辈,晚辈想问个事,就是这个池子是什么东西” 许清宵指着不远处的池子,询问这个俊美男子。 他始终搞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或许眼前的人懂。 但让许清宵失望的是,俊美男子只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道。 “兄台见谅,我不清楚。” 还在失忆中。 见对方也不明白,许清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池子。 池子内白雾弥漫。 有一种云起云落的感觉,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一点别的变化了。 得了,估计还要慢慢挖掘。 许清宵有些无奈。 因为没有多少时间了,三个月可能一转眼就过去了。 如果想不到任何解决办法,自己就只能继续冒险,修行异术。 不过虽然没有任何信息,但许清宵大约猜到了一些。 这池中的氤氲气,应该跟自己读书有关系。 至于这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 但至少明确的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氤氲气越多,殿内其他六个雕像也会复苏。 眼下许清宵只期盼两件事情。 第一,这个俊美男子早点恢复记忆。 第二,其他雕像复苏后,不能失忆。 否则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再等待了一会,依旧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后,许清宵打算离开这里。 他不知道外面过了多长时间,若是一直昏睡着,万一有什么事错过就不太好。 当下许清宵来到俊美男子面前道。 “前辈,您慢慢想,晚辈还有些事情,要先行告退,等过些时候再来找你。” “好,兄台慢走。” 俊美男子很明显处于非常懵的状态,听到许清宵要走,也并无阻拦。 当下,许清宵没有多说,身影逐渐消失。 少许。 等到许清宵醒来时,天色有些明亮,约莫一下时间,大概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不过在宫殿内待的时间,明显不止两个时辰。 “宫殿与外界时间流逝不一致” 许清宵敏锐地发现这个信息。 这是一个有用的信息,若是两者有时间差,自己可以好好利用,或许有效果。 不过接下来,许清宵没有多想什么。 而是拿起桌上第二本书,开始继续阅读。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在文宫之中,所以不能停止读书。 一本本书被许清宵认真翻阅。 周凌一共给了十六本书。 也不知为何,许清宵感觉大脑一片清明,思维比之前活跃了许多。 一些比较晦涩难读的行文,许清宵一眼便能领悟其中意思。 十六本书。 许清宵只花费了不到五个时辰便全部阅完。 而就在这一刻。 淡淡的微光覆盖在许清宵周围。 刹那间,似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般。 一道道白色气体从书中涌入体内。 这是。 浩然正气。 许清宵目光露出惊愕之色。 凝聚浩然正气代表着入品了。 儒道十品。 养气境。 第十四章:你入品了?你唬我? 许清宵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夜入品了。 儒道十品。 第十品名为养气 蕴养浩然正气之意。 心有浩然气,下笔如有神。 这十六本书当中,有一本是专门讲解养气境的,所以许清宵知道养气境的重要性。 儒者养气,心有浩然之气,可体现文骨,下笔之时也会有浩然之气。 这种浩然之气,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感触,但修为越深之人,越能感应到其中的非凡。 尤其是妖魔,浩然正气乃是天地之间最为至阳之气,比雷霆之力还要至阳。 所以昨日周凌说邪祟不敢靠他三丈,也不是完全吹嘘。 三丈或许夸张了一点,但一丈应该是有的。 这还是周凌没有入品的原因。 苦读数十年圣贤书,外加上教书育人,却还没能入品,足可见儒道入品有多难。 而自己仅仅只是看了十六本书,居然就能入品 这有些离谱啊。 “难道我应该走儒道路线只是被武道耽误了” 许清宵心中产生了好奇。 修炼武道数十年,愣是没有入品,还是借助异术才能入品。 可修行儒道,甚至说自己压根就没想过入品的事情,结果一夜入品。 两者的差距有些过大啊。 这如何不让许清宵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线 但很快许清宵摇了摇头,有些自言自语道。 “或许是跟文宫有关系。” 许清宵不是对自己没有自信,主要是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特长,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优点,把自己想的太优秀也不好。 再者天地文宫这东西,本身就与儒家有关系,两者相连一下倒也合情合理。 “无论如何,儒道这条路应该是适合我,但武道不可荒废。” “只可惜这不是儒道世界,否则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主修儒道。” 许清宵很快便确定了想法。 既然自己儒道有天赋,那就好好学,但武道是主要的。 毕竟这不是儒道世界,做不到那种念一首诗就能凝聚异象攻击别人,也无法一篇文章镇国。 但儒道一脉也是有好处的,修生养性,延年益寿是基础,强大的儒者,秉承天地气运,克制邪祟,镇压妖魔,甚至还可以弹劾一切。 换句话来说,看谁不爽就可以喷谁,你还不能拿我怎么着。 毕竟承天地气运,皇帝也只是天子,胆敢杀儒,会导致国运不昌。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方方面面都还不错,尤其适合混迹朝堂。 但前提是要成为大儒,有威望有名声,而且得天地认可,不然的话普通儒者,真要敢指着皇帝鼻子臭骂一顿,明天就会因为左脚踏入朝堂而被流放。 许清宵自然不做这种春秋大梦,也不奢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大儒。 说来说去踏上儒道还是希望能镇压体内的邪祟魔种。 “今日还是要去找一趟周先生啊。” 沉思一会,许清宵决定今天还是去找一趟周凌。 毕竟整个平安郡县唯一的儒生就是周凌。 许清宵知道,很多事情尽可能不要去找别人,自己多想想,免得引来麻烦。 可很多东西自己也不懂不明白,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许清宵也不敢轻易离开郡县,万一离开郡县,坐实畏罪潜逃那岂不是倒了血霉 所以许清宵还是打算去找一趟周凌,麻烦归麻烦一点,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但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早,过去打扰不太好。 故此,许清宵开始正儿八经的修炼。 虽然前几日踏入武道十品,可一直没有时间真正开始修炼。 眼下衙门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长假,没什么事做,许清宵可以安心修炼了。 走出房门,沐浴着金阳。 许清宵先是打了一套拳法。 拳法无名,是衙门里传出来的,用来强身健体,格斗防身,同时也能让血气沸腾起来。 武者修炼,主要修炼的就是肉身。 气血最为关键。 武道十品,据说越往后气血越可怕,据说七品之后是质变,每一滴血都如同灵丹妙药,可以为普通人续命。 但这只是据说,至于七品 ,距离许清宵太遥远了。 如果不是异术,可能连十品都需要再耗费十几年的时间。 如今入品了。 许清宵操练这套无名拳法也有不同反应。 通过记忆得知,以前修炼拳法,也就是招式看起来凶猛一些。 然而现在操练拳法,拳风阵阵,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十分霸道凶狠。 随着打了几套拳,许清宵浑身有些燥热,气血翻滚。 当下许清宵盘腿而坐,开始修炼正阳功。 拳法无名。 但正阳功可是朝廷给予的功法,有名有姓,而且来头也很大。 是天下最为上乘的武道功法之一。 当然指的是原版,差役能修炼的正阳功,自然被阉割过,属于基础版,等你有了功勋,升迁晋级之后会给你新的功法。 有点影响,但问题不大,毕竟出身于微末就这样,肯定要吃点亏,但也能为后代子孙造福。 许清宵开始修炼正阳功。 沐浴着金阳。 体内气血翻滚,一道道血气在运转周天,蕴养肉身,等肉身达到圆满之时,便可化血为气,开拓气脉。 想要踏入第九品,凝脉境。 需要引气血冲击气脉,而血气冲击气脉将会消失,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形容,就是用气血转换成养分,先滋润气脉,然后一鼓作气开拓。 所以这个过程叫做化气养脉 一条气脉,都需要百道气血来蕴养。 许清宵修炼金乌淬体术,已经蕴养出十道气血。 还差九十道。 然而足足两个时辰,莫说一道气血,就连一缕气血都凝聚不出来。 想要快速凝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进食补血药材或者是一些妖兽肉。 但这种东西价格都极贵,许清宵没钱,有钱也不见得舍得买。 毕竟这种东西也不是说快速提升,还是需要长期进补。 不如买套大宅子,以后等升值。 老话说的好,早买一套房,胜读十年书吗。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武道修行没什么限制,你要是愿意,一整天坐在这里练功都行。 无非就是随着不断练功效果越来越差罢了。 “相比之下,修炼一次异术估计就能凝聚数十道血气,怪不得有人敢冒险修炼异术。” 心中对比一番,许清宵更加明白异术的好处了。 正常修炼,十年不见的入九品。 然而异术修炼,一次节省几年苦修,换谁谁不心动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许清宵便没有继续乱想了。 眼看着天色不早。 许清宵起身,回房收拾一下,将书籍打包好便离开了房内。 朝着周凌家走去。 路上许清宵也买了些东西,屡次打扰也总要买点东西表示表示。 戌时两刻。 许清宵来到了周凌家门外。 天已经暗沉下来了。 房内点着灯火,大门紧闭着。 随着许清宵敲了敲门,很快周凌的妻子吴氏的声音响起。 “谁啊” “是我,清宵。” 许清宵喊了一声,当下脚步声临近,院子的门被打开了。 “清宵,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快些进来。” 吴氏见到是许清宵后,有些惊讶,但还是立刻请许清宵入内。 “这是给先生买的一些东西,还望笑纳。” 许清宵将手中之物交给对方,有些客气道。 “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清宵,下次可别这样了。” 吴氏有些惊讶,不过虽然说是这样,可别人上门送礼,自然心中高兴,对许清宵好感倍增。 待接过礼物,吴氏有些关心问道。 “吃过了吗我给你做两个菜吧。” “不用不用,今日前来是找先生问些事情,先生在忙吗” 许清宵问道。 “没忙什么,在看书呢,你直接去找他就好,我给你热两个菜。” 吴氏摆了摆手,也不顾许清宵说什么,直接走向厨房去热菜。 而许清宵苦笑一声,但也没有多耽误,立刻去书房找周凌。 书房灯火通明。 周凌正在阅书,外面的动静没有扰到他。 只是随着许清宵进来,周凌才发现有人来了。 “你怎么来了” 周凌有些惊讶,现在都已经戌时,一般来说没什么要事都不会去串门的。 “先生,学生今天来是找先生问些事情。” “哦,还有学生入品了。” 许清宵开口,也没有犹豫什么,直接说出自己入品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入品,许清宵自称学生,毕竟周凌是他的引路人,自称学生到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哦,原来是入品了,这个我懂。” “什么” “你入品了” “你唬我” 听到许清宵入品,周凌还很淡然,但下意识回答一句后,周凌顿时反应过来了。 入品 儒道入品 他读书数十载也差临门一脚,许清宵昨天还对儒道一窍不通,今天就入品了 周凌不敢相信。 下一刻,他凝聚体内几乎没有的浩然正气,加持在双目之中。 而后仔仔细细端详许清宵。 果然,就在这一刻,许清宵周围环淡淡的白气。 这是浩然正气,做不了假。 这种才气,普通人看不出来,唯有读书人或修道之人或武者开天目,否则无法看到。 而当才气浮现时。 周凌愣住了。 他痴痴地愣在原地,浑身僵硬,手中书籍掉落在地也没有任何动静。 第十五章:大圣人! 周凌是真的懵。 一夜入品。 这倒不是说破天荒的事情。 但对于平安郡县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平安郡县也有不少读书人,可近些年来唯一参加过科举的就是自己。 落榜归落榜,但好歹参加过啊。 再者自己也养气十年,距离儒道十品就差临门一脚了。 然而今天许清宵出现,告知自己他入品了。 等同于说自己几十载的苦读,还不如人家一天 换谁谁不心态炸裂 最最最最最绝了的是,许清宵一天前还是个武夫,衙门差役,这是什么概念 用文盲来形容是最为贴切的。 也就是说,一个文盲随便看了点书就入品了。 自己自幼读书,看圣人言,读大儒卷,还要等待三年五载才能入品,怎么能让人心里平衡。 可几乎是一瞬间。 周凌冷静下来了。 他之所以反应这么大,一夜入品是一点,但更主要的是,许清宵昨天还是个文盲,今天就入品,这种反差让他震惊。 如若是换个儒道世家的人一夜入品,震惊依旧震惊,只是不会这么大。 现在镇定下来后,周凌脑海飞快运转。 “此子天生就是个读书的料啊。” “一夜入品,未来至少是个六品正儒,是个可塑之才。”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周凌竟然可以培养出一位正儒出来,这当真是我周凌一生之光啊。” 镇定过后,周凌第一反应就是喜悦。 他不但是读书人,而且还是先生,许清宵是他引路的学生,若是没入品,担当不起许清宵老师之称,可如今许清宵入了品,自己完全可以承受老师二字。 所以许清宵自称学生也不足为过。 而对于一名教书夫子来说,最大的荣耀是什么桃李满天下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学生成就。 自己是不是儒者无所谓,重点是教出儒者,毕竟读书和教书又是两码事。 但很快,周凌又想到一些事情。 “糟了,我方才太过于失态,只怕会影响我在清宵心中的形象。” “哎呀,周凌啊周凌,你活了四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一下子失了神啊,这要是在学生心中留下一个不好印象,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不行吗” “不行,不行,我要镇定,一定要镇定,要拿出先生的气派,不能让清宵看不起我。” 周凌脑子飞快运转。 他终究是人,也好面子,所以自然有些担心,怕许清宵瞧不起自己。 故此,周凌冷静下来后,轻咳了一声道。 “清宵,你这天赋当真是绝佳,一夜入品,着实让我有些惊讶,不过惊讶之意,并非仅仅只是入品,而是你出身于微末,却能一夜入品,难得,难得啊。” 周凌感慨了一声,算是为自己稍稍解释一番。 “先生夸奖了,这一切还是得拜先生所赐,若不是学生借我儒书,领学生入门,只怕多少年学生都入不了品。” 许清宵连忙开口,他心里有数,如若不是周凌,自己想要入品,或许真要等些日子,甚至有可能死之前都接触不到儒道。 “非也,非也,我借你儒书,也只是尽责而已,主要还是你的天赋不错。” “不过,清宵,我厚些颜面,自称一句老师,有些话还是要提点你一二。” 周凌开口,有些严肃。 “哪里,先生领悟入门,老师二字担当的起,谈不上厚颜,还请老师指点。” 许清宵由心而言。 听许清宵这般开口,周凌心情愉悦了很多,至少许清宵记得恩情,也尊师重道,人品上佳。 “一夜入品是好事,放眼整个平安郡县,或许百年难得一遇。” “但若是放在南豫府,说十年难得一遇也不算夸张,可若是再往上的省地,就只能算得上悟性绝佳,再往上放眼整个大魏,你并非第一人,称不上绝佳,但也不会太差。” “至于放眼天下,一夜入品,就数不胜数了。” “我说这么多,是希望你要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个道理,这件事情是好事情,值得庆祝,你也可以自豪,只是一定要切记,这只是一个开始,只能证明你天赋很好,适合读书,却不能证明你未来一定有多高的成就。” 周凌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认 真。 说实话,他羡慕许清宵的天赋,也没有贬低许清宵的成就。 但方才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他都是肺腑之言,也是警醒之语。 担心许清宵因为自己一夜入品,就觉得自己绝世聪明,从而心生狂傲,眼观短浅。 这番话说出,许清宵明悟,他心里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请先生放心,学生不会将平安郡县视为天下。” 许清宵很明白这点,毕竟天下之大无穷也,自己所在的环境,无非是一口井,即便是去了南豫府,也不过是换了一口大点的井。 他不想当蛤蟆,自然也不会坐井观天。 “恩,很好,其实老师说这么多,也是提醒提醒你。” “毕竟儒道这一脉与其他体系不一样,若是有朝一日能大彻大悟,一夜成圣,跨越十品都不是不可能的。” “平日还是要多读书,多去感悟这红尘,从而领悟儒家真谛。” 周凌认真说道,但这番话的意思就有些夹杂私货。 想告诉许清宵,别看自己还没入品,说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一夜成圣。 弯道超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个概率之小,周凌没说。 “一夜成圣” 许清宵还当真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 儒道顿悟,一夜跨十品,这个就有些恐怖了。 “恩,此话乃是文圣亲口说过,哦,对了,你还记得昨日找我问的事情吗” 周凌点了点头,他没撒谎,一夜成圣的确是文圣亲自说过,写在言圣卷内。 不过提到了文圣,周凌忽然开口,提到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事 许清宵瞬间便想到文宫。 不过他没有直接开口,反倒是略有些讪笑道。 “呃先生,昨日畅谈太多了,学生一下子不知道具体问了什么。” 许清宵开口。 他虽然很想要了解文宫,但却不能详问,不然容易引人怀疑。 毕竟若是假意不是特别在乎,问自己为什么知道文宫,完全可以回答自己道听途说来的,就顺口一问,鬼知道真有。 如果特别在乎。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一个文盲,去询问这种东西,多少有些猫腻吧 而看到许清宵有些迷茫,周凌当下开口提醒。 “就是文宫。” 周凌开口。 然后还不等许清宵说什么,周凌便继续开口道。 “我昨日翻阅了不少资料,算是找到了一些相关资料。” “你看。” 周凌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籍,交给许清宵。 书籍上面赫然写着圣行 “这是古籍,不知真假,其内容是记载圣人的言行举止以及一些生活,其中文宫一词在里面出现过两三次。” “所谓文宫,便是圣人居住的地方,后世人称之为文宫。” 周凌耐心解释道。 而许清宵将这些信息牢牢记住,明面上一直保持着一种平静姿态,并没有显得自己特别急迫,怕引来猜忌。 “懂了。” 许清宵随意回答,其实他想继续询问关于文宫其他信息的,譬如说有没有七座雕像之类的话。 但这番话许清宵不好直接询问,只能先按捺住。 “对了,你是从何处知道文宫的” 周凌也有些好奇地询问许清宵。 毕竟文宫这个词汇,常人说不出来,他身为读书人,也需要翻查资料。 “回先生,只是前些时候,听说书先生提到过,所以就好奇问问。” 许清宵随便扯个谎掩盖过去。 果然,此话一说,周凌不由失笑。 “少去听说书先生的话,他们虽说阅读不少古籍传记,但都会自行修改,编造故事,供世人消遣,当不得真。” 提到说书先生,周凌便不由想到昨日许清宵提到的儒道体系,什么唇枪舌剑,什么一诗镇国,有些离谱。 “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不过许清宵继续开口。 “先生,这文圣是谁啊厉不厉害现在还活着吗” 许清宵开口询问,这个问题到没有什么不妥,毕竟文圣,天下文人之圣,常人有些好奇很正常,更何况许清宵现在也正式入品,除了没有功名以外,算得上是读书人。 所以听到许清宵这般询问,周凌也认真回答了。 “清宵,圣人不能用厉害来形容。” “这是天下文人之圣,是我辈读书人 一生的追求。” “而且每一位文圣,都是经天纬地之存在,古今往来都罕见,尤其是第一代文圣,文武双全,武道通神,儒道至圣,只可惜生于至暗时代,没有留下太多东西。” 周凌很严肃,提到圣人,自然不能怠慢,哪怕圣人已经逝去许多年,但这种敬畏是天然的。 “第一代文圣文武双全” 许清宵眼神中兴趣浓郁。 “恩,从古至今,这天地之间一共有五位圣人,上一位圣人七千年前仙逝,而第一代文圣相隔太远,传闻诞于至暗时代,人族最为羸弱之时。” “据说那个时代,人族差一点就要灭绝,若不是文圣出世,力挽狂澜,解救天下苍生,只怕就没有当世之繁华了,也正是如此,第一位圣人我辈读书人也敬称大圣人。” 周凌所说,让许清宵更加好奇。 尤其提到的至暗时代。 第十六章:逃犯再现 至暗时代。 妖魔乱世,苍茫大地,到处都是灾难,人族唯一的信念就是活下去。 然而在这个时代,出现了一位惊天动地之人,那便是第一代文圣,也就是大圣人。 武道镇压八荒,儒道教化天下。 文武通神,为绝世之人。 房间内,吴氏摆放的菜肴没有被动过一下,周凌讲解大圣人的传闻,令许清宵既是震撼又充满着向往。 已是子时。 许清宵依旧待在周凌家中,再听完大圣人的传闻后,许清宵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不过我所能知道的事情,都极为片面,毕竟大圣人距离我们太过于遥远,很多事迹都记录在古籍中,若是你感兴趣的话,去各地府省书院或许有相关书籍。” 说完大圣人的一些相关信息后,周凌告知许清宵,可以去各地府省有书院查阅书籍。 “明白了先生。”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大圣人的事情,周凌自然不是很懂。 不过许清宵心中也有其他思索。 “我脑海当中的文宫,属于那一代文圣的” 文圣从古至今有五人,自己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是那一代文圣,这个就不好判定。 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继续询问周凌,不过许清宵还是压下来了。 其一是周凌不见地知道。 其二是没必要问太多东西。 实际上昨日回去之后,许清宵就有些后悔询问关于文宫的事情,虽然可以随便扯个谎掩饰过去,可这是面对周凌。 如若是被南豫府那位程大人听到了,那就麻烦了。 往后还是得依靠自己,尽可能的不要去过多询问,我现在是非太多,不怕被人出卖,就怕把别人害了。 许清宵心中有思量。 就好比赵大夫,仅仅只是与自己说过些话,却受到无妄之灾,这样的事情许清宵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了。 “清宵,闲聊过去,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看看你有没有想法。” 周凌出声,温了一杯茶,询问道。 “什么事” 许清宵有些好奇。 “你已经儒道入品,算得上是真正的读书人,若是你想更好的发展,可以去参加府试科举,不知你愿不愿意” 周凌缓缓开口,说完此话,又喝了口茶。 “参加科举” 许清宵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了。 他还真没想过参加科举,毕竟自己是差役,也是一名武者,按理说未来的升迁路不应该是捕快,捕头,金牌捕头吗 做到顶,估计就是锦衣卫这种机构的老大。 读书科举这貌似有些遥远。 “恩,科举。” 周凌点了点头,语气十分笃定道。 “可先生,我毕竟只是一个差役,去科举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妥” 许清宵想了想,给予这个回答。 他倒不是不想去科举,只是觉得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读书不问出处,你是差役或不是差役又能如何你心有浩然气,无非就是少读了两年书罢了。” “再者,下个月十五,就是南豫府府试科举,倒不是希望你能一次中举,而是在儒林内露个面,南豫府有不少读书人,你能结识也算是积攒人脉。” “清宵,你难道愿意一辈子待在这个郡县” 周凌前两句话没有让许清宵触动,但最后一句话却让许清宵触动了。 是啊。 自己难道一辈子待在这个郡县内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清宵不奢求成王作祖,但也不甘心在一个小郡县渡过余生。 再者,有异术的威胁在,许清宵更不可能待在这里。 去外面的世界,的确可以。 只是许清宵本想着苟一段时间,他性子比较稳健谨慎一些,所以不想毫无根底的离开平安郡县。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同样的也会吃人。 如今周凌开口,让自己去参加科举,让许清宵感到有些不适,没做好准备。 不过许清宵倒也明白周凌的意图。 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去参加府试,明显不可能通过,但主要目的是让自己多认识人,有自己的人脉,算是未雨绸缪。 “参加府试,不是要先参加乡试吗而且学生 也没有任何功名,直接参加府试,应该不可以吧” 许清宵开口,他虽入品,但科举之路不应该是按部就班吗 自己连童试都没参加,直接参加府试,有点夸张啊。 “寻常人的确需要按部就班,不过你不一样,你已经入品了,可以省去童试,再加上有我的推举,可以省去乡试。” “清宵,我看你年龄也不超过二十,二十岁就入品了,到了南豫府,估计不少人愿意与你结交,到时候就能顺其自然跳出郡县这个小池子了。” 周凌摇了摇头。 直接参加府试的确不可以,但许清宵入了品,可以直接省去童试,毕竟参加府试的人也不是所有都能入品。 再加上有他的举荐,问题不大。 儒道一脉,功名其实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品级。 毕竟功名是朝廷给的,而品级乃是天地认可,朝廷哪里有天地大 大不了换个朝廷。 可你总不能换个世界修炼儒道吧 周凌的一番说辞,让许清宵有些心动。 仔细想想也对,要是没有异术的危机,许清宵还真无所谓,苟成大儒再去参加科举就很不错。 可有异术的危机,自己的世界必须要快速扩张起来。 一直待在平安郡县,始终感觉信息压制。 就好比一个儒道问题,必须要来找周凌询问,问东问西总会惹来怀疑。 若是去了南豫府,多读书自然而然什么都了解了。 环境影响格局。 确定这点后,许清宵也没有纠结了,点了点头道。 “那就劳烦先生为我举荐了。” 得到许清宵的回答,周凌满意地点了点头。 “恩,举荐是小。” “不过参加府试,也不仅仅只是让你真的走个过场,该读书还是要读书。” “这些日子,你要常来,我给你备好一些书籍,万一通过府试也是意外之喜。” 周凌开口说道。 不过实际上,让周凌过来的原因,倒不是通过复试,而是不希望许清宵名次太差。 通过复试 周凌肯定知道是不可能的,许清宵入品,只能说他适合儒道,但第一次参加科举就通过 这本身就很难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许清宵就没读过什么书。 这要是能考过府试。 他周凌这辈子都不入十品。 “行,那这些日子,学生要经常打扰先生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 “无妨,无妨,时辰不早了,要不就在这里歇息” 周凌笑了笑。 白白捡个一夜入品的学生,他周凌已经乐开花了。 毕竟许清宵只要稍加指点一二,通过府试,再去京城科考,说不准就能中举,万一成为前三甲,那他就得乐开花了。 自己中不了举,但自己学生高中,那名气不得响彻十里八乡甚至南豫府都得尊自己为座上宾了。 这波啊,这波就叫做曲线救国。 当然私心归私心,爱才也是爱才,周凌好说歹说也是个读书人,自然不会过格。 “先生客气了,我回家休息,对学生来说,这个时辰也不晚。” 许清宵委婉拒绝。 在别人家住,他不习惯,还不如回家算了。 听到许清宵这样说,周凌也没多说什么了。 起身告别周凌,许清宵就要走。 周凌也跟着起身送许清宵出去,不过末了,周凌压低声音道:“对了,你入品的事情,不要乱说,尤其是不要跟你师母说。” 他莫名的来了一句,让许清宵有些好奇,不过这也没什么,许清宵点了点头。 很快,周凌与吴氏将许清宵送出门外,这才回到宅内。 许清宵没有多想,直奔家中。 是夜。 从周先生家中回自己家,必须要抄小路,走大路的话远就不说,而且容易碰到同僚,到时候一番寒暄,总是麻烦。 所以许清宵一如既往走小路回去。 然而随着许清宵走着走着。 莫名,许清宵感觉有些不对劲。 身体有些燥热。 有点不太好的感觉。 只停顿一小会。 许清宵继续前行,打算快点回去,怕出现什么状况。 半刻钟后。 许清宵停在原地。 因为身体太过于燥热了。 仿佛站在烈阳之下一般,浑身又痒又热,十分难受。 “ 怎么回事” 许清宵皱眉,他立刻盘腿坐下来,运转正阳功,想要稍稍压制一番。 可惜正阳功没有任何一点作用,甚至有一种火上浇油的感觉。 好在许清宵没有慌神。 他立刻调动体内的浩然正气,看看能不能压住。 而随着浩然正气的出现,就如同一道寒泉涌入体内。 所有的燥热和不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凉快。 爽。 很爽。 这种感觉让许清宵忍不住身子轻颤。 然而,就在许清宵还在体悟这种爽感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你竟然可以压制住金乌之力。” “同时修炼两种异术吗” “你胆子真大啊。” 声音响起,很快一道极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是那个南豫府逃犯 刹那间,许清宵快速起身,目光极其戒备地看向对方。 第十七章:交易 许清宵有点郁闷了。 怎么这个家伙阴魂不散啊 南豫府的官差就是废物吗连个逃犯都抓不住 不对,他受伤了。 心中有些郁闷的许清宵,突然之间察觉到对方身上的伤势。 很严重,气血紊乱就不说,手臂上全是血,已经渗透出来了。 看来上面的官差还是有点作用。 既然受伤了,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自己好说歹说也入品了,不至于连个伤患都打不过吧 后者似乎一眼看穿许清宵的想法。 他从阴暗处走出来,披头散发,显得有些狼狈,其目光盯着自己,但眼神中没有杀意和凶意,反而十分平静。 “劝你收起愚蠢的想法。” “你不过刚刚入品。” “我早已经踏入八品,虽然受了重伤,不过想要杀你的话,太容易了。” “就好像象和蚂蚁一般,受伤的大象也能轻易踩死一只蚂蚁。” 他语气很冷漠,眼神中也闪过轻蔑。 不过话虽霸气,但许清宵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说你强你就很强 唬我 许清宵不上当,依旧保持戒备。 砰。 只是下一刻,中年男子面前的一块石头崩碎,这块石头至少有半米宽,如今化为一堆粉末,被风吹动。 “现在信了吗” 后者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内心咂舌。 一脚把这么大块的石头踩成齑粉,这不是什么难事,但许清宵做不到。 很显然他没有撒谎,有些脑阔疼。 “你找我有什么事” 许清宵没有继续戒备了,反正戒备也没用,倒不如直接点。 看得出来,对方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不然自己现在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跟我来。” 他没有多说,要带许清宵离开这里。 不过不等许清宵想什么,他继续开口道。 “你敢耍心机,我可以保证在你蹦跶之前杀了你。” 这句话一说,许清宵所有想法没了。 没办法,这就是我为鱼肉的下场。 实力。 还是实力啊。 有实力自己何须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许清宵倒也不是真的没有底牌,对方显然没有察觉到自己体内有浩然正气,所以要是对方敢乱来,许清宵也不介意露出底牌。 大不了一起死。 当然如果有言和的可能性,许清宵还是愿意的,毕竟两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即便是有,许清宵也不会主动出击。 当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此。 过了两刻钟后。 一处荒山当中,明月洒落,林间有些幽静,男子没有继续前行了。 他停下脚步,将目光看向许清宵道。 “你想不想摆脱异术麻烦” 他的声音响起,让跟在身后的许清宵有些惊讶。 “什么意思” 许清宵好奇。 “就是这个意思。” “你应该知道异术的危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三个月,最慢半年,你体内的金乌杀念,将会彻底爆发出来。” “到时候,你不想死也得死。” “但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他平静开口,而且猜的很准,说出许清宵现在的处境,同时也说出自己有办法解决。 只是许清宵不蠢,直接开口道。 “阁下当我蠢吗若你能解决异术的麻烦,只怕朝廷第一时间就要供你为国师了,你还会沦为逃犯” 许清宵又不蠢。 异术的副作用是成妖入魔,如果单纯只是说损害身体,相信朝廷也会培养出一支精锐部队,大不了就玩概率,一百万人哪怕有一百人活着都赚。 毕竟武者品阶,一品一重天,越到后面越是强大。 所以当对方说能解决自己麻烦时,许清宵死活不信。 有这本事还会沦为逃犯 大魏王朝恨不得供着你,天下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都把你当爹来养着。 糊弄谁呢 只是随着许清宵这番话说出,后者摇了摇头,没有丝毫尴尬。 “你理解错了。” “根源麻烦,我肯定无法解决,我的意思是说,可以让你再不依靠异术的情况下,快速突破到九品,甚至八品,七品。” “这样一来,算不算解决麻烦” 他开口解释清楚。 这样解释,许清宵就信了。 要说根治,许清宵死活不信。 但要说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许清宵还真心。 毕竟异术带来的危机,不就是比赛修炼速度吗,如果自己能比魔种境界高,就能压制住,可以多活几年。 可自己比不过魔种,那自己就得死。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如果是说帮你逃出去,那就别想了,我现在也被盯着。” 许清宵直接开口。 对方显然是有求于自己,总不可能是看自己长得帅吧 但如果是想让自己帮他逃出去,这个就免谈。 带他出去,不如他自己大摇大摆出去,说不定遇到脸盲还真逃了。 “不需要。” “我出不去,即便是出去了,也活不了几天。” 他摇了摇头,告知许清宵不是逃离。 而许清宵没有说话,等对方开口。 “我要你帮的忙很简单,帮我带一句话和一样东西给一个人就行。” 他出声,说出自己的目的。 “带给谁” 许清宵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管,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后者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告知许清宵太多事情。 “可以。” 少知道点东西是一件好事,许清宵答应下来了。 倒不是许清宵愿意干这份事,主要是看对方的态度,显然自己不答应的下场就是死,不如直接点,也别浪费时间。 “好,是个聪明人。” 对方有些没想到许清宵竟然这么干脆,但他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取出一本小册,交给许清宵。 “三个月内,你一定要前往长平郡县,然后在你住的客栈,不管用什么画一件衣服就行,什么衣服都可以。”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联系你的。” “而你也只需要将这件东西给他就好,再帮我传一句话,明月山上明月光,缘法自在阴阳中。” 他一字一句说道,显得极其严肃。 许清宵微微皱眉,在沉思着什么。 “有什么不妥吗” 见许清宵在沉思什么,后者不由问道。 “这是两句话。” 许清宵认真道。 逃犯:“” 他有些懵,这么严肃的时候,许清宵纠结这个做什么 你觉得很好玩吗 他有些生气,但许清宵的声音继续响起。 “行,一句两句无所谓,不过我的好处呢” 既然事情确定了,就要谈谈好处了。 “只要将事情办好,到时他们会给你好处,你放心不会少,无论是灵丹妙药亦或者是道术神通,都可以给你。” 后者自信道。 但许清宵有些不舒服了。 哦,说了半天,原来是空头支票啊。 看到许清宵的表情,后者也有些莫名尴尬。 “我从南豫府逃出来,你觉得会带什么宝物吗” 他解释一句。 这话一说,倒也合情合理。 “银两有吗” 白干活肯定没动力啊,最起码你给点银两吧 后者沉默。 意思很简单。 “我现在去抢点,你要多少” 沉默一会,他开口,想出这个办法。 “算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平安郡县都是苦命人,抢穷人的钱没意义。 “事我会做好,你放心吧。” 许清宵答应下来了,不过这是口头答应,至于做不做另说,最起码现在情势所迫,必须要答应下来。 “我自然放心,以你的资质和有限资源,半年内想要踏入九品,不亚于登天难,你继续修练异术,也是死路一条,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 “对了,我提醒你一句。” “你修炼的金乌淬体术,极其霸道,如果你不继续修练的话,魔念会时时刻刻出现,就好像刚才,若不是另外一种异术帮你压制,将会短暂时期失去理智。” “你自己要好好衡量,虽然修练是死路一条,但不修,死的可能更快。” 说完这 话,男子已经朝着暗中走去,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了。 许清宵听完这话后,有些惊讶。 对这异术更加感到郁闷。 不过乘对方没有消失,许清宵快速开口道。 “你没什么好处给我,帮我做件事情。” 他出声,喊了一句。 “什么事” 后者背对着许清宵。 “南豫府来的人,有一个姓程,他对我威胁很大。” 许清宵开口,多余的话没说,点到为止,相信对方明白什么意思。 “明白了。” 对方点了点头,而后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当下,许清宵独自一人站在树林间。 他沉思了接近半个时辰,最后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十八章:儒道刻诗 回到家中。 许清宵第一时间便将小册取出。 他翻开小册,阅读其中内容。 一个逃犯,死都不怕,却非要将这东西送出去,肯定藏着什么大秘密。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许清宵肯定要研究一番。 只是一刻钟后。 许清宵眉头不由紧皱了。 这书很古怪,是一些名言名句,完全没有任何信息。 “反派也读这种书的吗” 油灯下。 许清宵皱着眉头。 书的内容没有任何信息,就是纯粹的名言名句,这东西到处都有。 “拼死也托我带出去,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但其中有加密手段,或许这是个密码本。” 许清宵猜想这是密码本,需要密码数字,然后对应页数和字数,就可以得其奥秘。 想到这里许清宵有些来气了。 既然把东西交给自己,就说明看重自己是个守信之人,结果还藏了一手 防小人许清宵没话说。 正人君子都防就有些过分了。 有些无奈,许清宵再看了一遍,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全部记在脑海中后,许清宵将小册放在油灯之上。 没错,许清宵烧书。 他没那么蠢。 南豫府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无非是目前腾不出手,这玩意是不是密码本许清宵不确定,但若是带在身上,万一南豫府的官差发现了。 自己怎么解释 直接烧了,等离开了平安郡县,再临摹一遍问题也不大。 儒道入品后,许清宵记忆也得到了增强,过目不忘是基操,倒也不怕出错。 退一万步来说。 真出错了又能怎样 你又不知道原本,只要自己一口咬定,那这就是真品。 小册被点燃,许清宵丢进盆子里,随后开始思索今天的事情了。 南豫府逃犯说的话,依旧在耳边响起。 不修炼异术,魔种会吞噬自己的气血,还会时不时扰乱心境。 这异术也太恐怖了吧。 这两个麻烦,让许清宵有些寝食难安啊。 吞噬气血,阻碍修行,这让本就修炼速度一般的自己,岂不是变得更拉跨 还时不时的会侵蚀心智,进入短暂疯魔期,这个就更麻烦了,一旦平安郡县出现什么怪事,肯定会算到自己头上。 如果被逮到现场,那想不死都难。 这是比定时炸弹还要恐怖。 所以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继续修练异术。 可继续修练异术,文宫能不能继续压制这又是一个问题。 能压住,一切好说。 压不住,当场等死。 捏着指骨,许清宵认真衡量。 “不过,方才我体内气血涌动,但浩然正气却可以压制住魔念。” “看来儒道还是有用的,只是我体内的魔念不算强,到了后面就不知道能不能压制住。” “这很冒险,不能完全寄托在浩然正气上。” 许清宵思索着。 这就是选择困难,许清宵其实也想着一鼓作气,莽一次。 但莽错的后果就是死,让许清宵极其纠结。 毕竟小命要紧啊。 可就在此时,脑海当中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令许清宵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清宵兄台,在吗” 随着声音响起,许清宵顿时知道是谁的声音。 美男子的声音。 当下,许清宵闭上眼睛,刹那间便意识便来到了文宫之外了。 天地文宫。 无论多少次观看,都能给人不一样的震撼。 踏入文宫内。 俊美男子便快速走到面前,一脸兴奋道。 “清宵兄,我大概知道我是谁了。” 他开口,让许清宵也激动起来了。 “是谁” 许清宵有些迫不及待道。 “人族大英雄。” 后者激动无比道。 “大英雄” 许清宵有些好奇。 “你昨日说的话,我反复思考了许久,突然之间我灵光一闪,想起了 一部分曾经的事情。” “日月沉沦,赤月临空,妖魔出世,为祸人间,我记得我是在封印这尊大魔,但记忆太过于破碎,详细的事情我不知道。” “不过通过昨日说的,我大概推测的出来,我应该是与妖魔同归于尽,但有人将我的神魂放置在文宫内,等待复苏。” 俊美男子将自己破碎的记忆串联在一起,告知许清宵。 只是这些信息并没有什么作用。 “敢问前辈,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许清宵问道。 如果对方知道自己叫什么,他还可以去找找相关资料,不然凭借这一段描述,压根就找不到任何信息。 “不知道。” 俊美男子摇了摇头。 得,又是白费功夫。 许清宵有些难受了,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觉醒系统就是来个简单易懂的金手指。 自己觉醒金手指,还整的跟探秘一样,这种节奏写法,真不怕扑吗 许清宵心中吐槽。 “清宵兄,我能给的信息就是这些,其他的估计要慢慢想,如果可以的话,还需要麻烦清宵兄帮我调查一番,在下感激不尽。” 俊美男子朝着许清宵抱拳感谢。 只是许清宵有些苦笑道。 “前辈,倒不是许某不愿,只是许某也摊上了麻烦,恐怕命不久矣,有心无力啊。” 许清宵有些诉苦道。 他现在也是心烦意乱的很。 异术当真是个毒瘤,一旦接触就是无尽深渊,让你寝食难安。 说实话许清宵真有一种直接莽起来的冲动了。 大不了就死,总比这样慢性死亡要好一万倍,至少自己拼了,无悔 “许兄有何麻烦” 俊美男子好奇问道。 许清宵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给对方听了。 半个时辰后。 随着许清宵将所有事情全部说完后,俊美男子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怪不得妖魔图鉴上会有三足金乌的信息。” “不过许兄,你莫要担心,这座文宫可以压制魔念,你大可直接修炼,莫要担心。” 俊美男子开口,说出一则让许清宵惊讶的信息。 “文宫可以完全压制住魔念吗” 许清宵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就是修炼异术的副作用。 若是文宫可以完全压制,那岂不是可以无止境的修炼 “非也。” “妖魔之念,难以根除,我唯一知道的是,这座文宫来头很大,可以镇压魔念。” “而且许兄不是已经入品了吗,以文宫镇压自身,便可以让你修行异术,从而不至于被反超。” “当然若是魔念晋级九品,儒道也要晋级九品,否则的话,无法镇压。” 俊美男子解释道,同时也告知池中的东西是什么。 “同品可修行异术” 许清宵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异术这种东西,只要修行就会产生副作用,无非是说第一次更危险,后面要好一点,但依旧存在着危险。 而现在借助文宫的力量,自己可以修行异术,只要儒道品级跟得上自己武道品级,那就没有问题。 这是一个喜讯。 许清宵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修练,提心吊胆。 现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那也是说,我还可以修炼其他异术了” 突兀之间,许清宵思维启发道。 “可以。” 后者直接回答。 “同时修炼两种异术,会怎么样” 许清宵问道。 “不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就算有的话,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反正又解决不了。” 后者的回答很简单,但说的很有道理。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赐教。” 许清宵拱手道。 “无妨,区区小事而已。” “而且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镇压住魔念。” 他摆了摆手,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 同时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只是暂时想不到。 许清宵很有耐心,站在一旁静心等待。 此时此刻,俊美男子在许清宵眼中就如同一座宝藏一般。 “我有些记忆,十分杂乱,需要时间想想。” 他开口,认真思索着。 许清宵点了点头,不敢打扰他,静心等待。 过了好一会。 他露出喜色。 “我想起来了。” “儒道一脉,每提升一品,都可以用才气刻印一篇文章或者是诗词在体内。” “而且无论是诗词还是文章,都有奇效,你要不尝试一下” 俊美男子开口,说出儒道之法。 “刻印诗词或者文章在体内” 许清宵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恩,我记忆中是有的。” “你可以尝试一下,试一试又不要紧。” “你有诗词吗没有我帮你想一首” 俊美男子出声,还担心许清宵没有诗词,打算自己临时作一首诗。 “那就多谢前辈了。” 还能白嫖到一首诗,许清宵肯定开心啊。 不要白不要。 此人来头极大,不是大圣人也跟大圣人有关联,他作的诗词,至少也是半圣诗吧 白捡啊 许清宵心中大喜。 “好,等我酝酿一下,许兄,你也莫要一口一口前辈,叫我美男子就好。” 俊美男子点了点头,同时让许清宵不要喊他前辈,叫他美男子。 许清宵:“” “辈分不可逾越,晚辈不敢。” 叫美男子 这话许清宵喊不出来,还不如叫前辈。 当下,许清宵立在一旁,静待佳诗。 一刻钟后。 俊美男子忽然一笑,显得胸有成竹道。 “有了。” 说完此话,他下一刻缓缓开口道。 “许兄命在夕。” “好在还有我。” “绝境取生机。” “一波就起飞。” “许兄,如何” 俊美男子深情无比地念完这首诗。 念完之后,还一脸得意地看着许清宵,问好不好。 许清宵:“” 如何你妹啊。 这是诗吗 这是数来宝啊。 不对,数来宝最起码押韵,你这个连韵脚都没有。 文圣 就这 许清宵满腔的郁闷,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只能硬着头皮道。 “好诗。” 先说下,大家别猜了,不是谁谁谁的小号,虽然沉默不说话,可以引导大家误解。 但这种事情还是要站出来澄清的,没必要蹭别人热度,万一写的不好,害的其他作者朋友背锅,这不就是害人吗 七月是个新人。 恩,纯新。 第十九章:绝世诗词,凝圣器,铸神通 许清宵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读书人,但起码的九年义务教育还是上过。 俊美男子念的诗,这能叫诗吗 但没办法啊,人家失去了记忆,能一刻钟作一首诗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清宵能理解。 但拿这首诗刻在自己体内,许清宵死活都不肯。 “前辈,我想了想还是我自己作一首诗吧,毕竟您身份太高了,我怕我压不住。” 许清宵找了个委婉的理由,如此说道。 “这倒也是,忽略了这点。” 俊美男子丝毫没听出来这是许清宵找的理由,反倒是点了点头。 “那你刻吧,我在一旁帮你看着点。” 俊美男子点了点头,让许清宵刻印。 “呃前辈,怎么刻” 许清宵也想刻啊,只是不知道怎么操作。 “你跳进池子里,调动才气,以神化笔,观想诗词文字即可。” “不过有两点你切莫要记住,无论是诗词还是文章,一旦刻印就必须要贯通。” “不能有迟钝,否则会刻印失败,十品刻印,只有三次机会,一旦错过这三次机会,就需要等到下次了。” “而且你刚入品,才气不足,最好不要刻印文章之类,诗词就好。” “明白吗” 俊美男子认真说道,让许清宵千万注意这点。 “多谢前辈指点。” 许清宵点了点头,同时大脑当中开始搜索诗词文章。 有一点很不错的是,许清宵前世就是文科生,而且对古华夏的诗词文章特别感兴趣,所以读过许多,也背过不少。 唐宋诗词五百首就先不说了。 文章赋序,许清宵也都略懂一二。 只是考虑到才气问题,所以只能刻诗词。 这第一篇诗词该刻什么好呢 许清宵认真思索。 过了半响。 许清宵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篇诗词。 当下,许清宵在脑海当中反反复复背诵,毕竟要一气呵成,万一出错了岂不麻烦 “全文很长,前半段不需要完全刻印进去,取之部分即可。”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池中的才气,他衡量了一番,决定去掉前段,只要精华。 当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许清宵跳进池中。 池子不算很大,也就勉强能够盘腿坐下,想要舒展一下都不行。 随着跳进池内。 这一刻,所有的才气涌上前来。 许清宵闭上眼睛,以神化笔。 才气凝聚,化作一支毛笔,浮现在许清宵头顶。 “天地有正气。” “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 “上则为日星。” 此时,许清宵脑海当中响起一道宏伟之声。 这是正气歌。 为千古诗章。 乃是古人文天祥对浩然正气的理解。 许清宵思考了很久,自己第一篇文章刻印什么,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这篇诗词。 正气歌。 儒道不是修练浩然正气的吗 正气歌最适合浩然正气啊。 有句话说的好,不找最好的,只找最合适的。 正气歌理论上应该挺适合的。 然而许清宵不知道的是,正气歌不仅仅是合适这么简单。 轰轰轰 随着许清宵头悬的文笔落下,出现在他身后刻印文字时,整座文宫开始震颤起来了。 一束束炽烈的光芒在文宫内交织。 仿佛秩序之链一般,不断交织,诞生各种道。 “绝世诗词” “此子不凡啊。” “而且看样子,这篇诗词比较适合刚入品,能打下牢固的根基。” “怪不得他不要我的诗词,看来是有所准备。” “的确这首诗,比我的要好一些。” 俊美男子几乎在一瞬间便察觉到这是什么,他失去了记忆,可有些东西是天生就知道的。 当看到许清宵竟然赋诗绝世,他忍不住露出震撼之色,也比较了一番自己作的诗词。 文池内。 许清宵刻印的诗词,乃 是正气歌。 这是绝世诗词,刻印在体内,有莫大的好处。 随着一个个古字出现,烙印在许清宵背部,这些文字蕴含着才气,也蕴含着道与理。 “哲人日已远。” “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 “古道照颜色。” 正气歌,全文三百多字,池内的才气全部干涸,用的刚刚好。 而随着这篇诗词刻完。 刹那间,文宫静止了。 但许清宵盘坐的文池,却在不断扩张。 六尺。 一丈。 三丈。 六丈。 九丈。 十二丈。 十八丈。 二十四丈。 三十六丈。 足足扩充到三十六丈,文池最终停止扩张。 只是更大的变数出现。 池中涌入一缕缕紫色的浩然正气。 紫为极色,这是最高品质的浩然正气,每一缕都胜过许清宵之前一池子的浩然正气。 “这不可能紫色的浩然正气。” “古今往来不曾有过。” 俊美男子彻底绷不住了。 有些记忆印在灵魂之中,他瞬间就明白这紫色浩然正气有多可怕。 “文池三十三丈,天罡之数,儒圣之资啊。” “能拥有文宫之人,看来他真的很不凡。” 俊美男子自言自语。 这座文宫内的文池,是许清宵的文池,也正是因为这个文池,他才能复苏。 而正常儒生,刚入十品,文池三尺,许清宵之前就是三尺。 可如今许清宵的文池,足足有三十六丈,不仅仅大而且还符合天罡三十六之数。 这是一种象征,代表着未来极有可能踏到儒圣之境。 而且还能孕生出儒道神通。 也就在此时,俊美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他立刻开口道。 “文池过十丈,可以凝聚文器。” “许兄,快点幻想一种器物,可以打造出你的儒道文器,有大用。” 俊美男子想到一件事情,他立刻出声,提醒许清宵,怕他错过。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顿时就有些懵了。 啥 幻想器物 幻想什么器物啊 能不能早点说啊。 我现在哪里能想出来啊。 许清宵有点懵了。 他哪里知道幻想什么啊。 “不要胡思乱想,快,不能拖延,聚气阶段若是错过,就只能等下次了。” “笔墨纸砚都可以,只要与儒道有关系的,你尽管想。” 俊美男子的声音响起。 让许清宵快点想一个出来,不能耽误,一旦耽误的话,等同于失去一次机会。 “笔墨纸砚。” 许清宵闭着眼睛,脑海当中顿时浮现一根毛笔,毛笔通体翠绿色。 但忽然之间,许清宵灵光一闪。 当下翠绿色的毛笔身上,出现日月星辰,山川草木。 捏脸技术哪家强 许清宵最擅长的就是捏脸了,虽然现在是捏笔,但差不多一个意思。 笔长十二厘米,宽三厘米,通体翠色玉石而铸,有日月星辰,依有山川草木,笔头缠凤,笔尖有凤。 您好别说,带上龙凤,土是土了一点,但架不住炫酷啊。 龙凤都加上了,再来点霞光不过分吧 等等 再加点诗词啊。 许清宵顿时来了精神,当下他尝试性的刻印诗词看看。 刻什么诗词呢。 笔就这么长,不能写太多,写太多就不美观了。 一两句话就好。 想到这里,许清宵又灵光一闪。 今天灵光还真多。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没错,就是这句话,易经开场白。 也符合儒道。 而随着文字烙印在文笔上,一道道浩然之气凝聚。 刹那间文宫再次震颤。 文宫内。 俊美男子再一次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圣器” “好家伙,这家伙是文圣转世吧” 俊美男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站在那里,稍显沉思,可惜 一点其他记忆都没有。 感觉很厉害,还是因为本能反应。 到最后,一根翠绿色的文笔,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而许清宵也缓缓醒来,睁开了眸子。 但刹那间,许清宵皱眉了。 “谁把我的文器换了” 看着落在面前的文笔,许清宵有情绪了。 这根文笔与自己幻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龙凤呢 日月星辰图呢 没有日月星辰图,我的山川草木图呢 就算都没有,我自己写的字怎么都没了 许清宵皱着眉头,坐在文池内思索着。 而与此同时,俊美男子的声音响起。 “这是你的初生文器,与你观想的不一样,需要你不断提升儒道品级,文器才会随之变化。” “而且你也可以” 随着对方声音响起。 许清宵这才明白了。 “许兄,先不要动,感悟一下体内的浩然正气,文池三十六丈,符合天罡之数,或许能诞生儒道天赋神通,你试试看。” 俊美男子开口。 许清宵也不开玩笑了,立刻感应自己体内的浩然正气。 果然。 体内的浩然正气,形成了一个古字。 言 同时相应的信息也出现。 过了片刻,许清宵明白这是什么天赋神通了。 这个言字,是言语的意思。 自己的言语,加持浩然正气,有奇异效果。 至于具体是什么效果,那就不知道了。 要等以后慢慢挖掘。 挥了挥手,翠绿色的文笔化作浩然正气消失。 看着三十三丈宽,约莫两丈高的文池,许清宵有些艰辛地爬了上来。 “多谢前辈。” 爬上来后,许清宵朝着俊美男子恭敬一拜。 但这一次,后者摆了摆手道。 “许兄,你随手一作,便是绝世诗词,文池三十六丈,更是能凝聚圣器胚胎,只怕来历也绝对不凡。” “你我还是同辈吧,莫要再坚持了,否则在下受不起。” 俊美男子不再托大了,之前许清宵一口一口前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可看到许清宵天资如此可怕,万一真是大圣人转世呢 那自己怎么顶得住 所以同辈不亏,甚至还有点小赚。 “这” 许清宵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莫要坚持了。” “许兄,你文池三十六丈,打下极其牢固的根基,如今儒道一脉,你将不会遇到任何瓶颈,想要晋品也不是难事,要多多读书,然后好好去理解。” “只要凝聚的才气越多,晋级速度就越快。” “儒道一脉,不像武道仙道,提升太快怕根基不稳,所以许兄也莫要压着,该升就升,说不定儒道品级高了,可以完全压制魔念。” 俊美男子出声,这话倒是让许清宵一喜。 “明白了,前辈。” 许清宵拱手谢道。 “都说了,不用再喊前辈了” 后者有些无奈。 然而许清宵已经离开了殿内。 “前辈,再没有弄清楚您的身份之前,我还是这样叫着吧,咱们各论各的。” “对了,前辈,若想到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事,您直接喊我,我马上来。” 许清宵的声音逐渐消失。 下一刻。 再睁开眼时。 窗外已经亮起来了。 房间内安静无比。 时辰不算很晚,许清宵第一反应就是去周凌家读书,故此打算洗漱一番。 可就在这一刻。 盆内的东西吸引住了许清宵。 安县平郡 不对。 是平安郡县 第二十章:陈星河 盆内满是灰烬。 但灰烬中有几个字,字体烫金,字是魏字。 平安县 “原来玄机藏在这里啊,不是密码本。” 许清宵有些惊讶,他瞬间明白了。 南豫府逃犯给自己的小册有玄机,得用火烧。 这下子许清宵有些郁闷了。 本来还打算临摹一份给接头人的,可没想到其玄机就在原本上。 到时候把临摹版的交给别人,人家拿回去一烧,一看发现不是,那自己岂不是倒霉了 而且平安县又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又一个问题出现,让许清宵有点想不明白。 将盆内的烫金字取出,许清宵用力揉碎,化成淡淡的金粉,紧接着装一盆水倒进杂草中。 不管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又接了一盆水,许清宵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已是辰时。 许清宵来到书桌面前,取出一张白纸,随后在纸上写字。 这是许清宵的习惯,当事情变得复杂和多了以后,许清宵便习惯把事情列清楚,然后一件一件去做,严格执行。 除非发生意外。 许清宵在纸上动笔,大脑也在飞快运转。 首先第一件事情,武道提升,有儒道压制着,所以可以继续修练异术,三个月内必须要抓紧时间突破到九品,这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第二件事情,离开平安县,去南豫府,参加府试,无论府试通过还是不通过,不能继续待在平安县了,地方太小,想要获取一些信息都难。 第三件事情,调查南豫府逃犯真正目的,查清其中真相。 随着许清宵在纸上不断落墨,所有的事情顿时变得清清楚楚。 理清楚就舒服多了。 眼下的三件事情都比较急,至于其他事情可以暂时缓一缓。 确定好后,许清宵起身,将笔随意一放。 随后,许清宵在房内开始练功。 或许是因为修炼的是异术,不敢抛头露面,所以没有出房。 盘腿坐在床榻上。 许清宵开始第二次修炼金乌淬体术。 或许是有文宫的镇压,再加上自己已经达到养气境。 许清宵倒也不怂,直接开始修练。 心观金乌,身化太阳。 至阳之气一缕缕地涌入体内,虽然是一缕缕增加,但每一缕都胜过之前一道气。 至阳炼金身。 许清宵感觉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了,这种感觉很畅快。 筋骨皮肉都得到了熬炼。 金乌吼声也在脑海当中阵阵响起。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出现,同时暴虐之意也浮上心头。 但不等这暴虐之意弥漫开来,体内的浩然正气直接镇压,如同寒水遇火苗一般,当场浇灭。 这一刻,许清宵彻底放下心来了。 许清宵肉身有一层淡金色光芒,如同朝阳沐浴一般,筋骨肉身熬炼,让许清宵的体质越来越强。 金乌淬体术,如若修炼到大乘,可以凝聚出大日圣体。 那是一种极其强大的体质,每一滴血液都可以镇杀妖魔。 若不是异术的副作用,只怕这种东西将会无比珍贵。 但回头想想,如果没有副作用,是个人都能修炼,还能变强,那这方世界的人早就进军宇宙了。 许清宵抛开脑海当中的杂念。 随着一个时辰的修行后,许清宵心情畅通,实力有明显的提升,就好像一个饿了数几天的人,饱餐一顿似的。 最主要的是,仅仅只是一个时辰的修行,体内便凝聚出五道金乌气血。 每一道金乌气血都胜过之前十道。 换句话来说,一天的修行等同于之前五十倍有余,甚至按照质量换算的话,说是百倍也不足为过。 按照这个修炼速度,三个月内踏入九品,并不是一件难事,可能都用不上三个月。 此情此景,许清宵忍不住感慨。 “异术,永远滴神。” 修炼完后,许清宵起身,他要去找周凌。 起身离开后,许清宵扫了一眼书桌上的白纸,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些东西,看了看时间有点晚,许清宵没有烧毁,就放置在桌上。 随着许清宵离开 家中后,不过临走之前,许清宵锁门时耽误了一会。 一刻钟。 一道人影跃墙而入,是一个三十岁的男子。 身影十分敏捷,而且动作也干练,直接开门,房门上了锁,但对方仅仅用一根铁丝便开启。 待入内之后,男子的目光直接落在书桌上。 白纸染墨。 他将目光看去,当下眉头紧锁。 此人是程立东的手下,今日过来是程立东交代,让他过来查一查许清宵的底细。 之所以安排在今天,是不想要打草惊蛇,想要等待许清宵露出马脚。 恰好今日许清宵在书桌面前待了这么长时间,所以他才忍不住过来一探究竟。 但让他皱眉的是,这纸上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什么文字啊” 他有些郁闷,纸上的文字根本就不是大魏文字,从来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十分简单。 他没有抽走这张纸,而是取出一支小笔和一本蓝册,照着上面的文字写下来。 写完之后,他悄然无息地离开,门窗依旧是关好,不希望许清宵发现有人闯入,十分谨慎。 巳时。 金阳当头,正月时期有这样的天气算是很不错。 阳光洒落在树林中,一道青色身影缓缓出现。 是一名男子,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束发戴冠,长相十分俊俏,一举一动都显得儒雅。 陈星河走在林间小道中,顶着金阳,但额头上没有汗珠,有一定的养气。 他气质不错,长得也俊俏,眉目更是清秀,带着一点少许冷峻,显得极其君子。 过了半响。 陈星河稍稍止步,从背后的书篓中取出灰色水袋,淡淡地浅尝一口之后,这才继续赶路。 “先生连夜送信让我来他家,到底是什么事” 一路前行,陈星河有些好奇。 他是周凌的学生,也是隔壁县有名的才子,三代人都是读书人,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今年二十四岁足,正在预备府试。 只是就在昨日,自己老师派人送信,让自己赶来,这就让陈星河有些好奇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来,大魏王朝,儒道礼乐,天地君亲师。 老师是第五位,仅次于父母,老师有事,做学生的不可不来。 陈星河倒没什么,就是很好奇自己老师急忙忙的招呼自己过来做什么。 好在的是,距离周凌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 再加把劲就到了。 而此时。 周凌家中。 许清宵一刻钟前便来了,如果不是路上买了不少东西,只怕会更早到。 再次送礼,吴氏依旧是各种责备,就连周凌也说了几句。 不过许清宵倒也说的直接,周凌领他入儒道,这就是师父,学生给老师也的确要送礼,就当做是束脩之礼。 这样一说,周凌接收下来了,如此一来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徒关系,以后许清宵走出去,别人问家门的时候,可以说一声师承周凌。 非要讲究的话,其实就差一个拜师礼,但这个倒无所谓,穷乡之地也不需要这么繁琐。 书房内,师娘吴氏去做饭了,只剩下许清宵和周凌二人。 “清宵,昨日我为你备好了一些相关书籍,下个月十五就是府试,这里一共有一百五十七本书。” “每一本书你都要细细去看,好好体悟,切莫因晦涩而略过,也莫要心浮气躁,读书需要耐心,不像习武,你可明白” 周凌开口,指着第一个书柜上的书籍如此说道。 看着书柜上摆放整齐的书籍,许清宵心生感动,周凌藏书几千卷,整理出一百多本,估计耗费了一个晚上,瞧了瞧周凌略显疲倦的面容,显然一夜未睡。 如何不让许清宵心生感动。 还是古人心地善良啊,育人子弟,无有内外。 “多谢老师。” 许清宵拱手行礼,由心感谢。 周凌点了点头,紧接着继续说道。 “清宵,这趟让你参加府试,为师觉得还是有些不妥,所以连夜写信,找了我一位学生过来,叫陈星河,算起来你与他是同门,你到时见他,喊他一声师兄即可。” “他今年也要去参加府试,不过你这师兄出生比你好,书香门第,而且略有才华,虽说他还没入品,但也快了,比为师要好一些。” “除了性子有些清冷,还有些高傲以外,其实为人还是很不错,心肠不坏,若他说了你几句,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周凌开口,说出这件事情。 “学生明白,请老师放心,学生初入儒道,很多方面还需要学习,不会有什么记恨不适。” 许清宵明白这个道理,人嘛总有高傲的,再加上读书人在这世界地位也算不错,尤其是在穷苦之地,更受尊重。 所以有点心高气傲能理解,自己两世为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也就在许清宵刚说完此话。 突兀之间,外面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学生陈星河,拜见老师。” 声音响起,周凌不由露出笑容。 “刚说就到,走,清宵,我带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说完此话,便走出书房,而许清宵也跟在身后。 第二十一章:老师,你酸我? 随着周凌来到玄关处。 吴氏已经打开了院门。 只见一个俊俏男子正立在门外,书生穿着青衣,束发戴冠,背着一个书篓,却没有任何一点别扭,相反更显儒气。 而且此人缠绕浩然正气,才气横溢,差不多快要入品了。 许清宵如今已经入品,而且文池三十六丈,有文圣之资,自然能看到其他儒生的养气实力。 “学生陈星河,见过老师。” 当看到周凌,陈星河立刻行礼,或许是有外人在,所以更显得十分庄重。 “恩。” 周凌点了点头,随后立刻开口道。 “星河,这是为师刚刚收的新学生,名叫许清宵,是你的同门,此番南豫府科举,他与你同去。” “让你过来也是要与你讲讲这次府试的事情,顺便你与他结伴同读。” 周凌指着许清宵这番说道。 而许清宵立刻拱手一拜。 “师弟见过陈师兄。” 许清宵十分客气。 而陈星河的目光不由落在许清宵身上。 陈星河没有想到自己老师喊自己回来是为了让自己与别人同读。 但看了看许清宵。 恩,长相还算不错,十分清秀,就是穿着打扮一般。 比之前那几个要好太多了。 想到这里,陈星河点了点头,比较清冷的面容稍缓了一些。 “恩,许师弟客气了。” 他淡然回了一句,在常人看来似乎有些冷淡,可在周凌眼中却有些不一样。 因为以前也有些学生与陈星河见过,但陈星河给人的态度很傲,回个恩字已经算不错了,却没想到还会多说一句。 这就有些奇怪了。 周凌略显不解,可实际上陈星河倒不是不懂礼数,只是他十分在乎容貌,对于长相普通之人,实在是不愿搭理。 许清宵长得还算不错,称得上英俊,虽不如自己,但也差不了多少,若是换上一身衣服,或许能与自己比之。 所以陈星河对许清宵略有好感。 “进去说吧。” 周凌开口,带两人入了书房。 书房阴凉,陈星河将书篓脱了下来,而后落座下来,许清宵也跟着坐了下来,不过目光是落在周凌身上。 “星河,老师喊你过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同读之事。” “这次府试,老师多方打探也知晓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连夜派人找你。” 见陈星河到来,周凌直接开口,说出找他来的根本原因。 “今年府试不一样了吗” 陈星河开口,从这句话就能判断得出陈星河不止一次参加过府试。 许清宵不说话,他只是静静听着,毕竟对于儒道以及科举他根本没有任何信息来源,也没有任何底子,所以认真听要好一些。 “恩,今年府试不一样了。” “新朝第一年,大魏陛下极其看重的就是科举,以往府试都是由府君审阅,前三甲者送往京城,由大学院进行复查。” “而今年府试所有文章试卷,都必须要直接送到大学院,由大学院审查,取之各地府三甲,交予当今陛下,由陛下批阅。” 周凌缓缓说道,讲解今年的不同。 此话一说,陈星河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陛下亲自批阅” 他开口,显得惊讶。 许清宵也有些惊讶了,府试并非是京城科举,大魏王朝大大小小也有四五百个府,每个府前三算起来的话,也有一千五百多篇文章。 皇帝日理万机,每日批阅奏折的时间可能都不足,怎可能去看府试文章 京科文章还好说,毕竟代表着大魏三年内读书人的最高水平,府试一年一次,这看得来吗 “君王勤政。” 许清宵心中嘀咕了一声,但没有说什么。 “恩,新朝已至,女帝登基,这是古今往来没有的变数,陛下勤政也理所当然,至于具体是为何,这是圣意,我们接触不到也莫要去妄加猜测。” “但对于我等读书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你们来说,若是写的文章被选为前三甲,能被圣上批阅,是天大的好事。” 周凌也不知道为什么,唯一能知道的是,皇帝如此重视读书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明白了,既如此的话,那学生今年 就不藏拙了。” 陈星河开口,他点了点头,说出一句极其装逼的话。 此话一说,许清宵和周凌不由一愣,周凌还好不是第一次接触,许清宵就有些愣了。 这话听起来很有逼味十足啊。 “行了,这几天你们先好好读书,为师也帮你想想,看看这次府题会出什么,若是押中了的话,事半功倍。” “先去吃饭吧。” 周凌没说什么了,稍加休息后,便喊上两人吃饭。 “我不是很饿,看书即可。” 陈星河摇了摇头,他起身从书篓中取出一本书,独自阅读。 周凌知晓他的性格,便喊许清宵去吃饭。 “清宵,你去吃饭,习武之人不能饿着。” “恩。” 许清宵也不矫情什么,他的确有些饿了,所以起身离开。 只是听到周凌说的话,陈星河有些好奇了。 待许清宵离开后,陈星河不由开口。 “老师,清宵什么来历” 陈星河语气平淡道。 “没什么来历,是县里的衙役,不过是读书的料,为师起了爱才之心。” 周凌回答道。 “衙役” 陈星河这回惊讶了。 若说是什么穷苦读书人,还没什么好说的,一个衙役 并非是陈星河瞧不起许清宵,而是读书不是识字就行,门门道道太多,诗词歌赋,文章论策,这些东西那个不是需要积累数十年甚至是几十年的知识 而且许清宵是衙役,那么就意味着没有太多时间读书。 所谓寒窗苦读,大部分的读书人,基本上孩童时期就要识字,然后开始看各类书籍,不得分心,有些穷苦读书人更是不去务农,妻子养家。 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故此陈星河才会惊讶。 当然最主要的是,许清宵还要去参加府试,这才是其根本。 “恩,衙役不能读书吗” 周凌问道。 “倒也不是,清宵师弟学了多少年” 陈星河并不会瞧不起许清宵,他虽然傲,但不会歧视他人,只是颜控清冷罢了。 “算起来,三四日应该有了。” 周凌细算一番,给予出这个答案。 “三四日老师,您这是在跟学生玩笑吗” 听到这个回答,陈星河这下子平静不下来了。 学了三四天,就要去参加府试 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要激动。” “为师有自己的打算,总而言之,你只需记住,你这师弟天赋异禀,是一块璞玉,这趟让他参加府试,并非是希望他入选,而是认识一些人,为以后做打算。” 周凌拍了拍陈星河的肩膀,他不好说出许清宵一夜入品的事情,不是怕打击陈星河,而是 后者瞬间明白周凌的意思了。 “明白了。” 陈星河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了。 “行了,为师去用膳,我让你师娘给你端来一些。” 周凌说完此话,负手离开。 不过临走时,陈星河再次出声。 “师父,我快入品了,最迟下月。” 陈星河很淡然,他看着手中的书,显得清冷英俊,而且很有逼格。 然而负手而离的周凌,再听到这话后,只是淡然道。 “哦。” 说完此话,便去食房了。 留下有些懵的陈星河。 这什么意思 师父,你耳背吗 我说我快入品了。 你给我这个反应你不应该是震惊吗 哦是什么意思啊 假装淡定你以为你这样很帅吗 好啊,你酸我。 周凌的回答,让陈星河无法淡定,可满肚子的牢骚他也不敢说,只能低着头努力看书,势必要在府试之前入品。 而与此同时。 平安县一处无人山脉。 一群人聚集,面前的是三具尸体。 为首之人是程立东。 他面色依旧惨白,仿佛病入膏肓一般,拿着一块手帕,捂住嘴鼻,但其目光却阴冷可怕。 “程大人,我们已经损失七个兄弟了,再这样被他耗着,只怕兄弟们都要死在这里。” 有人开口,低着头神色尴尬,但又不得不说。 “我需要你告诉我死了多少人吗” 程立东冷冷看了他一眼,后者 立刻身子微颤,头低的更深一些了。 “他修炼了第二卷异术,应该就是平安县藏的异术,解决了他体内的阴毒,突破了品阶,不然在我面前,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不过莫要担心,我差人送信给府君,三日内上面会派真正的高手缉拿他。” “眼下唯一让你们做的事情,便是看守好来,不要让他逃了。” 程立东开口,他背对着众人,语气森冷道。 “是。” 众人听令。 而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快速赶来。 “大人。” 他飞奔而来,跪在程立东面前道。 “大人,属下今日发现许清宵在家中书写什么,待许清宵离家之后,便潜入其中,将他书写内容摘抄下来,请大人过目。” 对方开口,同时将自己的册子递了上去。 “书写” 程立东沉吟一声,随后接过册子,缓缓翻开,很快几行字出现。 但很快程立东皱眉了。 因为这些字不是大魏古字,十分古怪。 他拔出长剑,在地上照着小册一笔一划对着写。 字体古怪。 程立东根本不懂,尝试性写了写,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等回去后找府君,让府君大人请一位儒师前来,以文心通来书写这些文字,或许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程立东心中暗道。 “走。” 下一刻,程立东开口,带着人马离开。 而地面上,则留下简体字痕迹。 其内容是。 第一,绝对不意气用事 第二,绝对不漏判任何一件坏事 第三,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 第二十二章:押题,程大人再请 大魏王朝。 武昌一年。 三月二十五。 平安县。 一连十天,许清宵在周凌家中待了足足十天。 这十天来,每日就是看书还有练字。 看书还好,对于许清宵来说可以疯狂吸收各类的知识,补充盲区。 但这个练字就让许清宵有些难受了。 他写的字不算难看,但问题是不工整,这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大忌,尤其是即将要去参加府试。 大魏王朝各类科举,不仅仅对你个人才华看中,写字也是一个硬标准。 所谓字如其人,如果一篇文章交上去,歪歪扭扭,乱七八糟,这对审稿批阅的考官来说是一种折磨,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 当然若是你的文章真能惊天地泣鬼神,那就没事了。 许清宵能写出这种文章吗 许清宵自己都不信。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练字。 只是过程痛苦不堪。 先是练握力,两指捏筷,筷头筷尾各系着一块石头,各自重两斤左右,然后维持平衡,不能有一丝颤抖,持续两个时辰。 而后便是练字体,如同写字帖一般,一个字写一千遍,以此类推。 好在的是,许清宵身为武者,架得住折腾,这要换做是一个普通书生,如此高强度的练字,别说两个时辰了,半个时辰手腕就要断掉。 但许清宵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四月十五日,便是南豫府试之日,前前后后二十七天的时间,许清宵必须要抓紧时间去练习。 用周凌的话来说,不奢求能把字练好来,但最起码工整简洁就行,印象分不能丢。 好在的是,练字过程虽然痛苦,可十天的时间,许清宵已经能做到工整了。 字体还行,至少自己看起来还不错。 而且如今也可以做到一边练握力,一边看书,不耽误进程。 这十日来,陈星河则一直在书房内写文章,写好了就给周凌看,周凌看完就开始讲解。 日子过的比较枯燥,但又显得十分安详。 读书就是这样,枯燥且无味,但这也是寒门摆脱阶级的唯一捷径。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读书是最快的捷径,也是唯一的捷径。 至少比起从商来说,读书人的地位先天就压制富人,别看有些财主请读书人为他做事,可说到底接触到了最上面,再有钱也比不过一个夫子的地位高。 许清宵明白这点,前世吃过一次不读书的苦头,这一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侧房内。 许清宵收回心神,开始练字。 提笔挥毫,字体不大,却又十分工整。 一连十个字,许清宵一气呵成,而后再写十个字。 连写的十个字,极其工整,后面写的也工整。 一个时辰后。 许清宵练到手腕酸痛这才作罢,将毛笔放置一旁,许清宵活动了一下筋骨,舒展腰肢,再揉了揉手腕。 也就在此时,周凌的声音响起。 “清宵。” 听到喊声,许清宵立刻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当中,周凌准备好了一块板子,上面夹着一张白纸,陈星河坐在书桌上,见到许清宵点了点头。 许清宵也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两人相处十日,关系还算可以,不过陈星河的确比较清冷一些,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有问必答,十分尽责。 “清宵,先坐。” 周凌让许清宵先坐下来。 待许清宵落座下来后,周凌手握毛笔,在白纸上写下几个词汇。 安国 兴国 藩王 边境 妖魔 五个词汇出现,许清宵有些好奇,但没有说话等待着周凌下文。 “清宵,星河,此番为师研究了数十日,前些日子更是与几位同窗探讨过,今年的府试之题,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五个问题了。” 周凌颇有些自信道。 押题这种东西,其实是个技术活,押中了事半功倍,押不中也没什么关系,就当没押过。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这五题上。 而周凌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 “女帝登基,创千古之奇谈 ,大魏王朝建国七百四十三年,国运昌盛,然而新朝出现,却是变数。” “自古以来,未曾有过女子称帝,朝廷上下皆有不服,庙堂之外,也出现许多反对之声,尤其是民间百姓,更是容易被调控。” “如今妖魔乱世,世人皆道是女帝登基,带来的不详,故此对于当今陛下来说,需要安国之策,来管控国家,否则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国运不通。” “为师之所以如此自信,就是因为此番府试卷文,都必须要呈现京都,这种待遇唯独京科才有,然而京科还需要等待半年之久。” “陛下等不及了,所以才会这样。” 周凌开口,字字珠玑。 他站在国家的角度,来思考皇帝的想法,同时又从府试进京这个角度来推测府试之题。 可以说,这个观点合情合理。 许清宵点头,认可周凌所说的每一句话。 姜不愧是老的辣,思路清晰。 “兴国之策,是备题,自上位陛下七征边关,国库空虚,百业待兴,安国虽重要,但兴国依旧重要,这一点你们也要注意。” 周凌说道,兴国是他的备选,按照顺序来说,自然比不过安国重要,如今皇帝需要的是安定国家,若不安定怎可能兴盛起来 许清宵望着兴国,这段时间他也熟读了许多史书,尤其是关于近代的史书。 大魏王朝建国七百四十三年,太祖开国,连出三代武帝,连年征伐,奠基大魏之威,外伐内攻,管你仙道魔道,王道之下统统臣服。 而后又连出五代文帝,治理国家,安国兴商,使得经济飞快发展,也正是因为五代文帝的诞生,导致大魏王朝武将被压,文官突出。 崇文抑武的下场,永远是不好的,边关屡屡造次,五代文帝皆以宽仁之法,意图同化,可惜狼是喂不熟的。 边关侵入,闹出靖城之耻,北方蛮夷差一点打到京都来,若不是大魏王朝底蕴雄厚,再者加上蛮族屠城,引起神人共愤,各方宗门也纷纷援手,只怕当真要杀入京都。 而随着靖城之耻一年后,大魏王朝第八位皇帝,建康帝驾崩,迎来第九位皇帝,也是一位充满着奇迹的皇帝。 因为这位皇帝是庶出,并非是皇后所生,反而是一名姬妾所生。 理论上根本当不成皇帝,可就是因为靖城之耻,建康帝明白大魏需要一位武帝了,天下百姓也知道,大魏需要一位武帝,文武百官也清楚大魏需要一位武帝。 所以这位庶出的皇子,奇迹般的继承了皇位,国号武元。 以武字为国号,就足以彰显他的气魄。 接下来五十年,武元帝确确实实撑起了大魏骨气,御驾亲征七次,北伐了七次,杀了不知多少蛮族,铁血手段,被誉为马上的皇帝。 然而可惜的是,因长年累月征伐,不知受了多少伤,而且离开朝堂许久,第七次北伐大败而归后,变得疑神疑鬼。 再者大魏王朝七次北伐,骨气是有了,可钱没了,国库空虚,税收年年上涨,以致于民不聊生。 最直接的就是官员俸禄,衙役月俸一两银子,是除了大魏开国以来最低俸禄。 也就在一年前,武元帝驾崩,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撒手走了。 武帝前半生可谓是丰功伟绩,七次北伐是何等热血又是何等气魄 但后半生让人惋惜,忠奸不分,疑心四起,乱杀无辜,刚愎自用,最终谥号武伐。 有北伐之意,也有凶恶之意,总而言之,事后事,后人评。 而武元帝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没有子嗣,准确点来说是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本以为朝廷重臣会从其他藩王哪里,或者是从皇室中挑选一位继承皇位。 可令天下人没有想到的是,年刚过二十四岁的武元帝独女,登基称帝。 引来天下纷纷。 而周凌以兴国备选的原因就是在于,武元帝七次北伐,打空了国库。 所以很有可能会以这个为题。 对应最近看的史书,许清宵明白周凌为何以这个为备题。 随后,周凌指着后面三题道。 “藩王,边关,妖魔,这三题出现的概率不会很大,但也有可能会出现。” “自武元帝登基,各地藩王培养后代崇武,如今引发一系列问题,或许会出现在试题之中。” “边关就无需多说什么了,边关之乱,永恒不变,不灭其族,难以平乱,但灭其族,难如登天。” “这妖魔之乱,与异术有关,不过理论上不会以这个为题。” 周凌指着最后三道题。 实际上他是想要好好讲解这三题,只是有心无力。 无论是藩王还 是边关,亦或者是妖魔,与他相隔比较远,朝堂政事,军机重事,他一个读书人知晓一二已经算不错了,到底是怎样的他肯定不知。 至于妖魔就更别说了,有专门的机构去处理,也不懂。 他终究只是一个教书人,知道很多国家大事,但也仅仅只是知道,能凭借这点信息量推测出五个题目,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许清宵认真吸收着这些信息点。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在外响起。 “敢问许清宵是否在内” “南豫府程大人有请。” 声音响起。 打破了这方宁静。 第二十三章:师弟,你为何不问,程立东惧我否? 突然响起的声音,扰乱了这方安静。 周凌微微皱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许清宵眉头有些紧锁。 “这家伙还没死吗” 许清宵心中嘀咕,还以为这个程大人会死在平安县,没想到还活着。 看来南豫府逃犯不过如此嘛。 收起心中的想法,许清宵走了出去,不过周凌与陈星河也跟着一同出来了。 走到房门外。 许清宵将大门打开。 果然,南豫府的捕快整齐地站在门外,一共八人,穿着捕衣,系着长刀,目光冷峻,而为首之人,是那个鹰钩鼻男子。 他神色亦如之前一般,给人的感觉就很阴狠,不是个善茬。 “见过阁下。” “不知程大人找我有何事” 许清宵朝着对方作礼问道。 “大人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怎么可能知晓,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后者显然不想透露什么,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可否让我先回家一趟” 许清宵缓缓开口,提出一个要求。 “大人还在等,就不要耽搁了。” 后者语气冰冷,一点面子都不给。 许清宵有些尴尬,只是还没继续开口,陈星河的声音响起了。 “是哪一位大人有请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陈星河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许清宵身旁,目光盯着鹰钩鼻,神色清冷,略显倨傲,似乎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听到陈星河的声音,鹰钩鼻这才注意到许清宵身后的两人。 他扫了一眼陈星河,锦衣儒袍,是读书人。 但并没显得特别惊讶,而是平静道。 “南豫府,试百户,程立东,程大人。” 鹰钩鼻开口,道出程立东的身份。 准百户 这是从七品的官职,放在南豫府也算得上是大人物,在平安县也是可以横行霸道的存在。 县令老爷正七品,官职上要比程立东高一些,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县令负责管理的,而程立东这种是特派机构,负责办案抓人。 品级是差了半级,但权力上比县令大一些,上面办案自然是有特权的。 许清宵还真没想到,这程大人竟然是一位准百户,他之前还猜测是个捕头,没想到是个准百户。 “准百户” 陈星河喃喃自语一句,而后看向许清宵道:“清宵,师兄陪你一同去。” 他开口,对准百户没有丝毫畏惧,相反还要主动与许清宵一同前去,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此话一说,许清宵心头一暖,陈星河陪同自己过去,无非是给自己撑场面,也免得受人欺负。 但程立东找自己牵扯到了异术,许清宵还是不希望陈星河蹚浑水,故此有些委婉道。 “星河师兄,我一人去就行,对方是衙门的人,不好对付。” 许清宵善意开口,陈星河毕竟是一介书生,平时动动笔墨还是可以的,真去了衙门怕他接受不了。 只是此话一说,陈星河显得十分淡然道。 “师弟是觉得我怕他们吗” 他语气平静,如此问道。 许清宵没有回答,倒不是怕不怕吧,毕竟人家是准百户,实打实从七品的官员,而且还是执法官职,一个个都是狠人。 陈星河只是一个书生,连功名都没有,自然担心。 见许清宵不说话,陈星河有些不愉了。 “清宵,师兄问你,程立东是人吗” 陈星河问道。 只是这话一说,鹰钩鼻几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这话什么意思骂人吗 但他们又不好发怒,毕竟也没有实质性的辱骂。 “是。” 许清宵也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位师兄要做什么。 这十天的接触,许清宵对自己这位师兄唯一的感觉就是,比较清冷高傲,心肠是好的,但傲意也遮掩不住。 “那不就行了吗。” “他程立东是人,我陈星河也是人,他程立东是官,我陈星河是读书人,师弟何不问问,他程立东惧我否” 陈星河面容清冷,眉宇之间更是傲然无比道。 他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对方来势 汹汹便知道来者不善,所以才会出头帮帮自己这位师弟。 没想到的是,自己这师弟竟然担心自己害怕这区区程立东。 倒不是陈星河自大,而是身为读书人,只要有理在手,何惧一切 他今日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装逼,而是为了给许清宵上一堂课。 此话说出。 许清宵有些发愣。 好家伙。 自己这师兄当真有点东西啊。 我许某人佩服。 而鹰钩鼻等人再听完这番话后,也有些发懵。 他们倒不是没有接触过读书人,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 当真是好胆啊。 不过惊讶归惊讶,该办事还是要办事。 “时辰不早了,还望两位不要拖延。” 后者开口,不过比起之前来说要尊重了一些。 “师弟,走吧。” 陈星河淡然开口,许清宵也没有拖延什么,跟着对方离开。 不过临走之前,周凌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早些时辰回来,不要拖太久,为师明日请了徐青徐夫子过来,可别怠慢了徐夫子。” 周凌的声音响起,将徐青徐夫子这几个字说的很重。 鹰钩鼻几人一听,神色微微一变,显然他们知道徐青是谁。 七品儒家。 曾经在皇都翰林院待过,如今告老还乡,是个大人物,虽没有权势,可话语权很重。 周凌这番话是再警告,过去查事可以,配合调查也行,但人不能出事,要是回不来就要闹了。 鹰钩鼻扫了一眼许清宵,他心中有些好奇和惊讶。 怎么短短十天内,这个无名之辈巴结上了读书人 还有这年头读书人这么喜欢管闲事吗 虽心中好奇,但明面上却一句话不说,沉声带人离开这里。 三刻钟后。 平安县衙。 县衙有大门和侧门,一般大门都是禁闭,唯独有人击鼓鸣冤才会打开,否则都是走侧门。 许清宵跟着对方,跨过侧门,一步步走向内堂。 越过衙门审案之地,内堂当中程立东坐在左边第一位,上座自然是李县令。 双方各自的捕快差役都站在身后,一个个面色平静,倒是这两位大人,喝着茶有说有笑着。 待许清宵到来后,两人的目光一致落在他身上。 “许清宵,见过县老爷,见过程大人。” 见到李县令时候,许清宵满是笑容,而喊程立东时,笑容收敛了不少,只是浅笑。 “书生陈星河,见过李县令,见过程百户。” 对比许清宵的表情,陈星河就显得傲然一点,他身为读书人,虽无功名与官职,但好说歹说也是即将要入品的儒生。 未来成就不见地会比这两位差,喊一声李县令和程百户,也只是尽礼罢了。 “陈星河你便是陈星河吗哈哈,本官听过你的事迹,遂城县第一才子啊。” 听到陈星河自报家门,李县令当下露出惊讶之色,随后满是夸赞。 “李大人夸奖了。” 陈星河点了点头,不过依旧显得清冷。 至于程立东却有些好奇,瞥了一眼陈星河,又看了一眼许清宵,有些好奇许清宵一个差役,怎么好端端跟读书人攀上关系了 鹰钩鼻来到程立东身旁,微微低下头,耳语了几句后,程立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收敛起来了。 “清宵,今日本官来找你,倒也不是大事,只是想要看看你伤势如何,再问些小事。” 程立东开口,他看向许清宵,只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许清宵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短短十几天没见,可许清宵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说不上来。 是异术吗 不是。 程立东瞬间做出判断,不是异术。 “伤势还好,没什么大碍,程大人有什么想问的” 程立东再打量许清宵,许清宵也在偷瞄程立东,他想看看程立东有没有受伤,只可惜看不出来。 “没大碍就好,清宵,本官想问下,那日在案牍库,逃犯有做了什么事,或者是拿了什么东西走吗” 程立东随意问道。 “这个让属下好好想想。” 许清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假装苦思。 少许,许清宵摇了摇头道。 “大人,此事我就不清楚了,当时逃犯出现,我已经晕了过去,哪里知晓这些。” 许清宵看的出来,程立东压根就不是想来问这个,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异样,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清宵继续装傻,反正说多错多,少说点话对自己有好处。 “明白了。” “既然如此的话,就只能等府君派人来了,这个逃犯早晚会被抓,无非就是死捉和活捉罢了。” “行了,那就不麻烦清宵小兄弟了。” 程立东又喝了口茶,十分平静道。 “大人言重了,配合调查是职责之内的事情。” 许清宵点了点头。 也就在此时,李县令的声音不由响起。 “清宵啊,既然你伤势痊愈,何时回来归职” 声音响起。 许清宵当下开口。 “大人,属下可能无法归职了,周夫子收我为徒,如今正在潜心读书,差不多下个月就要去南豫府参加府试,还望大人见谅。” 许清宵说出自己读书的事情。 这一刻,内堂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露出惊愕之色。 尤其是那些差役捕快,一个个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读书 就你 第二十四章:五天内离开平安县 整个内堂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谁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说要去参加府试 这不是离天下之谱吗 “清宵,你这是在玩笑吗” 第一个开口的人,是陈捕头,他认识许清宵四五年了,虽说许清宵长得清秀英俊,可问题是许清宵是什么货色他知道啊。 让他去练练武还可以,让他去读书这不是开玩笑吗 而且还直接去参加府试 这是把大家当傻子吧 李县令也懵圈了。 府试。 这是什么概念 正常读书人,想要考取功名,必须要经历童试c会试c县试。 然后才能到府试,府试过后便是郡试,最后便是京科。 有道是童试有名,会试文才,县试举荐,府试扬名,郡试跃门,京科化龙。 许清宵一个衙役,说去读书也不足为过,哪怕说去参加童试,众人也不会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 可许清宵直接说要去参加府试。 能参加府试的人,那个不是有名有望的秀才。 许清宵 他参加府试怎可能不惊。 只是不等许清宵回答,陈星河先开口了。 “清宵师弟资质不错,是块璞玉,老师在我面前多番美赞他,读书看的是悟性,若有资质,读书一日,胜过他人苦读一年。” 陈星河淡然的声音响起,算是帮许清宵解答了一切,也顺便证实许清宵没有说谎。 当下,众人不得不信了。 陈星河没必要为许清宵撒这个谎,能不能参加府试,查一下就能查到。 当下,李县令不由开口。 “没想到我这小小一个县衙,居然出了一位读书人,陈贤,你从衙里取二十两银子,权当做是给清宵府试盘缠。” “清宵,莫觉得少,衙里的经济条件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钱不多心意在。” 李县令会做人,证实许清宵真的要去府试,也不管能不能通过,二十两银子先送过来,以表心意也算是对读书人的支持。 二十两银子不少。 眼下虽然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不过不代表银子没用。 “多谢县老爷。” 许清宵谢道。 “无妨,清宵,好好读书,好好科举,要真是能中个府试,便有功名在身,可以进咱们县里的文祠,光宗耀祖。” 李县令笑呵呵地说道。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武者,读书人少,尤其是地方读书人,当然这种读书人指的是有功名,随便读点书的肯定没用。 李县令自然不觉得许清宵能中府试,只是客气一二,当然只要许清宵现在坚持,说不定有一天能腾飞。 “程大人,既然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可以走了吗” 许清宵看着程立东,面色平静道。 他可不想待在这里,多待一秒都不舒服。 “恩。” 程立东淡淡然地嗯了一声,面上依旧是温笑,若不是脸色过于惨白,看起来是挺温和的。 告别众人了,许清宵与陈星河告退。 走出衙门外。 许清宵开口。 “星河师兄,我打算回家一趟,收拾点东西,直接去老师家中,也免得东西跑动。” 许清宵打算回去一趟,收拾行李没骗人,但还要看些东西。 “行,师兄在老师家等你,不过注意安全,若你晚上没来,师兄知道怎么做。” 陈星河点了点头,不过他也给许清宵兜个底,若是清宵晚上没回来的话,他会去衙门找人的。 “劳烦师兄记挂。” 许清宵作礼,而后一人离开。 回家的路上,许清宵走的不急,反倒是有些慢,原本一刻钟就能走完的路程,花费了接近一刻半。 待回到家中后,许清宵来到房门前。 拿起铜锁,仔细看了一下锁孔,果然出了问题。 走之前许清宵放了两根头发进去,若是无人动锁里面的发丝自然不会消失。 “果然再监视我。” 许清宵很自然地推开房门,知道程立东监视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多说什么,留个心眼就好。 走进房内,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白纸。 白纸上的字,都是简体字,而且上面的内容都 是乱写的。 许清宵没蠢到把未来计划写在纸上,写东西只是习惯,但写的内容就不一定是想法了。 想到程立东已经派人来过,许清宵现在很期待程立东看到这些内容是什么表情。 只可惜程立东不认识简体字,不然这三句话估计能让程立东郁闷好一段时间吧。 不过想到程立东,有一件事情让许清宵很好奇。 怎么程立东还活着好好的 按理说,不应该的啊。 就算活着,最起码也得受点伤吧怎么还有空来找自己 南豫府跑出来的逃犯,是不是打不过啊 许清宵有些好奇。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道身影悄然无息的出现在房内,推开了房门。 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许清宵立刻回过头。 是南豫府的逃犯。 “你怎么来了” 许清宵神色一变。 这光天化日之下,这家伙怎么来了 这要是被程立东的手下看到了,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这不是害人吗 “别慌,我跟在你后面很久了,没有人跟踪你。” 后者不以为然,甚至还坐下来喝了口茶。 “有什么事” “速说。” 除了一开始的惊讶,许清宵也迅速镇定下来,但还是让对方有事说事。 他可不想惹上什么是非,尤其现在程立东还对自己产生戒备。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离开平安县。” 后者开口,说出找许清宵的目的。 “四月十我就会走,参加府试。” 许清宵回答,干净利落。 “府试” 后者有些惊讶,显然他也不相信许清宵能参加府试。 “瞧不起人” 许清宵看向后者,有点不开心了。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对了,东西还在你那里吗” 对方有些尴尬,随意问了一句。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心头一咯噔,但明面上很平静道。 “我藏得很隐秘,要我给你看吗” 许清宵硬着头皮道。 “不用,藏好了就行,你一定要记住,此物必须要交给他们,若是出了差错,我可以保证你的麻烦会很大。” 他开口,语气带着威胁,但很快又继续开口。 “当然,若是你送到他们手中,你想要的一切,他们都会给你。”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早些日子出发,不要拖太久。” 他提醒许清宵道。 “为什么有什么麻烦吗” 许清宵有些好奇。 “我准备动手了。” 他出声道。 “动手” 许清宵微微皱眉。 “你在这里,我不好出手,这个程立东是准百户,朝廷命官,死在这里麻烦会很大,尤其是对你来说。” “你走了,我动手,天衣无缝,没有人会怀疑你的。” 对方语气很严肃,也让许清宵明白他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之前还以为是他打不过程立东,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这人还行,能为自己考虑,是个好人。 “好,我尽快离开,争取在四月五日之前离开平安县。” 许清宵思索一会,给予了这个回答。 现在是三月二十五日,四月五日之前,十天之内走也差不多了。 “五天内,不要拖延,我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出手解决这件事情的话,就帮不了你。” 然而对方摇了摇头,将时间缩短到五日内。 “好,我争取五天内离开,不过你有信心吗” 许清宵问道。 他对这家伙的实力还是有些怀疑,毕竟程立东看起来不是善茬,还是一位准百户。 “三七开。” 对方给予回答。 “你七他三” 许清宵有些疑惑。 “不,他七我三。” 后者摇了摇头,给出一个让许清宵有些失望的答案。 “那你还去” “不是送死吗” 许清宵有些想不明白。 “不去也是死,总而言之,你放心,我不可能会被他们活捉,五天内,要么我死,要么他死,剩下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的声音有些坚决。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问这么多其实就是担心被活捉,若是被活捉,严刑拷打之下,可没有什么真汉子。 “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许清宵一直没问此人的名字。 “吴言。” 后者微微一愣,但还是说出自己的名字。 “吴言” 心头念了一声这个名字,有一些古怪,但等许清宵再抬起头时,后者已经走出门外了。 他来的无声无息,走的也无声无息。 待对方离开后,许清宵也没有做什么逗留。 将房内的东西收拾一番,其实要带的东西不多,两三套衣服就没什么了。 收拾完后,许清宵离开家中,朝着县内走去。 来到赵大夫药铺中,许清宵将家中的钥匙以及五十两银票交给了伙计,让伙计转交给赵大夫。 之前的恩情,许清宵也不知道怎么回报,索性就送银子吧。 放二十两银子在自己身上,剩下五十两银子给赵大夫,当做了却恩情。 而此时。 平安县衙中。 程立东站在庭院内,他仰望着白云,眼中尽是沉思。 过了许久,程立东目光露出坚定之色。 “许清宵。” “定然修炼了异术。” 他捏着指骨,低声自语。 声音响起,身后的鹰钩鼻神色一变。 第二十五章:周凌赐字 平安县衙。 程立东站在庭院中。 神色笃定。 “大人,既然可以确定,那为何不直接缉拿他修炼异术不是小罪,哪怕只是怀疑,都可以抓他去大牢。” 鹰钩鼻走上前来,他看向程立东忍不住出声道。 “不用。” “我虽然笃定他修炼了异术,但没有实质证据。” “说来说去还是与新朝有关,异术要除,可不能像以前一般。” 程立东摇了摇头。 紧接着继续开口道。 “你派两个人去盯着他们,就说是府试之路比较辛苦,担心他们安危,护送他们去南豫府。” “等他到了南豫府,有没有修炼异术,请一位儒者亲自来鉴就能知晓真假。” “习异术者,体内有魔种,我等看不出来,但儒者修炼浩然正气,天生便克制这种邪祟,他们一眼便能察觉。” “只要他去了南豫府,对我等来说便是瓮中捉鳖。” 程立东交代下去。 不抓拿许清宵,说来说去还是担心给府君引来麻烦,但只要许清宵不离开他的视野就没有任何问题。 无非是时间早晚罢了。 “是,大人。” 鹰钩鼻点了点头。 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快速出现。 “报程大人,我等发现逃犯踪迹。” 随着声音响起,庭院当中程立东神色瞬间一变。 “带路。” 他十分冷漠地喊出这句话,而后众人快速离开。 而此时。 周凌家中。 已是戌时二刻。 天色早已暗沉下来。 内堂中,吴氏将饭菜摆放好在桌上,热腾腾的菜肴散发出香味,周凌,陈星河,许清宵三人分别落座。 “饭菜好了,你们赶紧吃。” 吴氏招呼了一声,随后朝着门外走去。 很快,房间内便只剩下三人。 不过周凌有些沉默,陈星河也在思量着什么,许清宵则显得很平静。 他两个时辰便来到周凌家中,然后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当然修行异术的事情不会说出。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中了阴冥之毒,而后毒发之时恰好遇到逃犯,对方窃取平安县异术,简单修行一番之后,给了自己一掌,却没想到以毒攻毒奇迹般的恢复了。 虽然听起来有那么些不可思议,但至少道理和逻辑上是能说通的。 不过事情说完了,周凌和陈星河却一言不发,让许清宵有些沉默。 “先生,师兄。” “学生牵扯异术之事,涉及太大,或许会影响两位,若是先生担忧的话,清宵绝不会坑害先生,也不会牵扯到师兄。” 许清宵开口,他说话很平静,毕竟这种事情牵扯很大,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的确确修炼了异术。 若是以后真的查出来了,陈星河与周凌也会受到审讯,所以许清宵说这话倒不是什么以退为进,而是真心实意。 “莫要胡言。” 周凌摆了摆手,他直接打消了许清宵这个念头。 “老师,异术之事牵扯太大,学生并非做作,而是由心而言,尤其是对于星河师兄来说,若是真牵扯到了,可能影响仕途,清宵担当不起。” 许清宵很认真,他担心牵连,倒不如现在撇清干系,这样一来的话,也不会坑了别人。 至于接下来的路,大不了就自己一个人走得了,反正天大地大还怕没口饭吃吗。 “清宵,胡言了。” “你放心,为师根本就不是担心这个,你有没有修炼异术,我与星河一眼便看的出来。” “为师主要担心,这个程立东会对你不利。” 周凌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因为许清宵招惹麻烦而沉默,反倒是担心程立东对许清宵不利而沉默,在想办法。 并且周凌语气很坚定,相信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 “有何惧之此番府试,学生定能高中,到时候有功名加身,他若是敢对师弟不利,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陈星河出声,一句话显得十分霸气。 “不。” 周凌又摇了摇头。 “星河,你还是太年轻了。” “异术之罪,远远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自古以来,异术都是各朝各代的禁忌之物,莫说朝廷了,整个仙道也严令禁止。” “私藏异术,满门抄斩,修炼异术,株连九族,从古至今,因异术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好在的是,新朝当立,陛下登基之后对各方进行打压,削弱权力,朝堂涌动,否则的话,换做是武帝在世之时,只要清宵被怀疑,至少要遭受牢狱之灾。” “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周凌认真解释异术之祸,这一番话让许清宵有些庆幸生在了对的年代。 “那如何才能化解总不可能一辈子蒙受冤屈吧” 陈星河替许清宵问道。 “为师就是在思考如何化解。” “不过刚才想到了化解的办法。” 周凌如此说道,引来许清宵注意。 “想要化解,其实办法无非两个。” “其一,清宵这次参加府试中举,有功名在身,除非是府君出手,否则的话,任凭程立东如何怀疑,拿不出绝对性的证据,也不敢动弹清宵。” “其二,请一位六品的正儒,凝聚浩然正气,睁开儒道法眼,鉴别魔性,若无魔性,就算是府君出手也不行,但想请一位六品正儒帮忙很难。” “整个南豫府就一位正儒,而且目前并不在南豫府内,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为师一定会出面,想尽办法找到这位正儒,请他为清宵证白。” 周凌说出两个解决办法。 而这两个办法说出之后,无论是许清宵还是陈星河都觉得有些难度。 中府试。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许清宵连书都没有读多少,参加一次府试怎可能直接中举 至于请正儒来也有些牵强,六品正儒是什么概念走到哪里都是人上人,各地读书人都要参拜的存在。 在往上一品,就是大儒啊,名扬一国的存在。 一个六品正儒,可能连府君都请不来,周凌虽是读书人,有一定人脉,可请一位正儒来帮忙,牵强的很。 但无论如何,至少还是有办法的,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异术如此害人,为何不焚烧毁之” “弄得人心惶惶。” 陈星河出声,略显得好奇,觉得这种东西这么害人,为什么不烧毁得了。 “异术如洪水,堵不如疏,焚烧之法,也存在许多麻烦,复刻抄录难以解决,再者烧毁一卷异术,并不代表这是孤本。” “大魏王朝收集异术,会让儒道大家去研究,从而想出克制之法,并且若是有人修炼其异术,也好分辨出来,单纯的烧毁并不能解决根源麻烦。” 周凌给予回答。 但说完这句话,他看向许清宵道。 “清宵,你莫要有什么负担,总而言之,若是你真没修炼过异术,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遇到麻烦,为师想尽办法也会帮你渡过难关。” 周凌神色笃定。 声音说完,许清宵点了点头,但心情莫名有些异样。 因为他修炼过异术。 可这番话他说不出口,并不是害怕周凌会举发自己,而是许清宵担心将周凌与陈星河牵扯进来。 “行了,先吃饭吧,清宵,这几日你好好读书,莫要乱了神。” 见许清宵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周凌开口,让两人不要在想些什么,先吃饭再说吧。 许清宵没有多说,低头吃饭。 子时。 大夜弥天,月明星稀。 书房内。 许清宵缓缓将笔放下,白纸上已经落满数百字,字体工整,简而干净。 可许清宵的心,却一直没有平复下来。 他已经练字一个时辰了。 可越练,字越乱。 心不静,字不平。 放下手中毛笔,许清宵站起身来,透过窗户看着黑穹明月。 心情莫名复杂。 晚饭过后,许清宵心情一直静不下来。 尤其是得知修行异术者,株连九族就更加静不下心了。 曾经一直以为,修行异术无非是自己倒霉,可今日才明白朝廷对异术到底有多严厉。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被发现修炼异术,岂不是牵连到了周凌,甚至包括陈星河。 周凌为自己先生,尽心尽力,也没有嫌弃,可若是自己坑害了他,这道坎许清宵内心过不去。 是夜。 许清宵沉默了许久,他脑海当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 他想要离开。 自己一个人前往南豫府。 甚至他想 要逃离南豫府,这样一来即便当真被发现了,也与周凌无关。 没有正式拜过师,算不上师父,可若是拿着师父的举荐信去参加府试,这层关系就定下来了。 也就在许清宵思前想后之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是周凌。 他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 “先生。” 许清宵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时辰周凌还没入睡。 “清宵。” “时辰不早了,要休息了。” 周凌开口,他提醒许清宵休息。 “哦。” 许清宵点了点头,只是想了想,他微微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周凌的声音再次响起。 “清宵,我今日见你有些心事,为师虽然不懂,但也能猜到一些。” “不过,你听为师先说。” “圣人言,差而不教,非师也,慧而不教,自学也。” “这天底下没有好与坏之分,一切遵循本心,为师看的出,你是一块璞玉,虽你我只有数十日的交集。” “但为师不会看错人,你心肠极好,懂得是非,善明辨恶,无论发生了什么,为师都相信你,也明白你有苦衷。” “你莫要担心什么,好好读书,但一定要勿忘本心之善。” “为师来找你,一是醒你早些休息,二是来为你赐字,你愿意否” 周凌一番话让许清宵有些发愣。 显然,周凌察觉到了什么。 是啊,许清宵今日的表现,的确有些古怪,周凌教书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自然熟练,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隐约猜到了一些。 但让许清宵发愣的是。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凌还愿收自己为徒,并且以圣言教诲自己。 让许清宵着实感动。 足足过了半响。 许清宵回过神来,他看着周凌,随后缓缓跪拜在地。 “学生许清宵,请先生赐字。” 这一段删删改改了至少四遍,算是写完了,然后还有一个事,算是求助一下广大读者。 周凌给许清宵赐字,我想赐正意二字,正心明意,但感觉还能更好点,有没有才华横溢的读者,想个好点的,谢谢大家。 第二十六章:启程,南豫府 是夜。 周凌家中。 望着跪拜在地的许清宵,周凌没有去扶,而是缓缓开口。 “清宵,为师思来想去,赐你守仁二字,希望你守有常德,仁义为先。” 周凌所有的言语,都汇聚在这赐字之上。 守仁 许清宵心中咀嚼这二字,他明白其意,但还未彻底明白,不过依旧是朝着周凌一拜。 “多谢老师赐字,学生铭记于心。” 许清宵出声,由心而谢。 “早些休息吧,这些日子还是要多去读书,其余事其余说。” 周凌点了点头,来到许清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老师指点迷津。” “老师,学生打算过几日就出发,去南豫府。” 许清宵起身,他看向周凌说道。 “急吗” 周凌问道,他虽然不知许清宵为何要提前走,但并没有多问,只是问了句急不急。 “恩。” 许清宵应了一声,没有给予正面回答。 当下,周凌想了想,随后提着油灯道。 “早些时辰出发也好,可以熟悉熟悉南豫府,什么时候走” 周凌问道。 “月底三十。” 许清宵说出时间,他与吴言商量好了时间,越早越好。 “行,我让你师娘为你准备好行李。” “清宵,好些休息。” 周凌没有多说什么了,手中的油灯晃动,朝着门外走去。 许清宵望着周凌的背影不语,待周凌走后,他缓缓回到书桌面前。 一切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 脑中只有周凌说的六个字。 其余事,其余说。 深吸一口气,许清宵看着书桌,随后重新换上一张白纸,取来毛笔,沾染点墨,在白纸上写下两字。 守仁 一遍遍的练字,一遍遍的思索,直至天明,许清宵这才收笔,但也没有入睡,而是开始练功。 读书要读。 但练功也要练。 好在的是,异术修炼起来,并非是那种邪祟功法,修炼起来有淡金色微光环绕,反倒是像纯阳功法。 气血沸腾,金乌淬体,又是一道道金乌气血在体内凝聚。 十品为养身。 九品位凝脉。 金乌淬体术,淬炼过一次肉身,如今凝聚金乌气血,可以尝试性的凝脉。 打破桎梏,凝聚气脉,如此一来便可以产生内气,产生巨大的变化。 拥有内气之后,就可以做一些寻常武者几乎不可能做的事情,譬如说踏水而行,亦或者是说凝聚剑气等等,一品一重天。 不过许清宵没有打算现在凝脉,自己才刚刚踏入十品武者,如果再突破到九品,难免不引起他人怀疑。 所以许清宵打算离开平安县,去了南豫府再提升品级,再者还有一点便是,能不能凝脉成功也是一个问题,不如好好蕴养一下身体,等有足够的信心再说。 一个时辰后。 待许清宵修炼完毕,整个人神清气爽,一夜未睡的疲倦一扫而空。 他尝试性的挥舞几拳,拳风阵阵,身体也结实了许多,细细感悟一番,自己一拳的力量,至少有五百斤左右,在平安县不敢说第一,但进前三不足为过。 甚至许清宵明显感觉得到,自己每修炼一次金乌淬体术,身体都会得到改善,如此长期下去的话,或许有朝一日能凝聚出大日圣体。 就不知道这大日圣体有多强了。 练功完毕,许清宵简单洗漱一番,便从书架中取出一本书籍开始认真阅读。 读书过程中,体内的燥热也逐渐冷却,浩然正气也在运转,全方位地压制魔性,这种感觉很直接。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许清宵将手中书籍放下,他如今已达养气境,说不上过目不忘,但记忆超群还是能做到。 一本书籍,看过一遍大概也能记住。 然而读书并非是死记硬背,重点的是理与解,理是明理,明白书中文字阐述的道理是什么。 解是解开自己的思维,用自己的想法,去解释文字,让自己更好的明白与领悟。 许清宵手中的这本书籍,名为人欲论。 所谓人欲论,指的便是 人望,书籍内容让许清宵有些不太适应。 圣人也,灭人欲而存天理。 世界为何有那么多战争纷乱,为何有那么多无辜屠杀,在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君王如此,百姓亦如此,读书之人应当克制这种人欲。 克己善我,时时刻刻保持一种理智,不得纵欲。 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仔细一想,人无欲则自亡,一个人没有欲望,没有追求,只知道追求缥缈虚无的大道,若人人如此,那这个世界岂不是没了 这种极端思想的儒书,让许清宵有些不敢苟同。 可让许清宵好奇的是,这本人欲论却摆在书架上端第一位上,足以证明这本人欲论的重要性。 也就在许清宵思索时,陈星河出现。 他也是来取书。 见许清宵面前摆放的人欲论,不由询问道。 “师弟看过这本书” “刚刚看完。” 许清宵点了点头回答道。 “有何感触” 陈星河直接出声问道。 “有些严厉,不太理解。” 许清宵不敢乱点评,古代读书人思想十分固执,将一些大儒或者是圣人立为目标或者偶像,要是敢乱说几句话,轻则翻脸,重则老死不相往来都有可能。 “恩。” “人欲论,乃是朱圣所写,第五代文圣,虽有些严厉,但字字珠玑。” “我辈读书人初看时的确会有些不适,毕竟人皆有欲,克制己欲本身就是一件极难之事,但多看几遍,细细领悟,便会发现其中之精妙。” 果然,陈星河推崇这篇人欲论。 “师兄,欲为人性,克己人欲,否为人也” 许清宵忍不住问道。 欲望是人性质根本,若是克制自己的欲望,那还是不是人 然而陈星河摇了摇头。 “师弟,你理解错了,这人欲论,并非是说要灭绝人欲,其根本是不要过度释放欲望,譬如娶妻生子视为天理,但三妻四妾则为人欲。” “三餐而食,视为天理,山珍海味,视为人欲。” “欲望太大,则无穷也,古今往来,烽火连天,尸骨如山,皆因人欲,若能克制,便绝人祸。” 陈星河阐述朱圣之理。 许清宵明白这番话,但还是继续问道。 “敢问师兄,天理又是如何划分人欲又是如何划分” 许清宵问道。 “朱圣已经在天理策中所写,不过老师家中应该没有天理策,等去了南豫府,师兄为你找来。” 陈星河无法完全回答许清宵这个问题,但书中记载,所以打算等去了南豫府给许清宵找来相关书籍解答。 “劳烦师兄了。” 许清宵客气一声,同时又忍不住继续问道。 “师兄,朱圣之论,是当下文坛的主流吗” 许清宵问道。 “这是自然,朱圣为天下第五位圣人,后世文人受其影响,主流是必然的,不过也并非只有朱圣之论,上四代圣人以及近代也有一些其他思想。” “而且文坛哪里有什么主流之分,只要思想是对的,既可百家争鸣,也可百花齐放,只是朱圣之言在大魏极其盛行,朝廷半壁江山都学朱圣言论。” 陈星河解释一番。 许清宵算是明白了。 他之所以问这个,其主要原因就是担心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尤其是党派之争,还有思想之争,党派之争还好说,争的是利益,而且要根据大局来定,彼此之间还不会直接撕破脸。 而且圣上最讨厌的便是党派,故此也不敢显露的太直白。 可思想之争不一样,你要是侮辱我的信仰,我就要想方设法的除掉你,拳打脚踢是常事,碰到几个极端的,那可不是闹着玩。 所以许清宵就担心,自己不太喜欢这种言论,万一说错点话,那岂不是平白无故得罪人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故此,明白这点后,许清宵心中暗暗告诫,无论如何思想之争不要去参与,反正谁势力大就跟着谁,其他的闷头读书就好。 陈星河取书离开了。 过了一会,门外来了人,是两个捕快,程立东的人,不过这次过来两人没有嚣张跋扈,反倒是有些客气的说明来意。 要护送两人去南豫府,怕许清宵和陈星河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众人明白程立东的意思,而且这个理由也不好推辞,故此也就答应下来了。 就如此。 转眼之间过了五天。 已是月底。 许清宵 要提前走的事情,周凌告知了陈星河,对此陈星河倒无所谓,毕竟早点去也有好处。 平安县到南豫府,一路上就算不遇到什么事,也要差不多五日左右的行程。 四月三十。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是程立东手下准备的,这还不错至少省了一笔路费。 院外。 周凌与吴氏将东西交给许清宵与陈星河。 行李不算多,一份干粮一份衣裳,干粮用来应急。 周凌的话不多,只是说了几句勤勉之话。 吴氏则各种叮嘱,虽相处时间不长,但许清宵的品行和善,一段日子下来自然有些感情,多番叮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已是辰时。 金阳高照。 许清宵与陈星河朝着周凌与吴氏恭敬一拜,而后坐进了马车当中。 程立东的捕快手下,左右牵马,一语不发地护送两人。 驾 随着一道喝声。 马蹄绝尘。 滚滚黄沙掀起。 人睹物,物思人,十年寒窗望高中。 大魏读书人 风起平安 第一卷完 第一卷自我感言 首先是给各位读者老爷们致歉。 更新不稳定就算了,又少又慢,七月自己都看不下去,给自己弟弟锤一拳先。 其次感谢到目前为还在支持七月的读者老爷们,给大家鞠个躬。 然后说一下第一卷的一些事情,以及第二卷的故事。 第一卷取名为风起平安 其实意思跟主题内容基本上达到七月的预想。 主角许清宵,遇到必死之局,为解局再入局,然后将世界背景以及体系说出来。 异术体系,这个是看了长生志异,开局菜市口被斩首这本书而有感,两者的相似度一致,不过七月有自己的一些其他设定,取得是修行得付出代价这个设定。 厚着脸皮喊一句大佬牛批吧。 剧情设定,目前八万两千字,基本上都是在描述世界背景,大部分的剧情还没有展开,说慢热也慢,说不慢那就是违心话了。 因为转换风格问题,七月写这本书太太太太费劲了,用绞尽脑汁都不足为过。 尤其是用词方面,还有人设方面,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会说什么话,都要仔细思考。 就好像赵大夫c周凌c程立东c陈星河c许清宵 七月得不断切换人物思维,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说话,去做事,去写剧情,不然的话就特别尬。 这五个人物,剧情戏份不多,但七月个人还是比较满意,至少性格方面做的还行。 至于七月的文笔,呃的确很稚嫩,说难听点,比较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新人嘛,大家多多理解。 风起平安的剧情,到这里结束了。 死局破局入局换地图 与大纲百分之九十五相似。 至于成绩方面,恩,毫无疑问,差的令人发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七月心态很好,写这本书的时候就知道前期成绩不会特别好。 但也不至于差到不能写。 4900个收藏,距离5000还差100。 虽然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追读,但感觉还算挺活跃的,至少每天有一两个打赏,不少读者老爷给我送推荐票,甚至还有月票,荣幸万分。 接下来第二卷,则是南豫扬名 本书目前两条线,一条是异术修行,一条读书科举。 第二卷肯定不会跟第一卷一样慢吞吞的去讲故事,应该会加快点速度,并且制造的剧情也会贴切网文,毕竟爽文是王道,又不是什么名著。 好了,第一卷感言说完。 接下来到了感谢读者老爷的环节了。 感谢彼岸星空的另一边c年华不染尘c我不识书2020c书友2021178c流火望月c昨日死只小晨曦吖c友书书友书书c陈棂eye等书友的打赏。 也感谢ed一1235c不曾去过倒悬山c书友2018463c王九十八c心彩自然c书友2018606ceter730524c黑色21c哈雷彗星c江南彦语c观小白c瞌睡马c北风的王子c夏目贵志c风岚天龙c书友2021746c书友2020792c帝都小马c青石啊啊c巫马行c杨华峰c萧骑天蝎c握拳11等人的月票支持 也谢谢所有目前还在支持我的读者老爷们 鞠躬 下周一开始,每天固定两更 爆发爆发 首先是给各位读者老爷们致歉。 更新不稳定就算了,又少又慢,七月自己都看不下去,给自己弟弟锤一拳先。 其次感谢到目前为还在支持七月的读者老爷们,给大家鞠个躬。 然后说一下第一卷的一些事情,以及第二卷的故事。 第一卷取名为风起平安 其实意思跟主题内容基本上达到七月的预想。 主角许清宵,遇到必死之局,为解局再入局,然后将世界背景以及体系说出来。 异术体系,这个是看了长生志异,开局菜市口被斩首这本书而有感,两者的相似度一致,不过七月有自己的一些其他设定,取得是修行得付出代价这个设定。 厚着脸皮喊一句大佬牛批吧。 剧情设定,目前八万两千字,基本上都是在描述世界背景,大部分的剧情还没有展开,说慢热也慢,说不慢那就是违心话了。 因为转换风格问题,七月写这本书太太太太费劲了,用绞尽脑汁都不足为过。 尤其是用词方面,还有人设方面,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会说什么话,都要仔细思考。 就好像赵大夫c周凌c程立东c陈星河c许清宵 七月得不断切换人物思维,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说话,去做事,去写剧情,不然的话就特别尬。 这五个人物,剧情戏份不多,但七月个人还是比较满意,至少性格方面做的还行。 至于七月的文笔,呃的确很稚嫩,说难听点,比较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新人嘛,大家多多理解。 风起平安的剧情,到这里结束了。 死局破局入局换地图 与大纲百分之九十五相似。 至于成绩方面,恩,毫无疑问,差的令人发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七月心态很好,写这本书的时候就知道前期成绩不会特别好。 但也不至于差到不能写。 4900个收藏,距离5000还差100。 虽然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追读,但感觉还算挺活跃的,至少每天有一两个打赏,不少读者老爷给我送推荐票,甚至还有月票,荣幸万分。 接下来第二卷,则是南豫扬名 本书目前两条线,一条是异术修行,一条读书科举。 第二卷肯定不会跟第一卷一样慢吞吞的去讲故事,应该会加快点速度,并且制造的剧情也会贴切网文,毕竟爽文是王道,又不是什么名著。 好了,第一卷感言说完。 接下来到了感谢读者老爷的环节了。 感谢彼岸星空的另一边c年华不染尘c我不识书2020c书友2021178c流火望月c昨日死只小晨曦吖c友书书友书书c陈棂eye等书友的打赏。 也感谢ed一1235c不曾去过倒悬山c书友2018463c王九十八c心彩自然c书友2018606ceter730524c黑色21c哈雷彗星c江南彦语c观小白c瞌睡马c北风的王子c夏目贵志c风岚天龙c书友2021746c书友2020792c帝都小马c青石啊啊c巫马行c杨华峰c萧骑天蝎c握拳11等人的月票支持 也谢谢所有目前还在支持我的读者老爷们 鞠躬 下周一开始,每天固定两更 爆发爆发 首先是给各位读者老爷们致歉。 更新不稳定就算了,又少又慢,七月自己都看不下去,给自己弟弟锤一拳先。 其次感谢到目前为还在支持七月的读者老爷们,给大家鞠个躬。 然后说一下第一卷的一些事情,以及第二卷的故事。 第一卷取名为风起平安 其实意思跟主题内容基本上达到七月的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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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不稳定就算了,又少又慢,七月自己都看不下去,给自己弟弟锤一拳先。 其次感谢到目前为还在支持七月的读者老爷们,给大家鞠个躬。 然后说一下第一卷的一些事情,以及第二卷的故事。 第一卷取名为风起平安 其实意思跟主题内容基本上达到七月的预想。 主角许清宵,遇到必死之局,为解局再入局,然后将世界背景以及体系说出来。 异术体系,这个是看了长生志异,开局菜市口被斩首这本书而有感,两者的相似度一致,不过七月有自己的一些其他设定,取得是修行得付出代价这个设定。 厚着脸皮喊一句大佬牛批吧。 剧情设定,目前八万两千字,基本上都是在描述世界背景,大部分的剧情还没有展开,说慢热也慢,说不慢那就是违心话了。 因为转换风格问题,七月写这本书太太太太费劲了,用绞尽脑汁都不足为过。 尤其是用词方面,还有人设方面,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会说什么话,都要仔细思考。 就好像赵大夫c周凌c程立东c陈星河c许清宵 七月得不断切换人物思维,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说话,去做事,去写剧情,不然的话就特别尬。 这五个人物,剧情戏份不多,但七月个人还是比较满意,至少性格方面做的还行。 至于七月的文笔,呃的确很稚嫩,说难听点,比较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新人嘛,大家多多理解。 风起平安的剧情,到这里结束了。 死局破局入局换地图 与大纲百分之九十五相似。 至于成绩方面,恩,毫无疑问,差的令人发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七月心态很好,写这本书的时候就知道前期成绩不会特别好。 但也不至于差到不能写。 4900个收藏,距离5000还差100。 虽然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追读,但感觉还算挺活跃的,至少每天有一两个打赏,不少读者老爷给我送推荐票,甚至还有月票,荣幸万分。 接下来第二卷,则是南豫扬名 本书目前两条线,一条是异术修行,一条读书科举。 第二卷肯定不会跟第一卷一样慢吞吞的去讲故事,应该会加快点速度,并且制造的剧情也会贴切网文,毕竟爽文是王道,又不是什么名著。 好了,第一卷感言说完。 接下来到了感谢读者老爷的环节了。 感谢彼岸星空的另一边c年华不染尘c我不识书2020c书友2021178c流火望月c昨日死只小晨曦吖c友书书友书书c陈棂eye等书友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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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四月第一场大雨,已是子时,整个平安县早已经安静下来了。 而在平安县外。 一处荒山当中。 大雨倾盆,拍打着树枝,雷雨声轰鸣,让人莫名感到不安。 雨中。 程立东浑身湿透,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剑,发丝沾在脸庞上,惨白的面容,显得格外严肃。 他目光中毫无波澜,任凭雨水打落在身。 锵。 轰。 伴随着一道雷鸣之声,取而代之的还有一道刀鸣之声响起。 是一道影子,速度很快,白色的刀背在雷光之下折射刺目。 吴言的身影出现,他握紧手中大刀,以极快的速度杀出,刀影重重,夹杂可怕的杀念。 唰。 只是刹那间,程立东手中短剑飞出,与大刀碰撞,发出清脆之声。 “吴言,与府君合作可以护你周全,你虽修炼异术,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解救,至少让你快速入品没有问题。” “合作,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 程立东没有真正出招。 大雨倾盆之下,他手中的短剑寒芒四起,其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吴言,进行劝阻。 只是这番劝阻之言,在吴言眼中有些似曾相似。 “程立东,你莫不是觉得我傻” “修炼了异术,已是必死之局,你糊弄别人还好说,骗我没有任何意义。” 吴言的声音更加冰冷。 手中的大刀在微颤。 “好,我不以这个来与你交易。” “我和你单独交易。” “告诉我武帝遗宝在何处,我放你一条生路。” 程立东出声,这里没有其他人,一些话可以说出来。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只是放我一条生路吗” 吴言问道。 “一人一半,武帝遗宝,价值连城,我们二人各分一半,至少你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我也可以借此机会飞黄腾达。” “吴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屈辱与不甘,但若你死了,一切都是空谈,无论你恨谁,也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活着就有希望。” 不得不说,程立东这一番话很有说服力。 吴言沉默了。 他静静地站在雨中,似乎真的在衡量。 见到此景,程立东继续开口。 “我可以立下武道誓言,甚至立下投名状都行,我程立东不是好人,但我有野性,你也有目的,我们可以合作。” “我会一步一步爬上高位,到时候无论你有什么心愿想法,我都可以帮你。” 程立东继续说道,这番话很现实,也说出他内心的想法。 他态度诚恳,眼神之中是渴望。 后者沉思不语。 “吴言,你我联手,必可闯出一番事业,我不屈于他人之下,但我看的出来,你有心事,一定要完成。” “我现在可以放你离开,只要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但你不要企图逃离,平安县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你逃不走的。” “府君派了更厉害的高手,他们若是出现,不会活捉,合作,当真是你的出路。” 程立东见吴言一直不说话,他忍不住再次开口,期盼可以打动吴言。 “好,我可以与你合作,但我有三个要求。” 大雨之下,吴言终于开口,他答应合作,不过提出三个要求。 “莫说三个,三十个都可以。” 见吴言开口,程立东大喜过望,惨白的面容上露出喜色。 “不要答应的太早。” “我要活着离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离开。” “我要南豫府府君的首级。” “我还需要一枚玲珑七窍丹,你可以弄到吗” 吴言提出三个要求。 但这三个要求都很苛刻。 “放你走,这个可以做到。” “南豫府府君的首级,不是不可以,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我做不到,需要得到武帝遗宝,蛰伏数年,我可以帮你完成。” “至于玲珑七窍丹 ,十年内我会帮你弄到,如何” 程立东给予回答。 “十年的时间太长,三年,三年内你必须要弄到。” 吴言摇了摇头,将时间限制到三年。 “好。” 程立东毫不犹豫答应,而后开口道。 “告诉我武帝遗宝的秘密,三年内我会帮你弄到玲珑七窍丹。” 他看向对方,目光斩钉截铁。 “直接告诉你,你当我蠢吗” 吴言笑了笑,眼中满是轻蔑。 “你不告诉我,我如何相信你” 程立东反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相关信息,但核心还在我手中,等我活着离开,我会联系你,如何” 对方说出一个办法。 “可以。” 程立东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两人都有顾忌,交易谨慎也很正常。 “武帝遗宝,需要阴阳之力才能开启,里面藏着丹神古经。” “这个信息,够吗” 吴言缓缓出声,道出一些程立东急迫想要知道的事情。 “丹神古经” 只一瞬间,程立东瞳孔一缩,眼神中满是震撼。 他知道丹神古经是什么。 丹道第一神书,传闻当中丹神古经记载着武道破境之法。 武道十品,一品一重天。 想要突破难如登天,资质,天赋,毅力,气运,缺一不可。 尤其是越到后面,其品阶越是恐怖。 一生卡在一个境界,根本不算什么稀罕事。 可若是得到了丹神古经,就可以无止境的突破,只需要找到丹方所需要的药材,便可炼制出破境丹。 吞服之后,直接突破其境界,根本不需要等待。 所以程立东如何不激动 又如何不兴奋 他如今是八品丹田境武者,想要突破至七品,可能一生无望,但有了丹神古经,自己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突破到七品。 有生之年甚至有可能达到一品境。 堂堂南豫府府君,也不过是六品武者,自己一旦得到丹神古经,超越府君太简单了。 “这点不够,武帝遗宝在何处” “还有,阴阳之力意味着什么” 他询问道,觉得这些信息不够,让对方再说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武帝遗宝在何处,你觉得我会说吗” “不过阴阳之力我可以告诉你,所谓阴阳之力,便是” 吴言开口,他第一句话倒没什么。 可第二句话,却牵引着程立东的心神。 程立东知道吴言不会这么说出宝物藏在何处,但阴阳之力他不清楚,所以有些分神。 可就在刹那间。 锵。 刀影再次杀来,刀气割开了雨水,杀意浓烈,直接朝着程立东脑门劈去。 “该死。” 程立东大吼一声,以极快的反应能力,抬手出剑。 短剑与大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下一刻,程立东浑身颤抖,可怕的刀气扰乱了他内气流动,虎口开裂,鲜血迸裂。 唰。 被突然偷袭,程立东反应极快,他有一定的戒备,只是吴言所说的话,让他实在难以凝聚心神。 否则的话,不会吃这个大亏。 噗。 一口鲜血吐出。 程立东目光瞬间变得极其阴冷。 他知道吴言方才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刀,他根本就不想与自己合作。 只是为了杀自己,所以抛出诱饵引自己上当。 好心机。 明白一切后,程立东再无犹豫,他运转内气,步伐迅捷,短剑杀出。 雷光之下,剑影快如闪电,直接斩断吴言手筋脚筋,更是一剑刺在吴言肺部。 他招式凶猛狠毒。 吴言虽已踏入八品,可受了重伤,再者也是刚刚踏入八品。 程立东早些年便入了八品,且没有任何伤势,两者之间悬殊极大。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说出一切,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吴言,莫要做无谓挣扎。” 可短剑刺肺,程立东将吴言钉在了树桩上,却依旧没有杀他。 丹神古经,对他诱惑太大了。 大到即便是吴言一心想杀他,他也舍不得杀了吴言。 “狗贼。” “你当我信你吗” “哈哈哈哈,给我死。” 被钉在树桩上的吴言,不但没有任何一丝恐惧与绝望,反而露出一种疯狂的神情。 下一刻,他伤口凝聚阴冥寒气,可怕的寒气瞬间弥漫在短剑之上,而后又直接覆盖在程立东双手中。 唰。 只一刹那间,程立东倒退数十步,体内内气涌动,他看着双手,青筋暴跳。 他又上当了。 吴言拔刀,根本不是想要乘自己不备,而是故意激怒自己,以自己生命为代价,释放出阴冥寒毒,毒杀自己。 这人太狠了。 比自己还要狠。 程立东怒急之下,却没有慌了阵脚,而是在第一时间逼出寒毒。 可寒毒太可怕,一缕缕寒气覆盖在双手中,难以逼退。 到最后程立东以指凝气,直接划开手腕筋脉,散发寒气的血液喷涌而出,虽然有损身体,但至少不至于让寒气彻底蔓延入体。 “你与我无大仇。” “却敢露面,而且故意卖出破绽,” “为的就是想要杀我。” “你不想杀我。” “正常情况下,你也不会杀我。” “因为你知道我们之间差距太大。” “有人指使你一定杀我。” “是谁” 解毒过程之中,程立东脑海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他一句句问出,目光冷冰冰地看着吴言。 然而对方寒气弥漫全身,早已经冻僵,绝了生机。 “谁在指使” “杀我” “是交易吗” “他敢露面,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所有关键的东西,都交给别人了。” “接头人换了,秘密不在他身上。” “而对方想让我死。” “是谁” 程立东不断思考,大脑飞快运转。 咔嚓。 轰 随着一道雷霆炸响。 程立东脑海当中浮现一张清秀的面容。 “许清宵” 低沉的呢喃声响起。 程立东冷着脸,撕开袖子包扎自己的伤口,他身子剧烈颤抖,寒气还是入了体,不过不会致死,只是麻烦很大。 可在这一刻,他知道是谁想要让自己死了。 也知道武帝遗宝的线索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猖狂的笑声响起,随后便是一阵咳嗽。 再然后,程立东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八章:吃人妖魔,危机 四月五。 通往南豫府的官道。 天穹一洗如碧,几朵白云悬挂,不算刺眼的阳光洒落地面。 一辆马车缓缓朝着南豫府走去。 “距离南豫府还有三个时辰的路程,前面有个茶铺,有南豫府地道的凉茶,两位府试辛苦,我们哥俩打算请你们喝口茶,稍作歇息,不知意下如何” 马车上,赶车人开口,这是程立东的手下。 这几日接触,陈星河虽然清冷高傲,不太与这两人交谈,可许清宵是个人精,最开始互相有些提防,但到后面许清宵时不时搭话,再为两人讲解一些事情,偶尔没事的时候也说点故事,解解一路的乏味。 也正是这一番言语交谈之下,两人对许清宵放下了戒备,甚至关系还算不错。 毕竟他们只是下属,程立东的属下罢了,跟许清宵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再者程立东就算怀疑许清宵修炼了异术,可最起码现在看起来许清宵没什么问题啊。 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 “行啊,早就听闻南豫府凉茶极其出名,肯定要尝一尝,不过茶钱我来付,两位兄弟一路护送,还让你们付茶钱,岂不是显得我等没有礼数。” 许清宵将车帘掀开,满是笑容道。 “客气,客气,不就是两茶钱吗,清宵老弟,我们哥俩好歹也是个捕快,月俸还行,茶钱还是我们来。” 后者开口。 他叫杨豹,另一人叫杨虎,是两兄弟。 性格不错,也善谈,再者许清宵和陈星河是过来府试的,不说中不中,至少是个读书人,这年头基本上都尊重读书人,尤其是这种当差的。 指不定某一天许清宵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所以客气一番也正常。 没有为茶钱去争什么。 许清宵笑着点了点头。 末了又回到车厢内,陈星河依旧是在读书,这几天许清宵也经常读书,只是读到一半都会停下来思索。 主要是晕车,古代道路建设一般般,即便是官道也有些陡坡,马车稍微行快一点,整体就摇摇晃晃,让许清宵一阵反胃恶心。 这还是身体素质好,要换常人估计已经吐了。 反倒是陈星河,纹丝不动,让许清宵不得不服。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 终于,马车来到一处茶铺。 然而,茶铺十分荒凉,虽然铺子还在,不过没有一个客人,并且铺子外也干干净净,也就一个老汉,正在收拾着东西。 “掌柜的,怎么大白天收拾东西不做生意了” 赶车的杨豹看到这一幕,不由喊了一声,询问老汉。 正在收拾的老汉,看到杨豹穿着官服,当下不由恭敬起来。 “回官大人,不是老汉不做生意,南豫府最近出了些怪事,有妖魔吃人,府里贴了告示,我哪里敢继续做生意啊,只能先回去歇息歇息,等事结束后再来。” “不过两位官老爷要是想喝点凉茶,我现在给您弄去。” 看到官差,老汉很是恭敬。 “妖魔吃人什么胡话这里距离南豫府都不过三十里路,当真有妖魔,府都早就有人过来镇压了。” 杨豹开口,他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虽说天下妖魔乱出,但不代表妖魔多如牛毛,就如同偷盗抢劫一般,哪里都有这种事情,但不代表时时刻刻,到处都有偷盗抢劫。 无非是问题的严重性罢了。 听到杨豹这样开口,老汉顿时哭着张脸道。 “官老爷,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没办法啊,府里的通知都下来了,您看这是告示,我准备待会贴上,再离开这地。” “几位官老爷稍等,我去准备凉茶。” 老汉将府里的告示摆在桌前,他也难受啊,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家的凉茶好喝,每日至少有好几两银子收入,可如今一个吃人的妖魔,搞得人心惶惶。 他也难受啊。 “行,劳烦店家了。” 杨豹倒不是那种欺负百姓之人,只不过一路上的确口渴难耐,再者说好请许清宵喝口凉茶,若是扫了兴致岂不是丢人 待老汉去准备凉茶时。 许清宵也从马车中走下来了。 他见外面没什么动静,索性下车看看。 “豹哥,虎哥,怎么了” 许清宵走下马车,有些好奇地看着两人。 “倒没什么,茶铺的掌柜说,南豫府出 了个吃人妖魔,府都下了告示,警惕百姓。” 杨豹指着桌上的告示说道。 “吃人妖魔” 许清宵有些惊奇,他将目光落在告示上。 告示 武昌一年。 三月二十五。 有妖魔乱法,目前官府正在紧密调查,望各地行商贩旅,游客行人多加注意。 一旦察觉异样,立即报官,不可逗留。 南豫府,府都衙门告示。 章印:大魏南豫府府君李广新。 告示十分简单。 两世为人的许清宵知道一个道理,字越少事越大。 “妖魔乱世,在穷乡僻壤之地也就算了,敢在南豫府周围作恶,这不是找死吗” 许清宵收回目光,他有些好奇。 妖魔害人,不算是什么极其稀罕的事情,但一般作案地点都会选择一些穷乡僻壤,毕竟天高皇帝远,小地方出了事也很难调查。 朝廷虽然一度派兵镇守,也建立了许多机构组织,但效果很差。 选择府都这种地方,还是比较少的。 就好像皇都基本上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旦发生那可就是有辱国体。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部分的百姓都希望去城里住。 “是啊,南豫府下大大小小几百个县乡,发生妖物袭人的事情不少,但府都可从未听说过,这妖魔胆子太大了。” 杨豹点了点头,认同许清宵所说的话。 “妖魔之祸,早晚会被朝廷肃清,我听人说,陛下已经派人设立新机构,名为锦衣天卫,打算从各地选拔俊杰,而且与道门合作。” “专门就是解决这些妖魔,还有修炼异术之人。” 杨虎出声,他听闻过一些信息,故此直接说出来。 “锦衣天卫” 许清宵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名称,有点像锦衣卫,不过锦衣天卫听起来有些高大上。 “恩,锦衣天卫,直接听命于陛下,掌握天大的权力。” “据说锦衣天卫去大魏各郡府县镇乡,各地官员必须要全力配合,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杨豹也跟着出声,道出更多的信息。 “各地官员全力配合,先斩后奏” 许清宵咂舌,这权力还真是大到离谱。 光是全力配合就意味着朝廷有多重视,这个先斩后奏就更绝了。 对于一个王朝来说,司法是脊梁骨,任何事情无论大大小小,必须要走一套流程。 是杀是放,由各地各府层层上报,最终由大理寺一一审查。 终身制担责,而且层层留名。 一旦发现冤案,最倒霉的就是大理寺官员,然后一层一层都要倒霉。 司法,是国之根本。 而先斩后奏就是凌驾于司法之上,这是一把双利剑,毕竟人无完人,真做错了什么事,或者是杀错了什么人,你无法掌控。 自古以来,最大的权力,无非就是先斩后奏。 好家伙。 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跟这种人打好交道,不然被这种人盯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许清宵心中留了一个心眼。 他修炼异术,不管会不会被查出来,可倘若被人发现一些,奏报上去,这帮人可不像程立东一般,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一刀劈了再说。 也就在许清宵思索时,老汉端来了几碗凉茶。 杨豹放了几枚铜钱,热情地招呼许清宵饮茶。 凉茶清澈,呈现淡绿色,许清宵端着茶正准备喝下时,突兀之间,体内浩然正气涌动。 只一刹那间,眼眸有些清凉,再看向手中凉茶发现淡淡白雾腾起。 “有古怪” “不要喝。” 许清宵直接出手,极其迅速,打掉杨豹与杨虎手中茶碗。 砰。 茶碗落地破碎。 两人有些不解,但他们不蠢,几乎是一瞬间将手放在刀柄上,警惕周围。 马车内的陈星河有所感应,当即走了出来。 “茶有问题。” 许清宵没有浪费口舌,四个字说清楚问题。 嘶。 杨豹杨虎兄弟顿时惊愕,同时将目光死死地盯着老汉,眼中满是杀机。 “大人,大人,冤枉啊,冤枉啊,老汉哪里敢乱来。” “大人,这凉茶是我亲自熬制,不可能有问题啊。” 老汉直接吓蒙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恐不已。 “豹哥,你看住他,虎 哥,劳烦你护着我师兄,我进去看看。” 许清宵皱着眉头,这茶一定有问题,体内的浩然正气察觉出诡异,所以自我保护。 如若不然的话,他也察觉不出什么。 至于这个老汉,他有没有问题许清宵不知道,至少要进去调查一番。 “清宵兄弟,我陪你一同进去。” 杨虎开口,他紧握长刀,担心许清宵一个人遇到危险。 “不用,对方用毒,就不会很强,而且我许某好歹也入了品,无惧邪祟。”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如今好歹也是十品武者,体内更是有浩然正气。 对方用毒,就强不到哪里去,不然还需要用毒 简单的逻辑,让许清宵做出最好的判断。 “行,若是半刻钟内许兄没出来,我们先杀此人,然后再杀进去。” 杨豹拔刀,落在老汉脖子上,认真说道。 此话一说,老汉当场晕死。 而许清宵点了点头,没有顾及什么。 “师弟,我陪你一同进去。” 陈星河开口,他不想待在这里受人保护。 “不用,师兄稍等。” 许清宵不等陈星河继续说什么,直接走进茶铺之中。 第二十九章:砸缸 茶铺内。 许清宵的步伐缓慢,他神色警惕,浩然之气运转。 对付邪祟运用浩然正气最为妥当,至于刀枪一类估计没什么作用。 虽然知道对方用毒,实力强不到哪里去,但许清宵还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茶铺内部不大,铺子里就两张桌子,大部分的桌子都是摆在外面。 一些熬制凉茶的工具摆放着。 没什么大问题。 许清宵走进内部看看,几口大缸出现,运转浩然正气,大缸周围弥漫淡淡的绿光。 打量周围,许清宵挪移着步伐,待来到水缸面前,许清宵揭开盖子。 一缸缸的凉茶晃荡着。 所有凉茶上都漂浮着一层绿光,常人无法看清,唯独拥有浩然正气的儒者。 “凉茶内早已经放了毒。” “其余地方没有邪祟。” “下手的地方不是这里。” “是在前面。” 许清宵暗自思索着,茶铺内除了缸里的凉茶有毒以外,就没有任何异样。 而且这不是某种毒药,应该是一种秘术,与邪祟有关系。 至于喝了这凉茶的毒性是什么,许清宵不知道。 但大概知晓了一些信息。 想到这里,许清宵走出茶铺,朝着杨豹杨虎两兄弟点了点头,让他们安心。 的确,看到许清宵出现后,两兄弟松了口气,不过不等他们询问什么,许清宵来到车厢内,取出两个水袋,再折返其中灌凉茶。 灌满两个水袋之后,许清宵再一次走了出来。 “老哥,把他弄醒。” 许清宵喊了一声,杨豹点了点头,稍稍晃了一下老汉。 后者闭着双眼,还在昏迷状态。 不过许清宵看的出,这老汉在装死。 “醒不来就杀了,再找个地方埋了,回头去府里邀功,两位老哥得记我一份功劳。” 许清宵开口,笑着说道。 此话一说,杨豹杨虎两兄弟有点懵了,这种事情他们哪里敢做啊,放以前都是大罪,更何况现在。 只是下一刻,老汉猛地睁开眼睛,跪在地上哭喊道。 “大人,几位大人,我真的是被冤枉了,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卖茶佬。”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要是下了毒,我不得不好死,我绝子绝孙,大人您一定要明鉴啊。” 老汉是真的慌,他鬼知道自己送两碗凉茶就发生这种事情,早知道这样就不送了。 都怪自己,太人情世故了。 “掌柜的,我知道你没有下毒,你也没这个胆。” “我问你几件事情,你好好说,说不定还能得到点赏银。” 许清宵来到老汉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 听到许清宵这番话,茶铺的店家更加激动。 “行了,先冷静,听我说。” 许清宵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这凉茶什么时候熬制出来的” “谁来过你铺内” 许清宵神色严肃问道,这种冷静的盘问,让杨豹与杨虎兄弟两人眼中一亮。 不知道的还以为许清宵是捕快。 不过想想,许清宵之前好像就是衙役,所以倒也能接受。 “回大人,铺里面有三缸凉茶,都是三日前熬制出来的,一般熬茶一天,散茶一天,凉茶一天。” “至于谁来过我铺子,大人,自前日告示下来之后,老汉我就没做什么生意了,前天来的人多,非要说谁进过铺子,我我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老汉哭丧着脸说道。 他这话没有撒谎,许清宵看得出来,合情合理。 毕竟三天前的事情,有几个能记住电视剧里面动不动出现那种记忆力超群的路人甲,全是假的。 别说店家了,随便拉个寻常人过来,问问三天前未时三刻在做什么,有几个能记的 除非你去一条龙,不然不可能记住。 “三天前。” 许清宵心中思索,很快他继续开口问道。 “那我问你,这两日卖的凉茶多吗” “或者是说,我们之前有没有人来这里喝茶” 许清宵继续问道。 老汉想了想,而后回答。 “昨天有些人,不过不多,十人不到,今日就您几位大人了。” 老汉回答。 “就我们” 许清宵微微皱眉。 “怎么了清宵老弟,有什么问题” 杨豹看许清宵皱眉,不由询问。 “没什么。” “行了,掌柜的,方才有些打扰,但事出有因,您多多包涵,回头若是有什么好事,府里会派人给你赏银的。” 许清宵笑了笑,扶起老汉,给杨豹和杨虎两人一个眼色,后者顿时收起刀刃。 “无妨,无妨,赏银什么的,老汉不在乎,只要能早些将凶手抓拿归案就是好事。” 仿佛是劫后余生一般,老汉哪里还会惦记什么赏银不赏银。 “两位老哥,劳烦你们二人将缸里的茶水倒了,也免得出什么事。” 许清宵出声。 “行。” 两人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走进茶铺内。 哐哐 两道砸缸声响起,许清宵有些愣,要不要这么直接啊倒掉就好啊。 很快,杨豹杨虎两兄弟走出来,面上还带着笑意。 “清宵老弟,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两人询问许清宵。 而许清宵有些苦笑,从钱袋子里取出一点碎银,摆在老汉面前道:“店家,这是一点心意,您拿好。” 将银子摆放在桌上,老汉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水缸值几个钱啊,用不着用不着。” 老汉显得诚惶诚恐道。 许清宵没有接过老汉还回来的碎银,而是看着杨豹和杨虎两兄弟道。 “两位老哥,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吧。” 随着声音响起,两人点了点头,一同回到了车内。 在老汉的目送下,逐渐离开。 一刻钟后。 官道上。 陈星河的声音响起。 “清宵,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莫要冲动冒险,你虽然有些功夫在身,但也只能对付对付毛贼,若是遇到邪祟妖魔,只怕会吃力。” “不炫耀的说,师兄即将就要入品,真要有妖魔邪祟出现,他反倒要怕我,下次一定要谨记,知道吗” 陈星河出声,一番话既有责备许清宵冲动鲁莽,又有一些关心和教导。 “多谢师兄指点,方才也是有些乱了阵脚。” 许清宵略显苦笑道。 周凌不允许自己说出入品的事情,许清宵也就没有说过自己的儒道品级,导致陈星河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读书人。 不过许清宵也没有证明什么,他知道对方是关心自己。 而杨豹与杨虎兄弟二人则忍不住开口了。 “清宵老弟,你是怎么知道茶里有毒的啊” “是啊,我们两瞧了半天都看不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两人好奇,原本喝茶喝的好好,许清宵突然来一句茶有问题,吓得两人现在都有一些惊魂未定。 “哦,我年轻时学会一些医术,略懂一些毒药,凉茶性冷,喝起来味甜,但闻起来会有一种药苦,只是刚才闻了一下,发现有些刺鼻,再加上有些警惕,所以就断定茶有问题了。” 许清宵随便胡诌了个理由。 他总不可能说自己入品了,所以看出来的吧 此话一说杨豹杨虎露出惊叹之色,陈星河也不由点了点头。 倒不是真听懂了,而是听起来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再加上许清宵说起来也很认真,让人不由相信。 “茶水中有毒,就证明这贼子想要谋财害命,不过根据老汉所说的,茶里的毒,应该不会让人立刻中毒,有延迟效果。” “换句话来说,这家伙应该会在某个地方,等待我们上钩,清宵老弟,咱们要不要来玩个引蛇出洞假装中毒,引他们出来,再将这贼子生擒” 杨豹思维还是比较活跃,通过这些信息判断出一些可能,想要借助这次机会,引蛇出洞。 “不。” 许清宵立刻摇了摇头,直接拒绝杨豹的主意。 “我等实力不算强,虽说入了品,可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若是对方实力不如我们,那还好说,可若是对方单纯只是谨慎一些,那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没必要冒险,两位老哥只需将这件事情汇报上去,府衙自然会派人调查,虽然主要功劳不在我们,但提供线索这功劳也不差。” 许清宵认真无比的分析。 是,如果能引蛇出洞,抓住贼人,是一桩功劳。 可问题是,有那个实力吗 万一判断失误呢 命只有一条,不谨慎一点不行,想要功劳是好事,但也得有命要。 许清宵这一番话,让杨豹杨虎两兄弟醒悟。 “清宵老弟想得周全,是我莽撞了。” 杨豹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惭愧。 “无妨,这是小事,待会我们正常行驶,不要快也不要满,两位老哥如往常一般,该笑就笑,该大声就大声,一切照常就行。” 许清宵不觉得自己很聪明,只是谨慎一些罢了。 “行。” 两人点头。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水袋中我装满了有问题的凉茶,回头去府衙上交过去,砸缸的银子要讨回来,公是公,私是私。” “但无论如何,官差做事,不要让百姓付账。” 许清宵平静道。 此话一说,车内的陈星河微微一愣,外面的杨豹杨虎两兄弟也不由一愣。 但没有人说话。 杨豹直接掏出碎银,还给许清宵。 “清宵兄弟提醒的好。” 杨豹由心而谢,同时对许清宵产生了巨大的钦佩。 第三十章:抵达南豫府,偶遇故友 杨豹杨虎兄弟二人对许清宵钦佩不已。 其原因倒也简单。 自古以来官差办案,都是特权而行,吃吃喝喝一点,哪怕是砸毁点东西,店家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官差保卫的是太平。 也权当做是一种保护费。 除非是砸损的有些严重,不然哪里有官差给百姓银子的 许清宵这一番话,一来是品性崇高,二来是给两人提个醒。 也是新朝已立,各种变法改革打压的都是官员,小事不做好,或许来日就会因为这种小事倒霉。 当然最重要的是品性。 果然,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马车依旧均速而行,杨豹与杨虎明面上说说笑笑,暗中却在警惕打量周围,若是有任何突发情况,两人会直接拔刀。 车内的许清宵也有一些警惕。 谁都不敢保证到底会不会遇到危险,如若真有危险,就是一场恶战。 好在的是,一路上有惊无险。 接近三个时辰的时间。 马车终于来到了南豫府外。 与之前不同的是,官道上的人流量越来越多,一辆辆马车行驶,行商,小贩,书生,形形色色。 马车内。 许清宵掀开帘子,其目光注视着前方的古城。 南豫府城,目测高有十三四丈,呈现青灰色,古城斑驳,至于有没有刀剑痕迹许清宵看不见,相隔数百米压根看不清,不过修补的痕迹倒是很明显。 是攻城器导致的,火石一类的撞击伤痕,即便是经过修补也无法遮掩。 “清宵老弟,南豫府到了,你瞧瞧,气派不气派” 杨豹指着南豫府大声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南豫府是他家的, “气派。” 许清宵违心的点了点头,虽说古代建筑充满智慧,可见过现代钢筋大厦,许清宵还真气派不来,除非有各种特效,比如说什么圣光啊,龙影之类的。 不然许清宵实在不敢苟同。 “清宵老弟,不是哥哥我吹,南豫府可是长平郡最宏伟的古府,历经大魏十朝,是大魏建国古城。” “而且里面可是有长平郡会都没有的东西。” 看着南豫府,杨豹自信满满。 “长平郡都没有的东西是什么” 许清宵好奇了。 郡会是什么用现代化来说就是省会,省会基本上都是最发达的城市,什么都优先。 如何不让许清宵好奇。 “文武楼。” 杨豹自信道。 “文武楼” 许清宵还以为是什么勾栏春楼呢,没想到是文武楼。 这是什么东西啊 许清宵的确来了兴致。 “豹哥,文武楼是何物啊” 许清宵好奇道。 “清宵老弟这就孤陋寡闻了。” “这文武楼,是我们南豫府独一无二之地,所谓文楼,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去的地方,里面的姑娘,一个个清秀水灵,才貌双全,不过需要互相相中才能快活,麻烦的很。” “这武楼就简单多了,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五百八十八枚铜钱就可以快活一下,往上还有八百八十八,一千二百八十八,最贵的也不过三千八百八十八。” “哪里的姑娘,虽比不上文楼的清倌人,但胜在武技高超,让人欲罢不能,老哥我虽然没多少银子,但要是兄弟不嫌弃,请你享受个最贵的,如何” 杨豹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激动,一旁的杨虎也精神抖擞。 而许清宵懵了。 淦,这还不是勾栏吗 还以为是什么呢,无非是素场子和荤场子。 有些脑阔疼,许清宵倒不是自命清高,也不是说不好女色,主要是爱干净。 不是嫌弃这行业的人,就怕染上什么不好的病,古代可没有拦精灵,万一中招了怎么办 呃,不对,是啊,古代没有拦精灵,自己可不可以做出来然后赚取银子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 只是陈星河的咳嗽声响起了。 “咳咳。” “两位好意,我替清宵谢过,不过这次前来主要还是府试,不可分心。” 陈星河出声,他是正经人,不喝花酒也瞧不上这种东西,听到两人要带许清宵去快活一番,他自然出声拦下,担心许 清宵乐不思蜀,堕落温柔乡。 “多谢两位老哥的好意,这个就算了,若是喝喝酒还是可以。” 相比陈星河不接地气的拒绝,许清宵就委婉许多了,两人讪笑一声,也就顺着许清宵的台阶下。 “恩恩,那行,回头一起喝酒。” “还有,在南豫府遇到什么事,清宵兄弟一定要找咱兄弟,别的不说,至少在南豫府混了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些。” “说实话啊,就刚才清宵老弟的行为处事,真适合来当捕快,你要是来咱们南豫府,年必能当个捕头。” “只可惜啊,去读书了。” 杨豹由心而说。 许清宵遇事的反应能力,以及行为处事极其老练圆润,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哈哈,有机会的,指不定府试没考过,还是回来当差,要真来了南豫府,两位哥哥可要好好关照我啊。” 许清宵这番话不是玩笑话。 读书的根本原因,是为了压制体内魔性,压根就不是真想读书。 就算读书真读好了,未来的命运最终无非就是两个。 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站队失败,剥夺官职,五马分尸。 政治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毕竟你面对的,可是古今往来最聪明的一帮人,没一个傻子。 所以当官什么的不要太想,当官差就没什么问题,毕竟是皇帝家的忠实打工仔。 听过宰相造反的,有听过官差造反的吗 就算真闹到造反这一步,赢了就是从龙之臣。 输了,一般带头的都会说一句,放过我手下,他们是无辜的,我投降。 基本上皇帝也会答应,一来成全仁义,二来都是自己人,杀一个少一个。 不过这些都是许清宵瞎想的。 “那感情好,你要是来,我和杨虎跟着你混。” 杨豹认真说道。 许清宵也跟着笑了笑,是不是客气话无所谓,反正人家客气,你跟着客气就行。 两刻钟后。 马车来到南豫府城下。 近距离观看南豫府城墙,有点震撼了,厚厚的城墙,代表着大魏前几朝的财力,也代表着无数百姓的苦难。 自古以来,兴亡苦百姓。 没有感慨,也没有吟诗,许清宵老老实实下马,跟随着杨豹杨虎兄弟二人审查过关。 取出平安路引后,算是身份证明,再有杨豹杨虎兄弟二人在,通关过得很顺利。 走进城道中,杨豹与许清宵并肩而行。 “清宵老弟,最近可不要出去,刚才城防兄弟告诉我,南豫府外的确有妖魔痕迹,府里现在一团糟,据说过些日子可能要宵禁,你要是有什么事非得出去,也要跟我说一下。” “免得出了什么差池,可别怀疑,之前是奉命盯着你,现在是兄弟说点真心话,老哥我看人很准,你是个好人,程大人看走眼了。” 这几日的行程,让杨豹与杨虎兄弟二人对许清宵好感倍增,所以这番话也是掏心窝。 “明白,老哥。” 许清宵听得出对方是心窝话,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小半刻钟。 杨豹兄弟二人带许清宵来到了一处酒楼。 开了两间上房,是杨豹兄弟二人付的钱,任凭许清宵怎么说,两人都不肯收回,让许清宵不知该说什么。 许清宵这建交手段,让一旁的陈星河有些羡慕。 他性子清冷,不愿与人交流什么,有些好友,但都是读书人,做不到许清宵这样八面玲珑。 “清宵兄弟,我们两兄弟先过去了,有什么事去府衙找我们就行。” 开好上房后,两人叮嘱掌柜一番事物后,便告辞离开。 许清宵亲自送两人走出客栈,也引来不少人目光,毕竟让官差护送,多多少少有些排面。 待两人离开后,许清宵与陈星河便打算回房休息。 只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陈星河陈兄” 声音不大,但许清宵听得很清楚。 回头看去,是一个清秀男子,一袭白衣,朝着陈星河走来,面上尽是笑容。 “王儒兄。” 陈星河略显惊讶,但还是立刻回礼,同时看向许清宵道。 “清宵,这是王儒,是为兄的朋友。” 陈星河为许清宵介绍道。 “见过王儒兄,在下许清宵,字守仁。” 许清宵也立刻作礼回之。 “见过清宵兄。” 王儒扫了一眼许清宵,随后也回之礼仪,同时好奇看向陈星河。 “王儒兄,清宵是我师弟,我们二人同出师门。” 陈星河解释了一句,后者恍然大悟,随后又朝着许清宵淡淡行礼。 许清宵也立刻又回了个礼过去。 文人就是这点繁琐,你回了礼,我必须要回,回来回去,累个半死。 不像武夫那么干净利落。 卧槽,清宵,好久不见啊,走,哥带你去新场子玩。 卧槽,老哥,是你啊,别,还是老弟带你去新场子玩。 这多直接啊,既显得尊重,又不失礼仪,更通俗易懂。 “陈兄,咱们当真是有缘分啊。” “而且你来的也巧,今夜李鑫兄摆设盛宴,宴请各地才子,你既然来了,就一定得来,可莫要推辞,李鑫公子对你可是有印象,正好你师弟也来了,一同见识见识也好。” 王儒先是感慨一声缘分,而后拉着陈星河参加晚上的盛宴。 “李鑫公子吗” “行,何时” 陈星河念了一声,紧接着询问什么时候。 “酉时一刻就开始,还有两个多时辰,听说还来了一位大人物。” “陈兄你先歇歇脚,愚弟还要办些事情,申时二刻来找你,到时我们好好聊聊。” 王儒似乎有什么事,略显着急,所以语速很快,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去。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见这一幕,陈星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宵,先歇歇,晚上一同去参加盛宴。” 陈星河开口道。 “恩,不过师兄,若是带我不太方便,师弟可以独自休息休息。” 许清宵不知道李鑫是谁,但看样子有些来头,再者许清宵也知道,文人相轻,圈子互相鄙视,万一自己凑过去惹来什么麻烦,还不如不去。 “无妨,无须担心,师兄在南豫府有些名气,没什么不方便,哪怕是李鑫公子也要对师兄礼让三分。” “哦,对了,李鑫公子是南豫府府君之子,品行不错,喜欢广结好友,你去了他反而高兴。” 陈星河淡然开口,尤其是有些名气这句话,说出来时,更清傲了些。 恩,有被装到。 第三十一章:许清宵的社交能力 客房内。 许清宵将行李放下,随后直接躺在床榻上。 连续几天住在马车内,自然不舒服,睡觉都要缩着脚,哪里有床睡得安稳。 稍稍休息一会后,许清宵便起身开始练功。 一连五天,许清宵都没有修炼过。 如今好不容易一个人,许清宵自然不会懒惰。 前前后后过了二十天,距离三个月入九品,只剩下两个月了。 急,许清宵倒不是特别急。 依靠金乌淬体术,剩余两个月内踏入九品,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房间内。 许清宵肉身再次出现淡淡金光。 气血沸腾涌动,一道道金乌气血凝聚而出,前前后后也有数百道金乌气血在体内。 眼下有两条路可以走。 凝聚金乌气血,蕴养肉身。 以金乌气血,开拓筋脉,完成凝脉。 许清宵暂时选择第一种,他打算等到过些日子再突破,晚一点最好。 没必要急于一时。 一个时辰后,许清宵收功。 随着这段时间的修炼,许清宵也愈发感觉体质的蜕变。 可以说每天都有不同变化,无论是体魄还是反应能力,全方位的提升。 只是具体有多强,许清宵并不了解,但举个例子,若是遇到杨豹杨虎兄弟两兄弟。 许清宵感觉一只手就能击败二人。 他们两人也是十品武者,但许清宵有自信一只手击败。 “豹哥说过,府衙里面有一种东西,名叫震鼓,可以测试武者的力气。” “若是有机会,可以去测一测。” 许清宵心中思索,关于武者体系,他也是一头雾水,说来说去还是知识缺乏。 “要去看书,南豫府有书院,藏书百万。” “府试就算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多读点书,等府试结束后就离开南豫府,隐姓埋名去其他府。” “程立东死了也麻烦,难保上面不会瞎猜。” “如果他没死就更麻烦,这家伙估计对我有意见。” 一件件事情浮现在许清宵脑海中,他在规划未来。 南豫府只是一个落脚地。 过来主要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府试,主要还是为了摆脱嫌疑,让吴言有机会动手。 其次就是来看书,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信息量太少了,必须要多读书来弥补自己的知识盲区。 要看书。 多看书。 许清宵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哦,不对,还要去参加盛宴。” 差一点准备直接出发的许清宵忽然想到晚上还有一个宴会。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叹了口气,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缺乏娱乐性的古代,最大的爱好就是设宴聚友,文人有文人的玩法,粗人有粗人的玩法,甚至孩童老人也有自己的玩法。 毕竟到了晚上,除了去逛花楼以外,你找不到什么其他娱乐方式,撑到死也就是个赌牌。 对于晚上的宴会,许清宵想的很明白。 扩展一下自己的社交人脉,方法也很简单,见人就夸,你文采好就夸你文采,你丹青好就夸你丹青,要是文采都一般般,就夸你长得帅。 试问一下,谁会觉得自己长得不帅 这种社交手段,许清宵简直不要太熟练,前世陪领导出差,靠的就是口才好。 就如此,又是半个时辰不知不觉过去。 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让许清宵放下手中书籍。 “来了。” 应了一声后,许清宵站起身来,将门打开便看到王儒与一名丫鬟装扮的女子出现。 “见过王儒兄长。” 许清宵很是客气,同时眼中略带着一些不解。 “清宵贤弟,你师兄说晚些赴宴,让我带你先去,这套衣服是你师兄特意让我准备的,你先换好衣裳。” 王儒对许清宵十分客气。 “换衣服” 许清宵看了一眼自己的素衣,干净是挺干净的,不过的确没有文人墨客的感觉。 “好,劳烦王儒兄长了。” 许清宵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 “清宵贤弟,你先更衣,我在楼下等你。” 王儒说了一声,便 帮许清宵关上房门。 待房门关上后。 许清宵开始更衣。 陈星河为自己准备的衣袍是绸缎锦衣,整体为白色,上衣一尘不染,下裳边角有点青色花边,整体看来简约而不失雅。 换上衣裳,许清宵用一根簪子随意束发。 古代没有镜子,即便是普通的黄铜镜,也不是便宜货,好在上等客房都有黄铜镜。 看不到全貌,只能稍稍看看自己的样貌。 还行,挺帅的。 简单整理一番,许清宵推开房门,朝着楼下走去。 来到一楼,王儒正在饮茶,等待着自己。 “王儒兄长。” 许清宵喊了一声。 后者顿时回过头,待看到许清宵后,王儒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清宵贤弟” 王儒有些惊愕。 许清宵之前给他的感觉,只是略显清秀罢了。 可穿上这套衣服之后,显得儒雅无比,清秀的样貌,也有一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让人直感俊美不已。 文人其实十分在乎颜值,毕竟一个满脸横肉的人,一口一口圣人言,岂不是显得违和感十足 许清宵换上衣服后,变化的确很大,不仅仅是样貌,主要还是气质。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确有道理。 许清宵这一身衣服换了之后,满是儒雅气质,导致面容看起来俊美的很。 “怎么了” 许清宵有些搞不明白了,而后者摆了摆手,有些讪笑道。 “没什么,只是贤弟换了一身衣裳,就如同换人一般,俊俏了许多。” “不过想想也是,能与陈兄结伴而来,清宵贤弟自然不差。” “贤弟,时辰不早了,我们一同走吧” 王儒连说了几句,看了一眼天色,略显着急。 “好,劳烦兄长带路。” 许清宵点了点头,便跟着王儒一同前行。 设宴的地方,距离酒楼不远。 步行一刻钟左右,便来到设宴地。 明心斋 是一处大宅,门外有白玉古兽雕像,左右各自一座。 宅门很气派,数十名武者镇守,都是入了品的武者。 入品武者,在平安县都可以当个捕快,到了南豫府却只能给人看门,这就是大城市啊。 “见过王公子,敢问这位是” 宅门迎客的仆人走来,满脸堆笑地看向王儒。 “这是我好友,是陈星河的师弟,叫许清宵。” 王儒开口,告知对方许清宵的身份。 “明白了,两位公子里面请。” “王儒王公子驾到。” “许清宵许公子驾到。” 后者只是例行询问而已,待确定无疑后,便大声喊道通报其中。 很快,有丫鬟从宅内走出,引领王儒与许清宵入内。 “清宵贤弟,你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吧。” “愚兄提醒你几点,待会若是畅聊之时,你有什么见解,最好想想再说。” “你第一次来,尽可能多结识点朋友,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南豫府有头有脸之人。” “关系处好了,以后在南豫府顺风顺水,哪怕是去了长平郡,都有些人脉关系。” 王儒与许清宵并肩而行,压着声音告知许清宵一些注意事项。 “明白,多谢兄长提醒,愚弟牢记。” 许清宵点头。 宅院很大,越过前堂,假山耸立,又有小桥流水,完爆前世所谓的大别墅,真正的园林。 也就在越过一座小桥后,几道人影出现在前方。 “志远兄,是志远兄吗” 王儒露出喜色,高呼开口。 前行的几人顿时停驻,而后回过头来,看到是王儒,当下也露出笑容。 “王儒兄,好些日子不见啊。” 男子满是笑容,与王儒作礼,而王儒也快速回礼。 “是啊,上次云岭一别,甚是想念,甚是想念啊。” “哦,对了,志远兄,这位是许清宵,陈星河的同门师弟。” “清宵贤弟,这是赵志远,是柏庐书院,徐夫子得意门生。” 王儒为两人介绍。 许清宵当即作礼。 “见过志远兄,一直听闻师兄提到过志远兄长,未曾想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许清宵社交能力可谓是满级。 话一开口,让王儒 不由一惊,而赵志远更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愉快。 而且夸起来还没有任何直白,既有文采又不显得直接。 这是个好人啊。 “清宵兄客气了,客气了,都是虚名,都是虚名。” 赵志远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了,只能一口口的虚名虚名来回应,但对许清宵好感倍增。 “哦,对了,这两位也是我的好友,这位是锦云县林宁,这位是永凌县王兆。” 赵志远开口,向王儒与陈星河介绍这二人。 “原来两位便是林宁和王兆啊,这些日子时不时听到家师提到两位之名。” “说两位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让我日后遇到定要好好结交,清宵见过两位兄长。” 许清宵回礼之后,露出兴奋之色,朝着两人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两人不由一愣。 他们在各地也算得上是才子,但来到南豫府就一般般了,可许清宵这番话太过于真诚,不像是假的啊。 一瞬间,两人莫名喜悦起来。 “清宵兄言重了,我们二人也仅仅只是多读了几年书罢了,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谦虚有礼,但嘴巴上说不敢当不敢当,面上的笑容浓盛无比,哪里像不敢当的样子 “清宵贤弟,当真是谦虚有礼,待会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赵志远笑了笑。 仅是简单的见面,几人对许清宵好感倍增,让一旁的王儒连连称奇。 不过众人没有耽搁,一同结伴而行。 只是走在路上,王儒有些好奇,压着声音问道。 “清宵贤弟,我问你个事啊” “你老师或者你师兄呃” “有没有夸过我” 王儒开口,略显得不太好意思。 许清宵: 第三十二章:府君押题 面对王儒的询问。 许清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硬着头皮说夸过,有些虚伪,说没夸过,又伤人自尊。 想了想,许清宵只能笑着回了句自然提到过王儒兄长,然后再来几句为人仗义之类的话,让王儒笑颜逐开起来了。 古人的社交一般都比较含蓄腼腆,尤其是文人,大多数的内心想法都是,我行你不行,除非你文采真的惊为天人,不然的话都出自于书香门第,拜的是名师。 谁会认为自己资质差 所以除非是关系特别好,或者是特意巴结,不然的话大多数见面就是问个好。 反观许清宵就不一样。 跟着王儒等人同行,接下来不管遇到谁,许清宵可谓是巧舌如簧。 “这位兄长俊俏不凡,当真是美如玉,实在是让愚弟自感不如。” “敢问兄长是否已经入品为何见兄长周围环绕浩然正气,当真是羡煞愚弟了。” “能和诸位在一起,当真是我毕生的荣幸,还望诸位莫要嫌弃愚弟笨拙啊。” 许清宵的社交能力,在这次宴会上,可谓是出类拔萃。 基本上任何与许清宵对上眼神的,都逃不过一顿夸赞,而且许清宵夸人还不是那种随便夸夸。 知道你才华好,就夸你才华,看你长得俊俏,就夸你相貌,听说你要参加府试,连忙夸你高中。 总而言之,你是最棒的,我要向你学习。 在许清宵这一番甜言蜜语之下,基本上与许清宵见过面的文人,哪一个不是喜悦激动。 参加聚会,最大的爽点是什么 就是被人认出,被人夸赞,当然若是能在宴会上赋诗一首,得到大家认可自然是最好的。 许清宵满足了众人赴宴的美梦,也因此结识了不少人脉。 南豫府的才子,府下九县的才子,有书香门第,也有富家子弟,总而言之这些人都记住了许清宵。 对许清宵充满着好感。 也是,毕竟以往大家的社交方式,都是比较腼腆,若不认识都是朋友互相介绍,然后坐下来喝两杯酒。 想要关系处得好,需要的就是时间。 君子之交淡如水。 许清宵就不一样,上来就夸,把人夸的晕头转向,对于一成不变的君子之交淡如水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不过许清宵这样的行为,也引来了不少人反感。 心中鄙夷。 只是当许清宵来到对方面前时,又是一番夸赞轰击,心中的鄙夷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便是。 “许清宵,当真有双慧眼啊。” 简简单单的一个开场,前后不到半个时辰,许清宵的好友莫名多了不少。 约许清宵去家里玩的有十五人,约许清宵宴会结束后一同去酒楼的有十二人,约许清宵下次一起踏青的有九人,甚至已经有四五人相继约许清宵去花楼逛逛。 文人相约基本上都是关系好才约,尤其是去花楼这种地方,不是特别看中你,或者是说关系特别好,基本上不会去约。 毕竟花楼这种地方,多多少少有些不雅,能一同去关系极好。 而且夸人的好处不仅仅只是认识朋友,自己的名气也有所提升,方才许清宵便听到有人在聊自己,也是各种好词形容。 一个人夸自己,别人会觉得这人应该还行。 十个人夸自己,别人会觉得这人可以啊。 一百个人夸自己,别人会觉得这人真厉害,得见识见识。 口碑就是这样形成的。 许清宵称之为。 1 人情世故 “宴会开始,请诸位公子落座。” 也就在此时,随着一道高喊声响起,大部分正在交谈的文人顿时朝着宴会中落座去。 设宴地方,是一处空阔的院子,左右各自摆放木桌,一共四排,每排十桌,一桌可坐两至三人,若是关系好不嫌挤坐四人也无妨。 “清宵兄,来这里坐。” “清宵兄,这里这里。” “清宵兄,坐这里近一些。” “清宵兄,坐我身旁,好好聊几句。” 此时,随着许清宵入内,社交好处顿时体验出来了。 当许清宵走进院中,不少人满脸喜色邀请着,一个个都想拉着许清宵同坐畅聊。 一些还未曾与许清宵打过交道 的文人不由惊讶,连忙询问他人许清宵是谁,感觉名气很大的样子。 一旁的王儒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有些羡慕,他与在场不少人关系还不错,认识好几年,可愣是没一个叫自己,反倒是许清宵才不过认识他们半个时辰。 居然这么受欢迎 好家伙,长得帅真的这么吃香吗 王儒有点小情绪。 可就在此时,许清宵开口。 “多谢诸位好意,不过愚弟是随王儒兄长一同前来,待会还要等我师兄过来,就不好打扰诸位。” 许清宵开口,委婉拒绝众人。 众人盛请,这是好事,但若是处理不当就是坏事,无论答应谁都会冷落其他人的热情,反倒是与王儒坐一起,既不失礼格,又不让人心冷。 毕竟自己的确是跟着王儒一同赴宴,真要跟别人坐在一起,岂不是打了王儒的脸 而许清宵这番话一说,王儒心里舒坦了许多,莫名觉得许清宵知礼不忘恩啊。 先前那一点点的不愉快荡然无存,王儒带着许清宵落座下来。 前面第三位,不算近但也不算特别远。 落座下来后,许清宵立刻与周围几人作礼,自报家门一番后,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太懂人情世故也不是一件好事,想要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就得事事注意,有点累人,但好处也不少。 今日这场宴会结束后,自己在南豫府遇到点事,估计都能直接摆平,不至于给师兄惹麻烦。 叮。 很快,清脆的琴声响起,伴随着一个个歌姬从院外走了进来。 这些歌姬面容娇美,肌肤细嫩,穿着薄纱,随音而舞,偶尔的若隐若现,更是撩动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许清宵静静地欣赏着,没什么非分之想。 古代歌姬表演再好看,也比不过现代的表演,一两次或感新鲜,但仔细去看会发现也就这样。 若不是歌姬长得漂亮,许清宵的确也欣赏不来。 “黑色。” 许清宵喝了口果酒,心中喃喃自语。 一段精彩的歌姬表演结束,众人轻拍桌子喝彩。 而此时,一道身影也院内走出。 二十岁出头,锦衣富贵,白绿相交,腰系美玉,束冠羊脂,面容也俊俏。 人一出现,王儒压低着声道:“这就是李鑫,李公子,南豫府府君长子。” 王儒告知许清宵对方的身份。 不过扫了一眼,许清宵发现众人见到李鑫仅仅只是稍稍点了点头,并没有那种起身喊一句见过李公子。 反倒是一个个悠闲自在,该干嘛干嘛。 啧。 古代文人就是拽啊,府君之子,这是什么概念前世市高官的大儿子,别说同龄了,就算是一些比他大十几岁的人,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李总好。 这帮文人也不是说不给脸,但压根没有那种恭维,反倒是一副,我来赴宴是给你面子的态度。 好家伙。 好家伙。 当真是好家伙。 许清宵逐渐摸索出一些门道,再看看李鑫,脸上没有一点不愉,反倒快步来到主位,端起桌上的酒杯道。 “诸位,因发生一些小事,导致耽误了时辰,还望诸位莫要生气,李某自罚三杯。” 李鑫开口,快速喝了三杯酒,算是自罚。 “李公子毕竟是府君之子,府内事务繁忙,这点我等是知道的,今日邀宴,不胜荣幸,敬李公子一杯。” 有人开口,第一个举杯,众人也跟着举杯,毕竟李鑫自罚三杯也算是给足众人面子,而众人虽然直白,可又不是傻子。 “我等敬李公子一杯。” 这一刻,众人纷纷举起酒杯,朝着李鑫敬酒。 后者也痛快饮下。 酒过三巡之后,一个又一个节目表演出现。 大多数离不开琴棋书画,奏乐跳舞,一些杂耍游戏,前半段时间都是欣赏节目。 一直等到亥时。 众人也喝的差不多了。 随着一些琴师离开,院子安宁了不少。 “诸位,今日邀约,其实所谓两件事情。” “一来是,府试在即,李某作为府君长子,自然要为诸位设开功宴,待府试过后,李某还会宴请诸位。” “二来是,此次府试,极为重要,新朝第一次府试,可谓是万众瞩目,家父这些日子与不少儒道大家交流,尝试押题,今日也就是为这件事情,耽搁了一些。” 李鑫出声,道出这次宴会的目的。 不过他这话一说,满堂哗然。 “府 君为我等押题” “新朝第一次府试的确重要,却没想到府君竟愿为我等押题。” “李府君当真是我辈楷模啊。” 众人第一反应是惊讶,紧接着便是兴奋与激动。 押题。 通俗点说,就是猜考试题目。 民间允许押题,毕竟出题者皆然是朝中大儒,不会泄题,真要泄题,不需要朝廷触发,天地自然会有时候感应。 能成为大儒者,也不会是这种人。 不过押题这东西,有很多讲究,地位越高的人,猜测的越准。 毕竟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关系。 了解出题者是谁,又是什么性格,从这里开始挖掘,其实能猜到部分。 所以府君押题,的确不得不让人激动啊。 “那敢问李公子,府君大人押的是什么题” 有人回过神,忍不住问道。 李鑫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手。 当下,院外便走来几个家仆,抬着一块石板,板上有一张白纸。 白纸上赫然写着两个字。 安国 第三十三章:请清宵兄作诗 安国。 随着府君押题的出现。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白纸上。 许清宵有些惊讶,没想到府君押的题,竟然和老师猜的差不多一样。 看来自己老师有点东西啊。 “安国之题吗倒也符合当下情景。” “恩,大魏王朝立国七百余年,武帝七伐,却依旧无力回天,国家社稷摇摇欲坠,安国之题,合情合理。” “若以安国为题,想来北边依旧不太安宁啊。” 议论声响起,众人念念有词,望着安国二字,他们心中感慨万千。 历代的文人,无非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国不安宁,何来盛世 若无盛世,又怎能读书 “诸位,这是家父所猜之题,今日请诸位前来,也是畅聊此题。” “当然具体是否,还是要等府试开考才能知晓,家父也只是猜测一二罢了。” “在座各位,有想法的可以开口,畅谈无言,互相交流。” 李鑫出声,指着白纸说道。 位座中,王儒喝了口果酒,压着声音与许清宵道。 “李鑫公子也要参加府试,这题八九不离十,府君用了心,好好琢磨一下。” 王儒压着声音提醒许清宵,让他用心去听和琢磨。 许清宵点了点头,也明白这次宴会的主要目的了。 “府君之子都参加府试,看来陛下真的很在乎这次府试。” “将押题说出,让大家参考,无非是验题和拓展思维。” “古人不是傻子啊。” 许清宵心中瞬间判断出一些信息。 李鑫请大家来吃饭,美曰其名是说府君押题,给大家提个醒,其主要目的,为的是验证自题,以及拓展思维。 想来李鑫应该写好了相应文章,看看大家的思路是不是一样,或者从中优选。 喝了口果酒,许清宵也没多说什么,他对这个题目有一定思路,但好不好不知道,先听大家怎么说。 “李公子,诸位公子,安国之题,我的确有一些见解。” 有人开口了。 能来这个宴会者,皆然都是有头有脸,读过几年书的人,若是能出个风头,自然是好事。 随着他开口,众人纷纷点头,李鑫更是笑道:“荀公子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后者穿着青灰色长袍,将酒杯放下,看着众人道。 “所谓安国,其意安定国家。” “然,武帝七次北伐,却饮恨瀚海,边疆之乱,北境蛮夷,始终对我大魏虎视眈眈。” “蛮夷不除,边疆不定,何以安国” “所以,在下认为,若府试真以安国为题,其核心在外。” 他出声,字字珠玑,字正腔圆,饱含着感情,对边疆之乱,蛮夷祸根充满着愤怒。 声音落下,不少人点头,皆为认可。 “荀公子所言极是,李某也是如此思考,外乱不止,国家何以安定。” “靖城之耻犹在眼前,蛮族之恨,铭记于心。” 李鑫感慨,他认可对方所说。 而由他带头认可,众人的声音逐渐响起。 “恩,蛮夷不除,何来安国,边疆不定,空谈盛世。” “是啊,武帝年间,若不是一场大雪,蛮夷早就被灭,当真是意难平。” “如今陛下登基,想来也要做一番事业,若能根除蛮夷之祸,乃大魏之福,就怕难以根除,又惹来一场靖城之耻,那就是泼天的罪过。” “自古女子称帝,前所未闻,开万象之原始,辟千古之奇谈,也不知能否齐名。” 众人议论,或许是喝了不少酒,说的话越来越放肆,尺度也越来越大。 许清宵连忙咳嗽一声,端起酒杯道。 “诸位,大魏国耻,犹记在心,但我等也莫要萧条,理应牢记耻辱,为国报效,为君分忧,为百姓造福,来,共饮一杯。” 许清宵出声喊道。 这要是还让他们继续说,估计说着说着就要开始喷皇帝了。 万一事情传到皇帝耳中,自己无缘无故被牵连就麻烦了。 不管当今皇帝是什么性格,能不能听忠言,反正想要好好活着就别作死。 许清宵这一番话说出,众人皆有感染,纷纷举杯共饮。 不过让许清宵有些惊讶 的是。 涉及到皇帝,好像大家并不是特别在乎,尤其是李鑫,按理说他是府君之子,更加顾及这个东西,却没有任何阻止的迹象。 想来应该是文人言语比较自由。 但不管如何,许清宵还是谨慎一些,免得祸从口出。 饮酒过后。 众人继续围绕安国这个话题去谈。 但大多数谈论的还是外族入侵话题。 许清宵沉默不语,只是认真聆听,不过内心有自己的想法。 众人所说很有道理。 只是许清宵却感觉,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毕竟要真是这个意思,那皇帝也就别当了。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 外面的事情再怎么样,终究有冲缓余地,即便是蛮夷再杀到靖城,他也做不到灭国。 战线布局,民心问题,资源分配,以及治国安家,哪一个不能让蛮夷头疼的 光靠杀有用吗 肯定是没用。 所以安国,绝对不是边境问题。 百无一用是书生,让书生去谈战争历史,无非就是纸上谈兵,一堆马后炮。 不去战场,不了解真正的战争,所谈的一切都是扯淡。 所以皇帝应该没这么蠢,让一群书生谈论战争。 这个安国。 应该是经济。 恩。 经济问题。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外部问题小于内部问题,以史为鉴,大多数国家破灭,其原因就是内部出了问题。 而这个内部,无非就是两个。 朝堂与百姓。 藩王c权臣c党派,为朝堂之根。 经济c农业c生活,为百姓之源。 朝堂的事情,轮不到一群书生来指手画脚,那种级别的战斗,用脚指头都能玩死一批人。 所以如果皇帝以安国为题。 其根本应该是安治国家。 如何让国家安宁,让百姓吃饱喝足。 一旦百姓吃饱喝足,就会减少许多争纷,而且百姓对国家也会产生巨大的信赖。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外族打进来了,关我屁事反正无非是日子再苦一点,甚至恨不得赶紧打进来。 可若是百姓吃饱喝足,还有闲钱去勾栏听曲,真要打仗了,谁不气 我每天过得美滋滋,你来破坏我幸福生活爷跟你拼了。 所以安国之策。 应是百姓,百姓之源,应是柴米油盐,而这一切都应是银两。 通俗一点就是。 铜板子。 许清宵心中笃定了方向,但明面上不说,他是读书人,但不是圣人。 说出去干啥显摆自己很有能耐然后被人抄题 好话可以一直说,又不要钱。 这种东西还是少说,人家认可不认可都是一回事,没必要出这个风头。 恩,猥琐发育,稳住。 宴会上。 待许清宵回过神时,却发现众人有些悲苦,原本还很热闹,突然一下画风就变了。 “国家耻辱,历历在目,我等读书人,只能寒窗苦读,却不能为国贡献,当真是羞愧啊。” “是啊,当世的繁华,离不开先辈们的牺牲,北境蛮夷,不如猪狗。” “待有朝一日,我能入兵部,去北境征战,我定要杀的蛮夷绝后。” 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的开始抨击北境蛮夷。 许清宵在周凌家读过不少书籍,其中有提到过北境蛮夷的。 北境蛮夷是大魏子民心中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都在刺痛着天下人。 蛮夷之流,天生适合当武者,身强体壮,而且筋脉自通,这是种族优势。 十个大魏士兵打不过一个蛮夷,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好在的是,老天爷给了你体能上的天赋,就会在智力上削弱,大部分蛮夷智力都一般。 他们入侵大魏,烧伤抢掠都是小事,重点是一些惨无人道的虐杀。 靖城之耻,不仅仅只是打到京都附近。 而是以种种惨无人寰的手段,虐杀着中原百姓。 这才是真正的愤怒点。 这也是大魏立国以来,最想要做的事情,横扫蛮夷,统一北方势力,再韬光养晦,一举镇压边境,完成史无前例的大统一。 不过九代君王都做不到,这一代其实更难做到。 最有希望的还是武帝,只可惜还是败了。 “蛮夷之罪,罄竹难书,此 情此景,当真想作诗一首,以泄心恨,奈何文墨不足,难登大雅。” “在场可有人愿赋诗一首吗” 李鑫开口,他痛斥蛮族,想要作诗,可惜文化不足,就将目光看向众人。 这一刻,场面安静下来了。 倒不是没有人会作诗,只是突然作诗有些难度,临场发挥倒不是不行,可这么多人看着,万一念的不好,岂不是成了笑话。 许清宵坐在下方,他喝了口酒,非常能理解大家的感觉。 毕竟读是读了几年书,写写文章还行,反正想到什么写什么,作诗就不一样,没点文化真做不出来。 又要应景,又要应情,还要押韵,又不能是口水诗,万一说错了,惹来笑话,可是毁名声的事情。 能理解。 不过就在此时,有人忽然看向许清宵,不由起身笑道。 “李公子,我听闻陈星河,陈兄作诗极好,不过陈兄貌似没来,他师弟许清宵倒是来了,不如请清宵兄吟诗一首” 这人开口。 面上满是笑容,看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只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全部聚来。 许清宵有些懵了。 哈 让我作诗 我会作个毛啊,毛你知道吗 还有,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 不对,我刚才还夸过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 好啊好,我要记住你的名字,以后再也不夸了。 许清宵是有点懵了,他喝酒喝的好好,突然让自己作诗 他才不干。 自己这点文化,作出来的诗就是丢人现眼,不干不干。 第三十四章:以词晋品,震撼全场 不是许清宵谦虚。 听大家聊天扯淡,许清宵也蛮喜欢的,毕竟通过闲聊可以得知一些信息。 可让自己作诗,怎么作 问题是,好人缘在这一刻的副作用出现了。 “是啊,是啊,清宵兄一看就是才华横溢,作一首吧。” “我很看好清宵兄,来来来,清宵兄,莫要谦虚。” “恩,星河兄作诗的确有名,清宵贤弟既然是同出师门,肯定也不差。” “清宵贤弟,来吧。” 许多人开口,许清宵之前夸过他们,得来了好人缘,如今这种事情,大家自然要夸回来。 这就是君子之交。 首座上的李鑫有些好奇了,平日里请大家作诗,要么就是你争我斗,要么就是有人念完之后,各自评论哪里哪里不好。 哪里会有这么客气过 这个许清宵,看来有些来头啊是个人才,自己竟然不知道,得好好结交一番。 李鑫心中思索,他出生富贵,自幼读书,跟在府君身后,人情世故自然耳目渲染,知晓遇到人才得要结交。 说不定某一天对方飞黄腾达,就是自己的人脉了。 他第一次见许清宵,可众人却对许清宵热情似火,还如此客气,如何不让人觉得这是个人才 “清宵兄,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听诸位如此夸赞,想来清宵兄作诗极好,可否赏个脸,作诗一首” 李鑫开口了,主动邀请许清宵即兴作诗。 这一刻,许清宵更加郁闷了。 面对着众人的起哄,再加上东道主都这样开口了,真要推辞,那岂不是打人脸了 可硬着头皮作诗,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唔那就抄诗吧。 作诗不太会,抄诗许清宵还是会的。 不过许清宵不打算走文抄公这条路线,毕竟当文抄公也不是一件简单事,有些诗词放前世那是千古名诗。 但你穿越了怎么可能随便抄 诗要应景应情,你来一句望庐山瀑布,请问庐山是那座山 这个还能硬扯,可要是一些典故诗词,你怎么硬扯大家都不理解啊。 所以想要当文抄公,必须要熟知历史,然后进行魔改,不然真硬着头皮背,词好意不同,gte不到爽点啊。 只是面对众人的期盼,许清宵只能起身叹了口气道。 “我入学不过半载,还在摸索学习,不过诸位让我作诗,愚弟只能献丑一二。” “不过并非是诗,而是词,是我为一位将军所作,并非即兴。” 许清宵开口,先是贬低自己一番,然后再说出这不是即兴,重点是为别人所作,而不是自己有感而发。 这一番话说出,引来众人更加好奇了。 “为他人所作谁” “当真有些好奇啊。” “词也可以,诗词诗词,皆一样。” “为一位将军有趣,有趣。” 众人满是好奇。 而李鑫稍稍压了压手,示意安静。 宴会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沉默。 许清宵扫了一眼众人,心中依旧是无奈,但既然被逼到这个程度了,也就硬着头皮上了。 呼 深呼吸一次,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下一刻,许清宵开口了。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许清宵富有感情开口,当词念出,许清宵莫名有些感觉。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许清宵抬头望去,仿佛眼前并非是庭院,而是满目疮痍的战场,又仿佛是一片空阔。 这一刻,众人屏住了呼吸。 许清宵的声音,仿佛有感染力一般,让人莫名沉寂。 “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 “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低昂的前奏结束之后,许清宵声音攀升,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格外的清脆,也格外的有感染力。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在场所有人莫名感到激昂。 “靖城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许清宵的语气一转,声音既高昂,又充满着悲愤不甘。 靖城的耻辱 ,尚未洗雪,臣子的愤恨何时才能泯灭。 这一句话,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内心。 众人攥紧了拳头,仿佛靖城之耻就在眼前一般。 “驾长车,踏破连云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最后三句话,许清宵更是慷慨激昂,目中有火,壮志凌云。 而这一首词,也让在场众人都震撼住了。 驾驭战车,踏破连云山营垒,壮志同仇,饿吃蛮夷之肉,渴饮蛮夷之血,我要从头收复旧山河,再回京朝圣报捷。 好 当真是好 这一刻,满堂的文人皆然回过神。 他们第一反应便是叫好。 尤为李鑫,更是激动的失态叫好。 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竟然能作出一首这样的词来。 简简单单不到百字,却能将大魏子民对靖城之耻的愤怒表达而出。 既有耻在,也有壮志凌云。 “三十年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这句话如雷贯耳,劝大魏子民莫要虚度年华。 要时时刻刻记住,靖城的耻辱,还未洗刷,大魏的牺牲,终要有个说法。 “好” “好啊。” “清宵兄,当真大才。” “千古名词,千古名词,这是千古名词啊。” “靖城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说的太好了,许兄,当敬你一杯。” “未曾想到,这般宴会之上,能听到这番名词,此生无悔,无悔啊。” 宴会上,众人一一回过神来,他们激动的站起身,朝着许清宵敬酒夸赞。 虽然他们作诗赋词能力差,可鉴赏能力不差啊。 许清宵这首词,立意绝好,用词精妙,前半段劝阻世人莫要空度人生,后半段以靖城耻为由,表达心中之意,首尾呼应,当为好词。 可以说,今日晚宴过后,许清宵之名,必会大放光彩。 这就是聚会的好处,若有真材实料,便可扬名。 “清宵兄,愚弟比你年幼一些,方才作词,可为千古流传,愚弟佩服,敬您三杯。” 李鑫第一时间走了下来,想要与许清宵敬酒。 但就在这一刻。 一道道纯白之气缠绕许清宵周围。 才气涌动,凝聚一道道浩然正气。 众人惊愕,望着许清宵,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这是晋品了。” “清宵兄晋品” “是入品吧” “不,是晋品,九品开窍。” “九品清宵兄原来早就入品了” “嘶,看清宵兄不过二十岁出头,早已经是入品儒者我当真是惭愧啊。”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二十岁便晋九品,前途无量,我老师年过百岁,也才勉强入了九品,清宵兄当为大才。” “一词晋品,这种奇观未曾想我能亲眼目睹。”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立在原地,有些痴呆地看向许清宵。 他们苦读诗书十多年,为的是什么从官从政是其次,主要的还是晋品啊。 官职是朝廷封赏。 而品级是天地认可。 朝廷大还是天地大这个问题不用想都知道。 众人羡慕,但心中也明白一件事情。 许清宵之名,自今夜后,至少传响南豫府,甚至传到长平郡。 不,很有可能举国皆知啊。 这首词慷慨激昂,为千古名词,一经流传,绝然举国文人皆知。 只这一首词,许清宵这一生都无需在做其他,便可在史书中留下一笔痕迹。 这才是众人羡慕之地。 如今更是以词晋品,如何不让人羡慕 又如何不让人震惊 大才 大才 大才啊 要说最为激动之人,便是李鑫。 他是府君之子,从小被寄予厚望,未来肯定是从政,只是想要超越自己父亲很难,可若是能结识一位大儒,那就不一样了。 许清宵不是大儒,可二十岁便抵达九品,又赋千古名词,极有希望成就大儒。 自己若是与许清宵结好,未来如有神助。 不止他一人如此 想到,在座众人皆是如此。 而在场当属最懵的,就是许清宵本人。 许清宵死活没想到,自己念首诗词,竟然晋品了 要不要这么简单啊 怎么儒道升级这么快有没有一点挑战难度 不过无论心中多懵,才气入体之后,化作一道道浩然正气,涌入大脑内。 这些浩然正气,仿佛有指引一般,朝着脑中涌动。 轰 一道轰鸣之声在脑中炸开,这一刻许清宵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仿佛脑中所有的东西,全部被扫净一般,七识开窍。 这是儒道九品。 开窍。 人若开窍,过目不忘,提升智慧。 而就在此时。 浩然正气凝聚双眼,在孕育新的儒道神通。 只是刹那间,天地文宫浮现在脑海之中,镇压住体内所有浩然正气。 “清宵兄,等无人之时,入文宫完成晋升。” 俊美男的声音出现,他以文宫压制许清宵的才气。 “好。” 许清宵心神回应。 下一刻,周围才气散去,一切恢复如常。 睁开眸子。 只见一张张呆滞震撼的面容,映入眼前。 场面一度很安静。 为了合群,许清宵也安静下来了。 第三十五章:第二个儒道神通 有道是只要我不觉得尴尬。 尴尬的就是你们。 看大家都不说话,许清宵也不说话。 互相看着互相。 过了一会,众人震撼的内心总算是平复下来了。 “清宵兄,大才啊,李某佩服,佩服” 李鑫端起酒杯,能见证千古名词诞生,还能看到许清宵以词晋品,无论是任何一样,都可以名震南豫府,前者更是可以享誉大魏王朝啊。 三十年功与名,八千里路云和月。 字字珠玑啊。 李鑫折服,他朝着许清宵一拜,文人之大礼,代表着难以言说的尊重。 李鑫一拜,众人也立刻回了神,纷纷朝着许清宵一拜。 这是认可,也是尊重,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大魏文坛又多了一位俊杰。 许清宵的路,能走多远,他们无法估量,但一定比自己要远。 “诸位言重了,只是有感而发,算不上什么。” 许清宵回之大礼,逼装完了,也要懂得谦虚,不然就显得有些狂妄。 “不不不,清宵兄,你这首词,可谓千古名词,字字珠玑,如雷贯耳,我等虽作不出这样的名词,但也有鉴赏能力。” “清宵兄才是言重,来,诸位,敬清宵兄一杯。” 李鑫是个实在人,或者说在座众人都是实诚人,不敢去贬低只有崇敬。 众人端起酒杯,又敬了一杯。 此时,李鑫忍不住问道。 “清宵兄,敢问这首词可有名” 李鑫问道。 “满江红怒发冲冠。” 许清宵不假思索道。 这首词乃是前世岳飞所著,其背景故事很符合靖城之耻,所以许清宵才会拿出来,应景应物。 再者许清宵也解释了一番,这不是自己为自己作的,而是为一位将军。 靖城之耻,自然有许多将军愤怒不平,所以完全可以代入,等自己回头看看书,找到一个将军人设套进去,就天衣无缝了。 至于内容,许清宵只做了一点点改动,这个世界没有贺兰山,但有连云山,没有匈奴,所以改成了蛮夷。 不做微调的话,难以融合这个世界。 “好” “好一个怒发冲冠。” “清宵兄大才啊。” 众人拍掌,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满意。 “清宵兄,你这首词,是为那个将军所写” 李鑫继续问道,这个问题一出,众人皆然好奇。 “这个就不说了,显得有些献媚,以后再说吧。” “诸位,时辰也不早了,愚弟想回去休息休息,稳固一下才气,扰了诸位兴致,自罚三杯再走。” 许清宵哪里知道这首词适合那位将军啊,所以赶紧找个理由开溜。 不过也是实话,许清宵想赶紧回去,刻印第二篇文章。 儒道十品,每提升一品都可以凝聚儒道神通以及刻印儒道文章,他不想耽误,赶紧回去再说。 “言重了,言重了。” “清宵兄去吧,稳固才气最为重要。” “清宵兄,明日我去找你。” “清宵兄,明日有时间否我订好酒楼,一同饮酒去。” “罚酒就不必了,清宵兄速去,莫要影响自己。” 众人纷纷开口,理解许清宵的心急,换做是他们自己,恨不得直接离开。 “多谢诸位谅解。” 许清宵照样罚酒三杯,随后转身离去,王儒跟在其后,也与众人告别。 望着离开的许清宵,众人有些感慨。 宴会也莫名没什么意思,不过有人忽然开口,看向李鑫道。 “李兄,不是说今日有位大人物吗是谁” 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永平郡主与世子,不过他们临时有事,所以没来。” 李鑫开口,说出对方来历。 “郡主世子” “永平郡主,永平世子这两位怎么来南豫府了” “居然是他们当真是大人物啊。” 众人开口,有些震撼。 “本想介绍与诸位,但这两位太忙,也不好催促什么。” 李鑫有些苦笑。 郡主,世子,这是永平王的儿女,是王之后裔,李鑫哪里 敢催促什么,全凭对方喜乐。 众人能够理解,倒也没说什么。 而此时。 许清宵一路朝着酒楼走去,他步伐略急,身后的王儒紧跟。 “清宵贤弟,今日盛宴,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能与陈兄同门而出,想来就不一般,日后待清宵贤弟金榜题名,踏上金銮殿,可不要忘记愚兄啊。” 王儒跟在身后,他是引荐人,自然与许清宵关系算近,如今跟来也是为了稳固情谊。 “兄长提携之恩,愚弟铭记于心,自然不会忘记。” 许清宵客气的回应一句,王儒这人还算不错,不过他现在有事,比较急,所以不想耽搁什么。 得到许清宵的回应,王儒兴奋起来了。 “清宵贤弟,当真是品行高尚,佩服,佩服。” 王儒跟在后面激动说道。 很快,两人回到客栈。 许清宵显急,与王儒简单说了一句,便蹭蹭上楼。 王儒理解,没有任何怨言,甚至特意找了小二,让小二注意点,若是有人大肆喧哗之类,要及时制止,免得吵闹到许清宵。 待许清宵上楼后,不到片刻,陈星河的身影忽然出现。 “王儒兄怎么还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陈星河有些惊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一直在研究诗词,所以耽搁了许久,没想到王儒还在楼下。 “陈兄,陈兄” 看到陈星河出现,王儒立刻拉着对方,显得十分激动。 “这么激动作甚” 陈星河满是好奇。 “行了,我知道,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的确有些不好。” “走吧,你我一同去宴会,我向李鑫公子赔个礼就行。” “不过陈某之所以拖延,倒不是有意之,恰好有感而发,作了一首词,打算在宴会之上,献丑一番。” 陈星河误以为自己迟迟不去,引来有人不悦,所以王儒特意赶来提醒。 故此他显得有些无奈,也说出自己没去的原因。 灵光迸发没办法,想了一首好词。 其实之前是诗,但作了半天诗作不出来,索性就改成词了。 整体还不错,有韵有味,算得上是上等之作,谈不上绝词,但绝对比等闲之辈好太多。 “陈兄作了词” 听到作词,王儒激动了。 “恩。” 陈星河傲然地点了点头。 “那感情好啊,走走走,陈兄,趁着人还在,莫要耽搁了。” 王儒很是激动。 许清宵是陈星河的师弟,能作出千古绝词。 陈星河是许清宵的师兄,这要是作首词出来,那岂不是惊天动地 没有任何多想,王儒急忙拉着陈星河。 而陈星河也已然习惯这一切。 唉,太优秀了,没办法。 两人消失在大街中。 而客栈内。 许清宵已经回到房中,进入了天地文宫内。 “恭喜清宵兄,一个月内,竟晋升两品,当真大才也。” 文宫中。 俊美男子早已等候多时。 许清宵踏入儒道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直接升两品,这晋级速度快到没谱了。 “前辈就莫要笑话晚辈了,敢问前辈,现在刻印文章,来得及吗” 许清宵苦笑一声,升不升品是其次,主要是能不能压住体内的魔性,这才是根本。 “来得及,我以文宫压制你的才气,没有让你真正突破,你速速去文池中刻印文章。” 俊美男子如此说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便没有废话,直接跳进文池内。 如上次一般,盘坐在文池之中。 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次许清宵刻印文章就简单多了。 而且文章许清宵也选好了,就满江红吧。 诗词刻印。 浩然正气在周围形成飓风。 比第一次要简单许多。 紫色的浩然正气,形成一个胚胎,之前是散乱的,如今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胚胎,似乎在孕育着什么东西。 “观想器物。” 俊美男子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顿时回过神来,开始观想第二件文器。 第二件文器凝聚什么呢 升品太快,让许清宵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啊。 以后没事得想想,不然万一又升品了,岂不是尴尬 临时抱佛脚,肯定是不好的行为。 戒尺。 许清宵脑海中想到了一样东西,普通的文房四宝,莫名就觉得有点一。 要整就整点常人没有的。 就戒尺了。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观想一把戒尺。 三尺长就好。 龙凤就算了,戒尺正反绘画天地,再加点师言进去,以后万一混的不行去当夫子,也省的去买戒尺。 三尺长的戒尺很快浮现。 尺正面绘天穹云彩。 尺背面绘大地山河。 刻有师德劝言。 确定无误后,第二件文器也凝聚而出。 与此同时,文笔也浮现而出,或许是晋级九品,文笔也发生了细微变化,笔杆上有龙纹痕迹。 文笔追赶着戒尺,两件东西仿佛有灵智一般,你追我赶,环绕周围。 欣赏了一会自己的作品后,许清宵挥了挥手,当下两件文器没入体内。 紧接着,紫色的浩然正气没入体内,凝聚在双眼。 这是儒道神通。 第一个儒道神通是言,许清宵还没搞懂,不过今日盛宴上,许清宵感觉之所以能引起众人共鸣,或许与自身的儒道神通有所关联。 至于到底是不是,就很难分辨了。 而第二个儒道神通。 凝聚于眼。 儒道神目 可观一切法,一切物品,妖魔鬼怪无所遁形,这个神通很好,比言字神通要好太多,最起码有作用。 待文章刻印结束后,许清宵又一次的从文池中爬出来。 第三十六章:大才显世,南豫动荡 从文池中爬出来后。 俊美男子便出现在许清宵面前。 望着俊美男子的面容,许清宵有些嫉妒。 “恭喜清宵兄,又添绝世诗词,可惜我失去记忆,说不定可以写几篇文章,免得后续不足。” 俊美男子上来道喜。 而许清宵恭敬无比。 “前辈言重了,能有这份心,清宵莫名感动。” 许清宵客气了一句。 与此同时,他继续开口道。 “前辈,我已离开平安县,如今到了南豫府,打算过些时候就去柏庐书院看看,或许能找到前辈身世。” “只是前辈是否记起一些信息,也方便晚辈去寻找。” 许清宵开口,他打算天一亮就去柏庐书院,看看书去。 顺便查找一番信息,看看能不能帮他恢复记忆。 “好,劳烦清宵兄了。” “不过记忆的话,我还是没有恢复太多,但与大圣人有关,这个我可以确定,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俊美男子回答道。 他失去记忆,一直没有恢复,唯独知晓的就是这一点点。 “明白了,前辈也莫要着急,等晚辈细细翻查之后,定会尽快告知。” 许清宵确定这几个词汇后,作礼告知。 “劳烦了。” 俊美男子有些感激。 许清宵也没多说什么,离开了文宫之中。 客房内。 待许清宵睁开眸子后。 浑身不由感到一种畅快,尤其是大脑,更是空明无比,体内浩然正气涌动而行,既压制着魔性又在蕴养身体。 “九品开窍,八品修身。” 儒道一脉,十品是养气,蕴养浩然正气。 九品开窍,开智慧之窍,过目不忘,聪慧思敏。 八品则是修身,毕竟这一脉没有什么实质攻击能力,做不到武者一般,毁天灭地,但可以修养身息。 而这个修身,并不仅仅只是修养身体,而是脾气。 毕竟一个儒者,动不动就发怒,别人说一句就难受,看到别人好就嫉妒,那这种能叫做儒者吗 修养身体,开阔心胸,这就是八品的境界。 体内的浩然正气,就是在蕴养身体,若是踏入八品又是另一重境界,不急不躁,上善若水,从而符合天地自然规律。 而无论是武道,仙道,妖道,还是儒道,前期都比较一般,不是那种恐怖的提升。 虽然有一品一重天的说法,但这是相互比较的说法。 但自七品之后,就不一样,每一品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基础信息,许清宵还是知晓的。 扫了一眼天色。 有些微亮,已是寅时。 许清宵如往日般练功。 一个时辰后,许清宵浑身热气腾腾,以浩然正气压制燥热的金乌之力后,便起身离开。 他要去柏庐书院看看。 推开房门,来到楼下时,便看到师兄陈星河,还有王儒。 不过陈星河有些失魂落魄一般,双目无神,朝着楼梯走来。 “师弟见过师兄。” 许清宵作礼。 然而陈星河失了魂,径直走过,愣是没有回答。 这让许清宵有些疑惑了。 将目光看向王儒。 后者也满是尴尬,拉着许清宵下来道。 “清宵贤弟,你这几日就不要打扰你师兄了,给他点时间缓缓。” 王儒出声,面上尽是尴尬。 “发生什么事了师兄他怎么了” 许清宵好奇皱眉。 “倒也没什么,就是昨日送你回来后,我刚好遇到陈兄,而你师兄吧,他刚好也作了一首词,我就拉他去宴会。” “我想着吧,你们师出同门,清宵贤弟一首满江红,惊艳全场,陈兄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结果没想到的是” 王儒说到这里的时候,就不说了。 而许清宵大概明白前因后果了。 啊这。 倒不是许清宵瞧不起陈星河,而是满江红乃是前世岳飞将军所著,结合背景时代创作的千古名词。 能被后世崇敬就足以证明这篇词有多好了。 陈星河不差,可跟岳飞将军比的话,还真 是比不过。 脑补一下当时的画面。 应该是大型社死场面。 得意洋洋的拿出自己作品,结果惨遭打脸,搁谁受得了 尤其是自己刚刚入学不到一个月。 非人打击啊。 咳咳。 轻咳一声,许清宵有些尴尬,而王儒则开口道。 “清宵贤弟这是准备去哪里” 他问道。 “去柏庐书院,看看书。” 许清宵直接回答。 “看书贤弟当真是大才啊,明明如此有才华,还要去看书,我等真是羞愧,若是贤弟不嫌弃的话,愚兄引路,毕竟你刚来南豫府,路况不清。” 王儒连忙开口,带许清宵去柏庐书院。 “劳烦了。” “不劳烦,不劳烦,清宵贤弟。” 王儒哪里有半点抱怨,他恨不得一直跟着许清宵左右,沾染沾染才气也是赚的啊。 两人走后。 此时,一道道身影,也穿梭在南豫府大街小巷。 某酒楼中。 一名儒生握着一张白纸,当着数十人面前,缓缓写出满江红怒发冲冠。 待书写完毕,引来阵阵惊叹。 “好词好词啊” “当为千古名词。” “好一句三十年功与名,八千里路云和月,好,好,好。”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好啊。” 喝彩声阵阵,引来酒楼少许人瞩目。 “诸位,这首诗词,乃是许清宵,许守仁所著,你们是不知道,这位守仁兄有多非凡,一词写下,才气入体,晋升九品,他如今不过二十岁,刚刚学业月足,有大儒之资啊。” 书写满江红的儒生,满脸涨红道,他一夜未睡,待宴会结束后,第一时间就喊来好友,分享宴会之事。 此番言语一说,更是让众人震撼不已。 而同样的事情也不断在发生。 一处宅院。 一名书生疯狂敲着大门,显得格外激动。 天还未彻亮。 宅院开了,书生直接冲了进去,来到卧房之外,引得卧房之中的老者起身。 “先平,你这是作甚怎么天还未亮你就跑来” 老者有些愠怒,什么事不能等天亮再说 大清早的扰人休息,读书人不要睡觉的吗 “先生,先生,您快看,快看。” 后者没有畏惧,而是将抄录的白纸,递在老者面前,这位老者早已开窍,在南豫府极有威望。 他沉得住气,将目光看向白纸上。 过了片刻。 老者浑浊的目光露出惊色。 下一刻如视宝物一般地端着。 “靖城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连云山缺。” “好,好,好,好一句靖城耻,犹未雪,好,当真是好,绝词,绝词。” “不,千古名词,这是千古名词啊,这是你写的吗” “不,不可能,你若是能写出这种名词,你早就入品了。” “谁,是谁” 老者从之前的昏睡迷茫,到现在精神抖擞,甚至目光有神,揪着自己学生衣领问道。 “先生,这是昨日李鑫公子宴会上,一位叫做许清宵之人所作。” “他已才气入体,晋级九品,而且年不过二十。” 后者有点被吓到了,但还是如实回答。 “年不过二十九品嘶” “走,去找陈夫子去,我换身衣服,不,不换了,走走走,跟我一起走。” 老者激动无比,想要换衣服,但回头一想,还换个毛啊,赶紧走啊。 “找陈夫子作甚啊” 后者有点迷,他只是过来汇报一下,师徒一起欣赏下作品,干嘛去找陈夫子 “找陈夫子挖人啊,废话那么多,赶紧的。” 老者怒吼一声,便快速离开。 又是一处大宅院中。 一名儒生一路狂奔,手中捧着抄录满江红的白纸,一个不慎,中途摔了一跤,好在没有脏到诗词。 起身之后,直接冲回家中。 “父亲。” “父亲。” “别睡了,别睡了,快来看。” 儒生回到家中,一路冲进父亲卧房,而且毫不犹豫撞开房门。 吓得床榻二人直接蹦起。 “你这是作甚” “毛毛躁躁” “成何体统。” 中年男子怒吼,他心脏狂跳,感觉差点就没了。 “父亲,你快看,快看啊。” 后者不知怎么去述说,直接将诗词递给其父。 “看,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能写出什么破东西” “什么烂词也让我看简直是”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敢情吵醒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一首词 他正要雷霆大怒之时,可当目光落在诗词上,整个人却愣住了。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名,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词字不多,不过百字。 但让他浑身一颤,如获至宝一般。 “绝词,绝词,当为天下绝词啊。” “儿啊,这是你写的吗这是你写的吗” 中年男子激动起来了,吓得一旁的妻子有些懵。 “父亲,孩儿昨日参加李鑫公子的盛宴,这是盛宴中许清宵所作,他师兄是陈星河,不过他师兄就一般,这位清宵兄作词更是引才气入体,晋升九品。” “而且父亲,这位许兄才不过二十岁,如今朝堂四大书院鼎足,此人必有大才,若能为应天书院招来此等大才,想来也是功劳一件吧。” 他出声说道,后者目光有神。 下一刻,直接跳下床榻,抓起衣裳快速穿了起来。 “走,随父去见刘夫子,若这首词真是此人所作,为当世大才,快,走。” 他说话间,已经穿好衣裳,拉着自己的儿子,奔向门外,留下一脸懵的妻子。 南豫府。 府君宅。 同样也发生类似的事情。 第三十七章:回府君,此人名为许清宵 府君宅。 李广新看着面前的诗词。 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瞳孔也比平时扩大了些。 “千古名词。” “千古名词。” “千古名词啊。” 他身为府君,虽未走儒道,但好歹也算是一方大官,鉴赏能力绝对是比这些儒生强太多。 常人看满江红,最多只是觉得这篇词写的很好。 但他却能感受到这篇词汇将会给大魏带来怎样的波澜。 靖城之耻,对大魏来说,是天大的耻辱。 五代帝王,文治天下,国泰民安,号称万国之国,八方来朝,天下共尊。 可以说在靖城之耻发生之前,大魏王朝几乎是达到了巅峰。 然而,随着北方蛮夷挥军南下,铁骑踏破了大魏多少城池。 屠杀万万百姓。 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杀伤抢掠皆是常态,从北而下,十室九空,大魏国运降到最低。 这一场战,打的大魏羞愧难当,打的建康帝病卧床榻,仙药难回。 打的大魏文武百官成了哑巴。 若不是天不亡大魏,只怕江山早就易主,后虽然出现武帝,七次北伐,可终究无力回天。 北方的蛮夷,直至今日依旧还在叫嚣,迟早有一天会打入京都,扬言要让当今圣上为他们接风洗尘,沦为床榻玩物。 这是何等的大辱 虽直至今日,北边蛮夷除了叫嚣之外,没有实质性碰撞。 可这根刺,永远在大魏臣民心中。 如今许清宵这篇诗词,简直是说到无数人的心坎里去了。 “靖城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连云山缺。” 李广新深吸一口气,久久难以平复。 “父亲,此人乃当世大才,需要孩儿拉入您麾下吗” 李鑫开口,询问自己的父亲。 “不可。” 李广新摇了摇头,直接拒绝。 “此等大才,年近二十,便晋级九品,又著千古名词,未来不同凡响。” “入我麾下,为父无脸,再者这等大才,也绝对不会屈于为父之下。” “鑫儿,你方才说这篇词,是他为一位将军所著,是谁” 李广新直接拒绝,同时好奇许清宵这篇词是为谁而作 听到这话,李鑫有些尴尬。 “孩儿问了,但许兄没有回答。” 李鑫有些尴尬。 “没有回答” “聪明,聪明,当真是聪明绝顶啊。” 李广新忍不住感慨。 “这有何聪明父亲,孩儿愚钝,实在不明。” 李鑫有点愣了,虽然说许清宵的确是大才,夸归夸,可没必要强行夸吧 “你不懂正常。” “自靖城之耻,大魏国策而变,武将为主,文臣为辅,即便是陛下上任,略微打压,但这大魏依旧是武将为主。” “七次北伐,封了多少王侯” “朝臣之中,有多少将领想率兵北伐这篇词一出,就如同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臣民之恨,历历在目,靖城之耻,尚未雪洗,无论是为功还是为名,北伐是注定的事情。” “而这些将领之中,为首几个更是参与过北伐,心中之恨比我等要强烈百倍。” “这许清宵没有道出为谁而作,当词传入京都,那几位如今已经封王成侯之人,想来会自己代入进去。” “名词配名将,为千古美谈,他们视权利为云烟,却在乎名,若能流芳百世,千古流传,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恩情” 李广新为李鑫认真分析,这一番话让李鑫震撼不已。 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但仔细一想,当真是如此。 名将也好。 大儒也罢。 他们心中为国家,为百姓,为天下,而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到了这个境界,钱权如过往云烟。 他们要的是,千古留名。 这才是大人物的最高理想,当然也有一些隐士高人,厌倦一切,这种境界更高。 可在朝堂之中,就做不到这个境界。 许清宵这篇词,是为一名将军所作。 词是千古名词,只需要时间去发酵罢了。 而这首词是为谁而作 朝堂当中那几位顶天立地的将军,封王者有,国公者有,他们的人生已经到了巅峰。 在往上就是大不逆,所以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追求,非要说有追求的话,那就是期盼子嗣后代有能臣。 可若是有人为他们赋词一首,这首词是千古名词,他们自然欣喜。 千古过后,世人念及此词,必想此人,流芳百世,此乃无上的荣耀。 而对他们来说,许清宵便成为了他们的恩人。 天大的恩人。 这样的恩人,扶持一把不是人之常情 细细想来。 李鑫只觉浑身汗毛竖起,目露震惊。 “许兄,什么都不做,便已为自己铺好康庄大道,平步青云之路啊。” “此人智慧,简直如妖。” 李鑫感慨,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但隐藏着惊天手段,这种智谋说是如妖,也不足为过。 不过很快,李鑫不由皱眉道。 “可父亲,孩儿当时询问许兄,许兄给孩儿的感觉,好像是不知道为谁所作,这是怎么回事” 李鑫问道。 李广新冷笑一声。 “你懂个屁,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真真假假,以假乱真,你还是太年轻了。” 随着李广新如此说道,李鑫顿时点了点头。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从外面响起。 “报,府君大人,准百户程立东求见。” 下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父子对话。 “程立东” “让他来。” 刹那间,李广新神色变得十分平静,浓厚的威严弥漫,他挥了挥手,让李鑫站在一旁。 很快,程立东缓缓走进大堂之中。 “属下程立东,见过府君大人。” 程立东似乎有伤,他单膝跪拜之时,动作有些僵硬。 “事情办得如何” 李广新没有关心程立东的伤势,当差的受伤是正常,既享了权力,又不想付出代价,这可能吗 “府君,南豫府逃犯吴言已被属下斩杀,尸首也带回来了,但未找到密谋之物。” 面对李广新,程立东不敢抬头,他低着头颅,毕恭毕敬。 “没找到” “真的吗” 然而李广新眼中露出寒芒,落在程立东身上。 “府君,吴言做事谨慎,而且宁死不从,请府君明鉴。” 程立东出声,如此说道。 “不可能。” “他逃出南豫府,就是为了传递信息,吴言死不死,与本君无关,但那件东西一定要找到。” “程立东,本君再问你一遍,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李广新眼中冷意极浓。 “府君,吴言宁死不屈,属下也没有办法,不过平安县中,的确有一件怪事。” 程立东双膝跪下,显得有些诚惶诚恐。 “说。” 李广新吐出一个字,威严十足。 “回府君,吴言逃至平安县,打伤了一名衙役,按理说这衙役体内有阴冥之毒,活不过十二时辰。” “但恰好就在第二日,这名衙役发现吴言行踪,去县衙汇报,躲进案牍库。” “未曾想吴言调虎离山,也来到了案牍库,再遇这名衙役,再次打伤,结果这名衙役竟然不治而愈,驱散寒毒,甚至借此入品。” “而且平安县中,有一卷异术就藏于案牍库内。” “所以属下想,这名衙役或许与吴言有过交集。” 程立东阐述的很清楚,他也不敢藏私,因为这些东西派个人去平安县都能问出,所以没必要藏着。 “不治而愈” “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吴言修炼太阴凝脉术,体内寒毒惊人,就算是本君也得小心防备,区区一个衙役,竟然不治而愈。” “而且平安县中的异术,是一本至阳异术。” “他,要么修炼了异术,要么就是与吴言达成关联,吴言为他驱散寒毒。” “无论是那一种,他都犯了滔天大罪,此人现在正在何处” 李广新冷笑道。 他瞬间推测出前因后果。 “回府君,此人在南豫府。” 程立东回答道。 “哦你抓来了” 李广新问道。 “回府君,属下没有切确的证据,所以无法抓捕,再者平安县令也给予制 止,所以属下不敢动弹。” 程立东回答道。 “那为何说他在南豫府” 李广新有些皱眉。 “此人不治而愈后,便弃武从文,如今要来南豫府参加府试。” 程立东答道。 “笑话。” “弃文从武参加府试这种蒙骗孩童的话你也信” “程立东,你莫不是在这里胡扯” 李广新真的怒了。 府试是什么 各县才子才有资格参加的,不是说你想参加就参加 “府君,属下岂敢乱语。” “此人拜师周凌,得周凌之举荐,方可参加府试。” “这一点,属下也不知如何解释,的确奇怪。” 程立东也无奈啊。 因为事情就是这个事情。 “周凌” 李广新皱眉,在思索周凌是谁。 然而李鑫却瞪大了眼睛。 “周凌你说的这个衙役,叫什么” 李鑫最先反应过来。 “回公子,叫许清宵。” 程立东回答道。 声音响起。 李广新父子瞬间愣住了。 许清宵 大才许清宵 衙役 修炼异术 两人皆瞪大眼睛。 让程立东有些沉默了。 什么意思 你们认识 第三十八章:属下有九成把握 看着李广新父子两人的表情。 程立东眉头不由皱起。 他杀了吴言之后,身负重伤,但好歹捡回了条命,对于程立东来说,许清宵很重要。 他可以断定,吴言将所有东西都给了许清宵。 但他不会将这条线索告诉府君的,因为许清宵他程立东吃定了,皇帝来了都没用。 至于异术的事情,他说出来也是情理之中,这瞒不住他也不想瞒。 反而他希望府君给他权力,直接抓拿许清宵,到时候什么事情都能盘问出来。 他就不信许清宵能咬牙坚持,毕竟他只是受人所托,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只是让程立东没想到的是,府君似乎知道这个人。 这不合理啊。 算时间来说,许清宵才不过刚到南豫府,一天的时间,许清宵难不成还能翻天 “平安县,许清宵,他师兄是否叫做陈星河” 李鑫开口,询问程立东。 “回公子,是。” 程立东毫不犹豫回答,陈星河他印象很深刻,非常能装。 “不可能。” 刹那间,李鑫直接摇头,否认程立东。 “公子难不成认识这个许清宵” 程立东没有急着否认,而是好奇。 “认识。” “昨日我设宴,许兄在宴上作千古名词,才气入体,晋升儒道九品。” “你说他修炼异术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儒者,修浩然正气,修炼异术之人,必心术不正,怎可能晋升九品” 李鑫出声,他无条件支持许清宵,昨日一面,他就视为知己,甚至当做偶像,结果现在程立东说许清宵修炼异术。 大魏律法,修炼异术者,诛九族,无视职位。 “千古名词才气入体,晋级九品” “公子,我们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人。” “这个许清宵,一个月前还不过是平安县衙中的衙役,属下调查过,许清宵从未读过书,怎可能一个月晋升九品” 程立东愣住了。 许清宵修炼异术,武道入品,这点他知道,但你要说许清宵晋升九品 他不信。 死都不信。 “平安县,师承周凌,师兄陈星河,二十岁,是否” 李鑫问道。 “是。” 程立东点了点头。 “那就是一个人,程立东,你是不是办事不力,想要捉羊敷衍我父” 李鑫开口,他有些愠怒,毕竟自己崇敬之人,被程立东安上这么一个大罪,他自然无法接受,对程立东有些怨言。 程立东不过是一个百户,他爹的属下,又不是自己属下,无需在乎对方感受。 “公子,我程某虽然办事不牢,但也绝对不会捉羊糊弄,还望府君明鉴。” 听到李鑫这番话,程立东面色有些冷漠,但他没有对李鑫置气,而是看着李广新说道。 “父亲,无论如何,孩儿都不相信许兄修炼过异术,这可能是误会。” 李鑫出声,依旧坚定许清宵没有修炼过异术。 “好了。” 李广新开口,他目光落在程立东身上。 “你是如何判定” 李广新问道。 “回府君,属下与府君猜测一般,有九成把握。” 程立东认真说道。 “九成” 李广新看着程立东,他知道程立东是什么人,做事极其严谨,敢说九成基本上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换作是任何人,他绝对不会迟疑,估计已经让程立东抓人了。 但换成这个许清宵,就有些麻烦。 一来,许清宵这首名词,只怕已经名传南豫了,南豫府内有几位夫子来头很大,必然会去找许清宵。 二来,许清宵才气入体,晋升九品,光是这一点就基本上可以说明许清宵应该不会修炼异术,毕竟修行异术之人,大多数心术不正,是有德行之人。 三来,待这首词传到朝中,就如方才所说,到时候那几位大人物若是欣赏许清宵,这才是惊天麻烦。 光是这三点,他就不敢妄动许清宵,而且他也不希望许清宵修炼异术。 毕竟许清宵怎么说也是南豫府的人,真以后成了大儒,也算是他在任的一份功绩,甚至自己这个儿子,也可以与许 清宵交好。 以目前的情势来说,自己儿子完全可以与许清宵结交,倘若有朝一日,许清宵成了大儒,自己儿子的官路也会好走许多。 可偏偏这个时候,程立东说出这件事情,让李广新实在是有些为难。 “你有证据吗” 异术之事,容不得玩笑,李广新看向后者,他如此问道。 “这个,属下没有的确没有。” 程立东想了想,他的确没有证据,如果有的话只怕在平安县就已经扣押了许清宵。 听到这话,李鑫与李广新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没有证据,仅仅只是凭借猜测,不可定罪。” “这样,程立东,本君允许你暗中调查,如今许清宵已然在南豫府扬名,再加上府试在即,我等执法,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可放过一个坏人。” “你暗中调查,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他已晋升九品,虽未有功名,但早晚问题罢了。” “若是没有十足证据,不可妄动,否则自行负责。” 李广新开口。 他一方面是希望许清宵没有修炼过异术,这样一来许清宵此人对自己有大用,能帮助到自己儿子,甚至帮助自己。 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许清宵真的修炼过异术,不然不治而愈怎么解释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一旦真修炼了,那不管许清宵有没有作出千古名词,国法面前,众生平等。 “属下明白了。” 程立东心中还是充满着疑惑,他还是不相信许清宵晋升九品的事情。 要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许清宵时,除了刚刚武道入品,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一段时间不见,居然儒道九品。 这种人物,在南豫府都可以横着走,自己要是见到,也得毕恭毕敬喊一声先生。 武帝之前,五代文帝,若不是靖城之耻,文官的地位更高,尤其是儒道强者,受天地认可。 这不可能。 程立东所有的计划全部没了。 他本希望得到府君授权,派人直接捉拿许清宵,而后好好审问一番。 现在看来,自己若是没有足够证据的前提之下,敢妄动许清宵,只怕府君不会饶过自己。 “属下明白。” 可心中无论有多少不甘,程立东只能平静回答。 “行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几日。” 李广新挥了挥手,程立东没有逗留,转身离开。 待程立东离开后,李鑫的声音响起。 “父亲,孩儿不信许兄会修练异术,他绝非是那种人。” 李鑫开口,为许清宵解释。 “不要多说。” 李广新摇了摇头。 “你现在记住几件事情。” “第一,保持距离,不要走的太近,现在可以搭好关系,但适当保持关系,修练异术,株连九族,一旦许清宵真的修炼过,为父也会被牵连。” “第二,暗中也调查,若他真的修炼过,一定要告诉为父,绝不能隐瞒,到时还有退路。” “第三,待府试过后,为父去新阁宴请府中名流俊杰,到时会请来一位正儒,是否修炼异术,他能看出一些端倪,若是那位先生说没有,那就是没有,若是那位先生说有。” 说到这里,李广新没有多说了。 “孩儿明白。” 李鑫也知道异术之罪,涉及多大,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程立东此人野心极大,为父觉得他一定有什么瞒着。” “你将他今日所说可以告知许清宵,卖人情也好,问出点东西也好,你自己把握。” “去吧。” 李广新说到这里的时候,让李鑫离开。 “是,父亲。” 李鑫也不多说什么,他现在的确想见到许清宵,将这件事情告知许清宵,倒也不是卖人情,只是他不相信许清宵会修练异术。 其主要原因很简单,许清宵昨日在宴会上的表现,折服在场众人,李鑫也不例外。 成了许清宵的迷弟。 待李鑫走后。 房间内。 李广新显得有些沉默不语。 他目光落在写着满江红的白纸上。 许清宵有没有修炼异术。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 若换任何一个人,他也有十足把握。 可偏偏是许清宵。 能写出这种词作之人,怎可能心术不正。 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儒生修炼异术。 但 自古以来,也没有听说过儒生不可以修炼异术。 “希望是我猜错了。” 李广新心头自语。 而此时此刻。 已是巳时二刻。 整个南豫府已经沸腾起来了。 许清宵住的酒楼,早已被重重包围,许多读书人相聚而来,就是为了一睹许清宵。 但此时,一道道声音响起。 “清宵兄不在酒楼,去了柏庐书院,诸位,不要傻等了。” “夫子,夫子,许清宵在柏庐书院,不在此处。” “走走走,柏庐书院,快去柏庐书院。” 人们议论,刹那间一道道身影朝着柏庐书院奔去。 第三十九章:夫子前来,名词入京 午时。 柏庐书院。 这是南豫府最有名的几座书院之一。 曾出过一位五品大儒,风光近百年。 基本上被誉为南豫第一书院。 平日里也有不少人会来书院借阅书籍,亦或者与朋友相约而来,饮茶闲谈。 但今日,柏庐书院的人明显有些夸张。 里里外外有三层人,大半个南豫府都的文人全部来了。 满江红怒发冲冠。 这篇词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便成为了全城读书人追捧的名词。 而且传播速度极快,只怕等不到今日过去,满江红将传遍整个府都。 “齐夫子来了,齐夫子来了,快闪开,快闪开。” “陈夫子也来了,快让开,让开。” “应天书院的刘夫子也来了,这位大人物都来了,这个许清宵当真是大才啊。” 随着几位老者的到来,人群涌动,各种议论之声响起,尤其是应天书院的刘夫子到来。 更是引起轩然大波。 大魏王朝,有四大书院,是大魏文人挤破头都想入内的书院。 岳麓书院,嵩阳书院,白鹿书院,应天书院。 这四大书院皆然出过半圣,尤其是白鹿书院更是出过一位圣人,朱圣。 故此白鹿书院号称天下第一书院,虽有所争议,但大部分人还是服气,能出圣人足以代表一切。 南豫府都,有名流儒士,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应天书院刘夫子。 但齐夫子和陈夫子也绝非等闲之辈。 夫子,是一种尊称,有德行之人,才能被称之为夫子,教书的也算。 这三位夫子,皆已是八品修身之人,品级上高许清宵一品,但地位决然不同。 武道一品一重天,是武力上的变化,不过大魏治国,也不全看武力,七品武者给八品武者做事的也比比皆是。 但儒道一品一重天,是地位上的变化,受天地而封,不得质疑,上下品阶森严划分。 三位夫子到来,数千名文人儒者,几乎是同一时间朝着他们三人一拜。 “我等见过三位夫子。” 学生们礼拜。 三位夫子也回小礼,这是德行素质问题。 “没想到刘夫子也来了,看来待会是一场苦战啊。” 走在左边的齐夫子开口,他穿着碧蓝色的儒袍,看向中间位置的刘夫子笑道。 刘夫子穿着素衣,白发用青布束着,显得十分俭朴。 “非也,非也,在下只是听闻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想见一见,没有争抢之意。” 刘夫子说明来意,他之所以过来,倒不是为了抢人,而是想看看这个大才是谁。 他来自应天书院,即便是有爱才之心,也无法让许清宵去应天书院。 毕竟四大书院,可不是通过举荐就能进去的,品级,品德,素养,立意,需要考核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就算是皇帝的儿子,也只能以旁听身份去书院学习。 想要真正成为书院的学生,依旧要通过如此严酷的选拔。 刘夫子不抢人,齐夫子和陈夫子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毕竟他们虽然在地位上与刘夫子齐平,可架不住人家的来头大,真要向许清宵抛橄榄枝,基本上争不过刘夫子。 “没想到南豫府都之中,竟然平白无故冒出一位大才,这满江红一词,荡气回肠,道尽千百将军之恨,既是劝言又不失激昂慷慨,比我等这种迂腐要好太多了。” 一袭白袍的陈夫子开口,他由心感慨满江红这篇绝词。 方才他细细端详半柱香的时间,来来回回看了数十遍,可谓是赞不绝口。 所以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许清宵引入自己书院之中,若是许清宵不嫌弃,他愿意收许清宵为学生。 “是啊,这首词若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所著,我倒不会太过于惊讶,但偏偏是一位年轻人所作,此人忠国,未来若能入兵部,或许有生之年可看到我大魏铁骑,横扫蛮夷。” 刘夫子点了点头,他做出极高的评价。 这一番话,让其余两位夫子惊讶,也让周围文人惊愕。 到了刘夫子这个程度,一般极少夸赞他人,反倒是指点的多,这般夸赞足以证明,满江红这篇词到底有多好了。 “字如人,词达意,能作出这等绝词,心中有宏图之志,几位越说,我倒是越想见 见这位大才了。” 陈夫子感慨,三人对许清宵皆是赞赏有加。 当下,三位夫子并肩而行,走进柏庐书院之中。 书院之内早已经人满为患,已经不让人入内,但三位夫子到来,柏庐书院的院长亲自过来迎接,无论如何都腾出了位置,让三位夫子入内。 南豫府内,没有人敢得罪这三位夫子,就算是府君大人也不敢得罪。 随着这三位夫子入内,一路上周围的学生纷纷行礼作揖,不敢逾越,毕恭毕敬。 三人没有逗留,一路走进书楼中。 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许清宵在书院读书。 书院内有许多文人,但书楼中却十分安静,读书不得喧哗,这是规矩。 三位夫子走入书楼中,一道身影便走来,十分恭敬道。 “三位夫子,他便是许清宵,不过正在读书,好像已经浑然忘我了,需要我喊一声吗” 说话的人是王儒,他压着声音。 许清宵来柏庐书院读书,的确有不少人打扰,后来都被王儒给挡住了。 他知道许清宵是想要来看看书的,若是接二连三有人打扰,怎么能认真看书 可现在夫子来了,王儒只能硬着头皮过来说一声,如果夫子真找许清宵有事,他也只能去打断许清宵了。 三为夫子将目光看去。 书楼中。 透过书架,可以看到许清宵端详着一本书,在认真阅读,目不转睛,时而点头,又时而皱眉,显然已经忘我。 “不可。” 刘夫子的声音响起,他看了一眼周围,随后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了出来。 齐夫子和陈夫子没有多说,跟着刘夫子一同出去。 待出去后,刘夫子这才出声。 “许清宵嗜书如命,府试在即,他一词扬名,却能不动尘心,来书院读书,此乃我等读书人楷模,也是尔等需用心学习之处。” “传我话去,若无重要之事,莫要打扰许清宵,我们在外等待即可。” 刘夫子开口,他对许清宵更加看好了。 宴会作词,名扬南豫,若是寻常文人,只怕恨不得到处呼朋唤友,一同鉴赏绝词,受众人之夸赞,得众人之羡慕。 然而许清宵不但没有呼朋唤友,也没有到处张扬。 而是能沉下心来读书,这一点让刘夫子刮目相看。 “此等心性,未来至少大儒。” “看得出来,许清宵此子阅书之时,浑然忘我,不出十年,我大魏又要多一位大儒了。” 陈夫子和齐夫子分别出声,他们再一次对许清宵做出更高的评价。 书院之中,数千文人再听到此话后,再一次咂舌。 大儒。 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啊,这个级别,可上达天听,直言圣上,可辩天下一切事,朝中朝外皆奉为座上宾。 即便是江湖中的仙道之辈,也要礼让三分。 受天地而封,立大儒之根。 十年之内,许清宵就能成为大儒,这夸赞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两位夫子,我等平日也未曾聚过,不如去一旁的亭内稍作休息,既等许清宵,也可谈论一些事情” 刘夫子忽然开口,他看向齐夫子和陈夫子,如此说道。 “好。” “刘夫子客气,请。” 两人面带微笑,三位夫子朝着柏庐书院亭中走去。 而众文人看到这一幕既是羡慕又是惊讶。 南豫府三位夫子,皆然在这里等候着一位读书人。 这种事情前所未闻。 而实际上,书楼之中。 许清宵的确已经到了忘我之境。 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窍的原因,这些繁琐的古文,在许清宵眼中,简直比白话文还好理解。 而且书中内容,也让许清宵时而喜悦,时而困惑,时而思索。 此时此刻,当静下心之后,许清宵总算明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个道理了。 倘若真正静下心来读书,会发现世界之大,想象之广。 读书当真有趣啊。 一本本书籍在许清宵手中掠过。 这次过来看书,许清宵已经做好了准备,能看多少看多少书。 不管什么种类的,反正看就完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许清宵看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翌日。 许清宵依旧在看书。 然而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清宵浑然不知。 大魏京都。 如往日一般。 然而一道道身影穿梭在各地宅院之中。 不到一个时辰。 整个京都沸腾起来了。 一处恢弘的宅府之中。 一名白发老者,看着手中的绝词,眼神之中充满着激动。 “好,好,好,好一句驾长车,踏破连云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好,好。” “未曾想到,当世竟然还有这等读书人,有如此之壮志。” “什么这首词是为一位将军所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有人会为我作词,这个读书人叫什么待他日后入京为官,老夫一定要好好提携提携他。” 爽朗的声音响起。 但同一时刻,在京都之中,出现了十几道。 说点事 昨天跟编辑聊了一下,大致意思就是说,七月这本书应该是k没过。 这个k是根据综合成绩来的,最核心的是追读,运营编辑是有后台看到你作品的追读多少,从而根据你的追读,进行k。 谁追读多,谁晋级,谁追读少,谁下去。 本书很荣幸的失败了,至少编辑的口吻是这样。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周三就排好了推荐,接下来一周我还有一个推荐。 上完这个推荐后,如果没有太大的起色,那就一直无推荐到上架。 编辑安慰我,七月自己也明白,又不是说写书就一定会出成绩会火。 写的作品成绩差,也是常态。 七月自己也知道,这书写的很差,文笔太烂了,逻辑也有点问题。 但七月自己写的很开心,也写的很顺,特别带感。 只是编辑希望七月调整状态,可以尝试写新书,当然这只是建议,怎么做还是看七月自己。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躺床上思考很多事情,拿出手机看着码字软件上的各种细纲,一些有趣的梗,还有一些特别想写的故事,温馨的,感人的,家国情怀,烟火气息。 莫名就很难受。 我知道这书肯定火不了,文笔有限,但至少从开书到现在,收到的好评偏多,而且主要毒点和逻辑没什么大问题。 写起来特别顺,开局虽然慢热,却帮我铺垫好了很多很多东西,让我可以在这个小说世界里面写自己想写的故事。 这本书,我很想写下去。 所以早上的时候,跟编辑谈了一下,没推荐就没推荐吧,熬一熬说不定有奇迹发生。 编辑尊重我的想法,但还是进行劝阻。 因为本书八千收藏,实际在追读的读者,可能就三百来个。 可能有读者在养肥等上架,但对运营来说,有人看就是有人看,没人看就是没人看。 这点倒没什么,七月能理解,毕竟人家有这么多追读,你没有,就是你差,不找任何借口。 但我最终还是比较坚决的跟编辑表达了一下意思。 我想写。 发这个单章,是希望目前还在追读的读者老爷们,希望大家不要养肥了。 如果可以的话,每天点开一下也行。 我怕再跌下去,就真的没人看了。 如果可以的话,再求点打赏推荐票月票。 七月拜谢。 后面还有一更。 昨天跟编辑聊了一下,大致意思就是说,七月这本书应该是k没过。 这个k是根据综合成绩来的,最核心的是追读,运营编辑是有后台看到你作品的追读多少,从而根据你的追读,进行k。 谁追读多,谁晋级,谁追读少,谁下去。 本书很荣幸的失败了,至少编辑的口吻是这样。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周三就排好了推荐,接下来一周我还有一个推荐。 上完这个推荐后,如果没有太大的起色,那就一直无推荐到上架。 编辑安慰我,七月自己也明白,又不是说写书就一定会出成绩会火。 写的作品成绩差,也是常态。 七月自己也知道,这书写的很差,文笔太烂了,逻辑也有点问题。 但七月自己写的很开心,也写的很顺,特别带感。 只是编辑希望七月调整状态,可以尝试写新书,当然这只是建议,怎么做还是看七月自己。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躺床上思考很多事情,拿出手机看着码字软件上的各种细纲,一些有趣的梗,还有一些特别想写的故事,温馨的,感人的,家国情怀,烟火气息。 莫名就很难受。 我知道这书肯定火不了,文笔有限,但至少从开书到现在,收到的好评偏多,而且主要毒点和逻辑没什么大问题。 写起来特别顺,开局虽然慢热,却帮我铺垫好了很多很多东西,让我可以在这个小说世界里面写自己想写的故事。 这本书,我很想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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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脚下斗殴,有辱国体,自行领罚,伯爵之上免除罚,其余参与斗殴者,领七十军棍或罚俸三月。” 女帝的声音有些空灵,她缓缓开口,传荡大殿之中。 “婉儿遵旨。” 女子叩首。 而后又继续开口道。 “陛下,四大书院也有些消息,几位大儒对这篇名词赞不绝口,能同时被文臣武将看中,这种人要不要提前召来京都,为陛下效力” 她开口问道。 “不用。” “天下大才皆有傲性,主动招来反而不好。” “再者,能写出这种词章之人,想来也是主伐之人,如今朝堂纷争已经激烈,若将这种人招来,对局势更不稳定。” “若再北伐,将要伤及大魏之国本,一切顺其自然,也警告其他人,不要打此人主意,一切随然。” “再有,各地府试在即,此为大事。” 女帝的声音响起,十分平静,但这意味着坚决。 “是,婉儿知晓了。” 跪在地上的婉儿点了点头,她身为女帝的贴身女官,知晓很多事情,尤其是朝堂局势。 自陛下登基之后,朝堂一直主张再次北伐,但国库空虚,武帝七次北伐,打空了大魏,不当家的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如今若是再来一位大才,要求北伐,局势只会越演越烈。 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她没有多说什么了,缓身退了出去。 此时。 大殿之中。 大魏女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白纸上。 满江红的绝词映入眼中。 但很快白纸自焚,化烟而逝。 “北伐北伐,一群武夫,只知攻伐,不知 养晦。” “硕大的国家,哪里不需要花钱,国库空虚,我连盖宫殿的银两都没,还要打打打打打。” “父皇,你要是在天有灵,就派个会赚钱的能臣给我吧,再这样下去,孩儿只能当个昏君了。” 女帝的心声响起,随后极其无奈般地取出一本古书。 古书赫然写着他心通三个字。 半个时辰后。 一道旨意从宫内传出,制止了京城乱局。 各大国公骂骂咧咧的在家休息,至于其他人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罚俸或者是军棍二选一,伯爵之上都没事,没有爵位的一个个老老实实去领军棍了。 这年头本身俸禄就少,他们身为贵族但也没多少银两,尤其是一些国公之子,更没什么银两使。 罚俸罚俸是不可能的,宁可去挨军棍,又不是没挨过打。 没办法,大魏现在就是这样,缺钱,上上下下都缺钱。 但不管如何,这场纷争安定下来了。 就如此,时间转眼之间,便过去了数日。 武昌一年。 四月七日。 距离府试还有不到三日的时间。 可这阻止不了许清宵仰慕者的热情。 柏庐书院这几日人影频繁,皆是想要一睹许清宵之容,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人。 只可惜的是,这几日时间,许清宵几乎化身书呆子,在书楼内一直看书。 而且听闻许清宵什么书都看,柏庐书院的书楼共有三层,藏书七万卷,许清宵已经将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书全部看完。 如今正在第三层看书。 这种阅读速度众人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许清宵开了窍,过目不忘,所有书籍只需扫一遍便能记住。 至于三位夫子,则每日都会过来等候。 许清宵越是在认真看书,他们对许清宵就越是喜欢。 或许这就是读书人的古怪之处。 与众不同。 辰时。 书楼当中。 许清宵神色变得有些激动。 这几天阅书数万卷,一来是读书理解,二来是了解天下局势,但最重要的还是搞懂自己脑中文宫。 如今许清宵总算发现了一些线索。 他手中的书籍,名为圣居注。 类似于起居注,记录了大圣人的起居生活,以及一些圣人言论。 是真是假许清宵不知道。 不过其中记载了天地文宫,只是不够详细,简略提了一笔。 而让许清宵激动的是,上面提到了一件事情。 圣人门徒。 第一代文圣,也就是大圣人,门下有七位极其杰出的弟子。 不过皆然死在至暗时代。 这七位门徒,皆是半圣,其中有一位弟子,模样俊美至极,才华无双,有成圣的资质。 但那个年代太过于黑暗,这位弟子以身封印妖魔,解救苍生。 模样俊美,才华无双,圣人门徒。 这以上三点除了才华无双之外,其他两点都符合那文宫之人啊。 想到这里,许清宵快速翻阅,发现没有其他线索后,便翻阅其他书籍。 两个时辰后。 许清宵又找到了部分线索。 朝歌 圣人大弟子之名。 朝歌,大圣人首徒,生时星辰而颤,天有仙乐,紫气东来,三岁作诗,五岁绝词,十岁名扬天下,二十岁立意,二十五岁成就大儒,后拜师圣人,为圣人首徒 三十岁踏入半圣,前无古人之举,奈何时逢天地大魔乱世,朝歌半圣牺牲自我,封印绝世妖魔,后世人修其圣像 此为上古书籍记载,后世人王博通查阅而出 关于圣人门徒的事迹,记载的很少。 通过这几日的阅读,许清宵也了解很多事情。 所谓至暗时代极其遥远,要用万年来计量,是否有这么一段历史都不能完全确定。 唯一能确定的是,世间有大圣人的痕迹。 但那段历史太过于久远,大圣人的传闻还有不少,其门徒就很少了。 那个时代,太过于黑暗,毁了各类书籍,差一点断绝人族,没有献文记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有很多书籍,都是后世人杜撰编写,茶后谈资可以,但真较起真来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但许清宵却相信其中的内容。 因为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恰好有七座雕像,而且两者的特征极其符合。 “大圣首徒。” “还好我没有逾越。” “这回算是捡到宝了。” 这一刻,许清宵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啊。 自己有天地第一位圣人首徒的帮助,还怕区区一个异术魔种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将手中书籍放下。 看了数日的书,的确有些累了。 许清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已是正午。 连续几日不吃不喝不眠,略显疲倦,但最主要的还是饿了。 朝着书楼下走出去,许清宵心情很愉快。 得知俊美男子的身份,自己基本上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心情好啊。 大好。 好到许清宵走出书楼,沐浴第一缕阳光时,不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更是忍不住开口。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许清宵的声音不大,语气之中更多的是一种自信。 人嘛,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说点话。 只是当许清宵伸展完懒腰后。 下一刻,他愣在了原地。 因为数千双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感谢最单纯大佬的白银盟! 先懵一下,准备洗个澡码字,刷新一下,突然发现有一个白银盟。 我整个人懵了。 真的。 感谢最单纯大佬的白银盟啊 手太残,人生第一个白银盟,加二十更,以表谢意。 前面十更,我争取一周内完成。 后面十更,上架后偿还。 同时也感谢以下打赏的读者大大们。 友书书友友书c愿岁月静好人长久cjth一dc书友121214223006687c昨日死c书友20200830110434166只小晨曦吖c黑色21,小省旋风拳撂倒你c卓宇丞c仙人扶我顶c会锻炼的肥猫c我喜欢武道类ctrickc涟漪泛水c随意不随意c情深缘浅c书友20200915205110421c夏天无敌c沐马c龙郡左道c彼岸星空的另一边c年华不染尘我不识书2020c昨日死c流火望月。 以上书友的打赏支持,排名不分前后。 再特意感谢黑色21只小晨曦吖支持。 因为怕写感谢打赏,会影响阅读,所以打算今天更新完再发一个总的,但白银盟让我整个人都傻了。 在这里还是感谢最单纯大大的白银盟打赏 谢谢谢谢 十分感谢 先懵一下,准备洗个澡码字,刷新一下,突然发现有一个白银盟。 我整个人懵了。 真的。 感谢最单纯大佬的白银盟啊 手太残,人生第一个白银盟,加二十更,以表谢意。 前面十更,我争取一周内完成。 后面十更,上架后偿还。 同时也感谢以下打赏的读者大大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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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人啊,敢说出这样的话 万古如长夜。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震撼两个字,一双双眼睛瞪的极大。 哪怕是三位夫子,在这一刻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许清宵这句话明显是立意之言。 不生他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一般。 这话太霸气了。 感受着众人目光,许清宵莫名感到尴尬。 果然古人说的没错啊。 大喜失言。 自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 这洗都洗不干净啊。 文人相轻,除非关系好,否则彼此之间都是互相看不起互相。 自己倒好,直接来一句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这等同是什么 温和点,我许清宵儒道第一。 暴躁点,除了我许某人以外,在座各位都是辣鸡。 完了。 完了。 完了。 我名声要毁啊。 许清宵心中愈发难受,他根本就不想出风头,李鑫宴会上,许清宵就决定低调为人,见人就夸,不争名利不争权。 结果现在自己玩死自己了。 也就在许清宵郁闷之时,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了。 “好,好,好一句儒道万古如长夜。” “清宵小友,当真是大才,能有如此之志向,未来不可限量。” 声音响起,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穿着一件素衣,站在不远处的亭中,面容和蔼看着自己说道。 这是刘夫子的声音。 许清宵方才那一句话说完,他也着实愣住了。 他见过狂妄才子,却未曾见过如此狂妄的才子,但细细想去,许清宵不是狂妄。 而是志气远大。 只因这句话实在是太霸气了。 非常人可言。 也非常人敢言。 这一刻,刘夫子动了爱才之心。 而随着刘夫子开口,众人也彻底回过神来,齐夫子与陈夫子也在瞬间回神。 “好,好,好一位当世俊杰,好一句儒道万古如长夜,清宵小友,当有大儒之资啊。” “言虽狂妄,但却重在立意,老夫活了七十余岁,也从未见过清宵小友这般志气宏图之人,小友可愿意过来一聚,与老朽几人闲聊” 陈夫子捻着胡须,眼中满是笑意,请许清宵过去入座。 听到三人的声音。 许清宵当即看了过去,三人周身环绕浩然正气,是入了品的儒者。 当下许清宵作礼,满是苦笑道。 “三位先生,方才只是胡言乱语,当不了真,当不了真。” 许清宵朝着三位夫子作礼,随后又看向众人也缓缓作礼道。 “诸位,方才许某一时失言,算不得真话,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诸位切莫怪罪。” 此时此刻的许清宵,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着如何挽救人设。 自己明明立志当个谦谦有礼的读书人,绝对不能成为狂妄之辈。 不能。 绝对不能。 “放心,清宵兄,我等自然不会怪罪。” “清宵兄当真是大才。”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许兄,不,许万古,万古兄,万古兄大才啊” “万古兄大才。” “许万古,好,好一个许万古。” 再听到许清宵的解释后,众人纷纷开口,他们哪里敢怪罪许清宵。 文人相轻这是没错的事实,但这个相轻也要看双方地位的。 如果许清宵没有作出千古名词,比如说在李鑫盛宴上来一句,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那许清宵没了。 整个南豫府所有文人都要提笔来喷。 可许清宵作千古名词,才气入体,晋升儒道九品,如今才不过二十岁。 狂妄一点怎么了 嚣张一点怎么了 还有这句话更让人感觉像是一种立意,这更让众读书人佩服。 所以大家会意错了,开始称其为许万古。 这下子许清宵更懵了。 许万古是什么意思啊 别搞事啊。 许清宵想要开口解释,然而王儒快速走来,拉着许清宵往亭中走去。 “清宵兄,这三位是南豫府的三位夫子,莫要怠慢了。” 王儒看许清宵一直不来,心急之下只能将许清宵拉过去,免得落个怠慢之罪。 随着王儒走去,许清宵心中是有苦叫不出,因为这群人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十年大儒,百年亚圣,千年半圣,万载文圣,大魏万古出个许清宵啊。” “能亲眼见到如此大才出世,我这一生也无悔了。” “儒道万古如长夜,能有这般立意,清宵兄大儒之资已定,说不准当真有半圣之资。” “半圣大魏多久没出圣人了,用朱圣之言,五百年后,便有圣人出世,许清宵未来或许能成圣啊。” “当代圣人吗若能亲眼目睹圣人,我后代子孙都要引我为傲啊。” 整个柏庐书院喧哗无比,众人各自议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夸张,开始还好一点,吹自己有大儒之资。 现在好了,直接就是亚圣,半圣,到最后连圣人都来了。 文人就是这样,看你不爽的时候,喷你十八代祖宗。 但看你顺眼的时候,把你夸成天上的星星,比作世间之极。 许清宵有点头大。 但此时此刻,也来到亭中。 三位夫子立身。 许清宵也没有逾越,朝着三位夫子深深一拜。 “在下许清宵,字守仁,家师周凌,拜见三位夫子。” 许清宵谦谦有礼。 家师 三人一听,心头莫名有些难受,他们皆然对许清宵产生了爱才之心,只是没想到许清宵已经拜了师。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又不是说不能拜第二位老师。 “清宵小友坐,莫要拘束。” 齐夫子第一个开口,面上带着笑容,让许清宵落座下来。 “三位夫子先坐。” 许清宵请三人先落座,礼仪方面可谓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三人一笑,落座下来,许清宵这才缓缓坐了下来。 待落座后,刘夫子出声了。 “清宵小友,年仅二十,却能作出满江红这种千古绝词,可谓是少年英雄啊。” 刘夫子夸赞了一句。 “先生过誉,千古绝词太过赞誉,无非是学生阅书有感,作词一首,担不起千古二字。” 许清宵这话有些违心,满江红用千古绝词来形容,完全不过分。 但毕竟不是自己所作,而且真是自己所作,许清宵更不能自夸自擂啊。 “清宵小友太过于谦虚了,须知过刚易折,慧极必伤之理。” 陈夫子出声,他认为许清宵太过于谦虚了,读书人可以谦虚,但不能谦虚过度。 谦虚是好事,是为人处世,可太为人处世,反倒不好。 “学生受教。” 许清宵点了点头。 懂了。 “清宵小友,听闻你读书刚刚足月,这是真是假” 齐夫子出声,这是他最想问的问题。 此话一说,刘夫子和陈夫子也不由看向许清宵。 “不是。” 许清宵摇了摇头。 此话一说,三位夫子顿时松了口气。 他们之前也是听闻许清宵读书才一个月,就晋升九品,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看到满江红这首名词后,又产生了动摇。 如今当面询问,得到了答案。 读书一个月就晋升九品,这太夸张了。 “满打满算,二十七日。” 但接下来,许清宵一番思索后,给予了这个回答。 君子不欺这个道理许清宵 懂。 刘夫子:“” 陈夫子:“” 齐夫子:“” 二十七日 不足一个月 三人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二十七天。 晋升九品。 这是什么人啊 细细想来,那些大儒好像升品速度都没有这么快吧 要不要这么夸张 看着三人不语,许清宵也知道他们内心想法,只是知道归知道,许清宵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谦虚啊。 真要谦虚,那就是凡尔赛了。 场面莫名尴尬,大家都不说话。 许清宵也跟着沉默。 同时也有些好奇,怎么自己老是遇到这种情况,难不成开了沉默光环 “咳咳” “清宵小友,当真乃我南豫府大才,二十七日,便晋升九品,我等惭愧啊。” 齐夫子开口,他后半句话显得极其惭愧。 这话不假。 活了七八十岁,还在八品待着,简直是羞愧难当。 只是不等这几位继续开口。 突兀之间,一群官差快速奔来。 官差的突然到来,让众人满是好奇。 亭中,许清宵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了。 但好在的是,这群官差不是来找自己的。 “三位夫子,大事不好了,南豫府外有妖魔出世,残害无辜百姓,府君来请三位夫子出手相助,联手镇压妖魔。” 为首的捕快急促开口。 声音响起。 亭中三位夫子顿时起身。 书院中的文人也震惊了。 妖魔出世 第四十二章:通风报信 有妖魔出世 随着捕头的声音响起,众人皆然充满着好奇。 三位夫子在第一时刻起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清宵小友,突有急事,来日好好聊聊。” 齐夫子开口,留下这句话便跟随着官差走了。 其余两位夫子也是如此。 “三位夫子慢行。” 许清宵本想说注意安全,但想了想还是不说,到了这个程度懂进退,不需要自己去提醒。 不过让许清宵有些好奇的是,妖魔出世,请夫子过去作甚 口诛笔伐吗 写文章骂妖魔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也可以上去试一试啊。 之前周凌说过,这个世界的儒道,不是那种舌枪唇剑,所以许清宵实在想不出儒家怎么诛妖。 只能等这几位夫子回来再问了。 不过还不等许清宵说什么时,又是一道人影越过人群,直接来到许清宵面前。 是李鑫。 “清宵兄,有急事,随我来。” 李鑫开口,面色严肃,仿佛有什么大事一般。 许清宵没有询问,而是起身跟着李鑫离开,王儒想跟在其后,但李鑫却开口道。 “王儒兄,此事只能与清宵兄一人说,还望王儒兄见谅。” 事关重大,李鑫不敢让其他人旁听,所以只能请王儒不要跟来。 “好,那清宵兄,我在客栈等你。” 王儒识趣,李鑫贵为府君之子,特意来找许清宵,而且如此紧张肯定是大事。 王儒没有跟来。 李鑫一路拉着许清宵离开,走出柏庐书院,左拐右转,大约一刻钟后,来到了一处宅院内。 “清宵兄,这是我在府都中的私人宅院,里面说话。” 李鑫出声,请许清宵入内。 “好。” 许清宵没有迟疑,直接走进府宅之中。 李鑫入内,将门关上,宅院比较萧条,虽然看得出有打扫的痕迹,不过没有一点生活气息,应该是买来等升值一类的空房。 “许兄,此事事关重大,愚弟无奈之下,才将您请来,还望许兄莫要见怪。” 李鑫开口,先是致歉,对许清宵恭敬的很。 “贤弟言重了,如此着急,想来是要事,只是愚兄不解,到底是何事” 许清宵心中有点猜想,但不能确定,所以询问对方。 此话一说,李鑫也不废话,直接答道。 “许兄可认识程立东” 他问道。 “认识。” 听到这个名字,许清宵就明白自己猜想对了。 不过让许清宵有些难受的是,这程立东怎么还没死啊看来吴言凶多吉少了。 “你与他有仇吗” 李鑫再次问道。 “无仇无怨。” “不过程立东程大人,前些日子去过平安县,那时我遭遇人生绝望之际,不曾想天无绝人之路,我侥幸活了下来。” “但程大人却一直认为,我修炼了所谓的异术,李兄,说句实在话,当时我连异术是什么都不知道。” “直至今日才知道什么是异术,对此也是深感无言。” 许清宵没有隐晦说出,反倒是很直接,就是一副我不怕被人猜忌的样子。 此话一说,李鑫顿时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开口。 “许兄,我自然相信你没有修炼异术。” “只是这个程立东以一些莫须有的借口,说当时许兄病入膏肓,无药可治,却突然自愈,难圆其说,所以一口咬定许兄修炼了异术。” “让我父亲下令,缉拿许兄,严刑审问。” 李鑫说道。 当下,许清宵心头有些皱眉了,这家伙还真狠啊,都来了南豫府还不放过自己 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却死盯着我不放 看我许某人不爽吗 只是许清宵没有急着询问李鑫他父亲是如此抉择的。 反倒是冷哼一声。 “我许某不喜争利,但也由不得他人诽谤,李兄,可否请你帮忙,我想见一见府君,与他程立东当面对质。” “不,我现在便去找王儒兄,让他召来诸位文人,当着众人面与他对质。” “我许某人做事,一向问心无愧,我辈 读书人,虽无缚鸡之力,但亦有腔热血。” 许清宵怒了,当然这是假的。 对质他也不怕,反正对方没有证据,眼下这样做无非是装给李鑫看的。 正常人被冤枉第一反应就是要去对质,这才正常,如果第一反应是其他,那就证明这人心里有鬼。 果然,随着许清宵如此愤怒,李鑫更加笃定程立东冤枉好人了。 “许兄,我也是这般认为的,不过你放心,我父亲明察秋毫,他第一反应就认为不可能。” “不过此事牵扯异术,碍于法理,家父只能让程立东调查,但只允许暗中调查,不得缉拿不得扣留,不得审讯。” “待吩咐过后,家父特意让我来找许兄,算是提前透底,许兄,家父对你十分看重,毕竟你是我们南豫府的大才,请许兄放心,若是程立东敢冤枉你,家父第一个不同意。” 李鑫这番话算是表了个态度,只要程立东没有十足的证据,就别想找你麻烦。 听到这话,许清宵内心是松了口气,而明面上则先是致谢,很快又继续愤怒。 “这程立东为了立功,如此污蔑我,这口气我难以咽下,再者即便是暗中调查,也让我大感不悦,这等罪名,如粪水一般,不敢碰之也不敢触之。” 许清宵依旧愤愤不平,这下不是装的。 试问一下,自己好好读书,认真学习,偶尔参加宴会,唱着歌,吃着美味,突然有个人跑过来说一句。 布壕一丝,喔系差佬,你被布了。 谁还有心思看书读书。 有道是不防君子防小人,程立东明显是个小人,从平安县审讯自己那一刻开始,许清宵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那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 此话一说,李鑫点了点头,认同许清宵所言。 你要说其他事情还说,这异术之罪,就是粪水,形容的一点没错,谁碰上谁恶心,你没修炼也恶心,你修炼了更恶心。 但很快李鑫继续说道。 “许兄这等遭遇,愚弟同情,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李鑫之言,让许清宵好奇了。 “怎么解决” 许清宵问道。 “功名。” 功名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恩,若是许兄有功名在身,那就不是程立东这种职位能动弹的了,大魏律法,功名在身的士子,上不受刑罚,下不进牢狱。” “除非是大案,而且即便是大案,也轮不到程立东来管,至少也是家父这个级别。” “许兄,愚弟再给你透个底,今年府试,陛下极其看重,府试前三十三名者,可破例加持功名,当然是大魏各地府试加起来的前三十三名。” 李鑫说出一个辛秘。 一瞬间许清宵明白了。 一般来说功名必须要入京科举,中举之后才有功名,往常府试过关,就相当于是拿到了京科的入场券。 而郡试则属于当地科举,考过了郡试没有功名,但可以当官,不过只允许在郡内当官,各地县府都可以,不能跨郡。 有人自知中不了举,就去郡试,或者先去郡试试一试,郡试过关了,再去参加科举,过不了回来当官,过得了就人上人。 而这一次的府试给功名,当真是破天荒啊。 不过想想,女子称帝,也是破天荒的事情,细细对比倒也没什么。 “愚兄明白了,不过府试能不能过都是一个问题,还必须得前三十三名,有些难度啊。” 许清宵点了点头。 但对于这次府试,许清宵没多大期盼。 作词作诗,许清宵还能文抄一把,大不了修修改改。 写文章。 许清宵心里有点数。 肯定不行啊。 “许兄此言差矣,能作出满江红这种名词,想来许兄文章也绝对惊人。” “说实话即便是许兄摘得头榜,我等也绝不惊讶。” 李鑫开始拍彩虹屁了。 而许清宵笑了笑,谦虚的说了几句话,大致内容就是我不行我不行,我觉得你更行。 李鑫则惶恐不已,各种言语就是,我不行我不行,还是许兄牛逼。 两人商业互吹一阵后,也就没有其他什么事了。 李鑫这么急着找许清宵,也就是为了这事,之前许清宵一直在书楼看书,他不敢打扰,毕竟夫子都不去打扰,自己去打扰显得有些不妥。 如今说完了,李鑫也不打算耽误许清宵。 后日就是府试,赶紧回去备课才是王道。 两人告别,临走时李鑫忽然开口,说府试过后,他父亲 要设宴请参加府试的俊才相聚,邀请许清宵过去一趟。 许清宵不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了。 待两人告别。 许清宵则朝着住处走去。 步伐不算慢,而且也没有胡思乱想什么。 南豫府的府君让程立东暗中调查自己,想来自己时时刻刻都被盯着。 甚至很有可能李鑫刚才的通风报信,就被对方瞧见了。 但这个无所谓,瞧见了就瞧见了,程立东再怎么样他也不过是个准百户,在府君面前还是个小角色。 只是与李鑫告别之后,许清宵不想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万一程立东真就在暗中观察自己,这种表现只会让程立东更加笃定自己修炼了异术。 程立东啊程立东。 这人,一定得死。 不然自己心不安啊。 街道上,许清宵心中笃定着。 可就在下一刻。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是 程立东。 第四十三章: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给最单纯盟主加更】 望着前方熟悉的人影。 许清宵只感冤家路窄。 莫名之间,许清宵感觉这个程立东是不是自己的宿敌啊 算起来的话,已经有三次见面了,而且每一次见面都是来找麻烦的。 一时之间,许清宵莫名有些感慨,做人还是不能太装逼。 吴言在自己面前装逼,结果应该是没了。 “见过许大才。” 前方,程立东的出现,没有让许清宵感到害怕。 今非昔比,名声大有名声大的坏处,但也有好处,若换做前些日子,见到程立东时,许清宵的确有些害怕。 但现在不一样了。 先不说府君已经下令,让程立东只能在暗中调查,就算府君没有下令,他程立东也不敢动自己一下。 宴会过后,整个南豫府谁人不知他许清宵 真要敢动自己一下,别的不说,整个南豫府的文人都不会放过他程立东。 “程大人客气了,大才二字担当不起。” 许清宵神色平静,拱手笑了笑。 “如今整个南豫府,谁不知道许清宵,许大才之名,如何担当不起” 程立东笑了笑,就是脸色太惨白了,笑起来都让人不舒服。 “程大人,我还有事,如若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行离开了。” 许清宵没心情和程立东在这里扯皮,商业互吹也要看人,程立东不值得他互吹。 “许兄有些不近人情了,无论如何我们也算是认识,这么急着走,是怕程某吗” 程立东拦在前方,看来是有事要说了。 “倒不是急,府试在即,早点回去预备才是主要之事,不想耽误。” 许清宵笑了笑,回答的很自然。 “明白了。” “不过不知可否耽误许兄半刻钟的时间,想与许兄闲聊一会。” 程立东摆明了有事,许清宵微微沉默,态度没有强硬,而是开口道。 “程大人说。” 许清宵出声。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许兄请。” 程立东作出请意。 许清宵没有多说,跟着他走了。 很快又是左转右拐,来到了一个宅院外。 程立东打开宅门,走了进去。 此时此刻,许清宵扫量了一眼宅院,比方才的宅院还要大一些,南豫府的地价好像也不便宜。 他在扫量宅院。 而程立东回过头来,察觉到许清宵的目光,不由开口。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宅府,不过平日程某当差,不怎么住,有些荒芜,连茶水都没有,还望许兄见谅。” 程立东开口解释。 而许清宵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有些难过,他还以为这是程立东贪污枉法来的宅院,大魏律法对官员贪污有一百多条刑罚,随便一条都能让程立东脱一层皮。 如今听到是祖宅,许清宵自然有些失望了。 “程大人有什么事直说吧,许某的确要回去预备府试。” 既然搜集不到什么证据,许清宵也就不想浪费时间了。 有事说事。 “那行,许兄是聪明人,程某也就不绕弯子了。” “东西在你手中吧” 程立东面上带着笑容,询问着许清宵。 “十两。” 许清宵伸出手来,缓缓开口。 “什么意思” 程立东皱眉,他不理解许清宵这话什么意思。 “为人解惑,收人钱财,十两回答。” 许清宵很直接,他跟程立东关系又不好,问就要回答自己时间不是钱吗 虽然觉得许清宵有些怪异,但程立东还是掏出一张银票,面值十两。 “不在。” 许清宵摇了摇头。 “呵许兄,我还没说是什么东西,怎么许兄就直接说不在莫非许兄知道是什么” 程立东笑了笑。 然而许清宵又伸出手来。 “十两。” 程立东: 有些气,但程立东没有废话,依旧掏出十两银票给许清宵。 银票到手,许清宵继续开口。 “不知道。” 许清宵回答道。 程立东: 你不知道你要我十两银子 不对,是二十两。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许兄,我们都是聪明人,我既然来找许兄,就是抱着赤诚之心,吴言临死之前,与你接触过,他已经把东西给了你。” “但我可以断定,你一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东西意义很大,关系到一件宝物。” “许兄,我可以明着说,这件东西可以改变你我二人的命运,若是你愿意,我们联手合作,并且你修炼异术的事情,我永不再提。” “如何” 程立东语速很快,同时将事情推测的很精确。 然而许清宵没有迟疑,再一次伸出手来。 “十两。” 程立东: “够了,许兄若是在这样装疯卖傻,就别怪程某追查到底。” “虽如今许兄已在南豫扬名,但修炼异术之罪,就算成了大儒,也难逃死罪。” “而且许兄弃武从文,我思来想去,是想要通过儒家浩然正气压制魔性。” “你在平安县,不治而愈,这一点解释不清,而后弃武从文,通过浩然正气压制魔性,这一点虽从未闻过,但也合情合理。” “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让许兄提心吊胆,但只要你我合作,我可以坦诚而对,竭尽全力帮助许兄,同样许兄也要帮我。” “还有,我程某没有多余银两了。” 程立东有些气了。 自己正儿八经跟许清宵谈正事,结果许清宵就是在这里装疯卖傻,回答一次就是十两,自己月俸才不过十两银子,等同于是两个月的俸禄全被许清宵白嫖去了。 如何不气 唉。 听到程立东说没钱,许清宵不禁又有些失望,看来大魏是真的穷,一个准百户,只能拿出二十两银子。 想要收集程立东贪污的罪证应该是难了。 叹了口气。 许清宵摇了摇头道:“程大人,你刚才说的话,许某一句都听不懂,不过许某愿意为程大人去暗中调查,只是调查需要经费。” “别的不说,许某毕竟当过差,有些经验,只要经费给的足,争取调查清楚。” 许清宵一脸认真道。 “你在耍我” 程立东目光一冷,注视着许清宵。 感受到程立东的目光,许清宵很想点点头,但考虑到自己实力不足,还是咽下这口气。 “许某反倒觉得,是程大人耍我。” 许清宵回答的很平静。 程立东明显把自己当傻子吧 合作 怎么合作 先合作,把东西交给你,然后合作结束,你把我杀了。 绝啊。 难以想象,小小一个南豫府竟然出了您这位卧龙。 “许兄,我知道你对程某有成见,但之前都是奉命办事。” “许兄,我大可告诉你,吴言的东西,价值连城,但凭借你一人之力,绝对无法获之,甚至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与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选择。” “并且,我可以立下誓言,同生共死,我绝对不会害你。” “再有一点,如今你走儒道一脉,未来前程无限之好,我走武道一脉,互不相干,但可以互相弥补,有些事情你不好做,我程某可以为许兄做。” “而许兄只需要在朝中稳固地位,拉程某一把,你我里应外合,武将我最大,文臣你最大,到时候整个大魏,都是由你我做主,岂不快哉” 程立东认真说道,甚至开始画饼描述未来。 说实话,许清宵惊讶了。 好家伙。 好家伙。 这画饼能力太强了。 这要是再给你整把来福,我搞把ak,一步一个脚印,岂不是可以做大做强,一统山河了 有一说一,论志气,程立东简直是许清宵见过最有志气之人。 一个准百户,梦想着一统山河。 要不是这家伙品行不端,许清宵还真有想法跟他合作合作。 没别的,就是看中他的志气。 “许兄,你觉得如何” 此时,程立东继续问道,他声音降了许多,一脸期盼地看着许清宵。 许清宵沉默,只是扫了一眼天色,而后缓缓道。 “半刻钟到了,程大人,有缘再见。” 说完此话,许清宵转身离开。 他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这个程立东已经疯 了,疯就算了,还把自己当傻子,这点许清宵忍不了。 “许兄,你听我说。” “许兄。” 程立东没想到许清宵走的这么果断,当下连喊几声。 而许清宵直接跑路。 嘴里嘟囔着一些古怪的话。 什么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让程立东愣在原地。 足足过了半刻钟后。 宅院当中。 程立东攥紧着拳头,他目光冷的可怕,注视着前方。 “许清宵。”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他声音如蚊,但目光似有火山,怒意极浓。 他恨。 恨为何不相信自己。 他气。 气许清宵装疯卖傻。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程立东拳头攥紧。 几乎是同一时刻。 程立东与许清宵脑中都浮现一个念头。 弄死他。 既然许清宵死活不愿合作,程立东断了念想,他一定要找到许清宵修炼异术的罪证,否则难以泄愤。 而许清宵的想法很纯粹。 程立东不死,他心不安。 这是个狠人,也是个疯子,与其合作,就是与虎谋皮,不合作,就会像疯狗一样咬着自己。 所以干脆一点,让他消失。 至于如何让程立东消失,就要慢慢想了。 第四十四章:突破口,儒者降魔【给最单纯盟主加更】 客栈内。 许清宵与王儒随意闲聊了几句后,便独自一人回到了客房中。 后天就是府试了,王儒也不好打扰,看到许清宵回来了,他就没什么说的。 府试在即。 基本上大部分的儒生都在备考。 整个南豫府也贴了不少告示,要求大家尽可能的安静,一些闹市也全部停业,就是怕扰到儒生们府试。 客房中。 许清宵从行李中取出一张白纸和一根毛笔。 客栈有墨石,倒了点水,许清宵开始研墨。 程立东此人对自己威胁太大了。 野心大,手段狠,而且智商还在线,这才是许清宵头疼的事情。 仅仅与吴言交手,便猜到吴言将东西交给了自己。 好在的是自己已经把东西烧毁了,所以程立东绝对找不到线索,除非自己说出来。 东西涉及很大,许清宵相信程立东之前说的话,不会欺骗自己。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时候说真话比说假话效果更好。 但涉及什么 线索就是平安县啊。 这谁猜得出来 许清宵没有纠结吴言交给自己的东西,这个不是重点,解决程立东才是眼下重中之重的事情。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在白纸上写计划了。 不过第一件事情,不是程立东,而是入品。 府试结束后,自己找时间入品,理由也不是没有,就说才气入体,有所感悟,一鼓作气之下突破九品。 不是很合理,但不牵强。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入品,武道九品。 第二件事情才是程立东。 这家伙多活一天,自己就要防备一天,如今自己彻底得罪他,估计这家伙也不会放过自己。 换句话来说,眼下的局面只会是一种。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怎么弄死程立东。 这就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这家伙看样子应该不贪污受贿,野心大的人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 做事也认真,公是公私是私分的很清楚,在平安县就看得出来。 除了脸色惨白以外,好像没什么缺点。 仔细想了一会,程立东这个家伙好像还真没什么毛病,想要弄死他,难度很大。 这很麻烦。 自己身为儒生,肯定做不得杀人越货的事情,违背良心也违背道德规律。 重点还是道德,良不良心是其次,毕竟跟他有仇。 子曰,以直报怨,程立东想要搞死自己,那自己搞死他,这个立场上是没有问题。 但道德问题最大,儒道上的立场,人家找自己麻烦是本职工作,自己的的确确犯了错,然后你不服,还要杀人家。 当然其根本原因还是打不过。 要是打得过,许清宵会找到合适的理由。 即便是自己晋升到九品,也打不过程立东,这家伙是八品武夫,一品一重天,难以跨越。 体内的浩然正气也没用,程立东又不是邪祟。 “呃要不让他也修炼异术” 突兀之间,许清宵脑海当中浮现了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一出,刹那间如树苗发芽一般,瞬间生长为参天大树。 是啊,让这家伙也修炼异术,如此一来的话,他要是敢举报自己,自己就反举报,看看大家是相信一名读书人,还是相信一名武夫的话。 有句老话说的好。 人们不愿意相信一个麻匪叫做张牧之,人们更愿意相信他叫张麻子。 这计划不错。 许清宵定了主意。 不过怎么样才能让这家伙心甘情愿的修炼异术呢 拿出异术,告诉对方,你修炼了异术,我就把秘密告诉你 摇了摇头,程立东不蠢,不会上当的。 许清宵皱眉。 他想不到如何让程立东心甘情愿的修炼异术。 “不能代入我的想法,要代入他的想法。”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站在自己的角度,根本无法想出办法,必须要站在程立东的角度才能想出办法。 当下许清宵闭上眼睛,开始代入程立东。 “假设我现在是程立东,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两个。” “弄死许清宵,或者得知秘密再弄死许清宵。”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得知秘密是不可能了,所以就只能弄死许清宵,但府君只允许我暗中调查这件事情,明面上我不能动他,只能各种跟踪。” “可问题是,即便是跟踪许清宵,只怕这个小王八蛋也不会露出马脚。” “直接杀他,不妥,会给我带来麻烦,而且线索就彻底断了。” “我必须要找到足以让他绝望的证据,这样他才能被我掌控。” “什么证据,可以让他彻底绝望” “绝望” “证据” 许清宵的眉头越来越紧,他已经彻底代入程立东了,连自己都骂,代入的很深。 呼。 许久之后,随着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将油灯吹灭。 房间瞬间昏暗。 安静。 安静。 落针可闻。 许清宵屏住了呼吸,脑海当中一个又一个念头闪过。 最终,许清宵猛地起身。 因为他想到了突破口。 赵大夫。 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自己绝对不可能成为突破口,而知道自己修练异术的人,目前只有两个半。 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赵大夫,还有半个是周凌,毕竟周凌只是很隐晦的开口,是否知道还不确定。 而且程立东也不敢去招惹周凌。 他唯一可以控制的人,就是赵大夫。 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赵大夫。 想到这里,许清宵没有迟疑。 他起身走出客房,找来了小二,让小二带路去府君宅。 许清宵不知道程立东会不会想到这一点,但防范于未来,万一程立东想到了,离开南豫府,去找赵大夫,那就麻烦了。 不仅仅是担心暴露问题,更担心的是程立东如今怒火中烧,对赵大夫不利,那就不好了。 许清宵相信,这个家伙敢做,一句彻查异术,上面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针对的只是一个郎中大夫罢了。 一路狂奔。 许清宵来到了府君宅。 “何人” 府君宅外,八个差役武者守夜,配着刀,凶神恶煞地看向许清宵。 不过当看到许清宵模样后,面容温和了一些。 “在下许清宵,是府君之子李鑫好友,麻烦几位进去通报一番,我有要事找李兄。” 许清宵开口,自报家门,同时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几人。 礼多人不怪。 十两银子很多,但事关重要,也不拘小节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钱。 “许清宵许万古” 对方听到许清宵自报家门,顿时露出惊讶之色,下一刻面容更加温和了。 “先生稍等,我立刻通报,银两就算了,使不得。” 宰相门前七品官,府君门前的衙役也绝对不是普通人。 知道许清宵的来头,哪里敢收下银两,直接开门入内去通报了。 而其余几人则时不时打量着许清宵,若是对视,后者必然讪笑谄媚。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啊。 蹭蹭蹭。 没有过太长时间,李鑫的身影快速出现在许清宵面前,赤着脚十分激动。 “清宵兄,怎么了” 深夜造访,肯定是有要事,李鑫直接询问,充满着好奇。 “贤弟,帮愚兄一个忙。” “无论如何,我未离开南豫府之前,看好程立东,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离开,至于原因,等府试结束后,我会解释。” 许清宵将李鑫拉至一旁,而后声音压的极低,在李鑫耳边低语。 “好,明白。” 李鑫识趣,没有多问,回答的很简单,但态度很坚决。 “多谢。” 许清宵作礼,后者立刻摇头,认为许清宵太客气了,随后想邀请许清宵入内休息。 但许清宵拒绝了。 以府试在即为由委婉拒绝。 后者也没有强留,再目送许清宵离开后便进了府宅中,不过临进之前,看着门口的差役道。 “许兄今日找我之事,你们权当做不知,这些是本公子的一点心意。” 说话间,他取出一张银票,五两银子,的确是一点心意。 “我等明白。” 府君门下当差的最不缺脑子,吩咐了就不会乱来。 而此时。 再次回到客栈中。 许 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 有些如释重负。 但依旧是有一块石头压着。 望着外面的明月,许清宵心情有些复杂。 本以为破了局。 没想到还在局中。 不过好就好在,自己有主动权。 思索一番后,许清宵也没有忘记正事,他来到床榻上,准备进入文宫,告知俊美男子一些好消息。 此时,月明星稀。 南豫府,二十里外。 一座大山中。 刺耳无比的低吼声响起。 一条红白相间的巨蛇穿梭在山林间。 巨蛇粗有一丈,体型更是有数十丈,看起来极其渗人。 是蛇,不是蟒。 大山东部。 巨蛇一路横推,扭动身躯,月光之下显得更加恐怖。 只是来到山脚之时。 一道身影赫然出现。 “妖孽,放肆。” 怒吼声响起,一道道浩然正气环绕此人周围,在黑夜之中闪烁发光。 这是刘夫子。 面对妖魔,他浑然无惧,一声怒吼,震的蛇妖惊吼。 吼。 尖锐的嘶吼声响起,巨蛇不敢冲撞,而是扭身就跑。 待巨蛇转身。 刘夫子纹丝不动,没有上前追击的意思。 原因无他。 大儒镇魔,儒者慑妖。 八品修身,能做的就是震慑妖魔。 简单点来说就是,妖魔奈何不了儒者,但同样的,儒者也奈何不了妖魔。 等到了大儒那个境界,会有一些手段,不过还是不如武夫或者修士那般直接。 南部地区。 陈夫子的怒吼声响起。 北部地区。 齐夫子的怒吼声也响起。 最终西部地区。 南豫府的官差武夫,早已磨刀霍霍。 第四十五章:府试之日,陈星河的志愿【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许清宵没有忘记俊美男子。 若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只怕从柏庐书院出来后,就要来找俊美男子了。 天地文宫。 当许清宵的身影出现后,此时文宫内的俊美男子也再次化人。 每次许清宵离开后,俊美男子都会重新化作雕像立于文宫之中,思索自己的记忆。 “清宵兄,可有什么线索吗” 俊美男子开口询问,他现在日日夜夜都是在思索自己的身世。 许清宵没有绕弯子,面上带笑。 “前辈,晚辈的确找到了一些线索。” “此文宫乃是大圣人打造而出,而大圣人门下有七位弟子。” “大殿之中也的确有七座雕像,只是这七人的信息,无法全知,毕竟时间相距太远,无从查证。” “但晚辈还是找到了一些信息,大圣人门下首徒,名为朝歌,才华无双,绝世容貌。” “而且生时星辰而颤,天有仙乐,紫气东来,三岁作诗,五岁绝词,十岁名扬天下,二十岁立意,二十五岁成就大儒,拜大圣人为师,成就半圣之尊。” “但奈何生于至暗时代,为人族之薪火,燃烧自己,照亮世人,封印绝世妖魔,从而陨落。” “不知前辈有所记忆吗” 许清宵也不敢完全断定这个朝歌就是眼前的俊美男子,但两者相似度极高,概率很大。 此言说完,后者愣在了原地,他眼神迷离,似乎在回忆什么。 “圣人首徒。” “才华无双。” “绝世容貌。” “三岁作诗。” “五岁绝词。” “大儒半圣。” “为天下而牺牲。” “对。” “对。” “太对了,这就是我,这就是我,我就是朝歌,没错,清宵兄,我就是朝歌。” 俊美男子激动无比地开口,他忍不住大喜,说自己就是朝歌。 “前辈想起来了吗” 许清宵也露出喜色,这般询问道。 “没想起来,但这是一种直觉,我一定是朝歌。” “清宵兄,此等大恩,没齿难忘,只可惜我记忆还未彻底恢复,但我感觉你说的这些,可以帮助我恢复部分记忆。” 俊美男子的回答,让许清宵一愣。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本以为他想起来了什么,没想到是直觉啊。 啊这。 不过想了想,的确相似度太高了。 反正不管如何,能在这座天地文宫之中,还能被立像,肯定是大有来头。 不是圣人首徒,也差不到哪里去,索性许清宵直接开口道。 “既如此,晚辈许清宵,见过半圣朝歌。” 许清宵行圣人大礼。 半圣,在儒道的地位极高,次于圣人,但也相差不了太大,具体差在哪里,许清宵不知道。 比自己厉害千万倍是肯定的。 这个时候不抱大腿,什么时候抱 “清宵兄客气了。” “我朝歌曾经是半圣,可眼下也不过是一道残魂罢了,既然弄清楚我的身份,从今往后你我还是平辈相称,莫要再说些什么了,朝某认真的。” 朝歌开口,他态度很认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清宵也就不强求什么了,谦虚过头的确不好。 “见过朝歌兄。” 许清宵再次一拜。 后者也回之一礼。 旋即,朝歌继续开口道:“清宵兄,我感觉有些记忆正在恢复,先思考一番,若是能帮你寻得解决异术之法,第一时间告知你。” 朝歌如此说道,没有忘记许清宵如今的麻烦。 听到这话,许清宵有些感动,不愧是半圣,品行就是好啊。 “那如此,便不打扰朝歌兄了,愚弟告退。”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其实也巴不得朝歌恢复记忆,哪怕是想不出解决异术麻烦的事情,最起码能记起一些其他东西也是好事。 可以指点指点自己。 “多谢清宵兄。” 朝歌还是感谢许清宵,而许清宵也没有打扰了,退出天地文宫,至于朝歌也瞬间化身雕像,立在文宫之中,回忆身世。 四月九号。 随着一抹金阳刺破黑暗,南豫府再次热闹起来,由于明日便是府试,相比较之下要安静了许多,至少各条街道少了许多喧哗。 各地酒楼周围也肃清了不少。 明日便是府试。 许清宵如其他儒生一般,待在酒楼当中。 除了小二送来一些食物,其余便没有人打扰自己。 府试在即。 许清宵心态很平,毕竟拿名词是不可能的,入个围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前世的教育,也只是让许清宵熟知一些诗词歌赋罢了。 至于文章,许清宵完全没看过,也就是在周凌家中学习了如何写文章罢了。 但这个写文章,就是一些章法,开头怎么写,中间怎么写,结尾怎么写,包括一些用词。 真要写,许清宵自认为写不出什么绝世文章。 不过写不出,不代表可以不好好学。 文章写法许清宵不研究,白纸上许清宵缓缓写下四个字。 安国 兴国 这是老师的押题,府君的押题也是安国。 但许清宵的目光,却落在了兴国之上。 安国与兴国其实本质上是有共同点的,想到前些日子在宴会上众人所说的点,许清宵便有些想法。 若以安国为题。 大部分的目光,的确会放在北方蛮夷或者是边境上面。 不杀蛮夷,何以安国 不定边境,何来安国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年这个府试也不需要如此隆重。 这几日在柏庐书院看书,许清宵翻阅最多的便是史书,尤其是近代史。 想要好好在这个世界混下去,了解历史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自己是个读书人。 未来必要入官场,无非是文官或者武官。 让自己选,许清宵肯定是想选武官,没事练练武,看人不爽就打,打赢了赔钱,打输了买房,日子过得肯定很快活。 但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想要安稳享受,就得深度了解朝堂争斗。 朝堂的争斗,往细致来说,就是拉帮结派,文武对立,权力,经济,各种因素在内。 可往粗略点来说,其实就是皇帝的游戏。 明君跟你讲道理,暴君跟你掀桌子。 好在如今的圣上,是个讲道理的人。 按套路出牌,所以从近代史中,许清宵得知了一个信息。 大魏很穷了。 甚至说穷到极致。 七次北伐,不穷才有鬼。 既然穷,那么这个时候还囔囔着我要去北伐,我要带领大家踏平北方蛮夷,选我做龙头大哥,我要打上月球,肯定不受皇帝待见。 所以许清宵不想以北伐这个点来写文章。 而是从经济这个点来写文章。 许清宵不敢保证自己想的东西,能不能符合皇帝的心意。 但至少有句话说的好,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都写北伐,那多没意思,写篇经济文章,至少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说不定皇帝一喜欢,夸奖两局,哪怕过不了府试,也算是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想到这里,许清宵开始继续琢磨了。 如此,一张张白纸被许清宵写满了字。 不过白纸上的字都是简体字,而且内容也杂七杂八。 什么今年过节不收礼,什么世上只有黑丝好,稀奇古怪。 一直到第二日寅时。 天还未亮。 敲门声便惊醒了沉思的许清宵。 “清宵。” 是师兄陈星河的声音。 许清宵立刻起身,将房门打开后,便看到一脸清冷的陈星河站在面前。 “师弟清宵,见过师兄。” 有数日没有见过自己师兄,再次相见,愈发感觉师兄气质不凡啊。 “再有两个时辰,便是府试开考之时,随我一同去府院,免得耽误时辰,坏了大事。” 陈星河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变化。 “多谢师兄提醒。” 许清宵点了点头,也没有收拾什么,直接跟着陈星河走了。 两人下楼,此时楼下站着王儒以及几位结伴而行的儒生,再见到陈星河后,淡然一笑。 不过看到许清宵后,一个个眼神露出激动之色。 看着这一切,陈星河莫名有些难受。 也莫名回忆起前些日子宴会上的事情。 不过很快,陈星河心态平静下来了。 自宴会之耻,这几日他半步没有走出房间,原因无他,研究府试文章。 陈星河肯定不会怪罪许清宵什么,只是自己丢人罢了。 但争胜之心还是有的,自己这位师弟作出千古绝词,他第一反应是高兴。 不过作词而已。 文章才是儒生重中之重。 陈星河并不是看不起许清宵,而是觉得许清宵入学才不过一个月,虽真有天赋,但也不可能速成。 府都之试,他陈星河一定要让许清宵知道,师兄就是师兄。 也一定要让南豫府的文人知道,他陈星河才华横溢。 当然有一件事情陈星河很难受,那就是许清宵入品的事情。 自己老师竟然没有告诉许清宵已经入品,害的自己还在许清宵面前说那么多羞耻之言。 现在回想起来。 耻辱 耻辱 大大的耻辱啊 呼。 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陈星河内心恢复平静。 府都之试。 是他证明自己的考试。 清宵师弟。 就由师兄来告诉你,什么叫做才华。 想到这里,陈星河走出客栈,而其余人则跟在身旁并行。 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 但其目光皆然落在府院当中。 一刻钟后。 许清宵来到了南豫府院。 此时,府院之外,早已经人满为患。 说个事,前几天的单章七月打算删了,感谢最单纯大佬的白银盟,让本书成绩上涨了许多,也感谢黑色21盟主打赏,包括每一位支持七月的读者老爷们,所以单章删除,毕竟有了成绩,可以好好写。 谢谢大家 今天更新会晚一点,至少四更! 【】 回家了一趟,看了一趟老人家,待到七点才回家。 八点到家了,今天更新会慢一些,但还是会四更,三千字一更。 不过可能会拖到十二点以后,实在没办法。 然后再说一下。 s3月票活动,是官方的活动,8184号,每天晚上20:00之后,打赏1500就可以获得4张月票,同时打赏100币,可以进行累积,比如说第一个读者打赏100,第二个读者打赏1400,算累积的。 一票抵四票,算是月初最好的活动。 编辑让我争一下,前期尽可能月票站住脚,毕竟七月的排名是靠一位白银盟和盟主撑起来的,到后面肯定是掉的很快,乘着现在四倍月票,还是厚着脸皮求一下。 拜谢各位读者老爷了。 第四十六章:府试开始,试题安国 自古以来文人考核的文院都比较简朴。 尤其是朱圣以后,杜绝铺张浪费,简约为美,甚至各地一度开始比穷,尤其是关于文人这方面。 当然科举的贡院不一样,毕竟涉及到的是皇家,是大魏王朝。 南豫府的贡院,就有些寒酸,没有瓦砖覆盖,用的是草垛,铺在建筑上。 牌匾也没有涂抹金漆之类的东西,一切看起来简朴。 此时,卯时还未到,整个南豫府贡院之外,已经聚满了文人才子。 府院门口,更是站着二十名捕快,配着长刀,冷峻地看着众人。 文人科考,无论是科举还是府试,都极为严格,但有舞弊,轻则终身不得入仕,重则发配三千里。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只是扫了一眼,府院中只有二十名捕快,这明显有些少,按理说府试应该是南豫府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这么少的。 还没有细细去想,此时许多人围了过来。 “阁下就是许万古,许清宵,许兄吧” 有人走来,朝着许清宵作礼道。 “万古不敢当,在下正是许清宵,诸位” 许清宵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几人有些好奇,同时对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牙疼。 许万古,这也太给面子了吧 而随着许清宵刚回答,几人顿时露出大喜之色。 “我等乃碑林县读书人,昨日刚到南豫府,便听闻许兄宴会作词,一首满江红,道尽我辈读书人心中之愿,今日一见,许兄果然是气宇轩昂,英气逼人啊。” “是啊,是啊,许兄大才,我等自读过您的名词之后,几乎夜夜无眠,只盼着能早点一睹面容。” “许兄,我等有个不求之请,许兄可否给个落名,这样即便我等府试败了,至少也没有白来一趟。” 几人开口,各种夸赞之词说出,宛若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所谓落名,其实就是签名。 明白对方来意,许清宵也十分客气,点了点头后,几人更加喜悦,掏出册子,翻开第一页,将一支细小的毛笔递给许清宵,甚至还准备好了墨袋。 沾上一点墨汁,许清宵在上落名。 很快,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给三人落名,刚落名结束,还不等许清宵放下毛笔,又是四五人走来,其目的也是一致。 找自己喜欢的读书人落名是一件常有的事情,也是一件比较有逼格的事情。 许清宵为人随和,可谓是来者不拒。 还没有到卯时,众文人要么在耐心等待,要么就是在闲聊。 突然听到许清宵出现,而且还在给人签名,一瞬间如石落古潭,激起千层浪。 “快,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许万古来了。” “什么许万古来了” “许万古在给人落名,咱们赶紧过去啊。” “许万古未来至少也是大儒,有大儒落笔,以后裱在家中,可以给儿孙增福啊。”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许万古是谁啊听都听过,找他落名做什么” “什么许万古是许清宵写满江红的那个兄台,等我一起。” 人群瞬间沸腾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跑去要个签名也不亏。 此时。 许清宵周围人群涌动,里里外外围了几百人,全部是过来求落名的。 人群当中,王儒等人努力地维护秩序,许清宵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慌,几百个男人如狼似虎一般地扑向自己,这谁顶得住啊 而一旁的陈星河,却面容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实际上,陈星河很想问一句。 要不要我的落名 但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看了一眼被众人追捧的许清宵,陈星河有些羡慕,但意志更加坚定。 今日府试之后。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陈星河才是南豫府最有才华的人。 到时候你们求我陈某给你们落笔,我陈某也不给。 也就在陈星河脑补时,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请问阁下是陈星河,陈兄吗” 这是一名清秀儒生,手中拿着小册和毛笔。 “是。” 这一刻,陈星河内心兴奋起来了。 总算有人认识我陈某了。 很好,看你有一 双慧眼,我给你落个名,第一个落名,以后可以向你后代子孙吹嘘了。 陈星河心中如此想到。 而后者也将小册与毛笔递出道:“听闻陈兄是许万古的兄长,能不能帮我要个落名” 清秀男子激动无比地说道。 下一刻,已经伸手过去的陈星河缓缓收回了手,神色清冷道。 “自己要。” 说完此话,他往后退了半步,眼观鼻,鼻观心,开启自闭模式。 此时,府院之外的热闹,也引来院内的注意。 南豫贡院。 考场当中,九名老者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外面的喧闹。 “再有一个时辰,便是府试之时,外面为何如此喧闹” 中间为首的老者略微皱眉,这般询问。 “回赵大人,方才打听一番,好像是许清宵来了,这些文人有些激动罢了。” 有人回答,告知原因。 “许清宵作满江红的许清宵吗” 他询问了一声,而后继续说道。 “能作出千古绝词,的确了不起,英雄出少年是好,但也不需要这般对待。” “让人制止一下喧哗,卯时一到,开院门。” 赵大人缓缓说道。 这位赵大人来头很大,来自翰林院,负责南豫府府试主考。 从京城来的人,的确就是格局大。 许清宵之名,名扬南豫,正常读书人哪怕是多读了几年书,见到许清宵时也会客气一番,毕竟有为青年谁不想结识一番 可这位赵元大人,不但没有任何惊奇,相反一如往常一般。 想想也是,大魏翰林院毕竟是天下仕子聚集之地,怎可能会有平庸之人。 很快,贡院内派人制止了府外的喧哗。 随着有人制止,许清宵这才松了口气,王儒等人更是气喘吁吁。 好在的是一切安宁下来了。 这帮文人实在是太凶猛了,若不是官差来制止,许清宵感觉这帮人都要上手摸自己。 不过,也就在此时,李鑫走来了。 与许清宵作个礼后,给了许清宵一个眼神。 许清宵顿时明了,以微笑回应后,两人没有说什么。 就如此,一直到卯时。 “入内。” 随着一阵钟声以及一道嘹亮的声音,府试要开始了。 贡院之门打开,二十名官差聚集在一起,众学子排成四队,挨个进入。 先是拿出路引证明,而后拿出府试入考证明,最后便是检查身上是否有小抄或者是衣着上有没有痕迹。 严格检查过后,这才放人入内。 名气的好处在这一刻瞬间体现出来了。 许清宵原本排在后面,但众人纷纷让行,硬生生让许清宵排到了前列。 没过一会功夫,许清宵便领取号码牌,走进贡院之中。 南豫贡院,共有四个考场,许清宵是甲号考场,随机抽选。 入了贡院,许清宵基本上是跟在陈星河身后走。 他第一次参加府试,很多东西都不懂。 “师弟,随我来。” 入了贡院,陈星河低声开口,让许清宵跟着自己。 两人并肩而行,走进内堂中,领三炷香,朝着四方而拜,堂中四方都挂着圣人画像。 不过这些画像都不是真正的本人,而是虚构出来的,是一种修饰。 拜过圣人后,再走过内堂,左为甲乙考场,右为丙丁考场。 “师弟,你去左边,我与王儒兄往右,好好考试,待结束后,客栈碰面。” “哦,对了,你应该没带笔墨纸砚吧拿着。” 陈星河开口,指着左边入口,同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袱,这是为许清宵准备的笔墨纸砚。 “多谢师兄,师弟真忘了。” 看到对方递来的笔墨,许清宵还真忘记了,好在有师兄,不然就麻烦了。 随后三人彼此作礼,便各自离开。 告别过后,许清宵朝着甲等考场走去。 不多时,考场全貌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横竖两排,比较小的空间,前面没有遮挡物,只是一张书桌,每个考场都由两名考官来回检查。 交出号码牌,有人指引许清宵的位置。 比较靠前,第七位。 入了考场,许清宵动作轻缓一些,考场规矩最严格的一条就是不能喧哗。 待进入自己的房间中,许清宵这才明白科考有多严格了。 小小的房间内,比较阴暗,左右 各有一个桶子,一个是专门方便的,另外一个盛满了清水。 府试只有一场,时间是三个时辰。 入座后。 许清宵便静心等待了。 接近半个时辰过去。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聚集此地。 扫了一眼天色,已经到了卯时三刻。 辰时正式开始考。 也就在此时,一名老者来到许清宵面前,这是审考官。 六十余岁,白发苍苍,面上带着笑意,看向许清宵道。 “许大才” “见过先生。” 许清宵起身作礼。 后者摆了摆手道:“莫要如此,好好考,为我南豫争些光彩。” 老者笑道。 而许清宵也笑着点了点头。 待老者走后,许清宵也没闲着,将小包袱当中的笔墨纸砚一一摆放好。 有师兄就是好啊,什么事都帮自己做好。 等摆放好后。 许清宵开始提前研墨。 不过研着研着。 许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这几支毛笔上。 因为自己也有一支笔啊。 而且还是文器。 不知道用自己凝聚的文器写文章,会有什么效果 也就在许清宵思索时。 又是一道钟声响起。 辰时已到。 众学生纷纷起身,而审考官也站在中心位置,开始念诵考场规矩。 待考场规矩念完之后,一道洪亮无比的声音响起。 是主考官赵元的声音。 “府试开始。” “试题。” “安国。” 当声音落下,传遍整个府院。 不少人露出惊讶和喜悦之色。 第四十七章:安国策 随着主考官说出本次府试的试题后。 许多人都露出激动之色。 今年的押题,各地都做的不错,安国这个题目已经被揣摩出来了。 其实这也简单,毕竟出题之人是当今皇帝,满朝文武大部时间都是揣摩圣意。 能猜到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 根据国情来猜题,一切都说得通。 既已公布试题。 众人便安坐下来,开始准备措词了。 许清宵没有继续思考要不要用自己的文笔来考试。 这个可以等科举的时候尝试一下。 整理好书桌面前的纸张,许清宵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试题是安国。 在意料之中。 眼下安国试题,无非两种写法。 蛮夷北伐。 国家经济。 第一种,许清宵已经否决了,至于这第二种,许清宵还在酝酿措词。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烧完。 基本上所有学生已经开始动笔了。 赵元将目光看向左右的仕子,很快其目光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一炷香的时间。 许清宵还未曾动笔,这有些奇怪。 考试时间是三个时辰没错。 但真正用来考试的时间,其实只有两个半时辰,最后半个时辰是抄录,学生们第一遍文章是写在自带的纸张上。 等修改确定后,再抄录于贡院卷宗上,最终呈上。 “作词虽好,但我也听说这许清宵入学还未足一月,文章并非绝词啊。” 赵元开口,他并不是瞧不起许清宵,而是阐述一种可能性。 周围两位老者没有搭话,他们是比较看好许清宵的,不过主考官这样说,也无法反驳什么。 的确,作词作的好,不代表写文章就好。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许清宵迟迟没有动笔。 甚至许清宵闭上了眼睛,脑海当中浮现许多信息。 写什么文章,许清宵知道。 如何写,许清宵也知道。 但以什么开头,又以什么结尾,这些必须要想好。 写文章讲究的一气呵成。 这样才有精气神在内。 作词作诗可以慢慢来,调整韵脚以及更改词汇。 怎么写呢 久久思考后,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他放平了心态,目光注视着碧蓝天穹。 忽。 一阵风吹来。 卷起许清宵的发梢。 纸张吹动,传来簌簌之声。 刹那间,许清宵笑了。 提笔。 染墨。 许清宵面上带着淡然微笑,他知道该怎么写了。 第一行标题。 大魏安国策 许清宵很是大胆,他给自己的文章直接取名大魏安国策。 当第一笔落下之时,许清宵书写速度极快。 一个个字落在白纸之上,或许是因为想通了,也或许是因为开窍了,许清宵的字体整洁有神。 每一个字都注入了他的精气神。 大魏王朝,历经七次北伐,国库空虚,百姓疾苦,学生以为,安国之策,在于百姓,在于社稷,在于天下 许清宵以北伐做文章开头,直接指出大魏国库空虚,引出自己想说的话。 大魏王朝,七次北伐,国库空虚,打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打仗。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打仗苦的是百姓,不打仗苦的也是百姓。 大魏王朝建国如此之久,五代文帝,治理国家,国泰民生,虽有靖城之耻历历在目,但不可否认的是,五代文帝让百姓安家居业,风调雨顺。 也正是因为五代文帝的治理之下,武帝才可七次北伐。 所以想要打仗不是不可以,但得先赚到钱。 这是许清宵第一段文章的核心意思,写法自然用了大量古词,不可能如此直白。 当第一段写出之后,许清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落笔第二段。 如果说许清宵写的第一段,还比较委婉,那么第二段就彻底放开了。 所谓安国,离不开钱利,许清宵以大魏七百年历史为基 ,出过无数俊杰,历代皇帝,文治武功,文人之中又出过一位圣人,靖城之耻过后,又出了一位武帝。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基本上七百年王朝,什么没做过 所以北伐之争,不是大魏当下所急,民生大计,才是大魏眼下需要思考的事情。 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大魏也需要休养生息。 所以百姓要赚钱养家,大魏王朝也需要赚钱养国。 民穷则无粮,国穷则民乱 许清宵第二段落下之后,挥笔写下第三段。 这一段更是犀利。 学生以为,古今往来,千百王朝,皆慕千秋万代,然沧海桑田,王朝替换,为天地常理,更换之因,九成于民,国穷则民乱,民乱则生变,变而改天命 许清宵第三段开头,已经不是用词犀利这么简单了,甚至可以说是胆大妄为。 以历代历朝的更换为基调,来形容当下的大魏,但出发点却极其直接,几乎没有任何修辞手段,说出王朝替换之根本原因。 是啊,古往今来,王朝被推翻几乎九成都是因为帝王昏庸,国家体系混乱,百姓吃不饱饭,叫苦连天,最终引来民变,而后有人顺天而行,推翻旧朝,立下万世之新朝。 前面三段,是许清宵的开场白,阐述观点,引据经典,确定立场。 那么接下来的内容就是解决办法了。 你提出问题所在,那么你就必须要解决,不然的话提问题谁不会提 骂皇帝那个文人不敢骂 骂了你就要提出解决办法,无论好坏,你可以提出来,如果真的是良策,这顿骂皇帝挨了。 如果提出来的解决方法不怎么样,最起码你用心了,这顿骂皇帝忍了。 如果你提出方法不解决,那皇帝就只能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了。 而解决方法,许清宵早已经有了准备。 他的解决方法很简单。 想要让国家富裕起来,就得让百姓先富起来,而想要让百姓富裕起来,只有一样东西可以做到。 银行。 没错,就是银行体系,而且是国家为主体的银行。 如果许清宵穿越到的世界,是唐宋元明清任何一个朝代,许清宵绝对不会提出银行这个设想,原因无他,三个问题绝对无法解决。 第一,监管问题。 第二,山寨问题。 第三,通货膨胀。 但在这个世界,许清宵昨日研究了一天,发现银行体系在这个世界简直是神器一般的存在。 让儒者来监管,儒道入品者,皆有品行,若搜刮民脂民膏,无需他人出手,天地也不容之。 所以监管问题可以得到极好的管控。 山寨问题,那就更不要说了,这个世界有仙道,想要制造防伪银票简直不要太轻松。 换句话来说,有山寨能力的绝对不缺钱。 最后的问题就是通货膨胀,这个问题更好解决了,通货膨胀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滥发乱印。 以儒监管。 就算天子想要印钱也不行,你要是非要印,那也不是不行,所有儒生文臣第二天撞死在你金銮殿,看你印不印 你要想摆烂那我闭嘴,反正最倒霉的肯定不是大家。 许清宵的解决办法,就是银行。 大魏有钱庄,但这些钱庄十分古板,存放银两还要收你保管费,而且收取的还不少,并且各府的钱庄互相不流通,南豫府的就只能在南豫府用。 去了别的府,你还得找票贩子换取当地银票。 一旦跨了郡,找票贩子都没用,极其麻烦。 想到这里,许清宵下笔如有神,他将银行这个设想丢了进去。 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 足足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写完银行的作用之后,开始书写银行的好处了。 银行最直白的好处是什么 简单点来说就是一句话,取之于民用于民。 有句老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道路修好了,贸易就发达,但修路费谁来出 当地府衙出吗 有钱的府衙能出,没钱的呢 大家一起出 这现实吗肯定不现实,先不说大家能不能齐聚一条心,就算是能齐聚一条心,问题又来了。 我家又不做生意,我干嘛修路 我家穷我拿不出钱,但修了路我一定得占便宜。 古代底层百姓的尔虞我诈,往往归结与四个字,鼠目寸光。 为一文之利而大打出手的绝对不少。 有人一定会想着 占便宜,有人也一定会气不过。 可对于当地来说,对于国家来说,这种怄气的意义在哪里 没有意义啊。 可若是让王朝来修路呢 国家可不会在乎谁占便宜谁不占便宜,反正你是大魏子民,你想摆烂想咸鱼都随便你,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而大魏王朝将百姓之银两贷款给当地府衙,修路建设,利息不高,也给你足够的时间,等你当地经济发达起来了,从府衙税收慢慢偿还。 这就是取之于民用于民的解释之一。 一张张白纸被许清宵写满。 到最后,许清宵越写越激动,越写思路越开阔。 又是一个时辰后。 终于,许清宵写到了结尾。 他深吸一口气。 而后缓缓落笔。 学生以为,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天,民富则国强,但国富民更强也,民穷则衰,国穷则运不通,此策为安国之策,大魏钱庄,利于今时,功在千秋,利后世之君,福万代百姓 学生许清宵南豫府府试答卷 写到这里。 安国策结束,前前后后二十七张白纸,写了足足一万多字。 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 待落笔放下之时。 这一刻。 突兀之间。 异变出现了。 第四十八章:安国之策,文宫五响【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南豫贡院。 当许清宵落笔之后。 异变突生。 是风。 大风卷来,吹散天穹之上本就不多的白云。 一张张白纸被吹的簌簌作响。 很快,有不少人的白纸被吹散,这些读书人立刻起身捡取,有些害怕。 辛辛苦苦写的文章,若是损坏了,那才是麻烦。 “怎么回事” 赵元站起身来,他看向天穹,没有邪祟,可怎么会突然卷起大风 下一刻。 一道惊呼声响起。 “大人,你快看,许清宵桌上。” 有人惊讶,指着许清宵所在的方向喊道。 刹那间,不仅仅是这三位监考,即便是对面而坐的考生们,也不由将目光看向许清宵这里。 只见,书桌之上。 写下安国策的白纸,绽放出极其璀璨的光芒。 炽烈的白色光芒,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考生们惊呼,还以为是仙法,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三位考官也惊愕了,他们注视着这一幕,目光当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不仅仅是他们,整个考场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束直插云霄的光芒。 除了一个人。 陈星河。 此时此刻,陈星河进入忘我状态,书写文章,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一道虹光”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位置是甲等考场。” “甲等考场许清宵,许万古好像就在甲等考场啊,这莫不是许万古引来的异象” “有可能,当真有可能。” “嘶,早听闻许清宵在宴会之上,著作满江红,引才气入体,晋升九品,今日府试之上,许清宵又写出绝世文章吗” “一定是许兄,许万古引来的异象,一定是,一定是。” 所有考生皆然沸腾,有人猜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知晓发生什么事情,目瞪口呆。 最为激动的是李鑫,他攥着拳头,激动无比道。 “肃静” “喧哗者,剥夺府试资格。” 众考官纷纷开口,他们内心也很激动,可还是维护考场秩序,待众人安静后,他们便想赶往甲等考场亲眼看看发生了什么。 可考场不得擅自离开,包括他们也是如此,只能攥着拳头,显得心急。 而随着惊虹冲天。 府君宅内。 正在批阅府内事务奏折的李广新,突兀之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力量。 他起身,走出大殿,一眼便看到东南方向的惊虹。 几乎是刹那间,他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白虹贯日。” “这是白虹贯日。” “天地异象。” 李广新愣住了,他身为大魏南豫府府君,位高权重,掌管一府民生大计,见多识广,何等风浪未曾见过 但今日的景象,让他不得不震惊啊。 “是贡院贡院” 李广新几乎是一瞬间动身,他化作一道残影,速度极快,似风一般,朝着贡院奔去。 白虹贯日,乃是祥瑞之兆,是天地异象,若是在他境内发生这等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功绩啊。 不仅仅府君宅中。 整个南豫府上上下下,数百万的百姓也都亲眼目睹这等奇迹。 有些百姓更是跪在地上,高呼神仙显灵,一些老者更是惊呼,而后大喜着宣告,天降祥瑞,南豫府未来要风调雨顺了。 南豫府外。 官道之上。 三驾马车缓缓行驶,马车当中坐着三位夫子,他们降妖归来,几日的降妖,也让他们有些疲倦,此时正在车内休息。 然而就在此时,随着惊虹出现,三位夫子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瞬间惊醒。 掀开车帘,不等家仆开口,便已看到这直入云霄的惊虹。 “白虹贯日,竟然是这等异象,南豫府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出现如此祥瑞快,快,快,去府内。” 刘夫子惊愕,待回过神后,立刻让马夫快速赶车。 “白虹贯日,其方向是府院,刘夫子,陈夫子,是府院的方向,难不 成有人写出绝世文章,引来天地异象” 齐夫子瞪大了眼睛,他敏锐地发现,白虹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府院方向。 “是府院方向,但不一定是贡院内,我等还是快点过去,等去了才知道。” 陈夫子开口。 三位夫子还算是能沉住气,若是能将呼吸声控制一下,那就更完美了。 南豫府贡院内。 冲天的惊虹直入云霄。 演化出来的异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许清宵。 他自认为自己这篇文章写的很不错,至少自己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篇文章竟然引出这等异象。 要不要这么夸张 光环有点大吧 但很快,许清宵回过神来。 所谓文章策论,就是先立意,告诉大家我要说什么,而后便是这个问题有多严重,紧接着就是解决方法。 文章好与坏,无非两点,立意好不好,方案好不好。 客观角度来说,许清宵认为自己的立意极好,因为它尖锐地指出大魏当下的问题。 而且还是致命问题,牵扯到的不仅仅是皇帝,而是国家,天下百姓,上至皇权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所以立意极好。 而解决方案好不好 那肯定是极好啊。 大魏钱庄这个理念,可以说是划时代的东西,而且若是能在儒家监管之下,就是利国神器。 你说有没有缺点 那肯定有啊,但这个缺点跟钱庄没有任何一点关系,是看皇帝怎么使用。 若能善用,利国利民。 若不能善用,则害国害民。 可这不影响大魏钱庄的影响啊。 这个钱庄,可以说是镇国神器,胜过千军万马。 综合下来。 这文章好不好 好。 而且好到无可挑剔。 一般这种都称之为绝世文章,也可以称之为千古策论。 然而,也就在此时。 大魏京都。 铛 铛 铛 铛 铛 皇都东域,宏伟壮观的文宫当中,伴随着五道清脆且震耳的钟声响起。 惊动了整个大魏国都。 “是圣钟,圣钟自响五下,是绝世文章,有人写出绝世文章。” 一尊大儒的声音响起,显得极为激动。 “圣钟五响,当为绝世,利国利民,是何人写出绝世文章” 又是一尊大儒的声音响起,充满着震撼。 “好,好,好,时隔五年,大魏竟然又显绝世文章,好,好,好啊,天赐大魏,天赐大魏。” 一道道声音响彻整个皇都。 引来无数猜想,绝世文章,或为立意镇邪文章,或为国为民之策论,无论是那种,对大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大魏皇都内。 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 “回陛下,星天院传来消息,南豫府显天地异象,为白虹贯日。” “京城内,大魏文宫,圣钟五响,乃为绝世文章出世。” 悦耳的声音响起,很快一道平静声音落下。 “查,是何人。” “让星天院再查,此等异象者,文或武。” 声音落下。 一名绝美身影,离开宫殿之中。 而大魏文宫中,冲天的浩然正气没入天穹之上,速度快到肉眼难以察觉。 万里之外。 南豫府都。 就在众人震惊之时。 一幕让众人更加惊愕的画面出现了。 恐怖的浩然正气,如同一条大江一般,倾盆一般地落在许清宵身上。 如此浓厚的浩然正气,全部涌入体内,注入文池之中。 浓厚的浩然正气,没入体内之时,化作一道道紫色之气。 一炷香的时间。 府君,以及三位夫子还有不少儒生全部聚集在府院之外。 里面在考试,他们不能入内,这是大魏律法,再大的事情也绝对不能违背,否则是大罪。 “这是圣人之气。” 刘夫子指着这些浩然正气,身子忍不住颤抖道。 “自西边而来,是大魏国都。” “国都那就是文宫了,白虹贯日,唯有绝世文章才能引来这等异象,再者如此可怕的浩然正气加持,若不出意外,唯独许清宵,许大才能做到吧。 ” 齐夫子与陈夫子分别开口,他们推测的很精确,只是看似一番话说的平静,但内心早已掀起千层浪花。 “前有千古绝词,后有绝世文章,许清宵,许万古,当真是没有叫错的外号啊,此人,我一定要好好培养,好让我大魏再添一位圣人啊。” 刘夫子开口,当然他口中的圣人,只是比喻,亚圣也是圣,半圣也是圣,当然圣人也是圣。 只是刘夫子话一说完,齐夫子和陈夫子不服了。 “刘夫子,你不是说不争吗” “是啊,刘夫子,你不是说好不争吗出尔反尔,何以君子” 两人有些不爽了,之前说好不争,如今看许清宵有如此大才,现在反悔你还是不是君子啊 然而刘夫子扫了二人一眼,紧接着缓缓道。 “此等大才,哪怕我背负骂名,也要悉心培养,我现在写信,告知老师,两位既然觉得我非君子,那我就当一回小人吧。” 刘夫子懒得搭理他们。 不是君子就不是君子。 这种大才摆在面前,我放着不要我又不是傻子。 “好,既然刘夫子如此不要脸皮,那我也不要了,齐兄与我一起,压着这个匹夫,不要让他写信。” 陈夫子怒吼道,喊上齐夫子,直接动手,让刘夫子写不出信来。 “三位夫子,周围还有人呢,莫要如此,丢了身份。” 一旁的李广新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立刻开口,好言相劝,毕竟周围都是人看着,不怕弄出笑话吗 “你区区一个武夫,有什么资格参与我等读书人的事情,这没你的事,自己去一边看。” “就是,一介武夫,也配谈论文道” 齐夫子和陈夫子是真来气了,直接动手,也不管有没有人,反正绝对不能让刘夫子写信,这要是写信,许清宵绝对跟他们没半点关系了。 至于李广新,好言相劝,结果换来的是一顿骂,当下李广新往旁边走了几步,表面上讪笑,内心却咬着牙。 “鑫儿,好好给爹考上,以后成了大儒,给我往死里整这三个老东西” 李广新沉得住气,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府院之中。 随着文池注满。 许清宵也正式踏入八品。 儒道八品。 修身境 甲等考场。 寂静可怕。 三位考官,也彻底无言。 二十岁的八品儒生。 古今少有啊。 而且许清宵这才入学一个月整啊。 哦,不对,是二十九天。 二十九天晋升八品。 这要是再给他几年,那还不得起飞了 静。 静。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望着安静的众人。 晋品过后的许清宵,又一次的保持沉默。 免得场面更尴尬。 第四十九章:八品文器 儒道八品。 为修身之境。 修养身体,修养气运,视为精气神。 抵达这个境界,最大的好处就是百病不侵,邪祟不入。 儒道的体系,本身就不如武道那般直接,其主要还是针对治国平天下,再针对一下妖魔邪祟,做不到那种唇枪舌剑,诗镇妖魔的程度。 延年益寿都有些困难,百病不侵已经算是极限了。 若是又能掌控天地自然之力,又能延年益寿,那人人都去修炼儒道了,谁还会去修炼仙道武道。 每一种道都有优点和缺点,有人更是踏足两种道。 前期还好,一旦越过了七品,任你天资无双也要被活活拖死。 许清宵这种不算。 二十九天,晋升三品,直达八品修身境,可以同时修炼两种道,不过到了后期,还是要抉择一条主路,这是早晚的事。 考场当中。 众人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 赵元更是无言以对,许清宵晋升八品,论品级他也不过九品啊,虽自翰林院出来,只是翰林院又不完全看品级。 整个南豫府,也就三位夫子是八品,如今再添一人,而且如此年轻,让人不得不重视啊。 但更让赵元震撼的是,许清宵竟作出绝世文章。 这才是他震撼的地方。 “许清宵不,许先生,可否让在下一观文章” 回过神来,赵元来到许清宵面前,他直接开口喊许清宵,只是想到如今许清宵已经八品,当下更改称呼,称其为先生。 没有一点不服气。 天地认可,有什么不服气的 “大人客气了,先生二字担当不起,喊本名即可。” 许清宵可没有托大,能这么快晋升八品,主要靠的还是天地文宫,怎可能托大。 “非也,非也,八品修身,为天地认可,阁下当得起一句先生。” 赵元摇了摇头,他恭敬朝着许清宵一拜,又朝着书桌上的文章一拜。 拜许清宵,是敬天地。 拜文章,是敬苍生之道。 两拜过后,赵元将目光看向白纸之上,然而白纸依旧弥漫着虹光,显露不出字体。 “唉。” 叹了口气,赵元忍不住开口。 “许先生写出绝世文章,此等文章,惊天地,泣鬼神,或立意天下苍生,或利于国家王朝,这等文章,我等凡夫俗子无法窥看一二,除大儒或圣上,他人皆不能阅。” 赵元开口,如此说道,也算是解释这白纸上为何还有虹光。 此话一说,众人再次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还有这种说法。 绝世文章,非同小可,等闲之辈无法观看。 “那晚辈还需要抄录一份吗” 许清宵问道。 “不用,绝世文章,浑然天成,许先生,赵某打算文章封盒,再启奏朝廷,请大儒亲自护送。” 赵元开口,这一句话,惊的满堂哗然。 请大儒过来护送文章 要不要这么有排面 “请大儒前来,是否有些太过于浮夸” 许清宵微微皱眉。 两点,其一,排面太大,有些浮夸。 其二,大儒是什么这可是真正的读书人,可弹劾皇帝的存在,别说南豫府府君了,就算是长平郡郡王,看到大儒也要毕恭毕敬。 没办法,读书人的地位太高了,但许清宵怕的是请大儒前来,万一察觉自己修练过异术,那就麻烦了。 “不,一点都不浮夸。” “许先生不知,但凡绝世文章,无非立意之章或治国之章,今日府试,其题安国,想来许先生所著应该是治国文章。” “能被天地认可,这篇文章太重要了,影响到大魏国运,而此事只怕不出半日,就要传遍整个南豫府,名扬天下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这天下也并非是大魏的天下,多少人恨不得我大魏国运衰败,这等文章在他们眼中,似肉中刺,如眼中钉,若不请大儒镇压,赵某断定,文章送不到陛下手中。” 赵元满脸严肃道。 他一字一句,极其严肃。 听完这番话,许清宵明白了。 的确,治国之文章,能被天地认可,就足以证明这篇文章,可强大魏国运,可整个天下又不是大魏一家。 虽大魏最为强盛,然而七次北 伐打空了家底,鼎盛的威名也削弱了不少。 简单点来说,武帝在世之时,尤其是前几次北伐时,天下可没有这么乱,哪里来的什么妖魔乱世,可到了末期,许多怪事就全出来了。 是谁不要紧,但可以证明一点,有人不希望大魏恢复国运。 如今绝世文章显世,这些人会不会出手 答案显而易见。 “既如此,晚辈可以多写几卷,岂不是可以解决” 许清宵思索道,既然担心有人会毁文章,多写几卷送过去,大不了兵分一百路,就是自己累点罢了。 “非也。” 赵元依旧是摇了摇头,但他没有细说,而是开口道。 “许先生,有些事情暂不能说,赵某先封盒。” 赵元没有回答,毕竟这里还有许多考生,虽然都是各地的才子读书人,可不代表品行就一定好。 这种事情肯定不能乱说,涉及太大,懂得都懂。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当下赵元命人送来一副玉盒,将白纸举起,庄重神圣,而后缓缓放在盒中,贴上大魏皇道古符,这才如释重负。 “赵大人,方才突破境界,晚辈想先行离开,回客栈之中休息一番,调整身体。” 许清宵借刚突破八品为由,想要赶紧回去,刻印文章。 “许先生,府院之中有休息之地,还请许先生入内休息。” 赵元没有说什么,但许清宵明白他的意思。 点了点头,许清宵便起身跟随着赵元。 “其余考生,继续科考,本次科考结束,不得外出,所有膳食,贡院有所安排。” 赵元的声音响起,提醒众人得继续考试了。 此话一说,众人不敢耽误,连忙提笔,只是许清宵方才的种种都印在脑中,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平静,认真考试。 内院。 许清宵来到住处,赵元等人不能离开考场,这是职责所在,所以派人带自己入房休息。 “许先生,此地清净,不会有外人打扰,赵大人说了,若是许先生修养好了,只需在外喊一声,属下便会请赵大人来,与您商谈一些事情,至关重要。” 引路的下属开口,告知许清宵赵元有重事。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 今日作出绝世文章,引来不凡,但同样的也绝对会招来一些麻烦,只是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要等赵元亲自过来。 “先生歇息。” 后者说完此话,便为许清宵关上房门离去。 待人走后。 房间内。 许清宵稍加歇息半刻钟,随后闭上双眼,入天地文宫。 天地文宫。 许清宵走进大殿当中,此时朝歌并没有演化本尊,而是化作雕像立在其中。 或许还在思索自己的记忆。 许清宵也没有喊醒他,而是一步跳进文池之中。 晋升八品。 许清宵需再刻印文章诗词于体内。 十品正气歌。 九品满江红。 八品的话,许清宵之前就想好了,但如今依靠的是文章入品,许清宵只能放弃。 刻印文章于体内,有什么好处许清宵暂时还不知道。 千古诗词许清宵有不少,但八品依靠的是治国文章,想了想许清宵打算还是应景而刻。 八品刻的,不是诗词,也不是文章,而是曲。 山坡羊潼关怀古 光看这个名字,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其中有一句极其经典之言,堪称是点睛之笔。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符合自己的文章主题。 天下王朝,盛世也好,没落也罢,苦的终究是天下百姓。 八品修身,许清宵以天下苍生疾苦为警钟,时时刻刻警惕自己,不可忘记读书人的本心。 就如此,许清宵引气刻印。 文章刻印。 恐怖的浩然正气,席卷整个文宫。 刹那间,文宫传来轰鸣之声,震耳欲聋。 然而许清宵心无旁骛,一心刻印文章,没有任何察觉。 待文章刻印过后,所有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自动凝聚,化作一口青色古钟。 古钟之上,雕刻王朝之兴衰,百姓之兴衰。 这是八品的文器。 只是这一次竟然不需要自己观想,而是自动凝成。 一瞬间,许清宵明白,自己选题应该是选对了。 也就在此时,不 等许清宵仔细观摩文器。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记起来了。” “我记起来了。” “我总算记起来了。” 随着这极为激动的声音响起,许清宵也激动起来了。 这是朝歌兄的声音。 第五十章:文宫变化,妖魔危机 随着朝歌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快速起身,从文池中趴上来了。 果然,大殿当中,朝歌显化本尊,显得十分激动。 “朝歌兄,你想起来了吗” 许清宵很是激动,激动到文宫发生了一些变化都没有察觉到。 “清宵兄,我记起来了,我当真记起来了。” 朝歌极其激动,他抓住许清宵的肩膀,显得十分高兴。 “朝歌兄,想起来了什么” 许清宵询问道,脸上也是笑容。 “我记起来很多东西,身份还是没记起来,但很多关于武道上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朝歌激动道。 “武道” 许清宵有些愣了。 怎么会是武道 按理说不应该是儒道吗 但很快,许清宵想起来了,大圣人文武双全,儒道成圣,武道亦强,生于至暗时代,文人习武也不是什么怪事。 朝歌被奉为半圣,会点武功相信大家也是能接受的。 而且细细一想,记起来武道更好啊,自己不就是武者吗 儒道这方面,虽然后面需要朝歌指点自己,可前期自己儒道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再提升的话,有些拔苗助长。 “恩,是武道。” “清宵兄,我身为人族半圣,会点武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清宵兄,你看看这文宫内多了什么” 朝歌心情很好。 “多了什么” 许清宵刚刚刻完文章,凝聚出第三件文器,就听到朝歌突然开口说自己记起来了。 这才没有仔细观察文宫。 如今看去,一扇门出现在文宫左侧。 门上更是写着武道为王四个字。 “这是” 许清宵好奇,询问朝歌。 “我恢复部分记忆,大部分与武道有关,恰好有此门的信息。” “这是师父修行武道之地,可以判断自身的实力,但最大的能力便是观想敌。” 朝歌出声,向许清宵解释道。 “观想敌” 判断自身实力,许清宵能够理解,但观想敌是什么意思 “清宵兄显然认识许多习武之人,只需对方皮毛之物,便可幻化假身,假身拥有一品之下一切能力,不过没有智慧。” “用来磨练自身武道。” 朝歌回答道,让许清宵震惊了。 只需要皮毛,就可以演化出假身,从而就可以磨练武道 这简直是神技啊。 想象一下,你有一个敌人,跟他不相上下,你想打败他,但你又不能直接出手,万一打不过,很尴尬对不对 万一打过了,人家故意放水,等你认为自己很强,想要干掉他的时候,结果人家阴你一手,来一句小子,没想到吧我这叫藏一手。 尴尬不尴尬 可拥有这个能力,演化一个假人,但拥有一样的实力,无非是没有智慧罢了。 但至少从武力上可以大致看得出自己能不能打过。 这东西好啊,简直是单挑神器。 “皮毛吗” 许清宵心中开始思索,他眼下最大的敌人是谁 毫无疑问,是程立东。 其实以自己现在的威望,要弄死程立东不是一件难事,可许清宵不能让程立东突然死亡。 这样会引来更大的后患。 许清宵要让程立东一步一步踏入自己的圈套之中,不过这个圈套有一个必要环节,那就是跟程立东打一场。 为此许清宵一直在纠结,毕竟程立东的实力肯定在自己之上,可到底有多强,自己差程立东多少,这又是一个问题。 如今有了这个武道场,就可以解决这个麻烦了。 有没有藏私,到底强不强,许清宵都能知晓。 “清宵兄。” 突兀之间,朝歌的声音响起。 “在。” 许清宵回过神来,看着朝歌。 “清宵兄,我虽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我是一体,再者我也知道,你很聪明,也有善心,有些事情你选择去做,肯定有你的苦衷。” “我就不劝阻你什么,方才你思索他事之时,我观看了你的情况,你的武道有瑕疵了。” 朝歌出声,他不在乎许清宵要做什么,因为他相信许清宵。 无非是劝许清宵三思而行罢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察觉到许清宵武道上的问题。 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他看不出来。 恢复记忆之后,他一眼便看出来许清宵现在出了什么问题。 “还请朝歌兄赐教。” 武道出了问题 许清宵还真不懂,直至现在,自己修练武道都是瞎子过河。 如今有人指点自己,许清宵自然如饥似渴。 “你将异术原本写给我看。” 朝歌变化出文房四宝,让许清宵先将异术写下来。 “好。” 许清宵没有迟疑,提笔写下金乌淬体术的完整版,一个字都没有漏。 待写下之后。 朝歌仔细端详,过了良久,这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清宵兄,你之前修炼的功法,也是纯阳功法,不过是属于比较基础的功法。” “这篇金乌淬体术,引太阳之力,为你伐毛洗髓,疏通筋脉,其纯阳过于霸道,让人性情暴躁,诞生杀念。” “其主要原因是,这篇功法并不完整,应该是阉割版的。” 朝歌回答道。 让许清宵明悟。 原来是这样的啊,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感觉。 “那是不是要去寻来完整版的” 许清宵问道。 “不用,愚兄可以帮你推演出来。” 朝歌自信道。 推演 许清宵这回真的惊讶了。 “清宵贤弟,愚兄再怎么样也是一尊半圣,区区一篇这样的功法,还是能推出来的。” 朝歌显得十分自信。 “多谢朝歌兄长,愚弟只是惊讶,并非质疑。” 一尊半圣,许清宵肯定不会质疑啊,人家巅峰时期,可能一口气吹死十万个自己,这有什么不信的。 “不过,你自己要考虑清楚,愚兄可以推演完整版的,但能不能解决异术的麻烦,还不清楚。” “但好处有两点。” “其一,完整版的金乌淬体术,可以帮助你凝聚太阳圣体,这种体质我记忆中很强,甚至可以让你拥有跨品战斗的资格。” “其二,一直修炼这种阉割版的异术,会毁你根基,别看现在修炼速度很快,迟早有一天你会卡在一个境界,一生都无法突破,这一点不开玩笑。” 朝歌面容严肃道。 他一眼便看出这篇功法的致命缺点,所以好的坏的,都先告诉许清宵,让他自己做决定。 “朝歌兄长,我愿意修炼。” 毕生卡在一个境界,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肯定是修炼啊,最起码又能凝聚所谓的太阳圣体,还能增强实力,至于副作用会不会更大,那这个许清宵管不了了。 前期的事情都解决不了,你还想着后期 不是许清宵鼠目寸光,反而是行事果断。 “那行,那愚兄为你好好推演一番,你这几日不要突破武道境界,愚兄一旦推演好了,立刻找你。” 朝歌说道。 “劳烦兄长。” 许清宵行大礼。 “客气。” 朝歌回礼。 既如此,许清宵也没有多说什么,缓缓退出天地文宫之中。 待许清宵退出文宫后。 入眼的便是客房。 “咳。” 轻咳一声,许清宵起身,将房门推开,门外站着两人看守。 “许先生。” 听到许清宵的动静,他们二人已经全神贯注,如今许清宵开门,两人毕恭毕敬。 眼下这位是什么角,他们比谁都清楚,未来必要飞黄腾达,怎可能不尊重些 “府试已经结束,麻烦通告赵大人一声。” 扫了一眼天色,许清宵开口,让两人去通告赵元。 “是,许先生稍等。” 两人点了点头,随后右侧之人立刻动身,去找赵元了。 不到二十息的时间,赵元的身影出现。 他抱着玉盒,显得小心翼翼。 “见过赵大人。” “见过许先生。” 两人作礼,不过赵元抱着玉盒,无法行礼,只是喊了一声。 “你们去外面守着,无论是谁来了,都不要打扰。” 赵元吩咐下去,守卫顿时离开。 待守卫离开后,赵元走入房中,将玉盒放下,紧接着看向许清宵道。 “许先生,考场之时,人多眼杂,所以许多话说不得。”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这些话到可以直说了。” 赵元开口,说出之前的顾虑。 “许某明白。” 许清宵点了点头。 “许先生,如今您即将就要名扬天下,前有千古名词,后有绝世文章,这等功绩,常人达其一便可名流千古。” “但您年不过二十,学不过足月,便已达成如此成就,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若说好处,可以说上三千种。” “只是要说坏处,也有一二。” “这绝世文章,倒还好说,即便真当毁了,也不过是少些国运,但影响不大。” “其根本在于许先生,我大魏出您如此存在,只怕要迎来昌盛,可这天下也有许多人不希望大魏再一次昌盛起来,尤为妖魔一类。” “我方才已经告知三位夫子,以及府君,让他们从各地请来武道儒道,甚至请来仙道强者,镇守此地,白虹贯日之景象,绝对引起妖魔注意。” “若是他们对你不利,才是真正的毁之本源,也是我等最怕的事情。” 赵元出声,一言一句,无不透露出担忧。 这些,许清宵也已经猜到了部分,只是有些东西,许清宵不解。 妖魔 有儒道夫子在,还怕区区妖魔吗 这是许清宵不解的地方。 第五十一章:魇魔【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不是说儒道最克制邪祟妖魔吗 白虹贯日的异象,许清宵知道会引起许多人关注。 后来看赵元的神色以及说话犹犹豫豫的,便猜到了一些事情。 只是许清宵不怎么担心,可如今赵元如此严肃,让许清宵有些紧张起来了。 “请这么多人来,防备何人” “难不成这些妖魔敢踏入南豫府” 许清宵问道。 “这自然是不敢,我大魏有一品强者,万里之内,可一步跨越,他们若是真敢杀来,便让他们见识见识一品的厉害。” “只是,正面不敢来袭,暗中却敢偷袭。” “妖道之中,有一种妖物,名为魇,这种邪祟妖物,可潜入人之梦中。” “一旦入睡,便会进入其脑中梦境,从而种下心魔,乱其心智,扰其真神,我儒道有许多年轻俊杰,死在这种妖物手中。” “白虹贯日,此等异象,已经引来妖魔注意,若不出意外,必会寻来魇兽,加害于你。” “但许先生也莫要过度惊慌,我已焚香上奏朝廷,朝廷已经派出两位大儒从京城出发,乘龙舟而来,两日时间便可抵达南豫府。” “而这两日,三位夫子以及府君大人,都会请来各类高手,在此坐镇,也无妨妖魔袭击,只是要苦了许先生,这两日莫要入睡。” 赵元将来危险说的很清楚。 许清宵这回明白了。 儒道的确先天克制邪祟,不过还是要分品级的,你八品的儒生,镇压八品妖魔肯定是随随便便,甚至说轻而易举都不足为过。 面对七品的,也有胜算,而且胜算极大。 可面对六品的呢一品一重天,先天压制,也有一个度。 只能说面对六品的妖魔,或许自己还有抵抗的手段,但想要赢就困难多了。 至于如果人家心一狠,派来一个五品的妖魔,那自己可以等死了,免得挣扎起来更痛苦。 “大人放心,这两天我许某绝对不睡。” 许清宵直接答应下来。 关乎到性命,自然不开玩笑。 “好,那就劳累了许先生。” “还有,许先生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重新抄录文章,留几手准备。” “这原卷乃是绝世文章,可添国运,必须要放入大魏泰和宫中,以添大魏国运。” 赵元说道。 许清宵写得原卷文章,得天地认可,拥有一丝国运,放入大魏泰和宫中,增强大魏气运,虽然增加的不会很多,可哪怕是一丝丝,加持在大魏上,都意义非凡。 而重新抄录的文章,就是给陛下和其他大儒观看的。 “好。” 许清宵应声点头。 “就不扰许先生了。” 赵元起身,离开了房内。 目送赵元离开后,许清宵缓缓坐下。 不能睡觉 有一说一,自己好像有接近十天没有睡觉了吧 在书楼中看了七天的书,而后研究了一晚上如何给程立东下圈套,然后想了一晚上的安国策。 一直到今时今日,自己的确没有睡过一下。 武者的体质就是好啊,接近十天不睡觉,愣是一点事都没有。 除了有点困,还真不想睡觉。 与此同时。 一千七百里外。 已是深夜。 山谷之中。 幽幽冥光,一口古潭之下,隐藏着一个洞穴。 洞穴当中,五道诡异身影漂浮在空中。 这些身影,无法辨识其形,如鬼魅一般。 “南豫府中,有白虹贯日之异象,是有人写出绝世文章,而且听其传闻,作写此等文章之人,年仅二十,入学不过足月,便已踏入八品之境。” “这等儒道大才,未来恐成我妖族大敌。” 诡异的声音响起,充满着肃杀。 “年仅二十,入学不过足月玄玑,是你愚蠢,还是我等愚蠢人族有大才我信,但这种大才,根本前所未闻,他人族本身就喜欢吹嘘自己。” “只怕这是故意引我等上钩,布置的陷阱吧。” 另一道身影出声,认为这是陷阱。 “是不是年仅二十,亦或者入学有没有足月,这些无所谓,白虹贯日是真的就行,至少人族作出绝世文章,能写出这种文章之人,绝对不凡,可以杀 。” 第三道声音响起,他没有在乎许清宵是不是真的二十岁,也不在乎许清宵是不是入学不过足月。 作出绝世文章,就该杀。 “说的倒轻巧,南豫府中有读书人镇守,还有一位七品的武夫,强攻进去,大魏一品武者会瞬间亲临,斩我等如碾虫一般,如何杀怎么杀” 第四道声音响起,充满着讥讽。 “愚蠢,自然不是强攻,若强攻南豫府,会为我妖族引来天大的麻烦,前些日子狂蛇就被诛杀了,我难道不知吗” “想要除害,只能智取,没看到魇族也来了吗计划很简单,让魇族潜入他梦中,乱他其神,灭他心智,就算他活下来了,也不过是一个痴呆疯子罢了。” 声音响起,道出计划。 然而魇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让我潜入他梦中不难,问题是若我扰他心智过后,我该如何脱身若是让我去送死,我任他成为大儒。” 他出声,说出最关键的问题。 自己去不是不可能,但问题来了,怎么回来 “魇魔,你放心,我已经做好周全准备,待你毁他心智之后,我等四人直接兴风作浪,虽不敢攻城,但足以吸引他们的注意,不过以这帮人族的狡诈,只怕会在一瞬间察觉我等用途,你只有十息的时间。” “逃出来了,我等算是立下大功,可向王上邀功,若是逃不出来,我等也绝不卖你,一同进退。” 第一道声音的主人回答道,语气斩钉截铁。 “是啊,魇魔,这个计划不错,诛杀一位未来的大儒,一旦回到妖族,这就是天大的功劳,你占头功,我等占点小功劳即可。” “魇魔,你若是逃不出来,我们直接杀进去,就算一品来了,我也要杀些人垫背,如何” 几头妖魔煽动着魇魔,而后者身躯扭动,他们都不是本体,而是化作鬼魅,方便随时离开。 “好,你们不要骗我。” 魇魔语气森冷道。 “这个你放心,我等都是妖族同道,怎会忘恩负义。” “不过,这些人族肯定有所防备,我比较担心你潜不进他梦中。” 他们语气坚定道,但很快充满着好奇。 担心魇魔无法潜梦。 “这个你们无需担心,我魇魔已至七品,可以做到无梦潜入,他不睡觉,我就潜入他的元神之中,到时候他死的更惨。” 魇魔语气自信。 “好,那就辛苦了。” “等你好消息。” “一同回去邀功。” 几尊妖魔声音低沉道。 “一个时辰内。” 魇魔离开此地,留下一句话,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一个时辰后,他会解决这件事情。 很快,待魇魔走后。 声音再次响起。 “若他失败,我等当真要攻入南豫府吗” 只是这道声音响起,换来的是几道冷笑声。 “攻入南豫府你当我们傻吗” “我可不想死,若是他失败,我们直接离开,这泼天的功劳,我等独占。” “可这样不会引来魇族愤怒吗毕竟他们在妖族内还是有地位的。” “地位什么地位做好了这件事情,魇族也不敢找我们麻烦,要怪就怪他们的妖,蠢罢了。” “不过是魇族三代子嗣罢了,不是核心都惹不来什么大麻烦,等着就好。” “是的,还有我等妖族本就没有信用可言,不过若是他得手了,我等还是要折腾一番,只是他这趟去,想要回来就难了,折腾完了就走,不要逗留。” 几尊妖魔商谈着,妖前妖后,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可此时。 魇魔腾空而起,他潜入夜色之中,速度极快,来到千里外的一座大山上,开始盘坐。 “一同合作” “我占功劳” “当我傻吗” 大山上,魇魔坐在树上,他依旧没有显化真容,可言语之中充满着不屑。 魇魔没有上当,相反他早就有所提防。 南豫府出了这种事情,他第一时间就知道这几个妖魔会来找自己,不过他没有拒绝,反而假意入场。 其目的很简单,让他们背锅。 之前说自己无法脱身,这是糊弄这四个妖魔的谎言,他完全可以脱身而出,只是会引来追杀罢了。 逃避追杀的手段很简单,他入睡那个写下绝世文章之人梦中,占据心智,从而演一出戏。 先不毁其心智,而是假装打不过,留下这四个妖魔的位置,然后假意跑路,可实际上自己会潜入对方 的元神之中,比梦中还要深的地方。 到时候对方一定会告知那些南豫府读书人。 如此一来,这些读书人必会派出部分力量,去绞杀妖魔,而自己再乘机搞死对方,乘人不多,直接逃离,就算有人追杀,主力军也不是来找自己麻烦。 完全可以轻而易举逃回妖族。 如此泼天大的功劳,那就真是自己一个人独享了。 至于那几个妖魔 等死吧你。 想到这里,魇魔便不由大喜。 这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非要挑出毛病,倒也不是没有,唯一的毛病就是,此人精神力极强,儒道七品,否则翻不起浪花。 但七品 二十岁 可能吗 不可能。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没有七品的话,有圣器吗哪怕是胚胎都行。 但,可能吗 不可能。 所以,此人必死。 吾为魇魔,当天下第一智。 想到这里,魇魔捏起法印,施展梦魇古术了。 第五十二章:许清宵入睡【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是夜。 天穹如墨。 南豫府贡院。 十三位夫子端坐在贡院之外,他们皆满头白发,可此时神采奕奕,目中有神。 他们是刘夫子三人请来的朋友,从各地府县,用最快速度赶来。 南豫府出了一位绝世大才,这件事情已经传出去了,至于怎么传的就很难形容。 各种版本都有,有说许清宵十五岁,有说许清宵二十岁,也有的说许清宵八岁,更夸张的还说许清宵有六十岁,寒窗苦读四十年,四十磨一剑,最终著作出绝世文章。 这个版本最为广泛,毕竟人们愿意接受这种先苦后甜的故事,不愿接受少年得志的事实。 但不管如何,许清宵,许大才,许万古这个名字是彻底传开了。 十三位夫子镇守贡院,就是担心妖魔偷袭,甚至南豫府大半的官差都来了,将贡院里里外外三层包围,一旦有异样,直接拔刀。 可见对许清宵有多看重。 然而此时,南豫府中,许清宵没有睡着,可有部分人却睡着了。 是一些考生,他们本来考完就回去休息的,为了封锁消息,就只能被禁足,等到朝廷大儒过来了,便可放回家休息。 这些人不是武者,再加上几日的通宵达旦,如今自然扛不住,一个个睡了过去。 此时,一个书生躺着熟睡。 然而在梦中,他却欢喜不已。 梦中,他府试高中,加官封爵,与好友来到花楼,引得不少绝色青睐,数十个绝美女子环绕周围,每一个女子都国色天香,翩翩起舞,让他心神荡漾 唯一古怪的是,这些女子开口都不说一些,公子你好坏,公子你好大这种话。 反倒是问一些府试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生没有防备之心,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情全部说出,待说完之后,刹那间这些女子顿时变化模样,一个个肥胖丑陋,将其扑上床榻。 紧接着一道身影消失,来到了另外一人梦中。 这是魇魔。 他没有急着去找许清宵,一来是不知道许清宵是谁,二来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所以他潜入其他书生梦中,再套取信息之后,便继续套取第二人的信息。 来到第二人梦中。 满天星河,一座孤山之上,一道背影出现在眼中。 是一名男子。 背影很孤寂,充满着萧条,望着星辰,莫名伤感。 “天不生我陈星河,儒道万古如长夜。”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府试中举,绝世文章,进京面圣,成就大儒。” “为何” “为何” “为何这些都与我陈星河无关。” “我陈星河,又何尝不想装逼,但为何这些都被师弟装了。” “既生陈,何生许。” 悲声响起,充满着悲凉。 这是陈星河的梦中,今日府试过后,他极其兴奋,自己文章写的又好又顺,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师弟竟然作出绝世文章。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有一只蚂蚁被踩死了。 就好像没有人知道,他陈星河的梦想又破裂了。 他不敢悲,怕别人说他心眼小。 他不敢哭,怕别人说他非君子。 他只能笑,祝福自己的师弟。 他只能哈哈大笑,来表示自己的喜悦。 可这些,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唯有入梦时,才可当真我。 悲伤成河,想哭。 感受到对方的悲伤情绪,魇魔抖了抖身子,顿时化作绝世美人,扭动身子,朝着陈星河走去。 “公子,长夜漫漫,为何独自一人伤心,要奴家为你排忧解难吗” 绝色靠近。 陈星河回过头去,目光中含着泪。 随后 足足半个时辰。 足足半个时辰。 足足半个时辰。 魇魔足足听了陈星河讲述自己的梦想,讲述自己的理念,讲述自己心中的不甘,以及心中的渴望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全是废话。 一瞬间,魇魔褪去表层的衣纱,打算贴近陈星河,从陈星河的话语当中,他得知许清宵就是他师弟,所以想要询问更多关于许清宵的事情 。 但陈星河一直不说,一直不说,气的他想直接弄死陈星河,可一旦弄死陈星河,必然会被发现,所以他才隐忍。 若是换做平时,他早就弄死这种人了。 “公子,你这师弟当真有如此才华吗入学不过足月,就已晋升八品了吗” 魇魔褪去表面的一层衣纱,同时开口询问,身子朝着陈星河贴近,可突兀之间,陈星河面容瞬间清冷,一把推开。 “连你也觉得我不如我师弟” 他目光带着冷意。 “公子,我没有啊。” 魇魔有些懵,自己就随口问了一句啊,我又没夸许清宵啊你反应这么大至于吗 “你还说你没有” 陈星河语气更加冷了。 “公子,你误会了。” 魇魔强颜欢笑,想要再贴。 又被推开。 “我没有误会,你就是瞧不起我陈某人。” 陈星河怒道。 “公子,你听我说。” 魇魔硬着头皮笑道。 “我不听” “我不听” “我不听” 魇魔:“” “还有,你这是做什么” “你想勾引我” “当真是不知廉耻。” “圣人有云,女子应洁身自好。” “你半夜突来,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莫你不是勾栏之人” “当真是污秽。” “我陈某人,不好女色,更不好你这种女色。” “滚” 越看眼前女子,陈星河越觉得对方看不起自己,故此恼羞成怒之下,陈星河大声怒吼,言辞犀利。 而几乎是一瞬间,魇魔炸了。 他恨不得直接杀了陈星河。 他化身绝色女子,听你逼逼叨叨半个时辰,刚想给你点福利,没想到你竟然这样骂我 好,陈星河是吧 你给爷等着。 等我解决完许清宵,我再来弄死你 不,我要嫩死你全家。 魇魔气急败坏,他一挥手,幻化山雾,随后消失在他梦中。 此时此刻,魇魔怒火中烧,怒气冲天,怒发冲冠啊 曾几何时,自己受过如此耻辱 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人,当真是羞辱,羞辱,羞辱。 陈星河 我要杀你全家 魇魔心中怒吼。 足足半刻钟,魇魔冷静了半刻钟,他才平复了心情,但即便是平复了心情,他也要杀陈星河全家。 不过眼下的正事,他没有忘记。 许清宵。 以目前得知的信息,魇魔可以确定两件事情。 许清宵二十岁。 短短十日时间,作出千古名词与绝世文章。 所以这种人,的确是妖族大敌,自己若真能得手,那就是泼天大的功劳。 说不定可以进入魇族核心。 而此时。 客房当中。 许清宵正在抄录文章。 这已经是他抄录的第十二份了。 为了保险起见,许清宵觉得有必要多抄录几卷。 万一真的半路上丢了呢 虽然不知道这群妖怪有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可问题是大魏的敌人,又不止妖族一个。 大魏鼎盛之时,肯定得罪了不少势力,以武开国就是这样。 谁不服就揍谁,揍到对方服气为止。 后来没落了,那得人人踩一脚,不踩对不起以前挨揍的日子啊。 人是如此,王朝也是如此,这个世界的本质也就是如此,实力代表一切。 武帝七次北伐,头三次最凶而且取得的成果最好,但后面四次为什么越来越不好 真当是大魏不行吗 真不行就不去北伐了呗,还不是有外来阻力,导致后面几次的北伐都被自己人暗算了。 但为什么还要继续 不服气呗,以武为国号,这种人是那种甘愿吃亏的吗 不服就打。 打来打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许清宵在抄录文章之时,其实也在不断思考如何将钱庄这个点,彻底搞好来。 比如说第一步怎么做,第二步怎么做,第三步怎么做,还要对症下药。 钱庄这个设想。 绝对是当下最符合的赚钱方式。 赚钱方法有很多种。 但让国家变得有钱,钱庄是最适合的,没有之一。 可以说搞彩票啊这种,但这种东西得建立百姓有钱,不然的话,你搞什么都没用。 再者钱庄一定是越早搞越好,前面可能施行力度难,而且不见得立刻能看到大把大把的银两进入口袋。 但利在千秋。 也就在许清宵想着想着,不知为何,倦意袭来了。 “不好。” 许清宵猛地一愣。 他不傻,自己虽然一段时间没睡,而且还在这里抄录文章,但身体完全扛得住。 再熬个三四天都没问题。 突然一下来了倦意,肯定不是身体反应。 “糟了。” 几乎是一瞬间,许清宵想要大喊一句,可浓浓睡意袭来,一重比一重恐怖。 许清宵咬牙坚持。 足足坚持半刻钟,许清宵最终闭上了眼睛。 而与此同时,门外的官差顿时大叫起来。 “不好,许先生睡着了。” 门外一直有人看守,若是许清宵睡着了,立刻通报。 但通报意义不大。 入睡了,就难以醒来,否则外面的夫子早就进来围观许清宵了。 这一刻。 魇魔出现,潜入许清宵梦中。 开始施行计划。 也在一瞬间,许清宵体内的浩然正气凝聚,形成文器模样。 第五十三章:三件文器?遁入元神 是梦。 随着许清宵昏昏欲睡。 魇魔也潜入许清宵的梦中。 许清宵的梦很奇怪。 是一处海滩上,有许多女子,穿着可谓是大胆奔放,让魇魔也不得不惊愕万分。 他常常喜欢扮演绝色,在别人梦中套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但即便是扮演风情万种的绝色,多多少少会含蓄一些,就好比之前在陈星河梦中,至少是穿着薄纱。 可这里的女子,穿着打扮简直是有辱斯文,跟没穿几乎没有两样。 简直是污秽。 甚至一些女子奔跑在海滩上,居然还笑得出来,当真是不知廉耻啊。 不对,这里是梦中。 世人之梦,都千奇百怪,没想到许清宵身为读书人,竟然做这种梦。 当真是有辱斯文啊。 但想想,关我屁事 魇魔想法很多,只是很快便抛之脑后,他不断搜寻目标,果然在一处地方找到了许清宵。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看着眼前的场景,许清宵第一反应是惊愕。 自己堂堂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做这么白的梦。 简直是有辱斯文。 这定然是邪祟所致,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不知道我许某人是读春秋的吗 丛林间,许清宵静守本心,也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缓缓走向自己。 是一名男子,与自己年龄相仿,长得很阴柔,用英俊不好形容,有些娘炮吧。 这是魇魔真实模样。 他不担心许清宵看见他的全貌,毕竟在魇魔心中,许清宵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不过魇魔没有直接出手,反倒是缓缓来到许清宵面前。 这是他的计划之一。 他要将其余四头妖魔的行踪告知许清宵,然后假装被许清宵的文气所伤,遁入他元神之中,潜伏在内。 待所有人去找妖魔麻烦时,再出手毁了许清宵的心智。 这就是他的计划。 一石二鸟。 不准确点来说,是一石三鸟,因为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获得功劳。 哈哈哈哈哈。 想到那几个家伙可能还在傻等着自己,魇魔就忍不住心中大喜。 他满脸笑容。 一笑人族少智。 二笑妖族无谋。 哈哈哈哈。 反观不远处,许清宵倒也算是比较镇定,实际上对于魇魔袭击,许清宵也不是完全慌。 原因无他,自己脑海当中可是有一座天地文宫,此乃大圣人的行宫,还不信镇压不了一个区区魇魔。 只是让许清宵有些好奇的是。 这家伙为什么满脸笑意 有什么事值得这么开心的吗 说出来让大家也笑笑啊。 “阁下可是许清宵” 终于,对方笑完了,面容恢复平静,看向自己问道。 “你是魇族妖魔” 许清宵反问道。 “恩。” 后者没有遮遮掩掩,很大方的承认了。 见对方这么爽快的承认,一时之间,许清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总不能问,你找我有何事吧 这也太傻了。 见许清宵不说话,魇魔倒也没有让场面继续尴尬下去,直接开口道。 “许清宵。” “你年仅二十岁,便作出千古文章,对人族来说是无限希望,但对我妖族来说,是一个祸害,我来此地作甚,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魇魔平静开口。 虽然不知道魇魔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废话,但许清宵可以笃定,这家伙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话多的反派,其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我身在南豫府贡院之中,有数十位夫子镇守,你杀我或许容易,可你跑得掉吗” 许清宵不急,反倒是开始套起话来了。 魇魔明知道这里有夫子镇守,却还敢来找自己麻烦,肯定是有所防备,至于怎么一个防备之法,许清宵还真不知道。 不如套一套话,看看对方会不会上钩。 但出乎许清宵意料的是,魇魔很配合,没有任何迟疑道。 “既然我敢来,自然是有所准备,一 千七百里外,有一处山谷,这山谷当中有一口古潭,古潭之下有四位七品的妖魔,等我灭你心智,乱你元神之后,他们便会直接兴风作浪。” “到时一边是南豫府百姓,一边是一个不见地能追上的魇魔,你觉得那些夫子会怎么抉择” 魇魔认真无比说道,尤其是位置,说的十分具体,莫名给人一种怕找不到的感觉。 好家伙。 妖族这么自信的吗 许清宵有点没想到,他还以为要嘴炮一会,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上钩了。 而且说的如此详细。 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啊 许清宵有些拿捏不准,但看了看对方得意洋洋,自信无比的笑容,应该不是使诈。 这没必要啊。 看许清宵依旧沉默不语,魇魔继续开口,担心许清宵说不清楚。 “这四位妖魔,皆是我妖族强者,就算是那些夫子齐上,也不一定能镇住他们,除非他们用雷法仙术镇压,不然的话,我这四位兄弟完全可以逃出生天。” 魇魔开口,的确怕许清宵待会说的过于简单,导致那些夫子杀不干净,万一那四个家伙跑了,回过头找自己麻烦就不好了。 索性斩草除根,助他们一臂之力。 “雷法” 许清宵对仙道没有一点了解,不过这是个有用的信息。 “行了,时辰差不多了,安心上路吧。” 差不多该说的都说了,魇魔也不浪费时间,一挥手天地大变,乌云滚滚,鬼哭狼嚎,一切美好的景象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便是黑暗与诡异。 魇魔出手了,不过他不敢全力以赴,就怕真一不小心搞死许清宵,所以留有后手。 同时也希望许清宵别中看不中用,稍微坚持几个呼吸,他立刻假装打不过跑路。 只是 就在天地变化的刹那间。 许清宵往后退了几步,一团金色光芒炸开,龙吟凤鸣之声震耳欲聋,一支通体翠绿的玉笔出现。 笔上有龙凤呈祥,环绕日月星辰,刻有山川草木,霞光万丈,刺眼夺目。 文笔一出,荡扫一切黑暗,所有鬼哭神嚎之景,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魇魔在这一刻,瞬间懵了。 “圣器” 魇魔死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真的圣器,而且如此恐怖,还没有激活其中能力,便将自己的幻象破灭。 许清宵的文器,在梦中自然是直接为圆满状态,若是凝聚在外,就是初生状态。 还不等魇魔回过神来,一柄戒尺出现,三尺长,正有天穹白云,反有大地山河,刻字师严文章,悬浮与许清宵身后,散发出无穷之威。 “两件圣器” 魇魔愣在原地,他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许清宵一件圣器他都觉得震撼,两件圣器,这还让不让妖活了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第三件圣器凝聚而出。 青色古钟,古钟之上,有王朝兴衰,也有民间疾苦,孕育国运。 铛。 恐怖的钟声响起,魇魔体肌炸裂,元神崩塌,一口气倒退百丈之外,直接重伤。 “三件圣器你到底是谁啊” 魇魔吐血,他眼神之中都是恐惧,内心更是吓破了胆子。 许清宵八品修身,在他眼中算不了什么,他是魇魔,梦中杀人,比较克制儒道,除非是同品,否则的话,低于他的品级,胜算极大。 可架不住许清宵三件圣器啊。 这还打个毛啊。 这家伙简直是他娘的怪胎。 魇魔想跑,可许清宵不傻,左手持笔,右手捏尺,头浮古钟,朝着魇魔杀去。 铛 啪 刺 百丈之外。 许清宵摇晃古钟,戒尺拍打,文笔刺敌。 若说稳健,许清宵当为第一人,能远程输出绝对不近战。 “遁神大法。” 魇魔根本架不住这样的攻势,他已经受了重伤,但在千钧一发之际,选择遁入许清宵元神之中。 直接逃离,只有一线生机,毕竟外面有那么多夫子在,万一被锁定本体,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而若是遁入许清宵元神之中,只怕许清宵自己都猜想不到。 再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魇魔乃为天下第一智,刹那之间便想到唯一的逃生希望。 这一刻,许清宵梦中恢复平静。 “跑的这么快” “我要速速醒来,赶紧通知夫子们,若是让这些妖 魔作乱,那就麻烦了。” 魇魔跑了,许清宵不在乎,不依靠天地文宫就可以镇压魇魔。 这要是将天地文宫凝聚出来,这魇魔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许清宵顿时醒来。 待许清宵醒来之后。 房间内早已经是人满为患。 所有夫子在许清宵睡着的第一时间赶来,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唤醒许清宵。 正当有人准备焚香通知朝廷时,许清宵醒来了。 “清宵清宵,你怎么了” “许先生,你怎么了” “没有大碍吧许先生” 众人激动询问,待许清宵目光有神后,一刹那间所有夫子皆然松了口气。 “诸位夫子,有大事。” 许清宵醒来,没有迟疑,将魇魔之事告知众人。 此事关系重大,妖魔藏于一千七百里外,这不算很远的距离,若是他们真的狠下心来,的确会造就不少伤亡。 所以当许清宵说完此事,众夫子已有定夺。 立刻组建队伍,杀向一千七百里外。 而与此同时。 魇魔也彻底潜入了许清宵的元神之中。 第五十三章:倒了八辈子血霉的魇魔 天地文宫。 喃喃之声响起,是朝歌的声音。 “下一段应该怎么写呢。” “呃,这样行不行” “不行,要换一下。” “这样好,这样好。” “啊,我朝歌不愧是半圣啊,啧啧,就是厉害。” 文宫当中,朝歌正在为许清宵推演完整版的金乌淬体术。 至于推法很简单,硬推。 感觉合理就写,感觉不合理就去掉,结合脑海当中的记忆,把心法完善好就行。 不然怎么推 自己又没看过完整版的,只能靠这种方法了。 只是就在朝歌思索时,突兀之间,他察觉到来了人。 是许清宵吗 朝歌起身,但很快便发现来者不是许清宵。 天地文宫外。 一片朦胧。 魇魔潜入许清宵元神之中。 一边恢复元神,一边越过这些朦胧。 他有些纳闷,许清宵为何有三件圣器,同时也纳闷,这周围怎么全是白雾 这家伙元神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古里古怪。 不过没有关系,潜入元神,许清宵必死无疑,他只需要静等机会,犀利出手,就能完成大业。 “许清宵啊许清宵,你绝对想不到,我会潜入你元神之中吧。” “可惜了,我没有踏入五品,若我晋级五品,我甚至可以取而代之,化身为你。” “不过也无所谓,你死了,我也有好处。” “乱你心智,灭你元神,我要让你痛苦万分,哈哈哈哈哈哈” 魇魔拨开云雾,心中窃喜不已,若不是元神受损,只怕要笑出声来。 可就在魇魔拨开重重云雾之时,终于他越过这些朦胧,来到了核心处。 但这一刻,满脸笑容的魇魔,笑不出来了。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看着眼前的一切,笑容僵硬可怕。 因为拨开云雾之后,眼前是一座恢弘无比的宫殿,圣光万道,神圣至高,上面刻着天地文宫四个字。 虽然不知道天地文宫是什么。 但只是一眼,魇魔便彻底僵硬住了,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如同死狗一般,瘫痪在地上。 这一刻,魇魔愣住了。 傻傻的愣住了。 天地文宫 要不要这么离谱 这是人吗这是圣人转世吧 魇魔想哭。 可惜不是本体,所以哭不出来。 满腔的激动与兴奋,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烦恼。 这他娘的还怎么打 先有三件圣器,现在又整出这么可怕的宫殿,这还怎么打 魇魔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本以为是杀猪局,却没想到自己才是猪。 也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缓缓出现。 是朝歌的身影。 随着人影越走越近,魇魔逐渐看清楚朝歌的面容,下一刻他目呲欲裂,浑身忍不住颤抖,想要说什么,但完全说不出来。 “阁下是” 朝歌走出来,看到魇魔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所以作揖行礼,询问对方是谁。 砰 只一瞬间,当朝歌行礼过后,魇魔元神直接崩溃,当场身亡,化作一团黑雾,没入了文宫妖魔图鉴中。 看到这一幕,朝歌有些愣了。 这家伙一点礼貌都没有啊 自己给他行礼,他不回礼就算了,直接自爆宁死也不跟自己说一句话 有必要这样吗 这人谁啊待会要找许清宵问个清楚。 感觉有些晦气,朝歌摇了摇头,又回到文宫当中,开始继续推演金乌淬体术了。 与此同时。 南豫府。 一批批人马火速赶往数千里外。 南豫府十艘仙道飞舟全部用上了,十三位夫子去了八位,武道这一处,只留下府君一人镇守南豫府,七成的力量被抽空。 至于怕不怕这群妖魔使诈 不怕。 有本事打进南豫府,你敢进来,大魏一品就会出现,这样更好还省事,一品武者一巴掌拍 死,大家该干嘛干嘛。 这就是大魏的底气,别看现在妖魔乱世,胡作非为,但都是藏着匿着,去一些村镇乡野之地搞搞事。 敢来府城吗 来就得死。 就算真的耍诈,大不了浪费时间,仙道飞舟速度极快,不用一个时辰就可抵达一千七百里外。 来回一下撑死两个时辰,只要许清宵安安心心待在府都里,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贡院内。 剩余的夫子,围着许清宵谈论一些事情。 一来是检查有没有问题,二来是结交一番,如此有为青年,换谁不愿意结交结交 不过谈也谈了许久,许清宵也要回去继续抄录文章了。 还是那句话,保险起见,稳他亿手,多抄点文章不是什么坏事,无论如何都要让皇帝看到自己写的文章。 这样才有便自己未来发展。 而且简单的闲聊中,许清宵也得知了一个信息,这些夫子根本看不出自己修炼了异术,这点让许清宵心安了不少。 就如此,一个时辰后。 一千七百里外。 古潭之中,一场大战爆发。 八位夫子围着古潭,念诵圣人文章,浩然正气化作炽烈白光,淹没了这片区域。 古潭之中的四头妖兽发出怒吼之声,为求生机只能冲出水面,期盼杀出一条生路。 但可惜的是,数百位武道强者齐齐出手,早已经布置好了阵法,外请了数十位仙道修士,齐心诛妖。 甚至在许清宵的提醒之下,来之前就备好了一份引雷符。 足足小半个时辰,山谷内雷霆大作,圣言阵阵,喊杀声冲天。 “魇魔,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魇魔,你竟然出卖我等。” “说好同进退,你当真狠毒。” “半魔半妖,杂种就是杂种” 怒吼声阵阵,这四头妖兽气的肝都要炸了,南豫府突然杀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这显然是有人告密。 不然如何精准知道他们在这里 最绝了的是,还带上了引雷符,他们天生喜水,畏惧雷电,这不是魇魔告密还会是什么 魇魔,你没有信用啊 四头妖兽又气又怒,气急攻心之下,更是被打的苦不堪言。 到最后,这四头妖兽死了,准确点来说是自杀了。 朝廷都是希望活捉,借此可以盘问出其他妖族的下落,但这些妖族也知道,落在人族手中下场会很惨,都是聪明的,所以不如自尽好点。 大战持续了半个时辰。 十二人身亡,六十五人受伤,但换来四条七品妖兽的命,这很值得。 夫子们对着死者念了一篇度化章,而后踏上飞舟先行离开,保护许清宵才是眼下的重事。 南豫府。 李广新端坐在大殿中,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随着一声通报,告知已经诛妖结束,李广新这才松了口气。 “府君大人,有人在千里外发现一具尸体,形状怪异,不像妖也不像人,目前已经搬送过来,周大人过去看了,说是魇族。” 通报的下属半跪在地上,告知这件事情。 “魇族” “是死了,还是元神不在” 听到是魇族,李广新顿时起身,严肃询问道。 “回府君,确定死了,没有任何气机,不过奇怪的是,这魇族也没有元神。” 后者回答,让李广新惊讶了。 “魇族一脉,可以元神出窍,潜入他人梦中,但肉身不灭,没有生机,就一定是死了,可元神也不在,就有些古怪,带我去。” “还有,立刻去贡院通知,让大家安心一些,不过告知几位夫子,朝廷的人没来之前,还是要警惕一些。” 李广新没有迟疑,好奇归好奇,还是得过去看看,末了又吩咐了一句,去通知那些夫子,免得大家担忧。 不多时,贡院夫子们也得知了消息,一个个高兴拊掌,若不是有正事要办,怎么着也要去喝点小酒庆祝一番。 夫子们的议论和笑声,自然传入了许清宵耳中。 得知妖魔被诛,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 倒不是真害怕这些妖魔,主要就是被人盯着浑身不舒服。 现在好了,舒坦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个魇魔去哪里了。 这家伙一定得弄死,被这种东西盯上了,睡觉都不安稳。 时间流逝。 金阳刺破黑云,黎明到来。 许清宵已经抄录了接近三十份。 打了个 哈欠,在没有得知魇魔死没死的情况下,许清宵还是不打算睡觉。 这次不是怕魇魔找自己,而是担心这家伙来恶心自己。 控制别人的梦境,这手段可谓是了不得啊。 要是自己拥有这种手段,以后潜入别人梦中,完全可以套取很多信息,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还可以在梦中好好聊一聊。 如果遇到仇人,去他梦里吓吓他,吓不到就恶心他。 岂不是妙哉 不过这种能力,估计只有魇族天赋神通吧,许清宵没有看到那本书中写过,有这种入梦之术。 摇了摇头,正准备继续抄录文章时。 突兀之间,朝歌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清宵兄,速来” 声音响起,许清宵将笔缓缓放下,而后打开门,告知守卫他需要静修一会,不会入睡,不要惊动他人。 紧接着来到床榻,进入天地文宫中。 第五十四章:朝廷来人【为最单纯盟主加更】 文宫内。 许清宵有些兴奋。 朝歌呼喊自己,应该是金乌淬体术推延完了。 的确,当许清宵来到文宫之时。 朝歌已经等待许久了。 “清宵兄。” 朝歌开口,将一本小册递给许清宵。 “多谢朝歌兄,此等大恩,没齿难忘。” 接过小册,许清宵忍不住感谢道。 小册不厚,不过记载的是完整版金乌淬体术。 “小事一桩,不过,清宵兄,有一件事要与你说下,方才来了一位人,就在宫外,我与他打个招呼,对方便元神溃散,没入了妖魔图录之中,这是怎么回事” 将金乌淬体术交给许清宵后,朝歌便提起魇魔之事。 “有人来了” 许清宵一瞬间便猜想是魇魔,不过听到对方元神溃散,进入了妖魔图录后,就有些惊讶了。 他动身朝着妖魔图录走去。 石壁上赫然出现新的图画。 魇族 半妖半魔,白日为妖,黑夜为魔,潜入梦中,制造幻境,扰其心智,伤其元神 入梦大神通,魇族传承神通 第二块石壁出现了魇魔的信息,但让许清宵惊讶的是,上面竟然有魇族的入梦大神通。 神通之术,在许清宵端详之时,化作一道印记,没入他体内。 刹那间,仿佛是传承一般,许清宵没有费任何功夫,便掌握入梦大神通。 入梦大神通,没有品级划分,可以潜入他人梦中,更改别人的梦境,但需要强大的元神之力才能维持。 否则即便是进入别人梦中,你也做不了什么,这是传承神通,许清宵瞬间明白,自己的元神之力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入梦 而且还是随机性的潜入别人梦中,做不到指定,并且若是对方意志力强大,还可以将自己驱逐于梦外,若是对方意志力弱小的话,自己便可以制造一些幻境。 但也仅仅只是制造一些,做不到魇魔这般。 简单点来说,以目前的情况就是可以进入别人梦中,还是随机性,其他没了。 你说有作用吧。 好像也没。 你说没有作用吧。 好像还有点。 “入梦大神通。” 站在许清宵身旁,朝歌有些好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之前魇魔死了,进入妖魔图鉴中他没有过来看,一心推演金乌淬体术,如今看到介绍,这才明白来的是一个妖魔。 “怎么了朝歌兄” 见朝歌如此好奇,许清宵不由问道。 “说不上来,感觉很古怪。” “这种神通,理论上是天赋神通,为传承神通,天地之间只有魇族才会,方才我见一道印记入你眉心,像神通传承。” 朝歌开口,目光当中充满着好奇。 “只有魇族才会吗可我方才得到了神通传承啊。” 许清宵有些惊讶了,入梦之术,听起来是有点夸张,可在这种仙侠世界,按理说也算不上很厉害吧 感觉入梦术跟点石成金这种一样,没有很大的区别。 可看朝歌的神色,好像这入梦术很不寻常啊。 “奇怪了。” 朝歌更加好奇了,他皱眉思索,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道。 “不应该的,入梦术只有魇族才会,这是他们的天赋,独一无二的天赋。” “你却能掌握这种神通,这很不合理,难不成清宵兄是魇族后裔” 朝歌有些狐疑道。 不怪朝歌狐疑,而是这东西好像除了魇族以外,其他无论人鬼妖佛,都学不会。 “朝歌兄说笑了,我父母都是人,我怎么可能是妖族呢,再者倘若真是妖族,早就被文宫镇死了。” 许清宵有些尴尬,自己肯定不是魇族,实打实的人族啊。 “或许是与大圣人有关系吧,这毕竟是大圣人的行宫。” 许清宵也解释不清,只能将锅甩给大圣人。 听到这话,朝歌点了点头。 “也是,毕竟圣人的力量,难以想象。” “你可以试一试这入梦之术,潜入他人梦中,想想也是一件有趣之事。” 朝歌也认为与圣人有关,所以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但他暂时没心情去入梦,眼下的事情还多,以后再说吧。 “对了,你快看看这篇金乌淬体术,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很快朝歌想起了正事,让许清宵赶紧看看。 “好。” 许清宵将金乌淬体术取出观看。 改过的金乌淬体术,明显比之前更加完善了许多。 许清宵在认真观看。 而朝歌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清宵,之前那篇金乌淬体术,只是简简单单的淬体之术,没有直指核心。” “愚兄为你指出核心,金乌淬体术,其根本核心就在于体质,大日圣体。” “这才是真正的核心,你若是能凝聚出大日圣体,好处无穷,最直接的好处便是自动吸收金阳之力,转换成金乌气血,从而你的肉身时时刻刻都在变化。” “而且你每提升一个品级,你的体质都会得到巨大变化,越到后面越为强大,可能一滴血都能镇杀妖魔。” 朝歌认真说道,给许清宵描绘这篇功法的未来。 “一滴血都能镇杀妖魔” 许清宵咂舌,这体质这么强吗 “不止如此,若你能凝聚大日圣体,武道修炼已经不是事半功倍这么简单,而是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增强,当然这是愚兄的猜测,具体如何还是要看。” 朝歌继续说道。 说的许清宵心神荡漾。 故此许清宵更加仔细阅读。 待心法阅读过后,许清宵彻底明白这个大日圣体有多恐怖了。 凝聚大日圣体,有种种好处,提升武道修炼速度,增强体魄,气血如龙,至于朝歌所说的一滴血镇杀妖魔也没有一点吹嘘成分。 一旦凝聚大日圣体,体质至刚至阳,宛若一轮大日,气血似火山,至刚至阳,等闲妖魔邪祟,靠近自己就得死,若是沾染上自己一滴血,当场魂飞魄散。 难以想象,如此至刚至阳的体质,为何是一种异术。 但想了想,异术并非是邪法,只是获取力量过于简单,付出的代价也很恐怖。 一时之间,许清宵更加好奇,是谁先创造出异术这种东西,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此简单便能获得力量,这力量来自于哪里 很奇怪。 但许清宵暂时猜不到,主要还是猜了也没用,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还不如老老实实修炼再说。 但想要凝聚出大日圣体,必须要凝聚出金乌印记。 配合金乌气血,完成极致蜕变。 至于如何凝聚金乌印记,倒也简单,释放出杀念出来,硬刚。 降服其心。 化为己用。 “朝歌兄,释放出金乌杀念,是否有些冒险” 这点是许清宵感到尴尬的地方。 释放出金乌杀念,万一控制不住,自己不就沦为妖魔了吗 “不,如果说之前,或许还真有些困难,但现在不一样。” “你已经儒晋八品,完全可以镇压金乌杀念。” “它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依旧是十品,同品之下,你完全可以镇压它。” 朝歌摇了摇头,用极其确定的口吻说道。 “以儒镇压吗” 许清宵的确不知道可以用儒道之力镇压金乌杀念。 “恩,不过现在不用急着凝聚大日圣体,你先调整两日体魄,用金乌气血来蕴养一番。” “而且你可以任凭金乌杀念滋生,给予它足够的养分,最好是抵达八品,到时候再降其心智。” “待状态最好之时,我以天地文宫为你护法,任凭杀念再强,也能助你镇压。” “到时候你好处无穷。” 朝歌认真道。 “好。” 许清宵也没有急着现在就凝聚大日圣体,毕竟现在人多眼杂,真凝聚大日圣体,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得到完整版的金乌淬体术后,许清宵也没有多逗留,现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魇魔已死,看自己一直在静修,怕他们担心自己。 故此许清宵退出天地文宫。 待退出之后,许清宵继续开始抄录文章。 闲着也是闲着。 可就在此时,有人敲门,是守卫。 满是笑意地告诉许清宵魇魔已经死了,虽然不知怎么死的,但好消息就是死了,一千七百里外的四个妖兽也皆然伏诛。 得知这个消息,许清宵只是笑了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开始抄录文章。 就如此,转眼之间,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 翌日。 寅时。 天还未彻亮。 一艘龙舟出现在南豫府上空。 朝廷派来的人。 到了。 第五十五章:文武青睐【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南豫府上空。 一艘巨大的飞舟悬浮在空中。 整个飞舟打造如一条龙一般,褐黄色的龙。 这是大魏龙舟。 一般来说只有极其要紧之事,才会使用上龙舟。 整条龙舟有三百丈之长,宽十五丈,龙舟之上站满了金甲卫兵,这是金甲铁骑,大魏王朝一支极为强大的精锐。 而金甲卫兵面前,一共站着五人。 两名老者,白发苍苍,一人穿着青袍,一人穿着白袍,浑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说的气机,这是大儒,真正的大儒。 一个眼神就可以慑杀妖魔。 这种大儒,可上达天听,拥有自己的立意,上为天地,下为百姓,品德高尚,名垂千古。 两位大儒立身与龙舟之上,神色平静。 而他周围三人,则是三位武将,披着轻甲,没有佩戴武器,但他就是人间武器。 是真正的强者,光是站在那里,仿若一尊山岳,给人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大魏虽然从鼎盛跌落下来,但并不代表大魏就弱。 龙舟降临。 李广新等人纷纷来到此地,朝着天穹上的龙舟深深一拜。 此时,龙舟缓缓降落,卷起可怕的沙尘。 “定。” 一位大儒缓缓开口,沙尘瞬间落地,被定在地面之上,动弹不了。 这就是大儒的威力。 说言出法随有些夸张,但拥有部分如同仙道的能力,但做不到武者与修士那般罢了。 “在下李广新,为南豫府府君,参见诸位大人。” “参见诸位大人。” 李广新不知道朝廷派谁来了,只知道是两位大儒,和三位将军,而其余人也齐齐喊道。 可如今看到这等架势,连金甲铁骑都来了,自然心中震撼。 “许清宵在何处” 青袍大儒开口,他直接询问许清宵在何处。 “许先生在贡院之中,昨日有妖魔来袭,好在许先生意志强大,没有让妖魔得逞。” 李广新低着头回答,他不敢正视大儒,传闻当中大儒只需看人一眼,便可知晓此人是忠是奸。 他李广新不是为非作歹的官员,但多多少少也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自然有些不敢正视。 “贡院陈老,走吧。” 听到在贡院,青袍大儒没有多想,直接朝着贡院走去。 后者也是如此,跟着青袍大儒一同前去。 他们身为大儒,可观文气,贡院之中浩然正气弥漫,一眼便能瞧见,顺着浩然正气走就行。 其余三位武将,有两人跟了过去,剩余一人抬起手来,凝聚出一张圣旨。 “李广新听旨。” “帝诏,武昌一年,南豫府中,惊现大才,著绝世文章,实乃大魏国运昌盛之兆,府君李广新,善于管理,识人善用,当记大功一件,赏黄金三千,异国侍女二十,云鹤服一套。” “钦此。” 武将开口,说完此话,便将圣旨交付于李广新手中。 后者诚惶诚恐,虽城府极深,但面上依旧是掩盖不了的笑容。 黄金三千,侍女二十都是过眼云烟,重点是云鹤服,这是一种象征荣誉,相当于是皇帝记住自己了,若是以后朝中有什么空缺位置。 或者是那个郡有空缺了,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上去。 虽然需要时间等待,但官场本身就是熬资历的地方,有时候到了一定程度,基本上这辈子都上不去。 但现在有了陛下的赏赐,十年之内,他必可往上提一品。 武道一品一重天,官道也是如此,甚至官道更残酷,越到上面越难上去,有时候位置就那么几个,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 “多谢圣上隆恩。” 李广新诚惶诚恐地接过圣旨,如视珍宝一般,而后看向对方道。 “这位大人,属下已经让人准备好盛宴,不知几位将军可否赏脸,权当休息。” 李广新出声,想邀请对方留下来吃顿饭,也好攀攀交情。 “不了。” “我等即将就走,陛下等文章心急。” 对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朝着贡院快速走去。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一来是的确有急事,二来是李广新不配邀请他一同用膳,彼此地位相差太大,别看李广新是一方府 君,然而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屁大点的官罢了。 京官下放大三级,就是这个说法。 目送对方离开,李广新到不觉得尴尬丢人什么,这很正常,邀请一下,若是人家答应,自然最好,若是人家不答应,也是情有可原,就好像平安县县令邀请自己吃饭,自己也不愿意搭理,一个道理。 “当真羡慕许大才啊。” 李广新嘟囔着一句,同时将圣旨好好的放入袖中。 此时。 南豫府贡院。 十三位夫子早早地便来到贡院之外等待。 突兀之间,有人出声,指着不算太远的地方道。 “是陈心大儒,还有周民大儒,是这两位大儒来了。” “陈心大儒周民大儒” “没想到竟然是这两位大儒亲临。” “翰林院的两位大儒啊,许大才天大的荣幸。” 众夫子惊呼,也莫名有些酸了。 在他们眼中,这两位可谓是天之骄子,是无数读书人心中的神,仅次于圣人那种。 毕竟圣人太过于遥远,动辄五百年不出一位,朱圣逝于五百年前,自然大家对圣人是敬畏,而对大儒这种是真正的崇敬。 因为这是活人。 “学生见过陈心大儒,周民大儒。” 有人出声,朝着两位大儒深深一拜。 发自内心,行的是大礼。 “许清宵何在” 然而两位大儒出现,没有回礼,他们是大儒,已经不需要回礼,不是逼格高,而是怕他们吃不消。 青袍的陈心大儒直接开口,开门见山。 “正在内院中,陈心大儒,学生带您去。” 刘夫子率先开口,指着内院说道。 “好。” 陈心大儒点了点头。 当下刘夫子带领两位大儒前行,至于两位将军就跟在身后,读书人的事情,他们不参与,也不想参与,此次过来是两件事情。 一,保护大儒周全。 二,传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内院。 房间当中。 许清宵的确有些倦意了。 抄录了接近百份文章,先前还好说,一边抄录一边补全,后面就有些无聊了。 写着写着,也就在此时,一阵阵脚步声响起。 当下,许清宵不由打起精神,掐算着时间,应该是朝廷来人了。 砰砰。 敲门声响起,许清宵稍稍整理一番衣着,而后将门打开。 待房门打开,两位老者站在自己面前。 老者年龄都很大,七八十岁的样子,但并没有衰老的气息,反倒是精神奕奕。 两人周围环绕浩然正气,正气凌然,让人第一眼看去,就莫名生出敬畏与好感。 刘夫子等人站在周围,俨然一副学生姿态。 但两位大儒身旁站着两名身披软甲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眼中蕴含莫名威严。 几人给予的压力很大,常人第一眼看去,第一时间会有些害怕,或者不敢正视。 然而许清宵谁啊 半圣都是他兄弟,大儒虽然值得尊重,可为何不敢正视 “学生许清宵,见过诸位大人,见过诸位夫子。” 许清宵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畏惧,显得自信无比。 “好一表人才。” “不错,心性了得。” 刹那间,两位大儒发出大笑之声,比较严肃的面容,瞬间温和了许多,眼中满是笑意与满意。 哈 打个招呼都能夸自己 没必要吧 许清宵有些愣了。 这也能夸 “清宵,两位大儒方才对你鉴心,你品行不错,而且意志极强,他们才会如此开心。” 刘夫子开口,向许清宵解释。 此话一说,许清宵这才明白,怪不得第一眼看到几人,莫名有说不出来的压力,原来是鉴心。 对了,鉴心是什么意思 “几位大人请进。” 许清宵开口,请人家入内,也免得站在外面干等。 “这是” 陈心大儒看着桌上一份份抄录好的文章,有些好奇道。 “回先生,这是学生抄录的文章。” 许清宵回答道。 “恩,尔等就不要进来了。” 听到是抄录的文章,陈心立刻开口,让其余人不要入内。 其他夫子不敢多说,纷纷退在 外面,没有踏入其中。 而陈心大儒也没有直接观看文章,反倒是直接卷好收录,又看向许清宵道。 “抄录足足百份,清宵小友,当真是用了心。” 陈心有些感慨。 抄录百份,就足以证明许清宵的确用心。 “先生过誉,学生只是尽好自己责任罢了。” 许清宵谦虚道。 “恩,有品行,谦谦儒雅,是一块璞玉。” 周民大儒开口夸赞,随后也不顾忌什么,直接开口道。 “清宵小友,有兴趣来我白鹿书院吗” “若是有兴趣,老夫可以为你举荐。” 周民大儒如此说道,直接拉拢许清宵,门外的夫子听到此话后,一个个酸了。 白鹿书院,这是大魏四大书院之一啊。 顶尖学府。 多少读书人都想进去,而且还是大儒举荐,酸了。 “不是,我说周老,你怎么见到好苗子就要招揽” “清宵,莫要搭理他,来我嵩阳书院,比白鹿书院好的很。” 陈心大儒有些没好气了。 “这怎么能叫抢这叫慧眼识才,清宵,你既然喊我一声先生,我也便承了这个称呼,等府试结束,你来京城找老夫,老夫带你去白鹿书院,直接入学。” 周民大儒瞥了一眼陈心大儒,随后拉着许清宵道。 “行了,抢人的事情,等清宵去了京城再说吧,在这里争有何用应天的岳麓的,他们也不服气,莫要丢人。” 陈心大儒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紧接着看向许清宵,笑容温和道。 “清宵小友,文章老夫先带走,你去京城之前,给老夫写封信,老夫请你吃饭,这是老夫的令牌,直接来府上,没有人敢拦你。” 陈心大儒笑着拿出一块令牌交给许清宵。 而周民也取出一块令牌道。 “这是老夫的,来了京城写封信,最好正午来,去陈老家中吃完,再来我家,别吃太饱。” 周民大儒不甘弱后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只能尴尬笑了笑。 而身后的几位将军,此时也跟着开口了。 “清宵兄弟,我叫徐任天,魏国公是我家老爷子,很器重你,这是我家令牌,你拿着,各地各府各郡都不敢拿你怎么样,到时候来我们家,给你准备好美酒佳肴,还有美人。” “清宵兄弟,我李达,安国公是我家老爷子,也和你器重你,我家令牌,来京城一定要得来,老爷子备好酒菜,还有徐家美人没有我李家的漂亮,来之前听闻过你也是习武之人,就不文绉绉的了。” “清宵兄弟,我张麟,信国公是我家老爷子,他更加器重你,令牌你拿好,别听这两个家伙胡说,他们家也叫美人什么歪瓜裂枣,来我家,我家美人多。” 三人轮番开口,互相贬低,而许清宵手中已经有五块令牌了。 啊这。 外面的夫子们,皆然沉默,还有什么好说的 羡慕就完事呗。 第五十六章:要不试一试入梦大神通? 三位国公之孙。 两位大儒,代表着四大书院。 纷纷向许清宵抛橄榄枝,这种待遇简直是让人羡慕至死啊。 对于武将的招揽,这些夫子们到不觉得什么,毕竟自古以来文武就很难走到一起。 政治因素再加上性格问题,走不到一起是必然的。 同时青睐一个人,也极其之少,但他们也明白国公为何拉拢许清宵。 满江红这首千古名词,只适合征战将士,那几位国公可都盯着,许清宵若是赠给他们其中一人,对他们来说又是浓重的一笔。 所以看中许清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武将们互相贬低两句也就没说什么了,毕竟当着这么多外人,吵起来肯定丢人现眼,传到家里去,估计少不了一顿打。 两位大儒将文章收拾好后,赵元也奔赴而来,将玉盒交给周民大儒。 东西到手,众人也就没有继续逗留了。 “清宵小友,京城见。” “若不是护送绝世文章过急,老夫也愿意留下来与清宵小友好好聊聊,可惜啊。” 两位大儒开口,眼中带着笑意,与许清宵告别。 “诸位慢走,待学生前往京城,必会登门拜访。” 许清宵作礼,恭送几人离开,也明确说了会去登门拜访。 这种人脉肯定是要好好维持,两尊大儒,三位国公,若是能得这种人的青睐,那自己以后去了京城完全可以横着走啊。 像螃蟹那样,而且还不用看人脸色。 当然许清宵更加明白的是一点,交情这种东西,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现在只是一时觉得自己不错,有个好印象。 若是自己真阿谀奉承,反而讨不得好。 所以顺其自然要更好一些。 “哦,对了,清宵,这件东西你拿着,是文宫取出来的,大儒文印,有了这块文印,也无需担心什么妖魔找你麻烦,防止一些暗算。” 陈心大儒准备离开,不过临走之时,将一块玉印交给许清宵,这是文宫取来的,可以保护许清宵不被邪祟入侵。 类似于魇族这种入梦之术,就可以有效防止。 “多谢先生。” 许清宵感激,后者只是笑着拍了拍许清宵的肩膀,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离去了。 这行人来的快,走的也快。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绝世文章,皇帝还在等着,自然不能逗留。 至于许清宵,按理说应该直接带到京城去,但当今圣上没有下达旨意,所以一切顺其自然。 再者直接强行将许清宵带过去也不好,毕竟人家有人家的生活圈子,最起码告个别要吧 这次府试结束后,许清宵必然榜首,府试榜首,就可以进京预备科举,甚至还可以拥有提前面圣的机会。 换句话来说,许清宵来京都发展是迟早的事情。 龙舟腾起。 在南豫府百姓目光之下,入云霄之中,而后快速消失。 天穹之上。 一片蔚蓝。 陈心与周民站在舟头,两人望着白云,沉默不语。 最终,陈心大儒率先开口。 “你觉得此子如何” 陈心大儒开口,询问周民大儒。 “面相极好,有儒家大相,品行端正,不卑不亢,抄录百卷文章,谨慎有道,难得啊。” 周民大儒给予的评价很高,同时他看向陈心大儒。 “陈老学过面相,你觉得呢” 周民大儒问道。 “他面相的确极好,是有儒家大相,只是我观他面相,看得出他有兵家之意。” “兵家” 周民大儒微微皱眉。 “恩。” “他命理是武曲,善兵伐。” 陈心大儒回答,这个回答让周民大儒沉默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能作出这等气势之词,想来也不满蛮夷征伐。” “如今朝廷动荡,陛下刚刚登基,女子登基,千古奇谈,陛下需要北伐,稳定天命,百姓也希望大魏恢复鼎盛,可如今局势不同。” “若主伐,大魏将迎来真正危机,可若不主伐,不得天命,如今朝中本就不平衡,此人若是善兵伐,或许对大魏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陈心大儒有些感慨。 许清宵是一块读 书的璞玉,但读书人也分两种,一种是儒臣,一种是文臣。 儒臣立心为天下,文臣立命为国家。 谁都知道,大魏王朝七次北伐失败是耻辱,天下百姓也希望有一天出现一位绝世将才,完成武帝梦想。 但很多事情不是希望就能解决的。 百姓要吃饱,天下要太平,经济要回暖,江山易得不易守,若在北伐,加重内忧外患,对大魏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七百多年的大魏江山,或许转瞬之间,便会成为历史。 如若不是内部问题太大,按照大魏那些将领的脾气,早就已经整备三军,再次北伐了。 “陈老有些担忧了。” “我见清宵十分聪慧,即便善兵伐,但也懂得进退,无论如何他毕竟是我儒道之人,待他进京之后,我等好好指点指点,相信他自己会明白的。” 周民大儒想了想,给予了这个回答。 “恩,也就是这点,我才稍稍安心,好在他走的是儒道,未来即便是进了兵部,有朱圣立意在,也不会妄动。” “不过是好是坏,都只是空谈,无论如何,十年之内,我大魏又要出一位大儒了。” 陈心大儒认真说道。 “十年吗差不多了。” 周民大儒跟着点了点头。 他们知晓许清宵入学不足一月,便晋升八品,这的确让人惊讶,可到了大儒这个层次,看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对普通读书人来说,二十九天就能晋升八品,只怕要不了三四年就能晋升大儒,甚至有成圣之资。 可对于大儒来说,二十九天晋升八品,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但要说成圣,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儒道七品之前,都只能算是入道,养气,开窍,修身,都属于一个入道的阶段。 莫说二十九日,就算是一日晋升八品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惊讶。 真正难的是七品。 明意。 从这个境界开始,才会明白何为一品一重天这句话的含义。 你作再多的千古名词,再多的绝世文章,也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帮助,因为到了这个境界,是思想上的变化,是与天地共鸣的阶段。 别看许清宵不足一个月便晋升八品。 或许许清宵一辈子都会卡在八品这个境界。 而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入品,但若是某一天,他忽然明悟天地道理,便可以一日成圣。 这就是儒道本质的区别。 两位大儒看中许清宵的品性,而不是修行速度。 儒贵于性。 两人沉默,没有继续交流下去了。 南豫府中。 随着大儒们的离去,危机算是解除了一大半。 绝世文章的出世,让众人最担心的是妖魔袭击,虽然发生了,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激不起什么浪花。 如今文章被送走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陈心大儒送了一块文印给许清宵,足矣保护许清宵的安危,基本上危机解除。 贡院里的儒生们,被一个个放出去了,连续两天在贡院里吃住,倒没什么槽点,主要是作为亲眼见证绝世文章出世,而不能说出去这点让他们很难受。 如今贡院放人,这群儒生一个个十分激动,这两日早已经编造好了各种传闻,一来是吹嘘许清宵,二来是烘托自己有幸目睹。 众人离去,呼朋唤友,相邀一同前往酒楼,唯独一个人有些古怪,听到酒楼吓得瑟瑟发抖,死活不去,说什么做了个噩梦,非要回去读一年书,不然平复不了心情。 大部分人都走了。 许清宵依旧被留在贡院内。 所有夫子都想要与许清宵好好聊聊,毕竟这么大的一个才子在这里,肯定要好好聊聊。 眼下谁都知道,许清宵未来官途必是飞黄腾达,尤其是在儒道这一脉。 乘着许清宵还没有入京,众人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许清宵也没有怨言,十多位夫子保护自己,欠下了人情,自然是要偿还恩情的。 再者还可以顺势问问朝中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刚才那几位的来头。 一番畅聊。 足足到了深夜,几位夫子也是好几天没有睡觉,本来下午便倦了。 可许清宵这人说话有趣而且不失风雅,最重要的是给面子,一口一口夫子,夸的众人心里极为舒坦。 任谁都不想走,所以一直聊到了子时,许清宵见众夫子面容倦意十足,却又不想离开,所以主动说自己有些困了。 最终,大家 虽然还想留着,可想到许清宵数十日没有休息,自己也有些困,所以就没有继续闲聊。 许清宵依旧是在贡院休息,天色太晚了,回客栈没必要,再加上程立东这个家伙,或许就在贡院外等着自己,索性不如好好在这里睡。 是夜。 万籁俱静。 许清宵躺在床榻上。 一连数十日都没真正睡一觉,困意的确层层袭来。 躺在床榻上。 许清宵舒展了腰肢。 只是就在即将入睡之时,脑海当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要不试一试入梦大神通” 第五十七章:我乃九天客,到此授长生 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 许清宵睡不着了。 进入别人梦乡之中,其实也是一种修炼,入梦大神通的修炼方法就是入梦。 “试试看” 许清宵心中思索,随后开始运转入梦大神通。 很快。 一重重的倦意如海浪一般袭来。 许清宵缓缓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 入梦大神通有两种能力。 一种是入睡,一种是入梦 所谓入睡,则是深度睡眠。 普通人睡眠,只是因为困乏累了,补充精力。 然而进入深度睡眠,可以让身体彻底放松,增强精气神,尤其是对武者来说,长期习武,肉身紧绷,得以全身心的放松,反而有益。 并且修炼到高层次,受了重伤,睡一觉可能就会痊愈,当然这必须要修炼到高境界。 而入梦就是进入别人梦中。 许清宵没有选择深度睡眠,而是潜入他人梦中。 待许清宵入睡之后。 周围一切发生变化。 是云。 无尽的白云漂浮在周围,自己在下降,不断的下降。 坠落感越来越强烈。 突兀之间,所有的坠落感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处宅院当中。 宅院不算很大。 但周围空无一人,好在梦中是白日,否则就有些阴森感了。 有人吗 许清宵想开口问一句。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换脸。 没错,就是换脸。 自己是在别人梦中,对于梦境,大部分人醒来以后不会记住,可如果发生了比较古怪的事情,还是会记住的。 比如说梦中的人,出现在现实中,肯定会有记忆的。 如果以真实面貌显露,万一以后遇到了,岂不是特别尴尬 所以许清宵打算换脸。 至于换谁的脸。 想了想,许清宵有想法了。 朝歌。 是的,换朝歌的形象。 如此英俊若是不显化在世人面前,这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掩不掩人耳目是其次,帅才是王道。 随着一阵青烟飘起,刹那间许清宵变成了朝歌的模样。 绝世容貌,英俊不凡,唯独的就是气质上没有朝歌好,没办法人家是半圣,比不过也很正常。 待化身朝歌之后。 许清宵这才缓缓吐了口气,有些如释重负般。 朝着宅院内走去。 许清宵也没有大声说话,怕万一吓着人家,梦境破碎就不好了。 宅院正正方方,许清宵从左而入,走了一会,一直没人。 又走了一会,终于冉冉仙雾飘起,还带着一点花香味,而且还有一些莺莺燕燕之声。 “女人声” 许清宵略显好奇。 他一直前行,终于仙雾弥漫之下,许清宵总算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一个温泉池。 是露天的。 数十个女子在泉池之中嬉戏打闹,雾气太重,许清宵看不清什么,有些皱眉。 依稀能看清楚的是女子当中之人,左拥右抱,发出哈哈大笑之声,但听声音莫名有些古怪,因为比较甜柔,不是男子的声音。 而许清宵皱眉的原因很简单,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人做这种不堪入目的梦 当真是有辱斯文啊。 待我把雾气吹散,要好好教育教育。 就在许清宵思索时,突兀之间,恐慌声响起了。 “啊有人” “谁啊” “姐妹们,有淫贼。” 各种声音响起,充满着惊恐。 刹那间数十道身影快速从水池中四逃,显得惶恐不安。 “淫贼在何处” 许清宵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啊。 然而此时,一阵清风吹来,将仙雾吹散。 露天温泉池中,赫然躺着一名女子。 没错,是女子。 发色为红,以木簪束起,鹅蛋脸,桃花眼,五官精致而美,肌如雪,肤凝脂,大部分身材虽然是浸泡在水中 ,但许清宵依旧可以判断的出,身材绝对完美。 “你是何人” “为何闯入本郡主府中。” 女子开口,朱唇吐气,目光中带着冷意,看向许清宵。 或许是因为许清宵耽误了她的好事,所以她心情很不愉快。 然而让许清宵惊讶的是,对方没有大声尖叫,也没有任何一点慌张,反倒是躺在水池之中,向自己发难。 这性格有些古怪啊。 还有郡主 许清宵心中好奇,自己第一次入梦,就进了郡主的梦中 但想想也不一定,有人做梦还梦见自己当了皇帝,梦本身就是稀奇古怪,不可用常理去形容的东西。 是不是郡主有待考证,但这长相气质颇为符合,身材就不知道了。 “在下九天客,来此授长生。” 这里是梦境,许清宵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自报家门,反正是做梦,对她而言,醒来以后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开始胡诌了。 聊聊天也好,锻炼锻炼自己的入梦大神通也好,或许两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交。 “九天客” “授长生” “授什么长生” 自称郡主的女人有些惊讶,下一刻随着哗啦水声响起。 随着和谐的画面顿时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刹那间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完美。 极品。 biudif一u。 以及姗姗来迟的非礼勿视。 许清宵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下一刻又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自语道。 偷窥他人,乃小人行径,但我许清宵乃是君子,所以算不上偷窥,而是入梦交流。 想到这里,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但刹那间,许清宵眼中满是失望。 仅仅只是一睁一闭之间,女子穿上了一件绯色锦衣,如此之快的穿衣速度,也只有梦中能实现了。 果然,老人说的对,错过就是错过。 “问你话呢” “你今日不说出个缘由,就凭你方才那一眼,就足以让你人头落地。” 女子脾气有些火爆,眼神之中布满寒霜。 “郡主稍安勿躁。” “我乃是九天之上的仙人,受玉帝之命,前来传郡主长生之术,请郡主放心。” “只要郡主满足一个条件,本仙必会倾囊相授。” 许清宵眼中满是认真。 入梦大神通中记载了许多关于梦境信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信息就是,破梦。 进入他人梦中,尽可能的不要太过于突兀,要融入梦中,你可以瞎编身份,也可以随便吹嘘自己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说清楚了,对方听明白了,然后找个理由跑路就好。 但你不能直接跑路,或者是说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说在梦中揍这个女人一顿。 轻则梦境破碎留下阴影,重则损伤其元神。 明白这点,许清宵也不会乱来,按正常套路出个牌,然后找个理由离开。 “长生之术那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条件。” 绝色郡主开口,似乎并不相信。 “郡主,你本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一株金莲之籽,这莲有九籽,你是其中一颗,后被赏赐给清尘帝仙。” “待你诞生之后,常伴清尘帝仙身旁,对他产生爱慕,而清尘帝仙为拯救三界苍生,从而牺牲自我,转世轮回,郡主心痛万分,为追其爱,也追随而去。” “最终十世轮回,清尘帝仙早已回归天庭,但郡主依旧在凡间受苦受难,令清尘帝仙心痛不已,故此清尘帝仙恳求玉帝,召你飞升。” “但奈何郡主这一世无仙道之缘,故此派本仙下凡托梦于郡主,只要郡主在三十岁之前,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且真心相爱,本仙即可授你长生之术。” 许清宵开口,作为穿越者,看过无数网络小说,临时瞎编一段故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荒谬。” 只是话一说完,绝色郡主顿时冷笑不已。 “本郡主只爱女色,不喜男人,找到如意郎君当真是荒谬。” 绝色郡主开口,有些冷意。 只爱女色 好家伙。 原来是这个啊,怪不得梦中全是莺莺燕燕,就说有点古怪。 许清宵心中倒也不急,只是有些惊讶。 “罢了,罢了。” “郡主一颗凡心还未褪去尘埃。” “本仙看来是来早了。” “郡主,你要牢记,当有一天你遇到一个能为你付出所有的男人之时,一切你都会明了。” 许清宵的身影逐渐消散,留下这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末了,许清宵又缓缓开口道。 “不是你爹。” 此话说完,许清宵彻底消失了。 待许清宵消失,绝色郡主却微微皱眉,过了一会,她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屑。 很快,她看向周围,开口道。 “诸位小娘子,你们在那里还继续一起吗” 声音响起,但宅院中彻底安静。 周围的一切,也逐渐破碎。 此时南豫府。 已是卯时。 南豫府,一家酒楼中。 一名绝色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慕南柠睁开了美眸。 她看了一眼周围,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足足发呆了好一会,眼神这才逐渐变得有神。 待醒来后,慕南柠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奇怪的梦。” “古里古怪。” “还好只是一个梦。” 慕南柠起身倒了杯茶,舒展开腰肢,看着窗外灯火通明,不由露出笑容。 “府试总算结束了。” “南豫府的花楼应该都开了。” “哎呀,美滋滋,总算可以去花楼看看了。” 充满着兴奋的声音响起,既悦耳也动听。 第五十八章:请李兄帮我做两件事情 南豫府。 已是白昼。 房间内,许清宵睁开眼睛。 对于第一次入梦。 许清宵感觉有些不太友好。 或许是有些紧张,许清宵感觉自己没有发挥好。 这样不行。 许清宵还指望以后靠着入梦之术,影响敌人,或者是套取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若是自己这样去入梦,但凡敌人有点脑子,估计都不会上当。 起身舒展腰肢。 入梦过后,许清宵进入了深度睡眠,睡眠的时间不长,两个时辰,却将这段时间的困乏一扫而空。 整个人显得精神饱满。 起床第一件事情。 许清宵没有起床洗漱,而是沉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如今府试结束。 揭榜的日子,是十五天之后。 所以这十五天的时间内,许清宵还要做些事情。 第一,自己要去长平县,与吴言的组织接头。 实际上许清宵暂时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当初答应吴言,是担心自己晋升不了九品,可现在有朝歌帮忙,已经完全不需要吴言的人帮助了。 但程立东的出现,让许清宵起了兴趣。 吴言拼死都要护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平安县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许清宵必须要搞懂,能让吴言宁死不屈,肯定不是普通宝物,这里面有没有牵扯什么大人物,许清宵不管,走一步看一步,能捞好处就多捞一点,底牌不怕多。 第二,晋升九品。 府试结束之后,自己必然是榜首,到时也要衣锦还乡,衣锦还乡的时候,程立东必然会暗中跟随,自己也必须要引他入局,不早点解决这个祸害,自己寝食难安。 第三,未来。 作千古名词与绝世文章,自己未来可以说前途无限,早晚都要进朝堂,但进了朝中,到底是做什么,许清宵还不知道。 而且朝堂是什么局势,包括有哪些人物不能得罪,有什么党派,这些许清宵一概不知。 若是什么都不懂,一头热血扎进暗潮涌动的京都中,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看昨日两位大儒三位国公之后对自己抛橄榄枝。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让自己立身。 皇权,政权,军权,党派之争,儒道之争,在这些东西面前,一篇绝世文章算什么东西 十篇也没用。 古今往来,什么最缺什么又最不缺 最缺的是人才。 最不缺的也是人才。 有句话说的很对,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就不算天才。 有大儒之资就了不起吗 就算你真有圣人之资,可你挑战皇权,挑战体系,挑战儒道底线,也没有用。 人家抛橄榄枝,只是觉得自己是可塑之才,可以拉拢一下,不代表你就可以嚣张跋扈,目无王法。 再者。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大魏。 不是整个天下。 毕竟说句不好听的话,儒道天才与我武道有什么关系 有个前世经典故事,是真是假无从辨别,却影响着许清宵。 汽油车发明不到三十年的时间,有人就已经研究出能源车,无需借助石油。 如此伟大的发明,足可以改变世界,但结果是,研究能源车的人,第二天猝死家中。 或许是阴谋论。 但历史从来不缺乏鼠目寸光之人,管你是儒道天才,还是武道天才,触碰上位者的利益,你就得死。 想想看于谦的下场,天下百姓,文武百官都知道于谦是好官,知道他能中兴国家,但结果呢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所以许清宵心态放的很平。 外来的东西,都不是自己的底牌。 实力,才是唯一的底牌。 否则,别人给的东西,别人也能拿回去。 明白这点后。 许清宵起身。 简单洗漱一番后,许清宵走出房间,随后与众人一一告别。 众夫子们虽然还想要继续跟许清宵聊聊,但也知道一直拉着许清宵不放有些不妥,所以也就一同告别。 临走的时候,都邀请许清宵去他们家中做客。 一一答应下来后。 许清 宵离开了府院。 只是刚走出去,两道人影就飞快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个是李鑫。 一个是王儒。 两人自离开府院后,就没有回家过,李鑫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还没进家门,就被他爹李广新给呵斥了一顿。 大致意思就是,许清宵必要飞黄腾达,你这个时候不去熟络熟络感情,跑回家作甚 所以李鑫来了,等了许清宵一天一夜,总算是把许清宵等出来了。 “见过许先生” “见过许先生” 如今许清宵儒进八品,得称呼先生,这是品级上的尊称。 两人毕恭毕敬,不敢逾越规矩,让许清宵有些无奈。 “什么许先生不许先生的,如此称呼,显得格外生疏,一如既往,喊我一声清宵兄就行。” 许清宵笑道,与两人说话很是随意。 两人听到此话,也不由一笑,毕竟许清宵已是八品修身境的儒生,若真端起架子来,他们两个人还真不能说什么。 可许清宵丝毫没有任何架子,让人心生好感,又莫名多了一些崇敬。 毕竟有如此地位声望,却还能谦谦儒雅,等闲之辈真做不到。 换句话来说,如果是他们八品了,估计看别人都是用鼻孔看的。 “我师兄呢” 许清宵看着王儒,开口问道。 “啊陈兄啊,陈兄回客栈了,好像又把门关上,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 “不用管他,陈兄我知道,喜欢独自一人,清静高雅,清静高雅。” 王儒回答道。 “的确,师兄这人清冷的很。” 许清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当下王儒的声音继续响起。 “清宵兄,你现在可是真正出名了啊,现在南豫府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整个大魏估计都知道,你许清宵之名。” “你知道现在都怎么传你的吗清宵兄。” 王儒满是激动道。 “怎么传的” 许清宵有些好奇。 “现在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说你有文圣之资,尤其是南豫府有个算命的,他测算古今,认为五百年一位圣人,你就是当世圣人啊。” “现在可没有人称你为许清宵,都喊你许万古,儒道万古的万古。” 王儒激动的脸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夸他。 而听到这么多的夸赞之声,许清宵没有太大的喜悦。 被夸肯定是好事,但往往夸的越狠,摔的也越惨。 现在自己名气在,要是过个十年八年,自己没什么作品了,那这些夸赞之言,估计全部都要变成。 就这还许万古笑死我了。 这就是许万古吗有够菜的。 还天不生我许清宵 人生得意须尽欢,但也要保持一点理智。 “是啊,如今满城都在讨论清宵兄,清宵兄,你知道吗你现在住的客栈,如今人满为患,多少人都想要一睹你的风采。” “客栈老板更是想要把牌匾换成清宵客栈,但被我制止了。” 李鑫笑着说道,毕竟如此有排面的事情,还是得说一说。 “有些惶恐啊。” 许清宵感慨了一声,但也笑了笑。 听到这话,两人没有回什么,许清宵谦虚他们也不好继续说。 只是走着走着,李鑫给了王儒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当下朝着前面多走了数步,有些距离。 “许兄,家父已经相信您与异术毫无关联。” “不过暂时还不能让程立东去做其他事情,需要缓一缓,待府试揭榜之后,家父会派他离开。” 李鑫压低着声音,告知许清宵这件事情。 许清宵作出绝世文章,引得大儒亲自前来,李广新也从中受益。 于情,他也要帮许清宵。 于理,大儒都亲自看过许清宵,没有说什么,你程立东有什么资格说许清宵修炼了异术。 虽然这其中的确是疑点重重。 但那又如何 不管许清宵修没修炼异术,都与他没有任何责任了。 真要查出许清宵修炼了异术,那也是大儒倒霉,堂堂大儒都看不透许清宵,我区区一个府君看得透 故此李广新对许清宵现在是格外的看重,让自己儿子死活也要巴结上这层关系。 眼下这番话,就是李广新让李鑫特意告知,透露的意思很明确,他已经站队了。 支持许清宵。 听完李鑫所说,许清宵 心头一喜。 他不怕程立东,怕的是程立东将事情闹大,引来更高层的人关注自己。 如今李广新是程立东的顶头上司,李广新都选择相信自己,就算程立东拿出证据,也翻不了什么身了。 当然说是这样说的,该除的后患还是要除。 “府君当真是明察秋毫。” 许清宵笑了一声。 紧接着继续开口。 “不过,这程立东应该是盯上我了,即便是府君开口了,我相信他也是不服的。” “李兄,可否帮我做两件事情。” 许清宵出声,再次请求李兄帮忙。 “清宵兄但说无妨,只要我愚弟能做的,尽量答应。” 李鑫也不敢把话说满。 “第一,帮我弄到李广新的头发,不过不要惊动他,他栽赃我修炼异术,我反而觉得他修炼异术,我如今晋升八品,可以做到以发观气,若是他修炼了异术,刚好可以解决这个麻烦,若是没有,许某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是许清宵第一个请求。 “好。” 李鑫直接答应,没有任何犹豫。 “至于第二件事情,恐怕有些难度。” 许清宵开口,没有直接说出来。 第五十九章:永平世子邀见 “许兄直说,若能办到,愚弟绝不推辞,但若办不到,愚弟也不逞强。” 虽然不知道许清宵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但李鑫莫名感觉有些困难,毕竟许清宵说话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那行,既然贤弟都这般开口,愚兄就不遮掩什么了。” “我与这程立东认识之时,愚兄不过是区区一名衙役,但他却死盯着我不放。” “愚兄认为,程立东不仅仅是想要栽赃嫁祸于我,更有可能还有其他目的。” “恐防他加害于我,所以愚兄打算让贤弟为我取来一样东西。” 许清宵说出自己第二个目的。 “何物” 李鑫不假思索道。 “卷宗。” “南豫府逃犯的卷宗。” 许清宵出声,说出自己请求李鑫办的第二件事情。 “卷宗” 李鑫有些惊讶了。 “很难办到吗” 许清宵直接问道。 “非也。” “若只是要一份卷宗的话,很容易。” 李鑫惊讶不是因为难办,而是太好办了。 卷宗就是犯人档案,对于体系外的人来说,想要弄到卷宗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对于李鑫来说,这简直轻而易举啊。 说是手到擒来,也不足为过。 “当真” 许清宵问道。 “自然当真。” 李鑫点了点头,拿一份卷宗而已,算不得什么。 “那就劳烦贤弟了。” “不过,此事莫要和令尊去说,我想暗中调查,若愚兄能洗清嫌疑,这份恩情铭记于心,他日也不会忘记贤弟。” 许清宵认真说道。 同时加了一些许诺进去。 这句话是空头支票,可空头支票分两种,一种是没用的,一种是有用的。 具体看是谁说。 许清宵说这话,那么这空头支票不但有用,而且对李鑫来说,如获至宝一般。 “许兄,你放心,愚弟懂得分寸,也相信兄长之品行,断然不会去修炼异术。” “程立东此人急攻心切,为获取功劳,栽赃嫁祸,实乃恶人也。” 李鑫表现的十分激动,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许清宵认可,能成为许清宵的好友,已经不是前程不前程的问题了。 而是名声啊。 他是李广新的儿子,府君之子,未来前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也能当个府君,运气差的话,就有些吃力了。 可与许清宵结识,他日许清宵真成了大儒,入翰林院,至少也是个二三品的大官,手握实权,不需要许清宵开口。 朝廷有的是人想要巴结自己。 这才是李鑫在乎的东西。 李鑫的想法,许清宵其实完全明白,他没有任何一点反感。 因为这就是现实,任何朋友都是利益挂钩,那种君子淡淡之交很难得,大部分都是利益朋友。 “贤弟莫要激动,不过卷宗不需要直接给我,抄录一份就好。” 许清宵淡然笑了笑,拍了拍李鑫的肩膀。 后者点了点头,便跟随着许清宵继续前行。 不多时便追赶上了王儒的步伐。 街道中,三人并行而走,一路上的人偶尔会丢来几束目光,不过也仅仅只是扫过来一眼。 整个南豫府都听说了自己的名号,但真正认识自己的人没几个,即便是读书人也只有一小部分见过自己。 “清宵兄,如今府试结束,这十五天都比较空闲,清宵兄有何想法” 见许清宵与李鑫密语过后,王儒开口,询问许清宵最近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想法,休息几日,逛一逛南豫府,也就差不多了。” 许清宵暂时不打算这两天就去长平县,程立东还在暗中跟踪自己。 倒不如这几日好好放松放松。 吴言说了只要三个月内能送到就好。 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都没过,完全不用担心。 “既然没事,要不要去文轩楼看看” 王儒笑道。 “文轩楼” 听起来莫名有些耳熟。 “清宵兄有所不知, 这文轩楼是雅楼,是我南豫府一大特色。” 听到文轩楼,李鑫开口,面上也满是笑容。 “一大特色” 许清宵记起来了,之前杨虎杨豹兄弟二人,好像就提到过文武楼。 “是啊,这文轩楼不同于普通的花楼。” “里面每一位姑娘都清秀美丽,而且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各有本事。” “而想要得到这些姑娘的青睐,需要连过三关。” 李鑫如此道。 讲述这文楼的趣味之处。 “这第一关,文楼的清倌人们,会写对联,若能对上,则可入座,但写出来的对联,需要得到她们的认可,一次十两银子。” “这第二关,若是入内,则要赠诗,若赠诗不错,算是第三关,可以与其同桌对饮,畅聊人生。” “而这第三关,就是两者之愿,若双方相中,就是一刻春宵,若不相中,简单畅聊便可离开,但酒钱得付,二十两银子一次。” 王儒连忙解释,将这三关说出。 这话一说,许清宵有些咂舌了。 “送副对联就是十两银子。” “饮酒一番,就是二十两银子。” “若对方瞧不上眼,这就是三十两白银,如此高昂的费用,还会有生意” 不是许清宵不解。 主要是看了这么多书,许清宵对近代的了解就是一个字。 穷。 穷到离谱。 候补差役,月俸一两,县衙当差二两银子,灰色收入有是有一点,但绝对不会太多。 给人家送副对联,就要花十两银子,对比一下,就是自己之前一年俸禄啊。 这还不是说送过去人家就要,写不好直接退回来,那你这十两银子就血本无归了。 “哈哈,清宵兄这就不懂了,文轩楼虽然收费昂贵,但物有所值,甚至说物超所值。” “那些清倌人,一半都是干净身子,剩下的也比较干净,绝对不是勾栏那种地方。” “再者她们自幼便在文轩楼中长大,有人教其琴棋书画,从小便用珍珠粉敷面,一个个五官清秀,相貌可人。” “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收为通房丫鬟,愿意给点名分就纳其为妾,不亦乐乎。” “区区三十两银子算什么有些财主,更是会请才子代写对联,一字百两都不足为过。” 王儒说的津津有味,眼神之中充满着期盼。 只是这番话说完。 许清宵的面容没有任何渴望,也没有显得十分感兴趣。 对于男女这方面的事情。 许清宵一直比较理智。 事业为成,何以安家 再者,虽然听起来这个文轩楼充满着文人气息,可实际上呢 终究还不过是这群自认为风流之人的玩物罢了。 从刚才王儒所说,若是看上眼,收为通房丫鬟或纳为小妾就可以看出。 这些女子的命运,大部分都是可怜的。 许清宵不是圣人,做不到去感化世人,但他不喜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喜。 或许有时候开开玩笑,口头上花花,可性格上许清宵不允许自己去做这种事情。 也不会去碰这种东西。 男女平等这种话,许清宵不会去说,也不敢去说,封建思想不是一两天形成的,而是日积月累,影响一代又一代人。 改变不了,许清宵不会去逞强。 但随波逐流,也不是许清宵的性子。 在别人眼中,文轩楼美如画,但在许清宵眼中,文轩楼中或许充满着悲苦。 “王儒兄,这文轩楼虽然好,但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像陈兄貌似就不喜欢。” 李鑫善于观察面色,他感觉得出许清宵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所以立刻出声,让王儒不要继续说了。 后者也有所察觉,所以讪笑一声,便没有多说什么。 听到李鑫所说。 许清宵也明白两人是在谨言,故此摇了摇头道。 “两位兄台,陈师兄的确不太喜此物,我许某人也不是很喜欢花楼,但并不会制止他人。” 许清宵解释了一句。 自己不喜欢是自己的事情,扯上别人就没意思,容易影响感情。 “许兄高风亮节,也是值得我等学习啊。” 王儒夸了一句,李鑫也跟着点了点头。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两道人影快速走来。 “李公子,有要事。” 两人站在不远处,朝着李鑫一拜,随后开口,告知李鑫有要紧的事 情。 “两位仁兄稍等。” 李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还是先行过去。 过了一会,李鑫神色一变,紧接着点了点头,让两人退走。 待两人走后,李鑫转身来到许清宵面前。 “清宵兄,有人想见您一面。” 李鑫出声,说出此话。 “想见清宵兄是何人清宵兄如今可是南豫府的大才,也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啊。” 王儒先开口,询问是何人,同时也算是提醒李鑫一句,若是李鑫的朋友想要见许清宵,最好别开口。 毕竟许清宵现在是南豫府的大才,要是什么人想见许清宵一面,许清宵就去见,那多丢面子啊。 “永平世子。” 李鑫淡淡回答道。 刹那间,王儒闭嘴了。 哦,是永平世子啊。 那没事了。 郡王的儿子,见见许清宵还是配的。 “见我” 当下,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永平世子 郡王 郡主 等等郡主 刹那间,一个个念头浮现在许清宵脑海当中。 第六十章:这个世界真大【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永平世子是谁,许清宵不知道。 但永平郡王许清宵知道是谁。 永平郡王的父亲,与武帝同宗同脉,若是没有靖城之耻,永平郡王的父亲,有很大概率是当皇帝的。 只可惜靖康之耻后,大魏已经不需要文景之帝,要的是一位武伐大帝。 所以郡王的父亲,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帝位。 至于这位亲王为何能忍下来,始终是一个谜题,或许心胸开阔吧。 但提到了郡王,许清宵第一联想的不是世子,而是郡主。 昨日入梦之人,好像自称郡主吧 “郡主来了吗” 想了想,许清宵先开口问道。 “永平郡主吗应该来了,这两位早些日子就来了南豫府,是踏青游玩,恰好路过,如今得知清宵兄长大名,这才想要会见一番。” “清宵兄,永平世子温润如玉,也是读书人,再加上皇室身份,对清宵兄未来有所帮助,愚弟认为,可以见一面。” 李鑫不懂许清宵的意思,回答的也比较古板。 “永平郡主长相如何” 许清宵问道。 “呃郡主之美貌,肯定是绝色,毕竟永平郡王肯定不会找普通女子。” 李鑫有些尴尬,他又没见过永平郡主,他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啊。 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郡王的话,肯定身边美女如云,生的孩子自然不丑。 漂不漂亮是另外一回事,反正不能说不好看。 李鑫的回答,让许清宵也是有些无奈,的确皇室后人长得肯定不差,第一代基金再差,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 能差到什么地步 “清宵兄,咱们见还是不见” 李鑫问道。 “见吧。” 许清宵给予回答,永平世子,好说歹说是个郡王长子,若是不见不是无缘无故惹来麻烦 “那行,永平世子已经在望月楼定好了雅间,我们一同去吧。” 李鑫笑了笑。 实际上他早就知道永平世子来了,之前还说要来参加他的宴会,结果还是没来,其原因心里都有数,人家一句客套话,自己当真罢了。 可如今永平世子主动邀请许清宵,这地位就是不一样。 “清宵兄,李兄你们二人去吧,我就不去见永平世子了,有些朋友还在等我,我去文轩楼了。” 一旁的王儒开口,他倒不是真不想去见永平世子,堂堂郡王之后,攀上任何一点关系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可王儒更加明白,人家只是邀请许清宵,说不定李鑫也只是顺带过去啊。 再拉上自己,有点硬蹭的感觉。 倒不如去文轩楼潇洒潇洒,既自在又好玩。 “那行,王儒兄,等宴席过后,我去找你。” 李鑫说了一声,大家彼此都懂,所以客气两句就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便跟着李鑫走了。 三人分道扬镳。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区别。 随着地位不断上升,进入的圈子也会逐渐变化。 半个月前,自己想要融入王儒的圈子里,而王儒想要融入李鑫的圈子,李鑫则想要融入永平世子的圈子。 半个月后,永平世子却主动邀请自己。 王儒所作所为,许清宵觉得挺好,至少强行融入进来,反倒是浑身不自在,若自己是王儒,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没有那么多感慨。 许清宵跟随着李鑫步行。 约一刻钟后。 来到了一座酒楼面前。 望月楼,是南豫府比较有名的酒楼,酒楼顶部立着一块似月一般的玉石,每当夜晚降临,玉石会发出淡淡的银光,所以称之为望月楼。 走入望月楼,小二立刻热情招呼,尤其是看到李鑫之后,更是显得谄媚无比。 李鑫没什么说的,随手丢了一枚碎银,当做是赏钱,说出雅间名称,小二顿时热情似火地带着二人上楼。 望月楼一共有四层。 一二层都是给普通人用膳的。 三层是望月楼的老雇主。 而第四层只有南豫府一些比较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预定。 永平世子所在的雅间,就在第四层。 相对于一二层来说,第四层十分安静,许多地方都摆放着 檀香,还有些女子抚琴,显得十分高雅。 跟着小二前行。 很快来到了一处雅间内。 静心阁 推开雅间房门,入眼的便是佳肴,不过菜品不多,只有四道。 而雅间内,一名穿着淡青锦衣男子坐在其中,还有一名女子,穿着淡红色长衣立在窗外,背对着自己。 男子二十岁出头,与自己年龄相仿,眉清目秀,儒雅随和,贵气十足的同时,却不失文雅,而且周围也有浩然正气环绕,是一位入了品的儒生。 显然这是永平世子。 而女子看不清容貌,只能看着背影,身材玲珑,光是一个背影便让人浮想翩翩,尤其是莫名眼熟。 随房门打开。 永平世子当下将目光投来,直接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只是一眼,永平世子立刻起身,满是笑容。 “这位便是许清宵,许万古吧在下慕南平,见过许先生。” 永平世子慕南平十分欢喜,甚至还有些激动,从座位上走来,当面行礼。 “世子客气,慕兄贵为郡王之子,称呼许某为先生,有些担当不起。” 许清宵也立刻回礼。 “哪里哪里,在下也是读书人,入了品,世子之称,不过是父辈荣光罢了,先生已晋八品,又作绝世文章,是我辈读书人之敬仰。” “先生二字,担当的起,担当的起啊。” 慕南平格外的激动,似乎对许清宵莫名就有好感。 “世子多礼了。” 许清宵继续开口,对方称自己先生,着实有些言重。 “非也,非也。” “先生今夕不过二十,入学不足月,却能连连晋品,前有千古名词,后有千古文章,此等殊荣,如何担不起先生之称” 慕南平一脸坚持道。 “世子当真言重,名词偶然,文章于心,乃为上天之恩,许某才华一般,先生二字,配不上。” 许清宵这话一半是客气,一半是认真。 客气成分肯定有,慕南平也肯定有客气的成分,但剩下一半是认真的。 毕竟能被称之为先生的,不仅是你有才华,更主要你得有德有品有望。 类似于其他读书人称呼自己一句先生,许清宵认认也就算了,知道是尊称。 永平世子称呼自己先生,要是自己理所当然的应下来,多多少少不好。 “两位就莫要僵持了。” “既然都是同龄人,就索性一些,以兄而称。” 一旁的李鑫打了打圆场,大家彼此客气,你推我就,也差不多了。 “若许先生不嫌弃,在下就高攀句兄长了。” 永平世子点了点头,但依旧谦虚无比。 “世子比我略小一些,倒是我高攀了贤弟。” 许清宵也回了一句。 “哈哈,许兄果然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来来来,快快请坐,李兄,你也坐。” 永平世子不愧是京圈,做人说话简直是滴水不漏,既让人舒服,又不会让人感到捧杀。 许清宵与李鑫入座。 而此时永平世子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女子身上。 他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道。 “妹妹,客人都来了,你还站在窗外,没有一点礼数。” 慕南平的声音响起,怒斥着自家妹妹,同时立刻又换了副面容,看向许清宵两人。 “两位实在见笑,我这妹妹自幼被家父宠溺,不懂礼数,任性妄为,若是有不周之处,还望两位见谅。” 慕南平是真的有些不愉。 他读圣人之书,自幼视朱圣为人生终极理想。 可奈何有这么一位任性妄为的妹妹,在外一点礼数都不讲,常常气的他半死。 但没办法,自己父亲过分宠溺这位妹妹,打不得骂不得,这趟出来他本不想带着自己妹妹。 可自家妹妹非要跟着自己,临走时慕南平依稀记得自己父亲的交代,无论如何都要看住自己这个妹妹。 所以来见许清宵,他都得带着。 “来了就来了呗,你们吃你们的,我看我的。” 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 语气显得十分随意,立在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砰。 下一刻,慕南平有些愤怒,他拍了拍桌子,声音不算很大,没有真正用力,只是发出点响声。 “慕南柠” “若你在如此不懂礼数,莫怪为兄将你禁足,为兄说到做到。” 慕南平有些愠怒了。 平日 里胡闹就算了,如今许清宵来了,你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哥 真当我没脾气吗 慕南平心中想到。 “扫兴。” 悦耳之声再次响起。 当下,身材玲珑的女子转过身来。 慕南柠缓缓转身。 三千青丝以木簪束发,精美无比的五官出现在许清宵与李鑫眼中。 宛若仙子一般的面容,在这一瞬间,深深地印在李鑫心中。 一瞬间两人愣了。 李鑫愣了,是从未见过如此绝美之人。 许清宵愣了,是因为这个世界真大,哦,不对,是真小。 慕南柠的美,充满着一种灵性的美,美眸闪动之间,既有些可爱,也有些灵动,但木簪束发时,又略显得别样之美。 这种美,说不上来。 但只一眼。 就能让人毕生难忘。 一瞬间。 场面安静下来了。 然而,慕南柠的目光,也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承读者要求,建个书友群。 617471847。 七月本来不想建群,主要是怕管理不过来,然后人多容易闹矛盾,到时候帮谁七月都不好帮。 但建个小群可以,这个群是读书群。 给七月提提意见。 大家一起讨论下,好的话七月采用,如果不太行就算了。 提高书的质量。 所以如果只是想来开车或者是闲聊,等以后建个大群。 喜欢潜水的读者老爷们,以后去大群。 小群只聊书。 希望读者老爷们体谅。 然后这是加更的第九更,明天把第十更加更搞定,就算是还清了。 厚着脸,再求点推荐票月票吧 第六十一章:朝堂之争,慕南柠记起来了 雅间内。 许清宵望着慕南柠。 而慕南柠的目光也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只是两人的眼神彼此都有一些怪异。 许清宵是惊讶,但可以理解为看到绝世美女的惊讶。 而慕南柠的目光则是疑惑。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好像与许清宵在什么地方似曾相识过。 而且越看越有些眼熟。 但仅是面貌,完全是第一次见。 两人互视。 引来慕南平的好奇。 对于许清宵和李鑫的表情,慕南平已经料到,自己妹妹的确是人间绝色,可惜从小一起长大,在他眼中就是一般般吧。 但自己妹妹可从来不会这样看一个男人啊。 难不成自己妹妹看上了许清宵 这是好事啊。 许清宵如今儒进八品,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年轻俊美,能文能武,配得上他妹妹。 唯独就是身份这块有些差,但这个不要紧,等以后许清宵入了朝,担个六品还是没有问题。 只是万一许清宵是想要依靠自己父亲家室怎么办 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得辜负我妹妹 不行,不行,我还不能高兴的太早,我要看看许清宵对我妹妹是否真心。 慕南平有些脑补过头了,只是两人对视一番,便联想这么多东西。 可实际上慕南平身为读书人,自然也尊重读书人,尤其是真正有才华的读书人,他父亲也是如此。 自然对许清宵有先天的好感。 再者自己妹妹也的确到了谈婚论嫁之时,想一想不过分,就是想太多了有点不好。 “咳咳。” 慕南平轻咳一声。 当下三人皆然回过神来,许清宵也收回了目光,明面上风平云静。 可内心当中,许清宵有些麻了。 这个世界真小啊。 昨天入梦,今天就相遇。 还好自己没用自己的相貌,不然的话,今天就是社死现场。 不过这个永平郡主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而且眼神如此古怪 难道她察觉出什么了吗 许清宵有些慌。 毕竟自己实打实看过郡主全身,这要是被慕南平或者是永平郡王知道,那自己可以等死了。 古代女子,清白胜过一切,尤其是朱圣之后,女子视贞洁如命,碰到极端家庭教育出来的女子,你多看我一眼,我都觉得你在轻薄我。 你要是摸一下我屁股 要么你娶我,要么我自杀,二选一。 当然如果你长得丑,那就是自杀了。 所以不慌是不可能的。 如今只能庆幸自己过于机智,没有显露自己本尊面容,不然这回真要死翘翘。 “永平郡主,不能深交。” 只一瞬间,许清宵心中便浮现一个想法。 对方肯定不认识自己,但刚才的眼神十分古怪。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可许清宵知道原因。 气质。 说话方式。 相貌改变不是一件难事,但一个人的气质和说话方式,行为举止这很难改变。 万一那天被发现了,就是天大的麻烦。 “许兄,李兄,这是令妹,慕南柠。” 慕南平面上带着笑容,向许清宵介绍自己的妹妹。 只是还不等两人回答。 慕南柠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许清宵身上。 “我们是否见过” 慕南柠注视着许清宵,目光之中满是疑惑,她直接开口,打断了自己哥哥的对话。 “没有。” 许清宵直接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你回答为何如此果断” 慕南柠看着许清宵,美目微微一凝,有些质疑。 “郡主国色天香,乃人间绝色,常人见一次,只怕毕生难忘,在下也是凡人,只一眼便不会忘记郡主,所以绝对没有见过。” 许清宵半夸半解释。 反正就是没见过。 不听不听,你拿不出证据,我许清宵依旧是正人君子。 “当真” 慕南柠还是有些不信,因为她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许清宵。 可到底是在哪里,她记不起来了。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是那种特别熟悉,但就感觉见过,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 “自然当真。” 许清宵这话也是滴水不漏,你长得这么好看,寻常人看到只怕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就好比身旁的李鑫。 所以这个回答合情合理。 “看来许兄与令妹有缘分啊,我这妹妹,虽平日里任性一些,可平日绝对不会与其他男子多说什么,这是缘分。” “来,敬一杯缘分。” 慕南平开口,面上是欢喜,这个不假,同时举起杯子。 许清宵与李鑫也纷纷举起杯子,慕南柠还是看着许清宵,不过自己哥哥在,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 四人举杯,浅尝了一口后,便放下酒杯。 “许兄,眼下府试结束,不出任何意外的话,应当第一。” “接下来许兄打算怎么做” 慕南平问道。 “暂时不知,应该回家多读点书,等到来年去京赶考,争取不要落榜,免得贻笑大方。” 许清宵笑道。 这也是他暂时的计划,府试第一应该不会出错,哪里有绝世文章不拿第一的道理。 府试第一后,自己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种种花,养条狗,平日里没事就看看书,先消失一段时间再说。 让自己的名声冷却一些,不然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树立敌人。 低调也不是坏事。 当然这一切还是被程立东逼的,自己时时刻刻要提防一下,像一颗定时炸弹,鬼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许兄当真是沉稳啊,有如此名声,却愿意沉下心读书,当真是我等读书人的楷模,愚弟佩服。” 慕南平感慨一声,只因许清宵的确是沉稳过分,府试第一,儒进八品,千古名词在前,绝世文章在后。 任何一件事情,都能让寻常读书人念及一生,然而许清宵却愿意回乡静心读书。 这气量,他不得不佩服。 但佩服归佩服,有些话慕南平还是要说。 “许兄有这般气魄,的确值得我等敬佩,但愚弟之前听闻,昨日朝中已经派人过来交接绝世文章,若不出意外的话,陛下看后必会龙颜大悦。” “而前来交接的两位大儒,以及三位国公之后,似乎对许兄都有好感。” “许兄若是未来要走官途,从现在开始,就应该细细运营,而不能随意而行啊。” 慕南平出声,他这番话看似在说什么,其实是在暗中指点。 “哦,如何一个运营之法愚兄得请教一番。” 对于朝廷的局势和变动,许清宵完全是一头雾水,除了国家大体的发展,党派之争,文武之争,包括利益之争,许清宵压根就不知道。 如今永平世子的出现,的确可以让自己提前知晓一些信息。 “愚弟也只是随意提提,请教有些担当不起。” “不过可以为兄长说一说这朝中的一些事情。” 慕南平轻笑一声,同时夹起一块菜道。 “我还有一道菜未上,有些不够尽兴,李兄可否帮忙去催促一番” 慕南平笑了笑,看着李鑫。 谈论朝中的事情,肯定不能乱说,尤其是当着外人。 他想要拉拢许清宵,所以可以说,但也不会全说。 故此许清宵算不得外人,可李鑫虽是府君之子,看得出对方想要巴结自己,可这并不代表就值得信任。 虽然他贵为世子,说点朝中的事情,就算传出去了也不会怎么样 可到了他这个程度,有时候还是要慎言,不然真要找你麻烦,拿这种事情为由,你自己心里也憋屈。 “好,世子稍等,我去催促。” 李鑫点了点头,他明白对方的意思,立刻起身离开。 许清宵喝了口酒。 权贵们的圈子有时候就是如此无情啊。 需要你的时候,喊你一声李兄,等不需要你的时候,随便一句话就把你支开。 对于这点,许清宵看得透,也清楚得很。 没有什么舒服不舒服的,这就是现实。 待李鑫走后。 慕南平的声音响起。 “许兄,自陛下登基,大魏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时。” “许兄高风亮节,骄而不耀,还能沉下心读书是一件好事,但局势动荡,若在此时入京,为陛下分担忧虑,前途无限。” “如今朝中几位大人,彼此之间也更需要人才,许兄才高八斗,只怕已经被他们盯上, 愚弟倒不是替谁拉拢。” “只是说一说,朝中一些事务,也好让许兄有时间想想。” 慕南平说到了重点。 许清宵也放下酒杯,认真聆听。 就是有一点很难受。 慕南柠时不时投来目光,让许清宵有些压力。 “还请贤弟解惑。” 许清宵说道。 慕南平为许清宵斟酒一杯,而后继续说道。 “以镇国公为首,皆主张再兴北伐,武将心意倒也干净利落。” “以宰相陈正儒为首,主张教化天下,君子思想,立国立意,反对再兴北伐。” “以顾言顾寺卿为首的东明会,辅国谏言,掌控宗人府,户部,只针对大魏皇室以及税收。” “最后还有一个,便是主张休养生息,恢复经济钱财的李彦龙,李尚书,不过地位有些尴尬,毕竟有东明会掌控户部,所以很多事情难以施展开来。” “这便是如今朝中的局势。” 慕南平耐心讲解。 而许清宵听完这话之后,顿时明白了。 也就在此时。 慕南柠的声音响起。 “我好像记起来了一些,你我绝对见过一面。” 声音响起。 满脑子都是朝堂之事的许清宵,顿时有些空白了。 大姐,我们在聊国家大事啊。 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情 还有,这你也能想起来 我不信 第六十二章:去武兴楼玩,当做本郡主赔罪 听到慕南柠的声音。 许清宵脑海当中只有三个字。 我不信。 这要是能想起来,他许清宵立刻归隐田野,削发为僧。 两人的目光落在慕南柠身上。 而后者目光无比坚定地看向许清宵。 “你我绝对见过一面,而且就在最近,你说话方式,行为举止很像一个人。” “你是否在我梦中出现。” 慕南柠彻底想起来了。 本来她是记不起来的,可越看许清宵越觉得眼熟,所以一直在想,想啊想,突兀之间,她发现许清宵的行为举止太熟悉了。 顿时就想到昨天梦中。 “小妹,莫要胡闹。” 慕南平有些愠怒了。 他还以为自己妹妹真的跟许清宵见过,可没想到的是,在梦中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天地之间怎可能有入梦之术魇族会潜入他人梦中,但许清宵是妖魔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认为自己妹妹就是存心不想让自己好好谈事。 “哥,是真的,我感觉他来过我梦中。” “而且还看过我身子。” 慕南柠认真说道。 砰。 这一刻,慕南平是真的怒了。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目中满是怒火,看向慕南柠道。 “你当真是无法无天,胡言乱语,一番言论更是不知羞耻。” “许兄乃是儒者,先不说会不会入梦之术,即便真会入梦之术,他也不可能去窥看你身子。” “慕南柠,你当真是放肆。” “你这一言,污许兄不清不白,这世间上怎会有入梦窥探之人,你不知道名声对我等读书人来说,视如生命吗” 慕南平怒了。 许清宵会不会入梦之术先不说,可慕南柠竟然直接说出这种话来。 这不是污蔑人家许清宵吗 人家好端端一个读书人,被你污蔑,而且传出去了,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听。 你是谁堂堂郡主啊。 永平郡主,退一万步来说,真被人看到了,也不能说,只有暗地里把这个人给除掉。 自己这个妹妹从小被宠溺到大,而且对这种事情丝毫不顾及,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当真要气死人。 听到慕南平的怒斥。 慕南柠并不害怕,但她明白自己哥哥是真的怒了。 “郡主。”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他神色变得格外严肃,看向慕南柠道。 “我许清宵不会入梦之术,其次当真有幸进入郡主梦中,也绝对不会做这等下流之事。” “其次,许某想问郡主,郡主梦中之人,是许某吗” 许清宵站起身来,平静问道。 随着许清宵开口,慕南柠皱起秀眉,她沉思一番,最终摇了摇头。 “好像长得不一样,其他都很相似。” 慕南柠给予回答。 对比许清宵的容貌,的确没有梦中之人英俊,但再英俊也跟她无关,她又不好男色。 “既如此,郡主污我清白,往小了说,郡主一时失言,往大了说,我许清宵以后无颜见人,背上千古骂名,还不如一死了结。” 许清宵面容极其严肃。 这个关键时刻,他绝对不能装高冷,一定要说力理据争。 毕竟在慕南柠的梦中,没有见过自己真容,所以她慕南柠就没有足够的证据。 再者入梦之说,本就是无法自圆其说,你也拿不出证据啊。 “许兄,此事的确是舍妹出言不逊,还望许兄莫要生气。” “请许兄放心,我必会好好管教舍妹。” 慕南平认真说道,甚至朝着许清宵深深一拜。 的确,站在读书人角度来说,这的确是毁人清白,真要传出去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是被一些敌对势力知道了,到处给你造谣,你全身长满嘴你都解释不清楚。 所以许清宵发难,在慕南平看来实属常情。 “慕南柠,你还不向许兄致歉” 看到许清宵不说话,慕南平恶狠狠地看向自己妹妹,让她道歉。 感受到自己哥哥的目光。 慕南柠有点迷糊了。 不就是随口一说吗怎么搞得跟要死人一样 你们这帮读书人,就是这样,任何事情都要夸张化。 “好好好,是我的不对,许公子,是我失言了,还望许公子恕罪。” “来,许公子,喝一杯,就当做是歉意了。” 慕南柠抬起酒杯,看着许清宵如此说道,而后随意喝了一口酒。 喝完一杯后,慕南柠继续开口。 “再来一杯,歉意不够。” “嘶,这酒可以啊,许公子,为我方才的失言,再来一杯。” “呼许公子,刚才就是我有些失言,我再喝一杯,不然无法表达本郡主的歉意。” 实在是难以想象。 堂堂永平郡王的女儿,竟然是这种的性格。 最主要的是,此人还如此国色天香,可这性格就有些令人不敢恭维了。 “郡主言重了,既然误会解除,自然最好。” 许清宵笑了笑,没必要把事情闹大来,本身自己就有些心虚,继续闹大对自己不利。 不过这个永平郡主不能碰。 绝对不能碰。 虽然长得的确国色天香,而且身材也称得上完美圆润,但不碰就是不碰。 有搬直这种人的时间,还不如花点心思去研究插花。 “许兄大量。” “别喝了。” 慕南平先是朝着许清宵一拜,随后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妹妹。 后者停下饮酒,开始用膳,也没有搭理两人。 一个有惊无喜的小插曲过去了,许清宵继续与永平世子交谈。 或许是永平世子觉得有些亏欠,所以额外说了不少朝廷中的事情,算作是一种补偿。 一个时辰后。 许清宵大概明白大魏王朝如今的局势了。 根据慕南平所说,许清宵自己结合了一番。 大致分四个党派。 武将党,一心只想要北伐,毕竟老一辈的武将经历过靖城之耻,也经历过七次北伐,心中有家国仇恨,所以朝中的争斗,对他们而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们基本上半个身子都在棺材里面,只期盼临死之前能够好好打一架,最好是北伐成功,这样一来死而无憾。 文党,皆是儒生,十分清廉严谨,管控朝中一些重要事物,但这种人一般都不合群,也没有培养党羽的心思,为国为民。 想要为天下百姓立意,或者是将圣人之意彻底发扬光大,人人习圣,以立意为国本。 政党,也就是东明会了,把持朝廷不少重要部门,大多数并非是儒生,准确点来说,也就是七品八品的样子,这些是能臣,负责国家大大小小许多事情。 儒道,天地认可,只能证明你这个人品德高尚,为国为民,但不代表你就是能臣。 最后一个就是因国情而出来的势力,主张国家韬光养晦,好好发展经济农业,让百姓先吃饱饭,有了足够的钱财,再去打仗也不迟。 这立意极好,符合许清宵的想法,但问题是武将们不答应。 他们本来就快要死了,你还拖国家一旦休养生息,至少得几十年吧 那他们估计也差不多要进棺材了。 所以武将势力极力反对,至于文党人家考虑的是国家立意问题,精神上的追求,希望人人有书读,不主张打仗,可靖城之耻的确是个天大耻辱。 不解决这个问题,怎么可能安心读书所以也就不插手这件事情。 东明会就很聪明,本身就是一些能臣,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左右逢源,各种拉拢势力,跟谁都好,但跟谁又都不好。 最倒霉的就是最后这个经济派的了,有武将压着,其他两拨势力都不帮自己,那就只能挨打挨骂。 而朝堂现在的局面。 一切的一切,剖析根本来说,就是一件事情。 北伐 所有大事小事,汇聚在一起,离不开的就是这两个字。 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朝堂才会如此暗涌波动。 许清宵算是简单的了解一番,至于其中肯定有很多细节,需要自己亲身经历了。 果然,任何朝代都有自己的麻烦事。 尤其是如今的大魏,新帝登基,文武不和,衍生四股势力。 一般朝堂有个三股势力是最好的,互相制衡,皇帝游戏。 四个势力就不行了,既复杂又麻烦,一个不慎就要掉进坑里。 自己日后若是真进了朝堂之中,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 呃不对 不能进这个局。 突兀之间,许清宵醒悟过来。 眼下应该是到了大魏朝堂最尖锐之时。 武将和文臣几乎是不可化解的局势。 牵扯进去,不管自己站谁,都是输。 因为这场争斗,没有赢家,只有输家。 “许兄,一定要思考清楚,否则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 永平世子如此提醒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 也就在此时,慕南柠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真是无聊。” “饭菜都快吃光了,还在这里聊” “许兄,方才本郡主对你有些失礼,这样,本郡主请你去武兴楼玩。” “吃喝玩乐都算在本郡主身上,当做是赔罪,如何” 慕南柠开口。 提议去武兴楼。 这让许清宵直呼好家伙啊。 我连文轩楼都不去,我还去武兴楼 “不可胡言。” 慕南平开口,让自己妹妹不要乱说话。 还不等许清宵反应,慕南平继续开口。 “去文轩楼。” 第六十三章:许万古来了【为最单纯盟主加更】 望月楼下。 许清宵与李鑫并行。 他催了一个时辰的菜,一直在外面等待,如今见许清宵下来了,不由露出喜色。 身为权贵,李鑫更加明白圈子之间的不同,等一个时辰不算什么,只是听许清宵说要去文轩楼,李鑫就有些好奇了。 “许兄,不是说不去的吗” 李鑫好奇问道。 “世子与郡主要去,我也没办法,权当做是陪玩了。” 许清宵有些无奈。 他是不想去啊。 但不去又不行。 一来扫了慕南柠的性。 二来他还想与慕南平好好聊聊,多知道一些东西,对自己肯定是有利无害。 所以这才决定去文轩楼。 但许清宵心中笃定。 只去一次。 就这一次。 下次再也不去。 “说的也是。” 李鑫点了点头,世子要去玩,陪同一下也实属正常。 “对了,许兄,过些日子可不要忘记应邀。” 李鑫忽然开口,提醒许清宵不要忘记宴会的事情。 “是令尊邀请的吗” 许清宵问道。 “恩,南豫府建好了一座新楼,以镇风水,所以宴请府内许多夫子儒生前来参会,世子也会去。” 李鑫回答道。 “新楼” 会有甲醛吗 许清宵有些好奇。 “恩,其实早几年就应该建好,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如今陛下登基,倒也可以作贺彩之意。” 李鑫说道,许清宵点了点头,宴会这个参加就参加吧,多认识认识人也不差。 最主要的是,要在李广新心中留下点好印象,虽然李广新相信自己,但还是因为名气问题,得让李广新真正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修炼过异术。 这样就可以彻底压死程立东了。 恩,很好。 两人并肩而行,朝着文轩楼走去。 世子则在后面,他有事与慕南柠说。 “小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惹下一些是非了。” 慕南平有些愤怒道。 他特意走在后面,就是要跟慕南柠说些事。 “哥,不至于吧不就是说错一句话吗而且我就是感觉眼熟,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想到待会就能去文轩楼,慕南柠极其开心,听到责备也没怎么生气。 “我问你,你有证据证明吗” 慕南平问道。 “这肯定没有啊,做梦还要有什么证据” 慕南柠回答。 “没有证据,你胡诌乱语,污了人家清白。” “此人未来大有可为,若是你得罪他,对咱们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慕南平认真说道,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大有可为有多大” 慕南柠有些好奇了,她从未见过自己哥哥这么评价一人。 “他有儒臣之相,至于到底能走多远,就不是为兄能料定。” “但你切莫记住,这种事情不要再出现了,还有一点,你觉得他如何” 慕南平评价很高。 所谓儒臣,是儒道与文臣的结合,大魏有不少大儒,但基本上都在翰林院中,真正全心从政的没有多少,毕竟读书为主,也不想争斗什么。 而文臣,则是大魏朝廷真正的掌权者,三省六部,要的是治国人才,而不是精神上的导师。 若一人既有儒道品阶,又是一位能臣,这种人谁也压不住,未来前途是真正的无限。 慕南平认为,许清宵有这样的潜力。 只是许清宵能走到什么地步,他预料不到。 所以慕南平还真希望自己妹妹能看上许清宵,若是能联姻的话,对他永平郡府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还行吧,文质彬彬的,也懂礼数,相比那些见到我就恨不得吃了我的那帮人来说,挺不错的,只是我就觉得” 慕南柠对许清宵的感觉,就是文质彬彬,比起那些一见到自己就恨不得眼睛长在自己身上的人来说,好太多太多了。 可问题就是,她还是觉得许清宵有古怪。 只是话说到一半,慕南柠感觉到了自己哥哥的目光,当下也就摆了摆手道。 “行了,行了,不提了,不提了,马上就到了文轩楼,别说了。” 看到文轩楼就在不远处,慕南栀心中大喜,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而慕南平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懂自己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变成这样,对男人无感,反倒是对女子感兴趣。 这个怪癖一定要改回来。 “以后待许兄入了京,得多让许兄接触接触我这妹妹。” 看着已经迫不及待朝前行的慕南栀,慕南平不由叹了口气。 不到半刻钟后。 众人来到了文轩楼下。 文轩楼,不仅仅只是一栋楼,反而有四栋,彼此用拱桥连接,以春夏秋冬命名,楼有七层,占地几十亩,是南豫府的一块招牌。 楼外没有拉客的女子,反倒是有阵阵琴声响起,论意境逼格确实做的不错。 四人入内。 永平郡主的容貌,顿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毕竟如此国色天香,任谁不想多看一眼 至于女子入内,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文轩楼主要讲究的是一个雅字。 来这里的不一定是为了插花弄玉,大多数是享受这个格调。 随着四人踏入,很快一名身材高挑,穿着白色绸缎女子缓缓走来。 女子相貌清秀,柳叶眉,肤色雪白,尤其是穿着绸缎秀袍,有点类似没有开叉的旗袍,将身材完美展露出来,令人赏心悦目。 “见过李公子。” “见过两位公子,还有这位小姐。” 来到四人面前,女子盈盈作礼,目光落在李鑫身上,面带浅笑,十分优雅。 “鱼儿姑娘。” “这三位都是我的好友,莫要怠慢,尤其是这位。” 李鑫正准备介绍永平世子,然而后者淡然一笑,不动声色地给了李鑫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然后硬生生指着许清宵道。 “尤其是这位,乃是咱们南豫府第一才子,许清宵。” 李鑫开口,无缝连接。 只是这一介绍,许清宵有点愣了,好家伙,永平世子不想暴露身份,我许清宵也不想啊。 果然,随着李鑫这番介绍,叫做鱼儿的姑娘,顿时露出惊讶之色,甚至周围几名女子也纷纷将美目投来。 “许万古吗” 鱼儿姑娘问道。 “正是。” 李鑫有些得意地回答。 当下鱼儿姑娘露出欣喜之色,立刻取出一本小册,来到许清宵面前道。 “素问许公子绝世才华,未曾想小女子竟能遇见,许公子可否给小女子一个落名。” 鱼儿姑娘很激动,这不是装的,发自内心的。 文轩楼,是雅楼。 里面的姑娘都是清倌人,琴棋书画都会一些,虽然终究还是得卖身,但可以自己选择,爱慕真正有才之人。 从小的观念也是如此。 鱼儿姑娘不是清倌人,但在这种环境成长,自然对读书人也是十分爱慕,尤其是许清宵这种。 年轻俊俏,才华横溢,还能作出千古名词与文章。 说句不害臊的话,若是许清宵愿意,她鱼儿愿意直接侍奉许清宵。 就是如此的直接。 “鱼儿姑娘过誉了。” 许清宵微微一笑,在小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很快其余数十名女子也纷纷围了上来。 “许公子,可否给奴家落个名” “许公子,许公子,奴家也要。” 一道道声音响起,一瞬间许清宵周围全是莺莺燕燕。 一旁的李鑫有些酸。 永平世子面带微笑,但也酸。 永平郡主酸的眼睛都直了。 “诸位莫急。” “都有,都有。” “这位姑娘,落名可以,能不能不要摸我。” “嘶。” 看着周围这群莺莺燕燕,许清宵有些脑阔疼啊,他不落名不行,传出去了说他不尊重人,落名吧这些人又不正经。 “肃静。” 好在关键时刻,鱼儿姑娘开口,一句话让场面冷却下来。 “许公子,实在是失礼,她们还小不懂事,莫要怪罪。” 鱼儿姑娘出声致歉。 “无妨。” 许清宵语气平静,跟女人生气没必要,虽然吃了点亏,不过想想也就算了。 “诸位公子,随我来。” 场面冷下来后,鱼儿姑娘想起了正事,领着四人前行。 不过一路上,目光时不时看向许清 宵,为许清宵各种解释文轩楼的东西。 解释是假,想与许清宵多聊一会是真。 看得出来鱼儿姑娘很激动。 毕竟美目中的笑意无法遮掩。 至于李鑫三人,除了酸以外,就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了。 就如此,四人来到春风楼。 而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也传入耳中。 “不是我王儒吹嘘许兄。” “许兄,是真正的文人。” “我百般拉他来文轩楼,他死活不来,这叫什么” “这才叫做正人君子。” “甚至李鑫,李公子邀请许兄来,许兄都不来,由此可见,许兄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啊。” “一心只有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诸位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没能将许兄喊来,不过若是你们有什么想跟许兄说的,可以与我先说说,回头我去找许兄,将你们的心意说出。” “谁先来” 是王儒的声音。 大厅中。 王儒一本正经,把许清宵夸上天。 倏然不知。 此时此刻,许清宵面容有些尴尬地站在他身后。 “我” 李鑫的声音响起。 “男的不行。” 王儒下意识回了一句,很快众人的目光皆落在李鑫身上。 但下一刻,一道惊呼声响起。 “许万古来了。” 加更结束!说一下近期更新计划! 啊 白银盟十更完毕 剩下十更是上架后的 先说一下,每章都是三千字,其实七月完全可以写两千字,但有句话叫做,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最单纯大佬看得起七月,给了白银盟那七月绝对不会偷工减料,所以这几天,每天都是熬夜写完,还拖了一天,实在是抱歉,向各位读者老爷们致歉,也向最单纯大佬致歉。 这周开始,偿还黑色21大佬的盟主加更。 一共三更,周一到周三内完成。 然后说一下更新计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面每天是固定两更 三个原因先给大家说一下。 第一,七月应该是9月初上架,具体上架日子不知道,肯定是月初,目前字数203,还有22天,每天6000字,14万字肯定有了,那就是35字上架,绝对不多,但也不少了,望谅解 第二,七月九月一号结婚,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家里人让早点完婚,免得一直拖着,而结婚的日子,很有可能跟上架日子碰在一起,想着打算结婚当天,把最单纯大佬剩下十更一起还了,所以要存稿。 第三,第二卷已经写完了三分之二差一点,上架的时候会控制好第三卷,那么第三卷的大纲也要做,七月做大纲很慢,估计要耽误好几天,上架又要爆发,所以卡在一起。 既然用心写了,七月就不会怠慢,所以跟大家这样说一下。 可七月在这里,恳求各位读者老爷们,千万不要养肥,放入书架,等上架看,每天两更解解乏,但上架后,肯定多更,每章五千字,免得大家不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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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许清宵吗当真是俊朗的很。” “许清宵竟如此英俊,我还以为是个书呆子呢。” “怎会如此英俊,若是她选中我该多好啊。” “敢问是许万古来了吗奴家已备好酒菜,不知许公子可否赏脸” “许公子,奴家善吹箫,最近学会了一首新曲子,若是公子愿意,奴家为您彻夜演奏。” “许公子” 一时之间,这些原本有些高傲的清倌人,再得知许清宵的到来,一个个开始耐不住性子了。 一些性子大胆奔放的清倌人,更是直接相邀,也不在乎许清宵能不能对上答案。 至于一些性子温和的,则急的有些心切,想开口又不好意思开口。 清倌人的躁动,更是引来堂下的沸腾。 没人会想到,许清宵长得如此俊俏。 读书人给人的感觉是儒雅,整体干净整洁,但这并不能影响颜值,只能说看起来舒服一些。 有才有颜的文人,才是真正被女子追捧的对象。 没有颜只有才也不是不行,但必须是大才,一首词能名动一城的那种,或者有极大的名气。 否则这些女子可不会傻乎乎上钩。 这年头还缺读书人吗 不缺啊。 许清宵在她们眼中是什么 有才华吗有,而且还是大才。 有名气吗有,都名动大魏了。 有颜值吗有,不说天下第一俊,但绝对是上上等。 这样一来,许清宵就是宝藏男孩啊。 能得到许清宵的青睐,这不是祖坟冒青烟吗 所以原本十分矜持的清倌人,彻底想通了。 春风楼内沸腾一片。 唯独王儒有些尴尬。 之前还各种吹嘘许清宵品格高尚,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又来了 这还怎么玩啊 “诸位,许兄第一次来文轩楼,莫要吓到许兄。” 眼看着众人如此激动兴奋,李鑫赶紧开口,这要是再不开口,只怕这群人要冲上来了。 果然,李鑫的话还是有点作用,毕竟南豫府府君之子,多多少少要给些面子。 随着众人安静下来,许清宵也跟着开口。 “诸位仁兄,许某第一次来文轩楼,也是应了李兄之邀,大家莫要如此客气,不然许某都有些羞愧了。” 许清宵开口,让大家镇定一下。 此话一说,众人更加安静下来了,但不少人有些不解,毕竟大家也是给你面子啊。 但很快,有人忽然开口,一拍脑袋道。 “我懂了,许先生是第一次来文轩楼,根本放不开,咱们这样热情,许先生哪里敢玩啊。” 有人开口,为许清宵解释,只是这个会意错了啊。 “哦我懂了,对对对,对对对,是我等孟浪了。” “哈哈,原来许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啊,是我等孟 浪了,孟浪了啊。” “是是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说话都不敢说,若是有人盯着我,只怕我看都不敢看一眼。” “没想到啊,许兄竟然是第一次来,紧张是会有的,每个人第一次都会紧张,不过许许先生,也莫要太过于拘束。” 人们顿时露出会意之笑,误以为是许清宵不好意思。 可实际上许清宵完全就没这个意思啊。 他的意思是,大家这么夸赞我,我有些羞愧难当,都是读书人,你我都平等。 是这个意思啊。 喂,你们再说什么啊 我许清宵是正经人啊。 我读春秋的啊。 看着众人纷纷露出古怪的笑意,许清宵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了。 感觉无论如何解释,这帮人都不会听。 “行了,行了,怎么说这么多废话,鱼儿姑娘,如何才能与这些好妹妹促膝长谈啊” 待众人安静下来后,此时慕南柠的声音响起。 待慕南柠的声音响起,终于众人这才注意到慕南柠。 慕南柠的美貌,一瞬间吸引在场所有读书人,他们被许清宵给吸引住了,所以忽略了慕南柠。 如今慕南柠开口,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傻眼了。 这太美了。 慕南柠的相貌,让人不由惊叹,只是一眼,便印在心中,无法忘记。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慕南柠只是微微皱眉,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鱼儿姑娘。 “回小姐,想要与这些清倌人促膝长谈,先是要答题,小姐请看,春风楼内一共有八个雅阁,每个雅阁外都有试题,作词作诗或对下联。” “只要这些清倌人们喜欢,便可以入座。” 鱼儿姑娘开口,向慕南柠解释道。 此话一说,慕南柠顿时看向许清宵。 “哥,你帮我作诗,快。” 慕南柠如此说道,拉着慕南平帮她作诗。 “作诗需要酝酿,你先挑个词再说。” 慕南平开口,身为文人,自然喜欢作诗作词,尤其是当着大家面,这样才显得自己才华横溢。 这也是大家为何来文轩楼的原因。 毕竟平日里你作诗一首,没人欣赏多痛苦 你拿着自己的诗词,跑去找别人鉴赏,人家也只是敷衍敷衍。 可文轩楼不一样,你写的不好,人家姑娘看不上。 你写的好,姑娘看得上,各种美誉不就来了吗 故此,慕南平虽然平日里不会惯着自己妹妹,可当能装逼的时候,那一切都无所谓了。 “就这个,就这个,这个好妹妹看起来就可人。” 慕南柠指着左边第一间雅阁,雅阁中的女子,身材曼妙,虽然以白纱遮挡,但依旧无法遮掩魅力。 不过雅阁下有白纸一张,正正方方,上面写着何以解相思二字。 “何以解相思” 众人将目光看去,慕南平更是开始沉思。 以相思为题,倒也算是雅致。 “哥,你作好了没” 慕南柠问道。 “等一会,马上。” 慕南平有些尴尬,这才多久啊,你就让我作出一首诗 我又不是绝世大才。 慕南平思索,众人也开始议论起来了。 “明心姑娘这个题目当真是难啊,已经挂在上面数月了,依旧无人应心,也不知道这位公子能不能入帐” “能与许先生在一起之人,定也是大才,此人看起来器宇轩昂,我想应该可以。” “就算他作不出来,许大才也能作出。” 众人议论。 而此时,许清宵也在与王儒交谈。 他告知王儒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地,也免得王儒误会,后者嘴上说着无所谓,可眼神中却露出喜色。 说实话王儒的确有些吃味,毕竟自己邀请许清宵,许清宵不来。 李鑫邀请,结果许清宵就来。 解释之后,许清宵也不多说,而是看向这试题。 何以解相思 这题有些水平啊。 不过许清宵没有说什么,而是等待着慕南平作诗。 一刻钟后。 慕南平紧皱的眉头,顿时更紧了。 因为他想不出来。 若以相思为题。 那还好说,他可以作一首诗来。 可何以解相思,就有些复杂了。 再加上大家都看着自己,莫名之间慕南平压力大了一些。 难受啊。 “哥,你不会作不出来吧” 慕南柠的声音响起。 美目中带着疑惑。 “需要时间。” 慕南平语气平静道,但内心有点郁闷了。 时间紧迫,作不出来也正常,大家都在耐心等,你催什么催啊 又是一刻钟过去。 慕南平越来越有些焦急了,到最后慕南平只能强挤出笑容道。 “许兄在此,慕某的确有些压力,这样,不如让许兄来作诗一首。” 慕南平开口,将锅甩给许清宵了。 哈 让我来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不等许清宵拒绝,慕南平立刻开口。 “许兄,我妹甚烦,不如让她上去休息休息,我等还可以静下心来聊聊。” 慕南平压着声音说道。 一听此话,许清宵沉默了。 也是,这慕南柠有些烦人,倒不如让她安静一会,自己也好跟慕南平聊聊。 想到这里,许清宵点了点头道。 “那许某献丑了。” 声音落下。 整个春风楼更加安静下来了。 所有目光,全部落在许清宵身上。 第六十五章:原是相思无解 此时。 文轩楼。 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许清宵身上。 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静下来了许多。 都期待着许清宵作诗。 何以解相思。 这出题的确有些难。 若以相思来回答,倒也容易。 可什么可以解相思 令人有些费解,倒不是作不出诗词,而是作出来的诗词,无法达意。 也就在此时。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苦。” 许清宵开口,他作的不是诗,而是词。 不多,只是一句话。 待许清宵说完,众人顿时有些诧异了。 “只是一句词吗” “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 “这是何药有何典故” 众人声响起,有些不解。 堂堂许万古,既然敢开口,自然是胸有成竹,只是这话有些古怪啊。 许清宵负手而立,他看着窗边女子,显得十分从容。 也就在此时,有人理解其意,不由开口道。 “我明白了,重楼,蝉蛹皆是药材,许兄这是以药名解题,妙哉啊。” “药名蝉蛹我知,重楼就有些不知了,如此好听的名字,竟是药材” “以药为答,倒也妙哉,可就是少了些韵味。” “恩,是啊,总感觉有些韵味少了。” 有人解释,众人这才明悟,许清宵是以药来答题,对的上其题,可对不上其意。 最主要的是差那么一点意思。 可到底是差什么意思。 就说不上来。 “不对,不对,不对。”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人群中一名男子目光注视在许清宵身上。 “许兄,这不对。” “在下父辈都是从医,自幼也懂得一些医术药材,这重楼只有七叶,蝉蛹于夏,怎可显于冬至还有,哪有隔年雪之说,不对,不对,不对。” 有人开口,父辈从医,自幼懂得医术药材。 他知晓重楼是何物,也明白蝉蛹,更知道世间上没有隔年雪。 果然此话一说,众人更加好奇了。 这是何意啊 重楼七叶,许清宵说是九叶。 蝉蛹于夏,而并非冬至。 至于隔年雪,众人也回过神来了,这世间上哪里有雪可以隔年啊。 这不符合常理啊。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淡然一笑,随后缓缓开口道。 “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无蝉蛹,雪怎有隔年,原是相思无解。” 许清宵的声音很平静。 也接上了前一句。 刹那间,满堂文人愣住了,雅阁之中的清倌人,也愣住了。 许清宵以药材作词解题,但留下悬念,让人不明其意。 如今第二句说出,首尾呼应,既应题,也解题,更主要的是,这种意境和韵味,让人莫名感慨。 何以解相思。 九叶的重楼花,冬至的蝉蛹,隔年的雪入药,便可解开相思之苦。 可这世间上没有九叶的重楼花,也没有冬至的蝉蛹,更没有隔年之雪。 所以相思本无解,何须增烦恼。 这一刻,文人们愈发觉得词意优美,而女子们则一个个多愁善感,甚至有些女子莫名落泪,不知为何就是想哭。 一句相思无解,道尽一切爱恨离别。 这一刻,慕南平更酸了,他绞尽脑汁半天都想不出,却不曾想许清宵随随便便作了一首词,而且词境优美,更是以药材之名作答,显得博学多才。 对比一下自己,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终于,众人从词境中回神,下一刻阵阵喝彩之声响起。 “好,好,好词,好词。” “当真是好词,许兄果然博学多才,以药名作词,我等当真是羞愧,差点就误会了。” “原是相思无解,当真是妙,妙不可言啊。” “词境优美,当为佳作。” “世有三苦,相思唯一,这般极苦,哪有良药能医。” 众人感慨,对许清宵更加钦 佩了。 不过也就在此时,有人忽然开口,欲要献丑一首。 “许兄大才,这次佳词,让我莫名伤感,在下也献丑一首。” “相思苦,苦相思,佳人思我,我思她,苦,苦,苦,当真苦,只待今朝状元郎,到时再去逢佳人,她落泪,我落泪,好在已解相思苦,诸位在下这首词如何感动吗我快哭了。” 声音落下,语气带着一些悲伤,到后面的确有点哭腔。 可这词一出,众才子懵了。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还真是献丑啊 一时之间,气氛顿时变得恶寒起来。 不过也就在此时,慕南柠的声音响起。 “姑娘,这首词可否入帐。” 慕南柠可不管你作什么词,好不好跟她无关,能不能入帐才是王道。 “许公子不愧是万古之才,奴家盛情许公子入帐。” 出题之人早已经是兴奋无比。 莫说许清宵说出这首佳词,即便是没有说出,她都恨不得许清宵早点入内。 一听此话,慕南柠兴奋了,立刻朝着楼上走去,显得十分激动。 而许清宵则开口道。 “姑娘稍等,我与慕兄有些要事,姑娘先替许某招待一番慕姑娘。” 看着慕南柠走了,许清宵心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有些好奇,慕南柠喜欢女色,是那种喜欢,单纯的喜欢和女子待在一起,欣赏人家的美色,还是说磨豆腐 有些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许清宵还是要与这位清倌人说一声,毕竟人家等的是自己,若自己不来,说不定迁怒慕南柠,到时候这捣蛋鬼又来找自己麻烦。 “好,奴家等许公子。” 后者听到许清宵暂时不来,略显得难受,可并没有闹腾,反倒是语气温和应了一声,乖巧懂事。 就如此,许清宵立刻与慕南平离开此地。 两人离开,去了文轩楼单独的雅间。 雅间中。 慕南平继续谈论朝堂上的事情,让许清宵更好的去理解。 转眼之间。 五个时辰过去。 两人足足谈到了深夜。 许清宵也对朝堂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了。 “慕兄,你知道锦衣天卫吗” 朝堂上的事情许清宵差不多了解了,然而许清宵问了一个自己最想知道的机构。 锦衣天卫。 第一次听到这个机构,是杨豹杨虎兄弟二人所说。 一直忘记问了,如今慕南平在,许清宵刚好就询问一番。 “锦衣天卫” “这是陛下新设的机构,如今大魏王朝,妖魔乱世,陛下为了解决妖魔祸乱,故此设立这个部门。” “其负责之事,除斩妖除魔,有侦查,逮捕,审问之权,有极大权力,甚至可先斩后奏。” 慕南平回答道。 “侦查,逮捕,审问” “权力竟如此之大” 许清宵有些咂舌,这权力是有够大的啊,而且跟记忆中的锦衣卫很相似啊。 “恩,权力上面,的确很大,毕竟陛下刚刚登基,大魏王朝需要一批狠人来安定国家。” “只是这等机构,待国家安定之后,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慕南平说的很有道理。 国家动荡之事,这种机构的确吃香,并且权力大到吓人,毕竟非常时刻非常处理。 但等到国家安定之时,这种机构就是养老机构了,完全不需要了。 只是许清宵有些感兴趣了。 从政危险性太大,尤其是现在,暗潮涌动。 一个不慎可能就要死于葬身之地。 而这种执法部门就很不错啊,手握皇权,只有自己找别人麻烦的机会,没有别人找自己麻烦的机会。 不是挺好的吗 “慕兄,你觉得我去锦衣天卫,如何” 许清宵喝了口酒,如此说道。 “什么” 刹那间,慕南平惊愕了。 他看向许清宵,仿佛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许清宵没有重复,只是看着对方。 “许兄,莫要乱想,这种机构,虽然手握皇权,可朝堂当中,没有人愿意加入,你若是去了,岂不是自惹麻烦吗” 慕南平认真道。 “没人加入” 许清宵好奇了,这种执法部门怎么可能没人加入 “恩,锦衣天卫,权力是有,可一般来说进去的人,都是奔着降妖除魔, 建立功勋去的,在朝堂上没有一丝话语权。” 慕南平解释道。 “不可能,这等机构部门,拥有侦查,缉拿,审问之权,朝堂百官,不应该是畏惧吗” 许清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锦衣天卫可以理解为锦衣卫。 这种部门在前世简直是嚣张跋扈,所谓飞鱼服,绣春刀,一句吾乃朝廷鹰犬,估计要吓死一票人。 怎么没有话语权 要是当上总指挥,来一句。 我说的话,谁赞同,谁反对。 相信没有人敢反对吧 “畏惧哈哈哈,许兄想多了。” “锦衣天卫,的确手握大权,可他们也不敢去招惹那些文武百官,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慕南平这句话说的很简单,可透露的信息很多。 许清宵明悟。 朝堂上有四个党派,每个党派都是一个利益集团,你锦衣天卫牛逼,也最多就只能欺负欺负没有背景的。 真有背景,你敢欺负,就是找人家整个集团麻烦。 现在皇帝保你,行,我暂时不动你。 可一旦等国家安定下来了,那你就可以等死了。 所以这个机构当差,吃力不讨好,不敢抓人搞事,皇帝不喜欢,你抓人搞事,那文武百官不喜欢。 换句话来说,如今锦衣天卫当差之人,应该是个混子。 左右逢源,抓抓妖魔没问题,朝堂之争,绝对不敢碰。 所以慕南平才说,没有一点话语权。 好家伙。 这不是正合我意吗 越是了解,许清宵越是感趣了。 第六十六章:做自己的太阳,何须借他人的光?【为黑色大佬加更】 是夜。 与慕南平聊至丑时。 两人最终道别。 慕南柠喝的烂醉如泥回去了,一路上都还在胡话连篇,什么真嫰,柔美,有些胡言乱语。 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目送慕南平离开后,李鑫特意找了自己一趟,带来了一样东西。 吴言的卷宗。 吴言的卷宗不算是一件难事,至于程立东的头发就有些难,李鑫需要找个借口。 许清宵提点了李鑫一句,带点东西去程立东家中找他,头发这种东西不难找到。 李鑫会意,而后闲聊几句,也回去休息了。 至于王儒,则与许清宵结伴前往客栈。 不过客栈之外,已经是人满为患,诸多读书人都在这里等着许清宵。 已经到了丑时,许清宵也不想扰他人清梦,便没有走正门,直接爬上去。 许清宵没有忘记自己是武者。 入了品的武者,爬个窗户还是简单的很。 腾腾两步,便入了房中。 好在自己临走时没有关窗,小二也不敢随意入房,即便是打扫也得客人自己说,才会安排人上去。 否则少了什么东西,根本解释不清楚。 尤其是面对一群文人,自古哪里有文人偷窃的事情就算有,那也是借鉴。 房中。 许清宵摸来火折子,点上油灯后,便开始观看吴言的卷宗。 整个卷宗很详细。 有抓捕时间以及地点,甚至谁抓的都记在其中,虽然啰嗦了一些,但这就是卷宗。 所有事情必须要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都不能忽略,往往忽略的地方,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但吴言的卷宗,已经是盖棺定论了。 许清宵想了解的是。 吴言到底是谁。 整份卷宗洋洋洒洒四五千字。 许清宵每一个字都认真阅读。 看到一半时,一个词汇顿时吸引到了许清宵。 白衣门 “白衣门” 许清宵有些惊讶,这白衣门他知晓是什么。 朝廷缉拿的要犯。 而且还是头号要犯。 抓到一名白衣门门徒,赏百两黄金,封准百户,这百两黄金是实打实的一百两黄金,可不是那种所谓的赏金三千,其实就是一堆黄铜。 之所以给如此丰厚的报酬,是因为白衣门是个造反势力。 恩,而且是头号造反组织。 最绝了的是,白衣门是打着武帝旗号造反的。 大致意思是,武帝前半生英勇非凡,有勇有谋,虽七次北伐没有扫荡蛮夷,但前面几次是硬生生打的蛮夷叫苦连天。 最后几次走了下坡路,一次比一次麻烦。 最终武帝归朝,晚年昏庸,听信奸言,屠杀忠良,可谓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这是史书记载。 然而白衣门却认为,武帝并非是晚年昏庸,而是被朝中奸臣控制,失了神智,成为了傀儡。 甚至还立女子为帝,简直是不可思议,同时白衣门认为,武帝还有一个儿子,本应该继承大统,尤其是这位武帝之子,有中兴之相,但奈何朝中有奸臣,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从而将武帝之子放置民间。 扶持女帝,祸国殃民。 白衣门顺势而出,一来寻找遗落民间的武帝之子,二来肃杀奸臣,三来推翻女帝,建立新大魏。 从这些出发点来说,这个白衣门简直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还大魏一个朗朗乾坤。 可这仅仅只是说辞而已。 谁会说自己出师无名 武帝有没有儿子,这是一个疑惑。 朝中是否有奸臣把控,这又是一个疑惑。 女帝登基到底是不是正常的,这还是一个疑惑。 拿不出证据,光靠一张嘴没有用的。 白衣门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到武帝遗孤,这样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造反。 然而大魏王朝对这种组织的态度就是一个字。 杀。 两个字的话就是。 杀绝。 绝对不会留一点情面。 可这个吴言,为何没有直接处死 许清宵有些疑惑,但没有思索,而是继 续往下看。 两刻钟后。 许清宵将卷宗剩余部分全部看完。 只是后半部的卷宗内容,并没有什么价值,大部分是审问信息,审问吴言来南豫府的目的,以及其他白衣门门徒在何处。 整份卷宗,许清宵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 吴言来自白衣门,在南豫府落网。 除此之外,其他信息没有太大价值。 “白衣门” “也就是说,吴言让我接头的人,也是白衣门门徒” 许清宵皱眉。 若是跟这种人牵扯在一起,那就是天大的麻烦啊。 白衣门门徒,诛九族。 与白衣门有牵连,也是诛九族。 大魏朝廷对白衣门的态度很强烈,完全是斩草除根。 发现就杀,一点机会都不给。 可如今吴言让自己去跟白衣门的人接头,这就有些棘手了。 这要是跟其他逃犯碰个面,许清宵还好说。 造反组织的人,是什么人 都是一些不要命的。 沾惹上他们,也极其危险。 “不能碰他们。” 许清宵当即摇了摇头,决定不能去接头了。 但很快,许清宵又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不接头。” 原因很简单,吴言已经死了,白衣门的人可能不知道信息,但若是在相应的时间内,自己没有过去接头。 只怕这帮人一定会去调查。 一旦调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自己。 程立东能猜到自己有猫腻。 白衣门的人不可能猜不到。 到时候这帮人一定会来找自己。 这要是被这帮人找上门了,那自己麻烦更大了。 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哦,不对,把可能去掉。 自己一定是死路一条。 能和整个大魏王朝对抗的造反组织,不说有多强吧,但搞死自己一个儒生还是比较简单。 别看自己现在前有千古名词,后有绝世文章。 但在这种人眼里,都是屁。 你千古名词和绝世文章,能让我当皇帝不 不能是吧 不能有什么用我要你文章做什么拿去显摆 有句话说的很好。 你心爱的女神,其实只是富人的。 绝世文章,千古名词,在有些人眼中,是无价之宝。 但在有些人眼中,还不如一文钱有价值。 所以不去接头,更麻烦。 必须要接头。 “直接告密,让朝廷派人,来个一网打尽” 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这个法子。 只是琢磨了一会,许清宵马上摇了摇头。 这样更惨。 再抓一批白衣门又能如何 跟吴言接头的人,地位就算比吴言高一点,也高不到哪里去,总不可能白衣门门主亲自过来跟我对接吧 所以抓一批小喽啰,只会引起白衣门的重视。 结果会是什么 还是自己倒霉啊。 嘶。 许清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程立东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了个白衣门。 早知道就不看卷宗了。 看了只徒增烦恼。 哎呀。 这个程立东真该死。 许清宵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这个程立东该死。 “不对,要不要设计,让程立东替我接头” 许清宵忽然想到,设计让程立东去送死。 只是念头一出,马上就被否决了。 原因无他。 以程立东的性格,估计这家伙见到白衣门,会直接臣服,然后从中获取好处,甚至借助白衣门来针对自己。 反倒是养虎为患了。 “等等” “程立东,白衣门。” 此时,一个极好的念头,出现在自己脑海当中。 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将计划彻底完善,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甚至面上都露出笑容。 他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一来可以解决白衣门的祸端,二来也可以顺势解决程立东这个麻烦。 办法很简单。 与白衣门接头,谎称自己是吴言培养出来的暗子,一直躲在平安县。 自己无父无母,却能活到现在,这一点可以解释为是吴言暗中帮忙。 其次,吴言去平安县,为两件事情,一是异术,二是什么二就是来找自己,让自己将东西带过去,否则明知必死,他为什么来 这又可以解释。 最重要的是,自己会重新做一本小册,而且是一模一样的,交给白衣门。 打消对方的防备之心。 到时候借白衣门之手,除了程立东,这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这个计划有缺陷吗 有 那就是他们不信自己的身份。 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有办法解决吗 有 加入白衣门。 真心实意的加入。 至于女帝不女帝的,也就不管她了。 自己命都没了,还在乎女帝干嘛又不认识。 这样做危险不危险 危险。 但不这样做危险吗 更危险。 一个五成概率被识破,但还有挽救的机会。 一个是九成概率被盯上,然后这辈子天天提心吊胆等死。 至于告诉朝廷,让朝廷保护自己 那就呵呵了。 先不说会不会重视自己,就算是重视,自己要不要离开京城 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京城吧 就算待在京城。 人家难道就不能在京城动手 白衣门专门杀朝中大臣,那些朝中大臣难道就不受保护 所以,靠别人,你只是公主。 靠自己,你才是女王。 许清宵从来不希望依靠别人。 做自己的太阳。 何须借他人的光 很好,计划定了。 过两日回平安县。 调查些事情后。 再去接头。 第六十七章:女帝的反应 笃定主意后。 许清宵一直在客栈中休息,也没有出去。 也就是偶尔喊来小二,准备一些食物。 也吩咐了不要传出自己在客栈的消息。 客栈外热情似火的读书人,不减反增,或许饥饿营销就是这个意思吧。 越是看不到,越是追捧。 是夜。 许清宵趁着夜色正浓,再一次从窗户爬了出去。 他要离开南域府都,回平安县。 府试揭榜还需要等一段时间,自己已经入了品,来回一趟十天的时间完全够。 李广新的宴会,也是等府试揭榜后设下。 所以这段时间,完全可以让自己回去一趟。 回去的目的很简单。 复刻吴言交给自己的书。 这东西不算难,只需要几样东西就好,南豫府有,平安县也有。 不过相应的材料如果在南豫府购买,肯定能被查出,谨慎一点不是坏事。 去平安县要好一些。 再者最主要的事情,倒不是这个,而是解秘。 吴言交给自己的小册,为何会显露平安县这三个字。 还有明月山上明月光,缘法自在阴阳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月山在何处平安县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座山名。 缘法自在阴阳中又是什么意思 对于明月山,许清宵没有任何头绪。 但对于第二句话,缘法自在阴阳中,许清宵有些理解。 要么是器物,一阴一阳,要么就是异术,一阴一阳。 吴言修炼的异术是太阴凝脉术,来平安县所找的是金乌淬体术。 一阴一阳,极其符合。 但有两个问题出现了。 第一,吴言怎么知道平安县有金乌淬体术。 第二,小小的平安县,为什么会有金乌淬体术。 这两个点,许清宵之前没有想过,如今将事情慢慢展开后,很多疑点都出现了。 异术是什么东西 王朝仙门统统禁止的东西,只需要付出代价,便可以获取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种东西按理说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平安县吧 平安县又何德何能收藏一本异术 这两个点若是解释不清楚的话,就有些难推理下去了。 “不管如何,还是先去平安县吧。” 夜色正浓。 许清宵消失在了南豫府内,他有李鑫的手令,离开南豫府不算什么难事。 至于程立东会不会跟来。 许清宵可以笃定他不会跟来。 已经交代好李鑫看住程立东,李鑫的父亲,李广新如今完全与自己是一条战线。 皇上的赏赐是因谁而获,李广新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李广新是希望程立东不要去找许清宵麻烦。 自己离开南豫府,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又没人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可程立东要是消失,那就别怪李广新找他麻烦了。 权衡之下,程立东不会跟来的。 当然如果程立东愿意冒着被革职的风险,也不是不可以过来。 只是即便程立东跟来了,许清宵也不怕。 程立东不敢妄动自己。 朝廷视自己为良才,如果自己出了半点事,李广新第一个暴跳如雷,程立东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一直待在南豫府,那他必死无疑。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不是程立东找自己麻烦,他也得死,错杀就错杀,对于李广新来说,死一万个程立东也抵不了一个自己。 程立东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他也绝对不敢乱来。 许清宵喜欢这种人,最起码守规矩。 子时。 许清宵消失在夜色当中。 半刻钟后。 城门口,一道身影立在城墙上。 是程立东的身影。 月光下,程立东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许清宵,陷入了沉思。 自许清宵走出府院后,他便一直在暗中跟踪许清宵,虽然看不到一举一动,但行踪还是得知。 可如今许清宵离开南豫府,让他纠结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 这半刻钟内,他想了很多事情。 继续跟踪许清宵,必然会被李广新革职。 其实革职倒无所谓,若是有收获的话,哪怕不当官也行。 可问题是,许清宵会与自己合作吗 答案是不会。 自己可以用强硬的手段吗 可以。 但用了以后,自己的下场也别想好。 许清宵名气太大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从地上的蝼蚁,一跃变成了一个巨人。 自己若是敢动许清宵半根毛,只怕自己立刻成为朝廷重犯,而且是重犯中的重犯,天下文人都不会放过自己。 到时候即便是得到了东西又能如何 终日在追杀中逃亡 而且能逃多久 可就这样放任许清宵不管吗 深吸一口气。 程立东摇了摇头,他不可能放任许清宵不管,武帝遗宝,他势在必得。 不过要换一种手段了。 而就在此时。 大魏宫廷。 皇宫深处。 养心殿内。 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绝世文章已送到。” 悦耳之声响起。 一份文章出现在大殿中。 “呈。” 大魏女帝的声音十分平静。 很快摆放在地上的文章,无风自动,漂浮在她面前。 龙椅上。 对于这篇绝世文章,大魏女帝并没有露出十分激动之色,相反平静无比。 原因无它,绝世文章无非两种,立意和国本,若是立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魏眼下不需要精神粮食了。 而若是国本之策,基本上九成九是北伐之事。 所以她对这篇文章不抱任何希望。 但看还是要看。 能被天地认可的文章,举世难寻,大魏出了奇才,作为皇帝不可能无视。 符不符合心意是其次。 有没有用才是是主要。 想到这里,女帝挥了挥手,美目落在文章上,开始细细阅读了。 这是绝世文章应有的尊重。 大魏安国策 魏,历先帝北伐数七,民生凋敝,饿殍遍野,窃以为安国之策,在定百姓,复社稷,安天下 只是一眼。 女帝的目光便彻底收不回了。 她认真观看,每一个字都比较细心,没有一目十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这位大魏女帝,神色逐渐变化了。 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后面的惊讶,再到最后的震撼。 女帝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篇绝世文章。 她没有想到,这篇绝世文章,竟然能如此犀利,将大魏王朝目前的窘境全部写出来。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朝堂之上的事情,有些老狐狸明白,但对于天下读书人来说,若是没有涉足其中,根本难知一二。 譬如说大魏缺钱,但为什么会缺钱,缺钱的原因在何处 有几个人知道没有身在朝堂,根本就无从得知,甚至有部分官员也没有意识到大魏的危机在何处。 可这篇文章,却将大魏眼下所有问题,全部都写出来了。 不但写出来了,而且还是那种一针见血。 自己想避都避不开的犀利。 但真正让她震惊的不是提出问题。 满朝文武,谁不会提问题 真正让她震撼的是,解决问题。 这篇安国策上,有解答之法,而这解答之法,更是清新脱俗。 大魏钱庄。 聚百姓钱财,造百姓之福。 其中论点更是让这位女帝连连震撼。 譬如富村修路。 身为大魏的帝王,她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有经济贸易才能促进银两流通,银两流通才能营造税收。 而种种交易,都离不开漕运,无论多便宜的东西,经手漕运都会变得昂贵。 若能修路,漕运费用将可以大大降低,买价依旧便宜卖出,而卖家减少漕运之费,将其中价格减少,薄利多销,如此一来买卖之人便会繁多起来。 而对大魏来说,每一笔买卖都是税收。 但问题来了,修路修路,谁修 让百姓自己掏钱修路吗 有这个觉悟,大魏早就统一天下了。 所以只能让朝廷拨款修路了。 只是修建一条官道,需花费数万两白银。 然而官道畅通,漕运费减少,百姓的确盈利了。 可一个大问题来了,等当地收取一万两税收要多长时间 而且当地县衙有了银子以后,不可能还苦巴巴过日子吧 各种配套花费,就是大几千两银子,因为这件事情,先帝杀了一批贪官污吏。 但这个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 试点测试可以,想要全国铺开做不到。 原因无他。 没钱。 一个县修一条路就是一万两白银。 十个县就是十万两白银。 哪里有这么多钱财银两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修路而已,总不可能把国库取干净,就为了修路吧 这显然是不行的。 可这篇文章却提到了两个点,让大魏女帝不得不震撼。 取之于民,用于民,百姓钱财存于大魏钱庄,钱庄将银两借给各地各县,发展贸易。 先借后还,构造信用评级,到期不还,立案彻查,若当地官员贪赃枉法,就地处决,若百姓投机取巧,严惩不贷,三代不得科举,经商,入伍。 这两点堪称是点睛之笔。 大魏国库的确没钱。 但建立钱庄,让百姓乖乖地将银两存入其中,然后再用这笔钱去建设大魏。 当地县府若是到期不还,立案彻查,贪赃枉法就杀,百姓若是赚到银两,却舍不得缴纳税银,三代不得科举经商入伍。 这惩罚够狠的啊。 三代不得科举经商入伍,可谓是断绝后路。 虽有些严酷。 但非常时期,非常之法。 或许这样做会引来一些不公,可对于一个王朝来说,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换取大部分人的利益,这是值得的。 “好” 一道惊声响起。 跪在养心殿中的女子,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第六十八章:立意文章,天下文人惧惊 养心殿。 随着一个好字响起。 一时之间,殿中的女子,不由露出惊色。 龙椅上的这位女帝,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准确点来说,身为她的侍女,李婉儿也摸不透这位女帝的性子。 有时候觉得女帝很好说话,而且看起来毫无心机一般。 但有时候却城府深似海,往往一个眼神,便可以看穿自己一切,所以侍奉这位帝王,各方面她都得小心翼翼。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听过女帝如此模样。 一时之间,李婉儿有些好奇了。 “大魏当真出了一位旷世奇才啊。” 惊呼声再次响起。 是女帝的声音。 这般的赞赏,让李婉儿神色再次一变。 绝世文章,的确是罕见,可不代表着大魏就没有。 能让女帝如此赞叹的文章,究竟是什么文章而且文章当中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 但她很想知道。 绝世文章,先呈给陛下观阅,而后便是诸位大儒阅读,不过必须要等陛下看完之后,大儒们才能 否则是大不敬。 “传朕旨意。” “绝世文章入文宫封存,未有朕意,不得阅。” 女帝的声音响起,下达了一道旨意。 “遵旨。” 这是李婉儿第三次震惊了。 按理说绝世文章陛下阅后,应该是文宫诸位大儒相继观看,可没想到的是,竟然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观看 这文章当中到底写了什么 这个许清宵到底是何人 竟能得到陛下如此看重 一个个疑惑出现在脑海当中,但李婉儿深深的知道一件事情。 这个许清宵,可以深交。 她是侍女不假,但她也需要稳固自己的地位,朝中许多人敬重自己,是因为自己是陛下最亲近之人。 可伴君如伴虎,说不定某一天自己就被陛下抛弃。 帝王无情。 不只是说说而已,所以若是能得陛下喜悦之人,她多多少少会注意一下。 许清宵能得到女帝如此赞赏,就足以证明女帝欣赏许清宵,而且看这个样子,绝对不是简单的欣赏。 所以这个许清宵,她必要深交。 “陛下,既然您如此喜欢这篇文章,倒不如直接这许清宵直接入京” 李婉儿出声,如此说道。 “恩,宣朕旨意,本次大魏府试,许清宵榜首,宣他入京。” 女帝下旨。 只是刹那间,还不等李婉儿应声。 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 “不宣他入京。” “传朕旨意,许清宵为府试第一,但只因文章绝世,立意有道,但大魏已有朱圣立意,文章虽好,却不实用。” “为免立意之争,动摇国本,此等文章,暂且封存,待国泰民安,方可观阅。” 她的声音响起。 显得极其认真。 只是这一番话,却让李婉儿有些皱眉了。 呈现上来的文章,她没有看,也不敢看,但从女帝方才的表现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立意文章。 立意文章,陛下也不会如此喜悦。 而且突然改口,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保护 李婉儿瞬间察觉出女帝的意思。 她在保护许清宵。 看似打压,轻飘飘的两句话,将许清宵的文章贬低。 可实际上是在保护许清宵。 但为何要保护许清宵 这篇文章到底写了什么东西能让陛下改变心意 李婉儿在思索,她想不出答案。 然而,大魏女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多想。”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让李婉儿脸色变得煞白。 “请陛下恕罪。” 李婉儿低着头,脑门贴在地上。 “去吧。” 依旧是淡淡的两个字,当下李婉儿不容迟疑,直接起身离开。 等李婉儿走后。 龙椅上。 大魏女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文章 上。 文章虽然好,但有很多地方需要细谈,她完全知道,许清宵是个大才。 甚至说太符合自己心意了。 如此大才,她自然恨不得今日就能与其相见,可她更加知道的是,自己不能召许清宵前来。 原因无他。 如今朝堂暗流涌动,争的你死我活,许清宵的安国策很好。 可这并不代表,就一定会被大臣们接受,哪怕是绝世文章,该不服的依旧不服。 若是自己直接重用许清宵,大刀阔斧的执行钱庄之事,可以保证的是,要闹出大事。 而且许清宵也要倒霉,倒大霉。 像许清宵这种没有根底的人,一旦得罪了人,那就不是小事。 当然自己完全可以护着许清宵,只要自己不点头,自然没人敢动他。 可问题是。 许清宵值不值得自己保护 就因为一篇安国策吗 若是许清宵树立的敌人是满朝文武,一篇安国策有资格让自己竭尽全力保下吗 利益。 权谋。 制衡。 谁能保证许清宵愿意跟自己一条心呢 又如何保证许清宵不是腐儒呢 每一件事情都有许多不稳定因素。 而作为一名合格的帝王,绝不能急,耐着性子看,衡量利弊之后,再做决定。 所以她不急着召许清宵入京。 反而将发展经济的安国策,说成立意国本的文章。 这样一来,对天下文人来说,许清宵的名望更高了一些。 但对于朝廷官员来说,危险性就小了许多。 对他们而言,一篇立意文章,根本影响不到他们,而若是一篇足矣更改国本的文章,那就不是小事了。 “许清宵。” “朕期待与你见面。” 轻声响起。 很快一道旨意传遍了整个京都。 朱圣文宫第一时间得到旨意,所有大儒都在等待着陛下阅章。 然而当圣旨落下后,引来一阵疑惑。 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篇立意文章,更没有人会想到,陛下会封存文章,不许泄露。 圣上的旨意,大于一切,这些大儒即便是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能去看。 这是君臣之礼,若逾越是重罪。 “立意文章当世竟然有人能作出立意文章” “这篇绝世文章,竟是立意难不成当世又要出一位圣人” “朱圣立意,为天下文人之本,如今又来了一篇新的立意,是阐释朱圣立意之精髓吗” “非也,朱圣之意,五百年来不知道被多少儒道大家研究,经过不断简化和修改,再如何阐释,也作不出绝世文章来。” “那是为何” “能被天地认可,还是绝世文章,难不成他有新的立意” 文宫内,诸大儒聚集一起,他们皱眉,毕竟当得知这篇绝世文章是立意之章,自然充满着好奇。 好奇的原因在于,有朱圣立意在,这天底下怎可能会出现新的立意。 立意文章每年都会有,但能被天地认可为绝世文章几乎不可能。 若是有的话,就意味着这新的立意,不弱于朱圣立意,甚至超越朱圣立意。 “这更不可能,朱圣之意,乃是古今往来最佳的立意,未来万载,也不可能出现新的立意,除非人之性变,物之神变。” “恩,朱圣乃是第五代圣人,至如今也不过五百年而已,怎可能会有新的立意,我想这其中应该另有蹊跷。” “不过既然陛下如此开口,我等就不要多想,按照陛下所说去做吧。” 不少大儒开口,直接否认。 但没有看过文章,他们也不敢完全确定什么,只是心中对圣人的信仰,让他们认为这是陛下的手段。 至于是什么手段,他们管不着。 反正没有新的立意。 当然没有归没有,说还是要说,陛下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一切真相大白。 “希望当真如我等猜想一般,这只是陛下其他心思,如若真出现其他立意,对天下来说,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好事。” “立意之争,对我等文人来说,胜过国本之争,影响的并非是一国,而是整个天下,说是天下大乱,都不足为过。” 有人出声,充满着感慨。 他们希望这其中有其他原因,也希望这不是立意文章。 否则的话,会引来真正的麻烦。 毕 竟当新的立意出现,对文人来说,不亚于国本之争,甚至更为眼中。 如今天下文人九成皆然信奉朱圣立意。 突然出现新的立意,推翻朱圣立意,那就是天大的麻烦,文人不齐心,影响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就如此。 卯时一到。 圣旨便传遍了整个大魏,各郡,各府率先得到通知。 而这一道圣旨,也瞬间在文人之中炸开了锅。 相比较大儒们的冷静沉思。 天下的文人可冷静不下来。 一时之间,各种版本谣言纷纷出世。 有人称许清宵尊朱圣,完美阐释朱圣之意,对许清宵更加尊重。 但也有人称,许清宵阐释新的立意,有自我的感悟,有圣人之资,引起无数文人好奇与震撼。 这些都还算好的,但也有一些消息出现,说许清宵藐视朱圣,立新意,推翻朱圣之意,不尊圣贤,狂妄自大。 不过这部分的人不算很多罢了。 总而言之,许清宵这一次当真是名动天下。 之前便有许多人都在猜测许清宵作出怎样的文章。 如今朝廷给了答案。 是立意文章。 如石落古潭一般。 唯一的区别就是。 这石头。 是陨石。 第六十九章:交接人!一切的谜题!【六千字大更,为黑色21大佬加更】 天下文人都震惊了。 许清宵作的文章,竟然是立意文章。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哪怕是南豫府中的三位夫子,也难以想象。 毕竟立意文章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 唯一能得知的就是,许清宵这回真的要出名了。 若是安国论策,大家只会惊叹大魏又出了一位大才啊。 可立意文章,一定会大量引来争纷,而许清宵也一定会被推上首位,或能得到尊重,但更多的会是质疑以及反驳。 当然若是许清宵公开表示,自己写的文章,是阐释朱圣立意,我坚决拥护朱圣抉择,那就没太大问题了。 如今天下文人,九成都是学习朱圣,你支持朱圣,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但到底是如何,无人知晓。 因为许清宵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谁也不会知道。 如今天下文人瞩目的许清宵。 此时此刻,正出现在一处官道上,策马狂奔。 从南豫府到平安县,正常速度是五天。 不过许清宵连夜赶路,到了一个驿站花钱换一匹马,如此反复,两天时间便可以赶到平安县。 一路上许清宵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一匹良马的价格是二十两银子,每次置换都需要半两银子。 许清宵倒也想买一匹千里马,价格也不贵,毕竟这是修仙世界。 可问题是,一匹千里马售价五百两白银,这谁顶得住 没有办法,只能一匹马又一匹马的换乘。 好在。 两天之后。 许清宵总算是赶到平安县了。 来到平安县后,许清宵目的很简单,直接去找自己老师,其余人少见为好。 仗着入了品,许清宵趁着天黑,潜入了平安县中。 至于坐骑也已经放生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也没办法,只能放生。 是夜。 周凌家中早已经熄灭了灯火。 许清宵一个翻身,便来到了周凌院子当中。 借助月光,许清宵来到主室,压着声音敲了敲门。 “老师,学生许清宵拜访。” 大晚上突然拜访,许清宵也知道有些吓人,但没办法,毕竟有事处理。 来回一趟花费四天。 鬼知道程立东会不会冒着危险来找自己。 就算不会,自己也要早些时间回去,总不可能府试揭榜自己都不出现吧 好在的是,府试揭榜要等一段时间,想来大家的热情会逐渐冷却下来,不会急着想要见自己,所以这几天还是有时间逗留的。 “谁” 周凌的声音响起,显得十分质疑。 “老师,当真是我,有要事。” 许清宵继续开口。 “清宵” 下一刻,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很快周凌提着一盏油灯,来到房门前。 待房门打开后,借助油灯之光,周凌看清楚了许清宵的面容,而后不由惊叹。 “清宵,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看到许清宵时,周凌的确震惊,按理说许清宵不应该是在南豫府等着府试揭榜吗 怎么好端端回来了 “老师,方便说话吗” 许清宵开口,没有直接说明来意。 “走,去书房。” 周凌没有废话,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待来到书房后,周凌将油灯摆放在桌上,没有询问什么,而是等待许清宵先开口。 “老师,学生此次前来,为两件事情。” “其一,需要老师为我准备些材料,写在这上面了。” “其二,学生想问老师,可否知道明月山在何处” 许清宵开门见山,也不藏藏掖掖了。 他将材料清单递给周凌。 同时询问明月山。 “明月山” 周凌眉头紧皱,他在沉思。 “从未听说过还有明月山这种地方。” “容为师好好查查。” 周凌压根就没听说过明月山 ,最起码平安县肯定是没有的。 “麻烦老师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不算麻烦。” “清宵,你突然来访,为师就不多问什么了。” “不过你这次在南豫府,可谓是名动天下,这满江红你是什么时候作出来的还有你竟然能写出绝世文章。” “为师当真是捡到宝了。” 周凌没有询问许清宵为何来平安县,反倒是提起满江红和绝世文章的事情。 “还是老师教得好,偶然之间,灵光一闪之作。” 许清宵谦虚道。 “灵光一闪” 周凌顿时有些郁闷,他知道许清宵不想说出来,不过他没有细细追问。 而是开口道。 “如今你许清宵之名,传遍了整个大魏,更是有人称你为许万古,但清宵你切要记住,不可骄傲,也绝对不能自傲。” “你儒进八品,将面临儒道真正困难的地方,为君子立意。” “这些日子若你没事,一定要好好熟读圣人之意,从而明确心中之意,若不明意,毕生难以晋升七品,若能明意,你的道路将会更加宽广。” “明白吗” 周凌循循教导,许清宵也是认真聆听。 “老师之言,学生铭记于心。” 得到许清宵的回应,周凌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 “你打算回来几天在为师这里住下如何” “两三日左右,住就不用了,学生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两日后再来找老师。” “今夜打扰,还望老师莫要怪罪。” 许清宵来的快,离开的也快,他不能耽误,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他要调查清楚几件事情。 一,金乌淬体术怎么会出现在平安县。 二,是谁得到的金乌淬体术。 三,吴言来平安县,到底是为了异术,还是有其他目的。 这三件事情许清宵一定要想明白,若是想不明白的话,难以解开谜题。 解不开谜题,去长平县跟人碰头,那无疑是找死行为。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去吧。” 周凌点了点头,让许清宵注意安全。 “恩,学生告退。” 许清宵没有多说,朝着周凌一拜,随后离开。 待许清宵离开后。 并不是没有目的,而是直奔县令家去。 想要得知金乌淬体术的来路。 只有一个办法,询问县令。 但直接去找县令,无疑是自爆身份。 所以许清宵打算用入梦大神通,进入县令的梦中。 不过能不能入梦进县令的梦中,就说不准了,但多试一试应该没什么问题。 根据之前潜入慕南柠梦中的经验,自己入梦术应该有范围限制,或许越近越好。 就如此。 两刻钟后。 已是丑时。 县令宅中早已经是漆黑一片,除了几盏灯笼还亮着光,一切安宁。 许清宵爬上屋檐,他知道县令住在那一间房,偷摸上去,直接躺在屋檐之上,尽可能的不发出任何一点动静。 而后开始运转入梦大神通。 刹那间,昏睡感袭来。 睁开眼后,是梦中。 很快,许清宵发现不是李县令的梦中,而是她夫人的梦中,故此许清宵从梦中醒来。 第二次尝试。 依旧不是李县令梦中。 第三次尝试。 第四次尝试。 一直到第五次尝试。 终于,许清宵潜入李县令梦中了。 是在衙门当中。 有了之前入梦的经验,许清宵很聪明,他变化成一只燕子,飞进衙门。 衙门内。 李县令有些焦急地走来走去,其余一些捕快衙役则在说着什么。 “县老爷,您放心,这许清宵如今府试第一,又作出绝世文章,朝廷肯定会奖赏咱们平安县,县老爷您更是居首功,最起码也得加官进爵啊。” “是啊,是啊,县老爷,您就别急了,朝廷的人正在路上,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来了。” “府君记了大功,他也绝对不会忘记您的,说不定老爷您马上就要去南豫府上任做大官了。” 捕快衙役们轮番开口,说着一些祝贺之词, 许清宵顿时明白李县令做的是什 么梦了。 当真令人哭笑不得。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如今名动大魏,府试第一,作为地方官,李县令自然有好处。 所以这几日估计日日夜夜都在想自己能得到什么赏赐,做这种梦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 许清宵立刻飞了出去。 他知道怎么融入梦中了。 平安县外,许清宵变了模样,不过不是本尊,而是陈心大儒的模样,紧接着一挥手一派金甲铁骑出现。 足足有数百位,杀气腾腾。 李县令正在等待着朝廷嘉赏。 而许清宵就假扮朝廷的人,吓唬吓唬李县令,同时把自己想要的信息给问出来。 这就是许清宵的主意。 随着金甲铁骑的出现,许清宵再变出一位将军跟随在一旁。 直接朝着平安县衙门走去。 梦。 本身就千奇百怪,不需要太过于合理,只要别太离谱,对常人来说,一觉醒来可能都会忘记。 同时若在梦中有过激行为,睡梦者会自我醒来,就好比从高楼摔下来,只怕立刻会被惊醒。 许清宵还做不到维持梦境不变,所以只能融入梦中,尽可能的不显突兀。 免得李县令惊醒。 很快,许清宵来到县衙当中。 衙役们顿时大喜。 李县令也急急忙忙从内跑了出来,眼中有遮掩不掉的喜悦。 只是当李县令看到杀气腾腾的金甲铁骑后,莫名有些慌张了。 “下官李成,拜见大人,不知大人是” 李成朝着演化陈心大儒的许清宵一拜,毕恭毕敬,眼神之中带着疑惑。 “此乃陈心陈大儒,李成,你身为读书人,居然连当朝大儒都不认得” 许清宵没有说话,而是让身旁的将领开口。 此话一说,李县令顿时震撼连连。 大儒 他虽然也是读书人,不过没有入品,莫说大儒,就算是一个入品的读书人在他眼中,都显得十分尊贵,更何况一尊大儒。 “学生李成,拜见陈大儒。” 李成激动无比道,但同时更加敬畏。 “无需多礼。” 许清宵语气平静。 “李县令,此番你平安县,培养出一位当世大才,陛下十分欣慰。” “赏千金,任知府,不过有件事情,陛下让我先调查清楚,不知李县令可否配合” 许清宵问道。 一瞬间,李成显得目瞪口呆。 赏千金是小事。 任知府之职。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 知府啊。 这是什么官职 比他这个县令强多少 “请陈儒询问,下官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成激动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有人举报,许清宵偷偷修炼异术,陛下命我彻查,而举报之人说,这异术就出自于你们平安县。” “我很好奇,你这小小的一个平安县,怎会有异术之物还望李县令如实回答。” 许清宵问道。 此话一说。 李成顿时怒了。 “许清宵修炼异术” “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被小人蒙骗,这许清宵我从小看到大,老实的很,而且从小就有慧根,是块读书的料,他绝对没有修炼异术。” “是不是程立东举报的这个小人,想要强行抓人去领取功劳,故意陷害许清宵,若不是下官硬保许清宵,只怕绝无这绝世文章。” “陈儒,您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许清宵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啊,下官当初见到清宵时,就看得出来,他是国之栋梁,是我大魏的栋梁,若许清宵心术不正,那天下人都心术不正。” 李成激动无比道。 他听到这话,是又气又恨。 眼看自己马上就要加官进爵了,可没想到的是,竟然惹上这种事情。 他一瞬间就想到是程立东在搞鬼。 所以各种怒斥,恨不得活剥了程立东。 听到李成这番话,许清宵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家伙,为了加官进爵,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当真是慧眼啊。 “许清宵是好是坏,陛下自然会查清,不过我只想知道,平安县怎么来的异术。” 许清宵还是回归正题。 “回大人,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异术算是捡到的。” 李成有些尴尬 道。 “捡到的” 许清宵有些懵了,如此珍贵的异术,怎可能是捡到的 “你在糊弄本官” 许清宵冷哼一声。 “不敢不敢,大人息怒。” “下官知道,说出来大人肯定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准确点来说,是从一个死人身上捡来的,下官认为,这死者修炼异术暴毙,结果被下官得之。” “当时得到异术,下官第一时间便上奏朝廷,朝廷正准备派人来取,结果异术还没有取到,就被一把火烧干净了。” “不过此时的确有些蹊跷,但下官实在是无从查询,还望大人明鉴。” 说到这里,李成也有些好奇了。 无缘无故捡到一本异术。 又无缘无故被一把火烧干净了。 你说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 但怎么一个猫腻,他猜不出来,也猜不到啊。 完全无从下手。 这一刻,许清宵也有些疑惑了。 异术是捡来的。 怎么会这么巧捡来的 许清宵皱紧眉头。 等等,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什么,不由立刻问道。 “这异术是什么时候捡到的” 许清宵问道。 “三月一日,未时。” 李成不假思索道。 三月一。 “南豫府逃犯吴言,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平安县中的” 许清宵继续问道。 “三月二日。” 李成继续回答道。 好巧。 一瞬间,许清宵心中一惊。 整件事情突然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了。 而且莫名复杂了许多。 平安县,无缘无故捡到一本异术。 刚巧的是,吴言第二天就来了。 你说这是巧合,许清宵还真不敢相信。 吴言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而且还有一点的是。 吴言为什么知道,金乌淬体术会藏在案牍库 轰隆。 仿佛是一道惊雷一般,在许清宵脑海当中炸响。 是啊。 这一点许清宵一直忽略了。 为什么吴言知道异术藏在案牍库。 自己知道,是因为自己是体制中的人,而且当时自己必死无疑,属于灵光一闪,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可吴言呢 他出现在案牍库,似乎是早就知道异术就在案牍库。 为什么 凭什么 他凭什么知道 暗子 暗子 暗子 吴言有一个接头人。 就在平安县中。 而且能知道这异术就藏在案牍库,肯定不是一般人。 是谁 谁是吴言的暗子 他是谁 一刹那间,很多事情想明白了,也彻底想通了。 吴言为什么会来平安县。 当初自己设想的是,平安县有吴言需要的异术。 可是当时自己没有想到的一点是。 吴言凭什么认定,平安县有异术 凭什么 一个小小的平安县,怎么可能会藏有异术 所以由此可见,这异术是有人故意拿出来,随便找个人当替死鬼,然后顺理成章地出现在衙门当中。 可新的问题来了。 为什么这个人不直接与吴言交接 为什么不直接给吴言 为什么 为什么 当解开一个问题之后,马上又出现一个新的问题。 许清宵大脑运转的极快。 他想不到为什么。 明明可以直接交给吴言,却不出面,反倒是借助衙门,将异术间接性给吴言。 嘶。 我怎么这么蠢啊。 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原因。 这个暗子,不能暴露身份。 准确点来说,这个暗子,可能不认识吴言,亦或者说吴言不认识他。 两人都是得到了上面的安排。 上面让他们做什么。 他们就做什么。 对。 只有这个可能性。 双方都不知道谁是 谁。 可这个暗子是谁 “除了你以外,谁知道这本异术放在案牍库内” 许清宵继续询问道。 “回大人,异术之珍贵,除了下官之外,没有人知晓。” 李成思索一番,而后给予这个回答。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是许清宵想要的。 不过这个答案许清宵也没有质疑。 的确,异术事关重大,他也不敢保证衙门里会不会有人偷偷拓印一本。 所以他不敢声张,谁都不会说。 “那是谁发现这异术的” 许清宵继续问道。 “是衙门里的差役张明,不过他已经死了,追捕逃犯时牺牲了。” 李成回答道。 张明 许清宵回忆这个人,是个普通差役。 跟自己一般。 不过的确是死了,但不是被阴冥寒毒毒死的,而是直接被打死的。 线索一下子就没了。 不对。 不是线索没了。 若是有人故意将线索掐断。 这就有些麻烦了。 许清宵继续盘问一些事情,将李成知道的全部盘问出来后。 便给予了千金赏赐,还有知府官印。 如果李成觉得不够,再送他块玉玺都行。 信息得到,许清宵也没有继续入梦。 当下,许清宵带着人马离开,等离开之后,许清宵悄然无息离开了梦中。 寅时。 天还未亮。 许清宵睁开眸子。 从梦中醒来。 夜色正浓。 许清宵依旧是小心翼翼地离开屋檐之上。 离开了平安县,随便找了一处荒野之地,便开始沉思了。 现在的思绪很简单。 第一,吴言来南豫府,是有目的,拿金乌淬体术,找到交接人,将东西给对方,但不知什么原因,他没有找到这个交接人,极有可能是程立东追的太紧,毕竟这家伙也是个狠茬子。 第二,交接人是白衣门的,这毋庸置疑,异术应该也是白衣门给他的,可这个交接人是谁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是衙门里的人,当也不完全确定,只能说大概率。 第三,这个交接人,不认识吴言,准确点来说,他可能见过吴言,可还没有机会表明自己的身份,没有跟吴言真正接触过。 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找到这个交接人。 只要找到他。 一切就好办了。 许清宵可以笃定,对方没有接触过吴言。 既然没有接触过吴言,那么对自己来说就是有利的。 自己完全可以谎称是白衣门门徒。 来骗取信息。 至于他信不信 许清宵有的是办法。 可问题是。 这个交接人是谁呢。 许清宵认真琢磨。 他闭上眼睛,认真开始沉思。 这段时间来在平安县发生的一幕幕全部出现在脑海当中。 每一个画面,都仿佛定格一般,许清宵在找是谁。 一个时辰后。 突兀之间。 许清宵睁开了眸子。 他脑海当中。 浮现了一个人影。 第七十章:接头 一个衙门内部人员或者与衙门关系密切之人。 同时还可以悄无声息跟踪李成县令,那么此人必然是入了品的武者。 结合以上两个。 这个人就是陈捕头了。 平安县只有他一个人入了品,而且身为捕头,在衙门里来去自由。 最让许清宵笃定的原因是。 陈捕头听到异术脸色就变了。 正常来说,一个大夫开口,说的东西都是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之事。 可陈捕头却在第一时间打断。 这是为何 下意识的打断。 因为平安县有一本异术。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当初自己说吴言就在远处,想要调虎离山。 陈捕头二话不说就去追赶 原因是什么 陈捕头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快,怎么可能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 他想要见到吴言。 比谁都想要尽早的见到吴言,交代一些事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捷足先登,也没有想到吴言一直在跟踪自己,或者是说,吴言一直躲在案牍库附近,他也不敢显身。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巧合,但就是这种巧合,让自己活下来了。 “陈捕头吗” 笃定主意后。 许清宵扫了一眼天色,已经是卯时了。 许清宵离开原地,不过他没有去陈捕头家中。 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平安客栈。 刚到卯时,平安客栈还没有什么客人。 将准备好的斗笠戴上,许清宵来到客栈之外,随便找了个不算特别显眼,但也不会特别隐蔽的地方,画上了一件衣服。 这是白衣门的对接暗号。 画完之后,许清宵便走入客栈内。 戴着斗笠,改变声线,许清宵显得有些孤僻,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让小二端来两壶酒,给了半两碎银。 而后便开始漫长地等待了。 陈捕头会不会来许清宵不知道。 但每一个来平安客栈的人,许清宵都会认真关注。 因为许清宵也不敢完全保证,陈捕头就是白衣门的人。 万一不是呢 这可不敢赌。 还是稳妥点好。 斟上一杯酒,许清宵开始认真观察众人。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客栈内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多数是旅客,周围十里八乡的人。 而讨论的内容,基本上跟自己有关。 尤其是小二,说起话来更是滔滔不绝。 “诸位,我不是吹的啊,咱们这位状元郎,许清宵,许万古,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来客栈喝点小酒。” “平时没事就抱着一本书看,我那个时候就觉得,许万古肯定是个读书人,没想到真让我猜中了。” 小二的声音在客栈内响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角落中,许清宵笑了笑。 这就是现实。 当你有了成就以后,你周边的人会莫名其妙觉得你有这块料。 辍学的人,去打工赚了钱,成了大富豪,村里人都会说,打小就看这孩子聪明,一看就是能挣大钱的人。 你小时候不管多顽皮,只要有成就,那就不叫做顽皮,而是机灵。 你要是没有成就,那就是玩物丧志。 人们议论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话都说出来,甚至有些许清宵都不认识的人,说自己从小去他家看书。 总而言之。 平安县出了一位旷世奇才,整个村里都高兴,而且十里八乡的读书人也全部过来,参观的参观,学习的学习。 许清宵坐在客栈中十分安静,等待着有缘人到来。 又是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 许清宵依旧耐心。 每一个过客许清宵都会关注,但大部分的人是周围乡镇旅客,平安县的人不多,即便是来了,也没有关注自己。 而是吹嘘着关于自己的事情。 说直接点,许清宵没有等到自己想要来的人。 但许清宵耐心足够。 一直到客栈即将打烊,依旧没有人来。 许清宵直接在客栈住了下来。 翌日。 寅时。 客栈还未开门。 许清宵依旧来到了昨天的位置,还是老规矩,一壶酒,半两碎银当做打赏,小二屁颠屁颠地拿着钱走了,也没有多关注许清宵,不敢打扰。 “这家伙耐心还真足啊。” 客栈内,许清宵端起酒杯,有些好奇,一天一夜对方都没有来找自己。 按理说平安客栈位置比较显眼,自己留下的印记,也不是特别隐蔽。 这交接能力当真有些差啊。 就这还造反 许清宵有些吐槽。 可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了。 是陈捕头。 客栈内。 陈捕头穿着官服,走进客栈之中。 一时之间,小二的喊声立刻响起。 “陈捕头,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小二的声音响起,许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对方身上。 “果然。” 随着陈捕头出现,许清宵心中的疑惑,瞬间荡然无存了。 如今可以百分百笃定,陈捕头就是白衣门的暗子了。 啧啧。 此时此刻,许清宵有些感慨,这白衣门还真是强啊,暗子竟然这么多,区区一个平安县都有白衣门的痕迹。 如此一来的话,说不定朝中也有白衣门的暗子。 以后自己当真要小心一点啊。 许清宵心中感慨,丝毫不顾方才自己还在吐槽白衣门的能力。 “没什么事,就是按惯例巡逻。” 陈捕头笑了笑,给予回答,同时他的目光落在周围,很快锁定在许清宵身上。 “行了,你忙你的。” 陈捕头喊了一声,小二也识趣,没有打扰陈捕头。 不多时,陈捕头来到许清宵身旁一桌,喊了一壶酒,便沉默不语。 许清宵没有说话,依旧是自顾自的倒酒。 也就在此时。 声音响起。 “圣代朝朝事,儒臣岁月新。” 声音响起,是陈捕头开口,他自顾自的念了一句,而后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这一刻,许清宵有点惊讶了。 还有暗号 要不要这么搞 呃。 许清宵沉默了。 他压根就不知道暗号是什么啊。 陈捕头没有急,而是静静倒酒,一杯又一杯,直到一壶酒喝完,这才起身走了。 由始至终,除了刚才说出暗号,其余的一句话没有说。 但临走之时,陈捕头多看了自己几眼。 似乎是有些眼熟,但没有多想,直接离开。 待陈捕头离开后。 许清宵没有动弹,喝着酒沉默不语。 敢动吗 不敢动。 过了一个时辰后,许清宵起身,回到客房内休息。 暗号这个是真的让许清宵有些猝不及防。 吴言之前也没有跟自己说过暗号是什么啊。 这下有些麻烦了。 笃定陈捕头是暗子,并不是许清宵要做的事情,即便陈捕头不来,许清宵基本上也认定他是白衣门门徒了。 来这里跟陈捕头碰面,为的是套取一些信息。 可对不上暗号,对方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 “看来只能又用那招了。” 没办法,不知道暗号,许清宵只能继续使用入梦大神通。 毕竟梦中可以出错,现实是不能出错的。 是夜。 许清宵来到陈捕头住处,不过没有爬上屋檐。 陈捕头是入品的武者,自己爬上去,一丝丝的东京都能被他听到。 所以许清宵选择的位置,是陈捕头家外数百米处。 找了棵树。 随便躺着,许清宵便开始施展入梦大神通。 随着昏睡感袭来,这一次运气很不错。 一发入魂。 进入了陈捕头梦中。 陈捕头的梦中,依旧是客栈,不过他还在门外,没有进去。 许清宵没有迟疑,化作一只麻雀,飞入客栈内,立在房梁上。 陈捕头梦中有自己。 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坐在那里喝闷酒。 很快,陈捕头走入客栈内,如今日一般,点了壶酒,坐在一旁喝酒。 只是还不等陈捕头先开口。 许清宵立刻控制梦中的自 己出声。 “圣代朝朝事,儒臣岁月新。” 声音响起。 陈捕头明显一愣。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一愣,但许清宵认真看着这一切。 过了半响。 陈捕头的声音响起。 “万方皆帝子,一朝是天人。”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松了口气,总算是套到了。 得到信息,许清宵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继续与对方交流,套取关于白衣门的信息。 不过或许是因为主动说出暗号,应该是顺序问题,陈捕头对自己一直很提防,反倒是问东问西。 所以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差不多就退出梦中。 剩下的事情,就让陈捕头自己去想吧。 从梦中醒来。 许清宵直接离开原地。 如昨日一般,来到客栈中。 依旧是待着斗笠。 不过又重新画了一件衣服,免得陈捕头不来。 寅时三刻。 陈捕头再一次来了。 要了一壶酒。 小二有些好奇,陈捕头怎么接连来两天,不过也没有细想。 陈捕头坐在许清宵身旁。 如昨日一般,酒来了以后,缓缓开口道。 “圣代朝朝事,儒臣岁月新。” 许清宵喝了口酒,而后平静无比道。 “万方皆帝子,一朝是天人。” 随着声音响起。 陈捕头的目光,在这一瞬间落在了自己身上。 许清宵没有说什么,而是起身,朝着客栈楼上走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捕头明白。 立刻跟了上去。 第七十一章:还有一枚暗子 许清宵上了楼。 陈捕头跟着上去了。 客房内。 待陈捕头将房门关上,许清宵便将斗笠摘下。 接下来的对话,肯定是涉及到白衣门,许清宵不想遮遮掩掩,反倒是显露自己的身份,这样可以让陈捕头安下心。 果然。 随着自己将斗笠拿下,陈捕头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 “许清宵” “怎么是你” “不可能怎么会是你” 陈捕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清宵,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与自己接头之人,竟会是许清宵。 这完全是不可思议。 许清宵现在不应该是在南豫府吗 而且他怎么可能是白衣门的门徒。 这绝对不可能。 绝对绝对不可能啊。 “为何不可能是我” 许清宵很冷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对方。 陈捕头没有喝下。 而是盯着许清宵认真无比道。 “我几乎是从小看你长大。” “不可能是你。” “是不是吴言告诉过你” “不对,吴言即便是告诉你,也不可能将暗号告诉你,这个暗号是月初更新的。” “那个时候,吴言绝对不可能收到通知。” “你到底是谁” 陈捕头不可置信,他下意识认为是吴言告诉许清宵,但很快又否决了,因为暗号每个月更新一次,吴言那个时候还在逃亡中。 甚至可能已经死了。 是不可能得到新的暗号,更不可能告诉许清宵,除非是托梦。 但这更是无稽之谈。 “我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许清宵很平静道。 陈捕快是彻彻底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坐着,有些不敢相信。 许清宵让他慢慢冷静下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说比说更好。 过了好一会。 陈捕快忽然双眼露出精光,死死地看着许清宵道。 “我明白了” “我彻底明白了” “您是那位大人。” “我总算明白了,中了阴冥之毒,却能无缘无故化解。” “化解也就算了,仅仅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您便能在南豫府扬名,先是千古名词。” “而后又是绝世文章,这是上面的安排,全部都是上面的安排,而您就是负责我等的大人。” 此时此刻。 陈捕快想通了。 他彻底明白所有的事情了。 许清宵在他眼中看来,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人,从小无父无母,是他看着长大。 一切都显得十分平庸,别说读书了,武道也是平庸至极。 结果就在一个月前,中了阴冥寒毒,必死的局面,许清宵竟然硬生生活下来了。 甚至他都有些好奇,许清宵怎么活下来的。 后来吴言死了,却没有将东西交给自己,这让他更加感到奇怪,一直到上面跟自己交接,告诉自己一件事情,平安县还有一位大人物。 是白衣门的真正大人物,隐藏在平安县中。 那位大人掌控局面,所以他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白衣门是什么组织 造反的组织,最怕的是什么不是被抓到,而是被连根拔起,所以白衣门互相联系极其麻烦,除了高层彼此认识,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谁谁谁。 互相不明身份。 可如今许清宵的出现,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然而联想许清宵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彻底想明白了。 一个普通人,习武习武不行,读书读书不行,别看平安县各种吹嘘许清宵从小就是块读书料。 可他是知道,许清宵根本就不是读书的人。 但许清宵就是在一个月内,完成极致蜕变,不但入了品,更令人惊讶的是,许清宵去了南豫府,作出一首千古名词,这也就算了,府试的时候更是作出绝世文章。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许清宵怎么会突然一下一飞冲天呢 一直到方才,他都想不明白,但就在这刹那间 ,他想通了一切。 许清宵能在一个月内,脱胎换骨,一飞冲天,肯定是背后有人啊。 但什么人会把许清宵放在平安县放二十年 然后突然让许清宵一飞冲天 又是什么人,可以让许清宵一夜之间天下闻名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白衣门 只有白衣门,能做到这一点,其他任何组织,任何势力,包括任何人,都做不到。 所以陈捕头直接认为许清宵就是藏在平安县的大人物。 至于藏的这么深 陈捕头没有任何一点质疑。 原因很简单,许清宵藏得深,他陈某藏得难道不深吗 陈捕头的脑补有些厉害。 但令许清宵不得不说的是,他圆的很完美啊。 说实话,许清宵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如此完美的答案。 这下好了,还不需要自己去想说辞,陈捕头已经为自己想好了。 不过大人物是什么意思 平安县还有一位白衣门门徒吗 而且听陈捕头的意思,好像还不是普通门徒。 心中虽有疑惑,但许清宵全部藏了起来,明面上许清宵则显得平静道。 “你能猜到我的身份,也算是聪明。” 许清宵开口,语气平静,也算是一种回应。 “请大人恕罪,门规森严,不允许属下多问,若不是大人出现,属下的确难以猜到。” 陈捕头半跪在地上,朝着许清宵无比恭敬道。 “好了,坐着吧。” 许清宵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紧接着开口道。 “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吗” 许清宵开口,以这种方式,来骗取信息。 伎俩不算多高明,但有效就行。 陈捕头皱了皱眉,稍加思索一番,随后开口。 “大人自然是为武帝遗宝之事来找属下的。” 他开口,如此说道。 武帝遗宝 一瞬间,许清宵有点惊讶了,还别说他真不知道武帝遗宝是什么。 但只一瞬间,许清宵就明白吴言交给自己的东西是什么了。 平安县果然藏着东西。 而且还是武帝遗宝。 小册上的线索,指向是平安县。 而武帝遗宝,也就是藏在平安县。 “明月山上明月光,缘法自在阴阳中。” 不出意外的话,这句话的含义就是,武帝遗宝具体所在的位置,以及开启方法了。 好家伙。 还真被自己摸索出一条惊天线索出来了。 怪不得程立东如此激动。 没想到是武帝遗宝。 武帝 不对劲啊,武帝是上一代皇帝,他有什么遗宝啊 就算是有宝物,也不可能放在平安县啊。 逻辑上有些不通。 但这些暂时不算什么,就好比金乌淬体术为何会出现在平安县一个道理。 这逻辑上也不通。 可经过自己一番调查之后,一切都通了。 想想也是,就好像前世的小说一样,再白的小说,不可能一点伏笔都没有吧 “恩。” “你调查的如何了” 许清宵又喝了口茶,平静问道。 “回大人,属下这数十年来都在认真调查,的确发现了一点线索。” “平安县中没有任何一座山叫做明月山,不过有一座山,几十年前平安县周围十里八乡都会经常相聚,用来赏月的山。” “叫做望秋山,所以属下认为,这可能就是明月山。” 陈捕头认真说道,他调查了几十年都没找到关于明月山的下落,但却发现一座山头是专门赏月的山。 许清宵点了点头。 他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明月山。 真要硬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但换个逻辑思维还真有可能。 “恩,算是有些作用。” “对了,吴言来平安县时,你为何迟迟不与他交接差点暴露我的身份。” 许清宵前半句话还是在夸赞,但后面瞬间话锋一转,带着责备之意道。 刹那间,陈捕头跪在地上,有些惶恐道。 “请大人恕罪,并非是属下不去交接,而是周围都有眼线,再者吴言当时有些莽撞,被人发现踪迹。” “后来南豫府又来了人,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属下知道,没能做好此事,是属下的问题,还望大人开恩。” 陈捕头诚惶诚恐,只是一句问责,便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显然这白衣门估计门规森严,不然不会如此恐慌。 “行了,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此事就算了。” “不过死罪逃了,活罪难逃,罚你抄写门规百遍,包括职位等等。” “我要让你时时刻刻记住,这些规矩,若下次再犯,可就别怪本大人不帮你。” 许清宵冷着声说道,而后从客栈内取出纸笔,让陈捕头抄写。 骗取新的信息。 “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 陈捕头有些激动,欣喜无比地接过纸笔,直接开始抄写门规。 他没有多想。 许清宵也没有多说,而是站在窗外,开始思索其他事情。 平安县还有一位暗子。 这白衣门当真是了不起啊。 一个小小的平安县,居然耗费心血,安插这么多卧底来。 但转念一想,倒也没什么问题,武帝遗宝。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明月山上明月光。” “缘法自在阴阳中。” 许清宵细细琢磨。 他没有询问陈捕头关于金乌淬体术的事情。 基本上可以料到,金乌淬体术是白衣门给的。 给吴言的目的是什么 缘法自在阴阳中。 一阴。 一阳。 没有任何波澜,许清宵心中有了答案。 开启宝藏的诀窍。 就是得同时修行一阴一阳之异术。 答案出来了。 第七十二章:大日圣体铸成 客房内。 许清宵基本上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理清楚了。 平安县藏着武帝遗宝。 宝物是什么,许清宵暂时还不知道。 不过能让白衣门如此在乎的东西,自然不差。 眼下各种信息自己都掌握到了。 明月山疑似望秋山。 需要修炼一阴一阳之异术,才可以开启宝藏大门。 自己如今修炼金乌淬体术,也拥有太阴凝脉术,符合开启条件。 所以取舍就在自己手中了。 进一步,可得武帝遗宝。 退一步,任他波涛汹涌。 许清宵在沉思,为自己未来前途而思索。 修炼一种异术,就如此麻烦,若是修炼两种异术呢 会不会有其他麻烦 这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虽有儒道浩然正气在身,可儒道压制异术这个说法,从来没听说过。 也只有自己尝试过后才知晓。 或许也有其他儒道文人尝试过,但没有任何文献记载。 仔细想想,大魏王朝不可能没有儒者修炼过异术,甚至很有可能做过相应的测试。 但九成九的概率可能还是死。 原因无他,若修炼儒道可以镇压住魔种,所有儒生都去修炼异术了,毕竟修炼异术获取力量简直不要太轻松了。 这就是许清宵一直担忧的事情。 金乌杀念的确被压制住了,可它并没有彻底消失。 所以再修炼一门新的异术,会不会有新的麻烦 也就在许清宵沉思时,陈捕头的声音响起了。 “大人,属下抄好了。” 陈捕头的声音响起,许清宵没有回头。 “行了,放在这里就好,你回去吧,记住继续隐蔽身份,待上面得到武帝遗宝,记你头功。” 许清宵开口。 后者一听此话,顿时兴奋无比。 “多谢大人厚爱,许大人,属下走了,若有什么事,大人可直接来找属下。” 陈捕头兴奋无比,但还是努力地克制自己。 许清宵没有回答,对方也识趣,转身离开。 待陈捕头离开后,许清宵继续看着窗外。 过了半刻钟后,许清宵很平静地回到座位上,他不敢确定陈捕头直接走了。 所以没有直接看着门规,而是假装若有所思,端起一杯茶看着茶水,可实际上目光却落在门规上面。 看到门规,许清宵这才明白陈捕头为何如此惶恐不安了。 白衣门的门规没有多少,但每一条都很残酷,动辄就是抽筋扒皮,甚至还有抽取神魂,万蛇噬心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如此酷罚之下,不怕是不可能的。 两刻钟后。 许清宵大概算是看明白了。 白衣门的级别不多。 而且称呼也很简单。 白衣弟子,青衣执事,蓝衣掌舵,紫衣堂主,红衣宗主。 五个等级划分,而红衣之上也有细分,护法,天王,左右使,副门主,以及门主。 各自都有专属令牌,交接时若信不过,可查看令牌明示身份。 不过令牌陈捕头没有画出来,很有可能他没见过。 毕竟过于底层,最多也就是见过执事的令牌。 想到这里,许清宵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衣门这种造反组织,做事极其谨慎,应该是那种宁可被抓,也绝对不能被一锅端的行事风格。 这样的好处就是,你一口气搞不死我。 但坏处就是,互相交流特别麻烦,需要指定的接头人。 暗号一个月更换一次,光是这一点有时候就很麻烦,信息交流不流畅。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借题发挥 自己搞一块令牌出来,不说搞太高级的,搞个宗主不过分吧 护法天王这种肯定是特定人群,宗主级刚刚好,权力很大,底下人不敢妄加猜测,上面人自己也接触不到。 想法一出,让许清宵想了许久。 可以试试,但不能冒险。 搞一块令牌可以,不到危难关头不拿出来。 到了危难关头或许能骗过去。 原因无他。 我许某人 就赌你不认识宗主令牌。 当然这个事情记下来就好,不需要立刻去处理。 眼下要处理的事情还是一点。 要不要。 修炼太阴凝脉术 这个问题,让许清宵纠结起来了。 房间内安静,一个时辰后。 许清宵还是没有做出选择。 不过他做了另外一个选择。 晋级九品。 是的。 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最多一两天后,自己便要启程回南豫府。 想到这里,许清宵收起了所有想法。 武帝遗宝的事情,先放一旁。 先晋升九品再说。 笃定主意后。 许清宵戴上斗笠,离开了客栈。 “客官,您今日走吗” 提着一包药材的小二看着许清宵问道。 “恩,有什么事” 许清宵淡淡回了一声。 “没什么,就是问一句,客官您慢走。” 小二笑了笑。 许清宵没有多说,只是扫了小二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待离开客栈后。 许清宵没有待在平安县,远离五十里外后,找了一处荒野之地,便盘腿而坐。 进入天地文宫。 许清宵直接找到朝歌。 “朝歌兄长,我想今日入九品。” 许清宵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文宫内。 朝歌演化本体,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口。 “可以,你先蕴养肉身,关键时刻引出金乌杀念,任它生长,等到时机成熟,我配合你镇压杀念。” “到时便可凝聚出无瑕大日圣体,再晋级九品。” 朝歌点了点头,支持许清宵晋级九品。 “好劳烦朝歌兄长了。” 有朝歌这番话,许清宵定下心了。 他没有废话,直接离开文宫。 回到现实后,许清宵开始运转金乌淬体术。 完整版的金乌淬体术,的确要比阉割版强太多。 运转功法,体内金乌气血瞬间躁动,随着金阳沐浴,源源不断的纯阳之力涌入体内。 肉身不断蜕变,每一滴血燥热无比。 足足一个时辰后。 终于待肉身达到最完美状态时,许清宵释放杀念,不再压制。 “唳” 尖锐无比的声音响起,脑海当中,一只三足金乌从文宫内飞出。 金乌飞跃,化作一轮金阳,绽放万丈光芒。 炽烈的光芒,让许清宵极其难受,恐怖的杀念,也在脑海当中蔓延开来。 这种滋味很难受。 “不要压制让它蜕变。” 此时,朝歌的声音响起,让自己不要去压制金乌。 许清宵深吸一口气,只能用意志对抗。 好在的是,儒道八品,体内浩然正气保护着自己,不然就方才金乌出世的刹那间,自己可能就要失去理智。 文宫上空。 这只金乌不断蜕变。 气息瞬间暴涨到九品。 随着杀念越来越浓,金乌气血全部被它蚕食,一个时辰后,暴涨至八品。 许清宵莫名有一种感觉,自己修练金乌淬体术,凝聚出这么多的金乌气血,仿佛都是为它存储一般。 若是自己存储的足够多,这头金乌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至一品。 当然前提是许清宵有这么多气血。 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可以了吗” 荒野中,许清宵身子微微颤抖,恐怖的杀念蔓延至脑中,侵蚀他的意志力,金乌八品,让他产生一种几乎难以抵抗的念头。 若是继续任其成长,许清宵怕自己顶不住啊。 “再等等” 朝歌的声音响起,许清宵只能咬牙坚持。 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浑身大汗淋漓,他目光变得血红,仅只有一丝丝意志,最可怕的是,许清宵浑身上下都弥漫着金色光芒,仿佛镀金一般。 “唳” 又是一道嘶吼声,化作太阳的金乌,露出原形。 展翅百丈,浑身每一根羽毛都显得无比锋利,其颜色如同黄金铸造,一双眸子更是令人心颤。 “还不动手吗” 此时此刻,许清宵几乎是用最后一丝意志力询问朝歌,他感觉自己彻底要被同化了。 脑海当中是滔天的杀意,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人,这种感觉仿佛百万只蚂蚁在自己身上啃噬一般,精神上的折磨。 “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朝歌也有些急,但他不是害许清宵,而是希望许清宵一步到位,直接凝聚出完美大日圣体。 终于,就在这一刻,许清宵的意志崩溃,金乌的气息也暴涨至八品大圆满。 这一刻,金乌杀来,想要彻底占据许清宵的意志。 “动手” 朝歌的声音,如黄吕大钟,将已经崩溃的许清宵喊醒了。 刹那间,但许清宵运转金乌淬体术,心中开始诵念圣人之言,浩然正气化作一柄仙剑,朝着金乌杀去。 天地文宫震颤,宏伟无比的圣言响起,化作无量山,死死地镇压这只金乌。 “唳” 极为凄惨的尖叫之声响起。 三重打击之下,这头三足金乌瞬间溃败,化作点点金光,一部分没入了文宫的妖魔图录之中,一部分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塑体” 朝歌再次大喊。 刚刚清醒的许清宵,还来不及松气,便立刻开始塑体。 点点金光,是金乌神性,是塑造大日圣体关键之物。 随着金乌神性入体。 许清宵的体质瞬间开始巨大变化。 首先是血液,原本是红色的血液,在这一刻形成金色。 而后便是骨骼,浑身上下的骨骼都镀上了一层金一般。 五脏六腑没有变色,但都得到了极致蜕变。 心脏跳动如战鼓一般。 肾脏提供源源不断的精气,状态时时刻刻为圆满。 而在外面看来,许清宵被一层金光笼罩。 他的体质在蜕变,进行一种不可思议的蜕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足足两个时辰后。 一切光芒内敛,这一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 轰 许清宵双手挥动,发出低沉的轰鸣之声。 更可怕的是,许清宵挥动双手之时,有一股气在其周围。 这是内气 唯有九品凝脉,才能做到,然而许清宵并未踏入凝脉境,却产生了气。 如若说,许清宵之前是十品大圆满。 那么此时此刻,许清宵感觉,自己一拳可以轰死十个方才的自己。 大日圣体。 铸成。 第七十三章:金乌神通,天明书院 金阳下。 许清宵整个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的体质,完成极致蜕变,凝聚成大日圣体。 至刚至阳。 运转金乌淬体术,海量般的纯阳之力凝聚,提供源源不断的气血。 最直观的便是修炼速度,何止提升十倍,说是百倍许清宵也信啊。 最大的改变就是,感知上发生了极大变化。 六识都得到了巨大提升,三百米内所有的声音都能被自己听到,一切风吹草动了如指掌。 至于其实力,许清宵没有直观的感觉。 只能起身,朝着一棵大树轰击一拳,许清宵给予全力。 刹那间至少需要三人环抱的大树,当场震断。 轰轰轰。 树落之声,更是卷起滚滚尘土,淹没周围。 唰。 许清宵后退几步,速度也是极快,不说像一阵风,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大日圣体的强大之处。 全方位的提升。 要知道许清宵现在还是十品武者啊。 可换绝大部分的十品武者,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甚至九品武者都打不过许清宵。 但具体有多强,许清宵不清楚,需要自我测试一番,以及一场实战。 内敛一切。 许清宵没入天地文宫中。 待进入天地文宫内。 朝歌的笑声已经响起。 “恭喜贤弟,铸成大日圣体。” 朝歌带着笑意,许清宵回之大礼。 “一切多亏了兄长,若不是兄长助我一臂之力,只怕愚弟也铸不成这大日圣体。”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这话不是客气,的的确确是因为朝歌。 “贤弟言重了,其主要还是依靠贤弟你自己,若不是你儒道八品,只怕就算为兄想帮你,也爱莫能助。” 朝歌认真说道。 随后继续开口。 “许兄,这大日圣体,乃是天地之间最为霸道的体质,体质之奥妙,难以言说,不过你可以去武门内试一试,看看自己的实力如何。” 朝歌指着文宫内的武门说道。 “这里面可以测试自身实力吗” 许清宵只知道武门内可以凝聚出观想敌,未曾想到还可以测试自身实力。 “恩,可以测试,而且比较精准。” 朝歌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 许清宵正愁不知道自己实力到底是什么水平,听到此话,自然有些心动。 “去试一试,正好我可以为你衡量一番。” 朝歌让许清宵进武门。 许清宵点了点头,朝着武门走去。 武门之上有武道为王四个字,所以称之为武门。 推开大门。 当下一个类似于演武场的地方出现。 擂台不算特别大,摆放着各类武器,还有一个假人木桩。 “清宵,这擂台便是老师习武之地,那上面的木桩,名为测灵桩,可以测试你的实力。” 朝歌说道。 “那愚弟先试试看。” 许清宵有些迫不及待。 他一步跨越上去,朝歌显然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看到许清宵如此迫不及待,也就没说了。 待踏上擂台。 很快周围变化,擂台瞬间变得极为宽阔,足够施展拳脚。 嘭 许清宵没有废话,他用尽全力,朝着测灵桩轰击过去。 一道沉闷声响起,测灵桩悍然不动,反倒是许清宵感觉自己的拳头有些麻。 嘭嘭嘭 想到这是圣人用来测试的东西,许清宵也就没有什么惊讶,而是全心全意地开始测试自己的实力。 拳击,腿鞭,指力,掌力。 唯一的缺陷就是,自己还没有学过任何武技,所以看起来有些笨拙。 但全力以赴的感觉很爽。 许清宵笑了。 擂台下的朝歌看到这一幕后,神色莫名有些变化,仿佛是有点担忧。 终于,足足两刻钟。 许清宵轰击测灵桩两刻钟,总算是爽完了。 眼下就等着测试结果出来。 也就在许清宵收手准备离开擂台时。 突兀之间,一直悍然不动的测灵桩动起来了。 “呃” “朝歌兄,这是怎么回事” 许清宵有些好奇,莫名之间有点不详的预感。 “没事,对你有好处。” 擂台下的朝歌摇了摇头,让许清宵安心。 刹那间,测灵桩冲了过来。 速度极快,如闪电一般,来到自己面前。 嘭 恐怖的力量袭来,许清宵瞬间反应,他往后倒退,但还是慢了半步,胸骨被轰击一拳,瞬间断裂。 剧痛袭击,让许清宵瞪大了眼睛。 咔咔咔。 大日圣体的效果在这一刻发挥出来,断裂的胸骨自我痊愈,速度不算慢,但这种治愈过程也痛苦无比。 “朝歌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清宵的确有些懵了,这测灵桩怎么好好的变成这样了 “贤弟莫慌,测灵桩可以测试你的综合实力,而且会根据贤弟的体质,进行调整,不会致命,就是少不了皮肉之苦。” “你权当做是磨练武技,否则凭借你方才的花拳绣腿,空有一番力量,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朝歌认真说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明白了。 “测试多久” 许清宵忍不住问道。 “不长,方才你打了它两刻钟,也就翻个倍。” 朝歌笑道。 许清宵:“” 也就在失神的一瞬间,测灵桩再次杀来,动作快狠准,而且没有丝毫留情的样子。 又挨了一击重拳。 许清宵吃痛,但他也明白这是好事。 朝歌说的没错。 自己虽有大日圣体,有超越普通武者的力量,可一点技巧和战斗意识都没有,无非就是个肉靶子。 与其在外面被别人打,不如在这里被测灵桩打,毕竟也没人看到。 无非就是,真的有点痛罢了。 就如此,四刻钟后。 擂台上。 许清宵瘫痪在地。 他足足挨了四刻钟的打,拳拳到肉,浑身上下基本上没有一处不被测灵桩锤过。 测灵桩的确是狠,愣是一点情面不给,而且每次都是往痛处打。 这段时间,许清宵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躲,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 不仅仅是体能上的区别,武技技巧,战斗意识,被各种碾压和吊打。 但好在,噩梦结束了。 “测试结果。” “武者十品。” “力量,视为甲等。” “肉身,视为甲等。” “速度,视为甲等。” “武技,视为皮毛。” “武道意识,视为皮毛。” “综合评价,超越十品,与普通九品武者不相上下,但需加强武技以及武道意识,可与八品武者一战。” 测灵桩的声音响起,给予一个简单的综合评价。 力量,肉身,速度,皆为甲等,但武技和武道意识基本上就是稀烂,皮毛二字足以证明一切。 听到测灵桩的评价,许清宵也算是略感到开心,至少挨了一顿打,也明白自己的实力了。 依靠大日圣体,自己拥有越品作战的能力,若是能将武技和武道意识提升上来,甚至可以与八品武者一战。 这个结果令许清宵十分满意。 “清宵贤弟,莫要难受,这测灵桩乃是圣人之物,若是时不时来测试一番,能极大提升你的武道意识。” “至于武技,为兄待会送你一门武道神通,免得你只晓皮毛。” 也就在此时,朝歌走上擂台,搀扶起许清宵笑道。 “多谢兄长。” “愚弟明白,虽有些痛楚,但方才一战,的确让我有些受益。” 许清宵心里明白,不过听到朝歌要送自己一篇武道神通,许清宵有些喜悦了。 他现在的确缺一门武道神通。 “明白就好,对了,你去看看妖魔图录,方才你镇压金乌杀念之时,妖魔图录也有些变化,说不定有其他收获。” 朝歌开口。 让许清宵有些好奇。 起身之后,许清宵舒展一番筋骨,身为大日圣体,伤势会自我痊愈,如今修养了一会,没有任何酸疼痛了。 走出武门。 许清宵径直来到妖魔图录下。 果然金乌图录 已经发生了变化。 三足金乌,天地妖神,身化太阳,映照诸天,至刚至阳,性格凶残,曾有十日当空之景,后被绝世大能射杀,只留一只,怨恨滔天,杀念无穷 当前境界:八品大圆满,已伤其魂,需半年恢复,届时将晋级七品 道法:金乌真火大神通 武道:金乌搏龙大神通 妖魔图录的信息出现,第一眼吸引到许清宵的不是两个神通。 而是那句已伤其魂,需半年恢复这句话。 也就是说,自己并没有彻底镇杀魔种,只是重创了魔种,半年之后将会痊愈,到时候会直接晋级七品 有没有搞错 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凝聚太阳圣体,眼下还没有踏入九品,这金乌魔种直接八品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放任生长。 可痊愈之后,直接晋级七品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半年的时间,自己要么武道晋级七品,要么儒道晋级七品 搞事是吧 之前只给三个月的时间,现在才给半年 一品一重天。 到了儒道八品后,许清宵才算是更加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自己晋升八品,想要晋升儒道七品,就必须得君子立意。 若不立意,就无法晋升,任凭自己写多少绝世文章,千古名词都无法提升品级。 而这个立意,倒不是立新意,而是读圣人书,理解读书人的真谛,找到属于自己的立意。 这个过程极难。 多少八品儒者卡在这个境界 而武道七品就更别说了,自己目前还是十品,虽说想晋升九品轻而易举。 但晋升八品呢 八品之后的七品呢 “朝歌兄长,这魔种连文宫都镇压不死吗” 许清宵有些郁闷,询问朝歌。 “不清楚。” “按理说以天地文宫的力量,莫说魔种了,就算是一头真正的三足金乌来了,也要死。” “这或许与异术的根源有关系,不过我记不起来,这样,贤弟也莫急,还有半年时间,容我好好想想。” “若是想到了,再帮贤弟解决,若是想不到,半年时间也足够贤弟立意了。” 朝歌给予回答,让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有一位半圣在,最起码不至于是孤身奋战。 想到这里,许清宵也不废话。 目光落在两种神通之上。 刹那间。 两道金乌印记没入体内。 开始领悟金乌传承。 而在许清宵领悟传承之时。 南豫府却忽然沸腾起来了。 自从前些日子,朝廷公布许清宵的文章乃是立意文章之后,整个天下文人对许清宵的猜测就没有停止过。 对普通百姓而言,他们皆认为许清宵是绝世大才,管他文章是立意还是治国,是绝世文章就行。 而对于文人来说,立意之争是个极为敏感的话题。 但大部分文人都是自己议论,拉几个好友聊天。 可有一批人耐不住了。 准确点来说,是隔壁府的文人架不住了。 尤其是长平郡第一书院。 天明书院的文人。 南豫府虽是长平郡首府,可论读书,隔壁的天明府一直压着南豫府。 能以府名为书院的地方,自然非等闲。 基本上次次郡试,皆是天明书院摘得前三甲, 到了科举,天明书院每次都有不少中举者。 可今年府试,许清宵一篇绝世文章,压过天下文人一头。 这下子天明书院的学生们不干了。 但许清宵所作之文章,乃是绝世文章,他们不服不行啊。 所以一连郁闷了数日,都已经打算认命时。 随着朝廷圣旨一宣,天明学院的学生们这下子起了精神。 许清宵的文章是立意文章。 而立意分两种。 新意和延续圣人之意。 若是许清宵延续圣人之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老老实实恭维。 可若是许清宵立新意。 这就不是小事了。 立新意,即便是绝世文章,也会遭到诸多反对。 绝世文章,乃天地认可。 而天地认可,并不是说你这文章就一定适合天下文人。 就好比佛门教化世人,不要杀生,不要饮酒,不要插花一个意思。 佛门的教化经,也是天 地认可,只是这并不能证明这就是完全对的。 当然,抨击许清宵的文章,他们不敢。 可反驳立意他们敢。 这是学术上的讨论,是读书人之间的争辩。 所以天明书院浩浩荡荡出发了,几乎是连夜赶路,跑来南豫府,就是想要见到许清宵。 当面询问许清宵立意文章到底是延续圣人之意,还是新意。 要是延续圣人之意,那就老老实实回去,就当做是熟络熟络一下大才。 要是立新意,那就不好意思了。 直白一点。 天明书院的人过来,就是想找茬。 文人就是这样。 要么你说服我。 要么我说服你。 不可能出现第三种可能性。 但任凭他们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却忽略了一个。 没找到许清宵。 准确点来说,是整个南豫府谁都找不到许清宵。 这下子天明书院的学生们怒了。 可怒又能怎样 许清宵不见他们,又没有过错。 毕竟人家凭什么见自己。 有人开口,认为许清宵不敢见他们,知道消息怕了。 但马上被自己人给否定了。 能写出绝世文章,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那既然不是怕他们,又为什么不见呢。 最终,天明书院的学生们一致认为。 许清宵。 瞧不起他们。 想到这个可能性,天明书院的学生心态产生了微妙变化。 甚至到后面。 南豫府也开始流传这些绯言绯语。 大致意思就是,天明学院的文人,想来蹭许万古的热度,结果没想到的是,许万古根本懒得理他们。 视他们如跳蚤一般。 一瞬间,天明书院的学生集体炸锅。 到最后,更是写信,把天明书院一位大人物请来了。 儒道六品。 一位正儒。 距离大儒,只差一品。 这下子,南豫府不得不沸腾了。 比较啰嗦的上架感言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 恩,就挺秃然的 先解释下为什么秃然上架吧。 原因很简单,成绩一般般,本来是挺差的,靠着卖报c风月c幼幼三个章推续了一波命,但很快又快没命了。 就在快没命的时候,又靠最单纯大佬和黑色21大佬又续了一波命。 很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应该已经没了。 但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说一下。 算是感慨。 我很憋屈。 憋屈的原因很简单,我不认为这本书写的很差,至少没有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但就是没啥推荐,我曾三度想过弃书。 第一次,是发书第一次上推荐,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第一次七月靠心态扛过去了,毕竟试水推嘛,差一点也正常。 第二次,是卖报给完章推后,收藏拉起来了,结果两天后,编辑告诉我每天阅读的读者很少,最起码配不上人家卖报推荐,有自知之明,靠最单纯大佬帮我拉起来了,心态摆平。 第三次,是三江很难上,因为对于七月来说,前期的推荐都是分类推荐,没有太大的曝光,三江和主战强推,对于新作者来说,是最大的曝光推荐,可以说这两个推荐胜过前面所有推荐的几倍,但七月可能上不了,之前是100上不了,现在编辑说有30的概率能上。 但这一次七月是靠自己调整过来了,因为七月打算上架。 所谓厚积薄发,七月的想法很单纯,上架之后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本来预定是下个月月初上架,但编辑透露的意思很简单,月初都是大佬上架,成绩好的作者才能月初,我就算了吧。 所以定在明天了。 首订成绩,七月已经不打算去看了,先闷头去写,上架看看吧。 只是在这里还是说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来支持下正版吧。 没有成绩,对七月来说,一切都是空谈。 在这里拜谢诸位读者老爷了。 码字去了。 最后还是感谢目前在看书的读者老爷们 感谢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但我大概率会是下午更新。 一直看书不说话的读者老爷们,在这里留言一下吧至少让七月感觉一下大家的热情。。。 哭惹。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 恩,就挺秃然的 先解释下为什么秃然上架吧。 原因很简单,成绩一般般,本来是挺差的,靠着卖报c风月c幼幼三个章推续了一波命,但很快又快没命了。 就在快没命的时候,又靠最单纯大佬和黑色21大佬又续了一波命。 很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应该已经没了。 但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说一下。 算是感慨。 我很憋屈。 憋屈的原因很简单,我不认为这本书写的很差,至少没有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但就是没啥推荐,我曾三度想过弃书。 第一次,是发书第一次上推荐,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第一次七月靠心态扛过去了,毕竟试水推嘛,差一点也正常。 第二次,是卖报给完章推后,收藏拉起来了,结果两天后,编辑告诉我每天阅读的读者很少,最起码配不上人家卖报推荐,有自知之明,靠最单纯大佬帮我拉起来了,心态摆平。 第三次,是三江很难上,因为对于七月来说,前期的推荐都是分类推荐,没有太大的曝光,三江和主战强推,对于新作者来说,是最大的曝光推荐,可以说这两个推荐胜过前面所有推荐的几倍,但七月可能上不了,之前是100上不了,现在编辑说有30的概率能上。 但这一次七月是靠自己调整过来了,因为七月打算上架。 所谓厚积薄发,七月的想法很单纯,上架之后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本来预定是下个月月初上架,但编辑透露的意思很简单,月初都是大佬上架,成绩好的作者才能月初,我就算了吧。 所以定在明天了。 首订成绩,七月已经不打算去看了,先闷头去写,上架看看吧。 只是在这里还是说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来支持下正版吧。 没有成绩,对七月来说,一切都是空谈。 在这里拜谢诸位读者老爷了。 码字去了。 最后还是感谢目前在看书的读者老爷们 感谢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但我大概率会是下午更新。 一直看书不说话的读者老爷们,在这里留言一下吧至少让七月感觉一下大家的热情。。。 哭惹。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 恩,就挺秃然的 先解释下为什么秃然上架吧。 原因很简单,成绩一般般,本来是挺差的,靠着卖报c风月c幼幼三个章推续了一波命,但很快又快没命了。 就在快没命的时候,又靠最单纯大佬和黑色21大佬又续了一波命。 很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应该已经没了。 但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说一下。 算是感慨。 我很憋屈。 憋屈的原因很简单,我不认为这本书写的很差,至少没有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但就是没啥推荐,我曾三度想过弃书。 第一次,是发书第一次上推荐,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第一次七月靠心态扛过去了,毕竟试水推嘛,差一点也正常。 第二次,是卖报给完章推后,收藏拉起来了,结果两天后,编辑告诉我每天阅读的读者很少,最起码配不上人家卖报推荐,有自知之明,靠最单纯大佬帮我拉起来了,心态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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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书不说话的读者老爷们,在这里留言一下吧至少让七月感觉一下大家的热情。。。 哭惹。 第七十四章:晋九品,望秋山,目标武帝遗宝 南豫府。 一处大宅院内。 数百位年轻男子正坐在院中。 这些人都穿着一致的长袍,长袍呈现墨绿色,皆是天明书院的学生。 而一名老者,则坐在中心位置。 老者已有花甲之年,眉毛都发白了,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儒袍。 儒袍看起来十分老旧,甚至有些地方,洗的有些泛白,看得出来这位老者节省的很啊。 此人便是天明书院的上任院长,万安国,是一位已经立过意的六品正儒。 再往前一步,便是名动天下的大儒。 不过他的年龄已经八十了,有生之年基本上很难突破这一品。 看似一品之差,实际上是天地之别。 当然对比大儒来说,六品正儒不算什么。 但对于绝大部分天下读书人来说,六品正儒似高居云端一般,遥遥不可及。 “先生,我等从天明府长途跋涉,只为见一见这许清宵,却不曾想到,这许清宵连面都不露一次,实在是不尊重我等读书人。” “是啊,先生,若我等无名无分也就罢了,可我们天明书院乃是长平郡第一书院,这些年来为大魏做出多少贡献,这许清宵不尊重我等也就算了,可我等代表天明书院,他这般的不尊重,我等咽不下这口气。” “先生,许清宵恃才傲物,当真是可恨,就算他看不起我等也就算了,可您来了,他都不出来见一面,这已经不是恃才傲物,这简直是目中无人。” 宅院内。 不少声音响起,充满着愤怒。 他们很生气,认为许清宵不尊重天明书院,不尊重他们也就算了,如今他们的老院长亲自来到南豫府,许清宵竟然还不出面 这让他们如何受得了 然而人群之中,面对着众儒生的愤怒讨伐,万安国没有任何怒色。 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待众人不说话了,万安国的声音缓缓响起。 “君子养气,儒者修身。” “尔等读书数十载,却依旧原地踏步,视为养气不行,视为修身不端。” “许清宵乃大才也,这一点不可否认。” “如此大才,有些傲性也属情理之中,他不见尔等,有何过错” “他为何要见尔等” 万安国的声音平静,但言语之中还是有些责备的意思。 “可先生,他不见我等没错,可不见您,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啊,我等不服。” 面对万安国的责备,大部分人沉默不语,可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为自己先生打抱不平。 此话一说,万安国扫了一眼众人。 “你们莫不是当老夫年迈愚昧了” “当真是为老夫打抱不平还是为你们自己打抱不平” 他一句话,说的众人彻底沉默。 直接戳穿了众人的内心想法。 “哼,学者,理当谦爱理学,互相成就,尔等未有功名,也没有儒品,却在这里争强好胜。” “那许清宵再狂妄,也著作千古名词,绝世文章,仅凭这两点,即便是老夫也比不过他。” “他见与不见,是许清宵的自由,有什么好不服的,若不服,你也作一篇绝世文章,再来争论。” 万安国的一番话,说的众人有些难受了。 他们本是想请万安国前来为他们撑腰,却不曾想到万安国将他们先训斥了一顿,有些郁闷。 但实际上的确如此,堂堂正儒,活了快八十岁,怎可能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再者即便是文人相轻,可到了这个层次,基本上就是立意之争了。 大家立意差不多一样,那就是好朋友,大家立意不一样,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会去骂来骂去,或者是互相陷害辱骂。 除非是涉及到原则根本问题,不然的话,彼此之间是互相尊重的。 “先生,那您来此是为何总不可能过来受辱而归吧” 有人开口有些不太理解万安国来此的目的。 既然你把许清宵说的这么好,那你过来作甚,还以为你是来帮我们的。 众人满是好奇。 “老夫前来,是为了询问清楚,许清宵的立意文章。” 万安国说出自己的来意。 许清宵写出绝世文章,他没有任何一点不服气,相反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人族又多了一位大才,如何不悦。 如若许清宵这篇文章,乃是安国之策,或许他都不会过来,只会赞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 可许清宵这篇文章是立意之章。 他就不得不过来一趟了。 而且他不是代表自己一人前来的,而是代表一部分人过来。 想要提前询问清楚。 “可许清宵连见都不见我等一面,还怎么问啊” 他们继续问道。 “那就等。” “过些日子南豫府新楼便建好了,南豫府府君邀请了他,平日不见倒无所谓,但这一日他必会出现,到时在宴会之上,老夫亲自问问。” 万安国开口,道出南豫府过些日子的宴会。 众人点了点头,也算是彻底明白自己这位老院长为何长途跋涉来南豫府了。 还以为是为了他们,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先生,你说若许清宵写的文章,当真是新的立意,会如何啊” 有人继续问道,显得有些好奇。 只是此话一说,其余人的声音响起了。 “不可能。” “怎可能会是新意” “朱圣之意,将传世千古,这才五百年,不可能会有新意显世。” “是啊,即便当真是新意,那又如何天下读书人,九成八皆以朱圣立意,他若真写下新意,在朱圣面前,将一文不值。” 众人开口,纷纷反驳。 而人群中,万安国却沉默下来了。 他知道,若是新意,只怕会引来一些争纷,甚至有一定可能性引来天下文人纷争。 同一时间。 南豫府。 平安县。 一处荒芜中。 许清宵此时正在领悟金乌搏龙大神通,以及金乌真火大神通。 相比较金乌真火大神通,许清宵更在乎的是金乌搏龙大神通。 远古时代,三足金乌立于天穹,是神一般的存在,而金乌一族,喜爱吃龙,常常猎杀龙族。 然而龙族战力无敌,金乌一族借助自己的速度,演化出一套搏龙大神通。 是极致武道。 许清宵领悟着金乌搏龙大神通,而金乌真火大神通,则是凝法力化金乌真火,只需一点便可焚烧万物。 但自己目前没有法力,根本没有修仙,所以无法施展出这门大神通,除非踏入更高层次,不然无法凝聚金乌真火。 所以许清宵暂时不修炼。 一招一式印入许清宵脑海当中,如今许清宵最缺的就是武道招式,眼下的金乌搏龙大神通,简直是如虎添翼。 足足两个时辰。 许清宵将金乌搏龙大神通完整观看了一遍,一招一式都记在脑中。 这门武道大神通,招式凶猛,以速度取胜,将快狠准演绎地淋漓尽致。 待领悟之后,此时此刻,许清宵很想找测灵桩试一试自己的实力。 可想了想,许清宵还是忍住了找虐的心态,毕竟这才刚刚领悟,并没有完全熟练,等熟练之后再尝试一下吧。 武道大神通领悟完了。 接下来就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了。 晋级九品。 这个不能再拖了。 自己十品无敌,同阶以一敌百都不在话下。 可越品战斗还是有些吃力,打打九品可以,打八品估计就别想了。 程立东是八品武者,自己早晚要与他有一战,现在自己凝聚大日圣体,又有金乌搏龙大神通,只要晋升九品,就有一战之力。 能直接打死最好,一了百了,再无后患。 若打不死,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他打死。 这就是许清宵的想法。 不过晋升九品有两种方式。 一种就是直接晋升。 还有一种是靠异术晋升。 直接晋升不算什么难事,可若是不依靠异术晋升的话,自己就无法得到武帝遗宝。 思来想去。 经过一番挣扎,许清宵咬了咬牙,还是选择异术晋升了。 两个因素。 第一,有天地文宫在,自己的确不需要担心异魔念侵蚀自己,再者若是解决的了,那多修炼一门异术问题不大,若是解决不了,那问题也不大。 第二,白衣门如此看重武帝遗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至宝,若是自己有机会都不取,那不是傻子吗 综合以上两点。 许清宵决定赌一把了。 当下,许清宵没入文宫中,将太阴凝脉术默写给朝歌,恳求对方再次推演。 朝歌没有多说,也没有任何劝阻,直接答应下来。 太阴凝脉术交给朝歌之后,剩余的时间许清宵只需要等待就好。 而有了之前的推演,朝歌告知许清宵,两个时辰内便能推演出完整版的太阴凝脉术,让自己先去运脉,为晋升九品做准备。 故此许清宵离开文宫,开始在运脉。 武道九品。 为凝脉。 所为凝脉,就是凝聚气脉。 十品武者,是淬体肉身,增强气血体魄。 当体魄强大之后,那么便可以凝聚体内气脉,一旦气脉凝聚出来,便可以释放内气。 这种气,可以加持在拳脚之上,也可以加持在刀剑之上,可以理解为拳芒,掌气,剑气,刀气这种东西。 内气一旦诞生,实力便是巨大的提升。 正常来说,一名普通的十品武者,一拳轰击在一块石头上,可能会轰裂这块石头。 但若是增幅了内气在上,便可以轻松将这块石头轰成齑粉。 就好像吴言找自己交易之时,轻轻松松将一块巨石碾碎。 所以十品与九品的最大区别,就是内气。 而太阴凝脉术,其特点有两个。 一个是凝聚蛟龙灵脉,一个是凝聚龙煞内气。 简单点理解就是,内气雄厚,霸道猛烈。 就如此,两个时辰后。 朝歌的声音随之响起。 “贤弟,推演好了,不过这篇异术有些晦涩,我直接传入你脑中,为你醍醐灌顶。” 朝歌的声音响起。 “多谢兄长。” 许清宵感谢一番。 下一刻,随着完整版的太阴凝脉术浮现在脑中。 许清宵顿时明悟,这是醍醐灌顶,无需理解,直接领悟。 朝歌推演出来的完整版太阴凝脉术,比之前的要完善太多了。 醍醐灌顶之后。 许清宵运转体内所有的气血,在这一刹那间,心中观想一条蛟龙。 刹那间,蛟龙印记出现。 轰 只听一道轰鸣之声,一条气脉顺势而凝。 气脉如龙,宽阔连绵,这是一种内蕴之术,只有意感。 随着许清宵凝脉成功,刹那间蛟龙煞气也出现。 若说金乌是杀念,这新的异术魔念,则是一种憎恶,一种厌世感袭来,憎恶世间万物一切,让人想要毁灭。 轰。 这一刻,天地文宫出现,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地将蛟龙魔种镇压。 吼。 不甘的龙吼声响起,但面对天地文宫也无能为力,最终只能化成一道光芒,没入了妖魔图录内。 镇压住蛟龙魔种。 许清宵也顺势晋升九品。 太阴龙脉在体内形成,奔腾如江河一般,连绵不绝,可怕的内气运转全身,让体魄再一次蜕变。 这是晋品带来的好处。 而且随着气脉开拓成功,体内的金乌与蛟龙也凝聚在一起,自我运转大周天,阴阳汇合,带来巨大的好处。 又是两个时辰。 大夜遮穹。 此时此刻,许清宵已经稳固了自己的武道境界。 正式踏入九品凝脉境。 黑夜中。 许清宵释放出自己的内气。 一道黑白相间的内气出现,两种异术的融合,至阴至阳内气。 这是金乌之力与蛟龙之力的完美融合。 这道内气中,有金乌之锐,也有龙煞霸道。 许清宵尝试着不断释放内气。 足足一丈整。 九品武者的内气释放基本上是以寸为单位。 自己开局就是一丈,这让许清宵有些惊愕。 脑海当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六个字。 异术,永远滴神。 内气释放的越长,自然也就越好,原本是近战武者,一下子变成远程武者,这还不强 而且太阴凝脉术,可以凝聚三条气脉。 一条就有一丈,三条不得三丈 这样一来,完全可以允许敌人先跑八米啊。 踏入凝脉境。 许清宵只感浑身舒坦,整体实力再次提升,外加上有了内气,再次面对程立东时,想来问题不大。 不过许清宵没有掉以轻心。 再一次潜入文宫之中,观看一番妖魔图鉴。 蛟龙的信息,出现在第三块石壁上。 太阴蛟魔,天地龙族怨气所化, 龙族本源,却无法化龙,憎恶万物,杀戮无穷生灵,后被绝世大能,镇于北海魔渊,恐怖滔天。 当前境界:武道八品,半年后将突破至七品 若能镇压,可获龙之极力 好家伙,许清宵本以为只是一条普通的蛟龙,却不曾想到竟然是龙族怨气所化。 而且如金乌一般,半年之后便突破至七品。 虽有些牙疼,但许清宵也没办法,依旧是走一步看一步先。 再次从文宫内撤出。 许清宵借助月色,朝着自己老师家中走去。 如今凝聚大日圣体,晋升九品,许清宵的整体实力几乎是百倍增幅。 五十里路。 大约半刻多一些便到了,精准点来说是十分钟。 这速度比前世开高速差不多了。 这就是实力提升的好处,最起码以后省了买马钱。 来到老师家中,已是深夜,不过书房中依旧亮着灯,周凌还未入睡。 许清宵没有惊扰师娘,而是来到书房外,轻轻敲了敲门。 “进。” 周凌出声,他猜到是许清宵,没有惊讶。 房门推开,许清宵朝着周凌一拜。 “学生深夜来访,还望老师见谅。” 踏入书房内,许清宵朝着周凌一拜。 “小事而已。” “清宵,这是你让为师替你准备的东西,你拿好。” “还有关于明月山的事情,为师查遍许多古籍,都没有找到明月山所在之处。” “你若不急的话,容为师再帮你好好找找。” 周凌开口。 东西他帮许清宵买来了,不是什么稀缺货,但明月山他是真的没找到。 “老师,学生已经找到了。” 许清宵回答,让周凌不用再找了。 “你找到了是何处” 周凌问道。 “望秋山。” 许清宵回答道。 后者顿时皱眉,而后立刻找来一本书,翻了几页,很快点头道。 “为师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为何是望秋山了。 “老师,学生马上就要回南豫府了,等府试结束后,学生再回来找老师。” 许清宵没有逗留的意思,与周凌直接告别。 “好,一路注意安全。” “府试之后你的确要回来一趟,为师要与你好好谈谈,关于从政之事。” “此番你府试第一是稳了,但有些事情,为师一定要与你好好说,为你权衡。” 周凌如此说道。 “恩,过些日子再见,学生就此告别。” 许清宵朝着周凌再次行礼。 而后离开书房,悄然无息。 离开周凌家中。 许清宵的目标,直奔望秋山。 如今掌握阴阳之力。 自然不能继续拖延下去。 早些获得宝物。 早点多张底牌。 只是让许清宵有些好奇的是。 这武帝遗宝。 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 希望不要让自己失望。 第七十五章:丹神古经,武帝辛秘,回南豫府 子时。 大夜弥天。 平安县,望秋山。 几十年前,每逢月圆之时,十里八乡的百姓都会聚集此地,来登山赏月。 但因一次地震,山路崩塌,故此便再也没有人来这里登山望月,荒凉至今。 然而此时此刻,一道身影出现在望秋山中。 山势峻峭,寻常百姓难以登山,这道身影却极其灵活,简单攀爬,不到半刻钟便攀上高峰。 这是许清宵。 他以最快速度登山望秋山。 月光下,他的身影略显孤寂。 不过待登顶之后,许清宵没有急着直接凝聚阴阳之力,尝试打开入口。 而是潜入树林之中,屏息等待。 平安县有两个白衣门门徒。 一个是陈捕头,底层门徒。 另外一个是白衣门的大人物,至于有多大,许清宵无法得知,唯一知晓的就是,比陈捕头职位高一些。 自己在客栈画白衣。 按理说两个人都会来,但偏偏只来了陈捕头。 这就有些不合理。 所以许清宵不敢轻举妄动,他担心对方一直在暗中窥探自己。 若自己开启武帝遗宝,对方会不会直接出现,将自己灭口 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存在。 所以许清宵才没有急着动手。 他在静等。 安安心心的等待。 若没有足够的安全,许清宵宁可不要武帝遗宝,也绝对不会为别人做嫁衣。 时间流逝。 许清宵屏住呼吸,内敛一切气机,隐藏在暗中。 这样做具体有没有用,许清宵不知道。 但防一手总比不防要好。 “第二枚暗子到底是谁呢” 黑暗中,许清宵趴在地上,心中思索白衣门第二个暗子是谁。 思来想去,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一个时辰后。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两个时辰后。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天即将要亮了。 整个望秋山安静的很,没有任何异响。 “或许是我想多了。” 此时,许清宵从暗中走出来,他不想浪费时间了。 来到山顶,望着明月,许清宵凝聚阴阳之力。 几乎是刹那间,周围空间扭曲,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强大吸力。 许清宵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没入其中。 随着许清宵入内,一瞬间旋涡消失,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进入旋涡中,恐怖的失重感瞬间袭来,以及一种无法言说的压力袭来。 刹那间,许清宵晕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伴随着滴答滴答之声响起。 许清宵的意识逐渐恢复。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古老祭坛中。 祭坛呈现八角形。 面前有一块石碑,不过石碑上没有刻字,而祭坛当中,摆放着一个箱子。 盒子旁还有一张羊皮书,其余空空如也。 武帝遗宝 就这 待彻底清醒后,许清宵有些懵了。 他都已经做好提麻袋装宝贝的梦了,结果当来到秘境中,不曾想到的是,竟然如此简陋。 这里如同一个山洞,除了这一座祭坛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梦想中的武帝遗宝,应该是珍宝无数,黄金璀璨,各种东西应有尽有的啊。 怎么就这些破烂 要不要这么穷酸 由此可以推理出,这应该是晚年武帝遗留的宝物,毕竟武帝早期大魏还是特别有钱的,不至于连点黄金都没有吧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许清宵走上祭坛,看似随意,其实的确挺随意。 倒不是不愿意提起警惕之心,而是到了这个地步了,如果还设立什么陷阱就没意思了。 设立陷阱防谁防君子还是防小人 你防小人还好说,防君子不是有点问题吗那为什么要藏宝于此 走上祭坛。 许清宵没有动箱子,而是拿起箱子旁的羊皮书。 展开羊皮书,很快一些信息映入眼帘。 丹神古经,蕴藏天下丹方,亦可炼制世间一切丹药,诸如武道破境丹,仙道破境丹,吞服其丹,可直接破境,扫荡一切阻碍,得此古经,可问鼎至高,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千言万语,汇聚三个字,猴赛雷开启宝箱之法,必须凝聚阴阳之气,否则无法开启 羊皮书中洋洋洒洒不到百字,但让许清宵感到惊愕的是最后三个字。 猴赛雷。 这不是现代用语吗 这武帝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者 这不可能啊,武帝若是穿越者的话,早干嘛去了再没文化也知道如何发展经济吧 而且就算不发展经济,搞点文学作品也不难吧 就算以武为帝,整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总不过分吧 到时候还可以来个文治武功。 无论从哪一点看,武帝都不可能是穿越者,大魏愣是没有一点穿越者的东西啊。 所以武帝绝对不可能是穿越者。 但若武帝不是穿越者,这猴赛雷怎么解释 思来想去。 许清宵只能认定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也只能这么想啊。 如果这个武帝真是个穿越者,那只能证明这家伙是个铁废物。 堂堂穿越者北伐七次都打不过蛮夷,打不过就算了,经济经济没搞好,政治政治也没搞好,这种穿越者简直是丢人。 巧合。 是巧合。 许清宵认定这是个巧合,极有可能这只是武帝喜欢喊的一句话罢了。 收回心神。 武帝是不是穿越者先放一边。 许清宵将目光放在了宝箱之中。 “丹神古经蕴藏世间一切丹方,可炼破境丹。” 若不是羊皮书最后的一句猴赛雷,震撼到了自己。 否则的话,光是这条信息,自己会被震撼许久。 但有了之前的震惊,许清宵明显平静了不少,但依旧有些咂舌。 武道或仙道,都是一品一重天。 甚至说任何一个体系,都是一品一重天。 越往后想要突破一品境界,说比登天难都不夸张。 而这丹神古经,竟然记载破境丹丹方。 有了破境丹,直接突破品级。 这简直是逆天宝藏啊。 这一刻许清宵原谅了武帝的穷酸。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就是这种东西,不然一直被魔种压制着,简直是提心吊胆,总担心往后提升不了品级。 可现在有了这个,还担心什么 还怕什么 好家伙,这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东西啊。 这个武帝,有点东西啊。 许清宵有些激动。 但很快,念头一转,许清宵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很简单。 如果真有这个东西,武帝岂不是可以靠此物制造一批一品强者 若是这样,北伐还会失败吗 “不对不对。” “这是丹神古经,只是记载了丹方罢了,或许药材很珍贵,无法批量炼制。” 想了想,许清宵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不然的话,凭借武帝的资源,想要搞一批一品武者还不容易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药材难得。 应该说一两份还是可以弄到,但多了就难。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否则的话,无法解释。 过了一会,许清宵没有多想,而是凝聚阴阳之力,注入宝箱内。 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得到丹神古经再说吧。 几乎是阴阳之力触碰到宝箱的一瞬间,箱子自动开启。 一个巴掌大小的三足丹炉,出现在许清宵眼中。 是的。 一个三足丹炉。 不是一本经书。 许清宵愣在原地了。 这从头到尾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是说好了丹神古经吗 怎么是一个丹炉 “有人捷足先登了” 许清宵皱紧眉头,古经没有,只有一个破丹炉。 拿起丹炉,许清宵随手放在一旁,仔细寻找丹神古经,但宝箱内空无一物。 这让许清宵感觉一丝不妙了。 也就在许清宵皱眉时。 突兀之间。 丹炉动了。 是的,三足丹炉动了。 “ 多少年了。” “总算是有人来了。” “武帝你这个王八蛋,把我封印在这里,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后代世世昏君。” 充满愤怒的声音响起,来自丹炉之中。 这一刻,许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丹炉上,眼神更是充满着惊讶。 这丹炉竟然还会说人话 随着许清宵一直注视着丹炉,后者挪动身子,一张人面画像出现。 大致就是两撇为眼,一竖为嘴,还有一点是鼻,有些简陋,而且还异常的搞笑,主要是画的眉毛极浓,就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别致。 但要说许清宵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一个丹炉竟然会说话 是妖怪吗 许清宵下意识想到,不过眨眼之间他便想到是什么了。 是器灵。 法宝器灵。 是的,法宝器灵,这天地之间,但凡有灵智的器物,统称仙道法宝。 毕竟拥有智慧,可以与人交流,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仙道法宝,可以说极其珍贵,不像小说中写的那般,随便一件法宝就有灵慧。 整个天下也没有十件仙道法宝。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件这种东西。 可也不对劲啊。 不是说好了丹神古经的吗可为什么是一件仙道器物 难道藏在它里面了 许清宵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还有它刚才好像是在骂武帝 一时之间,疑惑太多了,许清宵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捋清楚思路,只能一直将目光落在这丹炉身上。 许清宵看着丹炉。 丹炉也看着许清宵。 一人一器就这么互相看着,彼此都不说话,仿佛再等对面开口一般。 但终究还是丹炉忍不住开口了。 “你渴望力量吗” 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着严肃,如果不是这面相实在是有些搞笑,许清宵差点要入戏了。 强忍着这种怪异感,许清宵还是比较严肃。 “敢问前辈是” 许清宵没有回答丹炉的话,他想将事情问请出来。 “你是否疑惑,宝箱之中为何没有丹神古经” 丹炉十分平静,猜到了许清宵的内心想法。 “是。” 许清宵说话还是比较尊重的,毕竟这丹炉来历很不凡啊。 “我问你。” “谁告诉过你,丹神古经,就一定是一本经书” 丹炉出声,一句话让许清宵沉默了。 好家伙。 丹神古经不是经书 那单押算不算押呢 如果不是这丹炉开口,许清宵死都不会想到,被称之为丹神古经的东西,不是一本经书,而是一个丹炉 真就好家伙了。 看着有些沉默的许清宵,丹炉的声音继续响起。 “丹神古经,只是为了蒙骗世人而已,倘若这天地之间若有汇聚天下一切丹方的经书。” “其中内容只怕早就流传于世了,世人还会苦苦寻找本丹神” 丹神古经自誉丹神,毛病倒没什么毛病,不过总觉得哪里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 但他说的话也对。 如果丹神古经是一本书,记载天下一切丹方,那这本书得写满多少东西啊 假设是一种传承,那更加不可能啊,天下丹方,一口气醍醐灌顶,直接脑死亡了。 所以丹神古经不是一本经书,反而是一件仙道法宝,这个合理性更大。 “是晚辈愚钝了,多谢前辈指点。” 许清宵开口,显得有礼。 “小事而已。” “不过本尊问你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丹神古经开口询问。 “大魏王朝还存于世吗” “若是在世,当今皇帝是谁是武帝吗还是武帝之后” “若是武帝之后,武帝死了多久” 丹神古经询问道,但从语气可以听出,他很急迫,想得知这些信息。 虽然不知道对方与武帝有什么故事,许清宵没有多问,只是如实回答道。 “回前辈,大魏王朝自然存于世,当今陛下乃是先帝之后,也是大魏第一位女帝,至于先帝,算起来的话,驾崩有一年了。” 许清宵如实回答道。 “什么女帝” 丹神古经有些震惊了。 此话一说,让许清宵顿时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丹神古经与武帝肯定认识,羊皮书就能证明,它是被武帝放在这里。 可丹神古经听到是女帝,如此震惊,就意味着说武帝可能真有另外一位子嗣。 这是许清宵通过简单的反应推理而出。 “难不成白衣门当真是正义之师” 许清宵心中充满着好奇。 但明面上有些好奇道。 “前辈,陛下乃是先帝唯一子嗣,她继承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啊前辈何故如此惊讶” 许清宵套话问道。 “不用套我的话,你口中的女帝,并非是武帝唯一子嗣。” 丹神古经很直接的说出一则秘闻。 此话一说,许清宵的确震惊了。 当今圣上竟然不是先帝唯一子嗣 如果当今圣上是男的,那还好说,无非是政治能力不够,可当今圣上是个女的,还能继承大统,甚至大魏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武帝还有其他子嗣。 这种手段简直是逆天啊。 莫名之间,大魏女帝的形象在许清宵心中树立起来了。 如此通天的手段,无论是借助朝中势力,还是通过其他手段,一名女子登基为帝,这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行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过多参与。”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本尊还不知道。” 丹神古经打断许清宵的胡思乱想,提醒他不要多想,因为跟他没什么关系。 “晚辈许清宵,见过丹神前辈。” 许清宵朝着丹炉一拜。 “许清宵” 丹炉沉吟了一声,而后继续说道。 “既然你能遇到我,便是一场缘分,从今往后,无论你想炼制任何丹药,只要拿十份药材于我,本尊帮你炼制出来。” “当然,本尊出品,必属精品,十份药材听起来有点多,可保证你只赚不亏,算你捡个便宜了。” 丹神古经出声,没有继续纠缠武帝的事情了。 “十份” 许清宵微微皱眉,炼丹之术,许清宵也知晓一二,的确风险很高,炸炉毁药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一般请人炼丹,都要准备三份药材。 一次成功,剩下两份药材就当做是人家的报酬。 若是三次都不成功,也没办法。 可十份有些夸张啊。 寻常丹药还好说,要是一些极为珍贵的丹药,凑齐一份药材都是难事,十份就更夸张了。 似乎是感受到许清宵的情绪。 丹神古经再次出声。 “当然,十份药材,也不需要是一模一样的,只要药材品级相等就好。” 丹神古经提醒了一句,也不需要找一模一样的药材,品质相当都行。 “那武道八品破境丹,需要何等材料” 许清宵问道。 八品属于武道前期,按理说不需要太珍贵的药材,若是不贵的话,倒也可以买十份,让丹神古经炼制,如此一来的话,自己早点突破八品。 对战程立东就是十拿十稳了。 “破境丹,乃是造化之丹,因人而异,你需将一滴血,滴入丹炉中,两个时辰后我会告诉你。” 丹神古经回答道。 “晚辈明白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逼出一滴金色血液,没入丹炉之中。 后者顿时沉默下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了。 需要等待两个时辰。 此时此刻。 许清宵也没有闲着。 而是准备自己的计划了。 将羊皮书收起,宝箱合上,与此同时许清宵将目光放在了这块空白的石壁之上。 本来许清宵的计划很简单。 自己提前拿走了丹神古经,算是抢了白衣门的机缘,这肯定会带来麻烦,所以留下信息,告诉白衣门门徒,东西藏在另外一个地方,让白衣门继续浪费几十年。 但随着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许清宵想到了一个完美解决办法。 取出文笔,许清宵直接在石壁上刻字。 内容如下。 吾乃大魏忠良,一生随陛下征战,七次北伐,赫赫战功,然,天不逢时,班师回朝,陛下无心朝政,以致朝中奸臣滋生,借陛下之病痛,肆无忌惮,把持朝政,礼乐崩坏 陛下晚年之际,更是惨遭奸臣幽禁,陛下深知朝堂大变,虽有心伐党,但无力而为,故委托臣下,将陛下子嗣带走,隐藏民间,待时机成熟,班师回朝,重夺皇位 然而,朝中大臣已有察觉,派精兵无数,日夜追杀,为护陛下遗孤,吾将遗孤安置平安 县中,开辟此处,若后世之人,有报国之心,有忠君之心,定要寻得武帝遗孤 诛奸臣,清君侧,还我大魏朗朗乾坤 注:陛下曾请大真人观过皇子面相,未来相貌英俊,有儒道大才之资,亦有武道神威,文武双全也,后世人切记 空白的石壁,此时满是文字。 这就是许清宵的计划。 武帝有两个子嗣,一男一女。 理论上应该是比女帝小几岁。 若是比女帝大,那直接就是太子了,不可能封锁消息。 极有可能是武帝北伐时生下来的孩子,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被封锁消息。 如此一来的话,年龄上跟自己相仿。 许清宵完全可以引导白衣门门徒,把自己当做武帝遗孤啊。 试问一下,如果自己背后有一个白衣门支援,那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如果白衣门不信,那就算了,当自己看走眼了。 如果白衣门信,自己血赚,许清宵也不担心他们控制自己,因为没有必要,他们需要自己,尤其是前期的时候,所以不敢对自己不尊重。 但倘若被朝廷发现了,许清宵也一点都不慌啊。 你有什么证据 哦,就凭借上面写的东西 皇权虽然霸道,可大魏的国情还不允许皇帝霸道。 退一万步说,许清宵直接承认,这是自己写的。 为什么写 因为自己要打入白衣门内门。 要一举歼灭白衣门。 不信 吾乃读书人,有浩然正气在身。 你可以不相信我许清宵。 但你可以永远相信儒道。 反正进退都有。 危险肯定有危险,做什么事没危险 自己从修炼异术开始,就已经是在走钢丝了。 与其老老实实,按部就班。 不如放手一搏,拼尽全力。 秘境内,许清宵看着自己石壁上的文字。 而后再次运转阴阳之力,消失在了原地。 从秘境出来后,已是卯时。 许清宵没有多想,直接朝着南豫府赶去。 如今武帝遗宝到手,就没有什么值得逗留的了。 后面还有。 具体写多少,七月不敢保证。 只能保证,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第七十六章:南豫府,天明书院 卯时五刻。 许清宵疾驰在官道上。 如今晋升九品,再加上大日圣体,体能上许清宵几乎时时刻刻保持充沛。 他速度极快,原本快马加鞭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回南豫府。 可现在许清宵的速度,只需要三四个时辰就能赶到南豫府。 这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至少买马的钱是省下来了。 也就在许清宵一路疾驰时,丹神的声音响起。 “你凝聚了大日圣体” 丹神的声音有些惊讶,询问着许清宵。 “恩,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许清宵问道。 “问题倒没有什么问题,就是需要找的药材有所不同罢了。” “大日圣体可是了不得的体质,你现在是九品,八品的话需要凑齐四种药材就行。” 丹神回答道。 “哪四种” 许清宵很直接。 “千年紫玉珊瑚,金阳玉草,三千年的灵树根心,还有七品兽王心头血一罐。” 丹神说出四种药材。 听完配方,许清宵有些人傻了。 千年紫玉珊瑚,他不知道是什么。 金阳玉草,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灵树根心他更不知道是什么。 可七品兽王心头血,许清宵知道是什么东西。 七品的妖兽,而且还是兽王级,一罐心头血一头兽王的心头血差不多也就一罐吧 七品妖兽是什么概念 如若说七品武者很强,那么七品妖兽天生就比人族强大数倍,何况还是兽王 这种东西虽然叫做七品,可实际上其价值不弱于六品吧 “要十份” 许清宵微微皱眉道。 “这个不用,破境丹不需要十份,五份就好,找不到同类药材的话,其余按六品算就好。” 丹神平静回答。 但这话在许清宵心中不平静了。 按六品算 六品的药材有多贵许清宵不知道,但肯定不便宜。 能把堂堂武帝拖垮的东西,果然名不虚传啊。 许清宵没有说话了。 这要价太狠了,说实话弄齐这么多药材,不如自己用异术提升实力更简单方便一些。 两者的难度,至少许清宵认为收集药材要难一些。 看许清宵不说话,过了一会,丹神的声音响起。 “其实你也别觉得多,你要知道这破境丹没有任何副作用,直接突破境界,越到后面越是恐怖。” “不说其他的,就好比异术,七品之后,一品一重天,修炼异术的话,五品之后,一品一重天,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没有我的帮助,再多的药材,也升不了一品。” 丹神很自信,只是这番话略显得有些洗脑的味道。 许清宵没有回答什么。 原因很简单,五品之后是五品的事情,现在自己考虑那么长远做什么 走一步看三步可以。 走一步看三百步,这还是人吗 “前辈,倘若有人修炼异术,达到一品后,可以解决异术祸端吗” 许清宵不继续讨论药材的事情了,而是询问这件事情。 “不知道,古今往来,修炼异术到一品的没几个,而且到了一品,层次完全不一样,可能修炼了异术,你也看不出来。” 丹神的回答,让许清宵心头一沉。 但也没多想,继续朝着南豫府赶路。 只是过了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突然开口。 “前辈,你能炼制毒药吗无色无味的那种。” 他忽然开口。 这番问道。 “毒药你要这种东西作甚” “我知晓世间一切丹方,毒药自然懂,只是” 丹神有些好奇,不知许清宵要毒药做什么。 “额没什么,若是前辈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是晚辈冒昧了。” 许清宵想了想,丹神古经这种东西,知晓天地一切丹方,若是让其炼制毒药,的确有些大材小用,再者有灵之物,一般来说都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许清宵感觉自己有些冒昧。 “倒也不是不方便。” “炼制毒药不是什么问题。” “但” “药材得加份。” 丹神认真出声。 许清宵:“” 好家伙,还以为是什么呢,没想到就这 此时此刻,许清宵很好奇,这个丹神古经为何多要药材 虽然不能白帮忙,但要那么多药材作甚 等价交换也行啊,自己帮他做事,他帮自己炼丹,这个说得过去。 “这家伙是需要药材恢复元气吗” 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不过是与不是,暂时不需要考虑什么,暂时用不上,可以放在一旁,等彻底平静下来了,再好好研究这个丹神古经。 就如此。 一个半时辰后。 南豫府城外。 许清宵回来了。 一路疾驰,许清宵身上染上了不少灰,洁白的衣服也变得有些不整洁。 来到城口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许老弟,哦,不对,现在要称许万古了,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遇到土匪强盗了吗” 是杨豹的声音。 他今日守城。 正在与同僚吹嘘,却没想到随意一眼,居然看到了许清宵。 再次遇到许清宵,杨豹极为激动,前段时间,许清宵在南豫府出尽风头,他也跟着威风了一把。 毕竟许清宵是他亲自护送至南豫府,彼此之间也算是认识,多少同僚羡慕自己。 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许清宵。 刹那间,城内的护卫听到许清宵三个字,瞬间目光投过来了,几个机灵的人,更是围了过来,满是好奇。 “没事,跑的太快了,身上沾了些灰尘,没事,没事,杨老哥,你怎么在这里守城啊。” 许清宵笑了一声,来到杨豹面前,看起来十分亲切。 “别别别,您现在可是许万古了,老哥这称呼担当不起,担当不起啊。” 听到许清宵喊自己老哥,杨豹极为喜悦,但也知晓上下尊卑。 许清宵如今是谁 南豫府的头号大才,千古名词,绝世文章,铁定的大魏府试第一人,他不过就是个差役捕快,担当不起许清宵老哥之称啊。 “说这话,我等论我等的,你比我年长,喊你一声老哥也没错。” 许清宵到不在意,反而很随意地搭肩在杨豹上。 武者跟武者之间还是颇为简单,文绉绉的,见人就行礼,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行,承蒙老弟看得起,这声老哥我就厚着脸皮应下来了。” “不过,许老弟,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整个南豫府都在讨论你啊,我还以为你在府里,没想到你出去了啊” 杨豹笑呵呵地开口,他也没多少心思,许清宵这么给面子,他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敬佩啊。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真正的大才,不像那些文人,有点成就鼻孔就朝天,有点身份了,就恨不得所有人都巴结恭维。 对比许清宵看看,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尤其是周围其他护卫,看到许清宵与杨豹如此熟络,眼睛都绿了。 酸的绿。 许清宵这等身份,与杨豹称兄道弟,这还不值得羡慕 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许清宵愿意,找府君开个口,杨豹马上就能升职,这就是人脉的好处啊。 “都在讨论我讨论我什么府试揭榜了吗”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大家讨论自己是应该的,毕竟绝世文章,可这前前后后都过了六七天了,怎么还在讨论自己啊 没话题吗 没话题制造点话题啊。 “还不是朝廷下了圣旨,说你什么,文章立意,乃为绝世文章,让天下文人都得学习你之类的话吧。” “结果天明府来了一帮读书人,气势汹汹的,想要找你探讨什么东西。” “我也不懂具体是什么,反正这帮人不是什么好家伙,天明府一直压着咱们南豫府,如今好不容易咱们压回去了。” “他们估计不服,想要找你麻烦。” “但老弟,别的不说,咱们府衙里一票人,可都是支持你的,如果那帮读书人说不过你,玩粗的,玩脏的,你只管招呼一声。” “保证让他们一辈子不想再来南豫府了。” 杨豹简单细说,不过他不是很懂,只能说个大概。 最后几句话更是表明态度,要是天明府的人敢真找许清宵麻烦,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这群家伙。 让许清宵有些感动。 但更多的还是诧异。 立意文章 自己什么时候写过立意文章啊 “行,有老哥这句话就行,老哥,我就先进城了,回头请你喝酒,过些日子府君邀我入宴。” “老弟一定会帮你们两位老哥美言两句,我许某人的兄弟,无论如何得照顾照顾。” 许清宵话没有说的太直接,但这意思很明显了。 果然,此话一说,杨豹激动了,差点就要哭出来。 “老弟,你这心意我领了,反正无论如何,以后你要有地方用得着咱兄弟两人,你直接开口说句话,我们兄弟两绝对帮你做。” “再脏再累的活,我兄弟两个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杨豹很感动。 实打实的很感动。 原因无他啊,许清宵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 说实话,如果许清宵见到自己,点个头他都开心,至于称兄道弟,他想都没敢想过。 但许清宵的所作所为,让他彻底服了。 “走了,老哥。” 许清宵没有多说了,朝着城内走去。 待许清宵走后,这群守卫不由围住了杨豹,一个个道喜庆祝。 有了许清宵的推荐,杨豹和杨虎两兄弟,想不上去都不可能啊。 不过众人更加明白,许清宵这人当真是品格高尚啊,富不忘穷戚,高尚。 南豫府内。 许清宵有些灰头土脸。 但他没有直接去客栈,而是去了李府。 方才杨豹说的话,他大概听懂了一些,可杨豹说不清楚,导致自己根本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接回客栈也询问不出什么,不如直接去找李鑫。 李府宅门。 虽然浑身灰尘,可当许清宵来到宅门时,一瞬间门口的侍卫顿时惊讶了。 “许清宵” “这不是许万古吗” “许先生,您怎么来了怎么弄得这样是天明府那帮读书人搞的吗” “许先生,您被欺负了吗弟兄们,赶紧去喊人,他娘的,天明书院那帮文人不讲武德,敢欺负咱们的大才子。” 当看到许清宵满身灰尘时,侍卫们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就是许清宵被欺负了。 毕竟现在南豫府,都在讨论天明书院的事情。 这天明书院早不来南豫府,晚不来南豫府,这个时候来是什么居心大家都懂。 不就是想要踩着许清宵上位吗 一直以来,南豫府都是被天明府压着的,尤其是南豫府贵为长平郡首府,可一直被压着,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憋屈。 好不容易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 结果天明书院的人直接跑过来砸场子,搁谁受得了 尤其是许清宵一直没有露面,会见天明书院的学生,这帮人就开始各种叫嚣了。 什么许清宵是怕了。 亦或者是说,能写出绝世文章,却不敢出面相见一番,是不是心里有鬼。 虽然这种言论,被天明书院一位正儒压下来了,也训斥了这帮人,可话都说出去了,你训斥归你训斥,我不爽归我不爽。 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如今一看许清宵风尘仆仆的,浑身都是泥巴和灰尘,难免不让人联想到许清宵被打了。 所以新仇旧恨一加,这帮人侍卫怒了。 他们虽然只是官差,但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 许清宵现在就是南豫府的排面,要是许清宵受了委屈,他们不干了。 “没事,没事,不要误会,我是来找李兄的。” 许清宵有点纳闷了,为什么见到自己有些仓促,就觉得自己挨揍了呢 有必要这样吗 “找李公子许先生,您直接进,我带您去找公子,他正在府里。” 一听是找李鑫,众人顿时松了口气,这要真是被天明书院的人揍了,他们肯定不服的。 许清宵愿意忍,他们都忍不了。 待许清宵入内后。 门外,众侍卫不由议论。 “我怎么感觉,许先生就是被揍了呢” “您还别说,我也是这么觉得。” “是啊,没道理许先生这么仓促,而且衣服上全是灰。” “别瞎猜了,我去打听打听,要真是那帮家伙搞事,咱们就跟他们玩点狠的。” “行,那你去打听下,有什么消息赶紧跟我们说。” “我跟你一起去,你们四个在这里等。” 就如此,两人离开,去打听点消息,站岗这种事情,偶尔离开一会问题也不大,只要走的人别太多。 他们也是官差,也不是李府的家仆。 李府内。 经过几个庭院,终于,许清宵见到了李鑫。 此时,一棵树下,李鑫端着一本书籍,正在细细阅读。 “公子,许先生来了。”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李鑫不由从书中回过神来,将目光看去,发现来者是许清宵后,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许兄,你怎么来了” 看到许清宵,李鑫的确有些激动,这几天他也去找过许清宵,但发现许清宵不在客栈中。 问了一些朋友,都不知道许清宵去了何处,有些好奇但也没有继续寻找,毕竟许清宵也有自己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许清宵会突然造访。 “许兄,你这是” “是天明书院的人找许兄麻烦了吗” 快步来到许清宵面前,望着许清宵浑身的灰尘,李鑫有些惊讶了,下意识也认为是天明书院的学生找麻烦了。 “不是。” 许清宵摇了摇头,而后坐在石凳上开口道。 “很多事情不方便说。” “劳烦贤弟,让人先准备一些菜肴,有些饿了。” “边吃边聊。” 从平安县一路跑到南豫府,确实饿了,武者本身就要大量进食,补充精力。 大日圣体更需要补充食物,滋养精气。 “小问题。” 李鑫立刻吩咐方才带路的侍卫,让他去通知伙房,给许清宵准备一些佳肴。 吩咐过后。 李鑫给许清宵斟了一杯茶,而后便有些迫不及待道。 “许兄,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南豫府都快闹疯了,却没见你的踪迹。” 李鑫斟酒,如此问道。 “我出去办一些事。” “是天明书院的事情吗” 许清宵问道。 “恩,如今天明书院明面上是来找许兄你谈论儒道,可到底是什么目的,大家都明白。” “无非是见许兄如此才华,压过他们天明书院一头,有些不服气。” “甚至还把天明书院的老院长请来了,这可是一位大人物,六品正儒。” 李鑫回答道。 “六品正儒能到这个境界,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许清宵有些疑惑,儒道六品,按理说没必要这样啊。 “许兄放心,这位先生肯定不会主动找你麻烦,家父特意拜访了一趟,不过他是想来询问许兄,文章之事。” 李鑫回答。 “文章” “朝廷的圣旨说了什么有样本吗” 提到文章许清宵想起来了,自己明明是安国策,怎么突然又变成了立意之章 “有,许兄稍等。” 李鑫立刻起身,而后从房中取出一张宣纸。 摆在石桌上。 这是圣旨拓本,一般来说圣旨下来,各郡各府都需要拓印,贴在城墙上,宣告天下。 内容很简单。 只是看完之后,许清宵眉头皱了。 给最单纯大佬加更还欠九更 第七十七章:打起来了【为盟主最单纯加更】 皇帝的旨意很简单。 大致就是说自己所写的文章,乃是立意文章。 让大家向自己学着一点,不过事关立意,大魏王朝目前不需要立意了,所以先压一压,但不否认自己的才华。 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皇帝有没有看自己的文章啊 明明是建设发展,主张兴业的文章,为什么变成了立意文章 “皇帝不可能不看我的文章,绝世文章若是不看,这皇帝也做到头了。” “既然看了我的文章,就应该知晓我的目的,可改成立意文章,是为了保护我吗” 很快,许清宵想到了缘由。 除此之外,许清宵想不出第二个理由,那除非皇帝当真是瞎子。 但这不可能。 “朝堂争斗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吗连皇帝都要小心” 许清宵细细琢磨。 很明显皇帝不是傻子,所以宣布这个旨意,其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 朝堂争斗的很凶,这是许清宵第一次直观感觉到了,否则的话,以自己的安国策,换做正常的王朝,皇帝早就拿出来各种吹嘘了,然后开始大办特办。 不这样做并非是不认可自己,反而是认可自己,可因为局势问题,想要先保护好自己,等时机成熟再动手。 刹那间,许清宵明白前因后果。 他是聪明人,大魏皇帝也是聪明人,甚至不惜用立意文章来吸引仇恨,用外部矛盾来解决内部矛盾。 显然按照女帝的想法,自己未来的路线已经被规划好了。 入京,当官,然后开始商议钱庄怎么搞,紧接着偷偷摸摸去搞钱庄,等准备就绪,直接开干,那个时候即便是满朝文武不答应也不行。 皇帝有一票否决权。 可为什么不现在就折腾,就是怕前期准备阶段,人家就开始给你使绊子。 你这个时候一票否决权,也不是不行,可后面怎么办 不可能你一直耍无赖吧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一点,皇权不够稳固啊。 这要是够稳固,瞧瞧朱太祖,不服就杀,反对也杀,你不但要赞同,你还得表现的极其开心,否则也杀。 “七次北伐,女子称帝,这就是后果啊。” 许清宵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理解当朝皇帝,可理解归理解,不爽还是不爽。 立意文章。 这简直是要把自己往火堆上烤。 自古以来,文人争论最激烈的事情,就是立意。 立意。 君子立意。 大家信奉某位圣人之言,将其作为自己的终极理想,努力奋斗几十年,结果你突然来个新的立意,要是延续这位圣人的立意,那倒没什么。 可若你推翻这个立意,人家怎么想 这就好像前世,你告诉一个男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光一个道理。 信仰崩塌。 所以立意之争,在文人圈子涉及太大了。 不,不是太大了,而是毁灭性的争论。 所以如果自己想要化解这种麻烦,就必须要尊奉朱圣之意。 五代圣人。 第一代圣人,立苍生之意,与至暗时代 第二代圣人,立儒道之意,万世师表。 第三代圣人,立礼乐之意,君子礼乐。 第四位圣人,立君臣之意,君前父后。 第五位圣人,立君子之意,存天理而灭人欲,克服私欲。 实际上这五位圣人都没有任何错。 否则不可能成圣。 他们的理念,出发点是好的,可架不住被后世人给各种添砖加瓦啊。 都自认为自己揣摩到圣人之意,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强加进去,变成圣人的意思。 一来二回,就是圣人背锅了。 就好像存天理而灭人欲,话虽然绝了一点,但其意思和出发点是什么 是欲望是无穷的,我等君子儒生,应该去克制欲望,这才是真正的君子,而不能随意乱来,任凭自己的欲望无止境扩展。 后来变成了什么 你不能有欲望,有欲望是不好的。 甚至还可以拿来互相攻击,你今天多吃了一个鸡蛋,你不尊重圣人,你不配为文人。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 你还别不服气,因为圣人的 话,非要过度理解也是可以,毕竟你又不可能复活圣人。 你也解释不清楚,人家非要搞你的话。 所以许清宵对朱圣之意,不太喜欢,他尊重朱圣,人族圣人,自然有无与伦比的光环,或许有缺点,但古今往来有几人能成圣 许清宵更喜欢的还是另外一个立意。 王阳明,王守仁的知行合一。 这是许清宵认可的立意,两者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克服私欲。 但比起朱圣之意,要好很多,朱圣之意无论是不是被后世人添砖加瓦,依旧改变不了这种严格之意,有点违背人理。 而王守仁的知行合一,十分自由,没必要伪装自己,释放属于自己的天性。 只是这些东西,许清宵不敢说出来。 原因无他。 以自己当下的情况,若是真敢宣扬这种立意,那全天下的儒生都要找自己麻烦。 九成的文人视自己为仇。 倒不如等慢慢成长起来,手握朝中大权,有威望有品德之后,再去宣传这种立意。 这样效果可能还是一致,可最起码不会有人上门找自己麻烦。 许清宵看着旨意沉思。 也就在此时,佳肴来了。 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摆放在石桌上,许清宵回过神来,倒也没有说什么,提起筷子就开吃。 光吃菜没有什么意思,让下人端来了一桶饭,再准备几斤肉食。 就如此,许清宵一边吃一边思索接下来的事情。 先是立意的事情,只字不提。 天明书院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不管,交个朋友没问题,要是想要给自己下套,那不行。 不提立意,任凭他们说什么都不管。 即便是等以后入了京也不说,议论归议论,骂归骂,只要自己不出来带节奏,基本上不会惹来什么大麻烦。 笃定这个主意后。 许清宵吃起饭来更香了。 只是把一旁的李鑫吓到了。 许清宵整整吃了大半桶饭,再加上三四斤肉食,以及四五盘菜肴,这饭量都赶上他七八天了。 “许兄,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吃这么多。” 李鑫咂舌。 “习武之人,是这样的。” “对了,贤弟,这几日若是不介意的话,打算在这里住几日,若是打扰就算了。” 许清宵笑了笑,同时提出在这里住几天。 毕竟随着天明书院的人到来,南豫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与其出去招惹是非,倒不如在李鑫家中休息几日。 “许兄这话言重了,你能来寒舍居住,是愚弟的荣幸,我现在令人备好上房。” 李鑫激动了,许清宵在他家住,他自然是一万个乐意啊,以后见到其他朋友还可以吹嘘一番,我与许大才关系甚好,在南豫府都是住在我家。 这多有面子啊 很快,随着许清宵用好膳后,李鑫便让人为许清宵准备一间上房,顺便安排了四个丫鬟跟随许清宵,伺候起居。 许清宵倒也随意,让丫鬟们准备好洗澡水,打算先清洗一番。 这些日子风尘仆仆,虽然武者晋品了,但个人卫生还是要注意, 半个时辰后。 许清宵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李鑫也周到,特意让人买了套衣服给自己,面料都是上等丝绸,一套这样的衣服,至少得五两银子。 当真是名气带来的好处。 白吃白喝还能白嫖一套衣服,古人就是宅心仁厚啊。 待换好衣袍后。 许清宵接下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打算静下心好好读点书。 可就在此时,李鑫却有些急急忙忙走来,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许兄,出大事了。” 李鑫开口,让许清宵有些不理解。 前前后后才不过半个时辰。 怎么出大事了 还有出什么大事了你就不可以直接说吗 “怎么回事” 许清宵有些好奇。 “打起来了,咱们南豫府那帮官差为了你和天明书院的学生打起来了。” 李鑫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打起来了” “官差怎么跟读书人打起来” “还有,怎么是为我” 许清宵越听越糊涂,自己又没让南豫府官差去打人啊,没必要这锅也甩给我吧 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许兄,你之前来的时候,风尘仆仆,满身都是泥 土。”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天明书院的学生,见你如此倨傲,一气之下找到你将你揍了一顿。” “南豫府上上下下的百姓都在传,一个比一个愤怒,说南豫府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被天明书院的人盯上了,欺负南豫府无能。” “那些捕快顿时按捺不住脾气,尤其是有两个捕快,跟你有些关系,把整个南豫府一大半的捕快全喊过去了。” “见到天明书院的学生就打,打的很凶。” “不过我听消息说,天明书院的学生也是有骨气,被打了不但不去解释,还在叫嚣说你在背后指使,算不得君子,小人一个。” “结果被揍的更惨了。” 李鑫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整件事情完全就是乌龙啊,主要还是许清宵的威望太高了。 毕竟按理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文人被打了,若是不去报官,这帮官差也不会出手。 可许清宵威望太大了,都被吹成天下第一奇才,再加上这些年被天明府一直压着。 好不容易出了个许清宵,结果发现许清宵被揍了,这下子南豫府不得炸锅 下至普通百姓,上至夫子读书人,再听到这个消息后都炸锅了。 谣言就是如此恐怖,再加上许清宵的确是一路风尘仆仆,与平日形象完全不一样,自然而然让人联想到挨揍了。 结果导火线点着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官差,杨豹杨虎两兄弟率先带人过去,紧接着便是南豫府的读书人,他们现在视许清宵为人生偶像,许清宵被揍,他们岂能忍 再后来就是城里的百姓了,本来就反感天明书院的学生,如今你竟然敢欺负我们南豫府的读书人 真当我们南豫人是病猫吗 所以这件事情一下子就闹起来了,而且闹得特别大。 再加上这群天明书院学生又一个个不服气,他们的确对许清宵不服气,虽然被万安国训斥了一顿,可不服就是不服。 结果被揍的更惨了。 “这” 许清宵沉默了。 不就是衣服脏了点吗这也能惹出是非 这帮天明书院的学生,这么招人恨 许清宵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因为赶路赶的急,弄脏了衣服,居然被脑补成挨揍了。 导致天明书院的学生被追着打。 这就有些离谱了。 “那现在如何是好” 许清宵皱眉,打读书人可不是小事一件,弄不好是要吃官司的,杨豹杨虎兄弟二人未免有些太莽了吧。 “家父已经派兵过去镇压了,理论上应该会没事。” “我已经让王儒去解释了,不过有些人要倒霉了。” “打读书人,这可不是玩笑,得坐大牢,无论什么理由。” “许兄,这里面领头的两人,你可否认识” 李鑫问道。 “是叫杨豹杨虎对吧若是他们,我的确认识,关系不错。” “李兄,你看这样如何,我现在书信一封,你帮我送给天明书院的老院长。” “这件事,愚兄不能出面,否则会越来越麻烦。” 许清宵开口。 这种事情自己肯定不能出面。 杨豹杨虎虽然鲁莽,可出发点是帮自己,这点许清宵知道,南豫府百姓也是向着自己。 虽然这是一场误会,但若是自己出面,向天明书院的人道歉,只怕会引来反感。 天明书院的学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缘无故跑过来找自己,说到底就是想要踩自己上位,挨打也是活该。 但天明书院的老院长不一样,实打实的正儒,所以许清宵书信一封道歉是没有问题的。 出面不能出面,寒了大家的心不好,将局势继续僵化更不好,万一惹的两府撕破脸,那就是罪过。 “好,我立刻去办。” 李鑫一口答应。 许清宵也不废话,立刻进入房中,展开一张信纸,李鑫在一旁研墨。 待墨水出后,许清宵直接动笔。 大致意思就是。 将事情解释清楚,希望对方理解,原谅百姓之心,也原谅这些官差,自己这段时间在读圣贤书,不愿出面,不是不愿意相见,等过些日子南豫新楼建好,必当面致歉。 写完之后,许清宵装在信封中,让李鑫帮忙去送。 同时让李鑫转告府君一声,尽可能的不要处罚这些官差。 李鑫点头,拿着信件就走了,显得火急火燎的。 而后,目送李鑫离开,许清宵有些无奈。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惹来这种事情。 看来以后还是得注意一下形象,免得被人误会。 就如此。 一直到子时。 许清宵在院中静心等待。 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没有心思看书,想要找个人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吧,又害怕传出别的谣言,所以只能静心等待。 终于,子时两刻。 李鑫回来了。 “许兄。” “许兄。” 李鑫一路小跑,有些气喘吁吁。 “不急,先喝口水再说。” 许清宵给李鑫倒了杯茶。 “不用。” “事解决了,不过麻烦没有解决,天明书院有十二个学生被打伤,有两个伤的比较严重,好在没有出人命。” “抓了二十人,十二个捕快,五个读书人,三个普通百姓。” “被抓的都是起头人,估计要吃官司了,打伤了读书人,不是小事。” 李鑫有些皱眉道。 “令尊保不下来吗” 许清宵好奇。 “保不下来,朗朗乾坤,伤读书人,这事保不下来,只能调解,我父亲也为难,有一位六品正儒在,想徇私枉法都不敢。” 李鑫直接摇了摇头,而后继续开口道。 “大魏律例,无故伤人,三年扣押,读书人罪加一等,至少十年。” “若是他们咬着不放,十年牢狱之灾跑不掉。” 这番话让许清宵眉头皱的更紧。 “你将书信交给万儒士了吗” 许清宵询问。 “给了,但万儒士好像也有些生气了。” “只是收了信,一句话都没说。” 李鑫的回答,让许清宵更加觉得麻烦。 无端端惹来一场是非,这就是名气带来的坏处。 当下,许清宵没有说话了,而是在院子内来回走了几步,思索办法。 最终,许清宵深吸一口气,看着李鑫道。 “走。” 此话一说,李鑫有些好奇。 “去什么地方” “找天明书院的人,我亲自过去致歉,看看能不能调节。” 许清宵说道。 “许兄,他们现在正在气头上,现在过去,只怕不讨好啊。” “再者,此事与你也没很大干系,家父的意思是先平息他们的怒火,扣押这群人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了,再慢慢解决。” 李鑫拦住许清宵。 人家现在气头上,过去就是找骂啊,而且事情也不是你导致的,没必要这样。 然而许清宵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月色,而后又看向李鑫道。 “此事因我而起,若我不管不顾,枉为君子。” “贤弟若是觉得有些麻烦,就让愚兄独自去吧。” 许清宵这话是实意,不希望李鑫继续参合进来,免得被人记恨上。 “兄长哪里话,既然兄长有赤诚之心,愚弟陪兄长同去。” “大不了挨顿骂而已,走。” 李鑫倒不是怕这个,主要是觉得许清宵身份尊贵,若是过去主动致歉,岂不是有降身份。 但听许清宵这番话,他莫名觉得许清宵不愧是君子。 值得深交。 就如此,两人离开李府,朝着外面走去。 第七十八章:万安国的态度 是夜。 北街一处宅院门外。 一阵阵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愤怒。 “夫子,我等简直是冤枉啊,无缘无故被许清宵喊人打了一顿,这简直是天大之耻。” “是啊,这个许清宵明面上不敢找我等麻烦,背地里耍阴招,简直不当人子。” “亏他还作出绝世文章,我看此人就是心胸狭隘。” “夫子,若不是府君带兵前来,只怕我等都要被活活打死,若这还不上书奏告,难保下一回许清宵不会更大胆。” 宅院内,众书生的哭喊声响起,有人愤怒为其打抱不平,有人哭喊着,头上缠着纱布。 这群天明书院的学生,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挨揍。 而且还这么狠。 但最气的不是挨揍,而是面子上挂不住。 他们是谁 是读书人。 天之骄子,走在路上都会引来无数羡慕目光,从来只有他们指责别人的时候,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大魏王朝,敬重读书人。 若有功名还不得上刑。 可今天挨的这顿揍,比上刑还难受。 “够了” 吵闹声彼此起伏,万安国的声音响起,一瞬间镇住场面。 他看着众人,不过并没有露出怒色,而是极其平静道。 “你们莫要再胡说。” “许清宵儒进八品,显然不是这种心术不正之人,再者他也与天明书院无冤无仇,即便是有仇,也不可能指使官差对读书人动粗。” “你们因嫉生恨,将这些是非加在许清宵身上,何以为君子” 万安国如此说道,训斥众人。 他心比明镜还要亮,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帮文人在想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想要借助这次机会,让自己上告,影不影响许清宵府试第一无所谓。 只要能泼脏水,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 毕竟许清宵太优秀了,压过天明书院所有学生,产生嫉妒。 可他不会这样做,这并非是君子之道。 而且他也不相信许清宵是这种人,一个能写出绝世文章的儒生,还是立意文章,绝无可能做这种事情。 “夫子,可无论如何,我等平白无故被揍是事实,即便退一万步来说,不是许清宵指使。” “但也与许清宵有关啊。” 有人不服气,忍不住嘟囔道。 的确,是不是许清宵指使的,他们也不敢完全确定,但挨打了总是事实吧 “行了。” “此事府君已经与老夫商谈过,大魏律法不容挑衅。” “该如何处理,便会如何处理,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在这点上,万安国倒是偏袒自己的学生,毕竟自己学生的确挨打了。 而且还有一点。 大魏敬儒,读书人地位极高,官差打读书人,这是重罪,轻则也得判入大牢十年,重则流放千里。 万安国相信这件事情跟许清宵无关。 也正是因为相信,所以他更加愤怒。 若是这背后当真有许清宵的影子,他反而不会如此愤怒,毕竟使出这种手段,由此可见许清宵也没多大前途了。 可没有许清宵的影子,那么这就是违了大魏之法。 往小了说,不尊律法。 往大了说,不尊圣人。 人分三六九等,对文人来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也是朱圣之意,是每个读书人的意思。 区区官差武夫,不顾礼仪,打伤读书人,这是重罪,天大的重罪。 所以这件事情,万安国绝对是从严处理,容不得一点人情可言。 毕竟这是在挑战圣人之意,侮辱读书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生气。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夫子,许清宵,李鑫,在外求见。” 随着声音响起,宅院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许清宵来了” “他来作甚是看我等笑话吗” “该不会替那些人求情吧夫子,若是许清宵是来求情的,千万不能答应,我等不服” “行了,你们就少说几句,让夫子抉择。” 他们低声议论,有几个身上缠着纱布之人,更是 开口,依旧愤怒。 “问他造访何事” 万安国有些好奇,让其去询问,许清宵来此作甚。 是表达歉意,还是说替人求情 若是表达歉意,倒也无妨,见一面是可以的。 可若是替人求情,那就免谈。 即便是许清宵,也免谈。 当下,通报之人离开。 过了片刻,又快速回来。 “夫子,许清宵说,是来表达歉意,同时想要出面化解此事,说是愿意和平协商。” 对方开口,说出许清宵来意。 “他还真有脸” “出面化解他许清宵有多大的面子” “若说他许清宵之前与我等相见,我等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他点面子,可他连见都不见我等,现在出了事,又跑来和解,当真是笑话。” “我不和解。” “我也不和解。” 众人想法一致,绝不和解,他们本来对许清宵就有气。 天明书院组团过来想要见一见许清宵,结果等了四五天,愣是没见到许清宵一面,被人笑话就算了,结果现在挨揍了,新仇旧恨算上,许清宵跑来说和解 他们本身就缺一个理由找许清宵麻烦。 现在理由来了,自然不可能就此罢休。 不压一压许清宵的锐气,他们还真不服气。 “肃静。” 万安国再次开口,镇住了场面。 他知道自己这些学生们带着私仇,站在君子角度上,这是不对的,若是没有这场事,他必然会训斥自己的学生。 可发生了这种事情,既身为他们的老院长,又身为六品正儒。 于情,他自然不会站在许清宵这边。 于理,侮辱读书人等同不尊圣人,他自然更不可能帮许清宵。 故此万安国开口。 “让他回去吧,告诉他,此事与他无关。” “不要参合进来。” 万安国开口,如此说道。 “是,夫子。” 后者当下离去。 只是又是片刻,通报之人再次回来了。 “夫子,许清宵说想见一见您,当面致歉。” 他如此说道,转达许清宵的意思。 “说我睡了。” 万安国摇了摇头,许清宵越是如此不依不饶,他越是明白许清宵是想要为那些人求情。 过了一会,传达声再次响起。 “夫子,他说愿意等到明日。” 这个回答让万安国有些惊讶。 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万安国沉思,过了一会继续说道。 “转告他,此事并非是伤人如此简单,而是读书人被辱,不要参合进来,否则影响他仕途。” 他态度很坚决。 但这句话也是提点之话。 武夫打读书人,这是大忌。 大魏王朝独尊儒术,若有功名还不得上刑,这就是读书人的地位。 结果被一群官差捕快,平民百姓打了,这还了得 的确,这种事情往小了说,可能真是一场误会,道个歉,赔些银两,再说点好话,也就算了。 可若是往大了说,这就是侮辱读书人,不尊重圣人。 对天下文人来说,都是弥天大罪。 你今天敢打我。 明天是不是敢杀我 误会,并不是理由。 许清宵如今天下闻名,尤其是朝廷圣旨一宣,知晓他许清宵写了一篇立意文章。 别人或许可以求求情。 但许清宵不能求情,他若是求情,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这一点,许清宵或许看不透,但他看得透。 所以他劝阻许清宵,不要参合进来,是为许清宵好。 “是。” 后者再去通报。 可很快又回来了。 而且还是满脸苦笑的回来。 “夫子,许清宵他就是说想要见一见您,说有些事情,当面说会更好。” “若夫子不见,他就待在外面不走了。” 此话一说,也算是表决了许清宵的态度。 然而万安国还是摇了摇头。 “你告诉他,两日后府试结果就要出来,府君已经邀我参加宴会,那时候再见吧,若是还在门外不依不饶,老夫明日就走。” 万安国态度也很坚决。 不见就是不见。 为他 许清宵好。 也是为自己这帮学生出点恶气。 总不能真的不帮自己人吧 此时。 宅院之外。 许清宵与李鑫二人静静等候。 随着宅门再次打开,对方传达万安国之意后,许清宵长叹了口气。 他看得出来,万安国态度很坚决。 若是自己还待在这里的话,对方的确会走,一旦走了,就挽救不回来了。 “多谢兄台为我传话。” “还望兄台在帮许某说一句。” “此番,的确是一场误会,我许某人实在抱歉,希望天明书院的诸位兄台,莫要生气。” 许清宵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李鑫跟在后面,沉默不语。 如此低声下气在这里恳求,却连面都没有见到,这足以表明对方态度。 看来事情真的要闹大了。 “李兄,能去大牢看一看他们吗” 街道上,许清宵询问李鑫。 “自然可以。” 李鑫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 “不过,许兄,其实可以先回去,找我父亲一趟,问问他,或许也有办法。” 李鑫如此说道。 “恩,待会再去吧,先去看看他们,我要问些事情。”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想先去看看杨豹杨虎他们。 “好。许兄跟我走。” 李鑫也没废话,前方引路。 第七十九章:事情比想象中更严重 南豫府大牢。 昏暗低潮是大牢的标配,倒不是南豫府穷。 而是对付犯人自然不可能搞的多好,环境越差越好,这样才是受苦,不然犯了错跑进来享福 “李公子,许大才,人就扣押在这里了。” “本来抓的人都是自己人,按理说多多少少会关照一番,但府君大人下了命令,不能徇私枉法,所以都关进了里面。” 领头的捕快往大牢前方走着,同时告知为何扣押在内的原因。 “府君大人说的没错,不要徇私枉法。” 许清宵明白李广新的意思,现在天明书院的人都有气,人扣押进去了,如果好吃好喝招待,各种开后门,那就更麻烦了。 所以现在公事公办,比什么都好。 很快,许清宵与李鑫来到大牢深处。 一股莫名的味道出现,说不清是什么,总而言之极其不好闻。 “许老弟,你怎么来了” 铁链声响起,叮叮当当,大牢深处,不少人动起来了。 “当真是许清宵啊。” “许大才,您怎么来了” “许大才,这是大牢,你这种读书人,可不能来这,影响你气数啊。” “是啊,是啊,许大才,可莫要玷污了你的身子。” 不少人开口,牢房内左右各自数十人,见到许清宵来了以后,并没有喊着让许清宵救他们出去,反倒是觉得许清宵身为读书人,来大牢有些不吉祥。 说淳朴的确淳朴,说无奈也的确无奈。 而此时,杨豹杨虎二人站起身来,朝着许清宵开口道。 “许老弟,这事的确是我们没问清楚,闹成这个样子,不过你不用担心,该怎么罚我们自己认了,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 “恩恩,大不了就挨板子,蹲个半年一年,许老弟,咱们刚才都说好了,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杨豹杨虎兄弟二人开口,十分仗义,打算自己扛下这件事情。 还不等许清宵开口,李鑫忍不住出声了。 “若是只挨板子,就好了,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读书人你们也敢打,现在他们闹起来了。” “若是不好好处理,轻则监禁十年,重则发配千里,你们还以为是寻常滋事” 李鑫有些忍不住了。 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平时一点律法都不看,连犯了什么罪也不知道。 果然,随着李鑫这番话一说,顿时之间牢里喧哗起来了。 “监禁十年发配千里怎么会这样” “不就是动了点手吗要不这样,我让他们打一顿,消消气行不行” “不是说最多关半年吗十年那我父母该怎么办啊” 众人开口,他们的确没有想到会惹来这么大麻烦。 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些官差一个个可能连字都不认识,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案件,所以并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当然偶尔也发生过这种事情,有几个读书人酗酒与别人殴打在一起,但最终就是赔点银两,然后也就算了。 哪里知道轻则十年监禁,重则还要发配千里 “都安静点。” “怂个屁啊,不就是十年牢吗发配就发配,有什么好说的。” “那帮读书人,戳咱们南豫府的脊梁骨,咱们虽然受罚了,可最起码没有丢南豫府的脸。” 杨豹吼了一声。 话虽然如此,但看得出来,他心情还是挺沉重的。 “行了。” 也就在此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看了一眼众人,许清宵深吸了一口气,吸了一半有些难闻,马上不吸了。 “两位老哥,此事因我而起,你们为我出头,愚弟在这里承情了。” “诸位也不要惊慌,这件事情许某会负责到底,但还请诸位记住一件事情。” “不要逞强,该低头还是得低头,大魏律法,殴打伤其读书人,是重罪。” 许清宵开口,这件事情他的确有些郁闷,郁闷的点是平白无故惹来是非。 但郁闷归郁闷,帮忙一定帮。 原因无他,因为这帮人是为自己出头,若是自己不帮,就没有人情味了。 但许清宵特意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 跟他们认真说清楚,不要觉得是一件小事,免得回过头自己调节好了 ,这帮人还不服气,还要叫嚣,搁谁谁受得了 许清宵此话一说,大部分人都点头感谢。 而杨豹却开口道。 “许老弟,这事不会影响到你吧若是影响你的话,你大可不必帮,我等都是平头百姓,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我等真发配千里,也不能害你。” 杨豹还是很仗义,就是仗义过头了。 “对我没什么影响,只是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到时候他们愿意谅解,你们一定要学会闭嘴,不服气也得闭嘴,或者说点好听的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明白吗” 许清宵再次强调。 这不丢人,最起码保住了再说。 “行我们听你的。” 杨豹杨虎点了点头,许清宵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还倔强,那不是脑子有问题。 “行了,诸位受苦几天,许某告辞。” 得到回应,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离开了大牢之中。 李鑫跟在其后,一直沉默不语。 离开大牢后,李鑫当下不由开口。 “许兄,这件事情,我想不会这么容易过去。” “实际上,大可不必这番奔波,毕竟这里是南豫府,发配千里不至于,无非是监禁十年。” “可说是说监禁十年,想来年就能放出来,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记得此事。” 李鑫跟在许清宵身后,如此说道。 “李兄是何意” 许清宵没有回答,而是询问。 “许兄,我直接说吧。” “这件事情,不要插手,我感觉得到,万夫子之所以不见我等,是因为这件事情已经闹起来了。” “对读书人影响不好,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滋事斗殴,这涉及到了文人之本。” 李鑫直接把话说开了。 可李鑫能想到的东西,许清宵也想得到。 事情的确麻烦。 但并不是不可以挽回。 “李兄,我许清宵在世,讲究人情二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们不对,但他们也是为了我许某人。” “若我不顾他们,那我许某人枉为君子。” “就好比有朝一日李兄遇到这样的事情,许某人也会帮助李兄,这就是我的君子之道。” 许清宵没有把话说绝来,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若他不是穿越者,只是一个普通读书人,或许他会认可李鑫之言。 可问题是,他有自己的三观。 所以他才会选择帮助杨豹二人。 “许兄仁义。” 李鑫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许清宵这般仁义,他的确没什么好说,唯有敬佩。 就如此,两人来到了李府中。 刚踏入府中,一直等候的管家不由立刻出声。 “少爷,许公子,老爷有请。” 管家的声音响起,两人对视一眼,但没有多说,直接朝着堂内走去。 李府堂中。 李广新负手而立,在大堂内等待着什么。 而听到许清宵的脚步声,当下不由回过身来。 “学生许清宵,字守仁,见过府君。” 第一次见到李广新,许清宵行长辈之礼,说出自己的字号,以示尊重。 “哈哈哈,守仁侄儿,莫要如此严肃,你与李鑫是好友,喊我一声叔就行,先坐先坐。” 对于许清宵的尊重,李广新显得和蔼许多。 他让许清宵先入座,同时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有些没好气道。 “客人来了,都不知道倒杯茶” 声音响起,李鑫有些愣了。 但愣归愣,李鑫还是立刻给许清宵倒茶。 “守仁侄儿,要不要吃些什么我让伙房给你做。” 李广新对许清宵格外的和蔼,如此大才,他自然要亲近。 “李叔客气了,之前吃过。” 许清宵没胃口吃东西,委婉拒绝后,也不打算绕弯子了。 “李叔,侄儿想问一下,今日的事情,可以善解吗” 许清宵开门见山,直接询问李广新。 身为南豫府府君,李广新的政治手段,肯定比自己充足,看的事情也比自己多,肯定要仔细询问。 只是一提到这个。 李广新脸色变了变。 迟疑了一会后,缓缓开口道。 “守仁侄儿,倒不是别的意思,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了,也不要参合进来。” “事情麻烦了。” 李广新出声,如李鑫一般,但他说这话和李鑫说这话,是两种区别。 李鑫只是建议类型,希望许清宵不要牵扯。 然而李广新这样开口,就意味着这件事情真的比想象中麻烦。 “李叔,有多麻烦难不成当真监禁十年” 许清宵询问道。 李广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若监禁十年,其实都是好事,这些人只怕都要发配千里之外,终身苦役。” “而且参与此事之人,过些日子也要一一调查,一个也跑不了。” 李广新的回答,让许清宵与李鑫二人神色不由一变。 终身苦役 参与者一个都跑不掉。 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十倍啊。 “李叔,这是为何” 许清宵有些不理解了。 第八十章:府试揭榜,南豫楼宴 不是许清宵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而是这件事情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这群武夫官差为自己鸣不平,将天明书院的学生打了一顿。 往小了说,就是一场误会,自己亲自道歉行不行?若是不满意,罚他们杖刑,再赔些银两,这些银两自己找人借些,也不足问题。 往大了说,这是阶级对立,自古以来读书人就高贵,武夫官差打读书人,这的确说不过去,是阶级的挑衅,发配千里也在情理之中。 可就事论事,这件事情并非是组织性和预谋性,以及针对性,完全就是误会。 你可以严惩,但也不能如此绝对,就好像错失杀人和有意杀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可如今府君的态度和意思,让许清宵有些不明白了。 听到许清宵的疑惑,李广新也没有遮掩,直接开口道。 “守仁侄儿,看来这件事情你还是没有看透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滋事斗殴了,也不是所谓的文人受辱,而是立意之事。” 李广新开口,说出了这件事情的要素。 立意? 许清宵皱眉,怎么又扯到立意上面去了? 看到许清宵不解,李广新继续开口道。 “算了,李叔也就不绕弯子了。” “这件事情,如若只是一个万安国,万先生在背后,其实李叔也能压下来。” “但不巧的是,有一位大儒来了咱们南豫府,此人是天明书院一名学生的亲人。” “你现在明白事情有多严重了吧?” 李广新不隐瞒了,道出这个秘密。 果然,此话一说,许清宵与李鑫脸色都不由一变。 怪不得身为府君,却说出这样的话,原来上面还有一位大儒,不然的话,作为当地父母官,权限自然大,稍稍压一压,也在情理之中。 “父亲,一尊大儒亲临南豫府,只因为这种事情?” 李鑫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有些不合理啊,一尊大儒,乃是天下文人之首,五品为大儒,四品为天地大儒,在往上就触及到了圣境了。 所以基本上大儒已经到了顶,整个大魏也就只有一位天地大儒,不像武者修士一般,当世有一品的存在。 故此大儒的地位太高了。 可让李鑫不明白的是,堂堂一位大儒,就因为一件这样的事情,而大动干戈? 这就有些不合理吧? “自然不是。” “这位大儒,肯定不会因为一件这样的事情而大动干戈。” “他为的其实是守仁侄儿,你。” 李广新开口,此话一说,更是让两人摸不着头脑了。 “为了我?” 许清宵看着李广新。 “恩,这位大儒,名为严磊,乃是白鹿书院首座院长之一,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立意文章。” 李广新说出核心原因。 “我明白了。” 随着李广新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宵顿时明悟了。 白鹿书院乃是大魏四大书院之一,也是天下闻名的书院,之所以闻名,主要还是因为出了一位圣人。 这位圣人就是朱圣。 自然进白鹿书院的学生,都是敬遵朱圣之意,视为自身立意,而其中的一位大儒,更是对朱圣无比敬重。 自己写出一篇绝世文章,而且还是立意文章,自然会引来天下猜忌。 尤其是信奉朱圣立意之人,更是迫不及待想要找自己,倘若自己这篇绝世文章,依旧是延续朱圣之意,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一来可以拉拢,二来可以学习,从而顿悟。 可若是自己是新的立意,他们也会及时制止,以及打压。 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所以,这一刻许清宵明白了。 “李叔,也就是说,无论是天明书院的万夫子,亦或者是这位严磊严大儒,他们都是来找我的,只为立意文章。” 许清宵问道。 此话一说,李鑫忍不住插嘴道。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若只是来找许兄你的话,不管立意文章到底是什么,就说是遵朱圣之意,顺了他们的心,把事情解决了,到时皆大欢喜,不就好了吗?” 李鑫想法比较简单。 说出这个方法。 但话一说出,无论 是许清宵还是李广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出声。 “不行!” “不可!” 两人异口同声,否认了这个办法。 原因很简单。 如若当真承认,自己写的立意文章,乃是延续朱圣之意,那这件事情将更不可能解决了。 朱圣是何意? 人有三六九等,读书人为一等,其余皆是下等。 如此立意之下,武夫官差对读书人行凶,就是重罪,不可姑息。 所以,如果你说你是支持朱圣之意的,那你就不能为他们求情,这是圣人之意。 但如果你说,你不是延续圣人之意的,那麻烦就更大了。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出手搭救这些人。 但自己将会陷入一个天大的漩涡里面,跳出去了,自己就是圣人,跳不出去,那就可以等死了,当然心态好没事,任凭天下文人唾骂。 任凭世人误解。 这一刻,许清宵彻底明白,李广新为何说,让自己不要参与进来了。 严磊大儒以这件事情为由头,想要探自己的底。 这一招不是阴谋,而是无解的阳谋啊。 这一刻,许清宵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了。 他沉默不语,而李广新也继续开口道。 “这件事情,已经是死局,牵扯的也不仅仅只是立意问题,还牵扯国法。” “总而言之,守仁侄儿,这件事情你当真不要牵扯进去。” “杨豹杨虎等人,若是发配千里之外,我会找人关照一些,苦是苦了点,但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捡回一条命。” 说到这里,李广新拍了拍许清宵的肩膀,算作是一种安慰道。 可这话说出来,李广新自己都不信。 发配千里,这就是穷苦之地,做苦役的有几个能善终?每日操劳,若是做的不好,还得受罚。 至于说找人托点关系,这种关系也不牢靠,刚开始过去或许会关照一二,但日子久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所以发配只是慢性死亡罢了。 “多谢李叔指点。” 许清宵回了一句,但他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还在思考这件事情。 “其实也不一定没有挽救的机会,这样等过些日子,楼宴之时,我亲自向对方求求情,或许有挽救的机会,争取十年监禁吧。” 李广新稍稍安慰了一句。 让许清宵放宽点心。 而许清宵点了点头,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时辰不早了。 许清宵告别,李鑫送许清宵回到房中,而后又折返回来。 再次见到自己父亲,李鑫忍不住开口。 “父亲,这件事情,当真没有任何挽救机会吗?” “孩儿知晓许兄之意,他为人仗义,仁义无双,不可能见死不救。” 李鑫问道。 大堂内。 李广新摇了摇头,许清宵在的时候,他话不敢说的太绝对。 然而面对自己的儿子,李广新直接开口。 “这件事情,涉及太大,文人立意,自古以来就是禁忌。” “许清宵的确是大才,但你一定要好生劝阻,点到为止,说几句好话就算了,也算是仁至义尽。” “不然的话,会酿出大错,到时他会迎来真正的麻烦,天下文人九成都会是他的敌人,去了朝廷更是寸步难行。” “记住吗?” 李广新说道,让自己儿子这几日一定要好好劝阻许清宵,不可莽撞。 “孩儿明白,可若是许兄依旧坚持,该怎么办?” 李鑫问道。 这句话有另外一重意思。 意思也很简单,若是许清宵非要坚持,宁可得罪天下文人,那他还要不要与许清宵走这么近。 会不会影响自己父亲的仕途? “你是何意?” 李广新瞬间会意,他看向自己儿子,如此问道。 “孩儿意思简单,许兄为人仗义,品行高尚,若许兄得罪天下文人,孩儿也愿意陪伴许兄。” “如此仁义无双之人,值得深交。” “但孩儿害怕,会影响父亲的仕途,如此一来,则是不孝,孩儿一时之间无法抉择。” 李鑫说出自己的心意。 他很看重许清宵,尤其是许清宵愿意为一些官差武夫而出面帮忙,这一点就让他钦佩无比。 如此之人,若是结交,这便是真正的朋友,互相帮助。 听到李鑫这番话,李广新沉思了一会。 最终长叹一口气道。 “若真如此,就随你自己的心愿。” “许清宵此人,的确是罕见大才,既有才华,又有如此品性,我之前觉得他未来成就或许是大儒,如今看来,至少也是天地大儒。” “但该劝阻还是劝阻,尽可能的不要走到哪一步。” 李广新没有多说什么了。 他支持李鑫。 “是,多谢父亲。” 李鑫作礼,随后离开。 待李鑫离开后,李广新长长地叹了口气。 望着门外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如此。 一连两天。 南豫府来了一位大儒的事情传出来了,一时之间,整个南豫府既是震惊,又是感到惊讶。 而后南豫府官兵开始挨家挨户去搜查。 两日前参与斗殴之人,没有一个逃的过,无论男女老少。 这两日南豫府可谓是有些人心惶惶,但更多的还是憋屈。 毕竟外来的读书人,跑南豫府挑衅不成,却因为一场误会,而大动干戈,前前后后抓了三四百人走。 其中不缺乏有无辜之人。 可民不与官斗,百姓们也只能等待消息,不敢妄动,但民间积怒。 好在的是,百姓们都听说了,许清宵亲自前往大牢,答应会救下众人。 所以虽有些愤怒,可却将所有希望放在了许清宵身上。 就如此,又是两日。 南豫府官兵依旧在搜捕,而且比前面两日还要严肃一些。 从之前参与者,到现在目睹者都被抓紧去了,以及一些散播谣言的百姓,也纷纷抓了进去,有一小部分放出来,因为的确无辜。 整个南豫府可谓是人心惶惶。 但对天明书院的学生来说,则是欣喜连天,甚至有几个学生看到官兵抓人,更是鼓掌大笑。 也引得一些民怨。 只是愤怒归愤怒,但没人敢出手了。 前车之鉴摆在这里,谁还敢对读书人动手? 有气。 但也只能忍着。 而就在这一日。 大魏武昌年间,第一次府试也正式揭榜。 毫无疑问,排名第一之人是许清宵。 对比大魏王朝各大府城的热闹。 南豫府却显得有些冷清。 同样的,就在今日。 南豫府楼宴,也正在筹备,楼宴盛情当地所有夫子文人,以及各地府县官员。 只是不少人都知道。 今日的楼宴,恐怕要闹出一些是非出来了。 第八十二章:赴宴,争与不争【为最单纯盟主加更】 武昌一年。 四月二十五。 新朝第一次府试揭榜。 榜首许清宵,没有任何争议,著作绝世文章,若是拿不到第一,那才会引来天大的争议。 而此时此刻。 李府中。 许清宵看着李鑫送来的榜单,沉默不语。 “许兄,此番府试,您是大魏榜首,我与王儒还有陈兄,皆然中了,南豫府这次一共有三十五人过了府试,刷新以往记录,现在都说是许兄文气影响。” 李鑫有些喜悦。 他第一次参加府试,就能考过,自然是好事一件。 而且南豫府以往府试能过十人都算是不错,这一次有三十五人过关,整个南豫府都在传许清宵就是文曲星下凡,影响到了众文人的文气。 望着长长的榜单,许清宵没有任何一点喜悦之色。 这四天来他每日都写信给万安国,信封内容也皆是致歉之意。 杨豹杨虎等人,许清宵不愿放弃,原因无他,这是他的为人处世。 许清宵自认不是圣母婊,世间有太多不平的事情,也有太多的冤屈,若是见到感慨一声许清宵会,但让他出手相助,许清宵基本上不会帮忙。 但若受苦之人,是自己的亲人朋友,亦或者是因为自己而遭受苦难,许清宵绝不会无动于衷。 这四天来,许清宵虽然在思索解决方法,可平时也在读圣贤书。 他看了数百本关于朱圣的书籍,立意,名言,警句,故事,各式各样的书籍许清宵都看了。 这四天来,许清宵在明意。 他努力地去寻找朱圣之意内,有没有与自己共鸣的地方。 可惜,圣意虽好,但并非是自己之意。 存天理而灭人欲。 朱圣,为天下人设置框架,为道德设置框架,为文人设置框架,为世间的一切设置框架。 然而许清宵最不喜欢的便是框架。 人生在世,哪里有那么多约束。 所以这条路,不适合自己。 自己的君子立意。 也绝对和朱圣牵扯不上任何一点关系。 “莫不成,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许清宵收回目光,他仰望苍穹,看着璀璨的星河,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君子立意。 是儒道七品最关键的东西。 若你不能顺从本心去立意,那么即便是你立了意,也无法踏入七品。 因为你没有随心。 本来许清宵是不想要这么快立意的,先了解了解,拖延一段时间也行。 可因为这件事情,许清宵提前看了圣人之意。 一旦看了,不是说就能明确自己的立意。 而是可以知道,自己适不适合。 答案显而易见。 不适合。 既然不适合,就不能走朱圣之意,若不走朱圣之意,眼下就是两条路。 要么往上寻觅其他圣人之意,要么就是自己立意。 其他圣人之意,皆然都是为苍生为天下,也不适合自己。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许清宵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立意。 【知行合一】 但这个立意,自己偷偷摸摸先立下没有任何关系,等到真正成为了权臣,成为了大儒,在弘扬出去也未免不可。 只是如今的事情,让许清宵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 不说立意,杨豹杨虎等人必被发配千里之外,苦役终身。 说出立意,天下为敌,文坛之中,几乎无自己一席之地。 这个阳谋,当真是狠啊,不愧是大儒,一件这么小的事情,却能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看来自己还是嫩了一些。 许清宵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让他长了个记性,也更加的明白一个道理。 这天下没有傻子,尤其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能到那个程度,若没脑子那就是演出来的。 “李兄,楼宴何时开席?” 许清宵收回心神,他询问李鑫。 “回李兄,一个时辰后就要开了,现在去刚好合适。” 李鑫回答道。 “恩,那就走吧。” 许清宵点了点头。 眼下唯一能和万安国和严磊见面的机会,就是这个楼宴了。 争与不争。 自己都要赴宴。 南豫府楼宴,设立的时间是午宴和晚宴。 其流程也很简单,中午相聚,然后在一起谈论一些国家大事,各自献丑一番,互相夸赞。 晚宴就是与民同乐,众人聚在一起,依旧是互夸,随便给楼宴取个名,差不多了就结束。 不过今日,要与众不同一些。 南豫府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平郡,百姓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是一场误会,许清宵属于被连累的。 有人认为,许清宵的确不需要帮忙,毕竟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也有人认为,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出发点是为了许清宵,所以许清宵应该要帮帮忙。 两种不同的意见,产生了分歧,自然话题的热度也极高。 许清宵走出李府,恰好王儒和陈星河两人也在府外。 “见过师兄。” 再见陈星河,许清宵依旧恭敬,没有任何逾越。 “师弟有礼了。” 陈星河似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他如往常一般,点了点头。 紧接着与许清宵并行。 四人朝着南豫府楼宴走去,陈星河的声音缓缓响起。 “师弟,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师兄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情,起因不在你身上,是一场误会,但虽是误会,可律法无情,圣人之意不可不遵。” “你若是听师兄一句,今日楼宴,大醉一场就算了,师兄与天明书院的学生倒也认识。” “帮你说些好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如今府试第一,未来前程大有可为,莫要因此影响你自身。” 陈星河的声音十分平静。 他目光朝着前方,看似无意劝阻,可一番话的意思,就是希望许清宵不要因为一些普通人,影响自己的仕途。 “师兄教诲,师弟明意。” 许清宵平静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师兄是为了自己好。 “恩,其他话师兄就不多说了,你我好些日子没见,待会共饮一番,也算是庆祝府试结果。” “对了,此次前往楼宴,你有准备诗词吗?” 陈星河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了,而是询问许清宵有没有准备楼宴赋诗。 “没有。”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没有心思准备这个。 “哦。” 听到这个回答,陈星河松了口气。 南豫府楼宴,他早就受到了邀请,如今他准备一首诗词,待会楼宴之时,献丑一番。 不过有了之前几次的教训,若是许清宵有所准备,他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可若是许清宵没有准备的话,他就献丑献丑。 四人行走。 街道当中,不知为何,比平日要冷清了少许。 虽依旧有目光看来,但这些目光之中有些异样。 百姓们低声窃语,好奇着自己的身份。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来到许清宵面前,是一名妇女,她抱着一名幼童,跪在地上,大声嚎哭。 “恳求许先生救救我家相公。” “我家相公,前些日子,不过是远远看了一眼,却被官差抓进大牢,说是要发配千里。” “许先生,我家相公勤勤恳恳,为人老实,绝不会违法乱纪,还望许先生帮帮忙,若我相公真被发配千里之外,我们这孤儿寡女还怎么活下去啊。” 嚎哭声响彻。 在街道当中显得有些突兀。 妇女跪在面前,两个孩童不知所措地大哭,或许是见到自己的母亲哭泣,也或许是因为数日不见父亲,一时之间哭声大作。 这一刻,许清宵有些愣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 也不知如何回答。 “这位夫人,此事官府正在彻查,你夫君叫什么名字?我是府君之子,待楼宴过后,我会去一趟大牢彻查,若你夫君当真只是远观一眼,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拉起这名妇人,随后努力解释。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影响不好。 李鑫给了王儒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拉着许清宵朝前继续走着,陈星河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这件事情愈演愈烈。 这其中背后到底是什么,有些人知晓,但大部分人却不知道。 街道上,百姓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 许清宵沉默。 他一语不发。 思绪也乱成一团 。 此事的确与自己无关。 但此事说到底还是因自己而起。 而且因为立意之事,才会引发后续,否则的话,撑到死也不过是十年监禁。 三人而行。 约一炷香后。 李鑫赶来,他没有说话,已经让人安顿好了方才的妇人。 他想安慰许清宵一两句,大致就是跟他许清宵没有关系。 只是话还没说出来,王儒给了他一个眼神,一时之间李鑫沉默了。 四人都有一些沉默。 最终,四人来到南豫楼阁。 整座新楼,有足足二十于丈,整座楼阁占地五十亩,抛开主楼,还有不少其他建筑。 而南豫楼阁入口。 早已经是人满为患。 “此次楼宴,一共邀请八百人,有三百位是楼内,剩余五百人是在楼外用宴。” “到了晚宴之时,里面的广场对百姓开放,可容数万人在此观赏烟花。” 来到楼阁中,李鑫为三人解释。 而与此同时,也有不少目光落在了许清宵四人身上。 “快看,那就是许清宵,许大才。” “这就是许清宵吗?当真是一表人才啊。” “写出绝世文章的就是这位吗?” “看起来就才华横溢啊。” 不少人注意到了许清宵,一瞬间引来窃语,甚至有人直接走来,想要攀一攀关系。 只是,突兀之间,又是一阵喧哗之声响起。 有些巧合,天明书院的人也来了。 第八十二章:大儒之威,许清宵之意,绝世骈文显!满堂震撼!【一万字大更】 南豫新楼。 入口外。 随着许清宵等人的到来。 天明书院的学生也出现了。 “这帮人应该是布了眼线,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们刚到他们就来了。” 王儒压着声音开口,他瞬间感觉对方是有意的,不然的话,不可能会如此巧合。 “这帮家伙,看来是盯上许兄了。” “不要理会,做好自己。” 李鑫开口,有些不爽,而陈星河跟着开口,不希望矛盾加剧。 “陈兄,好些日子不见啊,愚弟甚是想念。” 也就在此时。 天明书院学生中,一道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认识陈星河,有些交集,带着众学生走来,朝着陈星河微微作礼。 “见过张兄。” 见到对方,陈星河也没有显得十分客气,但礼仪上没有坏了规矩,回了一礼,算作是见过。 后者穿着天明书院的学袍,长相还算可以,不过目光却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陈兄,这位不会就是许清宵,许万古,大魏新朝府试第一,写下绝世文章的,许大才吧?” 后者早就注意到了许清宵,但此时此刻,假装看到许清宵,言语还十分夸张,看似很恭敬,可这一句句话从别人嘴巴里说出来,或许当真是恭维。 但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见过诸位兄台,万古大才实乃过誉,只不过是运气好些的读书人罢了。” 许清宵不想招惹是非,他明白这些人的来意,无非是想要激怒自己,说到底还是找内心的不平衡罢了。 如若是平时,或许许清宵会怼回去几句,但今日还有事相求,故此许清宵忍下来了。 “运气好些?许万古当真是言重了。”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这可是许兄自己亲口说过的啊,要是不称万古二字,免得别人说天明书院的学生不尊重人,是吗?” 张恒开口,面上满是笑容,可这一句话实在是有些嘲讽啊。 “你!” 李鑫有些忍不住了,他想要开口,却被陈星河拉住了。 “万古有些夸张了,我这师弟也只是随意开口,只能算玩笑话,不过我师弟入学算起来也就一个多月,便已是儒道八品,称万古有些过分。” “许千古刚好合适,诸位觉得呢?” 陈星河开口,他面容清傲,虽然他认识对方,可关系只能说不好不坏。 如今对方如此羞辱自己的师弟,陈星河自然分得清谁是自己人,谁不是自己人。 这句话表面是谦虚,可实际上也是一种嘲讽。 许清宵是不是万古大才另说,入学一个月便踏入儒道八品,光是这一点,也不是尔等能够比拟的。 果然,此话一说,天明书院的学生脸色都不由一变。 他们听得出陈星河这话外之话。 生气吗? 很生气。 但能怼吗? 怼不了,因为这是事实。 “是啊,不足一月,便已是儒道八品,的确是罕见,千古奇才不过分。” “只是古今往来,有不少人在极短时间踏入八品,可终身在八品迟迟不入,不能明意,许兄还是要好好努力,多读读圣贤书,早些明意,早些踏入七品,这样才避免别人说闲话。”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用劝阻的话,来讥讽许清宵。 “愚蠢,别人或许会卡在八品上不去,但许万古肯定可以,立意的绝世文章,还不能晋升七品?” “许兄,若是可以的话,还望许兄指教指教我等,将文章分享出来,让我等也好好学习学习,若有朝一日,我能明意,此等大恩,没齿难忘啊。” “是啊,是啊,我差点忘记这个了,许万古,许大才,您可莫要记恨,我身子骨弱,一阵风都能吹倒,可千万不要记恨,是我说错话了。” 天明书院的学生,一个个开口,各种阴阳怪气的话都说出来了。 甚至还有人直接暗讽,许清宵指使官差打人的事情。 望着这些人。 许清宵面色很平静,但在这一刻,也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一个人看你不爽,任凭你做什么,他都不会改变看法。 对方是这样的。 他许清宵也是这样的。 但无论如何,许清宵知道,今天不是来吵架,也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和解的。 “敢问万夫子在何处?” 许清宵没有回应他们的讥讽,而是询问万安国在何处。 “万夫子早已在楼宴中了,不过许兄,我还是奉劝一句,既然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与许兄无关,那就不要牵扯进来,否则的话,就麻烦了。” 张恒回答道,面上依旧满是笑容。 可从这句话也知道了,这帮人的确是在等自己,否则夫子都上去了,他们才刚刚到? 明显不符合常理。 “行了,我们进去吧。” 陈星河不想与这帮人说什么了,关键时刻,他开口带着许清宵三人入内。 也就在此时,不少读书人都围了过来,跟随着许清宵等人。 这些都是南豫府的读书人。 看着沉默不语的许清宵等人离开,天明书院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开心,就如同吃了蜜一般。 毕竟看到许清宵吃瘪,他们肯定是很开心的。 “走,我们也进去。” 张恒开口,众学生也热热闹闹走了进去。 路上。 许清宵与陈星河并肩而行,周围都是南豫府的文人同僚,此时此刻皆然在愤愤不平。 “这帮家伙,来意就是不善,之前还说只是为了讨论儒道,今日却原形毕露。” “是啊,说来说去就是不服许兄拿下府试第一,压过了他们一头,这些人心胸狭窄,与许兄相比,不及万分之一。” “拿他们跟许兄比,简直就是在侮辱许兄。” “不过看今日他们的表情,似乎有些准备,到了楼宴之时,估计还要压一压我等,也不知许兄有没有准备一些诗词助兴,免得这帮人更嚣张得意。” 南豫府的读书人还是比较团结,一个个走来,算是站队。 “无妨,我准备好了诗词,轮不到他们出风头。” 此时,陈星河开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此话一说,众人皆然松了口气。 然而一路上,许清宵都保持沉默,他显得异常安静,只是这种安静,莫名让人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一刻钟后。 众人来到了南豫新楼。 随着侍女引路,很快便登上了第五层。 楼阁内十分空阔,有主亭摆放二十余桌,周围也摆放了数百张桌子。 有不少人已经到了,正在交流谈论。 主亭当中。 李广新正在与两位老者交谈,面上尽是笑容。 “鑫儿,守仁,你们过来。” 也就在此时,李广新看到许清宵与李鑫,当下起身,朝着二人开口,让他们过来。 李鑫应声,许清宵也跟了过去。 至于陈星河与王儒,则坐在了最靠近主亭之地。 走上宴台之上。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李广新周围的两位老者。 两人皆满头白发,而且还有一个特性,身上的衣服都有许多补丁,看起来十分老旧。 不过主亭中还有其他人,慕南平和慕南柠也来了,以及数位夫子,都落座于上。 “鑫儿,守仁侄儿,来来来,这位是万安国,万夫子,天明书院的老院长。” “这位则是当朝大儒,严磊,严大儒,你们速速拜见。” 李广新起身,极其郑重地向两人介绍。 “学生,见过万夫子,见过严大儒。” 面见大儒,李鑫明显要紧张许多,而许清宵则平静无比。 行礼过后,万安国夸赞了一声李鑫,不过目光很快便落在了许清宵身上。 “这位便是许清宵吗?当真是一表人才,我大魏有此俊杰,实乃福气啊。” 万安国夸赞许清宵,他的确看重许清宵,这是文人的看重,与私事无关。 然而对比万安国,严磊,严大儒却要严谨的多,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任何夸张之意。 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威严,譬如说李鑫便不敢与其对视,莫名恐慌。 这就是大儒的气场。 “夫子过誉。” 许清宵十分谦虚回应道,而后者也只是笑了笑,就没有继续客套。 当下,李广新让许清宵坐在慕南平一旁的主位上,许清宵乃大魏新朝府试第一,有资格上座,至于李鑫则老老实实下去,找个地方坐下就行。 虽然他希望李鑫坐上,可规矩不允许,无德无才,若是上座,招来闲话是小,惹来坏名才大,尤其是这旁边可是坐着一位刚正不阿的大儒。 “许兄! 数日不见,更为精深了。” 待许清宵落座下来,慕南平朝着许清宵客气道。 “慕兄也是如此。” 许清宵微微一笑,但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心事,所以慕南平也就没有继续交流了。 宾客陆陆续续进场。 距离开宴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很快天明书院的学生也入场了,张恒为首,带着众人来到主位,朝着李广新,诸位夫子,以及严磊大儒深深一拜。 尤其是一人,更满是笑容地看着严磊道。 “叔父,近来身体如何?” 他故意开口,道出他与严磊的关系,是叔父关系。 而此人就是方才在楼下,请教许清宵立意文章之人。 “近来还好,不过听你父亲说,你近来荒废学业,跑去游山玩水,此次府试你虽然过关,但排名未进前十,等日子空闲了,得找我大哥好好谈谈,让他教训你一番,否则何以成才?” 严磊开口道,带着训斥的口吻说道。 后者讪笑一声,连连开口,说再也不会了。 紧接着众人退散,不过此人却拉着张恒坐在了主亭最边上,虽是边上,但也入了主亭,有些得意,脸上的笑容可谓是春光灿烂。 宾客云聚。 各种热闹之声响起,来者都是要么是文人,要么便是南豫府重要官员,还有不少其他府派来祝贺之人,差不到哪里去。 也就在此时,主亭内。 许清宵出声了。 “万夫子。” 他开口,一时之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何事?” 听到许清宵的呼喊,万安国将目光看去。 “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之事,这其中有太多误会。” “学生知晓,大魏律法如山,但有道是法不责众,学生希望,万夫子能够法外开恩。” “若如此,学生必铭记于心,至于受伤学生,所有药费,皆有学生承担,若需赔偿,只要不太过分,学生也会一一赔偿,甚至一一致歉。” 许清宵开口了。 只是这一番话,让许多人都沉默了。 主亭内,慕南平端起的酒杯,默默放下,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许清宵竟当真敢这般开口求情。 数位夫子也沉默下来,甚至有夫子更是低声叹了口气,觉得许清宵鲁莽了。 一些宾客也皆然沉默,将目光看向主亭。 谁都知道,最近南豫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看得透,有人看不透。 但无论如何,众人都很好奇许清宵会如何选择。 毕竟不管这后面到底有什么因素,许清宵若是开口为那些武夫官差求情,就是要得罪读书人。 所以他们很好奇。 如今,楼宴之中,许清宵直接开口,倒是让许多人想不到。 楼宴有些安静。 李广新也有些沉默,但他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许清宵开口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许清宵不要太过于激进。 万安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将端起的酒放下。 神色有些平静,看向许清宵道。 “律法如山,虽法不责众,但武夫殴打读书人,这是前所未闻之事,其中影响,并非是一件小事。” “许清宵,老夫知晓,这些人是为你鸣不平,你心中过意不去,老夫也能理解。” “但法就是法,圣意就是圣意,你宁可不惜得罪老夫,也愿意为他们求情,这份仁义,老夫敬佩,相信他们知晓之后,也会谅解于你。” “此事,到此为止吧。” 万安国一番话倒也合情合理。 他没有故意为难许清宵,反倒是为许清宵找到一个由头,毕竟在他眼中,许清宵之所以求情,是因为他心里过意不去。 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是有人擅作主张为许清宵出头。 所以许清宵过意不去。 若不求情,只怕天下人都要嘲笑许清宵不仁不义。 如今许清宵求情了,他委婉拒绝,同时夸赞许清宵仁义。 既让许清宵心中好受一些,也不至于将事情激烈化。 说来说去,是万安国看重许清宵,他不同天明书院的学生,对于有才华之人,他自然看重,许清宵这样做,他能理解,所以他不生气,但他不会和解此事。 因为涉及律法,涉及圣意。 话说到这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的确,此话一说,慕南平立刻开口。 “是啊,许兄,此事罕见,也极其复杂,你心中过意不去,我等也明白,你能为他们 仗义出言,也算是仁至义尽,这样我想些办法,让人关照他们一二,不用太受苦。” 慕南平开口,打个圆场,他身为郡王之子,安排人照顾一下,并不算什么难事。 他看得透这局面,并不希望许清宵继续激烈下去,点到为止,该退则退。 明哲保身,才是王道啊。 只是此话一说,一道冷声响起,楼宴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关照一二?” “世子当真是天大的权力啊。” “发配千里,罚为苦役,本身就是让他们受苦受累,让他们长记性,也让天下人畏法。” “这关照二字,岂不是视律法为笑谈,视圣意为白纸吗?” 是严磊的声音。 他很平静,带着一丝冷意。 整个大殿,瞬间冷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大儒出声,如雷贯耳,即便是声音在小,也能传入每个人耳中。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也唯独天明书院的学生们,此时此刻心情极度愉快。 “这” “还望严儒息怒,方才是本世子失言了。” 慕南平有些尴尬,他硬着头皮起身,朝着严儒一拜。 他过于想要打个圆场,却不曾想到被严儒抓住,这番训斥下来,对常人来说最多只是尴尬。 但对慕南平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 若严磊动起怒来,上奏朝廷,一个滥用私权之罪,就有他好受了。 慕南平有些难受,他没想到严磊竟然如此不近人情,方才之言,完全可以理解为客套话。 可严磊当真了,他也只能老老实实道歉。 “失言?” “汝为永平世子,一言一句,都代表永平郡王,代表朝廷,代表皇权。” “此事老夫会上奏朝廷,该如何由汝父处置。” 然而面对世子的示弱,严磊依旧不近人情,一句话让慕南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下来了。 一旁的慕南柠有些皱眉,但她虽然平日里胡闹,有大儒坐镇,还是不敢造次,不过心中很不爽。 但要说心中最不爽的人,则是许清宵。 万安国说话还算是比较委婉,带着一些劝阻之意。 而严磊的出声,他明显看得出来,这就是给自己的一个警告。 慕南平不过是客气一句。 结果被严磊抓住一顿训斥,慕南平身为永平世子,一句这样打圆场的话,都不近人情。 无非是说给自己听,说给自己看。 这件事情,不可能和解,也不会和解。 但许清宵深吸一口气。 继续开口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事,到底还是误会一场。” “纵律法如山,圣意如天,也有法外开恩之时,亦有拨开云雾之时。” “万夫子,学生愿意写下自检章,贴于天明书院之中。” “也愿亲自前往天明书院,朝拜书院,以示致歉。” “只求夫子,能够开恩,大事化小。” 许清宵再次开口,他态度已决。 砰! 一道拍桌之声响起,不过并非是万安国传来的。 而是严磊大儒传来的。 “放肆。” “律能开恩,如何治国。” “圣意如天,岂能污蔑。” “许清宵,老夫知晓,此事与你无关,你方才求情,万夫子让你心安理得,成全你仁义,可你一而再,再而三逼进。” “你为自己仁义,却不顾彼之仁义,枉为读书人。” “再者,法绝无开恩之时。” “圣不可辱之。” “念你府试第一,又为大魏带来绝世文章,老夫原谅你这番放肆。” “可若你再敢继续开口,为暴徒求情,老夫绝不饶你。” 严磊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意,但并非是那种怒吼,而是一种冷意。 这一番话,彻彻底底表态。 也彻彻底底告诉许清宵,不要再求情,否则你也倒霉。 这一刻,李广新立即开口。 “楼宴开始了,不要耽误黄道吉时,诸位消消气,相聚一场,实在难得。” 李广新开口,一个眼神下。 顿时之间,奏乐开始,一位位曼妙女子走进宴会,钟声鼓声,竹丝之声绕梁。 气氛瞬间热闹起来,就是显得有些牵强,所有人都莫名提 心吊胆,害怕事情继续僵硬下去。 主亭上。 慕南平靠许清宵近一些,他拉了拉许清宵的衣服,他不敢继续开口,生怕严磊继续找他麻烦。 但意思很明显,他也在劝阻许清宵,不要再争了。 主亭上。 许清宵立在座位中,他看了一眼众人,天明书院的学生满脸笑容,李鑫,王儒,陈星河皆然露出担忧之色,尤其是陈星河,皱着眉头,一直摇头,让自己不要再说了。 万夫子面色平静,端着酒杯朝着严磊敬酒。 所有人都试图将事情就这样带过去。 这一刻,许清宵沉默了。 他坐了下来,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楼宴中,许多人重重地松了口气。 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这楼宴就办不成了。 李广新看到这一幕,也不由松了口气。 终于许清宵知难而退了。 这是好事,他知晓许清宵的心意,也知道许清宵仁义,但有时候不能太过于刚烈,知难而退,是一件好事。 “今日南豫府楼宴,诸位尽情饮酒,为新楼庆祝。” 李广新大声笑道,希望气氛更加活跃一些。 的确,随着许清宵落坐下来,众人的心都落下来了,一时之间笑声彼此响起,开始交流,也不缺乏各种祝贺之词。 不过有些笑声却显得刺耳。 依旧是天明书院的学生们,他们的确开心,面上的笑容,当真是发自内心。 主亭之上。 严军与张恒二人的笑声也比较大。 但是为楼宴庆祝而笑,还是因为其他而笑,就不得而知了。 琴音阵阵。 曼妙的女子在大厅中展示身段,清脆的乐声响起,众人沉溺在这种盛宴之上。 目光也落在了这些女子身上,看得出来,的确很欢乐。 却唯独许清宵一人,静坐在桌前。 慕南平端起酒杯,想要敬许清宵一杯,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反倒是慕南柠,端着一杯酒,喊了一声许清宵。 “清宵公子,我敬你一杯。” 慕南柠有些任性,没有人敢向许清宵搭话,但她敢,她也看不爽这些腐儒,同时也十分敬佩许清宵,只可惜斗不过这帮人,有些憋屈。 听到慕南柠之声。 许清宵看了她一眼。 随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美酒入喉,味道却莫名苦涩。 许清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是有些苦涩。 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依旧苦涩。 一杯接着一杯。 许清宵一直沉默,在别人眼中,他似乎在喝闷酒。 不过众人也能理解,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不郁闷才怪。 所以众人并不在意。 也就在此时,张恒的声音响起。 “严儒,我一直听严兄提到您,严儒之意,实乃我辈读书人之敬仰,这杯酒是学生敬你,也庆大魏有您这样一位严儒。” 张恒开口,他端起酒杯,朝着严磊说道。 他敬这一杯酒。 一来是真心实意想要在大儒面前露个脸,哪怕是刷个存在感,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二来就是为了恶心恶心许清宵,尤其是最后两个字,严儒二字是有两重意思。 在座众人都听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人微微皱眉,一眼看穿他的心意。 哪怕是万安国也有些不悦,这件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许清宵一个人独自喝闷酒,你还去招惹他?不是有病吗? 可他说的话,又合情合理,不好训斥,只能强忍着恶心。 至于严磊,他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但没有训斥什么,在他眼中,张恒这种表现也正常,毕竟自己的同学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有些生气是常理。 所以点了点头,也算是受了这杯酒。 看到严磊点头,张恒顿时笑容灿烂,立刻饮下,紧接着一旁的严军跟着开口。 但并不是与严磊说话,而是朝着李广新开口道。 “李府君,我张兄擅长诗词,此番南豫府新楼刚刚建好,张兄备好了一首七言诗词,算作是庆祝。” 他开口,吹捧张恒。 此话一说,李广新虽然心中厌恶此人,但明面上还是笑道。 “哦?没想到张恒有这份心意,那不如念出来,也算是为我南豫新楼添加光彩。” 李广新笑着说道。 此话一说,下方的天明书院学生开始起哄了。 “张兄诗词,可谓是一绝啊。” “是啊,是啊,张兄所作,必是精品,我等有幸能听到张兄诗词,不枉前来了。” 众人起哄,其余人也跟着起哄,笑颜逐开,毕竟是楼宴,吟诗作曲,自然是必要环节。 “哪里哪里,严兄实在是捧杀我了。” “不过学生的确作了一首诗,也算是为南豫新楼添加一份光彩吧,当然若是作的不好,希望诸位也不要见笑。” 张恒笑了笑。 表面上各种谦虚,然而却已经起身,看着众人开口道。 “楼阁岧峣倚翠微,天风吹散碧云飞,一声清磬时时响,十里鸣钟夜半归。” 张恒开口,字正腔圆,这首诗词他早已经备好,同时也请教不少夫子,删删改改,如今拿出来说是说献丑,其实还是有些自信。 随着诗词念完。 在场众人不由微微点头。 你说特别好,那肯定不是,但你说差,那肯定不差。 只能说还行,算是可以,毕竟要求不能太高,哪里人人都能作出千古名诗? “诸位,实乃学生献丑,若是有那些不好的地方,还望多多指点。” 看到大家的反应,张恒略微自豪,不过说话还是谦虚。 台下,陈星河喝了口酒,心中更加自信,不过他没有急着拿出自己的诗词,毕竟这个环节还是会持续一会,大家都会轮番作诗。 自己完全可以等一等,等到时机成熟,再拿出诗词,镇压全场。 一来是为了自己师弟出口气。 二来是证明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陈星河又喝了口酒。 “好!” “诗词不错,意境也不错,不愧是张兄所作。” “张兄不愧是我天明书院的读书人,不错,不错。” 很快,各种赞美声响起,大多数是天明书院的学生喊着。 其余人也跟着鼓掌赞好。 宴会便是如此,你夸夸我,我夸夸你,只要没什么仇,彼此都会客气一二。 感受到众人的夸赞,张恒也有些飘飘然了。 但此时,他看了一眼许清宵,略带笑意道。 “哪里哪里,献丑罢了,献丑罢了,若不是因为南豫府新楼建成,我也不敢拿出来献丑,毕竟许清宵,许万古在一旁,诸位就莫要笑话我了。” “对比万古兄的才华,张某之才,实乃米粒之光啊。” 张恒开口,谦虚的很,但也充满着嘲讽。 他也是读书人,而且入了品,把自己贬的如此之低,去夸赞许清宵,看似自己不行,可实际上也是在贬低众人。 无形中捧杀许清宵,也在暗中讥讽许清宵,恶心许清宵。 这一刻,饶是万安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屡次三番去找许清宵麻烦,这又是何必呢? “张兄莫要气馁,许清宵乃儒道万古第一人,比不上他也是自然。” “是啊,许万古随便作词作诗,皆是千古名词,比不过许大才,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如此年轻,便是儒道八品,许先生之才华,一人压我等天明书院也不足为过。” 各类声音再次响起。 如跳梁小丑。 如夏蝉聒噪。 诸多人皱了眉头,纵然连李广新身为府君,也忍不住皱眉。 这帮人的确有些不识趣。 许清宵都沉默不语了,独自一人喝闷酒,你们还要讥讽? 慕南平慕南柠兄妹二人都看不下去。 尤其是慕南柠,她想要开口,可关键时刻却被自己兄长拉住。 此时。 张恒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而亭上。 许清宵依旧是一杯酒,一杯酒的喝。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酒壶换了三次。 这些酒不算太烈,但也不是果酒一类,正常人架不住这样喝。 “许兄,张某之诗,登不上大雅之台,素问许兄才华横溢,一场小小的宴会,便作下千古名词。” “此等盛宴,许兄何不再来一首?也为新楼添光呢?” 张恒的的确确有些膨胀了。 他虽然知晓自己所作所为有些惹人讨厌,但那又如何? 他就是看不爽许清宵。 自己千里迢迢跑来,许清宵不见他,折了他面子,他不爽。 后来万安国来了,许清宵还是不见他们,他更加不爽了。 尤其是自己同学被揍了,那他就更不爽了。 种种不爽加在一起,他今日就是要让许清宵难堪,就是要让许清宵不爽,就是要恶心许清宵。 怎么? 不爽? 有本事打我啊。 这就是张恒的内心想法。 反正他又不混南豫文人圈,今日一过,整个天明府文人不得崇敬自己? 许万古又如何? 绝世文章又如何? 千古名词又如何? 照样给我吃瘪。 想到这里,张恒脸上的笑意,更浓更浓了。 而此时。 许清宵依旧是一语不发。 他端起酒杯,一杯又一杯的灌入。 苦涩! 苦涩! 苦涩! 依旧是苦涩。 在旁人看来,许清宵有些可怜。 先是被大儒教训,如今又被这种人羞辱恶心。 让人莫名唏嘘。 然而,就在这一些。 许清宵将酒壶放下。 他没有继续饮酒了。 许清宵面容有些红,眼中有些醉意,但还不是大醉。 呼。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酒气冲天。 下一刻,许清宵站起身来,看向张恒。 眼神之中充满着平淡。 不是平静,而是平淡。 这种平淡,就好像帝王俯视臣子一般,没有任何畏惧,也没有任何怒意,就是一种平淡。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张恒不知为何有些畏惧。 但众人目光汇聚,张恒暗自吸了口气,紧接着满是笑容道。 “不知许兄觉得张某的提议如何?” 张恒依旧满脸笑容问道。 “我来此楼,并未作词。” 许清宵开口,如实回答。 这话一说,张恒更加喜悦,刚想继续开口说话时,却被许清宵直接打断。 “我许某人本想着,如此盛宴,又有两府之文人相聚,既有夫子,又有大儒。” “按理说应该人才辈出,满宴才华,却不曾想到,张兄一首如此破词滥调,竟然引得满堂喝彩。” “当真好奇,仔细看去,原来竟是天明书院学生之彩,也就明了。” “张兄虽作词不行,但为人诚实,的确是献丑,所以许某也就不多评价什么了。” 许清宵开口。 他声音极大,但并非是怒吼,给人一种莫名的痛快。 是的,痛快。 非常之痛快。 尤其是慕南柠,更是攥紧了小拳,美目落在许清宵身上,心中畅快无比。 果然。 此话一说,张恒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说献丑,只是客套,只是谦虚,可没想到许清宵竟然如此羞辱他。 这简直是朝着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 不,比扇了他几巴掌还要痛苦。 可张恒忍下来了,不过笑就有点笑不出来。 “张某诗词,的确不堪入目,比不上许兄才华横溢,不如许兄即兴,来一首诗词,也让张某看看,许兄之才华!” 张恒开口,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你说我的诗词烂? 那好,你来作一首看看。 此话一说,台下的陈星河不由拿出诗词,做好准备开口,为自己师弟解围了。 然而还不等陈星河准备开口。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兄莫要生气,我许某人一向快言快语,此番来新楼,的确没有准备什么。” “不过,即兴倒是可以,只是诗词未免单调,许某人就来一首词序,增加一二难度,就怕张兄欣赏不来。” “再者,有张兄如此粗鄙不堪的诗词在前,我许某自认即便是作的再差,也比张兄要好上一二。” “来人!” 许清宵说到这里,他看向所有宾客,而后又看向万安国,严儒二人,只是一眼,却让人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意思。 事情。 要彻底闹大了! 而张恒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手掌藏于衣袖之中,死死攥着拳头。 “为我斟酒!” 下一刻,许清宵拿起杯子,目光看向严儒,一句斟酒,荡气回肠,响彻整个大殿。 “许兄,我来。” 刹那间,慕南平不知为何, 他被许清宵这番言辞说的畅快淋漓,他直接起身,端起酒壶,为许清宵斟酒。 永平世子为其斟酒。 这场面当真是毕生难忘。 在场所有人都莫名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许清宵敢说出这样的话,将张恒的诗词,贬的如此不堪,由此可见,许清宵必有自信。 他们期待。 他们好奇。 许清宵到底能作出怎样的诗词。 咕! 一口酒入喉。 依是苦涩。 但这一次,酒味回甘。 许清宵闭上双眼。 三个呼吸后。 他再次睁开眸子。 望向楼外。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许清宵之声响起。 一开口,便惊艳了全场。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王孺下李蕃之榻。”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府君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陈安之懿范,襜帷暂驻。 许清宵开口。 这首序词,乃是千古第一序,滕王阁序。 不过许清宵有过改动,人名地名,皆有改变,有些相似之处,不去更改,但未有之物,他需要更改。 譬如南豫府称之为豫章是可以的,但王孺下李蕃之榻,原句是另外二人,许清宵改为另外一个典故。 滕王阁序,为天下第一序。 其原因是词境优美,创造诸多古词,如人杰地灵,似飞阁流丹。 这些词汇,将世间之美好,说的淋漓尽致,又引经据典,融入其中,穷世人之智,尽天地一切,才著作出这番千古第一序。 张恒一而再,再而三找自己麻烦。 许清宵忍。 是因为他在思量。 如今他想明白了。 所以他彻底放飞自我。 管他什么立意。 又管他什么文人之争。 他今日,就要将整个南豫府闹翻,将整个天下闹翻。 大魏本就不平静。 那他就让大魏的浪,再猛烈一点。 楼宴之上。 许清宵彻底放飞自我,他大声念词,一杯又一杯的美酒入喉。 众人却沉溺这首骈文。 “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 “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 “家君作宰,露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一句一句千古名词从许清宵口中说出。 这一刻,南豫府楼外。 一朵朵云彩飘来。 奇异光芒照射整个南豫府,光芒四射,显得异常优美,而整个南豫府百姓,也看到了这一幕。 不知道多少百姓急忙跑来,他们震撼,也充满着惊愕,认为是上苍之福,认为是天降祥瑞。 这一刻。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窗外的湖面。 随着云彩而来,映照湖面如镜一般。 一群孤鹜在湖面之上飞行,显得是那么的优美。 许清宵的声音,在这一刻,又响起来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绝世名句出现。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 如江河般的才气,涌入大殿之中。 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这一刻,满堂惧惊,他们齐齐站起身来,就连大儒严磊也忍不住站起身来了。 “又是千古,又是千古!” “天显彩云,这是祥瑞之兆,许万古又作出千古之文啊。”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此为人间绝句啊。” “好,好,好,好,好!” 莫说在场宾客,那楼外宾客也彻底沸腾起来了。 如此祥瑞,怎能不引起震惊? 万安国愣住了。 严磊也愣住了。 李广新愣住了。 天明书院的所有学生都愣住了。 尤其是张恒。 他痴痴呆呆地看着许清宵。 他眼神之中不敢相信。 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许清宵怎会又 创作出千古名词,千古序文啊。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这一刻,慕南柠有些痴痴地看向许清宵。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 一个文人,竟然能如此令人热血。 令她一名女子热血起来。 此次楼宴之后。 许清宵之名,只怕又要响彻啊。 足足一刻钟后。 许清宵将不急不慢,将滕王阁序最后一句念完。 话音落下。 所有人都安静了。 大殿无任何一丝喧哗。 皆目瞪口呆。 唯有斟酒之声。 第八十三章:叫板大儒,知行合一,许清宵立意,南豫翻天【为最单纯加更】 第八十三章: 整个南豫府楼。 落针可闻。 众人的表情几乎一致。 皆目瞪口呆。 张恒屡次三番挑衅许清宵。 而许清宵一直沉默不语,众人都以为许清宵已经被没了心性,有些气馁和苦闷。 还在为许清宵感到可悲。 可此时此刻。 许清宵一首骈文,荡气回肠,引经据典,词境优美,其中有些词汇,更是前所未闻,但却极好。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般之词,当真是世间之美,世间之极啊。 更可怕的是,文惊天下,引来祥瑞,整个南豫府新楼,沐浴霞光,如同仙阁一般。 那滚滚如江河般的才气,朝着大殿内涌来,没入了许清宵体内。 这一篇骈文。 当为绝世。 一时之间,人们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们看向许清宵,视如怪物,一个刚刚入学之人,前有千古名词,后有绝世文章,如今楼宴之上,即兴作词。 又来一篇千古骈文。 而且此等骈文,是绝世中的绝世。 大殿内。 唯有斟酒声。 张恒愣在原地,他脸色惨白无比,脑海当中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 一时之间,羞愧如江河奔涌袭来,让他恨不得挖条缝隙钻进去。 许清宵那一句句的羞辱,在这一刻全部成真了。 的确,对比许清宵这篇骈文来说,他的诗词,简直是狗屁不通,粗糙无比,毫无可比性。 那一句句献丑之言,更是让他无地自容啊。 至于天明书院的学生们,在这一刻也不知所措,一个个显得有些面红耳赤。 张恒之诗,在许清宵这首骈文面前,的确烂俗无比,连一字都比不上。 而他们却如此欢呼,如此喝彩,方才的喝彩有多激烈,现在的羞辱就有多猛烈。 再看慕南平慕南柠兄妹二人,慕南平震撼无比,他看向许清宵,脑海当中只有八个字。 绝世大才,值得深交。 至于慕南柠则是实实在在被震撼住了,她以往不太喜欢文人,觉得这种宴会彼此之间念诗作词,枯燥乏味。 然而今日,慕南柠明白了,并非是自己不喜欢文人作诗,而是不喜欢普通文人作诗,如若是许清宵这般绝世大才作诗,她还是喜欢的。 李鑫,王儒,陈星河等人也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知晓许清宵憋了一肚子气,也知晓许清宵苦闷的,在张恒步步紧逼之下。 却不曾想到许清宵竟然能作出如此惊世之文。 尤其是陈星河,他既是震撼又是庆幸,庆幸自己还好没有拿出自己写的诗词,若是拿出来了,只怕又是社死现场。 而李广新,万安国,严磊等等,在这一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清宵当真是惊世之才啊。 即兴作词,竟有如此之文。 他绝无准备,若有准备,也不会等到此时。 这一幕幕,被满堂宴客记在脑海当中。 李广新震撼,震撼许清宵之才华。 万安国震撼,但更多的是无奈,他知道天明书院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因为今日之事,必会名传大魏,在场宴客都会扩散出去,而最倒霉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张恒了。 他挑衅许清宵,步步紧逼,现在好了,逼出一篇绝世骈文,天下文人但凡提到此文,你张恒也必然会被世人嘲笑。 连带着天明书院也会被嘲笑。 倘若许清宵未来成就极高,当真成了大儒,甚至是天地大儒,那天明书院就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啊。 万安国无奈,他深深的无奈,无奈之中又是深深的懊悔,他悔在没有及时制止张恒。 严磊惊愕,他惊许清宵之才华,竟如此之可怕。 千古名词,绝世文章,如今又作出绝世骈文。 这是大才,是真正的大才啊。 但很快他恢复了平静。 “好!” “此骈文当为绝世。” “彩云祥瑞,楼阁宝华,此乃天瑞之福啊。”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词美,意美,景美,当为天下第一骈文。” “万古大才,万古大才,当真是万古大才啊。”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此言不欺我。” “儒道万古如长夜,好一个儒道万古如长夜啊。” “许清宵,当为许万古。” 这一刻,所有人回过神来了,无尽的喝彩之声响起,满堂宴客纷纷站起身来,激动的面红耳赤。 他们攥紧拳头,激动无比,他们亲眼见证这篇绝世骈文出世,实乃此生荣幸,再者往后无数人提起此事,或许能提到他们之名。 间接性名传千古啊。 而此时,奔腾如江的才气,也逐渐涌完,许清宵已是八品,他没有明意,所以突破不了七品,这些才气无法让他直接突破。 但只要许清宵突破了七品,那么可直接圆满,就如同之前一般,基本上不需要等待什么,直接圆满。 斟酒之声停下。 在座众人都兴奋,慕南平是如此,李广新也是如此,原因无他,他们一同见证,千世之后,再提此文,他们之名也可被提起。 这种荣幸,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但更多的还是,许清宵这篇骈文实在是太过于惊艳了。 “好。” 这一刻,即便是严磊,也不由开口,道了一句好字。 他虽不喜许清宵方才言行举止,但文好就是文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绝世骈文,许万古之名,非浪得虚名。” 万安国也跟着开口,他这句话也是真心实意。 “因此文,南豫新楼,将千古留名,守仁侄儿,这首骈文叫什么?” 李广新也激动无比道。 座位上。 待众人回过神来,许清宵缓缓喝下一口烈酒,听到李广新之言,许清宵开口。 “此文,为南豫阁序。” 许清宵倒也直接回答。 “南豫阁序,好,好一个南豫阁序,从今往后,此地就称之为南豫阁。” 李广新赞叹,而后端起酒杯,看向众人道。 “诸位,敬许万古一杯。” 他激动的手都在颤,邀请众人向许清宵敬酒一杯。 能作出这等绝世骈文,值得众人敬酒。 “不了。” 这一刻,许清宵摇了摇头,拒绝好意。 而是看向张恒,语气平静道。 “不知张兄,对许某方才作词,有何指点?” 事情还没有结束。 他念出滕王阁序,并非只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才华,而是有其他目的。 “无无指点。” 听到许清宵之言,张恒顿时有些语塞,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这还敢指点? 他要是真敢指点,那就是千古笑话了。 “那许某的词文,与张兄的诗对比,又是如何?” 许清宵继续开口,平静问道。 一时之间,张恒有些皱眉,他瞬间便感觉得出,许清宵故意让他难堪。 满腔愤怒,可不敢宣泄出来,只因自己的确有错在先。 “此文,惊为天人。” “我张某之诗,不如。” 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诗,不如许清宵。 “仅是不如?” 许清宵平静开口,再次问道。 “你!” 张恒开口,他想指着许清宵,但最终不敢指向许清宵。 许清宵这话,就是要将他绝路上逼,让他承认自己诗词不堪入目。 深吸一口气,张恒攥紧拳头。 “与许兄对比,我张某之诗,烂如狗屎,比不过许兄一字之精美,不知许兄觉得这话如何?” 张恒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他知晓许清宵不会饶了他。 而满座宴客也是冷眼相看。 他们根本就不可怜张恒,这是张恒自作自受。 之前许清宵被严儒训斥,本就不开心,在哪里喝闷酒,而你张恒屡次三番挑衅,如今被打脸了,众人自然是喜闻乐见。 “张兄果然品性诚实。” 许清宵轻笑了一声,但这句话一出,满堂笑声响起。 让张恒更加无地自容。 可事情到此也结束了,一瞬间张恒回到座位,沉默不语,比许清宵之前还要难受一万倍。 然而,随着张恒落座下来。 许清宵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你既无才,何以坐得此位?这下面有多少才华胜过你之人?他们都未落座,你却 落座?” “看来张兄不但为人诚实,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啊。”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与张恒之前的讥讽对比,许清宵就是明讽了。 这一番话说出,张恒顿时怒了,他注视着许清宵,眼中满是怒意,自己都做到这个程度了。 你许清宵还不放过我? 然而不等他开口,一道声音却缓缓响起。 “此事张恒的确有些过分,但遭这般羞辱,也已经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君子有为,应宽宏大量。” 声音响起。 是严磊之声。 他瞬间便明白,许清宵为何如此步步紧逼,报仇不是主要的,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张恒能坐在这里是为何? 是因为他侄儿。 所以许清宵在找麻烦。 但严磊无惧。 大儒开口,众人沉默。 然而许清宵的声音则继续响起。 “好一句君子有为,应宽宏大量。” “好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就是大儒吗?若不了解,还以为是圣人来了。” 许清宵开口,可言语之中,却带着讥讽。 “大胆!” “放肆。” “许清宵,你过分了,竟然讽刺大儒?” “许清宵,你敢羞辱圣人?” 这一刻,天明书院的学生激动了,他们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敢讽刺大儒,而且如此之难听。 不仅仅是他们,大殿立刻沸腾喧哗。 他们知晓许清宵有一口气憋着,但没想到许清宵竟然敢直接讽刺大儒。 这实在是有些不理智。 “严儒,许清宵喝醉了,满嘴胡话,还望严儒莫要动怒。” 慕南平第一时间开口,朝着严磊致歉。 而许清宵却在这时站起身来,他看着慕南平摇了摇头,眼中清澈无比,虽面上有些醉意,但他并没有醉。 然而严磊没有动怒。 依旧无比平静道。 “你心中有怒意,老夫知晓。” “念你作绝世骈文,老夫惜才,方才之言,就当你醉话。” 严磊很平静,他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许清宵有怒气罢了。 可许清宵却冷哼一声。 看向严磊道。 “许某不敢高攀,严儒无需惜才。” 说完此话,许清宵将目光看向张恒与严军二人道。 “方才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听见吗?” “无德无才,还坐在此地,你们不嫌丢人,严儒还嫌丢人,速速下去,莫要辱了我。” 许清宵看向二人,当众斥责,让两人滚下去。 鲁莽吗? 鲁莽。 但出气吗? 出气。 这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咄咄逼人,各种阴阳怪气,连带其他人,明里暗里羞辱自己。 如今自己挖坑跳进去了,许清宵难不成还搭手救他们? 许清宵直接落井下石,让他们狠狠地记住这一次。 也让所有人知晓,他许清宵的脾气。 当真以为自己是没有脾气是吧? “许清宵!你狂妄!” 此时,严磊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给过许清宵机会。 他知道许清宵有气,但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他惜才,可许清宵不珍惜。 “我许某何来狂妄?” 许清宵直接转身,注视着严磊,声音之大,不弱于严磊。 这一刻,大堂沸腾。 许清宵与大儒叫起来了,这简直是天大的事情啊。 一位是千古大才。 一位是儒道大儒。 这两人碰撞在一起,在众人眼中看来,不亚于流火落地。 “张恒固然有错,可你已当众羞辱,你将心中之气,宣泄在他人身上,老夫劝言,你却不尊老夫,此为狂妄。” 严磊厉声喊道,目光怒视许清宵,这一刻他真的动怒了。 “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严儒只看到我欺张恒,那方才张恒欺我之时,你为何不来狂妄之词?” “天明书院,多少学生明嘲暗讽之时,你为何不来狂妄之词?” “他二人于楼宴之下,羞我辱我,我许某人忍下。” “楼宴之上,我为好友请求,得之责备,我许某人忍下。” “慕兄是我好友,为我多说一句,客套一番,却被你当众羞辱,身为世子,乃为皇亲,但在你面前,如蝼蚁一般。” “严儒口口声声,律法如山,圣意如天,今日楼宴,他们二人有何资格上座?” “众人不言,只因严军与你沾亲带故,你不言,也是因沾亲带故。” “学生敢问,严儒之严,是否只对他人,不对亲朋?” 许清宵一番话,字字珠玑,严磊声音大,他许清宵声音更大。 当声音落下,所有人都咽了口唾沫,众人体肌生寒,毛骨悚然。 许清宵这简直是撕破脸啊,直接开始训斥严磊。 听到许清宵这番言语。 严磊大儒气得手掌颤抖,但许清宵说的一字没错。 实际上严军落坐下来,他本来是想要让他们下去,可想到毕竟是自己侄儿,若是当众赶他们下去。 有些难堪。 他是大儒,并非是圣人,即便是圣人也有情感,自然他没有多说,只要自己侄儿没有做错什么就行。 可没想到被许清宵抓住机会,怒斥自己一番。 这些年来,只有他训斥别人的份,哪里有人敢训斥自己? “好!” “严军,你才德不行,落于上座,的确难以服众,下去。” 严磊开口,而后起身看向众人,深深一拜。 “诸位,严军之行,乃老夫之过错,老夫往后,必自省严谨,还望诸位谅解。” 严磊不愧是大儒,直接起身向众人致歉。 不过众人也彻底明白,官差打人之事,彻底死局了。 许清宵如此激怒严磊,又当中撕破脸,让严磊难堪,对方也绝对不会放过此事。 打击也好,报复也行,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无法善终了。 众人点头,他们不敢参合,只能点头,大儒对他们一拜,他们也全部拜了回去,实在是不敢承如此大的礼。 在场众人,唯许清宵和慕南柠两人没有回之。 张恒严军更是羞愧难当,但他们也知晓现在是什么局面,为了保全严儒,起身也向众人致歉。 “诸位,是严某愚蠢,无德无才,倒也是玷污了上座之人,尤其是玷污了许兄。” 严军还是不服气,他开口致歉,可言语之中依旧带着讥讽。 此话一说,万安国彻底坐不住了。 “严军,不要在胡言乱语,滚下去!” 他怒斥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找许清宵麻烦?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当真不怕把事情越闹越大吧? 万安国第一时间制止。 然而还是晚了。 “呵。” “好一个严兄。” “好一个玷污。” “好一个大儒侄儿啊。” “严儒,今日之事,所有人都可谅解,唯独我不会谅解。” “你既秉公,却偏袒侄儿,虽是一件小事,但却涉及圣意,朱圣立言,君子严法,君子无私,君子仁爱。” “严儒严法,学生领教。” “然而君子无私,严儒并未做到。” “至于君子仁爱,学生思考了许久,只看到酷严,没有半分仁爱。” “学生斗言。” “先生之大儒,是何人所封?” 许清宵开口,言辞犀利。 你不是奉朱圣之意吗? 君子严法,君子无私,君子仁爱,你除了严法之外,你还有什么? 但这句话说出,满堂彻底炸锅了。 大儒是什么? 是天地受封,是儒道五品。 怎可能是封的? 就算是大魏皇帝册封你为大儒,天地该不认可,就不认可。 而许清宵这句话讽刺的味道太大了。 如果说之前是撕破脸,那现在就不是撕破脸了,而是指着你严磊的鼻子骂。 你不配当大儒。 “许清宵,你当真是狂妄了。” “许清宵,莫要胡言乱语!” “许清宵,不可胡言。” “你当真是目无王法,不尊大儒。” “大儒为天地受封,你此话不尊儒道,不敬上苍,更是有辱圣人。” “许清宵,你太狂妄了。” 这一刻,满堂之声响起,饶是李广新,慕南平,万安国,在这一刻都忍不住开口,他们没有训斥许清宵,而是让许清宵不要乱语。 唯独天明书院的学生,一个个抓住机会,开始疯狂 攻击。 可此时,许清宵的目光冷冷看去。 这群学生顿时安静下来,不敢继续聒噪了。 只因许清宵这一个眼神,吓到了他们。 他们莫名有一种感觉,感觉再叫一句,许清宵会动手打他们。 所有人开口。 可唯独严磊没有出声,他坐在那里,但却散发出滔天的威严。 “好!好一句君子严法!君子无私!君子仁爱!” “那我问你,你身为读书人,你可严法?你可无私?你可仁爱?” “你替暴徒求情,便是目无法纪,此为严法?” “你如此激烈,只因为他们为你出头,你难以心安,此为无私?” “你咄咄逼人,步步紧逼,此为仁爱?” “老夫想问问,你可算读书人吗?” 严磊没有大怒,而是以许清宵的话,来反驳许清宵。 你说我不严法?不无私?不仁爱? 那你呢? 你自己也做不到,那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我是不是大儒,天地作证,你若解答不出来,那便推翻一切。 换来的就是四个字。 无理取闹。 大儒不愧是大儒,用许清宵的话,来反驳许清宵。 再一次将许清宵逼到了一个绝境。 所有人都叹了口气,在他们看来,许清宵就是鲁莽,一时之气,引来如此麻烦。 然而面对如此咄咄逼问。 许清宵没有任何慌张,反倒是无比平静道。 “许某自然是读书人。” 此话一说,严磊继续开口。 “目中无法,无有仁爱,更无君子无私,你这也算读书人?算什么读书人?读的又什么书?” 严磊问道。 而许清宵摇了摇头,看向严磊。 “阁下不用再套许某的话了。” “许某知道你想问什么。” “到了这一步,阁下还是在想问出,我在府试之中,写的文章,是何文章?对吧?” 许清宵不傻,他知晓严磊是什么意思,他问来问去,步步紧逼,为的是什么? 其实还是为了立意文章。 一位大儒,哪里会这么生气。 也哪里会因为一件这样的事情,而愤怒? 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他在逼迫自己,让自己怒言之下,说出真相。 许清宵知晓。 只是他在给自己挖坑,许清宵又何尝不是自愿跳进去。 但这这个坑,到底能不能如了他严磊的心意,还真不一定。 严磊没有说话。 许清宵叹了口气。 而后看向严磊道。 “这几日,许某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直到今日,当有一妇人,来到许某面前,拖家带口,趴在地上痛哭哀嚎之时,许某已经下定了决心。” “律法为严,许某知晓。” “法不容情,许某也知晓。” “可万事皆有本心之意,与非本心之意。” “小惩大诫,宽厚而仁,是为君子之道。” “严儒。” “我许清宵,在府试之中,的确著了立意文章。” 许清宵开口,严磊布局到现在,为的就是这个。 他说出来了,但并不是上当了。 而是心甘情愿地说出来了。 他是为自己而说。 也是为明意而说。 此话一说,这一刻众人彻底震惊。 许清宵立意文章,有许多谣言,最主流的谣言便是,文章并非立意,而是安国之策,陛下有意隐瞒。 但是与不是,无人知晓。 绝世文章原件封于大魏文宫,而其他抄录的文章,也封存于皇宫之内,圣旨落下,不允许任何人阅读,哪怕是大儒也看不到。 即便是护送的陈心大儒,在没有送往陛下之前,他们也不能观看。 所以天下文人好奇。 如今许清宵亲口承认,自己是著写立意文章,自然满堂哗然。 “是何立意?” 严磊开口了,他询问许清宵,目光也落在许清宵身上。 “新意。” 许清宵淡淡开口。 两个字,震的满堂文人惊愕不已。 他们未曾想到,许清宵立意文章,当真是新意。 天下文坛当真要 大乱了。 立意不难,可能让天地认可的立意,就太难了。 “何为新意?” 严磊深吸一口气,身为大儒,在这个时候,他也忍不住颤抖。 “知行合一!” 许清宵缓缓开口。 道出他的新意。 轰隆。 也就在此时,白日惊雷。 恐怖的雷声炸响。 让所有人震颤。 “何为知行合一?” 严磊看着许清宵,眼神之中皆是冷意。 他尊朱圣之意。 眼中容不得其他新意。 他询问许清宵,想要找出破绽,在这个立意没有传播之前,扼杀于摇篮之中。 许清宵知道他的意思。 但许清宵无畏。 因为知行合一,天生就是推翻存天理而灭人欲这个理论的。 “说!” “何为知行合一!” 严磊再次问道。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好奇了,他们不解许清宵这个知行合一是什么意思。 可许清宵却沉默不语。 “许清宵,严儒在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什么知行合一,莫不是当场编造出来的?” “听都听不明白,此等立意,怎可绝世?” 一些聒噪之声再次响起。 依旧是天明书院的学生。 他们仗着严磊大儒,依旧敢挑衅许清宵。 而这一刻。 许清宵转过身来,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随后缓缓开口道。 “所谓知行合一,便是知道了,就要去做。” “看到不公之事,若是觉得可以出手帮助,那就去帮。” “觉得不可以出手帮助,那就不帮。” “看到小人作祟,觉得可以打,就直接打。” “觉得不可打,那就不打。” “但现在,我觉得可以打。” “那就打!” 许清宵直接跳下亭子。 他一言一句,被所有人关注着。 一开始还在认真听许清宵阐述何为‘知行合一’ 但下一刻。 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的画面出现了。 嘭! 一名天明书院的学生,被许清宵一巴掌扇飞。 轰。 又一名学生,被许清宵一拳轰退几米开外,这还是许清宵留了劲,不然这一拳足够打死他们。 砰砰砰! 几乎是一瞬间,四五位天明书院的学生,被许清宵一个照面击飞。 有的牙齿被扇断,有的被打断肋骨,有的直接鼻青脸肿。 惨叫声瞬间彼此起伏,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居然敢动粗。 也没有人会想到,这就叫做知行合一。 什么是知行合一? 在明白道德,知晓律法的情况下,遵守自己内心的想法。 知道了,就要去做。 简单无比,但却充满着无数哲学。 许清宵用最简单的方式,去阐述这个圣人立意。 唯独苦了这些天明书院的学生。 不过在许清宵眼中,这些人活该,他早就想揍了。 在楼宴之下时,许清宵就知道,这些人已经对自己产生怨恨,无论自己做什么,他们都会带有成见。 同样的,无论自己讲什么道理,他们都不听。 既然好话不听。 那许清宵就打。 打到他们听为止。 “严儒,救我啊。” “许清宵,你当真是放肆,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许兄,之前是我鲁莽,是我胡言乱语,许兄,你不要打我,我弱不禁风啊。” 惨叫声激烈无比,天明书院学生被打的惨不忍睹。 许清宵是谁? 九品武者。 大日圣体。 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还不是跟玩一样? “放肆!” 万安国在这一刻起身怒斥,之前无论怎么说都无所谓,动起手就是大忌。 “万夫子,许某劝你慎言!” 许清宵冷冷看向万安国。 虽然万安国并没有针对自己,可他任书院学生胡作非为不管,已经错了,念在刚才万安国算是帮了自己,许清宵不动手,但在继续说,一样打。 “许清宵,你简直是疯魔了。” 严磊再次起身,他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当众行凶,简直是不尊圣人,有辱读书人。 “严磊!” “你尊朱圣之意,却刻板木呆,视为腐儒也。” “你若再敢叫嚣一句,我许某一样打。”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尽显霸道。 连大儒都揍。 这要是真揍了,大魏文坛直接要卷起轩然大波啊。 “你!你!你!” 严磊实实在在没有想到,许清宵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至于什么知行合一,严磊根本无法理解,所以他觉得许清宵是在糊弄他,借此机会宣泄心中之恨罢了。 “李府君,你还不动手吗?” 严磊攥紧拳头,看向李广新,示意他派兵镇压。 “来人,给我抓拿许清宵。” 李广新咬着牙,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但眼下没有办法,只能镇压许清宵。 总不可能看许清宵真把这群人打死吧。 刹那间,官兵上来,想要压制许清宵。 可下一刻,许清宵望着众人,言语之中带着嘲弄。 “诸位动手之前可要想清楚,吾乃大魏读书人,用严磊大儒之言,伤读书人,轻则监禁十年,重则发配千里,沦为苦役。” 许清宵开口,只一句话,让所有官兵不敢动弹了。 实际上他们动也没用,因为打不过许清宵。 许清宵这样说,一是为了羞辱严磊,二是不想伤无辜之人,三是让某些暗中之人老实一点。 的确,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 读书人打读书人没事。 他们要是伤了读书人,那就不是小事,万一严磊翻脸不认人,抓去监禁,或者是发配千里之外,那不是血亏? 所以众人不敢动手了。 “叔父救我,叔父救我。” 这一刻,许清宵一脚踩在严军身上,后者惨叫连连,哭喊着求救,希望严磊能帮帮他。 不仅仅是他。 张恒也没跑了。 被许清宵一把抓住,左右开弓,十几巴掌打的张恒脸颊红肿。 喜欢叫唤是不是? 喜欢找麻烦是不是? 喜欢当反派是不是? 许清宵将心中之怒,全部宣泄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爽感,让他头皮发麻。 知行合一,永远滴神。 实际上真正的知行合一,自然不是许清宵这般,但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道,圣人之意,是圣人之意。 知行合一在许清宵心中,就是这个道理。 第一次,我好好跟你谈,好好讲道理! 第二次,我再跟你好好讲道理,好好跟你谈! 第三次,你既然不听道理,那我就打的你听道理。 这叫什么,这叫内圣外王, 讲不通就打。 打到你明白为止。 有些人,就是欠揍,不打就是不舒服。 王儒李鑫,陈星河等人看傻了。 慕南平,慕南柠两兄妹也傻眼了。 见过凶悍的,可没见过许清宵这么凶悍的啊。 一人横扫几十人,在他们印象当中,文人不是没有打过架,一般来说都是抓抓头发,在地上打滚。 哪里像许清宵这样霸道无情。 如此横推。 震撼过后,慕南平脑中只有四个字。 绝世猛男。 终于。 许清宵舒服了。 接近三十余人,全部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浑身是伤,府内的官兵,只能围着许清宵,却不敢贸然动手。 亭上。 严磊已经气到脸黑。 这一次是真正的气到了。 许清宵狂妄!狂妄!狂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清宵,今日之事,老夫可以保证,大魏文坛,容不下你这种异端。” 严磊几乎是咆哮一般,恐怖的浩然正气释放出来。 他以大儒身份,以大儒之言,怒斥许清宵。 这一句话说出,足以让许清宵在大魏文坛身败名裂。 可此话一出。 许清宵体内的浩然正气也溢出,紫色的浩然正气,弥漫大殿之中。 抵抗严磊的浩然正气。 “严磊!” “我许清宵在此立誓。” “天若假我为圣,剥尔儒位,这方天地,再无尔等腐儒。” “此誓,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许清宵开口,他一字一字说出,动了真火。 他看的出来,严磊就是腐儒,这种大儒的存在,就是害人。 你让我在大魏文坛身败名裂? 那行。 若有朝一日,我许清宵成圣,剥你儒位,灭你儒根。 这句话虽是再无尔等腐儒。 可另一重意思也很直接。 再无朱圣之儒。 换句话来说。 他许清宵,彻底刚正面了。 与天下九成文人刚起来了。 若是自己泯灭儒道,是你们赢了。 可若是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成圣,就给我等着。 一个个等着。 此言,极其偏激,但少年心性就是如此。 话一说完,许清宵转身离开,周围士兵不敢阻拦。 “许兄,你去何处?” 李鑫开口,询问许清宵,不知道许清宵要去什么地方。 “滋事斗殴,我许某人自己进大牢。” “严大儒,你最好抓紧时间奏疏上京。” “三日内,我许某人牢中明意,入七品!”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彰显无尽霸气与自信。 三日明意入七品。 这是什么意思? 大魏律法,七品明意,可不受刑罚,免除十二条罪行。 其中便有免滋事斗殴之罪。 这种免罪,本意上是象征性给一些特权,毕竟都七品明意了,怎么可能会去与人撒泼打架? 但众人震惊的不是这个。 而是许清宵说要三日内明意? 他才入八品多久啊? 这就要明意? 若三日后,许清宵真明意了。 可就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 七品之前,晋升再快,也于事无补。 七品明意极为重要。 哪里有人敢说自己多久多久能明意,最多不过三年内,五年内。 许清宵说三日。 他们不信。 可看着架势,他们又不能不信啊。 “许兄,我与你一同进牢。” 这一刻,李鑫热血沸腾,他朝着一名天明书院的学生,狠狠踹上一脚,宣泄心中之愤。 而后追赶着许清宵走去。 “我也来。” 王儒也跟着踹了一脚,连忙跑去找许清宵。 他们是读书人,读书人之间打架斗殴,最多不过监禁日罢了,不可能监禁十年,也绝对不可能流放。 “当真是鲁莽啊!” 看着李鑫与王儒,还有自己的师弟,陈星河叹了口气,而后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张恒。 面上带着一些歉意道。 “张兄,忍一下,很快就好。” 说完此话,陈星河也是一脚,直接将张恒踹晕。 当着众人面,陈星河一脸清傲,走了出去。 “三日明意,我要去看看。” “我也去看看,许兄大才啊。” “虽说有些鲁莽,但看的真过瘾,这帮天明书院的家伙,也是活该,走走走,一同前去。” “许兄,等我!” 下一刻,许多人回过神来。 南豫府年轻的读书人,一个个追随过去,不过去之前也都恶狠狠地踹了一脚天明书院的学生。 想要追随许清宵,就必须要进大牢,而进大牢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上一脚。 很快,楼宴少了许多人。 瞬间冷清下来。 看着满目疮痍。 李广新沉默不语。 万安国也沉默不语。 唯有严磊。 脸黑如炭。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 这满目疮痍,要惹出天大的事了。 不过众人更加期待的是。 三日后。 许清宵能否明意。 还有这知行合一,到底是什么? 一一一 一一一 通宵到十点,因为两章剧情实在是太连贯了,不写出来我怕读者老爷们会郁闷。 索性写完了,整个人头晕,还流了点鼻血,吓得我赶紧写完最后几百字。 一万字大更,算起来今天更新了两万字,实在没办法,后面会降低下来,免得有读者老爷说贵,虽然是一样的。 然后新的一周,求推荐票和月票吧。 如果月票今天能达到4000张,每天两万夸张,一万五打底吧! 拜谢!同时恳求大家支持正版!搜索读书或qq阅读就好! 第八十四章:牢中悟道,南豫府文人暴动,天下震惊【一万字大更】 南豫阁。 苍夷满目。 许清宵大闹盛宴,还历历在目。 天明书院的学生此时此刻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他们不再哭喊,却无声落泪。 此等天大的羞辱,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要传至天下,如此屈辱让他们实在是难受。 不过好在的是,不用在挨打了。 “李府君,今日盛宴,实在是开我眼界,本世子见过如此风浪,这般景象还是第一次见到。” “快哉,快哉,快哉啊。” 慕南平起身,他面上露出笑容,极其喜悦道。 许清宵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令人爽到头皮发麻。 何时见过如此读书人? 又何时见过如此霸道之人? 好一个内圣外王。 好一个知行合一啊。 一时之间,慕南平对许清宵口中的知行合一,莫名感到极大的兴趣。 “如此粗鄙,在世子眼中,竟是快哉吗?” 这一刻,严磊开口,他憋着一口气,一口恶气。 许清宵不尊他无所谓,可却不尊读书人,不尊圣人,这已经触犯了他逆鳞。 尤其是这个立意。 知行合一。 简直是荒唐至极。 然而此时,慕南平的目光也瞬间变得清亮,他看向严磊,深深一拜道。 “严儒,本世子虽已入品,还未有功名,倒算不上朝廷的读书人,喊你一声严儒,是敬重。” “但也莫要拿读书人那套来压我,本世子的确觉得许兄豪迈,也欣赏许兄。” “若是严儒觉得本世子那句话说错了,大可去找我父王去说,若是严儒没有时间,本世子自己会去说。” “妹妹,我们走。” 慕南平语气冷漠,之前严磊训斥他,他也憋着一口气,不敢说不是因为畏惧。 而是他敬重。 然而许清宵一介平民,却敢如此豪迈,怒怼大儒,是错就错,是对就对,他慕南平身为世子,又岂会窝囊? 声音响起,慕南柠直接起身,她早就看不惯这帮腐儒,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自然起身离开。 世子离开。 可这一番话,却又是在怒怼严磊。 人们惊愕,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磊是大儒啊! 今日一连被两人怒怼,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啊。 楼宴散去,随着慕南平离开,许多人也纷纷告退,今日楼宴盛是辉煌,此事也必名传天下,就是结尾有些不好。 人们接连离开,天明书院的学生也被送去医治。 万安国随了过去,楼宴当中便只剩下严磊与李广新,还有少部分夫子待在此地。 过了一会,李广新正准备开口时,一阵大笑声却响起。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是严磊的笑声,楼宴已无人,他这一番大笑,显得有些古怪。 “严儒!” 李广新不知对方为何大笑,唯恐严磊气急败坏,伤了身子。 在许清宵眼中,他这一番行为,慷慨激烈,热血沸腾,但终究是少年心性,他是南豫府府君,岁月已经磨平了他的菱角,自然想的事情就更多了。 严磊是大儒,不可不尊,不可不敬。 “无妨。” 严磊起身,他停止了笑声,取而代之是冷漠,眼神中深深的冷漠。 “许清宵!” “许万古!” “立绝世之意,好,好,好,好的很啊。” “知行合一,立誓灭我等腐儒,好啊,好啊。” “许万古,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灭我等之志,如何灭朱圣之意。” 严磊开口,他自言自语,望着外面,而后抬手,一根毛笔出现,浩然正气形成。 这一刻,楼宴之中,仅剩的众夫子纷纷瞪大了眼睛。 “严儒,不可!” “严儒,那许清宵不过是一时胡话,一时醉意,根本没有不敬圣意,还望严儒看在他许清宵是我大魏才子份上,饶了他吧。” “严儒,许清宵的确狂妄,可最终不过是少年而已,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严儒,莫要如此啊。” 在场仅剩的夫子纷纷起身,朝着严磊一拜,他们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满头白发,却朝着严磊 深深一拜。 这一拜,不是敬重,而是恳求,眼神之中充满着恳求。 因为严磊要动用大儒之力,他要上奏天地,上奏帝王,上奏大魏百姓,这是要真正的将许清宵置于死地啊。 许清宵刚才所言所说,完全可以理解为是醉话胡话,毕竟所谓的知行合一,在他们眼中看来,有些不明其意。 反倒是像许清宵宣泄罢了,所以只是一场闹剧。 可严磊动用大儒之力,这就是要昭告天下,要将许清宵列为文人之耻,届时天下文人皆知。 一位大儒带来的影响有多可怕?天下读书人都会知晓此事,虽然仅仅只是知道,但对于很多不明真相的文人来说。 他们必然会认为,许清宵有错在先,儒道三敬,敬重圣人,敬重帝王,敬重君子,许清宵不尊圣人,不尊君子。 如此一来,天下文人还会放过许清宵吗? “闭嘴!” 然而严磊仅仅只是两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闭嘴了。 大儒之笔形成,恐怖浩然正气席卷整座南豫阁。 而严磊提笔。 浩然正气为墨。 “吾为严磊,大魏儒者,今,南豫楼阁,遇狂生许清宵,自恃其才,目中无人,羞辱同僚,品德不端。” “因老夫以严法治世,得其抨击,念其才华,敦敦教诲,然,狂生许清宵,大放厥词,道出绝世文章乃为新圣之意。” “辱我等朱圣之儒,为世间腐儒,立,其誓言,天假为圣,必灭朱圣之儒,攻朱圣之意。” “狂妄自大,无法无天,不尊圣人,不敬长辈,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枉为读书人。” “许清宵,是为万古狂生,目中无圣,天诛地灭!” “望天地严惩,望君王斥责,望天下文人,同仇敌忾,肃其歪风,正我儒道。” 严磊提笔挥墨,他将今日之事,全部道入其中,浩然正气形成的文字,在这一刻绽放光芒,随后化作一道惊虹,冲出天穹。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知晓,许清宵是真的完了。 严磊这一番话,简直是要将许清宵置于死地啊。 不尊圣人,不敬君王,这是大罪,是天大的罪名,一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更是将许清宵贬到尘埃之中。 大儒文章落笔。 惊虹冲天,在同一时间,凝聚在天下各大书院当中,这就是大儒的能力。 最为炽烈的一道惊虹,一分为二,分别没入大魏宫廷,以及大魏文宫之中。 可以说,一刻钟内,朝廷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天下文人也会知晓此事。 天大的麻烦就要来了。 轰轰轰! 也就在此时,天穹如墨,乌云滚滚,原本万里晴空,在这一刻瞬间阴云遮天。 雷声轰轰作响,仿佛是天谴一般,所有的祥瑞皆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不详。 大儒一怒。 天下惧惊。 楼宴之外。 正朝着大牢走去的许清宵,突兀之间,听到了严磊之声,不由止步了。 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南豫府,这是浩然正气加持之下。 言辞犀利,将自己所作所为无限夸大,然而却将自己等人做的事情,无限缩小。 王儒,李鑫,陈星河三人皆然愣在原地,他们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罢了,却不曾想到严磊竟然动用大儒之力。 这是要彻底弄死许清宵啊。 三人发愣,一时之间大脑空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大。 刚刚走出楼宴的慕南平兄妹二人,再听到严磊之声后也不由一愣。 尤其是慕南平更是攥紧了拳头,望着南豫阁,几乎是咬着牙道。 “严磊,当真狠啊!” 身为读书人,慕南平自然知晓严磊所作所为,有多狠辣了。 这已经不是要将许清宵置于死地,而是要将许清宵弄得身败名裂,留下千古骂名。 万古狂生,这个称号只怕要跟随许清宵一生一世了。 “妹妹,我们回京,许清宵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必须要找父王出面了,否则麻烦了。” 慕南平没有迟疑,他带着自己妹妹离开,回京找永平郡王帮忙。 然而,南豫街道,再听到严磊这番激词之后,许清宵笑了,他真的笑了。 原本他心中还在犹豫,但这一刻,他彻底不犹豫了。 此等腐儒,祸国殃民,若不根除,大魏何来。 当下。 许清宵抬手,滚滚的浩然正气凝聚,似狂风席卷,一根翠绿色的毛笔,出现在他手中。 “ 许兄,你这是?” 李鑫三人有些惊愕,他们看着许清宵凝聚文笔。 实在是震撼不已,这等文器,唯独大儒才能拥有,许清宵为何也有? 然而许清宵没有说话,而是注入浩然正气。 你严磊以文诛我,那我许清宵也以文诛你。 提笔。 挥墨。 “吾为许清宵,大魏读书人,今,南豫阁楼宴,天明之学,百般辱我,大儒严磊,以法尊圣,以法立儒,却纵其侄,乱法乱常。” “欺吾弱小,却难灭吾志,楼宴立意,知行合一,严儒气败,大儒文笔,口诛笔伐,欲灭我之心志,欲灭我之傲意,欲灭我之敬圣之意!” “此等腐儒,不死何以?吾今立言,天假为圣,必灭其之腐儒,朱圣之意,吾亦敬重,吾之灭,并非灭其圣意,而灭其腐儒也,似妖魔,似洪水,祸害天下。” “此,赠严儒一诗。”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于于腐儒,厚颜无耻,老而不死,天下笑谈。” 对比严磊之文,许清宵更加犀利,他虽非大儒,可亦有文宫,也有浩然正气。 你严磊说我目中无人,那我就骂你无仪无耻无礼。 你说我万古狂生,我骂你是于于腐儒。 不就是喷?反正事情闹大了,许清宵也不怕,他倒要看看,是天下人笑话他狂生,还是笑话他老而不死,迂腐愚昧。 文章写出。 刹那间,化作惊虹冲天,许清宵并非是大儒,可他体内有文宫,这是圣人之力,亦能做到大儒之能。 这一刻,天下书院,皆然浮现这篇文章。 而大魏京都,再次出现一道惊虹,一分为二。 一道没入宫廷之中,一道没入大魏文宫之内。 严磊杀人诛心,想要调节天下文人来谴责许清宵。 而许清宵也让天下人来笑话他这个腐儒。 这一刻,两人已经算是不死不休了。 文章冲天。 李鑫三人是彻底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许清宵拥有大儒之力,昭告天下。 不要说他们了,整个南豫府,或者说整个天下读书人,都没有人想到,许清宵有这样的本领。 南豫阁。 楼宴之中。 当严磊听到这番话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噗! 一口鲜血吐出,严磊气的吐血了。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三句话,简直是骂的体无完肤,骂的他头疼欲裂啊。 许清宵才华横溢,用最擅长的诗词来辱骂自己,对比之下,自己所写文章,满是戾气,高低立判。 他气! 他气! 他气! 他没有想到,许清宵也拥有儒道文器,也拥有大儒之力。 啊!!!!!!! 一刹那间,严磊只觉头疼欲裂,感觉要炸了,一声惨叫,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昏死过去了。 “严儒,严儒!” “快,扶起严儒。” “不要让严儒倒下。” 其余夫子们惊呼,连忙扶起严磊,生怕这位大儒晕死过去。 街道上。 许清宵畅快无比,他大步流星,朝着南豫府牢狱走去。 李鑫三人也跟了过去。 很快,许清宵来到大牢当中,一群守卫还有些发呆,方才严磊和许清宵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 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到许清宵大步流星走来,莫名有些害怕了。 “许先生,您怎么来了?” 差役们朝着许清宵一拜,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许清宵便已走进大牢当中,让他们一阵发愣。 不过好在李鑫三人迅速赶来。 “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公子进了大牢,按规矩好像是不允许的。” 差役低着头问道,满脸的疑惑。 “不允许个屁,许兄犯了事,进去待几天,我们三个也犯了事,一起进去。” “记住,这几日的伙食不要太差,也不要太好,正常就行,还有给我们安排个比较干净的房间。” 李鑫直接拿出一张银票交给对方,随后快速入内,跟随着许清宵。 王儒与陈星河一同入内。 直接看傻了差役。 尼玛,这就是君子吗?犯了事自己进牢?不要人抓? 读书人就这么率性的吗? 好家伙。 南豫大牢。 随着许清宵的到来,杨豹杨虎等人有些震惊,他们方才也听到那如雷般的声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晓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待许清宵入内,他们想要开口,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看着杨豹等人,许清宵也没有说话,他来到深处,一间空荡荡的牢房,直接走了进去,盘坐下来,静心沉默。 待李鑫三人来临,本想着直接入内,陪伴许清宵,然而陈星河摇了摇头,让众人不要去打扰许清宵。 来到另一牢房之中。 杨豹等人满是好奇,不由看向李鑫三人。 陈星河比较清傲,也学许清宵盘坐悟道。 王儒则有些没好气看向杨豹三人,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 话一说完,众人愣在原地,他们看了一眼许清宵,又看了一眼自己。 尤其是杨豹,更是极度自责。 “我没想到,我等鲁莽,竟然害的许大才这般,许老弟,这件事情是我们错了。” “我们甘愿十年监禁,哪怕是发配千里之外,我等也心甘情愿,您不要在为我等争了。” 杨豹等人着实感动,听到许清宵在南豫楼宴,怒斥文人,怒怼大儒,当真是热血沸腾。 但很快听到王儒说,许清宵为了他们,不惜得罪天下文人之时,他们既是感动也是自责。 整件事情其实与许清宵没有太大关系。 就是一场误会,无非是被人设局罢了,结果许清宵主动入局,为的就是救他们出来。 此等大恩大德,如何不让他们自责,如何不让他们感动? “行了,也莫要哭了,眼下就看朝廷怎么说吧,这件事情一定会闹到朝廷去的。” “你们这些日子也不要吵闹,许兄要悟道,若他能明意,一切都好说,若是不能明意,当真麻烦了。” 王儒开口道,让众人不要喧哗,不要吵闹。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闭嘴,不敢打扰许清宵半分。 而与此同时。 整个南豫府也彻底热闹起来了。 所有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如此大的动静,谁人不知?谁又能不晓? 楼宴散去,无数读书人和赴宴之人,纷纷开始流窜各大酒楼,将楼宴之事告知百姓。 “不是我瞎说,我从未见过有如此直爽的儒生,许清宵,许万古,当为我辈楷模。” “许清宵,许万古,许大才,为无辜百姓鸣冤,宁可不惜得罪大儒,此等之仁义,举世无双,诸位扪心自问,如果你们是许清宵。” “摆在你们面前是康庄大道,只要老老实实参加楼宴,一语不发,念出一首千古骈文,便可赢得满堂喝彩,未来入京更是如鱼得水的情况下。” “你们敢不敢为了一群不认识的百姓而仗义出言?” 酒楼当中,有赴宴书生,指着众人如此问道。 已经聚满酒客的百姓文人们互相一视,他们沉思,最终却沉默不语,因为他们做不到。 “是的,你们做不到,然而许清宵,许万古,许守仁,许大才做到了。” “什么叫做读书人?什么叫做君子?这就是读书人,这就是君子,这就是我等楷模,我等读书人的表率。” “诸位,如今许清宵身陷牢狱之灾,而我等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我等还算君子吗?” 这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站在桌上,指着众人大声问道。 这一刻,众人羞愧难当,不少读书人只觉惭愧。 “这位大才,我问你,我们该怎么做?” “你这一番话,把我说的热血沸腾,我虽没有读过书,只是个杀猪的,但许大才之仗义,我佩服,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到许大才。” 有人大吼,是一个屠夫,他看起来不算整洁,可一番话慷慨激烈。 “我并非大才,只是敬重许清宵,敬重许万古,我愿前往南豫府大牢,陪同许万古,他们抓了许清宵,却抓不了天下读书人。” “此事,本就是严儒做错,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若是诸位有志气,随我一同前往南豫府大牢,如何?” “我就不信,朝廷能把我们都抓了,都发配千里!” 他大声喊道,呼吁众人去大牢,看看朝廷敢不敢抓他们走,要不要一起 发配千里。 “好!” “这个主意好!” “玛德,当真是够豪迈,我陪你!” “我虽平民,没有读过书,但我也愿支持许大才,我也去。” “我去。” “我也去。” 这一刻,酒楼内所有人都激动了,本来天明书院来南豫府,就让他们憋着一口气,后来发生这种事情,人人自危,可这人人自危之下。 产生的是什么? 是愤怒! 是民怒! 如今许清宵怒斥大儒,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前途,不惜牺牲自己的未来,就是为了去救一些百姓,一些毫无相干之人。 那他们呢? 他们坐视不管? 不,不,不,他们选择一起闹,闹个天翻地覆。 激烈的声音响起,书桌上的读书人,紧紧捏着拳头,看到众人如此赞同,一时之间可谓是热血沸腾啊。 “诸位,随我走!” 他想要念诗,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想了想念不出来,索性直接走。 “走走走,走!” “速走!” “一起去大牢,陪伴许大才!” 人们响应,一个个激动无比,跟随着此人离开。 酒楼瞬间空无一人,小二有些焦急,毕竟许多人还未结算酒钱,苦着脸看向掌柜道。 “掌柜,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啊?” 他有些焦急。 然而酒楼的掌柜却冷冷开口道。 “什么什么怎么办?” “许大才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你还在乎这些酒钱,现在去让后厨准备伙食,送往南豫府,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快五十岁了,老子也去!” 酒楼掌柜大骂一声,根本不在乎这些酒钱,只恨自己有些年迈,身子有些不行,不然的话,也跟着去了。 酒楼下,浩浩荡荡的声音响起。 是文人的声音,也是百姓的声音。 “诸位,许万古,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我等亦有读书人,亦有目不识丁者,但我等是大魏人,是南豫府人。” “此等大才,若因此蒙冤,岂不是显我南豫无能,显我读书无用?去南豫府大牢,去陪伴许大才。” “朝廷若是要抓,就让他们抓个够!” 一道道声音响起,众文人在这一刻同仇敌忾,许清宵的事迹,在南豫府彻底传开了。 不知道多少百姓听闻之后,感动落泪。 宁可牺牲自己前程,也要为百姓伸冤,这等读书人,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啊。 百姓们热泪,一个一个,不由自主加入大军当中。 抓! 有本事就把南豫府所有人都抓光。 几百万的百姓文人,你大魏有本事就全部抓走。 另一处酒楼当中。 有读书人死死抓住一本书籍,赫然是严儒警句,他大声怒吼,看着酒楼众人道。 “天明学生,来我南豫府,耀武扬威,欺我南豫府三十五载不够,我南豫府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却惨遭陷害!” “他为百姓伸冤,作出读书人之表率,却未曾想到,严儒以私法镇压,可许清宵,许大才,许万古却不畏强权。” “世人敬畏之大儒又如何?许清宵楼宴之上,先以南豫阁序,打了天明书院的脸,而后怒斥大儒。” “牺牲自我前程,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我等!” “我奉严儒为尊,可今日,这种腐儒,不奉也罢,诸位,随我去大牢,去陪伴许清宵,去陪伴许万古!走!” 那嘶吼声响起,发自内心。 南豫府的文人憋屈了三十五年。 南豫府的百姓,憋屈了三十五年。 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结果硬生生要被天明府搞没了。 此等大仇,他们怎可能不憋屈? 如今许清宵含冤入狱,他们岂不愤怒? 这一刻,整个南豫府乱了,彻彻底底乱了。 天明书院宅院当中。 众学生聚集在此,许清宵虽然将他们揍了一顿,但留了余力,不可能真的致伤。 用一些上等药物治愈一番,自然痊愈如初。 此时此刻,数百位学生坐在其中,他们攥紧拳头,无比愤怒。 “这许清宵,当真是可恨,当众羞辱我等也就算了,居然动手,当真是畜生。” “这种人,根本就不配为读书人,该死啊!” “严儒已经立大儒之言,这许清宵前途尽毁,殴打我等?这就是他的下场。” “他今日风光,明日就要后悔至极。” “粗鄙动手,当真是没有脑子,还知行合一?狗屁的知行合一,我倒要看看他三日内,能不能明意。” 他们聚集在一起,各种怒斥许清宵,怨气极深。 “诸位,我等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过了今晚,直接回去,去各地宣传,就说这个许清宵,不尊圣意,不尊君王,辱骂大儒,乃万古第一狂生,让他身败名裂。” “对对对,让他身败名裂。” “是的,就让他身败名裂,让他知道,对我等动手的后果是什么!” 他们彼此喊道,要让许清宵身败名裂,要让许清宵后悔莫及。 可此时,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我等这样做,这许清宵会不会还敢找我们麻烦?要是又揍我们一顿,那” 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只是此话一说,严军开口了。 他牙齿断了几颗,不过还是能说话。 “他敢?此番朝廷必会重视,他许清宵也必会被剥夺功名,天下文人都要唾骂他,他若是还敢对我等动手,其下场就如同之前的武夫一般,” 严军怒声道。 “是的,他要是再敢动手,我保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张恒也跟着开口。 说完此话,他继续开口道。 “而且,我张某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我要刻苦读书,让天下人都不敢对我动手,无论是谁。” 张恒立誓,他被打的最惨,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啊!!!!!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阵阵的震动声响起。 众人有些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下一刻,一道激烈无比的声音响起。 “诸位兄台,天明书院的学生,全部藏在这里。” “进入以后,就给我砸!见人就打,一人一拳,点到为止,打完之后,就去大牢陪许大才。” “让天明府的学生知道,我们南豫府读书人,不是窝囊废,冲啊!!!!!!!!” 随着一声令下,还不等宅内天明书院的学生反应过来,大门突然被撞开。 下一刻,一道道人影冲了进来,全部都是南豫府的读书人。 他们穿着儒袍,但目光血红,就如同见到杀父仇人一般,冲上来就给自己一拳。 砰砰砰! 场面顿时大乱,几乎有几百人冲了进来,而且一直源源不断。 “你们是谁?你们为何打我?” “是许清宵指使你们吗?狗贼许清宵。” “粗鄙,粗鄙,你们当真是粗鄙啊!” “君子动手不动口,啊!!!!别咬啊!”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兄台,兄台,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啊,你们要找找张恒去啊,那个是张恒,你们打他去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张恒在那里,张恒在那里,不要打我了。” “那个是严军,他叔父是大儒,就是那个严儒,你打我没用的啊。” “严军和张恒,他们才是主谋,与我等无关啊。” 南豫府的读书人,如洪流一般冲进来,见人就揍,没有任何理由。 天明书院的学生,被打的惨叫连连,到最后,有人为了少挨点打,指着张恒和严军大声哭喊道。 有一批人最难受,楼宴被揍了,结果回来又被揍了,其余人也难受,他们根本都没有参与楼宴,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就因为是天明书院的学生,挨了一顿惨揍。 “我马。” 而随着众人指向张恒与严军,两人顿时脸色惨白,忍不住大骂一句。 “你还敢嘴硬!” “方才还在污蔑许万古?” “诸位兄台,就是这两个王八蛋,害我大才,给我往死里打。” 南豫府的读书人杀疯了,几十人直接扑向张恒严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拳打脚踢,以泄心头之恨。 好在两人家境不错,从小伙食极好,身强体壮,不然这种架势绝对要被活活打死。 “后面的兄台不要挤,一个个来,泄完愤的兄台,赶紧去大牢,没必要继续打了,差不多就行了。” “李兄,你都打了七八拳了,赶紧走啊。” “张兄,你还踹,快点走。” “陈兄,你打归打,不要咬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人群中,有人大声指挥着,看到众人这般,有些气得不行, 但又没办法,只能继续指挥着。 与此同时。 南豫府大牢。 数十位差役看着眼前的一幕,瑟瑟发抖,黑压压的人群从四面八方走来。 一眼看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 而且人数越来越多,朝着他们走来。 几人腿都软了,他们甚至都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一句话惹下众怒。 “诸位,牢房已经满了,我们就坐在外面,等朝廷发落。” “在外面等,不要急,大家有序一点。” 一道道声音响起,是读书人在主张秩序,让百姓们找位置坐好,尽可能避免踩踏事件。 差役们依旧害怕的发抖,但无论如何还是硬着头皮跑了,去找府君禀告。 然而,南豫阁下。 亦有数万百姓,将整个南豫阁,里里外外全部包围。 百姓们沉默不语,由南豫府读书人带领,就坐在楼内楼外,可一个个却充满着怒意。 此时。 乌云滚滚。 电闪雷鸣。 不详之兆,笼罩南豫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身上。 楼阁之上。 李广新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任何惊讶。 “传我令!南豫府所有官兵出动,镇守四方,带本府令箭,前往两府请求增援。” “但无论如何,不得伤任何百姓,也不得伤任何读书人。” 李广新开口,他看着这一幕,如此说道。 “是!” 身后将领纷纷开口,而后领命离开。 待他们走后,李广新望着这一切,不禁喃喃自语道。 “守仁侄儿,这是叔父唯一能帮你的地方,成你仁义啊。” 李广新自语,但多余的话,却没有再说了。 南豫府彻底乱了。 整个府内的官兵皆然出动,但面对如此恐怖的百姓,他们却不敢有半分动弹。 只能持兵列阵,等待上面下令。 南豫阁。 南豫府大牢。 南豫府四街。 南豫府府衙。 南豫府各大书院。 都聚集了无数百姓。 一道道声音响起。 “天明书院,欺我南豫大才!” “严儒不公,灭我南豫大才!” “于于腐儒,不死何以?” 怒吼声响起,是读书人的声音。 “于于腐儒,不死何以?” 百姓们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这声音,震撼云霄。 好在的是,严儒已经昏死过去了,若他清醒,只怕要被活活气死。 “府衙不公,还我大才。” 又是一道声音,几乎要将乌云震散。 轰隆。 雷霆炸响,映照众人面容。 每个人脸上,满是坚毅。 “替民申冤,无有过错!” 又是一道声音,依是伴随惊雷之雷。 “大儒不公,还我万古大才!” 那可怕之声,在这一刻,汇聚如气,将乌云直接冲散。 只是下一刻,乌云重新凝聚,雷声大作! 哗!哗!哗! 似天怒,狂风大作,雷雨连连,街头百姓,却坐立不动,面容之上,是无比的坚毅。 这一战,他们并非是为许清宵而战。 他们是为自己而战。 无辜百姓,遭受牵连,只是远望,惨下大牢。 此等律法,何以为公? 大儒严法,却并无私? 天下百姓,如何服众? 而大牢之中。 许清宵已经入定。 他没有听到外面一切喧哗。 在这一刻,他进入了入定状态。 他在悟道。 亦为明意。 一切种种,在脑海中浮现。 他要明意。 明心中之意。 明君子之意。 明天地之意。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何为知行合一! 何为格物致知! 许清宵在思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真正的读书人,不是将圣人之意当做自己的意,而是要去理解圣人之意。 变成自己的意。 因为每个人都不是圣人,每个人都 是不同的人。 唯有明白圣人之意,自行领悟,从圣人的思维当中,寻找自己真谛。 这就是明意。 所以许清宵在思考,何为知行合一。 他喜欢心学,有所研究,但并没有研究彻底。 只能通过自己的思维,自己的思想,去理解知行合一。 他忘我。 认真思考。 心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平静下来了。 外面。 雷声极大。 狂风大作。 倾盆大雨, 大牢内,早已人满为患,众人静静地看向许清宵,他们也明白,许清宵在明意。 更加明白。 若是许清宵当真明意,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一难也能渡过。 可是。 三日的时间,够吗? 他们不知道,可心中却为许清宵祈祷。 希望许清宵能够真正明意。 也就在此时。 大魏京都。 也彻底沸腾起来了。 一一一一 一一一一 呃又是万字大更,今天肯定还有一章,不过七月打算待会睡吧,昨天熬出问题了,难受。 写着有点写上瘾了,明天争取早上起床,然后争取下午写出第二章来。 就是写的多了一点,大家不要见怪,一天两万字对七月来说,不算太难,主要看大家喜欢不喜欢。 求一下三连,推荐票,月票,打赏。 然后恳求各位读者老爷们,帮忙宣传一下本书,这周奇迹般上了三江,下周强推能不能上是个问号。 求大家宣传宣传,日更两万,不在话下。 拜谢! 感言200字,不算入计费,请读者老爷放心,正文内容102字,只多不少。 感恩诸位! 再友情推荐一本书。 【我在大宋斩妖除魔】 超级链接在下面。 第八十五章:朝堂之争,激烈汹涌,三日明意,决定生死【为最单纯大佬加更】 大魏京都。 随着两道惊虹之光的出现,皇宫与文宫皆然收到了南豫府的消息。 最为激烈的是文宫。 严儒文章先行而至,其中内容有大部分文人目呲欲裂。 一些愤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当真是狂妄!狂妄!区区儒生,竟敢如此狂妄!要灭我等圣意,辱我等为腐儒?” “自朱圣之后,天下文人皆出朱圣,他许清宵如此狂妄,竟敢侮辱我等,这岂不是在侮辱圣人?” “本以为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不曾想到,是出了一个万古狂生!好一个万古狂生啊。” “此人蔑视圣意,此乃滔天罪过,天下文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怒吼声阵阵,皆是文宫内的读书人,其中不缺乏大儒充满出声。 但也有一小部分大儒,产生疑惑。 “我见过许清宵,并非是如此狂妄之人,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吧?” “这般狂言,天地之间,无人敢说,或许的确是一场误会。” 有声音响起,算是帮许清宵,例如陈心大儒,他见过许清宵,对他看法很好。 所以并不认为许清宵敢如此狂妄。 也有人觉得,举世的大才有傲性,可在傲也不可能污蔑圣人,可能有些夸张。 但大部分儒生并不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传达文章之人,乃是严磊,这是大儒,立朱圣之意的大儒。 到了这个层次,若不是理念不同,立意相斥,基本上是不可能去针对有才华之人。 这没有必要,若是如此,那文坛还如何培育出新人? 儒与官不一。 否则为何儒道被天地认可,而官道无法被认可呢? 然而就在还有一部分人为许清宵出声时,刹那间第二道惊虹出现。 这是许清宵的文章。 这篇文章一出,整个大魏文宫都安静下来了。 方才为许清宵出声的儒生,更是彻底沉默,哪怕是陈心大儒看到这一幕时,也不由沉默了。 半响! “狂!狂!狂!当真是狂妄至极啊!!!!此等狂生,竟然如此羞辱我大魏之儒,当真是狂妄!” “任他严磊有些过分,可他毕竟是大儒,是文道前辈,五百年后,或许被世人称之为先贤,许清宵这篇文章,诛他之意,毁他之名啊!!!!” “好一句相鼠有皮,好一句相鼠有齿,好一句相鼠有体,这三句话足以将严磊钉死在耻辱柱上,许清宵,狂!狂啊!” 怒声阵阵。 一开始,众人看到严磊之文,只是觉得许清宵羞辱圣人,有些狂妄,但并没有真正的动怒。 可随着这篇文章出现,众人彻底忍不了了。 严磊是大儒。 他们当中也是大儒。 而且皆然奉朱圣为人生终极目标,也就是一脉之人,同意儒生。 本身关系就甚好,而许清宵这篇文章,太过于激烈,一介书生,怒斥大儒,这是要造反啊! “来人,拟一道文旨,给我送往南豫府,让南豫府府君,缉拿许清宵,此等狂生,人神共愤,若不抓他下狱,天下文人皆不服众。” 有大儒开口,要拟文宫旨意,抓拿许清宵,这是文人内部的事情,所以拥有权力拟旨,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就没有权力。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 “报!诸位大儒,南豫府发生民怨,举府喧哗,满城百姓游走于街,南豫府加急增兵五万。” 一则消息传入大魏文宫内。 原本还在愤愤不平的大儒们,在这一刻脸色瞬间变了。 民怨,游街。 这可不是小事啊,尤其对一个国家来说,民怨生变,若控制不好,将会酿出滔天大祸。 “许清宵果然是祸端,怒斥大儒,引来民怨,看来无需我出手,他便要因此付出代价。” 有声音响起,语气更加愤怒,认为民怨来于许清宵。 然而下一刻,后者的声音响起。 “不是” “回大儒,南豫府民怨,来自许清宵不错,但民众上街,是为许清宵伸冤,如今南豫府民怨极深。” “天机台已经传来消息,此等民怨,不得小视,南豫府府君李广新,已焚香烧来卷宗,还望诸位大儒过目。” 通报之人不敢怼大儒,但事实就是 这样,他不得不说。 此言一出。 文宫所有儒生愣住了。 民怨来自许清宵?但都是为许清宵伸冤? 这这! “文宫一聚。” 也就在此时,一道宏伟的声音响起,传遍整座文宫,刹那间所有儒生全部动身,包括大儒也动起身来了。 朝着文宫走内部走去。 而与文宫激烈反应对比,大魏宫廷内就显得无比安静。 养心殿中。 大魏女帝静静地听着侍女通报南豫府之事,显得沉默不语。 “回陛下,整件事情婉儿已经调查清楚。” “自立意文章显世后,天明书院学生前往南豫府,想要找许清宵谈论立意,只是这几日许清宵并未出现,没有接见。” “天明书院连续三十五年力压南豫府,故此许清宵不去赴约,引来天明书院上下积怒,后六品正儒万安国亲临,教训学生。” “但这般使得学生更加激怒,故此在南豫府各大酒楼大放厥词,引来百姓不悦,后因许清宵一身灰尘扑扑,被百姓误以为遭人追打。” “引来误会后,天明书院的学生遭百人围攻,此事过后,南豫府府君第一时间控制主要人员,恰逢严儒亲临南豫府,主张此事,严法而行。” “故南豫府府君,抓拿所有关联之人,一夜之间,罪犯增至四百七十二人,百姓惶恐不安,人人自危,而后南豫府楼宴开设。” “许清宵于楼宴之中,作千古骈文,而后怒斥大儒,道出自己立下新意,更是说出天假为圣,必灭腐儒之言。” “严磊大儒以文怒斥,昭告天下,却不曾想许清宵也有文器,相鼠之诗,骂的严儒昏死。” 婉儿跪在地上,将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告诉大魏女帝。 整件事情就是如此,她没有偏袒谁,也没有帮谁,从下至上,都没有任何偏袒,只是在阐述事实。 蒙骗圣君,是大罪,没有人敢在其中玩任何猫腻。 龙銮上。 大魏女帝看着两篇文章。 一个是严磊斥责许清宵的。 一个是许清宵斥责严磊的。 两人几乎是不死不休。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许清宵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上达天听。 要知道许清宵不过是个八品儒生啊。 只是很快,大魏女帝眉头微皱。 许清宵立意。 这是她根本没有算到的地方。 她为何向天下人道,许清宵所作之文章,乃是立意绝世文章? 其目的性是为了保护许清宵。 大魏王朝,不缺立意,有朱圣之意在,出了新意又能如何? 即便这个立意,是新的圣人之意,又能如何?先不说别的,能不能流传下去是一个问题,有没有人信是一个问题。 儒道争意,与宗教争香火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佛门也有道门,就算后面再出一个新的佛门,又能如何? 对天下局势有影响吗? 没有很大的影响。 然而对佛门有影响吗? 有天大的影响。 可关她皇帝什么事情? 她是帝王,眼中只有国家利益,百姓能否吃饱,百姓能否安居乐业,这才是她关注的地方。 只是她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意,别人希望吗? 自然不希望。 甚至说这朝堂当中,也有一批人不希望大魏王朝进入休息阶段。 为何? 为的不就是利益吗? 所以若她宣告天下,许清宵所作文章,乃是安国策,可以使大魏王朝蒸蒸日上,可以让大魏王朝国富民强。 那许清宵的麻烦就更大了。 儒生们不会说什么,朝中势力会允许吗? 保守派和激进派第一个反对,这些当官的人,哪一个不是人尖? 一心为国的也有,而且数量不少,可问题是只要涉及到了国本之争,这些人就万般顾虑,到时候又是什么试点测试,亦或者是慢慢来。 等个十年再说。 大魏王朝等得起吗?等不起了。 所以她不能说,不然的话,许清宵面对的就不是儒者了。 跟文人书生斗,最起码有一个好处,一切都是在明面上的,只要低调一些,少说些话,这些儒生也不敢做什么。 而若是跟朝中势力去斗,许清宵没有任何背景,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可以护许清宵,但不能护一辈子,而且一个真正的帝王,也要有权衡。 许清宵若真有大才,可以施行安国策计划,她可以保驾护航。 可若只是纸上谈兵呢? 安国策虽是绝世文章,但施行是一个问题,解决又是一个问题,其中有太多细节许清宵没有说出来,也有太多问题需要解决。 她在等许清宵。 可看现在的样子,不能再等了。 在女帝看来,许清宵就是一时气愤,所以将错就错,主动承认自己立下新意,而且还闹出这种事情来。 若是自己再不出手,就真的麻烦了。 “朕,明意。” “明日上朝再说吧。” 大魏女帝开口,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外响起。 “报!陛下,南豫府已激起民怨,百姓上街游行,为许清宵鸣冤,南豫府府君李广新送来加急文件,请陛下过目。” 随着声音响起,跪在大殿内的婉儿立刻起身,接过文件,随后快速来到龙銮面前,将信封交给大魏女帝。 后者接过信封,拆开观看。 片刻后。 她神色依旧平静道。 “退下吧,一切等明日上朝再说。” 此话一说,婉儿退走,大殿内便只剩下女帝一人了。 龙銮上。 女帝看着手中的信封,眼神平静,可却一刹那间看穿了一切。 “李广新,为了保许清宵,你也算是煞费苦心啊。” “若不是这许清宵朕有所需要,凭你这番行为,这个府君也就不要当了。” 龙銮上,女帝心中思索。 随着信封到来,她一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豫府发生民变之事,这可不是许清宵能做到的,甚至说任何人都做不到,唯独府君李广新能够做到。 借以大儒严法,从而弄得人心惶惶,让百姓产生民怨,关键时刻,再给予挑拨,一呼百应,营造如今的局面。 而李广新这般做,为的就是保护许清宵。 叫板大儒可不是一件小事,但李广新以民意对儒意,两者对比之下,自然儒意逊色不少。 毕竟天下一切,民为根本,百姓是天下的根基,哪怕是圣人,若是被世人所弃,也不值一文。 但这种做法,却触到了皇权底线。 换做任何时候,无论李广新出于什么目的,她也不会饶过李广新。 但偏偏是这件事情,她还真的不能惩戒李广新。 因为这件事情,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但本意上,她是为了保护许清宵,奈何造化弄人,这就是万物的变化。 罢了罢了。 大魏女帝将信封放置一旁,等待着明日的朝会。 她知晓,明日朝会,必是一场激烈的争斗。 这一日。 大魏京都上上下下都听闻了此事,京都当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此事。 相比之下,京都百姓偏为理智,并没有完全认可严磊,但也没有完全认可许清宵,不过许清宵为百姓伸冤之事,赢得了京都百姓好感。 无论如何,为民者,赢民心。 而各大国公府,也在议论此事。 所有人都知晓,明日早朝,会引发朝堂争吵。 但大部分人都觉得,许清宵这次凶险了。 怒斥大儒,立新意,这两点都会给许清宵带来天大的麻烦。 与此同时,南豫府越来越多的民众聚集,他们沉默不言,乌云遮盖南豫府天穹,雨没有停过。 阴郁的天穹,不仅仅是在天上,也在百姓心中。 所有百姓与文人,已经安静下来了,他们在雨中沉默,等待着朝廷给出一个交代。 周围各府都听说了这件事情,皆为震撼,在百姓眼中,许清宵为民伸冤,自然赢得诸多好话。 而在文人眼中,却两极分化严重,有人认为许清宵的确狂妄,甚至煽动民意,但也有部分文人认为,许清宵敢作敢当,为百姓请命,为真正君子。 至于立意之说,到没有太大的讨论,毕竟能否立意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 而且天下文人,又不是朱圣一位圣人。 再说了,即便许清宵当真立意成功,否决朱圣之意,那又如何? 朱圣门徒只能说在天下文人当中占据数量最多,毕竟五百年前的圣人,影响力极大。 可还有一部分信奉其他圣人,这些人又不会仇视许清宵。 退一万步来说,七品之下根本就没有立意不立意的说法,你都没有明意,你连参合这件事情的资格都没有。 简单点来说,儒道七品之下,就属于读书人,没有任何阵营 ,哪怕你自幼看的是朱圣之书,崇拜朱圣,立朱圣为你的人生终极目标。 可唯独到了七品,你才能正式说,你是朱圣门徒,不然就是硬蹭。 所以与天下文人为敌,话是没错,但这只是形容词而已,非要精准的话,应该是与天下朱圣门徒为敌就是对的。 故此,也有不少文人比较欣赏许清宵,当然这一部分不多,而且即便是欣赏也不会表露出来。 毕竟朱圣门徒势力太大,没有人会吃饱没事干,给自己树敌。 南豫府大牢内。 许清宵还在顿悟之中。 他说三日明意,是给自己一个信心,也是凝聚精气神。 但到底三日能否明意,还是一个未知数。 深夜,雨停下来了。 大夜弥天,南豫府百姓心中的阴郁,并没有散去。 数个时辰后。 大魏京都。 随着日出东方,宫门开启,大魏文武百官,也纷纷走进了宫廷之中。 从宫门到太和殿,要经过几道流程。 宫门到金桥,便有御史言官把守,臣子有任何不妥之处,都会被一一记录下来,甚至谁谁谁和谁谁谁走在一起,也会被记录下来。 到了金桥之后,步行五百米,便能到太和殿殿下,等到太监开口,他们才能朝着太和殿走去。 而此时,宫门入口。 百官涌入,看似一团,可却无形中分成了四股势力。 身穿麒麟武袍的是一品国公,一个个龙行虎步,说话声音偏大,不顾及什么形象,只是大多数比较年迈,一些中年武官则站在其后,是武将势力。 以镇国公为首。 而另外一批穿着底色青白长袍的,则是儒官,大魏王朝的官职设立不同,分武将c文臣c。 因为有儒道的原因,所以文臣与儒官是分开的,大魏儒官,至少要七品明意,若不明意,怎能为官? 便是儒者。 为首的也皆是满头白发,但精神奕奕,从头到尾都一语不发,自我检点的很,显得高风亮节,与一旁的武将完全形成两种画风。 儒官之首,以吏部尚书陈正儒为主。 还有一批人数最多,成群,不断窃窃私语,这是大魏文臣,也可以称得上最具备势力的存在,国家大事操办,皆有他们出手。 只要武将儒官同意,那么施行就是他们来做。 武帝之前,朝中最大的势力是他们,后来武帝登基,文臣的势力下降了许多,但如今新皇上位,他们再一次凝聚。 原因无他,因国势而出。 倘若没有北伐之争,基本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皆由他们负责,而北伐之争,让武将统一战线,也让儒官们统一战线,这两股势力凝聚在一起。 那所有的事情都得靠边站了。 文臣之首,则为顾言,为大理寺寺卿。 同时户部尚书,刑部尚书,这两位尚书也是文臣之首,组建东明会,辅国谏言。 最后一股势力则有些尴尬,人数不多,六七人罢了,与三股势力形成鲜明对比,有些孤寂,这股势力之首,为工部尚书李彦龙,主张休养生息。 没有任何人支持他们,尤其是武将,更是看都不愿意看他们一眼。 往往每次早朝,都会找他们一番麻烦,只要他们开口,武将第一时间就要开骂,儒官和东明会官员也不会有所帮忙,他们也不想直接得罪武将势力。 没有必要,除非涉及到自身。 百官上朝,所有人都知晓今日的早朝,会有大事发生。 “启朝。” 待百官抵达太和殿时,守在门口的太监顿时开口,尖锐的声音响起,百官稍稍加快了步伐。 换置鞋子,走进大殿之中。 太和殿空阔无比,十八根雕龙画凤的柱子立于周围。 百官站好属于自己的位置,望着龙椅上的大魏女帝,而后异口同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亮的声音响起,这是基本流程。 “众爱卿平身。” 女帝之声响起,下一刻百官起身,再次高呼。 “谢陛下。” 但流程并未结束。 六部依次开口,提出目前的国家大事,待一番商谈结束后,基本流程这才算是结束。 不管有任何私事,或者是其他事情,前半个时辰都是在商讨国家大事。 百姓为先。 国家为先。 哪怕你听闻谁谁谁做了穷凶极恶之事,你都不能直接开口,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属于个人问题,或者是地方问题。 国家大事说完,你才能去说这些东西。 终于,就在这一刻,儒官当中有人出声。 “陛下,臣,有本奏。” 随着儒官传来声音,满朝文武皆然神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常态,静心聆听。 “宣。” 女帝的声音依旧平静。 “陛下,武昌一年,四月二十五日。” “长平郡南豫府,发生一件骇人听闻之事,狂生许清宵,因朋友受难,乞求严磊大儒法外开恩,但遭到回绝,而后于南豫府楼宴之上,怒斥严磊大儒,贬低圣人,此等行为,目无王法,不尊皇权,不敬圣意,如禽兽一般。” “甚至于楼宴中,对读书人拳脚相交,更是煽动南豫府百姓,企图制造民变。” “臣,恳求陛下,以大不敬之罪,将狂生许清宵发配边疆,再以文宫之力,削他才气,剥他功名,以儆效尤。” 开口之人,是一位七品明意儒官。 他一番话,说的犀利无比,光是三点就足以让许清宵死无葬身之地。 不尊皇权!不敬圣意!煽动民众! 换做任何一人,被戴上任何一顶帽子,只怕这辈子就到头了。 可谓是字字杀人。 而这种言辞,显然不是一个七品明意儒生能说出来的话,背地里自然是大魏文宫之人。 但让他出面,而不让大儒出面,原因很简单,让一名普通儒官抛砖引玉,看看皇帝的态度,若是皇帝态度是随他们怎么处置,那就按照这个来。 如果皇帝不认可,那这些大儒就可以出来说话了,不然开局就让大儒出场,容易一下子把局面搞太僵。 儒官的声音响起。 大殿当中。 大魏女帝扫了一眼对方,婉儿则将奏折呈上。 接过奏折,女帝几乎只是扫了一眼,便缓缓合上。 这件事情,满朝文武都知道,就没必要假装不知了。 “此事,朕于昨日便已知晓。” “众爱卿有何见解?” 大魏女帝开口。 十分平静。 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询问众臣有何意见。 随着此话一说。 当下文官当中,缓缓走出一人。 “臣,军机处,赵岩,有不同见解。” 身影出现,缓缓开口道。 女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而后者也立刻开口道。 “此事,臣于昨日也已知晓,不过臣也得到一些其他消息。” “与王景王大人说的有些不符。” “这许清宵并非是为朋友出面,而是为一些无辜百姓出面。” “再者,怒斥大儒之事,据消息来报,是大儒严磊没有做到无私之境,有错在先,当然这许清宵也的确狂妄,的确有错,可臣认为,此事双方皆有过错。” “至于煽动民意,更显得无稽之谈,无非是百姓不明,闹出一场误会罢了。” 军机处赵岩开口。 他主动站出来为许清宵辩解,倒不是袒护许清宵,也不是钟意许清宵。 原因很简单,他是武官,本身就与儒官如同水火。 朝堂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了党派势力之后,管你是对是错,反正你提出来的东西,我一定要弹劾一下,不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恶心也好,气你也好,反正不可能让你说了算。 只是此话一说,王景有些皱眉了。 “赵大人,此事证据确凿,儒生斥大儒,怎么在你口中,仅仅成了一件小事?” 他开口,有些不悦,不过也知道对方存在就是在找自己麻烦。 这也正常,文武如水火,他们也经常找武官麻烦,倒也是习惯。 “王大人,此事无论怎么说,都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陛下,臣觉得,许清宵乃为大才,倒不如小惩大诫,就如此算了。” 赵岩开口,为许清宵争个从轻发落。 然而王景看向女帝,继续开口道。 “陛下,臣认为,此言差矣,严儒是否有错,可以另说,即便他当真有错,有律法惩之,但许清宵狂妄无比,斥大儒,不敬长辈,此乃不孝。” “蔑圣人,不敬圣意,此乃不仁!目中无法,则为无视皇权,不敬帝王,此乃不忠,而百姓并非不明,而是被人引诱,故为不义。” “此等,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之人。” “理应剥夺功名,削其才华,流放边境,以儆效尤,还望陛下明鉴。” 他继续开口,大有一副不搞死 许清宵不罢休的感觉。 这不忠不仁不义不孝。 四大罪名,任何一个都能诛了许清宵,当真是狠啊。 然而,儒官越是想要弄死的人,武官则越是要力保,只要此人不涉嫌十恶不赦的大罪,他们就会出言,反正提出不同的意见肯定是好事。 最终决定权还在皇帝手上,若是听了自己的意见,那是好事,恶心到了儒官,如果不听自己的意见,那也没关系,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至于交恶?都水火不容了,还怕什么交恶啊? “陛下,区区一件小事,便将如此大才流放边境,此为不公。” “再者,许清宵乃新朝府试第一。” “按照王大人之说,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是否在影射什么呢?” 赵岩开口,这一句话顿时让王景脸色大变。 “赵岩,你莫要在这里含血喷人,微臣绝无此意,只觉许清宵不敬圣意,不尊皇权。” 王景顿时大怒,这赵岩一句话,几乎是要让他死啊。 影射什么? 影射陛下?说陛下昏庸?瞎了眼提拔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为府试第一? 这天大的帽子,他不接,也不敢接。 只是这一刻。 女帝只是缓缓开口道。 “的确,当朝府试第一,若真是这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只怕天下都要耻笑朕吧?” 女帝开口,语气平静无比。 可这一句话,却吓得满朝文武齐齐开口。 “陛下息怒。” 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皇帝怎可能有错? 即便是有错,只要不是大错,做臣子基本上都不能去说,当然不怕死的言官可以。 毕竟承认皇帝有错很难。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王景有些被吓到了。 他哪里知道赵岩居然如此犀利,直接将自己逼进死路。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就在这一刻。 一道声音响起,比较洪亮。 “陛下,王景之言,绝无此意,臣认为,您选许清宵为府试第一,是因为绝世文章。” “但绝世文章,与品性无关,许清宵能作出绝世文章,却不代表他有品性。” “赵大人也读过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对吧?” 声音响起。 是一位大儒。 孙静安。 太文阁大学士,地位极高,也是最有希望在十年内晋升天地大儒之人。 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都拥有极高的威望。 他一开口,赵岩顿时不敢乱说什么了。 “孙大儒所言极是。” 赵岩回应了一声,而后不再说什么。 倒不是真不敢,主要是连孙静安都开口了,他自然不敢说什么。 这是大儒。 其地位比严磊都高一些,对付王景他没有任何问题,但大儒出来了,他必须要退避。 说不过,也怼不过。 这一刻,大殿再一次安静下来。 女帝之声继续响起。 “其他爱卿,对此事,有何见解?” 她再次问道,由始至终都没有参与斗争,只是简单的询问。 但这就是帝王之术。 “老臣有些意见。” 也就在此时,一位老者开口。 站在武将行列第三位,是安国公。 国公之位,权倾朝野,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与大儒相比,不分仲伯。 “陛下,老臣认为,这许清宵怒斥大儒,确有不尊,但文人儒道,尤其是立意之事,本身便有争议,不尊上,是错,可倚老卖老,也是错,许清宵狂是狂妄一些,可算不上不孝。” “他为百姓伸冤,为无辜者伸冤,此事与严法有关,但有过错,但理应谆谆教诲,而非严法处置,也算不上不忠。” “百姓民怨,当为各地官员之责,老陈想问问孙儒,为何百姓宁可相信许清宵,也不相信堂堂之大儒?莫要说什么许清宵蛊惑人心,一个区区儒生,拿什么蛊惑人心?难道大儒说话还没一个儒生说话有用?此为不义吗?” “至于圣意之说,朱圣有言,望后世出才,难道说出不同的立意,就是不仁吗?” “天地一切,周而复始,朱圣也并非天下第一圣人,即便是圣人在世,也希望见到更加有才华之人出世。” “孙儒之言,王景之言,是否过于偏激?” 大殿内,安国公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将孙儒的进攻,化解的干干净净,为许清宵洗的干干净净。 儒官皆然皱眉,一个赵岩出来搅局就算了,没想到安国公也出来搅局,这帮武官当真是手段卑鄙。 只是心里不爽,朝堂上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等孙儒开口了。 片刻后,孙静安之声再次响起。 “安国公之言,老夫能够理解。” “但无论如何,顶撞大儒,不敬圣意,不尊皇权,还是无法改变。” 孙静安再次开口,依旧是抓住这三点,坚持抨击许清宵。 然而安国公却摇了摇头。 “不敬圣意有些言重。” “他许清宵也是读书人,若真不尊圣意,怎可能成为读书人?又如何写出绝世文章?” “若是孙大人不喜,大可让陛下拟一道圣旨,待他来京城之后,去大魏文宫,为圣人烧香,也算是以正自身。” “至于顶撞大儒,再让他亲自去致歉,也算皆大欢喜,既留有大才,又能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陛下,您意下如何?” 安国公笑道。 他屡屡出言帮助许清宵,原因是三点。 其一,许清宵是大才,天机台透过消息,许清宵命掌兵伐,或许以后能入武官,算是种下善果。 其二,皇帝看样子也不希望闹得太大,当然这只是自己猜想。 其三,恶心恶心这帮儒官也是好事,这几年北伐之事,被儒官气了多少次,还历历在目。 所以他一直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这朝堂争斗,就是把一件事拿出来,各自拿出自己的想法,不想要解决,那就一直扯,扯到非要解决的地步再来解决。 想要解决很简单,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事就办好了。 安国公也不是完全为许清宵开脱罪名。 方才所说,让许清宵去找严磊致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算是没有损儒家面子。 算是自己退了一步。 至于答不答应,就看孙静安的意思了。 大魏女帝没有说话,只是将其目光落在了孙静安身上。 若是他没什么异议,就按这个来。 若是他有异议,就听听看。 孙静安缓缓摇了摇头。 随后看向女帝道。 “陛下,安国公惜才,臣,明白,也敬重,只是道歉若有用的话,还需要律法作甚?” “严儒已经被气至卧病,再让许清宵前去,岂不是加重病情?” “臣认为,此人必要严法,发配边疆或许有些严酷,念在他大才,剥夺功名,牢狱十年。” “陛下觉得如何?” 孙静安开口,他思考一番,也算是退步。 至于安国公解决办法,想草草了事,自然不行。 许清宵必须要受到惩罚,而且是极为严重的惩罚。 只是此话一说。 安国公再次出声。 “一场误会,闹得如此之大。” “孙大儒,您觉得有必要吗?” “大魏北伐之后,人才缺失,只要不是犯了大错,理应该得过且过。” 安国公如此说道。 可孙静安却缓缓道。 “安国公,一生征战,老夫佩服,可文人之事,安国公还是不要插手,不尊圣人,对我等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并非是国公口中的小事。” 孙静安不想与安国公继续扯皮了。 他话说的很绝,甚至带着一些其他意思。 声音响起。 安国公也不由冷笑。 “朝堂之上,就是朝堂的事,还分什么文人不文人?” “陛下,老臣认为,严法过于残酷,实在不利于大魏发展,老臣建议,小惩大诫,以教诲为主,惩戒为辅。” 安国公开口。 既然不好好说话,那就继续杠。 反正输赢我都没坏处。 “陛下,此事涉及天下文人,若不严惩,难以安天下文人之心。” “还望陛下明鉴!” “严惩许清宵。” 孙静安直接开口,紧接着跪在地上,朝着女帝一拜,态度坚决。 下一刻,几乎一半的儒官出列,跪在地上大声道。 “还望陛下明鉴。” 他们齐齐开口,恳求皇帝下令。 至于没有出列的一半,倒不是说支持许清宵,而是朝堂上的规矩,任何事情,都不能倾巢 而出,万一真惹上麻烦,至少还有部分人能够保留下来。 不至于全军覆没。 “陛下天下文人又不是全是朱圣门徒,再者许清宵也并无大错,就这般严惩,反倒是会伤了天下文人之心,如今大魏,求贤若渴,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恳请陛下法外开恩,从轻发落。” 安国公脾气也上来了,一番话说完,也跪在地上。 很快一大半的武官也纷纷跪下,有模有样地学着。 两边直接杠上了。 但这是常态,甚至武帝在世之时,还发生过双方动粗之事。 “侮辱圣人,在国公口中,竟不是大错?” 孙静安看向安国公,语气冷冽道。 “圣人之意,的确不可辱,但许清宵并非是朱圣门徒,他即将要明意。”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许清宵明意成功,而且的确不是朱圣之意,那就不存在任何有辱圣人之言。” “至于顶撞大儒,更是无稽之谈,非朱圣之意,顶撞就顶撞了,我虽不是儒生,但也阅览圣书,貌似天下群书之中,哪怕是圣人自传。” “也没有说过大儒之言,就一定是对的吧?” 安国公也是老狐狸一个。 瞬间从中找到破绽,给予回击。 毕竟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双方皆有过错。 许清宵存在问题,严磊也存在问题。 无非就是许清宵没有大儒品位,也显得年幼,不尊长辈是错。 但严磊倚老卖老也是错。 我好声好气跟你说,你不听是吧? 那行。 索性,既然这件事情上撕破了脸,反正互相看互相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那就直接摊开了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你说许清宵不尊重圣人?不尊重大儒? 可若是许清宵不走朱圣之意,这个说法就不成立。 那就没有任何惩罚了。 此言一出。 孙静安继续开口。 “安国公所言极是,倘若许清宵明意非朱圣,立意也非朱圣,的确是空谈。” “可安国公又怎能知晓,许清宵不是立朱圣之意呢?” 孙静安回击道。 这话一说,安国公有些沉默了。 但很快,安国公继续开口道。 “老夫听闻许清宵说要三日明意,三日时间不长,不如等等看,看看许清宵是否能明意。” 安国公回答道。 只是孙静安摇了摇头道。 “他刚刚晋升八品,三日明意,根本不可能,不过是一时胡话。” 孙静安如此说道。 不认为许清宵能做到。 “那万一呢?” “这天下哪里有什么不可能的?孙大儒未免有些太自负了吧?” 安国公平静道。 “你这已经是胡搅蛮缠了,不与你说。” 孙静安不想搭理安国公,而是看向女帝道。 “陛下,许清宵之恶,为穷凶极恶,若不严惩,天下文人皆然不服。” “请陛下严惩。” 孙静安依旧要求严惩许清宵。 无论如何都要严惩。 “陛下,老臣不认同,此事如老臣方才所说,只是一场误会,退一万步来说,当真不是误会,那又如何?” “他许清宵又非明朱圣之意,之前种种,也算不上什么大错。” “臣建议,不如给许清宵三日时间,看看他能否明意,若是三日明意,此事就算了。” “若是不能,到时再议,也不是不行。” 安国公如此说道,目光也看向女帝。 双方势力是彻底杠上。 但到底如何,还是要看皇帝抉择。 “允!” 半响。 女帝的声音响起。 仅仅只是一个字,便决定了这件事情。 “陛下,不可啊,此事关乎天下文人,关乎圣人之威。” “还望陛下三思,若不大惩许清宵,臣等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天下文人?面对朱圣门徒?” “若如此,还不如告老还乡,也免得被天下文人嗤笑。” 孙静安开口。 到了此时,他直接放大招了。 用告老还乡来逼皇帝。 这也是自古以来,所有儒官最喜欢做的事情。 “放肆。” 当下。 女帝之声响 起。 简简单单两个字,满朝文武齐齐跪下,不敢出声。 孙静安太过于激进了。 拿这个来威胁皇帝,实在是有些激进。 “陛下!” “臣,为的是天下文人,为的是大魏王朝,若有人羞辱圣人,不受惩戒。” “那礼乐崩坏啊!” 孙静安大声说道。 铁了心要严惩许清宵。 大殿安静。 女帝沉默。 百官也沉默。 过了半响。 女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三日内,看看许清宵能否明意。” “若能明意,如安国公所说,许清宵并非是朱圣之意,此事到此为止!” “若明意之后,是朱圣之意,则为辱圣,依法处置。” “若未能明意,三日之后,再来定夺。” “退朝。” 女帝开口,意简言骇。 孙静安想再说什么,可也意识到,陛下开口,就不能在强求什么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高呼,随后起身退朝。 这一次争斗,没有什么结果,但众人都知晓,天大的压力落在了许清宵身上,安国公为许清宵做了很多,可到底能不能帮到许清宵。 还是得看许清宵能否立意成功。 也就在此时,百官快离开殿门时,女帝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若许清宵明意,并非朱圣之意,孙爱卿,的确可以考虑告老还乡。” 声音响起。 百官一愣,众儒官脸色皆变。 第八十六章:许清宵明意立言,天地学徒,儒道异象,大魏震撼 太和殿外。 百官退散。 武官们似心情大好,走起路来都带风。 儒官们则皆然沉默,一语不发地离开。 待走出宫外后,这群武官更是放肆大笑,呼朋唤友,到谁家吃喝。 这一切有做作的嫌疑,也有发自内心的喜意。 今日朝堂上,他们可谓是大获全胜,能看到儒官吃瘪,可谓是一大喜事啊。 “孙大儒,老夫今日有喜事,若是没事可以来老夫家做做客啊。” 看着离开的孙静安,安国公喊了一声,笑呵呵地邀请对方参宴。 “国公客气了,孙某还有些事情,就不去了。” “对了,国公,不要太过于开心,算起来的话,今日是第二日,许清宵能否明意,明日就能知晓结果了。” 孙静安淡淡开口,随后带着人彻底离开。 望着离开的孙静安,安国公没有说什么,朝着家中走去。 远处。 孙静安面容平静,身后周围跟随着一批儒官。 “孙儒,不要动气,一天时间内,许清宵绝不可能明意。” 此时,有一位大儒开口,缓缓说道。 “我明白。” “即便是许清宵明意,又能如何?我等朱圣一脉还不至于害怕一个狂生。” “今日朝堂之争,为的并不是许清宵,是为我朱圣一脉,只是没有想到陛下竟如此看重这个许清宵。” “但可惜的是,除非当代出新圣,否则朱圣一脉的读书人,还能镇世五百年。” 孙静安十分平静。 他道出真相。 今日朝堂之争,他压根就不是真正对许清宵动怒,一介狂生罢了,在他们眼中,许清宵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狂生。 之所以如此针对,为的是朱圣一脉,让天下读书人看到,污蔑朱圣的下场,也让天下读书人都知道,当世儒道谁为尊。 这才是他们看重的东西。 至于许清宵? 他们并不在乎,就算许清宵平当真明意了,又能如何? 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朱圣门徒吗? 洗洗睡吧。 总不可能许清宵能成圣吧? 这不可能。 “恩,我知孙儒之意,一切还是等明日看吧。” “若是许清宵没有明意,到时我等一同上奏,陛下即便是再如何偏袒,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狂生,得罪我等。” 后者点了点头,孙儒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朝着文宫走去。 就如此,一个时辰后。 永平王府内。 大堂当中。 慕南平站在堂内,望着自己的父亲,满是好奇道。 “父亲,朝中有什么消息吗?” 慕南平满是好奇问道。 “孙儒与安国公争吵了快半个时辰,两人动了真火。” “好在陛下没有下什么决定,但父王看得出来,许清宵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就要看他能不能明意了。” “父王得到消息,若明日,许清宵能够明意,一切好说。” “可若许清宵明日没有明意成功,只怕至少有四位大儒要联名上奏。” “这一关,许清宵怕是有些” 永平郡王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剩下的慕南平明白。 “三日明意,这的确太难了,父王,若真是如此,明日上朝,您可一定要为许清宵多说些话。” “儿臣见过许清宵,此人的确有万古大才,若此人能入京辅佐陛下,大魏将迎来辉煌。” 慕南平开口,恳求自己父亲明日上朝为许清宵说几句话好,毕竟三日明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看吧。” 永平郡王起身,离开了堂内,朝堂上的事情,他自有主张,说与不说也是看局势而定,慕南平与许清宵关系不错。 但他是郡王,朝堂上的事情,决不能儿戏。 实际上,不仅仅是他。 哪怕是各大国公府,将军府内,也都在讨论许清宵能否明意成功。 三天内明意成功。 昨日一天过去了,就剩下今日半天和明日一整天了。 若是明日子时,许清宵未能明意,那就麻烦了。 他 们虽是武夫,但也知晓君子明意有多难。 但无论如何,该帮的也都帮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许清宵的造化了。 朝廷中的事情。 很快便传到了各郡各府之中。 南豫府也收到了消息。 当得知这个消息,南豫府上上下下并不是很开心。 毕竟君子明意,对于普通读书人来说,可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都不见得能明意。 即便是一些天才来说,也不可能说三日明意啊。 这跟体质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当消息传来,南豫府的读书人都莫名紧张起来了。 但众人更加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许清宵,让他安静,因为时间不多了。 不仅仅是南豫府的读书人,连百姓都在祈祷许清宵明意,很多百姓都不知道什么是明意,但就是在祈祷。 可以说,许清宵明意之事,已经成为了大魏第一话题。 到处都是在谈论许清宵能否明意。 而大魏牢狱中。 所有犯人都被转移离开了,许清宵明意是如今整个南豫府重中之重的事情。 若是明意,许清宵将一扫所有阻碍,一切种种都将泯灭。 若是不能明意,就如同是长河之中的一朵浪花,只会令人惋惜,同时也会带来无尽麻烦。 牢狱中。 许清宵依旧是在忘我。 他脑海当中一直在思考四个字。 知行合一。 他要用自己的思维去理解,这样才能做到明意。 所谓明意,简单化来说就是,明白意义。 明白自己君子意义。 自己为什么要当君子。 自己要怎么才能成为君子。 知行合一。 这四个字看起来十分简单,可当细细去理解,细细去思索的时候,便会发生难以领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南豫府的天,依旧是乌云滚滚。 人们心中也依旧阴郁沉重。 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许清宵能够明意。 是夜。 牢狱内没有任何动静。 许清宵如磐石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距离三日之约。 还有最后十二个时辰了。 如最开始一般,许清宵只剩下十二个时辰了。 “何为知行合一。” 其重点在于‘知’与‘行’。 知,并非是知道的意思,而是知明道理的意思。 一个人倘若要做到知行合一的境界。 就必须要先知明道理。 若你连起码的道理都不知道,你怎么去行? 当你知晓道理之后,你再去做,这就是行。 所以知行合一,许清宵用最简单的意思来理解就是。 ‘知道了’‘就去做’ 没有什么困难不困难,世间许多事情,之所以做不成,其原因就是。 ‘不知道’‘没有立刻去做’ 还有一层意思则是。 我确定我做的没错,我可以去做,那么我就去做。 就好比在南豫阁楼宴之上。 天明书院的学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 自己出手教训他们,是没有错的。 自己打得过他们,去揍这帮家伙,这也是没有错的。 所以我可以去做。 这也可以称之为知行合一。 在知明道理的情况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君子有所为。 君子有所不为。 这一刻。 许清宵周围弥漫出紫色的光芒,这是浩然正气,昏暗无比的牢狱,在一瞬间照亮。 不过这并不代表许清宵真正明意。 只能证明许清宵打开了这扇大门。 如今需要许清宵真正踏出这一步,踏进大门之中,那么就算是明意。 “此乃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 “并非我的知行合一。” “我已明白,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可我的知行合一是什么?” 许清宵陷入了思索当中,紫色的光芒逐渐消散。 他在思考,他在沉思。 这一刻。 许清宵的意识,仿佛进入了星辰大海之中。 群星璀璨,星河如沙。 许 清宵在努力思考。 而时间也一点一点流逝。 日出东方。 辰时。 距离三日之约,还有七个时辰不足的时间,南豫府上空乌云更加浓厚了,如同百姓内心一般。 整个南豫府都有些紧张。 他们期待许清宵明意,可更多人其实心里知道,三日内明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明书院的学生已经被护送至府院中,有重兵把守,免得再激化矛盾。 他们一个个注视着天穹,望向许清宵所在的牢狱方向,眼神之中皆然充满着嗤笑。 三日明意。 在他们眼中看来,这就是笑话。 无论如何都实现不了。 大魏京都内,今日的早朝几乎百官都没有什么心思,他们也在等待一个消息。 许清宵若是明意,大魏文宫,大魏天机台都能第一时间知晓,如今没有任何消息,就只能证明许清宵还未明意。 午时。 又过了两个时辰。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偶尔一阵阵的雷声之外,别无其他异象。 留给许清宵的时间不多了。 还剩下最后五个时辰。 “若许兄当真不能明意,我等也要誓死保护许兄。” 有人在这种压抑之下,忍不住开口,因为太过于压抑了。 他们都得到了朝廷的消息。 若许清宵明意。 一切无事。 若许清宵不能明意。 便是天大的麻烦。 如此一来,整座南豫府谁人不为许清宵担忧,谁不为许清宵感到紧张。 “不要乱语,静静等,相信许兄,他必能明意的。” 有人喊道,让其安静,静静等待就行,不要增加莫名情绪。 很快,众人安静下来。 也就在此时。 时间来到了未时。 距离三日之约,只剩下最后五个时辰了。 而大牢当中。 紫色的光芒,再次出现。 何为知行合一! 何为知行合一? 何为知行合一。 大牢当中。 许清宵的大脑在飞快运转c 先知而行。 知而在行。 不行和来知? 不知何来行? 各种理论在脑海当中产生,而后迸发。 许清宵是思绪已经到了一个极致,这是疯魔状态,他彻底忘我,在认真思考。 “按心兵不动,如止水从容。” “格物致知,灭除轻傲。” “君子如玉亦如铁。” 各种理念诞生,这一刻紫色的浩然正气,席卷了整个大牢。 许清宵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也跟随着震颤起来了。 文宫当中,朝歌显形,他感受到文宫的震颤,也感受到许清宵正在明意。 “新圣之意!许兄竟然在明新圣之意,他竟然在明新圣之意,古今往来,圣人之兆,许兄有圣人之资吗?” 朝歌攥紧了拳头,他来历太大了,知晓许多事情,瞬间便感应出许清宵正在明悟新圣之意,若许清宵真能明意成功,那他的未来,极有可能成圣啊。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雷霆万钧,这一刻南豫府天穹之上,乌云浓厚了不知多少,雷电席卷,如同一条条狰狞无比的龙,在天穹上盘旋。 可怕的景象,如同天灾一般。 风来! 狂风大作,吹荡在整座南豫府,湖面之上更是被卷起百丈之浪。 南豫楼阁上,李广新看到这一幕,有些惊愕,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就阴郁的南豫府,此时此刻,突然天色大变,变得更加可怕了。c “难不成,这是不祥之兆吗?” 如此阴郁的天穹,再加上一条条雷龙出现,这如何不让人认为是不祥之兆? 整座南豫府,所有百姓读书人,皆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们也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狂风席卷,雷电交加。 下一刻,暴雨倾盆,如同灭世一般。 绝望! 黑暗! 无穷无尽的一切。 呼呼呼! 乌云当中,更是传来可怕的鬼哭狼嚎之声,令人恐惧,令人害怕。 “哈哈哈哈!许清宵不敬圣人,招惹天谴了。” 有人大笑,是天明书院的学生,他们迎风而立,指着苍穹,发出狂笑之声,认为许清宵不敬圣意,招惹天谴。 南豫府大牢之外。 数万名百姓被吹的几乎无法睁开眼睛,黑压压的乌云,显得日月无光,人们恐慌,又有一些害怕。 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指着大牢当中,大声喊道。 “诸位,看牢内,有紫色光芒!” 随着声音响起,无数道目光纷纷落在大牢当中。 的确紫色的光芒淹没了整座大牢,从各个窗口弥漫而出。 “许兄正在明意,这可怕的异象,代表着许兄之意,将震撼古今往来,绝对不是天灾,也绝对不是不祥之兆,诸位,我等静心坐着,不要恐慌,不要影响许兄!” 有人大喊,是李鑫的声音,他并不认为这等天象是不祥之兆,反倒是认为,如此天象代表着许清宵正在明悟绝世之异象。 “是的,我师弟有圣人之资。” 陈星河攥紧拳头,狂风吹来,将他衣袍吹的猎猎作响,他目光之中充满着坚定,语气更是笃定的很!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王儒更是嗷嚎了一嗓子。 他们绝对绝对绝对相信许清宵,能够明意。 而大牢当中。 许清宵也的的确确正在走最后一步。 他的思想,已经攀升到了极致,如今,如今,如今,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只要踏入这一步。 许清宵将彻底明意成功! 何为知行合一! 刹那间,许清宵站起身来,他依旧是在忘我之境,他从牢中走了出来。 大牢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可推开。 紫色的浩然正气,将他映照如神灵一般。 许清宵起身,他不能枯坐在这里,他要行走,通过实践来明意自己的心。 所谓明意,即为明心。 南豫府牢内。 许清宵的身影缓缓出现。 紫色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疯狂涌出,天穹如夜,众人几乎不见光。 狂风大作,灯火之光,早已被吹灭。 可随着许清宵出现之后,紫色的浩然正气,仿佛是这世间上第一束光,也仿佛是这方天地唯一一束光芒。 在无数人眼中。 许清宵如同一尊行走于人世间的神灵。 他眼中没有众生,只有思索,他走在路上,紫色的浩然正气,越来越浓厚,也越来越亮。 狂风吹来,却吹不散许清宵的浩然正气。 暴雨袭来,却冲不散许清宵的君子之意。 乌云滚滚,天穹如墨,却遮盖不了许清宵万古之才。 何为知行合一! 轰隆! 恐怖的一道雷电浮现,足足连绵万里之长,这道雷电,是一条雷龙,是一条真龙,仿佛要将许清宵压制一般。 惊雷之声炸响,人们心惊肉跳,这是天地自然之力,凡人敬畏。 可这天地之间,但许清宵没有任何一丝畏惧。 乌云之下。 任雨拍打。 任狂风吹。 这等模样,在众人眼中莫名显得伟大起来。 “许清宵是明意成功了吗?” “他出来,是否明意成功?” 人们好奇,他们不清楚许清宵是否明意成功。 “不,他还没有明意,不过半只脚踏入了其中,现在就等着最后的升华了。”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这最后一步若是踏出,许清宵将彻底明意,而且他若明意,老夫莫名觉得,这天下文坛要出大事了。” 有夫子开口,道出许清宵现在的情况。 这一刻,百姓们齐齐跟随在许清宵身后,他们与许清宵保持一定距离,不敢去打扰。 街道中。 许清宵一步一步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去何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 但脑海当中,就是想要走一走。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天地之大,无穷想象,世间之美,无穷之念。 咔嚓! 又是一道雷霆,那轰轰作响的雷声,仿佛是上天在警告许清宵一般,又仿佛是圣人作怒一般。 雷光闪烁,照亮了整座南豫府,也映照在许清宵的面容上。 然而,许清宵前行的步伐,并没有停止。 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来到了南豫湖。 湖水翻滚,涛涛浪花 拍打在岸上,天地之间,昏暗无比,宛若灭世之景象。 许清宵前行。 他踏在湖水之上,人群中有人惊呼,害怕许清宵落水。 可下一刻,许清宵立在湖水之上,根本没有落下。 如有仙法一般,许清宵在湖面上行走,而且奇怪的事情发生,任凭湖水如何涌动,当许清宵临近时,这方湖面便会瞬间静止下来。 半刻钟后。 许清宵已于湖心之中。 这一刻,他没有继续走了,而是缓缓盘坐下来。 南豫府无数百姓望着湖面之上的许清宵,他们震撼,这是仙人手段。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死死地盯着许清宵。 那南豫楼阁上,也有诸多夫子望着许清宵,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许清宵能立身湖面之上。 “心明如镜,物来则照。”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洪亮的声音响起,是许清宵的声音。 数百万的百姓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一语不发。 轰隆! 雷声大作,欲要将这天穹轰碎,可怕的雷光,更是万物生畏。 “所谓知行合一!先知而行!” “知而行,行而知。” “世人参透,人人如圣。” “今日,吾许清宵!” “明吾君子之意。” “立吾圣人之道。” “吾立心学,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学者,皆可入圣。” 这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这不是在南豫府响起。 而是在整个大魏王朝响彻。 轰轰轰轰轰轰! 雷声席卷整个大魏王朝,无穷无尽之地,有光明之地,黑暗笼罩之地,高山之地,低谷之地,世间万物,皆然听到了许清宵这道宏伟无比的声音。 明我君子之意。 立我圣人知道。 吾立心学,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学者,皆可入圣。 这可怕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席卷了整个天下。 天地间! 一抹白! 照亮古今往来一切。 轰轰轰轰! 南豫府书院,爆射出可怕的光芒,直冲云霄,那压在世人心中的乌云,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那轰轰大作的雷声,在这一刻,已经不会再让人产生任何畏惧了。 “他不是在明意,他是在立言!” 有夫子惊呼,浑身震颤,他已步入花甲之年,白发苍苍,这一生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但在这一刻,他浑身颤抖,目光当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许清宵!明意既立言,当为万古之大才啊。” 又有夫子惊愕,指着许清宵所在的位置,声音颤栗。 “许清宵,为万古大才啊!!!!!” 这一刻,即便是万安国,也彻彻底底折服,此时他唯一的念头便是,懊悔,深深的懊悔。 与此同时。 周围各大府,所有书院的都爆发出可怕光芒,冲天而至,与这一道光芒汇聚。 长平郡。 郡府之中,数十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有万古之大才,立意了!” 郡守声音颤抖,指向南豫府之地,说出震撼众人之言。 不仅仅是长平郡,大魏王朝,各地皆然有所感应,大魏王朝每一个书院在这一刻都爆发出可怕的光芒。 这是惊天动地的异象。 立言。 而且是圣人之言。 大魏京都。 也在同一时间,皆然听到许清宵之声。 “今日,吾许清宵!” “明吾君子之意。” “立吾圣人之道。” “吾立心学,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学者,皆可入圣。” 宏伟无比的声音响起,几乎是一瞬间,惊动了整个大魏京都。 上至皇帝,下至百姓,皆然听到这无与伦比的声音。 大魏宫廷。 正在阅读奏章的女帝,在听到此声后,陡然之间,神色一变。 “这是,立言?” 即便是天下最为尊贵之人,大魏女帝在听到这等声音之后,也不由神色一变。 她希望许清宵明意,却不曾想到许清宵不但明意,而且更是做到无数读书人都想做到的‘立言’。 立言,并非是某种境界,而是给自己人生立下目标,一旦立言,可受天地恩赐,既受天地之庇护, 未来成就,将不可限量。 “传朕旨意,许清宵为天下之大才,尽快入京。” 女帝开口,她瞬间明白许清宵到底是什么人了。 是大才。 是万古之大才! 古今往来,都可称万古之大才啊。 她未曾想到,大魏新朝,竟然诞生了这么一位大才,此等大才对她来说,对大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 是祥瑞,真正的祥瑞,昭告天下之后,对她的在位功绩,也有极大的帮助。 而此时。 大魏京都,大魏文宫内。 轰轰轰轰轰! 一座座圣像震动,一道炽烈无比的光芒冲天而起,淹没了整座京都,朝着天穹而去。 可怕的异象,再加上许清宵的立言之声,响彻在每个人耳中,大魏文宫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尤其是孙静安,他更是沉默,盯着这一束光芒,沉默不语。 许清宵明意不明意,他不在乎。 可许清宵立言,这触及他们的利益,朱圣之后,不允许再有其他立言。 一旦立言,等同于开宗立派,而如今天下九成的文人,都是敬奉朱圣,如今出了一个许清宵。 虽然许清宵现在依旧不够格,可这代表着危险已经出现了。 这才是孙静安沉默的原因。 “铛!” “铛!” “铛!” 与此同时,圣钟响起。 一道,三道,五道,七道,九道。 足足九道钟声,代表着大圆满,许清宵立言,惊天地,泣鬼神。 朱圣之意都受到了影响,文钟九响,代表着许清宵九次圆满。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当世有人立言,可为何连朱圣之意都感应到,难道这许清宵真能成圣吗?” 文宫当中,有儒者开口,产生了质疑。 “不可疑圣。” 下一刻,有大儒之声响起,及时打断他胡思乱想。 而就在此时,文宫之中,一座座朱圣雕像瞬间炸裂自毁。 砰砰砰。 这般景象着实吓众人一跳,令人惊愕。 这些圣像,铸成已有五百年,立于此地,受历代文人膜拜,拥有一丝圣意。 可突然自毁,这是何意? 儒者们惊愕,不知为何,圣像自毁,这是天大的祸兆啊。 但下一刻,一道低沉之声响起。 “许清宵之立意立言,违背朱圣之意,此乃逆圣之言,传吾文令,天下朱圣门徒,皆不可悟心学,许清宵为我朱圣之脉大敌。” “心学之说,违背圣意,既天地认可,也非适合当世之理。” “再者,有朱圣之意在,后五百年,一切立言,不过小道尔。” “吾辈读书人,敬朱意即可,十年之后,再看其道,一眼便知。” 低沉之声响起,这是一尊大人物,一直在文宫内悟学,早已超越大儒,甚至超越天地大儒,是当世最强的几位文人之一。 他开口,每一个字都能传遍所有七品儒者心中。 这番话的意思很简单,心学忤朱圣,虽得天地认可,但并不合适现在,现在唯一合适读书人的理念,就是朱圣之意。 朱圣在的时候,一切立言都是小道,朱圣即便是逝去,以现在为节点,再过五百年也是小道。 所以无需喧哗什么,老老实实敬朱圣之意,等十年后再看看吧。 这番话说出,大魏文宫内,众儒者彻底明悟发生了何事。 许清宵这是真正的动了圣怒啊。 朱圣雕像自毁,这是一种羞辱,对圣人的羞辱。 刹那间,难以言说的愤怒弥漫在每一位儒者心中,他们一生敬朱圣,视朱圣为精神支柱。 可没想到,有狂生立言,忤逆朱圣之意。 这一刻,许清宵彻底与朱圣门徒不死不休。 之前只是言语上的不敬,而这一切,连圣人都怒了,这如何不让人愤怒? 又如何不让他们这群儒生恨。 虽然有大人物开口,让众人冷静,等十年再看看,但这侮辱圣意,他们忍不了。 此时有儒者嚎哭,跪拜在雕像面前,羞愧难当,很快许多儒者跪拜在已经被毁的圣像面前。 这般耻辱,几乎不亚于杀父之仇。 而另一处。 安国公府。 正在阅军中情报的安国公,再听到许清宵之声后,整个人也有些惊愕了。 “他竟然立言了?” 安国公腾的 一下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族内众人也在第一时间纷纷赶来。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许清宵立言了。” 一道道身影赶来,他们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朝堂上的事情他们知晓。 安国公与孙静安大儒争吵,最终争出一个许清宵明意。 如今没想到许清宵不但明意成功,而且还立下圣人之言,惊天动地,他们如何不震惊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许清宵竟然立言了,老夫这回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传我之令,许清宵若是入京,尔等皆然交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国公大笑,他笑声猖狂,笑声得意,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朝堂上,只是为了恶心恶心儒官,却不曾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许清宵来京,必然知晓自己在朝堂之上为他争名,如此一来的话,许清宵也绝会记恩。 若是普通人记恩,他也不在乎,可许清宵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儒者明意,多。 儒者立言,凤毛麟角啊。 大魏王朝,今日因许清宵立言彻底惊动了。 南豫府中。 天明书院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后,彻彻底底愣住了。 他们也未曾想到,许清宵不但明意成功,而且更是做了古今往来无数儒者都想做到的事情。 立言立学。 这这这! 所有学生面容上皆露出苦涩,他们实实在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们与许清宵之间,相差已经不是十万八千里这么简单。 若是云泥之别啊啊啊 噗,张恒一口鲜血吐出,刹那间昏死过去,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去搀扶他了,其余学生一个个也心情沉重,哪里会去管他。 南豫湖面之上。 无数百姓激动的攥紧拳头,甚至有些面红耳赤。 虽然他们不懂儒道,但也知晓许清宵成功了。 李鑫,王儒,陈星河,等等之人,皆然震撼的目瞪口呆,南豫府的读书人也是如此。 许清宵立言立学,五百年来除朱圣之外,这是第一个啊。 大魏新朝,第一人! 下一刻,恐怖的浩然正气没入了许清宵体内,来自大魏所有县c府c郡。 这是天下读书之人的浩然正气。 许清宵立言立学。 从今往后,他为心学者,说是开宗立派也不足为过。 然而就就在这一刻,令人震撼之事出现了。 所有的光芒凝聚在一团,形成了一件长袍。 “这是天赐儒衣。” 有夫子震惊,如此说道。 世人惊愕,百姓们死死地看着这一切,光芒形成一件白色长袍,加持在许清宵身上。 很快,光芒再次凝聚,一件玉冠出现,玉冠如羊脂白玉,浑然天成。 这是天赐玉冠。 “天地赐冠,从今往后,许清宵为天地学生,得天地儒位啊!!!!!” “此等景象,唯有天地大儒方可做到,古今往来,七品明意,绝不可能做到这个程度。” “许清宵,打破了读书人古今往来的限制。” 无数夫子颤抖着,他们看着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无尽震撼。 所谓天赐儒袍,代表着你是正统,天认可你。 而天赐玉冠,代表着你是我天地的学生,若有人说你并非正统,就是再说天地不是正统。 换句话来说,其他学派的门徒可以用立意来反驳许清宵,用立意来辩驳许清宵,但绝对不能说许清宵所学之物,乃是歪门邪道。 得天地认可。 乃是文人最高荣耀。 胜过皇帝说你是天下第一儒。 皇帝再大,也大不过天地。 许清宵束发戴冠,长袍儒雅,整个人的气质,也在这一刻,节节攀升。 如绝世公子,依如绝世儒者,让人看去,心生好感,一举一动,都浑然天成。 远处,陈星河看着许清宵这番变化,心中既是开心又是难受,许清宵才华胜他太多太多了,他唯一的优势,就是长相比许清宵英俊不少。 可如今,许清宵全方位碾压自己,怎不让他难受。 但无论如何,许清宵过了这关,明意立言,他由心还是感到开心,感到喜悦。 湖面之上。 许清宵感受着这一切。 他已知晓自己的‘知行合一’了。 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 ,属于他自己的。 许清宵的知行合一也十分简单。 内圣外王,视为他许清宵的知行合一。 若有不公,若可出手,便出手。 若有不悦,若可出手,便出手。 若有不喜,若可出手,便出手。 念头达通,自我逍遥,随心而来,随欲而至。 这是他的知行合一,也是他追求的道。 世间欲望太多,自己不是圣人,即便自己是圣人,也有喜爱,也有追求,故此去追求自己所喜爱之物,又有何不可? 这一世,不为世人而活,而为自己而活。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一切明了,一切明白,一切知心,一切知意,许清宵缓缓睁开了眸子。 南豫府的天穹依旧是乌云滚滚,雷电依旧闪烁不安。 “散。” 许清宵轻轻挥了挥手。 刹那间,一直笼罩在南豫府的乌云快速退散,那雷声已经静止了。 拨开云雾见青天。 光芒映照在南豫府每一处地方,百姓们在这一刻露出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 湖面波光粼粼,清风拂来,吹散人们心中的一切不安。 许清宵立在那里,浑身上下弥漫着儒雅,面容绝世,一袭白袍,似绝世儒生。 “许清宵,见过诸位。” 湖面之上。 许清宵朝着南豫府百姓,深深一拜,他既明意,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已知晓,他心生感动。 感动百姓们如此对自己,也感动南豫府这些读书人如此帮己。 他这一拜,由心而拜,无有贵贱。 感受到许清宵这一拜,百姓们都有些愣了,从来都是他们拜他人,从未有人拜过自己。 而且此人还是七品明意的儒生,还是立言之儒生,是万古奇才,这一拜让他们有些惶恐,但这一拜更让他们感觉得到。 许清宵心中有百姓,心中有他们。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啊。 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他们拱手,或许有人的姿势不太好,也或许有人拱手有些怪异。 或许他们不是读书人,或许他们甚至是杀猪屠狗之辈,也或许是菜贩拉车之人。 亦或许有女人,也有孩童。 所有人,是所有人。 读书人也好,百姓也好,哪怕是德高望重的夫子,亦或者是府君大人。 他们深深朝着许清宵一拜。 行大礼。 洪亮整齐,冲散云霄之声。 也随之响起。 “我等!” “拜见万古大才,许先生。” 这一拜。 为千世佳话。 第八十七章:文宫昭文,为许清宵立像,暗度陈仓,歹毒至极【为最单纯加更】 大魏京都。 文宫之处。 七位大儒静静坐在文宫大殿内。 数百位儒者则坐在后侧。 大殿首座,是一位老者,他很苍老,可眼中没有任何浑浊。 这是大魏四品儒者,天地大儒,而且早在六十年前,他便已经是天地大儒境,一直停顿在此境界。 若他往前一步,便是半圣。 继承朱圣之意,可惜的是,这半步一停便是九十年。 儒者的寿命一般,甚至说任何体系的寿命在前面都很一般,哪怕是武者,七品之前,最多就是强身健体,百病不侵罢了。 延长寿命很难,一般来说,一位大儒的寿命一百二十左右,修炼养气术,再吃些灵药续命,也就是一百五十岁极限了。 眼前这位天地大儒,目前已经一百三十九岁了,十年内不破圣境,这一世也就到头。 大殿内。 众人如学生一般,正襟危坐。 “正明大儒,方才传来消息,许清宵立意之时,有诸般异象,受天地衣袍,天地玉冠,得天地认可。” “此事只怕对我等来说,不是一件好消息。” 有人响起声音,道出刚才的事情。 许清宵明意成功,大魏文宫第一时间知晓,但后续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是传来了消息。 自然要进文宫内,听一听这位天地大儒的意见。 许清宵与朱圣一脉,已经结下梁子,圣像自毁,此乃祸端,多少儒生在外哭泣,恨自己无能,害圣像被狂生毁之。 这仇深似海,本来还想着等许清宵进京之后,再去找许清宵麻烦。 却不曾想到,许清宵竟得天地认可,这下子算是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毕竟这样一来的话,许清宵顺从天意,他们如何去针对? “是啊,正明大儒,如今文坛之中,更是有人质疑,认为五百年后的今日,大魏又要出一位圣人,据说这许清宵入学才不过一个月有余。” “此等天赋异禀,如今在外,都说他是圣人转世。 “入学余月,就七品明意,这速度的确太快了,若不是儒道没有异术,否则我都要怀疑他修炼了异术。” 众儒生议论,说出自身的担忧。 然而宫殿首座上,正明大儒摇了摇头道。 “非也,非也。” 声音响起,众人安静,听他慢慢开口。 “吾已与几位前辈商谈过此事,得出相应结论,如今一一解答。” “如吾之前所言,许清宵明意又立言,此事是好,但他明之错意,立志错言,这才是问题所在。” “尔等认为天地加持,就代表天地吗?那吾也是天地大儒,是否也代表天地?”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吾不是圣人,也有犯错之事,他许清宵也不是圣人,自然也会做错之事。” “他是大才,这一点不可否认,吾也欣赏其之才华,但立意不同,更是立言,就注定与朱圣一脉,背道而驰。” “而吾等,并非是要置他于死地,而是要教化他,要让他知晓,他明之意,是错,他立之言,是错。” 正明大儒出声,他语气平静,阐述目前朱圣一脉要做什么,怎么去做。 此话一说,所有儒生都幡然醒悟。 的确,许清宵明意的一瞬间,众人先是惊愕,紧接着是有些不服。 后来有一位真正的大人物开口,将许清宵认定为朱圣一脉的大敌。 但这位大人物神龙不见首尾,他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看不上许清宵自然是常态。 可问题是,众人还是有些不解,有些困惑,尤其是后面,许清宵立言之后,有诸般异象加持,更是得到天地认可。 这下子让众人沉默了,得天地认可,就意味着自己不能训斥许清宵不尊天意,忤逆圣人了。 毕竟天大于圣,换句话来说,许清宵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而正明大儒方才所说,完全给众人一个新思路啊。 是啊,你许清宵得天地认可,我们得承认,承认你的确是大才,承认你是个读书人,也承认你的地位。 可这不代表,我就承认你的立意是对,承认你的立言是对。 就好像佛门与道门一般,争吵了多少年?你能说佛门是对的吗?你也不能说佛门是不对的。 只能说你的想法是对,但你的方向错了,亦或者你其中某些东西 有问题,不适合天下文人,这样一来就是很好的争辩之地。 既可以争,那一切还好,他们儒道最擅长的是什么?不就是争辩?要不是佛法有些稀奇古怪,往些年的时候,道佛之争他们都可以去参合参合。 “我等明意。” 众人纷纷点头,算是明白。 在场众人都是七品之上,已经明意,明朱圣之意,所以他们对朱圣是狂热的崇拜,不只是他们。 天下读书人,有多少尊重朱圣?有多少读书人将朱圣奉为心中唯一真神?而且儒道便是这样,只要明意之后。 那么就算是彻底明悟,誓死追随朱圣,无法撼动,若是撼动,那就证明你根本就没有明白朱圣之意,而你就要重新修行了。 听到众人回答,正明大儒面容十分平静,随后继续说道。 “至于异象之说,天纵奇才之说。” “吾为天地大儒,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十岁入儒道十品,半年内踏入九品,一年内踏入八品,同年明意。” “六十年前,吾证天地大儒,亦有异象,天花乱坠,圣贤诵经,此番异象,弱于许清宵否?” 他缓缓开口,询问众人。 此话一说,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是啊,眼前这位正明大儒,放几十年前也是震古烁今之才。 也被誉为千古之奇才,甚至不要说这位天地大儒了,坐在前面的七位大儒,哪一个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们年少之时,何其风光?一纸定山河,文章重千斤。 能成为大儒的,没有一个会差,每一人都可著书,甚至个别几个,受天下文人敬仰。 就好比严磊大儒,他所著法严治国策,也是绝世文章,不过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只不过人们喜欢忘记过去罢了。 见众人不语,正明大儒继续开口道。 “所谓异象,本为资质,资质越好,异象越强,许清宵有大才,如吾方才所说,这不可不认,但能成就大儒者,皆有不寻常之处,他许清宵是大才,胜过吾等或许是。” “可他胜不过圣人,谨记,吾等并非是因己,而是因圣,并不是因为吾等不愿接纳大才,相反吾等更愿意接纳许清宵这般大才。” “只是许清宵误入歧途,吾等既为朱圣门徒,也尊朱圣之言,给予许清宵机会,劝他回头是岸,劝他放弃不良之意,他不敬朱圣之意,乃是他不懂朱圣之意。” “这是吾的意思,也是上面的意思,若许清宵愿弃当下之意,成为朱圣门徒,过去种种,一笔勾销,吾等也愿为他立像十年,也算是弥补他弃意之伤。” 正明大儒如此说道。 在他认为,许清宵不是逆圣,毕竟天地认可,若对圣人不敬,也说不过去,所以将矛头转向许清宵不懂朱圣之意。 而众人应该给许清宵机会,只要许清宵愿意,便可来大魏文宫好好学习朱圣之意,从而舍弃自己的立意立言,虽然这样做对儒道修行有大坏处。 可也愿意为你立像,受天下文人敬仰膜拜,这样一来的话,也算是一个天大的弥补了。 毕竟若要立像,必须要当世天地大儒,或者已故之大儒,在几百年后其立作之学受世人敬仰,从而也会晋升天地大儒,方可立像。 所以当听到要给许清宵立像,众人皆然神色一变,尤其是七位大儒,他们身为大儒都没有资格立像,可却让许清宵立像?这他们多多少少内心有些不悦。 但想到许清宵立言,有害于朱圣一脉,劝他向善,当做补偿也就心满意足了。 毕竟已明意,若弃意,这可比武者自废修为还要可怕。 毕竟自废修为可以重修,这是功法与天地灵气的问题。 而弃意,就是你自己放弃你自己的君子之意,再去学习其他的,可万一你不明呢?那你这辈子可能都明不了意,卡在七品了。 “吾辈儒道者需知,一品一重天,儒道至七品开始,一品更胜一重天。” “七品明意,六品立心方为正儒,五品著书为大儒,至于后面之说,更是难如登天,吾入学二十年,便已证大儒,而后二十年又证天地大儒之境。” “可在此境界,吾停顿九十年,这些年来,吾饱读诗书,博览天下群书,那如山如海一般的书籍之中,每一个能被记载之人,哪一个不是惊天之才?” “哪一个不是当世大才?可到头来呢?这天下的圣人有几个?不过一掌之数,百姓愚昧,只看得见眼前,却看不见未来,当年吾证大儒之时。” “天下百姓皆说吾要成圣,可其结果呢?所以莫要将许清宵神话,也莫要轻视许清宵,他之大才,不可否认,若能为朱圣弘扬其意,极好。” “可若不能为朱圣弘扬其意,非一意孤行,再三劝阻不听,那吾等也只能任其自灭 。” 正明大儒说到这里之时,便没有继续再往下说了。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古今往来,多少惊天动地之人?翻翻书籍,看看古籍,拿出史记去看,便会发现能留名之人哪一个不是当世大才? 枭雄也好,帝王也罢,大儒也好,武王也罢,可到头来呢? 读书一脉,能成圣的有几个?就五个。 无数枭雄,天下鼎立之时,皇帝有几个? 说来说去,是世人愚昧,只看到眼前之震撼,却看不到未来,若有异象便可成圣,那他们早已成圣了。 故此他要求朱圣门徒,千万不要因为许清宵有些异象,被天地认可,就觉得许清宵证以圣位,他距离圣人距离太远太远了。 莫说圣人,如今才不过是明意,下一个品是立心,明意惊天动地,你立心总不可能也惊天动地吧? 立心之后还有立书,著作书籍,让天下文人阅读,这就是真正的难度,还真不是你天赋高就能立书,要有所经历,有所感悟,才可立书。 否则随便写的一本书,不得天地认可,你照样成为不了大儒。 “我等敬遵大儒之言。” 这一刻,所有儒者们露出笑容,他们的心结被打开了,而今日所听所闻,他们也会立刻告诉其他人,直至传到整个朱圣门徒耳中,为他们解开心结。 许清宵是大才,可惜走了歪路,若能拨乱反正,弃暗投明,他们朱圣一脉愿意接纳,给许清宵改过自新的机会,可若是许清宵执迷不悟,那就不怪他们了。 在这个立意之上,就有足够的理由,去与许清宵好好辩论辩论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这番言论传了出去,那就更加显得朱圣一脉无私。 你许清宵辱圣,你许清宵骂朱圣门徒,你许清宵更是立言,与我朱圣一较高下,然而我等不气,反而邀请你过来看看,邀请你学习。 因为我们知道你是大才,不过是走了歪路罢了,我们给你机会,让你好好学习,从而弃暗投明,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朱圣一脉无私高大吗? 这个一定要宣传。 当然至于说不气?不气是不可能的,大部分门徒都很气,毕竟这涉及到了他们的信仰,可他们眼界太低了,看不到上面所看到的东西,自然觉得愤怒与不理解。 但无论如何,原本许清宵明意,对大魏文宫有所打击,可随着这番话说出,轻轻松松便化解一切问题,反而让天下朱圣门徒更加相信与崇敬朱圣。 众人离开,面上带着笑容,而待这些人离开后,正明大儒的声音再次响起。 “静安,明日吾亲自前往皇宫,找一趟陛下,此事到此为止。” 他缓缓出声,这般说道。 后者立刻一拜道。 “多谢老师。” 众人都听得出这是什么意思,前日在朝中,女帝可是说过许清宵若是明意,就同意孙静安告老还乡。 可若真告老还乡,对他们儒道一脉打击太大了,这毕竟是一位大儒,在朝中有极大的威望权力。 若是他离开了,很多事情就要有所变动,相当于白费十年功夫,自然大魏文宫不会答应。 “行了,退吧。” 正明大儒开口,众人退散。 半个时辰后,大魏文宫传出一道信息,昭告天下。 大致意思很简单,许清宵与严磊之事,现已查明,是一件误会罢了,闹到这个程度,双方都有过错,但严磊之过错更大,身为大儒,与后辈斤斤计较,实乃失德,罚其于文宫闭过三月,抄写百份圣言,赠予长平郡各府各地之书院,视为惩戒,而许清宵虽有狂妄,但情有可原。 只是明意立言,过于偏激,但念在许清宵过于年少,入学不过一月有余,所以还可教诲,希望许清宵放弃当前之意,当前之言,来大魏文宫,好好学习圣人,多多阅读圣人之书,从而改过自新,若许清宵愿回头是岸,大魏文宫也愿为其立像,以作补偿。 昭文发出,一时之间,瞬间在大魏文坛炸锅了。 许多朱圣门徒得知此事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愤怒。 “许清宵何德何能,竟可立像?” “他污蔑圣人,更是狂妄立言,如今给他立像?我等不服。” “若是如此的话,那我也污蔑圣人,可否给我立像?” “这许清宵,立言威胁我等一脉,害的上面不得不做出退让,当真是心机如海。” “大魏文宫之中的那些先生,一个个太过于善良,许清宵都骑在脸上,却还希望他知错能改,唉,朱圣一脉过于心善,若我证儒,我绝不可能同意。” “是啊,那些大儒一个个太过于心善了,区区许清宵,还怕他不成?” 这是大部分文人第一反应,极大的愤怒,认为给许清宵立像实在是过于讨好,根本没必要。 许清宵配吗? 根本不配。 但很快,随着上面的意思传达下来,顿时天下朱圣一脉的文人明白了。 “原来是如此,这些大儒意境就是不一般,他人毁我,辱我,谤我,我一笑泯之,反而给予好处,念其才华,希望对方知错能改,当真不愧是大儒啊。” “是啊,我之前有些偏激,如今想了想,的确是如此,许清宵立像自然不配,但这是朱圣大儒给我等上的一堂课,对圣人不敬,但有才华,愿给机会,而我等尊重圣人,若有才华,那好处无穷。” “大儒不愧是大儒啊,我等理当一拜。” “我就说,为何这般,原来是有这个原因,朱圣一脉,当真是圣人一脉,我等佩服。” “佩服,佩服。” 天下文人知晓之后,顿时议论纷纷,他们明白其中道理,对朱圣一脉的大儒更加钦佩了。 至于对许清宵,则带着一些其他看法。 “我朱圣一脉的大儒,如此给许清宵面子,用心良苦,也希望他能有自知之明。” “恩,希望许清宵莫要辜负大儒之意,若他愿意弃意,我等也愿意接纳他。” “希望如此吧。” 这是天下朱圣门徒的想法,他们认为大儒如此让步,尽显圣人门徒之风范,可若是许清宵不知好歹,那就呵呵了。 消息传出,第一时间收到的是大魏京都。 毕竟文宫就在京都之中,各大国公,各大王府之内,皆然得知了这个讯息。 安国公府内。 安国公坐在太师椅上,其余族人分别落座两旁,第三代站在身后。 “大魏文宫当真有些恶心,这帮儒生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解决此事。” “明明就是他们有错在先,许清宵被迫明意,如今在他们口中,说是说严磊有问题,但就轻避重,还让许清宵弃意。” “美曰其名给予立像补偿,以退为进,将朱圣一脉,说的人人如圣一般,可却无形当中将许清宵贬低,让世人误会,更是令许清宵再入绝境中。” “若许清宵答应弃意,没了骨气,若许清宵不答应,到时给了他们借口,怒斥许清宵不懂进退,不知好歹,狠,狠,狠!” 大堂内,一位年轻男子忍不住开口,他也年轻乃是国公之孙,自然懂得一些是是非非,一眼看穿大魏文宫发的昭告藏着什么意思。 得知其中意思,他不由勃然大怒,气的不行,也被这篇昭文恶心到了。 “是啊,没想到这帮儒生竟然如此狠毒,将自身的问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然没有再说许清宵不敬圣意。” “可其中之言,动不动就是误入歧途,歪门邪道,希望许清宵知错能改,自己化作圣人,而许清宵反倒成了坏人?厉害厉害!” “怪不得宁惹小鬼,莫惹儒生,一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当真是气人,也当真是为许清宵打抱不平。” 年轻一代开口,愤愤不平,自从他们知晓自己爷爷在朝堂上帮过许清宵。 而许清宵也明意,甚至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之后,他们便对许清宵产生了好感。 其一,许清宵为人直爽,怒斥大儒,他们本身就看不惯儒生,许清宵的所作所为,他们十分满意,很符合胃口。 其二,安国公帮了许清宵,自然许清宵也会记恩,未来必会来他们安国公府上,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人,所以提前产生好感也正常。 正是因为这两点,当他们看到大魏文宫发出来的昭告之后,他们才会如此愤怒,如此生气。 为许清宵打抱不平。 可当他们说完这些之后,大堂内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安国公的声音响起。 “说够了没有?” “说完了没有?” 他开口,声音平静,可却让所有人不敢说话了。 待众人彻底安静,安国公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们自幼在皇宫,而且大部分已经有了要职,我本以为你们应该知晓一些朝中规矩。” “可没想到的是,你们还是如此愚笨。” 安国公开口,怒斥众人,骂的他们更加沉默,但也有一些不解,只是不敢提问。 “你们方才说,这帮儒生狠毒?不择手段?” “我反而觉得他们做的对,再者你们是第一次认识这帮儒生吗?” “记住,在朝廷当中,在大魏京都内,永远没有什么对错,只有利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立场,这件事情若是他们承认错误,那反过来说,天下文人会怎么办?” “他们会不会服气?他们不会服气,因为圣人不可辱。” “而这件事情,他们的确有错在先,可错有如何?只要不是大错,就没有任何问题。” “用这种办法,将敌人逼进绝境,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总不至于说,让自己深陷绝境?” 安国公开口,一字一句,斥的这帮三代儿孙更加沉默了。 但他说的话,也没有一点错。 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许清宵有许清宵的立场,他安国公有他自己的立场。 帮你,或者是不帮你,看的是什么?看的是利益,朝堂之上,帮助许清宵,不是因为许清宵对自己有多重要。 而是借许清宵来打压这帮儒臣,至于许清宵如此大才,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展现出自己的利益。 那自己可以结交许清宵,可以指点指点许清宵,因为许清宵未来可以给他这一脉带来好处。 仅此而已。 这天底下哪里有一眼的朋友?哪怕是男女之间,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觉得对方长相俊俏,或者长相俊美罢了。 朝堂当中,去谈朋友?去谈是非?去谈对错?这可笑吗?极度的可笑!甚至说极度的愚蠢。 为官者,不一定说非要不择手段,但一定要看清楚每一件事情,不要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衡量。 因为很多事情,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与利益。 “爷爷教训的是,孙儿们明白了。” 待安国公训斥完众人之后,有人开口,低着头认错,其余人也跟着认错。 “父亲,您说这么多,那您的态度是什么?我等不碰许清宵吗?” 终于第二代有人开口,他们能够理解安国公的心思,可却不明白安国公到底是什么想法。 是帮许清宵呢?还是不帮许清宵呢? 安国公看了一眼对方,而后缓缓开口道。 “这件事情,已经被这帮儒生化解过去了,若是为父没有猜错的话。” “想来已经有人入宫去了,找陛下说情,大魏文宫可舍不得一个孙静安告老还乡。” “所以此事,到此为止,唯一麻烦的就是许清宵,他再一次陷入危机,不过好在他已经明意立言,寻常文人没有资格与他谈论什么。” “过些日子他肯定会来大魏京都,这样,景儿,你派人给我千里加急,备好一份贺礼,记住贺礼不要太多,就说是我给的。” “在邀请他到了京都,来我安国府坐一坐。” “许清宵是大才,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在没有见到之前,也不用想的太清楚。” “若他真的有能耐,老夫不建议将他拉来,大不了找个孙女嫁给他,联个姻就行了。” “若他只是有才无智,那就算了,就当做是萍水相逢一场。” 安国公说出自己的想法。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算是彻底结束了,大魏文宫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惩罚了严磊,虽然做法让人觉得恶心,但站在大魏文宫的立场上,这是对的,而且是极对的事情。 能在朝廷待的人,没有一个蠢人,大家也不会就纠结什么,到此为止最好。 无非就是许清宵又面临着一个选择罢了。 但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还是得等许清宵来了再说。 “明白了,父亲您的意思是,明日在朝堂上,不会去争了。” 对方点了点头,领悟其中意思。 但下一刻,安国公眉毛一竖,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道。 “谁说我不会争?” “我不但会争,我还要痛骂这群破儒,如此天赐良机,要是不骂,岂不是白白错失?” “这帮狗东西,阴险狡诈,把自己伪装成圣人,明明是自己输了,还非要说成是他们宽宏大量原谅许清宵?” “你看我明天上朝会不会喷这群狗东西。” 安国公骂道。 一直以来基本上都是儒官训斥他们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只要他们这群武官说错句话,就要被拿出来无限鞭尸。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还不骂?留着过年? 众人:“” 也就在此时,有家丁极速跑来,气喘吁吁道。 “老爷,老爷,刚才小的在外面看到好几个国公派人去购买礼物,一车车的拖走,说是给许清宵送礼去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安国公不由顿时起身。 “好啊,这群王八蛋,早时还跟我,让我不要送礼,要摆一摆国公姿态,没想到一个个自己去送礼了?” “快,景儿 ,多去准备点礼物,给许清宵送过去,加快速度,用飞舟去送,别晚了这群老王八蛋。” 一听这话,安国公顿时懵了。 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他与其他国公商谈好了,大家的意思就是说。 不要对许清宵太好,也不要送礼之类的,毕竟他是国公,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员。 许清宵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当时安国公还觉得很有道理,可还是留了个心眼,让自己儿子备一份礼物,不要太多,就当做是客气客气。 可没想到这群王八蛋居然背着自己,一个个自己抢先去送? 好啊,好啊,好啊,真是一群王八蛋啊。 安国公气到了,直接走出大门。 “爹,您去哪里?” “爷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安国公头也不回道。 “去讲道理!” 声音响起,众人再次沉默,因为他们知道安国公的道理是怎么讲的。 与此同时。 南豫府。 待许清宵明意过后,所有百姓也皆然回去了,是许清宵主动开口,让众人回去。 自古以来,民变之事,可不是小事,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聚民众闹事,可都是砍头的大罪。 不过自己明意,再加上百姓们也没有闹事,而是聚集在一起,为他伸冤罢了。 以当今朝堂各种局势来看,不可能会做出太过于严法之事。 所以许清宵第一时间,让众人回去,也算是及时挽救,免得惹出更大的麻烦。 百姓们也十分听从许清宵所言,皆然回去,该如何就如何,但他们知道,皇帝的旨意一日不下来,这件事情一日就不算完。 李府当中。 许清宵静静在房中休息。 可实际上却进入了天地文宫之中。 既已经七品明意,就要铸新器,以及铸新文了。 天地文宫内。 “许兄,明圣人之意,当真是震古烁今,朝歌佩服。” 见到许清宵,朝歌行礼,夸赞许清宵的资质。 “只是七品,朝歌兄过誉了,儒道一品一重天,此时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这般资质纵然再好,若是未来没有细细领悟,只怕一生难晋一品。” 许清宵回礼,同时也有自知之明。 七品明意,他已经做到。 可六品立言,他还没有做到,并且立言更加困难,这个立言,不是说我要做什么做什么,我的人生要做什么做什么,就算是立言。 而是发自内心的立言,否则你为何立言,就是你想干嘛就干嘛? “许兄如此天赋,且又能如此沉稳,愚兄都有些羡慕了。” 朝歌感慨道,他这句话是实话,的确有些羡慕许清宵,入学一个多月就已明意。 而且明的还是圣人之意,如此这般,居然还有了不得的心性,实实在在让人不得不感慨啊。 不过也就在此时,朝歌继续说道。 “许兄是来刻新文,铸新器的吧?” 朝歌询问道。 “恩,已经晋升七品,怕有些来不及,所以安心下来,打算刻文铸器。” 许清宵也不含蓄,直接说道。 “贤弟先不急,已经到了七品,可以缓一缓。” “你现在要好好想清楚,明意文章是什么,以及铸何等文器,到了这个程度,不用太急。” 朝歌认真说道,告知许清宵现在不用太急,想清楚之后再来。 “可以拖延吗?” 许清宵有些好奇,毕竟之前都不可以拖延。 他也是怕耽误时间,所以才会急急忙忙回到李府休息。 “没有关系,明意之后,不用如此着急,重点是明与意,之前养气,开窍,修身,皆然是基础,到了明意之境,就不能如此了。” 朝歌回答道。 许清宵明白了,之前急是因为刚刚入品,铸造任何文器,包括刻印任何文章都无所谓,因为在儒道当中,你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一般。 可如今明意,就代表你长大了,长大了你就知道你想要什么,不是说你随便铸造出来的东西,就一定适合你。 适合,才是王道。 “那既如此,愚弟就先行离开,外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朝歌兄了。” 许清宵开口道,同时又朝着朝歌行礼。 后者回礼,当下许清宵便消失在文宫中。 待离开文宫后。 房间内,许清宵睁开眸子,便听到外面细细之声。 是李鑫与陈星河等人的声音。 从床榻上走下来,许清宵推开房门,面上带着温和笑容,看向三人。 “见过李兄,见过王兄,见过陈师兄。” 三人聚集在门外,念叨着一些朝廷文宫的事情,怕打扰自己所以不敢入内。 故此许清宵直接走了出来。 “师弟,有件事情师兄与你说,不过你知晓后,也莫要生气。” 陈星河开口,同时怕许清宵生气,提前让许清宵做好准备。 “何事?” 许清宵有些好奇,自己如今明意,按道理不应该会有什么麻烦啊? 即便是大魏文宫不想放过自己,那又如何?许清宵有自信,皇帝会保他。 “师弟,你先看。” 陈星河没有多说,将一张告示递给许清宵。 这是大魏文宫的昭文。 接过昭文,许清宵一眼看去。 只是一眼,许清宵便看完了其中内容。 到了他这个境界,一目十行都显得有些侮辱。 “知道了。” 许清宵面容上没有任何表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知道了。 “许兄,您不生气?” “是啊,许兄,若是生气的话,大可以说出来,没关系的,我们都是你的人,根本不会传出去,骂就骂几句。” 李鑫与王儒有些好奇。 他们没想到许清宵看完昭文之后,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我已经猜到他们会如何做,与我猜想一般,没什么生气。” “不过,帮我传句话,我许清宵虽尊重朱圣,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不会弃意,也无需为我考虑,立像之事,有些托大,当不起。” 许清宵很淡然道,他压根不在乎。 朱圣一脉这样做,无非就是恶心恶心自己,把他们形容成圣人,再把自己形容成一个误入歧途之人。 上演一场圣人救赎之事,成与不成,他们都不吃亏,都能赢得一个好名。 但许清宵也不在乎。 准确点来说,不是不在乎,而是先记住了。 自己早晚要去朝廷,早晚要跟这帮人见一见,与其在这里无实质的怒骂和愤恨,倒不如好好计划,做好准备。 等到了京城,让他们一个个开心不起来,这不是很好吗? 一时口舌之争没有任何必要。 要看的长久一点。 自己当世闻名,完全有资格斗一斗。 更主要的是,自己年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斗不过这些人,把他们熬死还不简单? 到时候自己就朝堂无敌手了。 “许兄气量当真是大啊,佩服佩服。” “师弟不愧是师弟,不错,不错。” 三人开口,忍不住夸赞许清宵这气量。 “行了,李兄,王兄,陈师兄,我打算写一篇文章,让府君派人送去宫中,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担心百姓受到牵连,就先不闲聊了。” 许清宵开口。 大魏文宫的这份昭文恶心自己。 那自己也有必要在朝堂先恶心恶心回去了。 知行合一嘛。 想到就做。 而此时。 南豫府外,两道身影也极速穿梭在山脉中。 是程立东的身影。 第八十九章:安国神器,衣锦还乡,出发京城【第二卷结束!】 南豫府外。 一处山脉当中。 程立东的身影极快,他在追赶着一道身影。 “不要跑,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程立东开口,让对方不要跑。 而后者却没有任何一点反应,继续奔跑。 一瞬间,程立东取出一枚丹药,吞服过后,速度瞬间提高三成,赶超后者。 “兄弟,莫要跑了,我是来找你合作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 程立东开口,拦住了对方。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普通,被程立东拦下之后,他一语不发,也吞服一枚血红色的丹药。 “程立东,你当我傻子吗?找我合作?你追赶我就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你身为准百户,大魏朝廷的狗官,你找我合作?合作什么?” “我告诉你,我自幼加入白衣门,为白衣门赴汤蹈火,我的命是门主给的,今日就还给门主。” 中年男子冷声开口,他一脸决绝。 而程立东持刀而立,看着对方摇了摇头道:“你误会了,我虽是朝廷命官,但我已经辞去准百户之职,我来找你合作,是想要加入白衣门。” “若我骗你,不得好死,再者我现在与你一同去见上面的人,难道你们白衣门还怕我一个准百户?” 程立东发自内心说道,不惜立下誓言。 并且这话说的也极对,堂堂白衣门,怎可能怕一个准百户。 看着程立东满脸的坚决,白衣门男子有些愤恨。 “你为何不早点说?” 他攥紧拳头怒吼道。 “你方才一直逃,我没有时间说?” “而且现在说不是一样的吗?” 程立东微微皱眉,不明白对方为何这样开口。 “不一样了,我刚才已经吞了绝脉丹,你若是早些说,我就不会吃了,程立东,你个王八蛋。” 他说到这里,直接一口血吐出,随后直勾勾地躺在地上,绝灭了生机。 程立东:“” 他有些懵,实在没有想到白衣门竟然如此坚决,直接吞绝脉丹,宁死也不想被自己生擒。 该死啊! 程立东攥紧拳头,他看到这一幕有些气愤,也有一些恼怒。 自从许清宵离开南豫府后,他便开始暗中调查另外一件事情。 白衣门的踪迹。 吴言是白衣门之人,若是将东西交给许清宵,那么就意味着许清宵必须要和白衣门之人见面,而自己若是加入白衣门,完全可以与许清宵合作。 是的,他还是想要和许清宵合作,害不害死许清宵是另外一回事,他恨许清宵,恨死许清宵,可他更加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好处,怎么做对自己没有好处。 最终他还是选择妥协,想要与许清宵合作,可他知道许清宵不可能与他合作。 尤其是现在,许清宵明意,更是不可能与自己合作了。 之前他还希望许清宵明意失败,遭受朝廷打压,这样一来有合作的机会。 可现在是一点都没了。 所以他便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找到白衣门,与白衣门的人合作,借此得到许清宵真正的把柄。 但现在看来,这个办法还是行不通。 他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潜藏在南豫府的白衣门弟子,结果就这样死了。 不甘!不甘!极其的不甘啊! 白衣门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撤离整个南豫府,就留下这一个棋子,今日逃离被自己抓住,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许清宵!你当真是畜生啊!” 程立东攥紧拳头,虽然这件事情与许清宵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这并不影响他怒骂许清宵。 长长吐出一口气。 程立东目光冷冽,以目前的情况,他与许清宵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甚至说如果自己敢再去找许清宵,估计能被许清宵直接弄死。 所以他必须只能走另外一条路了。 虽然这条路很冒险,可他还是要走,他不可能看着许清宵节节高升,也绝对不可能看着许清宵独占宝物。 绝不可能。 下一刻,程立东离开此地,消失不见。 翌日。 大魏京都。 文武百官一如往常一般上朝,只是今日唯一的区别就是,武官们的笑声更大了些,儒官们比 以往更加沉默。 所有人都知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上朝,很多人都等着看儒官们的笑话。 虽说这群儒生发布昭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赢了,可这帮武官可不管你赢了没赢,今日朝堂之上必要上演一场好戏。 “进殿。” 随着一道嘹亮之声。 文武百官整齐入殿。 待百官入殿之后,众人开始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落后,女帝之声响起。 “平身。” 当下众人起身,如每日一般,前半个时辰还是在商谈国家大事,彼此都很和谐。 等国家大事商谈完毕之后,大家开始沉默了。 儒官们沉默很正常,毕竟他们不愿意主动提,提出来干嘛?找骂? 武官们沉默也很正常,儒官不说话,他们就不能喷,倒不是不可以主动找麻烦,而是得有个缘头,不然显得好像站队许清宵一般。 看重许清宵是看重许清宵,朝堂上有很多潜规则,不能乱来。 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言论都代表着一种态度,所以朝堂不可乱语,毕竟乱说话的要么就被下放走了,要么就没了。 也就在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众爱卿,许清宵之事,如何了?” 她的声音响起,主动提起此事,算是抛砖引玉。 此话一说,儒官们就不能当做没听到了。 “回陛下,此事已经出了结果,我等调查清楚,严磊的确有些失言不公之地,故正明大儒已罚严磊,并昭告天下文人,对此事负责,许清宵无过。” 朝堂当中,依旧是王景站了出来,如此说道。 在皇帝面前,可就不能说那套什么许清宵误入歧途这种话了,这是为了恶心许清宵,不是为了恶心皇帝的。 “既然事情调查清楚,自然最好,那此事到此为止吧。” 女帝的声音继续响起,她是皇帝,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说去故意惩戒一批人,除非她需要,不然的话所有事情,最好结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就在此时,武官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臣有不同意见。” 武官当中,依旧是赵岩出来。 “臣认为,此事既许清宵无过,但前日早朝,王景怒斥许清宵,在未调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后,却各种污蔑,以致于许清宵蒙受不白之冤。” “若是其他人还好,可此事影响天下文人,许清宵无缘无故被天下文人唾骂,若是就这样善罢甘休,那岂不是对许清宵不公?” “再者,许清宵还未入朝廷,他本有一颗赤子之心,可这件事情草草了结,实在是寒了其心,所以臣建议,若许清宵无过,此事应当重罚儒官。” 赵岩开口,将态度说的很明确。 许清宵无过,那你们就是有问题,没调查清楚,污人家名声,而且还是一个满腔热血,一心为国之人,要是就这样算了,那天下人如何看待朝廷? 赵岩这番话,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而是武官集团整体想出来的对策。 抓住这次机会,狠狠打击这帮儒官,毕竟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此话一说,王景之声响起。 “陛下,此事本身就存在许多误解,臣等虽有些冲动,可原因还是许清宵有些污蔑圣意,所以一时气急,还望陛下明鉴。” 王景开口,将所有的锅甩给圣人。 “笑话,你们污蔑许清宵,害的许清宵背负莫大名声,现如今又找个这般借口,圣人圣人,这也好在圣人已经逝去,否则的话,圣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你这番话。” 赵岩开口,他又不是儒生,只要不羞辱圣人就行,说点这种话倒也无妨。 “你,赵岩,你侮辱圣人。” 王景怒斥道。 “又来了,又来了。” “陛下,臣对圣人也十分尊重,但这帮儒官动不动就是拿圣人来压人。” “臣想问一问,这里到底是朝堂?还是文宫?若在文宫,臣有罪,若在朝堂之上,臣并不觉得有辱圣人。” 赵岩开口,一句话顿时让场面变得极其安静。 尤其是王景,脸色瞬间煞白,而诸多儒官也有些变色。 他被套话了,被赵岩阴了。 赵岩这句话表面上是给自己解释,可实际上是在说什么? 是在说皇权大还是圣人大。 自古以来,儒官奉圣人,圣人在前,皇权在后,按照这个逻辑走,这个倒没什么关系,毕竟是圣人,给点面子很正常。 再者圣人已经不 在当世了,就相当于是一个吉祥物,一个精神象征,往往一些大事之时,皇帝也会去文宫祭拜一下圣人。 但这些不过是为了安天下文人之心罢了。 圣人大还是皇帝大?这个问题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自然是皇权大于圣人。 因为圣人是用来崇拜的,是用来当做精神支柱的,你们文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夸圣人都行,想夸就夸,皇帝不如圣人也正常,毕竟皇帝也是人,有私心有欲望。 可到了朝堂上,那就是皇帝大,若是皇帝不大,圣人大?那为何不是圣人掌控天下? 赵岩一番话,完全就是要将王景置于死地。 “陛下!此地自然是朝堂,王景是读书人,尊重圣人正常,方才之言,也也是就事论事,望陛下明鉴。” 此时,有人开口,是一位大儒,周立宁,周大儒。 他开口为王景解释,不然的话,王景要麻烦了。 “周儒所言非也,尊圣之道,可以理解,但王景所作所为,却不敢苟同,陛下,臣觉得赵岩所说极是,臣认为,应该重惩儒官,至少参与过此事的儒官,皆削职,以示天下。” “让天下人知道,朝廷心如明镜,对就是对,错就但是是错,绝对没有营私结党,合众打压。” 安国公的声音响起了。 对方派出大儒,安国公就不可能不上,毕竟他之前为许清宵出过声,索性好人做到底,送许清宵一份大礼。 “陛下!安国公所言夸张,此事,的确是严磊严大儒有些不公,但许清宵说是说无过,可到底有没有过错,还未彻彻底底查清。” “臣等认为,此事到此为止尚好,至于天下文人之事,臣等也已经发布昭文,还许清宵一个清白了。” 周立宁出声,如此解释道。 “笑话,周儒,你真当老夫看不懂你们的昭文?” “明面上是说你们有过,可实际上却继续污蔑许清宵误入歧途,当真是损人,将自己的过错就轻避重,逼许清宵进入绝境,还真是为人师表,大儒风范啊。” “你们读书人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这要是那一天圣人复活了,老夫担心圣人要出手灭了尔等。” 安国公就等着这句话,如今对方说出来,他直接开喷。 一帮狗东西。 “安国公!一生征战,为大魏立下功劳无数,不过却没有读多少书,周某理解,也不与安国公争论什么,毕竟安国公有功于社稷江山。” 周立宁没有生气,至少明面上没有生气,但这句话也很损,直接骂安国公没念过书,懒得跟你争吵。 “呵,老夫随先帝征战多年,的确没读多少年书,但老夫也知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哪里像尔等一般,知错明错不认错。” “哦,老夫明白了,原来念书就是为了这个啊,那行,以后老夫让儿孙们多去念书,也免得做错事了,被人辱骂。” 安国公是什么人? 书虽然念的不多,至少也读过点,一生征战,见识极广,而且又在兵营之中混了多少年?这点嘴皮子功夫还没有? “安国公说笑了,若尔真懂圣言,就说不出方才之话,不过也无事,若是安国公不介意,可以将儿孙送来周某家中,周某定会好好教,也算是文武合一,留一段佳话。” 周立宁不愧是大儒,养气功夫很强,压根不生气,反而一句话说的这群武官有些恼了。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再说,你安国公没文化粗人一个,教不好儿孙,让我来教吧。 两人在朝堂上争吵,不算什么稀奇事。 也就在此时,女帝之声响起。 “好了。” 淡然的声音响起,两帮人马顿时安静下来。 “今日清晨,许清宵让南豫府府君,遣人送来一封信,尔等先听听许清宵之意。” 她开口,道出一件事情。 当下众人有些好奇,不知许清宵送来什么信。 很快婉儿取出信件,开始念诵道。 “学生许清宵,叩见陛下。” “学生有错,错再三,其一三日之前,于南豫府楼宴之上,怒斥严磊大儒,此乃学生不尊长辈,严磊大儒年事已高,学生如此行为,实属不该,望陛下恕罪,望诸大儒恕罪,为此学生愿往穷苦之地,教书三年,弥补此等之错。” “其二,学生为百姓伸冤,而忽略律法之严,任性妄为,而后更是引来百姓上街,此事学生有错,错在未能好好解决此事,只凭一时之气,学生理应上奏严磊大儒,好好详谈,严磊大儒不愿,学生应当寻其他大儒,若其他大儒不愿,应当赴京面圣,天下之大,总有伸冤之人,故学生恳求陛下。” “饶恕百姓之罪过,学生愿意受一切罚,还望陛下 明鉴,还望陛下可怜天下百姓。” “其三,学生不应此时立言,朱圣之意,吾辈读书人皆因好学,朝中大臣,天下名儒,也皆为朱圣门徒,他们一生为大魏江山,为天下文人做了太多,学生鲁莽,立言说教,忤逆名儒,理该静心等待,潜心读书,三年后,再立言不迟,以免忤逆名儒。” “学生许清宵,罪该万死,还望陛下宽恕。” 婉儿之声响彻大殿。 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只是大家表情不一,儒官们一个个脸色难看。 而武官们则一个个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憋笑。 许清宵这封书信,可谓是杀人诛心啊。 第一句话,以退为进,学大魏文宫,你主动承认错误,我也主动承认错误,我错就错在,严磊年龄这么大了,倚老卖老也正常,我年轻人忍忍又何妨? 你们罚严磊抄录圣言,那我就去贫穷之地教育百姓,总比你抄点东西好万倍吧? 当然许清宵如此大才,朝廷肯定不会让他去做这个,所以完全就是漂亮话罢了。 第二句话,就更绝了,没有为自己伸冤,也没有诉苦,而是为百姓求情,在道德立场上站住了脚,大魏文宫凭借昭文赢得天下文人之心,那许清宵继续赢得百姓之心,天下文人是多,可天下的百姓更多。 同时许清宵还讥讽了一遍朱圣一脉,自认为错就错在,严磊不讲道理,大魏文宫总有人讲道理吧?如果大魏文宫不讲道理,皇帝总讲道理吧?难不成就没有一个讲道理的人? 但让武官心中无比畅快的是第三句话。 你们不是说我许清宵误入歧途?我许清宵不认为是误入歧途,而是立言早了。 毕竟当世还有你们这些大儒在,一个个倚老卖老,容不得年轻人上来,我应该晚个三年二三年,等你们都死光了,我在来立言,这样就没有事了。 我的我的。 这封书信,三个认错,都是在讽刺朱圣这一脉的门徒。 但其中技巧,却跟大魏文宫一样,可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家伙。 好家伙。 众官员皆然明白,许清宵绝对不是那种只会死读书的文人,其智谋绝非小可。 “陛下,许清宵所言极是,臣看得出来,许清宵也愿意到此为止,不知陛下如何抉择?” 也就在此时,周立宁抓住机会开口。 虽然许清宵这封信话里有话,但眼下对他们最有利的事情,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然的话,继续扯下去,只会越来越麻烦。 要是对立面是武官,他们绝对愿意扯下去,可对立面的人,不过是一个许清宵。 是一个人,一个根本对朝堂没有任何作用的人,即便是许清宵被赐死,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若是被许清宵抓住不放。 他们就是血亏,尤其是这帮武官,更是在隔岸观火,儒官一脉也没有这么蠢,赶紧把这件事情解决再说。 “好了。” 女帝开口,闹到这个程度,她的确要做一个了结,不可能一直拖着。 “传朕旨意,许清宵怒斥大儒,实为无辜百姓,一时之怒,罚许清宵入京之后,书信严儒致歉,而严磊执法不公,罚俸半年。” “南豫府百姓之乱,实为误会,并无民变之事,但依罚南豫府税加三成一年,以儆效尤,南豫府府君李广新,监管不当,念其功劳,功过相抵,再罚俸一年。” “至于许清宵自我罪过,愿去穷苦之地育人教学弥补,朕允,只是如今大魏百废待兴,需大量人才,故暂时免除,十日内尽快入京,为国效力。” “而儒官王景,未查事由,污他人清白,引来闹剧,为罪其首,免除官职,终身不可录。” “退朝。” 大魏女帝开口,将整件事情盖棺定论。 儒官一脉,皆然有些沉默,尤其是王景,更是面如死灰。 他知晓自己成为了替罪羊,虽然大魏文宫不会放弃他,后半辈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离开了朝堂,几乎丧失一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不敢多言,起身退朝,陛下已经开了口,那么就只能严格去执行。 武官们满是笑容,走起路来带风。 儒官们沉默不语,心情有些复杂。 至于文官们就认真牢记,免得以后自己遇到这种事情。 说来说去就是一点,没事别出头,你看看王景,现在好了吧?才不过四十岁,按理说未来当个五品官是没问题的。 现在什么都没了,这就是朝廷啊。 说错一句话,站错一次队,你就可以回家了。 别觉得自己身后有人,除非你背后是皇帝,而且皇帝无条件相信你,否则的话,不管你背后是谁,做错一件事情,就可以回家。 这还算好的,只是罢官,碰到那种发配边疆那才惨。 百官离开。 直到出宫后,武官之中有人不禁开口道。 “这许清宵,看来当真是我兵家之人啊,啧啧,这封信没点锐气写不出来!” “是啊,是啊,我兵家有此人,未来要大兴了。” 众武官开口大笑道,之前他们只是觉得许清宵可能主兵伐,但这也是可能。 可如今许清宵这一封信,把儒官怼的里外不是人,让他们确信,许清宵就是主兵伐的。 “恩,许清宵可以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北伐之事可以提前了。” “是啊,这些年来的官,都是一些窝囊废,一个个主张着休养民生,这个许清宵,一看就是能打仗的。” 他们笑呵呵地说着,故意说给儒官们听。 “也不一定,许清宵是读书人,或许根本不愿兴兵。” 有儒官忍不住开口,阴阳怪气了一句。 只是这句话说出,他们自己都不信,天机台早就说过,许清宵命带兵伐, 基本上可以断定,许清宵应该是要入兵部。 “不愿兴兵也无妨,最起码与尔等腐儒不一般就行。” “走,今日老夫开心,来老夫家喝喝酒,庆祝庆祝这位大才。” 有国公开口,平日里都是被这群儒官怼,今天好不容易看儒官吃瘪,还不开心? 他们笑呵呵地离开,留下一群儒官愤怒不已。 “莫要多说了,回去再商谈,许清宵入京,北伐之事只怕愈演愈烈。” 儒官当中有人开口,语气莫名感慨。 因为众人都知晓,许清宵应该是主张兵伐之人。 就如此,圣旨传遍大魏。 南豫府百姓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虽说赋税增了三成,但至少他们也明白,百姓聚众之事,历朝历代都是大事,碰到狠一点的皇帝。 全部斩首都不足为过,好在的是他们没有闹事,只是无言支持。 所以朝廷的惩罚,不算严,但也不算宽。 李府之中。 当许清宵看到圣旨之后,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圣旨内容,一字不差。 但许清宵从中看到了许多信息。 罚自己书信致歉严磊,这是一种偏袒,毕竟写封信罢了,大家明面上不能跟生死大仇一般,许清宵完全理解,而且也十分赞同。 罚严磊半年俸禄,这一点其实是一个警告,对儒官集团的警告。 而罢免王景,更是一个态度,说明陛下对现在的儒官势力有些不满了,否则的话,不需要走到这个程度,王景不算什么大官,但王景是儒官势力一员。 把他罢免了,无非是在告诉儒官势力,这天下还是皇帝的。 至于免除自己去贫苦之地育人,许清宵看到了皇帝的权衡之术,因为这个免除,是暂时免除。 暂时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自己要是做的好,为国家效力,那么自己就可以老老实实当官,若是自己不好好为国家效力,有什么私心,那就可以去老老实实回乡下教人去了。 “皇帝还是皇帝啊,能当皇帝的,果然没有一个昏庸。” 许清宵心中有些感慨,他瞬间读懂圣旨隐藏的内容。 尤其是帝王手段啊,任何一件事情都留有余地。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女人,成为大魏女帝,开创先河,要是没有点手段,反而许清宵觉得有问题了。 “好在我许某一心为大魏。” 许清宵喃喃自语,无论皇帝是谁,也无论皇帝是什么性格。 杀忠臣也好,杀奸臣也好。 但绝对不会杀能臣。 毕竟自己主搞的是经济发展,又不是行兵打仗。 皇帝讨厌的忠臣是什么忠臣?是一直挑刺的人,挑刺还不给任何解决方案,这种忠臣该杀。 至于奸臣,就是养肥了杀的,毕竟但凡有点脑子的皇帝,岂能分辨不出忠奸? 昏君另算。 知道你是奸臣为什么还不整治你?还让你大肆敛财?道理很简单,养肥了再杀,或者留给下一代,当新手大礼包用。 如果养的极肥,那就当升级大礼包用,隔一段时间弄点钱来,隔一段时间弄点钱来,舒服的很。 就怕有些皇帝,错把升级大礼包当成新手大礼包,一刀宰。 但许清宵不慌。 他既不是忠臣,也不是奸臣,而是能臣。 能 为大魏做事的能臣,绝对不哔哔皇帝一句,也绝对不讨好皇帝一句,做自己的事情,这种臣子还要杀,那就算是遇到了鬼。 当然,这些只是许清宵打趣之言。 十天内入京,许清宵还是要想清楚自己该走什么路。 直接入朝吗? 许清宵不太愿意,朝堂势力错乱复杂,自己完全就是三无情况,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没有资源,别人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或许还有后面势力兜着。 自己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那就可以等死。 得想清楚,最好是把自己下放,或者是边缘化一点,让自己先安安心心混点资历,不然有些吃不消。 摇了摇头,许清宵没有继续多想了。 而是开始思考另外一件事情了。 农业生产。 他这次入京,肯定是要面见皇帝。 见到皇帝之后,皇帝会问自己什么?肯定不是问自己吃了没吃啊。 哪里有皇帝这么脑瘫? 显然会直接开门见山,询问自己关于安国策的事情,总不可能见到皇帝,然后拐弯抹角说一些有的没的,再让自己回去吧? 这不是吃饱没事干? 既然是安国策的事情,那自己就必须要做好应对。 安国策的内容是搞‘大魏钱庄’,但‘大魏钱庄’这种东西,看起来很牛逼,实际上也挺牛逼的。 不过有一个致命问题。 假设百姓没钱怎么办?你钱庄虽然好,但我没钱啊。 没钱怎么存进去?正常的货币流通要不要?总不可能给自己家留一两银子,多余的全存进去吧? 为的是什么?那一点点的利息? 钱庄生利,肯定不能给太多,而不能给太多的情况下,对百姓而言,只能拿余钱去存。 以当下百姓的生活条件,压根就没多少余钱啊。 所以这就涉及到一个最关键的东西。 农业生产力。 有句老话说的很对,民以食为天。 粮食永远是第一位。 大部分的经济贸易源自什么?还不是源自国家生产稳定,百姓们能吃饱饭,只要解决了饭钱,那就想着玩乐。 不然饭都吃不饱,还去消费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一些村镇县里面,不会有什么酒楼花楼一个道理,老百姓都吃不饱饭,还怎么去勾栏听曲? 而府郡当中,为什么这种行业多?因为大家最起码解决了基本的要求。 吃饱了,就想着一些别的事情。 所以,如果当今皇上是明君的,会在一瞬间知道安国策的问题所在。 这也是许清宵留个心眼,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计划全部写进去,要全写进去了,那要自己做什么? 监督?管理? 抱歉,这种人大魏简直不要太多,随便找几个王爷的儿子监督一下,或者找几个儒生去监督一下,完全足够了。 自己一下子就显得好像没什么用。 除非自己又拿出新的东西吸引皇帝注意。 自己有吗? 肯定有啊。 但为什么要直接拿出来? 得慢慢拿出来啊,现在拿出来做什么?嫌东西多? 自己好说歹说是武者,活个两百岁不过分吧? 按照大魏王朝的情况,和女帝的性格,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掏空,那要是没了,在女帝眼中是什么?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利益价值的臣子。 要是女帝念旧,让自己回去养老,还算是挺舒服的。 可万一自己做错点事呢?又看自己没用,女帝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弃子呗。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办法很简单。 不去当官。 大不了自己以后低调点,见到朱圣一脉就低着点头,客客气气喊一声诸位兄台好。 大不了让程立东一直找自己麻烦,忍无可忍,举报一下,鱼死网破。 大不了让白衣门找自己,哦,不对,白衣门找自己,肯定是让自己加入其中,然后让自己当卧底,还是得去当官。 所以现在的局面,自己不能不当官。 甚至必须要去当官,而且要做强最大,再创辉煌。 如此一来,才能保住自己。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异术,如同悬在头顶上的刀,自己去当官了,知识更全面,针对异术就更简单了。 至于怕不怕,许清宵目前是不怕有人举报自己修行异术。 当初自己八品的时候,大儒看不穿自己,如今自己七品明意,至少天地大儒也看不穿自己。 至于天地大儒之上,许清宵不清楚,但也不管这么多了。 所以自己必须要去当官。 自己没有任何人脉资源,唯一的人脉就只能是皇帝。 朝堂,无非就是皇帝的游戏。 安国策让皇帝看到希望,那么生产力就能让皇帝看到更多希望。 而这个生产力,许清宵有三个办法解决。 第一,种子水稻,简单点来说,找到土豆红薯这种东西,大面积种植,目前没找,仔细找找应该有。 第二,优化工具,类似于水车啊,犁地工具升级一下,尤其是水车,搭配一下渠道灌溉,各地各县就不会因为水源大打出手,保证每一块土地都能得到水源支持。 第三,类似于化肥这种东西,不过这东西许清宵没有任何研究,说完全不懂也不是,懂一点皮毛,想要解决还是得多看看书,好好研究研究,总能出结果的。 以上三点,足可以让大魏女帝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而且最容易实现的就是水车,这玩意可谓是安国神器。 就拿平安县举例子,五千亩田,只有两条水源,勉勉强强可以管好自己,但隔壁县就不行,所以年年为水源的事情大打出手。 最后还举行各种比赛,谁赢了谁获得水源资格,如此一来,肯定是偶尔丰收偶尔不丰收。 有了水车,再加上这是有修士的世界,完全可以搭建更好更完善的渠道灌溉系统,到时候五百里外的水运过来,十个县都能利用到水源。 想不丰收都不可能。 如果自己再找到土豆红薯,甚至搞出杂交水稻出来,那简直是功德无量。 要是再能弄到化肥,提高生产量,甚至搞出三季稻这种东西来。 不出五年,大魏王朝就又要进入全面富饶的阶段,而那个时候自己推广出大魏钱庄,促进经济发展,打开天下贸易。 开海禁,玩一手扩疆殖民,天下人替大魏打工。 请问一下,自己在皇帝眼中是什么? 是能臣吗? 格局小了。 是亲爹。 是老天爷派来让她享福的亲爹。 这个时候,许清宵可以保证,就算有人举报,自己修炼异术,那又如何? 皇帝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举报人干掉,满朝文武哪怕是儒道一脉,也得捏着鼻子证明,自己没有修炼异术。 安国策,生产力,开海禁,殖民计划。 光是这些东西,就能让大魏强大十倍,甚至百倍不止。 那个时候,北方蛮夷? 我他娘的肉蛋牛奶全给大魏子民吃上,下一代人人如龙,一个打十个蛮夷。 朝东边横推,打上圣山。 朝南边横推,推平十万大山。 往西边横推,把西域一块通通干翻。 往北边横推,打到蛮夷老家建个都护府。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没事干,就看看有没有仙界,有的话就打上仙界。 想到这里,许清宵露出了笑容啊。 不过打上仙界有些夸张,但横推天下是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这些事情就交给武官们去做。 自己是读书人,君子动口不动手,要保持良好的形象。 当下,许清宵开始制定计划,以及画图,将水车这个概念搞出来。 他没有多少时间,三天后就打算离开南豫府,回去一趟,向老师报喜,也算是衣锦还乡。 所以直接开始做事,不浪费一分一秒。 也就在此时,李鑫来了。 “许兄,好事,大好事,京都不少国公郡王都给你发来了贺帖,送来了几十车礼物。” “你所做之事,赢得这些武官好感,他日入了京,至少有些底气啊。” 李鑫十分兴奋,将贺帖交给许清宵,兴奋无比道。 “恩。”看到这些贺帖,许清宵反而十分平静,而后开口道:“李兄,帮我个忙,将那些礼物全部变卖掉,留一小部分,我另有用处。” 许清宵开口。 对于别人送来的礼物,许清宵自然全部照单全收,可收下并不是为了个人享用,而是用来做其他事情。 比如说这个水车工程。 搞水车肯定要花钱,而且花的绝对不少。 刚好这些银子可以拿来搞水车。 “行,我现在让人去做。” 李鑫点了点头。 而许清宵也没有多说什么,开始认真做自己的事情。 转眼之间,过了三天。 这一日。 南豫府下。 百姓们相送,李鑫,王儒等人也送行,南豫府的读书人全来了。 “诸位,就送到这里吧,许某何德何能,有这般待遇。” 城门外,许清宵朝着百姓们深深一拜。 朝廷圣旨下来,百姓们也知道许清宵为他们求情之事,这份恩情百姓记在心中。 如今许清宵要离开,他们自然过来相送。 一拜过后,许清宵与陈星河转身离开,李鑫王儒二人跟在身后,他们要送许清宵十里。 离开南豫府。 许清宵将几张纸交给李鑫。 “李兄,不要多问,你命人将此物打造好来,然后用我上面写的方法去做就好,至于所需要花费的银子,之前不是变卖了那些礼物吗,若是有余,先存放于你,若是不够用,劳烦李兄先帮愚兄垫付一番,往后自然偿还。” “同时,每隔一段时间,李兄切记,一定要与我书信来往,遇到任何问题,也要及时告知。” 许清宵拿出的东西,是水车设计图以及使用方法。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法。 水车好不好,有没有作用,适不适合大魏王朝,都说不准。 贸然去京都,然后告知皇帝,这东西非常好,你赶紧推广,先不说皇帝答不答应,万一没用呢?万一有其他问题呢?自己怎么解决? 倒不如让南豫府先试一试,李鑫是自己的迷弟,许清宵信得过。 也根本不怕李鑫拿出去说这是他自己弄出来的,毕竟这种事情,要是瞎说,随便问点相关问题就答不出来了。 要是闹大了,天地大儒可是拥有问心之力,你要是不怕死,尽管承认。 所以许清宵没有任何顾忌,但还是得提醒李鑫好好保管。 “请许兄放心。” “若是超额,愚弟来付,无需许兄垫付。” 李鑫接过图纸,但并没有去看,而是认真回答道。 “不用,该是多少是多少,而且也不需要我来垫付,行了,你们也莫要送十里路了,有些遥远,就到这里吧,我也不想走了,师兄我们上马车吧。” 许清宵拍了拍李鑫的肩膀,随后看着王儒道:“王兄,别送了,下次有机会,一起喝酒,只要不去烟花之地就好。” 许清宵笑着说了一句,便与陈星河一同上了跟随的马车。 抓紧时间回去吧。 “许兄慢走。” “许兄,我过些日子也要去京都找亲戚,到时候找你喝酒。” 李鑫与王儒开口,目送许清宵与陈星河离开。 马车疾驰,黄沙滚滚,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官道上。 与之前不同的是,南豫府给许清宵安排的马车都是极品千里马,回去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到时候许清宵也要坐这辆马车去京都, 所以在平安县待两天差不多,五天的时间,足可以赶到大魏京都。 车内。 陈星河一如既往的清傲,不怎么说话。 许清宵本来是想让陈星河弄水车之事,但想到自己这位师兄比较清傲,而且喜读书,不想耽误他,再者权力上这位师兄也做不到李鑫那般。 毕竟李鑫是府君之子,所以就没有让陈星河帮忙,但也无妨,无论是谁都一样。 随后,过了四个时辰后,一直沉默的陈星河忽然开口。 “师弟,师兄便不与你同回平安县,师兄回去一趟,过些日子打算云游,你到了京都记得给我写封信,我好知晓你在何处,没事可以通通书信。” 陈星河开口,他不打算回去,倒不是有什么要事,而是跟许清宵在一起,回去也没多大意思。 “师兄,不去见一见老师吗?” 许清宵有些惊讶。 “不去了,车夫,停一下。” 陈星河很果断,让车夫停下之后,便从车内下去,一个人独自离开。 “师兄,若是有事,直接书信,来了京城,也一定要通知师弟。” 许清宵对陈星河还是很有好感的,自己师兄学朱圣之意,却为了自己,与朱圣一脉成为敌对,光是这一点,许清宵便知道这位师兄对自己很好。 他大喊一声,而陈星河背对着许清宵,挥了挥手,当做离别。 马车疾驰。 待声音越来越小后,陈星河不由回过头去,看着滚滚黄沙,不由缓缓开口道。 “既生河,何生宵。” 淡淡的一句话,表达出陈星河痛苦的内心。 他何尝不想回去衣锦还乡? 可在许清宵面前,一切光芒都显得那么的黯然,他陈星河宁死不当绿叶。 “我要云游四方,拜访明贤,师弟, 虽然现在你已明意,但师兄一定会超越你的。” “下次再见时,师兄一定立言!” 陈星河开口,说完此话,他满脸坚决地离开了。 就如此。 两个时辰后。 马车来到了平安县。 此时此刻,平安县几乎所有百姓都聚来了,在县门等候。 待看到马车,一时之间人声鼎沸。 “是许清宵来了!” “是许万古来了。” “许万古来了,快快快,打鞭炮。” “奏乐,奏乐,你们还愣在干什么?敲锣打鼓啊。” 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顿时之间,平安县显得无比热闹。 敲锣打鼓之声。 鞭炮齐鸣之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来了。 马车停下,许清宵缓缓走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李县令便急急忙忙赶来。 “清宵,清宵,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来来来,赶紧去县衙,给你准备好了庆功宴。” 县老爷最为激动,上来就拉住许清宵的手,显得无比热情。 “县老爷,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感受到众人的热情,许清宵有些哭笑不得。 “唉,还叫什么县老爷,见外了,见外了,叫声叔就行,你小时候不就是这么叫的?” “走走走,去庆功宴庆功宴,咱们县出了你这位大才,可谓是光宗耀祖啊。” 李县令激动无比,硬拉着许清宵去庆功宴。 而周围数千百姓也显得极其兴奋。 “清宵,我是你三叔啊。” “清宵,我是你二大爷,还记得我吗?” “清宵,你小时候来我家,我还给你两鸡蛋,记得吗?” “叫什么清宵啊,叫万古,许万古,人家是万古大才。” “万古,你小时候不是觉得我家闺女长得还不错吗?要不要联姻啊?我女儿嫁给你。” “清宵,我女儿漂亮,我女儿水灵,喜欢吗?喜欢嫁给你。” “万古,要老婆不要?” 村民们无比激动,他们各自喊着,许清宵压根就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能不断笑着点头。 如此,一直到了庆功宴上。 所有差役轮番上来攀关系,各种羡慕各种吹捧,整个庆功宴在祠堂摆着,李县令和各方族长纷纷烧香祭祀,感慨平安县出了一位大才。 等祭祀完了,李县令非要让许清宵写点字,做成牌匾挂在平安县祠堂和县口。 乡亲们的热情,让许清宵实在是招架不住,但写字还是得写。 就写了个人杰地灵,字迹还行,挺工整的。 然而在众人眼中,这就是圣人之字,一个个吹捧。 甚至许清宵用过的毛笔,直接装盒,放入祠堂供奉,属实有些夸张。 随后便是庆功宴开始。 众人纷纷敬酒,许清宵也一一回之。 喝了足足两个时辰,最终许清宵有些醉意了,大家也觉得差不多了,就送许清宵回去休息。 是夜。 许清宵躺在床榻上。 他有些醉意,但并没有真正醉。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许清宵便开始继续练功。 这些日子明意,却没有安安心心练功,有些荒废。 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自己儒道七品,但许清宵时时刻刻明白,自己是名武者。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忽略自己是武者。 这样也挺好的,等自己武道追赶上来,如果有人对自己图谋不轨,以为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生时。 自己完全可以亮出这张不算底牌的底牌。 来个重拳出击。 一刻钟后。 许清宵运转周天结束。 第一条气脉圆满,完全可以凝聚第二条气脉了,不过现在不急,等到了京城再突破也不晚。 武道不能急,基础得打好。 下个月凝聚第二条气脉,再下个月凝聚第三条气脉。 就可以考虑突破八品的事情了。 九品凝脉。 八品则是丹田境。 武道这条路,必须要走,而且绝对不能忽略。 因为这是真正能自保的东西。 皇权也好。 儒道也罢。 人脉再好。 都不如自身强大,若有朝一日,自己当真没有才华,当真 第二卷感言以及汇报成绩 首先!先向各位读者老爷敬个礼!鞠个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然后说一下第二卷吧。 第二卷写的有点累但也很爽。 如果说第一卷是【死局】一【破局】一【入局】一【换地图】 那么第二卷则是【世界观铺垫】一【朝堂之争】一【主角扬名】一【换地图】 第一卷的世界观,因为主角是在平安县,他无法展开,总不可能一个小县城的人,知道朝廷的事情吧? 第二卷的世界观,通过李广新,通过大儒,通过永平世子,通过读书人,来展开朝堂之争的世界观,包括怒斥大儒这个剧情,将朝堂的事情,提前写出来给各位读者老爷们看。 否则直接切入进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明不白。 同时第二卷主要还是围绕‘装逼’,毕竟卷名都叫‘南豫扬名’,如第一卷感言说的一样,第二卷偏向网文风格,很多读者在第一卷的时候,其实就是获取信息,没有什么爽点。 也正是因为这点,七月吃了天大的亏,譬如说几个点【主角写东西,然后没有烧毁】,因为写的是简体字,而且写的内容也是稀奇古怪的内容,结果很多人喷,但看完之后,恍然大悟,也不去解释,导致不少人败走。 再加上前面十八万字,都是在铺垫,铺垫,展开世界观,展开主角的局面,导致失去网文的爽点,好在的是第二卷拉回来了。 那么第二卷,有添加了两个剧情,一个是百姓为主角伸冤的剧情,这个是临时加的,因为写的热血,所以写嗨了,第二个是主角打读书人,按理说本来是主角怒斥的,后来觉得还不如上手得了,因为我自己也好气气气啊啊啊啊啊! 同时删减了两个剧情,一个是在文楼装哔,按理说不是这样装的,第二个是白衣门的路线,但删除白衣门,并不是代表没有,而是换了一个合理的方式,毕竟以现在主角的身份,要是跑去汇合,那别说了,我自己都毒死了。 整体来说,85的剧情,和大纲是一模一样的,没有超纲,给自己点个赞!超纲就意味着无法控制,无法控制就意味着容易崩。 那么第三卷,七月先保密吧,第三卷肯定是继续爽下去,只不过是换个方法爽。 同时第三卷七月会强化三点【趣味性】一【人设】一【小爽点】 当然大爽点肯定有,只是大爽点基本上一卷一两个,毕竟太爽了,这本书也不用写了,每爽一次,就会损失一样东西!咳咳! 小爽点就不一样,毕竟慢慢来,也很有感觉,前戏嘛! 好了,自我感言说完,汇报下成绩。 本书首订1300!均订1100! 当时心态直接不好了,不是因为这个成绩,而是第二天更新之后发现,追订掉了200,也就是说,不增加就算了,还掉了? 所以那天,七月刚刚说要爆发,结果又说调整心态,因为那天心态真的很炸!很炸!很炸! 好在的是,七月稳住了心态,因为当时我正在打联盟,连跪七局,我就立下誓言,要是下一把还输,我就去写书,要是赢了,我就继续打。 结果 结果 我来码字了。 而且从那天后,每天两万字,昨天一万五千字,是因为七月要做大纲,不做大纲后面不好写。 但随着爆发之后,上了三江推荐,本书成绩也是一路狂飙。 一天增长五百均订,七八百高订。 目前均订2800,高订3700。 可怕的是,追订2700!嘶!嘶!嘶!恐怖如斯,读者老爷们,你们太牛逼了! 所以七月打算,继续爆发下去。 听说凌晨过后,有一位超级无敌白金要上架,七月成绩比不过这位超级无敌白金。 但字数上,也不是不可以一战。 虽然败的概率极大,可神就是用来挑战的,输了七月也不亏,赢了,血赚! 诸位读者老爷们,七月去写大纲了!接下来,每天爆爆爆! 一天两万字不是问题!写的好,三万字也行! 当然还是得质量优先。 同时还希望各位读者老爷们,帮忙做几件事情。 第一,追订!七月就是看追订,大家养肥或者放书架,不订阅,七月打击很大,影响码字心态。 第二,成绩,月票成绩很重要,上架以后基本上没什么推荐,前面吃了亏,后面希望各位读者老爷帮帮忙,拉一拉月票,最起 码有点曝光度! 第三,本章说,希望大家多多留言,比如说,有人三万字一天,你就留言一句,七月你不信啊,瞧瞧谁谁谁,都三万了,来激励七月! 好了,说完! 老规矩,求三连,推荐票c月票c打赏! 拜谢各位读者老爷们! 码字码字!肝肝肝! 第八十九章:大型社死现场,许清宵入京 武昌一年。 五月二日。 秋风凉爽。 平安县外,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是陈星河的身影。 这几日他在家想了很多事情,打算出去远游一番,散散心情,同时也好好读书,他已经快入品了,就差一点点而已。 今日他来平安县,是给师父道喜,同时也是过来向师父告别的,毕竟要去远游,肯定要与师父说一声,免得找不到自己人。 平安县依旧热闹,尤其是随着许清宵前些日子的到来,更是蓬荜生辉,莫说十里八乡,周围几个府都来人了,不少读书人来此远游,其目的就是沾点才气。 许清宵所住的地方,也被改成了故居,整个平安县就差没把名字改成清宵县,或者万古县了。 实际上之前李县令有这么想过,但后来觉得还是不妥,认为等许清宵去了朝廷,真正稳定下来再改也不迟。 县外。 陈星河步伐轻盈,他面容依旧清傲,这些日子他反复思索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为何不如许清宵? 陈星河总结有三点,。 所以他不如许清宵,好在的是,许清宵是自己的师弟,所以陈星河并不是很难受,相反陈星河更加认为,许清宵是老天爷派来激励自己的。 自己一向过于清傲,自持才华横溢,也的确需要有个人来打压打压自己了。 不然的话,太容易成圣有些过于顺风顺水。 也正是因为这样,陈星河心态放平了。 时间还早,自己还年轻,如今是自己师弟风光无限,可能过些日子就是自己风光无限了。 人生嘛,总是起起落落的。 当下,陈星河收回了心神,朝着平安县走去。 只是临安县,陈星河微微停顿下来了。 “他们会不会认错我来啊?” “不行,万一认出我的话,岂不是引起骚乱?” “不行不行,我还是要低调一点。” 陈星河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虽然自己比许清宵差了很多,但好歹这次府试也算是中了,若不是有许清宵在,放在前些年自己过来,县令都得亲自来迎接。 所以要低调一些,免得引起什么骚乱,到时候一群人围过来,引起交通堵塞有些不好。 当下,陈星河微微内敛一些气质,朝着县门口走去。 来到县门口时,一块石碑,吸引着陈星河的目光。 【许清宵故乡之地】 石碑上有一些小字,大致写着关于自己师弟的一些经历,仔细看了一遍,没有提到自己。 好!记下!以后等自己成圣了,不允许平安县放石碑。 走入平安县,街道上都挂着不少喜庆之物,红灯笼,新对联,如同过节一般。 所有的商铺也大变样了,以前都是卖一些杂活,现在全部都是在卖折扇画卷,甚至还有许清宵同款毛笔同款纸张的店铺。 聚集的读书人也多,价格也算公道,比外面贵点,但不是很离谱,所以各家店铺的生意很不错。 目光略显得有些羡慕,但陈星河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不能多看了,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惹来麻烦? 就如此,陈星河继续前行。 一步。 十步。 五十步。 百步。 这条街都快走到底了,可陈星河发现,好像没人看自己啊。 唔 是不是太低调,导致没人关注啊? 陈星河微微皱眉,虽说自己不想惹来什么百姓聚众,可要是一个人都不找自己吧,未免显得有些锦衣夜行。 想到这里,陈星河稍稍低咳了几声,整了整衣服,也不内敛气质了,如往常一般,继续前行。 一步。 十步。 五十步。 下一条街。 陈星河继续走着,明面上很平静,但内心却充满着疑惑。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陈星河!” “这不是陈星河吗?” 声音响起,是一个贩扇的摊主,他指着陈星河,显得极其兴奋道。 此话一说,引来不少目光投来,不过大部分人却很好奇,尤其是一些游客,并不知道陈星河是谁。 听到声音,陈 星河心中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 总算有人认识自己了。 好,很好,非常好。 陈星河想要攥紧拳头,但为了仪表还是显得十分平静。 “陈星河是谁啊?” “谁啊?陈星河是谁啊?”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许清宵来了。” 街坊游客们有些惊讶,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陈星河是谁。 “陈星河啊!” “就是许清宵师兄啊。” “你们这都不知道?陈公子,有空没?有空能帮我提个字吗?” 卖扇的商贩极为激动,拿着一张白纸和毛笔,激动无比地来到陈星河面前。 “咳,我还有急事,去找我师父,不过写点字也是顺手之事,题什么?” 陈星河轻咳了一声,缓缓问道。 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师弟啊师弟,你虽有大才,可师兄也不弱于你。 陈星河心中感慨,他已经将许清宵视为自己人生的竞赛者。 当下,陈星河伸手接笔,准备开始落字了。 他也想好了,就落个蓬荜生辉吧,算是比较吉利之词,然而店家却谄笑着道。 “陈公子,我大字不识一个,最近托许万古的名气,生意特别好,就是人手不够。” “劳您贵手,帮我题个,因店繁忙,需招人手若干,能吃苦耐劳者优先,识字者优先,工钱日结。” 扇贩子笑吟吟地说道,他这摊位别看不大,但价格公道,生意极好,这两天忙不过来,就想要请人搭把手,可不会写字,问街坊邻居吧,大家都忙着做生意,也缺人手,突然看到陈星河来了,肯定要喊一声啊。 随着扇贩子话一说完。 陈星河手中的毛笔微微颤抖,墨水滴落在白纸上,整个人愣在原地。 尼玛! 你叫我写这玩意?这不是招工启事吗?我陈星河一字就算不值千金,也不至于沦落如此吧?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啊!你当我陈星河是什么人?我好歹是读书人啊!你这是你这是侮辱读书人,侮辱圣人,好气啊。 陈星河内心无比郁闷,差一点就要气哭,但为了仪表,他还是深深深深地吸一口气,随后将笔还给对方,面容清傲道。 “抱歉,不会写。” 说完此话,陈星河大步流星,直接离开。 当众人看到陈星河离开,也有些疑惑,尤其是扇贩子,更是忍不住感慨道。 “果然,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同样都是一个老师,许万古都扬名天下,他师兄居然连个字都不会写,可惜了,可惜了。” 扇贩子的声音响起,让还没走远的陈星河差点摔了个跄踉。 我陈星河不会写字?我不会你大爷! 好啊好,你给我等着,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平安县改名星河县。 啊啊啊啊啊! 陈星河步伐更快了,他怕自己气哭出来,丢了颜面。 就如此,小半个时辰后。 陈星河有些失魂落魄地来到周凌家外。 看到自己师父的家,陈星河这才有些安慰,深吸一口气,整整衣服,陈星河来到门口,正准备敲门之时,一些声音传了进来。 “相公,怎么清宵这么早就来了,星河这孩子还没来呢?” 是师娘的声音,在门内开口,询问周凌。 听到这声,陈星河有些受伤的心,稍稍有些暖意,还是师父师娘好啊。 只是下一刻,周凌的声音响起了。 “还能为什么?” “不就是没脸来见我呗。” “星河这孩子就是傲,现在来了个清宵,把他压的体无完肤,他还有什么脸面傲?” 周凌的声音响起,让陈星河刚刚暖好的心,又有些难受了。 而后师娘的声音再次响起。 “星河这孩子挺好的,就是有点笨,清宵这才多久啊,好像一个来月吧,就已经入什么什么七品了。” “星河这孩子太笨了,十几年了,还没入品。” 师娘的声音响起,前面半句话让陈星河很开心,但后面的话,让陈星河陷入了沉默。 什么叫做笨啊!是师弟太强了好不好?正常情况下,我已经算很不错了啊,十里八乡谁比的过我陈星河? “也不能说笨,就是有些死脑筋,读书嘛,绝对不能死脑筋,你看看人家清宵多聪明?” “对比一下,星河这孩子缺心眼啊。” 周凌有些感慨,也就在此时,宅门被打开了。 是师娘要上 街买东西,刚好打开门,便看到陈星河站在门外。 一瞬间。 三人对视。 师娘提着菜篓子,面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师父坐在院子里,搓衣服的手也有些僵硬。 陈星河立在门外,也莫名有些僵硬。 非静止画面。 三人彼此沉默了一会,最终师娘的声音响起。 “我去买菜了,星河,你进去跟你师父好好聊聊,待会师娘给你做饭吃。” 师娘有些尴尬,越过陈星河的身子,出去买菜,免得留下来继续尴尬。 这一刻,堂内周凌穿着比较朴素的衣服,袖子撸了起来,搓着衣服,胡子上还有些角皂泡沫,显得有些古怪。 当下陈星河眼神有些古怪,洗衣做饭不是师娘做的吗?怎么师父在洗衣? 下一刻,声音响起。 “星河。” “师父。” 两人异口同声开口,场面再次尴尬。 “你先说。” “您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使得场面更加尴尬起来了。 过了一会,周凌起身洗了洗手,将袖子撸下来,紧接着开口道。 “星河啊,方才你听到了什么?” 周凌开口,倒也没有继续尴尬了,而是直接问道。 “师父,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 陈星河有些郁闷。 此话一说,周凌面容严肃道。 “星河,你这般表情,莫不是以为师父是在背后说你?” “其实师父早就听到你的动静,知道你来了,方才言语,其实为了提点你,为了喊醒你,知道吗?” 周凌一本正经道。 可惜,陈星河不上当,有些幽怨地看着周凌道。 “师父,我的确不算大才,但也不是傻子,您这话您自己信吗?” 陈星河有些无奈。 “哎呀,行了行了,不就是说你几句吗?而且为师说的也没错啊,你的确有些死心眼,进来进来,为师刚好写了副对联,你帮我看看。” 周凌拉着陈星河进来,也不继续掩饰了。 走进堂内。 周凌拿出一副对联给陈星河观看。 左对:育人先育树方知树难育。 右对:明知树难育更上三分心。 横批:清宵之师。 “怎么说?为师还是有些水平吧?” 周凌有些自信道。 而陈星河却有些无奈,但碍于对方是自己师尊,故此点了点头道:“老师文采,学生自愧不如。” “嘿嘿,星河啊,谦虚了,谦虚了。” 周凌将对联小心翼翼地放置一旁,而后让陈星河落座下来道。 “你今日来找为师有何事?” 周凌开口询问。 “回老师,两件事情。” “第一,学生中了府试,前来感谢老师这些年的培育。” 陈星河如此说道。 “恩,不错,不错,为师也知晓你中了府试,虽说二十来名,但很不错了。” 周凌十分满意道。 然而陈星河淡然开口:“十九名。” 周凌:“” “第二件事呢?” 周凌继续问道,将话题扯开。 “师父,我打算云游四方,静心读书,所以此次前来,是与师父告别的。” 陈星河说出第二件事情,他要云游四方,潜心读书。 但此话一说,周凌摇了摇头。 “小了,格局小了。” 周凌开口,让陈星河有些不解。 “师父,您的意思是?” 陈星河满是好奇,不明白自己师父的意思。 “星河啊,这一点上面,你完全不如你师弟清宵,你这个时候跑去云游,你不是犯傻吗?” “我问你,如今清宵去了京城,再不济也能混个朝中官来当一当,可你师弟在京城完全没有任何根基。” “不管做任何事情,你师弟都寸步难行,而此时你是他师兄,再过一段时间,科举就要来了,你为何不先去京城,找到你这位师弟,到时读书也好,备科举也罢,若你师弟需要你帮忙之时,你也可以出手相助。” “一来,你师弟承了你恩情,二来,你有才华,提前入京,了解京城是是非非,也免得有朝一日,你踏入朝堂,懵懂无知,你可明白?” 周凌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 在 他眼中,许清宵如今可谓是名动天下,如今去了京城,也肯定是如鱼得水,但再怎么如鱼得水,也改变不了许清宵会遇到各类麻烦,而若是没有自己的亲信,怎么去做事? 而陈星河早晚也要入朝堂,不说在朝中任官,最起码当个地方官没问题吧?早点去京城,早点熟络人脉,帮一帮许清宵也好,读书也罢,至少比云游四方要好万倍。 否则的话,真去当官了,后面没点势力没点人脉,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别看周凌只是个夫子,可这几十年的经历,远足陈星河。 的确,此话一说,陈星河有些沉默了,他细细想来,您还别说,还真可以啊。 去京城备战科举,了解京城之事,若许清宵需要自己帮忙,自己就帮帮忙,若不需要自己认真读书,偶尔也结识一番京城的朋友,这样一来对自己的仕途,起到极好的作用。 “多谢老师指点,学生明白了。” 陈星河露出喜色,恍然大悟道。 “恩,明白就好,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周凌捻了捻胡须问道。 “这几日打算先入品吧,学生感觉快要突破了。” 陈星河回答道。 也就在此时,大门打开,是师娘回来了。 “现在整个县里都在卖扇子书画,卖菜的人越来越少了,星河,师娘买的菜不多,你今天委屈一下。” 师娘从大门走了进来,菜篓子里面没装什么东西。 “师娘客气了,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陈星河倒无所谓,吃什么都还好。 “行,你这孩子来之前也不说一声。” 师娘点了点头,随后在堂内取些东西,便走了出去,将未洗好的衣服,继续揉搓。 “方才说到哪里了?” 周凌开口,怕陈星河提到自己洗衣的事情。 “学生马上要入品了。” 陈星河开口回答。 “哦,其实星河啊,别看你师弟短短一个月左右,就已经晋升七品,但儒道这一脉,讲究的是厚积薄发。” “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过一朝悟道之事,虽说万古不见其一,但无论如何还是有。” “你大器晚成,为师也是大器晚成,所以莫要因你师弟而心急,入品的事情,最好是等到最合适之时。” “你看为师,这么久都不入品,你不会以为,为师是入不了品吧?” 周凌一本正经道。 而陈星河点了点头,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学生明白了,多谢老师赐教。” 陈星河露出笑容,是啊,许清宵有许清宵自己的造化,而自己也有自己的造化,大器晚成嘛,大不了等一等,又不急于一时。 “恩,总而言之,你我师徒二人,虽不说一定超越你师弟,但也绝对不弱于你师弟,对吧,哈哈哈哈哈!” “恩,师父所言极是。” 陈星河点头附和,同时也发出笑声。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的师娘,冷不丁的开口。 “两个没入品的人,在这里得意洋洋,不嫌丢人。” 声音响起,堂内,莫名安静下来了。 非静止画面。 过了好一会,周凌起身,将房门关上,随后从堂后抱出一大叠书籍,看向陈星河道。 “星河,这是为师写的育人经,请你做件事情。” 周凌开口,又拿出笔墨来。 “请老师吩咐。” 陈星河点头。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清宵来了一趟,我让他落名,毕竟过些日子为师要去各地讲课。” “这书要拿出去卖,一部分是落名版,清宵落了一百本,为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够,所以让你来。” 周凌说道。 “哦,明白,我这几日也无事,正好帮老师落点名,回头一同随老师过去,到时候再去京城也不晚。” 陈星河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有些感慨,还是自己老师好,让自己落名,也算是弘扬一下自己的名气,比起那个扇贩子,云泥之别啊。 “好,不愧是为师的爱徒。” 周凌满脸笑容,拿出一本小册,放在陈星河面前道。 “你对着许清宵的名字仿一下,为师这两天一直仿,却仿不出这种稚嫩感,可能是为师落笔老道。” “你来仿仿看,别愣着啊,快点,快点。” 周凌指着许清宵的落名,催促道。 而陈星河却愣在原地。 嘶!你让我仿师弟的名字?师父,你欺人太甚了吧?我陈星河哪点不如 许清宵? “师父,你让我仿师弟的名,我不干。” “他许清宵是人,我陈星河也是人,他许清宵是你的学生,我陈星河也是你的学生但我陈星河尊师重道!” “师父,把戒尺收回,我写!” 陈星河本来满腔愤怒,可看到周凌取出戒尺后,当下话锋一转,老老实实坐在桌前开始落名。 此时此刻,陈星河心中无比憋屈。 有朝一日龙得水,定要长江水倒流。 念头过后,陈星河拿起书籍,递给周凌道。 “师父,写好了,您看看可以吗?” 对比周凌家中的热闹。 此时此刻,京道上,却显得异常平静。 千里马疾驰。 躺在马车当中,望着一张张请帖,许清宵静静地思索一些事情。 再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就要到京城了。 去了京城,第一件事情不是面圣,毕竟面圣是需要等皇帝召见自己,自己主动过去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各位国公。 安国公c齐国公c信国公c李国公c还有徐国公,一共有五位国公邀请自己过去坐一坐。 第一个肯定是要去安国公家中,毕竟安国公在朝堂帮了自己不少,无论出于任何目的,自己必须要过去感谢。 齐国公和信国公,早些日子已经邀请过,这次又发来请帖,也不可能不去。 至于李国公和徐国公,许清宵未曾接触任何,只是这次送来了帖子罢了。 大魏王朝一共有九位国公,抛开最开始的六公,后面的三位国公,都是跟随武帝北伐赢得的地位。 这三位国公分别是,卢国功,恒国公,越国公。 也是这三位没有给自己发来请帖,没有发来请帖许清宵倒不觉得不受尊重,反而这是常态。 再者若是真发来了请帖,同时被九位国公青睐,也不是一件好事。 别看都是武官,可武官也分细小势力,如今抱成一团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北伐吗? 毕竟盛世文官,乱世武将,若能北伐,他们也可以为后代子孙建立更多功勋,也可以让后代子孙去建立功勋。 自大魏建国初始,只有三个国公可以世袭罔替,可如今过了几百年,这三位国公后人全没了。 自此国公爵位,都不能世袭罔替,后代人层层递减。 武将爵位,靠的就是打仗,太平盛世那就是文官天下,所以这帮武将集合在一起,图谋的是什么? 北伐功勋罢了。 当然也有仇恨在其中,这一点不可否认,可更多的还是功勋,一旦儿孙有了功勋,老一辈的人也就可以安心走了。 最起码五代不会有任何差池,这也是为何武将们非要主张北伐的原因,涉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哪怕明知道不适合北伐,可还是坚持。 但北伐能不能成,现在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问题,自然武官集团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手准备是可以北伐,那就去建立功勋,一手准备是不可以北伐,就必须要做好方方面面的考虑了。 所以得到九位国公的青睐,并不一定是好事,没了北伐,这武官直接的利益争斗也会瞬间暴露出来。 至于文官就更别说了,一直打压北伐之策,明面上为的是天下百姓,可实际上还是为了权力,一旦不打仗了,大魏彻底进入休养状态,那接下来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就是文官来处理。 武将直接边缘化,该养老的去养老,该安享晚年的去安享晚年,后代子孙去军营随便混,等有需要再喊你们回来。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而自己,现在面临的就是一件事情。 主兵伐! 亦或者。 主休养? 毫无疑问,自己肯定是主张休养生息,国家经济回暖才是王道,可这番话绝对不能说出去,一说出去,整个武将集团要来找自己麻烦了。 本来就得罪了儒官一脉,现在要是把武将一脉也给得罪了,那就没必要玩了。 加入东明会也于事无补,以目前情况来说,只要北伐之事不盖棺定论,那么东明会就没什么很大的奔头。 想闹也闹不起来,不如安安心心养精蓄锐,等北伐之事盖棺定论,他们再跳出来蹦跶。 再者东明会也不蠢,不会拉拢一个被文武针对的官员入圈,剩下最后一股势力就更别说了,本身就是小透明,就算想保自己也没用。 总而言之。 言而总之。 想要在京城真正稳住跟脚,就绝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必须要循序渐进,先稳住跟脚 ,再来慢慢展示才华,绝对不能浪。 许清宵心中自语。 朝堂上的争斗很明显,北伐,武将强,文官凉,不北伐,武将凉,文官强。 事关两大势力的未来兴衰,肯定是极为激烈,自己这种没有人脉背景的,绝对不能乱说话,也不能乱站队。 哪怕自己真的主张休养,也不能说出来,要隐晦隐晦再隐晦。 说直接点,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官场上的事情,自己不是很懂,但人情世故方面,自己还是熟练。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由笃定了主意。 一个时辰后。 来到了一处驿站,许清宵下了车,在驿站中简单用膳,几斤牛肉是标配,一桶米饭也是标配,不过文人要有文人的样子,许清宵吃走了两拨客人,最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回到了车里。 京道比较安全,而且道路修建也极其不错,千里马疾驰,并没有任何颠簸感。 回到车内。 许清宵打算躺着睡一觉,一觉醒来估计就到了京城。 只是就在许清宵躺下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袭来。 脖子后面有点硬。 是请帖? 摸了摸质感不一样,刚躺下来的许清宵,不由起身看去。 是一封信。 信封很普通,拆开来看看,信中没有任何字,只有两个图标。 一件衣服和一朵桃花。 白衣门? 许清宵眉头皱紧了。 前两天他还在思索白衣门的事情,本来答应好吴言,要去长平县碰面,可自己名动天下,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自己。 而且当时风头正盛,自己不可能去长平县与白衣门碰头。 要是跟白衣门碰头,那简直是喂毒了。 都不需要有人举报,估计就能被一窝端,回过头有口说不清,朱圣一脉就等着自己出事,这要是跟白衣门牵扯上了。 那可以安安心心等死了,不需要想太多。 所以许清宵已经决定,不去碰面了。 但没想到的是,白衣门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们怎么找得到我?” 许清宵有些好奇,倒不是好奇他们如何找到自己,而是好奇为什么找到自己? 按理说自己不去跟白衣门碰面,他们就不知道吴言将东西交给了自己。 哦,不对,陈捕头。 许清宵瞬间想明白了,陈捕头知道自己的情况,再者还有一点,即便是陈捕头没有见到自己,按理说仔细调查一番,也会发现自己有问题。 一个普普通通的差役,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武道入品就不说了,儒道七品,这要是没点猫腻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许清宵更加疑惑了。 到底是陈捕头跟上面人说了自己的事情,还是说他们怀疑到自己头上。 如果是陈捕头说的,这就意味着说,他们可能也误以为自己是白衣门门徒,亦或者是说他们认为自己想要加入白衣门。 如果是单纯怀疑到自己头上,那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很复杂,也很古怪,这世上最难受的就是猜别人想法。 看了一眼白纸,许清宵的目光落在桃花上。 白衣是白衣门的意思,桃花又是什么意思? 说我命犯桃花? 应该不可能,那代表什么意思?许清宵皱了皱眉头,思来想去,想不出一个解释。 但不管如何,白衣门的人没有直接来找自己,这就意味着他们不想给自己带麻烦。 态度上挺不错,至少有谈判的余地和交流的余地,否则的话,方才在驿站时就会跟自己碰头,如果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那估计也已经出手了。 这样挺好,对方愿意跟自己好好谈,许清宵也不介意跟他们好好谈。 谈的好,大家一起合作,然后了解一些事情。 谈不好,那更好啊,君子一怒,十万大军杀来,一锅端了。 这叫什么?这波就叫做。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啊。 跟白衣门接触,许清宵知道很冒险,但许清宵没有拒绝的原因也很简单。 从一开始接触吴言,自己就已经跟白衣门牵扯上了关系,想要置于身外,就别做梦了。 就好比现在,自己不联系白衣门,白衣门联系上了自己,一个造反组织不可能没脑子的,如果自己竭尽全力想要撇清楚这干系。 那白衣门也不会啰嗦,一个接触过白衣门,却对白衣门没有任何作用的人,不杀留着过年?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白衣门 能猖狂到现在,朝廷里难道就没有暗子吗? 说不定某个皇亲国戚就是白衣门的高层。 毕竟这可是打着武帝的名义造反,女帝登基,天下人服不服许清宵不知道,但可以知道的是,皇室里面肯定有人不服。 这么多男丁不当皇帝,轮到你一个女人当皇帝,你觉得大家心里舒不舒服? 既然入了局,许清宵也就不怕,与其想着撇清干系,倒不如利用起来,或许这也能成为自己一张底牌。 关键时刻,说不定能给予自己巨大的帮助。 不过白衣门找上门来,许清宵也不可能一点担心都没有。 “实力!权力!地位!缺一不可啊。” 马车内,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 越是暗流涌动,那么越体现实力的重要性,武者当自强,自己还是必须要赶紧增强实力。 真若有一天,闹到不可开交之时,武力就是自己最后的保障。 什么权力,什么地位,什么人脉,都不如自己双拳直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至少命保住了。 唉! 许清宵,你可当真是个天才啊。 想到这里,许清宵直接躺下,不去多想什么了,直接睡觉,保证精力充沛。 不多时,许清宵直接入睡,是深度睡眠,养足精神。 马车疾驰。 在京道上扬起黄沙尘土。 转眼之间,六个时辰过去。 吁!吁!吁! 也就在即将到达京城门下之时,突兀之间,马车一阵急刹,惊醒了许清宵。 长时间未睡,许清宵用入梦大神通进入深度睡眠,六个时辰将精气神全部养好。 只是没想到,马车突然急刹,惊醒了他。 “怎么回事?” 车内,许清宵没有生气,只是平静询问。 驾车的马夫,乃是南豫府派来的官差,御马之术极为高超,这连续几日赶路,都没有一次急刹,突然急刹,让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许先生,有人挡路,说是要索要钱财。” 官差的声音响起,让许清宵眉头紧皱了。 挡路? 索要钱财? 尼玛,这是皇城脚下啊,居然还有这么凶悍的人?就算是王爷也不敢在天子脚下拦路抢劫的吧? 好家伙,好家伙,许清宵立刻推开车帘,他要看一看是什么猛士出来拦路,这种猛士必须要看一看啊,等回头被砍头了,就看不到了。 只是当许清宵推开帘子之后,整个人微微一愣。 不远处,是巍峨宏伟的京城,一路上有不少车马行驶,但速度都不快,毕竟到了皇城,自然要限速。 而面前,数十名孩童,有男有女,年长最大的也不过十四五岁,年幼的可能九岁十岁的样子,穿着锦衣,各自拿着木刀木剑,拦在马车面前索要财物。 甚至还不止拦下一辆马车。 许清宵愣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猛士,没想到是一群小屁孩? “先生,他们穿着打扮不是普通人家,怎么办啊?” 官差开口,这要是在南豫府,他早就开骂了,但这里是皇城,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人,说不定就是五品大官。 一群孩童穿着锦衣,鬼知道家里有没有大人物。 “不要伤着他们,我来。” 许清宵开口,后者点了点头,不说他也不敢乱来。 “诸位小友,你们家大人呢?” 许清宵露出和善的表情,朝着他们温和一笑。 “关你屁事!快点交钱。” “对对对,快点交钱。”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把交出来,不然就别想走了。” 然而许清宵的温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引来一阵骂声。 看到这个情况,许清宵不由皱眉,可毕竟是一群孩子,没必要跟他们争吵什么。 “小友,我有要事在身,陛下找我有事,这样,我这里有些零食,就赠予诸位小友了。” 许清宵还是客气,不为别的,这群熊孩子身上都穿着锦衣,绝对不是一般人家,没必要得罪。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还零食?老子话摆在这里了,要么给钱,要么就别想进去,再啰嗦押你去大牢信不信?” 为首的男子最为嚣张,扛着一把木刀,一副山大王的气势,凶神恶煞,站在一块石头上耀武扬威。 典型就是中二少年。 许清宵有些来气了。 我好生跟你们说,是敬重你们后面的长辈,你真以为我许某不敢揍小孩? 许清宵来火了。 然而下一刻,一旁的马车中传来声音。 “兄台,不要与他们置气,这些都是国公王爷的孙子,惹不起,给点银子走吧,他们也不是天天要,就是玩心重。”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心中的火瞬间熄灭了。 哦,国公王爷孙儿啊,那没事了。 “要多少?” 许清宵直接问道。 “五百两有没有?” 紫衣少年狮子大张口。 “五两,行就行,不行我现在回去。” 许清宵拿出一张五两的银票。 “算老子倒霉,遇到你这个穷酸书生,滚吧,下次再啰嗦,没有十两解决不了。” 紫衣少年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当下身旁的小弟走了过来,还流着鼻涕,接过许清宵的银票。 回到车内,许清宵很平静,马车继续疾驰。 而紫衣少年的声音依旧响起。 “兄弟们,走,这傻子给钱了,咱们好好去吃去喝,本大王请客。” 声音在身后响起。 马车内,许清宵深吸一口气,他想让马夫停车,但想了想算了。 好! 山大王是不是? 国公儿孙是不是? 行,等着! 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个仇,他记下来了! 第九十章:天啊,国公,你孙儿有大儒之资啊 第九十章:天啊,国公,你孙儿有圣人之资啊 大魏京都。 北门。 京都城门,巍峨宏伟,墙厚至少三十丈,有三条通道,普通百姓的民道,商贩的商道,还有官员走的官道,最后还有一条小通道,是专门给加急文件开的,不得阻拦。 从马车走下来,许清宵望着这巍峨无比的京城,莫名之间有些感慨。 想要吟诗一首,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怕引来什么异象之类,不如留着往后参加宴会。 “多谢二位一路相陪。” 从马车下来后,许清宵取出两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两位官差。 虽说是官家活,但无论如何这几日两人也算是尽心尽力,许清宵不可能不有所表示。 “许先生客气了,这银两我们不能收,您为咱们这帮兄弟伸冤,咱们要是还收您的银两,就真不是人了。” 两人拱手,拒绝许清宵的好意。 “好,多谢两位。” 许清宵也很大方,收回银票后,朝着两人微微作礼。 两人也作礼,随后驾驭马车回去。 目送马车离开一会后,许清宵开始正常排队了。 进京的队伍很长,正常排的话,至少要一个半时辰。 核对身份信息等等,容不得一点马虎。 许清宵倒也有耐心。 接近一个半时辰后,总算队伍排到了许清宵,将路引信息递交给负责审查官员,后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但很快神色一变,紧接着将头抬起来,看向许清宵。 “阁下是许清宵?许万古?” 他站起身来,目光中露出惊讶之色。 “正是,不知大人是?” 许清宵谦虚有礼答道。 “哎呀,当真是许万古,许兄啊。” “大人不敢当,大人不敢当,在下周景安,乃是京都城门吏,见过许万古,许兄。” 周景安起身说道。 周景安看起来三十多岁,长相普通。 这周景安在京都内是芝麻大点的官,但好歹也是京城里的官吧?自然也听说过许清宵,甚至可以说,京都内谁不认识许清宵? 前段时间闹的满城风雨,自然如雷贯耳,之前还在想自己能不能遇到许清宵,却不曾想到当真在此遇见。 “原来是周大人,许某见过大人。” 许清宵也十分客气,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官职品级,能在京城当官的,没有一个无能之人,说不定以后要找对方帮忙呢。 入了京城,自己最要紧的就是人脉,只要对自己没有敌意,能结识就结识。 “言重了,言重了,许兄已是七品明意,论学问,我得喊一声先生,论官级,许兄府试第一,如今更是被陛下召来,要不了多久便可入朝。” “许兄稍等。” 周景安先是一番夸赞,随后起身让身旁的助手为他忙活,而周围也有不少目光投来,一个个露出惊奇之色。 待交代完工作后,周景安笑着说道。 “许兄,你刚来京城,可能不太熟悉,周某带你熟悉一番,也帮你找个落脚之地,就不知许兄愿不愿意了。” 周景安是什么人? 别看他是区区一个京都城门吏,才区区从七品,可实际上呢?周景安基本上将天下许多有名之人全部记下来了。 毕竟这里是京城,天下名流权贵富商迟早要来的地方,万一那天遇到了怎么办?倘若错过,倒也没什么,可万一自己得罪了人家怎么办? 虽然说名字有重复的,但问一句不就得了?人家不承认,自己也不得罪,人家承认,就可以攀攀关系。 就好比现在,不就是攀到了许清宵的关系吗?不管许清宵答应不答应,至少算是留下了个好印象。 要知道,许清宵现在可谓是超级香饽饽,府试之上,写下绝世文章,南豫阁楼宴更是留下绝世骈文,至于怒怼大儒,三日明意。 这就更夸张了,最主要的是,他周景安又不是儒家的人,所以许清宵得罪不得罪儒家,也不管他事,再者大魏文宫也不仅仅只是朱圣一脉啊。 “若是可以,就劳烦周大人了。” 这感情好啊,许清宵的确不了解京城布局,如果有个百事通领路,那挺好的啊。 “客气,客气。” 周景安笑着说道,紧接着请许清宵前行,而后两人并行。 “ 许兄,大魏京都,东西横竖四千五百里,南北横竖四千三百里,划分内外,京城属内,一百零八街横纵布局。” “皇城居上,左为朱雀大道,乃是国公王侯居住之地,右为玄武大道,为皇亲国戚和朝廷百官居住。” “往下左右七十二坊,东西二街,热闹无比,许兄等过些日子,可以去两街游玩,吃喝玩乐,繁华至极。” 周景安为许清宵解释整个皇城的布局。 皇城极大,这里是内城,但常驻人口达到三四百万,错综复杂,而且距离皇宫至少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才能走到。 不过好在,皇城内的街道布局也很大,考虑到马车行驶,划分行人道和马道,让许清宵惊讶的是,竟然还有交通管制。 啧啧,不愧是皇都啊,就是与众不同,交通管制都来了。 许清宵惊奇的目光,让周景安很是享受,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许清宵的惊奇,并不是这么先进的设定,而是如此封建的时代,竟然还会出现交通管制。 一路前行,差不多聊了许久,周景安喊了一辆马车。 真要步行去真正的京中心,至少还要走一个多时辰,坐一辆马车就快多了,半个时辰就能到。 皇城里面的马车,皆然都不是凡品,用千里马形容都算是侮辱,马身不大,反而有些矮小,但脚掌很大,在皇城中奔跑,速度极快,而且也不会扬起什么尘土。 马车内,许清宵看着窗外,望着窗外的人群,欣赏着大魏皇都。 甚至过了一会,更让许清宵惊讶的画面出现了。 金发碧眼。 歪日,外国人都有? 许清宵还真没想到能在大魏王朝见到外国人,倒不是没见过,而是在这种世界见到就有些惊奇了。 “周大人,这些人是番邦吗?” 许清宵指着已经过去的金发碧眼之人道。 “哈哈哈哈,许兄是否感到惊奇?不过也正常,周某当初来京城时,也吓了一跳。” “那些人都是外邦之人,大魏王朝曾号称万国之国,版图极大,但这天下也不仅仅只有魏国而已,自然有不少小国。” “他们皆然奉我大魏为上国之上,年年朝贡,而历代陛下也欣然接受,毕竟我大魏乃礼仪之邦,允许这些番邦来大魏做生意谋生。” “而且给予不少恩赐,也算是给他们一些面子。” 周景安笑着说道。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却不由微微皱眉。 “他们来此做生意,要交税吗?” 许清宵压根就不惊讶外国人,而是惊讶在这种世界见到罢了,但仔细想想,番邦自古都有,一方水土一方人,有点这种金发碧眼的也正常。 只是听到做生意谋生,许清宵就有些好奇问道。 “赋税吗?” “那倒不用,毕竟这些番邦都是来自穷苦之国,再者每年朝贡,朝中儒官认为,他们既有诚意,所以也就施天恩于己,让他们享受点天恩。” “也让其他国家看看我大魏之宏图,我大魏之国威。” 周景安说的十分热血,显得得意洋洋。 可许清宵听起来却有些不对劲了。 “不交税?” “享受天恩?” “当真是腐儒误国啊。” 许清宵心中有些不平静。 贸易经济对国家最大的好处是什么?无非两个,货币流通,获取税收。 最主要的就是获取税收,若不给予税收的话,那他们过来做生意,就是纯粹赚钱,把赚到的钱带到自己国家,发展自己国家经济,促进劳动力生产,然后随便做点东西又来赚钱。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 但这些番邦无需交税也能理解,不就是满足一个国家的虚荣心罢了。 说直接点,大魏王朝自认为是万国之上,如果周围小国不同意,各种嘲讽,是不是没有权威?那大魏就要进攻教训教训你了。 可打仗是要有目的性的,纯粹为了让别人喊一句,你牛逼,这种战争几乎没有任何意义,除非是殖民一类。 但如果大魏认为自己是万国之上,周围小国纷纷表示赞同,甚至派人过来送礼,那怎么办?儒家治国的情况很简单,你给我面子,我给你十倍面子,这叫礼仪。 其目的就是为了满足这几乎没有任何价值的虚荣心。 皇帝的虚荣心,臣子的虚荣心,百姓的虚荣心。 可到头来吃亏的是谁?皇帝吗?臣子吗?百姓吗? 不,是国家吃亏。 而且吃大亏,古今都有这个通病,人家过来向你俯首臣称,喊你几句大哥牛逼,送点破羊皮破蔬菜,哭着喊着一句礼轻情意重,回过头赏一 堆金银珠宝。 甚至你的人来了以后,还有各种优待,什么经济补贴,学习补贴,美曰其名是过来让你学习文化,可非我族类,就是狼子野心,聪明点的,拿你的钱学你的东西,回国自己发育。 蠢一点的,拿你的钱,去吃喝玩乐,爽完以后,拍拍屁股回家,让自己儿子接着过来爽,这个时候你还不能说什么。 儒家嘛,礼仪之邦嘛。 不过许清宵没有太大的情绪,这种事情自己暂时解决不了,事情涉及太大,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大事,不可能是自己批评几句就能解决的。 但这件事情,还是得多多留意。 马车疾驰。 许清宵也问了不少事情,周景安一路上也在耐心讲解。 “其实许兄也莫要担心朱圣一脉,毕竟大魏文宫内,又不是他朱圣一脉坐镇。” “文宫修建,尊五位圣人,这朱圣一脉,说是说天下文人皆尊朱,可还是有不少学其他圣人。” “再者,这些年来,儒官一脉也的确有些嚣张,常常惹陛下生气,毕竟这大魏还是陛下说了算,不是圣人说了算。” “你说是吗?许兄?” 周景安开口,与许清宵谈论到了朱圣一脉。 “恩,大魏终究是陛下的大魏,并不是圣人大魏,不过我许某也尊敬朱圣,能为圣者,自当不凡,为天下造福,不可不敬。” “只是如今朱圣一脉,借朱圣之言,行自我之事,以公谋私。” 许清宵对圣人还是很尊重的,圣人就是圣人,他绝对不会不尊朱圣,只是理念不同罢了。 “是是是,许兄说的是啊。” 周景安也跟着点了点头。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来到了皇城核心之地,里面就不允许驾车了。 两人从马车走下来,本来周景安是打算带许清宵去贤臣馆的,但许清宵打算清净一会,所以就选择一家酒楼就好。 他手头上还有二百两银票,都是变卖国公礼物得之,倒也住得起京城的客栈,故此周景安带着许清宵去了一家还算可以的酒楼。 京岩客栈。 入了客栈,周景安主动上前,让掌柜开了一间上房,同时还为许清宵付了银两。 当下许清宵想要拦住周景安,可后者却各种阻拦道:“许兄,你第一次来京城,再者也是周某来迎接,说实话这是缘分,区区几两银子的宿费,莫要争了。” 周景安拉着许清宵,认真说道。 许清宵的力气完全可以推开周景安,但他也知晓对方是在为人处世,自己也不好拒绝这番好意,倒也是承了情。 待上房开好后,周景安也从房内取出一张纸,在上面横竖画着,片刻过后,周景安递给许清宵道。 “许兄,这是内城的大致地图,周某听闻有些国公对你青睐有加,如今时辰也不晚,可以去拜访诸公,怕你不识路,给你准备好了。” 周景安当真是老练的很,方方面面都为许清宵安排好了,的确是好人啊。 “多谢周兄,若等忙完,必请周兄一醉。” 许清宵感激道。 而后者摆了摆手,笑了笑:“许兄客气了,不过许兄若是去的话,应该准备点薄礼,不需太多,诸国公也用不着,心意到了即可。” “若是许兄去的话,周某可以陪同,也免得许兄遇到些麻烦。” 周景安如此说道。 “麻烦?买些东西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 周景安说的话,让他有些好奇。 “正常买卖的确不会有什么麻烦,就是东西两街中,有不少番人胡人做买卖,性子不太好,脾气有些火爆,只准看不准碰,若是碰了就得买。” “经常闹出一些小是非,他们是番邦之人,朝廷考虑到大魏国体,所以也就不怎么严管,免得激出些事情来。” 周景安回答,这番话让许清宵眉头微微一皱。 天子脚下,皇城之内,还会有这种事情? 做生意不就是你来我往,只准看不准碰?好大的权力啊?你说要是玉器之类也就算了,若是普通做生意,岂不是横行霸道? “这番邦也是一根筋,没咱们大魏做生意精明,不过大事没有什么,就怕遇到,啰里啰嗦,回头还要去衙门扯来扯去,到头来只能调解。” “没必要为他们浪费什么时间。” 周景安看的出许清宵有些不开心,但这也没什么,习惯了就好,反正不招惹也没什么是是非非。 “行,那就劳烦周兄陪我去一趟了。” 许清宵点了点头,将东西放下之后,便随着周景安离开了。 走出客栈,步行大约四百步,便看到了一条宽阔无比的街道 ,街道当中,可谓是人声鼎沸,京城内的百姓都聚集于此,有茶楼酒馆,也有戏楼杂耍。 外面摆着不少摊位,各种稀奇古怪之物都有,书法字画,玉石宝器,一眼看去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许清宵走在街道中,既为诸位国公准备礼物,许清宵倒也没有考虑字画玉器这种东西,一来是性价比不高,二来是这些武官也欣赏不来。 至于补品药材也不打算买,身为国公,每日吃的补品药材肯定是上等,自己的银两可买不起,所以想了想许清宵就买了一些上等绸缎,这种东西即便是国公们用不着。 拿去给下人们置办点衣服也没有什么问题,东西送什么不重要,只要人去了就行,真要自己送些名贵之物,那反而有问题了。 一个书生哪里来的银两? 只是很快,许清宵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京城的消费能力了。 绸缎一尺动辄二两银,是一尺!不是一匹,一匹四十米,也就是说一百二十五尺左右,算起来就是二百五十两银子一匹布。 这价格让许清宵顿时沉默了。 再逛了逛其他地方,虽然有些便宜的东西,但都是小玩意,许清宵送不出手。 想了想,许清宵一咬牙,买了十把不错的折扇。 也不便宜,一把折扇十两银子,扇骨用的是百炼铁,扇面也是用一种火绒布制作。 借店家毛笔一用,许清宵飞快在扇面上落字。 【忠君报国】 【高风亮节】 正面忠君报国,反面高风亮节,写完之后,落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将其中一把扇子,赠送给周景安道。 “今日劳烦了周兄,许某身无长物,也不知周兄需要什么,此物小小心意,还望周兄莫要嫌弃。” 许清宵将扇子送给对方,十两银子一把的扇子本身质量就很不错,再者加上他的题字落名,翻个倍不过分吧? 也算是礼尚往来。 “这这这,这这这,多谢许兄,多谢许兄啊。” 周景安下意识是想要拒绝,可亲眼目睹这是许清宵提名落笔的扇子,实在是说不出口,毕竟此物价值,绝对不止十两银子这么简单。 倘若许清宵在朝中地位越来越高,这一把扇子价值千金,哦,不对,万金。 “周兄客气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同时有些感慨京城的消费这么贵啊,看来如果皇帝回头不赏自己点银两,那就麻烦了,指不定还要去周景安家中蹭吃蹭喝蹭住。 留有一百两银子,许清宵也不多想了,带着其余九把扇子离开店铺。 “许兄,一路朝着这条街走去,往左边拐,就到了朱雀大道,按照地图看,国公的位置我都标记好了。” “周某就不过去了,先告辞,若是许兄忙完,想要找人喝一杯,随时来找周某。” 周景安为许清宵指路,他倒是想要跟着许清宵一起过去,只可惜自己过去了,估计自己就别在京城待了,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蹭。 “多谢周兄指点,过些日子见。” 许清宵笑了笑,告别之后,便按照周景安的地图,摸索安国公的住址了。 街道上,许清宵缓缓行走,很快不远处一些官差的出现,吸引住了许清宵的目光。 四名官差来到一家店铺面前,不少人围观,投来目光,激烈的叫声响起,显得有些愤怒。 “这个!东西!非常非常!珍贵!他碰了!就应该买!不然,他,为什么要碰?” 充满愤怒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番邦之人。 不远处,数十个番邦异人穿着怪异的服装,站在官差面前,一个个神色凶恶,虽然沉默,但却给人一种随时要动手的感觉。 “在下只是碰了一下,并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再者,做生意哪里有碰了就买?东西摆放在此,也没有任何告示不允许触碰。” “官差大人,此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一名书生显得有些激动道。 “碰了,就要买,这是我们的,规矩。” “这些珠宝,是我们从圣山,找到的,有神圣之气,你碰了,就没了,没价值了。” “五千两,不能少。” 番邦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语调也古古怪怪,但许清宵看明白了,典型的强买强卖上演,欺负外地人。 “五千两?你把我卖了,我都没有五千两,你这是狮子大张口,大人,我绝不可能赔偿的。” 书生听到五千两直接大喊了一声,正常人怎么可能拿得出五千两白银? “行了,行了。” “都别吵了。” “什么圣山上的玉石,五千两太多了,十两银子行不行?不要吵了 ,再吵就都去衙门。” 官差的声音响起,他看向番邦等人如此说道。 “十两不行,太少了。” 这群番邦异族纷纷摇头,觉得十两太少,同时还要继续扯什么神圣之气。 “就十两,不行就去见官,那你们今天就别做生意了。” 官差也来了脾气,很直接道。 后者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也就答应了。 至于书生,则有些委屈和不解。 “十两银子?在下就摸了一下,就十两?我不给。” 他不服气,摸一下就十两,这简直是宰人。 “你别不服了,这帮人不好招惹,去了官府,他们录个口供就能出来继续干活,你去了就要扣押十二个时辰,回过头还是要让你赔。” “得了,就当是买个教训,你真惹急了这帮人,到时候真找你麻烦,我们可赶不及来帮你啊。” 官差的声音响起,有些不耐烦,他也气啊,可有什么办法,这帮番邦异族就是这吊样,仗着朝廷各种恩施,再加上儒家各种礼仪之邦,要有国体形象,都不敢对他们做什么。 花点钱解决就解决,没必要闹大。 果然此话一说,书生有些慌了,看了看这群番邦异族的眼神,最终咬着牙取出十两银票,而后气冲冲地拂袖离开。 官差拿到银票,交给这帮人也有些不善道。 “差不多就得了,马上便是陛下寿诞,你们若是在那个时候乱来,可就真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官差们也没什么办法,就只能放一句狠话便离开。 而这群番邦异族则露出得意洋洋之笑,看着银票,显得极其美滋滋。 “狗东西。” 许清宵微微冷眉,但也没有多管闲事,朝着前方行走,走了几步后,震了震脚,一枚石子激射而出,对准他们的摊位支撑点射去。 砰。 哗啦啦! 只听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各种玉碎之声,摊位塌了,各种玉器落在地上,至少毁了四五成,再便宜也比这十两银子多。 “我的圣玉啊。” 异人的哭喊声响起,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没了。 许清宵没有逗留,继续前行。 做好事不留名。 约莫半刻钟,许清宵总算是来到了朱雀大道。 相比较西街的繁华,朱雀大道瞬间冷清了许多,街道上人不多,而且来来往往都比较急促,再者街道上十分干净,两旁都是府宅,站着至少六人门卫,各种府匾。 朱雀大道是国公王侯居住的地方,白虎大道则是皇亲贵族以及朝中大臣居住之地。 许清宵根据地图搜索,终于找到了安国公家了。 安国公府。 硕大的牌匾出现在许清宵眼中,大门宽阔,左右各立四名护卫,每一位都精气充沛,许清宵察觉得出他们身上的气机。 很强,至少也是八品的武者。 丹田武者,来这里看门,当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啊,不过这些应该是安国公以前的手下,是亲信一类,倒也正常。 来到府前,许清宵抱拳拱手道。 “在下许清宵,字守仁,受安国公邀请,前来拜访。” 许清宵作礼,朝着府宅一拜道。 声音响起,守门的八人纹丝不动,连目光都不投来,依旧是互相对视。 但也就在此时,府宅的大门开了。 一名似管家的老者走了出来,将目光看向许清宵,随后开口道。 “许公子,国公已备好宴席了。” 管家露出笑容,朝着许清宵微微作礼,十分客气道。 “国公客气了。” 许清宵走上台阶,而后随着管家入内。 进入府中,左右两旁皆是侍女丫鬟,一眼看去至少三四十人,每一个都是豆蔻年华。 “见过许公子。” 侍女们齐齐开口,彰显国公府之气派。 许清宵面容温和,微微点了点头后,便跟随着管家一路前行。 越过数个庭院,假山湖水,安国公府上的管家,似乎是特意想要显摆一般,带着许清宵东走西走,一番参观之后,足足两刻钟的时间,这才来到了一处花园中。 而此时花园内已经设宴,一张长桌,一眼看去,有十余人等候着自己,人群之中,一名老者坐在首位上。 老者满头白发,可精神奕奕,没有半点残烛感,其目光如虎,气势如龙,端坐在此,莫名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不出任何意外,这应该就是安国公了。 “学生许清宵,拜见安国公。” “此 番前来,学生本想买些礼品,但身无长物,有心无力,故,购买一把精良折扇,斗胆为安国公题字,望安国公莫要嫌弃。” 许清宵从衣袖中取出折扇,同时作礼一拜。 管家拿着折扇,来到了安国公面前。 “忠君报国,高风亮节,哈哈哈哈哈,清宵有心了,来来来,莫要拘束,坐下坐下。” 许清宵如此彬彬有礼,而且还这么用心,安国公自然开心,最主要的是许清宵面相就让人很舒服。 他是武官,不太喜欢文人的作礼,反而喜欢随意些,若不是第一次见面,他也不会如此端坐。 如今看许清宵这般礼貌,也就随意起来了。 “多谢安国公。” 许清宵也不客气,缓缓落座下来,太过于客气,在这种武官心中估计不是谦虚,而是做作了。 落坐下来,马上有侍女为许清宵斟酒。 而安国公也很直接,看着许清宵道。 “老夫一直听闻你许清宵有万古之才,如今见到本人,的确不错,内敛才华,外有其貌,不错,不错,来,都别愣着了,有客人来了,喝一杯。” 安国公笑呵呵地说道,众人也立刻举起杯子,饮下第一杯。 “安国公实在是过誉了,万古之才还是太夸张了。” 许清宵谦虚道,这话还是要说的,毕竟万古大才,担当不起。 “可别,老夫可是听说过,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这话很霸气,有我兵家之味。” “你也莫要谦虚什么了,你们读书人就是这样,一直喜欢谦虚,直接点无妨,反而率性,老夫还好,你回头去其他几个国公府看看。” “他们比老夫还讨厌这种文绉绉的谦虚。” 安国公笑着说道,随意一番话,其实是在点拨许清宵。 的确,他们都是武将,自然不喜欢这种做作谦虚,再者许清宵还年轻,又不是四五十岁,经历了大风大浪。 嚣张一点也是年轻人的特征之一,只要别嚣张过头就好。 “是啊,许老弟,我要是有你这才华,我保证我鼻子都要朝天,这朱雀大道谁敢看我,我就骂谁。” “我们都是武夫粗人,说话爽快点,许老弟,来,喝一杯。” 安国公的后人也跟着开口,笑声爽朗,邀请许清宵再喝一杯。 第二杯酒入肚,不得不说,国公府上的酒就是烈,又烈又霸道,但就是涩口,纯粹为了烈而烈,没有前世茅台好喝也没有茅台烈。 但还是得喝,得给面子。 “诸位既然这般开口,许某也就不谦虚了。” 许清宵笑了笑,但也只是这样说说而已,难不成说一声,安国公你站起来,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这不是找死吗? “恩,直爽点好啊,来来来,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众人笑道,然后轮番敬酒。 酒过三巡之后,终于安国公开口说正事了。 “许清宵,此番你被皇上提前召来,可有什么打算?” 安国公开口问道。 “回国公,学生暂无打算,只等陛下召见。” 许清宵如实回答。 “恩,也是,那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安国公继续问道,许清宵到底是不是兵家的人,到现在都只是一个猜测,毕竟许清宵没有亲口承认。 所以再怎么猜测,也只是猜测,如今安国公很直接,询问许清宵怎么考虑和打算的。 直接问也没什么,不管许清宵如何选择,他都可以帮许清宵参考参考,也算是长辈对晚辈的帮助。 而面对这个问题,许清宵当下深吸一口气,他非常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回答,有多重要了。 回答的好,自己算是稳住,回答的不好,可能就麻烦了。 “国公,许某不才,毕竟初来朝廷,本不该有什么想法。” “但国公可知,我许某作过一首词吗?” 许清宵如此说道。 “记得,叫满江红,老夫对这首词颇有感悟,很不错。” 安国公认真夸赞道。 而许清宵此时不由站了起来,紧接着看向安国公道。 “国公,我许清宵,之所以作这首词,就是因为翻阅史记,看到这一段历史。” “我大魏王朝,乃上国之上,历代明君,国力强大,却没想到这北方蛮夷,侵我国土,杀我子民,掠我魏财。” “史书无情,一行字,道不出这般惨烈,一文章,说不清这蛮夷之凶,每每想到此时,许某心痛无比,每每想到此时,许某更是愤恨无比。” “只可惜年少,未能追 随先帝征伐,杀尽蛮夷,只可惜无能,靖城之耻历历在目,而我等读书人,只晓空谈笔与墨。” “国安,许某之想法,便如满江红一般,驾车北伐,诛杀蛮夷,饿食其肉,渴饮其血。” 许清宵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也是发自内心之言。 靖城之耻,他不会忘记,也不会无视。 蛮夷之恨,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只是,眼下,做不到,因为没钱打仗,所以我还是要为国家赚钱,等有了钱,再打仗。 恩,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然而这些话许清宵藏在心中罢了。 “好!” “好一个,诛杀蛮夷,饿食其肉,渴饮其血。” 许清宵富有感染力的话,让安国公不由叫好。 现在年轻人的确也想去打仗,但他们打仗是什么?是为了建功立业,是为了出风头。 可他看得出来,许清宵眼神之中有仇恨,这种仇恨,是国家之仇恨。 是真正想要为大魏一雪前耻的仇恨。 由此可以得出,许清宵是他武官之人,不错,不错,不错! “许清宵,老夫与你喝一杯,希望有朝一日,你当真能为我大魏雪耻。” 安国公开口说道,对许清宵极为喜欢。 “国公言重,家仇国恨,还得国公来报,学生更希望的是,能跟随国公出征,杀他蛮夷,片甲不留。” “而且许某,最佩服的便是安国公,七次北伐,安国公杀敌破万,学生敬佩,这杯酒,学生敬国公。” 许清宵可不敢应这话,还是得吹捧一下安国公。 果然,听到许清宵这番夸赞,安国公眼中更是喜色了。 “那你这首满江红是?” 安国公看着许清宵,忍不住问道。 这满江红乃是千古名词,若许清宵当真是赠予自己的,简直是一件喜事啊。 “国公,满江红的确是学生为他人所作,但怕世人说我献媚,所以学生不会说,但安国公是学生敬佩之人。” “学生在喝一杯。” 许清宵不说满江红是给谁的,但这意思很明显了。 不说的原因也很简单,给谁都不好,并且自己的确不是给谁写的,有感而发罢了。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清宵侄儿啊,你当真是谦虚,谦虚啊。” “你们这群人,学学人家清宵侄儿,多谦虚,多聪明,再看看你们,整天就知道去外面串胡同,吃喝玩。” “好的不学,就知道学坏的,仗着老夫还在,胡作非为,这要是有朝一日,老夫不在人世了,谁还能保你们?” “我就纳闷了,老夫怎么就没生出一个读书人啊,要是有清宵侄儿十分之一,老夫死也瞑目了。” 安国公的确很开心,也很器重许清宵,都开始称呼清宵侄儿了。 不过顺势也借助许清宵来骂一骂自己后人。 众人不敢说话,许清宵也不好插嘴,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他插什么嘴啊。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爷爷,爹,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声音响起,有些耳熟。 回首看去。 好家伙,这不就是在城门口堵住自己要钱的紫衣中二少年吗? 他原来是安国公的孙子啊? 怪不得敢这么嚣张。 许清宵算是明白了,同时也有些郁闷,没想到对方是安国公之孙,这就有点难收拾了啊。 而紫衣少年快速跑来,来到自家爷爷身旁,而且毫不孤寂地拿起一块饼就吃,而安国公脸上的笑容又出现了。 看起来应该是很疼这个孙子。 等等。 突兀之间,许清宵脑海当中浮起了一个念头。 刹那间,许清宵凝聚浩然正气,双目散发紫色光芒,落在了紫衣少年身上。 众人有些惊奇,安国公更是皱眉,不知许清宵在做什么? 只是下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嘶!国公!” “你孙儿有大儒之资啊!”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他? 大儒之资? 你逗我? 第九十一章:国公震撼,许清宵之计! 安国公府。 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尤其是二代们,更是有些目瞪口呆。 方才许清宵目光爆射紫色光芒,他们便有些惊奇,然而许清宵说出来的话,更让他们震撼无比。 此子有大儒之资? 大儒是什么?他们不是不知道,上达天听,走起路来横行霸道。 别看他们整天辱骂这帮腐儒,可实际上呢?只要在京都混的人都知道,朝堂上最安全的一批人,就是这帮儒生。 为什么? 因为他们背后有圣人啊,儒不可杀,除非是犯下滔天大罪,否则仅仅只是说错几句话,或者是站错队,哪怕是当面喷皇帝。 最后的结果,撑死就是挨几棍子然后滚回老家去,问题是你滚回老家,威望更大了,别人都要说你不畏强权,为了天下百姓,连皇帝都怒怼。 百姓懂什么叫做朝堂政事吗?他们不懂,再加上儒者一张嘴,巧舌如簧,一下子威望十足,下半辈子完全就是舒舒服服。 因为儒生争的是什么?争的是千古之名,皇帝越是骂他们,实际上他们反而越快乐,今天骂完,晚上写文章,然后给天下文人看。 这种手段,简直是立于先天不败,因为说来说去他们身后的人,乃是圣人,是天下文人,是读书人。 所以他们其实也羡慕这群儒生,再者不管北伐打不打,一旦等国家安定下来,那么儒官的地位更会上涨,稳坐钓鱼台。 前几朝的例子还在史书中记着,故此别看他们表面上粗鲁无比,可背地里羡慕死了这群儒生,也多么希望自己家能出个大儒之类。 这样一来,文武双全,先不说威风不威风,在朝中也相当于有一块免死金牌了,就算百年之后,他们国公一家真的不行了,可有一位大儒在,至少不会绝后。 在朝堂当中就是这样,你享受了天下最极致的一切,但也要承担天下最可怕的一切,满门抄斩,绝子绝孙,古今往来还少了吗? 没有永远的王朝,也没有永远的国公,但却有永远的儒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世人都希望自己孩子会读书,成为儒生,他们希望是通过读书入官。 而朝廷中这种势力们,也希望自己儿孙能读书,即便再怎么讨厌儒家的做派,可架不住人家有圣人,架不住人家拥有天下民心啊。 所以当听到许清宵说出这话时,所有人都懵了。 尤其是安国公,更是看向许清宵,眼神有些古怪道。 “清宵侄儿,你方才说什么?老夫年纪大了,有些听不清。” 不是安国公听不清,是安国公不愿意相信啊,他虽然希望自己后代出个读书人,但问题是自己这种家庭环境,怎么可能培养出读书人。 一个个游手好闲,动不动就喜欢跑去军营里面各种撒泼,哪里像读书人的样子啊,像专门打劫读书人的土匪还差不多。 “国公!此子有大儒之资啊,方才我见此子,就觉得有些不同,万般好奇之下,学生动用儒家神通,睁开灵目,观看他的文气运脉。” “察觉此子有大儒之资,安国公,学生所言,绝无虚假,也绝不敢蒙骗国公,如若蒙骗,学生枉为读书人。” 许清宵很认真道。 他刚才的确用儒道神目看了一眼这紫衣少年,其实压根就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可之所以敢这样说,许清宵也不是瞎扯的,有句话叫做什么?没有坏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虽然这句话有些太绝对了。 但这句话也有一定意义,一个人会不会读书,天赋自然很重要,但后期的培养和努力也重要。 生活在这种家庭,今天没事跟着大伯去打猎,明天没事跟着二伯去军营,后天没事跟着三伯去练武,大后天跟着一群小伙伴出去玩。 这种教育环境下,请问再有天赋也没了吧? 许清宵前世看过一本育儿书,他非常认同一句话就是,只要孩子不是先天有问题,那么最起码不会落后别人太多,你硬要跟天才中的天才比,那也没办法。 小孩子不愿读书,当真是不聪明吗?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贪玩,瞧瞧人家皇帝,但凡上面是明君,哪一个不是从小苦到大,在瞧瞧这些儒官的后人,言传身教是第一。 更主要的是,时时刻刻逼着你读书,除非你是傻子,不然最基础的知识,你绝对不会不知道。 再者这是什么世界?这帮人压根就不修炼数理化,真认真读书,能差到哪里去? 所以许清宵这话没错,教出个大儒,或许有点夸张,但教出个儒生出 来完全没问题。 本来安国公还略带怀疑,觉得许清宵突然这样说话是想要讨自己开心,亦或者是说徐清宵有其他什么目的。 可许清宵说话斩钉截铁,甚至还立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一瞬间所有人都相信许清宵了,可相信归相信,震惊还是归震惊啊。 “清宵兄弟,你是说我儿子有大儒之资吗?” 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来,足足一米九,看着许清宵眼中露出震撼之色,以及期盼之色。 这是国公之子,名叫李兵,紫衣少年就是他的长子,说实话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有半点读书之资,虽然他也让自己儿子去上学。 可去了私塾以后吧,各种胡乱折腾,搞得人家头疼欲裂,最后不得不请回来了,所以也就没这个念头了。 然而今日许清宵竟然说自己儿子有大儒之资,他如何不震惊啊? 自己儿子有大儒之资,自己就是大儒他爹了?以后在国公府内,自己还不是父凭子贵?想到这里,他就激动了。 毕竟谁不想望子成龙? “恩,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明意之后,凝聚儒道神目,可以看人才气,此子的确有大儒之资啊。” 许清宵一脸认真道。 此话一说,李兵更是兴奋无比,他连忙看着自己的爹道。 “爹,你听到没,我儿子有大儒之资啊,咱家要出个儒生了。” 李兵无比兴奋,这要真出了个大儒,他们安国公就是文武双全,整个大魏王朝,他们国公府就是实打实的第一了,什么功勋不功勋,都他娘的滚一边去,有本事你生个大儒来。 安国公没有理会自己这个儿子,而是站起身来,颇有些激动道:“清宵侄儿,你帮帮忙,再看看仔细看看。” 安国公还是有些不信啊,倒不是不信许清宵,主要是自己这个孙子是他的长孙,从小看到大,你说他聪明机智,他完全相信。 可你说这个兔崽子有儒道之资,那他死活就不信了。 “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紫色的浩然正气凝聚眸中,刹那间儒道神目睁开,唬人是一流的,的的确确把众人唬住了。 他们是武者,对儒生没太多了解,甚至说大部分儒生也不了解儒道神目是什么。 可许清宵凝聚双目,威严无比,至少从形象上来说,没有半点问题。 过了一会,许清宵收回目光,眼神之中更加充满坚定之色。 “安国公,学生仔细端详,不会出错,此子有大儒之资。” 许清宵认真说道。 果然,此话一说,众人更加欢喜了。 尤其是安国公,更是哈哈大笑。 “好,好,好,好啊,好啊,没想到咱们李家总算是出了个读书人,不错,不错。” “哈哈哈,来来来,让人赶紧取两坛百年老窖,今日老夫开心,得喝上几杯,清宵侄儿,今晚你就别走了,好好待在这里,老夫一定要亲自招待招待你。” 安国公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啊,他完全相信许清宵所说。 方才许清宵睁开儒道神目之时,他有所感觉,这的确是一种非凡神通,作假是作不了的。 再者许清宵也没必要用这个来讨好自己啊,又得不到实质好处。 最主要的是,他也想到了一点,自己虽然是个粗人,自己儿子虽然也是粗人,但有句话不是叫做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吗? 武道也是这样的,三代总不可能都是武道吧?再加上自己后代子孙开枝散叶,怎么就出不了一位儒生?凭什么就出不了一位读书人? 结合以上三点,安国公笃定了一件事情。 许清宵是个老实人,众所周知,老实人是不会骗人的。 哈哈哈哈哈哈。 安国公很开心,更开心的还是李兵,他一把拉住自己的儿子,您还别说,之前他看自己儿子,就感觉是个淘气货,平日里就知道招惹自己生气。 可现在一看,这不就是文曲星下凡吗?好好好,哈哈哈哈哈,我儿有大儒之资。 旁边一些人虽然露出笑容,但有几个人笑的不是特别开心,倒也很正常,毕竟不是自家儿子。 几个女子更是推了推自己相公,使了两个眼神,后者顿时会意,连忙起身看着许清宵道。 “清宵兄弟,你能帮我儿子看看吗?” “对对对,清宵兄弟,反正看都看了,不如帮我儿子看看,有没有才气。” 国公的几个儿子都按捺不住了,纷纷希望许清宵帮忙也看看,虽然这有些不礼貌,可哪怕是安国公也不好阻止。 是啊,自己孙子那么多,说不准还有一个呢? 然而许清宵却微微皱眉,看着 紫衣少年,后者也看向许清宵,突兀之间,眼中露出异样,他记起来许清宵是谁了。 不就是在城门口被自己打劫的人吗?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只是,国公,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让众人都沉默下来了,尤其是李兵和安国公,脸色则显得有些沉重,毕竟许清宵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清宵侄儿,有什么你就说,没有关系,老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是啊,清宵兄弟,有什么问题你说。” 两人纷纷开口,他们不知道许清宵突然话锋一转是什么意思。 听到两人之言,许清宵微微咳嗽一番,紧接着拱手道。 “既然如此,那学生就说了。” “国公,世子,此子虽有大儒之资,但我方才观他才运,发现他有三个地方断裂。” “换句话来说,会有三件事情,导致他无法晋升大儒。” 许清宵开口,说出皱眉的原因。 “哪三件事?” 安国公问道。 “第一,家势,国公,世子,学生想问一问,是否过度宠溺小世子?”许清宵开口道。 此话一说,众人一愣。 “清宵兄弟,这的确有些宠溺,但打也打了,这孩子皮的很。” 李兵硬着头皮说道,其实宠溺的不是他,是他爹,也就是安国公了,隔代亲都懂,但他不可能说自己老爹宠溺孙儿,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顾忌面子。 “果然。” 许清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可有人却开口道。 “清宵兄弟,孩子还小,宠溺一二,也没什么问题吧?” 有人不懂,如此说道,觉得宠溺一二也没什么大问题,怎么跟大儒扯上关系? 可此话一说,许清宵立刻摇了摇头,神色坚定道。 “非也!” “所为子不教父之过,教育孩子,绝对不能宠溺,毕竟顽童天性,读书在乎的是天赋与天资,这是先天的,可后天的勤学也不能少。” “我举个例子,在我县城当中,曾经出过一个天赋极好的孩子,五岁便能作诗,其父母无比开心,对这孩子也极其宠溺,认为自己孩子天赋极高,未来必是状元之才。” “可等到成年之时,这个孩子不但没有任何功名,甚至因为父母的过度宠溺,变得任性妄为,竟与他人偷鸡摸狗,最终被判入狱。” “就以兵法来说,初入兵营,想要建功立业,便是上阵杀敌,可学生想问国公,当一个人杀敌到一定程度之后,建立赫赫军功,接下来应该是做什么?” 许清宵没有直接说出,而是询问安国公。 “进兵部,学兵法。” 安国公直接说出这六个字。 上阵杀敌,建立功勋,说的很热血,但实际上真正的功勋,不是靠杀人获得的,而是根据战争结果而得。 除非你猛到一个人干翻对方百万大军,否则的话,杀敌一百已经是极限了,至于所谓杀敌三千,杀敌破万,这些都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而是一场小规模战争做到的。 所以当你屡屡斩杀敌将,你了解战争,你得到提升,那么之后就是学习兵法,如何带领百人队伍,千人队伍,甚至是动辄数万,十几万,百万大军作战。 “国公所言极是,一个普通士兵,上阵杀敌,了解战争,那么他就必须要学习兵法。” “换句话来说,此子有大儒之资,但过分的宠溺,会让他只知杀敌,而不懂兵法,如此一来,撑到死也只能做个先锋将军,却当不了兵马元帅。” “诸位明白吗?” 许清宵为众人解释,而且特意用兵法来解释,免得有人听不懂。 的确,这么一解释众人顿时明白了。 “清宵侄儿所言极是,老夫明白了。” 实际上许清宵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就明白许清宵是什么意思,当下安国公恶狠狠地看着李兵怒斥道。 “平日里,你就百般宠溺范儿,明明有如此大才,差一点就被你害死了。” “从今往后,你们所有人听着,不准再宠溺范儿,谁要是宠溺范儿,老夫打断他双腿。” 安国公怒吼道,把所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众人有些郁闷,明明最宠溺范儿的是你,怎么怪我们了? 但这话心里知道就好,明面上不敢说。 “爷爷!” 李范有些懵了,不宠自己了?那自己咋办?一时之间,李范不由向自己爷爷撒娇。 “爷什么爷!” “给老夫 闭嘴,平日你胡作非为,你爹不管你,爷爷管你,闭嘴,站在这里,好好听清宵叔说。” 安国公是认真起来了,虽然他也心疼自己这个孙儿,但没办法啊,明明有大儒之才,若是被这种家庭环境给害了,那简直是愧对祖宗。 此话一说,李范有些难受了,他虽然任性妄为,但还是有点脑子,别人的话他不听可以,自己爷爷的话不能不听,要是不听就真的麻烦了。 同时李范恶狠狠地盯着许清宵,很想骂几句,可又不敢,只能用威胁的眼神去看许清宵。 “清宵侄儿,你说的第二件事情,又是什么事情?” 安国公继续问道。 听到安国公询问,又看到李范的威胁目光,许清宵没有任何生气,而是平静道。 “这第二件事情就是师道,所为名师出高徒,但我看国公您这位孙儿,未来的师道有些坎坷,若是找不到一位好的老师,估计也成不了大儒。” 许清宵如此说道。 这话一说,众人倒是点了点头,毕竟许清宵说的很有道理,名师出高徒,一个学生好不好,不仅仅要看学生自己,更主要的是老师好不好。 就好像他们一般,若是没有兵家大师指点,懂个屁兵伐,没有国公悉心教导,朝堂上的事情,他们根本看不清。 就算你是天才,你也需要适应时间,而有一位名师指点,可谓是鱼如得水。 许清宵此话一说,李兵的妻子顿时不由起身道。 “妾身徐氏,见过许先生了。” “许先生,您现在可是大魏的大才,而且你既然如此看好我儿,不如您当他老师如何?” 她主动开口,关系到自己儿子的未来命运,她不可能不开口说话的。 声音响起,安国公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清宵侄儿,你不是刚好立言了吗?老夫也看不起那帮腐儒,若是让老夫去找他们,这脸面挂不住。” “清宵侄儿,若是你真敬佩老夫,就收下范儿,从今往后,我等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 安国公很认真地说道,他这话不开玩笑,如果许清宵收李范为徒的话,的的确确算得上一家人,在这个世界,师父等于半个父亲。 只是许清宵立刻退了一步,认真道:“不可!” “国公,并非是学生不愿,而是有三不可。” “其一,学生才疏学浅,育人如笑话一般。” “其二,范儿天资聪慧,不敢乱教。” “其三,范儿乃是国公之孙,学生不能教。” 许清宵直接拒绝,而且拒绝的非常直接,此话一说,李范松了口气,给了许清宵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只是他不知道,许清宵这招叫做以退为进。 “清宵侄儿,你这话就谦虚过头了,万古大才,怎可能才疏学浅,第一点不当数。” “至于反而天资聪慧,但也的确需要名师指点,清宵侄儿一个月便晋儒道七品,完全有资格教范儿。” “国公之孙又如何?清宵侄儿有什么顾忌?” 安国公不觉得前面两个有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许清宵第三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清宵兄弟,你都万古大才了,范儿就算天资再聪慧,也比不过你,可以教,可以教。” “先生,名师出高徒,您的才华,肯定能教范儿,若是有朝一日,范儿当真成了大儒,也算是千古佳话。” “对对对,清宵兄弟,你有什么顾忌直接说,国公之孙又如何?我还是国公之子呢。” 众人纷纷开口,尤其是李兵夫妻,他们现在已经认定自己儿子未来就是大儒,但听许清宵这么一说,又各种害怕。 害怕这孩子走歪路了,这要是真走歪路了,那以后还怎么办啊,总不可能又来个子吧?国公府一大堆子。 看着众人这般,许清宵摇了摇头,随后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学生就说出问题吧。” “国公,诸位,学生其实也惜才爱才,只是李范乃是国公之孙,这读书讲究的是心静认真,可孩童天性顽皮,若真顽皮了,需要好好教训。” “但许某当真害怕,诸位舍不得,所以不如另请高明,我许某做事极为严格,要么就不教,要么就教好,所以这一点极为重要。”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顾虑。 没错,这就是许清宵的顾虑。 之前在城外,被这熊孩子勒索,那许清宵就来个反套路,直接告状,看这群人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是从小被宠大。 真告状了,指不定来一句,这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一个大人跟小孩子斤斤计较做什么? 所以许清宵就来了这招。 夸你儿子有大儒之资,然后让你哭着喊着把儿 子送到自己手上。 到时候呵呵,教一定认真教,这是为人之本,但不听话就打,跑去玩就打,打到你老老实实,打到你服服帖帖。 这叫什么?这叫攻心为上。 想到这里,许清宵舒服了。 果然,许清宵这话一说,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顾忌这个啊。 “许先生,我是他亲娘,这孩子打小顽皮,是我们宠溺过头了,但您放心,只要您收这孩子为学生,他要是敢对您有一点不敬,或者是说不好好学,您就往死里打,我绝对不心疼一下。” 李范母亲无比认真道,她肯定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可她更希望自己儿子能成才,打两顿有什么?国公现在有事没事也会抽这帮不孝子一顿,正常啊。 “没错,清宵兄弟,孩子拜你为师,你就是他半个爹,爹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这人不太会说话,没读过几年书,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清宵兄弟,你要是顾忌这个,我明着跟你说,没事,往死里打。” 李范的父亲也跟着开口。 他从小也是被打大的,按理说李范早就该揍了,可有个老爹在护着,他也没办法啊,如今许清宵说这话,他肯定是双手双脚赞同。 “清宵侄儿,若你只是顾虑此事,那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严师出高徒,你无需担心,这孩子以后跟着你,若是他敢顽皮,不听话,你就打。” “你要是不解气,老夫让他爹来打。” 安国公也信誓旦旦道。 此话一说,李范慌了,他不蠢,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爷爷,爹,娘,我不学,我不跟着他学。” 他开口,不愿意拜许清宵为师。 “闭嘴!” “闭嘴!” “闭嘴!”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几乎安国府所有人都开口,恶狠狠地盯着李范。 这一刻,年纪轻轻的李范,明白了一个成语,大势已去。 看着满脸委屈的李范,许清宵心情莫名更好了,当下许清宵道。 “既然如此,那学生也就不好推脱了,不过还是事先声明,严师出高徒,若真拜师了,吃苦挨罚,诸位莫要生学生之气。” 许清宵还是强调一句,反正话说到这里了,你们自己选,到时候真打起来了,你们可别心疼的要命。 “自然。” “放心,许兄弟,保证不会生你气,你要是打不动,喊我来,我来打。” 李兵不愧是亲爹,怕许清宵一介书生,打起来不得劲,想自己来。 “无妨,无妨。” 许清宵微微一笑,而安国公继续询问第三件事情。 “那第三件事呢?” 他好奇道。 “第三,便是遇人不淑,范儿天资聪慧,即便是不再宠溺,也有严师教诲,可他命中会遇到一些不良之人。” “所谓近朱则赤,近墨者黑,一个人无论他天赋多好,可身边人都贪图享乐,不思进取,那这个人也会被逐渐同化。” “尤其是范儿年龄也不小了,身边自然有不少朋友,若是还与他们在一起陪玩,只怕大器难成。” 许清宵回答道。 众人再次认同这个观点,尤其是这些女子,更是认同许清宵这个观点,自己相公本来不去喝花酒,但身边人都去喝,他们不可能不去。 “这个好办,以后不允许他们跟范儿玩。” “对对对,不让他们跟范儿玩了,我也感觉得出来,范儿其实挺聪明的,但天天跟着一群不思进取的顽童在一起,怎么有心思向上?” “说的对,以后不让他们跟范儿玩了。” 众人如此说道,安国公也跟着开口。 “清宵侄儿,你觉得这样行不行,老夫从今往后让这些人不准碰范儿,可否制止?” 安国公问道。 “不。”许清宵摇了摇头,回答道:“自古以来,堵不如疏,再者国公日理万机,怎可能一直防范?学生认为,范儿身边的朋友,应该也是国公的一些好友后人,不如让他们一并前来,我一一教化。” “如此一来,人人向上,而范儿也能脱颖而出。” 许清宵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此话一说,李范愣在原地了。 好家伙,这是要一锅端啊。 而在其余人眼中,却是别样一番姿态,如同圣人一般,尤其是安国公,更是极其赞叹。 让大家一起过来,一起学习,一起好好读书,就算读不成什么大儒,最起码有个好底子,以后进了兵部,也是一件好事啊。 真上阵杀敌,难道就不心疼吗?战 场无情,死了就是死了。 再者自己孙儿有大儒之资,跟他们在一起学习,必然是名列前茅,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可以耀武扬威了? 到了他们这个年龄,拿以前的战功来吹嘘没有任何作用,能成为国公王侯的,那个没有战功? 所以平时聚在一起,比的就是谁说话声音大。 比后代?死活不比,毕竟这些后代都是从军,跟他们比完全比不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的孩子一起上学,我孙子比你孙子强,这不就可以炫耀了吗? 好!好!好!这主意好啊。 “清宵侄儿,当真不愧是万古大才,竟有如此之精神,今日,必不醉不归。” “清宵侄儿,老夫现在写一封信,告知这些好友,想来他们也必会答应。” “来来来,你们陪清宵侄儿好好喝几杯,老夫去写信了。” 安国公很激动,他立刻起身,要去书房写信,这事必须要通知好来。 “爹,与其写信,不如你设宴,邀请他们带着儿孙一起过来算了,孩儿现在让人去准备好宴席,也算是招待清宵兄弟。” 有人开口,这般建议道。 “行!这个法子好,去请,去请,都请过来。” 安国公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许清宵道:“清宵侄儿,这样也好,免得你待会跑来跑去,一同喊过来,也让你认识认识人。” 安国公笑了笑,紧接着看向李兵等人道:“你们还不把其他孙儿喊来?一起让清宵侄儿看看?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没了。” 他提醒了一句,顿时国公之子的夫人纷纷起身,赶紧把自己儿子抓来。 众人忙成一团,许清宵则静静坐在位置上,至于李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向许清宵。 然而许清宵回以一个微笑,他希望李范继续保持这个样子,等自己安顿下来了,看他还咬不咬牙。 不过突然搞出这么一出,并不是许清宵当真去报复一个熊孩子。 实际上许清宵是再建立自己的人脉。 来京都时,遇到这群熊孩子拦路,许清宵就意识到一件事情,三代教育问题。 后来询问周景安一些事情,也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大魏王朝,自靖城之耻后,武将的地位瞬间攀升,武帝七次北伐,虽然没有彻底根除蛮夷之祸,但至少也洗刷了部分耻辱。 最起码蛮夷暂时不敢来犯。 可七次北伐,打光了大魏的国库,甚至动摇国本,大魏几乎不可能继续北伐了。 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人为可控,而是国家意识形态控制,用比较深奥点的话来说就是,国运。 当国家上上下下集体想要打仗的时候,那么这个时候国运将会空前盛大,一旦征战,几乎势如竹破。 可眼下的大魏,百废待兴,百姓们现在不需要打仗,只想吃饱肚子,只想过一过安稳的日子,等恢复如初,再打也能接受。 不然强行要打,赢了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报仇了!我们赢了!耶! 就这样吗? 任何战争都是有目的性和利益性,国家富裕,百姓安康,再兴北伐,为的是大魏国威,为的是国际地位。 现在北伐,无论输赢,大魏都将成为最大输家,因为仗打完了,大魏也没了,这一点武官们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们依旧争着要去北伐,说到底还是地位问题,可以不去北伐,但不可以不提,因为一旦确定不北伐了,武官地位直接削一半。 所以这些国公王侯,其实一个个都很惆怅,他们找不到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后代进入朝廷,入文职,当文官,哪怕当儒官也行。 可问题来了,请的一些老师敢教这些国公后人吗? 先不说家庭背景各种因素,真要是请儒家人来教,他们怕不怕?给你灌输一点,你父母爷爷都是一些粗鄙之人,祸国殃民。 你受得了受不了? 所以他们既希望自己后代不要继续入武官,好好读书,又不希望让这群儒官来教。 儒者无私他们信,真请一位大儒来教,肯定不会带有偏见,但问题又来了,人家凭什么教你?你朝堂上骂我如猪狗?我私下教你孩子学习? 我他娘的是大儒,不是圣人。 就算真出了一位这样品质无私之人,可儒家有许多东西就是与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不符合。 言传身教,言传身教,自己孙子天天学习儒家仁爱,而自己天天囔囔着杀他娘,杀他娘全家,请问这合适吗?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是谁?自己怒怼朱圣一脉,跟儒官先天站在了对立面,而自己又有才华,人称许万古。 自己来教这些顽童,这帮国公王侯是不是感觉非常合适? 有才华,有能力,而且不是跟儒官一脉,甚至都不是朱圣一脉,这简直是上天送来的宝啊。 所以许清宵完全相信,安国公愿意把自己孩子交给自己。 为人师也,如其父母。 天地君亲师,这是儒家思想,大家都能接受,自己是这帮孩子的老师,等同于自己就是半个父亲了。 这人脉关系可谓是瞬间牢固,只要自己不犯下天大的错误,真要在朝堂上做错了点事,大家都会帮忙说几句话。 再者自己以后在京城中做点什么别的事情,也是如鱼得水。 但想要做到以上这几点的前提就是,自己得好好教这帮学生。 许清宵没教过人,但也懂得一些道理,教出一帮三观正的学生没有任何问题,教出大儒或许真有困难。 可换句话来说,安国公等人当真相信自己能教出大儒吗? 也当真相信自己孩子有大儒之资吗? 真成了大儒,意外之喜,地位更加稳固。 没有成为大儒,只要好好学习,七品明个意不过分吧?也是读书人啊,以国公府的人脉,让你入朝当个大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与此同时。 安国公依旧是去了书房,他写信邀请其余国公和王侯。 书房当中。 安国公认真书写着一些东西,他很认真,一旁的李兵则在研墨。 待书信写完后,安国公有些认真道。 “兵儿,你亲自去通知,这封信务必要送到他们手中,让他们看,看完之后收回,明白吗?” 安国公认真道。 “孩儿明白,只是父亲,范儿当真有大儒之资吗?” 李兵有些好奇道。 然而安国公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道。 “范儿能不能成为大儒,爹不清楚,但爹知道的是。” “许清宵,当为大魏第一才啊。” “我大魏可能真要迎来新的繁荣。” “这许清宵,值得深交。” 安国公开口,他对许清宵的一番评价,让李兵惊愕了。 自己父亲乃是国公之首。 平日可从不会夸赞别人。 即便是夸赞,也不会如此夸赞。 “行了,去吧。” 安国公说道,后者点了点头,立刻跑去送信了。 一一一 去忙婚礼的事情了,还要跟司仪彩排,懵圈,一个下午删删减减不少东西,最后谈好了,我上场就说一句,感谢各位来宾不远千里到来,非常感谢大家,大家吃好喝好。 恩,意简言骇,直至大道。 待会还有一更。 第九十二章:上朝,面圣,儒官,敌意浓浓【新书求一切】 未时。 安国公府上忽然之间来了一批人。 齐国公,信国公,李国公,晋国公,卢国公,五位国公都来了,也就是差三位国公没来。 信武侯,广平侯,射阳侯,曲周侯,阳都侯,五位侯爷也来了,可谓是大驾光临。 一时之间,整个朱雀大道和玄武大道都沸腾起来了,无论是朝中大臣亦或者是郡王权贵,都不由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否则的话,怎么好端端这么多权贵去安国公府?这明显有问题啊。 各府都差人去打听。 而在安国公府上,五位国公龙行虎步,一个个满是笑意地走到许清宵面前。 “这就是清宵侄儿?好啊,一表人才,当真是一表人才。” “啧啧,不愧是敢怒怼朱圣一脉的读书人,看起来就有锐气,好小子。” “清宵侄儿,老夫没读什么书,也不喜欢绕弯弯,你若是能把我这几个没出息的孙子教好,以后这皇城内,只要你不犯什么大事,尽管来找老夫。” “李国公,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罩不住清宵侄儿一般?清宵侄儿,老夫可不像他们,空头支票,这块暖玉你拿着,戴在身上,可滋润气血,养身益寿之效。” “好你个晋国公,没想到这么阴险?清宵侄儿,你等着,老夫现在让人去给你准备薄礼。” 五位国公分别来到许清宵面前,满脸都是笑容,尤其是晋国公更是十分好奇,送来一块红血暖玉,这东西价值不菲,引来其他几位国公吐槽。 “晋国公客气了,客气了,诸位国公言重了,言重了,学生无功无名,怎可能受如此恩惠,暖玉清宵就不用了,几位国公前来,已经让学生受宠若惊了。” 许清宵连忙拒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尤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或许在国公眼中不算什么,但许清宵可不能要。 最起码自己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之前,绝对不能收什么好处,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 “拿着,我晋国公送的东西,怎么可能收回,清宵侄儿,你要是不拿着,就是不给我晋国公面子了,那老夫可就要发飙了。” 晋国公有些佯怒道。 “学生实在不能收,待以后当真教好这些孩子,学生再收也不迟。” 许清宵作礼道。 当下安国公开口了。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老家伙,可别欺负我清宵侄儿了,来来来,坐坐坐。” 安国公开口,他看得出许清宵的心思,所以喊了一声,让诸位坐过来。 诸位国公也点了点头,许清宵不收礼他们并不生气,反倒觉得许清宵这人聪明,不是那种愣头青。 国公走了过去,几位侯爷立刻凑了上来,说的话如方才一般,大致意思就是,整个大魏京都,没有一家先生愿意收我们的孙子,许清宵,你真他娘是个好人啊。 几位侯爷年纪比国公要小个二十来岁,其余不少没来的侯爷,大部分都是没有后人,要有后人估计已经凑过来了。 如许清宵猜测的一模一样。 武官势力的后人,学业是一个问题,交给朱圣一脉,他们死活不同意,请其他老师过来呢,又管不好这帮熊孩子,毕竟都是一些老先生,这些顽童也是一个个顽皮。 再加上如今朝政繁忙,压根就没时间去管,以致于这帮顽童整天成群结队,不是去这里惹祸,就是去那里惹祸。 而他们从小也是这么皮过来了,武官思想就是这样的,管不了就拉到,任他们去吧。 但任他们去,不代表他们不想管,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来教,今日许清宵一来,再加上安国公给他们写的信。 一时之间,立刻喊来自己家的孙儿,带着人就赶过来了,生怕错过拜师。 “诸位请放心,许某既愿收,便会用心去教,但需约法三章。” “第一,既为吾徒,必先尊师,往后这些孩子要做什么,都由我来说,诸位不能插手。” “第二,许某知晓,诸位心疼儿孙,但育人从严,不可逾越,所以无论如何,诸位不能心疼宠溺。” “第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拜我为师,就不能轻言说退学,除非许某同意,否则不可当玩笑。” 许清宵振振有词道,也十分严肃。 而这番话得先说好,万一谁家孩子母亲舍不得了,心疼了,那怎么办? 所以事先说好,别后悔了。 自己育人,虽然为的是人脉关系,可也要负责,不然长久不了 ,别看一个个许先生许先生喊着,一口口大才。 教好了,他们无条件支持自己,就当做是还恩情。 教不好,那就是口头上喊一声,又不要钱。 “此言极是,许老弟,我信武侯也不废话,这孩子就交给你,往后要是真不听话,你就往死里打,我绝不心疼。” “许老弟,将心比心,你用心教本侯的孩子,本侯承你这恩情,至于打骂你随意,本侯也是从小被打到大的,不打不成器。” 众人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小孩子闹归闹,玩归玩,但不听话就该打,尤其是学习上面,不打不成器。 “诸位侯爷明白就好,不过我许某也不是一定要打,还是会悉心教导,就怕他们玩心太重了。” 许清宵也客气了一句,一直说打打打肯定不好,得说几句好话。 “行,许老弟,快快入座,一起喝一杯,本侯平生不太喜欢和读书人喝酒,但看你不一样,很对眼,来来来。” “对,喝一杯。” 武将们的性子还是比较直爽,不像读书人一个个端着架子。 许清宵倒也洒脱,跟着众人落座下来。 国公坐在最前列,侯爷们依次落座,许清宵则坐在侯爷下面,然后便是几位国公的长子,也就是世子了。 其余就在旁边一桌,至于这些顽童,则一个个站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上酒。”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侍女们将已经倒出来的美酒给众人斟上。 三次举杯过后。 许清宵有些赞叹,这酒不一样,虽然依旧没有茅子好喝,但比起之前的要好很多了。 “清宵侄儿,今日我等是托了你的福,否则的话,安国公也不可能拿出这等美酒出来,让我等品尝啊。” 齐国公开口笑道,他满头白发,国字脸,即便是笑起来,也给人一种威严感。 “哪里,哪里,是安国公看得起学生。” 许清宵回答道。 “还称什么学生啊,都喊你侄儿了,不用拘束,喊我等一声叔父即可。” 齐国公继续开口,拉近彼此的关系,他们的确挺看好许清宵。 不仅仅是长相,安国公给他们的书信内容就明确写了一句,许清宵乃兵家之人,既然是一个势力的人,那就没必要说什么了。 就当做晚辈来培养,再者许清宵也解决了他们一个天大的麻烦,这上来就送一份这样的礼,如何不让人喜欢? “是是是,那我就托大一些,见过几位叔父,也见过几位兄长哥哥了。” 到了这个时候,的确没必要谦虚来谦虚去了,许清宵起身,端起一杯酒,朝着几位国公和侯爷们敬酒。 这话一说,众人不由纷纷点头,面上也满是笑容啊。 如此大才,是自己一个团队的人,岂不是如虎添翼? 很快,酒宴开始,许清宵一杯又一杯入喉,一边喝酒也一边认人。 齐国公之子是谁,信国公之子是谁,李国公之子是谁,晋国公之子是谁。 许清宵一个个都要认识,包括每一位侯爷,一口气认识这么多人,倒也不难记,最起码得留个眼,以后见到也好打招呼,免得尴尬。 众人欢喜,唯独一群熊孩子站在不远处显得有些孤零零。 平日里他们都极为受宠,一般这种场合都能上桌,吃吃喝喝还能要点银子。 可现在呢?一个个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做什么,走又不敢走,站又难受,很郁闷。 “许老弟,这以后授学之事,是怎么个说法?” 终于,有人开口询问。 许清宵说要教他们,可问题是怎么教又是个问题。 总不可能许清宵今天去这家,明天去那家吧? “恩,学生是这么想的,弄一个学堂,偏僻一点都行,每周一上学,二四自习,六七放假回家休息,考虑到其他事情,所以许某无论如何,一都会抽出一至两个时辰来教他们。” “读书并非是死记硬背,学生希望通过不同的教育方式,来教这些孩子。” 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将目光看去,二三十人,年纪小的差不多十岁,年纪大一点的十四五岁,最起码已经过了识字这个阶段,正好是树立三观的时候。 老话说的好,先穿鞋子后穿裤,先学做人在读书。 “好,这个法子好,学堂的事情,我来解决,本侯在西大街有一处宅子,也不算太远,我令人打扫一番,按照学堂的风格翻修一下即可。” 信武侯开口,这种事情根本不算什么事,他完全可以解决。 众人点了点头,而许清宵也跟着点了点头。 挺不错 的,白嫖到住处了,京都酒楼一晚上就是二三两银子,还不算吃喝,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街有冻死骨啊。 “那什么时候举行拜师礼?我等也好准备准备。” 有人再次问道,询问许清宵拜师礼之事。 “不用,许某之学,无需过于繁琐,只需他们朝我跪拜三次即可,束礼之类,皆然不要。” 许清宵摆手,大魏的拜师礼比较复杂,一整套流程不说,到时候大家还要争先恐后的送礼。 礼多人不怪是实话,但许清宵不想搞的太利益化,本身就是为了结识人脉,没必要这样去弄,搞得大家都不开心,或者谁送的多一点,自己少骂了一句,就认为是送礼送的。 索性一个都不要,简单一点,一视同仁,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教育不能攀比。 的确,随着许清宵这番说话,众人不由更加敬佩许清宵了。 他们是谁?国公,列侯,说句不好听的话,指甲缝拿点东西出来,也不是小东西,要换做是别人,估计早就屁颠屁颠收下各种礼物了。 许清宵统统拒绝,由此可以得知,许清宵是真心想要育人,关系人脉是一回事,好好教人也是一回事。 当下,众人没什么说的,朝着许清宵举杯,算作是感谢了。 许清宵饮下这杯酒,随后起身来到这群熊孩子面前。 为首第一排的,自然是紫衣少年也就是李范。 一眼看去,基本上拦路抢劫的人都在这里,有男有女,大魏风气很开放,女子也可以读书学习,只不过不能科举罢了。 众人将目光看向许清宵,有人目光略显懵懂,有人目光带着不善,也有人带着恨意,就好比李范。 许清宵不说话,只是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目光温和,但在这帮熊孩子眼中却显得得意洋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跪?” “小兔崽子,还不赶紧给老师磕头?” “还看,再看打断你腿信不信?” “小王八羔子,赶紧跪。” 熊孩子们不想给许清宵下跪磕头,也不想拜什么师,可他们的父亲立刻起身了,嗓门极大,满脸凶意。 此言一出,这群熊孩子吓到了,一个个将目光看向自己的爷爷或者是娘亲。 但得到的却只是更加严厉的目光。 懂了,认怂。 皇城里出生的孩子,顽皮归顽皮,但还是识时务的,知道大势所趋,也不反抗,不少孩子跪了下来,朝着许清宵磕头。 哪怕是李范也不情不愿地磕头了。 只是他们这种不情不愿,甚至还带着一些敷衍的态度,瞬间惹毛了这些长辈。 “你磕什么鬼头?这叫磕头?跟没气了一样,给我认真点磕。” “你这小王八羔子,平时是不是惯着你了?拜师都不认真,就是欠收拾。” 怒骂声响起,几个列侯最恨,直接起身过去就是踹了两脚,这帮熊孩子当场吓傻,被踹的直接哭出来了。 “娘亲,娘亲。” “爹打我。” 他们下意识跑去找娘亲哭诉,结果换来的是无情铁掌。 “打你有错?平日里胡闹就算了,这么隆重的事情,快点给老师磕头,你要是在这般胡闹,娘亲就不要你了。” “打的好,平日里任性妄为就算了,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任性,娘平时宠你过头了,今日当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们怒骂道,虽然心里难受,可好不容易来个有名气的人教自己儿子,哪里还敢继续宠溺啊。 宠归宠,望子成龙更重要啊。 叫骂声,打骂声彼此起伏,到后面李兵夫妇也上场了。 他平日里对自己儿子百般呵护,但任何事情都要看场合,这事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心慈手软就是害了他。 啪啪。 两个耳光落下,李范被打懵了,可少年的倔强让他依旧想要喊几声,可看到自己爷爷安国公好像也要起身,李范跪了下来。 朝着许清宵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道。 “学生李范,拜见老师。” 李范带头了,其余人也不矜持了,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大部分都带着哭腔。 恩,舒服了。 听到这声音后,许清宵是舒服了。 “好好好,徒儿们免礼了。” “老师身无长物,就送不了你们什么东西,这样就送你们八个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们去一旁,将这八个字抄录百遍,谁先抄完谁就可以休息了,抄不完的就一直留下,当然字体不公正的也要留下,为师慢慢陪你 们。” “对了,谁第一个抄完,并且字迹工整,谁就是班长,也就是班头的意思,负责监督大家。” 许清宵笑了笑,然后让这帮倒霉孩子去练字了,末了还丢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刻,这帮熊孩子们眼神有些异样了,让他们抄写,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如果不是怕挨打,他们估计已经开骂了。 可听到当班头,这帮熊孩子的目光就有些古怪了,这帮倒霉孩子明面上讲义气,不过是学大人有模有样,背地里谁都想当老大,一听到可以当班长,监督大家,自然心思活跃起来了。 当下,熊孩子们老老实实去练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听许清宵的话了。 看着这帮熊孩子。 许清宵感觉美滴很啊,彻底舒服了。 不过也不能怪自己,谁让这帮倒霉孩子无端招惹自己,现在好了吧? 唉,自作孽啊。 随着闹剧结束,许清宵回到了座位,与众人饮酒畅谈,许清宵依旧是少说多听,把众人说的每一句话给记下来,方便自己好好理解。 又是酒过三巡,宴会很热闹,众人也十分开心,许清宵的酒量完全没问题,倒是让众人有些惊讶,但也更加欣赏了。 喝到后面,大家的关系也稍稍拉近了一些,没有之前那般拘束。 紧接着,一个许清宵最不想遇到的话题出现了。 是齐国公开口。 “清宵侄儿啊,叔父问你个事,你那首满江红,是给谁写的?” 齐国公开口,他喝着酒询问许清宵这个问题。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眼中有光,连坐姿都调整了一二,严谨了一些。 虽说有国公在,但在这件事情上,列侯们也不得不表现表现了,毕竟万一许清宵就是给他们写的呢? 问题一出。 许清宵有些语塞,本来说嘛,他一个一个去拜访,大家问这个问题,自己可以一个一个隐晦的回答。 当着面问,就有些不太好了吧? 许清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下一刻,安国公开口了。 “这个问题不用问了,肯定是给老夫写的,你们莫要争了。” 提到这个,安国公来精神了,得吹一波自己,不吹不行啊。 “给你写的?安国公,虽说你比我年长几岁,我得喊你一声哥哥,但如此不害臊的话,也亏你说的出来?” 齐国公有些阴阳怪气了。 “是啊,安国公,虽你是国公之首,我等敬重你,但这事可不能乱说,满江红哪里是写你啊,分明是写我。” 李国公也跟着开口。 “你放屁,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啊,肯定是给我卢国功的。” 卢国功叫起来了。 “你们真是粗鲁,清宵侄儿都说了,是给我写的,你们还在这里争,当真是徒增笑话。” 安国公不爽了,许清宵都亲口说了,难道还有假?这帮武夫,粗鄙的很。 “笑死,人家清宵侄儿是谦虚有礼,来拜访你,你直接问人家,满江红给谁写的,人家肯定说给你啊,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国公,欺负人家,清宵侄儿,你放心,有我们几个在,不要怕这个老东西,满江红是给谁写的,你说就是。” 信国公开口了,他直接认为这是许清宵谦虚,压根不认。 “就是,就是,安国公,人家客气一句,你当真了?不会吧,不会吧?” 李国公继续说道。 四位国公争吵着,唯独晋国公非常淡定,坐在那里眼中更是露出不屑之色。 这份涵养让许清宵不得不赞叹一声,总算是有个沉稳的国公了。 然而下一刻,齐国公的声音响起了。 “晋国公,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怎么学那帮读书人一般?” 听到齐国公之声,晋国公冷笑道, “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几个老匹夫争来争去,这首诗明明是给老夫写的,先帝北伐,我参加了七次,你们呢?最多也不过五次罢了,还在这里自以为是,当真是匹夫啊。” 晋国公自信满满道,此话一说,刹那间四位国公纷纷站起来了。 “怎么?想打架?别说老夫欺负你们,不准用神力,敢不敢?” 晋国公完全不怂,战场上下来的国公,怎么可能怂? “走!” “打就打!” “几个老匹夫,今天不把你们打哭,我就姓李。” 国公们邀架去,极其彪悍,说打就打,不顾任何场地。 “许老弟,习惯就好,我们都是粗人,没事打打也挺好的,活动活动筋骨。” 许清宵身旁的信武侯如此笑道,随后起身舒展舒展筋骨。 “老哥,您这是?” 许清宵有点好奇对方在干什么。 “没事,许兄,我知道你来安国府上,不好折损国公的面子,你这首满江红我看的出来,绝对不是给这几位国公写的。” “老哥我懂,我明白。” 信武侯开口,说到这里的时候,起身离开了,加入了国公大战。 留下有些懵的许清宵。 什么意思啊?喂,你说清楚点啊,信武侯,侯爷,侯哥,你说啊。 许清宵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但很快,广平侯凑过来了。 “许兄,不要管他们,武夫都是如此,来,喝杯酒。” 广平侯凑了过来,与许清宵喝酒。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下一刻,广平侯缓缓道。 “清宵兄弟,我问你个事啊” “你这满江红应该不是给我写的吧?” 广平侯平静问道,可眼神却充满着期望。 许清宵:“” 你妹啊,还有这样问别人的?你这不就是想让我告诉你,是给你写的吧? 好在此时,有人跑了过来,十三四岁的样子,拿出一叠宣纸摆在许清宵面前道:“老师,学生写完了。” 声音响起,许清宵松了口气,这问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恩,不错,字体工整,你叫何名?” 许清宵问道。 少年有些腼腆或者是有些清冷,长相挺清秀的,身上也不脏,看起来就略显得干净许多,比李范要好不少。 “回老师,学生叫做霍林,家父阳都侯。” 霍林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 “霍林,不错,孺子可教,从即日起,你便是班长,等开学之时,为师在交代你些事情。” 许清宵满意地点了点头,霍林写的字还不错,至少工整,完全可以了,对小孩子不要要求太高。 “哈哈,林儿,还不赶紧谢谢老师。” 阳都侯看到自己儿子第一个写完,而且还受到嘉奖,自然内心愉悦,他说了一声,霍林朝着许清宵一拜。 “谢谢老师。” 说完此话,霍林便离开去找他母亲了。 “阳都侯,您这位孩子不错,有大成就啊。” 许清宵赞赏了一句,阳都侯更是大喜。 “哪里哪里,无论如何都是老师教得好,来来来,许老弟,也莫要叫我阳都侯了,称我一声霍哥就行,喝一杯喝一杯。” 阳都侯端起酒杯,他心情的确愉快,自然要与许清宵喝上一杯。 “那恭敬不如从命,老哥,这杯我先干为敬。” 许清宵一饮而下。 就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国公们打了一个多时辰,从一开始的谩骂到后面大家彼此冷哼不说话。 宴席差不多也结束了。 安国公执意要留下许清宵住一晚上,许清宵百般推辞,最终安国公也就作罢。 告别安国公,告别众人后,许清宵也就离开朱雀大道,回到住处了。 按原路返回,许清宵特意看了一眼番商的店铺,恩,对方坐在那里思考人生,心情更舒服了。 回到客栈,许清宵也静下心来了。 洗了把脸,许清宵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与国公列侯建立人脉关系,这是一件好事,但自己也必须要时时刻刻记住。 人脉关系,一切都是围绕利益,自己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便会帮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利益价值,同样他们也不会帮自己。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所以自己一定要拿捏好。 现在自己微弱,可以讨好也可以主动结交,但一昧的讨好与结交不行。 他们从自己身上得到了利益,那么自己也要从他们身上得到利益,如此一来才能相辅相成,否则自己不开心,对方也不会开心。 聪明人更喜欢的是各有所需,而不是一昧付出,这世间上没有只付出不求回报的,除非是圣人。 想到这里,许清宵取出一张纸,开始进行自我反省和检讨。 细细将今日的事情想了一遍,许清宵开始动笔。 第一,今日在街上不该仗义出手,虽路见不平,可皇都内高手如云,自己不过是九品武者,一时泄愤是好,可因此招来麻烦就不好,以后做事要懂得三思。 第二,国公府上,的确不需太过于谦虚,毕竟武官有武官的性格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性格,若太过于拘束和谦虚,反倒是做作。 第三,不可轻视这些武官,虽看起来有些直率咋咋呼呼,可一个比一个心细,要善于观察,好好学习他们的本事,绵里藏针,粗中有细。 许清宵在白纸上洋洋洒洒写着三行字。 清楚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哪里有错,这样的话以后就能避免。 写完之后,许清宵便躺在床榻上开始假寐了。 喝了好几斤烈酒,的确有些扛不住。 就如此,到了深夜。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婉儿站在龙鸾旁道。 “陛下,许清宵昨日已经来京,根据探子所报,许清宵去了朱雀大道,找了一趟安国公,后来安国公让人邀请信国公,齐国公,卢国功,晋国公,李国公,以及信武侯等五位侯爷。” “这些国公还有侯爷都带着自家儿孙赴宴,奴婢打听到,是许清宵看中安国公之孙李范,说李范有大儒之资,而安国公请许清宵为李范之师,最后许清宵索性将其余国公之孙,全部收为学生。” “所以才会引来诸位国公上门。” 婉儿的声音非常悦耳,她吐字清晰道。 “知道了。” 大魏女帝的声音响起。 随后,又缓缓开口道。 “宣他明日入朝。” 女帝开口,做出这个决定。 “奴婢遵旨。” “对了,陛下,许清宵在去朱雀大道之时,路过西街,看见有番商讹人钱财,许清宵仗义出手,击起一块石子,以致于番商货柜倒塌,损失了不少银子。” 婉儿继续开口,补充一些细节。 “哦?” 大魏女帝有些惊讶了,似乎听起来比许清宵开设学堂还要惊讶。 “好,朕知道了。” 大魏女帝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恢复平静。 “那奴婢现在便去传令。” 婉儿开口。 “恩,对了,再过两日,就不上朝了,休整一番,等朕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上朝了,再让他们上朝。” 大魏女帝出声,婉儿点了点头,快速离开养心殿。 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每隔一段时间,女帝都不上朝,常常一个人在养心殿内,而且也十分古怪,具体古怪在何处,她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古怪。 但皇帝的事情,轮不到她来管,照做就行。 就如此。 女帝的旨意很快传了出去。 翌日。 天刚亮,许清宵便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一看,是一位太监,清秀英俊,二十来岁,满脸笑意地看着许清宵道。 “许先生,奴才奉陛下口谕,令你明日上朝面圣,许先生可要记住,寅时就要去宫外候着,到时有人会带着您。” 太监开口说道,是过来通个信的。 听到这个消息,许清宵有些小激动了,不过稍稍调整好心态后,许清宵便点了点头道。 “多谢公公了,也劳烦您跑一趟。” 许清宵感谢一声,同时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后者,银票不少,足足五十两,之所以如此舍得,还不是因为对方是宫里的人。 说实话,这种太监别看没什么权力,可实际上牛逼的很啊,给点银票结交一番,绝对不亏。 然而后者看到许清宵这个动作后,却有些惊愕。 尤其是看到许清宵递来的银票,居然面额五十,更是惶恐。 “这这这,许先生,不用,不用。” 后者有些惶恐,不敢收下。 “公公劳累,区区小钱,您收着,算是许某的一点心意。” 许清宵执意要给,但心中却有些好奇了,才五十两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这这许先生,我李某有些不胜荣幸,承蒙许先生看重,若是去了宫里,有什么不懂的,来问问我李某,我李贤绝不推辞。” 李贤收下银票,感动的眼泪都快要出来,让许清宵实在是有些好奇了。 五十两而已吧? 放平安县肯定是天文数字,可这里是京都啊,你是皇宫里的公公啊。 不过不管内心多惊讶,明面上许清宵还是非常客气道:“李公公客气了,慢走。” 说完此话,李公公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藏住眼泪便离开了。 他的确感动,毕竟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太监送礼的,准确点来说,是他头一回收礼。 待李贤离开后,许清宵也没多想,稍稍洗漱一番,便打算出门了。 昨日去了安国公府上,今日还是要一一去拜访其他国公。 虽说大家见过面,但这是安国公邀请过来的,自己还是得过去拜访一番。 李国公,晋国公,齐国公,包括昨日认识的列侯,许清宵都一一去府上拜访。 等到差不多巳时,估计都回来休息了,许清宵离开客栈,额外买了一把扇子,写上字以后便快速出发。 一位位国公列侯挨着拜访,许清宵这趟过来,这些国公列侯极为开心了,尤其是几位列侯,根本没想到许清宵还会特意上门拜访。 这人情世故,让众人更加赞赏许清宵了。 扇子送了,一人一把,对方也开怀大笑,每个国公和列侯都喊许清宵留下来吃饭,如果不是到了饭点,许清宵本来根本不会留下来,最后在李国公与阳都侯家各自吃了顿便饭。 毕竟一个国公或列侯就得拜访半时辰,不可能坐一坐就走。 不过这次拜访许清宵也收获不少,上朝的一些规矩也懂,彼此也相约明天一同去,也免得孤立无援。 做完这一切。 已经到了子时。 许清宵洗了个澡,沐浴干净后,特意换上一套准备好的儒袍。 想到明日就要上朝,说实话没点紧张是不可能的。 所以接下来许清宵一直在调整心态。 一直到了丑时,许清宵心态平稳了许多,他整理好衣冠,便走出客栈了。 上朝的地方是正大门,从朱雀大道走,昨天信武侯就已经说过,许清宵特意走了一遍,所以倒也轻车熟路。 丑时四刻。 天依旧昏暗。 许清宵早早地便来到午门。 午门有正门和两个侧门,左侧门是官员入朝,正门是皇帝或者是状元才可以走的,但状元也只能走一次,右侧门则是军机情报专门走的通道。 比如说什么千里加急之类的情报信件,就可以直接走这条路。 丑时四刻,天未亮,官员们上朝也不会这么早,许清宵是怕耽误时辰,所以第一次早早的来了。 差不多寅时的时候,官员才会陆陆续续出现在此等候。 也就等待了两刻钟后。 有人影来了。 七八个人,穿着儒家官袍,缓缓走来,为首之人,许清宵赫然认识。 是陈心大儒。 见到陈心大儒,许清宵没有半分尴尬与犹豫,而是大大方方走了过去,朝着陈心作礼一拜。 “学生许清宵,见过陈心,陈大儒。” 这些人正在闲聊什么,突兀之间看到一道人影走来,更是自报家门,一时之间众人愣在原地了。 “许清宵?” “当真是你啊。” “清宵,许久不见啊。” 见到许清宵,陈心露出笑容,他是朱圣一脉的大儒,可他对许清宵有先天好感,之前发生这么多事情,陈心其实一直想帮许清宵说几句话。 但局势让他说不出来,他也知道说出来也没用,所以最终沉默。 如今见到许清宵,而且许清宵主动上来一拜,这让陈心反倒是有些自愧不如。 而其他儒官则露出惊讶之色,他们看着许清宵,不由暗自窃语。 “这就是许清宵吗?” “他还好意思拜陈心大儒?” “哼,没想到一大清早就看到这种人,晦气。” 其余儒官不一样,他们可没有陈心这般对许清宵的好感。 “肃静。” 陈心大儒回过头训斥一句,顿时众人安静不语。 “清宵,今日陛下召你进去,你要记得,少说多听,等退了朝,若是没事,来我家中,我与你好好谈谈。” 陈心开口,温润儒雅,举止都很平静。 “恩,昨日来了,却没有去先生家中拜访,是清宵不对,待退朝后,自然拜访。” 许清宵点了点头笑道。 陈心也微微一笑,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毕竟这里是宫外,有些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很快,安国公等人也陆续出现,他们见到许清宵后,则十分热情,更是主动将许清宵拉到一旁,询问着一些有的没的。 其意就是给其他人看,许清宵是他们的人。 “许老弟,这么早啊。” “许老弟,这么早就来了?” “清宵侄儿果然是好酒量啊,喝了这么多还能清醒上朝,不错不错。” “清宵侄儿,第一次上朝紧张吗?哈哈哈哈!” “许老弟,没想到你起的这么早?我还以为昨日你要醉了呢。” “哈哈哈,我就说许老弟今日肯定会早些来,果然我说中了吧?” 一道道身影出现,齐国公,信国公,卢国功,信武侯,广平侯,阳都侯纷纷出现,看到许清宵后更是大声笑道,显得十分亲近一般。 让其他陆续过来的官员十分惊讶。 一是惊讶许清宵,二是惊讶,这许清宵才来一天,怎么好像就跟这帮武官混熟了呢? 而后儒官们也基本到齐,看到许清宵后,更是低语不止,甚至目光不善。 几位大儒出现,看了一眼许清宵,却一语不发,但这格外的敌意,许清宵不可能感受不到。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开门!百官入朝!” 第九十三章:官职之争,吏部刑部,女帝宣见 百官入朝之声响起。 众人纷纷入内,有安国公等人带着,许清宵莫名感觉团队的好处,至少不至于孤零零的一个人走。 进入宫中,许清宵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李贤李公公,他正在宫门内等候,见到自己跟安国公等人在一起,当下露出一个笑容。 显然他是担心自己不知道进朝的规矩,所以在这里等候自己,如今看到自己跟安国公等人在一起,也就没有过来引路了。 这李贤人还是不错的,或者可以说这银子花的值。 朝着对方温和一笑,许清宵算作是感谢,李贤公公也朝着许清宵微微作礼,而后便离开了。 “清宵侄儿,你认识他?” 安国公敏锐察觉到了这点,有些好奇问道。 “认识,昨日这位公公来传话,想着是宫里的人,也就客气一些。” 许清宵回答道。 只是此话一说,广平侯的声音响起。 “一群阉人而已,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清宵兄弟,你就是太谨慎了,哥哥我提醒你一句,这种阉人没什么权力,不需要对他们那么好。” 广平侯开口,言语之中对这些太监似乎没有任何好感。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惊了。 虽然说太监是阉人,男不男女不女,但自古以来,这些太监基本上混的都挺不错吧?除非是一些没地位的太监,但凡有些地位的太监,不应该是叱咤风云,嚣张跋扈的吗? 瞧瞧魏忠贤,瞧瞧刘瑾,这些可都是太监的至高梦想啊,怎么感觉大家好像对太监很不在乎一样啊? “这些太监没权力吗?他们亲近陛下,又在宫中,不应该没权利吧?” 许清宵好奇地询问广平侯,提出自己的疑惑。 此话一说,众人纷纷一笑。 “清宵啊清宵,你这就不懂朝堂了吧。” “这些阉人,平日里在皇宫当中就是负责跑腿的,亲近陛下是没错,可也只是离的近一些。” “清宵兄弟,以后就跟着我等就好,这朝堂当中只要你不做错事,不乱说话,就没有人敢说你什么,就算有人找你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广平侯开口,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实际年龄却接近六十了,理论上得喊许清宵一声侄儿,但国公们先喊了侄儿,他们就不能喊了,毕竟国公得喊他们侄儿。 他这一番话倒不是别的意思,就是说给旁边儒官听的。 让他们知道知道,许清宵是他们的人。 广平侯的声音响起,儒官们神色不变,依旧前行,只是偶尔还是忍不住投来目光,看一看这许清宵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而许清宵则不禁思考太监这件事情。 自古以来,太监身为皇帝身边的亲信,理论上应该是大家都比较敬畏的吧? 而现在看来,这帮太监好像没有被重用,没有权势一般,武官骂两句正常,可这帮儒官或者是文官也好像不在乎这帮太监。 这就让许清宵好奇了。 太监这股力量,可不容小视,往往每次造反都有这帮人的影子,国家兴衰这帮太监占据十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都有可能。 好的太监,比如说郑和,王承恩,张永,怀恩,蔡伦,司马迁,对国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坏的太监,比如说魏忠贤,刘瑾等等这些,就完全是一件坏事了。 可无论是好的太监,还是坏的太监,都是一把双利剑,关键时刻,可以解决许多政治上的难题,尤其是内部问题。 拿明朝举例子,东厂西厂的作用是什么?当真是养一帮太监去乱杀人?其目的还不是为了震慑党羽,稳住皇权? 如今大魏王朝内忧外患,按理说怎么也得养一批太监吧?儒官浩然正气?可人家太监又不是邪祟,带着一帮人说抄你家就抄你家,你服不服? 还有一些文官,但凡不听话,或者是搞事情,那就是满门抄斩。 冤不冤是一回事,听不听话又是一回事,朝堂政事可没有什么对与错,也没有什么冤不冤,说到底还是那句话,皇帝的游戏。 当然了,如果皇帝拉跨,那就是朝臣的游戏了,臣强主弱,主强臣弱,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 “不行,找机会要好好了解了解,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绝对与不能埋没啊。” 许清宵心中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宝藏。 别说这帮太监祸国殃民,从古至今朝堂上就没有几个好人,一切都是为了争夺利益 罢了,你能说儒官不好?你也不能说儒官就是好。 倘若儒官都是圣人,那还当什么官?早就云游四方去了。 而武官别看咋咋呼呼,可私底下还不是在争夺权力?再者天天囔囔着打仗,难道没有其他私心? 国公们有没有私心,许清宵不敢妄断,但军队当中有多少人恨不得赶紧打仗,到时候各种空响吃起来,啧啧那就是祖下十代都花不完。 至于文官,这个还需要说什么?把持朝政,随便折腾一下,几百万两,几千万两,那就是小钱,人家细水长流,一个富饶古郡都能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银两。 说来说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而我许某人不一样。 我三国杀把把忠臣牌,为的是天下,天不生我许清宵,大魏万古如长夜。 许清宵定下心思,有空去找这帮太监聊聊看,看看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也就在此时,众人已经来到殿外等候了。 “清宵,待会你就站在这里等候,我等先上朝,若是有太监宣你,你就进去,进去以后一定要稳住,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老夫都会帮你。” 安国公开口,压着声音告知许清宵,已经到了殿外就不要大声喧哗什么了。 “多谢国公。” 许清宵感谢了一句,很快门外太监的声音响起。 “百官入朝。” 随着声音响起,众人也没有放肆了,一个个整理好衣着,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便依次往朝中走去。 随着百官入朝。 许清宵静静等待着。 烈阳之下,许清宵倒也平静,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女帝长得好不好看? 按理说应该不会差,毕竟世世代代的基因,但也说不准。 许清宵只希望别太难看就好,自己长得如此俊俏,又有如此才华,略微还是担心被女帝看中。 要真是如此,就只能期望女帝长得好看一些,这样自己挣扎起来也不会太难受。 胡思乱想了许久。 在外人看来,许清宵立在殿下,纹丝不动。 大约接近一个时辰。 终于,声音响起了。 “宣,大魏府试第一,许清宵,许守仁殿外等候。” 随着声音响起,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先前还有些紧张,但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许清宵彻底平静下来了。 朝着阶梯走去,一共三十六阶,许清宵从左而行,随后来到殿外。 大殿之外。 许清宵微微低头,这是朝堂上的规矩,站在殿外,不可直圣。 大殿空阔,文武百官左右并列,一根根朱色的柱子耸立,雕龙画凤,云阁流丹,显得端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清宵为新朝第一年府试第一,年近二十,却已明意立言,故,赏三十六坊,静安坊宅院一处,设以学堂,安置其身。” “再赏黄金千两,上静斋文房四宝五套,皇家置办一套,以告天下文人,皇恩浩荡,许清宵,入殿接旨。” 十分悦耳之声响起,许清宵没有多想,直接跨入大殿,很快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将圣旨缓缓放在许清宵手中。 微微抬头。 女子绝美,飞仙鬓,五官精致,桃花眼,肌肤如雪,年龄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一般,说是人间绝美也不足为过,尤其是一双眼睛,一眼看来,莫名让人心神荡漾。 好在的是,许某不好女色,仅是一眼,许清宵便收敛目光,接过圣旨道。 “学生,叩谢隆恩。” 许清宵拜谢大魏女帝,有一点不得不说大魏王朝的设定很好,儒生面圣可不跪拜皇帝,除非是什么大事,或者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否则的话可以不跪。 给予自己圣旨之人,自然不是当今皇帝,许清宵倒也听说过这人的名字,赵婉儿,大魏女帝身旁的贴身侍女,是真正的亲信,诸位国公王侯,亦或者是儒官文臣一个个都巴结此人。 “免礼。” 空灵之声响起,却不失霸气,许清宵此时抬头,真正将目光看去。 龙椅之上,左右是仙鹤香炉,金碧辉煌的龙椅,显得无比霸气,椅子上一名身披红色龙袍的女子,正静静地看向自己。 依是绝美。 如若说赵婉儿的美,属于那般令人神魂荡漾,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那女帝之美,便是那种冷艳高傲。 其肤胜过白雪,其肌胜过白玉,二十余岁,正值青春年华,可美目当中却透露出如同神山一般的圣洁,但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势,又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让人敬畏。 如何去形容赵婉儿与女帝的美呢。 许清宵脑海当中瞬间浮现出两个词汇。 玲珑之极,御姐之极啊。 许清宵的目光瞬间收回,虽然内心胡思乱想,可明面上他没有任何一点点亵渎,这是大魏女帝,若有半分邪念,只怕当场得死在朝堂之上了。 “众爱卿,许清宵为本朝府试第一,亦有万古之才美誉,今,大魏王朝,百废待兴,需能臣贤才,吏部之中尚缺员外郎一名,任他为职,觉得如何?” 女帝之声响起,给予许清宵封职。 只是此话一说,满堂文臣惊讶了,饶是许清宵也有些惊讶了。 大魏王朝,三省六部,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其中六部,吏c户c礼c兵c刑c工。 一句话解释,吏部主管官员升迁等事物。 户部管国库各项钱财支出。 礼部就是外交等事物。 兵部就是打仗事物。 刑部就是案件调查和要不要抓人。 工部就是一些器物工具制作,大到火器宫殿建筑,小到一些祭祀器物等等都需要工部来做。 当然六部的管辖范围肯定不止这一点点,只是一个笼统概念。 而六部当中,许清宵基本上以为女帝会把自己安排到户部,这样方便施展后面的计划,却不曾想到将自己安插在吏部? 吏部是什么概念?官员升迁,任职,罢免,以及京察,都是由吏部来做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掌控了吏部,基本上就等于是掌控了天下文人晋升的命脉。 所以负责吏部的是中书省左丞相,陈正儒负责,儒家无私,这种事情的确要儒家来管,可即便是儒家来管,也做不到无私这个程度。 原因很简单,假设两个人都很有才华,都有真材实料,一个是朱圣一脉,一个不是朱圣一脉,请问怎么选? 这还真不是开玩笑,朝廷缺人才是缺人才,但缺的是惊世大才,否则正常人才会缺吗?一个吏部正儿八经有品有位有权利的职位能有几个? 可天下读书人有多少?根据不科学统计,大魏读书人都有五万万,请问在这种情况下,还缺人才吗? 所以安排自己人也没问题,人家又不是无才无能。 将许清宵安排到吏部去,这简直是最高级待遇啊,正常贤才上了朝,一般都是安排到工部或者是礼部,先熬熬资历,干点杂活,做的好了,心态稳了,再安排你去其他部门做事。 可直接安排到吏部,这已经不是看重许清宵了,这是非常看重许清宵了。 更何况就算安排到吏部,随便给了主事也就差不多了,员外郎是什么?是六品的官员啊,有权管理一郡的官员升迁,当然郡守不在其中。 可以说许清宵只要入了吏部,当上了员外郎,不出三年,许清宵便可以积累大量人脉,再加上陛下如此看重,三年内许清宵不做错任何事情,晋升五品郎中没有任何问题。 当下,有人出声了。 “陛下!臣觉得有些不妥。” 声音响起,不过并非是吏部的官员,而是礼部的官员,但依旧是儒官。 是礼部郎中,吴普,从五品官员。 “臣认为,许清宵虽有大才,可仅仅只是儒学上的才华,治理国家,不可能只凭借文采,还需要多加磨砺。” “许清宵刚入朝廷,便任职吏部员外郎,实在是有些不妥,臣认为倒不如让许清宵来礼部,礼部当中刚好有主事一职。” “一来,可以让许清宵熟悉朝堂礼仪,二来也可让许清宵积累见识,免得未来犯错,等磨砺几年后,再去吏部也不迟。” 吴普的声音响起,可在许清宵耳中就有些离谱了。 去礼部清水衙门倒没什么,反正能进六部就已经算很不错了,毕竟这是大魏政治中心,任何一个职位,放到外面去,那就是天大的官。 可女帝给自己员外郎从六品,你直接给我降到从七品? 直接削弱两级,简直是离谱啊。 不是许清宵追求权力,而是有句老话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官职越大,做起事来就越方便,否则让我过去打杂,真想要施展手脚,你还要层层上报,一件事情卡一年? 许清宵可不干。 “吴郎中此言差矣。” “陛下,许清宵虽确实年轻,可任贤不在龄,这天下也没有听说过越老就越有才能的吧?无非是熟能生巧。” “臣觉得,许清宵有万古之才,绝不可能以常理来形,吏部员外郎倒也不是不行,若不是许清宵未上过战场,臣还希望如此大才来我兵部,莫说员外郎,即便是陛下给许清宵郎中之职,臣也愿意。” 这一刻,广平侯之声响起。 他们这些列侯,平日无需上朝,今日上朝就是为了给许清宵撑 场面,也是为了给许清宵争职。 所有人都知道,许清宵任职之事,肯定会是一场争斗,故此他们过来,直接让列侯为许清宵争权。 也算是给他们看看自己的态度。 的确,随着广平侯开口,吴普沉默了,毕竟他不过是个郎中,从五品的官员,怎么敢跟广平侯争吵什么,双方不是一个量级啊。 然而这一刻,吏部有人出来了。 “臣,吏部侍郎,不敢苟同广平侯之言。” “臣认为,吏部掌管大魏官员升迁,需要足够之经验,否则无论做对多少次,若升迁错一次,便会酿出大错,许清宵是有万古之才,但不适合吏部。” “臣认为,礼部或工部合适,任职员外郎也不错,毕竟许清宵之才,臣等有所耳闻。” 这是吏部侍郎出面了,虽然他也比不过广平侯,但在朝堂上还是有资格说几句话的,尤其他还是吏部的官员。 说话自然分量足。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否定,而是给许清宵留了员外郎的职位,不过礼部和工部的员外郎就没什么作用了。 “去礼部和工部,岂不是显得大材小用?” “臣不认同,吏部最好。” “而且陛下既然开口,想来陛下也深思熟虑过,臣认同陛下之言。” 广平侯开口,武官的气势抖露出来了,一句话骂的礼部和工部有些不开心了,什么叫做来我礼部和工部显得大材小用? 你出门的规模,还有你身上的官袍,包括你家不是我们搞出来的?好家伙。 “臣等附议广平侯之言。” 当下,武官集团齐齐开口,除了国公等人不说话,其余武官都开口帮忙了。 去吏部好啊。 总不可能一直让儒官把控吧? 虽然不知道陛下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可这也算是一个警告,国公们心中冷笑,而儒官们却有些沉默。 也就在此时,终于位列文官最前的老者出声了。 “臣,吏部尚书,陈正儒见过陛下。” “许清宵来吏部,此事有些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陈正儒开口了,许清宵没有看去,但他知道到了这个级别开口,基本上女帝就要做出决定了。 当朝左丞相开口,这分量还是足够的,尤其还是吏部尚书,这就是一把手啊。 “不妥,不妥,老臣认为,许清宵适合去吏部。” 己方派出陈正儒,我方安国公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了,他往旁站了出来,语气平静,但态度也很明确。 就去吏部! “好了。” “许清宵的确有大才,去礼部与工部不妥,但去吏部的话,朕深思一番,也有些不妥。” “这样,让许清宵去刑部吧,” “张靖,刑部可有员外郎空缺?” 大魏女帝的声音响起,她打了个和场,但却将许清宵安排至刑部,一时之间众人都有些疑惑了。 实在不知道女帝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陛下,臣在。” “刑部尚未有空缺。” 张靖开口,显得恭恭敬敬,他是文臣,东明会的,与儒官武官不是一个势力。 所以他也有些好奇了,怎么把许清宵安排到他的部门? 这不是儒武相争吗?关我屁事? 张靖满是好奇,可这些好奇只能藏在心中。 “那主事可有?” 女帝继续问道。 “主事也无,但最近刑部的确缺人手,可以添加至一主事。” 张靖出声,他完全听得懂女帝是什么意思,先问员外郎有没有,这个可以说没有。 但随后问了一句主事,其实是一种迂回,员外郎或许真的有些不妥,但主事也差不多了,如果还说没有,那就是自讨苦吃。 “既如此,那许清宵便去刑部,任职从七品主事,三日内上任,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吗?” 女帝开口,充满威严的目光扫了一眼大殿。 当下声音响起。 “臣等无任何异议。” 从七品主事,听起来感觉不咋地,可实际上职位不小了。 六部,掌管大魏王朝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吏,户,刑这三个部门,更是实权部门,从七品的主事,也算是有一定权力。 再者许清宵这才不过是刚刚入朝啊。 上来就是主事,换做是其他人,估计就是去礼部和工部打打下手,熬点资历,当然也可以去其他部门打下手,毕竟杂工多点无所谓,分担点压力。 可上来就是主事,就有些不同,之前更是任职员外郎 ,这就更夸张了。 总而言之,这个结果大家都比较满意。 对于儒官来说,去刑部嘛,又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地方。 对于武官来说,上来就是刑部主事,也算是还不错。 对于东明会来说,又增加了一名主事之职,也算是赚到了。 而对于礼部和工部来说,除了陛下以外,都他娘的是一群白眼狼。 “许清宵,朕命你为刑部主事,入都察院,为国效力,知晓吗?” 女帝之声再次响起,而许清宵拜道。 “多谢陛下,臣,定当为大魏,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许清宵开口,声音洪亮。 只这一句话响起,顿时之间让大殿众人惊讶,尤其是诸位儒官,更是忍不住看向许清宵。 因为这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有些不一般。 “好,好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将此句抄录下来,裱于贤云阁上。” 即便是大魏女帝,再听到这句话后,也有些动容,简简单单八个字,表达出臣子的极致,不错,不错。 “退朝。”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离开,离开朝堂。 走出大殿后,儒官们时不时投来目光,看向许清宵。 虽然他们对许清宵有先天恶感,但许清宵之才华,让他们不得不赞叹,就方才在大殿当中随便说一句话,便是了不起的言语。 可惜,可惜,可惜啊,此等大才却不为他们所用,的确让他们感到可惜。 “清宵侄儿,如今你入了刑部,可要好好做,陛下让你去刑部,肯定是要重用你,好好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来,做仔细点,可别让人留了把柄。” “当然了,若是有人阻拦你做事,你来找李叔,我倒要看看有人敢不敢阻拦你做事。” 安国公笑着说道,这话依旧是说给别人听的。 许清宵去刑部,他们暂时理解不了女帝的心思,但不管去什么部门,当务之急就是把手头上的事情给做好来,做的有多好不管,但至少不能被人挑毛病。 熬个一两年,说不定就安排重任了。 这种套路他们都明白,也不存在那种三天升一品,五天升一品的事情。 “侄儿明白。” 许清宵明白这个道理,不管女帝要自己做什么事情,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来再说。 连小事都做不好,还做什么大事?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有旨,宣许清宵一个时辰后,养心殿觐见。” 随着声音响起,文武百官皆然一愣。 私下见许清宵? 这是何意? 众人满是好奇。 “清宵侄儿,去吧。” 安国公没有多说什么,让许清宵去见陛下。 百官离开。 一名太监也走了过来,是李贤。 “李公公。” 见到李贤,许清宵笑了笑。 而李贤也十分恭敬地看向许清宵道:“主事大人,您跟我来,养心殿颇有些远。” 李贤笑着说道,对许清宵十分恭敬。 “好,劳烦公公了。” 许清宵十分客气,当下跟着李贤前行。 养心殿的确有些远,越过一座座宫殿,大约两刻钟后,许清宵来到了养心殿之外,不是大殿外,而是宫殿之外。 女帝说了一个时辰后见,现在只是过来提前候着,不可能让皇帝等他。 殿外有重兵把守,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们也不会放行,需要里面的人通知,才可放行。 将目光看向这些御林军,不得不说的是,大内的高手就是不一般,随便一些守门的,其实力都很强,至少自己看不穿对方的武道境界。 既在一旁,许清宵闲着也没事,索性与李贤聊一会。 “李公公,这宫中事物繁琐,当真是劳累了。” 许清宵笑道。 此话一说,李贤有些讪笑道。 “许大人有些说笑了,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哪里有什么劳累不劳累,反倒是许大人,对我如此之好。” “许大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平日里这些王公贵臣,包括那些儒臣,一个个不拿正眼瞧咱们这些奴才,说咱们是阉人,也就是许大人温文尔雅,瞧得上咱们,也愿意跟咱们说上几句话。” 李贤有些感慨,这番话也是发自内心的。 这话一说,许清宵则有些好奇了。 “这不太可能吧?公公亲近陛下,委以重任,按理说即便是朝臣再傲,也不至于说瞧不 上吧?” 许清宵说道。 “许大人就莫要笑话我等了,虽说我等亲近陛下,但就是服侍一些起居罢了,哪里有什么委以重任啊。” 李贤笑了笑,还以为许清宵在笑话他。 可许清宵听完这话后,差不多就彻底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自古以来,太监当权都是历史必然,朝堂之中有党派众多,对皇权是一种挑衅,而为了压制党派,就必须要建立一个新的党派。 但这个新的党派,必须要听命于自己,并且是无条件的那种。 那么太监就非常符合了。 因为太监没有后人,就算是想要篡位,也很难做到,甚至可以说,太监是天之家奴,皇帝若是不行了,他们更惨。 所以太监只能效命与皇帝,再者他们是阉人,做事更认真,心无旁骛嘛。 阉党就是一把利剑,用的好皇权稳固,用的不好,大不了就是阉党把持朝政。 说句不好听的话,让阉党把持朝政,最惨的后果就是换个皇帝,他们不可能换个朝代的,能臣儒官武将,这才是人家需要的东西,一批太监谁需要?大不了换一个呗。 所以太监非常符合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剑, 但仔细想想,五代文帝,又有儒生在,而且这是超凡世界,又不是架空历史,自然而然太监的能力被削弱了许多。 再加上之前五代文帝,重文抑武,更轮不到这帮太监了。 自然而然,这帮太监没有任何权势,只能在宫中跑腿干活。 “李公公,我问一句,你们平时习武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 此话一说,李公公不假思索道:“自然勤学武道,毕竟我等也没有什么事,再者学习武道也能延年益寿嘛。” 李公公回答。 许清宵点了点头,不错,底子没有落下来,看来自己是真的捡到了宝啊。 说实话一口气得罪了儒家一脉,自己慌不慌? 那肯定是慌的啊。 而且还有最致命的一点,那就是北伐之争,自己肯定是不同意北伐的,可现在被拉进了武官集团就有些尴尬,而且早晚有一天自己会面临北伐这个问题。 再者,武官集团虽然对自己好,可说来说去这只是‘借势’,不是真正的势力。 倘若自己能扶持出一股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呢? 哦,不对,是一股属于陛下和自己的势力呢? 阉党坏不坏许清宵不在乎。 说的好像其他党派就非常好一样。 只要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就是好的,你管控不了别人,你只能做好自己。 当然这个想法可以保留下来,只是到底如何,还是要看。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许清宵,陛下宣你进去。” 声音响起,是赵婉儿的声音。 她站在不远处,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许清宵与李贤告别,随后朝着养心殿走去。 走进殿外,赵婉儿在前方引路,许清宵跟在后面。 赵婉儿玲珑有致,身段更是多姿,走起路来更是婀娜无比啊。 啧啧,这要是坐下来,当真是顶不住啊。 许清宵心中感慨,下一刻婉儿的声音响起。 “许大人,怎么不继续看了?” 声音悦耳,但语气吧有点古怪,不是那种诱惑,也不是那种冷漠,仿佛就是再问一件普通事情一般。 可这话一说,许清宵神色极其平静道。 “婉儿姑娘再说什么?许某人听不懂。”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绝美的女子,本就是让人欣赏,自己看两眼也正常,但有一说一,许清宵没有任何一点邪念。 只是纯粹欣赏美而已。 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再看你? 想诈我?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赵婉儿没有说话,她不介意的原因很简单,许清宵长得极为英俊,她虽是陛下身旁的侍女,可依旧还是女子。 有人看自己,这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证明自己有魅力。 当然若是一些长相丑陋之人,敢这样看自己的话,那就不行。 距离到养心殿还有一小段路,许清宵见赵婉儿没有说话,不由开口道:“婉儿姑娘芳龄几许?” 许清宵开口,皇帝身边的侍女,那肯定得好好深交深交了,毕竟以后遇到什么事,或许还能帮帮自己。 所以闲聊几句也是正常的。 “应该比许大人小一岁。” 赵婉儿回答道。 “哦,我还 以为婉儿姑娘比我小好几岁,看起来有些年轻啊。” 许清宵夸赞一句。 “许大人过誉了,不过许大人看起来也十分年轻,在朝堂中应该算是最年轻的吧。” 赵婉儿并没有不近人情,反而应答着许清宵。 看这样子这人不难搞,可以好好聊聊,算是新的人脉了。 “算不上最年轻,只能说运气好,承蒙陛下圣恩,婉儿姑娘喜欢甜食吗?那天上朝,我带些甜食,送给婉儿姑娘。” 许清宵轻笑道。 “甜食?” 赵婉儿眼中有些好奇。 “恩,宫中规矩繁多,想来御膳房也会管控,若是婉儿姑娘不介意,下次许某便带来一些,让婉儿姑娘尝尝。” 许清宵轻笑道。 宫里的规矩多,虽然说是说什么山珍海味都在宫中,可实际上这些山珍海味不过是补品罢了,论味道肯定不如外面的小食。 再者即便是味道再好,吃惯了也就那样,肯定比不过外面的东西。 “那就多谢许大人了。” 赵婉儿是个聪明人,常伴君王身旁,自然心思敏慧,但对朝政的事情她很懂,可对男女之间,或者是其他人交流,就没有那么老练了。 说到底还是年轻,再加上她先天对许清宵有好感,也就有一言答一言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点,女子皆相思,她再如何早晚也是要嫁人,哪怕是女帝,迟早也会找男人,更何况她? 若是能找到一位有才华有相貌,而且还手握大权,岂不是极好? 至于自己喜欢不喜欢,倒是其次,宫中科不允许你有自己的想法。 很快两人临近大殿之外。 两人沉默,不再言语。 “许大人,在此等候。” 赵婉儿开口,让许清宵在这里静静等待,随后走入大殿之中禀告。 过了一会,赵婉儿的声音响起。 “陛下宣许大人入内。” 随着赵婉儿声音响起,许清宵走进大殿之中。 他也很好奇,陛下宣他来有什么事? 是安国策吗? 许清宵好奇。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许清宵作礼,朝着陛下一拜。 大殿清凉,且显得严肃寂静。 紫纱布遮住了女帝的面容,可依稀可以看到一道曼妙绝世之身影。 然而一切很安静。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许清宵沉默不语,也没有起身,依旧弯着腰。 过了良久,许清宵忍不住再开口道。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他再次开口,算作是提醒对方。 “咳许清宵” “爱卿吃了没?” 女帝的声音响起,让许清宵愣住了。 哈? 你当着众臣面前宣我入养心殿,就问我吃了没吃? “臣还未用膳。” 许清宵莫名感觉有点稀奇古怪了。 这就是帝王心术吗? 爱了爱了。 “没吃?” “哦,那先去用膳吧,过些日子,朕再找你。” 女帝的声音响起。 让许清宵彻底懵了。 就这? 你让我来就是告诉我,先去吃饭,过两天再找我? 许清宵彻底搞不懂女帝在想什么了。 他觉得很古怪,非常之古怪。 “退下吧。” 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直接让许清宵离开。 当下婉儿走了下来道:“许大人,随我走吧。” “好。” “陛下,臣,告退。” 许清宵愈发觉得古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为人臣子,还是不要乱猜忌皇帝在想什么吧。 反正猜也猜不中。 两人退下。 而龙鸾当中,大魏女帝美目却紧紧皱着,眼神显得有些迷茫。 第九十四章:大儒针对,郡王发怒,许清宵之怒,平丘赈灾案【为最单纯加更】 离开皇宫时,许清宵依旧显得迷茫。 他愣是不知道大魏女帝召见他是为了什么? 当真就问自己吃了没吃? 这不合理啊。 难不成是想要仔细端详自己的绝世容颜? 许清宵真的有些好奇了,都说圣意难测,可这未免太难测了吧? 也没有多想,许清宵先回客栈在说吧。 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内。 三名大儒坐在内堂中。 此三人分别是陈正儒,孙静安,正明。 “今日朝中,陛下欲让许清宵入我吏部,但最终改为刑部,两位如何看此事?” 陈正儒开口,问道二人。 “陛下让他入我吏部,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六部当中,吏部,户部,兵部最为重要。” “然而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许清宵入兵部,大魏北伐不了,而户部许清宵也没这般才华。” “所以只能将目光放入吏部之中,只是刚刚入朝,便进吏部,这显然也不行,思来想去刑部最好。” “只是按理说,即便许清宵有再大的才华,也不可能直接安排官职,理论上就应该是过去当个阅掌,然而现在直接便是从七品主事。” “只能说陛下这招用的好啊。” 孙静安开口,将事情分析的仔仔细细。 “恩。”陈正儒点了点头,他也是这般认为的。 “可将许清宵安排至刑部,又有何意?” 此时,正明大儒开口,言语之中充满着好奇。 “还能有何意,刑部负责全国一切案件审查,无非是让许清宵过去,熬一熬资历罢了,他是主事,担不起太大的责任。” “若是许清宵老实一些,熬上年,到时再让他有些权职,大概就是如此。” 孙静安有些不以为然,并非是他傲慢,而是事实如此。 “非也。” 陈正儒摇了摇头,他身为左丞相,思考的事情太多了。 “今日陛下这般,绝非只是单单想要提拔许清宵如此简单。” “北伐之争,这一二年差不多就要有个结果了,基本上不出意外,不会北伐,而是以兴国为主,今年府试也可看出。” “陛下说到底还是明白大魏如今需要什么,可若确定北伐,那朝堂许多事情就要改变,户部只怕将一跃而上。” “至于吏部,恐怕也会有巨大的改变,我等儒家一脉,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或许陛下是在给我等一个信号,一个警告。” “若许清宵能胜任刑部之事,我等这些老家伙可能就要退隐了,这件事情绝非想象那般简单。” 陈正儒敏锐地察觉到一件事情,一件极其与众不同的事情。 陛下有意打压儒道一脉。 他不在乎许清宵到底安排了什么官职,哪怕真就来了吏部又如何?就算是员外郎又能如何? 说到底许清宵还是太稚嫩了,可今天的事情,让他莫名感觉,陛下这是要打压儒道一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才是灭顶之灾。 孙静安与正明大儒神色平静,尤其是孙静安,直接开口道。 “不可能,朝堂当中有些事情离不开我等儒者,就好比吏部,选拔官员,任贤而用,若是让其他人来,光是问心便过不去。” 孙静安直接否认。 六部当中,有许多重要职位都是给儒生的,原因无他,儒者无私,尤其是大儒,到了这个程度,讲究的便是心境。 当然还是那句话,如果两个人才都能用,用自己的人不算自私,而是为了延续儒家一脉在朝中地位,而且方便自己用,能够好好管理天下。 毕竟谁会认为自己错了呢? “可若是出了一个新学呢?” 李正儒开口,一句话让孙静安说不出话来了。 刹那间,孙静安微微皱眉道。 “正儒先生,您的意思是说,陛下想要扶持许清宵的心学?” 孙静安想明白了。 “有这个意思,但不一定,毕竟许清宵的心学,无法与朱圣之学对抗,换句话来说,如上面几位先生所说,许清宵成为不了圣人。” “可朝堂不需要一位圣人,只要许清宵能顺顺利利成为天地大儒,那我等就彻底麻烦了。” 李正儒不相信许清宵能成为圣人,但李正儒也知道,朝堂不需要圣人,陛下也不希望许清宵成为新的文圣 ,这样一来对皇权有着极大的挑战。 可只要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即可,只要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是不是圣人已经没关系了,完全可以扶持出一批支持他的学生。 到时候安插进入朝廷,那么他们只会越来越弱,若有一天许清宵门徒有人也成为大儒,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新旧替换,这本就是自然之道,他们抗拒不了,可新旧交替太快他们也不愿接受。 “正儒先生的意思是说,许清宵是陛下用来测试的一枚棋子?” 孙静安问道。 “恩。” 陈正儒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当下两人沉默。 而孙静安则缓缓开口道:“既如此的话,那便让这枚棋子变成弃子不就行了?” 他声音略显冷漠。 “如何变为弃子?” 正明大儒问道。 “他既入了刑部,我与刑部尚书张靖关系不错,让他审查平丘赈灾案,不就可以了吗?” 孙静安瞬间想到了办法,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正明大儒的神色微微一变,眉头不禁皱道:“这件案子,涉及太大,让许清宵来处理,非我儒道之行为。” 他有些抵触,因为这件案子很麻烦很麻烦,让许清宵去接手,就是摆明着坑许清宵。 “正明先生错了。” “老夫这般,用意有三,其一,许清宵自认万古大才,让他接手此事,也算是考量考量他的本事,若他知难而退,便无大才之说,我等心中也明白。” “其二,若他敢翻案,也算是解决一桩大麻烦,既可看他才华,又能为国家出力,一举双得。” “其三,许清宵之学,乃歪门邪道,若真让他之学立朝,那大魏就彻底乱了,老夫听说过他的心学,知行合一,知道了就要去做,这种学术,怎可能教化天下人?知道钱财宝贵,就去打家劫舍吗?” “孙某并非是私心,为的是大魏天下,为的是黎民百姓,所以此事孙某觉得可行。” 孙静安为这件事情找了一大堆理由来解释。 前面两个回答,完全是糊弄人的,但最后一句话却戳到了陈正儒与正明大儒心中。 只是两人依旧沉默,毕竟这有违君子之道。 不过陈正儒的沉默,更加显得有些其他意味。 “这样吧,方才陈心大儒告诉我,许清宵会去找他,若陈心大儒能劝服许清宵,我等再看,如何?” 正明大儒还是不愿直接答应,而是换了个方式。 先看看陈心怎么说吧。 “也行。” “三日后许清宵就要任职,时间还来得及,就听正明大儒吧。” 陈正儒与孙静安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当下三人起身离开,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而此时。 李公公送来了刑部相应的官服,以及官印还有身份令牌以及相应的文件。 至于住址,目前正在打扫和翻修,毕竟陛下有旨,改为学堂,既让许清宵住,又让许清宵可以教人读书等等。 想的很周到,看来是知道许清宵在国公府做了什么事,所以做个顺水人情,毕竟大魏女帝可是知道自己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一直承了武官的情也不太好。 许清宵拉着李贤吃了顿饭,饭桌上许清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李贤好好打好关系,拉近拉近关系。 李贤这顿饭吃的既开心又感动,还有一些惶恐。 从来没有人请过他这种人吃饭,说实话这帮权贵朝臣哪一个不是看他们如蝼蚁一般? 甚至觉得他们是阉人各种厌恶,可许清宵不但不厌恶,还时不时敬酒。 对比一下,李贤觉得许清宵简直是圣人转世啊。 什么叫做君子? 许清宵这才叫做君子。 李贤感动的想哭,到最后这顿饭他死活要付钱,拦都拦不住。 只是临走的时候,许清宵又拿出一百两银票,朝廷赏了千金,当然这个千金其实就是千枚金片而已,换算下来就是一百两黄金。 名义上好听一些,千金千金的。 一百两黄金则是一千两白银,这千两白银都是银票,许清宵也不吝啬直接送给了李贤。 李贤惶恐,死活不要,许清宵死活要给他,到最后李贤哭了。 “许大人,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之前咱一直觉得,文人都高高在上,瞧不上咱,有时候上朝,不小心碰到这些文人,他们赶紧擦拭,就跟碰到瘟神一般。” “这天下就没有不嫌弃我们阉人的,可没想到您对咱实在是太好了,咱也不知道怎么回报您,您放心从今往 后,若是您有什么需求,咱为您赴汤蹈火。” 李贤哭喊着说道,他是真的感动,平时上朝不小心碰到谁谁谁,都跟躲瘟神一般,甚至还破口大骂,尤其是那帮儒官,在他们口中自己这种人,连人都算不上。 毕竟没了那玩意。 可他们也难受啊,所以十分憋屈,而在皇宫内,其实就是一群没人在乎的奴才,谁见了都可以骂一句,太监的苦,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然而许清宵不但不嫌弃他,反倒有点称兄道弟的味道,甚至每每都要塞银两,银两多不多是其次,重点是这个心啊。 许清宵把他当人看,他如何不感动? 太监不在乎银两什么,他们在乎的是,别人的目光,不奢求什么,只求别人把他们当正常人看就好。 “李公公,我许某人并非是等闲之人,他们狗眼看人低,我许某不会。” “李公公,许某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若是有朝一日,李公公得势了,可不要忘记兄弟我。” 许清宵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李贤更加感动了,他哭的稀里哗啦,许清宵刚才说兄弟,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愿意跟他们这种人当兄弟。 “许大人,不,我李贤就斗胆喊一声许大哥了,虽说老弟这辈子可能都得不了势,但如果,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得势了。” “我一定不会忘记您,您就是我亲大哥,比亲大哥我都尊重你。” 李贤发自内心道,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许清宵给了他做人的尊重。 “放心,贤弟,愚兄看人很准,你会得势的,贤弟,擦擦眼泪,时辰不早了,你回宫吧,免得晚了遭人说。” 许清宵认真说道。 而李贤点了点头,深吸几口气,看样子是真的感动坏了。 李贤走了,许清宵则打算休息一会便去找陈心大儒以及周民大儒了。 站在窗外,望着街道当中李贤的背影,许清宵没有急着做什么。 对于李贤,许清宵自然会好好利用一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一时的感动没有用,要自己真正为李贤做点事情。 能够真正让李贤对自己死心塌地,这样一来的话,自己才能推出阉党制。 这个计划许清宵相信女帝不可能拒绝的。 尤其是自己今天上朝之后,更加发现朝中的情势。 武儒争锋相对,文臣螳螂捕蝉,还有一批人也各有心思,整个朝堂有四个党派,这明显对皇权来说是极其不好的事情。 再者许清宵也感受到女帝的压力了。 儒臣咄咄逼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拥而上,而且朝堂当中的儒官是一批,大魏文宫内还有一批。 女帝想要削弱儒官的权力以及地位,只怕很难很难。 而武官还好一些,年龄都大了,当真有一天逝去,那地位自然而然会有所下降,不像儒官一般,即便是大儒们都不行了,可还有新的大儒,毕竟天下文人太多了。 可许清宵最忌惮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后面的文臣,这帮文臣才是狼啊。 躲在后面不说话,静静看两派斗争,等差不多了,局势稳定下来了,这头狼便会露出真正的面目。 所以许清宵可以认为,女帝之所以不急着确定北伐之争,就是为了拖住这帮文臣的腿。 果然,这帮玩政治的,心都复杂,若不是两世为人,许清宵真顶不住。 过了一会,许清宵整理好仪容后,便离开了客栈。 他去找陈心大儒住址了。 陈心大儒家住的比较偏远,并非是在文宫,若是在文宫许清宵也不会去拜访了。 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要是去文宫那就是找虐。 大魏皇城核心圈分几个区域。 东西是朱雀大道和玄武大道,往下便是七十二坊以及三大街区。 朱雀玄武大道,是国公王侯,朝中重臣以及皇亲国戚居住的地方,是核心人物待的区域。 七十二坊,则是大魏仅次于这帮核心人物所居住的地方,一寸土地一寸金,住在七十二坊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至于三大街区,则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了,当然这个普通只能说在皇城内算普通,出了皇城也是人上人。 临安街,广阳街,正午街。 陈心大儒住在临安街,许清宵稍稍打听一番,便被来到了陈心大儒家中。 府宅不大,对比国公的府宅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也不差,至少有亭有院,倒也可以了。 让守门的通报一声后,许清宵便进了府宅内。 陈心大儒正在庭院中下棋,与一名中年男子对弈。 许清宵不认识此人,但却知道这人的身份。 郡王。 在大魏能穿着五爪蟒袍的也只有郡王了。 “学生许清宵,拜见陈心先生,拜见郡王。” 许清宵作礼,朝着两人一拜。 “哈哈,无需多礼,守仁,你坐一旁,我先与怀平郡王下完这盘棋,再与你聊聊。” 陈心大儒笑了笑,显得十分和善。 而怀平郡王却一语不发,但看了自己一眼,只是这一眼很平静,甚至略带着一丝丝不太喜欢的样子。 虽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但许清宵心如止水,他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不过怀平郡王似乎对自己敌意挺深,他执棋沉思,往往一步棋等了许久才落子。 虽说下棋得沉思,但这般沉思实在是有些刻意,再者有客来,还特意这样,就有些刻意针对了。 许清宵有些好奇,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怀平郡王啊? 大魏郡王不少,十三位郡王,还有三位活着的亲王,怀平郡王的父亲,就是怀宁亲王,身份背景大的很,权势也极大,可不是什么闲散郡王。 怀宁亲王更是手握大魏麒麟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算得上是权臣中的权臣,地位超然。 所以得罪了怀平郡王,完全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自己怎么得罪了他啊?难不成嫉妒自己长得帅? 就在许清宵思索时,突兀之间,声音响起了。 “郡王今日棋艺果然了得,陈某输了。” 陈心大儒的声音响起,略带着笑意。 “先生实在是言重,先生棋艺高超,无非是来了人,无心棋局罢了,否则的话,本王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先生的。” 怀平郡王语气平静道,他对陈心大儒显得十分恭敬。 “非也,非也,赢了便是赢了。” 陈心大儒轻笑一声,随后起身,捻了捻胡须,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你会下棋吗?” 陈心笑道。 “学生对棋,一窍不通。”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不会下棋,准确点来说,不会下围棋,五子棋倒是可以,但对这种人来说,就算是下五子棋也赢不过对方。 “没事,试一试看,老夫教教你。” 陈心笑道。 许清宵也没有拒绝了,而是起身来到一旁。 怀平郡王坐在原位不动,但散发出来的冷意,十分明显。 陈心大儒看得出来怀平郡王的敌意,但他没有多说,而是悉心教许清宵围棋玩法。 大致懂了以后,许清宵便开始下棋,他执黑棋,实际上许清宵也懂一点围棋的玩法,当然只是一点点。 陈心大儒也没有真的较真,而是给许清宵下指导棋。 否则真要较真,那就是欺负人了。 许清宵落子很快,几乎不带任何思考,给人一种想到哪里就下哪里。 倒不是许清宵乱来,而是许清宵明白一个道理,下棋可以输,但气势上不能输。 陈心大儒没有说什么,两人落子速度极快。 不多时棋盘形成围剿局面,是陈心大儒围剿许清宵。 最终棋局结束,许清宵输的也不多,四五十目罢了,许清宵自认为还不错,最起码面对的是一位大儒。 棋局结束,陈心大儒缓缓开口道。 “守仁啊,棋局如人生,你虽初次下棋,可看得出来,你杀伐果断,善攻伐,偏激进。” “这是好事,前期如龙,但却暴露许多问题,在你第四十五手的时候,过于激进,我只需下一步,便可以让无法凝势。” “而在你第七十八手,九十五手时,都有这个问题,以及第一百零五手时,你虽赢我五目,可也中了老夫的圈套,导致满盘皆输。” “你可明白?” 陈心大儒开口,他以棋局来隐晦说出一些话,其意思很简单,希望许清宵不要过于激进,要好好想想。 “先生教训的是。” “不过,学生在第七十八手和九十五手时,看得出来问题,可学生不懂棋道,所以只能选择学生认为最稳妥之法。” “至于第一百零五手,学生虽满盘皆输,但学生认为棋盘无法与人生而比,人生之大,如棋盘之万倍,一盘棋,或许只是一个过程,并非是整个人生。” 陈心大儒的劝意,许清宵听得出来。 但许清宵也借棋局说出自己的心声。 一盘棋,是输了,但输在自己年轻,输在自己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所以输棋无悔。 但人生并不仅仅只是一盘棋,而是这盘棋的万倍,那么这里输了,可以去其他地方下,不能因为一时的激进,而认为我一定会满盘皆 输。 许清宵这番话让陈心大儒有些感慨。 他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最终还是开口道。 “守仁,你若是听老夫一句劝,其实可以考虑弃意,或者即便是不弃意,也可以入我朱圣一脉,你好心去学,将其意融朱圣之意,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啊。” 终究,陈心大儒还是说出这番话来,劝阻许清宵入朱圣一脉。 “先生之意,清宵明白,但清宵既已立言,就不会再入朱圣一脉了。”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给予这般回答,这次来见陈心大儒,是因为之前相约好了,陈心大儒并没有对自己有何恶意,所以才会前来。 只是此话一说,陈心大儒还没来得及开口,怀平郡王的声音响起了。 “哼,当真是好狂妄啊。” 怀平郡王的声音响起,让场面有些冷意。 许清宵沉默不语,而怀平郡王继续开口道。 “朱圣乃是我大魏之圣,其意与天高,你区区一个明意儒生,敢说立言,陈心大儒爱惜你之才华,可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清宵,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是万古大才?” 怀平郡王开口,直接训斥许清宵,丝毫面子都不给,而且直呼其名。 “怀平郡王,许某并无此意,倒是郡王,从许某出现之时,便莫名带有敌意。” “许某想问郡王,在下何处招惹到郡王?” 许清宵开口,面对怀平郡王的怒斥,他并没有畏惧与害怕,相反只是好奇对方为何对他如此有敌意。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对你带有敌意,若不是陈心大儒在此,就凭你方才所说,本王便要赏你几个耳光,让你知晓知晓什么叫做规矩。” 怀平郡王没有任何遮掩,他的确讨厌许清宵,而且是极度厌恶。 此话一说,许清宵不由微微皱眉,说归说,骂归骂,这句话就有些不给脸了,赏自己几个耳光?你要是真敢,我许清宵弄不死你就跟你姓。 “郡王莫要动怒。” “守仁不过是有些年少罢了,不知规矩是正常,年少之时皆有些锐气。” 此时陈心大儒立刻起身打圆场,他看向许清宵道。 “守仁,怀平郡王的老师,乃是大魏文宫,阳善先师,乃天地大儒也。” 陈心大儒解释,刹那间许清宵明白了。 大魏文宫有几位真正的狠角色,是天地大儒,而且不是等闲的天地大儒,半只脚踏入圣境,随时有可能成为半圣的存在。 是真正的巨无霸,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大魏朝廷的格局就很难动弹,即便是女帝想要根除儒官权力,也很难施行,这几位不死,朱圣一脉昌盛无比。 现在许清宵明白为什么怀平郡王对自己有恨意了。 原来是朱圣一脉的亲信啊,那没事了,这般针对自己情有可原。 只是该不爽还是不爽。 “清宵明白了,原来是阳善先师之徒,怪不得怀平郡王对清宵有如此敌意,既如此,还请郡王动手吧,先把许某杀了,再把天下一切不支持朱圣一脉的文人也杀了吧。” “最好再把除朱圣之外其他圣人的书籍统统焚烧掉,从今往后天下文人就可以安心学习朱圣之学了。” 许清宵开口,认真提出建议。 “狂妄!” 嘭! 怀平郡王怎可能听不出许清宵这般嘲讽,他怒吼一声,可怕的气势如山岳一般,直接压制着许清宵,怀平郡王不仅仅是一名儒生,而且还是一名武者。 至少是七品以上的武者。 如山洪般的气势压制而来,许清宵瞬间感到可怕的压制力,身负万斤之中,双腿忍不住打颤,这是肉身的自然反应,好在他是大日圣体,否则的话估计这气势之下,自己得跪下了。 “许清宵,你当真不知死活,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怀平郡王怒气冲天道。 “够了!” 但这一刻,陈心大儒开口,恐怖的浩然正气弥漫,这一道声如黄吕大钟一般,在怀平郡王耳中响起。 下一刻,怀平郡王收回了这股如山洪般的气势。 而许清宵却脸色惨白无比,虽然压力没了,可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悸。 陈心大儒的浩然正气无法对抗武者之力,可他的威望还在,一句话让怀平郡王收手。 “陈心大儒,是本王的错,在您面前动武,还望陈心大儒恕罪。” 怀平郡王信奉朱学,师父又是阳善先师,自然而然对陈心尤为尊重,准确点来说对朱圣一脉的大儒都很尊重。 如若不是陈心大儒在此,许清宵今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守仁,你没事吧?” 陈心大儒搀扶着许清宵,紧接着深吸一口气,看向怀平郡王道。 “郡王大人,守仁是老夫的客人,今日招待不周,还望郡王大人莫要怪罪。” 他意很明显,下逐客令了。 “陈心大儒,此子污蔑朱圣,而我等劝他弃暗投明,他却依旧一意孤行,本王教训他一二,也是情理之中,还望陈心大儒莫要生气。” 怀平郡王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反倒是觉得许清宵有些地方没有做好,自己唯一做错的地方,可能就是当着大儒面动手了。 “好了,郡王之意,老夫知晓了。” 陈心大儒的确有些动怒,君子动口不动手,怀平郡王直接动手,这不是加剧许清宵对朱圣一脉的恶感吗? 说实话本身这件事情就是要慢慢来,好好与许清宵说,结果未曾想到竟闹得这样。 “陈心大儒,多有抱歉,本王告辞。” 怀平郡王也没多说什么了,既然陈心大儒不听自己解释,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走吧。 怀平郡王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许清宵。 待怀平郡王走后。 陈心大儒看向许清宵,略显歉意道。 “守仁,老夫真不知道会发生此事,怀平郡王所做所为,也只是一时气愤罢了,老夫代他向你致歉。” 陈心大儒朝着许清宵致歉道。 “先生言重了。” “学生清楚,学生也明白,也多谢先生替学生出头,否则的话,只怕要挨揍了。” 许清宵开口,他感谢陈心大儒出手帮他,但这梁子已经结下来了。 怀平郡王又如何? 招惹自己,许清宵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不过现在没有任何反击能力,但得记下来,不能忘记。 尤其是怀平郡王这种敌人。 这是立意上的敌人,关乎到信仰,绝对不可能解开,否则怀平郡王也算是个儒生,张口就要赏自己几个耳光,对自己的敌意可谓是大无穷啊。 “唉。” 陈心大儒岂能听不出许清宵言语中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而后缓缓道。 “守仁,还是听老夫一句吧,去文宫致歉,好好学习,否则的话,满朝的儒官与你为敌,这天下朱圣一脉的儒生,也视你为敌。” “怀平郡王是其一,往后更有其二其三,你一个人如何能抗住?” 陈心大儒劝道。 许清宵还是摇了摇头。 “多谢先生好意。”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罢了,罢了,守仁,老夫就不劝你什么了,不过倘若你有朝一日,当真遇到麻烦,愿意去文宫,老夫依旧愿为你引荐。” 陈心大儒知晓许清宵的心意,他不劝阻了,任许清宵去吧。 “多谢先生。” 许清宵再次感谢,而后双方无言,许清宵也告辞了。 这番告辞,许清宵还是去了一趟周民大儒住处,上门拜访。 不过如陈心大儒一般,周民大儒也是一番相劝,但周民大儒没有劝言多少,明确许清宵意思后,态度也稍稍有些冷漠。 这就是对抗朱圣一脉的后果。 许清宵不怨陈心与周民二人,至少两人并没有做什么,甚至还劝阻自己,无非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但经此一遭,许清宵更加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了。 如陷泥潭。 要么朝廷中占据重要位置,要么就尽快立言,抵达六品,甚至五品大儒之境。 当然武力绝对不能松懈,必须要加快速度,否则的话,下一次再遇到怀平郡王,人家一个威压下来,自己当场跪下,这事发生,许清宵宁死也不屈啊。 连皇帝都没跪过,跪一个郡王? 他许清宵死都不愿意。 排山倒海般的危机袭来,让许清宵感到无比的压力。 回到客栈中,许清宵开始武道修练。 借此机会,许清宵直接打通第二条气脉,不算急但也不算慢,刚好合适。 再打通一条气脉,自己便可以冲击八品了。 他要尽快到八品。 甚至是七品,六品,五品。 防止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怀平郡王是吧。” “给许某等着。” 客房内,许清宵攥紧拳头。 并非是许清宵受不得辱,而是这般直接,完全就是不讲道理,这种耻辱远胜其他,至少一切有道理可讲,若是自己做错了,或者是做的不对,被抓住把柄,他认。 因为这是自己的问题,可用武力使之屈服,许清宵只会更加不屈。 时间飞快。 转眼之间三日过去。 这三日,许清宵都在稳固修为,第二条气脉已至圆满,实力再度提升一截。 他本想凝聚文器,但最终还是打算缓一缓。 到了这一日,许清宵整理一番,洗了个热水澡,而后穿上刑部主事官服,朝着刑部都察院走去。 都察院。 乃刑部主事之地,全国所有卷宗备份都在其中,只要涉及刑事案件,都要交给都察院进行复审。 尤其是杀头的事,更是由都察院,大理寺共同批审,确定无误后,才能下放。 所以在刑部做事,需要格外认真,因为一旦有任何疏忽,可能就是一场冤案。 来到都察院后,院内有大大小小几十间房,来来回回数百人显得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极其忙碌,交替卷宗,审查卷宗,批阅卷宗,里里外外事情极多。 “敢问阁下是许清宵,许大人吗?” 也就在此时,有小吏走来,看着许清宵的官服,上前询问。 “正是。” 许清宵点了点头答道。 “许大人,小的乃刑部卷吏,周楠,上面已经交代,由小的来负责大人事物,请大人跟我来。” 卷吏,无有品级,所以不能自称下官,属于打杂一类,负责挑选卷宗,进行第一遍复查,没有问题之后,交给主事,主事调查,若没有什么问题,就批下意见,然后呈交给上面。 最后由员外郎批阅,再统一汇报给刑部尚书,如果尚书忙说一声差不多就行,如果尚书不忙,亲自过阅一遍,然后批改下放。 许清宵点了点头,露出温和笑容,跟随后者。 很快来到一间小屋之中,屋内有书柜三座,上面都摆放着各地卷宗,有主桌一张,左右各有一张副桌,是给卷吏用的。 “许大人,刑部现在人手急缺,倒也没有刑部官差任你调遣,所以若有什么事,您直接告诉小的就行,小的为您跑腿就好。” 周楠推开房门,稍稍擦拭了一下主桌上的灰尘,一脸谄笑道。 一般主事配两名卷吏,四名刑部捕快,不过如今人手缺失,无法配套,许清宵理解。 但还是问了一句。 “我可以自己主招吗?” 许清宵问道。 后者一愣,但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主招之人,必须是有官职在身的捕快,若是许大人有熟知的捕快,是可以招过来的,到吏部办一些手续就好。” 周楠回答道。 “恩,好。” 许清宵点了点头,没有人手不要紧,可以自己招就好,南豫府的杨豹杨虎两兄弟对自己算是忠心耿耿,是自己人,招过来帮自己做些事情也不错。 至于两人的鲁莽,可以教一教,问题也不大。 否则的话,就凭借昨天发生的事情,堂堂郡王都差点对自己直接对手,难保不会有人搞自己,安排点阳奉阴违的人,完全可以恶心到自己。 “大人,小的去为您准备卷宗。” 周楠没有多说了,直接去案牍库为许清宵取卷宗来。 “好。” 许清宵落座主位,开始准备迎接新的工作。 当下周楠离开。 只是过了一会。 周楠回来了。 但并没有许清宵想象中捧着一大堆卷宗而来。 反倒是拿着一份,摆在自己面前。 有些疑惑,但许清宵没有多问,而是缓缓展开卷宗。 顿时几个大字映入眼中。 【平丘赈灾案】 第九十五章:刑部针对,冷板凳,永平世子调节,三封信! 刑部。 主事间内。 许清宵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这份卷宗。 武元四十三年,五月初九,平丘府出现灾荒,大旱七年,天穹赤红,万里裂土,大魏监天司以八十一道求雨符,未曾换来一滴雨水,此乃天灾 武元四十三年,九月初七,大魏监天司请来大罗教长老,为平丘府求雨,然而天象怪异,终究无法求来雨水,至此大旱之下,百姓逃难,中书省为解干旱之灾,批赈灾款三千万两白银 武元四十四年,三月初一,巡察使周政前往平丘府调查灾后之事,却发现平丘府百姓依旧苦不堪言,万里山河,无草根之物,无一切活物,更是有易子而食之惊骇之事 武元四十四年,三月二十,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联手调查此事,最终通过种种迹象发现,平丘府府君,张南天贪赃枉法,吞没赈灾银两千万两,其部下皆瓜分其银,以米变糠,每日一餐,更不允百姓出府,宁可饿死其中,引来天怒 武元四十四年,三月二十二日,平丘府府君张南天得知罪孽深重,将全家诛杀,吊与房梁之上,自尽而死,然千万赃款,却无从踪迹 武元四十四年,四月初一,大魏朝会,由刑部尚书张靖,大理寺寺卿顾言,共同审批,此案罪名已确,唯独赃款下落不明,需再复查 武元四十四年,五月初一,平丘赈灾案卷宗一 审批人:刑部尚书,张靖 审批人:大理寺寺卿,顾言 经手人:刑部侍郎,李元浩 经手人:刑部员外郎,张正忠 仔细看完整篇卷宗,整卷给许清宵的感觉就是。 寻找赃款。 卷宗的目的,也是让自己寻找赃款。 可问题是,这卷宗内容明显有问题啊。 平丘府许清宵倒也知晓,不过是在书中知道的,是西北部地区,至少相隔大魏王朝一万多里外,都快靠近西洲了。 这种地方本身就比较快干旱,所以发生干旱的事情,倒也没什么。 而这个世界虽然有仙道,只是求雨符这种东西已经不是普通仙家手段了,而是一种神通本领,具体怎么操作许清宵不知道。 但雨水的形成许清宵还是知道,水蒸气上升过程中遇冷形成雨水。 而求雨符肯定不会这么科学,应该纯粹就是靠仙力转换为雨水,然后降落下来。 所以求雨符极其珍贵,但一般来说只要用了求雨符都会下雨,平丘府却一直干旱。 这就有问题了。 考虑到是武元期间,倒也可以解释,那个时候武帝正在第五次北伐,已经有点天怒人怨了。 这个世界不是常规世界,有武道仙道超凡的力量,所以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去解释。 许清宵也就只能接受干旱这个设点。 但让许清宵瞬间疑惑和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并不是干旱。 而是贪污,自杀,全家暴毙这个三个点上。 首先第一,朝中贪污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无非是手法不一样。 聪明点的就是弄个名头,字画玉器,受贿贪污。 笨一点的就是上面拨款下来,买某某东西,让对方加价,其中的利润归自己。 更直接一点就是这种,上面拨款赈灾,下面开始中饱私囊。 但问题来了,能成为一方府君,不至于如此愚蠢吧就算你贪,贪个几百万两白银,许清宵也认。 直接贪了两千万两白银,剩下一千万两下面人还要各自吃一点,真正到灾民手中能有多少 穷疯了吧 不过考虑到武帝北伐,这个也不是不可以成立,毕竟武帝北伐,哪里有时间去管这种事情,所以心一横,贪个两千万两,也不是不可能,逻辑上最起码可以站住脚。 但自杀这个点许清宵觉得有些古怪啊。 你既然敢贪,肯定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三月一别人查你,三月二十别人定罪,你三月二十二就自杀 前前后后才多久 最起码迂回都不迂回一下吗最起码也要喊两句,大人你听我狡辩啊。 可这张南天极其果断,这死的就有些不合理,最起码逻辑上不是很合理。 当然不排除这个张南天是个怂货。 可最后一个信息,让许清宵更加觉得好奇了。 诛杀全家 这完全站不住脚了。 这天下又不是大魏一个王朝,东有突邪王朝,北有 初元王朝,这两个王朝比不过当初的大魏,但至少大魏王朝也不能动弹他们。 自己跑不掉,全家还是能跑的,敢贪两千万白银,平日里估计也没少贪。 全身家当过亿完全不过分,带着这笔银两跑去这两个王朝,估计人家要笑呵呵地来迎接。 一万万两白银什么概念一两白银等同于前世一千块。 就是一千亿啊,而且还是真金白银,不是什么固定资产,就算是少一半,估计突邪和初元王朝的户部大臣都得亲自迎接。 别的不说,只要你愿意缴纳一半银两上来,剩下的钱够你全家十代富贵安康。 所以这个逻辑完全站不住。 非要强扯,那就只能扯突邪和初元王朝太远了,跑不过去。 但问题是平丘府临近的是西边,西边有诸多岛屿,许多小国家,被誉为海上天国。 跑这里去没问题吧 大魏王朝当时在北伐,要是北伐赢了,可能这家伙还是得死,可要是输了,就好比现在,强依旧还是强,但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贪官,与海上天国打起来。 这完全没有必要,得不偿失,可能发动战争的成本,都胜过这两千万两白银了。 所以张南天完全没必要杀自己全家啊。 绝后,可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这案卷有问题。 “全家暴毙。” “这不就是杀人灭口吗” 很快,许清宵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信息了。 人死了,全家又暴毙了。 典型的杀人灭口吧。 “这个张天南应该只是替罪羊。” 许清宵缓缓将卷宗收起来,随后看向周楠道:“还有其他卷宗吗” 许清宵开口,这案子他接不了,也不想接。 牵扯太大,两千万两白银的赃款,让自己去找 找一百年 再者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份卷宗上背后肯定有其他东西存在,自己能看出来,刑部尚书能不能看出来大理寺寺卿能不能看出来 他们要是看不出来,那挺好的,这就证明大魏的官员都没脑子。 只是这可能吗 所以许清宵不碰,也不愿碰,到时候惹出一大堆麻烦来,儒官们就要看笑话了。 “啊大人,就就这一份卷宗,这是侍郎大人安排的,说您刚来刑部,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与其劳累处理太多案子,倒不如就处理这一件。” 周楠低着头讪笑道,告知许清宵。 “就处理这一件” 许清宵微微皱眉,自己身为刑部主事,按理说应该是日理万机,每天批阅卷宗,从而体现自己的才能。 陛下以退为进,让自己来刑部,按理说就是让自己好好工作,熬两年资历,差不多就可以升迁了。 如果能办好一些不错的案子,或许就能直接升级。 可让自己办这一件案子,不是有点打压的味道, 倒不是说这案子不够大,而是这案子太大了,根本不适合自己来做,甚至说这件案子是前朝的事情,其原因不就是无人问津吗 新朝有那么多案子不给自己,偏偏给一卷这个 一瞬间,许清宵嗅到打压的味道。 “是哪一位侍郎” 许清宵问道。 “冯侍郎。” 周楠回答道。 冯侍郎 “冯建华” 刑部有尚书一位,左右侍郎两位,其次便是四位员外郎,主事八人,令史十六人,计史三十六人,每个计史各掌四名掌固。 同时还有二十七吏司,驻在各地郡首之地,任何事情都是由他们发来卷宗至刑部。 所以别看人多,一旦忙起来的时候,的确得天天加班。 冯建华是刑部侍郎,正儿八经的正四品官员,比自己这个从七品大太多了。 自己上面是六品的员外郎,而员外郎上面还有二十七吏司郎中,不过吏司郎中自己管辖自己的事情,一般来说不会和员外郎交接,员外郎直接对接的是侍郎。 一位侍郎直接越过吏司郎中和员外郎来给自己下达命令。 看来对方是想要打压自己了。 许清宵不傻,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给自己一份这样的卷宗,让自己知难而退。 别的不说,这份卷宗许清宵不会接,接了也不敢做啊。 要么调查真相出来。 要么追回赃款。 两个都是地狱级难度,有这个本事,许清宵还在这里罗里吧嗦 刑部送来这份卷宗,其目的就是想要让自 己一事无成,坐在这里老老实实等。 等个两三年,陛下问一句,如今许清宵如何了 结果刑部就来一句,为一件案子思索了两三年,这话一说,那自己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两三年完不成一件案子 更绝的不是这个,大魏陛下是什么人日理万机,每时每刻都有事要做,再者江山代有才人出,今天是他许清宵意气风发,明天说不定就是张清宵,吴除清宵意气风发了。 说不定自己连露脸都没露,就被朝廷遗忘了,也被皇帝遗忘了。 所以结合以上两点,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 “冯大人在何处” 许清宵问道。 “呃许大人,冯大人已经远出了,他让我转告大人一句话。” “此事虽难,但许大人乃万古之才,想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周楠回答道。 此话一说,许清宵彻底明白了。 人家连后路都找到了,直接一句远出,自己就别想找到他。 而自己也不能去找刑部尚书。 原因无他,进了官场你要是想好好混,就必须要层层递进,你上头是员外郎,员外郎上面是吏司郎中,然后再是侍郎,刑部尚书。 交代你做一件事,你不满意,直接去找刑部尚书,越级处理,不管人家帮不帮你,你这个行为就已经有问题了。 就好比南豫府发生了一件事情,府君不知道如何定夺,他来到皇城,询问皇帝,这件事情怎么办 脾气好点的皇帝,会帮你处理,然后你就可以回家养老了。 脾气不好点的皇帝,也会帮你处理,然后你挨一顿棍子再回家吧。 事情上面交代下来了,你做不了,有问题,可以向上级反应,但这个上级绝对不能越,除非是专属专办的事情。 这么大的案子,员外郎肯定不敢交给自己,侍郎刚刚好,所以自己只能找冯建华来解决。 但看样子对方铁了心要搞自己啊。 果然踏入朝堂,就意味着有无尽麻烦。 “我明白了。” 许清宵开口,随后开口道:“将此案涉及之人,所有信息档案找来。” 既然对方硬塞给自己,许清宵也没什么好说的,先找来相关信息慢慢看吧。 总不可能坐在这里发呆吧 “是。” 周楠没有废话,拿着许清宵的令牌,直接动身取资料了。 待周楠走后。 许清宵开始写信了。 自己来刑部,估计刑部上上下下对自己都特别不爽,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直接上任从七品主事,相信很多人都不开心。 毕竟刑部的职位本来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占了一个位置,别人就更没有机会晋升了。 再者刑部尚书是张靖,张靖是东明会的人,而东明会就是一匹狼,等待着北伐之争盖棺而定,就会亮出獠牙。 但东明会唯一的阻碍,就是儒家了,显然东明会与儒家关系还不错,至少大家都是文臣,多多少少读过点书,无非是没有特别高的品级。 如此一来的话,无论是内部因素,还是外部因素,刑部也不待见自己,否则就不可能让自己来接管这件案子了。 可惜的是,他们太把自己看轻了。 许清宵再蠢也不会上这个当,既然侍郎远出,那许清宵刚好可以安排自己的势力进来。 杨豹杨虎兄弟二人,武艺虽然不强,可悉心培养一番,差不到哪里去,又不是办什么凶险的案子。 最主要的是,这是自己的亲信。 修书一封,许清宵没有让周楠为自己送,自己找个时间送出去也行。 只是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周楠姗姗来迟。 他出现在门外,面上露出一些尴尬之色。 “许大人,今日案牍库有些忙,调不出相应卷宗资料,让我明日过去。” 周楠讪笑道,有些尴尬。 “调不出” 许清宵目光一凝,连资料都拿不过来这还让自己怎么判案 看来刑部上上下下都收到了信息啊。 “你告诉他,是冯侍郎让我来取的,看看他怎么说。” 许清宵开口道。 “是。” 周楠点了点头,而后离开。 不过这次周楠很快回来了,不过手中依旧没有卷宗资料。 “许大人,他们说案牍库这几日很忙,刑部再查大案子,让许大人稍等。” 周楠讪笑道。 “原话。” 许清宵喝了口桌上的茶,平静出声 ,看向周楠。 “呃等着。” 周楠低着头回答。 “不过大人也不要心急,案牍库的确就忙,二十七吏司所每日都需要取大量卷宗。” “再者这段时间也的确忙,我这几天早起一些,去案牍库等候,为大人取来相关卷宗。” 周楠开口,如此说道。 许清宵看得出来,周楠应该不是安插在自己身旁的人,也不是那种故意阳奉阴违之人,应该是个无人问津的角色,被派来辅佐自己。 “行,那许某等等。” 许清宵也不急,眼下自己的事也有挺多,就当熟悉熟悉环境。 就如此,一直到了酉时。 大魏王朝上班时间是卯时,下班时间是酉时,扣除午间可以休息一个时辰,每天工作六个时辰,算是比较辛苦,再加上偶尔加班加点,还不给补贴。 其原因就是大魏现在很穷。 不过好在每十日有一天休息时间,但六部是轮休,不可能一起休息。 到了酉时,许清宵起身离开刑部,一路上不少人投来目光,自然好奇许清宵。 不过好奇归好奇,但没有人向许清宵打招呼,连点个头都没有。 不受待见就是这样的下场。 舒展腰肢,许清宵也没有理会这帮人,该干嘛干嘛去。 可惜的是,陛下赐的住宅还在装修,不然的话就不需要住客栈了。 一刻钟后。 回家的路上。 或许是因为穿着官服,一路上的百姓有些敬畏,路过西街的时候,那些番人也投来了好奇目光,不过与普通百姓不一般的是,这帮番人可没有敬畏,估计是好奇过于年轻。 只是刚回到客栈,一道熟人的身影出现。 是永平世子。 “永平世子” 许清宵喊了一声,后者正在客栈等待着什么,一听到许清宵的声音,顿时露出喜色。 “守仁兄” 永平世子快步走来,看着许清宵满是笑容。 “守仁兄,这些日子愚弟有事忙了,没能第一时间来找守仁兄,是愚弟的过错,还望守仁兄莫要怪罪啊。” 永平世子如此说道,满脸歉意。 “言重了,言重了,世子当真是言重。” “永平世子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见许某,当真是许某的福分,来来来,世子若不建议,就在客栈小饮一杯。” 许清宵笑道。 在刑部受了一天的冷眼,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熟人,许清宵自然开心啊。 “好,就在客栈小饮一杯。” 永平世子笑道,随后与许清宵走入客栈之中,掌柜的一看许清宵与永平世子,连忙让小二安排雅间。 能在京城开酒楼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这些达官贵人不认识不要紧,但得眼熟,否则万一不小心得罪了,那就麻烦。 上了雅间。 许清宵与永平世子落座,知晓永平世子节约,所以许清宵点了两个热菜,两个凉菜,一壶清酒,也就差不多了。 过了一会,待菜上齐之后。 许清宵与永平世子互饮三杯。 待酒过三巡后,永平世子直接开口。 “守仁兄,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开创心学,愚弟支持你,虽愚弟也学朱圣之意,但还未明意,即便是明意,我也认同许兄之才华。” “这一点愚弟钦佩,只是今日来找守仁兄是为两件事情。” 到永平世子开口道。 “那两件事” 许清宵问道。 “第一,过些日子,太平诗会就要举行了,三年一度,许兄乃万古之才,愚弟斗胆邀请一番,到时满城的权贵都会来齐,四大书院都会参加,还有不少女子,万一某位郡主或者是国公之女看上了许兄,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永平世子笑道。 “太平诗会” 许清宵对这个倒不是很懂,但听名字心里也明白一些。 文人相聚,这种东西不奇怪。 “恩,太平诗会,可是大魏三大文人盛会,许兄算是运气极好,刚来京都就可以见识这般盛会。” “到时会有四大书院,大魏文宫,以及陛下出题,以诗会友,其盛大之说,无法去言,满城喜庆,仅次于九州诗会。” 永平世子回答道。 太平诗会,九州诗会,和四海诗会,是文人三大盛会,对于天下才子来说,不亚于各国科举。 尤其是九州诗会,天下顶尖的读书人都会聚集,以诗会友。 谁要是在这种时候出风头,那基本上就是彻彻底底的 扬名天下了。 “知晓了,既然世子邀请,许某自然会去。” 许清宵答应下来,反正刑部也没什么事,看这个情况自己估计要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了。 倒不如参加这种盛会,当然参加这个盛会,许清宵可不打算结识什么人脉。 来的都是文人,既是文人,大部分都是朱圣一脉,恨自己的人肯定多。 这个太平诗会,许清宵会好好利用,到时候压一压这帮读书人的锐气,总不可能一直坐以待毙吧 “第二件事呢” 许清宵问道。 提到第二件事情,永平世子略显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但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许兄,前几日是否见过怀平郡王” 永平世子开口问道。 此话一说,他看了一眼许清宵,然而许清宵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见过。” 许清宵回答道。 “许兄,愚弟知晓你的脾气,只是还是要劝阻一二。” “怀平郡王权势极大,他父亲还在,既是读书人,又是手握兵权,斗,你是斗不过他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望许兄慎重。” “愚弟家父知晓了此事,愿意帮许兄调节一番。” 永平世子说出第二件事情。 许清宵与怀平郡王发生矛盾,这件事情当天就传了出来,很多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儒生们得知后,赞叹怀平郡王真性情,文官们知晓以后只道许清宵不知天高地厚,连怀平郡王都敢招惹,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至于武官们却沉默不语,并非是他们不帮忙,而是许清宵也没有来找他们。 再者若是许清宵遇到这种事情就来找他们,那他们也会看不起许清宵。 这种挫折都受不了,那以后在朝堂当中遇到更恶心的事情,岂不是要崩溃了 朝堂是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永平世子过来的目的,就是希望许清宵低个头认个错,他知晓怀平郡王的势力,也知道许清宵招惹到怀平郡王,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让他父亲出面调节一番。 “不了。” 许清宵直接摇了摇头,他拒绝了永平世子。 “世子一片好心,愚兄心领了,只是这件事情,无需世子帮忙。” 许清宵直接拒绝。 原因无他,他与怀平郡王已经结仇了,他许清宵是什么人 真要结仇,绝不会和解,虽然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你欺我年少,等我有权有势有能力之后,我就去谅解你 抱歉,许某不是圣人,如果是圣人,那就骂你全家,让你千世不得翻身。 “许兄,这又是何苦呢” 永平世子有些感慨道。 “不是何苦不何苦,世子,愚兄问你一句,倘若我许某当真低下头,当真向怀平郡王道歉,这怀平郡王就一定不会找我麻烦” 许清宵平静问道。 这一句话,让永平世子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许清宵就算真道歉了,估计人家也不在乎,甚至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无非就是说,明面上过得去罢了。 所以为何要道歉。 “唉。” 永平世子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道。 “许兄,愚弟心中明白,也就不多劝了,不过若有一天,怀平郡王当真找你麻烦,愚弟也有办法为你报仇。” 永平世子这般说道。 “报仇如何报仇” 许清宵有些好奇了,他不过是世子而已,还能报复怀平郡王 “很简单,怀平郡王有一个宝贝闺女,长得可谓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到时会来参加太平诗会,而愚弟不才,到时献丑一番,将其惊艳,得其芳心。” “到时候两家联姻,我让她独守空房,这不是报复吗” 慕南平认真说道。 许清宵:“” 好家伙,思路清晰,不得不点个赞。 “贤弟高见。” 许清宵举杯说道,而慕南平也不由一笑,看样子他认真了。 “对了,许兄,这怀平郡王是什么境界的武者” 许清宵问道。 “五品巅峰,半只脚就要踏入王境的人,实力很强,大魏王朝或许可进前百。” 慕南平回答道。 五品巅峰 半只脚踏入四品。 许清宵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对方是三品或者是二品呢。 没想到才五品 武 者五品就这么强吗光是一个气势就能把自己压死 看来武道这条路自己必须要好好修行啊。 “许兄,说实话,与其在武道上超越他,其实完全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去超越他,比如说在官道上,或者儒道。” “武道上,许兄还是算了吧,我等都是读书人,练武没意思,再者武道讲究基础根骨,怀平郡王从小就是泡着灵药长大,顿顿药膳,长大之后更是沐浴极为霸道的兽血强身。” “咱们还是别想多。” 慕南平开口,倒也不是打击许清宵,而是事实如此。 儒道可以说不讲究根基,有才华就是有才华,寒门也能出贵子。 可武道不一样,从小的根基培养极为重要,越到后面阻力越大,卡在七品一辈子上不去的比比皆是。 许清宵有想法是好事,但基本上不可能。 “恩,只是随口问问。” 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开始聊其他事情,无非是慕南平吹捧许清宵,认为许清宵立言有些震撼人心,而许清宵也就谦虚几句。 到最后慕南平又提到一件事情。 “许兄,你在刑部待的习惯吗” 他如此问道。 “还行,挺轻松的,什么事都不要自己管,到时候就能领钱,挺不错的。” 许清宵回答。 “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兄明明有万古之才华,却没想到一口气得罪了这么多人。” “好在的是,许兄有武官他们保护,也算是有些后盾,行了,时辰不早了。” “许兄,愚弟就先行告退了,如若有任何事情,来永平王府找我就行。” 时辰也不早了,慕南平起身要离开,许清宵将慕南平送走了,顺便将信也送走了。 做好这些事情,许清宵便回到客房内休息。 也就在此时,声音响起。 “小子,听到他说的吗武道之路,极其坎坷,先天没有打好基础,后天就难办了。”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前两日那个什么什么怀平郡王,血中有药气,自幼浸泡药池,下了不少本钱,如今才不过五品。” “但他有一点说错了,怀平郡王这辈子都很难晋升至四品,他根基还是不行,除非他能得到传说中的真龙宝血,不然的话想要踏入四品,成为王者,难如登天。” 是丹神古经的声音。 丹神古经拥有自我变大缩小的能力,平日里就藏在许清宵衣袖当中,无人察觉。 “我还未到相应境界,再者八品我能突破,就暂时不劳前辈忧虑了。” 许清宵开口,这般回答。 他听得出丹神古经的意思,想要让自己给他药材,炼制出破境丹。 “小子,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戒备心太重了,老夫直接告诉你吧,破境丹可不是必须达到圆满才能吞服,你任何境界吞服都可以直接突破下一个境界。” “而且破境丹是完美破境,绝对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如果你试第一次,你就明白了。” 丹神古经继续说道,引诱许清宵炼制破境丹。 “前辈,如果是这样,那晚辈就更不可能炼制八品破境丹了,都已经到了中期,炼制出来岂不是血亏” “倒不如前辈直接跟我说七品破境丹需要什么药材,我好去寻找。” 许清宵说道。 破境丹有没有副作用,许清宵不知道。 但能靠自己的时候,许清宵还是想着靠自己,等自己不行了,再弄破境丹也不迟啊。 “算了,等你到了七品的时候,你自然明白一切。” 丹神古经没什么说的了。 许清宵既然有戒备之心,那就让许清宵自己考虑,反正到了七品,很多事情许清宵自己会知道。 “前辈莫要生气,您放心,时机成熟,晚辈自然会想尽办法凑齐药材。” 许清宵也不得罪丹神古经,毕竟早晚有一天自己还是需要丹神古经。 就好比七品之后。 自己现在又是读书人,又是刑部官员,事情一大堆,往后的事情估计更多。 根本不可能有时间修炼武道,再者即便是有时间修炼,速度也绝对慢,而且是极慢的那种,早晚有一天会需要丹神古经帮忙。 “恩。” 丹神古经回了一句,随后继续陷入沉眠之中。 就如此,许清宵也开始继续修行了。 他先是淬炼一遍肉身,金乌淬体术,而后滚滚金乌气血,化作内气,在体内走过三个大周天之后,便没入气脉之中。 想要打通第三条气脉,按照这个修行速度至少需要三四个月。 有 些慢,但对比正常武者来说,这已经是神速了。 正常九品武者,想要抵达八品,动辄就是十年,这还必须要有各种灵药辅佐,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正常修炼凝气,三四个月就能完成了。 但许清宵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三四个月后,自己当真晋升八品了,没有下一个品级的异术,修炼速度会瞬间打回原形啊。 这也是一个麻烦。 到时候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依靠丹神古经。 过了一会,许清宵没有多想,而天也已经快亮了。 三个周天花费了接近六个时辰,现在是寅时五刻,再过三刻钟,就要去刑部点卯。 许清宵动身,前往了刑部。 只是这一日,如昨日一般,依旧没有人理会自己。 案牍库也依旧以公务繁忙为由,没有给自己相应的卷宗。 又是一天划水,许清宵心态放的很平,他知晓刑部故意冷自己,有人也在针对自己,就是希望自己出事。 既然明白,许清宵就不会上钩。 三日后。 许清宵收到三封信,是杨豹杨虎二人送来的信,两人得知许清宵召他们去京城,为许清宵做事,兴奋了许久,特意找人帮他们回信。 信中内容很简单,两人已经出发,预计五日内抵达皇城,同时也带了另外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一起来。 主要是怕许清宵人手不够,这个许清宵在信中也已经说过,若是有值得信任之人,一同带来。 第二封信是师兄陈星河送来的信,告知自己,打算来皇都预备科举,同时看看有什么能帮到自己,到时候要一起同住。 这让许清宵有些开心,毕竟自己师兄也是个聪明人,若是他来了,的确可以帮自己一些事情。 就比如说安国公他们的孙儿,可以交给自己师兄平日里教导一下,自己制定计划就行。 而第三封信则是李鑫送来的。 告知许清宵水车已经建好了,就拿平安县做试验对象,平安县周围有四个县城,百里外有一条大江,非常符合水车的建设要求。 至于效果如何,还是要等些日子。 当下许清宵回信,告知陈星河自己的住址,同时也回信李鑫,让李鑫一定要认真盯着,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是时时刻刻盯着。 有任何情况立刻回信。 就如此,刑部当中,许清宵开始静心等待了。 翌日。 总算是有一件让许清宵开心的事情发生了。 陛下赐给自己的学堂搞好了,可以不用住在客栈,安国公知晓此事之后,特意送来一些侍女仆人,但许清宵还是委婉拒绝,而安国公也没有多说什么。 仆人的事情,许清宵先不急,等杨豹杨虎兄弟几人来了,先让他们打打杂,侍女仆人还是得自己来挑,别人送的一个都不能要,也不是防备,只是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一些要好。 学堂的名字,许清宵就命名为守仁学堂。 请点女眷过来铺好床,打扫好一些卫生后,许清宵便安心住下来了。 学堂很大,有大堂和内堂,左边是教书之地和客房,右边是膳房杂物房,外加上还有一个大院子,院中有个小池塘,种着杨柳,非常不错。 唯一可惜的是,陛下赐给自己住,不是送给自己,如果自己不当官了,这房产并不是自己的,所以还是要努力赚钱买房啊。 就如此。 又咸鱼般的度过一天后。 杨虎杨豹兄弟二人总算是来了。 他们来了以后,许清宵也算是松了口气。 整个刑部完全不待见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受到阻碍,周楠虽然不是别人安插过来的人,但也不是自己人。 有很多事情让周楠去做,而周楠也只会去低声下气,两边说好话,被人各种欺负。 可怜是可怜周楠,但许清宵更加知道的是,周楠是在拖自己后腿,想要在刑部立足,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亲信,也必须要快点处理这件事情。 否则的话,自己当真要被刑部,儒家,还有一些其他势力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好在,杨豹等人来了。 那也是时候反击了。 第九十六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上达天听,五尊圣像齐鸣【为最单纯加更】 守仁学堂。 出现六道身影。 是杨豹杨虎等人。 自从得到许清宵的书信,杨豹杨虎兄弟二人可谓是兴奋无比,在南豫府时,许清宵为他们出头,不惜得罪当朝大儒。 这份恩情他们可是铭记于心。 如今许清宵邀请他们过来做事,他们自然不会拖拉,几乎是没日没夜朝着京城赶来。 到了京城后,也自然被京城之繁华给震撼住了。 但他们没有忘记来的目的,各方打听得知许清宵所在的位置后,第一时间赶来。 也就在众人进入学堂,许清宵的身影出现。 杨豹与杨虎二人顿时半跪下来,朝着许清宵恭敬一拜。 “属下杨虎!” “属下杨豹!” “参见许大人。” 两人开口,其余四人也在第一时间跪下,他们看着许清宵,眼神之中满是敬畏与尊重之色。 “客气了。” 许清宵喊了一声,随后缓缓走来,示意众人去亭中休息。 六人起身,跟随着许清宵来到亭中。 许清宵先落座,挥了挥手,让六人依次坐下。 “许大人,这两位是赵大赵二兄弟,当差分别十三年和十五年,这两位是李健李康兄弟,当差也有十年,实力最强,已经是十品大圆满了。” “之前他们也参与了那件事情,对许大人敬畏尊重,也忠心耿耿。” 杨虎起身,第一时间介绍其余四人。 “我等见过许大人。” 四人起身,朝着许清宵恭敬一拜,面容坚毅。 “好。”许清宵为六人斟茶,紧接着开口道。 “诸位兄弟连夜奔波,一路着累了,我已让人打扫好客房,往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也莫要嫌弃。” 许清宵开口,告知他们住处。 “多谢大人。” 六人齐齐开口,感谢许清宵。 “小事。”喝了口茶,众人也纷纷喝了一口,一路奔波的确有些着累,而待他们稍稍缓了口气后,许清宵继续开口。 “诸位兄弟,既然你们来此,有些事情许某还是要说清楚。” “你们是杨虎杨豹推荐而来,我许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对于你们四人,许某无完全信任你们。” “但许某也清楚,诸位不管是因敬重还是其他原因,其真正目的,也是想要向上爬,想要出人头地,这一点许某清楚的很。” “我许某人可以保证,若你们忠心为我办事,权财不会少,但也请诸位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许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若是有一次背叛,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许清宵十分认真道。 “我等明白!” 众人点了点头。 “那行,往后就是互相照应了,这是我的令牌,明日你们拿着这块令牌,去吏部录取信息,再来此地等我。” 许清宵吩咐下去。 “是,大人。” 杨豹接过令牌有些激动。 “你们去客房休息吧,记住,来了京都,每日洗漱干净再上床睡觉,不要弄得乱糟糟的。” 许清宵开口道。 这帮武夫都是粗汉,往往不洗脚不洗澡就直接睡觉,许清宵自然要叮嘱一句,否则的话,自己这学堂岂不是要乱成一团。 个人卫生还是要注意。 “行,许大人您放心,我等肯定不会乱来。” 杨豹几人笑着开口,紧接着朝着客房走去,而后又走了出去,将行李从外面拿进来,热热闹闹地住进客房中。 看着他们,许清宵不由一笑,安静的学堂也多了一些人气。 不过有一个新的麻烦事出现了,那就是没人做饭啊。 这个只能以后再说了。 起身舒展一下筋骨,许清宵也没多说,离开学堂去客栈找掌柜谈了一下,这几日定时送饭过来。 客栈本来没有这种规矩,但许清宵是刑部的官员,那这个规矩就有了,给许清宵送饭银两不银两是小事,伺候官老爷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至于朝堂之争,跟他们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许清宵就算是满朝为敌,也不可能说连吃口饭都不行。 回到家中,许清宵静心读了会书,到了深夜也就安心入眠,他与刑部请了一天假,不需要去刑部。 再者请不请 都无所谓,反正又没什么事让自己处理。 翌日。 许清宵早早地便醒来,朝着刑部走去,杨豹几人也很早就醒了,昨日睡得早,起的也早。 来到刑部后,一如既往地来到主事间内。 面前依旧是平丘赈灾案的卷宗。 半个时辰后。 “许大人,早。” 周楠笑道。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露出温和笑容。 “许大人,我去为您取卷宗来。” 周楠笑道,依旧是一如既往,只是这份卷宗取了好几天了。 “好,不过你跟他们说一声,这份卷宗本主事已经等了五天,即便是在忙,也应该有个回复了。” “还有,在与他们说一声,许某脾气好,可不代表一直都是好脾气,若是行个方便,大家往后还能照应,若是不行方便,就别怪许某了。” “记住,一字不漏传过去,我知晓你为我好,与对方说好话,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还能继续待在刑部,你就有些难了。” 许清宵一口气说了许多。 调一份卷宗过来,你硬生生拖了我五天的时间,着实有些过分。 打压也好,冷板凳也好,差不多都要有个度,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 “这大人,还是别了吧。” “掌库之人,是侍郎大人的外甥,咱们真没必要这样。” “大人,我今日好生去求,想尽办法也给大人弄来。” 周楠有些左右为难,他打心底还是希望许清宵有些作为,这样的话他也能沾光,可刑部上上下下就仿佛跟说好了一般,对许清宵各种冷淡。 让他也吃了不少亏,遭了不少白眼,原先就有些混不下去,现在就更难受了。 若不是想要吃这口官家饭,他早就走了。 听到周楠的声音,许清宵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主事间内。 随着午时来临,不少人朝着外面离开,到了用膳时间了。 周楠还未出现,看来还是一如往日一般。 直到酉时,又到了下班的时候,周楠垂头丧气缓缓走来,显然今天又是无用功。 “许大人,属下无能。” 周楠有些难受道。 “行了,记住我今日说的话,明日转告他们一声。” 许清宵没有在乎,他起身离开,既然都等了五天,也不在乎多等一天了。 “大人。” 周楠开口,他还是希望许清宵不要这样冲动。 “若你做不好,明日我让别人来做。” 许清宵缓缓开口,周楠为自己好,这一点他清楚,可一昧的忍让,并不是一件好事,别人只会越来越嚣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许清宵十岁就知道了。 许清宵走了。 留下周楠坐在此地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周楠追上许清宵,努力开口道。 “许大人,明日我再去试一试,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周楠出声,许清宵没有理会,只是伸手挥了挥,下班走人。 一刻钟后。 许清宵回到了学堂。 此时,杨豹六人正坐在亭中不知在议论什么,随着许清宵出现后,杨豹六人立刻起身。 “见过许大人。” 六人抱拳,对许清宵恭敬无比。 “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许清宵问道。 “回大人,我们今日去吏部,他们以公务繁忙为由,让我们等了一天,并没有办好入职。” “请大人恕罪,是我等愚笨,未能将事办好,耽误了大人的事。” 杨豹开口,他憨厚的面容上满是自责。 六人都知晓,许清宵急忙将他们召来,其目的就是要办正事,可没想到连个入职都没办好,自然心中愧疚无比。 “又是公事繁忙吗?” “虽然知道吏部对我有些意见,可没想到居然针对到这个地步了。” 许清宵喃喃自语,而后开口。 “这两日你们就着累一下,尽可能快点办完此事。” 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了,他让杨虎杨豹几人多跑跑。 “是!大人!” 杨虎杨豹等人齐齐点了点头,而许清宵已经没入房中开始练功。 每日的练功不可少,运转三个周天后,许清宵再读了一会书,眯了半个时辰,又往刑部走去。 算起 来的话,自己到刑部也已经有六天的时间了。 差不多快一周的时间,每天除了发呆之外,就是在发呆。 不过许清宵不介意,他倒要看看刑部到底要找自己多久麻烦。 这一日。 周楠不见踪影,许清宵没有在乎,从附近书院借来几本书。 【尘界通典第一册上】 【尘界通典第一册中】 【尘界通典第一册下】 这是天下通用书籍,里面记载了许多事情,国家势力,异族划分,各种修行体系等等都在其中。 一共一百七十五册,每一册划分上中下三本,并且每一本都极厚,是正常书籍的二三十倍。 既然没事,许清宵打算多看看书,了解一些事情,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毙。 一天时间,许清宵将第一册看完,收获颇多,知道了天下势力划分。 整个天下的布局,由五大板块组成。 东州c南州c西州c北州c以及中州。 每个大州都是被海水阻断,所以是五个不同的大板块。 不过中州板块最大,东南西北四州加起来刚好与中州的面积一致。 所以自古以来,中州便是龙兴之地,也被誉为圣地。 五大州牵扯太大,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且彼此之间都是比较安静的,毕竟都存在内患外敌,强如大魏也没有一统中州,更何况什么征服全世界这种痴人说梦的话。 光是征服整个中州都是一件无与伦比的难事。 中州五部,大魏王朝立于中部地区,占据资源最好,突邪王朝占据东部区域,初元王朝占据北部区域,这两个国家论单挑肯定是单挑不过大魏,但联合起来大魏就不敢动弹了。 尤其是现在就更麻烦了。 南部地区最为贫苦,到处都是荒漠,而且许多邪修就在南部地区,比较混乱,不是正常人去的地方,好在的是佛门一脉在南部,否则的话,任凭妖邪肆意发展,那正邪大战早就上演了。 至于西部则是海上天国,群岛为王,国家有上百个,而且有一部分投靠了大魏王朝,譬如说番邦,胡人都是由西部过来的人。 大魏最强盛之时,也的确征服了海上天国,。 而许清宵最关心的仙道势力也有记录,仙道有七大圣地。 太上圣宗c斩天剑宗c如意器宗c天谷丹宗c太苍符宗c七星道宗c归元阵宗。 七大圣地,各自有不同领域称王,不过太上圣宗与七星道宗本质一样,两家互相争夺,其余互不干扰,毕竟专业不同。 而这七大圣宗所在的山门,不属于任何王朝势力,相当于单独的势力,不争权谋,闭门修仙。 三大王朝也皆有他们的影子,大魏王朝当中,监道司就是他们落脚之处,平日里也会接取一些王朝颁布的任务,譬如说哪里有妖魔出现,若是朝廷人手不够。 便会发布任务,而他们若是觉得价格合适,便会接任务,只是监道司设立点在京城郊区,他们并不喜欢在闹市之中,这个许清宵能理解。 修仙的吗,总喜欢清净一些。 将书籍合上。 不得不说,这尘界通典是个好东西啊,要是自己全部看完了,不说样样精通,但至少什么事情都能知晓一二。 行,努力把这本书啃完。 起身,下班,干净利落。 周楠来不来已经无所谓了,等杨虎杨豹他们入职了再说,靠周楠是靠不住的。 回到家中后。 杨虎几人并没有回来,许清宵等了一个时辰,他们这才出现在面前。 如昨日一般,今日还是没有入职成功,理由借口依旧是一样,公事繁忙。 “继续。” 许清宵只留下两句话,便继续去啃书了。 第八日。 一如既往,不过让许清宵有些好奇的是,周楠还是没有出现,不过对于沉迷于读书中的许清宵来说,这个都无所谓了。 杨虎杨豹依旧没有入职。 第九日。 老样子。 第十日。 放假。 第十一日。 老样子。 第十二日。 老样子。 第十五日。 老样子,不过师兄传来书信,告知南豫府又有几个县求老师周凌讲课,所以他要晚些日子来。 李鑫也传来书信,水车工程已经彻底搞定,现在就等着效果了,目前来看很不错,至少庄稼都能享用水源了。 周楠没了身影八天,有些古怪,下班问问看他最近 做什么了?大概率是辞官了,差事太苦,左右不是人,辞官也正常。 下班了,找人问周楠的情况,没人理自己,那就回家。 第十六日 学堂外。 “今日你们再去入职,直接找吏部员外郎,随便是谁都可以,将我的令牌给他,告知他们,已经拖延了十日,今日若办不好,明日我亲自会去。” 转眼之间过了十天。 除了看了不少书以外,其余愣是什么都没有进展,刑部晾了自己十六天,吏部晾了自己手下十天。 而且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要是大事晾自己,许清宵反而不会有任何一丝波动,可这种小事卡自己,就显得有些吃相难看啊。 不过也没事。 时间差不多了,许清宵不打算这样折腾了,他要开始做事。 “是!大人!” 杨虎六人点了点头,这十日他们也烦躁无比,就一个入职足足拖了十天,俸禄什么都还好说,主要是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 没有说什么,许清宵直接离开学堂。 朝着刑部走去。 如往日一般,进入自己的主事间,准备新的一日学习。 然而一封信却出现在长桌上。 是周楠的辞官信。 对于周楠辞官,许清宵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跟了自己也是周楠命不好,没帮自己办好事就算了,在外面还受气,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看得出来周楠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 否则的话也不会拖这么长时间。 “算了,去看看他吧。” 辞官信的内容许清宵不看,反正也没事,不如去看看周楠,致歉一番,毕竟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害了周楠。 否则的话,即便是再不受待见,也不至于辞官。 走出主事间,许清宵看着来来往往行走的卷吏,随便挡住一人。 “知晓周楠家住何处吗?” 许清宵问道,十分直接,他知道刑部上下都针对自己,所有人估计都知道不能招惹自己,故此许清宵也不交谈什么,免得因此遭殃。 “周楠?大人,属下不知道,属下还要去送信,还望大人见谅。” 看到许清宵挡在前方,卷吏顿时有些慌张,尤其是提到周楠之时,更是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几乎是刹那间,许清宵察觉有些不对了。 “把知晓的事情说出来,此事与你无关,若不说,即便是本官再没有权利,弄走你一个卷吏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应该知道,诸位国公与我关系甚好吧?” 许清宵语气莫名冷了下来,一句话说的很坚决。 “这这大人,属下当真” 卷吏还想要解释,可看到许清宵冰冷无比的目光之下,当下不由咽了口唾沫。 “许大人,这事也没什么,周楠前些日子每日去案牍库取要卷宗,因说错几句话,被掌库罚仗刑二十,如今在家养伤,刑部也解了他的职。” “许大人,此事真与我无关,具体之事,属下根本不知,还望大人放过属下。” 对方有些诚惶诚恐道。 “仗刑二十?” 刹那之间,许清宵目光愈发冷冽下来了。 周楠不是武者,只是普通人罢了,刑部的仗刑可不是开玩笑,一棍子下来不说皮开肉绽,但也绝对要紫青一块。 “他家住何处?” 许清宵继续问道。 “住在临河街,具体的属下当真不知道啊。” 卷吏说话都有些哭腔了,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许清宵没有说什么了,他直接朝着刑部外走去。 临河街不算太远,许清宵稍稍加快了步伐,两刻钟后便来到了临河街,找百姓打听一番,不多时便找到周楠家中。 周楠家是一处类似于四合院的地方,十几户人家住在一起,他的俸禄不可能在京都有房。 走进院中,有孩童玩耍,也有一些老人晒着太阳,几个年轻人正在做着一些苦力,修补瓦房之类。 看到许清宵一个官员走来,莫名之间众人皆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 “敢问周楠家在何处?” 许清宵面色温和,询问众人。 “周楠家?大人,就在那里。” 有人回过神来,指着左边第二间房道。 “多谢。” 许清宵点了点头,致谢一声后,便直接走到房前。 敲了敲门便静等了。 很快,一道声音响起,比较微弱。 “谁?” 是女声。 “刑部主事,许清宵。” 许清宵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 当下房门打开,一名妇女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妇女眼眶红润,显得有些憔悴,看向许清宵的目光中带着惊讶和好奇。 “大人,您有何事?” 妇女开口,声音略显沙哑。 “本官找周楠有些事商谈。” 许清宵开口。 “大人请进。” 听到是找自己相公,妇女不敢多说什么,侧身让许清宵入内。 待走入房中,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紧接着床榻上,趴着一人,是周楠了。 “大人!您怎么来了?” 周楠虚弱的声音响起,他想要动身,但很快牵扯到伤口,瞬间皱眉。 “不要动。” 许清宵立刻开口,让其不要动弹,免得影响伤势。 “大人,属下愧对你啊。” 听到许清宵的声音,周楠有些感动,毕竟自己如此遭遇,许清宵还来看自己,自然有些感动。 “到底发生了何事,细细说来。” 许清宵坐在一旁,他看着周楠的面色,十分虚弱,嘴唇都没有血色。 “大人,倒也没有什么,是属下不会说话,挨了罚,属下认了。” “大人,属下也没什么作用,如今被刑部辞了,也没什么好想的,只希望日后在京城做点买卖,大人关照一二就行。” 周楠似乎不愿提起,他不想给许清宵带来什么麻烦。 “周楠,说出来吧。” 然而许清宵深吸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让周楠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出。 “大人当真没必要。” 周楠在刑部混了这么多年,他知晓许清宵憋着一口气,但他更加知道的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与其作对,倒不如认认怂,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周楠,你的辞官信,本官没有同意,所以你现在还是本官的属下,本官令你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部说出。” 许清宵语气平静,但目光无比坚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许清宵不想再啰嗦了。 感受到许清宵的态度,周楠长长叹了口气。 “许大人,五日前,我如往常一般,去案牍库为你取卷宗。” “但掌库大人,依旧百般拖延,属下忍不住,就说了句,已经拖延如此之久,许大人有些怒意了。” “可属下未曾想到,仅是这一句话,掌库大人勃然大怒,对属下百般羞辱,甚至赏了属下两个耳光。” “然而属下并没有生气,只希望掌库大人发完怒吼,再将卷宗交给属下,可不曾想他还是不愿拿出,让属下有多远滚多远。” “属下没有走,他便赶我走,属下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死活不走,于是掌库大人罚我二十仗棍,属下身子本就有些不好,这二十棍落下。” “属下属下属下差一点就没命了,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想到我这妻子,往后就要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所以硬撑了过来。” “大人,属下不求您为我伸冤,只求大人若是可以,帮属下恢复官职,若无这官职,属下在这京都,恐难生存啊。” 周楠说到后面,委屈的满是哭腔,他夫人立在一旁,也是泣不成声。 房内。 许清宵长长深吸了一口气。 他闭上了眼睛。 实话实说,自入刑部时,得知刑部针对自己,给自己穿小鞋,许清宵忍了! 一天他忍!十天他也忍! 哪怕他们再拖延自己十日,许清宵也能忍。 杨虎杨豹等人,去吏部入职,整整十天都没有入职成功,许清宵也忍了。 然而,这一刻。 许清宵忍不了了。 你可以穿小鞋,你可以玩阴的,政治就是如此,许清宵明白。 可针对自己也就算了,针对区区一个卷吏,就有些过分吧? 而且还将其打成重伤。 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刹那间,许清宵起身。 “大人,您”看到许清宵起身,周楠有些惊讶,不知许清宵要做什么。 “去给你讨个公道。” “安心养伤。” 许清宵语气平静,随后取出一张百两银票,交给周楠的妻子,不等她反应过来,许清宵便已离去。 走出院子。 街道当中 ,许清宵面色冷漠。 他步伐极快,朝着刑部赶去。 一刻钟后。 许清宵回到了刑部。 刑部外,烈日照耀,一名卷吏捧着大量卷宗,立于门口,满身大汗,却不敢吱声,而当许清宵出现后,卷吏更是眼神充满无奈。 这名卷吏,便是方才许清宵问话之人。 如今站在此地,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是因自己受罚。 好! 好! 好! 这刑部当真是好的没谱啊。 许清宵一语不发,他越过众人,直接来到刑部员外郎办事之地。 “下官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毫无感情。 “公事繁忙,有任何事,明日再来找我。” 也是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一句公务繁忙,推阻一切。 “陈大人,五日前下官之属,周楠于案牍库中,被掌库刑罚二十仗,更是殴打其属,还望陈大人主持公道。” 然而许清宵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进房内,声音平静道。 房内,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阅读书籍,听到许清宵之声后,直接将手中书籍一摔。 “许清宵!你未曾听到本官方才之言吗?”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对方目光冷漠,看向许清宵这般斥道。 “请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没有理会,依旧是请对方主持公道。 “许清宵!” 后者站起身来,怒视着许清宵。 “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再次开口,他也看向对方,无视这般冷漠。 “你!” 后者指向许清宵,但很快放下手,冷漠无比道。 “此事不归我管,去找其他人。” 他不想与许清宵纠缠,一句不归我管,想要打发许清宵。 “打扰大人了。” 然而,许清宵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这下子让李大人有些好奇了,还以为许清宵会继续纠缠,没想到这就走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自语了句,狂妄,便继续看书。 下一刻。 许清宵又来到一名员外郎门外。 “下官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刻引来了刑部不少人的目光。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如之前的回答一模一样。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然而许清宵也如方才一般,直接走入房中,说出周楠之事。 不过这次对方没有勃然大怒,而是轻飘飘道。 “此事,不是本官管辖。” 一句话打发走许清宵。 “打扰大人了。” 许清宵面无表情,退出房中,来到第三位员外郎门外。 这一次,声音比之前更大了一分。 案牍库中,不少人出来看热闹,刑部很多人也闻声而来。 案牍库掌库更是冷笑不已道。 “当真是个傻子,还万古大才,明摆着都不想搭理他,这种人啊,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当个书呆子吧。” 掌库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有些肥胖,此时负手而立,静看许清宵的笑话。 不过第三位员外郎也依旧是同样的态度。 许清宵直接寻第四位员外郎。 但得到的回答也是如此。 四个员外郎都没有理会许清宵,下一刻,许清宵直接朝着内堂走去。 他去吏司所,但吏司所给予的态度更加恶劣,如若说员外郎敷衍的话,吏司所的态度,就比较恶劣了。 “这般事情也找本官?许清宵,不要没事找事。” “刑部公事繁忙,你若无事,就去案牍库帮忙抬放卷宗,不要在这里生事。” “莫要烦本官。” 一道道声音响起,整个刑部有些热闹起来了。 许清宵在他们眼中看来,如同一个愣头青一般,一位位大人拜访,一次次吃闭门羹,甚至有更绝的大人,直接羞辱,引来刑部许多人大笑。 而此时,许清宵依旧毫无表情,他往右侍郎办事之地走去。 左侍郎远出不在,如今只有右侍郎李远大人在了。 “下官刑部主事,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开口,声音洪亮,此时的声音,已经传遍整个刑部了。 然而房 间内,李远的声音响起。 “公事繁忙。” 四个字,干净利落。 “下官之属周楠,遭不公之事,下官为其伸冤,还望侍郎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没有理会,依旧是拿出这套说辞来。 “许清宵!” “好好做你的主事,本官劝你一句。” 李远语气平静,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让许清宵回去,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主事。 “李大人,下官之属” 许清宵再次开口,没有理会。 “够了。” “要闹就滚回去自己闹,莫要再此喧哗,这里是大魏刑部,不是你那个破学堂。” 李远怒斥一声,外带着羞辱许清宵的心学。 “周楠遭不白之冤,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可许清宵依旧平静道。 “许清宵!” 李远暴怒,一股强大的气势,推开房门,房中李远怒视许清宵。 “大人!下官之属。” 许清宵依旧开口,而李远打断许清宵之言。 “本官不处理此事。” 他一句话说完,许清宵当场闭嘴,紧接着将目光看向正大门的尚书房。 房门紧闭,可刑部尚书张靖,就坐在其中。 “尚书大人!” 许清宵刚刚开口,张靖的声音响起了。 “滚。” 很平静。 没有任何怒意,但这一个字,却是天大的羞辱和不屑。 他是谁? 刑部尚书,大魏最顶尖的一批官员,手握天大的权力。 而许清宵是谁? 一个主事。 莫以为得了点龙恩,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许清宵若是不闹,他或许还对许清宵有些看法,然而今日许清宵如此闹腾,说来说去,为的不就是这段时间冷落了他? 张靖明白。 所以张靖一个滚字,让许清宵彻彻底底明白,这刑部是谁做主! 他尚书是什么! 许清宵又是什么! 尚书房外。 许清宵平静而立,刑部当中一阵阵大笑之声响起,尤其是案牍库,张尚书这个滚字,让他们实在是憋不住了。 这一刻。 许清宵目光平静。 他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折过身来。 “朝歌兄,助我。” 许清宵心中开口,简简单单一句话,传递到了天地文宫之中。 刹那间,朝歌有所感应。 “好。” 一个字,干净利落。 此时,许清宵将目光看向众人。 讥笑者,嗤笑者,不屑者,如看蝼蚁一般的目光,如看小丑一般的目光。 这十七日。 刑部上上下下百般阻扰,许清宵可以忍。 怀平郡王以势压己,许清宵可以忍。 吏部拖延自己属下入职,许清宵也可以忍。 因为这一切,都在规矩当中,即便是怀平郡王破坏了规矩,但他有打破规矩的资格。 可周楠因自己受罚,更是被当众扇打耳光,这就是破坏了规矩。 自己没有任何意思,没有第一时间发怒,而是找上级处理,四位员外郎拒绝,二十七吏司所拒绝,右侍郎拒绝。 张尚书一个滚字。 好!好!好! 万般念头在许清宵脑海当中闪过,这一刻狂风席来,以许清宵为中心,大风卷来,黄沙滚滚。 紫色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爆发而出,淹没了整个刑部。 这一刻,恐怖的浩然正气,形成旋涡风暴,凝聚出一根文笔。 而后又形成一把戒尺和一口古钟。 浩然正气席卷整个刑部,所有人脸色皆然变了,他们不知道许清宵这是要做什么,也震撼许清宵的浩然正气竟然如此浓郁。 “许清宵,你想要造反吗?” 张尚书的怒吼声响起,狂风将他房门吹开,他皱着眉头,怒吼一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然而,许清宵没有理会张尚书,他声音响起,是正气歌。 下一刻,手中文笔运转,戒尺盘旋在左,古钟更是震动一响。 铛! 恐怖的钟声,在这一刻传遍整个大魏皇都。 所有人都被惊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 五,大魏王朝,刑部之处。” “有卷吏蒙冤,刑部上下,无动于衷,刑部尚书张靖,身为刑部之首,见冤屈而不为动,品德不端。” “右侍郎李远,见冤屈而不为动,品德不端。” “二十七吏司所郎中,遇冤屈,如视而不见,品德败坏。” “刑部四员外郎,推卸职责,不忠不公,如猪如狗。” “今,学生许清宵,以文笔奏章,上达天听,恳诸位圣人,为天下之不公而显,为天下之不平而显,斥罚刑部不正之官员,以肃其正。” 许清宵开口,他每一个字,都传遍整个大魏京都,文笔绽放万道霞光,在天穹之上书写罪状。 “许清宵,你胆敢欺骗圣人。” “许清宵,你好大的胆子,竟用如此伟力,弹劾我等。” “许清宵,你疯了?” 这一刻,刑部上上下下脸色大变,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竟然拥有如此之伟力,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一件小事,许清宵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尚书张靖,郎中李远,二十七吏司所,四位员外郎,包括一些主事,皆然怒吼。 因为无论如何,许清宵这番话,传遍了整个京都,对他们的名声造成巨大影响。 然而这一刻。 天穹之上,许清宵书写的罪状,竟然化作虹光,冲天而起。 下一刻。 大魏文宫震颤,是圣人的雕像在震颤。 整个文宫所有读书人皆然惊醒,他们望向刑部,部分大儒更是眉头紧锁。 因为五尊圣人雕塑都在震颤。 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啊。 轰!轰!轰!轰!轰! 也就在此时,五道圣像,竟然在同一时刻,爆射出恐怖的光芒,朝着刑部涌去。 光芒如芒,照耀在刑部官员身上。 “不!我的浩然正气!怎么全部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刑部侍郎李远发出惊愕之声,他已明意,是儒道七品,在文臣之中属于儒道品级最高的一批人,可现在体内的浩然正气全部被剥夺。 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惊恐。 而张尚书更是在一瞬间衰老了几岁,他没有浩然正气,剥夺的是其寿命。 震撼!震撼!震撼! 整个大魏京有无数双眼睛看过来了,如此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国公府中,诸位国公瞪大了眼睛,惊愕无比地看向这一切。 所有列侯也全然震惊,被许清宵震撼到了。 大魏文宫有部分大儒,攥紧拳头,他们恨,不是恨许清宵如此狂妄,而是恨,为何圣人愿意支持许清宵这个举动。 而郡王府中。 一道暴喝声也随之响起。 “许清宵!你当真是天大的胆子,削我刑部气运,这涉及国运,你是要找死吗?” 是怀平郡王的声音。 他的声音,也传遍整个大魏京都。 这一刻,他彻彻底底怒了。 那可怕的威压,如山洪海啸一般,越过千米,直接加持在刑部许清宵身上。 可刑部当中。 许清宵无所畏惧,他更是向前走了一步。 也就在此时。 一束无与伦比的光芒,自许清宵身上冲天而起。 这一刻。 许清宵目光无比坚定。 喜欢打压是不是? 喜欢针对是不是? 既然这么喜欢打压,那今日就闹到你们刑部再也不敢嚣张一句。 许清宵已经忍无可忍了。 所以无需再忍! 第九十七章:下官许清宵,请刑部尚书、侍郎、吏司郎中、员外郎皆退位! 大魏京都。 恐怖的雷云弥漫天穹,这对京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黑云压城,狂风大作,大魏文宫当中,五尊圣人之像更是震颤不已,迸裂出可怕的光芒,冲天而起。 满朝文武皆然惊愕。 吏部当中,陈正儒站在书房之下,他目光平静无比地看向天穹。 “许清宵啊许清宵,你当真是异数,随意调动圣言,你就真不怕因果加持吗?” 陈正儒心中自语,许清宵引来如此可怕的天象,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整件事情他了若指掌。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如此打压许清宵,或许会逼的许清宵辞官,或者是闹腾一番,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有人为许清宵出头,但也会让更多人知道他许清宵无能。 所以许清宵但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根本翻不了身。 可不曾想到,许清宵竟然利用如此伟力,来弹劾刑部! 弹劾大魏刑部!这简直是古今往来闻所未闻啊。 礼部,工部,他们所在之地距离刑部有一定距离,如今看到这般情况,两部官员皆然咂舌。 许清宵在刑部坐冷板凳之事,他们早就知道了,没有任何一丝惊讶,反而不坐冷板凳,他们才会惊讶。 他们一直很好奇,许清宵会如何反击,但没想到许清宵这个反击太恐怖。 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啊。 以圣人伟力,镇压刑部,弹劾刑部,记住是弹劾一整个刑部,不是刑部某某人,是上上下下一切官员。 这一刻,工部和礼部第一时间松了口气,他们庆幸,许清宵没有来到他们部门,否则的话,今日吃亏的就是他们了。 还好,还好。 工部和礼部松了口气。 至于户部,户部尚书顾言,此时此刻冷冰冰地看着这一切,刑部是他们东明会的势力,许清宵弹劾刑部,他身为东明会之首,自然不可能漠视。 但这件事情是刑部的事情,他难以插手,虽他也是大理寺寺卿,但两者的事情,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不可能出面,也不能出面,许清宵以如此伟力,弹劾刑部,他不敢动手,也不敢言论。 而兵部上下,脑海当中只浮现出一句话,许清宵,当为绝世猛人啊。 至于刑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暴怒,彻彻底底的暴怒,许清宵以伟力引来圣人共鸣,削他们的浩然正气,剥夺他们的岁月,这算是天大的惩戒。 就因为区区一件小事。 他们如何不愤怒? 在他们眼中看来,让许清宵坐十七日的冷板凳,并不是什么大事,属于考验和磨砺许清宵性子,按照他们的计划,是先晾许清宵三个月时间,看看许清宵有没有耐心。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就因为此事,大动肝火,甚至以浩然正气,调动伟力,给予他们如此痛击,这如何不让他们愤怒?又如何不让他们恨意滔天啊。 也就在此时。 京都当中,怀平郡王的怒吼之声响起,这道声音传遍整个京都,他早就看许清宵不爽。 他是朱圣一脉的儒生,更是大魏王朝的郡王,父亲是亲王,手握重兵,可以说他怀平郡王,文武双全,武道快接近四品,儒道也已七品明意,再过些年儒道也能晋升六品。 这一生有成就大儒的可能性,武道也有可能成为王者,到时文武加持,他将是大魏第一王。 他尊朱圣一脉,非常之尊重朱圣一脉,所以许清宵轻蔑朱圣一脉,他当日便以武压制,根本不在乎规矩,也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脸皮,直接压制许清宵。 就是当着大儒面,打他许清宵的脸,如今本以为许清宵会乖巧一些,却不曾想到许清宵引天象,斥刑部,这已经涉及到大魏之国本,大魏之国运。 是滔天的罪过。 “许清宵,你胆大包天,削刑部之气运,动荡国本,你死不足惜!!!!” 怒吼声响起,惊天的光芒淹没一切,怀平郡王身后盘着一条蛟龙虚影,他一步跨越,便已来到刑部当中。 山洪海啸般的可怕压力,朝着许清宵倾泻而出,怀平郡王面容冷冽,目光之中更是充满着愤怒,他今日要当着刑部上上下下,当着京城上上下下的面,好好教训教训许清宵。 这一刻,刑部诸多官员瑟瑟发抖,被怀平郡王这般气势给吓到了,只是他们内心却狂喜不已,怀平郡王为他们出头,许清宵死定了! “许清宵,你可知道,你弹劾我刑部,引来圣怒了吗?” 侍郎李远怒吼道,他被剥夺浩然正气,心中对许清宵恨意无穷之大啊,他乃文臣,却走儒道,读书多少年,才明意,可如今一切都毁了,这比剥夺他的官职,还要恶毒十倍。 故此李远怒吼,认为许清宵弹劾刑部,已经招惹来了圣怒。 “大魏刑部,乃是国之根本,你狂妄小生,竟然弹劾刑部,引来圣怒,削我大魏国运,你可知道这一点点国运,看似极小,可对如今之大魏来说,却是致命打击,你知道吗?” 刑部尚书张靖也跟着大吼起来,刑部乃是六部之一,是大魏的国本之一,如今被许清宵弹劾,自然会影响大魏之国运。 他们很聪明,几乎在一瞬间找到了说辞,不敢与许清宵争论是对是错,而是用国家来镇压许清宵。 “动我国本者,杀无赦!” 怀平郡王更是开口,一句话冰冷无比,他眼中已起杀机,对他而言,许清宵污蔑朱圣一脉,已经是死罪了,但念在陛下器重许清宵,他没有动手。 可今日许清宵削大魏国运,弹劾刑部,这个理由足够许清宵死上百次。 只是,刑部当中,许清宵负手而立,他头顶之上,文笔,文尺,文钟,绽放恐怖的浩然正气,挡住了怀平郡王如山洪般的冲击,否则的话,一名五品武者,这般狂怒之下,许清宵绝不可能如此轻松面对。 这就是文器的部分作用,配合浩然正气,可以阻挡这种气势与精神上的攻伐。 “许清宵,你罪该万死。” “许清宵,你狂妄至极,严磊大儒说的果然没错,你当真是万古狂生啊。” “许清宵,你今日犯了天大的错,即便是陛下,也饶恕不了你啊啊啊啊!” 刑部上上下下,各种讨伐之声响起,他们也大怒,刑部被弹劾,他们的气运也会受到牵连。 可以说整个刑部上上下下都受到了惩戒,除了一些非管事者,主事以上,一个都跑不了。 “说够了没有?” 随着谩骂之声逐渐安静下来,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他头顶三件文器,似圣人临尘,浩然正气烘托之下,气势不弱于一切。 许清宵声音落下,刑部官员不敢继续说话了,被这般气势给震慑住。 下一刻,许清宵目光看向怀平郡王,也是冷冽至极。 “怀平郡王,你好大的胆子,你身为郡王,乃为皇室,刑部之事,与你无关,你却擅作主张,闯入刑部,插手其事。” “怀平郡王,莫你认为,大魏的王?如陛下一般吗?” 许清宵直接怒斥怀平郡王,怀平郡王是大魏郡王没错,但郡王有郡王的职责,郡王有郡王自己的事情。 六部并不在郡王的管辖范围内,你强行出头,插手刑部的事情,光是这一点你就站不住脚。 再者自古以来,郡王亲王这种身份就十分敏感,往往造反的事情,都离不开这些郡王和亲王,所以聪明点的郡王和亲王,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如此嚣张,注定活不长久。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说的怀平郡王脸色一变,许清宵这句话纯粹就是拿最尖锐最敏感的问题出来说,这种东西他碰都不敢碰,哪怕皇帝不信任许清宵。 哪怕都知道许清宵是故意找麻烦,可只要陛下有一点点反应,那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 “许清宵,你莫要给怀平郡王扣上这般忤逆之帽,但怀平郡王并非是插手刑部之事,而是斥你弹劾刑部,削我大魏之国运。” 姜还是老的辣,张靖开口,第一时间为怀平郡王找好理由,撇清干系。 “本王不会插手刑部之事,但你许清宵影响大魏国运,本王乃大魏皇室,有权对你出手。” “许清宵,你已犯下十恶不赦之大罪,跪下伏罪。” 怀平郡王确定自己的立场,一句话如黄钟大吕,声音呵斥,如雷音滚滚,让许清宵跪下伏法。 “可笑!” 然而许清宵直接轻蔑扫了一眼,三件文器争鸣,配合浩然正气阻挡着怀平郡王的气势。 “刑部,乃大魏六部之一,是天下公正之处,然,刑部之中,却有人蒙受不白之冤,此等刑部,为何不可弹劾?” “你怀平郡王,不分是非黑白,强行插手此事,因私妄动,不配为儒生,明知不公,却还颠倒是非黑白,口口声声,为大魏之江山,为大魏之国本。” “其之国本,是你之国本,是你之江山?而非大魏之江山,而非大魏之国本,怀平郡王,你已经犯下妄言,妄行之大罪。” “怀平郡王,你其心可诛,你要造反吗?” 许清宵声音极大,洪亮无比,传至整个大魏京都。 他怀平郡王难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即便当真不知道细节,但也明白一 些,可却直接动身,为的是何事? 为的不就是想要打压自己,为的不就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既然你要置我于死地。 那就别怪我直接撕破脸了。 果然,造反二字响起,满京都皆然哗然一片。 谁也没想到,许清宵敢直接怒斥怀平郡王造反,要知道怀平郡王乃是怀宁亲王,怀宁亲王执掌兵权,要真说造反,也不是没有能力。 不过大魏儒道治国,若出师无名,怀宁亲王造不了反,但这属于没有彻底撕破脸的程度,如果真正撕破脸,管你儒道不儒道。 这天下女人坐的,我怀宁亲王就坐不得? 女帝登基,其实大家都对这些亲王郡王稍稍避嫌一些,毕竟女帝登基,这个点的确可以当做造反理由。 无非是比较牵强罢了,许清宵这一顶帽子给怀平郡王戴上,杀伤力极大。 “你!一派胡言,你当真是想死啊。” “你信不信本王直接将你击毙。” 怀平郡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许清宵,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许清宵上来就指着最为敏感的话题,也是郡王亲王最不想碰的话题。 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你敢!” “许某乃朝廷命官,你虽为郡王,权势大于许某,可你若是敢伤我半分,便是对皇权蔑视。” “我许某有错无错,有刑部,大理寺,陛下来定夺,怀平郡王,你武力极强,只需要一掌便可将我击毙。” “但许某可以保证,你这一掌下来,足够你满门抄斩了!” 许清宵无所畏惧,更是狂言不止。 他死死地盯着怀平郡王,甚至往前更进一步,注视着怀平郡王,眼中尽是清傲之色。 有本事就杀,他要是敢动自己一下,许清宵可以保证,怀平郡王绝对要倒大霉,怀宁亲王的兵权也可以顺势收回了。 许清宵就不相信,为了自己一个区区刑部主事,一个七品明意的儒生,怀宁亲王愿意舍弃无比珍贵的兵权。 “许兄,我可助你请圣意,开口就行。” 也就在此时,朝歌忽然开口,他心神传递,告知许清宵可以请来圣意。 许清宵有些震撼,请圣意,这可是天地大儒都做不到的事情啊,若真请来圣意,说实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皇权还要大。 除非皇帝无视天下文人,若真敢如此,国运大削,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这简直是核弹攻击。 许清宵直接否决了,这种场面,他不需要请圣意,往后只怕遇到的事情更麻烦,关键时刻再请圣意,杀鸡焉用宰牛刀? “你!” 怀平郡王彻彻底底怒了,他眼中恨意无穷,可他真的不敢动手杀了许清宵,真要杀了许清宵,说满门抄斩有些夸张。 但自己父亲的兵权,也绝对会被直接没收,这不亚于是灭顶之灾,为了区区一个许清宵,他不可能冒险。 只是不能击毙许清宵,教训一顿总可以吧? 怀平郡王冷哼一声,朝前缓缓走了半步,刹那间他气势极速攀升,而后直接出手,快如闪电,想要当着刑部上上下下的面前,给许清宵几个巴掌,羞辱许清宵。 这样做,也逾越权力了,可那又如何?最多不过小惩大诫,他不会因为许清宵而害的父亲失去兵权,但同样的,陛下也不会因为许清宵,而直接得罪怀宁王府。 然而下一刻,一道声音响起,直接镇住了怀平郡王。 “不可放肆。” 四个字平静无比,但这句话,让怀平郡王瞬间收手,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因为这道声音,是他父亲怀宁亲王的声音。 “父亲,许清宵狂妄至极,对我百般侮辱,甚至诋毁造谣。” 怀平郡王有些不服,他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何出声制止,但心中这口气难以咽下。 “回来。” 然而怀宁亲王的声音依旧平静,两个字,让怀平郡王回来。 其意很明显,不允许他继续插手此事了。 怀平郡王不甘,但还有一份耻辱,他身为郡王,在大魏京城之中,不说可以横行霸道,但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可如今面对许清宵,被许清宵如此羞辱,却被自己父亲硬生生喊回去,这让他颜面无存。 只是父命不可不为。 怀平郡王深吸一口气,转身要离开,不参与此事。 然而许清宵的声音却缓缓响起了。 “怀平郡王当真是天大的官威啊,想来刑部就来刑部,想离刑部就离刑部?当真是视六部为己家啊。”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刑部官员彻底愣了。 他们不知道许清宵要做什么,怀平郡王被喊回去,按理说是给你面子,你还不依不饶? 你这是要做什么?当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许清宵,本王奉劝你见好就收,否则的话” 怀平郡王回过身来,他目光寒冷如冰霜,看向许清宵。 自己被怀宁亲王喊回去,已经是颜面尽失,离开是自己父亲不想招惹是非,可许清宵若不依不饶,怀平郡王当真不会饶过许清宵了。 “否则如何?” “否则杀了朝廷命官?否则弑杀儒生?” “怀平郡王,许某就站在此地,你若觉得王权大于皇权,许某受罚。” 许清宵开口,依旧是极为犀利之言,说的怀平郡王有怒发不出。 “莫要再此胡搅蛮缠。” “本王今日就要离开,你能奈本王如何?” 怀平郡王冷冷开口,说完此话,他直接朝着刑部之外走去。 而许清宵的声音,也冷漠响起。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五,大魏王朝。” “怀平郡王,无视朝纲,无视皇权,无视圣恩,入刑部,任意妄为,无故斥朝廷命官,嚣张狂妄,无法无天。” “更甚,践皇权于脚下,踏陛下于脚下,臣,许清宵,愿以死谏,请陛下彻查怀平郡王,是否有造反之意,是否有贪赃枉法之为,是否有王之德行。” 这声音,宏大如雷,天穹之上,文笔落字,化作奏章,直接没入大魏文宫。 许清宵这一番话,就彻彻底底引爆了一切。 他以死谏,谏怀平郡王之德行,谏怀平郡王之狂妄,谏怀平郡王之意图。 这简直是要不死不休啊!!!! 终于,在这一刻,怀平郡王绷不住了,许清宵这番死谏,已经上达天听,整个大魏京都百姓都已知晓,而陛下也会采纳死谏,彻查自己。 他家自然不可能造反,但贪赃枉法,王者德行,这两点怀平郡王根本拿捏不住,整个大魏王朝,有几位王爷不贪赃枉法?但 无非是怎么一个贪法,怎么一个枉法罢了。 这种东西,本应该是在暗地里,可许清宵却直接拿出来,放在太阳之下照射,如此一来,但凡自己有一点有违之事,那就是许清宵进攻他的最强兵器。 这是要彻底把自己搞臭啊。 “许清宵。” 这一刻,怀平郡王彻底暴怒,身后的蛟龙之气几乎凝实,滔天可怕的气势弥漫整个刑部。 他真的动了杀心,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 本来他这次出面,是想要教训教训许清宵,可没想到许清宵各种栽赃嫁祸自己,最终自己父亲让自己回去,已经算是颜面尽失了。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麻烦,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颜面尽失,即便他在冷静,即便他在沉稳,如此之下,他若是还不反击,以后就不要在皇城待了。 “住手。” 这一刻,依是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再一次震住了怀平郡王,他所有的气势全部溃散,攻伐自然也消失不见。 “父王!” 怀平郡王有些不甘,忍不住大吼一声。 “许大人,此事的确是怀平有些激进,得罪于你,还望许大人宽宏大量,得理饶人。”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为怀平郡王求情,希望许清宵得饶人处且饶人。 刑部中。 许清宵听到怀宁亲王之声,并没有惶恐,也没有显得恭敬,依旧是平静冷漠道。 “好一句得理饶人!” “数日前,我与怀平郡王相见一次,下官仅仅只是去拜访陈心大儒,可怀平郡王却以力欺压,且不论其他,怀平郡王当时连理都没有,便主动找下官麻烦。” “今日,刑部之事,下官为属下打抱不平,为其属伸冤,按理说也是刑部之事,怀平郡王却硬要来找下官麻烦。” “一次,两次,怀平郡王视下官为眼中钉,如今,怀平郡王理亏在先,却让下官得理饶人?敢问王爷,怀平郡王饶过下官了吗?” 许清宵开口,亲王又如何? 只要这大魏,还是女帝掌控的,那么自己完全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 在京城,许清宵以人为本,谦虚,宽容,忍让,这并不是因为许清宵谄媚,也不是因为许清宵过于市侩,而是不想给女帝惹来麻烦。 也不想给自己惹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可怀平郡王与自己,已经是死仇,现在让自己得理饶人?未免有些痴心妄想吧? 许清宵这番话说出,让许多人咂舌,这是要跟亲王叫板啊。 万古狂生,名不虚 传。 大魏京都上上下下的官员咂舌了,知晓许清宵狂妄,知晓许清宵凶悍,可当真不知道许清宵竟然如此之狂,如此之凶。 连亲王都不放在眼里,当真是举世第一人啊。 “那许大人要如何?” 只是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比,静静询问许清宵想要如何。 “依法处置!” “擅闯刑部,依律扣押大牢半年,不过念在怀平郡王乃是大魏郡王,祖上有功,扣押一月即可。” 许清宵开口,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这件事情,不可能扳倒怀平郡王,唯一的反击,就是让怀平郡王颜面尽失,关押他一个月,想来他怀平郡王的名声,也就彻底扫尽了。 至于原本是半年,许清宵缩减至一个月,完全是说的好听罢了,毕竟真扣押半年,皇帝也不会答应。 一个月就够了,也算是暂时收回点利息。 “不可能!” 怀平郡王大吼道。 郡王坐牢?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若真去了牢中,那就真不用在京城待了,颜面尽失是小,被权贵嘲笑才是真。 以后碰到敌对势力,真要骂起来,一句你坐过牢,就是天大的羞辱。 只是还不等许清宵开口,怀宁亲王之声响起了。 “好。” 一个字回应了许清宵,他答应下来了,让怀平郡王受罚。 “父王!” 怀平郡王不甘的声音响起,他本想挣扎一番,但不知为何,怀平郡王脸色陡然一变,紧接着眼中的不甘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愤怒。 他没有再挣扎了,很显然怀宁亲王与他传音了什么,让他彻彻底底认命。 只是即便认命,怀平郡王的目光依旧充满着愤怒与仇恨,他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的一切,代表所有言语。 两人已经算是走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了,无非是对方暂时找不了自己什么麻烦,而许清宵也不可能扳倒一位郡王。 但许清宵深刻的知道,这个仇彻彻底底结下来了,那么自己接下来就别想安心了。 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 将怀平郡王设成仇人,许清宵也已经三思而过,数日之前,陈心大儒家中,那份耻辱许清宵不曾忘记。 今日怀平郡王几乎屡次想要动手,他践踏规矩,以武制己,既然这样的话,许清宵没必要还藏着掖着,一口气得罪死来,同时也为自己未来铺垫好。 这叫杀鸡儆猴,他怒斥郡王,不给亲王面子,弹劾刑部,就是要告诉六部所有人听,他许清宵可以忍,在规矩当中,玩的是手段。 可要是谁破坏规矩,吃相难看,那他许清宵也就撕破脸不守规矩。 不过也该这帮人倒霉,大事上面许清宵知道,他们肯定会做的滴水不漏,所以拿一些小事来卡自己。 可这些小事,却成为了他们致命的麻烦。 怀平郡王走了,他自己去大牢,临走之时,也不忘看一眼许清宵,恶狠狠地看一眼。 待怀平郡王走后。 许清宵的目光,缓缓落在刑部尚书等人身上了。 刑部上上下下在这一刻沉默,强如怀平郡王,被许清宵说的哑口无言,甚至还被罚一个月牢狱之灾。 而今日之事,主要是刑部的事情,怀平郡王单纯只是为了帮刑部,却没想到落个如此下场。 显然许清宵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刑部了。 “许清宵,你想如何?” 刑部尚书张靖,望着许清宵,他心中有满腔之怒火,可偏偏最气人的是,许清宵占理,让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只能询问许清宵想要什么结果。 “刑部不公,下官认为,刑部主事之上,皆然玩忽职守,张尚书应当退位,左右侍郎退位,二十七吏司所郎中退位,四位员外郎应当退位。” “让真正有公正之人上任其官,还大魏一个公道,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再掀风波。 六部官员,郡王国公,列侯权贵们再听完许清宵这番话后,彻彻底底惊愕了。 哪怕是安国公也不由咽了口唾沫。 他们知道许清宵心中有气,许清宵今日大闹一番,兵部在看热闹,上上下下都很开心,武官们更是称赞许清宵有血性。 可退一万步,他们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这么凶残? 要让刑部主事之上所有官员全部退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找麻烦了,这是要把你们统统弄死啊。 知道你许清宵彪悍,没想到你许清宵彪悍到这个程度? “许清宵,你当真是狂妄啊。” 刑部尚书没有说话,刑部右侍郎李远开口了,他手颤抖,指着许清宵,气的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件这样的事情,许清宵闹腾就算了,现在竟然要让他们退位?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狂妄!狂妄!狂妄!” “诸位大人,难道就不知道说其他言辞吗?” “下官当真不知道哪里狂妄了?” 许清宵目光冷冽,他已经听烦了这个词,只要自己做什么,就有人扣上一顶狂妄的帽子,有一说一,许清宵根本就没觉得自己哪里狂过,反而温和儒雅,如果不是这帮老东西吃相太那看。 今日就不可能闹到这个地步。 “你先弹劾刑部,污蔑郡王,如今更是让我等退位,这不是狂妄?这是什么?” 李远脸都气白了,指着许清宵,声音都有些震颤,不是害怕,而是气的,是那种气的肺都要炸开。 年轻人不懂事的他见过,大闹刑部的年轻人,他也见过,可没见过许清宵这般,就一件这么小的事情,便打算将他们全部弄死。 这不是狂妄这是什么?这个许清宵,当真是不为人子啊。 “弹劾刑部?” “刑部主事之上,皆然玩忽职守,下官索要一份卷宗,案牍库掌库之人,拖我十七日也就罢了,下官之属,周楠卷吏,每日自卯时便在案牍库中等候,午饭不吃,等到酉时,持续十余日之久。” “许某想问问大人,刑部就是这么办事的吗?这就是刑部吗?倘若下官手中卷宗,影响的是天下百姓呢?影响的是无数条人命呢?十七日,可会造成多少无辜冤案?” “这也就罢了,就在数日前,周楠再次恳求,百般哀求无果之下,只是抱怨一句,拖延太久,却被掌库当众掌嘴,而后更是仗刑二十,周楠本就身子虚弱,二十仗刑,差点毙命。” “甚至还将他辞退,让人写来一封辞官信,摆在本官桌前,敢问一声,这算不算冤屈?” 许清宵一字一句说出,声音洪亮,在刑部响起,在大魏京都响起。 一时之间,刑部尚书,刑部侍郎等人沉默不语,因为此事的确算冤屈。 “是他先蔑视本官在先的,而且仗刑二十,本官也是依法而行。” 也就在此时,案牍库中,掌库之人大声喊道,他不服,认为自己没有错。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的目光如寒一般,照射过去,略显肥胖的掌库忍不住抖了抖,不敢与许清宵对视。 “蔑视你?” “那好,本官要卷宗信息,你拖延本官十七日,按照刑部律令,任何卷宗调遣,不得超过五日。” “如若拖延时期,仗刑三十。” 许清宵说到这里,刹那间,他步伐极快,直接将这肥胖掌库抓起,一掌拍倒在地,与此同时一根仗棍从不远处自动飞来,这是凝气。 啪! 仗棍落下,后者顿时皮开肉绽,发出杀猪般的鬼叫声。 “啊啊啊啊!!!!尚书救命,侍郎救命,大人救命啊。” 他惨叫着,许清宵这一棍子下去,绝对比打周楠的要疼。 “许清宵,你目无法纪。” 李远怒吼,许清宵当着他们面前仗刑掌库,这简直是有些过分。 “目无法纪?” “许某为下属伸冤,依次寻四位员外郎,员外郎以公事繁忙将许某推辞,而后更是一句不归管辖,推脱而下。” “这个时候,侍郎为何不说他们目无法纪?” 啪! 又是一棍子,掌库再次发出惨叫之声,在地上抓狂,但却被许清宵震麻四肢,所以根本无法反抗。 啪! 又是一棍,掌库尖叫,声音都要沙哑了,这要是三十仗刑,他必死无疑啊。 然而这一棍棍,不仅仅是在打掌库,而是再打刑部上下的脸啊。 众人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十棍之后,掌库晕死。 许清宵一桶冷水浇了过去,后者缓缓醒来,而后又是十棍。 他声嘶力竭,如同死鱼一般,躺在地上,屁股上更是渗出了血。 “许清宵,你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李远声音颤抖,指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刑部,乃天下公正之处,这等徇私枉法之人,罪加一等,死了也活该。” 许清宵可不管,他最后十棍下去,掌库彻底晕死,不过还留有一口气,得在床上躺至少半年。 “许清宵,打也打够了,骂也骂够了,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吧。” 终于,刑部尚书开口,自许清宵引来 天象,他便一昧忍让,让许清宵宣泄心中之怒火。 如今该宣泄的也宣泄了吧?可以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 “尚书大人当真是说笑,此事,下官一定要讨个公道。” 就这样算了?许清宵又不是傻子。 既然闹了,就彻底闹大,如果见好就收,那下一次还会有人继续找自己麻烦。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得罪人?往后在刑部会不会有朋友?许清宵已经不在乎了。 说的好像自己不闹,就有人愿意找自己一样? 问个卷吏事情,后者都被处罚,这要是不闹大一点,是不是以后随便来个人都可以欺负自己? 许清宵已经下定决心,不闹到皇帝开口,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他要让六部的人都知道,他许清宵不是好惹的。 按规矩来,陪你们玩到底。 不按规矩来,那就让你们刻骨铭心。 “你的公道,是什么?” 张靖冷声问道。 “下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尚书大人退位,请侍郎大人退位,请二十七吏司郎中退位,请四位员外郎退位。” 许清宵语气平静,但态度却极其笃定。 “荒谬。” 张靖冷冷开口,就凭这么一件事情,就要让他们退位?这不是可笑吗? “荒谬不荒谬,不是大人能够定夺的,而是陛下定夺。” “只是,员外郎,吏司郎中,右侍郎,包括尚书大人,皆然拒案,依刑部之法,拒案者,仗刑二十。”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仗刑本官?” 张靖这一刻彻底毛了,他目光如猛虎一般,噬人可怕。 “下官,只是依法办事。” 许清宵压根不在乎尚书的目光,直接走出,如方才一般炮制,将四位员外郎抓来。 “许清宵!本官劝你收手吧。” 张靖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如此说道。 啪! 许清宵可不管那么多,仗棍落下,如狂风暴雨一般,打在这四位员外郎身上。 不过许清宵稍微留了手,他不敢太凶残,不然按照这几人的体质,真要闹出大事。 但痛,绝对是痛的。 “许清宵,你疯了。” “哎哟,许清宵,我与你势不两立。” “许清宵,你当真要翻天啊。” “许大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四位员外郎惨叫连连。 四位员外郎打完之后,许清宵将目光看向二十七吏司郎中了。 “来人!将许清宵拿下!” 这一刻,刑部侍郎李远彻底爆发了,他怒吼一声,刹那间数百道身影出现,皆然是强者,堂堂刑部,不可能没有武者的。 只是这一刻,许清宵文器震动,弥漫可怕的浩然正气。 “吾乃读书人,依大魏律法,伤读书人,轻则监禁十年,重则发配边境。” “大魏律法,阻拦刑部办案,视为重罪,两罪并罚,人头落地。” “尔等若敢动手,莫怪许某没有提醒。” 许清宵开口,这一句话顿时说的众人不敢动弹了。 “许清宵,你” 此时,李远不知该说什么了。 而许清宵将二十七吏司郎中通通抓来,他们是文臣,并不是武者,也不是儒者,拥有权力,可以发号施令,可问题是,刑部有能力制服许清宵的官差,完全不敢动啊。 刚才那一句句话,如刀芒一般,让他们生畏,抗命不过仗刑而已,但真伤了许清宵,他们感觉许清宵真说到做到。 尚书等人是大官,真出了事,有人会保,他们不过是一些官差,要是惹到了许清宵这尊瘟神 啪啪啪啪! 仗棍之下,二十七吏司郎中惨叫连连,咒骂,怒斥,哭喊,求饶,各种声音响彻在刑部。 无数权贵目瞪口呆。 见过狂的,愣是没见过这么狂的。 把刑部二十七吏司郎中全部揍了一遍。 可更让所有人颤抖的是。 许清宵仗刑过后,将目光看向侍郎与刑部尚书了。 这要是给刑部尚书上刑了。 那许清宵就真的坐实万古狂生之名了。 不,不,不,狂生之名实在是侮辱许清宵。 得用狂神来形容。 刑部尚书,大魏正二品官员,上面除了中书三省的主要人员以外,他们就是大魏权力 最高之人了。 而且张靖更是东明会主要成员啊。 许清宵真要这么做就当真是捅破天了。 一一 一一 月底了,求月票!!! 第九十八章:闹翻天了,仗刑尚书?陛下宣纸,许清宵为大魏增国运 刑部当中。 许清宵已经仗刑二十七吏司郎中,二十仗刑没有一个人能逃过。 这帮文臣虽然用药膳调理身体,偶尔也练练武功,可在一个九品武者,其实力可以与八品武者抗衡的人面前,完全不够看。 二十七吏司郎中负责大魏二十七郡各地刑部司法案件,放外面都是顶天了的官,然而在刑部却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许清宵吊着打。 这一幕,是实实在在惊住了整个京城权贵,知道许清宵狂,可这样的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 就算是国公郡王他们,也不敢如此跋扈,仗刑二十七吏司郎中,当真是大魏开国以来,第一次啊。 但让众人最为震惊的是,许清宵的目光此时此刻,落在了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身上。 这要是把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打了,那就是真要捅破天了。 刑部尚书,无论如何也是大魏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句不好听的话,除非是刑部尚书找死,不然的话,就连陛下也要三思而后行。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刑部尚书没有任何畏惧,反而眼中充满着冷意。 他就不相信,许清宵敢动他。 “李大人。” 许清宵开口,他目光落在了刑部侍郎李远身上,后者胡子都气歪了,看向许清宵道:“你可知道,仗刑我会是什么后果吗?” 李远气的手都在抖,他是刑部侍郎,正儿八经的三品官员啊,三品啊,刑部上下除了左侍郎和刑部尚书之外,他就是最大的,当然抛开都察院。 许清宵真要敢动手,他绝对不会放过许清宵的。 “李大人,您是在威胁我?” “根据大魏律法,刑部办案,若有人敢威胁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啊。”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许清宵,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本官何时威胁过你?本官又何时犯了律法。” 李院怒道。 “大人方才不就威胁下官?再者,大人何时犯了律法?” “这一点还需要下官在再去提醒吗?” 许清宵如此说道,后者当下显得有些牙疼,他看向许清宵,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找本官,本官并没有拒绝授案,本官当时正在处理其他事情,无心接案,这也有错?” 李远还想要挣扎一番,为这件事情解释。 可此话一说,却正中许清宵下怀。 “好,李大人的意思就是说,并非不愿接案,而是针对我许某对吧?” 许清宵往前一步,如此问道,眼中露出冷意。 “没有。” 李远顿时听出许清宵此话的意思,当下摇了摇头,直接否决道。 “既没有针对许某,那请问李大人,下官报案之时,为何李大人让下官滚?” “即便是当真有事,一句公事繁忙足矣,再不济随便编个理由,打发下官也行。” “敢问李大人,如若今日来找大人的是某位郡王,或者是某位国公,甚至是陛下,李大人是否也会说出滚字?” 许清宵冷冷问道。 刑部上上下下,即便是不愿意搭理自己,也不会如此凌厉,这李远仗着自己是刑部侍郎,一个滚字,引来刑部所有人对自己嘲笑。 许清宵会忘记吗? “你大胆!本官绝无此意,也绝不敢羞辱圣上。” 听到许清宵这话,李远脸色一变,而后立刻出声解释,这要是不解释,那就是羞辱皇上了。 “不敢羞辱圣上,就可以羞辱下官?李大人,你还说你不是针对许某?” 许清宵怒斥道。 而后者脸色一变,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没事喜欢装哔,非要找许清宵麻烦,也非要让许清宵难堪,如许清宵方才说的一模一样,如果自己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许清宵。 说不定也不会遇到这样的麻烦,这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李远很难受,他恨不得现在就说一句,就是针对你许清宵,可这话他不敢说啊,真要说了,许清宵绝对要参自己一本,到时候不说被辞官,但也绝对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 毕竟部门里面给下属穿小鞋可以,但不能明着说,明着说那你就是滥用私权了。 想到这里,李远真的很难受,早知道这样,就不招惹许清宵了。 鬼知道这家伙 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李大人,为何不说话了?” 许清宵再往前一步,目光冷冽。 现在摆在李远面前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承认自己拒案,挨二十板子,第二个拒绝自己拒案,但就相当于默认他针对许清宵了。 无论是那个,他都有些难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李大人,你若是不回答,下官就默认您是拒案,二十板子而已,可比滥用私权好多了。” 许清宵又往前走了一步,这种压迫感,让李远十分难受。 “李大人。” “李大人。” 许清宵走一步喊一声,李远的精神有些崩溃,先是被剥夺了才气,如今更是要面临二十大板的惩罚,或者滥用私权,被陛下斥责。 想到这里,李远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许清宵,本官的确有些怠慢此案,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本官可以保证,你在刑部做事,畅通无阻,如何?” 最终李远妥协了。 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化解这段恩怨,否则的话,二十大板他顶不住啊。 “既然李大人承认拒案,下官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许清宵到希望李远承认没有拒绝案子,可惜的是,这种老狐狸孰重孰轻还是能分出来的。 但面对李远的示弱,许清宵可不答应。 保证刑部上下不对自己使绊子了? 这不是废话?今天自己这么一闹腾,谁还敢找自己麻烦?真就不怕死吗? 或许这个时候见好就收,还能赢得对方好感,如此一来还有化解恩怨的机会,可许清宵不这么认为。 自己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然后就这样草草了结? 说句不好听的话,满朝文武最擅长的是什么?不就是阴谋诡计吗? 而打破阴谋诡计的唯一办法,就是莽。 我管你规矩不规矩,你只要敢招惹我,我就往死里整你们,大不了同归于尽,看看到底谁倒霉。 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彻底不敢找自己麻烦了。 否则的话,你见好就收,人家短暂时间不会找你麻烦,一旦恢复元气,就往死里搞你。 所以你既然找到了机会,就死死地咬住,狠狠地咬住,绝对不要松一口,让他们吃大亏,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即便是还想要找你麻烦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能不能做。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仇人。 真正的大人物,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权衡利弊,仅仅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有傻子才会做。 类似于怀平郡王这种,完全没脑子,虽然不知道怀平郡王为何如此帮儒官和这帮文臣,但最起码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怀平郡王做事就是有点没脑子。 所以许清宵不怕得罪他们,反而担心自己不够狠,没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 “许清宵,你敢!” 看着走来的许清宵,李远大吼一声,还不等他继续开口,许清宵已经将李远抓来,微微动手,打中他的麻筋,随后一棍子下去。 啪。 “哦哦哦哦哦!” 惨叫声响起,李远的惨叫声有些古怪,别人都是啊叫,他是哦叫,一瞬间让许清宵皱眉了。 这叫声太古怪了。 啪。 第二下。 啪! 第三下。 许清宵每一下的力度都把握了分寸,不可能打死,但皮肉之苦是少不了。 只是让许清宵有些钦佩的是,李远别看他怂,除了第一下之外愣是没有再叫唤了。 二十仗刑之后,许清宵更加佩服李远了,有文臣之骨气。 然而低头看去时,许清宵这才明白了。 这家伙第一下之后已经昏死过去了,当真是没有一点用。 侍郎解决了,接下来最后一个人就是刑部尚书了。 此时此刻,刑部尚书站在房门前,面对许清宵的暴行,他已经沉默了。 至于怕不怕许清宵? 认真点来说,他怕,但怕的不是许清宵,而是许清宵手中的棍子。 更怕的是,许清宵若是真仗刑了自己,那自己在京城就真的没脸了。 这二十仗刑下来,一个月内自己不可能上朝。 “许清宵!” “到此为止吧。” “这件事情,有错之人,也已受罚,你还想如何?” 刑部尚书张靖深吸一口气,他显得很镇定,站在许清宵面前。 不镇定不行啊,就算求饶,相信许清宵更不可能饶过自己。 “张尚书说笑了,还差您一人,怎么可能到此为止?” 许清宵已经豁出去了,今日他就要来破个先河,仗刑尚书。 这棍子下去了,许清宵可以保证,六部当中无人在敢招惹自己了,最起码不会在恶心自己了。 “许清宵,本官乃是大魏刑部尚书,代表着乃是大魏刑部,若是你当真伤了本官,天下多少人要笑话我大魏王朝?” 张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来说去的意思就是,不要打他。 然而许清宵则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一步,看向张靖道。 “刑部不公!大人身为尚书,理应该再加二十仗刑,不过念在大人年事已高,下官就不加了,这二十仗,尚书大人不接也得接。”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宵往前走了一步,即将便要伸手将张靖抓住。 刹那间,张靖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眸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许清宵的手劲有多大?他岂能不知?就算是在朝堂上,陛下罚自己二十棍,御林军念在自己是刑部尚书,也不敢下死手。 可许清宵不一样,他真敢下死手。 只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有旨,宣刑部尚书张靖入宫,宣许清宵入宫。” 随着声音响起,刑部尚书张靖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久,六部当中有不少官员也彻底松了口气。 若许清宵真动了刑部尚书,那这件事情就彻底麻烦了,可能会牵扯六部进去,不说大地震,但也绝对是一件震撼天下的事情了。 好在,陛下于关键时刻,出手了! 否则的话,当真不知道要惹来什么麻烦。 “许清宵,本官不与你在此地争,去宫中见陛下,让陛下来评评理。” 这一刻,张靖直接开口,他步伐极快,直接朝着刑部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许清宵不由叹了口气,就差最后一步啊,要是早一点的话,或许就真能动手了。 不过很快,许清宵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 宫中的旨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显然是女帝刻意的。 看来陛下是借自己有意敲打刑部了。 许清宵瞬间明了。 毕竟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宫中早就知道了,想要出手制止,只怕第一时间就可以宣人入内,可偏偏这个时候宣,不就是想要敲打刑部吗? 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许清宵不知,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得进宫了。 宫外。 不少达官贵人已经已经在此等候了,看着步伐极快的刑部尚书张靖,更是引来一些声音。 “这不是刑部尚书张大人吗?怎么走的这么快啊?慢点走,慢点走!” “张大人,慢一点啊,你后面又没有老虎追,走这么快干什么?” “张大人,注意点啊,别摔跤了,跑什么跑啊。” 是武官们的声音,他们特意过来就是看热闹的。 看到张靖慌慌张张的走,自然忍不住排挤几句,平日里在朝堂上你争我斗,现在看到你吃这么大的亏,这还不得上来嘲讽嘲讽? 毕竟下次可没这么好的事了。 张靖冷着脸,朝着宫内走去,而许清宵则走的不急不慢。 “许老弟,猛!” “许老弟,畅快啊。” “老弟,待会出了宫,来找我们喝酒。” “哈哈哈哈,对对对,来喝酒喝酒。” 众人开口,赞叹许清宵之威猛,同时也邀请许清宵到他们家喝酒。 许清宵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便走进宫内。 引路的太监一直低着头,张靖脸色阴沉,有些不太好看,许清宵反倒是显得平静。 宫中,一切显得十分安静,之前的异象也彻底消散。 而两排的侍卫,皆然带着异样看向许清宵。 最终,两人在殿外等候了。 “宣!刑部尚书张靖,刑部主事许清宵,入殿。”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许清宵与张靖走上阶梯,不过张靖明显加快了脚步,直接走进大殿内,而后跪在地上,声音无比悲凉道。 “陛下!” “许清宵要造反啊!他大闹刑部,弄得刑部如今被天下人嗤笑不说,更是将刑部主事之上所有官员仗刑一遍,手段残忍,若不是陛下圣旨来的早,只怕老臣要丧命于此。” “陛下,老臣一生,矜矜业业,不说” 一进大殿,张靖便开始诉苦和斥责许清宵,他眼中悲凉,显得极其委屈。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闭嘴!” 声音冷漠,两个字便展露出极为可怕的霸气。 大殿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张靖不敢言语,而许清宵只是礼拜女帝,然后也沉默不语。 也就在此时,宫外太监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工部尚书,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在宫外求见。” 随着声音响起,很快女帝给予回答。 “让他们到殿外等候,不准言语。” 女帝十分霸气,她知道六部尚书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吵架,但她今日只要他们站在殿外面听就行,不准开口说话。 “遵旨。” 太监开口,大约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五部尚书急急忙忙来到殿外,但彼此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开口说话,只能老老实实等了。 “荒唐!” “荒唐!” “荒唐!” 待六部尚书到齐之后。 龙椅之上,女帝三声荒唐,说的张靖露出恐色,而许清宵却眼观鼻,鼻观口,沉默不语。 “堂堂刑部!大魏六部之一,竟然闹出如此荒唐之事,天下人只怕要嗤笑死大魏。” “许清宵,你做事太过于荒唐鲁莽了。” 女帝的声音响起,她坐龙椅之上,开局便将许清宵训斥一顿,指责许清宵做事鲁莽。 “陛下教训的是。” “可回陛下,臣为其属伸冤,刑部上下皆然拒案,臣认为,臣今日所做之事,的确有损刑部形象,也有损大魏国体。” “可臣更加认为,若今日臣不闹,那有损的便不是大魏国体,而是大魏根基了。” 许清宵这般开口道。 对,自己这般闹腾,的确是让刑部形象受损,可形象与国本谁更重要? 一个是面子,一个是实际。 “许清宵,你一派胡言。” 张靖第一时间开口,怒斥许清宵。 “朕让你闭嘴,没听见吗?” 然而女帝冷冷看去,刹那间张靖闭上了嘴巴,心里再不甘,也得老老实实闭嘴了。 “许清宵,你倒是给朕说一说,怎么一个有损大魏根基了?” 女帝语气冷漠道。 殿下,许清宵作礼道。 “陛下,或许此事传开之后,天下人都会认为,臣大题小做,可臣之所以这般做,甚至会认为臣是心中有气,故意而为之。” “然而,臣的确是心中有气,也的确是故意而为之。” “只是臣,心中的气,并非是因为这件小事,而是刑部上下的态度,臣认为,无论案件是大是小,只要有冤屈,那么刑部就必须要受理,查清真相,从而还百姓一个公道。” “可如若刑部官员认为,一件小事,用不着刑部来处理,那请问陛下,难道真是那种大罪才能被重视?那律法的作用在何处?” “这样一来,天下百姓,只要不杀人,不放火,其余就不算罪吗?” “故此,臣气在刑部官员不作为,臣有意为之,就是要让天下人看刑部出丑,这样一来的话,当下一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刑部就会长记性,就不敢乱来。” “哪怕因为此事,臣被安上一个万古狂生之名,哪怕臣受尽天下人的冷眼,哪怕臣被满朝文武针对,可臣依旧会这样做。” “因为臣是刑部的主事,是刑部的官员,所以臣就有义务,有责任,让刑部变得更好。” 许清宵开口,一番话大义炳然,说的自己都快要哭了。 而在张靖,以及外面的几位尚书眼中,许清宵这番话简直是虚伪至极啊。 明明是宣泄私怒,竟然被说成是如此伟大?这简直是毫无廉耻啊。 但实在是没办法,谁让刑部自己倒霉呢?非要给许清宵穿小鞋,被人抓住把柄,有什么好说的? 龙椅上,女帝静静听着许清宵这番大义炳然之言,待许清宵说完之后,女帝没有任何神色变化,而是看向张靖道。 “说。” 仅一个字,态度冷冽。 “陛下!” “许清宵公报私仇,数日前,许清宵来刑部,接手卷宗,然而因刑部繁忙,导致没有第一时间将卷宗交给许清宵,他便心生怨气。” “而也是因为刑部掌库,的确有些忙碌,再加上当日掌库心情欠佳,所以与许清宵的下属发生争执,后被罚二十仗刑。” “许清宵借此为由,大闹刑部,害的刑部上上下下鸡犬不宁,臣认为,许清宵方才满口仁义道德,可实际上皆为私心,故恳求陛下,严惩许清宵。” “ 否则刑部上上下下,皆不服啊。” 张靖说到这里的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主要是这件事情上,许清宵真的占理,但明眼人都知道,许清宵就是公报私仇,可人家占理了啊。 但你说就这样算了?那肯定不行,刑部上下都等着自己给他们一个交代,要是不惩罚许清宵,那他这个刑部尚书在众人心中的分量,就要少一大半了。 女帝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看向许清宵。 “陛下,张尚书说的一点没错。” “也就是拖了臣十七日的时间。” “也就是二十仗棍把人差点打死,还伪造辞官信,想要蒙骗臣。” “也就是臣为属下伸冤,刑部主事之上都不接受此案,甚至还让臣滚。” “臣在思考一件事情,清宵乃大魏臣子,为陛下办事,为大魏办事,无论大事小事,一心为大魏,天下人的一件小事,汇聚起来就是大魏的大事。” “臣为大魏办大事,刑部侍郎让臣滚,刑部尚书问自己有没有闹够。” “那臣现在想问一句,刑部侍郎李远让臣滚,是否是说让陛下滚?刑部尚书问自己有没有闹够?是否是问陛下有没有闹够?” 许清宵巧舌如簧,一番话说的张靖瑟瑟发抖。 “许清宵,你莫要血口喷人!” “你这是污蔑,污蔑,污蔑!” “陛下,老臣绝无此意,老臣为大魏忠心耿耿,老臣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啊。” 张靖真的想骂了,许清宵这张破嘴,简直是无法无天,之前面对怀平郡王,直接说人家想要造反。 现在说这件事情,直接说自己在骂陛下,让陛下滚?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说了,砍十次头都不足为过。 这许清宵给人戴帽子的能力未免太强了吧。 “够了。” 下一刻,女帝的声音响起,极为平静。 她没有任何怒意。 而是将目光再看向张靖道。 “一份卷宗,拖延十七日?” 她语气平静问道。 “陛下,并非是刑部针对许清宵,而是这份卷宗的确难找,十七日是有些长久,但也在情理之中啊,再者即便是给许清宵相应资料,只怕许清宵也调查不出结果,此案有数十人接手过,皆然没有任何后续进展!” “其实臣前些日子就打算,给许清宵换一份卷宗,哪里晓得许清宵今日就闹,早知许清宵如此性急,老臣就给他换了。” “还望陛下明鉴。” 张靖回答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甩锅了,毕竟拖了十七天,就是很难占理,不强行扯过去,这事绝对没完。 “厉害,尚书大人竟然可以一眼识人,有如此本事,当个尚书真是委屈了大人啊。” 许清宵听到这话,当下不由讥讽道。 “许清宵,你莫要在此阴阳怪气,本官此言不差,这案子你接不了,刑部上上下下为此案奔波数十年之久,前前后后换了数十人,都没有任何进展。” “你刚入刑部,怎可能破的了此案?” 张靖冷冷开口。 “那为何将此案给我?”许清宵冷道。 “将此案交给你,只是让你好好阅读一番,你刚入刑部,自然需要熟悉刑部环境,刑部办事程序,并非是真的将此案交给你,再说了,此案你也没有接手,拖延你十七日是有些不太好,可也不算大过。” “你大闹刑部,罪无可赦。” 张靖总算是想到了如何解决这个麻烦了,他抓住这点,硬着头皮也要说出来,反正你办不了这个案子,刑部虽然的确有些拖延你,可也不是什么大过。 “明白了,陛下,臣明白了,那臣在此恭喜陛下了,大魏竟然有如此能人。” “张尚书,一眼便能看出谁是能臣,谁不是能臣,什么案件谁能破的了,什么案件谁不能破。” “既然如此,臣斗胆,请陛下赐张尚书巡查之责,张尚书,以后就不要坐在刑部了,就在京城口守着,要是发现能臣,赶紧来向陛下汇报。” “刑部上上下下所有的卷宗案件,全部挪到大人家中,觉得谁能破案,就将卷宗交付于谁,我大魏有福了,我大魏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冤案疑案了。” “大人,您这是要成圣啊。” 许清宵站在一旁,一番话恭维无比,可语气态度却充满着讥讽。 “许清宵!” “你羞人太甚。” 张靖发抖,许清宵这话太损了,明面上是在夸,可句句如刀剑,刺在他心中。 “张尚书,是下官欺人太甚,还是尚书理由牵强?” 许清宵冷 冷开口。 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打不了你还不气死你? “陛下,老臣恳求陛下,剥夺许清宵之职,捉他入牢,否则老臣敢断言,往后许清宵还会继续损害其他部门。” 张靖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废话了,直接恳求女帝惩戒许清宵。 “陛下,臣请求陛下,让张尚书担任巡查之职,为大魏挑选各地英才,还大魏一个朗朗乾坤,如若这般,臣宁可入牢,只要大魏再也没有案件,臣虽死也无悔。” 张靖恶心自己,许清宵也恶心回去。 而龙椅之上,女帝除了之前勃然大怒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了。 两人皆然请命。 女帝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她似乎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许清宵,你大闹刑部,可理由并非充足,但朕可以给你一个理由,张靖道你无法破案,只要你能在一个月内,破解手中案卷,此事朕饶你无罪,可若你破不了手中案卷,那张尚书所言,也并非无理,你大闹刑部,理当严惩,如何?” 女帝开口,她没有指责谁了,但也没有偏袒谁,直接将问题的根本原因找出来。 张靖说你破不了这个案子,你却认为张靖说话说太满了,那索性你就将这个案子破掉。 这样一来,张靖不就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女帝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沉默。 殿外,五位尚书也听此话,左丞相兼吏部尚书陈正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收敛了。 殿内,张靖却皱眉开口道:“陛下,此事不妥。” 可话一说完,女帝的目光,充满着寒芒。 “你的事,朕待会处置。” 声音响起,张靖又一次闭嘴了。 “臣,接旨。” 衡量一番后,许清宵没有任何选择,直接选择接旨。 自己没有任何选择,大闹刑部,不管自己理由多好,其实都算让国家损失颜面,方才的话,听听就好了,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现在女帝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许清宵只能走下去,即便这个台阶很难下,但总比没有好。 本来许清宵想说一句,如果自己破解了该怎么办时,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没必要跟皇帝讨价还价,这样反而会引来陛下反感。 “张靖!你身为刑部尚书,却对下属之事不管不问,以致于闹出这般是非。” “许清宵方才之言说的好,无论事情大小,刑部都不能视而不见,此事朕罚刑部主事之上半年俸禄,记大过一次,如若再犯,革职查办,包括你,张靖!” 下一刻,女帝的声音继续响起,一番话说的张靖脸色难看。 罚俸半年很难受,但更难受的是记大过一次。 大魏三年一次京察,但凡记大过者,六年内不得升迁,如若再犯错误,哪怕是记个小过,则终身不得升迁,如果再记一个大过,当场革职。 自己还好一点,可自己在刑部的势力,就大打折扣了,以后大家说话做事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因为没有犯错的机会了。 “臣,领旨。” 张靖憋屈啊,实在是无比的憋屈,他难受的想哭,可当着女帝面前,他哭不出来啊。 “还有,刑部四员外郎革职,掌库革职,工部尚书前些日找朕说过,工部最近来了些人,人手充足,朕会让工部尚书从工部挑些人来任职,不过往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女帝再次开口,一句话,革了四位员外郎。 可这句话,让张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外面的五位尚书脸色也大变,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四位员外郎被革职,不算什么,说难听点,就算是侍郎被革职也不算什么,因为他可以直接从吏部换一批自己人来。 从东明会换一批人来,可陛下却让工部派几个人来任职,这是何意? 工部的尚书可不是员外郎,而刑部来一批不属于自己势力的官员,这对掌控刑部极其不利。 员外郎这个级别,做不了什么大事,抉择权肯定还是在他手中,但问题是,四个员外郎却可以洞悉刑部许多事情,光是其中的一些事情,完全可以告知工部尚书。 这相当于是安插四个人在刑部监督他们啊。 用工部来牵制刑部,这才是张靖脸色大变的原因。 而许清宵心中也不由咂舌,一件这样的事情,陛下竟然成为了最大获益者。 刑部这么多年,早就是东明会的势力了,而自己这样一闹,陛下刚好安插工部的人进去,压制刑部的团结,就算工部的人也有党派,但再有党派再一条心,也不可能跟刑部一条心啊。 帝王之术。 恐怖如斯。 许清宵也算是明白为何陛下偏偏这个时候打断自己了,毕竟自己真要打了刑部尚书,那这件事情就安排不了了。 而自己打了侍郎等人,是陛下给张靖一个警告,故意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关键时刻出手,让刑部吃个天大的亏。 对比之下,许清宵所作所为,无非是闹腾一番罢了,让人面子上过不去,而陛下的手段,却是让刑部吃了一个天大的亏啊。 不,不是让刑部,而是让东明会吃了一个大亏,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布局,在这一刻瞬间打破其中平衡。 殿内殿外的尚书,哪一个不是人精,瞬间便知道,刑部这回是真的吃了大亏啊。 尤其是东明会的势力,更是面色冷漠下来了。 “陛下!” 张靖声音都有些苦涩,他开口,一旁的许清宵有些乐了,这要是张靖还不长眼,不愿意接受那就好玩了。 可张靖却没有提这件事情,反倒是看向许清宵道。 “陛下,此事臣完全同意,但有一件事情,臣必须要让许清宵受罚。” 他开口,到了这一刻还是要让许清宵受罚,当真不是人啊。 “何事?” 女帝开口,平静问道。 “许清宵大闹刑部,以致于刑部体面折损,影响到了国运,这件事情,不要说臣了,明日上朝,六部尚书都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明日在朝堂之上折腾争吵,倒不如今日就处罚了吧,国运之说,其中影响,老臣宁死也要弹劾。” 张靖出声。 这就是他的要求,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反倒是许清宵什么事都没有,无非就是让许清宵查个案件。 查到了就没事,查不到再惩戒。 可当真查不到,能惩罚到什么程度?难不成杀了许清宵?还是说革职许清宵? 这件案子本身就很难,又不是什么小案子。 所以张靖完全相信,陛下就是在偏袒许清宵,故意说的严重,实际上什么都不罚。 而自己刑部吃了这么大的亏,要不弄一下许清宵,他不服,绝对不服,刑部不服,吏部也不服,东明会也不服。 而且张靖说的一点没错。 许清宵影响国运,明天上朝,肯定要吵起来,除非陛下处罚许清宵,不然的话,这口气东明会咽不下去,儒官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国家气运,哪怕是一丝丝一点点,被影响到了就是天大的事情,因为他涉及大魏每一个人。 说到这里,张靖目光直视女帝,态度十分坚决。 必须要严惩许清宵,必须,必须,必须! 话一说,外面的尚书脸色也逐渐变化,兵部尚书皱眉,而吏部尚书陈正儒却显得平静。 张靖这一招,的确狠。 声音响起。 女帝的目光有些沉思。 而张靖的目光又落在了许清宵身上,眼神之中充满着冷意。 他恨不得许清宵现在就去死。 只可惜的是,他也知道,陛下是不可能这能让许清宵去死的,哪怕是涉及到国运。 可重罚跑不掉吧? 许清宵啊许清宵,你当着以为你什么事都没有吗? 张某今日就要让你尝尝得罪我的下场。 张靖心中怒意冲天,他今天算是丢了半天命了,工部的人一来,他就等于没了半条命。 “许清宵,你知罪吗?” 当下,女帝之声响起,她询问许清宵知不知罪。 “陛下,臣知罪,但并非是知尚书所言之罪,而是臣做事的确有些鲁莽,即便尚书大人再如何不辨是非,臣不能不辨是非。” “但,臣愿意将功补过。” 许清宵承认这个罪,不过不是张靖说的罪名,顺便恶心他一句。 张靖心中冷哼,但也无所谓了。 “怎么补过?国运流逝,这也能弥补?” 张靖冷笑道,将功补过,也得补啊,国运这种东西,是许清宵能弥补的吗? 张靖冷笑,外面的五位尚书有人好奇,也有人冷笑不已。 此时,就连女帝也有些好奇了,许清宵如何将功补过。 感受到女帝的目光,许清宵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开口道。 “既然臣大闹刑部,让刑部有失颜面,臣,便帮刑部找回颜面,恢复大魏国运,不知这般做,算不算将功补过?” 许清宵问道。 但这话一说,张靖差点要笑出来了,恢复大魏国运? 就凭借你? 国运啊,涉及每一个人,怎么可能能够弥补? 写绝世文章?那也只是补其他国运,刑部损失的国运,必须要从刑部找回来,许清宵怎么做? “算。” 女帝开口,一个字回答许清宵。 “陛下可否给臣半个时辰!” 许清宵开口道。 “朕允!” 女帝继续开口,她也有些好奇,许清宵如何弥补了。 “那张尚书允不允许?” 许清宵再看了一眼张靖,后者瞬间被这句话给恶心死了。 陛下都允许了,自己敢不允许? “陛下都允许了,本官岂敢不允,许清宵,你莫要在这里乱语了。” 张靖骂了一句,实在是被恶心坏了。 “多谢陛下宽容,也多谢张尚书宽容了。” “许某去也。” 许清宵说完此话,便直接朝着大殿外走去。 而张靖有些皱眉道。 “许清宵,你去作甚?” 他不解,不知道许清宵要去做什么。 而走出殿外的许清宵,缓缓传来声音。 “为大魏增添国运。” 一句话,说的张靖沉默了,说的五部尚书都有些沉默了。 这许清宵,狂!当真是狂啊! 第九十九章:千古名言!许清宵为万古妖孽!吏部上下的恐慌! 大魏皇宫。 许清宵走出宫殿,他目光平静,朝着刑部走去。 而宫殿内。 张靖已经走出大殿,与其余尚书见面了。 “丞相大人。” “顾大人,王大人。” “诸位大人。” 张靖先是对丞相陈正儒开口,而后又想着户部尚书顾言顾大人,礼部尚书王新志王大人喊了一声,至于其他人就一笔带过了。 陈正儒是左丞相,五品大儒,不可不尊重。 顾言是户部的尚书,再加上大理寺寺卿,乃东明会之首。 礼部的王志新也是东明会之人。 客气一声是应该的,至于兵部尚书周严以及工部尚书李彦龙,随便打个招呼就行。 “许清宵如此狂妄,今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弥补大魏国运。” 礼部的王新志开口,他声音平静,可言语之中却充满着冷意。 他压根就不看好许清宵能够弥补大魏国运。 这可是大魏国运啊。 你以为是什么?随便就可以弥补?而且半个时辰内弥补?当真是痴人说梦话啊。 “不一定呢,说不定许清宵能写出绝世文章。” 兵部尚书周严开口,他反倒是看好许清宵。 “绝世文章?” “周大人倒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当真写出绝世文章也于事无补,这是刑部的问题,难不成说许清宵可以写出刑部的绝世文章?” “我可不信。” 礼部尚书摇了摇头,并不认为许清宵可以写出关于刑部的绝世文章。 “半个时辰就能揭晓,何必着急呢?” 周严开口道,但眼神之中也的确是担忧,许清宵必须要在半个时辰内写完一篇关于刑部的绝世文章。 绝世文章本身就难写,除非许清宵已经有腹稿了,再者还必须要与刑部有关。 否则的话,即便是绝世文章,也无法弥补大魏因刑部损失的国运。 这的确有些难啊。 “若许清宵能为我大魏增加国运,此前种种,我可一笔勾销,我愿细细教诲他,愿他走上正途。” 也就在此时,陈正儒的声音响起。 他是儒官之首,大魏左丞相,吏部尚书,也是大儒,说话分量以及地位,比刑部尚书张靖要高太多了。 此话一说,其余几位尚书脸色却微微一变。 似乎是感受到众人的神色,陈正儒继续开口道。 “许清宵以七品明意之境,却能凝聚圣意,这可是大儒才能做到的,此子的确是天纵奇才,说是万古大才,陈某也认可。” 或许在他们眼中,许清宵狂妄,可在陈正儒眼中,他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要知道儒者十品。 十品:养气,蕴养浩然正气,下笔如有神。 九品:开窍,开智慧窍,一目十行。 八品:修身,修养身心,延年益寿。 七品:明意,明读书之意,明自我之意。 从七品开始,就是真正的读书人,明白自己读书的道理,有所追求。 【六品:正儒,立心,明意之后,立心从行。】 一旦立心,就要围绕自己的心意,去认认真真做事,勤勤恳恳,譬如说陈正儒立的心,便是让大魏走向繁荣,这就是陈正儒之心。 【五品:大儒】 立书,著作书籍,将自己的心得写在其中,有劝言,有自我理解,有对圣人的理解,也有对世间的理解,尽可能的帮助别人,或者是阐述一个道理,让天下读书人明白这个道理。 这就是五品大儒的境界,需要立书,才能成为大儒,而且绝对不能随便立书,一定是真正有学问的东西。 【四品:天地大儒】 著作的书籍,得到天下文人的认可,得到百姓的认可,亦或者得到一些相关重要之人的认可,比如说当今陛下,如果皇帝认可你的学问,影响到了皇帝,那么皇帝以后做事,会因为你的著作,而改变心意,或者是换一种方式。 可能就会影响大魏无数百姓,这就是成就天地大儒的要求,若得不到认可,即便你当真有所才华,也没有办法,当然等你死后,千百年之后,如果你的著作,得到天下人认可。 你会被天地追封为天地大儒,后世人也会为你塑造雕像。 【三品:半圣】 立学!你著作的书籍,形成 一个学派,或者你创建一个学派,在当代影响极大,至少有一成读书人是你的学生,这样一来,便可以成为半圣。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将圣人的学问发扬光大,基本上所有半圣都是如此的。 只是一般活着的半圣很少,大多数是死后过了几百年甚至是千年,才会成为半圣。 不过当世还是有半圣,大魏文宫可能就有,只是到了这个境界,很有可能依靠着一些灵药续命,对于当世来说,只怕很多人都以为他们逝去了。 平日里半圣也不会出现,可能真逝去了,也没有人知晓,王朝会封锁一切消息,毕竟半圣对于妖魔来说,恐怖滔天,一个二品妖魔,在半圣面前如蝼蚁一般。 【二品:亚圣】 无限接近与圣人之境,其之所学,在当代影响极深,天下读书人,天下百姓,包括天下的具有影响力之人,七八成信服此学,影响三代人。 这就是亚圣,可一般来说,圣人前后五千年不可出新圣。 如果世间诞生了一位圣人,他死后五千年是不可能会有新的圣人诞生,连亚圣都不可能,试问一下如果你是一位读书人,摆在你面前的是圣人之学,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有道理,但对方可能现在还是一位天地大儒的学问。 请问你会选择什么? 毫无疑问去学习圣人的学问啊,天地大儒虽然也是遥不可及,但跟圣人比还是差太多了。 也正是因为圣人的威望,至少要过五千年才会逐渐消散,这才会有新的圣人诞生,当然这只是一个理论。 因为往往万载不见一尊圣。 至于最后的一品。 【文圣】 天下读书人之首,凌驾于皇权之上,凌驾于一切之上,八方朝拜,众生虔诚。 浩然正气养天地,这个境界无法言说,无法形容,一切的不可思议,都是文圣。 若世间诞生一尊文圣,那这天地之间的妖魔,就可以该吃吃该喝喝了,什么都不用作,等死就好。 这就是儒道十品的划分。 然而许清宵调动圣人伟力,这是大儒才能做到的程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儒。 唯有大儒,可调动部分圣人伟力,许清宵弹劾刑部所展现出来的伟力,就是顶尖大儒才能做到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若没有碰到什么大事,他陈正儒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这就是陈正儒看到不一样的地方。 许清宵七品便能做到五品都难以做到的事情,说万古大才,真的一点都不足为过。 所以陈正儒起了爱才之心,真正的爱才之心。 哪怕许清宵得罪了朱圣一脉,那又如何?他并不在乎。 自己虽然是朱圣一脉,可自己立下的心,是大魏之心,在他眼中,大魏的繁荣胜过文道之争,争来争去,又有何意? 能让天下百姓吃饱一顿饭吗? 又能让天下百姓多穿上一件衣服吗? 不能。 可为何之前他略显得对许清宵有些不友好,这是因为许清宵并没有展现出能让他惜才的本领。 可今日他对许清宵产生了惜才之意。 但很快,陈正儒摇了摇头,任何事情都不能过早下定论,许清宵有没有万古之才,还没有彻底展露出来。 再者许清宵与武官关系极好,未来肯定是主兵伐的,与他的意见不相同。 所以在这个立意上,自己就绝不可能与许清宵是同一路人。 不是别的意思,如若许清宵否决北伐,愿意支持大兴王朝,休养民生,他陈正儒会毫不犹豫支持许清宵,儒道当中不管谁打压许清宵,他都会接近权力帮助许清宵。 朝堂之上,不管谁找许清宵麻烦,他也会竭尽全力帮助许清宵。 甚至在告老还乡之前,将许清宵扶持到一个高不可及的位置。 可惜的是啊! 许清宵主兴北伐,那么许清宵就是他的敌人,而且是一个天大的敌人,若让许清宵当真掌权,掌势,甚至权衡朝野,北伐或许就真的要死灰复燃了。 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不过好就好在一点,北伐之事,今年必须会有一个结果,这一年内许清宵绝不可能手握大权的,绝对不可能。 当然若是许清宵真能为大魏增加国运,那么关于朱圣一脉的恩怨,他陈正儒愿意放下,可朝堂上的争斗,就没有办法,再惜才,也不可能影响国家。 陈正儒如此想到。 可惜的是,他暂时无法看到许清宵的安国策,若能看到,只怕会颠覆他一切想象。 而大殿内,龙椅之上。 大魏女帝静静地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许清宵。 脑海当中并非 是今日之事,而是关于北伐之事。 到底是否北伐,今年必有一个结果。 要盖棺定论了。 “待过些日子,安国策,是要拿出来了。” 女帝心中自语,朝堂之争已经越演越烈,北伐之争因为自身登基第一年,文武百官不敢太过于争吵,但今年年末,迟早要决策出来了。 若国不能定意,对于大魏王朝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至于其他尚书,则非常好奇,许清宵如何增加国运。 甚至刑部尚书张靖都已经开始想好了,该如何治许清宵之罪。 此时此刻。 许清宵已然来到刑部当中。 刑部官员已经被唤醒,此时此刻都趴在房间内休息,但依旧可以看到大门口迎面走来的许清宵。 刹那间刑部上上下下都有些恐慌了。 生怕许清宵又发起疯来,那到时候大家还有命吗? 只是,来到刑部大门,许清宵没有继续前行了。 缓缓抬起手来,刹那间浩然正气凝聚成文笔。 手握文笔,许清宵声音洪亮有力,传遍大魏京都。 “吾乃许清宵,今为刑部立言。” 许清宵开口,声音洪亮,无数京都百姓皆然听见这道声音,人们惊讶,不知道许清宵要做什么? 此时,刑部大门之外。 许清宵提起文笔,在左右两旁写下两行字。 【勿以恶小而为之】 【勿以善小而不为】 许清宵落下十七字。 刹那间,大魏天穹之上,出现一朵朵祥云,光芒照入刑部之中,整个刑部瞬间变得宏伟而神圣。 漫天的祥云出现,连绵万里,一束束光芒照耀在大魏京都当中,沐浴在大魏百姓身上。 而这十四个字,也悬浮于天穹之上,供大魏京都内的百姓观看。 这是无上祥瑞,这一朵朵的金色祥云,朝着大魏宫廷聚去,为大魏增加气运。 其中有数朵祥云,落在许清宵头顶之上,照射一缕缕光芒,滋润许清宵的肉身。 嘶!嘶!嘶! 这一刻大魏所有权贵真的震惊了了。 对于百姓而言,许清宵弹劾刑部,他们其实并不是那么反感,因为他们也遇到或者听说过一些不公平之事,所以许清宵弹劾刑部,反而引来民心支持。 只是刑部乃是大魏国本之一,六部之一,许清宵弹劾,虽让百姓感到痛快,但也让百姓知道刑部不公,所以影响到了百姓对刑部的看法,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国运受到一丝丝削弱,虽然只是一丝丝,但这代表着的是大魏国运,哪怕是一丝丝,也十分恐怖,是常人无法能够承受的。 可如今,许清宵以十四字【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为刑部立言,警示天下,劝人向善,又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盖棺定论,可谓是一语三关。 百姓们明白许清宵这句话的意思,也明白这是为刑部立言,自然拍手叫好,如此一来失去的民心,在这一刻全部回来,而且因为许清宵的到来,更是让百姓更有希望,认为出了个好官。 也就是如此,天降祥瑞,国运再次重聚,不但把之前那一丝丝补回了,甚至还增加了一丝丝。 就是因为许清宵这十四字。 十四字增国运。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此时此刻,大魏京都,大量读书人面色尴尬,本来许清宵弹劾刑部,以致于大魏少了一缕国运,他们聚集在此,就是为了弹劾许清宵,准备等陛下宣旨结束之后,就开始讨伐许清宵。 势必要让许清宵付出惨烈代价。 甚至连怎么骂都已经商量好了,还有人更是写好了讨伐文章,将许清宵贬的十恶不赦。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只写了十四个字,将他们所有的文章全部变成废纸一张,甚至有人邀请朋友在家商谈如何如何辱骂许清宵。 现在全部成了笑话。 谁也不会想到,许清宵竟然能写出这样的千古名言出来。 尤其是年轻一代的读书人,更是有些懵。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人啊?前有千古名词,后有绝世文章,然后再来个千古第一骈文就算了,今日更是来了一句千古名言。 这许清宵莫不是圣人转世? 不是他们夸张。 而是这十四个字,既是劝阻天下人,不要因为是一件较小的善事就毫不关心,也不要因为是一件较坏的但坏事就去做。 这是人生之警句,也是刑部对天下人的警句。 更是许清宵对刑部的警句啊。 这巴掌打的是真够疼啊。 比刚才仗刑二十还要疼,言语的力量,远胜刀剑。 刑部之下,许清宵没有说什么,他静静立在门下,沐浴着国运之力,虽然仅仅只是一缕缕一丝丝,但没入许清宵体内后,这一缕缕的国运,却如同海啸一般,但好在许清宵以大日圣体压制住了。 同时的确就是一丝丝国运,肉眼根本看不见,唯独许清宵才能感受到。 此时,刑部左右的警句,也弥漫着一缕缕圣意,这是千古名言,可传至千古,石毁而字不灭,千古之后,这句话才会消散,被天地认可。 大魏皇宫。 宫殿之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左丞相,陈正儒。 “好!好一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此言乃是千古名言啊,许清宵,万古之大才,万古之大才啊!” 陈正儒第一时间惊叹,别看许清宵这简简单单十四个字,但这句话的意义,却无穷之大,因为这句话通俗易懂,又蕴含无穷大道理,即便是孩童也能知晓,极其适合教育这天下百姓。 很多时候,文学并不是他不好,而是学习程度极难,就好比朱圣著书,天下人都知道这是好东西,可天下百姓有几个能看懂? 唯有读书人才能看懂,而读书人看懂之后,会去教书育人,会去教化百姓。 可这个教化多漫长?这个教化又有多辛苦? 可能你跟一个农夫说了三天三夜,他回过头一觉醒来什么都忘记了。 但这句话不一样,既有警世之用,又包含了无数道理在其中,用一句话概括一切。 哪怕是再没有文化的百姓,也懂得这句话的含义,他们也可以教育自己的儿女。 这才是文字的作用,教化万民,一句警言,却能做到无数大儒都做不到的程度。 陈正儒顿时明白此话的含义,所以他才忍不住叫好。 “陛下,陛下,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你看天穹之上,祥瑞无限啊。” “大魏国运回来了,回来了。” 兵部尚书周严则无比激动地喊道,他指着天穹那一朵朵玄黄之云,大赞祥瑞。 不止是他,整个京都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百姓们感慨,露出喜色,读书人们惊叹,且有敬佩许清宵之才华。 十四个字啊。 十四个字便能引来天地异象,便能增加大魏之国运,这许清宵当真是万古之大才啊。 大魏文宫当中,不少大儒看到这一幕后,更是沉默不语,尤其是陈心大儒。 他立于文宫之下,望着满天祥瑞,不由自主道。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简简单单十四个,却代表律法一切的道理,劝人向善,又警世天下人,这十四个字,胜过陈某一生才华。” 陈心感慨,他认为许清宵这十四个字,胜过他这辈子所有的才华。 此话一说,大魏文宫读书人们皆然沉默,他们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很多话卡在喉咙,实在是说不出来啊。 因为这十四个字,的的确确会让天下人明白一个道理,对后世之影响,无穷无尽也。 周民大儒则长长叹了口气:“许清宵若我朱圣一脉,这一脉将昌盛万年啊!” 他无尽感慨,莫名之间有些后悔当日对许清宵有那么一点清冷,可这没办法,他立心便是为了朱圣一脉,唉。 正明大儒看到这一切,只是久久叹了口气。 “朱圣一脉,只怕真要迎来一位当世大敌啊。” 他如此开口,认为许清宵真会成为朱圣一脉的大敌,这个敌人,是学术上的敌人,学术之争,对文人来说,自然重要。 如周民大儒一般,他虽欣赏许清宵,也震撼许清宵之才华,可他们都是大儒了,已经立心,为朱圣一脉,传承圣学,哪怕许清宵有再大的才华,他们也要坚守自我。 一切的一切,无非是立场问题罢了。 “朱圣仙逝不过五百年,大魏不可能会有新的圣人,我等朱圣一脉,还可昌盛五千年。” 文宫当中,孙静安攥紧了拳头,他明朱圣之意,立朱圣之意,为朱圣一脉的死忠,他没有任何惜才之说,在他眼中,一切违背朱圣之人,除之前四位圣人,都是他的敌人。 他绝不可能让朱圣一脉,在这个时候落寞,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朱圣一脉,再昌盛五千年,这就是他的明意,他的立心,甚至他著作的学书,也是阐述朱圣之意,让天下人学习朱圣。 大魏文宫所有大儒的想法截然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许清宵用才华,再一次折服了天下读书人,天下文人。 而大魏京都中。 永平世子慕南平看到天穹之上的祥瑞之后,再听到许清宵这 番话后,更是忍不住身子轻颤。 “许兄,当乃万古大才。” 他很庆幸,自己与许清宵结识,也没有得罪许清宵,如今看来,这是他人生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安国公府。 安国公望着天穹,感慨无比道。 “我这孙儿有福了。” 说完此话,他下一刻目光无比凶恶地看着自己的外孙道。 “范儿,待你先生忙完这阵子后,老老实实去上课,若是爷爷听到许先生说你有一句不好的话,可别怪爷爷把你吊在树上打,明白吗?” 安国公怒道。 只是见李范还不回答,他父亲李兵直接踹了一脚上去,凶狠无比道。 “听见你爷爷说的吗,半天半天不回应,小兔崽子。” 李兵怒道。 “听见了,爹。” 李范哭了,他就楞了一下就挨揍?自从许清宵来了自己家一趟后,自己家庭地位瞬间暴跌。 而刑部牢房中,怀平郡王看着天穹之上的玄黄之云,不禁死死地攥紧拳头,耳边也响起许清宵的声音。 他目光阴沉,在牢狱之中发出嘶嘶低吼之声。111111 然而,要说脸色最难看的人,不是李范也不是怀平郡王,而是皇宫内的刑部尚书张靖。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许清宵十四个字,便能为大魏增加国运?而且还能损自己一句,这简直是绝世妖孽啊。 许清宵这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既似乎警世之句,又是劝善之言,更主要的是,还是结合当下发生的事情所言,将自己批的体无完肤啊。 这一刻,张靖有些懵了,这许清宵到底是什么妖孽啊,动不动就是千古名词,绝世文章,第一骈文,现在更是来了个绝世名言,还是为刑部立言。 既结合发生了何事,又是绝世立言。 此人之才华,当真是万古罕见啊。 张靖脸色难看跟猪肝一样,不是因为许清宵为大魏增加国运,许清宵逃了这劫,而是因为许清宵这句话让他以后颜面何存啊? 今日之事,想来必会传开,而许清宵这两句绝世名言,也会传开,到时人家一问这句话是谁说的?为什么会这么说? 马上人家就告诉他,这是许清宵写的,当时许清宵被刑部打压如何如何,所以他一怒之下,弹劾刑部,害的大魏少了一缕国运。 刑部尚书张靖请陛下治他罪名,结果许清宵写下这十四个字,补回了大魏国运,而刑部尚书张靖恐成最大输家。 这话要是传开了,他们当真是羞愧无比啊。 就好像南豫阁序一般,现在只要提到南豫阁序,便能联想到天明书院那几个倒霉蛋,他们还好最起码没人认识,没什么知名度。 可自己不一样啊,堂堂刑部尚书,受此等大辱。 而且更绝了的是,以后自己去刑部,还要天天看到,一时之间,张靖差点就要晕倒。 “宣旨,许清宵为大魏刑部明意,十四真言,劝世人向善,为千古名言,刑部上上下下,抄录此等名言百遍,传至天下,往后入刑部者,皆抄百遍。” “刑部尚书张靖,罚抄千遍,以正其心。” “今日之事,许清宵无过,但,一月之内,彻查手中卷宗,务必水落石出。” 大魏女帝的声音响起,昭告天下。 刑部尚书张靖,彻底成为最大输家了。 然而其余五位尚书,表情神色皆然不一。 而刑部当中,许清宵也缓缓松了口气。 “谢陛下圣恩。” 许清宵开口,说完此话,他转身离开刑部,国运已经吸收完毕,他没有在刑部第六,而是去找周楠了。 一路上许清宵买了不少珍贵药材和补品。 周楠因自己而受伤,而自己也因周楠之事,将心中之怒宣泄出来,于情于理,许清宵第一时间都要去看周楠。 带着不少礼品,许清宵再次走进院子当中。 只是这一刻,院内的百姓没有只是好奇地看向许清宵,而是当许清宵出现后,齐齐跪在地上喊道。 “我等拜见许大人。” 对于满城百姓来说,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们还是没能搞懂,但对于周楠院子当中的百姓来说,他们却真真实实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许清宵为周楠一个普通卷吏,大闹刑部,甚至不惜自毁前程,这样的官员,举世难寻啊。 为百姓仗义出手,为冤屈鸣不平,这才是他们心中的好官。 “诸位客气了,本官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许清宵没有因此感到开心,也没 有因此感到愉悦。 甚至还有些莫名感慨。 为官者,做自己尽责之事,都会被称之为好官呢? 可想而知,这天下有多少不平之事。 深吸一口气,许清宵走入周楠家中。 周楠妻子见到许清宵便跪地磕头,哭着感谢许清宵为她相公伸冤。 而周楠也嚎啕大哭,对许清宵既是愧疚,又是自责。 许清宵没有多语,只是将买来的东西全部放在桌上,再告诉周楠一声,让他好好养伤,养好了伤再来找他,依是他的卷吏。 许清宵为他买的药材以及补品有不错效果,快一点三日就能好,慢一点五日也能补回来。 说完这一切,不容他们说任何话,许清宵便离开了。 但走出院子后,许清宵下一站的目标,不是刑部,也不是去找国公。 而是直奔吏部。 没错,就是一直在卡杨虎杨豹等人入职的吏部。 大魏吏部与刑部相隔两条街,许清宵的身影不算慢,一路上有百姓投来目光,但为数不多,而是将目光看向刑部。 他们只听许清宵之声,却没有见过许清宵,待异象内敛之后,许清宵自然如常人一般,非要说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很英俊。 此时此刻,吏部上上下下也都出来了,刑部遭此大难,他们怎可能无视? 只是看热闹归看热闹,让他们上前他们可不敢上前,许清宵仗刑刑部官员的景象,当时被映照天穹,所以他们历历在目。 这要是过去阻拦,不就是纯粹找死吗? 别说他们吏部了,整个六部,除了一些真正有权势的官员之外,谁还敢招惹许清宵? 甚至对许清宵都产生一种恐惧了。 这人实在是太猛了,去刑部十七天,把人家刑部上上下下都打了一遍,也就是尚书逃了一劫。 可逃虽然逃过一劫,许清宵十四个字,把刑部尚书张靖批的体无完肤,明里暗里都在讽刺你。 可以想象到,今日之后,天下人会如何评价许清宵,天下人又会如何去评价刑部尚书张靖? 现在还好,至少张靖还是刑部尚书,至少许清宵在朝中还没有真正的地位,可十年后?百年后?甚至是千年之后呢? 许清宵当世再狂,千百年后,当人们提起这句话的时候,张尚书就要被无限鞭尸啊。 这种耻辱,胜过诛杀张靖。 果然,宁惹阎王,莫惹文人啊,笔墨之下,无情至极,千古之后,文魂依在。 只是,就在吏部上下还震撼与此事之时。 突兀之间,一道人影出现在吏部大门之外。 来人十分年轻,相貌英俊,穿着刑部主事官服。 是许清宵。 待许清宵出现之后,整个吏部彻底麻了,他们不知道许清宵为何来吏部? “敢问,吏部主事何在?” 随着许清宵的到来。 刹那间,四五道身影快速走了出来,是吏部两位主事,一位员外郎,甚至还有一位侍郎亲自出现了。 “许清宵,你来吏部有何事?” 吏部右侍郎开口,他面色平静,眼神之中有些好奇,他不知道许清宵怎么好端端的来吏部了? “见过侍郎大人。” “下官有几名属下,原是南豫府官差,后因刑部人手不足,所以下官将其调遣至京都。” “至十日前,来吏部办理入职卷宗,直至今日,还未处理好,此事就不劳烦侍郎大人,下官找吏部主事问问就好。” 许清宵开口,语气平静道。 只是这话一说,整个吏部瞬间炸了。 “什么?拖延十天?是那个王八蛋干的?” “嘶,许清宵这是要来吏部揍人了?” “几位员外郎大人,赶紧跑啊,许清宵来揍人了。” “快点,快点让左侍郎跑啊,许清宵待会发飙起来,谁都挡不住。” “是谁阻拦拖延许清宵?有病吗?吃饱没事干,招惹这个猛人干嘛?想死别拉上我们啊!” 一时之间,吏部瞬间乱作一团,他们好奇许清宵怎么好端端出现。 可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这种事情。 拖延十日入职,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毕竟许清宵又不是吏部的人,穿小鞋也不至于穿到别的部门去吧? 众人有些恐慌了,刑部的教训历历在目,他们可不敢造次啊,万一被许清宵狂揍一顿,一点脾气都没有。 “竟然有此等事情?” “当真是荒谬!” “许清宵,你的下 属叫什么名字,本官亲自为你查,翻天了,翻天了!” “我吏部为大魏矜矜业业,所有人勤勤恳恳,却不曾想到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皇城脚下,当真是气煞老夫了。” 当吏部右侍郎听到许清宵来意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他不清楚许清宵是不是过来找麻烦的,但他知道的是,这件事情自己必须要赶紧处理。 这样许清宵就没有机会动手了。 “侍郎大人,一件小事而已,随便找个主事就好,就不劳烦您了。” 许清宵客气道,入职这种小事,让堂堂吏部侍郎来处理,这的确有些说不过去,随便来个主事都行了。 “不,许清宵,此言差矣!” “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在本官眼里,却是一件大事,发生这等事情,对吏部来说,简直是耻辱。” “来人,给我彻查此事,简直是翻了天,外省官员入京,一个入职竟然拖延十日,岂有此理。” 吏部右侍郎义正言辞道,他可不敢让个主事来处理这事,万一这主事脑子有问题,非要招惹许清宵呢? 那岂不是把事闹大了? 许清宵是谁?这就是个绝世猛人,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只要占理,许清宵就敢把天给捅破。 这谁顶得住啊? 所以他决定亲自处理。 此话一说,整个吏部开始动起来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彻查这件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办什么惊天大案。 很快,还不等许清宵说出杨虎等人的名字。 刹那间,有人压着一个男子走了出来,看着右侍郎道。 “侍郎大人,就是此人,生性懒惰,办事不利,耽误了许大人之事。” 吏部瞬间查出是谁在故意拖延杨虎等人的入职之事,将其压在许清宵面前。 “来人,将此人拖出去仗刑二十,剥夺官职,扣押大牢三月。” 右侍郎开口,目光充满着怒意道。 差一点就要被这家伙给害死了,这事他真不知道,甚至说吏部大部人是不知道的,因为没必要啊,许清宵是刑部的人。 吃饱没事干卡许清宵做什么? 显然就是这家伙跟刑部关系好,受人之托,不过这些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大家懂得都懂。 “许清宵,此事是本官没有起到监督之责,你放心,从今往后,本官一定会好好监督。” “为表歉意,本官亲自为你下属办好入职卷宗,稍等。” 右侍郎主动承认错误,随后根本不容许清宵说什么,朝着案牍库走去,让许清宵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看了一眼吏部其他官员,许清宵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可所有人的目光全部一缩。 根本不敢与许清宵对视,让许清宵有些无语了。 这我许清宵有这么可怕吗? 许清宵心中有些难受,自己最喜欢的还是交朋友啊,只要你给我许某人一点面子,我许某人必给你三点面子。 何必这样呢。 有些无奈,但半刻钟不到,吏部右侍郎快速走了出来,他直接查询到杨虎等人的信息,一一做好了京都路引,令箭,还有相应的信息资料。 这办事效率,当真是快啊。 接过杨虎等人的令箭路引,许清宵朝着右侍郎拜谢。 吏部右侍郎也拜了下许清宵,满脸惭愧。 等许清宵走后,整个吏部上下官员,皆然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一道声音响起了。 “来人啊,左侍郎卡在窗户上出不来了。” 声音响起,吏部众人愣住了。 刚走出吏部的许清宵,也不由愣了愣。 不是吧?要这么夸张吗? 有些无奈,许清宵朝着刑部走去。 他要开始办案了。 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 陛下一个月的期限。 着实有些压力啊。 晚上还有,不过十二点之后。 说一下怎么回事吧。。 91号结婚,现在还有四天,因为怕临时通知不让结,所以烟酒都没有买,只订了。 现在通知可以办,就要去拿烟拿酒,还要自己包,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订酒店,接朋友,还要准备好这个,准备好那个,看起来事不多,但拖到最后几天。 砰!炸裂。 现在每天就是,写完一万字,忙一下结婚的筹备,然后赶紧又去码字。 不过好在这个月更新还算不错,最起码这个月预计可以更新四十万字。 结完婚之后,92~94这三天要送亲朋好友,收拾干净很多事情。 所以预计是95号之后,七月就会彻底爆发更新。 这几天也尽可能保证两万字更新!当然最低最低一万字! 结婚当天我都撸两万字!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惭愧!这周四天,才写了六万字,真的惭愧啊。 不说了,继续码字,七月个人预计,凌晨3点左右会更新! 恩!拜谢各位读者老爷们! 七月惭愧! 说一下怎么回事吧。。 91号结婚,现在还有四天,因为怕临时通知不让结,所以烟酒都没有买,只订了。 现在通知可以办,就要去拿烟拿酒,还要自己包,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订酒店,接朋友,还要准备好这个,准备好那个,看起来事不多,但拖到最后几天。 砰!炸裂。 现在每天就是,写完一万字,忙一下结婚的筹备,然后赶紧又去码字。 不过好在这个月更新还算不错,最起码这个月预计可以更新四十万字。 结完婚之后,92~94这三天要送亲朋好友,收拾干净很多事情。 所以预计是95号之后,七月就会彻底爆发更新。 这几天也尽可能保证两万字更新!当然最低最低一万字! 结婚当天我都撸两万字!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惭愧!这周四天,才写了六万字,真的惭愧啊。 不说了,继续码字,七月个人预计,凌晨3点左右会更新! 恩!拜谢各位读者老爷们! 七月惭愧! 说一下怎么回事吧。。 91号结婚,现在还有四天,因为怕临时通知不让结,所以烟酒都没有买,只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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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许大人,您慢慢看,若是有事,您招呼一声,属下在门外等候。” 卷吏点了点头,将东西缓缓放下后,便快速退走了。 没办法,许清宵之前所作所为还历历在目,谁敢不客气? 看着后者离开,许清宵没有多想了。 将送来的卷宗拿起,而后开始认真阅读。 【平丘府赈灾案】 大致来看,就是平丘府遭遇旱灾,朝廷拨款三千万两白银,府君张南天贪污两千万两白银,剩下一千万两白银发落下去,落到难民手中就寥寥无几了。 后来朝廷派人巡视,发现平丘府依旧是死伤无数,甚至发生过易子而食的情况,故此上报朝廷,引得朝野震动。 嫌疑人张南天还不等朝廷发落,便将全家杀光,自己悬梁自尽。 但脏银不知在何处。 所以这份卷宗的主要性就是找到赃款。 只要找到账款,就可以定案。 两千万两白银啊。 许清宵有些感慨,自己要是破了这个案子,升个员外郎不过分吧? 大魏现在每年的税收应该是两万万两白银左右。 听起来很多的样子,可实际上大魏人口有多少?根据有限的统计,至少三十万万。 这里面还不能算上黑户。 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摆在这里,税收才不过一万万两白银。 许清宵前世有一个王朝,名为大明王朝,人口三万万,不算衰败之时,正常情况下有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两百万两白银。 大魏人口是大明王朝的十倍,但税收没有达到十倍,并且人口越多,产生的质变和量变也多,最起码一点,土地开荒就偏简单一点。 最起码有超凡体系摆在这里,只要条件允许,移山填海都能做到。 所以大魏的国库收入,完全就是垃圾,再者还有一点,那就是支出问题。 去年支出九千五百万两白银,国库结余五百万两白银。 勉强算是扛得住,可问题是,增长速度和支出速度不成正对比。 还要闹腾着去北伐,去打仗。 怎么打? 拿命去打? 所以如果自己破了这个案件,找回了脏银两千万两,提升至员外郎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二十七吏司郎中也不过分。 两千万两白银啊。 相当于白捡,拿到这笔钱,朝廷完全可以做点事情。 不过大魏税收如此之低,也有待考证,毕竟自己没有进入户部,到底是什么数据,肯定不知道,唯独进了户部,才能知道大魏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许清宵觉得有些贬低,三十万万人口,一年税收才一万万两白银,而且每年都是呈下跌趋势。 北伐可以当做借口,但这个数据太离谱了,有些古怪。 只是眼下许清宵没 有多想什么,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再说,这种事情也是以后的事情。 将新的卷宗资料取来。 许清宵开始认真办案了。 一一一 【平丘府赈灾案卷宗一】 武元四十五年。 三月初七。 下官,刑部平丘吏司所捕头,李建全,奉命彻查张南天赈灾案。 下官发现,张南天全家死于一击毙命,虽身上有多处剑伤,可疑似后补伤痕。 下官认为,张南天即便担心朝廷降罪,全家受此牵连,但也决不可如此果断,尤其是张南天三子一女,也死于一击毙命,根据臣办案二十年经历,为人父者,对自己儿女出手,决然做不到如此果断,至少有一人需犹豫。 四月十五。 下官,刑部平丘吏司所捕头,李建全。 下官经层层彻查,确定无疑,张南天暗中修炼异术,心术不正,故此已经魔怔,所以对子女无情出手。 下官认为,此案,在于张南天修炼异术,心智已疯。 【武元四十五年,四月十五日】 【卷宗记录:平丘府吏司所捕头李建全】 一一一 这是第一份卷宗资料,许清宵没有多想,将第二份卷宗资料展开。 【平丘府赈灾案卷宗二】 武元四十五年。 九月初八。 下官临岚府府衙捕头,张望,奉命调查平丘府赈灾案。 经过数月追踪排查,平丘府府君张南天修炼异术之根源,下官发现,张南天所修异术,名为大罗天术。 此术来自于海上天国,想要修炼此术,需要雄厚无比之气脉,否则难以掌控,可通过张南天之尸发现,张南天气脉平平无奇。 反而像是被人强行打通一般,难以修炼大罗天术,下官认为此事必有蹊跷。 九月二十日。 下官,临岚府府衙捕头,张望。 经过下官层层审查,查出相关原因,张南天吞服一种邪果,可将气脉瞬间开拓,所以才会营造出被人强行打通的假象。 而张南天修炼此异术之后,心智胡乱,故此将全家诛杀。 下官认为,此案,为异术之祸。 一一一 第二份卷宗被许清宵缓缓放下。 许清宵拿出第三份卷宗来看。 就如此,转眼之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摆在面前的一共有十九份卷宗。 而从第五份开始,就全部是在追踪‘脏银’下落。 属于各种推理,没有任何实际上的证据和线索。 完全是自己的猜测。 当十九份卷宗全部看完之后,许清宵不由皱起眉头了。 他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可一时之间难以想到。 当下,许清宵继续从第一份卷宗开始认真看起。 张南天死后,刑部暂且定案之后,第一个接手之人,叫做李建全,是平丘吏司所捕头,有几十年的侦察经验。 从开篇开始,他就认为这件事情有些古怪,因为检查张南天全家人的尸体,通过尸检发现,所有人都是被一击毙命的,身上的伤痕都是被后加上去。 之所以觉得古怪,是因为张南天即便是再绝望,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女这般下手,哪怕如此坚决,对自己儿女无情出手,可为什么还要添加新伤? 吃饱没事干?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啊。 而且如果是因为不希望自己儿女受到第二次痛苦或者折磨,有如此决心,为什么不选择逃? 有这样心智的人,也绝对不会去贪污脏银自杀啊?第一时间就应该想着跑路,实在是跑不掉了,再杀全家,这倒没有任何问题。 一击毙命加新伤。 这是一个疑点,许清宵相信卷宗内容。 只是李建全后面的补充,解释了这一切。 他修炼了异术,心术不正,以致于杀了全家之后,彻底疯魔,才会添加新伤。 这个理由可以成立,异术嘛,邪祟之物,如果一个人疯掉了,那么一切的不理智,都很正常。 而第二篇卷宗。 则是延续第一篇卷宗继续查案。 从异术上入手,他调查到这篇异术叫做‘大罗天术’,来自海上天国,也就是靠北部的地方。 异术流传过来,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一府之君,真要弄到一本异术,不算是特别特别难的事情。 只是这篇异术,修炼的前提就是气脉强与常人数倍,可张南天气脉普通无比,反倒是像强行打通一般。 可后面也有补充以及解释,吃了 某种异果,强行打通气脉,然后再修炼异术。 逻辑上也算是站得住脚。 而第三篇卷宗。 则是搜查异果的来源,发现这种异果,虽然可以强行开拓气脉,但致死率很高,正常来说即便是有人想要修炼大罗天术,也不敢冒险。 本身修炼异术,就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了,再吃这种果子,存活的概率几乎为零,张南天为什么要吃这个异果? 而且张南天为什么要修炼异术?他当府君当的好好的,修炼这玩意做什么? 这个破案思路很不错,只是很快又有新的解释。 张南天之所以如此冒险,是因为他贪赃两千万两白银,被人要挟,但他无法根除祸害,所以冒险吞服异果以及修炼异术。 结果没想到心智沉沦,将全家杀了,最后用仅存的一丝理智,上吊自杀,免得又祸害百姓。 这是第三卷的内容信息。 而第四卷的内容信息则是。 张南天为何要自杀?他全家死光,即便是恢复一丝理智,按理说应该和朝廷鱼死网破,再不济也要根除那个拥有自己把柄之人吧?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自杀,再者真心系百姓,也做不出贪赃枉法之事。 所以这个逻辑站不住脚,认为这其中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一幕。 只是很快,新的内容再次出现。 办案人查到,张南天自知罪孽深重,也无法对要挟之人出手,并且他还有一名子嗣逃了出去,疑似去了海上天国,他不想祸害百姓,怕朝廷斩草除根,所以自尽而亡,希望朝廷看在这份上,饶恕他后人。 这是第四卷的内容。 而第五卷的内容,依旧是延续第四卷调查。 第五卷的办案人,认为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吞没脏银,不带全家离开,唯独让一名子嗣逃离,这明显不合理。 而且经过调查,这并非是张南天的子嗣,而是管家的独子,并且已经死在了荒野之中,活活饿死,最终被豺狼分尸,但筋脉却被震碎。 可第二篇内容又给出了新的解释。 张南天入魔杀光全家,无比悲愤,管家之子出现,张南天让其逃跑,并且告知对方脏银在何处,没想到的是,张南天心魔出现,给予对方一掌。 所以这名少年,死在了荒野当中,而脏银下落也不得而终。 这就是调查案件的五份卷宗,后面的十四份卷宗,都是在猜测脏银在何处。 并且一一寻找过,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结果,甚至其中牵扯到了白衣门,认为张南天是白衣门之人,贪墨两千万两白银,提供给白衣门。 如此也印证了,张南天为何能拥有异术的原因。 但说来说去,脏银目前有三个可能性。 第一,被白衣门取走。 第二,被张南天藏起来了,想要通过管家的儿子去通告,结果没想到心智大乱,将管家儿子击伤,害的对方死于荒野,白衣门也不知道在何处。 第三,张南天已经提前转移银两至海上天国,但可惜跑的太晚,所以自绝家中。 刑部大致都认同第一个可能性,部分人认可第二个可能性,至于第三个可能性不大,如果转移走了,那张南天又不蠢,两千万两白银够他十辈子花不完。 不可能还留在平丘府,留在平丘府做什么?继续骗钱?文武百官又不是傻子,户部最精明了,能成为一府之君,就足以证明张南天不是傻子。 所以第三种可能性不大。 许清宵思绪有些乱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片刻钟后,许清宵取出一张白纸,在上面记录。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任何事情写出来,思路会更清晰一点。 【一c李建全为第一办案人,察觉张南天全家死于一击毙命,但身上有不少新伤,提出观点:为人父母,不可能如此坚决,若如此坚决,第一时间应该是逃,即便是如此坚决,为何添加新伤?】 【给予解释回答:修炼了异术】 【二c张望为第二办案人,张南天修炼的异术叫做大罗天术,气脉不强无法修炼,通过检查张南天的尸体,发现他气脉一般般,如寻常武者一般,反倒是像被人强行打通一般。】 【给予解释回答:吞噬某种灵果】 【三c陈康为第三办案人,张南天吞服的灵果,致死率很高,修炼大罗天术也很危险,他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这很不合理】 【给予解释回答:有人知晓他的把柄,他要根除祸害,所以冒险一拼】 【四c李军为第四办案人,如若张南天真要根除祸害,就更不可能自杀,应该等着对方上门,杀了他,并且既然已经入魔,全 家死光,按理说不应该要跟朝廷做最后的抗争吗?这是常人的正常反应,难不成死的时候幡然醒悟?这不合理。】 【给予解释回答:他有一个子嗣,并且无法根除祸害,希望自己用自尽的方式,让朝廷放过他唯一子嗣,甚至将脏银告诉他子嗣在何处,将功赎罪。】 【五c周柏为第五办案人,张南天的子嗣已经死于荒野当中,而且筋脉断裂,张南天既希望朝廷饶了他,为何还毁了他筋脉?有可能是他杀。】 【给予解释回答:这是管家的儿子,并非是张南天的儿子,他是想要放过对方,但心智沉沦,打出一掌,关键时刻,又恢复理智,收回了手,只震碎对方筋脉,而对方还是死了】 五份卷宗最后给许清宵的结果就是。 张南天贪污两千万两白银,被人发现,以此要挟,为了根除祸害,冒险修炼异术吞服灵果,结果心智沉沦,击毙全家,随后添加新伤,恢复一丝理智之时,发现此等惨景,无比悲愤,看到管家之子,让其逃命,告知脏银位置,结果心魔又来了,震碎管家之子浑身筋脉。 结案。 准确点来说,张南天自知罪孽深重,临死前忏悔,恢复一丝理智之时,告知脏银下落,让管家之子告知朝廷,却不料对方还是死了。 所以脏银下落不明。 一切看似合情合理。 但许清宵越看越觉得不对。 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很多地方的细节完全有问题。 许清宵在宣纸上写出相应问题。 第一c贪赃两千万两白银,当真是为求富贵?一府之君,还需要银两作甚?为什么需要两千万两白银?两百万两也够啊。 可能性:白衣门! 第二c有人知晓他把柄,去威胁张南天,那为什么张南天不在第一时间跑?非要去修炼异术?根除对方?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可以推翻张南天是白衣门的可能性了。 都是白衣门的人了,直接让白衣门去处理这种人不就够了? 可能性:对方实力很强,是朝廷里的人,身份不低于他。 第三c张南天为什么不跑?对方即便身份不弱于自己,实力也比自己强,那就一起分赃,大不了自己少一点,只要命保住了,一切都好说,大不了一人一半,三七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难受一点,可最起码把你拖下水了,以后可以互相牵制。 可能性:对方要全部,或者九成,不然的话张南天没必要鱼死网破,冒这么大的险去修炼异术。 但胃口再大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大吧?直接要九成?银两是人家贪下来的,你张口九成,谁会答应? 如果真心是想要合作,五五分,四六分,或者是三七分都可以理解,三七分就是极限,仗着自己有把柄,但三七分的后果就是人家后面也会找你麻烦。 所以最合适的方法就是五五分,大家一人一半,你一千万两,我一千万两,出了事就一起跑,相互还有一个照应。 可按照张南天的剧本,应该是没有谈拢,对方索要的价格太高了。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张南天假装答应下来,实际上偷偷去修炼异术。 可还是那个问题。 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你说修炼异术就已经很致命了,何况再加上一个灵果。 几乎是必死无疑。 有一个著名的投资理念可以套用进去。 给你一个按钮,按一下你可能获得一个亿,但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你会直接死亡。 大部分人会选择按一下,毕竟在他们眼中,万分之一算是很小的概率了,几乎不可能会死,但赢就赢了一个亿。 然而百分之九十九的有钱人,他们是不会按这个按钮的,因为哪怕是万分之一的致命风险,他们也不敢去处理。 可以说是一亿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大。 两千万两的脏银,对张南天来说,哪怕是三成,也依旧是这辈子花不完,只要理智一点的人,三成也愿意咬牙答应,如果是五成,那简直是意外之喜。 报复不报复是以后的事情,最起码不会这么着急去修炼异术吧? 倘若对方索要九成,甚至全部独吞,那这个人为什么如此贪心?这不是逼着别人撕破脸吗? 所以这里面另有隐情。 不,不是另有隐情,而是满纸的疑点。 许清宵认真观看卷宗,一遍又一遍,他要找到自己忽略的细节。 一遍,三遍,五遍,十遍,二十遍。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许清宵足足看了两个时辰,终于他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五个办案人,刚开始查案之时,都提出了相应的观点,瞬间找到破绽,但每一个 办案之人,都能自圆其说,他们在隐藏什么。” 刹那间,许清宵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五份卷宗。 前五份卷宗的办案人,都说的头头是道,逻辑清晰,可马上自己开始解释自己的观点。 第一份这样,许清宵不觉得什么。 第二份这样,许清宵还不觉得什么。 可第三份,第四份,第五份都是一模一样的剧本,而且都是相隔了十几天。 “有人在威胁他们!” 突兀之间,许清宵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五个办案人在办案的过程中,的确查到了一些问题,可继续进行调查时,却遭遇了阻碍,改变了口风。 “来人!” 许清宵开口。 当下门外的卷吏立刻走了进来。 “许大人,怎么了?” 卷吏有些畏惧道。 “将此五人召来刑部。” 许清宵拿出卷宗,交给对方。 后者立刻接过卷宗,也没有多想,直接去案牍库,先将他们的信息资料找来,然后再将他们召来刑部。 一刻钟后,卷吏回来了。 拿着五份卷吏,同时面上露出尴尬之色。 “大人,这五人的卷宗属下已经取来。” “只是这五人估计召不来了。” 对方苦笑道。 “召不来?为何?” 许清宵问道。 “后面四个都死了,第一个疯了。” 卷吏苦笑道。 “死了?疯了?” 许清宵有些咂舌了,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不是许清宵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而是许清宵不相信会是这个结果。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件事情有鬼,五个经手办案之人全死了,几乎是指着刑部的鼻子说,这件事情你们最好别查。 嘶。 许清宵将五人的卷宗展开,他对这个案件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了。 李建全c张望c陈康c李军c周柏。 五人的卷宗展开,许清宵认真观看。 【李建全】 武元四十七年,三月三日,因办案过于激进,被敌人暗算,掌击天灵盖,晕厥数月,再醒来时,已经疯癫痴傻。 【张望】 武元四十九年,十月七日,与人斗酒百坛,醉死红香楼。 【陈康】 武元五十一年,正月初二,染上肺病,无药可治,死于家中。 【李军】 欠下数千两赌债,为偿还赌债,绑架当地富商员外,被当场抓获,刑部于武元五十二年七月初五枭首示众。 【周柏】 与人通奸,被当场抓获,情急之下,错杀他人,刑部于武元二年七月初五枭首示众。 一一一 五份卷宗出现在面前,死因也很直接了当。 一个是被伤了脑袋,变得疯疯癫癫,剩下四个斗酒醉死,染上肺病,绑架富商员外,和通奸杀人,被刑部枭首示众。 死法没有任何蹊跷,斗酒百坛,不死也差不多废了。 染上肺病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后面两个就显得死得其所了,是被刑部处决的,光明正大。 但许清宵不傻啊。 “将这些人的卷宗取来。” 许清宵开口,他要看剩余十四人的卷宗。 后者不敢拖延,立刻去案牍库。 又是一刻钟后,对方取来,将卷宗摆放在许清宵面前。 许清宵一份份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这十四人真是一个都没事,活得好好的。 哦,不对,最后一人死了,抨击武帝北伐之过错,然后被斩首示众。 这个死很正常,武帝晚年死了很多人,也牵扯了很多人。 武帝在位五十三年整。 也就是说周柏是女帝登基前五个月被枭首示众的。 有问题。 有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啊。 “两千万两白银。” “府君张南天。” “五位办案之人,不死既疯。” “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态度。” “有人希望这案卷永远存封,不希望任何人继续调查。” 线索全部被掐断,而且事情也已经过了十年之久了,现在想要去复查很难,如果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就更不可能查清楚这个案件了。 “想要查出脏银。” “就必须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否则永远别想查出脏银在何处。” 许清宵明白这个道理。 他坐在主事间内沉思。 但过了一会,许清宵眼中猛然露出一抹精光。 “不对!” “不对!” “这份卷宗,陛下看过,刑部上上下下都看过,甚至六部当中也有人看过。” “我能想到这一点,这帮人不可能想不到。” “尤其是刑部的人,甚至他们都已经能猜测几个嫌疑人了。” “可他们为什么不继续查?” “他们不敢继续查下去了,这件案子涉及的人,来头一定很大很大,大到六部不敢动弹。” “甚至说晚年的武帝,也不敢继续查,或者是说为了稳固大局,他不能查!” “六部不敢查!武帝不愿查!” “为什么现在要将这件事情交给我?” 许清宵皱紧眉头,一个个念头在脑海当中闪过。 “刑部为了让我坐冷板凳,所以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是为了故意恶心我。” “而因为我大闹刑部,以致于陛下让我将此事查清,从而将功抵过。” 许清宵开始捋思路。 这份卷宗已经不是烫手山芋了,涉及的东西很大很大,绝对超乎自己的想象。 自己不应该接,也不能去接。 六部都不敢动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去动? 真不怕死吗? 有理走遍天下没错,可问题是,在你找到理之前,把你干掉不就是行了吗? “等等!” 许清宵这一刻彻底想明白了。 “我来刑部,是陛下安排的。” “理论上应该是去礼部,或者是工部,清水衙门,混资历也好,熬资历也好。” “都不可能让我来到刑部,如果真想发挥我的才能,就应该让我去户部,发展大魏经济。” “天下人都误解我的文章是立意文章,可陛下最为清楚。” “她先是安排我去吏部,满朝大臣自然不会答应,所以陛下以退为进,将我安排入刑部,可陛下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刑部尚书肯定会给我穿小鞋。” “所以陛下已经料到刑部尚书会将这份卷宗交至于我。” “甚至她也料到,我一定会大闹刑部,所以这就是为何我仗刑刑部上下官员,唯独仗刑尚书之时,才宣我入宫。” “大闹刑部,让我出一口气,平衡我的怒火。” “关键时刻制止,保全了刑部尚书的脸面,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属于点到为止。” “刑部尚书满腔怒火,必然会找我麻烦,而陛下让我调查此案,以平众愤。” “看似在偏袒,实际上陛下要让我接手此案。” “她想要揪出幕后黑手。” 许清宵彻彻底底想明白了。 从自己上朝的那一瞬间开始,甚至是说从陛下将自己宣入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好啊! 当真是好啊。 古人之诚不欺我。 伴君当真如伴虎。 简简单单的一个职位安排,将六部算进去了,将所有人都算进去了,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女帝都已经想到了,而且所有人都是按照她的想法,一步一步去走。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啊。 想到这一刻,许清宵沉默了。 彻彻底底沉默了。 过了良久,许清宵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件案子,要彻底水落石出了。 而且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准确点来说,自己也不怕有什么危险。 因为这件案子,是女帝要查,那么她就不可能让人阻碍。 任何阻碍,在这位皇帝面前,都不算什么大事。 “既是查案,陛下也是在考验我啊。” 同时许清宵还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 自己若真接手这件案子,肯定会遇上一些事情,威逼利诱,权钱美色,如果自己也如同这五人一般,被人收买,或者被人恐吓住,那自己的下场,估计好不到哪里去了。 提早了半步。 许清宵有些庆幸,自己提早半步洞悉了一切。 如果等自己傻乎乎查案的过程中想到了,可能就麻烦了。 女帝是在考验自己,一来是办事能力,二来是能否为她效力,若办事能力不行,但却对陛下忠心耿耿,可以混个好差事。 如果办事能力强,可不为她效力,那就有危险了 。 如果办事能力一般般,还不为她效力,估计就是一辈子的清水衙门。 “朝堂啊。” “当真是让人迷恋,又让人心惊肉跳。” 许清宵心中喃喃自语道,但目光当中却充满着坚毅。 虽然迟了半步猜到女帝的想法。 可情有可原,毕竟自己刚刚入朝廷,能提前半步想到已经很不错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只怕六部尚书可能才刚刚反应过来吧? 想到这里,许清宵起身离开,朝着刑部外走去。 下班了,去散散步。 而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中。 左丞相陈正儒,坐在左边,依次往下的便是礼部尚书王新志。 户部尚书顾言坐在右边,刑部尚书张靖依次往下。 文宫内,无比安静。 陈正儒将他们喊来,却迟迟不语,让众人有些好奇了。 但三人都是尚书,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也就在此时。 陈正儒之声响起。 “诸位,大魏要出事了。” 陈正儒出声,语气平静道。 刹那间,三人脸色微微一变。 “是许清宵吗?” 张靖皱眉问道。 “非也。” 陈正儒摇了摇头,给予回答。 “那是何事?” 顾言皱眉道。 “平丘府赈灾案。” 陈正儒缓缓开口,道出六个字来。 一瞬间,众人脸色再变。 “许清宵查不出来的。”可刑部尚书张靖摇了摇头,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然而顾言的声音响起了。 “上当了。” 他眼中露出惊愕之色,几乎是陈正儒说出这句话后,他便瞬间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上当了?” “上什么当?” 张靖更加皱眉了,他今日被气晕了,脑子当真有些不太灵活。 “陛下让许清宵任职吏部,以退为进,最终安排到刑部。” “我等还以为陛下只是看重许清宵,却没想到陛下的算计,竟然如此之大。” 顾言开口,他一句话说出,顿时之间张靖和王新志恍然大悟了。 两人坐在一旁,震撼到沉默。 他们之前还有些不懂,可户部尚书顾言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他们不可能想不到。 “陛下,当真是智如妖啊。” 王新志苦声感慨,用一件如此之小的事情,将六部耍的团团转不说,更是伸手图谋这件事情。 “一石三鸟!” 然而陈正儒继续开口,声音有些感慨。 “考察许清宵之才,揪出幕后黑手,打压刑部之权,陛下这一招,以小制大,一石三鸟,当真是极谋啊,顾某自愧不如。” 顾言瞬间明白陈正儒这四个字的含义了。 用这么小的事情,达到三个目的,而且进退自如,可谓是将权谋利用到了极致。 许清宵查案,若真揪出幕后黑手,若引来巨大的麻烦,便可让许清宵停止调查,与对方互换利益。 同时考察许清宵之才能,若许清宵从中受贿,包庇犯人,可直接罢黜,若许清宵刚正不阿,且为陛下效力,得以重用。 而且让工部之人,安插在刑部当中,光是这一点,对于女帝来说,就已经赢了。 “这案件幕后之人牵扯太大了,先帝都有所顾及啊,陛下彻查此案,会不会引来一些震荡?” 礼部尚书王新志开口,语气之中充满着担忧。 “不一定,这幕后之人,我等也只是猜测是谁,不见地一定是他,只要不是哪位,其他任何一人,都不会引来什么大事。” 张靖立刻开口。 这份卷宗,他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很多事情他们比许清宵更加清楚。 甚至都清楚到是哪三位嫌疑人了。 “无论是否,必须要做好准备,防恐一切变故。” 陈正儒开口,他不管是谁,防范于未来总没有错。 “恩!” 三人点了点头。 而陈正儒却有些喃喃自语道。 “希望不要太快。” 他自语道,而三位尚书显得有些沉默了。 他们明白陈正儒这句话的意思。 而此时此刻。 京城当中。 许清宵从刑部走出 后,便在京城内漫行,算是散散心,也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今日的事情,必须要好好消化消化。 只是就在许清宵随意闲逛之时。 一样东西,瞬间吸引住了许清宵的目光。 一朵桃花。 准确点来说,是一朵巨大的桃花,由石头铸成,涂抹上了粉色漆料。 与白衣门信上的桃花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一章:许清宵独特办案手段,时限已到,全国瞩目! 大魏京城。 望着桃花图标的建筑物,许清宵莫名有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这一刻,许清宵总算是知道白衣门这封信的意义了。 让自己过来相聚。 只是许清宵没有多想,转身离开了。 原因无他,这个节骨眼上,说句不好听的话,到处都有人看着自己。 陛下已经下旨了,让自己接手平丘府赈灾案,先不说这幕后黑手会不会找自己麻烦,六部当中也会派人跟踪自己啊。 要是这个时候去跟白衣门门徒见面,那就是送死。 再者反正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不如再拖一拖,又不要紧的。 转身离去。 许清宵回到了学堂当中,杨虎等人在此等候多时了,没有多说什么,许清宵将他们的身份令牌交给他们,而后只留下一句话。 “我要办案,这些日子做好奔波的准备,是大案。” 一句话说完之后,六人面面相觑,紧接着眼神当中充满着激动。 刚过来就办大案,这就真的刺激了。 “别看了,赶紧去练武,马上就要办大案子了,可不要马虎。” “兄弟们,咱们这次要是办成了,以后就是荣华富贵,但有可能这个案子过后,咱们兄弟不见得还在一起。” “要谨慎一些。” 杨虎开口,虽然说的话有些残酷,但众人明白,许清宵说是大案,肯定危险重重。 几人不废话,赶紧跑去练武,提升一点自保能力。 一个时辰后,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杨虎,将这封信送到刑部去。” 许清宵开口,从窗口将信飞出,落在了杨虎手中。 “是,大人。” 杨虎没有废话,提起信来,直接朝着刑部走去。 到了刑部之后,杨虎将这封信交给刑部卷吏,告知是许清宵送来的信,后者立刻诚惶诚恐,不敢怠慢。 信中内容也很简单,许清宵这一个月内基本上不会来刑部,他要彻查此案,算是请假信。 可这封信一出,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权贵耳中。 许清宵接下了‘平丘府赈灾案’,这件事情自然牵动朝野许多人的心。 这一日,许多人相聚,都在讨论此事。 大魏文宫内。 陈正儒与礼部尚书王新志以及孙静安相聚一坐,三人皆是儒道一脉,一位宰相,一位尚书,还有孙静安一位儒官。 “许清宵差人送信到刑部,他完全知晓这封信的内容会被传开,这是要告诉朝野,他会将此事彻查到底,两位如何看?” 陈正儒开口,他一眼就知道许清宵派人差信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告诉朝野,他许清宵要开始查案办案了。 “以许清宵之聪慧,想来应该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平丘府赈灾案,我等反反复复看过十余遍卷宗,前五位经办人四死一疯,明显有问题,这背后牵扯之人,这些年来我等也已经猜到了一些,也就不知道许清宵有没有猜到。” 王新志开口,他虽不是刑部之人,可当年这件案子牵扯太大,影响极为恶劣,六部官员都参与其中,也分批审阅过卷宗,以他们的智慧,许清宵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再加上对朝廷局势了解,他们已经有了嫌疑人目标。 “我等都着了陛下的道,如今陛下要为此事翻案,不知道陛下之用意是何,可无论如何,许清宵破不了此案。” 孙静安摇了摇头,他也知道了自己进了陛下的套,但即便是如此,孙静安依旧认为许清宵破不了此案。 李正儒与王新志没有说话,倒不是别的意思,因为他们也是如此想的。 “此案涉及太大,幕后黑手,无论是谁对朝廷都有极大的影响,而且其中一位” 过了一会,王新志开口,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两人皆然明意。 “无论是谁,此案无解。” 孙静安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观点。 “经办人四死一疯,任何相关线索都被掐断,当初刑部尚书张靖大人亲自调查,也没有调查出任何结果。” “不管幕后黑手是不是他们,最起码人证,物证,缺一不可,想要定他们的罪,光有人证没用,光有物证也没有用,必须要人证物证齐全,才可定罪。” “陛下给许清宵一个月的时间,许清宵纵然 是天纵奇才,他也不可能破解此案,相关人证全部死于张南天家中,相关物证,除非能找到这两千万两脏银,否则的话,于事无补。” “我想,陛下这一次,是为了借机考察许清宵,同时也是为了敲打之意。” 孙静安说的很直接,他不认为许清宵能破解此案,其关键原因在于,定罪的人证物证都没有,找到了两千万两白银又如何?如果没有人证,于事无补,找到了人证若找不到物证,也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这个幕后黑手地位太高了。 “恩。”王新志点了点头,他认同孙静安之言。 然而陈正儒却有些感慨道。 “如若换做任何一人,我都会认可孙儒之言,可许清宵,不知为何,我感觉他能创造。” 陈正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就是觉得许清宵或许真能破案。 “陈儒,你之所以如此感觉,是因为这许清宵太过于会造势了。” “诸位有没有发现,许清宵先有千古名词,用来讨好武官一脉,而后府试之上绝世文章,扬名京都,可当时他的名气还是有限。” “为了让自己的名声得到进一步扩张,许清宵怒斥严儒,一战扬名,随后入京,在刑部搅的天翻地覆,其目的是什么?无外乎名声罢了。” “虽是差名,但也是名声,如今大魏谁不知道他许清宵?甚至他许清宵之名,于大魏之外也有些名气,而他许清宵付出了什么代价?” “也正是因为如此造势,所以陈儒对他有些莫名看法,可在我眼中,许清宵不过是运势之才罢了,终究成不了气候。” 孙静安认真说道,他承认许清宵有才华,但他更加认为的是,许清宵的才华,并没有传的这般邪乎,无非是会造势会运势罢了。 如此心术不正,未来成不了气候。 “唉。” 陈正儒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孙静安,没有回答,一来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二来是他看得出,孙静安对许清宵有很大的敌意。 不过这也是情理当中之事,毕竟孙静安立朱圣之心,誓死护卫朱圣一脉,如今许清宵势必要成立新的学术,孙静安对他有敌意,太过于正常了,若孙静安对许清宵没有敌意,那才有问题。 “罢了,罢了,让人去盯着许清宵,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汇报。” 陈正儒没有多说,他身为丞相,必须要洞察一切,许清宵接了这个案子,无论许清宵能否查出真凶,他也必须要掌握全局。 一旦发生任何问题,要及时制止,否则对朝廷不利,对陛下不利,对百姓不利。 与此同时。 刑部当中。 刑部尚书张靖,左侍郎冯建华,右侍郎李远静坐在大堂内。 张靖神色颇为平静,冯建华还好,毕竟他逃过了一劫,许清宵闹完之后他就回来了,毕竟公务还有不少,一直在外肯定不行。 至于李远则有些幽怨地看向冯建华,都是侍郎,他却惨遭许清宵二十仗刑,若不是御医送来了特制药品,他也无法这么快恢复。 “许清宵送来的信,你们都看了吗?” 张靖开口,语气平静道。 “看了。” 冯建华回答道。 而李远则冷漠开口。 “他许清宵当真是愚蠢,只怕估计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案子涉及多大,还以为是普通疑案,居然敢接。” 李远口气不太好。 只是此话一说,张靖摇了摇头。 “他知道。” 三个字,让李远脸色一变。 “尚书大人,你说许清宵知道这案子涉及之大?” 李远有些没想到。 “恩。” 张靖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憎恨许清宵,可他绝对不会因为憎恨,而忽略一个人的才华以及实力,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愚蠢。 “能写出千古名词,绝世文章,天下第一骈文,还有千古名言之人,许清宵的才华,不可小视,我等虽憎恨他,但莫要低估了他。” “这份卷宗,他应该已经猜到部分,最起码知道这卷宗背后牵扯有多大。” 张靖这般回答道。 一时之间,冯建华和李远沉默了。 张靖这话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许清宵的才华,有目共睹,你可以说他狂妄,你也可以说他不为君子,但不能说他才华不好。 要许清宵才华不好,那天下人有谁敢说自己才华横溢? “哼,他既然知晓,还敢接此案,也当真是狂妄,莫不成他真以为自己能翻此案?” 李远还是有些不愉,这般讥讽道。 “此案涉及之大,许清宵竟敢接手,他不怕 吗?” 冯建华则没有任何怨气,毕竟他没挨打,所以对许清宵没好感但也不至于像李远这般带有偏见。 “想来他应该已经猜到这是陛下的意思,所以才会如此大胆,接手此案。” “若不然的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接手此案。” 张靖出声,他瞬间洞悉许清宵是怎么想的。 很快张靖继续开口道。 “只是许清宵还是太过于年轻了,即便是有陛下撑腰,又能如何?” “哪怕是陛下想要翻此案,也不见得能翻案,平丘府赈灾案,涉及之大,难以想象。” “当年,本官还是侍郎之时,接手此案,也受到各种阻碍,陛下让许清宵一个月内破案,他怎么破?” 张靖摇了摇头,他身为刑部尚书,当年接手此案,是堂堂刑部侍郎,接手此案也遇到了许多阻碍。 许清宵如今一个主事,想要接手此案,只怕麻烦阻碍比他当初还要多。 至于许清宵身后有陛下撑着? 可他张靖当初也有武帝在背后撑着啊。 只不过那个时候动荡一些,现在比较安定,但两者其实是差不多的。 “这件案子,涉及太大不说,而且恰好是在先帝晚年之时,朝野动荡,里面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所有的人证物证根本找不到,许清宵破不了此案。” “最关键的人证也已经疯了,就算是许清宵真有断案之能,也于事无补啊。” 两人附议,认同张尚书所言。 倒不是不看好许清宵,而是三个问题许清宵解决不了啊。 第一,人证物证你找不到。 第二,有人会阻碍你办案。 第三,即便是找到,可能你也不敢翻案。 以上三点,就是这件案子为何一直压到现在还没有处理的根本原因。 “不管了,先看看他如何处理此案吧,让人盯着许清宵,有任何动静必须要上报。” 张靖也想不出许清宵会怎么办案。 但他知道的是,许清宵将这封信送来,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办此案,而且态度很认真。 所以静等就好。 一时之间,整个京都几乎所有权贵,都或多或少谈论此事,众人都清楚的很,许清宵动真格了,陛下也动真格了。 只是许清宵具体要怎么办案,引来众人的疑惑。 武昌一年。 五月二十六日。 守仁学堂之外,莫名多了一些人影,商贩买卖,杂耍艺人,一时之间学堂周围显得略微热闹。 京城很大,但有时候也不大,眼线布置之下,再不热闹的地方,也会变得热闹起来。 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守仁学堂走了出去。 刹那间不少身影跟了过去。 不多时,又是一道身影走了出去。 马上又是不少身影跟了过去。 如此反复,杨虎六人全部离开了守仁学堂。 这一日,深夜。 大魏文宫。 刑部,户部,兵部,九位国公府,诸位列侯,以及不少大魏权贵们的家中,都呈现上数份卷宗,这是他们手底下探子跟踪杨虎等人的行踪记录。 文宫内。 陈正儒,孙静安展开卷宗。 随后两人脸色微微一变。 卷宗如下。 一一一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六日。 属下跟随许清宵下属李健,一路来到北市场,李健前前后后购买二十五枚鸡蛋,两斤牛肉,四斤羊肉,白菜一斤,青菜两捆,鱼丸半提,而后回归学堂。 一一一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六日。 属下跟随许清宵下属李康,一路来到西市集,李康购买铁片两块,凿冰器一件,铜制火炉一口,香酒一壶,八角,桂皮,鲜辣椒,红油,牛油各半斤。 一一一 数份卷宗几乎是一致的内容,杨虎杨豹几人今日出去,显得神神秘秘,但其目的就是买一些日用品,十分普通。 没有任何一点问题,但这种没有问题,让他们感觉问题更大。 “这许清宵,是在搞什么鬼?” 孙静安皱眉,他有些搞不明白了,虽然说今天才第一天,距离陛下交代的时间还剩下二十九天,不用太忙,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静下心看看。” 陈正儒没有任何心急,反倒是让孙静安静下心,看看许清宵到底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刑部当中,张靖也有些不明,第一天不说大刀阔斧去干事,也不至于让属 下买一些这种东西吧? 而且买这个东西需要花一天时间吗?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吃饱没事干吗? “我倒要看看这个许清宵,如何办案。” 张靖将这些卷宗放下,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站在刑部的立场,他希望许清宵破案成功,但站在刑部尚书的立场,他并不希望许清宵破案成功,而站在私人角度,他希望许清宵没有破案成功,并且被陛下训斥。 安国公府。 安国公坐在书桌面前,阅读这些卷宗,而李兵则站在一旁皱眉。 “父亲,这许兄弟是想要做什么啊?孩儿有些看不懂啊。” 李兵实在是有些看不懂,如此紧张之时,许清宵让人去买一些这种东西,鸡蛋肉蔬菜,菜刀凿冰器这些日用品,有些古怪。 “许侄儿之才,是万古大才,你看不懂是正常,说实话为父也只能看懂一点点。” 安国公有些不要脸道,他也看不懂,但在自己儿子面前,他不能说自己看不懂。 “行了,就你这脑袋,继续让人打探消息,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告知下面的人,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安国公开口,这般说道。 “是,父亲。” 李兵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就如此,到了第二日。 一大清早,守仁学堂便闹出一番动静,杨虎六人分别走出学堂外,一个个神色严肃,打量着周围,关注一番后,便离开了学堂。 而暗中,不少影子跟了过去。 一直到傍晚,杨虎六人回归,依旧是带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其中最为惹眼的便是一大块冰石。 谁也不知道许清宵到底在搞什么鬼,学堂之外,六部的探子,国公的探子,权贵的探子,诸侯的探子,满朝文武不少势力的探子,全部都迷迷糊糊的。 他们今天跟了一整天,提心吊胆就不说,最主要的是这一天下来,这帮人又是去买东西,而且买的东西都是一些常见之物,偶尔有点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也没什么作用啊。 这都已经第二天了,许清宵究竟再搞什么名堂,让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啊。 第三日。 杨虎等人没有出来了,探子们死死地在门口等待着,就是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可就在这日,所有人总算知道许清宵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了。 守仁学堂内,随着冉冉升起的雾气飘荡起来,学堂之外,许清宵正在吃古董羹。 杨虎用凿冰器,将冰内冻住的羊肉取出,而后用一种十分古怪的工具,刨出一层层的肉卷。 杨豹在一旁洗菜,而李健李康则在洗刷着牛下水,也就是牛肚这种东西,来来回回反复洗刷。 赵大赵二则是在切菜。 许清宵坐在桌前,进行各种调料。 这一幕,让门外不经意走过的探子们都沉默了。 尼玛。 搞了半天,是为了吃古董羹? 有没有搞错?神秘兮兮的弄这弄那,就是为了吃这个?要不要这么离谱? 众人实在是有些无语了,这两日杨虎杨豹起早贪黑的起床,神秘兮兮的去市集,买这个买那个的,他们差一点就要把商贩抓过来严刑拷打。 问问是否有什么书信来往之类的。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调查这些商贩的信息资料,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忙碌了三天,竟然是为了吃古董羹。 这下子所有探子都沉默了,一个个脸色很难看。 感觉这三天就好像被许清宵耍了一般。 但生气归生气,众人还是继续盯着,上面有命令,他们也没办法。 学堂内。 许清宵的声音逐渐响起。 “毛肚洗干净一点,轻一点洗,不要那么大力气,还有你吸收了没?” “鸭肠也要洗干净点,要有一点味道,你就可以回去了。” “杨虎,烂的菜叶掐掉,每一片都要搞的干净一些,我们是在办大案子,不要马虎。” “对了,李健李康,你们两个去把鸭血拿过来,记得加点牛奶,不要太多,一点点就好,这样鸭血嫩度刚好。”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吩咐着众人。 杨虎等人点了点头,笑着回答,可眼中却充满着无穷的疑惑。 他们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实在难以将这个和办案划上等号。 但没办法,许清宵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不多时,所有的菜肴都上来了,许清宵也招呼着众人开始吃。 一盘鸭血先入锅,紧接着便是各种荤腥,再下了 一盘羊肉,添了点无烟炭进去,加大了一些火候。 许清宵等了一会,便捞出羊肉开始大快朵颐。 期间许清宵将让众人品尝酱料不同的口感,丝毫没有一点紧迫感和危机感,让人愈发觉得古怪。 “大人,咱们不是办案吗?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吃东西啊?” 杨虎开口,他实在是忍不住询问了,不是别的意思,之前许清宵说要办大案子,他已经磨刀霍霍,前天晚上睡觉,都梦见自己办好了案子,走上人生巅峰。 可没想到的是,这两天忙东忙西,竟然只是为了吃一顿古董羹?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以为买的东西,都是办案需要的,虽然古怪,但越古怪他越觉得很有搞头。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吃一顿古董羹。 所以他有些忍不住了。 此话一说,其余五人也忍不住看向许清宵了,他们心中的疑惑如杨虎一般。 此时,许清宵擦了擦嘴上的油,而后认真无比道。 “你们啊,思维还是被固化了。” “我问你们,我们办的案子大不大?” 许清宵如此问道。 “大。”众人点了点头,直接回答道。 涉及两千万两白银,这还不大?他们在南豫府办案,超过一千两白银的案子,都算得上是大案了,何况加了个万。 “那这种案子,难不难查?” 许清宵再次问道。 “难。”众人还是直接回答。 “那如此难查的案子,能用常理来破解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同时下了一片毛肚在内。 “不能。” 众人略显的有些憨厚。 这种案子若是能用常理来破解,那谁都可以来破了,能成为疑案吗? “这不就够了,既不能用常理来解答,那就只能用非同寻常的能力。” “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反正一个月后看吧,不过这些日子,我说什么,尔等就要做什么,明白吗?” 许清宵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详说了,而杨虎六人纷纷点头,随后又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杨豹开口了。 “我懂了,高啊,大人您真是高啊。” 杨豹开口,显得十分认真道。 “你怎么懂了?告诉我一下,我真没懂。” 杨豹的兄长杨虎实在是有些搞不明白,忍不住问道。 “这你还不懂?就这样,在那样,明白了没?得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理解不了,先吃先吃,唉,你们啊,还怎么跟许大人办事,真是没有一点脑子。” 杨豹说完这话,还有些感慨,随后夹起一块肉放入锅中。 众人一看,赵大赵二立刻出声了。 “我懂了,我也明白了,原来如此啊。” “对对对,懂了,懂了。” 两人也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随后兴奋无比,吃起东西来都有些胃口大增。 “不是,你们懂什么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杨虎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都懂了呢?他将目光落在李健李康二人身上。 感受到杨虎的目光,李健李康有些尴尬了,实话实说他们也不懂。 但都说懂了,他们要是说不懂,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废物?那许大人怎么看自己?所以李康微微咳嗽一声,而后压低声音道。 “其实就是几个关键点。” 说完这话,他用手指在杯子沾上一点水,而后留下三个点。 紧接着一脸认真道:“懂了没?” 说完两人也低头开始吃东西了,桌上众人都吃的十分愉悦,唯独杨虎实在是吃不下,他真的不明白啊。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当日。 各大势力的探子皆然回去复命,将今日所见所闻全部告知上去。 一时之间,所有势力都有点懵了。 大魏文宫,一名男子弯腰而立,将今日所见所闻说出之后。 陈正儒与孙静安两人沉默了。 许清宵忙碌了三天,竟然只是为了吃一顿古董羹,这就有些离谱啊。 只是不等两人开口,后者缓缓开口道。 “大人,属下在学堂外偶尔经过之时,发现他们在密切些什么,尤其是杨豹赵大赵二三人,更是说着什么懂了懂了,至于许清宵完全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请大人定夺。” 后者将一些细节补充进来,只是这些话让陈正儒和孙静安更加迷茫了。 吃着古董羹?办着案?还胜券在握 ? 陈正儒皱眉,他在猜测许清宵到底做什么,而孙静安则开口道:“将许清宵这两日买的东西,全部买一份回来。” 孙静安如此说道。 他想不到许清宵在做什么,唯有复制许清宵的行为,才能尝试去猜测,不然的话,光是这些信息,根本猜不到。 “是!属下这就去办。” 后者当下离开,而此时陈正儒开口了。 “孙儒,您懂了吗?” 陈正儒问道,他有些好奇,顺口询问孙儒。 “大概懂了。” 听到陈正儒的询问,孙静安莫名有些尴尬,他不知道陈正儒是什么意思,尤其是陈正儒这表情,看起来好像陈正儒想到了什么。 为了不落面子,孙静安硬着头皮回答道。 “是什么?” 陈正儒继续问道,眼神之中满是好奇,因为他还真不懂许清宵在想什么。 “咳,怎么说呢,略有些复杂,但我应该是懂了。” 孙静安一愣,他没想到陈正儒继续问下去,故此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解释了。 而与此同时。 刑部当中。 张靖,冯建华,还有李远三人听着下属汇报,皆然陷入了沉默当中。 尤其是张靖,他站起身来,望着外面的明月,眼神之中充满着沉思。 他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许清宵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下属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尚书大人,属下在门外听得很清楚,许清宵说一个月内必能破案,胜券在握,看起来很有自信。” 他如此说道,这句话更让三人疑惑了。 吃古董羹还能破案? 不说别的,许清宵最起码也要出城一趟吧?去平丘府看看?或者把人证找来吧? 就算对方是疯子,你总的喊过来见一见吧?走个过场要不要? 躲在家里三天,就折腾出一个古董羹?吃饱没事干吧? 但又敢说必能破案? 你拿什么破案啊?拿毛破案吗? 可就在此时,李远的声音响起了。 “尚书大人,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许清宵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他到底要做什么?” 李远想不出来,不由喃喃自语。 “是啊,这许清宵到底在想什么啊?此子有些诡异。” 而听到这声音,张靖看着月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道。 “许清宵,当真是大才啊。” 张靖开口,无缘无故夸赞了一句。 此话一说,李远和冯建华顿时目光露出惊色。 “大人,您?” 他们一听这话,就知道张靖知道了什么。 然而张靖摇了摇头道:“不可言传,只可会意,有些事情,你们猜得到就猜得到,猜不到也没用。” 张靖显得有些神秘道,说完此话后,他继续开口:“将许清宵这几日买的东西,也买来一份。” 说完此话,张靖离开了。 待消失于刑部后,张靖长长松了口气。 他鬼知道许清宵在想什么,可为什么要夸许清宵?倒不是吃饱没事干,而是李远以及冯建华两人都猜不到许清宵在想什么。 自己身为尚书,他们肯定要问自己。 如果自己回答也不知道,岂不是显得自己和他们一样? 这是同事之间的面子问题,所以张靖硬着头皮夸许清宵一句,如果许清宵破不了案,大不了再说一声,本以为他猜到了,没想到本官还是高估了他许清宵,真是可笑。 不就够了吗? 如果许清宵真的能破案,那自己的足智多谋岂不是体现出来了? 反正,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亏。 只是,这许清宵到底在想什么啊?张靖也有些郁闷了。 国公府内。 安国公的声音十分响亮。 “大才,大才,大才啊,许清宵当真是大才啊。” 安国公大笑道,笑声让一旁的李兵懵了。 就吃顿古董羹也是大才? 爹,咱能不能别这么尬吹啊。 李兵站在一旁,实在想不明白许清宵在做什么,可偏偏自己父亲却如此夸赞。 一下子李兵觉得要么是自己有问题,要么就是自己老爹有问题。 “李兵,你好好学学你这个兄弟,我这侄儿,有刑部尚书之资啊。” 安国公几乎是厚颜无耻地夸赞道。 他也不懂许清宵在搞什么鬼东西,但他知道的是,昨天夸了许清宵,今天还得继续夸。 要不夸岂不是显得自己看走眼了? 至于自己儿子能不能领悟,关我屁事?反正当爹的不能在儿子面前丢人就行。 “恩恩,爹,孩儿知晓了。” “不过,孩儿还是有些愚笨,这许清宵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李兵点了点头,紧接着提出自己的疑惑。 “愚蠢!” “当真是愚蠢。” 安国公听完此话,顿时站起身来,怒斥两句。 李兵:“” “你这兄弟,其才无匹,为父懒得跟你说,让人去准备一些东西,按照许侄儿这两日买的东西给为父准备好来。” 安国公说到这里,转身离开了。 留下来没有意义,因为他解释不清楚,索性就不解释。 不仅仅是安国公这里,其余一些国公列侯,也纷纷叫好。 甚至到了第二日,整个京城开始流传一些极为古怪的言论。 “知道吗?昨日刑部尚书,夸赞许清宵有万古大才,平丘府赈灾案,只怕真的要解开真相了。” “是啊,是啊,不仅仅是刑部尚书,据说一直看许清宵不爽的孙静安,孙大儒也说许清宵要破案了。” “何止,安国公,齐国公,卢国公等人昨日晚上突然大笑,夸赞许清宵大才。”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千万不要传出去,我一个兄弟的朋友的妹妹,与许清宵一个下属有深不可测的关系,她说许清宵已经掌握了此案的关键物证,就是那两千万两白银的下落。” “真的假的啊?” “是真的,我可以作证,他兄弟朋友的妹妹,就是我一兄弟的情人,我可以作证。” “这不应该啊?这才三天啊,许清宵纵然是有万古大才,可问题是三天就破案,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有人提出疑惑,觉得三天就破案,有点夸张,还掌握实质证据。 但很快,一则谣言出现,给予了回应。 “你们傻啊?这件事情,许清宵幕后有人指点。” “你们知道这人是谁吗?当今的皇上啊,不然你们以为,这件事情为何又拿出来翻案?这许清宵为何敢接?真是愚蠢。” 这个谣言一出,刹那间,被瞬间流传,几乎京城所有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而且都认为许清宵之所以这三天优哉悠哉,是因为陛下在后面指点他。 已经将所有证据送给许清宵了,而许清宵只需要等一个月后,老老实实走个过场,到时候该抓人抓人,该追赃追赃。 谣言就是如此,一旦传开,瞬间遍布整个京城。 而且百姓只会听自己想听的内容,虽然有人反对,认为许清宵这是在自暴自弃,可朝廷上下夸赞许清宵有破案之才这个事实无人否决。 尤其是孙静安,张靖这两位,他们两个可是跟许清宵有深仇大恨。 如果他们都说许清宵没问题,那许清宵就真的没问题了。 也就是如此。 转眼之间,过了七天。 这七天内,许清宵待在学堂内,几乎是寸步不离,而杨虎六人也没有在去买东西了,而是每天在学堂练武,许清宵来指点。 学堂内一幕幕,和许清宵说的每一句话,当天晚上都会传达给所有权贵。 可足足十天过去了。 谣言愈演愈烈,百姓们觉得许清宵这样悠闲,是有恃无恐,胜券在握。 而朝堂上下也莫名这样觉得,要说最恼火和郁闷的,就是孙静安,张靖,还有几位国公了。 孙静安和张靖二人,是实实在在恼火,他们不知道许清宵到底要做什么。 都十天了,你还不出来做事? 而诸位国公和列侯也郁闷啊,他们摸不透许清宵的想法,也猜不到许清宵的意图。 自家的儿子又天天来问,再这样下去,他们圆不了谎,岂不是显得尴尬? 就如此。 又是十天过去。 这十天很不错。 许清宵出来了,每天准时散步,逢人就打招呼,还说什么饭后走一走,活到六九九。 有事没事还去戏园子看看戏,完全就没有一副要办案的样子。 而距离陛下一个月的限时。 还剩最后十日。 学堂之外的探子越来越多了。 而此时此刻。 大魏京都。 一座楼塔密室之中。 三道身影端坐在密室内。 房间不大,气氛很压抑,三人穿着黑色斗篷,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一道苍老之声响起。 “两位, 如何看待,许清宵接手此案?” 这是第一道声音。 很快新的声音响起,略显年轻。 “许清宵接手此案,并无大碍,他不够资格,只是此事,我一直在思考,陛下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这是第二道声音,充满着好奇。 “没有。” 第一道声音直接回答,斩钉截铁。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第二道声音再次给予回答。 “可我总是有些不安,我在想要不要直接动手,将许清宵抹除,即便是冒些风险,也不用担心,许清宵在朝中,人人喊打,真死了,相信不会有人为他伸冤。” 声音略显冷漠,使得房间有些阴冷。 “不!不能杀!” 第三道声音响起,十分沙哑。 “若杀许清宵,陛下将真正稽查到底。” “静观其变即可。” “真到了哪一步,也不迟。” 第三道声音十分沙哑,但声音落下,其余两人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三人逐渐离开。 就如此,眨眼之间,又是十日过去,最终期限到了。 这一日。 满朝文武,京城所有百姓,都激动起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满朝文武哗然,许清宵之布局,最后三日!【为最单纯加更】 武昌一年,六月二十六日。 许清宵如往常一般醒来。 可以说这一日,无论是满朝文武,还是大魏京都的百姓,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激动。 平丘府赈灾案,两千万两白银下落不明,如此悬案自然能勾起百姓好奇之心。 故此所有人一直都在等待今日,想要看看,到底谁是幕后真凶,而许清宵又会拿出什么证据来? 今日注定不平凡啊。 百姓们走来街上,一个个在打听着宫里的事情,若不是皇宫之外不让站人,他们估计已经去了。 而守仁学堂之外,满是百姓,许多百姓天还未亮就已经过来了。 无论是哪里的人,都爱看热闹。 许清宵整理好衣冠后,便从守仁学堂走了出来,街道当中皆是百姓。 待许清宵出现后,百姓们纷纷露出笑容,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到许清宵就笑。 “诸位,早。” 许清宵拱手,朝着百姓们打了个招呼。 “许大人早啊。” “许大人,今日上朝,可要为我等百姓讨个公道啊。” “是啊,平丘府之案,死了多少无辜老百姓,许大人,您可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没错,许大人,我等了一个月,就等着今日。” “许大人,无论谁阻拦你,我等百姓都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随着许清宵一声招呼,有些不知说什么的百姓,这一刻彻底放开,而后各种支持言论响起,越说百姓们越为振奋,甚至百姓们齐齐朝着许清宵一拜,行之大礼。 “多谢诸位了。” “请诸位放心,本官必会为天下百姓讨个公道,也会为平丘府无辜百姓,讨个公道。” “诸位也莫要感谢,为官者,为民伸冤,为民解忧,天经地义,受不起这一拜。” 许清宵朝着百姓们一拜,为官者,替民伸冤,这是天经地义之事,所以面对百姓们这一拜,许清宵受之有愧。 他回拜之后,便转身离去,朝着大魏宫廷走去。 百姓们则无比感动,夸赞之声彼此起伏。 “许万古当真是个好官啊。” “为官者,为民伸冤,为民解忧,天经地义,许大人这番话,莫名想让我落泪。” “孩子,你得好好学着点,以后要是有机会当官了,也要学许大人这般,知道吗?” “许万古,当为天下第一官。” 百姓们发自内心夸赞。 实际上他们这次过来是带着看热闹的性质,然而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许清宵给感染到了。 虽然许清宵没说什么,可一番话就是能莫名让人感到其心意。 这年头找个贪官容易,但找个好官太难了啊。 大魏皇宫外。 文武百官今日来的颇早,至于为何,众人心知肚明。 百官们两三一队,在压声低语,大致说的东西,无非就是涉及到许清宵。 此时。 许清宵的身影缓缓出现。 随着他出现后,不少声音止住,没有再去议论什么了。 “清宵侄儿,好些日子不见,有些偏瘦啊。” 安国公第一个出声,他朝着许清宵看去,老脸满是笑容,一口侄儿也喊得十分熟练,惹来儒官们丢来异样之色。 “清宵侄儿,来来来,让叔瞧瞧,还真瘦了啊。” “这几日查案查的累吧?瘦了这么多。” 国公们一个个喊着许清宵瘦了,各种关怀,而列侯们则是拍了拍许清宵的肩膀笑道。 “清宵,你行啊,把刑部都闹了一遍,啧啧,真有我们兵家的气势。” “我问你,打侍郎的感觉爽吗?哥哥我虽然是侯爷,可还真没打过侍郎。” “是啊,是啊,这滋味爽吗?” 列侯们大笑道,丝毫不顾及不远处的李远。 也就在此时,太监的声音响起了。 “宣,百官入朝。” 声音洪亮,让许清宵不好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跟着众人一同进朝了。 走进宫中。 安国公直接拉来许清宵,声音不算很大,但也不小道。 “清宵,给叔说一声,这案子到底查到什么地步了?” 安国公如此问道,此话一说,几乎所以官员都忍不住靠近一点点了,想要听听 许清宵怎么回答。 “安国公,您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许清宵有些无奈道。 “肯定是真话啊,跟叔还能说假话,快说。” 安国公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更加好奇了。 “没查!查不出。” 许清宵摊了摊手道。 声音响起,诸位国公:“” 列侯:“” 百官:“” 众人脸色有些郁闷,不是别的意思,许清宵这话,搁谁谁信啊? “清宵,你连叔都不相信?” 安国公有些郁闷道。 “是真的啊,我真没骗您,这案子谁能查出来?我是查不出来。” 许清宵很认真道。 “算了,叔知道你有苦衷,不能乱说,毕竟有外人在,行,待会上了朝,什么都知道了,叔也就不提前问了。” 安国公扫了一眼百官,这句话就是说给这帮人听的。 当下百官们微微又回调了身子,显得若无其事,如往常一般上朝。 殿外。 百官止步。 过了半刻钟后,太监之声响起了。 “入朝!” 当即,百官整列好位置,一个接着一个上朝,许清宵也跟在后面,一同上了朝。 他是特事官员,所以有资格上朝,但必须要是特办之事,否则的话,从七品的主事,是没有资格上朝的。 而且许清宵不是跟着武官上朝,而是来到了文官一列,站在最后,跟着前面的人上朝。 走进大殿。 清凉感袭来,当下洪亮的声音响起。 “臣等拜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拜见,许清宵也有模有样地学着。 “平身。” 熟悉的女帝声响起,许清宵跟着百官们起身,而后微微正视前方,看着前面官员的后脑勺沉默不语。 很快,各种套路化的开场白响起。 朝堂上前半个时辰或者是一个时辰,基本上都是在讨论国家大事,许清宵第一次上朝,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大致内容也很简单。 武官们现先是启奏,哪里哪里出了什么事,哪里哪里存在危险,大魏现在被各种瞧不起,得好好去打一仗,不打不行,不打不是大魏人。 而文臣们开始启奏,哪里哪里有洪灾,哪里哪里有地震,哪里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国家出手,反正朝堂之上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可能是小事。 最后儒官们开口,他们认为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可以拖一拖,什么事情现在就要做,紧接着武官们不服,认为你这里说的有点不对。 文臣们跳出来,说哪里不对?他们极力支持。 最后吵闹了接近一个时辰,女帝开口,三言两语把事情定下来,有些棘手的问题,就留着过几天再谈,可能是没想好,也可能是先压一压。 但许清宵作为旁观者,一眼就看得出来,女帝是偏向文臣的。 准确点来说,是偏向先治理国家的,当然也会给武官一点面子,挑几件不算大的事情,让武官去处理,不至于说完全偏袒文臣。 等这些国家大事处理完后,女帝的声音响起了。 “许清宵何在?” 随着声音响起,文臣一列中的许清宵,立刻站了出来。 “臣,许清宵,拜见陛下。” 许清宵立刻开口,同时朝着陛下一拜。 这一刻,满朝文武的心都提起来了,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落在许清宵身上。 这一个月来,许清宵稀奇古怪的查案手法,让整个京城上上下下都充满着疑惑,引来全城议论,各种谣言都有。 但大部分人都觉得许清宵是胜券在握,否则哪里敢这般查案? 吃古董羹,逛街,听曲,没事回去打两套拳,古古怪怪的。 几乎所有百姓都认为,许清宵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而这背后的主使人,就是当今圣上。 但到底是不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而现在这个秘密要揭开了。 “平丘府赈灾案,有结果否?” 女帝声音平静,询问道。 “回陛下!” “此案实在棘手,臣无能,一个月时间过于仓促,希望陛下能宽限几日。” 许清宵开口,如实回答。 此话一说,满朝文武彻底愣住了。 尤其是安国公,整个人僵硬住了。 好家伙,你还真没查啊? 我牛皮都帮你吹出去了,你搁这里跟我玩这招? 不止是他,不少人脸色都有些古怪,比如说张靖,他看着许清宵,神色有点懵了。 实话实说,为了体现自己的能力,张靖不惜违心夸赞许清宵,还各种营造出许清宵已经胜券在握的气氛。 本以为许清宵今日上朝,最起码会说出一些东西,哪怕是说错了也没关系,自己还可以圆回去。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直接来了一句,查不出来,再宽限几日。 这种话怎么能从你这种人嘴巴里说出? 万古大才? 我才你大爷。 “许清宵,朕给了你一月之时,你现在告诉朕,你查不出来?” 别说满朝文武了,即便是女帝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千算万算,竟真没想到许清宵会来这么一招。 至少说点东西吧? 上来直接就是一句,没查出来,能再宽限点时间吗? 听到女帝的声音,许清宵倒显得有些平静,没有半点害怕。 “陛下,并非臣偷懒,只是此案太过于复杂,臣需要时间来调查。” “请陛下放心,只要给臣足够的时间,臣一定能查出真相。” 许清宵信誓旦旦道。 “多久?” 女帝淡淡开口,就两个字,还要多长时间。 “三年。” 许清宵认真道。 满朝文武:“” 你大爷的,三年?你怎么不说三十年?这案子要让你查三年,还不如不给你得了。 查不出来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众人沉默了,见过无耻之人,可没见过许清宵如此无耻。 “三天,朕最后给你三天时间。” 女帝语气平静,给予许清宵三天时间。 可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不答应了。 讨价还价都是你让一步我让一步,我说三年,的确夸张了点,你最起码给我三个月吧? 三天?三天我怎么查出来? “陛下” 许清宵还想说些什么,下一刻女帝之声响起。 “张靖,三日后,若许清宵查出此案真相,之前种种,一笔勾销,不准追责。” “若许清宵三日后查不出真相,一切过错由刑部定夺。” “退朝!” 女帝没有任何想法,直接起身离开,只给许清宵三天时间。 “臣,领旨。” 张靖开口,随后众人齐齐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纷纷退朝了。 殿内,许清宵长长吐了口气,眉宇之中显得有些忧愁,他走向安国公一方。 安国公微微低下了头,也显得有些惆怅。 这下子完蛋了,回去肯定要被笑话,被别人笑话倒也没什么,被儿子们笑话,那就真成了笑话。 安国公死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掉进这种坑里,这次难受了。 而看到许清宵走来,安国公有点来气。 “清宵,你到底在折腾什么啊。” 安国公有些郁闷,别说他郁闷了,不少国公和列侯也郁闷了。 本以为今日上朝,是一场大戏,他们特意早起,结果就这? “是啊,清宵,你葫芦里到底藏着什么药啊。” “清宵,你就给我们交个底,到底怎么回事?” 等出了大殿,众人一窝蜂凑了过来,实实在在不知道许清宵是什么意思,没必要这么玩人的啊。 “叔,各位老哥,我没藏什么药啊。” “我之前就说了,没查出来,不是别的意思,你让我写写文章我能写出来,你让我查案?我怎么查?而且还是这种陈年旧案,再加上线索全断,我拿什么查?” 许清宵也显得有些郁闷,一番话说出来,倒也让众人沉默了。 是啊,有一说一,许清宵的确万古大才,可都是文章诗词上的才华,让许清宵来查案?这的确有些不合理。 再者这案子也不是普通案子,六部都查不出来,先帝当年都没有查出来,许清宵凭什么就能查出来? 而且还规定一个月内。 一时之间,众人彻底明白了,不是许清宵不行,而是他们太高看许清宵了。 想明白这点,不少人脸色更难看了。 这一个月来,有部分人装神弄鬼,把许清宵想的太夸张了,现在完全收不了场,可谓是害人害己。 尤其是孙静安,更是忍不住冷哼道。 “既查不出,就早些与刑部说,天天待在家中,游手好闲,偷懒闲云,张尚书,这等风气,决不可在刑部滋生。” 孙静安忍不住开口,他实在是气的肝疼啊。 身为大儒,为了一些面子,硬着头皮忍着恶心,吹捧许清宵。 结果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是这副德行。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笃定许清宵就是喜欢造势,真本事没有,只会耍手段,故此才会这般开口。 “孙大人说的极是,那您来查?我去找陛下说一下?” 听到孙静安的冷哼声,许清宵开口,这般回答道。 “哼!” 孙静安拂袖离开,懒得理会许清宵,今日这个脸,他是彻底丢没了。 好气啊! 至于刑部尚书张靖,他虽然也难受,可没有像孙静安这般直接出声,而是看着许清宵道。 “许清宵,无论你查得出查不出,该走的流程也要走,该做的事情也要做,日日夜夜待在家中,坏了规矩,孙儒说的没错,此等歪风不可助长。” 张靖开口,看起来是提醒,其实也是有些不爽。 “尚书大人,案卷所有线索全部中断,没有人证,也无从下手,您是尚书,还望指条明路。” 许清宵依旧是笑呵呵地说道,但言语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你问本官,本官怎么知晓,但至少你也要将唯一人证喊来问问吧?” 张靖有些没好气了,是你办案还是我办案?要不我来? “都已经疯了,叫来作甚?” 许清宵略显得嘟囔道,可话一说完,张靖冷眼扫来,当下许清宵没有说话,而是开口道。 “那麻烦张尚书回刑部时,帮属下将这人证找来,麻烦了。” 许清宵开口,喊人的事情,就让张尚书忙去吧,他没时间,显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晦气。” 张靖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个字代表他的内心想法。 自己好不容易不计前嫌,算是帮他许清宵一次,没想到惹来这样的回答。 不过由此他可以看出,许清宵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这件案子,许清宵一点进展都没有,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许清宵有点进展,但这些进展大家都有,所以等于没有。 而陛下最后只给了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怎么破案? 一个月可能都没有半点进展,三天拿什么破案? 想到这里,张靖心中直犯恶心,他甚至一度怀疑,许清宵是不是为了故意恶心自己,接了这个案子,引诱自己上当入坑,关键时刻搞自己。 虽然可能性小,但看到许清宵这张脸,他就莫名觉得被算计了。 “尚书大人,记得快些将李建全带来,要是晚了,属下只能再向陛下宽限几日了。” 许清宵看着张靖的背影如此喊道。 而张靖步伐加快了不少。 望着张靖的背影,许清宵不得不感慨一声,刑部尚书的体质还不错,按照这个样子,至少还能再干十年,自己想要正常上位有些难啊。 “李叔,侄儿待会去你家坐坐?” 许清宵回过头来,看着安国公这般说道。 “去不了,叔要去信武侯家坐坐,你自己回去赶紧查案。” 安国公听到这话,直接拒绝,他现在哪里还好意思回家?回家干嘛?回家被族人笑? 去信武侯家坐一坐,等三天后再回去。 “卢国公。” 许清宵将目光看向卢国公,后者摆了摆手道:“我也要去信武侯家,清宵侄儿,你还是回去好好查案吧。” 众人心情都很郁闷,这一个月来,要说吹得最狠的人,就是这帮武官了。 一个比一个狠,把许清宵吹成了神仙,可今天齐齐被打脸,除了个别几个列侯以外,大部分都吹过许清宵。 所以一个个都要去信武侯家中待几天,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得,看着众人的态度,许清宵算是明白了。 什么人脉资源都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 “那行,几位叔,诸位老哥,我就先回去了,没事可以来我学堂做做客。” “我给你们做古董羹吃。” 许清宵邀请着众人,而众人也是随便敷衍一下,而后组团去信武侯家中了。 走出皇宫后。 许清宵第一时间回了学堂,不少百姓都在问结果如何,而许清宵也公事公办,刑部案件,暂时不能透露,百姓们也纷纷识趣。 而满朝文武回去之后,事情也迅速传开了。 许清宵今日在朝堂 上的回答,瞬间让整个京城权贵沉默。 等了一个月,期待了一个月,愣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说实话,最为紧张的是京城不少军官,他们极为严格的巡查,整个京城里里外外加固了两遍,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查不出来。 这下子闹了一个大乌龙。 而百姓得知此事之后,一时之间流言蜚语也瞬间传开。 先是有许多贬低之言,说许清宵写写文章还信,去判案断案就有些难,说陛下看走眼了,不应该把许清宵放在刑部,放在礼部还差不多。 但很快也有其他流言,说许清宵已经查出幕后真凶,可这个人身份地位太高了,以致于许清宵不敢轻易说出来,怕惹来天大的麻烦。 还有一种说法,是说许清宵已经在暗中将幕后真凶告知了陛下,而陛下打算暗中处置,不想要公之于众。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许清宵今日才会这般回答。 反正不管如何,在所有人眼中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 是真查不出来,还是另有隐情,都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三天之内,许清宵查不出真相的。 一个月的时间,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三天的时间? 许清宵怎么去查? 来回平丘府,哪怕是用龙舟来回,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吧。 审问犯人,查找线索,一天的时间也要吧? 得到人证,一天的时间也要吧? 得到物证,一天的时间也要把? 就这样都四天了,许清宵拿什么去查?而且这还是最理想化。 反正这案子到这里结束了。 三天后,许清宵拿不出证据,刑部追责一番,严惩肯定不会严惩,但小惩大诫肯定要有,不过许清宵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能就要直线下降。 然而此时,守仁学堂当中。 许清宵面容很平静,杨虎等人则有些散漫,只是看到许清宵到来后,几人还是立刻走了过来。 “大人!” 六人齐齐喊道,而许清宵只是点了点头回应,紧接着走进房内,全程没有说话。 这个样子,让杨虎等人心情有些沉重。 但过了一会,一张书信飞了出来,落在杨虎手上。 “杨虎,速去西市,到了西市,再将书信拆开,记住多绕点弯,尽可能不要让人跟踪到你。” 声音响起,杨虎顿时接令,神态一下子严肃起来了,因为他莫名感觉,许清宵这是要动真格了。 没有废话,杨虎唰的一下离开此地,从后院跳了出去,没有从大门走。 “杨豹,去东直门市集,到了地方再拆开,路上注意安全。” 下一刻,一封书信又飞出来了,伴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略显得冷漠。 “是!大人!” 杨豹接过书信,神态也有些激动起来,时隔一个月,许大人总算是动真格了。 他离开此地。 而后,赵大赵二,李健李康四人分别得到书信,也是从后院离开。 六人的速度很快,同样也满脸的认真。 此时。 守仁学堂周围,数百道探子以最快速度跟了上去。 上面还没有撤令,所以他们一直待在这里,朝内的事情,他们暂时不知,可突然看到杨虎等人行色匆匆,并且极为警惕,身为密探他们有一种直觉。 这回真有事了。 就如此,杨虎六人,在整个京城左跑右藏,几乎用尽全力,来躲避这些探子的跟踪。 前前后后跑了三四个时辰,最终杨虎来到了西市,再确定应该可能或许没有人跟踪时,杨虎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拆开。 下一刻。 杨虎露出惊愕之色。 而与此同时。 杨豹也是如此,他藏在巷中足足一个时辰,就是为了躲避这些探子的追踪。 待逃过探子的追踪后。 杨豹总算是松了口气,而后乔装打扮,来到了西直门市集。 将许清宵的信封小心翼翼取出,这一刻杨豹眼神当中充满着激动。 他彻底明白了,这一个月许清宵都是在麻痹敌人,让敌人误以为他在咸鱼,可实际上他就是要让对方彻底放下警惕,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许大人,当真是万古大才啊。” 杨豹心中无限感慨,下一刻,他将书信拆开,随后也愣在了原地。 而暗中的密探,则将这一切全部记录下来,光是从杨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许清宵要干大事了。 只是 一个时辰后。 杨虎回来了,提着两斤黄牛肉,三斤肥羊肉,一些鸡胗,鸭胗,还有一些猪肉回来了。 杨虎回来后,杨豹跟在后面,提着各类蔬菜,白菜青菜,辣椒豆角,琳琅满目。 至于赵大和赵二就少了一些,一个提着几捆铁签,一个提着几斤香油作料。 李健李康则提着一个架子和一堆黑炭回来。 一同回来的还有数百名密探。 这一日,他们陷入了沉默。 许清宵刷新了他们密探的认知。 因为杨虎杨豹等人,想尽一切办法躲避他们的视野,结果还是在买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牛羊肉,各类应季果蔬,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铁架子。 待人回来后,许清宵显得异常开心,直接开始生火,让李健李康兄弟二人洗架子,赵大赵二他们洗菜,杨虎杨豹切肉。 一直到了夜晚。 守仁学堂烤起了火,许清宵用铁签把这些肉食果蔬串起来放在火架上烘烤,时不时抹上一层香油和一些香料。 脸上洋溢着喜悦。 至于杨虎六人,则坐在一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一刻,密探们彻底憋不住了。 “他娘的,又是在吃东西?这一个月来,天天就是换着法吃这个吃那个,吃完古董羹吃海鲜,吃完海鲜吃蔬菜,吃完蔬菜又整这古里古怪的玩意?” “就这?还万古大才?我呸!” “我感觉许清宵就是在耍我们玩,真是有够君子的!” “有一说一,许清宵这厨艺当真是了得,一个月三十天,变着法来吃,以后当不了书生,开个酒楼都赚钱。” “别的不说,这东西闻起来的确香。” 密探们实在是被许清宵整无语了,在互相开始闲扯,正常情况下彼此都不会理会,但这回是彻底被许清宵教育了。 而今日之事,他们也一一呈报上去。 这一日。 满朝文武,基本上都笃定了一个事实。 他们真的高看许清宵了。 这家伙的确没有刑部之才。 仔细想想也真是如此,毕竟能文能武就算了,这要还会判案,这岂不是全能? 回过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许清宵名气太大,以致于都感觉他有天大的能耐,可到头来现实很残酷。 这般的才华,已经算是了不起,再指望许清宵能破案,的确有些不合理。 这一夜,有人叹息感慨,有人松了口气。 而守仁学堂中。 许清宵没有入睡,他望着天穹明月。 沉默不语。 一直待到寅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守仁学堂外。 是刑部的人。 “许大人,尚书让属下通知您一声,李建全已带到刑部,请您去一趟,调查案件。” 随着声音响起。 许清宵之声也随之响起。 “将他带来就好,无需去刑部调查。”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说完后,他转身回到了房内。 “大人,这恐怕不太好吧?” 对方的声音响起。 但许清宵的声音也立刻回应。 “告诉张尚书,刑部人多眼杂,办不了案子,将李建全带来即可,若张尚书不愿,那就算了。” 许清宵的回答,有些无赖。 后者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应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开。 等人离开后。 房内。 许清宵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因为他的计划,成功了。 是的,这一个月来,许清宵都在布局。 平丘府赈灾案,目前唯一也是最后的破案线索,就在李建全身上。 如若想要破解此案,李建全就必须要来京城。 可许清宵知道,一旦自己开口,让李建全来京城,只怕暗中一定会有人阻碍。 轻则李建全消失,重则李建全突然暴毙。 涉及到两千万两白银的大案,死上一个疯子可算不上什么。 所以许清宵一直在担心这一点,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清宵这一个月哪里都不去。 他就待在京城,好让暗中的那批人安心。 至于这帮人会不会直接杀了李建全,永除后患,许清宵一点都不怕。 自己能从这些事情上猜到是陛下想要翻案。 这帮人也猜得到。 还是那句话,在规矩范围内,大家 只要遵守规矩,皇帝也不会破坏规矩,可如果有人破坏规矩,那就别怪皇帝也撕破脸了。 许清宵甚至都相信,女帝已经知道谁是嫌疑人了,或者是说基本上确定谁是嫌疑人了。 所以如果对方敢真直接动手,那自己最省事,女帝直接下令抓人,随便给你安个罪名,你就可以等死了。 毕竟是你先耍无赖的。 而如果是自己接受案件,传呼李建全,许清宵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冒险。 在危机面前,先破坏规矩也是被逼无奈。 所以自己绝对不能第一时间召李建全入京,反倒要等,要磨,甚至在朝堂上被人鄙夷,甚至被所有人瞧不起,许清宵都要等。 等到他们认为这件案子彻底翻不了之时,才能让李建全入京。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就处于被动。 简单点来说,陛下只给自己最后三天时间,这代表着陛下一个态度,给暗中这批人的态度。 三天内,查出来了,你们等死。 三天内,查不出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暗中的这批人,权衡之下,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都会赌一把,若是不赌,那就直接撕破脸,更加危险。 所以,许清宵拖到了现在。 昨日特意叮嘱张靖张尚书,让他将李建全带来。 甚至几乎是直接表态,你不把人赶紧弄来,这事就是你的问题。 所以张靖为了不粘锅,几乎是调动刑部所有力量,将李建全以最快速度带来。 一切的一切。 女帝在算计。 暗中的人也在算计。 可许清宵又何尝不再算计? 不过李建全只所以还能活着来京城,还有一个重要因素。 那就是他是一个疯子。 这些年来他没有突然暴毙,只有两个可能性。 他是真的疯了。 第二个可能性就是,女帝在暗中保护他。 不过第二个可能性不大,即便是真保护了,也只是象征性保护,毕竟如果李建全没有死,这帮人宁可与女帝撕破脸,也绝对会杀了他。 所以,一个绝对已经疯了的人。 能起到什么作用? 当人证?绝无不可能。 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就更不可能提供什么线索了。 可他们千算万算。 甚至就连女帝也算不出来。 自己会入梦大神通。 是的。 许清宵敢布局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自己会入梦大神通。 一个疯子,即便是再疯,他脑海当中还是有一些记忆,无非是记忆混乱罢了。 许清宵打算入梦,找出当年的真相。 找出真正的线索。 然后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当然,到底能不能揪出幕后黑手,还得要看入梦之术能不能成。 若是自己的猜想对了。 一切还好说。 若是自己猜想错了。 三日之后,上朝请罪。 没办法,破不了案就是破不了案。 两刻钟后。 一阵铁索之声响起。 大街之中,显得无比安静,铁索的声音却显得有些诡异。 许清宵坐在书桌面前,神色平静。 “大人,李建全已带到,不过他神智胡乱,刑部已经喂了迷魂汤,怕他乱喊乱叫。” 刑部的人开口,将李建全带来。 “好。” “杨虎杨豹,将人带到学堂之外。” “我继续休息一会,你们先看住他,莫要让他跑了。” 许清宵开口,一直没有露面,甚至还故意打个哈欠,装给刑部的人看,也装给外面的密探看。 “是。” 杨虎杨豹等人给予回答,而刑部的官差也告辞离开。 此时。 天还未亮,许清宵起身,一枚石子激射而出,落在了李建全筋脉上,后者顿时晕睡过去。 杨虎等人自然察觉,没有多问,但许清宵还是解释了一句。 “等我醒后再来审他,将他搁置阴凉处,严加看管。” 一句话说完,许清宵直接躺在床榻上,静静等待一刻钟后。 施展入梦大神通了。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 直到第九次,许清宵成功潜入李建全梦中了。 因为梦中 极为混乱,甚至有些上下颠倒,一幅幅画面出现,支离破碎。 一切的一切,显得极为混乱,精神力稍微差一点的人,只怕当场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许清宵精神力极为强大,没有受其影响。 “定。” 刹那间,许清宵运转入梦大神通,将梦境稳住。 此时。 是夜。 一一一 一一一 一一一 真不怪我晚,临近结婚还两万字,有一说一,这点值得夸吧。 至于剧情问题,肯定要铺垫,不铺垫没有爽点,不过尽可能会在铺垫过程中让大家看的轻松愉快一些,而不是一成不变的破案,那就没意思了。 还有这是第八章为最单纯大佬加更,白银盟公众章节十更三万五千字,上架后十更估计十万字,诚意满满,要按照三千字一章,其实加了三四十更。 黑色大佬后面打赏了两个盟主,七月也会加更!哎呀,没有挑战性啊,还有没有让七月继续加更的? 紧接着,这个点还有谁????? 七月才是修仙者。 读者老爷们,把推荐票送上,月票送上,把七月牛批打在公屏上。 3-5点更新 【】 结婚前的忙碌,大家懂的自然懂。 结完婚就可以一心一意码字了! 哎,女人只会影响我码字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