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又来蹲墙角》 第一章 凤凰浴血重生 毒入肺腑,伤痕累累倒挂在宫门整整三日,疼痛已经完全摧毁了凰绯清的骄傲,她吊着最后一口气,只为见那人一面。 可来的人,却不是他。 凰绯清正眼没抬一下,眼眸却一片猩红,厉声道,“元景在哪儿,为什么他不来” 凰泽神情未变,眼神却透着三分笑意。 “我的好妹妹,成王败寇,事到如今你还想着他会来救你” 念在兄妹一场,又见她痴情得可怜,凰泽不妨在她伤口继续撒盐,“你一向聪明绝顶,又怎会不知我之所以能将毒下入你的膳食,又能轻而易举够破了你的防线,如若没有国师大人相助,江山于我如何唾手可得” “我不信” 凰绯清深红的眼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难道元景不知道她从未想过什么君临天下,她之所以杀兄弑父稳居高位 为的只是将他永久禁锢在身边而已啊。 凰泽大权在握,自是留不得凰绯清了,丹凤眼里尽是杀意,“要是不信,等你化为厉鬼,自行找他索命好了。” 呵,杀君,弑父。 她为他不惜沦为凰氏一族人人可唾的罪人,到头来他却要她的命 漫天的的血腥味刺激着神经,凰泽手持一把利剑剜入女人的胸腔,眸中的欲望嗜血而疯魔,“这天下是我的天下了,弑父杀兄的孽障就给我下地狱去忏悔吧” 一剑穿心,蚀骨的痛苦麻痹全身,凰绯清绝望的闭上眼睛。 “不要” 凰绯清从噩梦中挣脱大叫了一声,浑身冷汗,白色的寝衣濡湿一大片。 银杏听到声响快步跑到窗前拉开了帷幔,惊现凰绯清她的脸色又沉又白,是受了惊吓的惨白。 “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以为凰绯清为了在学堂给凰绯月难堪那件事情,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公主别怕,既然没人来找麻烦,那件事应该是过去了,公主不必担忧。” 一时间脑海中翻涌出太多太多记忆,凰绯清应接不暇,抚着冰凉的额头,思绪始终停留在前世死前的画面。 世人都只道世尚都国七公主凰清自年少爱慕国师元景,情根深种数十载有余,殊不知她恋他痴恋疯魔,为他杀兄弑父,,她冒着天下大不为争做天下之主,逼他侍奉左右以她为尊。 而元景,暗度陈仓,攻心为上。 利用她,算计她,看着她被人寸寸剜心身首异处。 可致死,凰绯清都没有得到他半点回应,哪怕赌上自己的性命也没能将他那颗心捂热分毫。 想到此处,凰绯清深呼一口气,“我没事,伺候我洗漱更衣吧。” 由爱生嗔,由爱生恨。 由爱生痴,由爱生念。 凰绯清做梦都没想到,她竟然重生了,而且还是变成了十八岁的模样。 她终究还是她,只是已不在是一厢情愿痴恋未果而剑走偏锋的无知少女了。 上辈子为了一个根本不会爱自己的男人,将自己步步给作死,凰绯清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荒唐可笑,愚昧可怜。 元景,这一世,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公主,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银杏认认真真的给凰绯清梳妆,铜镜中女子面若芙蓉,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 明明双眸似水再温婉不过的一个人,此刻眉宇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那么看着我干嘛,不认识了” 凰绯清的视线落在她微肿的脸颊,蹙了蹙眉,“他们又在私底下欺负你,还动手打你了。” 银杏摸着后脑勺憨笑,“没什么,反正我都习惯了,我皮实,挨几下也不打紧,公主莫担心,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和公主说了。 “何事”她拧着眉问。 银杏:“今晚陛下在御花园搭了台子设宴,公主难得有机会在陛下面前露脸,可要好好准备。” 凰绯清提不起什么兴趣,淡淡道,“平日里怎么穿就怎么穿。” 银杏急了,板着脸说,“那怎么能行,您贵为公主,人家一个个都盛装打扮,我们不能输了气势。” 凰绯清听着十分好笑,气势算什么,不过是一群女人争奇斗艳。 俗不可耐。 “再说了,宴会上闻世子也在,公主你怎么一点儿也不上心。”银杏一边嘟嘟囔囔的,一面将自己从尚衣局拿回来的新宫装呈上来,满脸的得意求表扬。 “公主,这可是我一早替你备下的,虽然料子,做工什么的自然比不上九公主她们的,可我们公主人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绝对能艳压群芳。” 凰绯清听着这话,红唇若隐若现勾了勾,只觉得这丫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天真可爱。 她是公主不假,但却不是受宠的公主。 她的生母是冷宫妃嫔,从记事起便被交给了当今的淑贵妃抚养,淑贵妃表面上虽并未苛待过她,但也绝对不想看着她在圣上面前大出风头引皇后不满。 按照凰绯清的性子自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只是,这一次宴会非比寻常,一场弥漫着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 她不能退,也退无可退。 “这些珠钗太华丽了,有没有点朴素精致一点的。”凰绯清从一堆琳琅满目的首饰中,也有一只白玉钗还能看得过眼。 银杏秒愣了半拍,咬唇道,“公主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找找。” “诶你去哪里找” 没等凰绯清详细问,银杏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凰绯清只好由着她去了。 这一去,从晌午到黄昏,凰绯清始终眉宇间看到人回来,心里有些不踏实。 她随手套了件还算陈新的梅花图案披风出了寝殿,没走几步,忽闻前方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九公主,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也放过小福子。” 银杏跪在鹅卵石之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两颊又红又肿,显然被掌掴得不轻。 身旁一个小太监躺在地上痛苦呻y,断了一条腿根本无法动弹,“公主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都是银杏把钱塞给我,逼着我为她采买首饰的” 银杏瞳孔微缩,“你胡说,分明是你主动找上的我,我还给了你五两银子酬谢。” 他怎可以倒打一耙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章 敢动她的人找死? “够了。” 凰绯月居高临下看着她们狗咬狗,染着梨膏口脂的红唇冷冷上扬,“想不到我那姐姐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需要购买宫外的东西装点自己。” 她一个眼神,“来,也让我瞧瞧我那好姐姐的品味。” 身旁的管事嬷嬷意会呈上了那些首饰。 凰绯月挑拣一只白玉流苏珠花,眉角蔑视上挑,轻嗤了声,“啧,挺好看的,就是太没档次了,廉价的东西果然只能衬下贱的东西。” 银杏低着头跪在地上,十指收紧握拳,低声喃喃,“我们公主是最尊贵的人。” 凰绯月蹙了蹙眉,随即一脚狠狠踹在她的脑袋上。 “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本公主说一遍,谁是最尊贵的人,她一个冷宫弃妃所生的丧门星而已,有娘生没娘养的,也配尊贵二字” 一个小小宫女要不是仗着主子的势,怎么有胆子爬到她的头上 越想凰绯月更笃定,凰绯清是攀上了尚书府,仗着即将嫁给尚书世子有尚书府为她撑腰,就可以骑到她的头上。 呵。痴心妄想。 “贱婢银杏私自进行不正当采买触犯宫规,后,以下犯上对本公主不敬,拖出去,给我重重的打。” “不是,我没有对公主不敬,不敢对公主不敬,求求公主饶了我,饶了我” 银杏如鲠在喉,皇室之中九公主针对她们家公主不是一天两天了,表面上是惩罚她,实际上却是公主们之间的较劲和斗法。 可怜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命如草芥,哪怕是死了也只是一了白了。 “等等。” 凰绯清迎着凰绯月震惊,嘲讽,甚至厌恶的目光,慢慢悠的走到银杏跟前,眼瞳浮现出一抹冷锐。 “不知道我的婢女到底对九妹妹如何的不敬了,惹得你生了那么大的气要将她拖出去打,就算她有错,该打,是不是也得交给我处置。” 凰绯清是冷宫弃妃所生,自小被兰贵妃抚养,平日里谨小慎微,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今天突然为了一个奴婢和凰绯月呛声,确实让人意外了一把。 不过她可不怕。 “呵,七姐姐什么时候说话那么硬气了,怎么,我替皇姐教训一个奴婢的权利还没有了”凰绯月眯了眯眼,态度强硬。 既是凰绯清袒护的人,今天她还必须罚定了。 “来人,给我拖出去” 凰绯清眼神冷冽一扫,“我说过了,我的人,我自己会教,不劳烦九妹妹。还是说九妹妹希望苛待宫人的事情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 “凰绯清,你敢威胁我。”凰绯月气极了。 她是皇后所出嫡公主,天子娇女,凰绯清算什么,还威胁她 “分明是你的婢女私下采买触犯宫规在先,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偏袒自己人吗” 凰绯清熟视无睹,冷冷凝视着她,“她触犯了宫规自然会去领罚,不需要九妹妹动用私刑,更何况我的婢女到底有没有以下犯上,九妹妹心知肚明。” “你” 凰绯清轻蔑冷笑道,“再者,我与尚书府有婚约在身,父皇是有多器重尚书大人不用我多说了,你让我难堪,就是打尚书府的脸,最后难做的还是皇后娘娘。” 朝中眼下分为两派。 一派以皇后的兄长独孤丞相为首,朝中几乎有一半的官员都是以丞相马首是瞻,其势力可想而知。 而另一派站在丞相对立面分庭抗礼,当属尚书闻喻。 元帝心思缜密,善于权谋,动丞相容易动摇国之根本,将凰女下嫁闻家,大有扶持闻家之意。 所以凰绯清可以断定,皇后此时就算心有不甘,也绝对不会在明面上和闻家起冲突,恐失圣心。 “好你个凰绯清,敢拿皇后娘娘压我。” 凰绯月暗暗咬牙,心中气郁难平,一脚踹向身边的宫婢,“行啊,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福气嫁进尚书府。”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去。 银杏跪在她的面前一个劲猛的磕头,“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既然犯错了,自己去领罚。” 银杏是她最为信任的侍女,后来因为她的缘故被皇贵妃杖毙,凰绯清多多少少于心不忍,“以后见了她绕着走,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银杏拉怂着脑袋,委屈巴巴,“那这些东西,公主收下吧,一会儿我都要挨鞭子了,你若不要,那我岂不是白受了。” 听着这个委屈的乞 求声,凰绯清百感交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听到没有。” 她还真没落魄到靠自己的侍婢为自己偷买宫外的廉价首饰充面子。 重活一世,凰绯清不仅看透了很多人和事,最重要是她学会如何趋利避害。 前世的她尚且没有同意这门和尚书闻家的婚事,这一次自然也不也不可能成为稳定朝局的牺牲品。 只是,目前这婚还退不得。 她唾手可得的婚事,对别人来说却是触之不及,上赶着送上门来的挡箭牌她可没说不要。 黄昏后,各大官员携家眷陆陆续续赴宴,好不热闹。 出了凰绯月找茬那件事,没影响凰绯清的心情,她看着御花园的长廊两旁着人挂满了五彩斑斓的宫灯,万盏灯火一齐点亮,和所有人一样开开心心的入席。 设宴选在整片梅林之中,美不胜收,伴随着阵阵暗香c芬芳馥郁环绕在四周挥散不去。 元帝和独孤皇后坐在宴席正中央,淑贵妃坐在皇贵妃的下首,唯有一人,独占一席,位居皇帝陛下身侧。 那人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哪怕是相隔甚远,凰绯清也能一眼辨认出男人的身份。 国师,元景。 元为陛下亲赐的姓,彰显了男人至高无上的荣耀,尚都有此殊荣仅此一人。 近座的皇子公主自然可以将丰神俊朗的国师尽收眼底,公主们无不面颊滚烫,一个个含羞带怯,私下里难免抑制不住激动交头接耳起来。 唯独远在百米开外的凰绯清没事人一样,只管吃吃喝喝,和周遭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有垂眸的那一瞬间,短暂的恨意和绝望交替,最终在一声无奈的叹息中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章 当众羞辱不能忍 “我还以为这种场合你不会来。” 邻座,三公主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抬眼,凰绯晴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凰绯清嘴角弯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精明,语气懒懒的,“如若我不来,如何帮助皇姐达偿所愿呢。” “你真有把握”三公主平静的外表之下,内心已然波浪汹涌。 “无意结亲的恐怕不单单是我,皇姐莫要心急,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凰绯清淡淡道,声音平静无波。 凰绯晴琢磨不清楚她的意图,心有惶恐,故而当着凰绯清的面表个态,“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把婚退了,以后我不会让小九为难你。” “三姐姐是要与我一个阵营了”凰绯月笑靥如花,眼神却冷得吓人。 凰绯晴皱了皱眉,红唇微启,“你只需不主动招惹她,如若她为难你,我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下次再因为一个宫人和她发冲突便不必与我说了,你若缺人手,明天我给你拨几个过去伺候。” “三姐姐的教训妹妹铭记于心了,不过” 看着她幽潭般清冷的眼瞳逐渐被一层戾气笼罩,凰绯晴很清晰的听到,“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护短而已,别说是我宫里的人了,就算是只阿猫阿狗,怎么都轮不到别人来教训。” 凰绯晴敛眉,“七妹妹变了很多。” 她摆摆手,“哪里哪里,是三姐姐对我的认知太少了。” 远远坐在对面席位的凰绯月看着她们姐妹二人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看的直咬牙。 本以为今日盛装出席定能艳压群芳,未曾想凰绯清一身粗糙不得体的货色竟夺走了在场不少年轻男性的灼热瞩目。 果真是天生的狐媚子,骨子里的恬不知耻 “月月,怎么了,干嘛老是往对面看。” 太子殿下顺着她的目光扫去,自是被凰绯清的容貌惊艳了,“多日未见,七妹妹是越发标致了,和闻世子果然般配得很。” 凰绯月嗤之以鼻,“太子哥哥哪只眼睛觉得般配了,也就你们爱她那副狐媚子的样。” 太子殿下:“额,小声点,别任性。” 凰绯月捂着嘴哼哼,“谁任性了,就算是父皇赐婚,闻世子还未点头呢,皇兄怎知那闻世子是心甘情愿,没准人家闻世子要退” 没等凰绯月把话说完,御前果真多了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微臣才疏学浅,中人之姿,无才无德,实在配不上公主金枝玉叶,臣闻骆彬恳求陛下收回赐婚之命,为公主另择驸马。” 男人屈膝跪在殿前,光看着那背影,英姿卓越,气质如茂林修竹,通身的优雅贵气引得众人侧目,而他的话更是引起了一片喧哗。 太子和凰绯月同款震惊。 还真让她给说中了 “大胆闻骆彬,你这是干什么,觉得我凰儿配不上你不成” 黄金龙椅上的中年男人勃然大怒,淡淡的看向殿前跪下的闻骆彬,锐利,威严的目光,甚至夹杂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杀意。 “微臣不敢,是微臣配不上七公主。”闻骆彬冷冷的开口,眉宇间的决绝和冷漠依旧,郎心似铁。 “好你个闻骆彬,抗旨不遵可是要拖出午门处斩的,你也不惧” 闻尚书脚下一软,彻底跪哭在御前,“陛下赎罪,臣教子无方,是臣的罪过,可犬子真的无意冒犯公主和陛下,还望陛下息怒啊。” “父皇。”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清悦动听的女音,这时候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凰绯清的身上。 元帝看着缓缓上前而来的少女,容貌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完美重叠在一起,难免有些失神。 他的清清长这么高,出落得如此国色天香了。 “父皇息怒,能否让儿臣和闻世子说两句话。”凰绯清施施然行了礼。 见元帝点了头,她才微偏转过身看向男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 “闻世子,当初陛下为我们赐婚,你如若不愿当时就应该直说,如今木已成舟又当众悔婚,是闻家诚心欺辱于本公主,还是完全不把陛下的圣旨放在眼里。” 众人震惊的目光纷纷落在凰绯清的身上。 闻骆彬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年纪轻轻便已是我朝的翰林院学士郎,尚都国人最崇有学之士,陛下赐婚下嫁公主本是皇恩浩荡,闻家当众退婚确实胆大包天,恐有藐视皇权之意。 “臣并无羞辱公主之意,是臣配不上公主,恐耽误公主终身,望陛下明鉴。” 闻骆彬冷声回应着,看都没看她一眼,表面上客客气气,字里行间的决绝怕是陛下怪罪他也初心难改。 凰绯清不以为然,冷声道,“素闻世子京郊别苑养着一位天仙似的美人,朝夕相处下,二人暗生情愫,如若传闻是真,世子宁愿抗旨也要与我解除婚约,怕也是为了那名女子吧。” “公主既已知晓,又何必多此一问,不若公主愿意与芸娘共侍一夫”闻骆彬淡淡的说道,声音平静无波。 公主是何等的身份地位,就算做大不做小,断不可能与她人共侍一夫,闻骆彬此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凰绯清原本有意撮合闻骆彬与凰绯晴,成全了凰绯晴多年来的痴情。 可闻骆彬这厮压根不走寻常路,打乱了凰绯清的计划不说,再闹下去恐怕还会惹怒元帝,凰绯清只能快刀斩乱麻。 “呵,世子好大的口气,听听这意思,莫不是想让我做小,那芸娘做大” 闻骆彬脸色大变,他从未有过这个意思,这女人分明是强词夺理,“公主慎言。” “纵然你与那芸娘两情相悦,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名不正言不顺在先,你口出狂言羞辱本公主藐视皇权在后,不管今天退不退婚,你们闻家都免不了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噗通一声响,闻尚书率先跪了下来,“陛下,臣绝对没有藐视皇权的意思,都是老臣教子无方,这婚是万万不能退的。” “犬子今日失言,微臣定当好好管教,日后定好生对待公主,请陛下给犬子一个机会” 闻尚书跪在御前老泪纵横,更是强拽下闻骆彬跪下,“逆子,还不恳求陛下和公主原谅。”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章 凰女锋芒初现 “父亲” 闻骆彬已经将话说出去了,覆水难收,三心二意岂非君子所为。 “闻世子与芸娘姑娘情比金坚,本公主无意拆散一对有情人,但事已至此,解除婚约一事,应该由我先提。” 没等元帝治罪闻家父子,凰绯清淡淡的提出解除婚约一事。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凰绯清莫不是疯了,在御前说这样的蠢话,纵然闻家当众驳了她的面子,她骂也骂了,一来二去陛下也不会让闻家好过,最后赢的终究还是她。 可她当众退婚,无疑是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今日之事一旦传出去,京中还有何人愿意娶这位彪悍的七公主,她这不是断了自己的姻缘嘛。 元帝何尝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沉下眼睑,“凰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父皇,闻骆彬虽好,却并不是儿臣的心仪之人,日后儿臣要嫁,定然也只嫁一心之人,如若不能一世一双人,儿臣愿意终生不嫁。” 清冷的嗓音透过耳膜钻入心脏,元帝身体微僵,看着凰绯清身穿素色的宫装,青丝如烟,娇颜明艳,出落得越发神似她的母妃。 就连倔强的性格也是如出一辙。 凰绯清并不知道元帝心中所想,朝着元帝微微俯身,一字一顿道,“儿臣恳请父皇下旨,解除儿臣与闻世子的婚约。” “这” 元帝心有顾虑,下意识求助于御座下的白衣男子,“国师对于此事怎么看” “此乃陛下家事,臣不敢妄断。” 男人的声音并不算大,清冽动听的嗓音却足以让在座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凰绯清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垂缩在衣袖中的纤纤玉手不知觉已然收紧握成拳头。 那个男人从前都不曾看过她一眼,如今又怎会在意她是否受他人欺辱,她花了好大一番力气,当将翻涌而出的情绪尽数压下。 元帝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凰儿不愿,那就不嫁,我的女儿金枝玉叶,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是你们闻家没有这样的福气。” 话锋一转,元帝不满的看向闻骆彬,“闻骆彬御前失礼,出言不逊,官降两级,回家面壁思过。” 至于闻尚书,元帝还想留一些面子,淡淡道,“闻喻教子无方,罚俸三年,以示惩戒。” 金口一开,没有触怒龙颜已经是万幸,闻家父子哪有不领旨谢恩的道理,断不敢再对惩罚心存埋怨。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皇后抓住时机在元帝面前谏言,“陛下,凰儿此次受了委屈,您可要给她寻一门更好的亲事才行。” 元帝点点头,“嗯,这个是自然。” “夏禾,去将我那株红珊瑚拿出来赠与七公主。”皇后当着众人的面赏赐凰绯清。 凰绯清雪眸微眯,那可是外邦进贡的稀罕物,整个皇宫都找不出第二件来,皇后此举分明就是给她拉仇恨。 这哪里是赏赐,分明是烫手的山芋。 “皇后娘娘,这怕是不合适,如此珍宝自然与皇后娘娘更为相配。” “傻孩子,说什么呢,红珊瑚配美人,那才叫绝配,陛下以为如何”皇后深情款款的看向元帝,尽显温柔贤淑。 元帝自知亏欠凰绯清,别说一颗红珊瑚了,就算是摘天上的月亮送给凰绯清,皇后的做法惹得龙心大悦。 “皇后眼光比朕好,凰儿不可推辞。” 眼见凰绯清不仅没有名誉扫地,还得到了赏赐,那可是她求了母后整整半个多月都没能拿到手的红珊瑚,母后竟赏赐给了凰绯清。 凰绯月的眼睛嫉妒得发红,不忍风头就此被凰绯清抢了去,她努嘴埋怨道。 “父皇真是好偏心的,儿臣问您要了好几次红珊瑚您都没给,果然是更疼爱七姐姐不疼我了。” 听着小女儿肆无忌惮的撒着娇,倒让元帝失笑了,“平日里父皇予你的珍宝都快堆满你的公主府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略略略,那人家不是喜欢那个红珊瑚嘛。”凰绯月不依不饶,红珊瑚她是势在必得。 凰绯晴坐在台下,掩着唇嫣然一笑,“既然两个妹妹都喜欢,父皇母后可要公平一些才好。” “九妹妹若是喜欢,我愿意让给九妹妹。”凰绯清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她又不喜欢那玩意儿。 中看不中用。 “那不行,三姐姐都说要公平了,你非要让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你什么东西似的。”凰绯月要面子,不想落人口实。 凰绯清:“”她抢的东西还 少 皇后见状出来打圆场,“你看看你们这两个孩子,今天可是个高兴的日子,月月别淘气。” “哼哼,人家才没有淘气,为了今日能给父皇一个大大的惊喜,儿臣特意学习了一支舞。”她灵机一动,挑衅的扫向了凰绯清,“七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我们切磋一下,那珠红珊瑚归赢的人所有,如何” “姐姐我学艺不精,就不在父皇面前班门弄斧了。”凰绯清拒绝得果断,满脸写着“不奉陪”。 凰绯月不恼,微笑道,“姐姐是太谦虚了,想当年纯妃娘娘舞技冠绝后宫,身为她的女儿,舞技怎么可能不精通。” 当年凰绯清的母妃纯妃娘娘,不知因何故惹元帝大怒打入冷宫,从那时起,后宫无人再提纯妃。 今天凰绯月旧事重提,为的就是刺激凰绯清。 旧事重提让元帝因纯妃的事情迁怒她 认定了她舞技拙劣难登大雅之堂,借此在元帝面前拉低她从而抬高自己 呵,这点小把戏凰绯清前世都不屑,但是凰绯月那个得意劲让她很是不爽,激起了她那该死的胜负欲。 “光是一株红珊瑚未免也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凰绯清挑了挑眉。 “打什么赌” 凰绯月知道她已经中计了,只要凰绯清答应下来,不管打什么赌,最后赢的人都会是她。 “据我所知,父皇要为国师大人挑选一名亲传弟子,如果我这次赢了,父皇能不能应儿臣一个请求,让儿臣与其他候选人公平竞争。” 凰绯月瞬间花容失色,该死的,原来凰绯清是打起了国师的主意。 她有些后悔了,虽然和凰绯清比试她胜券在握,可万一凰绯清赢了,她岂不是多了个竞争对手 不可以。 国师的弟子只能是她,她必须要赢 “哈哈,看来朕的儿女都想要做国师的弟子啊,甚好,甚好” 原本元帝是想从皇后嫡出的儿女中挑选一人,如今凰绯清有如此胆识,元帝连说了两个甚好,龙心大悦。 元帝扭头看向国师,喜不自胜,“国师以为如何”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五章 倾城一舞惊天下 元景黑曜石般的眼瞳瞬间深若幽潭,眼底暗芒流转,“陛下英明神武,皇子公主自然不凡,如此一来,臣是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切磋了。” 不知道是不是凰绯清想太多了,她感觉御前上那道和煦的目光正投落在她的身上。 可没等她从幌回神来,凰绯月自然跃跃欲试,“那我先来,还是姐姐先来。” 如此出风头的事情凰绯清不想争抢,遂让凰绯月一步,她则慢慢悠悠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坐等好戏。 “七妹妹,一会儿你可要加油啊,我赌你赢。” 身侧,前一刻还在煽风点火的三公主端起酒杯与其共饮,凰绯清知道她是为了解除婚约一事松下一口气。 “姐姐,感谢人可不是这样的,我现在怀疑你是敌方派过来的间谍。” 凰绯晴盈盈一笑,看着台上正翩翩起舞的美人,唇角扬起的笑容,除了冷,更多的还透着不屑,“因为你是凰绯清,不会输,也不能输。” 台上,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 少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 漫天花雨中,凰绯月着素色流仙纱裙,如空谷幽兰般出现。 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凰绯月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 看着场上众人的神情表现,以及皇后投来无比欣慰的目光,凰绯月胜券在握,如此珠玉在前凰绯清还敢比 不对,等等,她身上那件舞衣是什么时候换的 这回轮到凰绯月傻眼了,她真跳 呵,这舞凰绯清当然要跳。 从前她是不会,可不代表她现在不会,活了两世的她岂会容忍自己输给一个丫头片子 凰绯清褪去了那一身的朴素宫装,身着火红色舞衣,粲然一笑,百媚众生,引得满座男宾皆是心神一恍。 红色极为娇媚张扬,极少人能够衬得了这样的颜色,可凰绯清容貌出众,肌肤如雪,朱唇轻张,皓齿微露,笑得千回百转。 琴声起,舞者动,体态轻盈,舞衣翩翩,犹如凤凰出世。 琴声悠扬,那凤凰一点点伸展,娇躯之柔韧让人叹为观止,全场不管是嘲弄还是冷漠的人无一不睁大了眼睛,目光紧紧跟随,心波为之荡漾。 随后琴声转向低沉庄重,轻盈飞舞之中的凰绯清骤然踮起脚尖,昂着头,纵身飞舞,张扬所有骄傲。 琴声变得热烈,火红的舞者在看不见的烈火中挣扎。 灵动的舞姿好似经历所有锤炼,在浴火重生的那一刻,凰绯清犹如一只真正的火凤凰,眼中盛满了高傲与冷冽。 哪怕一舞终落,所有人依旧沉浸其中,尚未回过神来。 胜负已分。 “好,很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凰儿。”元帝率先拍起了手,他起身大赞,众人自然无不对凰绯清连连称赞。 “谢父皇,儿臣献丑了。” 凰绯清收敛情绪,谦卑有礼的跪在御前,举止落落大方。 “国师以为,我凰儿的舞姿如何” 原本平静的情绪却被元帝爽朗的话惊到了,他以为如何 陛下一席话,众人无不从惊人的舞姿缓过神来,千百万眼睛盯在国师身上,瞬间将国师推到了风口浪尖。 “陛下这话可真是为难臣了。”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勾起的一个微小的弧度,只听那道清冽如甘泉悦耳的嗓音再次响起,“要说星命卜卦,臣或懂一二,陛下若是问我七公主的舞姿,在场诸位的反应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微臣自然觉得甚好。” 凰绯清浑身一僵,耳边尽是他透着愉悦的嗓音。 甚好 世人皆知尚都国师无欲无求,红颜知己在他眼中怕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堪比红粉骷髅更甚,哪懂什么人间风月。 在前世,哪怕她用尽了手段,都得不到男人的一字“好”,如今仿佛一切都唾手可得,凰绯清心却再激不起丝毫的波澜。 元帝被他一说,凝神细看着跪在殿前的凰绯清,片刻后哈哈大笑,狭促的看着元景,“能得国师一句称赞实属难得啊,朕的小七今日给朕长脸了,必须看赏。” 随即,元帝龙心大悦,当着所有人的面赏赐了好些东西。 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甚至还赏赐了一柄皇后都 不曾有的翡翠绿如意,在众多儿女之中,凰绯清是独一份。 凰绯月这次没讨到半点便宜,还让凰绯清一舞出尽了风头,虽心有不甘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暂且作罢。 经此一事,七公主名声大噪,即便是退了婚,也不乏诸多显赫世家的工艺削尖了脑袋求娶凰绯清。 而元帝近日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动不动就往凰绯清的寝殿送东西,一时之间巴结凰绯清的人自然而然也多了。 从前欺辱她的人,凰绯清是不屑的,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叫来银杏,指着那些打包好的绫罗绸缎和钱银,道,“这些东西我已经整理好了,今晚你趁着入夜之后,送到冷宫交给常嬷嬷,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明白吗” 银杏得知她的意图,脸色变了变,“公主,上次贵妃娘娘已经说过了,让您不要” 凰绯清眸光冷冽,“不要什么,纵然纯妃被废,那也是我的母妃,就算我不能去,送点东西怎么了” “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银杏惶恐,唯唯诺诺的低着头。 凰绯清动了动唇,拂袖道,“罢了,你把我吩咐你的事办好,另外今晚我要温书,无事不要打扰我。” “是,公主。” “不好了,有刺客,保护娘娘” 尖锐的叫声刺破了兰贵妃的寝宫,香岸前黑色的身影顿了顿,不知道抓了些什么东西往怀里一塞。 那人正企图夺窗而逃,蓦地,室内凭空冒出一持剑的黑衣男子。 男子出手极快,招招狠辣,那人下意识用防身的匕首阻挡,剑尖与匕首相峙,“叮”的一声。 长剑断成两截。 男人大骇,下意识认真打量眼前的黑衣人,惊觉竟是个女子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六章 再遇前世老相好 趁着男人失神之际,缠斗中已然受了伤的凰绯清迅速翻窗出逃,而寝宫外,巡逻的侍卫紧锣密鼓的出动,一时间惊动了整个皇宫。 “你们,去那头搜。” “你和你,带着一小队去那边。” 巡逻侍卫队的声音越来越近,藏匿于梅园角落之中的凰绯清,浑身充满了冰冷暴虐的气息。 换作她从前的身体,解决掉这些侍卫并不在话下,可一场缠斗下来,左臂砍伤让她力不从心。 凰绯清咬了咬牙,瞭望四周,发现这条路根本避无可避,唯一可行的便是翻越过高高巍嵩的宫墙。 那是皇宫除了冷宫以外的禁区,闲杂人等乱入格杀勿论。 眼见侍卫队越来越近,凰绯清咬了咬牙,捂着受伤的左臂,轻轻一跃而起,惊现禁区竟是一片梨园。 她脚尖浮空,独步的轻功掠过梨花枝头,就在此时,凰绯清只觉一道布满暴戾的剑气强势逼来。 凰绯清心一沉,还未出手,冰冷的剑锋直指她的喉咙。 “你,名字。” 冰冷无情的声音,好似电流遍及凰绯的四肢百骸。 来人约莫十五六七,手握利剑,眉峰冷冽,看着他的模样凰绯清琥珀色的瞳孔染上了异样的光芒。 十一,元景的贴身侍从。 凰绯清目光一冷,心狠狠漏了半拍,前世的时候十一就守在元景身边寸步不离,难道他 “我说,名字。” 十一俨然没有了耐心,快剑即将刺破凰绯清的喉咙。 电光火石一刹那,凰绯清手掌蓄力,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瑟瑟入耳。 “十一,住手。” 声落,长剑果断从凰绯清颈前抽离,凰绯清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可一想着即将要面对那个人,内心不觉五味杂陈。 凰绯清欲转身,男人直接认出她来。 “看来七公主不单单是舞步天下,连翻墙的本事,其它公主怕也是望尘莫及。” 糟糕,还是认出来了 “国师大人想要把我交出去吗”她凉薄的声音响起。 侍卫队在外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凰绯清不信他一无所知,如今负伤被他当场逮到,凰绯清只能自认倒霉。 元景薄唇勾起,“七公主此话何意。” 他一句话未说,怎就知道他会将她交出去,而且他从这位七公主的眼睛里看到了很明显的哀怨。 元景可不记得与这位七公主有过瓜葛。 “国师既已做出了决定,烦请不要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旁人。” “七公主真的是刺客吗”他问。 她答:“我说不是呢。” 二人目光对峙,凰绯清看着一袭白衣胜雪的男人。 他微微一笑,恍若仍是初见的模样,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然人依旧,可凰绯清的心境已回不到当初了。 “你想做什么” 眼前飘过一角白色衣袂,元景施施然走过来,凰绯清已经克制住了情绪没有外泄,身体依旧紧绷无法动弹。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清雅的竹香味,凰绯清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只听男人透着和煦的温润嗓音淡淡响起,“你受伤了,需要马上处理。” “不劳国师费心,多有打扰,告辞。” 她转身欲走,不远处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更有追兵在外喧哗。 “你们,把这里给我围起来。” “你,还有你,跟着我进去搜” 凰绯清眼底划过一丝冷然,抱着受伤的左臂,眼见形势危急,她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将错愕的男人拽下浸满药香的冷泉。 噗通一声,二人的衣衫被冷泉浸湿。 “烦请国师帮个忙,不然我要是跑不了,国师今日也别想撇开关系。” 凰绯清亮出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后腰,不怕他耍花招。 元景骇然,“殿下是威胁我” 女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遇水贴合着身体,衬着少女青涩的娇躯玲珑有致,旖旎乍现。 “不是威胁,是想与国师合作。”女人娇笑,眼神却冷。 元景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烁,前转过身用身躯将她完全遮挡,很显然已经默认了凰绯清的话。 这厮果然和前世一样假正经。 凰绯清暗暗好笑,轻而易举将仇怨压制到了心底,因为此刻外面的巡逻侍卫队已 经闯进来了。 十一还未动,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暗处飞窜了出来,先发制人。 “放肆,这里岂是你们擅闯的,都给我滚出去” 以陆昭为首的巡逻侍卫队被一阵咆哮怒吼,看清楚来人,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慕,慕小侯爷。” 陆昭跪在来人面前,低着头,诚惶诚恐,“请恕卑职眼拙不知小侯爷在此,贸然惊动,还望恕罪。” 慕云擎呸了一声,抬起脚就往陆昭身上踹,骂骂咧咧道,“知道我在这儿,你还废什么话,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小侯爷,宫中出现了刺客,卑职追了一路,那贼人正好在附近消失了。”陆昭是个死心眼,哪怕今日慕云擎在这儿,他也要搜上一搜。 “陆昭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搜便能搜的。” 一个小侯爷陆昭自然是不怕的,外臣擅自入宫已然是大罪,此事闹大追究起来慕云擎虽罪不至死,却免不得被责罚一番。 倒是慕云擎身侧的俊逸少年,年纪不大,身上散发的气势滂沱骇人。 陆昭虽不与朝中官员接触不多,却也听闻国师大人身边有一少年高手,三招便可以夺人性命。 难道,国师大人也在 “云擎,十一,你们暂且让陆统领过来回话。” 不多时,男人潺潺流水温润的嗓音无比清晰的传入耳中。 “国师大人恕罪,卑职奉命抓捕刺客,无意惊扰国师。”陆昭当即恭敬的低下了头,抱拳作揖。 男人半身浸泡在冷泉之中,以颀长之身挡住水下的女娇娥不被发现,白玉无瑕的俊颜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此处是陛下赏赐的静养之地,除了一片梨园,只剩一汪冷泉。” 他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陆昭的想法,在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 “陆统领如若搜了梨园不够,大可以亲自下这冷泉,看看是否有想抓之人。”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七章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卑职不敢。” 陆昭官职低微,莫不说带人搜查国师的地盘,哪怕是国师让他搜,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没看到可疑之人,陆昭不愿多做逗留,面色凝重颔首,“此处既是国师静养的地方,属下就不打扰了,多有冒犯,希望国师大人有大量。” 元景目光沉了沉,唇角微扬,“陆统领有公务,那就恕不远送了。” “咳咳咳” 冷泉下,凰绯清憋了好一会儿气浮出水面,她整副身躯沉在水下只露出脖子,红艳艳的小嘴微张即合喘着气。 “殿下感觉如何,没事吧” 男人往前移了一步,恪守礼仪的拉开一段距离。 他白色的里衣已经被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宽肩窄腰的身形一览无余,锦墨般的用丝带绑着,松松散散无身后,自得风流。 凰绯清感慨,好一个俊美容颜诗如画,前世的她不正是一眼倾心,此后痴缠数十年终不得善果。 果然是男色误人。 “我并无大碍,多谢国师大人。的配合。”凰绯清收回目光,全然不顾此刻的狼狈走出了冷泉池。 慕云擎捂着双眼,憋红着脸快速背转过身。 “你这个女人好不知羞,别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让阿景另眼相待。” 穿那么少,和没穿有什么区别,慕云擎见过不少觊觎元景的,能如此色胆包天他还是头一回见。 凰绯清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的看向元景,“国师大人也觉得本宫是在欲情故纵” “殿下慎言。” 清越的男声如同琴弦轻拨,优美动听,还有些少许无奈。 慕云擎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身材凹凸有致的少女,口吃道,“你,你你是七公主” 靠,怎么在这儿遇上凰绯清那个扫把星 “云擎,这里不方便说话,先进屋。” 元景示意十一把自己干净的外套拿过来,他并没有往身上套,而且体贴的披在凰绯清的身上,宽大的白色锦袍遮住了女人曼妙的躯体。 “我知道有些唐突,不过你带着伤回去恐怕会引人生疑,殿下放心可随我进屋里包扎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凰绯清本不想与元景多做纠缠,又怕陆昭的巡逻侍卫队没走远折回来。 事已至此,她也不继续看矫情,“国师大人愿意让本宫叨扰,本宫就却之不恭了。” “诶诶诶,阿景你好歹也看看我啊,我大老远来一趟,你怎么只理会那个扫把星不理会我”慕云擎气呼呼的跟在后面发脾气。 临门一脚,十一手执长剑把他拦于门外,“小侯爷止步,我家主人不喜旁人乱入。” “我去,我是旁人,元景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老子为了操碎了心你竟然把我视为旁人。” 慕云擎立于门外大喊大叫,十一冷着脸充耳不闻。 倒是已经跟随元景到了房间内的凰绯清,泰然慵懒的倚靠在正主床头。 只见她半缕青丝垂于胸前,抬眼探究性的看着男人,眉眼透着股子妖娆,“国师与本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怕传出去惹人非议” “殿下希望今日之事让旁人知晓” 这男人 “我不问殿下今夜做了什么,也不关心殿下因何而受伤,只是有一点想提醒殿下。” 元景毫不在意身上湿透的衣衫,先是找来了上好的金疮药,“想要在这深宫活下去,殿下好自为之。” “国师似乎管得有点宽了,本宫做事,何须别人指手画脚。” 前世他便是一副说教恶心姿态,教她为人处世,处处与她为敌。 她做什么他都不喜。 她说什么他都厌恶。 如今重活一世,他依旧还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凰绯清恨不得扒了他身上这层伪善的面孔。 “唔疼” 手臂传来一阵揪心的刺痛,眼睁睁看着元景将黏着血肉的袖子扯下,凰绯清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红着愤怒的美眸瞪向元景,正好汇上他如幽潭深不可测的眼眸。 “殿下忍忍,很快就好了。”他以为凰绯清怕疼,上药的动作不禁放轻下来。 “国师对别的女人,也是如此温柔体贴。” 凰绯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元景却看得出眼前的少女对他甚是不喜。 没多想,元景以最快的速度将凰绯清的手臂包扎好。 原以为他不会回答,就在凰绯清起 身的片刻,安静的室内传来男人温润如玉的嗓音,“不曾。” “什么”凰绯月没听真切。 “臣没有给别人上过药。” 凰绯清一噎,半天没从震惊中缓回神来,他他说什么 他没给别人上过药,就给她一个人,只关心过她一个人 等等。 凰绯月抚着头,感觉思绪有点乱,这个元景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元景 “殿下为何这般看着我,是哪里不舒服”元景被她盯着浑身不自在,他也不知怎的,竟不自觉伸出了手。 凰绯月后退半步,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气氛徒然变得无比尴尬。 “时间不早了,今日之事烦请国师替我保密,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凰绯月恢复冰冷之色。 正欲离开之际,门外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最吵的当然是大嗓门慕云擎无疑。 “你这女人好说歹说怎么就那么不要脸,我都说了阿景睡了,怎么,你一个正得盛宠的妃子还想看大男人睡觉啊,信不信我去陛下面前掺你个不守妇道。” 凰绯清:“”宫中还有的情债,她怎么没印象 谁那么大胆,当了父皇的妃子还想着她前世看上的男人。 她皱着眉好奇的扫向元景,元景同样一脸茫然。 随即,外头响过女人娇滴滴的啜泣声。 “大哥,你怎么如此看我,好歹我也是你的妹妹,说话何必如此伤人” 这会子屋内的两个人同时震惊了,汇上凰绯清嫌恶的目光,元景如临大敌,动了动唇,无声道:真和我没关系。 y乱后宫那可是死罪,除非他真活腻歪了。 “呸,别一个大哥长大哥短的,我是嫡出你连个庶出都算不上,别以为你是怎么进了宫被陛下封了美人我不知道,不想我把话说得更难听趁早滚蛋。” 娘的,慕云擎够心烦的了,给某厮挡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他还落得个吃闭门羹的下场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八章 飞来一朵烂桃花 “元景,你干嘛” 安静的房屋之内传来女人的低呼,叫的还是元景的名字,立足于门外的男女皆了一愣。 “大哥,你给我让开,阿景分明没有睡,里面还有其他女人” 慕云溪一改往日的甜美温柔,慕云擎不让开,她随性指使着身后的宫女一哄而上。 “我靠,你们离我远一点,别以为小爷我不打女人,死开” 慕云擎一米八的大高个,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宫女一哄而上脸色大变,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十一,你还不赶紧来帮我,被她们碰一下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小侯爷实际上恐女,老侯爷把他扔到军队操练个大半年也没见他吃过苦喊过累。 可如今面对几个女人,他都快要吓哭了。 十一抱着自己的剑鞘站在一旁无动于衷,除了主人的命令,他才不理会任何人。 而此时,浑然不知何故神志不清的元景正趴在凰绯清的肩头。 凰绯清吓一大跳,立马将他平放在床上,拧着眉头拍拍他如玉俊美的侧脸。 “国师,国师” 男人唇色发白,浑身颤抖,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额头满是岑岑冷汗。 这会儿凰绯清面色又阴又冷,恍惚间想起前世元景身子骨就不好,她费尽心思也查不到他的病因。 凰绯清看着神志不清的男人,心一点点的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收紧。 咬了咬唇,她思绪飞转,万般无奈之下,她以掌蓄力探入男人体内。 也不知是不是她往元景体内输送真气的原因,他墨眉紧蹙,体内有股力道不胫而走排斥着凰绯清的侵入。 凰绯清一声惊呼,那股霸道强劲之力将她震开,喉间顿然一阵腥甜翻涌。 她捂着胸口猝不及防喷了一口血,感觉浑身的筋脉都快被震断。 “不用白费力气了。” 床上的男人已然虚弱的睁开双眼,深瞳倒映着少女冷冽却别样熟悉的眉眼。 也不知怎的,元景恍然有种莫名的心悸。 看他手捂着胸口疼得咧牙,凰绯清重新给他探脉,“先别乱动,我给你看看。” “我”元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这时候,外面的慕云擎撑不住了,眼看慕云溪带着一众宫女快要闯进来,凰绯清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拽到床上。 不等她出声,元景飞快的点了她的穴道,薄被一罩,完全遮挡住了凰绯清所有的视线。 杀千刀的元景竟然敢对她用这招 凰绯清浑身动不了,口不能言,鼻翼间弥漫的都是男人身上淡淡的青竹香,很好闻,但依旧浇不灭她心头的火。 很快,一个娇滴滴的女音无比清晰的传入凰绯清耳中。 “阿景,我,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休息的,我只是听到你的屋子里有动静,所以” “溪美人深夜来访有事体统,这里不是你该来地方。” 冷淡的嗓音,说着绝情的话,一时之间将慕云溪堵得哑口无言。 她委屈巴巴的望着元景,他虽也是看着她,可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幽潭,越凝越深。 “阿景,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而已,你当真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慕云溪之所以选择入宫,才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她貌美如花大好的年华还不是因为可以时常看见他,所以才委身于一个老头子。 阿景怎能如此待她 慕云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挡在元景的面前,阻隔了慕云溪痴痴的视线。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点廉耻心,溪美人,需要我把人都招来,让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陛下亲封的美人对国师纠缠不休,看看陛下会如何处置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慕云溪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怒斥身后一众宫女,“还不给我滚出去” 宫女诚惶诚恐的退下了,生怕惹怒慕云溪被波及。 而此刻慕云擎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抱着手臂冷哼,“溪美人动什么怒,敢做就不怕别人在后背指指点点。” “慕云擎,请你注意你的态度,我现在不是你可以随便欺辱的对象了” 她是陛下亲封的美人,再也不是任由慕家的人随意拿捏的私生女,叫他一声大哥,慕云擎还真当自己有脸了。 “慕云溪,你有种把话再说一遍” “云擎,好了,说说两句。”元景是不喜慕云溪的纠缠,却也知慕云擎的话实属 过分了些。 天色已晚,慕云溪带着人出现在这儿确实不妥。 况且凰绯清与他同在一张床上,慕云溪待得越久就有暴露的风险。 为了凰绯清的清誉,元景抬手放在唇边故作疲倦的咳了两声,看上去神色十分憔悴。 “阿景,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慕云溪心一紧,关心则乱,自然将闯进来查探有没有女人抛诸脑后。 元景顶着慕云擎火辣辣的目光注释,提了提神,淡淡道,“溪美人还是快些离开的好,如若不然,明天臣会在陛下面前谏言离开海棠梨园,咳咳” “阿景,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慕云溪咬了咬唇,她只是想看看他而已,没想逼他离开。 “你什么意思自己最清楚,阿景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来打扰他休息,倘若他的身体养不好了,陛下怪罪你承担得起吗” 慕云擎说得头头是道,竟让慕云溪无法反驳。 慕云擎余光瞥向元景的锦被,眼皮莫名抽了抽,凛着眉别过脸,继续往慕云溪心口扎刀子。 “你们一个个一天天的打扰阿景静养,我看让他搬出去也好,免得各种操不完的心。” 慕云溪花容失色,咬着柔唇偏说不出一句话来,湿漉漉的眼睛直瞅着元景委屈。 她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距离元景更近一点,他要是离开了皇宫,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慕云烟叹了一口气,妥协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会请太医过来为你瞧瞧。” “你喜静,之后我不来打扰就是,千万别生气。” 元景抿着唇,深潭般的眼眸波澜不惊,有种深不可测之感。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好在慕云溪是真的走了,慕云擎很是谨慎的关上了门。 随即几乎是瞬间的功夫,藏匿于被子下一动不动的人不知何时冲破了穴道。 手中寒光一闪,慕云擎惊现凰绯清将削铁如泥的匕首死死抵在了元景的脖子上。 “别动哦,国师大人。” 她盯着男人光滑细腻的脖子,琥珀色的瞳孔染上了奇异的光芒,故意凑近了元景舔了一下,“不然一不小心割破了国师大人的喉咙可就不好了。” “我靠,扫把星你干什么,放开我们家阿景听到没有” 死女人,她竟然敢调戏阿景,气死他人,他想砍人 “殿下这是何意,恩将仇报吗” 元景不带一丝情绪的开口,不是不挣扎,而是浑身根本使不上劲。 凰绯清眯了眯眼,纤纤玉指轻佻着他的下巴,浑身散发着阴冷暴戾的气息。 “国师好大的胆子,仗着本宫一时心软冒犯本宫,这可是死罪呢。” 元景皱了皱眉,“事态紧急臣才出此下策,让溪美人发现殿下藏匿于此,对殿下的声誉也不好。” “就是,好歹是阿景救了你,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慕云擎站得远远的干瞪眼,生怕她手抖伤到元景。 “呵,不知好歹” 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歹之分。 凰绯清不慌不忙的下了床,柔软的身躯却是毫不避讳的贴在元景的身上。 轻轻上挑的丹凤眸,眼里的冷意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堂堂雅正高洁的国师,与陛下的美人不清不楚,不知道此事传到陛下的耳中会如何” “臣没有。” 在他的印象中和凰绯清并无过节,元景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大的敌意。 凰绯清轻笑起来,“有没有不重要,本宫也没兴趣,关键看国师有没有兴趣与我谈一笔交易。” “喂,有你这么谈的吗,没看到我们家阿景不舒服吗” 慕云擎欲言又止,作为元景秘密的知情人之一,为了元景的安全着想,他才不会在凰绯清面前多说一个字。 凰绯清一听他这话,心中有了想法,二话不说松开了抵在男人脖子上的匕首。 “阿景” 没有了凰绯清的支撑,浑身使不上半点劲儿的元景虚弱的倒在地上,吓得慕云擎赶紧掏出一个白玉瓶倒了一粒红色的药丸喂他服下。 慕云擎拍拍他惨白的脸,以掌蓄力探入他的体内。 随后,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无比凝重,口中喃喃自语,“完了,更严重了” “我有办法救他。”凰绯清开口说了句。 慕云擎打量了她一眼,剑眉意凛,“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什么,知道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侯爷想不想让他活命。”凰绯清瞅着他,笑得渗人。 慕云擎看不透她到底想干嘛,心有疑虑不知道要不要信她一次。 凰绯清也不急,拍拍身上的灰尘,拂袖道,“小侯爷可以慢慢考虑我说的话,不过国师大人能不能等我就不知道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慕云擎可以断定凰绯清绝对不是这样的。 可眼前的人和凰绯清一模一样,性格却大不相同,如果说她不是凰绯清,慕云擎想不出任何解释。 然而凰绯清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成这副模样 鬼上身了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护心丹,比起你给他喂那个玩意儿强多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粒药扔到慕云擎的手里,在冷泉浸泡了那么久,慕云擎发现这么小粒的药丸竟然完好如初。 慕云擎抬起头,刚想问问凰绯清原委,房间内已然找不到女人的身影。 这下慕云擎犯难了,到底要不要给阿景吃 如果吃坏了怎么办 可如果不吃,貌似他的身体也坏不到哪里去了,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 重生一世,凰绯清发现很多人和事都不似从前了,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既陌生又刺激。 兰贵妃遇刺一事因没有抓到刺客,陆昭被杖责了二十棍不了了之。 凰绯月听到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没有人比她清楚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是最能杀人无形的。 上一世,兰贵妃最擅玩弄人心,仗着手里捏着纯妃的把柄,陷害纯妃,害得她们母子分离数十年。 这口气,凰绯清会慢慢与她算的。 凡是前世伤她,害她,欺她,辱她的人,她必当以十倍奉还。 元帝前脚刚离开,兰贵妃便撕下了温柔小意的面孔在寝宫大发脾气。 “滚你们都给我滚没用的东西,一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昂贵精致的花瓶摔了一地,满室宫女太监寒蝉若禁,纷纷低着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不敢喘一下。 兰贵妃秀美精致的脸因气愤而狰狞起来,“好一个纯妃,都进了冷宫还不安分” “徐姑姑,准备一下,我们去冷宫走走。”兰贵妃压下心头的愤恨,猩红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肉中。 徐姑姑是兰贵妃身边的老人了,以为不妥,道,“娘娘,眼下陛下都还未多说什么,我们贸然前去,不是让有心人抓住我们把柄吗” 今日陛下从头到尾没有提过纯妃一句,只是旁敲侧击的暗示兰贵妃多多照顾七公主而已。 表面上确实没有什么不妥,可兰贵妃觉得不踏实。 毕竟,当初她用了些手段将纯妃一举扳倒,陛下将七公主交给她抚养从未生过半点疑惑,可今日 兰贵妃越想越不对劲,寻思片刻之后,她打消了去冷宫的想法。 随即低声吩咐徐姑姑,“今晚你想办法将七公主带过来,另外传信给我父亲,让他” 徐姑姑俯耳听完她的话,连连点头,“娘娘放心,老奴一定把话带到。” 出了芷兰宫,徐姑姑先是风风火火的来到凰绯清的清幽阁。 “七殿下,七殿下,哦哟,在绣花儿呢,果真是既勤快又贤惠。” 这还没进门凰绯清听着那大嗓门就已经料到了来人不简单,也不急着收拾手头上的绣帕。 她施施然起身,朱唇轻扬起若有若无的冷笑,“徐姑姑怎么有空过来,娘娘那边不需要伺候吗”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十章 深宫风起云涌 “呵呵,是娘娘特意让我过来嘱咐七殿下晚上过去用膳。” 徐姑姑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再过不久就是三殿下的生辰了,娘娘想给她一个惊喜,七殿下帮忙出出主意。” 凰绯清轻轻笑,慢慢悠道,“好,我知道了,有劳徐姑姑,我一定去。” 见凰绯清那么轻易答应,可把徐姑姑给高兴坏了,“那好,我就不打扰殿下绣花了,老奴告退。” “银杏,送送徐姑姑。” 客套的让银杏送人出去,凰绯清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美眸闪过丝丝亮光,起身收拾好刚做了一半的手绢。 银杏回来后凰绯清已经换了身小太监的服饰,有些惊讶,“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凰绯清没时间和她解释那么多,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问她,“徐姑姑走远了没” 银杏点点头。 “我要出去一趟,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在房间温书,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离开。” 耐心叮嘱了一番,凰绯清这才伪装成小太监,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一路的宫殿,直径走向冷宫后通往宫外的小树林。 她伪装得很好,四周也无人走动,本以为扮做小太监出宫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她的身后一直跟着一条小尾巴。 凰绯清天生警觉,被人跟了一路自然色有所察觉了。 来人要是一般的身手,凰绯清不仅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当场结果了都不在话下,能够让她都发现不了,可怜跟踪她的人武功在她之上。 敌在暗,她在明,没弄清楚对方的真正意图,凰绯清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不就是想跟踪她嘛,既如此凰绯清干脆带着他绕圈子。 直到凰绯清准备绕着皇宫继续第三圈的时候,身后的影子已经不知不觉消失了。 凰绯清松下一口气,这才隐身于丛林之中,赶在天黑之前,她满身泥泞草屑的返回宫中。 银杏吓一大跳,“公主,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搞成这幅模样,奴婢马上准备给您沐浴。” 待银杏出去之后,凰绯清将角落里藏好的一个罐子搬出来,环顾四周确定并没有第二个人,她这才将随身携带的小瓶子拧开。 不一会儿,那么窄小的瓶口探出一个绿色的小头。 仔细一看,竟是一条吐着猩子的小蛇。 这条蛇通体呈浅绿色,蛇身并没有任何的花纹,它探出头后立马溜进了凰绯清掀开的罐子口。 凰绯清在它溜进去后迅速合上了盖子。 顷刻间,罐子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打架,疯狂剧烈的涌动着,凰绯清的胳膊重重的压在盖子上,防止里面的东西窜出来。 好在动静不到一会儿就停下来了。 凰绯清额头上蒙着细细的冷汗,两鬓的青丝黏在一起,眉宇间浮现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长舒一口气,门外已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凰绯清赶紧将东西藏好。 “公主,香汤已经准备好了,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想着一会儿还得应付兰贵妃,凰绯清没有拒绝银杏的服侍,泡在温热的水中解了身体的困乏,感觉人也精神了不少。 半盏茶的功夫,凰绯清沐浴穿戴完毕,领着银杏前往芷兰殿。 一进门,凰绯清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了少许。 兰贵妃眼尖看到了她,施施然起身将她亲密的拉进去,笑着打趣,“本宫和你父皇正说到你呢,赶紧进来,就等你一起用晚膳了。” 凰绯清来比之前没想到元帝会在,她以为兰贵妃已经怀疑到了自己身上安排了鸿门宴试探。 如今元帝也在,当头来了这么一棒,凰绯清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儿臣见过父皇。” 凰绯清身穿白色素衣,亭亭玉立的站在元帝面前。 那模样那身段让元帝一度陷入曾经的回忆。 像,像极了,气质神韵简直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元帝轻咳了下,清了清嗓子,“凰儿不必拘束,今日是家宴,就像寻常百姓家坐下来陪朕好好吃顿饭。” “是,父皇。” 话是这么说,凰绯清始终恪尽礼仪,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 倒是兰贵妃打破了沉默,“呵呵,今日我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陛下和小七都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兰儿的厨艺朕自然是信得过的。”元帝的视线再 一次落在安安静静的凰绯清身上,透过她的身体,仿佛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动了动筷子,夹了一块藕片放在凰绯清的碗里,满眼的慈爱从瞳孔中溢出来。 “凰儿不必拘礼,多吃一些,听说你最喜欢吃藕。” 听说 喜欢 凰绯清盯着碗里的半块藕片陷入短暂的沉思,怕不是她喜欢吃,是纯妃喜欢吃吧。 “谢父皇。”凰绯清不想拆穿他,旁若无人的夹起来咬了一口。 果真口感清爽,唇齿留香。 父女俩三句不到就冷场,兰贵妃坐在一旁干笑,免不得找些话题来缓和场面。 “小七啊,听说自从解除了与那闻骆冰的婚事你终日闷在清幽阁,那可不行。” 凰绯清:“”她不闷。 “我知道你心气高,心里委屈,可也不能把自己憋坏了,你是陛下的掌上明珠,相信陛下会给你寻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的。” 兰贵妃口口声声将话题引到婚事上,果真是存了一些自己的心思的,凰绯清对她的动机不得而知,倒也不会坐以待毙。 “凰儿还在为那闻骆冰伤神”元帝沉下了脸,看来对闻家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也怪他一时心软,心中对凰绯清更愧疚了几分。 “父皇,娘娘多虑了,我只是喜欢安静而已,前些天在大殿上说了些大言不惭的话,我自然是需要倍加用功,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名额吗” 那天当着众人的面,凰绯清以一舞成功赢得了竞争国师弟子的名额,她这么说无疑很好的在元帝面前树立了个刻苦用功的形象。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十一章 兰贵妃的圈套 果然,元帝龙心大悦,“原来凰儿是为了这件事情用功,好,很好。” “相比起你的太子哥哥,还有那些姐姐妹妹,凰儿算是有心的了,父皇觉得你有戏,要加油啊。” 兰贵妃笑着附和,“小七是陛下的女儿,自然是承袭了陛下的聪明勤奋,我也对小七特别有信心。” “陛下看看咱们小七,长得好还聪明,陛下可一定要给小七找一个比闻骆冰还要好的驸马才行。” 额怎么说来说又三回来了 元帝郑重其事的应了声,反问,“兰儿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凰绯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后兰贵妃的笑容在凰绯清的眼里变得格外的狰狞恐怖,听着她得意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陛下觉得曹巍如何” 元帝仔细回想了片刻,疑惑道,“虞老将军的那个曹氏外孙” “是的陛下,我觉得曹魏和小七就比较般配,身份显赫不是闻骆冰可比的,人品样貌也出众,小七一定会喜欢的。” 凰绯清面无表情道,“娘娘又不是我,又怎知我一定喜欢。” 怕不是她已经验过了货,亲自检验了一番,才觉得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浑身上下都是宝。 “父皇,儿臣暂时还不考虑成家一事。”凰绯清又不傻,那曹魏明为虞老将军的孙子,实际上那只白眼狼可真的没有半点虞家的血性。 刚好不巧凰绯清是重生了一次的人,对她们每个人的小秘密都了如指掌。 其实,曹魏根本就不是虞老将军的孙子,他的真实身份是当今兰贵妃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那厮表面上是个能力出众且朴实的莽汉子,实际上道貌岸然,欺世盗名,私下里经常逛妓院喝花酒,夜夜沉浸温柔乡醉生梦死。 呵,兰贵妃想用曹魏这张烂牌毁了她,仗着爱护的名义将她推入火坑,到时候能够完全拿捏住她 这个女人好心机,好算盘。 由此,凰绯清可以断定兰贵妃怀疑到自己头上了,不然一切都解释不通。 元帝对凰绯清亏欠良多,他越发出落得像纯妃,难免勾起了元帝对往事的回忆,兰贵妃当着他的面撮合凰绯清与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纨绔,难免不快。 “凰儿刚退了婚,至于驸马的人选我自有考虑,先用膳。” 兰贵妃定定的望着元帝,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稍纵即逝,“陛下说的是,凰儿足够优秀,驸马的人选自然要慎重。” “嗯,你有心了,将凰儿照顾得不错。”元帝肯定了兰贵妃对凰绯清多年的养育。 兰贵妃羞涩道,“哪里,是凰儿乖巧,未曾让臣妾操心。” “对了,凰儿多吃些菜啊,这些小菜是本宫按照你的口味做的,配上离国进贡的佳酿,不仅唇齿留香,据说还能美容养颜。” 一旁的近侍宫女恭恭敬敬的斟好了酒,凰绯清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淡淡道,“谢娘娘好意,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免得在父皇面前出了洋相。” “哈哈哈,不妨事,今日高兴,凰儿可以小酌一口。”元帝道。 兰贵妃笑着附和,“一杯果酒而已,醉不了,凰儿可以放心喝,陛下不会笑话你的。” 这女人好像巴不得她多喝两杯,凰绯清想不生疑都难,索性找如了她的意,看看她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她端起酒杯佯装好奇的闻了闻,兴奋道,“真是有股果子的香甜味儿呢,好生有趣。” 兰贵妃宠溺一笑,“那是自然,不仅香,味道还甜,不信的话可以尝尝。” 果然,看着凰绯清跃跃欲试的舔了舔唇,没有半分戒备的酌了一口。 然后一整杯。 凰绯清借着酒劲上头,抚着额歪倒在一侧,面色酡红一片,舔着樱唇痴笑喃喃,“好,好喝,父皇儿臣还想喝。” 少女伸出纤细白嫩的玉手娇气的抓着龙袍的一角。 元帝看着她眼神灵动,软糯的声音甜甜的,透着股撒娇的意味,那模样分明像极了年轻时候的纯妃。 他心中一动,想伸手碰碰她清纯妖冶的容颜,兰贵妃将人爱怜的搂在了怀中。 “陛下,我看凰儿是真的有些醉了,不如我先差人送她回去好了。” 元帝讪讪抽回来了,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如此也好,另外嘱咐清幽阁的人给公主准备一些醒酒汤,早知她贪杯,就不让她喝了。” “呵呵,凰儿心性单纯,有了这次的教训,应该不会再贪杯了。”兰贵妃看向徐姑 姑,不动声色的给她使眼色。 徐姑姑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使唤两个机灵的宫女,“珍珠,翡翠,你们俩过来。” 被选中的两个宫女是跟在兰贵妃身边最久的,平日里由徐姑姑亲自带,仅凭着徐姑姑的一个眼色秒懂怎么做。 兰贵妃当着元帝的面,再三叮嘱“你们俩好生将公主送回清幽阁,听明白了吗” “奴婢遵命。” 珍珠,翡翠双双叩首,这才将凰绯清接了过去。 元帝还想说些什么,御前太监总管匆匆来报,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元帝带着人迅速离开了芷兰宫。 人前脚刚走,兰贵妃脸上温柔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凰绯清,眸中难以掩饰的得意。 “徐姑姑,接下来怎么做,他已经知晓了吧” 徐姑姑颔首,“娘娘放心,我们只管将人送过去,曹都尉自然知道如何行事,一切都安排好了。” 兰贵妃靠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抬了抬手示意。 珍珠,翡翠二人面面相觑,架起凰绯清往芷兰宫的后门而出。 夜晚更深露重的,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徐姑姑掌着个灯笼走在前面,两个宫女则架着不省人事的凰绯清来到一处僻静的凉亭。 老远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凉亭处张扬。 双方打了个照面,徐姑姑朝着他行了个礼,声音压低道,“曹都尉,人我就交给你了,请务必按照计划行事,清幽阁那边我们也安排好了。”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十二章 最毒美人心 “有劳徐姑姑了,回去告诉娘娘,这事儿我保证办得妥妥的,以后定然不会忘记娘娘的再造之恩。” 曹魏按耐不住激动,颤颤巍巍的接过珍珠翡翠手里的人。 月光下,他借着微弱的光细细打量着凰绯清的绝色容颜,心仿佛被什么射中了似的,激荡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好美的女人,哪怕是了他的命,他也不后悔与这样的尤物春风一度。 曹魏舔了舔干涩的唇,轻而易举的抱起女人娇弱的身躯往清幽阁的方向去。 此刻男人满脑子都是抱着美人浪漫逍遥,根本没有察觉怀中的人有了苏醒的迹象。 凰绯清窝在男人怀中,发觉他们离清幽阁已经越来越近了,突然间睁开了璀璨的星眸。 “你是何人,放开本宫。”凰绯清佯装恼怒大声呵斥他。 曹魏一慌,停下脚步,抱着美人手足无措道,“公公主,我。” “嘘,别说话,让我来猜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凰绯清的手指封住他的唇,一手绕过男人的后颈,又娇又魅的缠了上去。 看着已然被她所迷惑得目瞪口呆的男人,凰绯清勾了勾红唇凑近曹魏的耳畔低语,“呵,你莫不是倾心本宫啊,大晚上的,想干什么,嗯” 男人心跳加速,浑身的火气在凰绯清凑近的瞬间彻底点燃了。 曹魏一把扣住凰绯清的腰,艰难的咽着口水,近乎贪婪的吮吸着女人身上勾人的香味。 “臣倾心仰慕公主已久,臣发誓以后定然会对公主好,求” 男人利用身躯的优势将凰绯清困在了隐蔽的角落,大手不安分的扒下凰绯清外面的宫装,“求公主疼一疼臣,臣这条命都是你的。” “呵,愿意把命给我啊” 凰绯清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纤细的胳膊突然扭转出不可思议的弧度,巧妙的挣脱了男人的钳制。 没等曹魏从意乱情迷中挣脱出来,凰绯清踢起地上的石头,精准无语的砸在他身体的各处骨骼关节。 随着男人的一声声痛苦惨叫,凰绯清快狠准的点了他的哑穴,一个抬脚往他的膝重重一踢,刹那传来了骨骼断裂的咯噔声。 清脆又悦耳。 曹魏虽说窝囊了点,好歹也是武将出身,凰绯清一番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下来,曹魏睁大了自己的狗眼。 我靠,这还是他记忆中柔柔弱弱的七公主吗 她,她怎么那么彪悍 还会武功 身上各处的关节传来断裂般的痛楚麻痹了曹魏的神经,膝盖骨应该是彻底断了,站都站不起来。 这女人下手那么狠,他心头最后一丝旖旎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布满红血色的瞳孔除了惊诧,更多的只剩下恐惧。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是叫曹魏对不对” 凰绯清眼神一片清明,动了动筋骨,弯下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你不说话,我也知道指使你的人是兰贵妃。” 曹魏懵了,她竟然都知道 那之前她昏迷不醒的样子难道也是装出来迷惑他的 凰绯清对他的疑惑,震惊熟视无睹,慢慢悠抽出腰间的一根细丝。 月光下,那条纤细如发的丝线在她手中变成了杀人利器,曹魏眼睁睁的看着凰绯清将锋刃抵在他的脖领。 他没办法说话,只能感受脖子一凉,紧接着冰冷的刺痛越来越深,刹那间锋刃下热血顺着脖领缓缓直流。 曹巍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以及绝望,四肢僵硬,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只怕他一动,凰绯清立马可以割破他的喉咙。 这个女人绝对下得了狠手。 “呵呵,曹都尉现在这副表情真好看,本宫是越看越喜欢你了。” 凰绯清恋恋不舍的收起自己的武器,按照她以前的行事作风,此等心怀鬼胎的恶徒,最不济也是一剑封喉。 不过呢,曹魏还算是枚不错的棋子,想要扳倒兰贵妃的话还不能让他死那么快,以免打草惊蛇。 “想说话” 男人重重的点头,还不忘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表示自己的诚意。 凰绯清凉他耍不出什么花招,不过给他解穴之前喂他吃了颗黑乎乎的小药丸。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解开穴道后,曹魏抠着喉咙企图把吃进去的药丸给吐出来。 凰绯清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别白费力气,我的药入口即化,眨眼的功夫已经融入了 你的身体里,不想毒发的话最好乖乖听话哦。” 她俯下身挑起曹魏的下巴,引得曹魏一阵厌恶,“殿下好算计,这次就算是我栽在你手里了。” 凰绯清掩着唇娇笑,“哪里哪里,分明是你们算计我在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怎么样才能罢了解药给我。”他还不想死。 更不想憋屈的死在凰绯清这个女人手上。 凰绯清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正色道,“很简单,继续潜伏在兰贵妃身边,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曹魏皱起了眉,半信半疑的望着她,“就这样。” “就这样。”女人凉薄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曹魏抿了抿唇,不该问的就算问了凰绯清也不会同他说,他也就歇了心思。 “那解药什么时候给我,总不能让我给你卖命,自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毒发。”曹魏也太憋屈了,好歹他也是将门之后,被人知道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凰绯清心情大好,赏了他一粒解药,淡淡道,“放心,事成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是死了可对我没什么好处。” 曹魏:“” “每半个月我会给你一颗解药,能够确保你暂时性命无忧。”凰绯清看得出他心里打的小算盘,也不妨把话说明白了些。 “我制的毒药你要是有本事解,我算你厉害,不过老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病急乱投医胡乱吃错了什么自以为是解药的解药,到时候突然暴毙,我可概不负责,做鬼了也别来找我。” 曹魏咬牙切齿道,“那我还要多谢殿下的提醒了。” “哪里哪里,我最喜欢助人为乐了。”凰绯清摆摆手,恢复了最初人畜无害温婉的模样。 曹魏嘴角狠狠一抽,她算个哪门子的助人为乐,充其量就是一条披着美艳皮囊的毒蛇,一着不慎就被她咬得遍体鳞伤。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十三章 成为我的人 “回去之后,你应该知道如何应付兰贵妃吧”凰绯清漫不经心的问他。 这次曹魏学乖了,抿着唇淡淡道,“殿下希望我怎么说,我便怎么说。” 凰绯清不得不对他投以一个赞赏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懒懒道,“嗯你就按照她想要的结果说,然后对她说我已经迷恋上你了,不日便会请求陛下赐婚。” 呵,赐婚,这女人真说得出口,曹魏现在是万万不敢对她再动什么旖旎的心思了,至于她到底想做什么曹魏没兴趣知道。 “我会按照殿下的话去做,也请殿下遵守与卑职的约定。” 凰绯清点点头,“这是自然。” 趁着夜色正浓,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出现,曹魏拖着半副伤残的身体一圈一拐的隐没在黑暗之中。 眼下棘手的人和事暂且告一段落,凰绯清喝了不少的酒,强行用内力压制,身上的酒气却还未消散。 强忍着身上不适的气味和倦怠,凰绯清步履虚空漂浮,带着几分醉意在黑暗中摸索,浑然不觉撞上了个男人。 凰绯清没站稳踉跄一倒,惊觉腰间多了一只手。 她拧着眉,清冷的目光扫向那只手的主人,赫然与瞳孔间掠过一抹诧异之色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景恪尽礼仪的抽回手,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见过七殿下。” 凰绯清勾了勾唇,瞧着这月下美人,心情突然变得格外的好。 “啧,是国师大人啊”她将尾音上扬了几分,轻点朱唇含笑,明媚妖冶的容颜上前凑近了几分。 “呀” 凰绯清身子一软,不偏不倚的朝着元景的方向跌去。 男人眉心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往侧方闪躲避开,“殿下,您喝酒了” 凰绯清的小心思落空,撇着小嘴懒懒的哼哼。 “喝了又如何,没喝又如何,国师大人好不解风情,都不知道扶本宫一把吗” 这一次,凰绯清贴上去的动作极快,纤纤玉指不仅夺走了男人腰间常年佩戴的暖玉勾在指中。 “殿下”男人的语气逐渐有些温怒了。 得逞后的少女发出银铃儿般动听的笑声,非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趁着男人失神之际,她以闪电般的速度绕至他的后方。 “国师大人怎么生气了呀” 待元景反应过来,凰绯清几乎呈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完全贴在他的身后,“别忘了,上一次可是国师调戏本宫在先的,本宫讨点利息怎么了。” “殿下莫要再胡闹,臣有事相商。” 感受着男人的身体瞬间紧绷,凰绯清觉得好玩极了,故作调皮的往他白皙的低垂舔了下。 “哦有什么事需要大晚上的与本宫相商,本宫有些醉了,也乏了,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谈。” 元景极其不适应与人如此亲近,不动声色的挣脱了凰绯清的纠缠,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殿下既乏了,我们改日再谈。” 他转身欲走,看那副要落荒而逃的模样,凰绯清莫名尝到了报复的快感,“呵,国师可是考虑清楚了与我合作” 元景停止了脚步,很显然被凰绯清说动了。 “借着徐徐清风,本宫突然间没那么晕了,国师有诚意的话,我们借一步慢慢谈。” 三番两次接触下来,元景很难琢磨清楚凰绯清的心思,此刻她眼神澄明坦荡,竟让人无法抗拒她说的话。 元景鬼使神差的将人领到了自己的海棠梨园,屋内青竹焚香,烟雾缭绕,二人面对面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彼此都没有打破沉默。 喝了两口清茶,凰绯清恢复了最初慵懒清冷的神色,红唇微启,“看来小侯爷已经将那天的时候告知国师大人了。” “殿下是如何得知臣的病情。”元景开门见山的问。 凰绯清挑了挑眉,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是话锋一转八卦道,“比起回答国师这个问题,我更好奇国师与溪美人之间的风流韵事。” 前世因为他这副好皮囊惹了不少桃花,害得她好生苦恼,费了好大劲儿才将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 一一铲除。 至于众多烂桃花中有没有慕云溪这一朵,凰绯清还真记不起来了。 元景:“殿下慎言,臣与溪美人并无交情。” 如果真要追本溯源,他们最多也就停留在知道名字的程度而已。 “啧,国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 凰绯清托着腮,叹着气,瞧着某人越是波澜不惊的虚伪面孔,反而也越能激起她的胜负欲。 “罢了罢了,你的私事本宫没兴趣,来说说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好了。” 见她不再继续追问,元景第一次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实不相瞒,臣的身体每况愈下,宫中的太医,江湖的游医,哪怕是拥有在世华佗的神医闫先生为此都束手无策。据臣了解,殿下并不精通岐黄之术,如何有把握治好我的病。” 凰绯清手执清茶一杯,一副冷冰冰的姿态,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唯有她看向元景的片刻,深眸中翻涌起 耐人寻味的情绪。 “国师是觉得本宫诚心诓骗,还是另有所谋。”她的心情莫名的好,连带杯中索然无味的清茶也多喝了几口。 元景淡淡道,“臣并无此意。” 他只不过是一介布衣平民,受陛下赏识才得以谋了份安逸的差事而已。 凰绯清贵为公主,金枝玉叶,所有的权势财富唾手可得,着实不需要为了诓骗他而设了这么大一个局。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根治很难,让你保命却很是容易,就看国师大人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如何合作”元景有种不详的预感。 凰绯清放下茶杯,一字一顿认真道,“很简单,我要国师成为我的人。” “殿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从未见过如此热情奔放的女子,如此不知羞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元景的胸腔闷得慌。 她是仅对他一个人如此,还是对旁的男人也如此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十四章 建立亲密关系 今夜,少女静坐案前,抬眼间眉黛若蹙,红唇妖冶,褪下肩上披着的素白貂裘,一抹红衣太过耀眼,灼痛了元景的眼。 他自知盯着女儿家不妥,默默转开眼,“时间不早了,殿下该回去了。” 凰绯清挨着他坐下,淡淡勾唇,道,“适才国师不是与本宫说得好好的,如今怎么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了。” 元景愣住。 少女不理会他的冷淡,边起身朝着里屋走去,边娇笑着说着一本正经的话,“国师既然都说时间不早了,此处离我的清幽阁相距甚远,如此,本宫今夜就叨扰国师了。” 慵懒却透着清冷笑意的女音不断回荡在男人耳边,元景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凰绯清却是没半点避讳的半躺在了他的床上。 他的床上 元景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垂眸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殿下这是何故,臣已经答应殿下的请求,殿下又何必为难臣,倘若殿下留宿的事被旁人知晓,殿下可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从来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玩笑的姿态,元景实在想不通凰绯清为何屡次三番的为难他。 他与她并无任何过节啊。 凰绯清之前喝了点酒,哪怕是灌了好几杯茶,依旧压不了酒劲给身体带来的不适。 她没心思理会元景的那些婆婆妈妈,玉指掀开被子的一角,大大咧咧的躺了进去,“本宫清楚国师的为人,而且我来这里的事情,国师想必也不会希望别人知晓。” 所以,她就算留宿,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殿下当真对臣如此信任,竟这般毫无保留” 再信任,他也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男人。 凰绯清身为公主,理应格外看重自己的名节。 可她倒好一个劲往男人的房间钻,元景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国师大人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不久后我们还会建立更亲密的关系,提前提前适应一下彼此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凰绯清盖好被子,侧着脸看他,神色自然,“当然了,占了国师的床是我不对,国师认床的话,本宫倒是不介意把位置分你一半。” 元景一惊,黑瞳紧缩,险些失了风度,“殿下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少有的动了怒,反倒是为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增添了几分别样生动的情趣,勾得凰绯清低低笑出了声来。 “国师如此生气作甚,本宫现下不过有些不方便回去,即便真对国师居心不良,不也没有真正付诸行动不是吗” “殿下什么时候能对臣有一句真话。”男人墨眉拧成了个川字,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拂袖而去。 凰绯清微微一笑,“国师怎知本宫不是真心。” “今夜是谁算计的你。” 顿了顿,男人又道,“殿下哪怕已经用内力压下,恐怕体内的药性还没能彻底消退吧。” 今夜凰绯清不止一次靠近他,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药味,寻常人是闻不出来的。 元景有仔细观察过凰绯清的反应,她的裙摆被撕扯了一角,身上透着轻微的寒气。 最明显的还要数她的气息,前日凰绯清被他体内的真气所伤,也不至于让她的伤势变得那么重。 唯一能够解释她身上的诸多谜团,那就只有一个。 今晚她故意中计请君入瓮,然后在暴露之后动了内力,致使还没有痊愈的内伤瞬间加重。 凰绯清眯了眯眼,本打算瞒一瞒就过去了,哪知元景不仅性情和前世一模一样,智商同样没缩水。 既已达成了初步合作,凰绯清不再瞒他,“兰贵妃想借曹魏之手毁了我,被我识破后,曹魏如今已是我的棋子。” “据我所知曹魏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 “色胆包天呗。” 元景紧声道,“他欺辱你了” 凰绯清娇笑,看着某人的目光,流转缱绻,“阿景是担心我了” 元景被她这一声“阿景”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烦意乱完全没办法和凰绯清正常沟通。 她是公主金枝玉叶,他身为臣子,还是能忍一时算一时好了。 甩开心头的烦闷,元景起身朝着床榻走去。 凰绯清心一怔,愣愣的看着他坐在床边,印有青浅竹色的袖口探出手来,扣住她的手腕。 他给她号脉 “现在还能不能使上劲儿”他一本正经的问。 “不能。” 男人轻叹一口气,答案在意料之中,便继续道,“梨园那处冷泉有排毒功效,殿下想快点散去药力,可以泡一泡。” 凰绯清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唇角勾起一抹慵懒,“走不动” “”这才几步路就走不动 这货很明显是故意的。 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微僵,恪守礼仪的抽回手,凰绯清有些不高兴了,冷脸哼哼,“抱我去。” 元景幽幽的看着她,“殿下确定” 这女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的,死乞白赖的不走也就算了,还不知羞耻的让一个男人抱她。 元景觉得皇室的好苗子一个个都长歪了,男的不思进取也就罢了,女的也 咳,一言难尽。 男人迟迟没有动作,俊美的容颜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那模样恍惚间好似让凰绯清一度回到了前世。 她暗暗苦笑,纵然前世用尽了手段,机关算尽,眼前这个男人始终不肯温柔的看她一眼。 元景啊元景,心是石头做的。 不管她做多少,如何做,恐怕都影响不了他的情绪和判断。 “啊” 凰绯清低呼一声,短暂的失落后瞬间被震惊所完全替代。 因为,此时此刻不解风情的国师大人已然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凰绯清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娇躯骤然贴紧男人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服,她甚至还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单薄却不失强健的身躯。 他抱着她的时候,凰绯清脑子有过刹那间的空白,又觉得好笑道,“国师这是做什么,嗯” “不是殿下说,让臣抱您去冷泉。”元景淡淡的说,左手轻轻松松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禁止她挣扎。 凰绯清哑口无言,这话确实是她说的没错 可现在她怎么有种被狗咬了的既视感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十五章 螳螂捕蝉 天刚微微亮,趁着四处还并无其他人,凰绯清裹着一件黑色的锦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清幽阁。 她回到房间褪下外衣,银杏已经端了热水候在门外,“公主,您醒了吗” “等等。”凰绯清眸色一暗,用脚将地上的锦袍踢到床底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可,可以了。” 银杏推门而入,身后的两个宫女率先将洗漱的东西放好在一旁,银杏则上前贴身服侍。 粉红色的帷幔拉开,凰绯清奄奄的靠在床头。 银杏见状格外忧心,“公主,您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要不要宣个医官看看。” “不用了,伺候我梳洗。”她开口道了句。 银杏不再多言,一心忙于伺候凰绯清,浑然没注意殿内伺候的一个宫女已经悄悄离开了。 凰绯清眸光一冷,很快垂下眼中的情绪,道,“银杏,一会儿你去替我办件事,切记小心行事,不要让旁人知晓。” 银杏木讷的眨了眨眼,乖巧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鬼鬼祟祟的宫女从清幽阁离开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芷兰宫。 徐姑姑快步移到正殿,使眼色遣退了所有的宫女。 隔着珠帘,兰贵妃半蜷着娇贵的玉体靠在贵妃椅上,半阖着眼睑,声音懒懒道,“可是清幽阁那边有消息了” 徐姑姑制止不住激动的心情,压低了声音得意笑道,“回娘娘,看样子是成了。” “怎么说” 兰贵妃玉手撩来珠帘,露出那张保养得极好的容颜,脸上看不出半点的喜色,倒格外关注徐姑姑带来的消息。 徐姑姑:“早上的时候曹都尉那边就传信过来了,事成自是无疑。” “另外,清幽阁那边的丫头已经在殿外侯着,她亲眼看到七公主初承雨露的模样,分明是被折腾惨了不来床,娘娘大可以放心。” 闻言,兰贵妃悬了一夜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那个小贱人要是能像之前一样本本分分也就算了,没想到婚约那么顺利的解除,本想让她和闻骆冰的事情做定,只要成了皇后的眼中钉,哪怕她不再出手,相信皇后也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 然而,凰绯清突然变聪明起来了,三寸不烂之舌解除了婚约,将自己和闻家的关系撇了个干净,甚至还以区区一舞赢得了圣心。 一旦凰绯清翅膀硬了,知道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绝对会十倍奉还给她,她这么多年来的谋划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如何能心安 徐姑姑跟随她多年,自是清楚她的担心,“娘娘,七公主虽然有点小聪明,可如今还不是被您拿捏得死死的。” “可我觉得事情太顺利了。”兰贵妃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莫名心悸得很。 徐姑姑安慰道,“娘娘许是最近忧思过重,事情正朝着我们预想的方向走,您应该放宽心,三公主那边还需要您撑着呢。” 提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兰贵妃一阵头疼,“她现在是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了,只要不闹出大事,随她怎么折腾。” 凰绯晴钟情于闻骆冰不是一天两天了,兰贵妃本是不喜那闻家的,前有凰绯清退了亲,自己的亲生女儿再上赶着扑上去,难免落人口实。 可兰贵妃事后转念一想,闻家到底是元帝器重的重臣,在与皇后丞相一派不和这一点,他们是殊途同归。 一旦与闻家结了亲,日后免不得多了一个筹码,闻家得势与否,她们只会赢而不可能输。 兰贵妃如此一想,心里已经不再那么排斥凰绯晴死磕闻骆冰的事了。 近日,曹魏曹都尉频频各种理由入宫,每次进宫离别之前都会习惯性的往七公主的清幽阁送东西。 小到上好的珠宝首饰胭脂香粉,大到甄稀的飞禽走兽,别致有趣的各国珍宝,一时之间宫中流言四起,都在议论七公主凰绯清是不是与曹都尉好事将近了。 然而当事人嘛 “殿下,您真的别为难我了好不好,我要是带您出去,别说陛下怪罪下来,可怜的我甚至还会被我家老头子打个半残。”曹魏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说什么他都不能答应某人的无耻要求。 凰绯清噗嗤一笑,“有本公主护着你,怕什么。” 呵呵,你是不怕,堂堂一国公主再怎么闯祸,那也是眨眨眼过去的。 曹魏可不一样,从小在军中备受打击,家中的规矩和军中根本没两样。 所以别看曹魏这个纨绔吃喝嫖赌样样行,可实际上纯情得跟个小c男一样,要他带 着凰绯清去青楼,那还不如自己逍遥快活去,谁知道凰绯清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 他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小命还被人攥在手里,曹魏也不能说不,只能由着她。 “好吧,殿下请换好男装,我带你去便是了。” 曹魏黑着脸补充了一句,“不管殿下要做什么,到时候千万很紧了我,碰到熟悉的人格外注意,暴露了身份就不好了。” “不用你说本宫也懂。”她是去办事,又不是真逛窑子。 二人换了便服,凰绯清藏匿于马车之内,曹魏驱车从宫门离开无人敢查,为此一切进行得十分的顺利。 不消一刻,凰绯清秘密派人驻守在冷宫外围终于有了动静。 这一次,来的并不是旁人,而且元帝。 宫门大开,周遭荒凉一片,杂草丛生,望眼过去楼阁破败萧条,阴森森的吹拂偏激着窗前的风铃,叮当作响。 迎面扑来的污浊之气引得元帝频频皱眉,“你们都在门外侯着,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来,更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 太监总管徐福盛见状,低眉顺眼道,“奴才遵旨。” 元帝抿了抿唇,怀着格外沉重的心情走了进去。 阳光慢慢穿过窗棱,投射在冷清的殿里,一个素衣的女子,独坐桌旁。 桌上依旧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她看着游移的光线上,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借着昏暗之中唯一一丝亮光,元帝伫立在玄关处目不转睛的看着灯光倒映下绝丽容貌。 目光完全被定格住了。 女人绣花的动作认真却笨拙,那模样与从前万般无二,却只倒是人依旧,岁月意难平。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十六章 乔装逛青楼 阳春三月,尚都最繁华的烟花之地。 澜梦轩。 云鬓慵懒,金钗斜插,遥看云端,美人如花隔雾。 偏偏,这里是青楼。 玥姬,澜梦轩的花魁,一个才情双绝,有着绝色容貌的女子。 前世,玥姬是凰绯清最厉害的棋子,也是凰绯清最信任的人之一。 如今重活一世,凰绯清所谋之事自然需要一些忠心的人。 玥姬出生于风月,不仅容易拿捏,更能引人耳目替她打探情报,这样的人凰绯清如何不视若珍宝。 “看殿下对澜梦轩如此娴熟,可不像第一次来的模样。” 曹魏自领着人入了这楼上的厢房,可没少打量起身边俊俏好似谪仙般的公子。 一头乌黑垂直的发丝随意的用根上好的白色绸缎绑住,前额的头发凌乱而优雅的散落在脸颊。 凰绯清姣好俊逸的容貌在此刻洋溢着慵懒肆意的浅笑,修长若柳叶的眉毛微微舒展,如此一装扮起来雌雄莫辨,不长眼的还真会以为她是俊逸如画的男子。 啧,这女人 穿女装好看得勾人也就算了,男装还如此祸国殃民。 “本公子可是正经人,要不是曹兄引路,我也不知道此等人间风月逍遥处啊。”凰绯清勾勾唇。 曹魏恶寒了一阵,抬手遣退了包厢中的下人,“公子今日来,不会单单听听歌舞那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了,来这里不叫姑娘岂不白来” 曹魏眯着眼,半信半疑道,“看来公子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 凰绯清淡淡开口笑道:“传闻澜梦轩的玥姬姑娘天资聪颖,绝艳无双,在十四岁时便名满尚都,曹兄别说来这儿不是为了玥姬。” 曹魏本性不坏,对于美色却难以抵挡,不然也不会听信了兰贵妃的教唆企图对凰绯清不轨。 他掩着嘴,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殿下说笑呢,玥姬姑娘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曹魏确实十分仰慕玥姬,每个月几乎都要跑个十趟八趟,有幸能够见上玥姬说上两句话已实属难得,更别说什么春风一度了。 “哦不过是区区一个妓子,曹兄如此身份还不能一见,她这澜梦轩怕是不想做生意了吧。” 凰绯清立马换上一副神态,似笑非笑的看着曹魏。 曹魏这才自嘲,“殿下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澜梦轩可不同于其他的青楼,虽皆是风月场所,可澜梦轩的背后可不是我们这样的身份可以妄议的。” “看来曹兄是知道些什么了。” 呵,澜梦轩背后的大靠山可不就是她嘛。 只不过,在她之前,凰绯清确确实实不太清楚澜梦轩的幕后老板是谁,这一世不知道还是否与上一世一模一样。 曹魏只当她是好奇,并没有做其他深究,反倒是继续和她介绍澜梦轩。 “这里的其他姑娘只要价钱给得好,无论你是想吟诗作画,还是诗词歌赋,她们都能陪得尽兴,如果要留宿,自然是另外的价钱了。” 凰绯清觉得有意思极了,当场来了兴致。 “那玥姬呢” “呵,殿下还真是为了玥姬而来啊。”张口闭口都是那个女人。 凰绯清一脸的兴味嫣然,“本宫要点,自然就要点最好的那个。” 不消多说,曹魏起身开了门。 早已等候在外的柳妈妈见状越发殷勤的凑上来。 “曹都尉,您好些日子没来了,今儿个点哪位来作陪呀” “去吧玥姬叫过来。” 柳妈妈一听,面露难色,“这恐怕真不行,玥姬已经有客人了,不如今儿个安排倾心姑娘过来” 怕曹魏不喜,柳妈妈又道。 “这倾心啊可是我们这里仅次于玥姬的姑娘,好几个客人争抢着要她相陪,我这也是看在曹都尉的面子上才优先安排的,够意思吧。” 风月场所的妈妈最会见风使舵了,越是有钱有势的,自然拥有更多的权利。 至于玥姬嘛,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并不是柳妈妈不想行个方便,实在是点玥姬的人恐怕还是曹魏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曹魏是聪明人,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就在他张口准备应下之时,包厢里传来了凰绯清雌雄莫辨的低沉嗓音。 “怕不是因为本公子给的银子不够多,所以请不动玥姬姑娘。” 柳妈妈心头一窒,混迹风月场所这么多年了,见过形形的人,按理说她是不 会轻易因一句话而感到惶恐。 可屋子里的人,语气,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字里行间却给人绝对的威压。 柳妈妈的脸都白了,“曹都尉,这位公子是” 瞅着凰绯清通身的优雅气派,柳妈妈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有钱的,有权的其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矜贵又深沉的人,自带光环,看不透更惹不得。 曹魏怕柳妈妈盯漏了馅,皱着眉冷冷道,“这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可是仰慕玥姬姑娘已久,专程为了玥姬姑娘而来。” “小心点伺候,他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曹魏压低了声音,有心提点她一句。 柳妈妈诚惶诚恐,脸上重新挂上了谄媚的笑容,道,“我们玥姬能得公子赏识,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公子恐怕是第一次来,不太可解我们这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 凰绯清端起茶来,漫不经心尝了一口,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柳妈妈干笑,“是这样的,虽说客人豪爽大可以通过竞拍的方式赢得倾心的姑娘相陪,哪怕是姑娘房中已有贵客,只要姑娘愿意,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凰绯清微微一笑,一双琥珀色的凤眸闪烁着丝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好似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却心照不宣。 柳妈妈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笑容也僵了。 “我们玥姬姑娘脾气有些古怪,一旦接了客,今晚便不会再应酬其他的客人,除非能写出能让她倾心的诗词。” 话虽如此,柳妈妈倒一点儿也不担心凰绯清能写得出来。 因为,迄今为止,文采斐然的年轻俊公子写了无数诗词,都没能有两句打动得了玥姬的。 有时候柳妈妈也在想,到底是那些个公子果真才华不济,还是玥姬有意刁难而为之。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十七章 争风吃醋抢女人 夜,华灯初上。 澜梦轩里灯火通明,正是热闹温存的好时候。 玥姬是澜梦轩的头牌,虽身赋傲骨,出落风尘寄人篱下,免不得要和澜梦轩的众多姐妹一样,每天晚上陪着不同的男人。 只不过,玥姬是头牌,是柳妈妈的摇钱树,相比起其他的妓人,她拥有的选择性更多。 就比如,此时此刻她伺候的正是尚都赫赫有名的小霸王慕小侯爷。 慕云擎。 “玥儿,你今天怎么看上去有点不高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慕云擎今日为了应景,特意一改往日冷成的穿衣风格,一身儒雅斯文的衣袍,文人气质十分明显。 他那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目在烛光中星光熠熠,盯得玥姬朱唇弯勾,“有小侯爷照拂,何人敢欺辱于我,倒是小侯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两人之间摆放着一副精致且价格不菲的汉白玉棋盘,黑白棋子入手温润,不失光泽。 慕云擎手执黑子落在棋盘上,唉声叹了口气,奄奄道,“我这哪是有空,分明是享受最后的自由。” “怎么了”玥姬中途停止了棋局,非常耐心认真的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还能怎么,我家老头子看我不顺眼呗,非要让我述职,还是去大理寺。” 去大理寺也就算了,偏偏闻骆冰那货也在,他们从小到大就不对付,以前没少打架。 如今老头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给他安排了这么个破差事,闻骆冰那厮还好死不死的成为了他的上级。 喵的,只要一想到天天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块脸,慕云擎整个人都不好了。 “玥儿,呜呜呜,以后我要是真去什么大理寺了,恐怕就再也不得空出来陪你听戏看文聊天下棋了。” 慕云擎一把抱住玥姬的身体,脑袋直往女人身上蹭。 玥姬也不恼,含着笑拍拍他的背,“小侯爷,多大人了还撒娇。” 一米八的血性男儿委屈得像个孩子似的,也不知道羞。 “玥儿,还是你最好,你放心,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慕云擎是真心喜欢这个比他大上几岁的女人,要不是玥姬不愿意离开,他早花钱给她赎身了。 赎身后如果她愿意,慕云擎甚至还想 “小侯爷。”玥姬如鲠在喉,酝酿了好久的话,欲言又止。 此刻门外却传来了柳妈妈的声音,“玥姬啊,有位公子点名了要你相陪,妈妈我也是没办法了,不如你先出来一下”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与我抢女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云擎怒气冲冲的拉开了门,拧着眉,所有的火气冲着柳妈妈撒,“不知道玥姬今天被我包了吗,你们澜梦轩什么时候那么不守规矩了” “小侯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位公子给玥姬提了两句诗” 柳妈妈触了霉头,谁人不知道慕小霸王的厉害,她只能祈求的看向慕云擎身后的玥姬。 “他说,玥姬看了诗词,肯定会见他的。” 慕云擎气不打一出来,“谁给他脸了,也不看看玥姬到底是谁罩着的,活腻歪了吧” 杀千刀的顽固书生,之前见一个他就应该宰一个,天天跟个苍蝇似的,看了都让人生厌。 “小侯爷。” 玥姬心领神会,一双温柔的手落在慕云擎的肩膀上,微微一笑,“不要动那么大的火,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 “玥儿”慕云擎气都气死了,怎么能算小事。 可玥姬已经开口了,慕云擎不好再多说什么,背过身去自个生闷气。 “柳妈妈,那位公子怎么说。” 玥姬见过太多的多情公子,自恃才华,出口成章,慕名而来的虽不缺才情,却始终不是她要找的人。 和往常一样,玥姬并不抱什么希望。 然而当玥姬打开了柳妈妈递交的红色锦囊,玥姬红润白皙的脸霎那惨白一片,“绕是青山楼外楼,一江春水入寒愁” 是他。 对,没错,一定是他,绝对是他 “柳妈妈,那位公子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马上见他”玥姬失态的抓着柳妈妈的手追问。 她神色极其激动,后颈的青筋凸现,分明是用了极大的力道,“柳妈妈,快告诉我,那位公子人呢” “这个,你先松手,你弄疼我了。”柳妈妈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眼中已然多了丝不耐烦。 “你瞪什么瞪,问 你话,赶紧回答她啊。”慕云擎第一次见玥姬对其他男人如此上心,难免吃味,火气全部往柳妈妈身上撒。 柳妈妈有气难发,干笑着应道,“那,那位公子在天字一号包厢呢,我带你们过去。” “小侯爷,此事我自己解决就好了,不劳烦您了。” 慕云擎不放心跟随同去,没走几步被玥玥姬拦下了,心里自是不服。 “玥儿,我们是朋友,难道我也不能去” 她果真那么在意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玥姬抿着唇不语,态度已经相当坚决了,她所求之人,所求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来了,此时此刻的她只想看到心心念念之人。 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紧要。 默默的看着玥姬投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慕云擎生生捏碎了手上并未来得及送出去的白玉簪。 男人生生咬断了一口的银牙。 好,很好。 兔崽子,敢和他抢女人,看他不给那王八蛋一点颜色看看。 慕云擎假意离开了澜梦轩,实际上他在对面的酒楼找了个绝佳的位置静静观察着玥姬所在的包厢。 约摸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包厢终于开了,一个容貌俊美的小白脸看得慕云擎怒火中烧。 娘的,长得丑也就算了,长那么好看,笑得那么勾人埋汰谁啊 慕云擎心中燃起了熊熊的胜负欲,单枪匹马,只身一人将小白脸围堵在了城南街道的入口。 “喂,小子,胆子不小啊,到底是谁派你接近玥姬的” 凰绯清早知道有人跟着她,不过看着来人,她眯了眯眼眸,冷笑,“这位兄台为了个妓子大半夜堵我,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十八章 身赋奇毒 “什么妓子,你这狂徒嘴巴不放干净点,老子要你好看” 奶奶个腿子,他慕云擎看上的女人岂容他人侮辱,这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不教训他,怕是以后还得继续纠缠玥姬。 这货大半夜的前来堵她,字字句句充满了酸味儿,凰绯清自然看明白了几分,来比之前她便听说玥姬有个财大气粗的大金主。 敢情那玥姬的恩客竟是慕云擎这厮。 啧啧,冤家路窄啊。 “小白脸笑什么,别以为你弱得跟个小鸡似的老子就会放过你,你这种专骗小姑娘的斯文败类老子见一个收拾一个,让你们花言巧语祸害良家妇女。” 凰绯清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一个妓子而已,花花钱就能买到,这位兄台未免也太过认真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应该就是那包了玥姬姑娘的大半年的恩客吧,玥姬姑娘今晚陪了我,没陪你,所以你才恼羞成怒找我茬。”凰绯清手摇着白玉折扇漫不经心的说着,一派懒散。 慕云擎脸色阴沉,“小王八羔子,玥姬岂是你能随意编排的,今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老子的名字就倒着写。” “呵,哪里来的狂徒,好大的口气,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在本公子眼里。”凰绯清笑得不怀好意,冷声嘲讽道,“还不够看。” 清冷的声音穿透耳膜直击心脏,慕云擎的脸黑得滴出了墨汁来,这个该死的斯文败类,竟然敢小看他,这辈子他还没受过如此侮辱。 他身形一动,如利箭一般冲向凰绯清,以掌蓄力先发制人。 呵,就这点能耐也想教训她 不自量力。 凰绯清嘴角不动声色的扬起一丝冷笑,足尖轻轻一点,纤细单薄的身影瞬间闪躲开,疾风中青丝飘落,慕云擎扑了个空。 看着落空的手掌,慕云擎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他习武数十年,别说这个籍籍无名的小白脸了,哪怕是巡逻侍卫队的陆昭那厮,都不可能轻易闪躲得了。 难道这个小白脸的武功还能比他高不成 “呵,怎么了公子,没吃饭吗” 抬头看向凰绯清那张嘚瑟的脸,慕云擎气得咬牙,“娘的给我闭嘴” 这回慕云擎是彻底怒了,微握的手指猛然张开,身后的内力从身体的四肢百骸凝聚到了掌上,无形的杀气在空气中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让人不由得胆战心惊。 凰绯清眼眸微眯,她这副身躯可不比前世强健,武功甚至还达不到之前的三层,和慕云擎硬碰硬恐怕讨不到半点便宜,甚至还有可能受伤。 所以,她并不打算和慕云擎硬碰硬。 可凰绯清哪怕现在想撤已经来不及了,慕云擎这厮仿佛打了鸡血似的疯狂进攻,招式又快又猛又狠,凰绯清已经竭力闪躲,终究免不了硬生生扛下了他最为致命的一掌。 尖锐的疼痛透过胸口,凰绯清没忍住喉咙的腥甜,鲜血从嘴角留下,显然被那一击伤得不轻。 慕云擎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扬着眉得意道,“小样,和老子斗你还嫩了点,现在跪下来求饶,发誓再也不去招惹玥姬,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谁放谁还说不准呢。” 话落音,凰绯清眸光一凛,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莫名多了几枚沾满剧毒的银针。 慕云擎肉眼可见吓一大跳,要不是他武功够好,那毒针齐发的瞬间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待他缓回神来,凰绯清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云擎咬咬牙,一拳击打在墙壁上,小白脸虽然被他打伤,难免之后不会继续纠缠玥姬,万一他在玥姬面前告状玥姬疏远他怎么办 越想慕云擎的心就堵得慌,赶忙吩咐自己的心腹去调查凰绯清的底细。 另一边,凰绯清施展轻功安然逃脱,还未回到宫门口,胸口突然腾起一股尖锐的疼痛。 她明媚的小脸瞬间惨白无半点的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了出来。 凰绯清吃力的摊开半是乌黑的掌心,猝不及防的咳出一口淤血来。 血不是红色的,而黑的。 没错,她中毒了。 中的还是自己的毒。 凰绯清自小身体里面便带了毒,前世她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后来机遇巧合之下才得知自己血脉与常人大不相同,这都是继承了她的生母。 原本这一身的毒脉并不会伤害到她的身体,只不过每当她筋脉受损后,血液中的毒好似真气般乱串,加上凰绯清最近制 药伤了元气。 不然她也不会力不敌慕云擎,仓惶落败。 眼下,凰绯清十分清楚必须找个地方好好调息。 有了,梨园海棠的冷泉 夜色如凉,一道娇小的倩影飞跃过巍峨的宫墙,安然来到冷泉边的时候,美丽惨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纤弱的身躯仿佛风轻轻一刮就会倒。 身上的力气已然被尽数抽空,凰绯清身躯虚晃着站都站不稳。 冷泉已近在咫尺,她却已经没有半点力气自我调息,恍惚间,好似有什么人向着她快步走开。 凰绯清撑着沉重的眼皮,想努力的看清楚来人,眼前蓦的一黑,只有轻微的意识闻到了阵阵的青竹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绯清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泡在冷泉中。 冷泉明明冰寒彻骨,可凰绯清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异常的滚烫,她抬起手掌查看,发现手掌已然恢复如初。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凰绯清心猛沉了片刻,眼眸微抬,正好对上男人深邃清浅的眼眸。 眼眸的主人清华,高贵,看似并不孤傲,冷漠,能够包容一切,海纳百川。 可同样的,凰绯清看人无数,唯独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前世并未看透,这一世也是如此。 “殿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元景站在冷泉边静静的看着她,从十一发现凰绯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为她探了脉。 得知她的身体情况,元景不仅给她喂了一颗护心丹,甚至将她置于冷泉之中亲自助她疗伤。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十九章 她的阿景脸皮薄 美色在前,凰绯清的心情自然愉悦的很。 她嘴角一如既往噙着没有半点温度的笑,直勾勾的盯着元景,“身体倒是好了些,不过这心嘛有点疼。” 男人俊眉微舒,淡淡道,“看来殿下已无大碍了。” 都有闲情逸趣耍嘴皮子了。 “我能好那么快,全靠国师大人这冷泉,这么一来二去的,我倒是格外喜欢这个地方了。” 凰绯清的半个身子浸泡在池水中,寒气骤然入体,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不到眨眼的功夫迅速散去。 顷刻间毛孔张开,凰绯清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贯穿在身体的各个脉络。 “是什么人伤的你。”他问。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凰绯清感叹这冷泉的妙处,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了,现如今我的伤势虽好了个大半,想要马上清除体内的药性是没有那么快了,除非有人能够以内力为我驱动体内真气流转,加速血液循环,自可以事半功倍。” “殿下莫不是在诓骗我。”元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凰绯清轻轻的说,目光凝重,“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 元景挑着眉,这个女人对他压根每一句实话尽是戏谑之言。 也罢,她要是无碍,也不会再有理由纠缠于他了。 “那我唤十一过来。” 元景欲转身离开一会儿,衣角却被从手中伸出来的玉手给紧紧拽住。 他疑惑的看向水中如芙蓉般摇曳生姿的少女。 “要什么十一啊,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如今此地就你我二人,国师为何好人不做到底” 凰绯清朱唇含笑,那模样又纯又欲,谈笑间好不撩人。 “殿下,这于理不合。”男人抿着唇一言不语,深潭如墨的眼眸情绪深浅不知。 凰绯清眸光微暗,和想象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故作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阿景脸皮薄,是我太心急了。” 说着,凰绯清懒懒的趴在冷泉边,挑着丹凤眸直勾勾瞅着他媚笑,“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来日方长。” 望着少女眼底浓浓的戏谑,元景到了嘴边的话绕了一圈,淡淡作揖道。 “殿下安心疗养,没什么事臣先行告退。” “好了,不闹你了,开个玩笑都不行,虽然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本宫有些饿了,有劳国师为我准备一些糕点吧。”凰绯清一张口便是自来熟的使唤。 元景皱了皱眉,没有拒绝,“臣马上命人准备。” 随后,男人果真规规矩矩的离开冷泉,从始至终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凰绯清靠在青石之上叹了口气,暗暗苦笑,这货的性子果真与前世一模一样,她都这么撩他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罢了,闷石头就是闷石头。 目送元景离开,凰绯清趁着四周无人,解开了腰间的丝带,褪去身上的外衫,里衣,只剩下了红色的凤凰肚兜。 冰冷的泉水将她重重包围,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渗透到身体里。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能激发身体机能迅速成熟的捷径。 很快,体内的药效很快散去,更让凰绯清欣喜以及如释重负的是她原本语塞的脉络,在冷泉奇妙的疗愈作用之下,一举让她恢复到了前世顶峰。 本书首发来自 , 美色在前,凰绯清的心情自然愉悦的很。 她嘴角一如既往噙着没有半点温度的笑,直勾勾的盯着元景,“身体倒是好了些,不过这心嘛有点疼。” 男人俊眉微舒,淡淡道,“看来殿下已无大碍了。” 都有闲情逸趣耍嘴皮子了。 “我能好那么快,全靠国师大人这冷泉,这么一来二去的,我倒是格外喜欢这个地方了。” 凰绯清的半个身子浸泡在池水中,寒气骤然入体,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不到眨眼的功夫迅速散去。 顷刻间毛孔张开,凰绯清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贯穿在身体的各个脉络。 “是什么人伤的你。”他问。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凰绯清感叹这冷泉的妙处,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了,现如今我的伤势虽好了个大半,想要马上清除体内的药性是没有那么快了,除非有人能够以内力为我驱动体内真气流转,加速血液循环,自可以事半功倍。” “殿下莫不是在诓骗我。”元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凰绯清轻轻的说,目光凝重,“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 元景挑着眉,这个女人对他压根每一句实话尽是戏谑之言。 也罢,她要是无碍,也不会再有理由纠缠于他了。 “那我唤十一过来。” 元景欲转身离开一会儿,衣角却被从手中伸出来的玉手给紧紧拽住。 他疑惑的看向水中如芙蓉般摇曳生姿的少女。 “要什么十一啊,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如今此地就你我二人,国师为何好人不做到底” 凰绯清朱唇含笑,那模样又纯又欲,谈笑间好不撩人。 “殿下,这于理不合。”男人抿着唇一言不语,深潭如墨的眼眸情绪深浅不知。 凰绯清眸光微暗,和想象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故作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阿景脸皮薄,是我太心急了。” 说着,凰绯清懒懒的趴在冷泉边,挑着丹凤眸直勾勾瞅着他媚笑,“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来日方长。” 望着少女眼底浓浓的戏谑,元景到了嘴边的话绕了一圈,淡淡作揖道。 “殿下安心疗养,没什么事臣先行告退。” “好了,不闹你了,开个玩笑都不行,虽然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本宫有些饿了,有劳国师为我准备一些糕点吧。”凰绯清一张口便是自来熟的使唤。 元景皱了皱眉,没有拒绝,“臣马上命人准备。” 随后,男人果真规规矩矩的离开冷泉,从始至终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凰绯清靠在青石之上叹了口气,暗暗苦笑,这货的性子果真与前世一模一样,她都这么撩他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罢了,闷石头就是闷石头。 目送元景离开,凰绯清趁着四周无人,解开了腰间的丝带,褪去身上的外衫,里衣,只剩下了红色的凤凰肚兜。 冰冷的泉水将她重重包围,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渗透到身体里。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能激发身体机能迅速成熟的捷径。 很快,体内的药效很快散去,更让凰绯清欣喜以及如释重负的是她原本语塞的脉络,在冷泉奇妙的疗愈作用之下,一举让她恢复到了前世顶峰。 本书首发来自 , 美色在前,凰绯清的心情自然愉悦的很。 她嘴角一如既往噙着没有半点温度的笑,直勾勾的盯着元景,“身体倒是好了些,不过这心嘛有点疼。” 男人俊眉微舒,淡淡道,“看来殿下已无大碍了。” 都有闲情逸趣耍嘴皮子了。 “我能好那么快,全靠国师大人这冷泉,这么一来二去的,我倒是格外喜欢这个地方了。” 凰绯清的半个身子浸泡在池水中,寒气骤然入体,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不到眨眼的功夫迅速散去。 顷刻间毛孔张开,凰绯清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贯穿在身体的各个脉络。 “是什么人伤的你。”他问。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凰绯清感叹这冷泉的妙处,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了,现如今我的伤势虽好了个大半,想要马上清除体内的药性是没有那么快了,除非有人能够以内力为我驱动体内真气流转,加速血液循环,自可以事半功倍。” “殿下莫不是在诓骗我。”元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凰绯清轻轻的说,目光凝重,“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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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绯清感叹这冷泉的妙处,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了,现如今我的伤势虽好了个大半,想要马上清除体内的药性是没有那么快了,除非有人能够以内力为我驱动体内真气流转,加速血液循环,自可以事半功倍。” “殿下莫不是在诓骗我。”元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凰绯清轻轻的说,目光凝重,“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 元景挑着眉,这个女人对他压根每一句实话尽是戏谑之言。 也罢,她要是无碍,也不会再有理由纠缠于他了。 “那我唤十一过来。” 元景欲转身离开一会儿,衣角却被从手中伸出来的玉手给紧紧拽住。 他疑惑的看向水中如芙蓉般摇曳生姿的少女。 “要什么十一啊,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如今此地就你我二人,国师为何好人不做到底” 凰绯清朱唇含笑,那模样又纯又欲,谈笑间好不撩人。 “殿下,这于理不合。”男人抿着唇一言不语,深潭如墨的眼眸情绪深浅不知。 凰绯清眸光微暗,和想象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故作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阿景脸皮薄,是我太心急了。” 说着,凰绯清懒懒的趴在冷泉边,挑着丹凤眸直勾勾瞅着他媚笑,“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来日方长。” 望着少女眼底浓浓的戏谑,元景到了嘴边的话绕了一圈,淡淡作揖道。 “殿下安心疗养,没什么事臣先行告退。” “好了,不闹你了,开个玩笑都不行,虽然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本宫有些饿了,有劳国师为我准备一些糕点吧。”凰绯清一张口便是自来熟的使唤。 元景皱了皱眉,没有拒绝,“臣马上命人准备。” 随后,男人果真规规矩矩的离开冷泉,从始至终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凰绯清靠在青石之上叹了口气,暗暗苦笑,这货的性子果真与前世一模一样,她都这么撩他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罢了,闷石头就是闷石头。 目送元景离开,凰绯清趁着四周无人,解开了腰间的丝带,褪去身上的外衫,里衣,只剩下了红色的凤凰肚兜。 冰冷的泉水将她重重包围,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渗透到身体里。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能激发身体机能迅速成熟的捷径。 很快,体内的药效很快散去,更让凰绯清欣喜以及如释重负的是她原本语塞的脉络,在冷泉奇妙的疗愈作用之下,一举让她恢复到了前世顶峰。 本书首发来自 , 美色在前,凰绯清的心情自然愉悦的很。 她嘴角一如既往噙着没有半点温度的笑,直勾勾的盯着元景,“身体倒是好了些,不过这心嘛有点疼。” 男人俊眉微舒,淡淡道,“看来殿下已无大碍了。” 都有闲情逸趣耍嘴皮子了。 “我能好那么快,全靠国师大人这冷泉,这么一来二去的,我倒是格外喜欢这个地方了。” 凰绯清的半个身子浸泡在池水中,寒气骤然入体,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不到眨眼的功夫迅速散去。 顷刻间毛孔张开,凰绯清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贯穿在身体的各个脉络。 “是什么人伤的你。”他问。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凰绯清感叹这冷泉的妙处,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了,现如今我的伤势虽好了个大半,想要马上清除体内的药性是没有那么快了,除非有人能够以内力为我驱动体内真气流转,加速血液循环,自可以事半功倍。” “殿下莫不是在诓骗我。”元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凰绯清轻轻的说,目光凝重,“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 元景挑着眉,这个女人对他压根每一句实话尽是戏谑之言。 也罢,她要是无碍,也不会再有理由纠缠于他了。 “那我唤十一过来。” 元景欲转身离开一会儿,衣角却被从手中伸出来的玉手给紧紧拽住。 他疑惑的看向水中如芙蓉般摇曳生姿的少女。 “要什么十一啊,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如今此地就你我二人,国师为何好人不做到底” 凰绯清朱唇含笑,那模样又纯又欲,谈笑间好不撩人。 “殿下,这于理不合。”男人抿着唇一言不语,深潭如墨的眼眸情绪深浅不知。 凰绯清眸光微暗,和想象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故作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阿景脸皮薄,是我太心急了。” 说着,凰绯清懒懒的趴在冷泉边,挑着丹凤眸直勾勾瞅着他媚笑,“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来日方长。” 望着少女眼底浓浓的戏谑,元景到了嘴边的话绕了一圈,淡淡作揖道。 “殿下安心疗养,没什么事臣先行告退。” “好了,不闹你了,开个玩笑都不行,虽然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本宫有些饿了,有劳国师为我准备一些糕点吧。”凰绯清一张口便是自来熟的使唤。 元景皱了皱眉,没有拒绝,“臣马上命人准备。” 随后,男人果真规规矩矩的离开冷泉,从始至终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凰绯清靠在青石之上叹了口气,暗暗苦笑,这货的性子果真与前世一模一样,她都这么撩他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罢了,闷石头就是闷石头。 目送元景离开,凰绯清趁着四周无人,解开了腰间的丝带,褪去身上的外衫,里衣,只剩下了红色的凤凰肚兜。 冰冷的泉水将她重重包围,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渗透到身体里。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能激发身体机能迅速成熟的捷径。 很快,体内的药效很快散去,更让凰绯清欣喜以及如释重负的是她原本语塞的脉络,在冷泉奇妙的疗愈作用之下,一举让她恢复到了前世顶峰。 本书首发来自 , 美色在前,凰绯清的心情自然愉悦的很。 她嘴角一如既往噙着没有半点温度的笑,直勾勾的盯着元景,“身体倒是好了些,不过这心嘛有点疼。” 男人俊眉微舒,淡淡道,“看来殿下已无大碍了。” 都有闲情逸趣耍嘴皮子了。 “我能好那么快,全靠国师大人这冷泉,这么一来二去的,我倒是格外喜欢这个地方了。” 凰绯清的半个身子浸泡在池水中,寒气骤然入体,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不到眨眼的功夫迅速散去。 顷刻间毛孔张开,凰绯清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贯穿在身体的各个脉络。 “是什么人伤的你。”他问。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凰绯清感叹这冷泉的妙处,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了,现如今我的伤势虽好了个大半,想要马上清除体内的药性是没有那么快了,除非有人能够以内力为我驱动体内真气流转,加速血液循环,自可以事半功倍。” “殿下莫不是在诓骗我。”元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凰绯清轻轻的说,目光凝重,“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 元景挑着眉,这个女人对他压根每一句实话尽是戏谑之言。 也罢,她要是无碍,也不会再有理由纠缠于他了。 “那我唤十一过来。” 元景欲转身离开一会儿,衣角却被从手中伸出来的玉手给紧紧拽住。 他疑惑的看向水中如芙蓉般摇曳生姿的少女。 “要什么十一啊,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如今此地就你我二人,国师为何好人不做到底” 凰绯清朱唇含笑,那模样又纯又欲,谈笑间好不撩人。 “殿下,这于理不合。”男人抿着唇一言不语,深潭如墨的眼眸情绪深浅不知。 凰绯清眸光微暗,和想象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故作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阿景脸皮薄,是我太心急了。” 说着,凰绯清懒懒的趴在冷泉边,挑着丹凤眸直勾勾瞅着他媚笑,“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来日方长。” 望着少女眼底浓浓的戏谑,元景到了嘴边的话绕了一圈,淡淡作揖道。 “殿下安心疗养,没什么事臣先行告退。” “好了,不闹你了,开个玩笑都不行,虽然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本宫有些饿了,有劳国师为我准备一些糕点吧。”凰绯清一张口便是自来熟的使唤。 元景皱了皱眉,没有拒绝,“臣马上命人准备。” 随后,男人果真规规矩矩的离开冷泉,从始至终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凰绯清靠在青石之上叹了口气,暗暗苦笑,这货的性子果真与前世一模一样,她都这么撩他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罢了,闷石头就是闷石头。 目送元景离开,凰绯清趁着四周无人,解开了腰间的丝带,褪去身上的外衫,里衣,只剩下了红色的凤凰肚兜。 冰冷的泉水将她重重包围,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渗透到身体里。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能激发身体机能迅速成熟的捷径。 很快,体内的药效很快散去,更让凰绯清欣喜以及如释重负的是她原本语塞的脉络,在冷泉奇妙的疗愈作用之下,一举让她恢复到了前世顶峰。 本书首发来自 , 美色在前,凰绯清的心情自然愉悦的很。 她嘴角一如既往噙着没有半点温度的笑,直勾勾的盯着元景,“身体倒是好了些,不过这心嘛有点疼。” 男人俊眉微舒,淡淡道,“看来殿下已无大碍了。” 都有闲情逸趣耍嘴皮子了。 “我能好那么快,全靠国师大人这冷泉,这么一来二去的,我倒是格外喜欢这个地方了。” 凰绯清的半个身子浸泡在池水中,寒气骤然入体,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不到眨眼的功夫迅速散去。 顷刻间毛孔张开,凰绯清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贯穿在身体的各个脉络。 “是什么人伤的你。”他问。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凰绯清感叹这冷泉的妙处,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了,现如今我的伤势虽好了个大半,想要马上清除体内的药性是没有那么快了,除非有人能够以内力为我驱动体内真气流转,加速血液循环,自可以事半功倍。” “殿下莫不是在诓骗我。”元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凰绯清轻轻的说,目光凝重,“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 元景挑着眉,这个女人对他压根每一句实话尽是戏谑之言。 也罢,她要是无碍,也不会再有理由纠缠于他了。 “那我唤十一过来。” 元景欲转身离开一会儿,衣角却被从手中伸出来的玉手给紧紧拽住。 他疑惑的看向水中如芙蓉般摇曳生姿的少女。 “要什么十一啊,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如今此地就你我二人,国师为何好人不做到底” 凰绯清朱唇含笑,那模样又纯又欲,谈笑间好不撩人。 “殿下,这于理不合。”男人抿着唇一言不语,深潭如墨的眼眸情绪深浅不知。 凰绯清眸光微暗,和想象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故作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阿景脸皮薄,是我太心急了。” 说着,凰绯清懒懒的趴在冷泉边,挑着丹凤眸直勾勾瞅着他媚笑,“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来日方长。” 望着少女眼底浓浓的戏谑,元景到了嘴边的话绕了一圈,淡淡作揖道。 “殿下安心疗养,没什么事臣先行告退。” “好了,不闹你了,开个玩笑都不行,虽然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本宫有些饿了,有劳国师为我准备一些糕点吧。”凰绯清一张口便是自来熟的使唤。 元景皱了皱眉,没有拒绝,“臣马上命人准备。” 随后,男人果真规规矩矩的离开冷泉,从始至终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凰绯清靠在青石之上叹了口气,暗暗苦笑,这货的性子果真与前世一模一样,她都这么撩他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罢了,闷石头就是闷石头。 目送元景离开,凰绯清趁着四周无人,解开了腰间的丝带,褪去身上的外衫,里衣,只剩下了红色的凤凰肚兜。 冰冷的泉水将她重重包围,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渗透到身体里。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能激发身体机能迅速成熟的捷径。 很快,体内的药效很快散去,更让凰绯清欣喜以及如释重负的是她原本语塞的脉络,在冷泉奇妙的疗愈作用之下,一举让她恢复到了前世顶峰。 本书首发来自 , 美色在前,凰绯清的心情自然愉悦的很。 她嘴角一如既往噙着没有半点温度的笑,直勾勾的盯着元景,“身体倒是好了些,不过这心嘛有点疼。” 男人俊眉微舒,淡淡道,“看来殿下已无大碍了。” 都有闲情逸趣耍嘴皮子了。 “我能好那么快,全靠国师大人这冷泉,这么一来二去的,我倒是格外喜欢这个地方了。” 凰绯清的半个身子浸泡在池水中,寒气骤然入体,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不到眨眼的功夫迅速散去。 顷刻间毛孔张开,凰绯清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贯穿在身体的各个脉络。 “是什么人伤的你。”他问。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凰绯清感叹这冷泉的妙处,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了,现如今我的伤势虽好了个大半,想要马上清除体内的药性是没有那么快了,除非有人能够以内力为我驱动体内真气流转,加速血液循环,自可以事半功倍。” “殿下莫不是在诓骗我。”元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凰绯清轻轻的说,目光凝重,“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 元景挑着眉,这个女人对他压根每一句实话尽是戏谑之言。 也罢,她要是无碍,也不会再有理由纠缠于他了。 “那我唤十一过来。” 元景欲转身离开一会儿,衣角却被从手中伸出来的玉手给紧紧拽住。 他疑惑的看向水中如芙蓉般摇曳生姿的少女。 “要什么十一啊,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如今此地就你我二人,国师为何好人不做到底” 凰绯清朱唇含笑,那模样又纯又欲,谈笑间好不撩人。 “殿下,这于理不合。”男人抿着唇一言不语,深潭如墨的眼眸情绪深浅不知。 凰绯清眸光微暗,和想象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故作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阿景脸皮薄,是我太心急了。” 说着,凰绯清懒懒的趴在冷泉边,挑着丹凤眸直勾勾瞅着他媚笑,“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来日方长。” 望着少女眼底浓浓的戏谑,元景到了嘴边的话绕了一圈,淡淡作揖道。 “殿下安心疗养,没什么事臣先行告退。” “好了,不闹你了,开个玩笑都不行,虽然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本宫有些饿了,有劳国师为我准备一些糕点吧。”凰绯清一张口便是自来熟的使唤。 元景皱了皱眉,没有拒绝,“臣马上命人准备。” 随后,男人果真规规矩矩的离开冷泉,从始至终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凰绯清靠在青石之上叹了口气,暗暗苦笑,这货的性子果真与前世一模一样,她都这么撩他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罢了,闷石头就是闷石头。 目送元景离开,凰绯清趁着四周无人,解开了腰间的丝带,褪去身上的外衫,里衣,只剩下了红色的凤凰肚兜。 冰冷的泉水将她重重包围,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渗透到身体里。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能激发身体机能迅速成熟的捷径。 很快,体内的药效很快散去,更让凰绯清欣喜以及如释重负的是她原本语塞的脉络,在冷泉奇妙的疗愈作用之下,一举让她恢复到了前世顶峰。 本书首发来自 , 美色在前,凰绯清的心情自然愉悦的很。 她嘴角一如既往噙着没有半点温度的笑,直勾勾的盯着元景,“身体倒是好了些,不过这心嘛有点疼。” 男人俊眉微舒,淡淡道,“看来殿下已无大碍了。” 都有闲情逸趣耍嘴皮子了。 “我能好那么快,全靠国师大人这冷泉,这么一来二去的,我倒是格外喜欢这个地方了。” 凰绯清的半个身子浸泡在池水中,寒气骤然入体,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不到眨眼的功夫迅速散去。 顷刻间毛孔张开,凰绯清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贯穿在身体的各个脉络。 “是什么人伤的你。”他问。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凰绯清感叹这冷泉的妙处,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了,现如今我的伤势虽好了个大半,想要马上清除体内的药性是没有那么快了,除非有人能够以内力为我驱动体内真气流转,加速血液循环,自可以事半功倍。” “殿下莫不是在诓骗我。”元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凰绯清轻轻的说,目光凝重,“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而且骗你有什么好处。” 元景挑着眉,这个女人对他压根每一句实话尽是戏谑之言。 也罢,她要是无碍,也不会再有理由纠缠于他了。 “那我唤十一过来。” 元景欲转身离开一会儿,衣角却被从手中伸出来的玉手给紧紧拽住。 他疑惑的看向水中如芙蓉般摇曳生姿的少女。 “要什么十一啊,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如今此地就你我二人,国师为何好人不做到底” 凰绯清朱唇含笑,那模样又纯又欲,谈笑间好不撩人。 “殿下,这于理不合。”男人抿着唇一言不语,深潭如墨的眼眸情绪深浅不知。 凰绯清眸光微暗,和想象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故作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阿景脸皮薄,是我太心急了。” 说着,凰绯清懒懒的趴在冷泉边,挑着丹凤眸直勾勾瞅着他媚笑,“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来日方长。” 望着少女眼底浓浓的戏谑,元景到了嘴边的话绕了一圈,淡淡作揖道。 “殿下安心疗养,没什么事臣先行告退。” “好了,不闹你了,开个玩笑都不行,虽然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本宫有些饿了,有劳国师为我准备一些糕点吧。”凰绯清一张口便是自来熟的使唤。 元景皱了皱眉,没有拒绝,“臣马上命人准备。” 随后,男人果真规规矩矩的离开冷泉,从始至终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凰绯清靠在青石之上叹了口气,暗暗苦笑,这货的性子果真与前世一模一样,她都这么撩他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罢了,闷石头就是闷石头。 目送元景离开,凰绯清趁着四周无人,解开了腰间的丝带,褪去身上的外衫,里衣,只剩下了红色的凤凰肚兜。 冰冷的泉水将她重重包围,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渗透到身体里。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能激发身体机能迅速成熟的捷径。 很快,体内的药效很快散去,更让凰绯清欣喜以及如释重负的是她原本语塞的脉络,在冷泉奇妙的疗愈作用之下,一举让她恢复到了前世顶峰。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十章 冷宫走水风云起 月光下,凰绯清那张娇媚的小脸在运功疗伤之后被晕染成了蔷薇粉,长长的睫毛凝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漆黑的墨瞳水光朦胧,樱花般的唇瓣微张即合,像是在任君采撷。 元景微微斜靠在梨花树下,闭目养神,月光柔美的照耀在他那张冠美如玉的容颜,顷刻间自然靠近的少女,眸色逐渐深沉如墨。 下一秒,清纯而妖冶的少女身轻如燕的飞到男人身旁,男人睁眼的瞬间。 带着少女清香的樱唇轻轻印在他的两片薄唇上。 元景徒然睁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偷得一吻,狡黠如狐得意的翘着唇角。 “啧,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甜。”凰绯清长指擦在唇瓣上,眸中回味深长。 元景整张脸是又红又青,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好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表达此刻被调戏的心情。 这个女人简直太放肆了 “七殿下,还请自重” 元景长袖下的十指收紧,微微握成了拳头,好在时刻谨记着君臣之礼,这才将火气压下。 凰绯清站直了身体,丝毫不介意自己窈窕玲珑的曲线暴露在男人面前。 瞧着堂堂国师又气又急还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凰绯清忍不住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元景更囧了,目光触及到少女姣好的玲珑身段,匆忙撇开的视线,大手一挥将身上带着余温的外套罩在凰绯清的身上。 “身为公主,当知什么是礼义廉耻,衣衫不整实在有辱斯文。” 男人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说这话的时候耳根子都红透了。 凰绯清裹紧身上那件暖暖的外套,透着青竹香,暗暗冷笑了一声。 前世怎么不觉得她的阿景,性子如此的可爱。 果然是不爱了,看到的优点也会变得越来越多。 “殿下已无大碍,早些回去吧,你出现在这里让别人看见了,恐生事端。” 凰绯清懒懒道,“阿景害怕什么,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早做,晚做,不都要做吗” “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元景声音淡淡。 凰绯清一噎,很快转换了态度,不慢不急道,“既如此,本宫也不妨多等一些时日。” 她蓦的凑到男人耳边,眸光闪过一丝精光,唇边的笑意倒比她的娇颜更明媚上几分。 “阿景我们来日,方长。” 元景拧了拧眉,侧身后退了半步,恭敬作揖,“臣恭送殿下。” “走水了,走水了,赶紧救火” 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叫喊,凰绯清和元景同时默契的看向梨园海棠北边的方向,只见火光满天,宫闱处升腾的满天烟雾缭绕。 如果走水的果真是那个位置,此刻燃烧的可不就是冷宫 凰绯清心一紧张,不由分说裹紧了男人的长衫一跃飞出了巍峨的宫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着少女背影消失的方向,元景蹙眉沉思。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七公主凰绯清的生母纯妃,就是被元帝一道圣旨送入冷宫的。 冷宫突然间走水,恐怕经此一事,一直相安无事的后宫再也没有往日的平静了。 另一边,凰绯清并没有直接冲去冷宫,而是先回了自己清幽阁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此时冷宫已经烧了足足好几个时辰,别说原本在冷宫的弃妃,就算是冲进去救人的太监侍卫也都死伤了好几个。 “七殿下,你不能进去。”眼下留守在冷宫外围的是皇后娘娘宫中的掌事总管海嬷嬷。 海嬷嬷深知凰绯清的来意,特领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料理余下诸多事宜,且七公主千金之躯,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凰绯清进去的。 凰绯清目光一凛,“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里面,里面的人如何了” “回殿下的话,冷宫中无一生还。”海嬷嬷如实回答。 “无一生还”凰绯清面无血色,好似当头一棒,万念俱灰。 海嬷嬷叹了一口气,“殿下还请节哀顺变。” “节什么哀,顺什么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化成了灰,你们也都要给我找。” 如果他们不找,她自己亲自找。 海嬷嬷欲言又止,凰绯清态度如此坚决,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由着她去。 就这样,凰绯清使唤着宫人在冷宫的废墟里面忙活了整整一夜。 不过忙来忙去,找到的只 是几副烧焦的骸骨以及一些纯妃生前随身携带烧不化的饰品。 那是南疆旧物,遇火不化,几经锤炼反而越发光泽透亮。 冷宫走水一事轰动整个后宫,死伤无数,冷宫中的弃妃无一生还,哪怕是元帝也被惊动了,大为震怒。 皇后娘娘作为一宫之主难辞其咎,老早的跪在勤政殿前请罪。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跪在外面整整一个时辰了。”徐福盛低眉顺眼的道了一句。 元帝此刻根本不想看到她,冷哼道,“她想跪,那就继续跪着。” 作为后宫之主执掌凤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辞其咎。 这些年来恐怕是他太过于纵容皇后了,不然皇后也不可能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不给她一点教训,真当他对她私下里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元帝被扰得一整夜没睡,揉着酸涩的眉心,脑海中浮现出凰绯清那张清丽的脸。 “徐福盛,凰儿如今怎么样了”元帝对凰绯清有愧,连带语气也变得格外温和。 徐福盛察言观色后,立马如实禀报,“七殿下的情况似乎,似乎不太好,下面的人来报,七殿下带着宫人在冷宫废墟找了整整一夜。” “整整一夜” 元帝惊叹,内心五味杂陈,“如今她身在何处,宣她过来回话。” 话刚落音,来自东宫的太监总管跌跌撞撞的跪到了御前,“陛,陛下,不好了,七殿下带着人前往了东宫挟持了太子殿下” “你说什么”元帝从龙椅起身,震惊的声音响彻云霄,“你们一个个是干什么吃的,还有,凰儿为什么去了东宫,还挟持了太子” 凰绯清是疯了么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十一章 大闹东宫 “七殿下,殿下,您千万不要冲动伤了太子殿下,有话好好说啊。” “七殿下,倘若太子殿下有所损伤,您这罪过可就大了,一旦触怒龙颜,后果不堪设想。” “烦劳七殿下把门开开,如若不然卑职就闯进去了。” 东宫大门紧闭,外头的奴才侍卫跪了一地,就连陆昭的侍卫队也从皇宫赶来,一时之间已然将东宫围得水泄不通。 至于他们一嘴一个喊得火热的七殿下,此刻正与太子殿下静坐堂前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眼前的少女一袭红衣,一双素手捻着净白雕花瓷器,举止慢条斯理,优雅却不失大气。 太子殿下暗眸微敛,嘴角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七妹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想过今日过后,会有什么后果。” 携刀入东宫,挟持太子,就算她是公主,那也是目无兄长,犯上作乱,只要他一声令下,外面的侍卫破门而入,凰绯清只有死路一条。 “太子哥哥,你可知,再多一句惹我不快,我手中这枚带了剧毒的银针便会刺穿你的心脉。” 凰绯清淡淡一笑,眸光很是清冷,字里行间的认真可是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太子不愧是太子,不仅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反而亲自放低了姿态给她台阶。 “七妹妹有何难处大可以与本宫说,完全没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挟持太子可是死罪。” 凰绯清熟视无睹,看向窗外,好心提醒一句,“太子殿下,我的耐心有限,人,你是交,还是不交。” “凰儿” 凰绯清面色冷漠,清灵的声音干哑生涩,“太子殿下不要觉得以为套近乎,我就可以放过碧华夫人,今日不交人别怪我不客气。” 那碧华夫人前脚去了冷宫寻衅,冷宫后脚便走水了,凰绯清绝对不相信会有此等的凑巧。 太子面色铁青,“七妹妹慎言,冷宫走水纯妃命陨本宫也是深感遗憾,可这与姑姑有何相干,这些年她与纯妃并不任何往来。” “既无往来,她去冷宫做什么,为何她去了冷宫一趟,冷宫马上走水了” 太子哑口无言,按照凰绯清所说,此事确实蹊跷。 他抿了抿唇,负手叹了一口气道,“凰儿可曾想过,是不是别人故意而为之,挑拨我们的关系。 在太子看来,如果不是凰绯清借着曾经那件丑事故意上门寻衅,自然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众所周知碧华夫人在中年丧夫之后半生苦楚,幸得太子仁慈让其暂住在东宫,只要她一出事,太子必当卷入其中。 那些人,莫不是冲着太子来的。 至于纯妃,或许只不过是一颗任其搅弄风云的棋子。 死了,便也就死了。 “这么说来,太子哥哥是不准备帮凰儿这个忙了。” 话落,东宫的大门敞开,凶神恶煞的侍卫手握利器涌入正殿。 “太子殿下” 凰绯清冷哼一声,抓起呆若木鸡的太子拉至身前,手腕一翻,尖锐的银针抵在太子的脖领上,“太子哥哥,还是别乱动的好。” “凰儿,别胡闹。”太子又急又怒,没有目击者还好,他可以为凰绯清开脱。 可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凰绯清公然挟持她,这个罪名无论如何都洗不掉了。 疯了,这个丫头简直是气疯了。 “七殿下,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放了太子殿下,一切都好说。”海嬷嬷吓得肝胆俱裂。 为了拖延时间,海嬷嬷语重心长的劝她,“殿下,老奴知道纯妃娘娘的事情让你很难过,可不关太子殿下的事啊,我们有话好好说。” “凰儿,本宫答应你,一定会将此事查清,在此之前切莫铸成大错。” 凰绯清依旧固执己见,“太子哥哥答应将人交给我,我立马罢休,如何。” “凰儿,你信本宫。” 呵,前世凰绯清相信的那个人已经背叛害她剜心置死。 如今她谁也不信,只信自己。 说罢,凰绯清一掌推开了太子,手腕一翻,数十枚带着剧毒的穿透侍卫的脖子, 太子僵立片刻,眼睁睁的看着数十名侍卫无声无息之间已然倒地,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一片死灰。 嘴唇紫到发黑。 针上有毒 此刻不仅仅是太子,仅存了侍卫们见状纷纷后退让出了一条道,凰绯清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东宫,那副狂妄的姿态竟无人质噱。 “圣旨到。” 徐福盛迈着小碎步匆匆赶来,余光扫在一地的尸体也是一惊,随即快速恢复神色。 他捏着嗓子道,“传陛下口谕,七公主凰绯清擅闯东宫,惊扰太子,胆大包天,狂妄无礼,为此速回清幽阁静己思过,未经允许不得踏出清幽阁半步。” 凰绯清:“”这样都没治她的罪 “七殿下,请随奴才回去吧。” 徐福盛清了清嗓子,见众人都看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徐总管,碧华夫人一事”她皱了皱眉,不信元帝为此一无所知。 “七殿下,陛下自有定夺,趁着此刻陛下还未怪罪,您呐,这段时间还是本分一些,切莫像今天这般冲动行事了。” 凰绯清明白,元帝此番并未追究,一是太子并未损伤,二来是念在纯妃对自己有愧。 也罢,碧华夫人果真是谋害纯妃的凶手,相信就算她不出面,凭着元帝对纯妃的执着,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到时候,自是不用凰绯清亲自动手,恶人必当自食苦果。 凰绯清领旨后乖乖回到了清幽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过似的。 可宫中消息传得那么快,最为头疼的还要数皇后娘娘。 碧华夫人既是她的小姑子,又是弟媳,无端被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不仅元帝将气撒在她的身上,给了皇后三天的时间调查清楚。 另一方面,家中老太君爱女心切,不惜一把年纪了跪在了皇后的宫门口苦苦哀求。 这下,皇后一个头两个大,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 海嬷嬷见状,心生一计,“皇后娘娘,为今之计,不如我们去一趟清幽阁” “清幽阁你的意思是找凰绯清那个丫头。” 皇后怔了一下,神色有些恍惚,一切祸端都是凰绯清惹出来的,即便找她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十二章 女人的秘密 清幽阁大门紧闭,所有宫人尽数遣散,偌大的寝宫只剩下凰绯清主仆二人。 银杏颤抖的搓搓手,唇齿冻得打颤,“公公主,宫里已经没,没有碳火了。” “每月的份例中没有银丝碳了吗” 银杏委屈巴巴的摇头。 眼底浮上一丝怒意,凰绯清靠在贵妃椅上,长指抵在眉心沉思了片刻,“算了,你且亲自去内务府一趟,如果他们继续装蒜,不妨多给一些银子。” 凰绯清从自己的梳妆台拿出一对色泽上成翡翠玉镯交给银杏,嘱咐她拿去打点内务府的人。 “公主,使不得,这可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了。” 也是纯妃娘娘生前留给她为数不多的念想,银杏知道主子心里已经很难受了,东西她是万万不能拿的。 凰绯清将东西强行塞到她手中,神色淡淡道,“不过是一对镯子而已,身外之物,让你拿去就拿去,不然想要我们今晚都得冻死吗” “这”银杏欲言又止,觉得主子更可怜了。 “好了,快去吧。” 凰绯清催促着银杏赶紧离开,待寝殿再次恢复到最初的宁静。 目光一凝,如冷箭一般射向窗口的位置,“来都来了,就现身吧,藏头露尾的,就不怕被当做刺客” 话落音,从窗口飞进来一个黑影,那人穿着黑色夜行衣,身披黑斗篷,身轻灵动如燕,开口却是一个冷漠沉稳的女音。 “殿下怎么知道是我。” 目光审视着凰绯清,女人慢条斯理的摘下黑色帽檐,露出那张面如桃花的脸眸如秋水,乌发如云,鬓似婵髻,浑身没有半点装饰物,却难以掩饰她超凡脱俗的气质。 “那天玥姬姑娘虽没有答应我的条件,却也不曾拒绝,什么时候来是迟早的事情。” 凰绯清掩唇轻笑,不慢不紧的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姿态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本宫相信,玥姬姑娘是聪明人。” “你不怕我耍花招”玥姬很不喜欢被人掌控,却偏偏生不由己。 “眼下你除了相信我,还能相信谁,谁又会帮你去找你的那位情郎” 玥姬轻轻蹙眉,“事情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相信明日之后,碧华夫人当年的丑事必然传遍大街小巷。” 顿了顿,玥姬继续道,“另外,附庸东宫的朝中重臣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 玥姬在这两天之类已经有如此成效,大大超出了凰绯清的预料,眼下心情倒是格外的舒爽。 “好,不错,果然是我看上的人。” 玥姬眼睛一亮,着急道,“我既已然答应追随殿下,那殿下是否将薛酩的下落告知于我。” 看着这个痴情女子,凰绯清不觉想到了前世的种种,深眸微暗,眼底染了冷意思,“此事不急。” “如何不急,殿下莫不是要反悔” 凰绯清淡淡的看向她,“我如果反悔你又能奈我何” “你”玥姬语塞,一点儿也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换做平常人以此威胁,玥姬非但不会轻信,反而还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可凰绯清能够轻易的说出他们二人的定情诗句,如若不是真的知晓薛酩下落,世界上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替我办事,我非但不会骗你,还能让你得到的更多。” 凰绯清从怀中掏出一张卖身契放在桌面上,那是她从柳妈妈手中得到的,算是笑给玥姬一个见面礼。 “我不需要这些。”她拒绝得毫不留情。 凰绯清不恼,反而笑了,“他为你赎的身,你也不接受吗” “你说什么,是他” 玥姬制止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质问,“果真是他为我做的,可既然他已经安然无恙,为什么不来找我,他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你不用管,时机成熟,我会带你去见他,如何”凰绯清目光幽幽。 她知道一个痴情人的七寸再哪里,玥姬一心爱慕情郎却真心错付,事到如今她都未曾发觉男人的背叛。 凰绯清是要让她看清楚那个渣男的真面目,空口白话她自是不信,所以她要好好谋划一番。 “好。”玥姬别无他法,只好暂时妥协了。 随即,她整理了一份详细的名单呈上,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 凰绯清挑了挑眉,疑惑道,“这是” “朝中官员以及潜藏入府的小妾名单,以太子一派居多,后面部分的则 是近日在澜梦轩放肆宣扬二皇子仁德的贵族子弟,其背后的势力皆向着二皇子靠拢无疑。” 玥姬出身风月不假,可她心思缜密,手段巧妙,最擅长蛊惑人心,手里一批忠心跟随她的小姐妹。 她按照凰绯清的命令,以花妓送往群臣府中,打听情报,借以帮助凰绯清易如反掌的控制朝局。 不得不承认,玥姬此举甚合凰绯清心意,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吃了它。” 凰绯清打开一个白色的净瓶,取出一粒黑色小药丸放在玥姬掌中。 玥姬:“”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每月按时来汇报情况,我便保你性命无忧。” 玥姬抿了抿唇,瞳孔里暗芒闪掠,终究没有半分犹豫将药丸吞下,随后从窗口跳出隐于浓重的夜色之中。 咕咚一声,门外像是有人撞倒了什么东西。 凰绯清眼眸微眯,门外的偷窥的宫女还没来得及仓惶出逃,两颗手指大的珍珠已然精准无误打在宫女的麻穴。 宫女浑身麻痹跑不了,脸色苍白,抖得像个筛子,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殿,殿下,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殿下饶了奴婢吧” “哦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果真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凰绯清悠悠睁开眼睛,墨玉色的瞳孔染上了异样的光芒。 “奴婢真的不知,殿下饶命。”宫女脸色惨白,她从薄情的女人眼中看到了杀意,吓得六神无主。 凰绯清叹了一口气,一面从腰间摸出两枚银针,脸上的笑容春意盎然。 “小东西,别害怕,不会疼的,只需要一小会儿。”说罢,那两枚带着剧毒的银针飞速刺入宫女的心口。 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受得住。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十三章 荷花池抛尸 “啊公,公主,这这这” 银杏抱着银丝碳回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指着已经渐渐僵硬的尸体,吓得六神无主。 “死人怕什么,出息。” 凰绯清不理会她的惊讶,自顾自坐回到贵妃椅上,悠哉悠哉,不以为意的喝着带有余温的茶。 不耐烦睨了她一眼,“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银丝碳给烧起来,不然今晚想冻死” 银杏这才反应着爬起来,“我,我马上就去,只是这具尸体怎么办” 眼下清幽阁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其他的宫女太监都走光了,寝殿里无缘无故的多了一具尸体,银杏胆子小害怕是情急之中。 “你只管做你的就好了,尸体我来处理。”凰绯清起身换了件衣服,搓了搓冰凉的手放在碳火边烤了烤,然后有注意到银杏格外单薄的身体,若有所思。 “银杏,你去御膳房拿着吃食回来,我先出去一下。” 她低声叮嘱着,一边扯下身上的披风裹在银杏的身上。 银杏睁大了眼睛,惶恐的下跪道,“公主使不得,奴婢身份卑微,受不了” “不过是一件披风而已,给你穿你就穿。”凰绯清不顾她的惊讶,亲自扶她起来,纤纤玉指亲自将披风给她系好,并且意味深长的说。 “跟着我其实让你吃了不少苦头,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另外寻一个好去处的。” 银杏倔强的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走,“公主,奴婢是你的人,一辈子都是,外面那些话你听听就算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眼下失势只是一时的,禁足也是一时的,她相信只要陛下气消了一切就好了 凰绯清欣慰一笑,到底是个死心眼的丫头,就算明知她杀了人,还是将她当做信仰看待。 重活一世,凰绯清再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滋味。 趁着天色正暗,巡逻的侍卫队有半个小时轮班休息的时间,凰绯清不想太过招摇,穿了深浅肤色的裙衫。 这会儿她刚把尸体费力的扔向荷花池中,没走几步路,一行宫人提着灯笼阻拦住她的去路。 凰绯清抬眼一瞅,只见凰绯月扶着贴身宫女的手,袅袅婷婷的走到她跟前。 “七姐姐,这么巧啊,大晚上的出来看月亮”凰绯月如花的容颜绝美倾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高贵,得体却有那么一丝意味深长。 凰绯清蹙了蹙眉,不咸不淡道,“今日阴天,哪里来的月亮,眼瞎了吗” 靠,这老女人讽刺她眼瞎 凰绯月上次输过后回去好好反省了一下,暗暗咽下这口气,微微一笑,“七姐姐火气怎么这么大,妹妹可是有哪里做得不好的惹姐姐不快了。” 凰绯清冷哼,“哪里做得不好心里没点数” “” “没什么事不要老在我眼前晃悠,人丑便多照照镜子,别出来碍别人的眼。” 被这么讽刺了,照理说以凰绯月的性子早就发飙,可这次竟难得的沉住气,“七姐姐比起以前咽伶牙俐齿很多啊,胆子也大了,昨儿个单枪匹马闯东宫妹妹我可是望尘莫及。” “不过,我怎么听说七姐姐目前被父皇禁足,如今不好好的在你的清幽阁待在,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跑来荷花池,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吧” 二人目光交汇,瞬间激起火花,任何一方都没有退步的迹象。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妹妹想要继续逛,请便。”她饭都没吃快饿死了,哪里有闲情逸致陪她在这里耍嘴皮子。 “慢着,妹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姐姐那么着急走做什么。” 说罢,凰绯月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宫人拦住凰绯清的去路,凰绯清不由得蹙起眉,冷斥,“大胆奴才,还不给我让开” “姐姐那么生气作甚,奴才而已,犯不着生气。”凰绯月走到她的跟前,拉着凰绯清的手,强迫她走到荷花池旁。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下荷花池的侍卫大喊了一声,“有发现,死了个宫女” 凰绯清:“”怎么感觉有种被算计了的既视感。 “姐姐大半夜出现在荷花池边,荷花池里又恰好多了一具尸体,怎么会那么巧呢”凰绯月笑问,似笑非笑的含情目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凰绯清稳定心神,悠悠的道,“我来荷花池旁是因为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怎么,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再说了,宫女溺死湖中,与我有什么干系,有些话九妹妹还请慎言。” 反正只要她不承认,便没有证据证 明是她做的,凰绯月想要算计她还嫩了点。 “凰绯清,那宫女分明就是你推下湖中的,我们这么多人,其实都看见了,你还想赖掉不成” 正所谓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凰绯清在宫里堂而皇之杀人抛尸,一旦传到元帝耳中,凰绯清绝对永无翻身之日了。 她那些小心思凰绯清如何看不透,大不了就让她自己折腾。 “凰绯月,如果你有证据,大可以去皇后娘娘面前揭发我,或者去父皇面前告我的状,我不在乎。” 凰绯清懒得和她纠缠,用力以肩膀将她撞开,疼的凰绯月眼泪直飚。 “凰绯清,你敢对我那么放肆,我不忍了,今天我就要让你好看” 那丫头如同疯了似的扑向凰绯清,凰绯清本可以将她轻而易举撂倒在地,可她耳力过人,听到不远处有一阵脚步声。 眼下也管不了来人会是谁,凰绯清绝对不可以暴露自己的武功,为此凰绯月扑上来揪打她,她只有本能的防御,并不曾出手反抗。 “殿下,殿下别打了。” “凰绯清,今天我就要你好看,你不是很能耐吗,你还手啊” 两个女人在荷花池边扭打,身后的宫人急成一团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拉开她们,只能眼巴巴着急的看着。 忽然,元帝和国师从御花园漫步而来,刚好看到了眼前的情景,顿然勃然大怒。 “你们在干什么” 话落音,众宫人跪了一地,凰绯清因在人群中多看了某人一眼,随即脚下一滑没站稳被重重推下了荷花池。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十四章 国师负责任 “凰儿” 元帝眼见凰绯清被推入荷花池大怒,“凰绯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推她” “来人,赶紧救人啊。”元帝没记错的话凰绯清随纯妃根本不识水性。 没等侍卫有所行动,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身形如闪电眺入水中。 众人皆惊,跳下去的那人是不是国师,国师怎么跳下去了 不光是一众的宫女太监,就连一向不喜形于色的元景瞳孔中难免浮现出异样的情绪,眼睁睁的看着国师将昏迷不醒的人救了上来。 “国师,凰儿如何了” 元帝使了个眼色,徐福盛立马秒懂呈上了明黄色的披风。 元景抓起披风盖在凰绯清身上,少女玲珑有致的身躯顿然被裹得严严实实,“七殿下呛了不少水,额头还很烫,陛下请个医官看看吧。” “徐福盛,把首席医官传唤进宫。”元帝冷声下令。 凰绯月见状吓得腿软,哭哭啼啼的跪在元帝面前,“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儿臣并没有推七姐姐。” 分明就是她自己没站稳自己掉下去的。 “月儿,朕都亲眼看见了,事到如今你还狡辩,凰儿可是你的姐姐,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欺负她。” 平日里哪怕是听到凰绯月仗着宠爱在宫中横行霸道,只要不过分,元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她年纪小要多包容,长大一些就好了。 然而她竟变本加厉,刁蛮任性,肆意妄为,元帝内心已然因为纯妃的事情对凰绯清愧疚不已,多年来更是对凰绯清不闻不问 如此,此刻元帝看着哭哭唧唧的幺女恨铁不成钢,“你且跪着,什么时候凰儿醒了,原谅了你,你再起来。” 凰绯月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父皇那么狠心,“父皇” “陛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听闻此时立马赶了过来,眼见凰绯月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白皙的小脸很明显多了几道指甲划痕,一时心疼不已,“月儿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你还有脸说,看看你都把她教成什么样了,胆大妄为,视人命如草芥,对亲姐妹尚且下得了毒手。” 元帝字字句句戳在心上,皇后眸中暗芒微敛,下一秒,一个巴掌狠狠掌掴在凰绯月脸上。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本宫平日里是怎么劝诫你的。” 凰绯月捂着微肿的脸颊泣不成声,“母妃,你,你怎么也这么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推,是她子衿没站稳。” “她也打我了,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不心疼心疼我,我讨厌你们。” 凰绯月哭得泪雨梨花,偌大的哭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够了,海嬷嬷,赶紧把九公主拖下去。” “不必,就让她在这里跪着,凰儿什么时候醒了她再起来。”元帝面色冰冷。 “父皇”凰绯月气急,如今哭也不顶用了 凰绯清到底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父皇为了她发这么大的火。 皇后心疼幺女,倒也知道元帝在气头上,我见犹怜的跪下道,“陛下,是臣妾没有将月儿管教好,请陛下责罚。” 元帝没有理会皇后,抬腿去了海棠梨园。 此刻医官已经为凰绯清诊好了脉离开了,元景正坐在凰绯清的床头。 “陛下。”元景作揖。 元帝看向床上未见苏醒的少女,凝眉道,“凰儿如何了,医官怎么说,怎么还没醒来” “七殿下呛了水,着了凉,原本高烧不退,现下已无大碍,相信很快就会醒了,陛下不必太过担忧。” 元景眸光微凝,低头的瞬间将情绪掩饰得很好,元帝未曾察觉,反倒是对他更感激了几分。 “今日多亏国师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元帝叹了口气,看着凰绯清虚弱的躺在床上,恍惚间,他像是看到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顿然,心中的愧疚比起窗外的夜色更浓郁了几分。 元景淡淡道,“这是臣应该做的,倒是九公主,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元帝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的记忆中元景从不会过问除了星宿国运棋艺以外的事情。 就连他提起朝中诸事,元景的反应也是淡淡的,今日他怎么对这样的小事频频失态。 “国师” “陛下,皇后娘娘在外求见。”徐福盛的禀报打断了元帝的思绪。 元帝皱了皱眉,心想皇后定是为了凰绯月求情而来,遂准了,“让她进来 吧。” 他倒是要听听皇后能不能说出花了。 这次皇后娘娘学乖了,领着穿了一身素衣的凰绯月前来,卸掉了脸上的脂粉妆容,身上没有任何一件奢华的装饰物。 “陛下,臣妾带着月儿来赔礼道歉了,一切都是月儿不懂事,月儿,还不跪下。”皇后睨了她一眼。 凰绯月老老实实跪在元帝面前,弱弱道,“父皇,儿臣错了,不应该和七姐姐动手,害姐姐掉下荷花池。” “真知道错了,从今天起,禁足一个月。”元帝冷哼。 皇后松下一口气,不敢多嘴,随即目光不自的看向元景,皱了皱眉。 “陛下,凰儿到底是金枝玉叶,梨园海棠是国师静养的地方,恐怕不妥,还是由臣妾将凰儿送回去好生照料吧。” 皇后一句话倒是提醒元帝了,公主尚未出阁,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安置在梨园海棠确实不妥。 “父皇,母妃说的对,七姐姐清白之躯,被国师救上来已然落人口实了,再待在梨园海棠,恐怕对七姐姐名誉不妥。”凰绯月趁机附和。 皇后微微一笑,“陛下,月儿并不是怀疑凰儿与国师有什么,只是担心人言可贵。” “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元景说的云淡风轻。 这话,元帝听着心里不太舒服,犀利的眼眸微眯了起来。 皇后面带讥讽,故作不悦,“国师此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公主清誉岂能他人染指。” “皇后,慎言。”元帝面色逐渐阴沉,怒火已在爆发的边缘。 床上的人似乎皱了皱眉,元景无心与她们多言,“陛下,臣救自己的爱徒,让爱徒暂住我的梨园,臣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是的,没错,他的 爱徒。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十五章 开始护犊子 “爱徒” 皇后懵圈了,她怎么不知道凰绯清和元景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别说皇后懵了,他们的皇帝陛下还不是一脸诧异,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少女,又看了看眼神格外坚定的男人。 元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国师的意思是” “陛下不是说,可以容臣在众皇子公主之中挑选一位,臣选择七公主凰绯清。” 元景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在凰绯月耳边炸开,强压下的火气顿然重新上涌,“为什么是她,不是说好了公平竞争吗” “母妃”凰绯月心有不甘,不是说好了国师的徒弟会内定她,现在怎么变成了凰绯清 皇后脸色僵硬惨白,内心同样充满了疑惑,“陛下,贸然就决定了人选,会不会不太好。” “皇后这是何意,国师定了凰儿就是贸然,那你倒是与朕说说,选择谁才不贸然” 这一问,皇后彻底僵住了,卿咬着红唇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哼,国师选择了凰儿,朕觉得甚好。” 元帝心中的大石悄悄落了地,可不代表心中没有半点疑虑,“朕当初承诺让国师自己选择,如今国师选择了凰儿自然是作数的,不过为什么选择凰儿,朕很好奇。” 在众多儿女之中,凰绯清不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不过女儿里却是容貌最出众的,元帝不会肤浅的认为元景是看脸做出的选择。 “回陛下的话,其实一开始臣的选择并不是七公主,而是九公主。”元景很是认真的开口。 凰绯月心漏了半拍,“什,什么,是我” “国师选择的本就是我,是不是七姐姐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临时变卦了。” 既然一开始选择的是她,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凰绯清,凰绯月不服,“父皇,您就不为儿臣做主吗” “陛下,臣妾也不明白,可是月儿做了什么让国师不满吗” 皇后是聪明人,自然不可能像凰绯月一般在元帝面前撒泼打滚。 她这招以退为进,元景看破不说破,“我为什么最后换了人,相信这个问题九殿下十分清楚。” “我我怎么清楚”凰绯月心头涌上不安的情绪,抠着手指,默默低下了头。 元景不慢不急的说道,“臣一开始便于陛下说的很清楚了,臣想要的弟子不需要绝对的聪慧,也不需要如何的刻苦勤奋,但是为人一定要善良正直。” “国师此话什么意思,讽刺我的小九儿不善良正直”皇后气噎,元景不过一介布衣,要不是仗着陛下抬举,他能有今天 嫌弃她的女儿,大言不惭,太放肆了 元景不怒反笑,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继续道,“臣自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九殿下做的有些事,臣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让陛下知晓,不然有些人会觉得臣有心偏袒于七公主。” 元帝凝眉:“国师但说无妨。” “十一,将人带进来。”元景淡淡说了一声,音量不大,却足以让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随即,一个老嬷嬷以及两个宫女被十一带了进来。 元帝看到来人,立马认出这些人是清幽阁的奴才。 “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啊。”老嬷嬷宫女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国师,她们” 元景生怕他们不明白,主动挑明了话题,“陛下,这些都是清幽阁的下人,有些话我觉得让七殿下的贴身宫女银杏来说会比较好。” “谁是银杏。”元帝威严的声音赫然响起。 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小丫头微微抬起了头,“奴婢是银杏。” “有什么话尽管说,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就好。”元景微微一笑,温和动听的嗓音自带一种莫名的疗愈。 银杏是个聪明的丫头,清楚现在就是个机会,立马恸哭流涕道,“陛下圣明,我们公主自从搬到清幽阁起,吃不饱穿不暖,不仅每月的份例少得可怜,就算是公主差我去内务府要点银丝碳,他们还推三阻四,可怜公主已经持续一个月没有碳火用了。”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元帝听完怒不可遏,十指手控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皇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臣妾真的对此一无所知,臣妾可以保证半个月给各宫的份例绝对没有半分错漏,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吧” 皇后此刻胆战心惊,手底下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明目张胆苛待凰绯清不是陷她于不仁吗 “陛下,您相信臣妾,此事臣妾真的毫不知情。” 元帝甩开袖子,皇后的触碰让他心生厌恶,“够了,我看你这个后宫之主是不打算做了,你不想做,大有人可以胜任这个位置。” “陛下”她真的没有苛待凰绯清,是有人冤枉她。 “陛下,皇后娘娘仁德,此事断然不是皇后娘娘授意的。”元景话说一半,顿了顿,目光轻轻冷冷的睨向战战兢兢的凰绯月。 “九殿下,事到如今,您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凰绯月一吓,小脸惨白一片,磕磕巴巴的否认,“和,和我有什么关系,又,又不是我指使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感知老嬷嬷和宫女的目光都看向她,凰绯月怒瞪了回去,“看什么,你们要是敢胡说八道任何一句,我要你们死无全尸” “够了,还嫌不够丢脸吗” 元帝作为一国之君,要是这么点小事都看不破,这个国君他不做也罢。 “国师,凰儿既是你选中的弟子,那我就将她交给你照顾了,你可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元景淡淡垂下眼睑,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臣谨遵旨意。” 说罢,元帝带着人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数落皇后半句,甚至在凰绯月算计凰绯清这件事上也没有任何表示。 果然是无情帝王家。 待室内重新恢复了往日宁静,安静得能听到双方均匀的呼吸声,元景走到床前,坐下,淡淡开口。 “人都走远了,还打算继续装睡到什么时候。” 床上的少女果然睁开了眼睛,当着元景的面支起了身,极其无聊的伸了个懒腰,“嗯睡了一觉好舒服啊。”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十六章 撞破情事 夜色凉薄,却是美人静坐床前。 国师元景合着素白的锦袍,里衣是白色的,衣袂翩翩,依旧的风华绝代。 男色在前,凰绯清的心情莫名的好,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优美弧度。 “阿景你刚刚维护我的时候好帅哦,本宫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元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臣与陛下说的话,相信七殿下已经听到了。” 凰绯清慵懒的斜斜倚靠床头,难得乖巧的应了声,目光直勾勾不离男人清澈璀璨的眼睛。 男人不自觉别过目光,清了清嗓子,“从明日起,臣作为殿下的老师,自当竭尽全力教导殿下,在陛下未有定夺之前,殿下可以暂时住在梨园海棠。” “哦老师是在邀请我同住啊。” 似笑非笑的话落,元景一个失神,怀中多了个馨香娇柔的可人儿。 凰绯清身上还穿着男人青竹色的外袍,包裹住了玲珑有致的身躯,小脸完全埋在他胸前,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本宫是不是可以误会国师大人喜欢本宫啊,别人不知道,本宫却听得出来,什么善良正直的说辞,不过是国师骗骗陛下而已。” 要论起善良正直,凰绯清自认为和这四个字可是半点都不沾边。 “殿下休要胡闹,今日臣已经在陛下面前禀明选择你作为臣的弟子,殿下就算再不喜欢臣,也得叫臣一声老师。” 凰绯清三番两次对他动手动脚,言语极其轻佻,往日元景忍忍也就算了,可如今她成为了他的学生,他便有义务好好教导凰绯清。 凰绯清调整好姿态,红唇轻抿着,少了些轻佻,无比认真的笑了起来,“国师误会了。” “我从来都不讨厌你。” 她一手挽着黑如瀑布般的秀发,静静的倚靠在不床头娇笑道,“清儿对国师这般长相好看的人,才忍不住多亲近亲近。” 元景拧眉,这哪里是亲近那么简单,分明是占便宜。 叹了一口气,元景索性不再与她计较这个问题,“殿下今日落水,陛下虽然没有马上惩罚九公主,可见陛下对九公主的宠爱,以后殿下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还是不要和九公主正面冲突。” 凰绯清勾着唇冷冷一笑,“父皇哪是宠爱她,顾忌着她那舅父独孤丞相而已。” 一旦皇后的娘家倒台,一家人再无翻身之地,看看到时候她的好父皇还会不会纵容凰绯月的刁蛮任性。 “殿下既然都明白,以后就不要拿自己的性命涉险了。” 元景那时候看得非常的清楚,如果不是凰绯清故意坠入荷花池,单单凭着她的武功,就算是慕云擎也不见得能够在她手上讨到半点的便宜。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单纯的想要与凰绯月争宠吗 其实大可不必,自纯妃命陨后,仗着元帝的愧疚,凰绯清只要如同往日一般懂事乖巧,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赢得圣心。 明明有一条再平坦不过的路可以走,她偏偏选择了一条最泥泞崎岖的。 “老师,你是在关心我吗” 凰绯清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虽是在笑,笑容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不等元景回答,她伸了个懒腰,丝毫不介意宽大的外袍下滑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张口嘟囔道,“老师我饿了,想吃东西。” 她一张口一个老师,喊得无比亲热,没有半点的违和感。 元景拿她没办法,起身到门口嘱咐了十一两句。 不一会儿,银杏欢天喜地的来到梨园海棠,与她一同过来伺候的还有两个丫头,一个叫连心,一个叫弄玉。 “公主,这些都是梨园小厨房做的,都是按照你的口味,你多尝尝。” 凰绯清尝了两筷便停下了,瞅着银杏忍不住笑道,“你这副是什么表情,我只是落水而已,又没出什么事。” 怎么搞得一副死了爹妈的倒霉样。 “公主没事就好,奴婢就是担心而已。” 银杏心疼自己的主子,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如今亏得国师大人在陛下面前谏言,不然这样的苦日子指不定什么事情才到头。 凰绯清不觉得以前的日子有多苦,再苦能够比得上前世爱而不得,剜心惨死还要苦 “国师呢,怎么没看到人。”她环顾四周,空气中只弥漫了些淡淡的青竹香,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银杏道,“国师大人吩咐我们好好伺候,然后便朝着梨林后去了。” 梨园海棠占地并不 大,安静古朴的环境确实是遂了那个人的喜好。 那人不在,凰绯清吃了几口便没有什么食欲了,“银杏,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 银杏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想说些什么,凰绯清已经抓起一件白色貂裘披在身上出去了。 皓月当空,梨花枝头,凰绯清漫步在花前月下,心中一股难得的忧伤弥漫心头。 走着走着,不远处有间精巧的竹舍,凰绯清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还未靠近,一阵女人的哭哭啼啼声让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我如此钟情于你,为了你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 凰绯清心中骇然,十指收紧,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自己那副面目狰狞的模样。 顿了顿,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越来越小,紧接着传入凰绯清耳中是衣衫的窸窣的声响。 “好哥哥,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对我那么狠心,我会乖乖听话的,求求你,别离开我,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说罢,寂静的夜色很快传来了一阵和谐之音,久久回荡不散。 凰绯清虽然情事一片空白,可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一瞬间白皙如玉的脸蛋臊得通红。 在梨园海棠还能如此胆大包天,做出这样下流龌龊的肮脏事,凰绯清怒火直冲头顶,素手一倒,未等她有所动作,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动。” 男人低沉清悦的嗓音带着天生的魔力,刹那间浇灭了凰绯清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十七章 半夜爬床 “嘘,别动,别出声。” 男人如玉般修长好看的手指覆在凰绯清的手上,轻而易举夺下她掌中的银针。 借着月色,凰绯清抬眼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英挺的墨眉斜飞入鬓,俊美容颜如诗如画,任是凰绯清对这人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心跳依旧忍不住一悸再悸。 “呵,老师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少女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故意贴着面颊轻轻蹭着他心口的位置,表面上如同一只黏人的猫咪。 实际上,她低垂的眼睑,眼底冷若冰霜的情绪稍纵即逝。 元景从未与旁的女子这般亲近,身体僵硬不敢乱动,更怕惊动了正在苟合的男女。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他欲带着凰绯清离开,少女却一脸天真狡黠的看着她一动也不肯挪。 少女反倒是抓着他的大手,青葱般的指尖,漫不经心的落在他掌心画着一圈又一圈,“老师刚刚叫我什么,嗯” 元景一怔,抿着唇一言不发。 蓦的,凰绯清美眸流转,瞳仁秋水盈盈,踮着脚尖凑近他的耳畔故意吹了一口气。 “我都唤国师大人老师了,老师现在是不是得与徒儿亲密一些,若老师不嫌弃,以后唤本宫清儿,可好” 少女清冷却透着少有撒娇意味的口吻,惹得元景喉结不禁紧张的滚动了下。 这丫头仿佛天生克他来的,他越是不如她的意,坏丫头反倒越来劲。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元景扣住了凰绯清的手腕,冷言道,“莫要胡闹,跟我走。” “老师” 凰绯清不情愿的被拉着走,嘴角噙着的笑意不减,一直低声唤着,“老师你是不是害羞了” “闭嘴。”他没有。 终于逗得一本正经的男人面露怒色,凰绯清瞧着是越来越开心了,索性任由他牵着。 自二人撞破了一对野鸳鸯的情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凰绯清好不容易以国师首徒的身份住进了梨园海棠,自然不会放过折磨某人的天赐良机。 前世凰绯清贵为女皇,坐拥美男三千,房着一个个的贴心可人儿伺候不要,她用了点手段将清高的国师大人弄上了床。 还灌下了十斩男。 那可是最猛最烈的媚药,没有解药的话,必须要与数十个女人行房才能解了药性。 不是说必须要与十个女人交合,只因这十斩男药性太烈了,一般的女人恐难承受。 凰绯清那一次可以下了猛药逼迫元景,释放男人内心深处最炙热的渴望,不信他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可事与愿违,这个食古不化的混账男人宁可将自己身体里的血放干,都不愿意碰她一下。 当然了,凰绯清更不可能让其他的女人染指她的男人。 就这样,她还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往事不堪回首,凰绯清暗暗苦笑,有些人是食古不化的木疙瘩,她又不是死心眼,一条独木走到黑。 “站住,此处不能靠近。” 凰绯清抱着枕头,披头散发的站在庭院前,双脚还未踏上石阶,一柄长剑直直对准凰绯清的喉咙。 十一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眸中充满冰冷与戒备,只要她向前再迈进一步,他的长剑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割破凰绯清的喉咙。 “老师我知道你还没有睡。” 凰绯清不理会十一的态度,扯开了嗓子大声喊,“老师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如果您不让我进去我今晚就不走了。” “不要打扰主人休息。”十一拧紧墨眉,年纪不大,周身散发的杀气比百战百胜的将军更甚。 凰绯清无意与这个厉害的少年冲突,咬了咬唇,依旧没肯放弃。 随即,凰绯清灵机一动,故作姿态摔倒在地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十一,你竟用剑伤我,老师,好疼” 十一愣愣的看着自导自演的女人,表情出现那么一丝龟裂。 他什么都没做啊。 十一心想主人肯定不会被这么拙劣的演技哄骗的。 谁曾想,身后的门顷刻间吱呀一声开了,十一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主人穿着白色的里衣,一派清雅矜贵的站在门口。 “老师” 凰绯清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虽有演戏的成分,她那张脸确实惨白兮兮的。 元景心有不忍,脱口而出一句,“你且进来说话吧。” “主人”十一怒了,绷着一张小脸巴巴看着元景。 他从十岁开始就在元景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得到过这般待遇,凭什么凰绯清一来就能破例。 主人还真是偏心。 元景笑笑,伸手往十一的头摸了摸,像安抚小孩儿似的,“乖,明天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还能找几个人陪你打架,可好” 十一对吃的没什么感觉,一听有架可以打,一双无神的眼睛瞬间噌亮了起来,“好耶。” “老师可真会哄人,那么难搞的十一都对你服服帖帖的。”凰绯清看着十一离开后喃喃道。 “这么晚了,殿下应该在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她不应该衣衫不整的跑出来找他。 凰绯清抱着枕头登堂入室,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男人的床边,理直气壮道,“老师,我睡不着。” “”他又管不了这个。 凰绯清又道,“我比较认床,还” 认人。 她的唇形说着最后两个字,眉眼里弥漫着暖暖的笑意。 元景熟视无睹,淡淡说道,“既如此,我明日便让人将清幽阁的床搬过来。” “呵呵,老师如此一来岂不是暗示着清儿,以后都与老师长住一起,原来老师是打着这样的小算盘啊。” 少女靠在床头微笑如狐,也不管男人的反应,她利落的掀开男人带着余温的寝被无比娴熟的钻了进去。 元景气得声音发颤,“凰绯清,你给我下来” 大半夜的上陌生男人的床成何体统 “老师清儿睡不惯房间的床,想要试试老师这张,你为什么那么生气,莫不是连一张床也如此小气。”凰绯清故作委屈。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十八章 她威逼利诱 清凉的风吹过,凰绯清眉心若蹙,纤细的娇躯微微蜷缩着,在薄薄的锦被下轻轻发抖。 感知身边有处热源,她下意识的靠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凰绯清听到了一阵绵长的呼吸声,刹那间猛的睁开了双眼。 下一秒,她怔怔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心跳骤停了那么一秒,久久反应不过来。 她 竟然与元景同塌而眠了一夜 凰绯清扶额,脑海中这才依稀的想起昨夜她为了逗元景,霸占了人家的床,还强迫人家留宿在房中。 元景那么一个正人君子自是不会做出有损公主清誉的事情。 而凰绯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竟然给元景塞了一颗忘忧丸,趁着男人迷迷糊糊不记事的空隙硬生生将人拽上了床。 累了这么久凰绯清自然是无暇顾及其他了,闻着男人身上格外好闻的气息逐渐睡得越来越沉。 这不,凰绯清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画面:触目所及的是一具白皙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耳中,甚至腰间覆着一只温热有力的手臂。 元景长得好看她并不是第一天知道,可如此近距离的“耳鬓厮磨”着醒来,凰绯清倒还是头一遭。 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亏心事,凰绯清小心翼翼的退出男人的怀抱,一把扯过自己的绫罗衣衫裹住自己的身体落荒而逃。 十一站在门口处,眼睁睁看着凰绯清如一道闪电般消失在视野,愣了好半天才探着头看向屋内。 “主人,您起了吗”十一很是小声问了句,身体本能的告诉他此刻不能随便闯进去。 内室中,床榻一侧,元景慢悠悠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肿胀酸涩的眉心,墨色冷瞳锐利,清明,不见半分初醒的迷蒙。 “十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十一答:“主人,已经午时了。” 元景一听这话头更疼了,他的作息一向十分规律,也就是昨晚 鼻翼间恍若还能闻到阵阵女子身上才能散发的幽兰清香,元景眉头深锁,面色不断变化,最终凝神片刻开了口。 “十一,你去传信通知慕云擎来梨园海棠,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凰绯清自醒来过后,先是回了一趟清幽阁,嘱咐银杏将她的私人物品打包好了搬去梨园海棠。 另一方面,她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悄悄出了皇宫,前来赴约的正是曹魏。 这两天宫中发生的大事曹魏听了不少,身处在流言漩涡中的女人在他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意踌躇,反倒是面色红润,否极泰来。 “臣是不是得恭喜殿下成为了国师首徒,如此一来,陛下定当越来越器重殿下,前途无可限量啊。” 凰绯清听出他话中有话,不予以理会,“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让你过来,是想问问那碧华女人如何了。” “关押大理寺,任何人不得探视。” 曹魏如实答,不曾隐瞒半分,“陛下虽然震怒,碍于皇后,丞相的面子,相信过不了几天,碧华夫人定能无罪释放。” 凰绯清冷笑,“他们倒是想得很美。” 还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曹魏非常能体会凰绯清此刻愤愤难平的心情,毕竟是死了谁的亲娘,都不会放任杀害生母的凶手逍遥法外。 不过,有句话,曹魏不得不为了活命而提醒她。 “臣明白殿下想要复仇的心思,碧华夫人的生死无关紧要,真正棘手的是她身后的人和势力。” 曹魏生性放荡不羁,鲜少参与朝廷上的勾心斗角,莫不是为了拿到凰绯清手里的解药,他才懒得道,“殿下如今有了国师的帮衬是不假,可也别忘了丞相在朝中的影响力。” 丞相的妹妹要是死了,只怕是陛下那边都不好交代。 所以纵然碧华夫人已经被关押在了大理寺,无非也就是表面上吃点苦头而已,不消多日必定毫发无伤重新做回那个身份尊贵的碧华夫人。 而纯妃,死也就死了,没有人会好奇一个被废嫔妃惨死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真相。 凰绯清雪眸眯了眯,“呵,即便是有些人真的能只手遮天,人命终究是人命,阎王要她三更死。” 没人留她到五更。 “殿下想做什么,杀了碧华夫人吗” 凰绯清熟视无睹,曹魏的这种蠢话她都不屑于回答。 她淡淡的说了一句,“今夜,陪我去一趟大理寺。” “殿下不要为难我了,太子殿下都没办法见” 凰绯清微笑着挑起他的下巴,眉眼里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本宫知道你有办法的,别急着拒绝。” “”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曹魏目光沉了沉,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他都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说得纳闷明白了,凰绯清但凡是有点脑子,也知道此刻并不是报仇的最佳时机。 “别那么紧张嘛,这次不是给你下毒,是好事。” 曹魏嘴角狠狠一抽,她笑得那么好看勾人,他这心反而七上八下颤得不行。 “还是算了,殿下只需要信守陈诺把解药给我,其他的,臣别无所求。” 他也指望不上。 凰绯清掩着红唇娇笑,“我还想替你约上玥姬姑娘一回,既然曹都尉别无所求,那还是算了” “什么玥玥姬姑娘” 曹魏急了,飞快改口央求,“殿下,我错了,不能算,别那也快算了啊,我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安排,不就是大理寺嘛,我马上给你安排好,你等我消息。” 有了玥姬这个甜头,别说让曹魏跑腿了,估摸这要他半条命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果然,有了曹魏从中周旋,花了不少的银子疏通了关系。 凰绯清扮做曹魏身边的小侍卫,一路尾随着曹魏进了大理寺的监牢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我说过了不喜欢被打扰,怎么,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不好使,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是不是。” 碧华夫人以为是两个不开眼的小狱卒,眼皮都没抬一下,全心全意的摆弄着手中未绣完的鸳鸯戏水。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二十九章 装神弄鬼 “碧华夫人好耐性,都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依旧还能气定神闲的绣花。” 曹魏使了个眼色命人打开了牢门,见她并没打算理睬,他又道,“看来夫人对自己是自信得很。” “不对,准确来说,是对丞相大人自信得很,哪怕是谋害了纯妃娘娘,陛下也不会对夫人怎么样,对不对” 碧华夫人笑了,一双丹凤眼轻轻上挑,唇角微微勾起。 “劳驾曹都尉来到这阴暗潮湿的牢房探望民妇,可民妇却不曾记得与曹都尉有过什么交情。” 话说完后,碧华夫人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穿着黑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 看身形,看着黑色帽檐半露出的一截精致如玉的肌肤,碧华夫人眯了眯眼,可以断定是个女人。 “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相信碧华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曹魏侧身让出一条路,淡淡看向身边的人,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可要我留在这儿陪你。” “不用,你出去。” 低沉温婉的嗓音无比清晰的回荡在寂静黑暗的牢房中。 听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碧华夫人眼神一滞,十指收紧指关节泛白,原本红润的脸色刹那间比鬼还要惨白。 “你,你到底是谁”碧华夫人失魂落魄的挪着身体,缩到了角落,双腿瞪向门口处的黑色身形,浑身颤抖得厉害。 黑色的身影步步紧逼,无形中散发的强大压迫,映衬着黑暗中阴冷的窒息,吓得女人失神尖叫。 “啊啊啊啊,你,你不要过来,滚开” 高高在上的高贵女人毫无形象的朝着空气大喊大叫,帽檐下那双冰冷狭长的凤眸浮掠过丝丝暖意。 只听,那张微张即合的红唇吐出一句话,“碧华姐姐,好久不见了。” “你,你叫我什么” 碧华夫人猛的睁大了眼睛,瞪向眼前的女人,瞳孔中因恐惧而布满了红血丝,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滚,你你滚开,不要过来,我,我不认识你,你别想吓我,滚” 碧华夫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抱着双臂埋头在膝盖上,口中一直惊恐的喃喃着听不清的字句。 女人冷笑了一声,纤细的手从黑色的袖口中伸出来,慢条斯理的揭开头顶黑色的巨大帽檐。 “姐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下面好冰冷啊,我是那么的害怕,姐姐难道不打算下来陪陪我吗” 纤细修长的指落在碧华夫人一头的乌黑青丝,女人温柔的抚摸着游移而下,边娇笑道,“姐姐怎么都不抬头看看我,这么多年未见,姐姐都不想我吗” 熟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不断回响在耳畔,碧华夫人捂着耳朵疯狂大喊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你滚,离我远点。” 呵,不认识 女人脸色突然大变,一手掐着她的脖子轻而易举的将人拖了起来,恶狠狠的逼迫碧华夫人抬头看她的眼睛。 “姐姐好大的忘性,这么快就把妹妹忘得一干二净,要真问心无愧,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倒是好好看看我啊” 碧华夫人双手拍打着脖间上的那只手,因快要窒息而涨红的脸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 她被迫看向施b者的那张脸,女人眉眼如画,肤如凝脂,一双勾人的凤眸饱含熊熊的怒火和仇恨,与记忆中那人模样万般无二。 碧华女人如烈火灼伤般的喉咙,艰难的发出声音哀求,“临临瑶,瑶妹妹” 女人闻之色变,大手将人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甩到一旁,低声怒吼着踩着碧华夫人的手背。 “你不配叫这个名字,脏。” 一点一点的加重力道,听着碧华夫人凄厉痛苦的惨叫,女人妖冶的面容逐渐由冷静变得格外的狰狞。 “人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今你倒是继续装,亦或者赶紧叫你的好哥哥来救你,看看他来得快,还是我杀人的速度够快。” 碧华夫人抱着女人腿,既惊恐又痛苦的大哭着央求。 “临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你泉下有知放过我,我一定会给你烧纸钱,很多很多的金元宝。”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碧华夫人,拧着眉淡淡的冷声质问,“冷宫的火,是你放的。” “”她抿着唇闭口不言。 女人冷嗤一声,也不恼,弯下腰无比温柔的抚摸着碧华夫人惨白的面颊,声声蛊惑,“乖,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你你不是临瑶,你到底是谁” 碧华夫人猛的推开眼前的女人,她没有开口回应,碧华夫人由此更加肯定眼前的人并不是纯妃临瑶。 她的头脑逐渐变得格外的清晰,一把扯下头上的珠钗对准女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易容成临瑶的样子装神弄鬼。” “来人啊,来人,赶紧将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碧华夫人惊慌失措的扯着嗓子大声喊,寂静空旷的空间回荡的几乎都是她的声音。 可是不管她怎么大喊大叫,四周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 “呵,省省力气吧,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女人了叹了一口气,一开始她是打算吓吓这个蠢女人来着。 不过,眼下她这么能沉得住气,她也就懒得和她演下去了。 “我能够进得了这个地方,杀你,是易如反掌,但是你乖乖的配合我,说不准我还会留你一个全尸。” 碧华夫人如临大敌,她不相信世间能够有如此相像的女子,如果有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个女人,惊诧道,“你是临瑶之前提到过的双生妹妹临夢” “你一个杀人凶手,凭什么叫她的名字,你配吗” “临夢”冷眼扫向碧华夫人,手腕一翻,顷刻间一条墨绿色的小蛇从她雪白的袖口钻了出来。 手指头那么大的小家伙吐着星子调皮的绕在“临夢”的手腕上,她那妖冶红唇似有似无的勾了勾,说出来的话却却让人头皮发麻。 “你猜猜,我这条小家伙在人的体内慢慢繁殖,无数的小蛇能不能将人体的所有内脏通通吃光,嗯”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十章 说他为色所迷 梨园海棠 “喂,十一,你主人今天是抽了什么风一大早把我给叫过来,这个点他不是在看书吗,我来打扰他不会被打出房门吧。” 慕云擎人未到,声音已经聒噪的传进屋内了。 话是客气客气,慕云擎可真没打算得到某人的同意才进屋,“阿景,阿景你找我干嘛呢”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从卧室屏风后响起,慕云擎好奇的想要探个脑袋前去瞅两眼。 突然,一个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慕云擎抬眼一看,只见元景已经穿好了雪色长袍,衣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精致的暗花,大气滂沱,袖口上绣着高贵神秘的云纹图案,更添几分清华与尊贵。 “怎么冒冒失失的,来多久了。” 慕云擎被他不凡的气质惊艳了一脸,别过脸尴尬的咳了两声,正色道,“你别和我岔开话题,我听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你精挑细选,最后选了凰绯清那个扫把星做首徒” “严格来说,是唯一的徒弟。”元景淡淡道。 慕云擎眼角狠狠抽搐,找不出一个形容词表达此刻内心的感想。 “不是,你选谁不好非要选凰绯清,你是不是病太久了脑子都坏掉了,众皇子公主随便挑上一个都比她强。” 他家阿景怎么就选了那么个倒霉孩子。 慕云擎打了个激灵,重重拍着元景的肩膀质问,“等会儿,你该不会是觉得她长得好看,所以你才选的她吧” “”元景眉尖若蹙,根本懒得搭理这货。 慕云擎为此更来劲了,“阿景啊,我可告诉你,长得好看的女人一般心肠都不太好,你可千万不能光看脸,那小丫头片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把她放在身边以后绝对没有清净日子过了。” “七殿下绝非外表看到的那般,今日这番话,以后都不必再说了。”木已成舟,元景既选择了凰绯清,自然已经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慕云擎努努嘴,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叹气,“这才几天就护上了,你还真不怕别人说你为色所迷啊。” “老师维护徒儿,不是天经地义吗”元景抓住慕云擎说话的漏洞,淡淡的皱起眉来,问,“什么为色所迷” 慕云擎愣了下,无奈的汇上他疑惑的小眼神,“你真不知道” “我难道应该知道些什么吗”男人还是一脸茫然。 慕云擎扶额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你啊你,长着一张多情的脸,到处招惹情债不说,偏偏还是个不懂人间风月的木头疙瘩。” 慕云擎勾搭着元景的肩膀,嘿嘿笑着调侃道,“咱们的国师大人又是跳入荷花池英雄救美,又是带着人家回梨园海棠亲口认下了徒弟。” “诶,你和七公主的故事早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什么版本的爱情故事都有,如果你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命人绘成画本子呈上来给你。” 元景越听,脸色越沉得厉害,“慕云擎,不要开这种玩笑,有损公主清誉。” 无中生有的事情别人说说也就罢了,慕云擎是深他的脾性的,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好了,不调侃你了,言归正传,今日找我有何事,不会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吧” 慕云擎这个担心不是没根据的,元景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仅查不出病因,甚至患的是什么病没有一个大夫知晓。 要不是元景天赋异禀,恰逢陛下赏识入了皇宫成为国师,每天用汤药和冷泉吊着这条命,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体,不出五年绝对死翘翘。 “倒不是身体不适,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元景眉头紧锁,话已经说出口了,可他倒开始犹豫了。 慕云擎觉得他今天的反应奇奇怪怪的,没什么耐心道,“我们俩还客气个啥,有事就直说,只要我能做的绝对义不容辞。” “我想让你查一个人。” “谁。” 元景的俊美容颜微微阴沉,一字一顿道,“纯妃,临瑶。” “纯妃”慕云擎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重新问了一遍,“你说的是七公主的生母,葬身火海的冷宫弃妃” 说起临瑶这个人名,估计没有人会知道是谁。 可慕云擎打小便是能在皇宫与公主皇子玩耍一块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纯妃。 “阿景,你突然提起纯妃干嘛,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虽然纯妃的死是挺蹊跷的,就算你想要为自己的乖徒儿查明真相,我劝你还是别蹚浑水。” 眼下朝局混乱,分庭抗礼的是尚书闻喻和独孤丞相。 而这次冷宫走水漩涡中的重要嫌疑人不是旁人,而且丞相的妹妹皇后的小姑子以及太子的姑姑碧华夫人,此事陛下都还为做定论,元景现如今身份特殊,这种烂摊子还是少招惹的好。 偏偏元景这次是还真死心眼的磕上了,“我自有分寸,你无需多言,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就好了。” “我要知道纯妃在入宫之前的事情,家住哪里,和陛下是如何相识的,家里还有什么人诸如此类。” 慕云擎越听越不明白了,“不是,你调查一个死人干嘛,什么时候对帝王与嫔妃之间的爱恨情仇那么有兴趣了” 他们俩认识这么多年,慕云擎怎么没看出来元景那么八卦。 “算了算了,你说什么都有你的道理,我去给你查就是了。” 临走前,慕云擎没忘记将怀中的请帖放在桌面上,“下个月初八日子好,我姐姐清柠郡主的婚礼,你是我做好的朋友可一定要来。” 元景虽然不太喜欢那么热闹的场合,却看在慕云擎的面子上应下了,“好,到时候我一定去。” “对了,阿景,上次你送我的琴谱我拿去借花献佛了,玥儿十分喜欢,”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那张脸都快笑出花来了。 元景淡淡一笑,“那我再去给你找一些琴谱” “那倒不用,你给我那些还够我继续吹一阵子牛,琴谱的事儿不着急,我现在有一事比较棘手。” 元景看着他那副讨好谄媚的样,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是想邀请玥姬姑娘去参加清柠郡主的婚礼”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十一章 开始管人了 慕云擎与元景也算是私交颇深,就他那点春心萌动的小心思,满脸写着春情,元景想猜不出来都难。 “阿景阿景,你说我突然邀约她,会不会太明显了,玥儿不喜欢别人太过殷勤。” 慕云擎摸摸后脑勺,脸上难得露出大男孩儿的羞涩和局促,哪里还有平日里风风火火咋呼样。 “你既钟情于她,告诉她就是,如此瞻前顾后,莫让他人捷足先登了。” 元景一番话倒是给慕云擎提了个醒,脸色骤然冷沉下来。 “不是吧,真被我猜中了。”元景笑容尽失,他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咳咳,那个,如果你真的想邀约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慕云擎眼睛噌的一下亮了,“什么办法。” “不管是府中设宴,还是各种各样的庆典都少不了歌舞,郡主大婚如此隆重喜庆的场合,你可以借此邀玥姬姑娘前去助兴。” “这样能行吗”慕云擎心有疑虑,怕玥姬误会他有轻贱她之意。 反正主意元景是帮他出了,到底做不做是慕云擎的事情,眼见窗外日暮西山,整整一天没有听到那个聒噪的声音,元景静坐庭前有些恍惚失神。 她回清幽阁去了 很快,元景被自己那些莫须有的担心狠狠打了脸,那女人确实是回清幽阁不假,可她回去只是为了吩咐银杏将自己的行李全搬来了梨园海棠。 最为夸张的是清幽阁的床也搬了过来,安置的还是距离元景最近的那间房。 原本元景是极为不情愿她住在自己的旁边,可如若不让她住,元景又怕她再挤上他的床,已经逾越了一次,他是断然不能让凰绯清再肆意妄为。 “老师站在清儿门口作甚,是想清儿了吗” 少女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窗口,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视野中,似笑非笑的少女直勾勾的盯着元景,他的脑海中只浮现了一句话。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凰绯清轻轻一跃跳了下来,迈着碎步一路小跑到了门口,朝着男人灿烂一笑,“老师你可是来找清儿的” “咳,用过晚膳了吗”元景低下视线,轻咳了声掩饰尴尬。 “没呢,老师是来唤我用晚膳吗” 元景点点头,“走吧,顺道我也有事情与你说。” 难得等到这个榆木疙瘩主动找她说话,凰绯清十分好奇,跟了他一路走进了里屋。 元景站在盆架前净手,清澈的温水拂过他玉色的手背,纤尘不染,见凰绯清无比乖巧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他拿起一方手帕擦了擦手,淡淡道,“今日陛下于我说起了碧华夫人一事。” “老师怎么说。”凰绯清也挺好奇的。 男人慢慢悠的坐下来,亲自盛了一碗汤放在凰绯清的面前,然后很是平静的开口。 “陛下非常重视碧华夫人一事,虽并没有说如何处置,倒也十分顾忌你的感受,纯妃娘娘的事情你还是忘了吧。” 凰绯清银牙暗咬,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丞相又如何,皇后又如何,元帝身为一国之君有诸多考虑,可她孑然一身怕什么 “听说你去了一趟大理寺。” “老师派人跟踪我”她不过是前脚从大理寺出来,元景后脚就知道了,凰绯清现在突然有些看不懂他的心思。 元景熟视无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帮她夹了一块糖醋鱼放进凰绯的碗中,随即又夹了两块凰绯清最讨厌吃的青菜。 “营养要均衡,不能挑食。” 凰绯清不过是皱着眉想把青菜夹出碗,冷不防被男人淡声说教。 她蹙了蹙眉,心里很不舒服,倒也暗自忍了下来,“老师管得可真宽,就连我要吃什么都管,那以后是不是清儿的终生大事,也需要经过老师的同意” “殿下还小。” 元景黑曜石般的眼瞳里竟染上了清笑,光华璀璨,一度让凰绯清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这货今天看上去心情怎么那么好 “老师,清儿不小了,女子及笄便可以谈婚论嫁。” 顿了顿,凰绯清托着腮,故意旧事重提,“老师莫不是忘了父皇之前还给我指婚来着,只是当时事发突然退婚了。” “诶,老师你说上次退婚闹得那么大,以后会不会影响我招驸马啊” 元景目光沉了沉,明知道她是开玩笑,听着这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要胡说,上次退婚 过错并不在你,是闻家无礼在先。” 凰绯清轻笑,突然间凑近了男人俊美无俦的容颜,目光灼灼,“老师在你心里,清儿是不是最好的。” “” 少女发出银铃儿般的娇笑,灵动狡黠的眸子得意十足,“清儿如若不好,老师怎么会在众多人选中,独独选中了清儿。” “殿下自然优秀,如果能更谦虚一些,知礼一些。凡是切莫太过张扬,需知成大事者必须学会隐忍。” 元景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大致也能明白凰绯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乖张善变,她那些不好的习惯以及行事做派以前也就罢了,如今她既已是他的徒儿,元景自当对她严加管教。 凰绯清是活了两世的人,元景这个木头疙瘩脑子里想什么她可比任何人清楚。 她懒懒的伸了个腰,打着哈欠开始不耐烦了,“老师未免也太认真了,我们不过是交易而已。” 他还真当她会乖乖听话,日日遵守着那些呆板无趣的条条框框 “现如今丞相拥护太子,闻尚书支持二皇子,不管是哪一个,我都不希望你背景乱入进去。”元景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纯妃一事,我答应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凰绯清笑意盈盈,眼神却淬着冰冷的玻璃渣子。 “老师不让我对她下手,怎么,你能够为我报仇吗” 元景抿了抿唇,身体骤然朝着她的方向渐渐靠近,“如今我们二人同在一条船上,这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十二章 白莲花附身 淡淡墨竹香萦绕在少女的周身,久久不散,凰绯清有过刹那的恍惚,抿了抿唇,道,“清儿就拭目以待好了。” 放下了筷子,凰绯清已经没有半点食欲了,“我吃好了,老师慢用,先失陪了。” “等等。” 元景随后也放下了筷子,拿过托盘里的湿棉帕擦了擦手,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做起来却优雅的让人们挪不开眼。 凰绯清停下脚步看向他,有些困惑,“老师还有何事。” “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徒儿,为师却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索性近日得了些有趣的小东西,你且随我来。” 小东西元景这厮不开窍的臭石头这是要送她礼物 不清楚元景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凰绯清跟上前去,只见十一拿了很多各式各样的精巧玩意儿放在庭院前的青石桌上。 有胭脂水粉,精美的珠钗,上品玉镯,形形的香包以及款式独特的铜镜,皆为上品。 不过 元景静静注视着她脸上闪过的情绪,眉目轻佻,“殿下可是不喜欢” “老师有心了,我很喜欢。”她淡淡道,脸上却不见丝毫的喜悦。 甚至,态度超乎寻常的冷漠。 元景收回目光,音调故意上扬几分,继续说道,“这些东西出自一个南疆的商贩,是我花了好大的价钱买来的,听说纯妃娘娘生前就特别喜欢南疆的小玩意儿,为师想着或许殿下也喜欢。” 凰绯清随手拿起一面铜镜细细打量着自己的面容,红唇自然而然弯勾嘲弄,不咸不淡道,“老师有心了。” “殿下喜欢就好,不准备试一试吗” 少女嘴上说着喜欢,摆在面前的东西看都没看几眼,元景索性挑了支做工精致小巧的珠钗别在她的头上。 凰绯清蹙了蹙眉,听着他清冷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说来,我也见过不少南疆的女子,殿下这容貌” “清儿可不可以理解为老师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少女向前迈近一步,美眸流转,笑意盎然,一双白皙如羊脂玉的纤纤玉手落在男人的心口厮磨。 “老师如此大献殷勤,是不是喜欢清儿啊,呵呵。” 她靠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元景的耳根子红透了,“咳东西你喜欢就好,也不枉我费了一番心思。” “对了,在梨园海棠有什么需求,尽管和连心,弄月说,她们解决不了,你便告诉十一。”他不希望凰绯清在这里住得不愉快。 凰绯清从前就不受宠,清幽阁为数不多的奴婢除了银杏以外的都走了,连心弄月二人是元景让慕云擎安排过来的,知根知底很是忠心。 另一方面,她们跟在凰绯清身边,也能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呵,元景那点小算盘前世都不够凰绯清看,不管是塞人到她身边,还是今日的试探,凰绯清心知肚明。 也罢,为了不打草惊蛇,凰绯清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公主,七公主带着人来了,说是来见你的,不过现如今被十一公子拦在门外。”银杏急匆匆来报。 凰绯清差点将这货忘了,沉声道,“你去和十一说一声,让他放人进来。” 她倒是非常好奇凰绯月那个千里送人头的傻妞今天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上次害得她跳入荷花池可没来得及算这笔账呢。 凰绯清今日是带着大箱小箱的锦罗绸缎,珠宝首饰来的,看那个架势不像是来吵架,可要说是来赔礼道歉的,她那张脸拉的比马脸还要长。 “妹妹这是做什么”凰绯清笑笑,明知故问。 凰绯月极其不情愿的开口,“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道歉的。” 顿了顿,凰绯月深呼一口气,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对对不起。” 凰绯清红唇微扬,假装没听到的样子,“妹妹在说什么,刚才风太大了,我没怎么听清。” 少女咬着银牙,袖子下的手指握成了拳头,努力压制着胸腔中熊熊燃烧的火气,皮笑肉不笑的重新开口。 “我说,对不起,上次害你落水了,希望七姐姐不要与我生气。” 这几日元帝勒令她不能出寝宫一步,若非皇后娘娘给它求情,别说解了她的禁足,就算是想来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皇后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好好道歉,只要凰绯清原谅她了,元帝那边自然不会继续生她的气。 所以,凰绯月打算好了,不论凰绯清如何的刁难她,她都会忍耐下来的。 “妹妹说什么呢,声音能不能大点,就像没吃饭似的。”凰绯清叹了一口气,扭头吩咐连心,“你去我们的小厨房拿着点心来,九妹妹都饿成这样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会心疼的。” 连心:“是,公主。” “七姐姐,我不饿,妹妹今日来确确实实是赔礼道歉的,还希望姐姐消气之后替我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别在禁我的足了。” 呵,原来是被禁足了。 凰绯清滴溜转着眼珠,装出一副特别委屈卑微模样,“妹妹这就好看我了,父皇的决定岂是我一个人可以更改的。” “倒是妹妹在禁足期间随便乱跑,一旦让父皇知道了妹妹知错却不改,也不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 凰绯清掩着唇得意的娇笑着,声声刺耳,惹得凰绯月怒火中烧。 还不算呢,凰绯清学着话本里的白莲花,做出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哦是姐姐失言了。” “妹妹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金枝玉叶,就算再刁蛮任性,父皇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哪里需要姐姐我去求情。” 凰绯月鼓起腮帮子,咬牙切齿的指着她,怒道,“凰绯清,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能够来道歉已经很给面子了,你阴阳怪气的恶心谁呢” 奶奶个腿子,不就是仗着有点姿色入了国师的眼,有什么了不起的。 凰绯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屑的冷哼,“现在谁不知道你和国师不清不楚的,父皇袒护你也是看在国师的面子,倘若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国师的首徒轮得到你”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十三章 苦肉计 “咳,妹妹还在为落选一事耿耿于怀啊。” 凰绯清笑意盈盈的托着腮,随后又十分懊恼道,“那可怎么办,老师说只想收我做徒弟,旁的什么人他可瞧不上。” 凰绯月气得不行,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讽刺她不如她 “妹妹不要生气啊,生气容易长皱纹,本来就不太好看的小脸要是变丑了,万一嫁不出去” 凰绯清凑近她,一字一句像是根刺狠狠的扎在凰绯月的心上。 凰绯月当场被气哭了,“嘤嘤嘤,凰绯清你太过分了,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不接受就算了还欺负我。” “我要告诉父皇去,让父皇看看你的真面目。” “去吧去吧,最好添油加醋一把,尽可能的将我最丑陋的一面说给父皇听。” 凰绯清最不怕的就是打小报告了,正好她最近清闲,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两个还能杀一双凑个对儿。 “你当真我不敢到父皇面前告发你欺负我吗”凰绯月气得脸红脖子粗。 凰绯清有些乏了,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打着哈欠道,“告发我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差这一次。” “行,你给我等着,看父皇这次是帮我还是帮你” 凰绯月以为自己真的逮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提着裙摆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连心端着糕点进来,不用看也猜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蹙着眉,道,“殿下,她这么一去,万一真的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 “呵,说就说去吧,她这点小伎俩我还不放在眼里。” 被凰绯月这么一折腾,她真有些乏了,懒懒的挥了挥衣袖。 “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无事不要来打扰。” 连心恭敬退下,“是,殿下。” 正阳殿 “公主,公主殿下,陛下和贵妃娘娘正在小憩,您真不能擅闯。” “徐福盛,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也敢拦,我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父皇是不可能不见我的。” 寝殿外,一阵喧闹声惊动到了正在小憩的元帝,“外面何事喧哗,徐福盛怎么办事的。” “陛下,听声音好像是九公主来了。”兰贵妃从床榻上起身,半跪着扶着男人的胳膊。 元帝现在一听到凰绯月的声音头就疼,“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被我惯坏了。” “呵,公主天真烂漫,陛下嘴上教训着,心里还不是疼得不行。” 女人衣衫半褪露出白皙如羊脂玉般的肌肤,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元帝最喜欢她的温柔小意,神色不免多了些暖意,“你倒是生得一张巧嘴。” “陛下,臣妾哪儿有,您就会取笑妾身。” 元帝摸摸女人粉霞的面容,眯了眯眼眸道,“你且下去穿好衣服,晚上朕陪你用晚膳。” 今日按照惯例元帝是要留在中宫陪皇后娘娘的,每月无一例外。 兰贵妃又惊又喜,美眸流转中免不了划过一丝得意。 这会儿,徐福盛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了,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奴才实在是” 拦不住啊。 “父皇”她一进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元帝已穿戴整齐,怒目威严,冷沉的睨向凰绯月,宠溺又无奈还透着股不耐烦。 “不是让你静思己过,如今又是整哪一出” 天天哭哭啼啼,一来二去的元帝都有些乏了,对待凰绯月的态度也不似从前纵容。 凰绯月哭得岔气,抽抽嗒嗒道,“父皇儿臣今日好心好意去探望七姐姐,为了那日的事情道歉,谁知” “呜呜呜,谁知七姐姐不仅不听儿臣解释,还出口责骂儿臣,掌掴儿臣。” 一边泪雨梨花的哭诉着,她还不忘将低垂着的脸抬起来给元帝看。 “你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元帝从座位上惊起,快步走到她的跟前将人搂在怀里哄着,“来,让父皇看看。” “呜呜呜,父皇,月儿好疼。” 凰绯月半张脸又红又肿,五个手指印在白嫩的脸蛋儿特别突兀,一看就是被人重重掌掴了不止一次。 “宣医官入宫,立刻马上。” 元帝盛怒,自己宝贝了十多年的女儿,自己一根手指头都不忍心碰,现在竟然被打成这样。 “呜呜呜,父皇,这次你真的要为儿臣做主,不然姐姐以后继续欺负我怎么办” 凰绯月趁热打铁,竭力撺掇着元帝为自己讨回公道。 也不枉费了自己狠狠扇了那么多个巴掌。 她所受的,绝对要加倍的偿还给她。 元帝抿了抿唇,有些犹疑,“真是凰儿打的你” “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冤枉姐姐吗” 话说完,凰绯月毫无形象的趴在元帝身上哭得更伤心了,没能得到父亲的心疼,哭得宛若一个绝望的孩子。 元帝心生恻隐之心,拧着墨眉冷声道,“摆驾梨园海棠。”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凰绯清在兴风作浪,如果是,那他势必要好好的管教管教这个丫头了。 凰绯月的目的达到了,简单敷了点药,说什么都要跟在元帝的身边一同前去梨园海棠。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凰绯清被重重责罚的画面了,就此让她彻底歇了争宠的心思。 父皇最疼爱的,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陛下驾到” 元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梨园海棠,前脚刚迈进院子,凰绯月正想开口说过,一个小宫女冒冒失失的跑了出来,一头跪在了元帝面前。 “陛下,不好了,我们公主突然间昏迷不醒,不管奴婢怎么叫都没反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跪在地上的奴婢正是连心,凰绯月意识到不对劲。 她张口低斥连心,“大胆奴才,满口胡话,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替你的主子说话,让凰绯清给我出来。” “陛下,奴婢没有撒谎,我们公主至今都没有苏醒。” 元帝一个头两个大,脸色阴沉得可怕,火急火燎的走进房间查看,果不其然看到凰绯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十四章 给她解毒 七公主突然昏迷不醒,梨园海棠一时之间乱成了浆糊,元帝亲自陪伴在侧,宣了首席的医官为凰绯清诊治。 “于爱卿,朕的凰儿如何了,到底是因何故昏迷不醒” 元帝心急如焚,忘记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心心念念的都是凰绯清的安危。 于医为凰绯清诊了脉,面色十分凝重,“回禀陛下,七公主似乎是中毒了。” 元帝大惊,“什么,中毒怎么可能中毒” “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的,七公主怎么会中毒” 元帝盛怒咆哮,屋子里的奴才跪了一地,凰绯月此刻也是一头雾水。 怎么可能会中毒,怎么会那么巧中毒,凰绯清莫不是预料到了她会找父皇过来治罪于她。 所以这是凰绯清的苦肉计 “父皇,医官莫不是诊断有误,七姐姐打我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得很,怎么突然之间就昏迷不醒了。” 凰绯月一席话不免让元帝心生疑惑,事情确实蹊跷了些。 他的目光睨向于医,再一次沉声质问,“她到底是不是中毒,中了什么毒,怎么样才能醒来。” “陛下,七公主真的是中毒了,老臣愿意拿性命担保,绝无半句虚言。” 于医摸着下巴叹了一口气,随即跪在元帝面前,道,“要说七公主中了什么毒,请恕老臣无能,实在是诊断不出来,还望陛下降罪。” “好一个不知道,如果七公主治不好,你就给我提头来见。” 元帝气急败坏的将桌面上的茶水杯拂扫在地面上,满地的奴才寒蝉若禁。 “父皇,您息怒。” 凰绯月第一次看见元帝生了那么大的气,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此时更别说追究栽赃凰绯清的事情了。 “你们都给我想办法,必须要把她治好,国师” 元帝在六神无主之际,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元景的身影,“徐福盛,国师呢,赶紧去请国师,快。” 徐福盛哪里敢怠慢,几乎是慌不择乱的滚了出去,逮了梨园海棠的下人一问,这才将元景从慕国公府给请了回来。 元景不知道梨园海棠发生的事,一听凰绯清中毒七魂吓去了五魄,冠美如玉的面庞早已没有了一贯的冷静自持。 “国师,国师快看看凰儿,于医说是中毒了,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因何而中毒,你且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一来,元帝悬着的半颗心算是彻底放下了一般。 “陛下莫急,我先为公主诊脉。” 他将一块干净的真丝手帕落在凰绯清的手腕上,十指与中指置于凰绯清的脉搏处。 元景清冷眼瞳里先是闪过一丝震惊,随后脸色越来越凝重,绯薄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元帝忍不住问,“国师,如何了” “七公主确确实实是中毒了,虽然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可她的脉象极其不稳,气息也变得逐渐虚弱。” 他的手伸向凰绯清的脸颊一侧,拨了捋头发,把她的后颈呈现在元帝面前。 “陛下请看,七公主此处明显有一条银线。”元景放下她的头发,视线落在了凰绯清的唇,继续淡淡道。 “一般来说,中毒者唇发黑发白是正常的现象,可七公主的唇色十分深,红得鲜艳,就像是擦了最明艳的口脂。” 元帝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毒,有得救吗” “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此毒名为醉沉香,是来自西域的一种毒药,无色无味,只要人吸食了一点点,便将沉睡,轻则昏睡不醒,重则” “如何”元帝心咯噔了一下。 元景沉声回答他,“不消十日,当银线渐渐变成红色,中毒者深陷梦魇,夺命于无形。” “当真如此阴毒”元帝显然低呼了这个毒的厉害性,一想到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毒杀他的女儿,元帝心中已然生了杀意。 只是,为今之计解了凰绯清的身上的毒才是重中之重。 “国师,既然知道是什么毒了,可有解毒之法,凰儿如今是你的徒弟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要是一般人,死了就死了,可凰绯清是他刚收的亲传弟子,元景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 “陛下放心,我会尽可能的想办法的,您也累了,龙体要紧,公主这边交给我照顾好了。” 这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元帝将人交给元景后带着一众宫人离开了。 待一切归于宁静,元景抱着昏迷不醒的少女走向了梨园尽头 处的冷泉。 “十一,匕首。” 他抱着少女浸泡在冷泉中,一手扶着凰绯清的身体靠在怀里,一手接过十一递过来的锋利刀刃。 “公主殿下,得罪了。”他动了动唇,清冷的眸光微闪,随即锋利的刀口落在她的手腕轻轻划开了一道口子。 此为:放血祛毒。 人在中毒后,毒会浸入体中,流存于人体流动的血液,放血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祛毒的。 只不过,单单是放血还不行,还需要一个额外的条件。 凰绯清是血是要放一半,可要想真正的逼出她体内的余毒,必须有一人在放血期间为她运功,而且得以相同的方式与她进行换血。 十一静静的守在一旁,澄明却悠远的瞳眸早已看透了他的打算。 他咬了咬唇,鼓足勇气伸出自己一条白白净净的手臂,“主人,你你用我的血好了。” 主人的身体那么虚弱,还比他的不知道矜贵多少,十一虽然怕疼,但是为了主人,他愿意代替主人给凰绯清换血。 “傻小子,你虽强健,但是我的血才有用。” 元景朝着他淡淡一笑,随即没有半分犹豫以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他的眉心蹙了蹙,割破的位置与凰绯清的伤叠,另外一只手对准凰绯清的掌心开始运功。 顷刻间,冷泉池中的两个人周身渐渐升腾弥漫着薄薄的烟雾。 薄雾中,男人一手锢紧了女人纤细的腰,放在她身后的掌心快速输送着真气,直灌她的七筋八脉。 刹那间,凰绯清由于失血过多惨白的小脸渐渐变得有了一丝丝红润,在元景运功以及冷泉的作用之下,凰绯清缓缓睁开了眼。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十五章 有惊无险 “阿阿景” 少女将头靠在元景的的胸口,在他收力的瞬间,凰绯清张着红唇,软软的唤着他,“阿景” “感觉好点了”元景暂且忽略她的称呼,已经结痂的那只手为她重新号脉。 凰绯清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知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好在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溃散。 她猛烈的咳了两声,声音十分虚弱,“我没事了,有点冷,抱我回去吧。” 闻声,元景抓起岸边干净整洁的外袍将她的身体裹住抱回厢房。 “哈欠” 凰绯清身体非常虚弱,流了那么多血又着了凉,元景连忙吩咐银杏准备热水,厢房内也提前生好碳火。 “来,先喝碗姜茶暖暖。” 接过他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两口,凰绯清冰凉的身体逐渐有了暖和的迹象。 她捧着碗坐在床头,长长的秀发湿哒哒的,撇开那张明媚的脸依旧,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元景忍俊不禁。 “老师,你怎么样了,伤口给我看看” 凰绯清记得她割腕放血的时候元景也跟着跟她换血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还要这样救她。 他不要命了吗 凰绯清想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查看,元景比她动作还快躲开了。 “我没事,我让银杏伺候你沐浴,然后请个医官过来给你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凰绯清也不矫情,拧着眉对他说,“不必管我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元景点了点头,离开之后,银杏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她的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公主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凰绯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声音还有些干哑,“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伺候我沐浴吧。” 之前一直泡在冷泉,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冷丝毫不夸张。 “对了,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随即,银杏充分展示了自己“胡说八道”的一面,不仅将凰绯月带着陛下前来搞事情,以及元帝看到她中毒时流露的紧张,焦急,恐惧还有最深深的慈爱与心疼。 蓦的,银杏不忘格外激动且花痴的对她说。 “殿下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国师大人急坏了,陛下对您也是关爱有加,于医治不好您还差点被陛下砍头。” “果真如此” 银杏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对,奴婢是不会欺骗公主的。” “好,我知道了,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如果不吃饱,凰绯清怎么有精力和力气对付那些不知好歹的 不速之客。 果然,在得知凰绯清苏醒不久,元帝放下了手头上的政务急匆匆赶到梨园海棠。 “凰儿,凰儿,现如今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低沉的关切的嗓音久违的传入耳中,凰绯清也不知怎的了,眼睁睁的看着元帝如此温柔和蔼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委屈彻底决堤了。 “呜呜呜,父皇儿臣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本书首发来自 , “阿阿景” 少女将头靠在元景的的胸口,在他收力的瞬间,凰绯清张着红唇,软软的唤着他,“阿景” “感觉好点了”元景暂且忽略她的称呼,已经结痂的那只手为她重新号脉。 凰绯清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知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好在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溃散。 她猛烈的咳了两声,声音十分虚弱,“我没事了,有点冷,抱我回去吧。” 闻声,元景抓起岸边干净整洁的外袍将她的身体裹住抱回厢房。 “哈欠” 凰绯清身体非常虚弱,流了那么多血又着了凉,元景连忙吩咐银杏准备热水,厢房内也提前生好碳火。 “来,先喝碗姜茶暖暖。” 接过他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两口,凰绯清冰凉的身体逐渐有了暖和的迹象。 她捧着碗坐在床头,长长的秀发湿哒哒的,撇开那张明媚的脸依旧,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元景忍俊不禁。 “老师,你怎么样了,伤口给我看看” 凰绯清记得她割腕放血的时候元景也跟着跟她换血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还要这样救她。 他不要命了吗 凰绯清想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查看,元景比她动作还快躲开了。 “我没事,我让银杏伺候你沐浴,然后请个医官过来给你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凰绯清也不矫情,拧着眉对他说,“不必管我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元景点了点头,离开之后,银杏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她的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公主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凰绯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声音还有些干哑,“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伺候我沐浴吧。” 之前一直泡在冷泉,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冷丝毫不夸张。 “对了,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随即,银杏充分展示了自己“胡说八道”的一面,不仅将凰绯月带着陛下前来搞事情,以及元帝看到她中毒时流露的紧张,焦急,恐惧还有最深深的慈爱与心疼。 蓦的,银杏不忘格外激动且花痴的对她说。 “殿下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国师大人急坏了,陛下对您也是关爱有加,于医治不好您还差点被陛下砍头。” “果真如此” 银杏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对,奴婢是不会欺骗公主的。” “好,我知道了,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如果不吃饱,凰绯清怎么有精力和力气对付那些不知好歹的 不速之客。 果然,在得知凰绯清苏醒不久,元帝放下了手头上的政务急匆匆赶到梨园海棠。 “凰儿,凰儿,现如今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低沉的关切的嗓音久违的传入耳中,凰绯清也不知怎的了,眼睁睁的看着元帝如此温柔和蔼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委屈彻底决堤了。 “呜呜呜,父皇儿臣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本书首发来自 , “阿阿景” 少女将头靠在元景的的胸口,在他收力的瞬间,凰绯清张着红唇,软软的唤着他,“阿景” “感觉好点了”元景暂且忽略她的称呼,已经结痂的那只手为她重新号脉。 凰绯清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知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好在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溃散。 她猛烈的咳了两声,声音十分虚弱,“我没事了,有点冷,抱我回去吧。” 闻声,元景抓起岸边干净整洁的外袍将她的身体裹住抱回厢房。 “哈欠” 凰绯清身体非常虚弱,流了那么多血又着了凉,元景连忙吩咐银杏准备热水,厢房内也提前生好碳火。 “来,先喝碗姜茶暖暖。” 接过他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两口,凰绯清冰凉的身体逐渐有了暖和的迹象。 她捧着碗坐在床头,长长的秀发湿哒哒的,撇开那张明媚的脸依旧,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元景忍俊不禁。 “老师,你怎么样了,伤口给我看看” 凰绯清记得她割腕放血的时候元景也跟着跟她换血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还要这样救她。 他不要命了吗 凰绯清想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查看,元景比她动作还快躲开了。 “我没事,我让银杏伺候你沐浴,然后请个医官过来给你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凰绯清也不矫情,拧着眉对他说,“不必管我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元景点了点头,离开之后,银杏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她的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公主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凰绯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声音还有些干哑,“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伺候我沐浴吧。” 之前一直泡在冷泉,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冷丝毫不夸张。 “对了,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随即,银杏充分展示了自己“胡说八道”的一面,不仅将凰绯月带着陛下前来搞事情,以及元帝看到她中毒时流露的紧张,焦急,恐惧还有最深深的慈爱与心疼。 蓦的,银杏不忘格外激动且花痴的对她说。 “殿下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国师大人急坏了,陛下对您也是关爱有加,于医治不好您还差点被陛下砍头。” “果真如此” 银杏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对,奴婢是不会欺骗公主的。” “好,我知道了,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如果不吃饱,凰绯清怎么有精力和力气对付那些不知好歹的 不速之客。 果然,在得知凰绯清苏醒不久,元帝放下了手头上的政务急匆匆赶到梨园海棠。 “凰儿,凰儿,现如今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低沉的关切的嗓音久违的传入耳中,凰绯清也不知怎的了,眼睁睁的看着元帝如此温柔和蔼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委屈彻底决堤了。 “呜呜呜,父皇儿臣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本书首发来自 , “阿阿景” 少女将头靠在元景的的胸口,在他收力的瞬间,凰绯清张着红唇,软软的唤着他,“阿景” “感觉好点了”元景暂且忽略她的称呼,已经结痂的那只手为她重新号脉。 凰绯清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知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好在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溃散。 她猛烈的咳了两声,声音十分虚弱,“我没事了,有点冷,抱我回去吧。” 闻声,元景抓起岸边干净整洁的外袍将她的身体裹住抱回厢房。 “哈欠” 凰绯清身体非常虚弱,流了那么多血又着了凉,元景连忙吩咐银杏准备热水,厢房内也提前生好碳火。 “来,先喝碗姜茶暖暖。” 接过他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两口,凰绯清冰凉的身体逐渐有了暖和的迹象。 她捧着碗坐在床头,长长的秀发湿哒哒的,撇开那张明媚的脸依旧,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元景忍俊不禁。 “老师,你怎么样了,伤口给我看看” 凰绯清记得她割腕放血的时候元景也跟着跟她换血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还要这样救她。 他不要命了吗 凰绯清想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查看,元景比她动作还快躲开了。 “我没事,我让银杏伺候你沐浴,然后请个医官过来给你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凰绯清也不矫情,拧着眉对他说,“不必管我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元景点了点头,离开之后,银杏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她的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公主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凰绯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声音还有些干哑,“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伺候我沐浴吧。” 之前一直泡在冷泉,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冷丝毫不夸张。 “对了,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随即,银杏充分展示了自己“胡说八道”的一面,不仅将凰绯月带着陛下前来搞事情,以及元帝看到她中毒时流露的紧张,焦急,恐惧还有最深深的慈爱与心疼。 蓦的,银杏不忘格外激动且花痴的对她说。 “殿下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国师大人急坏了,陛下对您也是关爱有加,于医治不好您还差点被陛下砍头。” “果真如此” 银杏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对,奴婢是不会欺骗公主的。” “好,我知道了,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如果不吃饱,凰绯清怎么有精力和力气对付那些不知好歹的 不速之客。 果然,在得知凰绯清苏醒不久,元帝放下了手头上的政务急匆匆赶到梨园海棠。 “凰儿,凰儿,现如今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低沉的关切的嗓音久违的传入耳中,凰绯清也不知怎的了,眼睁睁的看着元帝如此温柔和蔼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委屈彻底决堤了。 “呜呜呜,父皇儿臣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本书首发来自 , “阿阿景” 少女将头靠在元景的的胸口,在他收力的瞬间,凰绯清张着红唇,软软的唤着他,“阿景” “感觉好点了”元景暂且忽略她的称呼,已经结痂的那只手为她重新号脉。 凰绯清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知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好在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溃散。 她猛烈的咳了两声,声音十分虚弱,“我没事了,有点冷,抱我回去吧。” 闻声,元景抓起岸边干净整洁的外袍将她的身体裹住抱回厢房。 “哈欠” 凰绯清身体非常虚弱,流了那么多血又着了凉,元景连忙吩咐银杏准备热水,厢房内也提前生好碳火。 “来,先喝碗姜茶暖暖。” 接过他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两口,凰绯清冰凉的身体逐渐有了暖和的迹象。 她捧着碗坐在床头,长长的秀发湿哒哒的,撇开那张明媚的脸依旧,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元景忍俊不禁。 “老师,你怎么样了,伤口给我看看” 凰绯清记得她割腕放血的时候元景也跟着跟她换血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还要这样救她。 他不要命了吗 凰绯清想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查看,元景比她动作还快躲开了。 “我没事,我让银杏伺候你沐浴,然后请个医官过来给你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凰绯清也不矫情,拧着眉对他说,“不必管我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元景点了点头,离开之后,银杏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她的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公主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凰绯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声音还有些干哑,“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伺候我沐浴吧。” 之前一直泡在冷泉,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冷丝毫不夸张。 “对了,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随即,银杏充分展示了自己“胡说八道”的一面,不仅将凰绯月带着陛下前来搞事情,以及元帝看到她中毒时流露的紧张,焦急,恐惧还有最深深的慈爱与心疼。 蓦的,银杏不忘格外激动且花痴的对她说。 “殿下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国师大人急坏了,陛下对您也是关爱有加,于医治不好您还差点被陛下砍头。” “果真如此” 银杏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对,奴婢是不会欺骗公主的。” “好,我知道了,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如果不吃饱,凰绯清怎么有精力和力气对付那些不知好歹的 不速之客。 果然,在得知凰绯清苏醒不久,元帝放下了手头上的政务急匆匆赶到梨园海棠。 “凰儿,凰儿,现如今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低沉的关切的嗓音久违的传入耳中,凰绯清也不知怎的了,眼睁睁的看着元帝如此温柔和蔼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委屈彻底决堤了。 “呜呜呜,父皇儿臣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本书首发来自 , “阿阿景” 少女将头靠在元景的的胸口,在他收力的瞬间,凰绯清张着红唇,软软的唤着他,“阿景” “感觉好点了”元景暂且忽略她的称呼,已经结痂的那只手为她重新号脉。 凰绯清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知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好在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溃散。 她猛烈的咳了两声,声音十分虚弱,“我没事了,有点冷,抱我回去吧。” 闻声,元景抓起岸边干净整洁的外袍将她的身体裹住抱回厢房。 “哈欠” 凰绯清身体非常虚弱,流了那么多血又着了凉,元景连忙吩咐银杏准备热水,厢房内也提前生好碳火。 “来,先喝碗姜茶暖暖。” 接过他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两口,凰绯清冰凉的身体逐渐有了暖和的迹象。 她捧着碗坐在床头,长长的秀发湿哒哒的,撇开那张明媚的脸依旧,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元景忍俊不禁。 “老师,你怎么样了,伤口给我看看” 凰绯清记得她割腕放血的时候元景也跟着跟她换血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还要这样救她。 他不要命了吗 凰绯清想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查看,元景比她动作还快躲开了。 “我没事,我让银杏伺候你沐浴,然后请个医官过来给你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凰绯清也不矫情,拧着眉对他说,“不必管我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元景点了点头,离开之后,银杏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她的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公主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凰绯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声音还有些干哑,“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伺候我沐浴吧。” 之前一直泡在冷泉,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冷丝毫不夸张。 “对了,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随即,银杏充分展示了自己“胡说八道”的一面,不仅将凰绯月带着陛下前来搞事情,以及元帝看到她中毒时流露的紧张,焦急,恐惧还有最深深的慈爱与心疼。 蓦的,银杏不忘格外激动且花痴的对她说。 “殿下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国师大人急坏了,陛下对您也是关爱有加,于医治不好您还差点被陛下砍头。” “果真如此” 银杏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对,奴婢是不会欺骗公主的。” “好,我知道了,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如果不吃饱,凰绯清怎么有精力和力气对付那些不知好歹的 不速之客。 果然,在得知凰绯清苏醒不久,元帝放下了手头上的政务急匆匆赶到梨园海棠。 “凰儿,凰儿,现如今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低沉的关切的嗓音久违的传入耳中,凰绯清也不知怎的了,眼睁睁的看着元帝如此温柔和蔼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委屈彻底决堤了。 “呜呜呜,父皇儿臣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本书首发来自 , “阿阿景” 少女将头靠在元景的的胸口,在他收力的瞬间,凰绯清张着红唇,软软的唤着他,“阿景” “感觉好点了”元景暂且忽略她的称呼,已经结痂的那只手为她重新号脉。 凰绯清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知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好在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溃散。 她猛烈的咳了两声,声音十分虚弱,“我没事了,有点冷,抱我回去吧。” 闻声,元景抓起岸边干净整洁的外袍将她的身体裹住抱回厢房。 “哈欠” 凰绯清身体非常虚弱,流了那么多血又着了凉,元景连忙吩咐银杏准备热水,厢房内也提前生好碳火。 “来,先喝碗姜茶暖暖。” 接过他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两口,凰绯清冰凉的身体逐渐有了暖和的迹象。 她捧着碗坐在床头,长长的秀发湿哒哒的,撇开那张明媚的脸依旧,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元景忍俊不禁。 “老师,你怎么样了,伤口给我看看” 凰绯清记得她割腕放血的时候元景也跟着跟她换血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还要这样救她。 他不要命了吗 凰绯清想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查看,元景比她动作还快躲开了。 “我没事,我让银杏伺候你沐浴,然后请个医官过来给你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凰绯清也不矫情,拧着眉对他说,“不必管我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元景点了点头,离开之后,银杏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她的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公主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凰绯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声音还有些干哑,“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伺候我沐浴吧。” 之前一直泡在冷泉,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冷丝毫不夸张。 “对了,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随即,银杏充分展示了自己“胡说八道”的一面,不仅将凰绯月带着陛下前来搞事情,以及元帝看到她中毒时流露的紧张,焦急,恐惧还有最深深的慈爱与心疼。 蓦的,银杏不忘格外激动且花痴的对她说。 “殿下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国师大人急坏了,陛下对您也是关爱有加,于医治不好您还差点被陛下砍头。” “果真如此” 银杏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对,奴婢是不会欺骗公主的。” “好,我知道了,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如果不吃饱,凰绯清怎么有精力和力气对付那些不知好歹的 不速之客。 果然,在得知凰绯清苏醒不久,元帝放下了手头上的政务急匆匆赶到梨园海棠。 “凰儿,凰儿,现如今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低沉的关切的嗓音久违的传入耳中,凰绯清也不知怎的了,眼睁睁的看着元帝如此温柔和蔼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委屈彻底决堤了。 “呜呜呜,父皇儿臣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本书首发来自 , “阿阿景” 少女将头靠在元景的的胸口,在他收力的瞬间,凰绯清张着红唇,软软的唤着他,“阿景” “感觉好点了”元景暂且忽略她的称呼,已经结痂的那只手为她重新号脉。 凰绯清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知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好在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溃散。 她猛烈的咳了两声,声音十分虚弱,“我没事了,有点冷,抱我回去吧。” 闻声,元景抓起岸边干净整洁的外袍将她的身体裹住抱回厢房。 “哈欠” 凰绯清身体非常虚弱,流了那么多血又着了凉,元景连忙吩咐银杏准备热水,厢房内也提前生好碳火。 “来,先喝碗姜茶暖暖。” 接过他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两口,凰绯清冰凉的身体逐渐有了暖和的迹象。 她捧着碗坐在床头,长长的秀发湿哒哒的,撇开那张明媚的脸依旧,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元景忍俊不禁。 “老师,你怎么样了,伤口给我看看” 凰绯清记得她割腕放血的时候元景也跟着跟她换血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还要这样救她。 他不要命了吗 凰绯清想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查看,元景比她动作还快躲开了。 “我没事,我让银杏伺候你沐浴,然后请个医官过来给你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凰绯清也不矫情,拧着眉对他说,“不必管我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元景点了点头,离开之后,银杏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她的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公主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凰绯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声音还有些干哑,“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伺候我沐浴吧。” 之前一直泡在冷泉,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冷丝毫不夸张。 “对了,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随即,银杏充分展示了自己“胡说八道”的一面,不仅将凰绯月带着陛下前来搞事情,以及元帝看到她中毒时流露的紧张,焦急,恐惧还有最深深的慈爱与心疼。 蓦的,银杏不忘格外激动且花痴的对她说。 “殿下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国师大人急坏了,陛下对您也是关爱有加,于医治不好您还差点被陛下砍头。” “果真如此” 银杏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对,奴婢是不会欺骗公主的。” “好,我知道了,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如果不吃饱,凰绯清怎么有精力和力气对付那些不知好歹的 不速之客。 果然,在得知凰绯清苏醒不久,元帝放下了手头上的政务急匆匆赶到梨园海棠。 “凰儿,凰儿,现如今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低沉的关切的嗓音久违的传入耳中,凰绯清也不知怎的了,眼睁睁的看着元帝如此温柔和蔼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委屈彻底决堤了。 “呜呜呜,父皇儿臣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本书首发来自 , “阿阿景” 少女将头靠在元景的的胸口,在他收力的瞬间,凰绯清张着红唇,软软的唤着他,“阿景” “感觉好点了”元景暂且忽略她的称呼,已经结痂的那只手为她重新号脉。 凰绯清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知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好在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溃散。 她猛烈的咳了两声,声音十分虚弱,“我没事了,有点冷,抱我回去吧。” 闻声,元景抓起岸边干净整洁的外袍将她的身体裹住抱回厢房。 “哈欠” 凰绯清身体非常虚弱,流了那么多血又着了凉,元景连忙吩咐银杏准备热水,厢房内也提前生好碳火。 “来,先喝碗姜茶暖暖。” 接过他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两口,凰绯清冰凉的身体逐渐有了暖和的迹象。 她捧着碗坐在床头,长长的秀发湿哒哒的,撇开那张明媚的脸依旧,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元景忍俊不禁。 “老师,你怎么样了,伤口给我看看” 凰绯清记得她割腕放血的时候元景也跟着跟她换血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还要这样救她。 他不要命了吗 凰绯清想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查看,元景比她动作还快躲开了。 “我没事,我让银杏伺候你沐浴,然后请个医官过来给你看看,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凰绯清也不矫情,拧着眉对他说,“不必管我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元景点了点头,离开之后,银杏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她的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公主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凰绯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声音还有些干哑,“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伺候我沐浴吧。” 之前一直泡在冷泉,她的身体比冰还要冷丝毫不夸张。 “对了,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随即,银杏充分展示了自己“胡说八道”的一面,不仅将凰绯月带着陛下前来搞事情,以及元帝看到她中毒时流露的紧张,焦急,恐惧还有最深深的慈爱与心疼。 蓦的,银杏不忘格外激动且花痴的对她说。 “殿下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国师大人急坏了,陛下对您也是关爱有加,于医治不好您还差点被陛下砍头。” “果真如此” 银杏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对,奴婢是不会欺骗公主的。” “好,我知道了,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如果不吃饱,凰绯清怎么有精力和力气对付那些不知好歹的 不速之客。 果然,在得知凰绯清苏醒不久,元帝放下了手头上的政务急匆匆赶到梨园海棠。 “凰儿,凰儿,现如今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低沉的关切的嗓音久违的传入耳中,凰绯清也不知怎的了,眼睁睁的看着元帝如此温柔和蔼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委屈彻底决堤了。 “呜呜呜,父皇儿臣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十六章 步步为营 少女猛的扑到元帝的怀里,那么瘦弱娇小的一只,身体单薄发着凉,元帝身体怔住了,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 “父皇,母妃已经离去,你是不是也要抛弃儿臣了” 纯妃就像元帝心里的一根刺,别人碰不得也说不得。 如今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悲悲戚戚的扑到他怀里诉说委屈,元帝心如刀绞,“凰儿说什么傻话,父皇怎会抛弃你。” 他扶好凰绯清坐直,长指拂过她脸上的泪水,“都是父皇的错,父皇对你或许疏忽了,早应该将你放在跟前,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凰绯清摇摇头,神色微冷,声音却透着浓浓的鼻音,“没有,兰贵妃娘娘将我照顾得很好。” 没错,差点没给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谈及兰贵妃,元帝神色柔和不少,对比起皇后教女无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了。 “父皇,谢谢你能够来看望儿臣,儿臣真的很高兴。”凰绯清灿烂的笑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元帝不肯撒手。 元帝注意到这个细节,,老父亲的心化成了一江春水。 “好了,跟父皇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了呢” 凰绯清面色一僵,低着头道,“凰儿也不知,自搬来梨园海棠与老师同住,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检查过了的,除了” “除了什么” 凰绯清慌慌张张错开目光,淡淡否认,“没,没什么。” “凰儿,看着朕的眼睛,有什么话尽管说,父皇替你做主。” 凰绯清在元帝眼中柔弱自卑又一肚子的委屈不敢说,目光沉了沉,索性睨向一旁的连心。 “你过来,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心跪在了元帝面前,凰绯清抢先一步开口,“父皇,真的没事,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凰儿,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应该如何论处” 元帝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杀伐果决的威严,只听凰绯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半分欺瞒,更不敢欺君。”她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就算她不说,元帝此刻也猜测到了几分,拧着眉扭头看向徐福盛,“你去传九公主,让她速来见驾。” 凰绯清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已经引元帝对凰绯月生疑,接下来她就静静的坐看好戏就是了。 不一会儿,凰绯月战战兢兢的来到元帝面前,施施然行礼。 “父皇安康。” “安康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真是凰儿动手打了你,还是你有心加害她。” 桌上温热的茶水杯重重砸到凰绯月的脚边,凰绯月吓得面无血色,咬着唇委屈嗒嗒的争辩。 “父皇怎能质疑儿臣,那日分明是七姐姐动手打我在先。” 凰绯月眸中目光淬着冰冷的剧毒扫向凰绯清,“七姐姐好手段,加害我怕被父皇责备,所以做了一出苦肉计陷害我,如此倒打一耙不怕寒了姐妹的心吗” 凰绯清冷笑,这女人的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本书首发来自 , 少女猛的扑到元帝的怀里,那么瘦弱娇小的一只,身体单薄发着凉,元帝身体怔住了,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 “父皇,母妃已经离去,你是不是也要抛弃儿臣了” 纯妃就像元帝心里的一根刺,别人碰不得也说不得。 如今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悲悲戚戚的扑到他怀里诉说委屈,元帝心如刀绞,“凰儿说什么傻话,父皇怎会抛弃你。” 他扶好凰绯清坐直,长指拂过她脸上的泪水,“都是父皇的错,父皇对你或许疏忽了,早应该将你放在跟前,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凰绯清摇摇头,神色微冷,声音却透着浓浓的鼻音,“没有,兰贵妃娘娘将我照顾得很好。” 没错,差点没给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谈及兰贵妃,元帝神色柔和不少,对比起皇后教女无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了。 “父皇,谢谢你能够来看望儿臣,儿臣真的很高兴。”凰绯清灿烂的笑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元帝不肯撒手。 元帝注意到这个细节,,老父亲的心化成了一江春水。 “好了,跟父皇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了呢” 凰绯清面色一僵,低着头道,“凰儿也不知,自搬来梨园海棠与老师同住,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检查过了的,除了” “除了什么” 凰绯清慌慌张张错开目光,淡淡否认,“没,没什么。” “凰儿,看着朕的眼睛,有什么话尽管说,父皇替你做主。” 凰绯清在元帝眼中柔弱自卑又一肚子的委屈不敢说,目光沉了沉,索性睨向一旁的连心。 “你过来,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心跪在了元帝面前,凰绯清抢先一步开口,“父皇,真的没事,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凰儿,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应该如何论处” 元帝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杀伐果决的威严,只听凰绯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半分欺瞒,更不敢欺君。”她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就算她不说,元帝此刻也猜测到了几分,拧着眉扭头看向徐福盛,“你去传九公主,让她速来见驾。” 凰绯清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已经引元帝对凰绯月生疑,接下来她就静静的坐看好戏就是了。 不一会儿,凰绯月战战兢兢的来到元帝面前,施施然行礼。 “父皇安康。” “安康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真是凰儿动手打了你,还是你有心加害她。” 桌上温热的茶水杯重重砸到凰绯月的脚边,凰绯月吓得面无血色,咬着唇委屈嗒嗒的争辩。 “父皇怎能质疑儿臣,那日分明是七姐姐动手打我在先。” 凰绯月眸中目光淬着冰冷的剧毒扫向凰绯清,“七姐姐好手段,加害我怕被父皇责备,所以做了一出苦肉计陷害我,如此倒打一耙不怕寒了姐妹的心吗” 凰绯清冷笑,这女人的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本书首发来自 , 少女猛的扑到元帝的怀里,那么瘦弱娇小的一只,身体单薄发着凉,元帝身体怔住了,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 “父皇,母妃已经离去,你是不是也要抛弃儿臣了” 纯妃就像元帝心里的一根刺,别人碰不得也说不得。 如今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悲悲戚戚的扑到他怀里诉说委屈,元帝心如刀绞,“凰儿说什么傻话,父皇怎会抛弃你。” 他扶好凰绯清坐直,长指拂过她脸上的泪水,“都是父皇的错,父皇对你或许疏忽了,早应该将你放在跟前,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凰绯清摇摇头,神色微冷,声音却透着浓浓的鼻音,“没有,兰贵妃娘娘将我照顾得很好。” 没错,差点没给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谈及兰贵妃,元帝神色柔和不少,对比起皇后教女无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了。 “父皇,谢谢你能够来看望儿臣,儿臣真的很高兴。”凰绯清灿烂的笑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元帝不肯撒手。 元帝注意到这个细节,,老父亲的心化成了一江春水。 “好了,跟父皇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了呢” 凰绯清面色一僵,低着头道,“凰儿也不知,自搬来梨园海棠与老师同住,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检查过了的,除了” “除了什么” 凰绯清慌慌张张错开目光,淡淡否认,“没,没什么。” “凰儿,看着朕的眼睛,有什么话尽管说,父皇替你做主。” 凰绯清在元帝眼中柔弱自卑又一肚子的委屈不敢说,目光沉了沉,索性睨向一旁的连心。 “你过来,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心跪在了元帝面前,凰绯清抢先一步开口,“父皇,真的没事,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凰儿,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应该如何论处” 元帝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杀伐果决的威严,只听凰绯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半分欺瞒,更不敢欺君。”她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就算她不说,元帝此刻也猜测到了几分,拧着眉扭头看向徐福盛,“你去传九公主,让她速来见驾。” 凰绯清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已经引元帝对凰绯月生疑,接下来她就静静的坐看好戏就是了。 不一会儿,凰绯月战战兢兢的来到元帝面前,施施然行礼。 “父皇安康。” “安康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真是凰儿动手打了你,还是你有心加害她。” 桌上温热的茶水杯重重砸到凰绯月的脚边,凰绯月吓得面无血色,咬着唇委屈嗒嗒的争辩。 “父皇怎能质疑儿臣,那日分明是七姐姐动手打我在先。” 凰绯月眸中目光淬着冰冷的剧毒扫向凰绯清,“七姐姐好手段,加害我怕被父皇责备,所以做了一出苦肉计陷害我,如此倒打一耙不怕寒了姐妹的心吗” 凰绯清冷笑,这女人的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本书首发来自 , 少女猛的扑到元帝的怀里,那么瘦弱娇小的一只,身体单薄发着凉,元帝身体怔住了,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 “父皇,母妃已经离去,你是不是也要抛弃儿臣了” 纯妃就像元帝心里的一根刺,别人碰不得也说不得。 如今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悲悲戚戚的扑到他怀里诉说委屈,元帝心如刀绞,“凰儿说什么傻话,父皇怎会抛弃你。” 他扶好凰绯清坐直,长指拂过她脸上的泪水,“都是父皇的错,父皇对你或许疏忽了,早应该将你放在跟前,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凰绯清摇摇头,神色微冷,声音却透着浓浓的鼻音,“没有,兰贵妃娘娘将我照顾得很好。” 没错,差点没给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谈及兰贵妃,元帝神色柔和不少,对比起皇后教女无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了。 “父皇,谢谢你能够来看望儿臣,儿臣真的很高兴。”凰绯清灿烂的笑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元帝不肯撒手。 元帝注意到这个细节,,老父亲的心化成了一江春水。 “好了,跟父皇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了呢” 凰绯清面色一僵,低着头道,“凰儿也不知,自搬来梨园海棠与老师同住,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检查过了的,除了” “除了什么” 凰绯清慌慌张张错开目光,淡淡否认,“没,没什么。” “凰儿,看着朕的眼睛,有什么话尽管说,父皇替你做主。” 凰绯清在元帝眼中柔弱自卑又一肚子的委屈不敢说,目光沉了沉,索性睨向一旁的连心。 “你过来,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心跪在了元帝面前,凰绯清抢先一步开口,“父皇,真的没事,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凰儿,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应该如何论处” 元帝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杀伐果决的威严,只听凰绯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半分欺瞒,更不敢欺君。”她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就算她不说,元帝此刻也猜测到了几分,拧着眉扭头看向徐福盛,“你去传九公主,让她速来见驾。” 凰绯清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已经引元帝对凰绯月生疑,接下来她就静静的坐看好戏就是了。 不一会儿,凰绯月战战兢兢的来到元帝面前,施施然行礼。 “父皇安康。” “安康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真是凰儿动手打了你,还是你有心加害她。” 桌上温热的茶水杯重重砸到凰绯月的脚边,凰绯月吓得面无血色,咬着唇委屈嗒嗒的争辩。 “父皇怎能质疑儿臣,那日分明是七姐姐动手打我在先。” 凰绯月眸中目光淬着冰冷的剧毒扫向凰绯清,“七姐姐好手段,加害我怕被父皇责备,所以做了一出苦肉计陷害我,如此倒打一耙不怕寒了姐妹的心吗” 凰绯清冷笑,这女人的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本书首发来自 , 少女猛的扑到元帝的怀里,那么瘦弱娇小的一只,身体单薄发着凉,元帝身体怔住了,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 “父皇,母妃已经离去,你是不是也要抛弃儿臣了” 纯妃就像元帝心里的一根刺,别人碰不得也说不得。 如今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悲悲戚戚的扑到他怀里诉说委屈,元帝心如刀绞,“凰儿说什么傻话,父皇怎会抛弃你。” 他扶好凰绯清坐直,长指拂过她脸上的泪水,“都是父皇的错,父皇对你或许疏忽了,早应该将你放在跟前,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凰绯清摇摇头,神色微冷,声音却透着浓浓的鼻音,“没有,兰贵妃娘娘将我照顾得很好。” 没错,差点没给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谈及兰贵妃,元帝神色柔和不少,对比起皇后教女无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了。 “父皇,谢谢你能够来看望儿臣,儿臣真的很高兴。”凰绯清灿烂的笑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元帝不肯撒手。 元帝注意到这个细节,,老父亲的心化成了一江春水。 “好了,跟父皇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了呢” 凰绯清面色一僵,低着头道,“凰儿也不知,自搬来梨园海棠与老师同住,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检查过了的,除了” “除了什么” 凰绯清慌慌张张错开目光,淡淡否认,“没,没什么。” “凰儿,看着朕的眼睛,有什么话尽管说,父皇替你做主。” 凰绯清在元帝眼中柔弱自卑又一肚子的委屈不敢说,目光沉了沉,索性睨向一旁的连心。 “你过来,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心跪在了元帝面前,凰绯清抢先一步开口,“父皇,真的没事,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凰儿,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应该如何论处” 元帝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杀伐果决的威严,只听凰绯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半分欺瞒,更不敢欺君。”她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就算她不说,元帝此刻也猜测到了几分,拧着眉扭头看向徐福盛,“你去传九公主,让她速来见驾。” 凰绯清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已经引元帝对凰绯月生疑,接下来她就静静的坐看好戏就是了。 不一会儿,凰绯月战战兢兢的来到元帝面前,施施然行礼。 “父皇安康。” “安康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真是凰儿动手打了你,还是你有心加害她。” 桌上温热的茶水杯重重砸到凰绯月的脚边,凰绯月吓得面无血色,咬着唇委屈嗒嗒的争辩。 “父皇怎能质疑儿臣,那日分明是七姐姐动手打我在先。” 凰绯月眸中目光淬着冰冷的剧毒扫向凰绯清,“七姐姐好手段,加害我怕被父皇责备,所以做了一出苦肉计陷害我,如此倒打一耙不怕寒了姐妹的心吗” 凰绯清冷笑,这女人的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本书首发来自 , 少女猛的扑到元帝的怀里,那么瘦弱娇小的一只,身体单薄发着凉,元帝身体怔住了,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 “父皇,母妃已经离去,你是不是也要抛弃儿臣了” 纯妃就像元帝心里的一根刺,别人碰不得也说不得。 如今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悲悲戚戚的扑到他怀里诉说委屈,元帝心如刀绞,“凰儿说什么傻话,父皇怎会抛弃你。” 他扶好凰绯清坐直,长指拂过她脸上的泪水,“都是父皇的错,父皇对你或许疏忽了,早应该将你放在跟前,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凰绯清摇摇头,神色微冷,声音却透着浓浓的鼻音,“没有,兰贵妃娘娘将我照顾得很好。” 没错,差点没给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谈及兰贵妃,元帝神色柔和不少,对比起皇后教女无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了。 “父皇,谢谢你能够来看望儿臣,儿臣真的很高兴。”凰绯清灿烂的笑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元帝不肯撒手。 元帝注意到这个细节,,老父亲的心化成了一江春水。 “好了,跟父皇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了呢” 凰绯清面色一僵,低着头道,“凰儿也不知,自搬来梨园海棠与老师同住,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检查过了的,除了” “除了什么” 凰绯清慌慌张张错开目光,淡淡否认,“没,没什么。” “凰儿,看着朕的眼睛,有什么话尽管说,父皇替你做主。” 凰绯清在元帝眼中柔弱自卑又一肚子的委屈不敢说,目光沉了沉,索性睨向一旁的连心。 “你过来,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心跪在了元帝面前,凰绯清抢先一步开口,“父皇,真的没事,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凰儿,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应该如何论处” 元帝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杀伐果决的威严,只听凰绯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半分欺瞒,更不敢欺君。”她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就算她不说,元帝此刻也猜测到了几分,拧着眉扭头看向徐福盛,“你去传九公主,让她速来见驾。” 凰绯清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已经引元帝对凰绯月生疑,接下来她就静静的坐看好戏就是了。 不一会儿,凰绯月战战兢兢的来到元帝面前,施施然行礼。 “父皇安康。” “安康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真是凰儿动手打了你,还是你有心加害她。” 桌上温热的茶水杯重重砸到凰绯月的脚边,凰绯月吓得面无血色,咬着唇委屈嗒嗒的争辩。 “父皇怎能质疑儿臣,那日分明是七姐姐动手打我在先。” 凰绯月眸中目光淬着冰冷的剧毒扫向凰绯清,“七姐姐好手段,加害我怕被父皇责备,所以做了一出苦肉计陷害我,如此倒打一耙不怕寒了姐妹的心吗” 凰绯清冷笑,这女人的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本书首发来自 , 少女猛的扑到元帝的怀里,那么瘦弱娇小的一只,身体单薄发着凉,元帝身体怔住了,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 “父皇,母妃已经离去,你是不是也要抛弃儿臣了” 纯妃就像元帝心里的一根刺,别人碰不得也说不得。 如今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悲悲戚戚的扑到他怀里诉说委屈,元帝心如刀绞,“凰儿说什么傻话,父皇怎会抛弃你。” 他扶好凰绯清坐直,长指拂过她脸上的泪水,“都是父皇的错,父皇对你或许疏忽了,早应该将你放在跟前,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凰绯清摇摇头,神色微冷,声音却透着浓浓的鼻音,“没有,兰贵妃娘娘将我照顾得很好。” 没错,差点没给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谈及兰贵妃,元帝神色柔和不少,对比起皇后教女无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了。 “父皇,谢谢你能够来看望儿臣,儿臣真的很高兴。”凰绯清灿烂的笑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元帝不肯撒手。 元帝注意到这个细节,,老父亲的心化成了一江春水。 “好了,跟父皇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了呢” 凰绯清面色一僵,低着头道,“凰儿也不知,自搬来梨园海棠与老师同住,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检查过了的,除了” “除了什么” 凰绯清慌慌张张错开目光,淡淡否认,“没,没什么。” “凰儿,看着朕的眼睛,有什么话尽管说,父皇替你做主。” 凰绯清在元帝眼中柔弱自卑又一肚子的委屈不敢说,目光沉了沉,索性睨向一旁的连心。 “你过来,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心跪在了元帝面前,凰绯清抢先一步开口,“父皇,真的没事,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凰儿,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应该如何论处” 元帝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杀伐果决的威严,只听凰绯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半分欺瞒,更不敢欺君。”她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就算她不说,元帝此刻也猜测到了几分,拧着眉扭头看向徐福盛,“你去传九公主,让她速来见驾。” 凰绯清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已经引元帝对凰绯月生疑,接下来她就静静的坐看好戏就是了。 不一会儿,凰绯月战战兢兢的来到元帝面前,施施然行礼。 “父皇安康。” “安康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真是凰儿动手打了你,还是你有心加害她。” 桌上温热的茶水杯重重砸到凰绯月的脚边,凰绯月吓得面无血色,咬着唇委屈嗒嗒的争辩。 “父皇怎能质疑儿臣,那日分明是七姐姐动手打我在先。” 凰绯月眸中目光淬着冰冷的剧毒扫向凰绯清,“七姐姐好手段,加害我怕被父皇责备,所以做了一出苦肉计陷害我,如此倒打一耙不怕寒了姐妹的心吗” 凰绯清冷笑,这女人的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本书首发来自 , 少女猛的扑到元帝的怀里,那么瘦弱娇小的一只,身体单薄发着凉,元帝身体怔住了,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 “父皇,母妃已经离去,你是不是也要抛弃儿臣了” 纯妃就像元帝心里的一根刺,别人碰不得也说不得。 如今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悲悲戚戚的扑到他怀里诉说委屈,元帝心如刀绞,“凰儿说什么傻话,父皇怎会抛弃你。” 他扶好凰绯清坐直,长指拂过她脸上的泪水,“都是父皇的错,父皇对你或许疏忽了,早应该将你放在跟前,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凰绯清摇摇头,神色微冷,声音却透着浓浓的鼻音,“没有,兰贵妃娘娘将我照顾得很好。” 没错,差点没给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谈及兰贵妃,元帝神色柔和不少,对比起皇后教女无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了。 “父皇,谢谢你能够来看望儿臣,儿臣真的很高兴。”凰绯清灿烂的笑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元帝不肯撒手。 元帝注意到这个细节,,老父亲的心化成了一江春水。 “好了,跟父皇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了呢” 凰绯清面色一僵,低着头道,“凰儿也不知,自搬来梨园海棠与老师同住,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检查过了的,除了” “除了什么” 凰绯清慌慌张张错开目光,淡淡否认,“没,没什么。” “凰儿,看着朕的眼睛,有什么话尽管说,父皇替你做主。” 凰绯清在元帝眼中柔弱自卑又一肚子的委屈不敢说,目光沉了沉,索性睨向一旁的连心。 “你过来,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心跪在了元帝面前,凰绯清抢先一步开口,“父皇,真的没事,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凰儿,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应该如何论处” 元帝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杀伐果决的威严,只听凰绯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半分欺瞒,更不敢欺君。”她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就算她不说,元帝此刻也猜测到了几分,拧着眉扭头看向徐福盛,“你去传九公主,让她速来见驾。” 凰绯清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已经引元帝对凰绯月生疑,接下来她就静静的坐看好戏就是了。 不一会儿,凰绯月战战兢兢的来到元帝面前,施施然行礼。 “父皇安康。” “安康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真是凰儿动手打了你,还是你有心加害她。” 桌上温热的茶水杯重重砸到凰绯月的脚边,凰绯月吓得面无血色,咬着唇委屈嗒嗒的争辩。 “父皇怎能质疑儿臣,那日分明是七姐姐动手打我在先。” 凰绯月眸中目光淬着冰冷的剧毒扫向凰绯清,“七姐姐好手段,加害我怕被父皇责备,所以做了一出苦肉计陷害我,如此倒打一耙不怕寒了姐妹的心吗” 凰绯清冷笑,这女人的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本书首发来自 , 少女猛的扑到元帝的怀里,那么瘦弱娇小的一只,身体单薄发着凉,元帝身体怔住了,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 “父皇,母妃已经离去,你是不是也要抛弃儿臣了” 纯妃就像元帝心里的一根刺,别人碰不得也说不得。 如今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悲悲戚戚的扑到他怀里诉说委屈,元帝心如刀绞,“凰儿说什么傻话,父皇怎会抛弃你。” 他扶好凰绯清坐直,长指拂过她脸上的泪水,“都是父皇的错,父皇对你或许疏忽了,早应该将你放在跟前,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凰绯清摇摇头,神色微冷,声音却透着浓浓的鼻音,“没有,兰贵妃娘娘将我照顾得很好。” 没错,差点没给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谈及兰贵妃,元帝神色柔和不少,对比起皇后教女无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了。 “父皇,谢谢你能够来看望儿臣,儿臣真的很高兴。”凰绯清灿烂的笑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元帝不肯撒手。 元帝注意到这个细节,,老父亲的心化成了一江春水。 “好了,跟父皇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了呢” 凰绯清面色一僵,低着头道,“凰儿也不知,自搬来梨园海棠与老师同住,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检查过了的,除了” “除了什么” 凰绯清慌慌张张错开目光,淡淡否认,“没,没什么。” “凰儿,看着朕的眼睛,有什么话尽管说,父皇替你做主。” 凰绯清在元帝眼中柔弱自卑又一肚子的委屈不敢说,目光沉了沉,索性睨向一旁的连心。 “你过来,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心跪在了元帝面前,凰绯清抢先一步开口,“父皇,真的没事,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凰儿,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应该如何论处” 元帝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杀伐果决的威严,只听凰绯清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半分欺瞒,更不敢欺君。”她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就算她不说,元帝此刻也猜测到了几分,拧着眉扭头看向徐福盛,“你去传九公主,让她速来见驾。” 凰绯清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已经引元帝对凰绯月生疑,接下来她就静静的坐看好戏就是了。 不一会儿,凰绯月战战兢兢的来到元帝面前,施施然行礼。 “父皇安康。” “安康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真是凰儿动手打了你,还是你有心加害她。” 桌上温热的茶水杯重重砸到凰绯月的脚边,凰绯月吓得面无血色,咬着唇委屈嗒嗒的争辩。 “父皇怎能质疑儿臣,那日分明是七姐姐动手打我在先。” 凰绯月眸中目光淬着冰冷的剧毒扫向凰绯清,“七姐姐好手段,加害我怕被父皇责备,所以做了一出苦肉计陷害我,如此倒打一耙不怕寒了姐妹的心吗” 凰绯清冷笑,这女人的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十七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妹妹送了好多东西过来赔礼道歉,我怎么可能打她呢”凰绯清委屈哭了。 “父皇你可是看到我的脸被打肿了的,你看看现在都没好呢” 凰绯月跑上前去,一把抓起元帝的大手放在自己微肿的脸颊乱蹭,软软糯糯的撒着娇。 反观,凰绯清乖巧的坐在角落,巴掌大的小脸委屈巴巴的,一双眼睛水汪汪直勾勾看着他。 眼神中流露出对亲情的渴望,小心翼翼的却不敢像凰绯月一样黏在他身边撒娇。 元帝的心口隐隐泛疼,冷冷的甩开凰绯月的手,“单凭你们一人之词,都不足为信。” “你是梨园海棠的伺候的婢女,你来说。”元帝钦点了连心过来回话。 凰绯月一听慌了,吓得赶紧摇头摆手,着急的辩解道,“父皇,这里都是她的人,自然是向着她的,这对我不公平。” 元帝又不是傻子,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那么着急的辩解,由此更铁了心想听听婢女的话。 “你且一五一十的说,朕自有判断。” 连心咬咬唇,重重的磕了头道,“陛下明鉴,七公主真的不曾动过手,反倒是” 她十分害怕的看了一眼凰绯清,欲言又止,“反倒是九公主殿下,三句话不到便出口诋毁七公主,还拿已逝的纯妃娘娘说事,戳七公主的伤口。” “你胡说,我没有” 凰绯月急了,抱着元帝的手臂晃来晃去,“父皇你要相信月儿啊,这个贱婢故意编排我,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一边说着,凰绯月硬生生的挤出了两滴泪水来,那叫一个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哭谁不会啊,凰绯月一哭,凰绯清可不想给她博同情的机会。 “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父皇,您治儿臣的罪吧,无论如何儿臣都不敢有一句怨言。” 此刻,听着凰绯清委屈到了极点的话,元帝正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一贯坚强却委屈的凰绯清正在默默的流着泪,那眼泪就像是雨水一般,一滴滴的,悄无声息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凰儿别哭,父皇信你,父皇肯定是信你的。” 纯妃素来温婉漂亮,元帝自是相信凰绯清天性如此,她这一哭恰如其分的强压了凰绯月一头。 凰绯月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凰绯清哭个毛线啊。 不行,绝对不能继续这样,不然她倒打一耙冤枉她,父皇肯定会被她蛊惑的。 凰绯清知道她心中所想,索性趁热打铁,“凰儿多谢父皇信任,只是妹妹如此针对于我,那些礼物我想是没有那个福气消受了,今日妹妹还是拿回去好了。” “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凰绯清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让父皇觉得你大度,我小气是不是” 凰绯月指着她,怒气冲冲之下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妹妹误会了,我在老师这里什么都不缺,很多东西自然用不上了。” “对了,有一件衣服我已经穿过了,不好意思再退还给妹妹,不过那件衣服的颜色确实不是我喜欢的,我赏赐给下面的宫人,妹妹可不要生气。” 这句话成功的引起了元帝的注意,“哪件衣服” 连心非常利索,迅速把衣服拿了上来,“陛下,正是这一件。” “这套衣服看上去很眼熟啊。”元帝眯了眯眼,想起昨日来的时候,凰绯清昏迷不醒之时,穿得貌似就是这件衣服。 凰绯清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凰儿那天与妹妹发生了点不愉快,怕妹妹误会我没有接受她的道歉,所以心想将妹妹送上的衣服穿上,妹妹见了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意,谁料不过是睡个午觉的功夫” 糟糕,凰绯月怎么觉得她这句话有诈。 等等 凰绯清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在暗戳戳的冤枉是穿了她的衣服,所以才中毒昏迷不醒的 “父皇,父皇,姐姐她污蔑我,我送的东西没有问题,谁知道她是怎么中毒的,和我可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凰绯清面冷心冷,说多错多,索性一言不发,反倒在元帝眼里显得格外乖巧懂事。 “够了,有没有问题,拿去检查一番自会水落石出,暂且不论谁对谁错,月儿对凰儿出言不逊,从今天开始回去罚抄佛经,没有朕的允许不得离开寝殿半步。” 元帝一声令下,彻底断了凰绯月侥幸的念想,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半天缓不回神来。 最后,元帝心疼凰绯清身体瘦弱单 薄,一口气赏赐了诸多珍贵药材,原本按例赏赐给凰绯月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如流水线一般送到了梨园海棠。 不消半日,凰绯清的房间已然被礼物堆得满满的了。 “公主,公主,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看来经此一时,陛下待公主也会与往日不同,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公主了。” 凰绯清靠在一旁,斜斜倚靠着身体,慢慢悠悠淡淡的喝着茶。看着满室的珍宝提不起半点兴趣。 “都收起来吧,找个库房放好。”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凰绯清清闲了大半天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银杏,国师呢” “不清楚,十一少爷也不见人影,兴许是出去了。” 女人眯了眯眼,“他都那样了,还能去哪儿” 自从在冷泉放血祛毒之后,凰绯清再也没看见元景的身影,回想他为自己流了不少血,妄动了不少内力,想来身体绝对吃不消。 “公主,你要去哪儿” 她披了件衣衫向外走,话音冷冷的,“我出去透透气,不必跟着了。” 静室内,焚香缭绕,屏风内两道身影错落在窗前,桌面上平铺着一排的银针,男人褪下了雪色的里衣,赤条条的精瘦身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针孔。 其中,他白皙手腕上结了痂的疤痕尤为醒目。 旁人看了不觉倒一口冷气,慕云擎是想破了脑袋,还是没弄明白他如何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十八章 以唇缄口 “你说说你,一根筋固执得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早说过凰绯清就是个扫把星,你偏偏不信。” 慕云擎叹着气,任劳任怨的为他针灸治疗,嘴上的埋怨吐槽自然也少不了,“那个鬼丫头比猴还精,你小心着了她的道。” 元景:“她是我的徒弟,不能见死不救。” “切,你见死不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唯独对她那么与众不同。”慕云擎觉得有些不对劲。 银针刺在后背响应的穴位,虽不是特别疼,男人还是微微蹙起了眉,淡淡道,“她死了对我没好处。” “也是,上次她给的安神丸效果甚是不错,你吃了之后发作的时间比起之前是短了不少,虽说不能根治,至少已经为你减轻了不少痛苦。” 关于这一点,慕云擎不得不承认错误留下凰绯清是一个明智之选。 只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探查,慕云擎可以断定凰绯清的不简单。 自宫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解除了与闻家的国师,凰绯清就像变了个人,不再卑微懦弱谨言善行。 反倒是冷漠阴沉,表里不一善变得很,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引得皇城内外谣言四起。 如今元帝为了她甚至训斥惩戒了刁蛮任性,目无王法规矩的凰绯月按到了地板上摩擦再摩擦。 啧啧啧,这段位,这气魄慕云擎一个直男都忍不住给她拍手鼓掌叫好。 “一会儿还要劳烦你去给她看看,我担心还有余毒未清。” 慕云擎挑了挑眉,“真没看出来你那么关心这个小徒弟啊,真上心了” 元景节骨分明的指抓着白色的里衣往身上套,俊美无俦的容颜如玉般白皙,没有一丝的血色,周身隐隐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之气,语气却无比温和淡然,“她既是我的人,我自是要保着她的。” “你保人可以,不过下次能不能顾及一下你的身体,万一哪天挂了我还找谁喝酒。” 慕云擎叹了一口气,唠叨的话他爷不想说了,“罢了,说了你也不一定会听,看来今晚我还是留下来好了,针灸治疗虽已无大碍,可你体内的真气运转时好时坏,要不是体内有几道封印压制着,你早爆体而亡了。” “多谢了。”元景淡淡嗯了一声,看他一脸风云轻淡的模样,仿佛对自己的情况并不着急。 慕云擎收拾收拾好银针放好,瞥见门外有个身影静伫很久了,墨眉意味深长的挑了挑。 “看来我在这儿是多余的了,先告辞了。” 元景:“” 门吱呀一声响,凰绯清与慕云擎目光交汇,彼此很是默契的没有开口。 凰绯清心系元景的身体情况,没理会他的离开,直径迈着步子走向房内。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是身体不适,还是在冷泉着了凉” 元景没来得及将衣服穿好,青烟色的外袍下只穿了件白色的里衣,以这样不雅观的姿态站在凰绯清面前不免有些不自在。 “无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凰绯清蹙了蹙眉,没理会他不咸不淡的态度,从药间掏出了个白色的净瓶,倒出一粒绿色的小药丸递给他。 “吃了。” 元景却是皱眉,掩着唇轻咳了两声,没有伸手接,“我真的已无大碍,丹药炼制不易,你还是自己” “还是什么还是,给我乖乖吃了它。” 见元景不服从自己的命令,凰绯清点了他的穴道,拿着药丸强行塞到了他的嘴里,素手抬起他的下巴,强行逼迫着他将药丸生生吞咽下去。 汇上男人无可奈何且温怒的眸光,凰绯清勾着妖冶的唇给他解穴。 “凰绯清,你给我吃了什么”男声温怒,耳根子都涨红了。 女人低低的笑着,借着某人身体孱弱,冰娇柔软的手臂牢牢圈在他的脖颈调侃,“老师,我如果说是毒药,你信吗” “你离我远点。” 他已经不止一次表现出了厌恶,这个女人怎么还往他身上黏。 如果说凰绯清是喜欢他,元景可没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半分暖意。 可如果凰绯清不喜欢他,她三番两次的做出逾越的动作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那他当消遣的工具 “老师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清儿在讨好你,希望老师能够多多照顾我,宠宠我,难道老师看不出来吗” 男人清咳了两声,目光不晓得了闪了闪,因慕云擎刚给他施针浑身暂且无力没办法推开她。 “好你,你且松手, 有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凰绯清这样,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呵呵,老师我发现你挺可爱的,平日里多笑笑可好”凰绯清不仅不松手,反而凑到他的耳畔,红唇微张即合吐露着字句,温热的气息难免扑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元景的心为之颤了颤,感觉体内的真气蓦的乱窜得厉害了。 “嗯”他紧紧蹙着眉,一手痛苦的捂着胸口。 “老师” 凰绯清心头一跳,以身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压下来,音腔顿然透着焦急,“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体内的真气又开始乱窜了” “无事,扶我上床” 这样的情况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几次,元景再习以为常了。 可凰绯清是亲眼看到他这么痛苦,身体每况愈下,她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听到她的话,男人靠在床头勉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黑曜石般的墨瞳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 “七殿下为何如此关心在下的身体,单单只是为了斗垮” “兰贵妃吗”清越的嗓音如琴弦轻拨,优美动听。 听在凰绯清的耳中,却感受到了来自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杀气。 凰绯清坐在他的身边,眼底浮掠过一抹了然,嘴角微挑,似笑非笑,“老师果然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想瞒住你,还真是一件特别苦恼的事情。” “碧华夫人的事情是你所为”他问。 凰绯清大方点头,“不错。” 不过是去大理寺给了她一点教训,吓了一下,没弄出人命,承认也无妨。 “那这次中毒” 没等他把话说完,凰绯清扑到他的身上,以唇缄口堵住了他的话。 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元景只觉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是被 强吻了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三十九章 阿景我难受 “你你怎么可以随意对一个陌生男子做这样的事情。” 男人本穿着青烟色的外袍,因凰绯清半边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如水般流畅的面料多了几处褶皱。 他那冠美如玉的俊颜染上了丝丝愤怒的红晕,比起以往的一贯自持故作清高,凰绯觉得现在的他可爱多了。 “诶,老师说什么呢,我怎会随意对旁的人如此。” 一颗芳心在男人伸手推开她的瞬间碎了满地,少女秀眉轻蹙,故作懊恼的叹了口气,“人家可是把初吻都给老师,清儿都没说什么,老师” “怎么像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少女伶牙俐齿,每说的一句话一个字都有她的理由,元景饱读诗书,二十多年来从未被旁的什么人。 还是女子如此,如此轻薄。 元景清俊的容颜一阵红一阵青,最后捏了捏拳头放在唇边重重的咳了好几声。 凰绯清收敛了笑意,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紧盯着他看,“老师,我还是去把慕云擎给你叫回来吧。” 瞧着眼下的情景,凰绯清真担心他突然又病倒了。 “无事,只要咳咳,只要你不再气我就好了。” 凰绯清:“”这货怎么和前世一样讨人厌。 她一个女孩子都不计较,他扭扭捏捏的矫情个什么劲儿。 “主人,药已经煎好了。”门外传来了十一的声音。 凰绯清心了沉,不等元景发话,自顾自的拉开房门抢过药碗,随后砰的一声重重合上了门。 “老师,该吃药了,张嘴。”她重新坐回到了男人的床边,青葱般的玉指捏着青玉的瓷勺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 喂他之前,凰绯清难得耐心又贴心的放在红唇边吹了一吹。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他不喜欢被人伺候,特别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凰绯清无视他的尴尬,他不喝,她的动作就僵着。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目光清冷平淡没有任何焦虑,一个固执坚毅不肯退步分毫。 元景不得不先一步做出妥协,性感的薄唇动了动,生硬的含着汤匙将黑乎乎的草药汤吞咽下肚。 “老师这样就乖了嘛,也让我省了些力气。” 他若再不听话,凰绯清也不介意给他点个穴道,然后 一口一口的喂他。 男人面无表情的喝着药,两个人出了奇的配合默契。 渐渐的,凰绯清忽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燥热。 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又一下,单单的喝药的动作都该死的迷人。 这样一瞧,凰绯清只觉心口恍若有万千蚂蚁啃咬,浑身的血液沸腾只贯门顶,视线迷蒙的落在男人绯色的薄唇。 她很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元景恢复了点力气,针灸后浑身筋脉畅通无阻,气色也逐渐红润了不少。 “没,可能空气有点闷,继续喝,还有两口。” 凰绯清为了掩饰内心的小尴尬,没停歇的喂了一口又一口。 直到药草汤见了底,凰绯清难以忍受心悸欲起身去打开窗透透气,谁料脚底蓦然虚浮无力。 下一秒,凰绯清抚着微微晕眩的头,身形虚晃着跌落男人炽热的怀抱,“阿景,我有点难受。” 本书首发来自 , “你你怎么可以随意对一个陌生男子做这样的事情。” 男人本穿着青烟色的外袍,因凰绯清半边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如水般流畅的面料多了几处褶皱。 他那冠美如玉的俊颜染上了丝丝愤怒的红晕,比起以往的一贯自持故作清高,凰绯觉得现在的他可爱多了。 “诶,老师说什么呢,我怎会随意对旁的人如此。” 一颗芳心在男人伸手推开她的瞬间碎了满地,少女秀眉轻蹙,故作懊恼的叹了口气,“人家可是把初吻都给老师,清儿都没说什么,老师” “怎么像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少女伶牙俐齿,每说的一句话一个字都有她的理由,元景饱读诗书,二十多年来从未被旁的什么人。 还是女子如此,如此轻薄。 元景清俊的容颜一阵红一阵青,最后捏了捏拳头放在唇边重重的咳了好几声。 凰绯清收敛了笑意,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紧盯着他看,“老师,我还是去把慕云擎给你叫回来吧。” 瞧着眼下的情景,凰绯清真担心他突然又病倒了。 “无事,只要咳咳,只要你不再气我就好了。” 凰绯清:“”这货怎么和前世一样讨人厌。 她一个女孩子都不计较,他扭扭捏捏的矫情个什么劲儿。 “主人,药已经煎好了。”门外传来了十一的声音。 凰绯清心了沉,不等元景发话,自顾自的拉开房门抢过药碗,随后砰的一声重重合上了门。 “老师,该吃药了,张嘴。”她重新坐回到了男人的床边,青葱般的玉指捏着青玉的瓷勺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 喂他之前,凰绯清难得耐心又贴心的放在红唇边吹了一吹。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他不喜欢被人伺候,特别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凰绯清无视他的尴尬,他不喝,她的动作就僵着。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目光清冷平淡没有任何焦虑,一个固执坚毅不肯退步分毫。 元景不得不先一步做出妥协,性感的薄唇动了动,生硬的含着汤匙将黑乎乎的草药汤吞咽下肚。 “老师这样就乖了嘛,也让我省了些力气。” 他若再不听话,凰绯清也不介意给他点个穴道,然后 一口一口的喂他。 男人面无表情的喝着药,两个人出了奇的配合默契。 渐渐的,凰绯清忽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燥热。 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又一下,单单的喝药的动作都该死的迷人。 这样一瞧,凰绯清只觉心口恍若有万千蚂蚁啃咬,浑身的血液沸腾只贯门顶,视线迷蒙的落在男人绯色的薄唇。 她很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元景恢复了点力气,针灸后浑身筋脉畅通无阻,气色也逐渐红润了不少。 “没,可能空气有点闷,继续喝,还有两口。” 凰绯清为了掩饰内心的小尴尬,没停歇的喂了一口又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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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伶牙俐齿,每说的一句话一个字都有她的理由,元景饱读诗书,二十多年来从未被旁的什么人。 还是女子如此,如此轻薄。 元景清俊的容颜一阵红一阵青,最后捏了捏拳头放在唇边重重的咳了好几声。 凰绯清收敛了笑意,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紧盯着他看,“老师,我还是去把慕云擎给你叫回来吧。” 瞧着眼下的情景,凰绯清真担心他突然又病倒了。 “无事,只要咳咳,只要你不再气我就好了。” 凰绯清:“”这货怎么和前世一样讨人厌。 她一个女孩子都不计较,他扭扭捏捏的矫情个什么劲儿。 “主人,药已经煎好了。”门外传来了十一的声音。 凰绯清心了沉,不等元景发话,自顾自的拉开房门抢过药碗,随后砰的一声重重合上了门。 “老师,该吃药了,张嘴。”她重新坐回到了男人的床边,青葱般的玉指捏着青玉的瓷勺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 喂他之前,凰绯清难得耐心又贴心的放在红唇边吹了一吹。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他不喜欢被人伺候,特别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凰绯清无视他的尴尬,他不喝,她的动作就僵着。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目光清冷平淡没有任何焦虑,一个固执坚毅不肯退步分毫。 元景不得不先一步做出妥协,性感的薄唇动了动,生硬的含着汤匙将黑乎乎的草药汤吞咽下肚。 “老师这样就乖了嘛,也让我省了些力气。” 他若再不听话,凰绯清也不介意给他点个穴道,然后 一口一口的喂他。 男人面无表情的喝着药,两个人出了奇的配合默契。 渐渐的,凰绯清忽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燥热。 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又一下,单单的喝药的动作都该死的迷人。 这样一瞧,凰绯清只觉心口恍若有万千蚂蚁啃咬,浑身的血液沸腾只贯门顶,视线迷蒙的落在男人绯色的薄唇。 她很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元景恢复了点力气,针灸后浑身筋脉畅通无阻,气色也逐渐红润了不少。 “没,可能空气有点闷,继续喝,还有两口。” 凰绯清为了掩饰内心的小尴尬,没停歇的喂了一口又一口。 直到药草汤见了底,凰绯清难以忍受心悸欲起身去打开窗透透气,谁料脚底蓦然虚浮无力。 下一秒,凰绯清抚着微微晕眩的头,身形虚晃着跌落男人炽热的怀抱,“阿景,我有点难受。” 本书首发来自 , “你你怎么可以随意对一个陌生男子做这样的事情。” 男人本穿着青烟色的外袍,因凰绯清半边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如水般流畅的面料多了几处褶皱。 他那冠美如玉的俊颜染上了丝丝愤怒的红晕,比起以往的一贯自持故作清高,凰绯觉得现在的他可爱多了。 “诶,老师说什么呢,我怎会随意对旁的人如此。” 一颗芳心在男人伸手推开她的瞬间碎了满地,少女秀眉轻蹙,故作懊恼的叹了口气,“人家可是把初吻都给老师,清儿都没说什么,老师” “怎么像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少女伶牙俐齿,每说的一句话一个字都有她的理由,元景饱读诗书,二十多年来从未被旁的什么人。 还是女子如此,如此轻薄。 元景清俊的容颜一阵红一阵青,最后捏了捏拳头放在唇边重重的咳了好几声。 凰绯清收敛了笑意,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紧盯着他看,“老师,我还是去把慕云擎给你叫回来吧。” 瞧着眼下的情景,凰绯清真担心他突然又病倒了。 “无事,只要咳咳,只要你不再气我就好了。” 凰绯清:“”这货怎么和前世一样讨人厌。 她一个女孩子都不计较,他扭扭捏捏的矫情个什么劲儿。 “主人,药已经煎好了。”门外传来了十一的声音。 凰绯清心了沉,不等元景发话,自顾自的拉开房门抢过药碗,随后砰的一声重重合上了门。 “老师,该吃药了,张嘴。”她重新坐回到了男人的床边,青葱般的玉指捏着青玉的瓷勺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 喂他之前,凰绯清难得耐心又贴心的放在红唇边吹了一吹。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他不喜欢被人伺候,特别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凰绯清无视他的尴尬,他不喝,她的动作就僵着。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目光清冷平淡没有任何焦虑,一个固执坚毅不肯退步分毫。 元景不得不先一步做出妥协,性感的薄唇动了动,生硬的含着汤匙将黑乎乎的草药汤吞咽下肚。 “老师这样就乖了嘛,也让我省了些力气。” 他若再不听话,凰绯清也不介意给他点个穴道,然后 一口一口的喂他。 男人面无表情的喝着药,两个人出了奇的配合默契。 渐渐的,凰绯清忽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燥热。 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又一下,单单的喝药的动作都该死的迷人。 这样一瞧,凰绯清只觉心口恍若有万千蚂蚁啃咬,浑身的血液沸腾只贯门顶,视线迷蒙的落在男人绯色的薄唇。 她很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元景恢复了点力气,针灸后浑身筋脉畅通无阻,气色也逐渐红润了不少。 “没,可能空气有点闷,继续喝,还有两口。” 凰绯清为了掩饰内心的小尴尬,没停歇的喂了一口又一口。 直到药草汤见了底,凰绯清难以忍受心悸欲起身去打开窗透透气,谁料脚底蓦然虚浮无力。 下一秒,凰绯清抚着微微晕眩的头,身形虚晃着跌落男人炽热的怀抱,“阿景,我有点难受。”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十章 现成的解药 “殿下,你怎么了,身体为何这么烫” 元景凝视着凰绯清绯红的面色,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是不是受凉发烧了”他抬手抚在少女滚烫的额头,差点被灼伤了手。 不对,发烧的话也不可能这么烫,体温突然间变得这么高,空气中似乎隐隐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 糟糕,被人算计了。 “阿景老师,我好热,好难受。”凰绯清伸出手胡乱的在他脸上胡乱摸了又摸,冰冰凉凉的让她舒服嘤咛着。 元景顿时扣住她的手腕,那温热的呼吸在她的掌心上喷了喷,痒得她抓心挠肝更难受了。 “阿景” 此刻她如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才是真的蠢到家了,“点了我的穴道,快” 凰绯清很是费力的攀着他的身体,身体的燥热折磨着她残存的神智,依照她前世的行事做派,男s在前她根本不会有丝毫顾及。 就算今日强了元景,那也是报了他前世带给她的诸多痛苦。 可凰绯清不希望让算计她的人得逞,故而狠心抽出腰间的匕首,试图重重的划向手腕上的伤口。 “不要胡闹,这样你会死的。” 元景得知她的企图,以掌力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男人恢复了体力,加上凰绯清此刻中了药根本使不出半点劲儿,只能瘫软无力的压在元景身上。 “国师大人不想让我受伤,那是不是默认了想做本宫的解药,嗯”凰绯清按耐不住体内躁动不安的煎熬,越是贴在他冰凉的身躯,极度的空虚和渴望在理智渐渐燃烧殆尽后瞬间达到了顶峰。 她需要一个男人,如果那个男人是元景。 她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前世她置死都不曾得到过他的,这一世强了他也是元景欠她的。 少女以绝对强悍的力道欺压上去,清澈见底的瞳仁已经被欲望驱使染成了淡淡的粉色。 “凰绯清,你疯了,放开我” 元景脸色大变,想要猛的推开眼前的疯子,凰绯清的动作比他还要快,手背翻出的银针又快又狠的扎在他的麻穴道。 顷刻间,元景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麻痹僵化。 靠,这个女人还真的敢 男人白皙俊美的容颜因羞愤彻底涨红成了猪肝色,看着身上为所欲为的女人,他只能愤怒的低斥责。 “凰绯清,你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赶紧从我身上下来” 元景真后悔招惹了这个霸王,心中更是想将下药的罪魁祸首抽筋扒皮。 “元景,你好吵,闭嘴” 男人:“” 她低头咬开男人的领口,绯红灼热的脸颊贪婪的贴在元景的胸膛上,舒服嘤咛出声,“好啦,你乖乖的别动,我保证不强你。” “虽然我很想,可” 前世她都没忍心,这一世,凰绯清又怎么会在这种事情强迫于他 她趴在元景的胸膛迷迷糊糊的呢喃着,至于后半句呢喃了什么他并没有听清,因为他此时此刻身体麻到不行,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好在慕云擎那厮遗落了东西在梨园海棠,折回来的时候,刚好就撞上了他们二人的奸情。 “阿那个,不太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咳咳可以继续。” 元景被凰绯清压在身下无法动弹,气得直爆粗口,“继续你大爷,还不赶紧过来。” 慕云擎前脚踏出了门槛,后脚落于屋内,男女之事还要别人帮忙,阿景会不会也太逊了。 不给他继续幻想的空间,元景扬声怒道,“我被点了麻穴,赶紧滚过来帮忙。” “我靠,你们玩儿归玩儿,还搞那么刺激” 慕云擎半捂着眼睛走了进来,半偷看着,嘴巴不忘巴啦啦的吐槽,“不是我说你,阿景你也太急色了,如今还是大白天,就不能等到晚上” “她中了药。”男人淡淡打断慕云擎。 慕云擎愣了半秒,“我草,第一次就用药啊,你是怕自己魅力不行还是她下不了口” “慕云擎”元景从未有过如此渴望弄死慕云擎的心情。 慕云擎玩笑归玩笑,正事他可没耽误,第一件事便是为元景解穴,“你们这是” 在解穴之后,元景先是挥了挥麻痹的手臂,黑着脸吃力的抱起被药物折磨得神志不清的少女抱上了床。 然后,他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耐心的解释,“应该是有人想要设 计我们,我的体质特殊,药物对我来说没有用,可殿下” 慕云擎抚额,“这扫把星果然是扫把星,够倒霉的。” “别说那么多了,想想办法如何给她解药。” 床上的人儿面色潮红,身体滚烫,死死咬着下唇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难受的扭动着。 身上的衣衫被她用手扯了个七零八落,还是元景一把拉过了被子将她的身体遮裹得严严实实。 非礼勿视。 “咳咳。”慕云擎捂着嘴掩饰尴尬,小麦色的肌肤浮现出丝丝违和的红晕,格外不好意思道。 “要什么解药,你不就是现成的” 元景拧着眉,冷声而至,“慕云擎” 慕云擎面色一僵,诧异的看向他,“不是,难道是你怕自己不行” “慕云擎你可知玷污公主清白是什么罪,你好大的胆子。”男人凉薄的唇吐出一句威胁,“你要是再磨蹭,我让陛下给你送十个八个女人。” “诶诶诶,你这就过分了,我又没说不救。” 元景这厮脾气虽然好,但也是个说一不二一根筋的主儿,他说弄十个八个女人给他还真是干得出来的。 叹了口气,慕云擎是真怕了他了,“十一,给我去打几桶冰水来。” “冰水不行,她的身体受不住。” 如果可以,他早带着凰绯清去泡冷泉了,可这样对身体的损伤极大。 慕云擎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取了一粒小药丸喂凰绯清服下。 元景疑惑,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你放心,让她可以舒服一点的药而已,看她目前的情形应该是被下了猛料,在一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的话可能会七窍流血。” 元景目光微寒,好歹毒的心肠,“那现在怎么办” 不会真要给凰绯清找个男人吧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十一章 太子示好 慕云擎很清纯元景的担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宽慰,“好了,和你开玩笑的,媚药虽然是需要男女交合可解,不过那是常规解法,有我在,不会让你舍弃了这一身的清白的。” “那你还废话什么,赶紧的。”没看到她现在真的很痛苦吗 慕云擎全当是欠了他俩了,原本已经打算开溜,碰上了凰绯清这事儿,只好留了下来。 折腾了大半宿,凰绯清身上的药力这才渐渐散去,慕云擎是个只动嘴不动手的,要辛苦也是辛苦了元景一整晚。 毕竟美人在怀,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单单的蒙着眼睛给她擦身子已经要了元景的半条命。 “阿景,她身上有诸多的秘密,我奉劝你一句,不管她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你都要和她保持距离。” 慕云擎不仅一次的探查凰绯清的情况发现她小小年纪内力却尤为深厚,她一个在宫中受尽委屈的不受宠公主,如何会得一身功夫 就算暗中有高人指点,纯妃的身份以及她身上自带的秘密,慕云擎有种隐隐不安的预感。 这个凰绯清,绝对会成为他们日后的烦。 “阿擎,她如今是我的徒儿,不管她从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以后,她都只是我的人。” 元景站起身,青烟色的长袍如水般倾泻下来,清隽的身姿一览无遗,黑曜石般的眼眸如海一般深邃幽暗,与平日里的清波浮动有天壤之别。 他侧身拉过被子的一角为凰绯清盖好,云淡风轻道,“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阿景这是要撵人了”慕云擎眸色暗沉,心拔凉拔凉的。 “不然我让十一给你准备晚膳。” 人家都已经下逐客令了,慕云擎再蠢笨也不会厚着脸皮赖着不走。 他长叹一口气,明知说多无益,临走前还是不忘给元景一句忠告,“昨晚之事是冲着她来的,她再不收敛收敛,将来树敌越来越多,就算是你也护不住她。” “多谢提醒,我自有分寸。” 慕云擎离开后,元景和往常一样先是洗漱了一番,然后坐在梨花树下凝神静气,每日草药汤不间断,午后他便开始认真琢磨由十一收集到有关朝廷百官最新动向的情报。 他看得十分入迷,浑然不觉有一个紫色身影从梨园穿过,黑色的长靴摆在干枯的树枝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十一凛着眉,长剑一出,吓得那人嗷嗷大哭。 “国师,国师,是我是我” 男人身高一米六,手执一柄折扇半蹲在原地,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露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朝着元景的方向嘿嘿一笑。 “国师,是我,孟桓,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此人名唤孟桓,乃是东宫太子的门客之一,虽其貌不扬却有经世之才,入东宫不到半年的时间已然从上千名门客中脱颖而出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赏识。 他一来,元景轻蹙了蹙眉,“孟大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太子殿下那边不用伺候” “呵,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不妨事不妨事。” 孟桓拍拍身上的尘土,舔着脸往元景的身边凑,一双精明的眼在看向元景的时候不仅多了丝狂热,还有些抑制不住的八卦。 “听闻国师收了七公主做弟子,可喜可贺啊,在下特意备上了薄礼,还望国师能够笑纳。” 说着,他使了使眼色,命随行的小厮呈上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孟桓殷勤道,“国师大人劳心劳力,深夜看书难免伤眼睛,有了这夜明珠,哪怕是熄了火烛,依然可以柔亮照明,是孟某人特意挑选献上的,国师切莫推辞。” “孟大人爱财如命,今日突然如此大手笔,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元景不急着收下他的礼,神色淡淡的,放下手中的书卷,不慢不急的拿起一杯清茶细细品酌。 孟桓笑笑,清了清嗓子试探,“在下虽爱财,却也知有些财不是在下该贪的” “是太子殿下让你来的吧。” 听着他如此笃定的语气,孟桓眸底浮现出一丝惊讶,“这可是国师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你不必遮遮掩掩,既然你能踏进这个院子,我自是不会让陛下知晓你今天的来意,至于这夜明珠” 元景将礼盒推到他面前,薄唇淡淡吐出一句话,“拿回去。” “这国师,如果你不收,我回去也没办法接待啊。” 来之前太子殿下给他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 求得国师的支持。 只有国师应下了,大可以说服七公主放下对碧华夫人的成见,太子丞相这边自然不需要和闻家正面冲突,陛下也可以不用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孟大人,你是聪明人,该如何交待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你,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元景起身,扭头对十一吩咐,“你去送送孟大人。” “国师,孟某人此次前来可是为了七公主,就算国师拒绝,也容我先把话说完如何” 凰绯清迷迷糊糊睡了大半日,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是躺在元景的床上,对于昨晚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她抚了抚快要疼痛炸裂的头,声音沙哑的喊了两声,“银杏,银杏。” “你醒了。” 在屋外听到声响过后,元景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草药汤走了进来,“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先把药喝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如何” 凰绯清裹着薄被挪动几下,下意识与他拉开距离,态度变得尤为冰冷。 “什么都没发生,慕云擎制了解药,吃过后发了不少汗,依然就好了。”男人面不改色的解释着,这一次换他勺着汤药喂给凰绯清喝。 少女一脸茫然的看他,那副样子好像看见了鬼。 元景不以为意,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慢慢悠道,“先吃了药,我就告诉你昨晚那出戏是何人的杰作。”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十二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凰绯清很不喜欢喝药,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闻着都窜,可她不想让元景小看了她,捏着鼻子,一口灌,呛得她直咳嗽。 “吃点这个,缓缓。” 元景手中多了一罐蜜饯,挑选了一颗无籽儿的红枣递到她的唇边。 凰绯清鬼使神差之际张了小口乖巧的咬下,裹着糖浆的红枣在檀开来,一股子清香的甜味儿刺激着她的味蕾,原本口中的苦涩渐渐缓解了不少。 凰绯清顺着他的目光,从男人清澈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面色一囧,轻咳道,“那个,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银杏。”他沉声唤了一句。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凰绯清看着银杏手中拿了一套水湖蓝的裙衫走进,随即传来男人清越的嗓音。 “你先把衣服穿好,然后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他识趣的偏转过身朝着屏风外走,直到完全隔绝了视线。 银杏瞅着自家主子盯着屏风外,眼珠子都快掉了,不禁捂着嘴咯咯直笑。 “笑什么,不许笑,还不赶紧给我更衣。”凰绯清清冷的小脸难得涌现出一抹娇羞的红晕。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哦,公主你干嘛那么凶,我看国师大人对你啊,真的挺好的,什么都亲力亲为,就连昨晚都是他照顾你的。” 凰绯清被算计一事很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就算是她的贴身侍女也是身边不安全的因素。 为防止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元景谎称凰绯清是发了烧,除了十一,慕云擎以及他本人知道,任何人都不清楚凰绯清下药一事。 在这一点上,凰绯清十分认同元景的做法。 穿戴整齐之后,凰绯清走出屏风,二人四目对视,一切默契尽在不言中。 “出去走走”元景提议,迈着步子率先走在前端。 凰绯清没有言语,紧随其后,直到二人默默走到了梨花树下的青石桌旁,她主动打破沉默,“看你的神色,对我下手的人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你可以猜猜是谁,有什么目的。” “能够视我为眼中钉的,在这宫里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几个,没什么好猜的。”她顿了顿,悠悠叹了口气沉吟道,“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接下来会有什么招数等着我。” 一般来说,一旦奸计得逞,等待凰绯清的第一关便是“捉奸在床”,她身中媚药,与陌生男人共处一室。 就算什么都没发生,恐怕也逃脱不了一个清誉受损的下场,皇室最注重自己的名声面子,她好不容易借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元帝心生愧疚怜悯,连同虚情假意的宠爱也多了几分。 而一旦她在元帝面前失去了这层保护色,触怒龙颜,让皇室蒙羞,她做这么多努力可都前功尽弃了。 不得不说,设下如此毒计的人,果真是心思歹毒。 “想知道是什么人,估计一会儿就有结果了。” 元景的声音淡淡的,说话的语气就跟谈论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凰绯清看得一阵烦躁。 “昨天晚上都没来找茬,如今黄花菜都凉了” “公主,国师,不好了,皇后娘娘带着人来了。” 连心和弄月神色匆匆过来禀报,打断了凰绯清的话,差点害得凰绯清咬到舌头。 她眯了眯雪眸,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来,真的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你不必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元景见她不言语,以为她害怕了。 凰绯清面色冷然,没有流露出半分惧色,反而跃跃欲试道,“正好我也想看看她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起去看看吧,老师。” 二人默契并肩而行,来到梨园海棠的正厅,皇后穿着明黄色的凤袍,端庄威严。 “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凰绯清施施然行礼,乖巧的让人找不出半点毛病。 元景低头,恭敬作揖,“臣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免礼,都是自家人,不需要那么见外。” 瞧着凰绯清现身,皇后娘娘主动起身殷勤的拉过她的手,拍了又拍心疼道,“凰儿,自上次落水,本宫一直想找个机会过来看看你。” “对了,你现在感觉身体如何,听说昨晚还发了高烧,依本宫之鉴,还是宣个医官过来看看。” 突然来一句莫名的关心,是个人都惶恐,凰绯清也不例外,“谢皇后娘娘关心,儿臣已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而已。” 皇后娘娘并不死心,笑着道,“你这孩子 和我客气什么,看你气色并不是很好,翠湖,把我那株千年人参和陛下赏赐的血燕拿上来。” 翠湖:“是,娘娘。” “皇后娘娘,这太贵重了。”凰绯清知道无功不受禄,皇后如此大献殷勤不得不让她。 皇后皱了皱眉,脸色已然有些不悦了,“这是本宫赐给你的,公主乃千金之躯,马虎不得,凰儿莫要推辞。” 这是赶鸭子上架,不要也得要 元景站在她的身侧,不动声色的拉了她一下。 凰绯清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见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暂且应下来。 在没有确定皇后真正意图之前,贸然一味拒绝确实会让她心中不快,索性退一步先让皇后放松警惕。 “那儿臣就多谢皇后娘娘的赏赐了。”凰绯清主动跪下谢恩,此举动果然令皇后喜笑颜开。 她起身扶起凰绯清,顺势抓着她的手拍了又拍,眸中充满了关心和爱护,“凰儿最近受苦了,一来也是我对月儿管教无方。” “不过凰儿放心,以后有本宫做主,断然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于你。” 皇后拉着她坐下,上演了一番母子情深之后,话锋徒然一转,“前几日你落了水,本宫担心你就此落下了病根,女人的身子娇贵,容不得丝毫的马虎,万一有个什么损伤,以后抚育儿女可就要吃大苦头了。” 凰绯清眸色渐暗,抿着唇低头不语,隐藏在长袖下的手微握,然后又松了拳,淡淡笑道。 “从未有人替我如此周到的想过,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会铭记于心,改日找个医官看看” 皇后喜笑颜开,极其宠溺娇嗔了一眼,“你看你还与本宫客气什么,今日本宫特意过来看你的。” “翠湖,让林医官进来。”皇后沉冷命令道。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十三章 守宫砂 那医官凰绯清虽不认识,倒也听说过林氏世代为医,祖祖辈辈都忠于陛下,纵然如今医官首席是于崇延,林氏林柒在御医院也是重中之重。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林柒是元帝的人。 想到这儿,凰绯清心底明白了几分,暗暗压下对皇后的不爽。 “林医官,给七公主好好看看,绝对不能马虎,听到了吗”皇后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林柒不为所动,放下肩上的药箱,恭恭敬敬的作揖行了礼,淡淡开口,“劳烦殿下让微臣探探脉。” “有劳了。”凰绯清说了一句,主动伸出手来。 侍女上前为凰绯清的手腕放了一块丝巾,林柒这才将手指搭在她的脉上,皇后身边的嬷嬷探直了身子,想要往凰绯清的手腕寻找着什么。 凰绯清敛了敛眸,假意装作不知,主动挑起话题来,“林医,不知我的身体情况如何” “殿下今日作息是否规律。” “自从那日落水之后,总感觉身体发凉,虚汗不止,夜间失眠易醒,林医可知这是何故”凰绯清脸色幽青,气息微弱,是身体受寒气虚之症。 林柒抽回了手,淡淡开口道,“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还是需要静养一番,膳食最好是已以温补为主,昼夜注意保暖不要着凉。” “林医,你可是诊断清楚了,七公主金枝玉叶,万万不能有丝毫损伤的,你可看看仔细了。” 皇后话一出,周围皆寂,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本宫听闻御医院最近新出了个不错的好法子,说是取人少量的血,便可以作为研究,借以得知病人的身体情况。” “确实是有这么件事情,不过微臣觉得七殿下并不需要取血。” 只不过是生了个小病而已,探探脉就能得知结果,林柒实在不想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在研究血样上。 “林医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公主殿下的身体就不重要了”皇后脸色一沉,强大的威压落在林柒身上。 林柒惶恐的跪在了地上,生不知道哪里惹得皇后不快,“微臣万万不敢有那个意思,娘娘明鉴。” “皇后娘娘,其实真的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凰儿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而已,休息调养几日就好了。”她才不想取什么血。 那得浪费她多少的营养,皇后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凰儿,你这孩子就是懂事,可越是这样本宫才更心疼你。” 皇后叹了一口气,当着众人的面拉过凰绯清的手拍了又拍,既心疼又宠溺道,“你放心,以后本宫会好好照顾你的,本宫要让任何人都不能再轻视你,本宫更不允许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凰绯清怎么不爱惜自己身体了,倒是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取她的血,多多少少有些刻意。 没给凰绯清开口的机会,皇后冷声命令林柒,道,“就按照我说的做,对了,取一点血会不会很疼” “额,只不过是需要挽起袖子取下一点点而已,好似蚂蚁啃噬,不会让人感觉明显的疼痛。” 这话凰绯清没办法接,要是不疼你自己取你的啊。 呵,站着说话不腰疼。 很快,林柒赶鸭子上架,就算再嫌麻烦也不得不迫于皇后娘娘的淫威为凰绯清取血。 就在凰绯清撩起袖子露出一截白色藕臂的瞬间,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震惊的捂住嘴巴大叫了一声。 “七七殿下” 一时之间,屋内的人所有目光全落在凰绯清的身上。 说得更准确点,是看向了她光洁如玉的手臂。 干干净净的,没有守宫砂 凰绯清慌得抽回了自己的手,扒拉着袖子遮住自己的手臂。 与此同时,站在她身后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蓦得遮挡在凰绯清的身前,“皇后娘娘,清儿大病初愈,身体还十分虚弱,需要好好休息,臣这就将她带下去。” “国师那么着急做什么,还一口一个清儿,叫得好不亲热。”皇后拧着眉。 元景摆弄着手上的玉扳指,目光飘忽,“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何意”皇后冷哼,一声令下,“艾嬷嬷,把大门给我关好了,任何人不能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也不得进来。” 凰绯清缩在元景身侧,战战兢兢的看着皇后,弱弱道,“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皇后凤眸微眯,瞅着这一对璧人,男俊女美,倒真是有种说不出的般配,可偏偏在她眼里刺眼得很。 “ 七公主性格温和,一向乖巧懂事,在兰贵妃的教导之下从未有过任何逾越,怎的成了国师的首徒,胳膊上的守宫砂没了,国师可知女子的守宫砂代表了什么,失去了守宫砂的女子到底要面临着什么” 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了,哪怕殿内的奴才们再八卦,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时候大喘气。 “皇后娘娘,我我没有。” 凰绯清脸一阵青一阵白,上齿紧紧咬着下唇,袖子下的玉指绞在一起,整个人处于极度的恐慌一中。 “此事事关七殿下的清誉,还请皇后娘娘慎言。”他不信凰绯清真会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只是守宫砂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 “娘娘,守宫砂象征着女子贞洁,七殿下手臂守宫砂已失,此事关乎皇家声誉必须彻查,不然今后众公主效仿后果不堪设想。” 元景双拳紧握,还要开口,便听到凰绯清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因为九妹妹的受罚一事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报复我。” “可凰儿绝对不能忍受皇后娘娘如此污蔑我,凰儿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曾做过任何有伤风化的事情,哪怕是今天当着父皇的面,凰儿依旧可以以命起誓。” 皇后脸上挂不住,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这丫头回了她十句。 她什么时候因为凰绯月的事情找理由故意报复她了,就凭着皇后娘娘的身份,她至于和这个丫头一般见识 凰绯清啊凰绯清,果然与她那个死去的娘一样难缠,她是太低估她了。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十四章 连心的背叛 此刻凰绯清在众人面前妥妥的一副受害者形象,掩着面,轻轻啜泣着,泪雨梨花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到底不是三言两语被唬住的,沉着脸扫过艾嬷嬷,冷声道,“说我冤枉你,守宫砂都没有了,还不知悔改,当真仗着陛下宠了你几日,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凰儿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娘娘到底如何才能相信” 元景脸色一暗再暗,心情无以复加,无所畏惧的迎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想如何,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对七殿下强行治罪吗” 皇后冷笑,“呵,莫须有国师大人想必一点儿也不了解生为女子的荣辱与皇室的名声清誉,还是说玷污了公主清白的人正是国师大人” 凰绯清拧眉,心中大骇,皇后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的。 元景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可凰绯清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突然之间针对元景,太子前脚刚对元景讨好,哪怕结果不如人意,皇后也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元景。 元景纵然是一介布衣得陛下赏识坐上国师这个位置,可事实上元景绝非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元帝对其极其信任,比太子更甚,皇后不可能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说皇后明知如此,依旧选择算计到元景的身上,只有一个解释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们家大人不可能与七殿下有任何不轨的关系,奴婢日日守在这梨园海棠,可以以命起誓,与七殿下有染的另有其人” 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婢女,一席话成功将凰绯清与元景推上了风口浪尖。 凰绯清看清楚跪在殿前的人,睁大了眼睛,“连心,你” 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有,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凰绯清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她什么时候与人有染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皇后勾了勾唇,觉得这事儿越发的有意思了。 奴婢叩首,冷冷静静的开始说,“奴婢叫连心,是早些年分来梨园海棠伺候的,七殿下成为国师大人首徒之后,被送到七殿下身边伺候。”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顶着凰绯清惊诧的注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继续说。 “奴婢是好几次看到看到七殿下言语调戏国师大人,可大人不为所动,对七殿下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淡,而,而且”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凰绯清,吞吞吐吐,弱弱道,“而且,在七殿下搬来梨园海棠之前,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已经没有了。” “连心,你胡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我的”凰绯清红着眼睛怒斥这个狼心狗肺的奴才。 凰绯清自认为待她如同银杏一样好,银杏有的东西她都会分她一份,尽可能一视同仁。 可凰绯清万万没想到连心会颠倒黑白给她泼脏水。 “大胆凰绯清,身为公主却行为不检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不思悔改。” 凰绯清有口难言,在元景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突然扑向皇后。 皇后大声尖叫,“来人啊,来人。护驾” 然而,凰绯清并不是想伤害她,而且趁着她闪躲的空隙一把抓住桌面上的烛台,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 本书首发来自 , 此刻凰绯清在众人面前妥妥的一副受害者形象,掩着面,轻轻啜泣着,泪雨梨花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到底不是三言两语被唬住的,沉着脸扫过艾嬷嬷,冷声道,“说我冤枉你,守宫砂都没有了,还不知悔改,当真仗着陛下宠了你几日,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凰儿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娘娘到底如何才能相信” 元景脸色一暗再暗,心情无以复加,无所畏惧的迎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想如何,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对七殿下强行治罪吗” 皇后冷笑,“呵,莫须有国师大人想必一点儿也不了解生为女子的荣辱与皇室的名声清誉,还是说玷污了公主清白的人正是国师大人” 凰绯清拧眉,心中大骇,皇后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的。 元景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可凰绯清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突然之间针对元景,太子前脚刚对元景讨好,哪怕结果不如人意,皇后也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元景。 元景纵然是一介布衣得陛下赏识坐上国师这个位置,可事实上元景绝非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元帝对其极其信任,比太子更甚,皇后不可能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说皇后明知如此,依旧选择算计到元景的身上,只有一个解释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们家大人不可能与七殿下有任何不轨的关系,奴婢日日守在这梨园海棠,可以以命起誓,与七殿下有染的另有其人” 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婢女,一席话成功将凰绯清与元景推上了风口浪尖。 凰绯清看清楚跪在殿前的人,睁大了眼睛,“连心,你” 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有,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凰绯清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她什么时候与人有染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皇后勾了勾唇,觉得这事儿越发的有意思了。 奴婢叩首,冷冷静静的开始说,“奴婢叫连心,是早些年分来梨园海棠伺候的,七殿下成为国师大人首徒之后,被送到七殿下身边伺候。”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顶着凰绯清惊诧的注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继续说。 “奴婢是好几次看到看到七殿下言语调戏国师大人,可大人不为所动,对七殿下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淡,而,而且”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凰绯清,吞吞吐吐,弱弱道,“而且,在七殿下搬来梨园海棠之前,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已经没有了。” “连心,你胡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我的”凰绯清红着眼睛怒斥这个狼心狗肺的奴才。 凰绯清自认为待她如同银杏一样好,银杏有的东西她都会分她一份,尽可能一视同仁。 可凰绯清万万没想到连心会颠倒黑白给她泼脏水。 “大胆凰绯清,身为公主却行为不检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不思悔改。” 凰绯清有口难言,在元景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突然扑向皇后。 皇后大声尖叫,“来人啊,来人。护驾” 然而,凰绯清并不是想伤害她,而且趁着她闪躲的空隙一把抓住桌面上的烛台,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 本书首发来自 , 此刻凰绯清在众人面前妥妥的一副受害者形象,掩着面,轻轻啜泣着,泪雨梨花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到底不是三言两语被唬住的,沉着脸扫过艾嬷嬷,冷声道,“说我冤枉你,守宫砂都没有了,还不知悔改,当真仗着陛下宠了你几日,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凰儿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娘娘到底如何才能相信” 元景脸色一暗再暗,心情无以复加,无所畏惧的迎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想如何,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对七殿下强行治罪吗” 皇后冷笑,“呵,莫须有国师大人想必一点儿也不了解生为女子的荣辱与皇室的名声清誉,还是说玷污了公主清白的人正是国师大人” 凰绯清拧眉,心中大骇,皇后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的。 元景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可凰绯清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突然之间针对元景,太子前脚刚对元景讨好,哪怕结果不如人意,皇后也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元景。 元景纵然是一介布衣得陛下赏识坐上国师这个位置,可事实上元景绝非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元帝对其极其信任,比太子更甚,皇后不可能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说皇后明知如此,依旧选择算计到元景的身上,只有一个解释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们家大人不可能与七殿下有任何不轨的关系,奴婢日日守在这梨园海棠,可以以命起誓,与七殿下有染的另有其人” 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婢女,一席话成功将凰绯清与元景推上了风口浪尖。 凰绯清看清楚跪在殿前的人,睁大了眼睛,“连心,你” 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有,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凰绯清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她什么时候与人有染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皇后勾了勾唇,觉得这事儿越发的有意思了。 奴婢叩首,冷冷静静的开始说,“奴婢叫连心,是早些年分来梨园海棠伺候的,七殿下成为国师大人首徒之后,被送到七殿下身边伺候。”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顶着凰绯清惊诧的注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继续说。 “奴婢是好几次看到看到七殿下言语调戏国师大人,可大人不为所动,对七殿下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淡,而,而且”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凰绯清,吞吞吐吐,弱弱道,“而且,在七殿下搬来梨园海棠之前,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已经没有了。” “连心,你胡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我的”凰绯清红着眼睛怒斥这个狼心狗肺的奴才。 凰绯清自认为待她如同银杏一样好,银杏有的东西她都会分她一份,尽可能一视同仁。 可凰绯清万万没想到连心会颠倒黑白给她泼脏水。 “大胆凰绯清,身为公主却行为不检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不思悔改。” 凰绯清有口难言,在元景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突然扑向皇后。 皇后大声尖叫,“来人啊,来人。护驾” 然而,凰绯清并不是想伤害她,而且趁着她闪躲的空隙一把抓住桌面上的烛台,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 本书首发来自 , 此刻凰绯清在众人面前妥妥的一副受害者形象,掩着面,轻轻啜泣着,泪雨梨花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到底不是三言两语被唬住的,沉着脸扫过艾嬷嬷,冷声道,“说我冤枉你,守宫砂都没有了,还不知悔改,当真仗着陛下宠了你几日,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凰儿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娘娘到底如何才能相信” 元景脸色一暗再暗,心情无以复加,无所畏惧的迎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想如何,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对七殿下强行治罪吗” 皇后冷笑,“呵,莫须有国师大人想必一点儿也不了解生为女子的荣辱与皇室的名声清誉,还是说玷污了公主清白的人正是国师大人” 凰绯清拧眉,心中大骇,皇后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的。 元景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可凰绯清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突然之间针对元景,太子前脚刚对元景讨好,哪怕结果不如人意,皇后也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元景。 元景纵然是一介布衣得陛下赏识坐上国师这个位置,可事实上元景绝非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元帝对其极其信任,比太子更甚,皇后不可能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说皇后明知如此,依旧选择算计到元景的身上,只有一个解释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们家大人不可能与七殿下有任何不轨的关系,奴婢日日守在这梨园海棠,可以以命起誓,与七殿下有染的另有其人” 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婢女,一席话成功将凰绯清与元景推上了风口浪尖。 凰绯清看清楚跪在殿前的人,睁大了眼睛,“连心,你” 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有,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凰绯清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她什么时候与人有染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皇后勾了勾唇,觉得这事儿越发的有意思了。 奴婢叩首,冷冷静静的开始说,“奴婢叫连心,是早些年分来梨园海棠伺候的,七殿下成为国师大人首徒之后,被送到七殿下身边伺候。”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顶着凰绯清惊诧的注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继续说。 “奴婢是好几次看到看到七殿下言语调戏国师大人,可大人不为所动,对七殿下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淡,而,而且”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凰绯清,吞吞吐吐,弱弱道,“而且,在七殿下搬来梨园海棠之前,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已经没有了。” “连心,你胡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我的”凰绯清红着眼睛怒斥这个狼心狗肺的奴才。 凰绯清自认为待她如同银杏一样好,银杏有的东西她都会分她一份,尽可能一视同仁。 可凰绯清万万没想到连心会颠倒黑白给她泼脏水。 “大胆凰绯清,身为公主却行为不检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不思悔改。” 凰绯清有口难言,在元景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突然扑向皇后。 皇后大声尖叫,“来人啊,来人。护驾” 然而,凰绯清并不是想伤害她,而且趁着她闪躲的空隙一把抓住桌面上的烛台,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 本书首发来自 , 此刻凰绯清在众人面前妥妥的一副受害者形象,掩着面,轻轻啜泣着,泪雨梨花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到底不是三言两语被唬住的,沉着脸扫过艾嬷嬷,冷声道,“说我冤枉你,守宫砂都没有了,还不知悔改,当真仗着陛下宠了你几日,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凰儿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娘娘到底如何才能相信” 元景脸色一暗再暗,心情无以复加,无所畏惧的迎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想如何,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对七殿下强行治罪吗” 皇后冷笑,“呵,莫须有国师大人想必一点儿也不了解生为女子的荣辱与皇室的名声清誉,还是说玷污了公主清白的人正是国师大人” 凰绯清拧眉,心中大骇,皇后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的。 元景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可凰绯清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突然之间针对元景,太子前脚刚对元景讨好,哪怕结果不如人意,皇后也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元景。 元景纵然是一介布衣得陛下赏识坐上国师这个位置,可事实上元景绝非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元帝对其极其信任,比太子更甚,皇后不可能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说皇后明知如此,依旧选择算计到元景的身上,只有一个解释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们家大人不可能与七殿下有任何不轨的关系,奴婢日日守在这梨园海棠,可以以命起誓,与七殿下有染的另有其人” 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婢女,一席话成功将凰绯清与元景推上了风口浪尖。 凰绯清看清楚跪在殿前的人,睁大了眼睛,“连心,你” 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有,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凰绯清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她什么时候与人有染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皇后勾了勾唇,觉得这事儿越发的有意思了。 奴婢叩首,冷冷静静的开始说,“奴婢叫连心,是早些年分来梨园海棠伺候的,七殿下成为国师大人首徒之后,被送到七殿下身边伺候。”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顶着凰绯清惊诧的注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继续说。 “奴婢是好几次看到看到七殿下言语调戏国师大人,可大人不为所动,对七殿下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淡,而,而且”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凰绯清,吞吞吐吐,弱弱道,“而且,在七殿下搬来梨园海棠之前,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已经没有了。” “连心,你胡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我的”凰绯清红着眼睛怒斥这个狼心狗肺的奴才。 凰绯清自认为待她如同银杏一样好,银杏有的东西她都会分她一份,尽可能一视同仁。 可凰绯清万万没想到连心会颠倒黑白给她泼脏水。 “大胆凰绯清,身为公主却行为不检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不思悔改。” 凰绯清有口难言,在元景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突然扑向皇后。 皇后大声尖叫,“来人啊,来人。护驾” 然而,凰绯清并不是想伤害她,而且趁着她闪躲的空隙一把抓住桌面上的烛台,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 本书首发来自 , 此刻凰绯清在众人面前妥妥的一副受害者形象,掩着面,轻轻啜泣着,泪雨梨花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到底不是三言两语被唬住的,沉着脸扫过艾嬷嬷,冷声道,“说我冤枉你,守宫砂都没有了,还不知悔改,当真仗着陛下宠了你几日,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凰儿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娘娘到底如何才能相信” 元景脸色一暗再暗,心情无以复加,无所畏惧的迎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想如何,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对七殿下强行治罪吗” 皇后冷笑,“呵,莫须有国师大人想必一点儿也不了解生为女子的荣辱与皇室的名声清誉,还是说玷污了公主清白的人正是国师大人” 凰绯清拧眉,心中大骇,皇后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的。 元景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可凰绯清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突然之间针对元景,太子前脚刚对元景讨好,哪怕结果不如人意,皇后也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元景。 元景纵然是一介布衣得陛下赏识坐上国师这个位置,可事实上元景绝非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元帝对其极其信任,比太子更甚,皇后不可能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说皇后明知如此,依旧选择算计到元景的身上,只有一个解释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们家大人不可能与七殿下有任何不轨的关系,奴婢日日守在这梨园海棠,可以以命起誓,与七殿下有染的另有其人” 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婢女,一席话成功将凰绯清与元景推上了风口浪尖。 凰绯清看清楚跪在殿前的人,睁大了眼睛,“连心,你” 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有,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凰绯清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她什么时候与人有染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皇后勾了勾唇,觉得这事儿越发的有意思了。 奴婢叩首,冷冷静静的开始说,“奴婢叫连心,是早些年分来梨园海棠伺候的,七殿下成为国师大人首徒之后,被送到七殿下身边伺候。”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顶着凰绯清惊诧的注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继续说。 “奴婢是好几次看到看到七殿下言语调戏国师大人,可大人不为所动,对七殿下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淡,而,而且”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凰绯清,吞吞吐吐,弱弱道,“而且,在七殿下搬来梨园海棠之前,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已经没有了。” “连心,你胡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我的”凰绯清红着眼睛怒斥这个狼心狗肺的奴才。 凰绯清自认为待她如同银杏一样好,银杏有的东西她都会分她一份,尽可能一视同仁。 可凰绯清万万没想到连心会颠倒黑白给她泼脏水。 “大胆凰绯清,身为公主却行为不检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不思悔改。” 凰绯清有口难言,在元景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突然扑向皇后。 皇后大声尖叫,“来人啊,来人。护驾” 然而,凰绯清并不是想伤害她,而且趁着她闪躲的空隙一把抓住桌面上的烛台,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 本书首发来自 , 此刻凰绯清在众人面前妥妥的一副受害者形象,掩着面,轻轻啜泣着,泪雨梨花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到底不是三言两语被唬住的,沉着脸扫过艾嬷嬷,冷声道,“说我冤枉你,守宫砂都没有了,还不知悔改,当真仗着陛下宠了你几日,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凰儿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娘娘到底如何才能相信” 元景脸色一暗再暗,心情无以复加,无所畏惧的迎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想如何,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对七殿下强行治罪吗” 皇后冷笑,“呵,莫须有国师大人想必一点儿也不了解生为女子的荣辱与皇室的名声清誉,还是说玷污了公主清白的人正是国师大人” 凰绯清拧眉,心中大骇,皇后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的。 元景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可凰绯清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突然之间针对元景,太子前脚刚对元景讨好,哪怕结果不如人意,皇后也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元景。 元景纵然是一介布衣得陛下赏识坐上国师这个位置,可事实上元景绝非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元帝对其极其信任,比太子更甚,皇后不可能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说皇后明知如此,依旧选择算计到元景的身上,只有一个解释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们家大人不可能与七殿下有任何不轨的关系,奴婢日日守在这梨园海棠,可以以命起誓,与七殿下有染的另有其人” 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婢女,一席话成功将凰绯清与元景推上了风口浪尖。 凰绯清看清楚跪在殿前的人,睁大了眼睛,“连心,你” 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有,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凰绯清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她什么时候与人有染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皇后勾了勾唇,觉得这事儿越发的有意思了。 奴婢叩首,冷冷静静的开始说,“奴婢叫连心,是早些年分来梨园海棠伺候的,七殿下成为国师大人首徒之后,被送到七殿下身边伺候。”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顶着凰绯清惊诧的注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继续说。 “奴婢是好几次看到看到七殿下言语调戏国师大人,可大人不为所动,对七殿下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淡,而,而且”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凰绯清,吞吞吐吐,弱弱道,“而且,在七殿下搬来梨园海棠之前,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已经没有了。” “连心,你胡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我的”凰绯清红着眼睛怒斥这个狼心狗肺的奴才。 凰绯清自认为待她如同银杏一样好,银杏有的东西她都会分她一份,尽可能一视同仁。 可凰绯清万万没想到连心会颠倒黑白给她泼脏水。 “大胆凰绯清,身为公主却行为不检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不思悔改。” 凰绯清有口难言,在元景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突然扑向皇后。 皇后大声尖叫,“来人啊,来人。护驾” 然而,凰绯清并不是想伤害她,而且趁着她闪躲的空隙一把抓住桌面上的烛台,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 本书首发来自 , 此刻凰绯清在众人面前妥妥的一副受害者形象,掩着面,轻轻啜泣着,泪雨梨花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到底不是三言两语被唬住的,沉着脸扫过艾嬷嬷,冷声道,“说我冤枉你,守宫砂都没有了,还不知悔改,当真仗着陛下宠了你几日,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凰儿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娘娘到底如何才能相信” 元景脸色一暗再暗,心情无以复加,无所畏惧的迎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想如何,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对七殿下强行治罪吗” 皇后冷笑,“呵,莫须有国师大人想必一点儿也不了解生为女子的荣辱与皇室的名声清誉,还是说玷污了公主清白的人正是国师大人” 凰绯清拧眉,心中大骇,皇后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的。 元景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可凰绯清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突然之间针对元景,太子前脚刚对元景讨好,哪怕结果不如人意,皇后也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元景。 元景纵然是一介布衣得陛下赏识坐上国师这个位置,可事实上元景绝非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元帝对其极其信任,比太子更甚,皇后不可能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说皇后明知如此,依旧选择算计到元景的身上,只有一个解释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们家大人不可能与七殿下有任何不轨的关系,奴婢日日守在这梨园海棠,可以以命起誓,与七殿下有染的另有其人” 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婢女,一席话成功将凰绯清与元景推上了风口浪尖。 凰绯清看清楚跪在殿前的人,睁大了眼睛,“连心,你” 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有,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凰绯清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她什么时候与人有染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皇后勾了勾唇,觉得这事儿越发的有意思了。 奴婢叩首,冷冷静静的开始说,“奴婢叫连心,是早些年分来梨园海棠伺候的,七殿下成为国师大人首徒之后,被送到七殿下身边伺候。”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顶着凰绯清惊诧的注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继续说。 “奴婢是好几次看到看到七殿下言语调戏国师大人,可大人不为所动,对七殿下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淡,而,而且”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凰绯清,吞吞吐吐,弱弱道,“而且,在七殿下搬来梨园海棠之前,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已经没有了。” “连心,你胡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我的”凰绯清红着眼睛怒斥这个狼心狗肺的奴才。 凰绯清自认为待她如同银杏一样好,银杏有的东西她都会分她一份,尽可能一视同仁。 可凰绯清万万没想到连心会颠倒黑白给她泼脏水。 “大胆凰绯清,身为公主却行为不检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不思悔改。” 凰绯清有口难言,在元景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突然扑向皇后。 皇后大声尖叫,“来人啊,来人。护驾” 然而,凰绯清并不是想伤害她,而且趁着她闪躲的空隙一把抓住桌面上的烛台,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 本书首发来自 , 此刻凰绯清在众人面前妥妥的一副受害者形象,掩着面,轻轻啜泣着,泪雨梨花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到底不是三言两语被唬住的,沉着脸扫过艾嬷嬷,冷声道,“说我冤枉你,守宫砂都没有了,还不知悔改,当真仗着陛下宠了你几日,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凰儿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娘娘到底如何才能相信” 元景脸色一暗再暗,心情无以复加,无所畏惧的迎上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想如何,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对七殿下强行治罪吗” 皇后冷笑,“呵,莫须有国师大人想必一点儿也不了解生为女子的荣辱与皇室的名声清誉,还是说玷污了公主清白的人正是国师大人” 凰绯清拧眉,心中大骇,皇后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的。 元景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可凰绯清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突然之间针对元景,太子前脚刚对元景讨好,哪怕结果不如人意,皇后也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元景。 元景纵然是一介布衣得陛下赏识坐上国师这个位置,可事实上元景绝非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元帝对其极其信任,比太子更甚,皇后不可能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说皇后明知如此,依旧选择算计到元景的身上,只有一个解释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们家大人不可能与七殿下有任何不轨的关系,奴婢日日守在这梨园海棠,可以以命起誓,与七殿下有染的另有其人” 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婢女,一席话成功将凰绯清与元景推上了风口浪尖。 凰绯清看清楚跪在殿前的人,睁大了眼睛,“连心,你” 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有,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凰绯清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她什么时候与人有染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皇后勾了勾唇,觉得这事儿越发的有意思了。 奴婢叩首,冷冷静静的开始说,“奴婢叫连心,是早些年分来梨园海棠伺候的,七殿下成为国师大人首徒之后,被送到七殿下身边伺候。”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顶着凰绯清惊诧的注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继续说。 “奴婢是好几次看到看到七殿下言语调戏国师大人,可大人不为所动,对七殿下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淡,而,而且”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凰绯清,吞吞吐吐,弱弱道,“而且,在七殿下搬来梨园海棠之前,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已经没有了。” “连心,你胡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我的”凰绯清红着眼睛怒斥这个狼心狗肺的奴才。 凰绯清自认为待她如同银杏一样好,银杏有的东西她都会分她一份,尽可能一视同仁。 可凰绯清万万没想到连心会颠倒黑白给她泼脏水。 “大胆凰绯清,身为公主却行为不检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不思悔改。” 凰绯清有口难言,在元景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突然扑向皇后。 皇后大声尖叫,“来人啊,来人。护驾” 然而,凰绯清并不是想伤害她,而且趁着她闪躲的空隙一把抓住桌面上的烛台,抵在自己雪白的脖子。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十五章 以死明志证清白 尖锐的烛台锈迹斑斑往凰绯清的脖子戳,那架势皇后吓得脸色发青,赶忙呵斥道,“不要让她自伤,拦住她,拦住她” 皇后话一出,殿内的嬷嬷宫女哪里敢有半分的含糊,一拥而上企图与凰绯清争抢。 这是一群女人的战争,元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压根儿不打算对凰绯清伸以援手。 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哪怕是十个男人也难是凰绯清的对手,更别说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婆子婢女。 果不其然,那些个婆子婢女生拉硬拽,使出浑身解数都不曾真正近得了凰绯清的身。 “陛下驾到” 殿外熟悉的吆喝声惊动了满屋子的人,皇后脸色大变,是哪个不长眼的将消息捅到了元帝面前。 她都没来得及处理好凰绯清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元帝看到她这副样子。 “凰儿,本宫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千万不要伤到自己。”皇后甩开艾嬷嬷冲到凰绯清的面前,烛台尖锐处对准她的心口。 凰绯清怕误伤到她,赶忙掉准了位置。 岂不料一个碍事的婢女顺势撞了上来。 刹那,烛台尖锐处直直戳向凰绯清的身体,元帝领着徐福盛脚步越来越近,凰绯几乎是瞬间的反应迎了上去。 “凰儿” 眼睁睁看着锈迹斑斑尖锐的烛台刺向凰绯清,元帝鹰鸷的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中恍然惊现纯妃香消玉殒的画面,竟甩开了徐福盛冲向凰绯清。 凰绯清从未想过元帝会有这样的反应,想要制止已经太迟了。 然而大大超出她意料的是,元景微握的手掌突然张开,以强势的内力击中她的手腕。 凰绯清手腕一麻,身体被内力震开,重重摔向地面的时候,眼前飘过一片白衣连袂。 “怎么样,没事吧。”元景反手揽着凰绯清的肩膀扶着她起身。 凰绯清白着脸木讷的摇摇头,心神未定,不敢正视男人清冷幽幽的眸光探究。 “皇后,你倒是与朕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朕让你前来宽慰宽慰凰儿,你就是这么宽慰啊” 堂堂一国之后,领着一屋子的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元帝心寒到了极点。 就算凰绯清再不受宠,那也是他的女儿,贵为公主金枝玉叶,古今被欺负得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元帝如何不怒。 “陛下,您冤枉成妾了,成妾确确实实是来关心七公主的,可七公主” “陛下,皇后娘娘带着人来到我这梨园海棠,臣原以为皇后是关心公主殿下的身体,可如今臣算是看明白了,皇后之所以打着关心的旗号,实则是想污蔑殿下清白吧” 元景淡淡的目光绕过皇后敢怒不敢言的那张脸,最后停留在身上“乖巧委屈”的凰绯清身上,目光中流转着旖旎点缀的星光,不慢不急开口。 “微臣人微言轻,身份地位自然拦不住皇后娘娘,可如今是在我的地盘,欺负我的人,这一点请恕微臣容忍不得。” 蓦的,男人屈尊半跪在元帝面前,一字一句道,“恳请陛下恩准臣辞去国师一职。” “国师请起,此事朕一定会秉公处理,切莫再说什么辞官” 开玩笑,元景师从凌云天宫,是上清仙人的关门弟子,拥有窥探星命龙脉国运的秘术,得之便可庇佑尚都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生性随和,无欲无求,元帝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服他接任尚都国国师,如此可遇不可求的贤才他才不会轻易放手。 “陛下,成妾并没有冤枉七公主,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已失,不信的话陛下可以让她把袖子撩起来。”皇后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守宫砂”元帝剑眉一拧,那可是象征着女子贞洁的东西,“凰儿,皇后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父皇果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儿臣是那种下贱不知羞耻的女人吗” 凰绯清冷笑,心死莫大于哀,清澈灵动的美眸里没有丝毫的光彩。 她这一刻冷清绝望的样子和从前纯妃失去孩子打入冷宫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元帝如鲠在喉,万千情绪翻涌袭上心头,“父皇不是那个意思。” “陛下,女子失贞涉及皇室清誉荣辱,成妾身为六宫之主既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任何人。” 说罢,皇后冷着脸命令艾嬷嬷,“你去,将七公主的袖子给我挽起来。” 证据就摆在面前,纵然凰绯清舌灿莲花,国师一心袒护,她也没办法抽身而退。 “不要碰我。”凰绯清狠狠甩开艾嬷嬷 的手。 她的胸口忿忿起伏着,十指收紧捏成拳头冷笑一声,“不用你们来,不就是想看我的手臂嘛,我给你们看,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好了。” “清儿” 男人从未如此亲密的在人前叫过她,私下里哄了好多次,他都死不松口。 现在,凰绯清看向元景眸中漂浮着丝丝柔和的关心,这一声“清儿”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听。 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凰绯清上前迈了一步,当着众人的面果断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众目睽睽之下,少女光洁的手臂果真白璧无瑕,别说是什么守宫砂了,任何伤疤斑点都没有。 皇后率先松下一口气,脸上神色止不住得意,“陛下,如今你也看到了,七公主并没有守宫砂,可不是成妾冤枉了她。” “凰绯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帝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大发雷霆。 到底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竟把歪心思打他女儿身上。 要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蛋,绝对抽筋扒皮拖出去凌迟处死 “父皇,儿臣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更不明白为什么守宫砂会没了,不管父皇相不相信,儿臣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任何有辱皇室清誉的事情。” 凰绯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冷静,傲慢,宠辱不惊,汇上元帝犀利,威严的目光也不露丝毫的惧色。 “陛下,此事关乎皇室声誉”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凰绯清淡淡开口了,“父皇,如果是儿臣做过,儿臣不会推卸责任,可儿臣没有做过却要被人冤枉,那儿臣只有以死明志。”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十六 清白之躯 “住口,动不动寻死觅活的,刚才闹的那一出还不够吗”元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凰绯清,深邃幽暗的瞳孔中弥漫着意味深长的情绪。 皇后胸有成竹,也不怕凰绯清闹,“陛下,依臣妾看,不如让宫里的老嬷嬷给公主亲自验一验。” 只要证实了她那张膜已经不存在,任是凰绯清浑身长了嘴都说不清楚了。 皇后眯了眯眼,哼,小贱人,等着好了。 “那就去把老嬷嬷给传过来。”元帝默许了皇后的提议。 凰绯清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是宫里负责教导秀女的老嬷嬷来了,她二话不说跟着老嬷嬷进了内殿。 “如何了” 没过一会儿,老嬷嬷一脸淡然严谨的回到元帝面前回话,“陛下,七殿下确确实实是处子无疑。” “什么,怎么可能” 皇后不相信凰绯清还是处子,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分明已经没有了,怎么可能还是处子。 “嬷嬷,你是不是没有仔细检查好,她的守宫砂分明已经没有了,怎么可能还是处子” 凰绯清穿戴整齐,慢慢悠悠的从内殿走了出来,嘴角似有似无的噙着笑意,“听皇后娘娘的意思,似乎巴不得我真的与人苟合了似的,我还是处子,皇后娘娘很失望” “我不是这个意思。”皇后深思极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被人算计了 “皇后,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够弄错,我看你是最近太闲了想在后宫掀起什么风浪,还是觉得除了你之外,后宫之中便无人有资格坐在皇后的位置。” 元帝这话说得极重,犀利的目光冷酷无情,俨然已经盛怒动真格的了。 “陛下,臣妾知错了。” 皇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后脊背透着股凉意,双腿轻微颤着,眼圈红了一圈,“陛下,臣妾身为六宫之主,有责任处理后宫大小事务,凰儿一事确实是臣妾疏忽了,差点冤枉了凰儿,还望陛下降罪。” “降罪” 元帝大手一挥将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怒不可遏的指着皇后大声斥责,“好一个轻描淡写的降罪,月儿如今被你娇惯成什么样子了,现如今显些将凰儿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皇后啊皇后。”元帝扶着额坐在殿前,希望越大,对皇后的失望也就越大。 他长叹了一口气,狠下心悠悠说了句,“后宫打理得一塌糊涂,想必皇后是累了,这段时间还是休息休息吧。” 皇后只觉得轰的一声,身体完全瘫软坐在地上久久站不起身来。 他为了一个弃妃所生的女儿如此对她 她可是皇后,她的兄长可是丞相,她的母族可是开国功勋 然而,皇后知道这些话不能在元帝面前说,一旦她说了,以元帝敏感多疑的性格,甚至还可能为独孤家招来杀生之祸。 处置了皇后,元景看着楚楚可怜站在元景身旁的少女,心里酸涩难平。 “凰儿,今日之事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都会有父皇替你做主,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元帝看着少女那张与爱妾生得万般无二的容颜,心中一动,自然而然的抬起了手,想要摸摸凰绯清的脸。 凰绯清身影下意识微微偏转闪躲了一下,淡淡行礼道,“多谢父皇愿意替儿臣主持公道,儿臣心里感激不尽。” 这孩子,果真要与他这般生疏 元景:“陛下,闹腾了半日,七殿下又大病初愈,难免有些累了,如无事的话,臣带着她先下去了。” “那也好,有国师照顾凰儿,朕还是很放心的。”元帝起初因凰绯清的疏远有些不快,看元景淡然的神色,索性没有继续辞官的话题,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今后凰儿劳烦国师费心了。” 元景不言语,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内心暗诽:这小女子确实让他挺费心的,估摸着真应验了慕云擎那句话。 他以后的日子别想清净了。 皇后找茬一事是暂且告一段落,热热闹闹的梨园海棠突然间静下来。 凰绯清慵懒闲适的靠在贵妃椅上,纤纤玉指捻着青玉翡翠的茶杯,一众婢女太监跪了满地,众人寒蝉若禁。 “说说吧,你们当中还有谁想离开这儿的,今日本殿下心情好,不仅可以把你们分到想去的各宫,还会赏你们些银钱,也不枉主仆一场。” 众人低着头面面相觑,愣是一个也不敢吭声。 今日梨园海棠发生的事谁不知道,连心出卖公主,信口雌黄污蔑公主清白,当场打了三 十大板丢去了后院柴房。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十七章 扮猪吃老虎 从前他们是不知道传闻中软弱无能不受宠的公主手段竟如此的狠辣,不过三言两语功夫,皇后已然被陛下夺了凤印,现如今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凰绯清。 “公主问你们话,一个个都哑了还是聋了。”银杏冷眼扫过他们,声音又冷又怒。 凰绯清懒懒的挥了挥手,制止了银杏,勾着妖冶的唇不慢不急的说,“大家不要那么害怕,本宫相信大家一定是忠心耿耿的。” “连心出卖本宫,诋毁本宫,下场大家应该看到了,本宫一向赏罚分明,既然你们都愿意留下来,日后好好做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如若不然,本宫保证背叛者的下场一定比连心更甚,大家听明白了吗”凰绯清一字一句的说着,眸中透着腾腾杀气。 众人连连磕头应下,凰绯清话锋一转,笑意盈盈的看向银杏,“你去,每人分发十两银子,就当做是本宫对大家的一点点心意。” 正所谓收买人心,自然也得张弛有度,打了巴掌,也得适当的给两颗糖。 银杏领了命,带着一众的奴才去殿外领赏。 “殿下现如今都能够有力气训话了,看来身体已无大碍,不过这药该喝还是得继续喝。” 她还未起身,元景推开雕花红漆木门走进来,手上端着刚熬好草药汤,一样黑漆漆的颜色,一样的气味。 光闻着味儿,凰绯清清冷的小脸瞬间皱的苦巴巴的,“老师能不能不喝太苦了。” 少女赌气把脸转到一边,巴掌大精致的小脸写着满满的不高兴,哪里还有前一刻大杀四方的凛冽霸气。 男人放下药碗,勾唇弯笑,语气透着股轻哄的意味,“你先把药喝了,我给你准备蜜饯。” “老师你哄小孩儿呢”少女转过脸来,笑意盈盈的盯着他调侃。 “在我眼中,你可不就是小孩” 凰绯清凤眸微眯,男人下意识说出的这句话,真的让她非常不舒服。 蓦的,少女心中一动,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扭着柳腰,步步逼近举止端方高雅的温润男子。 她媚笑着拉起男人宽大温暖的手掌,眼见男人脸上闪过少有的不悦和慌张,凰绯清嘴角的笑容愈加放肆嚣张。 “七殿下,松手。” 元景睁大眼睛,又气又怒的看着凰绯清将他的手都在少女圆润t耸的胸口,一张俊美无暇的容颜憋得通红。 这丫头太放肆,太 太不知羞了 “呵,老师那么生气作甚,刚刚不还说清儿是个孩子吗”凰绯清内力深厚,就算元景身为男子,想要从她的手上挣脱还是很困难的。 男人越是气急败坏,凰绯清反而得了趣,更加放肆的贴近元景僵硬无法动弹的身体。 “老师其实你叫清儿的时候,最是迷人了,不如你再叫一声,我便立马松手放了你,如何” 元景气噎,之前脱口而出的“清儿”不过是在皇后面前护着她,故意说给皇后听的。 他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曾生过半点逾越的心思。 “七殿下别闹了,一时的胜利只会让人冲昏头脑,纵然陛下今日为你主持了公道,皇后被罚,可皇后终究是皇后,只等她重掌封印,殿下以为她会放过你吗” 纵然此次是皇后寻衅在先,凰绯清做的一切只是自保。 然而元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看着凰绯清步步深陷泥潭。 在他看来,凰绯清不惜将自己的一切拿来豪赌,为的就是替纯妃报仇而已,报仇之前获得元帝的宠爱是第一步,想要碧华夫人的命是第二步。 只是,这个愿望很难实现,毕竟她想要的那条命有着皇后,丞相这样的靠山,她想要实现目的,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老师说的话,清儿不明白,不叫就不叫好了,干嘛说那么恐怖的话来吓人家” 凰绯清不再继续逗他了,松开了手,满不情愿的看了看桌面上已凉了大半的草药汤。 她皱了皱眉,白皙的指关节捏着青瓷白玉碗微微泛白,不想元景小瞧了自己,遂眼睛眨都没眨直接一口气灌下了肚。 把药喝完了,男人并没有要离开房间的意思,而且静坐在一旁淡然的看着她问。 “连心,你想如何处置。” 凰绯清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含笑反问,“国师大人觉得我会如何处置,希望我如何处置” “” “啊,我倒是忘了,连心原本就是你的人,怎么,国师大人是想为自己的婢子求情”少女话语幽 冷,语气尖酸,态度极具一百八十度转变。 男人微微蹙眉,感知凰绯清有些不悦,遂开口,“我并不是想为她求情,只是觉得她受人胁迫,草草要了她的性命,如何抓住幕后之人。” “嚯老师这是有什么好办法了”少女托着腮看他,巧笑倩兮。 凰绯清的笑容太过炫目,元景撇开目光,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你只管将人交给我,我自有办法,剩下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对了,最近几日不要出门了,等身体恢复后,我带你出宫透透气。” 男人把话说完后淡定抽身离开,盯着某人离开的方向,凰绯清不慢不急的收回了视线,难得心情愉悦的摩挲着手腕上血玉手镯。 如果细细认真观察的话,还能透过那手镯看到有丝丝流动的鲜血在镯子里静静流淌。 “你说什么,陛下赐了七公主封号还亲赐了公主府”慕云溪闲来无事在荷花池便喂着锦鲤,突然间听到了这个消息,大为震惊。 先不说凰绯清从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一步步赢得元帝的重视与喜爱引人羡慕嫉妒,慕云溪更在乎的是元景竟一直护着那个丫头。 慕云溪不相信他们之间果真只有普通的师生之意。 不行,她必须得做些什么,不然她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才换来与他更近一步。 慕云溪不允许她倾慕的男人被其他女人抢走。 “玉儿,你去给我准备一份大礼,我们去给兰贵妃娘娘请安。” 皇后被陛下冷落禁足于长春宫,六宫诸事暂且由兰贵妃掌管,慕云溪是刚入宫的新人,皇后倒台贵妃指日可待,她自然要学会好好占位。 兰贵妃谨遵圣谕代皇后暂时掌管后宫,众嫔妃纷纷巴结,就连三公主也得到了不少追捧,一时之间芷兰宫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陛下在众多嫔妃中选择了兰贵妃,凰绯清一点儿也不意外,热闹是别人的,她每天要么喝喝茶,要么赏赏花,小日子不知道过得如何的潇洒。 “公主好手段,不过是动了动手指,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皇后拉下了马。” 身后冒出个单薄的黑色身影,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凰绯清听到声音却很是高兴的倒了杯茶给她。 “这不是小意思而已,我让你盯紧的人如何了。”凰绯清漫不经心的说着,一派的慵懒惬意。 女人如实汇报,“皇后被软禁后,丞相私下里联合百官对陛下施压,效果不是很明显,就算废掉皇后的可能性微乎甚微,可皇后想要在短时间内复宠很难。” “大理寺那位呢”她问。 “之前好好的,现如今有些疯癫,大理寺的人怕出事,给碧华夫人找了医官,如果不出所料,丞相这几天会有动作,殿下要做好心理准备。” 凰绯清眯了眯眼,冷哼,“什么心理准备,接受那个女人安然无恙的走出大理寺监牢” “罢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你最近表现很好,这是给你的赏赐。” 凰绯清将提前准备好的解药放在桌面上,神色依旧淡然冷漠,眸中流转的情绪却是多了一丝欣赏和愉悦。 女人并不急着服下解药,反倒是低垂着眼睑,一副心事重重。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十八章 马车打情骂俏 女人啊女人,生而为情死亦为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凰绯清索性不再继续为难她,松口提了句。 “玥姬,本宫既答应了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无需你多说,本宫自会安排你们见面。” 玥姬猛的抬起头,精致的容颜难以掩饰的高兴,“殿下此话当真” “你只要忠心耿耿替我办事,解药我给你,你想找的人,我也会给你安排见面。” 凰绯清顿了顿,抬眼淡淡直逼她那双迫切真挚的眼睛,微抿的红唇微张,“有言在先,如果他忘了初心,你将如何” “殿下这是何意” 玥姬心一沉,咬着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任是笃定反驳,“不会的,我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他宁可负天下人也不会负我的。” “那你流落风尘,他为何对你弃之不顾。”凰绯清冷眼戳破她的美梦。 玥姬竭力克制着情绪,固执己见,“他是有苦衷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更好的将来。” 她相信他。 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明明心里门清,只要没有亲眼看到梦碎,便一直自欺欺人。 想来,不过也是一只为情所困的可怜虫。 “罢了,你回去等候消息即可,安排好了会通知你的,无事就不要来找我了。” 这里耳目众多,十一武艺高强,玥姬能够钻一时的漏洞,却不能每一次都那么侥幸,她目前所某之事可不能让元景知晓,以免坏事。 “公主公主,国师大人那边过来传话,说一会儿带我们出宫呢。” 银杏从外面跑进来,面露喜色,吵吵嚷嚷的别提多兴奋了,引得凰绯清频频发笑。 “不过是出一趟宫,看把你给高兴的。”凰绯清在无人之时没少跑出去溜达,对此提不起什么兴趣。 银杏狡黠一笑,“这可不是简单的出宫而已,难道公主不想看看新建的公主府是什么样子吗” “公主府” 还真别说,元帝突然良心发现赏了她一座公主府,这可是嫡公主或者有重大功绩的公主才能有的待遇。 相当于 有封地的亲王。 凰绯清换了身桃粉色的罗裙,略施粉黛,举手投足的清纯妖媚浑然天成。 然而,二人同坐在宽敞华丽的马车之内,男人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白瞎了凰绯清的精心打扮。 “老师” “”男人没有反应。 “国师大人” 某人依旧无动于衷。 凰绯清托着腮歪倒在一侧,美眸流转,风情万种,既是甜又透着软糯撒娇的味道将音调拖得长长的,“阿景” “不要胡闹,安静,一会儿就到了。”男人睁开清澈深邃的眼眸,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安抚她。 如若他一直不出声,他敢断定这女人肯定会变着花样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凰绯清终于得到了回应,撇着嘴故作委屈,白嫩的爪子巴巴的勾着他的长袍。 “阿景小心思真多,叫国师无视人家,叫国师不搭理人家,非逼着人家叫阿景才理人。” 少女心思一动,娇娇弱弱的身体朝着男人的方向倾斜。 元景早料到她不会安分乖乖坐好,在凰绯清靠上来的瞬间偏转身体躲开了。 “呀” 少女没控制身体的平衡,故意当着男人的面重重摔了下去,脑袋正好磕在木质的座角,白皙光洁的额头顿然撞得一片淤青。 “你怎么样,没事吧”元景心一惊,连忙蹙起了眉伸手扶她。 凰绯清眸光微闪,顺势扣紧男人的手腕,借了点内力狠狠将人拖拽到跟前。 三番两次被占了便宜,元景怎么可能没有防备,二人就此在车内交起了手。 “阿景,你弄得人家好疼,人家都让你了,你怎么还下死手。” 这一次凰绯清一改凛冽的招式,故意示弱,元景一时间没能控制好力道击中她的右肩。 “胡闹” 霎时,元景慌了神,也不在避讳男女授受不亲任由凰绯清靠在了怀里,“有没有怎么样,让我看看” “阿景果真要看”女人舒舒服服的靠在他的怀中,温凉如玉的手按在元景的手上,不让他查看伤势。 汇上元景诧异的眸光,凰绯清眼尾略向上轻挑,“想要检查,势必要脱掉衣服才能看得清楚一些,老师一向视我为洪水猛兽,看了我 的身体,就不怕我就此赖上国师大人” “我看你一点事都没有,赶紧起身。” 元景最无奈的就是她这张利嘴,不管何时何地,总能有一千一万种方法激怒他的情绪。 她内力深厚,刚才的玩闹又如何能够伤得了她,元景还真是关心则乱。 “谁说没事的,肩膀好疼的” 一听让她起开,凰绯清揪着男人的衣襟委屈巴巴的撒娇,好不容易靠上来,她才不舍得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算攻略不了他,也可以让他浑身难受。 他一难受,她自然就无比开心。 “七殿下不要胡闹了,一会儿就到了,被旁人看到我们这样不合规矩。”元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肢体,想伸手推她,到头来还是忍住了。 凰绯清刚要开口,马车外传来了银杏兴奋又透着点羞涩的声音,“公主,我们到了。” “咦,这么快就到了”凰绯清相当不满,她还想继续逗逗那个一本正经的男人的。 叹了一口气,凰绯清性质奄奄的起身坐好,旁若无人的整理着着凌乱的衣衫以及松散的发髻,其中以额头上的淤青最为明显。 “下次莫要胡闹了,一会儿回了府,找个鸡蛋敷敷。”元景看着她额头的淤青拧着眉叮嘱。 凰绯清抬手碰了碰,丝毫不在意。 只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眯着眼沙哑的低喃道,“那好啊,一会儿阿景替我敷,别的人我可信不过。” 元景:“” “你可别想拒绝,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害的,如果你不躲的话我能磕到吗”少女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着他的胸口,理直气壮道,“我要是破相了,你也跑不了。” 本书首发来自 , 第四十九章 碰一下都不行 凰绯清的公主府位于尚都城南郊,地处虽不是特别繁华,倒是钟灵毓秀。 公主府宽敞豪华的府邸不失静雅,景致错落,喜静清幽,庭院处还栽种了两颗梨花数。 也不懂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够将树栽活,凰绯清看了甚是满意。 公主一到,从内务府挑选出来的秦管家迅速迎了出来。 “参见七殿下,老奴秦宥,是公主府的管家,终于盼来了殿下。” 秦管家秦有眼力的,随即毕恭毕敬的朝元景行礼,“国师大人。” 元景点头示意,与凰绯清并肩而立,静静的听着少女开口。 “秦管家不必多礼,府中事务多有麻烦了。” 秦管家惶恐,“不敢当不敢当,能够为公主殿下效劳是老奴的荣幸,目前府中还有诸多地方未完善,公主还是随老奴前往正厅稍作。” 公主府难得热闹起来,不明真相的下人们偷偷的观望着,不少年轻的婢女眼睛都要黏在元景的身上。 “啊啊啊啊,那位大人长得好英俊啊,也不知道像他那样的天人之姿到底有没有娶亲。” “呵,就算是没有娶亲,也瞧不上你啊,哈哈。” “去去去,瞎说什么,没看到他身边的姑娘吗”其中一个婢女可是看得真真的,耳力也是超乎意料的惊人。 她压低了声音,小心的提醒一会儿准备上茶的婢女,道,“刚刚我可听说了,就秦管家恭恭敬敬迎的那位姑娘,可是我们日后的主子,七公主七殿下。” 传闻这位七公主是了不得的人物,如今是众皇子公主中独得恩宠的,为此下面伺候的人也格外的小心。 公主府的一切陈设基本上都是按照清幽阁来布置的,如果细细看的话,设计中不免多了些南疆的特色,一看就是元帝特意命人安排的。 “秦管家,替本宫选个黄道吉日,新宅入住,可不能马虎。”凰绯清喝了口雨上清明,淡淡开口。 秦管家点头应道,“这是自然,殿下请放下,老奴一定将事办好,不敢劳烦殿下操心。” 这秦管家一看就是聪明人,凰绯清不喜欢太自作聪明的,他却是张弛有度。 笑了笑,凰绯清懒懒的靠在一旁,难以掩饰的疲惫,“本宫有些乏了,你且退下。” “对了,替本宫寻两个蒸好的鸡蛋来。” 元景愣了愣,自然明白她的用意,抿着唇故作淡定的喝了口茶,趁着四下无人,主动挑起话题。 “不知道碧华夫人已经回到东宫的事,殿下是否已经知晓。” 如此扫兴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凰绯清也不觉得无聊了,耐着性子和他攀谈起来。 “嗯,听说了。”她听玥姬说的。 男人轻蹙了蹙眉,有些诧异,“我原以为你会不高兴。” “有什么高兴与不高兴的,我从来没指望父皇真的会给碧华夫人降罪。” 凰绯清叹了一口气,继续有条有理的分析,“碧华夫人有丞相作为靠山,丞相不倒,她便不会有事。” “而且,因为丞相的施压,陛下甚至都不能为自己的女人惩治杀人凶手,这怒气只能宣泄在皇后身上。” 不然,单单凭着皇后诬陷她一事,元帝就能磨灭掉皇后这么多年来治理后宫的功绩 他们英明神武的君王可不仅仅是给皇后提个醒,小惩大诫,另一方面也是给了丞相一个下马威。 皇后失宠只不过是一时的,皇后依然是皇后,而碧华夫人已经脱身了,既已无恙元帝自不会继续追究纯妃一事。 这也就是丞相为什么得知皇后交出了凤印还能如此忍气吞声的原因。 “你倒是看得比谁都清楚,谁能想到外表柔弱的七公主心思如此缜密,若非女子,恐怕如今的太子都不是你的对手。” 凰绯清展颜一笑,原本一双眼睛就是雾蒙蒙的,此时更是因为这一笑,其中更是增添了一丝别样的光彩变得又软又柔。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阿景是在夸我” “咳咳,是臣失言了。”他怎么能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了。 “老师为什么与我那么生分,我们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了,老师在我面前还要一张口一个臣” 凰绯清十分懊恼的叹着气,纤纤玉指顺着桌子步步游移,飞快的搭在男人的手上。 元景骇然,如同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抽回收,拧着眉冷斥,“公主殿下。”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碰一下吗,至于和我生那么大的气 ” 元景此刻气都快气死了,也不知道他对都她如此冷淡了,凰绯清的脸皮怎么还是那么厚。 他哪里知道,前世的凰绯清比现在可是要卑微多了。 不过前世的卑微,现在嘛,凰绯清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最真实的自己,不在乎他是否喜欢,是否痛快,凰绯清要的是自己乐意。 “殿下,国师,鸡蛋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婢女放下东西,低垂着头等待命令。 凰绯清收敛了笑意,反倒挥了挥手,“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老师,可以开始了吗”少女使了使眼色,挪着身体,靠近男人几分,一副乖巧的样子等待元景的动作。 到底是祸从口出,想来不过是给她揉揉淤青,并不是什么逾越的事情,元景任劳任怨的拿起盘中一个鸡蛋剥了皮。 “老师,想不到你还会这样的事情,以前可对旁人做过” 剥了壳的鸡蛋光滑柔软,熨帖在额头上的淤青,凰绯清不仅不感觉到疼,反而格外舒服的合上了眼眸,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不曾。”元景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自己都惊了。 原本可以不回答的问题,他干嘛那么认真。 凰绯清虽然闭着眼睛。脑海中却已然浮现出男人窘迫无奈的模样,蓦然一笑,媚态横生。 “老师,以后不要与我那般客气了,你我之间没有君臣,我不称本宫,而你以后唤我清儿可好” 她突然睁开纯净动人的眼眸,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之中胶在一瞬,元景竟觉着自己的心狠狠漏了半拍。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五十章 拉着好友逛青楼 红绸暖帐,容貌妖冶的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 不给女人任何开口的机会,就被男人炙热的唇给堵住了。 女人先是一愣,随即也热情似火的回吻着男人。 两个人吻得如火如荼,女人急切的汲取着他口中的稀薄空气,吻着吻着,似乎是无法呼吸了。 女人偏过头避让了一些,两个人的拉开一小段距离,微肿的唇刚喘息了一会儿。 男人一手扣住了女人的后脑勺,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后退挣扎。 画面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男人很明显能够看到身下喘息的女人长着一张清纯妖冶浑然天成的容颜。 元景蓦的从睡梦中惊醒坐起,额头满是热汗,白色的里衣被汗水完全浸湿。 他心力交瘁的抚着额头,冠美如玉的清俊容颜浮现着懊恼的情绪,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一时间让他羞愧难当。 疯了疯了,他怎么能梦到那样的事情 元景的胸口起伏着,花了好大的力气不去想梦里的情景,随后强行默念了一遍心经,这才彻底冷静下来。 “主人,您醒了没有,慕云擎来找你了。”十一静伫在门外多时,听到声响后问道。 元景浑身一僵,随即下了床,慌慌张张撤走床上的被单,道,“你你让他在前厅等我,我换了衣服马上就来。” 十一:“好的,主人。” 这厮这几天怎么那么闲,老是往他的梨园海棠跑。 也罢,慕云擎不务正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元景把撤下的被单藏好在角落,随意换了套黑色玄衣前往大厅。 一进门,慕云擎兴高采烈的上前给他一个熊抱,“阿景阿景,太好了,你那招真棒,玥儿果然答应我婚宴当天去府上献艺助兴。” 元景还以为是什么事,半是嫌弃的推开他,淡淡道,“那就恭喜你了。” “诶,你这是什么态度,谁惹你不高兴了”慕云擎太了解他了,虽说平日里也是不太爱说乱的冷清性子,可今日看着脸色确实不太对。 具体哪里不对,慕云擎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脑海中那个旖旎的梦始终挥散不去,元景只好岔开话题。 “咳咳,你来我这里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事儿” 慕云擎愣了下,秒变正经,“当然不是了。” 他大大咧咧的霸占了大厅的主座,翘着二郎腿,抓起一个红苹果啃了两口,含糊不清的说,“我看你最近无聊得很,觉得你这病吧,每天窝在梨园海棠也不顶什么用,还是随我出去散散心吧。” “不去。” 男人拒绝得彻底,就知道他一来准没什么正经事。 慕云擎沉下脸,嘴里的苹果不香了,板着脸说,“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必须去。” “” “你不是最擅音律吗,难道就不想寻觅个知音,就像什么高山流水遇知音那样” 元景挑了挑眉,闻到了丝猫腻,“听你这话,我怎么觉得,你压根儿不是担心我的病情想让我出去透透气,而是为了你那位红颜知己来的吧” 话没多说几句就被元景拆穿了,慕云擎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 “呵呵,阿景你都知道了阿。”慕云擎刚毅的容颜不自觉漂浮着一抹极度不和谐的红云。 很快,慕云擎开心一本正经的分析,“虽然我确实有那个意思,可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自然是希望你能够长命百岁的。” “再说了,自从你收了凰绯清那个扫把星,平日里没少殚精竭虑的,好不容易她有了自己的府邸滚得远远的了,你也落了个干净。” 慕云擎挤眉弄眼的碰了碰他的手臂,“嘿嘿,庆祝庆祝你暂时脱离了苦海,我们去澜梦轩听听曲儿解解闷如何” 被慕云擎这么一提,元景好不容易强迫自己不去想的那些画面瞬间涌现出来。 一时间,元景羞臊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道,“你想去,还是还是自己去吧,我今日还有不少典籍需要注译。” 某人想要落荒而逃,慕云擎眯了眯眼,眼疾手快将人朝着门外拽。 “慕云擎,你想干嘛,我都说了我不去。” “哎呀,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让你去就去,又不是没去过。” “我真的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元景全身心的抗拒。 慕云擎不理会某人的大喊大叫,动用蛮力硬生生的将人拖上了马车。 汇上元景吃人的眼神,慕云擎翘着嘴角,一笑一个欠抽,“以你 现在的身手,打又打不赢我,说也说不过我,车都上了,我觉得你还是乖乖的坐好,上了老子的贼船可没机会下去了。” “慕云擎,我觉得你现在是越来越无耻了。”他怎么会认识这二货。 元景汗颜,交友不慎啊。 这话慕云擎可就不爱听了,当场炸毛,“我怎么就无耻了,你二十好几的人了,没通房又不曾有过喜欢的人,桃花倒是不少,不过都是烂桃花。” 就比如他那个不成器的妹妹,一副狐狸精妖里妖气的样,哪里配得上他谪仙一样的好友。 元景气噎,不想和他继续说话了,“闭嘴,安安静静待着。” “嘤嘤嘤,阿景你凶我。”慕云擎学着画本里的小白莲,一学一个像。 元景嘴角狠狠一抽,索性挪到马车的角落,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为静。 某人自讨没趣,好似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到脚底,终于恢复了正。 “我说,有件事情你还真的上上心,皇室中适龄的公主郡主,哪怕是百官之中的千金,都不在少数,万一哪天陛下一个心血来潮给你赐婚,你可得坐好心理准备。” 元景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沉默了好半晌。 就在慕云擎觉得自己又好心办坏事的时候,男人清冷却极其笃定的声音响起。 “陛下是不会为我指婚的,更不可能和皇室牵扯上任何关系。” 慕云擎细细推敲了他这句话,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陛下不是很器重你吗” “陛下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 元景蓦的睁开澄明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提醒,“免得惹祸上身。”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五十一章 温柔公子 澜梦轩 “哟,小侯爷啊,今天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您可是好些日子没有来我们澜梦轩了,我们玥姬啊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伺候小侯爷了。” 柳妈妈在门外布了眼线,只要是有大人物来,小厮第一时间通传到她的耳朵里。 这不,慕云擎与元景一进门,柳妈妈可了劲儿的上前溜须拍马。 “这位公子看上去挺眼生的啊,不知道今日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作陪” 元景一席白衣风度翩翩,气宇轩昂,通身的气派优雅哪怕是慕云擎都要逊色上几分。 柳妈妈是见过了大风浪的,自然知晓眼前这位公子的不凡。 “柳妈妈你就别为他操心了,带我们去包间,并且把玥姬叫上。” 顿了顿,慕云擎摸着下巴叮嘱了一句,“对了,记得让她把上次本侯送予她的琴拿上。” 柳妈妈拿了钱银,笑得嘴都合不拢,连连应下,“好好好,小侯爷和公子楼上请。” “小六子,赶紧好生伺候着。” 唤了人来伺候,柳妈妈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到了玥姬的房门口。 “玥姬啊,我的好女儿,小侯爷来了,点名了让你去伺候。” 玥姬:“妈妈,我知道了,换了身衣服就去。” 女人秀面如花,轻点朱唇,不施粉黛却也有倾国倾城之姿,不曾想如此香闺之中竟还藏匿着一个男人。 更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殿下,小侯爷来了,我要出去一会儿。”玥姬施施然行礼,多有怠慢,却也是没有法子。 凰绯清正衣冠,一身银白色的长袍,头发高高束起,一张绝美无双的脸很是冷情。 “看来你与慕云擎还真是私交甚好。” 听出凰绯清语气有些不悦,玥姬惶恐,“殿下,我与小侯爷只有朋友之谊,他心思单纯,不会坏了我们的大事的。” “我说过要动他”凰绯清早已探查清楚,慕老侯爷是少数不站队的,不管是丞相还是闻喻他都看不上。 既如此,凰绯清也就没有理由动慕云擎了。 “殿下如果信得过玥姬,玥姬有把握说服慕云擎为我们所用。”她低眉顺眼道,听语气仿佛已经有打算了。 凰绯清眼睛一亮,勾了勾唇笑道,“嚯美人儿有什么计划,不妨与本宫说说。” “靠,怎么那么久,把小爷当猴耍是不是” 慕云擎等了老半天没有看到玥姬的人影,急得一脚踹翻了凳子,“赶紧把柳妈妈给我叫过来,明知道我来了还安排玥姬去接待其他人,她这澜梦轩是不是想关门了” “稍安勿躁,坐着来喝口茶。” 想比起慕云擎的暴跳如雷,元景可就平静多了,他本无心风月,充其量就是个慕云擎的陪衬。 慕云擎闷闷的坐了下来,满心都是玥姬,生怕她又被逼迫去接待什么混账客人。 还有上一次,那个颇得她关心的毛头小子,慕云擎满腔的思念瞬间化成了嫉妒的火焰。 “不行,我得亲自去找她。” 他刚起身,门外赫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她一开口,声音如同黄鹂鸟似的甜美动听,“小侯爷这急匆匆的想要找谁啊” “玥玥儿。” 慕云擎彻底傻愣在了原地,他虽见过她绝美的很多面,可今日的她仿佛比往日美出了一个高度。 她这一出现,慕云擎满肚子的不快瞬间消失得荡然全无。 “呵,小侯爷可是厌弃奴家了,今日想要找其他的姐妹伺候,那好,奴家这就与妈妈说去” 玥姬故意转身要走,慕云擎这回彻底急了,“不是的,不是的,我哪儿会找其他的姑娘,这不是等你太久了发发牢骚嘛。” 也不怕她笑话,慕云擎一股脑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随即,目光这才落在她身后的红衣女子身上,诧异道,“这位是” “哦,是这样的,我听妈妈说小侯爷带了一位公子过来,为了更好的招待,奴家特意带了位新来的妹妹过来。” 一边说着,玥姬侧过身,拉过少女白皙如玉的手腕,娇笑着介绍,“清姬,还不过来见过小侯爷和公子。” “小侯爷,公子在上,清姬有礼。” 少女红衣似火,肤如凝脂,红色的丝巾面纱遮着半副容颜。 最好看的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线狭长,眼尾向上轻挑,不得不让人有感而发。 玉染香腮酥凝艳, 朱丹两瓣点绛唇。 “咳咳,好,果然是极好。”慕云擎见过不少美女,如此绝色的 准确来说,面纱遮着尚且如此绝色,也不知道面纱下的容颜究竟会有多勾人。 玥姬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随即自己招呼慕云擎去了,只留下清姬伺候元景。 “公子,奴家为您斟酒可好” 元景也不知怎的,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匆忙瞥过目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有劳姑娘了。” 少女娇笑着,没有再说话,而是认认真真的倒了杯酒递到他的面前。 “看公子应该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今儿个是第一次吗” 女人眼里依旧带着笑意,眼神里的媚色,随着她步步靠近元景,荡荡悠悠的好似星河一般。 “烦请姑娘自重,不要与我如此亲近。”元景在她靠近的那一刻猛的站起了身来。 也不知为何,在面对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的脑海中会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凰绯清那张妖冶倾城的容颜。 “公子可是不喜欢奴家” 女人一颗芳心碎了一地,坐在一旁抽嗒嗒的啜泣起来,“奴家今日第一次接客,什么都不会,自是不懂如何取悦公子,可奴家可以学,还望公子不要嫌弃于我。” “不然” 少女珍珠般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下来,声音哽咽,“如若让妈妈知道,自是少不了一番毒打,公子可怜可怜奴家。” “你你先不要哭。” 元景心生不忍,听她说的那么可怜,心中已然对自己刚才莽撞的言行羞愧不已。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上,声音潺潺流水般清悦动听,“擦擦吧,我不告诉他们便是。” 本书首发来自 , 第五十二章 一怒冲冠为红颜 清姬许是从未见过待她如此温柔的男子,澄明纯净的双瞳浅浅的倒映出元景俊美儒雅的身影。 她探出青葱玉指,娇羞的接过那一方青烟色的方巾,怯生生俏红了面颊,道,“多谢公子” “举手之劳,清姬姑娘不必多礼。” 相顾无言,清姬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便主动岔开话题,“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男人抿了抿唇,温润的眉眼有一缕淡淡的忧愁稍纵即逝。 蓦的,清姬听到从他口中说出了一个字,声线沙哑异常,“玄。” “真是一个不错的姓氏。” 清姬微微一笑,如水的美眸清冷一片,倒也能看透人心,“玄公子初次来到澜梦轩,不知道是只管吟诗作赋,还是下棋抚琴,漫漫长夜,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坐着,什么都不做吧 话落,女人面若桃花,半遮掩下的风情若隐若现的撩拨着眼前的男人。 然而元景神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既来之则安之,索性一本正经的看向清姬,道,“听闻澜梦轩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能听清姬姑娘抚琴一曲,自是玄某的荣幸。” “这有何难,就怕清姬琴技难登大雅之堂让公子失望。” 清姬优雅的斟了两杯茶,放置一杯於在他面前,淡淡浅笑,“公子既开了口,那清姬前去取琴,失陪一下。” 说着,女子优雅起身离去,元景看着她那窈窕的身姿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温润的眼眸愈有加深之势。 房间角落里香炉散发的余香缭缭,屋内灯光朦胧,寂静如水。 不消一刻,屋外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男人的叫骂声,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元景眉心若蹙,鬼使神差之际走出了房间。 霎时,慕云擎和玥姬也从隔壁的天字一号房间出来了,二人面面相觑,玥姬却是惊呼了一声冲到人群中。 “文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我家妹妹到底如何冒犯了您,您要如此羞愧于她。” 玥姬一眼认出身处人群中被欺负了的人正是清姬,一时激愤难平以身护在清姬面前。 “姐姐” 清姬狼狈的拉扯着被撕坏的衣衫,头上的珠钗散落了大半,就算有半缕青丝的遮掩下,那半边红肿的脸依旧清晰可见。 玥姬看着她心疼不已,“你别怕,没事了,我会为你做主的。” “玥姬姑娘,就算你是澜梦轩妈妈头牌,似乎也没什么资格替她做主吧” 文世衾,御史长子,在尚都横行霸道惯了,最会撒泼打横。 他在前几日就已经瞧上了清姬,今日喝多了点酒,看着清姬一身红衣性感婀娜,难免心头痒痒起了s心。 清姬本就对这个泼皮无赖无感,取了琴便要赴元景的约。 文世衾被当众驳了面子,酒劲上了头,羡慕嫉妒恼火直涌门顶,这才扯坏了清姬的衣裳。 玥姬气不打一出来,绯红的小脸又阴又沉,“我能不能做主,文公子可以试试。” “本就是出来卖的,别人给得起价钱,我也给得起,今儿个我就要她作陪怎么了”文世衾冷笑。 “你” 玥姬气噎,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不能暴露身份,她早就一刀结果了这个王八蛋。 “玥儿,过来。”慕云擎沉声道。 瞥见慕云擎就站在玥姬身后,不屑嗤笑了声,“哟,这不是小侯爷嘛,怎么,包了玥姬不够,如今还要与我抢清姬不成” 他仗着家里有点势,背后又有东宫撑腰,就算玥姬有慕云擎做靠山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慕云擎素来是个暴脾气,眼见自己做心爱的女人受辱,捏紧如钢铁一般的拳头重重捶落在文世衾的脸上。 “他娘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大爷的龟孙王八糕子,穿得人模狗样张口却是满口喷粪,你老子没教你做人今天小爷我就教教你。” 文世衾门牙掉了两颗,半张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嗷嗷大哭,“慕慕云擎你敢动手打我,我要让你死” “少爷少爷,那可是小侯爷,算了,我们回府吧。” “滚,今天本少爷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文世衾想挣脱家仆冲上来,家仆哪里肯让他如愿。 慕云擎摩拳擦掌,还能怕了这等小人,竖了个中指冷嗤。 “来啊,王八羔子,别说是你个龟孙,就算你老子在这儿小爷我也照打不误。” 能教出这样的败类,那文大人想必也是个欠揍的货色。 “小侯爷。” 慕云擎是练家子,亏得玥姬反应迅速保住了他的手臂,“小侯爷没必要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更何况闹大了对澜梦轩可不好。” “就是就是,小侯爷消消气,我们澜梦轩是开门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柳妈妈缩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听玥姬开口求慕云擎了,赶忙上前附和,“小侯爷,高抬贵手啊,不然以后谁还敢来我们澜梦轩捧场,您说对吧” “哼,还不快滚,需要我喊人将你们轰出去” 一众家仆还是挺有眼力劲的,被慕云擎训斥后,迅速拽着鼻青脸肿的文世衾跑了。 元景负手而立,深邃清冷的眸光淡淡看向衣不蔽体的清姬,默默无闻的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少女身体微僵,蝉如薄翼的睫毛眨了眨,眸中流动着异彩,“谢公子。” “清姬姑娘还是去换一身衣裳。” 云景别过脸,主动拉开拒绝,仿佛脱衣服递上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玥姬抿着红唇,心里感激,施施然行礼道了声谢,“小侯爷,公子,我先带着清姬换身衣裳,稍后见。” “云擎,今日是你冲动了。”云景淡淡扫向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慕云擎努努嘴,没好气反驳,“那还不是因为那厮混账,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几次三番纠缠玥姬占便宜不说,今天还对新来的清姬姑娘动手,他还真把这里当成他的地盘了 “就算生气,你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你可知文御史背后的人可是太子。” 如此冲动行事,万一太子怪罪慕老侯爷,慕云擎回去不脱一层皮才怪。 第五十三章 温柔乡地狱魂 打架的时候是挺爽的,慕云擎最喜欢虐菜了,不过听元景这么一提,慕云擎还真觉得自己闯祸了。 “完犊子,那我应该怎么办,我家老头子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他就变着花样管我这儿管我那儿,要他真知道我和文家结了梁子,肯定饶不了我。” 尼玛,真是失算,他本想着最近乖一些,等有了合适的机会与家中长辈提出他与玥姬的事。 现在看来,此事估摸还得往后推移了。 “此事全因清姬而起,连累小侯爷了,如果文公子怪罪下来,小侯爷尽管推到奴家身上便是。” 此时,清姬已经重新换好了一套衣服站在门外。 原本她着了一身红衣,妩媚风情,性感撩人,而现在清姬已然换上了一套鹅黄色的的罗裙。 “那怎么能行,我身为男子,如何能让你一个弱女子承担,更何况动手的是我,与你何干” 慕云擎顶天立地,十几岁就已经在战场摸爬滚打,铮铮的铁汉子一条,才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名门贵公子。 “云擎此话有理,既然已经发生了,清姬姑娘不必担心,文世衾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除非文家,真想让百年的祖业全部葬送在一个败家子手上。 汇上元景淡然平静的目光,清姬微微一笑,同时抬手摘下自己的面纱,“之前是清姬失礼,今日多谢小侯爷和公子搭救之恩。” 轻纱遮盖之下的容貌超凡脱俗,素净的瓜子脸不施粉黛,眼似秋水,眉若春山,可谓清水去芙蓉,天然去雕饰,秀美绝伦得很。 元景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只觉得这张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当他继续深究这份莫名的熟悉到底是什么,在哪里见过,脑子顿然乱成一团浆糊。 “公子,公子”清姬红着面颊唤了他两声。 元景下意识反应过来,眸光闪烁,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不,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走神了。” “哦哟,能够让我们公子走神的女子,清姬姑娘还是第一个呢”慕云擎嘴角噙着坏笑,暧昧的视线一直来回瞄在他俩身上。 “云擎,不要胡说。”男人不悦的挑着眉。 清姬含羞带笑的低着头,恭恭敬敬的为他们二人斟酒。 玥姬是个有眼力的,默默的坐到慕云擎身边,将更多空间留给清姬与元景。 少了闹事的人,四人共处一室相谈甚欢,吟诗作赋,下棋抚琴,只恨今宵太短,闹腾了大半宿,慕云擎与元景也该离开了。 “公子请留步。” 身后传来一个黄鹂般的女音,慕云擎与元景双双回头,正见清姬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一路狼狈小跑追上来。 慕云擎笑笑,拍了拍元景的肩膀,“叫你呢,我回避一下,你赶紧的。” “云擎。”男人皱眉警告。 少女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滚烫的面颊更是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羞又明媚。 她颤颤巍巍的递给元景一块绣了两朵精致梅花的手帕。 元景愣了一下,这方手帕不是他的吗 “多谢公子的手帕,今日有劳公子了,奴家什么都不能为公子做,只希望公子能够收下这个。” 不等元景拒绝,少女已然将方巾强行塞到他的怀中,“如果公子不嫌弃,日后有何忧愁都可以来澜梦轩,清姬愿意成为公子的解花语。” 少女情真意切,一腔真心恍若方巾上绣得栩栩如生的梅花。 方巾搁在男人的掌心,元景是接也不是,不接亦不是,眼看着慕云擎还在等候,便只好将东西揣在怀里。 “哟哟哟,那么快回来啊,不和人家清姬姑娘多了聊聊” 元景懒得搭理他,喝了不少酒,身体疲倦得很,默不吭声的靠在马车的角落里闭目养神。 慕云擎自讨没趣,撇嘴幽幽吐槽,“不是我说你,白瞎了这副好皮囊,人家姑娘都快把喜欢你三个字写脸上了,你怎么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多事。”男人薄唇微启,语气颇冷 慕云擎一个激灵起身,八卦的凑近他,诧异道,“你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吧” “” “我靠,难道你喜欢男人”慕云擎双手抱胸,一脸的惊恐,生怕元景真的能对他做什么似的。 元景揉了揉眉心,抬手直接给了他一拳,“别胡说八道,让我安静一会儿。” “你居然嫌我吵。”他委屈,嘤嘤嘤 “你再啰嗦,慕老侯爷要打 断你的腿,我可不帮你。” “哎哎哎,别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对我图谋不轨。”元景懒懒道。 慕云擎眼角狠狠抽搐着,咋咋呼呼猛的扑向元景,“你说谁对你图谋不轨,怎么那么不要脸啊你,别仗着你身子弱我就不修理你了,看招。” 自出了澜梦轩之后,文世衾朝着家仆们一顿大骂,拳脚相向后气急败坏的独自出了门。 澜梦轩在事发之后不想因文世衾而得罪慕云擎,为防止文世衾来闹事,门口特意安排了数十个家仆把守。 文世衾报复无果,邪火难消,舍近求远的跑去澜梦轩的老对手温香居,喝了大半宿,临近天亮后文世衾才踉踉跄跄的从温香居后门离开。 天刚微微亮,宽敞的大街上空无一人,文世衾喝了不少酒,踉踉跄跄的倒在街边,浑身的酒气中夹杂弥漫着女人的脂粉味儿,那张长得人模狗样的脸还有擦不掉的口红印。 他歪歪斜斜的瘫坐在地上,脑海中幻想着自己美女环绕,眸中皆是浑浊不堪的欲念,一个劲的傻笑着沉浸在自己的美梦,果然不觉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逐渐朝着他逼近。 “唔美人儿啊,来,陪本公子喝一杯,让公子我好好宠宠你。” 文世衾睁开迷懵的眼睛,瞥见一个黑衣仙女迈着婀娜的步伐靠近过来,舔了舔唇,欲念丛生。 女人伸出纤纤玉指落在光滑细腻的天鹅颈,缓缓的游移而下,一边无声的诱惑,一面娇笑着蛊惑他,“公子,你看看我到底美不美” “美,绝美,我的小美人儿” 文世衾的视野朦朦胧胧的,连滚带爬的扑向黑衣女子。 女人淘气的躲开了,玉指移置腰带的位置,勾了勾魅惑的红唇,那一副宽衣解带的架势可把文世衾撩得心火难消。 “美人儿,美人儿,来,哥哥我帮你脱” “公子不急,奴家马上送你上路。” 随即,娇媚的女音瞬间变得无比冰冷低沉,眸中的璀璨笑容在文世衾眼里变得格外的诡异。 心中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刹那间的恐惧让他彻底清醒了,“不,不要,不要过来” 文世衾顾不得腿软,踉跄怕起身来,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喊救命。 只见一身黑衣浑身带着冷冽杀气的女子不慢不急的拦住他的去路,嘴角弯起一抹冰冷的笑。 不多时,她的手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长剑薄如蝉翼,轻轻一挥,细长如丝的剑身紧紧缠绕住了文世衾的脖子。 “还跑吗”女人娇笑,清冷的嗓音如同地狱阎王的催命符。 文世衾吓尿了裤子,双腿打颤,身体动弹不了半分,生怕锋利的刀口抹断他的脖子。 “女女侠,不知,不知我何事惹怒了女侠,女女侠行行好,你要钱我有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他还不想死,只要不杀他,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呵,可我什么不要,只想要你的命呢。” 话落音,女人眯着雪眸,手执利器,出招收剑干净利落,快狠准。 文世衾睁大双瞳,身体僵僵的倒跪在地上,脖间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眨眼间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条干净的白色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中的利器。 收拾完毕不动声色的将长剑收于腰间,淡淡的转身离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到大街上陆陆续续多了一些行人,看到文家公子惨死街头,这才急急忙忙禀报了官府。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文御史痛失爱子迁怒澜梦轩,勒令知府逮捕了当晚发生冲突的所有当事人。 有不少人看到慕云擎和文世衾为了女人大打出手,虽没有直接证据是慕云擎杀了人,可文御史一口咬定杀害文世衾的就是慕云擎。 知府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侯府要人,希望慕小侯爷能够配合调查。 哪知侯府中的人天生就是护犊子的,慕老侯爷暴脾气上来,二话不说将衙役殴打出门,更别提把慕云擎交出去了。 文御史属于太子一党,在朝中素与慕老侯爷政见不合,两个人虽不是势同水火,可为了自己惨死的爱子,文御史忍痛参了慕老侯爷一本,咬定慕云擎就是杀害文世衾的真凶,希望元帝能够替他做主,勒令慕老侯爷交出慕云擎。 为此,朝堂之上,元帝听着这两老家伙争得面红耳赤,一时很难有所决断,嚷嚷得他头疼的毛病都犯了。 第五十四章 烫手的山芋 殿外,凰绯清着一身鹅黄色的宫装,领着银杏前来请安,被徐福盛拦下,“七殿下,陛下今日任何人都不见,您还是先回去吧。” “徐总管,我是特意来给父皇送安神茶的,来都来一趟了,烦劳徐总管进去禀报一声。” 凰绯清很少这个时间点来上清殿请安,看她一脸真诚,近段时间又颇受恩宠。 徐福盛犹豫了片刻,道,“不如这样,由奴才将安神茶递进去,如若陛下召见,您再进去也不迟。” 如此一来,元帝既不会怪罪他自作主张,亦能够帮了凰绯清一个小忙。 凰绯清感叹,果然是元帝身旁的红人,做事情滴水不漏,看来以后想要成事免不得要与徐福盛多打交道了。 “公主,您说陛下会见我们吗”银杏心里有些忐忑。 一般来说后宫的嫔妃想要讨好陛下,都是熬个什么参汤,亲自做个什么点心。 而他们公主,就打算用一杯安神茶 这未免也太没诚意了。 凰绯清笑笑不说话,银杏哪里懂这杯安神茶的奥妙。 这不仅仅是一杯安神茶而已,元帝是个念旧的人,对旧的人旧的事拥有极强的感情,只要他闻到安神茶的味道,就一定会见她。 果不其然,徐福盛也就进去那么一小会儿,一脸喜色的出来请凰绯清了。 “七殿下,陛下得了空,宣您进去回话呢。” 徐福盛满脸笑容,还不忘低声提点她两句,“殿下可能听说御史大人独子惨死一事,陛下正为这事儿忧心呢,一会儿殿下什么都可以说,唯独不要提此事,更不要在陛下面说慕小侯爷。” “多谢徐总管,本宫记下了。”她心里比门儿还清。 跟随徐福盛来到正殿,和想象中的一样,元帝褪去了朝服,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坐在伏案前沉思,手上拿着的正是凰绯清泡的安神茶。 凰绯清施施然行礼,“参见父皇。” “凰儿免礼,过来坐吧。” 元帝一筹莫展,说话有气无力,好不容易挤出点笑容来,看着凰绯清那张与纯妃格外神似的容颜,深邃漆黑的瞳仁竟有了些湿润。 “听下面的人说,父皇今日都未曾进食,这可不行。” 凰绯清一开口,关心溢于言表,给徐福盛使了个眼色,这才撇着嘴道,“儿臣来之前也没有吃,不然父皇陪儿臣吃一点可好” “好好好,朕的贴心小棉袄,父皇陪你。” 元帝今日难得的好说话,徐福盛麻溜的吩咐传膳,心里别提多感激凰绯清了。 “父皇可喜欢儿臣为您泡的安神茶” 汇上少女无比期待的目光,元帝锐利的眸光愈来愈柔和了几分,“甚好,只觉得与平日里的安神茶略有不同,喝起来非常甘甜清爽。” “这是母妃从前教我的。” 淡淡的嗓音,漫不经心的提起那个人,不管是凰绯清还是元帝,心神皆不由得一荡。 元帝默默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沉声道,“我说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父皇。”凰绯清突然轻唤了一声。 “怎么了” 元帝此刻心蓦然沉了一下,被她这么一叫,内心油然而生出一种不安。 可凰绯清淡淡一笑,并未如元帝所想的那般开口提起纯妃,而是贴心的嘱咐他,“父皇是一国之君,为了江山社稷劳心劳力,可父皇也别忘了,您同样是父亲,儿臣不想父皇那么操劳,以后可不能像今日这般不吃饭了。” “呵呵呵,我的凰儿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啊” “父皇就会取笑儿臣,儿臣哪敢兴师问罪啊,顶多就是不希望父皇那么累,能够抽出时间放松放松。”凰绯清依偎在元帝身边贴心道。 元帝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见凰绯清并没有像上次躲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开来。 他没有直面凰绯清的要求,而是突然问了一句,“御史大人的儿子,文世衾被杀了,这事儿凰儿可否听说。” “嗯,听说了一些。”凰绯清如实回答。 元帝叹了一口气,丝毫没把凰绯清当外人。 凰绯清揣摩圣意,下意识试探性主动出击,“父皇是为了这事儿忧心” “何止忧心,那文长明是个认死理的,一口咬定杀害他儿子就是慕云擎,他攀咬旁人也就算了,那人偏偏又是慕云擎,慕老侯爷那脾气朝中上下人尽皆知。” 不要说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就想给慕云擎定罪,现如今哪怕是上堂传话,慕老侯爷都不 愿意把人交出来。 慕老侯爷要是不乐意叫,元帝开了金口他都不一定会给面子。 “父皇相信慕云擎会杀人吗”凰绯清看向他,问得很认真。 元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朕自然是不会信的,只是” “父皇既然相信,就不要继续怀疑了。”凰绯清冷静下来,一一分析目前的局势。 她说,“儿臣知道父皇很为难,一来是相信慕家一门忠烈,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二来,御史大人痛失爱子,行为难免偏僻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不妥善的处理,给御史大人一个交代,恐怕会让百官寒心,处理不得当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元帝面色越来越凝重,一边叹气一面点头,“凰儿说到朕的心坎里了,正是两难,朕才忧心。” “父皇何不找个人来负责此事。” 凰绯清一席话似乎给元帝提了个醒,元帝眼睛亮了起来,认真道,“你继续说。” “依儿臣看,此事让知府,或者京兆府尹,甚至是大理寺来办都不妥,父皇想要双方都没有任何怨言,又能保证调查能够顺利进行,必须找一个合适的人。” 合适的人 元帝顺着她的话沉思了起来,如若说找一个人全权负责,势必就要是皇室的人。 有皇家威严加持不管是慕老侯爷还是文家都无话可说,即便他们不配合,那也是怨不到他的身上。 如此一想,元帝心中想到了一个人选。 随即,凰绯清前脚刚离开上清殿,元帝沉着脸,迫不及待的唤来徐福盛,“赶紧传旨宣太子入宫。” 第五十五章 他开始怀疑了 夜里的月光越发明亮炫目,在漆黑夜空的衬托之下,更显得孤单异常。 皇后所居的凤祥宫灯火通明,凄凄静静,半夜时常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守夜的宫人静伫门外,竟无人上前伺候。 艾嬷嬷跪在凤床前,看着身体每况愈下的皇后老泪纵横,“娘娘,听老奴一句劝,不要和陛下置气了,您气坏了身子,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咳咳,哪里有什么其他人。” 皇后伏在床头,脸色霎白的咳了好一会儿,气息不稳道,“便宜的只有兰贵妃而已。” 艾嬷嬷神色微凝,兰贵妃与皇后争宠多年,在没有了纯妃之后更是嚣张得很。 如今陛下竟将凤印暂时交给了兰贵妃,其中深意不言而喻,皇后禁足这些日子少有心灰,艾嬷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娘娘,别忘了太子需要您,您如果真的倒下了,那太子还能指望谁” 皇后微怔,没错,她还有太子,她的儿子可是当朝太子。 艾嬷嬷见她神色松动,继续劝慰,“娘娘或许还不知道,御史大人独子惨遭杀害,涉案的嫌疑人可是慕小侯爷,陛下为了此事忧心不已,今日已传了太子进宫,奴婢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太子能够办好这件事,陛下说不准便不会迁怒本宫了” 皇后微微直起了身子,低着头认真沉思了片刻。 高兴之余,她却始终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本宫明白你的意思,可此事没有那么容易。” 既然命案牵扯到了慕小侯爷,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不管怎么处理都会得罪人,元帝自己不蹚浑水反而交给太子,皇后此刻只剩下担忧了,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 艾嬷嬷沉声道,“娘娘,老奴觉得,此事需要丞相大人从中助力方可成事。” “我怎么没有想到。” 皇后恍然大悟,又是哭又是笑的挣扎着下了床,“艾嬷嬷,赶紧准备笔墨,本宫要修书一封。” 独孤氏荣辱一体,她在后宫已然失势,不管是作为兄长还是舅父丞相肯定不会推辞。 他们这些小算盘打得叮当响,自以为光明在前,殊不知皇后宫中的鸽子刚飞出凤祥宫就被公主府的人截获了。 弄月将信笺截获后第一时间来到凰绯清的房间,呈上道,“殿下,这是皇后给丞相的书信。” “哦已经按耐不住了啊。” 凰绯清脸上的笑容收敛,大致扫了眼书信的内容,随即漫不经心的拿到火苗上方,看着薄薄的纸张一点点被炙火燃烧殆尽。 她动了动红唇,声音慵懒而平静,“会模仿笔记吗” 弄月颔首,“殿下想写什么内容。” “嗯” 女人步步走到塌前,懒懒的靠着思索了一番,忽而娇笑起来,“不如就写坐实了慕云擎蓄意杀人,劳烦咱们的丞相大人协助太子拔了慕老侯爷这颗眼中钉,如何” 弄月低着头不敢吭声,他们公主是疯了不成 慕云擎可是忠良之后,相传慕老侯爷手中可以握有免死金牌的,别到时候慕云擎没有死,太子的位置倒是可以换人了。 额换人 “弄月,你在想什么,嗯”凰绯清锐利中透着腾腾杀气的目光睨向弄月,那双勾魂摄魄的双眸仿佛可以洞察人心。 弄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话直哆嗦,“殿,殿下,奴婢什么都没想。” 她也不敢想。 “你紧张什么。” 凰绯清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笑的说道,“如今你可是我的人,只要忠心,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不过呢。”少女话锋一转,掩着唇轻笑了几声。 弄月跪在地上,两腿发颤,瑟瑟发抖,听着少女如同黄鹂般动听诱人的嗓音低低响起,“我喜欢聪明的,但不喜欢太聪明的,你的命如今捏在我的手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有点分寸。” “奴奴婢明白。” 弄月紧张到了极点,额头上都是冷汗直到凰绯清示意她退下,弄月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凰绯清一脸懵的看着离去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照了下精致的铜镜,口中喃喃有词,“我有那么可怕” 照理说不应该啊,弄月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扣扣扣” 门外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凰绯清放下手中的铜镜,凝眉冷声道,“谁不是说过了无事不要来打扰我,怎” “我不过是听银杏说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从膳房中拿了些糕点过来,不过看你也不像饿的样子。” 元景手里拿着一份桂花糕,几欲转身,青烟色的外袍蓦的被一只小爪子给攥紧了。 他侧着脸疑惑的看着朝她勾唇媚笑的少女,听着她娇气的声音响起。 “本来没有胃口的,老师一来,我就想吃东西,进来说话吧。” 少女用力拽着男人的手臂,硬生生将人给拖进房门。 元景目光微凝,初次来到凰绯清的新闺房,有些局促不安的低头喝着茶。 “老师今天怎么突然来我府上,还不知会一声,是不是想我了” 她托着腮灼热的盯着眼前有些小害羞的男人,这张脸任是看了一世,此时此刻打量起来,丝毫没有丁点的厌烦。 元景被她大胆的话,不经意间被茶水呛了一口,拍着胸脯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怎么咳得如何厉害,伸手出来,给我看看。” 凰绯清脸上的笑意一秒消失殆尽,不给男人拒绝的机会,一只素手快狠准的扣住他的手腕。 不过是给他探了探脉,凰绯清脸色大变,凛着眉冷声呵斥道,“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吃我给你的药” “已经吃完了。”元景淡淡的回了她一句。 凰绯清眼底瞬间怒火翻涌,“不可能,我都是按量给你的,要么就是你没吃,要么就是没有按照我说的量吃。” 抬眼看向男人清俊的面容,发现元景同样也在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看。 凰绯清不由得心慌了一瞬,别别扭扭的别过了目光,“你那么看着我干嘛,现在你是病人,我是大夫。” 哪有他这么任性的病人,不老老实实的吃药,是嫌弃自己的寿命太长吗 “公主殿下为何如此关心臣,仅仅只是想要臣选择与您站在一条船上” 男人口吻平静,字句冷漠,他从未在凰绯清面前流露出如此强烈的个人情绪。 凰绯清微怔,眸中危险的杀气稍纵即逝。 她若无其事的倒了杯茶水放在元景的面前,如玉手指伸向衣袖,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拔下盖子,倒出了一粒药丸。 “把它吃了,我就与你好好聊聊,不管你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可好” 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没有要接药丸的意思。 凰绯清轻笑一声,再一次从青色瓷瓶中倒出一颗来,毫不犹豫吞入腹中。 她扬眉浅笑,“我都吃了,这回你总该放心这药没有任何问题了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 元景不过是觉得无功不受禄,明明自己从未帮过她什么,她也无需旁人的庇护已经混得风生水起。 眼前的凰绯清根本不是宫中人人口中可以随意欺负的不受宠的公主,在元景眼中,她果断,狠辣,聪敏绝顶且狡黠多变。 不知到底是她丧母之后性情大变,还是她性情本该如此,深厚的内力,不俗的武功,甚至还有不为人知的制毒手段。 她到底是谁,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阿景,如果你再如此炙热的盯着我看,我可认为你对我心生爱慕了。” “噗咳咳咳。” 男人吞了药还没将口中的水咽下去,映入眼帘的是凰绯清那张妖娆的笑脸,三句话不到成功把他噎得够呛。 “休要胡言,堂堂公主,怎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清誉,你要知道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一着不慎可就满盘皆输了。”元景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她。 少女极不情愿的“哦”了一声,闪烁着的眼睛里始终弥漫着戏谑的媚笑。 罢了,元景知道她是这副德行,只好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 “虽然我不清楚你今日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为了复仇,我要提醒你的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想要动他绝非易事,还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凰绯清故意装作没听懂,“阿景误会了,御史大人丧子又不是我一手促成的,我向父皇进言,不存在任何的私心,只想替父皇分忧而已。” “父皇独独选择了太子殿下,那是圣意,既是圣意,如何是我一介弱女子能够左右得了的。” 元景轻皱着眉看向笑嘻嘻的凰绯清,人在眼前,字句真挚,可他看不到半点的温暖以及人情味。 他本想着能与凰绯清推心置腹一番,可谁曾想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敷衍。 表面上是慵懒漫不经心的态度,看似真心,元景却明白,这个女人或许从头到尾都没有心。 第五十六章 这个无赖挺可爱 长夜漫漫,一辆黑色的马车驶进了宫门,急促的马蹄声一直到皇宫最深处的梨园海棠方向才消失。 十一从马车上跳下,忽闻四周有风吹草动,锐眸微眯,“主人,不要下车。” 语毕,暗夜隐藏的数十名黑影现身,只见少年手中长剑飞出剑鞘,一道白光带着凛冽的杀气,毫不留情的斩向来人。 这些人似乎经受过专业的训练,出招又快又狠,相互配合。 三招试探过后,十一寒眸冷冽,迎着无形利刃挥洒出一道道闪闪银光,只听“当当当”一阵利剑声响,一众黑衣杀手,剑断,人亡。 “十一,留个活口。” “主人,晚了。”十一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中利剑,默默走到马车旁。 汇上元景温润清澈的眸光,他下意识弱弱的低下头,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主人,对不起。 元景叹了一口气,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不过是剑太快没收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没事,下次注意,明白吗” 每个月几乎都有派来暗杀他的人,虽然元景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过这样被人时刻盯着要小命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他总得知道谁那么想要他死。 “啊啊啊,这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地上怎么那么多死人。”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矮小的家伙,三两步蹦跶跑到元景的身边,毫不避讳的抱着他的手臂惊呼,“哦哟我滴亲娘诶,国师大人您有没有怎么样,伤到没有。” “这些到底是什么亡命之徒,太放肆了,皇宫重地尚且如此猖狂,陆昭陆大人呢,这皇城的安全可是归他管的,他人呢,真是玩忽职守” 男人从一出现就不断的喋喋不休,元景挣脱他的手,若无其事的大步走进自家的院子。 “诶,国师大人,您等等我。” 男人提起长袍一路小跑追上去,累得气喘吁吁,“国师大大人,您干嘛不理会下官,下官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绝无半点虚假。” 他举着两根手指头,一副对天发誓的模样,引得元景哑然失笑,“孟大人深夜来访,为的就是溜须拍马” “额,国师这话下官就不敢苟同了。”孟桓摸着后脑勺,明明长着一张谄媚的脸,露出来的笑容倒透着股憨厚。 元景示意十一去处理门外的尸体,现已无人,索性不再继续卖关子,“太子殿下让你来的” “咳咳,国师大人明察秋毫,下官还没说就已经猜到了。” 视野中,孟桓不止一次打量眼前的男子,雪色衣袂拂过光洁的青石地面,纤尘不染,墨锦般的发用白玉冠束起披散在身后。 举手投足说不出的矜贵优雅,冷俊的气势如高天孤月,让人心生敬畏。 “太子殿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元某不过是多读了些书,知晓一些常人不懂的星命占卜之术,得陛下抬爱才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顿了顿,元景不妨开门见山道,“太子所求,臣自知无才无德,没办法替太子分忧。” 孟桓要哭了,他可是军令状过来的,“不是,大人,您不能如此妄自菲薄啊,要是您都无才无德了,让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活啊。” 顶着上头给的压力,孟桓深呼一口气,勉强扯开自己的嘴角,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国师,先不说什么太子不太子的,我也不是来为太子殿下当说客,不然我现在弃暗投明可还行” 反正完不成任务他也是死,那他不如杀东宫一个回马枪,那份吃力不讨好的鸟活儿爱谁谁干。 元景愣了愣,唇角自然而然浅浅勾起了个弧度,“孟大人说这话,就不怕传到太子耳朵里” 见过不少“卖主求荣”的,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另谋高处,元景倒是第一次见。 “嘿嘿,不怕不怕,反正我在东宫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客卿。” 孟桓顾不得什么成年人的矜持,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青石的地板上,袖子一撩,咧着那一口大白牙笑得极其炫目。 “国师大人,看在我那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是不是考虑考虑留下我” 十一抱着佩剑站在一旁,终于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嘴脸,“主人,不要。” 孟桓眼角狠狠一抽,显些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诶,不是,十一小公子你这话下官就很不爱听了,虽然我没你会打,弱鸡是弱鸡了一点,不过好在我脑子够灵活啊。” 孟桓腆着脸笑呵呵的看向元景,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国师大人, 不管什么事,相信我这点小聪明肯定是您能够用得上的。” “而且,慕小侯爷与您是至交好友,下官刚刚得到的消息,太子殿下已经领着东宫的府兵亲自上侯府去了。” 元景的指尖被茶水烫了一下,神色微变,“你说什么” 孟桓收敛了笑意,格外正经的分析,“国师大人,您要明白,圣上既然已经把这桩命案交给了太子殿下,文御史又是东宫那边的人,您想想,慕小侯爷就算不死,肯定也要脱上一层皮。” 不得不说,孟桓这人欠是欠,鬼滑是鬼滑了点,分析的话却头头是道,纵然是元景也不免有了少许的动摇。 孟桓见状,索性趁热打铁,“国师大人,如果您信得过下官,此事交由下官来谋划,定能助小侯爷脱险,如何” “什么条件。” 元景与孟桓接触不多,却也大致摸清楚了这人的性格,没有利益可得的事情他才不会如此上赶子。 “嘿嘿,国师大人此言差矣,既然以后孟某是您的人了,自然是要拿出点诚意来的。”孟桓满脸的喜色,仿佛今日投诚已经处心积虑良久了。 元景拧了拧眉,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罢了,主动送上门来的人不使唤白不使唤,晾他在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主人,这人坏。”十一不满的哼哼。 元景宠溺一笑,拿了块桂花糕塞他手里,压低声音哄孩子似的说,“好了,以后我不搭理他。” 第五十七章 美人劫 东宫的速度远比常人想象的要快,仅仅一夜的功夫,也不知道太子对慕老侯爷说了什么,死活不肯配合调查把侯府闹得鸡飞狗跳的的慕云擎,被慕老侯爷亲自送去了大理寺的监牢。 元景得知此时第一时间来到了大理寺,马车刚抵达门口,闻骆彬着一身官服将他拦下。 “国师大人,下官恭候多时了。”闻骆彬作缉,眉宇间神色冷淡。 元景拂了拂手,“闻大人不必多礼。” “国师大人如果是来见慕小侯爷的,请恕下官无能为力,太子殿下吩咐过了。在事情水落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探视,国师不要为难下官。” 元景没想到太子防得这么严,心里更越发的不安了,“闻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国师大人,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下官不敢违背。”闻骆彬考虑到元景会因担心来到大理寺,这才早早等候再此。 要说说元景当时不在场,尚可以撇清关系,凭着他的身份和地位无人敢拦。 然而太子在求证元景之后将慕云擎给抓了起来,还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这“任何人”,指的不就是元景 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元景与慕云擎私交甚好,过多干涉干预难免不会落人口实。 太子此举明面上是铁面无私,保证此案的公平性,另一方面他是不希望元景牵涉其中,纵然元景三番两次拒绝了他的诏安,太子心里始终存了一线希望。 闻骆彬懂,元景又岂能不懂 “既如此,我也不好为难闻大人,小侯爷我可以不见,那被大理寺扣押的其他人,我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元景不再执着,反倒是另辟蹊径关心起了其他被关押的人。 闻骆彬皱了皱眉,“大人问的可是澜梦轩的那些人” “不错,这个求情闻大人不会再拒绝了吧。” 元景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慕云擎即使见不上,大理寺的人乃至是太子都不会轻易拿他怎么样。 可澜梦轩里面的那些弱女子可就说不准了,只要是牢狱,都免不了正常的严刑拷打。 元景深知慕云擎视玥姬的安危如命,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对玥姬袖手旁观。 闻骆彬犹豫了片刻,恭恭敬敬让出一条路,边引着元景前去大理寺监狱,一面撤掉了守在狱中的衙役。 “你们都出去守着,没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更不准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一声令下,衙役低头领命,“是,大人。” “国师大人,澜梦轩的人就关在里面,您有一炷香的时间,下官就不打扰您了,请长话短说。” 说完后闻骆彬抽身离开,将剩下的时间空间都留给元景。 玥姬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头发散乱的缩在阴暗的角落中,忽闻外面有了丝丝的动静,赫然抬起眼睑怔怔的看向光源尽头的俊美男人。 “公公子” 玥姬发白的唇颤抖了抖,不可置信的睁大着澄明的双眸冲向牢狱大门,“公子,公子,求求你快点救救小侯爷,人不是他杀的,你是知道的那天他只是教训了文公子而已,他怎么可能杀人” 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和动力杀文世衾啊。 “玥姬姑娘,你先冷静一点,他没事,也不会有事。”元景蹙着眉看向眼前狼狈不堪的女人,心里感触良多。 她第一句话求情并不是为自己,而且为了慕云擎,不枉慕云擎对她一往情深了。 “你如今怎么样,他们可曾对你用刑” 视野中女人纵然状态很差,与往日的光鲜亮丽相比一落千丈,表面上是看不出是否受伤,毕竟如今的审讯手段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肉体上的折磨。 玥姬微低下身姿行了个礼,声音暗哑,淡淡开口,“奴家并无大碍,官爷们问了我一些事情,除了限制人生自由,他们并未伤害我。” “不过。”玥姬脸色迅速惨白下来,咬着唇隐隐抽气,道,“与我一同进来的还有清姬,小侯爷与文家公子发生冲突皆因他而起,听说” “听说什么”男人俊美的脸色瞬间一沉。 玥姬眼圈渐渐红了,无声的泪水从眼眶子里哗啦哗啦流下来,“我,我听说他们为了逼供,对清姬用了鞭刑。” 鞭鞭刑 元景身体微僵,那可是鞭刑啊,男子尚且不堪重负,更别说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公子,虽然奴才并不知道您是什么人,却也能猜到您身份不凡,小侯爷是将门之后家中自不会弃之不顾,可清姬与我都是苦命人。” “念在清姬也曾对公子倾心一片,如今她遭逢此难,还望公子能够施以援手,救救她。” 玥姬说得情真意切,甚至不惜跪在元景的面前祈求,“只要公子能够答应施以援手,玥姬自当感激涕零,以后愿为公子马首是瞻。” 男人的脑海中依稀还能记住少女追了他一路,只为了交还他的手帕。 如此心思单纯的小女子,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确实不应该遭受这场牢狱之灾。 “玥姬姑娘放心,清姬姑娘一事我会想办法的,倒是你,眼下想要救慕云擎,还得想想办法。” 元景的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玥姬茫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蓦的,玥姬弯弯的秀眉一凛,绯薄没有任何血色的唇下抿成一条直线,垂下的眼睑朝着暗中冷睨,霎时从黑暗中窜出一个黑影跪在她的面前。 “主人有何吩咐。” 玥姬眼瞳里闪烁着浓浓的冷意,“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不得有误,一到暴露了身份,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男人恭敬叩首,“是,主人。” 另一方面,元景以国师的身份要求闻骆彬将人交给他,僵持不下之时,东宫那边派来传话的人竟是孟桓。 孟桓朝着元景笑笑,转而面对闻骆彬作了个揖,“闻大人,好久不见呐。” “孟大人,什么风把您也给吹来了,今天大理寺好生热闹,你们是说好了一起来的吗”闻骆彬一贯自视过高,还不曾将一个小小客卿放在眼里。 孟桓也不气恼,赔着笑道,“哎呀,闻大人这里哪里话,你我皆为皇家办事,下班此次前来是传太子殿下的口谕。” 闻骆彬皱了皱眉,心里似乎猜想到了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闻大人,太子殿下只是说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小侯爷,至于其他的什么人,国师大人有权利带走。” 孟桓笑笑,小人得志的嘴脸可不只是光会嘚瑟,更多的还有来自太子作为靠山的硬气,“闻大人,清姬姑娘到底不是杀人凶手,学会适可而止,对大家都好。” “你”闻骆彬一介文人,要说吟诗作赋自是独领风骚。 可论起耍嘴皮子占便宜,孟桓就好比一只活了千年的老妖精,闻骆彬只有完败的份儿。 有了孟桓的帮助,人自然是被元景带出了大理寺。 不过清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鞭痕造成,白色的囚服被鲜血尽数染红,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人咋舌。 这些人是魔鬼吗,对一个女孩子也能下如此狠手。 “公公子,是公子吗” 女人缓缓睁开迷离的眼眸,清澈绝望的瞳孔倒映出男人清俊面容的一霎那,点点的星光升腾,寥若星河。 元景淡淡的看着她,从一旁抓起一个枕头放在她的脑袋下,避免两个人的身体接触。 他抿着唇,语气平淡中透着丝丝关心,“姑娘先不要说话,你现在是伤得很重,我这就带你找大夫。” 女人的神智渐渐开始恍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如同死尸一样靠在男人腿上。 “孟桓,还要多久”他怕清姬支撑不下去。 帘子外,孟桓卖力的赶着马车,气喘吁吁的道,“大人,别别急,马上就到了。” 以清姬的身份,元景断然不可能将她带回宫,只能就近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寻了个大夫为她诊治。 “大夫,她现如今怎么样” 元景有预感清姬绝对隐瞒了什么,想要慕云擎能够洗清冤屈,说不定清姬就是一个突破口,他必须要让清姬康复。 大夫看过伤势,叹了一口气,道,“这位姑娘伤得也实在太重了,到底是谁对一个姑娘家下那么重的狠手。” “罢了罢了,好在都是皮肉伤,没有动到筋骨,我给开个药方,吃个十天半个月,再配合外敷一些金疮药,兴许可以快些好转。” 大夫一面坐下来写方子,还不忘喋喋不休的唠叨,“小相公,好生照料你家娘子,在伤口愈合之前切记不要沾水,多休息,可以适当的温补温补,待伤势好转可以带着她多走动走动,以免落下病根。” 元景起初因为大夫的“称呼”隐隐皱眉,直到后来听着大夫的叮嘱,眉头有逐渐舒缓的趋势。 “有劳大夫了。”他作揖感谢。 孟桓守在门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想着偷瞄一眼,未曾想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摸着头,一脸讪笑道,“咳咳,那个,大人啊,小人可是什么都没听到,你当我不存在,不存在嘿嘿。” 第五十八章 案情新疑云 “主公,清姬姑娘已无大碍,可否让孟桓与她说上几句话,慕小侯爷那边可是等不了那么久。” 孟桓恭恭敬敬的对着房内大紫檀璃案旁坐着的俊美男人说道。 “天色已晚,她又伤得那么重,有什么话明日再问吧。”男人黑眸沉浸,没有一丝波动。 孟桓皱了皱眉,并未多说什么,房间里却传来了一个虚弱清晰的女音,“大人,我已无大碍了。” 二人面面相觑,推门而入后,清姬已经在侍婢的帮助之下穿好了衣服,除了脸色依旧苍白,看上去确实没什么大碍了。 “奴家见过大人了,承蒙大人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清姬想要下床行礼,被元景拧着眉抬手制止了,“道谢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先躺好,问你的话,你如实回答就好。” 女人娇娇怯怯道,“是,公子。” “咳咳,清姬姑娘不需要太紧张,下官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已。” 孟桓缓和了下氛围,先是轻描淡写问了问她与文世衾的关系,“姑娘与文世衾公子可否熟识” “熟识谈不上,文公子是澜梦轩的常客,轩里的姐妹们对她都挺熟的。”她很聪明的避开了孟桓的问题。 孟桓淡淡一笑,也没着急,“文公子当日可以纠缠于你了” “是。” “小侯爷可以为了你,与文公子大打出手”孟桓又问,这一次语气渐冷。 女子咬着唇,十指紧扣着薄被,浑身紧绷,看得出来她此刻很是紧张。 “当日是文公子口不择言,小侯爷才出手揍了他。”清姬焦急的解释道,“小侯爷仅仅只是揍了他两拳,他便被家仆拽走了。” “后来我们一起喝茶,下棋,小侯爷与我们几乎是寸步不离,直到快要接近凌晨方才离开澜梦轩。” 说完后,清姬眼神清澈激荡看向元景,下咬着泛白的唇瓣,坚定道,“小侯爷是与玄公子一起离开的,玄公子可以作证,奴家绝对不相信小侯爷那么热情善良的人会杀人。” “额,清姬姑娘先不要激动,我不过是想了解了解一些事情的始末,我们想要救小侯爷单单靠着这些信息还远远不够。” 这下孟桓可就头疼了,大理寺问出花来的问题,看来他得换个问法,“诶,如果没办法找出第二个嫌疑人,小侯爷的麻烦可就大了。” 元景皱了皱眉,哪里来的第二个嫌疑人 这货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想要从这个案子撕开一个突破口,文世衾是关键。”元景淡漠的语调里让人听不出喜怒。 孟桓眼睛泛着精明的亮光,“清姬姑娘可否仔细的回想一下,文公子可有与他人结怨” “这”清姬低垂着眼睑沉思了片刻。 元景的眸光变得格外悠远,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问,“清姬姑娘可是知道什么” 女人张了张口,红唇嗫嚅,“我” “姑娘但说无妨,我们有能力将你解救出来,自然也能保护你的安全,不管你说了什么,只要属实,我们必能想方设法营救小侯爷。” 孟桓抿了抿唇,乘胜追击继续说,“清姬姑娘大可以想象一下澜梦轩那么多条人命。” 慕云擎是小侯爷,父亲慕老侯爷算是太后的表兄,太后自然就是慕云擎的表姑母,倘若文世衾是慕云擎所杀,仗着皇亲这层关系他也不会怎么样。 而此案总要有个了结,澜梦轩那么多人进了大理寺,断然没有再活出去的可能性。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 清姬一介女流不懂天下大道理,却深谙生存之道。 为此,在犹豫了好久,她说出了一个名字。 慕容骁。 孟桓起初听到这个名字是时候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再确认了一次,“姑娘说的可是新晋的探花郎慕容骁” “回大人,真是探花慕容骁。” 元景觉得孟桓的反应有些奇怪,看向他疑惑道,“你知道慕容骁” 孟桓无奈的笑笑,叹气道,“何止是知道,说来我与那慕容骁还曾是同一批考生,上一次他落榜我还十分诧异,毕竟他文采斐然,众多考生之中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他的。” 这样一个人才竟然也会落榜,不得不让人唏嘘短叹。 今年孟桓倒是听说慕容骁中了探花,心里还挺为他高兴的。 不过,新晋的探花郎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如何也 堕落得和文世衾一伙人狎妓玩乐 孟桓确实想不通,想不通 “奴家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只知道文公子每次来澜梦轩身边都带着慕容骁,不少姐妹客官都曾看到文公子对他出言辱骂,拳脚相向” 元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蛛丝马迹,俊眉轻皱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慕容骁被文世衾非人虐待已久,所以心存怨恨,有杀人的动机” “奴奴家也不清楚。”清姬慌慌忙低下头,欲言又止。 元景与孟桓面面相觑,眼下慕容骁这个人不失为一个突破口,兴许能够有点用处。 “主公,我想明日去慕容骁那探听探听情况。”孟桓道。 孟桓与慕容骁也算得上熟识,交谈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慕容骁对孟桓兴许没有太大的戒备心。 他淡淡应了声,“好,一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如果案情再没有新的证据证明慕云擎无罪,难保文御史那边不会再生事端,而他还是太子的人,形势对慕云擎只会越来越不利。 孟桓打算前脚去找慕容骁探听探听消息,还没等他真正开始行动,大理寺那边竟然传出有人投案自首。 主动投案自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新晋探花慕容骁。 “我滴个乖乖,他这是闹哪出”孟桓如今还算是东宫的人,仗着太子的势调出慕容骁自首写下的供词轻而易举。 可他越看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心中暗叫不好,“这货莫不是被他人威胁,这才一口认下了所有的罪名” 他根本不会杀人,也不可能杀得了人的。 第五十九章 环环相扣局中局 “弄月,本宫听说,大理寺那边又有了新动向了,现如今太子和文御史有什么反应” 少女懒懒的倚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一手拈着朵粉色硕大的牡丹花,清冷的凤眼弥漫着丝丝的戾气。 弄月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道,“回殿下,太子殿下想尽快结案,而文御史仿佛并不死心,一门心思想要把罪定死小侯爷。” “呵,老匹夫丧子,最是见不得别人有儿子,他与慕老侯爷又不对付,岂能看着旁人养老送终,而他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凰绯清的声音冷清中透着轻微的嘲讽,瑟瑟入耳,又话锋一转,问,“那咱们的国师大人打算怎么做” “国师大人有孟桓出谋划策,眼下想通过慕容骁找到突破口。”弄月如实回答。 凰绯清眼眸微眯,很快收敛了神色,淡淡道,“我们的目的可不是要慕云擎死,放点消息给孟桓吧。” 希望孟桓不要让她失望。 他可是这盘棋中很重要的一颗棋子,直接影响到了凰绯清此局的胜负,绝对不能输。 弄月领了命令后连夜离开了皇宫,悄无声息的将情报送到孟桓手中。 几乎是在同时,孟桓看了密信中的内容,手执太子的令牌连夜前往大理寺调出了伤痕累累的慕容骁。 慕容骁一介书生,一米八的大高个本就单薄,经过严刑拷打之后仅剩下半条命无力的瘫在地牢中。 “孟孟兄我果然快死了,竟在这种地方看到了孟孟兄” 听到牢门打开的动静,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孟桓,暗暗傻笑自嘲。 “果然,人之将死,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可能。”他欣赏孟桓的聪明和才华,二人是难得的知音。 可造化弄人,他心里有诸多的仰慕,此刻已经没有机会倾诉了。 孟桓低垂着眼睑,昨日意气风发的探花郎,今日却沦为了阶下囚,心中感慨万千。 “慕容兄,这不是梦,我来了,来救你了。” 寂静的牢房内能够无比清晰的听到孟桓说的每一个字,慕容骁整个人呆滞,捏紧了拳头,久久没有发声。 孟桓知道他听见了,索性拿出一份口供摊开在他面前,冷声质问,“慕容骁,别和我说你不认识上面的字。” 纸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是城南泰和医馆的大夫的口供。 事发当晚,慕容骁分明是在城南的泰和医馆治疗眼睛,期间他的眼睛敷了药后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更没有离开过泰和医馆。 他什么都看不见,如何能持剑杀人。 就算他有杀人动力,想报复被文世衾前几日殴打导致双目失明,请问他又如何成功找到文世衾,并且将一个力气大过自己的文世衾杀死。 这分明是不符合常理的,也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慕容骁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面对孟桓拿出的证据,他哑口不言。 不承认,也不否认。 “行,你一心要为了替他人顶罪而寻死,我也没办法。”孟桓都快被他气死了。 如此一个视自己生命如草芥的人,他压根不想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在他的身上。 可一想到慕容骁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年幼的妹妹无人照顾,他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果真甘心把一家老小抛下 除非,有人以此作为要挟,逼迫慕容骁认下罪行,成为替罪羊。 孟桓拧着眉,俯下身来,看着慕容骁的眼睛,沉声反问他,“一个能用你至亲威胁你的人,难道你就相信他会照顾你的一家老小” “” “此事东窗事发,为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不管是你的老母亲,还是你年幼的妹妹都逃不掉,你不想想你自己,也得要为他们想想。”孟桓不相信慕容骁会如此铁石心肠。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些道理怎么会想不明白。 孟桓眸色渐暗,想了想,瞬间缓和了态度,采取柔和政策对他保证。 “我如今不单单是太子殿下的人,眼下也在为国师大人办事,只要你答应供出收买你的人,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家人都可以相安无事,不会让你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你真的可以帮我,可以保护我的家人吗” 慕容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经过毒打之后,他的气息很弱,声音很小,若非是孟桓耳力惊人,根本听不清楚他所说的话。 孟桓真挚切信心满满的对他保证,“你放心,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你的老母亲和妹妹 已经被我们保护起来了,他们的安全你无需担心。” 听到孟桓口口声声的承诺,慕容骁紧绷的神经霎那间松弛了下来,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三十而立的大男人终究抵抗不住默默地哭了起来。 “孟孟兄,我没有杀人,我是被逼迫认下了罪,我冤枉” 孟桓自然是知道他冤枉,为此心里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好一顿安抚之后,慕容骁这才对他和盘托出。 原来,去年慕容骁落榜是有人将他的考卷调换了,如今朝廷对科举的监察特别严格,就算是调换了考卷也是不能直接誊抄的。 故而,调换了他考卷的人冒用了他的构思和主张,另外攥写了一篇文章,荣获了举人。 而这个举人,正是户部尚书的上门女婿曹令鬃。 孟桓听到曹令鬃这个名字,冷汗直飙,心想怎么和这货有关系,户部尚书可是太子的钱袋子啊。 如若此事真的与曹令鬃有关,户部尚书铁定脱不了干系。 这一环扣一环的,真要追查起来,户部尚书这些年明里暗里为太子殿下联络朝中官员,太子私下里私相授受的钱财可免不得从户部这边想办法。 孟桓越想越觉得害怕,表面上这桩案子是侯府与御史文家斗得你死我活。 然而事到如今,孟桓怎么觉着仿佛是有个人早已挖好了一个坑,就等着这些人一个个乖乖的跳下去。 至于最大的猎物 他怎么越来越觉得是太太子 第六十章 国师开始开窍了? 慕小侯爷一案疑点重重,新晋探花郎慕容骁前一刻已被判了斩刑,后一刻闻尚书弹劾户部尚书的折子已经递到了御前。 户部尚书纵容女婿曹令鬃草菅人命,藐视朝廷大计。 更有新晋探花慕容骁的供词,状告曹令鬃违法乱纪,后残害同僚,威逼利诱当事人定罪伏诛。 元帝为此大为震怒,勒令太子立马调查事情的始末。 这不调查还好,大理寺的人配合东宫行事,衙役连夜围了曹令鬃的家,刚好不巧逮到了正欲从狗洞畏罪潜逃的曹令鬃。 一开始曹令鬃在老丈人的撺掇下矢口否认自己于文世衾结怨,更不肯承认是他杀害了文世衾。 双方僵持不下,任何一方都不肯退让一步,元景为此忧心忡忡,几经奔走,前往上清殿想向陛下进言,凰绯清把他拦了下来。 “你们都给我退下。”她朝着身后一众的宫女命令。 元景皱了皱眉,淡淡的看着她,“殿下最近几日来上清殿未免也太勤快了些。” “哪里哪里,日常的请安是为人子女的本分。” 男人这下眉头皱得更深了,上下打量着凰绯清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这才几日不见,怎的老师对我的态度冷淡疏离了不少,莫不是清儿不在的时候身旁有了佳人相伴,早就将清儿抛诸脑后了。”凰绯清步步紧逼,每前进一步,男人下意识后退半分。 “七殿下。”元景退无可退,清俊的容颜微沉,胸口很明显轻微起伏着,看样子气得不轻。 “近日云擎的案子才有了点眉目。”他哪儿有时间风花雪月。 凰绯清努了努嘴,纤长的素手捏紧了他的袖口拉了拉,露出少女般特有的情绪。 “清儿怎么听说,老师单枪匹马的从大理寺监牢救了一位国色天香的舞姬出来。” 凰绯清冷冷的勾起唇角,琥珀色的瞳孔温柔全无,“老师对清儿不屑一顾,对旁的女子如此体贴周到,清儿可是生气得很。” “老师自己扪心自问,应当如何补偿清儿” 她倾身靠在元景身上,清幽的处子之香弥漫在他的鼻尖,就连凰绯清都有一些不可思议。 他竟没有推开她 她悄悄退开了些距离避免被让人看见。 眸光微闪,凰绯清的红唇自然而然上扬,眼里充满了柔光,“老师,今晚清儿在公主府设宴,做了您最爱吃的菜,您可一定要来哦。” 元景仓促的转头,耳根子有些发红,清了清嗓子,“咳,时间不早了,应该要下雨,你早些回去吧。” “好啊,那今晚清儿等着老师。” 她暂且当元景是答应了。 公主府的马车早已在宫门口等候,闻尚书行色匆匆走过,凰绯清在转角处稍作停留。 她眯了眯雪眸,声色渐冷道,“去给我盯紧了闻喻。” 弄月淡淡道,“是,公主。” “另外,通知连心,今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做得好本宫重重有赏。”凰绯清提起裙摆上了马车,关上车门后,才吩咐车夫启程回府。 任凭外头闹得满城风雨,公主府花团锦簇,灯光摇曳,府中下人忙上忙下,还以为他们殿下要忙着准备招待怎么样的皇亲贵胄。 直到一辆精致古朴的马车停在公主府的门口,秦管家应凰绯清的嘱咐,元景一到,消息立马传入她的耳中。 凰绯清穿着一身淡雅的流仙裙,裙衫飘飘。 皓月之下,少女面若桃花,轻笑间,好似月中娇媚的仙子下凡。 没想到凰绯清会亲自出来迎接,元景撩开门帘,汇上少女满是清浅笑意的眸光,心霎那不受控制狠狠漏了半拍。 “老师,薄酒已经备好了,请吧。”她笑意盈盈的说,灼热的视线黏在男人身上,寸步不离。 “与我不必那么客气。” 元景淡淡应了声,自然而然走到凰绯清的身侧,所到之处,公主府的下人无不侧目注视,连连惊叹。 “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 “啊啊啊,我觉得他与我们公主好生般配。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未来的驸马爷。” “嘘,小声点,不是我们该议论的不要多嘴,好生伺候着就好。” 七公主可不比其他的皇亲贵胄,也不是说凰绯清难伺候,是公主府里的下人入府之前都是经过秦管家层层筛选的,统一进行了培训,府中之人都谨小慎微。 元景自从上一次来,还是公主府初建时期,时隔多日,今日从前门步 入正厅,在随着凰绯清来到后花园,所到之处确实感慨颇多。 “看来老师还挺满意我这府中景致的,如若喜欢,可以在我府上多住几天。” 凰绯清对他太熟悉了,他的一言一行,任何细微的表情,都没办法逃得了她雪亮的眼睛。 元景落座后,没有像曾经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殿下盛情我心领了,为庆祝殿下入住新居,我特意命人准备了一份薄礼,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拍了拍手,十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拿了一个硕大的礼盒。 盒子打开,如月般圆润璀璨的夜明珠闪到了凰绯清的眼。 这病秧子出手如此阔绰 凰绯清抿着唇一言不发,久久没能从震惊,疑惑中缓回神来。 “怎么,不喜欢吗”元景心一紧,第一次送女孩子东西他也没有什么经验。 他还是听孟桓说,女孩子都喜欢闪闪的,亮亮的什么之类的东西。 元景身无长物,其他贵重的东西还真没有,唯一还能算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陛下赐予的这颗夜明珠。 平日里,他最喜放置在房中,借着这颗夜明珠夜间看看书,还不伤眼睛。 至于把这颗夜明珠赠予凰绯清,元景没有一丝犹豫,只希望博美人一笑。 “那个公主府自然不缺这类的珍宝” “谁说的,这可是老师送给清儿的,清儿很是喜欢。” 凰绯清满脸喜色的接过,从她的反应来看,确确实实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你喜欢就好。” 元景轻咳了一声,嘴角自然而然上扬了一个弧度,稍纵即逝。 凰绯清知道他的性子,如天籁般的声音开口道,“今日心情好,不如老师陪清儿喝两杯。” 他不喝醉,她怎么会有机会 第六十一章 挖好了坑等他跳 “我不胜酒力,恐怕不能” 凰绯清迅速变了脸,倒满了一杯推到元景的面前,“今天可是个开心的日子,老师不陪清儿喝,清儿会不高兴的。” 废话不多说,凰绯清端起同样满满的一杯御赐贡酒,一饮而尽,好不干脆利落尽显女子潇洒好爽。 男人俊眉微蹙,纵然杯中酒水苦涩,他也没再拒绝,紧跟着干了凰绯清敬的那杯酒。 俗话说,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 只有第一杯和无数杯之分。 三两杯酒下肚,凰绯清脸不红气不喘,眼底如月光一般清明澄澈。 反观白衣如谪仙的清俊男子,一双清冷的琥珀色瞳孔蕴染着一层暖色,那张容颜出尘绝艳。 单单是看着他这张脸,纵然是心里再委屈,再愤恨,凰绯清发现自己前世为之付诸一炬的所有热情。 都能在瞬间死灰复燃。 感情,真是一件好没道理的事情,先爱上果然输得一塌糊涂。 “你在想什么”元景神色是有些恍惚了,可他并没有醉。 透过此刻凰绯清清澈动人的眼眸,他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凰绯清眼睛里的自己的样子。 元景从不知道,自己竟是一个清冷淡薄的形象。 “阿景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心在想什么吗” 少女空灵的嗓音萦绕在他的耳边,如同沁人心脾的甘泉。 听着凰绯清软糯的嗓音叫着他的字,身体好似浑身触电s麻了一边,他的耳根子隐隐发烫,“咳咳你莫要再这样唤了。” 于理不合。 被有心人听到了,还不知道如何编排出有辱凰绯清名声的事情。 “本宫不在乎。”凰绯清看着他,半晌移不开眼。 元景被她灼热的目光看得极其不自在,抓起一杯清水往嘴里猛灌,难得将心头的不安和燥热强行压下。 “阿景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会有很多人觊觎,为了彻底断了别人的念想,不如阿景留给我来祸害好了。”凰绯清美眸含着淡淡的笑,娇柔无骨的身躯滑入他的怀抱。 呼吸间,男子间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特有的男性气息。 元景身体僵硬,双手无处安放,怀中的可人儿发出格外愉悦的轻笑声出来。 “老师你那么紧张干嘛,这里又没有旁的人,只有我们俩。”凰绯清觉得他的反应有趣极了。 意料到他会反应激烈,凰绯清抢先一步禁锢住他的手腕。 元景纵然体弱,身手却比起一般习武之人强上不止一星半点,二人过了两招,凰绯清索性直接点了他的穴道。 “凰绯清,你解开我的穴道。” 看着她那张嬉笑得意的脸,元景的神色冷若寒冰。 又来这招。 每次都给他来这套,太欺负人了 “呵呵,阿景你生什么气啊,人家是想好好的和你叙叙旧来着,分明是你不好好配合。”凰绯清也是特别的苦恼。 元景紧抿着唇,周身的气息不如平日里那般温和,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静静的看着她。 叹了一口气,他率先服软,“我们每次非得这般说话吗” “是阿景每次非要反抗。” 元景:“” 他不反抗难道还要任她为所欲为不成 “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元景气噎。 自古以来皇室的公主皇子都会有专门的帝师来教导。 一众皇子公主都被管教得很好,而凰绯清怎么偏偏是个另类,元景对她的印象简直不能用“顽劣不堪”来形容。 她这完全是无药可救。 凰绯清两世为人,况且前世为元景做了诸多荒唐事,他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比她还要清楚。 “想让我以后安分点也不是不可以,老师我们约法三章可好” 少女笑意盈盈,一看就是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 元景嘴角狠狠一抽,不做任何应答,在凰绯清的眼里就算是默认了。 少女可怜兮兮的说,“人家不喜欢叫你老师,以后你也不要唤我殿下了,太生疏。” “不行。” 他没有半分犹豫的否决了。 在这一点上,元景坚决不肯让步,师徒之名一旦确立了,那便永远都是师徒。 “那阿景是不想让我解开穴道了。”凰绯清坐在一旁,慢慢悠的喝着茶,耐心 十足的等着他的回答。 元景脸色沉了又沉,索性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凰绯清。 凰绯清又气又觉得特别好笑,这人怎么还是和前世一样固执得可爱。 偶尔逗逗他,竟也觉得无比开心愉悦,“行吧,知道你脸皮薄,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人前我听你的,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元景缓缓睁开了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继续笑意盈盈的说。 “四下无人的时候,那你就别和我那么拘礼,不然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至于怎么惩罚,凰绯清自有安排,可不会马上告诉他。 万一他听了又不高兴,她还得费尽心思来哄,多伤脑筋。 元景屏住呼吸,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应下了。 “好,我答应你。” 这些天他也想过了,凰绯清于他而言终究与他人不同。 她年幼受了太多的苦,养成了如今这样狡黠多变的性格,一时之间难以改变是正常的。 元景琢磨了会儿,觉得还是得给她更多的时间和空气,凡事暂且都依着她,慢慢教导着,兴许以后就能慢慢变好了。 “阿景,如若你一开始就能这么听话,我也不需要费那么多的心思了。” 少女言出必行,约定好了三章中的第一条,便已经解开了元景的穴道。 随即,她散去了不少醉意,借着时机尚好,命秦管家呈上一张画像。 “这是”元景不明白她为何让他看这张美人图。 这丫头又想耍什么花招。 凰绯清掩着唇轻笑,“你那么紧张干嘛,知道你近日为了慕云擎的事情奔走,眼下苦于找不到曹令鬃杀人的罪证吧。” “这名女子是曹令鬃的一名妾室,擅舞剑,还是那种长身如线的软剑。” 她把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至于元景到底能不能心领神会,凰绯清可就不操那个心了。 第六十二章 叫破喉咙也没用 “你从哪里找来的画像,又是如何知道曹令鬃的小妾有嫌疑。” 元景看了看画像,目光变得格外的深邃,很难不怀疑凰绯清的动机。 “怎么知道的你别管,反正消息准确,再迟一点儿的话,可能曹令鬃已经带着他心爱的小妾逃之夭夭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通知御史文家,或者闻尚书前去截人。 先不管凰绯清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元景速速命人传信出去。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你,如果真能将人抓住,慕云擎解了困境,我一定带着他登门道谢。” 凰绯清做这些事情可不是为了慕云擎,不过能够在元景面前刷刷的好感,她还是十分乐意的。 “别人的感谢我才不在乎,阿景要是感谢我,不如在府上多住几日。” “嗯” 元景恍惚的回过神来,正汇上少女明媚灵动的眸光。 他早已习惯了少女的狂放不羁,懒得再去计较那么多,轻声淡淡道,“这几日恐怕不行,我” “我知道,这几日是你每月病发的时期,需要每日在冷泉中进行疗养,再配合药物,借以压制体内乱窜的真气。”她笑意盈盈的看向元景,一脸的求表扬,“我可是说对了。” 元景一时语塞,失笑道,“你既已经知晓,又何必问。” 想了想,男人又开口给她一句安抚,“你且听话一些,没什么事不要老是往上清殿跑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凰绯清突然间变得那么殷勤,得元景一时宠爱也是凭着纯妃的离世得了帝王的愧疚。 元景不希望凰绯清过多接触到权利的中心漩涡,元帝对她越好,越容易成为别人的靶心。 “我可以理解为,阿景这是关心我吗” 凰绯清眯着眼,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 他偏过头,并不看他,侧过的脸颊融在夜间清冷的余晖里,有千言万语被风吹散了。 “我们如今有了师徒之名,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少女满意极了,心情跟着大好,“那老师可要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这辈子除了清儿,可不能再关心旁的什么女子。” 元景犹豫了片刻,破天荒的点了下头。 尽管细微的动作幅度很小,可凰绯清目光如炬,将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咳咳” 他侧过身,一手捂着心口,重重的咳嗽,凰绯清拧了拧眉,禁锢住他的手腕拖到眼前一看。 青烟色的方巾上被咳出的血染红了。 “怎么病得这么重了,莫不是又没有听话乖乖吃药”凰绯清被他气了个半死,气急败坏的唤人来。 “秦管家,给我去传府中医官。” 秦管家见状,也来不及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是,殿下。” “不必了,我回到梨园海棠泡泡冷泉即可。” 元景挣脱她的手腕,拖着虚弱单薄的身体想抽身离开。 凰绯清哪里啃让他走,万一死在半路如何是好。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今日暂且在府中住下。” 男人不喜她太过于强势,抿着唇不语。 凰绯清挑了挑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好好珍惜这条命的,不管从前如何,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你便不能死。” 当下元景还觉得头皮发麻,脑袋发涨,天灵盖突突的疼。 “你且听话,一会儿医官给你瞧了,再把药吃了,我送你一件礼物。”凰绯清很是淡然。 元景:“我的病是治不好的,你又何苦白费那些心思。” “费不费心思那是我的事,我乐在其中就好,无需老师操心那么多。” 凰绯清就不明白了,他年纪也不大,正是大好的年华,怎么说出来的话比老头子还无聊。 男人说她不过,况且锥心之痛非人能承受,他已没有半点的力气支撑,只能虚弱的靠在凰绯清的身上。 “你你唤其他人来,我很重的。” 元景清俊的容颜红了大半,半个身体倚靠在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身上,这成何体统。 “不重啊,阿景闻着挺香的,我喜欢。” 她又不是什么孱弱的女子,要说深厚的内力就算是潜心修炼整整十年的内家功或许还比不上他。 更别说元景这个病痛缠身的病秧子。 “你你主要胡说。” 男人被她一席话,如玉的面颊滚烫,耳根 子都红透了。 凰绯清架着人,大大方方的扶进自己的闺房,干脆利落扔在自己的床上。 “阿景,你现在如同我砧板上的肉,还是少折腾,留着些力气。” 少女挑挑眉,又道,“哦,对了,阿景你可叫轻些,我这里隔音效果不太好,反正我是无所谓,毕竟这里是我的地盘,以我为尊,旁的人不敢乱嚼舌根。” “你不知羞耻” 无法言说的愤怒从元景的心口爬到头顶,他气得浑身发抖,伏在床上猛烈的咳嗽,不把心都咳出出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凰绯清无语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干嘛那么激动。” 她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逗都逗不得。 娇气。 收敛了嬉笑的神色,凰绯清听闻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素手拉过粉红色的被子将元景的身体一盖。 顷刻间,闻着被子上散发着的阵阵幽兰,元景躺在床上浑身不在,“凰绯清,你” “嘘,不要说话,乖点。” 乖她个大头鬼,他可是男人,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 元景气呼呼的瞪着她,少女倒是不以为意,起身让医官为他诊治。 “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想办法减缓一下他的痛苦。” 凰绯清一直认为自己是铁石心肠的人,到了他这里,才软上半寸。 前世他的病情可不像如今这般严重,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变数。 如果不想办法治疗,元景恐难活得过这个冬天。 凰绯清眸色内敛暗芒,元景的命是她的。 就算阎王爷想要,也要问我她究竟许不许。 “大人这病已。”老医官把过脉后连连摇头,欲言又止,“恕老夫直言,趁着最后两个月的光景” 老医官本想说“准备一下后事”,可汇上凰绯清冰寒蚀骨的眼神杀。 他只能强行把话重新憋了回去,“不然我,开个方子让大人好生调养吧。” 虽然并不会管什么用。 第六十三章 直男让人捉急 “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你不需要白费力气了。” 待老医官开了方子离开后,元景神色黯然的掀开被子下了床,置身于未婚女子的闺房始终不便,元景理所应当与凰绯清保持一定的距离。 凰绯清慢条斯理的拿出一个白玉瓷净瓶放在桌面上,淡淡笑道,“我知道啊。” “那你” “你傻啊,生了病自然是要请大夫的,至于结果我并不在意。”凰绯清根本没指望那些庸医能够治好元景。 不然还怎么需要她亲自出马。 元景皱着眉,明白了她的用意,脸色变得更阴沉,“算计人心,果真能够让你感到快乐吗” 如今的公主府恐怕早已被别人监视住了,她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他们之间的往来,都将暴露于人前。 元景看不明白凰绯清在下一局什么样的大棋,他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 百般的试探,讨好,甚至是故意而为之的羞辱,都是凰绯清编织给他所看到的假象。 “阿景,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有一点,我不想让你死,是真心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心思太难猜,表面上的温厚儒雅,不过是他迷惑世人的保护色而已。 他越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越想撕开这层伪装。 想看看深受三千门规熏陶教诲下的皮囊之下,眼前的男人到底会是怎么样一副诱人光景。 “你为什么那么在乎我的死活。”他并不认为凰绯清是真的看上了他。 所有人都可能为情所困,唯独凰绯清不会,在她太过于清明淡薄的眼神里,元景看不到一丁点的爱意。 “你猜呀,呵呵。”凰绯清滴溜溜的转眼,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模样挂在他的身上。 “你你离我远点,男女有别。” 元景如闪电一般躲开了,气得捂住胸口猛烈的咳着嗽,恨铁不成钢道,“你可是女子,又是公主,怎能如此不知羞,名声若是毁了以后如何觅寻佳婿” “佳婿” 凰绯清先是一愣,看着他这副一本正经训话的样子,不觉生气,反倒是看出了一丢丢另类的可爱。 索性,她叹了一口气,学着宫中那些乐人悲悲切切的凄惨模样,声声哽咽,如泣如诉。 “清儿是被人退了婚的,哪里还有什么好良缘。” 元景听着这话,怎么觉得和自己看到的不太一样。 纵然闻家无礼在先,退婚不是她亲口提的吗 少女流了半截的泪,此刻又滚滚而落,“老师清儿万一真的没人要,到时候可是要赖着老师的,阿景不会嫌弃清儿吧” 口口声声一个老师,一说到关键处,转口就是“阿景”。 元景却是皱眉,再一次拂开她欲伸过来的手,缓缓且坚定的后退。 “公主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您是陛下的掌上明珠,金枝玉叶,届时陛下定会为公主挑选一位称心如意的驸马。” 而他,本就时日无多,如何能够照顾得了她。 凰绯清淡淡一笑,他在想什么心里比门儿还清,“也是,父皇自有安排。” “不过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清儿以后嫁给何人,老师可都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清儿还希望老师能够为我主持大婚。”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句话并无不妥,恍然从凰绯清口中不咸不淡的说出来。 不知为何,男人心头莫名一窒,体内乱窜的真气穿透他的七经八脉都没有此刻心疼。 “放心好了,找个医官来给你看,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凰绯清承蒙陛下恩宠,公主府早已不是安全的地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里的动静,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在替元景治病。 至少现在还不是时机。 收敛起笑意不再玩笑,凰绯清倒出一粒紫红色的药丸塞入元景口中,逼迫其咽下。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他都没尝出什么味道,刚反应过来,药丸已经从喉咙咽下去了。 凰绯清笑了,“又不是毒药,你怕什么,吃不死人的。” “再说了,就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死马当作活马医。” 元景:“” 罢了,这丫头确实对他没有杀意,自己死了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元景索性坐下来沉息凝神,借着体内真气流转平缓了些,开始按照慕云擎之前叫他的方法调息。 男人心无旁骛的在她 面前调息,在一定程度上默许了对凰绯清的信任。 凰绯清十分乖巧的坐在一旁细细打量他,顺便给他护护法。 半个小时过去了,凰绯清喝了点酒有些轻微的困顿,忽闻窗外有一阵轻微的指节敲击声。 一听声音,凰绯清迅速抽身来到花园外的假山一侧。 “出来吧。” 月光下,凰绯清明媚的小脸清幽冷傲,眸光微凛,樱红的唇瓣微张即合,吐出的每一个字不带一丝情感。 黑暗中闪出女人高挑纤瘦的身影,她毕恭毕敬的跪在凰绯清面前,“殿下,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下一步,请指示。” “曹令鬃现如今怎么样了。”少女低声询问。 “依殿下所料,闻尚书和御史大人带着人赶到及时,正好抓住了畏罪潜逃的曹令鬃。” 凰绯清心甚悦,勾唇道,“太子那边是什么反应。” “太子连夜被元帝传召入宫,听说皇后也被惊动了,至于结果目前尚未可知。” 御史文家也是太子一党,御史大人痛失独子,到时定会不顾太子的命令死死咬住曹令鬃。 曹令鬃是户部尚书的女婿,这些年没少帮着老丈人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光是凭着这一点,老丈人也不可能不保曹令鬃。 然而曹令鬃惹的可是人命官司,纵然人不是他亲手所杀可是全部推到那名小妾身上。 啧啧啧,人到了生死关头都是自私的, 一旦小妾反咬曹令鬃一口 凰绯清光是想想,都觉得那画面出了奇的精彩,有趣。 “这回太子哥哥可得头疼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按理说正常人都会选择舍弃御史文家,而保自己的钱袋子。” 第六十四章 上公主府要人 “扫把星,你给我滚出来”公主府大门炸开一声爆呵。 这声音极大,响彻整个寂静的气派的府邸,索性此处位置偏僻幽静,人迹罕见,这一声呵引来了不少府内家仆。 “小侯爷,您怎么来了”秦管家之前也算是在皇家当差,一眼认出了慕云擎。 想着这货不是在大理寺关着,怎么就出来了 还跑到公主府外撒野,这一声“扫把星”辱骂的不会是他们公主吧 “哼,你还知道是小爷,那就让凰绯清给我滚出来。” 慕云擎凛着眉,见势就要闯,“我知道阿景就在这府里,今天不交人,我就把这里一把火给烧了。” 奶奶个腿子,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凰绯清这个扫把星趁着他蹲大牢,肯定是用了手段才将阿景诱到了老巢。 之前他就看出来扫把星对他家阿景心怀不轨了,慕云擎一出来就听说元景在公主府一夜未归,哪里还能坐得住 “你滚开,要么把人交出来,要么让我进去找人。” 秦管家惶恐,“这不妥吧,小侯爷不如耐心等候片刻,我去回禀殿下。” “不用回禀了,我已知晓,你们都下去。” 凰绯清老远就听到有只暴躁易怒的狗在吠了,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当真讨厌得很。 “我说慕小侯爷,刚出了大牢就往我这儿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侯爷倾心于本宫呢”凰绯清虽笑,眼神却很冷,盯得人寒毛直栗。 慕云擎气噎,“扫把星,你少白日做梦了,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看不上你。” 开玩笑,他能够看得上她 也不撒泡尿好好的看看自己。 凰绯清不怒反笑,“慕云擎,你怕不是还没有在牢里蹲够,公然挑衅本宫,光是凭你刚才的鲁莽之举,我便能让你继续回去蹲着。” 而且还是看她心情,想让他蹲多久,就蹲多久那种。 慕云擎心有忌惮,却也不是凰绯清三言两语就能忽悠的。 “你不要和我岔开话题,小爷我是来接阿景的,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万一耽误了他的治疗,后果你承担不起。” 在大理寺狱中的时候,慕云擎便天天算着元景病发的日子,索性老头子还挺给力的,这么快把他捞了出去。 这不,他一出大理寺就奔向梨园海棠。 得知凰绯清设宴招待却一夜未归,慕云擎心系元景的身体,事关生死容不得半点的马虎。 “你倒是挺为他着想的。” 慕云擎气不打一处来,踹飞了阻拦在前头的家仆冲了进去,“废话什么,赶紧让我把人带回去,他要是死了,你们整个公主府都得遭殃。” “不用担心,他已经没事了。” “你说什么”慕云擎愣了半秒,直勾勾的看着她走在前面引路。 他快步追上去,喋喋不休的问,“什么叫已经没事了,他一旦病发可是必须要泡在冷泉中,配合十种珍稀药草熬制成汤药服下,方可能够平息他体内霸道的真气暴乱。” 公主府又没有冷泉,更没有汤药配合着服下,元景怎么可能已经安然无恙 凰绯清知道他不信,干脆带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 “不是去训阿景,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慕云擎前脚还没踏进去,余光瞥到屋内陈设一抹嫣红,迅速背转过了身。 女子的闺房是什么 不对,凰绯清是要带他去找阿景,可她带着他来到自己的闺房 慕云擎如梦初醒,当场炸毛的揪起凰绯清的衣领暴怒道,“你丫的别告诉我,你你你” 那些羞耻的话慕云擎是说不出来,整张刚毅俊美的脸憋得通红。 “你什么你,还要不要去看人。” 淡淡拂开慕云擎的手,凰绯清懒懒刮了他一眼,不理会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默默的转动着房间桌案上的朱红色烛台。 下一秒,慕云擎看着床慢慢移动到一侧,身后另藏乾坤,顿然瞠目结舌。 “你你什么时候弄的,不会是专门为了金屋藏娇吧”慕云擎的神色变得极其的古怪。 扫把星是不是有病,她不会真的看上了元景,软的不行打算来硬的了 “呵,小侯爷这主意很是不错,本宫怎么没想到。”凰绯清笑了。 “咳,谁给你出主意了,不要脸,其他人我管不着,反正你别来招惹我家阿景。” 他家阿景命小福薄,可受不来凰绯清这厮暴风雨般的吹打。 这间密室很大,内饰宽敞明亮,所到之处除了感觉有些冷倒并无任何不适。 很快,慕云擎的视线完全被密室中的一座白玉玄冰床所吸引。 而元景正身着白色的里衣,安安静静的躺在玄冰床上。 “这是” 凰绯清抢先一步绕到男人身旁,纤长的玉手落在他的脸颊,目光缱绻而平静,“极寒的玄冰床,比冷泉的作用还要强上百倍。” “我知道这是什么,我是问从何处得来的。” 慕云擎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凰绯清的喉咙,冷眼微眯,顷刻间杀气腾腾,“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相对阿景做什么,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呵,你能怎么样”凰绯清还挺拭目以待的。 慕云擎剑更进一寸,咬着牙道,“扫把星,你可以试试。” “我若是死了,他也活不了,不信你大可以一剑杀了我。” 少女下巴一扬,主动迎上锋利的剑刃。 慕云擎心一惊,迅速抽回了剑,浑身绷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对阿景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救他咯。” “扯什么弥天大谎,我都不敢保证能说救得了他,就凭你”慕云擎不担心她将元景的命折腾没就阿弥陀佛了。 “你自己没用,可不代表我不行。” 凰绯清瞧着慕云擎的脸色气得更白了几分,十分满意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了,背地里处心积虑的调查我的身份,不累吗” “你你知道”慕云擎被她当场拆穿面子有些过不去。 转念一想,他结结巴巴的张口辩解,“谁,谁稀罕去调查你这个扫把星,你要不是阿景收的小徒弟,鬼才懒得管你。” 第六十五章 闻到了一丝猫腻 说来慕云擎和凰绯清也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在他的记忆中,凰绯清又瘦又小还懦弱,大声说话都不敢,实在很难让人喜欢得起来。 现如今长大了,看着眼前张牙舞爪,满腹心计算机的阴险女人,慕云擎除了嫌恶还是嫌恶。 “别一副死了娘的表情看着我,人只要在我手上,就不会死。” 凰绯清扫过他阴阴沉沉的脸,忽的笑了,“不过人交给你,我可以保证他活不过今年的冬天。” “口气倒不小,仅仅一副极寒的玄冰床只能暂时压制他体内暴走的真气,要想真正救他的命,非人力所能及。” 凰绯清:“那是你没用。” “你” 靠,要不要三两句的埋汰人,真以为她的公主他就不敢揍她了 慕云擎越是愤怒,凰绯清笑得更灿烂,“没用我也不会鄙视你的,反正以后阿景由我来照顾,今天带你过来,就是告诉你” “以后,他归我管,与你再无瓜葛。” 说归说,慕云擎看着她嘴角扬起的三分嘲讽,四分漫不经心的嘚瑟到底是几个意思。 娘的,他这是被凰绯清鄙视到泥土里了 “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管,奶奶个腿子的”慕云擎气得肝疼,干脆坐在一旁瞪着凰绯清不说话了。 一番交锋下来凰绯清完胜,心里舒爽到了极点。 她将目光移落在玄冰床上阖眸沉睡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语气透着丝无奈的味道。 “不久后他便醒了,这张玄冰床我可以答应让你带走,可我有条件。” 慕云擎抱着手臂,冷嗤道,“你不是夸下海口,还不求回报吗” 现在怎么开始讨价改价了,女人果然还是女人。 “我并非反悔,只是有个小忙需要慕小侯爷帮帮忙。” 凰绯清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说话的时候,慕云擎听出了丝讨好的意味,心铃大警。 “你想干嘛,我可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肉身的。”他惊恐的抱住自己的小身板。 早听说七公主自立府以来,夜夜笙歌,最喜英俊帅气的温柔小生。 慕云擎自认为自己长得还是挺不错的,万一这个扫把星盯上他,他可不能对不起他的玥儿。 “你想什么呢的” 凰绯清不厚道的嗤笑了声,“就算我喜欢温柔小生,那也是像我阿景这般的,就你” 送给她,她都不想要。 慕云擎一阵语塞,悻悻然撇了撇嘴,“那你说清楚嘛,害我胡思乱想。” “咳咳,只要是不犯法,别说一件了,一百件我都答应你。” 没等慕云擎把话说完,凰绯清很是寡淡的回了一句,“今年的选秀,我想让小侯爷帮我安排一个人。” 慕云擎非但不生气,甚至乐得哈哈大笑,“敢情你是想给自己老子献个小美人儿啊,这种事你自己安排不就好了,干嘛” 凰绯清冷着脸,不悦的看向慕云擎。 “额,行行行,多大点事儿啊,我给你安排还不行吗” 慕云擎包在了自己身上,顺便八卦了一句,“你安排的不会是从民间搜罗来的美女吧,我可提醒你一句,陛下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 她那些心思趁早收起来,别马屁没拍好,反而惹得龙颜大怒得不偿失。 凰绯清原本紧皱的眉头,在听完慕云擎的话后,顿时舒展了开来。 “你放心,我安排的人,父皇一定会喜欢的。”凰绯清勾唇得意道。 这时,躺在玄冰床上的男人药效逐渐散去,体内真气左转流畅平稳,蓦的睁开了清澈幽深的眼眸。 “阿景,你醒了,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慕云擎率先将人从玄冰床扶起来。 他虽初醒,身体躺在玄冰床那么久,仅仅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全身冰寒彻骨,哪里还有半点人的温情。 “我已无大碍。”元景声小还很虚弱,朝着慕云擎说了一声。 随即下了玄冰床,汇上凰绯清平静淡漠的眼神,由衷感谢道,“殿下,给你添麻烦了。” “你叫我什么。”少女挑眉。 元景一愣,垂眸片刻后,淡淡启唇道,“清儿” “清清什么鬼”慕云擎听着这声呼唤,眼珠子都要吓掉了。 阿景莫不是睡傻了,他叫这个扫把星那么亲昵 男人淡淡的嗓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凰绯清听在耳中很是受用。 她翘着嘴角,故意抱着元景的胳膊轻声道,“阿景,干净的衣服我已经吩咐他们准备好了,你且先换上,然后我们一起用膳。” 元景自知左右不了凰绯清的意愿,过度的反抗只会让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索性多存一丝包容,由着她。 “好,有劳了。” 难得这家伙如此听话,凰绯清唇边的笑意深下了几分,“不必客气,尊师重道嘛,应该的。” “呵,什么尊师重道,我看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满肚子的阴谋算计。” 他觉得元景是脑子进水了,从前对扫把星不是爱答不理的吗 怎么不过他去大理寺蹲了几天,这两个人的进展,雨后春笋都没这般神速。 额难道是上次他带着元景逛青楼,开窍了 尼玛,要开窍也别对着扫把星开窍啊 “云擎,休要胡言。”元景眼神警告慕云擎。 元景生性护短,凰绯清既已经是他的徒儿,就算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他也绝不偏私。 “阿景,你”他不服,但是委屈不说。 凰绯清无视慕云擎的敌意,浅浅一笑,“阿景,没事,你且梳洗一番,我去去就来。” 等凰绯清已经走远,慕云擎默默的关上了门,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屏风后正着装的男子悠悠吐槽。 “阿景,你别把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劝你离她远一些,你这个徒弟毒得很。” 小心自己的小命早晚有一天会栽在她手里。 后半句话慕云擎就算不说,元景那一颗七窍玲珑心岂会不明。 可他迈着长腿从屏风后移步上前,一双琥珀色深邃的瞳仁藏着流转的星光,“她本性并不坏,只是无人教导。” 第六十六章 论卖惨的重要性 慕云擎皱了皱眉,很是无奈的看向元景,心里泛着嘀咕。 她哪里是本性不坏,无人教导,分明是野性难驯,满腹的心机算计心狠手辣。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对她诸多不满,可看在我的面子上,希望以后对她态度好点好。” 元景将心比心,试问如果他身为女子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被欺凌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丝温暖的慰藉,又遭逢母妃惨死。 她心里有怨恨,想证明自己,想报仇都是可以理解的。 “阿景,我并非纯心针对他,只是她绝非你想象的善类,你不知道纯妃的真实身份” 慕云擎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即将对着元景和盘托出。 可恰逢紧要关头,凰绯清的清悦的嗓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阿景,我府上的膳食不比梨园海棠的小厨房,今日你将就着吃一些,全都是清淡的口味。” 凰绯清换了一身青烟色的罗裙,色系款式模样仿佛与元景身上那一套根本就是配对的。 呵,这个女人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慕云擎大大咧咧的坐在饭桌上,翻着白眼哼哼,“你还真是无所不用极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嚯我倒是怎么无所不用极其了,小侯爷今天每说一句话都夹枪带棒的,可是怪本公主照顾不周。” 凰绯清沉着一张脸,字里行间保留了一丝情义在,如果慕云擎说话再阴阳怪气,她不保证这顿饭还能不能吃得下去。 “我的态度已经够好了,有本事你把你的底细告诉阿景啊。” 慕云擎是个急性子,最看不惯凰绯清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拍着桌子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和凰绯清动武。 “云擎,好了,能不能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吃个饭。” 男人清俊的容颜黑了一大半,节骨分明的指紧紧捏着筷子,显些折断。 慕云擎撇撇嘴,忽然禁了声,默默埋头不再说话。 “阿景,我” 男人夹了一块清脆爽口的莲藕放在凰绯清的白玉碗中,清朗的声音酥酥灌入她的耳中,“食不言寝不语,多吃点。” 凰绯清嘴角抽了抽,这厮又开始教训她了,果真是三句不离说教。 撇了撇嘴,凰绯清虽心里有气,倒没敢忤逆他的意思。 她埋头吃了小半碗方才歇筷,心想寻着什么由头让元景多待一会儿,宫里的人后脚便来了。 “国师的人,陛下传召您即可入宫,不得有误。” 徐福盛来得匆忙,神色十分凝重,想来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催着元景赶紧上车。 “老师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凰绯清担心道。 慕云擎一把拽来凰绯清,挑眉道,“我陪阿景去就好,不劳七殿下费心了。” 凰绯清暗暗咬牙,这个蠢货到底懂不懂事情的严重性 “两位不要争吵了,陛下只是传召国师大人。” 至于其他人,就算是去了,也是无用,凰绯清自是听懂了徐福盛暗暗提点。 “有劳徐总管了,我这就随你去。”元景的脸色顿然凝重了几分,侧过身,手掌摁在凰绯清的肩膀上。 “放心,没事的,结束后我自会来寻你。” 说罢,元景乘坐徐福盛准备好的马车直奔皇宫的方向。 紧接着慕侯府那边也来了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慕云擎闻讯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了。 “秦管家。” 秦管家恭恭敬敬的站在她的身侧等候吩咐,“殿下,老奴在。” “去宫里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顿了顿,凰绯清秀眉微蹙,压低声音冷冷道,“另外,将东厢房那边的房间整理出来,按照南疆的风格给布置好,越快越好,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秦管家低眉顺眼,作揖道,“是,老奴立马去办。” 另一方面,上清殿内跪了一地的人,其中不乏有太子,闻尚书,户部尚书以及御史大人。 “陛下,臣只有这么一棵独苗,如今横死街头,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代的香火都断送在了我的手里,如若陛下不为老臣做主,老臣索性一头撞死在这里” 文明远算是老来得子,平日里难免对其娇纵了些。 事发突然,头上的青丝白了一大片,跪在元帝的面前老泪纵横,眼下更不惜以性命相要ya一。 元帝:“”这看泼皮还威胁起他来了 “陛下,事情现已调查清楚,杀人的分明是柳倩儿,杀人偿命自是天经地义。” 那柳倩儿是曹令鬃的妾室,此刻户部尚书自是要保女婿而将所有罪责推到小妾头上。 这话闻喻可就不认同了,“李尚书此言差矣,杀人者虽然是柳倩儿,可您别忘了,她可是奉了曹令鬃的命令前去杀人灭口的。” “李尚书可不能因为曹令鬃是自己的女婿,而故意避重就轻呐。” 户部尚书气噎,指着闻喻怒声道,“一派胡言,那小妾只是一面之词,信口雌黄,闻尚书怎可一口咬定是令鬃有罪” “你的意思是曹令鬃没有半点罪责咯”闻喻迅速反问将回一军。 李尚书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跪在元帝面前哭诉,“陛下,闻尚书欺人太甚,还望陛下能够替臣做主,还臣女婿一个清白。”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元帝被他们一个个的嚷得头都大了。 这些个老家伙,揣着明白装糊涂,还真以为元帝什么都不明白。 “太子,此案是交给你来审理的,你怎么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太子如果有选择,他是最不想夹在中间。 元帝既已发话,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者偿命,柳倩儿是杀害文公子的真凶,理应处以极刑以慰亡灵。” “那么太子是觉得,曹令鬃无罪咯”元帝眯了眯眼,眸中情绪暗晦不明。 太子惶恐,急忙咽着口水说道,“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太子有何高见,说与朕听听。” 元帝一席话,所有的目光皆投在太子身上,好似要把太子的身体给灼出两个洞来。 第六十七章 一语定乾坤 朝中六部,大大小小的官员分为几派,元帝明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他不懂一众儿子的心思和算盘。 元帝明知道御史和李尚书平日里在朝中偏向太子靠拢,表面上是想看看太子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实际元帝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太子深知这一点,更不想在此时乱了阵脚,“父皇,儿臣认为,就目前的证据还并不能证明曹令鬃是杀害文世衾的主谋,不过是慕容骁的一面之词而已,也有可能是曹令鬃心疼自己的爱妾,想找个替罪羊。” 此番言论,御史大人听得是火冒三丈,愤慨激昂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陛下,小儿分明是被曹令鬃给杀害的,一介烟花女子要是没有曹令鬃的授意,如何有杀人的胆子,太子说这话难免有失公允,存心偏袒曹令鬃。” 御史大人一心被仇恨蒙蔽,自己死了儿子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了,他怎么能看着李尚书保住自己的女婿。 “文大人,本宫何时偏袒曹令鬃了,能否让本宫把话说完” 太子快被这厮给气死了,没看出来他已经在尽可能的周旋解决了,那么心急作甚 “父皇。” 太子调整好了呼吸,硬着头皮继续道,“曹令鬃虽没不是直接的杀人凶手,但他利用职权徇私舞弊破坏科举法度,儿臣已经调查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陈情书已经呈给父皇了。” 元帝漫不经心的扫向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立马意会找出了太子所说的陈情书。 “陛下,曹令鬃徇私舞弊已罪证确凿,然而指使小妾谋杀文世衾才实属罪大恶极,理应严惩不然不足以平民愤。”闻尚书一口咬死曹令鬃,大有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果决而强硬。 御史大人原本对太子存了一丝丝的希望。 然而现在,他终究是心灰意冷了。 在他与李尚书之间,太子选择保自己的钱袋子而舍弃了他。 为此,御史大人更没有了顾忌,直接跪在御前重重的磕头附议,“老臣恳请陛下做主,替我儿讨回一个公道。” “如若曹令鬃不死,老臣便是百年后藏于地下,也会死不瞑目,愧对我文氏一族的列祖列宗啊” “文爱卿莫急,朕自有决断,小德子给文爱卿看座。”元帝挥了挥手,念在老家伙丧子,自然多了一分宽容。 李尚书见状,心情不甚惶恐,刚要进言,被徐福盛尖细的嗓音所打断。 “国师大人到” 此声一出,元景凝重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久违的笑容,无视着一众臣子满面笑容的看向缓缓而来的谪仙男子。 元景微微颔首,恭敬的行礼道,“参见陛下。” “赶紧给国师看座。”元帝不甚欣喜,感觉元景一来,他便有了主心骨。 元景看着殿下的一众人,心里猜测除了你七八分,敛了敛眸明知故问,“不知陛下召臣入宫所为何事,如若是陛下与各位大人仪事,臣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无妨,叫你来,也是想让你给朕出出主意。” 元帝毫不避讳的将陈情书递给元景察看,着实叹了一声气,“这曹令鬃一事,朕思虑良久,还是想听听国师的意见。” 一国之君惩处一个人极其简单,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可曹令鬃不是一般人,元帝很难马上做出抉择。 元景迟凝了片刻,随即淡淡一笑,“相信陛下心中已有决断,又何必再问臣。”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万物相生相克,事事因果轮回,纵然双眼会被一时的黑暗所蒙蔽,可终究会有黎明破晓的来临。” “陛下,臣多言了。”元景处变不惊,清幽的瞳仁浮过一丝暖意。 男人字里行间的分寸恰到好处,不仅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反而让听着感触良多,受益匪浅。 “不不不,国师一言让朕犹如醍醐灌顶。”元帝淡淡一笑,是发自内心愉悦的笑容。 随即,面向一众臣子,他不仅笑容尽失,薄唇紧抿,帝王的威严无形之中碾压而来。 “国师大人的话想必众爱卿都听明白了,国师的意思,那就是朕的意思。” 元帝狭长的眸子暗芒闪烁,直直睨向战战兢兢的李尚书,“曹令鬃一事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有没有其他徇私舞弊的党羽” 他顿了顿,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话锋随即一转。 “太子,后面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务必仔细些,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 太子面如死灰,怕 是如何走出上清殿的还是迷迷糊糊。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陛下是发现什么了吗 上清殿发生的事情传得极快,不到半天的功夫,不光是整个皇宫,满朝文武。 凰绯清远在京郊的公主府,吃到的照样是第一手的新鲜瓜。 “哎呀呀,这会儿我们的太子哥哥可是要无比伤脑筋了,不在父皇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钱袋子保不住,耍花招” 凰绯清清明的瞳孔中染着淡淡的笑意,“太子之位恐怕就没那么稳固了呢” 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不得不说还真亏了元景的帮忙。 凰绯清故意没有开口让他帮忙,为的就是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是悲天悯人的放曹令鬃一命,还是沦为和她一样的刽子手。 呵,情况还是十分出乎意料的。 凰绯清清冷的瞳孔闪过一抹冷笑,她家阿景如今是越来越听话了,也不知道在其他方面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听话。 深夜将至,凰绯清换了身浅色的碧水罗裙,虽不是盛装打扮,却也好生按照某人一贯的审美与喜好。 马车刚驶进宫门口,一个熟悉的宫女早早等候拦住了凰绯清的去路。 “七殿下安好,奴婢彩环,奉三公主之命,邀请殿下过殿中小聚。” 凰绯清蹙了蹙眉,不明白凰绯晴这个时候找她所为何事。 她暂且将不安压下,淡淡启唇道,“前面引路吧。” 第六十八章 脑子是个好东西 夜晚更深露重,凰绯晴所在的明月阁远在众宫殿尾末,倒不是元帝不宠爱她才给了这么处寝宫,正好恰恰相反。 凰绯晴是兰贵妃所生,兰贵妃娇宠多年,独得这么一个女儿,又生得娴静温婉,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哪怕是在众世家名门闺秀之中凰绯晴才女的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相教于凰绯清弃妃所生,生活凄苦数十年,凰绯晴当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 天生的凤凰。 凰绯晴所拥有的一切凰绯清在前世都不曾有过半分的羡慕,如今来到她这处僻静优雅却不失雍容华贵的寝殿,凰绯清眸中一片平静,警惕性十足。 “七妹妹,多日不见了,真是越发的光彩照人。”凰绯晴听到外面的动静,在贴身侍女的陪同下从内殿中走出来。 凰绯清和她没什么好说的,淡淡敷衍道,“皇姐邀我前来,就是为了调侃妹妹” “哪里哪里,自从上次御花园设宴之后,我去一趟香山还愿,真是有好一阵子没有见着你了。”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拉着凰绯清的手故作亲密的叙话,“听说,七妹妹如今有了自己的公主府,真是可喜可贺啊。”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淡淡开口,“哪里,不过是父皇觉得我可怜而已。” 没想到凰绯清那么直白,反倒是让凰绯晴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凰绯清主动挑起话题来,“皇姐深夜邀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呵呵,我们姐妹俩叙叙话不行吗,哪里有什么其他的事。” 见她并不愿意直接严明,凰绯清懒得和她继续闲聊,抬腿就要走。 “既然无事,那我就先回了,深夜也不便继续叨扰。” 凰绯晴急了,忙拉住凰绯清的手,与此同时遣退了殿中一众伺候的宫女。 “清儿,你且不必着急,随我来,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说着,凰绯清把她神秘兮兮的拉到了内殿,看着凰绯晴偷偷摸摸的在自己的梳妆柜上翻找着些什么。 凰绯清蹙了蹙眉,有些搞不清楚她的意图,“到底什么事不能直说,是不能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诶,你别问了,自自己看。” 她递给凰绯清一张泛黄的方子,上面写的无非也就是几味非常陌生的药材,有两味甚至是凰绯清都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这是什么”她不明白凰绯晴给她看这个有何意义。 凰绯晴的表情很急,仿佛心里埋藏了诸多的秘密不得不为快。 然而不懂她到底有什么顾虑,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憋得脸都红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这是我无意中拿到的。” “无意中” 凰绯清愣了愣,看她这幅样子,可不像是无意,更像是故意透露给她听。 “我曾听说父皇最近在吃什么益气补血的药,不会就是这个吧”凰绯清试探着问她。 自古帝王追求长生不老之术也不是什么秘闻了,元帝虽然看上去年轻,可在岁月和权势面前,谁又能真正的服老。 如果凰绯清猜得没错的话,元帝肯定是假借着调理身体为名,让宫中的御用医官们给他配置延年益寿的药。 不过,凰绯清素来对人物的字迹十分敏感。 加上她认真摸了摸这张泛黄的纸张,看似是呈“泛黄”的颜色,实际上这可是专供皇室所用的“皇宣纸”,是非皇室宗亲血脉所不能用的。 凰绯清脑袋恍然间好似被人狠狠敲了一下,眯着眼看向凰绯晴,淡淡逼问,“这不是宫中医官所写,也绝非父皇的字迹,所以” “是太子。” 凰绯晴很不想承认,可她确确实实看到这张纸从太子的袖子里掉出来的,还被她给捡走。 事后,凰绯晴特意找人去调查了这张方子,并且试图从徐福盛那边套了话。 不试探还不知道,经过凰绯晴这么一调查,惊现元帝平日里吃的药膳里面竟也有这些东西。 “你想说什么,太子殿下意图谋害父皇”凰绯清啧啧道,眼睛里闪烁着光。 凰绯晴急得舌头打结,仓皇辩解,“我,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就觉得这件事情未免也太凑巧了。” “有什么可凑巧的,无非是太子殿下一片孝心,想在父皇面前表现表现而已。” 她将纸张慢条斯理的叠好放在桌上,冷冷的打破凰绯晴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三姐姐,不要觉得皇后失势,太子殿下失宠,兰 贵妃娘娘占得一时的上风,这后宫就能变天。” 如若皇后真的那么容易倒台,兰贵妃何苦斗了大半个辈子还只是贵妃。 连皇贵妃都还不是。 “你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别忘了是谁养育了你这么多年,可不是死在了冷宫里的纯妃,而是我的母妃。” 凰绯晴气不打一处来,表面上的和睦懒得继续装下去了,索性冷笑着看向凰绯清讽刺。 “你能够有今天,全靠我母妃当年赏你一口饭吃,让你免于在冷宫跟着失宠的纯妃受苦。” “怎么,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可以飞了是吗”凰绯晴从未看清过自己的这个妹妹,有时候反而挺欣赏她坚韧不拔的不屈个性。 然而,她最无法忍受的是别人对兰贵妃出言不逊。 在凰绯晴的心中,自己的母妃便是全天下最伟大的母亲。 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兰贵妃一句不是,纵然凰绯清什么都没说,凭着她刚才很明显偏袒向太子的那些话,凰绯晴可以断定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 开玩笑,凰绯清才不屑于加入兰贵妃的阵营,兰贵妃和皇后怎么斗她可不管。不想管,也管不着。 “你怎么想我,无所谓,念在我们目前还算同气连枝,我不妨给三姐姐一个忠告。” 凰绯清挑了挑眉,幽幽的开口,“别想着如何如何给他人使绊子,手段也太拙劣了。” 嗯,还欠缺水准。 她拍拍凰绯晴僵在原地的身体,由衷无奈的叹了口气,“三姐姐,你要知道,能够让你捡到的东西,查到的事情,不是因为你的小聪明,而是别人故意想让你知道的” 凰绯晴没看出来也就算了,还自以为聪明的拖她下水。 诶,脑子是个好东西,可她也要有才行。 第六十九章 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 道不同不相为谋,凰绯清言尽于此,不管凰绯晴到底能不能听得进去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不欢而散的出了明月阁,凰绯清仰头看着皎皎月色,没有让宫女继续跟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她手提着一个红色的灯笼正走在御花园的青石路上,元景踏着月色而来,手里同样提着一个灯笼。 一个青烟色的灯笼。 顷刻间,他们二人彼此两两相望。 霎时,凰绯清久不波澜的心恍然被什么狠狠的搅了一下,汇上男人看似清冷却格外炽热的目光,她极其不适应的红了脸颊。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儿。” “已经结束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声,凰绯清怔怔的看着元景,最先反应过来,一边稳步迈向他,一面忍不住似笑非笑的调侃。 “怎么,阿景是担心我被三公主欺负啊。” 月光下,她美眸如画,皎皎月色衬托着凰绯清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格外的白皙好看。 元景被她明媚的笑容恍到了眼,不自觉别过脸,轻咳嗽了声掩饰此刻的小尴尬。 “你不欺负别人就好了,谁还能欺负得了你。” 注意,这句话是肯定句,而不是反问句。 凰绯清噗嗤一笑,扔了手上的灯笼,主动挽起男人的手臂,“我可不可以当阿景是在夸奖我,嗯” “你开心就好。”他并没有什么意见。 少女撇撇嘴,好像一早猜测到了他会这么回答,一点也不意外。 元景听出了她语气中暗暗隐藏的失落情绪,清俊的眉自然而然微蹙。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太子一事目前正在按照她的计划走,不出三日,假使太子偏袒了户部尚书,必然大大影响了陛下对他的信任。 可一旦太子当机立断选择舍弃了户部这个钱袋子,在一定程度上确确实实让陛下看到了他的态度和决心。 同样的,此次的失利太子无疑折断了一只臂膀,东宫暂时性的失势,实际上却是给了其他皇子机会。 比如,太子最有力的皇位竞争对手,二皇子。 要说起这二皇子,同样是被养在兰贵妃的名下,身份地位与凰绯清比起来可就卑微得多了。 凰绯清的生母纯妃虽为冷宫弃妃,可从前也是艳压后宫佳丽三千,独得元帝疼爱的宠妃,那风头可比如今的兰贵妃更甚。 而二皇子的生母不过是一个浣衣婢,无意中得了一次恩宠,这才怀上了他。 因为他的生母身份低微,姿色平庸,纵然元帝心存怜惜封了美人,却也是让后宫多添了一双筷子而已。 在生下二皇子不久,其生母突然离奇暴毙,而兰贵妃多年无子,这才恳求元帝将二皇子过继到她的名下以此固宠。 没曾想这二皇子资质平庸,性格懦弱,长得还跟个女娇娥似的雌雄莫辨。 要真的让他穿上女装,不知道的保证以为他是哪家长得壮实的千金小姐。 至于后来,怕是凰绯清都不敢想象自己的一世英名会毁在这么个弱鸡手上。 “你在想什么,脸色那么差。”元景担心风大让她着了凉,特意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凰绯清的身上系好。 借着月色,凰绯清抬起眼睑,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咫尺丰神俊朗的男人。 他是如此的唾手可得。 只要她微微的伸出手,便能轻而易举的摸到元景的脸。 如此想着,凰绯清倒果真伸手在他微凉如玉的面颊上流氓的摸了一下。 “你”元景被她大胆的动作惊到了,睁大了那双澄明清澈的瞳仁,倒映着女人狡猾如狐的笑颜。 这丫头,又存心戏弄他 男人拂袖甩开了她的爪子,快步走在前头,一副根本不想认识她的模样。 凰绯清不怒反笑,越来越喜欢他这副傲娇的模样了,变着花样逗他。 ”阿景,你等等我嘛,我跟不上你了。” 男人充耳不闻,步子迈得更大了。 少女娇滴滴的声音还在继续,“老师你等等人家嘛,人家没有灯笼,看不清楚路。” 在凰绯清没有注意到的角度,男人的嘴角很明显抽搐了下,步子是小了些,可步伐始终没有减缓。 一来二去,凰绯清的耐心也耗尽了,索性站在原地不动,故作生气的跺着脚。 “元景你再不等我,我就不走了,或者现在就大声喊,说你欺负我 。” 果然,走在前端的男人听到凰绯清煞有介事的威胁,不仅停下了步伐,还认命的调转头来。 十分无奈的看着凰绯清,叹了口气,“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能不能不淘了,嗯” 男人尾音上扬了两个调,又苏又性感迷人,凰绯清听在耳朵里别提是多么享受的事情了。 她撇了撇嘴,主动迈了两步跳到男人身边。 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着,白嫩的小手指,调皮的勾在他的食指上。 元景的目光下意识往下一扫,没等他及时做出反应,凰绯清已经抢占先机死死抓住了他剩下的四根节骨分明的长指。 “嘿嘿,这样,清儿就不怕路黑看不见了。” 元景:“” 不给男人甩开她的机会,凰绯清拽着他自然而然的往梨园海棠的方向走,声音欢快的打开了话匣子。 说的还是她年幼时在冷宫的经历。 “阿景,你一定觉得我是满口谎话的小骗子,可我这次真的没骗你,我真的怕黑。 “以前的时候有母妃护着我,我不怕,可后来我被兰贵妃养在身边,自然没有人再会像母妃那样护着我了。” 兰贵妃有儿有女,“儿女双全”,她不过就是元帝强行塞给兰贵妃的一个垃圾而已。 可有可无。 凰绯清的声音不大,语气超乎寻常的平静,听不处半点的情绪起伏,仿佛她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 越是这样,元景听在耳朵里,偏偏感觉十分的心酸,原本想要挣脱的手顿然重新握紧了那只白嫩的小爪子。 两个人短暂的沉默着,走了好一路。 恐怕时间久得凰绯清都不再奢望能听倒男人开口。 元景却在她耳畔低低的说了句,“别怕,你以后,有我了。” 第七十章 和一个孩子争宠 借着皎皎月光,凰绯清欣赏着如此难得的绝色男人,心中忍不住动了些旖旎的心思。 如此一想着,娇柔的身躯恍若无骨似的歪斜在男人身侧。 “如此良辰美景,花前月下,阿景就打算和我这样坐到天明,不准备与我做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元景心漏了半拍,楞楞的看着她那明媚的娇颜,仓皇推开她的身体。 “不要胡闹,坐直身体,困的话,不如我们” 凰绯清伸了个懒腰,潋滟的波光闪了闪,无趣道,“下棋就算了,本公主有些疲惫,懒得动脑子。” “那不如我送你回府” 男人试探道,换来了是少女一个不悦的眼神,索性直接改了口,“陛下御赐了些外朝进贡的佳酿,要尝尝吗” “呵,这个好,清儿很是喜欢呢。” 少女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她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也显得格外的娇艳妖娆。 “咳,十一,去把我的酒拿上来。”他掩着唇向院子外的秋千方向唤了一声。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只听窗外嗖的一声飞响闪过。 凰绯清微微抬眼,身穿白色布衣的俊俏前面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抱着一坛子酒灵敏的从窗子一跃而入。 “主人。” 十一乖巧的就留放下,还不瞪了少女一眼。 在他眼里,凡是接近主人的人,不管男女,不分老少,他那双冰澈的雪瞳就好比淬了剧毒。 一个小屁孩儿凰绯清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架不住她心高气傲。 十一越是不喜欢她离元景更近一点,她恰恰得意的抢过元景用过的酒杯,当着十一黑掉的脸,直径干掉了杯中仅存的半杯清酒。 “啧啧,果然是好酒。”她非常喜欢这个味道。 “咳” 这丫头怎么这么大胆,那可是他用过的被子,如此一来他们俩岂不是 “”十一气到拔剑。 “十一,住手。”元景沉声提醒了一句,生怕十一在这个时候和凰绯清交手。 他倒不是担心十一能够在凰绯清的手上讨得到便宜。 可一旦这两货交手,他的梨园海棠免不了被折腾得乱七八糟。 元景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太束缚,总喜欢用一些条条框框管束自己约束下人,强迫症和洁癖就是元景最大的毛病。 “十一,听到没有,再不听话你主人就不要你了。”凰绯清得意的威胁他。 十一又气又无可奈何,干瞪着凰绯清,恨不得一剑割断她纤细的喉咙。 “好了好了,你别逗他了,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凰绯清撇嘴,托着腮,泪眼汪汪的笑看着他,道,“老师我也还是孩子,你怎么也不疼疼人家,偏心。” “咳咳,慎言。”什么大胆的虎狼之词,听得元景感觉浑身不自在,喉咙干得发紧。 白皙如玉的侧脸滚烫了几分。 男人迅速抓过另一只杯子倒了杯茶润润干涩喉咙,非但没有起到缓解口渴的作用,反而更渴了几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好生奇怪。 凰绯清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男人任何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还是第一次从无情无爱的国师脸上欣赏到如此生动的表情,口中苦涩的酒不觉变得格外香甜了几分。 “你还是少喝一些,对身体不好。” “不,今天我高兴。”她说这话,眼睛里的暖意是带着温度的。 元景被她发自内心澄明愉悦的笑容感染了,默默的继续添上半杯,漫不经心的打开话匣子。 “再过两天,是青柠郡主大婚,你随我一同前往吧。”他说的很是自然,仿佛凰绯清理应如此似的。 “哪位青柠郡主,我怎么没听过。”她借着微醺的醉意,澄明的眸光显得有些迷惘。 元景淡淡问,“慕云擎的堂姐,青柠郡主你没听过” 呵,还别说,元景如此提醒了一下,凰绯清立马有了些许印象。 “唔好像是见过,不过不熟。” 凰绯清顿了顿,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元景调侃,“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这次怎么那么积极。” 还要带着她一同前去,难道元景没有听到宫中最近新起的那些流言蜚语吗 要说元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奈何架不住他有个整天叨叨叨不务正业的慕云 擎啊。 “又不是真的,何必在意那么多,我既已经说了你是我的首徒,那我便不会让你受到半点的委屈。” 元景都想好了,不管外面的人怎么看,凰绯清他是绝对护定了,青柠郡主大婚当日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届时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向所有人公证他与凰绯清的师徒关系。 如若以后再有造谣生事者,他绝对不会轻饶。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那么热闹的地方。” “不过呢,既然老师都去了,我自然也愿意一同前去,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出席。”凰绯清微微一笑。 元景抿了抿唇,淡淡道,“你希望皇后去” 开什么玩笑,和她希不希望有什么关系 凰绯清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淡淡的说,“从前我就听说皇后娘娘一直很满意青柠郡主,本想求着父皇赐婚给二皇兄的。” 如今青柠郡主都大婚了,二皇子府中一个主事的王妃都没有。 现如今想来,皇后当初的这个意图,倒存了几分真心在里面。 不过天不遂人愿啊,青柠郡主不爱皇权,宁可选择嫁给一个默默无闻的穷酸秀才。 哦,不,也不算什么穷酸秀才。 凰绯清分明记得前世那家伙借着青柠郡主这个高枝一直向上爬。 那男人不仅渣,还颇有些让女人心甘情愿被利用的手段,一个个死心塌地的,让人不禁咋舌。 “你又在想什么”元景再一次为她的失神感到一丝丝不快。 和他在一起老是出神,这样的感觉仿佛两个人不在同一个世界。 无形之中带来的陌生,不安渐渐笼罩袭上心头,元景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第七十一章 教太子做人做事 男人说来就来的小脾气倒挺让凰绯清感到意外的。 她正想要说些什么,一直留守在外院的侍女匆匆叩首在门外,“国师,太子殿下求见。” “哦豁,太子殿下了深夜来访,想必有要事,不如清儿还是回避一下好了。” 凰绯清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起身走向里屋。 见她动作如此娴熟自觉,脑海中恍然响起凰绯清曾经妖娆的躺在他那张床上,元景心里存了一丝丝芥蒂。 不过不由得他细想,太子已然在侍女的引导下进来了。 这一次,太子很是低调,身边除了一个孟桓以外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带,想来此行不希望引人注意。 “参见太子殿下。”元景微微颔首,算是行了个礼。 元景在元帝勉强尚且不用行跪拜大礼,太子早已习惯了他如此,淡淡应声道,“国师不必多礼,本宫不过是路过梨园海棠,想着屋内灯未灭,国师也不会睡那么早,所以就来叨扰了。” “哪里哪里,太子殿下请上座。” 早在凰绯清起身之际,她的酒杯已经顺手拿走了,太子看着屋内也不像是有人的迹象,目光只在空了半壶的酒上停留了片刻。 “国师好雅兴,借着月色小酌一杯,确实不为一桩美事。” 元景淡淡一笑,示意侍女呈上了一个新的酒杯,亲自为其斟满。 “太子殿下说笑了,要论起雅兴,风月,臣自是愚钝的,也就偶尔喝上一杯解解馋,小酒怡情。” 孟桓默默的站在远远的方向,非常识时务的找清楚自己的位置。 毕竟,大人物的有些话可不是他这样身份的人可以听的。 太子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眯了眯凤眸,开门见山道,“国师想必知道本宫来此的目的,那我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曹令鬃一事,本宫答应可以秉公处置,会给到慕侯以及御史文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可” 元景不紧不慢的说,“可你想要保住户部尚书,对不对。” “嗯。”太子毫不避讳的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那可是户部啊,先不说每年户部可以给他多少钱银,单单是现任户部尚书在朝中的地位。 一旦失去了支持自己的户部,太子必定会折损掉一条臂膀,那可不仅仅是肉痛那么简单,更是直接影响到了他在朝中的局势。 这两年来,二皇子在外面立了些治水救灾的小功劳,全然不似从前那般软弱无能。 虽然元帝对二皇子的态度不咸不淡的,可身处东宫这个位置,多少人想要看着他被拉下来,太子不允许自己再出任何一丝差错了。 “太子殿下,请恕微臣直言,今晚你不该来,更不该与我说这样的话。” 元景是个直性子,懒得和他多做纠缠,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明白了。 “太子殿下如今还不明白吗,陛下心中早就有了决断,当下唯一的选择就是顺其自然。” “你让我如何顺其自然” 让他的人顺其自然的去死 太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两天时间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说不出的狼狈。 “国师,本宫知道之前有诸多的不是,一时鬼迷心窍做了些错事,可本宫可以保证,那些钱没有一分是进了东宫的账。” 那些钱确确实实不是他私吞的,不过是 大部分进了丞相府的私库而已。 太子没有傻到将这些话在元景面前和盘托出,可为了争一时的手,他甚至自降身份乞求元景。 “国师,本宫乃未来的储君,父皇本就对我抱有无比的期待,如若我真的让他失望了” 元景冷声打断他的话,“真正让陛下失望的是太子殿下的态度。” “”太子竟无言反驳。 元景又道,“难道殿下以为,陛下当真不知道目前的时局” “殿下觉得,陛下不清楚户部已经是你的人了” 太子被这一个个的打击,敲得有些懵里懵懂。 然而他唯一听懂了的是 父皇知道。 父皇原来都是知道的。 既如此,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在元帝的监视之中 不管他怎么选择,怎么做,可能父皇都失望了吧。 太子进门那一刻的意气风发,不过经历了不到一刻钟,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国师,依你所言,我现在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是吗” 太子面如死灰,内心始终想着再挣扎挣扎。 元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淡淡的夺过他手中的酒杯。 “太子殿下,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君王,你需要的是慢慢成长,陛下对你期望甚高,如何做才能不辜负这份期望,太子殿下自己斟酌。” 元景那一双眼睛看透了太多的人和事,他清楚太子本性并不坏。 估摸之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可能是被不轨之心的人利用了。 至于是什么人,就算元景不说,太子也不是傻的,差点被人当了枪使,索性现在都来得及。 “多谢国师提点,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的写文章。” 元景淡淡一笑,“太子殿下客气了,臣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几句忠言逆耳而已。” “此事过后,太子殿下可要帮助陛下分忧,学习处理一些朝中事务。” 国师本就有教导皇子公主的责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最紧笔心同情心泛滥了,对着凰绯清一个人说教就算了,如今还管到了太子殿下头上。 躲在里屋屏风内的少女忍不住捂唇偷笑。 元景这家伙难得没有站在太子那边出主意,不然凰绯清的计划铁定会被打乱,在这一点上,凰绯清非常满意某人今晚的表现。 果然,不出三天,太子听从了元景的意见,铁血手腕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他这一次的“大义灭亲”不仅让元帝对太子刮目相看。 就连闻喻都吃了一大惊,自断臂膀这操作,牛逼啊。 太子虽然失了户部这个钱袋子,到底还是换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便是皇后重新执掌六宫,兰贵妃气得一整晚都没睡。 第七十二章 撞破她的秘密 “啊啊啊啊,贱人,贱人” 芷兰宫内殿传来女人愤怒的尖叫声。 上等的青花瓷花瓶砸碎了一地,兰贵妃恍若一个发了疯的女人,仅穿着白色的里衣披头散发冲出来。 徐姑姑吓得急忙冲上去把她拉回来,“娘娘注意仪态,注意仪态啊。” 她用力将兰贵妃拖了回去,语重心长的安抚道,“娘娘,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我可是兰贵妃。”兰贵妃温婉的声音中透着几不可闻咬牙切齿。 徐姑姑长叹一口气,“娘娘,奴婢知道您委屈,可她到底是皇后,我们不能和她硬碰硬。” 再说了,如果硬碰硬真的有用,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会一直被皇后压一头。 兰贵妃越想越生气,好不容易看着皇后失宠,心想着太子要是再不争气一点,兴许她就有机会了。 谁曾想,太子竟会忍痛自断一臂,不仅让皇后重新夺回了执掌后宫的权利,太子反而因祸得福被元帝赏识。 兰贵妃忧心忡忡,脑海中浮现出盘算已久的计划。 “徐姑姑,你去传信给二皇子,问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都。”她现在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不管是翅膀硬了的凰绯清。 还是在她面前仗着有太子而嚣张至极的皇后,她不会让他们得意太久的。 徐姑姑欲言又止,“娘娘,二皇子他” “他什么”兰贵妃不悦的拧起了眉。 徐姑姑是待在兰贵妃身边的老人了,很多事情看在眼里,多次想提醒兰贵妃多多提防二皇子。 可试想兰贵妃一生无子,二皇子养在膝下这么多年,纵然没有血缘关系,到底还是有几分母子情分的。 徐姑姑想到这儿,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没什么,老奴立马就去办,娘娘你且放宽心,二皇子殿下会为您争气的。” 芷兰宫的飞鸽刚刚从皇宫飞出,下一秒,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如同浮影掠过,轻而易举的将信鸽上的密信截获了下来。 趁着夜色,女人以绝佳的轻功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跃过公主府的后院。 烛光浮动,纤细的身影无比清晰的倒映在雕花的屏风上。 靠在雅塌上的女人窈窕妩媚,眼角扫过屏风后恭敬叩首的人影,淡淡的嗓音慵懒,沙哑,别具一格的蛊惑。 “好久没有得到你的消息了,本宫以为你怕是已经忘记自己是谁的人了。” 只听屏风后扑通一声响,女人战战兢兢的说,“殿下,奴婢是您的人,万万不敢有二心的。” 凰绯清娇笑出声,“吓唬你的,怎么如此胆小,开个玩笑都不行。” “说吧,兰贵妃那边有什么动静,眼下皇后重揽大权,想必她是气得不轻吧。” 女人微微抬起脸来,借着烛光,哪怕是做了一些伪装,连心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依旧十分扎眼。 “殿下英明,兰贵妃是气急了不假,今日更是称病没有前去给皇后请安。”连心淡淡道。 凰绯清“嗯”了一声,耐心的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殿下,这是兰贵妃给二皇子的密信,您过目。” 连心半跪着呈上从信鸽腿上取下的信笺,毕恭毕敬的继续汇报,“兰贵妃应该是被这次的事情刺激到了,不仅如此,她还传信会家中,让家中在民间选了两名绝色佳人,奴婢认为兰贵妃是想” 凰绯清冷冷一笑,兰贵妃那个女人想什么她何尝不知。 “她想要用新人固宠,只怕还手段是嫩了点。” 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绝色佳人,如何的天赋异禀,凰绯清都很有自信,能够笑到最后的人。 一定会是她。 也只能是她。 “这次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本宫选中的人,上次让你蒙受了那么大的冤屈,你心中可有怪过本宫” 凰绯清起身缓缓走到屏风后,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女人,食指抵在她的下巴,轻轻上挑。 “兰贵妃,应该没少试探你吧” 连心眨了眨眼,差点被凰绯清妩媚的眼神勾了去。 她惶恐的低下头,跪着挪动身体后退,“殿下,奴婢不敢,只要是殿下嘱咐的事情我都义无反顾,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凰绯清淡淡抽回手,慵懒的眸光落在窗外那一片漆黑,凤眸逐渐幽暗加深,“你且回去继续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传信即可。”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便不要冒险过来了。 连心抿了抿唇,叩首应倒,“奴婢得令。” 话落音,只觉一阵风拂过面颊,烛光浮动,屏风后的人影已经隐入了黑夜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清脆愉悦的拍掌声。 “公主殿下好手段,没想到除了我之外,殿下在兰贵妃身边还有棋子。” 慕云擎着一身玄衣,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而入,仿佛当公主府是自己家,浑然没有半点客人的自觉性。 “小侯爷怎么还有偷听人说话的毛病,这就是侯府的家教”凰绯清挑了挑眉,一脸从容淡定。 早在慕云擎来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有所察觉了,并不是什么要紧的秘密,让他听听也无妨。 “殿下背地里做的事情,还怕我偷听吗” 男人轻笑,堂而皇之的走进凰绯清的回荡,大大咧咧的往侧塌一趟。 “也不知道我家的阿景要知道了你的心肠如此歹毒,还会不会继续把你当做孩子一样护着。” “你威胁我”凰绯清轻轻蹙眉。 慕云擎咧着一口的大白牙,哈哈大笑调侃,“扫把星,你怕了,我草,你也有怕的时候。” “”这货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男人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笑得捂住了肚子,“没想到啊扫把星,你还真看上我家阿景了啊” “你再说一遍,谁家的”少女目光幽幽,语气徒然冷冽如霜。 慕云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家的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默默的把身体缩在角落,慕云擎避开凰绯清吓人的眸光。 “咳咳,那个,我是来给你送请帖的。”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赤红色的请帖啪在桌面上。 第七十三章 反被动为主动 “这是什么”凰绯清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慕云擎皱了皱眉,一脸看傻子似的表情,“不会用眼睛看啊,请帖啊。” “咳咳,可能阿景忘记和你说了,青柠郡主大婚他应该不去了,你作为他的徒弟,又是公主,这份请帖理应送到你的手上。” 本来嘛,他身为小侯爷根本不需要自己跑腿。 奈何他家阿景特自己交代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他和凰绯清友好相处,并且在婚宴当日多多照顾凰绯清。 慕云擎这人吧平日里混换了,周围的人都怕他讨好他,真正算得上交心好友的也就元景一个,他都开口了,慕云擎不好推辞。 谁曾想,他不过是来送个请帖,没想到来得这么不凑巧。 慕云擎可不是故意过来偷听的,凰绯清那些阴险的秘密他才不屑知道。 “他为什么不去了,可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你管那么多干嘛,他自然有他的用意,反正你到时候记得来,不能迟到。”慕云擎扔下请帖就走了,也不等凰绯清多问一句。 凰绯清低头看了看请帖,随即趁着窗外唤了一声,“弄月。” “殿下。”弄月嗖的一声来到她的面前,随时候命。 凰绯清抿了抿唇,眸光凛冽,“你去暗中查查国师怎么了。” “是。”弄月领命。 那家伙很明显有事情瞒着她,既然他不说,凰绯清有的是办法知道。 另一方面,太子那边貌似注意到了凰绯清,三天两头的找各种理由给凰绯清送东西。 凰绯清知道后,吩咐秦管家不管找什么理由和借口,通通将太子送的东西黑推了回去。 然而这天,秦管家面色焦急不安的来到凰绯清面前,并且呈上了一套定制的婚服。 还是以宫廷的规矩精心剪裁而制。 这样的款式不要说在民间见都没见过,哪怕是宫里的娘娘们,都没几个是有如此殊荣的。 凰绯清看着这套嫁衣,不说话,琥珀色的瞳孔却顷刻间渐渐加深变得深邃,幽暗。 表面上流水潺潺,平静之下却早已暗藏着汹涌波涛。 “殿下,这是太子殿下今日一早吩咐小泉子送来的,您看看,这如何处理” 其他的金银珠宝退了也就退了,可这件东西秦管家一看就觉得颇有来历,不敢擅自做主。 眼下看到凰绯清的反应,秦管家无比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 “小泉子送来这套衣服,可曾还说过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她双手抚过红色的嫁衣,声音变得格外的轻柔,阴冷。 秦管家立马如实转述了太子的话,凰绯清没敢有半分的停歇,叫人备了马车直奔东宫。 太子似乎料到了凰绯清会来,不仅提前安排好了人在门前接应,连带着晚膳也提前嘱咐厨房按照凰绯的口味来做。 看着满满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凰绯清眯了眯眼眸,不动声色的笑了。 “太子殿下费了那么多心思,不会只是想和我吃顿饭那么简单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于什么,就算太子不说,凰绯清在赴约之前自然也想得十分清楚。 “呵呵,七妹妹何必与我那么见外呢,回想起来,从前七妹妹可是最喜欢追在本宫后面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的叫着。” 他率先斟了一杯酒递给凰绯清,微微一笑,“七妹妹以前怎么叫,现在亦怎么叫,我们兄妹之间不需要那么生疏。” “太子殿下也说了,那是从前。”凰绯清冷着脸,没有接过那杯酒。 在今天这件事情之前,凰绯清或许还会装一装,小酌个一口,配合着太子演上那么一出兄妹情深的戏码。 然而在看到那套火红色的嫁衣,凰绯清改变主意了。 “太子殿下送过来的嫁衣是什么意思,挑衅,威胁,还是想让我投鼠忌器”凰绯清索性开门见山,目光灼灼的盯向神色迷惘的太子。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太子急了,张口想解释,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眼神示意周围的宫女太监都退下,这才放低了音量,说,“七妹妹,本宫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更不存在你说的什么威胁,挑衅,本宫只想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份,本宫会保密的。” 太子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安慰她,“七妹妹,本宫知道你心里肯定记恨碧华姑姑涉嫌杀害纯妃一事,可本宫可以用性命担保,碧华姑姑绝对能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 “太子殿下,事情已经过去,何必旧事重提。”她挣脱了自己的手,不慢不急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看着凰绯清如此淡定,自顾自优雅的重新倒了杯酒,送到唇边抿了口。 “不管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我的底细,总之,有句话我想提醒太子殿下。” 太子挑了挑眉,淡淡问,“什么” “你能调查出来的事情,难道父皇不清楚吗” 太子语塞,父皇如此英明神武,身边的女人如果来历不明,他又怎么会爱了这么多年。 就算后面因为多种原因,将心爱之人打入冷宫,纯妃在冷宫的日子除了艰苦点,却没有任何人敢去找麻烦。 元帝到底有没有授意任何人不得伤害纯妃,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啊,太子哥哥,父皇尚且对我的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宫之中更是无人提起纯妃的事情。” 凰绯清叹了口气,温柔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唇边噙着耐人寻味的微笑。 “太子哥哥要是把我的身份捅了出去,猜猜看,父皇到底会怎么看你。” 太子:“”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关系。 “诶,我之所以来,也想和太子哥哥说说心里话。” 三言两语重新夺回了主动权,凰绯清懒懒倚靠在一旁,心情的舒爽度不言而喻。 她勾勾唇,“我十分清楚太子殿下如今的境遇,其实呢,就算太子殿下不说,我也有合作的意向,不过嘛” 凰绯清把话说到一半,故意挺顿下来,引得太子那颗心七上八下的。 “不过什么” 无非就是谈条件而已,他可是太子,除了不能掌握生死,其他的都好说。 第七十四章 手撕那个茶 青柠郡主大婚乃是再隆重不过的一桩美事,听闻不仅皇后会亲临观礼,青柠郡主的母亲上阳夫人还邀请了兰贵妃。 如此一来,凰绯清对这场大婚倒是提起了格外的兴趣。 她随便在库房中挑了了颗硕大的夜明珠,打扮并不算抢眼,下了马车由慕云擎嘱咐好的的随从带到了专供皇室的贵宾席。 凰绯清一出现,立马成为了各世家小姐夫人们的焦点。 有些并不清楚凰绯清身份的夫人面面相觑,私下里止不住的窃窃私语。 “那是哪家的小姐,长得真是好看,能够被国公爷邀请来的,应该是青柠郡主的闺中密友吧” 素来听闻青柠郡主最喜结交才情的公子小姐,凰绯清这身段,气派,分明与常人不同。 “我觉得不是。”另一位夫人偷偷瞄了一眼,摇头道,“你没看到她坐的位置吗” “那可是国公爷专门为皇室众人设立的。” 青柠郡主是喜欢交朋友,但是最不喜欢和皇室的人来往也是出了名的,凰绯清怎么可能是青柠郡主的闺中密友。 众人分分揣测着凰绯清的身份,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无比清晰的传入凰绯清的耳内。 她笑笑,琉璃般的眼眸没有丝毫情绪,专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默沉思。 果然,这种热闹的场面确实不适合她。 有这个闲工夫,凰绯清还不如去看看那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在做什么。 放鸽子这种事,凰绯清最讨厌了。 连带着她对某人仅存不多的好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扫把星,今儿个来这么早啊,怎么不去和其他小姐夫人们唠唠嗑。” 慕云擎迈着大步子,毫无顾忌的来到凰绯清的席座,盯着众多惊诧,八卦的目光,咧着一口大白牙同凰绯清说笑。 “大白天就开始喝酒了,你是想晚宴还没有开始,就把自己给灌倒” 凰绯清不理会他说的话,慢条斯理的细细品酌着美酒,目光流转,“小侯爷可是吝啬这点酒不成” “呸,小爷我是这种人吗” 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还不是怕你醉醺醺的回去,不知道的话阿景还以为我故意灌你酒。” 这个锅慕云擎无论如何是不会背的。 “呵,也是,如今我才是阿景宠在心尖的小徒弟,慕云擎啊你可得要靠边站了。” 我靠,这女人挑衅他 慕云擎整张俊脸黑沉了大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不能拿她怎么样,憋屈得要死。 “行行行,你赢了,我怕了你还不行吗”他懒得和一个扫把星计较,不然倒霉的还是他。 慕云擎捂着额头,真搞不懂自己当时是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答应元景多多照顾凰绯清。 呵。这个女人哪里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分明是存心来给他添堵的。 “哥哥,刚才我还在寻你,没想到你竟是在这里。” 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凰绯清抬眼看去,只见慕云溪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袅袅婷婷的走过来。 这不是父皇新封的溪贵人 凰绯清蹙了蹙眉,如果她记性不差的话,眼前这个已经成为了她父皇嫔妃的女人,可是赤果果的觊觎着她的男人。 有一次,凰绯清在元景的房间内,被窝之下,慕云溪还想要捉j在床来着。 哼,这口气,凰绯清今天倒是可以趁机出一下了。 毕竟有些事情久了,容易忘记,她不是什么善茬可要一早让慕云溪深有体会。 不然,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慕云溪的那只爪子碰了她的人,她可是会杀人的。 “这不是七公主,七殿下吗,没想到哥哥还邀请了你啊,看来七殿下和哥哥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此话乍一听倒真不觉着有什么,可细细品来,不仅周围人的脸色变得意味深长。 就连难得好脾气,一脸笑脸相迎的慕云擎脸色都阴沉了下来,“慕云溪,说话注意点分寸。” 什么叫他和凰绯清的关系好 她是瞎了哪知狗眼了,吃饱了没事做撑的,还是整天和后宫的女人斗来斗去精神错乱的,见了谁都不痛快。 “哥哥,我可没说什么,你怎么就生气了,不然你和七殿下关系不好”慕云溪笑问。 “关系好不好,本宫似乎不需要与旁的人解释什么吧。”凰绯清不咸不淡道。 “七殿下,这可是溪贵人,请注 意您说话的态度。” 小宫女替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殊不料话刚落音,一个干净利落的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主子说话,哪里轮到得你来插嘴。” 凰绯清眯着凤眸睨向慕云溪,冷冷的勾弄着唇角嘲讽,“溪贵人如今是好大的威风了,手底下的奴才,也敢如此造次。” “真不知道是内务府那边没有好好管教好,还是手底下的奴才都随了溪贵人的牙尖嘴利” 这话无疑就像一把把刀子用力戳进慕云溪的心上,偏偏她还不能发飙。 好一个凰绯清,果真是不能小瞧了她。 慕云溪淡淡一笑,“殿下不要动怒,是我没有管好奴才,回去后定当好的惩治一番。” 说罢,她扭头甩开宫女的手,目光凛冽道,“蠢东西,还不滚出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好了,今日是阿宁大婚,还想闹成什么样,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慕云擎终究看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给慕云溪留足了面子。 慕云溪虽不甘心,却知道今日不适合与凰绯清正面冲突,索性暂且压下心中不快,施施然的转身走向了对面的席位。 “她就是这个性子,从小被娇纵惯了,你别和她计较。” 这哪里是娇纵惯了,分明就是多带毒的白莲花。 当然了,凰绯清不屑于和这种低端的小绿茶一般见识,“她现在可不得了,正得父皇盛宠,如此手段后宫怕是会更热闹了。” “”慕云擎怎么听着这话那么别扭,只女人的世界真是太难懂了。 他摇摇头,甩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扭头对凰绯清说,“时辰不早了,一会儿新娘” “不好了不好了,后院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国公府的小厮慌慌张张的从内院跑出来,这么一喊,众宾客无不窃窃私语起来,场面瞬间乱了。 第七十五章 渣男相见不相识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成何体统。” 慕云擎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小厮的衣领,不耐烦的逼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清楚点。” “那那个,小人也不太好说,小侯爷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小厮战战兢兢的,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慕云擎索性自己去看看情况。 丢下一众宾客交给管家招呼,慕云擎则大步迈着长腿前往张灯结彩的后院。 凰凰绯勾唇笑了笑,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她怎么能不去亲眼见证见证呢 随即,她不动声色的从座位上离开,悄悄的跟随在慕云擎的身后。 不一会儿,女人怒不可遏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 下一秒,慕云擎看着身穿大红喜服的美艳女子手执一把锋利的长剑赫然抵在新郎官的脖子上。 “你告诉我,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是谁” 青柠郡主哭花了精致的妆容,声嘶力竭的质问着自己心爱的男人。 男人痛苦的闭上了双眸,毅然决然道,“宁儿,你若真的不信我,今天大可以一剑杀了我,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薛铭,你当真问心无愧吗” 在男人的身后,身穿白色天羽流仙裙的清冷美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今天的新郎官。 慕云擎目瞪口呆的看着女人深情款款的看向另外一个男人。 他袖口下的十指不禁渐渐收拢,握紧成拳头,如鲠在喉发不出半点声音。 玥儿与他是认识的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和郡马爷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哪怕你是云擎请来的人,我也能将你扫地出门你信不信” 世人都只知道青柠郡主品貌一流,温婉大方,知书达理。 可谁又知道大婚当日,她剑指自己的夫婿,更是如同一介泼妇似的当中辱骂一个楚楚可怜的妓子。 “青柠,慎言。” 慕云擎虽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受委屈,他绝对做不到。 “小侯爷。”玥姬没想到慕云擎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她抬着眼睑,目光怔怔的看着男人宽阔的后背,无形之中恍若给她撑起了一片天。 玥姬心中五味杂陈,抿了抿唇,将他从身前拽开,施施然行礼道。 “小侯爷,这是我与薛铭之间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她怕影响慕云擎和青柠郡主之间的情谊。 为了她,不值得。 “玥儿,可是” 没给慕云擎把话说完,准郡马爷一改往日温柔之色,怒声呵斥道,“来人啊,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婆娘给我轰出去。” “今日可是我与郡主的大婚,岂能让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前来捣乱。” 男人人前人后一张嘴脸,别说玥姬恶心到了极点,慕云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你说要把谁赶出去,她可是我请来的人,就算你是郡马爷那又怎么样,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男人不过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单单是慕云擎的一拳已经扛不住倒在一旁站都站不起来。 原本青柠郡主还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眼下看着自己的夫婿被打伤,心骤然服软了。 她惊慌失措的扶起男人,还不忘怒气冲冲的埋怨慕云擎,“云擎你这是做什么,他可是我的夫婿,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是想要折我的面子是不是” 慕云擎无语了,他不过就是赏那家伙一拳,谁让他那么菜鸡的。 “宁儿,你不生我的气了”男人趁机抚上青柠郡主的脸。 青柠郡主生气归生气,倒还是一颗心扑在他身上,撇嘴道,“你和那个女人果真没有私情” “我叶白一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不认识她,我心中只有你。” 不认识她 心中只有青柠郡主一个人 玥姬看着二人眼神交汇,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心口虽疼,更多的还是失望和寒心。 “薛铭,不要以为你改了名字,就可以将过去撇得一干二净。” 她冷冷的看向这一对新人,不怒反笑,“好啊,既然你说不认识我,那便不认识好了。” “玥儿”慕云擎趁着脸,十分担心的看向她。 凭着他对玥姬的了解,也十分清楚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如果他猜测得没错,玥姬一直寻找 的,应该就是叶白一了。 不过,看着眼前复杂的局面,哪怕慕云擎是个一根筋的傻子,也能够猜测出玥姬经历过的无非就是戏文说的那样 痴心一片,终究是遇到了贪慕权贵的陈世美,双双对峙,无非就是落得个旧人不相识的狼狈局面。 “小侯爷,玥姬身体不适,可能没办法为大家表演助兴了,希望小侯爷能够容许玥姬先行离开。”玥姬心意已定,不管谁来劝说,都无法阻拦她想离开的一颗心。 青柠郡主皱了皱眉,冷声道,“既然来了,玥姬姑娘不如喝杯喜酒再走。” “郡主,她本就是来捣乱的,你又何必” 没给叶白一把话说完的机会,青柠郡主皮笑肉不笑道,“倘若你你心中无鬼,又何必如此介意她留下。” “我没有我这不是怕她的存在影响到你的心情吗”叶白一狗腿的凑在青柠郡主的身边,笑得那般的谄媚。 玥姬从未想过这个男人还会有如此恶心的嘴脸,恨不得抬腿就走。 “郡主盛情,民女不甚惶恐。”玥姬淡淡的开口,目光淡淡的落在叶白一的身上,继续道,“民女确确实实认错人了,郡马爷并不是我要找的人,多有打扰,实在抱歉。” 不想在此地多一秒的逗留,玥姬落落大方的行了礼,低声对慕云擎道,“小侯爷,民女先告辞了,改日定当为今日的事情赔罪。” 说罢,玥姬转身离开,头也不回一下。 自己费经千辛万苦邀请来的人就这么走了,慕云擎怎能如意。 随即二话不说抬腿追了上去,大手扣紧了玥姬如玉的手腕,“玥儿,你等等我” 第七十六章 负心薄幸之人 “小侯爷,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玥姬眉心若蹙,自薛铭一事后她本耗尽了最后的耐心。 要不是慕云擎待她素来友好礼让,玥姬是不会被他的情绪左右半分的。 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慕云擎后知后觉闪电般的松了手。 “抱抱歉。”他局促不安的挠挠头,尴尬笑笑,“你是我请来的人,发生在这样的事真的很过意不去。” 玥姬淡淡一笑,眸中看不清任何神色,“小侯爷不必这么说,是我失言在先。” “不不不,你能够赏脸来,已经是我的福气了,他们的话你不必在意,尽管留下来观礼便是。” 说罢,慕云擎深呼吸,正大光明的拉着玥姬的手一同入座到他的席位。 众人唏嘘不已,玥姬对他如此出格的举动,脸色岑然僵了下来。 “小侯爷,您这是做什么,存心看我的笑话吗” 玥姬咬着贝齿,温怒的模样倒是比起平日里的淡漠疏离更添了几分别样的生动明艳。 “玥儿别怕,有我在,没人敢说你一句不是。” 慕云擎的话不大不小,靠得最近的当属慕云溪,化着精致妆容的那张脸笑成了一朵红牡丹。 “难怪哥哥拒绝了那么多名门贵女,原来一腔的真心全部留给了澜梦轩的头牌玥姬啊。” 这人长得讨厌,说话还惹人嫌。 玥姬抿着唇不说话,可不代表慕云擎就是个吃素的,“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了,玥姬是我的朋友,你对她出言不逊,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哥哥可是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与我这般置气” 在慕云溪眼中,慕云擎无非就是仗着老侯爷的宠爱才能如此肆无忌惮,一次次的羞辱慕云溪如何能忍。 “其实溪儿并不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玥姬姑娘太幸福了,多少名门贵女都不曾入得了我哥哥的眼,而今天他却为了你公然出面维护。” 她说完后,目光直指向玥姬,微微一笑道,“玥姬姑娘。” 好手段啊。 “溪溪你这话未免言之尚早了,云擎的婚事侯爷已经有了打算,我也相信玥姬姑娘并不是什么贪慕虚荣的人。” 没等慕云擎出面替玥姬解围,换了身新娘服的青柠郡主主动站出来,恍然没有了前一刻剑拔弩张的姿态。 凰绯清静静坐在一旁看戏,眼底染了轻笑,还不动声色的给玥姬使眼色。 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不还击回去一下,凰绯清可真有点失望了。 很快,玥姬清悦的声音不负众望的响了起来。 “青柠郡主可真了解我,不过有一点可说错了,能变成凤凰的可不是飞上枝头那么简单。” “是凤凰,一直都是,不是凤凰,就算飞得再高也没有用。” 玥姬这话表面上是在说自己无意高攀小侯爷。 可但凡有点智商头脑的人,无一没有听出来玥姬在讽刺青柠郡主。 她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因为她原本就是凤凰。 青柠郡主眸光微闪,两句话的试探后,她看出来了玥姬的不简单,心中的不安更甚。 由此,青柠郡主也更肯定了玥姬和自己的郡马肯定有脱不掉的干系。 “呵,来者是客,玥姬姑娘还是云擎的朋友,理应坐下来喝杯喜酒的。” 她伸了伸手,陪同在侧的奴婢立马递上了薄酒。 “玥姬姑娘,今日我大婚,后厅所造成的误会,我在此敬你一杯。” 叶白一见状,抢先一步夺过了她的酒杯,心疼道,“这杯酒我来个就好,你身子虚,不要逞强。” “呵,郡马爷还真是温柔体贴,让人看着好生羡慕。”玥姬勾勾唇,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你了,郡马爷。”玥姬淡定的将酒杯翻倒,杯中竟没有一滴的酒水。 一介女子尚且如此豪迈大方,叶白一短暂失了失神。 “额,玥姬姑娘好酒量,在下十分佩服。” 青柠郡主看着自己的男人为自己喝酒,心中无限感慨万千,同时也格外心疼,“叶哥哥,别喝了,你喝不了酒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没事,今天高兴。”男人微微一笑,字里行间充满了宠溺和爱意。 刺眼,扎人。 青柠郡主半扶着一杯倒的男人,又是无奈且心疼。 她扭头对慕云擎一行人说,“郡马爷酒量有限,就不陪大家喝了,你们玩得尽 兴。” 说罢,青柠郡主扶着叶白一交给身后的小厮,并且细细叮嘱。 “你们先把郡马爷扶去休息。好好照顾着,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明白吗” 小厮:“郡主放心,奴才绝对好好照看郡马爷。” 眼见着叶白一被小厮扶去内堂,玥姬眸光暗了暗,趁着慕云擎被人缠住,她一个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她想弄清楚叶白一到底是不是薛铭。 玥姬坚信自己的心爱之人不会背叛自己,可世界上根本不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今天如若不搞清楚,玥姬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心安。 “你在找我” 假山后,一个黑影突然窜出来扣住了玥姬的手腕。 身体被人用力拖拽到假山后面,要换做平时,玥姬定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成功了击杀掉眼前的人。 可,那声音太过熟悉了,玥姬几乎能够在瞬间辨认出男人的身份。 她红唇微微发颤,迟疑的唤了出来,“薛薛铭” 皎皎月色之下,男人身穿大红色的喜袍,清秀俊逸的容颜上带着玥姬最为熟悉的笑容。 “玥玥。”他温柔的抚上女人明媚的娇颜,克制着动情才没将她抱在怀中。 而是瞬间冷下脸来,字字诛心,“你已经看到想看的了,为什么还不走,想坏我的好事” 玥姬六神无主的睁大了瞳孔,如鲠在喉,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他真的要娶青柠郡主。 这是真的。 “玥玥,事先没有告诉你,是我的错,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薛铭寒窗苦读十余年,别说金榜题名了,就算是娶妻生子他都没有那个钱。 如若不是青柠郡主看上了他,愿意提拔他,还要嫁给他。 这等好事,薛铭如何能够错过,那不是大傻子是什么。 第七十七章 前方高能预警 “闭嘴”玥姬怒不可遏打了他一巴掌。 薛铭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爱他疯魔的女子,“玥玥,你是不是疯了” “呵,疯了”玥姬放声大笑起来,一把恶狠狠的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说过你这辈子只会娶我的,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现在竟然要娶旁人” 去他娘的什么狗屁大道理,她一点儿也不相信薛铭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他未来的那些计划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她,这个负心汉还把劈腿的事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可恶至极 不知羞耻 薛铭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既知自己理亏,也不做什么辩驳,反而怒上心头讽刺道。 “口口声声说我负你,可你自己又能够好得到哪里去” “你什么意思”玥姬紧紧的捏着拳头,竭力忍耐着自己的怒火。 薛铭虽不是什么好鸟,可一开始还是十分护犊子的。 他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没错,但是他也是一个男人,他深知一个男人看另外一个女人的眼神是怎么样的。 “你敢说,你和慕云擎没有一丁点私情吗” 慕云擎贵为小侯爷,为了玥姬一掷千金不说,隔三差五的腻歪在玥姬的房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鬼知道他们俩在里面做了多少苟且之事。 薛铭自认为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玥姬的事,所以他一定认定了是玥姬背叛他在先。 “原来你竟是如此看我的” 这下,玥姬的心算是彻底伤透了。 呵,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一直在痴心等着的心上人。 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自己的黄粱一梦罢了。 从头到尾认真的只有她一个,或许在薛铭的眼中,她不过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b子。 多么可悲,多么可笑,她的一腔真心喂了狗了。 “算了,和你说也不明白,反正你都要娶青柠郡主了,从今以后你就是高高在上的郡马爷。” 心灰意冷的玥姬多一刻都不愿意待下去了,她施施然的行了个最陌生冷漠的礼,启唇道。 “出来挺久了,说不定小侯爷没看到我正在寻,玥姬不打扰郡马爷继续醒酒了。” “玥玥。” 眼睁睁的看着玥姬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薛铭心中五味杂陈。 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稍微走错一步,满盘皆输,他想要赢。 他相信,终有一天成为了人上人,玥姬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的。 一定会。 “现在是不是很难受,早说过了,不要太把男人当回事。” 在玥姬离开假山,途经后花园的时候,凰绯清手执一把青面百鸟图扇,每摇动一下,扇面上荧光的线条勾勒出的蝴蝶栩栩如生。 她这副摸样,分明像是在暗处看了一出好戏。 “殿下早知道他的真面目,为何不告诉我。” 反而让她一直对这样一个渣男抱着真心和期盼。 要说玥姬心里没有一丝的恼火是骗人的,她一心把凰绯清当做最信任的人,哪怕是为她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任务。 “呵呵,要是我说,我是故意的,你会怎么样” 凰绯清迈着优雅的步子,步步靠近玥姬,衬着今夜皎洁明亮的月光,她那张妖冶的容颜犹如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 妖冶,危险,美丽,夺人性命。 “玥姬,你这副表情看着我,莫不是想要杀了我”凰绯清半眯着凤眸,嘴角勾着笑,得意嚣张得很。 玥姬抿了抿唇,低垂着眼睑,哑声道,“属下不敢。” 她有什么资格对凰绯清发火,选择爱上薛铭的是她,为了渣男伤心难过的也是她。 而凰绯清,不过是用了一种最残忍的方法让她亲眼所见,然后彻底死心罢了。 “这么难过的话,不如我帮你杀了他,如何” 这句话凰绯清可不是开玩笑,只要玥姬点头说好,凰绯清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处理了薛铭。 “不,不用了。”玥姬迅速摇头,“我与他已经说清楚,殿下相信也听到了,就这样吧。” 凰绯清嗤笑一声,幽幽道,“你啊,就是太心软,如此心性以后可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的。” 情之一字,如何是能够用三言两语解释得清楚。 玥姬暗暗苦笑,并不反驳凰绯清的话, “多谢殿下教诲,之后,我会慢慢改的。” “罢了,你心情不好,我就不拿你消遣了。” 叹了口气,凰绯清拍拍身上的尘土,好戏已经看完了,晚宴上又没有她想看到的人,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临走前,她倒是不忘点了玥姬一下,“慕云擎那货今晚可是为了你喝了不少的酒,有心或者无心,你自己看着办。” 反正呢,她看慕云擎也不是特别顺眼,玥姬如若对他见死不救,凰绯清今晚或许还能做个好梦。 出了国公府的大门,凰绯清吩咐车夫架着马车先回了公主府,她却是往着公主府的反方向策马奔去了皇宫的方向。 现下,梨园海棠内好不热闹,正厅里不仅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补品,元景的耳边还有只叽叽喳喳的鸟儿喋喋不休了一整晚。 “元景,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慕云溪撤掉了身后一众宫女,没有旁人在场,她便再没有了任何顾忌扒拉着男人的衣袖。 “元景,我说的都是真的,今天婚宴上多少双眼盯着呢,我哥和七殿下好不亲昵。”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的,可是七殿下如今也是你的徒弟了,她在外面的一言一行可都影响到你的名声,她如此不知检点” “溪贵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就当没有听话,你回吧。”元景淡淡的说道。 慕云溪愣了愣,他可是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的人,凰绯清如此不检点他竟不生气 这不科学啊。 慕云溪还就真不信了,继续悲悲戚戚的开口,“阿景,你是不是连我的话也不信了,曾经我们可是那般的要好” “哦我竟不知溪贵人与老师那般的要好。” “砰”的一声踹门声响彻整个寂静的夜。 元景与慕云溪皆是一愣,怔怔的看着凰绯清踏着月色而来。 她笑意盈盈的走到男人身旁,看着慕云溪的神色却比刀子还要冷,“怎么,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第七十八章 她在闹他在笑 这女人怎么来了 慕云溪没想到凰绯清会深夜来梨园海棠,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只能硬着头皮浅浅一笑。 “七殿下怎么来了,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婚宴上与小侯爷畅饮吗” 她面不改色的说,张口不离小侯爷,引得凰绯清一阵不爽。 “溪贵人能够来,为什么本宫不可以。” 凰绯清不施粉黛的小脸,在光影的照射下,染了粉黛的色彩,“老师” 眸光漫不经心的从元景身上扫过,慢慢悠的落在桌面上一碟又一碟精致的糕点上。 “这些点心好生精致,一看就是巧手才能做得出来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老师是否已经尝过了” 元景下意识迈着急促的小碎步走向凰绯清,看向她面色绯红,俊眉轻轻蹙起,“怎么喝那么多酒” “呵呵,老师,我是不是来得不太合适啊,打扰了你和溪贵人叙旧了。” 她喝得醉醺醺的,清澈澄明的眼眸却看不到丝毫的醉意。 眼看凰绯清的身体朝着元景的方向靠,慕云溪深瞳中闪过一丝精光,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七殿下,你怎么喝那么多。” 她皱着眉,扭头看向元景格外善解人意道,“阿景,这深更半夜的,七殿下跑到这里来多有不便,我看还是派个人送她回公主府好了,不然引人非议。” 男人抿着唇,目光一凝,想从慕云溪手中将人给接过来。 没曾想凰绯清已经率先推开了慕云溪,勾唇反讽道,“寂静的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溪贵人怎就不知多有不便,引人非议。” “七殿下,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溪贵人不明白吗” 凰绯清生平最不喜欢与蠢笨人多浪费一句口舌,然而今晚借着酒劲,慕云溪又多次犯了她的忌讳,凰绯清哪里还能给她留半点情面。 “溪贵人如今既得父皇盛宠,那就好好的守着自己那一隅之地,不要妄想那些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她发愣的神情,太高深的话估计以她的智商也听不懂,凰绯清索性说得更直白一些。 “我的老师风光霁月,品行高洁,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不过溪贵人还是得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 “有时间大半夜的来讨好我老师,溪贵人不如多花点心思让自己的恩宠更长久一些。”凰绯清冷冷的说着,粉黛未施的小脸如同清水芙蓉,单单在妆容和气场上已然甩了慕云溪一大截。 “阿景” 慕云溪委屈巴巴的看向元景,抬起手来擦拭着微润的眼角,轻轻啜泣,“阿景,我可是一番好意,七殿下不领情也就算了,污蔑我们之间的清白算什么回事。” “溪贵人,清儿说得很有道理,深夜来访已经不符合礼数了,还请溪贵人以后不要再来梨园海棠。” 说罢,元景使眼色命人收拾好桌面上的精美糕点放回食盒中。 慕云溪身子微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一举动,“阿景,你这是做什么” 这些可都是她忙活了整整一天做出来的点心,元景一口都没吃,仅仅因为凰绯清的一席话要与她分得如此清楚 “臣不喜甜食,先谢过娘娘的好意了。”元景扭头朝着门口唤来了人,“时间不早了,你们送溪贵人回宫。” 一声逐客令不带丝毫的感情,慕云溪很难相信温润如玉,待人谦和的元景竟会对她如此狠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凰绯清。 她实在想不通凰绯清到底有什么魅力,竟让阿景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早知你不喜甜食,我就不来讨嫌了,那你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扰你了。” 慕云溪脸色很是难看,几乎是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看着她那副滑稽搞笑的模样,凰绯清嘴角微弯,转身欲走,不想“砰”的一声,撞到了一堵人墙。 她快速退后了一步,捂着微酸的鼻子,望着罪魁祸首画卷般俊美的男人,欲开口,男人责备的声音缓缓灌入她的耳中。 “胡闹够了,嗯” 元景黑曜石般的眼瞳染上一抹清笑,一度让凰绯清产生了错觉。 觉得眼前的男人化身成了只狐狸,说个话都让凰绯清觉得他是在故意引诱人犯罪。 “咳咳,老师,你说什么,我没听懂。”凰绯清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然后大大咧咧的从怀里掏出两块用丝帕包好的精致桃花酥。 男人勾了勾唇,仿佛读懂了 她的用意,笑问,“跑那么老远,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才不是。”她一口反驳。 虽然这两块桃花酥确实是她想要留给元景的没错,因为凰绯清上一世就记得他的喜好。 桃花酥是元景的最爱。 凰绯清在婚宴上看到有桃花酥,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偷偷藏了两块,捂了一路。 “明明是留给我的,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不给凰绯清拒绝的机会,元景伸手抢了那两块桃花酥,当着凰绯的面张口就咬了一下。 “你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凰绯清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元景。 她分明记得元景很是冷漠的与慕云溪说的话不喜甜食。 可如今,凰绯清看着他在明亮的灯光下,带着一股邪气,狐狸眼微微上扬,眼尾晕染着迷蒙的雾气。 慵懒,又迷,情。 “桃花酥并不是很甜,还能接受。” 他不慢不急的咽下甜点,抬手间,云纹袖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腕,上面很明显的抓痕瞬间扎进了凰绯清的眼里。 “这是怎么弄的。” 凰绯清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拉到眼前仔细查看。 这抓痕分明是女人手指甲造成的。 凰绯清怒火中烧,眯着眼冷冽道,“是不是她碰你了” 慕云溪那个茶,还真敢对她的人动手动脚,活腻歪了。 “你不要生气,不是你想的那样。”元景哭笑不得,这小家伙怎么还醋上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挣脱了手,本没什么解释的必要,却温柔的脱口而出道,“别为不相干的人和事动怒,不妨事。” 顶多,下次他躲开就好了。 第七十九章 这该死的占有欲 “什么叫不妨事,她都对你动手动脚了,平日里我碰一下都不得,老师果真是与旁人感情深厚啊。” 凰绯清此刻恨极了没有把慕云溪那双手给砍下来,做了父皇的女人还不安分,竟对她的人动手动脚。 好,好得很。 少女气呼呼的坐在一旁干生闷气,张口闭口的“老师”在元景听来,非但高兴不起来,竟还有些莫名的不爽。 “我与她算不得什么感情深厚,你就别酸了,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男人,站在她的面前,本就高挑的身姿无形中像是为她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 少女还是很生气,抿着唇一言不发,元景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失笑道,“好了,以后我不让她碰我,这总行了吧。” “只能我碰”凰绯清挑着眉,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问。 元景一时语塞,本能的想纠正她的言行。 可没等他来得及说出口,凰绯清很是寡淡的回了一句,“老师如果要和我说教,那就免了,我就是个没有礼数的野孩子,只知道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他人觊觎。” “阿景” 少女从善如流的直起了身子,放肆的轻挑起男人的下巴,笑得好不妖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选择了我,可就不能再多看旁的女子了。” “或许阿景还不清楚,清儿我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唯独十分护食。” 凰绯清似笑非笑,眼底里闪烁着诡橘的光彩,“倘若下次再让我看到其他女人碰了老师,我保证会直接剁了她的爪子。” “凰绯清,你”元景脸色骤变,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虽是被气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可眼眸中的情绪分明透露着心疼和无奈。 “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的,瞧瞧你那样子,吓到了” 少女银铃儿般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色中。 元景掉了一阵鸡皮疙瘩,蹙着俊眉看着她,很是无奈道,“你是女孩子,亦是公主,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那阿景答应我,我就不说了,可好”她抓住个机会就调戏某人,笑得格外刺眼。 男人半是无奈的笑了,只当她是个需要关心宠溺的孩子,给她一颗糖也无妨。 “只要你以后可以乖乖听话一些,凡事不要太冒头,也不要太冲动,为师什么都答应你。” 元景话里有话,凰绯清却忽略去深究话里的意思,。 咬着他的后半句,凰绯清勾唇,魅惑众生的笑道,“阿景此话当真只要我乖乖听话,当真什么依着我,哪怕是做本宫的驸马” “” 元景呼吸一窒,灵魂仿佛堕入她摄人心魂的瞳孔中。 “开玩笑而已,你看看你,又开始紧张了。” 不过是随口一说,凰绯清将男人那副吓掉了魂的表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掩盖住了眸中闪过的暗芒。 她挥了挥手,示意门外的婢女将做好的夜宵呈上来。 “不坐下来吃点吗,这可是我从公主府带来的厨子,做的都是你喜欢的口味。”顿了顿,凰绯清格外认真的盛了一碗龙骨粥放在他的面前。 “粥里加了好几味珍贵的药材,对你的身体大有益处,可以多喝两碗。” 元景晚上很少吃东西,在凰绯清盛情邀请下,他有些拒绝不了。 索性与她一同坐了下来,男人随口找了个话题缓解尴尬的氛围,“今日在婚宴上没有吃好” “光顾着看戏了,没怎么吃,喝了点酒。” 凰绯清在元景面前吃相很是随性,都说食不言寝不语,她却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的攀扯着今天婚宴上发生的事情,权当做一个笑话说给他听。 “如此一来,玥姬姑娘岂不是很伤心。” 玥姬伤心,慕云擎那小子免不得要安抚安抚一番,元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情之一事本就很难说得清楚,人各有各的造化,只怪她识人不清呗。” 凰绯清用丝帕擦了擦嘴,喝了口清茶漱漱口,掐着时间算宫门口应该关闭了,遂故作懊恼道。 “哎呀,说着说着都忘了时间了,宫门口已经关闭,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 她眨巴眨巴着魅惑的狐狸眼,托着腮看向元景,语气单纯到不行,“老师,可否让清儿在此休息一晚” “这” 按理说凰绯清住下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前阵子他们也朝夕相处。 可自从凰绯 清搬去公主府之后,原本她所住的那一间正在进行翻新。 而其他的房间相继被拆得差不多了,目前梨园海棠除了简陋的柴房,真的没有能够让人住的地方。 “今晚你委屈点,住我这间,我去睡书房。” 他现在无比庆幸书房没有翻新,不然今晚他可真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何其凄惨兮。 凰绯清抿着唇轻笑,趁机调侃他一把,“不必那么麻烦,我们睡一间也是可以的。” 反正她又不介意。 男人的脸色当场黑了下来,板着脸正色道,“你是女孩子,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可是一个男人,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话有多危险。” 她要是随随便便对其他男人说这种话,元景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丫头怎如此不知道轻重。 “我知道你是男人啊,可阿景是我的老师,不是一般的男人,我对老师自然是很放心的。”她轻笑道。 元景气噎,“那也不行” 少女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洒了点金粉,对着元景抛了个媚眼,顾盼生姿道,“老师怎如此生气,莫不是担心与清儿同在一个房间,对着清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犯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吗” 这一刻,元景不是生气了,而彻底打消了想要拯救凰绯清的念头。 他错了。 凰绯清从来不是那个需要被拯救的人,应该需要被别人拯救出这个火坑的人是他。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且好生休息,我去密室躺一会儿。” 他拨开凰绯清的手,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的摁下房间里密室的开关,迈着步子直径走了进去。 凰绯清眯了眯眼,掐着时间算,元景应该不需要如此频繁的躺在玄冰床上运功。 莫不是,他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严重了 第八十章 国师不太对劲 躺在别人的床上睡了一整晚,凰绯清不仅没有因为太认床而影响睡眠质量,反倒是闻着房间里那股淡淡的清竹香,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带早饭都多吃了半碗。 “唔这样的日子真舒服,真想一直住在这里。” 凰绯清眯着眼,手遮挡在头顶,刺眼的阳光透过白玉般的缝隙洒在她明媚的娇颜上。 她眯了眯眼,看似一只再慵懒不过的小猫咪靠在梨花树下,好似天然去雕刻美好画卷,引得男人频频侧目。 “你既喜欢,等东边的厢房修缮完毕,我让他们按照你的喜好布置一间出来,你想什么时候住就什么时候住。” 他的梨园海棠,永远都会为她而敞开。 “我不。” 凰绯清柔若无骨的双手搭在男人的肩头,气若兰芝,呼吸轻轻的洒在元帝脸上,“清儿想要老师的那一间。” “我的房间” 元景不禁失笑,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了,懒懒道,“我那间既不宽敞,陈设还简单无趣,你确定想要” 他还想着给凰绯清的新房间好好布置一番,就算不能和她的公主府相比,却也不能亏待了她。 “我觉得挺好的,老师住过的,自然有老师的气息。” 她弯着潋滟红唇,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迷人的光彩,说话的时候慵懒还带着丝丝轻佻,“老师我昨晚在您的房间里似乎看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东西,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请教您。” “什什么” 男人的心咯噔了一下,心中徒然升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凰绯清将脸凑过来,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 元景红了耳根子,慌忙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我的房间哪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奇闻怪志和古琴谱而已,如若你喜” “阿景,我看到的可不是什么奇闻怪志和琴谱,而是” 凰绯清故意将话音拖得长长的,媚眼如丝,随即手中像是变魔术一般变出了一把青烟色的折扇。 男人瞳孔微缩,欲抬手抢夺,“把折扇给我” “老师怎么那么激动,不过是一把折扇而已,让清儿看看又何妨。” 死死盯着男人微妙的表情变化,凰绯清自顾自将折扇展开,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折扇上的图案,轻笑道。 “这美人图甚是不错,就是不知为何画中女子没有将五官画出来。” “不过是随手乱画的而已。”元景淡淡道。 凰绯清眸色微暗,料到他会闭口不言,免不得更进一寸调侃,“随手乱画都能将一副美人图画得这么好,真不愧是老师。” 她的话锋徒然一转,又笑道,“不过呢,清儿怎么觉得这美人有些眼熟啊。” “眼熟吗,你你应该是看错了。” 元景利用身高手长的优势一举夺回了折扇藏于身后,俊美的容颜闪过一刹那的慌乱。 “那个,清儿要是喜欢,改天我亲自给她画一个,这个是我随手画的,就不拿来丢人现眼了。” “行,既然老师答应给我画一个,那清儿有个要求。” 凰绯清答应得很爽快,滴溜滴溜的的眼睛转了转,勾着唇微笑如狐,“画其他美人没意思,不如老师画我吧” 少女眼神中流露着异样的光彩,似笑非笑,安安静静的看着俊美似谪仙的男人。 说句臭美的话,凰绯清自认为自己长得还算不错的,承袭了母妃的绝色容颜,以美人自居确实合情合理。 “咳咳,清儿若喜欢,为师便为你画,不过不保证一定能够画好。” 画画并未他的专长,恐凰绯清事后大失所望,故意提前带个预防针。 “不会啊,我看老师折扇上的美人图就挺好的,按照上面那个画就好。”少女一脸纯良,眼中闪闪着真挚的目光。 元景不喜欢她太过于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就算自己什么也没做,还是不由得内心发虚。 他很不想承认。 可折扇上画的美人图确确实实是凰绯清。 更让人惊悚的是,看凰绯清刚才的神色,元景怀疑她定是知道了什么,故而以调侃玩笑的口吻调戏他。 “呵呵,阿景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是在想我吗” 她一靠近过来,男人立马如同闪电般避开,纯情得跟个小c男似的,“那那个,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府了。” 昨夜凰绯清宿在了梨园海棠,此事绝对在宫里传开了,元景自是不会在意 旁人的闲言碎语。 可凰绯清不一样,她不仅仅是公主,还是待字闺中未出阁的女子,就算他们有师徒之名,难免不会影响凰绯清的清誉。 “急什么,反正我也无事,回去守着偌大一个冷冷清清的公主府,还不如在这儿陪老师喝喝茶,聊聊天。” 凰绯清的话音刚落,正殿外急冲冲的跑来一个宫女。 那宫女看上去十分眼熟,如果凰绯清没有记错的话,她貌似是跟在慕云溪身边伺候的。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我们家主子主子快要不行了。”宫女跪在元景面前哭哭啼啼,抽抽搭搭的哭诉。 凰绯清眯了眯眼,不行了 “到底怎么回事”元景听得一头雾水,“既是身体不适去请医官便是。” 来找他又是什么道理 “国师大人,我家娘娘与您可是老相识,您见多识广,求求您与婢子去一趟,求求您了。” 小宫女生怕元景不愿意出手相救,情理之中扒拉扯着他的裤脚。 凰绯清凤眼微眯,眸中杀气冷冽,抬腿便是狠狠的一脚踹开了宫女。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脚。”她此刻恨不得剁了那双手。 元景一惊,忙将凰绯清拉了回来,皱着眉轻拍着她的背后安抚,“别动气。” 他又不是瓷娃娃,还真不能让别人碰一下了 元景默默将话放在心里,顺手将某人白嫩的爪子包裹在掌心中。 果然,被成功顺了毛的凰绯清终于恢复了神色,抬眼傲娇的问他。 “老师可要去看溪贵人” 他要说敢去,凰绯清立马冲去金溪阁剁了慕云溪那双手。 第八十一章 绿茶的报应来了 如果是往常慕云溪借着各种由头纠缠不休,元景是万万不可能去趟这趟浑水的。 可这个小宫女神色惊恐,焦急,哭得那么凄惨,被凰绯清踹了一脚始终不肯放弃。 元景顿了顿,蓦然将还在赌气的少女拉到身侧,既是无奈又宠溺的说,“事关人命,就算帮不上忙,我们也去看看吧。” “那好吧。”凰绯清也想去看看慕云溪到底死了没有。 就这样,元景和凰绯清一同前往金溪阁,随行在侧的还有一个年纪尚轻却经验十分老道的医官。 等二人来到金溪阁的时候,还未进门,慕云溪娇滴滴,悲悲戚戚的哭声传了出来,一声还比一声大。 “陛下,我好疼啊,我会不会一直都是这样,如果治不好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胡说什么,一定会好的,医官呢,医官怎么还没有到。” 内殿里,元帝暴怒的咆哮声将整个大殿震了又震,凰绯清与元景双双而来,彼此心里暗暗有了一个共识。 凰绯清施施然行礼,“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元景颔首道。 看着他们二人来到金溪阁,元帝愣了愣,脸色逐渐又紧张变得格外冷傲严肃。 “国师与凰儿怎么来了”元帝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最近宫中盛传溪贵人与国师多有亲近,他虽相信元景的品性,却也是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疑心重的帝王。 知父莫若女,元帝心里想什么凰绯清比任何人清楚。 遂,凰绯清抢先在元景的前头,微微一笑答道,“儿臣与老师听闻溪贵人身体不适,既路过,就进来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哦,对了,今早我刚嘱咐了林医官进宫给老师请脉,碰巧林医官还没有出宫门,便劳烦林医官随我们过来瞧瞧。” 凰绯清条理清晰,字字在理并没有一丝错处和不妥。 在她的授意之下,林医官果然不卑不亢的来到御前。 已经来到好几个医官给慕云溪查看,都一问三不知,元帝为此急在心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你且如看看溪贵人是怎么了。” 林医官颔首,“喏。” 只见林医官带着随行的药箱走向床幔处,借着红色的唯幔遮掩,凰绯清远远站在十米开外,虽看不真切慕云溪的样子,却有注意到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如同预料的那般不断往身上挠。 看上去十分的痛苦难忍。 “林医官,怎么样了,溪贵人到底是因何故浑身奇痒难忍。” 元帝心系美人儿,却很是忌惮慕云溪满是红疹水泡的样子。 如若是一般的过敏尚且还有得治,涂抹些药自然会好,元帝就怕它患上的是什么传染病。 “林医官,我到底是怎么了,你赶紧给我开个方子止止痒,太难受了。” 慕云溪藏于唯幔之后,身上穿着单薄透明的纱衣,衬着她年轻窈窕的身姿格外的诱人。 不过此刻可没有任何男人有心情欣赏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 因为,此刻的慕云溪浑身上下都是红疹子以及挠破了渗血的水泡。 只要水泡被指甲挠破,看似透明的水泡便渗出猩红的脓血出来,脓血流经之处不仅能够让皮肤慢慢溃烂,甚至海发出了阵阵让人窒息的恶臭。 林医官生平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忍着恶心,慢慢后退到外面回话。 “陛下,依臣之见溪贵人,应应该是中毒了。” 元帝拧着墨眉,沉声道,“既如此,有什么方法可以解。” “这”林医官犯难了,支支吾吾道,“陛下,请恕臣无能,臣也不清楚溪贵人到底中了什么毒。” 他都不知道溪贵人中了什么毒,怎么可能知道怎么解。 完犊子了,早知道这个女人那么麻烦,他就不应该自告奋勇的出来蹚浑水。 不对,他是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宫为国师大人请脉。 太难了我草 “陛下,臣妾好难受,救救臣妾” 床幔后的人儿裹着单薄的被单,三两步踉跄着冲了出来,距离最近的元景眼疾手快拽着凰绯清偏向一侧。 这个动作不由得生生扎进了慕云溪的心口。 他在怕她 凰绯清很明显一愣,似乎被男人的举动惊到了。 他是害怕慕云溪身上的毒会传染,所以是担心她的安危 “你且站在我的 身后,不要乱动。”元景汇上凰绯清呆呆疑惑的目光,格外压低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叮嘱他。 字里行间透着的关心,怪让凰绯清觉得暖的。 顺着慕云溪的角度看去,她不仅可以看到元景的表情神色,更是读懂了他的唇形。 阿景在关心凰绯清 她都狼狈成现在这副样子了,他看都不看一眼,心里眼里关心的只有凰绯清 “陛下,臣妾好难受,救救臣妾,臣妾还不想死” 慕云溪扑倒在元帝的脚边,白皙的爪子死死的抓着龙袍的一角,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她是陛下的女人,陛下不会放任着她不管不顾的,慕云溪在极度绝望之后能够依靠的只有陛下了。 “溪儿,你先不要着急,朕会想办法的。” 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到底是宠了些日子的女人,元帝忍着极度的不适将人抱回到了床榻上。 “你乖乖不要乱动,更不要再伸手挠,听懂了吗” “嗯。”慕云溪很想挠,到底忍下了这种渴望,实在痒得不行只好在床上打滚。 元帝说完后还是不放心,吩咐宫女将慕云溪的手脚都绑了起来,这样她便不自残了。 “国师,你见多识广,可知溪贵人到底中了什么毒。”元帝很了解元景,从他一进门开始,元帝心中便有了一种猜测。 元景以身护在凰绯清面前,清秀的眉微微一蹙,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 “林医官给娘娘看过了,既然他都束手无策,臣又能有什么办法。” “国师太谦虚了,朕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元帝不肯死心。 倒是凰绯清慢慢悠的开口了,“父皇,溪贵人是中了毒,虽然我们不懂如何解,让林医官开个方给贵人止止痒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林医官以为呢” 莫名被凰绯清点了大名,元帝锐利的目光顿然扫在林医官身上,“有办法止痒为什么不早说。” 林医官暗叫不爽,硬着头皮回道,“额普通的方子恐怕是不行,现下倒是有个偏方,就是不懂溪贵人愿不愿意试试。” “不管什么偏方我都愿意试。”慕云溪都快痒死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偏方不偏方。 凰绯清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纯良问,“林医官,你倒是别卖关子了,什么方法倒是说啊,不然溪贵人还得继续难受。” “林医官但说无妨。”元景淡淡道。 林医官深呼一口气,一字一顿说道,“民间有一法子,金汁素有解百毒的功效,有人曾用金汁敷于伤口脓疮处,不消半日便好了。” “金汁为何物”慕云溪不是特别明白。 凰绯清抑制不住唇角疯狂上扬,还得故作惊诧的捂着嘴掩饰,“林医官莫不是搞错了,金汁不就是” “没错,正是七殿下所想的那个金汁,金汁又名夜香。” 也就是屎尿粪便。 第八十二章 攻心为上胜者为王 “不我不要” 慕云溪红了眼,双手被缚在床头,近乎歇斯底里的挣扎嘶吼着,“陛下,我不要用金汁,一定是这个医官随口胡诌的,夜香怎么可以止痒。” “我知道了,肯定是凰绯清故意串通了这个医官,想要让臣妾出丑,陛下你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这话凰绯清听着好笑极了,她会哭诉求关注,可不代表凰绯清不会。 “父皇,溪贵人说这话可就冤枉儿臣了,就算溪贵人三番五次的在外面造谣污蔑儿臣和慕小侯爷不清不楚” 少女弯弯的媚眼下垂,鼻子说酸就酸,一副悲悲戚戚的擦拭着微润的眼角,没眼泪却也硬是挤出了两滴。 “可有此事”元帝平静的质问,低沉又冷漠,全然已经没有了对慕云溪的疼惜。 凰绯清是他的公主,配谁都绰绰有余。 至于慕云擎那个臭小子,从小不学无术的,也就长得好看点,元帝才不希望自己的公主招那厮做驸马。 “陛下,臣妾没有”慕云溪暗恨,她不过是明里暗里讽刺了几句,凰绯清竟然那么记仇。 还在陛下的面前打小报告。 贱人,贱人 此刻慕云溪的样子确实有碍观瞻,元帝拧着眉,淡淡看向林医官,“别无他法了吗” 林医官摇了摇头,犹豫了半晌,倒是吞吞吐吐的回道,“如果不用此法,微臣倒是可以给贵人配个药涂抹于伤患处,不过” 慕云溪连忙追问,“不过什么” 只要不涂抹那些恶心的东西,不管什么样的方法她都愿意一试,才不会被凰绯清那个贱人看了笑话去。 林医官淡淡回道,“涂抹药膏于伤患处虽然也可痊愈,可留疤难除,这也是微臣没有第一时间告知的原因。” “留疤难除,也就是说我会毁容” 听到这个结果,慕云溪两眼无神,绝望的蜷缩成团,低声抽泣着。 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何其重要,更何况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了倾城的容貌她拿什么和其他女人争 “父皇,我看溪贵人并不愿意用金汁,为了减轻她的痛苦,还是让林医官尽快为溪贵人开药吧。”凰绯清提议。 元帝倒是并不在乎慕云溪的容貌,只想尽快解决此事,“林医官,那你开药” “陛下。” 寂静的内殿突然响起了女人平静冷漠的嗓音,她几乎是看着凰绯清咬牙切齿的说,“我愿意,用金汁。” 与毁容失宠的代价比起来,被羞辱这么一次算得了什么,只要她能够得到陛下的宠爱,什么她都可以唾手可得。 不管是这后宫之主的位置。 亦或是阿景。 慕云溪答应得如此爽快,凰绯清一点儿也不出乎意料。 后宫的女人嘛,想要的无非就是皇帝的宠爱以及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她们的优势和弱点撇开母族的支持,自身的聪明和美貌是硬性条件。 慕云溪没什么脑子,也就长得还算过得去,要是连唯一的优势都失去了,那她这辈子都恐难出头。 所以,不管怎么选,金汁都是慕云溪唯一的选择。 也不过是半天不到的功夫,慕云溪身上的红疹血泡在金汁的外敷之下终于渐渐消褪好了。 女人身上的肌肤,脸颊除了还有些不正常的红肿,确确实实如同医官所言康复了,万幸的是没有留疤,配合着医官开的方子喝个两副药,肌肤立马恢复如初。 慕云溪此番受辱,一时之间成为了整个后宫的笑柄。 为了除去那一身的恶心恶臭,慕云溪叫了将近十次的水,几乎快要把身上搓掉一层皮方才罢休。 为此,也不知道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背后给她起了个“熏妃”的外号,宫中上上下下都传开了,慕云溪气得直摔东西。 “贱人,贱人,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要不是凰绯清故意恶心报复她,慕云溪根本不会成为人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她要让凰绯清付出代价,她想要凰绯清死。 慕云溪渐渐冷静过后,合上了眼眸沉思片刻,电光火石之间有了个念想。 凰绯清不是想和她抢男人吗 好啊,这一次她便彻底粉碎了凰绯清的美梦,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在踏足尚都,最好死在外边好了。 天上的乌云散去,月亮再一次出来,新月弯弯,清冷的月光洒在瓦片上,晚风吹动着竹叶,刷刷的雨滴落下。 红衣少女高高坐在房檐上,手 执一坛清酒,斜着身子微仰,清冷透着浓郁酒香的液体从红唇边缘顺着下颌流淌,静没入x前的雪白。 “像殿下这般不听话的患者,微臣还是第一次见,在房檐上喝酒果真甜上几分不成” 院子里,男人着墨色的长衫仰着头看着月夜下畅饮悠闲的女子,语气平静,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十分冷漠。 他一脸严肃,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大人深夜来此,还从后门而入,不像是来请脉,倒像是做贼。” 少女轻轻松松一跃而下,脚尖轻点在青石台阶上,笑意盈盈的看着来人,“要不要喝一杯,嗯” “殿下如果不听从微臣的叮嘱,只怕体内的毒素会不受控制。” 林森轻蹙着俊眉,冷冷道,“倘若殿下一意孤行,这酒怕是要明年的今天喝了。” 明年的今天,就是凰绯清的祭日,此话绝不夸张。 “林大人好生无趣,本宫不过是小酌两口而已,至于那么凶巴巴不近人情” 凰绯清撇撇嘴,很是不情愿的把酒坛扔了,摊手懒懒道,“这样总行了吧” “殿下一直能够如此听话便好了。”他要是知道凰绯清如此麻烦,当初就不该答应暗中为她调理身体。 凰绯清平静的目光淡淡扫过林森,将他闪过的情绪尽收眼底。 她一边伸出手腕让其探脉,不忘直勾勾盯着他调侃,“林医官可是后悔了。” “唔,后悔也没用了,你帮着本宫在陛下面前糊弄了溪贵人,如此一来,这可是欺君之罪呢。”凰绯清微笑如狐。 林森面色一凝,没好气道,“要不是受你威胁,我又怎么会以金汁糊弄溪贵人。” 呵,现在倒好,开始倒打一耙了吗 第八十三章 这个女人有秘密 听着男人十分郁闷的埋怨,凰绯清只觉得心情更好了,抿着唇笑得格外肆意盎然。 “啧啧啧,这话本宫可就不爱听了,林大人温柔多情,舍不得自己的小美人嫁于一个老头做妾,本宫好心好意帮了你的忙,成全你那美事,林大人此等过河拆桥的本事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要真正追究起来,他们俩顶多也就算各取所需,互帮互助而已。 “殿下好手段,只怕是如今朝中各大臣都逃脱不了殿下的法眼了吧。” 林森不过是一个小小医官,虽承蒙首席的厚爱暂得了个二等头衔,微薄的俸禄也就够照顾八十岁的老母。 他这样一个普通的人,着实不敢想象与皇家牵扯半分,殊不料有朝一日能得七公主的垂青,不仅解决了心爱之人的困境,亦成为了凰绯清手下的一颗棋子。 林森能够在众医官中混得风生水起,自不是痴傻之辈,他能够看得出凰绯清绝非池中之物。 “呵,林大人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本宫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无非就是利用了一下身份,给林大人以及未来的林夫人行了个方便而已。” 凰绯清默默抽回了手,漫不经心倒了杯茶放在唇边,微微抿了一口,“不知林大人何时成亲,届时本宫一定备上大礼。” “这倒不必,殿下的成全已然给我们最大的祝福,至于其他的,微臣不敢多想。” 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林森既已替凰绯清做事,便十分认真的保证道。 “殿下让微臣做的事,微臣定当守口如瓶,绝不给殿下惹一丝麻烦。” 说完慕云溪金汁治伤一事,林森看着她并不是很健康的脸色,免不得多嘴了一句。 “殿下的血液十分特殊,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万万不能再沾染其他毒物了,一旦毒气攻心,殿下的身体恐支撑不住。” 林森字字句句诚恳真切,听上去虽有夸大之意,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林大人的话本宫暂且记下了,你为我调理身体一事,必须得保密。”顿了顿,凰绯清继续叮嘱,“平日里你就当和我不熟识,每月十五来公主府需避开耳目,切莫让人发现了你的行踪。” 林森点头应道,“微臣明白。” 待重新开好了调理身体的药方,林森穿上黑色的斗篷悄悄从公主府的后门,渐渐隐身在夜色之中。 原以为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行事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殊不知早在林森步入公主府的那一刻,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影隐蔽在角落,凭借着惊人的耳力天赋,今夜所发生的情形少年已然一字不漏的汇报给梨园树下的清俊男子。 “主人,事情就是这样,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盯着公主府。” 说话的人是十一,稚嫩的脸庞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男人沉默着一言不发,他边始终静静的保持着笔直站立的姿势,好似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元景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此事还有谁知晓” “除了我们,应该无人知晓。”十一在外边看得分明,是因为公主府的暗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如果是其他人,恐怕还没有靠近公主府,就已经被凰绯清的暗卫成功射杀了。 元景抿了抿唇,如墨的瞳仁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终究,他那墨眉微微舒展,性感的唇形上扬一个微小的弧度,声线淡然,“慕云溪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且派人盯紧一些。” “如果有必要,将事情做得干净点,不要让人抓住她的把柄。” 一旦林森那边反水了,元景自是不能再留着他了。 十一虽不是特别清楚主人为什么要让他去给凰绯清善后,他才不想去帮助那个讨厌的坏女人。 可主人都这么说了,十一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是,主人” 至于凰绯清身藏剧毒,且如今莫名出现了毒素排斥的情况,元景忧虑在心,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去侯府一趟。 “哦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只想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国师大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玩了” 慕云擎一听管家来报,老侯爷勒令他看得兵书都扔在了一趟,三两步狂奔到正厅,笑嘻嘻的看着元景调侃,“阿景莫不是想我了” “呵,几日不见,你倒是更憔悴了几分,怎么不出去逍遥快活了” 元景端起翡翠的茶杯,绯薄的唇闲适的尝了口茶,半是风情的狐狸眼微微上挑,自带调侃的笑意。 “算了吧,你还不知道我 家老头子啊,我要是再跑出去,他非得打断我的腿。”慕云擎委屈巴巴的撇着嘴,一脸无奈。 他倒是想翻墙出去看看玥姬,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玥姬从那个负心汉的阴影中中走出来没有。 如若不是老头子拦着,慕云擎早将贪慕虚荣的那厮揍了个半死,替玥姬出了这口恶气。 “你与玥姬姑娘的事,侯爷知晓了” 慕云擎拉怂着脸,有气无力道,“可不嘛,老头子说什么都不让我娶玥儿。” 哪怕是妾,老家伙都不肯送让一步,慕云擎为了这事儿愁死了。 “自古世家大族男女婚姻都需得门当户对,你与玥姬姑娘如果想要在一起,确实很难。” 岂止是难,简直难于上青天。 慕云擎别说求娶玥姬了,现如今门都出不去,现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飞快的岔开话题。 “别说我了,你今日前来应该是有事吧。” 他可不信元景大老远的跑一趟过来是真的想他了。 元景怔了怔,清俊的眉轻蹙了蹙,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 “这是”慕云擎有些疑惑,“这也不是我给你开的方子啊。” “这自然不是你开的,我只是想知道,这个药方到底是治什么的,有什么玄妙之处。” 元景自小熟读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不少医学类的,偏门的方子更是多不胜数。 他虽没能在医学这方面有所建树,却也能在岐黄之术上颇有心得。 可这张方子他琢磨了一整晚,始终无法判断其中奥妙。 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第八十四章 妖女,天降灾星 这张方子慕云擎倒也不是看不懂,不过他不怎么愿意那么轻易的告诉元景。 “说说吧,方子从哪里得来的,别告诉我这件事和凰绯清那个扫把星有关。” 慕云擎搞不明白了,凰绯清那个女人的到底有什么好的,至于让他如此牵肠挂肚。 他撇着嘴哼哼,“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就算有你护着,她在那个吃人的皇宫迟早也得玩火自焚。” “云擎,她不过是一个女子,你不要总和她过不去,有失君子风度。”元景淡淡道。 “我去” 慕云擎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指着风轻云淡的男人控诉,“你到底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都开始为了她指责我了。” “这不是指责,希望你能够尊老爱幼。”元景勾唇轻笑。 慕云擎俊脸暗沉,嘴角狠狠抽搐着,“你是让我把你当做老父亲一样爱戴” 切,不过比他大两岁而已,还想占他便宜,无耻。 “说正经的,你知道什么全部告诉我,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元景没有和他开玩笑,连带着一向柔和的面部表情顷刻间蒙上了层层寒霜。 慕云擎叹了口气,幽幽开口,“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啊,虽然会吃些苦,不过死不了。” “你别忘了她的身份,拥有南疆巫族的血脉的人,不管是血液,还是潜藏在身体里的能量都远超常人。” 那个扫把星慕云擎才不担心,他真正伤脑筋的是元景。 眼下虽说在凰绯清的帮助下,元景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可慕云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是想不明白。 “没事就好。”元景亲耳听到慕云擎的承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慕云擎没好气的看着他那副死心塌地的样,药方在指中折叠好,随即抬手放在烛火上当点燃,任其燃烧成灰。 “虽说我朝与南疆并无战乱,可凰绯清南疆巫族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被外人所知,以免引起轩然大波。” 说实话,慕云擎是不喜欢凰绯清,这种不喜欢没什么道理,看在元景的面子上他才多提了一句。 元景蹙了蹙眉,沉声应下,“我明白,此事有劳贤弟了。” 告别慕云擎之后,元景乘坐马车前往公主府,府中秦管家却告知凰绯清早上的时候便奉旨入宫了,现下未归。 元景右眼皮直跳得厉害,随即命车夫火速前往皇宫。 就在马车行驶到正宫门口的时候,凰绯清身边的贴身宫女带着哭腔跪在马车前。 “国师大人不好了,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公主。” “出什么事了。”元景揉着肿胀的眉心,脑仁疼得厉害。 银杏放声大哭,道,“今日本是公主应邀赴宴,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溪贵人请了个老道说是祛祛宫中晦气,谁曾想那黑心的老道冤枉公主是灾星降世,故而皇后把公主扣下了。” 幸亏公主反应灵敏,提早让她溜跑出来寻国师,银杏此刻看到国师无疑就像抓紧了救命的稻草。 “我知道了,你先起来,我这就去找陛下。” 碍于身份,元景不能马上去找皇后要人,只能采用迂回的策略前去上清殿,此事由元帝出面才再好不过。 另一方面,皇后在众人的推波助澜之下,顺势将凰绯清彻底软禁在了她曾经住过的清幽阁。 老道口口声声说凰绯清是妖女,是灾星降世,如此突然,很难不让凰绯清生疑。 眼下她被软禁在清幽阁,外头派有重兵把守,这些人自然是困不住凰绯清的,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哟,我们的七殿下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呢,觉得陛下会怜惜你,还是在等你的老师来救你。” 慕云溪在宫女的簇拥下,迈着莲步优雅的推门而入。 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一众人被她遣退了,此刻偌大的清幽阁只剩下她们二人。 慕云溪头戴紫金流苏的凤钗,淡紫色的云裳绣罗裙,通身的精巧装扮,要说妃位的娘娘穿戴或许还没有她更华丽。 呵,这女人是来显摆的 “溪贵人是来看我笑话的”凰绯清淡淡一笑,虽身处困境,倒也没有流露出半点的紧张,害怕。 “诶呀呀,七殿下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这不,担心你没吃饱,特意带了点心来呢。” 说罢,慕云溪看向门口,淡淡出声命令道,“来人,把点心呈上来。” 凰绯清眯了眯眼,不咸 不淡的拒绝,“多谢溪贵人好意,本宫的口味随老师,最不喜甜食,还是留给贵人自己慢慢吃好了。” “带都带来了,七殿下不要推辞。总归是我的一番心意不是。” 她使了个眼色,拿着点心盒子的侍卫立马读懂了她的意思,拎着食盒朝着凰绯清步步紧逼。 凰绯清眸色暗沉,下意识后退两步,“本宫说过了不吃,溪贵人想逼我不成” 只见侍卫对凰绯清的话充耳不闻,放下食盒之后,黝黑的手伸向凰绯清。 凰绯清欲翻手出针,寂静的内殿响起了慕云溪慵懒得意的声音来,“七殿下,我奉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的话,不然这些个狗奴才下手不知轻重,到时候弄疼了你可就不好了。” “慕云溪,你敢动我,是不想活了吗,我可是公主。” 暂且收回了掌心中的针,凰绯清咬牙切齿的瞪向慕云溪,眼眸冰寒蚀骨,“所谓的天降灾星,妖女,是你的算计吧。” “呵,七殿下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慕云溪弯深下唇角,示意侍卫将食盒中的点心喂于凰绯清口中。 “放肆,别碰我” 甩开侍卫的脏手,连带男人手里那块粉红色的精致小点心,凰绯清可怜兮兮的退缩到墙的角落,“慕云溪,你这么对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想要算计我,就凭你还不配。” “呵呵呵呵,凰绯清啊凰绯清,眼下门外都是我的人,陛下又去避暑山庄了,你觉得还有谁能够救得了你。” 慕云溪捂着嘴,肆意的笑道,“哦还有阿景,不过你想多了,他是不可能来的。” 即便他会来,慕云溪的人也会将他拦住。 第八十五章 贱女人的报复 “慕云溪,你敢” 凰绯清脸色铁青,在男人用力钳制之下根本没办法动弹半分,眼睁睁的看着侍卫将一块粉色精巧的糕点往她的嘴里塞。 “我不吃”凰绯清别过脸,白皙如雪脸猝不及防被女人掌掴了一下。 “慕云溪,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你觉得现在还有人能够来救你吗” 慕云溪发了狠的冷笑,手掌越是疼,她的心情更是舒畅,“别妄想了,就算是我在这里弄死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陛下不在,皇后对她亦是恨得入骨,出了事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元景那边,慕云溪早就想好说词了,大不了全部推到皇后的身上,阿景再不满,心中再怨,时间久了,自然也会将凰绯清抛诸脑后。 “咳咳咳” 暗暗忍耐着没有出手,凰绯清被迫塞了一整块的点心下肚,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猛的咳嗽着。 她假意用手抠着喉咙,企图将吃下去的那些东西给吐出来。 堂堂的公主殿下在慕云溪面前如此如此狼狈不堪,慕云溪放声大笑起来,“别担心,我又没有下毒,你死了可对我来说没有一点的好处。” “你自然是不会让我死的,你只想让我生不如死,不是吗” 凰绯清眼底泛着森森的冷意,要不是此刻动手会影响到后面的计划,慕云溪怎么可能有命在她面前如此的嚣张。 要不是她仁慈,慕云溪不过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偏偏慕云溪是个蠢的,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毒蛇盯上,反而格外的嘚瑟得意。 她俯下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手掌钳住凰绯清那张倾城绝代的容颜。 随即,慕云溪眼神愈来愈凶狠,抬起另一只手又是狠狠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凰绯清的半边脸上。 刹那间,凰绯清的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着血丝,看起来好不狼狈。 “怎么,不服啊,再这样瞪着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都挖出来。”慕云溪肆意冷笑着,势必要将曾经所受过的屈辱百十倍的还给凰绯清 “呸”少女咬着牙吐了口唾沫,顶着半边红肿的脸,眼中似能喷薄出怒火来。 “慕云溪,你也就只能有这么点手段了。”凰绯清冷着脸,冰窖般狠厉的目光扫过慕云溪的脸。 慕云溪心下一咯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此刻的凰绯清确实让她感受到了害怕。 不过,这样的害怕也就一闪而逝。 她推开凰绯清,淡淡的直起了身子,看着时间,突然格外诡异的笑了,“天我们聊得差不多了,点心殿下也吃了,接下来就让狗奴才好好伺候伺候殿下吧。” 凰绯清浑身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一股无名的燥热越来越强烈,此刻她突然间明白了慕云溪的恶毒。 “贱人,你居然敢对我下y。”凰绯清眯着眼,凛冽的眼神几乎要杀人。 是了。 后宫女人的手段不过尔尔,就慕云溪这种智商,龌龊的程度也就这样了。 她还真是胆大包天,在宫里就已经按耐不住对她下手了。 “呵,殿下何必要如此看着我,稍后只会舒爽,不会有半点的痛苦。” 慕云溪嘴角噙着冷冷得意的笑容,朝着身后的侍卫抛了个媚眼,“去吧,好好伺候,千万不能怠慢了公主殿下。” 侍卫先是一愣,全然没想到溪贵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可是公主殿下,冒犯了话,说不定 “愣着做什么,你不行,就换其他人来,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慕云溪等得不耐烦了。 侍卫咽了咽口水,看着凰绯清那张倾城的容颜,窈窕玲珑的身姿,眼睛都直了。 想着是溪贵人的命令,到时候事发,也可以推给慕云溪。 睡公主这等美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想到这儿,侍卫舔了舔唇,眸中的y燃烧得越来越旺,迫不及待的开始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而看着眼前的一幕,凰绯清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哪怕是中了药浑身无力,想要杀死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 她的无动于衷在慕云溪眼中倒像是彻底放弃的抵抗,慕云溪更是期待看到凰绯清被一个卑贱的男人侮辱,践踏的凄惨画面。 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的侍卫如同一只豹子扑向凰绯清。 几乎是瞬间的反应,凰绯清手背微翻,数枚沾染了剧烈毒药的银针即将刺入 侍卫的后颈。 然而没等凰绯清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清幽阁主殿的大门被人一脚狠狠的踢开。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不光是慕云溪,哪怕是已经处于紧要关头的凰绯清,看着出现在光源处的俊美男人,皆心神一荡。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冷冽的男音,从天而降,打破了屋子里的压抑。 慕云溪咬着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子,“阿阿景,你怎么来了” 她急忙下意识的挡住元景的视线,生怕他误会了什么,张口忐忑的撇清关系,“阿景你听我说,我不过是想要来看看七殿下,给她送送吃食而已。” 只见元景阴沉着脸,一袭黑金色祥云花纹的锦袍,一头墨色的青丝用一根白色的玉簪竖起,那张俊朗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 “溪贵人有什么话,还是等陛下回来了,说给陛下听好了。” 他桀骜的眼睛扫过慕云溪那张脸,吭哧一声,“慕云溪,倘若以后你再动我的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说罢,元景一改平日里温润之色,黑沉着脸默默的将傻愣在地上无法站立起身屙少女宠溺的抱在了怀里。 “老师。”凰绯清自然而然的勾着他的脖子,低低的唤了声。 元景淡淡疏离的琥珀色眼眸,除了心疼,没有多余的神色,哑着声安抚道,“别怕,老师带你出去。” “阿景,你不能带她走,皇后娘娘有命” “我不管是谁的命令,凰绯清我保下了,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元景抱着人,冷冷的睨了慕云溪一眼。 不等慕云溪做出反应,元景抱着人扬长而去,慕云溪气都要气死了。 只差一步,仅仅只差一步就可以毁了凰绯清。 为什么阿景会出现得这么及时 他果真如此护着那个贱人,还不惜得罪皇后。 她好恨 第八十六章 放肆的女人有糖吃 中了药浑身瘫软无力,可凰绯清内力深厚倒也不是不能走。 她的身上盖着男人的云纹长袍,裹得严严实实的,起初凰绯清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窝在男人的怀中。 走几步,元景很明显的察觉到外袍下那只不安分的小爪子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 少女绯红的唇呼着热气,口中喃喃娇吟着,“阿景我,好难受唔” “不怕,一会儿就好了,乖乖别动。” 元景拧着墨眉,加快了脚步回到梨园海棠,与此同时冷声命令十一紧闭大门,任何人前来一律打发了。 十一虽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清楚主人的命令,老老实实的抱着剑守在门口。 充满清竹香的厢房内,凰绯清的身体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 “唔好疼。” 此刻的凰绯清有些神志不清,“热好热,难受”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胡乱的撕扯身上的外套,连带着那浅紫色的玲珑外衫皆被她强行拽了下来。 别看她是个女人,手劲儿却极大,体内的燥热越来越强烈,三两下的功夫白色的里衣卡下了大大的口子,白皙圆润的肩头霎那映入男人清澈深邃的瞳孔中。 元景心头一跳,黑着脸,快速扯过被单盖在她身体。 耳根子都红透了。 他这是着了什么魔才会把人带到自己的房间。 说好的礼义廉耻,保持距离呢 元景是个男人,哪怕在男女情事上没有什么经验,却也看得出凰绯清的不对劲。 慕云溪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给凰绯清下药毁其清白。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的话,他的小徒弟岂不要受此大辱 想到这儿,元景那清明深邃的瞳仁闪烁着火光,杀气腾腾。 “阿景,是你吗我,我好难受,好热。” 他微低头,扫视着那只白嫩的小爪子揪着他的袖口,声音媚得滴水。 元景脸色出了奇的难看,却始终没能狠下心肠来责备她。 他拍拍凰绯清的手,温柔的声音透着哄人的意味,“乖,忍忍就过去了,先撒手,我给你打水洗个脸。” “唔”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元景的话,凰绯清爪子是松开了,一双弯弯的眉蹙了又蹙。 直到男人浸湿了干净的毛巾擦拭她红彤彤,热乎乎的小脸,凰绯清很是舒服的嘤咛了声。 顷刻间,凰绯清蓦的睁开了,妖娆的凤眸透着魅人的粉色,邪气的启唇,“阿景” “能够看见你,真好” 凰绯清恢复了少许的神智,眼眸看似迷惘,瞳孔却一片澄明。 她懒懒的直起身来,任由身上的薄被以及松松垮垮的裙衫从肩膀一侧缓缓滑落。 香肩半掩,魅态万千,朱唇轻点,风情好不撩人得紧。 “殿下”男人低斥了一声,大手快速将她的身体包裹起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会儿子凰绯清翘着晶莹的红唇,笑得格外肆意。 她无视元景的窘迫,抬手徐徐撩起他鬓间的一缕青丝,在指腹间捻拧,“阿景,你是不是害羞了” 末了,还凑近了鼻间轻嗅,墨色的长发似乎满是属于他的味道,清竹般的沁人心脾。 然后,她竟然伸出了舌头,舔了舔那缕秀发,娇笑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还真是诱人呢,让我如何能够忍得了。” 元景彻底震惊了,拍掉她的手,磕磕巴巴道,“你你在干什么,放肆” 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师徒,凰绯清怎可如此轻佻。 她可是公主,一个女子,也太 太不知羞了 “唔,这有什么,男未婚女未嫁,而且人家现在是真的难受。” 凰绯清一改平日里贯来的伤势,声音软,娇躯也软,不偏不倚的扑入男人的怀中,以绝对的优势扣紧男人的双手。 目瞪口呆的瞬间,元景的身体一番天旋地转,迅猛的小狐狸又快又狠的反压上来。 “凰绯清,你放肆” 男人猝不及防的被反压在床榻之上,胸口因气急了上下剧烈起伏。 要不是念在她是个女孩子,还中了药,元景绝对将她扔出窗外。 “呵呵,阿景只会这一句吗,真是可爱。”少女娇笑着,略显松垮的髪鬓,愈发显的她娇媚绝伦。 元景眼底的怒气彻底爆发了, 赌上了男人的尊严斥责道,“凰绯清,你清醒一点,看看我到底是谁。” 娘的,他要杀了慕云溪那个女人。 她哪里是折磨凰绯清,分明是要凰绯清来折磨他。 “阿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是谁我还分明不清楚吗”少女撇嘴。 似乎像是要故意证明什么似的,凰绯清一把拉开身上的遮蔽物,吓得男人迅速阖上眼睑。 凰绯清听力绝佳,近距离的观察着男人性感的薄唇,吐着她根本听不懂的道德心经,笑得愈欢畅起来了。 “老师为什么不看看人家,人家还没有那些心经有意思” 少女柔软的手臂圈上男人的脖颈,咬着唇,贴在他的耳畔一侧,发了狠的威胁,“如果你不听话,我现在就点了你的穴道。” “清儿,不要胡闹了,下去。” 他自然没办法挣脱凰绯清的禁锢,虽然有些丢人,但他们的实力悬殊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凰绯清就像个爱胡闹的孩子,做事,说话,下手都没个什么轻重,元景心里虽恼,奈何也拿她没有一点的办法。 罢了,索性哄着,宠着。 “那你别乱动,我喜欢阿景乖一点。” 努力隐忍着体内不安分的躁动,凰绯清白皙如玉的容颜红得格外娇艳,像极了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红唇微张即合,媚眼如丝,活脱脱一个勾人的小妖精,“阿景要是乱动,一会儿我可真忍不住了,到时候阿景可别哭。” “毕竟,这种事我也没经验,弄疼你就不好了。” 凰绯清低低的笑着,得意的看着男人又惊又气还无可奈何的表情,更想要逗逗他了。 真有趣。 男人浑身僵硬得厉害,倒真没有乱动了。 他只是心平气和的说,“今天的事很明显是一个局,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你乖些。” 第八十七章 狠狠的吻他 “唔,清儿都明白,可清儿还是想与老师亲近亲近。” 这会儿,趴在男人胸前的小狐狸倒是委屈起来了,小脸止不住的在胸口蹭来蹭去。 没等到元景的反应,少女抬起红扑扑的脸蛋,凤眸眼尾轻轻上挑,娇嗔道,“谁让老师每次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别的女人还能碰上一碰。 哼,为什么她不行。 似乎是故意赌气似的,凰绯清那不安分的爪子气呼呼的在他的身上挠来挠去,“我不管,就算不能吃,我也要尝两口解解气。” “清儿,不许胡闹” 男人脸色黑如墨汁,想出手制止她的乱蹦,没想到多年的清心寡欲竟栽在了这只狐狸崽子身上。 凰绯闻也是一愣,随即噗嗤笑起来,揶揄,“阿景这是怎么了” 小狐狸眯起了眼睛,现下更是无比得意了,俯身凑到他的红唇边,吧唧了一下。 声音暗哑,蛊惑人心,“假正经,一边说着不想,身体却是格外的诚实。” 唔,真可爱呢。 男人脸色通红得厉害,咬牙切齿道,“凰绯清,你给我下去,再胡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哦豁,阿景是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这样还是这样” 她放荡不羁的邪笑着,故意贴得更近了几分,顺势钳着他的下巴,寻着她的唇,几经轻啄后,重重的吻了上去。 元景瞪大了眼睛,铆足了劲将她推到床的另一侧。 他一手擦着有些微肿的唇,气息不稳的指着凰绯清,偏一句责备的话都吐不完整。 “你你不知羞耻,怎可以如此不注重女子名节强吻陌生男人。” 元景快被凰绯清气死了,是不是只要自己舒坦了,哪个男人都可以 还是说,她明明了解他一贯的处事以及原则,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于他。 元景这样的指控真的冤枉死凰绯清了。 不过是看他帅,中了药又难受,这才想尝点甜头而已。 “你凶我” 凰绯清乖巧的坐在床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好了,我不怪你还不行嘛。” 元景扶额投降,心里默念不要和她生气,他还小,得多让让。 凰绯清蹬鼻子上脸,重新扑回到男人怀里,“那阿景让我亲亲好不好,唔难受。” “不行”男人一把将她从怀里拽下,黑着脸打开了密室的门。 “自己去玄冰床上躺着。” 元景故意不去看她,生怕下一秒忍不住直接掐死这个勾人的小狐狸。 冷静冷静,她还小,得护着,让着,宠着。 凰绯清不知道这个狗男人的内心活动,来到密室后,玄冰床上沁人的寒气确实让她体内的燥热减轻了不少。 算了,难受也是自己的身体难受,凰绯清没有那么天真觉得元景会在她半推半就之下真的做出什么荒唐事。 毕竟,前世她下了那么重的媚药逼迫他,他们的国师大人可以宁可死也没有越雷池一步。 诶,有时候男人太固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点儿也不可爱。 身后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元景忍不住担忧的转过身,“你” 刚想放下姿态,开口哄她听话,只见那只让他异常头疼的小狐狸已经脱掉了外衫,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乖乖躺在了玄冰床上。 元景眉心微舒,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想着药效可能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快褪,元景转身出去命人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以及小厨房着手准备凰绯清最爱吃的菜肴。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元景甚至嘱咐十一亲自去一趟侯府,通知慕云擎过来一趟。 其他的医官元景并不放心,另一方面不希望凰绯清中药的事情被他人所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估摸着时间,元景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前往密室,想看看凰绯清的情况。 身着单薄的里衣躺在玄冰床上的少女静静的阖着双眸,一动也不动。 元景怔了一下,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拍了拍凰绯清冰冷的脸颊,拧着眉道,“凰绯清,醒醒。” 没反应,元景有些慌了,紧张的将人扶靠在怀里,十指中指落在她的脉搏处查看了一番。 气息流畅平稳,并无异常,就是 男人抿着薄唇,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安分的跳动着,二话 不说脱下外套裹在她玲珑的娇躯抱出了密室。 “清儿,醒醒,醒醒” 她的身上很冰很冰,额头似有些滚烫,连带呼吸也有些灼热,元景断定是冻着了。 他欲吩咐宫女进来伺候凰绯清沐浴,可他们此刻的情况让别人看到了恐生事端。 故而,元景命令任何人不能踏足厢房,待侍女准备好了热水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放置在热水中泡着,希望这样能够让她的身体尽可能的暖和起来。 有了热水的加持,凰绯清的气色开始变得格外的红润,却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 元景守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犹豫再三,最终他像是下定了什么了决心似的,合着外衣毅然决然的迈进了浴桶之中。 “清儿,冒犯了。” 恪尽礼数的男人低声说了句,这才以掌蓄力抵在凰绯清的后背,利用调节体内真气流转的方式给她运功。 女子身体本属寒,玄冰床又是极寒的东西,虽然在玄冰床的作用下可以减缓体内的燥热,加速药效挥发散去,到底还是伤身的。 如今有元景辅助她运功,凰绯清能够最大限度的调节身体。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凰绯清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下一秒,她从震惊中尖叫出声来。 “别慌,是我,已经没事了。” 元景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身上的衣衫以及墨发都被水打湿了,说话的时候水珠没过性感的喉结。 凰绯清愣愣的看着他,眨巴眨巴眼,心不受控制的噗通乱跳。 她的眼睛生得格外的好看,元景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连忙松手,“抱抱歉,失礼了。” “不会,我很喜欢。” 说罢,元景的下颚被纤细的玉指钳住,不允许他有半分躲闪。 没等他缓过神来,女人妖冶的红唇覆下,不断加深的吻,越来越狠。 凰绯清其实早就想这样狠狠的吻他了,让他一直假正经。 他越是正经,她便越想撕下他的伪装。 第八十八章 亲了还不想负责 依照元景的个性,被这么羞辱下意识的反应自然是羞愤的推开凰绯清。 然而凰绯清是什么人,他想什么,做什么根本不需要揣测。 仅凭着本能,凰绯清飞快扣下它挣扎的手,以绝对的武力值优势,元景不仅挣脱不了,甚至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凰绯清 他不张嘴,凰绯清使坏咬破他的唇,见了血才作罢。 元景吃痛闷蹙紧了墨眉,薄唇渗血流下,正好给了凰绯清机会。 到底是年轻,而且元景又是个正常的男人,三番两次被如此撩拨如何能忍。 “凰绯清,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元景眸色逐渐加深,暗暗咬着牙奋力挣脱禁锢。 愤怒袭上心头,爆发的力道相当惊人,凰绯清的身体猝不及防撞在结实的木桶上,后腰传来的阵痛疼得她秀眉紧蹙。 嘶,这男人是疯了吗 元景可不是疯了,彻底被这个不安分的狐狸精折磨疯了。 许是被一次次被愚弄,被撩拨,被她故意羞辱。 元景负气堵上凰绯清的唇,吻得又狠又重。 “唔” 凰绯清难以承受突如其来的施虐,想要挣扎,浑身的力气却像是被一点点抽空。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这和她强吻元景的感觉根本不一样 唇分片刻,男人清幽的瞳仁仿佛多了丝复杂的情愫。 没等凰绯清喘过气开口,男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重新吻了上来。 这一次,元景很耐心,很温柔,他的吻和他一样有种治愈的感觉。 近距离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清竹香,阵阵撩人,心情渐渐得到平复,感觉无比的奇妙。 凰绯清不自觉的沉迷,忘了挣扎,顺应自己的内心勾上了他的脖子,动情的回吻。 也不知道究竟缠吻了多久,总之事后凰绯清被抱出来的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 她乖巧听话的蜷缩在男人怀里,整张脸红得滴血,咬着唇发烫的唇不言语。 元景此刻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仅浑身湿透,唇还被某只不安分狐狸啃得不成样子。 要是别人看到他们这副模样,难保不会脑补出什么旖旎的画面。 “干净的衣服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且自己换上。” 元景将人放在床上,也不在意她湿哒哒的衣服将床弄湿。 “你的衣服也湿了。”少女抬眼看他,嘴角噙着得意的笑, 元景脸色有些怪异,尴尬的别过脸,道,“我我去隔壁房间换,你抓紧时间,别着凉,一会儿会有侍女送来姜汤。” 凰绯清抿着唇浅笑,想继续说句话逗逗他。 偏某人脚步如飞,哪里肯给她开口的机会,凰绯清看着男人那副见了鬼恨不得跑快点的滑稽样,可不笑岔了气。 知道做错了事,还害羞。 啧啧啧,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如此有趣的男人让凰绯清如何不爱。 浑身湿哒哒的衣服穿在身上实在难受,梨园海棠的东西素来是好的,凰绯清没有半分犹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她整装完毕后拿着铜镜细细瞧了瞧,趁着还有时间,随手绾了个简单的发髻。 霎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凰绯清以为是端来姜汤的侍女,瞧都没瞧,淡淡道,“我现在还不想喝,你去外头摘几朵开得鲜艳的梨花给我。” “要梨花做什么。” 身后传来清冷温润的男音,吓了凰绯清一跳。 她有些雀跃的回眸,正好汇上元景流露着惊艳神色的眸光。 “没什么,就是头上什么珠花都没有,太过素了,想着借朵花戴戴。” 凰绯清笑盈盈的起身,没事人一样,堂而皇之的拉扯男人的云纹袖口,“老师以为如何” 这小狐狸是在撒娇 元景先是愣了一下,脑海中不可控制的浮现出二人拥吻的画面,顿然一窘。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简单,朴素,还干净。” 他抬手放外边唇边咳了声掩饰尴尬,不去看凰绯清。 此刻,凰绯清头上虽不饰任何的珠花,不施粉黛的容颜照样瑰丽炫目。 “哦,原来老师喜欢我这个样子啊。” 她娇笑着站在元景面前,故意转了个圈,“那以后清儿在阿景面前尽可能穿得简单朴素一些可好” 男人蓦的被口水呛了一下,又 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话老是如此不知羞。” 凰绯清撇嘴,哼哼道,“阿景亲人家的时候可没有说什么” 元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她的话,“今日之事是我的错,我向公主殿下道歉。” 凰绯清笑容尽失,拧着秀眉听着他继续道,“臣冒犯了公主,公主想要如何处置我,悉听尊便,只是莫要再” “莫要什么”凰绯清眯着眼,步步紧逼男人于床榻之上。 “元景,本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她绝对没办法容忍一个男人拒绝她第三次。 凰绯清的语气很冷,眸中没有半点的温度,哪怕已经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轻易暴露真实的情绪。 可是她在元景面前,真的忍不了。 元景眉眼平和,温柔的望着她,“公主殿下,可是真心喜欢臣。” 这么一问,凰绯清愣了愣,咬着唇,不知道如何回答。 “公主殿下既不是真心,为什么三番两次撩拨臣,羞辱臣,如此真的很有意思吗” 元景不说,只是不想戳破而已。 他叹了一口气,安抚孩子似的摸摸凰绯清的脑袋。 借着身高的优势,看着眼前娇小的人儿,心里难免多了丝怜惜,“老师和你道歉,以后绝对不做伤害你的事情。” “至于今日发生的事情。” 凰绯清冷冷的勾起唇角,道,“老师毁了清儿的清誉,难道只是一句抱歉,就想当做什么事都不发生” “清儿,你还小。” 元景皱眉,俨然有些动怒了。 他生气凰绯清可不害怕,反而笑得更肆意了,“我小不小,老师可是试试。” “胡说八道什么”元景被她气得肝疼。 这种混话如何是她一个女孩子可以说的。 皇家的夫子到底都教了这只小狐狸什么,越长越歪。 第八十九章 以柔克刚正好 这回元景算是知道了,在讲道理这件事情上根本不可能赢得了女人。 就算侥幸赢了,到最后搞得伤痕累累的还是自己。 叹了一口气,元景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吩咐侍女传膳。 “先喝碗姜汤暖暖,一会儿慕云擎估计也到了,让他帮你看看,以免疏漏。”元景淡淡道。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不过还是谢谢老师了。” 凰绯清不敢想象如果元景没有赶到的话,慕云溪那个女人应该已经被变成一具尸体了。 到那时,一定会给她带来很多棘手的麻烦。 元景以为她在担心,遂开口安慰道,“皇后娘娘虽然让你禁足,却不会因为一个道士的无稽之谈而治你的罪。” “就算要治罪,那也要等到陛下回宫再做定论。” 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凰绯清的碗中,皱着眉催促,“你脸色不是很好,多吃点,皇后那边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打过招呼了,你在我这儿皇后不会有什么意见。” 凰绯清吃了两口,奄奄的趴在桌子上不肯继续了。 “阿景,我想吃辣的。” 这些菜也不是不好吃,就是不太符合她的胃口。 本来经过慕云溪那么一闹,凰绯清都快把昨天的饭菜都呕出来了,折腾了这么久,又是热又是冷的。 再看看一桌子清汤寡淡的菜,她能够提得起半点兴趣才怪。 “抱歉,他们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元景立马起身朝着门外吩咐,“十一。” 蓦的,十一推开门,抱着剑疑惑的看着元景,“主人,怎么了” “吩咐厨房做一些辣菜,速度快一些。”他也不知道凰绯清喜欢吃什么,反正嘱咐做辣的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十一冷锐嫌弃的目光往凰绯清的方向扫了扫,没说什么,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凰绯清喜欢极了他那副暗恋样,托着腮娇笑,“阿景,你家十一真有意思,不如借给我玩两天吧。” 元景哭笑不得,“他又不是玩具,岂能是你想借就借的。” “那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是禁足,哪里也不能去,没什么意思。” 说起来,她完全不需要规规矩矩的被皇后禁足,不过是一道宫墙而已还能困得住她 男人清冷幽深的眼眸好似可以读懂凰绯清的内心,没等她作妖,凰绯清的耳畔响起了熟悉的“训斥”。 “你且安分一些,天降灾星一事非同小可,我自知你是被污蔑,却一时之间没想到什么万全之策。” 那人既买通了道士,想必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抓到把柄。 如今尚都国各处不是天洪,就是旱涝,幕后人选在这个时候构陷凰绯清,心思之深非常人所能及。 元景不怕幕后人的龌龊手段,就怕元帝多疑迁怒到凰绯清。 “老师,清者自清,我相信父皇会秉公处理此事的。” 凰绯清真正担心的是构陷她的人手段远远不止与此。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饭菜什么时候好,我都快饿死了。”凰绯清摸清楚了元景的脾性,硬的不行她撒娇好了。 “估计也快了,不然你先吃块点心压压” 担心她饿坏了,元景亲自拿了块糕点喂她。 手刚伸出去,他自觉有失礼数,想默默抽回手,殊不料凰绯清张口就往点心咬了一口。 “很甜,好吃。” 她吃归吃,咬下点心的时候,贝齿似有似无的磕在元景的指腹。 元景明知道她故意使坏,本能的瞪回去,偏偏汇上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眸,再多训斥活生生吞咽了回去。 元景觉得他就是该。 这只小狐狸就是天生克他的。 尴尬到底没有维持多久,厨房那头做了几个辣菜呈上后,饥肠辘辘的凰绯清哪里还顾得上调戏元景,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辣味,馋虫都快被勾出来了。 元景勾勾唇,本能的坐在一侧给她添菜,“慢点吃,不够我让他们继续去做。” “嗯,真香。” 凰绯清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又一口,舌头都麻了,还是不舍得放筷。 瞧瞧她那馋猫样,元景心中复杂的情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宠溺的给她夹了一筷又一筷。 凰绯清虽埋头猛干饭,余光却始终不忘观察男人的表情。 果然,只要她不作,元景对她的态度始终温柔无比,对她所有的要求无不应从。 啧啧,看来她调整策略,以柔克刚是最正确不过了。 “哟,你们俩倒是感情好,这还吃上了。” 慕云擎骑着马狂奔数十里,心想是不是出人命了,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过来。 结果。 看着别人你侬我侬的坐在一起吃饭,还那么一大桌子的大鱼大肉还有酒。 慕云擎不仅脸黑,脾气还大,索性将手中的药箱摔在了地上,“以后这种事情别叫上我了。” 吃力不讨好的,还得当电灯泡,他可是堂堂小侯爷。 他都没脱单,凭什么看着别人秀恩爱。 “云擎,你来得正好,赶紧给她看看。” 见到了慕云擎,元景那颗悬着的心立马踏实了,也不急着哄人,一张口便是使唤。 慕云擎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抱着手臂负气道,“她不是挺好的,能吃能睡,气色红润,哪里像生病。” “小侯爷是不是希望看到我脸色苍白,缠绵病榻,奄奄一息才高兴。”凰绯清冷冷的回怼。 慕云擎怒了,指着她,对着元景委屈的控诉,“你看看她说的是什么话,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不给她看。” “不看就不看,你以为我稀罕”凰绯清哼哼,这杠她还真就抬到底了。 元景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无奈笑道,“我说你们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她才是孩子。”慕云擎撇嘴,又往凰绯清的方向瞪去。 凰绯清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抱着一串葡萄靠在塌上悠哉悠哉的吃了起来,眼睛滴溜滴溜转的时候像极了狡猾的小狐狸。 “阿景,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打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招惹这个祖宗,我看她就是扫把星,天降灾星还一点也没说错。” “云擎,休要胡言。” 元景听到这话瞬间黑了脸,语气冰寒冷冽,慕云擎当即吓愣了。 他没有看错的话,阿景这是凶他了 第九十章 这两个人绝对有奸情 元景咳了咳,小声呢喃,“云擎,先别闹,给她看看身体是否有损。” 不理会。 元景无奈,“好了,有我们吃的肯定有你的,厨房已经在做了,保证是你平日里最喜欢的菜。” 慕云擎的表情终于有了那么一丢丢缓和,傲娇的撇撇嘴,“那还差不多。” “扫把星,把你的手伸出来。” 凰绯清懒懒的靠在塌上津津有味的吃着葡萄,是半点也不想搭理慕云擎。 “清儿。”元景蹙着眉扫向她,淡淡的目光除了无奈,更多的宠溺着实勾人。 这么一瞧过来,凰绯清心瞬间软了。 “好吧好吧,我是不想让阿景担心我,你赶紧的,把完脉我还得睡个回笼觉。” 慕云擎:“扫把星,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 不过等等,她说要睡觉来着,在哪里睡 在他家阿景这里 “阿景,你你不要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俩真的那什么什么了” 不把脉不知道,把了脉之后吓慕云擎一大跳。 一股子无法言说的愤怒涌上心头,慕云擎生生气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指着格外嘚瑟得意的凰绯清痛心斥责。 “好你个扫把星,趁着我不在竟然夺走了我家阿景的清白,我就说你待在阿景身边居心叵测,目的不纯吧,千算万算我都没想过你的手段会如此卑劣。” 苍天啊,他家阿景已经不干净了。 这该是一桩多么糟糕的人间惨剧。 “呵呵,哭也来不及了,阿景即便不是我的人,你们俩也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元景:“清儿,不要胡闹了,如此行事,成何体统。” 慕云擎嘴角狠狠一抽,阿景竟然没有反驳。 靠,几个意思 他俩真的那啥啥了 元景只觉得现在脑壳特别的疼,半点也不想搭理慕云擎这个二货,好了好大力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才没有将他给扔出去。 “她的身体究竟如何了,中的药可会对身体有所损伤。” 元景学过一些医术,却并不精通,按照常理来说中了药的解答无非三种。 一是服下正确的解药。 二是与异性阴阳交合。 第三,也就是像凰绯清这样采用降温,硬生生扛过药性的方法。 如若是普通的媚药药效过了也就过了,怕就怕凰绯清当日中的是对身体有损,或者是带有后遗症的。 慕云擎随即又认真的探了她的脉,皱了皱眉,然后抽回手,一副很是冷漠的表情。 “她哪有什么事,就是身子有些脾虚,需好好静养两日即可。” 蓦的,慕云擎很是鄙视的看向元景埋怨,“瞧瞧她那胳膊腿,牛都没她健硕,就你瞎操心。” 还使唤他跑那么远一趟。 慕云擎累觉不爱,不想搭理这对无良师徒。 “阿景,我有些困了,你们慢慢聊,我找个地方睡会儿。”凰绯清打了个哈,折腾了一宿,是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元景起身下意识扶了她一把,“西边的厢房已经收拾好了,我让侍女引你过去。” “谢谢老师。”少女眉眼弯弯的,刻意将“老师”两个字咬得极重。 元景愣了半秒,倒是没有言语,也就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烫。 他那目光盯着凰绯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野,才默默转身坐回到位置。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 元景汇上慕云擎格外意味深长的探究,吓一跳,不自觉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我还能干嘛,是你们俩干了什么吧” 慕云擎抬了抬眉,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那腻腻歪歪的劲儿,“我可是提醒过你的,少和皇室的人纠缠。” “我明白,不需要你提醒。”元景恢复了往日的神色,看起来并无不同。 可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慕云擎大跌眼镜。 他说:“虽然慕云溪是你的妹妹,但这个人不能留了。” 男人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慕云擎震惊的看向他,只见元景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阿景,你生气了”慕云擎舔了舔干涩的唇,说实话,心里隐隐犯怵。 元景看似是个温柔平和的人,那是别人不 了解他的个性。 一旦他真要冻起怒来,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承受他的怒火。 元景端起一杯清茶送到嘴边,不慢不急的抿了一口,淡淡道,“你可知为何留不得她了。” 凡事都需要有个理由,碍于慕云擎两边为难,他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天降灾星一事还不清楚到底是谁有意构陷清儿,可慕云溪光天化日给清儿下药,妄图毁掉她的清白。” 要不是凰绯清一早派了贴身宫婢前去找他,要是他迟了一步,元景难以想象自己的小徒弟会收到怎么样的羞辱和践踏。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和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光是想到慕云溪虚伪至极的脸,元景不由得十指收拢成拳头,恨不得将伤害凰绯清的人碎尸万段。 慕云擎抿着唇,脸色很难看,倒没有为慕云溪辩解什么。 “阿景,你想做什么我是拦不住,可慕云溪如今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女人了,她要是此时出事,难免会让人怀疑到凰绯清的头上。” 经此一事,恐怕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元景抱着衣衫不整的公主殿下回了梨园海棠。 皇后以一人之力压下了此事,他们明着不敢议论什么,私底下难免议论纷纷。 而当日出现在清幽的可是慕云溪,虽说没人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光总脑子想也猜得出慕云溪故意找凰绯清的茬。 一旦慕云溪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意外,凰绯清恐怕是第一个被怀疑额对象,届时堂堂七公主的名声可就毁在了元景的手上。 这个道理慕云擎都明白,元景难道不清楚吗 他们二人在房间里谈论的话,凰绯清自然是不清楚的。 即便元景不打算为凰绯清出头,凰绯清也不会放任一个妄图欺辱她的人能够活得如此的舒服。 因为,她不配。 第九十一章 睚眦必报虐绿茶 红绸暖帐,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蓦的被一阵雷声惊醒。 四周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帐中伸出一双颤颤发抖的手来,惊慌的叫嚷着。 “来人啊,掌灯。” 一般寝殿内都会安排宫女守夜,以便随时听候主子吩咐。 慕云溪和往常一样叫嚷了一声,按理说守夜的宫女听到后会马上来到她的窗前。 可是不管她如何叫唤,寝殿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响过的雷声以及闪电,压根没有任何宫人跑上前来伺候。 慕云溪胆子很小,最怕下雨打雷,唤了几声都没人应心里更害怕得紧。 她瑟瑟发抖的缩在床的角落,惊慌失措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叫嚷声中带着很明显的哭腔。 “来人啊,都死哪儿去了,给我掌灯。” 杀千刀的贱蹄子,肯定是睡死在外头了,明天一大早看她不撕了那两个蠢货,叫她们玩忽职守办个差都不用心。 看着周围漆黑一片,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吓得慕云溪一阵哇哇大哭起来。 一时之间,整座寂静阴森的宫殿时不时传来女人刺耳的啜泣声,听起来更渗人了。 就在慕云溪以为自己要胆战心惊的害怕一整晚,没过一会儿,有道亮光在黑暗里格外的温暖眨眼。 慕云溪浑身一震,心想着肯定是外头的贱婢睡醒了过来掌灯,气得她迅速下了床,抬起手来便要掌掴来人。 “小贱蹄子,耳朵聋了是不是,平日里就是我太惯着你们了” 不等她把话训斥完,掌掴的巴掌没能如愿扇在奴婢的脸上,来人已然抢先一步扣紧她的手腕。 慕云溪失神怔了一下,脸色皱变,“你放肆” 心成想那个大胆的贱蹄子敢反抗她,慕云溪压抑的愤怒之火瞬间涌上太阳穴。 可没给她破口大骂的机会,之间扣紧了手腕的那只手随便动了动。 霎时,只听咔哒一声响,随着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刺破黑夜。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云溪抱着那只被生生扭断的手,歇斯底里的质问着眼前的人。 能够轻而易举的断了她的手骨,说明这个人是会武功的。 还是个高手。 “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慕云溪忍受着手骨断裂裂带来的剧烈疼痛,一边咬着后槽牙不断后退缩到角落。 她那双愤怒眼睛里流露着满意掩饰的惊恐,来人越是不说话,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便不断的放大,逼迫着她敏感的神经。 “你你想要对我做什么,别过来” 慕云溪拼了命的抓起手边能够砸的东西砸向不断逼近的人。 她发了疯似的叫嚷着救命,黑夜中可以无比清晰的听着慕云溪杀猪般惊恐的尖叫声。 而最为怪异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到声音赶过来。 为此,慕云溪彻底醒悟过来了,猩红着眼睛惊恐的瞪向眼前的人,歇斯底里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求求你,放过我,我是贵人,我是陛下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她不断的跪地求人,右手手骨断裂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她的神经,此时此刻的慕云溪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磕头。 直到把自己的脑袋磕到青紫,红肿,流血,她始终喃喃着。 “放过我,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 “嚯要什么都能给啊。” 慵懒迷人且透着难得愉悦的女低音回响在寂静的夜色里。 慕云溪磕头的动作猛得停住了,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闪电划过后,暴露在黑暗中的那张绝色容颜。 “你你,怎么会是你”慕云溪到死都不会相信眼前的人是凰绯清。 她来干什么,杀了她吗 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慕云溪浑身颤抖抽搐,看着凰绯清发了疯似的大笑。 “哈哈哈哈,你想要我的命啊,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我可是陛下的女人,我死了你照样跑不了” 短暂的恐惧之后,慕云溪看到了凰绯清反而不害怕了,甚至变得格外偏执,痴狂的扑想凰绯清。 “凰绯清,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吓到我了,也少在我面前得意,阿景是我的,我的” 听了这么多废话,凰绯清甩开她揉了揉耳朵,饶有兴趣的看着不可一世的女人如同一条狗似的趴在她的面 前。 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不介意顺着慕云溪的话,并且在她已是脓疮的伤口继续撒盐。 “慕云溪,你千方百计的毁我清白,不就是为了元景嘛。” 凰绯清俯下身来,嘴角噙着的笑意逐渐变得格外的邪恶。 “那你可知道那天之后,我的媚药是如何解的” “贱人,贱人” 慕云溪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元景心疼的抱着凰绯清离开的画面。 那么一个温柔的人竟对她说了那么冰冷绝情的话。 慕云溪嫉妒得发了狂,哪里还能幻想元景舍弃自己的清白当做凰绯清解药的画面。 这远远比手骨断裂的痛苦还要痛上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打蛇打七寸,诛心这种事凰绯清最喜欢干了。 心知慕云溪最听不得什么,她便故意扯着慕云溪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说。 “其实吧,别看景哥哥这个人表面上是木头,不解风情,可实际上他在床上的时候别提多温柔了” 凰绯清娇滴滴的嗓音,再配上那张晕染着小女人娇羞的妖冶容颜,完全就是一副被男人滋润的模样。 “凰绯清,你个贱货,给我闭嘴”慕云溪咬牙切齿的呵斥她。 不要脸,贱人,阿景是她的,岂容他人玷污。 她要杀了凰绯清这个妖女 凰绯清十分满意她的反应,漂亮妖娆的狐狸眼微微上扬,不仅模样勾人,声音也是魅到了极点。 她凑近慕云溪的耳畔,低低的娇笑,“我再贱,也是景哥哥的女人了,而你呢” “呵,只怕是送上门去,景哥哥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吧。” 凰绯清居高临下的踩着慕云溪的头,享受着来着胜利者的喜悦,甚至不忘和她分享分享初承雨露的感受。 “景哥哥不仅温柔,还贯会说情话的,拉着人家来了一遍又一遍,那滋味儿姐姐可能一辈子也体会不到了。” 第九十二章 这回小绿茶有得爽了 “贱人,你给我闭嘴” 慕云溪捂着自己的耳朵,猩红的眼睛喷着熊熊怒火,咬着牙恨不得将凰绯清给撕碎。 她怎么能够如此不要脸,她怎么能够成为阿景的女人。 怎么可以 “怎么,不喜欢听啊,我之所以能成为景哥哥的人,不多亏了溪贵人的帮忙吗” 凰绯清一手掐上她的脖颈,笑道,“慕云溪,你想要置我于死地,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 “你可知,我接下来会怎么样对付你,嗯” 凰绯清手上收力,见慕云溪脸色更白了几分。 她目露惊恐,浑身瑟瑟发抖,空气中甚至弥漫着失禁的s臭味,直叫凰绯清更加满意了,“我都还没开始,溪贵人怎就怕了” “也好,溪贵人跪下来给本宫磕几个头,本宫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饶你一命。” 凰绯清松开手,慢慢悠的斜靠在贵妃榻上,扯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把玩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蛇。 掌中蛇通体呈淡淡的青竹色,蛇身的花纹密密麻麻,看着直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慕云溪嘴皮子哆嗦着,不等凰绯清开口已经跪在地上猛的磕头认错。 “公主,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情,公主大人有大量饶了我,我” 慕云溪脑筋飞速运转,情急道,“我是陛下的妃子,是陛下的女人,公主看在陛下的面子上饶了我。” “嚯,还把父皇搬出来威胁我啊。” 少女的声音很软,听在慕云溪的耳中却如同恶鬼的催命符。 她猛的摇头否认,“不不不,不是威胁。” “溪贵人干嘛如此害怕,我手中的小东西可是乖巧得很,想不想摸摸看” 这蛇乖巧 慕云溪面如死灰,抱紧了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缩到角落,惶恐道,“我不你,你把它拿远些。” “好吧。”凰绯清这次难得好说话的收起了自己可爱的小宠物。 慕云溪先松下一口气,以为凰绯清是善心大发放过她了。 没曾想凰绯清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玉净瓶,步步走近慕云溪。 “你你想要做什么” 慕云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铃大警,身体惊恐的往后退。 凰绯清嗤笑,“做什么,当然是好好的伺候伺候溪贵人啊,俗话说的好,夜里寂寞空虚冷,父皇外出多时,溪贵人独守空房一定特别的辛苦。” “这不,我特意寻了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来,定能好好的伺候伺候溪贵人。” 说罢,凰绯清眸色渐狠,捏着慕云溪的下颌,毫不犹豫的给她灌下白玉净瓶中的药水。 “咳咳咳咳” 慕云溪倒在地上猛烈的咳嗽,声音干哑低吼,“你给我吃了什么” “当然了让贵人欲仙欲死的好东西了。”凰绯清乖巧答道。 慕云溪赤红的眼睛怒吼,“凰绯清,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呵,不得好死 凰绯清觉得这话好笑极了,非但不生气,反而格外的欣赏慕云溪此刻既是恐怖,又是恼火,最后还无可奈何的模样。 “慕云溪,想让我不得好死,那也要你能够活得过今天再说。” 随即,凰绯清沉下目光,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手。 与此同时五六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寝殿,各个流露出淫邪的目光。 “公主,七殿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要,我不要。” 药效很快发作了,慕云溪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身体如同被熊熊烈火炙烤,内心的空虚不断的放大。 可她知道不能,也不可以,拼了命的爬到凰绯清的身边死死抱紧女人的脚。 “殿下,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慕云溪一生骄傲,唯一做过最荒唐的事便是为了离深爱的男人更近一些,主动献身给了陛下。 成为了元帝后宫的女人。 慕云溪再不堪,那也是元帝的妃子,如若真的委身其他男人,她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自尊,就算她恨极了凰绯清这个贱人,丝毫不影响她放下姿态央求凰绯清。 “之前贵人如果这么求本宫,或许本宫还能心生怜悯。” 凰绯清冷着脸,嫌恶的踹开了女人,“现在,晚了。” 女人还在地上痛苦的呻y,时不时发出哀嚎声,凰绯清却是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睨向那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凰绯清冷森着脸道,“好好伺候溪贵人,注意分寸,别玩死了,留一口气就行。” “是,殿下。” 看着窈窕的倩影在视野中渐渐消失不见,慕云溪心死莫大于哀。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如同一只待宰的小羔羊,无力的任由身上一双双大手将衣衫被毫不留情撕扯成布。 在理智与情y的双重折磨之下,慕云溪由最初的痛苦抗拒,随着药性的驱使,她逐渐在情y中沉沦,迷失。 没有痛苦,只有蚀骨的欢愉。 偌大的寝殿中弥漫着格外旖旎的气息,凰绯清就算没有窥探别人活春g的癖好,倒也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的墙角。 不得不说,提前将寝殿中的人迷晕是再正确不过的一件事,不然就慕云溪这个浪劲儿,折腾的动静这么大,不需等到天亮整个皇宫都得乱成一锅粥。 “我说殿下是不是也太狠一点了,好歹也是陛下的妃子。”曹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靠在不远处的朱红宫墙旁。 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滴溜滴溜的转着,看得凰绯清想把他戳瞎。 “怎么心疼啊,或者说,你也想加入” 面对凰绯清的调侃,曹魏有被恶心到,骤然黑了脸,“殿下开什么玩笑,我对那种女人可没兴趣。” 先不说慕云溪是陛下的妃子不能染指,即便不是,慕云溪这样的他还真喜欢不起来。 送上门来他都下不去嘴,更别说此刻男的多个男人享用一个女人。 曹魏想想都觉得脏。 第九十三章 给她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曹都尉慢慢欣赏,本宫乏了,就不陪着了。” 凰绯清听得差不多了,里面估计也即将完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开。 曹魏见状,闪着身影拦住她的去路,笑道,“臣帮了殿下那么大的忙,冒着得罪慕侯的风险,再怎么说,殿下是不是得给我点甜头。” 凰绯清挑眉,“什么甜头” 哦哟,有戏。 曹魏腼腆的搓搓手,有些按耐不住的小激动,“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就是听闻殿下与澜梦轩的玥姬姑娘十分相熟。” 看他一副舔狗样,凰绯清心里有了盘算,也不恼,抱着手臂看着他调笑。 “啧,还惦记着玥姬啊,你怕不知道她是小侯爷的掌中娇,要让慕云擎知道你觊觎他的女人” 凰绯清欲言又止。 曹魏的笑容凉了,异常尴尬的叹了口气,“殿下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仰慕玥姬姑娘的才情,绝对不敢有半点的非分之想。” 男人嘛,无非就是那点龌龊的心思,凰绯清没吃过猪肉倒也见过猪走。 看在曹魏帮自己搞了点媚药的功劳,凰绯清体谅他听了一晚上的男欢女爱,怕他憋得无处泄火,索性将随身携带的一块玉牌扔到他的怀里。 “这是”曹魏拿着玉牌不明所以。 凰绯清懒懒开口,“有了它,以后你便是澜梦轩的贵宾,除了玥姬,你想要什么女人作陪都可以。” 曹魏心头一跳,咽了咽口水,竟有这等好事。 想着以后能够在澜梦轩潇潇洒洒,曹魏哪里还深究凰绯清和澜梦轩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他喜笑颜开的接下,丝毫不客气,“殿下果真是体恤下属,臣以后定当为殿下鞍前马后,愿效犬马之劳。” 凰绯清笑笑,摆了摆手,示意他留下来将后面的事情处理完毕。 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梨园海棠后已经快天明了,凰绯清没事人一样钻进被窝睡觉。 她是睡得格外的舒服香甜,外面却已被慕云溪私通外男苟合的事情搅翻了天。 出事的第一时间,皇后命人封锁了消息,金溪阁所有的宫人通通关押到了内狱。 而罪魁祸首慕云溪经过一夜的摧残早就昏迷不醒了,身上一片狼藉,散发出来的恶臭让人作呕,简直是丢人现眼。 此事事关皇室声誉,苟合的男人又没能抓到,皇后本可以将慕云溪这个贱人直接处死。 可慕云溪到底出自侯府,再不济身后也还有侯府撑腰,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贸然处死的。 为此,皇后恨极了这个贱人却还是请了医管为其诊治,只待陛下回宫后再处置慕云溪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这么大的事情一时之间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慕云溪出事众人的目光难免不会落在凰绯清的身上。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一大早便率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梨园海棠。 “参见皇后娘娘。”元景连忙出来迎接,叩首。 皇后鉴于上次的教训,不敢与元景发生正面冲突了。 她淡淡一笑,玉手微微抬起,“国师大人不必多礼。” “本宫今日前来是看看七公主,昨儿个让她受委屈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本宫。” 皇后并没有直接表露是为了慕云溪祸乱宫廷一事前来,反而是另辟蹊径关心起凰绯清来了。 “皇后娘娘严重了,清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会明白娘娘的用心良苦的。” 皇后:“如此最好,凰儿在国师的教导下,本宫相信会越来越懂事的。” 这话听起来,元景有些不太舒服了,倒像是凰绯清从前不懂事一样。 “国师,凰儿呢,怎么没有看到人。” 皇后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凰绯清的身影,轻微的蹙起了眉,有些不悦。 “清儿昨日受了风寒,估摸还在睡着。” 未免让人觉得凰绯清架子大,元景看向十一,淡淡道,“你差人去看看殿下醒了没有。”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身后响起格外动听的嗓音,伴随着阵阵轻咳声,凰绯清着一身朴素的宫装施施然行礼。 “不知皇后娘娘嫁到,凰儿有失远迎,让娘娘久等了,还请娘娘降罪。” 经过上次一事,皇后哪还敢责备她,眼下元帝颇为喜爱凰绯清,凰绯清又得了国师的青睐,皇后为了太子的宏图大业把她供起来都无妨。 “哎呀,你看看你这张小脸,脸色怎么那么差,有看过医 官了没有” 皇后拉着凰绯清的手嘘寒问暖,表演太过,倒有点做作的痕迹。 凰绯清淡淡一笑,“无妨,已经看过了,说是静养几日便好。” “都是慕云溪那个贱人不好,我原本为了保护你,才让你暂住在清幽阁,怎知慕云溪胆子那么大,背着我前去欺负你。” 凰绯清讪讪的缩回手,故作害怕,“娘娘,凰儿真的没有招惹过溪贵人,也不知溪贵人为何要为难与我。” 能为什么,为了男人呗。 皇后也是个女人,还是一个聪明睿智的女人,慕云溪那个小贱人入宫前爱慕国师的事早就传遍整个都城。 她为何针对凰绯清原因不是很明显吗 不过这种事皇后是不会说的,她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凰儿,没事,你放心,本宫会为你做主的。”皇后拍拍她的手一通安慰,随即唉声叹了口气。 “说起慕云溪那个贱人,真真是让我头疼。”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凰绯清顺着她的话,关心的问了一嘴。 皇后顾不得元景在场,扶着额头叹息,“你身子不适,又禁足在梨园海棠,可能还不知道溪贵人做的丑事。” “她怎么了” 听着这话的时候,皇后冷锐的眸光不偏不倚的锁在凰绯清的脸上,仿佛试图透过她的微表情探查到一些什么。 可凰绯清脸色惨白,玩什么茫然,无措中也仅存着丝丝好奇和八卦,清澈的瞳仁没有丝毫做贼心虚的反应。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自行处理即可,你就安安心心的在梨园海棠小住几日,待你父皇回宫之后,你的事再行定夺。” 说罢,皇后留下了一个能干的嬷嬷,以及一个掌事的大宫女在梨园海棠照顾凰绯清。 凰绯清身边无人,倒没有推辞,高高兴兴的留下了,皇后对此十分满意,临走的时候还免了凰绯清相送,嘱咐她好好休息。 “你们都先下去吧。” 说话的是元景,有意与凰绯清单独谈谈,遣退了屋子里一众下人,还示意十一守在门口。 凰绯清优雅坐下,眉目含着淡淡的笑,“老师怎么神秘兮兮的,有悄悄话与我啊。” 男人坐在她对面,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浮动。 只是周身的气质再不如平日那般温和,握着茶杯的手也时时紧绷,眼睛里再无温柔的笑意。 “慕云溪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凰绯清愣了愣,勾唇笑问,“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她出事,你就怪在我的头上,老师到底是哪一头的。” “我没有帮她说话。” 凰绯清连声质问,“那老师为何凶我。” 元景一时语塞,他哪里是凶她了,他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这女人怎能颠倒黑白。 “阿景,倘若真的是我做的,你会怎么样,帮她还是帮我。” 元景:“” “喏,你又不说话了,那你还来问我干嘛,充其量我在你的心目中还不如一个慕云溪是不是” 这下元景彻底没有了招架之力。 如若否认,岂不是承认了她比慕云溪还要重要,这样一来凰绯清只会更得意的调侃她。 如若不回答她,自凰绯清的性子自然一口咬定他与慕云溪有什么奸情,就她那张不饶人的嘴定会将他调侃到体无完肤。 综上所述,无论怎么回答,他都在劫难逃。 元景:太难了 “罢了罢了,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做这样的事,以后我听你的,不做就是了,别生气好不好” 吃准了某人心软,强攻不行,凰绯清索性试图放低了姿态,拉着他宽大的手掌可了劲儿的撒娇央求。 “老师” 男人拧着眉,不打算言语。 凰绯清锲而不舍,汪汪的媚眼眨巴眨,“阿景” 这下,元景浑身都绷紧了,别过脸不去看她那副故意装出来的可怜样。 这丫头就是天生克他的。 不能心软。 不能动摇。 凰绯清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学着元帝后宫那些邀宠的妃子,娇滴滴的唤,“景哥哥,景哥哥你怎么不理人啊。” “好不好嘛” 凰绯清的声音本就又娇又媚,在刻意矫揉造作之后更是撩人得紧,元景很没出息的缴械投降了。 “好了,闭嘴,别说了。”元景咬着牙,红着耳根子捡了块点心塞到她的嘴里。 美名其约的,闭嘴。 瞧着凰绯清低头抿唇偷笑,雪白的牙齿咬着那块精致的糕点,元景感觉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他快速的端起茶灌了两口缓解尴尬,并且岔开话题,“陛下行程无误的话,后天便能回宫,届时二皇子也会伴君侧。” 凰绯清拧眉,“他怎么会和父皇一道” 那厮不是领旨治水患了吗 第九十四章 做好一级战斗准备 金溪阁 “皇后,我要见皇后,你们这些贱婢赶紧给我去通传,我要见皇后,我要见陛下” 三日后,慕云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被幽禁期间,她不止一次被梦到自己被男人欺辱的画面。 她恨,她好恨当初没有杀了凰绯清那个贱人。 事已至此,哪怕是她没有活路,她也不会让凰绯清好过的。 慕云溪披头散发的捶打着紧闭的房门,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就算没有宫人肯为她传话,她也丝毫不肯放肆。 好在来送饭的太监曾经受到过慕家的恩惠,看她那么可怜,多给她加了一个鸡蛋。 “娘娘,您省省力气吧,多吃点。” 小太监看着往日风光无限的贵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唏嘘不已。 “等等,你给我站住。” 慕云溪慌忙抓住他的胳膊,郑重的承诺道,“小太监,本宫知晓你是个好心的,本宫是被人陷害的,你帮本宫去长春宫禀报一声。” “就说,就说本宫有重要的事情面见皇后娘娘。” 小太监面露难色,犹豫道,“娘娘,您别难为我了。” 他是什么身份,如何能够见得到皇后娘娘,只怕是进了长春宫都没命活着出来了。 如今这宫里谁不知道溪贵人犯下的滔天罪行,要不是看在她出身侯府不能随随便便的处置。 不然慕云溪岂能活得到今天。 慕云溪咬了咬唇,转身翻箱倒柜找出了唯一一个价值连城的翡翠玉镯塞到小太监手里。 “小公公,就当是本宫求你了,如今没有人愿意帮帮本宫,你是本宫唯一的希望。” 她扑通一声跪在小太监面前,泪雨梨花的苦苦哀求,“小公公,如果你能够帮本宫,只待本宫这次脱了困境,一定好好报答你。” “娘娘,万万使不得,您赶紧起来。” 小太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立马不知所措了起来。 慕云溪:“小公公,本宫求你了,拜托拜托” 原本他就是受了慕家恩惠的,如今又瞧着慕云溪这副可怜凄惨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 最后,小太监这才终于答应去长春宫传话。 慕云溪也不傻的,让小太监贸然去求情不仅达不到目的,小太监还有可能被打死。 所以,她特意准备了一番说辞教小太监,嘱咐小太监只需要按照她的话去做,皇后娘娘必定会见她。 而且还会迫不及待的见她。 果不其然,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凰绯清安插在长春宫的眼线第一时间将皇后急匆匆前去金溪阁的时候汇报上来。 凰绯清此时对元景不设防,眼线汇报的时候他也在场。 “慕云溪到底想做什么,还真以为皇后会向着她”元景觉得她是痴人说梦。 凰绯清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眼线退下。 “皇后向的从来不是她,如若真被慕云溪说动了,也只能说明慕云溪手中有了不得的砝码。” 元景疑惑,“什么砝码。” 少女莞尔,慢慢悠的起身走到男人身旁,慢慢贴近,近距离观察着他俊美的容颜轻笑出声来。 “景哥哥想知道啊,那你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告诉阿景了。” 元景:“清儿,莫要胡闹。”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趣开玩笑。 少女撇撇嘴,没能听到想听的,难免有些失落,不过情绪很快一闪而逝。 “皇后最在意的莫过于太子了,慕云溪在慕家哪怕不受宠,却还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姨母。” 元景经此提醒,脑海中确实浮现出一号人物,“你是说锦阳长公主” 锦阳长公主与元帝并不是一母同胞,架不住她是先帝的第一个公主,身份极其显赫,哪怕是元帝都得给她三分薄面。 虽说锦阳长公主不足为惧,然而她有个做将军的儿子,也就是慕云溪的兄长。 元景不理朝堂诸事,常伴陛下左右的时候,也曾听闻过此人。 如若太子得此助力,军方的支持确确实实能够让他的地位更加稳固,皇后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倒也不难理解施以援手了。 “景哥哥也不需要太担心,慕云溪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掀不了什么大风浪。” 怕只怕慕云溪急于在父皇回宫前脱困,联合皇后混淆是非,将所有屎盆子都扣在她的头上。 如此一来 “传皇后娘娘懿旨,传七公主凰绯清前往长春宫一叙。” 长春宫的太监总管捏着嗓子打断了凰绯清的思绪。 她没想到皇后的动作会这么快,果然是和慕云溪联手了吗 “清儿不必害怕,我陪你一起去。” 元景抿着唇,担心她会害怕,说什么都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她去。 凰绯清噗嗤一笑,“不用,一桩小事而已,我自己去就好。” 再说了,皇后明明传唤的是她,元景跟着苏反而不好。 元景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严肃道,“我说了,我陪着你一起去,有我在皇后不会拿你怎么样。” “呵呵,景哥哥真体贴,要是能够一直体贴下去了就好了,别调戏个两句就红脸,一点儿也不如现在可爱。” 元景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凰绯清见好就收,默默不说话了,他想要跟着也就由着他好了。 不然这货真生起气来,凰绯清还得想方设法的哄,实在不要太累。 二人并肩而立到了皇后的长春宫,皇后仿佛早已料到,并没有感到吃惊。 “凰儿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元景作揖:“臣参见皇后娘娘。” “凰儿,国师不必多礼,小德子看座吧。”皇后淡淡一笑。 元景优雅入座,不急于开口。 倒是凰绯清坐下后,撇开平日里装出来的乖巧,索性随了皇后的心思主动出击,“不知皇后娘娘今日传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呵呵,凰儿既然开了口,本宫也就直说了。” 皇后勾勾唇,疏离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不咸不淡道,“溪贵人一事相信凰儿听说了吧。” “嗯,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儿臣听了一嘴,不过已经传令下去惩治了散播流言的宫人。” 第九十五章 又是被调戏的一天 “凰儿能够这么做,本宫很是欣慰,不像有些人故意混淆视听,搞得后宫人心惶惶的,着实让本宫头疼。” 皇后这话意有所指,凰绯清没兴趣,也不想知道。 她故意装作懵懂的样子,淡淡一笑,“皇后娘娘受累了,且等父皇回宫,一切便都有了定论,届时过不了多久,溪贵人的事总会被人们淡忘。” “道理虽是如此,不过本宫细想了一下,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 皇后直勾勾的扫向凰绯清,想从她的神色探查着什么,“凰儿,你说,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为何金溪阁没有一个人察觉,反而是第二天才发现,而且与溪贵人私通的奸夫至今都没有抓到。” “抓人的事情应该交给陆昭,皇后娘娘为何质问清儿。”元景似笑非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他眸中凛冽着杀意。 皇后心一惊,国师将凰绯清已经看得如此之重了吗 竟有了杀她之心。 “呵,国师大人误会了,本宫今日传凰儿过来,不过是想问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日之事相信皇后早已知晓,偏偏要在这个点让她开口,凰绯清拧眉,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无非是与溪贵人闹了些不愉快而已。” “仅仅只是不愉快吗,我怎么听说,她动手打你了。”皇后凤眼微眯,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得直渗人。 凰绯清不敢不答,半真半假道,“不妨事,已经好了。” 这小妮子,还真能沉住气。 皇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转而殷勤热切的拉着她的手,一通安慰。 “凰儿啊,让你受委屈了,你所受的本宫都会帮你讨回来。” 皇后收敛收敛笑意,话锋一转,“凰儿在梨园海棠叨扰多日了,又是未出阁的女子,总麻烦国师也不太好,凰儿不如搬来与本宫同住吧。” “如何使得。” 凰绯清连忙了下来,一脸惶恐,“儿臣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不然禁足期间还是住回清幽阁吧。” 皇后蹙了蹙眉,有些不悦,“这” “皇后娘娘多虑了,七公主与臣是师徒,住在梨园海棠也并无不妥,难不成皇后娘娘也听信了外面那些流言不成” 换做以往听到这话凰绯清肯定觉得十分有趣,元景这货也并不是对她完全不动心。 然而现在当着皇后的面,他想要干嘛,以为这么说就能证明他们什么都没有 凰绯清气了个半死。 瞟了元景那张清冷的俊脸,只见他眉目生光,坚定而深邃,长那么好看,都让她不忍心责怪下去了。 皇后的表情讪讪的,皮笑肉不笑道,“呵,国师哪里话,我自然是疼凰儿的,陛下也疼凰儿。” “这样吧,就依凰儿所言,将清幽阁给收拾出来,陛下回宫之前,凰儿暂且居住在清幽阁。” “至于溪贵人一事”皇后眉头紧锁,动了动唇,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你放心好了,本宫会酌情处理的,如果陛下问起那日的事情,该怎么回答你便如实说好了解。” 凰绯清心生疑惑,总觉得皇后话里有话。 不肖多想,凰绯清行了礼,这才随着元景离开了长春宫。 一路上凰绯清都不曾言语,心事重重的回到梨园海棠,立马命令银杏收拾行装搬去清幽阁。 元景站在门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随即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凰绯清却打开了门,喊住了他,满脸的笑意盈盈。 “老师既来了,怎么都不进来喝口茶就走,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清儿说。” 男人转身过来,沉着不悦的脸,单刀直入,“你真要去清幽阁” “嗯,清幽阁本就是我原来的寝殿,搬回去也无可厚非,有问题吗”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三两步跳到他的跟前。 她那双眼睛出了奇的好看,在阳光下明媚闪耀。 单单是被她如此认真的盯着看了两秒,元景莫名一阵心悸,慌忙错开目光,尴尬的开口。 “既是你不搬走,皇后也不会说什么,今日皇后的话很明显是试探你,我觉得此事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希望凰绯清能够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此一来他也可以尽可能的保护凰绯清的安全。 然而某人不愿意,非要作,让他有些头疼。 “皇后有自己的小算盘我当然知道,不过从她今日的反应,不像是想要帮慕云溪的意思。” 凰绯清生怕他 没听懂,特意提了一嘴,“别忘了,再过几日便是选秀了,届时慕家难免不会挑选适龄的女子进宫取代慕云溪。” 所以,慕云溪这颗棋子已经算是废了,不足为惧。 元景思衬了一番,依旧未能彻底放下戒心,“梨园海棠才是最安全的,没有皇后,也会有其他人,不得掉以轻心。” “呵呵,阿景这是关心我” 元景愣了愣,就算她很不想承认让凰绯清看了笑话,到底是没有否认。 他就这么个小徒弟,除了她,还能关心谁 凰绯清目光流转,心动了几分,倾身软趴趴的挂在他的身上,低低的笑看着他。 “清儿一直以为阿景是块木头,不解风情,不识人间风月。” 她伸出软若无骨的纤纤玉指覆在男人青烟色云纹的衣襟,十指画着圈圈,媚眼如丝,红唇轻勾,“现在看来,阿景可是喜欢清儿的” “凰绯清。” 男人声色中隐隐透着少有的火气,“赶紧松手,青天白日这般让人看了岂不笑话。” “哦青天白日不行,是不是晚上便可以了” 凰绯清不仅不松手,甚至低头执起男人白皙如玉的手腕,生生将手足无措的男人摁在隐蔽的墙角。 “你”男人羞愤得满脸通红,刚要出口训斥,少女含着淡淡幽香的玉指抵在了他滚烫发颤的薄唇上。 凰绯清调皮的眨眨眼,压低声音哄道,“乖,别出声,被人发现的话老师的清誉可就保不住了。” 语落,院中果不然多了几个忙碌的身影,那是梨园海棠的宫婢在清扫院子。 第九十六章 赤LL的宣誓主权 他们身处一个阴暗不易察觉的角落,如果不乱动折腾出动静来,清扫院子的宫婢不可能发觉角落里身影相叠的两个人。 “凰绯清,你松开我。” 温香软玉贴在身上,元景不仅脸红,心跳得还飞快。 他才不会承认不推开凰绯清是挣脱不了少女强悍的蛮力。 这只狐狸巧妙的利用内力深厚的优势,又吃定了元景会顾忌到她的清誉不敢随便乱动。 元景真真是对她咬牙切齿,偏偏还无可奈何。 “阿景又犯规了,说好的无人之时叫我清儿的,你说说我应该怎么惩罚景哥哥呢” 男人紧绷着僵硬的身体,一动不动,对少女的引诱和挑逗充耳不闻。 凰绯清也不生气,耐着性子勾着男人的脖子,近距离贪婪的凝视着他俊美的容颜。 微张即合的红唇宛若致命的诱惑,元景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眼睁睁看着她的红唇贴上来,男人立马偏转了脸,哑声急促道,“清儿,不要胡闹了。” 红唇印在男人清俊如玉的面颊上,凰绯清伸手细细抚摸着,别提多得意了。 “阿景,你可知,我就是喜欢极了你这副束手就擒的模样,你说你要是乖点的话,我也不至于每一次都用强的了。” 柔柔弱弱的女音委屈得很,配上凰绯清那张混合着清纯和娇媚的容颜,那杀伤力可谓是巨大。 元景呼吸逐渐重了起来,用尽全力压抑着,发出重音讨饶,。 “清儿,这样是不对的。” “不对么,我怎么觉得挺好的,阿景嫌弃清儿生得不好看” 软若无骨的小手贴在一片结实的肌肉。 一笔一划在他肾上腺作祟。 不行,不能再任由这个丫头胡闹下去。 元景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个宫婢身影渐渐远去,下意识伸手推开身上的女人。 可是他动不了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向近在咫尺笑靥如花的少女。 凰绯清委屈的眨巴眨巴大眼睛,卖萌道,“没怎么啊,就是给你轻轻的点了穴道而已。” 就在她强亲他的时候。 然而元景被亲得发懵,全然没察觉她暗暗做的小动作。 元景现下气得情绪起伏不定,整张脸涨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阿景,别生气,我知道你想教训我来着,可你也要想清楚了。” 少女坏坏的抚摸着他精致外袍,感知着男人精瘦无力的胸膛和眼神,眸中赤裸裸的情绪既惊艳又贪婪。 元景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愣是听着凰绯清继续诱惑的贴近他的耳边威胁。 “你要是惹得我不高兴,我就把你的哑穴也给点了。” 元景:“” “凰绯清,你敢” 男人的额头蒙上了细细的汗水,俊美的容颜非但没有因为愤怒而狰狞,反倒是更多了一丝烟火气,不似寻常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阿景,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 少女咬着唇,盯着他的脸,蓦然压低了嗓音嗤笑出声来。 “你可知我为什么那么报复慕云溪吗” 其实她早就想告诉元景了,“其实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单单是因为她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 “更为重要的是她觊觎了我的东西。” “我不是一件东西。”元景厉声狠狠打断她的话,清澈幽深的瞳仁火光滔天。 “那阿景是承认是我的了” 凰绯清眼里恶劣的笑意藏不住,手滑过男人的腰腹,慢慢的往下伸。 “凰绯清你放肆” 只见男人眼里情绪愈发的沉重,当着凰绯清的面生生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冲破穴道了 少女一阵慌神,急忙慌张的伸手去扶他,手臂却被元景用力狠狠甩开。 “凰绯清,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阿景,我” 凰绯清眸光澄明且呆滞,被冷声严厉呵斥了一声后,僵硬的腿迈不出步子,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愤怒拂袖而去。 她半眯着凤眸,也不知道现在是该叹气还是该松一口气。 这一次她玩得那么过火,元景这厮肯定恼火极了,说不定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再到她面前晃悠。 凰绯清拍拍身上的尘土,好 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消多时领着自己的贴身侍婢搬往清幽阁。 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梨园海棠一个隐蔽的角落,一双眼睛将她与元景举止亲密暧昧的一幕幕尽收眼底。 在十一并没有发觉之前,那道身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皇宫之中。 与此同时,元帝明着是去避暑山庄放松游玩,实际上引人耳目偷偷下了一趟江南。 秘密回到皇宫,除了徐福盛之外,皇后都没有接到任何风声。 宫中发生的事情元帝不可能不知道,现如今整个上清殿笼罩着压抑的气氛。 徐福盛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看着陛下阴沉的脸色,看着天色已晚,喏喏道,“陛下,是否需要通知御膳房传膳” 元帝随手将一卷周折奏折摔在御岸前,拧着眉,龙颜大怒。 “吃什么吃,这群酒囊饭袋,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朝堂之事也就罢了,后宫也被一个慕云溪搅得天翻地覆。 “陛下息怒,再怎么样也不能气坏自己的身子啊。” 徐福盛小心翼翼伺候着,瞧着陛下的脸色有了丝缓和,趁热打铁道,“陛下,贵妃娘娘命人送来了百合莲子羹,您要不要” 闻言,元帝怒目斜视过去,冷冽道,“狗东西,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徐福盛立马吓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饶,“陛下饶命,奴才知错了,求陛下开恩。” “罢了罢了,起来吧。” 元帝揉着眉心,成想他是和二皇子一起回宫的,旁的人并不知晓风声很正常。 而二皇子离京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理应告知兰贵妃,这么一来,徐福盛不过是一个传话的。 就他那个狗胆子也断然不可能通风报信。 看着他一直战战兢兢的跪着,元帝淡淡的扫向他,开口道,“起来吧,瞧瞧这出息,摆驾去皇后那儿吧。” 他不在宫中这些天,倒是辛苦了皇后,理应去看看她。 第九十七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已深,长春宫却依旧灯火通明,元帝带着徐福盛走在前端,并未让人通传。 寝殿中,皇后刚刚用了晚膳,满面愁绪,想必还在为溪贵人一事忧心,全然没有察觉到元帝的靠近。 皇后揉着眉心,叹着气道,“嬷嬷,今晚还是继续点一些安神香吧,没有那东西确实不习惯。” “皇后今日睡眠不佳,怎么不宣个医官看看。” 皇后闻声又惊又喜,施施然的行了礼,娇羞道,“陛下,您您什么时候回宫的,怎不通知臣妾一声。” “朕不想兴师动众,也就没有通知任何人。” 元帝平静温和的扫向皇后的脸,多日不见,看着皇后略为憔悴的模样,有些触动,语气也格外温和了几分,“近日朕不在宫中,辛苦皇后了,眼下也没有旁人,皇后不必如此拘束。” 自上次被禁足,皇后还是第一次听到陛下这么关心自己,心不甚喜。 只见皇后,面颊微微发红,低声道,“这些都是臣妾做的,倒是陛下出去了几日,在外面可还习惯。” 他们本是少年夫妻,夫妻多年,却很少有这样温馨交谈的时候。 为此,元帝不免多了些感慨,脸上多了几缕笑容,“皇后辛苦了,宫中这么多事情,全靠皇后处理。” 他拉着皇后的手,烛光下,深邃的眼眸逐渐澄明柔和,“溪贵人的事情皇后处理得很好,朕甚欣慰。” 皇后一怔,按理说应该开心,可她心跳得很快,是害怕的那种心悸。 “陛下说笑了,臣妾乃后宫之主,不管做什么自然都是分内之事。” 顿了顿,皇后谨慎道,“前朝后宫息息相关,溪贵人作为慕家的人,臣妾自然得妥善处理,不为陛下添麻烦。” 元帝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拍着皇后的手,笑道,“皇后是越来越得朕心了。” 说罢,元帝龙心大悦,对徐福盛吩咐,“今晚朕在皇后这歇下了,你且去通知贵妃一声,让她不必再等。” 这两年兰贵妃独得恩宠,哪怕是皇后都得让她三分,每月初一和十五本就是元帝留宿皇后宫中,这两年皇后被兰贵妃截胡的次数多得数不胜数。 加上兰贵妃无子,就算有二皇子养在膝下,陛下待她自然也多几分怜惜。 可这一次元帝一反常态歇在了皇后宫中,兰贵妃得知此事在芷兰宫大发雷霆。 “皇后还真是好手段,都半老徐娘了,还勾着陛下,果真是越老越不要脸。”兰贵妃将筷子狠狠投掷在地上。 殿内一众奴才跪了一地,为首的总管太监巍公公爬到兰贵妃身边,劝道,“娘娘息怒,为了这事儿生气不值当。” 兰贵妃盛怒,呵斥道,“你懂什么,陛下越是如此。代表越看重皇后。” 想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面被慕云溪那个贱人毁了,兰贵妃感觉前所未有的心累,揉着眉心道,“二皇子那边怎么样了。” 巍公公想了想,小心回道,“二殿下已经安全回府了,说是天色已晚,明天再来给娘娘请安。” “也罢,今日我也乏了,他来我也没心力见他。” 总算有个不错的消息,二皇子一回来,无疑让兰贵妃有了主心骨,不至于孤军奋战。 “选秀在即,我中意的那几个秀女呈几副画像上来,也让二殿下瞧瞧。”兰贵妃从上个月就开始筹谋了,为的就是给二皇子选一门逞心如意的婚事。 为避免元帝的猜忌,又生怕皇后从中作梗,二皇子的正妃尽可能的叠好一下为好,然而在家世选择上,兰贵妃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丁点的委屈,这才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幸得林国公的外甥女品性佳,貌美还贤良,在宁都一带少有名气,纵然是庶女倒也极得林国公的喜爱,确实是二皇子正妃的不二人选。 兰贵妃打的如意算盘凰绯清前世可没少吃苦头,她想要林国公的外甥女做自己的儿媳,旁的人不清楚,凰绯清可是摸得透透的。 “殿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一旦二皇子有了林国公的支持,恐怕会成为太子的威胁。”玥姬跪在一旁多时,凰绯清不言语,她也猜不透凰绯清到底是何打算。 少女淡淡一笑,懒懒道,“我还能怎么做,如今禁着足,做多错多,还不如静静看戏。” “不过呢,选秀在即,我嘱咐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凰绯清现在更在意的是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将一个普通的女子训练成她想要的效果。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宫中并不缺美人,被选进来的或多或少都是各世家大族为了家族荣光讨 好元帝。 别人可以,为什么她不行 玥姬沉默了少许,不敢保证一定不负众望,却也能承诺,“殿下放心,我会尽全力y教的。” “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到底是手中最信任的人,凰绯清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拉着她一同坐在贵妃椅上,美眸含笑着揶揄,“要不是慕云擎那厮缠人得紧,我倒是想让你发挥琴晚进宫,这么多日的相处,你可曾对他有过心动。” 玥姬脸色大变,惶恐的跪下,道,“殿下莫要开玩笑了,我与小侯爷是云泥之别。” 她断然不会有一星半点攀龙附凤的心思。 “你紧张什么,我没有其他意思。” 凰绯清把她扶起来,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从手腕滑下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塞到她的手中。 玥姬心头一跳,咬唇拒绝道,“殿下,我” “这是本宫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话落,凰绯清冷着脸,直接将镯子滑进玥姬的手腕上,霎那间玥姬白皙的手腕磨出了一条粉色的红痕。 虽痛,她却一声不吭。 不能吭声。 凰绯清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扬,格外满意这个杰作,勾着唇懒懒的看着她,说,“我说你配得上,那么你就配得上。” “殿下”玥姬越来越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难道,凰绯清是想要她去引诱慕云擎 第九十八章 小作精要卖了国师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了,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谁。” 大门外传来的吵闹声惊动了屋里的人,玥姬身份特殊,并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和凰绯清的关系,故而戴上的斗篷悄悄从偏门溜了。 凰绯清拧了拧眉,抓起一件披风裹在身上,起身向外走去,银杏正好急匆匆的小跑进来。 “怎么回事”她听着似乎是凰绯清那个丫头的声音。 银杏喘着气,如实道,“公主,是是九公主来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说是” 凰绯清听得一头雾水,疑惑道,“她说什么。” “姐姐,妹妹来恭喜你了。” 某人像小妖精似的扭着腰走进来,那副德行别提多得意了, 瞧着凰绯清身上穿的粗衣麻布,凰绯月捂着嘴偷笑,“姐姐啊,就算你有了自己的府邸,还不是得搬回来禁足。” “不过你也别太着急,父皇已经回宫了,相信姐姐很快就能够从这里出去了,届时十里红妆,天下齐贺,这么说来的话姐姐倒是苦尽甘来了。” 她都还没有开口,凰绯月一句接着一句,就像点燃了的炮仗似的,凰绯清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当场发作。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十里红妆,天下齐贺,还苦尽甘来,她都不觉得苦,如何的苦尽甘来,甘的又是什么 凰绯月捂着嘴巴,露出格外震惊的神色,“姐姐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什么”她阴沉着脸,一直告诫自己得冷静。 别和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计较,少生气,少长皱纹。 凰绯月好不容易从母后哪里探听到内幕,可不得过来讽刺凰绯清一番,“也是,父皇这才刚回宫,很多事情都只是和母后商议,并没有真正下旨。” “”凰绯清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是皇后又给她折腾幺蛾子了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正中凰绯月的下怀,“我们姐妹一场,有了喜讯自然是要提前告知姐姐的。”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在这拐弯抹角的。”她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听凰绯月闲扯。 “姐姐不要着急嘛,如今天降灾星的传言在宫中沸沸扬扬的,如若这个时候还不能为姐姐寻一门亲事,以后只怕就更难了。”凰绯月笑意盈盈的说着,然后话锋转到凰绯清的身上。 “所以啊,父皇一回宫听闻此事,已经有意为姐姐挑选一位称心如意的驸马爷。” 听到这儿,凰绯清雪眸微眯,元帝日理万机才没闲工夫管她的终生大事,怕就怕择婿是皇后提出来的。 明面上皇后确确实实是为了她的名声以及以后的幸福着想。 可实际上呢,皇后不可能不知道太子有意拉拢国师,而直接拉拢不仅会引起元帝的不满和猜疑,最好的办法便是曲线救国。 皇后不止一次的试探过阿景对她的态度,阿景越是护着她,她亦成为了阿景的软肋。 所以说凰绯清成为了“曲线”。 别说是皇后了,一旦她站在皇后的这个位置,能够想到的办法自然是控制她,从而达到将元景牢牢的捏在手里,如此一来二皇子便再也不是太子的威胁了。 好心机。 好算盘啊。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是聋了还是哑了。”凰绯月嘟着嘴,伸手推了凰绯清一把。 也就是这么轻轻一推,凰绯清顺势摔倒在地上,还哎哟了一声。 不仅银杏吓到了赶紧去扶凰绯清,凰绯月也有些傻眼了,摊着手,局促不安道,“你你怎么就摔了,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根本没用力啊。” 在凰绯月并没有看到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道在门外站了究竟有多久。 “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见不得父皇对我多宠爱那么一点点,可你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羞辱我,还对我动手。” 声声控诉,字字句句充满了委屈,听得凰绯月是既郁闷又窝火。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什么时候又对你动手了,凰绯清你碰瓷啊。”凰绯月瞪着大眼睛,奶凶奶凶的质问凰绯清。 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的招数,茶里茶气的,和后宫中那些争宠的嫔妃有什么两样。 不对,还是有点区别的。 矫揉造作的程度不太一样,凰绯清这段位废铁都算不上吧,哪里有后宫里那些美人啊贵人啊之类的又嗲又茶还蠢傻得可怜。 凰绯清才不在乎她的反应,强行挤出两滴泪水,抽哒 哒的哭诉,“妹妹何必特意跑一趟羞辱我,要是妹妹觉得皇后娘娘给我安排的婚事好,那我便让与妹妹好了。” 什么让让给她 “凰绯清你发什么疯,给我给我正常点。” 习惯了每天和凰绯清争锋相对,她一下子弱成这样张口闭口一个妹妹,虽说凰绯月听着并不是那么舒心,可难得看到凰绯清服软示弱的一面,又难以控制的暗爽起来。 “月儿,姐姐还不想嫁人,要不你去和皇后娘娘说说,我愿意去护国寺祈福,甚至也可以带发修行。” 激动之下凰绯清什么话都说,认真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 这会儿凰绯月都被她给唬住了,愣愣的看着她。问,“你没事吧,就为了一桩未知的婚事跑去做尼姑” 不就是嫁人嘛,哪怕上次被尚书府退了亲,那也不能恐婚到这个地步啊。 凰绯月心中五味杂陈,本想着过来好好调侃羞辱凰绯清一番,现在却看她一副如此可怜的模样。 她这心里,竟开始有些莫名的不好受了。 “你和我说没用啊,那都是都是父皇母后决定的。”她不过是听了一耳朵,具体的她哪儿清楚啊。 凰绯清眸中的得意一闪而逝,趁着凰绯月动了恻隐之心,继续下一剂猛药。 “妹妹,你是父皇母后最疼爱的小公主,只要你替姐姐说句话,父皇肯定会酌情处理的。” 她的眼珠滴溜滴溜的转着,诱哄道,“只要你愿意帮我,那就算是我们结盟了,只要你喜欢,父皇赏赐给我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另外,你不是喜欢国师嘛,我可以帮你呀。”凰绯清继续抛出橄榄枝。 第九十九章 动身前去护国寺 很显然,凰绯月根本没料到凰绯清会这么说,此刻凰绯月的心情就好比是听到了死对头突然对自己示好,还要把最大的秘密分享出来那种既视感。 特别是不真实。 额凰绯月心里还有些莫名的犯怵。 “凰绯清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了”不然凰绯月实在想不出,为什么此刻的凰绯清那么奇怪。 就像着了魔一样。 撇开心头涌现出的不耐烦,凰绯清豁出去了,“九妹,之前我们是有些不愉快,可都已经过去了,人要往前看是不是。” “我呢,只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庇护,好好的活下去就好。” 她拉着凰绯月的手,把她哄得一愣一愣的,漂亮的狐狸眼无辜的时候显得既可怜还惹人心疼,“别看我是兰贵妃养大的,可她从来只在乎三姐姐,以后我的婚事必定也不会真心为我筹谋。” “这倒是”凰绯月是皇后出生,嫡公主身份显赫,一直看不上专宠的兰贵妃。 现下听到凰绯清一番肺腑之言,心头的疑虑打消了不少。 毕竟,凰绯清有一句话还是说得极对的,后宫之中以皇后为尊,良禽择木而栖,凰绯清来讨好她也就不足为奇了。 小丫头片子心思单纯得很,凰绯清随口说了两句她便信以为真了,拿着凰绯清送的两盒精美的首饰喜滋滋的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承诺凰绯清,一定可以让她达成所愿。 “公主,您为什么和九公主说那些话,还说帮忙撮合九公主与国师。”银杏确实搞不明白自家公主的用意。 最近这段日子她日日跟随,把国师对公主的好看在了眼里。 虽然凰绯清并没有在人前流露出任何一丁点的异样,可是银杏是最了解公主的人,公主待国师分明是特殊的。 她怎么可以将国师让给其他人,银杏觉得公主才是与国师最为般配的呀。 “呵呵,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瞎操心。”凰绯清噗嗤一笑,指了指她额额头催促道。 “时间不早了,赶紧伺候本宫梳洗,然后睡觉。” 她猜想明天定还有不少麻烦事,不养精蓄锐如何应对得了那么多的人和事。 没过一会儿,清幽阁这边的光亮尽数熄灭,渐渐隐于黑暗之中。 而一直留守在清幽阁美鸣其曰是保护的人,实际上未尝不是监视清幽阁里面的一举一动,不管是凰绯清还是阁中侍奉的奴才,都逃脱不了探子的双眼。 这些人不是元帝的暗卫,也不是民间籍籍无名偷鸡摸狗之辈,他们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汇报到了梨园海棠。 没错,监视在清幽的,都是元景的人。 “她果真是这么说的”男人坐在床边耳畔始终回响着凰绯清的那些话,幻想着它说话时候的情景。 十一摸不清楚他的心思,硬着头皮如实道,“真。” 比珍珠还要真。 元景忍俊不禁,凭着他对那只小狐狸的了解,绝对是故意装出来哄骗凰绯月的。 偏偏凰绯月生性单纯,思想简单,是个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丫头,就她的智商完全不是小狐狸的对手。 虽说元景并不相信凰绯清真的为了投靠皇后把他真正卖了。 可这些话传到元景耳中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是不舒服的。 “也罢,她想要玩,就让她玩好了。” 元景一个人安静寂寞习惯了,不想理会前朝太多的人和事是怕惹来麻烦,如今收了这么只不安分的小狐狸,他想要置身之外恐怕已经晚了。 且看她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他很是期待小狐狸带来的惊喜。 惊不惊喜不知道,反正三日过后,凰绯清果真接到了圣旨,内容便是“准了”她去护国寺烧香祈福。 这一次虽然是“圣命加身”,凰绯清却没有摆出公主的阵仗,而是乔装打扮了一番,伪装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随从侍卫一个都没带,就留了一个银杏在身边伺候。 去护国寺的路程十分遥远,预料到一路上冷冷清清,凰绯清为此特意叫上了曹魏同行,三个人挤在一辆马车里,偶尔聊聊天,说说话,好在马车行驶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抵达了护国寺的山脚下。 “前面的路程可能要我们自己走一段,这里的路都是这样的,不能乘坐马车了,还望公主将就一下,等进到了护国寺里面,微臣再给公主安排用膳,休息。”曹魏作揖道。 凰绯清摆了摆手,确实有点乏了,不过还能忍耐,“你先去前面带路,我与银杏跟上。” “是,公 主。” 曹魏走在前头,银杏防贼似的盯着他,很是谨慎的拉着凰绯清的衣袖提醒,“公主,我觉得这个人不太行,您小心一些。” “他怎么了,挺好的啊。”凰绯清闻着这两人有些猫腻,她第一次听银杏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银杏脸一烫,情急道,“公主,好什么好啊,他的风评那么差,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其实也不怪银杏会多想,如今凰绯清已经及笄,多少世家贵公子蠢蠢欲动,哪怕对凰绯清无意,倒也想做个驸马爷和皇家攀上关系,凰绯清在他们眼里说是香饽饽也不为过。 而出来护国寺祈福一事,陛下特意安排了曹魏同行,莫不是让公主与这厮有相处的机会,要是曹魏这个风流公子做了驸马爷,可不让银杏糟心嘛。 “这次我们是出来祈福的,你个小脑瓜子想什么呢。”凰绯清自然不会将她和曹魏的关系说出来,遂只能打断银杏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银杏以为公主真的看上曹魏这厮了,暗暗想着,接下来绝对得看住曹魏,不能让他亲近公主。 没过一会儿,主仆三人低调的来到了护国寺,护国寺的方丈早已在门口接应。 除了方丈之外,凰绯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免有些震惊和意外,“你怎么也来了” 慕云擎穿着黑色玄衣,板着一张脸,就跟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两似的,没好气怼了句,“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啊。” 要不是因为某人低声下气的求了他,他才不来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第一百章 不着调的护花使者 “喂,看什么看,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啊。” 慕云擎斜视着曹魏,冷冷嗤笑,“不是说了来护国寺祈福吗,带着一个小白脸什么回事,这可是佛门清净地。” 这扫把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家阿景对她那么好,这丫的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呵,行啊,回去他就和阿景告状去,戳穿扫把星的真面目。 “慕云擎,你说话给我放干净点,我是奉陛下的命令保护公主的,而你。”他会冷笑,曹魏也会,“才是不务正业。” 慕云擎黑了脸,恨不得拖着曹魏这个小白脸打一顿出气。 不过他是小侯爷,身份尊贵,犯不着和他置气,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我是不务正业,那也总好过你围着一个女人转悠。” “哦不,现在我应该称阁下凰公子。” 凰绯清穿着一身像模像样的男装,看起来年纪更小了,要不是她这张脸长得太过好看,倒真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个雌雄莫辨的俊俏少年郎。 一旦说到雌雄莫辨,慕云擎不得不联想到二皇子凰泽,那家伙可是确确实实的雌雄莫辨,扮上女装绝对没人能怀疑他是男人。 气氛突然变得格外的僵,还好主持方丈出来打破沉默,“公主殿下一路舟车劳顿了,还是先到厢房休息片刻。” “有劳主持了,本宫在寺中叨扰的这几日,还希望主持能够对本宫的身份保密,称呼我凰公子即可。”她不想多生事端。 主持单手立掌,微微一笑应承,“凰公子里边请。” “哎,我要住她隔壁,主持,给我安排在她的隔壁。”慕云擎在身后扯着嗓子喊,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凰绯清很是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住我隔壁干嘛。”有病吧这人。 “当然是为了咳咳,保护你啊。”慕云擎一时嘴瓢,本来想说看着她来着,不给她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机会。 可碍于凰绯清那骇人的眼神,慕云擎默默将话重新吞了下去,别过脸,摸摸后脑勺掩饰自己的尴尬。 凰绯清并没有说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大事,索性由着他去就是了,只要慕云擎不给她添麻烦。 一行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厢房,没过一会儿,凰绯清的房间多了一个身形高挑的清俊男子。 “公主,慕云擎突然出现在护国寺,我觉得有蹊跷,他会不会是太子的人。”曹魏刻意避开了慕云擎,在没弄清楚事情之前,他不会贸然出手。 凰绯清淡淡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话有些问题,不过没有深究,“他是谁的人不重要,只要别坏了我们的事就好。” 顿了顿,她懒懒的靠在厢房窗口一侧,远眺着不知名的远方,沉声问,“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殿下请放心。” 凰绯清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又道,“在此期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和慕云擎发生正面冲突,防止引他生疑。” “哦。”曹魏才没兴趣招惹那个小霸王,淡淡哼了一声,也不等凰绯清开口,委屈巴巴的转身离开了。 “公子,玥姬姑娘来了。”门外传来银杏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 那日过后,凰绯清并没有说过让她一同前往护国寺,玥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应该和慕云擎脱不了干系。 凰绯清还发愁这些天不知道如何联系她,这会儿她但是特别聪明的送上门来了,凰绯清怎么可能不见。 “凰公子有礼了,冒昧前来打扰,希望没有扰了公子的兴。” 玥姬穿得低调素雅,不似在澜梦轩鲜艳明媚,少了些风情,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娴静大方,温柔小意。 “玥姬姑娘说笑了,我还真愁来此无人相伴,要是能喝上玥姬姑娘亲手泡的茶,那是再好不过了。” 凰绯清意有所指,悄无声息的提点了一句,玥姬瞬间懂了,含笑道,“护国寺后山风光霁月,恰有茂林修竹,取得山涧清泉一捧,煮得一壶清茶,确是一桩美事。” “后山还有此美景,确实应该好生观赏上一番了。” 门外偷听了一会儿的人立马坐不住了,跳出来急吼吼道,“那个我也要去后山,一起吧。” “小侯爷,你什么时候来的。”玥姬诧异的看向他,心想这货怎么跑出来了。 这不是坏事吗 不行,把想个法子把他支开才好。 慕云擎摸摸后脑勺腼腆一笑,他才不好意思承认想无时无刻的看到玥姬,故而道,“我,我就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碰巧听到 你们要去后山。” “后山蛇虫鼠蚁的特别多,你们前去的话太危险了,不如我随你们一同前往吧。” 玥姬淡淡一笑,恢复了往日温柔甜美的神色,“小侯爷不是说累了吗,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还是稍作休整一下,我与凰公子只是去取些泉水,很快就回来的。” “那那也不行” 他没好气的看向女扮男装的凰绯清,眸中好似可以喷出火来,她要穿的是女装也就罢了,可凰绯清现在是“男人。” 那可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慕云擎喜欢玥姬,这次哄着人出来就是为了促进感情的。 咳咳也顺便帮帮某个护犊子的人带着照拂个一二。 他可一点儿也不希望女扮男装的凰绯清得到了玥姬的青睐,毕竟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是爱慕长得好看的小白脸,万一玥姬眼拙看上了凰绯清,那他岂不得哭上个三天三夜。 “罢了。” 凰绯清懒得拆穿他的那些龌龊心思,不慢不急道,“你们俩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玥姬明白了她的意思,施施然行了个礼,“那玥姬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玥儿,我陪你去啊,他不去我们俩去正好。”慕云擎舔狗似的追了出去,一秒春回大地,好不热情。 反观玥姬一脸淡漠,对他的讨好爱答不理,“奴才也觉得有些累了,就不去了,小侯爷您随意。” “玥儿你累了啊,那我陪你回厢房。” “不用了,奴才可以自己回去,不劳烦小侯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玥儿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男男女女的声音渐行渐远,凰绯清懒懒的斜靠在窗口,静静地看着那对冤家的身影不禁勾唇浅笑。 霎时,一只雪白的信鸽飞进了屋内。 一百零一章 调戏了个霸王花 从皇城到护国寺不过两日的路程。 若非皇室中人,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凰绯清此番前往护国寺的行踪,凰绯清有种不祥的预感,毫不犹豫的拆开了信鸽腿上附带的纸条。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想要成事,小心身边的人。 看着上面陌生的字迹,传信的人很明显是用左手,为的是隐藏自己的身份吗 如此一来,凰绯清可以断定写这张字条的人应该是她所认识的,或者是对方担心被她认出来。 她坐在桌案前低头沉思,蹙紧了秀眉,“银杏。” “公公子,怎么了”银杏听到声音推门而入,疑惑的看着凰绯清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凰绯清马上佩剑,淡淡嘱咐了一句,“我要出去一下,你帮我遮掩住,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我会在天黑之前尽可能的赶回来。” “不是,公主,你这是要去哪里,护国寺周围都是山路,你一个人出去岂不是危险” 银杏不想让她独自前往,奈何凰绯清根本不听劝,都没等银杏把话说完便已经离开了。 搁了好一会儿,银杏实在是放心不下,没得法子去到了曹魏的房间,将公主支身离开护国寺的事情告诉了他。 曹魏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凰绯清因何故匆匆离开。 要看天都快要黑了,曹魏也顾不得其他,带上两个人下山寻找凰绯清,希望能够在天黑之前找到,不然公主有个好歹他们都得遭殃。 凰绯清独自一人下山,途经玥姬所说的后山竹林,继而轻功飞跃穿过山径,山下有两间客舍。 她走进一看,客舍的招牌上的木漆已经掉了,只剩下一片陈旧的漆黑色。 最为明显的是招牌下方有一个细小的六芒星。 凰绯清眯了眯雪眸,心沉了下去,握紧手中的佩剑朝着客舍里边走去。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听到动静的店里的小二立马迎了出来,脸上挂着殷勤客气的笑容,“这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小二,先给我上一壶茶,再来两盘点心。” 随即,凰绯清淡淡的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面上,“再给我安排一间上房,安静一些,我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小二先是欢天喜地的拿了金子,然后留意到金子上貌似沾染着什么香味,态度立马变得更恭敬了起来。 “公子稍等,小的立马给你安排。” 二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凰绯清故意不去看他,而小二并没有闲着,抬脚去了客舍内堂,将手中的金子交给了自家掌柜。 小二神色严肃,眸中杀气腾腾,“老大,应该是活儿来了。” 掌柜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右脸上有一处明显的刀疤,听到小二的话脸色也不免得跟着一沉,“混账东西,你懂什么,对方几个人” “额好像就一个。” 小二生怕挨打,故意往外面凰绯清的方向指了指,说,“喏,就是他了。” “混啊你,那小子身上穿着绫罗绸缎,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更何况。”掌柜握着手里这锭金子,谨慎道,“在没有确定那小子身份之前,静观其变,听我指挥。” 说罢,掌柜收敛了情绪,抢过小二手中的那壶茶亲自给凰绯清送上去。 “公子,您要的茶和点心。” 借着送茶水的空隙,掌柜近距离观察着凰绯清,当下睁大了瞳孔,不可置信道,“公子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还真是相似,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凰绯清原本皱着的眉头,在听完掌柜的话后,顿时舒展开来,“掌柜看上去并不像尚都人,这点心在尚都倒是格外少见,有点南疆的风味,掌柜是南疆人吗” 掌柜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公子好眼光,能尝得出南疆的风味,公子莫不也是南疆” “掌柜,听说你这儿不能吃到南疆风味的菜肴,还有南疆歌舞可赏,刚好本大爷心情不错,叫上你这儿的舞姬给爷跳一个,跳得好的话,爷重重有赏。” 门外床进来几个南疆服饰的大汉,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容貌昳丽,一进门便翘着二郎腿吆五喝六的搞事情,身后的手下默默将客舍围得水泄不通, “呵呵,爷真会说笑,我们这里不过是给途中烧香礼佛的旅客提供一个歇脚额地方,哪里有舞姬,不如小的给爷上壶好茶吧。” 掌柜不想惹是生非,忙使眼色命令小二泡了壶好茶上来,希望能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男人对茶没什么兴趣,倒是一眼看到了 角落里的翩翩贵公子,勾了勾唇,不怀好意的指着凰绯清,道,“谁说没有美人儿的,现成的不就有一个吗” “这”掌柜面露难色,赔笑道,“爷,那位公子是客人。” 这丫的是不是眼神有问题,明明是位小公子,哪里来的小美人儿。 男人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凰绯清,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了上去,近距离看着冠美如玉的小公子,心里喜欢得紧,抬手就往凰绯清的脸颊上触摸。 凰绯清薄情的甩开了他的手,蹙紧了秀眉,冷冽呵斥道,“想活命,滚远点。” “呵,口气不小啊,长成这样,声音还好听,怕不是一个女娇娥”男人不仅不生气,反而放声大笑了起来,一脸y邪的盯着凰绯清,赤果果的就差没有掉口水了。 凰绯清一阵恶寒,冷锐的眸光带着骇人的戾气,“我最后说一遍,给我滚。” “哟,还生气了,生起气来的样子更可爱了,你说你要不是一个小美人儿爷都不相信。在这荒山野岭的,小娘子又是一个人行走,不然和爷结伴同行吧,这样爷也可以好好照顾照顾你这小美人儿。”男人神秘莫测的覆在凰绯清耳畔低语了几句。 凰绯清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拔出佩剑,生生抵在男人的喉咙处,“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不想滚,把命留下吧。” 第一百零二章 南疆喀什部圣族 “那个小公子不要动怒嘛,爷还不是看着你生得好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男人闪闪的目光看着她,眼中全是泰然的笑意。 他小心翼翼的拿开抵在喉咙上的剑,腆着脸讨好道,“小公子,火气别那么大,咱们交个朋友呀。” “滚,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凰绯清收了剑,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不再理他。 男人不甘心,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鼻子动了动,邪笑道,“小公子可也是我们南疆人” 凰绯清沉下脸,不动声色的继续喝茶,否认道,“我不是南疆人。” “诶不可能啊,你身上分明有我们南有的云萝香,那可是南疆喀什部圣族才配享有的,小公子” 没给他开口说完的机会,凰绯清沉下脸,素手一翻,数枚沾了剧毒的银针射向男人。 男人反应十分迅速,好似早就料到凰绯清会出手,硬生生用双手去接她的毒针,那手法如同闪电般快速诡异,让人不由得咋舌。 “哎哟哟,小公子你怎么能暗箭伤人了,莫不是我猜中了你的身份,所以你怀恨在心,想” “杀人灭口不成”男人笑笑,肆无忌惮的凑到凰绯清的身边,无惧的迎上凰绯清充满腾腾杀气的骇人眼眸。 不仅不怕,反倒流露出了更加浓郁的兴趣。 凰绯清抿着绯红的唇,心想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喀什部圣族。 难道是 在他们双双对峙之事,无人察觉到掌柜这边暗暗有了动静,在听到男人猜测出凰绯清是喀什部圣族人身份之后,掌柜一个眼神下去,隐藏在店内的南疆高手立马从暗处现身。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男人所带来的一行人,同时身中掌柜的暗算,一个个轰然直直的倒在地上动弹不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见状一声暴呵,身影一闪到凰绯清面前,拔出腰间佩剑迎敌,“小公子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你确定你能保护我”凰绯清觉得这话太过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不理会男人诧异的眸光,她慢慢悠迎向了掌柜一行人的刀口,男人急忙伸手去拽他,“你疯了吗,回来” 这小公子怎么一点儿也不怕死,这家店分明是黑店,没看到他的手下都死翘翘了吗 凰绯清冷冷的甩开他的手,只见掌柜突然动了,先是静静的打量了凰绯清一番,看到她手上拿着一枚印着古老花纹的令牌,确认了她的身份,拱手作揖,“少主人,原来真的是你。” “少少主人”男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你小子给我安静点,不能对少主人无理”掌柜对凰绯清是毕恭毕敬的,不代表他对其他人就和颜悦色。 他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小二瞬间动了,闪电般的步伐,又快又狠的夺下男人的佩剑,一手禁锢他的右胳膊。 男人立马疼得嗷嗷大叫,“你们放肆知不知道我是谁嗷嗷嗷,我可是,我大哥可是南疆的大祭司,你们嫌活得太长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大祭司”凰绯清喃喃出声,脑海里倒还真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 掌柜为此没有多大的反应,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少主人,我们借一步说话,这里交给他们即可。” “嗯,也好。”凰绯清点了点头,随即跟着掌柜朝着客舍的内堂走去,浑然不理睬某人杀猪般的惨叫声。 现下只有掌柜和凰绯清两个人,掌柜噗通跪在地上,右手重重的落在左心脏的位置,以表达自己最崇高的敬意,“少主人,我们终于等到您了,您可是让我好找啊。” 面对掌柜如此亲切的对待,凰绯清有种找到了亲人的既视感,弯下身将他扶了起来。 “起来吧,与我不必那么拘束。” 她的声音柔和了不少,拧着眉说出自己此番的来意,“或许你们都听说了我母妃的遭遇,实际上,她并没有死。” 掌柜老泪纵横,唇哆嗦了下,哽咽道,“主人她果真还活着” 凰绯清没有隐瞒他,而且一五一十的说了她是如何偷龙转凤,让纯妃顺利的从那场大火中转移出皇宫。 原本她不想让母妃回到圣族,毕竟那个地方就算是曾经的家,却已经不是她的容身之处了,当年她一意孤行的嫁入皇宫,也就意味着和族人断绝了关系,那些人睚眦必报,绝对不可能轻易的放过母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凰绯清哪怕知道所有人上一世的命运,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命运棋盘上的人早就不 受掌控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何去何从,又如何保护得了母妃的安全 “所以少主人的意思是让属下护送主人到安全的地方”掌柜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不得不格外的重视起来。 凰绯清当知不易,不然也不会来找他了,“圣族那边或许已经相信了我母妃身死,那么他们自然不会想到追查母妃的事情,你们是转移母妃最合适的人,我也很放心。” 这一次,凰绯清拿着代表纯妃身份的信物,原来掌柜也不确定凰绯清的身份,直到看了她手中拿的令牌,一颗悬的心方才落地。 “就算少主人不说,保护主人也是我们的分内事,自从主人入了宫门,我们跟随着主人脱离圣族,过了这么多年清闲的日子,也是赚了。”掌柜淡淡一笑,作揖道,“少主人,为今还有一事需要少主人定夺。” 凰绯清勾了勾唇,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外头那个人,果真是大祭司的弟弟” “看他那样子,而且身边的随从后脑勺都有大祭司特有的印记,应该不会有错。”掌柜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少主人可能并不太了解大祭司南彧,如今南疆以他为尊,就好比你们尚都的国师,此人不容小觑。” 第一百零三章 小狐狸VS小骗子 “南彧和他这个弟弟关系怎么样”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凰绯清可不想大祭司正面冲突,一旦双方结怨,难免不会多生出一些事端来,到时候影响到整盘棋局得不偿失。 掌柜挑了挑眉,似有着什么话不太方便说,“他们兄弟俩确实不像外界传的那般亲密,可血缘关系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说,掌柜的意思是外头那个二货还是不要杀的好,不然会有很大的麻烦。 凰绯清和他想到一块儿了,压低了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您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将母妃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其余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少主人,如此一来,您什么时候与我们汇合。”掌柜担忧的看向她。 尚都国有关于凰绯清是天降灾星这个传闻愈演愈烈,恰逢不少地区,要么是洪涝,要么是干旱,一时间民生哀怨,朝廷为此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掌柜安插在尚都国城内的人得到了不少的风声,不出三日,朝廷上上下下奏请元帝处置凰绯清的奏折会越来越多,就算元帝并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难保不会受到朝臣和民众的压力。 到那时,凰绯清的处境可会比现在“护国寺”躲避还要来得艰难。 凰绯清十分明白掌柜的担忧,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我现下还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处理,你放心,只要我手头上的事情一解决,我会想方设法给你传信,短期内我们可以飞鸽传书互通消息。” 说罢,她将身上随身携带的一只自制的绯红色口哨交到掌柜手中,沉声嘱咐道,“以后想要给我传递消息,吹响它,我特训的信鸽便能够将你想要传达的讯息带给我。” 这可不是如同的信鸽,通常一般饲养训话的鸽子面对普通的陷阱尚可能逃脱得了。 然而如果遇到了武功高强之人,它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如此一来信笺难免会落入有心人之手。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凰绯清特意用自己的鲜血喂养了一批毒化了的信鸽,它与普通的信鸽在外形上差不多,唯一的差别便是它们足够的灵活机敏,能快速捕捉到潜藏在危险并且迅速藏匿。 一般时候,它们藏匿在普通的信鸽之中很难辨认,可一旦吹响了凰绯清自制的哨子,它们便格外乖巧听话,誓死也会将信笺交到凰绯清的手中,绝对的忠诚可靠。 凰绯清随后又耐心嘱托了一些有关于转移纯妃的相关事宜,等他们谈话结束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被扣下的一行人掌柜担心他们乱折腾,示意手底下的人给他们喂了一些软骨散,每个人都被点了哑穴,这会儿果然安静了许多。 “唔,唔” 男人瘫软的缩在柴房的角落,只因他最吵闹,所以他是唯一一个既喂了药,还被捆绑住手脚,并且嘴里塞着脏抹布的可怜虫。 看着浑身金光闪闪的小公子来到柴房,男人拼了命的眨眼睛,嘴里呜呜呜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凰绯清得了趣儿,越发的生了捉弄人的心思,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给他取下口中的脏抹布。 “小公子,小公子,好歹我们也是老乡,你看你这么粗鲁就不对了。” 男人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腆着脸的和凰绯清套近乎,“嘿嘿,都是自己人,拿他们的一句话来形容,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泪汪汪就算了,你说你绑着我干嘛,我们坐着来喝喝小酒,聊聊人生岂不快哉。” “你倒是会享受,果然是大祭司的弟弟,从小养尊处优” 男人听着话可不舒服了,急吼吼的打断凰绯清的话,皱着眉道,“小公子说话就说话,怎么净拿这儿说事,我哥是我哥,我是我。” 凰绯清漂亮的狐狸眼弥漫着丝丝笑意,打趣他,“哟,怎么了,生气啊,不是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大祭司的弟弟吗有个大祭司做哥哥,不是特别威风” “切,威风个锤子。” 男人别别扭扭的瞅了她一眼,奄奄道,“别一个个大祭司大祭司弟弟的叫,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南蕲。” “我可不管你叫什么,有了你在手,想要什么大祭司不能给。”凰绯清喜欢极了他这副震惊如小鹿似的模样,我不怕继续唬他,“你呢,撞破了我们的秘密,按理说是要被大卸八块扔到山里喂狼的。” “不过呢,看在你还算有点用,相信拿你换两座城池还是勉勉强强的。” 南蕲一脸懵逼的看着凰绯清,喃喃道,“你怕不是脑子烧坏了,哪只眼睛觉得我能够抵得过两座城池” 别说城池了,就算是城池上的砖头,他大哥也不一定愿意换他。 “那既然你连这点用处都没有,那也没必要继续留着你吃干饭了。”凰绯清幽幽的把话说完,扭头就对门口守着的彪形大汉说道,“兄弟,把你的刀磨亮了,一会儿送南小公子一程,尽量快一点,让他少点痛苦。” “诶诶诶,我我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别说两座城池了,三座都没问题” 天大地大,保命最大,管南彧到底会不会是赎他,反正他就这么认为就对了。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笑了,半信半疑的看向他,“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别说你真的值两座城池,就算真的值,我怎么相信你不会耍什么花招。” “还有,你出现在尚都国,到底想要做什么” 南蕲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的央求凰绯清,卖萌,“我能有什么花招啊,你看看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怕我能跑了不成” “小公子,我们呢也算是老乡,你们到底要干嘛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不如你先给我松松绑,我们坐着来慢慢聊” 有得聊,那就是有机会,这小子虽然看上去滑头,从被关到现在口风却严实得紧,若是不退一步很难从他的口中挖到有价值的信息。 “小公子,你是好人,行行好呗。” 他明朗的眼中有几分莫名的狂热情绪,一张俊脸上写着我听话会很乖,让人很难忽视。 第一百零四章 母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为什么会来尚都国,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我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兴奋起来。” 凰绯清命令手下给南蕲这货松绑,目光直直的剐向他的下半身,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狠狠刺在桌面上。 南蕲打了个寒颤,捂着自己的小鸟儿,哆哆嗦嗦的咽了下口水,“小公子,我我口渴了。” “给他水喝。”凰绯清好说话得很。 “那个我还有点饿,想吃烧鸡和肉包子。”他舔了舔唇,越发得寸进尺的要求,“最好呢来点酒,吃肉就要配点小酒嘛,不然多无趣。” 凰绯清扬了扬眉,挥手示意手底下的人按照他的要求去做,耐心十足的坐在他身旁的位置,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着他把东西吃完。 “现在是不是可以老实交代了。”她的耐心有限,如果南蕲这厮敢耍什么花招,她不保证还能不能让他看得到明天的太阳。 南蕲打了个饱嗝,憨笑道,“小公子,其实我是来尚都国找媳妇儿的,你信不信” “你觉得看我的表情,我像是会相信你的这些鬼话” 随即,凰绯清面色冷沉而下,修长好看的手掌狠狠拍在桌面上,厉声呵斥,“赶紧给我交代,我没有闲工夫陪你嬉皮笑脸。” 南蕲吓一大跳,轻浮妖娆的桃花眼斜斜的挑了一下,无奈开口,“小公子,我真没开玩笑。”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南蕲摸摸身上衣服的夹层,费了好大的力气摸出一本明黄色的文书。 凰绯清心窒了片刻,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南蕲没管她此刻茫然皱眉的表情,自顾自的把文书摊开在桌面上,得意嘚瑟的拉着凰绯清吹嘘。 “小老弟,不是哥哥我哄你,此次我是来求娶尚都国尊贵的嫡公主的,为的就是促使尚都和南疆永结秦晋之好。”南蕲边说着,大男孩儿的脸上浮现着难以掩饰的小娇羞。 他碰了碰凰绯清的肩膀,还不怎么好意思,“小爷我之后那就是驸马爷,小公子要是跟了我,爷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凰绯清察觉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嫌弃厌恶的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那也要你真正做了驸马爷再说。” 不得不说大祭司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一挑就挑尚都国的嫡公主。 她瞧着南蕲这货吊儿郎当的,一双潋滟无边的桃花眼,眼眸含情,纵然凰绯清对男人确实没有多少见解,看到了南蕲难免不会想起的曹魏。 这两货凑在一起,绝对是半斤八两,彼此不遑多让。 “额小公子你那么看着我干嘛,怪让人害怕的。”南蕲抱着自己的身体,发白的小红唇哆哆嗦嗦的瞅着她。 活像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媳妇儿。 凰绯清白了他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襟,开口提醒道,“小子,给我老实点,今天发生的事情要是敢乱说出去一个字,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凰绯清冷冷的看向守在门口的人,命令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南蕲的胳膊被两个彪形大汉架起来,疼得他嗷嗷大叫,“放开我,你们松开,小公子小公子我错了,千万不要把我扔出去啊,外面那么黑,豺狼那么多,我这个小身板扔出去骨头都不剩了。” 咿咿呀呀的叫嚷声老远了还能听见,嚷嚷得凰绯清心烦意乱,掌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整理好了行礼递交给她。 “少主人,其实您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走,这山路确实没有那么平静。”掌柜想要留下她,奈何凰绯清去意已决。 她拿上行礼和配件,淡淡道,“无妨,也不是第一次走夜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倒是可以借给我两个人。” “阿大,阿二,你们俩以后就跟着少主人,时刻谨记保护少主人的安全。” 一声令下,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黑暗中闪出。 他们虽然穿着的服饰并不是南疆的款式,可眉宇间流露的杀气绝非南疆人所有,跪在凰绯清的面前他们并不敢抬头直面主人的脸。 凰绯清不懂为何此刻会有种心悸的感觉,既是掌柜的心腹,她便没有细想,“那我先行离开,我祝福你之事还希望小心安排,有任何的问题飞鸽传信与我。” 男人恭敬颔首,“少主人放心。” 趁着夜色正浓,凰绯清归心似箭,为尽快赶回护国寺加快了脚程,赶路之时无心察觉身后一直有一道影子紧紧跟随着他们。 寒风凛凛,月下浮影闪动。 “少主人,有条小尾 巴。”阿大发现了有人跟踪,率先走到凰绯清的身边小声提醒。 凰绯清的警觉性很高,早在阿大提醒之前她就发现了那条小尾巴。 她比划了一个收拾,阿大阿二随即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二人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凰绯清两侧蜉蝣包抄。 只听空中传来一阵摩拳擦掌声,不到两个回合下来,男人凄厉的惨叫声从天而坠,阿大那泛着白色光亮的利刃直指男人的喉咙。 “少主人,是那个家伙。”阿二一眼认出了南蕲。 南蕲挥着两只肥嫩的小爪子,嘿嘿干笑,“小小公子,你看看我们多有缘啊,这么快就又遇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南蕲逮到了机会从怀里摸出一包淡黄色的粉末往阿大阿二的方向一洒。 顷刻间,淡黄色的粉末在空气中迅速爆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灌入鼻口。 阿大阿二脸色大变,“少主人小心。” “这小子,我看他是皮痒了。”凰绯清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拳头,猛的起身,没给南蕲任何反抗的机会,以掌蓄力重重朝着他劈去。 南蕲心头一跳,闪躲时没注意一个踉跄,被凰绯清一掌甩向一颗大树上,“我靠我的老腰” 话说完,喉咙翻涌着腥甜,南蕲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顷刻间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 这小子下手可真狠,南蕲有些后悔招惹他了。 第一百零五章 公子既娇美又飒 “小公子,我不过是不过是想过来打个招呼,没必要下手这么狠吧。” 南蕲半扶着树干站起来,一手捂着胸口,嘴角边流淌着刺眼的鲜血,俊秀的那张小脸蛋白不拉几的,乍一看真有些可怜的意味。 “小公子,功夫不错,内力也够深厚啊,你这一掌下来都快把我的五脏六腑震碎了。” 我要是死了,嘿嘿,我大哥可是不会放过小公子的。”南蕲凑到凰绯清的身边,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着,身体一软歪在他的身上。 “哎哟,疼好疼,要死了。” 这货一看就是装的,凰绯清推了他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南蕲急了,立马改口求饶,“别,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老实交代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 锐利的剑刃更近了一寸,南蕲惜命,不敢再乱说话了,咽了咽口水,讨饶,“小公子,别动怒,我我说还不行嘛。” 南蕲如同小兽般委屈巴巴的捂着胸口坐在地上,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也就没敢继续撒谎骗人,“那个我听说小公子也要去护国寺,所以就想尾随着你们。” “没想到这才跟了没多久,就被这两个家伙发现了。” 他指着面无表情的阿大阿二,扯着嗓子巴巴的哭诉,“我什么恶意都没有,他们却对我下了狠手,要不是我功夫还凑合,兴许就被他们给打死了。” “少主人,您不要听信了这小子,大祭司一向狡猾多端,他是大祭司的弟弟,跟着我们肯定是不怀好意。” 阿二点点头,十分赞同阿二的话,“少主人,别忘了刚才他还想对我们投毒,这等小人还是一刀结果算了。” “诶诶诶,你们少主人都没有发话,你们两个狗东西有什么资格对小爷指手画脚的。” 南蕲躲到凰绯清的身后,抓紧了她白色的外袍,“小公子,那真不是毒药。” 不过就是普通的迷魂散而已。 他就算真要投毒,断然也不会在喀什部圣族人面前班门弄斧啊。 据说喀什部圣族的人从小吃毒药就跟啃糖豆似的,南蕲是再傻也不可能蠢到这个程度。 这货俨然将凰绯清当做了救命的稻草,凰绯清甩开他的扒拉,阴寒着脸,“你要去护国寺做什么。” “啊这”南蕲灵机一动,回答道,“去护国寺还能干嘛,当然是求神拜佛啊,听说你们这儿的特别灵验,我去” “嗷嗷嗷,疼疼疼,松松手。” 手腕骨咔嚓一声,当场被凰绯清面无表情的扭断,南蕲疼得面部肌肉都扭曲了。 “好好好,我我说实话,松手松手。”南蕲怕极了眼前看似俊美柔弱的小公子,下起手来没轻没重的,真是人狠话不多。 凰绯清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气,果断松了手,看着南蕲那虚弱的身体朝着地面重重的摔下去。 “说吧,要是胆敢给我胡诌一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她一向说一不二。 “我听说尚都国的公主正在护国寺祈福,想去看看不行啊。”南蕲没好意思说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媳妇儿,扶着一旁的树,站稳了脚步,怯生生的瞅了凰绯清一眼。 “在护国寺祈福的不是嫡公主,有什么好看的。” 南蕲愣了愣,充满了好奇,不怕死的凑了过去,“你也知道护国寺祈福的公主” 废话,她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公主,能不清楚 “给我起开,滚远点,我不喜与旁人触碰。”凰绯清推了他一把,示意阿大阿二不必与南蕲计较,独自走在了前头。 南蕲反应过来,提着外套一路小跑追上去,“对了,小公子怎么称呼啊,看你的通身的气派,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有钱小公子吧。” “你家里是当官的吗” “还是说,你是皇亲国戚” “你怎么不理我啊,难道我都猜错了吗”南蕲追在凰绯清身后喋喋不休的追问。 凰绯清是实在忍无可忍了,才揪着他的衣领,狠狠的警告,“你再胡说八道瞎嚷嚷,信不信我马上将你给毒哑了。” “额别生气,我,我闭嘴还不行嘛”南蕲面色微僵,无比乖巧听话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凰绯清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也不看南蕲,继续加快了步伐。 “小公子可真狠心,人家都受伤了。” 男人低声嘟囔着,被凰绯清尽数听了去,不禁冷哼,“想跟着那就好好跟着,我们可不会等你,跟不跟得上都是你自己 的事情,当然你也可以留下来喂豺狼。” 南蕲语塞,“你” 行,如今是寄人篱下,他忍一时风平浪静,真正等到他成为了驸马爷肯定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方面,曹魏带领着一行人在山间寻找凰绯清,不巧的是刚下山就遇到了一伙人埋伏。 对方人多势众,个个武艺高强,曹魏虽然功夫不错,可奈何中了两箭后早已力不从心。 他带着的一行人死的死,伤的伤,身后那些人追得很紧,他们根本没可能逃脱得了,曹魏除了拼死反抗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曹魏负伤一路逃亡,身后的杀人穷追不舍,分明是动了杀心要他死。 就在曹魏被杀人逼到绝境避无可避,电光火石之间杀出三个人来,其中两个人杀招又快又狠,诡异十足,根本不似尚都国人的剑法。 而最让曹魏震惊的是月光下浑身沾满了血气俊美小公子。 那不是公主殿下吗 凰绯清自然看到了身负重伤的曹魏,她不动声色的踢了南蕲一脚,命令道,“你去看看他的情况,这里不用你。” “那那你小心点哈。” 南蕲自己都是个伤患,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趁着凰绯清和阿大阿二与黑衣人缠斗,他跑到曹魏的身边。 “喂,大兄弟你怎么样,伤哪里了”他极其不情愿的把人扶到了一旁。 曹魏身上好几处伤口,一刀比一刀还要深,浑身的锦袍被鲜血染透了,根本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我我还好,你去去帮公” “帮什么帮,你看看我能帮得上忙吗”南蕲翻了个白眼。 第一百零六章 扮猪也能吃母老虎 双方交手打得如火如荼,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凰绯清一行人立马占据了上风。 南蕲不用看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摊了摊手,无语道,“看吧,哪里有我能够插手的份儿。” 估摸着小公子还会嫌弃他碍手碍脚,他别的什么都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公公子,终于找到您了。”曹魏挣扎着起身,看到凰绯清安然无恙,这颗心总算了落了地。 凰绯清把佩剑扔给阿大,通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俯下身查看了一下曹魏的伤势,抿唇道,“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你。” 曹魏犯难了,苦着脸抽气道,“我怎么知晓,那些人就跟疯狗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到我就跟我欠了什么百八十万黄金似的,分分钟要砍暴我的头。” 要不是他命大,估计早就见阎罗王去了。 “你身上是不是有治伤的药,拿出来。”凰绯清朝南蕲伸手,阿二闻言也不管南蕲的意愿,上来便要搜身。 南蕲抱紧自己单薄的小身躯,脸涨红一片,扯着嗓子羞愤道,“等等会儿,我又不是不给,你别乱摸好不好。” 阿二才不理会这个娘娘腔,搜出了药立马交到了凰绯清手里,“少主人。” 凰绯清接过药,面无表情的扔在曹魏的怀里,“自己把药给敷上,过会儿继续赶路,兴许快的话可以趁在天亮之前赶到护国寺。” “公公子,我浑身使不上力。” 曹魏这会儿还真不是装可怜,两只胳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要不是南蕲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些,现在估计还在流血。 他这一伤,别说自己上药了,轻微的动上一动都能让他痛到咧牙。 在场的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凰绯清岂会看不出他的伤势,上药自然不可能她自己来,所以凰绯清扫向了南蕲。 南蕲嘴角抽了抽,退后了两步,战战兢兢道,“看我干嘛,这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人,再说了,小爷我好歹也还算身份尊贵,又不是随意可使唤的粗使丫头。” 凭什么让他给一个大男人上药啊。 “你到底上还是不上。”凰绯清双手环胸,看似波澜不惊的双瞳不知觉蒙上了层层凛冽的杀气。 南蕲见状,立马慌了,嘴皮子哆哆嗦嗦改口,“上又没说不上,别动不动吓唬人。” “不就是上个药嘛,我来就好。”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南蕲落在了别人手里,脑袋再硬也不想去碰凰绯清的拳头。 他蹲下身,大手撕开曹魏的外袍,露出了里边小麦色的肌肤,以及那满身的伤口,不仅咋舌。 “他们下手够狠啊,还能捡回半条命,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曹魏苍白的脸颊不受控制的染上丝丝不正常的红晕。 “麻麻烦公子了。”曹魏怪不好意思的,奈何自己又提不上劲儿。 “无妨无妨,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儿上,我也就勉为其难伺候你一回了。” 南蕲边说着,边将瓶子里的疗伤圣药胡乱的抹在曹魏的伤口上,不摸还不知道,手这么摁上去。 这触感,这丝滑,腹部肌肉充满了男性力量的美。 南蕲眼睛蹭亮了起来,赤果果的目光盯得曹魏很不是滋味儿,“那个我,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烦公子了。” “你别动,我说我来就我来。”南蕲轻咳嗽了两声,扬眉勾唇道,“大家都是男人,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曹魏脸色一黑,忍着没有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喃喃“就是男人才膈应。” 总感觉自己特么的像是小姑娘似的被占了便宜。 凰绯清无视两人的奇怪互动,别过脸对阿大阿二说,“今晚暂且不赶路了,你们去找着可以生火的柴,等明天天一亮我们在前往护国寺。” 阿大阿二恭敬颔首,“是,少主人。” 说罢,阿大阿二动作很快,马上去捡回了不少干柴生火,他们动手能力很强,就算不需要凰绯清嘱咐,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从河里打捞上来的鱼已经烤好交到凰绯清手上。 凰绯清念在曹魏受了重伤,优先把烤鱼让给他吃,并不是特别的饿,所以她的那份尽数进了南蕲的肚子。 待吃饱喝足之后,南蕲鬼鬼祟祟的凑到凰绯清楚的身边套近乎,“小公子,你与那位受伤的公子熟不熟啊。” “你想干嘛”凰绯清挑眉,这丫的又在憋着什么坏水,莫不是猜到了曹魏的身份,对她生疑了 南蕲嘿嘿傻笑,说来有些难 以启齿,“额,其实也没干啥,就是问问而已。” 问问需要笑得这么荡漾 凰绯绯觉得自己有可能想多了,抱着双臂懒懒的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别打扰本公子休息。” “哎呀,别嘛,我们随便聊聊嘛,他叫什么,多大了,家中可曾娶有妻室” 凰绯清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揪着他的衣领警告,“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让我忍不住想要把你给毒哑。” 男人不怒反笑,“公主殿下,太凶了可是很难嫁得出去的,女人嘛,还是得温柔一些的好。” 凰绯清脸色大变,盯着南蕲的脸,步步紧逼,“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公主殿下让南某人十分意外,毕竟恐怕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尚都国的七公主殿下竟然会和南疆国有有关,还是前任南疆国圣女的独生女。” 凰绯清脸色瞬间一沉,如同冰窖一般狠厉的扫向似笑非笑的南蕲,“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之前的种种都是装的。” “不不不,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直到后来看到了他。” 南蕲的目光无比温和的扫向了歪在一旁睡的曹魏,“我们的情报还是比较准确的,曹小郎君虽然尽可能的掩饰了身份,他身上专属尚都军官的印记是骗不了人的。” 在给曹魏上药的时候,南蕲又不瞎,猜出他的身份易如反掌。 第一百零七章 南疆国偏好男风 原本南蕲还琢磨着凰绯清太过于清秀绝美的容颜,雌雄莫辨,暗暗揣测她有可能是女子。 后来听到凰绯清要动身赶回护国寺,种种蛛丝马迹串联起来,猜出凰绯清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南蕲这一趟也能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凰绯清浑身的力气莫名的被抽空了似的,别说内力使不出来,抬手都费劲儿。 这丫的使诈。 南蕲低低笑出了声来,心情甚是愉悦,“殿下不要紧张,我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要让殿下听话乖巧一点。” 男人步步紧逼,长臂微舒,牢固的环在凰绯清柔软纤细的腰际,薄唇肆意贴近凰绯清敏感的耳垂低笑出声来,“其实吧,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可偏偏是个女人。” “滚,离本宫远一点”凰绯清咬破了唇,奋力推拒着南蕲的靠近。 然而不管她怎么挣扎,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曹魏如今昏迷不醒,就连阿大阿二也跟被下了药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知道南蕲这货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凰绯清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七殿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不过现如今我孤身一人,实在是没办法顺利回到尚都国,所以接下来便需要公主好好的配合了。” 南蕲说完打了个响指,原本藏匿于树林中没有马上离开的黑衣人现了身,一个个恭恭敬敬的跪在南蕲的面前俯首称臣。 “原来这些都是你的人。” 凰绯清眯着雪眸,真后悔当初没有一刀结果了南蕲,不然她根本不会处于现在这般境地。 “怎么可能,之前追杀曹小郎君的可不是我的人,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曹小郎君顶多就是个替罪羊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南蕲收敛收敛神色冷声命令身后的一行黑衣人。 “这可是尚都国的七殿下,你们可给我照顾好了,如若有半点闪失,我要你们死无全尸。” “是,主人。”一众死侍莫敢不从。 这么多人目标实在是太大了,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南蕲这小子倒是狂得很,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似的,临近天亮的时候路过一个馄饨店,饥肠辘辘了一整天总算是顶不住了。 “小公子,不如我们坐着来吃点东西吧,就算你不吃,曹小郎君受那么严重的伤,可不能什么都不吃啊。” 不给凰绯清拒绝的机会,南蕲使唤小二一人上了一碗馄饨。 南蕲那小子倒是想要围过来凑一桌。奈何凰绯清的目光实在是太吓人了,他惹不起干脆躲远点好了。 反正凰绯清他们一行人中了他的软骨散,也没有能力逃跑。 “殿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家伙太邪门了,绝非善类。”曹魏囫囵吞枣快速扒光了碗里的馄饨,见某人色眯眯的看过来,就差把刚吃的馄饨还吐出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我们都中了那小子的阴招,能让他一直这么耀武扬威” 凰绯清勺着碗里的馄饨,看着索然无味,不过为了填饱肚子也顾不得什么美味不美味了。 曹魏一拳砸在桌面上,愤愤道,“那我们就任由他牵着鼻子走不成”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曹都尉愿不愿意配合了。”凰绯清看着曹魏露出了神神秘秘的一个笑容。 “殿下,您您别那么看着我啊。”他莫名觉得后脊背凉嗖嗖的,“您有什么吩咐便直说,只要是能脱困,属下愿意效犬马之劳。” “也不用效什么犬马之劳,只需要你将南蕲身上的解药偷出来就好了。”凰绯清说的很是轻松。 曹魏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为什么是我” 殿下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南蕲的身可不是一般人能近的。 再说了,倘若他是女儿身,尚还能用用什么美人计啥的,可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啊。 “正是因为你是男人,所以才让你去啊。” 凰绯清托着腮,如春日娇花儿似明艳般的容颜恍惚勾去了他的魂,“你不会是不知道,南疆国风偏以好男色吧。” 曹魏心中大骇:好好男色 “殿下,你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曹魏胃里泛着恶心,捂着胸口,就差没有把吃进去的馄饨给呕出来。 难怪他一路上总觉得南蕲那个小白脸看他的时候,眼神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他说不上来,就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要真知道南蕲是那么恶心的人,曹魏根本不会接 他给的水壶。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嘴对嘴用过的,然后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曹魏的脸色瞬间如纸一样惨白,身子歪过一侧,捂着胸口呕吐不止。 就差把胃里的酸水都呕出来了。 “到底怎么了,吃坏东西了还是不舒服”南蕲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曹魏吐的时候他立马坐不住了,放下筷子一路小跑过来。 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曹魏,就被狠狠的甩开。 南蕲面色尴尬,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冷锐的眸光狠狠剐向凰绯清。 绝对是这个女人说了什么,不然曹魏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咳咳,别那么看着我,他这人就这样,养尊处优惯了,这些东西是人吃的吗”凰绯清筷子一摔,拧着眉傲慢的指着桌面上吃了两口的馄饨挑三拣四。 这会儿,南蕲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不少,扶着曹魏起身,关切的安抚道,“现下荒山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吃的自然简单了一些,等上了集市,我肯定立马带着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都有。” 曹魏面如死灰,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爆粗口,不动声色的挣脱了手,作揖道,“多谢南公子关怀,我无事,只希望公子能够不要为难我们公主,公主千金之躯,受不得半点的委屈。” “那是自然,等我面见了你们皇帝陛下,到时候我与七殿下还会成为亲人呢。” 第一百零八章 愿在牡丹花下死 凰绯清冷嗤,“那也要你真有命做尚都国的驸马才行。” “七殿下总喜欢出口伤人,可是在埋怨我限制了您的自由”南蕲突然变得格外的好说话,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净瓶递给凰绯清。 凰绯清迟疑的接过,勾唇冷笑道,“怎么,让我吃下毒药才能安心” “南蕲,你放肆” 曹魏有气无力的拔出手中的利剑对准了南蕲,压低声音嘱咐凰绯清,“公主,我来挡住,你抓准机会就跑,千万不要管我。” “你是不是傻,别说一个你,就算十个你,都不一定掩护我离开,还是省省力气吧。” 她夺下曹魏手中的长剑重新放回到剑鞘中,汇上男人那双似笑非笑清冷的眼眸,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事已至此,你需要我的帮助,而我也需要你的助力,与其自相伤害,不如拿出你的诚意来,我们坐着来好好谈一笔交易。” “嚯七殿下这么一说,我倒真有那么一点兴趣了。”南蕲比划了一个手势。 身后的随从见状,半是不情愿的掏出了相同的一个瓶子扔到曹魏的手上。 “这是”曹魏有些不相信南蕲这厮会这么爽快的把解药给他们。 倒是凰绯清压根没有任何怀疑,拧开瓶子毫不犹豫的喝下了解药,坦言道,“这样总行了吧。” 南蕲鼓掌称好,主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出一条路,“殿下借一步说话。” 二人移步到客栈里面交谈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曹魏眼巴巴的在门外等候,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烦躁在门外踱步。 与此同时,已经领着人在外面找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慕云擎彻底炸毛了,要不是随行的玥姬拦住了他,兴许他早就放火烧山了。 “小侯爷,你先不要着急上,喝口水。”玥姬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美人在侧,慕云擎不能光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忽略了心上人。 “玥儿,对不起,说是带你出来散心的,没曾想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慕云擎愧疚的握着玥姬的手,声音格外的温柔低沉,再配上他那张俊美得让少女心悸的容颜,玥姬不免一阵心烦意乱。 她飞快的抽出自己的手,不敢去正视他灼热的目光,“没什么的,我知道小侯爷有小侯爷的难除,为今之计是尽快的找到公主殿下。” 事情有变,公主都没来得及和她通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玥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慕云擎就不这么想了,他以为玥姬真生他的气了,恨不得抽上自己两个嘴巴子。 如此这么想着,他果真抬起手往右边脸狠狠扇了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 玥姬吓了一大跳,情急之下捧住他那半张发红的侧脸心疼得无以复加,冷下脸恨恼训斥道,“你是疯了吗,干嘛自己打自己,你看看都红了。” “玥儿,你是在关心我吗”慕云擎心头一跳,猛的扣紧她那只如玉般的手,眼中充满了惊喜的狂热,烫得玥姬无所适从。 她想和往常一样挣脱手,避免二人的触碰。 可慕云擎是什么人,从小野惯了的小霸王,抓到了媳妇儿的手哪里肯放,“玥儿,我待你素来真心,从未逼你做过任何不开心的事情,也从未想过让你难过” “小侯爷,你别说了。”玥姬冷声打断他的话,同时也是警告自己。 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不该有交集,也不会有交集。 慕云擎沉下脸,心中甚为不甘,哪怕会惹玥姬不快,他还是忍不住道,“玥儿,你是不是还在想着薛铭。” “”玥姬心口一疼,上齿咬着下唇,不言语。 男人把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立马后悔了,惊慌失措的抱着玥姬心疼安抚,“玥儿,我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提起那个人的。” “可是,就算我不提,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人不能永远守着过去的那些伤痛度日,你要向前看,不管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我都在这里,我” 慕云擎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承诺道,“玥儿,我会等你的,等你能够敞开心扉接受我。” 漂泊数十年,从未有一个男子如同慕云擎这般待她一心一意,玥姬要说没有半分动摇肯定是骗人的。 然而他们一个云一个泥,身份悬殊远远不是想逾越就能逾越的。 玥姬短暂的失神片刻,轻轻推开了慕云擎,汇上他真诚而深情的目光,她淡然一笑。 “小侯爷,你的心意玥姬已经明白了,玥姬很感激小侯爷的厚爱。” 慕云擎浑身一震,三言两语之间,已经让他心如死灰。 他嘴唇皮子一哆嗦,很是失落的痴笑喃喃,“说了这么多,你还要与我这般疏离,果真是连半点机会都不打算给我了。” “小侯爷,如今公主下落不明,当务之急是把公主给找回来。”玥姬不忍心说太过重的话,不然他都没有心思去找人了,到时候更的得不偿失。 她伸手拉着慕云擎的衣袖,放低了姿态,近乎乞求的看着他,说,“能不能先去找公主,至于其他的事情,待公主寻回来后,我们再慢慢谈。” “你是说愿意给我机会了吗”慕云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玥姬真的答应自己。 玥姬面若桃花,娇羞的咬着下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慕云擎到底是在风月场所混迹了好些年的,自诩最能读懂女孩子的想法,,顿然大喜,“好,好,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找公主的。” 说罢,慕云擎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干劲,吆喝着手下的人分头去找,而他扶着玥姬上了马车,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好了,凰绯那个扫把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小侯爷,慎言。”玥姬觉得这话不妥,连声警告他。 慕云擎嘿嘿一笑,拉着玥姬的手解释,“没事啊,我和她很熟了,先不说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她还是阿景的小徒弟,有阿景镇着她,她翻不出什么风浪。” 第一百零九章 老子喜欢的是女人!! 玥姬不动声色的提了一嘴,“小侯爷口中所说的阿景,是国师吗” “你也知道国师吗”慕云擎愣了一下,十分好奇的看向玥姬。 玥姬被他盯得不太自在,随便找了个由头,“奴家经常听小侯爷提起,虽无心,倒也暗暗记下了,还望小侯爷恕罪。” “诶,什么恕不恕罪的,我们俩之间干嘛还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你再如此,我可真要生气了。” 经过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慕云擎的心情别提有多美了,把玥姬当做了自己人,关于元景的身份他就没有继续隐瞒玥姬。 “其实吧,上次与我一同前去澜梦轩的玄公子,就是我们尚都国的国师,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可千万不要让让人知道。” 玥姬自然十分清楚元景就是国师,国师的梨园海棠她还偷偷溜进去过两次。 当然,这些事情她不会让慕云擎知道,故而装作十分震惊的模样,捂着嘴乖巧的点头应下,“小侯爷放心,奴家保证守口如瓶,谁都不说。” “嗯,我这次除了带你处理散心之外,其次就是受了阿景所托照顾照顾凰绯清。”他哪知凰绯清这个扫把星那么不安分,一声不吭的乱跑,害得他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小侯爷不必太过着急,奴家相信公主殿下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玥姬微微一笑,伸手落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抚了又抚,安慰他倒也像是安慰自己,“不过眼看着就要天黑,我们是不是得加快一些,不然指不定得在山间留宿了。” 经玥姬这么一提醒,慕云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看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说罢,他急吼吼的下了马车,指挥着身后的部队按照命令来行事。 而这时候他并没察觉到有一只白色的鸽子飞进了马车内,玥姬扯过裙摆将鸽子给遮挡住,趁着慕云擎还未发现的时候取下信鸽腿上的字条。 字条上写着:安好,护国寺汇合。 “这是公主的字迹,太好了,公主没事。”玥姬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接下来她是该想办法如何将慕云擎给支回护国寺了。 很快,玥姬灵机一动,捂着自己的肚子一个劲儿的喊疼。 “玥儿,玥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慕云擎远远的瞧见玥姬疼痛无力的伏在马车的塌上,慌了神将女人的身躯搂在怀中。 玥姬脸色极差,气若游丝,抓紧了慕云擎的衣襟道,“小侯爷,我我应该是老毛病犯了。” “老毛病”他怎么不知道玥姬还有这样的毛病。 慕云擎抿着唇,二话不说吆喝来侍从,“附近哪里能够请得到大夫” 生怕他多想生疑,玥姬赶忙打断他的话,说,“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大夫,不麻烦了,小侯爷你送我回护国寺好了,我出来的事情带了药以备不时之需” “可护国寺离这里还有好一段路程,你能够撑得住吗”慕云擎心疼的抱着她,恨不得帮着玥姬将这些痛苦一并承受了去。 玥姬本就是装出来的,怎么可能撑不住 “小侯爷,我没事,不必担心我,我们还是早些赶回去好了。”玥姬窝在男人怀里,这种时候虽然很不适应,到底是忍了下来,必须装得特别的楚楚可怜,免得让慕云擎生疑。 其实玥姬把这件事情想象得太复杂了,哪怕她不装,凭借着慕云擎对她的感情,这丫的恋爱脑别说怀疑了,就算玥姬直接骗他吃毒药,他也会心甘情愿的吃下去。 另一方面,凰绯清和南蕲短暂性的达成了交易,随着双方都恢复了正常的脚程,没多多久的功夫已经重新赶回到了护国寺。 “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把我给吓死了,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公主了。” 银杏每天眼巴巴的蹲在护国寺门口等啊等,终于把凰绯清给等回来了,一时间哭得泣不成声。 凰绯清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抬眼看了看安静的四周,疑惑道,“慕云擎他们人呢” 她记得慕云擎这次带了好多侍卫,之前一直驻扎在护国寺门口。 可是现在护国寺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原本前来上香的香客也寥寥无几,更别说护国寺里面传来小沙弥念经的声音了。 “公主,小侯爷带着人去寻你了。”银杏说完,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凰绯清身后穿得奇奇怪怪的一行人,有些小害怕。 凰绯清皱了皱眉,转身看着南蕲开口,“我会通知方丈大师给你安排住处,在此期间,烦请南公子约束好自己的人,不要给我添麻烦,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殿下说笑了,既是合作, 那南某人自然是有契约精神的。”他淡淡的点头行了个礼,随后走到曹魏的身边,笑成了一朵花。 “曹都尉,您身上的伤要换药了,请跟我来吧。”南蕲眯着那双桃花眼,盯着曹魏的眼神丝毫不露怯。 倒像是盯上了什么美味的食物,曹魏一千一万个拒绝。 “殿下,我不要跟他一起去,殿下救救我,我我不需要上药了,都好了。”曹魏顾不得男人的矜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保住了凰绯清的腿。 比起男人清白什么的,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曹都尉,听话。”凰绯清与某人有言在先,若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她还真插不上什么手。 南蕲抿着唇低低的笑了起来,一把拽过曹魏的胳膊,修长的指钳住男人的下颌骨,又是被他那性感的喉结引诱了一把。 “曹小郎君,既是伤患,那就乖乖的,不要那么任性。” “南蕲,你个大变态,松开我”曹魏脸色涨红,狠狠拍掉那只恶心的爪子,越是看着南蕲那张花孔雀似的脸,他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见凰绯清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曹魏只好溜之大吉,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而南蕲非但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的追上去,讨好,“曹小郎君,你慢点走,不然伤口会裂开的。” “不要你管。” “你是我的病人,我不管谁管。” “滚你大爷的,老子喜欢女人”他才不是断袖。 一百一十章 护国寺疑窦丛生 回到自己的地盘,凰绯清第一件事便是使唤银杏给她准备热水沐浴,折腾了这么多天,浑身臭烘烘的。 在热水中泡了许久,直到将身体重头到脚的洗了一个遍,换上了提前备好的男装,凰绯清这才觉得神清气爽。 “公主,这些都是按照您的口味做的,赶紧趁热吃吧。” 银杏有些不太好意思,挠挠头道,“护国寺这里只有素菜,委屈公主了,等回宫之后,奴婢一定让御膳房准备公主最爱吃的菜。” “无妨,既然到了这佛门清净地,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你们也必须按照护国寺的规矩,不能让旁人抓到任何把柄。” 凰绯清面对一桌子的粗茶淡饭,忧心回途中那些暗中追杀她的人,食之无味,没吃几口便把筷子放下了。 “银杏,你去看看小侯爷回来了没有,如若回来了,让他马上来见我。”凰绯清心里很是不安,大部分的兵力都被慕云擎带走了,一旦那这人突然动手,碍于护国寺那么多条无辜的惜命,恐怕会惹出大麻烦。 她本就是“戴罪”来到这护国寺,一旦在此期间惹上了什么大乱子,就算父皇想保她,也得堵住悠悠众口才行。 此次对她下手的是太子,还是兰贵妃,凰绯清一时之间还不能确定。 “公主殿下,一直皱着眉头可就不好看了。还有,女孩子不能老是生气,生的气多了会长皱纹的,看你年纪轻轻还没有招驸马吧,这世间男女最快乐之事还没能体验一番便容颜老去,岂不是人生一大遗憾” 南蕲这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换了一身尚都服饰,衬托着他身材挺拔,气质出尘。 当然了,如果他要不是顶着这副花孔雀似的脸,笑得一脸荡漾,凰绯清姑且觉得他像个正常人。 而现在,顶多算是个人模狗样。 南蕲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受不了这样的委屈,他大摇大摆的坐在凰绯清的对面,不耐烦的拍着桌子,“喂,小爷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你是聋了吗” “南蕲,我警告你,少在本宫面前放肆。”凰绯清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不理他,他还来劲儿了。 男人想到喀什部圣族最擅长制毒什么的,嘴唇皮子一哆嗦,“女女孩子别那么凶,小,小心嫁不出去。” “你到底来干嘛,不去好好照顾照顾你的曹小郎君”凰绯清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转移话题陪他唠唠嗑。 不然再看他两眼,凰绯清会忍不住弄死他。 南蕲托着腮,唉声叹气道,“可别说了,你们尚都国的男人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气太臭了,一点儿也不可爱。” “你让一个喜欢软妹的直男在你面前可爱,确实有点困难。”凰绯清心疼曹魏两秒,却又忍不住觉得莫名的好笑。 南蕲撇撇嘴,努力撇开心头的不愉快,一本正经询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面见陛下。” “你很急吗” 急倒是不急,反正南蕲也没有那么想娶公主,毕竟人各有志,要不是大哥非要让他过来和亲,他才懒得来到尚都这种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凰绯清淡淡扫了他一眼,看在短暂同盟的份儿上,勾了勾唇承诺,“你放心好了,过阵子我启程回宫了,会带着你一起回去的。” “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想留在这清净之地,多争取些与曹小郎君朝夕相处的机会” 凰绯清意味深长的给他提了个醒,“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你待人家好一点,人家自然也会快点接纳你不是吗” 听完这一席话,南蕲傻乎乎的拍了大脑门一下,似有醍醐灌顶之势。 “没错没错,公主殿下所言极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个好办法。” 南蕲一秒喜笑颜开,也不管来之前是抱着各种调侃的心思,组织了好半天前来试探口风的话瞬间被他抛诸脑后。 也不在乎凰绯清存了什么心,南蕲喜滋滋的跑去找曹魏了。 看着男人渐渐离去消失不见的背影,凰绯清闲来无事打算前去问寺中的师傅要两本佛经抄抄。 不经意之间,凰绯清好像看到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从假山闪过。 她丢下引路的小沙弥,追上去跑了一路,最后非但没有追上那个熟悉的人影,反而一头撞上了护国寺的方丈大师。 “公主殿下,您这是在寻找些什么”方丈伸手把她扶稳站好,随后毕恭毕敬的拉开一段距离。 凰绯清恢复了神色,微微点了下头,“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人从这经过,不像是寺中人,方丈可曾看到有人经过” 方丈 先是摇头,然后淡淡开口,“请恕老衲眼拙,不曾看到有其他人经过。” “” 那就奇怪了,凰绯清分明看到有人的,总不可能是她眼花了。 顿了顿,凰绯清眯了眯雪眸,又道,“除了本宫以外,不知道寺中有没有其他人暂留寺中的” “如果公主殿下这么问,确确实实会有一些也远道而来的香客暂时留宿在寺中,稍作休整后,他们才会动身离开。” 护国寺虽说是皇家寺院,却也不仅仅只是专门为皇室开放,不少达官贵人,如同乡绅,甚至是平头老百姓,都可以在除护国寺特供皇家的区域自由出入。 听方丈这么一说,凰绯清并没有继续追问,趁着天色尚早,她原路返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之中。 她这一回来,外面吵吵嚷嚷的,光是听男人那中气十足傲慢得不行的声音,凰绯清就知道慕云擎那货回来了。 “我说你谁啊,哪根葱,不知道小爷我的身份就敢对我吆五喝六的,我叫你让开听到没有。” 慕云擎急于给玥姬拿药救命,碰上了死活都不肯让路的南蕲,二人一言不合的在护国寺门口比划了起来。 原本南蕲打算息事宁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慕云擎是个刺头儿,曹魏又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下可把南蕲给刺激到了,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在曹小郎君面前怂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在线磕了一嘴毒药 “我管你是什么人,这里又不是你家,凭什么说让就非得让你,小爷我在这里看风景看得好好的,碍着你什么事了。” 虽说南蕲长得不如慕云擎魁梧高大,奈何气势上不能输,他将腰板挺得格外的直,就是防止露怯。 慕云擎是个暴脾气,他的事儿可以忍,玥姬疼成那样他可不能忍。 “来人啊,赶紧将这个人给我绑了扔到山里去喂豺狼。”他最见不得南蕲这样妖里妖气的花孔雀,也不知道曹魏招惹了什么人回来。 果然是一丘之貉。 “等等,小侯爷不要动怒,这位是南公子,是公主殿下的重要客人。”曹魏打算看戏看着,见情况不妙迅速冲跑过来充当和事佬。 南蕲瞧着曹魏对这人态度如此恭敬,还那般疏离的称他南公子。 南公子 南蕲表面委屈巴巴,心里气得不行,拧着傲娇的墨眉哼哼唧唧,“小侯爷又怎么样,在我们南疆,他这样的一抓一大把。” 曹魏为什么要怕他,怕他都不怕自己,南蕲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 “你给我闭嘴,少说两句。”曹魏翻了个大白眼,恨不得当场给这丫的踹两脚,现在这个时候逞强有个锤子用。 南蕲语塞,撇着嘴生气了,“曹小郎君你凶我,为了他凶我。” 曹魏满脸黑线,捏紧了拳头,默默念了三遍的“冷静冷静冷静”,这才没有将拳头挥出去,“南蕲,你给我闭嘴。” 不然他真忍不住给这货一个硬拳头。 “额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慕云擎瞧着他俩这一来二去的,表情很是不好看。 曹魏黑着脸:“没情况。” 南蕲:“要你管。” “呵呵,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你们一边儿慢慢玩儿,我就不奉陪了。”慕云擎转身回到了马车,汇上玥姬那疑惑的神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没事吧”玥姬以为他生病了,伸手往他光洁的额头探了探。 男人宽大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那一只柔软光滑的玉手,眸色温柔似水,“我没事,就是遇上了两个恶心的家伙,幸亏你是没有下车,要不然铁定得回去好好洗眼睛。” “为什么要洗眼睛。”她眨巴眨巴大眼睛,不太明白慕云擎的意思。 慕云擎只是神秘的笑笑,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待回到自己院中,他扶着玥姬稳稳当当的下了车,这一幕正好被倚靠在一旁啃着红色苹果的凰绯清逮了个正着。 “你们这是外面郊游,去过二人世界去了”她瞧着这两个人压根不像是去找她的。 看上去分明是打着找她的旗号去踏青逍遥快活了。 玥姬面色潮红滚烫,施施然的行礼,道,“公子能够安然无恙太好了,这下小侯爷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多谢玥姬姑娘担心了。”凰绯清作揖。 “玥儿,你不是说要回房换件衣服,去吧。”慕云擎知道玥姬对凰绯清没有爱慕的意思,可看着玥姬对旁的人笑得如此绚烂动人,他的忍不住吃醋不高兴。 玥姬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二人目光交汇,尽在不言中。 “那玥姬失陪一步。”玥姬施施然行了礼,这才在侍女的搀扶下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凰绯清收敛了笑意,率先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慕云擎紧随其后,直至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凰绯清开门见山道,“有人在追杀我,曹魏就是因此受了重伤。” “对方来了多少人,可留有活口。” 看慕云擎的神色,不仅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震惊,反倒像是意料之中似的,“你那也看着我干嘛,总不会怀疑是我派人追杀你吧” 凰绯清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挑眉反问,“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谁都知道你看我不顺眼,鬼知道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斩草除根。” “扫把星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我,我要不是看在阿景求我的份儿上,我才不来这个鬼地方被你祸害。” 他气呼呼的拍着桌子,又指着凰绯清破口大骂,“我看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除了我们家阿景那样人美心善的人愿意收了你,你看看你这副倒霉样,谁惹谁倒霉。” 他慕云擎要是真想要一个人的命,那也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来。 才不做这些龌龊腌臜的下流行径。 “行了,我不过是说你一句,你倒直接怼了我十句。”凰绯清知道不可能是他,毕竟就他这个智商,确实想不到这样的杀人妙计。 倒 了一杯茶放在慕云清面前,算是主动放低了姿态给他赔个不是。 慕云擎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凰绯清是在讨好他,白送的茶不喝白不喝,不过他可没打算那么轻易的原谅她。 “别以为一杯茶就可以抚慰我受伤的小心灵,这次得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凰绯清勾勾唇,媚眼好不生动撩人,“要说欠人情,我也是欠阿景的人情,和你有什么相干的。” “你”这话他真是没办法接。 “好了,你做出的贡献我肯定是不会忘记的,当务之急的话,还是把幕后搞事情的人给逮出来。”凰绯清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说,“我今天发现护国寺里面有形色可疑的人,你想办法排查一下。” 她奉命到护国寺祈福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宫里那几位都不省油的灯,好不容易等到她发配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不折腾点事情出来想必他们心里也不会舒服。 杀手都派过来一句追杀了,在寺中安排几个眼线,杀手,也就不足为奇了。 慕云擎深知事情非同小可,不敢怠慢,连连点头附和,“你放心,我会尽快处理了那些小尾巴。同样的,你也给我安分一点,再像这次一样不辞而别,你就等着我给你收尸去吧。”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毕竟,想要她命的人基本上已经自己去见阎王了,还没见阎王的也已经在路上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肠 晚间,清风徐徐,隔壁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凰绯清听着听着他人谈笑风生,一个个成双成对,唯独只有她一人,形单影只,脑海中不得不浮现出一人的影子来。 呵,她这是什么了,果真是年纪大了,变得越发的多愁善感起来。 那家伙指不定在梨园海棠过他逍遥快活的日子,巴不得她永远待在这个佛门清净地好好的接受思想教化吧。 凰绯清勾唇自嘲,拎起一坛子私藏的清酒往口中灌下,清冷的酒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流淌而下,浸湿了胸前梨花白的衣襟,胸前濡湿了一大片。 银杏端着糕点推门而入,正巧看着女人闲坐在高高的窗口。 娇魅的少女,青丝凌乱,衣袂飘飘,可是把银杏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劝道,“公主,太危险了,快下来万一摔了怎么办” “没事,这风景好。” 凰绯清目光迷离,美眸含笑,红唇微张即合,半遮半掩尽显魅人风情。 “公主,您可别闹了,就您这酒量,喝多了可是会头疼的。”银杏扒拉着她的裙摆,千劝万劝着将人拉了下来,倒了杯清茶递给她漱漱口,然后继续道。 “您今晚什么都没吃,亏得寺中的小师傅让开了个小灶,做了些还算可口的小菜。” 银杏兴冲冲的端着一碟梨花酥,小嘴翘上了天,“公主公主,你看看,还有这个呢,您最爱吃的,没曾想在护国寺也有。” 凰绯清懒懒瞥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喃喃,“并不是我最爱吃。” 而是每次吃的时候,她总会想起那个人。 久而久之,似乎她自己都忘了什么才是自己最爱的口味。 “公主,您是不是不高兴了啊,心情不好吗”银杏眨眨眼,她陪伴在公主的时间最久,自认为最了解公主。 可自从公主霸气退了婚之后,银杏发现公主越来越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一样的容貌和气质,却不似从前那般谦卑恭训,性格不仅张扬了不少,浑身透着的狠劲儿有时候让她挺害怕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无事不必来打扰我。”凰绯清挥了挥手,脸上难以掩饰的疲倦。 待银杏离开之后,凰绯清看着窗外迷茫的夜色,换了身轻便的衣服随着阿大阿二一同去了关押活口的柴房。 “你们俩在门外守着。”凰绯清淡淡命令。 阿大阿二面面相觑,不得违抗,“是,少主人。” 柴房内,阴暗的角落里,同样是受了伤的黑衣人并没有曹魏伤得那么重,他的黑衣外袍被猩红的鲜血染透,浸出一大片深黑色的印记,看着凰绯清步步逼近而来,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认识我。”少女清冷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响起。 黑衣刺客咬着唇,不言语。 凰绯清不气也不恼的俯下身,纤纤食指点了他的穴道,唇边弥漫着愈加阴狠的笑容冷嗤,“你不说也没关系,本宫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让你开口,就怕你没有命挨得到明天。”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杀了我吧。” 男人咬着牙,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凰绯清看着他心情是越来越好了,,“想死还不容易,不过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目光一转,凰绯清手中把玩着削铁如泥的匕首。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女人脸上甜美魅惑的笑容骤然冷却。 一阵凉风闪过,紧接着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站在门外的阿大阿二听着后脊发亮,忍不住在窗口戳了个洞,偷偷的往里面瞄了一眼。 不看还好,只见那人身下血淋淋一片,可怜的小鸟而就这么直接被削了下来,别说亲身体验这样的非人折磨,阿大阿二看着这一幕,都不禁默契十足的捂住了裤裆。 咳咳少主人还真是。 太狠了。 窗外的动静凰绯清不可能不知道,不过眼下的注意力可都放在黑衣刺客的身上。 “贱人,贱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杀了我啊” 男人被点了穴道,浑身不能动弹,可不妨碍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光听着听着杀猪似的吼叫声,凰绯清脸色越来越沉,连心情也逐渐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你真的好吵啊,吵得我耳膜都有点疼了。”少女故作委屈。 叹了口气后,凰绯清逐渐收敛了笑意,眸色澄明,意味深长的凑近男人低语,“你说说,我要是把你的哑穴也给点了,到时候你就算是死了都没人知道了。” 男人瞳孔睁大,眼底布 满了红血丝,莫名的恐惧一点点吞噬了他的神经,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这个女人的可怕了。 “殿下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您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只是听命行事啊。” 这个答案很显然不是凰绯清想听到的。 她抬手利落点了男人的哑穴,搬过一张布满灰尘的椅子,慢条斯理的拿着干净的手帕胡乱擦了擦,悠悠然的坐下来,蛊惑人心的幽瞳闪烁着幽幽的火光。 “我现在最后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愿意说,就眨眨眼,不愿意说” 凰绯清神秘一笑,翻手放出了一只翡翠绿的小蛇,任由那只可爱的小东西缠绕着白皙如玉的手腕。 小东西许是饿急了,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血腥味,兴奋的吐着小舌头。 “呵呵,不要着急,一会儿就让你玩儿。” 凰绯清脸上挂着绯色迷人的笑容,好似冬日里般的阳光,周身瞬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衬着她绝色的容颜,宛如天使降临。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天使般的女人,在黑衣刺客的眸中,比来自地狱的恶魔还要可怕,眼神流露着比面对死亡还要可怕的恐惧。 像是明白了凰绯清的意图,他不能说话,只能拼了命的摇头,恍若要把脑袋给扭断。 “呵呵,看来你挺喜欢我的这个小可爱的。” 凰绯清莞尔一笑,十指温柔耐心的抚摸着蛇头,温柔软玉继续道,“介绍一下我的小宠物吧,别看它小,它可以南疆毒性最烈最猛的青灵蛇,被它咬上一口,你猜猜会怎么样” 男人疯狂的摇头,他不想知道,更不想体验 “你放心,我的小可爱很挑食的,不是什么人都咬,什么肉都吃。”凰绯清低低娇笑出声,起身步步靠近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男人,说了句让人寒毛直竖的话。 “我现在有个新玩法,那就是期待新生。” 男人压根不明白凰绯清到底是什么意思,凰绯清也不着急,慢慢的解释给他听,“这种青灵蛇呢,繁殖不易,能够存活下来需要吞噬上千条的肉禺蛇,最好是刚刚繁殖新生出来的。” 凰绯清话语刚落,漫不经心的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唇角的笑意冰冷又渗人。 “这是我专门为我的宝贝蛇准备的口粮,奈何太少了,眼下但是可以让它钻进你的身体里” 男人咽了咽口水,惊恐的摇头,额头上冷汗岑岑,精神折磨快要到了奔溃的边缘。 然而凰绯清可不打算放过他,直径打开了黑色瓶子,任由那只黑色蠕动的幼蛇慢慢的爬上男人的腿。 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慢慢的蠕动,向上飞快的乱窜到男人的裤裆。 欣赏着男人特别有意思的恐惧神色,凰绯清心情甚是愉悦,耐心的讲解道,“这种幼蛇别的本事没有,繁殖能力一流,你幻想一下,无数的小蛇在你的身体里繁殖,一点点啃食着你的血肉,然后破体而出” 不,他不要,他不想死,不想被这样的折磨至死。 他说,他什么都说 男人害怕了极了凰绯清口中说的酷刑,拼了命的眨眼,只要眨了眼凰绯清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愿意招供,他什么都愿意说 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凰绯清扬起了漂亮的眉,随即执起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快狠准的刺入男人的下体。 伴随着男人再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凰绯清的刀子也同时精准无比的刺中了蠕动的蛇身。 “阿大阿二。” 一声令下,阿大阿二赶忙走了进来, 凰绯清捡起手帕擦了擦手,眸中难以掩饰的厌恶,多一刻她都不想待下去了,“解开他的穴道,说了什么,记录下来,然后向我汇报。” 阿大阿二胆战心惊,不敢不从,低着头恭送了凰绯清。 审完了刺客,凰绯清走出柴房,感觉不仅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带来的喜悦,反倒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她这般心狠手辣,倘若被那谁看到了,肯定会对她越来越失望。 凰绯清冷笑自嘲:凰绯清啊凰绯清,事到如今你还想着那个负心汉,上一世的折磨难道还不足够让你彻底死心 前世那般一心一意的对待,详装成了他喜欢的样子,尚且得不到他一丝的好感。 这一世,你就是个彻头彻尾心狠手辣的蛇蝎女人。 他超凡脱尘,目下无尘,是天上明月皎洁而不能亵渎,你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 青柠郡主来找茬 清晨一大早,慕云擎行色匆匆的站在凰绯清的厢房门口,等了约摸半个多小时,脸色越来越阴沉。 “到底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凰绯清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慕云擎气不打一处来,合着他是看在阿景的份儿上多给她一份安全保障而已,不是听她使唤的粗使丫头。 凰绯清现在是什么意思,给她点颜色现在是蹬鼻子上脸了是吗 “小侯爷,您,您消消气,我们公主昨天晚上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您多担待一些。”银杏不想把事情闹大,耐着性子很慕云擎解释。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说,“要不,小侯爷您有什么话可以告知于我,等公主醒了,奴婢一定将话带到。” 慕云擎皱了皱眉,心情烦躁得很,“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要下山一趟,我不在的时候,不放心玥儿一个人,你让凰绯清帮忙照看一下,我办完事立马回来。” “好,奴婢记下了,小侯爷一路小心。” 慕云擎淡淡点了点头,离开后没多久,凰绯清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淡淡唤了一声。 “银杏。” “公主,您醒了。”银杏端着干净的洗脸水进来,赶忙扶起凰绯清伺候更衣。 凰绯清因为昨夜喝酒喝得太多了,头还十分的疼,甚至昨夜是怎么回来的都不太记得清楚了。 撇开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她揉着内心问,“刚才是不是有人在找我了,门外吵吵嚷嚷的。” “是小侯爷,他说要下山一趟。” 银杏立马将慕云擎来过的事情说了,并且格外传达了慕云擎的话,“小侯爷心系玥姬姑娘,所以想摆脱公主照顾一下。” 凰绯清扬了扬眉,不应该是高兴还是郁闷,淡淡笑了笑,“他倒是会心疼人,浪子也肯收心了。” “呵呵,公主又取笑小侯爷了,奴婢瞧着小侯爷这次是认真了。” “他哪次不是认真的。”凰绯清笑着反问。 银杏也跟着笑出了声来,附和道,“是是是,公主最了解小侯爷了,小侯爷在别人面前是小霸王,在公主面前啊,顶多就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这话凰绯清听着很是受用,鉴于慕云擎那厮确确实实帮了不少忙,给他一个面子也无妨。 更衣洗漱完毕,凰绯清简单的用了早膳,随口问了句,“玥姬姑娘现在何处,身边有人伺候吗” 银杏乖巧的答道,“玥姬姑娘身边带着一个丫鬟小白,也是一直伺候了好多年的,公主不必担心。” 凰绯清确实对这么号人有点印象,只是那丫头应该不像会武功的,如今玥姬不能在外人面前随意暴露身份,身边又危机四伏,看来确实应该想办法给她寻个贴身护卫才行。 定了定心思,凰绯清打算起身从自己所带的侍从挑选出一个来。 这才刚走出院子,玥姬身边的小丫头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凰绯清的面前。 “公主殿下,不好了,求求您求求您去救救我们家姑娘。”小白哭得惨兮兮的,张皇失措的模样别提多可怜。 凰绯清忍着心头烦躁,抿唇道,“发生了何事,起来回话。” 银杏见状将人给扶了起来,小白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声声哽咽,“公主,青柠郡主和郡马爷也来护国寺了,我家姑娘本来打算绕道走的,可是郡马爷郡马爷上来纠缠我们姑娘,还被郡主撞见了个正着。” 凰绯清一个头两个大,青柠郡主人前娴熟温婉,实际上却是个泼辣霸道的。 之前大婚的时候恐怕青柠已容不下玥姬,看在那日情况特殊才没有发作。 如今天高皇帝远,玥姬又刚好撞在枪口上,莫说青柠不会放过她,就算是凰绯清,心诚想也不会轻易饶过“勾搭”自己男人的狐媚子。 “郡主碍于郡马爷的面子没有当场要我们姑娘好看,可趁着我去打水的功夫,我们家姑娘被郡主人给带走了,奴婢真的不知道郡主会怎么对付我们姑娘,还请公主殿下行行好,救救我们姑娘。” 小白是个机灵的丫头,找不到小侯爷。她便立马想到了公主殿下。 可如若公主殿下都不肯出面的话,怕只怕她们家小姐是真要倒大霉了。 凰绯清揉了揉眉心,慕云擎那厮既已经将人托付给她,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你不要着急,前面带路,我且随你去看看,如若青柠郡主真的太过分,我自然会为你们做主的。”她是公主,青柠是郡主,再怎么说青柠也不敢在她面前太放肆。 “放肆,你不过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低贱到不能再低贱的下人,仗着自己一张狐媚脸勾三搭四。” “怎么,迷倒了小侯爷还不够,还惦记着本宫碗里的” 青柠郡主大门紧闭,一手捏着玥姬的下巴,不给玥姬还嘴的机会,扬起手便是脆生生的一巴掌。 玥姬脸颊发红,滚烫,赤辣辣的疼,顷刻间半边脸颊肿了起来,“郡主误会了,民女与郡马爷并不是郡主想象的那个样子,不信的话,民女可以和郡马爷当面对质。” “对峙”青柠郡主冷笑起来,又是一巴掌甩在玥姬的另一边脸颊。 “怎么,让他过来看看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一手抓起玥姬的头发,狠狠拉拽,越是看着玥姬痛苦扭曲的脸,青柠郡主报复的快感越来越强烈,畅快。 “哟哟哟,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本郡主看了你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心疼,男人不就是喜欢你这副德行吗” 人前楚楚可怜,床上风情万种。 下贱 玥姬咬着红唇,双拳紧握,强压下了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咬着牙干笑道,“郡主何必要如此,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郡马爷没信心。” “你懂什么,给我闭嘴” 青柠郡主为人高傲得很,那日大婚过后,每每想起玥姬便犹如心中拔不出的那根刺。 本以为从那以后他们便桥归桥,路归路,没曾想玥姬如同噩梦一样再一次出现了。 还与郡马爷拉拉扯扯 她如何能忍 “郡主,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特别的可悲,就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你要便要了,我还得感谢你。”玥姬发自内心的感激她,要不是因为看到了薛铭那日攀附权贵的恶心嘴脸,她也不可能那么快的醒悟过来。 青柠郡主脸色大变,眸中升腾起的愤怒火焰在汇上她格外清冷平静的目光,忽然间被浇灭了大半。 她松了手,任由玥姬瘫软的身体坐在冰冷的地上,居高临下的冷斥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可以放过你,佛门清净地拉拉扯扯,光是这一条,我将你沉了塘都不为过。” 玥姬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端庄和优雅,微微一笑,“郡主,你不会的。” “你怎知我不会,哪怕是我杀了你,郡马爷也不敢对我说半个不字。” “可是如此一来,在郡马爷心中,郡主就不是从前那个天真善良且单纯的样子了,难道郡主希望因为区区一个我,而让郡马爷生厌,并且这辈子都忘不了我吗” 玥姬的字字句句,好似一根根刺猛的扎进青柠郡主的心口,疼得她根本透不过气来。 没错,纵然郡马爷不爱玥姬,只要玥姬死在了她的手上,难免会夫妻隔阂,产生嫌隙,如此一来得不偿失。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为玥姬撑腰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纵然他如今是我的郡马了,我也不会放任他对你念念不忘,他只能是我的男人,心里眼里只能是我。”青柠郡主身份尊贵,容貌才情自诩样样不输给眼前的女人。 然而她不明白,为什么她都这么好了,又如此的爱他,他怎么还对玥姬这样的青楼女子念念不忘。 薛铭是如此,慕云擎也是如此,一个个被这女人迷得晕头转向。 “郡主不要那般看着我,民女与郡马爷真的没有任何私情,之前的事那一幕不过是碰上了打个招呼而已。” 玥姬在那日过后便烧毁了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东西,在感情的事情上,她从不拖泥带水。 既然薛铭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而抛弃了她,她便和过去从此恩断义绝,绝对不再允许自己有半分的留念。 她摸着红肿饿了面颊,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有半分怨言,“如若郡主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慢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许走。” 说罢,青柠郡主对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马会意拿出了整整一百两的黄金。 玥姬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郡主这是想要收买我” “不,准确来说,这是我给你的盘缠。”青柠郡主走到她的面前,指着这些黄金,扬唇嘲弄道,“这些金子应该够你花上大半辈子了,别不识好歹,拿了钱之后永远的离开尚都。” 再也不要出现在她和郡马爷的面前。 玥姬不怒反笑,“郡主怕是不太了解现在的行情,不过没关系,郡主可以差人打听打听,看看这点钱能不能让我赎身。” 澜梦轩是尚都最负盛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各个才色双绝,可不是一般的青楼能够相提并论的。 而玥姬是澜梦轩的头牌,她的身价甚至无法用金钱来衡量,想为她赎身的人比比皆是,可真正能出得起这个钱的寥寥无几。 当然了,慕云擎好几次拿了钱给她赎身,是玥姬自己拒绝了。 她如今是凰绯清的一颗棋子,留在澜梦轩主要是打探情报,一旦离开她便没有了栖身之所,也丧失了最基本的利用价值,无论如何玥姬都不会走到那一步。 “只要你愿意离开我自然会出钱帮你赎身。”瓶子里青柠郡主想过了,无非多花点钱儿子,只要能够让玥姬离开便是一劳永逸。 玥姬觉得青柠郡主倒是挺可爱的,另一方面又免可怜起她来,为了薛铭那样一个男人,真的值得吗 “怎么,你不愿意” 她的犹豫在青柠郡主看来,分明就是对自己的男人还有留恋,平息下去的怒火一时间重新席卷而来。 玥姬哭笑不得,很是无奈道,“郡主多虑了,民女既答应了你不再见郡马爷,便不会出尔反尔,至于赎身一事,玥姬再此谢过了,而这钱玥姬也不能收。” “青柠郡主还真是财大气粗,为了郡马爷,竟舍得下血本,当真是不知道澜梦轩的头牌到底值多少钱。” 门外,凰绯清霸气的推门而入,与此同时还不忘拉着此次故事中的男主角一同前来观礼。 “玥姬,你的脸” 郡马爷进门的第一眼便看到了玥姬两侧微肿起来脸颊,看那模样,分明是被人狠狠掌掴的。 难以克制的不满和愤怒几乎在瞬间涌现出来。 不过他也明白能掌掴玥姬的除了他家那位善妒的郡主,自是不会再有旁人了。 薛铭强忍下不快,拉着青柠郡主的手,低声下气道,“娘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玥姬姑娘脸上的伤” “是我打的,怎么了,你心疼了”女人负气甩开他的手。脸上除了委屈还是委屈,哪里还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怒气。 男人面色一僵,忙赔不是,“娘子说的哪里话,你是我的娘子,我自然是心疼你的,怎么会心疼旁人。” “真的”青柠郡主声音中带着哭腔,丝毫不避讳的在人前与男人撒娇。 薛铭干笑,余光不自觉的偷偷瞥了眼淡定如常的玥姬,心中五味杂陈。 “为夫自然是心疼你的,可你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他叹了一口气,随口提醒了一句,“你可别忘了她是谁带来的,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凰绯清耳力尚佳,这薛铭就算把声音压得再低,她自然把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示意小白照顾好自己的主子,然后迈着步子悠悠然的走到青柠郡主的面前,冷着脸狠狠训斥喝道,“大胆,见了本公主也不行礼,这就是荣国侯府的教养吗” 青柠郡主 脸色一白,咬着唇,恭恭敬敬行礼,“参见七公主。” “青柠啊,我看你自从出嫁之后,是越来越不懂礼数了,见了本公主迟迟不行礼不说,还胆大包天的动了本宫的客人,你说说本宫应该如何惩罚你才好。” 青柠惶恐,连忙跪在了地上,“公主公主息怒,青柠知错了。” “公主息怒,一切皆因我而起,如果要降罪,我愿意一人承担,不要迁怒郡主。”薛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字字恳切,充分上演了一番什么叫夫妻情深。 凰绯清眯了眯眼,蓦的勾着唇浅浅一笑,“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惩罚你们了,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呢,本宫收人所托,忠人之事,玥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俩谁来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在高堂之上,凰绯清接过银杏递过来的茶水,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抬眼往玥姬的方向一扫,心有不忍,语气温和了几分,“你且坐下吧,脸要不要紧。” “多谢公主关心,民女并无大碍。” 凰绯清仔细看了看她那红肿的脸,很是不悦的睨想青柠郡主,冷哼道,“青柠郡主好手段啊,把人打成这样,别的没有学到,竟将宫里那些泼皮腌臜的手段学到了精髓。” “公主,我我不过是和玥姬姑娘开了个玩笑而已。” 青柠咽了咽口水,为了让凰绯清解气,二话不说往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巴掌,“公主,您,您看这样可以了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记住你是我的人 这一巴掌下去,别说玥姬震惊了,薛铭意外的程度不亚于在场的其他人。 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妻子是再骄傲不过的一个人,从来都是嚣张跋扈的就算是在慕云擎面前都不曾给过什么好脸色。 然而现在青柠郡主在凰绯清面前如此放低姿态,果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薛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争做人上人。 凰绯清哪里猜得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还没动手惩罚青柠郡主为玥姬出气,她反倒是特别识趣的自罚了。 如此一来,如果她继续发作,恐怕真成了她借题发挥,大题小做了。 “公主殿下,此事是个误会,郡主不是故意为难我的,我看此事还是算了,不要继续追究下去了。”玥姬不过是看了凰绯清一眼,清楚她的难处。 更何况,忍一时风平浪静,今日受辱只怕还能让慕云擎更怜惜她,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玥姬姑娘都这么说了,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此事可以作罢,不过青柠郡主与郡马爷二人的事情还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的好,切莫因为一己之私而牵连到其他人。”凰绯清淡淡道。 青柠郡主与郡马爷只有点头的份儿,恭恭敬敬的目送凰绯清带着人离开,虽是愤愤不能平,却也只能将不满强行压下。 “娘子,你没事吧”薛铭心疼的抚上女人发红的面颊,被青柠郡主狠狠甩开了。 她瞪着薛铭,气呼呼的推了他一把,含泪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本郡主何必受这样的委屈,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额关他什么事,他怎么就成了负心汉了。 薛铭很是无奈的将人搂在怀里,一句接着一句的道歉哄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错了,你要打要罚我都依着你,只愿你能够解解气,让为夫看看你的脸,嗯” “别动,疼”女人委屈巴巴的呜咽着。 薛铭一个劲儿的顺从哄道,“好好好,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乖。” 出了这么大的事,凰绯清前脚带着玥姬回到了厢房,曹魏后脚便拿着各种各样的药上门来了。 汇上凰绯清不悦的眼神,曹魏作揖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凰绯清淡淡“嗯”了一声,玥姬这才施施然行礼,低声怯怯道,“民女见过曹都尉,” “玥姬姑娘不必多礼,你还有伤在身的,赶紧坐下。” 曹魏瞥见她两边都红肿的脸,拳头不自觉紧握成拳,表面上强装镇定说道,“那个微臣听说了玥姬姑娘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找了些药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多谢曹都尉了,玥姬现在已无大碍,有劳挂心。”玥姬淡淡一笑,举止从容优雅,看着好不让人赏心悦目。 凰绯清默默静坐一旁观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拍着桌子烦躁道,“曹都尉,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口水,别吓到了人家妹子。” 活像是八百年没有见过女人似的。 丢脸。 曹魏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直男面露一丝和平常不相符的话羞涩,“那个,既然药已经送到了。我就不打扰玥姬姑娘休息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要立马告诉我,我去给你请大夫。” “多谢曹都尉。” 玥姬十分感激,起身将人送到了门口,知道视野中再也看不到了曹魏的身影,这才收敛起笑意来,紧闭好大门。 “今日之事麻烦殿下了,是我思虑不周,显些坏了公主的大事。”玥姬半跪在凰绯清面前,低着头,一切的惩罚她都绝无二话。 眼前这个女人不光是前世她最信任的人,这一世依旧如此,她已经受了委屈,凰绯清又怎么会迁怒于她。 她起身将玥姬和扶了起来,淡淡道,“青柠郡主的到来确实不在我的计划范围之内,不过你也别忘了,青柠郡主的父亲,荣国侯一直都是支持二皇子凰泽的。” 也不知道青柠郡主此时此刻出现在护国寺,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玥姬理解不了那么深奥的问题,皱着眉道问,“那我们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继续啊,人多了才热闹,不需要我们说,自然会有人帮我一传十,十传百,岂不快哉。”凰绯清挑眉道。 玥姬心领神会,点点头,“那我马上着手安排,必然会赶在选秀前,一定让殿下可以安然回宫。” “那件事情不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眼下你还是好好的将这张脸给养好。”她走到玥姬的面前,拿起桌面上的药膏挖了一点涂抹在手上。 意识到凰绯清接下 来的举动,玥姬不甚惶恐,“殿下,玥姬自己来就好了。” 凰绯清不理会她的抗拒,禁锢住她拒绝的手,然后利用指腹温柔的将药膏涂抹在她红肿的脸颊上。 玥姬心一惊,久久无法平复下来。 这么多年来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玥姬忍不住抬眼很是悸动的看着凰绯清那张清丽绝色的容颜。 她自诩美貌,但凡是见过了她容颜的男子,无不对她垂涎三尺。 而玥姬自从见识过了凰绯清的男装,女装,可叹世间竟有如此清纯与妖娆浑然天成的美丽。 “玥姬,你要知道,美貌也是女人的一大利器,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这张脸,今日之事,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愣愣的听着凰绯清清悦的嗓音,玥姬半天还没能反应过来。 公主殿下这是 凰绯清涂抹好一边红肿的脸颊,抬眼间,琥珀色的雪眸清澈无比的倒映出玥姬的容颜,红唇浅浅上扬一个冰冷的弧度,“我一向的准则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 “你是我的人,我便不会让你被旁人欺负了去。” 收挥手,凰绯清沉下声音,命令道,“但凡下次再有人对你不敬,不管是谁,不管在什么时候,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需忍让。” 就算是皇亲国戚又如何,在她眼中,无非就是分为有用或无用的棋子而已。 玥姬心沉了沉,凰绯清这句话无疑是对青柠郡主起了杀心。 她默默颔首,恭恭敬敬道,“属下明白了,多谢公主殿下教诲,公主殿下的知遇之恩,属下定当涌泉相报。” 凰绯清拍拍她的肩膀,似乎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果真有那么一天,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依旧站在我的身边。” “殿下刚刚说了什么”她没怎么听清楚。 “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需要处理。”凰绯清没有重复呢喃的话,嘱咐小白好好照顾玥姬,便转身离开了。 紧接着,慕云擎从外面赶回来,一进护国寺就听说了玥姬被打的事情,第一时间急吼吼的奔向凰绯清住的院子。 “扫把星,我下山之前叮嘱过你什么来着,为什么我的玥儿还是被打了,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人的” 银杏没能拦住慕云擎,委屈巴巴道,“公主恕罪,奴婢已经说了您在小憩,是是小侯爷非要闯进来。” “无妨,你退下吧,” 朦胧的屏风后面,女人慢慢悠的从床上起身,身上披着纤暗的轻纱,映出格外窈窕动人的曲线。 此时慕云擎也不禁尴尬了,憋转浑身不去看屏风后的风景,磕磕巴巴道,“你,你好歹也是一个公主,怎么还怕青柠一个郡主,我家玥儿倾国倾城,你也不看看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他都不舍得动玥姬一根手指头,青柠这次真是太过分了。 第一百一十六 梦魇缠绕的诅咒 在屏风外喋喋不休的埋怨,张口闭口的数落凰绯清的不是。 凰绯清慢慢悠的穿戴整齐,撩起青烟色的珠帘,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讥讽,“说了这么多,有本事去找青柠出气啊,跑来我这儿,却不敢去她的麻烦,无非是舍不得自己的面子。” “她青柠郡主是你的堂姐,而我和你可没半点关系,你来找我兴师问罪,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似乎被戳中了心事,慕云擎慌张的反驳,“谁,谁说我不敢找他们算账了,可在此之前,让你帮我好好的照顾玥儿你都去干什么了” “不然我立马下令将青柠郡主处死,给你的小心肝儿出出气”凰绯清挑眉。 慕云擎气噎,指着她无可奈何道,“你,你发什么疯,哪儿能说处死就处死。” “不是你要求的吗” “谁要求你这么做了”慕云擎捂着快要炸裂的头,终于败下了阵来,垂头丧气道,“算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反正以后玥儿的事情我是不放心交给任何人了。” 凰绯清淡淡一笑,调侃,“你最好是快点将她娶进门,这样的话,就不会再有人仗着她身份低微随意欺辱于她了。” “他们竟然敢。”慕云擎愤怒的握紧的拳头。 “还不止呢,就那个郡马爷,吃着碗里的,还要惦记着锅里的,要不是他纠缠玥姬被郡主给撞见了,玥姬也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 不说还好,凰绯清故意提起薛铭那个渣男,瞬间引爆了慕云擎内心那根导火线。 “我就说青柠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找玥儿的麻烦,原来是那个人渣在作妖。”慕云擎气呼呼的来,气呼呼的走,进口之前也嘴里还不忘念叨着要去给郡马爷好看。 银杏见状担心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急匆匆跑进来汇报。 谁曾想自家公主不仅不着急,反而乐得开怀,完全就是一副看事儿的不嫌事儿大的既视感。 “公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小侯爷那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真的打起来如何是好” 银杏这话让凰绯清觉得格外的舒心,无所谓道,“打起来就打起来呗,我们去看热闹。” “啊这”公主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 架呢打是打不起来的,晚间十分,凰绯清正在悠哉悠哉的用着晚膳,一直在监视青柠郡主一行人的阿大过来回话,说是青柠郡主被慕云擎失手推倒磕破了脑袋。 凰绯清托着腮,一手执笔,耐心十足的誊抄着佛经,漫不经心道,“他们倒是会折腾,白白便宜了薛铭那个渣男。” “对了,你且将我誊抄的这些装裱起来。” 想了想,凰绯清认真补充了一句,“你去将曹魏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情交给他去办。” 阿大颔首,“是,少主人。” 皇宫内院,十一行色匆匆的穿过梨园海棠的正门,一路小跑着将最新收到的信笺递交到元景手中。 元景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接过,一轮满月正好出上了屋檐,他坐在凉亭中,晚风习习,吹拂着他的青丝,他一手撕开信封,拿出信纸扫视着上面的娟娟字迹,一双含笑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透亮。 这丫头,几日不见,确实学会了修身养性。 看来此去护国寺一趟,并不是什么坏事,磨磨她的棱角,以及身上满满的戾气未尝不可。 “主人,那边有消息了,南疆的人马上会来尚都求娶公主。”十一面无表情道。 元景皱了皱眉,星光逐渐暗淡,抿了抿唇问,“有说过是求娶哪位公主吗” 十一摇了摇头。 也是,如此机密的事情南疆国岂会让旁人知晓。 然而那边突然间把消息传递到他手上是几个意思,他早就与南疆那边没有了任何联系,一种久违的不安莫名笼罩上心头。 元景捻着誊抄着娟娟字迹的信纸,深邃的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半晌过后十一才听到他的声音。 “此事先瞒住,切莫走漏了风声。” 十一看着他,没有说话,很认真的点了一下头,又见他突然起身朝着屋里走,翻箱倒柜了一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已然收拾好了行装。 “主人,你这是” 元景仿佛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毅然决然开口道,“我得去护国寺一趟,你且留下,如果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闭关了。” “主人,我陪你一起去吧。”十一不放心他时好时坏的身体,此去护国寺路途遥远,他身边没有一个人随行恐生事端。 元景淡淡的拒绝 了,拍着十一的肩膀,哄小孩儿似的对他说,“乖,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且乖乖守在家,嗯” 揉揉十一的头,元景连夜离开了皇宫,只剩下十一一个人眼巴巴的坐在梨园海棠的门口。 主人已经不喜欢他了。 主人是不是去找那个人了 好难过,可是他不能难过。 另一方面,凰绯清收拾完毕后,困意说上来就上来了,“银杏,银杏” 银杏听到声音从外面小跑了进来,看着凰绯清疲惫的样子,一阵心疼,“公主,怎么了,是不是困了,奴婢伺候您就寝。” “你是不是给我点什么熏香了”她感觉头有点晕,还有点沉,脚步虚浮无力,不像是疲倦,更像是 “没有啊,奴婢知道公主不爱那些味道,所以不曾点。” 银杏煞有介事的闻了闻,十分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熏香的味道,“对了,公主说的莫不是房间里本来就有的檀木香” 凰绯清扶着额,皱了皱眉,“每个房间都有吗” “嗯,护国寺每个厢房都有檀木香,很轻很轻,公主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那明天我把这个屋子熏一熏。” “大可不必,既原本如此,那就算了。” 听她这么说,凰绯清那颗心算是落了地,有可能是这两天精神太紧绷了,试想在护国寺这样的佛门清净地,也不会有人那么大胆直接动手脚。 夜色入微凉,凰绯清躺在床上渐渐睡得深入,由原本的安稳,然后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梦魇。 后半夜,凰绯清是从噩梦中惊醒的,守在外边的银杏听到动静,连忙爬起来掌了灯。 此时之间凰绯清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单薄的白色里衣完全被汗水浸透,可以拧得出水来。 “公主,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没事的,奴婢伺候您起来沐浴吧” 银杏看她这情况肯定是睡不着了,浑身臭汗黏糊糊的肯定是也不舒服,倒不如好好清洗一番。 她挥了挥手,示意银杏下去准备,而凰绯清呆呆的坐在床头,任由冷风吹拂在身上,感受着丝丝渗人的寒意。 脑海中,凰绯清挥之不去的前世记忆一幕幕闪过。 那样的真实。 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凰绯清抓着头发,脸色又沉又苍白,尘封在内心深处压抑着的情感,愤怒,不甘心以及嗜血的杀意好似被什么拧开了阀门,不受控制的从她的身体往外倾泻而出。 她的十指钳入到血肉之中,恍然痛苦的嘶吼了一声,喉咙翻涌出一股腥甜的味道。 霎时,凰绯清吐血倒在床边。 “公主” 银杏手中的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前这一幕把她吓得七魂丢了五魄,抱着凰绯清张惶痛哭起来,“公主,你醒醒,不要吓奴婢,奴婢马上去给你找大夫,你等我。” 事关人命,银杏立马去了慕云擎的院子将人给叫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南疆解忧蛊 凰绯清的脑袋晕得厉害,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 她醒来时便发觉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想要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赶紧给我松绑。”凰绯清怒火中烧,不过是睡了一觉,吐了一口血,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们竟然敢把她绑起来。 阿大阿二去哪儿了,怎么也不来给她松绑。 她扯着手上的绸带,想要挣脱,银杏端着一碗药推门而入,大喜过望,“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凰绯清咬牙切齿道,“叫嚷什么,赶紧给我松绑了。” “不行啊公主,小侯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给你松绑,你先等等,一会儿小侯爷来了,他会告诉你的。” 凰绯清满脸的黑线,什么叫还需要请示一下小侯爷 慕云擎那厮是想要造反了不成,她的主什么时候轮到慕云擎来做了 “我说扫把星,你现在省点力气好了,自己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慕云擎迈着大长腿走进来,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了,突然变得如此的正经,凰绯清还真不习惯。 “慕云擎,你好大的胆子,赶紧给本宫松绑。”凰绯清现在如果可以动手,她绝对狠狠赏慕云擎这丫的一个拳头。 让他胆大包天。 慕云擎不气,还不恼,破天荒的流露出一种怜悯的情绪来,“扫把星,你怕还不清楚自己的情况,虽然我也不想对你采用如此极端的行为,可你中了蛊,一旦发作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没办法啊,他也不想得罪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奈何这南疆的蛊术太邪门了,他还想留着这条小命跟玥儿长相厮守呢。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蛊术,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识相的赶紧给我松绑,不然我把你阉了做姐妹,让你当太监,再也不能人道。”凰绯清横眉怒目,狰狞着那张绝美的脸。 慕云擎嘴角狠狠一抽,指着凰绯清,嘴唇皮子一哆嗦,“你你你这个女人好心狠手辣,动不动还要阉了我。” 他捂着自己的裤裆,声音都变了,一个劲儿的帅锅给南蕲,“你,你要阉就阉他,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都是他出的馊主意,也是他说你中了蛊,会失去理性大开杀戒什么的。” “哟,这都还没开始呢,小侯爷就已经把我供出去了”南蕲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笑得那叫一个妖孽嘚瑟。 凰绯清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熊熊怒火涌上心头,燃烧光了理智,“南蕲,你皮痒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松绑,不然本宫让你好看。” “小爷我觉得自己长得挺好看了,不需要动刀子了。”南蕲使了个眼色命令房间内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如今,厢房内只剩下凰绯清,慕云擎与他,三个人。 知道凰绯清心里存在着太多的疑问,南蕲不和她兜圈子,开门见山,“殿下可知自己为什么会被梦魇缠身。”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凰绯清自认为已经很小心了,别人根本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手。 再者,梦魇这种事情本就稀松平常。 凰绯清实在搞不清楚,如何还能与南疆蛊术牵扯到了一起。 南蕲墨眉舒展,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淡淡道,“殿下可曾听说过,解忧蛊” “还有这种蛊术吗” 凰绯清心下一沉,她虽为南疆圣女血脉不假,可仅仅只是徒有虚表而已,南疆以毒,蛊立世,她却对此知之甚少。 就算是前世,她也是称帝之后,方才将南疆一并收入到尚都王朝的版图在毒术,蛊术的方面她不过是会一些入门的皮毛。 至于南蕲口中所说的“解忧蛊”,凰绯清是第一次听。 “解忧蛊,又名梦魇魔,中蛊之人常常会被尘封心底最深的执念缠绕,化作梦魇,长此以往,中蛊之人会一步步被心魔控制,从而沦为下蛊之人的傀儡,就好比你们尚都人所说的提线木偶。” “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蛊术,那岂不是杀人于无形,无敌了”慕云擎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为此充满了惊叹。 凰绯清忧心忡忡,考虑的并不是自己的状况,而是对她下蛊的人到底有多么的狠毒。 妄想让她成为听话的傀儡。 甚至还有可能知道她内心深处恐惧,执念的东西。 见凰绯清低着头,抿唇不语,南蕲觉得她是害怕了,心想凰绯清就算再刚强,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殿下也不用太焦虑,我虽不会解,却知晓一些克制之法, 在真正解蛊之前,我会以南疆秘法封住殿下的内力,这不仅仅是为了防止殿下失控伤人,同样也是防止殿下自伤。” “这几日,烦请殿下按时按量的服下南某人配的药,虽然不能直接拔蛊,倒也能够有抑制之效。” 凰绯清彻底放弃了挣扎,眼下似乎除了南蕲说的,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此事必须保密,绝对不能让旁人知晓。”她沉默了半晌,抬眼看向慕云擎,拜托他,“我这里有南蕲和曹魏在,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希望你能够回梨园海棠一趟,将此时告诉阿景。” 慕云擎明白她的意思,毫不犹豫应承下来,“阿景见多识广,兴许真的有法子,我即刻动身。” “别想太多了,一会儿我先帮你封住内力,在此期间殿下忌生气,莫要与他人动武。”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婆婆妈妈,几日不见,越来越像个娘门儿了。” “喂,好心没好报,啥好处都没捞到我就帮了你那么大个忙,你就是真的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凰绯清回怼了一句,“我不是把曹魏送给你了吗,这个诚意还不够” “那他也没让我碰啊。”某人委屈巴巴。 “那就是你自己的魅力问题了,我只管给你打包送上门,至于怎么享用美味还需要我亲自给你指导不成” 里面传来男女没羞没臊的对话,曹魏站在门口脸色都快滴出墨汁儿来了。 敢情他就好比送去和亲的公主,一言不合的被主子卖掉了 淡定,淡定,不能生气,绝对不能。 曹魏默默的催眠自己,深呼吸后,这才推开门,放下手中的药,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公主,您的药已经煎好了,趁热喝效果才好。” “额,辛苦你了。” 也不知道他们的话曹魏听到没有,凰绯清错开目光不看他,在人家后背说坏话终究有些莫名的心虚。 南蕲是个厚脸皮了,自曹魏一出现,眼睛都亮了起来,“那个,公主你好好休息,我和曹小郎君不妨碍你了,如果有什么事就使唤那个叫银杏的丫头去叫我哈。” 说罢,南蕲迫不及待的拉着曹魏离开了,离得老远了,凰绯清依旧还能听到曹魏气急败坏的低吼声。 凰绯清无奈笑笑,行动恢复了自由后,她揉了揉发红的手腕,陷入短暂的沉思。 不过,事已至此烦恼也没用,倒不如好好享受享受在护国寺这段娴静悠闲的时光。 偶尔晒晒太阳,抄抄经书,没事也可以去听听寺中得到高僧的佛理法会。 主持方丈是个和善的人,得知凰绯清的情况,隔三差五的为其诵经,从而让凰绯清暂时忘却内心执念已久的事情” 久而久之,凰绯清越来越喜欢与方丈探讨经文和佛理。 今日与往常一样,凰绯清起了个大早来到大师的厢房门外,手里还抱着几卷最新誊抄好的经文。 可凰绯清在门外足足等了一刻钟,屋里始终没有任何的动静。 第一百一十八章 羞羞人的拔蛊方法 “公主殿下,您这么早就来找师父了” 方丈大师的小弟子给凰绯清行了一个礼,恭敬道,“师父这两日身子不适,让公主掉下来久等了,我这就去看看师父醒了没有。” 凰绯清自知打扰了,微微点了一下头,淡淡开口道,“有劳小师父了。” 小师父回以一个暖心的笑容,转身去推开主持方丈的房门,边推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紧接着房间里突然传来小师父惊恐的叫喊声。 凰绯清皱了皱眉,暗想情况不妙,快步冲跑了进去。 只见方丈大师无比安详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伸手去探了探鼻息,却发现人早已经死了,凰绯清看了看尸体僵硬的程度,死亡时间估摸应该是昨天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 “师父,师父,您怎么了,起来说说话啊,不要吓徒儿” 小师父跪在方丈的床头,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劲儿的摇着方丈冰冷的身体,凰绯清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即便方丈大师并不是她所杀,她却十分清楚杀方丈的人肯定是冲着她来的。 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凰绯清蹙了蹙眉,抬脚去到后院找到了正在房间钻研接蛊的南蕲。 “哟,公主殿下今日气色不错啊,不生气不动武果然还有有点用处的,今儿个是药吃完了,还是想我了”南蕲俏皮的眨了眨眼。 “主持方丈死了。” 少女淡淡的嗓音响起,像是再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南蕲一时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死了,就死了啊,你告诉我干嘛”他又不懂起死回生。 凰绯清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他在这个时候死了,你觉得会是巧合吗” 她莫名其妙的中了蛊,纸包不住火,哪怕命令下去封锁了消息,这件事情早晚会传出去, 而方丈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杀死,难保不会有人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后果不言而喻。 “殿下是怀疑有人故意做局加害于你” 南蕲小眼睛眨巴眨巴,他是一个外族人,不是很能明白诸如此类的勾心斗角,看着凰绯清最近的遭遇,不得不生出一股莫名的同情来。 “殿下,您可真惨。” 三番两次的不是被追杀,就是被下蛊,接下来还得面临数不清的陷害。 人心啊,反正南蕲是看不明白,也不想管。 凰绯清脸色很是难看,如果可以,她真想直接弄死了这货,奈何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叹了一口气,凰绯清尽可能的说服自己不要与他计较,“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废话,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跑不了,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这个殿下放心,我们南疆人最注重诚信了,虽然目前结果并不是那么如我意,但眼下能够与曹小郎君朝夕相处,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得得得,少说两句。”凰绯清不反感什么断袖,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听着这货秀恩爱。 还是和一个男人秀恩爱,凰绯清在心理上有些障碍。 揉了揉肿胀的眉心,凰绯清坐着来喝了口茶,低沉开口道,“方丈的事我让曹魏去处理了,为了避免此事被他们大做文章,你得尽快想办法为我拔蛊。” 南蕲犯难了,不是他不想,可他对蛊术也不是特别了解,此等高技术高难度的事情他如何下手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想不到办法的话,我就拉着你一起陪葬。”凰绯清的眼珠子鬼灵精怪的转了转,嘴角弯起恶劣的笑意。 “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可别怪他占便宜什么的。 凰绯清挑眉,“有办法了” 南蕲拉怂着脸,一面叹气,一边递给凰绯清一册典籍,“办法呢也不是没有,但是太无耻了,你肯定不会接受,所以我就没有敢提。” 这话凰绯清怎么听起来,有种不详的预感。 怕凰绯清看不懂上面的南疆文,南蕲露出八颗整齐的大白牙讪笑着,无比贴心的解释,“解忧蛊之所以厉害,其根本原因是蛊虫为下蛊之人以自己的血喂养的蛊虫,想要拔蛊,也必定需要将下蛊之人给找出来,借以下蛊之人的鲜血方能将蛊虫引出来。” 不过现在嘛,凰绯清肯定等不及揪出下蛊的那个人了,所以 “另外一种方法呢”凰绯清就不信这个蛊拔不了了。 南蕲摸摸鼻子,有些勉为其难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凰绯清拧着秀眉不语,默许了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吧,本来这件事情也很好办 ,难就难在公主尚未成亲,有些事情又不能假手于人。” “”凰绯清脸色骤变,南蕲说的办法莫不是需要男女阴阳调和 “你放肆” 凰绯清气得要吐血了,她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南蕲这么不要脸的,为了拔一个蛊,竟然想要与她做那些事。 “额殿下你别误会啊,我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我我又不喜欢女人,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多少。” 这下南蕲可冤枉死了,他不过是说出了拔蛊的办法,怎么的就变成了他对凰绯清有非分之想了 站在门外的曹魏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时之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南蕲脑袋哐当一声彻底死机了,惊慌失措的解释道,“曹魏,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额,不好意思,你,你们继续,我我一会儿再来。” 曹魏慌不择路,离开的时候差点在院中滑了一跤,害得南蕲赶忙追上去解释,“曹魏,你个王八蛋给我站住,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完犊子,这么多天做的努力不会白费了吧。 曹魏该不会觉得他是玩弄他人感情的渣男吧 “公主殿下,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乱说话的。”南蕲一个头两个大,要是曹魏真误会了什么,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凰绯清。 还想拜托他拔蛊救命 呵,下辈子吧。 “那么生气做什么,你的小郎君什么时候都可以哄,本宫的事情却是耽搁不得,尽快的为本宫做准备吧。”凰绯清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南蕲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准备 准备什么,给她准备男人 来不及细想凰绯清到底想要干什么,反正南蕲是不会为了交易而出卖自己的清白,随后便大张旗鼓的为凰绯清搜罗“美男”。 一连两天过去了,凰绯清见了无数自称美男的美男,看得她眼花缭乱,要不是身边还有慕云擎这样姿色的男人给她洗眼睛,凰绯清真得忍不住将南蕲给掐死。 这丫的审美,让人叹为观止。 “公主,奴婢还是觉得此事太过疯狂了,万一传到陛下的耳中,不仅仅是公主清白有损,更是涉及了皇家的颜面。”银杏认为自家公主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女人。 任何男人都配不上公主。 凰绯清勾唇一笑,抚摸着银杏的脑袋,语重心长的安慰她,“傻丫头,他们自然是配不上本宫的,至于本宫为什么这么做,自然是有本宫的考虑。” 她拍拍银杏的肩膀,吩咐道,“今晚那就不用守夜了,好好的下去休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银杏担心她夜间惊醒,隐隐不安,“公主,奴婢不辛苦” “好了,听话。”凰绯清态度坚决,不容置否,急切的推着她往外走。 房间再一次恢复了最初的宁静,凰绯清嘴角轻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熄灯上床闭眼动作一气呵成。 没过一会儿,床上的人渐渐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再也忍受不了 黑暗中,凰绯清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够敏锐的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能够分辨出来没有任何的恶意,也就没有睁开眼睛。 只等着暗处的那个人现身,迈着轻微的步子渐渐走近至床头,淡淡的清竹香萦绕在鼻尖,那般的熟悉好闻。 不用猜,凰绯清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既然他想要装,凰绯清索性安安稳稳的继续躺着睡觉,呼吸声均匀平稳,让人丝毫察觉不出在装睡。 屋内的光线很暗,依稀能够倒映出床头那人的轮廓。 乍一看这身影体魄的轮廓,颀长清俊,通身气派优雅自得,好似茂林的修竹,又似凌空的皓月。 看着床上睡相甜美,还透着丝乖巧的少女,男人俊美的脸庞浮现出暖人的笑意,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没错,他在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些许是被灼灼目光盯得不是很自在,强大如凰绯清也开始有点不自在的动了动睫毛。 生怕她会突然醒来,男人莫名紧张的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床上睡得安安稳稳的少女嘤咛了一声,动了动身体,倒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半窝在外边的一侧,卷成一团。 男人眼底弥漫着浓郁的笑意,忍不住伸手拉过滑下来的被子将她露在外的手臂遮盖好。 “阿景” 软软糯糯的呓语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男人为之浑身一震,抿着唇一言不发。 凰绯清闭着眼睛,听力比起往日还要敏锐上几分。 些许是因为凑得太近的缘故,她能够无比清晰的听到男人砰砰的心跳,唇角若有若无的扬起,趁着男人并未察觉很快恢复入常。 一直过去很久,凰绯清在装睡。 男人似乎也不打算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就守在床头看着她不说话。 凰绯清心里怄得要死,这人怎么还是跟一块木头似的。 上次那件事情过去多久了,还要和她继续生气吗 人都来了,什么话也不说,干坐在床头有什么用 看看看,看她能从脸上看出花来吗 越想越烦躁,一会儿都要天亮了,他要是在不出声,看她 凰绯清心沉了沉,正打算一睁开眼睛便拉着男人的手质问一番,然而当她醒来后,房间里已经早已没有了任何的人影。 就仿佛昨晚没有任何人来过似的。 “元景。” 凰绯清咬牙切齿,挥着拳头狠狠砸在了床头。 杀千刀的,她就不信了,如果知道她要和其他男人把蛊,还能不能像昨晚那般淡然。 很快,凰绯清一早传令了下去,封锁了所住的后院,任何僧侣以及香客都不能靠近。 与此同时,南蕲按照她的要求找来了两个家世清白,品貌一流,还贯会伺候人的俊美小公子。 凰绯清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年轻男子。 虽不及某人长得好看,也没有某人高,那双眼睛看向她的时候还透着股y邪。 凰绯清很是不喜。 但又想到某人对她的视而不见,凰绯清心中的愤懑越来越强烈,强忍下了不适。 她开口命令道,“你们俩,过来给本宫捏捏肩。” 二人一听,大喜,小心谦卑的凑上了前来。 一人绕到凰绯清的身后乖巧的捏着肩膀,一人则半跪在凰绯清面前,柔软的双手覆在少女冰肌玉滑的美腿。 一寸又一寸有节奏的捏着。 凰绯清半阖着眼睑,舒舒服服的半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着美男的伺候,心情逐渐变得格外愉悦了起来。 “公主,这样的力道可还满意”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像山谷里的潺潺流水,凰绯清耳朵都要怀孕了,很是慵懒舒服的“嗯”了一声。 “那小人伺候公主就寝可好,小人不会让公主失望的。” 男人的手按耐不住悸动从少女如玉的肩膀慢慢滑下。 凰绯清不出声,也不制止,仿佛默许的男人的动作。 灯光下,看着少女白皙姣好的身体,两个被命运眷顾了的男人目光如痴如狂,恨不得要将天仙一样的女人一口吞下。 这可是公主啊。 万一经此一夜得到了公主的垂青,以后那便是想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他们可不得将凰绯清给伺候好了。 屏风后,三人的身影交叠,两 个男人近乎膜拜的亲吻着凰绯清的玉足。 凰绯清从未体验过如此美妙的感觉,任由身上雪白色的绫罗衣衫一件件在男人的手中剥落。 只剩下一件轻薄顺滑的白色里衣。 男人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觑,怀着澎湃无比的心情试图扒下女人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时,不知什么东西从窗外飞出精准无比的刺入他们的后颈。 凰绯清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旁尽心尽力伺候的两个男人已经直直条条的倒在床上。 凰绯清眯着雪眸,散乱的青丝洒在白色丝滑的里衣上,黑与白映衬出别样致命的美感。 “大胆,什么人竟也敢来坏本宫的好事。” 少女靠在床头,怒目自危,脸上再也没有了温和的笑意,一双含情眸疯涌的是熊熊怒火。 “我数三个数,如若还是躲躲藏藏不肯出来,那以后便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哪里凉快滚哪里。” “你是不是早知道是我。” 蓦的,屋内果然多了一个颀长清俊的身影。 伴随着那个熟悉动听的声音响起,凰绯清无比得意的扬起了唇角,“除了你,本宫想不到谁还会那么无聊,大半夜的偷偷潜入本宫闺房。” “老师” 凰绯清慵懒的靠在床头,青葱玉指撩弄着垂落胸前的乌发,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清儿怎么不知道,您还有半夜翻墙的癖好。” 男人面色微僵,全然没料到凰绯清会这么直白,冠美如玉的面颊隐隐发烫。 “陛下让你来护国寺静思己过,为民祈福,你又做了什么” 佛门清净地,她身为公主,怎可如此荒唐。 更让元景生气的还有慕云擎,他少叮咛万嘱咐,让他不仅要照顾好凰绯清,我要把她看住,切莫让她干出一些荒唐事。 可他们一个个的压根儿都不让人省心。 如若元景没有快马加鞭的赶来护国寺,凰绯清是不是就要在这佛门清净地随意乱来 “呵呵,老师,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凰绯清欣赏着男人既是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觉得这次的安排无比的值得。 元景气噎,涨红了脸低声呵斥,“凰绯清,你给我正经点。” 她踢开床上的男人,光着脚一步步迈向元景,歪着脑袋调笑。 “阿景,我们这么久不见了,你不想我也就罢了,非要一见面就吵架吗” 凰绯清满脸疲惫,加上这几天气郁难解,终于在见到元景的那一刻,忍不住心神激荡,瘫软在元景面前。 “清儿” 男人吓得三魂丢了气魄,俯身将她抱是起来。 凝视着凰绯清苍白的脸,元景终于放下了平日里冷漠的伪装,失去了冷静,“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凰绯清的身体情况他是知晓的,她那么深厚的内力,如今给她探了探脉,怎么会如此虚浮无力。 他这是担心她 少女勉强扯开一个笑容,虽有做戏的成分,眼见着这个男人终于开始把她放在心上。 凰绯清现在竟有点莫名的想哭。 “对对不起,我我不应该和你吵。” 元景从来没有哄过女孩子,之前也是对她荒唐的行为太过生气了,所以才有些失礼。 第一百二十章 逼着他承认动心 凰绯清看着他不说话,猜不透她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男人被盯得很不自在,别过脸将人抱回到了软塌上。 受不了这样的尴尬,元景开始主动找话题。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两天发生过什么,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凰绯清奄奄的靠在一旁,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因为想我,所以才来的。” 男人心一紧,不自觉抓了抓衣袖,抿着唇不语。 “那好,换个问题,之前的事情,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凰绯清伸出手指,牵着他一根修长好看的手指头,咬着晶莹水嫩的粉唇无比期待的看着他。 元景不明白她这么无厘头的问题,疑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之前他们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之前 脑海中霎那间闪过一些旖旎的画面,元景羞得脸色通红。 他别过脸不再去注视凰绯清似笑非笑的目光,轻咳了声,“你以后且不能如此了,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呵,老师果然是心胸豁达,与自己的小徒儿有了肌肤之亲,也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凰绯清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伸手推了他一把,欺身压在他的身上。 “老师,清儿是不是当真那么没有魅力,以至于让你都不曾有过片刻的动心。” “凰绯清。”男人气恼,想要推开她。 少女的动作更快,双手摁住他的手腕,整个身体完全紧密无间的趴在他的身上。 “凰绯清”元景低呼一声,喘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男人一副深恶痛绝却无可奈何的模样非但没有惹怒凰绯清,反倒是让她觉得格外有意思。 “阿景,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她伸手用力的戳着元景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凰绯清笑得像个单纯的孩子。 “承认吧,元景,你已经喜欢上我了,这里不会骗人。” 男人沙哑着反驳,“我没有。” 凰绯清盈盈一笑,“你有。” “没有”元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句话。 他本可以推开凰绯清,奈何迟迟做不出动作。 疯了,疯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凰绯清透过他那双澄明的眼眸读懂了太多的情绪。 强扭的瓜不甜,早在上一世的时候她用强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反而让元景越来越厌恶她。 也罢。 她叹了一口气,失落的松开了手,起身规规矩矩的坐好,眸中的星光逐渐暗淡。 “你”元景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原以为 少女娇笑了起来,眼睛好似天上的那弯月牙,“怎么,阿景还想继续吗” “”这丫头,少噎他一句会死吗 凰绯清垂下眼睑,不去看他,月光透光窗口倾泻在她的身上,映衬出一股格外柔美安静的感觉,然后元景听着她一字一句道。 “元景,我中了蛊。” “” “我并不是不自爱的女孩子,贵为公主,我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千金之躯,不能有损皇家清誉,就是如果不拔出体内的蛊,我会死的。”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早已目瞪口呆的男人,甜甜的拉着他的衣袖问,“阿景果真舍得让我去死吗” “开什么玩笑,为师是不会让你死的。” 元景面色冷沉,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充满了认真和坚定。 凰绯清惊艳于他的美貌,感觉自己的心狠狠悸动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反问,“既如此,阿景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共赴云雨” “凰绯清”男人抬高了音量,一字一句充满了冰冷的怒气。 话落音,凰绯清的额头被他狠狠敲了一下,疼得她直咧牙。 “元景,你干嘛打我” 男人抿了抿唇,没好气训斥道,“没大没小,叫老师。” 凰绯清心中不快,在这个时候却没有和他对着干,咬着唇,故意用嗲嗲的声音叫他,“老师” “好好说话。” 元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拽着凰绯清的身子坐好。 不给凰绯清开口的机会,男人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外袍裹在她身上,脸色超乎寻常的沉。 “拔蛊的事 情放一放,肯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你不要急,更不要意气用事。” 扫了扫床上的那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元景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道,“今日之事我暂且不和你计较,再有下次,你便不用再叫我老师了。” 他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徒弟,也自知没有那个能力胜任公主殿下的老师。 凰绯清撇撇嘴,不敢再有任何逾越的动作,不高兴的歪在软塌上无理取闹。 “不叫就不叫,你以为我愿意做你的徒弟啊。” 谁稀罕做徒弟,她要做他的妻子。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的休息,明天一大早我便带你离开护国寺。” 听到可以离开,凰绯清翻了个身,拉扯着男人的衣袂,“去哪儿” 元景幽幽的看着她,淡淡开口,“不是说要解蛊吗” 他从前游历山川的时候认识有一人最是擅长南疆蛊术,凰绯清目前的情况如果不去找他,元景实在想不出另外一个人来。 煮熟的鸭子飞了,换做谁都不会高兴。 凰绯清很是不满,可她却不能在元景的面前表露出来,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二天,凰绯清带着一行人跟随着元景动身前往黄泉谷找人,南蕲那货非要和他们挤在同一辆马车。 以至于出现了这样一幕情况。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国师啊,国师大人,久仰久仰,我叫南蕲,南的南,南蕲的蕲,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南蕲腆着脸伸出自己的狗爪要握手,如果凰绯清的目光可以杀人,都不知道他得死多少回了。 元景不是没听过南疆国大祭司有个弟弟,他主动示好,自然不能表现得太冷漠,“南公子,幸会。” “啊啊啊啊啊,我终于看到活的了,您真是比画像上的还要帅。” 元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笑,“南公子过谦了,不知道另兄可还好。” “我大哥啊,还不是老样子,做了大祭司脾气一年比一年大。”南蕲趁着某人不在,想怎么吐槽便怎么吐槽,完全不需要顾忌。 凰绯清半阖着眼睑,漫不经心的吐槽,“说得好像你们挺熟的一样。” “我和国师大人一见如故不行啊。” 南蕲抱着手臂哼哼,然后又一副舔狗模样对着元景花痴,“国师大人,听说您什么都会,占星卜卦特别神,南蕲想拜托您给我算什么一个” “啊啊啊啊啊,公主殿下您干嘛揪我耳朵,松,松手,疼疼疼” 不给南蕲把话说完的机会,凰绯清揪着他的耳朵将人狠狠踹下了马车。 “曹魏,将这个人给我看好了,没我的允许不能让她靠近本宫的马车一步。” 凰绯清见了这货就生气。 南蕲完全丈二摸不着头脑,扯着嗓子朝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大喊,“公主,我什么都没做,你,你怎么这么欺负人” 开玩笑,要是等他真做了什么,凰绯清指不定肠子都悔青了。 重新坐回到马车,凰绯清狠狠瞪了某人两眼,凶巴巴的警告道,“以后离那个小子远点,他要是套近乎,直接将他扔出去。” “呵,他可是南疆国大祭司的弟弟,如此行事恐怕不妥。”元景是意思是,该装的还是得装一下。 凰绯清拧紧了眉,浑身充满了抗拒的气息,“没什么不妥的,摔坏了算我的。” 平日里,凰绯清鲜少露出小女孩儿般的一面,元景之前还为她故作成熟头疼不已。 现在看到她因他多与南蕲亲近了一些而耍小脾气,顿然不由得弯了弯唇角,摸着她的头安抚,“好,我离他远点就是,都听你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四人同行必有狗粮 此行前去黄泉谷,为了避免引人耳目,凰绯清依旧扮做风流的俊俏小公子。 曹魏领着两个侍卫化作小厮跟随,南蕲说什么也要跟着,凰绯清便让他换上尚都国的服饰。 而慕云擎目标太大,只能听从元景的建议继续待在护国寺,保护扮做了公主的侍女银杏,这样就没有任何人发现凰绯清离开过护国寺了。 一行人南下行走了一天一夜,越走越偏远,周围人烟稀少,别说什么落脚处,就连牲畜都没看见几只。 南蕲是个被娇养惯了的,如何能够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公主不对,小公子啊,我们都走了一天一夜了,歇歇吧。” 他摸摸自己干瘪的小肚子,马车上的干粮被他吃得差不多了,早知道那么艰苦,那么悲催,他就不跟过来了。 这不是造孽嘛。 “叨叨什么,不是你非要跟来的吗,闭嘴。” 曹魏凉凉的开口,很是嫌弃南蕲这货,一个大男人这点苦都受不了。 切,跟个小娘儿似的。 南蕲黑了脸,哼了一声,“说得我好像愿意来似的,要不是怕你一不小心死在了外边,没有人为你收尸,小爷我才不来这种鬼地方。” 谁特么的愿意天天吃狗粮。 这一路,他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个人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再看看他,千里相随还不让人感动一下,还让他闭嘴。 曹魏尴尬了一脸,企图说点什么解释解释的,南蕲哼哼两声转身就走,他站在原地更囧了。 他这是甩脸色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老是吵架,南蕲娇生惯养了点,你让让他。” 凰绯清从马车上下来,似笑非笑的瞧着这两人。 还别说,一个幼稚一个二,如果南蕲是个女子,或许还真是曹魏喜欢的那一款。 “公主,凭什么我让他啊,一个大男人成天不学无术,涂脂抹粉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曹魏语气中满满的嫌弃。 “我倒是觉得南小公子挺率真的,看天色也不适合继续走了,不如先稍作休整。” 元景早些年走过这些地方,知晓不远处有条小河,便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回来。” “你去哪儿,我也去。” 凰绯清好似一个黏人的孩子,视线锁定在元景身上,就怕他跑了。 少女旁若无人的抱着他的手臂,突然的亲密让元景有些无所适从。 “清儿,你” 凰绯清懵里懵懂的抬眼看他,狐狸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怎么了,老师为何这般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 “没没什么。” 他飞快的别过脸,不去看她太过于灼热明媚的眼眸,就连制止她的话都忘记说了。 二人肩并肩无比亲密的消失在众人视野,南蕲懒懒的靠在马车上,唇角分明上扬了几分。 好一个翩翩谪仙俏公子。 好一个妖娆多情魅佳人。 如此一瞧,确实无比的般配,怕就怕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啊 “你在那儿笑什么,我可警告你啊,国师大人身份尊贵,超脱凡尘,别用你那副色眯眯的眼睛亵渎。” 曹魏打从出发开始,没少看到南蕲那厮眼巴巴的瞅着国师。 他敢断定这丫的绝对心怀不轨。 呸,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之前还说什么只喜欢他,曹魏觉得这厮就没一句真话。 只要是个稍微长得好看的男人,他的眼珠子都快要黏别人身上了。 龌龊。 恶心。 “额我这是单纯的敬仰,你不要将人都想得那么龌龊好不好” 南蕲大囧,按耐不住内心的小惶恐,迅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讨好似的凑到曹魏跟前,眉飞色舞的碰碰他的肩膀,调侃道,“怎么,你是担心我看上国师大人不要你啊” “滚,爱看上谁看上谁。”曹魏没好气剐了他一眼,自顾自跑去一边生火。 南蕲越挫越勇,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哎呀,别老是生气嘛,都说了我只喜欢你了,我对国师真的只是崇拜而已。” “还有,你们公主是不是对国师有意思啊。”他压低声音八卦,惹来曹魏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别瞎说。” 南蕲不乐意了,一本正经的反驳,“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敢说他们没点猫 腻” 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才是真瞎了。 睁眼瞎。 “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国师不可能,公主也不可能,这种话之后不要乱说,不然引来杀身之祸,没人能够救得了你,听见了吗”曹魏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严肃的警告,这丫的嘴没个把门的犯了忌讳都不知道。 真搞不明白他这样的傻白甜在吃人的环境怎么活下来的。 南蕲并没有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愣愣道,“你们尚都人还真是奇怪,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犯得上喊打喊杀的 “说了你也不明白,陛下是不可能让国师和皇室中任何人有所牵扯的。” 曹魏表面上是个风流纨绔,可也不妨碍他看懂目前的朝廷局势。 再者,公主殿下有野心,具备一定的能力,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言明,曹魏也清楚凰绯清绝非池中之物。 正所谓做大事者,根本不可能为儿女情长所束缚。 在曹魏口中不会为“儿女情长所束缚”的女人已经高高兴兴的和元景返回了,二人手中拎着几条刚从河里抓来的鱼。 “原来你们已经生好火了,不错不错。” 凰绯清颇为满意的给了曹魏一个眼神,顺便将鱼也塞到了他的手里。 “你们俩将鱼给我烤了,这就是我们今晚的晚餐了。” 随即,她扭头看着浑身狼狈却又不失儒雅的俊美男子,抿着唇浅笑出声来 “老师,我觉得您还是去马车上换身衣服的好,有碍观瞻不说,着了凉可没有大夫给你看。” 元景的鞋袜,长袍都被河水浸湿,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身上,他确实不太好意思。 “后面的事情有劳你们了,我去去就回。”他微笑着点了下头礼貌示意。 凰绯清难得看到他如此一面,生了些坏心思,刻意倾身凑过去低语,“老师既是为我抓鱼弄湿的衣服,不如让清儿伺候您更衣好了。” “不不用了。”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快步朝着马车走去,头也不回。 南蕲任劳任怨的在一旁生火,看得那叫一个酸,“曹哥哥,你帮人家烤好不好,人家不会。” 曹魏忍着将人丢河里的冲动,捏拳警告,“滚,给我说人话。” “嘤嘤嘤,你凶人家。” 南蕲受伤了,看向凰绯清的扯着嗓子控诉某人的罪行,“公主姐姐,他不给我烤还骂我,你也不帮我说说他,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凰绯清走到火堆旁边,明亮炙热的火焰倒映在她的脸上,衬托着她那张脸无比的明媚自信却不张扬。 “曹都尉,对未来的九驸马态度好点,不然回去后九驸马给你小鞋穿我可管不了。” 凰绯清将九驸马三个字咬得极重。 曹魏:“” “九驸马,啥意思,这么快就替我给安排好了” 他都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的九公主,万一长得很难看怎么办 南蕲脸色又阴又沉,赌气的坐在地上,余光偷偷瞥向曹魏,还故意冷着声说道,“可不是,再过不久我就是你们尚都国的驸马爷了,你们不是最注重礼数尊卑的吗,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你还不是驸马呢,等南小公子那天做了驸马,曹某人一定卑躬屈膝,对南小公子言听计从,行了吧。” 话说完,曹魏起身走到火堆的另外一边,别说烤鱼了,他连个眼神都不给南蕲,可是把南蕲气得够呛。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跳骗不了人 这两货很明显是相互较劲,一个也不愿意退让一步,最后索性都僵着,一个也不理一个。 凰绯清夹在他们中间忍俊不禁,倒也不急着做和事佬,看着他们互掐也是一件特别好玩的事情。 没过一会儿,鱼串在树枝上开始烤了。 凰绯清借着温暖的火光,毫无半点不适的靠在树下静默沉思。 元景换好衣服归来,远远的看着凰绯清娇小孤独的身影,顿时柔情在心中似水般流淌。 他来到凰绯清的身边,从她的手中自然而然接过烤了半熟的鱼,“就你这样,外面烤焦了说不定里面都没熟。” “说的好像你会一样。” 凰绯清嘴上在质疑某人,却不曾有半点拒绝的意思,而且打从一开始她烤的鱼就是给元景的,她是太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烤了老半天都没能烤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索性放弃了。 元景如果能自己烤熟了吃,他就吃,如若烤不熟,那他们就凑合着吃一些野果,总之能勉强填饱肚子都行。 “我虽不太会,倒也见过别人做。” 他的眸光投向动作娴熟自信的曹魏,淡淡一笑,“喏,不是有现成的学习对象吗” 凰绯清轻笑出声,托着腮,借着火光凝视他那温柔俊美的侧脸喃喃,“老师的能干还真是超出清儿的想象。” 这样一个人,换做谁都会喜欢的不是吗 再怎么说,也是她喜欢了两辈子的人,凰绯清是越看越觉得顺眼了。 “咳咳,你们俩烤鱼就烤鱼,不要那么腻歪好不好。” 南蕲坐在他们对面很是尴尬,嘴里的烤鱼都不香了,“喂,曹魏你是不是没有放盐啊,能淡出鸟来。” “不吃你就别吃,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儿给你弄盐巴。” 不理会南蕲的无理取闹,曹魏率先将烤好后的第二条鱼递给凰绯清,恭恭敬敬道,“公主,您先吃,我继续烤。” 凰绯清没伸手接,淡淡开口,“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她想吃她家阿景亲自烤的。 万一吃多了,她家阿景烤的可就吃不下了。 曹魏面露尴尬,感觉自己又被塞了一嘴的狗粮,默默的拿着自己的烤鱼躲在一边算了,临走前他还不忘拽走了另外一个不自知的电灯泡。 “诶诶诶,曹魏你扒拉我干嘛,男男授受不亲你不懂啊,松开。” 曹魏:“你给我闭嘴,这边风景好,你给我老实待着。” 南蕲:“你才给我小爷滚,哪里凉快哪里去,莫挨老子” 两个冤家都走老远了,声音依旧穿透力极强,凰绯清和元景二人围在火堆旁相视一笑,气氛超乎寻常的融洽。 “去黄泉谷路途遥远,让你一路辛苦了。” 元景心疼她是这个女孩子,身份尊贵,金枝玉叶的,应该不曾吃过现在这样的苦。 凰绯清不以为意,淡淡开口,“相比起能够自由自在的活着,吃点苦又如何。” “何况,能够与阿景一起,本宫不觉得有什么苦的。” 少女扬起明媚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堪比天上的星辰,“阿景长得真是好看,真不愧是我朝第一美男子,难怪那么多女子倾心。” “清儿又拿为师说笑。” 男人不自然别过脸,莫名将“为师”二字咬得极重,意在提醒凰绯清不应该对他抱有其他幻想。 她还小,看问题都喜欢看表面。 所说喜欢他,自然也是喜欢他的皮相,元景为人师表,理应主动与她保持距离。 凰绯清漂亮的狐狸眼闪过一抹冷漠的狡黠,不急不慢的起身,近距离凑近凝视他那张脸。 “阿景啊,你是不是怕我” 少女咯咯咯娇笑出声,柔软无骨的双臂圈住他的脖子。 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无声诱惑道,“世人爱美,本宫自然也不例外,阿景此等绝色,自是得清儿这般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不管你承不承认” 凰绯清捧着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得意的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元景长身玉立广袖飘飘,一头乌发随意用飘逸的白色丝绦系着,优雅又带着几分慵懒。 在被凰绯清强吻片刻后,慌忙将人猛的推开,月下俊脸涨得通红,“我们是不可能的。” 像是经过了长久的挣扎,他沉默的看着凰绯清,眼底越发的沉重。 凰绯清非常不喜欢这句话,冷清的目光睥睨着眼前 的男人,“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清儿别闹,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以后你就会明白” 又是你还小,又是你什么都不懂,又是以后你就会明白,这样的话凰绯清都听厌了。 听倦了。 她竭力忍耐着心中的烦躁和不满,冷着眼,唇边扬起一抹高傲冷漠的笑,“我到底小不小,阿景摸摸不就知道了。” 少女星眸璀璨惑人,嘴角的笑意如暖风拂过绿柳般明润舒展。 不给元景反应的机会,凰绯清抓起他那双灼热的手掌亲密无间的贴在自己的左心房。 那饱满的形状 柔软的触感 还有伴随着彼此心脏剧烈震动的声音,元景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她真是越来越大胆放肆了 元景另一只手猛的攥紧她的手腕,狠狠往旁边一甩。 这一下,他铆足了劲,凰绯清此刻内力全失,身体顿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他狠狠甩开了好远。 “清清儿。” 元景慌了神,他没料到一贯强势的凰绯清变得那么柔弱,他刚刚的力道是没收住的,也不知道伤到她没有。 他将人给扶了起来,凰绯清手臂擦伤了一大片,触碰到手肘的时候疼得她眼泪直飙,“疼疼” “是是不是脱臼了” 元景被吼了一声,顿然不敢乱动了,满眼皆是心疼和后悔,“你不要乱动,让我给你看看,忍着点疼,一会儿就好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那么用力推我。” 男人慌乱反驳,“那还不是你还不是你又调戏我,你可知一个女孩儿的名节有多重要。” 她继续如此下去,还有哪家的好儿郎愿意娶她 元景气都被她气死了。 “老师最是循规蹈矩,摸了我的身子,还亲了我。”凰绯清忍痛戳着他的心口,无比得意的宣誓着,“这里还为了我跳动。” 此生,元景你觉得你还能跑得掉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长得帅果然吃香 这二人前一刻还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不过是吃了一条鱼而已,突然间恼火起来一个不理一个了。 南蕲和曹魏蹲得远远的,彼此相顾无言,每个眼神却又尽在不言中。 直到南蕲最先憋不住了,捏着小细嗓八卦,“他俩不会是吵架了吧” “你瞎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吵架了,还用他说 南蕲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推了曹魏一把,自顾自抱着膝盖蹲着大树下生气。 这货又在搞什么,倒像是被他欺负了似的。 曹魏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上前碰了他一下,“喂,不会那么小气吧,这样就生气了” “没有。”男人恼恼道。 曹魏哭笑不得,眼前哪里是一个大男人,分明是个矫情的小姑娘,“人家吵人家的,我们吵什么。” “我都把我烤的鱼给你吃了,你还想怎么样” “是你给我吃的嘛,分明是你烤糊了自己不愿意吃,这才给我的。”不说这个南蕲还不气的,如今被曹魏一提醒,俊脸一阵青一阵白,岔了气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了。 曹魏自知有些不怀好意,想捉弄捉弄南蕲。 现在看着他那么生气,意识到有些过分,想上前道个歉来着的,南蕲气呼呼跑马车上去了。 一共两辆马车,凰绯清独自一辆安寝,剩下的一辆已经把南蕲和国师霸占去了。 瞧着天色渐晚,曹魏再怎么脸皮厚,也不会像南蕲那般腆着脸和国师大人挤,遂安排着手下的两个侍卫分别守在马车两旁,以防不测。 只待一切事毕,曹魏跑腿坐在营地前方,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不少的脚步声,火光由远逐近,吓得他立马戒备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曹魏拔出佩剑,直指着突然冒出来的一行人。 他们手中拿着火把,有的一脸冷漠,有的凶神恶煞,看穿着应该是这附近的村落的居民。 领头的是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年轻壮汉,上上下下打量了曹魏一番,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蛮横的挥舞着火把怼到曹魏脸上。 “我还没问你呢,来我们凤栖山做什么,不知道我们这里不允许外来人进山吗” 曹魏愣了,“什么破规矩,这山是你家啊,你说不能进就不能进。” 这山头是写他名字了,还是被他家承包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要么自己滚,要么尝尝我们的拳头,你自己选” 村民一个个都是暴躁的,举着火把,手里挥着镰刀,以马车为中心步步围了上来。 他们人多势众,曹魏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候马车上传来一个年轻低沉的嗓音。 “老乡,我们并没有恶意,就是过路的,今日天色已晚才会在这里暂时歇歇脚,天一亮马上就走,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烦请行个方便。” 众人朝着声源扫去,眼见一个唇红齿白俊俏的小公子从马车上走下来。 这些都是在山里村里的莽夫,哪里见过什么外来人,更没见过长得如此水灵好看的小公子。 就跟从那儿画里走出来似的,看得他们是目不转睛。 凰绯清微微一笑,无比娴熟自然的掏出一包细碎的银子拍给领头的那个青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兄弟,行个方便。”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凰绯清出手还阔绰,年轻人拿着这沉甸甸的银子,面露难色。 “倒还真不是我不愿意行个方便。” 凰绯清挑了挑眉,眸中的探究一闪而逝,继续笑着讨好,“兄弟,我们呢不过是经商的,真不是什么坏人,再说了现在天色已晚,你也不能将我们往山下赶吧” “哥哥,我看他们确实不像坏人,而是这么晚了也不安全。”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涨红着脸,拉拉年轻人的衣袖央求,说完后还格外不好意思的偷看了凰绯清一眼,“哥哥” 自家妹子年纪小,最是见不得长相英俊的少年郎,年轻人虽然有些不高兴,倒也没反驳妹妹的话。 “我们只是路过,明天一大早保证马上离开,绝对不会给诸位添麻烦。” 元景在车上听了个大概,心中疑惑村民为何对他们敌意那么大。 想必,凰绯清也是猜到了不妙,所以才与他们有商有量的周旋。 如若能够得到村民的帮助,他们还可以不用在荒山野岭凑合一宿,到时候借机弄清楚缘由也不迟。 众 人见马车上又下来一个貌美的公子,通身的气派不可言语。 早说之前那位小公子是钟灵毓秀,灵气逼人的生动好看,此时这位公子便是谪仙飘逸,谈笑间眉目神明清澈,可不正如话本里的一模一样嘛。 只觉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村民有反对意见。 “阿明,他们不过是经商的,看上去也不是坏人。” “就是,这么好看的小公子放在山里,到时候被狼叼走了还差不多哈哈。” “哈哈哈哈哈。” 众人顿然哄笑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凶神恶煞的样子,气氛一时间自然就活络起来了。 被叫做阿明的年轻男人松下一口气,没有收下凰绯清的银子,反而将钱袋给她塞了回去。 “既然你们是过路的,明天一早就离开,那就给你们通融一次好了。” 说完后,阿明又皱着眉沉声道,“我们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为了确保安全,我们可以收留你们一晚,不介意的话跟着我们走吧。” 有人收留凰绯清当然求之不得,连声应道,“不介意不介意,倒是打扰兄弟了。” 不等年轻人回话,满脸娇羞的少女抢先道“不打扰不打扰,我家宽敞,公子去我们家住好了。” 年轻男人汗颜,这还是他家矜持的小妹 女孩子家一点也不矜持 “殿下,您魅力不小啊,把人家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的。”曹魏止不住脸上的笑容,非要拿凰绯清调侃。 凰绯清翻了个白眼,目光瞥向某人,哼哼道,“人家哪儿是被我迷住的。” 分明是那个妖孽惹的祸。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古怪的村庄古怪的人 “公子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我看你们挺面生,似乎并不像我们这边的人。” 阿明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村里面最有胆识最智慧的年轻人,不然年纪轻轻也不会被人推选出来做一村之长。 凭借着他那双独到的慧眼,这些上到老板下到下人,身上穿着绫罗绸缎,通身的气派根本不像是普通人。 元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我们是做绸缎生意的,明兄确实好眼力,我们是外地来的商客,现在哪里生意都难做。” “对了,忘了介绍,这位是家弟,而身后的一位是账房先生和家中护卫。” 莫名的被提了一嘴的账房先生南蕲微笑点头示意。 还别说,他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长衫,只要不随便乱说话,倒还真平添了一丝书生气。 至于曹魏本就是武将出身,眉宇间透着股很明显的英气,元景这么说倒没有什么不对,反而让阿明稍稍降低了不少的戒心。 阿红是阿明的妹妹,瞧着哥哥一直拉着别人盘问,实在看不下去了。 “哥哥,你都问一路了,这么晚了让这几位公子好好玩休息去吧。”阿红一直有留意观察凰绯清的脸色,她不说话阿红以为她是累了。 阿明尴尬的挠挠头,“额不太好意思,我守夜巡山习惯了,所以越是到晚上特别精神,倒忘记你们这些矜贵人熬不住。” 凰绯清眯了眯雪眸,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大半夜的还要去巡山,可是山中有些什么” “呵呵,小公子说笑了,这山里还能够有什么,不过是生怕夜间猎野猪的人迟迟未归,我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接应一下,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阿明说话的目光闪烁,不敢正视他们的眼睛,一看就是在说谎。 之前他说过山里不太平,不太平的自然不是那些打猎的人,兴许有可能是再也指什么别的东西。 “好了哥哥,没什么事我带几位公子去他们的房间了,你自己”阿红顿了顿,格外认真的叮嘱道,“出去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阿明眸光坚定的点了点头,爽朗的和他们道别,“照顾不周,见谅见谅,那我就去了。” 待阿明出门后,阿红先是安置了南蕲和曹魏在一间,随即才带着元景和凰绯清两个人安排在精心打扰过了的一间,明眼人一瞧立马可以看出她的用心。 “那个,家中简陋,也没有那么多房间了,两位公子既是兄弟,那就委屈将就一晚好了。” 烛光下,少女粉嫩的娇颜染上了一抹红晕,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抬眼看凰绯清。 “没关系,麻烦姑娘了。” 凰绯清不似元景那般淡漠,给了少女一个淡淡的微笑,立马将阿红迷得晕头转向,“不麻烦不麻烦,倒是寒舍简陋,委屈两位公子了。” “阿红姑娘能够收留我与兄长已经是万幸了,不然今晚我们还得在山里将就一晚。” 她话锋一转,故作胆战心惊,“万一要是遇上什么野猪豺狼什么的,真是想都不敢想。” “公子放心,我们这儿绝对没有那些东西,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野猪呢。” 元景捕捉到这个信息,诧异道,“那阿明兄为何如此紧张,还得去巡山,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凶猛的野兽呢。” “阿这”阿红面色微僵,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了。 “就是就是,我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什么野猪豺狼,也就听阿兄提过,还想亲眼看看呢。”凰绯清两眼放光,谈论到“阿兄”这个称呼,别提多嘚瑟的看着元景。 在阿红眼里,反倒是觉得他们是兄弟感情好,忙岔开话题。 “那个时间不早了,公子还是早些歇下吧,我就不打扰了。” 走了两步,她突然扭头郑重其事的叮嘱了一句,“一会儿你们一定要熄了灯再睡觉,半夜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这个房门。” 不等他们询问缘由,阿红匆匆忙掩好门离开,分明是不想与他们多说,生怕会一不小心说漏了什么。 凰绯清收敛笑意,毫不扭捏的坐在床上,与元景的距离触手可碰,“老师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地方古怪。” 男人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之前发生的事情上,难免有些不自在,尽可能别过脸不去看她,漫不经心道。 “嗯,确实有些古怪。” 凰绯清托着腮娇笑,“老师可是发现了什么,说来听听” 他强装镇定,一本正经的分析着眼睛看到的,“这里的村民对外来人戒心很强,如若不是我们好言相告,不会 让我们留宿。” “还有,这山林树木虽多,却不茂密,倘若是有猎物,也不会有野猪这样凶猛的动物,阿明在解释的时候错漏百出,很显然不想让我们知道巡山的主要目的。” 凰绯清连连点头,对元景的说法颇为认同,随即补充道,“老师别忘了,阿红姑娘刚才的反应和说话,也很奇怪。” 她在说漏嘴没见过野猪之后,快速转移话题让他们早点歇息。 这些话乍一听确实没什么毛病。 可接下来,她格外叮嘱他们睡觉必须熄了灯,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轻易的开门。 那么问题来了,晚上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为什么听到了声音后不能轻易的开门,是因为开了门之后会发生什么是吗 这个村庄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眼下真正让元景犯难的并不是奇奇怪怪的秘密,而是如何解决两个人睡觉的问题。 房间里,一张可容纳两个人的大床看似简陋,倒也可以凑合着睡。 可他们一男一女同在一间房,还是一张床,元景蹙紧了眉,暗暗后悔和凰绯清兄弟相称了。 那些事情发生之后他不止一遍的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与凰绯清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必须要为她的名节考虑。 然而现在只有一张床,元景横下心果断搬起两张长凳合并在一起,自顾自从床上拿了个枕头独自往长凳上睡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国师是不是心中有鬼? 夜晚更深露重,年轻的男女同处一个房间,虽然氛围有些尴尬,彼此两个人倒是格外享受静谧的时光,光是听着彼此轻不可闻的呼吸声,心里会有种匪夷所思的宁静。 “老师,我睡不着。”凰绯清翻了个身,眼巴巴瞅着男人的背影打破了僵局。 元景知道她没睡,保持着背对侧躺的姿势,声音慵懒平静,“那就闭目养神。” “我想聊聊天。” 就知道他会这么冷淡,凰绯清幽怨的看着他的后背幽幽开口,“反正你也没睡,我们随便说说话吧,大不了以后我真的不闹你了,别生气。” 试探的话一出,气氛再一次重新凝固起来。 他不说话,凰绯清自然将他的意思当做是默认了,自顾自的找话题问,“阿景,去黄泉谷真的能治好我吗,如若拔不了这蛊,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啊。” “不许说这样的傻话。”元景面色冷沉,就知道这女人一开口就能把他气个半死。 凰绯清娇笑,“看看吧,阿景还是担心我的,舍不得我死。”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口是心非,嘴比谁都硬,心却是比谁都要软,凰绯清把他的脾性摸得透透的,见好就收正色道,“这里处处透着古怪,等天一亮我们还是尽快启程的好,以免再生事端。” “我也正有此意。” 元景担心凰绯清身上的蛊会突然爆发,他虽然对此蛊知之甚少,却也听过解忧蛊的霸道之处。 也不知道凰绯清到底招惹到了什么人,下手之狠辣,手段之狠毒,只要一天不把人抓住,他都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那个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元景犹豫片刻,还是将话问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凰绯清确实没想出来。 男人皱了皱眉,翻身坐了起来,一双清冷狭长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凰绯清,充满了质疑。 凰绯清眨巴眨巴眼,顿然坐直了身体,很是苦恼的和他解释,“你别不信啊,我真不知道谁会那么缺德对我下蛊。” 说实话,她树敌挺多的,太子一档虽算不上真正的敌人,奈何也抓着她身世的把柄。 而皇后和兰贵妃,一个因她而被元帝禁过足让兰贵妃有了上位的可乘之机,怕也是恨透了她,指不定想逮她的小辫子。 至于养育她长大的兰贵妃明面上关心照顾她,实际上当年母妃失宠被打入冷宫和她脱不了干系,那个女人三番两次引她入局,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这些人很难说没有谋害她的可能,只要没有是确凿的证据,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凰绯清可以随意扳倒的,她对元景保留意见也是情理之中。 “你以后行事低调一些,少与人结怨,解忧蛊的事我怕并没有那么简单,不到万不得已尽可能不要让陛下知道。” 凰绯清的目光转向元景,若有所思,“阿景是觉得,害我的人有可能在宫中” 她没敢直接说那个人是元帝授意。 亦或者就是元帝。 元景面色一凛,别过脸淡淡道,“陛下生性多疑,纵然是一个父亲,可他也是帝王,当年陛下将纯妃娘娘纳入后宫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后来将其打入冷宫,你觉得只是失宠那么简单吗” “那又如何,我母妃已经不在了,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也将随着她的离开而尘封,多说无益。” 她不看他,低头沉思的片刻,深邃幽暗的美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 元景听着她欲盖弥彰的话,勾勾唇,意味深长喃喃了一句,“纯妃娘娘果真不在了吗” 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不过很快,凰绯清懒懒的靠在床头,纤指撩弄着胸前的青丝,一颦一笑媚态丛生,“老师真会开玩笑,我母妃葬身火海人尽皆知。” 他太过聪明,能问出这样的话难保不是怀疑上她了。 凰绯清心下很烦躁,可不能在元景面前表现出来,“呵,真正的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老师如今旧事重提,是想提醒我无能,没有办法手刃仇人” 男人皱了皱眉,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凰绯清就跟吃h药了一样。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哈欠”凰绯清坐在床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元景看着她巴掌大精致的小脸借着微暗的光线,透着股很不健康的白,遂皱起了俊眉。 这小祖宗还真是片刻也不让人省心。 他起身走到床前,默默的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还算厚实的白色长袍披在凰绯清身上。 “穿 那么少,夜里又亮,赶紧将被子给裹紧了。” 男人节骨分明的手指正要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凰绯清捕捉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钳住了他的手腕,冷声道,“你把衣服给我,今晚是准备冻死自己吗” 他不愿意和她同塌而眠跑到长凳上将就,被子让给了她,最好的一个枕头也让给了她。 如今身上唯一的长袍也给她。 凰绯清不仅高兴不起来,气都要被他气个半死,抿唇威胁道,“想要我承你的情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两个人挤挤。” “不行”他是个男人,怎么能和她一起挤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怕什么” 凰绯清闷闷继续道,“除非你自己心里有鬼,你说” 少女歪过身子缓缓靠向男人,唇边荡漾着得意的笑容,凤眼微微上挑。 纤纤素手攀附在他的喉结,一寸寸,游移而下,红唇咬着一个个字眼揶揄,“本宫长得这么美,阿景莫不是担心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什么有愧本心的事情” “我我没有。”男人白皙如玉的俊脸涨红反驳,果断推开凰绯清重新回到了长凳上。 心,跳得很快。 呼吸也变得格外的急促,粗重。 元景侧躺下身不去看少女那张似笑非笑格外愉悦的脸,反反复复的暗暗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能去想,可心跳始终不受控制。 好在凰绯清并没有继续为难他,长袍她没有要,而是重新盖在了男人身上。 做好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凰绯清重新回到床上盖好了被子,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一团,看着男人侧躺着的好看身形,她无声的喃喃了一句话。 阿景,晚安。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南疆摄魂术 白烛燃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奇香,灌入凰绯清的鼻中。 渐渐的,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那不是一种身体的自然疲惫带来的困倦,凰绯清意识到不对劲,挣扎着想起身,可是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似的。 “阿阿景阿景。” 凰绯清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上几分,她半垂着身体躺在床榻一侧,视野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伸着手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眼前的人。 好累 她快要撑不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凰绯清的意识浑浑噩噩的飘荡在一片混沌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一丝的光亮。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好一会儿,耳畔渐渐的传来焦急,熟悉的呼唤声。 凰绯清细细聆听那些呼唤她的声音,恍然间头疼炸裂,脑海里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蜂拥而出,锥心的疼痛遍及她的四肢百骸。 “公子公子,你醒醒。” “喂,你别吓唬人啊,赶紧清醒过来,你那什么兄长,对,兄长不见了。” 曹魏和南蕲在床头可了劲儿的“嚷嚷”,如果凰绯清醒不过来事情可就大条了,他们必须非常的卖力呼唤着,尽可能的将凰绯清从梦里的环境中拉出来。 之前嚷嚷了那么多句话都没有反应,南蕲不过就是说了句“兄长不见了”,躺在床上的女人猛的睁开了眼。 “我去”南蕲吓一跳,直直的从椅子上摔下来,屁股差点摔开了两瓣。 曹魏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扶着凰绯清起身,关切道,“公公子,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无碍。” 头依旧还很疼,凰绯清用手扶了扶,抿着唇扫向战战兢兢的南蕲,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你刚才说什么,谁不见了” 南蕲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儿狠狠颤了一下,特意扫向曹魏看他的眼色。 曹魏摊了摊手:你自求多福,他爱莫能助。 “我问你话,到底谁不见了” “额”南蕲心下一横,无辜的小眼神闪躲了片刻,弱弱道,“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谁谁不见了不是显而易见吗” 狭小的房间内,三个大男人挤在一个空间,气氛冰冷又尴尬压抑。 更准确点来说,是凰绯清和两个大男人。 至于原本安安静静侧躺在长凳上的男人已经看不到了身影,凰绯清脸色惨白无半点的血色,蓦的捂住胸口闷吐出一口血来。 “公主” “小公子” 曹魏和南蕲都吓蒙圈了,这怎么还吐血了呢,不就是一个人不见了吗 这话南蕲也就心里想想,可不敢当着凰绯清的面说出来,他快速拉过凰绯清的手腕把了脉,脸色越来越沉重。 “公主怎么样了,是不是蛊” 南蕲淡淡打断南蕲的话,“你别瞎操心,有我在不会让她有事的。” 他从腰间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犹豫了好久,才扣扣搜搜的取出一小粒塞往凰绯清的嘴里。 “这是我按照家族配方制的药丸,可凝神静气,还有解百毒的功效,吃了之后延年益寿不至于,可是对身体是大有益处的,我出门前不过带了五颗。” 他这是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用的,珍贵不消多说,这一颗价值可不止千金。 麻麻的,心疼死他了。 曹魏完全无视了他那一脸心疼的表情,所有的思绪都停留在他说的“解百毒”上,“你是说公主中毒了” “是否中毒公主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南蕲懂得再多,也不敢在蛊术毒术巅峰的喀什部圣族后人的面前班门弄斧啊。 凰绯清脸色很差,身体的力气仿佛被尽数抽空,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可这样不妨碍她回答南蕲的话。 “我夜间闻到一股非常奇怪特别的香味,等意识过来的时候太晚了。” 她轻咳了两声,继续虚弱的补充道,“我对毒天生敏感,能够感受到那股香味自带的毒非常霸道。” 如若不是凰绯清本身的血脉自带抗毒性,身体素质绝非常人能比,不然绝对不可能只是陷入昏迷那么简单。 眼下加上吃了南蕲给的解毒丸,凰绯清这才感觉身体好多了。 “殿下,你觉不觉得,这样的方式和手段,很像是南疆人的作风。”南蕲摸着下巴,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凰绯清冷哼,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之色,“你这不是废话吗,一般的人怎 么可能会这么厉害的毒术,而且她似乎是有意冲着我们来了。” 之前凰绯清不是没有察觉一路有什么东西跟着,她派了阿大阿二去刺探一番,可人直到现在都没能回来。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那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曹魏拍着大腿,恍然大悟,“阿大阿二是不是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并且将我们的行踪以及目的都暴露了” “额阿大阿二不是殿下的人吗” 这两个人的底细南蕲最清楚不过了,当初他差点折在了他们手中。 别的不说,那两货绝对是硬汉,早说出卖主人的事情肯定是做不出来的,除非 凰绯清半眯着眼,锐利如鹰隼的凤眸闪过嗜血的杀意,“我知道,南疆有种诡异摄魂秘术,轻者能蛊惑人心探知内心深处的秘密,重者勾魂摄魄逆天重生。” “重生骗小孩儿的吧,”曹魏从不相信鬼神,觉得凰绯清是夸大了南疆秘术的厉害。 作为一个纯正的南疆人,南蕲淡淡一笑,看着凰绯清的目光变得尤为欣赏了几分。 “这种秘术确确实实存在,不过能够达到逆天重生这样境界的可能还没有,至少在我认知范围内,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人,而蛊惑人心探知内心深处的秘密,对有些人来说并不是难事。”单单是他知道的,就有三个人有如此神通。 “知道什么还不赶紧交代,墨迹什么。”凰绯清蹬了蹬腿,想给南蕲这货狠狠踹上两脚。 南蕲又不是傻的等着被被踹,成功躲开后,嬉皮笑脸的还不忘讨价还价,“殿下,我要是帮您找到幕后的那个人,有什么好处” 他又不是活菩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才不是他的信仰,他只知道无利不起早,有功那就应该必有重赏才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 殿下的萌宠小可爱 这一次,凰绯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特别温柔的笑了,“呵,想要好处,可以啊。” 南蕲见状以为自己得逞了,舔舔唇,戳戳手,有些难为情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耳畔传来了凰绯清幽幽的嗓音。 “你是想让我卸了你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随便选。” 南蕲笑不出来了,这哪里是奖励,分明就是惩罚好吧。 算了,他倒没真正指望从凰绯清手里得到些什么好处。 “罢了罢了,开玩笑而已,殿下何必当真。” 南蕲重重呼出一口气,别过脸不去看凰绯清那张糟心的脸,有气无力道,“想要知道谁在背后搞鬼也不难,我们可以顺藤摸瓜。” “怎么个摸法”她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去找元景。 对方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万一对元景痛下杀手,凰绯清双拳紧握,现如今一刻也是待不下去了。 南蕲知道她着急,耐着性子继续道,“她的目标既然是你,便不会对国师怎么样,昨晚殿下不是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吗” 说着,南蕲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星半点的香木点燃,边认真的解释道,“此香名约引梦,与昨晚殿下闻到的香味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呢,引梦最特别的并不是借以毒术致幻让人陷入昏迷,它的作用就好比它的名字一样,贵在一个引字。” 凰绯清听上去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南蕲这家伙的办法好不好使。 “你打算怎么做。”她不允许任何人拿元景的生命开玩笑,南蕲这小子敢耍花招,凰绯清可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你别用那种质疑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他心里发毛,接下去的话都不敢说了。 “你可以不说,以后也就不必再开口了。” 南蕲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忙道,“其实也不难,你不是有很多小宠物嘛,动物的嗅觉比正常人都要敏锐,让小家伙熏陶熏陶引梦香,找到那人的藏身之处不是难事。” 普通的蛇自然是做不到的,可凰绯清的宠物不一样,南蕲从第一眼看到凰绯清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手里有条翡翠绿的小蛇。 在南疆,有一种蛇被称作喀什部圣族的至宝,通常只有族中圣女一脉才能倚靠自己的鲜血喂养。 此蛇通体呈翡翠绿,寸长不足一尺,看似弱小,被它咬上一口却是药石无医。 南蕲在亲哥魔鬼般的鞭策之下很可惜没能成为一代英豪,不过在知识储备,以及毒蛊之术上略为一些心得建树。 他凭借这一点,才判断凰绯清身为圣女后人的身份。 “行,此事交给你来办,有任何的要求让曹魏配合你,宜早不宜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凰绯清是个爽快人,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在南蕲面前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索性大方的将自己的宠物放了出来。 只见她手腕翻转间,一条不足一寸的小蛇爬了出来,缠绕在凰绯清的手腕上兴奋的吐着粉红色的舌头。 “哇塞,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活的诶。” “殿下,它有名字吗” “能不能让我摸摸它。” 南蕲激动的搓搓手,两眼发光,就跟s狼看到了什么漂亮的美女。 似乎是贪婪的模样刺激到了,引得小蛇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南蕲伸出去的手顿然一缩,小脸蛋迅速白成了张纸。 “它它怎么那么凶啊。”他颤颤巍巍的手指着正吐着星子的小蛇控诉。 娘的。 要不是怕被误咬,他绝对拧着那小家伙的脑袋,给它点真正的颜色看看。 凰绯清非常满意爱宠的表现,指腹摩挲着小家伙的蛇头,“小宝,不要和一个胆小鬼一般见识,你最乖了。” 小东西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被主人抚摸了两下,粉色的小舌头落在凰绯清的指腹,舔了舔。 随即,小宝懒洋洋的爬到凰绯清白嫩的掌心,无比乖巧的蜷缩成了一团。 南蕲大跌眼镜,对他是一阵凶猛龇牙,在凰绯清面前就那么乖 这丫的还卖萌 “小宝认生,除了我以外的人接近,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凰绯清悠然自得的把玩着掌心中的小宠物,抬起眼皮淡淡扫了南蕲一眼, “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接下来怎么做,你说,我来。” 南蕲还想要把玩一下传说中的至尊王蛇,现如今为了保命只好暂时歇下了心思。 从腰间的香囊中再次拿出一粒引梦 香的香木,正准备点燃开始进行第一步的工序,门外赫然浮现出一个黑影。 曹魏眸色深沉,手中长剑直指向门外的人,“什么人” “那个公子不要紧张,是是我,我不是坏人。” 门外,阿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剑刃抵在他的脖子,距离颈动脉只有一寸,“公子,我没有恶意的。” “既然没有恶意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偷听,你们这个地方充满了邪乎,其中内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凰绯清正想找他问清楚,没想到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阿明面露难色,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可以选择不说,反正我们把人寻找回来了就会离开这里,你们有什么秘密我没什么兴趣。”凰绯清起身往外大步离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阿明见状急追出去,抓紧凰绯清的手腕央求,“公子且慢。” “公子,我家小妹也不见了,您行行好,要救的话行行好也救救我家小妹,你想知道什么我保证都告诉您。” 就在昨夜,失踪的不仅仅是元景,还有阿明的妹妹阿红。 一开始他还怀疑是凰绯清这伙人干的好事,这才在门口偷偷摸摸窥探, 没曾想他们也丢了人,说的一些话纵然是他听不懂的,阿明却无比清楚他们有能力将人给救回来。 哪怕不能,他也绝对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妹妹置之不理。 “你妹妹也不见了”凰绯清还以为对方是冲着他们来的。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了,元景的失踪没准就是个意外。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女魔头的巢穴 “原来,这个地方早些年还是非常太平的,来来往往的商客都非常的多,我们还可以时常进行以物换物,日子可谓是一天比一天的好。” 说到这儿,年轻男人黝黑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心酸的笑容来,“直到从这山里传出一个吃人的消息来。” “吃人”凰绯清嗤笑一声,淡淡道,“别说你们都信了这山里有什么妖精,所以封山不让外人进。” 阿明摇了摇头,低声继续说,“我们自然是不信的,当时并没有在意,直到后来。” “后来什么,是不是发现有人不见了” 南蕲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越听越激动,想要自己也体验上一番似的。 曹魏一脚踹他小腿上,不耐烦道,“别插话,听他继续说。” 阿明很不想再去会意过去的事情,故而脸色越来越沉,最后连声音也格外的冷漠起来,“后来陆陆续续的有人失踪。” “一开始先是途经此处的过路客,每当有人失踪,第二天早上失踪的人的尸体便会倒挂在山间的土地庙门口。” 说到这儿,阿明脸色惨白难看,大有一副作呕的样子,“尸尸体的血被尽数抽干,应该是被活生生放干了血,手段极其残忍。” “但是诡异的是尸体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伤口。” 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曹魏南蕲听完后脸色并不是很好,唯一还算淡定的凰绯清皱了皱眉,半信半疑的看着阿明,问,“此时通报官府了吗” “拜托,这样的事情别说官府了,神仙遇上了这事儿都得败在一个难字上。”南蕲说这话可不是幸灾乐祸。 毕竟,能做出这种恶心事的人,数数手指头也没几个。 刚好不巧他就认识这样恶趣味的人。 后面的不需要阿明说,凰绯清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这样的人间惨案一出,断不可能再有其他商客来这里。 没有了商客作为“祭品”,活生生的村民自然成为了血祭的对象。 他们这些个倒霉蛋如果一开始在荒郊野岭将就一晚,第二天马上抽身,说不定就不会蹚浑水了。 “公子,我知道你们有神通,不是一般人。” 七尺儿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凰绯清一行人又是乞求又是磕头,“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的妹妹,她还那么小,救救她,求你们了” “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凰绯清揉着眉心,被他嚷嚷得心烦意乱。 “”阿明捂着嘴,不敢再多言惹凰绯清不快。 南蕲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扶起阿明,“你放心好了,我们救一个是救,救两个自然也是救,不会见死不救的。” “殿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最适合动手的机会就在今晚了。”曹魏尤其注意到了被害人惨遭毒手的时间,心里为他们的国师捏了一把的冷汗。 这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凰绯清忧心如焚,对方的残忍程度非比寻常,就算知道元景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个人,她还是会担心,恐惧。 元景的命是她的。 就算要死,这辈子也只能死在她的手里。 要是真有人挡了她的道,动了她的人,她绝对会以千倍万倍偿还。 另一方面,自元景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不见天日的石堡之中。 他的手脚皆被粗糙的麻绳绑得死死的。浑身碳酸无力不说,脑袋好似有千斤重,花了好久的时间混沌的意识方才变得渐渐清晰起来。 “国师大人,不要白费力气了,中了我研制的软骨散,就算是服用了解药,也得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真正恢复如常。” 石堡上方打开了机关锁,倒挂下两条千斤重的黑沉玄铁打造而成的阶梯。 说话的女人身穿一席飘飘然的红衣,半边脸被黑色的羽绒面具遮住。 她步步生莲,缓缓而来,那双眼眸似水无痕,带着谈谈的冰冷,元景半眯着眼与其对视,生平第一次出现了莫名的危机感。 这个女人,很危险。 “呵,国师大人为什么那样看着人家。”女人捂着嘴娇笑,又故作诧异。 “呀呀呀,真是太失礼了,早知道国师与公主殿下感情深厚,我应该早些将人请过来的。”让贵客不快,岂不是她们照顾不周吗 “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会知道他。 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凰绯清 元景蹙着眉,不信她的邪挣扎了片刻,果然提不起半点的力气, 惹得女人低低轻笑出声来。 “国师大人啊,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想对你怎么样,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我巴结还来不及呢。” 她挥了挥手,示意身旁乖巧听话的侍女为元景松绑。 也是,既然没有了还手之力,此刻的元景恐怕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都比不了,女人又何必把气氛搞得那么僵。 “姑娘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元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还算得体。 女人托着腮,坐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翘着半边烈焰般炙热的红唇,“都是我的人不长眼,大水冲了龙王庙,国师可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不然我家那位怪罪起来,我可是得花好长一段时间哄的。” 哄不哄得好还是一回说,想想都让她怪头疼的。 元景不管她口中胡言乱语什么,他才没有闲工夫继续浪费时间。 “既然你不想得罪我,那你把解药给我,把我送回去,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不认识这个女人,却可以判断她并没有恶意。 但是他怕。 万一这个女人是冲着凰绯清来的,他绝对不能成为女人手中引诱凰绯清以身犯险的诱饵。 女人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图,唇角肆意弯深下几分,“不急不急,国师一天没吃东西,应该饿了吧。” 不给元景拒绝的机会,女人冷声命令,“来人,开始传膳,挑最好的上,万万不能亏待了本尊的座上宾。”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可得将人伺候好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碰上故交的老相好了 这女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待客之道却是一点儿都没得挑,满满一桌子的珍馐美食竟丝毫不比皇宫的差。 “国师不动筷,是不符合您的胃口吗” 女人丝丝的声音传来,风情万种,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缴着垂下的长发,绝美的半边侧脸闪过一道冷冽的寒芒。 她都做到这个分儿上,对方依旧不领情,怪让人伤心的。 “多谢款待,但是我还不饿。”元景目光偏冷,字里行间透着疏离。 女人莞尔一笑,“国师是真的不饿,还是担心我在膳食中下毒。” “其实大可不必,本尊想要你的命早就动手了,断然不会浪费时间与你周旋。”她挥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女退下,当着元景的面夹了一筷虾球放在唇边咬了一口。 随即,每一份菜肴她都有尝一筷,证明自己并不曾下毒。 元景倒不是担心菜里有毒,确实是心中有挂念没什么胃口。 “姑娘既没什么恶意,为何将我绑来。”他不记得自己和眼前的女人认识。 女人口中提到的她家那位,元景隐隐透着好奇和不安。 “说来国师可能不信,这都是一个误会,都是本尊管教不严,手底下的不孝徒弟有眼无珠,冲撞到了国师。” 女人端起一杯酒敬元景,“本尊自罚一杯,当做赔罪。” 女人豪爽的一饮而尽,元景抿了抿唇,同样拿起了酒杯,意思意思的抿了一口,“酒也喝了,礼已毕,还望姑娘将解药给我,放我离开。” “难得让我有个几乎是好好款待款待国师,那么着急离开作甚。”女人很不矜持的盯着元景看,打量着男人的目光显得格外的肆无忌惮。 此等人间绝色,果真是一年更甚一年。 元景对她如此不礼貌的打量很是初伏,蹙了蹙眉道,“姑娘如此盯着一个男人看,未免太有失体统。” 平日里凰绯清也不止一次这样看他,他嘴上免不得多训上凰绯清几句,心里暗暗是愉悦的。 然而被其他女人不怀好意的盯着,元景心中只剩下莫名的烦躁和厌恶。 “呵,国师当真不记得我了”女人故作懊恼,眸中流露出一阵难以掩饰的失落,目光转了转,勾唇提醒道,“五年前,南疆的渤海之滨” “你是南彧的人”元景清隽的容颜闪过一瞬诧异。 她怎么会是南彧的人。 难道说她口口声声说的她家那位,指的就是南彧 此刻元景的眸中不再是一片平静冷漠,丝丝探究下,更多的还有诸多疑惑,他记忆中的南彧是不可能和旁门左道为伍的。 可眼前这个女人,浑身透着股邪气,绝非善类。 女人挑着媚眼,暗送一阵慵懒的秋波给元景,“看来国师是对人家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自我介绍一次。”她起身走到元景的身边,抓着元景的手腕,纤纤玉指趁机摸了摸他修长好看的指。 元景骇然,用力却没办法挣脱,整张脸又冷又沉低呵,“姑娘,还请自重” “国师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我就是想感受一下真真实实的大活人是什么样的触感,可不是想要占你便宜。” 五年前她还是一个明不经意的小婢女,一心爱慕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别说元景不会注意到她,恐怕就连那个男人或许都不知道有那么弱小的一个她存在。 女人丝毫不介意元景的态度,坐回到自己的宝座,微微一笑道,“国师既是他的至交,自然是本尊的座上宾,自己人不说两家话,国师可直接唤我的名字绾千念。” “当然了,你就算是想叫我绾绾,本尊也是不许的。” 绾千念娇美的半张侧颜飘过一抹正常的红晕,咬着红唇风情万种道,“这个名字,只能他唤,别人我可不许。” “他让你来的”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眼中杀机冷冽,整个石堡里的空气变得格外的低沉压抑。 绾千念不以为意,慢慢悠开口,“本尊做任何事,可不受他人限制。” 当然了,就算是那个人开口。 她也不一定会千里迢迢跑那么远来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但是绾千念看在元景的面子上,不介意与他说些有用的信息。 “把你掳来确实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管教不严身边出了吃里扒外不安分的东西。” 绾千念抿了抿唇,脸色顿然沉了下来,“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原是凰绯清,认错了人,才误打误撞将你带到这里来的。” 如若不是她凑巧赶上了,元景现在怎么可能有大鱼大肉吃,指不定成为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他们的目标是凰绯清,那姑娘可否将人交给我。”元景心中骇然,幸好他们认错了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绾千念知道他在想什么,倒不是她不愿意把人交出来,实在是根本没有办法交。 再者,尚都国人自己的恩恩怨怨,她懒得管,也不想管,谁还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呵,那个不知死活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尊自会处理不劳国师费心了。” 她不动声色一口回绝完元景的要求,又道,“估摸还有一会儿,您那位公主殿下便会找过来,届时我自会放你们离开,在此之前,还是让本尊先给国师大人解了身上的软骨散。” 元景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对方很明显不想交人,他继续一意孤行很有可能把人惹恼了,绝不是上上策。 故而,他点点头,并未制止绾千念的安排, “尊主,不不好了,有几个人闯进来了。” 守在门口的婢女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汇报,绾千念手里握着软骨散的解药,二话不说抛到了元景的怀里。 她神色淡淡的,并未感到一丝一毫的震惊,反而从容不迫的命令,“让他们进来好了,不必为难。” 话落音,曹魏伙同南蕲打头阵冲了进来,凰绯清紧随其后,那阵仗何其的嚣张。 “诶,曹魏你这人耍赖,说好了让我开路的,你怎么能抢了我的活儿。”南蕲难得有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别提多兴奋了。 第一百三十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曹魏懒得理那个白痴,伸手将人揪到了前面,挑眉道,“喏,最大的让给你,上吧,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我那当然” 他气势汹汹的拔出自己的佩剑,准备着拿出他杀手锏来着。 然而看到眼前风华绝代还不失妖娆的女子,南蕲脸上的笑容立马僵得不成样子,下一秒掉头就想逃跑。 “南蕲,见了我不打招呼,还跑,你是想手断还是脚断。” 女人幽幽的嗓音透着股调笑的意味,乍一听还挺好听的,不过听在南蕲的耳朵里堪比催命符,身体仿佛被什么定住了。 “呵,呵呵,绾姐姐,原来是你啊,我说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他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嬉皮笑脸的迎向绾千念,届时还不忘指着一旁的元景,”姐姐,我们是来找他的,早知道他是在姐姐这里” 南蕲才懒得费那么大的功夫折腾,其中曲折,差点还害得他被小宝咬上一口。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趁着他们套近乎的功夫,凰绯清已快步走到元景的身边,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方才落下的那颗心不禁再一次提了起来,“她都对你做了什么” “清儿,我没事” 不给元景解释机会,凰绯清怒火中烧,满脑子都是绾千念动了她的人,纵然她现在内力全失,依旧毫不犹豫的抽动腰间的长鞭挥向绾千念。 绾千念宠辱不惊的站在原地,比她动作更快闪出的是南蕲。 “住手。” 他一把抓住凰绯清挥动甩出的长鞭,任由鞭尾甩在他的脖颈一侧,脸上的表情毅然决然,没有丝毫的动容,“殿下息怒,都是自己人。” “南蕲,你疯了,赶紧松手。” 曹魏吓一大跳,这人不是最怕疼,这时候冲出去做什么挡箭牌。 那个女人对他来说真有那么重要 奶奶个腿子,他不是喜欢男人嘛,难道都是故意骗人恶心他的 南蕲才没闲工夫理会曹魏现在的内心一s,刚才那一鞭甩下来疼得他尿都飚了,可就算再疼他也不允许自己在绾千念面前掉眼泪吧。 那也太丢脸了。 “不错不错,南蕲小朋友现在是长大了,终于学会什么叫怜香惜玉了。” 肩膀上传来女人颇为欣慰的拍打安抚。 不过下一秒,还处于疼痛中没能缓过神来的南蕲,猝不及防的被绾千念狠狠揪住了耳朵。 “姐姐,好姐姐,我都多大了你还揪我耳朵,能不能给我点面子,阿疼疼疼。” 他刚才还英雄救美帮她来着,这女人变脸也太快了,比凰绯清还要下手更狠。 女人不以为然,手上的劲儿更大了几分,“纠正一下你的称呼,叫什么姐。” “呜呜呜,那那叫什么,疼疼疼。”他现在改。 无数种可能性在脑子里像烟花一样炸开,南蕲嘴瓢了一下,哆嗦道,“嫂嫂子” 凰绯清目光瞟了一眼妖里妖气的女人。 又疑惑的迎上元景平静清冷的神色,挑了下眉,“大祭司。”的女人 元景苦笑,他自己都还搞不太明白,既然南蕲这位小叔子都亲口认证了。 额应该十有八九错不了。 “真不好意思,让大家看了笑话了。”绾千念莞尔一笑,态度虽温和无比,揪着南蕲耳朵的手却不含糊。 “你不是去尚都国和亲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是不是又贪玩了。” 南蕲疼得嗷嗷叫还不敢还口,“真,真没有,我一直都很乖的,不信你问他们。” 凰绯清和元景面面相觑,非常默契的走到了另外一边。 “你们”南蕲气噎,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太无耻了,竟然见死不救。 “我看你还是省省心吧,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绾千念终于松开了手,勾着唇角,眉眼上染着淡淡的邪恶笑意。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七公主殿下了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身为女人的我见了都忍不住心痒痒。” 此时此刻凰绯清穿着青烟色的男装,长发束起,身材虽不似正常的成年男性高大威猛,但是周身散发的清贵气质,与生俱来的优雅,绝非常人能比。 要换做其他人的恭维凰绯清,或许她并不会放在心上。 可女人有女人的直觉和第六感,凰绯清是从心底里的不喜欢眼前的女人。 “姐姐说笑了,妹妹不过是蒲柳之姿,哪里能够比 得上姐姐的风华绝代。” 凰绯清盯着她那半张黑羽遮住的容颜,心生戏谑,“姐姐的羽面好生精巧,可否摘下来让妹妹我看上两眼。” 绾千念拧眉,这女人是故意的。 女为悦己者容,若非不是面容有损,谁不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绾千念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再再问下去南蕲真的担心绾千念会大开杀戒。 “那个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不然我们借一步说话” 南蕲尴尬的岔开话题,小眼神滴溜滴溜的转了转,“对了,绾姐嫂嫂不是会解蛊吗,嫂嫂你给殿下解一下吧。” 虽说南蕲并不是特别喜欢绾千念这个人,迫于淫威之下才承认她的身份。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还是很厉害的,在某些方面他的兄长,也就是南疆最伟大的祭司南彧,都不得不给她几分薄面,对其忌惮三分。 “绾姑娘懂得如何解蛊”元景长舒一口气,恳求道,“如果绾姑娘愿意帮清儿解蛊,且算是元景欠姑娘一个人情,改日如若姑娘用的着在下,在下必当全力相助。” “阿景”凰绯清拉住元景的手臂,不想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 就算绾千念会解蛊,相信他们素昧平生的,这女人也不会白白帮她的忙,如若因为她而搭上一个元景,她不同意。 “哟哟哟,你看看,没等我开口帮忙,人家七殿下不乐意啊。”绾千念鄙视了南蕲一眼,就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一个人逍遥好不快活,非要给她揽事,凰绯清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南蕲心里没点逼数 自己被人算计了还不懂,还想拉着她下水,倒霉孩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好一个夫唱妇随 元景目光微变,心知凰绯清是不信任绾千念,事急从权,为了让凰绯清早日恢复健康,他管不了那么多。 “绾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你愿意施以援手,我们便不需要再前往黄泉谷了,届时不管你提出任何的要求,我都会尽我所能的替你达成。” 他的声音十分有蛊惑人心的力量,稳重沉寂,清悦动听,语调中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人不由自主去信任。 绾千念来了兴趣,挑眉媚笑,“任何要求都可以” 她一边说着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邪气的瞥向凰绯清,瞬间释放着浓浓的挑衅。 凰绯清咬咬牙,狠狠的瞪向元景,拽起他的胳膊愤愤道,“他不会答应你任何的条件,我们走。” 就算是解忧蛊发作而死,她也不会让元景答应这个妖女的条件。 不管是什么条件都不行。 “清儿,你先别急着走。”元景很是无奈的将人给拽回来,瞅着她那张板着的小脸,分明是使性子闹脾气了,跟个孩子似的。 他也不在乎场上有多少人,伸手宠溺的放在凰绯清的头顶揉了揉。 用彼此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她耳边呢喃,“放心,我不喜欢她。” 凰绯清负气的瞪回去:那她喜欢你也不成啊。 男人忍俊不禁,越看越觉得这丫头是被他宠坏了,“笨蛋,她喜欢的可是南彧,才不会喜欢我。” 没听见绾千念非逼着南蕲叫她大嫂 元景估摸着肯定是绾千念苦恋南彧那家伙而不得,而南彧又没办法彻底的拜托绾千念的纠缠,这一来二去,自然而然就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喂,我说你们俩到底能不能收敛点,我们还看着呢。”南蕲很不想打扰他们二人腻腻歪歪。 可好歹分分时间和场合,他们是来救人的,可不想被虐狗。 绾千念拍拍他的肩膀,哄小孩儿似的语气调笑道,“小南南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世界,等你成了个真正的男人” “我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了。” “你确定”绾千念挑着眉,上下打量他的身体,最终停留在他的下半身。 南蕲飞快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躲在曹魏的身后,支支吾吾争辩,“确不确定我干嘛和你说啊,反正你别岔开话题,让你解蛊到底解还是不解,不解的话我们就走人了。” 这里阴森阴森的,她愿意待,他还不愿意陪着呢。 “呵,你们这就是求人的态度啊,她和我非亲非故的,我干嘛要蹚浑水救她。”绾千念最不喜欢太过傲慢的人。 还是一个女人。 再看看凰绯清这副德行,撇开那一身的傲骨并不值什么钱,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是绾千念最讨厌的。 救一条蛇,杀一条毒蛇两者选其一,绾千宁愿选择杀了这条毒蛇。 “就算我们求她,她也不可能帮我们,何必浪费时间。”凰绯清不傻,也不会装傻,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他们不如尽快启程前往黄泉谷。 元景担心她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清儿,你先别急。” “就是,急什么,虽然我确实很不想帮忙,不过如果七殿下能够好好的求我,说不定我一心软,立马答应给你拔蛊了呢” 女人生怕砝码不够大,继续加以诱惑,“本尊虽不才,倒刚好懂得解忧蛊如何拔除,瞧瞧现在的脸色,中蛊应该快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吧” “”她竟然看都看出来了,凰绯清抿着唇,心提到了嗓子眼。 绾千念淡淡一笑,坐在自己的王座,漫不经心道,“其实我不仅仅懂得如何拔蛊,还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对你下的手。” “七殿下疑惑,猜忌了那么多人,难道真的不想知道真正额答案是什么吗” 绾千念料准凰绯清的心思和顾虑,这一句话无疑狠狠戳中的要害,就算凰绯清不信任她,不屑求她拔蛊。 可有一点,那就是调查幕后的真凶,凰绯如此睚眦必报的人,只要一日不把那人碎尸万段,她如何能解了这心头之恨。 “姐姐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她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我能有什么条件,关键看你怎么选,一条生路,一条死路,怎么走全凭你自己的心意,选择之后产生后果自然也得你自己承担。”绾千念不咸不淡的警告。 南蕲眼中全是狂躁的兴奋和热情,“殿下,嫂嫂这么说那就是答应帮你拔蛊了,殿下赶紧的啊,说句话。” “你给我闭嘴,别打扰殿下思考。”曹魏顿时恼了, 在他看来南蕲就是个墙头草。 他和绾千念关系特殊,明摆着是一伙的,这么急着逼迫殿下作出决定,曹魏怀疑他们难保不会联起手来坑害殿下。 “我说,你凶我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殿下好,放眼整个南蕲,能够给殿下拔解忧蛊的不会超过三个。”南蕲不也是怕凰绯清撑不住嘛。 凰绯清思衬着到底应不应该相信绾千念,一旁静默良久的元景开口了,“绾姑娘是大祭司的人,与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最起码的信任还是要有的。” “阿景相信,本宫便相信,所有后果,本宫都可以自己承担,不会牵连到绾姑娘的。” 不知怎的,绾千念突然觉得凰绯清比想象中的更要有趣一些。 “那好,七殿下随我来,其他人嘛可以随意。”绾千念领着人往内殿的方向走,没有要管其他人的意思。 她虽未开口让元景跟随,倒也料到了他不会放心将凰绯清全权交给自己,为此绾千念也就默认了让他静坐一旁。 默默看着他们三人离开,曹魏皱着眉,越想越放心不下。 南蕲白了他一眼,闷闷道,“放心吧,绾千念那个女人说了会帮忙,就不会耍花招的,她要想我们死,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曹魏不难从他说的话种感受到恐惧,疑惑问,“她不是你嫂子那嘛,我怎么觉得你那么怕她,难道她还会杀了你不成” 瞧瞧他那个没出息的怂样。 “我呵呵哒。”南蕲皮笑肉不笑道,“那妖女顶多就单相思,我哥可没承认,要不是她手段狠辣又变态,我才不会把我哥给卖了。” 想做他大嫂,下辈子好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施以冰魄拔蛊 真正开始要解蛊了,要说一点儿也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 “那个你到底想要怎么给我拔蛊。”凰绯清局促不安的躺在内室中的一张石床上,冰冰凉的触感激起了她一阵鸡皮疙瘩。 “怎么拔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绾千念拎着一套玄冰制成的长针,眉眼带笑,纤纤冰凉的玉指快狠准的点了她的穴道,“不过殿下请放心,本尊说话算话,不会让你感觉到太痛苦的。” “你把我的麻穴也点了,我能感觉到痛才怪。”凰绯清顿时恼了,她是抽了什么风才会相信这个女人。 不对,脑子抽风的是元景,杀千刀的,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任由绾千念折腾,他真就那么放心绾千念 “呵,殿下不用紧张,国师大人就在这扇门外边。” 女人凑近到凰绯清的耳畔,红唇软语蛊惑,“我知道他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肯定也不想让他看到你狼狈的样子。” “你想要做什么”凰绯清浑身无法动弹,只能睁着瞳孔冰冷的注视着绾千念。 “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替你拔蛊呗。” 绾千念慢条斯理的解开她的腰带,一面下她的男士外袍,还不忘娇笑着道歉,“不太好意思,本尊对脱男人衣服什么的没什么经验,万一弄疼了你娇嫩的皮肤,可别怪本尊不懂怜香惜玉啊。” 她哪里是剥衣服,分明是借着脱衣服之名,放肆的在她身上各处乱摸。 “你不要太放肆了。”凰绯清满脸羞得通红,全身不能动弹半分,在绾千念的眼中就好比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堂堂一国公主,凰绯清从未这般受辱,恨不得将绾千念的手给剁了。 门外似乎是听到了凰绯清的怒吼声,元景焦躁的拍打着石门询问,“清儿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公主殿下身娇肉贵耐不住疼而已,本尊尽可能轻点,国师不必担心。” 绾千念抢先一步堵住了凰绯清求救的话,随即手执一枚冰魄针打入到凰绯清后颈一处的穴道,声线愈发的冰冷肃杀。 “公主殿下,本尊喜欢聪明人,可最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你身上那么多秘密我并没有那么多的兴趣,可你也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招。”女人眯着凤眸,素手往凰绯清白嫩的天鹅颈一握,哪怕肯用两层的力道,都足以拧断凰绯清的脖子。 后颈被冰魄针刺入也丝毫感受不到痛楚,但凰绯清不得不震慑于绾千念强大的威压之下。 毕竟,如今自己的小命还握在她的手里,凰绯清除了低头别无他法。 “我是什么人姐姐想必早就知道了,如今我的命还需要姐姐救,哪里还敢耍什么花招。” 在刚才被轻薄了一番之后,凰绯清除了难以启齿的尴尬,恍惚间也明白了绾千念的用意。 摸骨。 南疆盛传有种摸骨探识的技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探查人体内部的情况,暗伤,筋脉,骨骼,甚至是体内的真气流转。 凰绯清小时候听母妃提过一二,还以为母妃是和她说故事诓她好玩,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绝非易事。 绾千念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便能够有如此神通,此人的厉害远远不是她能够想象的。 这个女人,如若不能成为朋友,也绝对不要成为敌人。 感受到凰绯清的身体逐渐放轻松下来,最后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她这是真正将自己的性命无条件的交付给了绾千念。 绾千念淡然一笑,小姑娘倒是挺聪明的,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摒除心中的唯一一丝杂念,绾千念摊开了自己练就的冰魄针,先是运功重新打通凰绯清阻塞的筋脉,边低声叮嘱。 “本尊所练功法与你不同,稍后助你打通筋脉,两股力量有可能相互冲撞,你切放轻松,我才能施冰魄将蛊从体内逼出来。” 话落音,正如绾千念所说,凰绯清能够无比清晰的感知体内真气迅速流转暴走,不受控制额不断冲击着她的各处筋脉。 身上的麻穴虽被绾千念点了,照理说根本不会感知到明显的痛楚。 可凰绯清的脸色逐渐惨白下来,上至额头下至身体各处无一不被冷汗浸透。 她那通体雪白的肌肤打入冰魄之后,冰魄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融入血肉中。 冰魄之所以称之为冰魄,那是因为它以昆仑山上的玄冰制成,每一枚冰魄最起码要耗费绾千念将近一层的功力。 像绾千念这样的顶级高手,每次制成冰魄最起码要整整三年的时间方能恢复。 而这次绾千念为了凰绯清,生生的毫不犹豫贡献出自己的三枚冰魄,可谓是吐了血的大手笔。 看着凰绯清面色惨白如纸,嫣红的唇瓣咬得鲜血淋漓,任是这般依旧没吭一声,绾千念对她难得多了几丝欣赏。 里面拔蛊拔得如火如荼,外面依旧没能闲着。 石堡里来了南蕲这个小霸王,可不得将这里里外外扫荡了一遍,为首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将叫阿红的小丫头给找了出来。 这小丫头命挺大的,被掳到这种地方来算是无妄之灾,可到底还是因为她破了这前头长久以来的血腥惨案。 “你让人把她就这么送回去了,不怕她背地里乱说嚼舌根” 曹魏是不太在意这种事,怕就怕凰绯清离开护国寺到了这儿的消息不胫而走,有心人再将此事鬼神化,这不就坐实了天降灾星的传言 如此一来,他们公主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没事没事,我已经教她怎么说了,那丫头年纪虽然小,但是个聪明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里清楚。” 再说了,把这片区域搞得乌烟瘴气的是绾千念座下吃里扒外的那个叛徒,和绾千念没什么关系,与他们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 曹魏心中隐隐不安,下意识寻找元景的身影,“对了,你有没有看到国师” “他不是跟着一起拔蛊去了吗” 南蕲撇撇嘴,懒懒道“他一个大活人又不会丢,公主都还在这儿,就算赶他走他也不会走。” 喝着美酒吃着佳肴不香吗,瞎吃萝卜淡操心。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用生命护着的人 寂静夜色,一道青烟色的身影立于石堡高处僻静的石暇之处,他的身后跪着两个黑色的身影。 “主上,您伤得那么重,还是尽快与我回去疗伤吧,不然再拖下去属下无法向夫人交代。” “这一路的杀手是你们派来的吗” 男人声音清冷孤傲,清俊的容颜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没听到任何回答,元景顿然一片明了,澄明的眸中染上了杀意,一股真气汇聚在掌心。 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 “谁让你们动她的,说过多少次了,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插手,要是再动我的人,我不会在再心慈手软” 说罢,男人蓄力击出一掌震碎了侧方的的石块,借以警告来人。 一旦他们继续对凰绯清不利,这块石头便是他们的下场。 只见元景击出一掌后猝不及防口吐鲜血,急坏了跪在地上的死侍。 “主上息怒,您伤得这么重,万万不能再妄动内力了,为了您的身体考虑,您必须马上随我回去。” 元景猛的甩开死侍,含着一口血温怒低吼道。 “回去做什么,继续无休止的做个杀人机器,还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主上,我不允许您这样说自己。” 在他眼中,主上是世间最伟大的领袖,是他们的神明,神明是不可能像现在这般颓废的。 元景花了好大的力气尽数将心中的不甘,愤懑压下,冷冷嘲讽道,“看看,如今连一个死侍都不再听从我的命令了,我算什么主上。” 男人皱眉,“不是的主上,燕雀从始至终都是主上的人。” 不管从前,现在,还是之后。 元景无心与他继续纠缠下去,估摸着再过一会儿绾千念也该结束了,凰绯清要是醒来看不到他会不安的,他得尽快的赶回去。 “主上,您若是继续一意孤行待在七公主身边,夫人为了保全您,一定会杀了七公主的。” 燕雀扑通一声跪在元景身后,竭力劝谏道,“主上,您就听我一句劝,跟我回去吧,不然您的身体撑不了几天七公主也会发现的。” 自那一日之后,燕雀是看着元景是如何一步步挣脱束缚离开的。 他虽然暂时摆脱了自己的宿命,与此同时也将一身功力散尽,原本他是九天翱翔的鹰,完美而强大。 可他毫不犹豫放弃了本该唾手可得的一切,就只是为了如今窝窝囊囊的活着。 燕雀不明白,不想明白,也不愿意看着他曾经信奉为神明的主上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别说那些心心念念着要他死的人了,主上连现在的他都打不过,燕雀如何能够放心留他一人在这儿。 元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愿意听他多言,只是决绝的警告道,“凰绯清是我的人,你们要是动她,那就是和我过不去。” “主上” “住口” 元景厉声打断他的话,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强打起精神再次威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允许任何人动她。” “” “我不会轻易的死在别人手里,但如果我死意已决,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我。” 元景说这句话是想告诉他,如果凰绯清有个好歹,他也不会独活。 他和凰绯清的命牢牢的绑在一起,他们想让他好好活下去,不仅不能动凰绯清,还得保佑她长命百岁才好。 看着主上渐渐离去的背影,燕雀欲言又止,满眼都是失落和受伤。 那个女人果真有那么重要吗 竟然主上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她何德何能 元景离开有好一会儿了,曹魏不像南蕲那个没心没肺的,自看不到元景守在石室门口,他便独自一人把整个石堡找了个遍。 终于,曹魏老远的看到元景拖着沉重的身体,踉踉跄跄的扶着石壁,虚弱的样子几乎下一秒就要摔下来。 “国师大人。” 曹魏冲上去扶住他的身体,察觉他气息微弱,心脏乍的一紧。 他急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南蕲,南蕲快来,快点来给国师看看。” “你嚷嚷什么,他一个大活人还能怎么样,别嚷嚷那么大声,里面那位女魔头最忌讳大声喧哗了,你不想要命了啊。” 某人顺着声源慢慢悠悠的走出来,没觉得有什么大事。 可真正亲眼看到了元景那副虚弱的惨状,赶忙蹲下身给他探了探脉,脸色骤变。 怎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句话啊。” 曹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要是国师出了什么事,公主问起来他该怎么交代啊。 南蕲没有回答曹魏,而是立马拿出自己最后的一颗养神丸塞到元景的嘴里。 “别愣着了,赶紧把他扶进去,他虚弱成这样最是受不了半点折腾了。” 他催促着曹魏将人背进去,然后领着人去石堡的库房找了好一些丹药回来。 看着桌面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丹药,曹魏的表情又惊到恐。 “什么情况你都还不知道,别给我们国师随便喂药。” 他看着蠢蠢欲动的南蕲,说什么也能由着他乱来,生怕南蕲将人给折腾死了。 南蕲冲他翻了个大白眼,一把拉开元景胸前的衣领,没好气道,“你自己看,他都伤成什么样了,要是再不给他喂点什么,我怕公主殿下还没拔完蛊他已经撑不住了。” “他他这是” 曹魏不可置信的指着元景胸前的刀伤,如若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么一刀狠狠的扎进去,他是不要命了吗 那可是正中心口啊。 “少见多怪,心头血不戳这儿戳哪儿” 南蕲取了些上好的金疮药重新涂抹在他的伤口,半是无奈半是钦佩的说。 “看这伤应该是新伤,我之前还说女魔头会怎么拔蛊,原来是用了那个法子。”南蕲此刻的眼神多多少少透着一股子心疼。 曹魏不明所以,好奇道,“什么方法,拔蛊不是直接拔就行了,还需要心头血” 如果他猜测得没错,元景自取心头血,肯定是为了救他们公主。 这可是豁出了自己的命啊,曹魏原以为国师不过一介病弱男子,现在不得不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是条汉子无疑。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他活不过三个月了 伤口上抹好了金疮药,南蕲胡乱的将元景身上的衣袍重新拉好,见他许久不曾醒来继续喂给了他一粒养神静气的丹药。 “我说,他现在伤得这么重,你这些丹药到底有没有用啊,这么久都还不见醒来。” 曹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国师身份尊贵,深受陛下器重,如今又是为了救公主而身陷囹圄。 他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公主殿下岂不得自责内疚一辈子 南蕲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以为这些是仙丹啊,一粒就见效。” 依他观察元景目前的状况,能够拖着这副缠绵病榻的身子撑到现在,南蕲不得不竖起一个大拇指。 不过有一点南蕲觉得挺奇怪的,就是元景的身体构造似乎和常人并不太一样。 为了验证他的想法,南蕲命令曹魏将元景扶到了另外一间封闭的石室,在他为元景疗伤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在场。 曹魏虽说担心,对南蕲的也尚存一丝怀疑,但是目前精通医理能够救元景的除了他也没有旁人了,他只好选择耐心的守在门口等候。 没过一会儿,凰绯清拔蛊的那间石室终于打开了,曹魏听闻动静后立马快步上前,不料被绾千念拦下了。 “你不能进去。” 曹魏愣了愣,恭恭敬敬的作了揖,“姑娘辛苦了,请问我们公主目前情况如何,蛊拔出来了吗” “本尊出马自然已经有惊无险,你们公主啊,不会有事了,但是另外一个现如今怎么样了” 绾千念就差没有直接问忍死了没有。 曹魏皱了皱眉,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忙指着隔壁的石室道,“南蕲正在为国师治伤,刚进去不久。” “哦豁,还没死啊。”女人眯着眼调笑。 看着曹魏嘴角很明显抽搐了下。 绾千念不拿他打趣了,幽幽道,“好了,处理好了一个,我得去看看另外一个了。” “顺便忘了说了,你们殿下现在衣不蔽体,要想活命你还是先别进去的好。” 绾千念的话成功吓退了曹魏迈出去的那只脚,俊美的脸不仅尴尬,还抹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 拍拍受惊的小心脏。 曹魏庆幸没有直接冲进去,不然小命难保。 罢了,他还是先让侍女进去伺候着,等凰绯清醒了之后再说。 另一边,南蕲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给元景检查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从狂热逐渐变得异常冷沉凝重,口中不断的喃喃。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不符合常理啊,可可如果不存在,他又是什么,怪物” “你小子嘀嘀咕咕什么,人到底是救回来没有” 石门转动,绾千念换了身洁白的天雪蚕丝罗裙,体态轻盈,步履生风,从未见过她穿得如此高雅素净。 南蕲一时间迷了眼,呆呆的做不出任何反应。 “哎哟,小子,看傻眼了吧,是不是觉得姐姐我貌美如花,后悔没早生个几年啊。” 绾千念抛着媚眼,拉扯着南蕲的腰带将人往身前一勾。 南蕲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乱跳,挣扎着后腿好几步,捂着自己的胸口,战战兢兢道。 “你你想干嘛呀,离,离我远点,不然回去我告诉我哥。” 就说她到处勾搭男人,像他这样的美少年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心病狂。 “小南南,你这样就不可爱了,姐姐我帮了你那么多忙,你怎么能打小报告呢”绾千念眯着眼斜睨着南蕲,不忘凑到石床探了探元景的脉息,淡淡笑道。 “咱们的国师大人福大命大,伤成这样都能逢凶化吉。” “可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活不过三个月。”南蕲皱着眉泼冷水。 绾千念皮笑肉不笑,眸中弥漫着诡橘的神色,哑声幽幽叹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各自的命数,强求不得,不过你最好将知道的那些秘密烂到肚子里,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他是什么身份我才不在乎。”说得南蕲很想救他一样。 像这般视生命如草芥不听话的患者,救了也是浪费丹药。 他们俩旁若无人的交谈着,每一个字都落入到了元景的耳朵里。 倒不是他故意装睡企图偷听什么,完全是虚弱张不开口,索性安安静静的躺着闭目养神。 “国师大人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本尊不过是取了少量的心头血,不致命。” “给绾姑娘添麻烦了,今日之事,还希望二 位” 石床上躺着的男人慢慢悠睁开宛若琉璃般澄明澈亮的双瞳,挣扎着起身,南蕲上前扶了他一把。 “你别折腾自己了,好好躺着。” 都没几天好活了,就不能老实安分一点 “无妨,我的身体我清楚,清儿怎么样了”元景面色苍白,勉强扯开一抹淡淡的微笑。 男人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恍惚间让南蕲产生了一种错觉。 活见鬼了,虚弱成这样还如此妖孽。 “她能有什么事,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南蕲别过脸,快速撇开心头那股子躁动和不安,生怕一不小心被元景这厮的美色迷惑去。 元景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终于没事了,那就好。 “她已经没事了,多亏了你的心头血,现在的她不仅拔了蛊,还提升了不少的功力,没想到国师大人看着冷情,对公主殿下倒是痴情得很。” 绾千念见过不少你侬我侬的热恋男女,从未像羡慕凰绯清这般。 那女人,长得好,身材好,身份尊贵,就连钟情她的男人还是万中无一,可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绾姑娘误会了,我与清儿只有师徒之情。” 元景尴尬的解释,不想别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我才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是师徒,还是情哥哥情妹妹,反正人我也救了,你们该去哪里就去哪里了就当做没有见过我。” 她不是个多事的人,也不想牵扯进他们身前身后诸多势力的漩涡。 要不是看在南彧的份儿上,不管是凰绯清还是元景,绾千念一个也不想帮。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想不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元景再三谢过绾千念后重新梳洗过了一番,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尽可能看起来可以精神一些,以免凰绯清察觉异样。 他来到石床旁坐下,近距离观察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 在元景的记忆中,凰绯清始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说出来的话漫不经心,做的事情没心没肺。 不管是肆意的捉弄挑衅,美丽的皮囊之下埋藏着的是一颗冰冷坚硬的心。 她最喜欢做的便是用一副游戏人间的荒唐态度,看似真心,实则不过是达到目的诛心的手段之一。 元景自认为阅人无数,不管是星宿天象,还是世间人性百态,只要他想任何人任何事在他面前都将无处遁形。 唯独对她,元景第一次有种无力感。 “清儿,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男人低头静静凝视着凰绯清巴掌大静谧的小脸,橘黄色的烛光下,衬着她的皮肤格外的白,就像上等的羊脂玉。 她本来就长得格外的好看,与尚都女人不一样的是,凰绯清的美并不是一眼妖媚或者端庄温婉的美。 或许是因为她有一半南疆人的血统,又继承圣女才有的特殊血脉,在外貌上凰绯清承袭了纯妃的优良基因。 元景自认为不是肤浅的看重外边的人,可在朝夕相处之中,他不否认凰绯清身上有股气质特别吸引他。 不过 “好渴,水” 女人干涸的嘴张了张,氤氲着雾气的眼睛半眯着,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元景担心她马上便会醒来,自己这幅样子被她看到了肯定会追问,故而准备抽身离开,让其他人过来伺候。 然手腕蓦的被一只纤细如玉的手死死扣住。 “阿景你要去哪儿。” 柔柔弱弱的女音清冷而孤傲,只在他面前方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元景身躯微僵,最终心还是软了下来。 “我去给你倒水。” 他拍拍凰绯清的手,尽可能避开她清澈却格外幽亮的眼眸,生怕自己的伪装会被看穿。 凰绯清张了张唇,干涩道,“好,我等你。” 话一落音,她果然乖乖松手让元景去倒水了,目光寸步不离的落在男人身上,那种失而复得的恍惚感凰绯清觉得格外不真实。 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清晰的疼痛遍及四肢百骸,凰绯清松了口气。 真好,她还活着。 凰绯清下意识催动体内的真气,感知身体里不仅没有了那股强劲霸道还邪乎的东西,一切运转正常,甚至 她的功力还提升了一倍。 凰绯清欣喜若狂,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傻笑什么,感觉身体如何了” 元景倒了杯温水递到她的手中,心里清楚她已无大碍,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凰绯清咕咚咕咚喝完了整整一杯温水,意犹未尽舔了舔干涩的唇,凝神道,“我已经好了,阿景不必担心。” “不过,你的脸色看上去怎么那么差。” 元景现在的脸色何止是差,面部没有一丝红润可言,若不是非得让凰绯清彻底放心强撑着一口气他早支撑不住了,此时还得故作轻松的安抚她。 “没什么,就是出来得久了,随身携带的药已经吃完,老毛病,不碍事。” 他闪烁其词,否认只会让凰绯清生疑,只有转移注意力,方能隐瞒心头血一事。 凰绯清冷着脸,坐在床头,伸出臂膀将男人往塌上一拽,元景的身体猝不及防的摔躺在她的身侧。 不给元景挣扎的机会,凰绯清一手禁锢在他的腰间,另外一只手迅速拉扯被子将两个人的身体完全裹在被子下。 “清儿,你” 女人素白的手指抵在元景滚烫的唇上,“不要吵,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听话。” 鼻尖萦绕着从凰绯清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不似花香,也不似熏香,清新自然的味道倒和他最喜欢的梨花香有那么些许的相似。 不习惯与女人突然这么亲近,元景很不自然的挣扎着,声音沙哑干涩,“清儿,我可以自己回去休息,你松手。” 话落,回应他的是腰间更加强劲的力道,根本不容许他挣扎半分。 元景的脸色瞬间黑了大半,铆足了劲掰她的手手指,引得女人低低的轻笑出声来。 “阿景,如果你再继续乱动,我可不保证在美色面前还能把持住。” 身后柔软馨香的女体贴在元景的后背,软若无骨的纤纤玉指落在他肌肉分明的身躯。 一寸又一寸。 一圈又一圈的随意勾勒着。 如同一只只调皮的蚂蚁,啃食着元景的心,他捏着拳浑身僵硬无比,额头上蒙着细细的汗水,就怕凰绯清再有什么惊人之举。 感知男人的反应,凰绯清想笑又不敢笑,都两世了,这个男人始终如此纯情。 还别说,越是逗逗他,心情反而变得更好了。 “你不需要那么紧张,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让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凰绯清贴近他的耳畔,低低的嗓音弥漫着轻快的揶揄。 “可如果阿景不听话,我也不是很介意做点有意思的事情,毕竟清儿喜欢阿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话不许胡说,被外人听了去如何是好。”元景气噎,偏偏对她的放肆还无可奈何。 这丫头就是天生克他来的,不叫人省心。 一来二去,凰绯清睡不着,发觉元景噎并没有半点困意,索性咬着唇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 霎时,近距离凝视着凰绯清璀璨的星眸,真挚,明媚,闪耀。 男人的心狠狠漏了半拍。 “阿景,你觉得我长得好不好看,嗯” 凰绯清十分满意他的反应,如水蛇般的手臂缠绕在他的脖颈,轻点朱唇,笑意盈盈。 “殿下是尚都国最美的女子。”他一直都不否认。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凰绯清的眼睛,凰绯清眉眼虽带着丝丝笑意,摆正他的脑袋,逼迫元景与其直视的时候。 她的语气是冷的,“本宫既是最美的,阿景为何一直拒绝我,不然就是心里有了旁的女子不成” 第一百三十五章 烈男怕缠女哈哈哈 心里有了旁的女子 元景脑海中闪过一刹那的念头,试想如果承认。凰绯清是不是就不会继续对他穷追猛打了。 可他脑子里想什么凰绯清岂会不知,没等他张口骗人,凰绯清抢先抬头覆上他的薄唇。 “不管有还是没有,我都不想听。” 女人挑起漂亮的眉眼,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呆若木鸡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欢喜。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说这样的话,可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当真不喜欢我” 元景有苦说不出,一次又一次的被戏弄,撩拨,不管他是无奈还是愤怒,甚至冷声呵斥过了,凰绯清始终如同狗皮膏药一样。 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是公主,而我” “这话我不爱听,我在乎的一直都是你怎么想,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凰绯清皱着眉打断他的话,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回答。 元景如鲠在喉,被逼到退无可退,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时日无多了,你不会想要一个快要死的男人做你的驸马。” “胡说”她愤愤的呵斥道,“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 想要拒绝她就直说,干嘛非得诅咒自己。 元景苦笑,伸手揉揉她的头,以一种长辈的口吻耐心的哄着她。 “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和前途,未来长路漫漫,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余下的日子里尽可能的保护你。” “替你,达成心愿。” 现在的元景实在是有些陌生,冷静得让人感到不安。 凰绯清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今天非要逼着他说出一句实话不可,“我最后问你一次,元景是否心悦凰绯清。” 他皱眉,“清儿,别闹。” 得到的回答依旧如此,那也就怪不得凰绯清采取特殊手段了。 “好,你不愿意承认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老老实实的开口。” 她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方瓶,点了元景的穴道,二话不说掰开他的嘴强迫他咽下了一粒药丸。 “你给我吃了什么” 元景猛烈的咳嗽,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凰绯清则不慢不急的给他解了穴道,勾着唇,越发得意的说,“不用担心,不是毒药,我那么喜欢你,可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 “你要是死了,那我岂不是得伤心透了啊。”女人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元景虚弱的伏在床头猛烈的咳嗽,妄想吐出什么来,却听见凰绯清似笑非笑的说了句话。 “都说了不是毒药,是绾千念给我的吐真言。” “吐真丸吃了便只能吐真话,凰绯清,你” 元景后悔一时大意,更没想到绾千念竟还会有些各种东西。 她好端端的给凰绯清什么吐真丸,什么恶趣味。 “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元景推开凰绯清翻身下床。 凰绯清挡在他面前,将他拦住,娇声威胁,“元景,你敢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你你不要和我说话” 元景又气又恼别过脸,十指收紧握成拳头,死都不敢继续看凰绯清。 他怕。 一旦凰绯清在这个时候问他点什么,难保他不会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些什么。 “元景,你心里是不是有了什么心仪的女子,与本宫说说呗。”凰绯清思索了一番,打算循循诱之。 男人背转过身,拳骨捏得咯咯作响,“我你不要和我说话。”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改还不行吗” 凰绯清顺势勾着他的脖子,拉进彼此的距离,吐气如兰撩拨着男人的神经,眉眼带笑,语气倒是分外委屈,“你说,我便改,如何” “我没有。” 男人咬着牙挤出三个字。 他额头冒汗,白皙的脖颈青筋凸现,很明显在抗拒着什么。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勾着唇,眼珠滴溜溜的转,继续追问,“没有什么,是没有喜欢上别人,还是没有不喜欢我,嗯” 女人柔软的指腹停留在元景修长的脖颈,柔软的触感带着坚硬的力道,他越是不开口,她的动作便越发肆意,大胆。 “阿景,你看着我的眼睛,怎么想的便怎么说,我不生气。”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耳边,他不得不喘息着,声音沙哑 ,“喜喜欢。” “喜欢什么” 凰绯清更贴近几分,眸色又纯,又欲。 元景艰难的错开她的视线,心跳得飞快,气息紊乱,就连心底里萌生出莫名的情绪,瞬间滋延蔓长,根本不受他本心的控制。 “喜喜欢,你。”说出这三个字,元景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勇气。 这一刻,终于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内心,难以自持的感情中包含了怯懦,不安,惶恐,羞愧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凰绯清听到答案很是满意的笑了,艳丽的面庞笼罩着一层前所未有的光晕。 明媚,迷人又耀眼。 “我就说嘛,你肯定是喜欢我,不过是让你坦诚的面对自己的心意,有必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吗” 要说前世她搞不清楚元景到底为什么不喜欢她,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从来不奢望过元景能够喜欢上他,却非常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一个人或许可以装得自诩深情,说的话做的事通常很容易骗到人,可眼睛和心不会。 凰绯清与其说对自己有信心,还不如说是愿意孤注一掷的赌一把。 赢了算她的。 一旦输了嘛,到不了就是重头再来而已,反正这一世她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了。 元景被她盯得极其不自然,索性吐真丸药效过得很快,他真该庆幸凰绯清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招架。 “今日之事不可对外人提起,还有,你离宫多日,相信很多人都开始按耐不住了,你要趁早做好打算。”元景正色叮嘱。 这话凰绯清一听就头大,趴在男人身上懒懒的不想动了,“我才不怕,不是还有你吗” “我不方便出面。” 女人哼哼着,不安分的大手从他的肩头,摸到他的锁骨,“刚才还说喜欢人家,现在就要翻脸了” 元景的呼吸声很明显微微重了点,大手扼住了她的爪子,皱眉道,“别闹,我们得尽快启程。” 第一百三十七章 跟踪小树林 事已毕他们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不管绾千念领不领情,救命之恩凰绯清还是得当面说一声谢谢才离开。 绾千念虽不是什么好人,对他们一行人倒是格外的宽松大方。 不仅准备了两辆上好的马车,另外拨给了南蕲几个随从和侍女充充场面,好歹也不能丢了南疆使臣的脸面。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凰绯清和元景之间微妙的变化不光是南蕲感受到了,就连一向耿直木讷的曹魏都发现了一丝丝猫腻。 说好了孤男寡女不方便一块儿同乘。 说好的君臣有别不能肆意谈笑风生。 说好的,师徒有别不能拉拉扯扯有碍观瞻 可现在那两个人手拉手的下马车,元景的衣衫还有那么一些些的凌乱,哪里还有平日里矜持雅正的姿态。 “啊啊啊啊啊,他他们这是,那是” 南蕲扒拉着曹魏的手臂,用力锤打了好几下,就差没将曹魏整条胳膊给捶废。 “什么情况啊,我眼瞎了吗,没瞎吧” 大白天的就开始内内什么了,尚都国的民风不是很淳朴的吗 这哪里淳朴了,分明比他们还要豪放好不啦。 “你给我安静点,不要乱说,不然把你舌头给割了。” 曹魏被他嚷嚷得不行,又怕这货口无遮拦惹凰绯清不快,凰绯清有多心狠手辣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唔,唔唔” 南蕲的嘴被捂住说不了一句话,只能幽怨的瞪着曹魏控诉他的罪行。 正巧元景和凰绯清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二人的表情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丝的微妙。 凰绯清掩着唇干咳了两声,主动打破尴尬。 “那个你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等回到宫中,我会想办法再给你炼制一些丹药。” “你不必为我操心,我这边有云擎,倒是你,想好回去后的应对之策了吗” 男人抿着薄唇,讳莫如深的看着眼前灵动貌美的花季少女。 明明是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只要老老实实的按照原已经安排好的人生轨迹,一生便能够顺风顺水。 然而她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如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呵,阿景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虽然你关心我,我很开心,倒是阿景如若一直蹙着眉头婆婆妈妈的,那可是会讨人嫌的。” 少女在人前不避讳的挽上男人的手臂,美眸中的寒芒尽数褪去,只剩下星星点点柔和无比的流光在闪烁着。 她丝毫不避讳的对元景说道,“太子哥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本来他是想以此要挟我,让我说服你站到他的阵营,可是我没答应。” “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皱眉,此事他竟一无所知。 凰绯清笑笑,并未太过在意,反而无比愉悦道。 “我知晓你并不想牵扯到皇权的争斗之中,父皇之所以能够全心全意的信任你,自然也是了解你的脾性。” 当然了,父皇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譬如人的 七情六欲。 凰绯清心底暗生窃喜,又怕引得某人别扭不自在,遂继续刚才的话。 “父皇子嗣并不多,除了之前夭折的,眼下便只剩下太子,二皇子以及年幼的十四弟和十六弟。” “如若十四弟和十六弟的生母出身好贵,他们自然能够有一力之争,父皇也会对他们更多几分的关注和重视。” 可有些人生来运气就差那么一点点,既已生在帝王家,奈何还是无法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想要真正获得主宰自己命运,以及他人命运的权利,就必须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 元景不言眼光,微微闪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景不必紧张,我不过是与你随便聊聊而已。” 女人在说话的时候,眼神清澈澄明,没有一丝的杂质。 久而久之,元景轻易的被她蛊惑了,“那是皇子之间的事,你不参合进去就好,至于太子那边” “你猜猜一路追杀我们的,是太子的人,还是二皇子。” 凰绯清似笑非笑的看他,很显然,她之所以打断他的话,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或者,是在回避什么。 元景心咯噔一下,迟疑片刻后淡淡回了句,“有可能都不是他们,他们并没有杀你的理由。” “嗯,话确 实没错,不过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难道” 她凑近观察着男人的表情,瞧着元景浑身紧绷做不出任何反应,凰绯清乐得咯咯笑。 “好啦,不开玩笑了,不管是什么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稍后回到护国寺与慕云擎他们汇合,修整两天我们再启程回宫。” 元景没有任何异议,目送着凰绯清前去和曹魏交代着什么,他的眸色逐渐暗沉,余光瞥向不远处树枝颤动的方向。 入夜,他们距离护国寺还有一段距离,周围并没有什么落脚的客栈,遂只能原地扎营留宿一晚。 按照凰绯清的吩咐,曹魏无时无刻监视着元景的一举一动。 一开始倒十分正常,直到众人都熟睡之后,曹魏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发现披着黑斗篷鬼鬼祟祟隐入树林的身影正是元景。 曹魏心一紧,二话不说偷偷跟了上去。 只见元景一路向东走到了一条小溪边,一个戴着铁面具,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毕恭毕敬的跪在元景的面前。 “主上。” 燕雀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做好了被挨骂的心理准备。 元景摘下斗篷,淡淡疏离的目光没有半分焦焦距,语气极为冷淡。 “我说过了,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再是你的主上。” 燕雀慌了,忐忑道,“主上,属下知错了,您不要赶我走,只要主上愿意让属下继续保护您,您怎么惩罚我都行。” 如果主上不要他,他真的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了。 元景素来心软,他一哀求,冷漠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你想去哪就去哪,从此你自由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掌心般大小的令牌扔到燕雀的怀中。 燕雀怔了一下。 他颤抖的接过令牌,一股热流从眼眶夺出,声声哽咽,“主上您,不要我了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觊觎小侯爷的女人 营帐之外,男子恭敬叩首,声音压得很低。 “殿下,国师果然有问题,属下亲眼看到它与人会面,为了避免暴露我不敢靠太近,所以他们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嚯,是吗” 慵懒低沉的女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又问,“男的还是女的。” 曹魏眼角狠狠抽搐了下,“男的,看样子应该是死侍,武功在我之上。” 说完后营帐内的人不再出声了,曹魏摸不清她的想法,皱眉问道,“殿下,要不要我再去打探一下” “不必。” 凰绯清漫不经心的撩起帐帘,披着一件金丝纹理的牡丹花样的披风,眼角微微上挑,绯红色的薄唇轻启。 “国师是自己人,他做什么不必干涉。” “可” “没什么可是的,我让你小心谨慎一点并不是为了让你为难他,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妨碍到我。” 凰绯清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曹魏的举动很明显犯了她的大忌。 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凰绯清没有追究曹魏的言行过失,淡淡道,“今日之事烂到肚子里。” 曹魏点了点头,“属下明白,定当守口如瓶。” “另外,你给我把南蕲盯紧了。” 那小子花花肠子一堆,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听话。 南蕲能够老老实实的和亲就算了,如若他打着和亲的旗号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凰绯清不介意驳了南彧的面子好好教训教训他。 面对这种神仙打架,曹魏插不上什么话,全程点头应下。 反正他与南蕲谈不上有什么往来,曹魏时刻谨记自己的尚都国的子民,一切应当以国优先。 南蕲倒没考虑那么多,心心念念的以为他和曹魏现在算得上是“出生入死”过的伙伴了。 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对胃口的人,他在飞鸽传书回南疆的时候,对大祭司南彧着重的说了曹魏。 当然了,那么晦气的碰到了绾千念他也是要汇报的,顺便叮嘱南彧小心点绾千念,说不定那妖女又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另一方面,凰绯清派阿二快马加鞭先赶回护国寺送信,慕云擎这边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只等他们在护国寺汇合,便可以马上出发回宫,如此一来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避开一些不必要的耳目,凰绯清要的就是杀一个回马枪,也最好打得某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慕云擎越听脸色越沉,怒不可遏的拍在桌面上。 “扫把星就是扫把星,她喜欢自己折腾就算了,把阿景也拉上是什么回事” 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也是的,半个身子都埋进黄土了,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长 慕云擎坐在一旁生闷气,孩子似的模样引得玥姬忍不住笑了。 “你你笑什么,都是那个扫把星不好,我发现自从阿景招惹上她之后就没有一天舒心的日子。” 果然是扫把星,谁惹谁倒霉。 玥姬倒了杯茶放在他的面前,莞尔劝慰着,“这种话小侯爷以后可莫要再说了,关系再好也不能随意编排公主殿下。” “我” 慕云擎动了动唇,欲言又止,只好闷闷的自顾自喝茶。 玥姬原本心系凰绯清的安危,好几次避开耳目去打听,但是都一无所获。 如今凰绯清即将前来汇合,她心底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小侯爷不必担心,有公主殿下在,国师不会有事的,倒是小侯爷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要不要睡会儿” 她笑着上前抚过慕云擎的肩头,摆正男人的身子,娇美明媚的容颜近在咫尺,霎时恍惚了慕云擎的眼。 他怔怔的看着朝思暮想的美人儿,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玥玥儿。” 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兰花香飘窜入慕云擎的鼻中,勾得他心痒痒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任由她推倒在卧榻一侧。 玥儿不会是想要与他那什么吧。 可可现在还是白天啊。 慕云擎喉结滚动了下,浑身紧绷,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玥姬倾城的娇颜在眼前越来越近。 “呵呵,小侯爷你看上去紧张啊。” 女人纤纤玉指搁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详装漫不经心的画着圈。 她的眼神妖,却没有任何温度。 慕云擎脑子乱掉了,哪里还能察觉得到女人的异样, 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说话都不利索了。 “玥玥儿,这,这是佛门清净地,你,我,我们不能这样。” 他强忍下心头那抹旖旎的心思,涨红着一张俊脸用力扣紧玥姬的肩头。 然后将她推了出去,二人就此拉开了距离。 “玥儿,那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不敢再去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女人的一颦一笑都足以让慕云擎魂牵梦绕。 慕云擎翻身下了床榻,鞋都没来得及穿,狼狈的夺门而出,宛如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再也追赶着他似的。 玥姬掩着唇,愉悦的笑出了声来。 这男人,可真是纯情得可爱,竟让她生出了一些异样的情感来。 “我说郡马爷还想要继续看多久,不好好的陪在郡主身边跑来这里听墙角,奴家怎么没发觉郡马爷有这样的癖好。” 女人收敛了笑意,拉上从肩头滑落的衣衫,无比慵懒的靠在塌上,目光冷冷的扫向门外一道黑色的身影。 “你是故意与慕云擎做戏给我看的” 薛铭冷着脸推门而入,一袭玄色的长袍衬得他英姿挺拔,冠美如玉,深邃的眼眸中依旧是那不变的深情。 只是,玥姬心里已经不会再有丝毫的波动了。 “郡马爷说的话奴家不是很明白。” 玥姬撩弄着胸前的青丝,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调笑,“奴家早已经是小侯爷的人了,需要在郡马爷面前做什么戏。” “呵呵,郡马爷莫不是觉得奴家还对您余情未了吧” 薛铭喉咙一紧,生生捏紧了拳头,哑声道,“玥姬,就算我有负于你,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的说会儿话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渣男的恶心嘴脸 他好几次趁着青柠郡主不在,找机会想与她好好的说说话。 可玥姬总拉着慕云擎在他的面前晃悠,两个人你侬我侬,存心让他不痛快。 想当初明明陪伴在玥姬身边的人是他,能够看到玥姬如此明媚动人的笑容的,也是他。 现在便宜了慕云擎那个纨绔,薛铭恨得咬牙,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悔恨,后悔当初抛弃了玥姬而选择了青柠郡主。 “郡马爷如今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还来找我干嘛,希望郡主继续给我两巴掌,还是想让我如同一个人人喊打的狐狸精,被世人唾骂”玥姬冷笑。 薛铭猛的摇头,辩解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既然不是,郡马爷就离我远点,有多远就滚多远,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玥姬言尽于此,如若他再纠缠不清。 她不介意让这个负心汉永远也开不了口。 女人言辞决绝,冷酷无情的模样哪里还有从前的温情,一时间打破了薛铭心中美好的幻想。 他后退了两步,极具克制的握紧了拳头,才没让情绪外协出来。 “玥儿,就算我娶了郡主负了你,但我们曾经那么多的美好,哪怕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你也不必将我视为仇人吧” 呵,他倒是很有脸来说。 玥姬淡淡的睨向他,耐着性子,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那不然,你希望我如何对你” 女人清澈干净的瞳孔充满了认真和真挚,一度让薛铭心生窃喜。 他舔了舔唇,重新组织语言,温柔且后悔的对玥姬说,“玥儿,是我从前鬼迷了心窍,觉得成为了人上人,就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等玥姬做出反应,男人快一步冲上去握住了她的手。 玥姬想要挣脱,他反而握得更紧了,“玥儿,我现在知道错了,青柠霸道又善妒,哪里有你半分的温柔贤淑。” 这话玥姬听了想吐,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薛铭那么恶心。 “玥儿,我知道错了,保证从今以后会好好的对待你。” 玥姬冷冷打断他真挚的告白,“我已经是慕云擎的女人,你不介意” “慕云擎的女人”这六个字重重敲击在薛铭的心口上,差点把他震出两口老血来, 不介意 怎么可能 他与玥姬互通心意那么多年,一切本该水到渠成,碍于当时依靠玥姬在澜梦轩接客救济他,他便一直忍着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谁能想到最后竟便宜了慕云擎那厮。 薛铭越想越气愤,恨不得将慕云擎给大卸八块了方能解恨。 玥姬甩开他的手,冷漠的哼哼,“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什么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不过是玩弄女人感情的手段而已。” “玥儿,不是的,我没有介意你和慕云擎的事。”薛铭抱着她温柔的哄道。 玥姬心生厌恶,身体僵硬着没有下一步动作,故意循循诱之。 “如果你不介意,那我们私奔吧。” “私奔”薛铭脸色一白,果断反驳道,“现在还不能,还不是时机。” 玥姬闻言立马翻脸挣脱他的怀抱,狠狠推了薛铭一把,那眼神要多冷有多冷。 “说什么爱的都是我,到头来你想要的还是你的荣华富贵,既然你不愿意远走高飞,那么以后都不用再来找我了。” 薛铭一个头两个大,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发火,而是耐着性子哄她。 “玥儿,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他拉着玥姬坐下,语重心长的劝道,“你想想,如今我是郡马,一旦离开郡主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为了让玥姬放宽心,薛铭又继续哄道,“眼下想要成事,那我们必须得找个国公府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做靠山,到时候郡主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玥姬挑了挑眉,故作诧异,“比国公府还厉害”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面对玥姬的质问,正中薛铭的下怀,说了这么多终于可以说到正题上了。 “玥儿,近日我有幸认识了二皇子,殿下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与国公府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 “你是说二皇子愿意帮忙”玥姬眯了眯眼,她竟不知这货还能和二皇子勾搭上。 送上门来的情报,不要白不要。 薛铭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因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故而对玥姬并没有设防。 “玥儿,二皇子也不是愿意帮忙,但是只要我们替他做一件事情,他便会允诺给我一大笔钱,足够我们过完下半辈子。” “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需要玥儿你做一件事情。” 玥姬有种不详的预感,眸色逐渐加深。 “玥儿。” 越说薛铭越激动,拉着玥姬的手一股脑说了出来,“慕云擎不是对你死心塌地吗,只要你愿意,将太子与慕云擎暗中来往的书信放到慕云擎身边,别让他发现,事成之后” “二皇子想诬陷太子与小侯爷” 玥姬沉着脸,眸中闪过那么一丝丝的不安和慌乱。 看来二皇子是准备对付太子了,这进度比起计划远远要加快了不少节奏。 公主殿下即将回宫,势必会卷入到他们的斗争当中。 为了避免这场祸事,绝对不能让二皇子陷害太子的阴谋得逞才行。 玥姬低着头沉默不语,乍一看,薛铭误以为她是害怕了。 “玥儿,有我在你不必害怕,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我保证一旦事成,马上带着你远走高飞,到时候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世外桃源。”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薛铭的嘴已经笑歪了,浑然没有察觉玥姬越来越冷漠的神色。 她不说话,薛铭权当她是默认了,一时激动抱着玥姬高兴的转着圈。 玥姬竭力掩饰厌恶的情绪,生硬的退出他的怀抱。 她极为不自然的别过脸,催促道,“你赶快走吧,一会儿小侯爷回来看到你就不好了。” “那好,这封书信你想办法藏到慕云擎的房间,不要让他发现。” 薛铭有备而来,就连书信都是随身携带,料准了玥姬不会拒绝他。 呵,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敲得叮当响。 第一百四十章 英雄救美……男 傍晚十分,到了尚都国的边界,南蕲便拉着曹魏跟凰绯清道了别,说是趁着还没有以使团的名义进宫面圣,想到处逛逛。 低调一点。 “我看你是想要与曹魏独处吧。”凰绯清勾着唇揶揄,一句话将曹魏的脸都说绿了。 南蕲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哼哼道,“反正我人生地不熟的,就认识他。” 要不要将人留下来给他使唤,凰绯清自己看着办。 “公主,我” 不给曹魏反驳的机会,凰绯清眯着雪眸,淡淡的剐向他,语气不容置疑,“南公子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曹都尉务必招待好了,不然本公主唯你是问。” 啊这 赶鸭子上架 曹魏苦巴巴着一张脸,南蕲却冲着凰绯清的马车挥挥手,笑容和煦,“您慢走,我们回见哈,到时候给您带上好吃的。” “要逛你自己一个人逛,我还要尽快的赶回家。”曹魏此次奉命保护凰绯清去护国寺,一去这么多天没有任何的消息,家里肯定担心。 他没闲工夫陪南蕲这个二货浪费时间,得尽快回家与父亲大人汇报路上发生的事情。 南蕲不由得冷下脸,拽起他的胳膊不放,“多大点事啊,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出来玩还得请示一下家里人。” “你松手。” 曹魏皱着眉,怒气值直线上升,“大男人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大男人怎么了,在我们南疆,更不成体统的事情都” 只要一想起南疆好男风的民俗,曹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完全听不下去打断他的话。 “行,行行了,我带你逛还不行嘛,你给老子松手。” 曹魏一面嫌弃的挣脱扒拉在手臂的爪子,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确认周围的人并没有在看他们,脸色方才有所缓和。 这人一直以来都比较害羞,南蕲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一手执着高山流水青面扇,翩翩然并肩与曹魏同行,颇为享受着沐浴在众多少女花痴的目光,还不忘侧着脸偷偷小声说。 “你们这边的女子长得还真是好看,性格也有趣,和你” 南蕲挤眉弄眼的轻笑出声,“一样的有趣。” “”曹魏忍着踹人的冲动,黑着脸走在前端,越走越快。 某人被惹急了,南蕲摸了摸鼻子,赶紧一路小跑追上去,腆着脸哄道,“哎呀,别那么小气嘛,夸你还不乐意。” “滚,不要和我说话。”不然他会忍不住弄死着基佬。 少用那种甜腻腻恶心人的目光看他。 南蕲一改受伤郁闷的模样,好似一个格外乖巧的小媳妇跟在曹魏身后,在曹魏并没有察觉的片刻间,迎面驶来的一辆豪华马车。 那匹健壮有力的红棕马黑色的眼睛霎那通红一片,受惊后如同着了魔朝着南蕲的方向疯狂的冲过去。 “马受惊了,让开” 车夫用力勒紧马头绳索,扯着嗓子示警众人让开。 走在前头的曹魏始料未及,眼睁睁的看着红棕马冲向南蕲,肝胆俱裂,“南蕲,快让开” 妈的这智障。 曹魏气急败坏低咒了一声,虽有不情愿,但是冲上前去的动作比谁都要快。 只见俊美的小公子执扇于胸前,一派从容淡定的模样,大有直接迎难而上的架势。 偏曹魏的动作迅速,飞至于马车之上,快狠准的勒住了红棕马的绳索用力往后一拽,受惊的红棕马失了前蹄,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叫。 马蹄扬过头顶,南蕲则目不转睛的看着红棕马的眼睛,不仅没有丝毫回避的念头,竟还生生的向前迈了一步。 气得曹魏气息不稳的暴斥,“娘的赶紧死开点,不要命了你。” “没事,它不过是受了惊而已,不会伤害我。” 南蕲微微一笑,沐浴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下,伸出了手落于红棕马的脑袋一侧。 这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受惊癫狂不止的红棕马不知何故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些人观察得无比的细致,惊现红棕马通红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正常的黑色。 曹魏也蒙圈了,将绳索交还给车夫后,纵身跳下马车。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拽走了南蕲,把声音压得特别低。 经过这件事,整条街的人无疑不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南蕲看,两两窃窃私语。 南蕲是不在意的,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淡淡道,“马有问题,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我问的不是这个。”曹魏耳力比常人要好,光是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情既忐忑又惶恐。 今天的事足以被愚昧民众或者有心的人借题发挥,如若是传成了奇闻怪谈还不算什么大事。 可要是别有用心的人,将南疆人妖魔化,大肆宣扬不利于南疆以及尚都国的流言,恐怕到时候影响的就是两国之间的联盟事宜了。 毕竟南疆蛊术毒术闻名天下,其信奉的,以及国之宗旨,与尚都国截然不同。 要真是有心人破坏何谈,其居心昭然若揭,曹魏不得不格外慎重起来。 南蕲慵懒一笑,作为差点被“暗杀”的当事人他可比曹魏淡定多了。 “我说你绷着张脸做什么,躲藏在后背做鬼的人就算得意,也嘚瑟不了多久的,我自由安排。” “你知道是谁在后背做鬼”曹魏皱眉。 南蕲噗嗤一笑,悠悠然道,“是谁装神弄鬼我还不能确定,不过招惹到我,她确确实实应该可以做鬼了。” 到底是谁在后背操控这一切且是后话。 与南蕲曹魏二人分道扬镳之后,凰绯清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向了宫门口,谁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凰绯清不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银杏扭头低声回道,“公主,是例行检查。” 说罢,她冷下一张脸,淡淡的拿出来怀中的令牌,娇喝道,“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可是七殿下的马车,还不放行。” 宫门的守卫面面相觑,认出了确实是刻了凰绯清私印的令牌。 他们仓惶跪在了地上,“属下不知道是七殿下,如有冒犯,还请七殿下恕罪。”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能说的小秘密 众所周知七公主目前是陛下除嫡出之外,最疼爱的公主,宫中谁人敢得罪她。 侍卫战战兢兢的做了个放行的手势,生怕惹这位小祖宗不快。 凰绯清的马车方才缓缓驶入,马车内蓦的传来了男人低沉清悦的嗓音。 “宫中的戒备比平时还要严密一些。” 元景置于马车之内,虽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可他能感觉到。 皇宫,似乎快要变天了。 宫里发生的细微变化凰绯清如何没察觉,只是相比起外面的事情,她的一颗心都扑在了元景的身上。 “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元景心头一跳,很不自然的错开眸光。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其实已经很难以平常泰然自若的心态去面对凰绯清了。 她越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不说话,元景的心反而越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 高挺的鼻梁下,思考的时候绯色的薄唇微抿,身上那洁白的衣服更衬托出男子超出凡尘。 凰绯清心情大好,澄明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美眸中弥漫着春天般灿烂的笑意。 “没什么啊,就是觉得我家阿景真好看,别说是男人了,诚如清儿都有些自惭形秽。” 细看,男人乌黑墨染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黑与白的搭配所呈现出来的蛊惑,纵是让世间女子堕落深渊亦甘之如饴。 凰绯清眸色微暗,如此一个美人,死了 怪可惜的。 “咳咳,你你正经点。”元景俊美的侧脸涨红一片,想教训她来着。 可试一想,凰绯清这不肯吃亏睚眦必报的性格,元景硬生生的将话重新咽了下去。 “你不要激动,身体如何了,要不要我让南蕲找两个信得过的懂医术的南疆术士。” 既然尚都国没有人能够治得好元景,前世元景又厌恶曾经她做过的那些事,凰绯清只好另辟蹊径,只要是能够治得好元景,什么办法都得试一试。 元景微微一笑,温柔的目光落在凰绯清的身上,“不必那么麻烦。” “可你的情况” 一天不如一天了。 凰绯清咬着唇,双拳渐渐收紧,硬生生将浑身的戾气尽数压下,冷沉道,“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有事。” 不然,她不保证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他掩着唇,压抑的咳嗽了两声,顶着凰绯冷嗖嗖的目光,淡淡的开口。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有可能我得离开此地,前往师门淄暨山,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淄暨山”凰绯清愣了愣,一时间没能反应得过来。 做出这个决定是元景深思熟虑过的,每个人在生命面前都是脆弱的。 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元景并不惧怕死亡,只想着快点解脱,能早登极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如今他有了牵挂的人和事。 他不想那么快的离开。 “打算什么时候走。”凰绯清快速压下心头的不快,心里比任何人清楚此事的严重性。 元景含笑道,“过两天吧,此去也要准备一道,我只是提前和你说一声。” “对了。”他顿了顿,撩起马车的帘子看向了一旁神色冷峻严谨的玄衣男子,淡淡道。 “这是跟随在我身边多年,忠心耿耿的死侍,原本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不久后我与十一前往淄暨山,就让他跟在你身边好了。”元景把燕雀留下,也会比较安心。 这人究竟是怎么来到元景身边的,凰绯清清楚了七七八八,既然元景并不打算和她说实话,她也懒得去追问。 “阿景的好意我本不应该拒绝,不过眼下我既已回宫,就算有人真的想对我做些什么,也不会妄动我的性命。” 凰绯清勾着唇,淡淡道,“这人阿景还是自己留着好了。” 元景蹙了蹙眉,觉得凰绯清是担心燕雀身份不明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便道,“那我将十一留下” 十一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其心性就跟孩子似的,透明得如同一张白纸,凰绯清犯不着连一个孩子都得怀疑。 “噗阿景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这男人,还真是越看越可爱了。 此刻,凰绯清巴掌大绝美的小脸洋溢着少女才有的得意和喜悦。 “你放心好了,没有人能够欺负到我的头上,你身边的人还是继 续留给你好了,我用不上,” 她很少在元景面前流露最真实的情绪,偶尔有那么些许的真情实感,元景百般受用,自然就不勉强了。 “好,那你小心一些,护国寺一行追杀你的人还没有眉目,我担心他们并不会善罢甘休。” 顿了顿,元景眯着眼冷沉叮嘱,“南蕲此番前来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你小心应对,如若应付不来,到时候可以找慕云擎。” “呵呵,阿景你知道现在你这副样子像什么吗”凰绯清美眸中止不住的笑意。 男人愣了一下,呆呆道,“什什么” 少女笑得一脸灿烂,满眼的都是男人俊美的影子,欢喜丝毫不加掩饰。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即将要远行的老父亲,一个劲儿的唠叨着,担心着家里的闺女,有着操不完的心。” 边说着,凰绯清歪着半边身子,软若无骨的靠在男人的身上,气息如兰,近距离贴近他的脖颈一侧,沙哑的呢喃着。 “要真如此舍不得,阿景带着我去可好,我保证乖乖的,绝对不给阿景添麻烦。” 边说着,凰绯清没控制住玩闹的恶趣味,美眸流转,趁着男人猝不及防之际,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霎时,男人吃痛哼了一声,“清儿,别别闹。” 元景极具克制着不去看凰绯清,十指迅速握紧成拳。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被如此撩拨,身体难免有了难以启齿的反应。 可是他不能让凰绯清知道。 “你是公主,断不能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元景用力钳制着凰绯清的肩膀,推开她,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这次也就罢了,下次” 凰绯清抬手擦了擦红唇,意味未尽的看着他调笑,“阿景放心,这种事我只对阿景做,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久违的父慈女孝 回宫之后凰绯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是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寝宫清幽阁。 一番梳洗还没能喘口气,伺候在上清殿的人立马过来传唤了。 “公主殿下,您能够平安的回宫真是太好了,陛下已经传旨御膳房备下了席面,辛苦殿下随老奴一同前往吧。” 徐福盛是元帝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总管,备受器重和信任,他能够亲自跑一趟,可见元帝对凰绯清的重视。 屏风后传来凰绯清淡淡的嗓音。 “有劳公公走一趟了,请稍等片刻,容本宫换身衣裳。” 徐福盛连忙摆手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殿下慢慢来,老奴等着就是。” 主子就算是故意磨蹭个一刻两刻钟,他们做奴才的也得老没脾气的侯着。 凰绯清换上了月白色的宫装,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 她的腰本来就格外的细,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更有一种点睛之笔的既视感。 平日里她惯喜欢将一头的秀发梳成流云髻,灵动飘逸又不是优雅大气。 不过今天,凰绯清那一头的乌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徐公公,我不在的这些天,父皇是否按时好好休息。”凰绯清随口提了一句,字里行间流露着关心。 虽说圣意不容揣测,徐福盛还是很快的做出了反应。 “陛下劳心劳力,忧国忧民,只要是忙起来,难免会有些废寝忘食。” 徐福盛顿了顿,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送了一口气,欣慰的笑道,“幸得如今有了明贵人陪伴在陛下左右,时刻关心着陛下的身体,倒是让老奴省了不少心。” “明贵人”凰绯清蹙了蹙眉,她怎么不记得后宫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徐福盛汇上她那诧异的目光,立马笑着解释,“殿下有所不知,这明贵人是此次选秀中最得宠的一个,初次侍寝之后,便被陛下亲封了贵人。” “呵,还有这样的事,明贵人这么得宠,相信后宫不少人都得眼红了吧。” 话确实是这个话,凰绯清虽是随口调侃一句,徐福盛也不敢接啊。 他只能憨憨陪着笑,领着凰绯清来到上清殿,未经元帝召唤,徐福盛老老实实的在殿外侯着。 “儿臣叩见父皇。” 凰绯清施施然行了礼,低着头,不敢逾举,半分低眉顺眼十分恭敬的模样。 元帝明黄色的龙袍加身,褪去上朝时候的肃穆威严,此刻看着眼前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父的和蔼。 “凰儿不必多礼,过来,让父皇好好的瞧瞧。” 他招招手,凰绯清十分乖巧的走了过去。 “怎么瘦了那么多,可是在外面吃苦,受委屈了” 元帝觉得凰绯清晒黑了不少,脸色也不似从前红润了,心中难免多了几丝不悦和疼惜。 “没有那回事,父皇不必担心儿臣,能够为国为民虔诚请愿,是儿臣理应行的本分。” 凰绯清眼中灵光一闪,随即变成了天真烂漫的模样。 “倒是父皇没有乖乖听话。”她一把拽着元帝的衣袖,晃了两下,撇嘴撒着娇。 “说好的我不在好会好好用膳,好好休息,可我却听徐福盛说” 元帝脸色大变,沉声温怒道,“徐福盛那个老东西,我看他是皮痒。” “呵呵呵,父皇你怎么能这样,这回儿臣可不允许你惩罚徐公公,他可没犯错。” 话锋一转,凰绯清抱着元帝的手臂故作娇俏道,“儿臣非但不觉得徐公公该罚,父皇还得赏他才是。” 身侧,娇俏可人的少女扬着巴掌大的小脸,那模样灵动而可爱。 元帝龙心大悦,不仅传来了爽朗的笑声,享受着自家小女儿的撒娇,没什么是不许的。 “好,凰儿说什么,父皇都依着,这次白白便宜了徐福盛那个老东西。” 他的小公主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求过他什么。 如今开口求的第一件事,还是为一个奴才求的,元帝还真是哭笑不得,越是拿她没办法了。 凰绯清暗暗压下眸中的暗芒,扶着元帝坐了下来,元帝说什么,她便乖巧的附和,一时之间父女俩无话不谈,气氛说不出的融洽。 “来,多吃一点,这些日子在护国寺吃斋肯定不习惯,宫里 的厨子是新换的,手艺很是不错,你尝尝。” 元帝难得放下九五之尊的架子,就好比寻常百姓家的老父亲,与自己的爱女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心情自是愉悦。 不过眨眼的功夫,凰绯清的小碗堆满了珍馐美食。 “额父皇,太多了,您也吃。” 别再给她夹了。 又不是喂猪。 元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喜滋滋的看着凰绯清张着小口吃菜,没由的突然来了一句。 “听说你与慕老侯爷家那小子相处得甚是不错啊,这次护国寺一行,就没有发生点什么有趣的事情”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凰绯清闷声呛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卡喉咙里了,拍着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这是” 元帝脸色大变,也没有什么心思调侃了,“徐福盛,立马去通勤院传医官过来。” “咳咳不,不用了父皇。” 猛的灌了好几口的水,凰绯清还吞了几口的白米饭,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真的没事了吗,还是让医官过来给你看看吧。” 凰绯清摆了摆手,哭笑不得,“儿臣真没事了,不过是被鱼刺卡了一下,现在已经吞下去了。” “鱼刺” 元帝的表情很是古怪,动了动唇,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 “咳,父皇刚才说什么,我没怎么听明白。”凰绯清低着头喝水,不去看元帝的表情。 这丫头分明听到了,还装傻,元帝深眸幽暗下几分,遂不动声色笑道。 “也没什么,这次你能够平安回宫,慕家那小子也算是护驾有功,理应给他些奖赏。” 凰绯清内心呵呵,你这哪是想要奖赏人家。 分明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祸害人家才是。 第一百四十三章 高手过招不讲武德 “慕小侯爷年轻有为,此次护国寺一行确实尽心尽力,父皇奖赏他也是应该的。” 凰绯清沉思了片刻,话锋又一转,“此次随行的还有一名女子,凰儿瞧着那气质,模样,与小侯爷颇为相配,应该是小侯爷的心仪之人。” “他还带了一名女子前往” 听凰绯清这么一说,元帝立马蹙起了眉,原本温柔和煦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慕云擎那个兔崽子,他还纳闷这次的差事答应得那么爽快,元帝以为他是对公主有意。 呵,谁曾想这兔崽子存了私心啊。 明着是领旨为公主保驾护航去了,背地里是带着自己的小情人游山玩水 越想元帝的脸色越沉,招慕云擎为驸马的心思一秒否决了。 凰绯清暗暗偷笑,故意装作吃惊的模样,“父皇,您还不会是想要” “让慕云擎做我的驸马吧” “这这怎么可能呢”元帝紧张的否认,一板一眼的说道。 “那兔崽子每天不务正业的,也就长得稍微过得去,如何能够配得上朕的掌上明珠。” 碍于帝王的面子,元帝被凰绯清盯得不自在,慢慢吞吞道,“我我是怕那小子来招惹你。” “你说你们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孤男寡女的,小心相处,万一要是一来二去看对眼了,你喜欢父皇我还不乐意呢。” 先不说元帝这话到底存了几分的真假,凰绯清光是听着,心里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的慰藉。 他突然提起慕云擎不可能是一时兴起,凰绯清怕就怕该来的始终是躲不掉了。 “父皇,儿臣年纪尚小,无心婚嫁,只想要好好跟随老师潜心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替父皇分忧。” 凰绯清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微低着头,脸上神色平静,倒真有股子娴静淡泊的气质。 元帝眯着眼,眸中情绪复杂深沉,让人摸不清楚他的想法,“看来凰儿这段时间跟随国师,学到了不少东西。” “老师博学多才,非常人可比,能够在他身边学习是凰儿几世修来的福气,凰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凰绯清不卑不亢的回答。 “果真只是学习而已” 话一出,帝王冷冽强势的气息压迫而来,话里很明显透着质疑和警告。 凰绯清抿着唇,淡淡道,“学习倒还算不上,凰儿资质愚钝,很难领悟到老师传授的东西,也就今日潜心学习琴谱,在琴艺方面倒是有一些进展。” “说来很是惭愧,让父皇失望了。” 她这些话回答得甚是巧妙,回避了风险,无疑之中又给元帝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元帝狐疑的扫了扫凰绯清,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 要她真的是一无所知,那只能说凰绯清单纯得让人心疼。 可一旦凰绯清明知如此,却还要在他面前装傻充楞,岂不是坐实了宫中盛传的流言 “父皇,儿臣是愚钝了一点,不过以后肯定会好好的学习,保证不给父皇和老师丢脸” 凰绯清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葱葱玉指揪着他的龙袍衣袖,软糯的声音别提多戳心。 元帝抿了抿唇,心下多了一丝怜惜,抚摸着她的头,道,“父皇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 国师到底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凰绯清作为公主,整天与一个男人“厮混”,传出去也不好听。 可是说到底,当初国师选择凰绯清的时候还是他一手促成的,元帝以莫须有的事情训斥凰绯清,似乎也不太好。 “父皇,怎么了” 凰绯清歪着脑袋,看着他呆萌又天真的眨了眨眼。 元帝那颗老父亲的心瞬间软得不成样子。 “没什么,就是想叮嘱你两句,国师为了尚都国劳心劳力,若无其他事,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再者,国师身体不是很好,需要好好的静养,频繁的打扰不利于他的恢复。” 凰绯清是个聪明人,元帝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想提醒她与元景保持距离 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元帝一本正经的询问道,“对了,听说你们在回程中带了几个南疆的人。” “是的,父皇。”凰绯清不明白他从哪里听来的,心想南蕲的身份多半是藏不住多久。 故而,她唯有老老实实的坦白。 “与我们一同回程的人名叫南蕲,是南疆大祭司的弟弟,也是此次南疆派往出使我们尚都国的使臣。” “ 使臣”元帝心中充满了疑惑,又觉不安。 如果南疆真的派了使臣过来,为何他从未得到过任何的消息。 “父皇恕罪,并不是儿臣有意对此事隐瞒不报,而是这一路我和使臣遭到了贼人的追杀。” 凰绯清意会不明的道了句,还不忘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黑色的纯铁制的令牌。 上面依稀沾染着凝固了的血渍。 “这是追杀儿臣那些人身上搜出来的,慕云擎派人去调查过,这种东西出自我们尚都,那也就是说,是有人想要破坏南疆和尚都的联盟。” 凰绯清的一席话无疑正中元帝的担忧,气氛霎时变得格外压抑低沉。 “此事绝对不能让旁人知晓,南疆的使臣现如今怎么样”元帝是担心使臣的安全问题。 “父皇放心,我已经命曹都尉贴身保护,随后也会将人安置在驿馆,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元帝稍稍松了一口气,对凰绯清投以欣赏的目光,“你做得非常好,真不愧是朕的好凰儿。” 不管是前往护国寺祈福,还是当机立断处理南疆使臣的事情上,凰绯清的表现都让元帝刮目相看。 不过半天的功夫,锦罗绸缎,金银珠宝,各式各样的古玩字画,外朝进贡的新奇玩意儿无不像流水线一般送到了凰绯清所在的清幽阁。 一时之间,凰绯清成为了整个后宫瞩目的焦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宫中诡异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不是宫女离奇吊死宫门口,就是后宫嫔妃私通了侍卫被缴死投到荷花池。 甚至还有宫女亲眼看见死而复生的纯妃来到芷兰宫索命。 兰贵妃吓得神志不清,整日将自己关在寝殿神神叨叨的抄经念佛,引得元帝对她越发的厌弃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祸乱宫闱的妖孽 宫中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闹得人心惶惶,皇后作为六宫之主首当其冲,要是不能把背后装神弄鬼的人揪出来,后宫谁还会服她 事发的第一时间,皇后当机立断封锁了消息,防止事情扩大化,私下里嚼舌根传递消息的宫人通通杖毙。 与此同时,针对那些出师的宫女,嫔妃,皇后下旨彻查,几乎将其有关联的所有人通通抓起来审问。 历时整整三天,所有的人,所有的刑罚都用了一遍,依旧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纵然皇后封锁了消息,依旧盖不住流言疯狂传播的影响力,更有不少的官员上书整顿宫廷。 说说是什么妖星现世,混乱宫闱。 如不尽快的拆除异世灾星,便会祸国殃民,陷尚都国于水火之中。 上书中虽未真正言明真正的灾星是谁,不少人却已经将目光盯在了凰绯清的身上,有关于凰绯清是灾星的流言肆起,引得元帝大为震怒。 “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给你时间去处理,你就处理成这样” 元帝拿起桌岸上的奏折,怒不可遏的摔在皇后身前,“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后宫交给你打理,你可真是我的好皇后,好得很呐。” “陛下恕罪。” 皇后惶恐的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一切都是臣妾的错,陛下息怒,再给臣妾一些时间,臣妾定当” “再给你时间,朕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要不是他信任皇后,觉得皇后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事态根本不会演变到今天的地步。 元帝单单的看着皇后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陛下,此事甚有蹊跷,根本不能以常理可言,外面的那些流言虽不可全信,可其公主一回宫便出了这么多事,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皇后不是有意推脱责任,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凰绯清邪乎。 先不说凰绯清长得妖里妖气的,和纯妃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更重要的是皇后一直都没有忘记纯妃是来自南疆的,那也就是说凰绯清身上流着一半南疆人的血脉。 南疆人擅巫蛊妖术,阴险狠辣,杀人无形。 宫中发生的大多数事情都难以用常人的思维和手段去判断。 既有离奇诡异的中毒身亡,又有放干了血吊尸于城楼之上,更有一些死后的人莫名其妙的前来索魂 如果不是南疆妖人所为,根本解释不通。 皇后心知会惹元帝不快,还是忍不住道,“陛下,就算臣妾也相信凰儿是无辜的,可架不住悠悠众口” “够了。” 元帝拧了拧肿胀的眉心,无奈且无力道,“你先回去,无事便不要再来打扰,后宫之事如若再处理得一团糟,这个后宫之主你便退位让贤罢了。” 退位让贤 皇后脸色惨白一片,怕是最后到底怎么走出的上清殿都没有任何知觉。 太子听闻皇后被传召到上清殿,匆忙赶来求情,正好看到皇后失魂落魄的坐瘫在门口。 “母后。”太子半跪着搀扶起皇后的身子,眸中充满了担忧。 难道是父皇发怒降罪母后了 太子心头一紧,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忐忑的想法,“母后,您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您有事的,你且回宫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皇儿,听本宫的,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而顶撞你的父皇。” 皇后抓紧太子的手臂,一字一句的叮嘱,“有关于大臣们上奏惩治凰绯清的事情,你不能参合进去,听明白了吗” “母后,这是为什么”太子认为,事到如今顺势而为才是最明智的啊。 皇后岂会不知他的想法,可刚才她已经打探过陛下的口风了,哪怕是到了如今的地步陛下依旧选择护着凰绯清。 也不知道凰绯清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反正你听我的不会错,眼下这种蹙眉头的事情,你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做,懂吗” 他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做 太子眯了眯眼眸,难道母后说的那个人是二皇子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银杏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冲跑回来,小脸憋得通红,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道,“外面传开了,说说,公主你,是是妖星,灾星什么的。” “哦。” 女人半卧在塌上懒懒回了句,继续看着手中的画本,眼皮都没抬一下。 “公主,您怎么一点儿也 不着急啊。”银杏都快急死了。 外面传的可是要妖星,灾星,搞不好是会被活活烧死的。 话本里都这么写。 “这种话也不是第一天听了,有什么可稀奇的,他们既然想说便由着他们去好了。”反正不过也就是些无稽之谈,凰绯清没那个闲工夫搭理。 银杏面色古怪,指着后院的方向,吞吞吐吐道,“可可那些莫名其妙的死乌鸦怎么办” 自皇宫出现怪事的那天起,清幽阁也出现了不少诡异的事情。 先是原本守卫清幽阁的那条小黑犬莫名其妙的死了,还是被什么撕咬断了大动脉而死的,那黑漆漆的污血流了满地。 还有,清幽阁的宫女莫名其妙的失踪,连尸体都找不到。 等过些天的时候,清幽阁大大小小的角落皆有一些肢体的部位,看那些形状不想是人为 倒倒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下来的。 血肉模糊。 散发着阵阵作呕的腥臭味。 最近这两天倒是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恐怖事情了,可后院满地的死乌鸦,黑压压的一片,银杏光是想想已经吐得昏天黑地了。 “又不用你收拾,交给燕雀去就好了。”凰绯清摸摸她的脑袋,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燕雀是元景出发淄暨山之前派过来保护她的,凰绯清说了不需要,奈何架不住某人的霸道。 这不,有了燕雀这个任劳任怨,且执行力一流的劳动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帮她处理了不少的“小麻烦”。 不然就照着清幽阁这些天发生的“奇闻怪谈”,凰绯清早就被那些迂腐无知的大臣架在火堆上反复焚烧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是个恐怖的女人 “公主,我们要不要请个法师来做做法,最近发生的事情太邪门了。”银杏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凰绯清勾了勾唇,懒懒道,“请法师来降我” 银杏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公主,奴婢没有那个意思。” 宫中盛传凰绯清是天降妖星,妖星转世,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别人视凰绯清如洪水猛兽,可银杏伺候公主多年,万万不敢心存任何一丝背叛。 “好了,吓唬你的,别那么紧张,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是有人做鬼而已。” 她压低了声音,吩咐道,“你且去外面侯着,燕雀一回来,让他过来回话。” “奴婢遵命。” 银杏战战兢兢的磕了个头,这才拖着发软的双腿出去。 “砰”的一声,头顶的烛火骤然熄灭,整个寝殿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道清冷的寒光闪过凰绯清的脸,不需要她及时出手,隐藏在暗中蓄势待发的黑影拔出银光利刃将凰绯清护在身后。 黑暗中,短兵相接的声音此起彼伏。 凰绯清身为习武之人,自然能够在黑暗中视物。 “扫把星你死开点,别碍手碍脚。” 凰绯清拧了拧眉,慕云擎这货不拜拜是不是会死。 算了,看在他那么卖力的份儿上,凰绯清慢悠悠的闪躲在一旁,抱着一小碟瓜子,津津有味的嗑了起来。 顺便好好的打量深夜来访的 朋友。 “我说,你们南疆不过被南彧统治了两三年而已,行事作风怎么如此让人作呕,要兴风作浪也去祸害祸害你们南疆,跑到我们尚都来作什么妖。” 只见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悬挂在房梁之上,手中的长剑已被慕云擎折断。 女人披着一头的乌黑的散发,面部狰狞,眼角滴血。 特别是那双骇人的异瞳直勾勾的盯着凰绯清,浑身散发着邪气。 面对凰绯清的挑衅她并不言语,张着血红色的五指,合上眼眸,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写什么。 看那架势,凰绯清脸色大变呵斥慕云擎,“赶快阻止她” 慕云擎闪动身影对妖女发动攻击,可是不管他的动作再快,妖女始终如同魔魅一般萦绕在他的周身。 “慕云擎你到底行不行”凰绯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气急败坏道,“扫把星你给我闭嘴,我不行你来。” 娘的,他能够来保护她已经是给了阿景天大的面子了。 这死女人,还敢对他指手画脚。 凰绯清低咒一声,压根儿靠不住慕云擎这货,顷刻间对妖女发动了攻击。 二人过了数十招,仅凭着武力值的绝对优势,凰绯清轻而易举的打中妖女的左肩。 妖女在与慕云擎缠斗的时候已然受了伤力不从心,在凰绯清击中了左肩之后基本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 “我草,你功夫这么好,做梦的时候练的吧” 慕云擎傻眼了,就这样的身手他都未免能够打得过凰绯清。 他还大言不惭的保护凰绯清 呵,他才是那个小丑。 “我比你厉害不是很正常的吗”凰绯清看白痴一样睨了慕云擎一眼,然后身影如闪电般的移到妖女面前。 忽而妖女的脖子被凰绯清用力掐住,“嗯” 直接将人给拎了起来,猖狂一世的妖女,此刻在凰绯清的手中俨然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只要稍稍的那么用一点点力,便能够将你的脖子直接拧断。” 凰绯清站在月光下,任由清冷的幽光打在她绝美的侧脸,勾唇间,一抹狠辣嗜血的精光从眸中滑过。 她贴近妖女的耳畔,轻笑着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应该没有体验过被人一点点的放干血,然后干尸倒挂究竟是什么感觉,不如我让你也试一试啊” 妖女先是瞳孔睁大,无比震惊的看着凰绯清。 随即,她突然发出了桀桀的怪笑,“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凰绯清从她原本平静眼神中看到了震惊,慌乱,麻痹,以及愤怒中透出了一丝丝惊恐。 没错,那确确实实是惊恐。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曾经用过的手段一一的报应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南疆有一个不成文的诅咒,生前嗜杀成性造下孽债的罪人,若遭报应反噬,死后必将尝尽地狱之火焚烧亡灵,永坠阎罗。 每 个南疆人,或女干或恶,心中都有自己信仰的东西。 凰绯清坚定了眼前不人不鬼的妖女就是曾经弑杀村民,闹得满城风雨的罪魁祸首,本想放她一码的,她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说,你都那么吓她了,她还没点反应,不会是哑巴吧”慕云擎瞧着着妖女瘆得慌,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然我卸她一条胳膊,看看她会不会喊疼” 凰绯清话落,根本不给慕云擎思考的机会,火速把了他腰间的佩剑,迅速干净利落的斩了下去。 “啊”妖女惨叫一声,捂着被砍断的手臂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 “啊,这” 真的砍啊 慕云擎咽了咽口水,此刻的心情根本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他指了指痛不欲生的妖女,又指着凰绯清,支支吾吾道,“你你来真的啊,要不要搞搞那么血腥,好歹也问问我的意见啊。” 妈妈呀,搞那么血腥害他晚上做噩梦怎么办 凰绯清耸了耸肩手,疑惑一脸,“我不是问过你了” 慕云擎语塞,弱弱道,“那我也没同意啊。” “那你也没说不同意啊。” “我”慕云擎那是以为她开玩笑,谁曾想她真的动手了。 真是个恐怖的女人。 变态。 魔鬼。 凰绯清不理会慕云擎异样的眼神,闻着空气中淡淡飘散着的血腥味,她墨色的双瞳逐渐染成了一丝嗜血的红。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妖女捂着流血的伤口,凰绯清每靠近一步,她便惊恐的退后一步。 她不怕死,但是现在还不想死。 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这是她除了尊主以外,第一次如此惧怕一个人。 凰绯清挑着媚眼,眉眼染着淡淡邪恶的冷意,“落在了我手里,你不应该问我想怎样,应该想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死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杀人挖心 “我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来自心底里的恐惧渐渐扩大,在死亡面前,任何生灵都脆弱和渺小的。 他们南疆人信奉生命,崇尚生命和自由,为了生命他们可以付出一切,背叛一切,苟且偷生又算得了什么。 “呵,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宫里被她搅翻了天。 因为她,凰绯清平白无故被泼了一身的脏水,就差没被大臣架在火堆上双面烤了。 奶奶个腿子,现在还想让她饶命 妖女口中有黑乎乎的毒血灌出,浑身抽搐,浸染了肮脏毒血的手试图抓住凰绯清的裙摆。 “我我可是招供,我把幕后指使者告诉你。” “你现在想说,我还没兴趣听了。”凰绯清踢开妖女,步步慵懒的重回到贵妃榻上。 裙摆沾染了一丝污血,她狠狠拧起眉头,执起长剑斩下一角,淡淡道,“不过如果你能够为我做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放你一马。” “什什么” 此刻,妖女被斩下胳膊的伤口上覆满了蛇毒,伴随着血液流动,蛇毒疯狂的在体内肆窜,直逼她的心脉。 生命垂危之际,她能够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凰绯清提出的条件。 “我要你的心。” 说罢,妖女身后窜出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穿透她的身体。 当男人从尸体里抽出手来,掌心中赫然躺着妖女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妖女来不及说话,瞪大了翻白的眼珠,身体直挺挺的轰然倒地。 呕 慕云擎看着如此惊悚血腥的一幕,捂着嘴跑到一旁吐得一塌糊涂。 反观凰绯清脸上的表情可就平静多了,一边迈着莲步走向燕雀,还不忘勾唇调侃某个没出息的人。 “这点小场面就受不了,小侯爷这些年果真是养尊处优惯了,你这样的素质以后怎么上战场” 别到时候两军交战,不是死在敌人的刀枪,反倒是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不对,吐死的。 “谁说我怕了。”慕云擎白着脸不服气的反驳。 分明是她把事儿做得抬恶心了。 杀人就杀人嘛,非要弄得满地的鲜血,挖心的手段还这么简单粗暴。 她是野人吗 慕云擎越来越质疑元景的品味了,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不好,偏偏喜欢上凰绯清这样的变态女魔头。 他现在特别担心元景的处境,别万一哪天惹得凰绯清,半夜三更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直接被刀抹了脖子。 呵,连喊救命都免了。 “咳咳,话说回来,你要她的心脏干嘛,如药啊”慕云擎纳闷了,好歹你也好好审问审问 不对,入药 慕云擎的神色变得极其古怪,不可置信的看着凰绯清,气急败坏的质问,“你,你不会是告诉我,你要用人心来给阿景炼药吧” “你废话真多。” 凰绯清冷冷睨了他一眼,好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小侯爷,时间不早了,如果您再不出宫可就超时了。” “哎哟,帮了你那么大的忙,现在是卸磨杀驴了是不是” 他这暴脾气,这辈子还没被谁这么嫌弃过。 慕云擎赖皮的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大有一副干耗着的节奏,“小爷我还真就不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也想尝尝血的味道”凰绯清很是寡淡的回了一句。 额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威胁啊。 凰绯清抬了抬眼皮,樱唇轻启,淡淡命令道,“燕雀。” 说罢,燕雀面无表情的拔出腰间的佩剑,带血的那只手握在雪白的刀柄,显得格外的扎眼。 慕云擎是亲眼看见燕雀出手的,那叫一个快狠准,简单还粗暴,目测武力值绝对是在他之上。 他有些小害怕的咽了咽唾沫,举手挥动着小白旗认怂。 “那什么,都是一条船上的,有话好好说嘛,我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慕云擎腆着脸扒拉了凰绯清一下,讪笑着套近乎,“公主你看我们都那么熟了,还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对了,我们都是阿景最信任的人。” “你想说什么”凰绯清嫌弃的甩开他的爪子,蹙了蹙眉。 慕云擎也不生气,反倒是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我能够有什么坏心思,还不是操 心操心阿景的病情嘛,你这是打算用妖女的心入什么药啊” 他是一向不认同什么歪门邪道手段的,凰绯清如此残忍的行径他也不敢苟同。 可这人也死了,心也挖了,要是再没点用处,那人岂不是也白死了。 事已至此,慕云擎姑且忍下来自心理的恶心,勉强逼迫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就是真正能够只好元景的病。 “你真想知道”凰绯清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真想,比珍珠还真。” 女人勾唇低笑出声,调皮道,“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反正我自由安排,你不必多问,也不要多嘴。” 凰绯清眯起凤眸,一把揪起他的领口警告,“你要是对阿景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我保证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的死去,那死法绝对要比今天还要惨烈,你信不信” “信,我信,你不用威胁我,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慕云擎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长,得罪谁,他也不想得罪凰绯清这个变态啊。 打发的慕云擎,一直静默不出声的燕雀终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 “以心入药,真的能治好主上的病吗” 凰绯清闪闪的目光看向他,眼中全是探究性的笑意,“如若人心真的有用,你愿意为他杀人续命吗” 燕雀义无反顾的答道,“只要主上需要。” 哪怕是挖出自己的心,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诶,我们倒是为了他,可是无所不用极其,可他是绝对不肯的。”凰绯清歪着头,唉声叹气道。 燕雀抿了抿唇,这句话倒是不假,如若主上真的愿意这么做,他的病也不可能一拖再拖。 主上,从来都是一个温柔而强大的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隔墙一只耳 宁波殿派出去的小宫女很是机灵的将在清幽阁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与凰绯月听。 凰绯月惊得目瞪口呆,“你说什么,清幽阁那边这么大动静” “回公主,千真万确,这是奴婢亲眼看到的,做不得假。” 另外,小宫女生怕凰绯月不相信,用自己的手帕包了一只死去的乌鸦拿回来,“公主,这就是证据。”。 死东西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凰绯月忍着恶心别过脸,捏着鼻子嫌弃道,“拿开拿开,脏死了,太恶心人了。” 小宫女尴尬了,赶忙将东西扔出老远。 “看来凰绯清确实是妖星,不然为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邪乎,宫里发生的事情也邪乎。” 倘若真的是正常人,清幽阁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那么多死乌鸦,她还不让人知道偷偷处理了。 凰绯月越想心里越觉得瘆得慌,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到处乱说,听到没有,不然我把你们的舌头都割了。”她睨着眼眸扫向小宫女,厉声警告。 小宫女惶恐,磕着头战战兢兢道,“奴婢不敢,奴婢保证什么都不说。” 凰绯月抿了抿唇,琢磨了再三,打算亲自跑一趟东宫,很多事情她虽然拿不了什么主意,可不是还有太子哥哥嘛 想到这儿,凰绯月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往东宫去了。 东宫。 “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废物,蠢货,让你们办点事情都办不好。” 刚进门,太子充满怒火的咆哮声从正厅传来了门口,把兴高采烈的凰绯月吓得花容失色。 太子哥哥脾气一向温和,今日怎么发那么大的火。 “九公主,您怎么来了”太子近身太监总管小顺子眼尖得很,瞅着凰绯月来了立马抬高了音量。 太子身穿杏黄色的直襟蟒袍,衣服的垂质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弯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格外的古朴沉郁。 “小九儿,你怎么来了” 他收敛了火气,挥手命令一众便服的朝臣退下,看向凰绯月的时候眉眼这才恢复了往日的温暖和煦。 “太子哥哥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怪吓人的。” 自家兄妹私底下,太子当然不再摆架子,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怎么,吓到你了” 凰绯月努努嘴,抱着他的手臂亲昵撒娇,“才没有呢,太子哥哥是最好的哥哥,而且他们惹你生气被骂也是活该。” “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太子哥哥最疼爱的妹妹,太子哥哥疼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凶我。” 这丫头到了东宫就好比在自己的地盘,毫无公主的形象也就算了,见了好吃的东西抓起来就往嘴里送。 太子的表情一言难尽,拍打着她抓起一串葡萄的那只爪子,皱眉道,“你肠胃不好,不能吃这个。” “呜呜呜,这葡萄好甜啊,人家想吃,要吃,太子哥哥不要那么小气嘛。” 小丫头片子把葡萄藏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松手,太子既无奈,又觉得好笑。 “凰绯月,你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那般淘气。”男人提起长袍优雅的坐了下来,半是悠然的捧着一杯清茶抿了一口,淡淡道。 “今天怎么想到跑我这儿来了,是宫里的玩意儿不够新奇了,还是吃腻了宫里的小厨房,想来我这儿蹭口饭” 凰绯月便嚼着葡萄,边含糊不清道,“我可是有,有正经,正经的大事找你来着。” 别小瞧人。 “呵呵,那你说说是什么正经的大事,本宫洗耳恭听。” 这丫头不学无术,就喜欢折腾惹祸,太子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凰绯月皱眉,葡萄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蛮横哼哼道,“太子哥哥你认真点,我真的有非常严肃的大事要告诉你。” 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确定了没有其他人,,凰绯月随即屁颠屁颠的把门给关了,这才凑近到太子身边,神秘兮兮的说。 “太子哥哥,其实啊凰绯清真是妖星转世。” 太子脸上的笑容尽失,敛着眉淡淡道,“这话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是真的。” 见太子爱你不相信自己的话,凰绯月着急上火的解释,“太子哥哥,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太子心里莫名有种不安,一颗心提了起来。 虽说有些不怎么光彩,但凰绯月心里害怕得紧,不找 个人来说说浑身不自在。 “太子哥哥,我这几天偷偷派人盯着清幽阁来着,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凰绯月打了个冷颤,抱紧了手臂,压低了声音忐忑道,“死的乌鸦,一片一片的,还有死人,听回来报的宫女说,是个女的,还血淋淋的” 太子:“饭可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哎呀,真的真的,就凰绯清带回宫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叫什么什么燕雀的,就是他负责把尸体拖去埋的。 凰绯月急着证明自己,放下狠话道,“太子哥哥如若不信的话,我还可以让那个小宫女带你去埋尸地去看看。”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更何况据太子了解,凰绯清这次回宫身边的确多了一个侍卫,那个侍卫恰好也叫燕雀。 什么妖星转世本就是无稽之谈,太子自然不会真的相信凰绯清是妖女,或者他们口中说的灾星。 如此一来的话,那就是有人故意往她身旁泼脏水 “太子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 凰绯月眨巴眨巴眼睛,摇晃着太子的手臂撒娇,“人家说的都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这件事情你除了和我说,还告诉其他人了” 手臂被太子用力的抓着,他的力道很大,凰绯月疼得皱眉,声音中透着丝丝哭腔,“太子哥哥,你弄疼我了” “不,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此事非同小可,和我说说就算了,切莫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太子的表情很凝重,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凰绯月胆子比较小,惊慌失措的挣脱了手,不太敢正视他的目光,弱弱撇嘴,“我我就告诉你了,其他人没说。” 可她忘记了,知道此事的还有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宫女。 第一百四十八章 糟老头子坏得很 夏日里万丈晴空,巍峨的朱红色高墙之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动作干净利落的拧断了小宫女的脖子。 看着女人小小单薄的身体好似秋风中飘零的落叶,身后崆峒树下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 “我说你越来越铁石心肠了,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你都下得去手,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就你这样以后还怎么找媳妇儿。” 面无表情的死侍表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冷冷道,“不是殿下您让我速战速决的吗” 如今怎么反倒是埋怨他铁石心肠了 不,他这是心狠手辣才对,这才符合他的形象与气质。 “嗤嗤” 被称作殿下的男人,墨色黑发优雅的束在头后,一缕随着白皙的脸庞垂落,一双丹凤眼中,是一丝让人无法逃脱的妖艳。 “蕨衣,我说的速战速决是让你把不安分的小尾巴解决了,不是让你辣手摧花的。” 男人如玉般的手上摇着一把金边红扇,一身红衣,让他散发出一种无形的高贵。 蕨衣默默站在他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闷闷嘀咕,“殿下现在可是越来越双标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男人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抚媚微笑。 看似在温柔的笑着,蕨衣却吓得头皮发麻。 他敢说什么,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猛男式摇头,“没什么,殿下英明,殿下您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你也不必如此恭维我,有功夫在我的面前瞎转悠,不如帮我想想如何放长线,钓到我心仪的那条大鱼。” 蕨衣嘴角狠狠一抽,你钓的哪儿是鱼啊,分明就是鲨鱼。 “你那是一副什么表情,觉得本殿会输给一个女人”男人挑眉。 “属下不敢,就觉得现在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与七公主正面冲突。” 那个女人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单纯无害,不然不会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从一个完全不受宠的公主,一跃成为元帝的心尖宠。 要说凰绯清此刻的风光,比起嫡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人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谁说我要和她正面冲突了,不是还有一颗棋子吗” “殿下是说薛铭” “怎么,你对他没信心”男人摇着红扇疑惑的扫向蕨衣。 蕨衣此刻的神色一言难尽,反正他是看不上那个软饭男。 “哈欠” 猝不及防打了个大喷嚏,这么大的动静可是把银杏吓了一跳,赶忙上前给凰绯清披了件衣裳。 “公主,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陛下今日可能是没空见您了。” 凰绯清顶着烈日在上清殿门口站了整整两个时辰,此处温度高,可恰巧是风口的位置,就算她身体底子好,也难免被风吹得有些难受。 “不行,今天见不到父皇我是不会走的。”她依然固执的站在原地,目光异常坚定。 徐福盛注意这边的动静很久了,想要帮着传句话,奈何殿内吵得如火如荼,他根本插不上话。 “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你们熟读圣贤书,难道就没听过文能治国,武能定邦没有我们奋战在前线的将士,有你们文臣在城都内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崔将军这话此言差矣,我并没有要诋毁将士的意思,崔将军未免断章取义了。” “既然不是心存偏见,那就拨款啊。” “拨什么款,如今国库空虚,哪里还有银钱拨款。” “没钱也钱,将士们也是要吃饭啊,粮食总应该有吧,将士们每天出生入死的饭还吃不饱,如何保家卫国,这会让人心寒的啊。” 两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横飞,不讲武德,说着说着直接吵起来了,那架势根本拦都拦不住。 元帝静静的看着他们吵,从皱眉,不耐烦,愤怒,再到心如止水。 最后索性悠然自得的端着茶慢慢的喝,只当什么都听不见。 “陛下,林老贼简直是欺人太甚” 崔将军跪在御前,老泪纵横,那模样一看一个凄惨,很明显是在打感情牌。 林大学士暗叫不妙,迅速跟着扑通跪了下来,痛心疾首道,“陛下圣明,微臣为了我朝鞠躬尽瘁,绝无半点丝心,实在是崔将军蛮不讲理,请陛下定夺。” “你们俩先回去,容朕想一想。” 这件事纠结了大半个月了,元帝要能马上解决断然不可能看着他们吵成这样。 实在是国库空 虚,囊中羞涩啊。 崔将军和林大学士相视一眼,一个不服一个,就连临走之前还不忘相互瞪一下。 上清殿难得安静了下来,徐福盛见状,悄咪咪的上前,试探性禀报道。 “陛下,七公主在殿外等了老半天了,您看要不要让她直接过去” 元帝揉了揉眉心,突然抬起眼来,惊诧道,“你怎么不早说” “额老奴见陛下与两位大人正在谈事,便没有打扰。” 就刚刚那个场景,谁进来都得撞枪口,徐福盛才没有那么傻,他鬼精着呢。 元帝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抬腿便往他身上没怎么用力的踹了一下,“狗东西,我看你就是成精了。” 徐福盛摸着小腿的位置,笑得那叫一个嘚瑟,“嘿嘿,那奴才我去传七公主了。” 很快,凰绯清独自来到殿前,正准备行礼,元帝挥了下手。 “不必行礼了,外面太阳那么大,看看你都晒成什么样了,坐下吧。” 元帝稍微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吩咐徐福盛,“去把兰贵妃送来的冰镇水果端上来给七公主尝尝。” 大热天的,一个女孩子站在太阳底下晒那么久,小脸晒得红红的,元帝看着都心疼。 “多谢父皇。”凰绯清受宠若惊,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与他说些什么。 像是预料到了她的尴尬,元帝勾唇笑笑,主动打破沉默问,“今天怎么想着过来请安,是有什么事吧。” 平日里请安都是早上或者晚上,大中午的还是头一回。 “儿臣是不是打扰到父皇了,刚才儿臣看到崔将军和林大学士气急败坏的离开。”她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嘴,并不急着说自己的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伴君如伴虎 元帝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生气,深褐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欣慰,“都是一些朝堂上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事情,吵得朕头疼。” “要不然儿臣给父皇摁一摁吧” 不等元帝开口,凰绯清率先起身走到他的身后,一双素白的纤纤玉指抵在元帝两边的太阳穴上。 一下又一下。 轻轻的揉摁。 富有节奏的动作看似简单,每摁一下,元帝都能明显的感觉沉重的脑袋轻缓了不少,肿胀感逐渐散去,没过多久便有一种耳聪目明的舒畅感。 “凰儿好巧的一双手,什么时候学会的手艺,朕怎么不知道。” 元帝半阖着眼眸,无比舒服,安心的享受着凰绯清的伺候,字里行间透着前所未有的亲昵。 “儿臣闲来无事学的,只愿能够让父皇轻松一点,事情总会解决,不必太过忧虑。” 少女的声音清悦动听,这话也是怎么听怎么舒服,元帝不仅头也不疼了,这颗心也被凰绯清几句话熨烫得服服帖帖的。 他睁开眼,制止了凰绯清的动作,轻叹了口气,“你且坐下来陪父皇聊聊。” “是。”凰绯清暗暗窃喜,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她在元帝面前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既视感,元帝十分受用,语气也越来越温和,“你是一个好孩子,最近发生那么多事,让你受委屈了。” “儿臣有父皇的庇护,不觉得委屈。” 凰绯清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澄明不闪躲,真诚得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如此一来,元帝透过她的脸看到了纯妃的性子,埋藏在心底里的内疚一点点蔓延滋长。 “你可否恨过父皇将你的母妃打入冷宫,害得你小小年纪寄养在兰贵妃身边,这么多年来你与纯妃都不曾有过真正的母女团圆。” 本该是最好的年纪。 曾经他最爱的一个女人。 到死他都没能再见上一面,甚至死还死得那么不体面。 凰绯清眸色微沉,长袖下的十指微微收紧,不过短暂的情绪波动之后她迅速恢复了神色,并且淡淡反问,“父皇可曾后悔将母妃打入冷宫。” “” 看着元帝迷茫的眼神,凰绯清字句冷漠孤傲,“听说曾经母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 现在皇后的位置,应该是她母妃的。 “凰儿,住口,有些话不该你问,就不要多问。”元帝自然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可不管曾经到底如何,现在是现在,皇后已经是皇后,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纯妃是他最爱的女人没错,可她死了 也是事实。 凰绯清暗暗压下心中的不快,半跪在元帝面前,低垂着眼睑闷声道,“儿臣知错,父皇息怒。” “罢了罢了,朕知道纯妃的事情亏欠你良多,你也不是故意的,朕不会为难于你。” 顿了顿,元帝抿了口茶,岔开话题,“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直说吧,不必兜圈子。” “父皇,再过几天就是母妃”的生辰。 人都死了,而且宫中是不允许烧纸钱祭拜,更不允许私设灵堂。 凰绯清为人子女想尽点孝心是表面的,更多的还是想看看母妃在元帝心中到底有什么分量。 多年的宠爱,是真心,还是完完全全的利用。 她没有将话说完,元帝脑海中却闪过纯妃年轻时候的音容笑貌,秒懂了凰绯清的意思。 “罢了,朕允许你偷偷祭拜,此事不要让旁人知晓即可。” 凰绯清的心微沉了沉,元帝竟然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实属让她惊诧,“儿臣叩谢父皇隆恩。” “陛下,二皇子求见。”徐福盛见缝插针进来低声禀报。 他怎么来了 自重生以来,凰绯清还从未真正和凰泽碰过面,一想到前世被其剜心之痛,此等深仇不报誓不为人。 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凰绯清低垂着头,那双清澈的眼眸被仇恨染红,十指收紧握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深嵌到了血肉里,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痛楚。 别人伤她一分,她便以十倍百倍偿还,让他生不如死。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男人入了大殿,恭恭敬敬,谦谦有礼的请了安。 元帝一见,威严的眉宇之间难以掩饰一抹欣赏之色,淡淡的笑了,“纾渝来得正好,你七皇妹今天也在,今日可以简单的用个膳,你们俩都不许走了,陪朕好好说说话。” “凰儿,你离开多日,肯定没有见过你二皇兄,他呀,也是刚回都城不久。” 凰绯清点点头,施施然行礼,皮笑肉不笑的唤了一声,“二皇兄。” “七皇妹不必多礼,几年不见,皇妹果真是长得越发的出众好看了。” 面对男人直白而不避讳的夸赞,凰绯清淡淡客气道,“二皇兄说的哪里话,要说到相貌,二皇兄才是众多皇子公主中最出众的。” 细看,眼前的男人肌肤白晰细嫩,却又不似病态般苍白,而是如玉般温婉,晶莹无瑕,秀气的柳眉似剑飞扬,精致却不失英气。 这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美得令人迷醉,别说男人了,就连不少女人都会自惭形秽。 凰泽尴尬笑笑,“哪里哪里,七皇妹就爱说笑。” 他一个男人,最不喜欢别人说他相貌好看了。 “你们俩一个夸一个,还真是不害臊,我就说凰儿长得好,我的小公主哪里有不好看的。”元帝护犊子心切,越是觉得凰绯清好。 哪哪儿都好,哪哪儿都让他顺心。 凰泽恭谦的点点头,附和着元帝,“父皇所言甚是,七皇妹如此倾国倾城,以后所嫁的夫婿必定要万中无一,到时候可得让父皇好生苦恼了。” 凰绯清嘴角狠狠一抽,这货是故意拆台来的吧,她嫁不嫁关他什么事。 “哈哈哈哈,纾渝所言极是,朕如今为了你们的婚事确实够头疼的。” 他亲昵的拍拍凰泽的肩膀,“好在你的婚事定下来了,总算了却了朕的一桩心事。” 如此亲昵的动作,引得凰绯清心头一震,纵观太子似乎都没有这个待遇。 还是说,相较于太子,父皇更喜欢凰泽 第一百五十章 二皇子这个心机男 一顿饭下来,元帝和凰泽闲聊不到三句,很快的说起来了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丝毫不避讳凰绯清。 从始至终凰绯清安安静静的听着,规规矩矩的吃东西,看似对他们说的事情漠不关心,其实他们说的每一件事,每个人都已经在她的棋盘上排列组合。 先说崔将军和林大学士的争吵,是因为国库空虚迟迟不能拨军饷,此事情况紧急不容小觑,奈何现如今国库空虚,元帝想要解燃眉之急,纵然拗不过囊中羞涩。 凰泽很聪明,先是提出缩减宫中用度以此作为表率,承诺拨款稳定军心的同时,以朝廷的名义收购一批粮食以供军用。 至于收购粮食的这次银钱可以降低民众的赋税作为条件鼓励民众踊跃参与。 一方面可以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另一方面老百姓用部分余粮就可以减轻每年的赋税,对他们来说也是皇恩浩荡,减轻赋税赢得民心。 再者,每年外来贸易的国家,商人的税其实可以再提高一倍。 其一,外来贸易的商人以国内低价的东西拿到尚都来售卖已经赚得富得流油了,赚的都是我国的民脂民膏。 其二更多外来的商人在尚都贸易,一来确实是流通了商品,促进了贸易的往来,可有一部分竞争是非良性的,打压了我国商品的贸易,提高部分的税收反而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好,很好,非常好,纾渝此言深得朕心,可算是解决了朕的燃眉之急。”元帝连说了三个“好”,目光炯炯有神,恨不得马上执行起来。 这等好事,凰绯清心想肯定是落在凰泽头上了。 不料,凰泽并没有主动请缨,而是不卑不亢道,“父皇,此事想要达成,必须要交给一个信得过,且能力出众的才行。” “哦那么纾渝有何意见,不妨直说。”元帝挑着眉,静静等待他的话。 “儿臣,以为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元帝和凰绯清都小震惊了一下,不过凰绯清很快恢复如常。 这货手段高明啊,还知道以退为进。 “为什么是太子,如此繁重的任务太子未必能够做得来,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元帝淡淡的看向他,丝毫不避讳的说,“反倒是你,经常在外面跑,做起来应该更得心应手,你没有毛遂自荐,可是没信心胜任” “太子哥哥和二皇兄都是父皇的儿子,儿臣倒觉得谁去都一样。”凰绯清淡淡一笑。 凰泽眯了眯眼,附和道,“七皇妹所言甚是,儿臣推荐太子,其实也并非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儿臣是觉得太子作为储君,比儿臣更需要得到百姓的认可和爱戴。” 这样的功劳白白送给太子了 不得不说,凰泽能够有这样的格局,元帝是特别诧异和欣慰的。 皇室之中皇室子弟勾心斗角数不胜数,元帝不排斥良性竞争,最忌讳的还是兄弟为了皇位而自相残杀。 如今看来,凰泽对太子颇为恭敬,看上去也并不像存了恶毒心思的,一时间顿感无比欣慰。 “徐福盛,你去宣太子进宫。”元帝也想给太子历练的机会。 与此同时,他淡淡看向凰绯清,“朕还要与你皇兄们商讨一些事情,你先退下吧。” 凰绯清施施然行礼,恭敬道,“儿臣告退。” 出了上清殿的门,等候多时的慕云擎火急火燎迎上来,就怕凰绯清缺胳膊少腿的。 “乖乖,我说你进去那么长时间,就怕你这扫把星冲撞了陛下。”慕云擎一把拽过凰绯清,压低了声音询问。 “听说崔将军和林大学士吵得不可开交,没迁怒你吧” 众所周知元帝最神烦别人打扰他仪式,近两年来老家伙脾气一天比一天火爆,哪个不长眼的敢送上门找骂 凰绯清拧着眉甩开他的爪子,无厘头的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听说凰泽要娶正妃了,谁家的女儿你知道吗” “不是,人家娶正妃你那么关心干嘛,你和他很熟” 别说凰绯清不熟了,慕云擎和那货还隔了好几层关系,他和凰泽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问他不是白搭吗 凰绯清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再理他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借过,你挡我路了。” 啊这 慕云擎忍住自己的暴脾气,心里默念:不要发火不要发火,别和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诶,你等等,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我家老头子说了一嘴。” “谁家”凰绯清挑着眉问,语气很是认真。 慕云擎摸着下巴冥思苦想了那么一会儿,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是信都侯家的嫡次女吧,叫什么淑徽郡主,性子虽是不如嫡女活泼开朗,到底胜在一个温柔大方。”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遗漏了,想了好半天慕云擎才想起来。 “对了,那淑徽郡主对你那二皇兄一见钟情,特意让信都侯夫人进宫与兰贵妃提的。” 凰绯清秀眉紧蹙,这还是送上门的亲事,撞大运了啊。 “你也知道兰贵妃眼光高,看了多少名门贵女都不满意,可她看了淑徽郡主的画像后立马就同意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年头宫里的画师就跟睁眼瞎似的,美丑不分,画的那是人看的吗” 他喋喋不休的吐槽着,浑然不觉凰绯清已走在前头,急得他赶忙追上前去。 “喂,我说你等等我,我说的那些你究竟挺没听懂啊。” “我还没有聋。” “你这是什么态度,能不能好好说话,要不是阿景放心不下你,拜托我照顾照顾你,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 “本宫谢谢您八辈祖宗了,好不好” “哎哟我草,扫把星你还敢骂人” 皇宫自古以来就是一道不透风的强,元帝给二皇子与淑徽郡主赐婚的圣旨一下,东宫那边立马炸了。 “信都侯,好一个信都侯,他居然敢明目张胆帮着凰泽和我作对。” 太子摁断了手中的毛笔,整张脸阴郁又可怕。 老东西,不肯把女儿嫁到东宫就算了,竟然还许给了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太子妃的毒计 在东宫书房是最机密的地方,如若没有太子的首肯任何人一律不得入内,唯有太子妃是一个例外。 太子端着茶水来到书房,正撞在枪口上,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恐惧,反而淡然的遣退了一众下人。 “夫君切莫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喝点雪儿泡制的解暑茶,不仅可以清热去火,还是夫君平日里最喜欢的口味。” 抬眸间,落落大方的女人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惹得太子一阵心悸不已。 “爱妃到本宫身边来”男人脸色稍有缓和的迹象,招招手,便格外疼惜的将人圈在怀中肆意怜爱。 太子边亲吻着慕容雪的香唇,低沉的声音染了丝丝欲念,“还是我的雪儿好,温柔,善解人意。” 比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强上千万倍。 慕容雪知道他为了信都侯嫁女一事,也明了太子对那淑徽郡主有几分意思,便不动声色道,“夫君如若不想便宜了凰泽,也不是毫无办法。” “太子妃有何高见”太子目光一亮,洗耳恭听。 女人纤纤玉指落在男人胸膛前,漫不经心的画着圈圈,丹凤眸微微上挑,娇笑道,“雪儿能有什么高见,夫君莫要取笑雪儿了。” “不过呢,淑徽郡主和二殿下之所以能够成事,兰贵妃可是出了不少力。” 太子铁青着脸,不悦哼哼,“我就知道这事儿少不了她推波助澜,母后也真是的,要是她能够在父皇面前快一步,还能有二什么事。” “夫君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太子妃是个绝顶聪明之人,纵然每个女人都想要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只爱自己,但她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东宫那么多良娣美人她都忍了,更别说一个淑徽郡主。 她服服帖帖的靠在男人胸前,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勾唇献上一计。 “虽说圣旨以下,任何人都无法更改,可凡事总会有些许以外,如若是淑徽郡主婚前失贞,别说二皇子不介意,单单是兰贵妃那关也是不好过的吧” 太子如梦初醒,被这三言两语彻底的顺好了毛,大笑了三声,声声称好。 “不错,不错,此计甚妙。”他抱着慕容雪狠狠亲了两口,眼睛里充满了狂热的胜负欲。 就算到时候二皇子为了得到信都侯的助力真的不在乎,能够恶心他一把。 终究也算是出了这口气。 慕容雪眉开眼笑继续道,“妾身的表妹刚好和淑徽郡主交好,将人顺利的约出来并不算是难事,到时候我们就” “好好,雪儿果然是本宫的贤内助,本宫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太子并不是个重y之人,可此时此刻美人入怀,一桩烦心事又解决得如此之快,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拦腰抱起慕容雪走向书房休息的卧榻,羞得女人面若桃花,娇嗔道,“殿下还说喜欢人家来着,怎么怎么这会儿又欺负上了。” “这哪里是欺负,分明是奖励。”太子不由分说急吼吼的压上来,封住了女人喋喋不休的红唇。 太子妃故作矜持的推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气息不稳道,“奖励什么嘛,分明是欺负。” 而且还是大白天,被人瞧了去她太子妃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男人眼眸中的y色越来越重,俯身贴近她的耳畔沙哑邪笑道,“奖励太子妃一个孩子,如何” “夫君” “乖,给本太子生个嫡子。” 东宫这边有什么动静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入凰绯清的耳中,其实信都侯选择站位二皇子的那一刻,凰绯清就料到了东宫会有所动作。 只不过,如此龌龊卑鄙的手段,凰绯清还真有些不太舒服。 “殿下,我们接下来是促成还是” 玥姬捉摸不透凰绯清的心思,如若说她想要帮的是太子,根本不会露出此时此刻厌恶的神色。 可要说凰绯清会帮着二皇子,那凰绯清干嘛还要和太子私底下达成交易,更何况太子手里还握着不少的把柄。 按照目前的局势看,站太子似乎才是明智的。 “她们约好的时间,地点你可查清楚了”凰绯清勾唇笑问。 玥姬皱了皱眉,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明日午时,西郊紫云楼。” 紫云楼是在西郊最大的最繁华的十字路口,对面便是澜梦轩的死对头天香楼,和天香楼那种地方截然相反,紫云楼是达官贵人,书 香门第的少爷小姐附庸风雅的地方,能挑这种场所会面也并不是让人特别意外。 毕竟,如果一旦出事,一传十,十传百,必定传遍整个都城。 呵,这心思够阴险歹毒的啊。 不等玥姬多言,飘来凰绯清淡淡的一句话,“明日你且换上男装陪我去看看戏,顺便帮帮我那为楚楚可怜的准二嫂。” 玥姬抿了抿唇,道,“是,殿下。” 第二日,凰绯清和玥姬二人清一色的男装率先抵达了紫云楼旁边的茶馆。 按照事先得到情报,她们选了一间上好的包间,此处妙就妙在推开窗,就能无比清晰的看到太子妃的表妹林小姐和淑徽郡主会面的情况。 如预料的那一般,林小姐果不其然带了一名陌生男子随行,曹魏看清对面来人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完犊子了,怎么是他。 “呵,看曹都尉的表情,怎么,熟人啊。”凰绯清一边悠悠然喝着茶,扫过曹魏的时候很明显弯下了唇角。 曹魏硬着头皮,作揖道,“殿下,他他是我的表弟。” 到底是自己的亲表弟,曹魏不忍心他中圈套, 杀千刀的蠢货,平日里喝喝花酒玩玩女人也就算了,曹魏是真的没想到这货蠢到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二皇子的女人他都敢碰,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开口。 “殿下,我表弟肯定是被人撺掇的,借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的,要不卑职过去。” “急什么,人家费心心思的搭了台子,我们也要让人家表演表演不是” 凰绯清似笑非笑,眼底闪着诡谲的光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第一百五十二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紫云楼天字一号包厢内,一名男人陪同两位红粉佳人谈笑风生,三言两语,逗得小姑娘面若桃花好不娇羞。 林仙儿素来是个粗枝大叶的,一心想着约上好姐妹出来吃吃点心,解解闷,哪里懂得男人的花花肠子和一肚子坏水,一个劲儿的撺掇着萧煜说笑话逗趣。 而淑徽郡主很明显是慢热的性子,碍于林仙儿的面子才没有拒绝出游,如今面对着陌生的男子,难免流露出一丝尴尬和不自然。 “仙儿,要不然今天就到这儿了吧。” 淑徽郡主好歹也是快要出阁的名门贵女,深谙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 如若她们出游逛街散心的事情,被旁人误以为私会外男,无论如何都是说不清楚的,淑徽郡主万万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风波来。 毕竟,她好不容易才求得爹爹促成了与二殿下的婚事,容不得半点的差错。 “哎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继续吃半盏茶再回去,急什么嘛。” 林仙儿是个爱玩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想那么块回去。 她拉着淑徽的手可了劲儿的撒娇,“好姐姐,你就多陪我一会儿,再过不久你就要嫁人了,到那时我想见你就更难了,呜呜呜” “郡主不必担心,到时候由我互送两位小姐回去即可,不会耽误时辰的。” 一面说着,林仙儿兴高采烈的附和,“就是就是,紫云楼最近还新出了一种梅子饮品呢,一会儿尝尝” 瞧着她挤眉弄眼,一副格外好奇激动的样,淑徽郡主也跟着笑了,“我看你是自己想要尝,又怕家中父兄不肯,所以才找了由头拉着我出来的吧。” “嘻嘻,姐姐你不要拆穿我嘛。” 林仙儿吐了吐舌头,伸脚轻轻踢了萧煜一天,使眼色,“愣着干嘛,赶紧让掌柜的给我们上东西啊,一定要用最好的酒具哦。” “这是酒”淑徽郡主蹙了蹙眉,不觉有些后悔了。 别说女孩子饮酒已经是不妥了,而且她们还是大白天的在外面饮酒,成何体统 林仙儿看出她的顾虑,拉着她的手安抚,“没事的姐姐,虽说是酒,但是一点儿酒味儿都没有,是用梅子做的,冰镇过之后饮用最是甘甜爽口了,还透着股梅子的清香。” “真的不是酒吗”淑徽郡主看着呈上来的饮品,一阵狐疑。 “郡主可以放心,来紫云楼的女客都喜欢这款梅子酒,与果汁无异,绝对不醉人。” 萧煜一面说着,随即亲自为斟了两杯放在她们二人面前。 林仙儿舔舔唇,最是迫不及待的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发出了幸福的喟叹声。 “呜哇好好喝啊,姐姐也快尝尝。” 边催促着淑徽郡主尝尝,林仙儿又迫不及待命令萧煜,“喝完了,给我继续倒满上,这些都是我们的,可不允许你和我们尚着喝。” 萧煜边给她续上,边不动声色的暗笑道,“不敢不敢,今天我就是二位的小跟班,你们两位祖宗说什么我必当唯命是从。” 给林仙儿满上的同时,萧煜的余光直往淑徽郡主的身上瞟。 只见女人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再看其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如此姿色的女人,难怪能够入得了二皇子的眼。 看着都如此娇美动人了,不知道到了床上又是怎么样一副光景,此等尤物怕是二皇子这个新郎官也无福消受了。 萧煜一心想着如何将这朵深闺之中含苞待放的牡丹花摘下,浑然不觉自己已经犹如一只被黄雀盯上的螳螂,他们现下的一举一动都被凰绯清一行人尽收眼底。 呵,跳梁小丑。 “殿下,萧煜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也是时候过去阻止了。”玥姬是看着那两个如花儿般的年轻女孩儿被迷晕,接下来的事情很显而易见。 再等下去,恐怕真的要闯出什么祸事来。 凰绯清看得兴头上,勾着唇娇笑起来,“唔,我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啥意思”曹魏心头一跳,手中的佩剑差点没拿稳。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想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过去吧 要真是这样,曹魏直呼要命了。 不是要了他的命,而是要了他老舅的命,老舅那么多房姬妾,独得了这么一颗苗苗。 这要是真的惹怒了皇家,老舅岂不是要断子绝 孙了 “呵呵,开玩笑的,你那么紧张干嘛。”凰绯清瞧瞧曹魏吓得满头大汗,那笑容愈来愈得意了。 曹魏擦着冷汗,好不心力交瘁,“殿下,这种事不要乱来,怪吓人的。” 妈妈呀,他心脏可不好。 “玥姬,你和曹魏一起过去吧,女的交给你,至于那位色胆包天的仁兄让曹魏先扣下。”凰绯清淡淡的喝着茶,掐着时间点来算,相信某人不到一刻钟便会赶过来了。 趁着闲暇时光,凰绯清突然对她们喝的梅子酒来了兴致,扭过脸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一脸冷漠的燕雀。 “不知道梅子酒这种东西,你们家主上爱不爱喝。” “主上”这个称呼一出,面无表情的男人很明显握了一下拳。 凰绯清唇角弯深下几分,垂着眼睑,语气透着轻微的缱绻和慵懒,“一会儿去尝尝吧,如果甚好,可以差人运一些去淄暨山。” “”燕雀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女人,是已经怀疑主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自认为从未露出过破绽,又或者她打从一开始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不给他继续深究的机会,凰绯清慢悠悠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冷声道,“在我二哥没来之前,去见见我那位素未谋面的二嫂好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妹妹的我,理应去关心关心才是。” “殿下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吗”燕雀冷冷反问。 这个女人的心都是黑的,哪里来的善意,不过是她玩弄权术的一种手段罢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个皇嫂有点小可爱 到底是真心,还是手段,凰绯清断没有和一个死侍解释的道理。 她领着燕雀到了紫云台天字一号包厢,此刻玥姬已然按照计划唤醒了淑徽郡主,并且为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 女人脸上很明显挂着珍珠似的眼泪,瞧瞧那泪痕和微红肿的眼睛,应该是哭了一会儿了。 见这么多陌生人闯入,淑徽郡主情绪激动的缩到玥姬的身后,惊恐万分,“你们是谁,滚出去” “郡主不必害怕,这是尚都国的七公主,也是我的主人,我们并没有恶意。” 玥姬拍拍郡主的肩膀,温柔的和她解释了一番,试图让她激荡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七公主” 淑徽郡主愣了愣,惨兮兮的小脸露出呆滞的神色,躲在玥姬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凰绯清。 此刻,凰绯清褪下了原本的男装,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衣裙,头上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惊艳得淑徽郡主目不转睛。 好美的女人啊。 她待字闺中的时候,经常听闻圈子里的名门闺秀谈论七公主的惊鸿一舞,那时候淑徽郡主就在想传说中的七公主到底是何种惊世之容。 今日一见,一向自诩倾国倾城的淑徽郡主竟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原来是公主殿下,淑徽” “嫂嫂必然是受到了惊吓,不必多礼了。”凰绯清一个眼神扫过去,玥姬迅速扶了淑徽郡主一把。 听着凰绯清毫不避讳的称呼了一句“嫂嫂”,淑徽郡主反应过来,惨白的小脸难免羞臊红了一片。 与此同时,联想起前一刻发生的事情,淑徽郡主羞愧难当,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再次低声抽泣起来。 “你们都下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能进来。” 凰绯清清了一屋子的人,只剩下她与淑徽郡主,一时间淑徽郡主彻底放声大哭了起来。 原本凰绯清是最烦女人哭哭啼啼的,她就喜欢玥姬那样的,看似柔弱,却超乎意料的刚强,哪怕是手臂被箭刺穿也觉不吭声。 然而对着淑徽郡主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凰绯清竟也生了几分怜惜之心。 “嫂嫂莫要伤心了,那个色胆包天的狂徒已经被我拿下,今日之事也不会对外泄露半分,本宫断不会让如此浪荡之徒玷污了嫂嫂的名声。” 凰绯清字字恳切,行事又分外的周到,淑徽郡主顿然感激涕零,“多谢公主搭救,如果今日没有公主,我也无颜苟活于世。” 她扑通一声跪在凰绯清面前,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仿佛就像是离了水的鱼重新回到了河里。 “嫂嫂莫要与我这般客气,不久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说两家话。” 凰绯清亲昵的扶淑徽郡主起身,心疼的擦拭着她从眼角滑落下来的泪珠,调侃道,“嫂嫂可别再哭了,本来就没发生什么事,看到你哭成这副模样,我二皇兄指不定得担心。” “你你把这件事告诉殿下了” 这下,淑徽郡主的脸彻底白了,仓皇无措的绞着手指,坐立不安,“你怎么能告诉他我他,不行,我不能这个样子见他。” 淑徽郡主无比在乎自己在二皇子心目中的形象,即便是心生爱慕,达成所愿成为了他的正妃,她也没有把握二皇子能够对她有印象。 这第一印象本该是她嫁给夫君当日,以最美的样子呈现在他的面前。 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定会让二皇子觉得她品行作风不端。 万一因为这事厌弃了她,后果是淑徽郡主根本不敢想的,此刻急得直想哭。 “嫂嫂不必担忧,我皇兄绝对不会是那般粗鄙不堪之人,知道了今日之事,他只会更加怜惜你,不会轻看你的。”凰绯清看穿了她的紧张和害怕,拍着她的手淡淡安抚。 时隔这么久,她对前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更不会记得这位新嫂嫂嫁给凰泽之后到底过得如何。 不过,瞧着淑徽郡主这般容貌和身段,是个男人都会疼惜,相信凰泽必不会苛待了自己的发妻。 她依稀记得,凰泽自成婚之后再没有纳一个新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正妃,撇开他曾经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凰绯清倒是觉得在感情上他倒是一个极好的男人。 “真的是这样吗”淑徽郡主的小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 像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 凰绯清很是温柔娴静的点了 点头,难得对凰泽未来的妻子生出了一起别样的好感。 更为奇怪的是,看着眼前的楚楚可怜的女人,凰绯清莫名响起了被她调戏后脸红脖子粗的元景,那时候元景就是这样一副小媳妇儿模样。 “参见二殿下。” 门外传来了清晰无比的奴才们的声音,凰绯清立马收敛了神色起身。 大门打开的瞬间,身形颀长俊美的身影闯入她们的视野。 男人眼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渊,敛尽星辰浩瀚,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的紫绀与瑰丽的血赤。 这是淑徽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爱慕已久的男子,一颗心忍不住疯狂悸动,愣是怔怔的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过二皇兄。”凰绯清淡淡的行礼。 凰泽进门的第一眼找寻的是淑徽郡主,看到她安然无恙,稍松下一口气,这才淡淡笑着对凰绯清说,“都是一家人,七妹妹不必多礼。” “淑徽,见过二殿下。” 房间里飘来一个莞尔动听的嗓音,那娇媚劲儿叫得男人心都酥了片刻。 凰泽是见过淑徽郡主的画像的,今日见了真人,确实有种惊艳的感觉,心下是格外满意自己未来的正妃的。 “淑徽郡主也不必拘礼。” 话一出,凰泽狭长的凤眸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自觉的脱下的身上的披风将女人的身体半遮裹住。 汇上淑徽诧异且感动的眸光,男人沉声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七皇妹,至于那个色胆包天的狂徒,还请七皇妹交给我。” 敢动他的女人,看来是活腻了。 男人眉宇间的戾气,宛若天成的妖娆与残酷,清冷的眼眸潋滟魅惑,诱尽苍生。 如此一瞧,淑徽郡主面若桃花,眼泛春光,对心上人更满意了几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棋逢对手,相互试探 “人我自然是可以交给二皇兄,不过此事顾全淑徽郡主的名声,不宜声张,只能秘密解决的好。” 顿了顿,凰绯清友好的看向了淑徽郡主,淡淡道,“如此一来,可能就要委屈嫂嫂了。” 当着凰泽的面,淑徽郡主的小脸煞的更红了,低头支支吾吾道,“今日之事多谢七公主了,淑徽这才幸免于难,多谢公主替我考虑得如此周全。” “如此,全听殿下的安排。” 她默默抓紧披风的飘带,语气虽是淡淡的,到底还对遭遇之事心有余悸。 凰泽抿了抿唇,对自己的侍卫冷声命令,“蕨衣,送郡主回府,务必确保郡主的安全。” “郡主不必担心,今日之事我会处理好,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让你委屈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人,凰泽心头窝了再大的火,该安慰的还是要安慰几句。 淑徽内心激动万分,隐忍着没有让心底里的雀跃表现出来。 她优雅的行了礼,乖巧的娇声应承下来,“臣女全听殿下安排,多谢殿下。” 送走了心性单纯的淑徽郡主,包房里只剩下了凰氏兄妹二人,突然间安静下来,这种久违的尴尬一度让凰泽非常的不适。 “今日七皇妹来得可真凑巧,也是听闻了紫云楼新出的饮品,所以才来尝尝鲜的” 男人低沉清悦的嗓音响起,没有明的质问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还偏偏凰绯清施以援手救下,凰泽再愚昧无知,也不可能猜不到凰绯清的心思。 故意示好 还是假意投诚 据他回京以来的得到的情报来看,凰绯清不应该是站队太子了吗 这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凰绯清前世就一清二楚,更别说如今两世了。 她勾唇浅笑,慵懒的靠在软塌上,边喝着紫云楼新出的饮品,边漫不经心的开口,“都说二皇兄是父皇众多皇子中最聪明的一个,看来确实如此。” “” “我的确一早知道了有人会对淑徽郡主不利,这才提前埋伏,为的就是能够给二皇兄献上一丝绵薄之力。”凰绯清不屑与他浪费口舌周旋,索性是如何想的边便如何说了。 至于信不信,她并不在乎。 凰泽眯了眯眼,对她的话存了几分疑虑,不过眼下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七皇妹替为兄如此考虑,倒真让为兄受宠若惊了。” “怎么会呢,你我皆是兰贵妃养大的,说起来关系自是要比一般的兄弟姐妹更为亲厚才是。” 这话一出,凰泽先是一愣,越发琢磨不透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凰绯清莞尔一笑,眸光潋滟生花,“二皇兄其实不必戒心于我,你与太子哥哥之间的事情我没兴趣,也不会插手。” 她直接坦诚了来意,一来不奢望凰泽会立马相信了她, 不过按照凰绯清对凰泽多疑的性格的了解,一味的隐藏自己非但不可能让他掉以轻心,反而还会将自己置于一种被动的地位。 “呵呵,七皇妹这句话为兄可就听不懂了,我与太子皇兄手足情深,哪里有什么矛盾嫌隙” “难道二皇兄不想要那个位子吗”凰绯清淡淡打断他的话,眼中闪闪亮光。 凰泽雪眸一寒,心底里不觉涌生了一丝狠绝的杀意。 他这个妹妹,怕是不能再留了。 “当然了,如果皇兄想要杀我灭口,怕是不能够了,别忘了凰儿如今可不单单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还是当朝国师的弟子,我所是死了,你想想国师会放过谋害我的人吗”凰绯清冷冷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凰泽顿了顿,大笑起来否认道,“凰儿说的哪里话,为兄怎么可能杀你灭口呢” 心里纵有疑惑,可凰绯清这样的表现确实免去了凰泽大半的不安。 既然她愿意尝试着坦诚,凰泽大可以试她一试,“凰儿所言极是,我们本就是同病相怜,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比不得太子殿下有皇后娘娘的庇佑,我们的出身终究是差了半截。” 凰绯清抿了口茶,淡淡揶揄,“皇兄这话可就酸了,近日父皇对你的信任和宠爱,凰儿瞧着一点儿也不比太子哥哥少,这话兄长与我说说也就算了,断不能让旁人听了去。” “呵呵,这个是自然,为兄不过感慨两句,断没有对太子不敬的意思。” “有些事情只要皇兄肯想,那就不是不可能,不是吗”她的声音很小,每一个字却足以清晰无比的落入凰泽耳中。 不给他主动破冰,凰绯清挑了挑眉,直接开门见山道,“如若皇兄信得过凰儿,凰儿必定倾尽所有,助皇兄达成所愿。” 凰泽瞳孔微睁,内心震撼良久,一时间没能做出反应。 “为什么” 他不明白凰绯清近日为何要对他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凰泽根本无从判断。 要说凰绯清是真心,他在女人眼中看不到任何一丝的真诚和温度。 就好像这句话根本不是她说的一样。 可如若凰绯清是假意投诚,帮着太子打入他的内部里应外合,凰泽凭着自己的直觉又不太像。 前阵子闹得比较大的杀人案,凰泽曾派蕨衣秘密调查过,发现了一些线索通通指向了凰绯清,如若真的和她有关,那便可以证实她并不是太子的人。 “皇兄一向谨小慎微,心存戒备我是可以理解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妨交个底。” 凰绯清处变不惊,清冷的瞳孔闪过一抹冷笑,“我帮你不是白帮的,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仇人,而且你也需要我,不是吗” “哦,对了,说得更准确一点,你需要的是我在南疆的势力。” 凰泽心狠狠漏了半拍,她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隐藏了 看来,她是真心要合作的。 “共同的敌人,你说的可是兰贵妃”凰泽拿了被梅子酒猛灌下一楼,手指捏紧了酒杯边缘,竭力控制着体内倒腾的恨意。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公主的情敌已上线 兰贵妃,那个高高在上,备受宠爱了将近十年的女人。 谁能想到她得到的一切,都是她费尽心机和手段从别人身上夺来的。 外边的光鲜亮丽,众人的阿谀奉承,兰贵妃今天拥有的所有荣华富贵,还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皇兄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再问”凰绯清命人换了一盅清酒上来,自顾自先满上了一杯,当刺激的清酒灌入口中,直漫过喉咙。 那股子辛辣劲儿,正好伴随着内心的愤懑,不甘尽数爆发出来。 凰泽皱着眉,一把夺下她的酒杯,“够了,这是酒,不是梅子汁,喝醉了传出去不好。” “呵,不是还有你嘛,皇兄送我回去就好。” 她半是清醒半是迷蒙的看着凰泽那张妖冶的脸,呵呵娇笑着,抚摸上他的脸颊,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皇兄的生母一定是长得极其的貌美吧” 要不然以父皇的性子,如何会冲动的宠幸了一个身份卑微的奴婢,吃惯了后宫里形形色色额口味了,路子不野一点,如何能够养育得了皇嗣。 “够了”凰泽最忌讳旁人在他面前提起生母。 那是他永远都愈合不了的伤口,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竭力想要忘掉的过去。 凰绯清摸着他结识的胸膛,无视他那张冷得像冰渣子似的脸,不仅不收敛,反而越发肆无忌惮的调侃,“怎么,生气啊,就算生气你也别往我身上撒啊。” 女人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有本事,你就亲手杀了那个恶毒的女人,为自己的生母报仇雪恨。” “凰绯清,你醉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劝你清醒点。” 男人随手倒了一杯冷掉的茶水泼在凰绯清的脸上,让她清醒清醒。 “来人啊”凰泽抿着唇,浑身散发着冷冷的寒意,严厉道,“你们护送公主回府,今日之事谁要是传出去了,提头来见。” 门外的一众死侍武功高强,耳力不俗,他们谈话的内容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凰绯清才没有醉,她是故意重提旧事扯开凰泽的伤口,只有不断的在旧伤口上撒盐,才会让他越来越痛苦,对她的疑心才会逐渐的消失。 回到公主府之后,曹魏前来回话,说萧煜那货已经交给凰泽的人了,至于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也暗中派人透露给了信都侯。 信都侯为人城府极深,众多儿女之中又最是疼爱嫡妻所生的一对千金,淑徽郡主险些中了别人的算计,他岂会坐视不理,只要他一番调查下来,难免不会查到东宫的头上。 如此一来,信都侯和东宫就算是结下了梁子,凰绯清此次兵行险着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这次你们都做得非常好,本宫会论功行赏的。”凰绯清饮了不少酒,头有些疼,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曹魏站在原地不动,欲言又止。 凰绯清察觉他的异样,半是不耐烦的抬了抬眼皮,冷声道,“你可是还有其他事” “殿下,我表弟也是被人算计,能不能” 若非舅父求上了门,苦苦的下跪哀求他,曹魏真不想蹚这趟浑水。 可谁让老萧家就萧煜这么一颗独苗呢 凰绯清揉着肿胀的眉心,叹了一口气,“罢了,看在淑徽郡主玉体确实没有受损的份儿上,本宫会去说情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也让萧家有个心理准备。” 怪只怪萧煜那个不开眼的,直接撞在了枪口上。 翌日,公主府收到了信都侯的邀请贴,凰绯清懒懒的看了一眼,对那些女子吟诗作赋,赏花吃茶的事情确实不怎么感冒,想着要不要直接推掉。 银杏看出了她的心思,小心翼翼提了一嘴,“公主,您立府已有多日,按理说也应该到处走走。” “再说了,信都侯府能够给咱们递帖子,那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要不我们就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之前流言蜚语的影响,诸多高门显贵都不愿意与公主府来往,生怕被妖星啊灾星什么的连累,以至于之前公主府送出去的帖子都没有人来赴约。 因为凰绯清一直不太关心府中的事情,不想她为这等小事烦心,管家这才勒令他们不要在公主面前说漏嘴。 这会子,凰绯清拿着帖子犯难了,“听你这么一说,我不去倒像是不给信都侯府面子了。” 诶,万一让人觉得她瞧不起信都侯,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罢了罢了,日后淑徽郡主嫁给了二皇兄,那也算是我的嫂嫂了,我 如若不去,确实不太好。”她还指望着让凰泽彻底降下戒心呢。 银杏喜出望外,别提多高兴了,“好嘞好嘞,那奴婢去给公主挑衣服,保证让我们的公主那日艳压群芳。” 呵呵,艳压不艳压的凰绯清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就算是去,充其量也是走走过场,客套客套两句。 相比起那些烦人却不得不去的应酬,凰绯清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信件到底有没有顺利的传送到某人的手中。 淄暨山顶峰,凌云阁。 幽静的厢房外潺潺流水,空谷幽兰,别具一格的优雅安静是元景独有的住所,亦是他求学时候住的地方。 回淄暨山已经半个月有余,几乎每隔三天,元景都会收到来自都城的来信。 不用说,他也能够猜得出写信之人在伏案前的娇媚神态。 每次看完那一封封印着娟秀字迹的书信,元景便会格外珍惜的将每一封信件小心翼翼的折叠好,然后放回到屋舍内一出暗格之中。 存放好。 “师兄,你睡了吗” 门外,一阵宛如黄鹂鸟般莞尔动听的声音响起,元景迅速关好了暗格,起身去开门。 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笑意盎然的站在门外,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 她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 好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元景看着来人,先是松了一口气,态度一如既往的谦和有礼。 少女面若桃花,轻咬着红唇羞涩道,“师父让我来给师兄送药,师兄今日可曾好些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慕云擎背后嚼舌根 朱轻颜,淄暨山青云峰的首席大弟子,虽比元景大上个三岁,按照辈分来算的话还得叫元景一声师兄。 她端着熬好的药,眸光秋水盈盈,热辣的注视元景曾经在凰绯清的身上也看到过,不免心生出一丝不喜。 “有劳师妹了,以后这种事情交给其他师弟就好。” 眼下天色渐暗,孤男寡女的碰面传出去也不好,元景最注重名声,是出了名的谦谦有礼。 说得难听点,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些年对他心生爱慕的女子并不算少,光是冲着他淄暨山明故宫首席尊主的名号而来的都能从山门口排到山脚下。 朱轻颜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听出了元景话语里的不悦,倒没有继续厚着脸皮纠缠。 “是师妹唐突了,惊扰了师兄清修,师兄吃了药早些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们青云宫和明故宫一向同气连枝,不分彼此。” “多谢师妹关心,我让他们送送你。” 说罢,元景嘱咐了明故宫的两个小师弟送朱轻颜下山,人家妹子一步三回头,如此的依依不舍,奈何元景压根没看人家妹子一眼。 一直在暗中偷偷摸摸看了许久的某人,在元景回到房间之后,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阿景你也太直男了吧,人家妹子很显然是想找你互诉衷肠。你倒好,一脸冷漠木得感情,我看你还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慕云擎趴在桌案上笑得肚子疼,一边调侃,还不忘投以看大戏的目光。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能碰上这么一出大戏,他这一趟来得也算是值得了。 “你怎么来了”元景脸色不怎么好,到底忍住了没将人扔出去。 “喂喂喂,阿景你干嘛对我那么冷淡。” 慕云擎感觉好受伤,需要他帮忙保护凰绯清的时候恨不得掏心掏肺的,现在将人利用完了,态度那么冷淡。 这模样 对,像个玩弄了女子感情的渣男。 顶着某人格外幽怨的目光,元景无奈失笑,先是趁热将药给喝了,随即转入正题。 “你这么着急上火的赶过来,是不是都城那边出了什么事” “你那么担心作甚,皇城脚下,你那心肝宝贝徒弟身份高贵,如今又颇得陛下恩宠,我看风头已经快要盖过嫡公主了。”慕云擎说话酸不溜秋的,明里暗里都在讽刺某人。 元景暗暗勾唇笑道,“你们俩不会又吵架了吧,你是男子,理应多多让让姑娘家。” 一个大老爷们儿,别一天天的净与姑娘家争风吃醋了。 “诶,你这话很明显的偏颇那个扫把星了吧,我堂堂小侯爷,至于和她一个小丫头子置气” 话说到兴头上,慕云擎欲言又止,憋了心里好久的话再也绷不住了。 “阿景,说一句心里话,你真的要放任她继续胡闹下去” 别看慕云擎平日里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实际上朝廷上下到底局势如何他看得门儿清。 元帝虽儿女众多,但却都是无法继承皇位的公主,撇开那两个太过于年幼的皇子,如今能够与太子有一战之力的,不过就是一个二皇子。 要说起这个二皇子原本也没有什么竞争的机会,毕竟太子是皇后嫡出,身后有丞相府以及整个独孤家作为依托,二皇子不过是宫中奴婢所生,光是出身就矮了不止一大截。 不,是云泥之别。 不过这个二皇子也够幸运的,生母莫名其妙的死了之后,元帝将其交给了兰贵妃抚养。 兰贵妃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妃子之一,长达十年之久的恩宠可不是皇后能够比拟的,除了皇后这个头衔,她有的都有了,可谓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女人。 后宫有子嗣的嫔妃哪个不想再往前挤一挤,兰贵妃和皇后勾心斗角斗了这么多年,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想自己的儿子能够笑到最后。 一山不容二虎,斗起来可不就精彩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元景皱了皱眉,气急攻心,忍不住扶着桌角剧烈的咳嗽起来。 慕云擎顾及他的病情,不愿意多说只是提了一嘴,“我哪有什么想说的,就是告诉你,别把那个扫把星想象得太过也简单,她浑身都是刺,只有伤人的份,别人哪儿敢去惹她啊。” “倒是你,回来已有一段时日了,身体如何” 艳阳高照,风光甚好,信都侯府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七公主到” 门口一声雀跃的高喝,被众多小姐夫人 围住的淑徽郡主喜出望外,丢下一众人,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七公主可算是来了,我原还在担心公主抽不出空来,如今见了真人,这颗心总算是可以彻底放下来了。” 这次信都侯发了不少的邀请贴出去,淑徽对大多数人都是不认识的,她一门心思只想着对凰绯清好好表示一下那日的搭救之恩。 自凰绯清一出现,淑徽郡主眼中再没有了旁的什么人。 “嫂嫂相邀我怎么可能不来呢”凰绯清的手被淑徽郡主紧紧的抓着,有些不太适应自来熟的亲近,不过倒没有直接挣脱。 淑徽郡主前一刻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太热情唐突,瞧着凰绯清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不快,这才放下心来。 “公主莫要取笑我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可直接唤我的闺名芙儿,你我年纪相仿,不必那么见外。” 她与凰泽并未大婚,直接一句“嫂嫂”脱口而出淑徽郡主不免羞涩难当。 一家人私底下唤也就罢了,倘若被旁的人听了去,只会说其信都侯府家教不严。 凰绯清淡淡一笑,点头附和,“还是郡主想的周到,那本公主就恭敬不如从命,大胆的唤一句芙儿了。” 说完,她又忍不住凑近淑徽郡主的耳畔轻笑低喃,“届时如若皇兄吃醋了,那我可管不了,是嫂嫂允许我这般唤的。” “公主你怎么能如此取笑我呢”淑徽羞得满脸通红。 “这哪里是取笑,难道说芙儿不打算嫁给我二皇兄了” “公主,你别说了。” 如此羞人的话,她们女孩子怎么能轻易的说出口。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登徒世子调戏 两个容貌绝色的女子凑到一处嬉戏打闹,举手投足间的亲昵和熟稔,外人根本插不进去。 “淑徽郡主不是温婉娴静,不喜与旁人亲近吗,怎么和七公主一见面就相谈甚欢了” 太子妃慕容雪刚到不久,九公主凰绯月紧随其后,“我怎么知道她俩如此要好,估摸着就是一丘之貉吧,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 “呵呵,你还与七皇妹闹别扭啊。”太子妃盛装出席。笑靥如花,通身的气派,在众多庸脂俗粉的衬托之下愈显得人比花娇。 她这么一笑,引得不少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们频频侧目。 凰绯月是个贪玩的年纪,又不在乎他人的目光,要不是皇后非逼着她来一趟,说是让她和京中的贵女好好的来往,不然她宁愿偷偷溜出宫外骑马去。 才不想在这种场合碰上凰绯清。 还得看着她四处勾搭攀交情的讨厌嘴脸,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她这个嫡公主才不屑。 “月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继续胡闹下去,之前几次在凰绯清手里吃了苦头,难道还不够吗”太子妃话语严厉了几分,意在敲打。 凰绯月撇撇嘴,不服气哼哼,“那是她会装,运气好,父皇看她可怜多怜惜偏心她几分而已。” 算得了什么呀,她身份尊贵,脚指头凰绯清都比不上。 太子妃微微一笑,既劝不听,她便不再多言,“你且自己玩会儿,我去同信都侯夫人说说话。” “哦,那嫂嫂去吧。”凰绯月不敢打扰慕容雪,百无聊赖的朝着侯府的荷花池方向去了。 那边看上去比较安静,正好让她透透气。 待凰绯月靠近荷花池时,忽闻一阵女人的低泣声越来越清晰,可凰绯月听着貌似又并不像是痛苦的。 反倒是有点像兴奋,又压抑的低泣声,越是走近,凰绯月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脸色不由得由红转青。 女人的低泣声越来越大,期间夹杂着男人发泄的喘x声。 乖乖,这不是 这不是男女做那事苟合的声响吗 凰绯月纵然出身皇族,男女之事不是不听过,可她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撞见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整个人都吓傻了。 慌不择路之际,脚下不觉踢到了两块碎石子,发出的响声惊动了荷花池假山后面的人。 凰绯月心提到了嗓子眼,拔腿就跑。 谁料假山后窜出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发现凰绯月之后目露凶光,生怕她将自己的丑事给泄露出去。 “臭丫头,我让你跑。” 男人以最快的身手捂住凰绯月的嘴巴,将其拉到了墙角处,身上衣袍凌乱,凰绯月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脂粉味。 无耻。 下流 “你给我松开,敢对本公主无礼,我让父皇诛你九族。”凰绯月铆足了劲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男人吃痛下意识扬起了手,但联想到她自称公主,又不仅将手放了下来,脸色暗沉到了极点。 “呵,公主有什么办法证明你是公主,我还说我是驸马呢。” 凰绯月气不打一处来,整张秀美的小脸色涨得通红,“本公主金枝玉叶何须证明,倒是你” “青天白日的行如此荒唐事,不害臊,看你这副模样也不像是府里的小厮或者侍卫。”她揪着男人的领子,凶巴巴的质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今天她必须要好好治治这个龌龊男的罪。 男人皱着眉,用力拍下她的爪子,自顾自整理着衣衫,痞里痞气的冷笑,“本少爷是信都侯的世子,宠幸一个女人怎么了。” “倒是公主如此生气,是不是责怪本世子没有像刚才那般好好疼爱疼爱你” 面对如此流氓的调戏,凰绯月气得肝都疼了,一巴掌怒不可遏的扇在男人的侧脸。 “呸,不要脸,本公主岂不是你可以折辱的” 世子半张脸上多了个红红的巴掌印,可见凰绯月力气之大,一时间心底里的火气彻底被挑起来了,掐着凰绯月的脖子冷笑,“公主呵,不就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我就算是要了你,陛下也只会顾全皇家名声求着我纳了你。” 今日侯府邀请了不少达官显贵的千金,皇室的公主也在受邀之中。 不过世子爷以为眼前的是七公主凰绯清,这才色胆包天动了歪心思。 “混蛋,你放开我,滚开,你要是敢碰我的话,我让父皇母后将你碎尸万段。” 凰绯月吓哭了,她是尊贵的嫡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龙恐吓和虚弱。 “呜呜呜,你放开我,弄疼我了,混蛋。” “我真的是公主,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你敢对我不敬我要你们整个信都侯府遭殃” 急眼了的少女不由分说哇哇大哭,别说世子没想对她做什么,就算是之前有那么一丢丢的想法,现在也被她哭没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哭了,算我怕了你了。” 男人一脸嫌弃的松开了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喂,你倒是别哭了,我又没有欺负你。” 凰绯月一双晶莹的大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伸手将人狠狠一推,撒腿就跑。 “诶,你跑什么啊,我” 这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世子有些焦急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就追了上去。 这不追还好,他这么一副衣衫不整的追出来,而凰绯月又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这可把太子妃吓坏了。 “月儿,这到底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眼睛怎么也哭肿了”慕容雪心疼的抱着凰绯月一阵安抚,而怀中的少女只是哭,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眼下宴席还没有结束,不少高门显贵的夫人千金都在,自然将惊诧,八卦的目光落在了世子爷头上。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信都侯夫人听到消息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脸都吓白了,二话不说操起一根手腕大小的木棍挥向他的小腿,“楚嵘霆,你给我跪下” 天杀的魔星,怎么一天都不让人省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三巨头会师 结结实实的一棒子挥下来,楚嵘霆眼泪疼得跳起,眼泪直飙,“母亲,您您息怒,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众所周知楚嵘霆并不是嫡出,而是早些年一个得到妾室所生,楚嵘霆出生后不久那个妾室就因病去世了,所以楚嵘霆寄养在侯夫人身边。 侯夫人是个极其宽容大度且富有爱心的女人,待他也若亲生,京中还盛传他们母子关系和睦,为尚都国的一大美谈。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侯夫人岂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知道错了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给公主殿下赔礼道歉,想继续挨棍子了是不是”侯夫人边说着,还不忘边挥动着棒子恐吓他。 尝过了棒子的滋味儿,楚嵘霆吓一哆嗦,顾不得什么脸皮不脸皮了。 “公主,我错了,我真的不该吓唬你,我也没想过对你怎么样,都是我嘴巴欠,你可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也不要为了这点小事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这话一出,凰绯月没听出来半分的诚意,哇的一声哭得更惨了,“嫂嫂,他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我要回宫告诉父皇母后,今日必须要治着浪荡世子的罪不可。” “月儿,慎言。”太子妃脸色微变,制止了凰绯月接下去的言论。 乖乖,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胡说些什么。 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她急吼吼的数落信都侯世子,岂不让旁人觉得他们之间有了什么 “侯夫人,今日之事侯府定是要给公主一个交代的,公主是千金之躯,受不得半点的折辱。” 太子妃不悦的扫了楚嵘霆一眼,然后淡淡道,“可否借贵府厢房一用,让公主稍作休息。” 眼下还有众多宾客,确实不适合将事情闹大,侯夫人连忙笑着附和,“太子妃所言甚是,是侯府照顾不周。” 侯夫人扭头看向淑徽郡主叮嘱道,“芙儿,你且亲自带着太子妃和九公主殿下去东厢房休息。” “好的,母亲。”淑徽不太想参合进来,碍于母亲已经开了口,这才不得已撇下凰绯清,领着人朝着东厢房去了。 看了这么一出好戏,凰绯清别提多高兴了,起初兴致欠缺想偷偷离开来着,眼下瞟到了两个特别熟悉的身影,便更挪不动步子了。 似乎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最先看向来的是二皇子凰泽。 “七皇妹也在,真是太巧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呢”凰泽今日穿了一件蔚蓝色的长袍,腰间系蓝田美玉,谈笑间气度优雅又迷人,让人很难挪开目光。 凰绯清眯着雪眸,同样报以一笑,“信都侯的帖子送到了我的府上,于情于理我都是得卖一个面子的。” “倒是二皇兄,你与淑徽郡主好事将近,大婚之前新郎新娘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不然破坏了规矩,兰贵妃娘娘那边可是要生气了。” 凰泽淡淡一笑,分不清她到底是善意还是假意,却也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毫无避讳的说。 “今日太子与太子妃都来了,如若我不来自然不太好,更何况我本就有事与信都侯相商,可不是专门来看郡主的。”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你也知道郡主比较害羞,见了我怕也是手足无措,所以我也只是远远的看上两眼。”他并没有想过给她带来什么不便。 凰绯清倒没看出来曾经为了夺权,精于算计还心狠手辣的凰泽,竟然也能如此设身处地的为一个姑娘着想。 单单看着这一点的话,凰泽确实要比太子专情得多。 毕竟凰泽二十好几了身边都没个妻妾,甚至是通房丫头都没有,而太子不仅姬妾成群,儿子都生了两个,这对比也是没谁了。 “二皇弟,七皇妹在聊些什么那么开心,也说与本宫听听,让本宫也高兴高兴。” 凰泽:“参见太子殿下。” 凰绯清跟着淡定从容行礼,“凰儿见过太子殿下。” “都是自家兄妹,就不必那么拘束客气了。”太子眸色闪动,伸手将他们二人扶了起来,俊美的容颜笑意融融,“难得我们兄妹三人能够有机会聚聚,一会儿要不要去赛个马” 尚都国中但凡是家里有点条件的,男男女女皆擅骑马射箭,凰绯清是皇室公主,即便再不受宠自然也有宫中教习教导。 别的不说,要论起骑马射箭,在众多公主之中,凰绯清绝对是佼佼者。 “赛马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就怕两位皇兄到时候输得太惨,没面子。”凰绯清心情大好,一时没忍住便大放厥词了。 太子先是一 愣,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纾渝,你听听,小丫头口气倒不小,一会儿我们俩可不能手下留情了。” “呵呵,我的骑射不如皇兄出众,你们赛你们的,我看看就好了。” “哈哈,二弟这就谦虚了,你的骑射也不赖啊。”太子当真以为凰泽是卑微奉承他,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后边去了。 凰绯清嘴角不动声色的抽了抽。 他哪里是骑射不好,前世千里射杀敌军将领人头,那手段凰绯清都不能企及。 见过说谎不眨眼的,凰绯清是真没见过像凰泽这般能够隐忍的,难怪了他这种性子能够笑到最后,直肠子的太子如何能够斗得过他。 就在他们准备前去马场挑选马匹的时候,太子妃的近身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不知道跟太子说了什么。 太子轻轻蹙了蹙眉,沉声道,“好,我知道了,告诉太子妃我马上就到。” “发生什么事了”凰绯清明知故问。 “诶,还不是月儿的事情,总之我得去看看,你们俩也一起吧。”太子这话是对着凰绯清和凰泽两个人说的,看向凰泽的时候目光很明显沉了一下。 三人一同前往信都侯府的正厅,一进门就能看到楚嵘霆拉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跪在堂前。 堂上坐着的是信都侯夫人,太子妃以及露得泪雨梨花的凰绯月。 凰绯月看到太子的那一瞬间,眼眶子顿然又是一热,直径往他的怀里边扑边哭诉,“太子哥哥,呜呜呜,你一定要给月儿做主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神仙打架看戏吃瓜 公主这么一哭,堂上的侯夫人脸色并不是很好,跪在堂前的楚嵘霆更是有苦说不出。 他这什么都没做,怎么跟做了丧天害理的事一样 敢情今天他是遇到碰瓷的了 “月儿你先不要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宫会替你做主的。”太子心疼的拍拍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抚。 凰绯月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平日里宠她都来不及,更别说看着她被欺负成这样了。 “太子殿下,我真的没有欺负公主,天地可鉴” “你给我闭嘴,老老实实跪着。”侯夫人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人省心,眼下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还胡言乱语,不想活了 侯夫人扯了扯唇角,尴尬笑道,“太子殿下,是臣妇教子无方,以至于让公主殿下受了委屈,一切罪责臣妇都愿意承担,也希望太子殿下饶过小儿这一次,信都侯府会尽可能的补偿公主殿下。” “母亲,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楚嵘霆急了,踉跄着酸麻的双腿起身,指着凰绯月生气吼道,“你自己说,我到底有没有碰你。” 男人的声音很大,吓了凰绯月一大跳,直往太子的怀里缩。 “太子哥哥,我”凰绯月难以启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太子从未见过自己的妹妹如此委屈的模样,一时心头愤怒难解,抬腿就往楚嵘霆的腰身踹去。 “混账东西,没看到公主已经受了惊,你朝她吼什么吼,果真是仗着信都侯撑腰就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 话一出,堂上的众人脸色骤变,其中最为恼怒的当属信都侯夫人。 “太子殿下,臣妇以及整个信都侯府都没有对太子殿下有半分的不敬,刚刚我也说了,是小儿的不是,自然应当他向公主赔礼道歉,我们整个侯府也会给公主一个交代。” 他们尚且做到如此份上了,太子刚才一番话未免欺人太甚。 只当是她信都侯无人了 太子拧着眉,怒火中烧道,“楚嵘霆对公主不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他拖出去杖责一百。” “杖责一一百”楚嵘霆吓瘫在了地上。 大板子打一百下是什么概念,不死也得残废吧 楚嵘霆噗通一声跪在侯夫人面前,委屈得像个孩子,“母亲,母亲,我不要被杖责,一百下我会死的啊,我可是信都侯的世子,唯一的男丁,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信都侯后继无人了怎么办” “太子殿下,杖责一百是不是也太”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儿子,虽不是亲生,侯夫人却是视如己出,更何况侯爷不在府中她说什么也得保住楚楚嵘霆不可。 太子一面安抚着凰绯月的情绪,一边冷哼道,“夫人,本宫是看在就侯府的面子上这才没有重罚世子,要不然凭着他欺辱了公主这一条罪行,可不止杖责那么简单。” “可是” 侯夫人还想求情,太子妃抓住了她的手一通安慰,“夫人不必担心,世子身强体健的,杖责几下也不碍事,既犯了错总要受罚。” “也得让公主彻底消了气才是,您说对不对” 太子妃压低了声音同侯夫人说,这话说的格外的轻柔,却如同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了侯夫人的心口。 一口气顺也顺不下,提也提不上去,堵得慌。 “二殿下,姐,姐夫,求求你救救我,你娶了我姐姐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姐夫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眼看着太子的态度如此强势,母亲的话已经不管用了,,楚嵘霆索性抱住了凰泽的大腿,死死的不肯松手。 凰绯清想笑又不敢笑,静静的坐在一旁喝茶,好好看戏。 原本是太子与信都侯府之间的较量,画风突然一转,成了太子和二皇子的较量。 还真别说,凰绯清觉得来这一趟是真值了。 “皇兄,世子冒犯了公主确实应该受罚,不过这一百的杖责确实过重了一些。”凰泽淡淡一笑,用最温和的态度求了一句情。 出身将门的子弟挨上百来军棍尚且要去半条命,更别说是养尊处优的侯府世子了。 再者,本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太子突然大发神威降罪楚嵘霆,别人不清楚,凰泽难道不明白太子是拿信都侯府开刀是向他立威吗 太子皱着眉,口气颇为不善,“二弟还没有成为信都侯府的女婿呢,就上赶着提小舅子说话,难道月儿就不是你的妹妹了吗” “皇兄此言差矣,月儿是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 妹妹,我自然也是疼她的。” 凰泽笑着应下之后,目光柔和的扫向凰绯月,“发生了今日之事,怕也不是他们二人希望的,如若闹到了父皇母后的面前,可就不是斥责那么简单了。” “没错,尚都国最为重视女子的名节,九妹妹与世子别说真有什么,就算是什么都没有,此事传出去必将有损九妹妹的清誉,届时九妹妹还如何嫁人。” 一直吃瓜看戏了这么久,凰绯清要是什么都不说,才会引得所有人不快。 可她如今顺着凰泽的话这么剖析了几句,所有的利害关系完全暴露了出来,先不说到底会不会得罪太子,反正凰泽以及侯府这边肯定是得欠下她人情的。 凰泽的人情她自是不太在乎,可信都侯的人情还是挺贵重的,说不定以后还能真的派上用场。 “殿下,其实我倒是觉得七妹妹的话甚是有理。”太子妃扯了扯太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把信都侯得罪狠了。 慕容雪是想借题发挥给信都侯一个下马威没错,可凰绯清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不能把事情闹大。 一旦此事传了出去,依照元帝的脾性,绝对会为了保护皇家颜面将凰绯月许配给楚嵘霆,一来可以促成一段良缘保住皇室名声。 二来,利用联姻稳住信都侯,为一石二鸟之计。 可换言之,一旦此次将信都侯府得罪狠了,凰绯月嫁过来不被夫君所喜不说,公公婆婆也不会对她多几分疼爱和保护,太子今日所举看似是爱护妹妹,实际上是把妹妹推入了火坑。 第一百六十章 挑马粪可还行 太子妃一介女流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此时太子又如何想不通。 他十指收紧握成了拳头,真恨不得狠狠的砸在楚嵘霆的脑袋上。 可是他不能 “太子哥哥,算了,我我也没有怎么样,再说杖责一百确实太重了一点。” 凰绯月怯怯的拉扯着太子的衣袖,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瞧着模样虽然可怜,但是那双澄明的眼眸却是格外的澈亮。 见太子不为所动,凰绯月咬着唇,声音上扬起几分,“太子哥哥,我真的没事,他他真没有对我做什么,就就是吓了我而已。” “果真如此”太子脸色阴沉铁青,摁着凰绯月的肩膀再次质问,生怕有什么遗漏。 凰绯月是他最宠爱的妹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凰绯月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 就算今天得罪的是信都侯,他也不会退让一步。 “是是是,再说了就他还能对我怎么样,我可是公主。”凰绯月说这话的时候,心虚的不敢看太子。 一开始她本就打算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好的给楚嵘霆一点颜色看看,叫楚嵘霆在她面前耍流氓。 可事情一步步发展逐渐超出了凰绯月的预料,那可是杖责一百的惩罚啊,她一方面非常感动太子哥哥如此疼爱她,但感动归感动,凰绯月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看着楚嵘霆被罚那么重她也有点不忍心。 更何况,今天的事情闹大,父皇肯定会责怪她不懂事。 从前她和凰绯清吵架的事情已经惹得父皇很不高兴了,最近这段时间对她更不似以前那般宠爱。 凰绯月好好的反思过了,如若想要父皇刮目相看,她就得和凰绯清一样“乖巧懂事”。 “既然公主都求情了,我看杖责还是免了吧。” 凰泽见状再次为未来小舅子求了个情,汇上淑徽郡主感激的目光,他勾了勾唇角温和道,“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是约好了一起去赛马吗,可别耽误了时间。” “太子哥哥可是要与凰儿比上一比的,不会是怕了,不敢与凰儿比了吧” 少女嘴边噙着小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似有似无的调侃,给紧张低沉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侯夫人不是没看出来两位殿下在帮着说话,她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也知道要给太子一个台阶下。 “楚嵘霆,你给我滚过来”侯夫人猛的低吼了一声,然后揪着楚嵘霆的耳朵。 楚嵘霆始料未及,疼得嗷嗷大叫,“母亲,母亲疼疼疼,我知道错了,轻轻点” “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平日里为非作歹也就算了,今日你竟欺负到公主的头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侯夫人扯着嗓子训斥起来,唾沫横飞,压根儿没有半点优雅的姿态。 额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骂街的泼妇。 “你赶紧给公主好好赔礼道歉,不然你也不要回这个家了。” 说着,侯夫人一脚狠狠的踹在楚嵘霆的屁股上。 楚嵘霆始料未及摔了个狗吃屎,正好趴在了凰绯月的面前,那副滑稽样逗得凰绯月哈哈大笑。 楚嵘霆囧了,有有那么好笑 “公主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吓唬你,你要打要骂我都随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置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说着,他果真格外实诚的捡起了地上那根手腕粗壮的棍子,老老实实的递到凰绯月的手中。 楚嵘霆咬了咬牙,半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道,“来吧,只要公主解气,开心了算公主的,打死打坏了算我的。” “噗你以为本公主不敢啊。” 这人讨厌是讨厌,不过这副憨憨的模样确实逗笑了凰绯月。 她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看你那么诚恳的份儿上,本公主就不打你了,不过你吓唬了本公主还是要受罚的,一百杖责可免,那你就去皇家马场挑马粪吧。” “哈”挑马粪 楚嵘霆以为自己听错了,嘴巴张大得能咽下去一个鸡蛋。 太子本就对这楚嵘霆不满,连带着为其求情的凰泽恼怒了几分,现如今看他不知好歹,脸色变得更黑了,“怎么,挑马粪不乐意,那你就继续杖责好了。” 楚嵘霆嘴角狠狠抽搐,“我我挑,我挑,谢太子谢公主的宽恕之恩。” 戏看得差不多了,瓜也吃饱了,后面至于发生什么凰绯清可没有半点的兴致。 说好的赛马不过是太子的心 血来潮,人家没什么兴致了,凰绯清自然不会上赶子提,草草与淑徽郡主到了别,让其代为向侯夫人致歉,这才领着自己的人离开信都侯府。 哪知,凰绯清刚要上马车,凰泽便追了上来。 “凰儿暂且留步。”男人满面春风,哪里像是被太子为难过的模样。 凰绯清嘴角噙着淡淡疏离,却不失礼貌的微笑,“皇兄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吩咐谈不上,就是想与你说两句话。” 少女挑了挑眉,笑容越来越扩大,爽朗道,“如果皇兄是想说今日在侯府的事情,那就不必多说了,说句公道话而已,不单单是为了皇家和侯府的面子和声誉,同样的,我与淑徽郡主很是投缘,能说上话我是一定会帮忙的。” 如此一来,凰绯清便撇开了存心帮助二皇子的嫌疑。 有些事情,当事人知情就好,不需要赤果果的说出来,以免 隔墙有耳。 凰泽会心一笑,眸光流转,对眼前的少女越发的欣赏了,“不管如何,还是得多谢凰儿仗义执言,三番两次下来为兄还不曾请凰儿到府中吃个便饭,不知凰儿明日可否赏脸。” 嗯哼,开始抛橄榄枝了 送上门来的饭,哪有不吃的道理,凰绯清很是爽快的应下了,“既然皇兄诚意相邀,凰儿就却之不恭了,明日一定准时赴约。” 待凰泽离开之后,东宫的人拦在了凰绯清的马车前。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要质疑本宫的话 马车突然间停了,凰绯清蹙了蹙秀眉,撩起帘子不悦道,“发生了何事,怎么不走了” “公主,是太子身边的小硕子。”银杏压低了声音回禀。 凰绯清似乎心下明白了几分,耐着性子道,“那就让他过来回话。” “小硕子叩见七殿下。” 小黄门恭恭敬敬的跪在马车一侧,未听训示,头都不敢轻易抬起来。 “可是太子殿下让你来的”凰绯清懒懒的开了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小硕子。 小硕子一听,赶忙呈上了太子命令他转交之物,恭恭敬敬禀报道,“七殿下,这是我家主人吩咐奴才送过来的,看完之后七殿下可自行销毁。” 手中的东西是一个信封,从外面摸着,似乎并不像只有信笺那么简单。 凰绯清淡淡挥了挥手,示意小硕子回去复命,直到回了公主府,她方才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太子给的信封。 里面不仅有一张信笺,还有一枚鸡蛋大小的圆形令牌。 看着摊在掌心之物,凰绯清巴掌大精致如玉的小脸布满了冰冷的阴郁。 咻的一声,门外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打断了凰绯清的思绪。 她飞快的将东西藏于宽大的袖子之中,脸色恢复如常,静坐在卧榻之侧,半是慵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玥姬。 “你怎么来了”凰绯清记得今日并未传唤她。 玥姬摘下黑色的面巾,清丽的面容略有少许的憔悴,还未说话,凰绯清便已抢先质问,“受伤了” “属下并无大碍,今日贸然前来是想求殿下放过小侯爷。” 有些话不应该她来说,更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扰凰绯清的闲,可是慕云擎对玥姬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情,纵然没有男女之情,玥姬也不能看着慕云擎出事。 凰绯清挑了挑眉,问到,“你从什么哪里听来的闲话,知道我要对慕云擎下手” 少女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更让人无从判断她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 “殿下,上次我按照吩咐到慕云擎卧室的书信你为什么要骗我。” 那分明不是慕云擎和太子来往的信笺,分明是有人假借慕云擎的笔记与南疆人串通叛国的罪证。 要不是玥姬偷偷看了一眼,她根本不相信凰绯清会设计陷害慕云擎。 慕云擎可是国师的至交好友,三番五次的帮了凰绯清的忙。 如果说慕云擎都只能落得了这样的下场,那么她呢 是不是终究有一天,凰绯清为了自己所谓的大业,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看着玥姬茫然,失望,还有点恐惧的目光,凰绯清蹙了蹙眉头,颇有些不耐烦,“如果我说并不是我授意的,大概你也不会信,如今那封信在哪儿” “在我手里。”玥姬犹豫了片刻,还是恭恭敬敬的将密信呈给了凰绯清。 凰绯清将信笺打开,大致扫了两眼,她与慕云擎从小一块儿长大,对他的笔迹自然特别熟悉,模仿之人能够做到以假乱真,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诶,慕云擎那货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狠角色,得下这么一手来弄他。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必多心,真不是我。”凰绯清不管她信不信,随口岔开话题,“薛铭那边怎么样了,据我所知,我那位二皇兄应该看不上他这种货色吧” 顶多也就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对付不了慕云擎,眼下估计也快废了。 谈及此人,玥姬已经可以心如止水了,“二皇子那边对他颇有不满,已经是半放弃的状态了,所以他这边应该有向太子投诚的意思。” “哦”转移阵营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格外有趣的事情,凰绯清勾着唇,魅惑众生的笑道,“他既想要另谋高就,给他和孟桓一个接触的机会吧。” 她可是记得太子麾下有军师孟桓这号人物。 先不说孟桓会不会看得上薛铭这样的小人,总之送上门来的好帮手,哪怕是猪一样的对手,也总能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玥姬不明所以,但还是应允了下来,“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 “对了,你伪装成我在府中几天,如若有人来访或是宫中传召,就说我病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玥姬心提到了嗓子眼,局促不安想着回绝,只听凰绯清又道,“你得乖乖听话,不然本宫不保证哪一天会要了慕云擎的命。” “” 见她愣住了,凰绯清微笑如狐,眸光却超乎寻常的冰冷,“美人儿,不要质疑本 宫的话,这个世界上本宫只会对一个男人心慈手软,至于其他人” 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区别。 玥姬似乎真的被她的话吓到了,凰绯清又邪魅狷狂的摸了她的脸颊一把,道,“乖,本宫就离开两三天,很快就回来的,你只需要假扮我躺几天,我会让银杏配合你。” 别的她不敢多说,银杏那丫头是从小伺候她的,最是机警灵敏,随机应变的事她是可以胜任的。 安排好了诸多事宜,凰绯清带着燕雀趁着夜色浓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都城。 他们要前往淄暨山。 时光流逝,岁月如常,经过月余的悉心休养,加上元景勤习明故宫的本门内功心法加以调息,虽是不能做到曾经那般身强体健,气息但是稳定了不少,整个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师兄近日气色是越来越好了,相信再过不久,定能重回明故宫。” 朱轻颜每日下课后,都会往凌云阁小坐一番,偶尔与元景对峙一盘,白子黑子各执一方,每每杀得酣畅淋漓倒也是件格外舒心的事情。 久而久之,元景也不再排斥朱轻颜来访,二人相谈甚欢。 “我已经不算是明故宫的人了,如今重回故土,不过也是恩师看在曾经的情份,让我在凌云阁小住而已。”元景低头苦笑道。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蓦然闪出了一张少女般明媚娇媚的容颜。 朱轻颜看出他神色不自然,内心暗暗伤神,抿着红唇道,“师兄可还是眷恋人间繁华,想着有朝一日回去当国师吗” 她不明白当国师有什么好的,那些不过是华而不实的虚荣而已,她不相信元景是那般表面的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又不会吃了你 朱轻颜一席话好似针扎在了他的心口处。 如果不是朱轻颜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元景还真有那么一瞬恍惚,把国师的身份,以及使命忘了。 他微低垂着眼睑,手执一杯秋露浸泡好的茶水,绯薄的唇抿了一口,浅眸看不出他的情绪。 “如果我还能多争取些时日,自然还是得回去的。” 朱轻颜秀眉紧蹙,不解道,“为什么,师兄明明就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和虚荣无关。”元景淡淡打断了她的话,虽没有生气,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男人性子恬静淡泊,很少在人前失礼,朱轻颜美丽的脸蛋滑过一缕不自然的尴尬,想岔开话题说些什么,被元景平静的嗓音打断了。 “今日我也有些乏了,可能不能继续陪师妹继续下完这盘棋了,若师妹不介意的话,我们明日再继续。” 抬眼望去,元景冠美如玉的面庞确实难以掩饰的疲惫,本就体弱,加上下棋耗费了不少的心神。 朱轻颜淡淡笑道,“是师妹照顾不周,竟然拉着师兄下了这么久,师兄本就需要好好休息,这棋什么时候下都行,我送师兄回去吧。” “不必了。”元景礼貌的拒绝了,毕竟男女有别,彼此走得太近了传出去于朱轻颜并不好。 话一出,朱轻颜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了几分。 师兄果真是一如既往拒人于千里之外,哪怕是送一送,都不肯给她一个机会。 自从元景回到淄暨山朱轻颜便寻了各种机会亲近,终究只能趁着一些机会与其说上几句话,哪怕是再进一寸,元景必将退避三舍,恍若视她如洪水猛兽。 如此这般,朱轻颜难免失落,又怕元景对她生出不好的印象,遂只能强颜欢笑,将心思暗藏于心而不敢表明半分。 姑娘家的心思元景并没有揣测,也无心其他,趁着日落黄昏,美景当下,没有了旁人打扰,元景回程的脚步也比平日里快上不少。 径直穿过凌云阁前方一片紫竹林,只听微风浮动,奏响琳琅声声,雪白的衣袂飘飘,推开房门间,一股陌生的幽兰之香窜入鼻中。 元景愣了半秒,皱着眉沉声道,“不知哪位阁下造访,有失远迎,既来了,就不必继续躲躲藏藏了。” 他的凌云阁四周人迹罕见,若是本门弟子,未经传唤是不会到他这里来的。 所以,元景可以断定来人必定不是明故宫的弟子。 “唔,真不好玩,这么快就被阿景发现了。”银铃儿般的女音回荡在寂静淡雅的屋舍之内。 下一秒,元景怔怔的看着来人,未来得及开口出声,那道红色的倩影如魔魅般移步到他的跟前。 顷刻间,满室皆是浓郁却格外清新的幽兰之香。 从她身上飘散出来的。 “阿景这般看着我作甚,这么多日不见了,老实说,有没有背着我与其他漂亮的师姐师妹勾搭,嗯”凰绯清似笑非笑攀附在他的身前,言语轻佻,极其大胆。 听上去像是在谈笑揶揄,那口吻却出了奇的认真,目光锁定着元景那双澄明清澈的眼眸,誓不放过一丝眼神的浮动。 “我是回来静养的,想什么你”元景觉得好笑,不习惯正面去回答她的话。 不过侧面反问了句,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能活得更长一些,哪里有闲工夫招惹除了她以外的女子。 凰绯清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 她突然间倾近了元景,仔细观察他的脸色,轻笑道,“那我怎么听说有位师妹每日在你面前晃悠,你还陪她下棋,阿景你都没有陪我下过。” 不管,她现在很不开心。 元景哭笑不得,无奈反问,“你还好意思说,之前说要对弈,某人可是半分耐性都没有。” 怪谁怪下棋太无聊了 “反正我不管,你以后都不许再和她说话。”凰绯清索性揪起他的衣袍放下狠话,“如若阿景与她有点什么,我也不介意给她点颜色看看。” 元景:“别胡闹。” 朱轻颜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武学造诣特别的高,哪怕是凰绯清都不可能在她手上讨到半点的便宜。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凰绯清连别人的情况都不知晓,如若贸然动手,元景担心她受伤。 凰绯清挑着眉,冷哼,“阿景是觉得我会输给你的小师妹” “不是。” “回答那么快,那肯定是了,你对我那么没信心。”少女板着脸 看向他,气呼呼的坐在床榻上钻牛角尖。 “我真不是对你没信心,只是怕你受伤。”元景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 说完之后,注意到了凰绯清狡猾如狐的微笑,元景这才恍然大悟被耍了。 一时间想生气,又气不起来。 见处变不惊的国师也会在人前露出如此可爱的神色,凰绯清清冷的瞳孔闪出一抹暖意,修长圆润的尾指勾了勾他的腰带,邪笑起来。 “好了,不过是看你一直绷着脸,想逗逗你而已。” 凰绯清软若无骨的娇躯窝在他的怀里,唇角肆意上扬,止不住的愉悦,“本公主这么美,咱们的国师大人尚且坐怀不乱,又岂是其他女妖精能够随便勾走的。” 男子白皙如玉的面颊蓦的滚烫起来,浑身僵硬,不敢乱动分毫。 “清儿,你你先起来。”元景那双节骨分明的手扣在凰绯清的双肩,企图将她的身体从怀里推开。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凰绯清眸色一暗,看出了他那些心思,不依不饶的勾上了他的脖子,故意将红唇送了上去。 男人一吓,下意识的将人猛的甩开,“那那个,别这样,你是女孩子,应当学会什么是自重。” 虽说他是承认过喜欢凰绯清,但是两个人的关系突然拉进了这么多,元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阿景那么害怕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凰绯清觉得好笑极了。 别人不清楚,难道她还不知道吗,看上去一本正经高高在上的清贵国师,实际上是个极其羞涩的童子鸡。 男女之情,果真是一窍不通。 第一百六十三章 是心上人啊~ 前世凰绯清就知道他们家的国师是个不经逗的老古板,最喜欢口是心非,假正经。 也罢,把他惹毛了对凰绯清也没什么好处,凰绯清便不再调戏他了。 “阿景,我饿了。”凰绯清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舟车劳顿一路赶来,她都没好意思说累死了两匹马。 凰绯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想迫不及待的见他,便义无反顾的来了。 “饿了那我赶紧吩咐他们给你准备膳食。” 这会儿元景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秒变正经的出去嘱咐了同在凌云阁伺候的小师弟。 他报了一些偏辣的菜,待做好之后吩咐放在外面即可,还不让人入内,小师弟不免有些纳闷。 师兄平日里的口味不是以清淡为主吗,今日怎么变了 还有,以前他们都是亲自将膳食送进去的,今日怎么不让人送了,难道是嫌弃他们伺候得不好 其实元景做这么多,无非是为了让凰绯清待得更舒服一些,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存在。 男人的行为体贴又周到,根本不需要凰绯清操半点心,加上凌云阁的厨子做菜十分符合她的口味,这几天的舟车劳顿凰绯清顿然一扫而空。 “唔,真不错,你们这里的厨子要是能够给我带回公主府就好了。”她最近吃府里的饭菜都吃腻了。 看她那么高兴,元景表示很开心,同时也有些苦恼,“凌云阁的膳食都是我们师兄弟自己做的,你若是爱吃,可以常来,带回去” 就有点难为他了。 毕竟若非得到掌门师尊的同意,任何弟子都是不能擅自下山的,轻者被罚,重者逐出师门。 凰绯清并不是很清楚他们的门规,不过她瞅着元景这般认真的俊美模样,勾唇调侃道,“阿景这是邀请我经常光顾” “咳咳”他虽不是这个意思,但能够让凰绯清开心,倒没有反驳。 “对了,尚都情况如何,听慕云擎说你现在和二皇子走得比较近。”男人蹙着眉,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不高兴,凰绯清却能读懂他的心思。 “我与兄弟姐妹多亲近一些,不是很正常嘛,不然你们老是觉得我性格太孤僻,不合群。” 凰绯清顺便多补充了一句,笑意盈盈道,“最近我还交了一个新朋友,信都侯府的淑徽郡主,她人不错,长得还漂亮。” “信都侯那不是二皇子未来的岳丈吗”元景眉头蹙得更紧了。 凰绯清故作震惊,捂着红唇,“你竟然也知道他,看来阿景也隐瞒了我不少的事情,清儿原以外堂堂国师根本不关心朝局呢。” 话说着,女人雪眸微眯,周围的空气骤然压抑低沉,二人四目对视,无声之中愈有剑拔弩张的趋势。 不过凰绯清明眸璀璨,慵懒的勾着唇打破了僵局,“唔,这两天赶路都没有机会好好沐浴,阿景你这儿应该有温泉吧,可否带我去泡一下解解乏” 女人眨巴眨巴着璀璨的灵眸,言语间,透着少女天真烂漫的调皮。 “有是有,就” “太好了,我们走吧。”凰绯清飞快的打断了男人的话,也不管元景流露出来的尴尬,直拖拽着他往外走。 恰逢是天色渐渐变暗了,不少弟子已经去明故宫正殿做晚课去了,元景带着凰绯清去了紫竹林后山的温泉,也没有人察觉。 凰绯清瞧着无人,反倒有些不高兴了,“阿景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 让人知道了他这朵高岭之花被一个妖女摘了,多少女子的芳心要碎成渣渣。 元景怔了一下,茫然道,“没,没有啊。” “那你敢把我带给你的师兄弟们认识”凰绯清向前逼近一步,吓得男人下意识的后退。 他吞了吞口水,不太敢直视凰绯清灼热的眸光,“如果你想,那就认识认识。” 也是无妨的。 凰绯清弯着眉眼,笑意盎然,“那阿景如何介绍我的身份,尚都国的七公主,国师收徒,还是” “元景的心上人,嗯”少女娇柔的身躯贴了上来,灼热的气息,淡淡的幽兰香,无一不刺激着元景的神经。 他仓惶的侧过了身,避开与凰绯清的肢体触碰,连耳根子都红了。 “你,你还是先泡着吧,我在外面等你。” 元景觉得如果他继续带下去,绝对会在凰绯清出洋相不可。 每次与凰绯清的较量都是以他失败告终,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他引以为傲的自持力肯定会土崩瓦解。 “你跑什么啊, 我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的,你走了别人偷看我怎么办” 凰绯清身形一闪拦在元景面前,防止他中途逃走,然后纤纤玉指边正经的解开了腰间的玉带。 男人面颊滚烫,脱口而出的训斥声立马被紫竹林外的女音给吓咽了回去。 “师兄,是你在里边吗” 凰绯清收敛笑意,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冰冷的寒霜,挥手间,一道紫色的暗流升空,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顷刻间隔绝了温泉与外面的联系。 任是武功再高强的人,在外面,也看不清楚温泉里面的情况。 元景不知道凰绯清刚刚究竟做了什么,但他听闻过南疆的一些秘术,顷刻间松了一口气,开始正色回应紫竹林外的人。 “是我,有什么事吗” 朱轻颜老远看到了元景与一个红衣身影,虽看不真切,但凭借着女人的敏感,她知道是个女人。 “没什么,就是过来给师兄送药,师兄你这是泡温泉吗” 女人如同黄鹂鸟般的声音在紫竹林里回荡,声声丝竹入耳,听得凰绯清好不气恼。 好啊,跑到她的眼皮子底下,觊觎她的男人。 凰绯清冷光微闪,一双柔夷覆在男人绯薄的唇上,“景哥哥,我不喜欢她。” 男人浑身紧绷,生怕凰绯清会乱来,出手制止了她的爪子,沉声沙哑道,“别闹。” 外面还有人呢。 不顾男人的抗拒,喃喃的红唇凑近他的耳畔吹了一口热气,低声诱惑,“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过她在继续纠缠,我会不高兴。” 男人挑眉,这女妖精不会是吃朱轻颜的醋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兔子急了还咬人 淄暨山明故宫的温泉池是新建不久的,虽说没有皇室规格那般宏伟壮观,精致华美,但是温泉的水是天然的。 与一般的温泉并不一样,这明故宫的温泉没有一丝薄雾和热度。 凰绯清走到泉池边,只见这一池子的温泉,潺潺流水,清澈见底,白皙小巧的玉足微微探入惊现,温泉是经过奇异的地质引起的地热,让池水变得如同温泉一般暖和。 此地是明故宫的禁地,若经允许,本门的弟子是不可以随意进来的。 元景身份特殊,又身患顽疾,特有掌门师尊的准允许,这才能够随意出入,带凰绯清前来不过是他下意识之举,元景并未觉得不妥。 可朱轻颜不这么认为。 凭借着她得天独厚的优越资质,朱轻颜不敢说天下无双,却也是青云峰数一数二的强者,是青云峰掌门引以为傲的收徒,就算她不能直接破开了凰绯清的南疆秘术,却也能无比清晰的听到里面的任何风吹草动。 温泉池那边除了元景师兄,竟还有一个女人。 她都没有资格踏进这里半步。 师兄却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进去了。 孤男寡女。 朱轻颜咬着绯红的樱唇,垂落在身体两侧的纤纤玉指渐渐收紧,不动声色的握紧成拳头,听着里面男女的对话,差点被气到吐血。 “阿景,你离开我那么远作甚,你且过来,我想与你说说话。”凰绯清声音不大,却是掌握了分寸的。 知道有人还在外面死赖着不走,她也并没有心急,而是用清悦的嗓音越发娇媚的朝某人撒娇,“你怎么看都不看我阿,是见多了你那漂亮的师姐师妹们,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 元景背对着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凝神静气,殊不料一秒破了功。 男人暗暗咬牙苦笑,这女妖精到底还得醋多久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变心了。” 少女哼了一声,白皙似雪的藕臂拍打水面,飞溅起的水花将男人绣了云纹的外袍打湿了一角。 望着凰绯清郁闷的小脸,以及妖媚上扬的狐狸眼闪过的狡黠,元景眼底染了清笑,“淡淡道,“没有什么师姐,也没有任何师妹,凌云阁是什么情况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别说女的了,就算是母的蚊子都不会有一只。 凰绯清秀眉微蹙,不满他的无视,更不喜他刚才一番回答,忽然动了些坏心思,不动声色的朝着他的方向靠近。 元景耳力惊人,在她有所动作的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反应。 哪知凰绯清身形一闪,趁着他失神之际,以最快的速度钳制住他的两条胳膊,“嘿嘿,别白费力气了,你又打不过我,还不如乖一点。” 这句话是凰绯清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的时候,妖冶的红唇灼热的贴在他滚烫的耳朵喃喃的,她说的声音极小,结界外的人根本听不见。 “清儿,你”元景低呼了一声,脸色大变,搂抱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随即一阵巨大的“噗通”水声回响在寂静的夜中,二人双双跌入温暖的泉水之中。 男人一身洁白禁欲的衣袍完全浸透,黏在颀长精壮的躯干上,一头的乌发完全湿透,晶莹的水珠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没过那性感的喉结。 “清儿你有没有怎么样”元景神色焦急,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一心只想着凰绯清掉下来的时候是头向下的,担心她磕磕碰碰到水里的岩石。 “我能有什么事,你就那么担心我啊” 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如此狼狈的一面,凰绯清乐不可支,好多年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元景下意识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俊脸又青又红,咬牙道,“就没见过你那么爱胡闹的人,是不是惹怒我才能老实,嗯” 男人水一样清澈的眼眸逐渐有了幽深的趋势,被他直勾勾,赤果果的盯着,凰绯清心狠狠漏了半拍,霎那间呆呆的做不出反应来。 元景倒是开始不依不饶了,步步将人逼迫到了池边,明亮璀璨的瞳仁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的语气却比三月的春风还要柔和。 “怎么了,清儿也有答不上来的时候,刚才戏弄我的时候不是玩得很开心吗,嗯” 性感的尾音上扬,顺势就解开了自己的腰带,露出了健硕性感的胸膛,这波操作顿然将凰绯清给吓到了。 “那那什么你,你干嘛脱衣服”凰绯清搞不清楚他这诡异的操作。 至少还一副纯情c男,誓死不从的贞洁样,生怕她这个女流氓对他这呀那的,现在突然间变得如此奔放,凰绯清 不得不怀疑他被鬼上身了。 “清儿不是想看吗,直接说就是了,不需要拐弯抹角的迂回。”男人嘴角噙着笑意,十分愉悦的欣赏着少女的窘迫样。 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敢情也是一直狐假虎威而已,要真的真刀真枪起来,比兔子该胆小。 此刻,凰绯清自乱阵脚,咽了咽口水后退两步,“我赶了两天的路,那么累,你也不心疼我。” 背着她招惹了情债不说,还学着慕云擎教的德行来逗她。 呵,男人果然都有一样的劣根性。 元景低低笑出了声,不理会她诧异的眸光,自顾自重新穿好了湿透的衣服上了岸,并且朝她伸出了一只手,“走吧,带你去休息。” 别以为他现在武功尽失,只剩下一些本能的反应,就不知道结界外一直有人在偷听, 至于是谁,想要做什么,元景是不会拆穿凰绯清那点小心思的。 两个人“折腾”了这么久,外面的人想必早就离开了,一直在池子里泡着虽说没有什么影响,但现在天色已晚,元景顾及着她这两天舟车劳顿十分心疼。 凰绯清倒也是一点儿也不矫情,“那我今晚睡哪里,和你睡吗” “你想睡哪里”元景觉得有些好笑,暇整以待的看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和她在一起得久了,心不知不觉变得分外活络起来。 凰绯清挑了挑眉,抱着他的手臂娇笑,“我一来,感觉阿景的病都好了大半,那我算不算是一剂良药了呀。” 男人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没否认,“休息一晚,明天回去吧。” 她偷偷跑出来太久,终究不太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如既往的霸道 关于回去的话题,凰绯清不想多说,气氛徒然间尴尬下来,元景自知触了霉头,默默的跟在凰绯清的身后,直到两个人都换好了干净的衣裳。 凰绯清霸占着男人的床,摆出一个慵懒且性感的姿势,一本正经的勾了勾手,“你站那么远干嘛,过来,我与你有话说。” 她的语气很认真,很冷,听不出半点勾引的意味。 可元景不知道怎么了,心头一热,目光不自然偏到了别处,不敢去看她那副娇媚撩人的模样,清了清嗓子。 “就就这样说吧。” 男人扶着桌沿坐在了凳子上,不急着和凰绯清说话,而是从事先保管药品的瓶子里倒出了两颗黑色的小药丸。 看着他娴熟的吞下药,也没有兑茶水,吞下去的片刻,白皙如玉的面庞呈青黑状,凰绯清见状立即下了床抢夺他手中的药瓶,脸色暗郁冷沉。 “你吃的这是什么,不能乱吃药你明不明白。” 凰绯清看他面露如此痛苦的神色,还以为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急得额头直冒汗,“你赶紧吐出来。” 她手忙脚乱的拍着男人的后背,铆足了劲,元景差点被震出内伤来,忙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口上安抚。 “我没事,这是师尊给我炼制的药,是固本培元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元景不希望她担心。 凰绯清拧着眉,半信半疑的质问,“这药你吃多久了,我给你的为什么不吃。” 男人一愣,听出了话里的其他意思,无奈笑道,“师尊并不是别人,不会害我,这个醋你也要吃” 女妖精这醋劲儿未免也太大了。 吃师姐师妹的醋也就算了,男人的醋她也吃,怪无理取闹,也怪可爱的。 “你笑什么,我和你说认真的,药不能随随便便的乱吃。”凰绯清的表情极其的严肃,说完后又怕他多想,转口又道,“你师尊是没有什么理由害你,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拿两颗回去。” 凰绯清果然从瓶子里倒了两颗出来,麻溜儿的装在了随身携带的干净瓶子里。 元景看着她的举动并未制止,反倒格外的喜欢她这副紧张自己的模样,他自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觉到还有人是关心她的。 不参杂任何的利益,不计较他的身份,更不存在任何的压迫和纠葛。 眼前这个女人,关心的只是他这个人。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凰绯清疑惑的看着他出神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总感觉元景不似从前那样心无旁骛, 他迟疑的低垂下眼睑,尴尬的掩饰了眸中忧伤的情绪,岔开话题,“我留在淄暨山挺好的,有师兄师弟们照顾,如今病情已经有了好转,你不必太过担忧。” “倒是你,宫中险象环生,周围有不少眼睛都盯上了你,不管是之前得罪的皇后,还是诡计多端的兰贵妃,亦或是太子,二皇子,他们任何人的话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元景原是最不想理会这种纷争的,苦于凰绯清身在局中,他不能坐视不理, 相比起他的“杞人忧天”,凰绯清要平静很多,永远是一副运筹帷幄,宠辱不惊的姿态。 她并未接元景刚才的话,而是很小心的拿出了自己带来的丹药放在桌面上,美眸澄明透亮。 “我花了不少心力给你炼了些药,尽管并不能让你马上好起来,但是这些药的功效我可以用人头担保,绝不逊色于你师尊给你吃的这些。” 她绝口不提上一批丹药的事情,元景却满脸怒气的扣紧她的手腕质问,“你是不是用你的血来炼药,别急着否认,我之前将药拿给慕云擎去检查,他告诉是你在里面加了自己的血,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凰绯清错愕的看着他,抿着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之前她以身试毒,任用了数百种的毒蛇,以自己的血为引,每次给元景炼药她都会割破自己的手腕。 她一直将这件事情掩饰得极好,可到底是她低估了慕云擎那货,没想到真让他查出来了。 “你放开我。”凰绯清冷淡的甩开他的手,气氛瞬间将到了冰点。 元景下唇紧抿,眉头深锁,最后到底还是妥协了,“清儿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想让我伤害自己。” 她低垂着眼睑,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凄凉的语气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冷意,“可是,怎么办呢,我也没办法看着你就这么死去啊。” “阿景啊阿景,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的,我不允许。” 上辈子凰绯清死得那么凄惨,深知一个人要是被埋到了地下,是会多么的孤独,绝望,她怎么可能让元景在她之前经历这些呢 不,她的阿景得好好的活着。 最好,比任何人都要活得久才行 凰绯清神色冰冷幽怨,墨玉色的深瞳三分凉薄,三分冷漠,甚至还透着四分恨意。 元景的心咯噔了一下,她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她在恨什么 恨他 然而元景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凰绯清流露出这么陌生的情绪,明明近在咫尺的人,他却有种见面不相识的恐惧感。 “没什么,有些累了,反正药我已经给你了,吃不吃是你的事情,如果你坚持不肯吃,下次我也可以把自己的手腕割开,直接让你喝下去,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凰绯清嘴角扬起自信十足的微笑,挑衅意味浓郁。 元景:“” “对了,明日我还不准备回去,带我四处逛逛吧,来都来了,我也想看看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少女不理会他的震惊和错愕,独自娴熟的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眼睛一闭,果然老老实实的睡觉了。 元景长叹一口气,就知道自己的话在她面前没有半点威慑力,索性由着她去好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手撕情敌朱轻颜 夜色入微凉,寂静的客舍内,暗香浮动。 卧榻之侧的人儿从梦中惊醒,抬眼间,凰绯清半眯着雪眸看着熟睡在外侧的男人,抓起自己的衣裳往身上一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房间。 “来者何人。”朱轻颜执剑站在凌云峰山巅,白色的长裙翩翩,目光冷锐,浑身杀气腾腾。 凰绯清勾着唇,面对庞大的压迫力,丝毫不惧,“我是何人与你有何干系。” “倒是阁下半夜三更的偷窥旁人,我怎么不记得青云宫的人行事如此轻浮。”凰绯清明亮的瞳孔里倒映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心情甚好,“别想了,他是我的。” 看着某人赤果果宣示主权,自信,张扬,霸道的姿态,朱轻颜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不要脸”朱轻颜轻啐了一声,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涌现出温泉池的一幕幕。 果然是这个妖女勾引了师兄,还死皮赖脸的邀师兄共处一室,她如何能让妖女毁了师兄清誉。 “呵,如果能够睡得了高高在上的元师兄,这脸要不要也就无所谓了不是吗不像某些人,就算是送上门了,男人还不屑一顾,满脸厌恶,说白了这世间的男人喜欢我这样的,而不是某些假清高。”凰绯清微微一笑,神秘莫测。 朱轻颜傲气的小脸直径黑了大半,这个妖女讽刺她没人要分明是这个妖女太贱,像她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子,如何能够做得了她那样下作的行径。 某人越是生气,凰绯清反而无比得意舒心,“怎么,恼了啊,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不会还是个黄毛丫头吧” 朱轻颜:“” “额,不好意思,看你比我年纪还要大上几岁不对,应该有一轮了,再说黄毛丫头怕是不合适,大婶你也别介意。” “你叫谁大婶”朱轻颜目光猛的一沉,挥手打落了凰绯清身后的树枝,幸亏凰绯清闪躲得及时,不然铁定会被她强大的内力震伤。 凰绯清眯了眯眼,暗叫不好,这女人竟然还挺厉害。 此刻朱轻颜眼底也是震惊一片,她率先发动的进攻,甚至因为情绪失控动用了五层的内力。 一般能够躲过她这一击,并且还不被内力震伤的,光是整个青云宫和明故宫都没几个,这个女人的实力有那么可怕吗 不过朱轻颜想想也是,如若是一般的妖女,断也不可能把清贵如明月般的师兄蛊惑住了。 “阁下是说不过我,打算对我出手了吗不过就这点本事,是不是也太次了。”凰绯清面色淡淡,嘴角弯起一抹极浅的嘲讽,不给朱轻颜有任何反应的机会,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率先发动进攻。 招式狠辣,又快又狠。 朱轻颜咬着银牙,暗叫不好,她的招式虽然凌厉,可速度却并不及凰绯清快。 二人数十招下来,朱轻颜根本没办法回击,连闪躲都需要保持时刻的警惕,不然便会让凰绯清趁虚而入。 “怎么,阁下是想认输了吗,如此懈怠可是会被我割破喉咙的。”凰绯清出手时红裙翩翩,美若一幅画卷,衣袖下的手指张张合合,玲珑闪动的衣袖飘荡翻滚着,就像一朵凌空绽放的血莲花。 朱轻颜白皙的长裙被利刃划破了好几道,失血并不多,但是白裙上晕染了不少血迹,看上去既凄美又狼狈。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追着打,还毫无还收之力。 侧目看向一派从容淡定的凰绯清,只见她手中执着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快速挥洒,短剑所到之处,血线飞溅,干脆利落的动作让人惊叹 明明朱轻颜手中的长剑更有优势,可数百招下来,节节败退的反而是她。 “好你个妖女,这次算你走运,我们后会有期。” 朱轻颜冰冷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向凰绯清,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下次赢的一定是我。” 凰绯清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将短剑插入剑鞘之中,目光清冷,面无表情,“那我等着你。” 如果要论打架,她乐意之至。 待朱轻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凰绯清冰冷的娇颜立马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捂着胸口的位置,硬生生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凰绯清口腔中弥漫着浓重的甜腥味儿,身体不知不觉变软,就连力气也使不上来。 眼看着视野逐渐开始恍惚,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倒,一只手掌凭空伸出,将她拉到了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之中。 一股淡淡的清竹香萦绕在鼻间,凰绯清抬眸的瞬间,果然看到了男人那如画面般俊美的容颜。 “你怎么样,是 谁伤了你” 元景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关心和焦急,明明自己内力全无,却下意识的给她疗伤。 短暂的失神之后,元景立马将人护好带回了凌云阁,迫不及待的给凰绯清喂了一颗养神丸。 “我没事,你不必紧张。”凰绯清面色苍白难看,嘴角却弯起一抹浅笑,“能够看到你心疼我,我很开心。” 男人眸若深潭,墨眉拧成了一条直线,“别说话了,躺一会儿。” 他欲走,手腕却被凰绯清快速抓住了,“你别离开,我想让你陪着我,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多疼疼我吗” 换做前世凰绯清是断然不可能说出这样娇滴滴的话,她对元景只有巧取豪夺,咄咄逼人,回想起来那样的自己不光是元景不喜欢,就算是她自己,也有些讨厌那样的状态。 没等到男人的回应,凰绯清眸色微暗,不做任何强求松开了手。 少女前一秒还如同小猫儿似的撒娇,这一刻脸上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元景着实有些看不明白她了。 他叹了一口气,宠溺无比的看着她,坐在了床边,“好,我陪着你,如今感觉怎么样” “我能有什么事,轻微的内伤而已。”凰绯清想到某人伤得比她还重,心里除了高兴,只剩下了得意。 敢和她抢男人,下次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套住她一辈子 瞧瞧她那股子得意劲儿,元景既无奈又担心,免不得多问了句,“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就什么了” 凰绯清是什么身手他是清楚的,能够将她打伤,那人绝对是个高手。 而且凰绯清为人性情飞扬,心高气傲,不管做什么都得压别人一头,要说她会给别人放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就那么想知道啊,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先保证,绝对不能生我的气。”凰绯清笑意盈盈道。 元景哪有不应的道理,“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与我动手的人是你的烂桃花。” 元景:“”他哪里来的烂桃花,怎么他不知道 少女瞧着他那一副茫然的模样,就知道这货肯定是撩人而不自知,索性不再吓他了,“咳咳,就是有个女的,应该是你的师妹,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紫竹林的那一个,她自己送上门来找虐,也怨不得我不是” 而且凰绯清已经够手下留情了。 至于受了内伤,完全是朱轻颜先偷袭她的,那力道霸道得很,若非她趁着凰绯清抢得先机,又岂能得逞。 “她与你非亲非故,怎么会找你的麻烦” 元景虽然不喜欢与旁的女子太过亲近,但朱轻颜是为数不多让他欣赏的一个,素日里朱轻颜待人接物,为人处世又极有分寸,元景这才感到无比诧异。 这话凰绯清听着便不高兴了,板着脸道,“他是你的师妹,你自然是信她不信我,觉得是我故意寻衅咯” 男人怔了一下,求生欲满满的否认,“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你说。”凰绯清凶巴巴的揪着他的衣领,一副不说清楚便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元景一个头两个大,后悔死了说出去的话,连连哄道,“她和我什么关系,我与你又是什么关系,我会信她不信你吗原先是我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依着你,这样总行了吧” 想到慕云擎原本调侃他的话,元景感慨:他确确实实是招惹了一个小祖宗。 “她与你什么关系,我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呢,嗯”凰绯清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调戏。 话一出,元景不仅心跳加速,那张白皙如玉的俊颜更是红得没边了。 “咳咳,那个,你好好休息一下,天也快亮了,我去吩咐厨房给你炖一些汤补补。”元景仓惶离开,觉得要是再继续待下去,凰绯清说不定还能说出更奔放的话。 而每一次,他都毫无招架之力,这种不受控制的发展让元景对未来产生了不知名的彷徨和恐惧。 凰绯清胜了情敌,又调戏了元景,内心愉悦到了极点。 不过与朱轻颜一战确实让她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加上受了些内伤,脑袋昏昏沉沉,闻着屋舍内点燃焚烧的熏香,没过一会儿凰绯清便睡了过去。 隔了好一会儿,元景亲自从厨房拿了些饭食回到房间,明媚柔和的阳光正好透过纱窗照在凰绯清的脸上,她缩成一团,睡着了。 合着眼,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上去有些小可怜,却十分惹人怜爱。 元景小心翼翼将东西放下,不想打扰她休息。 不经意间瞥见了从她身上滑落下来的被子,整条修长白皙的美腿暴露在元景眼前,他先是狠狠心悸了一下。 她这样继续睡下去,难免不会着凉 元景叹了一口气,十指握紧,然后松开,硬着头皮走到凰绯清的床头,满眼心疼的将被子重新拉盖在她的身上。 可是视线不觉被她那一双小巧白皙的足给吸引住了。 鬼使神差之际,元景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失神了那么一刹那,别样缱绻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脚上,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绑了白玉铃铛的银镯子。 这个白玉铃铛的镯子有个开关,摁下开关之后,直接套在凰绯清的脚踝上,大小正合适,银色的暗哑光芒,衬托着凰绯清的皮肤更加白皙透亮,惹得男人不觉多看了几眼。 “唔你做什么呢”凰绯清惊醒了,迷蒙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脚踝。 他这是给自己上了个脚环 凰绯清整个人怔住了,白皙的脸蛋涨红一片,又娇又恼道,“元景你太过分了,赶紧把这个东西给取下来。”她猛的坐直了身子,推开元景,用力掰扯着脚踝上的东西,可是不管她怎么弄都弄不下来。 最让她恼火的是只要轻微的动那么一下,脚踝上的玉铃铛立马响动。 说得好听点是情 趣,可在凰绯清看来要多耻辱有多耻辱,不曾想元景这人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坏心眼竟然那么多。 “你生气了我就觉得觉得你戴上肯定好看,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元景急急忙忙的解释着,脸色有些不自然,“你既不喜欢,那我给你取了便是。” 他急急忙忙的伸手上来,手背却硬生生扛了凰绯清一记打。 抬眼间,男人怔怔的看着少女那张绯红的小脸,她咬着樱花似的唇瓣,含糊不清道,“元景,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能绑住我一辈子了。” 元景:“” “肯定是慕云擎那个混蛋与你说的是不是”凰绯清把他的沉默当成是默认了,板着脸凶巴巴的教训道。 “以后你少和他来往,好的不学,净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不能元景给她解开脚环,凰绯清娇怯着把脚缩了回去,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愣着做什么,不是说给我拿吃的,吃的呢”凰绯清终于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瞪他,就不能主动一点,什么事都得她主动。 真是块木头。 不对,他就是块石头,又冷又硬,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这货什么了。 元景下意思反映过来,急忙去把准备好的饭菜拿上来,“这些都是小厨房专门为你做的,想着让你补一补,不过” 时间许是久了,米饭还好说,就是这熬好的乌参鸡汤有些凉了,碗里飘着一层黄色的鸡油,元景皱着眉道,“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热一下。”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好奇元师兄的心上人 凰绯清饿极了,吞咽着口水叫住他,“那个也不是很凉,我没那么娇贵,不必那么麻烦了。” 也不等元景反应,凰绯清裹着他的青烟色长袍,窜下了地,将过男人手中的托盘重新将饭菜步在桌上,张着小口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元景拦都拦不住,“你慢着点,没人和你抢。” 堂堂的公主,陛下的掌上明珠,非但没有一丝公主的架子,反倒与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一样不拘小节。 元景看着她,心生出一种别样的感慨:跟着他,到底还是让凰绯清受委屈了。 凰绯清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汇上他那异样的目光,疑惑道,“为什么那么看着我,是我吃相太难看了”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因为实在是太饿了,她没管那么多,反正在元景面前她压根儿没打算隐藏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 前世装得太累了,现在她懒得装。 男人眼底染了一丝清笑,声线沙哑动听,“没有,美人儿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凰绯清挑了挑眉,没听错的话,她家国师是夸她长得好看 “呵呵,那倒不是我自恋,放眼整个尚都国,可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特别的女子了,不然如何能够俘获得了国师大人的心呢。”少女笑意盈盈,字里行间皆透着狡黠的调侃。 元默默笑着不接她的茬,很是一本正经的岔开话题,“虽说你受的内伤并不严重,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看看,此处自然不必都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我的七师弟过来一趟。” 七师弟寇筠 前世凰绯清最是清楚不过元景周围的这些人,寇筠与元景师出同门,表面上此人温文尔雅,精于岐黄之术,不过背地里却是一个阴险狡诈之辈,一边与元景交好,实际上忌恨元景多年,如果她记忆力没问题的话,寇筠那货前世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怎么了,脸色那么差,如果你不想见其他人,我也不勉强。”元景其实存了些自己的小心思的,想着把凰绯清介绍给身边的人。 也算是加深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曾经他没想过会对女子动心,遇上凰绯清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有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挣扎。 现在不一样了,元景是发自内心的一步步打开自己,相信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逐步将自己的过去全部告诉凰绯清,这是后话。 “也不是不想见,你的朋友我自然是想要认识认识的,只是你确定要介绍给我吗”凰绯清靠在床似笑非笑的看他,意有所指。 元景嘴角弯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我与你不分彼此,我的朋友自然得让你见见。” “那好啊,我也想看看能得你如此看重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呵,主动送上门来,那也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不知道谁透露了凰绯清的消息出去,明故宫上上下下都在传元师兄带了个女子回凌云阁,二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共处一室,惹得光明故宫的人蠢蠢欲动,都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入了元师兄的眼。 趁着元景离开凌云阁的空隙,好几个年纪小的弟子偷偷摸摸的埋伏在凌云阁外边,鼠头鼠脑的,谁都不敢贸然往前一步。 “你们怕什么,反正元师兄又不在,我们就就去瞧那么一眼,不妨事。” “你不怕你上啊,元师兄虽然脾气好,但是我们这样到底不太好,万一吓到元师兄的心上人怎么办” 说话的这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怯生生的咬着唇,一双灵动的眼睛水汪汪的,压低着声音说道,“你们刚回来不清楚情况,我倒是听厨房的师姐说了,这两日元师兄亲自去厨房拿饭,吃食都是按照那位女子的喜好,看来是极受宠爱了。” 男子抱着手臂“切”了一声,“我看就是你们女的花痴爱幻想,元师兄谦谦有礼,对谁都是礼数周到,一个女子不顾名节跑到明故宫来,元师兄定是万不得已才照顾她的。” 少女看不下去了,勾唇讽刺,“十六师兄,我看你是酸吧,你一向崇拜元师兄,元师兄却从未理过你半分,你心里有落差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浅落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少女叉着腰,蛮横回击,“字面上的意思你没听懂吗,武功不如其他师兄弟,耳厉还那么差,窝囊废。” 话一出,少年的自尊心无疑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激动之下拔出了佩剑直指着少女,“厉浅落,我要是今天不好好的修理你,老子就不配做明故宫的弟子。” “好了,十六师弟,别激动,都是自家姐妹,有话好好说 。” “滚,谁和她有话说,你别拦着我。” 少女也是个暴脾气,凛着眉,也拔出了自己的灵剑,“来啊,我也正好领教领教十六师兄的高招。” 二人战火一触即发,夹在中间的小师弟不管怎么劝都没用。 就在这时,明故宫主殿上空突然闪过一道血红光束,三人顿时脸色大变。 “这是怎么回事,血红血光之灾”小师弟眼神惊恐万分,嘴唇皮子直哆嗦。 小十六拧着眉,大呵道,“愣着干嘛,我们得赶紧去主殿看看。” 浅落小师妹也来不及和小十六继续争吵,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狂奔想明故宫正殿的方向,还没走到正殿门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糟糕。 三人皆惊,心里暗暗有了揣测,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平日里紧闭的大门此刻是虚掩着的,浅落下意识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迎面而来的血腥味浓重而窒息,映入眼帘的满地都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干净的青石地板被鲜血染得通红,看着眼前的一幕三个人彻底懵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到底是谁胆子那么大,如此的恶毒,竟在明故宫做下如此恶行。 “师兄,你看那是什么”浅落瞪大了杏眸,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明故宫正殿上空那道妖艳至极的红影。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国师第一次出手 “啊那,那是蛇啊” 凄厉的惊呼声响彻整个明故宫,小十六以及小师弟眼睁睁看着明故宫正殿上当盘旋着一条长四五米的大黑蟒蛇,恶狠狠的瞪着红衣女子。 因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那人的面貌,脸色却被那条大蟒吓的煞白。 两个小师弟脸色此刻并不比浅落好到哪里去,他们们都是男人必须要保持镇定。 就有点腿软。 “喏,有人来了,你是想和我换个地方好好聊聊,还是继续打下去,不过有句话本尊想要提醒提醒你,以你现在的实力,别说打赢我,哪怕是再给你十年,你也不是本尊的对手。”同样是一抹红色倩影,不过相比起凰绯清,女人的身段更加修长窈窕,举手投足尽显成熟女人的风情。 凰绯清深眸闪烁着冰冷的暗芒,面无表情道,“听上去,像是在威胁。” “没有威胁,哪能儿啊,就冲着你们家国师,和我家那位的交情,我也不可能为难你不是”绾千念勾弄着妖冶的红唇,纤指轻轻一抬,那条粗壮的的大黑蟒似乎听懂了什么,逐渐蠕动着肥壮的身躯。 看似笨拙,速度却极快。 没有了碍事的畜生在场,绾千念主动示好,道,“别那么看着我,要不是这些人不听话,我的小宠物也不会突然就躁动起来。” 似瞥见凰绯清脸色并不是很好,明白她是想要替元景维护明故宫的这些弟子,笑容逐渐消失,姿态从妖娆切换成了高傲冷漠的状态。 “公主殿下,不是你该管的,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别把她的容忍当做纵容。 “我们俩应该并没有好到可以聊天的程度。” 凰绯清目光清冷,与其对峙毫无惧色,削铁如泥的短剑重新插回剑鞘,“再说了,你杀了那么多人,如果不给一个交代,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呵呵。” 绾千念掩唇娇笑了起来,蔑视道,“公主殿下口气不小,本尊倒也想看看,你要怎么样留住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绾姐姐小心了。” 凰绯清目光一凛,正准备发起进攻,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反倒的墨竹香萦绕在凰绯清的鼻尖,白色衣襟近在咫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响在耳边,让人莫名的心安。 “清儿莫急,交给我处理。” 男人清冷的嗓音传入耳中,数不清的内力从指尖快速飞出,绾千念仿佛并没有丝毫的防备,本能的闪躲。 该死,这男人不是武功尽失了吗,怎么还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难道他一直是装的 凰绯清震惊的程度不亚于绾千念,红唇张了张,有很多话想问,终究是咽了下去,“她不简单,你小心点。” “国师大人,这才几日不见,果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阿,怎么着,想要为你的那些师兄弟报仇” 绾千念早在年幼就听了不少有关于元景的传闻,能让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为之所忌惮的,在没搞清楚对方实力如何,她不能轻举妄动。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有意伤你门中之人,是他们先与我动手的。”她最多也算是自卫。 元景淡淡的扫向脚下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墨眉一凛,“他们皆不是你的对手,你纵容自己养的畜生,残害了我明故宫这么多条人命,你当真我不会动你吗” 绾千念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国师和我家那位交好,便更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怕你笑话,我今日来确实是找麻烦的,不过我要的人你也无权过问,如果你非要将这些人命算在我的头上,尽管来。” 这个女人分明是在威胁,凰绯清想要出手,被元景拦下了。 只听他拧着墨眉,冷冷道,“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不行,你怎么可以放她离开”凰绯清觉得他肯定是疯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把妖女拿下也就算了,还把人大大方方的放走。 元景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神经错乱了,他可是明故宫的人,把凶手放走万一被人造谣勾结妖女如何是好 相反,元景的表情很是淡定,说的话更是气死人不偿命,“就算我不放,也留不住她。” “你怕了她,我可不怕”凰绯清气呼呼的甩开他的手,率先降落到地面上。 此刻地面上小脸吓得白兮兮的三个小家伙也围了上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又毕恭毕敬的朝着元景行礼。 “元师兄。” “师兄好,我是浅落。”少女甜甜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说完后还偷偷 瞟了凰绯清一眼。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自近距离看凰绯清第一眼的时候就被惊艳到了。 之前浅落还在揣测到底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入得了元师兄的眼,心里存了一分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可现在,她发自内心的觉得凰绯清和元景是天生的绝配。 尤其是凰绯清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还有清冷薄凉不世故的模样,两个人站在一处便是一副绝美的画卷,引得让人不禁频频侧目。 少年郎憋红着脸,也连忙介绍自己,“师兄,我是小十六。” “咳咳,那个,今天发生的事情”元景轻咳了两声,想解释来着,发现无从下口。 “师兄放心,我们都明白的,不会随便乱说的。”小十六第一个举着手指发誓,今天的一幕幕吓都吓死他了,哪里敢乱说。 浅落和另一个小师弟也连忙表态,“我们也不会乱说的,师兄放心,我们嘴巴严着呢。” 倒是师兄,看上去脸色更差了,他们是亲眼看到师兄和妖女动手的,莫不是牵动了内伤旧病复发了 别说是他们,凰绯清下意识看向他的脸,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不禁蹙着眉抓过他的手腕,“让我看看。” “我没什么大碍” “你给我闭嘴”凰绯清狠狠瞪向他,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戾气。 浅落一行人吓一大跳,迫于凰绯清的威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反倒是被凶了一下的元景,既无奈又有些小委屈。 第一百七十章 这次换他主动 “你别生气,我我胸口有些疼,还提不上力气,你扶我一把。”元景的身体摇摇欲坠,一手捂着胸口,浅落等三人想上前扶他,可没有一个人敢伸出手来。 “我看你就作吧。” 凰绯清声音沙哑,恼火归恼火,但还是任由元景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其他三个人默默跟了一路,元景回到凌云后,语重心长的叮嘱浅落,道,“我已经传音给了掌门师尊以及其他长老,在此之前,明故宫一事暂时交给灏阑师叔,你们三人去帮帮忙,我这边有清儿照顾,你们不必担心。” “师兄,那个妖女”小十六欲言又止。 元景与那女人的对话他们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妖女此番血洗明故宫事关重大,元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也是怕元景遭人非议。 “师兄自然是不会与妖女同流合污的,不该我们操心的,就别瞎操心。”浅落白了小十六一眼。 随后她又清了清嗓子,朝着元景恭恭敬敬道,“师兄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您哥小师嫂了。” 小师嫂 凰绯清心里浮现出一丝丝别样的感觉,到底没有反驳浅落的话,下意识淡淡睨了似笑非笑的某人两眼,“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绾千念血洗明故宫的内情。” “其实要追溯起来,已经是上一辈的陈年旧事了,灏阑师叔会全权处理好,我们留别管了。” 元景歪在床头轻轻咳嗽着,没咳一下,气息似乎都会变得格外的虚弱下几分。 “你都病成什么样了,谁让你出手的。”凰绯清哼了一声,嘴上狠狠教训着,给她贴心的盖上被子丝毫不含糊。 知道她嘴硬心软,元景漆黑的瞳孔染着清浅的笑意,气恼归气恼,语气却不自觉软下了几分。 “我不日便要赶回都城了。” 皇宫那边传来新的消息,大概是尚都与南疆的联姻出现了变故,凰绯清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出定是南蕲那厮不安分。 “我这边不要紧,你还是尽快启程吧。别耽误到了正事。”元景淡淡道。 凰绯清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质问,“你就巴不得我赶紧离开是不是” 到底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男人,不管她怎么做,始终捂不热他那颗冰冷的心。 “清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元景慌了,急急忙忙的想去伸手拉她的手,却被凰绯清狠狠甩开了。 元景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如鲠在喉,一个字都发不出声来。 少女别过脸不再看他,一秒变回了最初冷漠无情的样子,“我千里迢迢跑来一趟,人看到了,我也该离开了,你自己好好养着,我等着你回都城,届时给我休书一封,我会提前派人接你。”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能不能让我先解释。” 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大手禁锢着她的手腕,凰绯清疼得直蹙眉,“元景,你给我松开,我是公主,别太放肆了” “公主” 元景轻描淡写的开口,“纵然你是公主,也是我心悦之人,就允许你对我动手动脚,还不允许我解释两句了” 这女人还真是霸道。 凰绯清气恼,“我就不想听,你能怎么着” 男人轻笑起来,越发的觉得眼前的女人比起往日更显得率真可爱了。 “我还能怎么着,当然是” 元景蓦的微勾起了性感的薄唇,凑近凰绯清的脸,火热的红唇轻吻着凰绯清的眉心,极尽温柔缠绵。 “嗯嗯”凰绯清没办法开口,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靠,这家伙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强吻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怀中女人面色绯红,也不知道是娇羞还是气愤,总之浑身充满了生人勿近的气息,推开元景后便不理人了。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继续吻你。”男人笑着威胁。 凰绯清窘迫难当,红了眼睛瞪过去,“我看你之前都是装出来的,是不是,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在我面前装可怜,国师大人好手段,好心机啊。” “那你可就误会我了,我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男人苦笑,死都不会承认有所欺骗。 换做以前,凰绯清难免心软,可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男人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前世的时候她都从未看明白元景。 这一世,他身上的秘密似乎更多了。 “清儿是想问绾千年事情,还是我武功的事情”元景格外的有耐心,他就爱看凰绯清既气恼还无奈的 模样。 平日里的她虽然明媚,张扬,但元景知道真实下的她始终有所保留。 现在不同了,想生气就生气,多了丝烟火气和人情味,这才是凰绯清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情绪。 她故作镇定,撇嘴哼哼道,“你的事我才不关心。” “那就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元景肯定道,唇角扬起的笑容逐渐扩大化,惹得凰绯清一阵鄙视。 这男人怕不是真的吃错药了,笑笑笑,笑个锤子。 凰绯清揉了揉肿胀的眉心,言归正传,“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逼着你说,有一点,我想提醒你,如果还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急着出头。” 她是不清楚元景为什么突然间能够动用自己的内力了,但经过给他把脉,凰绯清发现他的情况或许比之前还要严重。 不过 元景看似严重的内伤实际上并没有对他的生命构成暂时性的危险,他的脉象时好时坏,明明是油尽灯枯之象,顷刻间又觉枯木逢春,绝非能够用常规的医理去解释这种情况。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 “师兄师兄,掌门师尊有请。”小十六的声音在凌云阁门外响起打断了元景的话,听声音貌似情况紧急。 凰绯清抿了抿唇,松口道,“你且去吧,我也抽空休息一会儿,明天一早得赶回都城。” “好。” 元景起身,临走前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笑道,“我去去就回,等你休息好了,再陪我去见见师尊。” 去见他师尊 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凰绯清很想拒绝,一时间却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遂暂且应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女人之间的较量 不多时,耳边传来一声沙沙沙的响声,凰绯清顺着声源扫去。 惊觉窗口处钻进来一条翡翠绿的幼蛇。 这条小蛇非常的聪明,蛇尾打翻了茶杯,仅仅看着身体的柔软度,蜷缩成了一“约”字,一双粉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瞅了凰绯清好一会儿,锁定她“看懂”了,这才灰溜溜额从窗口逃出。 凰绯清对蛇并不陌生,能将蛇御成这副模样必是出自南疆不假。 在她认识的南疆族人之中,凰绯清脑海中第一个闪现出的人便是绾千念。 虽然凰绯闻不清楚绾千念为什么偷偷摸摸的找自己,为了保险起见,她最终决定跟上去探上一探。 好果不其然,那条翡翠小绿蛇钻出凌云阁之后来到了紫竹林外围,滋溜一下钻进了温泉池外的结界。 凰绯清犹豫了半分,咬了咬唇也跟着进去了。 “公主殿下果然还是来了,本尊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失望。”绾千念绾着一头的青丝悠闲自得的坐在青石阶上的凉亭之上,单手轻轻那么一挥,那节翡翠小绿蛇麻溜的钻回到她的衣袖之中。 凰绯清料到会是她,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直接开门见山,“你找我是有话要说吧。” “呵,本尊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公主殿下越来越得本尊的心了。”绾千念勾着手指,美眸荡漾着丝丝魅惑的波光,只要盯上那么一眼便可以蛊惑人心。 可惜凰绯清并不受她的蛊惑,眯着雪眸,冷淡道,“别妄想用什么来威胁我,你与明故宫的事我不感兴趣。” “国师大人的事,公主殿下也不关心吗” “”这女人,有备而来。 绾千念摆摆手娇笑起来,“哎哟,公主别用那副眼神看着我嘛,人家美丽又漂亮,最见不得那些虚伪的正道人士了,我看不惯他们而已,不关国师大人的事。” “你与国师大人情投意合,以后必定是要长长久久的,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空说好话,可没办法能耐只好国师,我就不一样了,上次能够帮你拔蛊,自然也有办法救你的小情郎。”绾千念不遗余力的抛出诱饵,丝毫不急着要回复。 凰绯清:“” “公主殿下可以慢慢考虑,反正多久我都等得起来。” 就是不知道国师大人到底能不能继续等下去。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凰绯清叹了一口气,她虽与绾千念没打过几次交道,却极其明白她的为人。 霸道,不讲理,阴晴不定,还诡计多端。 绾千念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不慢不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小事,就想看看你们尚都的传国玉玺。” “”去她大爷的,这玩意儿是随随便便让人把玩的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除非她哪天真的坐上那个位置,兴许倒还真能够让她瞅个两眼。 当然了,前提是她有足够的把握打败绾千念。 绾千念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敌意,倒也不恼火,反而无比开心的笑了,“公主殿下莫不是怕我拿你们的玉玺大作文章” 一看凰绯清皱成一团的眉毛,绾千念银铃儿般的笑声在紫竹林里越加刺耳,“别担心,我真的只是单纯的看一看,摸一摸,不会拿来做什么,当然了,公主殿下有朝一日能够得偿所愿,我倒是不介意麻烦公主殿下帮我一个小忙。” 说这话的时候,绾千念收敛了一惯游戏人间的作态,突然用一副如此正经的模样说正事,凰绯清不得不怪我她憋了什么坏水。 “不帮。”凰绯清冷哼了声,狠狠拒绝,不假思索。 绾千念的脸色立马黑了大半,跟吃了狗屎一样,看得她那叫一个舒心,“绾姐姐,我是打不过你,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 “生平,最是不喜别人威胁我。”凰绯清拍拍裙摆上的尘土,不咸不淡道,“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以后也不要再见了。” 绾千念孤注一掷,低声吼道,“元景的命你也不管了” 少女蓦的停下了步伐,这下更是加深了绾千念的信念,乘胜追击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当初给你拔蛊的时候,元景可是剜出了自己的心头血,他不想你觉得亏欠了他,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 “他既不让你说,现在你怎么又说了,觉得我会因为这点小事心软”凰绯清勾了勾唇,觉得荒唐,又还有点好笑。 她重活一世,为的就是报仇。 元景剜出心头血又如何,以为这样她就能心软,心疼,亦或是忘记曾经遭受那些痛苦的一切 不,凰绯清没有忘, 也不会忘。 “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绾千念刚才不可能看错的,凰绯清眼神里的情绪不是心疼,不是后悔,而是深深的怨愤和凄凉。 她在恨谁 元景 “我们之间貌似还没有好到可以说体己话的关系,绾姐姐不要把心思和时间浪费到我的身上了。”她这里是铜墙铁壁。 不给绾千念继续开口的机会,凰绯清直径离开,态度之决绝,逼得绾千念迫不得已对她出手。 只见周身不计其数的紫竹顷刻间疯狂的涌动而来,尖锐的竹尖,好似利刃,凰绯清身形闪动再快也无法避免被割伤。 她捂着血淋淋的手臂,暗咬着一口银牙瞪向绾千念,“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啊,就是想和公主殿下说两句真心话,不过看公主殿下的态度,是不打算和我交朋友了。”绾千念无比失望的叹着气,一脸为难。 凰绯清心知自己不是对手,这个疯女人要动真格的话 不行,她不能硬碰硬。 “绾姐姐想要我真心相待,也得和妹妹我说句心里话吧” 凰绯清眼底清澈干净,表情从容淡定,以十足笃定的语气说道,“能够让绾姐姐如此费尽心机,普天之下,相信也找不出第二个值得姐姐付出这么多的人,不过妹妹就不明白了,姐姐做那么多到底值不值得。” 女人嘛,最容易被感情左右,前世她还不是败在一个“情”字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这个男人变撩了 和绾千念分别之后已经天黑了,凰绯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凌云阁,正碰上元景急匆匆迎上来,大手扣紧她的手腕质问。 “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出去也不知道给我留个纸条。”他还以为凰绯清不告而别了。 凰绯清蹙了蹙秀眉,不自然的挣脱了束缚,不耐烦道,“我还能去哪儿,不过是无聊出去透透气而已。” “想必你也饿了,我让厨房准备了一些吃的,多多少少吃一点。” 元景不介意凰绯清冰冷的态度,忙前忙后给她添菜,凰绯清看着一桌子她喜欢的菜,非但没有半点的口味,脸上的不耐烦也越来越明显。 “阿景,我要赶回都城了。”她淡淡清冷的嗓音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男人步菜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急着回答她的话,“你先吃点东西,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凰绯清目光微凝,顺从的咬下他夹到碗里的青菜,沉声,“一会儿就走,有人与我汇合,你不必担心。” 言外之意是不需要麻烦他了。 “此事非彼时,之前你上山的时候是打开禁制的,自然畅通无阻,而现在不懂是谁偷偷打破了禁制,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下山会有危险。”元景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嘱咐师兄弟随行又恐生变故。 凰绯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揶揄,“看来阿景确实已经无碍了,能保护我了。” 额这话听上去不像夸奖,倒像是在讽刺。 “我的情况有些特殊,不是故意隐藏自己,而是不能贸然动用内力。”元景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对凰绯清和盘托出。 “清儿,我之所以寿命不能长久,是打从一开始,我就将原本的武功和内力尽数散去。”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他现在还不想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过去,他不愿意说,凰绯清不勉强,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所以你现在的内力” “是我是师尊耗费了自己半生的功力,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从十五岁起我便重新开始修炼明故宫的心法绝学,直到现在。” 命虽然是保住了,可终究人非定胜天。 若是不动用内力牵动体内的暗伤,他尚且能够多活几年,可一旦严重透支,他必然会油尽灯枯。 凰绯清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手中的筷子硬生生截成了两段,“元景,你混蛋”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为何要如此任性妄为 他难道真想那么快就去见阎王 “我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反正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死,听见没有”凰绯清愤怒的揪着他的衣领,抑制不住翻涌的情绪,那双灵动妖冶的眸子粉红了一片。 元景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她娇俏生动的模样,笑容愈发的温柔和煦起来,“清儿是心疼我了” “你你想多了。”她送了手,别过脸淡淡否认。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会心疼任何人。 她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报复元景而已。 没错,她只是想报复而已。 仅此而已。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口是心非,从前肆无忌惮的撩拨我,然后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担心我,凰绯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我面前还不能放下伪装,好好的做一个天真快乐的小公主吗” 她应该像同龄人一样,明媚,开心,快乐。 而不是把自己陷入名利和权势的漩涡之中,一步步越陷越深。 “这可真不像是国师大人能够说出来的话,从前阿景还不是对我退避三舍,如今怎么了,爱我爱到无法自拔了吗” 凰绯清双手撑着下巴,手肘磕在桌子上,明明没有喝酒,她眼色却开始迷离,一脸的娇憨。 “臣心悦殿下,难道不好吗” 元景挪到凰绯清的身侧,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 凰绯清歪着脑袋,不挣扎,也不反抗,顺从的将脸颊贴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上,抿着红唇不言语,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殿下为何不说话了”男人说话的时候凑近了凰绯清的耳垂,心中一动,含住了她浑圆白嫩的耳垂。 “唔别,你这样我腿软。” 女人娇嗔了一声,扭了扭身体,不想与男人这般亲近,她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间的情爱,可她也不傻。 身旁的男人很明显有了正常的反应,撩不得,也不能撩了。 “殿下是不是不喜欢臣了,嗯”元景不慢不急的亲吻着凰 绯清白皙的天鹅颈,和往常的淡漠疏离不一样,今夜的他和你缠人。 也更热情似火, 热情得凰绯清都没办法招架。 “元景你别这样。”凰绯清有些恼了,半拒绝着男人的亲昵,边抬手抗拒着推动元景炙热的胸膛。 元景不但不生气,反倒很是愉悦的笑了起来,“看来殿下是喜新厌旧,不喜欢臣了。” “我不是”她最喜欢的就是她了。 也只喜欢他。 不等凰绯清做出反应,男人率先起身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瞬间恢复到了最初淡漠疏离的姿态,仿佛刚才热情的一幕从未发生。 凰绯清撇了撇嘴,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家伙肯定是存心让她难堪,太过分了。 男人勾弄着唇角,目光宠溺的摸了摸凰绯清的脑袋,淡淡哄道,“好了不是说要下山吗,我送你。” “好啊,不过临走前我也要点利息。” 凰绯清的目光落在了男人性感的薄唇上,像是自带一种魔力,勾着她体内躁动不安的因子,蠢蠢欲动。 看着让人好想尝上一口。 如此想着,没给元景反应过来的机会,凰绯清踮起脚尖,抱着男人的头,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刹那间,元景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 他这是又被强吻了 作为男人,元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迫不及待的反客为主,火热的呼吸堵住了凰绯清的红唇,他的吻深入而绵长。 一吻结束,凰绯清的小脸憋的通红。 甚至。 没出息的腿软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护花使者 “好了,别闹了,我真得走了。”凰绯清不好意思的推开他,尽可能的避开男人越来越灼热的目光。 别说他想了。 凰绯清再这么撩拨下去,说不准也不用下山了。 “那你不准备去见见我的师尊了”男人声线沙哑又迷人,漫不经心的撩弄着凰绯清胸前垂落的一缕青丝。 凰绯清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弱弱的说了句,“要不下次吧。” 现在她似乎也还没有做好和元景师尊见面的准备,总觉得,还有哪里不是很对劲。 加上都城那边情况紧急,如果再不会去的话,指不定要变天了,玥姬纵然能够为她抵挡一时争取不少时间,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得尽快动身。 元景知道她心之所向,没有继续多言,“无妨,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见,不妨事。” 拍了拍她的肩膀,元景率先起身从屏风后面,拿出了一个打包好的行囊,他把东西交到凰绯清的手中,微微一笑道,“这是给你准备的,回到都城再看。” 凰绯清忍俊不禁,“你不会是学着慕云擎,制造些什么惊喜吧” 想想元景这样的人制造的惊喜,凰绯清无法想象。 “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他不准备告诉她,故意卖关子。 “好吧,那我回去再看。” 凰绯清和元景高高兴兴的腻歪了一会儿,随即准备动身下山。 这一次他们是趁着夜色前行,除了元景之外,小十六以及小浅落也一同随行,二人见到了凰绯清都制止不住激动的爪子挥了又挥。 “那个姐姐你好,我是浅落,那天我们见过的。”浅落俨然一副小迷妹的模样。 小十六哼哼,变着花样讨好道,“师嫂你好,我是小十六,我师从明故宫,最崇拜的就是元师兄了。” 因为崇拜元师兄,所以他也爱屋及乌,勉勉强强接受凰绯清做他的师嫂了。 “呵,你们好,我是凰绯清。” 凰绯清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看在元景的面子上,她淡淡的介绍了自己,便不再说话了。 小十六眨眨眼,突然捂住了嘴巴,惊讶道,“凰凰绯清,不是尚都国的七公主嘛” 等等,难道说,他们的师嫂是公主殿下 “你是不是傻啊,师兄不仅仅是师兄,还是尚都国的国师。”浅落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在小十六的脑门儿上。 公主怎么了,他们师兄那么优秀,天人之姿,要说九天仙女来配都错错有余。 浅落一副自家师兄,无比嘚瑟的得意的模样,成功的获得了凰绯清的刮目相看,“你这小师妹挺可爱的。” 凰绯清突然来了一句突兀的夸奖,惹得小姑娘脸蛋都红了。 “师嫂你,你也可爱,你是最可爱的人。”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在月夜下,就好比天上璀璨的星辰。 小十六翻了个白药:呵呵哒,做作的女人。 元景忍俊不禁,拍着小十六的肩膀调侃,“我也觉得浅落师妹挺可爱的,你别老是欺负人家,嗯” “师兄我哪儿有欺负她,分明是这个丫头片子欺负我才对。”小十六哼哼唧唧,师兄怎么能够胳膊肘往外拐。 浅落:“略略略,我最可爱我说了算。” 小十六:“”算你有种。 有本事别卖萌啊。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路要紧。”元景沉声打断了他们的说笑,距离山下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这段路是最危险的,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元景的声音淡淡的,拥有绝对的领导力,凰绯清等人都都收敛了玩笑的心思,认认真真赶路。 这段山路很是崎岖,比起凰绯清那日白天上山的时候还要难走,越是往下走越得小心翼翼,两边甚至还是悬崖峭壁,稍微不小心便很容易脚下一滑摔下去。 如果真的不小心摔下去,那可真要粉身碎骨了。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脚步很轻,而且每个人都很是小心,所以行动的速度并不慢。 渐渐的,凰绯清察觉有些不对劲了,冷声提醒,“似乎有些不对劲,大家小心一些,有避毒丹的可以先吃一颗,以备不时之需。” 小十六和浅落闻言语,立马从身上摸出一颗常备的解毒丸吞下。 他俩吞药的动作很快,同时也观察到了凰绯清和元景二人没有动静,小十六免不得担心道,“师兄,师嫂你们怎么不吃。” 元景笑道,“我对任何毒都免疫了,不需要吃解毒丸。” 他们心领神会,同时诧异的转向凰绯清,听着某人继续淡淡道,“我是百毒不侵之体,吃与不吃效果不大。” 小十六:“”牛啊。 浅落:“”真不愧是能够配得上师兄的女人。 “咳咳,我们还是走快点,雾气看似越来越浓了,雾气中的毒素也会越来越重,解毒丸根本抵抗不了多久。” “没错。”凰绯清十分认同元景的话。 他们这一路走来,原本还能看到不少小鸟,可是现在什么鸟鸣都听不见,四周更没有动物出没,想来都是被着毒雾给逼走了。 前几日凰绯清上山的时候还不曾遇到有毒的雾气,如果不是天然的,那便是有人故意在山间步上了毒雾阵。 不仅得防止有人下山。 也是无碍旁的人上山。 凰绯清联想到绾千念血洗明故宫的场景,其实就不难猜测步下着毒雾阵的人到底是谁了。 撇开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凰绯清走在前端,手指猝不及防的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所包裹住了。 她一抬眼,正好汇上了元景深邃迷人的眼眸,“跟着我,不要随便乱走。” “我看得到路,你把手松开。”凰绯清感受到身后有两道灼热八卦的目光,神色变得有一些不太自然。 元景宠溺一笑,将手心里的柔夷握得更紧了,哑声道,“无碍,他们早晚都得习惯。” “咳咳,没事,师兄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小十六的揶揄声无比清晰的飘过来。 浅落捂着嘴偷笑,“我也没看见,你们还可以更甜一些的哈。”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与蛇缠斗 被两个小朋友这么调侃,凰绯清极其不自然挣脱出了手来,干咳了两声,“再走一会儿估计就能穿过毒雾,不过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她隐隐有种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别担心,这里到底还是我们地盘。”元景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一清二楚。 今天比起往日确实多了一丝不同寻常,不过有他在,定不会让凰绯清有后顾之忧。 “你们先不要动。” 蓦的,凰绯清沉声叫住了他们。 三人皆愣在原地没敢乱动,小十六屏住呼吸,耳畔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嘴唇皮子开始哆嗦。 “那那个,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我点像是” 浅落率先凝重的拔出腰间的佩剑,抿着唇道,“是蛇。” 凰绯清和元景闻言脸色皆是一沉,他们将小十六和浅落护在身后,环顾四周,提起了一百二十倍的精神来,随时警惕周围的动静。 “清儿,小心”元景转身一望,只见一条赤红色的长半米的毒蛇飞过来。 幸亏元景反应迅速,提前把剑斩断了蛇身,冰冷的刀刃浸染了红色的液体,散发着真真的恶臭。 “蛇有毒,你们小心点。” 凰绯清雪眸微眯,身形一转,如一片青云,刹那间窜到元景面前,率先拔出袖中短剑,狠狠扎向迎面飞来的毒蛇。 刚杀了两条毒蛇,似乎是蛇血的气味触动到了什么,数百倍的毒蛇蜂拥而至,小十六和浅落的武功都不俗,自保并不是问题,可蛇越来越多,他们开始招架不住了。 “师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尽快离开。”小十六面色冷沉,以身挡在浅落的面前,斩蛇动作又快又狠,尽显男子汉气概。 浅落不领他的情,推了他一把,哼哼,“我才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别拖我们后腿就行了。” 本以为小十六会怼回去,可他默默的保护浅落,闷不吭声。 这男人吃错药了,她又不需要保护。 凰绯清一边想着如何突围,一面关注着他们那边的动静,避开了毒蛇的攻击之后,她跃到元景的面前,冷声道,“一会儿你带着他们先走,我断后。” “你这哪是断后。” 她怕不是想要让他断后 元景没有听从凰绯清的话,而是大呵了一声,“让开” 身体被重重推开,凰绯清眼睁睁的看着元景手握长剑迎上一条四五米长的大青蛇,她的出手动作很快,只听“嗤”的一声,短剑将青蛇的头部刺穿,锋利的剑刃染着殷红的鲜血,在月夜下折射出妖冶的光芒。 “嘶嘶嘶”大蛇疼痛难忍,蛇身剧烈的甩动起来,长长的尾巴放肆横扫,刹那间,狂风顿起,草叶飘零,碎石纷飞。 凰绯清目光清冷,骤然握紧剑柄,猛然转动,伤口里传来碎肉搅动的声音,大蛇瞬间暴动,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咬向凰绯清,粗壮的尾巴甩得更加疯狂 小十六想要上前帮忙,殊不料被蛇尾狠狠甩了一下。 正好抽中了他那张帅脸。 浅落闻声过来帮忙,哪知蛇尾重重的甩上来,她闪躲不及,被蛇尾打中,身子飞撞在了一棵树上,噗的一声吐出一口的鲜血来,努力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你们俩怎么样,要不要紧。” 凰绯清毫不犹豫抽出腰间的软剑,缠绕过蛇头的瞬间,干净利落的斩下整整一个蛇头,肮脏的蛇血飞溅了她一脸。 小十六和浅落愣愣的看着滚落在脚边的蛇头,半天吱出一声来。 “没没事。”小十六咽了咽口水,默默不敢说话了。 这女人,真野。 同样被惊呆了的浅落瞳孔中闪烁着别样崇拜的目光,雀跃道,“我们都没事,师嫂威武,师嫂加油,师嫂小心” 从此以后,师嫂也是她崇拜的对象了。 凰绯清高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这时候,鼻尖却是闻到了一阵腥臭味,抬眸一看,正见一头目露凶光的大黑蛇张开了血盆大口,近在咫尺。 尖利的牙齿瞬间贴近了她娇媚的容颜,想要快速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清儿” 那抹青烟色的身影闪到凰绯清的身前,明晃晃的利刃一剑刺穿蛇的脖子上,也元景眸光一凝,刀口猛的转动,生生将蛇劈开了两半还不解气。 看着男人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面前,那动作又快精准,眸中只不过滑过了丝丝赞赏,“我没事,多谢。” “我们之间何必说谢。”元景低头看她,清冷的瞳仁中满是担心。 凰绯清眨眨眼,清着嗓子道,“我们斩杀的应该是这些蛇的头领,蛇已经死了,其他的小蛇估计也不会继续攻上来了,去看看小十六和浅落。” “师兄,师嫂我们没事,你们怎么样” 小十六率先扶着浅落走了过来,两个人已经没有当初害怕的样子了,亲眼看见凰绯清和元景杀了这么多蛇,有心除了震撼,更多的是羡慕和钦佩。 元景见他们没事,扶着凰绯清,淡淡道,“没事就好,我们继续赶路。” “不必了,我看不用多久就到山口了,你们赶紧回去,接我的人估计已经到了,不会有事。” 要不是为了送她下山,他们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看着元景俊美的脸色毫无血色,凰绯清心狠狠拧在了一起,刚才并没有看到他出手,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伤得更重了。 似乎是看穿了凰绯清的心思,元景扣紧了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到一旁,“你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碍事。” “你少自作多情,我才没有关心你。”凰绯清挣脱他的,抿着唇,等他继续说。 男人轻笑,仗着身高的优势,宠小孩儿似的抚上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耐心叮咛,“你不想让我送,那我便不送了,此回都城定然要面临很多未知的人和事,你要多加小心,不能轻信任何人,特别是皇室中人。” “呵,阿景你现在越来越啰嗦了。”少女抿唇轻笑,月夜下,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格外清澈灵动。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定情之物 “咳咳,你别不放在心上,认真点,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男人正色敲打凰绯清的额头,并没有很用力,不过凰绯清还是吃痛“嗷呜”了一声。 “阿景,你干嘛那么用力,我也是认真的。”她哪里像是开玩笑。 小心提防身边的人,哪怕不用他提醒,凰绯清也可以做得很好,至于皇室的那些人一个个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她一清二楚。 如果说前世她斗不过他们那些精于算计,凰绯清确实望尘莫及。 可如今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的人,做什么事自然有未卜先知之效,她不找他们麻烦,他们都得烧高香了。 倘若真有人主动撞木仓口,凰绯清也不介意陪他们好好玩玩。 “好了,一切我自会小心,保证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只需要好好的调理身体,其他的就别管了。” 顿了顿,凰绯清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叮嘱,“在此之前,我见过绾千念了。” 元景:“她与你说了什么” 凰绯清心咯噔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神色,笑笑,“也没什么,就和我解释了一下明故宫的事情,另外让我不要插手。” “当然了,她也保证了个人恩怨绝不牵连到其他的人,不过你到底还是不要参合到绾千念和他人的恩怨当中,那女人绝对不能惹,阿景你得听我的。” 这一次,凰绯清的语气异常认真恳切,惹得元景忍不住逗她,“清儿如今是越来越霸道了。” “还没有成亲呢,公主殿下就想惯着臣了”男人头微微低下,灼热的呼吸扑打在凰绯清白嫩的脖颈。 凰绯清喉咙干哑,绯红的小脸在月夜下更红得可爱, “你你胡说什么。” 不习惯元景突然开启了撩的模式,凰绯清极其不适应,哪里还顾不得调戏回去,推开了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别过脸道,“我我真的要走了,就此别过吧,他们还都看着,你注意点影响。” 元景顺着凰绯清的余光扫向偷偷观望的小十六和浅落。 两个小家伙一秒转过了脸,像是做了什么了亏心事,模样煞是可爱。 元景没理会他们,目光专注宠溺的落在凰绯清身上,从怀里不知道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闪闪的,亮亮的。 “这是什么”凰绯清疑惑的歪着脑袋问。 男人神秘笑笑,不急着回答,而是默默将那东西的绳子展开来,赫然呈现在凰绯清的面前。 是个吊坠。 白玉,又似贝壳形象的东西。 “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是我的贴身之物,自从有记忆开始它就陪伴着我了。” 凰绯清:“” 这也太贵重了吧前世也没有这一出啊 “娘亲说,如果以后遇到了心悦之人,可以送给她。”元景说着说着,蓦然浅浅的勾起了唇角,轻叹一口气道。 “我一直视它为我的护身符,好几次在鬼门关徘徊,都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如今我将它给你,不能拒绝。” 他也不允许凰绯清拒绝。 凰绯清咽了咽口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清澈迷茫的瞳孔里倒映着的都是男人英俊的面孔,忧郁的眼神。 拒绝的话,凰绯清说不出口,默默的低垂着眼睑,指尖触碰着白玉吊坠,感受着冰冰凉凉的触感,心徒然感觉到异常的宁静。 “好,我收下。”凰绯清声线不觉沙哑了,鼓足了勇气,张开双臂抱紧了男人精瘦的腰。 这是临走前的一个拥抱。 带着绝对的善意和真诚,凰绯清不去回想前世的种种。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此刻是需要这个拥抱的。 元景身体微僵,没想到她会如此主动,耳根子悄悄染得通红,下意识迟疑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了。”其实他也并没有很难过。 相反的,凰绯清没有直接拒绝他送出去的东西,元景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只剩下如释重负的轻松。 凰绯清率先恢复了神色,小心翼翼将冰凉的吊坠放进衣服里,朝着元景甜甜的笑道,“你给的东西我会好好保管的,回去吧,有时间可以给我传信。” “一路小心。” 她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小十六和浅落的方向,清冷的嗓音不觉悄悄染上了一层暖意。 “我离开之后,阿景拜托你们多加照顾,如果他要是不好好休息,不按时吃药,或者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还不告诉我,欢迎你们来我这儿打 小报告。” 不等凰绯清开口,浅落率先拍着胸口保证,“师嫂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看着师兄的。” “对了,如果有那个女子借着由头接近师兄,我也会告诉师嫂的,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其他女子纠缠师兄。”浅落别的不敢说,对于男人的烂桃花,她一掐一个准。 保证元景所到之处,别说野花了,就算是野草都不会有一根。 “浅落,胡说什么。”元景皱着眉,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乱说话。 凰绯清弯深了唇角,顺着浅落的话道,“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 “你给我安分一点,要是再有什么心怀不轨的女人往你身上凑,本公主可不会简简单单教训她一顿那么简单。” 踮起脚尖凑近了男人诱人的耳畔,凰绯清媚眼如丝,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我会直接杀了她。” 元景:“” “哦不对,杀了太便宜了,不然要她生不如死吧,这样比较好玩。”凰绯清的薄唇贴在男人俊美的脸颊,蜻蜓点水般,飞快的离开了。 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却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凰绯清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趁着浓浓的夜色,扬长而去,头也不回,没走一会儿,前方惊现火光,她刚准备拔出手中的匕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殿下,是你吗” 这声音不是曹魏吗 凰绯清眯了眯眼,定下心神,扬声喊了一声,“曹魏,是我。” “公主殿下,臣可算是等到你了,要是再晚点的话,我可真要忍不住上去找你了。”曹魏身穿玄色的长袍,融于夜色之中,俊美刚毅的容颜尽是凝重,看到凰绯清的那一刻就差没哭出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她不是让曹魏去保护南蕲那货了 还是说,南蕲最近闹了什么幺蛾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两国联姻的利害 说到委屈,曹魏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以及满腹的不满岂能用委屈两个字表达。 碍于男人的面子,他不想被凰绯清小瞧了去,黑着脸淡淡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我们边走边说。” “嗯,好。”凰绯清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这次曹魏是偷偷来的,一路上并没有带多少人,除了身边信得过的随从之外,其余的都是凰绯清的心腹。 阿大,阿二以及燕雀。 燕雀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驾起了马车,阿大阿二跟在马车后面,随时警惕着四周的情况,如有异动定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而曹魏则与凰绯清共乘一辆马车,窄小的马车内,曹魏黑着脸一五一十的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凰绯清起初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看似漫不经心,可曹魏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十分的认真。 直到曹魏谈到南疆与尚都国的联姻,凰绯清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说了这么多,唯一一句有用的,是太子妄图破坏联姻” “准确来说,是九公主不愿意嫁到南疆。”曹魏用词很是谨慎,从小养成的良好家教,致使他在待人接物方面尽可能的周到。 他暗地里是帮着凰绯清做事不假,可他也没有忘记家父是支持二皇子的。 至于曹魏的兄长,目前隶属于太子阵营。 凰绯清如此琢磨了一番,有些忍俊不禁,“你们曹家倒是个会打算的,为了两边不得罪,果真是煞费苦心。” 曹魏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因为他刚才没有直指太子,让凰绯清心生怀疑了 “公主,臣是就事论事,太子是尚都国的储君,自然是会为了江山社稷考虑,与南疆修好势在必行太子不会不知道分寸,难就难在九公主不愿意和亲,殿下也明白,南疆那边的意思非常明显是要嫡公主联姻。” 至于为什么非要嫡公主,相信哪怕不说,凰绯清自是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凰绯月不愿意联姻,你可知为何”凰绯清纳了闷了,据她对自己那个刁蛮任性的妹妹的了解,凰绯月可是个大大的颜控,按理说南蕲的颜值没道理迷不死那个小花痴。 还是说,南蕲的魅力失效了 不应该啊。 虽说南蕲的颜值确实不如她家阿景,可凭一句良心话,南蕲那丫的容貌放眼整个尚都国,那也是上上乘的。 曹魏半是烦躁含糊道,“我也不是九公主,怎么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反正殿下你自己小心点。” “我”凰绯清笑了,揶揄道,“你该不会是觉得凰绯月不想嫁,父皇便会由着她的性子,然后让我嫁吧” 开玩笑,就算她上赶子想嫁过去,那也得南蕲同意啊。 曹魏耸耸肩,止不住泼她一盆的冷水,“殿下别高兴太早了,嫡公主不过只是一个头衔而已,九公主享受的还不是嫡公主的宠爱和地位,一旦陛下给予你的更多,甚至超出了嫡公主的待遇。” “您自己想想,到时候南疆拿谁来做质子更有价值” 听曹魏如此分析,纵然凰绯清再不想直面这个问题,按照目前的局势发展下去,难保皇后不会在元帝身边吹吹耳旁风。 一旦元景心疼凰绯月,动了帝王的恻隐之心,如今待嫁的公主中,就只剩下她和三公主凰绯晴了。 凰绯晴钟情于尚书世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兰贵妃已经在元帝面前求得了恩典,哪怕圣旨未下,这桩亲事已是板上钉钉。 “不过眼下殿下也不比太忧虑,二皇子的大婚在即,就算联姻,那也得往后排一排,陛下纵然有心把你嫁出去,也会提前试探你的态度,在此之前我们想法子应对就好了。” “诶,这事儿就跟韭菜似的,一茬接着一茬,没完没了了。”凰绯清揉着肿胀的眉心,对未知的事情充满了担忧。 皇宫危机重重,暗中仿佛有无数双手朝着她靠近,她必须要打起一百二十倍的精神做好应对才行。 秘密回到公主府已经接近凌晨,凰绯清将假扮她的玥姬打发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在府中晃悠。 鉴于上次凰泽邀约她吃饭被放了鸽子,凰绯清不想欠他一个人情,遂吩咐秦管家预定了都城最好的天福楼摆上一桌好酒好菜,就等着凰泽的光临。 公主府的马车还是格外显眼的,光是将马车停好那一瞬,东宫的人眼尖的瞧上了。 “那位是不是七公主”太子妃慕容雪在丫鬟的搀扶下,目光淡淡的飘向楼上包间的方向。 丫鬟看得不是很真 切,犹豫道,“看不太真切,不过身影倒是挺像的。” 说完后,丫鬟环顾了下四周的情况,目光锁定在不远处华贵的马车,连忙道,“太子妃,您看,那是公主府的马车。” 慕容雪双手搭在身前,唇角轻轻一扬,道,“看来今日我们正赶上时候了,走吧,去打个招呼。” 此时凰绯清率先来到包厢,见凰泽还没有到,便招呼来了小二,“上一壶好茶,再挑拣几份你们这里上好的点心。” 小二笑眯眯道,“好嘞,茶水和点心马上就来,客官稍等片刻。” “七妹妹,好巧啊,远远看着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走近一瞧,真是你。” 迎面走进来一名年轻的美妇,容貌清丽端庄,举止优雅彰显着一股逼人的贵气,凰绯清闻声看着来人,眉心不由得轻微蹙了一下。 慕容雪,太子妃。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冤家路窄啊。 其实凰绯清与这位太子妃确实不怎么熟,前世太子死于她的剑下,慕容雪跟着殉情了,扔下了不到三岁的孩子,凰绯清依稀记得那小孩儿的眼睛长得极像她的太子皇兄。 不过,父母都死了,那孩子留下来也是可怜。 为了斩草除根,凰绯清毅然决然命令掌事总管太监秘密处死了那个孩子。 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凰绯清猛的看向慕容雪那张脸,心中铃声大作,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嫂嫂,果真是巧了,嫂嫂也是过来喝茶吃饭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皇室的女人有几个简单 东宫的厨艺都是御厨,哪里需要出到外面来吃饭,凰绯清问这话咋听起来是套近乎,可仔细想想。 那就是赤果果的讽刺。 慕容雪笑笑,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淡淡道,“我是嘴馋了,想吃这家的点心。” “嫂嫂吩咐下人来买就好了,干嘛自己亲自跑一趟。”凰绯清还能不了解她,买点心是假,听到风声过来打探才是真吧。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心知肚明,慕容雪一派从容,甜甜的笑道,“吩咐下人买固然方便,不过我喜欢凡事亲力亲为,趁着今天天气好,也想出来走动走动,没曾想今日遇到七妹妹了。” 慕容雪环顾四周,疑惑道,“妹妹可是再等人” 要真知道会遇上慕容雪,凰绯清才不选择在这里碰面,虽说被她撞见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难保慕容雪回去不会在太子面前“嚼舌根”。 “我也是来吃点心的。”她淡淡答道。 慕容雪笑容更深了,追问,“也是一个人” “公主殿下是约了我,怎么,太子妃姐姐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抬眼看去,又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袭嫩绿色的软烟萝身姿纤弱柳扶风,美丽的小脸倾国倾城,赫然日未来的凌王妃楚芙。 也就是淑徽郡主。 在丫鬟的搀扶之下,楚芙走到凰绯清的身边,二人四目相对,目光交汇片刻后,楚芙不怎么情愿的给慕容雪行了个礼。 “妹妹不必多礼,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既碰上了,免不了关心七妹妹一句,你们也别多想。” 她呵呵的笑着,心知凰绯清以及楚芙并不欢迎自己,自然不想自讨没趣,“那你们先聊着,我就不打扰了。” “太子妃姐姐别着急走啊,也坐下来随便聊聊,上次仙儿妹妹邀我喝茶,听闻是太子妃姐姐提议的好地方,昨儿个一直在忙着,还没得空好好的感谢感谢太子妃姐姐。”楚芙将“感谢”二字咬得极重,不难揣测那日差点被人算计了去,定是和太子妃脱不了干系。 “呵呵,淑徽郡主说笑了,我不过是与仙儿提了两句,那丫头比较爱玩,这几日想必拉着郡主跑了不少地方,定是受累了,回去后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太子妃这两句话说得滴水不漏,生生将自己从事件中摘了出去。 楚芙眸色渐冷,那日所受之辱差点害得她身败名裂,她岂能那么容易放过慕容雪。 “太子妃姐姐就不要谦虚了,我看似是个柔弱的,可骨子里要强的性格是随了爹爹的,对我的好的人我会涌泉相报,至于伤害我的那些人。” 她向前缓缓迈近了一步,越是看着慕容雪煞白的脸色,眼底的笑意疯狂而冰冷,“姐姐,你又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怎么脸色那么差。” 慕容雪暗暗咬牙,这个女人怎么敢对她这般无礼。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让楚芙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不过。 就算怀疑了又怎么样,楚芙即便是嫁给了凰泽,楚芙也不过是一个王妃而已,而她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咳咳”慕容雪恢复了神色,掩着唇装作不太舒服的模样。 “真不好意思,我有些不太舒服,今日出来的也够久了,就不打扰妹妹们继续喝茶了。”慕容雪伸了伸手,一旁的丫鬟赶忙上前扶好了她。 临走前,慕容雪还不忘给了凰绯清一个意会的眼神,“上次七妹妹送来的点心,我很是喜欢,有空来东宫坐坐吧,你太子哥哥近日得了些进贡的佳酿,一直等着你来品鉴。” 楚芙:“” 凰绯清突然被点名,表情控制差点失去了管理,硬着头皮笑应,“好,一定。” “凰儿什么时候与那个女人走得如此近了,她心术不正,两面三刀,你别被她的外表给蒙蔽了。”楚芙满脸阴郁,一天美好的心情全让慕容雪给破坏掉了。 凰绯清笑笑,抬手遣退了雅间里面的人,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清茶,“先不说她了,我约的是二皇兄,怎么来的是你。” 难道是凰泽突然有事来不了,所以让楚芙代替他来赴约 楚芙:“那倒不是,我是陪同殿额,王爷一起来的,到了门口看到东宫的下人,想着避开一些会比较好。” 果然如此。 “当然了,在我进来之后看到太子妃也在,王爷突然有急事先行离开了,我这才过来告诉你一声,也怕慕容雪那个女人是不是想要对你下手。”在楚芙看来,慕容雪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上次遇到的事情已经让她有阴影了。 凰绯清感知楚芙的好意,心底里涌出丝丝暖意来,“嫂嫂放心,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倒是嫂嫂如何得知上次的事情是太子妃授意”凰绯清都能想到封锁消息,亦或者是撇清关系。 东宫耳目众多,事发的那一刻,所有知情人都已经灭了口。 除了林仙儿。 “想知道是谁授意的还不简单,套一套林小仙儿的话,再联想一下出事后谁可以获得利益,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楚芙并不是一个颠倒黑白的人,她又与林仙儿相识多年,深知她心性单纯,此等毒计根本不是林仙儿那个小脑瓜子能够想得出来的。 至于太子妃 她的身后是庞大的慕容家族,嫁给太子的第一年就生了个女儿 虽然不是儿子,皇后却喜欢极了这个小孙女,小小年纪就得到了元帝的重赏,成为唯一一个还没有成年就得到了封地的郡主。 还赐封名号为“长亭”。 “嫂嫂不必气恼,恶人自有恶人磨,做坏事的人迟早会得到报应的,你放心好了。”凰绯清拍拍她的手背安慰,意外之喜,引起了楚芙的关注。 她笑问,“听你的语气,不会是她也得罪你了吧” “也不算,不过相比起太子,我更希望二皇兄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凰绯清神秘笑笑,淡漠清冷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反倒是楚芙一口茶水没来得及咽下去,差点喷了出来,脸色涨红得厉害,“这种话你,你怎么能与我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南蕲被行刺 确定自己要嫁给爱慕的男子的那一刻,楚芙暗暗告诉自己,一定得要在生活,事业上做一个能够帮得上夫君忙的贤内助。 就算什么都帮不上,也绝对不能拖后腿。 “凰儿,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虽说你是女子,可陛下器重你,想必东宫那边早就对你抛出了橄榄枝,我今天是怀着很忐忑的心情与你说这番话的。” 楚芙心思比较单纯,换做是对其他人,她断然不敢这么直接坦率。 可在她心里已经将凰绯清当做一个非常信任的人。 出于真心,她愿意敞开心扉一次,握着凰绯清的手郑重开口,“凰儿,可能你会觉得我自私,可谁还没有点私心,王爷曾经过得太苦了,太子有皇后和丞相的支持,皇后又与兰贵妃不合,一旦太子登基,哪里还会放王爷一条生路,所以” 凰绯清皱了皱眉,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嫂嫂不必担忧,我看父皇挺器重皇兄的,不是封了亲王了吗” 回都城之后凰绯清从曹魏哪里得知了一些消息。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凰泽动作也真够快的,不仅得到了信都侯的大力支持,还得到了元帝的封赏。 从前凰泽不过是个皇子,看似身份尊贵,无人敢欺。 可实际上皇子虽为皇子,不过是浪得虚名,哪里有封王来得实际,封赏之后拥有了自己的封地,同时朝中不少中立观望局势的朝臣相信自己开始站队了。 目前信都侯在朝中的威望是不输闻尚书的,有了信都侯的加持,如今的凰泽可谓如虎添翼,现在的凰泽在太子眼里可不是曾经那个软弱可欺的落魄皇子了。 “凰儿,你不明白。”楚芙叹了一口气,“这不过是开始而已,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既然说不准,想那么多也于事无补,倒还不如静观其变,嫂嫂你说呢” 对比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楚芙,凰绯清毕竟是活开了两世的人了,通身的气场和压迫是浑然天成的,无形之中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不过更多的,还有压迫。 楚芙低头喝了两口茶,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凰儿刚刚眼中流露的是杀气 “呵呵,嫂嫂不必多想了,我与皇兄都是在兰贵妃膝下长大的,说起来还真有些同病相怜。” 顿了顿,少女漂亮的眉眼闪烁着温柔,凑近的瞬间,楚芙可以闻到从她身旁散发出来的阵阵清竹香。 闻着神清气爽,有种格外平静之感。 “嫂嫂对我皇兄还真是情深义重,皇兄能够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她握紧楚芙的手,眼睑低垂,借着刁钻的角度,楚芙并不能看清楚凰绯清眼底里的冷漠和戾气,只能听着她淡淡的嗓音意味深长道。 “皇嫂,你放心,我肯定会站在你们这边的,你回去告诉皇兄,只要他也愿意我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要生一起生。 至于死 凰绯清勾唇浅笑,自然是让别人去死好了。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楚芙喜出望外,满脸的喜色,像是重重呼出了一口浊气,感慨道,“幸好你是站在王爷这边,倘若你真的听信了慕容雪的教唆,我真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你了,你知道我最不情愿和你对立了,我从小便没有什么朋友,你是我真心想要交的朋友。” 额,突然面对楚芙如此真挚的话,凰绯清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女人还真是单纯的可爱,竟然会觉得皇室之中真的会有真情实感存在。 “殿下。” 门外,燕雀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脸色很是凝重,欲言又止,碍于楚芙在场并不好直接开口。 “我今日出来挺久了,看时间差不多,我就回了吧,今日的话我会代为转答的,你且放心。” 凰绯清微笑点头,直到视野中那抹倩影逐渐消失不见,她眼底的暖意也跟着逐渐凋零。 睨了燕雀一眼,凰绯清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面无表情道,“什么事” “殿下,南蕲今日外出狩猎被行刺了。”燕雀淡淡开口。 “行刺他身边不是跟着好些人,伤势如何”凰绯清抿着唇,心中徒然升腾起一抹不安。 燕雀摇摇头,压低声音,“曹魏并没有多说,不过大致的意思是想要殿下亲自过去看一看。” 让她亲自去看,南蕲那货还真是好大的脸。 凰绯清手撑着额头,揉揉肿胀的眉心,思索了片刻,沉吟道,“那就去看一看,你随我去,其 他人直接回府,今日之事别让上头的人知道,关于南蕲那边的,我先去看看再做定夺。” 怕就怕这件事情并不是意外,倘若真的不是尚都国这边的人所为,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啊啊啊,疼疼疼,曹魏你丫的是不是想弄死我。” “你给我闭嘴。” “嘤嘤嘤,你凶我。” “南蕲你给老子说人话” 僻静的小院子传来某人杀猪般的嚎叫声,这声音中气十足,听着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凰绯清抬抬手,示意燕雀在门口等着,她推开了房间大门。 “滚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吩咐” 床上半趴着的男人怒气冲冲拉过被单盖过自己的下半身,骂骂咧咧的话还没说完,脸色彻底红成了猪肝色,“你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死了没。”凰绯清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清冷揶揄的眸光往他的下半身一扫。 “啧啧啧,不会是伤到命根子了吧” 南蕲俊脸瞬间黑沉如锅底,咬牙切齿道,“凰绯清你别在这里胡说嗷嗷嗷曹魏你谋杀啊,轻点” “闭嘴。” 男人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沾了不少黑漆漆药膏的手掌狠狠往他的屁股上摁下去,“有精力嚷嚷,有本事自己上药。” 南蕲疼得死去活来,又怕引来曹魏的故意报复,只能一边抽着气,一面服软,“我我错了,不叫了,你轻点。” “还有,给我留点面子,外人还在呢。”南蕲压低声音提醒他。 凰绯清清了清嗓子,忍俊不禁道,“是是是,我是外人,不然我这个外人先出去,你们忙完了我再进来。” 反正她在这儿也挺多余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论一个基友的迷惑 曹魏无视凰绯清的“疯言疯语”,面无表情给某人上完药,动作娴熟的擦着手,还不忘教训某人。 “殿下是为了你的伤来的,有什么话赶紧说,别浪费大家时间。” 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堂堂的都尉,净给他每天跑腿当小弟了。 哪怕是受了伤还得给他上药,他又不是南蕲的侍女。 曹魏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也上不去,顺又顺不下来,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眸直勾勾扫向窝在床头瑟瑟发抖的男人。 南蕲一吓,嘴唇皮子哆哆嗦嗦,“我,我都是伤患了,能不能对我态,态度好点。” “我看你中气十足,脸色红润,还有曹都尉这么帅气的男子为你端茶递水,整个尚都国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么大的面子,南公子还有什么不满足不乐意的,嗯” 看向凰绯清那张愈来愈明媚动人的娇颜,南蕲欲言又止。 这女人是妖精嘛,几天不见,感觉更美了几分,不过美是美了,浑身散发着的戾气是怎么回事 南蕲喜欢美丽的事物不假,可他是个识时务的人,凰绯清纵然是个十足的美人儿,在他心中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条美女蛇。 蛇这种生物他从小打交道,冰冷又嗜血,咬人不慎。 “咳咳,我那是自己的身体底子好,话说回来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别以为就那点障眼法可以逃得过我的眼睛,你府中那丫头骗骗尚都国的人也就得了,也骗不过我这双慧眼。”他最精于易容术,任何人想要在他面前装神弄鬼都是班门弄斧。 凰绯清美眸盈盈,“与其多管我的闲事,南公子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这一次伤的是屁股,算他命大。 要是下一次对方射中的是他的心脏,甚至贴心的在箭头涂抹毒药,他能继续这么走运那才是命硬。 “额我能得罪什么人。”南蕲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脸上浮现出一瞬焦虑。 “我不管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和亲势在必行,我不希望出什么乱子。” 顿了顿,凰绯清眯着眼警告他,“你可是要娶嫡公主的,安安分分的待着,等到凌王大婚之后,陛下定会安排你与九公主的婚事,促成尚都国与南疆的秦晋之好。” “七殿下果真觉得陛下会将心爱的嫡公主送往和亲吗”南蕲正色继续道,“我这次死里逃生的代价可是折损了不少南疆暗卫,他们的身手可以以一敌十,就这样的程度还团灭了,可想而知派来杀我的人,是没有打算让我能够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在皇城脚下,除了不想九公主嫁与南疆和亲的人,本公子还真想不出谁能下如此狠手,又能够有这样的势力和神通。” 他说的是皇后,还是太子 曹魏冷声呵斥道,“不要乱说,没有证据的事,被人听了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怕什么,我又没有指名道姓。”南蕲吊儿郎当的披着黑色的外袍,里面是白色的里衣,如果稍微仔细看,还能看到他里衣左胸口下方绣了一朵浅金色的芍药。 “你,你眼睛乱瞟什么,女孩子家家不不不害臊。” 南蕲面一烫,慌忙遮盖住自己的身体,没好气瞪着凰绯清,“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我这个人还是很有原则的,我” “知道了,明白了,你不喜欢女人嘛。” 南蕲黑脸:“” 曹魏装作什么都没听见,面无表情道,“我去看看厨房药煎好了没有。” “伤了屁股而已,需要喝什么样药,过几天就好了。” 曹魏:“破伤风。” “”南蕲汗颜,咬着牙瞪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凰绯清鄙夷的扫向南蕲,勾唇调侃,“他又不是女孩子,没那么娇贵。” “诶,我说,我怎么就不他娇贵了,我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我哥再凶都不会动我一手指头。” 平平常常轻则哑个十天说不出话,重则断手断脚在床上挨那么个小半年而已。 曹魏前脚迈出了房门,后脚侧转,歪着半个身子,瞥见南蕲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样。 男人眉间的寒气越来越重,“给我好好躺回去,不然就给我滚。” 阿这外人的面凶他 南蕲很想瞪回去,感受到曹魏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最终还是拉怂着脑袋,把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 “噗,你倒是特别听曹魏的话啊。”凰绯清托着腮打趣他。 其实还别说,两个男人这容貌,这身段,这家世倒确实十 分的般配,凰绯清身上有一半南疆的血统,看在感情还是很开放的,并不觉得好男风就有什么不对。 “别那么看着我,也别乱说话,不然曹魏真把我赶出去了。” 初到贵地,他人生地不熟的,皇家安排的驿站他住的不舒服,死皮赖脸威逼利诱,很不容易才住进了曹魏的小别院。 要不是出了被行刺一事,这会儿他铁定是要去最大的青楼听听曲儿。 南蕲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别过脸,咽了咽口水,正色开口,“那么看我干嘛,我又没招惹你,最近我都特别的安分,倒是你那两位皇兄天天往我这儿塞东西,一开始我碍于面子不得不应付一下,可我这人你也清楚,和他们实在是玩不到一块儿去,在加上你那位刁蛮任性的九公主殿下与我不对付,我就更没心思应付太子了。” 至于那个二皇子,南蕲说不上来哪里好哪里不好,反正就是觉得这人挺邪乎的,本能的不想深交。 “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九公主不高兴了,凭着你的魅力,难道还拿不下一个丫头片子”凰绯清质疑的看向他,从头到脚的审视,想不出来凰绯月会拒绝联姻的理由。 南蕲叹了一口气,弱弱道,“那还不是因为有人嚼舌根。” “什么意思。”她不是很明白。 “什么什么意思,反正就是没意思,南疆好男风又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你们尚都国孤陋寡闻,还不给我们南疆质朴开放了” 一说到这儿南蕲浑身来气,抬高了音量与凰绯清理论,“虽然我是比较喜欢男人,但我也不讨厌女人啊,为了国家之大义,我都牺牲自己的幸福答应娶一个女人了,她有啥不乐意的,以后府中除了她就是男人,还免了与其他女人争宠。” 此等好事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第一百八十章 家庭地位表露无遗 “你怕不是脑子有坑,与其和一堆男人争风吃醋憋屈,倒还不如和一屋子的女人斗。” 好歹与女人斗有那么几分胜算,大家各凭本事争宠。 可夫君是好男色的,任是她使出浑身解数,都不可能争得过一个男人。 更别说还是一屋子的男人。 凰绯清感慨就南蕲这智商,真替凰绯月忍不住感到那也一丢丢的无奈和被悲伤,偏偏某个人自认为没毛病。 她心里原存了一丝丝侥幸,期待南蕲这货能够帮上点忙谁曾想竟是个拖后腿的主儿。 凰绯月那对母女心高气傲惯了,为了不和亲,杀了未来的驸马,届时嫁祸给凰泽,实在是一条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你在想什么,说话归说话,你干嘛人生攻击啊,喜欢男人女人本就是天性使然,我也改变不了阿。” 越想越烦,南蕲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了,一头扎被子里闷闷道,“大不了我回南疆以死谢罪好了。” 与其把命留在这儿,他还不如回去被大哥削。 凰绯清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蹙紧秀眉道,“没出息,圣旨还没下来,你自个儿急什么,皇后和太子既然从中作梗,我们回击便是,哪有你这样临阵脱逃的。” “回击” 南蕲溪怔,神色复杂的看向凰绯清,大大的脑门写满了疑惑,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随行的暗卫还团灭了,他从小到大还没这么丢脸。 “咳咳,我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你拨些高手给我,然后” 他翘着自己的手指上,掰扯了老半天,毅然决然道,“就先借给我和五千两黄金花花,,等我手头宽裕了再还你。” “你少来,就你那败家速度,给你五万两黄金指不定第二天全部进了老鸨的口袋。” 曹魏端着要去而复返,冷不伶仃的戳穿他一本正经的谎言。 南蕲尴尬挠头,心虚道,“我哪有。” 话落音,药碗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吓得某人一激灵,抬眼的瞬间便被曹魏狠狠瞪了回去。 “你干嘛干嘛那么凶。” 南蕲越是心虚,说话的声音越小。 曹魏摊开手,冷哼,“你把之前为了恩赏青楼楚馆从我这儿借的钱先还了,我自然就不凶你了。” 找小白脸就找小白脸,关键这不要脸的竟然借他的钱,南蕲这货怎么那么有脸。 他以前混迹青楼的时候都没舍得花那么多钱享受,这丫的一出手就是灿灿的金叶子,曹魏觉得自己当初是抽了风才借给他那么多钱。 他娘的,祸害了他一个人不够,还想向公主殿下伸手要钱。 一开口还是千两的黄金。 他丫的怎么不去抢劫啊。 “嚯敢情这些天某人过得这么逍遥啊。”凰绯清结合曹魏的话,隐隐约约已经猜透了个七八分,笑容甚是绚丽多彩。 南蕲本就心虚,听着曹魏恨铁不成钢额控诉大气不敢喘一声,活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 “那个不去了,我不去了还不行嘛,他们长得其实也没多好看” “不好看还花那么多钱”曹魏冷哼,一副我才不听你鬼话的厌世脸。 南蕲暴击x10。 “那个,我不是年少无知嘛,初到贵地对什么都好奇” 他弱弱的解释着,一边说一边举手发誓。 “我就只是看看而已,其实我连他们的小手都没拉过,至于花了那么多钱,我是因为对钱没什么概念,你也知道我们南疆的市值和尚都又不一样,而且不是想着没了你哥的管束放纵放纵嘛。” 南蕲花名在外,看上去是放浪形骸了一些,实际上他的骨子里是很单纯的一个男孩儿。 再说了。 有曹魏此等朱玉在前,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 当然了,这话他放在心里就好了,南蕲是有一千一样的胆子也不敢在曹魏面前哔哔哔,万一曹魏发起飙来把他直接扫地出门,那他可就真的露宿街头了。 “行了,你们俩想要继续吵我还没闲工夫一直听下去呢,钱我是没有,人却能够借你几个,一会儿我会让他们直接来你这儿报到。” 凰绯清起身走向门口,蓦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补充了一句。 “我安排过来的人全部由曹魏派遣,你接下来给我好好的养伤,对外说是水土不服即可,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 南蕲沉默不语,没有否认,自然也默认了凰绯清的 处理方式。 眼下局势不明,敌在明他们在暗,主动出击很显然对他们是不利的,与其当做别人的靶子,南蕲很同意以静制动。 “曹魏,你去送送殿下。”南蕲的声音低沉。 一个眼神,哪怕不说话,曹魏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追了出去,“殿下,请留步” 凰绯清准备上马车,听到他们声音,转身疑惑的说,“怎么,还有事” “没什么,就是想送送殿下,南蕲的事情有劳殿下周旋了。”曹魏眸光闪烁,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压低声音询问。 “殿下,南蕲这事儿到底会不会很麻烦,如果真的是太子与皇后想置他于死地,应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要不要将这件事情禀明圣上。” 曹魏是觉得,有了元帝的介入说不定皇后与太子会有所收敛。 凰绯清笑了,眼底清明一片,既然他问了,不妨给他一颗定心丸。 “曹魏,你是个聪明人,不过有些时候太聪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你能够想到的难道皇后与太子想不到吗” 曹魏紧抿着唇,他大意了,竟然没有想到这层。 “其实你也不必多想,皇后到底是忌惮南疆的,这次之后她不会再对南蕲出手,我派人过来保护南蕲的事情也会第一时间传入她的耳中,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凰绯清拍拍他的肩膀,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很快,凰绯清的马车渐行渐远,曹魏定定的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最终长舒一口气。 他笑笑,由衷感叹凰绯清的厉害之处,不禁喃喃,“若生而为男子,谁还会是她的对手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棋高一招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听见没有,滚啊,都给我滚出去,别烦我” 偌大金碧辉煌的寝宫内传来女人愤怒的低吼声,随后花瓶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传来,门外跪了一众奴才,根本没有人敢进去半步,生怕再惹小公主生气,被砸个头破血流。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穿着凤袍气势汹汹的来到寝宫门口,看着奴才们都被赶出来,里面声响不断,气得脸色发青。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公主殿下一个人在里面,你们也不侯着,万一伤到她怎么办” 九公主身边的掌事嬷嬷跪在皇后面前,“娘娘,公主殿下不让我们跟着,您赶紧去看看吧,如今恐怕只有您的话才管用了。” “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要你们来干嘛,真是废物。” 皇后嘴上忿忿教训着,心里却无比焦急,迫不及待的命人撞开了寝宫的大门。 顷刻间,满室的杯盘狼藉,花瓶的碎片,无数金银首饰,珠宝珍玩皆被糟粕一样洒在地上,四周的光线极暗以至于根本看不出里面的人。 只能依稀的听到少女微弱可怜的啜泣声。 皇后心一紧,顾不上后宫之主的威仪,提着裙摆匆匆朝着声源跑去。 她看着缩在角落里泪雨梨花的小丫头,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抓住似的,抱着不断挣扎的少女,声音哽咽道,“月儿,母后的心肝儿,你不要吓母后,母后错了,母后不逼你了。” 听到皇后心疼的声音,凰绯月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泪水就跟开了闸一样,倾泻不止。 母后说的是真的 母后真的不会逼着她嫁了 凰绯月眼巴巴的看着皇后,目光呆滞,说不出一句话来。 “月儿,我的好月儿,你说句话啊,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母后。”皇后吓坏了,伸手拍她滚烫的面颊。 看着她这副模样忙心疼的搂着她喊到,“还愣着干嘛,给我叫医官,立刻马上” “月儿,不要吓母后,有母后在,母后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放心,母后一定求得父皇把你留下。” 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任何人都不能夺走她最珍贵的女儿 上清殿。 元帝下了朝后心情并不是很好,从明妃的寝宫用了膳出来便招了凰绯清入宫。 父女二人先是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关于尚都国和南疆联姻的大事元帝不主动开口,凰绯清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上一世她与元帝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加上前世元帝是死在了她的手里,凰绯清心里很难完全撇开复杂的情绪。 “怎么,有心事”元帝观察了她很久,从凰绯清的眼睛里,仿佛很容易看到他故去了的纯妃。 想到那个女人,元帝深邃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了下来。 凰绯清低垂着眼睑,为自己的失态惭愧,淡淡道,“父皇恕罪,儿臣只是想到了从前的一些事。” “哦,说来听听。”元帝不准备放过这个话题。 “呵,也没什么,父皇怕不是累了,需要小憩一会儿吗儿臣听徐公公说,没到这个时间点父皇喜欢明妃娘娘伺候,想来明妃娘娘已经在路上了吧。” 话刚落音,徐福盛笑着进来通传,声音很明显透着愉悦,“陛下,明妃年后来了,就在门口侯着呢。” 元帝皱了皱眉,难得露出了一丝不悦,平日里徐福盛挺有眼力见的,没看到他的凰儿也在,瞎嚷嚷什么。 “朕知道了,让她等着。”元帝当着凰绯清的面丝毫没给明妃面子,和他一惯娇宠明妃做派有些出入。 凰绯清眼珠滴滴溜一转,善解人意笑道,“既然明妃娘娘来了,那儿臣不打扰父皇了,外头日头那么大,万一把明妃娘娘晒坏了可不好。” 听听这话,表面上是爱屋及乌心疼元帝的明妃,可元帝听出来了,他的小凤凰分明是吃醋了。 “哈哈哈,一个小小的妃子而已,她喜欢等就让她等着好了,我们父女俩好久没杀一盘了,可不能让别人破坏了兴致。”说罢,元帝冷着脸命令徐福盛,道,“让明妃先回去,晚点朕再去看她。” “那父皇要是输了怎么办”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翘了翘唇角,装出一副低眉顺眼,谦卑有礼的姿态,默默的铺好了棋盘。 老规矩,元景执白棋,她执黑棋。 元帝心甚悦,爽朗大笑起来,“父皇如若输了,许你一个心愿如何” “什么都可以” 少女仰着璀璨的小脸看他,一双清澈灵动的美眸亮晶晶 的,有希望,有期待。 元帝甚至还看到了那么一丢丢的崇拜。 “当然了,金口一开,那就是圣旨,父皇骗你一个小娃娃干嘛。”元帝伸手宠溺的揉揉凰绯清的脑袋,然后捞了捞自己宽大的袖子,以一个最舒服的姿态靠在凰绯清对面。 这副架势凰绯清再清楚不过了,他既然如此认真,凰绯清自是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父皇,那你小心了。” “哼,小丫头,你不会真觉得可以赢我吧。” “父皇,您是不是忘了,我可是国师的亲传弟子,琴棋书画可以经过老师指点了一二的,父皇小看我可是会吃亏的哦。”凰绯清微微一笑,如同百花齐放。 这话一出元帝的表情有些失控了,手中的黑子差点下错了位置,没好气道,“他带出来的又如何,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个小丫头进步再神速,还能赢得过朕” 大意了大意,元帝千算万算没想到国师会教凰绯清这个。 元帝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曾经一次又一次败在国师手上的画面,原本小试牛刀的心态一秒切换成了战斗模式,提起了一百二十倍的精神全力以赴。 赢了还好,如若是输了就丢脸了。 “呵呵,父皇不要那么紧张嘛,想要赢也不是那么难,到时候儿臣放放水自然就行了。”凰绯清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明说着放水,可她每一手都步步紧逼,杀伐果决,看不出来要放水,倒更像是赶尽杀绝。 元帝眼睛一亮,被她的棋艺给惊艳到了,忍不住开口赞扬,“好啊,不错,有点国师大人的风范了。” 小丫头片子,招式够凛冽的,棋锋看上去比起太子还要略高一筹。 “父皇谬赞了,是老师教导有方。”凰绯清微微一笑,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反正打着她家阿景的旗号,元帝也不会怀疑。 谁让她家阿景那么厉害呢。 突然间又想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凰绯清冰魄般冷漠的瞳孔难得浮现出缕缕久违的温情,恰好被元帝尽收眼底。 “国师回了淄暨山休养,需要好一些时日,听说凰儿偷偷离开了几天,可有见到国师。” 元帝突如其来的质问在凰绯清的耳边轰响,炸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凰绯清心志坚定,一秒恢复了神色,淡淡笑道,“果然瞒不过父皇的眼睛,儿臣确确实实去了淄暨山,老师目前恢复得很好,相信不久后便能再次回到都城了。” “另外,老师也嘱咐我代他向父皇问好。” 聪明人在这种事情就十分明白,与其说谎暴露更多的破绽,还不如直接坦诚,一来降低对方的戒备心,二来还可以重新掌握回主动权。 凰绯清的反应其实是出乎元帝意料的,他扯着唇角笑了笑,落下一颗黑子,寻思着主动进攻,“国师将你教得很好,朕很是欣慰,待你日后大婚,国师定是要为你证婚的。” 第一八十二章 宠妃 若有若无的龙涎香飘过鼻尖,凰绯清恍惚间回神,抬眼看向元帝,羞涩一笑,“父皇,儿臣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的凰儿如此优秀,配谁都错错有余,如若贵族子弟之中没有你所喜欢的,朕也可以为你比武招亲,不过最好是你自己喜欢,只要是你喜欢的,朕不在乎他的出身,家世,反正朕是不会让你以及未来的驸马受委屈的。” 元帝一席话落音后,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凭借着凰绯清的冰雪聪明,元帝就差没有直接点破她与元景的那层窗户纸了。 “父皇,儿臣的事不着急,二皇兄大婚在即,接下来又是尚都国与南疆永结秦晋之好,孰轻孰重儿臣还是分得清的,不想再给父皇增添烦恼。”凰绯清特别善解人意的说,字字句句找不出一丝的纰漏。 元帝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眸底蒙着一层稀碎的寒冰,“他们的事朕自有主张,而且既已成定论,不会再有其他的更改。” “朕知道曾经亏欠你良多,你放心,月儿能够拥有的,朕也必将十倍百倍的补偿给你。”他是真心希望凰绯清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与闻家退婚后给凰绯清的伤害他是越想越生气。 他的女儿千万般的好,岂能是闻骆彬那小子可以嫌弃的。 分明就是闻骆彬配不上他的七公主。 “父皇你看看又说这种话了,您待我已经够好了,请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让我惶恐不已。”凰绯清蹙着秀眉,懊恼的模样别提多忧愁。 都说女儿是上辈子的小情人,是老父亲贴心的小棉袄,即便有些人言不由衷,倾听者却依然觉得心里熨帖。 趁着说话的功夫,凰绯清翘着唇角狡黠的笑笑,黑子赫然落在了关键处,原本并没有多少胜算的棋局顿然如同星火燎原,死灰复燃。 “父皇,承让了。”少女托着腮,笑意盈盈,眼眸寥若星辰,好看的不行。 男人眨巴眨巴眼睛,揉了揉,难以置信道,“你你什么时候挖好了陷阱,朕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你个小滑头也太鸡贼了吧。” 这句棋元帝确确实实是认真在下,一点放水的成分都没有,凰绯清到底是怎么一步步将他包围,绞杀的。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理会元帝震惊的眼神,凰绯清起身,优雅恭敬的行了礼,“多谢父皇放了儿臣一马,不然儿臣怎么可能赢得那么顺利,今日打扰父皇休息了,若无其他事,凰儿就先退下了。” 元帝碍于面子,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接了话,“行吧,回去之前,去看看兰贵妃吧,她这几日念叨着你。” 凰绯清心沉下几分,低着头默默应道,“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走出上清殿之后,凰绯清犹豫了片刻,还是领着宫女朝着芷兰宫的方向走去,先不说兰贵妃到底存了什么坏心思,元帝已经开口示意她跑一趟,如若凰绯清没有去,只会引得元帝猜疑。 说起来,前阵子兰贵妃被南疆妖女吓出了一场大病,一朝盛宠,跌落云端,所有的恩宠被一个刚进宫不到三个月的明贵人给抢了去。 凰绯清勾唇冷笑,长舒一口气,眉宇间的冷傲在银杏看来,有些担忧,“公主在想什么” “没什么。” 银杏抿了抿唇,一本正经的指挥着身后的宫女不必跟那么紧,然后压低了声音,“公主,这个时间点去,万一遇到了三公主和闻世子如何是好” 听说今日兰贵妃可是一早吩咐了御膳房准备了不少好菜招待“未来女婿”,届时说不定凌王也会带着淑徽郡主,银杏出门时候忘记告诉凰绯清了。 凰绯清不以为意,看事儿的不嫌事儿大,“这样不是更好吗,多热闹不。” “公主,闻世子曾经对你那般无理,如今又要迎娶三公主。”银杏心里别提多膈应的,一心为自家公主忿忿不平。 “你啊,这种话别乱说,小心被人听了去。”她压低声音叮嘱银杏,顺势环顾了下四周。 果然有人鬼鬼祟祟的盯着她。 凰绯清动了动唇,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甚至故意提高了些音量让人听去,“银杏休得胡言,别以为你是从小跟着我的,就可以肆意妄为,如果再有下次,你也不必继续伺候我了,改去浣衣局当差吧。” “公主,奴婢知错了。”银杏惶恐的跪在地上求饶。 “赶紧起来,别丢人现眼了,安分守己一些,免得冲撞了宫里的贵人。” 他们的动静不小,一字一句正好落入了迎面走来的驾撵,未等凰绯清做出反应,撵驾上雍容华贵的美人率先张口了。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七公主嘛” 女人约摸二十出头,头戴紫堇花的冠珠,从头到尾华贵又优雅,那容貌,那气质,那身段,不用隆重介绍,凰绯清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银杏急了,拉扯着凰绯清的衣袖,低声提醒,“公主,她就是陛下亲封的明妃。” “公主殿下这是往哪儿去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本宫刚刚进宫不久,蒙陛下抬爱晋了妃位,封号为明。” “明妃娘娘艳压群芳,哪怕从未见过,我也是听说过娘娘的。”凰绯清淡淡开口,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也谈不上多喜欢眼前这个女人。 因为她太像一个人。 越是像,凰绯清看着心里越不舒服,恨不得立马抽身离开。 二人四目对视,眸光交汇,所到之处火光四射,明妃淡淡一笑,从驾撵下来,猝不及防的抓住了凰绯清的手。 凰绯清下意识挣扎,手反而被攥得更紧了,“公主殿下听说了本宫什么,本宫还挺好奇的,公主殿下不介意去我的寝宫喝杯茶吧” “改天吧,今日我还得奉命给兰贵妃请安。” 明妃眯了眯雪眸,不放过凰绯清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七公主是不给我面子啊,这里又没有外人,公主殿下还要在本宫面前装多久” “我不明白明妃娘娘的意思。” 放着得罪元帝和兰贵妃而选择这个被整个后宫都视为眼中钉的女人,凰绯清才没有那么傻。 素白的爪子挣脱出来,手背红了一圈,凰绯清丝毫没在意,“明妃娘娘能够得到今天的盛宠不容易,与其操那么多心,还不如好好伺候父皇,让自己的宠爱更持久一些。” 第一百八十三章 姑嫂谈心 明妃眼底寒芒闪现,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一旁伺候着的宫女将二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待凰绯清走远了,这才开口,“娘娘,七公主也太不识趣了,您好心好意拉她一把,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口出恶言,果真嚣张至极。” “闭嘴,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宫女慌忙跪在地上,惶恐认错,“娘娘息怒,是奴婢多嘴了,请娘娘恕罪。” 明妃心烦意乱,碍于宫女是皇后派过来的,不能随着处置,便冷下脸训斥,“她凰绯清就算不是什么东西,那也是陛下的公主,哪里是你们可以诋毁的,本宫可是听说了她心肠冷硬,对待下人极为严苛,你刚才那番话若是被她听了去,你想想她会如何惩罚你。” 明妃不是夸大其词,宫中有不少凰绯清的传言,沸沸扬扬的,反倒是从前在清幽阁伺候的人都“怨声载道”。 “娘娘,奴婢奴婢知错了。”宫女低着脑袋战战兢兢道。 然后她不觉咽了下口水,弱弱的说,“奴婢是觉得娘娘委屈,您起了个大早给陛下炖汤,在上清殿门口等了那么久,一切都是因为七公主,不然您哪能遭这些罪。” 明妃不动声色冷哼了声,她哪里是为她打抱不平,是想撺掇她与凰绯清不合。 皇后想拿她当枪使,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蠢货,就算真要找麻烦,也不能是这个时候,只要得到了陛下的恩宠,我还怕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明妃揉了揉眉心,不再理会宫女冰冷怨怼的神色,就当没看见。 另一方面,凰绯清往芷兰宫去就一趟,瞧着人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她说不上什么话,请了个安便离开了。 “凰儿” 身后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凰绯清下意识回头,正瞧见楚芙提着裙摆,喘着气追上来。 “凰儿你等等我,你别走那么快啊,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楚芙额头汗涔涔,白皙精致的脸蛋儿粉粉的,在阳光下宛如一夺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红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凰儿你是不是生气了,其实刚刚” “我没有生气,只是没有听到你叫我。” 这女人怎么那么可爱,凰绯清发自内心的笑了,眼神示意银杏将自己的手帕呈上来。 “嫂嫂别着急,先擦擦汗。”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嫂嫂,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楚芙不要嫁给凰泽。 终有一天,她们会失去像今日这般的情谊。 “凰儿,兰贵妃大病初愈,可能精神上不太好,如果她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你别放在心上。” 凰绯清笑容尽失,面无表情说道,“嫂嫂指的是什么,说我没家教,还是没人要,亦或者是灾星” “阿这” 这会儿轮到楚芙尴尬了,没想到凰绯清那么直接,这一瞬的她与刚才在芷兰宫的时候判若两人。 尽管如此,楚芙还是恢复如常,握着凰绯清的手温柔的安抚,“没事的凰儿,就算没有人关心你,爱你,你也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凰绯清哭笑不得,敢情楚芙是真以为自己心灵受到了伤害,专门跑出来安慰她 这个女人会不会也太可爱了点 不对凰绯清如今是越来越看不透凰泽的品味了,她原以为凰泽会喜欢那种张扬有个性且有野心的女人。 而楚芙,完全就是个善良可爱的小白兔嘛。 “凰儿,你笑什么”楚芙白嫩的小脸涨红一片,鼓足了勇气才将安慰的肉麻话说出来,谁曾想凰绯是这个反应。 她默默低下头,表情更囧了,磕磕巴巴道,“那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我就,就担心你不高兴而已,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人,说的话别放在心上就是了。” “没有,我觉得有了嫂嫂的安慰,我开心多了,至少要比刚才开心。” 凰绯清打断她的那些不安,不想继续这个不开心的话题,她下意识反问。“你就这样跑出来,兰贵妃该对你有意见了,你丢下皇兄一个人,就不怕他不高兴” 楚芙一愣,害羞顿然浮现在娇俏的小脸上,“不会。是王爷让我出来的,他知道我并不擅长哄兰贵妃娘娘,所以找了个由头允我出来了。” “他倒是挺疼爱你的。” “王爷待我确实很好,不过”楚芙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自从知道自己要嫁给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她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先不说凰泽如今只是一个亲王,尚且不可能守着她一个王妃,在楚乔过门之后,兰贵妃必然会张罗着给凰泽纳 妾。 至于以后有望事成,作为天下之主,后宫佳丽三千,更不可能只取一瓢而饮。 楚芙心里是矛盾的,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守着自己一人,她同样做着这样的美梦,哪怕心有不甘,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顺从自己的内心。 “嫂嫂,说一句话可能会让你不舒服。” 凰绯清趁着四处无人,按耐不住说了句心里话,“一入宫门深似海,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嫁给皇兄,未必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你要明白以后要面临的是什么。” “凰儿,你” 周围安静压抑得可怕,灵魂的一击打得楚芙措手不及。 她愣愣的看着严肃正经的凰绯清,淡淡疏离的瞳孔没有了最初相识的温情,她的周身蒙结了一层冰霜。 冷的渗人,冻得让人发怵。 “芙儿,我和你说这些话,不是反对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现在选择的路会跟辛苦,皇兄不比其他贫民百姓,他有自己的理想抱负。” 凰泽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的决心没有人比凰绯清清楚。 上一世的仇,凰绯清没有忘,也不敢忘,凰泽欠她的她会慢慢一点点的讨回来。 至于楚芙,如果她没有嫁给凰泽,凰绯清觉得她们俩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她身边单纯得像楚芙这样的少之又少,凰绯清这才觉得楚芙身上的特质难能可贵。 可一旦她真的嫁给了凰泽,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毁掉楚芙好不容易抓住的幸福。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凰儿,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真的喜欢他。” 谈及倾慕已久的男子,楚芙一改羞涩的模样,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比星辰还要闪烁,那种别样的光彩凰绯清有过一刹那的恍惚。 她并不陌生。 因为前世的她少女时期谈及元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采,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元景是她的倾慕之人。 这一刻,凰绯清恢复了清冷的目光,下意识抬手拍拍她的后背,不咸不淡道,“那你要打起十二倍的精神,保护好自己。” “凰儿,你真好,谢谢你与我说了这么多。” 这女人真不知道她是真单纯还是真的蠢,皇宫上上下下怎么传她的,难道楚芙就没有听到过吗 还发自内心的感谢她。 凰绯清难得心虚的别过脸,不去看她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眸,简单掰扯了两句,楚芙还想邀约凰绯清到府中游玩,说是上次楚嵘霆的事情家里人都想找个机会感谢感谢她,明说着是感谢,凰绯清比任何人清楚信都侯的小算盘。 “不了,我今天累了,改天一定登门拜访。”她礼貌的拒绝,临走前甚至没有乘坐楚芙的马车出宫,而是闻着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淡淡的异香,撇开一众宫人,默默的来到了一座废墟前。 凰绯清不悦的皱了皱眉,冷宫吗 “我已经来了,还不出来更待何时,别给我耍什么花招。”凰绯清心情很不好,语气比平日里低了两个度,熟知凰绯清的人便知道此刻已经到了情绪的临界点。 “哟哟哟,这才几天不见,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我都后悔和你做朋友了,害得人家每次见了你心脏怦怦的。” 一道妖娆的红影笼罩在头顶上当,凰绯清蓦然回神,只见绾千念笑意盈盈的坐在冷宫废墟墙上破败的一角,嘴角扬起的冷笑凰绯清是越来越不顺眼。 “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她今天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了,语气难免冲了些,绾千念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凰绯清保证会让她后悔故意消遣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绾千念笑容甜美,非但没有生气,调侃的心思反而更强烈了。 “小美人儿生什么气啊,我说过会帮你的,没有好消息本尊又如何敢来骚扰你呢”绾千念灵巧的跳落下来,微风吹动着她飘逸的裙摆,随风浮动的青丝散发着阵阵摄人心魂的香味。 凰绯清却忍不住皱眉,不耐烦道,“到底有什么好消息。”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听哪个”绾千念摊开手,眨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问她。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对那个好消息不报什么期待了。”凰绯清悠悠说了一句,没有任何的期待,反正她算是看明白了,绾千念的嘴里压根儿吐不出什么好话,说不定一个消息比一个消息惊悚。 绾千念诧异的挑了挑眉,“还真不好奇了啊,我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的,你这样让我觉得你非常的不注重契约精神。” 她有点后悔答应凰绯清的条件了。 “那你可以毁约啊,反正就目前来看,我们彼此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更谈不上什么损失。” 绾千念嘴角狠狠一抽,气噎道,“凰绯清,你个泼皮无赖,我们可是说好了互惠互利的,你现在是几个意思,哄我玩儿是不是” “绾姐姐动什么怒啊。” 少女嗤笑一声,挑着眉看向她,笑容天真无害还纯良,“你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我是为了天下人,只要你不耍什么花招,我不会毁约的,倒是南疆那边,绾姐姐如何能够保证不会食言。” 南疆如今真正的掌权人是大祭司南彧,南彧从前是喀什部圣族“叛逃”出去的族长遗孤,当年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哪怕是凰绯清成为这一代的圣女,生母纯妃对那件事也是支支吾吾不肯多透露半句。 前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凰绯清无暇顾及当年旧事,只知道大祭司南彧与圣族水火不容,上位期间残杀了不少族人,近几年圣族不少高手惨死在南彧的手上。 照理说凰绯清与他应该是站在对立面的,但目前局势复杂,光靠着自己一个人很多事情根本没办法完成。 所以,凰绯清需要支持。 她是圣女的事情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元帝便是其中知晓内情的一个,不过凰绯清并不担心。 因为不管出于对母妃的愧疚还是稳定整个尚都的朝局,凰绯清的真实身份必须瞒住,否则会引起轩然大波。 既然如此,凰绯清索性选择了一个最不可能结盟的人,保证任何人都猜不出来。 “算了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好了,太子近期拉拢了不少官员,应该会有不小的动作,你们尚都国的皇帝不是最忌讳什么对,结党营私,至于如何大做文章,我想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即便是凰绯清有这个想法,绾千念也懒得陪着一群无聊的人瞎折腾。 凰绯清点了点头,即便绾千念不说,她的探子同样打探到了一些未经证实的内幕,绾千念的消息正好验证了她的想法,随后松下一口气,淡淡道,“另外一个消息呢” “哦,其实也不算什么坏消息,就是你派出去护送纯妃的人被我家那位发现了,你也知道我家那位的脾气,你说如若纯妃娘娘真的被抓住了,还会不会让她活下来” 凰绯清脸色急剧冷沉下来,毫不留情道,“你也太小看我的人了,先别说南彧有没有这个本事,就算他真的抓住了人,也得好好想想能不能承受我的怒火。” “绾姐姐,你要知道,一旦惹怒了一个女人,下场到底会有多凄惨。”她并不是威胁,而是平静的陈述一个观点。 “凰绯清,你很狂啊。”绾千念觉得凰绯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果她真正见识到南彧的手段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凰绯清冷哼,“我不是狂,而是对自己有信心,对绾姐姐有信心,别告诉我,绾姐姐连一个男人都掌握不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绾千念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塞进了套子里,头脑有那么一瞬的空白,久久做不出回应。 “绾姐姐,为了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更加愉快,不然你再帮我一个忙吧。”凰绯清笑靥如花,熟稔得真像那么一回事。 “你倒是会使唤人,别忘了我只是帮你打探消息而已,其他的我不想参合,你也别想把我拉下水。”她身份尊贵,岂是凰绯清一个小小的公主能够随意使唤的,与她合作谈不上任何交情和信任,纯属利益使然。 凰绯清似乎料到她会拒绝,没打算收住话题,甚至多了抹威胁的意味。 “大祭司南彧是有多重视这次的联姻,我想绾姐姐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说这桩国婚被人搞砸了,损害的到底是谁的利益” 绾千念:“” 迎着她忿忿不平的目光,无视眸中燎原的怒火,凰绯清继续不咸不淡道,“绾姐姐,凰泽三日之后大婚,届时想要看一出大戏,还不能暴露,很多事情我要做却不方便,绾姐姐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也不需要太过分,就是将这份功劳算在太子的头上就好。” 绾千念了然于心,忍不住默默嘲讽,“你这算盘打得倒是精,斩断了二皇子的臂膀,又可以将太子拉下水,一箭双雕,隔岸观火,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眼前这个女人越来越超出绾千念的想象了,她的聪明,狡诈,阴险以及狠毒绝非一般人能比。 以后打交道,绾千念暗暗告诫自己得小心一些事情。 “好,本尊允了你,不过没有下一次。” 绾千念松了口,哼哼两声,身形随风浮动,待凰绯清再次抬眼时,冷宫废墟已经看不到那抹妖冶的红色倩影。 有了绾千念的帮助,一切只会事半功倍,凰绯清这几日闭门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偶尔看看书,抚抚琴,除了慕云擎会找由头来给她探探脉,公主府基本上没有任何的访客。 这天,慕云擎照常来到公主府,遣退了一众的下人,大大咧咧的往太师椅上那么一靠,翘着他的大长腿,痞里痞气的哼哼,“听说最近你和淑惠郡主走得很近,别怪我没提醒你,信都侯可能要惹大麻烦了,为了避免牵连到你,你还是和他们那一家子保持距离。” “你这是关心我”凰绯清定定的看向慕云擎,似笑非笑。 慕云擎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他才不会承认,“扫把星你想多了,我是为了阿景看着你,能不能憋那么自作多情。” “哦。”凰绯清笑笑,不拆穿。 心里倒是因为某个男人,泛起了阵阵的甜蜜。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真的喜欢阿景吗”慕云擎瞧着现在的氛围挺好的,出于朋友的关心,绝非八卦,他太了解元景了,一旦付出了感情就是八匹马斗罗不回来的人。 相对的,凰绯清是慕云擎从小就认识的一个“玩伴”。 哪怕交情不深,不是特别的了解对方,慕云擎却很明白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在看向喜欢的人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开始他似乎是看得出来凰绯清对元景是存了几分真情实感的,甚至为了救元景不惜自己的性命,这也是慕云擎愿意代替元景多次帮助,照顾凰绯清的原因。 帮助归帮助,照顾归照顾,并不代表慕云擎能够无条件的信任凰绯清,这个女人太邪乎了,永远摆着一副游戏人生的姿态,让人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如此一个捉摸不透的人,要么是本身藏匿着重大秘密,要么就是从来都不曾付出过真心。 慕云擎不反对元景寻找自己的真爱,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只要一心一意对待元景就好,可凰绯清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喜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凰绯清反问他,“慕云擎,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 慕云擎拉下脸,凰绯清没给他反口的机会,勾唇讽刺,“纵然我和他有点什么,没有什么,阿景也不可能喜欢你的,他不是南蕲,不喜欢男人。” “我擦,不带这样人生攻击的。” 他不过问了一句而已,扫把星今天吃过药了,能不能给他留点面子,“你想多了,我喜欢女人,喜欢货真价实的女人,和” 和南蕲那货才不一样。 慕云擎撇撇嘴,大男孩的脸上浮现着少有的羞涩,“那个,你和玥儿的关系好,能不能帮帮我约她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玥姬姑娘关系好了。”凰绯清睨了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问。 “诶,我们俩都那么熟了,能不能别装。” 慕云擎推了 她一把,嫌弃的皱着眉吐槽,“我又不是瞎的,一回生二回熟,在护国寺的时候我就瞧着你们俩不对劲了。” 说完后他长叹一口气,奄奄的靠在太师椅上喃喃,“我过去是混了点,那些陈年旧事我也就不和你提了,不过我还没有蠢到那点眼力见都没,她会武功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原来他都知道了。 凰绯清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懒懒的抿了口茶,幽幽开口,“你们俩的事情我不管。” 言外之意,慕云擎能够追得到人是自己的本事,追不到也不要来找她帮忙,别人的儿女情长她可没闲工夫管。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和她多些时间相处,想培养培养感情,可她现在不见我” 这可急坏了慕云擎。 人家不见你根本就是不想看见你,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活该单身这么久。 当然了,这话凰绯清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挑眉看他,“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把她叫出来,然后你也在场,你猜猜见了你,她回不回答掉头就走。” “额,要不要那么直接。”慕云擎黑了脸,他不要面子的吗 凰绯清摊手,耸耸肩道,“本公主实话实说,已经很委婉了,不过有个时机挺不错的,明日就是凌王大婚,我可以想方设法把她叫上,至于之后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甚好,这个主意妙极了,就这么办。”慕云擎与凰泽也不熟,别人成亲他不想去凑热闹,碍于老爷子下了死命令嘱咐他必须到场,慕云擎还寻思着找个什么由头开溜。 不过玥姬会去的话,慕云擎是一千一万个愿意了,别说是去吃狗粮,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婚进行时 “不过等等,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欢那种场合,上次青柠郡主大婚,你就特别的不耐烦,这次凌王大婚” 她怎么那么积极。 慕云擎神色复杂的看向她,很难不怀疑凰绯清是不是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凌王是我的皇兄,说起来我与他都是寄养在兰贵妃膝下的,情谊自是比任何皇子公主紧密一些,别人的面子不给,凌王的面子我总要给几分的。” 顿了顿,凰绯清淡淡补充了句,“更何况,凌王刚刚封了亲王,独得恩宠,我与他走近一些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吗” 慕云擎看不透她的心思,凰绯清说的是真是假他也不在乎,“行吧,反正明天你把玥儿给我带上就好,其他的我才不管。” 他把警告的话带到了,凰绯清依旧选择和淑徽郡主“纠缠不清”,充其量后面惹了麻烦他帮着善后就是了。 送走了慕云擎,凰绯清敛了敛眸色,托着腮,伸手摸出了脖子上挂着的羊脂玉吊坠。 阿景啊阿景,如果你知道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还会像现在这般待我好吗 是一如既往。 还是如同前世一样,避我如蛇蝎 凰绯清淡淡冷漠的目光透过窗,洋洋洒洒的光,穿透树枝投下点点斑驳的影子,她默默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周身弥漫着柔和忧郁的光。 伺候在侧的银杏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敢上前打扰,直到凰绯清清冷的嗓音在寂静的闺房中幽幽响起。 “银杏,将库房里那颗半人高的夜明珠以及父皇赏赐的那对红珊瑚给我拿出来。” 银杏愣了下,问,“公主,你找那个做什么,库房里的东西之前都没有整理,找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容易。” 凰绯清:“不妨事,慢慢找,今天晚上必须找出来,然后送到宫里的司制坊清洗一下。” “公主是要送给淑徽郡主做新婚贺礼吗” 半人高的夜明珠怕是整个尚都国也找不出第二个,那可是陛下送给凰绯清十六岁的生辰礼,至于那对红珊瑚就更不得了了,那可是藩国敬献给陛下的礼物,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当今皇后娘娘以及最宠爱的嫡亲公主都没有。 银杏心里默默酸涩着,公主就算与淑徽郡主交好,也犯不着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吧。 公主还真是大方 “呵呵,好了,看看你那副小气样,是我要送又不是你要送,我都没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凰绯清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推着她的身体,半命令半哄道。 “好了,去吧,你素来聪明又伶俐,这件事交给你我才放心。”凰绯清放软了态度,眉宇间的冷漠好像冰雪初融。 银杏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默默害羞的垂下了眼睑,哪里还有不从的道理。 “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将东西好好的送去,然后好好的拿回来,保证不辜负公主的信任。”银杏屁颠屁颠的出去,临门一脚,听到身后出来凰绯清的声音。 “你把东西找出来之后,可以找不急着去司制坊,替我去一趟澜梦轩,将这封信交给澜梦轩的头牌,玥姬姑娘。”凰绯清十分放心的将写好的信笺放在银杏手中。 银杏迟疑了半分,“公主,您这是” “让你去就去,别让人发现了,不然查出来对小侯爷不太好。”她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立马让银杏秒懂了。 原来,公主约月姬,是在替小侯爷争取机会。 银杏松了一口气,她就说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与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瓜葛,而小侯爷流连花街柳巷,整日围着一个花魁转悠已经传遍整个尚都国,自然没人觉得不妥。 众人纷纷沉浸在凌王大婚的喜悦之中,信都侯府总共就有两个嫡女,大女儿端慧郡主已经嫁给了少年将军李沐,夫家虽不是皇亲国戚,为朝中却也算得上重臣。 如今二女儿淑徽郡主入主凌王府,成为了凌王的正妃,殊荣更胜姐姐,不管是信都侯还是凌王府对这场婚礼都格外的重视,满院子堆满了丰厚的彩礼不说,信都侯送嫁的十里红妆更是羡慕死了都城内所有待嫁的女子。 楚芙静坐在闺房之中,望着铜镜里清丽娇艳的模样,一时间差点认不出自己。 “怎么,对妆容不满意吗” 在楚芙的竭力劝说下,凰绯清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娘家人”之一,一大早就起来了,坐等着梳妆的嬷嬷给新娘子梳妆,闲来无事之际倒是在一旁小憩了一会儿。 这不,看着已经整装完毕无比娇媚动人的新娘子,忍不住揶揄调侃 ,“放心吧,很美,保证洞房花烛的时候将我皇兄给迷死。” “凰儿,你,你就别取笑我了。” 楚芙乌黑的秀发完成一个优雅的髻,宝石点缀的流苏步摇在在烛光下轻轻摇曳着,让端庄贵气的大红嫁衣平添了一份妩媚。 火红色的嫁衣用的是最上等的血蚕丝制成,不仅价值连城,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穿在身上薄如蝉翼。 而嫁衣上绣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用的是最稀有的凰缕金丝线,由技艺最出色的绣工亲手赶制而成,那凤凰乍一看灵动飘逸,在灯光下更是耀目生辉,宛如旭日的万丈光华。 最让凰绯清赞叹不已的还是金丝滚边的波纹裙裾。 一般按照宫中的规格,加入皇室的妃子,或者王妃的绣服上纹的都是祥云之类的,寓意着祥和,美满以及好运。 可楚芙这一套下来绣着的是大片连绵的莲花纹路,点缀着柔软飘逸的雪羽晶丝,镶红宝石凤鸾铜镜中,映出的佳人,美得无与伦比,叫天地都为之失色。 别说是个男人见了把持不住,凰绯清身为女子,看到如此美丽的新娘,心中蓦然浮现出自己大婚当日又是怎么样的光景。 别说,这一天还是挺期待的。 “凰儿,我现在有点紧张,你陪我说会儿话吧。”楚芙第一次嫁人,这种待嫁的心情很奇怪,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除了兴奋,激动,紧张之外,更多的还有莫名的恐慌。 不知道怎么的,从早上开始楚芙便一直心绪不宁,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难临头 铜镜中的美人少有哀愁,不相符的情绪出现在脸上,倒是更惹人怜爱了几分。 凰绯清向来是喜欢楚芙这样的性子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的宽慰她,“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愁眉苦脸的,不然如此好看的妆容可就不完美了,你且安心的等待皇兄来接你,其余的” “把心放在肚子里。” 不必管。 也管不了 楚芙深呼一口气,朝着凰绯清甜甜的笑了,“我没事,可能也是因为起太早的缘故,有折扣困了。” “那要不要吃些东西”凰绯清下意识一问。 一直陪同在侧的老嬷嬷急了,冲上来制止楚芙伸向糕点盘子的那只玉手,“王妃,使不得,使不得啊,在礼成之前是不能吃东西的,就算再饿,您也得先忍一忍,等到了凌王府,进了洞房后,我再吩咐下人给你拿一些。” “嬷嬷,还有那么多规矩啊”楚芙泄了气,扒拉着嬷嬷的衣袖叹气。 宋嬷嬷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待楚芙嫁入凌王府,她便也是随着一同前去伺候楚芙,二人虽是主仆,楚芙待她却一直如同家人,言语之间除了世家大族千金的矜持,更多的还透着小女儿家的撒娇。 “王妃听话,咱们先忍一忍,礼成后老婆子给你去拿吃的,你想吃什么都满足,好不好”宋嬷嬷的语气就跟哄小孩儿似的。 “嬷嬷我实在好饿”楚芙不顾形象的摸着干瘪的肚子,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 这会儿,还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响,楚芙的表情更窘了。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正色道,“嬷嬷,东西可以不吃,不过喝点羊奶是可以的吧” 她今天来的时候逛了会儿院子,惊现信都侯府后院子养了两只母羊,寻常百姓家自是吃不起这样的金贵东西,在宫里凰绯清都没见过,据说这两只母羊还是凌王专门送来信都侯府的。 啧啧啧,到底是给谁的,答案不言而喻。 经凰绯清这么一提醒,宋嬷嬷恍然大悟,“对对对,羊奶是可以喝的。” 她恭恭敬敬的给凰绯清行了个礼,满面的笑容,“那我先去给王妃端一些过来,劳烦公主殿下陪陪王妃。” “去吧,这里有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凰绯清淡淡应了一声。 宋嬷嬷也是个机灵的,临走前不忘将房间里最后仅剩的两盘糕点全部拿走了。 啊这 太狠了。 楚芙可怜兮兮的摸着干瘪的小肚子,本来还想着趁宋嬷嬷不在偷吃两块点心,只要不被她发现就好了。 现在看来,还是她太年轻,姜还是老的辣。 另一边,待宋嬷嬷离开之后,凰绯清起身关上了门,确定没有任何人靠近,这才在楚芙诧异的目光下,从袖子里拿出了事先藏好的桂花糕。 “喏,吃吧。”凰绯清笑意盈盈,就知道她想偷吃,又不好意思说,那只能她来贴心的代劳了。 楚芙睁大了忽闪忽闪的眼睛,嘴角止不住疯狂上扬,“凰儿,你太机智了,幸亏有你,不然我估摸没进洞房就先饿晕了。” “先别说了,趁着宋嬷嬷还没有回来,你赶紧吃,不然宋嬷嬷看见了准教训你。”凰绯清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楚芙。 楚芙饿急了,眨眼的功夫,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两块桂花糕,差点被噎到了。 接过茶水猛灌了两口,感觉都要回魂了,她抬起眼睑正想兴奋的对凰绯清说着些什么,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砰的一声响,闺房的门被狠狠踹开,楚嵘霆闯了进来,“姐姐,赶紧跟我走” 他满身上伤的冲向楚芙,边喘着粗气边拽着楚芙往外走,楚芙一头雾水,狠狠甩开他,“你别胡闹了好不好,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在这样被爹爹打断腿我可不帮你。” “姐姐,我没有胡闹,现在我没时间和你解释了,你赶紧跟我走,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楚嵘霆满脸怒容,稚嫩的面庞不再是嬉皮笑脸,那双深邃的眼眸染得通红,胳膊上甚至还被什么割伤了,那鲜红炙热的鲜血低落在楚芙的嫁衣上。 同样,刺红了楚芙的眼,“阿霆,你怎么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弄的,是谁伤了你。” 今天可是她大喜的日子,哪怕这小子再混,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情,看他这幅样子仓惶闯进来,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阿霆,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楚芙心咯噔了下,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 师了。 楚嵘霆抿着唇不回答,沉着脸拖拽着楚芙往外走,“姐,来不及了,你先跟我走,之后我再与你解释。” “不行,你先告诉我,不然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是今天的新娘,是要等着凌王来迎娶她的,怎么可能中途离开,这不是逃婚吗 楚嵘霆满脸焦躁,她不走,就只能硬生生拽了,“走不走由不得你了,姐,你就听我一句劝,就当我求你。” “想走,世子爷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迎面围上来的禁卫军首领陆昭以及他的手下,他们每个人身穿铠甲,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戾气以及杀气,看那副架势定是有备而来。 楚嵘霆冷着脸将一身嫁衣的楚芙护在身后,怒不可遏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陆昭,你要是敢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嚯,世子爷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别忘了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要想活命的话还请世子爷不要反抗,不然刀剑无眼的伤了世子爷和郡主,就别怪下官粗人下手不知轻重。” “等等,陆大人,我们姐弟究竟到了什么罪,需要动用到禁卫军,今日还是本郡主大婚,陆大人这么做可有想过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楚芙面无表情的推开护在身前的楚嵘霆,咄咄逼人的姿态哪里还有往日温柔娴静的模样。 “姐,你别和他废话。”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楚芙温怒的呵斥楚嵘霆,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不知道陆昭的身份吗 陆昭,皇城禁卫军统领,年纪虽小却深得陛下器重,如若不是有陛下的首肯他怎么会出现在信都侯府。 越想越后怕,楚芙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倍的精神迎上陆昭冷漠的眸光。 “陆大人如果是来喝喜酒的,本郡主是一千一万个欢迎,不过如若陆大人是来找麻烦,那也别怪本郡主不给你这个面子了。” 女人话是狠,眼神也够凶,不过放在陆昭的眼里到底是欠缺了些过火候和底气。 陆昭懒得和她废话那么多,直径从怀中拿出了皇家御赐的令牌,冷然开口,“下官奉了陛下的口谕,信都侯伙同驸马李沐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府中三百五十八口人尽数押送到内狱,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楚芙脸色煞白,楚嵘霆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陆昭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拿着一块破令牌就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爹爹怎么可能通敌叛国,你们这是诬陷。” “阿霆,住口”楚芙一巴掌甩在楚嵘霆的脸上。 他瞎了吗,没看到陆昭手中的令牌是真的,他这么冒冒失失的冲撞的并不是陆昭,而是陛下。 “陆大人,请原谅我弟弟刚才的鲁莽,我们之前觉得事有蹊跷,爹爹是不可能通敌叛国的,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没有人能够比楚芙更了解爹爹,他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陛下了,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 这是诬陷,是栽赃,是赤果果的颠倒黑白 第一百八十八章 那个男人踩着七彩祥云来了 冷风萧萧,身着凤冠霞帔的美艳新娘泪眼婆娑的站在一众铁血无情的禁卫军面前,闻着心酸,看着同情。 不过陆昭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儿,换做其他人估摸早就动了恻隐之心,可他不会。 “郡主,侯爷到底是不是冤枉的我们还真不好说,也轮不到我们来说,今日郡主大婚我等本不应该来打扰,奈何圣命难为,郡主也不要让下官为难,孰是孰非自有决断,在此之前还请世子爷与郡主跟着下官走一趟。” 楚嵘霆越听越气,就算会被楚芙骂,他也要说,“我去你大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小算盘,我们一家要是都进去了还能有活路”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我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也姐,你们有谁是不怕死的尽管上,老子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爷我杀一双。” 楚芙愣愣的被护在身后,目光呆滞迷离,耳边回响的都是楚嵘霆刚才的那番话,几曾何时一直只会闯祸惹事的混世魔王竟然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视野中,少年身躯单薄,肩膀稚嫩,可在楚芙眼中渐渐有了一些湿意。 这一刻的楚芙蓦然间有了欣慰之感。 “世子爷,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违抗圣命不是你们能够承担得了的。”陆昭把话说得更重了些,有意提醒楚芙。 目前陛下并没有真正的治信都的罪,一切尚有转机,但是如果侯府中的忍负隅顽抗触怒龙颜,非但对案情没有丝毫的帮助,反倒是雪上加霜。 楚芙是个聪明人,眼下除了走一步看一步,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十指紧握,咬着花了妆的唇瓣,哑声道,“好,我们跟你走” “等等。” 身后传来凰绯清清冷坚定的嗓音,她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一瞬间,场上包含了陆昭在内的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陆大人现在的官威是越来越大了,见了本公主也不行礼。” 少女身材高挑匀称,藕粉色的流仙裙飘飘然,分明是再明媚不过的颜色,不仅没有将着春景衬托得更加富含生机,反倒是让人一眼心惊胆寒。 陆昭迅速低垂下眼睑,毫不犹豫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参见七殿下。” “呵。”凰绯清嗤笑了一声,并没有继续开口的迹象。 陆昭低着头,不禁咽了咽口水,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嘴皮子开始哆嗦起来,“七,七殿下,微臣这是秉公执法” 所以还希望她不要横加干预。 “哦陆大人这句话的意思是本公主现在是无理取闹,阻碍了陆大人秉公执法了”凰绯清淡淡扫向毕恭毕敬的男人,说话带刺,当着那么多人铁了心护着楚氏姐弟。 “这个” 陆昭蒙圈了,让他怎么说,挑凰绯清的刺 不行,那还不如直接给自己一刀自裁算了。 可如若不把凰绯清给打发走,陛下交代的事情便无法完成,到头来他还是死路一条, 苍天啊,大地啊,救救他这只可怜的小鸡仔吧 “不是,公主您误会了,微臣并没有责怪公主的意思,公主深明大义,定是可以体谅微臣的难处。” 陆昭满头大汗,在凰绯清强大的威压一下,精神高度紧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公主” 他小小声的试探着,赔笑道,“时间也不早了,微臣还要回宫复命,不如” “所以呢,当着本公主的面,你还要将人带走,那陆大人置我于何地”凰绯清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当然,她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明显一点。 “陆大人,楚嵘霆我可以让你带走,可楚芙不行,她是父皇亲封的郡主,又是凌王妃,一旦入了内狱会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人比你还了解内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大男人进去尚且没办法扛过三天活着出来,更别说楚芙这样娇滴滴的小美人。 “这” 陆昭犯难了,权衡再三,压低了声音哀求凰绯清,“殿下,并不是微臣不肯行个方便实在是圣命难为啊。” 不然他好好的负责皇城的守卫不香 何苦要来蹚信都侯府这趟浑水,吃力不讨好还不说,他这一趟得罪信都侯府就不说了,人家大婚当日前来逮人,逮到还是凌王殿下的王妃。 乖乖,他这顶乌纱帽算是到头了。 凰绯清清冷的瞳孔扫过陆昭的脸,慢条斯理说道,“陆大人,你要知道我并不是和你商量,再说了” 她突然倾身凑近到男的身边,压低了的嗓音,一字一句格外清晰,震撼的落入他的耳中。 “信都侯府出事,你想想,凌王会不会放任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不管” 陆昭:“” “一旦他知道是你将他的王妃送入了内狱,你想想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凰绯清拍拍男人结实有力的肩膀,近距离感受到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唇角的笑容肆意扩大化。 还不等陆昭从她的警告中缓徽神来,信都侯的大门被人狠狠撞开。 下一秒,刚被凰绯清恐吓的陆昭看到了人群中最显眼瞩目的男人,差点没被当场吓晕过去。 “参见,参加凌王殿下。” 陆昭二话不说跪了下去,此刻表面冷漠得一比,内心哭哭唧唧。 嘤嘤嘤,这份差事太特么磨人了。 他在哪里,他是谁,他在干什么,现在改口也不懂来不来得及 凰泽身上的喜服还没来得及换下,进门的那一刻,他急切慌张的目光便直接锁定在身披凤冠霞帔的女人身上。 他不理会跪在地上的陆昭,大步直径越过他,走向了呆若木鸡的楚芙身边。 “芙儿,你怎么样,脸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凰泽听到信都侯通敌叛国的消息时立马进了皇宫。 本以为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破坏他与楚芙的婚事。 可到了元帝面前,看着白纸黑字的证据,无疑板上钉钉,为时晚矣。 他不傻,从小生活在深宫中却饱受欺凌,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这样的人怎么猜不到他们的目的。 不用说,凰泽也明白了对他下手的人, 没错,是太子。 “殿下,我没事,不过” 楚芙欲言又止,如小鹿似的闪亮眼眸在凰泽看来,是充满宠溺和忧伤的。 他伸手揉揉楚芙的脑袋,差不多了,便温柔的哄着她,“没事的,交给我好了。” 楚芙本意是不想让凰泽参合进来,可如今除了他,楚芙不知道应该依靠谁。 在看到凰泽出现那一刻,真的有一种神兵降世的既视感。 他一来,楚芙感觉整个世界瞬间明亮了,不再是她一个人面对危机时候的孤独,冰冷和无助。 “乖,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凰泽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嘴唇却红得像喝了鲜血。 既然正主来了,凰绯清索性默默退到了一旁,默默站在了楚芙的身边,听着男人恍若天籁一般动听低沉的嗓音。 “陆大人,其他人你想怎么处置我不管,也没兴趣,可芙儿是本王的王妃,想要动她的话,你可以试试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男人的狠话掷地有声,陆昭被吓了一次又一次,他才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腿软了。 “凌王殿下,放不放人都是我们的家事,陛下金口玉言,又下了死命令,凌王殿下不如给我行个方便。” 陆昭腆着脸,既无奈的诉苦,还不忘来做出承诺,“殿下今日行个方便,改日陆某自然鼎力相助。”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爷,还是算了,我跟他去一趟也无妨。” 楚芙上前抱住凰泽的手臂,摇头示意,并且温柔软语的说,“王爷,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芙儿,你不明白。” 不明白内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间地狱,但凡是已经进去的人,基本都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 凰泽从前工于心计,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信都侯府于他来说不过是通往至尊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而女人于他而言,只是有用与无用的区别。 直到信都侯出事,浮现在凰泽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如何保住信都侯不让自己的筹谋功亏一篑,而是楚芙穿着凤冠霞帔雷泪雨梨花的伤心模样。 凰泽大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以信都侯通敌叛国为借口,毁了这桩婚事,撇清与信都侯府的关系力求自保。 然而他并不愿意。 “芙儿,听话,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只要有我在,便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于你。” 凰泽看着她那张憔悴的小脸,明明化了最好看的妆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抹不开的愁思让她如同随风的浮萍,凰泽的心脏像是一双手捏的紧紧的,让他无法呼吸。 “可是”楚芙眨眨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撇清关系 怎么 陆昭脸色大变,焦急威胁道,“王爷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一旦陛下龙颜大怒” “有什么后果我自会一力承担下来,你只管押着其他人回去复命,至于本王的王妃,你无权过问。”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昭退无可退,虽说人多势众,但他也没办法对凰泽动手,只好作罢。 “既然凌王殿下都这么说了,王妃下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世子爷下官是一定得带走的,不然不好交代。” 陆昭说完,抬了抬手,身后的禁卫军立马将楚嵘霆给拿下。 “阿霆” 楚芙惊呼,试图上前阻拦,被凰泽给拦下了,“芙儿,不会有什么事的。” “王爷,你也说内狱是什么地方了,阿霆娇身惯养的去了那种地方如何能够安然无恙,能不能” “姐姐,没事的。” 楚嵘霆一改嬉皮笑脸的纨绔模样,扯了扯唇角,满眼里倒映着的都是楚芙那副泪雨梨花的样子。 他低垂着眼睑,然后重新深呼吸看向陆昭,说了句,“陆昭,我可以跟你离开,不过我想和姐姐说两句话。” 陆昭抿着唇,碍于凰泽在场,他也不好直接拒绝,烦躁的摆了摆手,“行吧行吧,让他们说两句话。” “阿霆。” 楚芙挣脱凰泽的束缚跑向了楚嵘霆,抚摸着他沾染了血迹的脸,泣不成声。 “阿霆,你不要怕,相信姐姐,一定会没事的,你你好好的,一定得好好的吃饭,不要受伤,姐姐,姐姐” 说着说着,楚芙泣不成声,那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明明自己已经很难受了,但她还一个劲儿的安抚楚嵘霆。 担心楚嵘霆会害怕。 也怕楚嵘霆再有个什么不测。 “好了姐姐。” 楚嵘霆唇角扬着无比温柔宠溺的微笑,年纪虽小,却也高出了楚芙两个头。 他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伸手轻轻的放在楚芙的头上。 楚芙愣了半秒,痴痴的看着他别样平静的眼眸,听着楚嵘霆稚嫩却格外平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姐姐,你别担心,我不害怕,也不会怕,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可以放心了。” 楚嵘霆摸摸她微凉的脸颊,大男孩儿的脸上浮出一抹不太好意思的红晕,然后他抿了抿唇,看向同样是一身喜服的凰泽。 他说:“姐夫,我把姐姐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算我求你了。” “芙儿是本王的王妃,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不会改变,夫妻荣辱共存,不用你拜托本王也定会护王妃周全。” 凰泽本可以不必理会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不想楚芙太难过,又想给她一些宽慰。 陆昭冷眼旁观,忍不住烦躁开口,“世子爷,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再耽搁下去,天都快黑了,他还要不要回家吃饭。 “阿霆”楚芙眼睁睁的看着楚嵘霆被带走,强忍着的泪水说决堤就决堤,哭得凰泽心疼不已。 信都侯府已经是住 不下去了,虽然今天并没来得及行礼,凰泽却并没有拘泥于形式。 他温柔的将自己的王妃纳入怀中,冷声扫向身后的侍卫,“蕨衣,备好马车送王妃先回府。” 蕨衣颔首,“是,王爷。” “王爷,你不与我一同回府吗” 楚芙心漏拉安排,纤细的玉指死死揪着男人的袖口,如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 碍于凰绯清在场,即便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凰泽到底有些不怎么自然。 他摸摸楚芙的后脑勺,耐着性子说道,“本王还有一些事情处理,你且回府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不要想太多,本王尽可能早些回去看你。” 说完,凰泽与蕨衣使了个眼色,蕨衣心领神会,率先将手中的佩剑放在左手上,右手恭敬做出一个请的收拾。 “王妃,这边请。”蕨衣的声音冷冷的,字里行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楚芙抿了抿唇,随即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看了凰泽好几眼,这才跟随着蕨衣离开信都侯府。 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完了,只剩下凰绯清和凰泽面面相觑。 凰绯清淡淡一笑,主动打破了僵局,“皇兄,时间尚早,不如去喝一杯吧。” “去哪里。” “澜梦轩如何”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抬眼看向男人并不好的神色。 凰泽到底没有拒绝,淡淡应承下来,“也好。” 澜梦轩到底是声色场所,前去喝酒找乐子的都是男人,凰绯清为了引人耳目换上月白色的长衫,束好了乌丝长发,随手拿着下班泼墨画的纸扇,衬着那冠美如玉的面庞,自是一派翩翩公子的俏丽模样。 而凰泽肯定是不能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去青楼招摇过市的。 相比起凰绯清的翩翩少年感,他则一改平日里妖孽的模样,换了一套玄色的长袍,整个人从容中透着凛冽的戾气,想必是还在为信都侯一事忧心忧虑。 “哎哟,凰公子好些日子没有来澜梦轩了,今晚可是要玥季作陪啊” 妈妈身边的小厮看到凰绯清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便通传了她,凰绯清一来,就好比摇钱树在招手,妈妈可不得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不必了,今日我们不找姑娘,沏两壶好茶,捡一些上好的点心送到房间来,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凰绯清淡淡嘱咐。 妈妈了然于心,哪怕凰绯清今日带了个俊美的公子,她也没有多加打探,只知道尽心伺候就好。 “没问题,公子里面请,我我这就吩咐他们准备茶点去。”妈妈得嘴巴都合不拢,急吼吼的迎着他们进去。 凰泽跟在凰绯清的身边,瞧着她与澜梦轩的妈妈去辞职相熟,下意识调侃,“看来凰弟是这里的常客啊。” “哪里哪里,常客算不上,偶尔来听听曲儿而已。”凰绯清没有回避,反而坦坦荡荡的回答了。 领着人进了包房,凰绯清示意燕雀去门外守着。 与此同时,凰泽也看向了蕨衣,示意他也出去,不经准许不能擅自进来打扰他们。 没有了碍事的人,周围的环境变得格外的寂静,凰绯清倒了一杯清茶放在他的面前,摊开手笑道。 “皇兄尝尝,新到的茉莉龙井,龙井是绝对的上品,口感不会比你平日里尝的差,更重要的是茶里夹杂了一丝茉莉的清香,你尝尝符不符合胃口。” “茶闻着已经清香不已,回头,也给芙儿带一些,她应该会喜欢这个味道。”凰泽抿了一口,脸色果然缓和了几分。 凰绯清眼珠滴溜转了下,轻笑起来调侃,“皇兄与皇嫂果真恩爱,什么事都会想着彼此。” “她是本王的王妃,自然是要对她好的。” “我还以为皇兄看上的只是皇嫂的家世以及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不过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兄还能为了皇嫂出头,凰儿看着别提多羡慕了。” 凰绯清继续倒了一杯茶,送到唇边喝了一小口,红唇微张即合,那双狐狸般的眉眼在灯光下勾魂摄魄,好不撩人。 凰泽皱着眉,不动声色冷嗤,“多少人在看本王的笑话,凰儿呢,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正所谓树死猢狲散,他们之间纵然有口头上的盟约,只要凰绯清不承认,那也是徒劳。 凰泽失去了信都侯的助力,不仅相当于自斩臂膀,如若元帝追究下来迁怒于他,等待他的将是未知的死亡。 凰泽藏在袖子下的双手渐渐收紧握成了拳头,恨不得将幕后黑手大卸八块。 “皇兄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皇兄都能够为了芙儿以身犯险做到如此地步,可比背地里玩阴谋算计的人光明磊落多了。” 叹了一口气,凰绯清琢磨着他此刻的想法,正色相问,“皇兄可相信信都侯是无 辜的。” “我相信有什么用,关键看父皇到底会不会相信。” 凰泽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眸中尽是不甘和阴狠。 第一百九十章 感情是软肋亦是劫 凰泽沉着一张脸,那副模样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不过凰绯清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调侃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安慰。 “不管父皇怎么处置信都侯,也不管信都侯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当务之急是查清楚在背后操纵的人是谁,接下来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呵,除了太子,还会有谁” 凰泽紧紧捏着茶杯,大的力道几乎快把茶杯捏碎,眸中情绪,风雨欲来。 凰绯清蹙了蹙秀眉,故作震惊,“不可能吧,太子就算再想除掉你,这么大的局他做不出来。” “更何况这段时间你们兄友弟恭的,关系虽不不像别人口中的相亲相爱,但太子实际上挺忌惮皇兄的,要说诬陷信都侯来拉踩打压皇兄,不太像是太子的作风。” 换言之,太子就算是有这个心,他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凰绯清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凰泽冷哼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道,“你太小看他了,人人都只知道太子德行兼备,爱民如子,是不可多得的贤良储君,是尚都国未来的希望,受父皇的百般器重,可有谁知道他从头彻尾都是装出来的。” “皇兄,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就算是太子做的,我们想对策就是了。” 她灵机一动,转而眯着眼提醒了一句,“不管父皇如何处置信都侯,眼下我们能够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切莫生出事端让太子抓到把柄。” “太子如今正得意着,我们便让他多得意两天,,我答应再过几天,必定能给太子的送上一份大礼。” “大礼” 凰泽挑着眉,静静的看向胸有成竹的凰绯清,兴奋的神色稍纵即逝。 他最快恢复了神色,眯着雪眸淡淡开口,“你指的可是尚都国与南疆联姻一事我听说,南疆国的南公子遭到了行刺,此事不会和太子有关吧” “那皇兄是希望和太子有关,还是无关呢” 凰泽:“这” “呵呵,和皇兄说笑的,就算不是太子,我也会有想方设法让父皇相信是太子做的。” 她闪烁着晶莹的大眼睛,自信的唇角疯狂上扬。 凰泽低头喝着茶,默不作声,看那副模样对凰绯清的提议并不是那么满意。 当然不满意了,这个男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凰绯清前世已经深有体会,她莞尔一笑,起身饶到男人身上,纤纤玉指轻轻的落在他的肩膀。 一寸又一寸,揉捏着。 凰绯清身上淡淡的幽香窜入男人的鼻中,很好闻,凰泽却有种心悸,下一秒扣紧了她的手腕。 “时间不早了,芙儿还在等着我,没什么事的话今天就到这儿吧。” 手被淡淡的甩开,凰绯清不怒反笑,毫不避讳的调侃,“也是,今晚是皇兄洞房花烛,确实不应该让皇嫂久等。” 紧接着,她拍了拍手掌,门外一直静默等候的燕雀推门而入,手里拿了个精致的红色锦盒。 凰绯清接过锦盒之后,转手递到了凰泽的手中,“这是给皇兄和皇嫂的新婚贺礼。” “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凰泽大致扫过礼单两眼,凰绯清豪气的送了半人高的夜明珠以及一对红珊瑚,如今还送 汇上凰泽那疑惑的目光,凰绯清笑笑解释,“那是明面上走的礼数,这是我特意给你们俩挑选的,皇兄不必与我那么客气,反正到时候我大婚了,皇兄也得还给我。” 见她这么说,凰泽忍俊不禁,没有继续推辞,接了东西交给蕨衣,愉悦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你,待事情过去之后,我必定好好回报。” “至于今晚我们说的事情”他欲言又止。 凰绯清心领神会,点头应下,“皇兄放心好了,如何行事凰儿心里有数,皇兄你还需要静静的等待消息即可,当然了,如果我这边有什么需要,届时需要皇兄助力,皇兄可不要推辞才行。” “这是自然。” 凰泽应得很爽快,从今晚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彻底放下了戒心,全心全意的相信凰绯清了。 待凰泽前脚刚离开澜梦轩,凰绯清静静的坐在包厢里吃着点心,故而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气。 她生性敏感,不管是什么香气都能过目不忘,香味一出,她就认出了造访的人。 “出来吧,鬼鬼祟祟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澜梦轩闹鬼了” 闻言,绾千念撩起粉色的珠帘,妖媚婀娜的身姿映入凰绯清的视野。 “小凤凰,你说说你这人也太冷血了,好歹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不给我 喝口茶就算了,还对人家那么凶,小心国师大人知道了你的这一面,不要你。” “你话太多了,也难怪大祭司不喜欢你。”凰绯清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绾千念差点咬了舌头,脸色又窘又气。 “小凤凰,差不多可以,别拿本尊的容忍当纵容。” 哪里是南彧不喜欢她,分明是那个臭男人口是心非而已。 还未等她出声,绾千念已经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捡了她吃了半块儿的桃花酥塞嘴里,引得凰绯清频频蹙眉。 “我说,那是我吃过的。” 她就不能重新拿一块吗 绾千念含糊不清的说,“我知道是你的啊,吃了一半就不吃了,浪费,而且这一盘的糕点只剩下了半块桃花酥,我只爱吃这个,其他的不想吃。” 凰绯清揉了揉肿胀的内心,长舒一口气,“算了,无关紧要的事我不想和你争辩,说正事吧,你找我干嘛” “啧啧啧,小凤凰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这副嘴脸像什么” “什么”凰绯清不明所以道, 绾千念撩弄着胸前的青丝,勾唇魅笑道,“哎呀,特别像哄骗单纯少女,骗了身心,然后冰冷无情抛弃人家的负心汉。” 凰绯清:“” “呵呵,和你开玩笑的,今日信都侯府的一出大戏看着是不是特别过瘾,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做的,相信不出三日,信都侯府满门都逃不过,这样一来二皇子和太子的梁子算是彻底给结下来了,你还真别说,通敌叛国这个罪名确实很好用,皇帝老儿还没调查就将人直接送到内狱去了。” “他不是没有调查,而是查到的结果不如人意。” 其实凰绯清早就将探子安插在元帝身边了,皇宫的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一清二楚。 唯一出人意料的是元帝竟然会默认凰泽保下了楚芙,尽管凰绯清也不希望楚芙受到任何伤害,凰泽不出面护住楚芙,她也没打算置之不理。 眼下看似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照理说凰绯清是应该高兴的,然而她现在不仅高兴不起来,反倒十分心堵。 “怎么了,觉得伤害了唯一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后悔了”绾千念喜欢在人的伤口上撒盐。 凰绯清的脸色果然冷了下来,冷眸狠狠刮向似笑非笑的女人,语气不善。 “你想多了,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有用则多留一会儿,无用自然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 “可我瞧着你那位二皇兄,对这位新王妃倒是喜欢得紧。” 她半闲适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悠哉悠哉的摇着一柄翠羽扇,笑容炫目。 “你猜猜,日后这位准王妃,会不会成为凌王殿下的软肋呢” 凰绯清:“”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有了软肋,那就离死不远了。” 她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看向面容绝丽无双的少女,目光徒然一凛,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 “我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仇恨,让你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么大个局,被你盯上的那个人,真惨。” 第一百九十一章 帝王的偏爱 金銮殿上,太子与二皇子争锋相对,满朝文武百官呈两派,开始了一番唇枪舌剑,双方僵持不下,搞得整个朝堂乌烟瘴气的。 元帝被他们嚷嚷得头昏脑涨的,没给出什么明确的结果便退了朝。 此事很快传到了后宫一众嫔妃纷纷献殷勤,就连这几日闭门不出的皇后也按耐不住了,嘱咐御膳房做了盅参汤,领着一众奴才朝着上清殿出发。 好巧不巧明妃也闻风而来,迎面撞上了皇后。 二人先是一愣,明妃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行礼道,“妾身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最不喜后宫中的嫔妃穿得妖里妖气,整得跟个小妖精似的。 而明妃年纪小,容貌明艳,穿着一向妖娆大胆,勾到元帝晕头转向,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已经跃到了妃位,皇后能够喜欢得起来才怪。 不过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皇后心中再不悦,也不能当着面发出来,“妹妹免礼,起来说话吧。” “皇后娘娘也是来见陛下的吗”明妃笑靥如花,温柔的嗓音能够滴出水来。 皇后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是啊,本宫听闻陛下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做了些参汤,想着陛下休息的时候可以喝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正巧臣妾也做了些糕点给陛下,不如臣妾帮忙一起呈给陛下好了。” 一边说着,明妃笑着伸手接过皇后宫中侍女手中的参汤。 皇后的脸色刹那间急剧黑了一半,拧着眉,冷声道,“本宫送来的参汤自然由本宫亲自送,就不劳烦明妃妹妹了。” 明妃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惶恐低下眼睑赔不是,“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臣妾只是想” “想什么,想着与本宫争宠,还是想着本宫的皇后之位。” 皇后声音不大,但皇后的威仪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明妃小脸惨白一片,连同身后一众的奴才跪了一地,“皇后娘娘息怒,臣妾绝对没有那个心思,臣妾冤枉啊。” “罢了罢了,你在这里哭是几个意思,本宫又没有欺负你。” 她这么一哭,身后一众奴才都听到了,而且现在还是在上清殿的门口,传到元帝耳朵里指不定得误会她欺负了这个小贱人。 她确实想收拾收拾这个妖孽,现在却不是时候,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明妃捻着水蓝色的手帕委屈巴巴的擦拭着眼角,没有眼泪水还硬生生挤出两滴来。 徐福盛从里面小跑出来,看到两座大佛给掐上了,差点吓得没魂,硬着头皮讪笑。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明妃娘娘。” “嗯,本宫准备了些参汤给陛下。”皇后脸色缓和了不少,说着便要走进去。 徐福盛抢先一步拦在前面,为难道,“皇后娘娘,陛下正在看里面休息,说是谁都不见。” 皇后娘娘:“” “要不这样,参汤奴才替娘娘呈上去,陛下醒了奴才便伺候着陛下把参汤喝完,绝对不会辜负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 徐福盛是个机灵的,虽说不能当着皇后进去,可他也不能把人给得罪了,毕竟都是主子。 “既然如此,你们近身伺候的,多费点心。” 皇后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不愉快,命人将参汤交给徐福盛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徐总管,我这里也准备了一些亲手做的糕点,虽然肯定不能与御膳房相比,但都是我的一番心意。” 明妃使了个眼色,接过宫女手中提前准备好的一袋金叶子,笑眯眯的塞到了徐福盛的怀里。 “不管陛下吃与不吃,也请公公替我美言几句。” “啊这娘娘千万别这样,这是奴才的分内事,哪儿敢再得娘娘的好处。” 徐福盛受宠若惊,眼睛里都是笑意,半烫手的将钱袋子重新塞回到明妃的手中。 “娘娘有什么话还是自己和陛下说吧。”徐福盛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明妃愣了愣,迟疑道,“陛下不是在休息吗” 难道说,陛下是不想见皇后,所以才让徐福盛找的一个借口 “娘娘,里面请吧。” 徐福盛打断她的思绪,笑着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明妃下意识反应过来,同样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 殿内,元帝脱下了明黄色的朝服,只简单的穿着白色的长袍静坐在一旁看奏折。 男人英 俊成熟的眉宇间笼罩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像是遇到了什么让他心烦意乱却难以解决的难题。 “臣妾参见陛下。” 明妃柔柔弱弱的女音响起,顷刻间便感受到一阵灼热的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声音低沉而动听,似乎还透着股揶揄,“起来吧,刚才在门口遇到皇后,她欺负你了” 明妃眨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意识到男人是在故意取笑她,放下红了眼眶,扑到元帝的怀中,捶打他的胸口撒娇。 “陛下,您知道了还取笑我,都说平日里人家是你做宠爱的女人,可皇后娘娘欺负臣妾您也不管管。” 女人娇娇柔柔的声音仿佛自带着一股子甜味儿。 加上透过这张脸,元帝很容易想到自己曾经最爱的一个女人,心徒然变得格外的柔软起来。 “你呀你,知道朕宠着你,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他若是不心疼她,怎么会打发了皇后,转头让她进来。 小没良心的。 明妃不傻,明白其中的缘故,撇着嘴哼哼,“没规矩还不是陛下给宠的,陛下既然把臣妾宠得无法无天了,可就不能责怪臣妾不守规矩,更不能不喜欢臣妾。” “谁说朕不喜欢你了,朕宠你还宠得少吗,嗯” 男人节骨分明的指捏着女人精致的下颚,语气清冷,透着股帝王的威严,眉眼里却是荡漾着丝丝暖人的笑意,一字一句哄得女人面颊滚烫,娇羞不已。 “陛下疼臣妾,那今晚留宿臣妾宫中好不好” 明妃一连好几天独守空房,想念元帝也不敢巴巴的凑上来,生怕元帝不喜太过于黏人的女人。 其实元帝是极为宠爱明妃的,后宫之中,也就只有明妃那儿能够让他得到片刻的宁静。 只不过帝王需要雨露均沾,一来是为了延绵皇嗣,另一方面是不想让明妃觉得自己专宠了就越来越无法无天。 “乖,今日朕要去皇后那一趟。” 元帝淡淡开口,顺势宠溺的抚摸着明妃的脑袋安抚。 明妃不高兴了,使小性子推开了男人的胸膛,闷闷道,“陛下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何必还要告诉臣妾今晚去谁的寝宫。” 去其他人那儿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去皇后宫里。 难道陛下不知道今日皇后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欺负了她吗 “好了,别生气了,生气了就不好看了。” 元帝爱死了她这副傲娇的小性子,非但不觉得作,到底觉得特别的可爱,哄小孩儿似的将人拉拽到怀里。 明妃仗着得宠,却也心知肚明不能太过,委屈巴巴的搂着元帝的脖子,吸吸鼻子娇气道,“那陛下明天晚上陪我吗” “呵呵,你啊,越来越黏人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她可爱的小鼻子,耐心而宠溺道,“朕今晚去皇后那儿是商量六公主的婚事,如果早的话,朕就去你宫里,你不要胡闹,乖一点,不要让我朕烦心,嗯” 明妃张了张樱桃小嘴,小声道,“陛下,不是已经确定了九公主嫁往南疆了吗还是说陛下后悔,舍不得了” “这不是你多问的事情。” 元帝冷下脸来,岔开了话题,问,“不是说为朕亲手做了糕点,在哪儿呢,朕还等着尝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公主逃婚了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徐总管把皇后拒之门外,反倒是把明妃娘娘迎了进去,陛下果真是宠爱明妃娘娘,连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了。” “你小声点,不要命了,小心隔墙有耳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咳咳,不说了,凤翔宫这两天的人就跟疯狗一样,逮到谁都咬,我们赶紧散了。” “走了走了” 御花园深处,身穿粉色宫装的少女十指捏紧成了拳头,咬着贝齿怒不可遏的瞪向身旁的婢女。 “她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明妃那个贱人果真让母后难堪了”凰绯月听着一众宫人的窃窃私语,日不打一处来。 婢女惶恐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公公主,明妃近日确实比较得宠,不过刚才那些话都是他们瞎说的,明妃再得宠,那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而已,不可能撼动得了皇后娘娘的位置。” 是啊,嫔妃哪怕是再得宠,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宫中年轻貌美的嫔妃不计其数,今日是明妃得宠,他日指不定又会被谁给取代了,想到这儿,凰绯月的心情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深呼一口气,凰绯月淡淡扫了婢女一眼,淡淡道,“去给我准备一套男装,我要出宫。” “公主,使不得。” 婢女吓破了胆,借她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背着皇后娘娘让公主到处乱跑啊。 凰绯月烦躁娇呵,“我让你去准备就去,不然我就穿着这一身,你自己看着办” “公主,您不要为难我们,皇后娘娘吩咐过了不能让您乱跑,您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万一出了事我们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啊。”婢女不断的磕着头,就差没把脑袋给破了。 “别哭了,我不去了还不行嘛,会去吧。” 哭哭哭,哭得她心烦意乱的,凰绯月难得的好兴致全没了。 气呼呼的回到寝宫之后,凰绯月遣退了一众的宫人,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挣扎了好久,一直困在宫墙内都快把她憋出病来了,今天说什么她都要出宫。 哪怕是溜出去。 夜半三惊的,凤翔宫外传来宫女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将已经在睡梦中的皇后给惊醒了。 “出了什么事” 皇后撩起床帘,身披着白色的里衣,就这样披头散发的坐在床边询问掌事嬷嬷。 掌事嬷嬷欲言又止,低声道,“娘娘,公主公主她不见了。” 皇后心咯噔了一下,抓着掌事嬷嬷的手激动道,“你说什么不见了” “公主。” 皇后在问,“公主怎么了” 掌事嬷嬷艰难道,“不见了。” 皇后气急败坏的低吼出声来,“你把前面两句给我重新说一遍,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的娘娘,你没听错,公主不见了,刚刚伺候公主的婢女来报,说一开始公主还好好的,但是用过晚膳之后,她说要一个人看会画本,谁知道婢女再次进去伺候的时候,发现公主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 怎么可能会不见 皇后只觉天旋地转,身子一歪,差点摔一个踉跄,幸好掌事嬷嬷及时扶住了她,“娘娘稍安勿躁,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您别太担心。” “我怎么能够不担心,月儿刚刚大病初愈,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联姻一事我来没有来得及和她详细说,就怕刺激到她。” 可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真是生生要把她折腾死,就不等安安分分的待一会儿。 皇后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沉声命令,“嬷嬷,你去把陆昭给我叫过来。” “娘娘,陆昭可是禁卫军的统领,惊动他会不会不太好,一旦要是捅到了陛下耳中,只怕更不喜公主了。” 掌事嬷嬷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元帝普力马宠着纯妃的那个孽种,又格外偏心明妃那个贱人。 她已经人老珠黄了,陛下还能忍着她只是因为真的多年的夫妻情份而已,一旦知道她连公主都管教不好,肯定会大发雷霆。 迁怒她还是其次,皇后最后怕的还是陛下厌弃了凰绯月。 联姻一事迫在眉睫,看陛下的意思是不打算换人了,凰绯月嫁去南疆势在必行,如果远嫁之后还无法得到母国的庇护,她的月儿以后如何生存下去。 皇后越想越纠结,揉着眉心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那就传信到东宫,让太子帮忙找,务必尽快找到公主,此事绝对不能走漏一点的风声,不然我拿你们试问。” “是,娘娘,我马上去问。”掌事嬷嬷颔首道。 随即,消息很快传到了东宫。 与此同时,公主府这边也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凰绯清这次对了连心带来的消息非常的满意,特意破格许她一个心愿。 连心思索了片刻,坚定道,“公主,奴婢想要回来伺候您。” 在宫里做线人虽说可以帮到公主,但是连心特别羡慕弄月可以陪伴在公主左右,在宫里左右逢源的日子她过够了。 她想要过正常人的日子。 “连心,你要知道,本宫是极其信任你,所以才让你留在宫里,你可不能让本宫失望啊。” 凰绯清透过她那双茫然的眼,可以很明确的浮动读懂她复杂的情绪。 她微微一笑,主动低下身子,把她扶了起来,“连心,这几次你都做得非常好,本宫很是欣慰。” “公主” 连心就知道公主是想着她的,知道她付出的心意,不觉声音逐渐哽咽了。 这孩子,原来是想要吃颗糖。 凰绯清心领神会,拉过她那只颤抖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语气格外的温和。 “最近你也辛苦了,这样,宫里那边你就暂时别回去了,替我好好的看紧了九公主,别让太子的人那么快的找到她。” “额,公主您的意思是让我暗中保护九公主”连心问。 “也不是让你保护,反正不要让太子的人那么快的找到她,至于那丫头,让她吃点苦头也好,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你不必出手。” 那丫头一生的公主病,是时候好好的治一治了,不然就算是嫁到了南疆她也得吃苦。 与其到时候被别人欺负了去,还不如让她来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好好的磨一磨小公主身上的棱角。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小公主被绑架了 话说凰绯月偷偷溜出了宫之后,那叫一个高兴。 她怀里揣着一叠的现钞,包袱里装纳了不少金银首饰玉器之类的,又了这么多钱,第一件事便是把整个都城给游玩一圈。 吃了从来没吃过的美味佳肴,看着街边那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小玩意儿,凰绯月兴高采烈的拍手叫好, 只要是她喜欢的杂耍表演,她都会毫不吝啬的拿出钱来打赏,活像一个人傻钱多的漂亮傻妞。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凰绯月光顾着吃喝玩乐了,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给盯上了。 那两个男人不学无术,终日靠着偷蒙拐骗来度日,他们对这一带特别的数字,喜欢挑陌外来人下手。 凰绯月看着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丫头,身上穿的,手上逮的都不是一般货色。 加上她一连几天都是一个人,由此那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可以断定凰绯月是哪个大户人家跑出来的千金小姐。 这样的小肥羊可是送上门来的猎物,不吃白不吃。 从来没有什么警惕性的凰绯月满眼只想着吃吃喝喝,欢欢喜喜的买了一堆的小玩意儿回到客栈,浑然不觉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住在了她的隔壁。 夜晚时分,凰绯月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觉,憧憬着第二天赶紧到来,没过一会儿便香甜的睡了过去。 不多时,一只细小的竹管戳破了窗户纸。 随后有两个鬼鬼祟祟的黑色身影在门外徘徊,对准了细长的竹管度了几缕白色的浓烟。 这是江湖人士管用的一种手段,闻到了迷烟的人,如果没有解药,最起码也得昏昏沉沉十二个时辰。 “大哥,我们我们要发财啊啊” 高高瘦瘦的男人率先进了凰绯月所在的房间,迫不及待翻找出凰绯月的行礼包袱,一打开发现都是金银珠宝和银票,笑得眼睛都没了,直拽着身材魁梧的男人过去看。 男人到底是“大哥”,见了这么多钱表情依旧淡淡的,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训斥,“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先把东西给我收一收,然后将人给我绑了带走。” “哈还绑人啊”弟弟挠挠头,有些不太明白大哥的意思。 不是说好了劫财,难不成大哥还想要劫色 虽说床上躺着的小丫头是挺好看的,但是他们做这行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拿了钱就好了,就别那些缺德事儿了吧 大哥脸迅速沉了下来,止不住抬起手来重重呼了那蠢货一大嘴巴子 “你怕不是脑子生锈了,一天天脑袋瓜子想的什么废料,这丫头片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拿这么点钱财你就满足了,不准备狠狠的敲一笔” 大哥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赶紧找绳子来,动作要快,不然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弟弟后知后觉,木讷的去找绳子,“行,我,我马上,大哥你别打我了,好疼的。” “娘的,你要是再磨磨唧唧,我让你从明天开始吃馒头和咸菜。” 吃肉都浪费了,看把他给蠢的,真是让人脑壳疼。 弟弟敢怒不敢言,只能大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两兄弟黑灯瞎火的绑了凰绯月,连夜将人运到了山上的一座破庙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绯月悠悠转醒,发现周围十分的陌生,自己的手脚还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 这一刻如果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处那才是真的蠢。 没错,她被绑架了。 凰绯月下意识惊恐的环顾着四周,发现破财废庙中除了她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陌生人。 她松下一口气,拼了命的挣扎起身,试图寻找着什么来割开绳子。 谁知道还没有等她找到解开绳子的工具,一阵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个男人手里提了不少的酒肉返回,撞见企图逃跑的凰绯月,老大冷着脸直接狠狠扇了凰绯月一巴掌。 “你敢打我,你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她可是公主,父皇和母后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这个贱民竟然敢打她 “臭娘们,管你是谁,不听话老子直接打断你的腿” 老大一把拽起被扇懵了的凰绯月,狠狠拖到角落。 刚要抬起手教训,手臂被弟弟抓住了,“大哥,我看还是算了,别打了,万一打坏了就不值钱了。” 凰绯月睁大了瞳孔,他们说什么,不值钱 难道说 他们想要把她卖了 老大虽然很不爱听这话,可一想到这丫头片子能够卖钱,想了想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他轻啐了一口唾沫,凶狠道,“臭娘们儿,给我老实点,不然别怪老子不懂得怜香惜玉,看你身娇玉贵的,也经不起折腾,老实安分点,老子还能赏你一些馒头。” 一说到馒头,凰绯月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连同那些咒骂的话,一起咽了下去。 女孩儿蜷缩着身体,小小的一只窝在角落,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兄弟俩大口大口的吃肉,大口大口的喝酒,而她的面前只有一个干瘪了的馒头片。 从小到大凰绯月都是锦衣玉食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凰绯月越想越后悔,眼睛不仅肿胀还渐渐开始酸涩起来,强忍着的泪水滴滴掉落在面前的馒头上,微小的动静引得弟弟频频侧目。 这一边,大哥喝了酒已经渐渐倒在一旁睡了,而弟弟手里捏着一只鸡腿,他看向凰绯月的时候,凰绯月正好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二人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个你要不要吃” 弟弟眨巴眨着大眼睛,颤抖的手拿着鸡腿,往凰绯月的方向伸了伸。 凰绯月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弱弱道,“那个,我,手疼,你能不能给我松松” “” “那个,你解开我的手,脚上绑着的,我不会跑,也跑不了。” 凰绯月怕他担心自己跑,立马补充了一句,甚至还委屈巴巴的央求道,“你看,我的手上绑着的,我也吃不了东西,从昨晚开始我就没吃,现在又” “哥哥,你行行好,给我松松绑好不好” 女孩儿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声音朝着男人撒娇,这么一求,男人的心都软成一汪水了,哪里还有半句不答应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机智逃出狼窝 “那个,我可以给你松绑,但是你绝对不能大声说话,万一把我大哥给吵醒了,你会有苦头吃的。” 弟弟偷偷摸摸的凑到凰绯月的身边,边观察着大哥的动静,一面小心翼翼拿出把锋利的刀子隔断绳索。 凰绯月没有想到她随口试着的一句话,竟真说动了这个人。 近距离着绳子被隔断的声音,凰绯月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好似下一秒边得跳出胸口来。 男人怯生生的往女孩儿红彤彤的小脸看去,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凰绯月屏住了呼吸,浑身紧绷,缩回去的双手捏得紧紧的,生怕男人会突然变脸朝着她扑上来,眼神中流露着赤果果的戒备。 “你,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那个” 男人读懂了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恐惧,摆着手,一个劲小声的解释,“我,我我们没有想过伤害你,你放心,我们拿到了钱肯定会放过你,我们只想要钱而已,不会要你的命” “真的”凰绯月是不信的,但她害怕这两个人伤害她,估一下装作相信的样子。 男人小鸡啄米的点头,并且特别大方的递上手中还没来得及啃的鸡腿,怯怯问,“你不是饿了吗,这个给你吃吧” 凰绯月猛的咽口水,飞快抢了过来,张着嘴大大的啃了一口。 不过,她没有很快的咽下去,而是震惊,迟疑的看着他,问,“那个我吃了的话,那你吃什么” 早在他们哥俩那些酒肉回来的时候,凰绯月虽然害怕,却有一直关注他们的动静。 那么大的一只鸡几乎大半进了大哥的肚子,作为弟弟要么是挨骂的份儿,要么就是被大哥使唤着干这儿干那儿,到头来大哥吃饱喝足了,只留下一个大鸡腿给弟弟。 现在,他还把唯一一点荤腥让给了凰绯月。 凰绯月没尝过什么人间疾苦,白皙柔嫩的脸蛋满是污泥和灰尘,撇着小嘴可怜兮兮看着男人,既觉得自己不应该吃这个鸡腿,但肚子咕咕叫着又特别的城市。 “噗”男人咧开一口的大白牙笑了。 凰绯月愣了半秒,气恼道,“你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是笑她现在的样子特别的狼狈,太丑了 女孩儿苦巴巴的小脸松垮下来,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鸡腿,也不在乎手上的油渍往身上昂贵的衣裙一抹。 她朝着自己的脸摸了又摸,凶巴巴瞪向男人。 “这样呢,还脏不脏” 男人觉得这姑娘越看越可爱,一很正经的笑着说,“嗯,更脏了。” 凰绯月的整张脸彻底黑了,别过脸不再理会他,抓起放在地面上落了灰大鸡腿,毫不客气的啃了起来。 气呼呼的模样,男人觉得和你可爱了,忍不住和凰绯月搭起话来,“姑娘,你是不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呀” “你想干嘛”凰绯月没好气的瞪他。 没给男人再次开口的机会,凰绯月面无表情道,“就算我家里是有点钱,可我是偷跑出来的,就算你们拿我做要挟,也拿不到一分钱,可他们知道我不见了肯定会去报官的。” 凰绯月故意吓他。 “什什么报官” 男人脸色骤变,六神无主,四肢无处安放,俨然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凰绯月见状,正中下怀,故作叹气道,“公子,我看你宁愿把自己的鸡腿给我吃,又给我松绑,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坏人,你和你大哥是不一样的。” “公子,我的家人如果知道我失踪了必定会寻我,寻不到我,肯定会报官,你想想,如果报官了这件事情就闹大了,万一他们把你给抓住了,那可就是牢狱之灾。” 男人惶恐的睁大了眼睛,口齿发颤,喃喃,“牢狱之灾,不不会吧,我们只不过是” “公子难道不知道,盗窃,抢劫甚至是故意伤害他人,是会被收押的吗” 凰绯月随口胡诌了两句,掷地有声道,“听说轻则几个月,重则三年五载,万一伤了人,或者是伤人性命,那可是要偿命的。” 听到偿命二字,男人立马不淡定了,慌忙解释,“姑娘我们真没有其他意思,我们也没有伤害你,你看,我这不是还把自己的鸡腿给你了吗” 凰绯月忍住笑,继续不动声色的叹着气,道,“我知道公子是个好人,可我家里人不知道呀” “那怎么办”男人这下彻底慌了。 他们哥俩纯粹是想多讹点钱财的,不至于让以后的日子那么难过。 可如果真 的要惹上官司,他们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真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进去了出不来,他们下半辈子岂不是要在牢狱中度过了 不行 男人灵光一闪,不等凰绯月开口,已然果断的割开了捆绑在凰绯月脚上的绳子,“姑娘,我这就放你离开,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至于” 他很想说那些钱财能不能就这么算了,毕竟他们也花去了不少,剩下的都进了大哥的口袋,他没那个胆子去问大哥要回来。 别说要回来还给凰绯月了,一旦惊动了大哥,凰绯月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没事没事,那些钱财就留给公子好了。” 凰绯月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什么钱不钱的她压根儿不在乎,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狼窝,“感谢公子能够放我走,那些钱财什么的,就当做是给公子的报答好了,你放心,我回去后保证不再提起此事。” “如此的话,就太感谢姑娘了。”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最后还十分贴心的将人送出门口。 他要送,凰绯月也不敢拒绝,生怕他反悔。 只待真正走出破庙之后,凰绯月果断拒绝他继续相送,确定傻乎乎的男人并没有追上来,凰绯月撒腿跑了一路,跑到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瘫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本以为她算是谈过了一劫,谁料从天而降下一张巨大网将她整个人捕抓吊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土匪逼着做儿媳妇 “救命救命啊” 凰绯月整个人被大网吊在了树上,一晃一晃的,不多时从四面八当围上来一群人,凰绯月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野货,没想到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哈哈哈” 说话的是一个五大三粗,身材异常魁梧的中年男人,满脸的络腮胡,点着火把照亮了凰绯月那张脸,更是笑得爽朗豪迈。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小模样我喜欢,特别适合做的儿媳妇儿。” 凰绯月又惊又恐的看着那些粗鲁的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止不住委屈哇哇大哭起来,“我不要,你们放了我吧,我有钱,我有很多的钱,只要你们放过我,我给你们给你们黄金万两。” 她错了,她再也不任性了,呜呜呜。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坏人,出了狼窝又掉进了一个老虎窝。 “大当家的,小女娃娃哭的那么凄惨,而且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千金小姐,我们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啊。”身后一个穿着儒雅的中年男人,蓄着着小胡子,有些一丝丝俏皮。 他一说话,被称作大当家的男人有些傻眼了,“哈那怎么办,我一直想着给儿子找个媳妇儿的。” “我不要,我不认识你,我才不要嫁给你儿子”凰绯月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你们这些土匪,流氓,混蛋,赶紧放了我,不然我太我哥哥找上门来,一定会把你们大卸八块” 凰绯月原本是想说“太子哥哥”的,然而话说了一半她重新咽回去了。 不行,她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万一暴露了他们惧怕被牵连,把她杀人灭口怎么办 “哈哈哈哈,你哥哥哪位啊,那么厉害啊,那她为什么不来救你”中年男人哈哈大笑,更觉得这丫头可爱了。 嗯,不错,与他的儿子十分般配。 儿子肯定会喜欢这个丫头的。 凰绯月平日里是傻了一点,但是关乎到性命的事情,她的脑子比任何人都要转得快,与其等着别人来救,她还不如想想如何自救。 “老头儿,你你不要脸,看见一个姑娘家就想让人家做你的儿媳妇儿。” 咽了咽口水,凰绯月继续壮着胆子说道,“有本事你先把我放下来,我们我们单独聊聊怎么样” “小丫头,你想耍什么花招,嗯” 大当家话虽是这么说,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笑意,抬了抬手示意手下送了绑。 凰绯月原本也是试探着吼了一句,没想到这个老头子那么好说话,还真的把她放下来了,凰绯月为此信心满满,清了清嗓子到。 “那个,我我有点饿了,也口渴了,有吃的吗”她摸摸自己干瘪的小肚子,发出一阵阵咕噜噜的声音。 刹那间,鸦雀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凰绯月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她难道说错什么了,为什么他们都一副看傻子似的表情 “哈哈哈哈,这娃娃我喜欢” “哈哈,大当家眼光真不错,这女娃娃一看就是个胆子大的。” “何止胆子大,我估摸着还比较能吃呢。” 凰绯月嘴角狠狠一抽,什么胆子大,还能吃,敢情他们是觉得自己太自来熟了 可她就是单纯的饿啊。 “小娃娃,走,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做。”大当家别的不敢说,绝对不会饿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凰绯月叹了一口气,如今天色已晚,她又饥肠辘辘,与其在山林里被野兽叼走,她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咳咳,那我先说好了,你得让我吃饱,好好的睡上一觉,至于你说让我嫁给你儿子,在没有看到人之前,我可不答应。” 反正到时候吃饱喝足了,她有了力气,逃走就是了,才不会乖乖的嫁给山大王的儿子。 大当家一双慧眼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小丫头片子这么点花花肠子他一眼就看穿了,不过他不拆穿,反而格外顺从的应了她的要求, “行,没问题,反正我儿子样样出色,保证你见了啊,舍不得离开了哈哈哈哈。” 凰绯月抿了抿唇,对老头子的话不以为意,暂且默认了他的话,跟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寨子里。 还别说,这寨子很大,还很漂亮,与凰绯月在话本子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大当家这人也很是不错,虽然出身草莽,可性情豪爽大方,只要是凰绯月提出的要求,他都没有不满足的。 这不,吃饱喝足后,凰绯月说浑 身不舒服要洗个澡,大当家的夫人梦娘子二话不说让人烧水去了,照顾到凰绯月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寨子里哪怕没有什么条件,浴桶中也洒了不少的玫瑰花瓣。 凰绯月好奇的伸手捞了几片花瓣,放在鼻尖上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花香迎面扑来。 她开心的弯了弯唇,知道这些花都是刚刚采摘的, “这些人,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嘛。”凰绯月口中喃喃着,脱光了衣服,这才小心翼翼的迈进了浴桶中。 感受着水温带来的触感,浑身的疲惫仿佛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凰绯清靠在浴桶的一侧,静静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莫名的回荡着这几日如同幻灯片闪过的画面。 父皇 母后 儿臣,想你们了 另一边,梦夫人吩咐下人伺候了凰绯月沐浴,满面春风的返回了寨子的正厅,朝着大当家娇笑道,“夫君,你的眼光真不错,那丫头确实声得好,我瞧着都喜欢得紧。” 说着,梦夫人又不免开始担忧起来,“不过,我们儿子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他一向不喜我们自作主张,更何况这丫头还是我们抓回来的,雀儿不会和我们生气吧” “不会不会,儿子虽然性子冷,但还是非常孝顺的。” 大当家抱着夫人温柔的安抚着,还不忘打听凰绯月的反应,“那丫头没有闹吧” “没有,乖着呢。” 梦夫人边说边笑着补充,“我呀,特意将那丫头安排在了儿子的房间,估摸着这个点,他也该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素未谋面的相公? 入夜,寨子里一片寂静祥和,凰绯月泡完了澡出来,穿着梦夫人送来的干净衣裳,半陇着一头乌黑的秀发慵懒的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并不是她不想休息,是不敢休息。 寨子里的人十分淳朴,热情,友好,所到之处凰绯月感受到的是一种不输于皇宫却胜过皇宫的温情。 尽管如此,凰绯月也不能因为别人对自己一时间的善意而掉以轻心,谁知道那些山贼憋了什么坏水。 她可没忘记大当家说要她做儿媳妇。 凰绯月回想着大当家那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五大三粗,还虎背熊腰,很难想象他的儿子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她打了个冷颤,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画面,半合着衣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窗外烛影浮动,风声沙沙作响。 凰绯月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一脸紧张,惊恐的抱紧了枕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谁” 凰绯月红唇颤了颤,大眼睛眨巴眨的盯着门口,强行咽下唾沫,浑身紧绷不敢乱动。 蓦的一瞬,抖动着的窗口赫然窜出一个黑色矫健的身影。 凰绯月睁大了瞳孔,屏住呼吸,没等她尖叫出声,脖子赫然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扼住,夺走她的呼吸,大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细小的脖子拧断。 “你是谁,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要是说错一个字,拧断你的脖子。” 男人声音很冷,光是感受着脖子被禁锢的窒息感,凰绯月瞳孔中弥漫着都是对死亡的恐惧。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先,先松开我。” 少女面色因缺氧而憋得通红一片,脖子又细又白,红色的细小血管分明,男人眸色微暗,最终蓦的松开了手。 “咳咳咳”凰绯月的身体瘫软坠落在冰冷的地上。 她捂着微肿的脖子,哑声求饶,“大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他们掳来的,他们他们还说要逼着我嫁给山贼儿子,呜呜呜” 男人抿着唇看他,脸色越来越差。 “大哥,你,你别不信啊,我真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敢正面迎上男人的目光,只能怯生生的用余光瞟。 男人身穿玄色的外袍,身形颀长,容貌昳丽,凰绯月瞬间看傻眼了。 这个男人 也太好看了点吧。 少女眨巴眨巴大眼睛,从一开始的怯弱,转而直勾勾的盯上来,男人稚嫩却丝毫不缺乏男子汉气概的容貌蒙着淡淡的寒霜。 “你是被他们掳过来的的”男人不耐烦的问了一遍。 凰绯月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嗯嗯,对,大哥你信我,我和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猝不及防的扑上去,抱住了男人的腿,可怜巴巴道,“大哥,你一定是好人对不对,带我逃出去吧好不好” 嘿嘿,一个人逃出去很困难,找一个帮手就容易多了。 男人整张脸迅速黑下,毫不犹豫将人踢开,不耐烦道,“我就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人。” “万一,我也和他们一样,是山贼呢” 他缓缓蹲下了身子,那只带着厚茧的大手婆娑着凰绯月白嫩的小脸。 凰绯月怔怔的看着他,脑子里重复回荡着他那句话,久久发不出声音。 男人嗤笑一声,那双墨玉般的瞳仁微微闪烁,眉间不经意滑过一丝竭力忍耐的不适。 蓦的,他松开捏在凰绯月下颚的手,起身淡淡道,“你赶紧走吧,现在走,没有人会为难你。” “诶那那你呢” 凰绯月惊现他的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割伤了,此刻还在流血。 因为是深色的衣服,所以在夜里看得并不是那么真切,索性如今隔得近了点,所以她才注意到男人的异样。 男人微微偏转过身体,阻挡了凰绯月的视线,冷声呵斥道,“让你滚就滚,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你” 凰绯月又气又囧,她想着到同是天涯沦落人,要不就帮他包扎一下。 可这家伙态度实在是恶劣极了。 凰绯月是想马上离开这里没错,气呼呼的走了两步,她又迅速折了回来。 男人本以为叽叽喳喳的女人已经走掉了,刚松下一口气脱下外衣准备上药,谁料凰绯月突然回来了。 “你不是走了吗” 男人迅速将 外袍重新披上,一脸不爽,还透着丝丝尴尬的红晕。 凰绯月见状,巴掌大的小脸也没好到哪里去,不顾男人错愕且不解的目光巴巴的走了上去,二话不说夺过了他手中的金疮药,淡淡的开口。 “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算出去了,这么晚了,难道不好好的待在这里,还得等着野兽来叼我吗” 她硬着头皮迎上男人冰冷骇人的目光,弱弱的说,“就算你真的是山贼,我也相信你是好人,你能够放我一次,就会放你第二次。” 男人:“” “就算到时候你反悔了,那也没关系,我相信我的家人会来找我的。” 凰绯月朝着他甜甜一笑,自顾自抓过男人那只受了伤的手臂拽到了面前。 不管男人态度如何,她始终非常小心的处理着伤口,白嫩纤细的长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圆润细腻的光泽 也不知怎的,拒绝的话突然间卡在了喉咙。 等男人再一次缓过神来的时候,凰绯月已经上好了金疮药,摇曳的烛光下倒映写它那张清丽秀美的容颜。 男人怔了一下,涌觉得有点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男女有别,姑娘还是自重的好。” 男人披着玄色的外袍起身朝着门外走,扭头说道,“今晚你可以留在这里休息,明天赶紧走。” “哎哟,我的宝贝儿儿子,你这是怎么受的伤,怎么站在门口吹冷风啊。” 门外,梦夫人伙同自己的丈夫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房间门外,冲上来便拉着男人一个宝贝儿,又一个心疼。 男人面色逐渐沉下,抿着唇一言不语,俨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况。 可凰绯月不淡定啊。 梦夫人说什么 他他就是大当家和梦夫人口中的宝贝儿子,那他们想要他嫁的人,岂不就是眼前这货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丫头特缠人 “娘,我没事,已经上好药了。” 男人抿着唇,很不情愿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要往外走。 梦夫人冷着脸把他拽住,没好气道,“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儿,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还受了伤,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大当家拧着眉,厚实的一掌拍在男人的后背上,声音低沉浑厚,充满了力量。 “儿子,你别怕,不管对方是谁,爹爹我给你欺负回来。” “他娘的,好伤我的儿子,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多了一丝正常人的温度,语气微软下几分。 “不用了,伤我的人已经死了。” “啊这” 大当家尴尬了,都怪他有个太能干的儿子,以至于他想给儿子出头的机会的都没有。 梦夫人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然后缓和下神色拉过男人,柔声道,“既然都是受伤了,赶紧休息吧,好好养伤。” “你确定要让我在这里休息” 男人挑了挑眉,扭头扫向房间里已经呆若木鸡的少女。 凰绯月小脸滚烫,原地僵着,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梦夫人往小姑娘的脸一瞧,如此含羞带怯的模样,心里暗衬成功了个七八分,赶忙喜笑颜开推着人进去。 “这是你的房间,你不睡这儿谁哪儿啊。” 她走到凰绯月身边,拉着她白白嫩嫩的手一个劲儿的说着好话,“瞅瞅,我们家雀儿不错吧。” 雀雀儿他的名字 “哎哟,我和你说,我这儿子特别正直,本来我是没想到他今晚会回来,这个房间又是最干净的,所以我才把你安排在这儿。” 梦夫人边说边打量着凰绯月的神色,瞧着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乐呵呵的继续开口。 “你看看雀儿也受伤了,他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不然这样好了,今晚麻烦麻烦姑娘照顾照顾雀儿” “娘,差不多得了,人家一个姑娘家,你们这是干嘛。” 男人出声扼杀了老母亲那些不安分的心思。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老两口最喜欢给他物色各种各样的女子,为的就是让他传宗接代。 可他们怎么也不看看眼前的女子,通身气派高贵又优雅,容貌姿色上乘,哪里像是落难的。 要说凰绯月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贵族千金,一点儿也不回来夸张,偏偏他们还想着让人家委身于他。 他真不知道自己的亲爹亲娘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会同意。 “那个我从来没有照顾过人,也不太懂。” 凰绯月低垂着眼睑,小脸通红得厉害,绞着手指不敢正视男人清冷的眸光,声音比蚊子还小。 大当家两眼放光,哎哟,有戏啊 “那什么也不用怎么照顾,反正就守着就好了,换换药啊什么的。” 大当家使了个眼色,拽着梦夫人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推了男人一把,扯着大嗓子喊。 “你们年轻人也不要太晚,早点睡哈。” 话落音,两个不正经的老家伙离开速度比火箭还快,只留下面面相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两个人。 最后还是凰绯月忍不住起身,默默的抱着枕头走到了小榻上,咬着红唇,道,“今晚我睡这儿,你早点休息。” “床给你,我睡小榻。” 男人冷着脸一把夺过了她怀里的枕头,当着她的面,直径往小榻上躺了下去。 烛光倒映在他那张俊美苍白的脸上,恍了凰绯月的眼。 她就愣愣的杵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他,心跳得很快。 “我爹娘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们玩笑惯了,明天一大早我便会送你离开。” 男人躺在窄小的榻子上不咸不淡的开了口,声音清冷,没什么问题,但是凰绯月听到耳朵里却是该死的动听。 她咧着唇角,蹦跶蹦跶的跑上了床,盖上被子,只露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好奇的看着小榻方向。 男人察觉到灼热的视线,有些不自然,睁开眼蹙眉道,“怎么,不想睡” 话一出,他后悔了。 她睡不睡得着,关他什么事 “嘿嘿,公子你如果也睡不着的话,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吧” 凰绯月眼睛亮澄澄的,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瞅着他。 额男人清冷的面容有过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想拒绝,女孩儿娇娇柔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叫月儿,你叫什么呀,我听你娘叫你雀儿,是你的名字吗” 嘿嘿嘿,凰绯月觉得好可爱。 男人听到这句话,脸色急剧黑沉下来,一声不吭翻身睡觉不说话了。 凰绯月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没想到他会突然生气。 暗暗后悔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试探开口。 “那个你别生气,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了,我们聊点其他吧,我睡不着。” 娇柔的撒娇声还在继续,字里行间透着股蜜丸味儿。 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中,怕是任何男人听了,心里都会忍不住泛起丝丝的涟漪。 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凰绯月撇了撇嘴,不信这个邪,继续哼哼道,“你理一下我嘛,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的,你要是不理我,我现在就大声喊,把你爹你娘都叫起来” “你想聊什么。” 男人清冷而不耐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打断了凰绯月喋喋不休的话。 凰绯月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字里行间透着雀跃。 “那你可不能嫌我烦哦,我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如果不说出来的话,憋在心里很难受的。” “对了,我现在特别的想我我爹和我娘,也不知道他们知道我偷跑出来会不会找我。” 男人依旧默不吭声,凰绯月皱着眉不悦了,娇呵道,“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说好了,陪我的” “嗯,听着。” 男人顿然无语,他什么时候答应陪她了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什么睡意,小姑娘年纪小,他也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 男人没听到身后有动静,淡声催促道,“你还说不说,不说我真睡了。” 小丫头就是麻烦。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对父子秘密 小丫头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话。 既哭诉了遭受家里的压迫和不喜欢的男人成亲,她这才逃了出来。 然后哭着笑着,凰绯月说起了这一路吃了什么好吃的,看了什么格外有意思的人和事,雀跃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澄澄的。 等待她开口支支吾吾的说起自己被抢劫,还遭到了绑架,后来靠着自己斗智斗勇如何成功的拜托了劫匪,小丫头一边说一面止不住的低声啜泣。 听着那叫一个小可怜。 “呜呜呜,你,你到底有没有在停啊。” 凰绯月不乐意了,她都说了那么多,为毛这家伙还是冷冰冰的。 难道她说的还不够可怜 或者继续挤点眼泪水儿 “行了,别闹了,早点睡,天一亮我送你离开。” 男人翻身下了床,瞧着天色微微有些亮光,他默不作声的当着凰绯月的面将衣服有条有理的一一穿戴好。 凰绯月将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可爱的小脑袋,憋红脸,问。 “你,你一夜没睡,就不再睡一会儿吗” “我不睡,到底是因为谁”男人挑眉反问。 啊这 凰绯月的小脸迅速爆红,耳根子滚烫,口直不清楚了。 “那个,我,我这不是睡不着吗,再说了,你说就说,别把话说那么暧昧。” 什么叫睡不着的原因是因为她 男人眼睑微抬,束紧了腰带,又是一副面冷心硬的姿态。 扫向凰绯月的时候,疏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精光。 “一会儿我会让人给你准备一些吃的,吃完后,我再派个人送你离开。” “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懂吗” 男人声音很冷,带着绝对命令式的语气。 凰绯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正看着他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心里很不高兴。 待男人离开房间不久后,凰绯月算是睡不着了。 自己原本的衣裳穿不了,她只能将就着穿上了梦夫人给她准备好的衣裙。 虽然说质量比起她素日里穿的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粗糙的布条咯得她白皙柔嫩的肌肤有点疼。 换以前的话她早就冲着伺候的一众宫女大发雷霆了,转念想想如今并不比在宫里,哪怕再不习惯也得忍忍。 “哎哟哟,小丫头醒了啊,来吃点东西,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呀” 梦夫人打扮得光鲜亮丽,一张白皙美丽的容颜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媚眼笑得弯弯的,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闪烁着迷人的风情。 她一张口,说什么凰绯月都不会觉得厌烦。 “丫头怎么了,不高兴啊,是我家臭小子惹你了” 不应该啊,梦夫人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以前“抓”回来的姑娘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门外了。 这回能够留宿的,而且一大早起来该没有发飙,分明就是高兴的啊。 凰绯月拿起一块绿豆糕送往嘴里送,拉怂着脑袋啃着,含糊不清闷闷道,“也没有,他就是不太爱说话。” 梦夫人怔了下,尴尬笑笑,“哎呀,雀儿就是这个性子,你别介意哈,来来来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吧。” “那个,夫人,我可以自己来。” “没事没事,我给你夹,你多吃点,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如果不够的话我让厨房继续做。” 另一边,大当家父子俩面对面坐在书房喝着茶,两个人聊的话题变得越来越沉重。 “爹,你不该把那丫头带回来,她是一个大麻烦。” 男人狭长的黑眸微凛,下沉,袖口下的手长剑微握,周身弥漫着丝丝骇人的戾气。 大当家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她是九公主,觉得小丫头挺有意思的。” 他这才带了回来,毕竟谁能想到堂堂尚都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会流落到这般田地。 “爹,太子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九公主的下落,为保险起见,马上将人送走才是上策,不然要是太子对你生疑了,有可能会连累主上,我们绝对不可以冒险。” 大当家面色凝重,深谙后果的严重性,频频点头,“燕雀,你说的很有道理,是为父大意了。” 原本他是真的喜欢凰绯红那丫头,想着能够拐来做儿媳妇儿确实不错。 谁曾想,小丫头片子来头这么大,险 些酿成大祸。 大当家每每响起皇家内部层出不穷的争斗,踩着千万人的尸骨步步上上前,坚定的内心开始动摇了几分。 这么多年来,燕雀一直四处奔波,为的不仅仅是报主上的知遇之恩,也是因为他们祖祖辈辈对前朝姜国的世代守护。 他年纪大了,是个无用的人了,以至于那些本属于自己的责任全数压在了儿子燕雀的肩膀上,他对燕雀是心存愧疚的。 似乎是感知到了大当家的不安,燕雀抿紧了下颌线,道。 “爹,主上会好起来的,未来必将也会变得越来越好,我们只需要静默,等待时机。” “诶,事情哪儿有那么简单,先不说主上的身体什么时候可以恢复,你跟在七公主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她杀了。” “这个女色的城府丝毫不比她两个哥哥逊色,怕就怕主上英明一世,也无法看清楚七公主的真正面目。” 大当家到底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这么多年来混迹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之中,他自认为看人是极其精准的。 他虽没亲眼见过传闻中的七公主到底什么样,可精明果干的太子,以及阴谋城府的二皇子皆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单单是动动手指头,便成功的处理了一个战功赫赫的信都侯,嫁祸太子诱导二虎相争,同时轻而易举瓦解二皇子与信都侯的联盟。 啧啧啧,这个七公主是公主还好,如若生成了个男子,谁能有本事争得过她 “七公主我自会提防,她哪怕不信任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燕雀这段时间跟在凰绯清的身边,大致将其的性格,习惯,以及行事作风摸得准准的了。 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介意亲手送凰绯清祭天。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报不好了,外面突然杀来一伙人,张口闭口要我们放人,大当家我们应该怎么办” 前来汇报的是寨中的军事,也是从前姜国旧部,凭借着他的眼力自然是看出了凰绯月的不凡,那些人肯定是冲着凰绯月来的。 大当家面色凝重,冷沉道,“那小丫头呢” “小丫头和夫人在一起。” 燕雀抿着薄唇,感觉事情渐渐脱离了掌控,他冷静的嘱咐军师。 “你且带着人守住寨门,我这就带着人先离开,他们的目标是那位姑娘,只要我们安全离开,他们便不会生事。”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看还是将人交给他们” 燕雀冷下脸,果断拒绝这个提议,语气愈加冰冷严肃,“爹,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救人的。” 他们来得如此迅速,必然是得到了消息的。 如若那些真是官府,或者太子的人,大可以直接要人,为什么一上门便短兵相见。 这么分析下来,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些人根本不是来救九公主的,是派来杀人灭口的。 “那好,你赶紧带着人从后门离开。” 大当家并不是个愚钝的,纵然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到底是舍不得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梦夫人这边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领着人到了后门口,索性一把推到了燕雀的怀里。 “你们赶紧走,我让两个人护送你们。” “等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凰绯月纳闷儿了,刚才还好好的,外面怎么就打起来了。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走。” 燕雀扣紧她的手腕,拖着凰绯月直径往外走。 凰绯月断断续续的听到有人在叫公主,随即狠狠甩开了他的束缚。 “他们是来找我的对不对,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让他们来找我。” 少女因为跑得太快,气喘吁吁的,整张小脸涨得通红,红唇微张即合,喋喋不休的控诉她的罪行。 “你这个坏蛋,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是故意不让他们来着找我的是不是” 燕雀拧着眉,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 他的沉默无疑让凰绯月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所有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鼻子蓦地酸涩到不行。 没等燕雀出声解释,小公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才不要你管,我要去找太子哥哥,你们都是坏人” 凰绯月抬起手,将泪水往衣服上一抹,随即转身便要跑回寨子的方向。 与此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中埋伏的黑衣人从树林中飞窜出来。 燕雀闪电般的身形移步到凰绯月的身前,那些黑衣人见状纷纷拔出利刃蜂拥而来。 凰绯月吓傻眼了,愣愣的任由燕雀的摆布,看着他干脆利落的干掉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别说哭了,就算是大喘气都不敢。 眼见黑衣人实在是太多了,燕雀寡不敌众 为了凰绯月的安全着想,他勒下一匹黑马,二话不说将人扛到了马背上。 “燕雀,你要做什么” 凰绯月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目的,一边死死抱着马的脖子,那双水汪汪透着惊恐的大眼睛担忧的看着他。 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的都是男人俊美刚毅的容颜。 燕雀抿着唇,二话没说,一掌狠狠拍向了马的屁股,冷声低吼道,“快走,一直走,不要回头。” 大黑马受到了刺激,驮着凰绯月仿佛发了疯起的冲了出去。 凰绯月受到的惊讶程度丝毫不比大黑马逊色,大黑马跑了有多久,她便死死的抱紧马脖子,生怕被摔下马背。 那些黑衣人的数量太多了,就算有燕雀一人抵挡,还是有几个策着马威逼而来。 “你们不要过来,救救命啊” 凰绯月吓得脸色发白,六神无主,眼见黑衣人举起泛着冷光的长剑劈落下来,凰绯月大惊失色,重心不稳被摔下马背。 少女的惨叫声穿透了整片山林,孤军奋战的燕雀心彻底沉了一下。 几乎是瞬间的本能反应,燕雀不顾重伤突破了多重防线,不遗余力的赶往凰绯月尖叫的声源处。 不过,待燕雀赶到的时候,周围的那些黑衣杀人已经被尽数杀灭殆尽,满地都是横七八竖的尸体。 “燕雀,这次你做得很好,还知道保护九公主。” 凰绯清笑意盈盈从一辆黑色的马车下来,白色的罗裙纤尘不染。 不过,手臂上有一处很明显的割伤,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利剑所为。 汇上燕雀诧异的目光,凰绯清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瞳孔中换来的,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蚀骨冰寒。 “保护九公主你是有功,可为什么没有及时向我汇报,你知不知道公主有个闪失,你就算死了也难辞其咎。” 燕雀诚惶诚恐的跪下来,颔首道,“属下知罪,任何惩罚,属下绝无半句怨言。” “皇姐,不要” 刹那间,柔柔弱弱的女音响起,没等燕雀反应过来,一道粉色的倩影从马车上飞溜的窜到了他的跟前。 凰绯月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粉色罗裙,裙摆上的流苏随着微风浮动。 她那张稚嫩如桃花般的娇颜,第一次浮现出坚定,果断,还有些女儿家的害羞。 “七姐姐,你不能惩罚他,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已经被那些坏人给杀了。” 她张开双臂,如同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伤害燕雀。 凰绯清耐心十足的打量这眼前的两个人,唇角似笑非笑的扬起,眸光波澜不惊。 “这才多少天,你们已经熟到这个地步了” 凰绯月:“” “我可是记得,以前我的好皇妹都是连名带姓的叫我的,可不曾如此恭敬的叫我姐姐,看来出宫的这一趟,确实让你有了不少的长进。” 望着她格外璀璨的笑容,凰绯月第一次没有出言呛声,反倒是上前亲昵的抱住了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 “七姐姐,以前是我是我不懂事,你就别取笑我了。” 凰绯月眼睁睁的看着凰绯清为救她才被坏人砍伤了手臂。 她竟不知凰绯清是这么在乎她的。 以前的种种浮现在凰绯月面前,她只觉得羞愧难当,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姐姐的关心和疼爱。 这种感觉,其实还不赖。 第二百章 幕后主使是谁? “七姐姐,我看这里还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凰绯月不希望燕雀被责罚,急吼吼的拉着凰绯清火速上了马车。 凰绯清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并不打算拆穿。而是盯着她瘦了一圈,透着憔悴的小脸,漫不经心的问。 “疯了这么些天也玩够了,知道危险了吧,这次还敢不敢一个人偷溜出来” 额该来的总会来的,凰绯月就知道逃不过。 她撇着小嘴,缴着素白的手指,巴巴的看着凰绯清,问,“皇姐,你会将我送回去吗” “你说呢” 凰绯清生起了逗她的心思,清了清嗓子道,“你可知你离开的这几天,皇宫都快被皇后给掀了,父皇震怒,你宫里一众伺候的人无一幸免,就你的那个贴身宫婢已经被父皇处死了。” “什什么处,处死了”凰绯月面无血色,整个人仿佛被雷狠狠劈了一下。 脑海中那张如花儿一样年轻的生命,因为她的贪玩,就这么没了 她是杀人凶手。 少女呆呆的坐在一旁,不说话,也没有丝毫的反应,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自责和悔恨当中。 凰绯清不再继续吓她,话锋一转,“一个宫女而已,你不必太伤心,父皇这么做也是杀一儆百,只要你回去了,其余的人自然不会有事。” “七姐姐,可我” 不想嫁。 凰绯月上齿咬着下唇,眼睛里透着光,眼圈说红便快速红了一圈,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七姐姐,能不能求求你,先不要送我回去,即便最终还是抗争不了宿命,我也想快快乐乐的度过在尚都最后的日子。” 二皇子与淑徽郡主的婚事已经过去了,紧接着,南疆那边的使者必然会催促公主远嫁。 凰绯月生性是单纯,但是她不傻,不然也不会铤而走险跑出来,想着以此证明自己抗婚的决心。 又或者父皇念及父女之情网开一面,打消她远嫁的念头。 可事与愿违,不管凰绯月怎么任性,这次父皇是铁了心逼她嫁往南疆,凰绯月心中酸涩难平,低垂着眼睑小声的啜泣起来。 凰绯清有这哭笑不得,第一次发觉素日里嚣张跋扈的小丫头,其实远远比表面上的还要敏感和脆弱。 “好了,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也不嫌臊得慌。” 她抬手撩起马车的帘子,随行在侧的曹魏扭过头来询问,“公主,怎么了” “你去把燕雀给我叫过来,我有话问他。”凰绯清浅浅一笑,没有明说问什么,马车内的小丫头却已经红透了脸。 “七姐姐,你叫他过来干什么嘛”凰绯月飞快的抹干了坚强的后盾泪珠,鼓着腮帮子狠狠的瞪向她。 凰绯清弯深了唇角,故作不解,反问,“我不过是叫他过来问点事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不哭了” “七姐姐,我哪儿有。”凰绯月转过脸,发誓再也不理会这个讨人厌的姐姐了。 对马车内情况一无所知的燕雀很快来到马车旁,心情忐忑到了极点,清俊的容颜紧绷着,看上去比平常更冷了。 “公主,您找我。”他看向凰绯清,很快又低下了头,每一个动作恭敬至极,不敢有丝毫的愉悦。 凰绯月原本期待的看向了她,但是没有换来燕雀的主意,撇着嘴不太高兴的坐在一旁生闷气。 他们俩之间微妙的氛围,想笑却没表现得太明显,清咳了两声,认真道,“抓到的活口招供了吗,可有说出幕后主使是谁” 燕雀抿着唇,颔首道,“公主恕罪,那人什么都不肯说,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并且” “并且什么”凰绯清心头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话落音,周围一片寂静,短暂的沉默使得凰绯月都开始不淡定了起来,“七姐姐,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我啊” 她一直生活在深宫里,还是第一次出宫,自认为根本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更何况还是置她于死地的杀手。 凰绯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招惹上这些人,亦或是这些人根本不是不是冲着她来的,是想要借着她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幕后主使的人真正想算计的,很有可能是她的母后和太子哥哥 想到这儿,凰绯月疑惑的汇上凰绯清淡淡疏离的目光,继而还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一个清脆的暴栗落在她光洁的额头。 “哎哟,七姐姐,疼。”少女捂着额头,秀眉皱得老高,粉红色的眼圈 越来越深,几乎快要哭出来。 凰绯清顾左右凶狠瞪向她,威胁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切记不要对外人说,明白” “太子哥哥也算外人”她弱弱的试探道。 “你说呢” 不理会小丫头的茫然,凰绯清冷声嘱咐燕雀,“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必须来赶快处理,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同样的,替我给慕云擎传个信,让他三日之内务必将南蕲那货给我抓回来。” “南蕲跑了”燕雀怔了一下。 他只知道南疆那边的使团一直独来独往,不受尚都国这边保护和管辖,就连安排在的驿站他们也不住,听说前阵子去宣旨的总管太监还被南疆使团的人多殴打成伤。 总而言之,南蕲以及南蕲手下的人都不是安分的主,中途跑得没影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其他的你不需要多问,只需要将我的话传到即可。” 凰绯清话落音,曹魏策马而来,压低了声音凝重道,“公主,太子殿下的人来了。” “来得那么快啊”凰绯清抿了抿唇,自知挡不过去,索性就不挡了,“你去把人带过来回话。” “七姐姐。”凰绯月心提到了嗓子眼,素白的爪子紧紧的揪住她的衣袖。 她拍拍凰绯红的手以示安慰,随即起身下了马车,看着来人穿着的是东宫的侍卫服饰,狭长的雪眸微眯了眯,道,“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第二百零一章 太子的那点小心思 来人命叫郭明,是东宫的一等侍卫,也是太子的亲信之一。 他恭恭敬敬的作揖,不卑不亢的回答,“属下参见七公主,我家主人已经得到了九公主的消息,特命属下前来接应九公主。” “九公主确实与我在一起,有我保护着,不会让她再有半分闪失,你可以回去和太子殿下复命了,就说,本公主自会将人安然无恙的带回去。”凰绯清有条有理的拒绝,态度之坚决,不给半分面子。 郭明皱了皱眉,为难道,“我们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前来,如果没有接到人,我们不好交代。” “呵,听你这意思,是不放心本公主咯”凰绯清目光一凛,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还是说,你们觉得本公主会加害自己的亲妹妹不成” 郭明一噎,诚惶诚恐的跪在凰绯清面前,紧张的咽口水,“公主恕罪,属下不敢,属下绝对没有怀疑公主的意思,只是太子殿下吩咐了,属下不敢违抗” “既然是太子哥哥让你来护送我,那你便回去如实禀报,就说与七姐姐一同回程是我的意思,太子哥哥那么宠我,不会连我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拒绝的。” 马车外发生的事情,凰绯月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太子哥哥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这才亲自派人过来接她。 可是 凰绯月看了看一脸淡漠,却格外胸有成竹的凰绯清,余光不经意间跑向面无表情的燕雀,她的心沉了沉,毅然决然的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她要和七姐姐在一起。 “公主,这”郭明犹豫的看向凰绯月,有些诧异她会选择凰绯清,而不是跟着他走。 九公主什么时候与七公主那么亲密了,她们两个人不是打小不对付吗 凰绯月小脸一沉,叉着腰蛮横娇呵,“郭明,你是不是皮痒想被太子哥哥杖责了,连本公主的话也不听,你是不是要本公主亲自跪下来求你啊,嗯” “额,属下不敢,属下一切听从九公主的安排。”郭明之前没少因为凰绯月任性胡闹被太子责罚,每每响起那些惨痛的经历,屁股就疼,哪里敢得罪这个刁蛮霸道的小公主。 就这样,郭明退了一步,吩咐自己一手下快马赶回东宫报信,而他则带着剩下的侍卫跟随在凰绯清一行人的身后。 直到凰绯清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回到公主府,太子已然在门口等候。 凰绯月愣了愣,眼圈通红一片,“太子哥哥” “太子静静站在了逆光处,一如既往的清俊模样,目光温柔至极,张开双臂任由凰绯月飞扑过来。 月儿,这些天也胡闹够了,也应该跟本宫回去了。” 凰绯月心中感慨万千,猛得扑到哥哥温暖的怀抱中,瞬间哭得泣不成声,“呜呜呜,太子哥哥,月儿好想你,月儿,月儿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哥母后了,呜呜呜” “好了,没事,不哭了,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孩子一样。”他拍拍凰绯月的后背,之前种种的不安,焦急,愤怒,在她哭出来的瞬间消失得荡然全无。 他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从小扔在手心里,生怕她受一点的委屈。 凰绯红这么一哭,感觉整个世界都欠了她。 “呜呜,人家,人家不是想你了嘛。”凰绯月红着脸,特别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水,转而蹦跶到了凰绯清的身边,抱着她那条没有受伤胳膊,亲昵的说。 “太子哥哥,这次多亏了七姐姐,是七姐姐及时出现救了我,为了救我七姐姐还被坏人伤了手臂。” 太子听着凰绯月喋喋不休的说着,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凰绯清受伤的胳膊上,眸光微沉,质疑却稍纵即逝,故作紧张到。 “怎么受伤了,处理了没有,赶紧宣医官过来了看看。” 凰绯清蹙了蹙眉,还没开口解释,太子已然将公主府当做了自己的东宫,先是使唤了医官进进出出为凰绯清诊治。 其次,他又派人前往东宫拿来了库房中保存良久的千年人参,特意交给厨房炖汤伺候凰绯清喝下。 别说这殷勤劲儿凰绯清受宠若惊,光是凰绯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太子哥哥,七姐姐伤的只是手臂而已,你这么大惊小怪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七姐姐伤得有多重呢”凰绯月暗暗吃味,这株人参她求了太子哥哥那么多次都没舍得给她。 可现在,凰绯清不过是伤了手臂,太子哥哥二话不说就把人参贡献了出来。 说好的疼她呢,难道爱会消失吗 “咳咳,凰儿是女孩子,身体受了损以后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必须补补才行。 ” 太子尴尬笑笑,伸手揉了揉凰绯月的脑袋安抚,“好了,回头哥哥给你洗株更好的总行了吧,这种时候就别吃醋了。” 凰绯月撇嘴,做了个鬼脸哼哼,“哪有,略” “月儿放心,太子哥哥肯定是最疼你的,我现在能够享受这样的待遇,还不是托了我们月儿的福。”凰绯清一句话将自己和太子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别以为凰绯清人傻猜不到太子示好的用意,虽说凰泽这次失去了信都侯这一大助力,父皇更是因为凰泽力保下楚芙,还将楚芙抬做自己的正妃,惹得龙颜震怒,凰泽前两天还是人人巴结的亲王,现在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可如若凰泽拉拢到了凰绯清,那就相当于得到了国师的扶持。 太子心心念念着拉拢国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岂能让凰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撬了他的墙角。 只是太子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凰绯清已经与凰泽私底下结盟了。 “呵呵,凰儿这一次找到月儿,并且保护有功,不仅本太子言赏,不日禀明了父皇,只怕父皇赏得更多,我这株人参不过是小小心意而已。”太子非但没有因为凰绯清冰冷的态度生气,反而热情的发出了邀请。 “上次凰儿还说要与本宫比骑射,只待伤好之后,咱们兄弟倒是可以可以比上一比,凰而莫要怯战才好。”太子爽朗大笑。 第二百零二章 自古皇室皆无情 凰绯清微微一笑,同样爽朗应下。 “太子殿下相邀自是不敢推辞,凰儿定当好好养伤,争取快点把胳膊给养好。” “那个,太子哥哥,反正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就别抓我回去了,让我在这里陪七姐姐就几天,好不好” 小丫头一来是玩心大,好不容易离开皇宫那个牢笼,哪里肯乖乖回去。 二来,凰绯清确确实实为了救她而受伤,为此凰绯月找到了留下的借口。 照顾人的事,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可不会做。 可是如果能够每天都能够看到燕雀那张脸,凰绯月勉为其难的做出了决定。 “不行。” 太子想都没想,拉下严肃的脸,冷声训斥凰绯月,“你可知因为你的胡闹任性闯了多大的祸,母后寝食难安,父皇雷霆震怒,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本宫回去。” 凰绯月眼睛里的光瞬间暗淡下来,撇着嘴看向一脸淡然的凰绯清。 好像在说:七姐姐,拜托拜托 凰绯清心领神会,却并不接拿一茬,反而板着脸淡淡开口。 “你这次的行为确实太任性妄为,如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还有可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吗” “我” 凰绯月涨红着脸,想反驳来着,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黑衣人朝她冲过来的狰狞模样。 好吧,确实挺吓人的。 太子随声附和,语气软下了不少,“你且跟着我回去,父皇母后不会责罚你的。” “再说了,你想要留在公主府住几天也不是不可以,等回了宫让父皇母后放心了,我再找机会让母后同意你出来住几天。” 她缩了缩脖子,温温吞吞的小声嗫嚅,“母后会同意” “嗯,她那么疼你,一定会的。” 太子揉揉她的头,很是温柔的安慰凰绯月,那眼神姿态是凰绯清从未见过的,不由得看得有些愣了神。 几曾何时,皇家亲情能够分舍给她一点。 凰绯清默默低垂下眼睑,碧波无痕的一汪秋水,平静,淡泊,没有丝毫的温度和情绪。 不过,脑海中,孤独的凰绯清蓦然回响起前世的光景,心口徒然被什么狠狠重刺了下去,脸色煞白,吓了凰绯月一大跳。 “七姐姐,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疼了,脸色那么难看,我觉得还是请宫里医官吧” 她转身就要冲出去,幸亏被凰绯清给及时拉住了。 凰绯清咳嗽了两声,脸色是很差,精气神倒十分充足,“不用了,我就是有些累,不必那么兴师动众。” 她不过是手臂受伤了,又不是去了半条命,惊动了宫里的人,反倒让元帝和皇后心中生疑,背离了凰绯清一开始的初衷。 太子将凰绯月拉到自己身后,沉声嘱咐,“还是让凰儿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出去。” “可是” 凰绯月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没等达到目的就走了,她不甘心。 太子很不满凰绯月的不听话,温和的神色渐渐被凝重所替代,语气尤为严厉,“月儿,听话,凰儿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要任性。” “好了,你先回宫。” 凰绯清哪里不懂她的小心思,二话不说扬生叫来了燕雀。 看着一屋子满满当当的人,既是公主,还有太子,燕雀抿紧了薄唇,目不斜视的朝着凰绯清行礼,只听清冷的命令声响起。 “九公主马上要回宫了,你一会儿去我的库房,取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带上,并且护送九公主回宫,这是我的命令,不得有误。” 凰绯清下了死命令,送小玩意儿是假的,让燕雀送凰绯月回宫才是重中之重。 燕雀愣在了原地,让他护送 为什么要让他去,难道爹娘整的那一出凰绯清也知道了不成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官大一级压死人,燕雀被主上派往凰绯清的身边,只能对她言听计从。 “是,属下领命。” “啊啊啊啊,七姐姐你也太好了吧”凰绯月抑制不住内心的小雀跃,飞扑上去抱住凰绯清的身体。 没等她来得及好好粘着凰绯清撒撒娇,领子被一只大手毫无感情的提了起来。 凰绯月的笑容骤然僵在了嘴唇,眼巴巴的瞅着太子,嗫嚅,“太子哥哥,你,你轻着点,勒得我脖子疼。” 太子哥哥现在怎么那么暴力,动不动拎她领子,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还那么幼稚。 “你就少淘气一些,凰儿还伤着,必须好好领养,你别胡闹。” 太子不反对凰绯月和凰绯清和好,欠了凰绯月的针对,凰绯清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些,至少不会成为母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现在凰绯月对凰绯清的态度,就如同换了个芯子,太子心思敏感多疑是随了元帝的,很难没有怀疑凰绯清接近凰绯月是不是出于什么目的。 管他到底怎么想,把凰绯月这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给带走了,凰绯清的耳根子都清净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凰绯清微微抬起眼睑,正见曹魏探出半个身子看过来。 二人目光交汇,引得凰绯清哭笑不得。 “你这是做什么,偷偷摸摸的,有什么话就进来说,别到时候被府中的守卫当做贼人给绑了。” “咳咳,太子走了” 曹魏是躲着太子的,生怕被瞧见,所以不敢贸然凑上前来。 凰绯清下了床,随手抓着一件披风落在肩上,倒了一杯茶送往嘴里,抿了一口,神色极为冷淡。 “太子日理万机的,怎么可能会在我这儿多逗留,如若不是为了凰绯月,估计他连我这府上都不会迈进来一步。” 曹魏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一时间五味杂陈,太子的招揽之意已经那么明显了,公主难道看不出来 还是说,凰绯清已经对他生疑,不再相信他了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有事要与我汇报吗” 凰绯清皱了皱眉,看向曹魏的时候多了几丝探究的意味。 她发现曹魏这段时间奇奇怪怪的,时不时找不到人,说起事情来的时候犹犹豫豫的,摆明了就是心里藏事,不宣于口。 曹魏缓回神来,秒变认真汇报道,“公主,宫中已经传来了消息,陛下要将信都侯以及除了凌王妃的所有家眷,通通处死。” 除了楚芙,其余的通通处死 凰绯清困惑了,信都侯通敌卖国证据确凿,满门抄斩的结果不出意料,可单单放过了楚芙,凰绯清既松了一口气,同样的也开始莫名的不安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为了一个女人起冲突 “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凰绯清扫向曹魏,悠悠问了一句之后,她冷笑道,“据我所知,父皇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会放楚芙一条生路,应该和凌王有关吧” 那她就纳闷儿了,凌王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让元帝忌惮。 不对,换一个更为精准的形容词,是利用价值。 凌王再得宠,如今不过就是一个亲王而已,和太子如今在朝堂上的威望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父皇用楚芙来牵制凌王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如若凌王真的有野心觊觎皇位,又岂是能被一个女人所牵制。 “公主所言极是,陛下” 曹魏欲言又止,艰难的开口回答,“信都侯满门不日便会被问斩,陛下钦定的监斩官便是凌王。” 毫无疑问,陛下能够放过楚芙的条件,便是让凰泽亲自斩下信都侯满门。 如此一来,新婚夫妻瞬间变成了血海深仇的的敌人,这不仅仅是元帝为凰泽忤逆他的心意做出的残忍惩罚,如此灭顶的打击对楚芙一个弱女子来说自然就更残忍了。 凌王妃身份亦是她一辈子的牢笼,谁又能与一个灭门的仇人举案齐眉。 表面上的风光,荣辱,与楚芙而言,不过是更为痛苦的煎熬和惩戒。 生者痛仇者快。 不得不说,凰绯清再一次看到了帝王的无情。 她现在甚至格外同情起凰泽来了,从堕落的深渊一直渴望着遥不可及的阳光,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真正主宰自己,主宰他人以及主宰更多的人。 凰绯清越想越觉得头疼,伏案桌前,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雕花的木桌,。 魏摸不清楚她的意思,不敢妄言。 “替我准备马车,我要去凌王府一趟。” 凰绯清幽幽说了一句,并没有得到曹魏的回应,转头看过去,曹魏一脸的难题色,忍不住开口道。 “公主,我知道您和淑徽额,凌王妃的私交甚好,可暗处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我们,东宫那边还明目张胆的抛出了橄榄枝,一旦您的脚踏进了凌王府,东宫那边必然会有有所动作。” 就算凰绯清已经做好了决定帮着凌王对付太子,好歹也要注意一下分寸,如此明目张胆不是给别人竖了靶子吗 还是一个活靶子。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不得不去,也不能不去。” 不在乎曹魏到底能不能理解,凰绯清主意已定,备好了马车之后从公主府的后门悄悄离开。 与此同时,淄暨山明故宫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信都侯通敌叛国,满门抄斩的消息。 慕云擎千里迢迢而来,那张英俊的容颜满是怒火,仗着凌云阁无人伺候,便扯着大嗓门忿忿不平。 “阿景,这一次你要是再包庇那个扫把星,我真就不理你了。 “你一心一意护着她,恨不得对她掏心掏肺,可是她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安分的女子,不对她已经不能用安分来形容了,凰绯清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慕云擎越说越生气,倒了满满的一杯子茶水猛的灌了下去。 眼见元景充耳不闻,不发表任何的想法,慕云擎拿出调查誊抄的信笺,指着上面的白纸黑字说道。 “你自己看看她都干了什么好事,信都侯一百八十余口,除了凌王妃是幸留一命,其余的,无一幸免。” 那可是鲜活的人命啊,在凰绯清的眼中算什么 待宰的牛羊 还是人命如草芥,不值分文 元景一点点的抬起头来,深眸暗淡,墨玉般的眼瞳里泪光闪烁,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心目中的凰绯清并不是这样的,她有野心,也敢于拼搏,敢于冒险。 可无论如何元景都不相信凰绯清会做出残害国之栋梁的事情,那么多条人命,如同飘零的蒲公英,说没就没了 “阿景” 慕云擎咬着牙,很多话说多了,他都厌烦了,最后还是强忍下心中的怒火,语重心长的说。 “我知道你并不相信凰绯清会这么恶毒,情人眼里出西施,只怕她再多的缺点在你看来都是可爱的。” “但你不能因为被她蛊惑了,而丧失可以最基本的善恶分辨的能力,她根本不是你想象的单纯小姑娘,如果不出手制止的话,皇宫会变天。” 慕云擎出身将门,皇室的尔虞我诈他不感兴趣,却不代表他并没有危机感。 信都侯出事之后,太子 顺势收编了其势力,东宫比起从前更加强大。 而凌王暂时的失势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纵观全局,后宫中凌王有兰贵妃做后盾。 在朝堂上,半数以上的朝臣是支持凌王的,为首的便是能与丞相分庭抗礼的闻尚书。 若说从前闻尚书仅仅是支持凌王的话,出了信都侯一事后,二人的同盟必将会被打破,但别忘了闻尚书之子,闻骆冰已经成为了三驸马。 由此可见闻尚书支持凌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朝堂上目前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文臣弄权,武臣自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安分,其他的将军以及统领,多数已经选好了阵营。 只有慕侯爷,也就是慕云擎的爹爹始终是保持中立的,同时必将成为凌王和太子争夺的对象。 说得好听点是香饽饽。 可实际上,太子和凌王两边都讨不到便宜,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慕云擎单单是面对凌王和太子的话,自是没有什么好怕,可凌王或者太子有了凰绯清的帮忙,慕云擎不得不打起了一百二十倍的精神戒备。 “云擎,放心好了,你若顾虑的事是不会发生的事。” 元景一字一顿,清越饿嗓音里含着很明显的肯定,待慕云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到了最初的神态。 他接着补充下去,“清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待最后一次失针之后,我便立马赶回都城。” “你想怎么做,拆穿她,还是继续包庇她”慕云擎问出这句话之后,立马后悔了。 问个什么劲儿,元景的个性他还不清楚吗,让他去“伤害”扫把星,那还不如直接拿刀抹了他的脖子算了。 叹了一口气,慕云擎妥协了,“也罢,只要你出面,扫把星就算再作妖,也会顾及你的感受。” 至于元景和扫把星的感情走向,他才不参合。 第二百零四章 娶你是心甘情愿 “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你们都给本王滚出去,没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随着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一众伺候的奴才婢女纷纷落荒而逃,而瞬间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年轻的男女唯有相望,唯余失望。 楚芙一改往日优雅端庄的模样,身穿着白色的里衣,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攀爬到了窗户上。 “芙儿” 凰泽脸色大变,焦急惊恐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不要再闹了,给本王下来” 楚芙无语望天,心中凄凉,满目皆是了无生趣的绝望,“王爷,放过我,也放过你吧,我死了,于你而言才是真正的解脱,你又何必执着于留着我一条微不足道的贱命” “住口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凰泽漆黑如墨的双瞳渐渐被愤怒的情绪染红,十指收拢握紧成拳,胸中的愤懑和不甘心又丝毫逊色于楚芙 然,生在皇家本就生不由己,如今已是如履薄冰了,他绝不允许自己再踏错一步。 凰泽体恤她一时无法接受灭门的打击,迈着性子,一边出声诱哄,一面不动声色的往她的方向移动。 “芙儿,你听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本王在一日,便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本王会一心一意的待你的。” 看着男人英俊的面容,其深情的眸光,楚芙有过刹那的失神,一时间僵在了原地没有乱动。 生怕楚芙纵身从跳出窗外,凰泽立马大步上前,眼疾手快的将人紧紧搂抱在怀中。 “凰泽,你放开我,放开” 楚芙下意识挣扎起来,雨点般的拳头砸在凰泽的身上,男人充耳不闻,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反倒是将女人抱得更紧了。 他的声音沙哑,用尽了毕生所有的深情,一字一句的安抚道,“你还有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楚芙愤然推开男人,冷声嘲讽,“呵,皇家无情,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你不需要再与我演戏。” 即便是寻常百姓家的男子都尚且三妻四妾,更别说皇家子弟了。 她从前并不是什么善妒之人,自知道要嫁到凌王府的那时起,楚芙便做好了与别人共侍一夫的心理准备。 并不是她可以容忍自己如此卑微,是明知道结果,哪怕日后不受宠,楚芙的身后有整个信都侯府最后强大的依托和后盾,没有了宠爱尚且还有自己的位置。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信都侯府没了。 爹爹,娘亲以及和她有关系的至亲都不在了,说得好听点她是郡主没错。 可说得难听点,如今的她恐怕连一个下人都不如,下人尚且有自己的父母亲人,楚芙却是空有凌王妃的头衔,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不是。 “本王说过了,娶你是心甘情愿,并不是为了什么利益。”凰泽为打消她的顾虑,给她绝对的安全感,并未将一开始的意图表面。 怀中的女人不再挣扎,凰泽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低头看着楚芙苍白,惨兮兮的小脸,眼睛比小兔子还要红,眼神之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和光彩。 男人呼吸一窒,心疼的抚上楚芙的眉眼,长指微微颤抖,“芙儿,乖乖留在我身边,没人可以欺负你” “我一家满门皆丧于奸佞之人的诬陷,你们所为的铁证如山,算什么我根本不相信爹爹会通敌叛国。”她一双美眸赤红,长指深深嵌入男人的血肉之中。 她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子,恨自己在家人陷入危难之中,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更恨帝王的无情。 恨人为权势和欲望所驱使,以至于让他们一家都沦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芙儿,这件事休要再提。”凰泽沉下脸,拉拽着楚芙往里室走,确定周围并没有其他耳目后,这才耐着性子低声叮嘱她。 “王府虽然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没错,但也不缺乏有混进来的耳目,今后你有什么不满可以与我说,在平日里,下人面前还是得谨言慎行,以防被别人抓到把柄。” 凰泽十分严肃,语气之坚定,并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芙儿,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也在怨我,可事到如今我能够做到的,只有保全你不受牵连。” “而且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岳父岳母着想,你的兄弟姐妹都被牵连在内,纵然逃过一劫,他们也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了,可你不一样。”凰泽摁住她的肩膀,逼迫着楚芙与其对视。 他一字一句的发誓,“我需要你相信我,给我点时间,我必 定会让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楚芙直勾勾的看向他坚定的眼眸,上齿咬着下唇,哑声喃喃,“你真的不会丢下我吗” 说着,女人红肿的眼眶,晶莹的泪水哗啦哗啦的流下来,“我现在只剩下你了,如果你” “不会。” 凰泽知道她要说什么,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他扣紧了楚芙的肩膀,再一次掷地有声道,“我不管旁的人如何,这辈子我都会珍惜你,呵护你,宠爱你,我们之间不会有其他人,你亦不要再为了莫须有的事情操心。” “你的意思是不会再娶旁的女子吗”楚芙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 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头亲吻着她的眉眼,再一次柔声安抚,“我和太子不同,情况本就不能再糟糕了,我要娶的人必定是想娶之人,而不是为了所为的权势,便宜。” 曾经他确实想过靠着婚姻拉拢想要的势力,身边亦不缺乏有向他抛出橄榄枝的,凰泽不是圣人,他会动摇,会再三衡量。 只是如今凰泽不屑于去做那些选择。 “好了,现在可以消停会儿了吧,看看你的眼睛都快要哭瞎了,我让人给你冰敷一下。” 说着,凰泽扬声使唤了下人进来,楚芙慌忙躲在他的身后,揪着他的长袍,低声撒娇道,“你,你让他们出去,我不要他们近身伺候。” 她如今的模样那么憔悴,狼狈,被人看了去指不定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第二百零五章 夫妻打情骂俏 新娶的王妃人前端庄优雅,也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像个长不大,还有些小害羞,日常朝着他撒娇的少女。 凰泽勾了勾唇,以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下人的视线,沉声命令道,“把东西都放下,这里有我就好了,你们出去,没有吩咐不能进来打扰。” 蓦的,男人又补充了一句,“本王不喜欢府中之人嚼舌根,亦或是有人敢随意编排王妃,本王绝不轻饶。” “奴才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对对对,就算是有人问起,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一众奴才纷纷点头表忠心,战战兢兢的磕了头,这才迅速退出去,只剩下凰泽和楚芙两个人。 前一刻钟楚芙还吵得不可开交,寻死觅活的,如今冷静下来之后感觉羞愧极了,埋头缩在了被子里说什么都不出来。 太丢人了 “好了,出来擦擦脸,然后我给你冰敷一下眼睛。”凰泽勾唇失笑,伸手扒拉了一下被子。 不扒拉还好,他越是用力扯,躲在被子里的女人越躲得厉害,连声吼他,“我自己来,你走开,别理我,赶紧出去。” “哦,那我把东西放这儿出去了,你有事叫我。” 只听男人的话落音之后,脚步声似乎也越来越远。 被子里的蜗牛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了外头没人,这才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脑袋出来。 谁曾想她的脑袋刚露出来,一只大手突然窜到她的眼前。 楚芙愣了半秒,紧接着男人趁着这个空挡掀开了被子,长臂微微舒展将人往怀里一带。 楚芙红唇微张叫骂,红唇已被什么东西给含住。 “呜呜呜” 她奋力捶打着男人的肩膀,鼻尖皆是凰泽身上淡淡的檀香。 他吻得很凶,像是故意发泄什么情绪似的。 楚芙不过是个刚出阁的纯情小菜鸡,哪里抵抗得了男人如此霸道的攻势。 楚芙一开始因为羞愤而挣扎,慢慢的,便不由自主的沉溺在男人温柔的亲吻之中了。 好一会儿之后,唇分,男人节骨分明的指抵在楚芙妖冶的红唇上。 看着她迷离乖巧,任人采摘的模样,凰泽的眸色逐渐加深,就连声线也哑了几分。 “今晚不许把我拒之门外了,让下人知道了,本王的脸面置于何地,嗯” “唔我我身子还没干净,你回来又能如何” 楚芙咬了咬唇,想起这几天将他撵去了书房睡,怕凰泽翻旧账收拾她,楚芙心有余悸,改口哼哼。 “王爷若是难受得紧,府中自是不缺美貌的侍婢,王爷喜欢哪个便可以招哪个侍寝” “王妃当真舍得让本王去碰其他女人,嗯” 啊这 楚芙明媚的小脸迅速垮了下来,红肿的眼睛巴巴的瞅着某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红唇动了动,还是没能将话说出口。 她闷闷的转过来了身,咬着贝齿负气道,“王爷做什么事又岂是我能左右的,这种事王爷自己决定就好,不必与我说。” 她才不想听。 “呵呵呵,小醋坛子。” 凰泽低声笑出来,俊美无俦的容颜漂浮着淡淡的暖意,重新将人给拽到了怀里。 不给楚芙抗拒的机会,男人认认真真的拧了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楚芙那张精致秀美的脸,没有说话,那目光却极为温柔宠溺。 楚芙本就爱慕这男人好看的皮囊,不知不觉就被凰泽给蛊惑了,任由为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 随即,凰泽任劳任怨的拿来了冰敷的帕子,轻轻的覆在楚芙红肿的眼睛上。 “感觉怎么养,如果还不能好转,我给你叫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这样就挺好的了。”她慌忙抓住男人的大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这时候,楚芙突然说了一句冷静的话。 “王爷,这里并没有其他人,你和我说一句实话,陷害爹爹的人,到底是不是太子。” 凰泽心头一窒,抿着唇并未言语,朝堂上的事情他不愿意与楚芙多说,但事关她的亲人,他有些犹豫。 “王爷。” 楚芙的手揭下眼睛上的冰手帕,空洞的美眸渐渐有了别样的光彩,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再一次质问,“到底是不是太子” 凰泽拥着她娇小柔弱的身子,正打算开口回应,门外传来了蕨衣淡漠的嗓音。 “王爷,七公主来了,说是想探望王妃 。” “凰儿来了” 楚芙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心想凰绯清定是知道了他们的家事,所以担心她过来看看。 凰泽心知她朋友少,好在凰绯清和她年纪相仿,楚芙也喜欢他这个妹妹,只要楚芙开了口,他是不反对让凰绯清与她说说话。 如此一来,楚芙有人陪了,他也好腾出空来处理手头上的公事。 “王爷,凰儿来都来了,你就让我们见见吧,我保证再也不折腾了,更不会轻言伤害自己。” 女人在他面前再三保证,精神状态比起之前确实好了不少,凰泽这才点头应允。 “蕨衣,让七公主到正厅静候,王妃一会儿就到。” 另一方面,凰绯清进了凌王府的门,感受到气氛并不是很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在正厅喝了一会儿茶,果然就看到楚芙在侍女的掺扶下走了出来,凰绯清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忍不住担忧。 “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凰绯清粉唇紧抿,心中情绪复杂万千。 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不过楚芙于她而言是个不忍心的存在。 楚芙挥了挥手,遣退了侍女,随即朝着凰绯清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已经没事了,就食欲不太好,你别担心。” “皇兄是怎么照顾你的,请大夫看过了吗” 凰绯清依旧放心不下,扭头冷声嘱咐燕雀,“你去,找个大夫过来,此事低调一些,不要让人发觉。” 燕雀颔首,“是,公主,属下马上去办。” “凰儿,真的不用,不妨事,我就是自己不想吃而已,王爷特意吩咐了厨房为我改善饭食,已经有所好转了,多养养几天就好。” 凰绯清松下一口气,不再勉强,抓紧了她的手一阵宽慰,“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事已至此,还请节哀顺变。” 第二百零六章 冤有头债有主 蓦的被人再一次戳痛伤口,楚芙苍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不太自然。 她下意识低垂眼睑,下唇微微上扬苦涩的笑容掩饰内心真正的情绪,“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样,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 楚芙想清楚了,为人子女如若是不能手刃仇人,那她留着这条命有什么意义。 王爷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能够在如此危险的局势中将她保护下来,承受了多少非议,以及元帝的失望,猜忌。 无论如何她都要快速振作起来。 “嫂嫂,你也别多想了,如今是得好好的养好身体,早日替皇兄诞下子嗣。”凰绯清太清楚皇室中的斗争有多残酷,先不说凰泽到底对楚芙存了几分真心,如今信都侯府已经不在了,楚芙想要快速站稳脚跟,必须早日生下子嗣。 二来,兰贵妃那边不会太苛责楚芙。 楚芙声音哽咽:“凰儿,如今树倒猢狲散,能够真心待我的只有你了。” 如若不是真心相待的人,必不会在此刻不顾旁人的闲言碎语前来看望,更不会与她说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嫂嫂,我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希望你能够明白,只有自己不断的强大起来,别人才不会欺负你,想要报仇必须得静待时机。”凰绯清目光清冷,话中有话,她可以肯定凰泽并不想将楚芙牵扯进来,不过有很多事并不是凰泽能够控制的。 她要的就是楚芙成为那个不可控制的因素。 “凰儿,我且问你一句,信都侯府出事,是不是与东宫有关。” 凰绯清看着她并未说话,端起桌面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楚芙见状,心凉了大半截,以为凰绯清也不肯告诉她,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凰儿就当我求你了,我真的想知道,不然在接下来的日子,我必然无法寝食难安,每每午夜梦回,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爹娘惨死的画面,我” “嫂嫂你先起来,可别这样,我受不起。” 凰绯清连忙将人扶起来,长叹一口气,欲言又止无奈道,“此事牵连甚广,府中人多眼杂的,我本不愿多说,不过。” 她顺势看向四周,似乎是确定了四下无人,这才凑近了楚,附耳沉声,“东宫一直找机会打压皇兄,信都侯府一事虽说没有明确的正确证明与东宫有关,不过皇兄失去了信都侯府的支持,受益的自然非东宫莫属。” 这句话凰绯清说得恰到好处。 纵然不是东宫动的手,必然也是东宫授意,冤有头债有主,可不得将这笔血海深仇算在东宫头上嘛。 楚芙心中本就有了怀疑,自听了凰绯清一席话,断定了东宫就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元凶。 她缓了缓神色,很是感激的握住凰绯清的手,“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你们放心,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尽量不给王爷再增添麻烦。” “王妃,有情况了。” 门外,原信都侯府伺候楚芙的老嬷嬷行色匆匆的过来禀报,看见凰绯清在场便没有直接明说。 楚芙脸色变了变,沉声道,“无妨,有什么话直说。” 老嬷嬷犹豫了片刻,看了凰绯清两眼,这才走近了开口,“王妃,太子妃有喜了。” “又有了”楚芙说不吃惊是假的。 东宫姬妾众多,光是侧妃就有两个,只听说太子妃早些年得了一个郡主便伤了身子恐难再有孕。 如今这么快就又怀上了,还真是命好。 凰绯清察言观色,冷不防的说了一句,“太子妃这次如若生了个男孩儿,只怕皇后会更得意,届时,父皇对太子的第一个嫡出,自然是更加宠爱,对皇兄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哼,她要是真能生得下来。” 那也算是她的本事。 楚芙收敛了眸中冰冷的杀意,扯了扯唇角笑道,“凰儿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在府中用了膳在走吧,估摸着王爷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兄妹也可以好好说说话。” “好,那我就不客气”凰绯清笑笑不再说话。 晚间,凰泽风尘仆仆的回到府中,三个人气氛融洽的用过了晚膳,稍后凰绯清入了凰泽的书房,二人交谈良久。 这一路上,燕雀始终黑着脸,那副表情就好比凰绯清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凰绯清心情不错,瞅着他那张臭脸,忍俊不禁调侃。 “怎么,没有让你留在九公主身边伺候,所以与本公主生气了” 燕雀怔了一下,狠狠瞪向凰绯清,“属下没有。” “嗯哼,没有生气,还是不想嫁去九公主身边”凰绯清唇角弯深了几分,眸中的狡黠更浓郁了。 “你不要和我岔开话题,有什么事早在书房单独谈那么久,公主怕不是忘了我家主上还在淄暨山休养。” 她一边撩拨着主上,勾得主上三迷五道的,甚至于为了她剜出心头血眼睛都不眨。 可这个女人,背着主上与不同的的男人勾三搭四。 平日里和曹魏等人不清不楚也就算了,如今连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都不放过。 简直是不知羞耻。 凰绯清挑了挑眉,勾唇笑,道,“小燕雀,你怕不是对本公主的品味为什么误解啊。” 她放着国师大人那样的珠玉在前,旁的什么男子又如何能够入得了她的眼。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主上能够受你蒙蔽,可我不会。” 燕雀从小侍奉元景左右,要不是 想到从前发生的一些变故,燕雀心中五味杂陈,抿紧了绯薄的唇。 抬眼扫向凰绯清的同时,他饱含着腾腾杀气的语气警告,“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背叛主上,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放下狠话后,燕雀如同一个受了气的傲娇小孩儿,头也不回的往马厩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凰绯清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额她刚刚是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狼狗给威胁了 凰绯清觉得有些好笑,燕雀不会觉得她与凰泽秘密交谈了那么久是有什么私情吧 拜托,就算是凰泽有那个心思,她也没有乱的癖好好吧,现在的破小孩儿一个个思想怎能如此龌龊不堪。 第二百零七章 纯妃白琼 看着公主府院中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一股久违的暖意熨帖着她那颗冰冷的心。 如果不是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大事,凰绯清真想抛下一切的烦恼,什么都不管,只想窝在这一隅之地。 哪怕是粗茶淡饭,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生,凰绯清也是觉得极好。 凰绯清被自己突然闪现出的美好幻想吓到了,大仇未报,她如何能心安理得的逍遥快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时,房间之内的烛光漂浮闪动凰绯清察觉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的气息,来人不止一个,不过她并未感觉到杀意。 深夜有贵客造访,凰绯清自然是睡不下了,连忙穿好了衣服。 腰带还没有系好,便听到一个熟悉透着愉悦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凰儿。” 这声音 凰绯清先是浑身一颤,随即欣喜的猛转过了身,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貌美优雅的女人朝着她张开了手臂。 这一刹那,凰绯清久违的复杂情绪如同泉涌般卷上心头。 “母后”凰绯清沙哑的呢喃着,半是激动,半矜持的跑到她的跟前。 她很想如孩童一般飞扑到母后的怀中,可两世的记忆在脑海中交叠,凰绯清抑制住了狂喜,矜持的抓住她的手臂询问。 “母后您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找我,万一被人发现了如何是好” 美妇名叫白琼,是曾经元帝盛宠一时的纯妃,也是南疆喀什部圣族的圣女。 自那一次东宫走水之后,凰绯清采用了金蝉脱壳之际,秘密将白琼送出了宫。 只因白琼当时身重剧毒,为了保命,凰绯清不得不想尽办法为其解毒,最后甚至冒险前往护国寺,引出了曾经跟随白琼的旧部。 “怎么,看到母后你不高兴吗”白琼没能等到凰绯清的拥抱,有些失望的抽回了手,只当是她长大了比较害羞。 凰绯清眸光微闪,努力让自己饿声音不那么哽咽,“高兴是高兴,就怕舟车劳顿,你的身体吃不消。” 女人听了,很是愉悦的笑起来,“你放心,我的余毒都解了,已无大碍。” 如今看着白琼面色红润,气息平稳,应该是恢复了七八成。 凰绯清这才稍微松下一口气,道,“就算已无大碍,你也不能乱跑,皇城脚下,万一让父皇发现了你,我们可是欺君之罪。” “你别那么大惊小怪,你父皇如今有宠爱的明妃陪伴在身侧,已经不会记得我了。” 说起这话的时候,白琼眸中涌现的情绪倒不是落寞,自有一丝丝释然后的沧桑之感而已。 她率先缓回了神来,拉着凰绯清坐在床榻一侧,借着明亮的烛光,凰绯清绝丽的容颜深深烙印在她清澈灵动的眼眸中。 白琼拍着她的手,目光温柔缱绻,暖声感慨,“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凰绯清不自然的错开她灼热的目光,手心不由自主的冒冷汗。 她在紧张。 前世因为她的任性妄为,以至于让母妃惨死,就连最后一面她都没有见到。 如今母妃真真实实的坐在自己的身边,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着她,陪她说话,凰绯清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感。 “凰儿,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如果可以,你就跟着母妃离开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母妃,回不去了。” 凰绯清冷声打断了白琼的话,一双冰冷深邃的眼眸平静得吓人。 她的手挣脱出来,自动忽略了白琼脸上震惊,纠结以及担心的神色,继续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母妃放心吧,很快我就能结束现在的一切,届时我会让你堂堂正正的回到南疆,同时,也必将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但凡是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凰儿,你听我说,并没有人伤害我,是我”白琼慌了,想要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话和盘托出。 可是凰绯清并没有给她机会,冷声打断了她,“好了母妃,凰儿做什么都有分寸,你不必担心,倒是你的行踪现在还不能暴露,得赶紧离开。” 门外守着的应该就是护送白琼的人,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来,目前应该还是安全的。 可凰绯清不愿意让她冒险,再次冷沉的叮嘱,“都城现在不太平,我的公主府周围也被人监视了,一切小心行事,不然只怕计划还没有提前,就已经功亏一篑。” 白琼叹了一口气,妥协了,“好,我马上就走。” “ 不过,有个东西我得交给你,这也是我冒险来此的原因。” 说着,白琼拍了拍手,一直在门外守着南疆死侍将一个包裹递交到了白琼的手中。 看着那么大一个黑色的包裹,凰绯清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母妃,这是” “你不是让我找一种叫梦魂草的东西吗”白琼利落的解开了包裹,包裹里赫然是满满一小箱的干草。 “难道这就是” 凰绯清心头一跳,忍不住伸手去摸,不料被白琼冷下脸大声呵斥,“不要碰” 她抢先一步拍掉凰绯清往里探的爪子,随即快速扣上了箱子,冷声正色道,“这不是梦魂草,但是功效和梦魂草差不多,如果入药的话,效果应该也会相差无几。” “不过,这味药和梦魂草最大的不同的是,它的毒性是青灵蛇的数百倍,别说入药了,只要是碰上一碰,都会被毒素快速侵入皮肤,渗入血液,一旦毒气攻心神仙难救。” 白琼一字一句的警告,“中了此毒,无药可救。” 凰绯清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追问,“那我如何拿它入药,在此期间,母妃你了解它入药后的情况吗” 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之类的 白琼抿了抿唇,很难得看到从凰绯清脸上流露出此等焦急的神色。 她不着急回答凰绯清,而是耐着性子反问道,“你要这味药,是不是想要救国师大人” 凰绯清心口一窒,在旁人面前她尚可以伪装真实的情绪,可白琼对她的一举一动再了解不过,她没有想过隐瞒白琼,但现在绝对不是坦白的最佳时间。 她犹豫了,白琼见状勃然大怒,“凰绯清,你给我跪下” 第二百零八章 收买人心 一声严厉的呵斥之下,凰绯清乖巧的跪在白琼面前,低着头听训,“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国师是什么人,她是你能够招惹的吗” “母妃,你从前可从不插手我的私事的。”凰绯清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不过就是一个男人的而已。 白琼冷静了,片刻,态度很冷,语气果决,“无论如何,我都不回头同意你救他。” 说着,,白琼命人将整箱的干药草给收拾起来,凰绯清见状伸手去夺,“母妃,我我一定得救他。” 不理会白琼震惊,无奈的目光,凰绯清将整箱干药草藏于身后,毅然决然的说,“他的病能不能治好尚且还不好说,母妃何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过不去。” “你”白琼气噎,所有情绪翻涌堵在胸口,上也上不去,顺也顺不下来。 在她的记忆之中凰绯清是格外的听话,懂事,孝顺,几乎从没有忤逆过她的任何话,可今天凰绯清为了一个男人和她呛声,着实寒了白琼的心。 白琼扶着桌子的边缘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妃,儿臣做任何事都有分寸,你不必替我担心,一个男人而已,你又何必为了此事气坏了身体。”凰绯清默默蹲在白琼的腿边,不想和她吵,态度和语气都不由得软下了几分。 白琼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叹气道,“你还小,还不明白到底什么是爱,他不是你的良人。” “母妃,眼下男人与我而言,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不会影响大局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同样的,元景的命也必将是她的,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将他带走。 哪怕是阎王爷都没有那个资格。 白琼看她这副模样已经是打定了主意,骨子里的冷傲,简直和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罢了。”白琼伸手抚摸着她乌黑亮丽的秀发,冰冷的眸光从一开始的恼火,渐渐恢复到了最初温柔平和的模样。 她耐心且谨慎的叮嘱凰绯清,“眼下行事你必须格外的谨慎,凌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已经派人调查你了。” “什么”凰绯清心漏了半拍,她可从未发现凰泽流露出半点的怀疑。 难道说,凰泽是表面敷衍降低她的戒备心,实际上是想要争取到足够的时刻调查她,他是一开始就没有信任她,还是她在处理信都侯的事情上露出了什么马脚。 凰绯清在担心什么白琼一清二楚,安慰她道,“你放心,凰泽派去调查你的人已经被我收买了,他不会多说半个字。” “母后”凰绯清嘴角自然而然上扬了几分,露出少有的小女儿家的娇羞。 “好了,你就别撒娇了,跟个孩子似的,怎么说都是做大事的人了。”摸摸她的脑袋,白琼没有过多的时间逗留,尽可能的长话短说,“接下来你得想方设法获得你父皇的信任和宠爱,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太子成不了什么气候,倒是凰泽” “凰泽这边我已经有了对策,以前他确实是没什么弱点,不过现在嘛” 凰绯清一想到楚芙那张天真单纯的脸,心中的愉悦逐渐扩散开来,她不打算和白琼透露太多,叮咛了两句之后,目送着白琼在南疆死侍的护送下隐入于浓浓夜色之中。 送走了白琼,凰绯清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起身换了一套夜行衣悄悄从公主府的后门偷偷溜到后山。 不多时,同样是一袭夜行衣的男子,戴着黑色的斗篷,大半张脸用黑色的面巾遮住了,不过凰绯清还是第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孟学士这么晚了邀本公主一叙,若是被旁人见了,保不定会传出本公主与东宫勾结的罪名来,孟学士此举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清冷的女音肆无忌惮的揶揄来人,这一句句话可是把孟桓吓得心肝儿发颤。 “呵呵呵,七殿下就不要取笑小人了,如果没有殿下的赏识,小人也不可能从一个小小的客卿一步步高升到学士的位置,能够享受朝廷的俸禄不说,如今小人还能成为太子殿下的心腹,七殿下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啊。” 孟桓一张口娓娓道来的马皮虽然表演痕迹过重,不过凰绯清听着确实十分舒服,笑容也渐渐扩大了几分,耐心揶揄他。 “孟大人既知道本公主的再造之恩,那这次有什么好消息汇报。”她将孟桓安插在东宫,可不仅仅是让他升官发财那么简单,作为交换条件,孟桓必须将太子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她。 孟桓笑笑,殷勤狗腿的从怀中摸出了一本小册子递上。 “这是”凰绯清眯了眯 雪眸,心中有了一丝猜测,不过并没有直宣于口。 孟桓最擅长察言观色,喜欢周旋于形形色色的人之中溜须拍马是没错,不过更多的,他是个聪明且识时务的家伙。 “殿下聪慧,这本小册子是干什么用的,相信不用看也猜得出来,您之前吩咐我暗中整理太子党羽中陛下尚且忌惮的朝臣,小人花了些手段,摘去了一些惹不起亦或是对计划无用的人,剩下的人可都在名单之上了。” 果然,凰绯清打开侧子大致扫了一眼,有不少名字是她眼熟的,还有一些是她从来没见过,甚至是从未想过这些人会是太子一党。 看来孟桓这次确实是下了心思了,藏得那么深的人都能在短短时间之内挖出来,凰绯清十分欣慰,“此事做得甚好,你放心,本公主承诺与你的,必不会少。” “嘿嘿,多谢公主殿下。” 孟桓一听大喜,眼珠子转了转,顺势腆着脸央求,“殿下,小人在东宫待的也挺久了,如果可以的话” “你想离开”凰绯清扬了扬眉,哪怕他没把话说完,就这点小心思也瞒不过凰绯清。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孟桓也不再含糊其辞,“此事结束,太子殿下必然会怀疑到小人身上,东宫小人肯定是不能继续待了,殿下也得体恤体恤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这条命还得继续留着为殿下继续效力不是吗” 第二百零九章 这个杀手有点东西 “其实你可以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打消太子对你的怀疑不是吗”凰绯清调笑。 孟桓脸上的笑容尽失,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殿下,您,您别玩儿我了,小人胆子小,可经不住您吓唬。” “我没吓唬你啊,在本公主的心目中你可是再聪明不过的人,对你还是挺有信心的,希望你能够继续留在东宫为我效力呢。” 凰绯清话里调侃的意味很浓,更多的其实也是对能孟桓的信任和夸奖。 但是孟桓他不需要啊,就差没挤出两行泪痛哭,“殿下,我的好殿下,您真的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小人纵有七窍玲珑心,那也架不住皇权威压不是吗” 叹了一口气,孟桓打算孤注一掷,埋藏在内心还没来得及直宣于口的秘密也说出口了。 “殿下,小人还打探到了一个有关于太子妃的秘密,只要殿下肯在陛下面前将我调离东宫,小人愿意告诉殿下,只告诉殿下,这个秘密绝对能够在扳倒太子的事情上起到推波助澜的效果。” 凰绯清嗅到了一丝八卦,月夜下,那双澄明深邃的双眸晶莹透着诡异的亮光,“你是在威胁我” “没有没有,小人怎么感呢”孟桓话锋一转,腆着脸凑到凰绯清面前讨好,“小人是真心跟随殿下的,绝对不敢有半分背叛的心思,看在小人忠心耿耿的份儿上” 凰绯清不厌其烦的摆了摆手,沉声道,“你的情况我会酌情处理,这样总行了吧,有什么话赶紧说。” 说完了她还得回去睡觉,才没时间和他在这里浪费口舌,净说一些没营养的话。 就这样,孟桓一股脑的把太子妃的秘密和盘托出,凰绯清先是一惊,不过越是听到最后,倒也不觉得为奇了。 “此事我知晓了,你回去吧,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你且一切照旧,且不能露出半点马脚,更不能让太子有所怀疑。” 孟桓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认真颔首道,“小人明白。” “嗯,去吧,注意避开周围的耳目。”凰绯清冷不防多叮嘱一句,除了公主府四周,相信东宫附近也少不了凰泽的人,她可不想躲过了太子的眼睛,反倒是落到了凰泽的手中,那她就太得不偿失了。 与孟桓分开之后,凰绯清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不过回去的路上经过一片葱郁的翠竹林,四周一片寂静,风声沙沙作响,漆黑中隐隐透着股强劲冷冽的杀气。 凰绯清身为习武之人,如此强大的压迫感顿然让她心铃作响,冷锐的眸光环顾四周,讽刺道,“阁下来都来了,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难不成还怕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话落音,一种杀伐果决的强大气场,让人望而生畏,凰绯清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心理准备,可她太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对方还没有真正出手,她已经被这股绝对强横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 该死,谁会下那么大的血本请了此等高手来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凰绯清咬着牙冷声质问来人。 顷刻间,一道蓝色的光影飞闪而过,凰绯清心中大骇,身影如鬼魅般的瞬间移动,的躲是躲开了来人的剑气,可胳膊同样被狠狠割开了一道口子。 一时间,凰绯清深黑色的夜行衣被温热的血液染透,上齿咬着下唇,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隐隐发白。 “有本事你就给我出来,藏头露尾,卑鄙无耻”她吞咽不下这口气,发誓要将暗处那个阴险的家伙碎尸万段。 这时候,一直隐藏于暗中的人有了动作,未见其人,凰绯清却能感受到四周的翠竹有了丝丝的异动。 只等凰绯清反应过来,随着四周翠竹爆开,数百根锋锐的竹尖以凰绯清为中心席卷而来。 而凰绯清这时候也才看清楚一道墨蓝色的身影在竹林后飞窜出来。 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脸很生,凰绯清压根不认识这号人。 以绝对内力的优势,凰绯清轻而易举震碎了翠竹的攻击,看向来人那双深邃冷锐的眼眸眯起,“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她可以肯定,不管是凰泽还是太子身边都没有这个号人,他们也绝对清不到这样的高手。 更重要的是凰绯清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邪气,这绝对不是尚都人身上会有的。 凰绯清皱起了眉,冷声质问,“你是南疆来的” “从哪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机会知道了。” 我去,这口气这么大,当真以为自己真的就胜券在握了 凰绯清自重生以来还没遇到过如此狂妄之人, 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呵,想要我的命,那就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罢,凰绯清眼神徒然冷冽,周身散开了恐怖的杀气,微握的手掌猛然张开,浑厚的内力在掌间凝聚,趁着男人还没主动发起进攻,凰绯清先发制人。 疾风吹来,男人轻而易举的接下凰绯清的一掌,身子猝不及防的倒退了好几步,但是浑身并没有受到半点的创伤。 紧接着,男人诡异的身形走位,配合着凛冽的剑招朝着凰绯清出手了。 凰绯清目光一凛,正准备闪躲,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那人紧紧扣住。 与此同时,正准备发动攻击的杀手竟然停止了攻击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神色中,似乎多了一丝惊诧。 “你怎么来了”待凰绯清看清楚来人,只觉得有那么一瞬的不真实。 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只要凰绯清轻轻的呼吸,便能够轻而易举的嗅到来自男人身上淡淡的清竹香。 这股熟悉的味道她再清楚不过了,可不就是她的国师大人嘛。 他以身将凰绯清呈保护的姿态护在身后,一袭雪色长袍,面料如水,衣袂连翩,纤尘不染,墨色的长发用白玉发簪轻轻挽起,自是一番风流雅致的韵味。 人还是曾经的人,可他执着长剑挡在凰绯清身前。 这一刻,元景身上的气势已经完全变了。 第二百一十章 你难道不想我吗? “阿景,你小心点,来人很是厉害。” 凰绯清手握着软剑严阵以待,小声叮嘱着护在身前的男人,她不清楚元景到底恢复了多少,心提到了嗓子眼。 “无妨,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凰绯清眯着眼眸,顺着他的视线扫去,站在百米开外盛气凌人的杀手竟然默默的收起了长剑。 她一怔,那货这是放弃进攻了 “主上,你别逼我对你动手。”男人声音沙哑,低沉,透着股机械式特有的沧桑,不过听着他的语气,似乎对元景出乎意料的恭敬。 不等凰绯清来得及细想,眼前俊美洒脱的男人,凉薄的唇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你也可以对我动手,想杀她,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他风云轻淡的看着元景,脸色阴沉,“属下上奉命前来,主上应该明白就算你护得了她意识,也没办法护得了她一世” “你给我闭嘴,说谁不得好死呢”凰绯清气不打一处来,在被全面压制的时候她都没发这么大的火,可这混蛋会不会说话,明目张胆的诅咒元景说什么都忍不了。 她手执长剑对准男人的方向,“我们现在二对一,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有本事就再来三百回合,别以为本公主就怕了你” “别胡闹,退下。”元景推开她的剑,向前迈了一步,“这是我与你们的恩怨,不必将旁人牵扯进来。” 对方没有再开口,许是认真思衬元景的话,凰绯清还以为他会孤注一掷大打出手,可那家伙很明显是忌惮元景的身份,二话不说隐身帮于苍茫的夜色之中。 凰绯清嘴边微微抽搐着,傻了眼喃喃,“就这样走了要不要那么怂。” “你还好意思说,大晚上的跑出来做什么,不知道暗处数不清的眼睛盯着你,稍有不慎便会着了人家的道,我和你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元景一改往日温柔儒雅的姿态,一开口就把凰绯清骂得个狗血淋头,浑然不觉他此刻的这幅样子像极了爱操心的老父亲。 凰绯清噗嗤一笑,眉眼弯弯的,“阿景,你是在担心我啊” 嘿嘿,她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可爱了,温柔的时候可爱得紧,生气的时候还是该死的勾人。 “你别自作多情,我才没有关心你。”男人面无表情的否认,气已经气得半死了。 “哦,没有想我啊”少女叹了口气,字里行间透着股失望。 元景如鲠在喉,懊恼一时失言,犹豫着要不要多补充一句什么,少女手中的软剑已经放回到了腰上。 紧接着,元景目不转睛的看着凰绯清朝着他走来,他的心一紧,不自然道,“你,你想干嘛” “我还能干嘛,当然是想亲近亲近你咯。” 软弱无骨的娇躯自然而然的往男人的身上靠,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清竹香,凰绯清只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带清冷的声线也不觉软糯了几分,“阿景,我想你了,你真的没有想我吗” 她不信。 “你,你先松开,男女授受不亲,让人看见了不好。”元景浑身紧绷,体内气血不受控制的翻涌着,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将粘在身上的女人给推开。 受不了凰绯清这种赤果果的灼热目光,元景抢先一步开口,“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阿景你倒是想好了说,如若是回梨园海棠,保不齐第二天早上,你回都城的消息就不传到父皇耳中的,可一旦你跟着我回公主府,今晚” 凰绯清娇笑着,欲言又止,一双柔夷覆在他的胸口,似有似无的抚摸着。 “公主府可没有给国师大人准备房间,如若国师应允,今晚便留宿在本公主房中吧。” 元景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俊美白皙的容颜涨得通红,“你怎么还是这幅德行,说过多少次了,非礼勿言,我不在的时候你对旁的人也如此口无遮拦” 虽说元景了解凰绯清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可每一次见面凰绯清都得说一些话来刺激他, 元景也不知怎么的,只要一想起自己不在的日子有人给凰绯清献殷勤,他心里便很不高兴。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提也提不上去,顺也顺不下来。 “呵呵,我突然闻到了一阵醋味儿。” 凰绯清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似笑非笑的看他,非要亲耳听他将话说出来,“国师大人回哪儿啊,回你的梨园海棠,还是我的公主府” 元景咬了咬牙,骑虎难下,“公主府” 果然,回 到公主府之后,元景还真的被凰绯清领进了房间,她自然是没事人一样拿着衣服沐浴去了,可是苦了从小到大便习惯了循规蹈矩的人。 听着屏风后哗啦啦的水声,面红耳赤的念了好几遍静心咒方才平复抚平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半盏茶的功夫后,凰绯清一身清爽的走出来,忽明忽暗的烛火倒映在她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上,元景不觉有些看傻眼。 “那个我有事要与你说。”他匆忙别过脸,掩着唇来缓解此刻的尴尬。 “好啊,你说,我听着。” 银色月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倾洒在偌大的雕花木床上,元景就坐在凰绯清身旁,高大颀长的身影为其笼罩了一片阴影,好似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 “咳,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虽然很多人与我说了很多所谓的真相,倒是我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凰绯清歪着脑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目光缱绻,“阿景是想听什么呢” “你想告诉我什么”男人反问。 凰绯清透过他那双深邃澄明的眼眸,心中平静,宠辱不惊的弯起一抹浅笑。 “阿景,其实打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想过骗你的,你那么聪明,应该清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道理,你不是承诺过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野心勃勃的女人 元景怔了一下,眸色眼瞳锐利,悠悠反问,“你所谓的成大事,难道就要滥杀无辜”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他所认识的凰绯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可怕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心太狠,手段太过残忍,甚至不达目的不择手段,觉得看错了人,后悔喜欢我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了” 元景皱眉愣了半晌,随后心脏骤然收紧,抿着唇反驳,“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是就是,不是便不是,你与我说我都会去判断,理解,你何必要如此生气。” 他从未觉得凰绯清是心狠手辣之人,纵然身处皇室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元景依然坚信拥有像凰绯清这样双眸明澈的女子,绝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 尽管很多时候凰绯清口是心非,并不愿意将自己善良的一面表现出来。 不过元景就是知道,这或许也是元景觉得这个女人的可爱之处。 “呵,阿景啊阿景,你说说你这么好,还有真让我心动不已。”凰绯清神色变了变,带着诱哄般的语气在他耳畔呢喃。 “我其实生气的并不是你怀疑我,而是明明想我想得紧,却又不肯承认。” 凰绯清的手指垂落在男人的胸口,一寸又一寸的抚摸着,漫不经心划着圈圈,温柔缱绻的低喃,“只要你说,我便什么都依着你,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滥杀无辜,好不好嘛” 元景如鲠在喉,声音沙哑,“是。” “是什么”女人不依不饶。 “我是想你了。”元景也不再否认,早已确定了心意,说了出来他顿感浑身轻松,连带看着怀中乖巧如猫咪的少女,目光都柔下了几分。 不过柔情蜜意了片刻,元景不忘抓住了她刚才的话,再一次确认,“你真的能够答应我不再乱来” 信都侯一事背后的推手是凰绯清无疑,她为了打压凰泽使了些卑鄙的手段拉信都侯下水,先不说信都侯有没有真正的通敌叛国,本身他私底下与敌军部落首领来往就是犯了元帝的大忌。 元帝并不是一个不问青红皂白草菅人命的国君,若不是得到了信都侯与敌军往来的确切证据不会贸然处置了他。 至于信都侯的一双儿女,淑徽郡主在凌王的保护下不会有事,楚嵘霆被发往边疆永世不得回朝,表面上看是皇恩浩荡,元景却知道楚嵘霆能够逃过一劫是凰绯清暗地里求了情。 如此一来,元景原本对凰绯清的不理解与恼火瞬间消失了大半。 “阿景的话我自然是听的,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不许怀疑我,那我便放过那些人,只要他们不与我为敌,我也不会没事找事给自己树敌,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嘛。”她答应得极其爽快。 元景笑看着凰绯清,说,“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只是有两点。” “嗯哼”她挑了挑眉。 “一,不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就比如今晚这样的情形,打不过就跑,千万别逞强。” 话里话外,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凰绯清鼻尖往男人的胸口蹭了蹭,含糊不清的喃喃,“嗯,这个可以答应。” 其实如若今晚没有碰上元景,她也是不打算与对方硬碰硬的,毕竟没有人比她还惜命了。 元景听到她的回答,先松下一口气,然后继续道,“其二,我不反对你做任何事,你想做的,想要的,我都会帮你,但前提是不能草菅人命。” 凰绯清不以为意,轻飘飘的说,“如若别人想要杀我,难道我还不能回击了”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在吃人的世界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阿景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应该最了解皇权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心酸和龌龊。” 也不管元景到底认不认同,凰绯清索性将话说明白,“元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底线,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无权干涉我做出的决定。” 元景:“”他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想要那个位置。” “”元景愣住了,抿着唇既诧异,又很快恢复了神色,沉声道,“我知道。” 其实不用凰绯清亲口说,元景在答应保护她,第一次对她做出承诺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凰绯清口中所为的“宏图大业”了。 她想要那个位置。 她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 她的野心在元景的面前从未隐藏过。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比如为什么想要那个位 置,又或者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劝我,女子自古以来便是要相夫教子的,不应该参合到男人堆里,更不要妄想成为至尊的王者” 男人淡淡疏离的目光扫视着凰绯清,薄唇动了动,声音很是坚定温柔,“你从来就不是那样的女人。” “什么”凰绯清没太明白。 元景:“可能你不知道,在你当众退亲之后,我给你算过一卦。” 女人笑了,觉得挺有意思的,托着腮饶有兴趣追问,“那你算到了什么,能预测到未来吗” “嗯那我到底会不会成功呢” “又或者,阿景当时算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姻缘”说完后,女人调皮的眨了眨眼,俏皮灵动。 男人起初被“姻缘”二字雷到了,忽而浅浅一笑,抚摸着凰绯清如花儿一般的脸颊,声音低沉蛊惑,“姻缘我确实不清楚,毕竟我只通阴阳八卦,宇宙星辰,并不识天地姻缘男女情事。” 她伸手抱了抱元景,“没关系啊,反正我也不相信算出来的姻缘,我只知道喜欢的东西要靠自己的争取,东西如此,人亦是。” 元景低头看她,不语,透过她那双深邃的眼眸看到很多复杂的情绪,一股子不安涌上心头。 不过凰绯清很快错过了目光,将脸深深埋入男人的胸膛,声音很小的说着,“元景,你可得努力活得更久一些,我们这一生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能够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上元节约会 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到了,往年这个时候凰绯清除了独自待在宫中看月亮,就是默默的看着别人团圆欢乐。 今年不同了,她不再是一个人。 “一个人傻笑做什么,不过是出来逛逛花灯,怎就如此高兴,从前你都没有逛过吗” 元景身披月华,娟绣着做纹的长袍衬得她身形颀长挺拔,墨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冠美如玉的面孔愈风流洒逸。 反观他身边的凰绯清,面若冠玉,唇若朱丹,一袭月牙白的长袍,衣身上同样绣了云纹,不过元景的云纹是银丝线绣的,而她的则是华贵优雅的金丝线。 本可以身着华衣没服,红妆粉饰,凰绯清却为了行事方便不引人注意,将一头乌黑秀美的长发高高束起,站在容貌引人注目的元景身边,也丝毫不掩其风华绝代的气质。 凰绯清生得好看,女装的时候举手投足皆是风情,身着男装的一面还是让元景失神了片刻。 “虽然这并不是我过的第一个上元节,不过却是有史以来做舒服,最自在的一天,心在有你啊。” 她侧着头看向目光澄明坦然的男子,眉眼弯弯的,仿佛没有察觉到元景的异样。 趁着元景还未开口,凰绯清错开目光,指着不远处的的茶馆说,“我们也走了不少地方了,要不去喝口茶,然后在去沅江边的灯市逛逛。” “好。”元景正有此意,遂跟上了凰绯清的步伐。 二人走进茶馆,在仙小二的引领下上了二楼,选择一个靠窗且安静的位置,放眼望去,竟可以看得到这片区域灯火阑珊的热闹繁景。 “今晚不回宫里陪伴陛下左右真的不要紧吗” 据元景所知,上元佳节时候宫中必然会设宴,皇家重视儿女亲情,近段时间凰绯清十分受宠,元帝没有将凰绯清叫回宫中团圆倒是出乎了元景的意料。 凰绯清淡淡扫了他一眼,许是明白了他的疑惑,笑着道,“父皇是派了人来,不过我以身体不适回绝了。” “为何”元景不解,照理说凰绯清是格外渴望亲情的,更何况这也是一个亲近陛下的好机会。 但凡是一个有心之人都会高兴到没边,她却故意放过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是其他时间我自然没有什么不应的,不管是视我为眼中钉的皇后,还是对我阳奉阴违一肚子坏水的兰贵妃我都不怕。” “可今天不一样,我不希望旁的什么人和事打扰到我们独处。”凰绯清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不难听出字里行间的认真。 很快,她拿了一块桃花酥凑到男人的唇边,一改冷漠懊恼娇笑道,“阿景,这个好吃,你尝一口。” “我不太爱吃甜的。”元景微蹙了蹙眉。 凰绯清微怔,举着糕点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哦,那那我自己吃好了。” 男人抿唇片刻,不忍她失望,遂伸手扣住了她想要缩回去的糕点,当着凰绯清疑惑的目光,张开嘴乖乖咬了一小口。 “其实你不爱吃的话,可以不吃的。”凰绯清咽了咽口水,她其实忘记说了,刚刚那块 是她咬过的。 而且貌似元景刚才咬的位置正是她咬过的。 “我也不是不能吃,只是不习惯而已,尝起来味道确实不错。”元景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凰绯清的异样,此刻口腔中满是甜腻的味道,他并不是很能说适应得了,端起茶水就要往嘴里灌。 一直灌了将近整杯的茶水,口腔中的甜味儿这才慢慢淡下来。 凰绯清托着腮静静看着他的动作,没有提起糕点的事,在他喝完茶水后很是贴心的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擦擦吧。” “这是”元景的目光落在她白嫩掌心中的蓝色手帕,竟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就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凰绯清弯深下唇角,狡黠的眸子滴溜滴溜的转着,出言提醒,“阿景怎么忘了这是你送给我的,只不过之前你的这条帕子是没有任何图案的,我寻思着太单调,所以在上面绣了点东西。” 元景长指抚在蓝色方帕上的图案,看了好一会儿,有些忍俊不禁。 “你这绣的是鸭子” 此话一出,凰绯清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僵,啪的一声将帕子给多了去,温怒道,“什么鸭子,这分明就是鸳鸯,你堂堂国师怎么这点眼力都没有,是鸭子还是鸳鸯你分辨不出来” 凰绯清承认自己的女红不太好,但也不至于绣个鸳鸯绣成了个鸭子吧 她拉着脸,不依不饶的拽着元景的手,拧着眉再次冷声 逼问,“你再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鸳鸯还是鸭子” 不忍打击凰绯清的自信心,元景非常配合的安抚,“呵呵,好好好,是我眼拙了,鸳鸯无疑。” 不说还好,被他这么一安慰,凰绯清更气了,“你看都没看,分明就是敷衍我。” “啊这” 元景慌了,急急忙忙的解释,“我没有敷衍你,其实绣得挺好的了,真的,就是这绣工有继续进步的空间,再接再厉。” 其实他并不在意上面到底是绣了什么,就觉得凰绯清能够将他留给她的东西保存的这么好,心里除了熨帖,更多是久违的温暖。 元景很久没有感受到有人能够如此全心全意待他,一想到这个人会是凰绯清,他还是挺高兴的。 “你笑什么笑,又不是给你的,我往自己的东西绣什么和你可没关系,你不能笑话我。” 她夺过手帕往怀里塞,整张脸通红的厉害,要知道那么丢脸她才不轻易拿出来。 前世她做了不少让人笑掉大牙的囧事,为数不多的几次是在元景面前造作,以至于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纵然凰绯清知道现在和前世不一样了,可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安萦绕在她心头,她不敢去看元景的眼睛,生怕一不小心在他面前泄露了心事。 “清儿,那手帕是我的” 不理会凰绯清的窘迫,男人伸手去抢夺手帕,猝不及防的碰到了凰绯清的身体,白皙的耳根子立马红透了,“不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太子妃的秘密(上) 起初元景的手指触碰到凰绯清胸前位置的时候,凰绯清是下意识愣了一下。 可很快她看着元景。面红耳赤害羞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们现在可都是男人。” 凰绯清挑了挑眉,声音故意降低了两个度,轻咳了声正色道,“兄长,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去灯市逛逛,说不定还能遇上两个心仪的女子。” 元景听她这么说,脸颊又是一阵滚烫,“贤弟有了一人不够,难道还肖想旁人” “那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嘛,兄长可不要与我说,这辈子你只会有钟情于一个女子,那我未来的嫂子可真是捡到宝了。” 凰绯清好生调笑了一番,啪的一声打开的纸扇,抛下一定银子给小二,率先摇着扇子走在前端。 元景忍俊不禁,耳畔回想起她刚才一番话,只见嘴角的弧度浅浅上扬了几分,快步跟上凰绯清的步伐。 “过了子时过后,只怕人会越来越多,你不要走太快。” 男人三两步跟上凰绯清,以身高的绝对优势将她保护在身边,防止有人撞上来。 亦担心这复杂纷乱的人群之中会不会有心怀不轨之人。 凰绯清透过他那张俊美非凡的容颜,看到了少有的紧张,免不得遮挡着容颜凑到他的唇边,吹了口热气。 她说:“阿景既然如此放心不下我,不如我们掉头回去好了,漫漫长夜的看花灯有什么好的,不如回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元景下意识退后了两步,目光染了春水,越发的脸红不自在了。 “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么都没点女孩子的矜持。” 什么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真不害臊。 凰绯清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看他,委屈道,“我说的是回去好好的下一盘棋,阿景你以为是什么” 元景:“” “呵呵,阿景不会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其他的吧,没看出来啊,不过是一段时间没见,阿景越发的可爱了,让本公主忍不住狠狠的亲上一口。” 她连忙过去抓住元景的衣袖。 “咳咳,你现在还穿着男装呢,给我老实安分一点,别胡闹。”元景狠狠拍掉她的爪子,察觉周围有不少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浑身紧绷得厉害,他才不希望别人误会他们俩是断袖。 凰绯清撇撇嘴,恢复如常,“咳咳,那我们是要回去,还是继续逛” “来都来了,还是逛逛吧,你不是说从来没有逛过灯市吗”元景虽不喜热闹,可如果是凰绯清喜欢,他不介意多一些时间陪陪她。 凰绯清到底是一个少女,应该拥有他这个年纪喜欢的东西,以及美好快乐的时光。 相反的,凰绯清才不是一个凑热闹的人,逛不逛没什么所谓的的,她主要是想让元景多出来走动走动,一直闷在屋子里容易憋出病来。 “唔,那就继续逛逛吧。”她拉着元景往人多的地方扎堆。 二人旁若无人的说笑着,引得不少年轻男女频频侧目打量。 其中有一对衣着华丽,气质优雅的年轻夫妇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皆吃了一惊。 女人率先诧异的看向自家夫君,有些不确定的问,“王爷,凰儿身边的那位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国师了吧” 男人点了点头,抿唇道,“国师竟然回了都城,这点倒是出人意料。” “王爷,您这是不太高兴了吗” “倒也没有,凰儿如今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她与国师交好,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而不是坏事。 没错,这对年轻的夫妇正是刚从皇家团圆饭中抽身离开的凌王以及凌王妃。 楚芙从团圆宴上就看出了凰泽心情不好,这才提议出来逛逛,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她微微一笑,抱紧了男人的手臂,温柔娇声道,“王爷开心点,不是说好了为芙儿挑个兔子灯吗,可不能骗人哦。” “呵呵,好,别说一个了,要多少有多少。” 凰泽低头温柔的看向怀中的妻子,心中的柔软狠狠触动着。 想着要不要上去与凰绯清打个招呼,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如若打扰了凰绯清和元景独处,怕是有些不妥。 就在凰泽犹豫的片刻,楚芙似乎看到了什么震惊的画面,指着不远处的船舫,道,“王爷,您看,那那是不是太子妃” “太子妃”凰泽皱了皱眉,当即顺着楚芙的目光看 去。 果然,衣着打扮低调朴素的女人偷偷摸摸的进了船舫。 那么远的距离凰泽没看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太子妃,不过看那女子的身影。确确实实和太子妃十分的相像。 另外,静静守在船舫外头的侍女似乎真的就是太子妃的贴身女官,凰泽出入皇宫的时候每次撞见太子妃,身边跟着的就是那丫头。 “王爷,可能是我眼花了吧,太子妃有孕不便出门,这里又是人多眼杂的地方,许是与太子妃相像的人也说不定,是芙儿失言了。” 楚芙施施然行了个礼,十分愧疚的低垂着眼睑,然后抓了抓凰泽的衣袖,弱弱道,“夫君,我们还去不去买兔子灯”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男人的脸色,不确定凰泽到底确定了几分,又道,“夫君,如若你不想往人多的地方走,不如我自己去买好了,一会儿就回来。” “那怎么能行,这里人来人往,万一被人冲撞了如何是好。” 凰泽抬手摸了摸她发白的小脸,心疼她拖着虚弱的身子陪着他折腾了这么久,不过是想要一个兔子灯,他如何不允 “好了,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个披风,然后陪你一起去买。” 说罢,男人果真往不远处停靠的马车走去。 待凰泽拿了件披风下来,趁着楚芙并未看过来的空隙,他低声嘱咐蕨衣。 “你去那边的船舫探一探,看看太子妃到底见了什么人,在搞什么名堂,切记小心行事,不要被发现了。” 蕨衣颔首:“属下明白。”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太子妃密会旧情人 上元街室灯火通明,一片繁华,不少年轻男女借着灯市花前月下互通心意。 而不远处的清净江边停靠着一艘并不起眼的船舶,船上一应俱全,最为瞩目的是一对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 “雪儿,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男人身穿紫色长袍,容貌并不算多俊美,可身材魁梧有力,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的阳刚之气。 他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企图抓住女子白皙的手腕,“雪儿” “表哥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女子猛的退缩回手,向后退了一步,巴掌大精致秀丽的容颜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冷冷迎上男人诧异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划清界限。 “表哥,有什么重要的话就请长话短说吧,我偷偷出来并不能待太久,不让殿下知道了会担心我的。” 男人高大的身躯猛的一怔,紧抿的薄唇泛白,不可置信冷笑。 “你叫我什么表哥” 他情绪激动的摁着女人的肩膀,扬声质问道,“慕容雪,在外人面前做戏也就罢了,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叫我表哥,你别忘了” “忘了什么” 慕容雪高声打断他的话,勾唇讽刺,“独孤晔,我一直都没有忘,是你自己忘了。” 狠狠挣脱男人的束缚,慕容雪一改往日温柔端庄,眸色阴狠嘲弄的转过身,背对着错愕的男人。 她缓缓开口:“独孤晔,自你背弃我选择了自己家族的那一刻,我们已经没可能了。” “我也不信”独孤晔从身后保住她,痛苦的低声喃喃。 慕容雪没有再挣脱,而是用一种心如死水的语气劝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我很爱我的夫君,我也有了自己你孩子,我与你再无可能,也请表哥好自为之。” 她用力掰下男人的手臂,灵巧的脱身,后退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朝着独孤晔浅然一笑。 “之后,麻烦表哥谨记我是太子妃,见了面即便不行礼,也要保持一些距离。” 慕容雪可不希望他们的关系,以及见面的时候传到太子的耳朵里,她是不惧怕独孤晔会对她做点什么。 她怕的是太子的疑心,猜忌,甚至失去今日的宠爱和太子妃应该有的尊严和体面。 独孤晔如鲠在喉,转身倒了一杯酒灌下腹中,强忍着心中的愤恨,不甘心,低低的向慕容雪解释。 “我知道你对我又恨,怨我当初没能按照约定去府上提亲。” 慕容雪:“” “可你怎知是我毁约,而不是有什么苦衷”独孤晔猛的转身,温柔深情且无比伤痛的黑色眼眸倒映着慕容雪错愕的模样。 独孤晔十指收紧成拳,抑制不住情绪狠狠砸在船舱内侧。 “如果不是太子在我们之间横插一脚,在我回城的途中设下埋伏引我入局,害得我失了与你的约,这才强娶了你,他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胡说,殿下光明磊落,怎么会设计害你,你我之事从始至终都没有旁人知道,你找借口也得找一个天衣无缝的,栽赃到我的夫君身上,独孤晔你是觉得我太傻是不是” 慕容雪承认他们曾经是有过那么一段,再没有嫁入东宫之前,她每一天都在等待独孤晔去府上提亲。 可她等来等去,非但没有等到独孤晔,反倒是等来了嫁入东宫的圣旨。 事已至此,时过境迁,慕容雪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独孤晔,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不会有下次了。” “雪儿,你信他,不信我”独孤晔以为他们俩的感情坚不可摧,谁曾想慕容雪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 难道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 独孤晔不相信 “雪儿,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负你的,是我那时候受伤昏迷,所以才没有马上去找你” “那你伤好之后呢,为什么还是没有来。”慕容雪看向他,一字一句认真的质问。 独孤晔哑然失声了。 慕容雪心领神会,再一次推开他,清澈的眼眸中已经没有最初的伤感,也没有因为背叛而衍生的仇恨。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独孤晔,声音平静,冷淡,“答不出来了吧,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有答案,很多人和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回不去了。” “不管你当初到底因为什么失了约,我生气的并不是你没来,而是后来,你就算有机会,也没有来找我。” 慕容雪已经给 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并没有抓住。 他们俩之间会有今天的结果呢怨不得旁人。 女人态度坚决,言语冷漠,眼前这副模样早已变得面目全非,独孤晔的心被什么狠狠抓住,疼得无法呼吸。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慕容雪知道独孤晔口中说的“他”是太子。 既然他问了,慕容雪不妨坦言道,太子对我很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在我做不开心的日子里都是他陪着我,对我嘘寒问暖,好不周到。” “我问的是你爱不爱他”独孤晔的眼睛通红怒不可遏的再次质问慕容雪。 一旦她回答不是,独孤晔会毅然决然,不顾一切后果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 可如果慕容雪回答爱 独孤晔是个男人,做不出伤害女人的事情,他唯一能够做的是以男人的方式,从另一个男人手中将心爱的女人给夺回来。 慕容雪忽略掉男人眼中赤果果的占有欲,并不急着回答他的话,而是默默低垂下眼睑,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满眸皆是温柔。 “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我是太子妃,肚子里怀的是夫君的骨肉,夫君和孩子就是我的天” 这是她的宿命。 “可你爱的人是我” “独孤晔,你要不要点脸,如若你再无礼,我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知殿下,届时你觉得自己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独孤晔不怒反笑,大手扣紧慕容雪的手腕,刚毅的容颜上布满了张狂阴沉的嗤笑。 “太子殿下来了更好,我会让他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抓奸拿双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放手”慕容雪恼火的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奈何男人的力道太大了。 她有些慌了,生怕孤独晔一个激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张口急声道,“你先松开我,有话,有话好好说。” “雪儿怎的如此激动,担心我会伤害你” 独孤晔微微勾起唇角,邪狞的贴近她的耳畔,忍不住亲了慕容雪白嫩的耳垂,“你放心,我最爱你了,不舍得伤害你的。” “独孤晔,放肆” 慕容雪羞愤的推开他的身体,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侧脸。 “我现在是太子妃,是你的表弟妹,独孤晔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不是你能觊觎的女人,你趁早歇了那份心思。” 不理会独孤晔吃人般的凶恶的眼神,慕容雪甩袖而去。 可是她刚迈了两步,还未走到船舶门口,忽而感觉脚底虚浮踩空,头如千斤重。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扶你坐下来歇会儿吧。” 说罢,男人结实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身。 慕容雪下意识皱眉挣扎,口中反感的喃喃,“你,你放开我,我我不要你管。”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什么尽数抽空,慕容雪铆足了劲去推动男人的身体,可是双手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的力道。 她咬着唇,盈盈水眸愤愤的瞪向孤独晔,“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可是太子妃,你你胆敢放肆” “呵,太子妃又如何”独孤晔冷笑,堂而皇之的将慕容雪给抱了起来。 船舶之内应有尽有,最深处特意安置了一张精致的小床,独孤晔将人放在床榻之上,他那两只健壮有力的臂膀禁锢在慕容雪的身子两侧。 灼热的男性气息萦绕在慕容雪的四周,危险意味十足。 慕容雪心铃作响,躺在床榻上惶恐不安的挣扎着,咬下牙,有气无力的呕吼,“独孤晔,你混蛋,别碰我” 无论如何慕容雪都不会想得到自己有一天会遭受到心上人如此的羞辱。 不对,是曾经的心上人。 “我是太子妃,是你的表弟妹,你你果真要如此羞辱于我,那我也无颜苟活于世了” 说罢,慕容雪眸中盛出盈盈泪水,不仅打湿了眼角,也生生刺痛了独孤晔的心。 独孤晔不过是想要与她亲近亲近,就两个人,单独的相处相处 慕容雪以为他会做什么 以为他独孤晔是强占他人妻子的无耻狂徒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别哭了。”男人叹了一口气,脸色虽然阴沉得可怕,到底还是舍不得看她掉眼泪。 独孤晔起身走到一旁,取了一条沾了热水的毛巾,拿到慕容雪的面前,亲自温柔的擦拭着她惨兮兮的小脸。 “你”慕容雪愣愣的看着独孤晔,似乎有些惊讶。 独孤晔前一秒还对她那么强势来着,现在竟这也温柔 该不会是憋了什么坏招吧。 似乎是察觉了慕容雪的意思,孤独晔也不气恼,苦笑喃喃,“我只想与你好好的待一会儿,说说话,谁让你情绪那么激动。” 慕容雪:“” “你也说了,如今你是太子妃,皇家的儿媳妇儿,太子是我的表弟,我能够对你做什么。” 更何况 独孤晔的目光渐渐游移,柔和无比的扫向她平坦的小腹。 几曾何时他是多么的希望慕容雪肚子里能够为他孕育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届时不管男女,他都会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孩子身上。 可天不遂人愿,慕容雪是怀孕了,怀的却不是他的孩子。 慕容雪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疼,低着头缩到床角,“时间不早了,我,我该回去了,不然殿下会担” “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您您不能进去” 门外传来的是慕容雪贴身侍女的声音,听着那一声“太子殿下”,慕容雪面无血色,慌慌张张的从床榻上下来。 她的双腿虚浮无力,几乎刚落地的瞬间,身体自不受控制的倾倒下去,幸得独孤晔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 “雪儿,你没事吧”独孤晔心里酸涩不已,心爱的女人一听到其他男人便惊慌成这样。 是害怕太子误会。 害还是想马上离开他的身边 慕容雪在他伸手过来的瞬间,花容失色,“孤独晔,你放开我” 没等她做出推开孤独晔的动作,孤独晔亲密搂着她在怀里的画面正好被太子撞了个正着。 “你们在做什么” 太子怒不可遏的上前狠狠踹向孤独晔,一把拽起慕容雪,将她拉回到自己的怀里。 “大胆独孤晔,你想对太子妃做什么,我看你不想活了”太子脸色阴郁铁青,赤红色的瞳孔杀气腾腾。 慕容雪抱紧太子的腰,紧绷的神经瞬间奔溃了,眼泪哗啦啦的直流。 “殿下殿下,我,我害怕,带我回家好不好” 怀中的女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软绵绵的趴在太子的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本该是积蓄了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此刻看着自己的太子妃哭得那么可怜,太子生生消了大半的气。 不过,他对眼前这个觊觎他女人的表哥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来人啊,将独孤晔给我拿下”太子冷声下了命令。 独孤晔半跪在地上,目光紧紧跟随着“伤心欲绝”的慕容雪,心知她不想让太子误会,为了她好,也就暗暗咬牙咽下了火气。 另一边,船舶那边的动静不小,就坐在高楼之上的凰泽借着月色,那半张妖冶冷漠的容颜终于多了一丝丝嘲讽的笑容。 蕨衣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不解道,“王爷,我们何不再加一剂猛药,这样独孤晔就死定了。” 要他说,给慕容雪下的就不是单纯的软骨散而已了。 这种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还孤男寡女的场合,不来点“一条火柴”什么的,不是太对不起这个大好的机会了 更让蕨衣无语的是独孤晔对着心爱的女人还无动于衷,果真没种。 第二百一十六章 姑嫂的茶余八卦 “痕迹太过明显惹人怀疑,如此这般已经很好了,接下来我们就静静的看戏即可。”凰泽勾唇道。 蕨衣心领神会,淡淡继续问道,“那属下吩咐他们按照计划进行,相信不出三天,东宫必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届时,既可以报了东宫断他们一臂之仇,也可以让太子就此名誉扫地。 凰泽心情甚好,摇着纸扇淡淡看向东城不远处坐落的公主府,问。 “最近凰绯清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七公主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与王妃的来往倒是密切了不少。”蕨衣顿了顿,有些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欲言又止有些为难。 凰泽轻蹙了蹙眉,心中隐隐不安,“何事,但说无妨。” “倒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七公主见了王妃,王妃的情绪果然好了不少,也不再闹自杀了,想来也许是我多心了。” 凰泽眯了眯眼,仿佛漏了什么重要的环节,沉声喃喃,“你是觉得凰绯清接近王妃是别有目的” 蕨衣自觉颔首请罪,“王爷,属下并不是怀疑七公主,而且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太子的罪证还是七公主收集的,属下觉得七公主并不像是有二心的人。” 说句良心话,蕨衣是不喜欢凰绯清,感觉那个女人冷静,城府,腹黑还危险,浑身透着股邪气,让人说摸不透。 这样的人无疑是最难掌控的,也是最让人无法放心的。 可是凰绯清这么久以来,从未有过任何差错,不仅设身处地的为王妃着想,更是站在了他们的阵营共同对付太子。 如此种种,蕨衣实在找不到任何一点质疑凰绯清的理由。 凰泽和他的感觉一样,觉得凰绯清并不容易掌控,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 不过就目前探查到的情报上看,凰绯清对付太子的决心不容置疑。 加上楚芙的事情已经让凰泽焦头烂额了,凰绯清能够时常到府上陪伴楚芙说说话,楚芙有了求生的意志,无疑解决了凰泽的燃眉之急。 男人长叹一口气,沉声道,“明日替本王准备一些礼物。” 不管凰绯清需不需要,凌王府礼数是不能少了的,这不仅仅是凰泽的意思,相信也是楚芙的意思。 翌日,凰绯清照常来到凌王府陪同楚芙说话。 看着满桌子堆放好的精美礼物,凰绯清挑了挑眉,不解的看向笑意盈盈的楚芙。 “嫂嫂,你这是” 给她的 楚芙微微甜笑着,拉着她泛冷的纤纤玉指,字里行间透着股亲昵,“这些当然是给你准备的呀,你每天都过来陪我说过,不然我的身体也不会康复得那么快。” “嫂嫂,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与我那么客气。”凰绯清心里清楚,礼物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心意而已。 更重要的是,凰泽想要将他们死死绑在一起。 呵,担心她临阵倒戈背叛 凰泽果然是凰泽,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没有打消对她的怀疑。 见凰绯清低头,紧抿着唇不出声,楚芙担心这些礼物不符合她的心意,有些慌乱。 “我知道你的府上什么珍贵稀奇的玩意儿都有,这些确实是普通了一些” 凰绯清皱着眉,打断她的话,耐心道,“嫂嫂,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既然是皇兄皇嫂的心意,我就先收下了。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先说好了,就这一次,下次你就算再送什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是一概不收的,我们俩不必那么见外。” 听她这么说,把楚芙是哄得里里外外的高兴,忙脆声应下,“好好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如此,你也不要嫌弃嫂嫂啰嗦。” “什么”凰绯清心头一跳,愣愣的看向她。 楚芙掩着唇轻笑,挤眉弄眼的质问,“你也老大不小了,九公主都有了驸马,你呢,也得早打算,别到了被父皇赐婚的时候,生不由己。” 这突如其来的催婚,让她措手不及。 “额,此事不着急。” 凰绯清嘴角狠狠一抽,灌了口茶压压惊。 楚芙拉下脸,不依不饶道,“怎么不急,女人的青春是最宝贵的,在众多公主当中,三公主和闻世子有了婚约,再过不久后,九公主便要嫁入南疆,只剩下你还没有着落。” “”那是她根本不想找好吧。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楚芙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询问,“凰儿,说句实话,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 凰绯清心头一跳,皱着眉,矢口否认,“当然没有。” “真的没有”楚芙半信半疑,心知她不愿意吐露心声,也不勉强,顺口漫不经心说了一句。 “都说上元节是也许愿最灵验的时候,不知道凰儿昨日到底有没有赶上这波好时候,给自己求个什么如意郎君之类的。” 凰绯清淡然一笑,顺势反问,“如此好时节,嫂嫂应该也求了吧,我觉得早生贵子是极好的,我等着抱小侄子呢。” 三言两语过后,楚芙暗暗歇下了八卦的心思。 她知道凰绯清是个聪明人,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如何想尽办法试探,到头来得到了不过是自讨没趣。 楚芙心领神会,不再继续调侃,而且还是正色岔开了话题。 “昨日的上元节,在城东灯市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凰儿可有耳闻。” 楚芙坐在一侧静静的喝着茶,目光平静如水,要不是凰绯清阅人无数,否认很难听出她字里行间透出的股子愉悦感。 “昨日我逛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并不曾听到什么。” 她自然知道楚芙指的是太子妃与其他男人暗通款曲的事,可她不能暴露自己。 凰绯清故作好奇,巴巴的看着楚芙询问,“听嫂嫂这话,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也说来与我听听,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也不是什么好故事,但确实挺大快人心的。”楚芙试探凰绯清无果,索性也就卖关子了。 她趁着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昨晚啊,太子妃私通男人被太子给抓住了,刺激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帝心难测 “什么私通被抓,不能吧”凰绯清表示并不相信。 “据我所知,太子妃与太子情投意合,早些年还育有一女,如今更是再一次怀上了孩子,恩宠更甚,太子妃怎么可能私通男人,不会是嫂嫂你听岔了吧” 女人之间传播八卦的能够堪比传染病传播的速度。 凰绯清在楚芙面前越是不信,楚芙的虚荣心没能得到满足,自是更来劲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乱说,昨日我是亲眼所见太子妃与一个男人在船舶上幽会,为了不声张,我还刻意误导王爷。” “可谁曾想,我们前脚刚回到凌王府,东宫那边立马炸开锅了,据东宫那边传递出来的消息,太子发了好大的火,不仅动手打了太子妃,还将那个奸夫狠狠收拾了一顿,至今都没有放出来。” 凰绯清半眯着眼,太子被戴了绿帽子大发雷霆是意料之中,狠狠教训那个奸夫,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太子动手打女人。 还是一个怀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女人。 一想到这儿,凰绯清平静的眼眸逐渐冰冷了几分,抑制着不悦继续问。 “那嫂嫂可知那个奸夫是” 说到太子妃幽会的这个奸夫,楚芙脸上皆是嘲讽的笑意,“凰儿之前久居深宫,对宫外的事情知之甚少,也难免对不清楚慕容家和独孤家的关系。” “独孤嫂嫂说的可是独孤丞相的那个独孤吗”凰绯清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如若真的是太子和丞相掐起来,那画面可就太好看了。 楚芙扫了她一眼,暗暗偷笑,自是了解了她的心思,细细道来。 “慕容雪在嫁入东宫之前,其实和独孤丞相家的独孤晔公子有过一段,后来不懂发生了什么,父皇下旨为太子和慕容雪赐婚,棒打了这对鸳鸯。” 这是前几年的事情了,那时候楚芙待字闺中,鲜少走出家门,关于慕容雪和独孤晔的事情也是听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 至于他们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独孤晔到底为什么负了慕容雪,外人根本无从知晓。 “我怎么听说太子妃与太子鹣鲽情深,太子妃看着也并不像是不守妇道的人,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凰绯清到底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心智成熟,架不住女人的天性八卦。 楚芙笑着摇头,冷声道,“凰儿你错了,慕容雪善于攻心,但凡是与她来往的人,都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太子妃的身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她心机城府,善于控制人心。” 从前楚芙确实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可上一次因为慕容雪的设计,差点害得她失去清白。 每每想到自己曾经遭受到的耻辱楚芙白皙清丽的容颜逐渐冷沉下来。 “罢了,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不说这些了,饿了没有,要不要我让人准备些点心” 楚芙一时失态,有些不太好意思,整张脸羞红得格外的漂亮,看着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点心后来是吃不上了,因为宫里传来了圣旨传召凰绯清入宫。 传旨的太监很是焦急,一路上不敢与凰绯清多说,只是隐晦的提醒凰绯清一会儿到了圣上面前小心说话。 凰绯清见惯了大世面,况且元帝在这个时候传召,除了事关太子,她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事。 “哎哟,七公主,您终于来了。” 上清殿门口,总管太监徐福盛老早候着了,远远巴望着专程等候凰绯清的到来。 他一路小跑上前,额前蒙着一层细碎的汗,微喘着气说,“公主殿下,您,您可算是来了陛下此刻正为太子殿下的事大发雷霆,就连明妃娘娘也吃了闭门羹。” 帝王发怒,身边伺候的奴才可不就遭了殃,眼下徐福盛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凰绯清身上了。 “徐总管,太子殿下到底怎么惹得父皇大怒” “还有,父皇为何这个时候召见我,我这心里也是惶恐得厉害。” 凰绯清叹着气,一筹莫展,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惶恐。 “哎呀,公主殿下您怕什么啊,陛下可是最疼爱你的。”徐福盛狗腿的陪笑,一个劲儿的安抚她,“陛下见了您肯定高兴,反正您凡事顺着陛下,哄哄陛下就好了。” 他还指望着凰绯清能够贴心的安抚好陛下,不然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 凰绯清淡淡一笑,看不清什么情绪,“我明白了,徐总管放心,我尽力。” 说罢,凰绯清独自一人进了上清殿。 还未真正走近内殿 ,满室低沉紧张的气压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凰绯清脸色逐渐凝重,深呼一口气,沉声恭敬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凰儿来了,过来。” 只见男人坐在桌案旁,俊美的容颜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 他伸出一只手来,示意凰绯清走过去,语气比他这张冰冷的脸确实温和上不少。 凰绯清没在怕的,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到了元帝面前,恭恭敬敬的甜声道,“父皇” “嗯,用过膳了吗” 男人声音浑厚低沉,只是看着凰绯清这张清丽绝色的小脸,简直与当年纯妃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的语气自然而然温柔下来,“咳咳,定是外面那些奴才与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其实父皇不是生你的气,你别害怕,父皇就是想见见你。” 通常这种时候,他最喜与纯妃说说话。 如今纯妃不在了,元帝能够睹物思人的只有凰绯清了。 “父皇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虽然凰儿什么都帮不上,不过可以做父皇的倾听者。” 凰绯清素来聪明机灵,娇小的身子绕到元帝的身后。 没等元帝反应过来,凰绯清已然伸出了那双小手落在元帝两边的太阳穴上。 一寸又一寸。 无比温柔,力道轻轻的揉捏着。 “父皇,这样是不是就好点了呢”少女甜而不腻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煞是好听。 元帝的心暖了一片,嘴角蓦得微微上扬了几分,有种感慨。 “诶,还是朕的公主好,是朕的贴心小棉袄啊。” 如果他的儿子也和女儿一样贴心,就好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帝王的送命题 凰绯清仔细观察着元帝流露的神色,抿了抿唇,壮了胆子小心试探。 “父皇如果困倦了,不如好好休息休息,国事再繁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元帝捉住了凰绯清落在太阳穴的小手,半眯着眼,将人拉到了身前。 他看着少女愈发一天天出落得越发的成熟稳重,琥珀色的眼眸难得浮现出丝丝别样的欣慰。 “父皇并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不过如今见了你,朕的心情好了不少,你且坐下来,陪父皇好好说说话。” 凰绯清乖巧听话的坐下,谦卑恭敬的眨着眼睛,很是小声的说,“父皇想聊什么,凰儿嘴笨,不太会说话。” 如若这话被慕云擎听了,绝对当场翻白眼。 她还嘴笨,那世界上就没有狡猾的人了,说谎也不打草稿。 “无妨,不管聊什么都好,父皇喜欢听你说话。” 元帝表面上十分和蔼慈祥的安抚着凰绯清,可下一秒,深邃冰冷的鹰眸质疑的打量着凰绯清人畜无害的小脸。 “凰儿,你觉得凌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元帝眯着眼,语气比刚才冰冷严肃了几分,突然间提起了凰泽 凰绯清不敢不回答,却也不敢乱回答,“二皇兄自然是极为出色的,对待父皇十分孝顺,这些年也愈发的稳重了。” 少女的嗓音柔柔弱弱的,声音很是动听,每一个字落入耳中不失为一种十分舒服的享受。 “还有呢”元帝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色,让人无法揣摩他此刻的心情。 凰绯清调皮的娇笑出声,“儿臣知道了,合着父皇是想听儿臣夸皇兄,那敢情好,儿臣绝对用尽平生所学好好的夸上一番。” “不仅得夸二皇兄,我还得夸太子哥哥,三姐姐,九妹妹,一个也不能落下。” 元帝一愣,这丫头明知道他的意思,还要故意曲解。 原本大殿内的气氛是压抑,低沉的,被凰绯清调皮的打了岔,元帝不怒反笑。 “小丫头片子,朕怎么觉得是你想要父皇夸夸你呢,嗯” 凰绯清噗嗤一笑,挑着眉道,“那也不是不可以,父皇刚才还说人家是你的小棉袄呢。” 少女努着嘴哼哼唧唧,短暂的尴尬之后,大胆的抱起了元帝的胳膊,撒娇张口就来。 “父皇,人家是不是你最贴心的小棉袄嘛,为了哄您高兴,我可是直接从凌王府过来的,家门都没回,就怕父皇太想我了。” “你啊,比起从前更调皮任性了,到底是谁教你的,嗯” 男人失笑敲了敲凰绯清光洁的额头,字里行间听不出半点的责备,反倒是增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捕捉到元帝的情绪,凰绯清嘴角不自觉勾了勾,“还有谁教啊,分明是父皇宠的不是吗” “呵呵,那还是朕的不是了” 男人爽朗大笑,心头的阴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可不是,有父皇宠着,便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儿臣了,如今儿臣与兄弟姐妹的来往也越来越亲密了,昨儿个太子哥哥还约我骑马来着。” “太子约你骑马了” 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元帝的眸色微冷,下唇紧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凰绯清浑然不觉,继续雀跃的说,“是啊,太子哥哥约了儿臣好几次,不过不巧得很,儿臣都有事耽搁了没机会去。” “说起来太子哥哥似乎特别喜欢骑射,骑射也是皇子公主中也最厉害的。” “不过儿臣也不差,假如真的比上一次,儿臣相信绝对不输太子哥哥。” 少女喋喋不休的话回荡在元帝的耳边,元帝的脸色越来越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凰绯清缓回神来,诧异的眨眨眼,疑惑道,“父皇,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儿臣话太多了” 元帝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正色安抚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些事情,与你无关。” “那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凰绯清顺势起了身,打算先行告退。 然而元帝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问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你觉得,凌王与太子,谁更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话一出,凰绯清完全愣住了,张着嘴,久久发不出声音来。 “父皇,我我怎么知道”凰绯清嗫嚅着说出了心里话。 可下一秒汇上了元帝冰冷骇人的目光,凰绯清迅速跪了下来。 “父皇恕罪,是儿臣失言了,儿臣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随意妄断 。” 元帝揉了揉眉心,低头扫视着瑟瑟发抖的少女,唇角释然的勾了勾,沉声叹气道,“罢了,和你随便说说而已,起来。” “如果父皇没有其他吩咐,儿臣” “行了,知道你不自在,回去就回去吧,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得好好的想一想了。” 忽而听到元帝如此正经严肃的口吻,凰绯清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听着他继续开口。 “待月儿嫁往南疆,你的终生大事也得确立下来了。” 凰绯清皱了皱眉:“” “之前闻骆彬的事是朕考虑不周,不过再来一次,朕肯定会先征询你的心意,如果你有了中意的人,可要记得与朕说。” 自古皇室的公主都逃不过要远嫁和亲的宿命,凰绯月的一生便是为了国家而牺牲。 他已经牺牲了一个女儿的幸福,所以在凰绯清的事情上,元帝更愿意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 元帝这一生对不起很多人,特别是女人,最为遗憾的便是在纯妃的事情上,凰绯清是他与纯妃唯一的女儿,多怜惜几分无可厚非。 凰绯清没能理解他的用意,反倒是将元帝的好心当成了警告。 纵然他没有明说,凰绯清却暗暗想到了她与元景暗中来往的事,看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不能和元景接触太频繁。 出了宫后的第一件事,凰绯清甩开了一众的奴才,换了身便装独自驾车来到一处隐蔽幽静的庄园。 一进门,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闪出,泛着白光的利刃迅猛的向凰绯清劈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暗中幽会甜如蜜 凰绯清面对这一击非但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无比冷静的站在原地,并不打算做出任何反击的举动。 因为就算她什么也不做。 很快,寂静的夜色中传来了男人清冷焦躁的训斥声。 “十一,住手” 一声令下只有,朝着凰绯清攻击的黑影蓦的收住了剑,气呼呼的站在凰绯清的面前,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瞳久违的泛着愤怒的涟漪。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甚至说可以讨厌这个女人。 可十一心里也十分清楚,主人很喜欢这个女人,甚至为了救这个女人命都可以不要。 “凰儿,你怎么来了”话刚落音,一个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快步冲了出来。 目光落在凰绯清宠辱不惊的小脸上,眉眼微勾,哪里像是被吓到的模样。 “想你了,所以就来了呀”凰绯清丝毫不管十一那副气到想杀人的表情,雀跃的扑向了男人的怀抱。 元景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僵硬的双手下意识揽住女人纤细的腰,一颗心砰砰砰跳得厉害,抿着唇正色训斥。 “你小心点,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他咳了两声,灰暗的光线看不清楚他有没有两红,凰绯清却感受到了男人身上不正常的热度。 嘴角不由得浅浅上扬。 “怕什么,这里只有我和你,至于十一嘛”凰绯清漆黑的眼珠子狡黠的转了转,调笑道,“他已经习惯了,自然不需要理会。” 元景:“” 十一:“” “好了,这里风大,而你的身体又不好,还是赶紧进去吧。”凰绯清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抽身稍离片刻,亲昵的握住了男人的大手。 十指紧扣。 元景不自觉低垂眼睑,默默的看着两个人相握在一起的手,清冷的眸光渐渐柔下几分。 深知拒绝不了凰绯清的请求,元景索性也就不挣扎了,任由着凰绯清拉着他一同进了卧室。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好好吃药,吃药之后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进门,凰绯清迫不及待的将男人高大颀长的身躯摁在床榻上。 元景还未来得及说话,手腕被她用力一拉。 凰绯清一本正经的给他把脉,巴掌大认真的小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无比安静柔美。 元景绯色的薄唇浅浅上扬,深邃璀璨的眸光里弥漫着似有似无的暖意,说话的时候自带迷人的酥音。 “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不必担心。” 顿了顿,他伸出另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趁着凰绯清失神的刹那,落在她精致的面颊上。 凰绯清的心狂跳得厉害,美眸亮晶晶的,声音格外娇媚如水,“阿景” “乖,别用这种眼前看着我。”他自制力一向很好,但是绝对受不了她这么一副勾人的模样。 还自带魅音勾人的叫他 这女人是不知道自己魅力有多大,还是故意引他犯错误。 凰绯清飞快捉住他那只即将抽离的手,眼底似乎有燎原的小火苗,“阿景,你现在是不是更喜欢我了” 元景嘴角狠狠抽搐,这女人绝对故意的 他喜不喜欢她,难道她不清楚 凰绯清自然是清楚的,不过她最喜欢看一本正经的男人说着最不正经的话。 “咳咳,这么晚了你过来,就是为了单纯的问我这个问题”他不自然抽回手,别过目光,故意岔开话题。 少女撇嘴,失望的闷闷道,“这么久不见了,阿景不想我” 男人汗颜,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今天早上他们还一起吃早饭。 何来的“那么久不见”。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费劲千辛万苦给你制了药,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连说点哄人开心的话都不说。” 元景:“”他怎么不感谢了 “阿景,你是不是背着我喜欢其他女子了,嗯”凰绯清拉下脸,直接拽着男人的嘴衣领,张口来了这么一句质问。 元景皱着眉,不悦道,“胡说什么” 他如今每天“困在”这个小地方,别说女子了,就连伺候的人都是男的,充其量都不超过五个,他哪里来的机会喜欢别人。 再说了,就她这个偏执,霸道,变态,病娇的性格,看见其他女子亲近他就跟疯了一样,他的身边哪里来的桃花。 “元景,你看着 我的眼睛,如果真的有比我好看的女子,你会动心吗” 少女的眼睛好看极了,眨巴眨巴注视他的时候,就像是会说话一样。 看着这双染着水雾的双瞳,比天下所有宝石都要璀璨迷人,元景自然而然的被愉悦的情绪感染。 笑了。 “我可是一句都没说,你说了十句。” 他伸手宠溺的揉揉凰绯清的脑袋,透过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低声温柔的询问。 “是不是有谁惹你不高兴了”所以她来这里发发小脾气引起他的注意。 凰绯清撇撇嘴,就知道瞒不过他,一五一十的说了今天遭遇的事情。 当然,她所关心的重点并不是元帝的试探,而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阿景,近段时间我可能不能来看你了。”凰绯清的身边藏匿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纵然元帝并没有直接明说,也没有抓到什么证据,但凰绯清不能将元景过早的暴露。 “你是担心陛下知晓了我们来往,会阻止” 元景淡淡开口,低垂着眼睑,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情绪。 凰绯清摇摇头,又道,“父皇那边不会对你做什么,我担心的是其他人会在此事上做文章。” 男人挑眉,“太子还是凌王”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打扰你的静养,如果父皇知道了你回到都城,一定会大张旗鼓的接你入宫。” 如今宫里宫外,朝堂内外暗朝汹涌,不久之后更是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有些人已经深入其中避无可避,而还有选择的一些人,凰绯清觉得还是隐藏在暗处最为安全。 有些萌芽过早的暴露在阳光之下,只会夭折,她不想冒险,也不会拿元景来冒险。 第二百二十章 丞相府与东宫同气连枝 上元节过去了好几日,独孤晔外出迟迟不归,,了无音讯,这可急坏了独孤老祖宗。 “我不管,你们要是不把我的大孙子给找回来,我就不吃饭” 一名年过五旬的老人头发花白,目光阴沉,手拄着梨花木的拐杖狠狠敲击着地面,她一发火,任是当家的主母都得小心赔不是。 “母亲,晔儿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兴许是在外办事,一时半会回不来,您别担心” 独孤家的主母原是将门之女,容貌虽不及世家大族的小姐柔美谦逊,对待长辈却极为尊重,不曾想好心的一句安抚点燃了了老太太的怒火。 “你懂什么,还说是个当娘的,我看你一颗心全扑在了那个病秧子丫头身上,哪里啃花半点心思管管我的大孙子。” “他虽不是你亲生,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是无法一碗水端平,这个独孤家女主人的位置你也别当了”老太太态度严厉,当着众多下人的面也没给什么脸。 袁清一张小脸瞬间惨白,委屈辩解,“母亲,我并没有偏心,我是” “算了,你说的话我不想听,你给我去把信儿叫过来,这个点他也该下朝了。” 老太太懒得和她废话,这个儿媳妇儿她不喜很久了,要不是看在袁清娘家背景硬,独孤家袁家同气连枝,不然她早就让儿子休了这个女人。 袁清敢怒不敢言,弱弱的说,“是,母亲。” 出了门,袁清拉怂着一张脸,果不其然看到了穿着朝服,同样阴郁着脸色的独孤信大步走来。 袁清心咯噔了一下,提着裙摆小跑了上前,贴心问,“老爷,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舒服吗” “无碍,一点烦心事而已。” 朝廷上的事情独孤信不愿意多说,冷着脸看向她,皱着眉岔开话题,“怎么这副表情,母亲又为难你了” “没没有”袁清性子软,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好在夫君面前告状。 要是让老太太事后知道了,只怕她日后是日子更难过。 独孤信眉头紧锁,朝堂的事已经够让他心烦了,谁曾想后院还不让人省心。 叹了一口气,独孤信耐着性子道,“母亲是不是因为独孤晔那混小子训你了,他还没回来” “晔儿自从上元节那天出去就没回来,如若不是为了公事,这么多天没有音讯,别说老太太担心,我也放心不下。” 袁清巴巴的看向自家夫君,温柔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母亲叫你过去回话,你也别惹她生气。” 老人嘛,都是护着自己的儿子的,有什么不快不回训斥儿子,可不代表不会迁怒到她这个儿媳妇儿身上。 独孤信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妻子的要求,抬腿朝着后院方向走去。 “母亲,听说你又不吃饭,要真是那个混小子惹你不快,回来我就打断他了腿。” 前脚迈进房间,满满一大桌子的菜丝毫未动,自家老母亲气呼呼的坐在一旁,不是闹脾气是什么。 老太太抬眼看着来人,火气没消,反而没好气的瞪过去。 “哼,一定是你那个好妻子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吧,在我面前乖得像小猫儿,一到了你面前就装可怜。” 老太太越看越觉得出生将门的袁清比起国亲国戚的千金小姐还要矫情。 也不知道她的傻大儿到底看上袁清什么了。 “母亲,都是孤独晔那混小子惹你生气,你迁怒袁清做什么了,那小子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就别闹腾了。”独孤信下了朝后心累了,实在没什么心力插手后院的事。 “你这是怎么了,出事了” 到底是老太太,从独孤信的表情扫了一眼,立马闻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老太太眼皮跳了下,紧张道,“该不会是你妹妹在宫里遇到了什么难事了吧” “她贵为皇后,能出什么事。”独孤信淡淡说了句,示意老太太放心。 “既然不是皇后,那你为何愁眉不展,陛下为难你了” 老太太一介女流,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拉扯了一双儿女长大,女儿如今贵为皇后,儿子封侯拜相,她又岂会是一个普通的妇人。 独孤信叹了口气,心中抑郁难平,老太太一问自然就说了,“太子今日被闻尚书给参了,陛下雷霆震怒,不仅收押了几个重犯的官员,太子爷被勒令禁足东宫,静思己过。” “怎么会这样”老太太惊了,“太子到底犯了什么错,竟惹得陛下如此震怒,太子行事不是一向稳重” “这次不一样。”独孤 信扶着额,银牙一咬,说了句让老太太震惊的话。 “陛下最忌讳结党营私,之前太子背地里所做的事情陛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手底下的人太不安分了,闹出了不少人命。” 闹出人命也就算了,偏偏屁股还没擦好,让姓闻的那只老狐狸给抓到了小辫子。 老太太脸色凝重,找孙子的事情抛诸脑后,也跟着郁闷起来了。 “那如今该怎么办,太子失利对我们可没有半点的好处,要是被凌王后来者居上,还能有我们独孤家的好日子” 丞相作为皇后兄长,太子的亲舅舅,丞相府和东宫无形之中已经死死捆绑在了一起,荣辱共存,独孤信岂会坐视不理。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只要太子禁足期间安分守己,陛下气消了,自然也就没事。” 至于凌王那边,独孤信不介意多给他使一些绊子,让凌王无暇找太子的麻烦。 最好是能死在外面。 另一方面,太子禁足东宫,东宫一时间风雨欲来,太子妃得到消息后四处寻找太子的身影。 “太子呢” 慕容雪心急如焚,担心太子会受到打击一蹶不振,那可就糟了。 太子身边的太监支支吾吾的指着地牢的方向,“太子殿下,殿下往地牢去了” “地牢”慕容雪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冷下脸揪起小太监的衣领。 “太子殿下去地牢做什么,地牢里关了什么人” 太监哭丧着脸摇头,“太子妃恕罪,奴奴才真的不知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情敌对峙分外眼红 “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开” 慕容雪怒气冲冲,顾不得怀着身子,领着浩浩荡荡的人朝着东宫特设的地牢走去。 “参见太子妃。” 地牢外看守的侍卫见来人是太子妃,纷纷恭敬的行礼,却丝毫没有让开的迹象。 慕容雪面色微沉,冷声道,“既然知道我是太子妃,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她也敢拦 “太子妃恕罪,未经太子殿下的准允,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太子妃不要为难小人。”侍卫不是不想让,是不能让,放了太子妃进去他的饭碗都不保了。 慕容雪一巴掌狠狠甩在侍卫脸上,发了狠劲怒斥,“大胆,我是太子妃,我也是任何人吗赶紧给我滚开” 侍卫:“” “你们耳朵聋了吗,给我让开,你们要是让我不痛快了,我让太子殿下把你们通通砍了” 慕容雪的声音很大,来势汹汹,大有进不去这个门便不依不饶的架势。 谁都知道太子格外宠这个太子妃,太子妃家大势还大,得罪了这个女人不划算。 无奈之下,侍卫恭恭敬敬的让开了一条路,任由慕容雪畅通无阻的进去。 慕容雪走得很快,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呼唤着她。 她不确定关在地牢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心里想的那个人,如果不是自然最好,可万一真的是 随着慕容雪一步步靠近地牢深处,随之而来凄厉的惨叫声,鞭打声越来越清晰,吓得她差点脚下一滑。 侍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声音害怕的发颤,“太子妃,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怪吓人的。 慕容雪狠狠甩开了她的手,眸光清冷狠戾,“你在这儿等着,不要跟上来。” 侍女动了动唇,“可是太子妃,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怎么了,让你别跟就不要跟。” 慕容雪不理会侍女的担心,颤抖的双手扶着地牢冰冷的墙壁,听着凄厉的惨叫声,一步步的迈向地牢深处。 不是他 千万不要是他 一定不会是他的,不会 地牢深处正在受刑的男人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让心爱的女人看到自己这副凄惨的模样。 男人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绑在木桩之上,猩红刺鼻的鲜血顺着他的身体缓缓流淌在冰冷的地板。 红色,妖冶,嗜血,疯狂又变态。 他虚弱的抬起眼帘,黝黑明亮的眼眸死死盯着眼前一派尊贵的男人,嗤笑,“太子殿下就,就这点能耐了吗” 明知道杀不了他,不能杀了他,还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他能够将自己困在这里一时,却困不了一世。 难道他就不怕将来落入了自己手中,被一千一万倍的报复回去 太子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光一冷,幽幽道,“独孤晔,你不敢对我怎么样。” 独孤晔:“”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不敢 “慕容雪在我的手里,除非你想看着她死。”太子桀骜的冷更加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独孤晔铆足了劲挣扎,目露凶光低吼,“你想要对她做什么,我不允许你碰她” “呵,我碰了又如何,独孤晔啊独孤晔,你别忘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话音刚落,太子眸光一凛,操起桌面上一把带血的刀狠狠刺入独孤晔的右心房。 独孤晔痛苦闷哼了一声,赤红的眼睛中充满了不解,唇瓣艰难的蠕动着。 “你为为何,我从来没有想过与你与你争。” 在独孤晔离开的那两年,其实他已经看淡了曾经的那段情,远远的看着慕容雪安好就好。 她嫁给太子,现在是太子妃,以后那便是皇后,她值得拥有全世界最好的。 独孤晔不止一次解释和慕容雪并无私情,可为何太子不信他 明明曾经他们也是最好,最亲近的表兄弟。 直到刚才,独孤晔是真的感受到了太子的杀意。 太子是真的 想要了他的命。 “独孤晔啊,独孤晔,你就是太单纯了,你觉得你那点小伎俩能够隐瞒得了我吗” 太子在朝堂上遭遇的种种不顺无处发泄,现在好了,送上门来的独孤晔正好给他消遣。 独孤晔怒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用尽力气朝太子吐了口唾沫。 “我呸, 雪儿真是瞎了眼才喜欢上你这样的男人,那个位置你根本不配坐,你再努力也比不上凌王。” “你再说一遍”太子剑眉一拧,阴冷的眸光闪出一丝戾气。 独孤晔敢拿凌王与他相比,凌王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贱种,他有什么资格。 “呵呵呵。”独孤晔冷笑,“怎么,说中了你的心事,恼羞成怒了” “你给我闭嘴”太子脸色聚变,恨不得当场杀了独孤晔。 独孤晔淡淡的迎上太子骇人的目光,不怒反笑,“你不会杀我,也不敢杀了我,只要你需要丞相府一天,我便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如果他猜测得不错,太子今日情绪失控,必定是遭遇到了什么。 “咳咳咳” 独孤晔很是虚弱的打起精神,余光瞥到了正站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身影,蓦然笑了起来。 “太子表弟,我就是想要带雪儿离开,她爱的人是我,只有我才能给她幸福,要么你就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带着雪儿离开的。” 太子抿了抿唇,捏紧手指上的玉扳指,压下怒火冷冷笑道,“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要” 蓦然间,寂静的地牢中响起慕容雪惊慌恐怖的声音。 太子回过头来,看着慕容雪脸色苍白的站在眼前,高大的身躯顿然一僵。 她什么时候来了 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太子殿下,求求你不要杀他,你也不能杀他,他还有用。” 慕容雪不顾矜持扑到了男人的怀里,豆大的泪水从面颊滑落下来,哭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太子用力甩开慕容雪,掐着她白皙纤细的脖子,红着眼怒吼,“你为了这个奸夫求我,慕容雪你再给我说一遍” 第二百二十二章 独孤晔杀不得 “夫君,不要” 慕容雪红唇艰难的蠕动着,双手紧抓着男人掐住她脖子的大手,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惊恐。 他不信她 那日发生的一切分明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慕容雪无法置信平日里对她温柔备至的男人会想要了她的命。 难道往日恩爱的种种都是他存心编织好的美梦吗 此时的太子出于盛怒之中,只要再用点力就能直接捏断慕容雪的脖子。 独孤晔被这一幕刺红了双眼,暗暗后悔刚才故意说的那番话,暴怒低吼起来。 “你放开她,和她没关系,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怎么,心疼了啊”太子不为所动,扫向独孤晔的眼眸,眼底里窜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当着独孤晔的面,太子一把拉过慕容雪摁在自己的怀里,亲昵的吻着她的红唇。 “夫君,不要唔” 似乎是意识到太子的用意,慕容雪羞愤的挣扎着。 可奈何男女力量对比实在是太悬殊了,慕容雪只能用力的推动着男人精壮有力的身躯。 拒绝无果,所有的抗拒,愤怒,绝望,委屈全都涌上心头。 “你个混蛋,你放开她,她是你的妻,你如何忍心羞辱于她” 该死的混蛋,独孤晔哪里管得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要不是他被捆绑住无法动弹,就凭着太子这副养尊处优的孱弱身躯,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还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独孤晔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看看,她是我的女人,你想也没用,纵然是我不要的,也轮不到你。” 当着独孤晔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慕容雪眼泪直流,却无法反抗眼前的男人,“夫君,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慕容雪真的很害怕,颤抖的抱着他的长腿苦苦哀求。 “夫君,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是一心一意的,你放过他好不好” 眼下东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东宫失去了丞相府的支持,凌王势必趁虚而入,介时太子之位可就危险了。 太子眯着眼,一把扯过慕容雪的头发,冷呵,“本太子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一个女人指手画脚了” “夫君,我没有”慕容雪哭得泪雨梨花,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坚决否认与独孤晔有染。 独孤晔如鲠在喉,心中感慨万千,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苦笑道。 “我与雪儿确实清清白白,不管你信不信,哪怕是今天你杀了我,我也会这么回答。” 看着太子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他一字一句冷声道,“还有,不想我的父亲大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你最好把我给杀了,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独孤晔,你给我闭嘴” 慕容雪暴呵了一声,狠狠刮了他一眼。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说浑话,当真太子不会杀了他吗 “夫君,独孤晔真的不能死。”慕容雪冷静下来,小手胡乱的抹了把脸。 她站到太子身侧,扯了扯他衣角一本正经道,“就算夫君再生气,也不要忘了独孤晔还有用,我们还需要丞相府的支持,切莫自乱阵脚。” 慕容雪的声音很小,故意说给太子听的。 太子抿着唇不语,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可不得不说慕容雪的提醒动摇了他的杀心。 独孤晔是丞相府最为受宠的儿子,他们又是表亲关系,独孤晔要是出事了,丞相府那边必然不依不饶。 失去了丞相府的支持,太子无法想象自己的处境会变成如何 “夫君,我看这件事还是算了,把他放了吧。”慕容雪十分了解太子,他现在是气头上,难免想要朝着独孤晔发泄一通,气消了自然就好了。 但是慕容雪太低估了一个丈夫对情敌的容忍度。 “要我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太子眼底浮过一丝复杂之色,好半晌才松口。 慕容雪忐忑了一下,生怕他变卦,追问,“夫君想如何” 只要能够保住独孤晔的性命,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也不枉费了她与独孤晔曾经的情谊。 独孤晔脸色大变,黑沉着脸抗拒道,“我不要你们的可怜,你想怎么样我都奉陪,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反正失去了慕容雪,他早就不想活了。 身为丞相独孤信的儿子他不能轻易的去死,也没 有勇气丢下肩上的责任。 可如果是太子对他下手就不一样了,不仅他可以解脱,丞相府断不会轻易放过太子。 只要东宫失去了丞相府这个最大的助力,别说坐上龙椅了,就连他如今这个太子之位迟早也要被凌王拉下来。 “独孤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命我不会要的,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在舅舅面前胡说八道。” 慕容雪一怔,又惊又恐,““夫君,你你想要怎么做” 割了独孤晔的舌头,让他再也不能说话 还是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无法动笔行走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慕容雪希望看到的。 太子搂着慕容雪的身子,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那眼神好似毒蛇吐着星子,字字冰冷狠毒。 “王妃前阵子不得为本宫寻得了一种神药吗,还没来得及找人实验,不如就让独孤公子来试试吧,如何” 慕容雪面如土色,风一吹就倒的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没站稳。 那可是让人痴傻的药,一旦吃下,绝无恢复的可能。 太子这招未免也太狠了,让独孤晔痴傻一辈子,还不如直接要了命的命 “怎么,太子妃是舍不得了”太子钳着慕容雪的下巴,质问。 慕容雪心神一荡,皮笑肉不笑的否认,“当然不是了,不管夫君做什么,妾身都是支持的。” “那就烦请我的太子妃,亲自喂独孤公子了。” 说罢,太子邪笑着掏出一个白玉净瓶,往慕容雪的手心倒出了一颗红色的小药丸。 慕容雪的手狠狠一颤,竭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惧。 如果她喂了独孤晔吃下,一切都没有转还的余地了。 可是独孤晔不吃,太子必不会安心当他离开 第二百二十三章 手足VS衣服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寂静微凉的夜色中,打更人的敲锣声悠远而刺耳,路上没有半个行人,无人察觉丞相府的后门被人扔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布袋。 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女子目送着鬼鬼祟祟的始作俑者离开,身轻如燕的飞跃到丞相府的墙头之上。 巨大的黑色布袋蠕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黑衣女子带着黑丝面巾,目光微凛,执起手中泛着寒光的利刃轻松挑开了布袋的口子。 刹那间,一个伤痕累累的身子从布袋里钻了出来。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高大男子,身上大大小小赤红色的伤口,旧伤结了痂,新伤却还在不断流着血。 他那双黝黑的眼睛格外明亮,瞅着少女的时候,痴傻的笑了笑,随即二话不说扑了上去。 少女始料未及,本能的抽回利刃身影快速闪退,躲开了男人的反扑。 男人流着口水嘿嘿傻笑,口中喃喃,“漂亮姐姐,要抱抱” 少女皱了皱眉,察觉了异样,这丫的怎么感觉有点傻 “嘿嘿,漂亮姐姐,漂亮姐姐要抱抱。”痴傻的男人抬手抹了抹哈喇子,好似越挫越勇的再一次扑上来。 少女嫌恶的拧着眉,毫不犹豫的举起冰冷无情的利刃狠狠刺进男人的左心房。 傻男人眼睁睁的看着白晃晃的剑刺进身体,沾染了赤红色的也血狠狠抽出,高大的身体轰然不受控制的瘫软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一切仿佛来得太快,他来不及说半个字。 男人眼睁睁的看着气派恢宏的庭院后门,感受着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流失,最终温度逐渐消失,身体僵硬,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原本对男人出手的少女已经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隐藏在黑暗背后的还有两个人影,在黑衣少女离开之后,他们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二人在夜色的遮掩下悄无声息的溜进了澜梦轩的后门。 再次回到提前预定好的包房,身穿墨色长袍的男人迫不及待的倒了杯茶水往嘴里灌,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杯还未尽兴,话匣子倒是忍不住先打开了。 “我说扫把星挺狠啊,我本以为她是去丞相府打探情况的,谁曾想她是去找丞相府晦气的。” “啧啧啧,虽然我是挺不喜欢独孤晔那货的,可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弱鸡了,莫不是看到了漂亮姑娘只知道生扑了,连最基本的武功都不会了。” 慕云擎回想起那小子如同待宰的小羔羊一般,危险来临了竟然还傻呵呵的往女人身上扑。 不是听说那小子只喜欢慕容雪吗,怎么随便对着一个女人都能f情。 莫不是憋太久了 “你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从回来开始就默不作声的元景终于开口了,“当时他不是不能反抗,是压根没有反抗的意识。” 慕云擎蹙了蹙眉,有些没听明白,“啥叫没有反抗的意识” “人确实是独孤晔没错,就算脸上身上都是伤,你与他那么熟悉,相信化做灰你也不会看走眼,可他的神色和表现明显不对劲。” 元景具体的说不太上来,抿唇思考了片刻后,犹豫着开了口,“好像是有些痴傻。” “什么痴傻怎么可能” 慕云擎睁大了眼睛,对元景这话不敢苟同,义正言辞的反驳,“绝对不可能,那小子虽然长得没小爷帅,身手也一般,但智商绝对差不了。” 说别人傻慕云擎还没那么反应。 关键当初军营进阶考试的时候独孤晔那小子可是堂堂正正赢过他的人。 尽管慕云擎一直不承认那厮比自己聪明,可元景仅凭独孤晔打不过扫把星,就说独孤晔傻。 他倒是很想反问一句了,就凰绯清那母夜叉的身手是个一般人都打不过,他要是碰上了凰绯清都不讨好,更别说独孤晔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元景眼睑微沉,平静的声音里带着绝对的笃定。 慕云擎大大咧咧的往座位上侧躺着半个身子,嘴里叼着一个苹果,含糊不清的回怼。 “好了,知道你维护你那个小徒弟,别人说一句还都说不得了。” 元景皱眉,“我没有护着她。” “哎哟哟哟,还说没护着。”慕云擎苹果也不吃了,咽下了嘴里的那口,正色的看着他问。 “不过话说回来,亲眼看到她杀人,你还觉得她是一个天真善 良的仙女儿” “”她可不就是一个天真的少女 可汇上慕云擎清澈坦荡的眸光,这话元景说不出口。 慕云擎默默垂下眼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弱弱的抛出一句,“阿景,我也有喜欢的人,我知道心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也不阻止你追寻自己的幸福。” “可是,凰绯清真的不适合你。” 埋藏在心里已久的话慕云擎终于找机会说出来了。 他看着元景半迷惑半深沉的凤眸,咬着唇,索性一次性说个痛快。 “换做是其他的女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凰绯清是什么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先不说陛下不会让心爱的公主嫁给你,同样的,你怎么确定凰绯清那个女人对你是真心的” “你怎知她对我不是真心”元景蹙蹙眉,冷冷的看向慷慨激昂的慕云擎。 慕云擎愣了半秒,来气了,“阿景,你这是什么眼神,为了那个扫把星与我这么大声” 他们俩相识这么多年,元景可从未对他说话这么大声,慕云擎心里很是受伤。 “我不是大声,我只是”元景无奈,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一边是心上人,他只是希望慕云擎对凰绯清善意一些。 尽管凰绯清在处事上有欠妥当,这些他都会慢慢纠正教导她。 可慕云擎不应该质疑凰绯清对他的真心,纵然凰绯清对其他人心狠手辣,对元景她确实是掏心掏肺。 好几次,甚至为了救他奋不顾身。 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元景没办法去怀疑凰绯清的真心。 第二百二十四章 雪上加霜 “呵,我看你还真是被她鬼迷了心窍了。”慕云擎撇了撇嘴,欲言又止。 说了这么久,说得他口干舌燥的,忍不住又灌了一杯的茶水,待真正平复下心情,正色开口道。 “凰绯清应该是和凌王合作了,独孤晔的尸体再过几个时辰定会被丞相府的下人看到,介时有得独孤信头疼了,自然无暇顾及太子结党营私的事情。” 慕云擎想说的话元景明白,独孤晔一死,丞相府必然不依不饶,太子一党元气大伤,受益的自然非凌王莫属。 “呵呵,受益的当然不止凌王,还有你的心肝宝贝儿不是”慕云擎不痛不痒的嘲讽。 元景脸色变了变,不接他的茬,很快敛下眸中的情绪,道,“独孤晔一事非同小可,丞相府与皇后,太子的关系又特殊,陛下必不会把此案交给太子去差。” “你的意思是”慕云擎挑了挑眉。 不会是让他去蹚浑水吧 慕云擎板着脸,立马拍桌子急眼了,“我草,你不会让兄弟我去做太子和凌王的夹心饼干吧” 他知道元景心疼凰绯清那个扫把星,为了她不要命的事都做过了,也不在乎操这些闲心。 可凰绯清和他慕云擎又没有啥关系,又不是自己的女人,慕云擎才懒得管。 “要去你去,太子和凌王斗得正凶着呢,我要去参合进去了,我家老头子非把我的腿给打断。”慕云擎温吞的咽了咽口水,双腿微微发抖,十年如一日的见爹怂。 元景无奈苦笑,“没让你参合进去,我是怕凌王趁机做手脚,我不希望因为清儿做错了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话慕云擎听出了点意思 遂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慕云擎格外严谨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眸。 “阿景,听你这意思,太子和凌王之间,你是不是更看好太子啊” 元景蓦的一怔,疑惑的看向慕云擎,“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从未表现过看好谁,更不看好谁,因为一直以来元景都没有参与过皇权斗争中。 不管那个位子最后是谁做,对他来说其实意义都不大。 因为。 不管是谁,元景都是尚都国的国师,一生只效忠于国君。 男人清澈的瞳孔,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杂质。 慕云擎看不出元景又丝毫的隐瞒和迟疑,也就默默将疑惑咽了下去,“我就,就随口问问,你别在意。” “其实呢,太子和凌王半斤八两,谁坐那个位置都没什么差,不过要我说,在很多事情上太子确实比凌王更简单一些。” 凌王那个人出身并不好,其次的话,为人阴沉内敛,不似太子看上去那么单纯。 当初丞相选择帮助太子,一方面是因为皇后这层关系,作为太子的舅舅,为了独孤一脉的兴衰荣辱。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点,独孤信觉得太子比任何人容易把控。 “太子和凌王之间如何争斗是他们的事,我只要求一点,那就是独孤晔一事别将她牵扯进来。” 慕云擎听着话笑了,拜托大兄弟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人可是你的小心肝杀的。 在凰绯清决定加入凌王阵营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是局中人了。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不希望独孤晔的事情落在凌王手里,我尽可能的去试一试,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皇帝老头儿打他小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他,哪怕现在建功立业了,慕云擎在他心里怕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混世小魔王的样子。 有些时候慕云擎也觉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但人年少哪有不轻狂的 “喂喂喂,听说了吗,丞相府的大公子没了。” “嘘,小点声,没看到皇榜嘛,这事儿不能瞎议论,不然要被抓到牢记关起来的。” “我不说我不说,那些大人物和我们平头老百姓有啥关系,有那闲心我还不如赶紧回去看我的大上孙子。” 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不过丞相府自发现独孤晔死在家门口后,不到半天的时间,有关于独孤晔离奇死亡的各种版本传遍了大街小巷。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私下里交头接耳,纷纷看热闹也就罢了,还有一些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家伙,编了一个又一个生动形象的小故事。 那说的叫一绝,就跟亲眼看见独孤晔被杀似的。 “唔外面吵吵嚷嚷的在做什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凰绯清 抬手撩起床帘,阴沉的凤眸底下乌青一片,很显然是没有睡好。 银杏小跑上前,战战兢兢道,“公主,现在是巳时了,您昨儿个吩咐不要打扰您休息,所以奴婢就没有叫您。” 偷偷瞄了一眼凰绯清阴郁的脸色,银杏小心询问,“公主,要不要继续睡一会儿。” “不必了,替我梳妆吧。” 凰绯清并不是贪睡的人,想着往面那些吵闹声,她淡淡扫了银杏一眼,漫不经心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大清早的也没点规矩,秦管家的话如今不管用了” 银杏认认真真的着手梳妆,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回话也很是小心。 “公主,应该是新入府的奴才不懂事,回头我一定让人好好管教。” “你还没说他们在窃窃私语什么呢。”凰绯清皱了皱眉。 银杏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梳头的手抖了一下,“公主可能还不知道,丞相府的独孤大公子没了。” “哦,是吗”凰绯清表情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银杏揣摩不了凰绯清的心思,壮着胆子继续说。 “具体的奴婢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外面的人说,独孤丞相悲痛欲绝都没去上朝,陛下特意派了宫中的首席医官到丞相府。” 老狐狸这么快就扛不住了,确实出乎了凰绯清的意料。 她淡淡的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独孤晔的案子交给谁来主理了” 银杏仔细琢磨了会儿,有些不太确定,“好像是好像是凌王吧。” 呵,凌王,凰绯清的唇角莫名勾了勾,他的手倒是快。 第二百二十五章 借刀杀人 “公主,凌王妃到了。”燕雀黑着脸走到房门外说了一声。 凰绯清扬了扬眉,有些诧异她怎么会那么快来。 调整了下情绪,她淡淡说了声,“带凌王妃去前厅喝茶,就说,我马上到。” 外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独孤晔的死无疑是太子都没想到的,独孤信眼下怕是没有心力插手东宫的事了。 楚芙是个心思单纯的,一心将凰绯清视为自己的闺中密友,得了这么好的喜事,自是要来与凰绯清说道说道的。 “凰儿,你可算是出来了,茶水我都喝了半盏了。” 女人端庄优雅而华丽无比,短短几日不见,不仅没有了前阵子的苍白脆弱,反倒是气色红润,满眼皆是得意。 不给凰绯清开口的机会,楚芙眼尖的看到了她眼底的乌青,笑容收了收,“你这是没睡好啊,看看小脸憔悴的模样。” “我没事,昨儿个看书迷了,睡晚了些,没缓过来罢了。” 凰绯清亲昵的拉过楚芙的手,淡淡笑着岔开了话题。 “倒是姐姐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满面春风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她那视线不由得顺着楚芙的脸,清冷的目光渐渐落在女人平坦的小腹。 灼热,暗晦不明。 楚芙俏脸滚烫,娇嗔道,“不是还没那么快呢。” 虽然她也很想尽快怀上孩子,尽可能快速巩固在凌王府以及凰泽心目中的地位,介时兰贵妃也会多疼惜她几分。 可最近凰泽早出晚归,别说同房了。就连一起用膳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来的孩子。 “既然没有,那嫂嫂抓紧时间不就好了,我可是等着做姑姑的。”凰绯清笑道。 楚芙跟着浅笑,一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边叹了口气。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不过孩子这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顿了顿,楚芙眉宇间浮现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继续道,“虽说王爷最近忙是忙了些,不过陛下器重,相信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楚芙之前还十分担心陛下会不会因为信都侯府的事情迁怒凰泽。 如果凰泽果真受到了她的牵连,楚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夫君前路的绊脚石。 万幸,陛下并没有因为楚家为难凰泽,反而越来越器重了,这让楚芙安心了不少。 “皇兄眼下忙的,可是独孤晔一事”凰绯清假装不经意的提起,语气淡淡的。 楚芙的目光扫过来那一瞬,她端起茶水低头抿了口,为此楚芙并未察觉凰绯清眸中一闪而逝的阴冷。 “看来独孤晔的事你也知道了,传的还挺快。” “我的公主府地处虽偏,手底下的人却是无所不知的,一传十,十传百,自然传到了我的耳中。”凰绯清放下茶杯,抬眼间,眼神虽冷,嘴角分明是上扬的。 “听说,陛下将独孤晔被杀一案交给了皇兄全权处理。” 楚芙暗暗苦笑,无奈道,“其实我原是不希望王爷蹚浑水的,毕竟谁都知道太子与王爷不合,陛下此举分明是想置于王爷于两难的境地。” “嫂嫂此言差矣。” 听着凰绯清的话,楚芙心漏了安排,迷茫的看向她,问,“此话何意” “嫂嫂,父皇能够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皇兄,说明父皇对皇兄寄予厚望,你试着想想,一旦东宫倒了,谁更有优势坐上太子之位” “” 楚芙暗暗吃了一惊,凰绯清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可 凰绯清唇角莫名上扬,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双白嫩微凉的柔夷覆在了楚芙的手背上。 她的身体颤了颤,疑惑的听着凰绯清细细道来。 “嫂嫂其实不必太担心,只要皇兄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绝无欺瞒,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只要证据确凿,父皇的这份嘉奖自然是没跑了。” 楚芙不傻,如此直白的话她早就听明白了。 凰绯清是提醒她眼前就是扳倒太子的机会,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只要证实了独孤晔的死和太子有关。 呵,那东宫这次,不凉也得栽一个大跟头。 最好一辈子都再也不能翻身。 凰绯清忍不住好笑,目光中流转的涟漪星光,不管男女都忍不住被她迷失心魂。 鉴于发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伟大精神,她也不妨大发慈悲的再提醒楚芙两句。 “我听下人说,独孤晔死的时候很是狼狈,不过致命的是被人用剑狠狠刺 穿了心脏,而且还是在未反抗的情况下。” 楚芙眯了眯眼,独孤晔不反抗是和我原因。 难道 “要么是独孤晔被人暗算了,来不及反抗,要么肯定是特别熟悉的人趁他不备,要不然等着别人来杀还不反抗,他是傻子吗” 话一落,楚芙的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来。 她脸色苍白,咬着绯红的唇瓣,对凰绯清含糊的说了句,“那个,今日出来也挺久了,想着还有些东西要买,再不去可能店铺就关门了,我得失陪了。” “这样啊,要不要我差人送你。”凰绯清跟着起身了,作势要送楚芙出门。 楚芙惊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扯着一丝假笑,婉拒道,“不用了,我本是坐着马车来的,不必再麻烦你。” “你昨晚不是没睡好嘛,既无事的话,可以回去补个回笼觉,不必硬撑着。” 到底是心疼她,楚芙免不了多叮嘱了一句。 凰绯清连连点头,纵然楚芙劝说不必相送,她还是“依依不舍”的跟到了门口,直到看着楚芙的马车在视野中渐行渐远,脸上的温暖笑意这才悄无声息的褪去。 一直在暗中默默观察的燕雀,抱着自己的佩剑,冷不防讽刺道,“想不到公主殿下还会借刀杀人。” “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你要是有兴趣,我不介意让你亲眼见识见识,” 凰绯清侧着脸,脸上的笑容好似初雪渐渐化开,笑容异常甜美。 别人吃这套,燕雀才不理会,“你先别指望那个蠢女人能明白你的意思,东宫也不是傻的,不会等着被你栽赃。” 想利用楚芙的仇恨心理去去下手确实是好手段。 有了这个蠢女人在手,就算凰泽真查到凰绯清头上,无疑相当于一块免死金牌在手,凰绯清这招确实挺绝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太子妃是凶手? “我知道你瞧不上楚芙,觉得她单纯,还心软,成不了什么大事。” 凰绯清捏着手腕上的白玉手镯,笑得温柔又绚丽,“可你也别忘了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女人,心会有多狠。” 倒也不指望燕雀能够相信楚芙会不会成为推倒东宫的一把好手。 眼下的皇宫想必已经被折腾得人仰马翻,这么好的机会看戏,凰绯清可不想错过。 “燕雀,备车进宫。” 燕雀皱了皱眉,心想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煽风点火 会不会太刻意了点 凰绯清轻勾唇角,眸光潋滟,“你好些日子没有进宫了,某人可是想念得紧。” “公主慎言。”燕雀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冰冷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 凰绯清看事儿的不嫌事儿大,笑容愈发肆意,“我又没点名道姓,你急什么,莫不是心中有鬼” 要不是看在主上的面子,燕雀早就将凰绯清的舌头割了,让她继续胡说八道。 咬了咬牙咬,燕雀撇开心头的慌乱,作揖道,“属下马上去备车。” 另一方面,九公主凰绯月听闻凰绯清进宫的消息,简简单单的梳了个妆,只等凰绯清的马车入了宫门口,身边的奴才拦住了正前往上清殿的凰绯清,并且将其带到了凰绯月的寝殿。 “七姐姐,你可算来了” 远远瞧见一袭黑衣劲装冷冷酷酷的燕雀跟在凰绯清身后,凰绯月眼睛噌亮了起来。 她迫不及待的冲到凰绯清身边,抱住凰绯清的胳膊撒娇。 “七姐姐你这几日到底在忙什么啊,都不进宫来陪我玩儿,我被禁足这么久无聊死了。” “呜呜呜,要不你留下来陪我住两天好不好,求你了” 凰绯月摇着凰绯清的手臂,巴掌大精致如花的小脸委屈巴巴的皱成一团,嘟着娇嫩的粉唇,一副小女儿家的憨态。 “呵,我可不吃撒娇这套,忘了之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了” 凰绯清不觉好笑,前一个月的时候,这丫头还是一副见了她就要吃人的凶悍样。 现在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不知道还以为她鬼上身了。 “嘿嘿,那不是那不是月儿之前不懂事嘛。”凰绯月脸色不自然,耳根子泛着粉色,面颊滚烫得不行。 她之前也并不是真的恨凰绯清。 只是长期的嫡庶有别的环境渲染,从一出生开始她就是皇后扔在手心里的娇贵公主,自然看不上身份低微的凰绯清。 加上凰绯清小小年纪便已经出落得越发的绝色,与曾经冠绝后宫的宠妃,纯妃。 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凰绯月出身高贵,周围的人对她都是阿谀奉承,以至于把她娇养成了一个高傲的性格,元帝对凰绯清越是关心宠爱,她自然吃醋不高兴。 “七姐姐,过去那些事我们不说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和你对着干了。” 自从上次遇到危险,凰绯月眼睁睁看着凰绯清为了救她而受伤。 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吓坏了不说,心里对凰绯清始终存了一丝感激。 再后来,凰绯月是真心发现凰绯清人其实不错,她没有亲近过什么人,也很少有人带着真心对待她。 就算是太子妃慕容雪,凰绯月也只当她是一个长辈而已。 可凰绯清给凰绯月的感觉不一样,那是姐姐的亲切感。 凰绯月在宫里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与三公主凰绯晴的关系也不好,很多女儿家的话她自是不会告诉皇后,思来想去,凰绯月也就逐渐倾向于渐渐信任凰绯清了。 “你啊,皇后娘娘让你禁足,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抱怨了。” 说着,凰绯清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举手投足尽显长姐的风范。 她淡淡扫向面无表情的燕雀,眼眸中划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燕雀,去把我带过来的脂粉香膏呈上来。” 燕雀抿了抿唇,半是不情愿的从身后宫女手中,恭恭敬敬的上前呈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凰绯月侧转着身子,眼睑低垂不敢正视凑上前来的冷酷男子。 不过耳根子红了一片,引得凰绯清勾唇浅笑。 “喏,看看吧,这是目前市面上最新出品的脂粉和香膏,都城中不知多少大家闺秀都在抢购,我专门买了一些,特意带来给你。” 凰绯月呆呆的看着锦盒里琳琅满目,有些不敢置信。 “这这些都是给我的”她指 着锦盒里的东西,清澈的瞳孔中弥漫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凰绯月是最尊贵的嫡公主,宫里多少好东西都是进了她的宫里。 不过那些东西华而不实,凰绯月都用腻了。 如今看到这么多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儿,凰绯月喜笑颜开的打开一盒香膏,“七姐姐,这个闻着好香啊,那我先试试” “好啊,你看看这个味道喜不喜欢。”凰绯清勾唇轻笑,目光淡淡的笼罩在她的身上。 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精明虽快,到底还是被燕雀尽收眼底。 这个女人不会在香膏里做了什么手脚吧。 想到凰绯清的心狠手辣,燕雀心中徒然生出一丝不安,十指不受控制的收紧。 而处于极度兴奋欢喜之中的凰绯月才不理会燕雀眸中的阴冷之色,白皙粉嫩的小指往香膏抠了一点,抹开在白嫩的手背上。 很快,一股子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沁人心脾,越来越香。 “哇这个香膏好润,好香,吸收也好棒啊,比起宫里的丝毫不差。” 凰绯月边说着,还从梳妆台上翻找了一盒用了大半的粉色香膏递到凰绯清面前,嘻笑献宝。 “七姐姐,七姐姐这个也好用,太子妃嫂嫂送我的,我觉得你肯定我喜欢这个味道,要不要试试,我这儿还有好几盒呢。” 聊到太子妃,凰绯清眸色变了变,故作好奇,问,“月儿与太子妃嫂嫂平日里这么亲厚,香膏这种小东西还得送回来。” “可不嘛,太子妃嫂嫂最疼我了,我也喜欢她。” 凰绯月的注意力全都在香膏上,没察觉凰绯清眸中一闪而逝的算计。 “对了,昨儿个太子妃嫂嫂还说今日带我最爱的点心看我的,如今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 “估计在路上吧,近日东宫发生了那么多事,太子妃嫂嫂估计也没什么心情出来。”凰绯清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余光扫向凰绯月。 凰绯月眨巴眨巴大眼睛,咬着唇,闷闷道。 “七姐姐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最近父皇确实为了太子哥哥的事有些生气。” 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凰绯月叹了口气,哀怨道,“听说独三表哥出了事,舅舅舅母肯定特别伤心,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对表哥下如此狠手。” 燕雀:杀人凶手不就在你面前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瞪了燕雀一眼,随即柔声安抚凰绯月。 “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个小丫头就不要瞎操心了,父皇不是将独孤表哥的案子交给二皇兄来主理了嘛,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那个残忍的凶手。”凰绯月被这事儿扰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垂头丧气的。 作为最右话语权的当事人,不管最后这锅甩到谁的头上,凰绯清都乐享其成。 “不,不好了公主。” 这时候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奴才,一进门就扑跪在了凰绯月的面前。 凰绯月皱着眉,抬脚狠狠踹向狗奴才,“不懂规矩的狗奴才,嚎什么嚎,还懂不懂点规矩了。” 没看到她在招待七姐姐 “公公主恕罪,奴才确实有重要的事禀报。”奴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看脸色,确实不像撒谎。 凰绯月不耐烦道,“那还不赶紧说,说完了给我滚出去” 丢人现眼的东西。 狗奴才不敢含糊,迫于凰绯月的淫威,瑟瑟发抖道,“东,东宫那边出事了,太子妃,太子妃被大理寺给带走了。” 凰绯月花容失色,震惊的往后倒退了几步,焦急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什么叫太子妃被带走了,大理寺凭什么抓人,你给本公主说清楚了” 奴才吓得满头大汗,舌头打结道,“奴,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就听,听说太子妃是谋杀独孤公子的凶手,所以” “不可能”凰绯月恼羞成怒吼道。 “太子妃嫂嫂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大理寺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不经过查实就抓人,太子妃是他们想抓就能抓的吗,太过分了。” 凰绯月怒火袭上心头,二话不说就要往外冲,“不行,大理寺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我要去救太子妃嫂嫂。” “等等。” 手臂被一只有力的手禁锢得牢牢的,凰绯月诧异的回眸,正汇上凰绯清平静的水眸,“你冷静点,如今还在禁足期间,没有皇后的允许你出不去。” 凰绯月小脸一垮,反手抓紧凰绯清的手臂,苦苦哀求,“七姐姐,你带我出去吧。” 她知道凰绯清的手里有一枚父皇御赐的令牌,不仅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而且 还具有一定的威慑力。 纵然大理寺并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得去的,凰绯清有令牌,绝对可以畅通无阻。 “你不要任性,就算去了,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更何况父皇知道了肯定生气,帮不上太子妃的忙还被训斥,得不偿失。” “可是太子妃嫂嫂待我那么好,不去我不安心。” 凰绯月泪流满面,死死抓紧凰绯清的手臂,泪雨梨花的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啊这 “主子,既然九公主想去,您就答应她吧。”燕雀的声音突然响起。 凰绯月不可置信的看向冷酷的男子,刹那的震惊后,变成了真诚的感谢,目光中流转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丫头,还真是固执。 叹了一口气,凰绯清脸色虽不是很好,倒也没有冷漠拒绝,“想去可以,不过不能光明正大的去。” 说罢,凰绯清指了指凰绯月身后的贴身宫女。 “你,与九公主互换衣服,在我们没有回来之前,务必装扮好九公主,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只知道点头叩首,“奴奴婢明白。” “那好,我马上换,七姐姐稍微等一下我。” 明白了凰绯清的意思,凰绯月没敢有丝毫的怠慢,火速换好了宫女的衣裳,装作凰绯清的贴身侍婢上了进宫的马车。 半盏茶的功夫。 精致华贵的马车疾驰的奔向大理寺,大理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小道消息,大理寺卿老早的就在门口恭候了。 “微臣叩见七公主,九公主,不知道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大理寺卿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身材矮小,其貌不扬,可那一脸的笑容,谦卑的态度。 虽说话听上去有些狗腿,倒让人也不是特别的反感。 凰绯清清冷的容颜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大理寺卿不必多礼,听说太子妃被你们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这” 倒不是大理寺卿不愿意说,“七殿下说笑了,我们哪里有权利带走太子妃啊,太子妃这事” 大理寺卿欲言又止,压低声音讪讪道,“公主您也知道,这事儿根本不归我们管,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上头想怎么做,我们也管不着不是” 凰绯清舒了舒蹙紧的秀眉,算是听明白了大理寺卿的话中话。 “七姐姐,我看他分明是撒谎,别听他的,我们赶紧把太子妃嫂嫂救出来。”凰绯月不理会大理寺卿难堪的脸色,一门心思只想带太子妃脱离这个鬼地方。 管他呢,她们可是公主,金枝玉叶,想要带走一个人难道还不是轻而易举 “月儿,别胡闹” 凰绯清余光狠狠剐向凰绯月,眼神中的警告,戾气骇人。 凰绯月默默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发怵,生怕凰绯清不再管她了,也就下意识的往燕雀高大的身躯后躲。 燕雀:“” “罢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不过你也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总归要让我们见太子妃一面。” 这么一点点的要求,应该不过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两位小祖宗,一个是元帝陛下的嫡出公主,备受二圣的宠爱。 而另外一位身份虽不及嫡出的九公主尊贵,却是当年冠绝六宫宠妃所生的公主,短短半年的时间从最不受宠的公主,一跃成为陛下心中分量最重的公主。 不管是哪一位,都不是大理寺卿能够得罪得起的。 大理寺卿笑容可掬,“呵呵,二位公主吩咐了,微臣自然不敢不从,不过。” 他顿了顿,没有直接明说,而且用余光示意凰绯清姐妹二人看向不远处身披战甲的威武士兵。 凰绯清眼皮一跳,这些人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 “公主,这是凌王的鳞甲侍卫队。”燕雀眼尖得很,一眼认出了凌王的人。 没想到凌王心思如此缜密,是为了防止太子的人来劫狱,还是 大理寺卿讪笑着解释,“殿下,真不是微臣不想通融,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嘛。” 独孤晔一案已经全权交由凌王处理,没有他的手谕,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太子来了,照样见不到太子妃。 凰绯月不高兴了,板着脸娇喝道,“那又怎么样,今日我还就非见不可了,我是公主,你们谁敢拦我。”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还真不是我不让,微臣实在是说不上话啊。” 凰绯月嫌弃的鄙视了大理寺卿一眼,负气推了他一把,气呼呼的硬闯。 这时候,一个男人抱着佩剑阻挡在前面,冷声淡淡道,“请九公主止步。” “蕨衣”凰绯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没错,她认得这个人。 蕨衣是凌王身边武功最为高强的侍卫,是心腹,亦是最强利刃,传说中他可以一敌百,阎王爷见了他都得绕道走。 不敢抬眼正视蕨衣骇人的冰冷目光,下意识害怕的退了半步,结结巴巴娇喝。 “你你,你给我让开,我,我要进去。” “你要是,要是敢拦我,我我让父皇诛你九族” 众人听着凰绯月的话,面面相觑,所有人安静的垂首不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触到小公主的霉头。 蕨衣可不管那么多,表情拽,语气更拽,“属下怎么记得,九公主尚在禁足。” 凰绯月嘴角狠狠一抽,这丫的是在挑衅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对本公主无礼” 禁足怎么了,关他什么事。 凰绯月气得胸口一阵一阵的起伏着,别过脸,迫不及待的拽着木讷的燕雀挡在自己身前。 她压低声音娇喝,“你,赶紧给我把他拿下,本公主看他不顺眼。” 蕨衣挑了挑眉,看向燕雀的目光除了冰冷,还有一丝显而易见的质疑。 似乎在无声的嘲讽,他打的赢我 燕雀抿了抿唇,瞳孔中的情绪冰冷而平静,淡淡的看向自家主子,“殿下。” 戏如果看够了,那就速战速决,别一副看事儿的不嫌事儿大。 凰绯月不太高兴了,拳头狠狠砸向燕雀的后背,气呼呼道,“我让你揍他,你耳朵里聋了吗” 他耳朵没聋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打不过他啊”凰绯月拧紧秀眉,粉唇嘟得老高,语气中充满了不满的火药味。 凰绯清余光瞥向燕雀那张完全黑掉了的脸,嘴唇忍不住浅浅上扬,这才清了清嗓子对蕨衣正色道。 “我们此番前来只是想见见太子妃,不会妨碍到你们办案,见了人,我们自然就走了。” 女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不代表蕨衣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好意思,没有凌王殿下的手谕,任何人都不能见太子妃。”蕨衣面无表情,语气却没那么冷了。 二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凰绯月哪里懂他们之间的关系,见蕨衣连凰绯清的面子也不给,怒火迅速直窜头顶。 “七姐姐,不要和他废话那么多了,再啰嗦下去,恐怕太子妃嫂嫂命都没有了,我们直接杀进去吧。” 凰绯清:“” 燕雀:“” 蕨衣:“” 这种事还真是凰绯月能够做得出来的,蕨衣求助的眼神看向凰绯清,希望她能够拦着点。 如果把事儿闹大了,陛下怪罪下来,凌王都保不住他。 “好了,他又不是没说不让我们进去。” 凰绯清给了凰绯月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口 嘱咐了燕雀一句,“外面太阳那么大,你带九公主进去凉快凉快,别晒中暑了。” “至于蕨侍卫,我们借一步说话。”她勾了勾唇,话里有话。 “七姐姐,我也要去。”凰绯月急了,生怕凰绯清被蕨衣这个坏家伙欺负了。 凰绯清拍拍她的肩膀,淡淡开口,“没事,你不是说带了些糕点给太子妃吗,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我们去看她。” 这下凰绯月终于消停了,乖乖的跟着燕雀离开。 这会儿,四周没有了碍事的人,蕨衣拧着眉,开门见山。 “七殿下似乎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还是凰绯清觉得,仗着彼此合作的关系,王爷能够给她一个这么大的面子。 别想了,王爷英明神武,逮到了太子妃无疑已经将太子给咬死,才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将人救走。 “呵呵,蕨衣你还是老样子,我能够体会你对皇兄的真心。” 凰绯清红唇微勾,宠辱不惊淡淡道,“别忘了,你们能把太子妃抓进大理寺,却没办法逼着她承认嘴硬,更别想让慕容雪攀咬太子。” “难道你有办法”蕨衣拧了拧眉,疑惑的看向她。 “我有没有办法,你总归要让我见见慕容雪不是吗” 蕨衣:“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 少女噗嗤一笑,清澈的瞳孔荡漾着六月春风般的暖意。 可蕨衣看在眼里,却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冷颤,绯薄的唇下意识抿了抿,松口道,“那好吧,不过只是见一面,见到人了必须离开,不然我没办法和王爷交代。” “行,我只见人,其他的什么都不做。”这次凰绯清答应得十分的爽快。 本来她也不打算做什么,耐不住凰绯月一直央求所以有些心软。 不过凰绯清在来的路上确实好好思索了一番,偶然间冒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点子,她倒是格外的期待去见见慕容雪了。 大理寺的监牢守卫严密。 除了重重看守之外,牢房自大门开始,延伸到牢房重地的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机关层出不穷。 若非是牢头事先关闭了所有的机关,像凰绯月这样不懂武功的人,保准刚迈进来就被乱箭扎成马蜂窝。 慕容雪好歹身份尊贵,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凌王的人都不敢直接对她用刑,就算关在牢房里,给她关押的牢房也是最干净最豪华的。 “嫂嫂” 凰绯月手提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点心盒,近距离的看着牢房中一身素裙,脸色苍白憔悴的慕容雪,忍不住捂着嘴小声啜泣。 雪姐姐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啊,从认识开始她就是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模样。 可如今,凰绯月视野中憔悴单薄的女人,脸上没有半点血丝。 短短不过一夜,慕容雪消瘦了不止一圈,看见凰绯清兄妹俩,眼神平静没有丝毫的涟漪。 仿佛对任何人和事都不再抱有希望。 “嫂嫂,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你说,到底是谁欺负了你” 凰绯月握紧她那双冰凉的手,见她呆呆的不说话,她担心慕容雪饿了,急吼吼的拿出了自己带来的糕点。 “嫂嫂,这是我出宫之前带来的,你多多少少吃一点。” 她温柔透着怜悯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慕容雪平坦的小腹上,压低了嗓音劝说,“嫂嫂,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得想想孩子不是” “孩子”两个字仿佛触动到了慕容雪的心弦。 慕容雪骤然脸色大变,猛的推倒了凰绯闻,暴怒的低吼声充满了狠毒的怨怼。 “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赶紧给我滚,都给我滚。” 凰绯月爬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来着疯魔至此的女人,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 刺激太大,所以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让我认罪,没门,我根本就没有杀人,凭什么要认罪,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慕容雪怒红了双眼,边嘶吼着,还不忘生猛的扑向惊慌失措的凰绯月。 凰绯月吓得瑟瑟发抖,完全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这时候凰绯清的动作很快,先是抬腿一脚狠心踹向慕容雪的心口,拽着凰绯月的手臂,将其拉到身后护好。 凰绯清冷着脸,看向身侧的燕雀,沉声嘱咐,“你先将九公主带出去。” “七姐姐,我不要”凰绯月不知道慕容雪疯魔了尚还能放心一些。 可现在亲眼看到了慕容雪宛如疯子一般,她担心凰绯清会被慕容雪伤到,如何愿意离开。 燕雀不理会凰绯月的挣扎,拖拽不走,直接 拦腰将人直接扛了出去。 不管凰绯月如何的挣扎,喊叫,燕雀充耳不闻。 待碍事的人终于离开了,凰绯清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居高临下的看着虚弱匍匐在脚下的狼狈女人。 “堂堂太子妃落到这番田地,一定很不甘心吧”凰绯清慢慢蹲下身子,眉眼染上了淡淡邪恶的笑意。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独孤晔,然后为其报仇吗” 慕容雪怔住了。 她怎么可能不想为独孤晔报仇,知道独孤晔死讯的那一刻,慕容雪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甚至 慕容雪不得不怀疑独孤晔的死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惶恐不安,焦躁,怨怼,甚至还有不知名的悔恨以及心疼。 “你不说话,是不是猜到了杀害独孤晔的凶手是谁”凰绯清漫不经心的问。 “我不知道” 慕容雪这次答得很快,情绪很是激动,她的反应恰巧落入了凰绯清的眼中。 她的心恍然见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汇上凰绯清冰冷骇人的眼眸。 慕容雪徒然睁大了双眼,颤抖指着她质问,“是是你对不对” “太子妃说什么傻话,我与独孤晔非亲非故的,他死了对我可没有半点的好处。” 顿了顿,凰绯清漂亮的凤眸调皮的眨了眨,红唇浅浅上扬,别有一番勾魂摄魄的意味。 “不过嘛,独孤晔死了,对有些人来说,可谓是除去了一块心病,毕竟这世间没有那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给自己” “堂而皇之的戴绿帽子。” 最后四个字重重砸在慕容雪的心口,疼得她差点背过气,空洞呆滞的眼眸刹那间燃烧起熊熊烈火。 红得嗜血。 “你给我闭嘴,我和独孤晔什么都没有,我们是清白的,你别想诬赖我,殿下也不可能对独孤晔下手的。” 夫君已经明明答应过她,会放了独孤晔一条生路。 她明明都已经亲自喂了独孤晔痴傻的药丸 夫君没理由再要了独孤晔的命。 不可能,不可能的 慕容雪疯魔的缩在牢房的角落瑟瑟发抖,口中喃喃着“不可能”,俨然受到了凰绯清的刺激。 不过即便是如此,凰绯清也不打算就此罢手。 利用慕容雪对太子的痴情,凰绯清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一样的高度,气定神闲的看着她叹气。 “慕容雪,我知道你爱我任何人都清醒,别装了,就算你装疯卖傻,也绝对不可能从这里走得出去。” 慕容雪抱紧双膝,低着头不看凰绯清,也不说话。 凰绯清也不着急,继续耐着性子说,“不管独孤晔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这顶帽子东宫注定是跑不掉了。” 慕容雪:“” “你试着想一想,如果你不认罪,他们会怎么处理独孤晔的案子,怎么处置你。” 凰绯清淡淡的眸光无比温柔的扫向她的小腹,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你怀了孩子,父皇,皇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拿你怎么样,可这样一来,我的太子哥哥可就跑不掉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太子危了?!! 凰绯清的话无疑让慕容雪再也没有了逃避的心思。 她不明白凰绯清到底为什么要来与她说这些。 又或者,打从一开始凰绯清就已经在局中扮演了不为人知的重要角色。 慕容雪瞳孔睁大,干涩的嘴唇皮子哆嗦着,嗫嚅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早就与凌王勾结在一起了” “嫂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勾结不勾结的,说出来多难听啊。”凰绯清不承认,也没有立马否认。 不过她倒是可以看在姑嫂的份儿上,再一次给慕容雪一些良言忠告。 “嫂嫂,东宫目前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如若独孤晔的死被栽赃到太子哥哥的头上,你想想兄长的太子之位还会不会长久。” “你是说父皇会废太子” 慕容雪撕咬着红唇,低垂着眼睑,口中疯魔的喃喃着,“不会的,不会的,夫君是太子,而且母后是不会看着旁的人夺走夫君的太子之位的。” 凰绯清冷下脸,一字一句讽刺道,“嫂嫂也别忘了死去的人是谁。” “那可是你的旧情人,太子哥哥的表兄,丞相大人的儿子,皇后娘娘的好侄儿。” 看着慕容雪惨白如雪的小脸,失魂落魄的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 凰绯清蓦然轻叹了口气,纤纤玉指从腰间掏出一方干净的白玉兰花样的绣帕。 她缓缓蹲下身子,默默的将慕容雪脸上的灰尘擦干净。 慕容雪疑惑的看着她,浑身僵硬得厉害,蓦的说了句无厘头的傻话。 她问,“是不是我死了,夫君就能安然无恙。” 慕容雪指的是,她将杀害独孤晔的罪行认下。 凰绯清扬起了漂亮的眉,不动声色的勾着红唇,坦然道,“我不能保证你的死一定能够结束一切。” “”慕容雪的心狠狠漏了半拍。 “可如果你不死,相信不用我多说,不管是丞相还是凌王,都会怀疑,并且将罪责推到太子哥哥的头上。” “你试着想一想,谋害丞相的公子,此事可大可小,太子又是未来的储君,即便没有即可废黜太子之位,父皇必然会给与更严重的惩罚。” 太子和凌王本就旗鼓相当,要不是太子有皇后以及丞相作为坚强有力的后盾,只怕凌王早就凌驾于他之上了。 东宫哪里还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慕容雪是个聪明人,换做平常她自然不会轻易被她人蛊惑。 只怪今时不同往日,慕容雪将太子视为自己的天。 而对独孤晔,她心存愧疚。 该说的话凰绯清已经说完了,至于她到底会怎么选择,凰绯清并不急于要答案。 出了大理寺监牢的门,凰绯月焦急的冲跑上来,紧张的追问。 “七姐姐,你还好吧,嫂嫂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们都聊什么了那么久,害得我担心死了。” 凰绯月站在太阳底下,灼热的太阳光炙烤着她娇嫩的皮肤,光洁的额头布满了层层的细汗。 如此狼狈,小丫头却浑然不顾。 “我把糕点拿给她了,让她不要想不开,就算进了大理寺太子殿下也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叫她耐心等待一些时日。” 凰绯月听完后长舒一口气,算是安抚性的哄了她一句。 “她不有什么事的,一时间有事想不通而已。” “倒是你,都这个时间点了,再不回宫肯定会被发现,我让燕雀送你。”凰绯清朝着燕雀使了个眼色。 凰绯月急了,迅速抱紧凰绯清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撒手,“我不” “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乖。”凰绯清不悦的蹙了蹙眉。 这丫头搞什么,她都已按照她的要求让燕雀亲自送她了。 还不乐意 她想上天 凰绯月面颊绯红滚烫,半不太好意思去看燕雀,咬着唇瓣娇嗔,“我才不要他送,七姐姐还是你陪我回去吧。” 她担心会挨骂。 燕雀虽然武功高强,奈何架不住宫里还有两个她最怕的人。 万一正好撞上了父皇,或者母后,凰绯月一个人肯定搞不定。 她十分清楚父皇喜欢凰绯清,而且凰绯清又比她会说话,要是父皇因为她偷偷跑出去生气了,凰绯清在的话还能护护她。 “呵,现在知道担心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凰绯清笑了,这鬼丫头心里想什么全写在了脸上。 凰绯月努着嘴,眼珠子滴溜滴溜 的转着,“好姐姐,你就答应我嘛,人家还想让你在宫里多陪我几天呢。” “好好好,依你。” “真的”凰绯月没想到她会答应那么快,满脸止不住的雀跃。 凰绯清笑意盈盈,道,“你要是后悔了,那也可以当我没说,反正我也是很忙的”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反悔,我特想让七姐姐多陪我几天。” “你可是不知道,凰绯晴自从订婚之后就跟疯了似的,有事没事的在我面前秀恩爱,我都烦死她了。” “还有还有,我是一点儿也不喜欢南蕲那货,可她却一个劲的在我面前叨叨,你要是见了她,可要帮我怼回去。” 凰绯月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无非就是宫里发生的一些琐碎小事,听来听去,最有价值的一条便是关于南蕲了。 “月儿,南蕲最近有入宫吗”凰绯清最近没有任何南蕲的消息,以为那货人间蒸发了。 曹魏也很奇怪,好几天没露面了,照理说她吩咐曹魏办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他怎么还没有回信。 凰绯月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内,嘴里咬着半块桃花酥,含糊不清的说,“谁,谁知道他啊,每次都是父皇召见他,我,我才不想见到他。” “主子,到了。” 马车外响起了燕雀冷清的声音,应该是穿过宫门口了。 没等凰绯清撩起帘子开口,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跑来,跪在马车前恭敬道。 “七殿下,九殿下陛下请二位到凤翔宫。” 车内的凰绯月正叼着半块点心,一听“凤翔宫”三个字,魂都吓飞了。 “七姐姐,我”她想说能不能不去。 可凰绯清一个锐利的眼神扫了过去,凰绯月立马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前面带路吧。”凰绯清正色命令着小黄门,不经意间给神色严肃的燕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燕雀心一惊,仿佛读懂了什么似的,趁着四下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悄悄的溜了。 凤翔宫。 凰绯清姐妹二人姗姗来迟,寝殿内已经经历过了一次腥风血雨,一众伺候的奴才跪了满地。 “七姐姐,我害怕”凰绯月温吞的跟在凰绯清的身后,手脚止不住有些颤抖。 凰绯清隐隐有了一丝猜测,沉声安抚她,“没事,和你没关系。” 话刚说完,她们二人立马看到了跪在地上满脸青紫,狼狈不堪的太子。 凰绯清心一惊,拉着凰绯月淡定的越过太子,施施然行礼问安。 “儿臣见过父皇,皇后娘娘。” 凰绯月见状,也跟着乖巧的说,“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哼,你还知道回来,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让你禁足宫中是静思己过,你倒好,瞎什么” 元帝一张口就是赤果果的训斥凰绯月,目光直接越过了凰绯清。 皇后脸色不太好,跑出去的是两个人,凭什么只责怪她的月儿一个人。 碍于元帝在气头上不宜为凰绯月出头,皇后微笑着顺着元帝的时候,没好气瞪向凰绯月。 “月儿你怎么可以偷偷跑出宫,还不赶紧跪下,你可知你父皇有多担心你。” 凰绯月抿了抿唇,乖乖跪了下去,娇声委屈道,“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元帝还在气头上,语气却软了不少。 到底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公主,说生气是假,更多的只是担心。 凰绯月打量着元帝的神色,知道他不生气了,胆子也就大了些,“父皇,儿臣去去外面逛了一圈,透透气来着。” 说着,她还不忘拉了拉凰绯清的衣袖,“七姐姐,你说是不是” 元帝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尾音上扬,强大的压迫力逼向凰绯清。 “你们只是出去兜兜风而已,没有去什么其他的地方吗” 当元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凰绯清知道瞒不下去了。 凰绯清冲着元帝颔首,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道,“回禀父皇,我们去了一趟大理寺。” “七姐姐”凰绯月惊得睁大了眼睛。 七姐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理寺的事情怎么可以如实说,这不是在太子哥哥的事情上火上浇油嘛。 她急忙解释,“父皇,你别听七姐姐胡说,我们我们只是出去透透气的时候,路过,对,路过了大理寺的门口而已。” 凰绯月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忙拽紧了凰绯清的裙摆,眼神警告她。 我的好姐姐,算是求你了,别乱说话,说错话可是会死人的。 凰绯清不管凰绯月的眼神警告和哀求,直面元帝那双探究性的眼眸,平静的继续说道。 “父皇,我们确实去了大理寺,不过这是我的主意,和月儿没有任何关系,父皇要怪罪的话,惩罚我好了。” 话一出,凰绯月彻底怔住了。 七姐姐这是 要替她揽下一切的罪责,为的是不让父皇惩罚她 凰绯月抿了抿唇,蓦的鼓足勇气抬起眼眸来,一字一句说道,“父皇,不关七姐姐的事,是我,是我想要去看望太子妃嫂嫂。” “月儿,胡说八道什么”皇后脸色大变,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大人家的事,你个小丫头片子多嘴什么,还不退下” 真是个傻丫头,凰绯清都将罪责揽到了身上,她急吼吼的冲出来冒什么头,还嫌事儿不够乱 “呵,陛下,月儿年纪小,口无遮拦,都是臣妾管教无方,日后臣妾一定好好教导她,也请陛下不要责怪她们” “我想,她们俩也是出于好心,毕竟太子妃成了谋杀晔儿的凶手,本就疑点重重,兴许是大理寺那边搞错了也不一定。” 皇后讪笑着,秉承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替凰绯月求情的时候,也没忘记捎带上凰绯清。 果然,看到了皇后大方端庄的态度后,元帝本来阴沉冷郁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搞没搞错,查清楚之后,一切自有定论。” “倒是你们俩,胆大妄为,大理寺那种地方是你们能去的吗简直是胡闹” 元帝若有所思的片刻,动了动唇,终究没忍心惩罚她们。 “这次就暂且不追究了,下不为例。”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太子身上,凰绯清很清楚的看到元帝的眼神中除了恼火,更多的是失望。 “太子目无法纪,口出狂言,念在是触犯朕可以从轻发落,回你的东宫好好的给我反省,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东宫半步。” 元帝这一席话不重却也不轻,没有给出明确的惩罚,但是禁足太子明显是动了废黜的心思的。 这一番举动,就算是皇后也不敢轻言,此时说得越多错越多。 然太子并不是这么想,他的一颗心全扑在妻儿身上,就算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他也要说。 “父皇,就算是儿臣求您了,雪儿真的受不住大理寺的盘问,她如今可是怀着孩子的,您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子受此磨难吗” 太子重重的磕着头,任由额头上的伤口鲜血淋漓,他依然无动于衷。 “父皇开恩,太子妃真的是冤枉的,给我三天,我一定将真正的凶手找出来,请父皇给我一个机会” 看着太子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如此迷失心智的举动,元帝胸腔的怒火直窜头顶,一气之下执起桌面上茶杯狠狠砸向太子,“混账,看看你到底还有没有点储君的样子” “陛下息怒啊。”皇后惊呼一声,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元帝面前。 元帝这会儿更恼火了,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怒斥道,“皇后这是做什么,也要为了这个逆子求情” “陛下,臣妾” “够了”元帝压根儿不想听,更不想看见这对糟心的母子,“朕已经将案子交给了凌王,就不会更改。” “太子妃如若真的冤枉,朕自当还她清白,可一旦让朕知道有人从中作梗,存心包庇,那就别怪律法无情了。”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第二百二十九章 谁更适合继承大统 太子求情无果,又被勒令禁足东宫,几番折腾下来,皇后生怕太子再触怒龙颜,早早的将人撵出去了。 如今,走出凤翔宫之后,凰绯清本欲离开皇宫返回自己的府邸,不料被元帝叫住了。 “陪我去御花园走走。” 凰绯清愣了一下,乖巧颔首道,“是,父皇。” 父女二人难得拥有此等闲暇的时光,彼此没有说话,只等天空打了一道响雷,不觉吓了凰绯清一跳。 “还和小时候一样,每次打雷都害怕。”男人低垂着眼睑,好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见凰绯清表情淡然,没有半点接话的意思,元帝敛了敛神色,掩着唇轻咳了两声,正色道。 “你去了一趟大理寺,太子妃的情况如何” 经过一番理智的挣扎,凰绯清不想撒谎,也不能撒谎,“太子妃情况不太好,像” “像什么” 元帝皱了皱眉,漆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精明的探究。 “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吧,见了我和月儿,二话不说扑上来,吓了我们一大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独孤晔的死而性情大变。” 在这密不透风的宫墙内,那些被称之为秘密的秘密,又有多少能够瞒得住元帝的眼睛。 恐怕在元帝为太子赐婚之前开始,有关于慕容雪和独孤晔的事情就已经瞒不住了。 凰绯清在明知故问的前提下,再一次将当年的旧事牵扯出来,不怕元帝心中没有疑惑。 “父皇,恕儿臣直言,太子妃身体赢弱,而独孤晔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这要说独孤晔杀害太子妃还有点可信度,太子妃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如何谋害得了独孤晔。” “以你所见,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元帝心中不是没有疑惑,鉴于种种迹象表明慕容雪是有最大嫌疑的。 当然,除了慕容雪,有杀人嫌疑的就是太子了。 太子作为储君,如若真的是他,纵然法不容情,元帝难免会因为太子是自己的骨肉有所偏颇,他是极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凰绯清蹙了蹙眉,目光直勾勾的扫向元帝,淡然道,“父皇想必已经知道了慕容雪和独孤晔之间的那点事,慕容雪害怕他们之间的来往被太子发现,动了杀机很正常。” “可父皇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太子撞破了二人的奸情,无法忍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所以” 元帝冰冷的瞳仁中寒光一闪,腾腾的杀气从周身散开来。 凰绯清感觉到脖子凉凉的,心一怔,微低垂下眼睑,抿唇低语,“儿臣的话或许让父皇不快,但儿臣并没有偏袒任何人。” “好了,这些事并不是你一个女孩子操心的。” 叹了一口气,元帝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近距离看着凰绯清越发出落得神似纯妃的容颜,心里涌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终,元帝别转过脸,情绪失落幽幽的询问她,“上元节的那一天,有人在街市上看到了国师,不知国师如今的身体如何了” 元帝的语气淡淡的,透着笃定,想必元景回都城的事情已经知晓,如若隐瞒反倒欲盖弥彰。 “老师的身体好了不少,不过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凰儿也不敢多加打扰。” “嗯,你是个懂事的,朕很欣慰。”元帝点点头,温和的笑道。 “看着天色尚早,你也不必急急忙忙的出宫,陪朕好好的用膳吧,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朕已经没有好好安静的吃过一顿饭了。” 元帝很少在人前流露出如此真实的情绪,他这么一说,凰绯清卡在喉咙的拒绝生生的咽了回去,“好。” 宫中的膳食是出自名家之手,色香味俱全,按照帝王的配置,光是桌上的就有足足几十道菜。 因为今日元帝忧思过多,胃口并不是很好,为此主要是以清淡为主。 凰绯清不是个挑食的,不过上一世坐到帝王的位置,衣食住行皆是最好,以至于她在吃穿上格外的挑剔。 没吃几口,凰绯清边悄悄的放下了筷子。 这一举动被元帝看在眼里,墨眉蓦然蹙了蹙,“怎么,不符合胃口” “回禀父皇,是儿臣吃的比较少,吃多了不那么容易消化。”凰绯清淡淡的回答。 吃的少是真,宫里的菜不如府中的小厨房也是真。 凰绯清是个直性子不假,可她再怎么直,也不会当着元帝的面说宫里的菜难吃。 “你看上去比从前清瘦,还是要多进补一 些,吃两块鱼吧,今天的鱼比较嫩,也比较鲜。” 不等凰绯清拒绝,元帝率先拿了双新筷子,添了两块没有鱼刺的鱼肉放进凰绯清的碗中。 凰绯清受宠若惊,还未等她开口谢恩,元帝再次夹了筷青菜放入她的碗中,淡淡道。 “如果说,一定要在太子和凌王之间选一个继承大统,你觉得他们谁更合适。” 筷子从凰绯清的指缝滑落,吧嗒一声。 “父皇,您您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她能回答什么,选太子 额,如今太子因为结党营私惹得元n帝盛怒,在处理太子妃的事情上冲动不成熟,越来越不得民心。 凰绯清要是选择太子,可不就是触元帝的霉头 可如若她不选太子而也选凌王,岂不是坐实了她偏袒凌王。 “无妨,你是怎么想的便怎么说,朕恕你无罪。”元帝继续漫不经心的添菜到凰绯清的碗里,耐心十足的等着她开口。 凰绯清满腹的不安,揣摩男人的心思无果,便壮着胆子进言。 “不管是谁,太子和凌王都是父皇的儿子,他们不管是文成武德,都有各自的优点,可” 话说了一半,凰绯清抬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元帝深邃暗晦的眸子,一字一句缓缓道。 “太子能力尚可,也拥有一些民心,可处事或许优柔寡断,心软是他最大的弱点,若是无法改变,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会因为对别人的心慈手软而酿成大祸。” “至于凌王。”凰绯清顿了顿,很隐晦的道了句。 “心性隐忍坚韧,遇事处变不惊固然很好,只是有时候太好了,也未必是真的好。” 难道不是吗 第二百三十章 心上人不是知心人 宫墙内外,红墙朱瓦,阴雨纷纷。 少女手执一把箐颜色纸扇步步走向朱红色的宫门口。 蓦地,美眸微抬,遥遥望去,身长如玉的白色身影引入眼帘。 凰绯清浑身微震,不过步子并没有停止,幽幽走到了男人身边,莞尔笑道,“阿景怎么来了,想我了” “我想和你谈谈。” 男人同样撑着一把油纸伞,不过与凰绯清的不同,他的伞呈墨绿色,深而黑,与他的银白色长袍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对比鲜明。 凰绯清隐隐感觉到元景的情况不对劲,难得看他主动一次,倒也没有拒绝。 “好啊,正好我也没有驾马车,一起在一雨中漫步,倒也不失浪漫。”凰绯清俏皮的眨了眨眼。 她抢先迈上一步,站在与男人肩并肩的位置,享受着娴静的二人时光,很快凰绯清就听到了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陛下似乎是越来越信任你了,从前陛下可不会如此频繁的留你用膳。” “呵,这样难道不好吗” 凰绯清垂眸轻笑,眸中似有丝丝得意划过,只是这得意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抓不到。 男人眼波无痕,情绪没有受到影响,淡淡的继续质问。 “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了吗”元景停住不发,转身目光灼灼的扫向比他矮了两个头的女人。 看似如此娇小,脆弱的女子。 可元景静静看着眼前的凰绯清,眸中的情绪不再变得平静,甚至多了丝暗晦。 “阿景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必拐弯抹角,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像旁人一样百般试探。”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既然凰绯清开门见山,元景索性不再找什么借口试探,只想问她一句。 “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 “我承诺过你的,何曾食言”凰绯月挑了挑眉,瞧着平日里他挺聪明的,如今怎净问一些无厘头的傻话。 男人眸光暗淡,听了她的话后好似更失望了,“你答应过我不再滥杀无辜的,可你现在又是做什么” 他就不应该相信凰绯清能够信守承诺。 “阿景你在说什么啊,人家什么时候滥杀无辜了,人家最近本分着呢。” 凰绯清一脸的纯良无辜加可爱,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凑那么近,注意影响。” 少女馨香柔软的身体似有似无的凑过来,吓得元景手中的纸伞差点没拿稳。 他躲开了一段距离,不悦的拧着墨眉,引得凰绯清哈哈大笑。 “阿景你也太害羞了,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如此的” 凰绯清勾着唇,故意和他对着干似的,不仅软弱无骨的靠在他结实有力的胸膛。 甚至腾出一只空闲的手抢先勾住了元景的细腰。 男人耳根子迅速滚烫,气急道,“凰绯清” “我听到了,别那么大声,耳膜都要被你喊破了。”凰绯清不仅没有撒手的意思,反而加大了力道,将眼前的人抱得更紧了。 “凰绯清,给我松开,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他们已经出了宫门口,宫门外不远处就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今日天气不作美,路上行人不多,偶然有三两个行人执着伞匆匆走过,瞥见一对俊美男女相拥在一起,难免多看了两眼。 这一瞧,饱读诗书,二十多年来默守陈规的元景可不得炸毛了。 “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推开满眼失落的少女,纵然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心还是下意识的软了下来,“想必陛下已经知晓了我们的事,皇城之下,收敛点并没有什么坏处。” 他们的身份特殊,平日里理应保持距离,以免让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凰绯清不以为意,“知道了就知道了,难道阿景想要与我一直偷偷摸摸下去不成” 额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我” 凰绯清蹙着秀眉,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解释,连最后的耐心瞬间渐渐消磨殆尽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问什么,那晚一直躲在暗处的人是你和慕云擎吧。”凰绯清平静的看着她,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元景的来意。 看着元景那副惊讶的表情,凰绯清扯了扯唇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她独自走在桥头,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同时,透着笑意的揶揄声再次传来。 “慕云擎那家伙已经在你面前说了我不少的坏话,不用猜我也知道,一定是蛇蝎心肠,心狠手辣,冷血动物诸如此类的话。” “可你并不是。”元景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脱口而出这句话。 凰绯清听得很清楚,瞬间僵在了原地,她心头一紧,本能的想要像平常那样哄哄他。 因为她知道,只要多哄哄,元景那么心软的人肯定会被忽悠过去。 然。 能忽悠得了一时,忽悠不了一世。 上一世惯用的把戏,这一世凰绯清已经不屑了。 凰绯清强行压下心中激荡起伏的情绪,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了拳头。 “呵呵,我是什么人阿景难道很了解吗”她眯着眼,冷笑了一声,前后乖巧的模样骤然大变。 被突如其来反问了一句,元景看着熟悉的面孔,眼神却冰冷得可怕的少女,所有话如鲠在喉,发不出半点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是感觉惊讶,还是觉得现在的我,很陌生”她幽幽的开口,语调不慢不紧。 “哦,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慢慢的认识,不过呢” 凰绯清轻笑着,踮起脚尖,亲昵无比的凑到了男人微烫的耳边。 灼热的呼吸,呼吸扑打在元景的肌肤上,少女笑得肆意而狂妄。 “阿景,你应该了解我的,只要是阻挡在我前路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心慈手软。” “”元景听明白了,太子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只要东宫倒了,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对凌王出手。 元景顿然恼火急了,觉得自己所信非人,一腔善意付诸东流。 凰绯清是不是傻,就算她斗赢了太子和凌王,难道元帝会选择一个女子继承大统 答案是不可能。 如此浅显易懂的结果,凰绯清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如何看不明白 第二百三十一章 请君入瓮 “凰绯清,你让我很失望,以后你做任何事也都不会再管了。”男人脸色铁青,气得愤袖而去。 连续走了好几步,后面的人竟没有追上来。 元景满脸黑线,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原来她这么不在乎自己是怎么想的吗 一直在身后默默看着男人的小举动,凰绯清忍俊不禁。 “阿景,你别生气嘛,大不了我让你亲一下怎么样” 少女小跑凑到男人的身边,心领神会,似笑非笑的勾着唇揶揄,“你别不管我嘛,大不了我以后收敛点。” “凰绯清,根本就不是收不收敛的问题,我想要的,你不懂。” 凰绯清面色一冷,沉沉道,“元景,你非要与我这般说话吗” 人的耐心都是有极限的,任是再有闲情逸致,凰绯清也累了。 “既然你要为了不想干的人,与我划清界限,我也无可奈何,随你好了。” 凰绯清要走,元景忽然拉住了她的手,道,“只要你肯收手放过慕容雪,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独孤晔的事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会帮他光明正大的得到想要的权利和位置。 “想要胜利,流血是必然的,优柔寡断怎么成大事。”凰绯清抽回自己的手,感受到元景身上灼人的体温,一个大胆的想法划过心头。 “不过阿景开口了,我会想办法,让大理寺那边多多照顾慕容雪。” “你知道的,我的目标一直都是太子,只要达到了目的,慕容雪是死是活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元景站直了身体,混沌的目光变得澄明,讳莫如深的瞳孔透着缕缕释然,“好,我会帮你。” 男人凑近凰绯清娇媚的小脸,说话时呼吸近在咫尺,反问,道,“可如果你骗了我” “呵,阿景如何”凰绯清若有所思,妖媚的眼神中染上淡淡的笑意。 “我,我就不理你了。”元景心中忐忑,不去看她。 “哦,不理我啊,那我理你不就好了吗哈哈哈哈。” 知道元景口是心非,凰绯清一点儿也不介意他的冷漠,仗着某人心软,霸道的抱紧了他的手臂,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元景挣扎了好久,最后索性由她去了。 二人从宫门口漫步穿过了熙熙攘攘的大道,一路向西,通往公主府的路程虽远,不过有彼此相伴,走着走着便也不觉得累了。 二人走回到了府邸门口,元景踌躇着张开了薄唇,“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怎么,将我送到了门口,就打算离开了,原来阿景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想我嘛。” 少女抬起眼睑,琉璃般的光彩在她眼中闪现,“不如今晚阿景留下来陪陪我吧,反正” “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不需要在乎旁的人怎么看。” 元景心头一跳,耳红脖子粗的反驳,“胡说什么,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你还要不要自己的名誉了。” 这时候,元景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着奇异的香味。 他的脑袋沉沉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 “清儿你。” 元景难以置信的看着凰绯清嘴角逐渐扩大的笑容,那张熟悉却又格外陌生的容颜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 “阿景,好好睡一觉吧,等睡醒了,一切就过去了。”凰绯清勾唇冷笑着,眼疾手快的扶住元景要倒下去的身体。 秦管家急匆匆的出来迎接,见状吓了一跳,“公主,国师这是” “没什么,喝了点酒,睡过去了。”她轻描淡写的道了句,然后沉声叮嘱。 “替我把西厢最安静的那间,有小园子的房间给我收拾出来,国师要在府中小住一段时日。” 秦管家看着某国师那样子,哪里像是喝醉了,浑身酒气都没有 公主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不过作为下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那国师大人现在” 秦管家是想说房间那么快收拾好,想询问一下如何安置元景。 凰绯清心领神会,不仅没有将人交给秦管家,反而勾着唇一本正经的说。 “你先下去忙吧,国师我来照顾就好了。”她目光所及之处,不少年轻美貌的奴婢朝着这边频频侧目,不由得不悦的拧起了眉。 “对了,府中的下人是时候整顿整顿了,有关于国师在府中小住的事,我不希望下面的人嚼舌根。” 秦管家惶恐的低下头,保证道,“公主放心,老奴明白。” “嗯。”凰绯清淡淡应了一声,这才将扶回了自己的房中。 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元景的脑袋晕得厉害,浑身使不上半点劲儿。 醒来睁开眼的一瞬间,看着周围漆黑一片,若幸他的夜视力极好,惊现自己竟深处一间古色古香,极致优雅的房间。 空气中,去似有似无的飘来淡淡的幽香香。 元景双手双脚皆被粗宽的麻绳困住,结结处还被故意绑成了一个蝴蝶结的形状,一看就是某人的手笔。 他依稀记得昏迷前是与凰绯清在一起,闻到了一股诡异的香味,他才渐渐失去了意识。 难道 那丫头竟然给他下药 元景恼火急了,他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凰绯清,就算他说错做错了什么,那也用不着下药吧 等等,她不会是想 元景的脑海猛的闪过一个大胆旖旎的念头,迅速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衣衫。 索性他的衣服穿戴整齐,并没有凌乱的痕迹。 门蓦的吱呀一声响,元景抬眸看去,正见凰绯清穿着鹅黄色的流沙长裙,简简单单的绾了个发髻,虽没有半点的珠钗装饰,却依旧明艳动人。 她笑意盈盈的走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当着两份精致的糕点。 “老师想必是饿了,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精力好好的养身子。” “你给我松绑。”元景撕扯着手上的绳子,企图挣脱开来。 “阿景这是生气了啊,我不过是想多一些时间与你相处相处而已,谁让你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二百三十二章 爱他便要囚禁他 她从盘子里拿了一小块点心,亲自喂到元景的嘴边。 “我不吃。”元景别过脸哼哼,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凰绯清噗嗤一笑,烛光笼罩下,娇媚容颜蒙着一圈淡淡的光晕,赤果果灼热的目光盯得元景面红耳赤。 元景:这女人是不是又憋什么坏水了。 “呵呵,阿景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与其他人相比,于我而言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红色的指蔻抚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寸寸抚摸,游移而上。 元景眉心突突的跳,心跳骤然加速,耳根子以燎原之势红到了极点。 “清,清儿,你,你想做什么,放开我。”男人浑身滚烫,说话的音调都在发颤。 “景哥哥,你怎么那么热啊。”凰绯清伸手往男人细腻光滑的面颊摸了一把,那笑容叫得一个摇曳生姿。 “既然那么热的话,要不我给你脱掉外面的衣袍好了。” 元景眼睁睁的看着凰绯清的手伸到他的腰封处,急得横眉怒对,“凰绯清,你,你不要逼我讨厌你” “呵,讨厌”少女轻笑着,白嫩的葱葱玉指在元景的脸颊上刮了刮,细腻的手感让她有些爱不释手了。 “元景,终于说出了你的心里话了吧。” 前世的记忆和如今发生的种种重叠在了一起,凰绯清闪烁着阴戾的寒光,吐出的字字句句。 满满的嘲讽。 “咱们的国师大人,高高在上,目下无尘,正直果敢,品行高洁,自是看不惯我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 “不过没关系,无论我能不能得到你的心,至少,人一定是没跑了。” 凰绯清没羞没臊的,一双手慢慢划过自己玲珑的曲线,手指落在镶钰了的腰带上。 “你,你想做什么”元景这一次是真的急了,她该不会想对他做些什么吧 虽然他是心悦凰绯清,长这么大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情。 可两个人没有媒妁之言,顶多也就是私定终身,怎么可以在没名没分的情况下,行 行不轨之事 凰绯清忍着笑意,自行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裳脱落在地上。 她越是不说话,元景的心情越紧张,“清儿,你,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谈谈。” “好啊,只要你答应我乖乖听话,也不要试图逃跑。”凰绯清很大方随和的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 “就算松开了,你也跑不了,因为我在迷香中加了点点小惊喜。” 元景眼皮一跳,“什么小惊喜” 他怎么感觉浑身竟使不出半点的内力 “阿景也别怪我太狡猾,分明是你如今恢复得太快,如果不使点小手段,别说我这方寸之地困不住你。” 就元景这个忧国忧民的性格,没等慕容雪的事情有定论,一定能够将她布的局搅成一团乱麻。 凰绯清是不介意多一点曲折,反正结局不会随着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最多,会引起凌王的怀疑而已。 “你这是害怕我妨碍到你的计划”元景看明白了,可怜他还想着帮凰绯清。 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小丑,她哪里需要别人来帮,只怕打从一开始凰绯清已经步步算计好了。 身边的所有人,哪怕是他在内,都是凰绯清可以利用的棋子。 心知元景为此不太痛快,凰绯清不气也不恼,狗腿的端着点心捧到男人面前。 “好了,不生气了,总之你安安心心的在我的府上领养,外面的事便不要再管了。” 点心被男人甩到了地上,凰绯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走吧,我不饿,也不想看见你,我想休息一会儿。” 元景翻身侧躺在床榻上,长被往身上一掀,背转过身子不再理会凰绯清。 凰绯清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拿点心的那个手势停顿在半空中,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这男人今天是吃枪药了 从回来开始一下又一下的给他甩脸色,凰绯清深呼一口气,强忍下不悦,淡淡妥协道,“那你好好休息。” “燕雀,从今天开始,你不用跟着我了,回你主上身边伺候吧,务必伺候周到了。” 凰绯清知道从进门开始,燕雀一直不放心的守在门口,对于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燕雀不可能不清楚。 门吱呀了一声,燕雀脸 色尴尬,耳根子很明显红了。 “属下明白。”燕雀怀着激动的心情,难得在凰绯清面前恭敬了一次。 元景在公主府“小住”的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的。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元景踏进公主府的那一刻,元帝身边的暗卫已经将他们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的汇报到了御前。 有关于凰绯清与元景之间的猫腻元帝并不是没有察觉。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之间竟生出了这么深厚的情谊。 若元景是名门望族,亦或者是寻常百姓家的寒门子弟,元帝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元景的身份 元帝揉了揉肿胀的眉心,余光不觉再次扫在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头,也就更疼得厉害了。 “陛下,要不然还是先休息会儿,等明儿再看吧。” 明妃是端着参汤进来的,看着元帝眉头紧锁,满脸的疲惫,忍不住心疼的抽走了他手里的奏折。 “陛下,听臣妾的,龙体要紧。” 元帝抬起眼帘看向貌美温柔却又不失强势的女人,抿了抿没有说话。 明妃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妾刚刚失态了” 她怎么有胆子阻止陛下行事,后脊背发凉得厉害。 “罢了,你也是关心朕,朕恕你无罪。” 元帝挥了挥手,拍着身旁的位置,示意明妃坐到他的身边。 女人忐忑的挪着步子,心里纵然害怕,却不敢违逆元帝的意思。 见他并没有恼火的迹象,这才壮着胆子问,“陛下可还在为太子妃一事忧心” “诶,慕容雪,怕是留不得了。”元帝叹了口气。 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当中,绝大多数要么是以闻尚书为首弹劾太子的,要么以丞相一派为中心劝谏他尽快处置慕容雪。 太子和慕容雪,只能保一个。 第二百三十三章 弃车保帅 短暂沉默让气氛变得的格外紧张,明妃到底是元帝眼下最宠爱的妃子,别人不敢说的话,她还能说上一两句。 “陛下,贸然的处置太子妃,慕容家那边可能不会善了。” 这话说到了元帝的心坎里,沉声道,“若不是考虑慕容氏手中握有一些兵权,这么多年来对朝廷忠心耿耿,慕容雪的事何必拖了这么久。” 想当初既不应该让太子娶了慕容雪家的女儿,如若成全了独孤晔那傻小子的一片痴心,便不会酿成今日的苦果了。 失策,失策啊。 明妃目光闪烁,打量着元帝懊悔的神色,道,“不然陛下宣慕容家的进宫一趟,安抚上一番。” “毕竟慕容家受皇恩这么年,深知陛下的仁厚,若不是太子妃这次所犯的是死罪,陛下我不忍心处置了她。” 明妃灵机一动,壮着胆上前搂住男人的手臂,模样憨态又乖巧,笑道,“陛下试想,慕容家的女儿又不止一个,少了一个慕容雪于他们来说,只要陛下给足了慕容家的体面,而后好好补偿一番,慕容家自然不会说什么的。” 元帝勾唇捏起明妃精致的下颚,不得不投以一个赞赏的目光,“爱妃所言极是,让朕茅塞顿开。” 女人害羞娇笑,“哪有,臣妾不过是个妇道人家,随口乱说的而已,陛下就别取笑臣妾了。” “爱妃的主意自然是好的,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 元帝欲言又止,笑意散去后,那双深邃的鹰眸冷若寒冰。 “眼下有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慕容雪已经怀孕了。” 明妃怔了一下,涉及到皇室血脉,她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听元帝的语气,莫不是真的信了慕容雪腹中的孩子不是太子了 桌案上摆放着大理寺最近递上来的认罪书明妃是偷偷瞄了一眼的。 慕容雪亲口承认了与独孤晔有染。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尽管慕容雪并没有承认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太子的骨肉。 但如果掐着点来算的话,他们再次私会的时间正好是怀孕之前。 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慕容雪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孤独晔的,她想保住这个秘密杀了独孤晔,合情合理。 作为一个女人,明妃很理解慕容雪的行为并不排除在替自己的夫君,也就是太子撇清关系。 只要慕容雪将所有罪责全部揽在身上,独孤晔的案子彻底结束,凌王立勇独孤晔的死大做文章嫁祸太子也就无计可施了。 “今日你伺候在侧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元帝摸摸女人的脸,眸光一如既往的宠溺。 明妃愣了愣,道,“陛下今夜不去臣妾那儿了吗” “乖,朕明日陪你,今晚朕得去皇后那儿。” 男人说一不二,摆明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哦,好吧,那臣妾就告退了。”明妃撇了撇嘴,没有闹脾气,行了礼便早早的退下了。 贴身宫女晚霞不太明白自家主人的反应,忍不住多一句嘴。 “娘娘,今夜你怎么能让陛下去皇后那儿,万一皇后说了些什么勾起了陛下的怜悯放了慕容雪怎么办,我们可以答应过凌王妃的” “住口”明妃冷声呵斥红霞,抬手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如果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趁早把自己的嘴给缝了,免得让我惹麻烦。” 明妃与楚芙本就没有什么来往,若不是看在那女人手上有生子的隐秘配方,她又急需皇嗣巩固自己的地位,不然她何必趟这趟浑水。 万幸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慕容雪活不了几天了。 红霞被打蒙圈了,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奴婢失言,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敢多嘴了。” 明妃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哼了声,道,“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下次,就不是贬去做杂役那么简单了。” “奴婢明白,谢娘娘的恩典。”红霞松下一口气,猛的给明妃磕头表忠心。 要换做以往的话,明妃自然不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哪怕是生拉硬拽,都不可能让元帝离开自己的寝宫。 至于今晚她为什么能对皇后这么大度,自然是猜到了元帝找皇后的原因。 “母后,你说什么,父皇让你带着毒酒去大理寺监牢” 听到皇后亲口说出陛下的意思,楚芙捂住了自己的嘴。 皇后皱着眉,嫌恶道,“嚷嚷什么,告诉你不是让你小怪的,一会儿陪我 去一趟。” “皇后娘娘,可我”楚芙欲言又止,不是特别的情愿。 楚芙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皇后舒了舒眉,勾唇讽刺道,“凌王妃是个聪明人,兰贵妃不待见你,如若没有本宫做你的靠山,你试着想想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楚芙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芙儿自是向着皇后娘娘的,能陪您一同前往,是芙儿的荣幸。” “嗯,算你识相。” 不再继续多说,皇后安排好了一切,领着楚芙乘坐了一辆低调的马车从皇宫的小侧门离开。 来到大理寺监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小牢房,目光所及之处,要么是洗不掉的污秽,要么就是老鼠乱窜的稻草堆。 “咦,这到底是不是人住的,牢头呢,让牢头来回话。” 开什么玩笑,慕容雪可是太子妃,她最乖巧听话的儿媳妇儿。 怎么到了这种地方,曾经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美人儿,竟如同受惊的小鹿蜷缩在角落。 瑟瑟发抖。 “不必叫牢头了,我这间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慕容雪红口白牙狰狞得可怕,自知时日无多了,也就懒得再装什么优雅矜持了。 她眼尖的看到了楚芙手里的点心,二话不说飞扑了上来。 “好吃的,我要,给我” 披头散发,浑身臭气的女人扑上来,从未见过慕容雪这么狼狈,吓楚芙一机灵,顾不得把整个食盒给扔了。 “没用的东西,一个疯女人也能把你吓破胆。” 皇后是指望不上楚芙这个不争气的了,推了她一把,转而温柔的抚摸着慕容雪的头顶。 “乖,也雪儿乖,你慢慢吃,不够的话我让厨房继续做。” 自古临刑前还有一顿红烧肉,反正也是慕容雪的最后一顿,皇后出了奇的温柔,什么都可以依着她。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杯毒酒赐死 “凌王妃先出去一下,我有话与太子妃单独说。” 皇后斜睨了楚芙一眼,楚芙心领神会,恭敬道,“那我先退下了。” 慕容雪囫囵吞枣的吃了整整一碟的糕点,然后面无表情的抬手抹了抹唇角上的碎屑,淡淡道。 “皇后娘娘,凌王妃身娇玉贵的,来这里不合适吧。” 皇后扯了扯唇角,故作亲昵,“几日不见,太子妃怎么与本宫越发的生疏了。” “生疏”慕容雪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乔装打扮过的中年美妇,眸光清冷幽幽,没有半点暖意。 “皇后娘娘身份高贵,可不是我等贱民可以高攀。” 她冷哼了一声,别过脸,抬眼静静的看着上当窗口投下的缕缕阳光。 “皇后娘娘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开门见山吧,不需要和我拐弯抹角。” 余光往皇后的方向扫了两眼,干裂渗血的唇角冷冷上扬,“毒酒都备好了,皇后娘娘替我想得真周到。” 赐毒酒通常是后宫常见的手段之一,相比起斩首,毒酒不会有太大的痛苦。 “你背着我儿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情,可知看到你的自白书,我对你有多失望。” 皇后气得发抖,真想将眼前这个女人的心刨开来看看。 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她的儿子可是太子,未来的国君,他的一生必须清白坦荡。 皇后绝对不允许慕容雪这种水性杨花,以及肚子里的孽种,成为太子的污点。 慕容雪仰头大笑,面目狰狞的指着皇后,“老妖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要不是你,我和晔哥哥就不会被拆散。” 她猛的扑上去掐住皇后的脖子,脸色苍白的怒吼。 “都是你,都是你拆散了我们,我就是要让你的儿子戴绿帽子,我要报复你们所有人” “咳咳咳咳,慕容,慕容雪你疯了,放开我” 皇后奋力挣扎,二人纠缠之际,光洁白皙的手臂被慕容雪划了一长条,顿然鲜血淋漓。 怒火袭上心头,皇后铆足劲蹚了一巴掌甩在慕容雪的脸上,“放肆,竟敢与本宫动手” 低头看着血淋淋的伤口,皇后最后一点耐心消磨殆尽。 “既然你一心求死,想留你也留不得了。” 皇后扭头高声唤了一句,“把毒酒给我呈上来,送太子妃一程。” 小贱人,带着肚子里的孽种一起下地狱去吧。 皇后一声令下,随行的宫女太监哪敢含糊,火速倒了一杯茶毒酒呈到慕容雪面前。 这么历史性的一刻楚芙自然是不会轻易错过,她远远的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雪端起毒酒往嘴里送。 慕容雪凑到唇边,却不急着喝,余光扫向楚芙的时候,蓦然笑了。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凌王妃了,为了达到目的,纵然是自己的灭门仇人,都可以做到谈笑风生。” 楚芙脸色不佳,恨恨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别以为说了两句,就可以离间我与皇后娘娘的关系。” 皇后皱了皱眉,抿着唇不语,静静的听着她们二人掰扯。 “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她看向皇后,绽放了一个最为温柔灿烂的微笑,动了动干裂的红唇,道,“母后,凌王之心,昭然若揭,小心引狼入室。” 皇后愣了愣,自是明白慕容雪警告的是何意。 想到东宫现如今的处境,而凌王的势头一天比一天猛,慕容雪的话不是没有点道理。 见皇后心中已然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慕容雪死而无憾的饮下了毒酒。 不消一刻钟,慕容雪吐血倒地,皇后松了一口气,转身瞪向楚芙淡淡道,“走吧。” 楚芙心子紧,快步跟上去,着急开口解释,“皇后娘娘您别听慕容雪胡说,她就是存心膈应我们,楚芙对皇后的衷心天地可鉴” “既是天地可鉴,那从明日开始,凌王的一切动向你必须一五一十的汇报给我。” 楚芙哑口无言,皇后让她做其他事也就罢了,可让她出卖自己的夫君,不是难为他吗 “皇后娘娘,我只是个妇道人家,王爷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确实她也不知道。 “哦是吗”皇后不慢不急的拍着她的肩膀,鹰霾的目光郑向楚芙。 “凌王妃是个聪明人,怎么样取舍,如何站队,自己应该有点谱,和本宫作对的下场 ,你看看慕容雪。” 纵然是身在高位,也得看看自己爬得够不够高。 一旦没站稳摔下去,那便是粉身碎骨。 “楚芙明白了。” 女人脸色沉沉,不再继续答话,脑海里浮现出慕容雪吐血身亡的惨状,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冷颤。 皇后与楚芙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大理寺的人为了保命,早早的封锁了消息,有关于慕容雪的死自然已经瞒下来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另外一伙人等待皇后前脚离开,后脚偷偷扛着慕容雪的身体往停靠在大理寺后门的马车上搬。 一身黑衣劲装的慕云擎靠在马车旁,不耐烦的踹了属下一脚。 “磨蹭什么,赶紧的,收起你那副猥琐的表情,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慕云擎往某尸体瞥了一眼,面黄肌瘦不说,还伤痕累累,活着的时候都不能让他提起半点兴趣。 他真的无法理解对着这样一具尸体,怎么还能有那份心思。 瞧瞧那出息。 属下摸着头,嘿嘿一笑,“小侯爷别取笑我了。” 那可是太子妃,太子殿下的女人,他哪敢有什么心思,就好奇多看了看两眼而已。 “行了行了,别墨迹了,赶紧驾车。”慕云擎催促道,他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可不想被别人撞见。 万一大理寺的人发现人被掉包了,那他们岂不是白忙活 马车内,清冷俊美的男人摘下了箐颜色的帽檐。 看着慕容雪一动不动的躺在脚下,他从随身携带的白玉净瓶倒出了一粒红色的小药丸。 俯身,塞入其口中。 慕云擎撩起帘子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挑着眉问,“你这样能救得活吗” 那可是宫中御赐的毒酒,慕云擎没听过喝了毒酒还能安然无恙的。 除非他喂给慕容雪的是起死回生的仙丹。 第二百三十五章 彼此设防,暗度陈仓 “小侯爷你不信别人,难道还不信我们主上嘛,你可别忘了宫里的毒酒配方是出自谁的手。” 燕雀坐在外边驾着马车,还不忘关注马车内的动静,字里行间透着股小得意。 看看燕雀那副小迷弟的样,慕云擎看着真来气,恨不得将燕雀从马车上踹下去。 “是是是,就你家主上最厉害了。” 一边说着的时候,慕云擎的小眼神直往元景身上瞟。 元景半抬起眼睑扫了他一下,无奈笑笑,“有时间和他耍嘴皮子,还不如想想一会儿她醒了,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如何安置” 这话慕云擎有些听不懂了,挑着眉问,“又不是我女人,问我干啥” 他又不是自己没女人,自己的女人不管,其他女人他管个锤子啊。 元景收回目光,笑了,“你要是不管,难道要我管” “人是你说要救的,当然是你管”顿了顿,慕云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迅速爆笑。 “哈哈哈哈,阿景啊阿景,你该不会是惧内吧。” 元景满脸黑线,他都没有成家,哪里来的“内” 慕云擎扶在一旁,笑岔了气调侃他,“你还真别说,扫把星将你囚禁起来也是够绝的,你们都孤男寡女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总该突破了最后一步了吧” “滚。”元景没好气踹了他一脚,收敛嘻笑的神色,认真道,“再过一个时辰慕容雪便会醒来,为了引人耳目,人我自然是不可能带走的。” 元景能够出来的时间并不多,原本凰绯清就怀疑他,如若堂而皇之的由他来转移慕容雪,只怕慕容雪刚捡回一条命就得再一次踏进鬼门关。 慕云擎犯了难了,犹豫道,“我不是不想帮忙,到底是两条性命。” 可要慕容雪的命并不是皇后,而是陛下啊。 慕老侯爷在朝廷的立场一向是中立的,不支持凌王,也不会帮忙太子,慕云擎今晚能够出现已经是看在元景的面子。 如果让老爹知道他暗中转移了慕容雪,回去绝对会打断他两条狗腿。 “眼下情况特殊,哪怕侯爷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你只管给她安排一个住处,只待过了风波,剩下的交给太子即可。” 元景与太子并没有什么私交,在宫里为皇子公主授业解惑的日子里,太子聪慧又独有仁心。 只是在帝王眼中,太子的仁心,在一定程度上并不是最符合心意的。 加上太子手底下的人不安分,手脚还不干净,正所谓树大招风,可不得给太子带来了不小的风波。 元景是最了解元帝的人,只怕现在的太子在帝王心中的分量,已经渐渐的不如凌王了。 “好好好,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就放心好了。”慕云擎没他们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想着大不了多花点钱,找个偏僻点的农户好好照顾慕容雪与腹中的孩子,一来可以引人耳目,二来也有利于慕容雪好好养胎。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慕云擎担忧道,“慕容雪交给我好了,你赶紧回去,让扫把星发现出头偷跑出来指不定会怀疑。” 那女人不是一般的聪明,让她知道了慕容雪没死,不就相当于告诉凌王了,那还得了。 远在江边酒馆畅饮的某人,浑然不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引得对座的人忍不住投去关切的目光。 “怎么,着凉了”凰泽抬手示意身后的蕨衣递上一方干净的手帕。 凰绯清没有伸手接,对着凰泽不失优雅的笑了笑。 “我并无大碍,估摸是这两边的风浪太大了,许久不吹风了,有些头疼得很。” 少女慵懒的倚靠在船舱一侧,单手握着青玉色的酒杯,衬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 红唇潋滟,美酒香醇,光是看着这副活色生香的画面,怕是个男人都得眼热。 凰泽淡淡的收回目光,语气和眼神一样波澜不惊,“凰儿这次做得非常好,如若再添一把猛料,兴许东宫也就彻底没指望了。” “呵,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太露痕迹了反而引人怀疑。” 凰绯清的话不无道理,凰泽十分认同,笑道,“本王如今还真是庆幸凰儿当初选择的人是我,而不是太子。” 不然的话,如今凄凄惨惨戚戚的人就是他了。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我们俩同病相怜,受了他们母子十几年的压迫,难道还想后半辈子继续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 凰泽挑了挑漂亮的眉,心 情甚是愉悦,趁着兴头上不免多喝了几杯,但他的头脑越来越清醒。 他眼眸澄明,看向凰绯清的时候隐去了那股子狠劲儿,声线透着沙哑,“那凰儿如此帮我,想要的是什么” 无利可图的事没人会做,没有弱点的人,凰泽如何放心。 “我要的自然是安定,并且事成之后,我希望皇兄能够准许我与老师离开。” 凰绯清说话的时候很认真,眼神坚定,几乎是瞬间给出了答案。 听到“老师”两个字,凰泽的心震了震。 而后,男人闷声低笑起来,指着凰绯清恍然大悟道,“我说我们凰儿哪家的好儿郎都看不上,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了啊。” 凰绯清羞涩一笑,低眉顺目道,“我可没对旁人吐露过心事,皇兄也得为我保守秘密才是。” “呵呵,为兄明白,明白,一定不会多嘴的,你就放心吧。” “那凰儿多谢兄长了。” “你我兄妹之间不必多说这么多客套话,要不要继续喝点,还是让人送你回去。” 后面凰绯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了府上,只觉得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 银杏迎了出来,见状吓一跳,扶着凰绯清心疼道,“我的公主诶,你怎么喝这么多。” “唔没事,我还能喝。” 凰绯清浑身酒气的趴在银杏身上,别说走路了,人估计都认不得了。 “来人啊,赶紧给公主煮碗醒酒汤去。” 银杏的话刚落音,一道白色的身影推门而入。 “国国师大人”银杏以身护住了躺在床上的人,讪笑道,“那个,公公主有些困了,所以” “她出去喝酒了” 不理会银杏目瞪口呆的模样,元景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上前来。 早知银杏想要找借口替某人辩解,元景墨眉轻蹙,温和道,“这里有我照看,你不必担心,去厨房看看醒酒汤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是,奴婢领命。”银杏行了礼便退下去了。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床上的少女面色她酡红,不安分的手撕扯着腰带,口中迷糊的喃喃着热。 不过眨眼的时间,凰绯清衣衫半褪的蜷缩在水红色的牡丹寝被上,看得元景一阵面红耳赤。 他咽了咽口水,几乎是瞬间的反应拽过被子将人迅速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女人太太大胆了。 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瞎想 要是让他知道今晚凰绯清是和谁在一起喝酒,还喝成这样,他一定 元景蓦地被自己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来的大胆想法吓到了。 “唔好,好热,走开太热了。”少女面颊绯红滚烫,四肢手脚并用铆足了劲从被子里挣脱出来。 她挪动着身体凑到男人身边,元景下意识的抽身起立,那双白皙柔软的臂膀抢先一步,如同水蛇似的圈住元景的脖子。 元景身躯微僵,愣愣的看着凰绯清绝美妖娆的面容在眼前放大。 他屏住了呼吸,怔怔的听着她如猫儿般的嗓音在耳畔呢喃。 “阿景真的是你吗”凰绯清歪着脑袋瞅着他直傻笑。 “唔,你怎么长得那么好好看啊,比我不对,比任何的女人,都要好看,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凰绯清壮着胆子揉捏元景的脸,像是上瘾了一样爱不释手,憨笑霸道的宣示主权。 “好看,那也是我的男人。” “哼,我的” 元景抓住她胡乱折腾的小手拉下,尽可能不去看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哑声道,“好好好,是你的,你的,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我不。” 前面凰绯清没听懂,但是一字不漏的将后半句理解得淋漓尽致。 “你你欺负我,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元景:“” 凰绯清拉怂着小脑袋,小嘴一撇,吧嗒的眼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这可把元景吓得措手不及。 “你你别哭啊,我我怎么欺负你了。” 元景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望着她那一双泪水盈盈的眼眸,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我不凶你,你不要哭好不好” 凰绯清目光一寒,猛的将他推倒,翻身坐起,捶打着他的胸膛奶声奶气的怒吼。 “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我从从上辈子就喜欢你了,可你不仅上辈子负了我,这辈子” “这辈子还想负我,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扑在男人怀中哭诉着,声音越来越小,元景只听到了开始却没有听到后面。 眼底的错愕稍纵 即逝,元景只当她是喝醉了说胡话,并不打算将凰绯清说的话当真。 “好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有做的不好的我今后努力改正好不好” 他揽着少女纤细的腰肢,任由她将泪水鼻涕尽数抹在他干净整洁的衣袍上。 在元景眼中,凰绯清是自信,骄傲,聪明城府的一个人,见过了她的很多可能性。 可唯独没有见过她哭成这样。 仿佛是将内心深处埋藏的所有委屈尽数发泄出来,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他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自是不懂如何讨女孩子的欢心,更不懂得女儿家的那些小心思。 可他是真心希望能多活一些时日,能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更久一些。 还想要更久更久一点。 “那如果我说,我从来就不是你希望的那个样子,我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所有影响计划的人我都要杀光。” 如此 你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我吗 她把眼泪水抹干,迷茫的眼神顷刻间澄明而闪亮,灼灼的目光盯着元景的眼睛,不肯给他丝毫闪躲避让的机会。 元景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小心的拉好了她的衣襟。 “你喝醉了,净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先躺一会儿吧,一会儿醒酒汤喝了睡上一觉,明儿一早就好了。” 这家伙明摆着装蒜,凰绯清哪里能依他。 “我不管,我没醉,刚才的问题你先回答我,不然我不喝醒酒汤。”凰绯清来脾气了,不信元景不搭理她。 “国师大人,公主的醒酒汤好了。”银杏没察觉房间诡异的氛围,端着醒酒汤莽莽撞撞的冲了进来。 话说完之后,她才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 额是不是她来得不是时候 呵呵,如今再出去,怕是不能够了,银杏只能硬着头皮将醒酒汤搁桌子上了。 “那个醒酒汤好了,国师您喂公主喝下,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银杏红着脸跑掉了。 元景满脸黑线,欲言又止, “乖,听话,把醒酒汤喝了。”他亲自勺着醒酒汤灌到凰绯清的唇边,小心翼翼的,生怕洒了。 凰绯清脑袋沉沉,睡意越来越浓,别说喝醒酒汤了,就连眼前人是谁都懒得理会了。 索性窝在元景温暖的怀抱中,两眼一闭,乖巧无比的睡了过去。 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元景是既无奈又心软,将人放回到床上,他就这么静静的守在床边看着凰绯清。 “你若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外面所有的事都交给我,何苦置身与危险之中。” 难道她都不知道,他会担心的吗 少女躺在床上熟睡,美丽的小脸嫣红如霞,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如同蝉翼一般,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窗外,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元景皱着眉扫向声源,只见一个圆乎乎的身影从窗口滚下来,未看清楚人脸,传来了熟悉的“哎哟”声。 第二百三十六章 他表白了表白了!!! “孟桓,怎么是你” 元景起身遮挡住孟桓的视线,目光沉了沉,似乎是对孟桓不打招呼的到来有些不悦。 此处到底还是凰绯清的闺房,他一个陌生男人闯进来,还如此的娴熟。 难道他不在的时候,他们也是这般会面 “啊这国师大人别误会,别误会,我这是第一次。”孟桓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整理好衣衫凑上来。 “国师大人什么时候回的都城,怎么都不通知小人一声,也让小人给您接风洗尘不是” 元景蹙着墨眉,薄唇微动,“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额这个。” 孟桓是真的不知道今夜碰上的是元景,着急上火的解释,“小人按照您的吩咐替公主殿下办事,这不,凌王那边有了消息,小人特意过来汇报的。” “因为事情紧急,加上公主府戒备森严,小人的身份不适合走大门,这才动了着歪心思翻墙翻窗。 孟桓举起双手发誓,“小人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小人对公主殿下只有崇高的敬意,没有” “行了,有什么事你与我说也一样,她已经睡下了。” 元景为了不打扰到凰绯清休息,领着人到了外边的院子。 孟桓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扑通一声抱住了元景的大腿呜咽。 “呜呜呜,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这段时间您都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生活,不管您怎么说,小人都不想继续帮公主做事了。” 元景沉下脚踹开孟桓,气息不稳道,“你先起来再说,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那也不怪孟桓太不矜持,纯粹是这段时间太特么磨人了。 他的小命都快被凰绯清给折腾没了,可不得将满腹的委屈一吐为快。 孟桓叨叨叨的说着,元景越听脸色越难看。 “你是说,不管是太子结党营私,信都侯满门抄斩,甚至是做局杀了独孤晔嫁祸东宫逼迫太子妃认罪都是公主的主意” 元景只清楚独孤晔是凰绯清所杀,信都侯的事是凰绯清发现了信都侯与外邦人来往而已。 甚至他还在为凰绯清找借口,断定了一切是凌王主使。 可现在孟桓告诉他,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凰绯清的计谋,元景只觉天都塌了下来。 怎么可能 她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有这般的心思和城府谋划出这么多。 孟桓打量元景的神色,忍不住多一句嘴,“大人,或许公主比您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只是您不知道而已。” “你还知道什么”男人扫向孟桓,带着一丝警告。 “呵呵,小人哪里知道,小人不过是为公主以及大人鞍前马后的马前卒而已。”孟桓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行了,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在我面前不需要拐弯抹角。” 眼前这个人元景还是十分了解的,拥有大智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用起来比较顺手。 就是要求比鸡毛还多。 孟桓赞赏的看了元景一眼,嘿嘿笑着拍马屁,“大人聪明睿智,英明神武,小人也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就想离开东宫。” “离开”元景怎么觉得他不止想离开那么简单。 “嘿嘿,如果大人能够将小人留在身边,就更好了。” 孟桓一本正经的掰着自己的手指,数着自己的优点。 “大人您看,小人食量不大,很好养,还有,小人聪明伶俐,跑腿有力,您让我往东我一定不往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做得了女红,还能陪您解闷。” “对了,小人在养身炼药方面也是颇有心得,一定能帮得上大人。” 元景哭笑不得,挥手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话,“你的事我会让慕小侯爷安排,不过不能急于一时。” “那敢情好,大人的话小人肯定是相信的。” 不像凰绯清,孟桓对她是不抱什么指望了,那女人只想将他给搞死才算完事,为了大局凰绯清可是会牺牲一切的。 “今日芝士你知我知,不要告诉旁人,包括七公主,明白吗”元景有自己的考虑,凰绯清既然不希望他知道,他索性继续装下去。 孟桓点了点头,正色犹疑开口,“那慕容雪怎么办,凌王的人已经发现她假死了。” 不出三天,慕容雪绝对会被带到御前,如若攀咬上慕云擎,后果不堪设想。 元景沉思了片刻,没理会孟桓的疑问,只 让他回去静候消息。 前脚刚送走了孟桓,元景后脚嘱咐十一陪同在侧秘密进了一趟皇宫。 此刻的时辰已渐渐接近了凌晨,元帝早早起床整装准备去上朝,忽闻身边的总管太监徐福盛前来汇报。 “陛下,国师大人回宫了。”徐福盛很是小声的禀报着。 “什么时候的事”元帝任由宫女整理着龙袍,遂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见元帝的脸上并没有其他不满的神色,徐福盛松了口气,继续道。 “陛下,国师大人是半个时辰之前回的梨园海棠,一大早就差人过来了,为了不打扰陛下休息,所以我就没及时汇报。” “嗯,国师的身体怎么样了,一会儿还是通知医官去看看,往梨园海棠送一些补品。”顿了顿,元帝正色道,“等下了朝,朕再亲自去梨园海棠看看国师。” 徐福盛大吃了一惊,惶恐道,“啊这陛下使不得,哪能儿让您亲自去,还是召国师过来好了。” 元帝皱着眉,冷斥道,“国师身体不好,不能折腾,就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徐福盛内心感慨元帝对国师的敬重,全程没敢继续多嘴。 而此刻的梨园海棠炊烟袅袅,里里外外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十一在前院舞刀弄剑玩得不亦乐乎,追着燕雀陪他一起比划。 燕雀原本不肯和他玩儿,架不住元景慵懒的卧在一侧晒着太阳喝茶,看着主上心情甚好,不免生了些显摆的心思。 二人皆是高手,比划起来虽是刀光剑影,一个不让一个,不过元景有言在先点到为止,燕雀没太欺负人,足足让了十一数十招。 没比上一会儿,十一率先气呼呼的扔剑了,“主人,我不要和他玩,他太狡猾了。” “啊这主上,我没有。”燕雀委屈,他哪里是狡猾,放水了还不落一个好。 元景噗嗤一笑,眼眸闪烁着点点星光,比星辰闪耀,免不得宠溺的调侃上两句。 “谁让你平日里不肯勤加练习,吃掉了苦头也好,不然以后都目中无人了。” 十一抱着剑转身跑了,引得燕雀哈哈大笑。 不过笑归先,燕雀还是肯定了十一的身手,“相比起同龄人,十一算很有天赋的了,就是缺乏一些实战经验,若是有人与他多切磋,相信进步会更快的。” “现在不是有你了吗”元景似笑非笑的看向燕雀,眼角眉梢尽是暖意。 燕雀失神愣了半秒,耳根子隐隐发红,“主上的吩咐,属下一定好好教导十一。” “不过,主上打算什么时候与我一同回去。” 男人握紧茶杯的动作顿了顿,搭在眼睑处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 他不语,燕雀急了,“主上,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少天了,如果再不回去,你可是会死的。” “你给我闭嘴。”元景的声音冷锐,清俊的面孔宛如寒冬腊月。 “主上。”燕雀的声音哽咽了,高大的身躯赫然矮了半截跪在元景的面前。 元景大骇,捂着胸口,气息不稳的斥责,“你这是做什么,给我起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燕雀跪他算什么回事。 “主上,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长跪不起。” 还有一个大逆不道的决定隐藏在心中,燕雀没有说得出口。 元景现在不答应他也没关系,大不了他将人打晕了生拖回去。 “罢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再过几天就回去。”元景的声音轻轻的,冷峻的面容瞬间缓和。 燕雀一听,大喜过望,兴奋道,“那属下立马传书施荣夫人,让她准备好迎接主上回宫。” “此事你安排即可,不过归期我来定,离开之前,我也要安排好下一任的国师人选。”元景看着燕雀,眼中不知名的情绪一闪而逝。 燕雀正处于极度的兴奋当中,没察觉元景的异样,“主上放心,属下一定会办好的。” “嗯,下去吧,我有点累了,想嫌小憩一会儿。”他挥了挥手。 “那要不要我扶您进去。” 元景摇了摇头,没说话,挥手示意燕雀退下。 “是。”燕雀颔首,恭恭敬敬的离开。 再次恢复了命令,元景合着眼眸松下一口气,整个人陷入了曾经的回忆,对身边忽然出现的陌生气息没有察觉。 “阿景什么时候学会不辞而别了,害得人家好找。” 一道温婉的女声回荡在耳边,吓元景一激灵睁开了眼,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元景单手撑在地上,稍稍使力重新回到了椅榻上,俊脸又黑又沉。 若是认真观察,还能看到他粉红的耳垂。 凰绯清已经酒醒了,穿着一件雪青色的软烟罗,裙摆上绣着清新的海棠花,腰间盈盈一束,衬得她身姿扶风弱柳,美丽的小脸倾国倾城,让人一见倾心。 “昨晚喝那么多,怎么不在府中好好休息”元景不自然的错开目光,脑海中浮现过女人衣衫半褪的模样,心悸得很。 凰绯清挑了挑眉,勾唇笑道,“阿景怎么不看我啊,是不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话脱口而出,元景半边如玉的面颊彻底红了一大片,“我是说你醉酒之后很安分,醒酒汤没喝,倒头就睡了。” “哦,是这样啊,可我怎么瞧着阿景的脸,还有耳朵那么红。” “怎么,害羞了。”凰绯清温柔浅笑,抓起一件淡青色的披风披在元景的身上。 随后,她淡淡的看向元景,正色问,“你要随燕雀去哪儿。” “你听见了”元景怔了一下,原本他是不打算告诉凰绯清的,可凰绯清还是听到了。 凰绯清美眸盈盈,“怎么,如果不是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我” 男人欲言又止,成功的打破了凰绯清对未知的好奇,“罢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反正我也并不是那么好奇。” “呵呵,不说就不说了,吃完饭了吗,我让厨房做一点。”元景恢复了神色,眸光极为宠溺。 凰绯清拿起原本元景喝过的茶杯,娴熟的倒了杯清茶送至唇边,笑容和煦,“吃就不必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和你说一件事。” “何事。”元景疑惑的看向她,不懂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凰绯清微笑,“估摸着一会儿父皇下了朝,应该就朝着梨园海棠过来了,介时” “我们让父皇赐婚吧。” “噗”元景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不仅脸红,脖子都呛红了,别过脸猛的咳嗽,半天缓不上来。 这丫头胡说什么,赐婚她怎么敢,不知道陛下最忌讳他与皇室之间的关系 “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不就是在父皇面前摊牌吗” 元景:她说得轻巧,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凰绯清挑着眉,一把揪起男人的领子质问,“你这副不情愿的样子几个意思,难道不想负责吗” “我”他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什么我啊,你亲了我,抱了我,还看了我的身体,怎么,堂堂的国师大人,品行高洁,做了的事不想负责任” 小丫头片子牙齿伶俐,元景一句话没说,她哔哔哔的挑了一茬又一茬,怼得元景根本没法还嘴。 “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男人笑了,伸手掰开她的爪子,宠溺的放置在手心中。 凰绯清心肝儿狠狠颤了下,眨着眼,脸红心跳的看着自己的手被元景拉至胸口处。 “听到了我的心跳声了吗”男人翘着唇角问。 “我这一生,心只为一女子跳动过,今生我也只会娶她一人,但绝对不是现在,你明白吗” 做好了心里建设的元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凰绯清面前袒露自己的心里话。 他无比坚定的想要这个女人。 第一次知道了何为贪心。 贪心的想要拥有她。 贪心的 想要活得更久。 第二百三十七章 血溅御花园 从未听元景动情的说如此肉麻的话,整得凰绯清有些不太自在了,别过脸害羞的轻咳了两声。 “你你对谁动心,我怎么知道。” 刚才她说让父皇赐婚来着,元景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凰绯清可不寻思着他想反悔嘛。 “清儿,慕容雪的事” 元景温和的开了个头,一听说慕容雪三个字,只见凰绯清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慕容雪已经被凌王交由陛下处置,这一次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轻易饶过她。” 变了变神色,凰绯清又道,“父皇下了朝便会来梨园海棠,我就不多待了,你也不必忧心那些事,我只当做你不知情。” 不急不躁的说完后,凰绯清起身准备离开,走至门口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元景再一次警告。 “你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但如果慕云擎再次挑战我的底线,别怪我对他以及整个慕侯府不客气。” 别以为凰绯清就不知道他们在背地里勾结成双,很多事情虽然并不需要她亲自去做,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只要她想了解,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她的法眼的。 元景抿着唇不语,看模样不像是要放弃的。 不过凰绯清并没有揣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顺着梨园海棠一路向西,穿过御花园长廊,一个行色匆匆的宫女撞上来。 “放肆,毛毛躁躁的,你是哪个宫的。”银杏抢先一步护在凰绯清的面前,一脚踹开宫女。 那宫女惊慌失措,满头大汗,看清撞上的人,猛的跪下来磕头。 “公公主饶命,奴婢不知道是公主,冲撞了公主,公主您饶了我吧。” 凰绯清抿着唇,抬眼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应该是受到了惊吓。 她的目光顺着她跑来的方向望去,沉声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惊慌。” “这这,奴婢不知。” 宫女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得厉害,低垂着头,眼睛分明不敢正视凰绯清太过冷漠锐利的眸光。 “公主。”银杏也发现了异样,下意识的询问凰绯清的意思。 凰绯月抿着唇,抬手扬了两根手指。 一看她这个动作,银杏嘴角不动声色上扬几分,风风火火的朝着宫女跑来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已经听到动静的可不止凰绯清一个人。 “凰儿,真的是你啊,你今天怎么进宫了”楚芙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宫装,衣着华丽优雅还端庄,身后跟着几个王府的侍从,看样子是来宫中请安的。 凰绯清调整神色迎了上去,不动声色淡淡道,“嫂嫂今日可是来向兰贵妃娘娘请安的” 她没有直面回答楚芙的问题,楚芙也不好继续多问,温柔笑道,“我刚从皇后娘娘宫中出来,这不,正要去芷兰宫请安,凰儿要一起吗” “我” 凰绯清红唇动了动,刚要说些什么银杏和随行的一个侍卫不知道从哪里揪出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额看他身上穿的,好像是太监的衣服。 可那人看着分明就不像宫里的太监。 “公主,抓到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您看怎么处置。” 银杏机智的使唤了个侍卫把人逮住了,特此抓过来向凰绯清邀功。 “你到底是何人,怎么混进宫里来的。” 离这儿最近的就是芷兰宫了,这个点跑出来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用脚指头想都猜得到他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小小人什么都没做,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男人拼了命的磕头乞求,光洁的额头毫不犹豫的磕在鹅卵石上,没过一会儿就青紫破皮流血了。 “不说实话是不是,来人啊,将他送到净身房。”凰绯清不慢不急的幽幽开口。 不是想做太监吗,凰绯清也不介意让他真正体会一下没了根是什么样一种滋味儿。 “公主饶命,公主放过小人吧,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男人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凰绯清的叫,猝不及防被踹了个狗吃屎。 “不敢”凰绯清冷笑,毫不犹豫拉出身后侍卫腰间的配刀。 一个手起刀落,只听御花园内蓦然响起了男人戚戚沥沥的惨叫声。 刹时,楚芙眼睁睁的看着凰绯清将男人的整条胳膊的卸了下来,只觉体内有什么在翻江倒海,差点捂着嘴到一旁吐起来。 凰绯清也非常淡定的看着男人捂着断掉了臂膀, 正在咕噜咕噜流着血的伤口,忽然,俯下身来。 男人此刻眸中只剩下恐惧,甚至了忘了疼痛和挣扎,定定的看着尖锐的刀口抵在了自己的脖子。 口水都不敢咽一下。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如果不抓住,本公主可不保证接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 男人瞳孔睁大,所有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恐惧得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来。 可怕。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男人这下算是彻底奔溃了,哭喊道,“公主饶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来人啊,将他带下去好好审问。”凰绯清沉声吩咐身体侍卫,为的就是低调处理这个男人。 至于那个宫女,银杏怕她忘了,轻声道,“公主,那她怎么处理” “她嘛,既然不说是哪个宫里的,又吓成了这样子,以后还怎么伺候宫中的贵人,要么打死要么逐出去。” 宫女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急得失声痛哭。 “公主,我说,我说我是芷兰宫的,我是伺候兰贵妃的,我不要被逐出去” “我更不想死啊,公主您饶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哪有胆子还随便议论主子的事情,她有再多脑袋都不够砍。 而且七公主咄咄逼人,很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宫女看到那个男人的下场直接吓瘫了。 银杏看着不忍,道,“公主,要不让她去浣衣局吧。” 反正看她这样也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只会将所有事烂在肚子里。 “凰儿,我看还是算了,不必搞得那么血腥。” 楚芙捂着嘴干呕了好一会儿,脸色有些难看,欲言又止,“我们还得去请安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不管是男人被活生生卸下一条胳膊的血腥画面,还是被男人做的事情恶心到,楚芙此刻头重脚轻,胃里翻江倒海,可想吐又吐不出来。 “嫂嫂你这是怎么了”凰绯清的注意力原都在那个男人身上,不曾发觉楚芙的反应这么大。 被吓坏了 不应该啊,信都侯府的男子都是武将出身,楚芙虽为女子,从小却也是受到了将门虎子的耳濡目染,不至于会怕这么点血腥。 “我没什么,不必惊慌,可能是天气热,而且最近也懒了乏了,有些体虚力不从心。” 楚芙强忍身体的不适,苍白着脸,扯出一抹苦笑。 “好了,我们赶紧走吧,别错过了给娘娘请安。” 凰绯清眸光一闪,不急着朝着芷兰宫走,而是疑惑的看向楚芙。 “嫂嫂月事可有准时” 月事 被这么一问,楚芙的心狠狠颤了下,所有话卡在喉咙里压根发不出任何声音。 “难道说,我是有了” 楚芙眨巴眨巴眼,单手下意识的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不过很快又压下了这股喜悦,楚芙面色凝重的拉过凰绯清央求,“凰儿,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要保密,一定要保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明白吗” “这是为什么,如果皇兄,兰贵妃,乃至是父皇都会特别高兴的。”凰绯清实在想不出,一心想要在皇家站稳脚跟的楚芙为什么不肯那这件事作为自己的筹码。 难道她心里有了其他的计划 “凰儿,你不明白。”楚芙叹了口气,坦言道,“太子如今正失势,不知道会想什么办法为难王爷。” 凌王对外并不像在府中对她那般爱护有加。 甚至为了打破皇后的猜忌,凌王接受了皇后赐给他的众多姬妾,在“宠幸”姬妾的同时,表面上对她也诸多的不满。 凌王苦心经营的计划,楚芙根本不希望因为自己,还有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成为他的软肋。 “嫂嫂思虑周全,倒是我有些莽撞了。” 细细想来,楚芙能够有这样的城府凰绯清是很意外的。 不过想想楚芙如今已经那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了,经过了家族变故,又得在吃人的皇家中存活下去,有必要的手段以及城府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没事,你对我的关心我是知道的。” 她握紧凰绯清的手,字里行间依旧隐忍不住喜悦,“而且这事还没确定,不宜声张,先去请安再说吧。” 不然去得迟了,兰贵妃肯定会挑她的错。 “好,我们走吧。”凰绯清点点头,算是默许了她的话。 二人结伴而行来到芷兰宫,时间掐得刚刚好,兰贵妃正在贴身女官的伺候下,刚沐浴穿好了衣裳出来。 隔着豪华精致的翡翠屏风,凰绯清和楚芙恭恭敬敬,乖巧的坐在外面喝茶。 且听低沉沙哑的女音,很明显透着股舒心的慵懒从屏风后传过来。 “你们今日倒是来得挺齐全的,是约好了一起过来的吗” 楚芙微笑道,“是儿臣碰巧在外边遇上了凰儿也前来请安,所以就一同进来了。” “凰儿好久都没有来看望娘娘了,还希望娘娘不要生我的气。” 凰绯清客套话还是得说一下的,抬手示意银杏将准备好的继续送上。 “这是凰儿特意给娘娘准备的上好血燕,服用血燕可美容养颜,愿娘娘容颜永驻。” 兰贵妃很明显一怔,纳闷儿今儿个凰绯清怎么那么好说话。 还给她送东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呵呵,来就来,干嘛还带东西,看看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爱胡闹了。” 兰贵妃嘴上这么说着,那身体可是比任何人都诚实,喜笑颜开的从屏风中走了出来。 “凰儿有阵子没见了,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嬷嬷去把小厨房炖的燕窝端来两份。” 兰贵妃的目光先扫过凰绯清,再落到楚芙的身上,秀眉蹙了蹙,倒没说什么。 “一碗给凰儿,一碗给凌王妃。”兰贵妃收回目光,不咸不淡的安抚了句,“王妃有些消瘦,得多补补,争取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 可别让皇后送到府上的那些小贱人捷足先登了。 “儿臣明白。”楚芙明白她的暗示,手忍不住抚向小腹,可她还是忍住了。 气氛陷入短暂的尴尬之中,凰 绯清如坐针毡,喝了半碗的燕窝就喝不下去了,岔开话题道。 “凰儿瞧着娘娘的气色好了不少,趁着今日天气晴朗,要不要我与嫂嫂陪娘娘去御花园走走。” 兰贵妃神色一变,快速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皮笑肉不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吧,本宫昨日做针线做得有些晚,有些乏,比不上你们年轻人青春有活力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您看着就像是十六岁的少女,还年轻着呢。” 凰绯清勾勾唇,话锋一转,“听说父皇近日都是在芷兰宫走动,宫里能够得此恩宠的除了明妃,可就只有娘娘了。” “你这孩子,就会取笑人的,什么时候嘴变得那么甜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明知道凰绯清话里有话,兰贵妃还是强忍下不悦,不过她那笑比不笑还难看。 楚芙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个狠角色过招,只要不牵扯到她,她便当做没事人一样。 好戏通常精彩,持续的时间却不会很久。 两盏茶的功夫,楚芙与凰绯清前后脚出了芷兰宫,凰绯清提出一起出宫,被楚芙以身体不适要先招个医官来看看。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凰绯清不好勉强,不咸不淡的道了别就上了自己的随行马车。 银杏疑惑了一句,想问又不敢问,拉怂着脑袋坐在一旁,小脸纠结拧巴皱成了团。 “呵,你个小脑瓜子在想什么呢,想得明白吗嗯” 凰绯清伸出手指不轻不重的戳了戳她圆润的脸蛋儿,微笑如狐。 “公主,兰贵妃分明做了做了那种事,你干嘛没有戳穿她,万一兰贵妃是想要混淆皇室血脉,那可是” “银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能说。”凰绯清冷着脸,正色打断她的狂妄之言。 单单只是一个认证就想扳倒兰贵妃,怕不是异想天开,凰绯清没那么傻。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来给太子顺顺毛 凰绯清抬手撩起马车的车帘,长街一片繁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好巧不巧的是马车经过的街道,反方向正好可以通往东宫,想着太子此刻当是恨极了凌王了吧。 如若不去添把火,加点油,岂不辜负了这么好的机会。 “我们去一趟东宫。”凰绯清沉声嘱咐车夫。 银杏愣了下,紧张道,“公主,我们去东宫干嘛,风口浪尖难道不应该避嫌吗” “避什么嫌,和我有什么关系,本公主不过是想去看望看望太子哥哥,如果他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萎靡不振了,意志消沉了。” 那接下来岂不是没什么大戏可以看了,凰绯清还想着太子能够和凌王多斗一会儿。 最好是两个人斗得你死我活。 不然,她怎么坐收渔翁之利 东宫闭门紧闭,除了两个侍卫看守在门外,让人不觉感到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凰绯清的马车停在东宫门口,很快就有人打开了门迎出来。 如果凰绯清记性不差的话,迎出来的是太子的心腹赵德,人称赵小公公。 “奴才叩见七公主。”赵德满脸止不住的喜色,凰绯清虽不喜这种油嘴滑舌的奴才,倒也没说什么,问。 “本公主是来找太子殿下说说话的,前面引路吧。” “啊这”赵德面露难色,欲言又止道,“公主,并不是奴才不愿意引路,是是太子殿下吩咐了,不管是谁来,都不见。” 凰绯清皱了皱眉,脾气那么大,就不怕被父皇知道了怪罪 “我说过了要见太子,不想重复第二遍。” 话说完,凰绯清身后数十名的侍卫迅速整齐划一的拔出了腰间的配刀。 赵德连忙跪下,五体投地的,战战兢兢道,“公主息怒,奴才,奴才这就带您去。” 凰绯清眸光闪烁,拧唇笑道,“德公公,你是个聪明人,今天发生的事情” “奴才唯公主马首是瞻,绝对不敢乱说一个字,公主亦从未来过东宫。”赵德坚定且恐惧的开口。 凰绯清脸色变了变,没有继续说什么,赵德立马意会,老老实实在前方带路,还未走到太子所在的在的偏厅,一股浓重的酒味儿迎面扑来。 凰绯清皱着眉,抬手示意身后的所有奴才在门口等候。 推开门,吱呀一声响,强烈的光线照射到灰暗的房间,瘫坐在地上的男人抬手遮挡住眼前的视线。 逆光中,看着那道熟悉却陌生的身影,太子眯了眯眼,哑声道。 “谁不是都说了吗,未经本太子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给我滚出去” 啪的一声,一个空酒坛狠狠砸过去。 凰绯清没有躲,只是淡淡的用脚给踢开了,转而慢悠悠的开口,“几日不见,太子哥哥难道连我都认不出了吗” “你凰绯清” 这个熟悉的声音太子是不可能听错的,他连忙从一堆的空酒坛中站起来,浑浊的双眸怔怔的看向光源处。 蓦的,太子果真看清楚了来人,咬着牙,气急败坏的冲上前面掐住了凰绯清的脖子。 “说,是不是你和凰泽一起设局陷害我,不仅让我失去了父皇的信任和宠爱,还害得我的太子妃,我未出世的皇儿惨死。” 太子目光渐冷,阴冷的脸上杀意浓烈,若是换做别人,早就被他千刀万剐了。 他冷冷的盯着凰绯清,好似一条伺机而动的蝮蛇,只要凰绯清流露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松懈,他便迅速咬断凰绯清的脖子。 “太子哥哥说的是什么胡话。” 凰绯清昂直了脊背,黑瞳倔强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勾唇冷笑。 “太子哥哥心中有疑惑,不甘心,甚至对凌王的恨之入骨我都能够明白,并且理解。” 她掰开太子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太子哥哥其实可以相信我,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参与过你们的事,相比起凌王,我肯定是站在太子哥哥这边的。”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 太子寒深的目光死死盯在凰绯清的脸上,不过萦绕着的杀气已经渐渐消散了。 他的这个反应凰绯清一点儿也不惊讶,忽然爽朗的笑了出来,道,“太子哥哥难道要以这副模样和我说话吗” 太子愣了愣,缓过了神来,才发现自己不仅蓬头垢面,而且衣衫脏乱,浑身还散发着阵阵刺鼻的酒气。 啊这 太特么的丢人了。 看出了太子的窘迫,凰绯清特别善解人意的说,“太子哥哥还是先去洗漱一番,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的聊聊。” 太子抿了抿唇,没说什么,怒气冲冲的甩开人走了。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太子既熏香又沐浴了一番,整个人自带香味儿,总算是可以心平气和的坐在凰绯清的对面了。 “那个你今天来,真不是看我的笑话的。” 沉默了老半天,太子红着脸憋出了这么一句。 凰绯清托着腮勾唇调侃,“我原以为太子哥哥做了一番心里建设,一定会先问我有关于慕容雪的事。” 提到慕容雪,太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搁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收紧握成了拳头。 他不说话,凰绯清反而释然了,“我知道因为慕容雪的事你很难受,可你要想想真的是凌王想要她死吗” “我知道,想要雪儿死的,是父皇和母后。” 一拳狠狠砸向桌面,太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恨不得将伤害妻儿的人碎尸万段。 可伤害他妻儿的人竟然是他的父皇母后。 如此一来,他怎么报仇 凰绯清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故作叹息的挑拨离间,“太子哥哥眼下不是沉浸在痛苦的时候,凌王做了这个大个局让你载了那么大的跟头,如果不快速反击,难道你还想一直被动挨打” “噗”太子一口老血差点和茶水一起喷出来。 “你说话能不能能不能淑女一点,一整天喊打喊杀的怎么嫁得出去。”太子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整个尚都都找不出一个敢娶凰绯清的了。 就这 免费送的他都不想要。 第二百四十章 威逼利诱引太子入局 凰绯清嘴角狠狠抽了下,清咳了两声,正色开口。 “太子哥哥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看来对目前的情况还是挺满意的。” 太子干咳着,窘迫的动了动唇,“我都这样了,还怎么整,父皇兴许都不想看见我吧。” “凌王最为得意的,其实还是在后宫跟他里应外合的兰贵妃。” 宫中有兰贵妃给元帝吹枕边风,纵然人老珠黄再也比不上年轻美貌的明妃得宠。 可兰贵妃却是众多后宫嫔妃中最得元帝信任的。 而且据凰绯清所知,兰贵妃那个女人城府心计之深,最擅长揣度人心,对待男人张弛有度,别说元帝喜欢,这世间的男人无一不喜欢这种女人。 “依凰儿的意思,有什么方法帮我了” 太子质疑的目光扫向凰绯清,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么狂妄的话,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她还嫩了点。 “我知道太子哥哥不信我,所以我也懒得多费口舌,索性直接送上我的诚意。” 弯了弯唇角,少女拍拍手掌,门外的侍卫拖着一个身体残缺的男人进来了。 太子眯了眯眼,不太明白凰绯清的意思,沉沉道,“他是何人” “呵,今日进宫到芷兰宫请安,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抓到了个不安分的家伙,虽说搞得血腥了点,不过总算是问出了点有价值的东西。”凰绯清淡淡的看向太子,挑眉道,“太子殿下没兴趣听听吗” 太子半眯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不过稍纵即逝。 “七公主都能屈尊降贵的来到我这清冷的东宫,我不想听,难道七公主就不说了” 凰绯清淡淡微笑,抿了口茶,细细道来“如若我问出的事是真的,那么兰贵妃便有了一个致命的把柄捏在了我的手里。” “”把柄 “宫中除了父皇就只有太监了,太子哥哥可曾看到过后宫里出现过什么陌生的男子,纵然是外臣觐见,也只能通过传召。” 至于后宫重地,想必凰绯清已经把话说到这儿了,太子用脚指头也能猜到了其中的奥秘。 “你是说,后宫之中有人行那苟且之事” 太子说不吃惊肯定是假的,一番揣度下来,太子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气得将整个茶桌给掀翻了。 “贱人,贱人” “一定是兰贵妃那个贱人耐不住私会男人,她可真是大胆。”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进宫禀明父皇,一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她和她那个心怀鬼胎的儿子通通给我下地狱去。” 太子越说越激动,全然没有了一贯的冷静自持。 反观凰绯清那是相当的平静,随手抓起一把瓜子静静的磕,等到某人把脾气撒够了,凰绯清这才拍拍手,幽幽道。 “兰贵妃确实该死,但不是现在。” 太子可不管那么多,冲动道,“不是现在难道还留着她过除夕” “哼哼,我看你是心软了,不想得罪凌王和兰贵妃吧。”太子就知道女人干不了什么大事,优柔寡断,磨磨唧唧,哪里有男子敢作敢当。 凰绯清也不生气,揉了揉眉心,耐心的分析,“太子哥哥想怎么做,带着这个人到父皇面前指控兰贵妃” “额”太子确实是这么想的,可如此做有什么不妥吗 凰绯清长叹一口气,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冷哼,“如若你冲动的带着人去御前对峙,不仅不能对兰贵妃构成什么威胁,一旦她反咬你一口,你想想咱们英明神武的父皇到底是信你这个逆子,还是相信温柔而善解人意,入宫二十多年却从无半点差错的兰贵妃” 太子被怼得哑口无言,虽说很不想承认自己的父皇是个醉卧美人膝的“昏君”。 可现在他背负着那么多不好的名声,纵然说破了天,说出了花,父皇也不会相信他。 甚至还会怀疑他有意构陷兰贵妃,对他更加失望透顶,说不定离废太子就不远了,凰绯清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是他自乱了阵脚。 “诶,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你有什么想法可以与我说。”太子诚心诚意的道歉。 如今他的身边没有一个能够出谋划策的人,难得凰绯清肯再在这个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无疑于一根救命的稻草,太子自然得好好的把握住。 凰绯清十分满意的笑了,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其实想要对付兰贵妃很容易。” “怎么说”他洗耳恭听。 “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没什么是比亲 眼看到的视觉冲击更大,太子哥哥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太子恍然大悟,心中不甚感慨凰绯清的布局巧妙。 “不过”太子皱着眉扫向趴在地上去了半条命昏迷不醒的男人,担忧道,“他都这样了肯定是不会再回到兰贵妃身边,如此一来会不会打草惊蛇” 兰贵妃那个女人太狡猾了,如若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只怕计划没那么容易实现。 “怎么样做你不用管,我自由安排,不过在帮太子哥哥之前,凰儿有个不情之请。” 太子微微一怔,心铃作响,顿了顿,道,“你有什么条件。” 他就说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凰绯清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平白无故不计报酬的帮忙只有傻子才做。 不过既然凰绯清有要求,那就说明她与凌王确实没什么关系,合作起来太子也能放心不少。 “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太子哥哥能够将暗地里豢养的那只军队交给我。” “”什么玩意儿 太子瞪大了眼睛,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窘迫的笑着否认,“凰儿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来的军队。” 再说了,他私下练兵一直都是秘密,就算是慕容雪都未知分毫,凰绯清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 凰绯清摆弄着手腕上的羊脂玉白玉的手镯,漫不经心道,“太子哥哥可以拒绝,就当凰儿今天说的你没听见,也不曾看见我有来过这东宫。” 言外之意,可不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划清界限嘛。 第二百四十一章 新任的国师 暂时性的与太子达成了同盟,凰绯清心满意足的乘坐马车回府去了。 也就是凰绯清前脚回府的那一刻,宫中传来了惊天大消息。 “你说什么,父皇罢黜了老师的国师之位”凰绯清目瞪口呆,久久缓不回神来。 不过白半天的功夫,刚解决好了太子那边的事,父皇怎么会好端端的罢黜国师 以元灵的性子根本不会触怒龙颜,如果撇开父皇发怒罢黜国师的可能性,能解释得清楚的只有 “公主,听说是国师自己提出退位让贤的,一开始陛下不同意,甚至发了好大的火呢。”银杏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下面的人说了两嘴,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那父皇后面为什么就答应了。”凰绯清意兴阑珊道。 银杏咧着两颗小虎牙,笑得甚是可爱,“嘿嘿,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就是听听下面的人在说,国师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好,无法再担任国师一职,起初陛下惜才不肯放人,只因国师说了会引荐新的国师人选,陛下适才从新考虑,见国师大人态度坚决得很,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有没有探听到新的国师人选是谁”凰绯清来了兴趣,追问道。 这次回答凰绯清的并不是银杏,而是刚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的弄月,“新任的国师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淄暨山那边却又两个人秘密下了山,我回途之时恰巧也碰上了,我认得他们,他们却不认识我。” 弄月离开府中已有半月,名义上虽与银杏并无不同,可银杏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退下了,只留下她们主仆二人叙话。 “怎么样,打探到什么了吗”凰绯清挑着眉问。 弄月半跪在地上,身上皆有不同大大小小的伤口,可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声音冷然沉着,“回公主,奴婢觉得有两个人的胜算比较大,一个是朱轻颜,第二个就是国师的同门师弟境泽。” “朱轻颜”凰绯清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点莫名的熟悉感。 弄月察觉凰绯清的神色有那么一丝丝异样,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轻轻的开了口,“公主,听说那个朱轻颜已经进宫了,并且安排的住所就是梨园海棠附近的翡翠金陵阁。” “什么谁安排的” 凰绯清不淡定了,脑海中立马回想起那段时间跑去淄暨山温泉池的事情,在外面偷听不肯走的人就是朱轻颜。 该死的,上次的教训还不够,现如今还敢上赶着追上来,真以为她是死的 本以为元景那个家伙这一世会安分一点,一个病秧子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其他的优点了,烂桃花怎么会那么多。 就跟那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没完没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一趟也辛苦了,近期就留在都城吧。”凰绯清揉了揉眉心,撇开心头萦绕的不快,和颜悦色的让弄月回去休息。 弄月受宠若惊,眼眶中有热泪在打转,哽咽道,“谢公主,那奴婢就退下了。” “我去,这皇宫也太好看了,太恢宏,太气派了,我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有机会来到皇宫。” “切,看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 两个书童侍女模样的男女不仅相互干瞪眼,还如同小孩子一般争得个面红耳赤,作为他们二人的主子,气度优雅不凡的男子率先笑着开口。 “他们二人奔走这一路一直喊累,谁曾想进了皇宫比谁都要兴奋,有力气吵架说明确实不累。” 女人掩着唇轻笑,如花儿一般娇媚的容颜在阳光下别样勾人,“师兄所言极是,看来一会儿得吩咐他们多做点事,以此来消磨消磨他们太过于繁盛的精力。” “啊这我不要,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话多了,我自己禁言。”俊俏的小书童捂着自己的嘴巴,大大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要大。 俏丽的小侍女可不高兴了,噘着嘴跟朱轻颜撒娇,“师父,你看看飞蠡那个傻缺,就知道欺负我,你和和师伯也不知道管管。” 境泽莞尔,与朱轻颜相视一笑,遂拉过自己的小徒儿飞蠡,故作生气的训斥。 “你啊,少欺负女孩子,而且目前我们刚进入皇宫,千万得谨言慎行,绝对不能给你师伯惹麻烦,明白吗” 元景是明故宫最厉害,也是最伟大的人,别说明故宫的其他弟子了,就算是身为境泽和朱轻颜的徒儿,他们见过元景的次数都不超过三次。 二人自来到淄暨山,除了师祖,长老等厉害的人之外,所有的小辈几乎没有一个不崇拜元景的 。 “啊啊啊啊啊,是真的师伯吗”侍女托着腮,满眼都是粉色的小桃心。 飞蠡看了心里不是滋味,翻了个白眼冷哼,“林月,收起你那副花痴的表情,让师伯看了还以为我们” “哼,说得你不想见师伯一样,也不知道是谁说师伯是他的偶像” “才才不是我呢。” “就是。” “不是。” 两个人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作为两个人的师父也十分无奈,索性让他们在外面的院子继续吵,而他们俩则十分默契的偷偷走出翡翠金陵阁,出门右转没有多久,便来到了元景所在的梨园海棠。 庭院中依稀传来悠扬动听的琴音,犹如天籁那般,听者无不心旷神怡。 不用说,能够弹奏出如此美妙的琴声的人肯定就是尚都国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了。 “既然已经来了,境泽师弟,师妹就进来吧,求恕为兄身子不适,就不亲自到门口迎接你们了。” 低沉清悦的男性低音炮通过内力传入二人耳中,光是听音辨力,境泽与朱轻颜皆愣了一下,合着元景的身体是不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然内力怎能如此平稳有力。 “境泽见过师兄。” 气质清雅的俊美男人恭恭敬敬的作揖,举手投足除了礼貌,更多的还是崇敬。 见他作揖,朱轻颜红了面颊,跟着施施然行了礼,低沉的女音隐忍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轻颜见过大师兄。” 元景着一袭银白色的长袍半伏卧在长椅上,俊美无俦的容颜在阳光照耀下,既温暖又别具温润明媚。 只见他轻轻抬起手,声音也如三月的春风那般温润和煦,“师弟师妹不必多礼,想着一路舟车劳顿,你们也甚是辛苦,以后尚都国的事还得烦劳二位了,咳咳” “师兄言重了,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境泽一定竭尽所能。” 境泽一直崇敬元景,心心念念着能够与元景切磋交流,突然间收到元景的传讯他也十分吃惊,暗中也浮动了缕缕欣喜。 朱轻颜也跟着附和,不卑不亢的保证道,“轻颜也必定好好辅佐师兄,定不辜负大师兄的嘱托,另外” 她欲言又止,讪讪的看向一脸风云清淡的男人,道,“大师兄辞去国师一职之后,可是要回淄暨山修养,是我们一来就启程,还是” “轻颜,不可无礼。”境泽皱着眉出声打断她,眼神斥责她话太多了,大师兄的事岂是他们能够妄自非议的。 有些时候,说多了,也就露出的破绽越多。 “无妨,反正这事儿我也是要与你们说的。”元景素来听闻他这个师弟十分稳重,也是明故宫修为不在他之下,作为杰出的一名弟子。 如今一看,元景对自己的绝对更是满意了几分,态度自是更柔和,“我已经和陛下呈请,在你们正式成为了尚都国的国师,熟悉了一切的事务,我才会动身离开,在这段时间里,你们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咳咳”元景捂着绯薄的唇重重咳了几声。 境泽皱了皱眉,心中为朱轻颜的无礼而烦躁,看向元景恭敬道,“师兄还是好好静养吧,我们便不打扰了,刚来到新的地方,我们也需要进行一番修整。” 元景点点头,觉得境泽的话有理,是自己唐突了,“这是应该的,倒是我忙拉着你们说话了,快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过来与” “与燕雀说。”他顺口的想说“十一”来着,可元景又转念一想,十一那小子不喜欢生人,万一一言不合打起来怕是不妙。 “大师兄,我” 被境泽这么一搅合,朱轻颜组织了那么久的话堵在胸口一句也说不出来,当是恨急了境泽。 “回去吧,好好休息,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元景面无表情的说着最温柔的话,算是重新堵住了朱轻颜的口。 朱轻颜脸色变了变,低垂下眼睑,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行了礼才离开。 这一幕不光是境泽看出了点什么东西,从未体会过情爱的燕雀似乎也突然开了窍似的,懵里懵懂的问,“主上,那个朱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 元景愕然,宠辱不惊的表情中有了那么一丝丝的龟裂。 什么叫朱轻颜喜欢他 “咳咳,不要胡说,根本没有的事,以后也不能随便说这种话,以免” 燕雀哑然失笑,壮着胆子揶揄,“以免七公主知道了不高兴吗” “燕雀”元景冷眼狠狠扫了过去,从未释放的杀气竟然瞬间逼迫得燕雀脸色大变。 燕雀吓得赶忙收敛了调笑,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主上恕罪,是是属下失言了,主上您别生气。”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两个为情所迷的男人 元景并没出声,燕雀果然慌了,以为主上真的生了气,紧张道,“属下失言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说话,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他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仗着最近元景对他的态度亲近了不少,以至于燕雀一时间忘记了分寸。 “我没有生气,你起来吧。”元景只是想事情出了神,没想过要治燕雀的罪。 汇上燕雀小心翼翼那眼神,元景勾唇无奈道,“行了,没什么事你就下去陪十一练武,不必时时跟着我。” “属下明白。”燕雀作揖,默默退下了。 当夜,夜晚凉薄如水。 满月上了柳梢头,京中最为繁华热闹的当属永宁桥头深处的人间天堂澜梦轩。 依照惯例,每月的十五这天有花魁的登台献艺,四面八方的客人闻声而来,为的就是能够一睹花魁月姬的风采。 作为月姬的头号追求者,慕云擎更是提前一个月预定好了最好最豪华的位置观赏月姬的歌舞。 只不过,让元景有些哭笑不得的是 “我说,你看表演为什么要带着这么多便装的侍卫。”元景看着身后黑压压的一众人,不得不怀疑慕云擎这丫的交了恋爱之后比从前更白痴了。 “哎呀哎呀,来镇场子的,当然得多一些打手啊。” 慕云擎笑得极其得意,勾着元景的肩膀挑眉,道,“看看我这身行头,专门为了今天见月儿隆重打扮的,怎么样” “我觉得,你平时就挺好的,大可不必哈。” 某人的品味一向是个迷,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好好的小侯爷不做,非得整得像个纨绔。 还真别说,配上他那副贱兮兮的表情,逛个青楼还这么招摇,元景确实想不出来一个他不被老侯爷打死的理由。 “啥叫大可不必啊,整得跟你似的,每天故作深沉”慕云擎“切”的一声,有些话本不想多说,奈何自己憋不住话。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元景没怎么听懂他的意思,疑惑道,“什么,什么怎么想的” “你别给我装,我问的是你和扫把星。” 他俩也算是私定终身有一段时间了吧,按理说也应该想象怎么处理处理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了。 虽然慕云擎是一点儿也不喜欢凰绯清的那个扫把星。 奈何他家阿景喜欢啊,慕云擎不就得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了嘛,尽管他现在还是觉得凰绯清配不上他家阿景。 不对,准确来说,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配不上他家阿景才对。 “喂,问你话呢,怎么聋了啊。”慕云擎很不开心自己被无视,用自己的手肘用力碰了他一下。 元景缓回神来,欲言又止苦笑起来,道,“阿擎,这一次我怕是真要栽了。” “哈啥意思”慕云擎的脑子一下子没转得过来,什么叫栽了 不是,他说什么栽了,栽什么了 慕云擎灵光一闪,激动的拍着大腿低吼。“我去,你你说的不会是栽在凰绯清那个扫把星手上了吧” “”她才不是扫把星。 慕云擎无视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玩味的笑道,“之前我还说什么来着,不出三个月,你肯定会被那扫把星拿下”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扫把星长扫把星短。”元景说了那么多次,这丫的怎么老是不长记性。 “嘿嘿,别生气嘛,为了一个女人和我生气你这样让我坏伤心的。” “滚,有闲工夫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好月姬,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把人拿下,不会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吧”元景勾唇揶揄他,看着慕云擎的脸色一点点比锅底还要黑,心中仅有那一缕不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云擎觉得自己受到了强烈的鄙视,没好气怼回去,“你,你懂什么,我们那是顺其自然。” 说得他不想和月姬更进一步似的,那还不是因为月姬不肯让他赎身嘛。 为了这事儿慕云擎已经不仅一次和月姬发生过争吵了,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久而久之赎身的事儿慕云擎也就没敢继续提了,生怕伤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细想慕云擎对月姬姑娘的一片痴情,元景心头浮现出一个揣测,“阿擎,你说月姬姑娘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薛铭” “薛铭”慕云擎一听这个名字就来气,傲慢道,“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那个垃圾”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慕云擎急眼了,憋了好一阵子的火气尽数朝着元景发去 。 他说,“那个垃圾攀龙附凤不成,最后因为勾结太子被贬去了边关,不仅这辈子哪怕是有下辈子,他都不可能再与我争月儿。” 而且慕云擎十分确信月姬已经彻底放下和薛铭的过去了。 眼下他们之间存在的,怕是身份的差距。 “如果侯爷介意的是月姬姑娘的身份,我们倒是可以在身份上想想办法。”元景思索了一番,建议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得给月姬姑娘赎身,一直待在这风月场所总归不太好。” “不说这个了,等我先给她做好思想工作。” 暂时性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慕云擎起身临着栏杆,楼下荷台上的景色尽收眼底,红色珠帘遮挡住了外人探究的眼光,他手中把玩着两颗圆润的核桃,目光渐渐的落在某处。 元景站在他身侧,目光环顾四周,警惕着场下的所有人,尤恐发生什么不测。 而荷台上方是璀璨的琉璃顶,五彩的灯光打在上面,折射到荷台周身,楼下酒桌上的客人无不露出震惊,惊艳,以及痴迷的目光,呐喊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铮”的一声,古筝的声音骤然响起,吓得众人一跳。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皆痴迷的投向荷台上婀娜多姿的美妙倩影。 激昂的奏乐声一开始如同惊涛拍岸,荡气回肠,连绵不绝,紧接着无缝衔接着哀怨凄婉,凄美而荒凉,将人渐渐代入到悲伤的情境之中,引人发醒,感慨颇深。 一曲结束,所有人静默不语,直到好一会儿才传来如同爆炸般响脆的掌声。 第二百四十三章 抢女人她也是认真的 “小女子献丑了。”温柔的女音从屏风后传出,悦耳动听,撩拨人的心弦。 光是听着这声音,慕云擎不仅心神激荡,在场的所有男人无不欢呼雀跃,齐声不听叫嚷着“月姬”,场面一度失控。 一道灯光打在女人窈窕动人的身影上,轻纱半遮面,一身鹅黄色的薄衫,外衫罩着上好的梨棠月色图,亭亭玉立的站在屏风后,哪怕什么都不做,便已经是极美的存在,让人惊鸿一瞥无法忘怀。 “好,好,好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月姬姑娘名声在外,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知道能否一见,也不忘小生千里迢迢慕名而来了。” 楼下说话是一个非常面生的客人,看上去三十有六,身上穿的不是尚都国的服饰,瞧着似乎像从南疆那边过来进行商品贸易的商贩,手握着一把纸扇,开口便装着文绉绉的模样。 “奶奶个腿子,不行,我得将那家伙的头拧下来。” 慕云擎一看一个来气,脸都绿了,当着他的面泡他的女人,当他是死的吗 “你先不要冲动,下面人那么多,月姬姑娘不会有事的。”元景抢先一步将人给拽了过来,示意他静静的看表演,什么都不要做。 慕云擎咽不下这口气,一拳头砸在桌面上,“我不管,今天过后,我定要给月姬赎身才行。” 他绝对不同意自己的女人每天被那么多额男人觊觎。 哪怕月姬不同意,他也要带她离开这个风月场所。 楼下,月姬见惯了这样的场合,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她更不知道吃起醋来的小奶狗转眼间变成了大狼狗,肚子里憋了不知多少的坏水要将她拯救出这个火坑。 “大爷,您别急啊,看您应该是外地的客商,应该还不太懂我们这儿的规矩,今日虽说是月姬姑娘献艺的日子,可月姬也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的,得看看是否有缘分。” 老鸨柳妈妈轻纱裹身,珠圆玉润的肩头若隐若现,听闻有人砸场子,立马第一个冲出来调解,脸上露出柔媚的笑。 “我又不是出不起钱,你想要多少尽管开口,我只要月姬姑娘作陪,钱不是问题。”男人皱着眉道,没能等柳妈妈开口,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随从立马呈上了黄金百两。 柳妈妈眼睛都直了,故作为难道,“这并不是我不肯通融,确实是月姬姑娘只见有缘人” “废什么话,我们家爷有的是钱,有钱就是有缘,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 客商身后的随从暴呵了一声,手上的大刀重重拍在桌面上。 柳妈妈被吓得心肝一颤一颤的,脸上的面子挂不住,刚想开口,便听着对方继续道,“我的随从一时情急说话失礼了,为了向月姬姑娘表达我的诚意,我愿意包下这个场子大家吃的喝的都由我一人买单。” “当然了,如果月姬姑娘真的不愿意一见,我也不勉强,只当是交个朋友。” 他这么一说,可是说到了柳妈妈的心坎里,前一刻心中难免因为对方下人的无礼而生出不少恼怒,这一刻心已经被熨烫得不行。 柳妈妈下意识看向屏风后的人,语气松软了不少,“那我去与月姬姑娘说说” 男人很是机智,当下感激不已,“如此甚好,感谢妈妈了。”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公子暂且等候一下,妈妈我去去就回。”柳妈妈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么个大财神爷,自然笑容满面的张罗去了。 而站在屏风后的月姬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屏风后的那道美丽倩影,情绪由一开始的平静,炙热,再一点点转变为失落,难过,以及那稍纵即逝的愧疚。 月姬隔着屏风并未看得清楚男人的容貌,依稀的听着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不知道是在哪里听到过。 撇开心头的疑惑,柳妈妈已经绕到了她的身边,讨好道,“月姬啊,你看楼下的那位公子,不仅出手阔绰,还是慕你的名而来。” “妈妈,你想说什么”月姬蹙了蹙眉。 柳妈妈尴尬笑笑,压低声音劝说,“妈妈我可没有其他意思,小侯爷今晚也在,我晓得你肯定是要陪小侯爷的,不过在此之前,也不妨碍你露个面见见那位公子。” 再说了,那可是整整百两的黄金,都送到了嘴边的鸭子柳妈妈才不想让它飞了。 月姬看穿了老鸨的心思,没有当面拒绝,也没有立马同意,而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妈妈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解决。” 说罢,月姬撩开的帘子,一步步的走下了荷台。紧跟着楼上的慕云擎立马坐不住了,“不行,我 得下去保护她。” 元景想拉没拉住,想着自己肯定也得下去拦着点,绝对不能让慕云擎闹出事来。 没等这难兄难弟冲到楼下,轻纱半遮面的月姬,说了句让所有男人激情澎湃的话,“诸位客官稍安勿躁,想要见小女子其实也不难,所谓的有缘人,自然是要通过小女子的三关,第一关是财,在座的诸位都可以参与竞拍,出价前三名可以进行到下一轮。” “价高者得,那不就是拼财力嘛,我,我也要参加。” “我也参加” “我我我,你们别抢,我也参加” 台下的男人们沸腾成了一片,纷纷掏出怀中的银票往各自桌面上的投钱箱塞,柳妈妈看着那场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从始至终坐在最高处看戏的某人,目光紧紧跟随着“忙着”为慕云擎掏钱的男人,托着腮止不住的浅笑起来,顺手也掏出一枚价值连城的玉坠扔到收钱箱中。 “公公主,你也要竞价”银杏穿着书童模样的衣服站在身后小声询问。 公主莫不是疯了,女扮男装来这儿已经够不成体统了,别人花钱嫖妓也就算了,公主凑什么热闹 万一那花魁喜欢上了公主,难道公主还能娶了她不成 凰绯清瞧着银杏调色板似的表情,没机会她脑瓜子里想的废料,玩味的笑道,“都来这么多次了,还没花过钱呢,不知道半个五千两黄金,我能不能有望进个前三甲。”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口舌之争 “额,公主你开什么玩笑” 五千两也就算了,还黄金会不会也太多了点,让人知道了堂堂一国的公主跑到这种风月场所,还一掷千金,以后她还要不要嫁人了。 汇上凰绯清阴沉的目光,银杏温吞的咽下了要说的话,乖乖的嘱咐下人去准备钱银。 这时候,耳畔幽幽的飘来凰绯清一句话,“对了,派个人去探听探听小侯爷出价多少。” “公主,为什么要去打听小侯爷的报价,你要与小侯爷抢”银杏张二摸不着头脑。 “我和他抢什么啊。”凰绯清才没有那个闲工夫。 “那公主您”该不会是想把小侯爷的报价泄露出去,好让别人占得先机夺了小侯爷的彩头吧 我去,这招也太损了,小侯爷知道了还不得急眼啊。 急眼就急眼,凰绯清还能怕了慕云擎那货不成,慕云擎敢带着她的男人来“逛青楼”,就得有准备承受她的报复。 再说了,人家既然是冲着月姬来的,她若不成人之美,岂不是辜负了送上门来的机会。 不消片刻,楼上楼下若投的钱银一一做出了统计,南疆客商毫无疑问的成为了第一,而慕云擎以微弱之差位居第二,第三名是当地出了名的土财主。 而力争第三的凰绯清毫无疑问的落榜了。 “公公主,其实您也不必灰心,我们就当是玩玩而已”银杏怕自家公主心情不好,故意出声安慰她。 凰绯清可没有任何一丝遗憾,反而玩味的勾着唇角,“无妨,看着慕云擎吃瘪,我就高兴了,钱不钱的无所谓。” 无无所谓 那可是整整五千两黄金啊,银杏看着那花花的银两进了别人口袋心都要滴血了,自家公主还无所谓。 “我说我怎么就输给了那个南疆人,合着是你在使绊子搞我。”隔壁包厢传来慕云擎愤愤不平的声音,大门被他一脚踹开,进了门便大大咧咧的坐在凰绯清对面干瞪眼。 “好你个扫把星,你存心搞我是不是” 慕云擎怎么说自己出了那么多钱还被南疆客商压了一头,敢情是凰绯清出卖了他。 他还乃们公主府的人怎么鬼鬼祟祟的往他身边凑,原来是探听他的报价来着。 阴险,狡诈,还不要脸。 “阿擎,你少说两句。”元景跟着他一同进来,看见凰绯清穿着男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突然沉了沉,解释张口就来。 “清儿,我我不过是陪阿擎过来,什么都没干。”他下意识用手肘碰了慕云擎一下。 慕云擎白了某人一眼,没好气道,“你那么怕她做什么” “我就是存心搞你,又怎么样。”凰绯清应得理直气壮,起身往元景的身边凑,故作霸道的将人拽到身边,“你自己胡闹就算了,可别拉着我家阿景,他身体不好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承担得起吗” “啊这我”慕云擎被怼得哑口无言,目光狠狠瞪向某个始作俑者,灵机一动冷声反击道。 “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好,那就更不应该整天闷在屋子里了,要有适当的社交懂不懂。” 慕云擎懒得和她说,拽过元景的手臂,一本正经的吐槽,“你们俩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别凑那么近。” 不提这事儿还好,慕云擎这么一说,凰绯清的胜负欲立马飙升,勾起唇冷笑道,“那就多谢你的提醒了,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只要阿景不做了这个国师,我马上让父皇赐婚,到时候阿景便是我名正言顺的驸马了,我想凑多近那便凑多近。” 这么大的事凰绯清都知道,他却不知道。 慕云擎面色一暗,眼巴巴的瞅着元景质问,“你阿景,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要辞去国师一职” “额,这个” “阿景别理他,你做什么事难道还要向他汇报不成”凰绯清看事儿的不嫌弃事儿大,一把拽过元景,眼睁睁的看着慕云擎的眸子逐渐喷火,嘴角扬起的笑容更加肆意了。 “小侯爷,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是月姬追不到,一天天的与我们家阿景厮混,小侯爷是不太在乎自己的名声,可别连累了我们家阿景,我们家阿景可不像南蕲那家伙喜欢男人,不管你再怎么死缠烂打,你俩都成不了,死了这条心吧。” 凰绯清说话夹枪带棒的,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可眼神却极为冰冷。 “清儿,不要胡说。”元景越听这话越过分,他与慕云擎只有兄弟之情,和南蕲那厮如何一样。 慕云擎脸色并不是那么自然,磕磕巴巴的争辩,“胡说八道什么 ,小爷我喜欢的可是女人。” “不过就算小爷我不喜欢男人,阿景也是我家的,你靠边站,我俩认识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儿呢。” 她看慕云擎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他自己撞枪口,凰绯清才不会客气,“你俩认识得早又怎么样,这辈子阿景都注定了要与我在一起的,他的心,人,都是我的,我家阿景待你好不过是因为善良,他待你与旁的人可没什么不同,而我才是他的唯一。” “咳咳”元景耳根子又红又烫,私下里拉过凰绯清白皙的手指,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们俩就别像个孩子一样了,清儿少说两句,阿擎你不是说要去找月姬姑娘,还不赶紧去” 再不去,指不定月姬陪南疆客商去了。 慕云擎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急得拍大腿,“对对对,我得赶紧走了,今天就先看在阿景的面子上放过你,我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凰绯清拖延了这么久,相信那南疆客商定能与月姬说上两句话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你是故意的吧。” 元景从一进门开始就观察凰绯清了,据他对凰绯清的了解,哪怕是再生气断不会如此直白的寻衅挑事,所以他可以断定凰绯清刚才说故意刺激慕云擎,为的就是 拖延时间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后宫的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凰绯清勾起唇角,自顾自的笑了。 元景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似的,凰绯清不主动开口,他就静静的听着女人不咸不淡的调笑着,“阿景倒是闲得慌,竟然有雅兴来这种地方,怎么,不和慕云擎一起去凑凑热闹。” 虽说没什么解释的必要,可元景想告诉她,“你知道我并不喜欢来这种地方,是慕云擎拽着我来的。” “阿景误会了,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日后我们成了婚,如若阿景喜欢,纳多少房的小妾本公主也不会真的生气的” “凰绯清能不能别动不动的说这种话惹我生气。”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凰绯清楚不明白 别说娶其他的人,即便是应付凰绯清这一个,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更何况元景压根没把一个霸道又善妒,报复心还强的女人说的话放在心上,“胡闹也胡闹够了,随我回去吧。” “回哪儿去,回我的公主府,还是回你的梨园海棠”凰绯清托着腮看他,一脸的笑意盈盈。 男人一时语塞,若是换以前,回他的梨园海棠也并无不可,反正梨园海棠也布置好了凰绯清的房间。 可境泽和朱轻颜刚刚入宫,就住在梨园海棠附近,总免不了一番学习和交流,他与凰绯清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关乎凰绯清的清誉,容不得一丝的马虎。 良久以后,凰绯清主动笑道,“和你开玩笑的,今时不同往日,在职位交接完毕之前,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当然了,我做什么,你也不要过多干涉,再过两天我得陪父皇南下,此事虽然还没对外公布,但你于我而言自是和旁人不同,我不在都城期间,凌王势必会对太子赶尽杀绝,你帮忙看顾着一些,别让凌王将人弄死了。” 顿了顿,凰绯清又冷笑道,“如果实在拦不住,那也得抓住凌王的把柄,这样我才能替太子哥哥报仇。” “都城这边我自有分寸,倒是你,陛下让你伴驾太过突然,无论如何一定得小心行事。”元景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凰绯清坐直了身子,噗嗤一笑,“放心好了,都是我找别人的麻烦,还没有人敢触我的霉头,至于父皇那边我自有应对,他怀疑不到我的头上。” “嗯陛下别闹了,再继续臣妾明天真的下不来床了,您忍心吗” 女人娇羞的嗓音打破了寂静的皇宫,给这冰冷的夜晚增添了不少旖旎之色。 红罗帐内,旖旎的春光外泄,精壮的男身不知疲倦的攻占城池,女人口中说着不要,可却十分乖巧的配合着。 外面再一次叫了水,帐中方才骤雨初歇。 男人心满意足的搂着娇媚的女人,后勾着她的唇动情一吻,低声喃喃道,“爱妃可真是朕的珍宝,自从有了爱妃,朕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陛下胡说什么呢,您正值春秋,在臣妾心中是最英武,最厉害的男子。” 明妃半裹着轻纱窝在元帝的怀中,面色绯红娇羞,美眸含情,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了的模样。 她这话虽然有讨好的成分,但元帝确实生得极好,光是一眼看上去就能够让女子倾心的俊美男子,再加上元帝那方面确实不错,经常折腾得她死去活来,任是哪个妃子都羡慕她如今的恩宠。 怀中女人乖巧得很,元帝醉卧美人膝,心情自然无比的愉悦,掐着明妃的柳腰沙哑的低喃着,“爱妃最是会说着好听的话哄朕,说得好听,不如来点实际的。” 说罢,明妃很明显的感觉男人的手又在自己的身上四处游走,换做平日里她也就顺水推舟从了,可今天真的不行。 明妃伸手摁住男人的手掌,拉到胸口处,娇娇柔柔的撒着娇,故意岔开话题,“陛下不是说好了带人家南巡,如此折腾,人家到时候起不来,被皇后知道了可是要不高兴的。” 元帝听到耳朵里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不悦的皱起了眉,道,“皇后经常为难你” 明妃莞尔,娇笑道,“当然没有了,皇后娘娘待后宫的姐妹都很好,如果真的有训示,那也是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好不对的地方。” 这句话一出就显得格外有水平的,既避免了在元帝面前搬弄是非,同时在元帝面前树立了一个温柔大方的良好形象。 皇后是什么脾性没人比元帝了解,听明妃如此识大体的一席话,更爱怜的扣紧了怀里的女人几分,“你别怕,如果被欺负了,就告诉朕,朕一定为你做主。” “陛下已经够宠爱臣妾了,臣妾很知足了,只希望陛下不会因为后宫来了其他新的姐妹,就不再喜欢臣妾了。”明妃 摸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委屈巴巴的开口。 元帝听出了小女人在吃飞醋,不由得心情大好,坏坏的咬着女人白嫩的耳垂挑逗。 “既想留下朕的心,那就乖一点,将朕伺候得舒心了,别说宠爱了,朕的命都可以给你。”元帝动情的吻着女人微张即合的红唇,眼瞅着女人快要被吻得窒息,方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她的唇。 随即,元帝言归正传正色道,“南巡一行,朕只带你,这样是不是就不吃醋了,嗯” “陛下骗人,您不是还带了七公主嘛。” 元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和她又不一样,爱妃不会连公主的醋也吃吧” 明妃看着男人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芳心狠狠一颤,没由的说了一句,“他们都说七公主与纯妃娘娘长得极为相似,陛下如此宠爱七公主,是不是也是因为” 眼见元帝的面色逐渐变得又阴又沉,明妃小脸惨白,咬着唇几乎快要被吓哭了,“陛下恕罪,是是臣妾失言了,臣妾不该妄议七公主和纯妃” “罢了,不关你的事。”元帝偶然间想到了曾经最爱的那个女人,难免失神,心中尽存的那一丝丝不悦,在看到明妃珍珠似的泪珠,顿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抚摸着明妃的面颊,轻笑着诱哄着,“你啊,别醋了,凰儿是我的女儿,是尚都国的公主,未来或许还能会成为不可忽视的人物。” “陛下很是器重七公主啊。”明妃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元帝的神色,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句,“如若七公主是皇子就好了,毕竟在臣妾看来,七公主与陛下其实是最为相似的。” “你也觉得七公主与朕最为相似” 这句话不说还好,明妃提了这么一句,仿佛正好戳到了元帝的心坎里。 明妃陪伴在元帝身边虽然并没有其他妃子长久,可她是进宫之后是最为受宠的,受宠自然是有道理的。 她起身下床殷勤周到的倒了一杯清茶,笑盈盈的递给元帝,“陛下其实也不必懊恼,臣妾觉得不管是公主和皇子,都是陛下的骨肉,都是一顶一的好。” “您看看凌王,不过是两年的光景,处事是越来越沉稳了,说来也是兰贵妃娘娘教导得好。” 明妃不咸不淡的几句话挑明了利害关系,一来凸显了凌王风头正盛,二来兰贵妃确实比从前更扎眼了,三公主与闻家结了亲,身后有了闻家的支持,凌王虽然失去了信都侯的助力,可元帝怎么将楚氏的旁支给忘了。 “陛下可是在担心楚氏那些旁支再生事端”明妃含笑道,一句话命中元帝的担心。 男人顺势将人重新捞回腿上做好,长指撩弄着女人胸前的一缕秀发,“爱妃是不是有何高见” “高见是谈不上,臣妾不过是想为陛下分忧而已。” 明妃心中已经有了成算,眼珠狡黠的转了转,娇笑着分析了一番,“陛下如此英明,想必不用臣妾多说,也知道制衡之理。” “如何制衡”元帝颇为感兴趣的挑起了眉,第一次发觉他的这个明妃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 单纯 明妃不太好意思的撇开目光,娇羞的窝在男人怀中撒娇,“陛下不要取笑臣妾了,臣妾不过是随口一说,最后还是得让陛下定夺,臣妾前几天听说兰贵妃娘娘正在给凌王物色侧妃的人选,也不知道最后选了谁。” 元帝心中有了决断,抱着明妃重新回到了床榻上,半押着惊慌失措的女人,“陛陛下,您” “爱妃对旁人的事倒是热心得很,看来确实是精力旺盛得很。” 明妃嘴角狠狠一抽,哪里是她精力旺盛,分明是某人想逮住机会收拾她,“呵,陛下说笑了,若是陛下不喜,臣妾以后不说就是了。” 男人笑而不语,也不管明妃的话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他不开口,明妃也不好意思继续再问,生怕让元帝看出了什么端倪。 另一方面,兰贵妃心心念念的想要为凌王娶一名身份匹配的侧妃,哪里知道明妃在背后给她捅了这么一刀子。 几乎是在元帝南巡离开之后的第二天,皇后大张旗鼓的带着自己的远房表亲的一个庶女进宫了,还带到了兰贵妃的面前,当着楚芙的面说她这个表侄女是如何如何的乖巧听话,说什么一旦入了凌王府,定是不会与楚芙争宠的,还会竭尽所能的恭敬伺候楚芙。 皇后这明摆着是想往凌王府塞人,楚芙听得两眼发直,坐立不安,全程除了尴尬微笑什么都不敢多说。 “皇后娘娘说笑了,我儿身份低微,可是配不上独孤小姐。”兰贵妃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为了拒绝皇后的意思,自降身份贬低凌王的话都说出口了。 眼见皇后不悦,兰贵妃乘胜追击道,“我儿性子太冷,现如今又事务繁多,本宫已经觉得楚芙嫁过来已经算委屈的了。” “您瞧瞧,夫人如 今都怀有身孕啊,他还一天天的往外跑,都不着家,实在是不敢让独孤姑娘嫁过来受委屈。” 楚芙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低头不语,照理说还不满三个月是不能够说的,兰贵妃若非已经急眼了,可不敢拿这事儿和皇后呛声。 “凌王妃怀孕了”皇后惊讶的看向楚芙的肚子,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点也不清楚。 该死,她就知道楚芙这个女人不会这么安分,敢情是有了免死金牌。 “回禀皇后娘娘,怀孕的事也是刚查出来的,为此并没有对外公开,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原本皇后还想着将人强行塞过来,楚芙这个小可怜也不敢多说什么,谁曾想出了这档子事。 不过皇后到底是皇后,很快缓回了神来,笑道,“怀孕了是好事,你要好生的养着,第一胎,可马虎不得,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让下人送到凌王府上。” “皇后娘娘还真是关爱他们小辈,这未出世的孩儿猛得皇后娘娘如此的疼爱是他的福气,不过凌王府应有尽有,再不济,本宫也会好生的照顾王妃以及腹中孩子,就不劳皇后娘娘操心了。”兰贵妃到底是姜老的辣,四两拨千斤的给了皇后一个下马威。 当着她的面如此关心她的儿媳妇和宝贝孙子,整得她有多虐待了楚芙一样。 楚芙自是不会在皇后面前下了兰贵妃的面子,毕竟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的,“不过是怀个孕而已,芙儿不敢让母后和皇后娘娘如此忧心,更何况孩子还小,也受不得这样的宠爱。” “凌王妃这句话就不对了,你肚子里怀的没准是未来的小世子,可马虎不得了。”皇后笑着安抚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如今王妃怀着孕,凌王身边最是缺一个照顾的,我看眉儿倒是不错” 兰贵妃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冷声打断,道,“皇后娘娘的意思,莫不是想让独孤小姐嫁与凌王做妾不成” “兰贵妃你这话什么意思”皇后笑容逐渐消失,她的表侄女论家事论背景哪样输给别人了,别说嫁给凌王做侧妃,就算是挤掉楚芙坐正妃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好一个兰贵妃,竟想让她的表侄女做妾,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二百四十六章 皇后母子的算计 “既然不是做妾,难道皇后娘娘是想让孤独姑娘做凌王府的侧妃”兰贵妃冷笑,独孤家的女儿别说是做侧妃了,做她儿子的洗脚丫头都不配。 皇后拧着眉冷哼,“难不成我们独孤家的女儿,还配不上凌王不成” “皇后娘娘息怒,我母妃并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照顾到独孤姑娘的感受,不希望她嫁到凌王府受苦嘛。”楚芙夹在中间十分难做,本不想开口惹一身的腥,可若她一句话也不说,肯定会将两个女人都得罪。 楚芙先是起身亲自倒了一杯茶送到皇后身边,恭敬的退下后,她便从老嬷嬷的手中端了被红枣桂圆茶,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兰贵妃。 眼见兰贵妃额端着架子,脸色稍有不悦,楚芙下意识的用眼神去提示兰贵妃,让她凡事先忍忍。 兰贵妃皱了皱眉,刚想斥责她胳膊肘往外拐,然后就听到了楚芙不卑不亢且冷静的分析声。 “皇后娘娘有意让独孤姑娘做凌王府的侧妃,是不是也得问问王爷和父皇的意思,父皇眼下正在南巡,想必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回宫。” “如若独孤姑娘真的要嫁入凌王府,堂而皇之的入了凌王府想必也是委屈了孤独姑娘,至少也要父皇赐婚才行啊,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楚芙微微笑道,字里行间挑不出半点的错处。 兰贵妃瞅着皇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口顺不下去的气总算是松了不少。 “本宫觉得芙儿此话甚是有理,皇后的美意本宫自是明白了,那孤独姑娘本宫也甚是喜欢,不如等陛下归来再做定夺好了,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这对婆媳明摆着就是玩拖延战术,一搭一唱的简直可恶至极。 皇后心中有气,却也知道硬碰硬并不能讨到什么便宜,姑且就等陛下回来再定夺又有何妨,难道陛下在大是大非面前还能被兰贵妃这个贱人蛊惑了不成 好不容易送走了皇后,紧接着芷兰宫大门紧闭,楚芙被兰贵妃如何的“惩罚”尚不可知。 不过皇后回到了自己的凤翔宫,倒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带着整个凤翔宫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瑟瑟发抖的跪了一地。 今日恰逢是太子进宫请安,眼见奴才们跪了一地,心里顿然明了下几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 “母后今日怎么如此动怒,可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惹您不快了,儿子为您去出气。” 太子的声音清晰无比的回荡在皇后的耳畔,皇后那叫一个高兴,快步走到太子的身边,拉着他上下打量,泪眼婆娑。 “我的儿啊,你你怎么瘦了那么多。”皇后心疼的抚摸着太子的面颊,心一阵阵的抽疼。 陛下也真是的,发火就发火,干嘛要将她的宝贝儿子软禁在东宫,慕容雪那个女人犯下的错凭什么让她的儿子背锅。 都是凌王。 都是兰贵妃那对母子。 要不是他们在背地里使那些肮脏卑鄙的手段,她的儿怎么可能落得今日这般被动的田地。 “好了母后,您别这样哭哭啼啼的,让外边那些狗奴才见了,指不定还以为东宫无望了。”太子从怀中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拭着皇后脸上的泪痕。 察觉到皇后的异样,太子皱了皱眉,道,“可是兰贵妃惹母后不快了” “别说了。”皇后叹了一口气,拉着太子坐下来,心中无处排解的苦闷终于有了诉说的地方。 “母后今日其实是为你的远方表妹眉儿婚事找了兰贵妃,那贱人果然是得了凌王的势了,张口让眉儿做妾,那个贱人如何能够说得出口,果真是当我们独孤家是好欺负的。” 皇后郁结难舒,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分明是想将兰贵妃生吞活剥了。 “母后,我觉得您今日确实莽撞了一些,兰贵妃与您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太子呵呵了,那兰贵妃不答应实属正常,如若是答应了,那才真叫见鬼。 皇后不高兴了,甩开太子的手,生气道,“怎么你也这么说,若不是凌王势大,母后做这些是为了谁,我的良苦用心你怎么就不明白。” “儿臣都明白,可现在父皇并不在都城,你做的这些无异于一头拳砸在棉花上,兰贵妃是什么人,如何能够同意让我们独孤家的人入凌王府,那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母后再想想,如若婚事是父皇的意思,圣上赐婚,别说是兰贵妃不敢有异议,凌王不想娶怕也不能不娶,母后现在何必要与兰贵妃撕破脸。”太子经过这段时间的反省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再如从前那般莽撞。 他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皇后寻思一番下来,沉 吟道,“本宫也知道这事儿记不得,不是被气糊涂了嘛。” 皇后与兰贵妃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又为了各自的儿子步步为营,未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母后不必心急,想要对付兰贵妃,儿子自有办法。”太子扶着皇后重新坐下来,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引起了皇后的疑心 “你有什么办法”皇后问。 太子勾勾唇,故弄玄虚道,“母后掌管后宫,难道就没有发现后宫与葱烧哪里不太一样了吗” 经过太子这么一提醒,皇后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明妃专宠的画面。恨得牙痒痒。 “后宫每一年都会有新人,陛下临幸宠爱新人是很正常的,兰贵妃是盛宠不在了,倒便宜了明妃那个贱人。”皇后想到那个小妖精膈应得很,若非陛下一直护着,而皇后又不想再这个节骨眼惹陛下不快,也就暂且让明妃再嚣张一阵子好了。 后宫的情况太子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的,不过他要说的并不是明妃,“母后,你误会我的话了,我说的是兰贵妃。” “兰贵妃”皇后皱了皱眉,没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兰贵妃那个贱人怎么了。” 除了比从前更嚣张了点,皇后没觉得兰贵妃有什么错处,不然她早就借题发挥要兰贵妃好看。 太子轻笑,“母后不要着急,听儿臣慢慢道来” 肄夜,寒风萧瑟。 凌王府的大门灯火通明,远远看去,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翘首以盼着黑暗中的归途人。 身边的小丫头忍不住心疼的说,“王妃,这里风大,您可不能一直这么吹着,我们到屋里去等好不好” 旁人不知王妃金贵,他们如何不晓得王爷有多宝贝王妃。 而且王妃如今怀有身孕,更不能有半点闪失,一众奴才看着她守在门口都心惊胆战的侯着。 “不必了,我没觉得冷,而且王爷很快就回来了。”楚芙希望他回到看到第一眼的人就是她。 以及属于他们的孩子。 如此一想着,楚芙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心里也是熨烫的。 不一会儿,黑暗中渐渐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楚芙制止不住激动的心情快步迎了上去,脸上充满了孩童般的欣喜。 “王爷,王爷。”楚芙激动的挥动着手臂,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边去了。 凰泽策马前行,老远看到了自家娇俏的小王妃小媳妇儿似的在门口等着自己,心不禁狠狠悸动了一下,踢着马肚子加快了进程。 “你怎么跑出来了,冷不冷,不是说好了乖乖在家等我,怎如此的不听话。”凰泽下了马,欣喜之余更多的还是心疼,快速解开了身上的黑色披风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独宠王妃一人 楚芙心里暖急了,拉扯着男人的腰带,羞羞答答的撒着娇,“妾身还不是想王爷了,王爷别生气好不好。” 话落音,男人薄唇勾了勾,微弯下了身子将人轻而易举的公主抱了起来。 吓得楚芙不由得低呼了一声,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一脸笑着的男人,“王王爷,你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看便让他们看去,你是我的王妃,我不宠你谁宠你。” 凰泽抱着楚芙穿过了长廊和后花园,没一会儿便回到了他们的卧室,楚芙羞羞答答的窝在男人的怀里不敢乱动,难得的安静自然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凰泽将人放在床榻上,担心的抚摸着女人平坦的小腹。 楚芙微微一笑,摇着头说,“没有,就是就是想你了,王爷这次回来还要出远门吗” 这一次他已经离开了半个月了,楚芙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他,为的就是亲口告诉他有孕的事情,要不是因为凰泽归期未定,楚芙又担心别人会对自己不利,这才通过暗卫飞鸽传信。 “对不起,芙儿,让你受委屈了。”凰泽抚摸着她的脑袋,有些难为,承诺这种东西他从不轻易许,就怕让楚芙失望。 楚芙愣了愣,有些失落,不过很快释然了情绪,“没事的,妾身知道王爷忙,只要王爷能够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妾身会好好的在家等着王爷的” “乖,如今你怀有身孕,本王会尽可能抽时间多陪陪你,你不必事事忧心,懂” 男人的体贴在成亲之前楚芙便深有体会,现如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楚芙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 “对了,今日兰贵妃没有再让你站规矩吧”凰泽想到了什么,蹙着眉多问了两句。 楚芙笑了,摇摇头,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兰贵妃得知我怀孕之后,可是千方百计的想着如何往凌王府塞人,恰逢皇后娘娘也有意将独孤家的女儿强行塞到你的身边,这不,两个人一番唇枪舌剑,最终倒是皇后没讨到半点的好处,灰溜溜的走了。” “还有这事儿”凰泽心一惊,原想着行事低调一些,谁曾想躲过了之前兰贵妃给府中塞人,皇后如今也想横插一脚。 “王爷不必担心,就目前来说,只要你不愿意,他们想塞是塞不进来的。” 女人一双柔夷抚摸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媚眼如丝,嘟着红唇娇气道,“可如若王爷喜欢,也不是不可以纳进府中来,反正妾身如今有了身子,也没办法服侍王爷” 男人脸色一沉,没等她把话说完,一个不轻不重的暴栗砸了下来。 楚芙皱着小脸,苦巴巴的控诉,“王爷你干嘛,好疼的” “哼,既知道疼,还胡言乱语。”凰泽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可明知楚芙是故意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生气。 旁的人瞎起哄也就算了,难道楚芙还不明白他的心思吗 楚芙揉揉酸疼的额头,伸手拉扯男人宽大的衣袖,“王爷你还真生气啊,人家都被你打疼了。” 人家都没生气,他气个什么劲儿。 “好了,王爷,妾身知道错了,再也不拿这种事开玩笑了好不好”楚芙观察着某人并不缓和的神色,壮着胆子坐在男人的腿上,手臂勾着凰泽的脖子,温柔软语道。 “王爷不气了好不好,芙儿以后都不乱开玩笑了。”楚芙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亲吻着男人绯薄的唇瓣,以此来讨好。 楚芙亲了一下就想跑,凰泽眼疾手快的将她摁再在怀里狠狠亲了个够本才松开。 “偏得勾我,越来越坏了,嗯” 女人身上的馨香萦绕在凰泽周身,禁y了整整一个多月的男人哪能是想撩就能撩的。 楚芙打了个哆嗦,小猫儿似的缩在男人怀里瑟瑟发抖,两眼泪汪汪的呢喃,“王爷您弄疼人家了,松开。” “芙儿,别这样看着我。”他埋头在她的脖颈,极其克制的沙哑呢喃着。 果然,楚芙见状吓得一动不敢乱动了。 若是过了三个月倒还好,可目前是最敏感的时候,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楚芙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隔了好一会儿,凰泽恢复到了最初平静的模样将楚芙安安稳稳的放在床榻上,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你先睡,我去洗个澡,很快回来。” “那我等你。”楚芙掀开被子快速钻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瞅着似笑非笑的男人。 凰泽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离开卧室。 门外静候良久的蕨衣 沉着脸,恭敬颔首,“王爷,那边有消息了。” 凰泽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凰绯清可算安分,有没有生出什么事端” “目前倒没有什么异常,陛下他们并没有通知当地的官员,而是去了一个叫景庭山庄的地方。” “景庭山庄”凰泽并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心铃作响。 “王爷其实不必太过紧张,据属下的调查,那景庭山庄不过是江湖人士所居,因庄主早些年于陛下有恩,所以二人结交成为了朋友。此南巡陛下与其会面,应该是想借助一些江湖势力。” 凰泽抿唇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继续派人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属下明白。” 顿了顿,凰泽将蕨衣叫住,补充了一句,“父皇那边多给我看着点,不管是七公主还是明妃,都要看住了,如果太子的人动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蕨衣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疑惑的问,“王爷的意思是太子会被对七公主不利” “何止是七公主,父皇这次出行除了带凰绯清,后宫嫔妃那么多,唯独只带了明妃一个人,正所谓树大招风,明妃独得恩宠恐怕早就被皇后盯上了,这么好的机会换做是我,都不可能让她活着回去。” 凰泽对那个明妃的底细确实一无所知,充其量也就清楚明妃入宫选妃是慕侯府一手安排的。 慕侯那对父子俩既不输于太子的阵营,也不接受他的招揽,先不管明妃被安排进宫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不能为自己所用,也可以帮着对付皇后 亦或者牵制着兰贵妃。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哈欠” 不知道谁在背地里嚼舌根,凰绯清自伴驾随行来到景庭山庄起,不是打喷嚏,就是流鼻涕,身强体健的她第一次感染了风寒。 这不,看着自家公主不听话的站在窗口吹风,银杏沉着脸不悦道,“公主,你能不能听话一些,再吹风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办” “好你个小丫头,管起我来了是不是” 凰绯清勾唇轻笑,嘴上教训着,身体却格外诚实的往屋里缩,乖乖的坐在桌子前喝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看着她将整整一碗药喝了个见底,银杏松了一口气,刚想说着什么,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凰姑娘,在下许邯,家父让我给您送一些治疗风寒的药,冒昧打扰。” 凰绯清听着这悦耳的男低音,脑海里确实浮现出一个人影来,这山庄的主人便是姓许,借住他人家中如若太冷淡,似乎也有失礼貌。 随即,她勉强的起了身前去开门。 大门打开的一刹那,站在门口的白衣飘飘男子看到凰绯清不施粉黛的容颜,组织好的语言半天蹦不出来一句,只剩下脸红心狂跳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凰绯清的桃花 凰绯清青丝散乱,穿着一袭白裙,半蹙着秀眉非常不悦的看向盯着自己的男人。 “多谢许公子的好意了,烦劳跑一趟,将东西交给我的婢女就好了。”凰绯清冷冷的说,示意银杏将东西接过。 许邯缓回神来,别开了目光,面颊晕染了一缕不自然的潮红,“那个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失态了,姑娘别介意。” 该死,他怎么就在凰姑娘面前犯了痴,惹凰姑娘不喜了怎么办 “没事,如果许公子没有其他的事,那我” 许邯极急了,涨红着脸开口,“凰姑娘,你风寒未好,一直窝在屋子里其实不急于身体恢复,不如去外面走走吧,我们山庄很大,景色特别的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着你四处走走。” 四处走走 凰绯清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许家小子哪里是热情好客,分明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某人的父皇也是搞笑得很,拐着弯儿将她撇下,不止一次的提醒她多与其他青年才俊结交,可不是要撮合她与许邯 “凰姑娘可是不愿意在下陪着”男人面露难色,眼神之中流露的失落情绪让人难以忽视。 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凰绯清淡淡一笑,没有直接拒绝,“许公子误会了,我只是不太想麻烦他人,如今借宿在山庄已经多有打扰了,哪能让许公子亲自带我四处闲逛。” “不妨事不妨事,在下一点儿也不忙,能够帮到凰姑娘是在下的荣幸。”男人红着脸,挠挠头,活脱脱的一个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 “如此盛情那我就不客气了,烦请公子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许邯的目光不自然撇向别处,红着脸挠挠头,憨笑道,“不急不急,是我太唐突了,姑娘请随意。” 关上房门后,许邯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逗得银杏忍俊不禁,“公主,您的桃花真多。” 看看,出一趟门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追求者都上门来了。 哎呀,也不知道要是国师大人知道了,会不会吃醋。 凰绯清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笑着催促,“你给我少说两句,没影的事可别胡说,我们的身份是保密,一会儿你可不能说漏了嘴,明白吗” 银杏“哦”了一声,心知凰绯清并不喜欢手底下的人八卦,话题也就打住了。 不消片刻,凰绯清穿戴整齐与许邯一同游走在山庄内,两人站在意思可谓是郎才女貌,假偶天成,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引起了整个景庭山庄的轰动。 “诶,那是谁家的姑娘,看着眼生啊,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可不嘛,听说是老爷朋友的千金,来山庄小住的,听说两家的老爷还想着撮合少东家和那位姑娘呢。” 下人们躲在假山后交头接耳,声音不大,每一个字透着八卦的笑意,无比刺耳的传入到身后一行人的耳中。 “你们在说什么,把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下人们猛的回了头,看清了来人,吓得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明明珠小姐。” 身材高挑的少女明媚皓齿,穿着火红色的珊瑚裙,满身的珠光宝气,身后跟着一众奴婢伺候,那架势比起凰绯月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刚刚说什么,谁撮合谁,那个女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们都一一给我说清楚了。” 下人战战兢兢,后悔死了刚才在八卦让陆明珠听见了,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出来,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就把你发卖到窑子里去”陆明珠揪起一个奴婢的耳朵,发了狠的逼迫她开口,大的力道几乎要把婢女的耳朵给拧下来。 奴婢疼得嗷嗷直哭,“明珠小姐,我,我说,呜呜呜,我说。” “那位小姐是老爷朋友的千金,少东家尽地主之谊陪着凰姑娘四处走走,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陆明珠想起她们八卦时说的那些话,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狠狠甩了奴婢一巴掌,“都给我滚下去领罚,这个月的月银扣一半。” “小姐,您何必与奴才一般见识。”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过来,众人看到她,都纷纷的点头行礼。 陆明珠在气头上,没给女人好脸色,语气倒不自觉的软下了几分,“玉姑姑,怎么你也说这种话,惩罚一个下人怎么了,这个家难道还不是我姑姑说了算吗” “小姐说的是,不过公子可不喜欢跋扈强势的女子,您最好收敛点。”被称作玉姑姑说女人是山庄女主人的陪嫁丫鬟,也是管辖着山庄所 有下人的管事,在山庄里威信极高。 知晓陆明珠心高气傲,她一个下人也没什么立场多说什么,扭头吩咐婢女呈上两份精致的点心。 “玉姑姑,这是” 女人笑笑,提醒陆明珠,“小姐怎么忘了,这可是少爷最喜欢的点心,趁着这个时候,你赶紧上去打探打探,别让他们二人走得太近,明白吗” 陆明珠双手握紧成拳,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在池水边谈笑风生的男女,毅然决然的接过了东西,傲娇哼哼,“那我就去会会那个丫头。” 这边风风火火的端着点心走向凉亭,凰绯清浑然没有察觉到危险逼近。 或许是因为风寒的缘故,凰绯清的精神奄奄的,提不起什么精神来,许邯叽叽喳喳兴奋的介绍着池塘的锦鲤,又带着她看了看两岸种植的各色花卉,凰绯清偶尔附和一声,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笑容。 出来好多天了,元帝撇开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凰绯清心里老觉得不太踏实。 “凰姑娘可是觉得在下无趣,所以说什么都提不起半点的兴致” 许邯懊恼极了,都怪自己嘴巴太笨,连讨女孩子欢心都不会,也难怪他的弟弟妹妹都成家了,唯独只剩下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许公子不必妄自菲薄,能够有公子相伴我已是求之不得,怎会无趣。” 她只不过是突然有点想念她家的那块木头了,也不知道她的书信有没有顺利传递到梨园海棠。 许邯从小生活的环境十分干净,以至于没有外面那些人的世俗和城府。 听着凰绯清温柔的话语声,他的心犹如荡漾在碧波之中,和煦的笑容堪比六月的初阳,“嘿嘿,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其实我” 他挠挠头,不怎么好意思的笑道,“我不怎么会说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都不喜欢与我来往。” “怎么可能,你不是少庄主吗”凰绯清不以为意的看着他,觉得他实在是太妄自菲薄了。 偌大的一个山庄,以后肯定是得少庄主继承的。 进山庄的那一天凰绯清是有些不太舒服,以至于忽略了很多细节,唯独对老庄主的印象是极为深刻的,她能够看得出来老庄主对许邯的爱护以及信任,并没有行为他的性格软弱而对他有所偏颇。 在这一点上,许邯比起皇家子弟已经好得不止一星半点了。 “凰姑娘就别取笑我了,少庄主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他们尊重我不过也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而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而已。”许邯苦笑,原本他是想多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给凰绯清看看。 可到头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对着如此美丽漂亮的姑娘,情不自禁的就说出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话。 “谁敢说你是废物了,谁乱嚼舌根,我立马废了他” 身后,一声娇呵打破了沉寂。 第二百四十九章 暴躁小青梅被气哭了 顺着声源看去,凰绯清半眯着眼,饶有兴趣的看着陆明珠气呼呼的走过来。 她凶巴巴的拽着一脸茫然的许邯往自己身边靠,当着凰绯清的面,丝毫不顾矜持训斥着许邯,“邯哥哥,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不管旁的人怎么样,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我不允许你妄自菲薄贬低自己,你明白吗” “明珠,你怎么来了。”许邯心头一跳,恨不得将这丫头的嘴堵起来, 不对,应该将她关起来才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插一脚。 “邯哥哥,这里不仅是你的家,也是我半个家。”陆明珠拉着他的大掌心,故作撒娇道,“你现在是不是讨厌我了,不希望我来山庄是不是” “我没有”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凰绯清眸光闪烁,瞧着这对“璧人”,心里顿然如同明镜一般,遂主动挑起话题,“许公子,这位是” 许邯脸色变了变,担心陆明珠说的话引起凰绯清的误会,帮忙甩开了她的手,尴尬道, “这这是我的妹妹,陆明珠。” 话一出,陆明珠脸色迅速沉下来,拉过许邯怒气冲冲的质问,“什么妹妹,你姓许,我姓陆,我怎么就成你的妹妹了,我明明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为了显示二人的关系,陆明珠霸道的保住许邯的手臂死死不肯撒手,大有一副宣示主权的既视感。 “凰小姐,邯哥哥是我的未婚夫,你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是不是有欠妥当。” 凰绯清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孤男寡女,身后跟着的那一众下人,难道就不是人了 没等凰绯清张口反驳,一向待人谦和,温润如玉的许邯负气甩开了陆明珠的手,冷冷的撇清关系,“明珠,够了,我们俩是兄妹,哪里来的未婚夫妻关系,别让凰姑娘看了笑话,给我回去。” “邯哥哥,你你竟然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凶我”陆明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豆大的泪水吧嗒吧嗒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许邯慌了,他刚才凶了吗他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凶她欺负她就 “额那个,我出来挺久的了,也有些乏了,不如你们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凰绯清无意介入他们之间,对人家青梅竹马的爱恨纠葛完全没有半点的兴趣, 与其在这场战役之中当炮灰,凰绯清更愿意回到自己的房间与周公下棋。 “不行,你不能走,话还没说完呢。” 陆明珠抢先一步拽住凰绯清的衣袖,“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在这里住可以,但是绝对不能与我抢邯哥哥,不然我要你好看” “明珠,你太过分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凰姑娘,他们二人之间清清白白,说出这样的话许邯羞愧难当,情急之下以身护在了凰绯清的面前。 并且掷地有声的斥责陆明珠。 “陆明珠,我当你年纪小,所以才不计较你的胡闹,不与你生气,更不曾因你的刁蛮任性而强行约束于你,可你今天说的话太过分了,必须给凰姑娘道歉” 许邯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浑身充斥着冰冷之气,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润儒雅,甚至比起外面画本子上的恶徒还要让人害怕。 “邯邯哥哥,你,你竟然这么看我,在我眼里我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是不是” 被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活生生的将心扒开,血淋淋的伤痛几乎要了陆明珠的命,她捂着胸口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泪水无声的从眼眶子滑落下来,好似断了线的珍珠,“许邯,我讨厌你”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大吼了一声后,陆明珠伤心欲绝拔腿就跑,许邯很想追上去,可最终忍住了。 “许公子,本来有些话我是不方便多说的,可是你刚刚的那些话确实严重了些,对待满心喜欢你的女子,太过于残忍了。” 别说旁人了,凰绯清见了也忍不住蹙眉,这许邯也太不知好歹了。 “凰姑娘,我”许邯哑口无言,满眼的羞愧和不安,“我也没想伤害她,刚才就就一股脑的说了,实在没想过她会如此伤心。” 明明曾经也有过一些口角,许邯也就没有太在意。 谁知道这一次陆明珠反应那么大,哭得那么伤心,要是被娘亲知道了肯定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你还是去看看陆小姐吧,她年纪小,万一想不开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凰绯清难得充当一次红娘,全当他俩是两个不成熟的小朋 友打打闹闹,没将陆明珠的话放在心上。 经过凰绯清这么一提醒,许邯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下,忙作揖告退。 “那在下先失陪了,今日之事实在是抱歉,待安抚好了明珠,我一定带她过来向凰姑娘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 凰绯清哑然失笑,她可没指望陆明珠那个丫头能够乖乖听话道歉。 不过许邯这一走,凰绯清的耳根子总算是可以安静了,回了自己的房间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银杏准备好了晚膳,听到卧室里头有了动静,快步朝着里屋走,“公小姐,您醒了,一定饿了吧,可以用膳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曹魏可曾回来过”凰绯清披着衣服往外走,神色慵懒困倦,不过精神头比昨儿个好了不少。 “回小姐,刚过了卯时,外头天已经黑了,未见曹都尉回来。”银杏瞧着她有心事,好奇道。 “小姐若是找曹都尉有重要的事,奴婢可以差人去把他叫回来。” 凰绯清百无聊赖的勺了口香糯的白米粥送入口中,淡淡道,“不用,曹都尉是陪着父皇出去的,没回来,想必是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再说了,我与曹都尉的事还是别让父皇知道了。” 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风波。 顿了顿,凰绯清放下勺子,认真的开口道,“你让人密切关注一下父皇什么时候回来,私下里嘱咐曹魏第一时间来见我” “主人,曹都尉回来了。”门外,阿大的声音打断了凰绯清的话。 “让他进来。” 女人低沉的嗓音一响,银杏以及门外伺候的人通通退下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凰绯清和曹魏两个人。 曹魏率先作揖道,“公主,陛下今日哪里也没去,不过召见了两广总督,问了下今年的洪涝,属下以为,陛下必行不过是探查些民情,并没有其他。” 探查民情 如若换做前世,凰绯清自然相信自己爱民如子的父皇走的是一般套路。 可别忘了,凰绯清可是重活一世的人,这个时候元帝分明是与什么人达成了秘密的协议,南巡之后朝廷几乎半数的官员进行的大换血。 与此同时,南疆不仅毁掉了与尚都国的联姻,甚至强行解除了与尚都国十年互不侵犯的友好条约。 在这一年,前世的凰绯清可是因为诸多的变故吃了不少苦。 如若不是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当时的凰绯清断不会走向杀兄弑父的地步,这一世虽然不会重蹈覆辙,可凰绯清必须要弄清楚元帝必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有,与他会面并且达成某种协议的人,到底是谁 “公主,会不会是您想太多了。”曹魏一直伴驾,从未离开过半步,所说元帝有什么异样他可以第一时间察觉。 事实上,曹魏骨子里是忠君爱国的,让他去监视元帝本身已经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对凰绯清的不满也逐渐加深。 第二百五十章 两个女人之间的交易 “你这两天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来我这儿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凰绯清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曹魏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曹魏低垂着眼睑,恭敬作揖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待曹魏离开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藏在房间里面的气息越来越弱,看似已经离开了,可凰绯清看穿了某人的小把戏,没好气道,“既然都跟来了,就出来吃点东西吧,看你趴在房梁上也挺不容易的。” “也不知道南疆大名鼎鼎的罗刹尊主半夜趴人房梁的事传出去,会不会粉碎了一地的少男心。” 凰绯清听说了某人不少的传闻,纵然女罗刹名声在外,让人闻风丧胆,那也架不住人家媚术手段好强,引得无数男人魂牵梦绕。 其中广为流传的还是南疆大祭司和女罗刹的禁忌恋,成千上万的版本,让人应接不暇。 “哎呀呀,这么久不见,小凤凰这张嘴是越来越不饶人了,你说说你如此的不可爱,万一哪天国师大人喜新厌旧了,回头别跟姐姐我哭。” 伴随着房间里多了一股浓浓的幽兰香,身穿一袭红衣的女子闪到凰绯清的面前,修长的红色指甲不容拒绝的单挑起她的下颚,勾唇魅笑道,“小凤凰,可爱一点,这样男人才会疼。” 凰绯清并不领情,直接甩开她的手,无比扫了扫身上的灰尘,道,“你够可爱了,也没见你能拿下大祭司。” 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 “不不不,我和他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绾千念摇了摇手指,眸中的冷意稍纵即逝,所之替换而来的只有狡黠的揶揄。 “我和南彧再不济,也总好过你与国师大人。”绾千念眼疾手快夺了凰绯清腰间的匕首,漫不经心的刮弄着她那细长,红艳似火的指甲。 瞥见凰绯清的脸色逐渐阴冷低沉下来,绾千念心情别提多舒畅了,托着腮坏坏的八卦,“别告诉我,你这个千年狐狸精,连嘴边的唐僧肉都不吃,你没毛病吧” “唐僧肉”凰绯清起初并没明白绾千念话里话外的意思,转念回味了两秒,白皙如玉的面颊刷的一下红透了,她睑下目光,沉声道,“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绾姐姐与其操心别人的事,还是想想我们之前的约定。” “我答应你的事可都做到了,没有兑现承诺的现在应该是七公主吧”绾千念淡淡的讽刺道。 “南疆的问题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再说了,我都没有机会和大祭司好好的聊聊,如何能够说服他” 乖乖的配合,解开喀什部圣族施加在南彧身上的诅咒。 事关南彧生死,绾千念有求于凰绯清,不敢逼得太紧,只能退而求其次妥协了一步,“太子不成气候,凌王已经在踩进了你步的局,你能赢是时间的问题,何必要操之过急。” 在绾千念看来,算计自己的兄长,父皇,乃至是身边所有可以利用的人,这样的女人可不像是十七八岁表面上的单纯。 也是,小小年纪便立志着做天下之主的女人,又是喀什部圣族的圣女,凰绯清的野心以及手段相比起她的母亲,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绾姐姐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只要还没有达成目的,便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去做,所以还要辛苦绾姐姐帮忙奔走。”凰绯清使唤人的口吻愈发的娴熟了,一度让绾千念产生了俩人特别熟的错觉。 实际上,她俩压根儿连朋友都算不上。 绾千念无言以对,皱着眉不悦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事先说好,无聊的话就别说了,本尊不是给你跑腿的。” 凰绯清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勾唇笑了笑,道,“我哪儿敢让姐姐跑腿,跑腿的事交给其他人就好了,我有个更为重要的事必须交给姐姐才放心。”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挖了个坑等着我跳下去。”绾千念脖子缩了缩,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怀疑父皇这次出宫,南巡只不过是幌子,我想知道他到底见了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必要的时候,我也不介意采取点特殊的手段。” 上一世的记忆刻骨铭心,很多的点,只差一根线便能够串连起来,前世她一颗心扑在元景身上,从未去寻找过那些未知的答案。 她怀疑,曾经隐藏在黑暗背后的秘密,或许就是推动她悲惨命运的罪魁祸首。 凰绯清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也不想糊里糊涂的继续生活下去。 “好,不是什么大事,本尊答应你就是。”绾千念权衡一番下来,为了南彧多忍忍也无妨,毕竟她已经忍了凰绯清这么久。 凰 绯清心满意足的笑了,转而起身从自己的梳妆台下方的小暗格,拿出了她一直保存珍藏的引魂丹。 “这是我特意为大祭司炼制的丹药,你想方设法让他吃下去,短期内不轻易动武,可以暂时压制诅咒对他身体以及意识的反噬,虽然不能马上彻底摆脱诅咒,却可以让他好受一些,也算是我提前支付的订金。” 绾千念半信半疑的接过药,不确定凰绯清炼制的到底有没有效果,心中的信念有过刹那的动摇。 “你放心好了,南彧死了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单单凭着南彧和她阿景的“私交”,于情于理凰绯清都没有诓骗绾千念的理由,“别忘了,如果我想要一个人死的话,直接将人毒死好了,根本不需要浪费本公主的宝贵时间给某人炼药。” 绾千念看她脸色不是很好,以为她曲解了本意,勾唇笑道,“小凤凰我还是信得过的。” “别说小凤凰什么都没做,即便是真的利用了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她凑近凰绯清的脖颈,贴着她如玉的面颊,沙哑诱惑喃喃,“放心,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我有一千一万种,小凤凰可别让我失望才好。” 毕竟,敢骗她的人,墙头草估计都有人高了。 “罢了,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事成之后你得和我回南疆一趟,你要是敢骗我,我杀不了你,但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元景的命。” 不信的话,凰绯清大可以试一试。 这女人,动不动就威胁人,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偏偏凰绯清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呵,谁让她实力并不如绾千念呢。 凰绯清揉了揉眉心,起身去了山庄的后厨,碰上了正在准备膳食的明妃,二人面面相觑,最终是明妃打破了沉默。 “七小姐这深更半夜的,来厨房做什么,不会是肚子饿了,来觅食的吧”女人笑笑,手上搅拌炖汤的动作却未停止。 凰绯清走到她的身边,目光落在那盅参汤上,冷笑试探,“明妃娘娘真贤惠,熬个汤都要亲力亲为,不假于人手,知道的会说明妃娘娘心思细腻关心父皇,能得盛宠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不知道的” 明妃秀眉紧蹙,长指收紧,听着凰绯清似笑非笑的继续揶揄,“可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妃娘娘是不是在这汤里加了什么东西。” “七公主真会说笑,妾身哪里来的胆子下毒,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七公主如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陪陛下了。” 凰绯清蓦然沉声叫住了她,“明妃娘娘,有句忠告给你。”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又让她撞破了奸情哈哈哈 “什么”明妃已然生了警惕,完全摸不清楚凰绯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女笑意盈盈,在明妃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毅然决然的给汤急了加了点白色的粉末,“味道太过淡了,得加点什么,明妃娘娘不觉得吗” “凰绯清,你疯了”明妃吓得脸色发青,瞪大了眼珠,不可置信的看着凰绯清的举动。 她要干嘛,在汤的加的又是什么,想毒死陛下吗 不对,这汤是她亲自为陛下做的,如若陛下喝了有个什么好歹,她必然第一个逃脱不了干系。 好啊,凰绯清不是想要她死是什么 “诶,你误会了,我加的可不是什么毒药,别用那种愤怒的眼神看着我。”凰绯清将药瓶重新放回到身上,耸耸肩笑道,“明妃娘娘放心,这只不过能够让人安眠好梦的东西而已,我听徐福盛说父皇已经有一阵子没睡好了,经常半夜惊醒。” 明妃:“你有那么好心” “呵,明妃娘娘说这话就不对了,我是父皇的女儿,关心父皇的身体也是人之常情,难道只允许你大献殷勤,还不允许我尽点孝道了”凰绯清说的句句在理,任是口齿伶俐的明妃也找不到半点的错处。 明妃深呼吸,算是接受了她的一番好意,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多谢七公主了,肯将这份功劳让给我。” “呵,不客气不客气,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嘛。”凰绯清眨巴眨巴眼,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直径离开了。 反正药已经下到了汤里,至于明妃会不会伺候元帝喝下,一个时辰后自见分晓。 山庄到了夜里格外的清冷寂寥,除了不定时巡逻的下人,晚上基本没有其他的人在山庄走动,凰绯清是出了名的夜猫子,白天睡了那么久,还闹出陆明珠那档子事,趁着四周无人,她逛着逛着就往山庄的后山去了。 说来也是奇怪,山庄上上下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后山像是并没有人看管似的。 不对,山下有一块巨大的圆牌,刻着“误闯者死”。 凰绯清忍俊不禁道,“还误闯者死,里头是有金山银山,还是妖魔鬼怪,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景庭山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四周黑漆漆,静悄悄的,穿过山脚之后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寒风浮动,竹叶沙沙作响,凰绯清提起了一百二十倍的精神密切关注周围的动向。 很快,她被不远处的光亮给吸引住了,瞧着那道光线似乎是从山顶处的一间茅草屋传出来的。 带着疑惑和强烈的好奇心,凰绯清利用轻功的优势,轻而易举的隐藏在茅草屋窗外,并且伸出一根手指头戳破了窗户纸。 “嗯你这个坏东西,就知道折腾人家,回来这么久了才来找我,该不会你那病秧子老婆满足不了你吧” 茅草屋内,赤身的年轻男子拥着一个成熟丰腴的女人,那架势一看便是刚结束了和谐运动,白瞎了凰绯清的那双好眼睛。 她也是觉得有些无语,怎么老是碰上这种事情,怕不是有毒吧 忍着心中的不适,凰绯清只想赶紧抽身离开,大晚上的她可不想观赏别人的活春g,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茅草屋内的狗男女又开始说话了。 “我的二夫人,你就别吃干醋了,为今之计我们得想方设法的除掉许邯,他死了,我才有机会继承山庄不是” 杀了许邯 听到这个名字,凰绯清止住了步伐,鬼使神差的继续窝在窗外偷听,“杀人可不行,许邯是你的弟弟,万一事发了,那可是要一命偿一命的,你是疯了不成” 女人愤愤不平的推开他,故作恼火的警告道,“我不管你们兄弟俩怎么斗,反正不能拉我下水。” “呵,你哪里是怕被拉下水,跟了我之后,你不会还想着许邯。”男人不高兴了,负气捏着女人的下颚,嘴角斜斜的勾着抹冷笑。 “你死心吧,这两天我可听说他新来的一个姑娘打得火热,为了那个女人可是把明珠惹哭了,我们家的大夫人为了这事儿当着众多下人的面打了许邯一顿,估计现在还躺在床上喊痛。” 二女人咬着唇沉默不语,不咸不淡的拍下男人的爪子,不悦的瞪向他,翻身下了床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 见她恼了,男人从身后粘人的搂着二夫人的腰,半诱哄道,“宝贝儿生气了啊,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不爱听以后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你松开,差不多得了,虽说老爷今晚歇在了大夫人房中,可我们还是得小心一些,不然被其他人发现了,我们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至于许邯继承山庄 一事,我自有办法,你不要轻举妄动。”二夫人终究是女人,爱钱爱财是真,谋害他人性命的事她坚决不做。 没听到男人吭声,二夫人吃不准他到底有没有将话听进去,穿好了衣服后,主动乖巧的投入到他的怀抱之中。 “许熠,听我的,一切按照计划来,我不希望你有事,老爷子的身体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以后就都是我们的好日子了,别因为一点点小插曲而影响到我们的未来。” 这二人不仅私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还不知廉耻额觊觎整个景庭山庄,凰绯清对那个傻白甜许邯是越来越同情了。 那个许熠看上去比许邯大了个四五岁,应该是许邯的大哥。 默默离开了后山,凰绯清装作没事人一样返回自己的房间,寻思着要不要将今晚的事情告诉许邯,让他自己小心一些。 可他俩非亲非故的,凰绯清干嘛要提醒他,如果这么点小事许邯都做不好,以后还怎么继承偌大的景庭山庄。 “凰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大门打开,许邯捂着自己的屁股,脸色苍白的看着凰绯清站在门口,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凰姑娘,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兴奋过了头,许邯顾不得屁股上还有伤,刚走了两步便疼得龇牙咧嘴。 凰绯清皱了皱眉,抢先一步走到他的身边,没好气道,“既然受伤了,那就好好躺着,你出来做什么” “呵,我这不是看到外边有人,而且疼得实在睡不着。”他这才有想出来透透气。 谁曾想,打开了门许邯就看到朝思暮想的女神了,他能不高兴吗 叹了口气,凰绯清搭了把手将人给扶进了房间,淡淡开口,“你娘也真是的,下手那么重,看把你打成什么样了。” “没事,是我做的不好,害明珠那么伤心。”许邯内心自责,就算是挨了三十棍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他不好意思的看着凰绯清,心情既紧张还忐忑,咽着口水讪讪道,“凰姑娘,其实我和明珠真的什么都没有,今日我也与娘亲说得很明白了” “许邯,最近小心一点。” 许邯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凰姑娘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我很好啊。” 就知道他这个木头什么都不懂,关于茅草屋的事她又不便多说,只能含糊其辞道,“你最近挺倒霉的,我怕你把霉运传染给我,提醒你自己小心一些罢了,免得还没继承山庄,就已经被人活活折腾死了。” 许邯的心咯噔了一下,凰凰姑娘难道是在关心他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这样有利于伤口恢复,我就不打扰你了。”凰绯清转身干脆利落的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供许邯恋恋不舍的失神好久。 这一幕,好巧不巧的正落入了陆明珠的的眼中。 好啊,亏她担心许邯的伤势好心来送药,没想到撞见了许邯夜里私会凰绯清,果真是一刻也闲不住吗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兄弟的女人他来守护 陆明珠在外边偷看的事情凰绯清并不知情,那夜过后,她便陪伴在元帝身侧走访了不少的地方,了解了当地的民情。 白天在乡下体验农耕女织女的生活,到了傍晚,他们便穿梭在各大繁华的街市,走走停停,尽情享受着当地的热闹繁华以及民众的热情。 “凰姑娘,听说你喜欢花灯,我买了一个给你,看看喜不喜欢。” 许邯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买了个兔子灯,做得栩栩如生,粉粉的,不仅灵动还特别的可爱,一看就是女孩子抗拒不了的东西。 只不过。 凰绯清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拧着眉迟迟没有接,“那个要不然还是” “诶,她从小就不喜欢这种女孩子过家家的东西,给她还不如给我呢,她一个直女又不懂得浪漫。” 凰绯清的胸前突然伸出一只男人的手,吓得凰绯清和许邯皆是一愣。 “慕云擎,你怎么来了”凰绯清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往慕云擎的身后瞅了两眼,就怕元景是不是也跟着一起来了。 慕云擎嘴角微勾,坏笑了一下,道,“别看了,就我一个人来了。” “滚,也又没看,胡说八道什么,把兔子灯给我,想要你自己买去。”凰绯清冷冷瞪向他,毫不客气的夺过兔子灯,一副我和他压根就不熟的样子。 慕云擎被赤果果的嫌弃了,怒火袭上心头,“喂,扫把星,小爷我那么大老远的过来,你就对我这个态度啊” “那慕公子希望我对你什么态度啊。” 打一顿那凰绯清确实乐意得很。 “你”慕云擎指着张牙舞爪,浑身长满了利刺的小丫头片子,生生怼不出一句话来。 二人打得火热,可把许邯给酸成就柠檬,盯着慕云擎的目光充满了赤果果的敌意,“凰姑娘,你还没有介绍,这位公子是什么人呢。” 他们俩是什么关系,怎么看上去如此的亲昵,据许邯了解到的情报来看,凰绯清并未许配人家,也不曾有心仪之人。 莫非,这个家伙也是凰绯清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 “他是”凰绯清差点忘记介绍慕云擎了,张口忙着解释,不料视线被某人高大的身躯给遮挡住了。 她刚缓过神来,就听着慕云擎大言不惭的讽刺许邯,“我和她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告诉你啊,你哪位,为什么围着她转,你们俩很熟吗,有我们俩熟吗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看你一副呆头呆脑的样,还指望着她喜欢你啊,下辈子去吧。” 开什么玩笑,凰绯清再怎么差劲,那也是阿景看上的人,这小子长得不怎么样,胆子倒挺大。 “你你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说话。” 许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脆弱的自尊心被慕云擎一击粉碎,可他又不想在凰绯清的面前失态,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慕云擎,你够了,别胡说,也不怕别人笑话。”凰绯清冷下脸,伸手狠狠揪着某人腰间的肉。 她十分无语的警告了一番,这才严肃的对着许邯解释,“这是我的朋友,慕云擎,也是我儿时的玩伴。” 其实凰绯清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他俩确确实实是青梅竹马,只不过不是别人理解的青梅竹马。 “哦,原来是慕公子。”许邯很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凰绯清的心上人,那她就有机会。 慕云擎蹙了蹙眉,灵机一动,扯着嗓子痛苦的嗷嗷叫,“喂,能不能下手轻点,谋杀亲夫啊。” “”凰绯清暗暗咬牙,他怕不是活腻了想死快一点。 余光瞅着许邯脸色变了变,慕云擎继续茶里茶气的,当着许邯的面打情骂俏,“扫把星,我知道这么久不见你想我了,一时激动没收住力,可好歹淑女一点,让外人瞧见了指不定以为我的家庭地位多低,留点面子哈。” 还家庭地位 凰绯清很是心累了叹了口气,原本下意识的回嘴来着,估计许邯在场,不想给别人错误的信号,她索性默认了慕云擎故意制造的暧昧。 “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赶紧和许公子道歉,少端着你那大少爷的优越感,不道歉你就给我睡大街,别跟着我。” 把话撂下之后,凰绯清才不理会慕云擎这货额内心一s,发布的走在了前面,只留下两个暗暗较劲的幼稚男人。 慕云擎告诫自己这是忍辱负重,为了阿景的幸福适当的牺牲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的。 “咳咳,那个她也说了,让我和你道歉,我不在的时候麻烦许公子照顾了。”慕云擎不咸不淡的说着,字里行间没看出有任何道歉的意思,反倒是 夹杂了不少挑衅的意味。 他不在的时候,感谢许邯的照顾。 可现在他来了,自然不需要许邯,甚至说其他的男人来照顾。 许邯不傻,几句话的挑衅他怎么可能没听明白,可许邯并不是知难而退的人,“不客气,我与凰姑娘也是朋友,照顾她是我的荣幸,美丽的姑娘换做任何人都会心生怜惜的。” “另外,既然是凰姑娘的朋友,那就随我们一同返回景庭山庄吧,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好好的款待慕公子。” 慕云擎挑了挑眉,哟呵,还挺有种,都这么警告了还往上扑。 也罢,本来这趟出来慕云擎也是找乐子的,能够间接性的为阿景解决一个情敌,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好啊,许公子都盛情邀请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许邯这个家伙确实是热情好客,对着慕云擎这个“情敌”也没有任何坏心思,给安排了,最好的房间,不管是慕云擎的要求还是各种礼数都十分周到妥帖。 唯独一样,那就是慕云擎的房间安排在了距离凰绯清最远的位置,男人的这点小心思凰绯清笑而不语。 “扫把星,你笑什么笑,阿景不在你就四处勾搭小白脸,我就说你这人不行,才多少天就喜新厌旧了,我算是看透你了,绝交” 慕云擎避开了山庄里的耳目,悄无声息的溜到了凰绯清的房间,一进门便愤愤不平的指责凰绯清的水性杨花。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是更年期了,还是脑子进水了,能不能别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叨叨叨。” 像个苍蝇一样,烦人得很。 慕云擎语塞,慌乱的拿了桌面上的一杯茶水往嘴里灌,含糊不清道,“你以为我想说你啊,你这点破事我才懒得管。” “咳咳,那什么,我就是来监督你的,别以为阿景相信你,你就可能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如果许邯那家伙敢懂什么歪心思,看我不揍死他” 凰绯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挑着眉道,“你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想象自己的处境。” “啥”慕云擎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语道,“扫把星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 凰绯清百无聊赖的从梳妆台下取出一叠招供词甩在慕云擎的身上,冷笑道,“你自己看看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你们侯府这么些年来确实忠心耿耿,不过不曾对旁支有过半点的管束,说的好听点是离得天高皇帝远,管也管不了那么宽。” “可往难听了说,你的那些远房表亲利用侯府的势力以及威望不是欺压百姓,就是贪污受贿,人证物证俱在,别说他们脑袋难保,你们侯府也很难脱得了干系。” 凰绯清当他是自己人,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用好比别人来揭开这些肮脏的事惹得慕云擎难堪。 第二百五十三章 请君入瓮VS瓮中捉鳖 “凰绯清,你将这些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凭着这些白纸黑字,就能污蔑我们侯府”慕云擎愤愤然道。 他看错凰绯清了,知道她生性凉薄,心狠手辣,对待身边的人根本没有半点情谊可言。 可慕云擎万万没想到的是,凰绯清竟然卑鄙到伪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陷害侯府,难不成她觉得慕氏一族会落得像信都侯府一样的下场吗 拉拢不成就毁掉,这个女人果真是疯得紧。 “慕云擎,你发什么疯,我有那么闲去陷害你”凰绯清卧了个大槽了,这家伙不仅是缺根筋,现在脑子也不好使了。 她一把夺过慕云擎手中的供词,冷冷的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父皇南巡期间,他们那点破事迟早瞒不下去,如果你还有点脑子,现在就该好好想想怎么大义灭亲。” “当然了,如果你害怕去做这个坏人,我也不是不能替你去做这个坏人。”凰绯清把话撂这儿了,“你得想清楚,你自己去,还是我去其实还是有差别的,你自己去那叫大义灭亲,父皇不仅不会怪罪,反而会更加重用老侯爷。” 可一旦这件事是凰绯清,亦或者是旁人捅出去的,效果是截然相反的。 慕云擎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静默了好久,才道,“供词上说的,都是真的” “不然我骗你好玩儿” 她有那个闲心,也没有那个闲工夫。 慕云擎面色沉沉,半晌之后,才道,“你给我一天的时间,待我处理好了手头上的事情,一定会亲自到陛下面前请罪。” “不仅要请罪,如果可以的话,你还得想方设法的让父皇更加信任你,你得明白,我能够拿到这些,其他人也可以,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慕家,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了吧”凰绯清索性再提点他一下,免得他一股脑的撞得头破血流,连被谁暗算都搞不清楚。 慕云擎一个头两个大,暴躁道,“敢情是有人想要搞我啊。” “准确的来说,是想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 额,这个词语让慕云擎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尴尬的岔开了话题,“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会去陛下面前坦白的,还有啊这次的事情多谢了。” “没什么好谢的,只要你老实本分一些,不要在阿景面前乱说话,很多情报其实我们是可以共享的,至少眼下你没必要将我当做仇人。”凰绯清推开窗,眺望着天边明亮皎洁的月色,懒懒的说了句。 “慕云擎,你是个成年人了,未来要肩负慕氏一族的兴衰,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如何选择,都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无疑一个承诺。 只要慕云擎愿意,她的大门随时向着他敞开。 “算了吧,你们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我懒得参合,你只要好好对阿景就好了,少给我到处沾花惹草。” 该说的该做的反正慕云擎传达到位了,趁着并没有其他人察觉,他从哪儿来便回到了哪儿去,若不是桌面上多了一杯未喝完的茶,甚至凰绯清都以为慕云擎来过是一个错觉。 “刺客,有刺客,抓刺客” “来人啊,少城主受伤了,赶紧去叫大夫。” 这会子刚过了三更天,凰绯清躺下准备闭目安寝,外面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银杏,银杏。” 朝着外面喊了两声,银杏很快就推门进来了,紧张道,“公主,怎么了,是不是吵醒你了” “可不嘛,好不容易刚睡下,外面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呢,抓贼” 随手捡了一件厚实的衣服裹在身上,银杏的手脚很麻利,不仅快速点好了灯烛,趁着说话的功夫为凰绯清倒了杯热茶。 “听说是有刺客,许少庄主还被刺客刺伤了,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外边的架势应该闹得挺大的,我瞧着来了不少的大夫,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银杏喋喋不休的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只见凰绯清的脸色越来越沉。 “银杏,替我更衣,我得去看看。”凰绯清联想今夜发生的事情肯定与许熠脱不了干系。 如果她是许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让许邯有去无回。 “不是,公主,你去干嘛啊,这种时候我们也帮不上忙。”银杏是知道凰绯清与元景的关系的,而许邯近日对自家公主那么殷勤,她可没瞎。 “有热闹可看,我当然得去看看,再者,动静闹那么大我们装作不知情也不好,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去关心一下。” 许邯这个人是不中用了点 ,对凰绯清是极好的,相识一场她全当是积德行善好了。 顿了顿,凰绯清走到门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你去,把慕云擎也给我叫过来一趟。” 眼下,主客厅内乱成了一团,四五个大夫进进出出,染红了的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元帝与明妃是第一时间赶到的,与许庄主,庄主夫人坐在一处,脸色都十分苍白得很。 “许老弟你也不用太担心,许邯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元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到。 许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苦涩道,“但愿如此吧。” “对了,我身边倒是有一个医术不错的小子,要不然让他来看看。 元帝作为客人暂在山庄小住,本已经够添麻烦了,如今许邯出了这样的事,脑海里第一个便想到了慕云擎。 “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许老爷子一听眼睛都亮了。 眼下自己的儿子生命垂危,叫来的大夫人数虽多,可看样子没有一个是顶用的,老爷子哪能不害怕会不会耽误到许邯的黄金救治时间。 元帝的身份老爷子是知晓的,宫里的医官再怎么不济,那也总比外面的强,元帝如今开了进口,许老爷子自是求之不得。 “徐福盛,你去将慕云擎那小子给我叫过来。”元帝扭头低沉的命令道。 徐福盛颔首,赶忙朝着门口走去。 不料凰绯清这时候已经领着人到元帝跟前来了,乖巧的行了礼,道,“爹爹,女儿听说许公子受了伤,特意带了慕云擎过来,希望能够帮上点忙。” “好凰儿,朕额,为父正想差人寻你们呢。” 元帝欣慰的揉了揉凰绯清的脑袋,脸上的温柔在面向慕云擎的时候骤然收敛,并冷沉命令道,“你去看看许邯怎么样了,想尽一切办法将人救回来。” 不然,提头来见。 最后一句元帝没有直接说,慕云擎却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杀气以及压迫感,哪怕再不想去救那个混小子,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遵命,我一定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庄主。” 慕云擎收敛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作了个揖,然后遣退了房间里乌七八糟的碍事人,唯一留下来帮忙的就是凰绯清了。 “扫把星,你身上不是有那什么麻沸散吗,给我来点。” 一只手贱贱的伸到了凰绯清面前,被凰绯清狠狠拍了一掌,“谁跟你说我有那种东西了,而且,他这种情况压根用不上好不好。” 床榻上,许邯是脱掉了上身的衣服昏迷不醒的趴在床上,引入眼帘的是背部一个血淋淋的伤口,看似很恐怖,其实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不过如果认真仔细的观察,便能够从他的伤口看出 里面似乎藏了些蠕动的小虫子,还不止一条,背部的伤口之所以恶化得越来越严重,只怕那些虫子才是罪魁祸首。 第二百五十四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什么回事”凰绯清察觉到了异样,却不清楚伤口上的小东西到底是什么,只好疑惑的看向慕云擎。 慕云擎勾唇笑了笑,慢悠的边坐在床边拿起锋利的刀子往许邯的伤口挑,边淡淡的回答。 “你养尊处优的,从未真正学习过医理,对许邯的情况自然不清楚。”慕云擎将军出身,表面上养尊处优的与都城中的王公贵族没什么两样,不过好在慕云擎最大的优点就是吃苦耐劳了。 论毒术慕云擎是不如凰绯清,但是在治病救人上,各种疑难杂症都难不了他。 “所以说,他到底是怎么了”凰绯清心头有股无名之火,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许邯所说死了要他好看。 慕云擎嗤笑,不理会凰绯清会喷火的眼睛,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一本正经的使唤道,“给我将他的身体摁好了,我要将他伤口上的死肉全部刮出来。” “你开玩笑的吧,刚才你是在做什么”她还以为慕云擎已经开始了呢。 男人摊开手,耐心而极其认真的朝着凰绯清咧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大姐,我刚才说试探试探伤口有多深,他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你也看到了,没有人摁住的话,你让我怎么刮,让你给我整点麻沸散你又不肯。” 说得好听点是刮肉,轻描淡写的就跟切白菜似的,一旦真正要下刀子,那可是与刮骨相互媲美的。 慕云擎但也不是看不起许邯这个白斩鸡,通常刮骨刮肉这种酷刑军营里面的糙老爷们都扛不住。 “麻沸散我是没有,不过和麻沸散有同样功效的药我倒是做了一些。”凰绯清黑着脸拿出了一小包白色的药粉,光是闻着那个味儿,慕云擎眼睛都亮了。 “这这是青木结的籽儿磨成的粉吧,从哪里搞来的。”他扔下手中的刀子,迫不及待的抢过白色粉末,用手捻了些凑到鼻尖嗅了嗅,眸光中倒映着说不出的兴奋,“给我也留点呗,反正与许邯的伤口也用不了那么多。” “你赶紧救人,别废话,外头还等着那么多人呢,救不活小心你的脑袋。”凰绯清坐在一旁边喝着茶静候,清冷平静的目光好奇的关注着慕云擎这边的动静。 “急什么,这不是正救着嘛,有了这个东西别说挂肉了,就算是卸了他一条胳膊,怕是也感受不了半点的疼痛。” 只见慕云擎麻溜的洒了些药粉在许邯背后那个偌大的伤口上,等待药粉真正起了效果,许邯紧蹙的眉迅速舒展开来,凰绯清甚至还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额睡着了 其实睡着了也好,一觉醒来后什么都过去了。 一面忙活得热火朝天的慕云擎,百忙之中瞄了凰绯清一眼,眸光微闪,懒懒的揶揄道,“扫把星你倒是挺关心这小子啊,别告诉我,阿景不在,你就找了一个新的替身。” 凰绯清不以为意,只当他是嘴贱了,“许邯确实长得挺好的,乖巧听话,性格温顺,是我会喜欢的类型。” 毕竟男人嘛,不需要太强势,乖巧听话偶尔粘粘人,就跟养个宠物似的。 “我就知道,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回头我就给阿景打小报告,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慕云擎狠狠,使坏的加重的力道。 凰绯清装作没看见,顺着他的话笑道,“有本事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他,看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喂,扫把星,要不要那么恃宠而骄。” “有人宠的感觉你不懂,你羡慕吗,羡慕也没用。” 见她那副花痴样,慕云擎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心中浮现出一股无名之火,他没好气的提醒,“那我怎么样,你们再恩爱那也见不了光,有种你就去陛下面前恳求赐婚啊,天天秀儿,不成亲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慕云擎,我劝你善良。” 哪壶不该提哪壶,真想把他那张臭嘴给缝起来,让他继续胡说八道。 “略略略,有本事你打我啊,以前我是打不过你,但现在不一样了,不信一会儿我们出去比划比划。” 凰绯清没搭理他,目光牢牢的锁定在昏迷不醒的许邯身上,沉声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我伤口的死肉给刮出来了,那些导致伤口恶化,溃烂的虫子在药水的浸泡下化成了血水。”慕云擎随手倒在了一旁的水盆中,只听一阵滋滋的声音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恶臭味。 凰绯清捂住了鼻子,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是不是中了什么无色无味的毒。” 她出身南疆,又是南疆圣女,在毒术上颇有手段,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对毒的敏感,可凰绯清不明白的是许邯 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还是她看不出来的毒。 “你不知道也正常,因为许邯中的,压根儿就不是南疆的毒。” 经过了一番整治,并且慕云擎用药后许邯的情况越来越稳定,并没有出现任何排斥的现象,由此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凰绯清皱了皱眉,沉声道,“到底是什么,别废话,赶紧说。” “其实也没什么,西域的小把戏而已,和你们南疆的毒没法比。”慕云擎不愿意多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给许邯的伤口包扎好了,方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这小子碰上我算是行大运了,小命捡了回来,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没事就好,不然便宜了某些卑鄙小人。”凰绯清会想到那对奸夫,如果丑事曝光,这个山庄估计就热闹了。 慕云擎浸了个手,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人已经没事了。” “慕公子,你是说我儿子已经没事了吗”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许夫人,也就是这个山庄的女主人。 许庄主紧随其后,脸上的焦急之色丝毫不逊色于大夫人,“慕公子,我儿怎么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严不严重,对了,需要用什么药,府上都有,只要你说我马上让人去取。” “庄主放心,小公子已经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的养着就行,注意,伤口结痂之前不要沾到水。” 大夫人喜笑颜开,就差没握住慕云擎的手了,“慕公子,太感谢了,您辛苦了,来人啊,赶紧给慕公子和凰姑娘准备宵夜。” “诶,宵夜就算了,我晚上不吃东西,减肥。” 慕云擎没给面子,换做往常被下了面子大夫人铁定是要甩脸色的,但是今天除了奇的好说话。 “好,也好,那慕公子与凰姑娘好生歇息,待许邯醒了,一定亲自道谢。” 这会儿,元帝往凰绯清的身上瞅了一眼,淡淡开口,“凰儿,你跟我来一趟,我有话与你说。” 凰绯清心咯噔了下,点点头,乖巧的跟了上去。 慕云擎脸上的笑意收敛,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听一听,明妃笑靥如花的拦住了他的去路,道,“慕公子留步,想必救治许公子也耗费了不少心力,不如喝一杯我泡的茶吧,今夜月色不错,不好好观赏一番岂不可惜。” “呵,多谢明妃娘娘的好意,比起喝茶赏月,我还是喜欢回去睡大觉。”他凑近明妃的身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别人不领情,明妃也不好说什么,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另一方面,元帝叫了凰绯清出去,身后没有带任何一个侍卫,一路上二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走着走着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山庄的后山禁地。 第二百五十五章 皇家内库财权 “父皇,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在里面说。”凰绯清衣衫单薄,吹着冷风瑟瑟发抖,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不解的看着元帝。 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怀疑她了,还是想让她做些什么。 “凰儿,这次的治水方案,听说是你提交给两广总督的。”元帝的语气并非是询问,而是肯定,身体仿佛是瞬间被毒蛇给盯住了,凰绯清浑身没办法动弹。 “那个父皇,其实我就是想帮点忙,没有造成什么麻烦了吧。”凰绯清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看似心虚的表面之下,她已然做好了随时应对元帝的大火猛攻,虽然眼下并不是提前暴露自己的最佳时机。 凰绯清打小聪明果敢,做事情有条理,成熟稳重,元帝非常认可明妃之前说的一句话。 对比起其他的儿子,凰绯清确实是最向他的一个。 想到这儿,元帝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语气也没有了最初的冷漠严肃,“你不必紧张,这次表现得很好,为朕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说实话朕十分自豪我的凰儿能够有男子所不能及的表现。” 凰绯清松了一口气,垂着眼睑恭敬谦卑道,“多谢父皇夸奖,能够帮得上忙就好。” “凰儿,你是我的女儿,是尚都国堂堂的公主,凡事不必要如此谦卑,说话做事都有父皇给你底气,你可明白。” 每次看到凰绯清乖巧谦卑的模样,元帝表面上是觉得舒心,放心。 可到底是他与纯妃所生的孩子,也是他们唯一存活下来的孩子,元帝不止一次庆幸凰绯清能够代替纯妃留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可以 他想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最真爱的女儿。 凰绯清内心震了震,很快缓回了神来,并没有被糖衣炮弹所冲昏了头脑,“儿臣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父皇应该明白,想要在偌大的深宫活下去,就必须谨言慎行,好好的保护自己” “凰儿,你可曾怪过父皇。”元帝答非所问,目光灼灼的锁定着木讷的凰绯清。 他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开口,气氛徒然变得无比的尴尬,任是谁都没有主动打破寂静。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凰绯清咬了咬唇,鼓足勇气问道,“父皇可曾后悔过曾经对娘亲做的那些事。” 元帝脸色大变,十指握紧握成了拳头,从牙缝中很是艰难的挤出一句话。 “如果说,你的娘亲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你会相信吗” 呵,男人惯会说一些好听的话,说什么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她的娘亲,一面说着深爱,一边毫不留情的伤害。 凰绯清每每午夜梦回还能回想起前世母妃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 若不是害怕娘亲重蹈前世的覆辙,凰绯清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将人安全送出了皇宫,为的就是让娘亲彻底逃离元帝禁锢她的牢笼。 她不后悔,甚至十分庆幸还有机会为纯妃尽孝。 “凰儿,你听我说,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们母子,可后来我也没想到冷宫会走水。”元帝不止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将纯妃带出来,以至于如今为什么那么宠爱明妃 其实是因为元帝在明妃的身上看到了纯妃的影子。 凰绯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越说下去,只会让她更讨厌眼前的男人,“父皇,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追究谁对谁错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人死不能复生,而我经历过的一切,也不会随着时间,或者是您的后悔而有所改变,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连着娘亲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少女态度异常坚决,性格比起年轻时候的纯妃要倔强不少。 “你说的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虽说我国并没有女子为官的道理,不过,你那么聪明,朕想将皇家内库交给你管理,你可有胆量试一试。” “皇家内内库”凰绯清瞳孔微缩,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撼所表达,“父皇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内库那么重要,一直都是由您亲自掌管的,怎么突然决定让我来接手。” 元帝想要做什么,给她树敌吗 顷刻间,凰绯清满头的热血瞬间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元帝将她的失落理解为信心不足,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异常温柔道,“没事,但凡都是有第一次的,只要你想做,那么父皇就会支持你。” “虽然消息一公布,反对的人,从中使坏的人一定会很多,如果你怕了” “我哪里怕了,不管是做什么我都可以 做得很好的。”凰绯清急忙解释道。 元帝宠溺的笑了,一副老狐狸奸计得逞的拍板了,“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回去后,朕就颁发谕旨,将皇家内库交给你掌管。” “什什么,皇家内库” 知道这个消息,慕云擎激动得从座椅上摔下来,嘴里还没有咽下去的苹果将他呛得猛咳嗽,“咳咳,我我去,扫把星你走狗屎运了,那可是内库啊,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都交给你了,太子都没有你这么有面吧。” 慕云擎八卦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左右打量,就差没把眼珠子都黏在凰绯清身上了,惹来凰绯清一记大大的白眼。 “去你的,给我认真点。” 一个茶杯毫不客气的朝着慕云擎的头顶飞去,滚烫的茶水倾泻下来。 慕云擎眉心突突的跳着,咋咋呼呼的大叫着闪躲到一旁,眼珠子瞪着凰绯清,暴跳如雷道,“扫把星你谋杀啊,我要是废了,你负责我的下半辈子。” 他捂着自己的下半身,脸色充血涨红得厉害,额头上的青筋乍现,那模样既气又无奈,惹得凰绯清捂着肚子狂笑。 “你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我还没有成家呢,我家就我这一脉单传,要是折你手里了,看我家老头子不把你给大卸八块了。” “咳咳,你不是闪躲得挺快嘛。”凰绯清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没事人一样继续窝在小榻上看着窗外宜人的景色。 算着时间,绾千念那边应该很快有消息了,凰绯清想了个法子支开慕云擎。 “对了,再过几日,水患的事情结束我们便要启程回都城,关于你那些极品亲戚得尽快的解决,别等着别人抓住你的把柄。” 慕云擎脸色沉了沉,嘴唇蠕动,灰溜溜的叹气,“多谢公主殿下提醒,就算是你不说,我也准备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还有,阿景那边回信了,说是回程之后替你接风洗尘,让你安分一点,不要惹是生非。” 想着在梨花树下,貌若谪仙,长身玉立,月白的长衫袍角飞扬,笑容温润c淡雅,如如三月的春风,温暖和煦。 凰绯清的心泛起了丝丝涟漪,忍不住勾弄唇角,眉眼间流露的温柔怕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接风洗尘是真,后边那句是哄人的吧。”她才不相信她家的阿景会质疑她在外面乱来。 慕云擎见忽悠不了,没有了意思,灰溜溜的离开了。 而他前脚刚离开,休息了两天已经能下床走动的许邯在陆明珠的搀扶下来到了房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不好好的养着,出来做什么”凰绯清起身穿了鞋,皱着眉看向来人。 陆明珠冷着张脸,抱着男人的手臂不肯撒手,率先发话道,“姑父说了,这次多亏了你,邯哥哥才能脱离危险,所以我们是专程来感谢的。” “我看陆小姐不像是来感谢,倒像是找我打架的。”凰绯清抱着手臂揶揄。 第二百五十六章 许邯这个狗东西不知好歹 “你你怎么说话的,我们都亲自过来道谢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上次的事过去多久了,那么记仇。”陆明珠吧唧吧唧嘴,抱紧了许邯的手臂没有因为凰绯清的调侃而松手。 反而越抱越紧。 许邯面色尴尬,挣脱无果之后,索性也就随了她,“凰姑娘,明珠年纪小,你可别介意。” “不会不会,都说她年纪小了,我一大半好咧,,确实也不会和小朋友一般见识。”凰绯清笑靥如花,一字一句回答得滴水不漏。 陆明珠涨红着脸,又气又无可奈何,嘟着嘴摇晃着男人的手臂,“邯哥哥,你看看她,不喜欢人家就直说,干嘛要” “好了,别闹,你再这样就自己回去。”许邯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若非是母亲强制性要求陆明珠留下来照顾她,甩都甩不掉,他才不让陆明珠跟上来。 “对不起嘛,邯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乖乖的,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陆明珠撇着嘴,眸中不仅弥漫着水雾,情绪跌到了谷底,浑身充斥着哀怨的气息。 男人见她那么乖巧,残忍的话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了,“明珠,我想吃点心了,不如你去准备一些拿过来,我等你。” 凰绯清挑了挑眉,敢情是调虎离山啊。 “哦,那我去了,很快回来的,你”陆明珠委屈巴巴的叮嘱着,一面说,眼睛止不住的往凰绯清的身上瞟。 “你们俩不要背着我做什么,不然我要你好看” 最后一句她是恶狠狠的对着许邯威胁的,引得凰绯清忍不住低笑出声来,“那丫头其实挺可爱的,也很喜欢你。” 不得不说,陆明珠这种刁蛮任性的性格她确实喜欢不起来,实际上在她身上,凰绯清能够看到凰绯月的影子,都是被宠坏了的小孩,没什么坏心思只是不懂成人世界的圆滑而已。 “我知道,可我只当她是妹妹。”许邯哑然失笑,从凰绯清疏离的态度上,他不傻,能够感受到凰绯清故意保持了距离。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冷静,许邯想了很多,虽然他不清楚凰绯清的真实身份,却能够猜得出凰绯清肯定非富即贵。 在一定程度上,许邯是自卑的。 特别是慕云擎出现之后,他内心的自卑便越来越强烈了。 可爱情是根本不讲道理的,哪怕明知道自己再不好,再不配,再也没有了机会,他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凰姑娘,你”许邯握住拳头,急得满头大汗,鼓足了勇气想要表达自己的内心,可是汇上凰绯清明亮干净的眼眸,所有话卡在了喉咙。 好不容易从牙齿缝中挤出两个字,被凰绯清不咸不淡的话给打断了节奏,“许邯,再过两天我便要启程离开了,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离开这么快”许邯眉心突突的疼,脸色刷的一下更白了,高大的身躯瞬间僵在了原地。 “我们出来也挺久了,办完了事,自然是要离开的。”凰绯清别过脸,故意不去看他那双被抛弃了的眼神,随手取下腰间佩戴的一块羊脂白玉递到他的手里。 许邯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活像话本上写的地主家傻儿子。 少女抿唇浅笑,璀璨的眼眸荡漾着细腻的温柔,引人犯罪,“傻愣着做什么,相识一场,我们便是朋友了,以后有空了,可以随时到都城找我,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也可以去找你吗”许邯想都不敢想凰绯清有一天哦能够甜甜的对他说这样的话。 找她 她说了可以去找她 那是不是代表,其实他在凰绯清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的,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当然了,我们是朋友,这段期间你又如此照顾我,以后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开口。”凰绯清拍拍他的肩膀,故作亲密的姿态羞红了许邯的脸。 看着他这副害羞的模样,倒是与凰绯清记忆之中年少时候的元景非常相似,对许邯的善意也随意浓郁了几分。 她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岔开话题,道,“许邯,这次受伤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疑问吗” “凰姑娘此话怎讲”许邯心咯噔了一下,墨眉紧蹙,俨然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万事小心,这山庄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风平浪静,你是未来的庄主,不用我说,也知道暗中觊觎这个位置的人有多少,自己小心点。” 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朋友尚且看明白了山庄风平浪静之下隐藏了多少的波涛汹涌,许邯 叹了一口气,信任凰绯清的同时,便不再隐瞒山庄的情况。 “凰姑娘,实不相瞒,想杀我的人我知道是谁,但是很多事情并不能用三言两语解释,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做这个继承人,谁让这就是我的命呢。” 听许邯的口气,他是清楚许熠背地里的那些勾当,凰绯清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与我说说,看能不能帮上点忙。”凰绯清自有心思接掌内库财权,已经派自己的亲信了解了有关于景庭山庄的一切,景庭山庄对外是一个颇有名望的江湖帮派不假,为旁人所不知的是,内库之中海运的百分之八十的收入,都来自于景庭山庄。 说句更简单的,皇家内库之中海运的盈利收益百分之八十都是靠着景庭山庄背后运作。 这么重大的秘密,目前除了元帝,知情人不会超过三个。 一个是陆庄主,一个是大夫人,最后一个便是被选择成为了继承人的少庄主许邯。 如若凰绯清猜的没错,许熠以及那个偷情的二夫人,顶多是对山庄泼天的财富给迷失了良知,为了一点点钱财尚且如此,知道了景庭山庄与皇家的关系岂能得了 许家兄弟之间要做个选择的话,作为以后执掌内库大权的凰绯清来说,许邯再没用那也是首选。 “让凰姑娘见笑了,都是我的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 似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许邯鼓足勇气握住了凰绯清的手,一字一句郑重的保证着,“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给他们伤害我的机会,收拾许熠是迟早的事情,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轻声冷笑道,“看来你是清楚许熠和二夫人之间的苟且之事的。” 她还以为整个山庄的人都不带脑子呢,看来倒是她多管闲事了。 “凰姑娘是如何得知的”许邯从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哪怕是偶然间看到了他们在一起行苟且之事,断没有透露任何的风声让爹爹知道。 至于山庄中有关于许熠和二夫人的流言,也是许邯背后敲打,并且封锁住了消息,不让山庄蒙羞。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你都清楚了,想必早已有了应对之策,是我唐突了。” 许邯:“不不不,我没有要责怪姑娘多管闲事,只是有些惊讶。” 转念想了想,许邯深知凰绯清的为人,也就放心的交了底,“凰姑娘可能有所不知,二夫人原来是我大哥的相好,只因二夫人父母嗜赌,将二夫人卖到了花街柳巷,她好不容易逃出来遇上了我爹,这才阴差阳错的做了我爹的二夫人” “后面的事,不用说你应该也能猜出来了。” 没错,许熠不甘心自己的女人成为了亲爹的小妾,利用二夫人单纯好骗,趁着新妇独守空房之际趁虚而入,这才让他们俩勾搭在了一起。 他们勾搭就勾搭,偏偏还生出了此等的狼子野心,许邯看上去傻,心里却是如同明镜一般,要不是看在与许熠是一母同胞所生的情分上,不忍大夫人看着他们骨肉相残,不然许邯不会一再退让。 从前明里暗里的较劲也就算了,许熠背地里做的肮脏事许邯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让许邯万万没想到的是。 许熠那个狗东西心那么狠,想要了他的命,许邯这才下定决心好好惩治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东西。 “不好意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让你见笑了。”许邯一股脑的说完了心里的话,感觉舒服多了。 本想着拉进与凰绯清之间的距离,心里隐隐期待着凰绯清是不是会关心关心,安慰一下自己, 事实上,是他想多了。 “想要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没有其他捷径,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凰绯清毫不客气的批评许邯,“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次慕云擎能够救你一命,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凰绯清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你自己慢慢反思,是要继续缩在乌龟壳里,还是奋起反击。” 他要是那么不堪一击,凰绯清不介意换一个人坐上庄主的位子。 “喂,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不知道他身上还有伤吗”陆明珠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两份新鲜出炉的点心,进门看到了许邯被凰绯清重重推坐在椅子上,眼睛都喷火了。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我滚开,离我的邯哥哥远一点” 她怒气冲冲的跑到凰绯清的跟前推了她一把,许邯急忙起身抓着她的手腕,解释道,“明珠,你误会了,凰姑娘并没有推我” “许邯我在在你出气呢,你干嘛凶我啊,难道你不应该凶她吗”陆明珠气得直跺脚,哀怨的朝着凰绯清低吼,“你就是个狐狸精,坏女人,就算大家都护着你,我也不喜欢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山庄。” “陆小姐,请你搞清楚,我是山庄请来的客人,你并非主人,没有资格让我离开。”凰绯清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明珠,怎么挑衅怎么来。 陆明珠扬起手作势要打凰绯清,许邯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前面。 只听“啪”的清脆巴掌声响起,许邯白皙憔悴的侧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明珠,够了” 陆明珠不可置信的看着猛的窜在前头的男人,眼眶蓦的红了一圈,哽咽啜泣道,“你你,你又为了她强出头,许邯你就是个大傻子她凭什么能够得到你的喜欢,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根本不喜欢你吗” 蠢货 一厢情愿的大笨蛋 “许邯,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我们彻底完了” 陆明珠哭着推开许邯冲跑出去,身后的下人追着跑,纷纷叫着陆明珠,可是陆明珠充耳不闻。 “许邯,你的脸没事吧。”凰绯清觉得十分尴尬,怎么说许邯为了自己挨了一巴掌。 虽然这一幕慕如同民间戏本写的一样狗血,凰绯清曾经还不屑那些后宅争宠,后宫争宠,觉得这种事怎么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如今真正处在了风口浪尖,凰绯清尴尬癌都要犯了,“我觉得你还是得去看看,陆小姐和我妹妹一个年纪,虽说口是心非的孩子,可自尊心要强,若真的到了伤心处,也会做一些傻事。” “对不住,明珠也是关心则乱,她并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许邯叹了口气,什么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脑海里重复闪现的还是陆明珠伤心痛哭的样子。 男人就是这样,还未得到则觉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用尽什么手段,都得努力争上一争,从而忽略了身边真正值得守护的人。 可一旦失去了曾经被自己忽视的东西,又会觉得心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一角,窒息得难受。 “呵,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将人家这对青梅竹马折腾得要死不活了,说你是狐狸精其实一点儿也不为过。” 屋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凰绯清顺着声源看去,托着腮,尾音上扬,嗓音慵懒惬意,有种说不出的勾人意味,“论勾人的话,我哪里比得上绾姐姐,若是我能够有绾姐姐的手段,早就能将我家阿景绑回府中做压寨驸马了。” 何苦连口汤都没喝上。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元帝南巡的真相浮出水面 “哦哟都这么久了还没将咱们的国师大人给拿下啊,姐妹你到底行不行”绾千念撑着下巴,笑道。 凰绯清长叹一口气,在感情的事情上,她才不矫情,“是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我那个是什么个性。” 如今还算好的了,要换做前世,保不齐已经和她斗个你死活我。 一想到前世的种种,凰绯清唇边的笑意渐冷,未来得及收敛的情绪赤果果的暴露在绾千念的面前。 绾千念眯了眯眼眸,凑近坐到她的身边细细打量凰绯清眸中细微闪烁的情绪,笑道。 “想要征服一个男人又何妨,怎么拿下国师大人我倒是不吝啬教你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在此之前呢,还是得说正事。” 凰绯清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收敛了笑意,皱着眉淡淡开口,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 “好啊,我也觉得这里不太方便。” 绾千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山庄人多眼杂的,被人看到了倒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也不能老是杀人,手上的血腥味多了闻着也难受。 二人同时换了一套低调的男装,做了些易容,与平常的模样相差甚远,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人能够发现她们女扮男装的身份。 随便找了个可以安静说话的酒楼,小二跑上来热情的招呼着,“二位公子想要吃点什么” “楼上还有没有雅间,我们要一个安静点的。”凰绯清看上去就是个年轻俊朗又多金的小公子,满身的贵气不可言语。 小二慧眼识人,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了,忙道,“有有有,公子请跟我来。” 说着,小二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一个僻静的雅间,那环境确实不错,关上窗的时候静悄悄的,可一旦推开窗,便能够透过窗将楼下繁华的街市尽收眼底。 凰绯清心情大好,掏出一锭金子扔到小二的怀里,淡淡道,“赏你的,一会儿给我们上壶好茶,再挑些你们拿手的点心过来。” “好嘞,客官们耐心等待一小会儿,我马上去安排。” 小二麻溜的下楼去了,偌大安静的雅间只剩下两个容貌俊俏的小公子,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绾千念率先软在了榻上,极其不适应的捏着身上硬得不行的衣服,语气满满的嫌弃。 “我说,不让我穿女装,你不会是怕我的美貌盖住了你的风头吧”她那双含情狐狸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凰绯清,就算容貌变成了个美少女,骨子里的风情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 “你想多了,我是怕太引人注目了,你也知道不止一拨人在盯着我。”凰绯清亲自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问,“调查得怎么样了,别告诉我,老东西只是来南巡的。” 她才不相信。 绾千念抿唇浅笑,慢慢悠的蠕动着粉嫩的红唇,温热的茶水流入檀口中,声音既慵懒又随性,“我的小公主,有很多事情,其实不知道远远要比知道的幸福多了,如果真相是残忍的,你还确定要亲手解开黑暗中的谜底吗” “什么意思”凰绯清皱起了眉,心中的揣测难道得到了验证 “赶紧说,别和我兜圈子,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你最好将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然的话我不保证到底会不会给大祭司解除诅咒。” 二人四目对视,火光四射,雅间内的温度持续下降,二人都不不肯退让一步。 咚咚咚的敲门声赫然响起,打破了满室的尴尬。 “那个公子,你们要的点心,请,请慢用。” 小二被强大的气势震慑得脸色都发白了,放下东西拔腿就跑,引得绾千念忍不住轻笑出来声来。 “你干嘛那么认真,看看,将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绾千念纤纤素手,捻着一块做成了粉红色花朵模样的点心,凑到唇边好奇的咬了一小口,眼睛顿然亮了起来。 “嗯,还不错,你可以尝尝。”绾千念不管是自己咬过了一口的点心递到凰绯清的唇边,示意她也尝尝。 凰绯清伸手去挡,没好气的看向她,沉声道,“喜欢吃你就多吃点,吃完了好回答我的问题,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玩。” 她有些心烦意乱,不去看绾千念探究性的眸光,端起桌面上仅剩的半杯凉茶直接灌下了肚。 “该提醒的话,我已经提醒过了,我的公主殿下不识好歹与我也没什么不相关的。” 擦了擦手,绾千念坐直了身体,悠远的眸光看向窗外不知名处的风景,一字一句的说起自己调查得到的情报。 “公主殿下有没有听 说过姜国。” 姜国凰绯清的心狠狠震了一下,这两个字似乎莫名的熟悉,可真正要追溯起来,她的脑海里又并没有关于姜国的信息。 她皱着眉,细微的表情出卖了她的不安以及困惑,绾千念尽收眼底却没有点破,而是继续道,“你们尚都国的皇帝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或许公主殿下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去查查史书,上面过于还会有一些关于姜国的记载,看过之后,相信公主殿下能够对姜国有一定的了解。” “你的意思是说,父皇此次南巡,实际上是与姜国的旧部见了面” 凰绯清完全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性,更不知道元帝与姜国的人会有牵扯,仔细分析下来,一般正常人的思维定是要将前朝的余孽斩草除根才对。 可元帝此番举动,不像是要对姜国的余孽下死手,而是 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呵,公主殿下也不必想太多,我虽然没有调查出与元帝陛下真正见面的人到底是姜国的什么人,不过有个非常有意思的传闻,相信公主殿下会有兴趣听个一二。”绾千念微笑如狐。 凰绯清看不透她想玩什么把戏,眼下除了相信她,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什么传闻,说来听听。” 第二百五十八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民间有传闻,一身份尊贵显赫的贵公子,家中姬妾众多,可依然阻碍不了他涉猎各种各样的美人。 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年轻俊美的男子被初入中原来的美艳异域女子所吸引,不仅在女子身上花了重金,女子的要求没有不应的,甚至为了得到女子的青睐,可以毫不犹豫的拱手相让两座城池。 后来,女子终于被男人装出来的真情所打动,不顾家人的反对,甚至不要名分的跟随在了男子的身边,先不说二人到底有没有真情实意,痴心女子倒是真正陷入了男人编织的情网深深无法自拔。” 听到这儿,凰绯清的脸色越来越沉,她又不傻,岂会听不出绾千念借桑骂槐暗喻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就是她的父皇。 衣袖下的拳头渐渐收紧,凰绯清隐忍着火气,冷声追问下去,“后来怎么了,那个男人抛弃了那个女人吗” 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才不相信元帝会被一个女人迷得团团转,所谓的两座城池,一颗真心,不过是用来蛊惑女人为自己倾心的手段而已。 只不过,到最后认真的只有那个傻傻的女人。 绾千念勾唇笑笑,将杯中的茶水换成了甘醇的美酒,凑到唇边心满意足的抿了一小口。 然后,她继续说完这个故事,“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个男人确实抛弃的女人,不过是在灭了女人的国家之后,男人因为权势,自己所谓的名声将曾经用甜言蜜语哄骗的女人活生生的关在了洒满了火油的房间里,大火肆起,女人被活活的烧死。” 当然了,民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女人并没有死去,而是忍辱负重的活了下来,伺机复仇。 凰绯清眼角狠狠抽搐着,觉得绾千念的故事太扯了,心中燃烧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一派胡言,你凭什么这个传闻,一个故事就是当年的真相。”凰绯清并不是为自己的亲爹说话,只是无法接受从小在她心目中光明磊落的父皇其实是利用一个女人,从而达到自己目的的卑鄙小人。 “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也没指望你会相信,帮你调查到的就是这么多了,至于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被你父皇抛弃的姜国公主,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验证。”绾千念不想参合到他们的恩恩怨怨之中,她要的只有凰绯清尽快为她的男人解除诅咒。 “尊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门外,一个女人毕恭毕敬的声音响起。 凰绯清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而坐在对面的绾千念已经起身了。 她瞥了瞥凰绯清,十分嫌弃,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温柔的说,“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按照约定,一个月后,我会安排你们见面,到时候就辛苦我的小公主了。” 凰绯清没心情搭理绾千念,脑海里回荡的始终是那个故事,不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扫把星,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让我好找。”慕云擎这家伙满头大汗,轻喘着气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看模样是跑着过来的。 “不过是山庄有点闷,出来透透气而已。”不想慕云擎看出她的异样,凰绯清快速别过脸,然后岔开话题,“你怎么来了,不是去收拾烂摊子吗,怎么,事情那么快顺利结束了” 按照这家伙的办事效率,不太科学啊。 慕云擎黑下脸,推了凰绯清一把,没好气哼哼,“去你的,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啊,还不是因为” 他欲言又止,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才压低了声音,说,“不妙了,陛下似乎是中毒了。” “什,什么中毒”怎么可能呢,好端端的怎么就中毒了,她也没让明妃给老头子下药啊。 难道说,是姜国的人伺机报复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中毒而已,你不能治吗”凰绯清随手拿起自己的玉骨扇,一扫前一刻的不安和颓废,又恢复到了一派翩翩贵公子自信昂扬的俏模样。 慕云擎紧随其后,边走边焦急的催促着,“你还是快点去看看吧,那什么毒我是真的不在行,走快点,别到时候人死了,我们可都得陪葬啊。” “闭嘴,你个黑乌鸦。” 什么死不死的,到底会不会说话,凰绯清真想买一把哑药把慕云擎这二货给毒哑算了。 “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问赶紧回去。”慕云擎可怜兮兮的捂紧了嘴巴,只眨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凰绯清。 凰绯清经历了绾千念这么一出,早就心力交瘁了,没什么心思理会慕云擎。 回到景庭山庄之后,庄主以及大夫人,包括许邯在内 ,都焦急的等候在房间门口,到了凰绯清回来,更是犹如看到了救星。 “凰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爹嘴里可一直念叨着你,大夫也还在里面。”许庄主是知道元帝的身份的,得知他在自己家里中了毒,吓得那是汗流浃背。 许邯也上前附和,“凰姑娘,你也别太担心了,大夫已经在为凰伯伯救治了,会没事的。” “多谢,不过在此之前,劳烦庄主将山庄的所有人都控制下来,不要放走任何一个嫌疑人,只要是山庄里进进出出的人,都有可能是谋害我爹的凶手。”凰绯清语气越发的凶狠,凛冽的寒眸更是直指躲在人群后的二夫人以及许熠。 许熠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沉下脸来,愤愤不平道,“凰姑娘这么看着我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谋害凰老爷的会是我吗,简直是滑之大稽,不可理喻。” “许熠,不得胡言乱语。”许庄主被他一席话差点没吓得心脏骤停。 乖乖啊,那可是陛下,以及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他说什么蠢话,万一害了全家他非得将这臭小子的皮给扒下来不可。 许熠动了动唇,面子挂不住,不满道,“爹,你怎么也说我,分明是她” “许二公子,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将事情调查清楚而已,没有污蔑你就是谋害我爹的凶手,既然不是,你又何必动怒。”凰绯清淡淡的解释着,随即朝着许庄主点了点头,道,“这里麻烦许庄主了,我先进去看看我爹的情况如何。” 第二百五十九章 拉拢明妃入局 推门而入,房间内萦绕着阵阵淡淡的药草香味,不是特别的浓烈,仔细闻的话容易察觉药香中其实夹杂了一缕能够让人耳清目明的檀香。 凰绯清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来到床前看了眼满脸焦虑的明妃。 “父皇现在怎么样”她瞧着床上的人面色逐渐变得红润了,估计没什么大碍,凰绯清怀疑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陛下已经吃了药睡下,慕小侯爷说是中了毒,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那药是安神助眠的吗”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妃扣着凰绯清的肩膀,眼神发狠,咬牙切齿的警告道,“我告诉你,这事儿和我没关系,你休想以这件事要挟我,如果捅出去,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给父皇下毒了。”凰绯清甩开她的手,拍拍身上的灰尘,不顾明妃那吃人的眼神,气定神闲的给元帝搭了脉。 明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微微发颤,“如何了” “没什么大问题,下毒的人不太高明,也不敢下太重的药,看来是想要将我们拖住,不让我们回都城。”凰绯清面色平静,伸手将被子拉上元帝的胸口,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凰绯清这才扭头正色的对明妃说。 “你信不信我,我并不在乎,反正我没有理由谋害父皇。” 她走近明妃的身侧,歪着头,任由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女人白皙光滑肌肤上,勾着唇冷冷一笑,“你也不想想,如若本公主真的要弑君,你觉得被我毒害的人,还有可能活得下来吗” “你”明妃颤抖的指着凰绯清,眸中的惊恐,彷徨,甚至是莫名涌现上心头的安定,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拍掉她挥动在眼前的手,凰绯清捏着明妃精致的下颚,态度秒变温柔友好,“明妃娘娘,别忘了你当初是如何进宫,又是如何一步步成为父皇最受宠的妃子的,能独宠一时,难道在一批批的新人入宫之后,你还能保证如今的恩宠十年如一日” 想当初,兰贵妃也是独得元帝恩宠,风光一时堪比皇后,后来收养了二皇子之后更是嚣张得很。 可如今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年老色衰而被元帝厌弃了。 说到底,男人的宠爱都是靠不住的,想要让自己过得更好,要么必须得自己变得强大,要么便要有足够的金钱和地位。 刚好,这两样明妃一样都没有。 看出明妃的窘迫,凰绯清抿唇轻笑,趁着元帝并没有那么快醒,凰绯清索性把话挑明,淡淡开口。 “明妃娘娘陪伴在父皇左右,寸步不离,相信有关于皇家内库的事也听说了。” 明妃眯了眯眼,心中微动,试探着问道,“公主殿下成为了接管内库的人,回到都城之后,必然引起多方势力阻碍,如若本宫愿意倾力相助公主,公主是否会选择站在我这边。” 呵,这个女人倒是聪明得很,一点就通。 凰绯清不否认自己喜欢聪明的人,明妃这样的,有点小聪明却不自作聪明,深得她的心,人一旦高兴起来,什么原则都能大打折扣。 “明妃娘娘打算怎么帮我呢”少女微笑如狐,那双勾人的媚眼夺人心魄,可是却没有多余的温度。 明妃心一紧,舔了舔干涩的唇,灵光一闪,道,“对,皇后娘娘。” “哦” “皇后娘娘一直想要让陛下将皇家内库交给太子掌管,陛下一直犹豫了好久,后来东宫出了事,陛下就更不喜太子了,生怕陛下一个冲动将内库交给凌王,皇后这才没有在陛下面前进言。” 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的,明妃继续说下去,“南巡之前,皇后似乎不止一次想让父皇赐婚凌王,选的还是他们独孤氏一族的女子,陛下没有立马答应,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想必还在权衡太子和凌王之间的关系。” “皇后心思倒是极深,不过就算她想,兰贵妃怕也是不同意吧。” 据凰绯清的人打探到的消息,皇后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同时,兰贵妃何尝不在为凌王挑选侧妃。 呵,这两个人斗了大半辈子始终没能分出个胜负,也是够滑稽可怜的了。 明妃琢磨不透凰绯清的想法,心里有些不安,又道,“我知道七公主是成大事者,如今又得陛下信任,回到都城之后必然会引起皇后以及兰贵妃的仇视,只要七公主愿意成为我的靠山,那么我也必然会成为七公主在宫里的眼睛。” “如何”她眼巴巴的看着凰绯清,仅仅是三秒的功夫,脑海里已然想过了一千一万种答案。 凰绯清托着腮,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恍惚间觉得 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人。 其实也挺可爱的。 “罢了,我也不吓唬你了,如今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忙,如若你是个傻的,也不会独得父皇恩宠这么久,如若你是个傻的,我也不会选择你作为盟友。” 凰绯清起身,伸出了自己的手,唇角自信上扬,道,“那就祝愿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明妃迟疑的伸出了手与之相握,后知后觉间,才下意识反应过来。 她被凰绯清给算计了 打从一开始凰绯清便已经选中了她,只是不能亲自开口,而是要让她自己主动投诚,如此一来她便自然而然的失去了主动权。 果然是好心机,好算计。 “明妃娘娘这个表情,可是想要后悔”凰绯清摊开手,一副完全不在乎她反悔的样子。 明妃脸色是不太好,倒也没有蠢到白白错过这个安身立命的机会,“七公主想多了,我并没有反悔,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回都城。” 眼下元帝身体虚弱,在这种地方休养尚不知要休养到什么时候,鬼知道背后下毒手的人会不会再次使坏。 敌人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早日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她能够想到的,凰绯清自然已经考虑好了,“你放心,我已经嘱咐慕云擎安排回程了,明天一大早就动身,至于这里的事,我会交给值得信任的人善后。” 第二百六十章 同塌而眠 回程估摸要三天的时间,不过这一次慕云擎安排得相当妥帖,就算日夜兼程,辛苦了两日回到都城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困倦。 倒是元帝因为中了毒,身体比较虚弱,回到都城之后立马回了皇宫宣医官诊治。 这不传医官还好,医官入了上清殿的事情第一时间惊动了凤翔宫和芷兰宫的那两位,皇后更是直接朝着明妃发火,斥责明妃没有好好照顾元帝。 中毒事件本身就与明妃无关,元帝本想回宫之后好好的,休息一番,谁料被皇后搅得后片刻不得安宁。 结果自然是元帝为了维护明妃而将皇后不轻不重的斥责了一番。 反观兰贵妃这一次学聪明了不少,在皇后斥责哭了明妃的时候,还在一旁帮明妃说话,这才没有被元帝一起训斥。 皇后受了委屈自是将明妃和兰贵妃恨得入骨,且不说兰贵妃有把柄落在她手中,光是如何惩治明妃皇后已经有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后宫风云后事如何暂且放一边。 凰绯清好不容易结束了南巡之旅,第一件事并不是回自己的公主府休息,而是驾着马车拐到了梨园海棠。 遣退了身边跟随着的所有随从,包括银杏。 少女穿着某人最喜欢的清浅色衣裙,虽风尘仆仆,面色疲惫不堪,娇媚的容颜看着这满园的梨花和海棠,笑意盈盈,满面春风浮动。 穿过安静的长廊,撩开珠帘,堂而皇之的进了内室,只见元景一人独自坐在原木雕花的桌前品着清茶。 男人身姿颀长如玉,雪色衣袖倾泻而下举手投足说不出的清贵优雅,不过他目光空洞,眺望远方,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凰绯清抿唇轻笑,眨眨眼睛,“阿景如此出神,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你回来了” 听到熟悉轻快的动听女音,字里行间透着只有凰绯清才会有的慵懒以及揶揄,元景猛然回头,看着凰绯清那张憔悴却不失娇媚的容颜,忍不住有些心疼。 “最近是不是没有吃好睡好,都瘦一圈了。”男人起了身,迈了两步走近凰绯清的身边。 不顾少女似笑非笑淡定的目光,元景红着耳根,率先牵起少女白皙柔嫩的玉指坐在自己最初的位置。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还想着给你” 他想把手抽出去,殊不料被凰绯清将手反拽得更紧了,“接风洗尘就算了,我不在乎那些形式。” 目光灼灼的盯着男人平静却异常璀璨如星辰的眼眸,眼睛弯成了月牙,“与其浪费时间与旁人周旋,我更喜欢静静的与你独处。” “清儿”元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白皙如玉的面颊被她的话刺激后,泛着淡淡的粉色。 心跳得很快。 呼吸异常灼热。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深处以疯狂的速度滋长,企图冲破他的心房,这种感觉是他这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 “呵,怎么了,这么久不见了,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摸准了男人并不会伸手将她的身体推开,凰绯清柔软无骨的身体好似水蛇一样靠在元景的怀里,动来动去。 元景身体微僵,黑着脸扣住她的身体,哑声道,“乖乖别动,一路舟车劳顿的,休息一会儿。” “虽然是有点累,可是我想与你说说话。” 元景听着她软糯中透着股撒娇的声音,胸腔中发出了低低的笑声,颇为宠溺的说道,“好,依你,你说说什么,都依你。” 听他这么说,凰绯清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像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猫咪,不乱动,不折腾,还不出声。 二人十分默契的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安静。 直到怀中好似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元景低垂着眼睑,看向怀里已经不知不觉熟睡过去的小人儿,忍俊不禁呢喃。 “还是睡着的时候乖巧,这样才是一个女孩子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不需要伪装,不必坚强,更没有朝堂内外的都用,算计人心。 元景心中一动,小心翼翼的抱着熟睡的人儿来到了自己的床榻,扯过自己箐颜色的锦被,轻轻的遮盖住少女玲珑有致的窈窕曲线。 凰绯清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处,投下了两道淡淡的阴影,嘴唇轻抿着,如同樱花一般粉润娇嫩,恬静的模样可爱得让人不忍亵渎。 “清儿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拿你怎么样才好了。” 这丫头,分明是上天派来收拾他的。 是他的,克星。 元景坐在 床头一脸温柔的看着凰绯清,不经意间看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圆形贝壳状的羊脂白玉信物。 他先是一怔,随即眼底闪略过一抹淡淡温暖的笑意。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元景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凰绯清如羊脂白玉一样光滑细腻的脸蛋,轻轻叹了一声,“如果我没有办法活着回来,清儿也不要怪我,虽然这么说很自私,可我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 “唔阿景别走。” 清风透过窗吹拂进来,凰绯清的脸色渐渐泛青,纤细的身躯微微蜷缩在被子里,两只手紧紧抓着元景的胳膊不肯松开,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元景目光微凝,脱下靴子,轻轻的掀开被子的一角,合衣躺在了凰绯清的身侧,毫不犹豫的伸手将她瑟瑟发抖的娇小身躯揽入怀中。 男人的怀抱很宽,很暖,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可以使人轻而易举的放松自己的身体。 凰绯清窝在元景的怀中动了动,寻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调整了最舒服的姿势,这才心满意足的将脸埋在男人的胸口,听着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真是个懂得享受的小东西。”元景低头近距离的看着她,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便也跟着闭上了双眼陪着她一起睡。 待元景真正熟睡过去之后,原本怀中睡得无比香甜的女人,猛的睁开了明亮的双眸。 看着男人在她面前毫无防备的睡颜,凰绯清小心翼翼的抬了抬头,红唇贴近男人绯薄性感的唇瓣,贴了一下。 好在元景睡得沉,并未醒来,凰绯清故而玩性大发,无骨的小手慢慢的伸进了他的白色里衣 第二百六十一章 桃花自然来 “清儿,别胡闹。” 一声清冷沙哑的男低音打破夜的寂静,与此同时,凰绯清那只作怪恶心爪子还没得逞,就被男人紧紧扣住了手腕。 微抬眼,凰绯清汇上元景璀璨的星眸,狡黠的眨了眨眼,明知故问,“阿景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其实他还可能继续睡一会儿,不必太在意她。 望着依偎在怀里不肯离开的少女,馨香柔软的身体故意扭动,元景动作僵硬,尽可能不去看她,故作镇静道,“睡觉便好好的睡,不要动来动去,摸来摸去。”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书。” 松开少女光洁白嫩的手腕,男人企图翻身下床,再两个人再躺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他不能大意。 “这么晚了还看什么书,难道我不比那书好看吗” 凰绯清面色微沉,眼疾手快的扣住元景的手腕用力往床上一拽。 “清儿,你”元景始料未跌回到床榻上,一头墨色的乌发倾泻在白色的床单之上,清冷深邃的眼眸充满了错愕与震惊,微张着性感的薄唇,久久发不出声来。 凰绯清翻身欺压而上,不给元景拒绝的机会,俯身吻住了两片温凉如玉的薄唇。 “唔”男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近在咫尺娇美的容颜。 心跳得很厉害,仿佛要从心口蹦跶出来。 元景僵着不敢乱动,任由女人身上特有的馨香不断窜入鼻中,感受着唇上温柔的触感,他也没有做出半点回应。 不敢去回应。 生怕亵渎了心爱的女子。 凰绯清的呼吸渐渐变得格外的灼热,小脸红扑扑的,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二人唇贴着唇,彼此缠绵的呼吸交错,凰绯清火热的唇游移到男人发烫的耳垂,魅惑的喃喃,“阿景,都这样了你还没有点反应。” 元景:“”他应该有什么反应 “呵呵。”少女愉悦的娇笑着,哑声低低的揶揄,“景哥哥,你啊你是不是不行啊” 男人的脸色一秒爆红,蓄势待发的体力猝不及防的将磨人的小妖精给反压制在身下,咬牙切齿道,“你把话再说一遍,谁不行” 行不行,试一试就知道了。 “呵呵呵,阿玲你现在的模样好男子汉气概啊,本公主很是期待,你好好的证命一下。” 凰绯清不怕死的伸出一条玉腿勾着男人的后腰,放肆点火。 只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恨不得当场将凰绯清这热火的丫头给掐死。 “你给我老实点,好好睡觉,再不安分我就把你给扔出去,你信不信。” 元景拉下那条不安分的大长腿,浑身充斥着冰冷的气息,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如玉的手好似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只是轻轻的抓着,凰绯清的胳膊竟然完全不能挣脱,只能用两条腿使了劲儿的踢他。 “阿景我不出去,我就要待在你这儿,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出去的。” 凰绯清挣脱他的舒服,扭头死死的抱住被子,整个人呈人字形霸占着整张床,谁来都不可能让位的架势。 元景先是一愣,然后哭笑不得,“难得能够看得到你撒泼耍赖的一面,这要是让其他见了,你这个公主还有半分威严” “在别人面前我是公主,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你的。” 心上人。 凰绯清疯狂的上扬着唇角,小爪子扒拉着男人宽大的外袍衣袖,直勾勾的哼哼吃醋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那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嗯” “你说的是谁”元景听得糊里糊涂的,疑惑的看向凰绯清。 脑海中赫然浮现出一个明媚的笑脸,元景孟的咽了下口水。 难道说,凰绯清指的那个人是朱轻颜 “呵,看看吧,果然还是有什么是不是”凰绯清将男人脸上的微表情尽收眼底,冷哼就一声,傲慢的下了床,完全不给元景一个眼神。 元景如鲠在喉,追上前去扣住了少女的手腕,解释道,“你想多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卧室里面多出来的一味熏香是谁的。” 男人闻言,心蓦然咯噔了一下,刹那间才回想起几日前朱轻颜曾来到过自己的房间,说是来讨要一份琴谱,元景将琴谱找出来给了她便也没有多想。 难道,朱轻颜是做了什么吗 一想到自己的房间,自己的东西曾被其他人动过,元景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冷漠,阴郁,瞳孔中一闪而 逝的杀气。 凰绯清心颤了下,眯着眼,有些捉摸不透元景的反应。 不过很快,她便听到了元景低沉而不失委屈的声音响起,“我和她只不过是单纯的师兄妹而已,真的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不喜欢她,以后我便不让她来梨园海棠了,如何” “那就太好了,我巴不得你们再无往来。” 凰绯清是个心直口快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才不会像上辈子那么憋屈自己,什么感受都一个人往肚子里咽。 这丫头就是喜欢吃飞醋,不过,元景也喜欢她敢爱敢说的一面。 二人相视一笑,气氛好似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如果没有门外突然到访打扰二人世界的家伙。 “师兄,你睡了吗,我有事找你相商量。” 这熟悉,柔媚的声音不是朱轻颜又是谁 凰绯清笑容收敛,冷锐的眸光直直的扫射向一脸茫然的男人。 元景立马挥手,张着嘴无声且无奈的解释:真的不是我让她来的,之前她也不曾晚上的时候来。 谁知道今天朱轻颜是抽了什么风,转给他添堵。 “阿景,外面好像有客到了,你还不去看看。”凰绯清抬高了音量,率先打破僵局,与此同时侧面的暴露了自己在房间的事实。 元景一个头两个大,他就知道凰绯清不会轻易听话乖乖躲起来。 不过也是,凰绯清是他的心上人,他们二人的事早晚也会被人知晓,让朱轻颜知难而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通了之后,元景先是搂着凰绯清的细腰,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温柔的一吻。 算是一种安抚,也是一种爱意的表达方式,哄得某人心花怒放,这才转身去开卧室的门。 第二百六十二章 气死情敌不偿命 屋内一片灯火通明,倒映在纸窗上的二人剪影那般的亲密,刺眼,殊不知站在门外冷风瑟瑟的朱轻颜一双美眸又冷又红。 愤怒的赤红色。 那副惊悚的嘴脸几乎要将依偎在元景身边的女人给生吞活剥,方才解恨。 只吱呀一声,门开了,朱轻颜迅速调整好了状态,笑意盈盈的朝着清俊的男人看去,“师兄,真不太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既然知道晚上不方便,为何还要来。”元景皱着眉,从前可并不曾发现这个小师妹如此不懂事。 今日冒昧登门,还是故意选在凰绯清在的时候,元景心里肯定不快。 朱轻颜笑容微僵,没料到一向态度温柔谦谦有礼的元景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尴尬认错,“师兄,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我也不会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打扰到了你和” “小师妹这么晚过来,虽然确实打扰到了我与阿景休息,不过既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还是进屋说吧,外面风大,容易着凉。” 凰绯清笑意盈盈的走出来,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裙,身材纤细窈窕,柳若扶风,脸上带着诱人的红晕。 更讽刺,扎眼的是白皙如玉般光滑的天鹅颈上,竟然有一个淡淡的吻痕。 朱轻颜长袖下的长指骤然收紧,干净尖锐的直接镶嵌到了血肉之中,她的脸上依旧表现出宽容大度的模样。 “师兄,这位是”朱轻颜明知故问。 男人并没有直接回应朱轻颜的话,而是皱着眉将衣衫单薄的娇小女人完完整整的纳入怀中,“怎么穿那么少就出来,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当着朱轻颜的面,元景冷着脸脱下自己的长袍,毫不避讳的裹住凰绯清柔软的身子,直到裹得严严实实,他那紧蹙着的墨眉方才舒展开来。 少女窝在他的怀里,贪婪的吮吸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声音娇柔又羞涩,“阿景,小师妹还看着呢。” 朱轻颜暗暗咬牙,恨不得将凰绯清撕得大卸八块。 贱人,狐狸精 “咳咳,这是七公主,上次在明故宫,你应该见过了。”元景光顾着担心凰绯清被冻到,竟忘记了朱轻颜还在,情急之下做出了失态的举动,不觉有些脸红发烫。 朱轻颜心里五味杂陈,好不容易挤出一抹笑容来,故作讽刺,道,“原来是公主殿下,失敬失敬。” 呵,这女人倒是沉得住气。 没关系,朱轻颜现在还笑得出来,再过一会儿,可就有得她好看了。 “呵呵,朱姑娘不必多礼,朱姑娘是阿景的师妹,再过不久便会接替阿景成为我朝的国师,说起来,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说完后,凰绯清乖巧无比的抱着男人的手臂,歪着头象征性的询问元景的意思。 生怕元景当着朱轻颜的面驳了自己,凰绯清不动声色的揪了他手臂上的肌肉,疼得元景直咧牙,忙附和,“没错,一一家人,进屋说话吧。” “好呀,那你们先聊,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准备茶点。” 这一次凰绯清出了奇的好说话,不仅没有生朱轻颜的气甩脸色,甚至还忙前忙后,倒让元景心里不太舒服了起来。 与此同时,更不满因为朱轻颜的到来,折腾他的清儿没办法好好休息,态度遂逐渐变冷。 “你有什么事非要大半夜的说,境泽人呢”元景记得,目前一切的大小事都是交给境泽去处理,如果境泽不知道如何处理,或者有什么地方是不太方便处理的,元景才会出面。 面对元景的质问,朱轻颜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想多点时间与其独处,这才撒了个小谎,故而心虚的低垂下了眼睑说到。 “境泽师兄最近挺忙的,我想着为师兄多分担一些,故而有些事不太想麻烦他。” 顿了顿,朱轻颜生怕元景误会,改忙道,“大师兄,今天来,我其实是想问问你,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屋里着熏香,你闻得可还习惯。” 男人蹙了蹙眉,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凰绯清委屈巴巴质问自己的小脸,不耐烦更甚。 见他抿着唇不回答,朱轻颜心咯噔了一下,急忙抓起元景的手腕探脉,“师兄,我帮你看看” “不必了。”元景抗拒她的触碰,快速的甩开手来,主动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朱轻颜傻愣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来,白皙秀美的容颜上划过震惊,难受以及不甘心的情绪,上唇咬着下齿,几欲开口,“师兄,我” “阿景,厨房里已经没有做桃花酥的材料了,我临时给你拿了 些水果,对了还有甜酒酿圆子,你要不要尝两口,可甜了” 尴尬的空间突然闯入一个第三者,不仅凰绯清脸色变了变,朱轻颜更是面如土色,猩红额眼睛狠狠瞪向凰绯清。 “额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啊。”凰绯清眉眼带笑,那模样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朱轻颜到底还是个要脸皮的,隐忍着不快,闷闷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师兄休息了,师兄也要保重身体,好好的养着,才能康复得快。” 临走前,她任不死心,多叮嘱一句,道,“屋内的熏香对师兄身体有益,是我特意从西域找来的,如果觉得好,我那还有,师兄不必与我客气。” “哦豁,原来是别人担心你的身体啊。”凰绯清看着那个讨厌的女人离开了,顺着熏香的源头,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淡紫色的熏香药膏。 元景错愕的看着凰绯清手里的东西,迷茫的摇头否认,“我真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放我屋里的,如果我知道的话” “如何将东西扔出去”她反问。 额,这个问题算是将元景给问住了。 当着人家的面直接扔出去,不仅失礼,还有些不近人情,这种事元景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然而他的话又说出去了,凰绯清的性子他是清楚的,如果矢口否认了,还不知道这个偏执,霸道,还小肚鸡肠的女人如何看待他与朱轻颜之间的关系。 元景不希望她多想。 更不想两个人短暂的美好时光因为某些不相关的人而影响。 第二百六十三章 美女蛇的死亡凝视 气氛再一次变得格外的低沉,尴尬。 没有等到男人开口,凰绯清索性乖巧的坐在一旁,如同小猫儿似的拿着小点心津津有味的吃着,完全没有任何想要搭理某人的意思。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凰绯清的耳边终于响起了男人妥协的声音,“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嗯。”她又不瞎,知道。 “那你现在还生气吗”元景犹豫片刻,很是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凰绯清的身边,闻着从她身上萦绕在鼻尖的到淡淡幽香,唇角蓦然愉悦的浅浅上扬。 “好啦,我知道你在气什么,是我不好,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她进我的房间。” 顿了顿,元景生怕她还不解气,起身将朱轻颜滞留在房间里的熏香糕,毫不犹豫的扔向拉窗外。 这会儿,凰绯清漂亮的凤眼不动声色的上挑了一下,稍纵即逝。 元景深邃明亮的星眸,弥漫着丝丝暖意,摆正少女的身体忍俊不禁调笑,“这样清儿可算满意了” 原本凰绯清也没打算和他生气,对其他事情凰绯清尚且可能会有些疑虑 不过在感情上,她不仅有绝对的自信,同样的,凰绯清也绝对不相信她看上的男人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其他女人勾走。 “别人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动,待我拿回去好好的研究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用用倒也无妨。”凰绯清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事关元景的安危,她只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当然了,警告某些不安分的女人,以及敲打自己的男人,那也是很有必要的。 元景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凰绯清微微僵硬的身体尽数揽入怀中,“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高兴了。” “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小气,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凰绯清失笑锤了他胸口一下。 随即,收敛起笑容,凰绯清窝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微微抬起头来,认真开口,“虽然我也很想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到底宫里人多眼杂,已经很晚了,我该走了。” 在她来的时候,凰绯清便察觉自己身后有条小尾巴。 武功不在十一之下,如若不是凰绯清听力耳力过人,加上敏感的警惕性,恐怕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闻言后,元景俊美的侧脸笼罩了一层阴影,抿唇道,“知道是什么人吗,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凰绯清噗嗤一笑,摇摇头,“没什么恶意,单纯的跟踪监视而已,我怀疑” “是宫里的”很显然元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不想元景太过敏感担心,凰绯清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没什么大碍,我自己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你早点休息好了。”恋恋不舍的从男人的怀里退出来之后,她抓过自己的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欲转身离开,元景皱着眉抢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 凰绯清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递了一把银色的匕首放在自己的掌心上。 “呵呵,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凰绯清忍俊不禁,低垂的眉眼里荡漾着丝丝暖人的涟漪,唇角勾弄着狡黠魅人的微笑,调侃,“这家伙这么短,还不如我的软剑好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凰绯清不肯接,试图将匕首塞回他的手里。 不料人家二话不说抢先挂在了凰绯清的腰间,抿着唇,一脸严肃认真,好似下一秒凰绯清再话多,便要恶狠狠训斥她似的。 凰绯清动了动唇,没反应过来男人突如其来的强势是怎么回事。 然后便听着男人清冷雌性的低音炮响起,“这是我的贴身之物,削铁如泥,尽管确实比不上你的软剑好用,却是能够防身的,你带上它我也可以放心一些。” “另外,一会儿回去我会让燕雀护送你,不要推辞。” 说罢,看着凰绯清身上的披风,元景觉得太过于单薄,担心夜里风太大了容易着凉,沉声道了一句,“你姑且等我一会儿。” “”他这是要干什么,舍不得她,所以想要她留宿 凰绯清悄咪咪的幻想着,心里美得冒泡,殊不料刚兴奋了不到三秒,男人一本正经的发了一件男士的玄色披风,娟绣了金丝云纹,优雅大气,还气势恢宏,一看这做工,绝非凡品,若说是前世凰绯清都不曾看到他有披过。 “咳咳,披上这个,暖和一些。”以咳嗽掩饰短暂的尴尬,元景红着脸亲自给凰绯清重新系上。 凰绯清任由他摆弄,好好的享受着难得属于彼此的静谧时光。 这可是,她上辈子倾其所有都无法企及的。 而现在,一切的一切,她都唾手可得。 离开梨园海棠之后,凰绯清勒令燕雀不要跟着自己,如果燕雀担心回去被骂,便让他隔一个时辰之后再回去。 她受够了被别人监视,哪怕是元景的关心,她也不需要。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甩开了宫里的小尾巴,支开了燕雀那个小傻瓜,凰绯清倒是忘了黑暗中还有一条凶狠恶毒的美女蛇。 几乎是在瞬间的功夫,暗中飞出一道凛冽的剑气。 凰绯清雪眸微眯,拔出腰间软剑,只听唰的一声,一张细细的密网,甚至是沾染了无色无味剧毒的银丝网。 电光火石之间,凰绯清最先想到了元景强行塞给自己的匕首。 削铁如泥。 正好适用。 凰绯清的身影在月夜下以闪电般的速度瞬间移动,削铁如泥的匕首在银丝网上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到底是元景那厮的宝贝,刀刃没事,江湖鼎鼎有名的银丝网却是被断成了七八段。 不过,纵然凰绯清百毒不侵,不小心碰上的银丝网的毒,手臂隐隐有些发麻,甚至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匕首。 “呵,这么快就撕下自己的伪装,不打算继续装弱小可怜无助,博取阿景的同情心了吗” “小师妹。”凰绯清一字一句,咬着牙说出了这个称呼。 不会有错的,打从一开始,凰绯清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不过凰绯清没想过的是朱轻颜会舍得下那么大的手笔,连银丝网这种稀罕物都拿出来了,相信这次不将她弄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小凤凰,你也太弱了 “这张网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的,没想到在七公主的面前,那么不堪一击,是我太小看你了。” 柔美的女声传入耳中,凰绯清目光一凛。 “朱轻颜,就你这点能耐,想要我的命,不会觉得太可笑了吗” 如若凰绯清没有手中的这把匕首,兴许还真能被她算计了,这么一说的话凰绯清还真得感谢那个男人了。 如此一想,凰绯清倒是更喜欢那个家伙了。 “凰绯清,你不要太得意了,上次是我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可现在你已经中了我的毒,而且我也不是曾经的我了,把你的命留下吧。” 洋洋得意,无比狂妄的女声回荡在半空中,凰绯清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冷笑,“不过是手下败将,一个感情的失败者而已,得不到就得毁掉,朱轻颜你还真是让人恶心,敢对我下手,难道不敢让阿景知道你丑陋的阴暗面吗” “也对,你一向以清高自诩,优雅端庄,目下无尘,是人前最完美的化身,一心爱慕细节图师兄数十年,怎么可能让喜欢的人知道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 凰绯清这个女人当着她的面,羞辱她面目狰狞丑陋,简直可恶至极。 朱轻颜眼底燃烧起熊熊的怒火,美丽的面孔扭曲狰狞,咬牙切齿道,“我与师兄的事你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今天过后,你也没机会再向师兄告密了,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话落音的瞬间,几颗不明的圆形石头被投掷到凰绯清的脚边。 凰绯清看清楚了那东西,面色微变,“不好,有毒。” 在做出反应的瞬间急忙屏住了呼吸,可毒烟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太快了,凰绯清根本避无可避,吸了两口毒烟,顿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提不起任何力气,内力与此同时也以极快的速度消散,他身体软绵绵的,几欲站不稳脚步。 “小心。” 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呼叫声,朱轻颜率先发动了进攻,那招式又快又狠,以凰绯清目前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闪躲。 不过下一秒,一道火红色的妖娆身影来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纤细的柳腰。 同时,凰绯清的口鼻上被捂住了一方干净的白色手帕。 这不是普通的手帕,凰绯清可以清晰无比的闻到从手帕上传来丝丝沁人心脾的香味,闻了这个味道,凰绯清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逐渐恢复。 不过溃散的内力依旧没有办法马上汇聚。 “小凤凰,你也太弱了吧,就这样一只杂毛鸡也搞不定,啧啧啧,太逊太逊了。” 额这个声音,用脚指头想凰绯清也知道是绾千念这个妖女,讽刺的是在这种时候,出来救她的竟然是绾千念。 凰绯清内心五味杂陈,皱着眉不悦的看向来人,“你怎么来了” 不怕被人看到 “呵,想不到堂堂的七公主殿下,竟然伙同南疆罗刹妖女,要是这件事传出去,我看你还怎么高枕无忧的享受自己的荣华富贵。”朱轻颜来都城之前,对凰绯清可是做过了细致入微的调查。 别人不知道她南疆喀什部圣女的身份,难道朱轻颜还不清楚 那么多人,包括元景都在替凰绯清遮掩的秘密,若是就这么传开来,朱轻颜真是越来越期待秘密揭开后的精彩局面了。 这也必将是她继任国师以来,送给尚都国陛下最大的一份厚礼。 “啧啧啧,小凤凰,你从哪儿招来这么一多烂桃花,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听听她说的话,是在威胁我” 凰绯清冷笑,“准确点来说,是咱们国师大人的桃花,可不是我的。” 绾千念耸了耸肩,郁闷了,有啥区别 “还有,她不是在威胁你,是威胁我。”凰绯清叹了口气,没闲工夫理会绾千念这个看事不嫌事大的祖宗,扭头看向朱轻颜,眯着眼眸冷笑,“一对一或许现在的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可现在是二对一,朱轻颜你是自己走,还是” “把命留下。”凰绯清瞟了她一眼,娇媚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嘲讽。 朱轻颜不以为意,笑盈盈的说道,“公主殿下莫不是觉得,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吧。” 话刚落音,数十倍的暗卫从黑暗中倾巢而出,凰绯清和绾千念二人被团团包围,所有暗卫听到笛声瞬间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小凤凰,你还真是会给我搞事情。”绾千念蓦然开口,如玉的纤纤手指轻轻一挥,反攻的暗卫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魔,眼睛刹那时通红一片,他们原本进攻的是凰绯清和绾 千念,可在眼睛赤红的瞬间毫不犹豫的对彼此发起了进攻。 没错,自相残杀。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凰绯清睁大了瞳孔,眼前的景象让人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绾千念抓起她的衣襟,没好气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走。” 二人相视一眼,趁着朱轻颜还没缓回神来,双双隐入了寂静的夜色之中。 到手的鸭子竟然就这么飞走了,朱轻颜气急败坏的震碎了身旁的巨石,咬牙切齿命令手下的仅存的数十名暗卫,“还不给我追,凰绯清中了我的独门化功散,一时半会不可能恢复内力,趁着这个机会,必须将凰绯清成功击杀,不然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暗卫颔首,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轻颜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全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没事人一样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与此同时她让人对外放出了一个消息。 凰绯清勾结南疆罗刹妖女的消息。 朝廷内外不少眼睛盯在凰绯清的身上,风声一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凰绯清。 也不知道是谁将曾经的纯妃给掰扯了出来,曝出纯妃与南疆神秘部族的密切关系。 此消息一出,元帝勃然大怒,不仅问斩了几个造谣生事的大臣,还命令着御前侍卫统领陆昭将公主府围得水泄不通。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与朱轻颜摊牌 消息一出,不止是整个皇宫沸腾了,慕云擎和元景瞬间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二人禁闭了房间的大门这才相互交换信息。 “怎么样,人找到没有。”元景焦灼了整整半天了,派出去了好多精锐和探子始终没有找到凰绯清。 为了尽快找到凰绯清,元景甚至将燕雀和十一同时派了出去。 慕云擎叹了口气,摇头道,“目前还没有,不过有人确实是看到扫把星和那个妖女在一起。” 有句话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慕云擎欲言又止,道,“那个南疆罗刹妖女你是不是认识。” 也难怪慕云擎会这么问了,上一次护国寺一行回来以后他听曹魏那小子说了一嘴,虽然经过并不是特别的清楚,却也知道元景与南疆那边是有所联系的。 加上他们相识多年,慕云擎十分清楚元景继任国师之前的种种。 在南疆的那几年一直是元景最不想被人提起的,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愿意说,慕云擎也不大好去追问。 直到如今事关凰绯清,慕云擎不得不旧事重提。 元景抿了抿唇,垂眸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我确实不认识她,只知道她与南彧多多少少有一些关联。” “南彧”慕云擎眨了眨眼,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不。 “没错,就是南疆的大祭司,南彧。” 为了验证慕云擎的猜想,元景重重叹了口气,目光悠远看向不知名的远方,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我与南彧相识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在来尚都继任国师之后,我们便没有了来往,至于绾千念” 元景依稀记得那时候,这个名声赫赫的女魔头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在他的印象中,那是个乖巧,谦卑,还带着点害羞的小丫头,整日像张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南彧的身边。 呵,那时候元景甚至还故作玩笑,调侃南彧是从哪里找了个女儿来养,那家伙每次都笑而不语。 可元景看得出,南彧是极其疼爱那个小丫头的。 至于后来如此善良乖巧的小丫头,如何一步步的变成了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元景不得而知,更不晓得凰绯清是何时与绾千念搅合在了一起。 还是说,凰绯清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在谋划如何回归南疆了。 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诶诶诶,你在想什么,走神得那么厉害,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慕云擎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又晃,墨眉皱得老紧了,以为他又在想那些七七八八,奇奇怪怪的人和事,不免生气道。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还想来做什么,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扫把星。” 慕云擎托着腮,边叹气,边嘀咕着,“看她们这架势,估计不向是敌人,眼下比较麻烦的是陛下那边,扫把星这才刚得了内库的财权,本就招来了不少人的羡慕嫉妒恨,发生了这么大度°事,恐怕不能善了。” “这都不重要。”元景不觉得元帝会真正拿凰绯清怎么样。 毕竟,皇家财权他都舍得交给凰绯清,代表了绝对的信任以及认可,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 元景唯一担忧的是凰绯清和绾千念之间的关系,怕这丫头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不自知,还得给人数钱。 “不会吧,扫把星没那么蠢。”慕云擎撇了撇嘴,越来越鄙视元景了,明明是情郎,非得操那老父亲的心。 这不是闲得蛋疼吗 元景不理会他的调笑,几番思索之后,越发的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出去一趟,清儿那边你继续派人找,务必要确保她的安全。” 随后,元景秘密离开了梨园海棠,着一身低调不起眼的打扮前来寻找朱轻颜。 男人进门的那一刻,虽然没有任何侍女通报,朱轻颜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元景独特的气息。 “师兄说来就来,都不打声招呼,你看看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一些茶水和点心,希望师兄不要嫌弃才是。” 朱轻颜穿着宫中尚服局刚做好的国师宫装,恢弘大气,优雅又端庄,除去原本少女的青涩娇羞。 乍一看,眼前成熟别具一番风情的女子,让元景觉得冰冷又陌生。 “不必麻烦了,我来是有事与你相商。”元景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风云清淡,坐之后,便开门见山。 “昨夜,你是不是见过了七公主。”男人的语气很是肯定,神色严肃,与以往的温润如玉天差地别。 朱轻颜愣了愣,很快调整好状 态,微微笑着否认,“师兄莫不是糊涂了,昨夜我很早便离开了,在那之后,至于七公主到底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轻颜如何得知。” “你还想欺瞒我到何时。” 话落,只见元景大手一挥,强大的内力瞬间强势的划破了朱轻颜整只袖子,露出了女人羊脂如白玉一般光洁的手臂。 朱轻颜始料未及,低呼了一声,捂住清凉的臂膀,羞愤道,“师兄,你” “朱轻颜,别告诉我,你手臂上的伤口是自己弄伤的,伤口上现在还保留着微弱的寒冰之气,绝对是我送给清儿防身用的匕首划伤的,如若你没有见过她,这伤口从何而来。”元景不想怀疑到她的身上,全因此事破绽太多了。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将消息放出去,陛下如何得知凰绯清与绾千念勾结在一起。 太子与凌王此刻皆不在都城之中,能够做到此程度,又排除了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元景脑海里能够想到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呵呵,师兄果然聪明绝顶,我什么都没开始做,这么快就猜到是我了。” 仿佛早就做好了面对的心理准备,朱轻颜除了情绪有点沮丧,不过很快,她又恢复到了最初笑意盈盈,楚楚可怜的娇美姿态。 她起身,一步步的走向心心念念的爱慕之人,不动声色的捕捉到元景眸中一闪而逝的厌恶也不以为意。 “师兄,她有什么好的,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一点而已。” 朱轻颜猛的抓起男人灼热的大手,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目光痴恋成狂,“你看看我,我绝对不输她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凰绯清VS朱轻颜 “朱轻颜,你放肆” 男人狠狠甩开朱轻颜的手,犀利的目光穿透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慌乱,害羞,周身散发的只有冷冽的暴戾气息。 同样的一样的动作,凰绯清给他的感觉是狠狠悸动。 可朱轻颜碰了他一下,元景只会觉得脏,厌恶至极。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修道之人的风骨,哪里像是一国国师应该有的威仪和做派,早知道你疯魔至此,我便不会同意让你下山。”元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朱轻颜是心术不正之人,对她失望至极。 “师兄,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从未察觉吗” 朱轻颜微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她深眸中的忧伤,“不是我也罢,但为什么偏偏是凰绯清,你们根本就不应该相爱的,她的存在只会伤害你,你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为什么明明知道还要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够了不要在说了。”男人厉声暴怒的打断了她的话。 “我的事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元景瞟了她一眼,那轻蔑的眼神,残忍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入朱轻颜的胸口。 他说:“我是我,你是你,看在同门的情谊我才对你再三忍让,可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我警告你,一旦清儿有什么不测,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元景俊美的容颜冷酷似寒冰,眼瞳寥若星辰,却再也没有朱轻颜看到的光,他从未对她说过这么绝情的话,而今天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师兄,为了她你当真可以连命都不要了吗”朱轻颜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荡痛哭了起来,整双水汪汪的美眸顷刻间红肿得厉害。 要不是为了他能够活下去,朱轻颜何必做那么多。 呵,可事到如今,某人却并不领情,甚至百般维护那个罪大恶极的女人,这样朱轻颜如何不恨。 “师兄,你是被凰绯清那个女人蛊惑了,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恨的是凰绯清而并非元景,汇上男人嫌恶的目光,朱轻颜照样坦坦荡荡,“你想要护住她,我是无权干涉,但就算是你恨我,我也不会轻易罢手,我会让凰绯清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无关情爱和占有,朱轻颜只想让元景活下去而已。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元景心沉了下去,不屑与朱轻颜再继续浪费口舌。 脚步轻移,元景甩袖离去,朱轻颜见状抱住了他的手臂,焦急解释,“师兄,我错了,我我收回刚才的话,我只是太担心你了,只要你和凰绯清分开,我就不对付她了,好不好”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奋力甩来朱轻颜的手,元景有力捏住了她的下颌骨,眯着眼冷冷威胁,“我最后说一次,别动她,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后,男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去,朱轻颜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两行清泪顺流而下。 师兄果真如此绝情。 师兄怎么就不明白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她 房顶上,屋内发生的一切被两个女人尽收眼底。 红色的身影拽着一道黑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飞跃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山间下起了蒙蒙细雨,二人正好在一个凉亭静坐。 其中,红色妖娆的女子靠在一旁率先揶揄,“没想到那多小桃花对咱们的国师大人还真是用情挺深的,接着来怎么做,直接面对面刚,还是我来给你处理掉那些碍事的人。” “你什么时候那么热心肠了,不是最讨厌被我使唤吗”凰绯清竖着青丝墨发,黑色的劲装精神又干练,浑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绾千念勾了勾妖娆大红唇,“没办法啊,我还等着你乖乖跟我去救我的小情郎呢,可不得先帮着你灭了后院的那把火啊。” 后院的那把火 呵,凰绯清听着确实刺耳,倒没什么理由去反驳。 抱着手臂抿了抿唇,凰绯清眸光一片澄明,杀气一闪而逝,冷沉道,“我的事情也自己来解决,不需要你插手。” “若真的想帮忙,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了,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他们俩的关系如今是被闹得满城风雨,若不是还有事情处理,此刻凰绯清已经回宫面圣了,好不容易到手的财权她可不想那么快拱手让人。 更别想让太子,或者是凌王捡个大漏。 绾千念摊了摊手,表示自己还不愿 参合,“行行行,没良心的小凤凰,利用完了人家就丢掉,果真是狠心得紧。” “论狠心,我那儿比得上你啊。” “啧啧啧,五十步就别笑百步了,没事我就回了,你自己小心点,死了我可不给你收尸。”绾千念说的很严肃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 凰绯清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嘲讽,懒懒的岔开话题,“将你的剑借我一用。” “你不是有吗” “我的不好用。”凰绯清眯了眯雪眸,补充了一句,“杀人,我一般不喜欢用自己的剑。” 特别是杀那些让人生厌的家伙。 用她的剑,会脏。 入夜时分,依照事先发出去的挑战书约定,凰绯清最先来到了指定地点等候来人。 只听空中有声音刷刷刷的响过,凰绯清背对而立,格外淡定的笑道,“说是决斗,你却带了这么多的高手,是怕自己会死在我的剑下吗” “朱轻颜,你可真弱。”凰绯清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刺耳的嘲讽道, 来人眼底闪掠过一抹诡异的笑意,拔出自己的佩剑,直指凰绯清冷笑,“公主殿下,是你主动求死,可怪不得我了。” 凰绯清转过身,似笑非笑,无比自信狂妄的冷视着朱轻颜以及她身后的数十名顶尖杀手,懒懒的冷唤了一声。 “还不出来,等什么。” 透明的空气中蓦然飘散着一股浓浓的百花香,与此同时四名身穿褐衣,戴着铁面具的死侍手持着锐利的长剑清空出现在朱轻颜的面前。 他们全身萦绕着冰冷嗜血的杀气,眸底闪烁着森冷骇人的寒芒,恭敬的朝着凰绯清弯身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呵,朱轻颜有人,难道她就没有 第二百六十七章 清一色秒杀 看着凭空出现的褐衣暗卫,朱轻颜大吃一惊,更出人意料的是,眼前的这些暗卫不管是呼吸和脚步都很轻,武功非常不错,光凭着她手底下的这些人,想要杀了凰绯清确实有些困难。 朱轻颜目光一凛冽,呵声道,“愣着做什么,给我上。” 对方的杀手出招很辣,又快又狠,一看就是被朱轻颜给亲自调教过的。 当然了,凰绯清的人又岂会是吃素的,每一个暗卫都来自于南疆喀什部圣族,不仅武艺高强,每一个人都是制毒高手。 双方的杀手都杀红了眼,凰绯清也没有闲着,手上执着的是从绾千念手里借的神兵利器,毫无畏惧的迎上朱轻颜的杀招。 刹那间,风影残卷,竹叶飘零,寒芒乍现,光影交错。 凰绯清本就是用剑高手,挥动着一道道凛冽的剑气,将朱轻颜打了个措手不及,迎面直逼而来的剑气被其轻而易举的打散。 光是一对一的比拼,凰绯清不可能会输。 蓦地,朱轻颜一个慌神,来不及闪躲避开,凛冽骇人的剑气重重正击中朱轻颜的右胸口,朱轻颜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落荒而逃。 朱轻颜这么一逃,凰绯清轻弯起冰冷的唇角直追而上,并狂妄的讽刺。 “这本就是你我之间的对决,堂堂正正的比试难道不香吗,为什么要逃,有本事说大话,那你干嘛还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不过眨眼的功夫,朱轻颜那女人跑的倒挺快,凰绯清竟然让她跑没影了。 不对,朱轻颜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跑不远的,一定是藏在了附近的那个角落。 茂密的竹林寂静得异常,凰绯清抢占了上风却依然没有掉以轻心,手握着长剑,一步步缓慢前行,随时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而朱轻颜利用自己身材纤细的优势,悄无声息的隐匿于竹林上空,可她并没有想到的是凰绯清的嗅觉异常的灵敏,早早便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的淡淡血腥味。 “不好意思了小师妹,我们的游戏恐怕要提前结束了。” 笑盈盈的声音传入耳中,朱轻颜身体微僵,慢慢的转头看向来人,只见凰绯清手执着冰冷的利刃极速刺入她的胸口。 刺穿。 痛楚顿然遍及四肢百骸。 看着凰绯清小人得志的嘴脸,朱轻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抓着刺入身体的剑刃,艰难道,“你你,怎么,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打从一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上次若不是你做了手脚,我怎么会掉进你的圈套。”凰绯清说的异常的轻描淡写,那唇角噙着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赢得了我。”朱轻颜自诩自己是最优秀的弟子,武功甚至都不在境泽之下。 而凰绯清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公主,除了身边保护她的护卫,凰绯清充其量就是一个草包。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会输给凰绯清这个虚有其表,一无是处的女人。 “小师妹,成王败寇,我从来都不是你能够惹的,我的男人你也不配肖想。”凰绯清微微笑着,一步步的逼近朱轻颜,她每走出一步,便像是死亡的脚步逐渐逼近,吓得朱轻颜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凰绯清嘴角弯起一抹冷笑,身形一闪,来到朱轻颜的正前方。 挡住朱轻颜去路的同时,没等朱轻颜张口求饶,凰绯清狠狠踹了一脚,将她踹翻到地上,又是一口鲜喷出,那场面好不凄惨。 “你你敢伤我,师兄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凰绯清听着这话,怎么就那么刺耳,毫不犹豫又是一脚。 “噗凰,凰绯清,算你狠!” “你说错了,真正狠的还没有开始呢,别心急啊。” 凰绯清慢悠悠的跟上,每当朱轻颜说一句,她便毫不犹豫的踹上一脚,完全将朱轻颜当做了皮球来踢。 还敢说阿景。 呵,大师兄。 这就是觊觎她的男人的下场。 不够,还不够。 “啊啊啊”寂静的夜空中萦绕着朱轻颜凄惨无比的叫喊声,凑近看,原本高贵优雅的朱轻颜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白色的衣衫皆被鲜血染得面目全非,娇嫩的肌肤不知道被利刃划了多少道伤口,横一道竖一道的,别提多惨不忍睹了。 朱轻颜忍着痛,朝着罪魁祸首厉声怒吼,“凰绯清,你个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朱轻颜,你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到底是你不得好死,还是我 不得好死,别忘了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是还施彼身而已,就允许你害我,还不允许我报复回来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里来的道理。 不给朱轻颜还口的机会,凰绯清一边笑意盈盈,一面狠狠踹上朱轻颜的胸口,并且将她胸前的领口一并撕开。 刹那间,胸口处那抹红色的火焰印记暴露在了凰绯清的面前。 “呵,朱姑娘竟然是南疆的人,也不知道阿景知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朱轻颜方寸大乱,只顾着抓紧了身上的衣衫,避开凰绯清的直视,矢口否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的刺激对凰绯清来说压根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凰绯清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女人,趾高气昂冷笑,道,“别急啊,我突然想改变改变游戏规则,要放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只需要你将背后指使的人供出来,怎么样?” 南疆的人,杀自己的圣女,多么有意思的一件事啊,凰绯清是越来越期待黑暗背后隐藏的秘密了。 “呸,凰绯清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凭借着最后的一丝力气,竟然鱼死网破的对凰绯清发起最后致命的一击。 呵,杀她,简直是不自量力。 凰绯清眼疾手快,又是漫不经心的一脚,这一次用的力道稍稍偏大了那么一点点,直接将人踹到了两米开外。 罢了,问了问不出什么,还是杀了好了,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为同门师妹求情 眼见朱轻颜便要解脱在自己的剑下了,一道蓝色光剑飞出,不仅打断了凰绯清灭口,那蓝色的剑气甚至直径划破了凰绯清的手臂。 待凰绯清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大手横空出世,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无论她如何的用力都挣脱不了。 她极其不悦的抬眼登向来人正好汇上男人冷峻深邃的瞳仁。 靠,这家伙谁啊,她压根儿就不认识。 男人同样冷冷的看着凰绯清目光虽冷透着股强大的杀气,不过他很快掩饰了起来,恭敬却冷硬的说道。 “还望公主殿下手下留情饶了我师妹一次,回去之后,我定当严加管教。” 闻讯而来的境泽到底是来迟了一步。看着倒在一旁奄奄一息的朱轻颜,心中纵然有一千一万个嫌弃,到底是看在同门一场,不忍她就这么死在别人的手里。 凰绯清挑着眉,淡淡的目光落在这一米八大高个的汉子身上,“你谁啊。” 凭什么要给他的面子。 “咳咳,忘记做自我介绍了,臣境泽,是新上任的国师,朱轻颜是鄙人的师妹,初次见面,惊了公主殿下的驾,公主莫怪。” 境泽弯身作揖还礼,举止优雅得体,看上去年纪虽不大,比起朱轻颜来倒稳重不少。 “无碍,既是自己人,我就不追究你了。” 凰绯清淡淡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境泽的鲁莽,不过她扭头看向早已昏迷不醒的朱轻颜,话锋徒然一转,道,“你是你,她是她,她蓄意加害本公主,罪无可恕,是死是活皆不是你可以过问的。” “公主殿下,朱轻颜不是一般人,她可是陛下钦定的国师。”境泽隐隐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哦?陛下钦定的国师?” 凰绯清冷声嗤笑着,丝毫不在乎境泽的威胁,冷冷的道,“本公主还是父皇的掌上明珠,金枝玉叶,是尚都国最尊贵的公主,杀一个朱轻颜而已,你觉得父皇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迁怒于我?” 开什么玩笑,她们压根儿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有的人想让朱轻颜活着,那他便更留朱轻颜不得了。 境泽犀利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朱轻颜身上,深呼吸,耐着性子继续说情,“小师妹有什么冒犯公主殿下的,我可以替她道歉,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论她做了什么惹怒了殿下,殿下终究还是要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不是?” 通过最近这些日子的适应,境泽除了快速的接替元景,与此同时,他也侧面了解了一下有关于元景和凰绯清之间的事情。 不难看出,能够让目下无尘的大师兄倾心的女子,绝对不可能是一般的庸脂俗粉。 也就朱轻颜这个丫头拎不清,惦记着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罢了,竟忘记的尊卑对凰绯清下手。 简直是愚不可及。 “咳咳,公主殿下,请看在大师兄的面子,饶恕了小师妹这一回。” 顿了顿,境泽为表示自己的诚意,坦言承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只要公主愿意饶小师妹一命,我会亲自废了她的武功,然后将其带回淄暨山,绝对不会再让她碍公主殿下的眼。” 话落的瞬间,凰绯清身后的阿大阿二不由分说,“刷”的一声同时拔出了自己的利刃,剑锋直指着境泽。 “主人,此人不能留。” 二人皆是南疆旧部,对凰绯清忠心耿耿,今日之事摆明了就是有人设计了朱轻颜,利用朱轻颜作为杀人的刀对凰绯清不利。 其后背的人,定然与南疆有关,如若放虎归山,还不知道今后会惹上什么大麻烦。 他们不敢冒险。 “罢了,都给我退下。”凰绯清秀眉微拧,大手一挥,将阿大阿二二人给震到一旁。 二人内力皆不是凰绯清的对手,刚才又没有任何防备,所以都被凰绯清的内力震伤了,妄自动武恐怕只会惹得凰绯清不快,故而乖乖的站到了凰绯清的后方。 境泽原本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心理准备,看着凰绯清的举动,默默地收回了掌力。 “境泽是吧,今日看在你挺识趣儿的份上,朱轻颜这条命我就暂且记下好了,不得不说有些时候你们大师兄的眼光确实不怎么行,国师的人选虽然我并不关心,不过今日之事一过,我倒是觉得你挺不错的。” 突如其来的赞赏,倒是打了境泽一个措手不及,眸中闪出一丝不太好意思,“多谢公主网开一面,境泽再此谢过了。” 他们一直聚精会神的说着话,浑然不觉,在黑暗中一直有双眼睛冰冷的死死盯着凰绯清。 待凰绯清把话说完即将离开之际,一个黑影蓦然从暗处以极快的速度飞出,那人反手一掌,以猝不及防之势重重的击在凰绯清的左肩膀上。 凰绯清捂着受伤的肩膀,闷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距离最近的境泽凛着眉冲上来,与黑衣人缠斗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战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凰绯清只觉得脑袋很沉,视野有些模糊,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这时,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肩,将她轻而易举的拉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淡淡的檀香萦绕在凰绯清的鼻尖,是那股让人感觉到无比安心,踏实的感觉,她一抬头,果然就看到了那宛如精致画卷一般清冷谪仙的面容。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疼?”元景匆匆赶来,眼见她要倒下,吓得他赶忙将人捞回到自己的怀中。 顷刻间,两颗心,扑通扑通的贴在了一起。 凰绯清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心满意足的窝在男人的,闷闷的摇了摇头,“没事,不疼,就是有点想你了。” 还有点害怕。 可是她不想说,也不会说。 感受到凰绯清的气息确实没什么不对,元景悬着的一颗心方才评评理落了地。 与此同时,境泽与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本来已经占据了上风,黑衣人却因为元景的到来,果断的甩下境泽逃跑了,轻功之快,境泽完全跟不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男人不顺从怎么办 “境泽,别追了。” 元景及时叫住了想要追上去的境泽,正所谓穷寇莫追,那人对他们并没有强烈的杀意,怕就怕是想要调虎离山。 境泽下意识反应过来,乖乖听从了元景的话,默默的走过来,行了个礼,恭敬颔首,“师兄,小师妹她” 眼下,不用境泽多说,元景看着朱轻颜昏迷不醒的躺在一旁,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一看就是被人故意而为之。 “别看我,是她针对谋害我在先,她不死,死的可能就是我了。” 凰绯清顶着男人灼热而犀利的目光,心七上八下的,她只能故作镇定的迎上元景的注视,皱眉反问,“怎么,我说的话你不相信不成?” “没有不相信,此事我们回去再议。”元景下意识偏转过身,遮挡住凰绯清整具娇小的身体,以高大的身躯遮挡住境泽的视线,淡淡道,“你先送朱轻颜回去,给她疗伤,后面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也好,那我先带她回去了。”境泽点点头,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也无暇顾及其他人的私事,带着昏迷不醒的朱轻颜上了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驶去。 这会儿,偌大的竹林只剩下凰绯清和元景二人。 一开始,他们彼此都不说话,气氛沉重,压抑,二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凰绯清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反驳。 “没错,这次是我故意下的死手,朱轻颜必须消失。”凰绯清柳眉轻挑,似笑非笑,“怎么,我伤了你的小师妹,所以你要与我生气,或者是动手?” “清儿,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元景眼睑微沉,平静的声音里带着无需质疑的语气。 “她对你没有任何的威胁,大不了教训一顿就算了,为什么要害人性命。” 她分明已经答应过了,不会再滥杀无辜。 可到头来,元景并没有看到她遵守诺言,反而变本加厉,一步步变得越来越不像她了。 凰绯清勾唇冷笑,素手猛然一挥,眼间的软剑轻擦过元景的手腕划过,顷刻间割出一饭长长的血口子,“阿景,疼不疼,如果我没有手下留情的话,软剑擦过的就不是你的手腕了,而是” 脖子。 “我的命本就不值钱,也没有多少天好活了,如果你想要这条命,我可以给你。”元景苦涩一笑,浑然不在乎正在流血的手腕。 他直勾勾的盯着凰绯清,拉过她的素手,拉到自己的胸口,重重的摁在心脏的位置,叹息,“我并不是想要斥责你什么,只是不想你一步步,越陷越深。”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远离所有的纷争,去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的地方,过只属于我们的生活,好吗?” 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内心深处良久的话,元景心情无比的忐忑,目光深若幽潭,眼眸里闪烁的点点星光,在凰绯清波澜不惊的注视下,一点点暗淡下来。 这一刻,明明内心慌乱不已,元景还是心虚道,“没关系,你可以好的考虑。”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可以回复你。” 男人有种不详的预感,静静的看着凰绯清,听着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道,“元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你有你的秘密,你的使命,你不愿意说,我便不会多问。” “同样的,我不仅仅是凰绯清,更是尚都国的公主,南疆的圣女。” 所以,想要让她放弃一切跟着他远走他乡,前世的凰绯清可能会为爱不顾一切。 然而现在的凰绯清,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无知的恋爱脑了。 “呵,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永远的陪着我。”凰绯踮起脚尖,贴近男人面颊一侧,伸了伸粉嫩的小s在男人白嫩的耳垂咬了一下。 她咯咯咯的嬉笑,“阿景,跟我回去,做我的驸马,好不好?” “回去之后我便向父皇请旨赐婚,让你做我的驸马,未来我有望登上那个位置,你便是我的” 皇夫。 “凰绯清,你明知我志不在此。”元景声音淡淡的,深邃的眼瞳中弥漫着让人无法琢磨的情绪,让人永远都看不透。 凰绯清一怔,似乎并没有想过已经将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呵,果然还是不够喜欢吗? “阿景不愿意与我一起,莫不是想要联合外人来算计我吧。” 元景面色冷沉,刹那间扣紧凰绯清的双肩,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凰绯清果断拔出削铁如泥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 “清儿,你”元景不过是想 要与她聊聊,她怎么反应那么大。 “元景,够了,打从一开始你便没有想过与我一起是不是?”凰绯清眸光微凛,任由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白皙光洁的肌肤。 月夜下,红与白的强烈刺激,生生的刺红了凰绯清的眼。 她伸出纤纤玉指擦了擦男人脖颈上的血痕,放在妖冶的红唇边,尝了一口,“阿景的血果然不错,比起其他人似乎想香甜上不少。”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不顺从,你便要杀了我吗?”元景目光沉沉,琢磨不透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凰绯清并不会要他的命。 凰绯清笑了,甩掉了手上的匕首,反手搂着男人的脖子,整副娇柔香软的身体无骨的攀附在元景的身上。 “呵呵,阿景在说什么呢,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你。”她抬头亲吻着男人绯薄性感的唇瓣,用心描摹着诱人的唇形,好似品尝什么珍馐美味似的,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元景一把将人从身上拽下来,冷着脸,捏着凰绯清的下颚气恼道,“我不是一件东西,更不会供你娱乐,七公主是不是应该放尊重点。” 这个女人简直要将他逼疯了,能不能不要每次生气就动手动脚。 “阿景和我说尊重,莫不是尊师重道?”凰绯清捂着嘴偷笑,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趁着元景失神之际点了他的穴道。 元景浑身无法动弹,有过刹那间的惊恐,“你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金屋藏娇而已。” 她想做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二百七十章 怀璧其罪 国师遇难重伤的消息传得极快,幸好大国师境泽没什么大碍,元帝内心虽有疑虑,却没有对朱轻颜的事情多说什么。 紧接着,凰绯清独自回宫面见了元帝,不仅没有受罚,元帝甚至赏赐了不少的上等补品以及药材到公主府。 更有传言,元帝不日便会对外宣布七公主凰绯清的婚事,外界为此有诸多的揣测,其中最为担忧的莫过于太子的东宫,以及凌王府了。 “混账,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何用!”皇后在凤翔宫大发雷霆,安插在元帝身边的眼线竟什么都打听不到,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太子抬了抬眼,不耐烦的挥手命令道,“你们都给我下去,未经允许,任何人不能打扰。” “我还真是小看了凰绯清那个贱人,也不知道她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陛下将内库财权都给了她,那不是相当于助长了老二的嚣张气焰吗?” 越想皇后便越气,正当初就不允许让这个孽种活下来。 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母后不必在意,七妹妹和老二并没有什么关系。”太子嘴角噙着丝丝胸有成竹的微笑,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皇后根本没有办法察觉。 他起身绕到皇后的身后,耐心而小心的揉捏着她的肩膀,一面温柔有节奏的轻轻按摩揉捏着,边让皇后放宽心。 “父皇再信任七妹妹,再疼爱,再器重,她终究是一个女子,父皇对她再偏爱,她与那个位置始终无缘。” “而老二就不同了,如今他的势力已经有超越东宫之势,朝中不少原本支持东宫的臣子,目前在暗地里也纷纷投靠到了他的麾下,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闻言,皇后撑着酸疼的额头,眼角的鱼尾纹都多了几天,忍不住埋怨叹息,“这件事说来也怪大哥,独孤晔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他还在生我们的气,当初闹成这样与我们有何关系,慕容雪死了也就死了,要报仇他找凌王去,如今调转枪头对付我们是什么道理。” 事到如今他都不念兄妹,舅甥之情,皇后自然不想再顾着丞相的面子了。 “母后,雪儿的事情就别提了,死者为大。”太子只要一想起自己的结发妻子,心中五味杂陈,无形之中仿佛是有人重新将他结了痂的伤口再一次揭开,并且在上面撒了一把盐。 不痛则已,痛则痛彻心扉。 皇后艰难的蠕了蠕唇,最终咽下了对慕容雪的不满,“罢了,过去的事情不说也罢,当务之急的想想如何控制局面。” “还有,最近安分一点,可再也不能惹你父皇生气了。”皇后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前,长吁短叹道,“再过几日就是你父皇的生辰,你多上点心,争取让你父皇开心开心,这样一来曾经的那些不愉快也就过去了。” 太子抿了抿唇,心里是不太情愿做这些事,但还是点了点头,“母后放心,我会好好表现的。” 不仅要好好的表现,他还得送一份大礼给凌王。 凌王府。 “凰儿,凰儿,你好些日子没有来看我了,是不是又去哪里疯玩了,我好羡慕你啊,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不像我。” 楚芙百无聊赖的靠在小榻上,右手温柔的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每天被那么多人看着不能出府,她都快憋出病来了。 “嫂嫂你怀有身孕,就别到处乱跑了,外面可不太平。”凰绯清坐在一旁喝着清茶,不咸不淡的搭着话。 “对了,二哥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按理说已经下朝了。” 楚芙苦涩笑笑,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叹息了一声,“今日兰贵妃设宴,估摸要晚点才能回来。” “不过也没什么,他不回来,我们俩用晚膳好了”楚芙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生怕凰绯清拒绝她,忙委屈巴巴道,“你都这么久没来看我了,不会连晚膳都不愿意陪我吃吧?”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掩饰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笑着应下,“既然来了,我肯定是要多陪陪嫂嫂的,凌王府的小厨房可是堪比御膳房的,难得来一趟不尝尝不是太可惜了吗?” “呵呵,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准备,如若你真的喜欢,我还可是将厨子都给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与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我没什么朋友,也就与你最为投契,只要你不嫌弃我性子闷就行。” 二人有说有笑的,气氛甚是愉悦,时间顿感流逝得飞快。 直到晚膳时间,外头掌事的嬷嬷顶着满头的大汗闯了进来,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只 见楚芙手中的筷子都拿不稳了,脸色极其惨白得可怕。 “嫂嫂,怎么了?”凰绯清抬了抬眼睑,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忍不住关心的问了句。 楚芙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嘴角的苦笑越来越难看,眼睛里甚至泛着点点泪光,“没,没什么,就是就是感觉有点累了。” “王妃,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事儿七殿下知道了,兴许有办法帮帮你啊。” 掌事嬷嬷跪在楚芙的面前声泪俱下,不料楚芙立马沉下脸来训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出去!” “王妃,我” “没大没小,我的话你是不是也不听了,到底谁才是主子!”楚芙扶着这里的肚子,情绪波动极大,整张脸气得通红。 凰绯清皱了皱眉,看着掌事嬷嬷,挥了挥手,“你先下去,我和王妃好好聊聊,你不需要担心。” “是,奴才告退。” 待掌事嬷嬷离开之后,凰绯清起身走到楚芙的身边,看着她逐渐红了的眼眶,抿了抿唇,坦言道,“是不是皇兄纳侧妃的事情惹得你不快了。” “凰儿”楚芙隐忍着的泪水在凰绯清话落音之后,瞬间决堤了,猛的扑到了她的怀里,哽咽起来。 “凰儿,他他要娶别人了,他明明说过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女人,我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便要在这个时候娶其他女人,这世间的男子是不是都负心薄幸?” 第二百七十一章 自古皇家皆薄性 胡说凰泽到底是不是负心薄幸,凰绯清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话语权。 不过,看着楚芙身怀六甲哭得那么伤心,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为此凰绯清挥手遣退了屋内所有伺候在侧的下人。有些私密话不方便让其他人听到。 “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你可是一个要做娘的人了。” 从身上找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凰绯清不厌其烦的给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珠,拧着眉,淡淡安慰道。 “皇兄的为人你应该是明白的,只要还没有成定局,你都要相信他。”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平明百姓尚且有点小钱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别说是王公贵族,皇家子弟。 不说他们的父皇后宫佳丽三千,拿东宫来说,除了死去的慕容雪太子妃的位置是空着的,光是侧妃都有两个,至于那些良娣,美人,爱妾就更不必说了。 相比起他们,如今快要三十而立的凌王只有楚芙一个王妃,无侧妃,无姬妾,甚至连一个通房都没有,确实有够长情的了。 楚芙搜了搜通红微肿的眼角,柔声哽咽道,“我,我知道他对我的好,我都明白。” “可是出身在皇室之中,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改变就可以改变的。”楚芙黯然神伤的靠在一旁,哭累了,便不再埋怨,而是紧紧的握住了凰绯清的双手,真心诚意的告诫她。 “凰儿,你一直很聪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很多事情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尽可能的占据主导地位。” 这话越说越离谱,凰绯清却听懂了她的意思,不忍看着她如此伤神,敷衍道,“你就别操心我了,再吃点东西吧,你今晚也没吃多少口,一会儿皇兄回来了该不高兴了。” 楚芙低头苦涩一笑,“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再过不久,佳人入怀,一切的一切只会变得越来越好。” “而我。”她痴痴的抚摸自己隆起的五个月大的肚子,待伤痛释然过后,留下来的只剩下不安和惋惜,“眼下的我或许只能祈祷他好好的长大,出生。这样的话,不管之后王府再添多少新人,我都不会孤单了,他就是寄托。” 凰绯清听着这话,怎么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 “凰儿,有件事可能我还没告诉你。” “什么?”凰绯清眉心突突的跳着,浑然间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听着楚芙一字一句特别感伤的说。 “我身体比较虚弱,特别是在家里出事之后大病了一场,本就很难再怀孕。” 凰绯清的心咯噔了一下,哑声追问,“那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顿了顿,直接问怕是不太好,凰绯清飞快组织了下语言,轻咳了声,“这些事,皇兄清楚吗?” 楚芙笑着摇摇头,单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来自肚子里的小生命带来的幸福感,别样轻松的回答道,“不重要了,他那么忙,也不会关心这些小事,不愿给他添麻烦,你也不要告诉他。” 一旦凰泽知道了,兴许不会让他留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对凰泽而言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没了,以后也会有其他的孩子,可男人根本不明白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对楚芙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条生命,感情的结晶。 更是楚芙以及楚家血脉的延续。 这一顿饭下来吃的不是很愉快,凰绯清耐心的陪了楚芙好一会儿,待她情绪稳定了不少之后,才准备乘坐马车离开王府。 走到王府门前的时候,碰巧凌王策着马渐渐走出了夜色,踏月而来,一身风尘仆仆,这才几日不见,俊美的容颜看上去憔悴消瘦了不少。 “七妹妹这是要回府了吗,难得来一趟,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凰泽将在外,对于都城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 撇开凰绯清背地里做的的那些事他没什么兴趣,知晓她与楚芙交好,凰绯清来拜访谈心凰泽自然是欢迎的。 凰绯清淡淡一笑,面冷心亦冷的张口讽刺,“我坐多久终究只是一个外人而已,皇兄作为夫君,孩子的亲爹尚且能够对妻儿不闻不问,我就算再能说会道,怕也解决不了嫂嫂此刻的忧愁。” 男人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这丫头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他没有惹凰绯清吧? 凰泽看看身侧的蕨衣,蕨衣也是一脸懵逼,你问我我去问谁? “咳咳,凰儿,你没受什么刺激吧。” 凰泽轻咳了两声掩饰短暂的尴尬,拽着凰绯清的手腕,将她拖 到一旁,忐忑不安的看着她问,“是不是芙儿出什么事了,她心情不好,还是有人惹她不高兴了?” 想到最近因为公务繁忙冷落了楚芙,凰泽心中大骇,拧眉沉下脸来,“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否是与你说了什么,” “皇兄若是想知道,大可以自己进去问嫂嫂,问我做什么。” 重重的甩开凰泽的手,不顾男人有阴转黑下去的脸色,凰绯清勾起唇角继续讽刺,“凌王现在今非昔比了,待娶了兰贵妃物色好的侧妃,有了未来岳丈作为强有力的后盾,只怕是太子哥哥都不是你的威胁了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凰泽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侧妃,什么岳丈? 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凰绯清一口气是顺不下来,又提不上去,懒得再与他废话,索性开门见山。 “别说皇兄不知道兰贵妃外背地里张罗的婚事,就算这是你的家事我作为妹妹不方便插手,可皇兄是否也能顾及顾及芙儿如今怀着你的骨肉。” 凰泽冤枉啊,他可是发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凰儿,你听我说” “别。”凰绯清伸出手制止了他的解释,迎上他的眼眸,不咸不淡的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皇兄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芙儿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到底忍受,付出了多少,你是可以与其他女人洞房花烛,可她呢” 凰泽:“” “皇兄可能还不知道吧,芙儿的身体太弱了,这个孩子是否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大夫的建议是让她打掉孩子,可她不愿。” 话说到这儿,凰绯清不相信凰泽还不明白楚芙的一番良苦用心。 第二百七十二章 公主牌连环套 狂妄霸道的训斥了凰泽一通,也不管他到底会如何处理兰贵妃为其折腾出来的破事,凰绯清淡定的上了自己的马车,在浓浓的夜色掩护下朝着自己的府邸驶去。 一路上,弄月伴其左右,憋了一肚子的话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公主,咱们今天的连环计,凌王他能上钩吗?” “呵,你猜猜。”凰绯清舒舒服服的靠在马车上设置的软榻闭目养神,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 弄月心里有诸多疑问,藏不住,“回禀公主,请恕弄月愚钝,完全猜不出来凌王到底会怎么做。” 凰绯清轻笑出来,不觉睁开了眼,撑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可以好好分析分析,本公主看看你我没有说对。” “公主,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分析目前局势,都应该清楚兰贵妃对凌王的助力,这一点凌王也是深信不疑,您想要凌王为了凌王妃与兰贵妃反目,我觉得效果微乎其微。” 毕竟在弄月看来,凌王再疼爱自己的妻子,也总比不过自己想要得到的权势来得更重要。 女人嘛,没有这一个还有下一个,只要是站在了谁与争锋的位置,想要多少女人不是唾手可得吗,完全没必要因为一时的不快而乱了方寸。 凰绯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没有立马反驳,而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还小,对于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明白。” “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凰泽,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靠着倚靠任何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兰贵妃一直以为自己养的是狗,可实际上,凰泽不仅不是狗,还是一头饿久了吃人的饿狼。” 看着弄月那副茫然的表情,凰绯清没指望她的脑瓜子能够想明白她的话,故而不厌其烦的说得更清楚一些。 “你还不明白吗,打从一开始,凌王就没有在芷兰宫用膳,是我故意让宫中的人透露除了你这个消息给楚芙,为的就是用侧妃的事情刺激她。” “女人嘛,嘴上说着大度,不介意别人共享自己的夫君,可实际上到了紧要关头,任何女人都跨越不了心里的障碍。加上原本楚芙就对兰贵妃有所不满,碍于兰贵妃养育凌王多年,很多事情她不想让凌王为难,这才忍了下来。” 弄月没有心上人,很难去体会楚芙的用心良苦,内心只觉得她有些可悲。 “公主,你的意思是说,经过侧妃一事,楚芙必然会恨上了兰贵妃,打着破罐子破摔的打算,用孩子的事情刺激凌王为自己做主吗?”弄月琢磨着后边的一连串反应,看着凰绯清的时候,眼神中流露的不仅仅是佩服,还透着一丝丝稍纵即逝的恐惧。 公主这算计人心的也太让人惊叹了,被她盯上还真是一件特别麻烦,倒霉的事情。 “还不止这些呢。”凰绯清伸手揉揉弄月的头,趁着今日心情好,索性与她多说几句。 “后院的争风吃醋并不能真正让凌王下定决心与兰贵妃撕破脸,侧妃一事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王爷,王爷啊,您可一定要为我们王妃做主啊,那些个黑心肝的,容不下我们王妃也就算了,竟将恶毒心思打在了腹中世子的头上了,真是造孽啊造孽。” 凰泽这才刚进门,楚芙身边伺候着的嬷嬷哭哭啼啼的跪在了他的面前,口中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凌王的脸色越来越沉,最终脸都可以滴出墨汁来了,沉声冷呵道,“到底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了。” “王爷,咳咳,我,我真是没事,你不要听嬷嬷大惊小怪。” 软榻上虚弱的女人,面颊泛着粉色,眼睛微肿,扶着隆起的小腹来到凰泽的身边,吓得凰泽赶忙大步上前拥住了她。 “你怎么下来了,回去好好的躺着。” 目光触及她那双微肿的双眸,凰泽皱着墨眉,心疼的抚摸上她如玉般柔滑的小脸,“乖,不许再哭了,凡事都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嬷嬷,将你的话给我说清楚了,一个字也不许隐瞒,更不许有丝毫的遗漏。” 凰泽心疼的将人揽在怀里,护着楚芙的同时,他可没忘了嬷嬷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凰泽并不傻,断定了府中发生了什么。 “嬷嬷”楚芙心神激荡,嗫嚅了一句,朝着堂前跪着的嬷嬷摇头。 凰泽摆正她的小脑袋,打泽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好瞪着眼不悦道,“让嬷嬷说,你乖乖的老实待着,凡事都有我做主,你不需要害怕,懂?” “王爷,王妃其实也是不想让您担心,所以才不让奴婢们说。” 有了凰泽作 为靠山,哪怕是会惹处芙不快,嬷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咬着牙恨恨的说,“今日有不少的补品往府中送,一开始王妃吃得好好的,可这几日下来,王妃的食欲竟大不如前了,原本奴婢是觉得主子怀了孕,可能口味不太好。” “可谁曾想,今晚与七公主用膳的时候,她闻到了王妃喝的药膳味道似乎不太对。” 凰泽拧紧了眉,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沉声追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快说!” “王爷,我没事,你不必那么担心” 此事楚芙是不清楚的,她只是看到凰绯清将嬷嬷单独叫了出去,不知道是交代了什么,随后今晚的药膳便撤下去了,说是凉了对身体不好,后来楚芙吃饱了,药膳没有再上她就没多问。 然而听嬷嬷刚才所言,分明是有人想要加害她的意思,楚芙下意识想到补品是从皇宫送到府上的,深思极恐,便不让嬷嬷继续说下去。 “嬷嬷,你给我继续说,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要遗漏点任何一个字。” 凰泽是什么人,楚芙能够想到的层面他又如何猜测不到,楚芙越是表现得善解人意,他的内心便觉得更加亏欠楚芙以及肚子里的孩子。 由此,他对宫中的那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恨意仿佛顷刻之间便要澎湃而出。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女人是霸道偏执又善变的物种 凌王府这边头,嬷嬷按照凰绯清嘱咐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兰贵妃是如何如何的将有毒的血燕流水一般送入府中。 幸得楚芙并没有吃多少,发现的也及时,这才没有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兰贵妃此举动昭然若揭,说得轻了点便是不希望身为王妃的楚芙顺利生下孩子,最好是一尸两命,除了楚芙这个没用的眼中钉。 而如果要往严重的说,兰贵妃是不希望凌王在这个时候拥有自己的世子,只等侧妃嫁进来生了长子,凰泽岂不是任由她拿捏,如此心计当真是滴水不漏,恶毒至极。 且不说凰泽知晓兰贵妃的“良苦用心”后到底会作何打算,凰绯清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鱼肚白,秦管家听到马蹄声,急匆匆的走到门口来迎接。 “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 凰绯清皱了皱眉,察觉了秦管家神色有异,冷声道,“何事如此惊慌。” 秦管家尴尬的颔首答,“那个小侯爷来了,蹲一宿了,说什么都不愿意走,说是必须要见了殿下才算完事。” 慕云擎那个二货怎么来了,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殿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小侯爷三天两头的往公主府跑,怕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太好。”秦管家在府中有一些时日了,自认为对伺候的主子还是挺了解的,凰绯清如此高傲的一个人,喜欢谁都不会喜欢慕云擎这样的纨绔子弟。 眼下公主年纪也大了,赐婚是迟早的事情,慕云擎隔三差五来这么勤快难免让人传八卦。 “我心里有数,你不必管那么多。” 凰绯清边往里边走,边询问,“他现在人外哪儿,可曾派人看着他。” 她太了解慕云擎这个泼皮无赖了,见不到人不但不会走,若是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让他找到了元景,指不定会将她的公主府给掀了。 秦管家恭恭敬敬答道,“公主放心,小侯爷安排在偏厅喝茶,派人盯着呢,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去找他。” 凰绯清不耐烦的嘱咐了句,硬着头皮绕到偏厅,她倒要看看慕云擎到底能够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喂喂喂,你们主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小爷我都快等她一个晚上了,凰绯清什么时候面子那么大了,是不是需要我一步三叩首的拜她才肯出来啊。” “我告诉你们,我最后等一炷香,如若她再不出来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老子我今天就把她的府邸给烧光,你们信不信。” 足足等了一个晚上,郁闷了一个晚上,愤怒了一个晚上,这一刻的慕云擎就像个炸药桶,谁来炸谁。 “凰绯清,扫把星,你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真的拆房子了!”慕云擎越想越气,举起太师椅便要狠狠砸向门口。 这一刻,寂静的偏厅响起了熟悉而慵懒的女音,“慕云擎,你是不是皮痒了。” 慕云擎举着太师椅,呆若木鸡的看着凰绯清风尘仆仆而归,咬着牙怒目低吼,“你丫的才皮痒了,一整晚的不着家,跑哪里鬼混去了,你知不知道小爷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杀千刀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他家阿景的面子上,慕云擎早就把凰绯清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天天的往我这里跑也就算了,至于我去哪里,到底是不是鬼混,有必要向小侯爷你汇报吗?” 折腾了一个晚上,凰绯清困得直打哈欠,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对我日久生情说什么都要死皮赖脸的做我的驸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的就是坐实我们的私情,好让父皇给我们赐婚?” 慕云擎瞪大了眼睛,这女人还要不要点脸了,什么叫他死乞白赖? 什么叫他俩之间私情? 鬼扯,通通都是鬼扯!! “算了算了,小爷我懒得和你争口舌之快,阿景不见了,你知道吗?” 言归正传,慕云擎一改嘻哈的纨绔之色,没等凰绯清开口,直径继续说道,“阿景已经消失好几天了,我派了不少人去找都没有消息,境泽国师说,他是与你一同离开的,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阿景的下落。” 盯着男人赤果果探究性的目光,凰绯清静静的坐在一旁喝茶,不急着回答。 “扫把星,你别想忽悠我,是不是你将阿景” 女人目光一凛,犀利的眸光直直扫射慕云擎,“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将人关起来了?” “我”他不过是猜测,扫把星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莫不是心虚。 慕云擎想到这儿,咳嗽了两声,傲慢的正色回怼,“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但你是最后一个与阿景在一起的人,我不问你问谁?”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们闹了些不愉快,然后分开了。”凰绯清低垂低垂着眼睑,情绪低落,与以往傲慢强势的姿态截然不同。 慕云擎拿捏不准她到底有没有说实话,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道,“你俩为什么吵架。” “没什么。”她淡淡的应了句,没打算深入话题。 “别啊,说出来,我还可以给你想想办法不是?” 凰绯清越是不想说,慕云擎越是来了劲儿,屁颠屁颠搬着小板凳挪到了凰绯清的身边,舔着脸继续八卦。 “哎呀,说说嘛,我实在是想不出来阿景那个闷葫芦,性格那么好,怎么就吵架了,绝对是你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是不是?” 凰绯清压根儿不想理这个白痴。 慕云擎嘴角的笑容僵了又僵,“咳咳,说说嘛,又不会掉一块肉,咱俩青梅竹马多年,那就是自己人,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某人举着两根手指头对天发誓。 “因为一个女人。”凰绯清知道不给他知道答案是不死心的,索性满足他的好奇心好了,正好可以转移注意力。 慕云擎先了愣了半秒,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会儿,你,你再说一遍,因为什么?” “没错,你耳朵没聋,他因为一个女人和我吵了起来,然后我们就分开了。” 凰绯清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语气极其幽怨,如同一个相公在外沾花惹草还无可奈何花落去怨妇。 “不,不是,不可能啊,阿景可是非常专情的男人。”慕云擎打死都不相信红杏出墙的竟然会是他冰清玉洁的阿景。 他家阿景多纯洁,多善良,多完美的一个存在。 怎么可能红杏出墙?! 凰绯清揉着肿胀的眉心,任是半分与其玩闹的心思都没有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没其他事我就失陪了,小侯爷您自便。” “诶,不行,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生怕她撒手不管这事儿了,慕云擎以身拦住凰绯清的去路,态度比刚才软了不少,“扫把星,阿景已经失踪两三天了,就算你们之前吵了架,也不能不管他是不是。” “再说了,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大夫说有可能过不过三个月。”慕云擎咬了咬唇,原本打算烂死在肚子里的秘密,终究觉得应该告诉凰绯清知晓。 “阿景不让我告诉你,应该是打算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以及死亡。” 叹了一口气,慕云擎眸中流露着久违的伤感和无奈,“你也知道阿景的为人,我猜想,吵架的事情肯定是他有意而为之,希望你能够生气,亦或者离开他这个死期将至的病秧子,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尽快找到他。” 临走前,慕云擎在桌面上放了一瓶药,说道,“如果你提前一步找到阿景,让他把这个吃下去。” 虽然救不了他的命,能够拖上一些时日也是好的, “快死了吗?”凰绯清怔了一怔,手里紧紧捏着慕云擎留下来的药瓶,眉头深锁,在这一刻她做出了自己都会感到惊诧的决定。 没敢稍作停留,身上国有的困倦一扫而空,凰绯清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嘱咐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她。 直到夜幕降临,一直安安静静的房间里终于传出了一丝丝的动静。 银杏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微弱的声响,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公主,您,您怎么样了,要不要奴婢进去伺候” “进来吧。” 屋内的女音听上去十分的虚弱,银杏脸色变了又变,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公主!” 眼睁睁的看着凰绯清脸色惨白虚弱的靠在床头,手腕上割了一个大大的血口子,白色的纱布被猩红的血液染得透明,银杏吓得边哭边伏在床边,心都快要疼死了。 “公主,公主你为什么要做傻事,有什么是想不开的。” 颤抖着抚摸着手腕上的伤口,银杏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焦急道,“公主,你等着,我马上去叫大夫” “别,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惊动任何人。”凰绯清眼疾手快扣住银杏的手腕。 “可是公主,你伤得那么重,万一失血过多伤到了玉体,我怎么向陛下交代,怎么向故去的娘娘交代。”银杏说什么也不听她的了,固执的挣脱了凰绯清的手。 凰绯清流了不少血,身体虽虚弱,不过精神头依旧很足,三两下的拦住了银杏,板着严肃的脸,声音不大不小的威胁银杏。 “如果你敢走出这个门,或 者是让其他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本公主一定严惩不贷。” “公公主,可你的伤。”银杏委屈巴巴抽泣着,难得鼓起的勇气一秒怂了,公主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她不过是关心则乱。 “好了,我没事,流点血而已,并不会怎么样,你将我的这些血拿去交给府中的炼药师,无比让他们在天黑之前,按照我给的方子将药给炼出来,明白?” 银杏木讷的接过灌满了鲜血的器皿,一双眼睛比兔子还要红,原来公主宁愿伤害自己是为了炼药。 为了谁,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旁人不清楚国师的下落,银杏实际上是最了解不过的,因为打从前两天开始她便一直谨遵吩咐偷偷的照顾着国师大人的膳食。 没错,小侯爷嚷嚷着要找的国师就在府中。 而且还是被公主给软禁起来了。 已经是第四日了,元景深处密室之中,脑袋晕得厉害,浑身使不上半点的力气。 除了每日有人在外面送饭,元景从未见过任何人,他不止一次要求见凰绯清一面,可他的话并没有人理睬。 送饭的姑娘甚至放下了话来:国师大人,咱们公主说了,每天的汤药您务必全部喝完,不然您就别想再出去了。 元景每次想到这句话,气得肝都疼,凰绯清真是太过分了,动不动就q禁,谁惯的她那些臭毛病。 元景第一次如此的恼火,觉得当初就不应该对她心慈手软,就必须严加管教才对,不然根本不会惯得凰绯清天不怕地不怕,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以凰绯清这样的性子迟早会吃大亏。 如此一想,元景免不得满腹的愁思。 密室外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来了,元景迅速从床榻上起身,果不其然就看到凰绯清一身白衣如雪,巧笑嫣然的出现在他眼前。 元景皱着眉,面色冷然,语气也毫不客气起来,“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我还以为你会这样关我一辈子。” “阿景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这么做,而且我现在做的一切只是保护你,你别多想。” 保护? 这是元景长这么大听到最为可笑的一句了,他甩开凰绯清伸过来的那只手,别过脸去,压根不想与她那双善于迷惑人心的眼眸对视。 他害怕每次都受了凰绯清的蛊惑狠不下心肠来。 “也是,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一辈子于我来说何其可笑。”元景重新坐回到床榻上,静心打坐,全当没有凰绯清这个人。 “元景,你装出这幅样子到底给谁看?” 凰绯清最讨厌他这副轻描淡写,每一句话却足以将她逼疯的样子,他越是自暴自弃,凰绯清心中的胜负欲以及征服感便越来越强烈。 她捏着元景的下巴,迫使他正视自己的眼睛,“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阎王爷都不敢收你,以后我不想听到死不死的这些话,我不允许你死,听明白了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化身勾人的小妖精 元景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她是怎么了,在外面受刺激了? “算了,现在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只要你乖乖听话吃药,有我在一天,便不会让你有事。” 凰绯清松开了手,掰开元景的嘴,强迫他将一颗透着浓重血腥味的药丸给吞入口中。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元景惨白的脸呛得通红,侧过身拍着胸口,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原本每咳嗽一次便会咳出血来,奇怪是吃了药后,喉咙里的腥味都淡了几分。 凰绯清拍拍手,淡淡的说道,“反正不是毒药,我也不舍得你死不是吗?” “你是不是又用了你的血。” 余光不经意间扫向凰绯清包扎着厚厚纱布的手腕,元景一张冷峻的面容瞬间黑了下来,深邃的眼眸中喷着火,大手禁锢着凰绯清的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他很早之前就警告过凰绯清了,如果救他的办法是必须伤害凰绯清为前提,他宁可不要。 “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凰绯清皱着眉,挣脱了男人的束缚,仰着脖子咧开嘴角肆意冷笑。 元景觉得她疯了。 他其实很不明白凰绯清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不舍他痛苦,却又不择手段的拘禁着他,控制他的人生自由。 难道凰绯清不知道控制得了一时,控制不住他的一生? “阿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现如今我说了算,你的那些秘密我可以不管,也不会问。” “别想着离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凰绯清叹了一口气,眷恋而伤感的抚摸上他俊美无俦的容颜,“但凡是伤害你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的铲除,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你的威胁。” 元景微微一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呵,阿景你慌了啊,难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凰绯清笑问,不过很快,她淡淡的岔开了话题。 “你的那位师弟确实是可造之材,你不在的这几天,他已经代替你成为了在父皇面前最为器重,且信任的国师。” 境泽能够快速代替他坐上那个位置是元景意料之中的事,他不曾意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很优秀,做事我很放心。” 至于朱轻颜,元景不做任何评判,相信境泽对此事已经有了安排,元景只希望朱轻颜不要再招惹凰绯清。 不然绝对不是去半条命这么简单。 “阿景在想什么那么出神,不会是担心你那位小师妹吧?”凰绯清冽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时候似笑非笑的模样透着一股子邪气,怪渗人的。 元景蹙了蹙眉,不去看她冷漠的眼睛,淡淡回了句,“你想多了,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顿了顿,他又认真道,“再说,你已经答应放她一命,我便相信你不会食言,经此一事,她也会吸取教训,不会再有胆子招惹你了。” 不得不说,男人这该死的求生欲凰绯清是挺满意的。 只不过说话归说话,怎么就不能直白一点夸夸她人美心善,三言两句下来凰绯清感觉自己的伤口都被他气疼了不少。 也罢,知道元景这家伙就是个木头,凰绯清没指望从他嘴里听出什么“甜言蜜语”。 她抱怨:“我在外奔波了数日,风尘仆仆的回来离那里就给你炼制丹药了,你看看,伤口还疼着,你也不心疼心疼人家。” 元景:“叫你不要再用自己的血。” 说了多少遍不听,这不是故意找罪受吗。 凰绯清注意到他眼眸里分明存了几分很明显的担心,心中隐约升起期待,问道:“我不管,你不说两句让我高兴的话,明一大早我就去把你珍藏在梨园海棠的琴谱,以及古籍全部烧光光。” 男人皱着眉,紧张了,“别胡闹。” 她要是真的敢,元景保证三个月不理她。 “我敢不敢,阿景可以试试。”凰绯清打算赖皮赖到底了,吃定了元景宝贝他那些珍藏的破古籍。 元景眉眼平和,温柔地望着她,笑道,“那我抱抱你?” 没等凰绯清反应过来,身体骤然被一阵强大的力道生生拖拽到了炙热的怀抱中,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儿,凰绯清闻着特别神清气爽,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扬了几分,撒娇似的抱住男人的腰身,不怕死的撩拨。 “阿景,晚上睡觉冷,不如我们一起吧,你身上真暖,还香香的,格外的好闻。” 果然,元景那温柔宠溺的笑,登时便挂不住了,“不行。” 开什么玩笑,孤男寡女的,名不正言不顺,睡睡一起成何体统。 “睡一起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与我亲近吗?”她一番惺惺作态之后,抬手摸了摸元景滚动的喉结,无所谓道,“反正不管你到底还能活多久,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除了我,其他女子敢近你的身试试?” 凰绯清极其霸道的捏着他的下颌,重重的吻上他的薄唇,宣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气氛霎时凝重,温柔荡然无存,烛火烧起噼啪声响,凰绯清面无表情的脸庞在暗影中看起来有些可怖。 元景被她一番霸道,偏执的告白砸得晕头转向,有些哭笑不得,“你是女子,怎如此不矜持。” 这种不知羞的话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指不定将凰绯清视为多么不守妇道的女子。 “那有什么,我喜欢你,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凰绯清前世就想这么干了,奈何一直没机会。 元景慢慢攥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好看,因为不常常舞刀弄枪,看起来更像个书生的手。 “阿景,你的手真好看,一点儿也不像是杀过人的。”凰绯清轻笑出声,直勾勾的瞅着他的手,发自内心的感慨。 之前并不是没有见过元景杀人,有时候她甚至在想,或许能够死在这双手上也会是件幸福的事情。 “说什么傻话。”元景被她的天真逗笑了。 若是说到杀人,恐怕死在他手上的人多得球都数不清了吧。 元景再如何温润,也是个江湖人,他攥着凰绯清腕子的模样,分明是带着宠溺和温柔的,一度让凰绯清产生了一种错觉。 或许,元景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足以趁着她不备要了她的命。 凰绯清第一次思考着,如果他们真的要交手,和元景打起来究竟会有几分的胜算。 “在想什么呢,下次不能再伤害自己了,不然我就不理你,记住了吗?”攥着的那只腕子细瘦,红色蔻丹折出妖冶的美丽,腕子的主人眼眸无辜,楚楚可怜,元景是花了好大的定力才把教训的话说出口。 “嗯,我知道了,啰嗦。”凰绯清撇撇嘴,大不了下次换一个方法。 元景听到回答,果然满意的放开了她,背过身去,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出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鉴于凰绯清不会那么轻易放他离开,这里确实也是个静养闭关的地方,元景索性歇了逃跑的心思。 凰绯清不这么认为,焦急的绕过去,“我不让你出去,所以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 “我才不信,”凰绯清搂住他,往前一蹦跶,两腿在他腰后死死缠紧,仰着脖子说,“你别否认,我就知道你生气了,不然为什么不看我,还赶我走,我可是一回来就跑来见你了,你怎么能对我那么冷淡。” “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凰绯清沉着脸,故意扯了个借口敲打他。 元景抿紧唇,看她领口露出的大片白皙雪肤,耳先红了,极其不自然道,“真没有,你胡思乱想什么,只有你。” “那就好。” 听到回答,凰绯清把脑袋埋进他肩窝,开心的翘着嘴角,笑成了个大傻子,“我就知道,除了我,你可看不上其他人,送了定情信物了,那我就是你的人。” 元景嘴角上扬,定情信物是什么,他如何不记得了。 “哼哼,我可是将它贴身戴着,不信你摸摸。” 一边说着,凰绯清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领口探去,吓得元景眉心突突的跳着,憋红脸呵斥道,“你你住手,松开。” 元景抽手,指尖却还是猝不及防的碰到了女子温热光滑的肌肤,以及泛着淡淡的体温的白玉。 这是元景之前挂在凰绯清脖子上的信物。 当时他也是头脑发热,不仅仅是自己的贴身之物,亦是他身份的象征,未曾想凰绯清会如此宝贝这款暖玉。 元景默默无声地将凰绯清的领口拢好,深呼一口气,哑声道,“你说什么我都信,不需要证明什么。” 凰绯清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丫的是不是真的傻,她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这是信不信的问题? 她在勾引 勾引懂不懂? 知晓元景这个木头不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凰绯清的脸色比锅底还黑,没好气道,“我看你这辈子也打光棍算了,榆木疙瘩,你也别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松手,既然你想一个人待在这儿,那我也不勉强了,你就自己待着吧。” 元景一头雾水,压根儿不明白凰绯清为什么突然发脾气,盯着她眼睛瞧,“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他表忠心还表错了? 照理说不应该啊。 凰绯清咬了咬唇,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故意用自己的身体去蹭他的胸膛,“人家都说一个人睡觉冷了,那你就不能贡献一下自己,给我取取暖嘛,木头。” 元景浑身僵着不敢乱动,她她说什么,贡献身体取暖? 这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对一个男人具备了什么样的影响力吗? 平日里都是凰绯清对他亲亲抱抱,他是花了好大的定力才没有对她做出什么。 至于让他主动做这事,元景过不去自己心上的坎,清清白白的姑娘尚且需要名分,更别说凰绯清贵为公主,金枝玉叶不容亵渎。 “阿景,难道你就不想吗?”凰绯清听着他急促而灼热的呼吸,故意不怕死的乱撩。 元景咋一听这话,差点没忍住将人按住一顿猛亲。 好在他捏紧了拳头,竭力控制着澎湃的冲动,生生的压下了心头的火热和旖旎,咬牙推开凰绯清。 “好了,别闹,密室里的温度确实低了一些,你赶紧出去,不然会感冒的。” 孤男寡女的再待久一些,元景是真的不敢保证会发生点什么。 要不怎么说凰绯清眼光毒,元景这人,确实道貌岸然,明明已经y火焚身了,还这么能忍。 不过,他越是这么正经,凰绯清越想狠狠撕开他的伪装。 嘿嘿,想看她家阿景化身禽兽的模样。 “我不,外面的床又冷又硬,而且没有你陪我,我睡不好。” 凰绯清不依不饶,“反正我不管,今天你必须陪着我睡,我保证老老实实的,不流口水,也不折腾你,就乖乖的躺在你身边,只要能依偎着取取暖就好了,只有闻着你身上的檀香味儿我才能觉得安心。” 说话间,勾在元景腰后的双腿再紧了些,脚腕上的翡翠脚链抵着尾椎,她的那儿和元景贴得极近。 元景看着凰绯清绝美的脸蛋,眼眸向下,就是雪白的肌肤。 美丽的风景尽收眼底,惹得元景清冷的眼眸不知不觉冒出了一丝丝火气,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大有燎原之势。 元景的眸色暗了又暗,如若现在还不明白这女人的意图,那他真是白活了二十多年。 “乖,清儿,别闹,你太小,受不住。”男人的额头蒙着细细的热汗,明显是到了压抑的极限。 偏偏凰绯清还不怕死的继续作,伸手到后,撩起他的衣袍,手往他背上抚摸着,热情满溢,一边摸,一边轻轻的在男人耳边吹着热气。 只听元景呼吸越来越急促,灼热,身体的某处有那什么之势。 咳咳,果真是规模可观。 凰绯清微微远些,手指摸上男人的下唇,看他已出了些汗,娇声道,“阿景,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很烈火灼烧似的,是不是很难受啊,我帮帮你好不好呀。”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元帝巡视鱼塘的日常 “清儿,你不要这样。” 元景一咬牙,奋力推开了凰绯清的身体,自己因为我重心不稳重重的摔下了床榻。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凰绯清眨了眨眼,身体僵硬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从小到大她还没事受到过如此屈辱。 呵,果真是冰清玉洁,目下无尘,不愿意陪着她一起坠落尘埃? 周身没有了凰绯清身上飘来的幽香,元景虽然狼狈,却很快的稳定住心神,努力掩饰掉表面上的尴尬,“时间不早了,你,你先回去吧。” 顿了顿,他又认真的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逃跑的,你也不必将我囚禁起来。” 如若他真的想跑,不管是谁来,都阻挡不了他。 “希望阿景能够说到做到,不然的话,我的手段阿景也是知道的。”凰绯清淡淡的说完后,负气离去。 元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凰绯清从密室离开的背影,怅然若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清晰的听到密室门口传来凰绯清冷漠的命令声,“看好他,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满足,如若有人闯进来,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吗,凰绯清真把他当成宝贝了,也就她稀罕他,谁会大费周章的来寻他。 元景哪里知道,他失踪的消息已经惊动了不少人,隐藏在背后的势力盯上了公主府,倒是碍于凰绯清的身份并没有轻举妄动。 被人盯上可不是一件舒服事情,除了被凰绯清提前支开的燕雀,十一被安排跟随境泽左右,旁的人皆在凰绯清的监视之中,背地里搞小动作的那些人在顾及什么,凰绯清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过,眼下敌不动,凰绯清不准备做点什么。 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等着她去做。 元帝生辰在即,她得给自己亲爱的父皇准备一份神秘的惊喜大礼才行。 上清殿。 “陛下,这是臣妾亲自给您做的衣裳,请恕妾身手笨,比不上尚服局做出来的好看,陛下如若不嫌弃的话,能不能穿给妾身看一看。” 年轻貌美的明妃,唇若朱丹,面颊娇羞,欲说还羞的捧着一套崭新的外袍到元帝面前献宝,先是欲扬先抑了一番,就算做得再不好,元帝也只会觉得她格外用了心,自然龙心大悦。 “爱妃做的,那自然是极好,朕不仅要穿,还得生辰的时候穿,也让朕的凰儿好好羡慕一番。” 元帝一手拉过明妃,不忘仔细看了看新制的袍子,忍不住满意的点头称好,“嗯,不错,爱妃的手是越来越巧了,朕之前如何不知爱妃还有这样的手艺。” “不过呢,这些琐碎的活儿交给尚服局的宫人做就好了,不必自己来。” 他摸着明妃那双白皙如玉的葱葱玉指,目光自然是瞧见了被扎伤的指腹,心中无限感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第一个女人为他如此用心的做一件事。 不对,曾经也是有的,可是那人不在之后,元帝就没有感受过这份温暖了。 “陛下,臣妾无碍的,只要陛下不嫌弃臣妾手笨就好了,正所谓熟能生巧,妾身保证下次绝对不伤手,如何?”明妃见好就收,适当的柔弱会让男人心疼。 反之,如果过了,便会索然无味了,达不到目的不说,惹得男人生了厌那才不好。 明妃笑笑,“今年陛下的生辰交给了皇后娘娘操办,届时除了后宫众姐妹,文武百官也会给陛下祝寿,到时候场面自然恢宏气派。” “爱妃想说什么?” 元帝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趁着今天的高兴劲儿,索性奏折也不看了,抱着明妃说些悄悄话。 明妃乖顺的窝在元帝的胸膛,嘟嘴娇嗔道,“陛下生辰,大家想必都在为生辰礼挖空了心思送的东西自然都是稀罕又有寓意的东西。” “臣妾穷,还没什么眼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要送陛下什么,只做了这件袍子。”明妃边说边打量元帝似笑非笑的神色,眉眼里透着深深的笑意。 “陛下可别嫌弃臣妾送的才好,臣妾也就这点小能耐了。”明妃可了劲儿的撒着娇,乍一听是求放过,可字里行间的霸道,分明是不许元帝嫌弃。 元帝如此聪明睿智,如何不能女人这点小心思。 “这有何难,爱妃给朕生个皇子或者公主,那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可不得将所有的礼物都比下去,嗯?” 怀里抱着年轻貌美的爱妃,君子尚且无法坐怀不乱,更别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 想着自己的子嗣并不多,这些年为了国事劳心劳力,开枝散叶一事元帝并不 强求,可如今他是发自内心的疼惜明妃,不止一次幻想着明妃能够孕育一个皇子或者公主。 明妃容貌明艳,性格开朗又乖巧,如若生出的是公主,如同她这一般,元帝想想都能从睡梦中给笑醒。 “陛下大白天的说什么羞人的话。” 意识到什么,明妃明艳的小脸红得发烫,口中说着不要,愈发娇软的身躯不自觉在元帝的怀里扭动,活像一个勾人的妖精。 元帝的呼吸瞬间急促,浓重了几分,不禁吻上明妃白皙的天鹅颈,含糊不清道,“朕是皇帝,朕说了算,爱妃乖给朕生个公主吧。” 儿子又几个一个够伤脑筋了,还不如女儿来得乖巧听话。 “嗯~陛下,别这样,不能白日宣y,万一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还不得打死臣妾呀。”明妃壮着胆子伸手推搡元帝的身体。 原本热情似火的元帝,乍一听到“皇后”两个字,好似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果然兴致全无了。 “罢了,今日是初一,确实应该去皇后宫中,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不情不愿的松开明妃让她从腿上起身,元帝脸色阴郁低沉,说的话也如同机械一般,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明妃不动声色掩饰了眸中的得意,佯装成一朵花解语,举止落落大方,“皇后娘娘是中宫,每日劳心劳力的,陛下多一些疼惜是应该的。” “嗯,那朕的爱妃是希望朕雨露均沾咯?”元帝面无表情的捏着明妃的下巴,目光突然犀利冷锐,仿佛要刺穿她的伪装,看看隐藏在面具后面的真实情绪。 明妃蹙了蹙眉,明亮的眼眸蒙了层薄薄的水雾,娇气道,“臣妾自然是想独占陛下的,可” 陛下又不是寻常百姓家的男人,她就算是想独占,也没有那个权利不是? “陛下,臣妾这么善妒,会不会就不宠爱妾身了?”明妃忍着下巴的酸疼,硬是逼迫自己挤出了两滴眼泪水来。 那泪雨梨花的模样,别提有多让人心疼了。 元帝松开了手,眉宇间的不快顿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明妃的一席话很明显取悦了元帝,这才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不等明妃再次开口,元帝站起身来,一副要摆驾去凤翔宫的既视感,“今日你伺候也该累了,早点回去吧,等朕去看了皇后,再去陪你。” 临走前,元帝嘴角噙着笑,抬手往女人秀气的鼻子轻轻刮了一下,动作愈发的宠溺。 明妃傻傻的愣在元帝许久,好一会儿,男人英武的背影已然消失不见,明妃方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扭头嘱咐身侧的宫女,“通知下去,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务必配合好殿下,不得有误。” 戏台子已经搭建好了,至于好戏如何登场,就看接下来们的表现了。 另一边,凤翔宫得知元帝要来的消息,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切,整个凤翔宫每个人打起了一百二十倍的精神。 就算是入主中宫将近二十多年的皇后,今日也破天荒的在铜镜面前装点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对着镜子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发髻,俨然一个十六岁怀春的少女。 “你赶紧给我看看,这个好不好看,会不会显得太老气了。” “对,太老气了,陛下是不会喜欢的,赶紧给我重新梳一个年轻点的,要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伺候在侧将近二十年的嬷嬷叹了口气,说了句不中听的话,“娘娘,您已经换了不下六个发髻了,再耽搁下去,陛下的轿撵估计就要到凤翔宫门口了。”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陛下纵然是喜新厌旧了一些,到底夫妻情分是在的,皇后何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有些话嬷嬷心里想着,但是不敢轻易的说出来,怕惹得皇后不高兴。 “也对,我的容颜已经老去,再也比不上后宫那些年轻貌美的小贱人了,就算再费尽心思的打扮自己,也捂不热陛下那颗冷掉的心。”皇后抚摸着自己那张憔悴的脸,冷笑了一声,终于不再固执装扮。 她站起身来,拧着眉看向殿内伺候的宫女,冷声呵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怎么,想当着本宫的面勾引陛下,好飞上枝头变凤凰?” “皇后娘娘饶命,婢女不敢,皇后娘娘饶命。”俊俏小宫女噗通跪在地上,猛的磕头。 嬷嬷皱了皱眉,出声求情,“娘娘,陛下马上就到了,您要镇静一些,莫为了一点小事而自乱阵脚。” 皇后:“” 嬷嬷嫌弃的扫向跪在地上的宫女,没好气道,“还不赶紧滚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凤翔宫笼罩着一层阴霾,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很快,殿外响起了小黄门的声音,皇后闻声立马起身迎了出去,忍不住内心的悸动,“臣妾恭迎陛下。” 元帝穿着明黄色 的龙袍,衬托着高大威武的身躯愈发的英气逼人,乍一看和三十出头的模样差不了多少。 他看了皇后一眼,抿了抿唇,眸光倒是柔和了几分,主动将她扶起来,“皇后不必多礼,进去说话吧。” 皇后心头一震,立马喜笑颜开道,“陛下好一阵不来臣妾宫中了,害得臣妾想得紧。” “呵,皇后什么时候嘴巴也这么甜了,朕记得以前皇后可是万万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元帝心里有些高兴,毕竟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妻子整日冷着一张脸像个怨妇。 皇后娇羞一笑,轻声道,“陛下别取笑臣妾了,说来惭愧,是是臣妾的不好,以后定当好好伺候陛下,不会再出现之前有失公允的事情了。” “还希望陛下能够不计前嫌,别与臣妾计较。”皇后听从了太子的意见,采取以柔克刚的方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男人的脸色。 未见元帝不悦,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后说的哪里话,朕心知皇后管理后宫辛苦了,近日确实做得极好,是朕少了对皇后的关心,皇后可莫要埋怨朕。” 既然皇后都能做出一些改变,元帝对她的态度自然放软了许多。 皇后受宠若惊,眼角有泪光闪动,哽咽道,“臣妾不辛苦,只要陛下体谅臣妾做的一切,不管受多大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皇后受委屈了。” 听着一向坚强的皇后委屈巴巴的话,任是元帝的心里也开始不好受了,暗想之前对太子的惩处是严格了一些,瞬间生了些怜悯之心。 “好了,朕答应你,等这阵子的事过去,一定会为太子重新选一个太子妃,从前的事就算是翻篇了,朕也会向从前一般疼爱太子,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皇后捂住了嘴,难以掩饰激动之色,“陛下,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金口玉言,如何能假的了。 元帝是觉得,想着经过慕容雪的事情,太子多多少少应该长进了一些,如若他真的能改好,元帝倒是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毕竟,众多儿女之中,太子还是挺不错的。 至于凌王,身份上是欠缺一些。 如若废黜了太子,一时之间很难找到一个比太子更合适的储君人选,恨只恨他的儿子太少了。 想到这儿,元帝的脑海里蓦然涌现出凰绯清那张自信明媚的小脸。 可惜了,为什么凰儿不是男子,如若他的凰儿是个皇子的话,自然是比太子更加合适做储君,毕竟众多儿女中,凰绯清才是最像他的。 等等,他在想什么。 元帝被自己的念头给吓一大跳,脸色极其的惨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兰贵妃要凉凉 “陛下,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皇后是元帝相伴多年的结发妻子,自然最了解他的喜怒,怕就怕元帝后悔了刚刚说的话。 元帝想岔了,轻咳了两声,“没什么,皇后还没有用膳吧,陪朕吃一点。” “好,那臣妾让他们传膳。” 今日是初一,按照惯例元帝可是要在皇后宫中留宿的,皇后盼星星盼月亮,自然得将好不容易来一趟的男人伺候好了。 为此,皇后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姿态,学着兰贵妃的温柔,明妃的善解人意,从用膳开始无不处处迁就迎合着元帝。 元帝不喜形于色,不过心里舒坦了不少,毕竟与皇后多年夫妻,她如果不是做得太过,该有的体面元帝还是会给她的。 很快用过了膳,皇后想着时间也不早了,刚要吩咐宫人准备沐浴香汤,元帝却突然起身了。 “皇后今日也辛苦了,早点休息。” 皇后僵在原地,咬着唇,楚楚可怜的看着元帝,道,“陛下”难道不准备留宿凤翔宫吗? 后面这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来,皇后的自尊和撩拨不允许她自降身份去乞求眼前的男人。 元帝隐隐蹙着眉,眸中的不快稍纵即逝,态度很是温和,“朕还有一些政务要处理,皇后好生安歇。” “政务繁忙是借口,我看是陛下不想留宿臣妾这儿吧。”皇后率先沉不住气说出了心里的不满。 元帝脸色变了变,已然不悦。 可皇后并不在乎他的反应,继续勾唇讽刺,“臣妾知晓陛下如今是嫌弃臣妾人老珠黄了,不喜臣妾,顺带也不喜太子,不然也不会纵着凌王骑到太子的头上,凌王是什么身份,太子是什么身份,像凌王那般的出身” “皇后!”元帝越听脸色越沉,原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皇后这段期间并没有好好的反应,以至于说些不成体统的话。”他以为皇后今日的示好是认识到了错误,这才有过改观,想着给她一个机会。 谁曾想,不到半刻钟,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撕下了自己的伪装。 让人倒尽了胃口。 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猩红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血肉里,“陛下可是在埋怨臣妾,臣妾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慕容雪一事太子分明才是受害者,怎么到了凌王的嘴里,反倒是太子的不是了。 太子与凌王都是陛下的儿子,太子还是嫡出,身份不知道比卑贱的凌王高贵多少,陛下也就鬼迷了心窍一心护着兰贵妃母子。 “哼,我看皇后还得继续反省反省,从即日起,未经允许,太子便不需要再来凤翔宫请安了。” 说罢,元帝愤袖离去,听到圣谕后的皇后踉跄着瘫坐在地上,方才后悔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不让太子来给她请安,那不是要隔阂他们的母子关系吗? 皇后恨极了兰贵妃母子。 好啊,好一个凌王,好一个兰贵妃。 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皇后眸中尽是恶毒的怨怼,猩红的双眸划过一道精光,仿佛是在密谋着什么。 另一方面,元帝愤怒的离开了凤翔宫,回上清殿也不是,去明妃那儿也不是,一时之间烦躁极了,脑海中不自觉想到兰贵妃那张温婉动人的脸。 也罢,最近因为凌王的事冷落了兰贵妃,心想凌王之过也不是兰贵妃的过错。 想到这儿,元帝改变了主意。 “陛下,咱们接下来是回去,还是”徐福盛跟随元帝多年,自然对他的心里了如指掌,故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男人抿唇道,淡淡命令,“那就摆驾芷兰宫吧。” 皇后今日此举,想必平日里没少给兰贵妃气受,于情于理他还是得去安抚安抚兰贵妃。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芷兰宫走去,而身处在了激情当中无法自拔的兰贵妃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她算准了今天是初一帝后同寝的日子,所以放着胆子将自己的旧情人之一来到自己的宫中寻欢作乐。 这个男人不是旁人,而是宫中的一个侍卫统领,陆昭的堂兄,陆甘。 “娘娘身上好香啊,果然是越发的明艳动人,陛下真是不懂得心疼人,放着娘娘这么国色天香的美人不碰,倒是便宜了我。” 陆甘容貌比不上陆昭英俊潇洒,可贵在他身姿挺拔,孔武有力,特别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谁看谁沦陷。 兰贵妃眯着 眼窝在他赤果的怀里,纤纤玉指刮着他胸前的肌肉,抿嘴娇笑,“你啊,就是个坏东西,要不是陛下被其他小妖精勾去了魂,怎能让你趁虚而入啊。” “呵呵,是是是,是便宜了小人了。” 男人抓着兰贵妃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了一下,桃花眼眯眯的看着兰贵妃胸前的美好,眸光顿然再一次炙热无比。 “那娘娘行行好,要宠小人一回好不好?”他就喜欢年纪大的女人,玩起来比小姑娘酣畅淋漓多了。 再加上,兰贵妃保养得好,还知情趣,白白送上门来的女人不要白不要。 “哎呀,你真坏,都来两回了,怎么跟个吃不饱的孩子似的。” “只怪娘娘太迷人了,怎么吃都吃不够” “咯咯咯,别闹,你个小坏蛋,嗯不要。” “女人说不要那就是要,来吧,我的宝贝儿,” 不一会儿,红色的帷幔中再一次热浪来袭,男人女人的暧昧声阵阵不觉,浑然不知道有人已经悄悄进了内殿。 元帝满脸肃杀,英俊的容颜阴沉到了极点,听着自己的嫔妃与其他男人鬼混,恨不得将二人碎尸万段。 好一个兰贵妃。 不要脸的贱人。 一众奴才跪在门外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波及,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元帝的反应。 然而徐福盛看得分明,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子二话不说,提起长剑便冲进了内殿,随着男人痛苦的闷哼声,以及女人戚戚沥沥的惨叫声,紧接着,床榻上衣衫不整的女人率先被甩到了殿前。 “兰贵妃,你好大的胆子啊。”元帝手执血淋淋的长剑,面无表情的抵在兰贵妃白细的脖子。 此刻,兰贵妃满脸是血,浑身恐惧得颤抖,哪里还敢挣扎,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陆甘被砍掉脑袋的画面。 太血腥了。 太恐怖了! 不行,她还不能死,不能死 “陛下,臣妾冤枉,都是这个狗奴才强迫臣妾的,是他是他侮辱了臣妾!”兰贵妃急忙甩锅到陆甘的身上。 反正人已经死了,只要她打死不承认,元帝便不能把她怎么样。 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兰贵妃顾不得此刻的狼狈,狗一样狼狈的爬到元帝面前,哭喊着抱住他的大腿。 “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是这个狗奴才强迫臣妾的,臣妾也不想” 元帝狠狠一脚踹飞了女人,嫌弃且厌恶至极,“你还好意思说冤枉,说强迫,你们这对狗男女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以为你的奸夫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元帝恨极了这个贱人,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觉得这样一个下贱的女人温柔贤淑。 呸,水性杨花的贱人,白瞎了他这么多年的宠爱。 只要一想到兰贵妃背着他与其他男人乱搞,元帝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方才解恨。 兰贵妃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陛下,不要,臣妾知道错了,您饶了臣妾一次好不好,臣妾再也不敢了。” “滚,别碰朕,朕觉得恶心!”男人毫不留情的再次踹开兰贵妃,眼神比刀子还要锐利,一寸寸的落在兰贵妃身上,堪比凌迟。 兰贵妃坐在地上大笑,状态已然癫狂,“恶心?呵呵,你凭什么说我恶心,难道你有那么多女人就不恶心了吗?” 元帝:“” “后宫那么多女人,每一个人都在等着你多看一眼,除了能够让自己好过一点拼了命的争宠,你问问有多少女人对你是真心的。” 事到如今,兰贵妃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这一天她不是没有想过,真正到来的时候,看着曾经对她温柔似水的男人变得如此凶悍,绝情。 她反而释怀了。 兰贵妃失魂落魄的起身,身上难是欢爱后的印记,无不在挑衅着男人的权威和男性自尊。 看着元帝逐渐愤怒,失控的样子,兰贵妃反而觉得无比的开心,那种报复感瞬间抵消了这么多年来的委屈。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朕何时亏待过你,你倒是说说看朕这些年对你如何,果真是个没心肝的狗东西!” 元帝掐着兰贵妃的脖子,额头青筋暴起,只要再用一点力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扭断她的脖子,一泄心头之恨。 可这样也太便宜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咳咳咳,陛下是想要杀了臣妾吗,尽管来好了,反正臣妾也不想活了。”兰贵妃破罐子破摔,也不挣扎,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元帝冷笑。 哪怕她死了,她还有自己的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她的儿子肯定也能将太子拉下来。 到那时,凌王继位,纵然是死了她也 能追封个太后,照样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尊容,她有何惧。 元帝松开了手,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扫过兰贵妃瑟瑟发抖的身体,眼中尽是厌恶,“杀了你,想得美,我要你生不如死。” 兰贵妃:“” “陛下,凌王求见。”徐福盛匆匆前来禀报,额头上蒙着细细的冷汗。 他其实也不想进来汇报,可凌王态度十分坚决,说什么都要进来,徐福盛为了缓和气氛,只能写硬着头皮上。 元帝已经收敛了神色,漫不经心的坐在殿前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淡淡道,“既然凌王也来了,让他进来吧。” 他倒是得看看凌王知道了他母妃做下的丑陋之事,会作何感想。 “陛下,我不要,不要让泽儿进来” 兰贵妃爬到元帝的面前求饶,“陛下,臣妾知道错了,你想要怎么惩罚臣妾都可以,只求你” “怎么,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到现在这副卑贱的模样?”元帝欣赏着她恐惧的神色,心情大好。 “别怕,都是一家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男人眯着眼眸,明明字字句句温柔无比,说出来的话却残忍至极。 不理会兰贵妃的绝望,元帝调整好了姿态,静静的看着凰泽一步步来到跟前。 “儿臣参见父皇。”凰泽是听到了消息匆匆进宫的,就算今日之举有可能让元帝生厌,他也必须来。 其实凰泽的出现元帝还是很意外的,他淡淡道了句,“起来吧,来得正好,看看你母妃做的好事。” “泽儿,母妃是被人陷害的,你你去跟你父皇说说。”兰贵妃一反常态,爬到凰泽身边,抱着他的腿央求。 凰泽毫不犹豫的踢开了兰贵妃,抿着冰冷的薄唇冷哼,“兰贵妃娘娘说笑了,儿臣只有一个母妃。” 那就是他死去的亲娘。 至于眼前这个水性杨花,德行败坏的女人,也配? “父皇,今日儿臣来是为了一件事。”凰泽跪在元帝面前,面无表情,却咬着牙继续道,“儿臣的王妃,近日被兰贵妃所谋害,差点小产失去腹中的孩子,如此恶劣行径,还请父皇为我等做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敢对我未出世的孙儿下毒手!” 听到凰泽一席话,元帝朝着兰贵妃的额头怒砸茶水杯,“好你个兰贵妃,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皇室血脉你也敢动。” 兰贵妃疯狂的摇头,死不承认,“陛下,臣妾冤枉,臣妾什么都没做,是楚芙那个贱人故意诬陷我的。” 什么伤害皇家血脉,她没有做,真的不是她做的! 兰贵妃有些懵,她不是没有动过伤害腹中孩子的念头,可是她忍住了,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凰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扯着嗓子大喊,“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故意诬陷我,是你们夫妻脸诬陷我!” 第二百七十七章 将其杖毙喂狗 元帝拧着眉犀利的扫向凰泽,“你们夫妻二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父皇,儿臣进宫也是为了此事,本来儿臣也不相信兰贵妃娘娘会加害芙儿以及肚子里的孩子,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儿臣不信,如若不是七妹妹发现得及时,恐怕芙人以及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事。” 凰泽的言外之意,若非兰贵妃欺人太甚,祸及他的妻儿,他是断然不会深夜进宫状告兰贵妃的。 在元帝面前,凰泽流露着艰难,懊悔,彷徨且无奈的神色,将兰贵妃是吓得一愣一愣的。 “陛下,他分明就是胡说,我有什么理由是去伤害楚芙以及肚子里的孩子,我视凌王如亲生,尽心尽力养育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去伤害他的妻儿,请陛下明鉴。” 自从凌王娶亲之后,她对楚芙更是疼爱有加。 换做一般寻常人家的婆母,早就为自己的儿子做主纳几房小妾开枝散叶了,她顾及着楚芙的感受迟迟没有往凰泽房里塞人,扪心自问最照顾小辈的感受了。 若不是皇后企图将自己母族的人送与凰泽做侧妃,她也不会费尽心思的为凰泽筹谋。 兰贵妃千算万算,终究是没想到凰泽会在这个节骨眼反水,打得兰贵妃措手不及,完全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他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吗? “没有理由?兰贵妃怕是早就容不下芙儿了吧。” 凰泽无视兰贵妃质疑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和温度,薄唇吐出的字句冰冷无情,“兰贵妃娘娘一直想让儿臣娶了物色好的女子,明为侧妃,实际上是想让其取代芙儿,儿臣别无所求,亦不好女色,只想守着心爱之人共白头,再者芙儿怀有身孕,还是双生子,儿臣是断然不会寒了她的心的。” 元帝大惊,止不住激动道,“你说什么,凌王妃怀的是双生子?” 皇室之中好久没有如此喜事了,楚家那个丫头元帝是知道的,撇开信都侯的事情不说,那丫头容貌性子皆是世家贵女中最出类拔萃的,如今身为皇家媳妇儿,还怀了双生子,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元帝如何不激动。 “那丫头现如今怎么样,孩子如何了。”元帝一时高兴得紧,连带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凰泽态度温和少于,如实回道,“虽误食了有毒的燕窝,好在发现及时,芙儿以及腹中孩子已无大碍,需要好好的静养。” “有毒的燕窝?”元帝抓住了敏感的字眼,怒目扫向瑟瑟发抖的兰贵妃。 “好你个恶毒的女人,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还妄图残害皇室血脉,其罪当诛。” 元帝看错了这个女人,瞎了眼才会给予她这么多年的宠爱,良心真是喂了狗了,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活在世界上。 “来人吧,将兰贵妃给我拖出去” “杖毙。”元帝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深邃犀利的眼眸杀气腾腾,一声令下没有任何转还的余地。 兰贵妃面如死灰,绝望的哭喊道,“陛下,臣妾冤枉,别杀臣妾,臣妾是三公主的生母,我死了晴儿会寒了心的。” “闭嘴!”元帝怒呵一声,“你这个贱人还有脸在我面前提晴儿,晴儿拥有你这样额母妃才是丢人现眼。” 不把凰绯晴拉出来说还好,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与这样城府蛇蝎的女子同床共枕,元帝只觉得分外的恶心难忍。 这些年的情分都喂了狗了。 现在的他只想将兰贵妃拖下去五马分尸,杖毙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她还想怎么样。 “陛下,不要,陛下臣妾知道错了。” “陛下55555” 兰贵妃痛苦凄厉的哀求声渐行渐远,凰泽跪在殿前,低着头,眸中报复的精光一闪而逝,一秒恢复到最初恭敬谦卑的姿态。 “多谢父皇为芙儿,以及腹中的孩子主持公道。”凰泽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知情了兰贵妃与人私通的事。 当然了,元帝如此聪明,不可能不清楚他在这个节骨眼揭发针对兰贵妃的用意。 不过事已至此,元帝不想深究,“既然凌王妃身怀双生子,你便要好好的照顾她,一切所用的物品都得严格把关,绝对不能出一丝的纰漏。” “儿臣明白。”凰泽松了一口气,索性元帝并没有再追问其他。 说罢,上方蓦然传来了元帝清冷平淡的质疑声,“刚刚我听你说,凌王妃中毒,是凰儿发现的,看来凰儿与你的凌王府走得挺近啊。” 凰泽心漏了半拍,惶恐道,“凰儿与内人之前相识,便一见如 故,自信都侯府出事之后芙儿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七妹妹会时不时来府上陪陪她。” “陛下,七公主在殿外求见。”徐福盛疾步走到元帝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汇报。 元帝俊眉微舒,薄唇轻启,“既然来了,那就让她进来吧。”总不能让来凑热闹的人,扑了一场空不是? 不一会儿,身穿紫色优流仙裙的妖娆少女,嘴角噙着笑,施施然的朝着堂上英明神武的君王行了礼。 “儿臣参见父皇。”凰绯清不急着去看一侧面无表情的凰泽,声音空灵婉转,透着股小女儿般的甜腻味儿,让人不免心旷神怡。 元帝冰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语气不动声色的柔下几分,“凰儿不必多礼,随着你皇兄一同坐下吧。” 这一次凰绯清是踩着点来的,故意撇开了兰贵妃的事,她娇笑着打破沉默,“是不是皇兄做了什么惹得父皇不快了,赶紧承认错误,不然凰儿都帮不了你了。” “呵呵,是我的不是,没有及早将芙儿怀了双生子的事告诉父皇,是我的疏忽。”凰泽讪讪一笑,既然无法如实回答,那还不如顺着凰绯清给的台阶,如此一来谁的脸面都好看。 “这样啊,那确实是皇兄的不对了,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应该第一时间分享的,父皇您说是不是?” 第二百七十八章 父女对峙 少女娇笑着朝着元帝撒娇,任是半颗心都软化了,哪里还生得了气,只好尴尬的扯着唇角回到。 “既知道王妃怀孕不易,还是双生子,那便要好好照顾着,至于侧妃一事还是放一放,免得影响王妃的心情。” 突然间想到皇后有意让自己母族的丫头嫁入凌王府,原本元帝已经松口准备赐婚来着, 可如今。 双生子一事让元帝内心起了不小的波澜,加上皇后今晚的所作所为让他十分的寒心,也就没有赐婚的打算了。 凰泽一听,心中大喜,“谢父皇恩典,儿臣感激不尽。” “皇兄你就出息吧,多大点事,高兴成这副模样。”凰绯清勾唇偷笑,赤果果的嫌弃自家兄长是个惧内的。 凰泽也不反驳,反唇调侃,“凰儿莫要拿我寻开心了,你也到年纪了,想好了让谁做驸马没有?” “咳咳。”凰绯清红了脸,轻啐道,“皇兄净会说一些有的没的,父皇,你也不管管他。” 兄妹俩旁若无人的调笑着,打破了尴尬压抑的氛围,驱散了元帝心头不少的阴霾。 他揉着酸涩肿胀的眉心,淡淡挥了挥手,“朕今日也乏了,你们退下吧。” “对了,凰儿暂且留一下。”元帝命令凰泽先行退下,只留下了凰绯清一人在殿内,一干奴才在徐福盛的带领下退下了。 此时,凰绯清心铃作响,收敛了眸中的笑意,打起一百二十倍的精神应对元帝。 她小声且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父皇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儿臣说,瞧着父皇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呵,自己的小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了,要是能高兴得起来才见鬼。 不过这种话凰绯清可没傻到直接说出来。 凰绯清不说,不代表她的眼神能够将自己的情绪遮掩得密不透风,元帝打从她进门开始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元帝叹了口气,眯着眼冷冷道,“兰贵妃一事,你是知情的吧。” 虽是疑问,可语气已经相当笃定了,阴鸷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凰绯清,就好比猎人盯上了好不容易掉进陷阱的猎物。 这种感觉,凰绯清很不喜欢。 “父皇如此聪明,相信不用我多说,自然也能猜得到,凰儿不想欺君。”既然元帝问得直接,凰绯清也不妨回答的直接一点。 这个回答没有出乎元帝的意料,如果凰绯清否认了,或许他才会失望。 抿着唇良久之后,元帝叹了口气,道,“你为何如此狠她,是因为你的母妃吗?” 这个“她”,自然是指兰贵妃。 凰绯清苦笑起来,好久没听到从这个男人口中提起“母妃”,还是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不膈应都是假的。 她垂着眼睑,漫不经心的玩弄着从脖子上取下来的羊脂白玉挂坠,幽幽开了口,“我为何恨,恨从何来,父皇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其实很多时候,我不太能明白父皇口中所说的爱母妃,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凰绯清冷漠的脸色稍有缓和,那也仅仅是稍有缓和而已。 不理会元帝眼中一闪而逝的挣扎,凰绯清再一次娇笑着看向他。“父皇想必一早知道了母妃的身份,将母妃囚禁在冷宫,是为了保护她吧。” “凰儿”元帝急忙解释,却被凰绯清的话打断了。 “先别急,让我来好好的猜猜,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猜对。”凰绯清清了清嗓子,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秉承着一贯我行我素的作风,第一次自信且昂扬的直视着元帝那双深邃幽暗的瞳孔。 她微微一笑,用一种极其生冷的口吻淡淡的开口,“母妃是南疆的圣女,父皇一开始就知道了对不对。” “南疆圣女不允许与外族通婚,一旦发现,便会被带回喀什部圣族处以火刑。” 说得直接一点,火刑,便是要将人活活烧死的一种酷刑。 “你都知道了。”元帝声音沙哑,无奈,字里行间还有一丝微微的颤。 凰绯清漂亮的眼睛捕捉到了他流露出来的微妙情绪,唇角蓦然弯深下几分,“父皇是不是想说,多年来的冷漠对待,无视,甚至是纵容宫里那些人随意欺辱我们母女。” 元帝:“” “父皇也不必为自己解释,从前凰儿并不清楚,可现在终于懂了。” 不过懂归懂,她依旧无法原谅自己的生父对自己以及母妃做的那些事情,到最后要不是她早有筹谋,恐怕连自己的母妃都保全不了。 如此深沉,工于心计城府的爱,凰绯清承受不起。 元帝的脸色一变再变,当他看到凰绯清一天天的改变,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揣测,长叹一口气后,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想必南疆的人已经与你碰面了,你是打算做回南疆的圣女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可元帝心里抱有一丝的侥幸。 凰绯清天真的看向他,笑得如同一个堕入人间的天使,“父皇想要让我回南疆吗?” “那自然是不想的。”元帝激动道。 “为什么不想,是不希望我变得越来越强大,还是父皇心虚了,害怕了担心我会帮母妃报仇吗?”凰绯清直勾勾的看向元帝茫然无措的眼眸,他越是想要逃避话题,凰绯清便穷追不舍,她想知道的事必须要有一个答案。 元帝浑身僵硬,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出来。 可他看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少女,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眸中不再温暖,没有温度,更谈不上父女之间的爱意,元帝的内心是酸涩,无助的。 “凰儿,很多事情你不清楚,也不会明白,我答应过你的母妃,会让你做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子,不希望你” 例如老父亲般的诸如此类循循教诲,凰绯清听得厌烦,禁不住烦躁的打断,“父皇,生在皇家便注定不能像寻常人家一般,这样的道理,难道还要儿臣告诉你吗?” “罢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兰贵妃曾经对我母妃做的事情,杖毙一百次都不为过。” “还有。”凰绯清今日“大逆不道”的话既然已经说了不少了,也不在乎将曾经的某些事一点点的摊开来。 “想必父皇很好奇这一次凌王为何给兰贵妃扎刀吧?” 兰贵妃是凌王“最大”的后盾,用自己的矛刺最强的盾,这不是傻子行径吗?换做一般的傻子也就算了,偏偏凌王并不傻。 他这么做,是早有预谋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懒得再继续装了 元帝听着凰绯清一席话,心咯噔了下,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精光,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叹了一口气,元帝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终究还是退了一步,“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你也别不依不饶,兰贵妃已经被杖毙,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凌王那边我也不会追究。” 追究? 追究什么,追究凌王“大逆不道? 凰绯清轻轻一笑,字句不离讽刺,“父皇怕不是忘了,兰贵妃谋害后宫嫔妃皇嗣在前,毒害自己的儿媳孙子在后,于情于理儿臣不觉得兄长说出了了实情有什么错。” 想来凰绯清倒觉得凰泽挺可怜的,忍辱负重了这么久,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空,所谓的父慈子孝都是假的。 不过身处皇室本就不该去奢望那些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这一点不管是太子,凌王,还是她都心知肚明。 “凰绯清,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真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吗?”元帝止不住的怒火瞬间喷发,锐利的鹰眸燃烧着腾腾的杀气,仿佛要将凰绯清给生吞活剥。 这丫头从前并非如此牙尖嘴利,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旁的什么人蛊惑,心性变化大得让元帝心里发毛。 “父皇息怒,儿臣不过是就事论事,既然父皇不喜欢听,那儿臣不说就是了。” 言尽于此,凰绯清收敛了阴冷的笑意,施施然行了礼告退,“今日是儿臣失言,会回去自行闭门思过,若是没有什么其他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今日此番举动不过是来看看热闹,顺便试探试探元帝的到底对她的事了解几分。 出了宫门口,凰绯清依旧久久没能缓回神来,照理说元帝看穿了她的心思,打破砂锅,问到底才是正常的反应,可他竟然一句话揭过了方面的事。 还是说,当年的事,以及有关于母妃,南疆还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 凰绯清越想心里越不安稳,琢磨着回去后一定要找母妃问问清楚才行,否则会影响到后面的计划。 她想事情想得入迷,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在凰绯清即将走出宫门口的时候,一辆精美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她的身边,帘子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撩起,凰绯清看到的是凰泽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凌王殿下还没走,难道是在等我吗?” 凰绯清恢复了常态,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并未表现出一丝烦躁和不悦。 这个时候蹲她的点,凰绯清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出来他的用意,故而用一种别样耐人寻味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并且率先打破沉默,“如果凌王想问的是我有没有在父皇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那你就想多了,本公主还没有那么闲。” “我不是那个意思。”凰泽眸中神色复杂,抿了抿唇,终究还是道了声,“芙儿一事,多谢了。” 凰绯清扬起了漂亮的眉,轻笑出声,“凌王等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说声感谢?” 她可不信凰泽会有那么闲。 男人先是一怔,见凰绯清如此坦率直接,他也就不扭捏了,“凰儿,我们之间何必如此生疏,难道仅仅因为我派人调查了你,所以你对为兄生了嫌隙?” 凰绯清没想过凰泽会如此坦率,既然他都坦白了,凰绯清也打开天窗说句亮话。 “皇兄,你想多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嫌隙,只不过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说清楚得好。” 眯了眯眼眸,凰绯清环顾四周,确定并没有其他眼线,她将声音压得特别的低,“我们兄妹多年,我的性格皇兄性格很清楚,针对我并没有什么,反正我一介女流,还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凰泽:“”开什么玩笑,若她还不受宠,谁能担得起“受宠”二字。 皇室财权都到了她手里还不满足,凰绯清想上天? “皇兄,想要合作,那么就要彼此坦诚,有什么疑问你大可以亲自问我,在背后做一些手段别说让人不耻。”凰绯清缓缓凑近到他耳畔,哑声呢喃,也是一种警告。 她说,“想利用我与南疆搭上线,亦或是想要利用旁人对付我,好歹也要掂量掂量你的刀有几斤几两。” 呵,就朱轻颜这样的蠢货,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两个她可以宰一双。 凰泽脸色变了又变,有阴转暗,想说的话如鲠在喉,很显然凰绯清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这些事情终究是他理亏。 “算了,反正也没有给我造成什么损失,不过皇兄如此行径让我很失望,我们之间合作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凰泽急了 ,拉着凰绯清的手腕解释道,“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般,朱轻颜的事情我是可以解释的。” 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凰泽悔不当初,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早在她找我之前,我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 要不要听信朱轻颜的话。 最后也是因为他敏感多疑,同时忌惮南疆那边的势力,也就默认了朱轻颜做的那些事情。 凰泽本以为派出去的那些人已经死了便死无对证,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自己的头上,未曾想凰绯清的手段能够那么厉害。 “凰儿,我承认朱轻颜一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以为她不过是争风吃醋找你麻烦,未曾想她竟然动了杀心,你要相信并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我们是血缘至亲,芙儿与你又是闺中密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任着别人伤害你的。” 男人眸光清澈,眼神坚定,从说话开始便一直盯着凰绯清的眼睛,字里行间透露的真诚并不是假吧。 若是旁的什么人,肯定就相信了凰泽的一番肺腑之言。 然而凰绯清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前世她都没看透眼前这个男人,如今她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不过,即便不相信,凰绯清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 “罢了,朱轻颜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 第二百八十章 亲老娘看不上她的男人 顿了顿,凰绯清觉得有些事还是有必要与他说说,“兰贵妃已经除掉了,我看父皇的态度想必是恨急了那个恶心狠毒的女人,放心好了,父皇不仅不会迁怒于你,念着曾经的情分以及怜惜,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言尽于此,理不得凰泽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反正话说完了,凰绯清眼下只想着回去看看她家养眼迷人的阿景。 也不知道她家阿景到底在做什么,吃了用她的血炼制的药到底有没有好一些。 不行,以她的血炼制还是太效果还是不够,凰绯清得想办法找到绾千念那个女魔头,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好的法子。 某人归心似箭,免不得让车夫加快的行程,估摸着时间,快的话黄昏之前便能够赶回府中。 “公主,不,不好了。” 还未下马车,焦急的等在公主府门口的弄月顾不得礼数冲了上来,面色凝重的俯在凰绯清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 凰绯清满是阴郁的容颜逐渐黑沉,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冲向了囚禁元景的密室。 密室果真是空无一人了! “公主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利,让让国师给跑了,不过公主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弄月琢磨了会儿,不敢隐瞒,“是是在一个时辰之前。” “除了你们,到底还有谁接近过密室,还有,府中有没有什么异动。”聪明如凰绯清不相信元景是自己逃出去的。 因为她的阿景不可能会逃,也没有理由逃。 撇开是元景自己逃跑的可能性,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有人带走了他。 看着空无一人的密室,隆起中甚至还弥漫着淡淡的薄荷香。 不对,这不是薄荷味,而且夹杂了迷香的味道。 凰绯清浑身笼罩着冰冷肃杀的气息,冷声道,“将暗部所有的人全部给我派出去,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找出来。” 她倒是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从她的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带走。 弄月诚惶诚恐,不敢违逆,“是,属下立马去办。” 待周遭恢复平静之后,密室中蓦然多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凰绯清愣了愣,咬着下唇,极其不情愿道,“母妃,你怎么来了?” 白琼穿着黑色的斗篷,虽是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凭借着凰绯清对她的熟悉程度,哪怕是一个背影也足以判断她的身份。 “如果我不来,你打算隐瞒我到什么时候。”白琼摘下斗篷,露出了那张惨白的脸, 她很不高兴,甚至眼神中流露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为什么非要一根筋的扑在元景的身上,还为了他放自己的血!” “你知不知道就算把你的血给放干了,也救不了他的命。”白琼扣住她那只伤了的手腕,看着那么厚的纱布,渗着殷红的血,白琼的心如刀绞。 她自己都不舍得打骂一下的宝贝闺女,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作贱自己。 “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南疆。”白琼脸色阴沉,口吻不容置疑,显然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不管凰绯清答不答应,她都要将人带走。 凰绯清淡淡甩开了她的手,倔强道,“母妃,我不回去。” “不回?难道你还想着去找元景吗?” 白琼一口气提不上来,又说不下去,扬起手,恨铁不成钢的拍向凰绯清的后背,“你说你这丫头傻不傻,我怀胎十月生下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被其他男人骗得团团转?” 她不管凰绯清之前那套宏图大业的说辞了,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这次说什么也要将她给带回南疆。 都城这边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就留给太子和凌王好了,白琼从始至终都不认同凰绯清横插一脚。 “母妃,你看看你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凰绯清很不耐烦的拒绝了她的安排。 眼下元景被人带走,她心急如焚,恰巧白琼的出现那么凑巧,免不得生了疑惑,“母妃,你实话告诉我,阿景被带走是不是与你有关。” “什么,你怀疑我?”白琼皱着眉,很显然十分生气凰绯清会这么问。 不等凰绯清辩驳,白琼拉下脸来,训斥道,“是不是在你眼中,母妃就是这么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凰绯清:“”她也不是那个意思,随口一问而已,怎么还气上了。 “凰绯清,我告诉你,我是不喜欢那小子 ,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但他被带走我没有从中作梗,我也不屑做这样的事情。”白琼瞪了凰绯清一眼,她又没闲得慌,才不会没事找事。 凰绯清脸色缓和了不少,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没有就没有,母妃你也别生气了,三不容易来一趟,难道就是来找我吵架的?” “你以为我想和你吵?”白琼白了她一眼,还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了仇。 “嘿嘿,母妃你不远千里而来,想必也累了,肚子饿不饿,我让人去准备点吃食。”凰绯清主动上前扶着白琼的手,前一刻还“争锋相对”,现如今倒是一副狗腿的模样。 知女莫若母,白琼岂不知她那点小心思,淡淡的抽回了手,不准备接她的茬,“你就省省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用吃的堵住我的嘴,没良心的。” “哪儿有,我这不是关心母妃嘛。”凰绯清没傻到承认,弯着唇角打哈哈。 白琼重重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那般,没好气道,“想问什么就问吧,看你这副样子,不问清楚怕是不会让我安生了。”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有些事情或许告诉凰绯清比瞒着她更好。 她长大了,很多事情也不是想瞒就瞒得了的。 凰绯清眼睛一亮,喜悦溢于言表,便不再纠结了,“母妃,您是不是已经知道元景是被谁带走的了。” “谁带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怎么做。”白琼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怎么做,当然是将人给抢回来啊。” 开玩笑,她的人,就算是死,那也是她的鬼,别人休想染指。 第二百八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赐婚 “呵,还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他到底是什么人恐怕你这个傻丫头都不清楚。”白琼指了指自己自以为十分聪明的女儿,内心急也没用。 凰绯清疑惑不解,“母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景还有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孤儿,师从淄暨山明故宫,之后从南疆游历了几年,辗转后在师尊的引荐之下成为了当朝国师。 这些凰绯清在前世的时候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还有什么事她不清楚的。 “你这个傻丫头,如若他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如何能得你父皇的垂青。”白琼端着浓茶坐在一旁细细品着,眸光幽深,一道寒芒一闪而逝。 告诉凰绯清又怕她以身犯险,可一直瞒下去恐怕她只会越陷越深,飞蛾扑火。 白琼握紧了茶水杯,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母妃,你知道什么便直接说了吧,不要再卖关子了。”顿了顿,凰绯清沉下心来,冷声道,“其实我与元景也不像你想的那般,一个男人而已,待我宏图大业已成,什么男人没有。” “元景与我而言,不过是众多男人之中算是最顺眼的一个而已。” 白琼听她一席话有些震惊,毕竟自己的女儿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你这个丫头,说话没把门的,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被人笑话,羞不羞。” “母妃~我喜欢他你不高兴,我现在不那么稀罕他了,你还不满意。”凰绯清是真的搞不清楚自家老娘是什么路数了。 还是说女人年纪大了都这样? 凰绯清嘴角抽了抽,清了清嗓子,“他的身份可是有什么隐情,母妃是从何得知的,还有带走他的人,是不是与他的身世有关。” “你能够想到这一层,还不算太傻。”白琼笑了笑,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个闺女,幸好是个聪明的。 不过,白琼并没有因为凰绯清猜到了这一点而感到高兴,反而愈加严肃起来。 “凰儿,元景的身份并不一般,其实这一点你自己心理十分清楚,他所患顽疾不仅仅是后天自己自断筋脉废除了武学所致,更重要的是他自出生起身体便已经被人下了蛊毒。” 凰绯清心中骇然:竟然是蛊毒,难怪她一直没办法治好元景。 似乎是一眼看穿了凰绯清的心中所想,白琼不慢不急道,“你是我的女儿,继承了血脉天赋,在制毒,用毒方面有一定的造诣,经过这一年的苦练,母妃知道你的武功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过蛊毒非毒,亦非单纯的蛊,你现在还小,元景的顽疾你是没办法治的。” 白琼说这句话已经算是很有保留了,自家闺女嘴硬心软,将那混小子宝贝得不行,如若知道元景已经回天乏术,神仙难救,难免多生出一些事端来。 人被带走了也好,死也死在外面,眼不见心不烦,趁着这个机会断了凰绯清的念想。 “母妃,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人将他带走的,他们有把握治好元景吗?”凰绯清心里忐忑得很,想到之前派来杀她,却十分忌惮元景身份的人,一定就是带走元景的那伙人。 能够有如此身手,同时连她都查不出来的人,可想而知实力是有多强大。 白琼拍拍她的肩膀,瞧她隐约猜透了七八分,便坦言,“澜梦轩在你的管制之下日益强大,得到的情报想必比宫中的暗卫还要精准,那么有个名字,你应该是听过的。” “什么。”凰绯清好奇了。 “弑羲楼。” 这三个字凰绯清有些陌生,但乍一听,又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母妃,元景与弑羲楼有关?”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和地方,突然被放在一块儿,凰绯清的心不由自主的忐忑起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静坐在软榻上,巴掌大精致如玉的小脸,在烛光朦胧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迷人娇艳。 特别是那双璀璨似星河的眼眸,无时无刻释放着聪明睿智的光芒。 白琼或许有些明白元景如谪仙那般的人能被自己的闺女迷倒是何原由了,“很多秘密与真相自己去探寻才有意思,反正方向我是告诉你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想多管,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母妃多一句嘴。” “你年纪不小了,众多已到了适婚年龄的皇子公主里,就只有你未有良配,按照我对你父皇的了解,不日恐怕就会给你赐婚。” 所以,凰绯清必须做好成亲的准备。 凰绯清倨傲的抿直了唇角,她怎么把这件事情给我忘了,难怪心里老不踏实,总觉得是遗漏了什么, 原来是婚事。 此时正处于多事之秋,兰贵妃的事情刚过,皇后必然会趁着机会让元帝给凌王塞人,凰绯清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这火烧得慢一些,最好是让她有时间喘息片刻。 正所谓怕什么,什么还就真的来了。 不日,凌王侧妃的事情还没有什么消息,公主府倒是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闻朕七公主,今以弱冠,才貌双全,恭谨端敏,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赐封号衿敏,赐予威远侯世子慕云擎,允其成婚。另择吉日,礼仪交由礼部全权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慕慕云擎?! 开什么玩笑!! 凰绯清跪在地上迟迟不见有所反应,前来宣旨的小黄门那叫一个汗流浃背,“公主殿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赶紧接旨吧。” 愣着干啥啊,接了旨他好回去复命啊。 小黄门陪着笑,脸都快笑僵了,就怕凰绯清一个不乐意抗旨,那他的脑袋肯定保不住了。 “谢主隆恩。”凰绯清硬着头皮接过了圣旨,脸上不见喜色,表情阴沉得吓人, 小黄门见状也没什么心情讨赏了,只想尽快开溜,“既然圣旨已经传到了,奴才就不打扰公主殿下了,奴才还得赶着回宫复命呢。” “秦管家,送送公公。”凰绯清抬了抬眼皮,虽不满,礼数还是得尽的,以免传出去说公主府不懂规矩。 秦管家点点头,恭敬迎着,“公公这边请,辛苦跑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小黄门也是极为识趣,脚步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 宫里宣旨的事情很快传开,弄月瞧着主子不高兴,免不得多一句嘴,“公主现如今怎么办?” 难道真的打算接受赐婚嫁给慕云擎? 天杀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慕云擎那小子怎么可能配得上他们公主。 凰绯清将圣旨交给下人收好,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清任何情绪,“父皇这是给我来个先斩后奏,如若硬碰硬,恐怕财库就保不住了。” 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凰绯清刚刚才硬着头皮接受赐婚,别无他法。 “公主,要不然我们让慕云擎出面退婚吧。”弄月虽然什么都不懂,却知道抗旨是杀头之罪,纵然自家主子身份尊贵,皇权的威严依旧不是想挑战就挑战的。 坏人他们不方便做,可不妨碍让慕云擎去做啊。 反正慕云擎一心只想娶澜梦轩的玥姬姑娘,他又不稀罕做驸马,眼下想必也是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凰绯清揉了揉肿胀的眉心,呼出一口浊气,“这桩婚事了可不仅仅是我与慕云擎两个人的事,以我对老侯爷的了解,他要是敢出面退婚,绝对能打断他的腿。” “那怎么办?”弄月跟着急上心头。 “还能怎么办,那个怂货保不齐正赶来公主府的路上,想着让我去当炮灰呢。”凰绯清光是想想,已然能揣测慕云擎打的如意算盘了。 弄月跟随凰绯清也有一些时日了,清楚凰绯清并不想面对慕云擎,便道,“公主放心,如若小侯爷来了,我替您遮掩,公主不必应付他。” “嗯,交给你我很放心,我要出去一趟。” 弄月不明所以,“公主这是去哪儿?”找国师大人? 可圣旨都下来了,国师大人又音讯全无,找不找得到尚且另说,即便找到了又能改变什么。 私奔? 弄月心里寻思着这种可能性,却不敢在凰绯清的面前嚼舌根。 而凰绯清换了身便服从公主府的后门悄悄离开,刻意的避开了安插在附近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澜梦轩。 宫中的消息本不会传递得那么快,但是架不住澜梦轩的探子遍布整个皇城,所以几乎是圣旨一到公主府,玥姬便知晓了陛下赐婚凰绯清与慕云擎的事。 刚结束送走了客人,玥姬坐在梳妆台前卸妆,看着凰绯清出现房中,虽是受了一惊,倒也没有感到意外。 “参见公主殿下。”玥姬恭敬颔首。 凰绯清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抿着唇沉沉道,“赐婚的事想必你已经知晓了。” “嗯。”玥姬点了点头,眼睑垂下,很难看清楚她的神色。 “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句话把玥姬问住了,她的唇角扯了抹苦笑,“殿下又与小女子开玩笑了,陛下赐婚,我能怎么看,倒是殿下接下来想怎么做,据小女子所知,殿下倾心的可是国师大人。” “你在幸灾乐祸?”凰绯清抬起寒凉的目光。 玥姬瞬间感觉一股寒意从自己的尾骨朝着自己的脊椎升上,寒得发麻,这是玥姬自认识凰绯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骇人的杀 意。 凰绯清是真的动了杀机。 “殿下冤枉小女子了,小女子的性命都是殿下的,如何会幸灾乐祸,殿下有任何吩咐,澜梦轩的姐妹必将肝脑涂地,无怨无悔。” “罢了,与你开玩笑的。”凰绯清心情不好而已,没想过怀疑玥姬的忠诚,“肝脑涂地算不上,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你去查证。” 一般凰绯清很少用今天的语气下达命令,如果玥姬没有听错的话,她的字里行间透着一丝 乞求。 玥姬摇了摇头,努力撇开心头的异样,“殿下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我想让你去查查弑羲楼。”凰绯清沉沉道, “弑羲楼?”玥姬愣了愣,没听过这个地方啊。 很快,玥姬缓和了神色,不该问的也没有多问一句,“属下明白了,不出三日,反正将查到的汇报殿下。” “你们都给我滚开,不对,让让那个小妖精给我出来。” “这位姑娘,澜梦轩不接待女客的,还请你不要影响其他客人。” “男人花钱能进来,为什么我花钱就不能进来,你们这儿有钱还不给进是怎么滴,我今天就要见那什么玥姬,对,就是她,让她给摸滚出来!” 玥姬皱着眉,光听声音便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殿下恕罪,外面估计是闹事的,他们会很快处理好,您先喝着茶” “你们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本姑娘的话还不够清楚吗,再不给我叫人,姑奶奶将你们这儿夷为平地信不信。” 外面那位的嗓门还真不是一般大,玥姬在房间里都被她嚷嚷得脑仁疼了。 “殿下先注意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她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开澜梦轩撒野。 凰绯清站了起来,一副要跟着去的模样,“我知道是谁,你去了没用,还是我去好了。” “殿下知道是谁?” 听着凰绯清这语气,恐怕外面闹出动静的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外面闹事的人。 他们澜梦轩都摆不平的人,难道是 皇族?! 玥姬的心忐忑了一下,赶忙跟上前去,生怕会因为她而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来。 而门外叫板的可人儿丝毫没有料到即将面临的危险,面对着一群牛高马大的小二,气不打一处来的训斥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男子。 “燕雀,你愣着干嘛啊,不是很能打吗,赶紧把他们都给我打趴下,我命令你。” 娇滴滴的小女子穿着男装,那身段却娇小而玲珑,生气起来的时候脸红得像个苹果,此刻正叉着腰气呼呼的瞪着燕雀。 第二百八十二章 朋友妻不可欺 “燕雀,你耳朵聋了么,我让你将他们给我拿下。”凰绯月小脸憋得通红,要被这个没眼色的家伙给气死了。 他怎么永远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脾气也臭得跟个石头似的。 但是,偏偏凰绯月就喜欢他这样。 想到这儿,凰绯月更是气得不行。 “小姐,别闹了,跟我回去。”燕雀皱着眉,下意识伸手去拽她,可想着两个人身份悬殊不得无礼,便僵硬的将手背到了身后。 凰绯月气得跺脚,“我不,今天你要是不帮我将人给抓出来,我就” “我就治你的罪!” 对,诛九族的那一种,看他到底怕不怕。 少女嚣张却格外可爱的模样,活灵活现的倒映在燕雀的瞳孔中,引得他的心止不住狠狠一颤。 到底是拗不过凰绯月的固执,燕雀目光凛冽的扫过一众瑟瑟发抖的仆人,“我们家小姐说了,想邀你们这儿的花魁一叙,如若你们再装聋作哑,她的脾气你们也看到了。” “对,赶紧让那女的出来,要不然我让人将你们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给烧了。” 话落,一个高挑俊朗的身影打开房间走出来,狭长的凤眸轻轻上挑,有些不悦的看向咋咋呼呼的少女。 “月儿刚刚是要将什么烧了来着?” 凰绯清淡淡的眸光看不清任何情绪,目光落在凰绯月身上片刻,泛着幽幽精光的眼眸灼灼的盯着燕雀,“让你保护跟在小姐身边,是怎么办事的。” 难道是任由她来到这种地方胡搅蛮缠? 燕雀抿了抿唇,刚想回话,那道娇小的身影张开双臂霸道的护在他的面前。 他的心狠狠一震,有些迷茫且复杂的看向凰绯月单薄的背影,听她娇气的声音道,“七姐姐,你别凶他,是我带着他来的。” 凰绯月极其护犊子,好不容易将燕雀从凰绯清手里夺过来几天,她可不想燕雀再被要回去。 “咳咳,对了,七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还穿着男装,莫不是也来寻开心的? 汇上凰绯月打量的狐疑神色,凰绯月示意看热闹的人退下,淡淡道,“你跟我来,咋咋呼呼的闹事,成何体统。” 凰绯月“哦”了一声,委屈巴巴的跟在她身后,东张西望的看了看周围。 “七姐姐,这里好漂亮啊,看你与他们如此娴熟,莫不是经常来这里玩?” 小丫头素来是个贪玩的,加上看到了熟人,俨然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凰绯清嘱咐下人泡了壶茶,再上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半是宠溺的推到某人面前,笑道。 “来都来了,吃点东西吧,看你这副模样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不怕被责罚了?” 如果凰绯清记得没错的话,自从上次某人逃婚受了伤,皇后便生了好大的气,勒令某人禁足在宫中,哪里都不能去。 不过看着眼下的情形,凰绯月还带着燕雀疯跑出来,想必是皇后为了某些事情无暇顾及凰绯月了。 “哼哼,我都在宫里憋坏了,你又不来看我,我总要溜出来透透气啊。” 凰绯月拿着一块点心津津有味的啃了好几口,含糊不清道,“还有,这次我可是专门为了你的事情出来的。” “嗯?”凰绯清挑了挑眉,没好气道,“我看你是自己贪玩。” “哪儿有。”凰绯月不乐意了,扫了燕雀一眼,燕雀颔首恭敬退下。 此刻,偌大的天字一号包厢只剩下凰绯月姐妹二人,她才格外谨慎认真的说,“七姐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都想好了,只要是慕云擎敢做对不起凰绯清的事,凰绯月第一个不答应。 当然了,在此之前,她必须要给慕云擎包养在外边的小情人给先收拾了。 不对,收拾? 凰绯月似乎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看着凰绯清,道,“七姐姐,莫不是你也知道慕云擎包养的女人,所以提前杀来了这儿,给那个小贱人一个下马威。” “呵,什么小贱人,你从哪里听来的。” 这会儿凰绯清心里明白个七八分了。 敢情是小家伙为了她强出头才跑来澜梦轩的,凰绯清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无奈。 “七姐姐,你怎么这副表情啊,我可告诉你,慕云擎那丫的在外面包养咳咳,包养的就是澜梦轩的花魁,叫什么玥姬的,你可别不当一回事。” 说起慕云擎在外面干的混账事,凰绯月就一肚子火,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 道,“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千挑万选竟然给你挑了慕云擎这么个驸马,花心还没用” 话说出口,凰绯月担心凰绯清不高兴,赶忙话锋一转,“咳,我也不是说他没用,我的意思是慕云擎根本配不上七姐姐。” 七姐姐在她眼中是最好的姐姐,虽然曾经她们是闹过不愉快,她也不喜欢凰绯清。 可后来经过了一些事情,凰绯月感受到了凰绯清的真心,相处下来看到了凰绯清不一样的闪光点,这才认识到之前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 现在,凰绯月是真心实意的将凰绯清当做自己的姐姐,赐婚已成定局她是没办法改变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凰绯清扫清障碍。 “呵呵,你想多了,赐婚一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至于慕云擎。” 凰绯清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伸手抚摸着凰绯月的脑袋,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男人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与其寄希望与如何如何的处理男人身后的莺莺燕燕,还不如图个清闲,潇洒度日。” 凰绯清如今皇室财权在手,说得更直白点,就算是如今的太子,恐怕也未必能够有她过得潇洒。 别说是婚事了,就算慕云擎纳了百来个小妾,她也不会反对。 “七姐姐,你的话我不明白,难道你真的能忍受自己的驸马身边有那么多莺莺燕燕吗?” 凰绯月不过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男女之事不是特别清楚。 可唯有一点她明白。 那就是喜欢的东西是不能分享的,夫君自然也是一样。 凰绯清无需和这个小丫头解释太多,只呈下了她的这份心意。 “慕云擎与花魁一事你就不要多管了,吃完了糕点,你朝与燕雀回去吧,如若被皇后发现了,你可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凰绯月拉怂着脑袋,闷闷道,“人家才出来一会儿,不想那么快回去。” 再说了,花魁她还没见到呢。 “你不回去,难道是想让我叫人把你绑回去吗?”凰绯清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威胁了。 凰绯月嗷呜了一声,很是不情愿,可迫于某人无形之中施加的威亚,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撒娇。 “回去也不是不行,但能不能让我再玩一会儿,我就玩一小会儿,保证不乱跑。” “小侯爷,你不能擅闯!” “去你大爷的,睁开你的狗眼,知道我是谁还敢拦,滚一边去。” 门外似乎传来了慕云擎的声音,听上去还挺生气的。 凰绯月吓一哆嗦,娇小的身子往凰绯清身后一躲,小爪子抓着凰绯清的袖口,奶奶的声音微微发颤。 “七,七姐姐,慕云擎不会是来找我的麻烦的吧。”她还没来得及对他的心肝宝贝做什么呢。 凰绯清拍下她的爪子,挑眉道,“你是公主,怕他做什么。” “我”凰绯月涨红着脸,小声嗫嚅道,“以前他他捉弄过我,我,我也不是怕他,就是不想看到他。” 不然总能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痛快。 这小丫头怕就怕,还找那么多理由。 凰绯清任由她躲在身后,直径打开了房间的门,这会儿慕云擎正好被燕雀干趴下,口中骂骂咧咧道。 “死燕雀,你个没良心,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别忘了曾经我们也是生死之交,就算你现在吃了某人的饭,可别忘了自己的主人到底是谁。” 慕云擎被强行摁压住不得动弹,整张俊脸因抗拒和愤怒憋得通红,从未有过的狼狈。 反观燕雀可就轻松多了,脸不红心不跳的。 “小侯爷,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您的身份再尊贵,也比不上里头的两位。” 凰绯清确实不是他的主人,但他既然答应了主人听从凰绯清的命令,他便不会违背。 亦如被派到凰绯月的身边做侍卫。 慕云擎咬着后槽牙,“燕雀,你个王八犊子,有本事你松开我,我们俩再单挑。” “单挑一百次也没用。”他照样赢。 “燕雀,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要不是他偷袭,燕雀怎么可能打赢他,开什么玩笑。 “慕云擎,好歹你也是堂堂小侯爷,能不能有点风度,在这儿大吵大闹的。抹不是想要闹到你爹面前。” 清冷愉悦的女音回荡在慕云擎的耳畔,他艰难的抬起猩红的双眸,果然看到凰绯清似笑非笑的脸。 本来慕云擎心里就窝着火,现在更不受控制的发泄出来了。 “你还好意思笑,赶紧让这条疯狗松手!” “你说谁疯狗呢,再说一遍。”凰绯月是躲在凰绯清身后的,听到慕 云擎赤果果的骂燕雀,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都红了。 慕云擎先是一愣,没好气道,“凰绯月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担心我欺负你的小心肝?” 说这句话的时候,凰绯清心虚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趁着燕雀松手之际,拔腿就往燕雀的身后跑。 她忍不住扯了扯男人的衣服,娇气的声音担心的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燕雀心想他能有什么事,慕云擎又打不过他,不过看在凰绯月的真的担心他,老老实实的点了下头。 “哎我说,你个个丫头片子出来搞什么事,别以为你是就可以随便动我的人。” 慕云擎看出来了,凰绯月来这么一趟,肯定是找玥姬麻烦来的。 这会儿,他看凰绯清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我去了一趟公主府,弄月说你不见客,我便想着你肯定来这了,聊聊吧。” “七姐姐,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这混账的狗东西肯定是来说服七姐姐接受他的小情人,七姐姐为人大度,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相比起凰绯月的愤怒,凰绯清作为当事人可就冷静多了。 她挑了挑眉,笑道,“好啊,里边聊吧。” “七姐姐!”凰绯月急得干跺脚,撅着小嘴哼哼。 凰绯清扫过燕雀,不理会凰绯月的不满,淡淡道,“你陪她去外面逛逛,天黑之前务必将人送回去。” 燕雀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是。” 将不安分的小丫头交给燕雀管,凰绯清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回到房间看着慕云擎,二人四目对视,她没有尴尬,慕云擎倒率先觉得不好意思了。 “那个,赐婚的事,我也不懂是怎么一回事。”慕云擎挠挠头,白皙的俊美容颜臊红得厉害。 似乎是怕凰绯清不信,他一本正经的举着两根手指头发誓。 “我可没有在我爹面前说喜欢你,我也没有要夺朋友之妻的念头,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娶你的,你放心好了。” 慕云擎再滚蛋,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 关于元景和凰绯清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先不说凰绯清到底对元景几个意思,就冲着他家阿景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人,说什么他也不会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 再说了,他已经有想娶的人了。 听他又说发誓,又是撇清关系的说了这么多,凰绯清沉默了半晌,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慕云擎摸不准她的心思。 “扫把星,你倒是说句话啊,别说这桩婚事你也同意。”慕云擎皱着眉,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心七上八下的,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你那么紧张作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幽幽开口。 慕云擎拧起了眉,“啥意思,什么水,什么土的,当务之急是解除婚约。” “好啊,你去。”她是没什么意见的。 慕云擎乍一听,直接炸毛了,“开什么玩笑,我去的话我家老头子还不直接劈了我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要开始狗咬狗了 这两年慕云擎也不知道他家老头子是不是疯了,不仅隔三差五的催婚催生,为了他的婚事奔波也就算了,一大把年纪还不知羞的给他安排了什么花会。 美名其曰:相亲宴。 自从那次之后慕云擎早早的搬出了侯府,为了玥姬不惜将老头子气得跳脚。 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陛下的赐婚,许配的对象还是尚都国最尊贵最受器重的公主,慕云擎光是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老头子有多看中这桩亲事。 他敢保证,如果婚事因为他黄了,老头子绝逼打断他的狗腿。 眼睛都不眨的那一种。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让我到父皇面前提退婚的事?”凰绯清不得不说,此刻的慕云擎如意算盘打得挺好的啊好人好事都让他占尽了。 慕云擎嘿嘿一笑,“其实吧,我也觉得这样不太道德。” “你也知道?”凰绯清冷笑容。 “咳咳,扫把星你可以这么想,如今陛下那么宠你,你说什么他肯定是会听的。” “再说了,我就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哪里配得上你这么尊贵的公主。”慕云擎为了自己的幸福,哪里顾得上自己的老脸,平日里越是高傲不讲道理,现在他就有多卑微无助小可怜。 这副模样凰绯清看了只想给他两个耳光,“差不多得了,要退婚你自己去。” 反正她是不可能去的。 慕云擎愣了愣,指着凰绯清咋咋呼呼道,“不是,扫把星你啥意思,你该不会真想嫁给我吧?”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娶凰绯清?!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开玩笑吗?”凰绯清神色淡淡的看向他,不理会他的不满,疑惑,甚至是彷徨,她那诱人的红唇轻启,道,“父皇既然能够下旨赐婚,那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不管我们怎么做,都不可能改变结果。” 换言之,慕云擎,你就认命吧。 慕云擎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忿忿道,“你认命,我可不认,你不愿意去和陛下提,我自己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头子就算真的打断他的腿,慕云擎爬也要爬上那金銮殿。 某人来去如疾风骤雨,碍于慕云擎的身份啊摆在这儿谁敢拦他。 他们在房间里的谈话玥姬其实听得一清二楚,待慕云擎匆匆离开之后,她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咬着樱红的唇瓣,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便说好了,这里没有外人。”凰绯清调整好了舒服的姿势,抬起眼睑来,似笑非笑的盯着玥姬。 玥姬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才鼓足勇气,“殿下,小侯爷冒冒失失的去圣上面前,恐怕会触怒龙颜。” “嗯,话说的没错。”凰绯清点点。 “殿下,既然你明知陛下会生气,为什么还要故意激怒他,难道殿下是想小侯爷被陛下责罚吗?”玥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慕云擎如果有个什么好歹对她来说可是并没有好处的。 相反,慕云擎一旦在这个节骨眼出事,反而会坏了原定的计划。 玥姬并不傻,这桩婚事看似简单的背后,实际上元帝对凰绯清的一种试探,凰绯清现在如此沉得住气,自然是读懂了圣意。 果然,在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任何的儿女情长都是微不足道的。 “玥姬,慕云擎真心待你,你担心他无可厚非,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可以过问的,看在你一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这次就算了。” 凰绯清挑起凛冽的丹凤眸,冷锐的目光定在玥姬身上,一股生生的寒意从玥姬的见底直窜后脊。 好好强的威压。 玥姬脸色大变,眸色沉了又沉,语气淡淡的,“你只管做好我交代的事,至于慕云擎,你放心,他死不了。” 元帝也不会让他死。 顶多,不听话,那就打一顿。 果然,慕云擎进宫碰了壁,婚是没有退成,一顿鞭打是杀不了,此事一传出来,整个都城都沸腾了,民间流传着有关于七公主凰绯清是不祥之人,亦或者“克夫”愈演愈烈。 一时之间慕云擎瞬间成为了怜悯的对象,毕竟谁娶了这么个宝贝金疙瘩,打不得骂不得还惹一身霉运。 “公主,外面那些人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不行,我得让人将闹事的通通抓起来。” 银杏气了好几天了,饭都吃不下,心心念念着为自家主子出气。 弄月心里也不满,不过她到底比银杏这个小丫头沉稳了一下,皱眉道,“公主,眼下事态越来越不 受控制,很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为的是败坏您的名声。” 这样的小人必须抓起来严惩,不然之后指不定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不着急,他们蹦跶不了几天。”凰绯清眸色一暗,杀机尽显。 “殿下可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弄月愚钝,揣测不到凰绯清的心思,眼下的局势任由发展下去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必须得尽快处理才是。 然,弄月看自家主子目前的反应,似乎压根没有打算采取任何手段的意思。 难道主子就那么自信吗? 还是说,眼下发生的一切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都城安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起些波澜了,婚事只不过是黑暗下风云涌动的而已,正所谓几人欢喜几人忧,那两位看着慕侯被拉到了我的阵营,想必已经是坐不住了。” 话刚落音,秦管家急促而来,面色十分凝重,“公主,东宫的人和凌王府同时送来了拜帖,您看” 凰绯清不慢不急的接过两张并不相同的拜帖,东宫的那张邀约的时间是明日午时,十分不少的是,凌王府的邀约时间竟与东宫出乎意料的一致。 “呵,这两位老兄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连时间都是相同的,合着是要她二选一。 啧啧啧,俩男人够心机的啊。 弄月脑瓜子转了转,忍不住担心,“公主,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去了哪个,便会得罪另一个,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当然是二选一了。”凰绯清长叹一口气,不给弄月回话的空隙,直径将凌王的那份拜帖给扔在了桌子上, 她的手里拿着东宫的拜帖,意兴阑珊笑道,“有句话说,做戏做全套,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选择太子,如若凰绯清另辟蹊径选择了凌王,那才引人生疑。 凌王府。 “什么,凰绯清选择去了东宫。”凰泽满脸阴郁,气压冰冷恐怖,一股异样的心情充斥着他的脑子,浑然生出一种挫败感来, 凰绯清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二人联手,如今她和东宫那边打得火热是几个意思。 “主子,或许是我们想多了,七公主那么聪明,而且我们之前又有过合作,她不少把柄还在我们手上,王爷不必多虑。”蕨衣心里犯怵,可他不能在凰泽面前表现出来。 “你觉得她会在乎我们手上的那些把柄?”凰泽白了他一眼,与其说他们抓到了凰绯清的把柄,倒不如说,凰绯清将他们摸得一清二楚,该紧张忐忑的是他们。 屋内的气氛压抑,低沉,压迫得蕨衣透不过气来,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好。 “王爷,那不如我亲自去东宫那边探查一番?”蕨衣是凰泽身边的最强战力,只要他出马,东宫那边根本不会有人能够察觉到他。 凰泽拧着内,挥了挥手,俊美的容颜难以掩饰疲惫,“罢了,凰绯清是个聪明人,如何取舍心里必然清楚,我相信在我与太子之间,她选择的那个人一定会是我。” “还有,王妃最近不是常念叨着要出府吗,你通知下面的人小心照顾好。” 蕨衣眯了眯眼,道,“王爷是想通过王妃去探听探听情况?” 王妃楚芙并没有什么朋友,唯一能够说几句贴心话的,无非就是凰绯清了,一旦楚芙出了王府,必然会去公主府找凰绯清。 这样一来,即便不需要凰泽出面,很多事情都可以侧面通过楚芙传递到凰绯清耳中。 同时还可以避免东宫那边生疑。 凰泽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听着这话从蕨嘴里说出来眉心骤然拧成了个川字,“休得胡言,我是担心她一个人闷得慌,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利用王妃去做些什么,只要她开心,并且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就好。” 肄夜,万籁俱寂,皇宫内外灯火通明。 没过一会儿,元帝所在的上清殿忽然传来了抓刺客的叫喊声,“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保护陛下!” “陛下,您怎么样,您没事吧,不要吓臣妾啊。” 一阵兵荒马乱之下,只见明妃衣衫单薄的跪在床前冰冷的地板上抱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元帝的身上被刺了一把匕首,咕噜咕噜的鲜血正从伤口处不断往外涌,尽管明妃竭尽全力捂住了伤口,血依旧不断的涌出,浸染透了元帝纯白色的里衣。 “陛下,您醒醒,不要吓臣妾。” “来人啊,赶紧给我叫医官,赶紧去!” “陛下,您撑住,医官很快就来了,你坚持一下” 明妃守在元帝的身边,哭成了个泪人,整个上清殿一时之间乱成了一锅粥,皇后听闻了消息,也顾不得梳妆,散着头发脸色苍白的直奔上清殿。 与此同时,东宫和凌王府也收到了消息, 二人纷纷入宫,刚好在上清殿门头撞了个正着。 太子蹙了蹙眉,越是看着凰泽这张脸越生气,免不得勾唇讽刺,“二弟还真是消息灵通,不知道,还以为是二弟安排好的,为的就是” 接机大献殷勤。 如此手段,当真是无耻至极。 “太子殿下,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我都是听到消息才同时入宫的,如果我有嫌隙,那么太子自然也逃不了干系,不是吗?”凰泽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在来的路上他便做好了面对太子的准备。 果真如他猜测的一般,太子不仅没给他好脸色,甚至还想给他乱扣帽子。 呵,到底是谁无耻至极。 太子没有恼火,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会这么回答,反而皮笑肉不笑道,“有些日子没见了,凌王果然是变得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怎么。”太子凑近到凰泽的身边,故意压低了声音,字句透着股阴狠的威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几分能耐,就可以和我叫板了?” 凰泽淡淡看向他,眼底的深潭没有一丝的波澜,“太子殿下说笑了,臣弟惶恐。” “呵,少来了,你会惶恐,会鬼才信。” 太子早已不是当初的太子,而他也不可能像从前那般小看了凰泽,调整好神色,太子恢复了往日温润如玉的姿态。 “罢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关心父皇的心是真的,而且念你刚刚失去母妃,为兄的也不好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你自己好自为之。” 将狠话放完,太子直径从凰泽的身边狠狠撞上去,大摇大摆的率先入了上清殿,只留下凰泽黑着脸僵在原地。 不巧的是,这一幕恰好被姗姗来迟的凰绯清撞了个正着。 汇上凰泽探究性冰冷的目光扫视,凰绯清笑得分外坦然,主动打招呼,“凰儿见过二皇兄。” “七妹妹不必多礼。”凰泽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举止中透露着淡淡的疏离。 凰绯清并不介意,笑脸一如既往的天真灿烂,“能够在这儿见到皇兄真是太好了,听嫂嫂说,皇兄这两天才公干回来,真是辛苦了。” “没什么辛苦的,比不上七妹妹辛苦。” 毕竟左右逢源,做到两边讨好,那也是绝对不容易的。 凰绯清笑笑,不动声色的刺了句,“哪里哪里,凰儿做的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不上皇兄与太子哥哥。” “行了,你也不必与我耍嘴皮子了。进去看看父皇吧。”凰泽转身走在前端,看不清喜怒。 尽管距离太远她并没有听到凰泽与太子说了什么,不过凰绯清了解他。 这家伙绝逼是落下风了。 而且极度的不甘心。 凰绯清快步跟上去,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勾着红唇说了两个字,“信我。”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太子这个憨憨上钩了 呵,信她? 凰泽此刻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复杂的心情,在个人主观情感上,其实他是愿意相信凰绯清的,理智上,他需要凰绯清的实际行动去证明他们之间的结盟是否真正牢固。 另一边,三人在元帝面前一阵嘘寒问暖,碍于元帝龙体欠安需要好好的休息,他们这才恭恭敬敬的退下,元帝身边只留下来明妃细心照料。 太子因为凰绯清之前提供的情报,一举除掉了兰贵妃而心情大好。 毕竟这么一来凰泽可就失去了一个强大的靠山,在与凌王的这回合交锋成功的扳回一城,对凰绯清自然是极其热情。 “凰儿有好些日子没见了,果真是出落得越来越美了,也难怪慕小侯爷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皇兄还没来得及祝贺你们假偶天成呢。” 太子说话的时候,刻意提高了不少音量, 看着凰泽臭着一张脸,太子也不介意将火烧得更大一点,“凰儿放心,有太子哥哥在,晾他慕云擎也不敢欺负你,以后东宫就是你强有力的后盾。” 凰泽:“” 凰绯清听出了太子的言外之意,碍于夹在中间,只能含糊其辞的应下,“凰儿有兄长们的照顾,哪能被人欺负了去,而且慕云擎还没那个胆子欺负我。” 要说欺负,那也一定是慕云擎被欺负的份儿。 “太子殿下,七妹妹慢聊,本王还有公务处理,就先失陪了。”凌王脸色沉得可怕,淡淡交代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子收敛笑意,冷声哼哼,“凌王现在到底是硬气了,瞧瞧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样,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本宫就且看他到底能够嚣张到几时。” “太子哥哥不必与他一般见识,现如今凌王在后宫已经没有助力一下,刚才面见父皇的时候,父皇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凌王失势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再会笼络人心,又岂能与东宫抗衡。”凰绯清说的理所当然,字字句句戳中了太子的心。 “虽是如此,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太子在凌王手里吃了不少亏,现在的他做事想比从前沉稳了不少。 凰绯清眸光一闪,顺着他的意思,应承道,“太子哥哥说的是,是凰儿操之过急了。” “凰儿也不必与我如此生疏,这次能够一举挫伤凌王的锐气,还是多亏了你提供的线索,以及在后背做的一系列布局,如果没有你,这次处死了兰贵妃根本不可能如此顺利。” 少女腼腆娇羞的低头笑了,从天降下一顶这么大的高帽,她是不想戴也得戴了。 “能够帮到太子哥哥是凰儿的荣幸,凰儿之前给皇后娘娘添了不少麻烦,后来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不懂事,也想竭尽所能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替皇后娘娘分忧,只希望日后凰儿在这宫中能够得到一丝的庇护。” 太子眯了眯眼,当下听明白了凰绯清的意思,“呵呵,从前那些都是误会,母后不会计较的。” 在今天之前,太子对凰绯清还是存了些心思的。 试着想象,一个曾经油盐不进的人突然向你示好,所处的立场还那么一丢丢的尴尬,换做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没办法真正放下戒备心。 不过就在刚才,凰绯清将自己求庇护的心思给坦白了,太子顿然对她的投城确信了几分。 凰绯清陈胜追击,在太子面前不经意间提了一嘴,“对了,昨天月儿出宫寻我去了,那丫头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就算有燕雀跟在身边,我看也管不住她。” “最近外边并不太平,太子哥哥不妨管管她,你的话她肯定听,不然事后皇后娘娘知晓了,她免不了一顿责骂。” 前一刻凰绯清聪明的坦白了自己求庇护的意思,降低了太子对她的戒备心,使得太子对她的“加盟”不会再有任何的怀疑。 随后,凰绯清故意表露出与凰绯月交好的情况,字里行间透着姐妹般的亲昵。 众所周知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最宠爱的就是九公主凰绯月,曾经娇纵任性,视凰绯清如仇敌的小公主都能放下之前的芥蒂与凰绯清姐妹相称。 由此,看在处理凰绯月关系的份儿上,为凰绯清打入敌方阵营增加了不少的砝码。 “还有这样的事?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幸亏你将此事告知与我,回头我定好好的说说她,没给你添麻烦啊不。”太子看似生气,字里行间透出的宠溺是掩饰不了的。 凰绯清笑笑,三言两语大致的说了凰绯月寻她的事情,至于和慕云擎后面说的话,她可没傻到全部告诉太子。 目送太子离去,看着天色尚早,凰绯清准 备去梨园海棠看一看,琢磨着能不能在元景住过的地方找到有关于他行踪的蛛丝马迹。 正欲走,元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拖着胖乎乎的身体一路小跑上来,边喘着气边叫住她,“七,七殿下留步,留步,” 凰绯清转身看向徐福盛,心微微沉了下,道,“公公可是有什么事?” “诶,七殿下你可算是没走,陛下召见,您赶紧随我来。”徐福盛以为她走了,可是急得团团转,看到她的身影才松一口气。 元帝要见她,还是单独? 凰绯清抿了抿唇,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疑惑,不过到底是经历了两世的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目前她并没有在元帝面前露出什么马脚,现在开始忐忑很显然是多余的。 上清殿相比起之前安静了不少,空气中除了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还有股轻不可闻的药味。 元帝身穿着白色的里衣侧靠在软榻上,明妃衣不解带的伺候在身侧,低眉顺目的姿态,举止间流露着小心和温柔。 不得不说,俊男美女这副柔情蜜意的画面,凰绯清觉得格外的刺眼。 “咳咳,与太子,凌王谈得怎么样了,如今你是选择了他们之间的哪个阵营啊。”元帝淡淡的看着两米开外始终淡定沉着的少女。 第二百八十五章 虎父无犬女 她越是这么的平静,元帝越是不安,他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女儿了。 不,严格上来说,或许他就从未真正认识过凰绯清。 凰绯清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忐忑,不过很快的,她及时调整好了状态,清冷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闪躲,透着绝对的真诚,以及弥漫着丝丝天真的笑意。 “父皇越来越会开玩笑了,我与皇兄们不过是闲来无事聊聊天而已。” 顿了顿,她天真无邪的坐到元帝的身边,漫不经心的随口道,“也怪父皇,突然之间下旨为我赐婚,对象还是慕云擎,皇兄们难免多问了几句,或许他们也觉得慕云擎配不上我吧。”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灵动中透着股狡黠,空气中莫名的压抑氛围瞬间被她轻松瓦解了。 元帝眯着凤眸不着急答话,倒是伺候在一旁的明妃非常自觉的退到一旁,“陛下,御膳房还炖着汤,我去看看。” “嗯,去吧。”元帝淡淡应了一声。 明妃施施然行了个礼,与凰绯清擦身而过的瞬间,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做了个彼此才懂的手势。 【小心,莫慌。】 凰绯清定了定心神,脑海中飞速的闪过无数中可能性。 在她低头沉思着,上方传来元帝淡漠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太子与凌王应该不止一次向你抛出了橄榄枝,怎么,还没有想好支持谁吗?” “橄榄枝倒是有,父皇英明。”不过支持谁,凰绯清可没有那个心思。 元帝勾唇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凰绯清的回答让他满意了,还是为她幼稚的话而觉得可笑。 不管是那一种可能性,凰绯清都没办法掉以轻心。 “其实你也不用瞒着我,在决定将皇室财权交给你来管理,我就知道他们两个会将心思放在你的身上,同理,我没有将财权交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皇家财权,掌管天下之财,拥之,便是轻而易举的掌握了整个国家的生存命脉。 如此的尊荣,地位,权势,可不是一国储君能够堪比的。 “父皇是想让我从中制约,从而让他们达到彼此的平衡。”凰绯清心里比门儿还清,继续正色道,“正因为我是女儿身,很多事情能做,很多事情不能做,父皇权衡利弊之下,我自然是掌管财权最合适的人。” 话落音,周围一片寂静,短暂的沉默之后,元帝率先拍手称好,“不错,不错,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说实话,相处的这十几年,元帝第一次笑得如此的开怀。 不为别的,就冲着凰绯清能够在他面前真真实实的说了一次心里话。 在皇室的尔虞我诈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伪装,柔弱并非是真正的柔弱,刚强的外表,亦或是用来掩饰内心真正的软弱。 凰绯清是他与纯妃所生,哪怕凰绯清的性子并不随他,如论如何也不可能软弱到不堪一击。 这一刻,元帝无比清晰的看到了凰绯清最为真实的一面。 这脾气,这头脑,这气魄,与他年轻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元帝如何能够不高兴。 “既然你都知道朕的用意,那你对太子和凌王是怎么看的。”元帝心情甚好,早已经忘记了所谓的君臣关系,如此旁若无人的交谈,他只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甚至是一个局外人的位置,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是寻常百姓家的消遣。 难得碰上这么好的机会,凰绯自然不会错过畅抒己见的机会,“父皇,如若儿臣说,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站,您信吗?” “为何?”元帝挑起了眉,很显然,这个回答他既料到了,又有些出乎意料。 “不管最后到底是谁赢了,我相信都是父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二位兄长各有各的优缺点,过人之处正好可以相互不足,不过看着眼下的情形,他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而且” 凰绯清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无奈,低声道,“太子哥哥因为太子妃一事,恐怕到现在依然觉得是凌王造成的,他对凌王只怕是恨之入骨了,加上如今凌王又失去了兰贵妃这个靠山,太子得意是正常的。” “你在朕面前如此编排太子,难道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这丫头太狂了,什么都敢说,还是说打从一开始,凰绯清就已经卷入了他们之间的斗争。 甚至,兰贵妃的事情,凰绯清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一环。 凰绯清淡淡微笑着,纵然做好了被元帝怀疑的准备,她依旧能够十分淡定,坦然,“儿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如若说了实话还得被父皇责罚,大不了下次儿臣便不那么老实了。” 她吐了吐舌头,在元帝震惊的目光之下,将脑袋乖巧的搁在了元帝的手掌上,嘟着嘴娇气呢喃。 “父皇不喜欢儿臣说实话,儿臣以后大不了就不说了,父皇千万不要因为这一点点小事生气,您得好好的休养。” “宫里的医官说了,您的伤口想要恢复得快,就必须少操劳,多休息。” 她抬起娇俏的容颜,眼神真挚,清澈而灵动,倒映着元帝英俊的面容,引得元帝的心狠狠一窒,恍惚间似乎是看到了纯妃年轻时候的模样。 这一瞬,元帝的内心变得无比的柔软,自然而然的抚上了凰绯清巴掌大精致的容颜,“臭丫头,明知道父皇不喜欢听虚的,还非要这么说。” 凰绯清笑笑不说话,歪着头往男人的掌心蹭了又蹭,宛如一个粘人的小猫咪。 “呵呵,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元帝龙心大悦,心里仅存的一丝丝芥蒂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将凰绯清给拉到身边,温暖灼热的掌心抚在凰绯清如花儿般的娇颜,认真的感慨,“你没有参合到他们之间,朕就放心了,女儿家毕竟与男子不同,只要你幸福了,我才不会愧对当初对你母妃的承诺。” “至于太子会不会给凌王使绊子,你也别忘了,凌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朕也得看看他经过一番磨砺之后,到底能成长到何种程度。” 元帝为此还是挺期待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起睡吧 父女俩在上清殿交谈了什么无人知晓,期间明妃给元帝送了一次药,元帝的脸色已经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父女俩有说有笑的,哪里还有一开始的剑拔弩张。 不久之后,元帝留下凰绯清用了晚膳,皇后似乎是掐着点来的,不仅没有端着皇后的架子,对元帝嘘寒问暖的同时,还不忘关心凰绯清的婚事。 “距离大婚之日也没有多少天了,凰儿也不要嫌弃母妃啰嗦,女子出嫁本就是一件格外隆重的大事,你又是咱们尚都国最贵的公主,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抛头露面了,如若让旁人瞧见你与慕云擎那小子跑来跑去,终究是不太好的。” 听她这一席话,凰绯清顿然悟了。 凰绯月那个臭丫头,让她不要透露他们的行踪,她但是一扭头就将自己卖了个干净。 毕竟是在元帝面前,凰绯清不太好冷着脸,低眉的瞬间掩饰了不少的冷漠,“凰儿知道了,有劳皇后娘娘费心。” 皇后娘娘笑容有些尴尬,想到太子的叮嘱,以及对凰绯清个性的了解,突然的示好她不喜欢也是正常。 “你不必与我那么生分,想来,之前月儿胡闹了一阵,多亏了你从中疏解。” 她扭头看向元帝,姿态压低了不少,字里行间透着少有的温柔,“陛下,她们姐妹二人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我觉得凰儿独自住在公主府也是冷冷清清,在大婚之前不如让凰儿在宫里住下吧,也让她们姐妹二人多说说话。” “嗯,想来南疆那边的使者不日也会与大祭司来到都城,月儿那丫头也该好好收收心了。” 不得不说,皇后今日之言正中元帝的下怀。 从前皇后是看不上凰绯清的,如今突然改变了态度,元帝难免往太子对凰绯清示好的方面想。 也罢,不管皇后对凰绯清到底存了几分的真心,只要她没什么坏心思,并且在凰绯清出嫁之前做好一个皇后的本分,元帝不介意多给她几分薄面。 凰绯清是个聪明人,皇后已经抛出了橄榄枝,为了营造一种已投城的假象,当天夜里凰绯清便宿在了凰绯月的宫中。 “啊啊啊啊啊,太好了!”凰绯月听闻这段时间凰绯清会陪着她,直到出嫁,高兴的抱着她不肯撒手。 “呜呜呜,七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都闷死了,跟坐牢没什么两样。” 凰绯月气呼呼的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床上,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鞋袜上了床,烛光下,那双璀璨的星眸闪烁着别样的激动和兴奋。 她说,“不过呢,待在宫里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说着说着,某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扫向了窗外那个黑色挺拔的俊俏身影。 凰绯清眯了眯眼,红唇不由自主的弯了弯,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揶揄,“哦~我知道了,某人的春心啊,开始蠢蠢欲动了。” “哎呀,七姐姐你说什么呢?”小丫头害羞了,红着脸将被子往头那么一罩。 啧,还不好意思了。 “怎么,某人一向不是大大咧咧的嘛,现在是怎么了,在我面前还害什么羞。” 凰绯清伸手将被子给揭开,波澜不惊的目光在汇上凰绯月羞涩且清澈的眸光时,自然而然弯深了唇角的弧度。 “别害羞了,听父皇说,再过些日子,南疆的使臣以及大祭司会来都城,我想,应该是商量你与南蕲的婚事。” 凰绯月脸色白了又白,咬着红唇愤愤道,“我之前就说了不嫁,我不喜欢南蕲,而且南蕲他他也不喜欢我。” 再准确点来说,南蕲那厮不仅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男人。 靠,她若是嫁过去,那岂不是守活寡吗? 凰绯月闷闷的靠在一旁,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跟泄了气的皮球根本没什么两样。 “七姐姐,你说,这事儿到底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凰绯月在没有确定自己心意之前确实已经认命了。 做好了,为国家牺牲自己一生幸福的准备。 可是世事难料,谁让她喜欢上了一个根本就不会喜欢自己的男人, 而且两个人的身份地位相差那么大,凰绯月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她那位和蔼可亲,对她言听计从的母后是不会同意她和 和燕雀,有什么牵扯的。 甚至有可能在知道她的心思之后,直接将燕雀这个小可怜给咔嚓了,那凰绯月岂不得哭死。 “你啊,别担心那么多,燕雀到底是我的人,你的母后想要做什么,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听着某人大言不惭的口气, 凰绯月闻到了一丝丝八卦的味道,邪笑道,“啧啧啧,七姐姐你现在是越来越膨胀了啊,什么话都敢说。” “”她说的可是实话。 “也是,七姐姐现在今非昔比了,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父皇都交给你了,别说我们了,就算是太子哥哥这个未来的储君,都得七姐姐你的脸色了。”我草,凰绯月觉得自己的七姐姐很牛逼了,有木有。 凰绯清哑然失笑,非但没有生气,甚至格外宠溺的揉着她的脑袋,“所以啊,你姐姐我现在那么厉害,你得听话,不然以后零花钱都没有花,听见没有。” “哦~七姐姐你好凶哇。”凰绯月努努嘴,脸上是不怎么高兴,可却没有因为凰绯清的话而真正生气。 这丫头的性子凰绯清是了解的,和她说再多只会平添烦恼,倒不如让她一直开开心心下去。 “七姐姐,你今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我不习惯和别人睡。” “不习惯也要习惯啊,再过不久你可是要成婚的,到时候难道你不和自己的驸马一起睡吗?”凰绯月不理会某人的抗拒,硬是生拉硬拽着凰绯清的手臂,这丫头的力气大得惊人,凰绯清一没注意就栽在床上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软乎乎的身体热情的粘了上来,“七姐姐,你好暖啊,有了你我就不怕夜里冷了。” “你离开点,热。”凰绯清皱着眉,用力掰扯着她的爪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 爱情是世间最好的毒药 凰绯月不依不饶,不肯松手,“我不,七姐姐我怕黑,你得陪着我。” “” “要不然我一个人睡不着,七姐姐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凰绯清满头黑线,很想说不爱她,可这丫头不仅力气大,还倔得很,若是她真正这么说了,估计今天她们俩都不用睡了。 罢了,凰绯清只能任由她折腾,就当做是提前适应最母亲的角色,好好的哄一哄这个长不大的三岁小孩儿。 短暂的沉默,姐妹二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从未感受过夜会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得几乎连彼此的心跳,呼吸声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凰绯清觉得小丫头已经睡着了,身旁的人轻微蠕动了下,她的耳畔顿然响起了少女闷闷的声音。 “七姐姐,我真的不想认命,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不想轻易放弃。” “” “可能他永远也不会喜欢我,或许我这样刁蛮任性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别人喜欢,可喜欢这种事情是控制不住的。” 她真的很喜欢燕雀。 很喜欢很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她想要时时刻刻的看到燕雀。 因为喜欢,哪怕他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凰绯月都能够开心一整天。 因为喜欢,就算是经常被他给气哭,凰绯月依旧一次次的为了他而心软,因为他说的一句关心,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小鹿乱撞,不能自已。 月光透光窗口安静的倾泻了一室的温柔,不知道是被如此静谧的环境感染,还是听着凰绯月的话想到了某些人,某些事。 凰绯清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就算明知是错了,是不是还会为爱飞蛾扑火。” “对。”凰绯月愣了愣,却没有半分迟疑的做出了第一时间的反应。 “值得?”凰绯清蹙了蹙眉,不知道是在问凰绯月,还是在问自己。 身侧的少女羞涩的抱紧了被子,带着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她痴痴的笑着,满眼皆是璀璨的温柔,“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只有情不情愿。” 话落音,凰绯清脑海中的某根弦仿佛瞬间绷断了。 她根本不敢相信能够从凰绯月的嘴里,能够说出这么深刻的道理,明明她还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然而,在对待感情上,她似乎比凰绯清还要拎得清。 “咦?七姐姐你怎么了?”凰绯月歪着头看向凰绯清,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说话了。 额,难道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凰绯月准备继续八卦一下来着,不过凰绯清抢先一步结束了话题,“好了,时间不早了,睡吧。” 气氛变得格外的压抑,沉闷,甚至还有一种微妙的氛围萦绕在她们二人之间。 凰绯月动了动唇,最终却没有再说什么,乖巧的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准备睡了。 没过一会儿,身侧传来了少女均匀的呼吸声。 她是睡着了,然而凰绯清却难得的失眠了。 另外一边,已经被囚禁了半个月之久的元景,身体逐渐变得越来越虚弱了,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咳咳咳咳。” 拖着破败的身体,元景白皙的肤色接近透明的状态,裸—露在衣袍外面的皮肤,每一条红色的血管清晰暴起,蚀骨的痛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发作,每当发作的时候,元景只能默默的承受非人的折磨。 疼痛的程度,堪比刮骨疗伤的程度。 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原本清俊温润的男人,此刻已经形消瘦骨,缠绵病榻的模样显得既可怜又可悲。 “你现在都这副样子了,怎么,还在想着那个小贱人吗?” 吱呀一声,一个美貌的女子推门而入,那双冰冷蚀骨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正欲下床的男人。 话音刚落,男人下床的动作顿了顿,最终很是艰难的重新回到了床榻上,捂着嘴咳出一口鲜血来。 他的声音暗哑,虚弱,“我说过无数次了,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还有,你没有资格咳咳,没资格辱骂她。”他不允许。 女子沉下脸,怒不可遏的抓起他的衣领,眸中除了厌恶,更多的是不甘心和愤怒,“子卿,我可是你的姨母,你的亲姨母,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你当真要赔掉自己的命吗?”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施荣夫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救他的办法。 可是 他呢? 宁愿看着自己身体一天天的垮下去,每天忍受写非人的痛苦折磨,他始终不同意动那个臭丫头。 施荣夫人觉得他是鬼迷了心窍,如何能对凰绯清有什么好脸色。 “咳咳我不需要你救,也,也不需要让别人牺牲自己从而拯救我这么一个行尸走肉的废人。” 元景铆足了劲将施荣夫人狠狠推开,别过脸,咬牙说着绝情的话,“你想让我屈服,好,我屈服,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只要我死了,我解脱了,你也能自由,这不是你一直渴望得到的吗?” “你说什么胡话,我可是你的亲姨母,难道我会舍得看着你去死吗?”施荣夫人真想一巴掌将这个不孝的混账东西给打醒。 可看看他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施荣夫人是既心疼又心疼。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施荣夫人定了定心神,努力压制着血液中暴动的因子,冷沉道,“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再过些日子便要嫁给你曾经最信任的朋友了。” 元景身子微僵,双手不由得收紧成拳头:“” 不用说,他早就应该猜得到,元帝千挑万选,最终还是选择了慕云擎做凰绯清的驸马。 想到这儿,元景心中五味杂陈,所有的情绪全部涌上心头来,他说不清自己到底应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可能有欣慰,有痛苦,有不甘心以及悔恨。 种种的酸涩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无法用言语表达此刻的心情,唯有一点他十分确定。 那就是没办法高兴,更无法笑着去祝福心爱的女子另嫁他人。 他做不到那么大度。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主仆情深 自从元景人间蒸发的那一刻,不管是慕云还是凰绯清都派了心腹去探寻他的下落。 时间快过去一个月了,派出去的人不仅没有得到半点的有用线索,凰绯清的人还折损了一半。 凰绯清满面愁容,忧思在心,连带早饭都没吃多少口。 “公主,可是吃不惯御膳房做的?”银杏跟随凰绯清身边多年,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敏感,熟悉。 从公主府搬回宫中小住已经有几天了,开始凰绯清照常吃照常睡,每日除了与九公主聊聊天,喝喝茶,偶尔到御花园放放风筝。 看似开心,可银杏看得出来,她家公主心事重重。 每日微笑应对周围的人,不过是强颜欢笑,银杏眼看着自家公主一天天的消瘦下去,难免想到了婚事上。 “公主,如若您实在不想嫁给小侯爷,大可以与陛下说明,别委屈了自己。” 银杏咬着红唇,花了不少的勇气才将心里话说出来。 公主与国师大人之间的情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小侯爷虽好,到底比不上国师大人风光霁月。 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像国师大人那般的人物才能配的上自家公主了。 “银杏,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跟随我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凰绯清蹙了蹙眉,手中的筷子啪得放在了桌面上。 银杏惶恐,“公主,是,是奴婢失言了。” “罢了,你也是关心我,我都明白。” 顿了顿,见她还跪在地上,凰绯清叹了口气,伸手扶了她一把,压低了声音,“宫里并不比公主府,小心隔墙有耳。” 纵然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凰绯清深知这桩婚事对自己的重要性。 想要权利,那就必须要牺牲些什么。 这桩婚事很显然是元帝给自己出的考题,一方面可以彻底斩断了凰绯清对元景的念想。 另一方面,目前朝中各部能够与她相匹配,同时又知根知底,在今后的大计之中能够帮得到她的忙的。 慕云擎是最好的人选。 无关情爱。 “可是公主,你真的就甘心嫁给自己并不爱的人吗?”银杏不相信自己最崇拜的公主是个认命的人。 如果像凰绯清这样的人都认了命,那她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奴婢,岂不是更没有资格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了? 凰绯清一听,好看的眉蹙得更紧了,抿着唇道,“我知道你快到出宫的年纪了,而且又跟在我身边多年,你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公公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公主不要她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银杏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跪在地上抱着凰绯清乞求。 “公主,不要赶我走,我我生是公主的人,死便是公主的鬼,奴婢从小伺候公主,如若公主不要我,那我也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公主让我如何活得下去。” 她从未想过要离开皇宫,更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凰绯清。 见凰绯清表情淡定的,也不说话,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银杏更慌了,声声哽咽,“公,公主,我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要打还是要罚奴婢都毫无怨言,只求公主能够让我留下。” “你想多了,这些年你一直做得很好。” 这丫头说了一通,把凰绯清给逗笑了,忙将她从冰冷的地上给拽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有人是想要一辈子为奴为婢的,纵然生为女子,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难道你不想嫁入寻常百姓家做个大娘子吗?” 关于这一点凰绯清都想好了。 银杏是她的婢女没有错,可她模样生得好,性子也温顺,人还勤快,别说配个普通的男子,就算是富足人家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有她这个公主作为靠山,银杏这一生都不会受半点委屈,吃半分的苦。 “公主奴婢,奴婢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有那么一天。” 她家公主简直就是天使,纵然是做牛做马她都无法报答公主的恩情。 “傻丫头,哭什么,待大婚结束,我便会安排你出宫,到时候定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 “不,公主,我不愿意离开你,也不想离开你。” 银杏狠狠的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目光澄明而透亮。 她一字一句,无比郑重的对凰绯清说, “公主关爱奴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可奴婢没什么想要的,只想好好伺候公主。” “你”凰绯清说不清楚此刻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心情。 或许有感动,有诧异,有不解,还有一丝丝无奈。 这个傻丫头。 “好了公主,你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肯定是不习惯御膳房的饭菜,我去御膳房一趟,给你做一些爱吃的。” 也不管凰绯清作何反应,银杏掉头就跑,生怕凰绯清下一秒将她连人带包袱扫地出门似的。 凰绯清揉了揉眉心,既然她不愿意听从安排,那就随她好了,大不了之后赏她一个恩典。 “嘿嘿,七姐姐吃什么好东西呀。” 一道粉色的身影从门口狂奔过来,也不管什么礼仪,拿起桌面上的筷子,毫无形象的夹起凰绯清吃了半块的香酥酪往嘴里送。 凰绯清看清来人,扶着额头,满脸的黑线,“凰绯月,到底有没有点规矩了,你可是公主。” 咋咋呼呼的也就算了,吃她剩下的算什么回事。 上面还沾着她的口水呢。 “那有什么,就我被歹人绑架那会儿,窝窝头都吃过,有半块香酥酪尝尝味道都是奢望。” 她可不在乎是一块还是半块,更不在乎是凰绯清没吃完的半块。 姐妹俩那么熟了,睡觉都在一张床上,同吃一块点心怎么了。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凰绯清记得没错的话,南疆使臣已经伴随着大祭司进京了吧。 照理说凰绯月作为南蕲联姻的对象,此刻应该陪同在侧。 南蕲到底是南疆大祭司的弟弟,南彧作为兄长见见弟媳妇儿也是情急之中。 第二百八十九章 收买人心 “七姐姐,你别用一副八卦的眼神看着我,讨厌死了。” 好不容易吞下了半块的香酥酪,凰绯月紧张的别过脸,借着倒茶水的功夫平息了下复杂的心情。 凰绯清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托着腮,唇边微笑揶揄。 “怎么了这是,有情况?” 凰绯月汇上她那滚烫的目光,凰绯月俏脸又红又烫,小声嗫嚅着,“也,也没有什么情况,七姐姐你就别问了。” “不过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有个东西要给你。” 瞬间收敛了笑意,凰绯月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份密封好的信件。 “这是”凰绯清皱着眉接过了信件,心里隐隐不安,可又说不上来。 “这是那谁拜托我交给你的,虽然我很不喜欢他,倒也不妨碍我帮你们传递一下消息。” 她没指名道姓的说是谁,凰绯清那么聪明,一听就猜出了送信的人是南蕲。 “七姐姐,你放心好了,信我可没看,而且也没让任何人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和南蕲那小子这么熟了。” 凰绯月细细想来,凰绯清和南蕲也没多少接触啊,她看南蕲那副自来熟的样子,整得他和凰绯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那小子,坏透了,她担心凰绯清被带坏了。 “我和他只是如同的朋友,并不是很熟。” 凰绯清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下,同时也没有任何避讳的在她面前将信封拆开,顺便补充道。 “之前我曾拜托他给我找一些稀有的珍贵药材,他说不一定找得到,说如果寻到了便告知与我。” “那他怎么不亲自过来说,还整得那么神秘。”凰绯月狐疑,不太理解。 “再过不久我便要成婚了,孤男寡女的见面于理不合,那家伙平时不怎么着调,这次却能顾着我的名声,难为他了。” 经过这么一解释,凰绯月恍然大悟,心里唯一一丝怀疑也消失了。 “算他识相,不然因为他的不良言行影响了七姐姐大婚,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他。”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将信件上的内容给扫完了。 她认认真真的将信件给折叠好,眸中的阴冷之色转瞬即逝,抬起眼睑笑意盈盈的对凰绯月说。 “明日是太子哥哥的生辰,到时候你想好准备送什么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转换话题,打得凰绯月措手不及,瞧她茫然的样子肯定是忘记了。 “完了完了,七姐姐你如果没提醒我,我还真的忘了这茬。” 凰绯月急得原地转圈圈,口中不停的喃喃,“天啊,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竟然都能忘,送什么呢送什么呢,明天就是寿辰了,再准备也来不及了啊。” “嘤嘤嘤,太子哥哥平日里那么宠我,我却连生辰礼都拿不出来,以后他肯定不喜欢我了。” 本来凰绯清不过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才说到太子的生辰礼。 如今看着她急得团团转,也顾不上幸灾乐祸了。 “好了,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要送什么,我的私库里倒是有一些奇珍异宝,一会儿我把钥匙给你,你尽管挑。” 凰绯月眼睛一亮,笼罩在心头的阴霾顿然一扫而空。 “真的吗真的吗?” 那可是凰绯清的私库耶,凰绯月之前就听别人说凰绯清的私库应有尽有,堪比半个国库。 乖乖,她一直想去看看来着,还来得及开口,凰绯清竟然那么轻易的将库房的钥匙交给她。 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姐姐,她也太幸福了吧。 “七姐姐,你最好了,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太爱你了。” 凰绯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冲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凰绯清的腰,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怎么掰扯都掰扯不下来。 “好了,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可就改变注意了。” 话落,黏黏糊糊的某人立马松开了爪子。 “嘿嘿,七姐姐你可是说了把钥匙给我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她霸道又傲娇的伸出白嫩的爪子,得罪道,“钥匙。” 凰绯清淡淡一笑,转头去梳妆台下的柜子,拿出了一把金色的钥匙交给她,道,“一会儿我让银杏带着你去,挑好了记得把钥匙给我,记住了吗?” “好好好,我记住了,谢谢七姐姐。” 开开心心的道了声谢,凰 绯月灵机一动,趁着凰绯清不备,飞快的在她的脸上狠狠吧唧了一口。 “嘿嘿,七姐姐我爱你。” 小丫头亲了就跑,隔了老远凰绯清依旧能够听到她那高兴的欢笑声。 还有,脸颊上被她狠狠亲了一口的余温。 凰绯清伸手摸了摸被亲的位置,哑然失笑,心里空缺的一部分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的填充。 不过很快,凰绯清眸中的暖意逐渐被深邃的阴冷尽数覆盖。 帝王无亲情,想成大事,那就必须对他人狠,对自己狠。 有些事已经开始了,那便不可能中途喊停。 凰绯月的打扰并不妨碍凰绯清安安稳稳的靠在软榻上小憩。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银杏正好从库房回来了,顺便还领回来了一个人。 孟桓。 “小人见过公主殿下。” 孟桓春风满面的,脸上尽是笑意,字里行间除了透着愉悦,凰绯清还听到了一丝丝劫后余生的得意。 凰绯清懒洋洋的起了身,有些屏风的阻隔,并不妨碍她训话。 “孟学士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瞧瞧这通身的气派,离开了东宫,你倒是越过越滋润了。” 还别说,孟桓这人虽不出挑,从前穿着也不将就,以至于让人觉得他非常的市井,文人墨客之中难免有人看不惯他。 如今不一样了,升了官加了俸,不仅穿上了锦罗绸缎,竟连气质也逐渐变得顺眼了不少。 凰绯清说着话虽然有调侃的成分,却没有什么恶意。 孟桓是聪明人,凰绯清一开口,自然明白了意思,跟着笑道,“小人能够有今天,那还不是公主殿下的照顾和提携。” “这是你应得的。”凰绯清掀了掀眼皮,没有承他的情。 既然他都跑来一趟了,凰绯清索性顺势而为,继续道,“如今你谋得了个学士,脱离了太子,又得了父皇的青睐,前途不可限量,或许以后本公主还得多多仰仗孟学士了。” 第二百九十章 玥姬和朱轻颜勾结? 孟桓愣了愣,啥情况,公主在在示好? 不过他脑筋转动得很快,立马明白了凰绯清的用意,低着头,格外惶恐道。 “公主说这话就折煞小人了,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小人虽然之前见风使舵,不过对殿下的忠心是日月可鉴的,别说为殿下肝脑涂地了,小人的这条命都是殿下的。” 男人毕恭毕敬的在凰绯清面前表忠心,字字句句慷慨激昂。 若是对旁人,凰绯清没有这么多的耐心,更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男人会说出什么承诺。 不过孟桓和其他人不一样。 倒不是说他这个人的人品如何如何的正直,他的优点和长处在凰绯清看来是别的谋士并不具备的。 同理可得,墙头草还做得如此理直气壮,这厮也是独一份。 “你今天所说的话,我可是放在心上了。” 凰绯清换好了衣服,迈着轻盈的步子,眼底里含着笑,冷清的眸光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孟桓浑身紧绷,下颌骨绷成一条直线,不禁笑出了声。 “别那么紧张,以后是自己人了,明日我要去东宫为太子庆生,你同我一起去吧。” 听上去是询问,字里行间透着的威严根本不容反抗。 孟桓猜不透她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理智上他避太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迎难而上。 碍于不想让凰绯清小看了他,孟桓这才尴尬笑笑,“若是殿下不介意让小人随行,自然是小人的荣幸了。” “那就说好了。” 凰绯清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角,“你放心,有我在太子并不会为难你,更何况你好歹是从东宫出来的,于情于理都不要将东宫得罪狠了,你那么聪明,各种是非曲折应该比我应付得更加得心应手才是。” 孟桓微低着头,恭敬道,“殿下说的是,小人受教了。” 自兰贵妃被处死,凌王受此波及失势了不少,朝堂上太子与凌王针锋相对,元帝看似不偏不倚,可一转头就派凌王去安定西垂边界了。 这和发配边疆有什么区别。 如若是之前随随便便“冷板凳”也就算了,凌王妃再过一个月便要临盆了,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楚芙才是最焦虑不安的。 凌王府。 “王妃,你倒是吃一点吧,再这样下去别说王爷心疼,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嬷嬷好说歹说的在一旁劝说着,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楚芙不仅一口没吃,还吐了不少。 整个人消瘦了不止一圈,看着都让人心疼。 楚芙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我吃不下,嬷嬷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府内一切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帖,她是锦衣玉食,凰泽却被派往那么艰苦的环境。 现下,或许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楚芙又怎么能有胃口。 早知如此,楚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兰贵妃谋害她与孩儿的时候告诉他。 造成今天这样被动的局面,楚芙自认为是自己的过错。 “不行,我得想办法帮助殿下重新赢得父皇的信任才行。”楚芙不能再继续自怨自艾了,从前都是凰泽保护她。 现在,也觉得她和孩子为凰泽做些什么了。 楚芙定了定心神,想到明日便是太子的生辰了,届时如果真的发生些什么。 呵,她倒是要看看皇后和太子究竟还能得意多久。 “嬷嬷。”楚芙扶着自己的肚子起身,朝着门外唤了一句。 很快,嬷嬷听到了声响马上推门进来了,神色紧张,道,“王妃,怎么了,是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都不是。”楚芙眉心微舒,声音放轻缓了些,淡淡开口,“明日是太子的寿辰,你去帮忙准备一份厚礼,就算王爷不在,凌王府的礼数也是不能少的,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额,王妃,您怀着世子呢,要不还是派人将生辰礼送过去就好了,你就别去了。” 嬷嬷担忧的看向她圆滚滚的肚子,再过一个月就要临盆了,眼下实在不能出任何差错。 一旦王妃有个什么意外,她可没办法和王爷交代啊。 “嬷嬷,你别担心,我带着侍女去,有人照顾着不会有什么事。” 楚芙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微笑着劝嬷嬷放宽心。 同时,她特别认真的举着手指,郑重发誓,“嬷嬷~我保证,我只是去贺寿,不会与旁人发生冲突, 更不会和其他居心叵测之人过多接触。” “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我允许你跟着一起去,好不好?”楚芙挽着她的手,可了劲儿的摇着。 嬷嬷最吃她撒娇这套,被她这么软软糯糯的三言两句求着,心顿然也软了。 “诶,王妃你可真是要了老身的命了。” 嬷嬷能说什么,真说不行,难道还真能绑住楚芙的双手双脚不成? 楚芙喜笑颜开,嘴角得意的扬起,满足道,“那就有劳嬷嬷替我去挑选礼物了。” “嗯,往贵重的挑,但是也不需要太好。” 太子那狗东西根本不配得他们那么贵重的珍宝。 不过送礼到底关乎凌王府的颜面,王爷的颜面,楚芙虽是女子,却也识大体,她绝对不能凰泽被他人耻笑。 另一方面,一直监视着凌王府动向的探子第一时间汇报到了凰绯清的耳朵里。 凰绯清慵懒的靠在软榻之上,青丝墨发散落在明黄色的被单上,说不出的散漫,勾人。 “嗯?凌王妃倒是拎得清。”清冷的女音淡淡的,听不清什么情绪。 玥姬身穿宫婢的衣裳跪在一旁,亲自点燃了凰绯清最喜欢的檀香,漫不经心的开口。 “殿下可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才如此高兴。” 屏风后,身姿婀娜窈窕的少女伏在榻上,樱红的唇瓣邪邪的上扬着,“喔,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属下跟随殿下已经有一阵了,一般殿下心情愉悦,说话的时候,尾音都会上扬几分。” “你倒是个细心的,明日太子生辰,你随着本公主去吧。” 凰绯清沉吟了半会儿,弯深下唇角,道,“明日慕云擎也会去,到时候,如果有机会,你还能和他偷偷的两个面,说句话。” 玥姬脸色白了下来,惶恐不安的咬着唇,道,“殿下恕罪。” 扑通一声,玥姬跪在了冰冷的地上,浑身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凰绯清掀了掀眼皮,仅存的一点愉悦被她的举动消磨得一点不剩。 她撑着身体,狭长的凤眸上挑,语气邪佞且张狂,“玥姬,你有什么罪是本公主不知道的,还是说,你背地里瞒着我做了些什么。” “殿下,我”玥姬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若你指的是慕云擎,那你就错了,本公主对他无意,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你与他怎么样我不管,也不想管。” 女人啊女人,到底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玥姬紧张的抓着袖口,额头蒙着细细的冷汗,咬破了红唇,才一字一句哽咽道。 “公主,属下知错了” 她不应该对着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动心,大特特错的是她竟然中了别人的计。 玥姬觉得愧对凰绯清的信任,猛的磕着头,直到将自己的脑袋磕青,磕破,磕流血。 “殿下,是属下鬼迷了心窍,属下属下听信了朱轻颜那个妖女的话” “朱轻颜,她怎么了?”凰绯清从床榻上猛的站起了身,身影一闪,纤细修长的手又快又狠的掐住了玥姬的脖子。 凰绯清眯着猩红的双眼,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朱轻颜是怎么一回事?” “咳咳殿,殿下” 不能呼吸了,玥姬第一次感受到了凰绯清身上强烈的杀气。 公主,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玥姬,我以为你会是个聪明人,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凰绯清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只要她再用点力,玥姬的脖子就能被掐断。 杀了她,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咳咳,殿,殿下,请容我容我跟你解释。” 玥姬并非是贪生怕死,一人做事一人当,在她决定坦诚布公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承受凰绯清怒火的心理准备。 “好,你倒是说说,我听着。” 话落音,凰绯清松开了玥姬的脖子。 刹时,寝殿的门骤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踹开。 “扫把星,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动玥儿的话我和你没完!” 慕云擎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任是四五个小黄门都拦不住。 “公,公主恕罪,我们没能将小侯爷拦住。” 小黄门也是欲哭无泪,原以为未来驸马爷只是来找公主叙话以解相思的。 可谁知道未来驸马爷上来就气势汹汹,吵吵嚷嚷,他们拦着,还被未来驸马爷给打伤了。 乖乖,这哪里是以解相思,分明是找茬来的。 “玥儿,你有没有怎么样,她掐你了?” 慕云擎完全不顾宫人们惊愕的目光,迫不 及待的扶起了玥姬,凰绯清的脸色哪里能好得起来。 这厮简直太放肆了。 “你们给本公主退下,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凰绯清脸色阴沉,浑身煞气萦绕,说不准下一秒便要暴走。 “你给我松开!”玥姬瞪了某人一眼,避瘟疫似的甩开慕云擎的手。 慕云擎黑了脸,“玥儿,你这是怎么了?” 他听到消息后饭没吃就赶过来了,生怕凰绯清这个扫把星将他心爱的小心肝儿怎么样了似的。 玥姬不理会他的窘迫,毅然决然的跪在凰绯清面前,诚心道歉。 “殿下,此事由我一人而起,不关小侯爷的事,要打要罚,要杀要剐,我都绝无怨言。” “玥儿,你起来,跪她做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玥姬可是他心尖上的人儿,他都没舍得责备一句,凰绯清这个扫把星还真有脸。 “小侯爷,住口。”玥姬狠狠瞪过去。 这丫的到底是来帮忙,还是帮倒忙,能不能闭嘴。 慕云擎委屈巴巴,撇了撇嘴,“好好好,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哼。” 凰绯清冷眼扫视着旁若无人秀恩爱的两个人,杀气是淡了不少,脸色却一如既往的沉。 “你倒是寻得了个不得了的靠山,怎么,翅膀硬了,觉得可以彻底摆脱我的控制了是不是?” 玥姬低下头,闷闷道,“殿下,属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属下还是想要继续为殿下效力。” “效力?还是算了吧,背叛过我的人,一般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死,要么就生不如死。” 慕云擎心一紧,迫不及待的挡在玥姬面前,郑重道,“她可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小侯爷!” 玥姬憋红了脸,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慕云擎这厮不知道已经死多少次了。 慕云擎不管她恼羞成怒的样,毅然决然的迎上凰绯清吃人的目光,故作冷静道。 “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答应配合你了,你可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害玥儿的,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了,扫把星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凰绯清觉得这句话可笑极了,“慕云擎,没搞错吧,你要和我讲道理。” 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没办法讲道理的人,这丫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慕云擎,你给我出去,我与殿下说话,轮不到你来管。” 玥姬实在没办法了,硬着头皮将人给推出了门外,“没有殿下的吩咐,别进来,听到没有。” “玥儿,我,我不出去,我不在你被扫把星欺负怎么办?”他不放心。 玥姬满脸黑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任由慕云擎在门外不停的叫嚷也没有半分动摇。 烦人的家伙终于离开了,玥姬深呼一口气,这才重新跪在凰绯清的面前,恭敬又诚恳的认错。 “殿下,属下自知犯了错,不管殿下如何责罚,属下都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凰绯清:“” “殿下,属下虽是听信了朱轻颜的挑唆,但是绝对没有半点背叛殿下的意思,属下只是给她行了方便,给了她一些情报和药材。” 至于为什么要给情报和药材,玥姬是怀疑朱轻颜知道国师大人的下落。 可谁知朱轻颜那个女人太奸诈了,玥姬没能讨到半点便宜,反而还被朱轻颜给威胁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送上门挨打 一开始凰绯清确实挺生气的,还以为玥姬真的背叛她,勾结朱轻颜做了什么。 不过听她一番解释下来,还是因为元景,凰绯清不得不松下一口气,同时隐隐的开始了担忧。 莫不是,朱轻颜与阿景在一起? 不对,阿景分明那么讨厌她,不可能将她留在身边,而且也没有理由蹲着她。 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公主,我已经让澜梦轩的小姐妹们仔细留意朱轻颜的动向了,如若她真的与国师大人有往来,我们能第一时间知晓。” 玥姬怕凰绯清因为朱轻颜这个情敌胡思乱想,此事又因自己而起,竭力的在凰绯清面前表现,力求凰绯清能够给她一次机会。 凰绯清心里有气,倒也知道此时是用人之际,缓了缓神色,道,“朱轻颜让你探查东宫的消息,可是怀疑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突然间盯上澜梦轩可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凰绯清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她不想横生枝节。 玥姬想了想,认真道,“公主不必多虑,依我的观察,朱轻颜还并不知道公主与澜梦轩的关系。” 朱轻颜一直以为玥姬是东宫的人呢。 “不知道最好,不然也就留不得她了。” 把话说开后,凰绯清的气也消了大半,看着门外焦急等待的身影,有点无奈又无语。 “行了,这件事就过了,没有下一次。” 玥姬感激涕零,“谢殿下。” “你也别感激了,将外头那厮给我打发走,他一个外男擅自入宫也就算了,还在我的寝殿大呼小叫,传出去他可就死定了。” 玥姬脸色难堪极了,此刻恨不得将门外那个二货给一刀劈了,咬着牙道,“属下明白,那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正在贴着耳朵偷听的某人,果然不觉危险的到来。 刹时门被猛的打开,慕云擎吓一激灵。 “玥玥儿,你可算是出来了。”慕云擎灿烂一笑,露出八颗整齐的大白牙。 他下意识的凑上去,不料被玥姬狠狠瞪了一眼。 慕云擎囧了,“玥儿,你瞪我干嘛?” 他可没做什么错事,一直乖乖等着她来着。 按理说他大老远跑这么一趟,要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玥儿怎么那么不待见他? 嘤嘤嘤,心里委屈。 “在公主殿下面前你也不嫌丢人,赶紧跟我回去。”玥姬冷着脸,抬手狠狠揪住某人的耳朵,疼得某人嗷嗷叫。 “玥儿,疼疼疼,你轻点,谋杀” 亲夫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慕云擎感觉自己的小腿被狠狠提了一下。 “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满口胡言乱语,就应该将他的嘴巴缝起来。 免得祸从口出。 慕云擎疼得龇牙咧嘴,半点脾气都没有,乖乖的跟着玥姬离开了。 清幽殿中的人难免朝着他们多看了两眼,私下里无不揣测着未来驸马爷和这个“小宫女”的关系,不过可没有一个人敢乱说话。 慕云擎这货对凰绯清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不管外界如何谈论她这个未来驸马,她可没有什么兴趣。 太子寿辰当日,凰绯清早早的驾着马车来到了东宫门口,与其同行的自然还有叽叽喳喳兴奋到不行的凰绯月。 “哎呀呀,我这才几日不来东宫,感觉很大变样了似的。” 一进门,凰绯月止不住雀跃了起来,看着哪哪儿都新鲜。 她激动的挽着凰绯清的手臂,指着满池的荷花,眼睛亮晶晶的,“七姐姐,看到没,看到没,金色的莲花呢?” 寻常的莲花都是粉白色的,金色的凰绯清还是头一回看到,别提多新鲜了。 凰绯清扭头静静的看着某人盯着池中的莲子毫不掩饰的流口水,有些哭笑不得。 “看看你这副馋猫样,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想吃就让御膳房给你做莲子羹。” 堂堂一国公主,对着莲子流口水,也只有她了。 真是没出息。 凰绯月吐了吐舌头,脸颊有些微红,傲娇哼哼,“御膳房的不好吃,我都吃腻了。” “再说了,新鲜的才好吃。”凰绯月说完,口水又开始流下来了,“不行,燕雀,你一会儿给我偷偷的摘些。” 凰绯月想到一出是一出,想到什么便使 唤燕雀去做什么,哪里还记得自己是来庆生的。 燕雀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心里不屑凰绯月这种小女孩的心性,奈何凰绯月每次都喜欢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声音又软又甜。 任是他铁石心肠多年,也有点动摇了。 见燕雀愣在原地不懂,脸色还不好,凰绯月雀跃的神色顿然有些失落下来,撇着小嘴,浓浓的委屈连连看扩散开来。 可没等她出声,那抹黑色的身影如同利剑一样飞了出去。 凰绯月眨巴眨巴眼,不可置信的揉了揉,他怎么那么听话了? 不是不是不情愿吗? “呵,愣着干嘛,不是你让人家给你摘的吗?”凰绯清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音来。 不笑还好,看着凰绯清这副看破了什么似的模样,凰绯月又急又气,“七姐姐!你,你也取笑我,不理你了。” 燕雀很快将莲子摘了回来,生硬的递到凰绯月面前。 凰绯月整张脸更红更烫了,啪的一声打掉了他手中的莲子,气呼呼道,“我才不要,你别跟着我,我不想理你。” 就是因为他,所以七姐姐才取笑自己的。 坏家伙,她再也不要理燕雀了。 “她这是怎么了?”燕雀不明所以,脸色除了黑,还有点郁闷。 不是她想要吃莲子的吗?给她摘了不仅不高兴,反而还生气了。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呵,我说你就是一根筋,活该你一直单身。”凰绯清今天心情不错,免不得幸灾乐祸了两句。 “公主殿下有这个闲工夫关心别人,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 突如其来的一番警告,打得凰绯清一个措手不及。 凰绯清皱了皱眉,察觉到燕雀的目光,这才顺着他的视野看向不远处的亭子。 此时,同样是衣着素雅矜贵的楚芙,也朝着她淡淡扫过来,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和温情,除了冷漠,还有一丝耐人寻味的愤怒。 凰绯清心沉了沉,心情有些微妙,楚芙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她。 莫不是有人从中挑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燕雀,你跟着九公主,不要让她受伤受委屈。”凰绯清淡淡吩咐了一声,随后动身寻找楚芙的身影。 有些话,必须得当面说清楚才行,凰绯清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让楚芙坏了她的大计。 “哟,这不是七妹妹吗?行色匆匆的这是要去做什么,见了姐姐我也不准备打声招呼了吗?”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一场,从小一起长大的,说来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应该比九妹妹亲近多了,如今七妹妹怎么与姐姐我那么生疏。” 三公主凰绯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仅拦住了凰绯清的去路,身旁的贵女也嚣张的对着凰绯清阴阳怪气。 “人家七公主如今在皇后娘娘的庇护下,可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公主了,身份如此尊贵,又蒙陛下信任,我看之后未来的驸马爷可有的受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别说是个人都忍不了,更别说压根没打算忍的凰绯清。 只见凰绯清神色淡淡的,碧波无痕的眼眸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可紧接着,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 “你你竟然敢打我?” 前一刻还阴阳怪气的贵女侧脸火辣辣的疼,捂着被打的位置,眼神中流露着恐惧,委屈还有愤怒。 凰绯晴愣住了,率先将被打得侧脸红肿的贵女护在身后,横眉冷对训斥。 “小七,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凰绯清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想装,也懒得继续装善良了,“三姐姐带着人来找骂,我若是不领情,岂不辜负了三姐姐的好意?” 她做什么事,还轮不到凰绯晴这个嫁出去的公主指手画脚。 凰绯晴未曾想凰绯清会一改常态撕破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这个白眼狼,别忘了你是怎么长大的,没有我母后抚养你,你早就饿死了,我也不指望你会感恩,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黑心。” 别人不知道凰绯清的面目,凰绯晴可不会被她所欺骗。 兰贵妃为什么会被抓奸在床,为什么在凰绯清和凌王进宫之后,就被秘密的处死了。 关于这件事父皇还下令不允许她们多说一句。 这些凰绯晴也就忍了,毕竟兰贵妃做出那种事本就是触碰到了帝王的底线。 可此事传出来,尚书府无人不给她脸色,凰绯晴为了爱情下嫁尚书府已经不被公婆喜爱了,如今她一不受宠二没有身孕,若非闻骆彬始终对她爱护有加,凰绯晴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待下去。 “三姐姐心里有怨恨,那也不能拿我来撒气吧。 ”凰绯清精光一闪,余光瞥到了不远处逐渐靠近的明黄色衣袍,顿然抬手揉着眼角啜泣起来。 “兰贵妃一事三姐姐伤心妹妹是可以理解的,可出了这样的事,我能怎么办。” 凰绯晴:“”她什么时候撒气了。 难道不是凰绯清先动的手吗? 靠,这贱人还装无辜! “三姐姐要打要骂我都认了,只求姐姐看在今日是太子哥哥生辰的份儿上,收敛收敛脾气,被人看到姐姐如此模样,实在是不哑。” 凰绯晴气得肺都炸了,抬起手便要甩到凰绯清脸上,“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闭嘴。” “三公主,别冲动啊。”身旁的贵女见状及时拉住了她,脸色吓得惨白。 虽说凰绯清这贱人确实让人生厌,可她说的话却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一巴掌真打下去,难免不会让人借题发挥,到时候真正遭殃的可就是她们了。 “松手,我今天就是要教训她怎么了,就算是父皇在这儿,我也得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眼狼。” “三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在尚书府威风还不够,把我这儿东宫也当成了自己家的院子。” 掷地有声的清冷男音响起,刹那间所有人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地上。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凰绯晴浑身一怔,脸白,唇色也惊恐得发白,大脑嗡嗡作响,有些反应不过来。 太子怎么出现了,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的话他都听到了? 如此一想,凰绯晴感觉天塌了,惊慌失措道,“太子太子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凰儿可是本宫尊贵的客人,最贴心的妹妹,三公主想要发疯尽管回去发,东宫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太子脸色阴郁,因为厌倦兰贵妃的缘故,能对凰绯晴有什么好脸色才怪。 一句三公主,一句最贴心的妹妹。 呵,这区别,在场的人谁不清楚太子是有心抬高七公主,而踩低三公主。 凰绯晴此刻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她的脸皮再厚,断没有伸着脸让人打的道理。 她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生硬道,“今日是晴儿失礼了,太子哥哥莫怪,生辰礼我已送上,祝愿太子哥哥心想事成,万事顺意。” “妹妹突然感觉身子有些不适,就不打扰太子哥哥与七妹妹叙话了,你们聊。” 她识趣的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的离开,凰绯清这一番下来没吃什么亏,也就没有继续计较下去,反正收拾凰绯晴来日方长。 “太子哥哥,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凰绯清笑靥如花,之前的不愉快顿扫一空。 太子莞尔一笑,打发了讨厌的人,浑身的冰冷之气迅速散了开来,拉着凰绯清的手,姿态十分亲密。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妹妹,我可不会让你被旁人欺负了。” 凰绯清眼珠滴溜溜转着,揶揄道,“三姐姐也是你的妹妹。” 那你怎么不护着。 太子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额她算哪门子妹妹。” “罢了,不说她,去前厅吧,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认识。”不想被一些不必要的人扫了兴,太子格外兴奋的拉着凰绯清走在前头,想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欺负她嫂嫂欠收拾 太子介绍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一般人,在这种场合介绍朝中支持太子党的重臣想必也不太可能。 所以凰绯清心里有了断定,太子给她引荐的一定是一些她和凌王都不知道的势力。 先不说太子目前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愿意引荐,自然是将凰绯清视为了可以信任的人,这是打入敌人内部再好不过的机会,傻子才会拒绝。 随着凰绯清和太子中途离席,一直站在外面吹风的楚芙听到前厅已经开席了,也不好中途离开,百无聊赖的跟随着某大臣的亲眷去了。 原先因为使小性子不肯理燕雀的凰绯月被众多女眷围在中心,身侧套近乎的是太子的侧妃江晚,太子妃故去之后,东宫便是这位侧妃代为打理。 小小年纪,本事不大,拉拢人心的能耐倒是不小,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都快将凰绯月给夸上了天。 楚芙远远的看着,眼神冷漠得很,不主动上前搭话,只待宴席真正开始之后再寻个由头离开。 这样的场合本就不适合孕妇,不待也罢。 ”哟,这不是凌王妃吗,你这都快六个月了吧,挺着个大肚子还出来,你们家王爷果真不是个心疼人的。” 说话的这个女人是一品侯的于夫人,他们家侯爷是真正从战场上夺了功勋回来的,照理说对待楚芙应该没什么恶心。 可坏就坏在前阵子凰泽在某些事情上与一品侯意见相左,吃了不少“暗亏”。 大男人之间的矛盾私下里解决也就算了,架不住一品侯的夫人是个农村妇,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心里有火自然往楚芙身上撒了。 打从进门开始于夫人就在打探楚芙了,瞧瞧楚芙这模样,挺着大肚子皮肤竟还嫩得出水来,白皙透红,衬得那小脸就跟水蜜桃似的。 于氏自然是越看越气,说话自然也不会客气了,“也难怪,凌王都已经被发配到那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凌王妃再怎么高傲,如今还不得低下头来,兴许哪天太子殿下一高兴啊,念着兄弟手足之情,兴许还能在圣上面前求两句情。” 楚芙气得脸色发青,哪里来的泼妇,满口的狂言,羞辱她也就罢了,竟然公众编排他们家王爷? “于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这要是说出去多丢人啊,更何况人家还怀着孕,万一气出个好歹,你可是要负责的。” “负什么责,难道于夫人说的没道理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山鸡,连同她那个不识好歹的夫君,还妄想和东宫一争高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不堪入耳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楚芙缩在宽大袖口中的十指收紧,握成了拳头。 要不是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她恨不得当场撕烂她们的嘴。 不过眼下到底不是可以任性的场合,她不能给王爷添麻烦。 楚芙深呼一口气,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默默告诫自己不要动怒,她们再怎么编排也不会少一块肉,忍忍也就过了。 这边动静不大,却也不小,任是被人群围住的凰绯月听到这些话,脸色也逐渐难看了起来。 她冷笑一声,娴熟的接过燕雀刚给他倒的一杯茶水,直接走到那群长舌妇面前,毫不犹豫的将茶水往于夫人丑陋的嘴角泼去。 “你”于夫人满脸的水渍,一双喷火的眼睛恶狠狠的瞪向来人。 不过,看到凰绯月的脸,以及跟随在其身后的官宦女眷,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九,九公主殿下。” 九公主怎么来了,还泼她一脸水,莫不是刚才教训凌王妃的话被她听了去? 不过,也不对啊。 九公主不是和太子一母同胞吗,她帮凌王妃出头是几个意思? “怎么,刚才还说得挺起劲的,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啊,让本公主也听听,反正我现在也闲得慌。” 凰绯月鄙夷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妇人。 满身的珠光宝气,锦罗绸缎,配她那张枯黄又刻薄的脸,还当真是糟践了好东西。 看上去财大气粗,实际上俗不可耐。 就这么个玩意儿,还敢大庭广众之下欺辱她的嫂嫂? “九殿下,刚刚刚我们就是随便聊聊,随便聊聊的,如果说错了什么,臣妇在这儿赔不是了。” 于夫人紧张到咽口水,没等凰绯月发难,率先倒了杯茶水敬凰绯月。 凰绯月挑了挑眉,“你又不曾得罪我,干嘛要向我赔罪。” “刚才一番话你得罪的可是我的二哥和二嫂,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凰 绯月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自觉的扫向作为上一如既往淡定的楚芙。 她纳闷儿了,人家都恶心到脸了,楚芙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她是不在乎还是怂。 看她这气势,也不像个怂货啊。 “九殿下,再怎么说我也是晚辈,和她道歉怕是不妥吧。”于夫人咬着牙,让她给楚芙道歉,做梦。 再说了,她说的哪句有假了? 凰绯月眸色暗了暗,一肚子的火气窜了上来,“于夫人刚才对本公主赔不是,不也挺自在的,怎么到了给我二嫂道歉,就不妥了。” “江姐姐,你也觉得不妥吗?”凰绯月话锋一转询问木讷的江晚。 江晚很不想蹚浑水,奈何突然被凰绯月拽出来,她也只能含糊其辞说句公道话。 “呵,那个于夫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今天可是太子殿下的生辰,不管你与凌王妃有什么过节,也不能欺负一个小辈不是,人家到底挺着个大肚子。” 江晚边说着,还不忘做个老好人,“来人啊,给凌王妃赐一个软座,怀着孕就应该坐得舒服点,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 凰绯月:“”她倒是会做人。 于夫人:“”江晚你做个人吧。 眼见着有人为自己出头,江晚又主动示好,楚芙我不是个傻的,软榻舒服她自然得紧着孩子,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多谢侧妃关怀。”楚芙顿了顿,平静且认真的汇上凰绯月的目光,温婉道,“我没什么大碍,九妹妹不必担心,反正我怀着身子也做不久,一会儿就回了。” “二嫂难得出来一趟已是不易,算了,不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扫了兴。” 凰绯月无视了于夫人一行人,朝着江晚使了个眼色,道,“你不必陪着我了,忙自己的去吧,我在这儿陪二嫂说说话。” 江晚尴尬笑笑,没说什么,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那你们先聊着,我一会儿再过来。” 众人见凰绯月如此抬举楚芙,不管是找茬的于夫人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宦官女眷,视楚芙如同瘟疫一般。 别说靠近了,就连她们说话也不敢偷听一个字。 楚芙看着凰绯月大大咧咧,娴熟的坐在自己身边,动了动唇,将脱口而出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她不傻,没道理觉得凰绯月是好心好意替她解围的。 说不准,这丫头只是想让她感恩戴德。 让他们家王爷感恩戴德。 一想到这儿,楚芙眼底里仅存的唯一一丝温度彻底凝固了。 “我出面不过是看不得有些人嘴巴不干净,说话太难听,不管我与二哥的关系如何,哥哥始终是哥哥,此刻他不能护着你,我作为妹妹自然也不会看着你被旁人欺负。” 凰绯月是心思单纯,但并不代表她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 很多时候她选择不懂,是不想去参合兄长们那些尔虞我诈。 作为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娇纵任性,却也天真善良。 打从一开始看到楚芙,目光停留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凰绯月就动了恻隐之心,可她才不会承认。 “咳咳,还有,七姐姐与我说过了,如若见了你就照顾一下,你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皇室血脉,绝对不容易有丝毫差池。”凰绯月努努嘴。 楚芙脸色变了又变,其他理由她或许不信,可如若是凰绯清嘱咐的,她的心稍稍安定了少许。 “谢谢。”楚芙小声的说了句,这一次的感谢是认真的。 凰绯月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看她,随即腼腆的笑了起来,“和我客气什么,反正我也看不惯那个于夫人,五大三粗的,一点素质都没有。” 没教养的人她才不喜欢。 楚芙心情好了不少,勾着唇跟着笑了,“她们这些人就是如此,不必生气,除了嘴皮子占占便宜,旁的她们也做不了。” 凰绯月哼哼,“也就是你们这些千金大小姐惯着他们,我这暴脾气可不管,今天若不是看在太子哥哥的面上,一杯茶水都便宜她了。” “今天谢谢你了。”楚芙看着凰绯月蛮横还有点可爱的模样,对她有了不小的改观。 察觉楚芙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可把这丫头给美得,二人之间的疏离感消失了不少。 “嫂嫂,我告诉你,这个好吃,而且对宝宝好,你可以多吃点。” “对了,还有这个,你也可以多吃,对皮肤好。” “还有还有,这个会上火,你怀着孕千万不能吃。” 小吃货瞬间打开话匣子似的,歪着头在楚芙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开始楚芙是不太适应,到了后来发现这丫头不仅热心肠,也单纯,看着凰绯月的眸光也柔和了 下来。 “这个葡萄也甜,美容的,你可以多吃点。”楚芙投桃报李,给凰绯月亲自剥了一个。 凰绯月受宠若惊,眼睛都笑弯了,甜甜道,“谢谢二嫂。” “你们在聊什么,那么开心,我不过是出去了一小会儿,差点寻不到你们。” 一道清冷的女音响起,楚芙和凰绯月同时抬眼看去,正瞧着凰绯清着清素淡雅的罗裙缓缓而来。 凰绯清的美貌是整个尚都国出了名的,从前的她高傲而冷漠,从不对人和颜悦色,甚至从未看到过她笑。 可今日的凰绯清不仅周身散发着温和的光芒,狭长的凤眸中弥漫着平静的淡淡笑意。 那唇角轻轻一弯,摄人心魂的笑容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心。 “七姐姐,你来了!” 凰绯月第一个兴奋的起身,拽着她的手臂,强行将人安置到二人中间,“七姐姐你坐这里,我给你留了好多吃的,这么久了你肯定饿了,赶紧吃。” “呵,你以为我是你啊,小馋猫。”凰绯清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语气宠溺极了。 凰绯清又关切的看向楚芙,以及她那圆滚滚的肚子,“嫂嫂其实礼到就好,不必要那么劳累,万一有个闪失,二哥可不得急死啊。”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字里行间却透着丝丝温情,楚芙并不是个容易感动的人,听了这话,竟有点想哭。 她眼角湿润,苦涩的笑笑,“我知晓的,孩子现在很乖,也不闹腾,多出来走走也有利于生产,你们不必担心。” “肚子里的宝宝是省心,但架不住有些人不省心啊,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吧。”凰绯月阴阳怪气的说了声,听上去不太好听,倒也是好意提醒。 凰绯清皱了皱眉,闻到了一丝不对劲,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楚芙不想把事闹大,也就否认了。 凰绯月看事儿的不嫌事儿大,噘着嘴哼哼,“才不是呢,要不是我及时出来护着二嫂,保不准就不是被骂两句了,七姐姐你是不知道,那个腌臜泼妇骂得可难听了。” 或许是为了更实事求是,凰绯月刻意的捏着自己的嗓子,学着于夫人的调调,基本上还原了于夫人辱骂楚芙的那些话。 楚芙从未见过如此阵仗,逗得她咯咯直笑。 而从头听到尾的凰绯清可就笑不出来了,脸色还一点比一点的沉,任是侃侃而谈的凰绯月都被她的反应吓到了。 “七,七姐姐,你不会是想要做些什么吧?”凰绯月不知道为什么抖了一下,总觉得此刻的凰绯清很不对劲。 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不对,杀人。 凰绯月小害怕的咽着口水,楚芙此刻的忐忑也好不到哪里去,握着她的手,小声劝道,“算了,反正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我没在意。” 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在意又有什么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让他家王爷担心。 第二百九十三章 彻底赢得了太子的信任 今日到底是在他人府上,不宜发生什么冲突,又见楚芙不想深究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凰绯清也就不多问了。 不过圣上最受宠的两位公主一左一右的坐在楚芙的身侧,给凌王府赚足了眼球,其中之前对凌王府多少有些看法的人也不觉消停了下来。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凌王再不受宠,那也是皇子。 圣上膝下到了年纪,又文武双全的儿子,除了太子就是凌王,纵然凌王暂时失势,也不代表他不能东山再起,不少人背地里还是挺支持凌王的。 不过,不敢表现出来。 生怕惹上什么杀身之祸。 凰绯清静坐在位置上观察着宴席上的众人,他们心里有什么小九九凰绯清门儿清。 “我也来了好一会儿了,身子又重,实在是扛不住了。” 楚芙不习惯这样的场合,眉宇间透着难以掩饰的困倦。 凰绯清不忍心,轻声道,“我就说你不要强撑,太子这边我自会应对,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是驾马车来的,一应俱全,不麻烦你了。” 她只是怀孕而已,又不是残废,哪能腆着脸让凰绯清送。 “好,那你一路小心,到了之后派人给我传个信。”凰绯清耐心叮嘱。 楚芙点了点头,随即在嬷嬷的陪同下离开了。 少了楚芙的在场,凰绯月喝酒吃菜都被管着,板着脸坐在位置上发小脾气。 “七姐姐,我发现你越来越啰嗦了,小心嫁出去被公婆嫌弃。”凰绯月摔下筷子,吃什么都没胃口,存心想要凰绯清哄哄她。 可凰绯清偏偏不想哄,随口道,“既然你不爱听,那我回了,你自己慢慢吃。” “诶,别啊。”凰绯月急了。 她出来一趟本就十分困难,好不容易在皇后面前求了个恩典,凰绯月还指望着吃完酒席拜托凰绯清带她去逛逛夜市。 凰绯月可不想将凰绯清给惹恼了。 “好啦,七姐姐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不嫌弃你啰嗦了还不行嘛。” 某人撇撇嘴,狗腿的倒了杯酒敬凰绯清,笑嘻嘻的讨好道,“七姐姐,母后这两天给我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一会儿回去,我让你随便挑好不好?” “想用好东西收买我?” 拜托,她的私库里珍宝无数,难道还会被凰绯月一点点蝇头小利诱惑? 凰绯月笑容微僵,迅速矢口否认,“没有,怎么可能!” “七姐姐,我是喜欢和你分享,有我的自然就会有你的,才不是什么收买,你别把我想得太坏好不好?” 凰绯清的戒备心一直这么强,其实凰绯月挺受伤的,总觉得七姐姐并没有把她当自己人。 说实话,看着凰绯清对楚芙“嘘寒问暖”的样,凰绯月挺吃醋的。 她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可她才是凰绯清的亲妹妹不是嘛? 虽然是同父异母,那也总比楚芙这个陌生人强吧。 然而并没有! 哼,凰绯月越想越生气。 小姑娘的心思凰绯清没兴趣去琢磨,只当她是贪玩,便松了口。 “想去玩就去,与你的太子哥哥说一声,打好掩护,我最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天黑之后必须在宫门口汇合。” 她们是怎么出来的,肯定要怎么回去,不然凰绯清还得应付皇后那边找茬,她没那个闲工夫。 “好,七姐姐你最棒了,我就知道你会宠着我的,那我燕雀先行离开了哦。” 某人这几天张口闭口都是燕雀凰绯清已经习惯了,想着燕雀武艺高强,跟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凰绯清点了下头同意了。 此时,太子带着自己的侧妃江晚走了过来。 “今日真是怠慢了,人太多,一下子顾及不过来,吃的还好吧?”太子春风满面,作为寿星纵享花式吹捧。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边了。 凰绯清淡淡一笑,“太子殿下盛情款待,岂能会有怠慢一说。” “你们玩得开心就好。”太子下意识环顾了四周,忍不住问道,“对了,那丫头去哪儿了?” “殿下说的是九公主吧,妾身瞧着公主好像中途有事离开了。” 侧妃江晚貌似无心的一句话,凰家兄妹俩的脸色顿然不太好了。 兄长寿辰,妹妹中途离席,说得好听点是娇纵任性,说得难听点,可不就是讽刺凰绯清不尊敬兄长吗? 凰绯清皮笑肉不 笑答道,“太子殿下也别生小九的气,她就是坐不住的皮猴,你让她老老实实的待着,那还不如将她锁起来。” “加上她今日确实饮了不少酒,有些不太舒服,我就让她下去休息了。” 说完,凰绯清清冷的目光锁定在江晚身上,十分不客气,“小九年纪小,被我们娇宠惯了,如若中途离席让侧妃不快了,也请你多包涵。” 什么叫让她多包涵,江晚顿感不妙,又急又委屈的对太子撒娇。 “殿下,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小九。” 察觉到太子周身散发的冷气,江晚诚惶诚恐的改口,“哦不对,是九公主,妾身断然没有责备九公主的意思,臣妾不过是担心” “够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太子原本美好的心情被江晚打扫散了一半,厉声打断了江晚的话,也顾不得再去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还不赶紧去招呼客人。” 江晚一吓,白着脸快步跑开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凰儿,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本以为将东宫交给她打理能够对了江晚有所改观,毕竟江晚的父亲对他夺取皇位是很有助力的。 然而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从头到尾都不如慕容雪。 如此只要一想到曾经一心一意爱自己,甚至为了自己可以去死的女人,太子脸上难以掩饰的沉痛。 “太子哥哥。”凰绯清知道他在想慕容雪,认真唤了一声。 太子收敛情绪,无奈笑笑,“怎么了,看你” “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不给太子反应的机会,凰绯清率先独自走了出去。 太子蹙了蹙眉,心徒然忐忑了一下,脚根本不听使唤,也紧跟上前。 二人避开了形形色色的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 四下静悄悄的,萦绕在彼此之间的氛围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压抑,沉重了起来。 “凰儿,怎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太子站在阳光下,俊美无俦的容颜有过一刹那的不真实。 温柔得不真实。 凰绯清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抿了抿唇,沉声扔出一个炸弹。 “慕容雪当初是怀着孩子的,那个孩子并没有死。” 太子瞳孔微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孩子还,还活着!! 更让他不可置信的还在后面,因为凰绯清以绝对认真,严肃的口吻对他说,“慕容雪和独孤晔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我知道。”太子苦涩的笑了。 尽管周围的人都说慕容雪水性杨花,红杏出墙,是人人唾弃的破鞋。 甚至连太子的母妃,当今的皇后娘娘,事情败露之后对慕容雪也是恶语相信向。 太子嘴上不说,可心里是相信慕容雪的。 他恨就恨自己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护住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这也正是经历过了慕容雪的事情,更坚定的太子想要争做那人上人的决心。 他发誓,便宜了谁都不能便宜了凰泽那个卑鄙小人。 “凰儿,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孩子不是”太子痛苦的回忆着那段往事,额头青筋暴起,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愤怒克制下来。 凰绯清知道他想说什么,便不再隐瞒。 “当时父皇确实动了杀心,慕容雪不死,你便难辞其咎,然而既要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又不能白白葬送了一条小生命,毕竟那也是皇家血脉。” “所以,当时处死的慕容雪是提前调了包的,父皇本想让慕容雪先把孩子生下来再做定夺,不曾想” 凰绯清顿了顿,抬眼看着太子已变得通红的双眼,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却不能表现出来,继续正经的开口。 “慕容雪身子太虚弱了,生下孩子已算不易,所以没能熬过去,她一死倒也让父皇没那么为难。” 毕竟天底下有哪个公公会忍心将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给杀死。 可慕容雪不死,太子便会让人抓到把柄,他这太子之位没办法坐稳,动摇的可就是国之根本了。 “凰儿,这些你一直都知道,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 太子不是曾经年少轻狂的心性了,当听到凰绯清透露出这个“大秘密”,他是震惊,高兴,迷茫,甚至还有无数个疑问。 最终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太子这心里渐渐有些凉。 他从来没有想过凰绯清在父皇心里有着这么重要的位置。 太子第一次看着凰绯清,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凰绯清嗅到了一丝危险,眯着眼笑道,“再怎么说,如今我与太子哥哥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怎么说也要有点诚意。” 太子抿了抿唇,话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凰绯清又道,“那孩子本就是皇室血脉,流落在外确实不太好,我看父皇的意思其实也不想让孩子交给其他人抚养,所以” “所以,你是想让我将孩子接回来?”太子呼吸一窒,得知孩子的事情给他的冲击都还没缓过神来。 把孩子接到身边他何尝不想,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万一让人抓到了把柄。 太子眯了眯眼,重新活络起来的小火苗顿然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父皇知,太子哥哥对我可以放心,既然我选择了拥护你坐上那个位置,自然不会让凌王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她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倘若凌王知道了,我也会用我的方式,竭尽全力的护住这个孩子。” 凰绯清拍拍太子的肩膀,凑近他的耳畔,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太子哥哥也别忘了,孩子是你的儿子,那也是父皇的孙子,倘若真的有人想动孩子,你觉得父皇会坐视不理吗?” 凰绯清的一席话惊醒了太子,前一刻还萦绕在心头的阴霾,瞬间被阳光驱散。 “凰儿,你真是太聪明了。” 男人深邃灰暗的眸光刹那间无比透亮,恍若天上璀璨寮若的星辰,激动的握着凰绯清的手不肯放。 “凰儿,你真是我的福星,以后你说什么本宫都信,有你帮着本宫,区区一个凌王根本微不足道,只要你帮本宫达成所愿,你要什么本宫都满足你。” 凰绯清表面上笑靥如花,内心呵呵:我要的或许你还真的给不起。 不过她得顺着太子的意思,淡淡道,“只要兄长信任,我们兄妹同心,一切都不是难事。” “好,好,本宫信你。” 原本太子对凰绯清与凌王府来往过密心存怀疑和不安的。 直到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凰绯清的“坦诚”以及“忠心”,彻底粉碎了太子心中的质疑。 看着太子如孩童一般开心的样子,凰绯清的唇角在男人没察觉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上扬了几分,稍纵即逝。 “公主,出事了。” 远远看着两位主子在热情交谈,玥姬等了好半天,最后终于忍不住上前附耳说了些什么。 凰绯清的眉头越来越紧,脸色也不似刚才那般愉悦。 太子嗅到了一丝八卦,忍不住正色询问,“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帮忙。” “没什么。” 顿了顿,凰绯清又补充了一句,“凌王妃回途被人劫走了,我的人也跟丢了。” “什么?凌王妃被劫?”太子先是一愣,汇上凰绯清直勾勾探究的眸光,心漏了半拍,慌忙解释。 “你可别看我,我还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劫一个孕妇,还是个人吗? 太子是不喜欢凌王,也发誓不会让那厮好过。 但男人之间的事情他是不会将一个女人牵扯进来的,更不可能牵连一个无辜的孩子。 凰绯清知道不是他,没有深究,“凌王不在都城,楚芙又与我交好,我不可能置之不理,先失陪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朱轻颜挑拨离间 “凰儿,你且等一等,这种事本宫也是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也派人去找。” 太子说了句良心话,眼神清澈极了,不像是存了坏心眼。 她即便没说一句话,太子也不傻,苦笑着叹了口气,道,“你也别那么看着我,到底是两条人命,我又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热的人。” 顿了顿,太子眸中划过一丝算计,道,“你继续潜伏在凌王身边也是有用的,凌王落魄了不假,手上的实权才是最棘手的,你想办法帮我夺过来。” 之前太子说什么还比较隐晦,不会那么直接。 现在彼此之间坦诚布公,凰绯清喜欢他这个直性子。 “行,我会想办法的。” 不和他说那么多,凰绯清带着人迅速离开了东宫,楚芙被劫一事可大可小,凰绯清嘱咐太子不要走漏风声,首要任务是将人成功的带回来。 “公主,我有个不成熟的小意见。”玥姬忍一路了。 凰绯清扬了扬眉,红唇掀了掀,“说。” “公主,按照目前的局势,人不是太子绑走的,那么其他人估计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得罪凌王。” 凌王是失了势,不代表他在都城没有影响力,除去太子不说,敢得罪凌王的人压根没几个。 “所以说,那些人劫走楚芙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冲着我来的。”如若真是这样,事情大条了。 凰绯清琢磨了片刻,沉吟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朱轻颜。” “额,公主您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敌人了。” 玥姬很不想吐槽,奈何自家主子从未将朱轻颜放在眼里。 偏偏最不起眼的敌人,往往是最为可怕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跳出来咬你一口。 “公主你也不必紧张,劫走王妃的人是旁的什么小人也就罢了,朱轻颜是绝对不会伤害王妃的,如若我猜得没错,她是想” 山脚下的一处毛竹屋内。 “臭,我让你吃,耳朵聋了,不吃不喝的不要命了,你想死也别拉着我们做垫背的。” “诶诶诶,大哥,你冷静点,别动粗,这女人看样子快生了,如果受了刺激我们可管不了。” 别说管了,兴许脑袋都保不住了。 一高一矮的胖瘦男人奉命守着毛竹屋,整天伺候一个娘们儿,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娘们儿。 娘的,活了三十多年了,伺候家中老母都没那么折腾人。 大哥轻啐了声,骂骂咧咧坐在门口,满腹的不满。 “这女人反正老子是伺候不了,你让那谁,赶紧把钱送过来。” 里头那个女人不仅身怀六甲,穿着还华丽,他混迹江湖多年练就一双火眼晶晶,断定楚芙并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妇人。 如此一来,老大嗅到了一丝危险。 里头那女人必须马上处理。 小弟为难了,挠头吞吞吐吐的说,“大哥,雇主也没说啥时候来,就,就让我们把人看好,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变卦啊。” “你个傻帽,之前是怎么和我保证的,现在你给我说变卦?” 老大重重拍向老二的后脑勺,继续骂骂咧咧,“我就说你这个小兔崽子这次怎么就那么灵光了,敢情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拉我下水。” “大哥大哥,别打了,疼疼疼!” “疼点长记性,不打你就不老实,雇主到底给你多少钱了,一分不少的全部拿出来。”他拿了钱好抽身,免得好处没捞到惹一身猩。 小弟被打怕了,瑟瑟发抖的缩在一旁,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都都在这儿了。” 老大一把抢过,脸上浮过一丝喜色,但很快收敛了起来。 他轻咳一声,自然而然的将银票揣在怀里,狠狠踢了小弟一脚,“给我看好那个女人,我去山下买点吃的。” 老大打定主意了要跑路,就让这个蠢小子留在这儿善后好了。 “哥,我,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那女人身怀六甲也跑不了。”小弟急忙爬了起来,趁着老大没有防备,抱住他的大腿不放。 他虽然傻,却没有笨到被老大甩下。 万一老大不回来了可怎么办,他钱没捞到,面对一个随时有可能发生意外的女人,他可不知道怎么处理。 再说了,那女人瞧着也是个身份尊贵的,他害怕受牵连。 老大皱了皱眉,暗暗打消了卷钱跑路的想法,不快道,“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一个孕妇?丢人。” “行了行了 ,等雇主来了再说吧。” 瞧着此刻的天色也快黑了,过了这么久,雇主差不多也该来了,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毛竹屋内,楚芙双手双脚皆被粗粝的麻绳给藏得紧紧的,眼睛上蒙着一条白布。 顾及着沉重的身子,楚芙不敢乱动,静静的坐在木床上,任由双手双脚麻痹,她始终死死咬着唇,没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她不是不想逃。 可眼下这种情况,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在对方没开始伤害她之前,楚芙能够做的只有暂时保存住体力等待救援。 对,凰绯清,凰儿,她一定回来救人的。 只要想到凰绯清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有她在,找到这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楚芙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平复了些。 很快,天色逐渐变暗下来。 楚芙被劫到此处不吃不喝整整半天了。 如今的她红唇干瑟裂开,饥肠辘辘,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安分的踢着她,整个人又累又饿还特别焦虑恐惧。 “水水”楚芙浑身瘫软无力的靠在木床的一角,长时间的囚禁让她的意识开始逐渐的溃散。 楚芙只能凭借着仅有的本能意识,不管身体再怎么疲倦,她的手始终牢牢的护在圆滚滚的肚子上。 她不能睡,为了孩子,她也要再坚持。 再坚持一下。 凰儿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她不能放弃 就在楚芙快要坚持不住晕眩过去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吱呀的开门声。 楚芙耳朵动了动,努力支撑起身体,十分警惕的往角落缩了缩,小脸惨白如纸,尾音发着颤。 “你你是谁,别别过来,我,我可是凌王妃!” ”呵,我知道你是凌王妃。”柔柔弱弱的女音透着低低的笑意,听上去不仅心情异常的愉悦,还压着低低的得意。 是个女人? 楚芙蹙了蹙眉,心里很紧张,紧抿着唇不急着开口。 她倒是想看看眼前的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视线被白布蒙住,楚芙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她只能凭着过人的耳力判断来人的位置。 “那些拿钱办事的人真不是东西,说好了善待王妃的,狗东西,竟然将您给绑了,我这就为王妃松绑。” 楚芙一吓,身子惊恐的缩了缩,“你,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 她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撑着吱呀的木床,白皙光洁的额头因恐惧而布满了涔涔汗水。 “你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女人距离楚芙还有一些距离,见她十分害怕,也没有立马凑近,而是现在相对安全的距离表明了态度。 “凌王妃不认识我,所以对我有戒备是可以理解的,虽然确实是派人将你掳了来,不过我没有恶意。” “我怎么能相信你,相信你对我没有恶意。”楚芙摸索着周身,好不容易摸出了一只生了锈的烛台。 她战战兢兢的抱着烛台对准声源,胸口因太过于激动而起伏不定,俨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你,你不要过来,我是不会,不会相信你的。” 女人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王妃不相信我,难道是相信有人能够来救你吗?” “嗯,让我来猜猜。”女人搬来了一张凳子放在楚芙位置的正前方。 待坐下之后,楚芙听着她清悦的嗓音淡淡的在耳畔响起。 “小女子听说凌王与王妃伉俪情深,看着王妃现在的肚子,应该也快生了吧,在这么危机的关头,王妃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凌王了。” 楚芙抓紧了裙摆,虽然百步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楚芙的情绪。 可女人依旧能够凭借着敏感的第六感猜测楚芙现在的心情。 她笑笑,继续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差点忘了凌王殿下被派往边境驻守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王妃想要等到王爷来救人怕是不能够了。”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楚芙举起烛台砸香声源,压抑着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哟,还恼羞成怒了。” 女人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楚芙的态度,大步上前一把揭下了蒙住楚芙眼睛的白布。 一道刺眼的烛光扫到楚芙的眼睛,刺得她根本没办法睁开眼。 趁着楚芙适应光亮的空隙,女人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放在她的身边,说,“喝一口缓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没有想过伤害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你是” 楚芙这是第一次正面打量眼前的这个女人。 明媚皓齿,唇若朱丹。 一身洁白的素衣,烛光下皮肤白得发光,楚芙见过不少美人,有如此姿色的并不多见。 看着这张脸,楚芙还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朱轻颜盯着她淡淡的笑了,从她的眼睛里可以轻而易举的探查到楚芙的心理活动。 她也不急,接过楚芙手中的茶水杯重新续满,又一茬没一茬的搭话。 “王妃感觉好点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朱轻颜余光扫在她僵硬的双手双脚,蹙了蹙眉,“如若不舒服,我可以给你请个大夫看看。” 这肚子看起来估摸九个多月了,如果受了什么刺激早产,朱轻颜可以第一时间保证大人小孩儿的安全。 “不必了,手脚有些麻,歇会儿自然就好了,倒是你,绑架我到这种鬼地方到底居心何在。”楚慕从朱轻颜身上没有感受到杀意,内心暂时没有那么忐忑了。 “我说没有任何居心,只是想与王妃交个朋友,王妃信吗?” 交朋友?想要交朋友不但没有示好,楚芙也没有看到任何诚意,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妃不信任我也罢,反正事关你们家王爷的生死,如若王妃真的无所谓,就算是我多管闲事了。” 朱轻颜耸了耸肩,长长的叹了口气,作势要起身。 楚芙脸色变了变,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叫住了她。 “你且等等,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至于她听不听,信不信,她有自己的判断。 朱轻颜喜滋滋的重新坐了回来,故作叹息同情起楚芙来,“王妃你也太傻了,周围那么多隐患不仅不知,还引狼入室,你这么单纯王爷如何放心得下你和孩子。” “你什么意思,什么引狼入室?” 朱轻颜阴阳怪气的态度楚芙很不喜欢,话里话外的警告倒是引起了她的重视。 这女人,似乎是知道一些什么。 “呵,王妃那么聪明,仔细想想身边的人,谁是最有可能探查到王妃与王爷一举一动的。” “谁又是王妃王爷平日里信任却从未怀疑过的。” “王妃甚至还可以回想一下王爷出事之前发生的事,自王爷失利之后,谁成为了圣上面前的红人。” 楚芙的心怦怦直跳,脑海中大胆的浮现楚两个人来。 “不可能的,你,你胡说!”楚芙厉声呵斥朱轻颜,“你少在我面前挑拨离间,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听到没有!” 楚芙不想继续听这个女人搬弄是非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才不会上当。 “王妃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如果我说的不是真的,王妃大可以坐下来好好与我理论一番不是吗?”朱轻颜故意道。 “所以啊,王妃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凌王失利受益最大的可是太子和凰绯清,王妃不仅没有怀疑凰绯清,反而将其视为闺中密友,如此大意也难怪被凰绯清耍得团团转了。” “我与凰儿如何,凰儿的秉性如何,本王妃不需要同外人解释。”楚芙态度依旧坚定,但是眼神却好比冰块似的。 朱轻颜巴不得她恼羞成怒。 不过有些话,她还是得说,“信不信由你,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王妃是个聪明人,如何取舍自己想明白。”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朱轻颜的手段还是太嫩了 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楚芙琢磨不明白,可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了,让她十分不安。 “我叫朱轻颜,是尚都国国师的小师妹,王妃有什么疑问,今后都可以来找我。” 朱轻颜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骨哨塞到楚芙的手中。 见她迟疑,心思摇摆不定,朱轻颜并不利于一时,“王妃可以好好考虑,就当是做个朋友,吹响这个骨哨我便会出现。” “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我。”楚芙不太明白朱轻颜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挑拨她们的关系报复凰绯清? 一开始楚芙是这么想的,可汇上朱轻颜坦坦荡荡的目光,又觉得朱轻颜不是哪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若说利用她来对付凰绯清更是无稽之谈了,如今的楚芙除了空有一个王妃的头衔,怕也没什么大的用处,朱轻颜来找她算是白费功夫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否认和凰绯清有过节。” 朱轻颜放下茶水杯,眼神清澈且坦荡,“我喜欢元景师兄,从很早开始,甚至想要变得更优秀,也是为了能够和他肩并肩而已。” “你”楚芙被她大胆的话吓到了,她是想过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恋。 不过听着朱轻颜如此直白坦率的说出来,楚芙不禁对眼前的女子多了一丝同情和佩服。 同情她爱而不得。 佩服她在感情的事情上能够如此真诚坦率。 “怎么,看你这副哀怨的样子,是同情我输给了凰绯清吗?”朱轻颜之前也觉得是自己输了,谁曾想她的伤一好,就听到了凰绯清另嫁他人的消息。 呵,苍天饶过谁。 她凰绯清再怎么得意,就算师兄喜欢的是她又能怎么样,到头来她们俩都没能如愿。 她得不到的东西,凰绯清不也得不到。 朱轻颜一想到再过不久,心心念念倾慕了快十年的男人就要离开这个尘世,心很痛,却又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同情你。”楚芙涨红了脸,起初面对朱轻颜是有些警惕,不自在。 现在一番交谈下来,楚芙小心翼翼打量朱轻颜秀眉的脸,并不觉得那么排斥了。 “那个,既然你没什么恶意,能不能将我送回去。”她小声嗫嚅了一句。 “那不行,直接送你回去岂不是让人抓住我的把柄,凰绯清一直在找我,我不想见她。” 顿了顿,朱轻颜迈着步子走到楚芙的面前,双手覆在她的手背。 “我们今天见面的事情,我希望王妃能够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见面,特别是凰绯清。” 楚芙烦难了,她和凰儿一向没有秘密。 而且凰儿十分聪明,她又不善伪装,恐怕一张口就露馅了。 “罢了,让她知道也无妨,不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王妃应该清楚。”朱轻颜退了一步,甚至用凰泽来牵动楚芙的情绪。 “我知道王妃十分记挂王爷,如若王妃能够将我们之间谈论的话保密,我可以答应助王爷重返京都。” 楚芙心神一荡,不可置信中充满了惊喜,“真,真的?” 她的反应是朱轻颜很乐意看到的,自然得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 “当然了,正所谓各为其主,凰绯清在太子和凌王之间选择了东宫,可我们南疆更好看凌王殿下。” 南南疆? 楚芙这下彻底蒙了,一开始她只是认为朱轻颜针对的是凰绯清而已,现在牵扯到了南疆。 如此一来,楚芙确实得认真考虑考虑要不要相信朱轻颜说的话了。 再后来,朱轻颜确实没有直接将人送回去,因为在不久之后官府的人已经找了过来。 凰绯清得知消息后迅速赶到了凌王府,正逢医官给楚芙做好检查退出来,她正好问问楚芙的情况。 “王妃和孩子没事吧?”凰绯清这次没抓到朱轻颜心情很烦躁,语气中带着少有的火气。 医官惶恐,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到了点惊吓,需要好好养着。” “嗯,知道了,下去领赏吧。”凰绯清挥手示意他退下。 屋内,楚芙懒懒的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外头的动静她是听到了些的,这次她却不急着起身。 “参见七公主。”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和王妃单独说两句话。”凰绯清遣退了房间里所有伺候的奴才。 楚芙侧躺着身体,圆滚滚的肚子越来越大,长时间的躺着身体都酸涩了。 她企图支撑起身体坐直,那苍白的脸色吓得凰绯清迅速伸手将她扶住。 没等楚芙开口,凰绯清毫不客气沉声道,“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叫丫头,不要自己逞能。” “怎么了,是不是手脚酸了,要不要给你揉揉。” 凰绯清一边说着,下意识蹲下身子,指尖触碰到楚芙的手臂,感受到楚芙浑身猛的震了震。 “怎么了?” 凰绯清拧了拧眉,察觉她在有无意识抗拒自己,有些不太高兴。 “没什么,这些让下人来就好了,你先起来,我们说会儿话。” 她的指尖覆在凰绯清的手背,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楚芙面色平静的很,忽略凰绯清探究的眼神不计,她的唇角浅浅上扬个微小的弧度。 “你别那么紧张,我已经回来了,也没有受伤,不过是虚惊一场。”楚芙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很平常一样。 “抓到的那两个人我已经审问过了,虽说是企图绑架勒索,不过我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凰绯清目光灼灼的看向她,眸中暗晦不明,“嫂嫂确定绑架你的人只有一胖一瘦?” 她怀疑楚芙知道些什么,甚至已经和某些人碰了面。 具体他们聊了什么,现在看楚乔这个态度,是不打算和她说实话了。 “凰儿你就别为难我了,我那时候是被绑住手脚,蒙着眼睛的,绑架我的人是谁我根本看不清楚,而且具体的我已经和官府那边说了。” 楚芙手心里冒着冷汗,害怕凰绯清看出端倪来,迅速的岔开话题。 “麻烦你跑一趟了,看你脸色不太好,饿不饿,要不要陪我一起用膳,我让厨房给你做参汤。”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楚芙就按照朱轻颜事先嘱咐的去应付凰绯清。 “我就不吃了,还有事处理,你好好休息吧,我晚点再来看你。” 她不愿意说,凰绯清也不勉强,反正凰绯清想知道什么会自己去查。 从凌王府出来之后,等候在马车上的玥姬忍不住八卦,“公主,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凰绯清淡淡开口。 “什么叫不怎么样,王妃不肯承认和朱轻颜见过?” 凰绯清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烦躁情绪,不过很快,她睁开璀璨的眼眸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她应该是听信了朱轻颜的话开始怀疑我了。” 玥姬愣了愣,担忧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如若楚芙在凌王面前说了什么,公主苦心经营的一切可不就功亏一篑吗? 反观凰绯清此刻淡定的态度,玥姬 拿捏不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心里焦急得很。 随即,玥姬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公主,要不要将楚芙给” 玥姬干脆利落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手段果决,狠辣。 这种事她没少做,手上不介意再多一条人命。 “她暂时不能动。”凰绯清警告的扫过玥姬,语气比昆仑山上的雪还要冷。 玥姬面色一僵,知道这是凰绯清发怒的征兆,便乖乖的闭嘴不说话了。 “罢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自由安排,朱轻颜有点小聪明,不过太嫩了。” 呵,想要利用楚芙,甚至是整个凌王府来对付她,朱轻颜盘算的是挺好,不过到底还是脑子不好使。 折腾了两天,凰绯清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了,宫里上上下下忙着她和慕云擎的大婚,两个当事人却压根没有成亲的自觉。 这几天,慕云擎没事就往澜梦轩跑,终日与玥姬私混,街头街尾传遍了未来七驸马的风流韵事。 一开始凰绯清并不在意外头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想着大婚一过,什么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而破。 谁曾想元帝听闻了此事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将慕云擎拖出去仗责了五十军棍。 凰绯清知晓后乐得哈哈大笑,迫不及待的拎着贵重的药材和补品上门去了。 “公主殿下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老侯爷早早的在门口迎着了,看着未来的儿媳妇嘴巴都笑到耳根子后边了。 啧啧啧,尚都国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嘿嘿,他的儿媳妇儿。 凰绯清不失礼貌的笑笑,恭敬道,“老侯爷不必多礼,我是晚辈,怎么能让您特意来迎接我。” “哪里哪里,往后都是一家人了,应该的,应该的。”老侯爷看儿媳妇越看越满意。 凰绯清尴尬笑笑,也不纠结那么多 礼数,乖巧的跟着老侯爷进了门。 “对了,今日我带了株人参,特意给慕云擎补补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客套的场面话凰绯清还是会说一些的,三言两语将老侯爷心里仅存的一丝埋怨驱散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调戏慕云擎 “多谢公主关心,小儿已经好很多了,不过医官说想要恢复得好,还需卧床静养一些时日。” 顿了顿,老侯爷长叹一口气,抱歉道,“都是小儿任性妄为,惹下祸事,圣上龙颜大怒老臣也是羞愧难当,你们二人的婚事怕是要延后了。” 原定计划是这个月下旬,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偏偏这混小子被打得下不来床。 自己的儿子被打换做平常老侯爷早就着急上火护犊子了,奈何这次是慕云擎混账在先,别说圣上给他五十军棍,他都想亲自动手打断慕云擎的腿。 不成器的东西,都快大婚了还到处鬼混。 老侯爷羞愧难当,“公主殿下,臣教子无方,让公主殿下受委屈了,不过您请放心,慕云擎经过这次的事情已经知错了,以后定会收敛自己好好对待公主。” 老侯爷就怕凰绯清心里有了疙瘩,若日后影响了夫妻关系,那就不好了。 “侯爷多虑了,到底还是我们小辈的不懂事,让您老以及父皇操心。”凰绯清有退有进,唯独不会在老侯爷面前保证什么。 老侯爷讪笑着,内心虽有失落,倒也没继续啰嗦。 “公主先喝杯茶,我这就去把人给你叫出来。” “不必那么麻烦,他有伤在身,我还是自己进去吧。”凰绯清举止大方,态度坦然,来都来了自然不像寻常女子般矫情。 “那好,公主这边请。”小侯爷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个儿媳妇不拘小节,甚好,甚好啊。 凰绯清配合着微笑,乖巧的跟着老侯爷来到慕云擎的房间。 不来还好,这刚打开房门,一阵烤鸡的香味迎面扑来。 老侯爷脸都绿了,拧着眉来到床前,看着慕云擎趴在床上吃的满嘴流油,操起一根木棍便要砸下去。 “逆子,我让你躺着好好想想自己的所做作为,你倒好,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敢给我偷吃。” 难道他不知道受伤期间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吗?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混账东西。 “老爷子,你,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啊,还有外人在,给我点面子。” 慕云擎忍着痛从床上跳了起来,捂着受伤的屁股。龇牙咧嘴的冲到了凰绯清的身后。 “扫把星,救我。”慕云擎拉住凰绯清的袖口,拼了命的使眼色。 “逆子你给我过来,别以为有公主在我就不打你了。”老侯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声音也比平时更大了几度。 慕云擎誓死不从,反正他就鸵鸟,屋子里都是自己人,他也不嫌害臊。 凰绯清笑笑,淡淡开了口,“侯爷不必动怒,您先消消气。” 慕云擎狗腿的跟着附和,“就是,老爷子你别气嘛,一大把年纪了,你得悠着点。” 老侯爷:“” “你给我闭嘴。”凰绯清瞪了他一下,沉声打断他得意洋洋的话。 慕云擎脸色微黑,刚想还嘴,老侯爷一记冰冷的眼神扫过来警告他。 “”他咽了咽口水,委屈巴巴的看着凰绯清。 扫把星,你可以站在我这边的,不能反水啊。 “你就省省吧,坐回床上去,别让侯爷担心。”凰绯清不咸不淡的说着,抬手重重拍向他的后背。 “嗯哼,操操操,疼啊” 这一拍慕云擎的伤口显些解开,眼睛红了一圈瞪向罪魁祸首。 “瞪什么,这是你罪有应得,谁叫你惹侯爷发火,不孝就得狠狠教训。”凰绯清此话处处护极了老侯爷。 老侯爷听着那叫一个眉开眼笑,乐呵呵的看着凰绯清,目光别提多宠溺了。 “还是公主懂事贴心,我家小儿有劳公主费心了。” 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儿女情长十分寡淡,可他到底也明白这小两口脸皮薄,得让这对小年轻多些单独相处的空间。 “咳咳,那什么,你们俩聊吧,这个点我得去一趟演武场。” “去吧去吧,不然那些叔叔伯伯等急了得骂人了。”慕云擎不耐烦的催促他赶紧走。 老侯爷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内心暗骂:臭小子,现在开始撵你老子了,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 慕云擎摸了摸鼻子,目送自家老爹走远了,这才赶忙关上门,还上了锁。 “你这是干嘛,关着门,还孤男寡女的,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凰绯清嘴角噙着笑,大大咧咧毫不客气的往他的床榻一坐。 人 前面是端庄优雅的公主,这人后嘛 活脱脱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你放心,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看得上你。” 慕云擎没闲工夫陪她周旋,咬着牙蹦跶到了软榻上趴好,一张口询问的便是玥姬。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处理好婚约的事,要不是成婚迫在眉睫,我也不会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了。” 瞅瞅,他的屁股都被打开了花,可谓是用生命在反抗了。 凰绯清抓了把瓜子,慢悠悠的嗑着,笑眯眯的打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接触婚约了。” “你,你你不解除婚约,难道真想嫁给我啊!” 慕云擎气炸了,她想嫁好歹也要问问他想不想娶啊。 不对,这女人到底想搞什么,玩死自己还是玩死他啊。 慕云擎看着她的眼睛都觉得犯怵,匆忙避开视线,沉声道,“我不管,我的身心都是属于玥儿的,你,你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慕云擎双手抱胸,可怜兮兮的缩到角落,活像个被欺负了的娇滴滴小媳妇。 “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的,性格嘛,虽然马马虎虎,不过做我的驸马也不错。” “要不,你就从了我,日后我也不干涉你纳妾,如何?”凰绯清笑眯眯的凑近慕云擎那张震惊得惨白的脸,顺势勾了勾他下巴。 “你,你疯了,朋友妻不可欺,我看你是想我死在阿景手里,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慕云擎黑着脸拍掉她的爪子,瞬间退到了一丈远。 他惊恐的咽着口水,就怕凰绯清扑上来对他做点什么。 换做以往反抗一下倒还行,如今他这副鬼样子,在凰绯清这个女魔头眼中俨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小书生。 不对,是惨兮兮的小绵羊。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只为偷偷的看她一眼 “他现在人都不见了,就算找到了我与他终究也是无法长长久久。” 她越靠越近,慕云擎进退两难,只能下意识支起身子装作镇定的样子。 谁料,凰绯清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慕云擎的腿上。 慕云擎一吓,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干嘛,下去!” “你害羞什么,总归我们是要结成夫妻的,你对我那么冷淡,别人怎么能够相信我们夫妻情深?” 凰绯清凑近他的脸,说话的时候灼热的呼吸扑打在慕云擎的脸上,痒痒的。 慕云擎如坐针毡,心跳到了嗓子眼,脸色比烂番茄还要红。 “什么夫妻情深,你脑子瓦特了,我我可没说我要娶你。” 为了断了凰绯清脑海里不切实际的幻想,慕云擎毅然决然道,“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娶你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凰绯清邪笑道,“是吗?” “还有,我不娶,你也不能嫁给除了阿景以外的男人,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对,没错,他得将人给阿景看好了,绝对不能让凰绯清这只红星乱出墙。 “慕云擎,你会不会管太多了点。” 自己不愿意娶也就罢了,还强迫她不能嫁给旁人。 呵,不知道的人恐怕得以为慕云擎是受了某人的委托。 可实际上凰绯清十分清楚,那个家伙根本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轻易的做出一生的承诺。 “哼哼,反正我不在乎,有我在一天,你就不许背叛阿景。” “你是元景肚子里的蛔虫吗,住海边的都没你管得宽。”凰绯清白了他一眼。 也不在乎慕云擎到底怎么看她,凰绯清揪起他的衣领,一本正经,一字一句的警告他。 “事情已成定局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与其每天想着逃避现实,你还不如想想如何做一个称职的驸马爷。” “我们来约法三章吧。”凰绯清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美。 慕云擎此刻无暇顾及她的美,眼下他除了声音还算平稳,双腿都是发软的。 他太清楚这个女人的手段,凰绯清这些年是越来越邪乎了,慕云擎现在是不知道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他们家阿景。 “什么约法三章,我,我听听。” 慕云擎想不听,怕也是不成了,索性放平了心态,“我事先说好,我不娶” “呵,慕云擎,娶不娶是你说了算的吗,你是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想想侯府上下千人?” 慕云擎面如死灰,死死的咬住唇发不出一个声音。 凰绯清说的没错,他一个人的性命毫不值钱,可全府上上下下的人是无辜的。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交情自是比寻常人要深上不少,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我便保你全族上下荣华富贵,怎么样?” 十指轻轻敲击桌面,慕云擎不回答,凰绯清也不急着催他。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周围的氛围低沉,压抑。 慕云擎颓废的趴在一旁,乌黑的头发揉得凌乱,诸多压力加注在他肩上,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好,你说。”他咬了咬牙,做出了最艰难了决定。 大丈夫无愧于心,他的玥儿会理解他的。 八月的夜已经开始偏冷了,尽管温度尚好,幽幽竹舍内却偷偷的烤起了火来。 “咳咳,咳咳” 男人虚弱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在寂静的夜色中回响。 门吱呀一声,进门的年轻女子手中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 黑乎乎的,散发着阵阵恶心的气味,仔细闻的话甚至还能闻到一丝血腥气。 “师兄,该喝药了,这是我按照大夫的要求煎的,你赶紧趁热喝。” 朱轻颜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纤纤玉指在烛光下,在墨色的药碗衬着格外白皙好看。 她的余光痴迷的看着元景惨白却极致俊美的容颜,哪怕男人一直不愿搭理自己,她也痴心不改。 也罢,能够陪着他,朱轻颜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现在陪在元景身边的是他而不是凰绯清,光是想到这一点,朱轻颜心中止不住的窃喜。 “药放在这儿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吧。” 元景侧着身体靠在一旁,嗓音清冷,目光悠远的透过窗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 将注意力放在朱轻颜的身上。 朱轻颜也不恼,和往常一样赖在房间里,又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 “师兄,这两天天气不错,不如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这里环境还是不错的,散散心有利于你的身体恢复。” “” 朱轻颜不慢不急的端起药碗,耐心的搅弄汤药。 “师兄,你放心好了,我得了一支万年的参王,明天就给你炖了,你的身体很快就能好的。”朱轻颜努力的搭着话,笑容甜美,天真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精明和算计。 可能是她太吵闹了,嚷嚷着元景的耳朵有些疼。 元景转过脸来,瞳中清冷的幽光闪烁着别样复杂的情绪。 他动了动唇,干涩的话语又冷又淡,不带丝毫的温度,“药我喝,喝完之后你便可以离开了,我这不需要照顾。” 男人一把接过满是汤药的墨碗,也不管汤药灼热的温度,浑然没事人一样将药全部干了。 喝完药之后,元景抬手拿起一块洁净的手帕擦了擦殷红的唇。 见朱轻颜傻愣在原地不动,元景不悦的蹙起了眉,沉声道,“怎么还不走?” 难道真要他动手赶人吗? 朱轻颜这女人什么时候脸皮那么厚了,当真不知什么是礼义廉耻? “师兄,你别生气,我我一会儿就走,在离开之前你让我陪陪你好不好,就一会儿。” 已经快过去整整两个月了,元景除了每日窝在竹舍看书,发呆。 要么就趁着外围的守卫不注意,偷偷的溜出去。 旁的人不知道元景去往何处,朱轻颜门儿清。 表面上元景冷冰冰的,对任何任何事都不闻不问,哪怕是施荣夫人杀光了凰绯清派来寻找元景的人,元景为此也没有半句不满。 身为元景的姨母施荣夫人尚且没有察觉到元景的异样,朱轻颜却自认为是最了解眼前的男人。 元景每次偷偷溜出去,去的不是别处。 而且公主府。 谁曾想如此风光霁月的一个男人,目下无尘,对任何女人都不屑一顾,可唯独每夜顶着冷冽的寒风站在阴暗的角落,默默的看着某个女人的窗口。 朱轻颜何其恨,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她都不能让元景知道自己在身后一直跟着。 “我说过了,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你若是一意孤行,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元景怒上心头,说完整句话,身体浑然如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只能气息不稳的扶在床榻一侧轻喘着粗气。 朱轻颜吓坏了,紧张道,“师兄你别动怒,我这就出去,你好好休息。” 咬了咬唇,朱轻颜退到门口,任是不死心的说,“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咳咳,咳咳” 元景握紧拳头放在唇边重重的咳嗽,等再一次抬眼,屋舍终于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 他暗淡的眸光闪了闪,艰难的支起身子重新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袍子 趁着浓浓的夜色,躲开暗处派来监视他的那些暗卫,颀长如玉的身影果然如同朱轻颜预测的那般朝着公主府而去。 朱轻颜站在黑暗之中,脸色又阴又沉,很快平复好了心情,她吹了个口哨。 不一会儿,一只洁白的鸽子从天空飞落在她的手背上。 朱轻颜从怀中掏出事先书写好的纸条卷好,绑在鸽子的腿上,看着鸽子飞往目的地是她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 她是施荣夫人的眼睛,以照顾之名留在元景身边的。 除了日常事无巨细的汇报,多的她并没有出卖元景,当然也包括了元景偷偷去公主府的事情。 另一方面,元景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公主府外围。 和往常一样,他默默的站在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远远的躲在角落里,眷恋且贪婪的看着凰绯清屋内隐隐跳动的烛光。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彻夜亮着灯。 元景的脑海中浮现出太多太多彼此相处的欢乐时光,只要想到凰绯清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心仿佛被什么填得满满的。 他嘴角不自觉上扬一个微小的弧度:只要她开心就好。 “主上。” 身后,一道哽咽的男低音突然响起,元景始料未及,本能的想要逃,那人挡在他前路的动作更快。 “主上,我和公主找了你好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躲着我们。” 燕雀的脸上难以掩饰痛苦的情绪,若非是他聪明机灵守在公主府外,怎么可能如此凑巧逮到了元景。 他很想问主上是不是因为公主和慕云擎的婚约才不肯现身。 可话到了嘴边,燕雀不忍在 元景的伤口上撒盐,便生生的咽了回去。 “主上,您的脸色那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这就去禀报公主”燕雀注意了他的神色,内心无比焦灼。 “燕雀,你给我站住。” 说完,元景的脸色更白得厉害,月光照耀下几乎接近了透明。 他强行拖拽住燕雀的胳膊,忍着喉咙中的干涩和猩甜,“我的事不要告诉她。” 第二百九十八章 洞房花烛夜(上) “主上,为什么?”燕雀不明白,主上分明是因为思念才来到公主府外偷窥公主的。 既然那么思念,为什么不进去和公主当面说清楚。 燕雀是个急性子,有什么便说什么,“主上,从前我是讨厌公主,觉得她这个人太工于心计根本配不上你。” “可是不得不说,公主待您是真心的。” 至少在燕雀看来,凰绯清这么个没心没肺,黑心肝的女人尚且都能以一颗真心对待元景。 光是凭着这一点,燕雀觉得他们之间应该面对面的解释清楚误会。 一个根本不愿意娶。 一个压根没想过要嫁。 “我们之间的事你就别多问了,今晚之事不要告诉别人,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 多余的话元景不打算和燕雀多说一句,既然今晚的事被发现了,以后他便也不会再来了。 “从今以后,你跟着公主吧,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不能做到的,希望燕雀成为凰绯清的得力干将。 “主上,你这是怎么了” 燕雀皱着眉,察觉到不对劲了,脸色垮了下来,瞳孔中满是不情愿的情绪。 主上不愿意见公主,现在哪怕是他,也不愿意让他跟着了? “不,主上,我是你的侍卫,不论生死我都要跟着你。” 开什么药,他之所以答应留下来保护凰绯清,是因为主上所托。 燕雀不忍心看着主上为诸事烦心,力求能够替他排忧解难,这才一直乖乖听话留在凰绯清身边保护其安全。 “燕雀,我的话你是不是也不听了?”元景一脸肃杀的模样,阴沉又恐怖。 王特如鲠在喉,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主上,你是不是” “无论如何,只要你心里还把我当做主子,就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不然你也别再跟着我了,我不需要违逆我意思的下属。”元景冷冷的开口。 燕雀不情愿,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原本想亲自送元景回去,自便掌握元景现在的动向。 元景何其聪明,怎么可能让他跟着,“你先回去,时辰不早了,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异样。” “那我如何与主上联系。”燕雀可怜巴巴的看着元景,他今天不说出个地址,想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元景没有办法,只得将现下住的地方告诉了燕雀。 他本以为燕雀是个嘴巴把门的,谁曾想被寄予厚望的某雀前脚送走了自家主子,后脚便到了凰绯清的跟前一五一十的将某人卖得个彻彻底底。 最奇怪的是凰绯清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这让燕雀十分郁闷,焦躁不安,什么有些莫名的恐慌。 公主这是不稀罕他家主上了? 公主不会真的看上慕云擎那个垃圾玩意儿了吧? 燕雀越想脸色越黑,拳头捏得咯咯响,“公主,主上不肯回来,我猜测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病情不想拖累我们,其实他” “我知道。”凰绯清淡淡的开口。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燕雀的心稍稍平复了些,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凰绯清。 只要凰绯清一句话,不论刀山火海他都义无反顾。 凰绯清看着他如此单纯认真的模样,像极了被驯服的小奶狗。 “不急,知道他安全就好,去准备大婚吧,宫里那边你也仔细盯着点,特别是南疆使臣。” 燕雀嘴角狠狠一抽,胸中情绪再也无法抑制,“公主真的要舍了主上,选择嫁给慕云擎?” “木已成舟。”凰绯清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漠且坚定。 顿了顿,凰绯清又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关于元景的事,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还有,大婚当日,想办法将朱轻颜给我抓住。” 那女人三番五次的坏事,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拿她没办法了。 风平浪静的过了五日,原本按照计划推迟的大婚不知道因何故再一次提前了。 宫里宫外一派热闹紧张,为了更好的迎亲,侯府上上下下重新翻修了一番,作为新郎官的慕云擎从早上开始就拉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两黄金似的。 老侯爷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恶狠狠的威胁他,“你给我老实点,今天大喜的日子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我说的那些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总结起来不就是要守男德嘛。”慕云擎不耐烦的说。 “记得住就行,你娶的是公主,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脾气收着点。”老侯爷心里是不愿自己的儿子委曲求全,可那有什么办法? 慕云擎懒得听他啰嗦,“知道了知道了,去外面招呼客人吧。” 这门亲事本就不是慕云擎想要的,外面的客人他没什么心思去应付。 实在推脱不了的酒,慕云擎大不了就是干个几杯,明明不情愿却非要照顾着皇家颜面挤出灿烂的笑容来。 好不容易撑到了酒席的下半场,慕云擎穿着喜服,俊美的容颜通红,他甩开了身后一众奴才,踉踉跄跄的闯进了新房来。 “那个,你们都给我下去。” 慕云擎皱着眉挥手示意新房中伺候的奴婢退下去。 借着摇曳的烛光,慕云擎半眯着澄明的双眼,看似清醒,实际上酒精充斥着大脑,让他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不正经。 “扫把星,我知道了,你就是个红杏出墙的女人,你回答我,你” 他指着床上端坐着的俏丽新娘子,美则美矣,慕云擎却提不起半分的兴趣。 都说人生有四大喜事。 久旱逢甘露。 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 金榜题名时。 慕云擎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与自己心爱之人白首不相离,美好而充满了向往。 然而现在。 他半眯着眼上前扣紧女人纤细白嫩的手腕,咬牙道,“都是因为你才害得我没办法娶心爱之人,现在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你说话,哑巴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为什么不说了,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 慕云擎快被凰绯清气死了,她自己满不在乎就算了,硬是逼着他跟着蹚浑水。 娘的,今晚他才不要洞房。 他宁死不屈。 第二百九十九章 洞房花烛夜(下) 喜庆的新房之中,身穿喜服的男女面对面的对峙着。 男人眸中喷着火,不仅不见半分喜悦,空气中弥漫着格外阴沉压抑的氛围。 如果可以,慕云擎真想将眼前的女人给掐死。 不过忌惮凰绯清狠辣的手段,他可没有那个胆子。 “罢了,事已至此,今晚你自己睡床,休想占我的便宜。”慕云擎犹豫好半天,才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反正木已成舟,驸马爷的身份是没办法更改了。 虽然慕云擎不能决定自己娶的女人是谁,但是他可以选择同不同房,凰绯清再虎也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等不到凰绯清的回应,慕云擎皱了皱眉,快步走到了门口,又迅速折了回来。 “喂,你都都不准备和我说一句话吗?” 他若是今晚真的出去了,外头那些人指不定怎么传,凰绯清都不在乎自己公主的颜面? 奇怪。 太奇怪了,不科学啊。 火红色的龙凤呈祥盖头遮住了女人的面容,慕云擎站在原地盯着床上的女人看。 真的老半天了,她一动都不动 慕云擎皱了皱眉,脑海中莫名涌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盖头下的人,该不会不是凰绯清吧?!! 慕云擎你心脏狠狠跳动着,沉重的步子变得轻盈,三两步来到了女人跟前。 “你能不能说句话,让我听听。”慕云擎干涩的嗓音有些发颤,目光灼灼的锁定在一身喜服的女人身上。 奇怪的是女人始终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 就像被人点了穴道。 慕云擎现在更怀疑眼前的女人了,想要知道答案,只要揭开红盖头就能真相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慕云擎此刻的心情十分忐忑,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倾城的容颜。 会,是她吗? 他伸出手,颤抖的指尖渐渐朝着盖头探去 公主府另外一处僻静的厢房内,同样是通火通明,红烛暖帐,屋内的陈设与新房没有任何差别。 凰绯清坐在铜镜前摘下了头上沉重的凤冠和珠钗,那张明明艳无双的脸,染了粉黛的颜色,变得迷人又妖娆。 她一直是个美人,今日身着凤冠霞帔,不说话时高冷凉薄,今日火红色的喜服衬得她明媚而火热。 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样子,果然是嫁为人妇的一刻。 她不慢不急的将头饰全部摘下来,褪去了身上的华服,只着一件红色的里衣缓缓的走向了床榻。 “阿景,你终于是我的了。” 龙凤呈祥的锦被上,静静躺在一个优雅俊逸的男子。 他闭着眼睛无比安详静谧的模样,显得乖巧,听话,刀削般俊美绝伦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下愈加勾人得紧。 “阿景,阿景,你最近瘦了好多,不过没关系。” 凰绯清清冷的目光弥漫着淡淡迷人的笑意,纤美细长的手指缓缓的抚上男人的侧脸,莞尔一笑,“我保证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原本安安静静躺着的男人猛的睁开了眼,看着凰绯清笑靥如花的看着他。 元景不由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意。 “我怎么会在这儿。” 今日不是她与慕云擎的大婚吗? “阿景可真是个狠心的人,这么久不见了,看到人家就是这副态度,可真是让人心寒得很呐。” 女人楚楚可怜的眨着眼,波光粼粼的眸光,闪闪发亮,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流光溢彩。 “凰绯清,别胡闹。”元景别过苍白的脸不去看她。 哪怕心里已经做好了建设不去想她,不能心软。 可元景到底是高估了凰绯清对他的影响,看着凰绯清穿着火红色的里衣无比娇媚的看着他,楚楚动人的模样。 元景那颗冷若冰川的心瞬间融化成了一汪潭水。 “阿景,你为什么不看我,真的不想我吗?”凰绯清摆正他的脸,逼迫元景与其对视。 “凰绯清,你别闹了,今日是你的” “是什么,大婚吗?”凰绯清朝着他抛了个媚眼,顾盼生姿道,“今日是大婚不错,不过并不是旁人,是我们” “你在说什么?” 元景威严逼人,阴沉的脸色沉溺在明亮的烛光之下,愈发显得神秘莫测。 他鹰隼般的 眼睛紧盯着凰绯清,清冷,沉寂冷漠,没有丝毫往日般的温柔和暖意。 “阿景你生气了?”凰绯清娇笑,不慢不急的攀附在男人精壮的上身。 感知男人身体僵硬,凰绯清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看着元景脸色越来越沉,还无可奈何的模样,凰绯清唇边绚烂的笑容肆意,张狂,还格外的得意。 “别白费力气了,在你昏迷之前,我就给你下了蛊。” 元景心沉了下去,她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难怪他的内力全失。 更加诡异的是体内莫名的噬心之痛,只要贴近凰绯清就能适度的缓解,这丫头为了将他掳来,还真是煞费苦心。 “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公主府,你不要乱来。” 馨香温暖的女体软若无骨的攀附在他身上,近距离凝视着凰绯清勾魂摄魄的容颜,元景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还是恐惧。 他太了解凰绯清了,要在之前他离开那么久,不仅没有给她消息,还故意躲着她。 凰绯清如此聪明,自然猜到了他这么做的理由。 依照凰绯清偏执,霸道,还固执的性子,认定了他试图抛弃曾经的美好情谊。 此刻凰绯清越是和颜悦色,想必“惩罚”他的手段会更加狠辣。 现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在凰绯清的眼中,浑然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他退一步。凰绯清紧逼一步。 一来二去,元景生生的被逼到了床的角落。 “清儿,你你不要乱来。” 元景清冷俊逸的面容悄悄被绯色给染红了,烛光映衬下格外的娇羞迷人。 凰绯清嫣然一笑,不施粉黛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处。 调皮的指尖,一圈又一圈的在他的心脏位置滑动。 “洞房花烛夜,自然是要做应该做的事情了。”凰绯清咬着唇娇气的呢喃着。 轰的一下,元景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迅速爆红。 凰绯清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到自己仿佛趴在了一个大熔炉上。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清儿,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元景此时如果再意识到不对,那才是傻得透顶了。 糟糕,身体里不知道被下了什么东西,只要碰到凰绯清的身体,他的自制力便以惊人的速度瓦解。 她好凉。 好软。 元景很可耻的有了反应。 “阿景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少女笑靥如花,瞳孔中充满了真诚。 不过接下来的话,让元景刚松下的一口气,再一次提了上去。 “嘿嘿,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蛊里加了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东西,促进阴阳调和。” 元景:“”什么!! 凰绯清对他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靠近他俊美无俦的容颜,仔细观察着他眸中闪烁着挣扎,忽然轻笑起来。 “怕什么,难不成阿景不行吗?” 她大胆的伸手探入男人宽大的衣袍,指尖触及到男人炙热滚烫的肌肤,凰绯清微笑狐。 元景猛的拽下她的爪子,咬着牙龈厉声道,“你若是再不住手,我” “你怎么样,想要反抗吗,嗯?” 不等男人极其败坏的跟她说教,凰绯清扣住元景的双手拉到了头顶,任是娴熟的用一条红色的丝带将其绑在床头。 嗯,绑得严严实实那种。 “凰绯清,你松开我!”元景阴沉着脸,体内的热血翻腾的厉害,偏使不上一点力气。 该死的,失算了。 “放弃吧阿景,今夜就算是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还不如省省力气。” 凰绯清似笑非笑,言语也越来越大胆。 元景:“” “所以啊,阿景想要人家温柔点,那就听话,不然一会儿有你疼的。” “”这女人,元景真想将她给掐死。 “七公主如果缺男人,大可以随便找一个。”他可不是让人随意消遣的。 再说了,她今日不去找慕云擎,拿他寻开心作甚,慕云擎才是准驸马爷。 凰绯清将某人发酸的小样尽收眼底,眸中笑意越发的深下了几分。 “诶,慕云擎现在恐怕已经醉卧美人膝了,哪里像我,折腾了这么久不仅一口肉没吃到,喝口汤都需要软磨硬泡。” 可怜她一颗痴心不改,碰上的男人两世都不解风情。 若非她是个死心眼儿,才不会在这一棵树上给吊死。 “你竟然敢欺君?”元景瞳孔微缩,知道凰绯清大胆,未曾想她会拿圣上的赐婚来 大做文章。 偷龙转凤。 她是疯了吗,万一被发现,牵涉在其中的所有人,甚至整个公主府上百条人命都不保。 “阿景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凰绯月笑得颠倒众生,一双丹凤眼媚光无限,妖娆万千。 “你可知一旦被人发现,你的大计就落空了。”元景不回答她的话,却格外低沉的提醒警告她。 正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凰绯清之所以答应这桩赐婚,想必已经将慕家纳入了大计之中。 少了慕家的助力,日后定会生出不小的波澜,元景不相信凰绯清能在这么重要的环节感情用事。 凰绯清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了,说话都能说到她的心坎里。 “阿景啊阿景,我们是天生一对,我想什么你都知道,那你自然应该明白为了你,我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她仰头亲吻着男人绯薄微凉的唇,诱惑低喃,“阿景还不明白,你比任何人和事都重要吗?”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稍纵即逝。 “你你何必如此,我本就没有多少天了活了。”元景苦笑,一句话道尽了无奈和绝望。 “我不在乎。”凰绯清挑着眉,双手捧着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再一次认真严肃的说。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还有多少日子,我只问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元景:“” “你是真的希望我嫁给别人?” 他不愿意,可又能怎么样,占了凰绯清的身子,自私可耻卑鄙的祸害她的一生? 不,元景绝对不允许。 凰绯清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心想这男人真狗,上辈子负了她,这辈子还想折磨她? 呵,狗男人。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好啊,你不是想把我推开,想我去找其他男人是吧。” 元景拧起了眉,有种不详的预感。 “行,本公主也不是非你不可,你自己自生自灭算了,今晚你不陪我,那我就随便找个侍卫。” 元景脸色瞬间黑如墨汁,她就算赌气也不能如此糟践自己啊。 不过凰绯清到底诡计多端,想到她说的是气话激他,元景也就松下一口气。 谁曾想,凰绯清前一秒还对着他柔情蜜意,下一秒愤然下了床,扯着嗓子命令门外的人。 “燕雀,给我去将前几日三公主送我的那两个男宠叫过来。” 门外很明显一个踉跄。 元景:“”这女人还来真的 “燕雀,你聋了吗,赶紧去,别耽误本公主的良宵。”凰绯清不耐烦的催促了句。 “是。” 门外燕雀看不到什么表情,估计在暗暗质疑自家主上的能力。 进去也没多久就结束了,也难怪咳咳,难怪公主不满。 “清儿,别还胡闹了。” 她贵为公主,找男宠成何体统,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我就是这种人,阿景难道不知吗?”凰绯清恢复了平日里高高在上冷漠的姿态,盯着元景的眼神泛着冰冷的幽光。 似乎是瞧出了男人的别扭,凰绯清堂而皇之的剥开了身上火红色的里衣。 “不要男宠也行,今晚阿景答应伺候我。” 顷刻间,少女般含苞待放的身体无比清晰的呈现在元景面前。 元景不争气的有了反应,憋红脸,背转过身,吞吞吐吐道,“你,你,你不要这样,我”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第三百章 一夜花开 元景的瞳孔逐渐变成了红色,细看似有红色的熔岩在流动,恐怖如斯。 他额角青筋暴起,俊美的脸煞气十足,正忍受着非人的痛苦,神智渐渐抽离,肢体也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 内心深处的渴望燃烧愈演愈烈,好似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炙热。 难受。 抓心挠肝。 凰绯清十分满意这次中的蛊来的效果,勾着唇邪笑,还明知故问,“阿景,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哎呀,是不是感觉很热啊,穿那么多,清儿伺候你宽衣好不好?” 凰绯清笑得一脸纯良,眼睛闪烁着真挚的光。 元景支撑着身体,心里暗暗将凰绯清这丫头骂了个千百遍。 他就是太宠着这丫头了,以至于让凰绯清愈发的胆大妄为。 竟 竟不知羞耻的给他下那种蛊。 难道自己今夜真的要清白不保了? “阿景,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要你开口,我帮你啊。” “你给我闭嘴!”元景咬着牙暴呵了一声。 身上的衣服被凰绯清扒拉了下来,烛光下,男人赤果的上身竟然比女人的肌肤还要白。 不过到底是习武之人,肌肉线条完全不输型男。 啧啧,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才不是那种文弱书生白斩鸡。 凰绯清当下更满意自己看到的景色了,“阿景别生气,生气只会加速体内血液的流动,越生气越难受哦。” “你就真的那么想成为我的女人。”蔓延着 元景咬着牙齿,嗜血的眼中蔓延着阴冷的戾气。 他处处心疼她,护着她,不忍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她怎么就不明白? 凰绯清纤细的手腕被狠狠扣住,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的威亚袭来,压迫得凰绯清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放开我。”凰绯清皱着眉用力挣扎。 她是想要霸王硬上弓来着,可事态似乎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凰绯清不喜欢脱离掌控的感觉。 “放开,这难道就不是你想要的?” 元景在气头上,从未有过的愤怒熊熊燃烧着。 再温柔的男人,也不要质疑身体里蕴藏着的凶猛野兽。 凰绯清察觉到不对劲了,吃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元景,你放肆!” “放肆?这难道就不是你想要的吗?我还有更放肆的。” 他猛的加大了力道,凰绯清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 元景盯着凰绯清微微失措的脸,步步紧逼,“既然你想做我的人,今日我就成全了你。” 在他被蛊所控制失去思考能力之前,元景将人拽到了怀中,垂首摄住了女人芳香的红唇。 刹那间,元景感觉浑身燃烧的火更炙热了。 凰绯清僵在了原地,二人相识这么久,她可从未见过元景如此霸道,粗鲁的一面。 他不仅占据了凰绯清的呼吸,似乎像是在发泄什么,不见半分温柔缱绻。 男女之事本就是无比甜蜜快活的,凰绯清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走,对床笫之事更是有着自己的向往和期待。 可元景这厮不仅不温柔,吻都跟狗啃似的,凰绯清被咬得唇都肿了。 “元景!你给我起开!” 不会的话就让她来。 童子鸡果然还是童子鸡,欠调教。 可没等凰绯清将人推开喘口气,男人粗粝的大手往她的里衣撕拉一声响,女人光洁的肌肤便暴露在空气中。 我靠,这男人居然敢撕裂她衣服。 这可是上好的血蚕丝云锦。 价值黄金千两都买不到的稀罕货,这厮就是个败家玩意儿货。 “你等,等等我们慢慢来。” 少女的反抗声断断续续的回荡在寂静恶心夜色中。 元景不理会她的“抗拒”,直接横抱起凰绯清走向床榻,毫不怜惜的将人狠狠甩下。 这么一摔凰绯清头昏眼花,刚得喘口气,男人猛的扣住她圆润光洁的脚踝,用力往下一拽,凰绯清如小孩子似的狼狈极了。 “元景!”靠,能不能温柔点。 男人急切的欺压而上,毫无章法的吻着她的唇,凰绯清被包围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凰绯清气都 被气死了,哪里还记得是自己惹的火。 彼此坦诚相待,屋内的温度持续上升。 不管凰绯清怎么反抗,男人充耳不闻,看上去弱鸡一样的男人此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有些使不完的劲儿。 呲嗷 疼疼疼。 凰绯清惊呼一声,抬起手一巴掌招呼在元景的脸上,他丝毫不觉得饿痛楚,反而如同着了魔。 凰绯清疼得脸色发白,额头布满了细细的冷汗。 她后悔招惹元景了,上一世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一向坚强如她竟也忍不住呜咽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凰绯清的情绪,被y望支配下的元景不觉放慢了速度,再一次低头温柔的覆上了凰绯清的红唇。 漫漫长夜,火热的拉锯战才刚刚开始。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同样是沉溺在温柔乡中的新房动静也渐渐没有了声音。 按照凰绯清事先的吩咐,银杏并没有让任何人来新房伺候。 昨儿个公主府张灯结彩,好一派热闹红火的景象,第二天一大早,内院被封锁住了,任何下人包括秦大管家在内一律不能靠近。 没有人知道偷龙转凤的事情。 凰绯清也不容许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准新郎官慕云擎这回算是彻底圆满了,活了二十多年,昨晚是他人生中最畅快刺激的一晚。 身旁的小人儿已经昏过去了,白皙的皮肤染着淡淡的红晕,格外的迷人。 没错,昨晚他的新娘不是别人。 是玥姬。 天知道揭开盖头的那一刻,发现身着凤冠霞帔等着自己的人竟然是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刹那间,慕云擎对凰绯清唯一的一丝不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就是一顿狂喜,揭开玥姬的穴道,拉着烛光下的美娇娘好一番温柔耳语。 后来洞房花烛自然就是水到渠成。 “怎么醒,再睡一会儿吧?” 慕云擎率先起身穿戴好衣服,余光瞥到玥姬睁开眼羞涩的将被子盖过雪白的身体,有些忍俊不禁。 “不了,一会儿公主该回来了,不能出丑。” 玥姬浑身瘫软得厉害,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显然是某人索求无度造成的。 她瞪了某人一眼,忍着酸疼麻溜的开始穿衣服,玥姬可没忘记公主的计划,绝对不能再这个时候掉链子。 “还是我来帮你吧?”慕云擎皱了皱眉,眸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 这件事到底还是得感谢凰绯清,如此周密的安排慕云擎深知后果,就算再心疼自己的女人,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坏事。 二人突破了界限后,玥姬也不必从前扭捏矫情,加上身上确实不舒服,也就没有拒绝慕云擎的帮助。 他们这边动作很快,玥姬穿戴好衣服之后,在银杏的带领下从后门溜出,乘坐事先安排好的马车离开。 慕云擎心中有不舍,却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眼下,他得与凰绯清将戏给圆下去。 “银杏,你们家公主呢?”慕云擎坐在新房内喝着茶,寻思着凰绯清到哪儿去了。 他昨儿个春宵一刻,凰绯清不会也去找乐子了吧? 一想到凰绯清和别的男人鬼混,慕云擎差点将茶水杯给捏碎了。 扫把星要是敢对不起阿景,他弄死凰绯清! 银杏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公公主还没有起呢,估计还得一会儿,驸马爷饿不饿,要不要先让人传膳。” 第三百零一章 慕云擎以为元景被绿 “还没起?”慕云擎俊眉紧蹙,想到了某些不健康的东西。 他坐立不安,盯着做贼心虚的银杏,沉声道,“她在哪里,带我去。” “啊这不行啊,驸马爷你去哪儿。” 银杏脸色大变,追着慕云擎出去,惊慌失措的拦住慕云擎的去路,紧张得咽口水。 “驸驸马爷,都说了公主还在休息,您就别闹了。” 再说了,后院那么多间厢房,慕云擎要找也找不到啊。 如若他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指不定前庭后院的下人都知道了他们新婚第一天吵架。 慕云擎嘴角抽了抽,勉为其难道,“算了,传膳吧。” “那个,你你也去催催,一会儿还要进宫面圣,不能马虎。” “哦哟,咱们的驸马爷还知道得进宫面圣,果然是成了家,越发的成熟稳重了。” 门外,凰绯清穿了一身雪白色的雪蚕丝流云金丝裙,面若桃花,明媚而娇,一看就是被滋润了整夜的模样。 慕云擎心里说不出的意味,黑着脸道,“你们都给我下去,没有吩咐任何人不能进来打扰。” 银杏诚惶诚恐,十分同情的看了自家主人一眼,低眉顺目道,“是,驸马爷。” “一大早发什么火,甩脸色给谁看。” 凰绯清可不接他的火气,自顾自优雅的坐到一旁,瞧着早饭倒是不错,也不管慕云擎早已黑掉的脸,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嗯,不错,你尝尝,吃完了我们好进宫。” “凰绯清,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慕云擎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筷子。 该死的,昨晚消失了一整晚,看她那副德行肯定是去和男人鬼混了。 慕云擎怒火袭上心头,心里断定凰绯清背叛了元景。 他家阿景风光霁月,超出凡尘,就为了这么个东西死心塌地的,慕云擎想想肝都疼了。 “说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还没问你昨晚春宵一刻的感觉怎么样呢,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不需要感谢感谢我吗?”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促成了慕云擎和玥姬的好事,虽说也没指望慕云擎这厮会感恩戴德,一大清早被人这么质问,凰绯清心情能好得起来才见鬼。 “凰绯清,你别给我扯话题,昨晚你到底” 去哪儿鬼混了。 这句话慕云擎一个大男人可说不出口,俊美的脸涨得通红。 凰绯清噗嗤一笑,托着腮,挑着眉,清澈的眼神笑意盈盈,“想不到我的驸马爷这么关心我的去处啊。” “你,你不要给我抛媚眼,这招对我没用。” 虽然凰绯清是很美,特别是眉眼亮晶晶的,弯成月牙状,勾人得紧。 慕云擎到底是个有主儿的人了,他可以欣赏美丽,心却是坚定不移的。 调整好呼吸,慕云擎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了声,正色开口,“一码归一码,我和玥姬的事,我要跟你说声谢谢。” “可是你也欠我一个解释。”慕云擎气呼呼的瞪向她,艰难的说,“你,你昨晚是不是找男宠了?” 凰绯清勾唇笑了,故意卖起了关子,“这么想知道啊,可是我偏偏不想告诉你,那可怎么办?” “你!”慕云擎指着她,又气又不知道拿凰绯清怎么办才好。 “凰绯清,你可是阿景的人,怎么可以做出对不起阿景的事。” “虽说阿景那什么身子弱了一点,可也不妨碍那什么不是,你要是真的想,那也可以” 可以和他家阿景那什么不是? 外头那些妖孽贱货能够比得上他们家阿景一根手指头。 越说慕云擎觉得元景可怜,自己喜欢的女人都给自己戴绿帽子了,拖着缠绵病榻的身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天可活。 诶,真是太难了。 此刻在慕云擎口中缠绵病榻的男子在春风一度过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元景不仅身体好多了,气色也从原本惨白的脸色变得格外的红润,活像个吸人j血的妖精。 男妖精。 “主上,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推门而入的是燕雀,看着元景已经转醒坐在床头发呆,赶忙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在桌面上。 元景回忆起了昨夜的荒唐,脑子炸裂得厉害,旖旎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他的脸更烫了。 他们 他们昨晚还真的成为了夫妻。 “主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燕雀看他发呆不说话,红润的脸色也有了变化,很难不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元景从意识中挣脱出来,俊眉微舒展,淡淡道,“我没事,身体好多了。” “对了,她去哪儿了。” 燕雀愣了一下,自然知道元景口中说的“她”是谁。 “公主和小侯爷已经进宫去了。” 燕雀怕元景多想,按照凰绯清事先吩咐的话,对他说,“主上,公主很快就会回来的,在此之前,公主还安排了大夫给你调理身体,你先吃些东西,然后把药给喝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燕雀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作为一个男人,他起初也觉得凰绯清太过于大胆。 不过凰绯清到底没有背叛他家主上,还能促成两对有情人,内心是为元景而感到开心的。 故而,燕雀对凰绯清更死心塌地了,这是后话。 元景花了些时间细细消化了发生在他与凰绯清之间的事情。 作为一个医者,元景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为了证明他的猜测,元景趁着燕雀没有察觉,摸出随身携带的一枚银白色的骨哨吹响。 不消片刻,一个清瘦的少年翻了墙,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元景面前。 “主人,你终于舍得叫我了,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少年扑上来抱住了元景的大腿,脸贴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就好像一只渴望被关注的小奶狗。 “十六,乖,先给我看看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正所谓医者不自医,纵然元景对自己的身体有所了解,还是得让拥有神医后人之称的十六看看看。 第三百零二章 元景有救了? “主人,你是吃了什么仙丹吗,一夜之间身体竟然出现了质的变化。” 十六一本正经的给他把了脉,吓得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严肃起来,目光灼灼的盯向元景恍惚的脸,步步紧逼追问到。 “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奇遇,你赶紧告诉我,这可比你吃什么灵芝人参大补药丸强太多了。” 虽说元景的情况并不是靠补就能好的,毕竟他病痛的根源还是在于本身散尽功法损伤了心脉。 别看他有时候武功内力牛叉得不行,实际上每一次出手,损伤的可都是元景的生命本源。 若非有南疆秘术通过外力给他续命,加上这么多年来的细心调养,他这副身子骨早就油尽灯枯了。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听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情况有所好转了,是不是?” 元景是万万不会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旁的人。 不过如若他身体好转的迹象是因为凰绯清下的蛊。 亦或说因为他们俩同了房 想到这儿,元景白皙如玉的侧脸像被火烧了似的,比烂番茄还要红。 “嘿嘿,主人你的脸怎么红了,屋子里很热吗?”十六倒是觉得挺凉快的啊。 元景清了清嗓子,耳根子都红了,“确实确实有点热,那个,你去把窗开开。” 十六任劳任怨的开窗去了,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后,环顾四周,满眼的新奇。 “主人,你什么时候换了这么个宽大漂亮的去处,比之前的毛竹屋真是强多了。” 元景不禁失笑,倒了杯茶细细抿了一口,“你是嫌弃我了?” “嫌弃倒也不嫌弃,我住惯了茅草屋还不喜欢住在这种深宅大院呢,可主人你不一样啊。” 生来就是身份尊贵的人。 理应住大房子,每天山珍海味,还有一群的奴婢可以使唤。 当然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元景的身体,有了良好的环境有利于他静养恢复。 “主人,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待在这儿要是不开心,我们一起回南疆好不好?” 十六是在南疆的时候被元景所救,然后就一直被养在元景身边。 算起来,十六还要比十一待在元景身边还要久。 要不是十六有很多学业没有达到师父的要求,不然他铁定爬也要从南疆爬到元景身边。 “为何突然提起南疆,他来找你了?”元景的心忐忑了一下,清冷的嗓音中夹杂着丝丝不悦。 十六咽了咽口水,怯怯的看向他,道,“主人,你还在生师父的气吗?” 都过去那么久了,主人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师父? ”十六,我没有生气。”元景收敛神色,懊恼自己在十六面前没能控制好情绪。 他快速切回话题来,轻声道,“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是不是能多撑一段日子。” 对于元景来说,多得一天便是多赚了一天。 既然他与凰绯清的命运绑在了一起,在最后这段日子,元景决定竭尽所能为她铺平道路。 圆了她的梦。 十六感知元景的情绪,弱弱的趴在元景的腿上,眼巴巴的卡芝兰大眼睛眨巴眨的看他。 像极了委屈的小兽。 “主人~” “主人~我错了,你别生气,在师父和你之间我肯定是选你的,你不要再把我扔下好不好?” 十六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小小年纪尝尽人间冷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元景和师父了。 师父到底还是师父,位置差了点,而元景于他而言如兄如父,十六说什么也不会让元景死的。 没给元景开口说话的机会,十六抱着他的大腿,一本正经的说道。 “主人,我知道怎么救你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十六眼睛亮亮的,闪烁的是智慧的光芒。 “主人,你可别骗我,我一看你这迈向就知道你肯定是遇上那个人和。” 十六傲娇的哼哼着,“南疆有种特殊的血脉,恐怕博学多才的主人也不知道吧。” “他们呢不仅自身血脉力量强大,血更是难得的精贵,我在南疆待了那么多年,发现了一个神秘的部族,他们的族中圣女就具备这样的血脉。” 元景清幽的瞳孔中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狠厉。 十六说的应该就是喀什部圣 族了。 据他所知,凰绯清就是喀什部圣族的圣女。 难怪曾经元景吃了用凰绯清以血炼制的药丸病情会有所好转,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十六见他出神得厉害,以为元景在担心,拍着胸脯嬉笑着保证。 “主人你放心,只要是找到了那个什么圣女,挖了她的心给你换上,你肯定可以长命百岁。” “你说什么?”元景内心骇然,不怒而威的气势压着十六。 十六打了个哆嗦,怯生生的退后了一步,“主人,你你干嘛发那么大的火。” 不就是挖一刻心吗? 以前为了救人,他还挖了动物的心入药呢,这种事他都十分熟练了,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这件事情不能和任何人提,明白吗?”元景再一次严肃的叮嘱十六不要乱说话。 先不说挖了心给他换上此计到底可不可行,如若真的需要杀了心爱的女人来救自己,元景宁愿自己去死。 “十六,记住,今天这话千万不能和其他人说,以后也绝对不要再提换心的事,明白吗?”元景没有这个心思,不代表身边的那些人不会因此伤害凰绯清。 他必须要保护好凰绯清。 “哦~我知道了。”十六满不情愿的撇撇嘴。 既然主人不希望他去冒险,那么他自己行动,反正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也可以找到那个什么圣女。 到时候他提前将那女人的心给挖了,主人不愿意换也得换。 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窗外角落浑身伤痕累累的女人耳中。 朱轻颜拖着半条命,脸被刮花了,长长的血口子结了痂,那副模样浑然从地狱走出来一样。 她如幽灵守在窗外痴迷的看着元景那张清冷孤傲的面容。 心在滴血,原本守在元景身边的愿望于她而言都是奢望了。 就朱轻颜现在这副鬼样子,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凰绯清害的,朱轻颜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生啖其肉! 不过这次她侥幸不死,还听到了这么大的秘密,朱轻颜灵机一动,脑海中蓦然闪现出一个恶毒的想法来。 想着,朱轻颜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公主府,在回去后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她不顾仅剩的半条命,偷偷的来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秘密据点。 之前好几次,她都是在这儿与南疆那边的探子互通消息。 “你是什么人,找死吗!” 朱轻颜刚站稳身体,只见从房间里窜出一个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 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抬起脚来狠狠的踹在了朱轻颜的胸口。 “大哥,我,我是来找南先生的,请通报一声。” 朱轻颜本就身受重伤,哪里经得住这么凶悍的一脚,当场吐了一口鲜血。 “南先生?” 男人皱了皱眉,冷漠的甩着脸色,“你搞错了。这里没有你说的什么南先生。” “不可能的,我我叫朱轻颜,一直喂南先生办事的,这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南先生相商,麻烦大哥通传一声。” 南彧是南疆的大祭司,为了掩人耳目这才以南先生示人。 眼前这个男人十分眼生,加上朱轻颜一直是以飞鸽传书的方式联系,不认识朱轻颜也是正常。 “你,去请示请示主人。”男人朝着另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见朱轻颜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为了保险起见,另一个男人严肃的点了点头。 第三百零三章 大祭司南彧 屋内,男子从容的坐在桌案前临摹着帖子,身边跟着四位清冷的侍女。 听闻外面的动静,男人执着毛笔的动作顿了顿,微微蹙着墨眉,抿唇不语。 熟悉他的人都能敏感的察觉到一派沉寂冰凉的气息从男人周身满满的散开来。 外头莽撞的男人偏偏不识趣的往枪口上撞。 “主人,外面有一身受重伤的女子求见,说是叫朱轻颜。” “朱轻颜?”男人掀了掀薄唇,轻描淡写的吐出这个名字,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 男人见状,又道,“主人,她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你相商。” 要不是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男人也不想来触霉头。 “哦?那就让她进来吧。” 说完,男人抬起手,示意屋内伺候的四个侍女退下去。 侍女恭敬颔首退下,不敢有一丝违逆。 朱轻颜这会儿是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扶进房间的,男人远远的站在窗前,疏离淡漠的视线往她那一身伤扫了扫,眸中难以掩饰鄙夷的情绪。 “我已经说过了,有事飞鸽传书联系即可,为什么要单独行事。” 别以为他不知道朱轻颜与凰绯清作对不成而被抓,看她这一身伤,估摸也是凰绯清的手笔。 南彧并不排斥良性的竞争,哪怕斗得你死我活,只要能赢就行,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朱轻颜这个蠢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不自量力。 如此愚蠢的行径,南彧真有些怀疑当初合作的决定了。 毕竟这么蠢的人如何能够帮得了他,不坏事已经烧高香了。 “南先生,事情紧急,三两句话说不清楚,飞鸽传书万一被人截获后果不堪设想。” 朱轻颜:“而且你也知道,盯着我的人并不在少数,不过您也可以放心,来之前我避开了耳目,并不会暴露您。” “罢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吞吞吐吐。”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朱轻颜憋着一口气顺不下去,压在胸口闷得慌。 她努力挤出一个还算讨好的笑容,恭敬道,“南先生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男人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慵懒开口,“哦?说说看。” 借着微弱的阳光笼罩在南彧身上,抬眼看去,任是见过了不少美男子的朱轻颜,也不得不再一次被南彧的容貌惊叹。 不过她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也不会忽略这个男人的危险。 “南先生让我跟随大师兄左右,一来是掌握施荣夫人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是想寻找救治师兄的办法,眼下,还真有好消息了。” 从朱轻颜的字句中,南彧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她内心发出真正愉悦的情绪,由此断定了猜测。 “有救治阿景的办法了?”南彧半睑着目光,静静的坐在一旁喝茶。 就算是一个简单的喝茶动作,南彧的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总引得朱轻颜频频侧目。 她飞快收敛情绪,沉声继续道,“有,一心换心。” “”南彧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心换心,怎么可能? 朱轻颜笑了笑,用十分笃定的口吻说,“这是我亲耳听到十六与师兄亲口说的。” 十六 ”十六是南先生的高徒,又是神医后人,南先生若是不相信我,难道也不相信十六吗?”朱轻颜嘴角噙着自信的笑,看上去有些扎眼。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朱轻颜突然间轻松许多,张口就是提条件,“那么如果我拿消息和大祭司换,大祭司能够给我什么?” “呵,有意思了,那你想要什么?” 南彧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富含磁性,更多的朱轻颜却听出了威胁。 男人露出侵略性的寒冷眸光,朱轻颜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紧张却还要故作淡定,“大祭司,我能够给你这么有价值的信息,你帮我一个小忙怎么了?” “朱轻颜,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捏死一个半条命的女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不过南彧欣赏着朱轻颜瞬间面如土色的小脸,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不过呢,只要你做得好,别说一件了,一百件都没问题。”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想要凰绯清死。”朱轻颜眼中满是狠毒。 没错,她与凰绯清之间只能活一个。 她所受到的屈辱,必须千百倍的加注到凰绯清身上,只有凰绯清死了,师兄才有可能是她的。 南彧浅浅的笑着,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开口道,“你这个要求有点困难,毕竟我还没有打算和阿景翻脸。” 凰绯清对元景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南彧比任何人清楚。 怎么说也得论个亲疏,南彧这人没什么优点,唯独护犊子。 “大祭司别急嘛,如果我说能救大师兄的只有凰绯清死,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什么意思。”南彧收敛了笑意,深邃犀利的眸光锁定在朱轻颜身上。 被他这么盯着,只要是说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脱得了他的法眼。 很显然,朱轻颜坦坦荡荡,眸光澄明透亮,她没有说谎。 也没必要说谎。 “我是听十一说的,南疆喀什部圣族的圣女,也就是如今尚都国的七公主,凰绯清。” “她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血脉,之前我有偷偷拿过用她的血炼制给师兄的丹药研究过,确实比起寻常的丹药功效要强。” 朱轻颜一开始听到十六的话,内心是兴奋的。 不过短暂的兴奋过剩下的只有冷静。 “大祭司,取了凰绯清的心便可以救师兄,这么大的事情我是万万不敢撒谎的。” “尽管我不否认一直想要凰绯清死,她死了,师兄才能真正看我一眼,一码归一码,大祭司若不相信我说的话,也可以找十六对峙。” 此刻朱轻颜面对绝顶聪明,且城府算计的南彧,没打算隐瞒自己的私心。 她这么坦诚的的断了所有的后路,反倒让南蕲看到了一丝真诚。 哪怕只有那么一丝。 “行了,我知道了,凰绯清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不要轻举妄动,凰绯清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若是再被她逮到,你可就不是去半条命那么简单了。” “哈欠!” 这已经是凰绯清打的第五个喷嚏了,她揉了揉微红的鼻子,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唔”凰绯清抬头不明所以的瞪向突然停下来的慕云擎。 “干嘛不走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今天面见父皇的时候他也是奇奇怪怪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夫妻恩爱”似的。 “谁叫你不看路的,这么大个人了,让我看看。” 慕云擎好心的想伸手给她揉揉,凰绯清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拧眉道,“不必了。” 现在也没有外人,没必要故作亲昵。 凰绯清不太喜欢和旁的男人太过亲密。 “扫把星,你以为我想碰你啊,这不是在外面得装一下嘛,你可小心不要露馅了。”慕云擎挺尴尬的,停在半空中的手伸到了后脑勺,别别扭扭的将目光挪到了别处。 凰绯清忍俊不禁,余光瞥到了躲在暗处观望的小黄门,故意抬高了音量, 娇滴滴的朝着慕云擎抛了个媚眼,“驸马,我的腿有些酸,你也不知道扶人家一把。” “你没病吧。”慕云擎嘴角抽了抽,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卖弄风骚”的凰绯清。 还眨眼睛,眼睛抽筋了? 第三百零四章 化作家庭煮夫 “有人在监视我们。”凰绯清咬着牙,压低声音提醒某个蠢蛋。 这丫的智商也不知道是怎么在深宅大院活下来的,学不到他母亲的半点城府,也怪不得外面都在传他“酒囊饭袋”了。 慕云擎尴尬急了,又怕被人看出了什么端倪。 情理之下,他突然壮着胆子一把搂住了凰绯清的肩膀。 凰绯清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涨得满脸通红的慕云擎,忍不住笑了。 “你,你笑什么啊,我们俩得恩爱不是吗?”慕云擎话说完后,脸更红了,连耳根子都是发烫的。 “行了,人已经走了,松手吧。” 看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哪里像是万花虫中过,敢情就是个纯情小白花。 慕云擎不自然的松开手,猛的拉开了距离,尴尬道,“我,我,你以为我想碰你啊,不要脸。” “是是是,是我不要脸,行了吧。” 撇了撇嘴,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宫中人多眼杂的,没准一个不留心就被别人抓住了把柄。 慕云擎拽着凰绯清火速上了马车,调整好坐姿之后,板着脸正色开口。 “今日陛下并未对我们起疑心,倒是皇后三番五次的示好,这也太玄乎了,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你就不觉得瘆得慌?” 慕云擎人蠢了点,不代表他是真的傻。 皇后示好无疑是为了太子拉拢凰绯清,态度都那么明显了,只要不是眼瞎都看得明白。 元帝也不是傻子,不过他的反应很奇怪,明明看出来了却装作没看见,似有纵容之意。 “你这个小脑瓜子想不明白就不要想。” 凰绯清可不打算和他透露什么,反而是岔开话题,“父皇想让你作为尚都国使臣的身份去南疆述职,这件事你怎么看。” 慕云擎一怔,脸色微变,反正看他这副样子怕是不情愿了。 “我也不勉强你,如今小侯爷刚抱得美人归,不愿意去南疆也是正常。” “我并不是不愿意去,陛下让我去南疆名为促进两国交好,实际上是什么目的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慕云擎目光如炬,字字句句说到了点子上。 凰绯清叹了口气,懒懒的靠在马车一侧闭目养神。 “父皇还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觉得你这个驸马爷太过于窝囊丢了她老人家的脸,给你这个机会是让你好好表现。” “说不准呢,这个机会还是你家老头子出的。”凰绯清很是愉悦的勾了勾唇。 慕云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就胡说吧,老头子虽然恨铁不成钢,可是我敢拿人头担保,他是绝对不会坑亲儿子的。” 老头子又不是老年痴呆了,他精着呢。 凰绯清笑而不语,养足了些精神,抬手撩了撩车帘,往窗外瞧了那么两眼。 “看什么呢?”慕云擎观察她好久了,从前也不觉得凰绯清身子骨差,懒懒现在她那脸色,白得跟张纸似的, 慕云擎别别扭扭的把她拉回来,重新挂上帘子,“你脸色不太好就别吹风了。” 他们刚新婚,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慕云擎如今秀恩爱的意识是越来越强了。 当然,慕云擎也不否认是真的关心凰绯清。 “呵,驸马爷突然这么好心,本公主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她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脸色布难以掩饰的疲惫,打了个哈欠,“还别说,真有点困了。” 昨晚折腾那么久,浑身都快散架了,凰绯清再一次暗暗将元景从头到脚鄙视了个遍。 谁说男人第一次不行的。 果然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那家伙不仅行,而且还是很行。 一想到昨晚缠绵旖旎的画面,凰绯清不仅脸红心跳,耳根子都发烫了。 为了避免被慕云擎那货看出什么,马车抵达公主府门口,凰绯清抢先一步下车快步朝着内院走去。 慕云擎无厘头的跟在后面,寻思着要不要让丫鬟给他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想了想,成婚第二天搬出新房恐怕不太好,故而歇了心思。 另一方面,凰绯清出去了大半日,内院安置了元景她可没有吩咐任何人照顾,独留了燕雀一个人,也不知道燕雀有没有“吃里扒外”。 凰绯清担心元景再一次不辞而别,行色匆匆的赶到了房间门口。 “你回来了?” 清冷中透着丝丝温柔愉悦的嗓音响起,凰绯清蓦然怔 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男人着白衣满眼温柔情意的看着她。 不理会凰绯清惊愕的模样,元景亲手盛好了米粥,优雅的摆放在桌面上。 一桌子热腾腾的饭食,没有所谓的大鱼大肉,菜色简单朴素没有丝毫精致可言。 这“色香味”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府中厨子之手。 若府中聘请而来的大厨将菜做成这样,肯定被凰绯清扫地出门了。 “过来吃饭吧,粗茶淡饭,希望你不要嫌弃。” 见她愣在门口不动,元景微微一笑,主动上前牵过她的手。 二人的指尖触碰在一起,凰绯清的心颤了颤,手下意识想要缩回去,心却是自由的。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元景感受到她的异样,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咳咳,脑海中又浮现出二人交颈而卧的画面。 元景耳根子微微发烫,清了清嗓子打破尴尬,“对,对不起” 若不是他昨晚不管不顾,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也不至于让她疼成那样。 事后,原本元景想要找她好好的谈一谈,没等他醒来凰绯清已经换了衣服进宫去了。 说来惭愧,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元景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起得比一个女子还要迟。 越想他的脸更发烫得厉害,凰绯清憋了那么久,终于噗嗤笑出了声来,娇嗔道。 “干嘛和我道歉,傻子。” 真真就是个大傻子。 元景俊美无暇的容颜难得浮现出一丝诱人的羞涩,半不太自然的开口,“那个,菜菜快凉了,还要先用膳吧。”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桌子上所谓的粗茶淡饭看似简单,每一碟的菜肴色泽倒是很不错,闻上去也香。 虽说放眼望去一片绿,偶尔还有点小米辣的点缀,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过的。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山珍海味相信你也吃腻了,现在夏日炎炎,吃清淡点对身体好,所以” 他便吩咐燕雀在内院临时搭建了个小厨房,简单了做了点,这是她第一次做,至于好不好吃他也有点忐忑。 凰绯清莞尔一笑,率先给面子的拿起筷子夹了片青菜往嘴里塞。 元景心头一跳,想出声已经来不及了,“你” “嗯,挺好的,我家阿景真厉害。” 女人细嚼慢咽的尝了一口,愉悦眯着眼,漂亮的眼睛好似月牙般的好看。 看着凰绯清小猫儿似的满足样,元景忐忑的心跟着落了下来,唇边噙着的笑容越来越绚烂。 “好吃你就多吃点。” 咳咳,昨晚也辛苦她了,元景心中愧疚得很,自然而娴熟的不断为她添菜。 难得有人服务,还是这么个俊俏的美男子,凰绯清没理由拒绝。 不过某人一向冷淡惯了,突然变得那么热情,凰绯清还真有些吃不消,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阿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事到如今,就算元景想要继续鸵鸟,凰绯清也是不可能答应的了。 “清儿,我” 元景这才抬起脸来,看着凰绯清清澈动人的眼眸,良久后莞尔一笑,语气坚定且格外认真。 “清儿,你愿不愿意见见我的家人。” 他们俩已经有夫妻之实,怎么说,也要给对方一个交代。 第三百零五章 阿景现在是我们的人了 “见见你的亲人?” 凰绯清彻底淡定不起来了,她在脑中设想了多种可能性,怎么都没想到元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你不想?”元景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做出这个决定。 一来,元景觉得必须要给凰绯清一个交代,哪怕自己时日无多,哪怕施荣夫人对凰绯清有颇多成见,元景依然想要给凰绯清一个交代。 其二,木已成舟,元景本就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凰绯清尚且能够为他做到这样的地步,无疑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至于十六说的事情,只要有他在一天,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凰绯清。 哪怕是最后的时光,元景也必将为为凰绯清铺好前路。 这是元景唯一能够为凰绯清做的了。 男人的打算凰绯清是不知道的,她的一颗心全扑在了见家长的事情上。 她没有直接回应元景,也没有当面拒绝,只是说,“最近恐怕是不行,南疆使臣已经到了,父皇将保护南疆使臣的重任交给了我,希望阿景可以理解我。” “不急,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元景松了一口气,好在她不是因为不喜欢他的家人。 “好了,先吃饭吧,吃完之后我带你去见见慕云擎。”凰绯清无比期待慕云擎看到元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画面。 那家伙脑子里塞满了八卦的黄色废料,幽怨的眼神都快将凰绯清给杀了,她必须要让某人澄清一下清白。 咳咳,凰绯清也不介意再秀一波恩爱。 这一次元景出了奇的好说话,不仅什么都依着凰绯清,还破天荒的给凰绯清出谋划策应对凌王的怀疑。 凰绯清心存疑虑,段期间不太想将自己背地里考虑好的计划告诉他。 “我草草草” 慕云擎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十指紧扣在一起的手,“你们俩什么情况?!” 天啊,他看到了什么。 他们俩不是在冷战? 不是,之前阿景还嫌弃扫把星,生怕碰了凰绯清一下就会折寿似的,现在两个人怎么看上去如胶似漆的。 慕云擎脸色变了又变,完全搞不清楚这俩货玩的是什么套路。 “不对!”慕云擎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且疯狂的念头。 他激动,颤抖,还抑制不住兴奋的指着凰绯清和元景二人,“你们俩该不会是” “不对,准确点来说,扫把星新婚之夜跑去潇洒找到男人不会就是阿景你吧?” 凰绯清沉着脸,抬起脚狠狠的往某人下半身踹去,“你正常点,好好说话。” 不知道她家阿景脸皮薄? “咳咳,阿擎,好久不见,还没祝贺你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元景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的笑容,握住凰绯清的手更紧了几分。 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可是扎到了慕云擎的眼,面容上的喜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那么腻腻歪歪。” 之前他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既是害怕凰绯清红杏出墙。又是担忧他家阿景被绿。 他们俩倒好,悄咪咪的暗度陈仓了。 慕云擎那叫一个气,坐在一旁气呼呼道,“我不管,我这颗小心脏都快被你们吓到功能衰竭了,没有两顿酒是过不去了。” “喝什么酒,我家阿景身体不好。”凰绯清闻酒色变。 目前不管是她给元景炼制的药,还是之前给他中的蛊,都是不能喝酒的。 不然他们俩的合卺酒也不会免了。 “扫把星,你这样就扫兴了,不过阿景确实得好好养着了。”慕云擎破有深意的眼神上下打量元景。 男人之间的默契就是这么没道理,一个眼神,元景立马明白了慕云擎的意思,耳根子都红了。 凰绯清不明所以,没有深究的打算,关起房门开始了正经的话题。 “慕云擎,阿景现在是我们的人了,以后说什么大可以直说,从今天开始阿景就是我方军事了。” 边说着,凰绯清笑意盈盈的拿了件披风盖在元景的身上。 元景淡淡一笑,自然而然的反握住凰绯清纤细白皙的手指。 二人明明刚热恋不久,那相处模式就跟老夫老妻似的。 慕云擎直看直起鸡皮疙瘩,恶寒道,“你们俩差不多得了,谁还没有 个媳妇儿,说正经别腻腻歪歪,非礼勿视。” “咳咳,坐好来。”元景清了清嗓子,松开了握住凰绯清指尖的手。 凰绯清娇嗔瞪了慕云擎一眼,叫他多管闲事。 慕云擎装作没看见,正襟危坐开始道,“据我刚得到的情报,凌王似乎暗中与南疆人有来往。” “你们为此有什么看法?”慕云擎说话的时候是看着元景说的。 谁都知道元景担任国师之前曾在南疆待过好多年。 不为人知的是当初的元景实际上还与一个人心心相惜。 那个人,就是南疆的大祭司:南彧。 元景清俊的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执起一只墨玉色的茶杯,凑到绯薄的唇边,淡淡抿了一小口。 沉默了片刻,才道,“此事绝对和他没有关系。” 元景口中的“他”,凰绯清和慕云擎都知道说的是谁。 凰绯清的表情淡淡的,从始至终坐在一旁不急于开口。 倒是慕云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元景越是偏袒某人,他的火气越大。 “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家伙是圆的还是扁的,都不是曾经天真单纯善良的模样了,你可别忘了南疆和尚都国这几年并不太平,谁道南疆那些人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 慕云擎索性将话说的更明白一些,“阿景你别忘了,现在的南疆是谁当家做主,你要说南彧一点野心都没有,谁信啊,你信?” 也是,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南彧残酷不仁,元景也不会说他半句不是。 正是因为这样慕云擎才气愤。 “阿擎,你不了解南彧。”元景十分笃定南彧不是那样的人。 “阿景你别妇人之仁了,他压根不是好人。” “慕云擎,你不了解他,便不要那么快下定论。” “你说我不了解他,我为什么要了解他,就是因为我不了解,所以我才是尊重客观事实。”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场面一度失去了控制,凰绯清冷着脸敲击着桌面。 “够了,你们是小孩子吗,在这里耍嘴皮子用的话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干脆听你俩说得了。”凰绯清揉了揉眉心,脑壳疼。 元景失礼了,主动倒了杯茶推到慕云擎的面前,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你是好意,你放心,关于南彧来都城的目的我会调查清楚的。” “南彧作为南蕲的兄长来相商两国联姻的事无可厚非,如若只是单纯的为了婚事与我们所谋之事并不冲突。” “可一旦他与凌王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甚至威胁到我们,如此一来我们行事恐怕要麻烦得多。”凰绯月已经在步一个大局,所有人和事都尽在掌握,唯有南彧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那个男人凰绯清不认识,却也从绾千念口中听闻了不少关于南彧的传说,如此危险的人凰绯清不得不防。 “你不必担心,我会想方设法与他见上一面,到时候可以试探试探他此番的目的。” 元景拍拍凰绯清的手背,示意她并不需要担心那么多。 “我知道,不过近期你还是先养着,有什么事要办让慕云擎替你做,虽说太子已经信任我了,可皇后是个多疑的人,恐怕会派人紧盯着公主府。”她不愿意拿元景冒险。 第三百零六章 楚芙产子引注意 “你说什么,凰绯清那丫头拒绝了拜帖?” 皇后的女官回来禀报,声称凰绯清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能参加皇后操办的百花宴。 得知自己的好意被一个贱丫头拂了去,皇后指甲上刚做好的蔻丹都刮花了。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刚做了几天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了。”皇后吃了半碗的银耳羹,剩下的没什么食欲了。 也是,气都被气饱了。 “皇后娘娘别生气,为了这么点小事犯不着,原本百花宴的目的也是为了选太子妃,与她七公主可不相干,她不来便不来了。” 伺候在侧的掌事嬷嬷一面劝慰着皇后,边为皇后顺着气,边笑意盈盈岔开话题。 “昨儿个丞相大人可是送了好些女子的画像进宫,娘娘可是有瞧上哪家的闺秀了?” 想到太子马上能够娶上一味温柔又贤良的太子妃,身边能够有个枕边人。偌大的东宫马上有个女主人,皇后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她叹了一口气,眼眸分明弥漫着丝丝愉悦和暖意,“我喜欢有什么用,关键还得太子喜欢。” “不过呢,哥哥选中的那几人我觉得都不错,不管太子看上了哪一个,都比东宫现在那几个贱蹄子顺眼。” 太子的正妃有了着落,皇后的心病算是彻底好了。 为今之计,皇后琢磨着凌王府的那位应该也快生了。 想来楚家那丫头也算是个好福气的,一夜之间没了娘家的助力,照样成功的嫁进了凌王府。 成为凌王专宠的嫡妻之后,不日又怀上了子嗣,就连一向不喜她的陛下也不得不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待她宽容了几分。 如若生的是女儿,凌王的恩宠怕也不会太长久。 可万一楚芙这一胎生的是儿子 皇后眯了眯凤眸,满脸的戾气和阴鸷让人看着格外阴沉恐怖。 “楚芙绝对不能生下儿子,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儿的路。” 掌事嬷嬷心生一计,冷笑道,“娘娘,想要事成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你有什么良策。”皇后挑了挑眉。 “娘娘,接生是需要接生稳婆的,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过一趟鬼门关,出了事谁能说得清楚。” “如若生的是女孩儿,皆大欢喜,如若真的让她生了男孩儿,我们也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偷龙转凤,亦或者声称凌王妃生的死胎。” 皇后听完后满意极了,眼睛泛着阴冷的精光,“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是,娘娘。” “做事干净点,别让人抓到把柄,另外,稳婆那边也要叮嘱好,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皇后不想楚芙生下男孩儿是真,不过对一个孩子下手她是狠不下心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孩子送出去,换上另外一个女婴。 当然了,如若上天都让楚芙生下女婴皆大欢喜,也省了很多事。 皇后如此缜密的心思和计划楚芙自然是不知道的,近日身子越来越重了。 临近临盆日,她便不出门,整日待在府中,日子过得还算清闲自得。 凰绯清大婚办得很隆重,作为凰绯清“最好的”朋友,楚芙身子不便也就没有去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芙多心,自从上次被朱轻颜“劫走”之后,楚芙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她。 不要相信凰绯清。 不能相信凰绯清。 因为这事儿楚芙整日心绪不宁,晚上也睡不好,权衡之下楚芙提起笔将近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凰泽。 虽然凰泽位处边境无暇照顾府中,得知楚芙的遭遇之后,他心急如焚,二话没说将身边最为信任的得力干将蕨衣派到了楚芙身边。 凰泽皇命在身不能陪在楚芙身边,有了蕨衣在,至少能够护得楚芙和孩子周全,他也可以放心一些。 “王妃,天气凉了,还是由侍女扶您回去吧。” 蕨衣身姿笔挺的站在楚芙身后,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座石像。 若不是他突然开口说话,楚楚还真的没发现自己背后有人。 “蕨衣,我没事,外面虽然风大,但是阳光正好,大夫说了,多晒晒太阳多运动对肚子里的孩子好。” 楚芙比起怀孕之前胖了不少,原本尖尖的瓜子脸在孕期逐渐变得圆润起来,纤细苗条的身材也变得格外的丰腴,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显得十分的温婉动人。 蕨衣不自觉别过了目光,语气轻柔了几 分,透着显而易见的关心。 “王妃,再晒一会儿一定得进去了,不然真的受凉的话,我没办法跟王爷交代。” 他家主子说了,王妃身娇玉贵,腹中孩子更是不容出半点差错,除了睡觉洗澡上厕所,蕨衣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楚芙,绝对不能让楚芙离开他的视线。 一开始蕨衣确实很不习惯,惹出了不少笑话。 现在好了,王妃有需要他便出现,没吩咐蕨衣就默默的守在一旁。 “蕨衣,你也辛苦了,别一直老站着,坐着来歇会儿吧。”楚芙说完,示意丫鬟为蕨衣搬来了凳子。 蕨衣惶恐,“属下不辛苦,王妃言重了,保护王妃是属下应尽的本分。” “你别和我那么客气,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且坐下来我也好与你说说话,你那么高,又站的远,我仰着头实在是费劲得很。” 说来楚芙也有点不太好意思,可一直仰着脑袋,她的脖子以及后脑勺真的很酸。 蕨衣一听,赶忙乖巧的坐了下来,清冷傲慢的模样别说还有些小可爱。 “呵呵,这样就对了,你说你也该多笑笑,不然我整天对着你,宝宝也每天见你,万一生出来像你这般成熟老成可怎么整?” “哈?”蕨衣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任是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回答还楚芙的话。 瞧瞧他还真的认真了,楚芙笑得更开心了,“好了,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 蕨衣脸色黑了又黑,生平第一次被女人如此调侃。 关键他还没立场,没理由反驳。 “王妃,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蕨衣感受到院子里的风比早上更大了些,天边似有乌云从别处飘来,目测再过不久便有可能下大雨。 “好吧,虽然我还想继续在外面透透气,不过确实凉了一些。” 楚芙有些小失望,闷了这么久她实在不想回到屋里。 碍于蕨衣一直盯着她,甚至时不时的用王爷的话压她,楚芙怕蕨衣打小报告,故而歇下了讨价还价的心思。 她低垂着眼帘,扶着圆滚滚的肚子试图从座椅上起身。 谁曾想,圆滚滚的肚子突然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刺痛。 这种痛比起每月来月事的时候疼上千百倍,不是断断续续的疼,是持续时间疼。 越来越疼。 “嗯好,好疼”楚芙脸色苍白的扶着肚子,浑身的力气疼得半点都使不出来。 蕨衣见状也被吓到了,手忙脚乱道,“王妃别急,我,我现在就叫人过来。” “你,你别,别着急,我猜测,猜测是快要快要生了,啊” 楚芙疼得汗如雨下,说话有气无力的,红唇的嘴唇已经被她疼得咬破了皮。 快快生了,那还得了? 蕨衣头一回遇到女人生孩子,惊慌失措之下倒也没忘记把安置在府中的稳婆,以及嘱咐王妃房中的奴婢好好伺候。 索性楚芙是个未雨绸缪的,这一胎尽管是头胎,接生婆一到,所有人按照她事先吩咐好的行事。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女人生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蕨衣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恨不得立马插上一对翅膀将消息带给主子。 眼下楚芙生子,府中上上下下乱成了一锅粥,如此情形难免不会有人趁火打劫。 想到这儿,蕨衣特意拿出凰泽事先交给自己的令牌。 “听我命令,立即封锁整个王府,别说人了,一只苍蝇也不要让它飞出去。”蕨衣还不信了,有他在,谁敢来搞事情。 第三百零七章 她想杀了我的孩子! “啊” “王妃,用力啊,再用点力就可以看到孩子的头了。” “我我不行了,没力气了。”楚芙浑身湿透,四肢乏力,整个人虚脱在床上,扑在身下的被褥被血水所浸透,看上去既狼狈又恐怖。 稳婆撸着袖子,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看着楚芙这副样子很明显是耗尽了力气。 不行,如果继续下去别说将孩子生出来了,大人都会有危险。 这可是王妃娘娘,万一有个好歹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死罪啊。 “王妃,再坚持一会儿,想想孩子,想想王爷,再努力一点。” 稳婆边安抚,边耐心的指导她,“听我的话,深呼吸,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使力,呼气,吸气,再用力。” “孩子你,可真是要了娘的命了!” 紧接着,楚芙咬着一口银牙,拼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啊” “哇呜” 一阵婴儿清脆的啼哭声终于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生了,生了。”焦急等候在外的蕨衣心里悬着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幸好王妃和孩子安全了,不然他还真没办法和王爷交代。 想着自家爷终于有了小世子或者小姐,蕨衣是打心眼里高兴。 “通知下去,赶紧将这个好消息通知王爷,还有,厨房准备好参汤以供王妃滋补,奶娘也要时刻准备好,千万不能劳累了王妃” 门外,蕨衣好似一个大保姆一样罗里吧嗦的嘱咐着大大小小的事务。 而产房中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可谓是着急上火不知所措。 “怎么办,王妃生的可是儿子。”稳婆吓得六神无主,显些手抖将怀中的小世子给摔了。 按照皇后娘娘事先吩咐的话,如若王妃生的是女儿,皆大欢喜。 可若是生下来的是小世子,他们必须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将孩子给替换了,绝对不能让王府中的人知道王妃生下是个男孩儿。 王妃生下的,只能是女孩儿。 又或者 生下的是一个死婴。 如果说先前的计划是天衣无缝,可蕨衣临时封锁了王府,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稳婆此刻根本别无他法。 所以 当务之急只能选择杀死这个婴儿。 不然这个孩子不死,死的就是他们了。 稳婆咬咬牙,狠下心肠,用自己接生了无数孩子的那只手缓缓伸向了婴儿的脖子。 刚出生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危险逼近,没等稳婆的手落在脖领处,娃娃扯着嗓子哭得响彻乐天。 昏迷中的楚芙悠悠转醒,正好看到了稳婆目露凶光企图掐死自己的孩子。 这一幕深深刺红了楚芙的眼,“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她不顾自己疲惫到了极点的虚弱身体迅猛的扑向了稳婆,“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我的孩子。” “王妃,你别激动,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想摸摸孩子。” 稳婆急了,她死都没料到楚芙这么虚弱还能醒过来。 更没想过楚芙会直接冲上来抢孩子。 此刻稳婆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当断其断将这对母子直接杀死得了,门外砰的一声响将稳婆彻底吓尿了。 “王妃,你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 蕨衣是一直守在门外待命,寸步不敢离。 碍于产房污秽以及身份不变,蕨衣自然没办法直接进来看望楚芙,谁曾想房间里传来争吵声,蕨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方便不方便,直接将门给踹开了。 看到蕨衣出现,陷入惊恐之中的楚芙脑海清明了不少。 她愤怒的指着稳婆,恨恨道,“蕨衣,她想杀了我的孩子,把她给我抓起来!” “我没有,王妃饶命啊,我真的没有对小世子不利,您相信我。” “王妃,我真的没有,我是冤枉的。” 孩子还在哭,楚芙的心都快要碎了,拖着虚弱的身子边哄着怀里的小家伙,边冷眼扫向恶毒的稳婆。 “蕨衣,这个人形迹可疑,你带下去好好的盘问,务必要将幕后之人给我揪出来。”楚芙咬破了嘴唇,一双眼眸因愤怒染成了血红色。 她好恨,这么小的孩子他们都不放过,还是人吗? 蕨衣此刻的愤 怒并不比楚芙少,浑身散发着阴冷之气,好似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使者。 “王妃放心,我会好好招呼她的。” 顿了顿,蕨衣挥手示意奶娘以及楚芙身旁近身伺候的侍女好好照顾楚芙,随即才提着人离开。 凌王府刚发生的事情,下一秒便事无巨细的传到了凰绯清的耳朵里。 “啧啧啧,皇后这次恐怕是得落空了,杀别人孩子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也不怕遭报应。” 第一个说风凉话的自然是慕云擎无疑了。 元景拧着眉,脸色不太好,大概是因皇后的举动而心生愤慨。 “蕨衣的手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那个稳婆根本撑不住。”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凰绯清的心情相对愉悦多了,勾着唇,笑意盈盈,“撑不住才好啊,将皇后供出来,如此一来,凌王与太子这仇怨可就更深了。” 据她了解到的,凰泽憋了这么久,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皇后与太子三番五次治他于死地,如今对他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一次,凰泽是再也没有理由放过太子了。 凰绯清现在真有点期待凰泽会怎么对付太子。 “你别高兴得太早,小心太子将你拉下水。”慕云擎这张乌鸦嘴,哪壶不该提哪壶。 凰绯清:“” “阿擎说的有道理,必要的话,我觉得你要去凌王府跑一趟。”元景建议。 慕云擎点头附和,“嗯,阿景说的相当有道理,该你积极表现了,怎么说你也是楚芙的闺中密友,人家生孩子你好歹要去看看的。” “呵,你倒是将驸马这个身份适应得挺快。” 这么快就知道督促她兼顾七七八八的人情世故了。 慕云擎勾着元景的肩膀,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一口的整齐大白牙。 “赶紧去吧,你家阿景我来照顾。” 凰绯清:“什么你家的。” 分明就是她的好不好。 “行行行,口误,你家的你家的可以了吧。”慕云擎懒得和她争辩那么多,一个劲儿的催促她出门。 凰绯清是何等聪明,目光往他们身上一扫,便知道他俩绝对有猫腻。 不过男人总归是要有点空间和小秘密的,凰绯清没打算干涉太多。 “行,我去凌王府走走,如果不出意外,今晚我是不回来吃饭了。” 走到门口,凰绯清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警告性的盯了慕云擎一眼,道,“某人最近是任性得很,不愿意吃药,也不听话好好休息,慕云擎你想办法看住他了,回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诶,他喝不喝药,休不休息我哪里管得着的。” “砰”的一声,凰绯清连个背影也没留给慕云擎。 慕云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 哦,不,丫头片子威胁,他真恨不得撕了这张臭嘴。 “呵,你放心,我是不会好好吃药的。”元景颇为宠溺的揉揉某人的头,明知他恼什么偏说什么。 慕云擎拍掉他的爪子,没好气道,“去你大爷,你不喝药等着看我被削死啊。” “赶紧的,别磨磨唧唧,一会儿把药给我喝了,然后乖乖躺到床上去睡觉,不听话我就点了你的穴道。” 他比划着手指威胁元景,觉得元景现在功力大不如前了就可以用武力威胁元景了。 元景从桌案上拿了一本战国策,不理会他的威胁与警告,轻描淡写的岔开话题。 “你不是约好了玥姬姑娘出门游玩,再不去,可是要晚了。” “好家伙,你不说我还真忘时间了。”慕云擎如梦初醒,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子。 至于看着元景吃药睡觉的事儿,慕云擎早抛诸脑后了。 第三百零八章 釜底抽薪,再获信任 八月的都城异常燥热难耐,凌王府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偶尔有两只喜鹊飞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王府喜降麟儿,受喜气所吸引而来。 凰绯清的马车停靠在凌王府门前,在银杏的搀扶下,凰绯清身着青莲色冰蝉丝云纹流仙裙,脚踩并蒂白莲水纹靴。 未闻其声,先见其人,侯在门口的小厮远远看到公主府的马车,连忙恭敬谦卑的迎了上来。 “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可是来瞧我们王妃和小世子的?” 门前的小厮是个机灵的,来这么多次早就熟悉了凰绯清的马车,对待凰绯清也是格外的热情恭敬。 凰绯清微笑着点点头,眼神示意下人将礼物奉上,淡淡开口道。 “你们王妃如何了,可还大好?” 小厮忙笑道,“好好好,王妃和小世子都好,我们王爷也回来了呢,整个王府都高兴得不得了。” “你们王爷回来了?” 凰绯清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凰泽会不远千里的赶回来。 他可是奉皇命驻守在边塞,贸然回来,难道不怕父皇降罪于他吗? 呵,还真是胆大包天。 “公主,这边请,王爷王妃见了您肯定更高兴了。”小厮俨然将凰绯清当做了自己人,热情得不像话。 凰绯清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说过,跟着小厮一路从前厅穿过了后院。 “公主殿下,奴才就送到这儿了,您可以自己进去,王爷王妃想必都在房间逗小世子呢。” 凌王府有凌王府的规矩,一众伺候的奴才,特别是男人,若非是提前安排了职务,亦或者是受到了主子的特别吩咐。 就比如蕨衣。 不然奴才是没有资格踏入内院的,就好比外男不得随意进入后宫。 “参见公主殿下。”侍女的声音从外面传到屋子里。 楚芙抱着孩子先是一愣,目光扫向了身旁目光温柔深邃的男子,心诚想她怎么来了。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凰泽拍拍她的手背安抚,知道她心里对凰绯清有些隔阂,既然自己已经回来了,自然得好好护着他们母子。 楚芙点点头,眉眼里全是暖暖的依赖。 侍女将凰绯清带到了外室喝茶,没一会儿凰泽便出来了。 多日不见,凰泽比起曾经黑了些,俊美无俦的容颜少了丝阴柔和秀美,多了些许男人特有的刚毅,浑身散发着整个人的气势,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 “凰儿,你怎么来了,可是得知你的侄儿出世了?”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凰泽初为人父,满脸的笑意,就差没有笑出褶子来了。 凰绯清笑笑,奉送上亲自挑选的长命锁,“嫂嫂生下世子,这么大的喜事,我自然是得亲自过来祝贺的。” “这是我这个姑姑送给小世子的,不是什么贵重的,还希望皇兄以及嫂嫂别介意。” 凰泽微微一笑,摇头道,“你能来已经很好了,至于什么礼物不礼物的,相信芙儿和孩子都会喜欢的。” 他哪里是在乎身外之物的人,他在乎的是凰绯清是否心诚。 “皇兄是何时回到都城的。”凰绯清开门见山的问。 凰泽没有隐瞒,“几天前我上书了父皇,希望能够回来一趟。” 原来是事先请了旨,难怪他那么有恃无恐。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我虽什么都做不了,亦想好好的陪陪芙儿。” 谁曾想还真有人加害他的妻子和孩子,凰泽回来之后听闻了稳婆一事,若不是楚芙拦着,此刻的他想必已经杀进宫去了。 凰绯清心里很明镜似的,为免凰泽起疑心,她装作毫不知情。 “皇兄能够如此体贴嫂嫂,凰儿还真有点羡慕。”适当的表达了下羡慕之情,凰绯清又道,“来此之前我还担心皇兄突然回来会被太子那边抓到把柄。” “得知皇兄已经请示了父皇,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凰泽抿了抿唇,幽深的瞳孔折射着淡淡的复杂情绪,“你很关心我?” “皇兄说的哪里话,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 凰绯清说谎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张口一来的话都不带面红耳赤的。 男人勾唇冷笑了声,“据我所知,你近期和东宫可是打得火热,不是准备调转枪头对付我了吗?” 凰绯清笑容僵了,当即矢口否认。 “兄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 结盟之时就已经发了誓,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而背叛的,兄长是不信任凰儿了?” 一句兄长,间接的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凰泽眸色暗了暗,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破土而出,薄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在犹豫要不要相信凰绯清。 从凰绯清的态度,眼神,以及自身利益出发,凰绯清与他确实要比太子更亲厚一些 “凰儿知道兄长在猜测什么,其实很多事情凰儿没有与兄长事先说明,也是怕打草惊蛇,功亏一篑。”凰绯清叹了口气,打算来一招釜底抽薪。 果然,凰泽眼睛亮了,挑着眉问,“什么意思。” “兄长,你与太子交好,其一是顺应大趋势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你的处境就目前来说势必会继续受到太子的打压,如若我们同时陷入危机,那就再无翻盘的机会了。” 这么说来,凰泽倒也能听出凰绯清话里的几分真心。 如若凰绯清说的是真的,她接近太子,获得太子的信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太子目前对兄长还是十分忌惮的,毕竟在众多皇子当中,只有兄长能够对他构成威胁。”凰绯清仔细的分析着,余光时刻关注凰泽的表情。 确定凰泽并没有生疑,凰绯清继续侃侃而谈。 “虽然一开始太子确实不相信我,对我也是诸多猜疑,不过好在我还算激灵,如今算是初有成效,就在太子寿辰那日,他带着我见了不少背地里支持他的人。” 说着,凰绯清示意下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紧接着她根据自己的记忆,一五一十的将那些人的名字全部誊写在白纸上。 看着凰绯清笔下的人物,其中不仅有朝中支持他的人,也有摇摆不定尚未站队的,更有几个是以至于忠心耿耿追随他多年的心腹。 剩下的几个名字十分眼生,想必并不是朝中之人。 如若凰绯清所言非虚,这些名字不仅要重新查一遍,吃里扒外的家伙必须得全部肃清。 “太子那边还有什么动静。”凰泽眼中旋起了黑色的风暴,抿直了唇角。 “太子想要你手里的兵权,让我想办法帮他。” 凰绯清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戒备,太子是怎么吩咐她的,她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凰泽。 打从来凌王府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撒谎只会让凰泽的疑心越来越重。 反之,只有凰绯清拿出了绝对的诚意,凰泽不仅能够打消心中的怀疑,反而还能更加信任他。 这一招还是前世的时候元景教她的。 凰泽脸色沉沉,思绪全然被凰绯清牵引到太子身上去了。 “凰儿,辛苦你了,如若不是你未卜先知做好了准备,恐怕不仅是芙儿,就连我也要受了他们恶毒的算计。”凰泽握着拳狠狠砸向桌面。 屋内气息骤然变得冷沉,压抑,窒息。 凰绯清抿着唇,沉默不语,适才想张口说些什么。 只见楚芙抱着孩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汇上凰绯清清澈的眸光,温柔的浅浅一笑。 她一来,凰泽身上暴戾啊气息消散的不少,语气出乎意料的宠溺温柔。 “你怎么抱着孩子出来了,也不多穿点,你现在身子弱,着凉了怎么办。” “我哪里有那么娇贵,而且宝宝刚吃了奶,睡不着。”楚芙抱着孩子坐在凰泽身边,说着目光重新落在了凰绯清身上。 “姑姑来看他,小家伙比谁都高兴,来,让姑姑看看你好不好?” 小家伙挥舞着白嫩的小手臂,口中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 凰绯清本是随口说说,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喜欢小孩子。 可这小家伙长得实在是可爱,刚听人说刚出生的孩子都是又红又皱难看极了。 然而楚芙生的这个儿子,白白嫩嫩的,谁来逗也不认生,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他真可爱,呵呵。”凰绯清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白嫩的脸蛋儿,萌得她的心都快要化了。 楚芙唇角弯深下几分,“那你要不要抱一下?” “抱就算了,他看上去那么小,我毛手毛脚的怕摔了他。”凰绯清退后了一步,表情微微有些小尴尬。 楚芙笑笑,没有勉强,而是乖巧的重新坐回到了凰泽的身边,孩子交给奶娘抱了下去。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凰泽明白楚芙的意思,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有件事情我要请你帮忙。” “兄长有何事,但说无妨。”凰绯清心里有了猜测,只当做一无所知的问。 楚芙咬了咬唇,抢先一步开口,“皇后娘娘买通了稳婆企图谋害我的孩子,稳婆已经招供了,皇 后如此恶毒,我们必须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现在并不方便出面,贸然到父皇面前揭露此事,恐怕还会被皇后反咬一口。”这也是凰泽若顾虑的。 “所以,兄长是想让我去与父皇告密?”凰绯清面无表情道。 这对夫妻好盘算啊。 第三百零九章 说,是不是在外面养狗了? 告密的事情做不做凰绯清没有想好,碍于面子,她不得不答应了凌王夫妇好好谋划。 出了凌王府,凰绯清的马车让多了一个非常眼生的小厮。 凰绯清心生警惕,装作没事人一样淡定的上了车,走了好远,直到步入了闹市区,那人方才走到了马车窗口,压低了声音道。 “小人参见公主殿下。” 马车的窗口探出了一只手来,投过帘子,凰绯清眼尾扫过那模样清秀的小厮,道。 “你是何人。”东宫派来的? 小厮低眉顺眼回道,“启禀公主,奴才是东宫的,特意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前来给公主带句话。” “带什么话。” “太子殿下说,今晚诚西南河东公府,邀公主前去一叙,还望公主能够大驾光临。”小厮恭敬道。 凰绯清拧了拧眉,什么大驾光临,说得好听点是请,说句不好听的,这分明就是威胁。 不过也难怪太子现在着急上火,凌王突然回城,宫里那边一时半会没传出什么动静,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 再者,皇后这个猪队友把事儿闹得这么大,稳婆还让凌王扣在手里, 呵,恐怕太子如今的算盘是祈祷她来化解这个危机了。 一个让她前去告密。 一个让她趁机销毁证据。 凰绯清现在是明白元景说的那句话了:夹心饼干它不好做啊。 摇摇头,凰绯清脑壳疼得厉害,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处事原则,晚上的事情晚上说。 至于现在嘛,她得去找点乐子。 澜梦轩。 热闹繁杂的楼下高朋满座,男男女女的要么在喝酒看歌舞,要么亲密的抱在一起耳语嬉闹。 凰绯清不太喜欢这种吵吵嚷嚷的氛围,进了门,眼尖的小厮已经上前来了,按照惯例领着凰绯清低调的进入了天字一号房。 天字一号房是不对外接客的。 也是澜梦轩头牌玥姬的固定活动场所。 不过那也是以前的说法了,现如今的玥姬可不再是澜梦轩的头牌了,自凰绯清买下了澜梦轩,玥姬已经成了澜梦轩的“半个主人”,自然更不需要接客了。 “玥姬姑娘,我可是好一阵没来听你弹琴了,今天说什么也要给我来一取凤求凰吧。” 南蕲今日穿着紫色锦袍,竖着墨发,冠美如玉,风流潇洒,这么久不见自然骚包依旧。 坐在他身边的曹魏一言不发,好看的眉眼冰山如雪。 在南蕲口吐凤求凰的那一刻,免不得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一个孤家寡人,听什么凤求凰,思春了?” “呸呸呸,你才思春。”南蕲黑下脸,抬脚往曹魏的脚边踹去。 曹魏灵敏又机警,早在他抬脚的瞬间,身体便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躲开了。 “曹魏,你竟然还敢躲。” “我又不是傻的,你踢我我还不能躲?” “诶我说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啊,就不能让让我吗?”南蕲气得俊脸通红。 曹魏对他的“无理取闹”见怪不怪了,反正也不哄,就干坐着淡淡看着他。 这不,凰绯清一进门,就看到了两个成年男人,好似三岁半的孩子似的大眼瞪小眼。 “参见公主殿下。”曹魏迅速起身,恭敬作揖。 “免礼吧,坐。”凰绯清看向曹魏道了声。 南蕲作为南疆的使臣,又是未来的准驸马,自是不需要对凰绯清那么客气。 他没打算起身,坐在位置上懒懒的道了句,“哎哟,今天还真是热闹,七公主新婚燕尔的,不好好与驸马爷如胶似漆,跑来这种地方,难道就不怕驸马爷吃醋?” 南蕲这货不知道澜梦轩是凰绯清的地盘,说话一如既往的欠抽。 “谁说新婚燕尔就不能来这里了,若是不来,如何能看得到南公子如此幼稚的一面。” 南蕲:“” “我说你们俩多大岁数了,一见面就跟个孩子似的,某人啊每次还吵不赢,真是丢脸。”凰绯清忍着笑,什么都没说,被内涵的两个男人,脸色倒是一个比一个黑。 “谁说我赢不了了,那是我我让着他。”南蕲反驳道。 曹魏哼哼,“某人还是死鸭子嘴硬,长了脾气,没长脑子。” 我去,这丫的说他没脑子,南蕲什么都能忍,唯独无法忍受别人鄙视他的智商。 “曹魏,你丫的是不是在外面养狗了,以前你对我可没有那么毒舌的。” 汇上某人哀怨的小眼神,曹魏恶寒了一阵。 养什么狗? 还有,他毒舌吗? “你看,你沉默了,肯定是心里有鬼了。”南蕲恨得直咬牙,扭头瞪向了凰绯清质问。 “姐,你赶紧告诉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曹魏是不是有什么相好的了” 凰绯清:“”谁是你姐? 曹魏:“”什么相好的? “哦,我知道了,肯定就是有了是不是,曹魏你这个负心汉,我这才离开家几天,你这么快就找到相好的了,果然是负心汉,花心大萝卜。” 南蕲心里委屈,也不管是什么场合,场上有什么人,一通如泣如诉的控诉下来,什么都没做的曹魏直接被扣上了一顶渣男的帽子。 曹魏有苦说不出,一张英俊的脸涨得通红,“公主,我” 没有,真的没有。 他每天都泡在军营里,对着的都是光着膀子的糙老爷们,别说女的了,就算是一只母蚊子都找不出来啊。 “呵呵,你那么怕他作甚,就算你真有相好的了,我给你做主。” 凰绯清低笑出声,看事儿的不嫌事儿大,故意用话语刺激南蕲。 南蕲的脸色果然越来越黑,双眼通红的瞪着曹魏,咬牙切齿道,“好啊,你还真的养狗了。” “不是公主,你别乱说。” 曹魏欲哭无泪,公主不帮他也就算了,怎么还煽风点火? “我说什么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催的紧,再不找个夫人,恐怕曹大人也不肯让你进门吧。” 凰绯清扬起了声音,故意说给某人听,“再说了,人家现在已经是准驸马爷了,你们俩还那么腻歪传出去也不好,我看你们俩还是保持点距离。” 南蕲:“” 曹魏:“!!!” 见他们俩的脸色都不太对,一个在闹别扭,一个为了闹别扭而闹别扭。 凰绯清憋着笑,看向南蕲那张还算单纯稚嫩却不失帅气的娃娃脸,清了清嗓音。 “南蕲,听说你哥这次也来了,是为了你和小九的婚事吧?”凰绯清哪壶不该提哪壶。 听到“婚事”二字,曹魏捏着茶杯的力道不觉收紧了几分。 南蕲为此提不起什么兴趣,懒懒道,“他想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反正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娶凰绯月的。 当然了,凰绯月也不习惯他,不想嫁给他。 南蕲还琢磨着和凰绯月怎么联起手来解除了这个该死的婚约呢。 他默默的往某人的方向瞟了瞟,璀璨的眸光没能看到想看的情绪,也不近默默的暗淡下来。 再之后,凰绯清无非问问南疆使臣的情况,探查探查南彧此行的目的。 南蕲这货看上去是傻了点,实际上他可一点儿也不傻。 能忽悠的事情南蕲绝不含糊,忽悠不了的干脆岔开话题。 几番交锋下来,凰绯清没有问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倒是看两个小朋友闹别扭先疼了肚子。 也罢,凰绯清本就不应该对南蕲心存什么期待,心知他们俩有私事相谈,凰绯清没有再做那个电灯泡。 趁着无人察觉的空隙,凰绯清嘱咐了玥姬一些事情,待出了澜梦轩的门,未曾想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节奏。 第三百一十章 口是心非的大祭司 “你怎么来了?”凰绯清盯着眼前的女人,有些小惊讶。 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宫里好好伺候的,可知一旦被人发现私自出宫,那可是犯了宫规的。 没错,出现在凰绯清面前的人,就是如今独得陛下恩宠的明妃。 “公主,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 明妃身穿白裙素服,带着一顶白色的斗笠,就连面容都是用丝巾遮盖住。 她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为的就是不想让人认出身份来。 凰绯清点点头,甩下了跟随在身后的奴才,跟着明妃走进了一条偏僻阴暗的小巷。 紧接着,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紧随其后。 谁曾想两个女人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跟丢了。” “别说了,我们肯定是被发现了,赶紧回去禀报主人。” 说罢,两道黑色的身影再一次隐入夜色之中。 “哦~跟丢了啊,看来你们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红衣美艳的女子身影如鬼魅般闪到二人跟前,没等他们反应,脖子迅速被纤细的手给锁住了。 “夫夫人,饶命。” “夫人,我,我们可以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啊,将什么功啊,补什么过啊。”女人手上用力,见两个男人脸色更苍白了几分,甚是满意,“一个人都能跟丢,我看你们最后的价值,也就只有成为小墨墨的饲料了。” 小墨墨? 那不就是她养在身边的一条巨大黑蟒吗? 二人瞬间吓尿了,同时用乞求的目光扫向他们的主子。 “主人,饶命,我们我们知道错了,下不为例,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们宁愿战死,也绝对不想成为一只大蛇的饲料。 南彧皱眉:“玩够了吗?” 女人听到了南彧的话,虽然还没有尽兴,倒也十分给面子的松开了手。 她扭着妖娆的步伐,走到男人身旁,无助的看向南彧,道,“人家不是想让你开心嘛,既然你不想杀人,那我勉为其难的放过他们好了。” 不过下不为例。 “你别离我那么近。”南彧英挺的剑眉拧得更紧了,鼻翼间都是女人身上的幽香,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频率比起平时快了不少。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南彧很不喜欢。 绾千念懒懒的捻着发丝,不慢不急的往男人的怀里靠去,“你的心跳得很快,真是口是心非。” 他越是口是心非,她就越喜欢, “绾千念,你别逼着我对你动手。”南彧对她的大胆见怪不怪了。 要不是看在她有点利用价值,只怕她还没近身就被扔出房间了。 “呵,动手好啊,我就怕你不动,你不仅可以对我动手,还可以动脚。” 她嬉笑着贴近男人的耳畔,吹了口气,愈发蛊惑的咬着耳朵呢喃,“我就喜欢你对我动手动脚。” 南彧面无表情的将人推开,主动拉开距离一仗远,瞳孔中不仅充满了冷漠的疏离,还有不加掩饰的厌恶。 “我说过很多次了,再靠近我,我把你的手脚砍下来。” 男人眸中的阴狠并不是开玩笑的。 人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受千万人的敬仰和朝拜,无欲无求。 实际上,在黑暗隐藏的背后,他是个人。 不,准确来说,他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任何企图接近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也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在挑衅了他之后,还能活奔乱跳的呼吸着这个世界的新鲜空气。 当然了,至少绾千念觉得自己是个例外。 “如果你喜欢,尽管砍好了,这样我就能够粘着你一辈子了。”绾千念笑的放肆,血液里的偏执,疯狂,甚至是嗜血一点儿也不输给眼前的男人。 看着南彧的脸色越来越沉,她知道不应该继续开玩笑了,对上他的视线,温柔软语道。 “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凰绯清再厉害,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只要是南彧想做的事,她都会竭尽所能帮他。 南彧望了她片刻,上前一步,将她从肩膀上滑落下来的衣衫给重新拉好, 绾千念怔了一下,屏住呼吸,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为什么突然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怕她着凉? 绾千念唇角自然而然弯深了个弧度,轻声细语道,“夫君,你怎么那么好。” “闭嘴。”南彧的手显些抖了抖,眉心突突的跳着,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女人。 张口闭口的撩他,不要脸。 绾千念直勾勾,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单单一眼,男人心里想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要你就好了,要什么脸啊。” 不给南彧反驳的机会,绾千念勾唇调笑,“你我早就有了夫妻之实,道一句夫君怎么了,难道那一次的种种不做数吗?” 就知道与这个女人说不通,每一次交锋南彧除了头疼,只会更头疼。 “想方设法将凰绯清给我引过来,我要活捉。”南彧揉了揉肿胀的眉心,没有继续纠缠上一个话题。 他正经,绾千念自然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想要活捉凰绯清并不难,不过这个节骨眼,我觉得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绾千念知道南彧一心想要挖了凰绯清的心救元景。 至于为什么非要救元景,绾千念相信必然会有南彧的道理,他不说绾千念便不问。 可绾千念与凰绯清本就有言在先,她帮了凰绯清那么多,为的就是凰绯清能够解开喀什部圣族给南彧下的诅咒。 她不阻止南彧取凰绯清的心。现在并不是动手的时候。 “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南彧皱紧了眉,语气深沉,不怒自威。 “不行。” 这一次绾千念拒绝得相当果断,也是第一次忤逆南彧的意思。 “不管你因为这事要与我赌气多久,反正只要你身上的诅咒一天不解,我便不会让你自己的命开玩笑。” 话落音,房间内再无那道妖艳似火的身影。 南彧不禁扶额,这女人果真是毫不讲理,这性子与几年前没有任何分别。 罢了,南彧本就不打算让绾千念去对付凰绯清,只求她不要坏事就好。 “十六。”他凭空唤了一声,语气鲜少流露出一丝温和来。 下一秒,房间内的窗口被外力打开,身穿青色衣袍的少年跳了进来,满头满脸都是一股子烟草味儿。 他笑嘻嘻的凑到南彧身边,抱着他的腿,讨好道,“师父,您好久没有叫我了,下次别让那个女人进来了。” 十六非常讨厌那个女人。 每次只要那个女人在,师父就生气,那个女人欺负了人还特别高兴,就跟个疯子似的。 “十六乖,告诉师父,今天都干什么了。” 南彧是极其“疼爱”这个小弟子的,十六也是为数不多能够得到他关怀的一个人。 “没干什么,就是想想怎么给主人换心。”十六歪着脑袋叹气。 “师父你是不知道,看上去容易,做起来难多了,我用小兔子来做实验,没有一只是活下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十六才苦恼,万一不成功,损害的可是两条人命,十六能不着急上火才怪。 “不着急,还有时间,小十六只需要那么聪明,师傅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南彧摸摸他的头鼓励。 “真的吗?”十六眼睛一亮,满是期待的看着南彧的眼睛。 南彧点点头,又温和道,“你看我们都来这么久了,想不想出去玩?” “出去玩,好啊好啊,师儿我们要去哪里啊?” 十六心智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少年,听到能去玩儿了,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南彧满意的勾了勾唇,“去找你的主人好不好?” 距离上一次把酒言欢已经是几年前了,每每回想,那些画面仿佛就在昨日。 第三百一十一章 前朝旧事,恩怨情仇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消失了整整一夜的凰绯清回到府中刚喘了口气,宫里立马传来了消息,命凰绯清立即进宫不得有误。 凰绯清一夜没睡,沐了个浴准备穿戴整齐再进宫。 “公主,我看天色还早,要不要” 银杏担心凰绯清不吃不喝还没睡身体吃不消,想着要不要准备些糕点以供她在路上吃。 “不必了,我还不饿,宫里传了旨意不能怠慢,你动作快些。” 衣服已经更换好了,接着来便是盘发。 未出阁时的发髻怎么梳都成,样式也十分简单,每每起得迟了凰绯清都习惯自己梳。 现在嫁了人自然不能再梳少女的发髻了,妇人的盘发甚是讲究,任是凰绯清再心急如焚,待梳妆完毕也有些迟了。 “我知道你进宫进得急,皇命不可怠慢,不过东西还是要吃一些,不然身体吃不消。” 自凰绯清回府那一刻元景就得知了消息。 碍于他身份不便,很多事情并不能亲自去做,甚至都没办法陪伴在凰绯清身边立于人前。 不过没关系,帮不上什么忙,准备些吃的还是举手之劳。 “呵,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直那么粗心大叶。”凰绯清待四周没人了,如乳燕投怀般窝在了男人怀中。 再一次感受着周身充斥着的淡淡清竹香,混合着少于不易察觉的药香。 凰绯清感觉单纯的吸上这么一小口,身体的疲倦瞬间消散了不少。 看着怀中已嫁为人妇,却依旧烂漫如少女般的女子,元景沉寂已久的心不知觉被凰绯清的一颦一笑所牵引。 “好了,该走了,不然陛下怪罪就不好了。” 他拍拍凰绯清的脑袋,动作哄孩子似的。 偏偏凰绯清无比受用,破天荒乖巧的退出了怀抱,“好,那你在家乖乖的等我,有什么事找慕云擎,千万别逞强。” 什么有事找慕云擎,这丫头是担心自己跑吧。 元景失笑,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承诺,“放心,答应了你留下,我便不会离开。” 听他做出了保证,态度认真,凰绯清踮起脚尖狠狠的亲了他一口。 “真乖,我马上回来,等我。” 元景愣在了原地,抚摸着脸颊被亲的位置,心抑制不住的狠狠跳动着。 他的脸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耳根子却在凰绯清的红唇贴上来那一刻红透了。 这丫头 真是 元景看着她飞奔离去的背影,唇角自然而然的上扬了几分。 直到空气中属于凰绯清的那抹特殊的气息完全消散,元景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清冷的目光,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屋内一股陌生的气息引起了元景的高度警觉。 “谁。” 元景合上了房门,目光如炬,神色严肃,右掌蓄力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姨母了,看你这副架势,莫不是还想要个姨母动手不成?” 施荣夫人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看上去亦如三十出头的模样,举止透着绝对的高贵和优雅。 “姨母,你怎么来了?” 元景松了口气,垂着眼睑不去看她那张生气的脸,讨好倒了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看着桌面上这杯茶水,施荣夫人憋着的一肚子火顿然消失了七八分。 她高傲的端着茶抿了一口,明知故问,“你真的打算好了,要与那丫头一起了?” 元景听出了施荣夫人语气中的不满,不过他顺从依旧选择自己的内心,点了点头。 他非常认真的说,“姨母,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儿,我不在乎她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她的过去,我只想陪在她身边,做她想做的事情,让她达成所愿。” “呵,我看你是被迷昏了头了。”施荣夫人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了脚边。 很显然,她对元景这番话非常的失望。 施荣夫人深呼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恢复了往日的优雅和端庄。 “子卿,你现在长大了,得懂事了,很多事情是你的责任,那就是你的命,不要老想着去抗争。” “姨母,我叫元景。”元景厉声打断了施荣夫人。 对上施荣夫人惊诧,迷惘,甚至透露着些许无奈的神色,元景抿直唇角,口吻愈来愈冷冽。 “姨母,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玄子卿,只有元景,以后我不想再听到玄子卿这个名字。” 还希望姨母不要旧事重提。 “那可是你的名字,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元帝与我们不共戴天,你不想着如何复国,现如今还与仇人之女搅合在一起,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皇母后还有那些惨死的兄弟姐妹?” 施荣夫人本不想用曾经那些惨痛的过去刺激他。 实在是无法再继续看着元景深陷儿女情长无法自拔。 他本就是前朝皇族血脉,身份高贵,天命所归。 施荣夫人若是知道当初元景入宫成为国师并不是为了复国,而是暗度陈仓逃脱她的监视和控制,她根本不会允许元景的任性。 更不会放任他与仇人之女相爱。 二人干瞪眼,气氛徒然变得格外压抑,低沉,窒息。 “姨母,那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了,如今国泰民安,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谁坐那个位置元景不在乎,他并不认为自己真正坐上了那个位置就一定比元帝做得好。 再者,他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所谓的皇权名利于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元景叹了一口气,自知无法改变姨母的想法,他也不再劝慰。 “姨母,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若你还肯认我,就不要再逼我了。” “不然。”元景沉声道,“我是不会带清儿去见你。” 看着施荣夫人阴鸷的眸子,元景丝毫不惧,一字一句郑重的威胁道,“倘若姨母伤害清儿的话,我与姨母便不再是亲人。” 施荣夫人脸色俱白,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指着元景低声呵斥。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你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决裂?” 混账,真是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 施荣夫人气得发抖,眼角有晶莹的泪光在打转,“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将你养大的?” 元景:“” “你是不是忘了是谁为了你终生不嫁,为了姜国所谓的大业呕心沥血,这些是我的责任吗?”施荣夫人一股脑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说着说着,眼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掉。 元景的内心完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劝吧,不知道如何劝。 不劝吧,看着施荣夫人哭那么额,凄惨,元景于心何忍,怎么说施荣夫人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好了,姨母别伤心了,都是我的不是,我态度不好,我让您生气了,是我的不孝。” 元景扶着施荣夫人坐下,又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耐心且温柔的擦拭施荣夫人脸上的泪痕。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施荣夫人冷哼,一把推开了他。 元景也不恼,耐着性子道,“姨母你也讲讲理,是你一直逼着我,我才忤逆你的。” “你” “好了姨母,不要在生气了,清儿确实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姑娘,她漂亮,聪明,又远见,也有野心,不是一般凡俗的女子,姨母信我,只要你见了肯定会喜欢她的。” 施荣夫人眼睛哭得红红的,听了这么久,可没有一句是她喜欢听的,脸色自然难看得很。 不过她也了解元景的脾气,一味的反对只会激起元景的逆反心理,反倒不好。 “行吧,得了空就带她来我跟前,我看看。”施荣夫人面无表情的说。 第三百一十二章 凰绯清初露野心 皇宫内院,高耸的宫墙将外界的繁华,与权利中心的尔虞我诈阻隔成了两个世界。 陪着元帝在御花园里漫步,凰绯清表现得耐心十足,乖巧又懂事,好似又恢复了低眉顺目的一面。 元帝看着她出了神,幽深的眼眸中情绪复杂多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皇可是有什么心事?”凰绯清率先打破沉默,若继续干逛下去得到什么时候。 她还得回家陪阿景吃饭呢。 “这里并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就说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元帝是知道这个女儿的真实性格的,并不喜欢她故作姿态装出来的温柔善良。 尽管元帝喜欢所有人都对自己恭敬,顺从,畏惧。 不过凰绯清是他与纯妃的女儿,纯妃是他这辈子真心爱过的女人,相比起其他的儿女,元帝待凰绯清确实更为用心。 为此,也多了几分宠爱和容忍。 “父皇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吗?”凰绯清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璀璨的眼眸中藏匿着点点诱人的星光。 元帝皱眉,“我喜欢你原本的样子。” “这也是我原本的样子,父皇不信?”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顺从了自己的本心,以后就这样吧。”元帝眸光闪烁,将手从她的臂弯中抽脱出来,眼下只有父女二人,元帝干脆直抒胸臆。 “我遇刺一事你怎么看?” 此事搁在心里已久,元帝心中有了些许揣测,也派陆昭暗中调查过,表面上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凌王。 可元帝并不相信凌王远在边陲,手还伸得那么长。 “父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凰绯清回答得十分巧妙,既肯定了元帝心中所想,又侧面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管你们斗得你死我活,反正她独自美丽,任何一派她都不站。 这就是凰绯清所想要传递给元帝的信息。 “让你说就说,在我面前不必有什么忌讳,朕恕你无罪。” 元帝走了许久,有些累了,拉着凰绯清到了御花园的凉亭稍作歇息。 “父皇,您这是想要用好吃的堵我的口啊。”凰绯清笑笑。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们边吃边聊。” 宫人们准备了些糕点,茶水,还有一阵冰镇的水果,为着夏日炎炎增添了少许的凉意。 “父皇为何这么在乎我是怎么想的,莫不是听信了外面的传言,所以试探试探我背地里支持的是谁?”凰绯清捻了颗葡萄塞嘴里,一边正经的谈论着国事,一面眯着眼开开心心的吃着葡萄。 “嗯,不错,很甜,儿臣帮父皇剥一颗吧。” 凰绯清喜滋滋的剥着葡萄,素白纤细的手姿势优美,动作娴熟。 元帝看着她的动作,心情也变得格外的愉悦,“听你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打算支持太子啊。” “呵呵,父皇你真狡猾,套我的话。” 凰绯清不傻,她可不会当着元帝的面承认,亦或者不承认。 在这深宫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眼睛和耳朵。 先不管今日他们说了什么,相信不到半天的功夫,他们谈话的内容总能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 凰绯清心思缜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在元帝面前轻易的暴露自己,“父皇不必再试探我了,我对那些事真的不关心,为了能够更好的活下去,聪明人自然是中立,哪边都不支持,也没立场反对。” “终究到最后,真正决定继承人的还是父皇,我又何必操那个心。” 柔柔弱弱的嗓音,每一个字都有理有据。 谁能想象出这么一番“深明大义”的话是出自于一个小女子口中。 元帝慈爱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凰绯清的身上,语气尤为温和,“你这个小丫头是越来越滑头了,若是投生做个男子,保准比那几个臭小子都强。” “父皇若是真要这么说,凰儿是个女孩儿,这个锅还是得父皇来背。” “你这,哈哈哈,淘气。” 元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凰绯清的意思,顿然乐得哈哈大笑。 这丫头,什么都敢说,果真是纯妃生出来的。 这脾气,这性格,简直就是年少时候的纯妃。 “诶,你若是个男子,那该有多好。”元帝情不自禁感慨了一句,全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凰绯清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心中暗暗有了打算,眸中自信的光芒越来越坚定。 似乎鼓足了勇气,她盯着元帝的眼睛,尤为认真的开口,道,“父皇,关于对凌王的惩罚也差不多了,该让他回来了吧?” “凌王回都城的事,你知道了?”元帝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突然变得严肃非常。 此刻,短暂温馨的氛围中笼罩着丝丝低沉,压抑的气息。 话已经说出口了,凰绯清没想过退缩,“父皇之所以将凌王调往边陲,一开始想看看他是否有那个毅力,心性如何。” “二来,父皇也是想看看太子在凌王失势之后会有什么举动吧?”凰绯清微笑如狐,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举手头目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元帝哑然失笑,板着的冷漠脸再也装不下去了。 “你啊你,有时候就是抬聪明了,一个女孩子其实不必那么聪明。”元帝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责怪凰绯清的意思,反而还伸出手来,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拍。 凰绯清蹙了蹙眉。 怎么感觉,他像是在摸狗? “呵呵,既然我的凰儿都发话了,我就给凌王一个机会,只要他将岭南贪污案给我办好了,便不必再去边陲之地了。” 顿了顿,元帝又道,“凌王妃为皇家诞下了小皇孙,功不可没,封赏的事我会让徐福盛去安排,小皇孙百日宴必定是要大办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此事还是你来安排。” “我?”凰绯清以为自己事听错了。 小皇孙百日宴要么是皇后,要么是凌王府主持,内务府配合操办,她一个出了阁的公主过来掺一脚是几个意思? 凰绯清闲散惯了,这事儿就跟烫手山芋似的,她满脸写着不愿意,“父皇,我” “诶,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不干也得干,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你不仅晏操办好,还得负责好小皇孙的安全,明白吗?” 安全? 元帝前面说了那么多,唯有最后这句话加重了语气。 凰绯清怎么产生了一种错觉,父皇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刻意提醒她? 之前凰绯清还在琢磨如何将稳婆加害小皇孙一事在元帝面前稍微透露那么一丢丢。 直接说肯定是不行的,痕迹太过了,不仅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反而引火烧身。 可刚才的一番话听下来,凰绯清顿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凰绯清心思细腻,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明白了元帝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也就将话重新咽了回去。 皆大欢喜的离开皇宫,凰绯清架着马车返回公主府,唇角一路都是高高扬起,心心念念着回去跟元景分享今日的好消息。 “阿景,阿景” 下了马车,凰绯清一路朝着内院狂奔而去,还未进门元景便听到了她兴高采烈的声音。 他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战国策,刹时一个箐颜色的窈窕身影猛的扑向了自己的怀中。 元景没做好心理准备,差点被某人扑倒在了地上。 “阿景阿景,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凰绯清沉溺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不肯松手,小脑袋往他的胸口拱了又拱,可爱得很。 “好好好,你说,我听着。” 元景忍俊不禁,也由着她撒娇,自己都不知道清冷的嗓音什么时候多了丝甜味儿。 第三百一十三章 将男神拉下了神坛 “唔,我突然不想说了,肚子有些饿,在宫里逛了那么久,什么都没吃,也不敢吃。” 凰绯清神秘兮兮的凑到男人耳边,灼热的呼吸,夹杂着女人身上淡淡的幽兰香,每一个字传入耳中,有种酥酥麻麻的触感。 “咳咳,你太小心了,陛下总不能让人给你下毒吧。” 不自然的拉开了点距离,元景目光闪烁,除了耳根子有些红,脸上倒还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知道他害羞了,凰绯清笑而不语,拽着他往屋子里走。 银杏见状立马吩咐下人将厨房准备好的膳食呈上来,整体菜系以及口味都是按照元景的口味。 凰绯清虽然不太吃得惯,反十分配合,别人看不出来,元景却比任何人细心。 “以后按照你的口味就好,不必迁就我。” 开玩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需要一个女人迁就。 凰绯清吃饱喝足了,眯着眼靠在一旁慵懒极了,“不用,这样就挺好,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嗯,这是不是就叫夫唱妇随啊。” 趁着元景失神之际,凰绯清柔软的身体懒懒的趴在他的身上,强迫元景与其对视。 “为什么不看我,难道我不比你那些书好看吗?” 男人节骨分明的手指摁在卧榻上的战国策,“那个,我” 凰绯清眼尖得很,早知道他会岔开话题,索性一把夺了他的书。 看着男人惊慌失措,又不失可爱的模样,凰绯清笑得更欢了,“你紧张什么,想看书,我也可以陪着你一起啊。” 说来,凰绯月在大婚之日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她。 凰绯月清记得其中似乎就有两本什么小册子。 虽然凰绯清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不过凰绯月那个机灵的鬼丫头应该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恶作剧。 “银杏,去把我床头下面的柜子里头的锦盒拿出来。”她记得是将东西放里面了。 银杏看着他们亲密的姿势,老脸一红,低着头飞快道,“是,公主。” 说完后银杏立马点头跑开了。 元景的大半个身体被她压着,嗖柔软温热的触感,淡淡幽香的蛊惑,为避免自己失态,他下意识将人从怀里拽了起来。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让人看了笑话。” 凰绯清爱死了他这副束手就擒,还无可奈何的模样,勾唇调笑,“笑话就笑话呗,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只要我们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就是旁人了。” 她不介意在人前秀秀恩爱,就怕某人脸皮薄。 “不许胡闹,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我们这样已经为世俗所不容,难道你想自己的名声受损吗?” 旁的人并不知道新婚之夜偷龙转凤的事情。 在世人眼中,七公主的驸马是慕云擎,不是他元景,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虽然恪尽礼仪,思想正统,从小的教养并不允许他与凰绯清保持着这样的关系。 然而很多事情命运就是如此毫无道理可言,元景不止一次的抗拒凰绯清带来的诱惑。 可最终,他还是沦陷在凰绯清编织的诱惑陷阱。 还是心甘情愿。 “那又怎么样,谁敢乱嚼舌根,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只要他们不怕死,凰绯清保证手起刀落,绝不含糊。 “你啊你,女孩子一天天的别老是喊打喊杀,不吉利。”元景真是拿她没办法,骂又骂不得,打也不舍得。 凰绯清抱着他的手臂,半入他的怀中,追着他的眼底瞧。 “怎么,你现在是嫌弃我了是不是,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心肝儿了?” 学着外头那些妖孽贱货矫揉造作的模样,凰绯清本以为自己会恶心,谁曾想看着男人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某人越说越来劲儿了。 “哼,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抹干净了,就开始喜新厌旧了。” 元景:“”他哪里喜新厌旧了? “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养狗了?”凰绯清学着南蕲质问曹魏的语气,小手指戳着男人的胸口,那表情,那语气,那小东西简直就是女版的南蕲。 元景满脸黑线,不自然的别过脸,道,“胡说,什么狗不狗的。” 他这辈子就喜欢过她一个女人。 除了凰绯清,还有什么女人能够入得了他的眼? “哼哼,朱轻颜你怎么解释?” 她可是一直记着那女人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的眼神。 若不是这个男人太容易招桃花了,凰绯清根本不必费那么多的心思除草。 有些杂草也就罢了,偏偏朱轻颜野火烧不尽,还春风吹又生,是个让人头疼的角色。 “我与她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元景哭笑不得。 从前也没发现凰绯清如此的小心眼,吃起醋来就跟疯了一样。 如此甜蜜而苦恼的负担,元景觉得头都疼了,拉着她白嫩的爪子,放轻了声音哄道。 “除了你,真的没有旁人了,我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不想拖累别人,也不想耽误别人。” 凰绯清皱了皱眉,“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不愿意耽误别人,和我在一起就不怕耽误我?” 那是不是他不怕耽误别人了,就被外头其他的狐狸精勾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这会儿真问到点子上了,一向能言善道的元景好似被什么扼住了喉咙,那些甜言蜜言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咯咯咯,算了,不逗你了,看看你的脸都红了。” 凰绯清扑在元景怀里笑得肚子疼,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家阿景那么可爱。 嗯,以前一本正经的时候可爱。 现在嘛 更可爱了。 女人眼底里的笑意藏不住,身甚至放肆的滑过男人的腹腰。 她最喜欢的就是元景一本正经,清心寡欲的样子。 他越是正经,凰绯清越享受一层层的扒开他的伪装,撕碎他的清雅。 她想要看看超出凡尘的男人,一点点被拉下神坛,沉溺在她一步步编织的巨大情网,慢慢的堕落,沉沦,甚至疯狂起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阿景,你身材真好,我好喜欢。” 那只小手伸到了他的衣袍里,那肌肉,那手感,摸得凰绯清是心猿意马。 好想将他扑倒。 第三百一十四章 自家夫人自己宠 “清儿,别别胡闹。” 她趴得越来越近,呼吸洒在下腹,感受到男人刹时的僵硬。 凰绯清无声的笑了,放肆的咬开了男人的衣襟,一下又一下啃咬着元景的肌肉。 元景倒吸了一口冷气,大手拎起凰绯清的衣领,整张脸黑成了锅底。 “你若是再胡闹,我真的就不理你了,消停点,换衣服随我出去一趟。” 若是继续和凰绯清待在一个房间里,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做出点什么事情。 咳咳,上次的事已经伤到凰绯清了,还是元景红着脸跟慕云擎旁敲侧击问了下。 慕云擎那货自然逮住机会好好调侃嘲笑了他一番。 不过呢,慕云擎也叮嘱他了,如若是真的伤到了,最好还是休息两天,再怎么想也得憋着。 媳妇儿本来是拿来宠着的,元景从前不知道怎么和心上人相处,现在他可以慢慢的学。 凰绯清噗嗤一笑,不逗他了,“好,趁着时间尚早,我们出去逛逛。” 知道他害羞,逗太过了肯定生气。 没关系,来日方长,凰绯清对自己的魅力是非常有信心。 没过一会儿,二人同时换好了衣服,元景平日里都是穿白或者箐烟色,今天一反常态穿了一身云纹金丝的黑色长袍。 不同的风格,一样身长如玉,超尘脱俗,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凰绯清眼睛都亮了。 “真不愧是我男人,穿什么都好看。” 瞧着四下无人,凰绯清笑嘻嘻的在他脸上啵了一口。 元景愣在了原地,无可奈何的敲着她的额头,没好气道,“注意影响,你穿的可是男装。” 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缓解此刻的尴尬。 凰绯清摸了摸鼻子,仰着头,不死心的巴巴望他,“那一会儿逛完了回家,你给我亲?” “咳咳,你好。” 似乎是意识到拒绝,有可能回让凰绯清不高兴,元景半是尴尬的别过脸。 “好”字是说出来了,凰绯清瞧着他的耳根子都红了。 “呵呵,阿景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我更喜欢你了。” 这女人,又勾他! “你闭嘴,不知羞。”元景拿她没办法,又怕她语出惊人,快步走在前头不理她了。 凰绯清笑嘻嘻的追上去,不依不饶道,“阿景,你脸红了啊。” “我没有。” “就有,我看到了。” “你看错了。”他坚决不会承认的。 二人都是穿着男装,打打闹闹着也不会引起别人太多的关注。 路过自家茶舍,凰绯清有些口渴了,忙拽着元景走了进去。 “小二,小二,给我们找个安静点的房间,来一盒好茶,捡些你们这儿上好的点心。” 小二一看他们的穿着,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好的客官,我们这儿什么都有,一会儿啊,保证给客官安排上。” “客官这边请啊。” 说着,小二热情的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凰绯清刚喘了口气,屁股还没坐稳,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一溜烟的冲进来了。 “主人,主人,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我想死你了。” 少年猛的扑到元景怀里,死死保护元景精瘦的腰。 一口一个亲热的叫着主人,声音比外头的小姑娘还腻人。 凰绯清吓傻了眼,指着少年,道,“阿景,他” 哪位啊? 她只知道元景身边有个脑子不太聪明的跟班十一,如今被元景勒令留在宫中保护现任国师。 现如今又来一个 额,虽然看上去脑子确实也不咋地,还这么粘人。 还抱她家阿景! 凰绯清越看越不舒服,真想将那双爪子给砍下来。 “额主人,那个女人好恐怖,她是不是想要吃掉我啊。” 十六意识到身后有道恶毒的目光注视自己,后脊背发凉,抱着元景的腰更抖得厉害了。 凰绯清现在更想掐死这个臭小子了。 “乖,十六,这是我的夫人。” 他本来想说“朋友”的,可转念一想,他们都有了夫妻之实了。 尽管无人祝福,身份也不方便,但十六就跟自己的弟弟,又或者儿子一样,所以元景立马改了口。 说出“夫人” 二字的时候,凰绯清正好也看过来。 元景更觉不好意思了,“咳咳,清儿,介绍一下,这是十六,算是我的半个弟弟。” “弟弟,亲的?”凰绯清明知故问,挑衅的目光从头打量十六,亦在警告。 十六打了个冷颤,傲慢道,“是不是亲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主人,你眼光也太差了,怎么找这么个母老虎。” 上次十六就想说了,这个女人浑身透着邪乎劲儿,人也城府得厉害。 如此厉害的人和主人在一起,主人肯定会吃亏的。 哼,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元景将人拽到身边,压低声音纠正道,“十六,不许没礼貌。” “就是,好歹我也年长你几岁,怎么你也要叫我一声姐姐吧?” 凰绯清最喜欢看别人生气,这臭小子脸都绿了,现在他的心情别提多好了。 “我才不,她就是个老女人。” 凰绯清:“” “十六。”元景拉长了脸,熟悉他的人都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十六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嗫嚅,“主人你别,别凶我。” “十六,我是怎么教你的,下次再这么不懂事,回去誊抄一百遍本草纲目。” 一个突兀却格外低沉性感的嗓音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尴尬。 凰绯清眯着眼看去,出现在眼前的男人长得十分好看。 他的这种好看与元景是两个类型。 元景是温润如玉,超出凡尘,俊美谪仙的那种清雅气质。 而眼前的家伙,一派沉寂冰凉的气息,清冷的琥珀色眼瞳,配上那张白皙接近透明的脸,嘴唇却红得像喝了血。 啧啧啧,一个危险十足的妖孽。 凰绯清感觉到了逼人的压迫感。 “师父,你终于来了。”十六喜出望外,松开元景立马狗腿的往男人身边跑去。 师父? 凰绯清听着十六的“称呼”,半敛着的凤眸划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精光。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凰绯清的反应,微微笑道,“阿景,好眼光啊,夫人这么漂亮。” 第三百一十五章 南彧VS凰绯清 好友多年不见,乍一看,两人似乎还是当初的模样,元景倍感亲切,面对南彧的调侃也没反驳。 “阿彧,你怎么来了,特意寻我的?”元景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南彧的人了。 平日里南蕲在外边捅破了天都不闻不问的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来,若非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哪里请得动他这尊大佛。 元景尚且自恋的将自己作为这个理由了。 毕竟这么久没见,二人又恰逢在尚都国的都城。 “你来无影去无踪的,想找你也找不到。” 南彧别有深意的扫向了元景身旁安安静静的凰绯清,眯眼笑道,“怎么,不与我介绍介绍?” 元景愣了一下,二人眼神交汇,读懂了南彧眸中的深意,依旧大方的介绍道。 “这是我的夫人,清儿。” 他并未透露凰绯清的名字,南彧笑笑没追问,主动向凰绯清伸出了手。 “南彧,阿景最好的朋友。” 凰绯清回以淡淡的微笑,疏离而不失礼貌,“南先生好,常常听身边的人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阿景经常提起我吗,不会是说我什么坏话吧?”南彧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我哪能说什么坏话,你什么都好,长得好,家世也好,哪家的女子不倾心?” 元景这话可是出自真心的。 南彧算是年少成名,不到两年的功夫便一一人之力稳定了南疆的局势,坐上了大祭司的位置。 期间虽不乏杀了些人,南疆不少部族对其颁布的法令怨声载道。 不过依元景看,南彧的手段过于是残酷铁血了一些,效果确实非常的显著。 身在其位,谋其政,元景觉得南彧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已经很好了。 南彧淡淡一笑,琥珀色的眼眸弥漫着丝丝稍纵即逝的暖意。 “多年不见,阿景是越来越会打趣人了。”南彧赤果果的看向凰绯清,笑得从容,“倘若我真有那么好,也不会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说来,还是阿景潇洒,几年的光景办了那么多大事,如今又得如花美眷,真是羡煞为兄。” 这男人,这语气,明着是羡慕嫉妒,凰绯清怎么听出了一丝嘲讽之意。 说句心里话,凰绯清很喜欢花花公子南蕲,他这个兄长浑身透着邪乎劲儿,她很不喜欢。 “南先生气宇轩昂,我倒是觉得相配之人并不难找,只是南先生要求太高。” 凰绯清勾唇浅笑,娴熟而自然的往元景怀里靠去,旁若无人的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蹭了两下。 感受男人身体僵得无法动弹,凰绯清笑容更绚烂了,扬着尾音凡尔赛。 “我们阿景就不一样了,他没什么出息,可他有我啊,以后有我保护他,绝对没有任何妖孽贱货敢往他面前凑。”凰绯清笑得张扬,说话更是狂妄。 十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服气道,“有你这个母夜叉,谁敢出来送死。” 他现在是越来越同情主人了。 看上谁不好,非得要这个蛇蝎心肠手段狠辣的女人。 还有,她可是一个有夫之妇!! 小十六抱着手臂气呼呼的坐到一旁,犀利的目光如针似的,恨不得将嘚瑟的凰绯清扎成刺猬头。 扎死她! “咳咳,清儿,别胡闹。”元景脸皮薄,他不反对两个人腻腻歪歪一些,而且他也喜欢凰绯清依赖着他。 可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有辱斯文,元景浑身感觉不自在,耳根子都红了。 “阿景,你怎么老是那么害羞,南先生又不是外人,不会介意我们秀恩爱的哦?”凰绯清赖在男人怀里不动,眼神挑衅,语气狂妄,听不出半点温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凰绯清不喜欢南彧,偏偏元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他将人强行从怀里推开,十分不好意思的避开南彧直视的目光,道,“内人年纪小,还,还有些孩子心性,彧兄不要在意。” “不会,南某倒是觉得尊夫人品貌才情与旁的女子不同,不得不说阿景好福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南彧:“不知弟妹可还有什么这般真性情的姐姐妹妹?” “呵,怎么,南先生是想要我做红娘不成?”凰绯清越来越看不透这家伙什么心思了。 明知道他的身份还装。 明知道南蕲和月儿的事,他还要让她介绍。 凰 绯清不觉得南彧是想做自己的姐夫或者妹夫。 他想要的 “开个玩笑而已,又何必在意。”南彧冷眸一暗,沉默片刻之后,道,“再过不久,待家弟娶了九公主,到那时候我与七公主,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我还以为大祭司要一直与我装傻下去。”凰绯清唇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道。 原本她以为南彧会一直装作不认识,谁曾想南彧会率先沉不住气。 刹时,包厢内鸦雀无声,气氛沉寂压抑,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尴尬到了冰点。 “那个相逢即是有缘,彧兄的话也十分的有理,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妨坐下来慢慢说。” 元景伸手掐住她的细腰,凰绯清猝不及防被拽到了他的身边,想动弹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 她不满的瞪向元景,控诉他在多管闲事。 元景非但不生气,反而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满眼宠溺的给了她一记摸杀头。 凰绯清:“”好吧,她没出息的被安抚了。 “好了,你不是说饿了,想吃这里的茶点,喏,吃吧。”元景亲自挑了一块粉色的方块糕点放在她白嫩的手心。 凰绯清挑了挑眉,一块点心就想把她打发了? “阿景如今可是越来越懂得心疼人了,七公主好福气,想我认识阿景的时候他可是目下无尘,诸多南疆的姑娘为了他可是心碎了一地。”南彧幽深的瞳仁静静的看着凰绯清,脸上无不表露出“我要搞事情”的情绪。 凰绯清皮笑肉不笑的揭过,反唇冷笑,“那没办法,我家阿景就喜欢我,其他姑娘根本看不上。” 顿了顿,她又笑道,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大祭司其实无需妄自菲薄,有绾姐姐真心相待,这等福气可不是其他人能够有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又来一个情敌抢阿景 听到凰绯清得意的提起绾千念这个名字,南彧的表情一秒破功。 这女人,哪壶不该提哪壶。 她与绾千念很熟? “呵,大祭司反应怎么那么大啊,别告诉我,你不认识绾姐姐?”凰绯清与那位如今可是熟悉得很,知晓某人缠人的手段。 现如今又瞧着南彧那张死人脸,要说没有猫腻,凰绯清可不信。 “哎呀,说起来绾姐姐功夫了得,生得还好看,关键呢还是对某个人用情至深,要是我啊,早就不忍辜负人家一片真心了,奈何有些人的心就好比茅坑里的石头。” 南彧宽大袖口下的十指渐渐收拢握成了拳头。 然后耳畔传来了凰绯清狂妄的揶揄生,“又臭又硬,让人厌烦得很。” 南彧:“” “母夜叉,你说什么呢,你才是茅坑里的石头,我师父才不是!”小十六气炸了,别以为他年纪小听不懂他们大人的弯弯绕绕。 凰绯清仗着主人的宠爱太放肆了,开玩笑就开玩笑,上升到人生攻击是怎么回事? 小十六瞪向始作俑者,拽着元景的手臂摇晃撒娇。 “主人,你也不管管她,就让她如此明目张胆欺负我师父吗?”十六不服气。 “清儿。”元景脸色有些不太好,刚才的话他都听出来了凰绯清是故意的。 有时候打抱不平是没错,可人家的感情私事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 凰绯清刚才的话,以及做法确实有欠妥当,元景举起一杯茶,抱歉的看向南彧。 “彧兄,真是不好意思,清儿她之前与绾姑娘打过两次交道,她们也算是相见恨晚,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说话如有冒犯,我以茶代酒替她赔个不是。” 南彧与绾千念的就和纠葛追溯起来也有好些年了。 元景一直觉得他们俩不可能,因为南彧不会给绾千念一点机会,原想着过两年可能就淡了。 可瞧着眼下的光景,再看看南彧对绾千念的态度以及反应,元景看着南彧的目光透着股关心和担心。 “你们俩太紧张了,随便聊聊而已,赔什么不是。” 南彧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正色道,“你们俩两情相悦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给我一句劝,尽可能低调一些。” 元景脸上的笑容僵了又僵,南彧的提醒他不是不明白。 “我进茶楼之前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到了你们俩,我这才想到那人腰间配带着的腰牌,应该是宫里的。” 凰绯清怔了半秒,很显然南彧的话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宫里的。 是元帝,还是皇后? 又或者是太子的人?! 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凰绯清下意识低头看去。 一只温暖且修长有力的大手娴熟的将她整只白嫩的手完全包裹了起来, 这一刻,凰绯清的心不受控制的狠狠悸动了一下。 她忘记了有什么反应,木讷的听着耳畔传来男人温润如玉的磁性嗓音。 “无妨,就算真有人跟了上来,我的人也会处理好的。”元景拍拍凰绯清的手,示意她可以放下心来。 “阿景准备回去了?” 南彧一双桃花眼眯成了月牙,装模作样的摇着纸扇,举手投足贵气逼人。 “回哪儿去?”凰绯清心紧了紧,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南彧大老远的从南疆赶过来,不会是来拐她的阿景吧? 凰绯清一把拽过元景的身体,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俨然一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既视感。 她沉下脸,对着南彧霸道的放狠话,“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给我歇了,阿景是我的人,你休想将他带走。” 元景一头雾水,“这哪儿跟哪儿。你别胡说。” 他什么时候说走了,南彧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若真的将他带走,你又能如何,杀了我吗?七公主”南彧加重了“七公主”三个字。 乍一听没什么,可细品之后,南彧这话可是赤果果的威胁,元景都听出不对劲了,凰绯清的脸色如何能好得起来。 “南彧,这里不是你的南疆,你想要耍横麻烦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凰绯清眸光清澈冷静,上一世大场面见多了,她可不会被区区一个南彧吓到。 南彧高声大笑起来,十六看着他一愣一愣的。 师父 是被气疯了? 不应该啊。 “那个,师父,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您大人有大量。” 别让主人夹在中间难做人啊。 “清儿,南彧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会离开,你先冷静一下,来,喝口茶。”元景一个头两个大,顾不得南彧不悦的神色,他得先将凰绯清给哄好。 看着元景如此认真的保证,凰绯清抿了抿唇,乖巧的坐在一旁,小口小口的抿着茶。 喝了小半杯,她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元景笑道,“我还要。” “好,我给你倒。” 元景见她喜欢,任劳任怨的再次倒了一杯,惹得小十六眼红急了。 “师父,我觉得我们俩在这儿就是个多余的。”小十六年纪小,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主人明显被妖女给蛊惑了。 完了完了。 小十六摇头晃脑的叹着气,南彧想笑又憋着没笑出来。 他伸手遂揉了揉十六的头,感慨道,“咱们的小十六还真是长大了。” “我一直都是脑子好啊。”小十六班臭屁哼哼。 南彧忍俊不禁,“嗯,再过两年可以娶媳妇儿了。” “诶诶诶,你可别带坏了十六,他还小。”元景拉下脸,一颗老父亲护犊子的心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南彧坑自己的弟弟也就算了,元景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小十六被他祸害。 “就是,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光棍一个,操心操心自己吧,小十六叫阿景一声主人,那他以后就归我管了。”凰绯清傲娇的附和。 小十六小脸爆红,支支吾吾反驳,“谁谁要你管了,我认的是主人,可没有认你。” 过分的母夜叉,想套近乎没门,反正他宁死不屈。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交心失败 十六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不足为惧,凰绯清真正要防的是南彧。 “阿景,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了。” 言外之意,她不太想继续与南彧共处一室。 他们二人难得的闲暇时光,可不想白白被某些人给破坏了心情。 “额,实在不太好意思,本该是我做东请你吃饭,也好叙叙话,今日不那么凑巧。”元景抱歉的看着南彧解释。 他算是看出来了,身边的这丫头不喜欢南彧,能够唠嗑这么久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旁的人了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元景惧内的一面倒是颇让南彧感到意外,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不满,反倒是给足了元景面子。 “不妨事,今日是我们叨扰了,打搅了你们的二人世界,还希望七公主不要介意才是。” 凰绯清皮笑肉不笑回道,“照理说我是应该介意的,不过看在阿景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了。” “清儿。”元景蹙着秀眉,神色有些不悦的看向她。 今日她是怎么了,说话夹枪带棒的,纵然南彧起初说话是有点不好听,她也不能一直咄咄逼人不是? 南彧笑笑,领着十六起身,“阿景,我们改日再叙。” “好,对不住了。”元景尴尬笑笑,也跟着起身准备相送一下。 南彧的身上可以落了一道骇人的精光。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或许已经不止被凰绯清杀一次了。 “不必了,你好好陪着七公主。”他笑了笑,含蓄的将元景的动作给劝住了。 元景站在原地好不尴尬,待南彧带着心有不甘的十六离开,他才淡淡的看向一脸茫然无辜的女人。 “清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南彧并不是别人,你就不能” 给他点面子吗? 闹成这样,南彧还指不定怎么想他和凰绯清。 凰绯清分明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待人处事虽不是事事出自本心,她却能够周旋其中,并且游刃有余。 然而这一次,她是故意给南彧下马威,元景眼睛没瞎,看得一清二楚。 “阿景这是要为了一个外人和我生气吗?” 凰绯清捧着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亲,微微笑道,“他能比我还重要?” 元景望着她近在咫尺娇媚的容颜,眼神一下变得无奈,“当然不是” “既然我重要,你生什么气。” 她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难道女孩子还没有点任性的权利了吗? “清儿,你怎么越来越不讲理了。”元景揉了揉眉心,觉得她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南彧又不是断袖,她总不会连一个男人的醋都吃吧。 那也太荒唐了。 凰绯清抬头看他,从他语气里也知道了元景心情不太好,再作下去恐怕会坏事。 “行行行,我错了,下次只要他不针对我,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想要她喜欢南彧这个家伙怕是不可能了。 美丽却危险的东西。 要么远离,要么毁掉。 凰绯清苦笑,前者也就算了,惹不起她总躲得起。 至于后面一条,她若是真的对南彧做了什么,天知道那个疯女人会不会满世界的找她拼命。 凰绯清生平最怕麻烦了,若非得已,她绝对不想得罪绾千念那个女人。 “好了,我也不是故意凶你。”元景冷静了一会儿,看着凰绯清低着头一副可怜的小模样,心里也不舒服。 他主动牵起了凰绯清的手,趁着她失神的片刻拉到了唇边。 凰绯清眨巴眨的看着他,不太明白元景的举动。 不过,她的心被撩得很快。 “清儿,对不起,我并不是要求你改变什么,刚才说的话有些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这男人,原来是怕她生气。 凰绯清心中唯一一丝不悦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元景,我实话告诉你,不喜欢南彧,他心思太深,说不定今后还会成为敌人,我不希望你个和他走得太近。” 他愿意坦诚,凰绯清自然要见个底,不然元景只会觉得她有病。 “不可能。”元景想都没想直接反驳了凰绯清。 他看着凰绯清清澈的眼睛,神色愈发的凝重,深沉,“我与 南彧相识多年,他是有野心,可他确确实实是个好人。” 至少元景是相信南彧不会害他的。 “阿景啊阿景,我该说你什么好,你就是太善良了,所有人在你眼中恐怕都是好人。”凰绯清叹了口气,就知道与他说不通。 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口舌了。 “清儿,我” 凰绯清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不提他了,不是说要带我见个人,今天还见不见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元景这才响起了组局安排凰绯清与施荣夫人见面的事。 不过,现在天色渐暗。 今日他们的行踪又被别人盯上了,别人在暗他们在明,这个时候碰面难免会暴露施荣夫人的行踪。 “没什么,改天吧,今天也逛这么久了,早点回去歇息。” 元景观察到她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磨破了脚,心里疼了一下。 男人的心思凰绯清哪里清楚,只当是因为南彧的搅乱局心情不好,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二人相顾无言回到了公主府,元景需要服药,再运功打坐两个时辰,晚饭自然是凰绯清和慕云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凑合着吃。 或许是十六近日研制的新药效果不错,原本需要打坐两个小时的元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已经结束了。 “主上,您感觉怎么样?” 燕雀是守在门外护法的,看着元景开门出来,面色红润,精神头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嘴角止不住疯狂上扬。 “好多了,公主呢?”元景淡淡一笑,张口自然的询问了句。 “公主在前院陪同小侯爷喝酒呢。” 元景蹙了蹙眉,大晚上的喝什么酒,难道还在为白天的事情不高兴? 越想越担心,元景衣服都没换,大步直径的朝着前院走去。 而此时的前院散发着浓浓的酒气,所有下人都被遣退了,只剩下两个疯了的酒鬼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度失控。 第三百一十八章 酒后吐真言 “扫把星,你你走了狗屎运了才会被我我家阿景看上,你别不知好歹了,你要是敢辜负阿景,我,我扒了你的皮。” “慕云擎,你扯什么王八犊子,那是我家的,我家的,你靠边站。” “什么你家,我们认识的时间上,你靠后。” “他喜欢我,不喜欢你,死心吧狗子!” “啊呸,如果我是女人,你特么的还有个屁机会。” 一男一女醉醺醺的抱在一起。 不对,说得更准确一点,是你推我我推你的相互攻击。 元景和燕雀来到前院看着眼前的画面,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不过率先爆笑出声的还是燕雀,“噗,那个主上,要不要先将他们俩分开。” 他担心再这么下去,慕云擎的脸肯定会被他们公主打肿。 看看慕云擎左右两边微红的脸,清晰无比的两个巴掌印。 得,不必多说,肯定是凰绯清的杰作。 “慕云擎交给你,一会儿给他灌两碗姜汤。”元景一边说一面将醉醺醺的女人扛在了肩头。 男人脸色又阴又沉,燕雀话都到嘴边了,硬是重新吞了下去。 好吧,今夜主上怕是免不了一番折腾,他索性辛苦一点给某人醒醒酒。 说罢,元景是将人小心呵护的扛回了卧室,而还不知道自己命运如何的某人如同一只死猪一样被燕雀拖到了外边的水井 “唔,放开好疼,你混蛋!” 被扛在肩头动弹不得,挣扎又挣脱不开,凰绯清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要瞬间炸开来。 好疼。 该死的,慕云擎这个狗男人还敢摔她,活腻了。 凰绯清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是谁将她摔在床上,误以为是慕云擎,眯着眼朝着眼前的人一顿狂抓乱挠。 “凰绯清。”元景用力的扣紧了凰绯清的手腕,如玉的手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只是轻轻的抓着,凰绯清白皙的手腕赫然多了一道青紫色的痕迹。 凰绯清的手挣脱不了,只好本能的胡乱的伸脚去踢他。 “混蛋,我踢死你,让你和我抢阿景,你们都和我抢。” 这女人 元景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她的凶猛进攻,望着她水雾朦胧的眼瞳,因呼吸不顺畅憋红的小脸,眼底蓦然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她真就那么喜欢他? 合着她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她的情敌? 这女人会不会也太可爱了点。 “唔,你不是慕云擎啊,我我还以为你是呢。”凰绯清摇头晃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她摸着下巴,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的都是男人清浅的身影。 下一秒,凰绯清拍着小手笑弯了眼睛,“阿景你是阿景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对,不会不管你,安静点,闭上眼睛睡觉。” 淡淡的清竹香萦绕在凰绯清的鼻翼间,她美丽的小脸染上了一层纷纷的蔷薇色,烛光下格外的明媚动人。 “阿景,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凰绯清揪着他的衣领,怯生生的看着他,那般的小心翼翼,等不到他的回答,红彤彤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傻话,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别说她这副惨兮兮,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 就算是她没喝酒清醒的质问他,元景依旧可以问心无愧的回答她。 他喜欢。 非常喜欢。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真心喜欢一个女子,贪心的想要活得更久一点,陪伴她更长一些。 这也是元景第一次对世间有了一丝贪婪。 只要是涉及凰绯清的事,他就没办法继续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着。 自从遇上了她,元景第一次觉得活着是这么幸福的事情,他很庆幸能够拥有,亦从未失去过。 “你骗人。”凰绯清小嘴撇,哗啦啦的哭了起来。 看着女人哭得泪雨梨花的模样,锋利的小爪子不管不顾的呼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愣得反应不过来。 他什么时候骗人了? 他的真心天地可鉴,这丫头怎么能够红口白牙的污蔑他骗人?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不是?”凰绯清凶巴巴的控诉,瞬间哭得更大声 了。 元景:“”他默认什么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嫌弃我,你上辈子的时候就讨厌我,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脑海中浮现出太多太多清晰的记忆,曾经的伤口一碰就疼。 凰绯清分不清现在是做梦还是现实,她只知道自己爱惨了眼前的男人,长时间压抑在内心深处不被人触及的感情,在究酒精的刺激下,凰绯清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什么上辈子,你喝醉了,乖,别闹。” 一开始元景吓得心惊肉跳。 可仔细一听凰绯清的声泪控诉,“上辈子”三个字在他心口狠狠扎了一刀。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了,强行搂着女人挣扎乱动的身体,极尽温柔的哄道。 “乖,别哭了,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不管你想听多少遍,我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柔声轻哄着,元景将人搂在怀里,拿出一条干净的丝帕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早知道她酒量那么差,就不该放任她任性胡来,看看都醉成什么样了。 或许是酒劲儿上头了,发了阵酒疯,凰绯清的脑袋更沉得厉害了,靠在男人怀中闻着沁人心脾的清竹香,自然而然的睡了过去。 元景:“” 罢了,他也没指望一个耍酒疯的女人面对我自己的表白能够有什么反应。 将人重新放好在床上,看着她缩成一团,白皙的脸蛋儿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可怜得很什么似的。 “唔难受” 她的红唇小声的呢喃着,眉头皱得老高,不安分的小爪子不挺的扯着自己的事腰带。 元景摇了摇头,看着她扯了好久没扯开,担心她被自己给勒死了,如玉的手指索性探了过去。 女子的腰带还是很容易解的,元景毫不费力的轻轻扯开了她的丝带。 在娴熟的脱下了她的外裙之后,绯红色的鸳鸯戏水肚兜,映衬着她白衣如雪的肌肤,惹人遐思。 元景的喉结不紧滚动了下,随即匆忙别过了眼。 第三百一十九章 呵,男人 美人如画,暗香浮动,任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气息也不免乱上了几分。 更别说床上躺着的是元景心尖上疼惜的女人。 深呼一口气,元景继续扯着被子将女人的身子全部裹严实了方才作罢。 凰绯清喝了酒昏昏沉沉的,闻着男人身上散发的淡淡清竹香,不知不觉已经沉沉的睡了。 男人眼底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脱下了鞋袜,小心翼翼的上了床,顺势侧躺在凰绯清的身边,伸出臂膀将人给搂护在怀里。 香软的娇躯软若无骨,凰绯清看上去瘦,身上该有肉的有肉,该纤细的地方纤细,抱起来绝对舒服。 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元景不由得收紧了手臂,埋首在她的脖领处,嗅着从凰绯清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兰之香。 独一无二,沁人心脾,诱惑至极。 “清儿,我现在越来越贪心了怎么办?”元景压抑的声音低沉,沙哑,俊美的脸上除了心疼,还有痛苦。 他的身体他是知道的,虽然情况有所好转,可治标不治本。 不换心,他会死。 可就算是换了心活下来,没有了凰绯清,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思来想去,元景还是决定死守住这个秘密,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凰绯清的。 任何人都不行。 就算是姨母,也不行。 偌大的卧房瞬间寂静无声,明媚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射到床头的原木雕花大床上。 相比起公主府的温馨宁静,南疆驿馆不远处的僻静山腰茅草屋可就热闹多了。 房梁上,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双手被拇指粗的麻绳捆得牢牢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渗着赤红的鲜血。 女人的皮肤很白,很嫩,衬托和身上的鞭痕,刀痕更加恐怖,触目惊心。 不过正是因为红与白的的相互映衬,有种异样的变态美。 这人血流得越多,模样越惨,坐在堂前近距离欣赏的女人唇角上扬得越漂亮,慵懒魅惑的话语毫不掩饰的满意。 “我只说给她点教训而已,没想到你们干得这么漂亮,回头我让爷赏你们。” 绾千念笑得格外妖娆,说出的话却让身后几个黑衣暗卫狠狠打了个冷颤。 拜托,他们可不想让主人知道朱轻颜的事,更不想让主人知道他们被这个女人差遣。 他们之所以乖乖听话,还不是被逼极了。 想着,几个暗卫不得不同情的看向房梁上只剩下半条命,奄奄一息的朱轻颜。 惹谁不好,偏偏要惹绾千念这个女魔头。 谁不知道女魔头痴恋他们家主人,但凡是能够近主人身的,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得了,这件事你们办的不错,再去给我传个信到公主府。”绾千念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语气不容拒绝。 公主府? 暗卫们有些搞不懂了,难道女魔头针对朱轻颜并不是因为主人,而是为七公主凰绯清教训情敌? 至于是不是教训情敌绾千念才不会将自己的心思告诉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 绾千念想治治朱轻颜是真。 想见凰绯清也是真。 若说以前想见凰绯清一面压根不需要那么麻烦,现在不一样了,有人翅膀硬了可不会轻易的让人摆布。 好在朱轻颜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还能有那么一点用处,绾千念可以保证,只要将朱轻颜当人质,凰绯清肯定会乖乖上钩的。 翌日,凰绯清宿醉悠悠转醒,明媚的阳光透过格子照射到她的小脸上。 她眯了眯眼,若有似无的清香弥漫在整个房间,凰绯清不用想也知道是元景亲手插的花已经开始散发香气了,闻着久违的花香更觉一阵神清气爽,心情也格外的舒畅起来。 双臂慢悠悠的伸出锦被,不曾想一阵凉意遍及全身,手臂鸡皮疙瘩都起了。 惊觉间,凰绯清蓦然发现她的手臂光果着,锦被下的身躯虽说不是光着的,但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凰绯清整张脸烧得又红又烫。 她她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她的衣服是谁脱的。 不管是谁脱的,凰绯清都能肯定绝对不是她脱的。 脑海中赫然浮现出她与慕云擎喝酒的画面,二人喝了很多,聊了很多,最后好像是阿景将她抱住走的。 不对,是扛走的。 凰绯清扶着额,脑中依稀闪烁过很多断断续续的画面,似乎 还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她的心骤然咯噔了一下,脸色又阴转沉,也不知道元景到底听进去多少,万一元景怀疑了什么她该如何应对。 一时之间,凰绯清整个人都凌乱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清悦男音传入耳中,凰绯清明显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元景端着清菜小粥,还有两份糕点从屏风后走出来。 男人一袭白衣飘飘,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金丝暗花,通身气派,俊美无俦,清俊优雅,不论何时何地看着他这副目下无尘的模样,总能让凰绯清止不住小鹿乱撞。 “怎么了,可是头还疼?”元景见她皱眉不语,放下东西后,抬手关切的探了探她光洁的额头。 凰绯清展颜一笑,慵懒甜软道,“已经无碍了,你不必忧心,昨夜给你添麻烦了,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女人的眼睛亮亮的,透着狡黠灵动的光。 元景被他瞧得不自在,清咳了声,努力保持着冷静,“没什么,你喝醉了就睡了,还睡得挺沉。” 估计他搂着她睡了一晚,这个丫头也不知道。 “咳咳,那个,你既已经起了,那就起来吃点东西。”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触及了凰绯清l露在外的肌肤,下意识别过了脸。 凰绯清笑意盈盈调侃,“阿景不出去,我怎么穿衣服,莫不是阿景想要服侍我更衣不成?” 一边说着,凰绯清慢悠悠的将身上的锦被拉扯下来。 元景心头一跳,没有任何犹豫掉头就跑。 看着某人落荒而去的身影,凰绯清再也抑制不住愉悦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男人也太可爱了,昨夜脱衣服的时候怎么没害羞,现在反倒不好意思了。 呵,男人。 第三百二十章 又不是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了 凰绯清起身下了床,柔软的青丝被轻轻滑下,露出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如瀑布的青丝散落在身后,倾城绝美的让人炫目。 平常起床梳洗自是有丫头进来伺候,可自从与元景一处之后,很多事情凰绯清便不喜欢假手于人。 凰绯清背转过身,手里拿了一件粉桃色的衣裙,透过铜镜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看到了镜子里的倒影。 窈窕的身段,殷红的唇,还有那白皙修长的天鹅颈处印着点点红痕。 她伸手摸了摸,唇边噙着的笑意好不撩人。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表面一副无欲无求的清贵模样,竟也会趁着她喝醉睡着搞偷袭。 真闷骚。 不过,她喜欢。 换好衣服梳妆打扮了一番之后,凰绯清纵然想厚着脸皮拉着某人一起用早膳,某人却没有给她调戏的机会,早早的出门去了,只命人留了话给她。 “切,真是不解风情。”凰绯清勺了口白粥送嘴里,往日吃是甜的,今日却食之无味。 银杏捂着嘴偷笑,“公主,你这样可不行,回头见了国师我可是要告状的,说你呀,茶饭不思,片刻不见就相思成疾了。” “去你的,死丫头,敢乱说看我不将你打发了出去。”凰绯清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 瞥见小妮子脸红了,又道,“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知道你思春心切,放心吧,念在主仆一场,本公主会给你寻户好人家的。” “公主,你别胡说了。” 再说银杏都无地自容了,“公主,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打趣了,饶了我吧。” 银杏暗暗后悔自己的鲁莽,自家公主就是个嘴上不饶人还腹黑的家伙,公主与国师岂是她能够编排的。 “好了,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伺候。” 凰绯清只是笑笑,吓唬吓唬银杏也就够了,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门外的身影,示意银杏下去。 “是,公主。” 银杏离开之后,紧接着玥姬着一身低调的素服来到了凰绯清面前。 玥姬是她的人,平日里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根本不会大胆的上门寻她。 “怎么,出事了?”凰绯清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看似漫不经心,态度却变得尤为冷静正经。 玥姬不敢隐瞒,直接表明来意,“公主,有朱轻颜的消息了,她在绾千念的手里。” “绾千念?”听到这个名字凰绯清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按理说,朱轻颜再怎么作,怎么也作不到绾千念头上。 “公主,绾千念给了时间和地点邀您一叙,说是只要您去了,朱轻颜便交给你处置。” 凰绯清这下全明白了,敢情是设了个圈套等着她上钩啊。 “公主,绾千念明摆着是引你入局,恐怕有诈。”玥姬不傻,涉险的事情她自是不肯让凰绯清去做。 不过到底是要看凰绯清的意思,她不能替凰绯清做决定。 凰绯清岂不知绾千念是等着她乖乖上钩,去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可如若不去,她又岂会知道绾千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罢了,晾她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十有八九是为了那个男人。 玥姬皱着眉头,“公主,您真的打算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这一次凰绯清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了,淡淡道,“绾千念要的是我去,虽说没有明说可以带着人,不过你去了相信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好好替我看着慕云擎。” “看着他做什么?”玥姬心咯噔了下。 难道是慕云擎最近又搞什么事了? 凰绯清微笑不语,拍了拍玥姬的肩头,“近日太子盯他盯得紧,你也知道那货蠢,恐怕被人卖了还不知道,你且看看他身边的那些人。” 如果凰绯清猜测得没错的话,慕云擎身边肯定有东宫的奸细。 从前她倒是不介意东宫的人背后动的手脚,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在没有扳倒太子或者凌王任何一方之前,凰绯清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玥姬作为凰绯清的心腹,被提点了两句,自然晓得如何行事了。 嘱咐好一切事宜,凰绯清让管家备了一匹马,趁着无人之际凰绯清从后门策马疾行而去。 约摸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凰绯清如约来到了绾千念指定的见面地点。 “哟,来了啊,挺准时的,好久不见啊小凤凰。” 茅草屋前, 在茫茫青山的映衬之下,绾千念一袭红衣妖娆似火静坐着悠闲品着茶。 如此美好的画面,按理说是让人无比的身心愉悦,凰绯清却眼尖的看到了被倒挂在大树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呕 有些倒胃口。 “绾姐姐那么费尽心机的让我跑一趟,不会只是让我看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吧。”凰绯清冷着脸,没打算给什么态度。 区区一个手下败将,凰绯清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眼里。 如若绾千念是用朱轻颜来做威胁她的筹码,那她可就打错如意算盘了。 绾千念美眸中秋水盈盈,纤纤素手捏着墨玉色的茶杯,朝着凰绯清抛了个媚眼。 “哟,小凤凰火气怎么那么大啊,我都把你的情敌给你送上门来了,不感激我也就算了,朝着我阴阳怪气是个什么情况。” 啧啧啧,真让人心寒。 “绾姐姐,我们俩之间就别说那些客套话了,直说吧,你想做什么?”凰绯清没什么闲工夫陪她唠嗑,端起一杯茶喝了个底朝天,一双美眸冷静非常。 俨然做好了谈判的准备。 绾千念笑了,托着腮眨了眨眼,“既然小凤凰都那么直接了,我也不兜圈子。” “朱轻颜的命是我送你的见面礼,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义务,替南彧解除诅咒了。” 之前绾千念那么爽快的替她跑腿办事,为的可不是两个人的交情。 她们俩也谈不上什么交情。 二人之间的买卖明码标价,你情我愿,绾千念任劳任怨了这么久,要求却只有一个。 “绾姐姐可真是个痴情人,人家对你爱答不理,你还那么上杆子。”凰绯清就不明白了,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死光了,干嘛非南彧不可。 那家伙有什么好的,绾千念眼睛瞎了吗? 绾千念第一次黑了脸,目光幽幽回怼,“国师大人之前不也对你爱答不理,你怎么还死皮赖脸黏上去。” 她们俩难道不是半斤八两? 有什么可神气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夫君我错了~ 被赤果果的戳中了心事,绾千念难得流露出尴尬的神色,不自然反驳道,“我们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 “我和你可不一样。”凰绯清笑得像只狐狸,眼中尽是鄙视? 绾千念咬了咬牙,冷硬道,“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见不得光。” “我们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绾千念:“”啥意思? “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凰绯清弯深了唇角,如果仔细观察,自然可以捕捉到她身上不仅有清纯的少女气息。 还若隐若现的夹杂着女儿家的魅态。 那可是只有真正蜕变成了女人才会有的容光焕发。 绾千念眯了眯美眸,短暂的惊讶后,倒是发出了格外愉悦的笑声来,“啧啧啧,终于吃到肉了啊,恭喜恭喜啊,真不愧是小凤凰。” 下手就是快。 原本绾千念估摸着凰绯清要拿下元景得多一些时日呢,没想到是她低估了这个女人手段。 “呵,所以我们才不一样啊。”凰绯清收敛了笑意,转而看向了从树上放下来奄奄一息的女人,冷嗤了声。 “朱轻颜到底怎么惹到你了,下这么重的手,虽说我是想除了这个碍眼的东西,你也没那么好心帮我解决麻烦。” 答应要给南彧解除诅咒凰绯清自是不会食言的,而绾千念用朱轻颜来做筹码,很明显是多此一举。 还有。 诱饵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血腥? 凰绯清不是没有见过绾千念惩治不忠心的属下常用的手段,男人皮糙肉厚扛揍也就算了,看看现在奄奄一息的朱轻颜。 白嫩的脸蛋被锋利的匕刃划了不止一刀。 血淋淋,白肉外翻,凑近看的话还能看到伤口处有化脓的迹象。 啧啧啧,更别说她一身白肉大口子小口子在粗衣麻布之下到底有多恐怖。 绾千念不以为意,语气跟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轻松,“有些贱骨头就是不安分,管不住自己的手脚也就罢了,眼睛还敢到处乱瞟。” 看着凰绯清疑惑的小眼神,绾千念扬着红唇,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哎呀呀,你那么严肃作甚,不过是挖了她那双眼珠而已,人还死不了。” 她这个人还是有点善心的,怎么说也不会将凰绯清要的人弄死。 “行了,你这份大礼我收下了,人我带走,至于你说的事安排在十日之后,这是我能够争取到最快的时间了。”凰绯清诸事烦身,能够安排在十日后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绾千念冷笑着,摊了摊手,“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他知道?”凰绯清看着她,没有说是谁。 以绾千念的聪明立马意会,她淡淡一笑,语气一如既往的风云轻淡,“他不需要知道。” “那你做这些有意义吗?” 别人都不领情,岂不自讨没趣。 绾千念拧着眉反问,“如果对象是元景,你问这句话还有意义吗?” 果然,凰绯清当即被怼得哑口无言。 情之一字最伤人,谁又能说得清楚值不值得。 只有,甘不甘愿。 凰绯清释然一笑,或许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缘故,她对绾千念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行吧,那我们十日后见,也祝你早日抱得美男归,别一大把年纪了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想想我都觉得你可怜。” “你”绾千念一口银牙都要咬断了,“小凤凰这张嘴可是越来越不饶人了,小心咱们国师大人看到了你的真面目落荒而逃。” 凰绯清不与她争一时口舌之快,命人将昏迷不醒的朱轻颜给弄上了马车,临走前还不忘丢给绾千念一个白色玉净瓶。 “想方设法给他吃了,里头有十粒,每日一粒,十日后我帮他解除身上的诅咒。” 南疆喀什部的诅咒,只有历代的圣女可以解。 原本南彧是如何被族中长老下的诅咒,其中缘由怕只有南彧自己心里最清楚。 作为你南疆喀什部圣族的圣女,凰绯清的立场不允许她救一个被族人诅咒的“罪人”。 打从一开始利用绾千念做事的时候凰绯清压根没打算履行承诺。 不过现在嘛。 呵,见过了南彧那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之后,凰绯清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同时,凰绯清也想确定尚都国目前的皇储之争南疆的人到底有没有参与,参与了多少,南彧在其中又是扮演 了怎样的角色。 自从与绾千念说开之后,那女人倒是沉寂了下来,南彧兄弟俩也十分安分,为此凰绯清难得过了两天轻松潇洒的日子。 不过轻松归轻松,小皇子的满月宴在即,很多事情虽然不需要凰绯清亲力亲为,礼部的人那边可没少为了满月宴来的烦她。 好不容易一切都敲定了,尚服局的女官将凰绯清的新衣,以及出席满月宴特别定制打造的首饰发簪一并送了过来。 “哇,好漂亮啊,公主您赶紧试试。”银杏开心极了,活像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傻丫头。 凰绯清懒懒的扫了一眼,提不起什么兴趣,“放一边吧。” “对了,衣服可以留下,那些首饰发簪你差人给我送去凌王府。” 反正她也不是主角,穿什么都一样,喧宾夺主了反而不好。 银杏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公主,你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让你送就送。”凰绯清的扶着额不厌其烦的解释,“凌王妃才是人们关注的焦点,父皇以及皇亲宗室不喜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凌王对她再宠爱,在这种小事上断然无法像女子般细心敏感。” 她在此刻大献殷勤不免有种巴结讨好的嫌隙。 不过凰绯清不在乎。 就算她“不表示”,总会有人比她还要殷勤。 果然不出凰绯清所料,从公主府送出去的东西几乎与东宫的厚礼同时抵达了凌王府。 “王爷,他们这” 看着前厅堆积如山的厚礼,楚芙心中不仅没有半分愉悦,反倒是被吓得不轻,一时之间人根本不懂如何处理这些东西。 “你去看看公主府送的,有没有你喜欢的。”凰泽声音淡淡的,温柔的鼓励着楚芙去挑,心情丝毫没受到影响。 楚芙抿了抿唇,乖乖听话看完了凰绯清送来的首饰。 不得不说,凰绯清送出的都是精品,光是这规格,恐怕宫中贵妃的份例也不过如此。 可越是这样,楚芙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王爷,反正我们也不缺,还是送回去吧。”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不管是公主府还是东宫,突然搞这么大的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一份份的厚礼大张旗鼓的搬进了凌王府。 楚芙倒不是害怕东宫设了什么圈套等着他们,她怕的是此事传到了元帝的耳中。 届时元帝心生不喜,再降罪了凰泽,那才是楚芙最为担心的。 凰泽宠溺的看着身侧因他而满面愁容的小女人,自然而然伸开双臂将其纳入怀中。 “傻话,不需要担心,父皇既然已经让我留下来了,说明我们的警报暂时解除了。”他拍拍楚芙的后背,一声又一声的安慰,诱哄。 “为夫知道之前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让你与凰儿产生了些许嫌隙。” 楚芙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向他,心跳得飞快,“你你知道了?” 她默默垂下了眼睑,不敢去看男人漆黑如玉的瞳孔。 楚芙承认内心有过那么一丝丝的动摇。 特别是生下孩子之后,楚芙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连带看着周围的人和事,也不似从前那般表面肤浅。 “傻话,你就这单纯的性子,什么情绪都喜欢写在脸上,我想不知道都难。”凰泽失笑,不仅没有恼火,反而抑制不住怜爱之心刮了刮可爱的小鼻子。 楚芙脸蛋轰的一下彻底红了,小声嗫嚅着,“人家哪有。” “好好好,没有,是为夫的错,是为夫的不好,为夫与你道歉,还望王妃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 男人搬着楚芙的脑袋,绯薄清凉的唇怜爱的亲吻着她的额头,眉眼,鼻子,还有精致粉红的樱唇。 “王爷别,别这样。”楚芙害羞的躲开,被亲了一下,气息骤然不稳了。 自从生产做月子之后,楚芙一颗心全扑在了孩子身上。 加上坐月子身子也不干净,一切尚在恢复之中,这么久不曾亲密,更没有同床,楚芙心里除了隐隐的期待,兴奋,还有一丢丢的害怕。 感受到女人娇小的身躯在怀中瑟瑟发抖,凰泽的头埋在楚芙白皙修长的天鹅颈处深呼吸了口气,强行压下了心头蠢蠢不安的悸动。 “好了,这几日不碰你,你且好好的养着。”凰泽心里再渴望,到底是心疼夫人的。 一个女子为他十月怀胎生下儿子,为此差点连命都没了,他又岂会贪一时之欢伤害她。 楚芙脸色逐渐变冷下来,以为凰泽不喜与她亲近了,忍不住一股脑闷闷道。 “妾身明白了,妾自知无法伺候王爷,那今晚妾会安排其他人好好服侍王爷” “你说什么?”男人满面的春色骤然变成了冰冷肃杀的寒冬。 宽厚温暖的大手捏得楚芙直拧眉,忍不住痛呼,“王爷,你弄疼我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男人不理会楚芙吃痛,一双明亮勾人的凤眸中弥漫的不是甜甜的爱意。 而是。 蓄谋已久的暴风雨。 要是再不回答,楚芙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捏碎了,咬着牙凶巴巴瞪回去。 “我说,今晚陪你找个漂亮姑娘,好好的伺候你唔” 没等楚芙将话说完,嘟起的粉唇被男人霸道凶狠的堵住了。 凰泽看上去温柔脾气好,可实际上对于某些热衷的事情,只要一做起来,那简直就是活脱脱的饿狼。 没良心的女人。 也不摸摸自己的心问问自己,是谁为了她空置后院的。 是谁为了她一直守身如玉这么久的? 到底又是谁为了顾及她的身体,强忍着不适一次又一次的放过她的? 呵,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倒好,倒打一耙不说,还想给他塞女人,建议是欠收拾了。 凰泽越想越气,明知怀中的女人不会换气,偏偏吻得又猛又急,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直到楚芙被吻得缺氧满脸通红,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那一瞬间,男人终于松了口。 楚芙面若桃花,双腿瘫软无力,若不是男人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恐怕楚芙早就没出息的瘫软在地上了。 “还想将我推给其他女人吗,嗯?” 男人将头抵在她那白皙的天鹅颈处,等不到楚芙的回答,他便很不客气的在脖子上轻轻的啃咬。 惹得楚芙情不自禁的低吟起来。 “别,疼夫君,我错了。”她不敢了,这种话她是再也不敢随便乱说了。 凰泽冷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的求饶,大手更加肆无忌惮的抚向她的裙摆。 “夫君,我我知错了,真的~”楚芙无力的揪着男人的衣襟,意识到他们的处境,感知着男人来势汹汹的气势,她都快要急哭了。 大白天的,还是在花园,再怎么训她也不情愿白天就那什么。 万一下人们突然闯过来,她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而且。 别人不了解凰泽,难道楚芙这个枕边人还不清楚自家夫君的真心吗? 她真确实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才口不择言的说了那些混账话。 “夫君,芙儿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芙儿芙儿不该乱吃飞醋的,夫君最疼惜芙儿了,这些芙儿都知晓的。” 边说着,楚芙当真娇娇气气的哭了起来,白皙精致的脸蛋挂着珍珠似的泪珠,看上去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她那张诱人的粉唇一口一个娇滴滴的“夫君”,凰泽就算是生再大的气,此刻也被她浇得差不多了。 “罢了,这次暂且原谅你,如有下次你就别想下床了。” 男人贴近楚芙的耳畔恶狠狠的警告。 看着怀中的女人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副乖巧的模样,凰泽方才心满意足的勾起了唇角。 第三百二十二章 来个鸳鸯浴? 小皇孙满月宴在即,凰绯清忙得脚不沾地,连续好多天都没能好好真正睡上一觉了。 元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纵然知晓了凰绯清背地里关押了朱轻颜,元景也没有任何反应,只要凰绯清不弄出人命他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凰绯清不想让他知道,他便不知道好了。 “主上,公主回府了,此刻正在书房议事,来的似乎是凌王的人。”燕雀对旁的人和事不上心,奈何他眼力不错。 凌王身边的蕨衣武功不弱,燕雀与他交过几次手,虽说没输,但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你确定没有看错?” 燕雀十分肯定,“就是他。” 哪怕化成了灰燕雀也不可能认错。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此事不必让她知晓。”元景淡淡的吩咐,神色依旧淡淡的。 在燕雀转身离开之后,元景遣退了跟随在身边伺候的侍从,只待凰绯清谈完事归来,引着她到了府中新修的浴池。 说来这座新修的浴池还是按照当初梨园海棠的池子建的。 一开始原以为凰绯清是喜欢梨园海棠的汤池,闲来无事也可以享受享受,后来元景才知,这座新修的浴池是特意为了他而建造的。 浴池的规模,甚至可以与皇室的御汤媲美。 元景独自来到汤池边,四周寂静无声,他伸手娴熟自然且优雅的解开了腰封,褪去身上月牙白的外衫,只着一身白丝如雪的里衣迈进了池中。 看似清凉的池水其实温度适宜,从山上引下来的水,清澈见底,池水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想来是凰绯清特意研制放在池中的。 元景因常年病痛缠身,故而自学了些医理,有些方面虽不及慕云擎,对药物方面他却格外的敏感。 不得不说,凰绯清让他十分吃惊。 他原以为凰绯清只是在制毒方面颇有天赋,对于药理她的心得应该不在他之下。 真是个宝藏。 越来越有意思了。 池中美人如画,周遭的一切皆沦为了某人的背景板。 凰绯清解决了蕨衣的事,询问了婢女,这才快步来到浴池。 殊不知她刚来,正好看到了这么一幅美男沐浴图。 凰绯清眯了眯璀璨明媚的凤眸,心想这货约她来这种地方,莫不是开窍了? 想要 来个鸳鸯浴? 想到这个可能性,凰绯清唇角自然而然疯狂上扬。 或许是某人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了,元景第一时间警惕的回了眸,二人目光恰巧交汇在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元景白皙如玉的俊颜不负众望的红成了烂番茄。 “那那个,你什么时候到的,走路怎么没声音。”元景吓一跳,下意识的往身后的石壁上靠去。 这一脸的戒备,受惊小鹿似的眼眸,月夜下青涩又勾人。 凰绯清单单是瞧着,整颗心不免荡漾了起来。 “不是我没声音,分明是阿景出神得厉害。” 她淡淡笑着解释了一句,随即自顾自解开了腰带,手法娴熟还不带半点避嫌的脱下了自己的裙衫。 元景心漏了半拍,别过脸,支支吾吾道,“你你先别脱,等我先起来。” 孤男寡女的,共同泡在一个池子里。 咳咳,容易出事。 元景对着心爱的女人自知是没有半点抵抗力。 又怕凰绯清这丫头故意使坏勾着他,元景赶忙从汤池中起身。 “阿景害什么羞嘛,来都来了,一起泡呗,反正我身上哪个地方是你没看过的。” 不仅看了,还顶礼膜拜的亲了个遍。 当时亲的时候不是挺激动的,现在倒跟她害起羞来了。 “清儿,别,别乱说。”元景差点脚滑没站稳摔在池子里。 尽管凰绯清说的咳咳,都是真的,可她是一个女孩子,整日口无遮拦的,万一被别人听了去如何是好。 他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毕竟他是个大男人,说了也不会少块肉。 但凰绯清是女子。 这世界很多事情本就对女子不公平,不友好,女子的名誉堪比性命珍贵,凰绯清自个儿不在乎,不代表元景不心疼她。 “好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紧张什么。” 凰绯清本想将里衣也给脱了的,鉴于某人太过于害羞,她只 好作罢。 毕竟只穿着肚兜下水,如此大的冲击力只怕她家阿景会原地爆炸。 想想那个劲爆的画面,凰绯清唇角扬得老高了,趁着元景还没来得及上岸,灵巧机敏的绕到了他的身后。 抱住了他。 “阿景,我好累,你陪我泡一会儿好不好?” 女人的语气又软又娇,不等元景做出下意识抗拒的反应,身后的小人儿面贴着他结实宽阔的后背,小猫儿似的蹭了又蹭。 元景浑身好似有股电流通过,四肢僵硬着根本没办动弹。 “清儿,累的话我们回房好好休息。” 柔软温热的触感贴在他的身后,如此刺激的感官,体内兴奋的因子充斥在他的身体,直涌向大脑。 元景此刻根本无法思考,就连暧昧的话脱口而出,他亦是不自知。 “回房啊,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人家不想一个人睡,没有阿景的被窝太冷了”凰绯清调笑道。 “这大热天,怎么可能冷。”元景根本不想拆穿她。 要找借口,你也要找个像样的。 凰绯清嬉笑着趴在他的后背,手指调皮的他的背上画着圈圈,软软埋怨。 “阿景你可真是个呆子,非要人家说得那么清楚吗?” 元景咽了咽口水:你不说,我怎么样知道? “你也累一天了,我陪你回房,你好好的睡一觉。”元景到底是心疼她的身体,满月宴在即,相信凰绯清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适当的放松,有利于计划的开展。 “累倒是不累,具体要看做什么样的事情。”凰绯清收敛了嬉皮笑脸,转而特别正经的摆正元景的身体。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直勾勾的探入了元景的眼底,第一次用无比认真的口吻开口道。 “阿景,你喜不喜欢孩子。” 说着话的时候,凰绯清白皙清冷的脸蛋上布满了粉色的红云,咬着樱花般的唇瓣,含羞带怯的模样别提多勾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 想要给他生个猴子 “你你说什么?” 元景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的凝视着凰绯清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 她说孩子,难道凰绯清是想要给他生孩子吗? 元景此刻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哪怕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的心也没有跳得这么快。 不过很快,短暂的兴奋和激动冷却之后,元景眼底里的暖意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似前一刻的兴奋和喜悦只是一刹那的花火。 也是,与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尚且是一种奢望和幻想,元景怎么能那么自私的他的清儿守着他们的孩子度过今后的漫长岁月。 男人的情绪转变很快,快到难以抓住。 可凰绯清的目光冷了下来,逼迫着元景直视她的眼睛,冷声质问,“你没有想过与我的以后吗?” 她说的以后,自然是繁衍子嗣。 “清儿,我当然。”想。 可是元景说不出口,满眼皆是浓浓的苦涩和愧疚。 他伸手抚摸着凰绯清秀美绝色的面容,漫不经心撩着两鬓的青丝藏于她的耳后。 凰绯清听着他淡淡的嗓音传入耳中,“我答应你,我会努力过得更久一些陪在你的身边,在此之前我们” “我不同意。”凰绯清冷着脸打断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不管你到底能不能陪着我共白头,你碰了我,我便一辈子是你的妻子,我的腹中必然只会孕育属于你的的孩子。” 凰绯清越说越感伤,记忆不得不追溯到了前世的画面。 上一世她费尽心机,付出了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都没办法赢得元景的心。 凰绯清花了两辈子的时间,终于让她苦尽甘来,说什么她都要圆了前世的梦。 她不仅要成为元景的女人。 亦要为他生孩子。 只属于他们的孩子 “清儿,别胡闹,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要孩子的时候。”元景紧紧扣住了凰绯清的肩膀,大的力道禁锢得她生疼。 她怎么就不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像他现在这种状况,能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还另说。 元景原本一直后悔着当初的冲动,一步错,导致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凰绯清有孕生下他的孩子。 他不能毁了凰绯清的一生。 “阿景,如果你是害怕没办法陪我到最后,怕孩子拖累我,那大可不必。”凰绯清吃定了他心软,纤纤素手漫不经心的滑进了他的里衣。 感受着男人逐渐僵硬,紧绷的身躯。 凰绯清低低的笑了起来,抬起头来,主动送上了嫣红性感的唇瓣,“阿景,要我” “清儿。”元景呆呆的被她强压在冰冷的石壁上。 正所谓冰火两重天,元景被撩得气息不稳,愣愣的僵在原地,任由凰绯清趴在他的身上为所欲为。 自从开了荤之后,他的欲念越来越深,恨不得每夜将这魅惑人的小妖精压在身下肆意怜爱。 换做平时他早就化被动为主动了。 可现在不行。 “清儿,别闹了,什么我都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元景强忍着内心的火热和激动,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将人狠狠推开了。 他狼狈的上了岸,大手抓起干净的外袍往身上一裹,离开前他背转过身不愿凰绯清看到他那双赤红的眼睛。 “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去看会儿书,不必等我了。”元景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凰绯清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勾了勾清冷的唇角,抬手捧起一汪清浅的池水,恰巧倒映出她那张倾城绝代的容颜。 不过,美人皮下藏匿的并不是淡淡的温情,而是处心积虑的算计。 “阿景啊阿景,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任何人都拦不住。” 这孩子,元景愿不愿意,都影响不了她的决定。 反正,多来那么几次,凰绯清还就不信了,到时候木已成舟他还能逼着她打掉不成? 自那天过后,凰绯清是再也不提生孩子的事了,元景以为她歇下了心思。 没曾想最近的两天,厨房隔三差五的准备了补汤送到他的房间。 一开始元景自然是推脱着不喝的。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补汤元景不喝,凰绯清索性命厨子将大补的药材乱加到了膳食里。 好家伙,到了晚上可是将元景好生折磨了一番。 久而久之,元景才反应过来凰绯清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暗想自己失算了,整日提心吊胆的,就生怕凰绯清一不小心有了身孕。 凰绯清这几日被伺候得格外的舒心,加上事后瞒着元景并没有做什么措施,她满心期待着肚子里是不是孕育个小生命,嘴角就差没有扬上了天。 小皇子满月宴上,最先注意到她情绪波动的,自然非凌王妃楚芙莫属了。 “哟哟哟,看你那春风得意的样儿,最近有好事儿了?” 楚芙将小皇子交给奶娘抱下去了,不怀好意的碰了疼凰绯清,笑得格外暧昧。 凰绯清清了清嗓子,不自然道,“哪有什么好事,倒是嫂嫂,生了孩子还如此面条性感,这里面少不了皇兄的辛苦吧。” 某人的余光暧昧的往楚芙的胸口扫去,言外之意楚芙已嫁为人妇岂会不知。 “凰儿,你你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不理你了。”楚芙整张脸红透了,几欲甩开凰绯清的手羞臊离去。 凰绯清眼疾手快拽住了她,讨好道,“嫂嫂别嘛,我错了,不说了好不好,知道你脸皮薄,不打趣你了。”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说那些干嘛,倒是你与驸马爷新婚燕尔的,趁着年轻,赶紧要一个。” 作为过来人,楚芙算是享受到了初为人母的快乐。 前些日子楚芙是对凰绯清有些嫌隙,好在经过凰泽的一番开导后,楚芙终于想明白了,对待凰绯清自然重新恢复了往日的亲昵。 凰绯清笑笑,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某人的极致温柔,整个人弥漫着淡淡柔和温暖的光晕。 “嫂嫂说的是,我我们也在努力,不过这事儿也急不来。”凰绯清说的“我们”自然不是她与慕云擎。 不过这个秘密也只有自己知道而已。 第三百二十四章 九公主有孕了!! “呵呵,对,这种事确实急不来,只需要咱们的驸马爷好好努力才是。”楚芙抿着唇低低浅笑,知道她脸皮薄,便不再继续打趣她了。 楚芙收敛了笑意,环顾四周,好奇问,“咦,你家驸马爷去哪儿了,不会是被拉到一旁喝酒去了吧?” 今日小皇子满月宴,来的不止文武百官,还有一些世家大族。 慕云擎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结交了不少好友,正巧的是有一些是凌王府的客人,他们碰上了自然是要好好喝几杯的。 “都说男主外,女主内,旁的事我还能管上一管,喝酒嘛,今日随他开心好了。” 话是这么说,凰绯清的余光却下意识的寻找着慕云擎的身影。 不对。 准确点来说,是寻找易容成了慕云擎的元景。 “罢了,男人都这样,我还是带着你去看看越儿吧。”楚芙微微一笑,忙亲昵的拉着凰绯清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凰绯清若无其事的收回了心思,主动岔开话题,“小侄儿的名字取好了?” “嗯,取好了,叫凰明越,是陛下赐的名,你觉得怎么样?” “父皇取的自然是最好的。”凰绯清又不是缺心眼,敢说元帝取的不好。 “对了,今天我看皇后娘娘领着一个面生的姑娘来,二人不甚亲密,就连月儿都被晾在了一旁,那位小姐不会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了吧?” 楚芙尴尬笑笑,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否认,“皇后以及东宫的事情我就不太了解了,毕竟一直深居简出的。” “不过如若是真的,相信再过不久父皇便会赐婚了吧。” 她低垂着眼睑,眸中折射的缕缕精光一闪而逝。 不想凰绯清在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上烦心,楚芙一改常态,主动提道,“你不说我还真的把月儿那丫头给忘了,想来她在外边也无聊,不如把她也叫过来吧。” “也好,免得她到处闯祸” “公主。”银杏行色匆匆的闯了进来,看了看楚芙,遂恢复了谦卑的姿态恭敬的行了礼。 “见过王妃。” 凰绯清皱了皱眉,察觉到她的异常,沉声道,“发生了何事,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也不懂。” “公主。”银杏碍于楚芙在场,犹豫着要不要说。 在楚芙开口之前,凰绯清淡淡的声音已经响起,“但说无妨,嫂嫂并不是外人。” 这句话虽说没什么重要的,可楚芙听着心里可熨帖了,对凰绯清愈信任了几分。 “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能进来打扰。”楚芙贴心的清空了屋内的人,小皇子也被奶娘抱下去了。 “公主,王妃,事情不好了,九公主她似乎” 银杏脸颊微红,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九公主她似乎有孕了。” “你说什么?!” 率先震惊起身,一脸不可置信的是楚芙,此刻她张大的嘴巴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相比之下,凰绯清的脸色很沉,态度却淡定多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准确?” 皇家女子有孕,还是未出阁的,若被旁人知晓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儿是我刚刚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了九公主与三公主的争执,她们二人争得面红耳赤的,九公主的事似乎是被三公主发现了,奴婢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回来禀报公主。”银杏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如若是从前的话她也就不多事了。 可如今自家公主与九公主交好,反倒是和三公主越来越生疏,银杏是个护主的,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应该让凰绯清知晓。 “不可能啊,月儿一向洁身自爱,我可没听说过她爱慕什么男子。”楚芙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凰儿,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南公子的。” 楚芙口中的南公子显而易见指的是准驸马爷南彧。 众所周知尚都国的九公主赐婚给了南疆大祭司的弟弟南蕲,二人天作之合,只待大祭司与元帝相商好了联姻的诸多事宜便会举行盛大的婚礼。 “此事尚且不说到底是不是真的都不能泄露了出去,当务之急是先找月儿好好的聊聊。” 毕竟事情到底如何,只有凰绯月一个人最清楚。 万一是凰绯晴故意污蔑凰绯月的呢? 凰绯清无暇顾及楚芙的想法,起身道,“嫂嫂,我先去看看月儿,这件事还没有得到证实之前,还希望嫂嫂能够保密。” “那是自然月儿也是我的小姑子,我有分寸的。” 虽说凌王与太子两两对峙,就差没斗个你死我活了,凰绯月又是太子的亲妹妹,站在彼此的立场楚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帮着外人。 可这件事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楚芙身为女子,深知这个世道对女子的不公,心里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而另一方面凰绯月并不知道凰绯清正在找来的路上。 面对凰绯晴阴险卑鄙的指控以及威胁,凰绯月的怒火瞬间直冲头顶。 “凰绯晴,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是嫡,你是庶,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你若是敢将这件事说出去,我让你不得好死!”凰绯月憋红着脸,恶狠狠的恐吓凰绯晴。 不,这也并不是危言耸听。 只要凰绯晴敢嚼她的舌根,凰绯月保证不会让她好过。 “呵,凰绯月啊凰绯月,拜托你搞清楚,现在是你的把柄被我捏在了手里,你得跪下来求我不要告诉父皇,嚣张是没有用的。”凰绯晴不仅不害怕,反而翘着唇角肆意挑衅。 她最讨厌别人跟她说什么嫡啊庶的。 自从兰贵妃被秘密处死之后,凰绯晴便知道自己没有了依靠,她也不会依靠任何人。 皇后,太子,凰绯月,甚至是她那高高在上的父皇,都是该死她母妃的凶手。 她要报仇。 她要让所有欺辱她的人付出惨痛一千一万倍的代价,方能解恨。 这不,好巧不巧,出来参加一个满月宴,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凰绯月躲在一旁孕吐。 啧啧啧,高高在上的嫡公主未婚有孕,若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皇后的老脸有多好看。 第三百二十五章 孩子的父亲是谁? 凰绯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扑向了凰绯晴撕扯起来。 “你个卑鄙阴险的女人,枉我曾经还将你当做姐姐对待,我是瞎了眼才信了你的鬼话。” 凰绯晴本就生得比她高大,力气更是远在凰绯月之上。 光是用一只手,凰绯晴便能轻而易举的治服了张牙舞爪的凰绯月。 她一改往日的谦卑和温柔,看着凰绯月无可奈何又气到抓狂的表情,狰狞的笑道,“呵,姐姐?九公主说这句话良心不会痛吗?” “你以为我是凰绯清吗?她会为了活下去对皇后和太子卑躬屈膝,那是她自己窝囊,没用,那是弱者才会有的表现。” 凰绯晴表面上是不懂什么朝局,也不在乎今后谁会坐到那个位置。 不。 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置,她都不允许便宜了太子。 毕竟便宜了太子就是便宜了皇后,皇后那个老女人可是母妃斗了一辈子都没能斗赢的女人。 作为她的女儿,凰绯晴又如何能够让兰贵妃死不瞑目呢? “你你不配说七姐姐,七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你才没用,你才窝囊!” 凰绯月气急了,还没来得及修整的爪子凶猛的爪向凰绯晴的脸。 “今天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欺负我,让你骂七姐姐!”凰绯月好久没有打架了,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她不妨给她开开染坊。 “啊凰绯月,你个贱人敢划伤我的脸!” 凰绯晴根本没料到凰绯月会下这么狠的手。 红色的指甲锋利的划在凰绯晴的脸上。 只感觉一阵强烈的刺痛,凰绯晴皱着眉捂住了半张因指甲划伤而流血的脸,吓得失声尖叫。 闻声而来的不仅有众多女眷,三驸马闻骆彬也敢来了。 “晴儿,发生什么事了?”闻骆彬将人搂在怀中,以身躯遮挡住了众人投在凰绯晴身上的目光。 凰绯晴窝在心爱的男人怀里,所有委屈顿然蜂拥而出,也顾不得任何的矜持,趴在闻骆彬怀里放声大哭。 “夫君,是是月儿,她为妻不过是与她说了几句体己话,她不听也就罢了,竟恼羞成怒动手伤我。” 凰绯晴伏在男人怀里,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夫君,你看看我的脸呜呜呜,我是不是要毁容了?”她抽开了捂住脸颊划痕的半张脸,顷刻间有少量的鲜血滑落下来。 不仅是闻骆彬,在场的所有女眷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九公主的心肠也太坏了,怎能对自己的姐姐下如此狠手。” “就是,看看三公主脸上的伤,就算不毁容,估计也要留疤了,真是可怜。”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闻骆彬作为凰绯晴的丈夫,自然是心疼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 “晴儿莫怕,为夫这就给你寻医官来看看,不会有事的。”他拦腰心疼的抱着凰绯晴往外冲。 转身离开之前还不忘冷冷扫向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凰绯月,“今日之事闻某铭记于心,届时还请九公主务必给我一个交代。” “不然,别怪闻某到陛下面前圣裁。” 平日里她们姐妹之间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现如今凰绯晴的脸被伤成这样,纵然要得罪皇后,闻骆彬也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半点委屈。 “闻骆彬你个大傻子!”凰绯月气得跳脚,扯着嗓子在其身后大喊,“去父皇面前圣裁就圣裁,你们以为我还怕就啊,有本事现在就去啊!” 哼,没本事瞎逼逼个啥。 “好啊,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有本事了,现在就去啊。” 身后传来冰冷幽幽的女音,莫名的寒意从后脊背传遍了凰绯月整个身体。 光是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凰绯月的小心肝止不住狠狠颤了又颤。 “额那个,七姐姐,你都知道了不?” 凰绯月机械的转过了身来,汇上凰绯清冰冷无情的眼神,她撇嘴争辩道,“这事儿确实也不赖我啊,七姐姐你要相信我,绝对不是我先挑事儿的,是她惹我在先。” “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战斗力那么弱了。”凰绯月越说越小声,自知理由也站不住脚,索性低着头绞着手指。 她那副模样委屈巴巴的,就跟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 凰绯清眼神示意遣散了前来凑热闹的人,又冷冷的扫向了某人,道,“你,给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哦。”凰绯 月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极其不情愿的跟在了身后。 她是想跑来着。 可到底是闯下了祸,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眼下的她只能祈求抱抱凰绯清的大腿了。 不一会儿,凰绯清领着凰绯月来到了楚芙事先替她准备好的房间。 “你们都给我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她挥了挥手,就连一直贴身伺候的银杏都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房间只剩下凰绯月和凰绯清两个人,室内安静得可怕,不知道是不是凰绯月的错觉,连呼吸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伸手扯了扯凰绯清的衣角,弱弱道,“七姐姐,你你别板着脸嘛。” 突然这么严肃,她害怕。 “呵,现在知道怕了,打架的时候挺能耐啊,很威风啊,怎么现在哑巴了?” 凰绯清甩开她的爪子,冷着脸字字句句直戳凰绯月柔软的内心。 本来一直知道错了的凰绯月,被斥责了两句,眼眶子里已经有泪光在打转了。 “七姐姐,你你别生气,我错了” 她不该那么冲动的打架,都是成年人了,打架也解决不了问题。 可凰绯月又不后悔今天手撕了凰绯晴,那女人两面三刀的,不打一顿根本不解气。 凰绯清见她被训斥后依旧毫无悔意,绝美的容颜瞬间蒙上了一层冰霜。 “凰绯月,你给我跪下。”女人掷地有声的呵斥到。 凰绯月打了个激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七姐姐,你让我跪下?” “难道你不应该跪下吗,犯了那么大的错,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七姐姐,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凰绯月委屈的哭了,一边擦着眼角,殊不知泪眼掉得更多。 凰绯清呵呵了,冷声道,“你还有脸哭,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这下凰绯月彻底哭不出来了,咬着唇,颤颤巍巍的开口,“你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凰绯晴那个坏女人告诉七姐姐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七姐姐不要逼我 瞧瞧她那副惊慌失措,脸色白如薄纸的模样,凰绯清的脸色越来越沉。 本来凰绯清为她怀孕一事还心存疑惑。 她压根不相信凰绯月未出阁就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可一个人会说谎,但是面部表情以及下意识做出的反应是不可能欺骗得了人的。 凰绯清自认为阅人无数判断从未有过失误,凰绯月现在的表现很显然是正中凰绯晴的下怀。 “七姐姐我”凰绯月咬着唇,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 凰绯清厉声低斥道,“我只问你那个男人是谁。” 玷污了公主殿下,那人色胆包天,必须处以极刑,不然如何保住皇家以及南疆的颜面。 凰绯月身形一晃,咬着唇几欲哭出声来。 “七姐姐,我没有,你相信我,我”凰绯月吓得六神无主,双腿瘫软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泣不成声。 “七姐姐,都是三姐姐故意污蔑我的,我我虽然是任性了一些,也不想嫁去南疆。” 可无人苟且这样的事情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凰绯月作为皇后最珍爱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她有公主的自尊和骄傲,南蕲那般丰神俊朗的男子她都看不上,何人又能入得了她的眼。 “多说无益,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凰绯清抿唇道。 传宫中的医官必然惊动元帝与皇后,如若是假尚且没什么,可一旦凰绯月真的有孕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七姐姐,我不要!”凰绯月冲上前去抱住了凰绯清的腿,哭得伤心欲绝,头摇成了拨浪鼓,死都不让凰绯清请大夫。 凰绯清冷冷踢开了她,居高临下睨过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眸中的厌恶越来越浓重。 “七姐姐,就当就当我求你了。” “凰绯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既然没有,请个大夫来看看有如何?”凰绯清蹲下身子,揪住她的领子,冰冷的目光直勾勾锁定着凰绯月惊恐的眼眸。 她一字一句再一次质问,“还是说,你连我都敢骗?” “不”凰绯月吧嗒吧嗒的泪水划过小脸,哭得一抽一抽的。 她明知自己什么都没做,可事实上发生在身上的事凰绯月也解释不清楚。 凰绯清甩开她的手,冷眼扫向门口,冷声而至。 “银杏,立马去请一个大夫过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今日若是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凰绯清无论如何是不会罢休的。 凰绯月慌了神,大声喊道,“不要,我不请大夫,七姐姐你当真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什么叫她要逼死凰绯月,凰绯清分明是在救她,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七姐姐,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苦恼凰绯月有一阵了,每日每夜都睡不着,又不敢告诉其他人。 鼓足勇气将心里话大声吼了出来,凰绯月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似的瘫软在地上。 面对凰绯清的步步紧逼,凰绯月心抽抽的疼,她抓紧了裙摆,红唇咬得泛白,沉默了好久才沙哑的开口。 “或许七姐姐并不相信,可我愿意以生命名节起誓,我真的没有做出任何有辱皇室让父皇母后蒙羞的事。” 话落音,凰绯清原本已经开始渐渐好转的脸色,在看到凰绯月冲跑到一旁恶心干呕。 她的脸色逐渐黑沉如墨,眸中戾色,风雨欲来。 “你这是害喜了。”冷得掉冰渣的声音从凰绯清的牙缝中挤了出来。 凰绯月忍着恶心,看着凰绯清阴沉吓人的面孔,双腿吓得打颤,撇着嘴哇的一声再次痛哭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七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凰绯月害怕极了,她摸着平坦的小腹,刚消停片刻,她突然如疯魔了般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你这是做什么,给我住手。”凰绯清扣紧了她手臂,制止凰绯月故意伤害自己。 凰绯月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茫然得像个孤立无援的孩子。 “七姐姐,我该怎么办,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偌大寂静的厢房内除了凰绯月凄惨的哭声,只剩下压抑到不能呼吸的恐怖氛围。 曾经刁蛮任性的女娃娃此刻趴在凰绯清的怀里,哭得那么凄惨。 想想,凰绯月虽然喜欢胡闹,倒也不是个不自重的孩子,凰绯清的心不由得软下了几分。 “好了,别哭了,我不请大夫来便是,不过这件事情必须得搞清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凰绯清暂且退一步,顾及她的脸面不请大夫。 待凰绯月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她边拍着凰绯月的后背为其顺气,然后扭头唤来了银杏。 “你偷偷把驸马给找来,就说我有些不舒服。” 外人不方便透露,可元景是自己人。 如今他易容成了慕云擎,慕云擎精通医术也是世人皆知,叫他过来并无什么不妥。 更何况,听到唤来的是慕云擎之后,凰绯月除了浑身瑟瑟发抖,并没有出声反对,想来也是默认了凰绯清的安排。 没过一会儿,元景闻声而来,顶着那张与慕云擎万般无二的脸,凰绯清竟然忍不住想笑。 瞧瞧他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想必在前厅被慕云擎那些狐朋狗友灌了不少酒。 “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元景被她揶揄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避开了视线,主动的挑起话题,字里行间透着旁人所察觉不到的熟稔。 “并不是我,是月儿。”凰绯清淡淡道。 凰绯月身子僵硬,窝在凰绯清的怀里没有动,死死的咬着唇不言语。 “她怎么了?”元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生病啊。 “此事说来话长,你帮她把把脉。” 看她这副样子很像是有孕,至于是不是,得真正把脉过后方能确定。 元景心中有疑惑,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烦请九公主伸出手腕。” 凰绯月巴巴的看向凰绯清,有些犹豫不定。 “乖,你姐夫是自己人,没事的,我也会帮你想办法。”她放柔了声音诱哄,拍拍她后背,示意她放轻松下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完犊子,是喜脉! 有了凰绯清的安抚之后,凰绯月终于鼓足勇气伸出了半截白皙的手腕到元景的面前。 元景这些年医者自医,旁的什么大本事不曾学会,把把脉,简单的看症于他而言却是小菜一碟。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落在凰绯月的脉搏上。 舒展的俊眉蓦的轻蹙了起来。 他一皱眉凰绯清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道,“怎么样了,是不是” “脉相流利,如珠般圆滑,脉象有力而回旋,快速而不停滞。” 元景清冷的嗓音说着诊断出来的结果。 换句简单易懂的话来说。 这是喜脉无疑了。 “七姐姐,你信我,我真的没有与人苟且,我是清白的。”凰绯月听到元景说出来的诊断结果,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她紧紧抓住凰绯清的胳膊,锋利的指甲深深嵌到了凰绯清的血肉中,整个人处于极度的惊恐和害怕。 怀孕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母后非打死她不可。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凰绯月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可怕的想法,“七姐姐,不如你让姐夫给我开个堕胎药” 一了白了。 “不行!这不是胡闹吗?”第一个开口反对的是元景。 旁观了这么久他若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才是笨到没边。 汇上她们二人复杂的神色,元景自知事态了,忙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应该从长计议,九公主年纪小,打掉孩子对身体伤害极大,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还是想清楚为好。” 更何况,公主未婚有孕的事情证实了是真的,即便打掉孩子,根本问题也解决不了。 “那该怎么办,怎么办三姐姐已经知道了,她肯定会告诉父皇的,父皇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凰绯清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沉声让她放宽心。 “你别怕,此事我会想办法的。” 顿了顿,凰绯清又道,“不过,你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真的没有其他男人”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没有与心悦之人在一起吗?” 说苟且的话太难听了,激进的话有可能让凰绯月更加排斥,她不得不温柔的询问。 “七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凰绯清脑仁疼,扶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旁的人不知道凰绯月的心思,凰绯清却是知晓的。 打从上一次失踪被绑,凰绯月这丫头的心就落在了燕雀的身上。 有好长一段事情都是燕雀贴身保护凰绯月,为此凰绯清并没有多想,更没有询问过他们二人相处得如何。 倒不是凰绯清怀疑燕雀对凰绯月做了什么卑鄙无耻的事。 她怕的是凰绯月这个傻丫头被人算计了还不得而知,怕就怕此事确实与燕雀有关,那才让人头疼。 “七姐姐,我我是喜欢他,可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你不信就算了。” 说来说去说了这么多,凰绯月光是辩解都辩到心累了。 她推开了凰绯清,脸上的惊恐和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交替的只剩下茫然和绝望。 “算了,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不劳烦七姐姐了,如若七姐姐还念着点姐妹之情,还请不要插手我的事。” 说完,凰绯月大步朝着门口方向走去,背影之决绝,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 元景怕她意气用事,抢先一步拦住了凰绯月的去路,并且认真严肃的对她说。 “你的脉象确实是喜脉没错,可就算是喜脉,也不一定是有孕,或者你是被人下了什么药,做了手脚,此事需要核实,你先别着急。” 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而是很多人不敢往这方面想。 元景到底是见多识广,也深谙凰绯月的脾气秉性。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用人头担保燕雀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害公主清誉的事情。 既然并不存在所谓的什么“奸夫”,想来凰绯月肚子里突然多出了来的“孩子”,显而易见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姐夫你,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相信我吗?”凰绯月憋住的泪水这一刻又有了决堤之势。 姐夫,亲人啊! 曾经凰绯月压根看不上慕云擎这厮,觉得他花心又纨绔,除了长得还凑合压根没 有半点可取之处。 现在倒好了,凭着元景独特的人格魅力,成功的利用慕云擎的身份在凰绯月年前刷了一波好感。 事慕云擎知道了也是哭笑不得,这是后话。 “月儿,你先冷静一点,驸马说的话言之有理,我们会替你想办法的,你要相信我们。”凰绯清将她重新拉回到了身边,心想她情绪这么不稳定,要不要将她带回府中多住几日。 而此时,三公主凰绯晴给受了伤的脸涂抹好了药膏之后,怂恿着驸马闻骆彬到元帝面前告状。 幸亏楚芙抢先一步拦住了凰绯晴的去路。 “三公主让我好找啊,你不是说想看看越儿,找了你好半天了,这行色匆匆的要去” “咦,你的脸怎么了,该不会是不小心在哪里磕磕碰碰了吧,你看看你也太马虎了。” 楚芙边说着,还十分责怪的扫了凰绯晴身旁的闻骆彬一眼,道,“三驸马也真是的,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也不好好呵护着。” “王妃说的是,是闻某疏忽了。”闻骆彬讪笑着,他们闻家本就是支持凰泽的,怎么样都要给楚芙一分薄面。 凰绯晴冷哼了一声。 她算是看出来了,楚芙很明显是想阻止她在父皇面前拆穿凰绯月与人苟且怀孕一事。 呵,别人越是阻拦她,她今天还真就鱼死网破了。 “王妃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磕磕碰碰怎么能磕出这样的伤口来,分明是有些人仗着宠爱就无法无天” “咳,晴儿。” 闻骆彬沉下脸打断了她的话,还眼神示意凰绯晴不要乱讲话。 “你掐我干嘛。”凰绯晴狠狠瞪向自家夫君。 不过是一个小小王妃而已,怕她作甚。 楚芙倒是笑了,远远的瞥见了皇后一行人正往这边走,故意抬高了音量,道,“三公主口中被宠坏的人,莫不是在指九公主,据我所知九公主虽然娇纵了些,倒也不是个不讲理的,莫不是三公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的九公主不快。” 第三百二十八章 心机姐姐要搞事情了 楚芙句句戳心,摆明是想搞事情。 凰绯晴本就在凰绯月手里吃了憋,心中的火气更是没处撒,怒火瞬间直冲头顶。 “说起来王妃与那位应该是势同水火才对,怎么,得了几天好日子,忘记了自己的机场不成?” 闻骆彬闻之色变,拽了凰绯晴一下,沉声道,“王妃,公主今天心情不好,如若有什么对不住的,还枉海涵。” “彬哥,你干嘛要对她那么客气。” 凌王想要成事日后可少不了他们家的支持,管理说楚芙应该多讨好他们几分才是。 瞧瞧闻骆彬那副怂样,凰绯晴碍于夫妻脸的面子,想发火又发不出来,更憋屈了。 “公主别忘了今日我们是来做什么了,父皇还在等着我们,有什么咱日后再说。” 自家夫人心里想什么闻骆彬最清楚了。 尽管他也不满楚芙帮着凰绯月说话,眼下和楚芙起冲突,间接的得罪皇后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楚芙看到了皇后一行人往这边走才故意刺激凰绯晴,这点心思闻骆彬又不傻,怎么可能洞察不到。 “时间不早了,宴席马上便要开始了,我与公主先行一步。” 闻骆彬并不理会凰绯晴的抗拒,拽着她的胳膊将人给带走了。 楚芙淡淡一笑,心里对闻骆彬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皇后娘娘,凌王妃刚刚说的那些话,您怎么看。” 皇后一行人是看着楚芙离开,然后消失在视野之中的。 对于他们交谈的内容,自然一字不落的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嬷嬷,去看看九公主去哪儿了,见到了人,立马给我带过来。”皇后目光清冷如水,心底里泛起的疑惑以及不安越来越强。 也不知道怎么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还是得让凰绯月呆在自己的身边,这样她才能安心一些。 嬷嬷立马明白了皇后的意思,默默的离开前去寻找凰绯月的身影。 而另一边,凰绯月在凰绯清的安抚之下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月儿,一会儿宴席上凰绯晴可能会找机会挑事,不管她说什么,你都要沉着冷静,明白吗?”凰绯清再三叮嘱她。 凰绯晴那个女人在兰贵妃死后性子越来越琢磨不定了,早已不是当初温婉贤淑的模样。 今日她的试探分明已经确认了凰绯月有孕。 先不说凰绯月是被人陷害才有了所谓的喜脉,这种事未经证实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一旦凰绯晴怂恿元帝或者皇后当场为凰绯月请脉,后果不堪设想。 凰绯月脸色白了又白,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镇定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七姐姐和姐夫帮我,我不怕。”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一切有我们。”凰绯清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说完后,她下意识的扫向身旁朝着她淡淡微笑的男子,心里熨烫得不行。 不过。 她们家阿景顶着慕云擎这张脸,凰绯清怎么看都有些膈应。 三人达成了共识,不过他们并没有一同入席,以免引起别人的察觉。 自打凰绯月面不改色的由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引入席内,凰绯晴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等着众人簇拥在楚芙身边恭贺着小皇子满月,待一切安静下来的片刻,凰绯晴甩开闻骆彬的手,拿着一杯酒,主动的走到了楚芙的面前。 “今日小皇子满月,王妃可是最大的功臣,晴儿敬嫂嫂,一杯。”她将嫂嫂二字咬得极重,脸上却挂着毫无违和感的笑容。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楚芙自然得承这份情。 “三公主客气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三公主与驸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们可都等着呢。” 楚芙不擅饮酒,碍于面子,不得不拿起了酒杯。 可没等她将酒杯凑到唇边,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抢先一步夺了去。 楚芙不明所以抬眼望去,正汇上凰泽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 听着他淡淡磁性的嗓音低低响起。 “王妃刚出月子,而且滴酒不沾,这杯酒还是由我代劳好了。”说完,凰泽果断的干了那杯酒。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凰泽故意将话题引到了凰绯晴脸上的伤。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驸马爷欺负你了吧?”他挑着眉,十分不悦的 扫向闻骆彬。 闻骆彬嘴角狠狠一抽,惶恐道,“凌王殿下说笑了,下官呵护公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公主。” “我看也是,闻世子当初可是为了迎娶公主,而休弃了养在外边的外室,当时可是轰动一时呢。”楚芙一边微笑着,说出的话却字字句句戳人心窝子。 凰绯晴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可在事实面前她也没办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干笑。 “驸马自然是分外的呵护我,断然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我的脸其实也没什么大碍我没有责怪九妹妹的意思。”凰绯晴委屈巴巴的开口。 此话不说还说,一边说,眸中还含着点点泪光,明眼人一看便已断定是凰绯月仗着陛下与皇后的宠爱欺负了她。 凰绯月听着那叫那个气,换做平时的话她早冲上去撕了凰绯晴那张虚伪的脸。 “姐妹俩发生点口角是正常的,更何况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三姐姐年长我们那么多,应该比我们更大度才是。” 此刻凰绯月不便发声,这怼人的机会自然落到了凰绯清的身上。 凰绯清的话刚落音,皇后立马喜笑颜开起来,对凰绯清的表现是越来越满意了。 “你们都是姐妹,应该多谦让,包容才是,这一点凰儿就做得极好。” 皇后十分愉悦的看了凰绯清一眼,又清着嗓子说些漂亮话,“月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得多向你七姐姐学习学习,明白吗?” “哦,知道了。”凰绯月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现在就祈祷着凰绯晴不要在父皇母后面前乱说话,不然她就死定定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当众害喜惊四座 然而有时候越是怕什么,便来什么,上天并没有听到凰绯月的祷告,反而还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 南疆国的大祭司携着胞弟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宴席上。 凰绯月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这货怎么来了,不会是来添乱的吧? 凰绯月那颗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小心脏再一次不规则的律动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笑靥如花的南蕲。 如若他今天语出惊人,凰绯月弄不死他这个公主也别做了。 “大祭司,好久不见,来人啊,赐上座。” 元帝看着来人眉开眼笑的,非但没有因为对方年轻而有所轻视和怠慢。 反而。 面对向南彧如此优秀且城府睿智的男人,元帝不由得存了一份小心。 “元帝陛下客气了,来到尚都国这些日子承蒙款待。” 南彧言行举止不卑不亢,姿态从容而优雅,给人一种格外舒服的亲和力,脸上始终挂着淡淡迷人的微笑。 “这是我特意为小皇子准备的满月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不要嫌弃。” 说罢,南蕲亲自呈上了精心准备好的礼物,凌王夫妇喜不自胜,能得大祭司亲自送礼已经很意外了。 元帝自然笑得合不拢嘴,目光落在南蕲身上,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咳,大祭司客气了。” 说罢,元帝看向神色有异的凰绯月,着急道,“月儿,还不赶紧过来见过大祭司。” 傻丫头,大祭司南彧是南蕲的兄长。 长兄如父,她嫁过去了,南彧的存在堪比公爹,这个时候理应让人有个好印象。 “月儿见过大祭司。”凰绯月尽管不怎么情愿,还是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额,举止还算是落落大方。 不过落在南彧的眼中,他看出来了。 这个传说中的九公主并不喜欢他的弟弟。 南彧薄唇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漫不经心开口道,“九公主不必多礼,南蕲,你不是说有礼物送给九公主,还不快去。” 被哥哥这么一“助攻”,南蕲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他什么时候准备有礼物了,兄长又坑他,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呵,倒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准备了着南疆特有的小吃,也不知道九公主爱不爱吃。” 南蕲这句话倒是没说错,这次带来的确实有不少南疆的特色小吃,虽然不是特意为凰绯月准备的,他也没私藏。 反正吃些东西也不会把他吃穷,他还没那么小气。 凰绯月拒绝的话刚要脱口而出,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来自老父亲的“死亡凝视”,凰绯月没出息的将话重新咽了回去。 “额那就谢谢了。”她扯着干涩的唇角,努力营造出自己很高兴的样子。 殊不知不笑还好,这么假的笑皇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动打破僵局,笑道,“南疆的特色小吃我只是听说过,还没有吃过呢,今儿个还是托了月儿的福才能吃到呢。” 皇后这么给面子,南蕲自然得附和,“呵呵,这些都是小玩意,娘娘爱吃的话,我吩咐下人准备就是。” “陛下,这个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皇后示范性的夹了一块放在元帝的碗中。 随即,皇后也不忘催促着凰绯月,压低声音说道,“你也尝尝,别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 凰绯月皱着眉,光是闻着那个味儿就有些受不了。 奈何皇后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如果不吃一口,怕是这关不好过了。 凰绯月深呼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夹起了一块带着腥味儿的肉干。 可没等她夹到嘴边,胃里翻涌着酸水,那种熟悉又陌生的不适越来越强烈。 凰绯月根本顾不得众人齐刷刷的目光,偏转过身体旁若无人的干呕起来。 “月儿,你”皇后见状脸色大变。 干呕。 害喜 这丫头莫不是?有了?! 皇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没等她来得及做出反应应对此时发生的事,坐在一旁看戏的凰绯晴终于坐不住了。 “呀,妹妹这是怎么了,也没吃什么东西啊,怎么跟有了身孕似的。”凰绯晴正愁没有机会戳穿凰绯月有孕的真相。 谁曾想,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了,她若是不把握,岂不是 浪费了南蕲的一番良苦用心? 众人瞬间闻之色变,脸色最为难看的当属元帝。 “三姐姐,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 凰绯清淡淡开了口,遂又在元帝面前进言,“父皇,我看九妹妹应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身体不适,不如让她下去好好休息吧。” “对,这几日月儿的胃口一直不好,这孩子最让人操心了,陛下让她下去休息吧。”皇后这颗心七上八下的,眼下除了让凰绯月暂时离开,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凰绯晴那个死丫头说话没个把门的,果真是欠收拾了。 敢算计到她的月儿身上,她绝对不会让凰绯晴那个贱人好过。 “父皇,既然九妹妹身体不适,儿臣觉得还是请个医官过来看看,不然越来越严重可就不好了。” 凰绯晴顺着她们的话提议,摆着一副格外关心凰绯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在关心妹妹。 “晴儿所言极是,既然生病了,自然不能马虎。”元帝脑海中的疑惑一闪而逝,凰绯晴话一出,自然而然的应允了。 凰绯清抿了抿唇,在宫人去请医官之前,主动将元景给推了出去。 “父皇何必那么麻烦,驸马可是会医术的,把个脉更是小菜一碟,如若九妹妹信得过的话,可否愿意让驸马给你看看?” “那自然是最好了,姐夫的本事我信。”凰绯月笑眯了眼,二话不说应允了。 说话的空隙,凰绯月不得不对凰绯清投以一个感激的目光。 幸亏七姐姐临危不乱,不然让其他人一把脉,岂不是露馅了? 就在凰绯月以为危机解除的片刻,元景在元帝的默许下站起了身,耳畔蓦然又响起了凰绯晴从容不迫的嗓音。 “驸马爷身份尊贵,这种事怎能劳烦他亲自动手。” 凰绯清:“”报复皇后? “儿臣脸受伤的时候找了大夫来诊治,索性大夫还没来得及离开,刚好可以可以给九妹妹看看。” 凰绯晴边说,边笑着看向某夫妇,道,“我倒不是质疑七驸马的本事,不过专业的事还是得让专业的人来做,不是吗?” 我去,讽刺他不专业。 元景此刻顶着的是慕云擎的脸,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脑海中却不得不浮现出慕云擎被质疑专业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他有些后悔了。 今天就该慕云擎出席,凭着他那副不要脸的劲儿,保准将凰绯晴怼得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三十章 小夫妻渐入佳境 “父皇,月儿毕竟是千金之躯,怎么能让旁的七七八八的人为其诊脉,我觉得还是让驸马来吧。” 凰绯清语气淡淡的,字里行间锋芒倒冷锐得很。 虽然没有明说,在场的人又不傻,自然听出了凰绯清对凰绯晴百般不信任。 也是,三公主今日处处针对九公主,谁知道三公主找的大夫是不是收了好处的。 “七妹也说了,月儿金枝玉叶,就算七妹信不过我找的大夫,那也不能让七妹夫出面吧。” 凰绯晴莞尔一笑,自然而然的扫向高座上风云轻淡的南氏兄弟俩,“九妹妹如今好歹也是有婚约的人了,未来驸马爷可是坐在这儿的,七妹妹也要顾及男公子的面子吧。” 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会搬弄是非了,凰绯清暗暗咬牙,恨不得将她的嘴巴缝起来。 “呵,大家都是为了九公主的身体着想,都是一家人,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南蕲摸摸鼻子,反正两边他都不想得罪。 呵,女人可是世界上最麻烦惹不得的生物,他惹不起躲着总行了吧。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九公主的身体比较重要。” 一直沉默的南彧此刻开了口,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凰绯晴沾沾自喜,以为南彧是存心看好戏的,殊不料南彧主动将事儿揽到了自己身上。 “南某不才,精通些岐黄之术。”他看向惊慌失措的凰绯月,唇边扬起了长辈一贯的慈爱笑容,声线好似如沐春风一般。 “既然不日九公主就要与南蕲成亲了,算起来得喊我一声兄长,如若让我这个做兄长的为弟妹探探脉,陛下应该不会介意吧。” 元帝面色缓和了不少,南彧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面子肯定要给的。 “大祭司客气了,小女年幼又顽皮得很,给大祭司添麻烦了。” 凰绯月吓得脸都白了,事情朝着越来越不可控制的方向去发展,她伸手去拽皇后的袖子。 “母后,我很好,我不要他给我看。” 皇后动了动唇,最终将话咽了回去。 她拍拍凰绯月的手背,轻柔的安慰道,“乖,没事,就把个脉而已。” 今日凰绯晴的举动若是没有猫腻皇后才不信,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就是将风险降到最低。 “陛下,月儿到底是个女儿家,不管怎么样还是得顾及一下她的情绪,不如我陪着她下去,不花什么时间的。” 宴席上那么多人,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凰绯月看,元帝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悦。 随即,元帝点了点头,算默许了皇后的提议。 “你不用担心,南彧心里有数,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桌子下,凰绯清的手背上多了一直宽厚温暖的手掌。 她担心的看向男人那双清澈深邃的星眸,一股莫名的安心悄悄的安抚好了凰绯清的情绪。 目光追随南彧背影离开的方向,凰绯清红唇紧抿,道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但愿如此,不然” 尚都国和南疆的联姻恐怕会生出变数,无论如何,眼下的局势越乱对她越不利。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太累想多了,只要南彧一日不离开尚都,凰绯清的担心便不会消失。 宴席进行到最后皇后与凰绯月的身影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太监总管徐福盛也不知道悄悄在元帝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凰绯清明显观察到他的脸色又阴又沉,眼底隐藏着未知的暴风雨。 想来,事情藏不住了。 元景知道她在担心,伸手接过银杏准备好的红色披风,轻轻的裹住了凰绯清的身体。 他搂着女人柔软且纤细的腰肢,让其舒服的躺在怀中,节骨分明的长指撩着凰绯清散落在面颊上的青丝,沉声劝慰。 “纵然纸包不住火,她有皇后庇护,不会有什么大碍,当务之急我们是得想方设法的搞清楚怀孕一事到底是如何促成的。” 凰绯清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来,皱眉道,“什么怎么促成,莫不是世间真有让人怀孕的药?” “有是有。”他对这方面没研究过而已。 凰绯清撇了撇嘴,重新窝回到元景温暖的怀抱之中,奄奄的小脸提不起半点精神来。 “唉,尽人事听天命好了,她的事我是管不了了,阿景我们回家吧,我困了。” 如猫儿似的女人往元景的胸口一直蹭。 就算是什么都没做,闻 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元景发现自己的自制力是越来越差了。 整天净想一些儿女情长。 他暗暗苦笑,垂眸余光扫过凰绯清脖子以下的风景,不自然别过脸后,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下。 好在凰绯清并没发现他的异常,元景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马车缓缓停靠在公主府的门前。 很快,跟随着秦管家出来迎接的还有一个戴着铁面具的妙龄少女。 “公主,驸马,一路辛苦了,是休息还是先用个晚膳?”秦管家鞍前马后,他并不知道眼前的慕云擎不是慕云擎,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 元景怀中抱着已经渐渐熟睡的女人,压低了声音,学着慕云擎的语气道。 “晚膳不急,你们先备着,待公主醒了之后肯定是要吃点东西的。” 秦管家颔首,连连道,“是。” 一直跟随在秦管家身边的妙龄少女见状紧紧的跟随在元景身后。 元景抱着人进了房间,少女也跟进来了,引得元景频频皱眉。 “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他觉得这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脑海里没几个是戴面具的人,更别说是女人了。 少女猛的一怔,低垂着眼帘,所以没人看到她冰冷的眼眸里泛起的戾气和杀意。 “等等。” 少女刚转身准备离开,前一刻还在沉睡的凰绯清蓦然睁开了澄明的眼眸,慵懒的伸了个腰。 “别出去了,银杏给我买东西去了没那么快回来,你就在这里伺候着。” 说完后,凰绯清支起身子,纤纤素手作乱的在男人胸前点着火。 心,乱了。 元景清冷的面容刷的一下红透了,抿紧薄唇扣住了她的爪子,“别闹。” 房间内,烛光太亮,让他倾心的女子好似水蛇一样趴在他的身上,“要不闹也可以,你亲亲我。” 这妖精又勾他。 第三百三十一章 鸳鸯浴可还行 “那个你也累一天了,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元景扒开黏在身上的女人,脸红心跳,耳根子滚烫不已。 呵,某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夫君也说人家累了一天了,腿脚都好酸,动不了怎么办?” 凰绯清勾了勾红唇,慢条斯理的褪下外衫。 她又挑着眉望着男人揶揄,“不如这样,今晚夫君给为妻洗好不好,我保证” “乖乖听话,夫君让人家怎样,人家就怎样。” 明亮的烛光之下,美人如画,褪去绫罗绸缎包裹住的肌肤,如剥了壳的荔枝。 墨发是极致的黑。 肌肤是通透的白。 二者相互映衬,构造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不仅乱了元景的心。 也乱了他的气息。 凰绯清顺势将外面的衣衫都剥了个干净,为的不仅仅是要让眼前的男人彻底臣服在她的美色之下。 更重要的是。 屏风后可是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充满了羡慕,嫉妒,怨恨以及浓浓的戾气,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夫君~伺候为沐浴可好?” 凰绯清刻意抬高了音量,娇媚蛊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色中犹如天籁一般。 元景理智上是要拒绝的,按照以往的行事作风,非得拎着这女人好好教训一番。 最起码得誊抄百遍的女戒。 可这一次他就像受到了妖的蛊惑,破天荒的吐出了一个字来,“好。” 凰绯清听到想听的答案,顿然满意的笑了,戳着男人的胸口娇笑。 “那就辛苦夫君抱我过去了,腿软。” 男人别过目光苦笑,知道她是故意撒娇,依旧任劳任怨的将人给稳稳当当的抱了起来。 “夫君,你最好了。” 这句话元景听着确实受用,性感的薄唇不自觉弯深下了几分。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侍女已经将沐浴的香汤准备好了。 隔着一道翡翠屏风,带着铁面具的妙龄少女笔直的站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听着屏风后清晰可闻的水花声,女人娇媚撩人的撒娇声,以及 清冷低沉且混杂着性感压抑的男声。 年轻的小夫妻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温柔软语,女人藏在宽大袖口下的手指,蓦的收紧握成了拳头。 屏风后男欢女爱的嬉戏温存声越来越清晰,这种莫名的刺激,无时无刻穿刺着女人的心。 好似凌迟一般的痛苦煎熬,直到她忘记了手心浸染了猩红的鲜血。 屏风内传来衣物轻微的摩擦声,女子抬眼望去,正见身穿白色里衣的俊美男子散着如墨玉般的秀发抱着人走出来。 早已精疲力竭的凰绯清面色潮红,浑身瘫软无力的靠在男人怀中,那一副惹人疼爱的模样,像极了被滋润过后娇艳欲滴的花儿。 果真是狐狸精转世。 就知道勾引男人。 “这里不用伺候,出去。”元景打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带着铁面具的侍女了。 他不喜欢屋里有人伺候。 更不喜欢这侍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奴婢告退。”女人愣了半秒,咬着下唇恭敬的行了礼,方才转身离开。 窝在男人温暖怀抱中的凰绯清可没睡那么早,元景的冷斥声她听得一清二楚,不免勾着他的脖子。 她主动送上红唇,娇娇的呢喃着,“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嗯?” “她在偷看我们。” 元景脸色很沉,作为一个男人,有谁会愿意旁人窥探自己的房事。 当然了,也怪他意志不坚定,说好了只是乖乖洗澡,谁曾想又被妖精给勾了去。 “呵,一个奴婢而已,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瞧瞧这眉头皱的,一点儿也不好看了。”她抬手抚平元景的眉,眼睛比天生的星辰还要璀璨。 投过她灵动好看的眼眸,元景轻而易举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这一刻,他的心顿然柔软得跟水似的。 “清儿,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就去见见我姨母吧。”他将凰绯清的手指拉到唇边亲了又亲。 自从上次提过后,元景更坚定了给凰绯清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有些事情,元景早就想告诉凰绯清,就算要剥开他的过去,揭开他的伤口,他也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 备。 “哦,见就见呗。” 瞧着她态度这么冷淡,元景哭笑不得,“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紧张,不都说丑媳妇儿都怕见公婆吗?” 这丫头却是胆子大的很。 凰绯清盯着他看,眨眨眼,认真十足的反问,“我丑?” “那倒不是。” “你姨母是公婆?” 元景琢磨了会儿,道,“我爹娘已经不在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姨母一个亲人。” 虽然算不上公婆那个级别,元景还是希望凰绯清能够多给与一些尊重。 当然了,如果姨母没给他的人好脸色,元景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自己的女人。 “你放心,既然她是你的亲人,我自然会爱屋及乌的。”凰绯清转念一想,毫不吃亏的揪着男人的衣领质问。 “我是答应见你的姨母了,你是不是也得去见见我的亲人,嗯?” 元景面色微僵,他是不反对让彼此的亲人都认可他们的关系。 可凰绯清的亲人眼下只剩下了元帝,难道凰绯清要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不行。”元景想都没想,直接否决了她的提议。 “清儿,我并不是不愿意答应你,我也不惧让陛下知道我们的事,可陛下不仅不会容易我们在一起,届时还会连累慕云擎和玥姬姑娘。” 甚至连累更多无辜的人。 元帝不仅仅是一个父亲而已,他还是一个城府极深,善于权术的无情帝王。 “噗你想什么呢,不是我父皇。”凰绯清歪倒在他的怀里,乐得哈哈大笑。 元景囧了,“不是他?”那是谁? 他怎么不记得凰绯清还有其他的亲人。 如果说凰绯清要带他见的亲人不是元帝,能够让她这么上心,还如此神秘慎重的,元景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了一个人来。 纯妃。 不过元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当年纯妃离世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凰绯清不仅是尚都国的公主,也是南疆的圣女,兴许她值得是南疆的亲人也不一定。 第三百三十二章 赐一杯毒酒 “好了,你这个聪明的小脑瓜子别想了,到时候见了你就知道了。” 凰绯清捂着嘴偷笑,怎么瞧都觉得自己选的男人顺眼。 “好,都听你的,行了吧。”男人宠溺的刮了刮她小巧高挺的小鼻子,转而翻过身平躺在凰绯清身侧。 感知元景的气息越来越平稳,体内的真气流动正常多了,凰绯清扬起娇俏的脸蛋凑到男人的面颊旁求表扬。 “看看,都是我的功劳,所以你得病情越来越稳定了。” 女人纤纤素手调皮的探入男人的里衣内。 触摸着结实的胸肌,男人眸色幽暗扣住她作怪的爪子。 随即再一次翻身欺上,低头发了狠咬上凰绯清娇艳欲滴的红唇。 “是为夫没有满足小娘子吗,嗯?” 经过一番嬉戏打闹,只怕某人的双腿都还在打颤。 不安分的小东西,身子弱也就罢了,非得挑衅。 凰绯清双腿不怕死的缠上男人的腰,娇嗔道,“为妻这是给夫君治病,夫君怎能这么想人家” 额,治病。 她还真说得出口。 “好了,别闹,再继续就该受伤了。”捉住她那两只不安分的小爪子,元景大手扯过薄被将凰绯清娇小的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像只臃肿,却格外可爱的蚕宝宝。 “元景,你放开我!”凰绯清瞪着他,小脸涨得通红。 这狗男人是不是有病,主动送上门都不吃。 装什么清高。 小狐狸生起气来,鼓着腮帮子,孩子气十足,引得元景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 “乖,今晚好好睡觉,我陪着你,如果你还想的话” 男人俊美的容颜刹时通红一片,别过脸,极其不自然的低声道,“咱们明日再” 继续。 要不是顾及着凰绯清的身子,哪个男人面对这软玉温香还能把持得住。 凰绯清费尽心机从被子里伸出了两只手,抱住元景的腰。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姑奶奶累了,你得抱着我睡。”她瞧着小嘴,霸道的命令着元景。 一场欢爱下来她早就筋疲力尽了,刚才不过是逗逗他而已,谁知道元景反应那么大。 不过说到底,男人的温柔和贴心凰绯清很是受用,由此更坚定了将这么好的男人牢牢绑在身边的决心。 怀里的人不说话了,元景以为她睡了过去,并不知道女人此刻的心中所想。 翌日,凰绯清起床后破天荒的没有让银杏伺候,而是召了铁面具女子,小月。 可能是昨夜之事被小月听了去,元景看到她那张脸浑身不舒服,一早上绷着张脸。 还别说,就他现在这样的“小脾气”与慕云擎那货有了七八分像。 “怎么了,不高兴啊,下次你想怎么亲我都依着你,行了吧。” 元景刚灌了一口茶,听了凰绯清的话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敢情凰绯清以为早上拒绝了他的索吻才不高兴? 元景哭笑不得,“没有的事,也没有不高兴。” 他只是觉得看到小月,膈应。 “嚯,我知道了。”凰绯清往小月的方向瞅了一眼,笑得神秘又诡异。 元景清了清嗓子,抬手往她的额头敲了下,“好好吃饭,一会儿要去” “公主,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秦管家行色匆匆的闯进来,额头满是冷汗,察觉事态之后,赶忙诚惶诚恐的认错。 “公主,驸马赎罪,我我也是一时太着急了,所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元景打断了他的话,看样子今天是没办法出门了。 秦管家看了看凰绯清的脸色,才如实回答元景,“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来人只是说让公主立马进宫,说” “说是九公主在绝食,非得要见公主才肯吃饭。”秦管家艰难的传达了宫里那头的意思。 他这颗心也悬得厉害,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惹得凰绯清不快。 虽说凰绯清对待下人并不像其他皇亲贵胄苛刻,只要谨言慎行,不该做的事不做不该说的不说,凰绯清待他们确实很宽容。 “罢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凰绯清心里有数,想来肯定是凰绯月的事情兜不住,南疆那边给元帝施加了压力。 元景摸摸她的头,贴心的说,“要不我陪着 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够应付得过来。” 给了元景一个放心的微笑,凰绯清起身换了身衣裳,这才乘坐宫里准备好的马车前往皇宫。 “月儿,你冷静一点,有母后在,母后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现在还” 皇后想要提醒她“怀着孩子”,可话到了嘴边,立马又咽了回去。 现在凰绯月的情绪波动很大,再也受不得刺激。 距诊脉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凰绯月一口水没喝,一粒米没吃。 她不吃不喝多久,皇后也跟着绝食了多久。 陪伴在皇后身边多年的嬷嬷老泪纵横跪在一旁,恳求道,“娘娘,您可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万一你倒了,九公主怎么办?” “她若是真想寻死,那朕就赐她一杯毒酒,丢人现眼的东西,死了一了白了!” 元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森森的瞳孔闪烁着无情的冷光,字字句句犹如刀子狠狠扎在皇后心上。 皇后扑通一声跪在男人面前,放在高傲的自尊,苦苦哀求,“陛下臣妾求求你了,饶了月儿这一次,她可是我们做珍爱的女儿。” “正是因为我们过度的溺爱,才将她纵得如此无法无天。” 得知凰绯月怀孕的那一刻,孩子还不是南蕲的,元帝的老脸都丢尽了。 这就是他的好女儿。 南彧本就对尚都国虎视眈眈,联姻不过是他采取拉拢南疆的柔和手段之一。 眼看着计划就要完成第一步。 谁曾想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竟是栽在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手里。 “陛下,一切都是臣妾之过,是臣妾疏于对月儿的管教才让她铸成大错,你要打要罚臣妾别无二话,只求你饶了月儿这一次。”皇后别无所求,哪怕用自己皇后的尊容做交换,她也要护下凰绯月。 第三百三十三章 当务之急得找个接盘侠 慈母多败儿,元帝起初就是太纵容着皇后了,以至于她将凰绯月教养得如此放肆。 元帝心意已决,抿紧了唇,冷声令下,“来人啊,皇后身体不适,将皇后送到正阳殿休息,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陛下,请请臣妾一言,月儿虽然娇纵,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让皇室蒙羞的事,恳请陛下明查!” 皇后挣脱宫人的束缚,扑通跪在元帝面前,不顾皇后的威仪,抱着男人的腿苦苦哀求。 “陛下,臣妾伴随您左右也有三十余年了,自入府邸开始起,臣妾一直恪守本分,一心一意侍奉左右,臣妾从未求过陛下任何事。” “然而今天”皇后眸中尽是冷漠,平静,绝望。 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寸寸低落在白玉镶嵌的地板。 吧嗒。 吧嗒。 声声敲击着元帝坚硬如磐石的心,皇后抬眼看向他眼底泛起的薄情,咬着唇,字字句句透着坚定与恳求。 她说:“如果陛下真的要惩罚月儿,臣妾教女无方,一切的罪业,理应由我自己承担。” “呵,承担?你如何承担?” 元帝拂袖甩向皇后,盛怒之下竭力控制着力道,但还是狠下心掐住了女人纤细的脖领。 “陛下息怒,娘娘是关心则乱,一时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掌事嬷嬷被吓坏了,领着身后一群奴才同时跪在元帝面前,心跳几欲骤停。 元帝眯着狭长的眼眸,眼底里隐藏着暴风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不多时,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打断了元帝的思绪。 “儿臣参见父皇。”凰绯清远远听到帝后争执,没有惊讶,更没有幸灾乐祸,言行举止落落大方。 元帝皱了皱眉,夫妻吵架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处置皇后一事也就放下了。 “徐福盛,送皇后正阳殿。” 顿了顿,元帝当着凰绯清的面,又道,“另外,去将医官首席曲靖给我叫过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早些处理,早些结束。 “父皇,皇后娘娘爱女心切,如若说了什么冲撞的父皇,还请父皇网开一面。” 凰绯清眉目清澈,字句真诚,很难让人忽略她的真心。 元帝扫落在凰绯清身上的目光有些复杂,不过很快恢复了神色,淡淡道,“皇后近日劳心劳力,恐不适合处理月儿的事。” “那丫头从诊脉结束后便滴水未进,指明了要见你,你去看看她。”元帝叹了口气。 到底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视若珍宝的女儿。 他再生气,再狠心,终究没能阵阵硬得下心肠处置凰绯月。 凰绯清心里门儿清,乖巧的点了点头,道,“父皇放心,我会好好劝她的。” “不仅要劝,还得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元帝咬着牙说道。 那个玷污了凰绯月的乌龟王八蛋,元帝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父皇,儿臣尽力而为。”凰绯清恭敬颔首。 另一边,随时关注门外动静的凰绯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马从床上下来。 大门打开,凰绯月果然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猛的扑到凰绯清的怀里痛哭。 “七姐姐,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父皇母后都不相信我。” “我听说我听说南疆那边以此提出解除婚约,并且还要向父皇发难,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凰绯月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她紧紧的抓住凰绯清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七姐姐,你帮我想想办法,现在我只能靠你了。” “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凰绯清甩开她的手,态度出乎意料的冷漠。 “七姐姐你”凰绯月仓惶后退,发软的双腿不受控制摔了下去。 巴掌大的精致的小脸流露着恐怖,不可置信,还有深深的难过。 凰绯月单纯,但是她不傻,事到如今她联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咬着红唇萋萋哭诉。 “七姐姐,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我之所以会怀孕,是不是你做的?” 凰绯清居高临下扫视着她,薄唇掀了掀,道,“你想多了,不是我。” “”凰绯月却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出事,紧接着皇后失去了父皇的 信任以及怜惜,你想想最终真正获利者到底会是谁?” “你是说二皇兄吗?” 凰绯月如梦初醒,瞬间好似当头棒喝打醒了她。 是了。 二皇兄一直视太子哥哥入眼中钉,太子哥哥有母后的支持,地位自然固若金汤。 细细想来,想要扳倒太子哥哥,势必要让母后在后宫失宠。 一般的争宠手段是不可能让父皇对母后彻底失望的,唯一的方法那就是利用皇后的软肋,一击必中。 而这软肋 是她!! 凰绯清不过是提了这么一句,小丫头果然不负众望的按照她所设定的方向去怀疑了。 暗暗得意的同时,凰绯清没有放松警惕,继续煽风点火。 “眼下你是不是真的怀有身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将此事圆下去。” 凰绯月也迷茫,如何圆,还能怎么圆。 父皇现在肯定对她失望透顶了。 不久前门外激烈的争吵声凰绯月不是没有听到,父皇是气急了才会“软禁”了母后。 想到这儿,凰绯月拉怂着脑袋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无助极了。 事到如今她自身都难保,如何能够救得了皇后。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没办法解决,我倒是觉得此事于你而言是因祸得福。”凰绯清温柔的将人给扶了起来,眸中闪烁着分外自信的光芒。 凰绯月眨巴眨巴眼,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抓着凰绯清的胳膊追问。 “七姐姐,你有什么好办法,什么叫因祸得福?”她不太明白。 凰绯清神秘的笑了笑,“南蕲不愿意娶你,那你就找个人来娶你,不就好了。” “什什么?”凰绯月目瞪口呆。 眼下凰绯月声名狼藉,谁都知道了她怀里揣着一个,别说凰绯月压根看不上那些纨绔,就算凰绯月真的愿意下嫁 恐怕那些个怂货,也不敢娶吧。 第三百三十四章 九驸马即将上线 “你说什么!让燕雀迎娶九公主?” 肄夜凰绯清从皇宫回来后,饭吃到一半,突然语出惊人。 元景被辣椒呛得直灌水,喉咙火辣辣的疼。 不过更让他震惊的还是凰绯清说的事情,元景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反驳道? “清儿,什么事我都有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燕雀是他的护卫,凰绯清此举无疑将燕雀送到了断头台。 元帝已经为了凰绯月的事情大发雷霆,现在谁接了这个烫手山芋无疑自寻死路。 倒不是元景不舍得一个护卫。 若换做其他人也就罢了,燕雀的家族一直守护着他的家族,他们忠心耿耿,是少有的忠臣良将。 到燕雀这一脉,只有他一颗独苗,无论如何元景也不会为了凰绯清的计划而牺牲燕雀。 “夫君,慎言。”凰绯清料到他会反对,没曾想在下人面前他竟失了分寸。 凰绯月抬眼扫视身边伺候的奴婢,沉声道,“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 “是。”奴婢们恭敬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凰绯清和元景二人。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可眼下除了让燕雀背这个锅,我们没有更合适的人。” 凰绯清没打算隐瞒他,叹了口气道,“月儿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想让她点头,也只有燕雀了。” “他们”元景哑口无言。 也是,凰绯月从未隐藏对燕雀的心思,尽管元景还不太确定燕雀怎么想的,如今这个局势能够争取到凰绯月,将会对后面的计划大有裨益。 见他有些动摇了,凰绯清柔声宽慰他,道,“夫君请放心,此事我心中早有谋划,只需要燕雀配合即可。” “陛下那边同意了?”元景在做最后的挣扎。 “嗯,我花了点时间分析了利弊,眼下除了给他们赐婚堵住悠悠众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元景低头沉思片刻,解决完了这头免不得担心另一头。 “好了,我知道你在担心南彧借题发挥,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也不瞒你了。” 随即,凰绯清如实的说了南彧是如何趁火打劫,逼迫尚都国赔付了整整万两的黄金。 与此同时,我国还必须与南疆签订长达十余年的商埠贸易。 那可都是白花花如流水一般的银子啊。 南彧这厮真是会趁火打劫,吃相未免不要太难看。 元景先是一愣,察觉到凰绯清的表情,不由得失笑,“你啊,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水,这一次说到底是我们有错在先。” 他不觉得南彧提出的要求太过分。 反而,元景是担心南彧此次下了元帝的面子,想要顺利的回到南疆怕是不易。 “果真是好兄弟,什么事还没有,你倒是先担心上了。” 凰绯清撇撇嘴,倾身滑入男人怀中,柔软的玉臂牢牢的圈禁着元景的腰。 “夫君~” 元景心颤了颤,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喉结上下滚动着,哑声道,“怎怎么了?” “倒也没怎么,就觉得你对我的关注,还没有一个臭男人多。” 女人的纤纤玉指攀附在元景结实有力的胸膛。 一寸寸的画着圈。 四处点着火。 眼见男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近刚醒,凰绯清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没给元景反应的机会迅速逃了。 元景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半。 “呵呵,夫君别生气,今晚真的不行哦。”凰绯清憋着笑,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左右调皮的摇了摇。 男人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她,凰绯清只觉得她家的阿景真是太可爱了,抑制不住内心的小窃喜,重新趴回到了他的身上。 咬着他的耳垂。 低声蛊惑喃喃:“今晚真的不方便,过几天吧,到时候允许你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怎么样?” “瞎胡说什么,也不不害臊。”元景将人推开,耳根子都红了,别过脸强装镇定。 “那个,燕雀的事我没办法替他做决定,你也知道他那个脾气是又臭又硬,能不能乖乖配合,你得多费点心。” 言归正传,凰绯清当然心里有数。 “嗯,我会想办法搞定的,你放心好了。”凰绯清得意的翘着红唇,摆明了胸有成竹。 元景无奈笑笑,没指望她能够“马到成功”,大不了到时候他卖卖面子与燕雀沟 通沟通。 也总不能让自己的女人。 那么辛苦。 凰绯清压根儿没料到自己的男人会存了如此小看她。 第一次做红娘,她的准备可充分了。 为此一无所知的燕雀突然被凰绯清叫到了城南庄子。 看到凰绯月也恰好出现在这儿,燕雀一时间傻掉了,完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见到我不高兴吗?”凰绯月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然而相比起她的兴奋,燕雀的冰冷态度就像一盆冷水从她的头顶浇到了脚底。 透心凉! “属下参见九公主。”燕雀回过神来,恭恭敬敬,恪守本分的行礼,低垂着眼睑不敢斜视分毫。 谁曾想凰绯月脸色更差了,气呼呼的推了燕雀一把,“谁让你来的,我可不想看见你。” 凰绯月心里窝火,浑然没注意脚下的鹅卵石,一不小心没站稳差点摔下去。 “公主小心。”燕雀眼疾手快,手臂环在凰绯月的腰间,下意识顺势将人带入怀中。 女人柔然的身体贴合上来,燕雀激动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而此刻的凰绯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整张脸红成了猴子屁股,但却没有立即将人推开。 甚至反而搂得更紧了。 “咳咳,突然有些口渴了,进去喝杯茶,你们继续,不着急,慢慢聊。”凰绯清抿唇浅笑,给了凰绯月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凰绯月的脸更红了,窝在男人怀里,小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燕雀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猛的将人推开,耳根子烫得惊人,说话也哆嗦了。 “公公主恕罪,是属下失礼了,要打要罚属下都毫无怨言。”他是昏了头才占了公主的便宜。 燕雀啊燕雀,真该剁了你这只爪子。 凰绯月噗嗤一笑,盯着他,不仅不生气,反而一反常态的揶揄,“当真要打要罚没有半句怨言?” 第三百三十五章 得到了再狠狠抛弃 不知道是不是少女的目光太过灼热的缘故,刺得燕雀根本不敢正眼注视。 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九公主身份尊贵,千金之躯,只要是属下能够做到的,属下定当” “那我要让你娶我呢。”凰绯月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热切的目光死死锁定着燕雀惨白下来的俊脸。 娶娶她? 燕雀迅速低下头,诚惶诚恐的半跪在地上,吓得声音都颤抖了。 “公公主恕罪。”他怕不是耳聋了,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 他这几天估计是太飘了,竟能幻想出九公主对他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燕雀此刻一股脑的跟自己催眠呢,心不知凰绯月看着他如此怂的样子,火气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 “燕雀,你给本公主起来!”凰绯月跺着脚,又气又无可奈何。 天杀的狗男人,她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恕罪恕罪,恕什么罪。 她要的是恕罪吗? 她要的是他答应做九驸马!! “燕雀,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要不要娶我,想不想娶我。” 凰绯月揪着自己的裙摆,整张通红的脸不仅仅是因为愤怒,还有不好意思。 从小到大她都是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所有人都围绕在她的身边,对着她俯首称臣。 然而遇到燕雀之后,凰绯月发现自己公主的身份也并不是万能的。 她能够要求别人对她卑躬屈膝。 可她并不能命令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的喜欢她,顺从她,包括 以真心,换真心的无条件包容她。 “公主金枝玉叶,属下身份地位,这样的话公主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燕雀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哪怕是凰绯月也无法看到他此刻眼底里翻涌的复杂情绪。 “你你是不是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 柔柔弱弱的女音在燕雀的耳畔轰响。 燕雀下意识抬起头来,那张明媚张扬的小脸惨白如纸,她咬着红唇,泪汪汪的大眼睛蓄满了晶莹的泪光。 男人突然感觉心口一窒。 原本在心中打好草稿的话,此刻顿然卡在了喉咙,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了对不对?”凰绯月冲着他,不顾矜持的大吼。 燕雀蹙了蹙眉,声音干涩又沙哑,“公主,你误会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 也,从未嫌弃过她。 “你骗人,我不信,如果你不是嫌弃我,嫌弃我失去了清白,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会这么直白的拒绝我吗?”凰绯月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带着哭声吼出来的。 说完后,不等燕雀反应,伤心欲绝的少女蹲在原地,抱着膝盖哇哇大哭了起来。 像极了被渣男抛弃的痴情女子。 燕雀:“你别哭了。” 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而已,这丫头倒好,一个劲的给他扣帽子,打得他措手不及。 “公主,你别哭了,我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就算是杀了我都行。”燕雀打打杀杀的很在行,对于哄女人,他可是半点经验都没有啊。 凰绯月一听,哭得更桑心了,“呜呜呜,你个混蛋,大坏蛋,你滚,让我哭死好”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这世间好男儿多的是。” “你别跟我扯其他的,别人再好与我何干,我就要你娶我怎么了!” “”燕雀惹不起,他总躲 “燕雀,你要是敢走,我立马跳进这荷花池,你信不信。” 燕雀:“” 这边在吵得热火朝天,另外一边静静喝茶看戏的某些人可就闲适挺松得多了。 “我看差不多得了,燕雀本就不愿,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元景忍不住多住嘴。 察觉凰绯清神色微变,后面的话也就重新咽了回去。 “甜不甜,啃一啃不就知道了?”凰绯清调整了个姿势,软若无骨的身子一歪,顺顺当当的靠在了元景的胸口前。 “想当初,我们不就是强扭的瓜。”凰绯清啃了几口,发现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元景宠溺笑笑,也不反驳某人的话,“话虽如此,我们到底与他们不同。” 先不说凰绯 月有孕一事如何解决,燕雀这身份,立场,想要逼迫他向皇室低头。 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凰绯清指着远处依旧纠缠不休的男女,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 “赌什么?” 元景感觉此刻她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格外的温柔。 他有一刹那间的恍惚,愣愣的听着凰绯清淡淡愉悦的嗓音传入耳中,“就赌燕雀到底会不会成为九驸马。” “也就是我的妹夫。” 元景扬了扬眉,薄唇浅浅弯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输得一方,该当如何?” “阿景想要人家如何?”凰绯清笑意盈盈,素手摸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膛? 眉眼里流露着淡淡诱惑的风情。 元景无视她抛的媚眼,清着嗓子,正色开口,“如若我赢了,你能答应我就此收手吗?” “什么。”凰绯清怔了半秒,以为自己听错了。 元景汇上凰绯清逐渐变得冰冷异常的目光,顿时如坐针毡。 “清儿,前路凶险,很多时候不一定要真正的占有,才是最好的归宿,如今我们这样就很好,如若你愿意,我们可以回到南疆。” 这些话藏在元景心里已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与凰绯清深谈一番。 眼下前朝后宫形势越来越严峻,元帝心思不明,看似是太子凌王相互争斗,实际上 元景担心的抱住凰绯清,第一次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口吻尽乎央求。 “离开这里,我虽然并不能给你大富大贵,但我会竭尽所能让你衣食无忧。” 当然,前提是,他会努力的活下去。 怀里顿然落了空,元景的身体被一股决绝的力量给推开了。 看着凰绯清平静,淡然的面孔,元景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阿景。”凰绯清朝着他嫣然一笑。 不过很快,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最无情的话,“你不会真觉得,我会为了你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吧?” 元景:“” 她冷冷的笑了起来,看元景的眼神,仿佛看傻子似的,“果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谁能想到风光霁月,目下无尘的国师大人,有一天竟会为本公主而折了腰。” “你怎么了?”元景被她的反应吓到了。 手刚伸出去,还未触碰到凰绯清的身体,凰绯清默默后退了一步,就此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这一刻,元景的心跌入了谷底。 她这是作甚,想要划清界限? 之前他们俩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莫不是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凰绯清生气了? 想到这儿,元景急了,哑声道,“清儿,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你先冷静点。” “我现在很冷静啊,搞不清楚状况的,是你啊阿景。”凰绯清凝水的眸子看向元景。 眼见着他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凰绯清似乎格外的享受此刻报复而来的快感。 前世的种种,如昨日一般闪现在脑海中,凰绯清看着元景面露疑惑,痛苦,与前世自己的爱而不得重叠在一起。 “呵呵,阿景啊阿景,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此生非你不可吧?” 凰绯清仰天大笑,疯魔一般掐住了他的脖子,眼底尽是肆虐的痛苦和恨意。 “你一直高高在上,目下无尘,怎么,如今尝得了这人间风月,竟也迷恋上了我这手段狠辣的蛇蝎女人了?”她贴近男人的耳畔温柔耳语,唇角的微笑极具嘲讽。 报复,果然很爽。 第三百五十六章 你只是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因为我的话而让你不高兴了,那我道歉。” “你不想随我去南疆,那就不去。” “你想要那个位置,我也可以陪着你,竭尽所能的帮助你。” 元景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了她冰凉的手,那眼神充满了胆怯和恐惧,还夹杂着说不清的忧伤。 “清儿,不要再与我说那些生份的话。”元景蹙着眉,内心惶恐到了极点。 他太了解凰绯清的性格了。 对待有用的人,她会不择手段招揽,威逼利诱无所不用极其。 而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凰绯清会毫不犹豫的将人踢开,根本不念半点旧情。 凰绯清此刻的脸色很糟糕,面对男人的低声下气,她态度依旧,木然抽出自己的手。 “元景,并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事到如今,凰绯清花光了所有的耐心,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她也不想继续拐弯抹角。 免得,一个藏得深。 一个,装得累。 “我”元景脸色刷的白了下来,意识到了什么,抓着凰绯清抽离出去的手,着急的解释。 “清儿你听我说,不管你听到了什么,其实都不是我的本意。” 越解释越乱,元景英俊的容颜布满了愧疚和不安,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不是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自己都没想过继续做回曾经的自己,我抛弃了一切,为的就是摆脱过去,这与你我的感情是两码事。” 元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作为一个男人,他有自己的私心,最懦弱的一面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心爱的女人永远都不知道。 因为太在乎,所以格外害怕失去。 “这确实是两码事,但不正也说明了,你对我从来都没有半点信任可言,不是吗?”凰绯清表情淡淡的,眼中神色骤然变得冷冽。 元景看着她变换的脸色,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 一时间,是所有话如鲠在喉,好似有千言万语,他却无从说起。 “你也不用继续隐瞒我了,打从一开始,你进宫,步步赢得父皇的信任,敢说不是早有预谋?”凰绯清步步紧逼,言语犀利,眼底里蕴藏的爱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曾经的爱意,二人的点点滴滴,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泡影而已。 元景没办法否认凰绯清的话,心里却抱着一丝侥幸和希望,“过去的事,我是可以和你解释的,我愿意对天起誓,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可我们的立场和身份,不是早就注定了我们是天生的敌人吗?”凰绯清不带一丝感情的询问。 元景怔住了,俊美无俦的面容不带半点的血色。 她知道了。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想方设法的隐瞒我,其实关于你的身份,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凰绯清盯着他的眼睛幽幽的说道。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太子殿下。” 不是尚都国的太子。 是姜国的太子。 尚都国的前一个覆灭的国家,就是姜国。 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是年龄,身世,气度,甚至是谈吐以及修养,与前朝销声匿迹的太子完全吻合。 如若凰绯清不是拥有前世的记忆,又在绾千念的口中套出了点有价值的消息,恐怕这一世她还会被元景骗得团团转。 不对。 更准确点来说,凰绯清此刻应该称呼他:玄子卿。 而再也不是年少就被元帝赐以国姓的:元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凰绯清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挑着眉问道,“你敢说从始至终,你对我从无半点算计和利用吗?” 元景无视她的冷漠和敌意,沉声坚定道,“从未。” “可你现在说的半个字,我都不会再相信了。” “做了我的入幕之宾,管你是前朝太子,还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国师,亦或是谁谁谁复兴姜国的希望,这辈子,你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也别白费力气阻止我想做的事。” 凰绯清别过脸,不去看男人现在那副太过受伤,可怜兮兮的眼神。 随即,她硬下心肠说着伤人的狠话,“你若是听话,我尚且还能许你一个皇夫之位。” “毕竟呢”凰绯清转身笑意盈盈的抚上他清俊的侧脸,笑容妩媚,声音极具蛊惑。 “别担心,你长这 么好看,就算以后看见了俊俏的小郎君,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凰绯清欣赏着他红了又黑,被气得无可奈何的神色,笑得更肆意了。 “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吗?” 绝情的话不断盘旋在耳旁,好似一把刀子,一次又一次往他最疼的地方扎去。 他不甘心,又很生气心爱的女人如此绝情的否定了他们之间的种种。 “呵,真心?”凰绯清觉得这话可笑极了,反问道,“这年头真心值几个钱,国师大人会不会入戏太深了。” 元景反客为主将人儿逼在角落,大手捏着凰绯清的下颚质问。 “你当真要与我划清界限?” 凰绯清被他牢牢的落在怀里无法动弹,身体里的力气逐渐被一点点的抽空,“你放开我。” “我不放。”元景脸色铁青,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强,凰绯清疼得直蹙眉。 “国师大人就这么玩不起吗?” 理智上她是应该推开元景的,眼下她根本使不上力,只能迎上他的目光冷笑。 元景:“” “怎么,生气啊,你生气的样子可比你高高在上的时候有趣多了。” “凰绯清!” “干嘛?叫那么大声,我耳朵没聋。” 男人被气得不行,越是气某人反而越高兴,真真是磨人的紧。 “行,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元景咬着后槽牙狠狠说完了话。 起初凰绯清不以为然,觉得某人估摸着被气狠了放放狠话,过过嘴瘾罢了。 可后来,凰绯清后悔了。 凰绯清肠子都悔青了。 整整一夜她都没能合眼,再一次见识到了男女体力的悬殊对比。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凰绯清醒来的时候外面忽明忽暗的,身侧没有任何人在伺候。 也是,他们俩闹了这么一出,元景怎么可能让人近身。 凰绯清头疼得厉害,浑身难受,没劲儿,稍微翻了个身,这才惊现身旁睡着个男人。 阿景!! 他的手臂环在凰绯清的腰际,幸好元景并没有因为凰绯清的动作醒来,她松下了一口气。 想来昨日的折腾耗费了他不少的心力,加上凰绯清身上本上带在异香,既能缓解元景身体出现的异样,同样亦有迷惑心智的功效。 她本不想采用如此极端的方式。 奈何元景太难缠了,凰绯清必须想方设法让他置身事外。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好深情一男的 “公主您,您醒了吗?” 门外似乎传来了银杏的声音,凰绯清就差没喜极而泣了,压低了声音,“我醒了,你小点声。” 万一将某人惊醒了可就不妙了。 银杏是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她与元景的关系。 听着自家公主声音有异,银杏也不敢多问,乖巧的在门口候着。 没过多久,门终于被打开了,银杏看着凰绯清惨白的小脸,混着凌乱的衣衫,娇弱的身躯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吓得银杏赶紧扶住了她。 “公主,您您还好吧?” 目光触及凰绯清白皙的脖子上满是红色的印记,银杏立马懂了,看着自己公主的眼神更心疼了。 国师大人也真是的,公主身子如此娇贵,也不懂怜香惜玉一些。 “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通知曹魏将这里给我围起来,任何人不能靠近,也不得探视,将这里给我封锁起来。” 封锁? 这岂不就是变相的软禁? 银杏目瞪口呆的看向自家主子,难道是公主与国师大人吵架了? 可是吵架归吵架,公主也不必要将人给软禁起来,也不知道国师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公主如此生气。 反正她不敢多问,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凰绯清的吩咐将曹魏唤了过来。 曹魏一直是听从凰绯清吩咐的,只要是凰绯清的命令,别说软禁一个元景,就算是让他将太子,或者凌王囚禁起来,他都不会皱一下眉。 不过,在凰绯清并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另外一个人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元景被软禁的消息。 男人身长如玉的站在长廊,身旁的护卫时不时低语几句,像是在汇报着什么。 一道目光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男人第一时间回望过去。 他动了动薄唇,狭长的凤眸敛去了不少的芳华,“你先下去吧,按照计划进行,不要惊动凰绯清。” 蕨衣颔首,“是,属下明白。” 看着他们终于谈完了事情,楚芙欣喜的端着刚沏好的新茶走到男人面前,施施然行了礼。 “王爷。”她的身子刚好,凰泽不忍她操劳,忙伸手将人拉到怀里。 “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二人私下里不必多礼,身子可大好了,大夫叮嘱喝的药有没有按时喝。” 凰泽一个眼色扫向侍女,侍女立马惶恐的递上了一件白色羽绒披风。 下一秒,楚芙纤细娇弱的身子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抬眼望去,猝不及防的跌入了凰泽那一汪的深情之中。 “王爷,你待我太好了。” 楚芙感动得窝在他的怀里,久久没办法平复心情。 自从生下小世子之后,皇后为彰显仁德,好几次想要给凰泽赐美人。 如若是换做其他的男人,怕早就厌倦了自己的妻子,喜新厌旧宠幸其他的美人了。 然而凰泽是个例外。 尽管皇家赏赐他不敢违抗,赐多少,他便收下多少,外人只道凌王承蒙圣宠艳福不浅。 可他们哪里知道,凌王看似“沉迷声色”,实际上陛下皇后赏赐的美人他根本碰都没碰。 起初楚芙身体没有好没办法侍寝,他只是抱着楚芙安安静静的就寝,哪怕是有时候实在忍不住,那也是半夜偷偷冲了两次冷水卸火。 如此专一深情的男子,楚芙如何不感动。 “好了,你身子刚好,最是不能敏感伤怀。”凰泽心疼的擦拭着她眼睑下的泪水。 又俯下身来,安抚似的吻了吻她好看的眉眼,一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闪烁着别样温柔宠溺的光。 随即,楚芙听着他主动提道,“最近这些天委屈你了,本来打算着忙过这阵子就带你去避暑山庄玩几天的,多陪陪你,不过现在恐怕不行了。”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楚芙很少从他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神色,心不由得忐忑了下。 凰泽淡淡一笑,宠溺的摸了摸她清瘦了半圈的小脸,“不是什么大事,父皇给我布置了些公务,所以” “原来如此,你吓到我了。”楚芙娇嗔着锤了他一下。 这人怎么喜欢说话大喘气了,害得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王爷,你不必担心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且放心的做自己的事情,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同时照顾好孩子。” 楚芙并不能成为他大业上的助力已经很自责了,眼下她唯一能做的,那就是 掌管好内宅,让凰泽再无后顾之忧。 “娘子果然贤惠,辛苦娘子了。”凰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抱着她继续没有说完的话。 “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 “半个月?” 楚芙心惊了一下,短暂的团圆马上就要分开了,心里难免不舒服。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让凰泽分心。 她扯了扯嘴角,压抑着小女人的情绪,漫不经心的问,“那王爷准备什么时候走。” 男人抿了抿唇,叹了口气,“今晚就得走。” 楚芙微低着头,咬着唇默默不说话了,她怕自己一说话就忍不住哭出来。 自己的娘子什么脾性凰泽再清楚不过了,怕她胡思乱想,凰泽抱着她温柔的为其顺了顺后背,道,“如果你孤单,可以去公主府住几天,我都和凰儿打过招呼了。” 远在公主府的凰绯清狠狠打了个喷嚏:到底是谁在说我的坏话。 楚芙皱了皱眉,有些担心,“贸然登门,会不会不太好啊,人家和驸马如胶似漆的” 她一个外人,还带着孩子,实在是多有不便。 “无妨,都是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凰泽可没有半点打扰旁人的负罪感,反而怂恿楚芙。 “你不知道,凰儿这两天心情不好,你过去正好开解开解她。” 楚芙一听,着急了,“她为什么心情不好,难道与驸马吵架了?” 吵不吵架反正凰泽不太好直说,含糊其辞提了一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和凰儿打过招呼了,你与她在一起我才能放心。” “当然了,就算是如此,每日你也得给我写信,我可是得监督你每日是否按时喝药调理身子,别以为我不在,就可以偷懒不听话。” 楚芙没注意到凰泽眼底的暗芒,拒绝不了,也只能乖乖听从他的安排。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太子的催命符 元景被软禁的事情自然不能被旁人知晓。 鉴于为了安全起见,凰绯清秘密将人交给了绾千念代为“照顾”。 这样一来可不得了了,绾千念觊觎某人那么多年,如今可算是找到了一丝突破口,可不得在元景身上下下苦功夫。 “国师大人,对于我这两天的招待还满意吗?” 命人准备了丰富的晚膳一一摆放在桌面上,绾千念难得着一次素色的衣裙伴其左右,如此殷勤免不得元景心生戒备。 “我不过一介布衣,怎劳尊主相陪,有这个闲工夫,不是应该替彧兄排忧解难吗?”元景默默自嘲。 绾千念眯了眯眼,从容的笑道,“好好的款待国师,不也是为他排忧解难吗?” “更何况。”绾千念顿了顿,抿着唇浅笑,直勾勾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口吻透着揶揄。 “我是受人所托,不仅得保护国师的安全,还得让国师心情愉悦,如此一来病自然好得快。” 绾千念口中的“受人所托”,不用多想,元景已然猜测到了是谁。 那日的种种浮现在脑海中,好似一根刺卡在元景的喉咙。 想到凰绯清那张明媚的脸,瞬间变得冷酷又无情,他自顾自倒了杯酒猛的灌入喉中。 一时间,各种酸涩涌上心头。 “哟,心情不好啊,吵架了?”绾千念就是个千年狐狸精,不说什么都精通。 但是嘛,男欢女爱那档子的感情事儿,她的鼻子比谁都灵。 打定了某些心情,绾千念收敛起笑意,纤纤素手斟了酒递到元景面前。 “其实呢,女人心海底针,很多时候你们男人不懂是正常的,夫妻之间小打小闹也是正常,男人多一些忍让自然就好了。” 元景对绾千念的开解,不以为然,“尊主如此了解男人,为何这么久还没将大祭司拿下。” 绾千念:“” 这丫的瞎说什么大实话!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就算她还没有得到南彧的心,但是她至少得到了南彧的人啊。 绾千念灌了口酒掩饰尴尬,没好气瞪了元景一眼,“这些年她挺难的。” “谁。”元景明知故问。 若说这世上还有难的人,凰绯清算什么难。 打从一开始被元帝信任,紧接着斗垮了兰贵妃,拉拢了皇后和太子。 就连城府极深,手段狠辣的凌王在她面前也毫无招架之力。 如此心机和手段,别说是女子了,就算生为男子,元景相信这世间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能够与凰绯清匹敌的。 清儿 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哪怕元景一直告诫自己,得无条件的信任她,爱护她,包容她,理解她,现在诸多事实摆在面前。 就算元景不承认,也无法否认自己与凰绯清之间的距离是悬殊的。 他最不愿意面对的还有一点。 或许,他从未真正认识过凰绯清。 “不止是你,我也有一样的感觉。”绾千念一不小心对元景用了读心术。 男人皱了皱眉,抿着唇,一脸不悦的看向绾千念。 女人压根儿没将他的不悦放在眼里,反而会心一笑,道,“凰绯清想要那个位置,而你,不想让她以身犯险,对不对。” “”元景不明白她这话是何用意。 “你不必时刻戒备我,我们的出发点是一致的,至于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并不相同,但是我们要的结果是同一个。” 如今局势不明,尚都国皇室内斗暗朝汹涌。 由原本的两两对峙,逐渐形成了三足鼎立之态,不用说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元帝故意而为之。 他有心扶持凰绯清。 尽管不能明目张胆,但近日发生的种种,不管是链接削弱了太子,牵制凌王,甚至暗中默许了凰绯清逐渐插手朝中六部诸多事宜。 这一切的一切,别说朝中的老狐狸看得分明,恐怕此刻皇后也不得不对凰绯清生疑了。 由此一看,太子与凰绯清之间的同盟破裂无疑。 “国师大人在担心公主殿下,与其在这儿干坐着,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绾千念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怕元景拒绝。 元景淡淡笑了,盛了清酒的杯子放在一旁,抬了抬手,示意伺候在侧的侍女泡了一壶清茶进来。 没过一会儿,屋内茶香四溢,元景漫不经心的倒了一杯茶送至唇 边抿了口。 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尊主想要帮南彧,可我并不希望尚都国成为下一个炼狱。” 南彧拥有的雄心抱负,以及赤果果的野心在很多年以前元景就知道。 他虽然很欣赏南彧的为人,品行,二人也颇投缘。 可南彧的野心远远超出了元景的想象。 本身为皇室中的子弟,元景亲眼目睹了什么是国破家亡,在南疆的那段日子他几乎每夜做的噩梦都是姜国城破,血流成河的画面。 元景不希望再有战争。 特别是在尚都国担任国师一职的时候,他亲眼见证了元帝是如何一步步致力于国泰民安的。 那个男人虽然不是一个好人,更是杀了他父王母后的仇人。 但元景也不得不承认,元帝是一个英明的国君。 想通了这些,元景方才选择放下心中的仇恨,用自己的智慧尽心的辅佐他。 正是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问心无愧,所以当凰绯清在质问他是否用心,是否谋求算计的时候,他才格外的愤怒。 “为什么,尚都国能够给你的,我们同样能够给你。”绾千念不明白元景为什么那么固执。 尚都国除了一个凰绯清,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 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作为一个男人,他不想报仇? 元景一眼便能够看穿了她的想法,然而不管是南彧,还是眼前的绾千念,一样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他淡淡开口道,“你不必浪费口舌,不管你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会帮着你们对付凰绯清。” 开玩笑,他的女人他保护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伤害。 绾千念怒火中烧,掐着元景的脖子威胁,“别以为你聪明,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你还算有点能耐,哪怕南彧看中你,凰绯清宝贝你,我照样拿你开刀。”她抚摸着元景俊美无俦的侧脸,目光泛着冷锐的杀气。 然而下一秒,女人唇边荡漾的笑意逐渐妖媚,说出来的话却渗人得慌,“折磨人的方式千千万万,凰绯清可是最喜欢你的这张皮的。” 元景:“” “呵,如若我将你的脸给刮花,又或者将一整张脸皮全部揭下,也不知道某人会心疼成什么样。”绾千念笑得张狂,还变态。 男人平静的听着她的话,幽幽的看着她姣好的面容,语气不咸不淡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听话,就让我生不如死。”元景反唇相讥,“现在看来,尊主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绾千念脸色铁青,“你” “别你啊你,我啊我的,让南彧来见我。”元景轻而易举的扣住了绾千念的玉手。 很快,他礼貌的松开了,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前一秒发生的剑拔弩张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元景无视绾千念的愤怒,拿起仅剩的半杯凉掉了的清茶,一饮而尽,才道,“想要我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我有我的条件,让南彧来和我谈。” 在元景的竭力争取之下,自然是得到了一个面对面谈判的机会。 而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凰绯清这边的计划已经悄悄启动了。 按照一开始的部署,元帝果不其然为凰绯月与燕雀赐了婚。 一般来说皇帝嫁女是何等的风光,但凰绯月爆出丑闻,又匆忙的下嫁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侍卫,一切自然从简。 然而成亲三日之后,朝廷重臣刘通刘总督一夜之间被灭门,引起了朝野上下的轰动。 更要命的是一些的证据直指九驸马燕雀。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谁将燕雀曾是杀手的事给捅了出来。 一经查实,大理寺迅速奉皇命将燕雀连夜抓了起来。 出了这档子事凰绯月自然是不信的,冒着元帝的雷霆之怒牵连的风险,她不吃不喝在上清殿外跪了一天一夜。 这事儿凰绯清和楚芙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为此震惊不已。 “老天爷啊,怎么会这样,这下可是苦了月儿了。” 楚芙坐在一旁唉声叹气,听不出什么得意,不过凰绯清也没感觉她有几分的担心。 “可不是嘛,这才刚新婚就出了这事儿,我看父皇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凰绯清为此不发表其他的看法。 谁不是各扫门前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凰儿,你不是一向与九公主交好,这次怎么就” 袖手旁观了。 后面半句话楚芙没有直接说出来,怕凰绯清翻脸是一回事,更重要的也是试探凰绯清如今的态度。 楚芙可没有忘记前一阵子凰绯清与东宫打得火热。 眼下的局势,光她一个妇道人家都清楚燕雀的事不过是开胃菜,好戏还在后头呢。 凰绯清此刻若是摘了出来,尽管做人不怎么地道,可架不住生命诚可贵,谁会主动飞蛾扑火。 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呵呵,嫂嫂真会说笑,这种事我就算有心帮忙,也帮不上啊。”凰绯清笑笑,又懊恼的叹着气吐槽。 “你想想,父皇如今在气头上,别说我了,你看看东宫那边,不也没有动静吗?” “人家可是亲兄妹,我到底还隔着一层关系,人家一母同胞的尚且不着急,我上杆子算什么回事?如若说好事那咱们肯定得沾沾喜气了,可如今大难临头,是个人都得为自己考虑是不是?” 瞧瞧这话说的,楚芙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好在楚芙从凰绯清清澈的瞳孔中看到的只有坦荡,言语之中,甚至是她对此的态度,都没有任何异样。 由此,楚芙卸下了心防,握着凰绯清的手叹着气附和道。 “可不是嘛,我们人微言轻,又是女流之辈,这事儿我们王爷肯定不会蹚浑水,倒是七驸马”楚芙语重心长,压低声音叮嘱,“你多盯着点,这个节骨眼可不能让七驸马多管闲事。” “呵呵,嫂嫂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关七驸马什么事。” 楚芙:“你是不是傻,燕雀曾经可是国师大人的护卫,而你家那位又是国师大人的至交好友,他们二人很难说没有交情。” “别人我也就不说了,可你家那位是个极其将义气的,万一他头脑发热替燕雀强出头,那你怎么办?” 这话楚芙可是发自内心的。 从前种种不愉快说翻篇了,那她就不会再翻旧账针对凰绯清。 如今太子受牵连是迟早的事,陛下子嗣不多,唯一有能力继承皇位的可不就是他们王爷了。 这个时候如果再得凰绯清的鼎力相助,凰泽坐上太子之位岂不是指日可待。 于公,楚芙讨好凰绯清能助凰泽成事。 于私,楚芙拿凰绯清当自己人,自然希望对方家庭和睦,夫妻和美。 凰绯清淡淡一笑,乖巧的点头应承下了,“我知道了,嫂嫂放心,我心里有数。” 当天夜里,凰绯清与楚芙正吃着饭,太子触怒龙颜的事立马从宫里传了出来。 凰绯清与楚芙二人面面相觑。 尽管他们已经料到了事态的走向,却也没想到太子的事来得这么快。 “嫂嫂,我得进宫一趟,你用了膳便早点休息,不必等我。”凰绯清一面说着,一边拿上银杏递上来的披风系在自己身上。 楚芙知道情况紧急,也没有拦着,柔声叮嘱,“那你小心点,但是尽力而为,不要逞强。” “嗯,我知道了。” 来不及多说什么,凰绯清快步离开,趁着夜色正浓,公主府的马车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楚芙远远注视着马车离去,脸上的淡淡笑意迅速沉了下来。 她冷眼扫向身旁的侍女,“将今夜之事修书告知蕨衣,就说一切进展得十分顺利,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侍女颔首:“奴婢明白。” “好,去吧,别让公主肚的人发现。”楚芙再次提醒。 这公主府看似平静,实际上卧虎藏龙,她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第三百三十九章 墙倒众人推的心酸 九驸马下狱,皇后禁足,东宫又不知何事触怒龙颜,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为太子发声。 而作为太子殿下的舅舅,独孤丞相,不仅没有伸以援手,反而秘密向元帝进言废太子。 这事儿元帝没有隐瞒凰绯清,召她进宫,也是为了废太子一事。 凰绯清大为震惊:“父皇,废太子是不是太严重了,太子哥哥并没有做出什么失德之事,小惩大诫也就算了。” 一点点小事就废了太子,凰绯清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老狐狸装单纯,没那点心思,就不要拿出来晃眼睛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凰绯清自己的猜测,站在她的立场,于情于理也得替太子说两句好话。 “父皇,太子宽厚仁德,关于月儿一事他是关心则乱,至于旁人的证词,儿臣觉得不足为信。”凰绯清微低着头,言辞恳切,听上去倒是充满了真心实意。 “看来凰儿此番是想要为太子求情了。”元帝问得十分从容淡定,语调也稀松平常。 可凰绯清察觉到了元帝语气中的不悦,小心翼翼的答道,“父皇不也还在犹豫吗?” “若是一般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但这一次,太子让我太失望了。”元帝头疼得很,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很多话欲言又止。 凰绯清心里有了决断,轻声宽慰道,“父皇何不将事情调查清楚,儿臣觉得此事太过于巧合了。” “巧合?”元帝从未觉得自己的儿子们是酒囊饭袋。 他们一个个要么城府极深,要么扮猪吃老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哪怕是身为女儿身的凰绯清,她不为人知的背后不仅有诸多势力,还有整个南疆的圣族。 这一切元帝假意不懂,可实际上没有任何人清楚他这个女儿的高深莫测? “罢了,就听你一言,关于九驸马是否与太子勾结,亦或是太子被构陷,现在朕交给你全权负责,不过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 凰绯清很想直接吐槽:那你还是废了太子算了,三天调查核实线索都不够,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 坐实了太子狼子野心。 “儿臣遵旨。”凰绯清领了命,出了上清殿的宫门,在她并未察觉的时候,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悄悄潜入到了御前。 出了宫门口,凰绯清的马车调转了方向直奔东宫。 原本恢宏气派的东宫在经过禁卫军的一番洗礼之后变得格外的萧条,落魄。 除了三两个宫人在门口打扫,花木破败的破败,连池子里的锦鲤也死得差不多了,散发着阵阵恶臭。 “公公主殿下”太子的贴身小黄门小豆子看到凰绯清,吓了一跳,赶忙叩拜行礼。 凰绯清抿着唇,淡淡道,“起来吧,你们太子殿下呢。” 她是来东宫问点事情了,必须要见了太子的面方便行事。 小豆子垂下眼睑:“公主,你回去吧,殿下说了,任何人都不见。” “我不见,难道他想要一直消沉下去?”凰绯清来此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太子会如此的窝囊。 尽管眼下局势对他十分的不利,可也不是没有办法扭转局势。 至少在这个时候,太子不能被凌王打倒。 “行了,不必多说,带我去即可,如若他降罪,我也会保你的。” 凰绯清给了小豆子保证,小豆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乖乖的在前面领路。 吱呀一声,小豆子推开了太子所在书房的大门,没等闻来书香扑鼻,浓重的酒气倒是将凰绯清熏到不行。 她掩着鼻,蹙紧了眉,挥手示意小豆子先出去。 “你来做什么。” 低沉沙哑的男音幽幽的从书房的角落传来。 凰绯清定眼扫去,只见角落里颓废的坐着一个散发着浓浓酒气的身影。 他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脚边堆满了酒坛,看这量估计是喝酒好几天了。 凰绯清满脸阴郁,组织了好久的语言顿然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 “我来做什么,自然是得到了父皇的准允,来给太子殿下收尸。” 凰绯清将他眼底的神色收尽,沉思片刻,又道,“我还在父皇面前为你求了情,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你为我求情,你不是帮着老二一直算计我吗?” 太子都知道了,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凰绯清制造引他入局的假象。 也就 他傻,竟相信了眼前这个城府极深的女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凰绯清皱着眉,一口咬定和自己没有关系。 “你倒了,直接受益人可是凌王,我算计你能够有什么好处,无凭无据的指控我不接受。”凰绯清很聪明,太子的反应太奇怪了,摆明是有人在她背后捅刀子挑拨离间。 不过话说回来了,到底是谁出卖了她。 “呵,即便你没有异心,想要帮我也是真,然以我现在的情况怕是再也斗不过凌王。” 太子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每靠近一步,浑身散发的酒气便更浓上几分。 他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凰绯清,很是羡慕的说,“还是你好,嫁得好,父皇又信任你,前途定是无量了。”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多多照顾照顾月儿吧。”太子苦涩的笑笑。 眼下他自身难保,母后又失去了宠爱,最疼爱的妹妹身陷囹圄他却无能为力。 太子越想越气愤难平,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桌案上。 “可恶!”他咬着后槽牙低怒。 “你的事我已经知晓了,九驸马攀咬幕后主使者是你,又在你的东宫搜查到龙袍和玉玺,这摆明了是有人蓄意构陷你。”凰绯清漫不经心的说道。 “明知道是构陷,又能怎么办,父皇是不会相信我的。”太子不禁摇头,很是唏嘘,道,“父皇从来都不喜欢我。” “此话何意。”凰绯清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 太子重新瘫软坐在地上,唇边弥漫着淡淡苦涩的意味,长舒一口气,“父皇之所以立我为太子,不过是因为我身后的独孤氏一族。” 曾经独孤氏一族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他上位,然而独孤晔死了之后,独孤丞相对他的不满越来越大? 呵,太子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第三百四十章 绞杀凰绯清!! “独孤丞相到底是太子哥哥的舅舅,就算他为了当初独孤晔的事情耿耿于怀,迁怒于你,可血缘摆在这儿,他不会对你置之不理的。” 凰绯清一路上琢磨了老半天,越想越觉得元帝说的那一番话漏洞百出。 或许独孤丞相真提了废太子的主张,但他绝对不是真的想置太子于死地,反而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嫌疑。 “凰儿,你太单纯了,父皇不喜我很大一定程度上就是因为独孤氏。” 凰绯清怔了半秒,骤然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父皇忌惮独孤家?” 独孤家是开国功臣,根基深厚,孤独家唯一的女儿又蒙陛下盛宠册封皇后,独孤家势力自然如日中天。 一开始凰绯清只清楚独孤家被元帝掌控着,这么多年来独孤老狐狸兢兢业业,为国呕心沥血,着实没看出来有什么二心。 今日听太子一席话,细细想来,或许是她忽略了独孤家的威胁。 前世的记忆太久远,凰绯清不记得孤独家最后是什么下场,重活一世很多事情已经改变,凰绯清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倍的精神来应对身边的安全隐患。 见她沉默不语,太子揣测不了凰绯清此刻的心思。 他那浑浊失落的眼眸霎那间多了丝希冀,“凰儿,你能来找我,是不是还没有放弃我。” 凰绯清挑了挑眉,“那不然我干嘛费那个劲儿。” 她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 “既然如此,为兄也不瞒着你了,其实燕雀反口攀咬我之前,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特意派了人跟踪他。” 太子能够有如此敏锐的反侦查能力,凰绯清说不惊讶是假的。 然而很快她恢复了神色,“太子哥哥可是找到什么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如果有的话,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毁掉,不然燕雀必死无疑。 “算不得什么证据,但是可以证明燕雀和凌王私底下有秘密来往。”太子的语气十分笃定。 凰绯清定了定心神,不咸不淡的问,“人在哪,我可以带着他进宫面见父皇。” “不行。”太子言辞果断,当场否决了凰绯清的提议。 这货是不相信她? 凰绯清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草包太子了,起初不是还对她掏心掏肺的互诉衷肠。 现在说翻脸就翻脸,模糊不清的态度一度让凰绯清忐忑不安。 “呵呵,凰儿你别多想,这个人证太重要的,容不得半点的马虎,他是我唯一的机会,请你理解一下。” 凰绯清沉思了片刻,没有生气,但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没关系,太子哥哥心中有数就好,什么时候需要帮助知会一声。” 顿了顿,她免不得多一句嘴,“另外,父皇命我调查龙袍玉玺一事,期限为三天,太子殿下想要安然无恙,或许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你说什么,父皇交给你来调查。”太子紧张,激动的揪住凰绯清的衣领,手背上青筋暴起。 凰绯清秀眉微蹙,没有挣扎,语气略有不善,“如若我不是得了父皇的口俞,如何能进得了你的东宫。” 自那日被软禁开始,太子的东宫外围多了不少的大内侍卫,太子醉生梦死是真,并不代表他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沉默少许,太子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毅然决然道,“好,只要你肯帮我,我愿意将人交给你。” “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 凰绯清不怕他耍花招,大方坦然道,“你说。” “你必须帮我将一切都推到凌王的身上,本就是他算计我,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太子眼神迸发出强烈的戾气和杀意思,纵然他没说,凰绯清也能想到他心底里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行,我答应你。”她只要见到人,确定太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至于要不要临阵倒戈,亦或是临谁的阵,倒谁的戈,那可就说不准了。 随后,太子迅速清洗了一遍,并且快速换好了衣服,带着乔装打扮成翩翩少年郎的凰绯清悄悄从后门溜走。 这一次凰绯清没有带任何随从,放心大胆的跟随着太子一路向西。 没走多久途经一片树林,凰绯清右眼皮一直在跳,心中不免生出了些疑惑。 “还要多久。” 这里人迹罕见,周围寂静得诡异,别说有人了,凰绯清连只鸟都没看到。 鬼才 信太子会将人藏匿在这种地方。 “呵,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了。”太子扭头干笑着解释,“你也知道,凌王处处找我的麻烦,我可不得谨慎一些吗?” “太子哥哥是应该谨慎,谨慎着如何杀了我吧?” 话落音,只见数十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盘旋在上空。 傻子都明白这些人肯定是冲着凰绯清来的。 而指使这些杀手的,除了凰绯清这位仁德宽厚,心地善良的太子哥哥,恐怕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凰绯清唇边弯起一抹冷笑,。与此同时缓缓拔出了腰间的软剑。 “太子殿下,布了这么大个局,不会就是杀我一介女流之辈吧。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觉得特别的荣幸,顺便让你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得到小小的满足。” 都说太子殿下是个草包,哪怕凌王也没将他真正放在眼里。 然而谁能想到如此单纯善良的男人,会处心积虑的谋害自己的妹妹。 “凰绯清,事到如今,你还想要骗我,真当我傻吗?”太子眸中的得意之色,瞬间替换成了丧心病狂的偏执和冷漠。 “凰绯清,哦,不,我现在应该叫你圣女大人。” 凰绯清挑了挑眉,眼神冷然,语气也十分平淡,“我的身份早就不是秘密,你想杀了我,难道不是满足自己的私欲吗?” “你闭嘴,明明是你先戏耍我,背叛我的!”太子恶狠狠的说着,冷眼扫向上空的黑衣人。 “把她拿下,我要活的。”他不可能让凰绯清轻易死去,这女人的用处可大了。 “想要拿下我,你们未免也太高估了自己。” 凰绯清目光一凛,手执软剑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刹那间,风卷残云,电光火石,落叶纷飞,血溅三尺。 这些杀手武功了得,训练有素,招招狠辣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换做一般人早就成了剑下亡魂。 奈何,他们遇到的是凰绯清。 第三百四十一章 挟持太子谈判 世人皆知凰绯清才貌双全,果敢睿智,短短两年之内得陛下信任以及宠爱,地位完全不输太子和凌王。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弱女子,谁曾想娇弱的背后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任是太子也是今日才得知她的武功会这么好。 虽然太子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特意派出了手下的精锐之势。 没曾想。 凰绯清手执一把贫贫无奇的软剑,挥出一道道凛冽的剑气,周旋于数十名顶级杀手之间,竟也能游刃有余,若非不俗的功力根本不可能躲得过轮番的攻击。 “磨蹭什么,赶紧杀了她。”太子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抓活口是不可能了,凰绯清也不会乖乖就范。 比起让她逃跑泄露了今天的事情,斩草除根才是上上之选。 话落音,黑衣杀手面面相觑,原本零散的攻势瞬间有了变化。 他们手执利刃,迅速围绕在凰绯清的周身摆出了一个诡异的阵形。 没给凰绯清做出应对之势,他们手中的利刃倾力而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狠狠劈向处于中心位置的凰绯清。 凰绯清率先集中攻击他们最薄弱的一角,强劲霸道的剑气从她的身侧斩过。 若不是她身体轻盈,步伐又灵敏迅速,剑气只斩断了她颊边飘飞的青丝。 好家伙,来真的。 “太子殿下,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你觉得这几个酒囊饭袋能够杀得了我?” 边打斗着,凰绯清还不忘气定神闲的搭着话。 别人累得是气喘吁吁,抓心挠肝,她却是格外的轻松,面对杀招游刃有余,这可把一众杀手气得够呛。 “七妹妹好大的口气,本宫原想着,如若七妹妹说几句软话,认个错,兴许本宫还能网开一面。” 谁曾想凰绯清竟是这么狂,如此嚣张的女人,就算今日不成气候,待来日必会成为心腹大患。 更何况。 作为凰氏一族的儿女,从来都是胜者为王,弱者要么自动出局,要么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太子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若放虎归山,来日凰绯清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又何必为自己埋下这样的安全隐患。 “呵呵,太子哥哥,其实你想多了,我从未想过帮助凌王设计你。”见他不上当,凰绯清又换了一个说法。 “殿下,不要听信她的鬼话。”领头的黑衣杀手边彧凰绯清缠斗,还不忘提醒太子。 这女人太阴险狡诈了。 倘若太子心软放了凰绯清,依照这女人睚眦必报的个性,最后遭殃的肯定就是他们几个。 今天,这女人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凰绯清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足尖轻点,一跃众人之上,“别白费力气了,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不想死的话立马归顺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只见女人纤细的身影嗖的一声窜进了茂密的树林之中。 一众杀手都傻眼了,完全没看清楚凰绯清是怎么消失的,消失去了哪里。 他们像无头苍蝇似乎的搜索着凰绯清的踪迹,耳畔却传来女人空灵般的张狂揶揄。 “呵呵,想要抓住我,亦或是杀了我,再修炼个几百年再说吧。” 太子利眸微眯,环顾四周的动静,心都快忐忑得从身体里蹦出来,表情却依旧淡定如狗。 他冷哼,“凰绯清,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能耐出来比划。”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区区小女子而已,可不值得太子殿下如此大费周章。” 突然,太子身后哗啦一声响。 “殿下小心!”众杀手大骇,以为凰绯清躲躲藏藏起来的目标是为了攻击太子。 可声响过后连凰绯清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刚松了一口气,一张美丽的小脸出现在太子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凰绯清的软剑精准无误的抵在了太子的脖子上。 而在此之前,纤纤素手轻轻一挥,一道银光闪过,瞬间带走了保护在太子身侧的黑衣杀手。 一时之间,血雾漫天,太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属下捂着被割开的喉咙双双倒地,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太子哥哥,现在是不是可以与我好好的谈谈了,我们找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把误会解开,如何?”凰绯清笑意盈盈的说着,眼底里尽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太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抬手示意 自己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行,我们谈谈。”他的命在凰绯清手里,就算百般不愿,太子可没想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凰绯清满意的笑了,爽快道,“行,那就跟我走。” “对了,不要让你的人跟着,不然我没有安全感。”她继续得寸进尺的要求。 太子皱了皱眉,除了答应也别无他法,“你们都给我回去,别跟着。” 生怕凰绯清会威胁到太子的性命,他们想跟,最后还是听从了太子的吩咐回去了。 而凰绯清摆脱了碍事的小尾巴,没有去其他的地方,就近找了个僻静的茶舍。 这里位置偏僻,鲜少有人来喝茶,万幸的是茶舍内设有包厢。 隔绝了外人的干扰,凰绯清看向与之对面而坐的俊美男子,忽然淡淡的笑了起来,“太子哥哥为何这般看着我?” “我在想,是我太傻了,还是你藏得太深,以至于被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太子一改颓废之态,既来之则安之,与其和凰绯清硬碰硬刚,现在的他聪明多了。 有茶就喝。 有点心就吃。 至于担不担心凰绯清下毒,只要她想,别说毒死他了,就算是将他大卸八块,太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也敌不过她。 “呵,太子哥哥说笑了,我可从来没有欺骗你,倒是太子哥哥突然之间对我下这样的死手,想必是有人从中挑拨了我们的关系吧?” 太子的人头凰绯清没兴趣,也不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弑兄。 但她的身边出现了叛徒,凰绯清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揪出来的。 敢背叛她的人,那就得做好生不如死的心理准备。 第三百四十二章 乖乖听话才能活命 “叛徒?何出此言。难道就不允许是我自己看清了你的狼子野心,及时的回头是岸?”太子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是他找不到证据。 凰绯清托着腮,唇边的笑意春意盎然,“太子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呵,就他? 不好意思,凰绯清还真没看出来这货有此等的智商。 太子气噎,脸红脖子粗道,“你你什么意思,谁与你开玩笑了,反正没有什么人挑拨离间,你自己做贼心虚,还怕我找你麻烦啊。” “太子哥哥找的可不是麻烦,而是要我的命,不是吗?”凰绯清目光冷漠,一字一句直戳太子的心窝子。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凰绯清又道,“行,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出背叛我的人到底是谁,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太子面露难色,凰绯清的手段他是清楚的,拿捏不了她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凰儿” “别这么叫我。” 凰绯清话一出,太子立马尴尬了,她却完全无视太子僵硬的表情,继续侃侃而谈。 “我这人一向爱恨分明,太子哥哥对我痛下杀手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也不会以牙还牙的对付你。” “不过呢,这事儿到底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所以无论如何太子哥哥也得让我顺顺心才好。” 说罢,凰绯清淡定的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白玉净瓶。 太子如临大敌,骇然道,“你想做什么?” 凰绯清盈盈一笑,“不做什么啊,就是为太子哥哥准备了点东西。” 太子:“”她想要毒死他? “不不不,太子哥哥误会了,凰儿只是想谋求一份安稳,同时消除太子哥哥对我的疑虑。” 她不慢不急的从瓶子里倒出一小颗红色的药丸,耐心的讲解道,“此物名为彬愁绪,顾名思义,吃了它就可以忘记忧愁。” “”开什么玩笑,这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是毒药无疑。 傻子才乖乖听她的话。 “诶,太子哥哥别不信啊,我既说了不会害你,自然会信守承诺的。” 凰绯清见他如此警惕,防贼似的防着她,叹了口气道,“你想想,杀了你我有什么好处,你一死,可不就便宜了凌王吗?” 太子挑眉反问,“这不是正中你们的下怀?” 他们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开始说漂亮话,哄小孩儿呢。 凰绯清笑笑不解释,没否认,自然更不可能承认了,“我的哥哥喂,你要知道有句话叫无利不起早。” “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起初帮凌王,不过是想要借他的手铲除了兰贵妃而已,如今目的达到了,在你与凌王之间,我自然更倾向于选择你。” 太子这人不比凌王聪明,却有个心软的好处。 背后有人动歪脑筋借刀杀人,怕是算准了太子耳根子软,经不住煽风点火。 别人能引蛇出洞,为何她就不能将计就计? 见太子低着头喝茶不说话,凰绯清那双眼睛看透了太多的东西,也不急着说服他。 她抬手叫来店小二,不仅重新上了一壶茶,还准备了不少的小菜和点心,极具耐心的为其加茶添菜的。 “太子哥哥,凌王此刻正得宠,手里还有兵权,如若我们再不团结,那个位置迟早会落入凌王的手中,难道你甘心?” “我”太子如何能甘心,可眼下他拿什么与凌王斗。 正中了凰绯清下怀,她气定神闲的淡淡道,“眼下是困局,却不是死局,你我皆知九驸马攀咬,龙袍以及玉玺都是凌王设下的圈套。” “父皇之所以派我调查,一来是他对凌王,并不是绝对的信任,反之,父皇对太子哥哥也并没有完全放弃。” 一席话好似给了太子当头棒喝,凰绯清的话细细品来,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 他急切的抓住了凰绯清的手,既忐忑又激动的追问,“那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身边的人大多数背离而去,极少数虽然没有临阵倒戈,却也帮不上半点的忙。 可一旦东宫有了凰绯清的加入,她真的愿意施以援手,太子坚信光明迟早会照耀在他的身上。 凰绯清对太子的反应满意极了,不急着答话,而是将药丸放在了他的掌心中。 “怎么做,太子殿下可以现在做出决断。” 吃 了它,凰绯清自然会施以援手。 不吃。 那太子的死活,自然与凰绯清没有半点干系。 太子又不傻,虽然吃了之后有风险,今后或许还会被凰绯清牵着鼻子走。 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太子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好,我答应你。”太子鼓足勇气,毅然决然的拿起红色药丸吞咽下去。 “咳咳咳” 一股怪异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刺激着太子的味蕾。 吃完之后,口中的淡淡的血腥味似乎越来越浓了,太子惊恐的看着正在淡淡微笑的凰绯清,吓得瘫软在座位上,声音发着颤。 “你你不是说这是忘记忧愁的药吗?”他怎么觉得自己受骗了。 这该不会是毒药吧? “呵呵,男人啊男人,果然是最愚蠢,又无可救药的动物,女人的话怎么能够相信呢,真是的” 寂静的窗外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却妖娆魅惑的女声。 这风格,凰绯清闭着眼都能猜到是谁。 她逐渐收敛了笑意,眸光无比锐利的扫向窗外,口吻冷冽,“藏头露尾的,什么臭毛病,墙角好听吗?” “哎哟哟,小凤凰今天吃火一药了啊,这么久不见了这脾气还是该死的讨人厌。” 绾千念身形一闪,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似的绕到了太子的身后。 她好奇的打量着太子,温凉如玉的手臂围上男人的脖颈。 太子震惊,想挣扎,却浑身瘫软无力,遂沉着脸怒斥。 “哪里来的女子,从我身上滚开!” 感受着男人的身躯僵硬得跟石块儿一样,绾千念笑得天花乱坠,“哟,装纯情的男人可不多见了,小凤凰,这总不会是你的新欢吧?” 第三百四十三章 别怪姐姐不客气 什么新欢? 这话凰绯清怎么听怎么刺耳,狠狠刮了某人一眼,“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们尚都国的太子殿下。” 她又不是脑子有毛病,入幕之宾找谁都不会找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吧。 更何况,在这方面她可不像绾千念花样多。 “唔,原来是太子殿下啊,我说难怪看着有那么点眼熟。” 绾千念抽回了手,扭着纤细的腰,步步妖娆的走到了凰绯清的身旁。 她托着腮,目光饶有兴致的萦绕在这对性格迥异的兄妹身上。 “我说,你们兄妹说话,有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吗?” “你说这句话良心不会痛吗,是谁约我来这儿的,迟到了不说,竟还倒打一耙。”凰绯清不甘示弱的讽刺。 太子看着她们二人斗嘴,想插话又不太能够插得进去。 “你们俩认识。” 凰绯清:“认识。” 绾千念:“不认识。” 二人异口不同声,说完后,一个笑得天花乱坠,一个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子蹙了蹙眉,避开绾千念太过灼热的目光,尴尬道,“既然你们有约,凰儿,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今日之事,我们可是有言在先,如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派人传讯给我。” “哎哟,你们俩又勾搭在一起了啊,我发现小凤凰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你这个太子哥哥看上去虎头虎脑的。” 绾千念见过的人多了,对那些不太聪明的人,确实喜欢不来。 凰绯清无视她的埋怨,自顾自倒了杯茶抿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慢悠悠道,“说正事,人怎么样了。” “什么人。”绾千念茫然道。 “别给我装傻,我的人,怎么样了。”凰绯清说话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 绾千念本想装傻充愣的,毕竟她与某人有言在先。 叹了口气,绾千念算是彻底败在他们小两口手里了,“行吧,他是在我这里,不过你别担心,我家那口子可是将他宝贝得很什么似的一样,只会将他奉为上宾,不会让他吃半点苦的。” “倒是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吧。” 某人都快将整个都城给掀起来了,绾千念本不想理会别人的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 奈何家里那口子不是个安生的,隔三差五的使唤她做这做那。 换做其他人啊,绾千念早就将他大卸八块,然后扔去喂自己的小宠物了。 也就南彧那家伙,能够有本事使唤她,她还心甘情愿的没有半句怨言。 凰绯清懒懒的抬眼扫了她两眼,不咸不淡的开口,道,“南彧那个疯子,最好收敛点,别以为我不知道背地里做的那些事。” 朝廷命官被灭满门,燕雀临时叛逃反咬太子,这可不是在她计划之内的。 燕雀是元景的人。 而灭了满门的始作俑者惯用快剑,放眼周围能够有如此功力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 凰绯清转念思索了一番,用排除法排除了那些根本不可能的动手的人。 那么嫌隙最大的,也有杀人动机的只剩下一个了。 蕨衣。 综上所述,是个傻子都能联想到南疆不安分的那位已经和她的好二哥勾搭在了一起。 至于她那位好二哥为什么背着她偷偷勾结南疆的势力,想必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不言而喻了。 “呵呵,小凤凰果然是小凤凰,本尊现在是越来越明白国师大人为什么被你吃得死死的了。”绾千念敛了敛神色,一本正经的挑起凰绯清的下颚,冷嗤了声。 随即,她话锋一转,道,“小凤凰,你做你的,我们走我们的,别挡他的道,不然姐姐我对你不客气。” 凰绯清拍掉她的手,面若冰霜,冷笑,“绾姐姐想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 绾千念:“” “别忘了,南彧身上的诅咒还没有解,想想你的心上人,我若是不高兴了,反悔也是没办法控制的事。” 凰绯清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纤纤玉指落在绾千念那半边狐狸的金色面具,轻叹了一声。 “呵,开个玩笑,至于会不会发展到那一天,其实还得看绾姐姐的诚意。” 绾千念很讨厌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这种失控的感觉好似被人抓住了命脉。 虽然她不想承认输了凰绯清一成,但凰绯清用南彧来威胁她,这是绾千念一开始亮出的牌。 怪也只能怪自己。 “成,我们之间都那么熟了,说什么客套话都是见外的。” 打定心思退一步,绾千念却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尽管我并不清楚南彧和凌王有什么协议,不过我能保证的是,南彧不会对你出手。” “至于你与那两位仁兄的纠葛我们本就没什么兴趣,你想要的东西得凭本事争取。” 凰绯清点点头,认真道,“这是自然。” “十日之期马上就到了,什么时候为南彧解开诅咒。”绾千念此番前来为的就是这事儿。 凰绯清靠在一旁悠然自得,与绾千念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些人越急,她反而越不急,“再过半月吧。” “你耍我!”绾千念脸色骤然变沉,身影闪至凰绯清的面前。 绾千念掐住其脖子,眸中带煞,只要她想,瞬间便可以捏断凰绯清的脖子。 不费吹灰之力。 “小凤凰,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她能够允许凰绯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是看在凰绯清还有点用处。 可一旦凰绯清将她给逼急了,就算为了南彧她不可能直接要了凰绯清的命,绾千念也有一千一万种方法。 让凰绯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绾姐姐急什么,我若是想要戏耍你,根本不会绕那么大的圈子。”凰绯清无惧死亡迎上她的目光。 她眼神澄明,不带一丝杂质。 被她这么定定的瞅着,绾千念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鬼使神差的松开了手。 不过绾千念脸色很差,“不给我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看我不弄死你。” 她恶狠狠,凶巴巴的威胁。 凰绯清噗嗤一笑,真想揉揉她那半张妖艳明媚的脸。 不过她最后怕被揍,忍住了,清了清嗓子,道,“那些药吃了有副作用,必须平心静气运功半月,不然强行解咒会有性命之忧。” 绾千念拧眉,“你故意的?” “呵,什么故意的,到底是你懂我还是我懂。” 绾千念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也是,会解咒的只有凰绯清一个人,她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到底是不是根本无从考究。 第三百四十四章 黑化的小白兔已上线 月色正浓,一辆马车从夜色中行驶停靠在公主府的门口。 守在门口的侍从见状立马迎了出来。 与此同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年轻美妇也领着侍女走出来,看到凰绯清清丽的身影,楚芙如释重负。 “凰儿,你终于回来了,没怎么样吧,我听说你与太子一同离开,没出什么事吧。” 楚芙面露担忧,抓着凰绯清的手一个劲儿的嘘寒问暖。 “累了吗,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或者先吃点东西吧,我让厨房温了汤,近日你那么辛苦,得多补补才是。”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面对楚芙的关心,她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露出小脸。 “不用那么麻烦了,让你担心,真是过意不去,这么晚你赶紧去睡吧,别累着,不然我没办法和皇兄交代。” 楚芙乍一听,心咯噔了下,说话都发颤了,“凰儿你是不是不高兴我自作主张,其实我并没有鸠占鹊巢的意思,我” “嫂嫂想多了,你能够事事关心我,我很感激,怎么会责怪。” 凰绯清叹口气,重新握住她的手,“我就是太累了,所以不太想说话,嫂嫂别介意。” “是出了什么事吗?”楚芙试探性问了一嘴,与此同时不忘观察着凰绯清的表情。 凰绯清笑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嫂嫂刚才是不是说,给我准备了些吃的,好饿啊。” “饿了啊,那我立马吩咐他们上菜,都是你爱吃的。” 既然话题中止了,楚芙不好再打探,只好暂时的将正事放一边,眼神示意身旁的贴身侍女退下。 稍后,趁着凰绯清正吃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端着精致的小菜进门了。 她带着铁面具,穿着粗布麻衣,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只梳了个侍女的简单发髻,上了菜便乖巧恭敬的退到一旁侯着。 “凰儿,饭菜可还合胃口,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让厨房继续给你做。”楚芙殷勤道。 “不必了,我吃得不多,这些已经很破费了。”凰绯清接过侍女递过的茶水,漱了口,又拈着一块干净的绣帕擦了擦嘴。 随后,凰绯清吃饱喝足了,方才抬眼看向楚芙淡淡开口,“辛苦嫂嫂了,这两日没少为皇兄担惊受怕吧。” “唉,我都习惯了,你说嫁了这么个男人,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索性孩子乖巧不闹腾,也不会吵着见他爹,也算是让我省了不少心。” “倒是你,听说父皇已经将案子全权交给你来处理了,东宫那边太子没有为难与你吧。” 楚芙能够问出这话,说明最近发生的事,甚至是眼下尚都国的局势她是十分清楚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凰绯清或许还真不能拿她当成一个傻白甜来对待了。 凰绯清:“虽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进行得那般顺利,但好在目前有了些突破口,不算是无功而返。” “这样啊”楚芙低头沉思了片刻,恢复了平时温柔体贴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宽慰凰绯清。 “这事儿不急,想要调查清楚终究也不差这两日,你且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与我说。” 人家都开了口,凰绯清若是不接着,怕辜负了对方的好意。 由此,凰绯清也不客气了,“有那么一件事,还真得嫂嫂与皇兄帮忙了。” “什么?”楚芙眨巴眨巴眼睛,当真提起了一百二十倍的精神来。 凰绯清忍俊不禁,故作轻松调笑,“嫂嫂别那么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太子一事疑点重重,有些人需要好好调查一番,不过大多数想必都是不太愿意配合的。” “我一个弱女子,很多事情确实不太好出面处理,为此还想烦请皇兄帮我个小忙,就当是给我撑撑场面也好。” 楚芙面色微僵,凰绯清的言外之意岂不是想着将他们家王爷拉下水,这事儿她可不能松口。 今日凰绯清的表现奇奇怪怪的,楚芙心里十分忐忑。 该不会是被她发现了什么? “嫂嫂,嫂嫂怎么不说话了,是有什么难处,还是身体不舒服?”凰绯清明知故问,眼睛死死的盯着楚芙飘忽不定的眼神。 她就是要试探楚芙。 哪怕楚芙心知肚明,凰绯清不带害怕的,捅破了窗户纸于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相对应的,窗户纸一旦捅破,被动的就是楚芙了。 楚芙深知凰绯清这颗棋子对凌王的重要性,眼下这个节骨眼, 她除了隐忍,别无选择。 “没有不方便,你的这事儿我想帮却是有心无力,不过我可以修书一封告知王爷,你的这个忙只能等王爷那边回复了。” 她的意思很明确,帮与不帮,如何帮那都是凌王的事情。 凰绯清会心一笑,没再纠缠,“那就有劳嫂嫂了。” 楚芙尴尬笑笑,“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都是应该的。” “对了,你睡前将这杯参茶给喝了吧,有助于睡眠的,你也辛苦了这么多日了。” 楚芙一个眼神示意,侍女迅速呈上了一杯参茶放在凰绯清的面前。 凰绯清眯了眯眼,不急着去接,也没有拒绝。 “多谢嫂嫂,我就寝钱一定记着喝,嫂嫂也赶紧去休息吧。” 说罢,凰绯清扬声唤道,“银杏,送一送王妃。” 别人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楚芙又不傻,更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凰绯清一眼,口吻淡淡的,“不必了,你的侍女还是伺候你沐浴就寝吧,我就先回了,你好好休息。” “公主,这王妃管得也太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他们凌王府呢。”银杏看着楚芙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那道讨厌的身影,才愤愤不平的吐槽。 凰绯清一边脱下外衫,又褪去了鞋袜,素手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方才迈了进去。 “公主,你怎么不说话啊,可是奴婢说的不对?” 银杏上前一边小心翼翼额伺候着,心里一直忐忑得不行,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引得凰绯清不快。 “呵,你说的很对,但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同时切忌隔墙有耳。”凰绯清沾了水的手指刮了刮银杏的小鼻子,动作宠溺极了。 随即,凰绯清敛了敛眸光,叹道:不过几日而已,某人的手就伸这么长了。 说不准再过些时日,整个公主府都尽在掌握了吧。 啧,这野心,有些膨胀啊。 第三百四十五章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不过短短数日,公主府内的异动虽然啊不易察觉,但凰绯清作为女主人,怎会留意不到半个公主府已然脱离了她的掌控。 这一切,不是楚芙和凌王的手笔,又会是谁做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凰绯清没有对银杏透露半分,关于银杏流露出的诸多不满,凰绯清叮嘱她切忌谨言慎行。 银杏心里愤愤不平,但还是老老实实听从了凰绯清的吩咐。 沐浴之后,凰绯清的视线落在桌面上万一凉掉了的参茶上。 银杏生怕她不高兴,弱弱开口,“公主,已经凉了就不要喝了,我这就将东西扯了。” “不必,这是王妃的一番心意,你端了出去,被人看到了,指不定怎么传。”凰绯清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烦,当着银杏的面将参茶灌入口中。 直到喝得一点儿都不剩,她才放下茶杯,抬了抬手示意银杏退下。 果不其然,在她喝下参茶上了床之后,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双眼睛这才终于消失。 凰绯清只顾翻转过身,闭上眼睛静静的睡去。 好似这一切的一切从未发生,她也从未有过片刻的怀疑。 接下来的几天太子完全按照凰绯清的吩咐闭门不出,既不惹事也不胡闹,突发奇想命人在东宫安置了个佛堂,整日抄经念佛,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要遁入空门了呢。 另一边,凌王受命调查淮南王贪污一案已经水落石出,涉案的官员全部收押大理寺等待元帝定夺。 彼此凌王办事妥帖,行事磊落又不失刚勇果断,涉案之人当中不乏有支持他的旧部,此次他能够“大义灭亲”元帝深有感触。 当然了,对比太子的愚蠢和无能,元帝自然对凌王更欣赏了几分。 这事儿气得食不下咽的不仅仅是太子,还有慕云擎。 “他娘的,这人还能不能要点脸了,好一个大义灭亲,好一个铁面无私,奶奶个腿子好人都让他给做了,还有他么的其他人什么事儿。” “哎哟我去,气死老子了,给我口水喝,骂得我口干舌燥的。”慕云擎一手插着腰,一手催促着玥姬给他递水。 玥姬微微一笑,习惯了自己夫君的行事作风,也不说话,乖巧的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咳咳,不不好意思,刚才没吓到你吧。”慕云擎接了茶水杯,目光落在玥姬绝美的小脸,耳根子微微发烫。 自己的很多面都被小妻子之后的还得了,慕云擎可不想毁掉好不容易在玥姬面前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 凰绯清懒洋洋的侧躺在贵妃椅上晒着太阳,难得好心情调侃他两句。 “就你这副德行,玥姬早就知道了,都老夫老妻了,装什么小白兔。” 慕云擎嘴角狠狠抽搐了下,“我说,小爷这不是为了你打抱不平嘛,都说了不能相信那只大尾巴狼,就你这样的小狐狸,他一口一个都不带吐骨头的。” “好了,你少说两句,没见公主正烦着吗?”玥姬拿起一块桃花酥塞慕云擎的嘴里,堵住他的嘴。 这时候乖乖闭嘴才好。 玥姬毕竟跟随凰绯清有些时日了,待她不仅是主子,也是朋友,难免担心她的处境。 “公主,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公主府看来是不能回了,凰绯清正为了此事发愁。 她拧了拧眉,沉吟道,“都城诸事我回交由你以及曹魏负责,但曹魏玥姬你要多盯一下,如今他与南蕲走的那么近,多一个心眼也是好的。” 南蕲那家伙和南彧是一丘之貉,她不得不防。 玥姬点了点头,继续道,“那公主您是打算离开都城吗?” 是不是要去找国师大人,玥姬有这个猜测,可她没敢直宣于口。 倒是慕云擎不管不顾的,心直口快吐槽。 “瞧瞧你办的这些事,若我是阿景也不会同意你如此冒险。” “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哪像你这么多事,非要周旋在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之中,你以为太子和凌王是小猫咪啊,供你驱使,娱乐?” 慕云擎单纯的觉得他们二人是普通的吵架。 为此凰绯清不过多辩驳,“我们之间的事就不劳小侯爷操心了,之前你们慕家没帮着太子做事,凌王如今风头正盛,小心他给你小鞋穿。”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俩被凌王记恨上是谁害的,你倒好,净说些风凉话。”慕云擎一肚子火没处撒,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该信了凰绯清的邪? 这下好了,墙塌了。 凰绯清压 根没有半点罪魁祸首的自觉,淡淡扫了慕云擎一眼,随即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临走前不忘叮嘱玥姬,“这里交给你们夫妻了,有事飞鸽传信,我不在的日子不仅要小心凌王,也要小心南疆使团的人。” 南彧她倒是不怕,就有条小尾巴难缠了点。 与玥姬慕云擎分别之后,凰绯清先是随便找了一家成衣铺子,新购了一套男装换上。 不多时,她避开了安插在身边的耳目,秘密去往澜梦轩资金流向的地下山庄取了足足五万两的银票。 怀里揣着这么多钱,凰绯清又是孤身一人,为了低调行事她特意选择就一条僻静的小路,尽可能的避开人群,防止人多眼杂暴露行踪。 就在凰绯清以为彻底安全的时候,途经一座青山脚下,竟然碰到了南彧那个小徒弟。 小十六看着眼前身着男装的清俊男子,一眼看出了凰绯清的身份,拧着眉拦下她的去路。 “喂,别装作不认识啊,你穿成这样干嘛,跑路啊。” 凰绯清敛着凤眸,不想与他纠缠,冷冷道,“我去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让开。” “不让。”小十六扔下手中的小锄头,手上的药草也不要了,强行拖拽着凰绯清,“我可是好不容易看到你,你要是走了,那主人怎么办?” 凰绯清嫌弃的甩开他的手,“什么怎么办,他与我何干。” 眼下那个狗男人指不定在南彧的庇护之下过得多潇洒,这次她之所以如此窘迫,可不得拜某人所赐? 别以为凰绯清不知道,若是没有元景首肯,燕雀会乖乖听话攀咬太子? 南彧与凌王勾结在一起,而元景又是站在南彧那头,这和帮着外人对付他有什么分别? 第三百四十六章 收货一枚小迷弟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小十六挠挠脑袋瓜子。 算了,大人的事情想不通他也懒得想。 “我不管,主人的病情不能继续拖下去了,这次不管谁来阻止我,我也要将你给带回去。”小十六灵机一动,抢先一步掷出潜藏在袖子里自制的软骨粉。 凰绯清始料未及,大惊,“你” 她以最快的速度掩住了口鼻。 可粉末在空气中散开传播的速度太快了,她只是不小心呼吸到了一点点,整个身体瞬间以极快的速度瘫软下来。 别说运功了,哪怕是站立都十分困难。 “小十六,你到底想做什么,待我好了之后,我可不会轻饶了你。”凰绯清沉着脸,恶狠狠的威胁道。 小十六耸耸肩,不仅不怕,眸中反而涌现出难得的兴奋和激动。 他俯下身拍拍凰绯清光滑白皙的小脸蛋,啧啧了两声,愉悦道,“那你可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不过呢” “也要看你到时候还没有没那个命哦。” 凰绯清面色瞬间惨白,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一团,一字一顿道,“你想杀了我。” “不不不,公主殿下说错了,十六乃是医者,不杀人,只救人。” 凰绯清呼吸一窒,睁大了双瞳,咬着下唇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说救人,救谁,元景吗?” 十六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告诉她,师傅有交代过,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之下,哪怕是凰绯清他都不能随意透露半分。 当然了,这事儿还得瞒着主人。 小十六无视凰绯清满腹的疑惑,眼瞅着天快要黑了,多了这么个大活人,小十六将她带回住处还真有些困难。 为了将凰绯清带回去,十六在山上挖来的草药都没拿回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周遭静悄悄的,凰绯清被带到一件破旧的小木屋,隔着一道小木门,她能够清晰的听到门外断断续续的劈柴声。 没过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响,小十六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 对了,还有一盅黑乎乎的汤药。 老远闻着浓浓的草药味儿,凰绯清狠狠拧眉,“如果我猜测得没错,你是打算将我当做试药的工具了吧。” 南疆圣女百毒不侵的传说,凰绯清不信从小在南疆长大的十六一无所知。 “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我,试药就试药,能够救你的主人我还是挺乐意的,完全没必要对我用软骨散,而你也清楚,软骨散顶多能够控制我一时,待时间一过,别说是你,就算此刻南彧来了,也拦不住我。” 凭借着凰绯清现在的武功和身手,虽说达不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程度,可想要杀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绝非难事。 她可以放言之,就算面对的是蕨衣和燕雀,在二十招之内,胜者肯定是她无疑。 十六不知道是该表扬她的坦诚,还是因为无能而惧怕眼前的女人。 他放下米粥和汤药,摊了摊手,“随便你怎么说,软骨散而已,又不是断手断脚,总不需要我来喂你吧。” “你想也不是不可以。”凰绯清挑眉。 十六翻了个白眼,果断拒绝不留情面,“美的你。” 反正自己的意图被某人看穿了,十六索性不拐弯抹角了,坦言道,“咳,我最近研究了近十种治疗方法,你精通制毒,药理想必也通晓一些。” 两个人相互交流切磋,兴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火花。 凰绯清咕咚咕咚喝光了小米粥,舔了舔唇。 正所谓吃人嘴短,凰绯清抬手擦了擦嘴,答应得尤为爽快,“行啊,晚上气温有点低,小十六不介意给我烤个火吧。” 十六嘴角狠狠一抽,他又不是仆人,使唤得这么娴熟算什么事儿? “咳咳,好冷,我身子骨那么弱,万一不小心感染的风寒” 十六脸色越来越黑,心烦意乱打断她的话,“好好好,看你娇气的,也就我家主人喜欢你这调调,换了其他男人啊,看谁受得了你。” 某人边骂骂咧咧,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烧了火,烤红了炭放在火盆中挪到了房间里。 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没过一会儿便暖意融融。 烛光下,清秀的少年席地而坐,身侧身材纤细的冷傲男子时不时低头与其交谈着什么,气氛超乎寻常的融洽。 短暂的相处凰绯清发现十六挺聪明的,在医术方面的造诣极强,哪怕是在他并不熟悉的制毒领域,只要凰绯清说出一 个点,十六就能举一反三。 不得不说,聪明人都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省时省力还格外愉悦。 “嗯,你说的这些我觉得挺有用的,就是不知道加进药里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作用,接下来还得麻烦姐姐为爱牺牲,以身试毒了。” 十六满脸的笑意,眼睛闪烁着无比耀眼的光芒。 之前他并不喜欢凰绯清,觉得这女人也就长得好看,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但是刚刚交心了一番,十六瞬间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不仅对凰绯清刮目相看了,张口直接叫姐。 这可是把凰绯清雷得外焦里嫩。 “呵呵呵,其实我还是习惯你和我生份一点。”凰绯清真不喜欢与人自来熟。 当然了,如果十六唤她一声主母,凰绯清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的。 “嘿嘿,姐姐你别介意之前的事,从今以后我绝对把你当做亲姐对待,到时候你一高兴,能不能教教我毒术啊。”十六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哦?原来你这小子套近乎,是为了让我教你毒术啊。” 凰绯清挑了挑眉,一副一眼看透的表情,“你主人最讨厌心狠手辣的人了,你小小年纪学什么毒术,医者学习如何救人就好了。” 至于那些害人的毒术,凰绯清可不会随便的教他。 倒不是凰绯清吝啬自己的本事,她不过是不想自己被元景抓到什么把柄。 免得到时候被冠上了带坏小朋友的骂名,她可不敢当。 十六抿唇浅笑,调侃道,“姐姐原来是怕主人啊,我还以为主人才是没有家庭地位的那一个,现在看来倒是小十六想错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母女再见 十六这话凰绯清还真不爱听,不过话题终究是围绕着她与元景的,凰绯懒得分辨。 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凰绯清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起身打开了门走出去。 “你的忙我已经帮了,看在你并没什么坏心眼的份上,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这件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凰绯清不想这个时候惹出什么乱子。 出来一趟并不易,凰绯清需尽快启程赶往南疆。 关于元景的病拖不得。 南彧这个大麻烦也不容她再躲避,绾千念能够被忽悠一时是料准了她跑不了,可不表示她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诶,你要去哪儿,难道你不想见见主人吗?”十六见她要走,手中的药经都扔了,拦住她的去路不让离开。 “姐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俩为什么吵架,但主人还是很思念你的。” 要不然,十六也不会看到主人偷偷的在公主府外,远远的看着凰绯清的卧房。 每次都是等着烛光熄灭,他才转身默默离开。 十六也算是被元景一手带大的,记忆中的主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那般风光霁月,超尘脱凡的男人,若说为了一个女人抑郁踌躇,谁信啊? “咳咳,胡说什么。”凰绯清掩着唇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不想十六看出自己的不自在,凰绯清迅速岔开话题,“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也答应会教你毒术,这总该能封住你的口了吧。” “啊这” 十六犯难了,主人重要,可毒术也很诱人。 “好了,算了算了,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们大人的事那么复杂,我也搞不明白。”十六扭头捡了些没动过的干粮塞到凰绯清的怀里。 凰绯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只好道了声谢。 十六这小子看似不靠谱,又吊儿郎当的,品味倒是极好,凰绯清骑了一路的马,饿了就吃些点心。 三日下来,凰绯清日夜兼程,可算是来到了南疆的边境。 她骑着马,衣着朴素却贵气逼人,早已蹲守在边境的族人见状立马围了上来。 凰绯清握紧手中的佩剑,抿着唇,如临大敌。 “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男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凰绯清脖子上挂着的吊坠,那是前圣女的贴身之物,从不离身。 这样的信物如若不是他们的少主人,还会是谁? “圣女,属下特意奉主人的命令前来接您的,您一路辛苦了。”男人领着一众兄弟恭敬的半跪在凰绯清面前,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拧了拧眉,没有轻易相信他们的话,“你们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们面面相觑,整齐划一的挽起了右边的袖子,露出了喀什部圣族专属的图腾刺青。 没错,纵然凰绯清并未真正见过这种等级的图腾标识,她也能判定这是喀什部圣族特有的标记无疑。 这些人看上去好像丝毫功力都没有,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以及威亚绝非等闲之辈。 也正是因为身边有如此高手,凰绯清更加确信这些人是白琼派来接她的人无疑。 “圣女随我们走,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领头的男人见她放下戒备,这才松下一口气说道。 凰绯清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点了点头,随手将马绳交给手底下的人。 “我娘亲呢。”凰绯清最想见到的人就是白琼了,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那人爽朗的笑了,露出八颗整齐的大白牙,“嘿嘿,主人现在很好,知道圣女要来,可是高兴了一整晚没睡。” “对了,主人还为圣女准备了好酒好菜,专门替您接风洗尘来着。” 听到手底下的人侃侃而谈了这么多,看来娘亲确实在南疆过得极好,为此凰绯清唇边才有了淡淡的笑意。 很快,凰绯清被领着来到了南疆边界处的一方世外桃源之地,不仅风情优美,地势也是绝对的易守难攻。 最重要的是此处非常的隐蔽,四周险象还生,若非没有认识路的人领着,不仅找不到出处。 就算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这个地方,没有领路人,他们也绝对找不到族人的核心地。 凰绯清一路认真的观察过了,每个出入口关卡不仅仅有把手的人,暗中隐蔽警戒的高手也不在少数。 他们的身手或许并没有燕雀蕨衣这么好,武功倒不比他们弱多少。 凰绯清越看越满意了。 “清儿,你可算是愿意回来看我了,来,让娘亲好好的看看你。” 白琼一改曾经的雍容华贵,粗布麻衣穿在身上,通身的气派不仅没有减少半分,凰绯清怔怔的被抱在怀里,一颗沉寂已久的心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流淌。 “清儿,怎么了,傻愣着做什么,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娘亲带你去歇会儿?” 白琼抬手抚摸着凰绯清瘦了半圈的小脸,清澈的瞳孔中充满了心疼。 如今她已经不是尚府国的皇妃了,从前在凰绯清自称“母妃”自然已经不再合适。 唤着“娘亲”二字,白琼反倒格外的轻松自在。 凰绯清拉着白琼的手,摇摇头,撒娇似的抱着她的手臂不放,“娘亲,我好想你,真想一直与你在一起。”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白琼生性敏感,单单听凰绯清的语气已然察觉到了什么。 凰绯清面色微沉,淡淡的摇了摇头,抿着下唇沉默了少许,才道,“娘亲,我似乎将一切都搞砸了。” 原来是为了尚都国的烦心事。 白琼笑笑,柔声安抚她焦躁的情绪,“我当是什么事儿,成大事者必然要沉得住气,都城那边的情况我听了不少,你且稍安勿躁,咱们先用饭吧。” “来人啊,备膳。” 听到一声令下,一众下人训练有素的端着精心准备的菜肴,一一小心谨慎的摆放在餐桌上。 白琼盛情难却,凰绯清欲言又止,不忍心看白琼失望,硬是逼着自己干了整整两碗的饭。 光是鸡腿都吃了两个。 “娘,我真的吃不下了,让他们都下去,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凰绯清在饭桌上好几次想开口,没找到什么机会,委屈巴巴的看着老娘。 第三百四十八章 借酒消愁愁更愁 难得在自家女儿脸上看到那么忧愁的神色,白琼忍不住抿唇偷笑。 凰绯清满脸的黑线,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都顺不下去。 “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话我。”凰绯清觉得她娘变了,变得更调皮了。 白琼收敛了笑意,清了清嗓子道,“好了,不笑话你了,别生气,看你这副样子哪怕不说,为娘的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她这个傻女儿啊,什么都好。 长得好,又聪明,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要什么,好胜心虽然强,野心也不输给男儿。 但白琼知道凰绯清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输给了一个情字。 白琼其实也不清楚她这个聪明绝顶的女儿到底看上了元景什么,一副好的皮囊? 凰绯清知道她在想什么,皱着眉道,“娘亲,别胡思乱想,我这次回来要问的和他没有关系。” “喏,我都还没开口,你怎么就知道我想的就是那个他?”白琼揶揄。 “娘亲,都说不是了。”凰绯清沉下脸,除了生气之外,更多的还有不服气。 她现在这么藏不住事,万一被旁人看透了,以后如何行事。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不愉快的,我也不与你开玩笑,太子和凌王那边就让他们斗去,你别再参合。”白琼到底是元帝曾经的枕边人,再清楚那个男人的脾性不过。 现如今元帝信任凰绯清,是因为很多背后的事他并不知晓凰绯清也参与其中,在羽翼未丰满之前暴露自己,不仅是愚蠢,也是自掘坟墓。 “可是娘亲,事到如今恐怕我想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凰绯清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告诉白琼。 她说:“娘亲,大祭司南彧已经和凌王勾结在一起,如若我猜测得没错,南彧的野心不仅仅是控制南疆那么简单。” 白琼心猛沉了一下,自顾自抿了口茶,待心情平复之后,方才回应凰绯清的问题。 “南彧的野心我一直都知道,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选择的人不是太子,而是凌王。” 一般来说,选择太子相当于走上了一条捷径,只要太子不作妖,那么登上皇位自然是迟早的事。 小孩子都能想得明白的事情,南彧却退而求其次,选了一条最有风险的路。 一着不慎,可是会满盘皆输的。 “女儿认为,南彧这厮是个受虐狂。” 不对,那厮就是个十足的变态,有迫害妄想症,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能相信,都会害他。 正是因为如此,他不相信众所周知的那条捷径,却相信通过自己的谋求算计,达到最后的目的。 “呵,看来你对他的看法颇深啊,不会是被那小子欺负了?” 白琼托着腮,冥思苦想了半秒,郁闷道,“不应该啊,那小子身上还有我们圣族的诅咒,他绝对不敢招惹你的。” “娘亲,我这次正是为了诅咒一事来的。”凰绯清欣喜若狂,正愁这事儿没办法解决呢。 白琼愣了半秒,有点明白她的用意了,但是她的态度与整个南疆是一致的。 “清儿,诅咒一事你不要再问了。” 就算是问,白琼也绝对不会给她透露半个字。 凰绯清不明白,“娘亲,为什么啊,都说诅咒只有圣女可解,我与绾千念有言在先,她帮了我诸多,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诓骗她了。” 一开始凰绯清还真没想过要帮绾千念的忙,顶多戏耍戏耍她一番,反正只要她不想,任何人都不可能逼迫得了她。 后来凰绯清是真的被绾千念的痴情给感动了。 纵然绾千念再阴狠毒辣,不过也是一个痴情的女人,据说她自年少就爱慕南彧,这么多年来无名无分的跟着南彧也未曾离开。 说到底,凰绯清是透过了她的眼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娘亲,我知道南彧屠杀了我们不少的族人,他受到诅咒皆是自己种下的因,若是从前我自然不会提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要求。” “可如今形势不同,我需要兑现答应绾千念的承诺,同样也想同南彧讲和。” 喀什部圣族与南疆王朝僵持了数百年,不管是南疆的子民还是他们的族人都死了不计其数。 就目前而言战争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唯有议和,才能让彼此双方都能过上理想之中的生活。 “可是清儿你要明白,这件事并不是你以一人之力就可以力挽狂澜的。”白琼心知劝她不下,便强行的转移了话 题。 “罢了,今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之后的事我们之后再商量。” 凰绯清欲言又止,白琼根本不给她继续追问的机会,吩咐下人伺候凰绯清沐浴,她也起身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了。 简单的沐浴过后,凰绯清穿着白色的单薄里衣坐在房顶上,一手提着清酒,抬头望着皎皎明月。 心,似乎好像空了一块。 凰绯清失意的灌着酒,美眸迷蒙,红唇微张,幻想着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里,有着朝思暮想的人。 恍然间,她既感觉开心,又十分难受。 这一刻凰绯清脑海前浮现出太多太多关于前世的记忆。 或苦涩,或心酸,或迷惘,或痛苦。 处处皆是爱而不得的不甘。 唯独没有这一世彼此相爱,信任,甚至是交颈而卧的甜蜜满足感。 她自己也很矛盾,从前她十分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追求什么,毫不犹豫的摒弃什么。 这世间唯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牵动她的所有思绪,明明已经拼了命的去克制澎湃外泄的情感。 可凰绯清现在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元景的恨意竟比想象中的要脆弱得多。 不对,或许她从来没有恨过元景吧。 她不过是在前世那场无疾而终的感情之中不甘心罢了。 “呵,凰绯清啊凰绯清,你可真是够没出息的,不过是一个男人,有什么可想的。”凰绯清苦笑自嘲。 他们俩都吵架了,还吵得那么凶,那个狗男人也不知道来找她。 狼心狗肺的家伙,凰绯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打听他的小狐狸 一夜宿醉,凰绯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 她看了看时辰,忍着肿胀的眉心下床梳洗了一番,趁着这会儿子的功夫桌面上已经整齐的摆放好了早饭。 “起来了,那就过来吃点东西,昨晚喝了那么多肚子肯定空空,什么都不不吃对胃不好。” 白琼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提起昨日的那些不愉快,盛了碗乌鸡汤推到凰绯清的面前。 “娘,昨日我与你提的事,长老们怎么说。”凰绯清不急着喝汤,望着白琼直接开门见山。 白琼喝了口汤,然后没事人一样夹了口青菜送嘴里。 “娘,你知道我的脾气,如若达不到目的,我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最后要是做出了什么事,您也千万别生气。”凰绯清冷冷道。 白琼脸色沉了又沉,语气颇为不悦,“怎么,你要威胁你娘?” 凰绯清垂着眼睑,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否认白琼的意思。 母女二人对峙不语,气氛瞬间变得格外剑拔弩张,双方似乎都没有要退让一步的意思。 最后,率先败下阵来妥协的还是白琼。 她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凰绯清那双澄明的双眸,“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不后悔。”凰绯清决定好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动摇和更改,哪怕是她自己都不行。 白琼自知劝不了,索性将话与她挑明。 “诅咒一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当初给南彧下咒的事情,是族中长老共同商议的结果。” 喀什部圣族子民被南彧屠杀无数,不管谁来说,怎么说,族中长老甚至是喀什部的族人们,都不可能同意身为圣女的凰绯清去救他们的仇敌。 凰绯清皱着眉,暗暗压低了嗓音,道,“我明白很难,可这件事非做不可。” “娘亲,我需要你帮帮我。” 她握住白琼的手,近乎乞求的目光炙热,脆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作为喀什部前任的圣女,凰绯清相信白琼在族中的声望和影响力。 关于诅咒一事是圣族内部的核心机密,千百年来不曾为外人所知,而守着这个秘密的只有喀什部的长老。 “清儿,很多事情做与不做是自己的选择没错,可娘亲也要告诉你,做任何力不能及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身为圣女不仅仅是一个光荣的头衔,你的肩膀上还有属于圣女的责任。”白琼语重心长的说道。 见她心意已决,白琼不得不提醒她一句。 毕竟面对长老的刁难,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对凰绯清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娘,我心里有数,你且带我去见圣族的长老们即可。” 剩下的,凰绯清会用属于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 与此同时,危机四伏的尚都国都城已经乱成了一团。 太子被软禁在东宫举步维艰,朝中上下不少支持太子的旧部现已纷纷的转投凌王的麾下。 京中局势越来越复杂多变,原本静默在都城内的南疆探子这两日也开始频繁活动在府城各个大街小巷。 为此南彧兄弟俩是极为满意的,三天两头的拉着元景喝酒。 元景身体不好,自然无法陪着他们喝,看着他们兄弟二人畅饮,他就默默的坐在一旁喝茶。 时不时的走了会儿神,本以为无人知晓,他那隐藏至深的情绪却被南彧一眼看穿。 “咳咳,说起来我似乎又被骗了。”南彧似笑非笑的看向元景脱口来了这么一句。 南蕲愣了愣,不可置信道,“不是吧,哪里来的家伙竟然骗到了你的头上。” “不对,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竟然能把大哥你给骗了。”南蕲忍着笑,又格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人是谁。 他得好好问问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最好是能够学个几招,要不然老是被南彧欺负。 “你说的莫不是我想的那个人。”只要想起那人,脑海中浮现着那张明媚生动的脸,元景淡淡勾起了唇,笑容如沐春风。 南彧会心一笑,沉默不语。 “诶,怎么你们一个眼神就懂了,就把我排除在外,这可没劲儿了哈。”南蕲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 元景的清越的声音在耳边的响起:“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那么多的好,知道的越多,你越危险。” 啊这南蕲不听还好,听完之后好奇心更大了。 “等会儿,大哥,你们秘密那么多,都不准备和 我也共享共享,好歹我俩才是亲兄弟吧。” 他现在怎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第三者。 “呵呵,阿景说的确实没错,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南彧没揭元景的短,甚至还给足了他面子。 南彧嫌弃自家不成器的弟弟,随口提了一嘴,“你这几日也清闲够了,找点事儿做,或者给我盯紧了曹魏,他这人立场不坚定,别让他坏了我们的事。” “大哥,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能不能对他态度好点。”南蕲不高兴自己的人被大哥嫌弃。 那可是他追了好久才追到的,他可不想面临亲哥和心上人二选一这种操蛋抉择。 南彧淡淡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极了看傻子,“别废话,让你去就去。” “哦。”南蕲不敢不应。 他边说边起身往外走,身后依旧传来南彧的魔音,“顺便给我打听打听凰绯清的下落,越快越好。” “你要打听她作甚?”元景听到那个名字,瞬间提起了一百二十倍的警惕。 “我可是为了你啊。”南彧面带笑意,字里行间透着揶揄。 元景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作答。 “你不必那么紧张,南疆与喀什部圣族是有些瓜葛,近两年我也在尽可能的缓和关系,如今你与凰绯清又两情相悦,这么算起来的话,我可不得叫她一声弟妹。”南彧慵懒闲适的倚着窗而坐,温暖明亮的阳光透过他苍白俊美的容颜,元景难得在他身上看到了淡淡的柔和。 显得他分明的棱角,没有了往日的冷冽,周身度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看上去,如梦似幻。 第三百五十章 深藏不露的元景 “我原以为你不会喜欢她。”元景自嘲笑笑,一颗悬着的心依旧七上八下的。 很显然,他并不会因为南彧突然之间的示好而放下警惕,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警惕作祟而疏远南彧。 看着元景微微有些郁闷的神色,南彧病态的容颜倒是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缓缓开口道:“如若我真的想喜欢,恐怕你也不乐意吧。” “我倒是不介意,毕竟她只喜欢我,真正该发飙的另有其人,你就不怕她将你这把老骨头拆了?”元景不是不是个吃亏的,三言两语便给了某人一个漂亮的回击。 元景眼底浮现出一抹几不可察的清笑,使得南彧唇边的笑意越发的苦涩了。 “诶,现在你都开始取笑我了,最近没少被那女人毒茬了吧。” 那女人自然指的绾千念。 毕竟能够让大祭司南彧如此头疼的,整个南疆都找不到第二个。 “好了,不开玩笑了,今日要不要出去走走,听说都城朱雀街的中心开了一家茶楼,上新了几款茶都不错,我觉得倒是可以尝尝鲜。”元景破天荒的邀请。 南彧眼睛都亮了,欣然应允道,“好啊,能得阿景如此谬赞,我可把好好的尝一尝才行。” 二人轻装出行,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一个随从,路上行人纷纷,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 就这样,元景领着人由小二带到了二楼靠窗的一个位置。 待坐下之后,南彧手执纸扇,春边弥漫着无比满足的笑意,道,“阿景好眼光,这个位置想必是事先留着的吧。”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窗外是繁华的街景闹事,怕是整个繁华的都城都尽在他们的眼中。 而放眼扫向四周以及楼下的情况,他们的这个位置观赏极佳,哪怕是店小二穿梭其中忙碌的身影,也逃脱不过他们二人的双眼。 “怎么样,没有让你失望吧。”元景满意的笑笑,亲自倒了杯茶水推到他桌前。 “来,尝一尝,看看味道是否比得上你平日里喝。” 南彧笑了笑,光是闻着四溢的茶香,他便格外满意道,“茶自是现泡的才好喝,当然了,泡茶的水也是极为重要。” 他尝了两口,低头沉思了片刻,顿然惊喜道,“这用的莫不是泉水,而是梅花上的血水?” 这可是难得的上品啊,难怪味道如此清甜。 元景淡淡的点了头,清越的嗓音透着点点的沙哑,“论品茶,果然还是你最识货,也不枉我们来此一遭了。” “等会儿,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一开始南彧并未注意,感知到元景的气息有些紊乱,想着可能是节气的原因,故而没作他想。 可此刻他抬眼望去,元景俊美的容颜微微泛红,嘴唇却十分的苍白,漆黑的眼瞳中染着点点的迷雾。 “没什么,老毛病罢了,缓缓就好。”他一手支撑在桌旁,手背青筋十分明显,挥手示意的时候,修长的身子晃了晃。 南彧见状及时扶了他一把,皱着眉,担忧道,“我看还是让十六来给你看看吧,你的情况也是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在救元景之前,南彧必须要将自己身上的诅咒除了去才行。 或许是南彧一不小心暴露了戾气和杀心,元景心头闷得慌,极为不适的甩开了他的手。 “我没事,不用担心。” 元景淡淡的说完后,看着周遭的一切,开门见山道,“你有没觉得这里和其他的茶楼不太一样。” “嗯,确实有些不同。” 其实从进门开始,南彧通过细微的观察,可以判断出店里的伙计一个个都武功高强。 若是一般的高手也就罢了,这些人可都是南疆人,正是因为如此,南彧这才忧心忡忡。 元景淡淡一笑,气定神闲的继续道,“不仅仅是你想的那样,看看楼下,以及周围的这些人,衣着光鲜亮丽,一个个非富即贵。” 其实不用他明说,相信南彧也看得出来,有好几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都是尚都国有头有脸的人物。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这些人,其实都是朝廷之外支持凌王的势力。 南彧眯了眯眼,恍然大悟道,“这是一个情报共享基地?” “你先别急,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元景不急着回答他的话,而是抬手示意,唤来了守候在墙角的店小二。 “公子,有何吩咐。” “通知钱掌柜, 就说可以开始了。”元景压低了嗓音,一改往日温润如玉的姿态,字里行间流露的威严,无人抗拒。 店小二一听,立马恭恭敬敬的下去准备了。 此刻南彧看着元景的神色有些复杂,刚寻思着要不要开口,元景率先起了身来。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看戏,这里人太多了,不太方便谈事。” “好啊,我现在的好奇心可是被你勾了起来,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呢。”南彧笑意盈盈的跟其身后,开心是假,好奇心却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因为现在的他发现,他所认识的元景再一次刷新了他的印象。 或许,这一切还都将归功于凰绯清那个女人,南彧突然打从心底里开始期待他们的再一次交锋了。 当然了,这只是后话。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当南彧被带到茶楼后院的一个灰暗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屋内的陈设还布满了灰尘。 一看就是空置了许久无人居住的, 元景不理会他的茫然和质问,移步到桌案后,节骨分明修长的大手放在陈设木格边上的生锈烛台。 只听咔嚓一声响。 房间内设置在书桌后的暗格就此被打开。 元景娴熟无比的从抽屉里点燃了一根蜡烛掌明。 他扭头看向似笑非笑如狐一样的男人,口吻一如既往的平淡,“走吧,看看去。” “阿景,深藏不露啊,看来还是我太小瞧你了。”南彧不傻,光是看着元景这么娴熟,要说不是他的地盘南彧都不信。 这可不是藏得深吗? 元景勾唇淡然一笑,没承认,也不反驳,反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人总是得有些长进不是吗?不然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第三百五十一章 青梅竹马小可爱 “元景,你个混蛋,囚着我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把我放出去,我们俩单挑啊!” 昏暗的密室设有一个大水牢,水牢的中心被缚着一个暴怒狂躁的女人。 女人看到元景的身影激动的张口怒骂,“王八蛋,我都说了和我没关系,你是聋了还是傻了,别以为你强就可以这么对我,若是娘亲知道你对我做的事情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哎哟,谁啊这是,你以前也没有这个爱好啊。”南彧勾唇嘲讽,今日所见当真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没想到元景还能与凰绯清以外的女人有所瓜葛。 不过呢,南彧一看就知道不是情债。 毕竟没有哪个有情人会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女人的注意力全被元景给吸引住了,听到声音她才察觉密室还有第三人。 “喂,你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给我闭嘴。” 长得跟个妖孽似的一样,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不中听。 比元景那家伙还要讨厌。 南彧第一次被绾千念以外的人下面子,颇有些意外的看向那女人。 只见那姑娘长得倒是水灵,容貌不及绾千念妖艳魅惑,又不敌凰绯清的死你清冷绝艳。 如果真要找出一些特别之处,估计也只有嘴巴更厉害一些。 没看元景的脸色已经被噎得无比冷沉,“燕燕,看来这两天的教训还不足以让你悔改。” “滚,不就是给你心尖上的小美人制造了点麻烦,你至于这么对我吗?” 荼燕双手双脚被缚根本无法动弹,眼下只能瞪着元景以此表达自己的愤怒和反抗。 好歹他们也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不说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至少也是有点交情的吧。 狗屁。 元景这个看似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男人,实际上占有欲极强,还小心眼,荼燕之前是不信的,这次就是动了某人一根手指头。 而且还没到占便宜。 这狗男人竟然将她关在水牢。 水牢!! 荼燕越想越气,扯着嗓子哀怨道,“阿景哥哥,子卿哥,大哥,好哥哥,我知道错了,你饶了一次好不好。” “既已知错,那就把该坦白的都坦白了。”元景敛下目光,态度不仅冷漠,还很强硬,容不得荼燕撒谎。 荼燕抿着唇,目光下意识复杂的扫向南彧。 “呵,我似乎不该出现在这儿,还是回避一下好了。”南彧习惯了察言观色,对方仅仅一个表情和动作,他有自知之明。 “不必,都是自己人,更何况叫了你来,我就没打算瞒着你。”元景淡淡开口。 “阿景哥哥,你带个外人来作甚,觉得羞辱我羞辱的还不够吗?”荼毒气呼呼道。 元景不理会她的愤怒,搬来一张椅子气定神闲的坐下,表面上看去依旧还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 当然,那是在忽略他眼底冷冽的戾气和杀意的前提下。 “罢了,我就知道一遇上那个女人的事,你就变得格外的铁石心肠。” 叹了口气,荼燕经过好一番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心软的松口了。 “阿景哥哥,我告诉你也可以,可你千万不能生气好不好?”荼燕拿捏不准元景的心思,小心翼翼的提了个醒,才缓缓开口道。 “那那个,娘亲一直有派人手跟踪凰绯清,得知她独自一人前往南疆,路上原本是埋伏了杀手的,但被一个小子给打乱了部署。” 荼燕口中提到的小子元景和南彧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身影便是十六。 难怪有一日十六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不仅话也少,甚至还鬼鬼祟祟躲着他们。 敢情他是遇上了凰绯清。 荼燕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确定元景并没有生气,她才继续交代,“其实具体要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娘亲调派了不少人前往南疆。” “你还知道多少,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如若说错了半个字。”元景夺魂摄魄的眼睛看着荼燕,明明是染着笑意,可荼燕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那个,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娘亲要做什么。” 荼燕脑筋急转,电光火石之间急忙补充道,“阿景哥哥,还有还有一事。” “说。”元景有种不安的预感,墨眉微蹙,藏在袖子下的手指悄悄握紧成了拳。 荼燕咽了咽口水,犹豫再三,还是弱弱的开了口,“我我听 说凰绯清这次回南疆是为了什么诅咒。” “诅咒?”南彧深眸闪过一丝震惊,不过很快恢复如初。 他看向元景,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倒是更浓郁了几分。 “南疆的事你问直接小姑娘,那倒还不如问我的好,我看她把该说的都说了,还是放下来吧。”南彧张口求情。 大致的来龙去脉南彧心里估摸得差不多了,关于元景此番用意,他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来他的警告。 这世间能够呗诅咒的人屈指可数。 而能够让凰绯清主动回南疆,并且有非解诅咒不可的原因,元景不会不知是为了谁。 元景神色颇为复杂的略过南彧,他越是笑得坦荡,心中的不满反而滋长得越来越多。 “不急,她犯了错,应该再关个两天,剩下的我们出去说。”元景手指轻弹着衣袖上的灰尘,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绝情得很。 “喂,元景,你滚蛋,说好了我坦白就放了我,你竟然骗我,大骗子。” “啊啊啊啊,骗人是小狗,你给我回来!” 身后的嚷嚷声越来远,直到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密室,南彧这才掩着唇调笑。 “你说你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若是让施荣夫人知道了”南彧及时的欲言又止,虽然什么都没说,后半句的意思元景一听便能懂。 “我从未与你提起过我的家人,所以你偷偷调查了我。”元景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南彧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有反驳,“你我这么多年的朋友,很多事情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 可也不妨碍他对自己的朋友,兄弟,乃至是盟友更深一分的了解。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大尾巴狼装矜持 年少时,元景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同样身陷囹圄,身不由己的南彧。 那时候他们二人在南疆尝尽世间冷暖,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还得面临一波又一波无休无止的追杀。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俩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从那以后他们相互扶持,鼓励,一步步从南疆的最底层,逐渐向着权利的巅峰向上而爬。 南彧的野心和果决,加上元景的足智多谋,权利人心。 果不其然,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南彧虽付出了常人难以承受的代价,却也如愿以偿成为了南疆的大祭司。 从那以后,人还是一样的人,元景却觉得彼此的心越来越远,表面上他什么都没说,到了个别独自前往了都城。 一别多年,元景心中依旧愿意去相信人还是依旧的人。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多年的情谊,生死之交,终究敌不过权利和野心的诱惑力。 “阿景,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南彧勾唇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 蓦的,他又转口回忆曾经那段已逝的岁月,“也是,如若不是靠着你的聪明才智,我也不可能短短三年就坐上了大祭司之位,其实我欠你一句谢谢。” “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感谢。”元景阴沉着脸,语气中流露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南彧,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想管,也不会管,唯独一人你不能碰。” 那是他的底线。 南彧不禁觉得好笑,换做任何人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都并无不妥。 而他从来没想过高高在上,目下无尘,不懂人间风月的元景会如此袒护一个女人。 “呵呵,阿景啊阿景,你真误会我了,七公主是你的心上人,扪心自问,我也欣赏她那样的女中豪杰,怎么会伤害她。” 诅咒一事南彧不曾隐瞒元景,如今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元景会怀疑他用了什么手段逼迫凰绯清为其寻找解除诅咒之法也是情理之中。 相传喀什部圣族的诅咒极难解除,甚至还得付出常人所不能承受的代价。 凰绯清是喀什部圣族的圣女没错,可一旦她违背族人的意愿,一意孤行为南彧这个“罪人”解除诅咒,势必会被族人刁难。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解除诅咒的人一旦开始了这样的禁忌之术,必然会被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元景不想凰绯清冒险,这才迁怒南彧,“你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唯独伤害她,我不允许。” “这件事与我无关,你不信也好,信也罢,我都不做过多的解释。” 说这句话的时候南彧眼神坦荡,其中原由他不会告诉元景。 事到如今,南彧索性坦诚布公,“阿景,你身后有整个山海楼作支持,也是时候想想出路了。” “山海楼是山海楼,我是我,你既已知道我的过去,那就应该明白我的决心。”元景静静看着他,不苟言笑。 早知南彧的野心不止如此,没曾想他的动作会这么快。 他的强硬态度是南彧意料之中的,成大事者他有的是耐心,并不急着劝说。 “我的错,我的错,你不愿意我怎么会逼迫你,刚才的话阿景就当没有听过。” 南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关于凰绯清为其解除诅咒一事,也退而求其次。 “我这副身子骨是弱了点,道不是药石无医,诅咒解与不解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你放心,我不会让弟妹为难的” 没等南彧将话说完,大门砰的一声被狠狠踹开。 身着一袭红裙,张扬明媚且泼辣的女人气呼呼的朝着元景嚷嚷。 “解除诅咒一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不满尽管与我说。”绾千念在门外听了老半天了,越听火气越大。 南彧笑容僵住了,瞬间恢复了往日冰冷无情的模样,抿着殷红妖冶的薄唇冷斥。 “你来做什么?” 这里哪儿是她该来的地方。 男人脸色又阴又沉,哪里还有面对元景时候的如沐春风,绾千念怄都得怄死了。 “你什么意思,我不能来啊,是我打扰了你们二人世界,还是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 绾千念这么多年来鲜少在南彧面前撒泼,为的就是在他面前保留自己最好的一面。 久而久之,或许绾千念都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是啥样的。 现在好了,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连自己 的命都不要了,她还装个哪门子的温柔贤淑美丽端庄。 去他大爷的。 “南彧我告诉你,这些年老娘早就受够了,别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糟蹋我的真心。” 绾千念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不顾元景目瞪口呆的表情,恶狠狠道,“你给我听好了,从前我欠你的,这些年来我事事顺着你,卑微的帮着你,不管你对我怎么冷言冷语我始终不离不弃,这些都算还你的了好了。” “你”南彧苍白如雪的脸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稍纵即逝。 这女人今天是发什么疯,说的什么胡话。 元景站在他们之间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那个,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他又不是傻帽,凰绯清回南疆一事看来真的不是南彧谋划。 也是,这天底下最担心,最能将南彧比做生命还重要的人,也只有绾千念这个疯子了。 未免事态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元景决定即刻动身前往南疆。 “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别告诉我你和南蕲那臭小子一样。” 绾千念雪白的上齿咬着殷红性感的红唇,灵动勾人美眸死死盯着南彧发怒道,“你若是敢喜欢男人,我立马将你给阉了。” 她不能便宜了其他女人。 更不可能便宜了其他男人 “胡说八道什么,松手。”南彧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他的取向难道绾千念不清楚? 这女人真是欠收拾。 绾千念听到他的话,非但没有高兴,反而义愤填膺哼哼,“就算你喜欢人家也没用,他是有主儿的,你敢存了心思,小凤凰准让你生不如死。” “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南彧狠狠将人甩开到一边。 看着南彧弹着身上的灰尘,只要是她碰过的位置,他那双眉皱得跟什么似的。 绾千念撇撇嘴,小声的嘟囔,“那天晚上不是在床上被折腾的” 生不如死。 大尾巴狼装什么矜持。 第三百五十三章 求助六长老封嵇 远在千里之外的凰绯清还不知道元景已经启程赶往南疆。 面对族中长老的轮番轰炸,凰绯清渐渐失去了周旋的耐心。 所以。 不管长老提出怎么样的条件,多少条件,她都毫不犹豫一口应下。 白琼得知她做出的决定,没有横加阻拦,也不可能笑着支持她。 “娘,你别担心,长老们已经应允了我,待我习得了解咒之法,一年之内肯定会完成承诺长老们的三件事,你要对我有信心。”凰绯清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之所以答应下来,其实凰绯清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元景的身体需要世间至宝鹿茸草作为药引,而承诺长老们的三个条件之一,就有寻找这味药草,她非做不可。 “清儿,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如今你们已经分开了,你也知道了这辈子你们是无法在一起的,他会害死你的” 情理之下,白琼一不小心将隐藏在心底里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娘亲,你刚刚说什么。”凰绯清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望着白琼。 他们在一起,元景会害死她? 为什么说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在一起。 难道说,上一辈子他们没有在一起,也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娘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她那双冰凉的手紧紧抓着白琼的手臂,脸上表情如常,眼神中流露的彷徨,害怕,迫切却是藏不住的。 她的心在颤抖。 白琼越是闭口不言,凰绯清内心越焦灼,近乎乞求的央求,“娘。” “凰绯清,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不可能害你的。” 别过脸不去看凰绯清让人揪心的目光,她就不该管不住把话说了出来。 事到如今,白琼退而求其次,抱着因情绪而失控的凰绯清,终究妥协的劝慰道。 “清儿,他真的不适合你,这件事过后,你还是回南疆来吧,到时候我们母女俩过我们的日子,外头的一切纷争我们都不管了。” 凰绯清身子微僵,下一秒,毅然决然的推开白琼的身体。 白琼怔在了原地,听着她淡淡的嗓音响起。 “娘,我会小心行事的。” 至于回到南疆隐姓埋名的过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白琼想继续说些什么,凰绯清却不想听下去了,转过身冷漠的说道,“三日后我便会启程回都城,如果娘亲方便的话,就借我几个人吧。” 事已至此,说多了只会惹凰绯清厌烦,她除了说好也别无他法。 “好,想要谁,你自己去挑。”白琼叹了口气道。 待凰绯清离开之后,白琼身边第一死侍默默站到了她的身后,面色尤为凝重。 “主人,圣女为情所困,恐怕她并不会善罢甘休,关于她和国师大人的事,会不会” 白琼锐利冷冽的眸光斜睨过去,“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属下多嘴了,主人别动怒。”他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凰绯清连累到喀什部圣族。 一旦预言成真,遭难的可就不单单是他们两个人,牵扯到的更是整个尚都国和所有族人的生命。 “够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那到底是占卜得到的结果而已,千百年来就没听过如此荒唐的预言。”白琼心事重重道。 属下抿着唇不语,不知道是认同了她的话,还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半晌后,白琼听到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圣女在你这里得不到答案,应该回去找族中长老。” 关于那个匪夷所思的预言是在凰绯清出生的时候由族中长老通过开启秘术占卜得到。 这个秘密除了圣女之外,也只有族中拥有等同于圣女地位的八大长老得知。 凰绯清在白琼这里得不到答案,自然会想方设法的找长老求证。 “长老们是不可能告诉她的。”白琼异常肯定的说。 当然了,一般的长老自是不可能告诉凰绯清的。 但是唯有一人不同。 那便是八大长老之一,年纪最小,长得最好,威望不算高,却异常得民心的六长老封嵇。 喀什部圣族长老排名不分先后,各司其职,各有本领。 其中六长老以迷幻之术,读心控心之术最为厉害,是八大长老中最惹不得,也是最不好惹的角色。 凰绯清自回南疆以来,其他七大长老她的接触并不 多,却与六长老封嵇最为投契。 她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的说服长老们通融,为大祭司南彧解除诅咒,其中不乏有六长老从中助力。 于情于理,凰绯清在临走之前,总要亲自上门道声感谢。 秋风萧瑟,窗外风声沙沙作响。 满室茶香,琴音缭绕,凰绯清光是闻着这动人的琴音,就知道某人今日的心情应该很是不错。 通常某人不高兴的时候,弹的可是战曲。 而今天,竟是小桥流水 人家。 “六长老莫不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光听着琴声,小女子都听出满满的思念了。”凰绯清前脚刚踏进门口,一道柔和却不失气势的眼神牢牢的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和往常一样,凰绯清着男装大大咧咧的往他的对面而坐,不等男人开口,刚泡好的茶已经倒了一杯送到唇边。 尝了一口,凰绯清丝毫不吝啬的笑起来给出肯定的意见。 “嗯,茶好,泡茶人的手艺更好。” 男人起初先是一愣,完全没想到这种话会出自凰绯清的口。 不过很快他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圣女大人大驾光临,不会单单是想念我这里的茶了吧。”他轻轻一笑,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那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凰绯清见过不少俊美的男子,风流不羁的当属南蕲让人惊艳。 更不乏像元景那样的人间绝色,叫她爱得死去活来。 而眼前的男人,确实不是凰绯清喜欢的类型,不过也不妨碍凰绯清的正常审美。 第三百五十四章 有因必有果 “六长老可是承诺过的,只要我想来,六长老便欢迎。”凰绯清抬起眼眸看向他的脸,不慢不急的反问,“难道今日六长老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譬如金屋藏娇?”凰绯清嗤笑。 男人被她的话逗笑了,“圣女大人就别取笑我了,南疆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清楚。” 南疆族规:长老一生都不能离开喀什部圣族,不得与外族通婚,终此一生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呵,看上去如此苛刻变态的规矩,还别说,封嵇这货真的忍下来了。 “好了,说正事,关于解除诅咒之法,你可全部记下来了,我族的圣经阁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进去的。” 封嵇在族内人缘甚是不错,消息也是最灵通的,凰绯清即将要启程的消息他应该是得到了风声。 “已经记下了,多谢长老的帮忙。” 男人轻笑,无奈道,“你我之间也差不了几岁,那么客气拘礼作甚。” 封嵇自认为在众长老中,是最开朗,也是最平易近人的。 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个让他入了眼,又十分欣赏的人,封嵇难免多了几分真诚。 “客气还是要客气一下的,毕竟小女子还有事相求,长老救人就到底,那也顺便送佛送到西好了,不然我回到尚都,我也心有不甘。” 凰绯清直接开门见山,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哦?敢情你是一来就没有什么好事啊,我现在关门还来得及?” 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来不及了,谁让你一开始留没有将我拒之门外。”凰绯清当起了无赖。 对于某人的撒泼,封嵇见怪不怪了,抬了抬手,示意身侧伺候的小弟子退下去。 直到满室茶香四溢的狭小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封嵇才道,“说吧,我的圣女大人,何事能够让你眉头深锁,有解除诅咒之法,还要严重吗?” “你怎知事情严重?”凰绯清问。 封嵇摇了摇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的调侃,“你的表情就差没有直接写个死字在上面了,我又没有眼瞎。” 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其实我的事不用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凰绯清很难解释现在的心情,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封嵇琥珀色的眼眸轻而易举的洞察到了她的心理,也不急着追问。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别把我想的那么神,我既不是神,也没有神那么闲。” 他指了指窗外院子里晾晒的药材,“你瞧,好多事儿等着我去做,整日忙都忙死了。” 至于别人家的那点事儿,他是真的没有那个八卦的闲心。 “我知道你忙,今日前来也是不得已,更何况除了找你,我不确定其他人到底能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什么答复,顺着你想要的说,还是无法承受的因果,你也可以毫无畏惧,甚至迎难而上。”封嵇一改往日的调笑,正经无比的盯着凰绯清茫然的眼眸。 他要一个态度。 同样的,能不能得到凰绯清满意的答复,这也取决于凰绯清的回答。 “粉饰太平的答案我不需要,我只要真相。”凰绯清蹙着眉,毫不犹豫的给了封嵇回应。 很果断。 很坚决。 眼神异常冷漠,且冷静。 封嵇眉眼里荡漾着浅浅的笑意,他垂下眼睑,长睫搭在眼睑上微微颤动了两下,遮住了眼底里波涛汹涌的情绪。 稍后,凰绯清便看着他节骨分明的指握住茶壶的柄,慢条斯理的将温热的茶水倒在凰绯清的杯子里。 待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毕,封嵇才缓缓开口,“你想问的莫不是关于那个预言。” 凰绯清一怔,果然。 “对,就是那个预言,请六长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凰绯清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预言。 到底和她,元景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娘亲要反对他们,还说出他们在一起就会害了对方的话。 莫不是他们之间也有相生相克的无稽之谈? 封嵇年岁比凰绯清大不了几岁,那个预言还是凰绯清刚出生的时候,上一代的长老们测出来的。 如今长老八席,六席已经换了人,都唯一两人真正参须过当初的卜卦的也还在闭关之中。 封嵇是新一代的长老,继任的那一天 ,自然清楚这个预言的由来。 他原以为这个预言没人会问,也不会有人相信。 谁曾想来问他的第一人,就是身为预言事件中的主人公之一。 “呵,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预测妄言而已,信则有,不信则无。”封嵇十指轻点着桌面,发出阵阵清脆好听的声音。 凰绯清凛着秀眉,口吻冷冽,“你只管告诉我,那个预言到底是什么,至于其他的,我自有判断。” 这人一直如此耿直,倔强,打定了主意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封嵇摇了摇头,叹气道,“也罢,这终究是你们的因,你们的果。” 说完,他扭头朝着安安静静的院子外唤了一声。 “褚九,将为师床头原木柜子最底层的那份黄帛给拿来。” “是,师父。”褚九应声。 “上面有你想要的东西,当初我就在想终有一天需要用的上,便提前准备在此了。” 事已至此,离别之际封嵇不得不多说一句。 “今日之事我且当你没来过,他日若得善果,亦或是恶果,不想认命,那也是你自己的造化,总而言之,我还是祝你一切顺遂。”封嵇道。 手里攥着黄帛,一切答案都在里面。 凰绯清起初是不安的,听了封嵇一席话,心里顿然开阔了不少。 她起身,低下头诚恳的行了个礼,“多谢长老成全。” “别客气,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说不定日后我还要你帮忙呢,到时候希望圣女大人记得今日的方便。”封嵇眯着眼笑道。 正所谓,你给别人行方便,日后他人便会给你行方便,这道理凰绯清明白。 “好,一定。”凰绯清在心里承了情。 终有一日,封嵇会无比感激今日的善举,以至于让他绝处逢生,这暂且是后话。 第三百五十五章 他踏月而来 整整三日的昼夜兼程,元景孤身一人终于来到了南疆的边界。 而此时此刻的凰绯清也正准备前往尚都国。 一个往南走,一个向北走,彼此都不知道正在偏偏靠近彼此。 凰绯清将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都城那边有玥姬和慕云擎,就算凌王动静再大,也不可能明刀明枪的来,故而凰绯清不利着往回赶。 正巧马匹也需要储备一些水草,凰绯清带着个从白琼身边调来的人,低调的走进了一家小客栈。 “大小姐,我们先去准备准备,您稍作休息。” 他们十分聪明,既然被派到凰绯清的身边,为了不暴露他们的身份给凰绯清添麻烦,他们提前将“圣女”的称呼改成了“大小姐”。 大小姐对他们的举动十分满意,点了点头道,“嗯,小心点。” “属下明白。” 稍后,凰绯清喝了点茶水,吃了些热菜。 眼见天色渐晚也不便继续赶路,索性吩咐下面的人暂且在客栈休息一晚,待明日天亮了再走也不迟。 不知道是不是归期已定带来的轻松感,凰绯清这一觉睡得格外的踏实和轻松。 迷迷糊糊,她似乎闻到了一阵格外熟悉的青竹香。 那气味,淡淡的,清清的,微妙间仿佛还夹在着醉人的药香。 凰绯清躺在床上半缩成一团,口中依稀呢喃着根本听不清的呢喃。 阿景 阿景。 声音虽然不大,静静坐在床边垂眸凝视着她睡颜的男子,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那么想我,当初为何要说那些伤人伤己的话。”身旁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如裂帛般好听空灵的天籁之音,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撩拨在心弦上。 如小猫儿的爪子挠在心上。 一下一下的。 凰绯清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怎的,睡眼忽然间就缓缓的睁开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凰绯清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瞬间吓得一哆嗦,朦胧的睡意骤然间烟消云散。 乖乖,她做梦的时候似乎还梦到元景了。 下一秒睁开眼就看到了真人。 凰绯清下意识心虚的咽了咽口水,汇上男人平静且炽热的目光,说话都有些哆嗦。 “你,你干嘛不说话,还有你偷偷摸摸的坐我床边做什么?” 偷窥? 她以前怎么不记得这男人有这爱好。 “不是你想我了?” 男人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意思再明显不过。 因为知道她在想他,所以他就来了。 凰绯清眉心突突的跳着,别过脸,不去看他一身白衣的颀长身影。 他就直直的坐在床边,皓月之下,遗世独立,犹如谪仙下凡,身上不带一丝凡尘的气息。 想当初,凰绯清可不就是被他这般的模样和气质,迷得七荤八素的,不可自拔。 “你” “清儿。” 二人同时开口,话没说两个字,两两相望,所有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若说凰绯清心里不别扭那都是假的,往日的那些残忍的话犹在耳边,让她突然对元景露个笑脸来,她做不到。 “那日我已经与你说得很明白了,是个有脸皮的都有自知之明,你还来做什么。”凰绯清敛下目光,声音压得很低,浑身散发着冷气,生人勿近。 “清儿,能不能不与我置气了。”元景干哑着声音,说完这句心里话之后,心也跟着抖了三抖。 这么多天他想过了,确实是他做的不对。 家里的事情,自己的过去,包括他这个完完整整的人,都应该毫无保留,不带一丝隐瞒的告诉他最爱的女子。 元景深刻的检讨了自己,希望能够得到凰绯清的原谅。 听到他的话,凰绯清的心震了震。 说句心里话,关于元景的身份,身世早在凰绯清调查得知的时候,一开始是挺生气的。 可这并不是他们吵架的真正理由。 凰绯清的情绪之所以爆发,是带着前世的不甘心,怨愤全数爆发冲着元景发火。 现如今他委屈巴巴的道歉,凰绯清不仅气火全消,心里还挺不是滋味儿的。 更何况。 在得知那个预言之后,凰绯清对于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开始有 些动摇了。 “你看上去脸色并不是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元景一颗心都在凰绯清身上,目光落在她那张消瘦了一整圈,还格外苍白的脸,作势要给她把脉。 手还没触碰到她的手腕,凰绯清快速抽开了手,“不用了,我很好,不劳你费心。” “不舒服的是你,可真正疼的是我,别任性。”元景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嘴唇却红得像是喝了血一样。 凰绯清突然间沉默了。 天知道元景是拖着这副身子日夜兼程遭了多少罪来来到这儿。 她若是再出口伤人,万一刺激到了他如何是好? “好了,不就是把个脉,给你看看就是了,何必要装作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国师大人的风骨呢?” 嘴上说着不近人情的话,一转眼,手还不是乖乖的递到了元景的面前。 男人瞧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嘴角不动声色的扬起了个微小的弧度。 二人相顾无言,凰绯清乖巧的任由他探了脉,随后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的下了一盘棋。 “喂,看你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到底多少天没睡了,这么熬下去吃得消?” 凰绯清原本打定主意不管他了的,奈何看着他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那么白,她的心还是软了。 罢了罢了,万一到时候死了还不是她难过,她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不要命,我还想让你多活几年听我的使唤。” 凰绯清一把拽过元景那只冰凉的手,三两步将其推到了床榻之上。 “清儿” 男人五黑柔顺的长发倾斜在雪白的被单上,抿着血红的嘴唇,伸手的瞬间轻不可闻的触碰到了凰绯清的脸。 霎时,两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指尖很冷,比腊月的寒冬似乎还要冷上三分。 然而凰绯清感受着那双手抚摸在她羊脂如白玉般的面颊,不仅脸烫,耳根子烫,就连心仿佛也被放在了炽火上烤着。 “呵,清儿,你脸红了。”男人开心的笑了,眉眼温柔如水。 凰绯清心神一荡,矢口否认,“你眼花了。” 该死,丢死人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情敌挑衅凰绯清 他们二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 相处状态和从前一样,气氛又觉得有些奇怪的微妙。 好在时间很紧迫马上就得启程,没有过多的时间让凰绯清纠结两个人的关系。 元景是个聪明人,见凰绯清若无其事,他自然不会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任劳任怨的跟在凰绯清的身边。 从南疆那头派遣到凰绯清身边的死侍不认识元景,不过是吃个饭睡了hy的功夫,发现自家圣女身后跟了这么个俊美,又弱不禁风的男人,众人唏嘘不已。 “喂,那人谁啊,圣女的相好我看着不像我们南疆的武士啊。” 南疆人生得高大,大多数男子皮肤还黑,一脸的英武之气。 可眼前的男人漂亮得不像话,就跟画本子走出来的似的,充满了不真实。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么个漂亮的男人和他们家圣女确实挺般配的。 另一个哼哼道,“你瞎啊,我们南疆哪儿有这么号人,如果我猜测得没错,是尚都国追来的。” “哈那么猛啊,从尚都国追来,那得多喜欢我们圣女啊。” “喜欢有什么用,没见我们圣女都不理他吗我看她啊,就是自作多情。” 马车外,一众属下趁着休息,压着声音窃窃私语的八卦着。 他们以为元景弱不禁风的,一看就不是什么习武之人,他们说的话那么轻,普通人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说话自然更加肆无忌惮放飞自我。 元景不动声色的将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除了笑笑,并不做过多的解释。 “你们是不是没事做,还有闲情逸趣在这里聊天,分两个人去前面探探路。”凰绯清冷声训斥道,脸色超乎寻常的难看。 她的人,岂是他们可以随意编排的。 不要命了。 “清儿,前面就是石路岭了,地势十分复杂,据说常有强盗出没,一会儿还是得小心一些。” 他们的话元景听到了,凰绯清的意思他十分清楚,为了安全起见,他免不了提个醒。 “强盗尚不足为惧,就怕暗处中别有用心的话已经按耐不住了。” 凰绯清秀眉微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元景不觉有些好笑。 在凰绯清的心里面,难道他就是与奸佞小人同流合污之辈 见他眼神清澈,言辞恳切,凰绯清默默收回了对待叛徒的眼色。 “不是最好,我可告诉你了,凰泽那个家伙突然对我下手,都城被折腾得满城风雨也是他的手笔。” 凰绯清只要一想起那个居心叵测,城府极深的男人,恨得咬牙,“别告诉我燕雀入狱你不知情。” “额其实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早知道凰绯清旧事重提,元景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是如何被算计的经过。 原来,凰泽在很久之前就和南彧搭上了线,从中陷害嫁祸太子,促使元帝一步步放弃太子冷落东宫,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元景起初被南彧蒙在鼓里,以至于手底下的人都被南彧借了去,南彧将他们派往执行各种任务。 死的死,伤的伤。 也就是在那时,燕雀落入南彧和凰泽共同编织的陷阱,一夜之间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 燕雀深知事情败露会牵连到元景。 他们家族世世代代以守护姜国皇室为己任,燕雀从小便被灌输了太多忠君爱国的观念,哪怕是要替元景去死,他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元景虽在局外,却已不知不觉中卷入其中。 “原来是这样,凌王还真是煞费苦心,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获得父皇的信任 当然不是。 眼下如此针对太子,种种迹象破绽百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到他头上 凰泽苦心经营的一切凰绯清是清楚的,他那么沉稳的人,自乱阵脚确实不像他的作风 “我想,他应该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才打破了原来的计划。”元景觉得这是唯一的解释。 良久后,凰绯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目光沉沉的看向元景,说道,“不管他想玩什么花招,当务之急是我们得安全的回到都城。” “你放心,我也带了些人,不过他们在暗处,必要的时候自会现身。” 凰绯清淡然一笑,反唇相讥,“太子爷果然是太子 爷,我现在是不是得提前说声谢谢。” “清儿,莫要胡说。” 别人不知道他的事,难道凰绯清不清楚吗 什么姜国,什么太子,都不过是虚名而已,他从来不在乎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元景脸色显而易见的沉了下来,凰绯清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话题,二人相安无事的赶路。 直到有个脾气急躁的女子从天而降,身后带着数十名杀手,看阵仗是来者不善了。 “你退后。”凰绯清率先拔出腰间的软件挡在元景身前。 未等元景开口,凰绯清冷眼扫向来人,“哪条道上的,我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 “阿景哥哥,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啊,不怎么样啊。” 女人不理会凰绯清的敌意,感受着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她那双直勾勾的媚眼盯着元景更生动了。 “阿景哥哥真是狠心,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折腾了人家那么多天,转眼就来找其他小美人儿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荼燕,谁让你来的。”元景厉生打断她的话,眸色幽暗冷冽,浑身弥漫着阴狠的戾气。 凰绯清看着来人,眉心狠狠拧起,胸中一股无名之火从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和元景是什么关系 折腾了几天,怜香惜玉,凰绯清听着这些暧昧的话,恨不得将身旁的狗男人狠狠撕碎了才好。 好啊,很好,她不过是一阵子不在,元景身边竟然有了这么娇俏可人的红颜知己。 “阿景哥哥,你怎么生气了呀,人家又没有说错,莫不是你怕姐姐生我们的气,这才否认我们的关系。” 凰绯清握紧的拳头,发出骨骼的响动声。 “嚯关系想不到国师大人这么受女孩子欢迎啊。”凰绯清冷嗤了一声,看向元景的眼神冰寒蚀骨。 元景面色一僵,惶恐否认,“清儿,你听我说,我与她没有那种关系。” “那是哪种”凰绯清步步紧逼。 如若一开始元景直接否认,凰绯清或许还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眼前的女人在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眼里充满了自信。 如若不是真的与元景关系匪浅,叫荼燕的女人不可能这么张狂。 这一刻,凰绯清体内的狂躁因子瞬间疯狂暴动。 她想要杀人。 第三百五十七章 你的人和心都是我的 “清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和她真的没有其他的关系。”元景第一次感到百口莫辩。 顾不得和凰绯清解释,他强行拽着凰绯清的手腕拉至身后,以高大却单薄的身躯将人护得严严实实的。 “荼燕,是不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需要我再将你关进水牢泡上和三天三夜吗”元景俊美的面容冷若冰霜。 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荼燕扔到十万八千里,免得让她来碍凰绯清的脸。 听听她刚才说的什么话,不是故意挑拨离间他和凰绯清的关系吗 看来,关水牢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荼燕不知道元景的心中所想,瞧着凰绯清明显是嫉妒了,还吃醋了,顿然越发的张狂起来。 她没理会元景的警告,指着凰绯清傲慢道,“你,我知道是阿景哥哥喜欢的女人。” “不过呢,我不会生气的,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要是他喜欢的,我有那个容人之量,即便是以后真的嫁给了阿景哥哥做妾,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做妾国师大人原是真的想我的。” 凰绯清冷哼一声,伸手往元景的腰间狠狠一掐,“国师是不是忘了,本公主已有驸马,看在你长那么好看的份儿上,或许我还能赏你一个侧驸马之位。” 开玩笑,她贵为一国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莫说是做妾了,就算是他元景娶她做大娘子,她凰绯清也是不稀罕的。 “清儿,你别听她胡说,不是的。”元景急忙抓过她的手腕,焦急的解释。 而凰绯清极其用力的甩开了的手。 元景的心骤然空了一块,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清儿,你” 不信他 “来人啊,将这个女人给我拿下。”凰绯清推开杵在跟前的男人,一声令下,身后数十名南疆死侍迅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准确来说,是带着无色无味剧毒的毒剑。 “诶,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开始动手啊,阿景哥哥你也不管管你媳妇儿” 荼燕急了,她不过是口嗨而已,没想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啊。 她手底下的酒囊饭袋顶多就是花架子,哪里经得住南疆莽汉的集火猛攻。 更为操蛋的是领头的那个南疆死侍专门揪着她来打。 “元景,你真的看着别人欺负我啊,你个混蛋”荼燕一边应对着男人狠冽的招式,还不忘狠狠瞪向元景诉苦。 “元景,子子卿哥,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些话我收回还不行吗” 卖麻批的狗男人,好歹他们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竟然真的放任自己的女人欺负她。 荼燕气得牙痒痒,内心暗暗发誓:兄妹感情就此破裂,这种狗哥哥爱谁谁要。 “不是情哥哥嘛,现在怎么变成哥哥了”凰绯清抱着手臂,悠哉悠哉的靠坐在树下乘凉。 也并不是凰绯清故意看不起她,荼燕一行人的实力确实太一般,她若是出手了,只怕会落下一个以大欺小的罪名。 现在倒好了,荼燕带来的人刚好和她手底下的死侍一对一,倒不算是以多欺少。 “我草,凰绯清你无耻,你拿来脏手,别碰我家阿景哥哥。” 那边的战况甚是激烈,而凰绯清这边可就轻松潇洒得多了。 没有了碍事的忍打扰,凰绯清拽过男人的手腕,强劲的力道摁着元景宽阔的双肩。 紧接着,荼燕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凰绯清充耳不闻,贴近男人俊美面庞的距离越来越近。 彼此,呼吸可闻。 “清儿,你”元景心漏了半拍,怔怔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娇颜。 这个女人想作甚,吻他 “妖女,有本事你就和我单挑,我不允许你玷污我冰清玉洁的阿景哥哥” 荼燕杀猪似的尖叫再一次传了过来。 不仅元景尴尬,此刻正准备一亲芳泽的凰绯清也被影响到了心情。 “柠栖,让她给我闭嘴。”凰绯清非常不喜欢聒噪的人,嚷嚷得让人头疼不已。 很快,柠栖得到了命令,一招扣住了荼燕的命脉。 趁着荼燕不好轻举妄动的空隙,不仅点了她的穴道让其无法动弹,还顺势精准无比的点了荼燕的哑穴。 没错,就是哑穴。 如此一来,荼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凰绯清是一步步如何的调戏元景,还无法开口。 “清儿”元景不排斥与凰绯清的亲昵 。 可众目睽睽之下,凰绯清完全不理会他的感受,强硬的吻上他微凉的薄唇。 元景没有体会到丝毫的甜蜜,内心甚至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软。 “怎么,被我亲,就这么不情愿”凰绯清眸色转暗,不等男人开口,便冷漠的将其一把推开。 “你也不用自作多情,本公主最近并没有男色可亲近,见了你,难免有些情不自禁。” 元景:“” “当然了,能够让你那小青梅生生气也是好的。”她纤纤玉手揪着元景蓝色云纹的衣襟,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拥有怎样的过去,有过多少红颜知己。” “反正,现在你的人和心,都是我的,听到没。” 事到如今,凰绯清不傻,不会看不出来元景和荼燕的关系。 一开始是她关心则乱,被那个小丫头给刺激到了,所以不管不顾的误会了他们二人“纯纯”的关系。 如若凰绯清猜测得没错的话,荼燕应该就是施荣夫人的干女儿。 施荣夫人是元景的姨母,说起来,这对青梅竹马确实是关系匪浅,也难怪荼燕这般任性妄为元景却不能拿她怎么样。 “呵,清儿现在是不吃醋了。”听到她极具占有欲的的霸道誓言,元景心中最后一丝郁闷,不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好,她没有真的生气。 还好,她是相信他的,没有傻到将他拱手让人的地步。 “谁吃醋了,要不要脸。”凰绯清才不会承认自己做了那么愚蠢的事情。 “好,没有就没有,是我不好,我保证,心里除了你,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的位置,更不会有什么莺莺燕燕。”他温润的声音响起。 嘴角微微勾着笑意,像是可以让冰雪融化,又似百草重生的春风。 他的微笑,恍若神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凰绯清现在可算是知道了,自从某人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之后,那张嘴就跟开了光似的,情话接着一句又一句。 这样的反常,凰绯清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她别过脸,虽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到底还是受用的。 “啰嗦什么,那些人怎么处置吧。”凰绯清指的是荼燕以及她带来的那群饭桶。 十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了。 这下凰绯清是真的相信荼燕这次来是没有恶意的。 不然依照她对施荣夫人那个老女人的了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你想怎么处理。”元景将决定权交给她。 凰绯清挑了挑眉,“真的交给我处置?” 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小青梅被她辣手摧花? 似乎是默契的读懂了凰绯清眸中深意,元景止不住勾唇浅笑,道,“那丫头本就欠收拾,她叫我一声兄长,你便是她的嫂子。” “正所谓长嫂如母,你想怎么教训都可以。” 他们二人的打情骂俏,荼燕不仅看得一清二楚,听得也格外清晰。 若不是被柠栖点了穴道,此刻的她肯定抓花凰绯清那张讨厌的脸。 还要将元景摁在地上打。 卖麻批的,有心上人了不起啊,改天她也找一个。 她也秀!! “柠栖,你将这位姑娘带下去,好好的照顾。”凰绯清颇有深意的往荼燕的身上瞄了两眼,本想着打她一顿解解气的。 不过她突然间改变主意了。 “你就这样?”元景看向凰绯清的眼神更温柔了,很显然有些意外。 不光是荼燕,就连莫名被点了名字的柠栖也傻在了原地。 他指着自己,又既无奈脸还憋得通红。 “不是,少主人,我我怎么照顾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柠栖这些年别的什么都没学,就知道埋头练武。 柠栖所在的环境都是一大群的糙老爷们儿,哪里见过什么娇滴滴的女孩子,更别说像荼燕这样的硬茬。 “男人不能说不行,交给你的任务,必须执行,不然卷铺盖给我滚回南疆。” 凰绯清把话撂下,拽着元景上了马车,根本不理会僵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荼燕和柠栖。 “清儿,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元景跟着她一同上了马车,实在不明白凰绯清的用意。 “怎么,不是你让我随便处置的,我让人好吃好喝的照顾伺候她,也算是给了你几分薄面,不好吗?” 凰绯清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往元景的身上靠,合上眼,懒懒嘟囔着,“把她交给柠栖没事的,我困了,要睡会儿。” 女子身上馨香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引得元景心头狠狠自己悸。 元景微微低头,目光可以温柔无比的看到凰绯清近在咫尺的脸上细小的绒毛。 她的皮像很好,容貌精致元景是一直都知道的。 只不过平日里她太喜欢伪装自己,或是冷傲,或是故作轻佻,言行举止皆不是出自本心,元景从前也挺无奈的。 一来觉得她太过于调皮,又暗暗的无奈,总想着是不是要给她定一些规矩约束她。 直到后来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元景渐渐打消了束缚她的念头。 也是。 正是因为凰绯清如此别具一格的性格和魅力,元景才被她所深深吸引。 如此想来,只要是她,不管什么也没有她,都已经不重要了。 感受着怀中女人呼吸均匀,睡眼静谧而乖巧,元景毫无波澜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淡的琥珀色,好似皎洁纯净的月光。 幸好凰绯清是真的睡着了,不然铁定会被某人的美色勾得不要不要的。 这边马车内是你侬我侬好不甜蜜,柠栖这头可就悲催了。 “喂,木头,我要喝水,口渴了。”荼燕身上的穴道是没有解,不过说话是没问题了。 这次她费劲心思来挑拨离间,没想到鸳鸯没有棒打成功,她反倒成了凰绯清的俘虏。 她能不气吗? 然后,荼燕索性将火气全部撒在了木头人柠栖身上。 “木头,你耳朵聋了,我要喝水,你不给我倒,我渴死了你负得了责嘛,小心被你家主人扫地出门” 柠栖脸色越来越沉,握紧双拳,深呼吸,再一次松开。 随后,他 转身酷酷的走了。 回来的时候,柠栖手里多了一个茶杯,杯子里果然倒了满满的一杯茶水。 柠栖生硬的递到荼燕面前,声音冷淡,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喝。” “喝个毛线,我这个样子怎么喝?”少女鼓着腮帮子狠狠瞪他。 她都被点了穴不能动弹,喝什么喝,怎么喝? “说你是木头你还真是木头,会不会给我解开穴道啊。” 荼燕的眼珠滴溜滴溜的转着,声音又蛮横又娇气,瞪向柠栖的时候,巴掌大精致的粉扑粉扑的。 柠栖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 “你少来这套,放了你,万一你跑了怎么办?”他又不傻,才不听信这个丫头片子的。 荼燕眼底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凶巴巴道,“你武功比我好,我又不是你的对手,你有必要防我防得像个贼一样吗?”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男人。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给你解穴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柠栖将一根筋贯彻到底,固执得像头牛。 荼燕又气又无奈,整张脸憋得通红,活像个炸了毛的小母鸡。 “行,好,好得很,不解就不解,活该我渴死好了。”她故意扯着嗓子大喊,活像一把剪刀刺在男人身上。 柠栖没和女子相处过,见荼燕是真的生了气,红艳艳的嘴唇都有些干裂了。 他的心沉了沉,薄唇紧抿,瞥见荼燕偷偷的舔着嘴唇,忍不住开口道。 “那个你真的不跑,我就给你解。”柠栖声音低沉,那张黑乎乎的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完整句话的时候手心里都是冷汗。 荼燕哼哼了两声,别扭道,“算了,我也不指望你给我解穴了,不然到时候你也不信我,我才懒得费那个口舌。” “那你”柠栖傻眼了,他真看出来了荼燕渴没骗人。 他不过是说了这丫头两句,她还真的不喝水了? “那个,我不是不是故意凶你的,也不是不信你,我,我是第一次。”柠栖第一次走出南疆,还是被少主人从近百人中选出来的前往都城的。 他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只记得他爹的嘱咐,人蠢笨就得多听吩咐行事,所以凰绯清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荼燕人小却鬼机灵得很,他武功虽高,却敌不过这丫头点子多,万一人跑了,柠栖害怕自己被遣退回南疆。 若真如此,他爹非得打死他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噗嗤,第一次什么呀,第一次看见像我这般长得好看的仙女儿?”荼燕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柠栖愣了愣,被她灿烂的笑容给看呆了。 别说,这丫头脾气是火爆,长得确实好看。 荼燕没注意他眼神的变化,相比起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她的语气柔和了不少下来。 “看你这副呆子样,就是块木头,我也不指望你能够说两句逗我开心的话了,你把水喂给我喝,渴死了。” 柠栖心头一跳,耳根子猛的发了烫,“我我喂你?” 这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是啊,你不点开我的穴道,我又不能自己喝,你不喂我,难道得让我给渴死吗?”荼燕噘着嘴,喝不上水声音越来越哑,火气也越来越大。 她怎么就和这木头说不通,笨死他得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美得像个妖精的女人 这一觉睡得好舒坦,当凰绯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躺在了一张原木雕花的床上。 看着四周的陈设,应该是一家品味还不错的客栈。 “大小姐。”门外传来柠栖的声音。 凰绯清下了床,朝着门外看了眼,道,“什么事。” “国师大人让我来问您,需不需要吃些东西。” 毕竟男女有别,他们之间又是主仆,没有经过凰绯清的允许,柠栖只能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回话。 没过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柠栖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大小姐。” “他人呢。”凰绯清问的是元景。 柠栖愣了一下,没敢有丝毫的隐瞒,道,“国师大人去看荼小姐了,嘱咐大小姐用膳的话,也不必等他,可以先吃。” “我知道了,也没想过等他。”凰绯清假装没在意,有气无力的转身走回房间,顺便仔细的往他的脸瞧了瞧。 凰绯清不觉笑出了声,揶揄,“你脸怎么了,被小野猫儿挠了?” “这个”柠栖挠挠头,耳根子顿然又红又烫。 幸亏他皮肤够黑不太明显。 柠栖气竭,支支吾吾的解释,“才,才不是什么夜猫,就留那丫头片子,片刻也不得安宁,属下差点着了她的道。” 他正愁着如何将这个麻烦甩给其他人。 现在好了,凰绯清主动提起这事儿,柠栖索性撂挑子不干了。 “大小姐,我真看不了那丫头,要不你还是换其他人照顾她好了,实在不行,让国师大人看着也成,再不济,那就放了她。” 留着荼燕与他们同行不是给他们增加工作量嘛。 那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有她在周围的人都不得安生。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一个小姑娘,丢不丢人。”凰绯清没好气道。 柠栖心里苦,可是他也说不出口,只能憋着听凰绯清安抚,“你是我挑选的几人当中武功最好,办事也最牢靠的,荼燕身份特殊,我还有用,所以交给你最放心。” “可是我”柠栖很想说他是真不行。 话到了嘴边,他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不想在凰绯清面前丢人。 “嗯?”凰绯清再一次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柠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小姐,我们现在位于都城郊外,随时都可以进城,到时候您有什么打算。” 呵,打算? 就算她不去嫌麻烦,也会有人来找她的。 估摸着看时间,貌似也差不多了。 凰绯清不慢不急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面容姣好的娇媚容颜。 拿起桌面上一把精致的木梳,抓起胸前的一把秀发,不施粉黛的小脸,潋滟倾城,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必做,你只管看好了荼燕即可。” 顿了顿,凰绯清斜睨过目光扫向他,冷沉道,“另外,国师那边也派人盯紧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我要知道他的一切情况,事无巨细。” “是,小姐。”柠栖应下,多余的不是他该知道的他便不再多问。 趁着夜色正浓,凰绯清快速换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翻墙从客栈的后门离开。 神不知,鬼不觉。 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一如既往的热闹,街边的吆喝声,卖场声,甚至是从乐馆中穿出来丝丝入耳的琴音,无不显示着一副国泰民安之景。 凰绯清今日没什么闲情逸致感慨情怀,按照事先约见好的地点,在潜入都城之后,她找到了一家地下钱庄。 “是七公子吗?”负责在门口接应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身穿红色的衣裙,巴掌大的小脸既冷还艳,一看就是某人的审美。 凰绯清在外不宜暴露身份,故而称为七公子。 她点了点头,二人互传了信物。 由此,少女恭恭敬敬的领着凰绯清一路穿过了地下钱庄,没过一会儿,凰绯清便看到从地下钱庄通往的竟了一座修建在地下的水晶宫殿。 那规模,甚至完全不输给皇宫。 凰绯清默默轻笑,敢情近段时间某人是将时间精力花在这儿了,她还说怎么不见人影。 也罢,只要绾千念不搞事情,她能够省下不少的心。 “七公子,我家主人在大殿等候,属下就不陪着您一起进去了。”少女恭敬有礼 的说。 凰绯清点点头,随即在侍从将大门打开之后,摇着纸扇从容的走了进去。 “哟,小凤凰,几日不见,你长得是越发的好看了,容光焕发的,一看就是被男人狠狠滋润的,看得姐姐我啊,别提多羡慕嫉妒恨了。” 还没看到那抹妖冶艳丽的红色倩影,不着调的揶揄声,凰绯清用脚指头想,都猜得到是谁。 “羡慕嫉妒没用,有本事你也让那个谁对你俯首臣服。” 凰绯清哼哼了两声,直径朝着声源处走去,果然就看到了红色帷幔后,有个偌大的汤池。 而说话的人,身上不着寸缕,慵懒得跟只魅惑的狐狸,风情万种的趴在水池边上,朝着凰绯清抛媚眼。 “唔,小凤凰说话是越来越不好听了,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心疼心疼人家就算了,净说一些没用的话。” 她这些年碰的壁够多了,凰绯清那么聪明,又算半个自己人,绾千念在她面前承认栽在了个男人手里,也不觉得丢人。 凰绯清懒得过问她的那些风流韵事,扔下信鸽腿上的信笺,开门见山。 “说吧,到底什么时候,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而且我们有言在先,事成之后,你必须要说服南彧停止驱逐我族人。” 当然了,还要签署一份并不平等,甚至还有点丧权辱国的条约。 这份条约必须是凰绯清亲自所写,而且必须由南彧亲自盖上南疆的国玺,对于每一条约定,他都不能提出异议。 想要解除身上的诅咒救命,这是代价。 “嗯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你放心好了。”绾千念一本正经的应下,不拖泥带水。 “你能替南彧做决定?”凰绯清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笑意盈盈。 额,这话说的,绾千念很不爱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没好气娇嗔道,“小凤凰,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非得要揭人家的短吗?” “这不是揭短,这只是交易。” 只要条件开得好,价格够公道,你愿意买,我愿意买,合作自然就成了。 可一旦条件都不能让双方满意,吃亏的买卖谁会干? 绾千念:“你啊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舍的吃亏。” 凰绯清不否认,“我们,彼此彼此。” 反正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乌鸦,就别笑猪黑。 绾千念笑而不语,从水池中缓缓起了身,也不顾凰绯清在场,直径从水池中跨了上来。 一旁早已准备好了干净的里衣和裙衫。 她的年纪要比凰绯清大上好几岁,可凰绯清压根儿没觉得他们俩有所谓的年龄差。 明亮的烛光之下,凰绯清可以清晰无比的看到女人的皮肤白得发光,肤质细腻犹如羊脂玉一般。 长长的睫毛卷卷的掩着传情的美目,绾千念就像是那玉质精华的莹玉,美得令人窒息。 凰绯清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这张脸了,她自诩美貌无双,可看着绾千念这种不一样的美,心始终会被她的容颜晃了眼。 “小凤凰,那么看着我作甚,羡慕姐姐的好身材?” 她意味深长的目光掠过了凰绯清的胸前,唇角逐渐弯下了个微小的弧度。 “嗯,确实有待开发,回头上你们家国师大人多努力一些,据说呀” 绾千念凑近凰绯清的身边,馨香的气味伴随着她呼出的幽兰之气扑在凰绯清的耳畔。 只听着她无比暧昧的调侃,“女人的那个地方,多让男人揉揉,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想你家国师大人会很乐意效劳的。” 第三百六十章 偏见双标老婆奴 “你是变态吗?”凰绯清双手环胸,巴掌大的小脸警惕十足,若不是耳根子太红,谁都还不出来她的害羞。 绾千念捧腹大笑,乐不可支,“呵呵呵,小凤凰你真是太可爱了。” “你耍我” “呵呵呵,真没有,我怎么可能骗你呢,不过对你有没有效果,那得你自己试了才知道。”绾千念的笑容太过绚烂。 而凰绯清觉得恶寒极了。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约个时间吧,这件事情我不想继续拖下去了。”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推三阻四的不是凰绯清的作风。 通过绾千念这条线,她可以进一步的瓦解凰泽和南疆的同盟,同时也可以达成她所承诺长老们的第一个条件。 改变族人在南疆步履维艰的困境。 “好啊,时间我来定,到时候我负责给你们找个僻静之处,届时需要多长的时间。” 她指的是解除诅咒所需要的时间。 凰绯清随便往贵妃椅上一靠,那姿态,就跟回到自己的地盘似乎的,如实回答她。 “其实解咒之法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了族里的那些老头子,人我可以帮忙救,不过风险” 凰绯清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们需要自己扛。” “怎么说。”绾千念察觉到了没那么简单,心提到了嗓子眼。 “说得更简单一些,那就是,解咒需要承担的部分风险,我这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可不会承担,解咒成功的代价是要一个人将自己的另外半条命赌上。” 凰绯清不介意将此事说得更危险,更严重一些。 没错,她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明知道为情所困的女子会不顾一切的为爱牺牲。 明知道绾千念会选择以命换命,她的内心依旧抱着一丝丝的侥幸。 “不管要付出什么,他这个诅咒是非解不可,你也别劝我。” 凰绯清嘴角狠狠一抽,满脸的写着:你想多了。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到时候你来安排,尽快将事情了结。” “等等。” 没等凰绯清走到大殿的门口,身后传来了绾千念紧急的呼唤声。 凰绯清停下了步伐,扭过脸,清秀的眉蹙了蹙,有些疑惑的看向绾千念,问,“怎么了,反悔了?” “那倒不是。” 她犹豫了一会儿,声音低沉,“不要让他知道我有参与到解咒这件事之中。” “你为了他付出那么多,我还以为你会借此来要挟他呢。”凰绯清嗤笑。 绾千念愣了愣,叹了口气,反问,“如果是你,会这样吗?” “我可不是你。” 如果她爱上的男人是南彧这种渣男,别说付出一半的生命以及功力,就算是为情伤神,都是一种耻辱。 那样的狗男人,怎么配得上她的深情。 “你误会了,我现在并不是为了他。”绾千念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原本她并没有什么义务要向凰绯清解释那么多的,然而这一次,绾千念难得有了能够畅所欲言的人。 “缘起缘灭,终究是要有个结果的,不管曾经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都是彼此心甘情愿,怨不得旁人。” 她清冷的眼神寒芒微闪,稍纵即逝,沉着脸道。 绾千念没指望沉浸在爱情蜜罐中的凰绯清会明白,理解自己此时的感受,脸上浮现过一抹别样释然的浅笑。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凰绯清,道,“之前的种种,算是我的报恩好了,至于以后。” 待这件事情过后,一切都会有新的开始。 别人的感情发展走向如何,凰绯清是没有半点心思插手的,出来了这么久,她若再不回去只怕元景会怀疑。 事实上,在她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元景便已经猜到了她的去处。 此刻,已经被解除了禁制,能够自由出入走动的荼燕正在饭桌前大块朵硕。 “嗯嗯嗯,子卿哥,这些都好好吃啊,这么多天没有吃顿热乎的,真是馋死我了。”她端着碗,扒着饭,活像个饿了三天三夜的流民。 元景边给她添茶水,边夹了些菜放在她的碗里,不忘纠正,“我现在叫元景,别再叫错了。” 玄子卿这个名字他不想再被人提起。 也不想再做回被人寄予厚望的那个人。 “好啦,不说就不说,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叫顺口了, 一时没忘记改过来嘛。”荼燕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脸色,确定他没有真的生气,才温温吞吞的说。 “那个,阿景哥哥,你的事,姐姐都知道了吗?” 也不是她故意打听,荼燕就想知道元景为了那个女人付出了这么多,到底值不值。 她的子卿哥哥皇族后裔,身份尊贵,模样更是俊美如谪仙,配世间再美好的女子也不为过。 虽说凰绯清的样貌,身份,都不比子卿哥哥差,可荼燕的心中依旧有些愤愤不平。 愤的是元景竟为了与凰绯清厮守一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 不平的,则是因为荼燕第一次瞧见她从小崇拜的子卿哥哥转眼间成为了别人的心上之人,自己再也不是他心里最紧要的了。 荼燕对元景虽不是男女之情,但兄妹之谊却也是独一份的。 她能看得出来,凰绯清在元景的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荼燕不吃醋才怪。 “你这个小脑瓜子想那么多作甚,吃饱了这顿,就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出来这么久,姨母定是担忧荼燕的。 他们两个已经有一个违背她的意愿不孝顺了,另外一个可得让她少操点心才是。 “哎哟,我才不要回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亲的脾气。”荼燕当场拒绝,想都没想,一想到被束缚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 荼燕觉得嘴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元景摇头失笑,继续给她夹了块排骨,“你呀,听话一些,身为女子,整日抛头露面的,影响不好。” “哼,姐姐不也整日抛头露面,哥哥你怎么不说她。” 荼燕觉得这人就是偏见。 双标。 老婆奴。 “你们在说什么,阿景是嫌弃我在外抛头露面了?”门外突然闪现出凰绯清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身着黑色的男装,容貌清秀,唇红齿白,哪怕是装扮成个男子,照样秀色可餐。 “哟,荼小姐好胃口啊,不过你吃那么多,长胖了嫁不出去可怎么办,我可听说现在的男人,都喜欢骨感一些的女子,就荼小姐这样的” 凰绯清说话只说一半,一半气人,一半把人给气死。 “啊啊啊啊,你说谁嫁不出去了!”荼燕沮丧着脸,抱着元景的手臂撒娇。 “阿景哥哥,你听听她说的话,她在咒我嫁不出去,你都不管管吗?” 元景尴尬笑笑,汇上凰绯清澄明清澈且坦荡的目光,若帮荼燕说话,她万一又生气了怎么办? “荼燕,你嫂子开玩笑的,你赶紧吃饭,吃完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哈?说好的男子汉气概呢大哥! “荼小姐,这么快就要走了啊,我还说趁着最近空闲,带着荼小姐在府城中好好游玩一番呢。”凰绯清此刻别提多好说话了,活像个努力在营造美好幸福生活假象的 额,恶毒却不失体面,矫揉却一点儿也不显造作的继母。 荼燕压根不想走,凰绯清的话正好给跟杆子顺着往下爬,“就是,我想要多玩几天。” “不行。”元景的脸迅速黑沉下来。 若是其他时候他由着荼燕也就罢了,偏偏在这个多事之秋的节骨眼。 他可不想施荣夫人借着过来抓荼燕的由头找过来为难凰绯清。 毕竟此刻他们的感情还不够牢固,脆弱得跟张纸似的,元景又不傻,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施荣夫人倒是好解决。 难就难在凰绯清太难哄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妇儿元景可不想吹了。 荼燕将筷子狠狠甩在桌面上,噘着嘴愤愤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家里娘亲管,出了门还有你管,你是我哥,又不是我爸。” 她还能不能有点自由选择的权利。 “你这丫头非得让我再给你扔水牢待几天才能老实是不是?” “哥,你这是霸道,强权,不可理喻,别想着用武力就可以镇压我。” “我都是为了你好” “得了吧,这种话我从小就听了,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词儿吗?” 这俩兄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凰绯清是脑瓜子疼,索性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反正不管他们吵什么,打算吵多久,又或者真的动起手来,反正她一心嗑瓜子看戏,仿佛跟个透明人。 “嫂嫂,你也不管管我大哥,你说他这么管着我有意思吗?” 荼燕是个有主意的,既然元景权利老婆奴,只要将他老婆拿下了,还怕元景还敢说一个不字? “荼小姐这声嫂子我可受不起。” 前一天还对她喊打喊杀 来着,一夜之间化身成她的小迷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格外的亲热。 凰绯清感觉这福气压得她有些难受,“阿景,她想跟着我们,哪就跟着好了。” “就是,你瞧瞧,嫂子都发话了。” 元景汗颜:这妮子是不是傻,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她该不会真的以为凰绯清是善类吧? 这年纪轻轻的,眼睛呢?瞎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嘛好嘛,你看看嫂子都答应了你还婆婆妈妈个什么劲儿,我在这儿只会有好处,没有坏处。”荼燕心满意足的扒着碗里的米饭,时不时往凰绯清的方向瞟。 她用极其低的声音,凑到元景的身边,神秘兮兮的说。 “子卿哥哥,我还得帮你考验考验她呢。” 当然了,荼燕还得看着他们,防止他们孤男寡女的做出什么僭越的事情。 她可打听清楚了,凰绯清早在之前就成亲有了驸马。 纵然她与元景两情相悦,情根深种,到底还是身份有别。 一个前朝的够人,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发现身份,遭到皇室的追杀。 而另外一个是有夫之妇。 说得更严重一些,他俩算得上是拥有血海深仇的敌人,荼燕特别能够理解自家母上大人为啥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不过最重要的是有荼燕在,万一施荣夫人对凰绯清痛下杀手,她还能从中调和。 “清儿,荼燕年纪小,比较任性,你多担待。” 凰绯清歪着脑袋,微微笑道,“我看你并不是担心她惹祸,倒像是在担心我利用她做什么事吧?” “怎么会。”元景矢口否认。 这种念头当然也不是没有闪过,但他绝对不会傻到在凰绯清的面前承认。 “清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南彧那边还是让我去游说吧,看在我与他的交情的份儿上,他不会太难为你。”元景岔开话题。 一旁的凰绯清冷嗤起来,道,“为难?难道我还怕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吗?” 开玩笑,她忌惮的从来就不是南彧。 更何况如今她手里握着解开诅咒的方法,南彧只有上杆子巴结她的份儿。 万一凰绯清哪天不高兴了,就算答应了绾千念又如何,她照样能够在解咒的时候做手脚。 南疆以毒术,蛊术著称,而他们喀什部圣族更是毒术蛊术巅峰的存在。 区区一个南疆大祭司,他们从来不放在眼里。 “好了。”凰绯清心中有数,不想对元景透露太多。 不过看在元景能够这么为她着想,凰绯清的心是暖的,语气和目光难得如月华似的柔和。 “阿景哥哥~你就放心好了。” 她的身体朝着元景的怀里靠去,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凰绯清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卷,一抬眼,看着男人性感滚动着的喉结。 她翘着红唇,一副乖巧如小女人的模样撒着娇,“人家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我的事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说什么傻话,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元景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发顶,柔情几欲从眼瞳里溢出来。 这是他渴望相守一生的女子。 从前元景是拼了命的远离权利中心的斗争,权势的巅峰从来都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可他喜欢的女子是个有野心,有能力的。 “诶?你不是最不喜欢参合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吗?”凰绯清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呆萌的小脑袋。 看着她这副傻头傻脑的憨样儿,元景哑然失笑,叹气道。 “唉,没办法啊,自己的女人,不宠着,还能怎么办? 凰绯清白皙的娇颜滚烫,举起粉色的小拳头往他的胸口砸去。 “谁是你的女人,真不害臊。” 这家伙有事没事的来一句情话撩她,哪里还有曾经单纯害羞的模样,开了窍之后凰绯清都不太适应了。 元景捏着她精致的下巴,不由得勾唇轻笑,揶揄道,“清儿也知道害羞,我原以为清儿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 “没没想到什么?”凰绯清羞涩的往他的怀里钻,声音闷闷的,引得男人的笑声更加爽朗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特别的迷人,可爱。” 让他格外的情不自禁。 男人目光灼灼的锁定着凰绯清近在咫尺的红唇,心中一动。 低下头,火热的唇先是轻轻吻着凰绯清的眉心,极尽温柔缠绵。 凰绯清的心颤了颤,长指覆在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前,浑身瘫软如水,面色绯红。 恍然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等人来采撷。 “清儿,等这些事情都过去后,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然后找一个山清水秀之地,就我们两个人,过农耕女织的生活,好不好?” 男人顶着一张深情如水的脸,说着那些美好的憧憬,是个女人都扛不住。 只不过眼前的女人可不是如同的小娘子。 凰绯清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提议,只是眼底里的意乱情迷逐渐的被风吹散了。 她淡定的反问元景,“就算解决完了尚都国这边的事情,你的姨母,施荣夫人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复国的计划。”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不得不站在对抗她的对立面,你会大义灭亲,还是听从她的安排,去做回那个尊贵的太子殿下。” 凰绯清并没有直接挑明他们二人的立场和关系。 一旦元景真的重新回到,并且站在了施荣夫人的阵营,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对手,也会成为死敌,这不是凰绯清愿意看到的结果。 “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元景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抓着凰绯清的肩膀质问。 如若他真的稀罕什么太子之位,或者是皇位,他怎么可能放弃了一切,甘愿做一个平头老百姓。 甚至。 为了脱离那个弱肉强食的地狱,他不惜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这么多年来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是为了什么? “阿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施荣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尽快的做好应对之策。” 若不是顾及到他的安全,又怕施荣夫人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她何必将荼燕留在身边。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是在担心姨母成为你的威胁,你是不想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和我一起离开吧。”元景不想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不傻。 “阿景,你想多了,我没有。”她目光闪烁,声音低沉,其实自己的话凰绯清听了都不信。 她是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但绝对不是不愿意陪着他归隐。 “阿景,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还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说,好嘛?”凰绯清头疼的很,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吵架。 第三百六十二章 凰绯清中计了 “”元景瞬间不想说话了。 心凉了大半截。 果然他于她而言,还是不及皇位来得重要。 “罢了,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言归正传,元景调整好了情绪,转手交给了凰绯清一张纸条,上面清晰的记录了此刻凌王那边的所有计划。 凰绯清大跌眼镜,惊诧的看着元景,道,“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准不准确?” 元景心里是挺生气的,可事关接下来的计划,他没有丝毫的隐瞒。 “当然是真的,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在皇宫内外安插了眼线,他们已经潜伏很多年了,职位很低,根本不会引起凌王的怀疑。” 另外,曹魏以及南蕲在其中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帮了不少的忙,这件事就连南彧都不知道。 凰绯清粉扑扑的面颊恢复到了最初的冷然,如秋水般的眼瞳,闪烁着点点诱惑的水光。 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她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 眼下公主府,甚至是皇宫只怕都被凌王给控制住了,大理寺那边还关押着燕雀,她希望 “大理寺那边,包括九公主凰绯月,我都已经安排了人手紧盯着,我也在找机会将他们带出来。” 元景叹了口气,认命的将人重新纳入到怀中,哑着嗓子说道,“你想做的事我都会陪着你,帮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将我推开。” “阿景,你真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面对男人如此一片良苦用心,凰绯清又不是不解风情的人,如何还能铁石心肠。 这二人相拥在一起,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可是把远远偷瞄的吃瓜二人组给酸到了。 荼燕狠狠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咦,这两个人也太肉麻了,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了?” “我都说不要看了,某人非要来看。”柠栖抱着佩剑酷酷的靠在一旁,眼中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他是疯了才会陪着荼燕这个丫头蹲墙角。 万一被主人发现了,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荼燕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哼哼,“就你个木头,懂什么,他们俩孤男寡女的,一个还是有夫之妇,勾搭在一起多不合适。” 柠栖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我也没看出来你哪只眼睛看的不合适,不知道是谁,看得比谁都起劲,恨不得眼睛都黏在国师大人身上得了。” 他严重怀疑某人的“从中作梗”完全是出自自己的私心。 有夫之妇怎么了,他们家公主国色天香,绝顶聪明,要是放在以南疆喀什部圣族,女子为尊。 别说男子三妻四妾了,女子又为何不能? 再说了,柠栖瞧着元景除了好看点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主人愿意跟他好,那是元景几世修来的福气。 反正柠栖已经默默发了誓了。 若是元景此后一心一意的侍奉凰绯清尚还好说,如若他敢背着主人勾三搭四的,他绝对第一个宰了元景泄愤。 “算了算了,和你这个木头说不通,你给我起开,别跟着我。”荼燕将人狠狠推开。 柠栖见状立马追上去,“不行,主人吩咐了,我必须要跟着你。” “我去上茅房你也跟?”少女气恼道。 “那我在外面等着。” 荼燕满脸黑线,娇呵道,“你流氓!” “谁,谁流氓了,我不是。” 凰绯清的临时住所被荼燕折腾得鸡飞狗跳的,看上去头疼,却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欢乐。 别看这丫头大大咧咧,鬼主意多,时不时的总喜欢盯梢,打扰了凰绯清不少的好事。 尽管如此,凰绯清依旧能够清晰的摆脱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离开。 之前好几次她是寻找玥姬了解一下朝中局势,以及凌王府的有什么异动。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直接去澜梦轩。也没有与绾千念接头,趁着夜色的掩护,加上熟悉宫中地形,她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宫中的巡逻侍卫。 没错,她这一次想要见的人是元帝。 凰绯清幸运得很,元帝所在的上清殿并无任何宫人伺候。 就连一向极受宠爱的明妃,在这么重要关键的时候,竟然没有陪伴在元帝的身边。 她可是凰绯清安插在元帝身边一颗重要的棋子。 难道明妃也在真的他呢?时间内背叛她了? 来不及细想,凰绯清蹑手蹑脚的来到元帝的床头,沉声唤了句,“父皇?” 没等来元帝的回应,昏暗的上清大殿瞬间被明亮的烛光照明。 与此同时,众多皇家侍卫军在凌王的带领下将整个上清殿围得水泄不通。 他大摇大摆的走在侍卫军面前,看着凰绯清那张高傲且绝美的小脸,深邃幽暗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惊讶,甚至多了几分异样的欣赏。 “七皇妹,好久不见,这些日子你可是让为兄好找。”凌王眸中精光一闪,唇边勾弄着冷冷的笑。 在众人眼中,他依旧还是那个善良的谦谦君子。 人前好儿子,人后好王爷。 然而没有人更能够明白眼前的男人有多城府,腹黑,冷酷以及狠辣。 “皇兄说笑了,我不过是出去散散心而已,又不是失踪,听皇兄的语气似乎并不是那么想看到我。”凰绯清眯着眼笑嘻嘻的说。 凌王莞尔一笑,接话的时候语气极其的自然,“凰儿误会了,为兄怎么可能不想看到你。” “这不,我不是带着人来欢迎你吗?”他张开手臂,示意着身后一众穿着铠甲,拿着锋利武器的侍卫。 瞧瞧他那副自信昂扬,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嘚瑟样,凰绯清真想抽他两嘴巴子。 然而她现在不能。 凰泽这丫的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她能够解决掉一众凶神恶煞却构不成任何威胁的皇家侍卫。 但她没有忽视掉站在凌王身边的蕨衣。 那货的武功完全不输燕雀,一旦交上手了,加上他们人多势众,凰绯清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眼下她除了走一步看一步,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这么久不见了,凰儿还真有一些话想与皇兄说。” 她那清冷的目光淡淡扫向一众侍卫,挑着眉冷傲嘲讽,“当然了,皇兄若是不介意我把话说给这么多人听,我也没什么在怕的。” “反正呢,到时候后悔的人是皇兄,可不是我。” 第三百六十二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里毕竟是皇宫,里里外外尽管都是他的人,凰泽却不敢大意。 就算凰绯清武功再高强,她不过孤身一人,插翅也难逃,凰泽毫不担心她会耍花招。 “你们都给我下去,蕨衣留下。”凰泽身边有蕨衣保护信心满满,如若凰绯清真要对他不利,蕨衣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凰绯清:“皇兄对我,还真是小心得很,怎么,怕我一不小心伤了皇兄吗?” “有什么话直说好了,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事到如今,再编一些花言巧语只会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凰泽的声音毫无温度可言。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凰绯清不明白自己在哪个环节漏了馅。 还是,凰泽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眼前的男人可是比前世藏得还要深,凰绯清有些后悔没有立马除掉他了。 凰泽嘴唇紧抿,眼中精光闪烁,清冷的嗓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空灵。 “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很好,我都差点被你骗到了。” 凰绯清嗤笑,眯着眼道,“不还是没有骗到你吗?” “我就不明白,明明我们同病相怜,明明我才是你应该选择的那一个,为什么最后你会选择帮那么一个窝囊废。” 难道凰绯清也和外头的那些迂腐老头子,在乎的只有嫡庶之分? 呵,若非太子投了个好胎,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 凭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凤子龙孙,风光无限。 凭什么,明明他想要的很简单,却没有人愿意给他? 出身低微,人命如草芥,就真的该死吗? 凰绯清眸色微变,感知到凰泽浑身释放的怨愤和戾气,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来。 “你所做的事情没有人从中配合,是不可能做的到的,别告诉我,你的盟友只有南彧。” 依凰绯清对南彧的了解,他就算帮得上忙,短时间内掌控了朝中上下,这种高难度的计划并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在这么多人当中,唯一一个有这么大能耐的,除了山海楼,凰绯清猜测不到还有其他选项。 “呵,你倒是聪明得很。” 可惜啊,太过于聪明的人,还是个女人,凰泽非常不喜欢。 “这么说来,皇兄的承认与山海楼勾结了?”凰绯清压低声音,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凰泽。 眸光深邃,目光坚定,就算凰泽不承认,她也咬死了这个结果。 这女人,果真是个大麻烦。 凰泽越来越后悔当初没有将凰绯清除之后快。 “皇兄应该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山海楼的吧?”凰绯清往贵妃椅上那么一座,没人在身边伺候,她便亲自给自己泡了杯茶。 刚喝了两口,也不忘倒了一杯放在桌面上,笑意盈盈,问,“皇兄要不要喝一杯,消消火,我们兄妹二人这么久不见了,难道不需要好好聊聊吗?” “聊什么,聊你是如何一步步算计,背叛我?”凰泽冷嗤,嘴上说着不要,坐着来喝茶的动作可没有半点含糊的。 蕨衣默默在一旁看着,嘴角抽搐,主子,说好的骨气呢。 被狗吃了? “呵呵,这样就对了嘛。”凰绯清抿唇浅笑,借着机会主动挑明话题。 “皇兄想要那个位置,如若硬抢,只怕名不正言不顺,不如我们合作吧。” 凰泽喝茶的动作一顿,意味深长的睨了凰绯清一眼,勾唇讽刺,“让你再狠狠的算计我一次?” 他又不傻,女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呵呵,皇兄你这是什么表情。”凰绯清乐得开怀大笑。 凰泽脸更黑了,表情总归是一言难尽,怕是蕨衣见了也免不得苦笑。 “啰嗦什么,别耍什么花招,我知道你有你的手段,看在兄妹一场的面子上我也不想为难你。” 凰绯清收敛笑意,正色道,“条件呢?” 她可不相信凰泽是个那么容易妥协和让步的人。 果然,后招正等着她。 “我也不需要你怎么做,只需要你安分一些,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该你有的我都会不输嫡公主的待遇给你。” 凰泽冷眼瞟了他一眼,眼神尽带警告,“七妹妹武功高强,又擅毒蛊之术,为兄若是不做些准备,如何能够放心。” “”凰绯清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中不祥的预感。 “ 蕨衣,把东西拿上来。” 凰泽一声令下,蕨衣立马将准备好的丹药放在桌面上。 他面无表情的淡淡解释,“七公主,这是王爷特意为您准备的,吃了它,并不会伤及您的性命。” “但是会武功尽失,对不对?”凰绯清冷漠的开口,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凰泽端茶的手一顿,又听凰绯清慢慢悠悠的说道。 “皇兄凭什么以为你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开玩笑,如果她真的手无寸铁,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岂不是任他们宰割。 “皇兄别忘了,我不仅仅是尚都国最最贵的公主,同时还是南疆的圣女,另外” 她盯着凰泽渐渐微变的脸色,轻松的笑出声来,提了三个字 “山海楼背后拥立的主子是谁,皇兄难道猜不出来吗?” 凰绯清欲言又止,说一半,留一半,最是如此才能勾起凰泽的好奇心。 依照她对凰泽敏感多疑的性格,只怕她说什么凰泽都不会相信。 但是一旦凰绯清的话似真非真,似假非假,那么他自然会忍不住去求证。 当然了,凰绯清的手段不止如此,她还有后招,“虽说我是不支持你利用手段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道理我是懂的,父皇的位置你们谁来做其实我都不在乎,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你。” “作为一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只要你能够给我想要的,我照样可以可以倒戈支持你。” 凰绯清并不是自大,就凭着如今元帝对她的宠爱和信任,在短时间说服元帝改立太子,其实并不困难。 她来此之前在路上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凰泽之所以做到这个程度,还没有逼宫。 就是不想担上谋朝篡位的骂名。 即便他完全可以做上皇位,唾手可得的一切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生来孤傲,自尊心又强,选择性的错误凰泽不会犯。 第三百六十三章 撞破小情侣醉酒 “你是在威胁我吗?”至少凰泽是这么认为的。 威胁倒也谈不上,凰绯清只是把话题挑明,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 不过她没有那么傻,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凰泽。 她摇了摇头,态度尤为诚恳,“当然皇兄也可以不相信我,总之,换做是你,也不可能任人宰割,坐以待毙。” “皇兄莫忘了,我敢单枪匹马的进宫,必定有万全之策,现在你除了相信我没有第二个选择。”凰绯清胸有成竹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蕨衣默默站在一旁干看着,生怕凰泽被凰绯清的花言巧语哄骗,急忙道,“王爷!” “你退下。”凰泽沉声打断他的话。 听到他的反应,蕨衣面无土色,主子还是信了凰绯清的鬼话了吗? 蕨衣很不甘心,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么个机会,万一放虎归山,难保凰绯清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可凰泽一旦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没办法更改。 那种无力,就跟一拳头砸在咯棉花上。 此刻凰泽心头的郁闷并不比蕨衣少,可凰绯清说的每一句话无疑都敲在了他的心口上。 山海楼 那个神秘且强大的复仇组织,凰泽现在确实不适合再树敌了。 “皇兄放心,我现在正忙着处理家事,没闲工夫插手你和太子的事情。” 顿了顿,凰绯清非常严肃认真的补充道,“当然,我也有我的条件,你们俩怎么斗是你们的事情,皇宫重地皇兄还是尽快将自己的人给撤了,我不想从任何的嘴里听到有关于皇兄对父皇不利的传闻。” 凰泽眼中多了几分光彩,意外深长的看了凰绯清一眼。 虽然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到底还是让凰绯清安全的离开了。 “主人,你不该相信那个女人的,满口的谎话。”反正蕨衣是不相信凰绯清那个女人会那么好心。 在他眼中,凰绯清不光是狡猾如狐,还是一条美女蛇。 只要被她狠狠咬上一口,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忍俊不禁,长指覆在白玉的瓷杯上,渐渐收紧力道。 “不急,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是我们的永远也跑不掉,时间迟早的问题。” 被人后称之为美女蛇的某人,压根儿不在乎凰泽那对主仆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多大。 解决好了皇宫内外的安全隐患,凰绯清出了宫门口,便直接来到了澜梦轩。 由着小厮一路引进了门,躲避了不少的客人和耳目,只上天字一号房。 这门刚打开,男人女人的吵架声传入了凰绯清的耳内,震得耳膜发疼。 “你个混蛋,我都为了你放弃一切了,可是你呢,不仅什么都瞒着我,还背着我在外面养狗,你对得起我吗?” “你在说什么,什么狗不狗的,你喝醉了。” “不,我不,没有,我没有喝醉,你走开,我不要你碰我。” “你别闹了好不好,一会儿该把人给招来了。” 正在吵架哭闹的小情侣自然就是多日未见的凰绯月和燕雀了。 也不知道是怎的,凰绯月一股脑的喝了整整一大坛子的女儿红,不仅耍酒疯,还砸东西。 燕雀小心的护着她,既怕她哭闹,又怕她摔倒在地方扎伤自己。 凰绯清一进门就看到男女抱在一起相拥的画面,气氛好不尴尬。 “公公主,你怎么来了?”燕雀搁在凰绯月腰间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俊脸通红,目光闪烁,浑身紧绷不敢乱动一下。 倒是趴在燕雀身上醉得一塌糊涂的凰绯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马从燕雀的怀里虎头虎脑的探了个头出来。 “咦我似乎,看到了,看到了姐姐,七姐姐!” 她挣扎着要从燕雀的桎梏中扑向凰绯清,浑身的酒气,还傻愣得跟个小白痴似的傻笑。 燕雀控制她不住,只能黑着脸,硬着头皮将人抗在肩头。 “我先送她去休息。”燕雀声音干涩,扛着人立马掉头走。 凰绯月小脸皱成一团,扯着嗓子大喊,“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你是坏人。” “呜呜呜,你混蛋,放我下来,我,我不要跟你走,七姐姐救我,七姐姐” “凰绯月,你给我闭嘴!”男人忍无可忍的往她的屁股拍了一下,以示警告。 直到两人 走远了,凰绯清方才缓回神来,接过玥姬已经泡好的茶水,就着刚出炉的小点心咬了一口。 “嗯,还不错,味道挺好的,是你最近新研究出来的口味吗?” 凰绯清平日里很少吃这种甜得腻人的东西,也就在宫里折腾了老半天了。 她只顾着忙着斗智斗勇了,除了喝了点茶什么都没吃,这会儿早就饥肠辘辘了。 这不,看着凰绯清爱吃,玥姬欣喜极了,笑着继续为其添满了一杯玫瑰茶。 “公主若是喜欢,那就多吃些,该日我将制作手法告知公主府的大厨,想吃尽管让他们做。” 凰绯清心情愉悦了不少,也莞尔一笑,“你倒是贴心得很,也不枉我平日里疼你。” “对了,你家那位呢。” 慕云擎那家伙好一阵子不露面了,凰绯清还想找他问问情况。 “他应该还在办事,如若他回来了,我让他第一时间去面见公主。”玥姬小心应对,担心凰绯清不悦。 “既然他还在忙,那就算了。”凰绯清过来也是了解了解情况,如今见了燕雀和凰绯月安然无恙,难免多问两句。 “他们在你这儿,烦劳照顾了,没有添什么乱子吧。” 对于元景之前承诺将燕雀以及凰绯月弄出来的事她是知道的,至于安排在了澜梦轩,她觉得有些冒险了。 如若她事先知道,定是不会同意元景如此行事。 “公主,您放心好了,国师大人早有吩咐,凌王的人还查不到澜梦轩,九公主和驸马爷在这儿是安全的。”玥姬按照元景事先吩咐的,与凰绯清如实应道。 查不到? 怎么可能? 凰绯清一头雾水,难道凰泽并没有发现元景的身份,是她想多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是开始也是结束 谈及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绾千念面色尴尬,抿着唇没开口。 “你是说南彧啊,已经被放倒了。”元景强忍着笑意道。 凰绯清扬了扬眉,见他们俩神色都有些怪异,反问,“被谁放倒为何要放倒。” 难道她没有说过,解咒的时候是需要患者保持清醒的头脑? “他不听话,放倒了才省事。”绾千念动了动唇,算是解释了一下,然后她诧异的看向凰绯清。 “有什么问题吗?” 凰绯清耸了耸肩,汇上元景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清了清着嗓子,“没什么大问题。” 她扭头看了元景一眼,伸手拉他的衣袖,柔声说道。 “你且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实在是无聊的话,可以四处转一转,切忌不要走远就是了。” 听听这话就跟叮嘱小孩子似的,惹得元景哭笑不得。 不过心是格外的熨帖,顶着凰绯清那澄明清澈的目光,元景乖巧的点了点头。 本来他也是因为担心才跟过来看看,凰绯清不需要他帮忙,他自然不会添乱。 绾千念大概琢磨出了她那点小心思,若无其事的带着人前往了南彧所在的房间。 这一次绾千念是做了充足准备的。 凰绯清看着陈列在一个角落里的珍贵药材,各种看诊的器具。 就连凰绯清想收集却收集不反对,各种毒药,也被绾千念收集并且陈列放在暗格之上。 “看来你为了救他,果真是挖空心思。”凰绯清颇为满意的拿起一枚一尺长的银针。 看向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俊美男子,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其实只要她想,趁着解咒的机会,南彧的性命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任是绾千念再聪明,动作再快,都救不了南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忘了,国师大人还在我的手上,如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绾千念一眼洞察她的企图,随之给出恶狠狠的警告。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绾千念出入江湖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恐怕早就被别人灭了,哪里轮得到她指点江山。 “绾姐姐火气那么大作甚,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我是不会反悔的,成年人还是多一些信任的好。” 这女人竟然和她谈什么诚信,绾千念遭受的暗算也不下十次了吧。 信了她的邪才怪。 “诶,你别翻白眼啊,我都说了会救人,现如今人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了,你还担心什么,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倒是绾千念是否真的想好了愿意将自己的一半性命与南彧连在一起,凰绯清并不那么确信。 “那个,你真的想好了?”她最后再问一次。 绾千念心猛沉了一下,捏着裙摆,上齿咬着绯红的唇。 “已经决定好了,开始吧。”绾千念心意已决,十指收拢握成了拳头。 绾千念眸色微暗,错开目光不去正视凰绯清的探究。 事已至此,她硬下心肠坐到一旁,仿佛早就做出了什么决定,那表情在凰绯清看来,不仅坚定。 咳咳,还有种视死如归的壮烈感,引得凰绯清哭笑不得。 她拍拍某人的肩膀安慰情绪,“放心,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将你们二人的命连在了一起,以后你受伤他受伤,你生他生。” 你死,他便死。 在进行南疆秘术解咒之前,凰绯清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告诉绾千念。 这世界上本身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正所谓解咒解咒,欺骗世人的一面自然是有药可医。 可实际上,真正的解脱和自由,不过也是建立在别人的牺牲和痛苦之上。 仅仅是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爱自己的男人付出自己一半的生命,和青春。 万一在解咒途中发生了意外,南彧并不会怎么样,但是试图逆天改命,强行将生命与之共连的绾千念会遭到反噬。 轻则容颜老去,武功尽失。 重则当场死亡。 “我已经很清楚了,你不必再与我多说一遍,时间紧迫,赶紧开始吧。”绾千念放倒南彧的药效只有四个时辰,在这四个时辰之内必须解决完一切。 凰绯清叹了口气,抛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杂念,递给了绾千念一枚绿色的药丸。 “吃了它,然后躺在南彧的身边,睡一觉自然就好了。”她 淡淡道。 只见绾千念面无表情,毫不犹豫的将药丸吞下。 她抬起眼睑问凰绯清,“会不会失败。” 额,这话凰绯清能怎么说,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见凰绯清犹豫,绾千念轻笑出声来,“呵,逗你的,我信你。” “万事无绝对,倘若真的” “救他。”绾千念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 如果真的到了二者选其一活下来的话,绾千念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南彧。 凰绯清狠狠拧着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很明显她不满意绾千念的这个回答。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生命,那是愚蠢。”她很生气,胸口有种无名之火熊熊燃烧。 可绾千念不怒反笑,俏皮的问了她一个问题。 “小凤凰,倘若有一天让你豁出性命去救元景,你也会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的,不是吗?” 女人笑容灿烂,红唇中吐出的字句是凰绯清从未感觉过的温柔。 “”凰绯清不知道如何回应她的这个问题。 或许,她也会为了元景豁出性命。 亦如前世。 “可南彧终究不是元景,他不会回应你的深情,如若你指望着他会因为这份恩情而喜欢上你,绾姐姐你错了。”凰绯清深知南彧不会。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凰绯清也不记得南彧前世有过什么女人。 爱上这样的狗男人,只会受伤,终不得善果。 绾千念冷冷一笑,扫了眼义愤填膺的凰绯清,一汪平静的眼眸碧波无痕。 “这是我的新生,亦是他的新生,此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凰绯清听出了诀别之意,惊道,“你舍得?” “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也不能止步不前,执着了那么久,也该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了,不是吗?” 凰绯清被她平淡伤情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凉。 同时她又感觉松下了一口气。 伴随着一丝情绪的转变,以至于凰绯清在后来解咒的两个时辰里无比的顺利。 转眼间,天也逐渐黑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贤妻良夫 刚刚经历了一场累死人不偿命的做法,凰绯清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出了门左拐,她先嘱咐了绾千念的小弟子们扶着他们家尊主下去休息。 而她则是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勾得她馋虫都快出来了。 凰绯清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果真看到元景早已将做好的饭菜一一摆放在了桌面上。 还有她最喜欢的女儿红。 “饿了吧,赶紧洗手吃饭。” 元景看着她那副饿急了的馋猫样儿,宠溺的揉了揉她蓬松柔软的墨发,嘴角噙着满足的笑容。 “阿景,你真是太贤惠了,来给本公主亲一下。” 女人踮起脚尖,强硬的搬着元景的脑袋,在他光洁如玉的面颊上狠狠吧唧了一口。 看着男人震惊失神的可爱模样,凰绯清哈哈大笑起来。 “咯咯咯,景哥哥你还脸红了,也太可爱了吧,真想抱着你一直亲个够,不过呢。” 凰绯清撇撇嘴,摸着干瘪瘪的小肚子叹了口气,幽怨道,“眼下只能先吃饱了,不然都没有力气好好的陪我家阿景哥哥。” 说完她还十分俏皮狡黠的眨巴眨巴大眼睛。 男人很明显被她的情绪感染,嘴唇扬起的弧度越来越深。 倒也没有反驳凰绯清的调戏。 “好了,坐下来先吃饭,之后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保证不反抗。” 某人一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流氓语录,同时不忘下意识的往凰绯清的身后瞧。 凰绯清抓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嘴里,察觉他的动作,含糊着解释。 “绾姐姐比较累,我让她的小弟子送她去休息去了,没什么大碍。” 她心满意足的吮吸着排骨香甜可口的汁儿,舔了舔沾了甜酱的大拇指,主动提道,“那个谁也没事了,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坐下来陪我吃饭。” “真的没事了?你到底是怎么解的咒,不会什么副作用吧?”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其实元景真正想要了解的是南彧解咒和绾千念有什么关系。 凭借着他惊人的直觉,元景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清儿,你老实告诉我,这次采用南疆秘术解咒,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损伤,你不许瞒着我。” 元景一把抓住凰绯清的手质问,凰绯清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整双手在元景的禁锢下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她皱着眉,“阿景,你太用力了,抓得我手疼。” 买麻痹的,他是不是想将她的手给捏折了。 看似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谁能想到这货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你。” 眼前的这个男人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的身影,眼神干净纯洁,不带一丝的杂质,凰绯清又岂会不知。 “好了,都说了没事,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儿,我只答应了救人,至于风险什么的我可不管,又不是救我的男人。” 她挣脱自己的手出来,抵不过美食的诱惑,重新端起碗筷津津有味的啃着鸡翅。 当然,凰绯清没有对元景隐瞒绾千念为救南彧而做出牺牲的事。 “你说,绾千念是不是真的傻,她付出了这么多,南彧也没多看她一眼,据说她在年少时就对南彧情根深种了。” 凰绯清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元景,是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这两货算是少年时便认识了,如此推算的话,元景必定是知晓有绾千念这一号人物的。 并不是凰绯清太过于八卦,她不过是看不下去绾千念被一个男人如此伤害。 虽说自认识绾千念以来,二人交情谈不上什么深厚,性格倒十分的相投凰绯清不否认。 同样是桀骜不驯的女子,有实力,有野心,好好的搞事业难道不香吗? 凰绯清对于某人的恋爱脑行为实在是难以苟同。 “呵呵,我看你是又想做红娘了吧。”男人拿起一根干净的筷子往凰绯清的脑门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凰绯清吃痛,摸着被敲的位置,龇牙道,“哥哥~好痛耶,能不能轻点。” 这下手没轻没重的,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只见男人白皙如玉的面颊浮起了丝丝的红晕,掩着唇边,轻咳了声来掩饰尴尬。 “那个,真的痛啊,那我给你吹吹?” 不理会凰绯清震惊,错愕的神色,元景一本正经的将人拉到面 前,节骨分明的长指拨开她额前的发缕。 冰凉的指腹抵在凰绯清滚烫的肌肤上,她抑制不住舒服的嘤咛了声。 元景脸色微变,身子僵硬,呼吸有些凌乱。 他强忍着心中的悸动,不动声色的别过脸,急忙岔开话题道,“他们俩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所以,即便凰绯清想八卦,他也没啥有用的消息可八卦的。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呗。”凰绯清不依不饶,不问清楚今天还真过不去这个坎了。 没办法。 元景从来不曾拒绝过凰绯清的任何请求,也不舍得拒绝。 如此一来,关于南彧和绾千念的那段前程往事终究是藏也藏不住了。 另一方面,南彧已经成功解除了诅咒,休息了一个晚上终于醒了过来。 在他苏醒的瞬间,身体的第一反应无比深刻的提醒着他今时不同往日。 他迫切的挽起宽大的袖子,确定手臂上再也没有了被诅咒的印记,曾经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渐渐有了常人的血色。 南彧喜出望外,穿戴整齐推开门而出。 “阿景,你怎么在这儿?” 能够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好友,南彧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元景保持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道,“我是陪着清儿过来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 “他现在好的很,怎么可能不适。”凰绯清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南彧面色僵了僵,不过很快恢复了神色。 他的目光再次凰绯清脸上,眸光倒也柔和了几分。 “七公主,多谢救命之恩。” 他彬彬有礼的道着谢,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凰绯清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好脸色,“大祭司不必客气,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南彧:“”受绾千念的托? 一想到那个女人,南彧的脸色拉长,抿着绯薄的唇,一秒切回了最初冷冰冰的态度。 “公主殿下愿意给我解除诅咒,响应的,我也会给出公主想要的报酬。” 占人便宜的事南彧不会做,也不屑做。 至于筹码,南彧有自信能够满足凰绯清的野心和胃口,只要她不太过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三个大佬围在一张桌子前面面相觑,南彧这大病初愈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看着凰绯清难看的脸色,他的心情顿然畅快了几分。 “你得意什么,觉得解除了诅咒,你便可以性命无忧了?”凰绯清洒下整杯的茶水,任由那水渍溅在南彧的衣袍上。 男人也不恼,抖了抖湿了大半的衣袍,不慢不急的笑道。 “公主的救命之恩,我自然会重金酬谢。” “当然,如若公主有什么非除之不可的眼中钉不方便动手,我的人也可以代劳。” 南彧深谙尚都国目前的局势,明面上他确实与凌王达成了某种交易,然而他却看不上凰泽。 若非太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南彧也不会舍近求远扶持一个不容掌控的危险分子。 起初他还比较看好凌王。 不过现在嘛,南彧重新思索过了一番,无形之中承了凰绯清的情,自然而然得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南彧不言语,静静的等待着凰绯清接下去的话。 “大祭司与我这么客气,想必不提点什么要求,只怕大祭司会心有不安。” 说完,凰绯清拍了拍手,只见一清秀的小书童恭敬的呈上了一份事先拟好的文书。 南彧不明所以:“这是” “大祭司不是应允了我,只要是我提的条件,无论什么,都可以最大限度的满足吗?”凰绯清笑意盈盈。 文书摊开一看,南彧的眉头随着上面的内容越来越紧,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释放关押在牢狱之中的喀什部圣族重犯。 允许喀什部圣族在南疆各部自由出入。 不得阻碍喀什部圣族与其他南疆各部商埠往来,通婚自由,入仕自由。 最后南疆皇室还必须割除五座城池作为多年来压榨迫害喀什部圣族的补偿。 这哪里是普普通通的补偿,分明就是不公平的割地赔款条约。 南彧若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凰绯清的狮子大开口。 “怎么,大祭司是反悔了?”凰绯清冷冷一笑,扫了一眼南彧那阴沉的脸色。 啧啧啧,宛如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 元景:“南彧,南疆各部和圣族之间也该和解了,清儿这些条件虽然看上苛刻,但是” “阿景,这次你也站在了凰绯清那边,是不是?”南彧被元景那平静,且冷漠的眼神伤到了。 南疆各部和圣族之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别人不清楚,难道元景不懂他吗? 这家伙不过是和凰绯清谈了几个月的恋爱而已。 现在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都变了? “凰绯清,其他的我都可以考虑,唯独最后一条,五座城池是根本不可能的。” 南彧作为南疆的大祭司,首先肯定是要以南疆的利益为先,断然不可能答应割让五座城池这种苛刻的条件。 “大祭司不用着急回复我,可以慢慢考虑。” 经过她这么一提,南彧那双漆黑的眼底荡出狠绝之色。 “唔好累啊,阿景你陪我去歇会儿吧。” 凰绯清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恍若无骨似的靠在了元景的肩膀上。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对面还坐了一只闪亮的电灯泡,“大祭司如若不介意,我这里还有不少空置的房间,喜欢哪间尽管挑。” 不过凰绯清觉着人家日理万机的,肯定是没有什么时间陪着她在这里风花雪月,虚度光阴。 这招逐客令,可谓是技高一筹。 南彧的婢女看不下去了,抢先一步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主而已,有什么本事在我们大祭司面前放肆!” “大祭司手底下的人好一张巧嘴,主人家都还没说话,一条狗倒是在本公主面前乱吠。” “你!” 婢女气得险些跺脚,刚要反驳,顿时喉咙一哽。 南彧冷锐的眸光睨向她,冷斥道,“给我退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奴婢知错了。” 婢女惶恐,脸色苍白如纸,狠狠咬着下唇,很是不甘心的退到一旁。 凰绯清懒得看南彧那张臭脸,看到她,自然而然就会想起绾千念的牺牲,搅得她心烦意乱。 抓着文书往南彧怀里一扔,道,“大祭司可以回去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都可以来找我。” 南彧:这人是 不是没好好听人说话,都说了 “还有,从今天开始,绾千念是我的盟友了,不管她以前如何,与大祭司的关系如何,还请大祭司不要再做纠缠,否则我会很不客气的。” 如今在凰绯清的提醒之下,南彧方才想起是绾千念将自己带来这里的。 他的诅咒已经解除了,那么 绾千念去哪里了? “她在哪里,她”南彧想问绾千念有没有怎么样。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凰绯清给强行打断了,“她在哪里,怎么样已经和大祭司没有任何关系了。” “”南彧皱着眉,拳头握紧咯咯作响。 他们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其他人指手画脚了。 “呵,我不光要指手画脚,还要警告大祭司,做人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了,她欠你的早就还清了。” 别仗着绾姐姐对他的喜欢,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伤害她。 “好了清儿,此事不要再提了。”元景将她重新拉回来,示意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她知不知道说得越多,只会让南彧起疑心。 他们已经答应了绾千念一定得瞒着她参与解咒,并且做出牺牲的事情,南彧那么聪明,若是被他知道了 凰绯清甩开元景的手,不理会南彧疑惑的表情,转身朝着屋子里走进去,只留下一个冷傲的背影。 “她的脾气一直都是这么大?” 第三百六十九章 拿凰绯清的人头来换 南彧望向苦涩的元景,投以一个格外同情的目光。 元景此时能够说什么好,自己的女人自己宠着呗。 他拍拍南彧的肩膀,欲言又止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回去好好休息吧,另外关于清儿提出的条件,希望你能够站在大局上斟酌。” 任何一个国家,部族的繁荣都是需要和谐共处,共同进步的。 作为南疆的最大领袖,南彧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能影响整个南疆的未来。 打发了讨厌的人离开,凰绯清第一次将情绪迁怒到元景的身上。 元景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坐到她的身边来。 “还在为了绾千念打抱不平,心里不好受?” 别人的感情如何那是别人的事,外人终究干预不了,想了也是徒添烦恼,她如此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怎么就想不明白。 “阿景,你不明白。”凰绯清之所以对南彧怨愤那么深,其实也是从绾千念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影子。 前世的种种犹在眼前,她不可能告诉元景曾经发生的那些事。 现如今的绾千念,仿佛是她从前的一面镜子。 只要一看到南彧那张脸,她忍不住想要动武,揍人,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又恨同是女人却没骨气的绾千念。 元景透过她那双狠厉的眼眸看到了诸多复杂的情绪。 他将人揽入怀中,一脸深情的看着凰绯清,说,“行,我们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好不好?” 兄弟虽然重要,可心上人的感受元景还是放在第一位的。 更何况,南彧的某些心思趁早断了也好。 凰绯清窝在他的怀里乖巧的点了点头,难得让元景哄她一次,太作了反倒是矫情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反正这次也算因祸得福。”她指的是拉绾千念入伙的事情。 元景轻笑,觉得她太过天真了,“你确定绾千念会帮着你对付南彧?” 那女人自年少起便对南彧情根深重了,若说其他人会背叛南彧元景尚且相信。 可绾千念,绝对不可能。 凰绯清小手一勾,握上元景宽厚且具有安全感的手掌,扯出一个小酒窝,“那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嚯?赌什么?”元景非常感兴趣她这个提议。 自上一次与人打赌,应该是十多年前了,若不是这辈子遇上了凰绯清,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份闲情逸致。 “不好了主人,荼小姐,荼小姐不见了!” 门外突然响起的叫喊声打破了一室的温馨。 元景与凰绯清脸色皆变,元景快一步打开了门,只见站在门外气喘吁吁报信的人正是柠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就不见了?” 元景最了解荼燕了,如若她是有事离开,肯定会留下口信知会他一声,断然没有不辞而别一说。 如若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只剩下一种解释了。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往她的房间送饭,房间里乱糟糟的,好像有打斗的迹象,可人却早不到了。”柠栖急得团团转,满头满脸都是大汗。 凰绯清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脸严峻好不冷漠,“派人出去找了吗?” 柠栖愣了愣,摇头道,“还还未曾。” “那还不赶紧派人去找。”元景也跟着急了。 “那我那我现在就去。”柠栖转身就要跑,被凰绯清及时叫了回来。 “你着什么急,人不是还没死吗?” 凰绯清白了他一眼,慢慢悠悠的说道,“人呢肯定是不会怎么样的,而且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很快会有消息传递过来。” 话落音,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枚锋利的箭。 箭头上穿着一张小纸条。 上面言简意赅的写着:想要荼燕活命,拿凰绯清的人头来换。 最后落款处标注了约见的地点,元景看之色变。 “山海楼?”柠栖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的看向同款震惊的元景。 到底是怎么回事,荼燕不是山海楼的人吗? 自己人绑自己人? 主仆二人颇有默契的同时看向元景,锐利冰冷的眸光几乎要将他的身体刺穿似的。 元景如鲠在喉,慌忙解释道,“清儿,你,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山海楼明面上是作为他强有力的后盾,这些年也是在施荣夫人的掌 控之中。 按照道理来说施荣夫人是不可能伤害荼燕的,这些年来她可是将荼燕当做亲生女儿来对待。 怕只怕 山海楼是真的出事了。 “清儿,我要回山海楼一趟,你且安心的等我回来。”元景逃避了这么久,这次是非去不可了。 凰绯清摇摇头,不赞同他的做法? “他们要的人可是我,你去了有什么用,就你现在的身子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她还没来得及与元景生个宝宝出来玩玩呢。 “清儿,不要胡闹。”元景声音低沉,看似温柔得很,实际上态度尤为强硬。 凰绯清心中一颤,“我武功那么好,还有柠栖陪同,再不济我把慕云擎和燕雀也叫上,你总应该放下心了吧?” “国师大人请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主人以身犯险的。”柠栖郑重其事的保证。 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抓走了,柠栖有责任将荼燕给找回来。 元景这次态度十分强硬,根本不给凰绯清反驳的机会,“不行,我回去,你们等我的消息,听话。” 他摸摸凰绯清的脑袋,心意已决。 “好,那你小心一些,有什么危险第一时间发射信号弹,我们会第一时间敢去支援。” “阿景,让柠栖随你一起前去吧,这样我也好放心一些。” 凰绯清看向跃跃欲试的柠栖,知道他心系荼燕,便主动开口说。 “谢谢大小姐,我一定好好保护国师大人。”柠栖对她投以感激的目光。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元景也就不再推辞了,带着人立马动身前往山海楼。 而元景前脚刚走,绾千念后脚来与凰绯清汇合。 二人面面相觑,一切尽在不言中。 绾千念已经恢复了最初玩世不恭的状态,绯红的小脸白嫩又红润,一点儿也看不出身受重伤的模样。 “怎么,把你家那位骗过去了?真有你的。” 第三百七十章 千年的狐狸精 “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这张纸条有问题,我已经检查过两遍了。” 可是都一无所获。 绾千念接过纸条,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张的一侧,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她拿着纸张放在了烛火上。 “其实呢,你看不出来也正常,毕竟你在皇宫待了那么久,现如今虽然也算得上涉足江湖,不过恐怕连最起码的江湖手段都不清楚。” 绾千念一面吐槽,一边将纸条平放在桌面上。 随后,凰绯清注视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瓶冰蓝色的液体。 知道凰绯清心有疑惑,绾千念笑着一一解释,“这个呢,是我的独门秘方,以前没事儿的时候随便研究的,其实也没什么作用,顶多就是能够让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无处遁形。” 凰绯清眨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凑近了上去瞧,忍不住心生感叹。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兴趣爱好。” 真是出人意料。 绾千念不得不对她投以善意的微笑,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边感慨,“你以后会看到我很多面,说不定,会越来越喜欢我。” “”凰绯清听着这话,感觉有点奇怪。 “哎呀,到时候万一你喜欢我,比喜欢国师大人还多,不知道你们家那位会不会后悔引一狼一入一室。” 绾千念挑着眉,唇边噙着坏笑,一改昨日颓废之势,哪里还有半点伤情的样子。 “怎么这么看着我。” 察觉到凰绯清灼热的眸光,绾千念怔了一下,遂笑得灿烂如花,捂着嘴震惊道。 “小凤凰,不会吧,你真的爱上我了啊。”绾千念放下纸张,激动的扑到凰绯清的身上。 “喂,你发什么疯,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 两个女人拉拉扯扯,她身上的脂粉味都窜到凰绯清身上,引得凰绯清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绾千念却爱死了凰绯清这副傲娇的小模样,一个劲儿的抱着凰绯清亲。 “哎哟小凤凰,你现在是越来越可爱了,怎么办,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也可以喜欢女人的。”绾千念滚烫的目光,热辣的告白不参杂丝毫的开玩笑。 凰绯清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气急败坏的将她从身上狠狠的拽下来。 气压顿然降到了冰点。 “你别给我乱开玩笑了,赶紧说说纸条是怎么回事,捣鼓这么久,到底搞出什么花样出来了。” 她跑得飞快,直径拉开了与绾千念的安全距离。 这女人怕不是因为爱而不得受到刺激疯了,凰绯清可不喜欢女人。 见某人躲她跟看书了见了猫,绾千念瞧着别提多有趣了,那双直勾勾的眉眼尽情的释放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光芒。 “小凤凰,我若是帮了你的大忙,你可要怎么感谢感谢我啊?”她扬扬手上显现了隐藏字迹的纸条。 凰绯清皱着眉,没好气道,“啰嗦什么,正经时候别闹了。” 她伸手去抢,绾千念哪里肯让,“小凤凰,我可是为了你好,别人摆明了就是鸿门宴,想要瓮中捉鳖,你这么单枪匹马的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山海楼里的那个老妖婆手段绝对不输男人。 这人呐若真正的狠起来,别说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就算是赌上自己的命,那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是说,约我的人是施荣夫人,这一切都是她在做戏?” 绾千念没有直接回答凰绯清的疑问,转手将纸张递给她,让她自己看。 原来,对方传信的手段高明就高明在预料到了元景会在场,字面上标准的见面地址是山海楼。 实际上,真正见面的地方是远在皇城千里之外的穹顶峰,静安佛堂。 “佛堂,约在如此圣洁的地方见面,看来对方没什么恶意。”至少凰绯清是这么想的。 绾千念反而持相反的意见,摇头道,“你太天真了,没有恶意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降低你的戒备心,然后一击必中,这才是正常的发展趋势。” “我发现你这人说话越来越不讨喜了。” 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倒霉话,还嫌她的处境不够艰难? 绾千念耸了耸肩,摊开手叹气,“行吧,反正我是劝不动你了,别告诉我,我也要陪着你一块儿去?” 不介意被她捕捉到眼底里一扫而过的精明和算计。 凰绯清似笑非笑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与我一块儿去。” “真的。” 绾千念怎么觉得她这句话可信度很低啊。 “真的呀,最多到时候南彧上门来找人,那也就” 绾千念目光幽冷,扫了扫凰绯清那一脸的狡诈,唇边抹过一丝饱含深意的冷笑。 “算你狠,从前只会委曲求全的小白兔,如今一转眼修成了个千年狐狸精,够难为你的。” 被人叫千年狐狸精了,凰绯清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愈来愈迷人了。 “哪里哪里,我若是千年狐狸精,绾姐姐又是什么?” 万年老妖怪? 若不是心知绾千念是个极其小气,还睚眦必报的狠毒女人,凰绯清倒是很想说出这五个字。 “行吧,本尊陪你去一趟,也算是我俩正式交好的开始,免得背后有人说我只吃干饭不干活。” 瞧瞧这话说的,凰绯清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想法了。 绾千念能够留下来帮她对付南彧已经是最大利益化了,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 就这样,绾千念乔装改扮了一下,扮作了慕云擎的样子,陪同着凰绯清去往见面的真正地点。 那人非常的聪明,既远离了皇城,又不似山海楼般易守难攻。 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绿荫环绕,凰绯清二人觉得不像来赴鸿门宴的,倒像是来春游的。 “姑娘安好,请问是否是受到主人应邀而来。” 来人是个年纪不大的清俊少年,言行举止十分大方得体,看样子是精心调教过的。 凰绯清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且看主人家是什么意思。 少年微微一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请随我来,我们家主人已等候多时。” “好,有劳了。”她倒是要看看少年所说的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敌是友? 是素不相识,还是熟人? 第三百七十一章 敌方派来的妖孽卧底? “你啊,淡定一下,沉住气。” 扮做慕云擎模样的绾千念一改女装示人的绝色妖娆,挺胸抬头,步步稳当,学起男人来有模有样的。 从进门开始,绾千念特别留意过了周围的情况。 据她所知,原本方圆百里并没有这一处院落的,现在凭空多了出来,若说没有什么猫腻,都不会有人相信。 来人是有备而来的,她们进了这门,就相当于进了虎口。 “你担心我不。”凰绯清同样压低了声音,音量不大,只有他们二人听的清楚。 “你想多了,我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 凰绯清经历尚浅,凰绯清不提醒她提防一下,万一着了别人的道,可别把她给一起连累了。 绾千念抱着佩剑,那音色那傲娇劲儿,简直与平时里慕云擎那贱兮劲儿一模一样。 凰绯清气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才会同情绾千念这个女人。 “咳咳,看路,别走神。” 绾千念似乎是看出了她那点小心思,在某人差点被门槛磕到之前扶了她一把。 男俊女美无比亮眼的组合吸足了上上下下来回走动的仆人。 他们打量着凰绯清,纷纷窃窃私语,唯有走在前头领路的清俊少年面不改色,毕恭毕敬的将人带到了内宅深处僻静的茶舍门口。 “小姐,公子,里边请。”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并没有再向前一步。 绾千念与凰绯清面面相觑,一前一后镇定无比的走进去。 室内茶香四溢,檀香萦绕,陈设复古且优雅,墙壁上挂有不少的名家画作。 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室内的翡翠镂空屏风。 凰绯清不得不惊呼,这东西,如此做工哪怕在皇宫都少有。 想来这家主人的品味果然不凡,心里自然更加期待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贵客远道而来,徐某有失远迎,七公主,驸马爷还请见谅。” 翡翠屏风后走出来一道身长如玉的身影来。 男子穿着一袭月牙白的锦袍,嘴角噙着彬彬有礼的微笑,一张鬼斧神工雕刻的面容,妖孽勾人。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如若我没有记错,应该不认识阁下。” “之前不认识,现在可不就认识了吗?” 男人狭长的凤眸轻挑,余光从绾千念的身上扫过。 绾千念眯了眯眼眸,心里有一丝异样划过。 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七公主,驸马爷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别太拘谨,坐下来好好的喝杯茶吧,也让徐某人尽尽地主之谊。” 他自动忽略了绾千念探究性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给了凰绯清一个笑脸。 看见男人做了个抬手的姿势,一旁伺候的侍女立马毕恭毕敬的跪在身侧泡茶。 “公主,驸马,请。”男人扬着漂亮的眉,老半天了也不说正事,凰绯清没有闲工夫陪他瞎耗。 “茶就不必了,既是受邀而来,还请阁下将荼燕放了。” “公主想必是误会了,荼小姐可不在徐某人的手中。” 他薄唇微启,把玩手中的茶杯,荡漾开一丝邪魅的弧度,“在下知道公主心有疑惑,但徐某人绝对不是殿下的敌人。” 凰绯清冷笑一声,不接他的茬,“不是敌人,那是什么,我可是还记得信笺上写着取我人头的白纸黑字,阁下莫不是比八十岁的老头还要健忘。” 男人茶杯中的热茶差点手抖洒在裤裆,嘴角轻不可闻的抽搐了下。 这女人,果真是毒舌得很。 “呵,这个帽子扣在徐某人头上,那可就太冤了,若非如此,公主又怎么会乖乖来赴约。”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道,“在下为了见公主一面,那才是费尽心思。” “你要见公主所为何事,说错一个字,小心你的性命。” 绾千念低沉冷漠的男低音,字字句句充满杀机震慑着对面而坐的男人。 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绾千念最清楚这种小白脸了,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 “驸马爷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敌意这么大,让我有些小害怕呢。”男人装作瑟瑟发抖的模样,身体自然而然的倾向凰绯清。 凰绯清拧紧了眉,身子偏转,果断避开了男人的肢体接触。 眼中尽是嫌恶。 “阁下还是好好说话,不然我不保证你会有 什么好下场。” 女人眸中带着十足的戒备心,冷锐,凶悍,透着丝丝杀气。 男人神色淡淡的,不生气,也没有继续开玩笑。 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他率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鄙人,徐宣,一介商人,当然了,除此之外我与七公主还是老乡呢。”徐宣亲热的套着近乎,眼睛里只有凰绯清一个人,一点儿也不避嫌。 身在凰绯清此时的驸马,绾千念自然得冷着脸,用身体遮挡住男人落在凰绯清身上不善的目光。 “徐公子,还请你自重,仔细了你的眼睛。” 绾千念暗骂,不长眼的东西,凰绯清这种祸害也敢觊觎,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呵,绾千念这么尽职尽责的做法,深得凰绯清的心。 不过她没忘记来的初衷,清了清嗓子,望向徐宣,冷声道,“你说你不是我的敌人,荼燕也不在你手里,那你为什么要写那样的字条引我过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凰绯清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会像个天真的小女孩儿,相信什么对方只是想要做个朋友,相互认识认识。 “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格外的舒服。” 男人抬手示意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退下去。 随即又朝着凰绯清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解答她心中的疑惑。 “其实呢,我不过是一个工具人,有人想要我帮忙,我也希望通过这个机会与公主见上一面,自然而然就同意配合了。” “当然了,字条里隐藏的内容我可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徐宣笑笑,献殷勤的添满了茶水到凰绯清的杯子里,“我可是来投奔公主的,姐姐可不要嫌弃我。” “投奔?”凰绯清傻眼了。 神马情况,她这儿又不是什么收容所,投奔她干啥?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派到她身边做卧底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浑身上下都是血 凰绯清赴了约徐宣的约,元景是不知道的。 关于这场精心设计好的局,元景不仅一无所知,回到山海楼后看到了一片萧条之景,心中早已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主上,真的是你,你可算是回来了!” 他前脚刚踏进山海楼的机关大门,驻守的死侍拔出长剑对准了他,随后看清了来人,顿然喜极而泣。 真的是他们主上。 这么多了,主上终于肯回来了吗? 此人名叫韩石,曾是燕雀在山海楼私交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最崇拜元景的一个小迷弟。 想当年元景以那么狼狈的姿态拖着仅剩的半条命离开山海楼,韩石差点就跟着元景一起离开了。 要不是自己年迈的父母都在山海楼的掌控之下 见他眸中情绪激荡,往日的种种如泉涌般闪现在脑海。 元景为避免尴尬,缓和了心态,主动开口,“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吧。” “好,好,我皮糙肉厚的当然好,倒是主上,你瘦了好多。” 主上的情况韩石是清楚的,他只恨自己当初没能跟上去,燕雀那小子懂什么照顾人。 看看他都把主上照顾成什么样了。 元景不知道他心里在算计着跟燕雀算账,知晓韩石对他的关心,这次回来总算是让心里的郁闷疏解了几分。 撇开心头那些尴尬,元景索性开门见山的问。 “山海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当元景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韩石受伤的右臂上,第一次被主上关心,韩石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不过有些事情韩石不打算告诉元景让他增添烦恼。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他颤颤巍巍,难掩苦涩开口。 “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元景的语气很笃定,脸上再也没有了笑意,整个人严肃得 韩石不是个会撒谎的,被元景这么冷冰冰的盯着,立马慌了。 “主上,不是我不告诉你,是” 上头吩咐过了,山海楼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元景。 更何况,施荣夫人此时的状态,元景知道的越少越好,他不能再将元景拖拽到这一潭死水中来。 “韩石,我的话你是不是也不听了。”元景冷声低斥。 “都过去多久了,过去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你还吞吞吐吐的,还是说你觉得山海楼这些年做的事情你可以瞒得住我。” 元景的每一个字好似重锤敲击着韩石的心,那强装镇定又含着泪的模样,不觉让人有些心疼。 “主上,施荣夫人她疯了。” 韩石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这才说出了答案。 “怎么可能?”元景猜测了无数种可能性,唯独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韩石:“此事属下不敢欺骗主上,夫人已经病了有些日子了,时好时坏,咱们好多兄弟都死在了她的手里。” 山海楼是施荣夫人一手建立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出现过什么纰漏。 直到三个月前,施荣夫人突然性情大变,不仅变得阴晴不定,脾气暴躁,隔三差五的训诫惩罚手底下的人。 几个每隔一天死几个,韩石他们也是怨声载道。 “怎么会这样,有没有请个大夫看看。” 韩石摇摇头,“不管请了多少大夫,都束手无策,甚至” “他们全部都被夫人杀了。”韩石至今都不敢去回想他们的死状,简直是触目惊心。 元景抿着唇,此刻的他只想快点见到施荣夫人,其他人束手无策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 “主上,夫人那边不着急,而且现在下夫人并不在山海楼。”韩石抢先扣住元景的手腕,欲言又止,“主上还是先去看看荼燕小姐吧。” “荼燕?” 元景心咯噔了下,脸色骤变,“她怎么了?” 具体的韩石也不太好说,别别扭扭的拽着元景往山海楼的禁闭室走去。 来到所有禁闭室最僻静的一处,韩石没有急着推开门,而是声音干涩道,“主上,荼小姐就在里面,您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他一个男人,又是下属,进去有些不太合适。 元景面色一怔,心中有无数疑问,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房门吱呀一声被他推开。 元景未来得及认真往屋里瞧,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由内而外扑鼻而来。 “燕燕”男人震惊的看着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脸色瞬间吓得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怎么会这样 荼燕面色惨白,浑身鲜血淋漓的躺在床上,鲜红的血流淌浸染得白色的床单。 那画面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子卿哥哥。” 荼燕虚弱的叫出元景的名字,气若游丝,又默默暗自嘲讽,“一定是我快死了,产生幻觉了,子卿哥哥恨这里入骨” 他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果然啊,人之将死,越是惦念着什么,就能想到什么。”荼燕绝望的苦笑着,话音虽小,元景站在两米开外却听得清清楚楚。 “说什么傻话,是我,我是回来了。” 元景她快步上前查看她的伤,碍于男女授受不亲没有动手,可纵观她全身上下都被鲜血浸染,很难想象荼燕经历过了怎样的酷刑。 鞭打。 刀刮。 手筋脚筋挑断,武功尽废。 最令人惊恐的还有荼燕白皙皮肤表面上布满的神秘红纹,元景不知道这红纹到底有什么含义。 可是元景觉得很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 “子卿哥哥,真,真的是你吗?”荼燕神色恍惚,像是要确定什么,几欲挣扎起身。 然而浑身都疼,她那里有力气支撑奄奄一息的身体。 “你先别动,我给你治伤。”元景二话不说喂给了她一颗护心丹,又在第一时间配置了愈骨生肌的药粉尽数撒在荼燕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荼燕还只是一个刚及笄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下如此的狠手。 简直是丧心病狂。 “子卿哥哥,我,我已经好多了,你别担心。”她吃力的将手覆在元景的手背上。 明明很疼,说话都费力,荼燕还是强忍着疼痛扯着嘴角不让他担心。 殊不知,她的懂事元景只会更心疼。 第三百七十三章 荼燕疯了 荼燕的伤势太过严重,单凭元景身上携带的药根本不足以给她控制住伤情。 山海楼如今分崩离析,施荣夫人下落不明,元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他命令韩石去找了两个医术精湛的大夫。 同时又亲自给荼燕煎药,不假手于人。 “主上,这种小事还是交给下人去做吧。”韩石怎么忍心看着自己一直敬重有佳的主上做这样的小事。 他上前接过元景的活儿,没等交给下面的人,就听见元景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 “山海楼内部的人有没有认真排查?” “主上是怀疑我们之中出现叛徒就?”韩石皱眉。 其实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这个猜想,但山海楼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每个人的底细和背景都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存在叛变的可能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今是非常时期,做事难免有所疏漏,小心点总不是坏事。”元景将煎好的药小心翼翼倒在了碗里,叮嘱了韩石之余,又道。 “多派些人手寻找姨母的下落,如若发现踪迹,一定要将人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是,属下明白。” 每每寻她,不少出生入死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 韩石心中对施荣夫人积怨已深,加上这次荼燕伤得这么重和那个女人有关。 若不元景开口,韩石还真不情愿寻找施荣夫人的下落。 元景一心记挂荼燕的伤势,叮嘱了韩石之后便拿着煎好的药去了荼燕所在的房间。 还没靠近厢房,屋子里东西噼里啪啦的碎响声传了出来。 “给我滚,滚出去!” 元景皱了皱眉,叫住被驱赶出来的丫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丫头一见元景,立马白了脸小心答道,“是是大夫过来瞧了小姐,说,说是小姐以后恐怕无法下床走路了,所以小姐就发了脾气,不让我们伺候。” 其实小姐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的就断了腿。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回来一条命,脸还破了相,换做那个女人能够接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元景琢磨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伤感至极。 荼燕一直是个骄傲的,突然面对这样的事情不想被别人看了笑话也是情理之中,“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他端着汤药若无其事的进了门。 荼燕听到门口的动静,下意识的往元景身上望去。 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荼燕几乎抑制不住悲伤,放声大哭起来,“子卿哥哥,怎么办,我这辈子我这辈子难道就要成为废人了吗?我不甘心,我真的好恨,如若真的屈辱的活下去,你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住口!” 她说什么傻话,生命如此可贵,可是她这般清晰糟践的。 想到伤害荼燕的人,元景顿时青筋暴跳,一副痛心疾首却依旧得强忍下来。 他坐到荼燕的身边,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轻声劝慰。 “燕燕,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荼燕心神一荡,咬着唇,并没有因为元景的承诺而喜笑颜开。 她推开元景,垂着眼睛暗暗冷笑,“子卿哥哥,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元景心狠狠一颤。 “子卿哥哥为什么不说话了,不觉得这一幕幕似曾相识吗?”荼燕心生冷意,连同沉默的元景也不禁皱起了眉。 她勉强支起身,虚弱的靠在床榻一侧,仅仅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荼燕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你别乱动,乖乖躺着。”元景伸手扶她,手却被荼燕无情的拍开。 元景抿直唇角,脸色阴沉得厉害,最终叹了口气。 “燕燕,一切都会好的,姨母她不过是一时被迷惑了心智,你放心,我会把你治好的” “子卿哥哥,伤可以治得好,那么心呢?”荼燕面无表情,收敛眼底的波澜,勾着苍白的唇,一声声的质问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口的痛,每每回想起曾经被亲近的人残忍的伤害,你会不会痛,别告诉我当年你的离开,只是因为不认同她偏执的主张。” 山海楼起初不过是一个不足十人的小组织,在施荣夫人以匡扶姜国为口号,召集了不少姜国旧势,这才将山海楼逐渐壮大起来。 而那时候元景年少,荼燕是亲眼见证了施荣夫人对其是有多 苛刻。 直到元景十六岁那年放弃一切叛离了山海楼。 所有人都在说元景是一个逃避责任的懦夫,斥责他贪一时之欢忘记了亡国之恨。 一开始荼燕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好几次不顾施荣夫人的劝阻偷偷跑出去找元景。 后来荼燕在偶然的机会得知元景离开的真相。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那个女人的本性,她都能够那么残忍的对你,我不过是她收养在身边的一个孩子,我的命与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荼燕痛心疾首道。 荼燕承认自己是傻,是天真,那是因为很多事情她都不愿意去想那么多。 直到她提出要离开山海楼,彻底惹怒了施荣夫人。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公道,待找到姨母并且治好了她的癫狂之症”元景脸色煞白,脑海中浮现出曾经那一幕幕血腥的往事,后面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他以为时间过去这么久,会渐渐淡忘当年的一切。 “子卿哥哥,别告诉我你已经原谅她当年对你做的那些事,你明明志存高远,昂扬斗志,要不是因为她” 元景脸色大变,厉声反驳,“够了,不要再说了,当年是我主动离开的。” 姜国已经不在了,纵然国破也是父皇倒行逆施,怪不得别人后来者居上。 一代又一代的恩怨绝对不是你杀我我杀你就可以结束的,仇恨只会生出更多的仇恨。 元景正是想通了这个道理,才下定决心违抗施荣夫人的意愿离开。 至于荼燕说的什么隐情,元景确确实实没有心存怨恨。 顶多。 触景生情。 荼燕接连冷笑,挣扎着摔落在冰冷的地上歇斯底里的怒斥道,“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若非当年她对你百般折磨,依你的身体情况怎么可能因为自废武功而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而今天,荼燕亲身经历了元景当年经历的一切。 不,她经历的可远远比不上元景的十分之一,谁能想象到在那种情况下元景是如何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你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既然如此,我也不否认姨母对我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可她这次伤害你并非本意,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一点。” 元景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眼下荼燕经历过的不过是当年他经历过的十分之一,对比起来压根不算什么。 可荼燕是个女孩子,双腿被废对于她来说无疑灭顶之灾,他的那些话难免有些不近人情,但元景不得不说。 “燕燕,你信兄长,腿一定会有办法治的,先把药喝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元景站在最担心的是她的身体吃不消。 荼燕赌气推开他,含着泪,红通的眼眶子布满了不甘心和怨怼。 “你要原谅是你自己的事,反正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她!” 她的情绪太过激动了,不管元景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万般无奈之下,元景只好选择将她给打晕,并且派人贴心的守候在荼燕的床前,一有情况马上向他汇报。 暂时处理完荼燕的事情,元景心里记挂着凰绯清,所以趁着夜色正浓策马往回赶。 他哪里知道,从荼燕伤了腿与他争执的时候,凰绯清与绾千念正趴在房顶静静的听着。 “你家那位,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段过去,不去安慰安慰你男人受伤的小心灵?” 第三百七十四章 老狐狸还是老狐狸 “他是个男人,这点承受力还能没有?” 那还配得上她凰绯清喜欢? 绾千念想想也是,某人自年少时就是一号人物了,历经那么多磨难,拖着半条命只身在南疆杀出一条血路。 如若不是真的狠角色,怎会得到南彧的赏识。 “小凤凰你可真够心狠的,我还以为你知道了自己男人被虐菜,第一时间扛着四十米的长刀砍了那个老妖妇呢。”绾千念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有点小失望。 “施荣夫人现在还不能死。” 一道宛若厉鬼般狠厉的声音回荡在绾千念的耳畔。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凰绯清动杀机了? 凰绯清对上她探究性的目光,毫无顾忌的坦言道,“我怀疑施荣夫人突然间发病是人为,而具体是谁,我想需要你去证实一下。” 山海楼到底还是以效忠施荣夫人为主的势力居多,纵然元景重回山海楼,怕也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掌握整个山海楼的势力。 万一有人从中作梗,局面只会朝着不可想象的地步发展,这是凰绯清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绾千念秀眉微蹙,感觉她话里有话,眯着凤眸淡淡道。 “你有怀疑的人了?” “那你得想想眼下谁最希望得到山海楼。”凰绯清不慢不急的反问,第一时间夺回了主动权。 “行吧,我算知道了,你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南彧,对吧。” “怎么,你怕见他啊。”凰绯清似笑非笑的说出了大实话。 绾千念面无表情,利落的从房檐上纵身跳下来,清风吹拂着她两颊秀美的青丝。 她整个人的气质少了分妖娆热辣,倒是平添了几分英气和帅气,“你想多了,老娘我拿的起放的下,不像某人。” “我怎么了?”凰绯清耸肩。 女人率先走在前头,留给凰绯清一个背影,不忘摆摆手,“我不和口是心非的小丫头片子说话,等着我的好消息。” 什么口是心非。 凰绯清险些噎得气顺不下来,动动唇,最终懒得和那个爱而不得的女人斤斤计较。 元景回去寻她不到,自然会为了救治荼燕的双腿前去与慕云擎汇合商量情况。 趁着这个空隙,凰绯清要先回宫一趟,凰泽这个人生性凉薄,又复杂多变,她需要与元帝深谈一次,当能继续下面的计划。 另一方面,凌王安排围困皇宫的军队已经撤离了,皇家禁卫军也迅速重新回自己的岗位。 当然,禁卫军的统领陆昭已经被换下了,替换上了支持凰泽一党的武将。 和从前一样,皇宫不仅安静,气氛同样低靡异常。 元帝身边伺候的老人除了徐福盛以外全部换成了凰泽的人,凰绯清进宫面圣的消息自然会第一时间传到凰泽耳中。 这个道理凰绯清懂,元帝不会不懂。 “儿臣见过父皇。”凰绯清看着殿前生龙活虎的男人,脸色是不太好,不过精神头很足。 凰绯清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多日不见朕还以为你有长进了。现在看来,还是一块朽木不可雕也。”元帝颇为气恼的指着她,扭过脸,老半天都没有理人的意思。 凰绯清哭笑不得,老家伙这是跟她生气了? “父皇。”她提着裙子小跑到男人的身边。 见某人确确实实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凰绯清索性厚着脸皮抱住他的胳膊,软软的解释。 “父皇,别生气了,儿臣这块朽木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反正已成定局的情况暂时也改变不了,我们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她一边说着,又不忘用余光扫在徐福盛的身上。 徐福盛跟在元帝身边那么多年了,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一秒便明白了凰绯清的意思,他识趣的默默的退了下去,将所有的时间空间都留给这对父女。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当初你与凌王私交甚密的时候我就该提醒你的。” 现在好了,太子不成器也就罢了,凰绯月那个丫头心性单纯他也不指望了。 可凰绯清可是众多儿女中最聪明,最理智,也是最像他的。 凰绯清心惊了一下,没想到能够从元帝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 莫不是 他早就发现了凌王的狼子野心? 又或者,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元帝也是知情的? 一时之间太多的信息涌现在凰绯清的脑海前,这时候凰绯清的脑袋是放空的,压根忘了事先组织好的语言。 元帝是谁啊,如何看不出凰绯清那些小伎俩和小算盘。 “傻孩子。”元帝伸手捏捏凰绯清细腻光泽的小脸,眼底里灌满了宠溺的光芒。 “别说你周旋凌王与太子之间,将他们二人玩得团团转,就连你与国师私下里来往的事,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元帝猝不及防的扔下一个大雷。 凰绯清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张着红唇,随即默默垂着脑袋,怯生生的开口。 “原来,父皇都知道啊。” 杀千刀的老狐狸竟然藏得那么深,害得她都差点被骗了。 不行,她不能任由老东西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父皇,其实儿臣并不是存心欺骗父皇,也不是故意戏耍皇兄们,若非他们老逼着儿臣,儿臣也不会啊出此下策。”凰绯清张口甩锅,不带半点含糊的。 反正有些事要么她打死不承认,要么装傻充愣,晾元帝也不会过多的追究。 元帝先是一愣,然后板着脸,岔开话题质问她。 “他们蠢是他们活该,我且问你另外一件事,你与国师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你是公主,又有了驸马,你这么做如何对得起慕云擎。” 凰绯清嘴角狠狠抽搐着,她没觉得自己哪里对不起慕云擎啊。 她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替他娶到了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慕云擎不跪下来磕头感激就很不错了。 不过,这话她又不是脑子被门挤了,不然绝对不可能在元帝的面前说。 见她默默不做声,元帝立马吹胡子瞪眼急了,拍着桌子痛心疾首道。 “你们俩不会真的有了夫妻之实吧?” 苍天啊。 不行,他得下令杀了元景那个王八蛋! “那个父皇,我们的话题似乎偏了,你也说我现在是有夫之妇了,断然不可能再做有辱皇室的事情。” 为了岔开话题,凰绯清不得不先昧着良心安抚安抚自家老父亲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眼见元帝的脸色似乎有所好转了,凰绯清正色道,“父皇,眼下凌王的权利越来越大,虽然他目前不会做什么。可难保有一天会失控。” “他不会。”元帝异常笃定道。 不管凰绯清到底能不能理解,元帝都没打算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他起身走向批奏折的桌案,神秘兮兮的递了个关文给凰绯清。 “父皇,你这是做什么?”凰绯清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先打开看看。” 元帝这般认真的口吻凰绯清还真不太适应,待打开关文扫了一眼,凰绯清彻底愣住了。 “父皇,您这是” 男人抿着唇,神色极其冰冷严肃,居高临下的看着凰绯清命令,“凰绯清,朕命令你带着朕的信物即刻前往渤海之滨,带回隐藏在那里隐居的一个人。” “谁?”凰绯清很难想象能得元帝如此信任的人会隐居在那种地方。 前世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一出,难道是她遗漏了什么吗? 元帝默默取下随身携带的一枚飞鱼白玉放在凰绯清的手中。 他只说了一句话:“去找一个叫史诗明的人,他见了这块白玉,便会随着你一起回来。” 元帝怕凰绯清不够重视,特意补充了一句,”他将会是这场战役的决定性因素,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得将人活着带回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祸害还得遗千年 凰绯清在宫中发生了一切元景不得而知。 在寻不到凰绯清踪迹后,元景转头来到了澜梦轩寻找慕云擎。 自从慕云擎与玥姬在一起之后,慕云擎明为澜梦轩的常客,实际上有了玥姬的这层关系,又得到了凰绯清的首肯,如今的慕云擎可算得上澜梦轩的半个管理者。 幕后的操纵者,自然就是凰绯清了。 “哟,今儿个气色挺不错的啊,看来是有乖乖听话配合治疗的。” 慕云擎看到元景来澜梦轩别提多高兴了,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喂,你轻点。” 这家伙力气还真不容易一般的大,元景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不是,一个糙老爷们,抱一下还不行了,你这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弱了。” 慕云擎被极其不自然的推开,小宋佳尽失,满是幽怨的吐槽。 弱?元景特别喜欢这个形容词。 刚要还嘴来着,慕云擎贱兮兮的凑上来,挑眉道。 “别告诉我,自从你与扫把星和好以后,夜夜笙歌,身体吃不消了吧?” 元景:“” “哎呀,别不好意思承认啊,咱俩什么交情,如若真的需要什么药材补身子,亦或是” 胸口莫名被元景重击了一拳,慕云擎捂着胸口,脸色都变了。 “我草,阿景你,你竟然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啊,心好痛。” “差不多得了,有阵子没见了,弱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慕云擎受到了暴击,谁说元景好欺负来着。 看看他刚刚说的是什么话,都会举一反三,用他吐槽来反吐槽他了。 “行,我算看出来了。”慕云擎认定了他家阿景就是被凰绯清那个扫把星给带坏的。 绝逼是。 “不和你继续贫了,这次来是找你有正事的。”元景思来想去,觉得能够治好荼燕腿的非慕云擎莫属。 慕云擎察觉到他今天不太对劲,比起平时格外的严肃认真,连开玩笑也都没笑。 他指着元景,放心大胆的揣测,“你,你你该不会是让让那谁怀孕。” 让他配个什么堕胎药吧? 慕云擎眉心突突的跳着,不等元景做出任何反应,拽着他的手往屋子里拽。 “不行,这事儿你老实告诉我,除了我们三个人到底还有谁知道,这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会出大乱子的。” 慕云擎急成了个无头苍蝇,他们之间的事情在慕云擎心里一直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虽说慕云擎和凰绯清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可在我外人眼中他们同房也不过只有大婚那一日。 此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慕云擎和凰绯清聚少离多的。 这突然间冒出来一个孩子,说是慕云擎的,就算慕云擎承认,别人也不信啊。 慕云擎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死了。 “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元景听着他的胡言乱语,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谁和他说凰绯清怀孕了。 元景赏了他一个嫌弃的白眼,无奈的开口,“不是我的事,是我的小妹。” “小妹?哪里冒出来的小妹?”慕云擎狐疑的看着他,满脑子都在回想有没有这么一号人。 “唉,不对啊,你哪里的妹妹,你你爹娘不就只有你了吗?” 姜国覆灭,皇室中的皇子公主能够存活下来的只有元景一人慕云擎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怎么不记得元景还有个小妹。 “她是我姨母收养在身边的,虽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从小的情谊。” 慕云擎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道,“诶,只要不是那什么事,都好说。” “对了,她怎么了,你都搞不定的事情,换做我就帮不上忙了?” 这家伙从前也没像现在这么谦虚,慕云擎越来越肯定此事有什么猫腻。 都是自己人,元景也不打算隐瞒,低沉淡淡道,“她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与我当初的情况差不多,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慕云擎怔住了。 当年遇上元景的时候慕云擎也不过十四五岁,那画面慕云擎至今都记忆犹新。 与元景当初的情况差不多,那女孩儿到底是惹了多阴狠的人才能落到这番田地。 “阿擎,此事等我容后与你说明,还请你现在随我回去一 趟,她的伤势严重,情绪也十分激动,拖不得。” 慕云擎收敛笑容,正经道,“好,我准备准备,立马随你走。” 就在这时,门口被人由外向内猛的推开。 元景与慕云擎同时朝着门口看去,只见玥姬扶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女子。 “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帮把手。”玥姬朝着慕云擎喊了一声,红润的小脸严肃又冰冷,咬着牙才能支撑女人的重量。 “哦,来,来了。” 慕云擎缓过神来,屁颠屁颠的跑上去,边接过玥姬手中的人,边心疼嗯哀怨。 “玥儿,你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人都往屋里救,而且这种事儿你好歹别自己来啊,看看这血淋淋的,把我给你做的新衣裙都弄脏了。” 玥姬不理会他在一旁叨叨叨说个没完,放下受伤的女人,转而不忘恭敬的向元景行礼。 “见过国师大人。” 元景点了点头,抬手让她不必多礼,道,“玥姬姑娘,这位是” “我草,这不是南彧的姘头吗?” 慕云擎的一声惊呼,不光是玥姬有过那么一顺的呆滞,就连元景也愣住了。 他快步上前确认女子的身份,只见女人脸色苍白,面容精致,哪怕是化成了灰,元景都不可能认错。 正是绾千念。 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元景坐在床边给她号了号脉。 随即皱着眉用剪刀剪开了绾千念的袖子,赫然呈现在眼前的伤口让慕云擎咋舌。 “我靠,伤口不仅黑成这样,还有了溃烂的迹象,到底是多厉害的毒啊。”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元景问慕云擎。 慕云擎颇为认真的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摇摇头,“虽然症状以及我行医多年的经验,看着像是什么混合型的蛇毒,不过我到底不精通此类,不好判断。” “对了,玥儿你是在哪里将人给了捡回来的。”慕云擎扭头询问玥姬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采买一些东西回来,碰巧在看见了她躺在澜梦轩的后门,口中似乎还依稀的叫着公主的名字。” 若非是她自己找上门来,而且看样子是公主的人,不然玥姬不会当机立断将人救回来。 加上适才看元景和慕云擎的反应,又听到了南彧的名字,玥姬更能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原来她就是绾千念,那个让公主都发自内心欣赏并认可的女子。 “我我没事,小凤凰人呢?”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绾千念昏昏沉沉的意识逐渐清醒了不少。 “她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倒是你怎么伤成这样,谁伤的你?” 元景不仅震惊,还十分诧异。 据他所知,绾千念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看着围在床边的人并没有凰绯清,她勉强支起身体,声音哑涩道,“我没什么大碍,还死不了,眼下我有至关重要的事情与小凤凰相商” “你受伤了。” 门口传来一个冰冷至极的女音。 绾千念唇颤了颤,目光淡淡的扫向声源,果不其然看见了凰绯清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嘶~小凤凰你赶紧过来给我解毒,再晚回来估计你就要给我去收尸了。” 绾千念前一秒无比虚弱的躺在床头,见了凰绯清之后立马委屈巴巴的撒着娇。 这一屋子的人都大跌眼镜。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种千年狐狸精阎王爷都不收。” 凰绯清往她的伤口扫了一眼,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丸给她服下。 “感觉怎么样?”她问。 “好多了。” 绾千念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小凤凰,我现在严重怀疑我中的毒是你下的。” 不然为什么吃了她的解药立马就没那么难受了。 绾千念眯着眼,生硬开口,“别告诉我你要知道有埋伏,所以让我去给你挡枪。” 靠,特么的还是个人嘛? 能不能做个人。 “如果我想让你死,就不浪费我那颗珍贵的解毒丸了。”凰绯清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爱上了个男人,智商水平都跟着下降了。 不理会绾千念的小情绪,凰绯清看向元景,眸中多了一丝不知名的心疼和忧伤。 不过有些事,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当面拆穿自己的男人。 “阿景,你那边情况可还好?”她问的是山海楼的情况,没有挑明荼燕和施荣夫人的事,如此一来元景便不会生疑。 元景果然没有起疑心,没有全部坦白,倒也没打算撒谎。 “姨母出了点事,下落不明,而燕燕受了严重的伤,我把柠栖留在山海楼照顾她了。” 随即,他又说明了来意,“燕燕的腿伤有些棘手,需要阿擎跟我回山海楼一趟。” “我陪你一起去吧。”凰绯清淡淡一笑,怕元景直接拒绝,又晓之以情,“你们终究是男人,很多事情可能并不太方便,我去了不仅可以帮上忙,还能多陪陪燕燕。” “这”元景迟疑了,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绾千念一听,立马急了,“不行,小凤凰你不能丢下我,我还指望你去给我报仇呢。” 第三百七十六章 奖励他一个孩子 “怎么,我可是为了你才被人伤成这样的,难道你不管了?” 只要她敢说不管,绾千念绝逼带着自己的人操家伙将澜梦轩的里里外外的拆了。 端了凰绯清的老窝。 “清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元景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能够将绾千念伤成这样的必定是熟人。 难不成 “没错,伤她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凰绯清早知道绾千念去了会吃苦头,不过没想到南彧下手那么狠。 万一凰绯清回来得迟一些,没准绾千念抢救不回来也不是没可能。 绾千念气噎,捂着胸口怒斥,“好你个小凤凰,现在开始过个拆迁了是不是?” 她就知道不能相信凰绯清的邪,亏得就只有她一个人傻乎乎的。 买麻痹。 绾千念活了这么多年了,都是她欺负别人的份儿,哪容得了别人在她头上撒野。 “我又没说不给你出气,你现在下床都成问题,还是先养着吧。” 到底是为了自己的事奔波劳累,凰绯清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 她看向玥姬,淡淡吩咐道,“这几日她会留在澜梦轩养伤,除了离开,她的要求都尽管满足。” “是,属下明白。”玥姬知晓绾千念身份尊贵,即便凰绯清不说,她也会小心照顾。 “还有你。” 凰绯清临走前不忘威胁某人,“不想你的秘密被南彧知道了,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待着,伤你的人我会带到你的面前让你处置,我说到做到,你也别给我惹事。” “行啊,反正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人陪。” 绾千念边说着,一面死死盯着玥姬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抛媚眼。 “啧啧啧,日日夜夜有美人相伴,我还不舍的离开了呢?” 她半撑起身子,长指挑逗着摸了摸凰绯清的侧脸,完全无视元景的存在,“若说长得好看,我还是最喜欢小凤凰,你可要快些回来,不然伤好了我可是要去寻你的。” 凰绯清拍掉她的爪子,冷若冰霜道,“你给我安分点。” 随即,凰绯清没有继续逗留。 而元景断然没有立马逼迫慕云擎跟自己走,去山海楼给荼燕治腿怎么说至少也要血余,总该让人家两口子临别叙叙话。 从澜梦轩的后门悄悄离开。 月色正浓,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凰绯清跟在元景后头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为什么不说话,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走在前头的男人突然停止住了步伐。 凰绯清猝不及防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背,下意识后退两步,腰间却多了一只手将她重新拉到了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之中。 “阿景”她微抬起眼睑望向男人满是星辰璀璨的眼眸,心蓦然一窒。 元景脸色微动,眼底冷光潋滟,“嗯?没有话对我说吗?” “你想问什么。”她反问。 汇上女人亮晶晶无比单纯澄明的眼神,元景把玩着怀中人的指尖。 想了想,凰绯清耳畔传来一阵叹息声,“我觉得我们之间,至少在那次之后是没有任何秘密了。” 可在元景看来,凰绯清的身上始终藏着很多不愿意告诉他的秘密。 元景很不开心,却自知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凰绯清显然没料到元景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委屈巴巴的。 似乎像是在撒娇? 一想到眼前如此丰神俊朗,风光霁月宛如神明般的男人,年少时竟吃了那么多的苦,心里不得不涌现出莫名的心疼。 “我可没有故意隐瞒你什么,你想知道的,那就问,为妻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好?” 月光下,娇俏的人儿明眸皓齿,楚楚动人,眼睛里倒映的都是元景的影子。 引得他心动一刹。 如此魅人的姿态,不仅驱散了元景心头的阴霾,同时收紧了手臂好似要将人纳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清儿” 男人清冷磁性的嗓音,轻轻的,低沉沙哑,字字缱绻,勾人得紧。 “好啦,听到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庭广众的搂搂抱抱,你平日里恪尽的礼仪去哪儿了?” 凰绯清的手指戳着男人的胸口,唇角肆无忌惮的上扬,一副小狐狸的姿态别提多得意。 以前就知道对她不听的说教,说教。 现在好了,终于轮到她数落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一回了吧。 男人勾唇,眉目一挑,凑到凰绯清耳畔低语缠绵,“清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娘子说的自然都是对的,为夫听而从之,不敢不从。”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凰绯清的耳廓, 她引得脸颊羞红。 这家伙是怎么了,今天情话一句接着一句,凰绯清都不知道怎么调戏回去了。 不等她反应回来,身体骤然腾空而起,被元景一把抱了起来。 “喂,干嘛,放我下来。” 虽说大半夜的路上并没有什么人观望,可他们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还那么亲密,被人传了出去是小,万一附近有什么眼线怎么办? 凰绯清到底已嫁为人妇,甚至元帝都不知道他们俩至今还勾搭在一起。 这事儿在眼下的节骨眼捅到元帝耳朵里,凰绯清保不齐又得进宫喝茶。 “怕什么,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元景知道她在想什么,不仅没有松手的打算,甚至还使坏的将她往上颠了两下。 凰绯清吓得赶忙搂紧了他的脖子。 随即耳畔清晰的传来了男人低低的闷笑声,凰绯清气急锤着他的胸口。 “叫你笑,赶紧放我下来,不然” 元景挑眉反问,“不然如何?” 谁能想到这货真的接了话,倒是让凰绯清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既然想快点回府,就安安静静的待着,别胡闹,本来别人都没看我们,你这么大声音,都把人给招来了。” 凰绯清:“”她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 说好的目下无尘,高高在上呢? 他这张脸也太具有欺骗性了,凰绯清有种被骗却退不了货的既视感。 不过。 既然自己的男人如此这么上道,凰绯清倒是格外的享受着被人呵护在手心里的满足感。 这街道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凰绯清舒舒服服的眯了一会儿,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元景已经将她带回了公主府。 “醒了?” 怀中的人儿一动,元景低头温柔的吻了吻她的眉心。 凰绯清迷迷糊糊的看着公主府的大门,恍惚的意识瞬间清明起来。 不等她开口,元景先道,“你放心,这里已经清理干净了,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 至于凌王的眼线,全部被他拔除了个干净。 当然,元景并没有告诉凰绯清的是,他派往到凌王那头的细作已经成功获取了信任,王府的一切动向都在元景的掌握之中。 “辛苦你了。” 帮她做了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 元景抱着人往公主府内院走,唇边荡漾着明媚阳光的笑容,待四周无人,低声询问怀中的人儿。 “为夫这么辛苦,清儿打算如何奖励我。” 什么? 奖励 凰绯清一懵,没反应过来。 那人打趣笑了起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 国师大人语出惊人,任是见过了大世面的凰绯清也不得不惊得说不出话来。 生生孩子? 这种事她是有想过,可那也是上辈子的憧憬了,时隔这么久被元景提出来,凰绯清臊红了脸。 “谁谁要和你生孩子了,不要脸。”凰绯清埋头缩在男人怀里装鸵鸟。 “不愿意啊,那算了。”元景似乎真的信了她的话,还装作十分失望的模样叹了口气。 凰绯清凛着眉,急切着反驳,“不是,我没有。” “那就是愿意。”元景唇角弯深,一副得逞了的得意劲儿。 凰绯清愣愣的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被骗了。 她气呼呼的从他的怀抱挣扎下来冲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你今晚给我睡书房吧,别想打扰我的睡眠。” 她靠在门后,说完后心跳得很快。 某人嘴上说着不乐意,脑海里已经不由自主的幻想着儿女绕膝的美好画面。 他们的孩子。 与元景的孩子 好像,也不赖。 第三百七十八章 融为一体 虽说凰绯清确实不太能这么快消化元景说的话。 但逼着心爱的男人睡书房,这种事凰绯清说说而已,倒不会真的放任这么大的一个暖炉不抱,一个人瑟瑟发抖的缩在被子里彻夜到天明。 今晚十分的安静。 一开始凰绯清因为“孩子”的事情,对即将发生了事情,心里是有些小期待的。 不过一直过了很久,元景中规中矩的看着她的身子,非但没有说话,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凰绯清皱了皱眉,翻过身子面对面描摹着男人格外英俊的眉眼。 “阿景哥哥,怎么了?” 从回来的路上凰绯清便觉得他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凰绯清也说不太上来。 就觉得元景的情绪很低,很沉,心中仿佛积了很多难以疏解的烦闷。 “别动,让我好好的抱一会儿。” 男人指尖清凉的抚摸着凰绯清的脸颊,引得她身体轻颤。 他的目光太灼热了,一度让凰绯清觉得他想要做些什么羞羞事。 “不是让你抱着吗,太紧了,都快喘不过气了。”凰绯清嘟着红艳艳的小嘴,听着是在埋怨,可在男人看来,倒更像是一种赤果果的邀请。 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元景眸色渐暗。 猛的一把倾身向前,低头噙上凰绯清微张即合的红唇。 “阿景”凰绯清小脸猛的一红。 “乖,叫哥哥。” 似乎会想到什么事情,羞得凰绯清耳根子都烫了。 这家伙平日里高冷禁y得很,没想到开了荤后还学起了花样。 不用想,肯定是慕云擎那个花花公子把她家阿景给带坏了。 “别闹,我们就寝吧,时间不早了。”凰绯清拉过被子往身上一遮,拒绝男人提出的过分要求。 叫什么哥哥,他们又不是兄妹。 “怎么,清儿也有害羞的时候,之前阿景哥哥长,阿景哥哥短的叫,不也叫得很顺口吗,嗯?” 他双眸渐冷,眼底迸出宛如豺狼般的火光。 吃人的眼神。 猛的趁其不备,男人灼热滚烫的大手将她的白色里衣给剥了个干净,惊得凰绯清脸颊红得滴血。 “清儿,我们要个孩子吧,只属于我们的孩子。” 凰绯清躺在他身下,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起初她原以为元景是随便说说,直到这一刻,凰绯清突然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虽说她也想要个孩子,但是现在绝对还不是时候。 “罢了,开玩笑的,你那么紧张作甚。” 她的反应表明了一切,元景低头亲吻着凰绯清的眉心,那般的小心翼翼,恍若对待珍宝一样。 凰绯清抓住他的手,拉至到胸口的位置,娇声承诺道,“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再要。” 好不好? “呵,夫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元景钟情于凰绯清,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凰绯清,哪怕是死亡” 凰绯清伸手捂住他的唇,沉声训斥道,“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男人身体微僵,被她凶巴巴的话砸得脑子一片空白。 见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悲伤的情绪,凰绯清收起眼底里的心疼,苦笑着抚摸他的面庞。 “清儿”元景心神一荡,脱口而出的话被她冰凉的纤纤玉指封住了。 耳畔传来女人软软甜甜的声音。 “阿景,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我不允许你胡思乱想。” “既然你招惹了我,要了我的身子,那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不许你半路撂挑子,也别想离开我。” “你记住了,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没我的允许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前世她已经尝尽了爱而不得的痛苦。 重生一世,凰绯清更加珍惜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说什么她都不会允许元景离开她。 哪怕是死亡也不行。 满眼尽是凰绯清的男人,在古井无波的随着一番深情告白之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底涤荡起了滔天的波澜。 良久之后,元景暗压下心头的悸动,附身在凰绯清的耳畔缠绵耳语,“清儿,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只要她倾城一笑,命都可以给她。 说完,元景猛的噙住凰绯清的红唇,占尽她所有呼吸。 热切 的想要与之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离。 二人唇齿相依,彼此动情难耐。 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润物细无声。 折腾了好久方才初歇。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凰绯清浑身瘫软在男人怀中,身体困倦,脑子却异常的清醒,长指漫不经心的撩弄着元景的墨发。 “睡会儿吧,辛苦娘子了。”他低头亲亲凰绯清的额头,目光宠溺缠绵。 凰绯清摇了摇头,小手落在他的胸口,声音又娇又软。 “阿景,昨日我进宫面见了父皇,他让我去一个人,你陪我一同前去吧。” 她琢磨了好久,决定毫无保留的告诉元景。 虽说都城之中没几个人能够威胁得了元景,元景身后又有整个山海楼。 然而时局多变,难免凰泽没留个后手,一旦他对元景不利,甚至利用元景来威胁她。 如此一来,凰绯清的处境会非常被动。 “清儿,燕燕的事刻不容缓,可能我一时走不开。” 虽然这个时候说出拒绝的话,很像个渣男行径。 但元景是个极其有原则的一个人,能答应的他绝不含糊,违背本心的事他不想敷衍凰绯清。 他的拒绝倒是凰绯清没有想过的,故而有些小失落。 “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前往也没问题,你不必担心我。”凰绯清怕他多想,扯了扯唇角让他放心。 “对了,你不是叫上了慕云擎吗?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慕云擎对治腿有几成把握?” 凰绯清心里有个人选,也想借机试探一道,遂小心翼翼的补充了句。 “阿景,慕云擎的医术我自然信得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不如我再给你引荐一人。” “嚯?什么人竟能入得了清儿的眼。” 元景勾唇轻笑,没有半分不适,反倒格外的好说话,“既是清儿欣赏的人,想必有过人之处,就是不知道此人是谁,底细你可查清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知书达理贤内助 短暂的温存之后,凰绯清没有因为儿女私情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他们二人兵分两路,元景带着人返回山海楼给荼燕治腿。 而凰绯清临走前为元景引荐了徐宣。 没错,就是那日设计引凰绯清赴约,自称是老乡套近乎的徐宣。 启程的一路上,跟随在凰绯清一路北上的弄月十分不解,“公主,徐宣那个家伙邪气得很,您真的放心将他送到国师大人身边?” “怎么,你担心啊。” 凰绯清着男装策马前行,英姿飒爽,脸上虽说看不出多高兴,却也沉稳得很。 “公主,我是怕徐宣是有目的接近我们的。” 那种老谋深算的狐狸,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元景是极为正直端正之人,弄月作为属下爱屋及乌,如何不担心。 凰绯清胸有成竹,不仅不担心,还十分的期待。 “那货表面上看起来精明,实际上也不过是小聪明而已,上不得什么台面。”她是没什么闲工夫陪徐宣玩的,怕她家阿景哥哥无聊,送过去一个活宝正好可以解闷。 弄月对自家主人的心思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看着凰绯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乖乖的闭了嘴。 二人就这样低调的出了城门,又骑马行了大半天,眼见天黑四周没有任何落脚的客栈,只能就地搭个帐篷凑合一夜。 晚间山林里似乎有饿狼低吼的声音。 “嚯?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狼。”凰绯清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按照常理,此处既不是深山老林,也没有什么洞穴或者茂盛树林什么的,若说有猎物,顶多也就着蛇鼠虫蚁。 狼这种生物若是在这样的环境生存只有一个下场。 饿死。 弄月以为凰绯清困了,手握佩剑,严阵以待,沉声道,“公主,今晚我守夜,您好好休息,不必担心。” “不,休息一会儿我们马上赶路。”她可没打算在原地过夜。 弄月眨眨眼,不解道,“需要那么急吗?” 她还想让马匹休息一会儿,明日也好快马加鞭的赶路,谁曾想凰绯清心里已经有了安排。 凰绯清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下四周,抿着唇,不语。 她起身捡起放在地面上的行囊,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含糊。 弄月一头雾水,没太搞得清楚状况,跟着上马后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公主怎么往错的方向走了! 待仔细琢磨一会儿,四周传来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四周暗影浮动。 弄月作为一名接受过强化训练的刺客,以敏锐的洞察力,可以初步断定周围定然有小尾巴。 还不止一条。 这回弄月终于明白凰绯清要立马启程上路的原因了。 主仆二人没有声张,十分默契的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料定跟踪他们的人并不敢凑得太近,凰绯清巧借地形的优势,利用周围的遮蔽物,果断弃了马匹。 待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反应过来的时候,山林里哪里还有凰绯清和弄月的踪影。 领头人气急败坏,“该死的,让她们跑了。”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人很丢了他们可没办法跟主子交代啊。 那人抬起脚狠狠踹在树下身上,冷声道,“什么怎么办,还不给我兵分几路去追,无论如何都要确定凰绯清的去向,如若不然我们都得死。” “是。” 身后一众黑衣人整齐划一的领了命,随即分成三波人马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凰绯清被跟丢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达到了凌王府。 “蠢货,一群饭桶,连个女人都能跟丢,要他们还有何用!” 桌面上的砚台,毛笔,甚至是摆放的茶具皆被扫落在地上。 楚芙端着点心来到书房门口,一地散落的东西以及玻璃碎片让她轻蹙起了眉。 “你们都下去吧。”她遣退了伺候在侧的下人。 一时之间,书房里只剩下楚芙和凰泽。 “王妃怎么还没睡,这么晚了,这种小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何必亲力亲为让自己劳累伤神。”男人气恼归气恼,见了心爱之人瞬间将火气收敛了不少。 楚芙不以为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娇笑着来到男人身。 “不妨事,妾身喜欢做这些事,不觉得劳累,倒是王爷,可是有 什么烦心事,发了那么大的火气。” 凰泽脸色不佳,握住楚芙白嫩柔软的小手,叹气,“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王妃不必忧心。” “王爷的心思或许可以瞒得过别人,可芙儿是王爷最亲近之人,王爷还想隐瞒芙儿吗?” 作为一个知书达理的贤内助,楚芙充分担当起了解语花的作用。 她边为男人顺着气,一边小心翼翼的打探凰泽的口风,“听说凰儿进宫面见了父皇,就悄悄的出了城,王爷可是为了此事忧心。” “你知道?”凰泽大为震惊,神色有些复杂的望向身旁的女人。 曾几何时,他的王妃对朝廷上的事那么上心了。 并且。 似乎比他想象中知道的还要清楚得多。 楚芙汇上他那疑惑且探究性的目光莞尔一笑,乖巧的靠入凰泽的怀中,格外贴心的说,“王爷不必太过担心,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能够躲得了一时,可不能一直躲下去。” “我们的人之所以跟丢了,一来是她早有防备,警觉性很高,被发现再被甩掉很正常。” 凰泽觉得她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心中一动,越发温柔的抱着她坐着,长指捏着她的下巴,翘着唇角笑问。 “那王妃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臣妾哪里有什么高见,不过是想替王爷分忧。”楚芙眼珠狡黠的转了转,该谦虚的时候谦虚,给足男人面子。 随后,将男人哄得高兴了,她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王爷派出去那么多人,太过于招摇了,凰绯清不仅敏感多疑,洞察力也是惊人,加上她聪明狡猾,不会猜测不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凰泽挑了挑眉,“所以呢?” 楚芙神秘笑笑,眨眨眼无比俏皮的勾上男人的脖子,红唇凑到他的耳畔吹了口气。 然后软软的说道,“王爷怎么还不明白臣妾的意思。” “既然大张旗鼓太过于招摇了,我们不妨先大部分人人撤回来,降低凰绯清的戒备心,这样一来我们才出其不意,一击必中。” 楚芙心中冷笑,凰绯清纵然有天大的能耐,到底还是个女人,她就不相信这样的算计还不能让她吃一回亏。 “呵,王妃果然聪慧,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不得不说,今日听楚芙一席话,越来越让凰泽相信了当初的选择。 “我的好芙儿,果真是我的贤内助。” 他低头怜爱的亲吻着女人好看的眉眼,狭长深邃的眼眸荡漾着宠溺的眸光。 楚芙沐浴在男人赤果果灼热的目光下,脸刷的红了一大片,娇滴滴的勾着凰泽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 “那王爷,要如何奖励奖励臣妾?” 她咬着唇,小脸媚态丛生,那双含情的狐狸眼勾人得很。 如此模样,引得凰泽低低的笑出了声,“王妃想要的,本王尽可能的满足,绝对不让本王的爱妃失望。” “啊王爷。” 楚芙蓦的感觉身体腾空而起,吓了,赶忙搂抱着男人的脖子。 她的反应彻底的取悦了凰泽,心中唯一的阴霾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芙儿莫怕,有为夫在,不会摔着的。” 他抱着女人娇柔的身子步步移到了床榻一侧。 “那王爷今晚可要好好怜惜怜惜臣妾,臣妾想给王爷生个女儿。”话说完,楚芙娇羞的钻到了被子里,欲拒还迎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凰泽。 第三百八十章 风雨欲来山海楼 北上赶了数日,一路上凰绯清解决了好几波小尾巴,越是到了最后,那些人在一次次的失败后收敛了不少。 而眼下近两日,凰绯清的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下来了。 “公主,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嗯,想来是快到了。” 越是靠近目的地,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越来越重,不光是弄月闻不习惯,凰绯清的脸色也很差,几欲作呕。 靠着强大的内心以及适应力,凰绯清面不改色的带着弄月进入了一个人来人往的闹市。 这里的人穿着朴素大方,笑容满面,热情好客。 弄月进了城随便打听了两句,这才晓得这里已经是渤海之滨了,这座城市就是渤海之滨最大的海城。 “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整一番,然后再考虑下一步如何行事。”凰绯清进城开始,察觉到不少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为了避免太过引人注目,她觉得还是尽快换了这身衣裳的好。 弄月的敏感并不比凰绯清少,虽说居民们对他们没什么恶意,可太引人注意了不方便他们找人。 随后,她们随意找了家大型的客栈落脚,吩咐店小二准备了两套当地特色的男装。 凰绯清简单的着装完毕,这才命令弄月前去打听一个叫“史诗明”的人。 弄月领了命之后足足消失了一整天。 待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凰绯清拧着眉询问结果,“如何,找到这个人了吗?” “回禀公主,海城中并没有叫做史诗明的人。” 姓史的倒是有一户人家,不过家中并没有叫史诗明的公子。 别说什么公子了,就算是男丁都没有一个。 至于平民老百姓中到底有没有一个叫史诗明的,排查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弄月根本无从下手。 “看来光靠我们这么大海捞针的找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得另外想想办法才是。” 凰绯清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清楚此行必定不会那么顺利。 她来到海城的消息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传到都城,凰绯清必须要在凌王的人抵达之前将人给找出来,并且安全的带回都城。 “公主,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弄月只管听从她的调遣,绝无绝无半句怨言。 这个问题倒是将凰绯清给难住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有了!”凰绯清灵机一动,拍着桌子想到了一个计策,“你想办法匿名发布一条寻人启事,一会儿我会教你按照要求写。” “明日你且找几个街头的的小混混,给他们点钱,将此事扩大开来,一定要传遍每一条大街小巷。” 既然他们找人无疑大海捞针,捞针这条路行不通,干脆山不就我我就山好了。 比起找人来得辛苦,那还不如坐等愿者上钩来的轻松一些。 “公主,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例如,一直在暗中使坏的家伙。 万一他们提前一步找到了史诗明怎么办? 凰绯清知道弄月在担心什么,胸有成竹的拍着她的肩膀宽慰,“放心,那个史诗明也不是个傻的,如若他真的那么弱鸡,又或者没办法自保,死了也就死了。” 窝囊废她才不要。 她不远万里奔波而来,为的可不是带回去一个饭桶。 弄月仔细想来觉得凰绯清的话非常有道理,没有任何犹豫的按照她的话去做。 就说家有公子身患顽疾,急需寻找一名神医,若是神医能够治好公子顽疾,定当以祖传玉佩为酬谢。 按照凰绯清的要求,弄月特意差人在榜上刻画了玉佩的模样和形状。 没错,那枚玉佩正是元帝交给凰绯清的信物。 既然是信物,对方只要看到了玉佩,自然会立马找机会与她联系,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另一方面,元景带着慕云擎以及徐宣回到了山海楼。 一开始治疗得挺顺利的,荼燕为了自己的腿也非常的配合,情况正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去发展。 谁曾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施荣夫人带着一伙南疆的人回来了。 这一次,施荣夫人的回归并不是为了安定山海楼,而是冲着元景来的。 “我草,完犊子了,那个疯女人将整个山海楼大大小小的出口堵死了,阿景啊,我觉得她是疯了。” 慕云擎特意抽 空去外头打转了一圈,吓得他立马回来通风报信。 倒是歪靠在一旁吃苹果的徐宣淡定得很。 “哎哟喂,大男人怕什么哟,而且我们是医者,和我们有啥关系。” 徐宣大口大口的嚼着苹果,眼睛不忘往元景的身上瞟。 “那谁,肯定是冲着姐夫来的,所以姐夫啊,你为了我们的安全,还是牺牲一下小你,成就一下大我,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摆平外面那个疯女人的。” 来此之前徐宣可是做过了功课的。 山海楼的那个疯女人如今这么疯魔,不用说都知道是受了他人控制。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有了那个疯女人,自然就不能再有元景这个名正言顺且身份尊贵,血脉正统的主子。 只要是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要将元景除之后快。 至于控制疯女人的幕后黑手,很显然是与疯女人的目的达成了一致,徐宣心里门儿清,吃亏的事儿他可不号。 “你听听这人说的是人话吗,一口一个姐夫叫得亲热,出了事你就想溜之大吉啊。” 慕云擎那叫一个气,脱了鞋子气急败坏的抽向徐宣。 徐宣吃痛跳起来,委屈巴巴的窜到元景身后,“姐夫,他欺负我,你也不管管。” “好了阿擎,你们俩别闹,好好看着燕燕。” “阿景,我怎么就闹了,分明是他太不要脸,你护着他作甚。” 慕云擎不服气了,指着一脸得意做鬼脸的徐宣,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略略略,姐夫是我姐夫,当然护着我了。”徐宣嘚瑟得不行。 “你!” 元景一个头两个大,揉着肿胀的眉心,一手拉着一个。 “多大人了,跟个小姑娘似的,一个少说一句。” 这两货隔三差五的吵架元景已经习以为常了,皱着眉将徐宣从身后拽了出来,严肃的叮嘱。 “你只管照顾好燕燕,我出去看看。” 既然姨母这次回来的目的是和他有关,只要他不现身,事情就不会那么快结束。 荼燕情绪刚好了一些,最忌讳受到刺激,眼下她还不知道施荣夫人回山海楼的事情,元景得想办法解决此事。 “阿景,这里交给他,我陪你一起去。”慕云擎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外头那些豺狼虎豹。 纵然他的武功不如元景,关键时候倒也能帮上一点儿忙。 “行啊,你们都去,我就负责看好燕燕小美女,争取尽快的治好她的腿,我也就快点和凰姐姐交代了。” 谁让他人美心善,答应了凰姐姐的事情自然就要做到。 不然,他在尚都国岂不没有靠山了? 徐宣这人看似不着四六,不靠谱得很,医术却是经过了元景和慕云擎一致的认可,由他照看着荼燕也放心。 待他们二人前脚刚离开,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荼燕缓缓睁开了眼。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喝药,还是喝了药直接针灸治疗?” 此刻的徐宣恢复了最初冰冰冷冷的样子。 倒不是他故作高冷,只是这人有一贯的职业素养。 平日里怎么开玩笑,如何的玩世不恭都行,唯独在对待病人,在行医过程中需得保持认真严谨的态度。 “他们人呢?”荼燕费力的支起身子坐起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元景的去向。 她是习武之人,对声音格外敏感,虽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荼燕却察觉到了山海楼笼罩着异样的氛围。 好似风雨欲来,让人惴惴不安。 第三百八十一章 要他的定情信物 “皱着小脸干嘛,你现在只管好吃好睡乖乖听话配合治疗,先养好了身体,才能一步步的进行治疗,有朝一日呢就能下床走路了。” 出于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绅士,徐宣格外有耐心的开导着荼燕。 他亲力亲为的端着药碗坐到床边,笑眯眯道,“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不必麻烦,我断的是腿,又不是手。”荼燕皱着眉,不习惯与陌生人太过于亲近。 “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本公子也没伺候过人。” 徐宣耸了耸肩,将药碗递给她。 “你别那么看着我,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是残废不假,可到底男女有别,徐公子一直待在姑娘的闺房不会感觉不妥吗?” 盯着荼燕一滴不剩的干完了汤药,徐宣才收回目光,听到荼燕的吐槽难免忍不住发笑。 “没想到不拘小节的荼姑娘,现在倒是害羞的很。” 男人唇边勾着邪佞的笑,俊美的容颜突然凑近荼燕,“别忘了,给你治腿的时候,我可是看得” “你滚蛋!” 荼燕被他调戏得满脸通红,胡乱执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的朝着徐宣的脑袋砸去。 色胆包天的王八犊子,亏她把他当自己人,这货竟然是个流氓痞子。 什么人啊这是。 “哎,我说的又不是假的,你那么着急上火作甚,不脱裤子怎么给你治腿。” 徐宣不怒反笑,抱着手臂欣赏荼燕暴跳如雷的模样,觉得格外有趣。 “你还说!”荼燕牙根都快咬断了。 子卿哥哥从哪里找来的斯文败类,她的腿就算不治了,也不要被这种流氓欺负。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再不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徐宣摊摊手,“哎呀,开个玩笑,生那么大的气作甚。” “罢了罢了,你不想看见我,我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你好好休息,我也下去眯一会儿。”徐宣伸了个懒腰。 “滚,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打扰本姑娘。” 房间里传来的河东狮吼一直传到了小院外,不仅伺候在侧的奴仆听着尴尬,前来问候荼燕情况的柠栖脸色也沉得可怕。 徐宣与柠栖打了个照面,收敛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挑眉质问,“怎么,又来瞧那个小妮子啊。” “你知道我?” 柠栖一怔,整个人在徐宣的注视下更紧绷了。 徐宣微笑如狐,勾着他的肩膀,“你每次来,都偷偷的躲着没敢进去,我又没瞎,怎么会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 “我没有。”柠栖脸红脖子粗的辩驳。 “没有什么?” “我。”柠栖语塞了,没想清楚组织语言如何解释,徐宣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 “男人嘛,敢做就要敢当,没什么丢脸不好意思的,人呢,我交给你看着了,别让她知道施荣夫人的事。”徐宣开玩笑归开玩笑,他来这么一趟给荼燕治腿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真正的目的可是来保护元景的。 有人欺负到他的姐夫头上了,徐宣如何能够坐视不理,安顿好了荼燕他便后顾无忧了。 “所以你是故意说出那些话让她讨厌你的。” 柠栖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这也是他一开始为什么脸色那么差的原因。 现在细细想来,再结合徐宣的态度,柠栖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诶,你想多了,我才不是无私奉献的好人,再说了荼姑娘确实挺好看的,就是脾气差了点,你好这口,我就没有那么重口了。” 柠栖:“” 徐宣看向柠栖的目光尤为同情,叹气道,“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额,他那一副幸灾乐祸却又格外同情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直到徐宣大步离去了好一会儿,柠栖才从郁闷中缓过神来。 而此时的徐宣收敛了如沐春风的笑意,闻着八卦的气息,绕了整个山海楼整整一圈,这才找到了元景对峙施荣夫人的偏殿。 顺着殿再徐宣的视野角度望去,双方正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这副架势似乎下一秒就得打起来。 哦哟,有意思了。 “子卿,姨母并不想让你为难,可你到底是姜国唯一的皇室血脉,你可是姨母的希望,但如今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姨母太失望了。” 施荣夫人坐在高位之上,气质优雅,雍容华贵,那气派堪比宫里的娘娘也不为过。 她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和寒意,心知元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自然得拿出温柔的杀手锏。 “子卿啊,姨母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不管是你想过平静的日子,还是想要保住身后一众的奴才,我都依着你,如何?”施荣夫人指的奴才,自然就是韩石等人。 那些兔崽子早在很久之前就生了异心,施荣夫人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若不是山海楼急需人手,她不会留他们到今日。 慕云擎越听脸色越沉。 “哎哟我去,要不要那么不要脸,说来说去还不是挖坑等着阿景跳你以为全世界就你聪明,其他人都是傻子?”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暴脾气,再吐槽气都气死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我和子卿说呢。” 施荣夫人气定神闲的喝着茶,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元景清俊的容颜上,“你说呢,我的好侄儿。” “阿景,你别听她的,保不齐憋着什么坏招等着你” “阿擎,我心里有数。” 反观元景的态度就淡定多了,他拉着慕云擎,示意他先不要冲动。 慕云擎欲言又止,气鼓鼓的扭头转到另一边。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姨母,自我离开山海楼那天起,就不再是玄子卿了,你做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也不必打着我的旗号,更不必询问我的意思。”元景皱着眉头,竭力控制着情绪没有外泄。 眼前人已非彼时人,元景如今是看在那少得可怜的养育之恩,才对施荣夫人保留最后的一丝尊敬。 至于其他。 施荣夫人还不配。 “子卿,这么说来,你是不同意回山海楼了?”施荣夫人语气淡淡的,故作为难。 元景立马明白了过来,不怒反笑,“姨母希望我回来。我还以为今天这架势,是让我有去无回呢。” 这句话倒是把施荣夫人噎住了。 混小子,什么时候学得油腔滑调的了,突然这么直接整得施荣夫人竟有些不会了。 “姨母,事到如今我们也不需要拐弯抹角了。” “既如此,我们不妨都说句心里话,免得猜来猜去,累得慌。” 站在一旁的慕云擎很显然搞不清楚元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莫不是想答应施荣夫人的条件? 可这也不科学啊。 阿景不是一向嫉恶如仇,看不惯施荣夫人的做派吗? “好啊,你爽快我也爽快,只要你交出身上那快贴身携带的挂坠,我便放你以及韩石等人离开,绝不为难,如何?”施荣夫人开门见山。 吊坠? 元景突然想起来了,那个贴身佩戴,从不离身的东西早已经送给凰绯清做定情信物了。 旁人不知道那块白玉的意义,元景还不清楚? 他一直纳闷施荣夫人为何大费周章的将他引到了山海楼,还做了这么大一个局。 原来都是为了那个东西。 见元景低眉抿直了唇角不语,施荣夫人皱起了眉,不悦道,“怎么,一个小东西换这么多条人命还犹豫,到底是他们的命太不值钱,还是子卿不舍的将东西交给姨母。” “阿景,不能给她。”慕云擎劝到。 尽管慕云擎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能够让施荣夫人这么心狠手辣,费尽心机也要得到的东西,想必一定十分重要。 更何况,就算是把东西给她了,依这个疯女人歹毒的心肠,也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傻子才乖乖听话就范。 第三百八十二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子卿,你可想好了,那么多条人命,你当真可是做到不管不顾吗?”施荣夫人抚摸着新做好的指甲,低垂着眼睑,遮掩了眸中复杂阴狠的情绪。 她倒不是担心元景拒绝,毕竟这孩子从小心软又善良,让他看着别人死在他的面前,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阿景,不要上了她的当,就算你把东西给她,她也不会放我们离开的。”慕云擎急都急死了。 娘的,早知道他就不该听信了徐宣那个坏小子的建议。 他们若是一早将荼燕给转移了,至于留在山海楼被人瓮中捉鳖? 不对,他们才不是鳖。 “阿擎,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元景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不过慕云擎的表情看起来更担忧了。 他怨愤的狠狠瞪向施荣夫人,“别以为你威胁了两句我们就怕了怕了你。” “呵,子卿想好了吗?”施荣夫人不理会咋咋呼呼的慕云擎,她死死的盯着元景,眸中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 元景也不是个傻的,知道了对方的王牌,有价可谈的事情,他自然也得讨 价还价。 “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 “那你想怎么样?”施荣夫人的眉愈发皱得更紧了,就怕元景在耍花招。 元景冷冷的勾死了唇角,“不想怎么样,只需要姨母答应我的三个条件。” 若是在以前,元景自然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一来他从未想过与山海楼,以及山海楼的人有任何的瓜葛,他只想要过自己的生活。 二来,对于元景来说,很多人很多事不过是束缚自由的因素,他不在意,更不想去在意。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自从遇到了凰绯清,他才知道原来生活不止是平静如水这一种状态。 元景渐渐的发现,偶尔换一种生活方式,生活态度,说不定生活会变得更加有意义。 这种意义。 是建立在有她的日子里。 为了不让施荣夫人发现东西在凰绯清手上为其引来杀身之祸,元景不介意将身上假的那块玉牌交出去。 当然了,施荣夫人敏感多疑,直接把东西交出去反而引她怀疑。 所以元景不妨先与她谈条件,借此消除她的戒备心。 果然,施荣夫人虽不满,却还是硬着头皮退了一步。 “行,只要你说,我都会酌情考虑。”施荣夫人不信他两个人还能翻了天。 就算山海楼半数的软骨头都向着元景,那也架不住她的人多。 要是真的撕破了脸,施荣夫人照样有自信抢占上风。 “姨母放心,我提的三个条件自然都在姨母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不会强人所难的。”元景松了口气,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 “第一,只要是愿意离开山海楼的人,姨母不能为难他们,得放他们自由,之前控制他们的噬心丸,也请姨母将真正的解药给他们。” 这个条件在施荣夫人的意料之中,不听话的狗原本她也不想要,也就没有犹豫。 “好,这个条件我答应,还有呢。” 元景继续开口说道,“第二,关于荼燕,您伤了她的腿,纵然她有千万般的不是,也请姨母看在她曾是你一手带大的份上,交出手里那株万年极品血莲作为药引治她的腿。” 经过这么多天固本培元的养护,荼燕的情况得到了好转。 他们几人私下里交流过,想要真正的治好她的腿,最关键的一味药就是只有施荣夫人手中的那株血莲。 没有血莲,荼燕便没办法痊愈,终生只能坐轮椅,元景既答应了帮她,断然没有食言的道理。 血莲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宝物,至今都舍不得吃。 好小子,他还真敢开口。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直接让她吐血两升。 “怎么,姨母是舍不得割爱?”元景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喝着茶,心情那叫一个舒爽。 慕云擎抿唇浅笑,嘚嘚瑟瑟,茶里茶气道,“哎呀,阿景你这样就不对了,施荣夫人多么大方的人啊,怎么可能为了一朵小花儿小草的,就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大好的机会。” “再说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再犹豫一会儿啊,说不定我们阿景就反悔了” 施荣夫人脸色惨白,咬着牙下定决心道,“行!” 真答应了? 慕云擎震惊的看向元 景,眸中跳动着止不住的笑意。 元景也跟着淡淡一笑,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反倒没有什么值得意外的, “第二个条件我也答应了,那么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 正所谓一次性痛到彻底,施荣夫人对玉坠是志在必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都城这边风雨欲来,山海楼危机重重凰绯清都不得而知。 时间过去三天了,凰绯清嘱咐弄月发布出去的榜单至今没有人来询问。 弄月不得不怀疑凰绯清此计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犹豫道,“公主,要不然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土办法,继续大海捞针吧,顶多再花两倍的钱,多雇些人去找。” 能够花钱解决的事,那就不是事。 更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在凌王的人抵达海城之前把人找到,并且保护起来。 弄月的考虑凰绯清不是不清楚,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凰绯清没打算另辟蹊径。 “不必,继续吧,要是再不行,就修改一下酬谢的条件,花重金。” 她还真就不信史诗明看到了榜单不会乖乖的主动上钩。 “公主,可是凌王的人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据我们的线人来报,他们的人已经在前往海城的路上了。”弄月道。 “来就来啊,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凰绯清冷笑。 最好是凰泽他亲自上门,凰绯清正好一肚子火没处发,来了也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自家主子大杀四方的性格弄月是清楚的,见他这么坚持,也就不说什么了。 “好,那我这就下去办。”弄月转身要走,这时楼下的店小二匆匆忙的冲了上来。 “公子,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啊。” 店小二满头大汗的,身上单薄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那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后边了。 一推开门来,正瞅着缠绵病榻上有气无力的凰绯清,急忙道。 “公子,有消息,有有消息了。” “何事?” 凰绯清蹙着秀眉,竖着发,脸色白皙,薄唇紧抿严肃得很,乍一看真像个俊俏的贵公子。 “公子,好事儿啊,你那个榜单有,有人揭了,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店小二别提多激动了。 这位阔气的公子可说了,一有消息了立马来报,还能有十两的银子做报酬,他可不得乐嘛。 弄月眼皮一跳,也愣住了,“真的假的?” 那么快就有消息了? “你给我说说,如若是真的,酬劳自然不会少你的。”凰绯清松了口气,不过没有立即表现出欣喜来。 具体是不是,还得再斟酌斟酌。 “哎呀,可不是真的嘛,就是姓名史那户人家的二姑爷,听说了公子的情况,立马托了人来传话。” 凰绯清狐疑的看向弄月,不会就是姓史的那户人家吧? 弄月也有些懵圈,姓史的那户都是女儿,没有一个男丁,所以她没有往那方面想。 合着他们家还有姑爷啊。 不过也不对啊,他们家姑爷也不姓史,他看到榜单凑过来算什么回事,不会只是为了酬劳来的? “那个公子,你们这表情”小二瞧着凰绯清也没露出笑容,以为自己的银子落空了。 凰绯清率先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没有,我求医多年,来这儿也是碰碰运气,既然这么巧有了揭了榜,心里自然是欣喜的。” “弄月,给他十两。”她挥了挥手,弄月二话不说掏了十两交给小二。 小二乐乐呵呵的接了,说了几句吉祥话,待凰绯清没有其他吩咐才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 “弄月,你去与史家那边接洽接洽,我要见见史家的那位姑爷。”凰绯清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聂家的上门女婿 按照凰绯清的嘱咐,弄月特意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准备了不少的礼物亲自去了一趟史府。 史府家底殷实,算得上书香门第,家里虽然没有男丁,可几个姐姐妹妹争气得很,找的几个姑爷个个身份显赫,能力出众。 唯独小女儿最漂亮,嫁的也是几个之中最不如其他姐妹的。 倒不是说四姑爷不好,是相比起其他姑爷要么是做官的,要么家里的老爹是做官的。 唯独四姑爷没什么官家背景,奈何家里有钱,是人们口中说的土财主,暴发户。 弄月来史家之前也算打听过了不少信息,到了之后应付史家那些人也还算得心应手。 四小姐是个小家碧玉的女子,看样貌挺清秀可人的,皮肤不仅白,还特别光滑水润,近距离看着就跟剥了壳的荔枝似的。 “听说,你们家公子病重,我们家四爷已经答应看诊了。” 四小姐聂嫣儿朝着弄月浅浅一笑,那声音好似黄鹂鸟唱歌般动听。 “回小姐,弄月此次前来也是奉了公子的命令,特意前来请四爷。”弄月开门见山坦诚来意。 聂嫣儿低头勾了勾唇,没有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四小姐,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说。” 弄月一直舞刀弄枪的,对于人际交往关系不太了解。 但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在察觉到聂嫣儿有什么难言之隐,弄月在大脑里飞快的组织好了语言,字字恳切的说。 “四小姐,我知道这件事特别的麻烦四爷,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我家公子重病缠身多年,找了好多大夫都不管用,四爷是我们做后的希望”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同意我们家四爷去。”聂嫣儿看她急了,也跟弄月说一句心里话。 “姑娘,我知道你心里着急,而且我们爷也答应了,我自然不会阻拦,不过呢” 聂嫣儿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满面愁容的叹着气。 弄月极具忍耐,知道对方是想开条件,只好笑着说。 “四小姐,有话不妨直说,我虽然是个奴婢,可也能替我们公子做一些主。” 她还就不信了,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千金小姐能够折腾出花来。 倒不是聂嫣儿想故意使坏,实在是弄月一行人来路不明的,又不像是寻常百姓家。 为了避免招惹上一些不该招惹的人,惹祸上身,聂嫣儿自然得慎重再慎重。 “姑娘说笑了,咱们家也不缺钱,我家那口子本也没指望着靠那点医术发家致富过日子,他呀,就是见不得别人受灾受难的。” 话锋一转,聂嫣儿又笑道,“你们家公子是个什么情况呢,我们也不清楚,对于酬劳我们也并不是贪图钱财之辈。” “这个我明白,四小姐和四爷是难得的好心人。”弄月附和。 见她态度良好,聂嫣儿听着自然舒服不少,便不为难她了。 “姑娘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们家爷听闻公子的症状虽说有几成的把握,到底不是在世华佗,所以得有言在先,若没有医好,你们家公子也不得多做纠缠。” 他们家可不想好事没做好,反倒是惹了一身腥,多不划算啊。 弄月心领神会,为了凰绯清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不管聂嫣儿说什么,她都只管点头应下。 最后,这位大小姐终于心满意足了,弄月才离开史府。 而弄月所不知道的是,在她前脚刚离开,一直隐藏在房间屏风后面的人慢悠的走了出来。 “有劳夫人了,夫人辛苦,今晚为夫亲自下厨为夫人做好吃的。” 男人穿着粉桃色的锦袍,竖着墨发,俊美的容颜艳若三分还不娘,真真是比女子长得还要好看。 他称呼聂嫣儿为夫人,那必然就是弄月一直要找的四姑爷了。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如若那缠绵病榻的不是个公子,我倒真的怀疑是不是你在外面勾搭的相好了。”聂嫣儿娇嗔着朝男人掷了个枕头。 男人哈哈大笑,忙搂着小娇妻一顿猛亲,“胡说什么呢,外头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可连她们一根手指头斗没碰过。” “听听这语气,还委屈上了不成?”聂嫣儿揪着他的耳朵。 “没,没,没有,怎么会呢?夫人疼疼疼,饶了我。” 聂嫣儿脸色恢复了如常,在他求饶的时候已经松了手。 她清了清嗓子,眯着眼眸道,“明 日你去看诊的时候,留意一下那位公子,有什么情况立马向我汇报,不得有误。” “是,为夫明白。”男人格外顺从,不敢反驳。 “另外,听说最近海城多了些生面孔,给我查清楚了,但凡有不长眼,或者破坏规矩的人,剁了扔海里喂鱼就好,不必事事告知我。” 这海城啊,安静得太久了,总有一些人想要兴风作浪。 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海城跟谁姓了。 事后,弄月将与聂嫣儿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向凰绯清汇报清楚。 “这个四小姐,看来并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且去打听打听。” 凰绯清来到海城之后,总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而史家在海城影响力颇大,史家里边四姐妹唯独聂嫣儿是家里最不起眼,也不管事,却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最不好惹的一个。 凰绯清不知怎么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她却也说不上来。 “公主,我看您是太累了,不如先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应付很多人和事。”弄月指的是史家的人。 凰绯清揉着肿胀的眉心,心绪不宁道,“我心里有数,都城那边,山海楼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都城还好,山海楼据说出了不小的事情。”弄月欲言又止,头皮发麻,不懂要不要说实话。 “你说什么?”凰绯清沉下脸,手掌狠狠拍在桌面上。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与我说,我看你是不是被我宠坏了,越发不知道分寸了。” 弄月腿软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公主恕罪,是是国师大人不让我们说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公子成家了没有 “哼,我看你越来越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不想待在我身边,我可是送你去伺候国师,如何?” 凰绯清俯身捏着弄月的下颚,眼底迸出狠厉之色。 “公主,属下知错了,您您不要赶我走。”弄月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心中除了恐惧,只剩下了懊恼。 她的命是公主所救,承蒙公主不弃,又得主子百般的信任,弄月一时关心则乱忘了凰绯清的忌讳。 “公主,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属下也不愿意离开,求公主再给我一个机会。”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凰绯清猛的磕头。 “公主,弄月奉您为主,这一生就是公主的人,公主不要让我走。”弄月是孤儿,即便真要离开,她也不知道去哪里。 对于她而言,凰绯清不仅仅是主子,也是家人。 “罢了,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儿上,这次我就不计较了。” 凰绯清微微皱眉,继续道,“山海楼那边你让玥姬前去增援,有任何事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是,属下明白,定不会辜负公主信任。”弄月松下一口气。 凰绯清担心归担心,生气却也是真的。 元景那家伙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了,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回去之后凰绯清决定得狠狠教训他,也该让他长点记性。 眼下最重要的是等待史诗明的出现,凰绯清安插了眼线在史府附近,得知史家四姑爷常年不在海城,凰绯清刚来海城不久他就出现了。 并且还揭下了榜单。 这人神秘得很,外人鲜少了解他的情况,种种迹象特别的可疑,可能十有八九就是凰绯清要找的人。 现在,凰绯清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翌日,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见面,中午正阳十分,凰绯清临时包的海筑小院终于迎来了史家人的到来。 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七姑爷秦鸣,还有史家四小姐聂嫣儿。 “四小姐,四爷,你们可算是到了,一路辛苦了,里边请。” 弄月早就等候在门口,见了人立马殷勤的迎上来将人请进门。 “不必那么客气,请带我们去见见你们家公子吧。” 说话的是聂嫣儿的夫婿秦鸣,穿着月牙白的锦袍,身姿颀长挺拔,面容俊秀,虽是一介暴发户,通身却不见半分的土气。 “小姐,四爷这边请。” 弄月敛了敛眸,不再含糊,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男人没有先走,而是转头体贴的扶着聂嫣儿。 “夫人,你慢着点,小心台阶。” 女人冲着他甜甜的笑了,娇嗔道,“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在外人面前你走你的就好了。” 让人瞧了多不好意思啊。 “怕什么,你是我夫人,我心疼你是理所应当的。”秦鸣原不想让她跟着来,奔波来奔波去不是折腾嘛。 可这女人不依,不知道的还以为聂嫣儿拈酸吃醋非得跟来查岗。 自己的媳妇儿娶回来就是拿来疼的,上门入赘他都做了,秦鸣才不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 “四爷和小姐的关系可真好。”弄月发自内心的感慨。 聂嫣儿跟在后头,没想到会被弄月打趣,有些不好意思。 “他啊,就这个德行,没啥出息,也就图他一个温柔贴心疼娘子了。” 秦鸣笑着附和,“那是当然了,能娶到娘子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我可不得好好的供着啊。” “对了,你们家公子近日可曾适应了海城的天气。” 秦鸣既然是来看诊的,除了关心自家娘子,更关心的自然是自己的病人。 “我们家公子还挺适应的,就是一直咳血,吃了药也无济于事,有劳四爷帮忙看看了。” 说着,弄月按照凰绯清的指示将人迎进了房间内。 此时的凰绯清依旧着一身箐颜色的男装,简单的竖着发,一双绝美无双的脸有些苍白,原本含丹的朱唇都失了色。 看上去,还真像是病得不轻的样子。 “公子,这位就是揭榜的秦四爷,也是聂嫣儿小姐的夫婿。”弄月装模作样简单的介绍一番,走走过场。 凰绯清虚弱的靠在床头,朝着秦鸣点了下头,淡淡道。 “有劳秦四爷了。” 秦鸣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公子。 他自觉盯着人家看有些失礼,这才快速错开了 目光。 “不麻烦,我也不能说自己一定能治公子的病,但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哪里,来海城这么久,秦四爷可是第一个敢接榜的人,想必是对自己的医术有把握的。” 秦鸣坐了下来,极为淡然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我先给你探探脉。” “也好,有劳。”凰绯清难得的配合。 趁着诊脉这会儿功夫,凰绯清的注意力被秦鸣的夫人。 也就是聂嫣儿给吸引过去了。 因为凰绯清很清楚的感受到,从进门那会儿开始,聂嫣儿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那般的灼热,赤果果,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摆脱,她的小郎君还在呢,她这么明目张胆赤果果的盯着其他男人看,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凰绯清的脸色又黑又沉。 聂嫣儿可不清楚凰绯清的心理活动,满眼的欢喜越发的不加掩饰了。 她穿着一套时下最流行的明秀流仙裙,出自海城最大的制衣坊。 面料还是水红色的,不仅衬着皮肤白皙水润,阳光透过她那张秀美的小脸,更显得如玉般精致。 “公子是哪里人啊,看着模样俊俏得比姑娘还漂亮,肯定不是我们海城的人。” “我们海城的男子,一个个五大三粗,皮糙肉厚的,哪里有公子长得好看。” “公子,看你年纪也不大,成家了没有,没成家的话考不考虑一下我们海城的女子。” 聂嫣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个问题抛一个问题的问,激动得小脸都红了。 凰绯清:“” 秦鸣:“”娘子,我还在这儿呢。 什么海城的男人皮糙肉厚,他不要面子的吗? “咳在下重病缠身多年,至今也没有娶妻,让秦夫人见笑了。”凰绯清硬着头皮回了话。 本以为一句话可以堵住聂嫣儿的口,谁知这女人压根不是按套路出牌的。 “没娶妻好啊,你的病我相公肯定是可以治的,等你好了啊,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们海城的姑娘好不好?”聂嫣儿越说越起劲。 “不麻烦秦夫人了。”凰绯清浑身的毛孔都在拒绝。 瞧着凰绯清的脸色不太好,秦鸣作为一名大夫自然看出了凰绯清没有病。 她的脸色这么难看,如果秦鸣料得没错,一定是吃了什么药,才让她的身体和脸色看上去那么虚弱。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秦四爷,不知道我这病到底还能不能治。”凰绯清抽回自己的手,明知却还要故问。 她那双眼眸亮得惊人,不是病的。 秦鸣拧了拧眉,一时间不明白她到底几个意思,犹豫道,“也也不是不能治。” “那就是有的治了?”凰绯清轻笑。 “啊嗯。”秦鸣含糊其辞的应。 聂嫣儿察觉到了异样,伸手揪了秦鸣一下,皱眉娇喝道,“什么啊嗯啊,到底怎么样,婆婆妈妈的什么回事。” “其实具体的也还不能下定论说一定能治得好。”这种事秦鸣不太好当着面说,谁知道凰绯清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鸣不是傻的,他能够感受到凰绯清此番举动定是为了什么。 “这样吧,我先开两副药,公子吃了之后如果有所好转,我再根据公子的情况而定。”秦鸣目前能够想到的办法也只有这样了。 凰绯清笑笑,心知他肯定是看穿了装病的把戏,也就顺着他的话。 “好,一切就听秦四爷的。” 她扭头转向了弄月,道,“准备笔墨纸砚给四爷,另外,吩咐他们上几道特色的点心,也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招待招待二位。” “是,公子,我这就下去准备。”弄月应道。 一听到有吃的,聂嫣儿可来劲儿了,满眼的期待,“什么特色的的点心,是公子故乡的点心吗?” “是啊,也不知道二位喜不喜欢,一会儿倒是可以都尝尝。” 说完,下人们迅速按照吩咐摆放了近十种各式各样,不同口味的点心。 “哇偶,真的好好吃啊,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桌面上琳琅满目,精致又好看的糕点吸引住了聂嫣儿所有的目光。 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优雅和端庄了,聂嫣儿每一盘都拿了一个塞嘴里。 狼吞虎咽的模样像极了贪吃的小松鼠。 “你慢着点,也不怕让公子笑话。”秦鸣看似在埋怨,实际上满眼的宠溺和温柔。 在聂嫣儿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时,一边体贴的倒好了茶水放 在一旁。 如此动作,可不羡煞旁人。 “嗯真是太好吃了,相公你也尝尝,你不是说最想念家乡的味道吗?我看这些点心的味道就与你之前给我做的很像。”聂嫣儿鼓着腮帮子说。 “秦四爷不是海城人吗?”凰绯清捕捉到了敏感字眼,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秦鸣愣了愣,抿唇掩饰少有的不安,皮笑肉不笑道,“是啊。” 然后就没下文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到手的鸭子飞了 没等凰绯清进一步打探,聂嫣儿率先开始吧啦了。 她嘴里嚼着桂花糕,含糊不清道,“公子你是哪里人,我家相公是中原人士,说不定你们还能是老乡呢?” “中原?”凰绯清挑起了眉,故作不经意好奇的问。 “那四爷是怎么来到海城的,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有想过再回去?”凰绯清低头抿了口茶,转而将话题再一次抛给了秦鸣。 秦鸣面部肌肉僵硬,双唇自然下抿,眼神飘忽不定。 这是紧张,以及试图说谎的症状。 他端起茶水杯灌了口茶,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开头。 “倒也不是不想回,不过我孤身一人,回去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加上在这里有了我和嫣儿的小家,自然就没有再回去过。” 聂嫣儿狐疑的看着身侧的男人,歪着脑袋温吞道。 “相公,你不是说中原有人追杀你,所以才不想回去的吗?” 怎么转眼之间就变了? 秦鸣脸色大变,再怎么作死,他都没想到被自家娘子给挖坑埋了。 “额相公,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你那么看着我作甚?”聂嫣儿小心翼翼的咬着手中的桃花酥,嘴里的糕点瞬间不香了。 “看来四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恕在下唐突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四爷以及夫人见谅。”凰绯清表面上道着歉,字里行间中却听不出来半点的不好意思。 秦鸣是听懂了,脸色阴暗变化,深瞳中的情绪复杂多变,终究是不太高兴。 反观聂嫣儿的快乐可就简单得多了。 除了吃,她还特喜欢拉着“病恹恹”的凰绯清聊天。 不仅将秦鸣所有的糗事,以及初到海城时候的时候扒了个干净当笑话说出来。 聂嫣儿还当着秦鸣的面扒拉穿着男装的秦鸣,二人旁若无人有说有笑的。 弄月瞧着秦鸣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了。 妈妈呀,这史家小姐,不会喜欢上她们家公主了吧?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不打扰公子的休息了。” 秦鸣二话不说拽起聂嫣儿的胳膊往外走。 聂嫣儿疼得哇哇大叫,“相公,你你弄疼我了,放手,我还要和公子继续说会儿话呢。” “说什么说,我们俩回去可以慢慢说。” “哎呀,你好讨厌,我不想和你说,我要与公子说。” “人家要休息了,别胡闹,不然这个月不能吃点心了。” “呜呜呜,秦鸣你个大坏蛋,我不和你好了。” 后面骂骂咧咧的话越来越过分,某人更要扬言红杏出墙。 听着如此大胆的豪言壮语,弄月往自家公主的方向瞟了一眼。 “公主,那个秦鸣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如果不是的话,他们得赶紧开溜,不然被沾染上了不必要的麻烦,搞得人家妻离子散就不好了。 凰绯清白了她一眼,知道她脑袋里想了一些有的没的,烦躁得很。 “就目前来看,还不能确定,但秦鸣这个人挺可疑的,你得加派人手盯着他,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今天凰绯清刻意将元帝交给她的信物挂在了腰间。 借着秦鸣给她近距离诊脉的空隙,经过凰绯清的有意观察,秦鸣的目光不止一次往玉佩上瞄。 甚至神色十分诡异奇怪。 凰绯清再结合今晚试探聂嫣儿的那些话,聂嫣儿有无意识的暴露了秦鸣过去的一些时间。 看秦鸣的态度以及反应,他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来到海城是躲避追杀。 如此细细推敲,他在躲着谁? 他想要杀了秦鸣? 而秦鸣到底是阻碍到了谁的路,亦或是触碰到了谁的利益才遭此横祸。 凰绯清越想越头疼,今日应付秦鸣夫妇花了她不少的精力。 加上服用了微量有毒的草药扮以一个病秧子,凰绯清精神不济,身子乏得很。 “公主,要不您去休息一会儿,我给您焚些安神香。”弄月赶忙上前扶着她,心里忐忑的很,也不知道那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公主实在太乱来了,说好了装装样子,她怎么可以以身试毒。 “我没事,毒这种东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凰绯清靠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抬手示意弄月退下。 弄月不 敢违抗她的命令,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然而没等凰绯清真正睡着,门外传来了弄月焦急的叫喊声。 “公主,大事不好了,您歇下了吗?” 凰绯清皱着眉,“还没。” 说罢,她随手扯过外套裹在身上,开了门,一脸阴沉的看着局促不安的弄月。 “到底发生了何事,大惊小怪的,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她教导的沉着冷静,处事淡定到底还是没有学到一星半点。 弄月知错颔首,吞吞吐吐道,“公主,秦秦鸣被人抓走了。” “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谁被抓走了,秦鸣? “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们的人都被杀了,还是聂嫣儿府中的一个下人逃过一难,还捡到了一块腰牌。” 说着,弄月将腰牌递给凰绯清查看。 “这不是东宫的腰牌吗?”凰绯清看到腰牌也愣住了。 照理说太子目前禁足东宫,身边的势力尽数被凌王收编了,他都无人可用了,怎么会派人来海城? 还是说,有人故意栽赃? 凰绯清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抿唇冷冷道,“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是将人给我带出来,他们能够追到海城,甚至盯上了秦鸣。” “他们肯定是知道了父皇让我来找史诗明的事。” 先不管秦鸣到底是不是隐姓埋名的史诗明,凰绯清都不可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 “拿着我的私印去调派隐藏在海城之中的人手,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找到秦鸣。” 顿了顿,凰绯清又补充,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伤及性命,可一旦情况有变,也绝对不可能让秦鸣落到别人手里,必要的话。” 凰绯清面无表情的抬起手,落在脖颈处,做了个自刎的动作。 “是,属下领命。”弄月深谙此道。 第三百八十五章 凰绯清碰铁板了? 将手底下的人全部派出去之后,弄月作为凰绯清的第一心腹自然要去找人。 凰绯清则换了身低调的衣裳,拖着“久病缠身”虚弱的身子,来到了气氛压抑的史府。 四小姐聂嫣儿在三个姐姐的安抚之下情绪已经好很多了。 门外的小厮来报,说是凰绯清亲自登门,第一个火急火燎开始生气的就是大姐史云儿。 “来什么来,要我说了就是四妹夫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所以才平白无故的遭了算计,现在人都没找到,他上门来做什么,道歉吗?” 二姐史青红脸色不太好,倒也不像大姐那么不讲道理。 史青红拍拍聂嫣儿的手背,示意她先放宽心,看向自家大姐,淡淡道。 “姐,我看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也别乱猜,人家是关心四妹夫这才登门的,我们将人拒之门外终究不是待客之道,还是把人先请进来再说吧。” “我觉得二姐说的挺有道理的,兴许人家能够帮得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把四妹夫找到要紧。” 说话的是三姐史婉儿年纪不大,与聂嫣儿的关系却是最好的,三言两语下来最得聂嫣儿的心。 聂嫣儿心系丈夫,也顾不得驳了史青红的面子,“去吧门外那位公子请进来再说。” “哼,到底是四妹妹的家事,既然帮不上什么忙,我也不瞎参合了,你们自便。”史云儿哼哼了两句,丢下一屋子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姐史青红尴尬笑笑,怕聂嫣儿多想,便道,“大姐就是这个脾气,你也别多想。” “不会,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让姐姐们受累了。” 聂嫣儿扯了扯干涩的唇角,心里除了担心,哪里还有精力去生气。 不一会儿,在小厮的带领下,凰绯清着男装出现在大厅。 刹那间,同为有夫之妇的二姐三姐都被惊艳了一脸。 这小模样也太标志了。 她们发誓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咳,在下冒昧来访,还请几位夫人见谅。”凰绯清定着热辣的目光,硬着头皮说明自己的来意。 “听说秦四爷失踪了,而且还是在给我诊治回去之后出了事,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公子客气了,此事与公子有什么关系,公子莫要自责。”聂嫣儿字字句句通情达理。 二姐也随声附和,“公子为了四妹夫的事深夜来访,也是受累了,坐下来喝杯热茶吧。” “就是就是,听说你身体不大好,这夜晚更深露重的,喝杯姜茶暖暖吧。” 说着,三姐史婉儿亲自接过下人端上来的姜茶送到凰绯清的跟前,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凰绯清绝美的小脸。 凰绯清蹙着秀眉疑惑的扫了她一眼。 还未开口说话,史婉儿的脸颊,以及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 凰绯清这会儿尴尬极了,这姜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这一屋子的娘儿莫不是真的睁眼瞎不成。 她们对着她这么活生生的大姑娘害羞个什么劲儿,别到时候任务没完成,倒惹了一堆的风流债。 “咳,那个,公子,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有些事需要与公子单独相商。” 聂嫣儿话一出,两位姐姐倒也不好再明目张胆的打扰。 “四小姐想与我说些什么?如果是为了秦四爷的事,你可以放宽心,我已经利用我的人脉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对于眼前这个聪慧的女子,凰绯清到底是多了一份欣赏。 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在史家地位也算不得多高,不过看她刚刚的说话做事,别人想要欺负到聂嫣儿的头上想必也是不能够的。 聂嫣儿淡淡一笑,示意凰绯清放轻松一些,喝两口茶缓缓。 “我知道公子并不是寻常人,只要公子愿意施以援手,相信我家相公很快就能回家了。”聂嫣儿十分笃定。 凰绯清愣了半秒,汇上她那坚定且平静的眼神光芒,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四小姐聪明绝顶,也难怪能够得秦四爷一片真心,你们夫妻恩爱倒是让人羡慕得很。” 这句话凰绯清是发自内心的。 看着聂嫣儿和秦鸣琴瑟和鸣的模样,凰绯清有幻想过,有朝一日她与元景在一起的日子。 那画面,想必也是元景所想要看到的。 “呵,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想 必爱慕公子的女子一定特别多,想要找到一个真心人,恐怕不是难事。”聂嫣儿放下手中的茶水杯,抬眼与凰绯清平视,淡淡一笑后,突然话锋一转。 “中原名医众多,想必治疗一些疑难病症自然不在话下,公子为何千里迢迢来到海城,相信会有自己的道理。” 凰绯清:“”她怀疑了什么? “不过呢,公子做什么事我都不管,唯独一件。” 聂嫣儿骤然收敛可以笑意,目光如炬,浑身充满了冰冷的戾气。 她一字一句的警告凰绯清,“你们中原人做什么事我不管,也管不着,可这里是海城,受到牵连以及伤害的是我的男人,这我就忍不了,也不可能忍。” 聂嫣儿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近期发生的事情都是在凰绯清来海城之后才有的。 刚给他看了病,自己的男人就出事了。 若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都和凰绯清无关,那她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了。 凰绯清没想到她的情绪反应这么大,说话直白,矛头以及愤怒的枪头直直的对准了她。 “四小姐,我想我们有什么误会。” 聂嫣儿听到这句话笑了,“误会,公子莫不是想说自己没有恶意,来到海城不过是寻找自己的旧相识?” “这”凰绯清确实是想这么说来着。 然而现在被聂嫣儿捅破了,凰绯清反倒有些接不上话了。 “公子也别怪我们妇道人家说话难听,你们的什么大事我们是没办法理解的,我们女人只知道守着自己的男人,守着自己的小家过日子,理解不了你们的什么宏伟大业,民族大义。”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聂嫣儿不在乎什么撕破脸。 见凰绯清抿着唇不说话,懒得猜测她心里在想什么。 “公子见笑了,反正我的意思很简单,也很明确。” 聂嫣儿淡淡扫了她一眼,非常郑重,且认真的说道,“待我家相公回来之后,念在相识一场,我们会安排信得过的人送公子出城。” “四小姐这是想要赶我离开啊。”凰绯清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合着前面那几出都是餐前小点心,接下来的才是美味可口的正餐。 聂嫣儿揭开茶杯的盖子,茶水送到了唇边,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说赶,公子这话可就严重了,到底相识一场,我们只不过是想要保护公子安全的离开。” “公子也知道,最近海城也不是特别的太平,至于为什么不太平,又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相信公子比奴家要清楚得多吧。” 这话 凰绯清还真不知道怎么接。 从前对上任何人凰绯清不说都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至少也不会被怼得这般的哑口无言。 不得不说,凰绯清之前是太小瞧了聂嫣儿这个女人。 “实在抱歉,此事既然牵连到了四爷,我必会尽快的将四爷带回来四小姐的身边。” 没办法,这是她欠人家的。 而且目前秦鸣的身份尚未可知,凰绯清必须进一步的确认。 “如此就最好了,辛苦公子了,奴家在此之前得说声谢谢。”聂嫣儿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既然别人帮了忙,她不会吝啬一声谢谢。 第三百八十六章 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 “时间不早了,我派人送公子回去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 凰绯清摆了摆手,拒绝了,“不必了,我的人就在门外,不劳烦四小姐了,四小姐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凰绯清抽身离开,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那个,公子发生什么了,心情不好?” 别问弄月是怎么知道的。 她守在门口好久了,没等凰绯清凑近,隔了老远都能冷起一阵的鸡皮疙瘩。 凰绯清抿着唇,没有回答她的话题,上了马车后倒是问起了找人的事。 此事事关重大弄月不敢马虎,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 原来绑架了秦鸣的人确实是凌王的人,不过他们在半路上就被人截胡了。 那些人身上有东宫的腰牌,可具体是否是东宫的人目前还尚未可知,得找到那伙人并且救出秦鸣才能弄清楚。 “这件事可能有些棘手了。”凰绯清揉着肿胀的眉心。 她都多久没有这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了。 “公主,此事也急不来,你不必太着急,我会继续加派人手去找的,海城就这么大,他们也藏不到哪里去。”弄月道。 凰绯清扬了扬手,示意弄月先行退下,她得好好的休息会儿,再细细的琢磨一番。 此次来到海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先是秦鸣,然后是凌王的人,东宫的腰牌,再后来是聂嫣儿的威胁。 其中似乎有着某种关联,可他们之间又没有可以连接在一起的线。 凰绯清有预感,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指引着她,但她脑子笨,至今都没有琢磨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 又或者 有些什么事情是她想多了,想错了。 凰绯清回到自己的临时宅邸,思前想后都没琢磨明白。 与此同时,今夜无眠的同样还有其他人。 比如正在为相公殚心竭虑的聂嫣儿。 再比如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与绑匪面红耳赤对峙的秦鸣。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不知道那些事情,更不清楚你口中所说的凌王来海城做什么,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了,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当做一个陌生人难道不好吗?” 一向温文尔雅,待人温柔谦逊有礼的秦鸣第一次撕开了温柔的外表,歇斯底里的朝着面前的人低吼。 他不明白在什么他都跑得这么远了,还是逃不掉。 那些人和过去,为什么要追着他不放? 难道想要彻底的将他给逼死了,一切才能结束吗? “秦鸣,你别这样。”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比秦鸣还高出一个头,看着与其妻子有三分相似容貌的秦鸣如此痛苦。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似的。 透过秦鸣的那张脸,他似乎看到了妻子还在世的样子,恍惚间自顾自的开始笑了起来。 “我知道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家,对不起你姐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无能,是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妻子和孩子” 秦鸣哽咽了,看着眼前痛哭流涕好似个伤心孩子似的男人。 再绝情的话,他说不出口了。 良久后,待秦鸣平复了心情,他深呼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早在看到那个俊俏小公子的时候,我就有了预感。”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会坐不住的。 秦鸣幻想过二人相见的画面,大约是见面打上一架,又或者抱起头来痛哭流涕一场。 然而秦鸣千算万算没想到二人的会面是在这么慌乱的情况下。 “你想做的事我不拦着你,当初的那些事我也放下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满足现状,不想改变,今天我就当没有见过你,自然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顿了顿,考虑到海城如今人多眼杂的,秦鸣叹了口气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安排人送你离开海城,一定神不知鬼不觉,海城将不会有你留下的足迹。” 这应该是秦鸣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事情了。 其他的。 他不想帮,不会帮,也没有那个能力能够帮得了。 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有以后,秦鸣都贵在有自知之明。 男人十分了解秦鸣的个性,一旦他决定好的事情 ,不管再怎么劝说,秦鸣依旧不可能改变主意。 如此,他并不打算勉强。 “好,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凌王的人还在海城,他们的目标是你,回去后你也得当心,照顾好自己。”男人拍拍他的肩膀仔细的叮嘱。 说完,男人还真的派了一队人马保护着秦鸣离开。 不过快要抵达史府附近的时候,秦鸣并没有让那些人继续跟着自己。 趁着夜色正浓,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经过,秦鸣命令他们赶紧消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他所不知道的是,眼下海城中嗯每条街道,每个最隐蔽且不易察觉的角落都安插了她的人。 所以秦鸣被秘密护送回史府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好,很好。 好一个暗度陈仓啊。 “弄月,赶紧去为本公主准备一份大礼,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们得亲自登门才能表达表达我们的诚意不是?”凰绯清在松下一口气的同时,脑海中断了的那条线似乎可以渐渐的联起来了。 弄月没太明白自家公主到底高兴个什么劲儿,果断利落的按照了她的吩咐,以最快的时间备上了厚礼。 第二天,凰绯清换了身月牙白的锦袍,华丽丽的登了史府的大门。 她这一出现,最为热烈欢迎的当属史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 原本大小姐是不屑见什么生人的,奈何架不住被另外两个妹妹生拉硬拽出来作伴。 这下可好了。 当史云儿见着了凰绯清那张俊美的小脸蛋,立马开启了媒婆的副本,拉着凰绯清是问东问西,非得上杆子给凰绯清介绍娘家表舅家的亲侄女儿。 凰绯清并不擅长周旋于陌生人之间,直接冷漠似乎不礼貌。 可热情对待,又受不了她们的大献殷勤,一时间可是把凰绯清给整不会了。 “呵呵,三位姐姐就别为难白公子了,他身体不大好,不能长时间劳累。” 已经休息一整晚的秦鸣看上去精神多了,他这话一说出来其他三个姐姐倒是消停了下来。 凰绯清不得不对他投以一个感激的笑容。 这群娘们儿真是太虎了,她险些招架不住。 “公子的脸色不大好,兴许是累了,可否移步让我给你诊诊脉?”秦鸣使了个眼色,大有给她解围之意。 凰绯清为此求之不得,表面上却依旧表现得很平淡。 “那就有劳四爷了。” 秦鸣亮出整齐的一口大白牙,做出个请的手势,“白公子客气了,这边请。” 凰绯清没有矫情,跟着秦鸣,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安静后院的一处凉亭。 这会儿刚坐下,凰绯清眼见聂嫣儿恢复了往日那副小鸟依人的娇羞样,端着两碟精致的糕点走过来。 “相公,白公子,尝尝刚做的点心吧,虽说没有外头卖的味道好,你们且将就着吃。” 放下点心后,聂嫣儿顺其自然的坐了下来,俨然一副并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 凰绯清嫣然失笑,这女人该不会是在防着她吧? 搞笑了,她又不喜欢秦鸣,聂嫣儿那么紧张作甚。 如果说杀了秦鸣,很显然她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让白公子见着了,我们家那几个姐姐没什么缺点,就是太过于热情,她们说的话公子也不必在意。”秦鸣贴心的解释道。 第三百八十七章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各位夫人也是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想着替我介绍一门婚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倒是有些自惭形秽,只怕在下是要孤独夫人们的好意了。” 凰绯清主动撇清了关系,字字句句疏离却不失礼貌。 秦鸣是个聪明人,凰绯清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听懂了,笑道,“没关系,且只当她们说说玩笑,公子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相公,我看你真是糊涂了,公子的病都还没好,如何考虑成家之事。”聂嫣儿笑道。 “我看啊,你还是赶紧帮白公子调理身体,只要是身体好了,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后顾之忧,我看白公子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对于成家立室之事应该也是颇为着急的。”聂嫣儿看着凰绯清弯深下了唇角,“奴家说的可还算对?” 对个锤子,这女人说话夹枪带棒的,别告诉凰绯清她看不出来自己是个女的。 这女人,就是故意的。 凰绯清保持着面部的微笑,装作毫无影响的姿态,轻描淡写的岔开话题。 “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了,倒是四爷,失踪了这几日可曾有被伤到?”她上下打量秦鸣,似乎除了消瘦了不少脸色有些憔悴,其他的一切正常。 秦鸣没料到凰绯清这么直接,险些暴露了真实情绪。 “有劳白公子挂念,也怪我夜间出诊的时候倒霉得很,遇到了一伙强盗,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听说还麻烦了白公子,实在是惭愧的很。” “强盗?”凰绯清不得不佩服他拙劣的演技。 当她白痴? 既然人家装傻,凰绯清明着面也不好拆穿,明白几分之后,笑意盈盈道,“那还真是惊险得很了,索性平安回来,不然四小姐可就着急坏了。” 秦鸣生硬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吧,为了我一个人的事惊扰了这么多人,看来啊,以后我出门得多带些人了。” 说来说去,话题始终呗圆了回来,凰绯清想旁敲侧击一下,很明显效果很是不佳。 也罢,这夫妻俩的警惕性都高,凰绯清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道。 “其实今日来,除了看望四爷,白某人也是来向二位辞行的。”凰绯清道。 “什么,辞行,你的病还没好,怎么就要离开了?” 虽说凰绯清的病的装的,但在装病的背后秦鸣知道,她来海城绝对是带着任务来的。 不然太子和凌王不可能千里迢迢追到了海城。 甚至千方百计的绑架他。 若说有些人还想要他死,想杀人灭口这才追到了韩国,可秦鸣怎么觉得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其实凰绯清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一开始秦鸣是怀疑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所以才遭到凌王的追杀。 可当秦鸣与那个人相遇之后,通过他的反应,秦鸣断定太子和凌王都是冲着凰绯清来的。 这个女人,秘密太多了。 “额,那个,既然白公子说了要离开了,想必是家中有了安排,我们作为朋友的自然得送一程。”聂嫣儿皮笑肉不笑的,还用手肘碰了碰身边木讷的男人。 人家都说了要离开,他一副恋恋不舍的是什么情况? 秦鸣:夫人,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聂嫣儿白了他一眼,狠狠瞪道:你敢有其他意思老娘剁了你,信不信? “呵,真的不用,我来就是道个别,更何况四爷这次受了罪,可能也是因我而起,白某人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凰绯清装模作样的端起了茶水杯,“我以茶代酒,给四爷赔个不是。” “你这是做什么,和你压根儿没关系。”秦鸣赶忙起身制止了她的动作。 乖乖,这可是堂堂公主殿下。 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多有怠慢也情有可原。 可秦鸣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断然没有再承她这份情的道理。 凰绯清眉宇间划过一丝复杂之色,若无其事的笑笑,“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就是在离开之前,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与四爷借一步说话。” “”聂嫣儿蹙了蹙眉,抿着红唇,盯着他们二人沉默不语我。 秦鸣忽略掉聂嫣儿的目光,尴尬笑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凰绯清微微一笑,随后率先走在了前头。 紧接着,秦鸣乖巧的跟在凰绯清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书房走去,可把聂嫣儿气得够呛。 “真是过分,当着我的面还那么放肆!” 聂嫣儿挠花了新做的指甲,站在原地直跺脚。 隐藏在隐蔽处的绿色小丫头出现在她的身后,抿着唇嘲笑某人。 “哎哟,我说闻着怎么那么酸,原来是有人打翻了醋坛子啊。” 聂嫣儿回过头来狠狠瞪她,“你说什么,我才没有。” 她怎么可能吃一个女人的醋。 她那三个姐姐有眼无珠的,错把娇娘当俏小郎,聂嫣儿可是练就了双火眼晶晶。 凰绯清聪明虽聪明,不过在她面前,那也只是小聪明而已。 “啧啧啧,我看小姐你就是酸,姑爷这么些年也没见对那个小娘子这么上心,现在突然来了一个” “你给我闭嘴!”聂嫣儿火气大得很,越听心情越烦躁,冷冷的眼神好似利刃一样刺在丫头身上。 丫头耸耸肩,住了嘴,转而正经的提醒她。 “小姐,姑爷似乎真的遇到了麻烦,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的身份永远都是大麻烦。” 与其等着别人找上门来,绿衣的意思是主动出击,方能抢占先机。 “你不明白,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聂嫣儿皱着眉,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绿衣不明白,“主子,凰绯清的出现就是机会,难道你不想” “够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退下!” 来到这海城已经是她退让的最大步了,凭什么有人想要她们滚,她们就得滚。 想要她们回,她们就得回? 她们是什么,皮球吗? 聂嫣儿冷冷一笑,不管是任何人都无法打破她平静的生活,如果有人胆敢挑战她的权威,那么 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第三百八十八章 傻人是没傻福的 书房内,焚香袅袅,茶香缭绕。 凰绯清静静的坐在秦鸣对面约摸过去半柱香之久了,可她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白公子,不是说有事情与我相互商,到底是何事,但说无妨。”秦鸣尴尬的打破了僵局。 一开始领着人来书房的时候,秦鸣瞥见聂嫣儿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若是他们再磨磨蹭蹭的耽搁下去,聂嫣儿指不定会多想。 自家媳妇儿那个脾气秦鸣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倒不是怕老婆,不舍得让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儿不高兴而已。 “怎么,临别之前,四爷不想与我多待一会儿吗?” 凰绯清似笑非笑,挑着狭长的凤眸嗤笑,“放心好了,四小姐不会吃醋的,再说了,我们两个男人,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你是男人嘛?”男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凰绯清微抬眼,汇上男人平静清冷的眸光。 霎那间,她没有否认,自然也懒得承认,气定神闲的看着窗外的落叶,由衷感叹。 “瞧瞧海城的夕阳,似乎要比中原的风景更美上三分,你说是不是因为海的缘故,将阳光折射得更加的好看,迷人。”凰绯清淡淡道。 秦鸣拿捏不住她复杂多变的心思,索性放下戒心,同样淡淡的附和。 “或许吧,自从我来了海城,已经不记得中原的风景是什么样的了,故而,没办法回答公子的话。”他是发自内心的说。 通过这些话,秦鸣也想告诉凰绯清,他并不留恋过去,未来也不会再与过去有任何的瓜葛。 “四爷想多了,我只是感慨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 “哦,对了。”凰绯清从腰间取下就一块羊脂白玉,上面刻画了一个神秘的图腾符印。 凰绯清满目真诚的递交给秦鸣,道,“这是我承诺给你的报酬,临走之前,自然得兑现承诺。” “你压根就没病,我拿你的东西受之有愧,收起来吧。” 无功不受禄,秦鸣并不是贪图小便宜的人。 更何况,像这样的上好羊脂白玉,他的府上要多少有多少。 “呵,四爷是不打算和我继续装下去了啊。”凰绯清非常满意他的反应。 不过。 “我承认这是我做的一个局,不过有言在先,哪怕我没有病,你揭了我的榜,付出了劳动,那么报酬自然就是应得的。”凰绯清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 既然秦鸣并不接受,她只好放在桌面距离秦鸣最近的位置。 他,触手可及。 “白公子”秦鸣道。 “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还是重新介绍一下吧。”凰绯清托着腮,亮晶晶的眼眸荡漾着丝丝甜甜的笑意。 秦鸣怔住了,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心仿佛狠狠悸动了一下。 “尚都国,七公主,凰绯清。” 化作清俊男子的女人率先伸出了葱葱玉指。 “海城史家额,赘婿,秦鸣。”男人说出“赘婿”二字的时候,表情不是窘迫和自卑,更没有愤怒,凰绯清看到的只有一刹那划过的羞涩。 或许是凰绯清的目光太灼热了,秦鸣憨憨的挠了挠头,笑道。 “让让公主殿下见笑了,或许在你们看来,一个男人入赘到妻子家中,会觉得特别的窝囊,没出息吧。”他苦笑自嘲。 凰绯清听了之后,反倒是愉悦的低笑出了声来。 “怎么会呢,我反倒是特别羡慕秦四爷与夫人的恩爱,看得出来你是特别的喜欢四小姐。” 他们二人一看就是女强男弱,看似秦鸣处处被聂嫣儿压了一头。 实际上,凰绯清十分清楚,如若是一个男人不是真心爱你,根本不会纵容你的百般任性,哪里还能任由自己的夫人欺负到头上来。 唯有是真心实意,全心全意的爱着对方,才能处处忍让,包容。 凰绯清看到他们夫妻恩爱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她与元景。 如此一想,凰绯清还真有些想念那个男人了,就是不知道他是否也如她这般想着她。 “公主殿下想必也有了想要厮守一生的男子了吧?”秦鸣唇边扬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清澈的瞳仁中清浅的倒映出凰绯清少女含羞的模样。 作为过来人,秦鸣格外清楚男女之间的思恋以及相互爱慕的模样。 可不就是这般的情意绵绵吗? “所以,秦四爷不想回到故土,也是为了四小姐吗?”凰绯清高傲的抬起下巴,满眼的明察秋毫,不容许秦鸣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 秦鸣笑了,非但没有露出精光,反而格外气定神闲答道。 “我既已入赘了史家,自然就是史家的四姑爷,夫人在的地方,我便在这是天经地义的。” “可据我所知,四小姐姓聂,并不姓史。”凰绯清眯着眼道。 “她之所以不姓史,是因为她随的母姓名。” 秦鸣冷眉扫向凰绯清,声音又沉,又冷,“关于这一点,公主殿下难道没有调查清楚吗?” “够了秦鸣!”凰绯清竭力收敛了戾气,不代表她一点脾气都没有。 就在刚刚,秦鸣的挑衅消磨了凰绯清仅存的所有耐心。 “别在我面前耍花招,我告诉你,关于你被凌王的人绑架的事,我是真的不知情,至于后来你被什么人救走,别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来。” 说着,凰绯清掏出身上随身携带的一枚东宫令牌扔到秦鸣的脚边。 “这是”秦鸣骇然,脸色又青色逐渐白如薄纸。 “没错,东宫侍卫的腰牌,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隐瞒我吗?” 凰绯清步步紧逼秦鸣,毫不客气的揪着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冷漠的威胁。 她说:“最危险的并不是皇宫,而是东宫,你是不是天真的以为他放了你,就是给了你活下去的自由?” “呵呵,秦鸣啊秦鸣,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别到时候没了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说时迟那时快,凰绯清脸上的冷笑尽失,单手狠狠劈向秦鸣的后颈。 秦鸣睁大了瞳孔,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动作,却根本来不及闪躲。 他下意识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秦鸣并没有等来后颈的疼痛,他明明能够感受到凰绯清使出了自己的所有劲儿劈在他的后颈。 可实际上。 秦鸣竟然感受不到半点疼。 就好像已经麻木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回房小皮鞭伺候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秦鸣仓惶后退两步远离凰绯清,俊美的脸颊惨白惨白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呵,我能对你做什么,聂嫣儿把你当个宝,我对你可没有什么想法。” 这货是长得挺顺眼的,性格温润如玉,若说这性子讨喜了些,凰绯清看着他的脸,想到的也是他们家阿景。 秦鸣抿着唇,淡淡道,“那你” “看看这是什么?” 这会儿,凰绯清指缝间多了两枚如发丝般的银线。 不对! 秦鸣瞳孔微睁,颤抖的指着凰绯清手中的东西,又后怕的捂住自己的后脑勺,震惊道。 “这是从我身后取出来的?”可他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凰绯清清冷的目光淡淡的从他身上扫过,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里活动,不慢不急的缓缓开口。 “你是精通医理没错,对于银针也不陌生,可你行医这么多年,可曾看到过纤细如发的银针。” 秦鸣:“” “不对,说一句更为准确的形容,这并不是针,而是线的。”凰绯清见他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是什么习武之人,她懒得和秦鸣细说这东西是怎么放进他的身体了。 看着男人变化多变的脸色,凰绯清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想回去,也知道你与那人的关系匪浅,不会相信他能加害于你。” 当然了,就连凰绯清也不相信那个唯唯诺诺,看似一无是处的太子殿下。 谁能想象到,即便是身陷囹圄,太子殿下照样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呵,到底是凰绯清对她的太子哥哥了解得少了。 不过呢,索性现在还不晚。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秦鸣深呼吸口气。 事已至此,再耗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秦鸣知道自己在凰绯清的面前如同被扒了衣服。 索性,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嗯,一开始我也不能确定,毕竟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你们一家都被一张圣旨处理了,我虽然有留意过你们的动向,却没想过太子能够在风口浪尖将你给送了出来。” 那时候,太子被元帝厌弃,皇后不仅没有插手的打算,反而落井下石。 总之,太子能够在那种危急关头,还能照顾得了秦鸣,也说明了他对亡妻是存了一些旧情的。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慕容明?”凰绯清看着他,笑意盈盈道。 秦鸣怔住了,定定的看着她,哑口无言。 良久后,秦鸣重重叹了口气,目光深沉而悠远。 “公主殿下还是叫我秦鸣吧,自我离开尚都国来到海城开始,我便斩断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 秦鸣朝着凰绯清释然一笑,眸中的苦闷和失落尽数被甜甜的宠溺所替代。 他轻轻的说,“来到海城,我找到了相伴一生的女子,她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言外之意,他这辈子都不想回到曾经的伤心地。 更不想再次卷入皇权争斗,成为凰氏一族的牺牲品。 凰绯清低着头,专注的品着手中的茶。 沉默良久,她也不想继续卖关子了,“这次来,我是带着父皇的圣谕来的,务必要将信物交到史诗明的手里。” “我不认识什么史诗明。”秦鸣面无表情的应道。 凰绯清当然知道他不是,身为慕容家最后的血脉,太子殿下的小舅子,秦鸣又怎么可能是父皇留下的一步暗棋? 可凰绯清依旧笃定,史诗明绝对和秦鸣脱不了干系。 “在海城,拥有广大的人脉网以及势力的唯属史家。” “表面上史家无子,几个姐姐又强势,照理说四小姐,也就是你的妻子是最弱势的,可事实却正好相反,你说是不是特别的有意思。”凰绯清笑到。 “公主殿下什么意思,怀疑我的夫人从中动了手脚吗?” 秦鸣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心跳突然加快,表面上却要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凰绯清淡淡的反驳回去。 秦鸣脸色阴沉,随手长袖一甩,冷冷道,“公主殿下要找的人我们并不认识,也爱莫能助。” “既然殿下已准备离开,作为东道主,秦某人会安排人手护送殿下离开海城。”秦鸣背转过身,临走前不忘补充一句。 “经此一别,殿下珍重,也请不要将我的事说出去,我只想在 海城隐姓埋名,安安稳稳的过完我的这一生。” 呵,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慕容明倒是想得挺美的。 也罢,此计行不通,凰绯清多说无益,眼下除了离开另想办法也没有招了。 书房这边的动静内院是派了人盯着的。 待凰绯清前脚刚离开,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自然无暇顾及聂嫣儿房里的动静。 “秦鸣,你给我跪下!” 一进门,秦鸣人还没看清,一声凶巴巴的娇喝清晰无比的回响在他耳边。 “夫人,我错了。” 秦鸣二话不说,反正先跪为敬,这娴熟的动作压根儿不带犹豫的。 没等他开口解释自己的行为,一条小皮鞭狠狠甩了到了他的身侧,吓他一激灵。 “不是,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不会要与我动手吧?” 秦鸣咽了咽口水,眼睁睁的看着娇美的小娇妻手持小皮鞭,凶巴巴的瞪着他。 想着他心里也挺委屈的,抱怨声还没出,聂嫣儿冷着脸,凶巴巴的质问了。 “舍得回来了啊,谈笑风生的挺乐呵,啊?” 秦鸣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果断否认,“没有,怎么可能!” 他是这种人吗? “你少来这套,在书房,孤男寡女的,到底说什么了?”聂嫣儿质问的声音刚落,小皮鞭再一次甩了下来。 这会儿还没开始交代,小皮鞭已经抽他身边了。 若是一不小心答得不好,那小皮鞭可就不长眼了啊。 “夫人,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搁一块儿聊了一下午,聊什么呢,你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没这么能聊啊。”聂嫣儿越想越气。 就算她明知道凰绯清和秦鸣不可能做什么,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第三百九十章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好了,真没有什么,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没点数吗?” 到底是了解自己娘子的,秦鸣起了身,不顾某人的反对,将某只白嫩修长的爪子抓住,放在了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地方。 “你,你干嘛,松手!”聂嫣儿受不了他太过深情宠溺的目光,脸红心跳的别过脸,还想将手从某人滚烫的手心抽出来。 秦鸣抓都抓住了,哪里还肯松开,“娘子,莫生气了,这么漂亮的小脸蛋生起气来可是会丑的哦。” “哦,你现在嫌弃我丑了是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大猪蹄子,陈世美!” 聂嫣儿一边哭哭啼啼的控诉某人的渣男行径,一边抡起如雨点般的小拳头狠狠的往男人的胸口砸。 秦鸣站在原地不动,就这么任由聂嫣儿发泄着不满的情绪。 “唔你,你怎么都不还手,你是傻吗,疼不疼?” 白皙的粉嫩小拳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还别说,刚开始砸的时候挺爽的,砸完了之后聂嫣儿才惊觉 呃,手疼了。 她精致白皙的脸蛋因疼而皱成一团,眼睛微红,还有点肿,如同小狗那般可怜巴巴的看着秦鸣。 这可把宠妻如命的秦鸣给心疼坏了,忙将人儿搂到了怀里哄。 “我的好娘子,别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你再生气也不要伤害自己是不是,要动手我自己来,让我看看你的手,给你吹吹好不好?”男人温柔的诱哄着。 他那宽大炙热的掌心将聂嫣儿的手包裹住,果真拉到唇边轻轻的吹着气,眼底里除了爱意便是心疼。 “你干嘛要这样,我又不是怀疑你们有什么。”聂嫣儿娇羞的往男人的怀里钻,声音闷闷的。 秦鸣哑然失笑,格外温柔宠溺的摸着她的头,“我知道。” “你是怕我就这么跟着她离开海城,对不对。” 男人的问题,聂嫣儿窝在他的怀里并没有出声回应。 正是因为如此,秦鸣才更觉得有必要与她说清楚。 “嫣儿,我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这辈子我都是不会离开海城,离开你的。”秦鸣特别郑重其事的承诺她。 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 “可是夫君,你难道真的能够选择放下过去的一切吗?”聂嫣儿趁着这个机会,一股脑问出了萦绕在心里这么多年来的问题。 自那年聂嫣儿将他从海边捡回来,刚开始一段时间秦鸣是意志消沉的。 在聂嫣儿的不断鼓励之下,这个男人终于慢慢重拾了信心,可他依旧是闷闷不乐的。 直到后来他们情投意合,聂嫣儿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一如反顾的嫁给了秦鸣,秦鸣也为了爱情做出让步,成为了史家的上门女婿。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很美好,很平静,很多事情秦鸣不愿意提起,作为他的女人,聂嫣儿自然不会戳他的伤口。 可聂嫣儿没想到的是他们平静的生活被凰绯清的到来给打乱了。 凰绯清不仅给他们带来了烦恼,甚至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这是聂嫣儿绝对不能容忍的。 “嫣儿,对不起。”秦鸣苦涩的笑了,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聂嫣儿疑惑道,“怎么了,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没什么,就觉得亏欠你良多。” 她明明那么好,值得世间最好的男子。 可是聂嫣儿为了他,亲手毫不犹豫的斩断了一切的桃花以及未来的诸多可能性。 秦鸣再回顾自己的一生,无父无母无家可归。 就连最基本的名分都没有办法给聂嫣儿。 “你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秦鸣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老是觉得你觉得的你觉得,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有你,有我,这就是我们的家。” 猜到他肯定是想起家里的那些事,聂嫣儿终究没有亲身经历过,不方便多说什么。 这个话题打住之后,聂嫣儿吩咐下人准备了热水给秦鸣沐浴,让他洗个澡放松放松,在点上安神香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聂嫣儿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亲眼看着秦鸣熟睡过去,这才悄悄的换上了夜行衣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无人知晓她的去处。 有人一夜好睡眠,自然有人忧心忡忡无法入睡。 窗外的寒风萧瑟,透过雕花的木窗吹到满室骤暖的卧 房。 天微微泛起鱼肚白那会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惊得凰绯清刚起的点点睡意骤然烟消云散。 “公主,您醒了吗?” 门外自然是弄月小心忐忑的声音。 凰绯清拖着半疲倦的身子,合了件外袍裹在身上,皱着眉懒懒的开口,“进。” “公主,您该不会一夜没眠吧?”弄月推门而入,一抬眼自然看到了她眼底的乌青,心漏了半拍。 遭了,她该不会扰了公主清梦了吧? “是有了点睡意,不过你一来,我自然没办法再睡了。”凰绯清脸色很不好,说话不仅直接,还特别的冷。 不过凰绯清倒没有乱发脾气。她清楚弄月并不是个莽撞的人,这么早的过来,定是出了什么事。 “说吧,谁又折腾出幺蛾子了?”她撑着腮,靠在床头,半眯着眼懒懒的开口。 弄月佩服自家公主的明察秋毫,沉声道,“我们派出去的人回信了,据说太子的人是打算昨晚撤离海城的,可是遭到了偷袭。” “嚯?这么刺激啊。” 呵,这个消息但是非常的出人意料。 听到这个有意思的事情,凰绯清感觉身体的困倦都消散了几分。 “太子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定既生气又无可奈何吧?”凰绯清光是想想他那张吃瘪的看脸,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她的心情倒和弄月一样,弄月丝毫不掩饰疯狂上扬的嘴角,“东宫此次派往海城的人,除了太子的两个近身侍从无一生还。” “呵,不错,够狠辣,我喜欢。”凰绯清低声笑出来。 顿了顿,她收敛笑意,道,“太子那边目前有什么动静,如果我是他,这个时候肯定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海城。” 只可惜,某人想必不会让他如愿。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言不合就是干 “太子花钱雇了一艘船,我猜测他是想要立马启程回都城。” 弄月还有一事不明,道,“太子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该不会他怀疑是我们干的吧?” 想要来个秋后算总账? 凰绯清忍不住噗嗤一笑,心情甚是愉悦,“他若真的怀疑到我的头上,只能说” “那个位置,他还真的不适合坐上去。” 毕竟没有哪个皇帝会这般胸无城府。 也没有哪个帝王连最基本的是非观,危机感都没有。 “公主,你的意思是”弄月听得一头雾水。 “你不明白不打紧,现在要做的,那就是通知我们的人都撤回来,至于隐藏在海城中的线人,让他们继续静默,没有得到允许,绝对不能贸然行事,不然杀无赦。” 不听话,不忠心,没脑子的人,她凰绯清不需要。 “对了,都城那边来信了,属下拿到信笺第一时间带了过来。”弄月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来递交给凰绯清。 听到是都城来的信笺,凰绯清心猛然沉了下。 原本冷冰冰的绝美容颜,霎那间闪过一丝迫切和激动。 她抢先夺过信笺纸张,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还有,返程的事情尽快落实好。” “属下明白。” 弄月颔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方才转身退下。 周围再次恢复了最初的宁静,凰绯清顾不得室内逐渐微凉的温度,穿着单薄的一身绣芙蓉花的炫白色束腰拖地长裙,交领微微下垂,露出一大片光滑细腻的雪白肌肤。 她迫不及待的撕开了信封口。 果然,里边的粉红色信笺露出了一个角来。 凰绯清先是愣了半拍。 心也跟着狠狠一悸。 这人写个信,竟然还学会了别人故作浪漫的一套,凰绯清怎么不记得某人写信会挑这般粉嫩的颜色。 随即,凰绯清越发迫切的想看看里边的内容到底写了什么。 展开信笺,粉红色的信笺上只有一句苍劲有力的话。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凰绯清满目诧异,她家阿景是在催促她赶紧回去? 莫不是,这个死鸭子嘴硬的男人想她了? 凰绯清把心放在心口的位置,明明是再冰凉不过的一张纸,可她的心中仿佛装载满了蜜饯一样的甜。 如此同时,远在迢迢千里之外都城的元景,此刻并不知道凰绯清已经准备回城。 自那日与施荣夫人僵持之后,施荣夫人没有答应他最后的请求,为此二人置气了几日。 在冷战期间元景被其软禁在山海楼。 虽说明为软禁,实际上元景不过是老老实实待在山海楼,顺便花了不到半日的功夫,成功了笼络了山海楼以韩石为首的不少死侍。 他们都愿意弃暗投明,誓死效忠元景。 至于徐宣那货可丝毫不关心元景的“宏图大业”。 他作为一个外人,来到山海楼这个破地方本就是有两个目的。 一是代替凰绯清看住某个容易招蜂引蝶的男人,顺便随时掌握元景的身体状况,以免还没等到凰绯清回来,元景倒先嗝屁了。 其二嘛,在看人的前提之下,他得全力以赴配合慕云擎给荼燕治腿。 毕竟凰绯清离开之前,某人已经率先夸下了海口,他从小到大不曾失信于人,这次自然也是如此。 “喂,姐夫,能不能搞点吃的,老妖婆软禁我们也就算了,总不会限制了人生自由,拍不允许吃东西吧。” 如果是这样徐宣可要原地爆炸了。 谁都知道他的饭量是出了奇的大,一个绝对可以顶三个。 元景无奈的看着桌面上已经吃剩下的两个大果盘,不得不对他竖起了个大拇指。 “你是怎么做到的,也教教我啊。”慕云擎十分赞同元景的收拾。 好家伙,每次看着徐宣吃东西,整得他都饿了。 “吃饭还用教,你是傻还是蠢?”徐宣说话的时候,无比嫌弃的朝着慕云擎淡淡扫了一眼。 慕云擎这暴脾气可受不了了,“你说谁傻,谁蠢?” “这里就我们三个,我既没有吐槽姐夫,剩下的一个谁承认谁傻帽。” “哎哟我去,你说谁傻帽?”。 慕云擎士可杀不可辱,今天他还真得和徐宣这货掰扯掰 扯,“你别一副每天跟喝露水似的假清高,之前忍你是给阿景的面子。” 还说他傻帽。 你大爷的全家都傻帽。 徐宣:“哎哟喂,你怎么还骂人了,是不是要出去比划啊。” 慕云擎:“来啊,比划就比划,去院子里蹲着。” “呃,他们俩吵得这么凶,真的不用去劝一劝吗?” 荼燕坐在木质轮椅上,任由元景推着她到外面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什么的。 抬头看着元景俊美非凡的轮廓,荼燕难得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欣喜笑容。 “他们俩每天一小吵,后来三天一大吵,闹着玩儿而已,不会真正打起来的”元景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立马传来了摆件摔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蹙了蹙眉,意识到事情不太妙,伸手摸了摸荼燕的脑袋,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我也去吧,多走动对我的恢复有帮助。”荼燕之所以好那么快,还要归功于慕云擎和徐宣的精心治疗,以及照顾。 她理所应当的,当面致歉才行。 “好,那就一起,不过到时候你的躲在我的身后。” 元景体恤她腿上未好,经不起再多的折腾了。 想要腿尽可能快速的好起来,荼燕甜甜一笑,除了奇的配合元景。 而另一边已经彻底打起来了两个幼稚男人,将房间弄得那是一片狼藉,屋内既然没办法施展,他们随行换到了院子外。 “你们在干什么,赶紧给我住手!”元景看着一个鼻青脸肿,一个脑袋开花。 好家伙,本以为是动动嘴皮子,没曾想还真干上架了。 慕云擎擦了擦嘴角流的血,怒上心头,哪里管得了元景的话,“阿景,不关你的事,你且退开些,今天我一定得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说谁臭小子,占谁便宜呢,今天要是不把你打趴下。” 他也不用在道上继续混下去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墙头草两边都倒 “诶,等会儿,你怎么也不拦一拦啊?” 慕云擎和某人打架打了一半,猛然间回过神来有些不对劲。 一开始他没发觉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直到徐宣一脚丫子踹他胸口上,慕云擎踉踉跄跄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这会儿目光瞥到了元景的身上。 这才恍然大悟,凛着眉大怒道,“阿景你个没良心的,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无动于衷,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娘的,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他的一颗真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喂,大老爷们儿哭啥啊哭,我脸都被你打成这样了,我都没哭,你到我姐夫面前吼啥。”徐宣没好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下一秒,某人迅速变脸,哭哭唧唧的抱住了元景的腰。 元景被吓一大跳,只听他道。 “姐夫,呜呜呜,我是不是要破相了,慕云擎那丫的下手太狠了,万一我以后娶不上媳妇儿可咋整,你可要帮我揍回来。” “我草,你还要不要点脸。”慕云擎气到原地爆炸。 见过不要脸的,慕云擎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还有,别张口闭口一个姐夫,叫谁姐夫呢,你给我撒开手!” 慕云擎冲上去扣住他一只胳膊,没等将这货的爪子掰下来,他倒是韩得更起劲了。 “姐夫,慕云擎要杀人了,救命!” “姐你大爷,救你大爷,你给我闭嘴!” “我就不,姐夫,姐夫,姐夫!!” 元景看着两个如同孩童般争吵不休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幼稚,眸中无奈难以掩饰。 “好了,你们多大的人了还吵,都别吵了,该回去擦药的擦药,该面壁的回去面壁去。”元景一手拉住一个,绝对不能再让他们打起来。 慕云擎挑着眉,忿忿道,“该面壁的是他,让他去。” “唉,凭什么我去啊,要去也是你。”徐宣哼哼。 “凭什么是你,就凭事儿是你先挑起来的。”慕云擎振振有词。 “谁说的我先挑起来的,不愧是你年纪大了,不仅耳朵不好使,忘性也大。” 这两货话说不到两句,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浓,元景生怕他们再打起来,赶忙对韩石使眼色。 “那个,玥姬姑娘是不是过来了,韩石你赶紧带着小侯爷过去,别让玥姬姑娘等久了。” “玥儿来了?”慕云擎喜出望外,眼睛都亮了。 韩石反应过来,下意识磕磕巴巴道,“对对啊,估计这会儿已经到山海楼门口了” “你怎么不早说。” 没等他说完,慕云擎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出了。 看着慕云擎跑得比兔子还快,作为单身狗的徐宣,感觉自己被硬生生的塞了一嘴的狗粮。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被阿擎打疼了?” 元景看向徐宣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嘴角流着丝丝血渍,眼角处淤青了一块,至于身上的衣衫 呃,看上去有些不太雅观。 “咳咳,我看你还是先回房间换个衣服,出来后我让人给你送些药膏八擦。” 到底是凰绯清托付给他照看的人,加上有了徐宣的帮助,荼燕的腿才好得那么快。 于情于理,元景都应当给予徐宣更多的关心和帮助。 “哎呀,我没事的啦,以前被我亲哥打的时候,比现在可厉害多了。”他摆摆手,拢了拢衣服,完全没在意自己的形象。 不过体会到了元景的关心,徐宣澄明的眸光闪烁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姐夫,你和凰姐姐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元景怔住了,没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义。 “嘿嘿,你别紧张,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没有紧张,就是不明白,像你这样身份的人,究竟为什么要来到清儿的身边?”元景瞬间收敛笑意,心中难免有了诸多的揣测,可他还是想听听徐宣怎么说。 徐宣眨巴眨巴迷人的桃花眼,被突然这么一问,倒真的把他问住了。 怎么说呢? 嗯难道说他真的是来投奔凰绯清的? 呃,可能他这么说元景也不会相信。 可事实上,他确确实实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加上确实受人所托,这才赶鸭子上架,不得不选择了凰绯清这么强大的阵营。 “怎么,不打算与我说句实话吗?”元 景叹了口气,故作苦恼。 徐宣语塞,尴尬道,“姐夫,真,真不是” “诶,瞧瞧,一声姐夫长,一声姐夫短的,都是口头说的好,其实都是假的。” 顶着一张俊美谪仙的容颜,说着茶言茶语。 徐宣非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内心反而升腾起满满的内疚感。 “姐夫,其实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真的是来帮凰姐姐的,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 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所有的人脉关系,灵机一动,兴奋道,“对了,大祭司” “南彧?”元景惊到了,徐宣竟然认识南彧。 生怕元景多想,徐宣长话短说,“姐夫,其实我和大祭司也不是那种关系,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恶意的。” 沉默了良久,徐宣本不打算轻易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元景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外人了。 打定主意只有,徐宣深呼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 “姐夫,那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元景挑了挑眉,点头道,“行,我保密。” “其实呢,我的兄长是封嵇。” 封嵇? 喀什部圣族六长老封嵇? 这下元景似乎终于明白徐宣的顾虑,以及他为什么要选择凰绯清的阵营了。 原来,徐宣不仅仅只是来到尚都城帮凰绯清那么简单。 说一句不好听的,他既是帮手,也是一双眼睛。 替南疆圣族盯着凰绯清的眼睛。 至于徐宣现如今为什么要来到山海楼,一来是凰绯清的主意,派他过来帮忙的。 二来,说不定南疆喀什部圣族也是想要通过他来牵制住凰绯清,只要他被控制住了,就不怕凰绯清耍什么花样。 “那个姐夫,你也不要多想,其实我和我哥都不太管那些事,别人也管不了我们那么多。” “这次来呢,我是想要帮忙来着,顺便”徐宣说来感觉还有点羞耻,平日里说黄腔都不带脸红一下的,可如今 他连耳根子都滚烫起来了,弱弱说了一句,“有个姑娘非得嫁给我,我是为了躲她,才跑出来的。” “噗” 元景没忍住把茶水喷了出来,呛得猛咳嗽,“咳咳咳,你是说,你是逃婚出来的?” 看不出来啊。 好家伙,挺纯情的男人,不多见了。 徐宣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姐夫,你别笑,这事儿我就告诉了你。” 凰绯清对此事都一无所知。 “对了,这事儿你也别告诉她,不然我非得被她笑个三年五载。”他还是要点脸的。 元景一副我懂我理解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忍着笑道,“好,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 “当然了,作为条件,山海楼发生的事情,你也要守口如瓶。”元景脸色逐渐微冷,口气透着股杀伐果决的意味。 这么强烈的反差,徐宣差点被吓没了。 姐夫这样子可真恐怖。 “怎么,没听明白,需要我再说一遍?”元景凛着墨眉,声音沉下一个度。 徐宣顿然打了个冷颤,乖巧听话的点头应允,“我,我知道了,姐夫放心,我绝对是与你一条心的,保证不会在我姐面前乱说一句。” “正经说也不行。” 徐宣尴尬笑笑,被他发现了,“嘿嘿,都听姐夫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最近适宜见点血 其实证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强扭的瓜也不可能会甜。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唯有适当的让步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施荣夫人冷处理了整整三天。 最终还是妥协答应了元景的要求,作为交换,元景非常爽快的给了她所想要的东西,带着愿意跟自己离开的人离开了山海楼。 随后不久,原山海楼搜集情报的部下,截获了从海城飞往都城的信笺,经过验证,那些信鸽都是飞往宫中的。 “主上,公主不日便要回城了,根据截获的情报,如若情报属实我们必须要在公主回城之前将埋伏危机给解除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韩石道。 徐宣大致瞄了一眼情报内容,抿唇沉思了片刻。 “普通的埋伏也就算了,怕就怕其中不乏有南疆的人。” 他其实更想说的是,南疆以毒术著称,别人的手自然比自己的好用,这个道理谁都知道。 “我看这样吧,我和韩大哥去一趟,到时候兴许还能帮上什么忙。”徐宣又补充道,“当然了,我看不上忙最好,是吧。” 他重新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笑得没心没肺的。 被徐宣这么缓和了下气氛,元景心里的压力但是平复了不少下来。 “这个”韩石是个莽撞人,也拿捏不了主意。 元景揉了揉眉心,没拦着,只是叮嘱一句,“你们都得小心行事,必要的话不必顾念旧情了。” “呃,姐夫你认真的啊。”徐宣不太敢相信这是温润如玉的元景说出来的话。 不过想想也是,别看他这个姐夫看着像个软柿子,脾气好到谁都可以拿捏。 可就冲着前几天威胁他的那个劲儿,徐宣现在想起来都险些做噩梦。 徐宣到底是怎么看他的,元景一点都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变强,这样的话才能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凰绯清。 经过这么多事情,从前元景一直逃避的人和事,也是时候要亲自面对了。 想到这儿,他回屋换了身衣服,领着燕雀来到了南彧留在都城落脚的住所。 还未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主上,您用方巾捂着点。”燕雀自己闻着都觉得够呛,更别说元景了。 “我没事,走吧。” 元景淡淡拂袖,没有那么矫情的去接方巾,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直径的迈着步子进门了。 “阿景,你怎么有空过来?” 听闻元景过来了,南彧一改阴沉的脸色,外套都没披好,穿着白色的里衣,发未束便快步迎了出来。 “哎呀,你看看我,让你见笑了。”南彧嘴上这么说,眼底里的笑容却浓郁得很,恨不得将嘴角咧到了耳根子后边。 多日不见,元景瞧着他面色红润,与之前的情况已经截然相反。脑海中难免想到了那个痴情的女子来。 “我是不是来得并不是时候。”元景是过来人,知道软玉温香的美妙。 有时候理解是理解,不过真正做到不膈应还是很难。 曾经那个痴恋南彧数十年的女子,到底还是真心错付。 南彧脸色微变,不自然道,“不是,阿景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联想到门外的动静,元景又是绝顶聪明的人,南彧拍着额头,无奈的解释。 “你真的误会了,那女人她不是我杀的,和我其实没多大关系。” 南彧虽说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 别说来尚都国之前他并没有过其他女人,更别说来到都城之后。 南彧对情爱之事并不热衷,一般的女人又极难入得了他的眼,一般都是一些极为大胆的女人不怕死的往他身上凑。 从前都是他亲自解决那些女人。 不过这一次 南彧和元景知根知底的,自然也就没有隐瞒他,一五一十的说了绾千念来他这里大发脾气的事情。 “你说说她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我都说了上次蕨衣伤了她,不是故意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谁帮了她出气,硬是将蕨衣的手差点给废了。” 南彧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是,在此之前,为了给绾千念解气,他亲自赏了蕨衣整整五十鞭。 那女人倒好,非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这一次见了他身边多了个貌美的奉茶侍女,一瞬间怒火涌上心头,当着他的面,将侍女凌 迟处死。 所以也就有了元景进门时候闻到的血腥气。 “呵,我倒是觉得,终于可以有个人治治你了,谁让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负心汉。”元景毫不留情的嘲讽。 南彧嘴角狠狠一抽,想反驳,还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我说,阿景你这是怎么了,你明知道我对她压根儿没有那种意思” 元景挑眉冷笑道,“没有那种意思,你要了人家身子。” “那是”南彧涨红了脸,嘴快差点将被弓虽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那是什么?”元景不依不饶。 “没什么,今天你来就是为了教训我的,会不会太无聊了一点。”他也没看出来,元景和绾千念的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 不对,他不是有凰绯清了,难道 移情别恋了? “滚,我和我女人关系好着呢,倒是你” 看他那副既想八卦又欲言又止的狗德行,元景不得不给他一句忠告。 “差不多就得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原地无条件的等着你的,内心再强大,再无所畏惧的人,总有一天也会精疲力尽。” 就比如绾千念,没准她已经累了。 “哈欠!”绾千念迎着海风,重重的打了个打喷嚏。 身旁的红衣侍女拿来披风裹在她身上,拧眉道,“尊主,要么您还是进去等吧,我在这儿守着。” “呃不妨事,我不困,也不冷,就在这儿吧,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海呢。” 她穿了一身火红色的芙蓉花锦绣长裙,一张娇媚动人的容颜,显得无比的自信,张扬,明媚又楚楚动人,举手投足皆是迷人的风情。 “嗯,小凤凰怎么还没到,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可偏偏又让本尊喜欢得紧。” 老早得到了凰绯清的飞鸽传书,不然绾千念可不会放着宝贵的时间在冷风中慵懒的等待。 侍女抿唇浅笑,“尊主,我觉得公主殿下见了您,肯定会高兴的。” “哦,是吗?”绾千念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可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汗毛一竖,“如果她见了我不高兴,那我是不是得好好的惩罚惩罚你。” “尊主”侍女脸色大变,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啊。 “没关系,别紧张,也不用害怕。”她莞尔一笑,捏着侍女发白的小脸,字字温柔至极。 “你说,我是像今天那样惩罚你好不好?先是一刀一刀的放干血,然后一寸一寸的剜出白嫩光滑的血肉。” 没等绾千念一一介绍完,侍女率先跪到一旁吐得稀里哗啦。 完全是被那满满画面感给恶心到了。 “哦豁,承受力这么差啊?”绾千念有些失望,毕竟她觉得,能够跟在身边的人,至少得有点 嗯,胆气。 可很显然,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的性格是一点儿也不合绾千念的心意。 “尊主,我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在您面前失态的,您饶了我,放我一条生路吧。”她反正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说的。 绾千念看着她,如受惊的小白兔似的,虽然没用,到底是还有一副惹人怜爱的容貌。 不过都是有这样的小狐狸精,才惹得男人怜爱,亦如 今天早上被她凌迟而死的狐狸精小三儿。 “嗯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我是得网开一面” 侍女喜极而泣,“谢谢尊主。” “宝贝儿,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随即,一秒的功夫,她收敛了眸中的笑意,挥手一巴掌将侍女甩开,面无表情道,“直接扔了,喂鱼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两个幼稚鬼 烧鸡自然是吃不成了,皇宫中传来加急密报。 元帝吐血了,情况不妙。 凰绯清闻讯立马乘坐马车赶往皇宫,在事情并未查明之前,她嘱咐燕雀照顾好凰绯月,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宫中的情况。 凰绯月生性单纯,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让有心人利用她的单纯。 马车刚入了宫门口,陆昭的皇家侍卫队拦住了凰绯清的去路。 “公主殿下,目前皇城戒严,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还请殿下移步。”陆昭行了个礼,口吻公事公办,不容拒绝。 凰绯清撩起了布帘,眸光清冷闪烁,不仅没有买他的账,语气也特别的刚。 “本公主有父皇御赐金牌,可随意出入宫中,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拦我。” 说着,凰绯清一个眼神示意,弄月立马出示了金牌,面无表情道,“睁大了你的狗眼看清楚。” “请公主殿下恕罪,就算是有金牌,臣依旧不能放行,还请公主殿下谨遵圣喻,移步。” 陆昭软硬不吃,看他那副义正言辞,眸中没有半丝闪躲的虚假。 凰绯清心中不甚疑惑。 难道真是父皇派陆昭来拦着她进宫的? 可这到底为了什么。 还是说父皇压根儿就没有病重,只是对外放出的诱饵? “殿下看上去十分疲惫,不如回您的清幽殿稍作歇息吧。”陆昭到底不想为了一点点小事得罪了凰绯清。 陛下虽说了不见任何人,不想任何人打扰,却也没说凰绯清不能回自己的寝殿,他这么做也不算违背旨意。 “呵,那我还真是要感谢感谢陆统领了,能够这么为本公主着想。” 凰绯清勾唇讽刺了两句,话锋一转,不慢不急的叹道。 “清幽殿我是不太想回去了,毕竟也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的,听说国师大人的梨园海棠一直没有人住,我且去那儿看看吧。” 顺便,也可以找找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凰绯清打发了身边的一众随从,就连弄月都没让跟上。 回想起上一次在梨园海棠时的情景,久远得让人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原以为推开门后看到的是一片寂寥衰败之景。 不料,凰绯清竟意外的听到了里头有人在交谈些什么。 怀着好奇且忐忑的心情,凰绯清顺着声源,步步凑近,屋里交谈的声音自然也逐渐变得格外的清晰起来。 “师兄,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够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么决绝的话,是谁改变了你,七公主吗?” 凰绯清皱了皱眉,这个声音她并不熟悉,但也绝不陌生。 尚都国现如今的国师,境泽,亦是元景的同门师弟。 如此一来,那与他交谈的师兄,岂不就是元景??! 凰绯清咬着唇,面色凝重,眸中清冷的情绪顷刻间变得极其复杂。 阿景来这儿做什么,境泽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并非是我为了谁而改变,曾经的我是觉得这辈子也就如此了,无牵无挂的,也就没有为以后考虑太多” 男人声线清冷,低沉,婉转的字句犹如他这个人一般,光是听着声音,便好似置身于山清水秀之间。 那是一片向往的自由之地,亦让人不得不感觉到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阿景,确实是她的阿景,凰绯清哪怕是死,都不会认错的。 不知道为何他会在这里,用着如此忧愁的语气,听得凰绯清的心揪揪的疼。 她上齿咬着下唇,静静的继续聆听他们二人的交谈。 “师兄可是想好了,如果一旦开始了,你的命数将会折损一半,如此你还愿意?” 凰绯清闻言,红唇骤然被咬破了一个口子。 檀口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胸口又沉又闷。 她几欲推门而入。 然,凰绯清很快压制住了翻涌的情绪,十指渐渐收紧成拳藏在宽大的袖口之中。 “我这一生好像从未为了一人的活,从前是没有,现在却有了。” 男人哑然失笑,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情感,对面而座的境泽也不禁为之动容。 境泽叹了口气,妥协了,“也罢,师兄对我有再造之恩,不管师兄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不过” “如若公主殿下知道了此事,怕是要怨你的,你舍得” 舍得让她伤心? 透过门缝痴痴的看着男人俊美谪仙的容颜,在听到谈及她的那一瞬,凰绯清明显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宛若星辰般璀璨的亮光。 他含着笑意,用着格外温柔缱绻的语气,说道,“我自然不舍得,所以,我一辈子也不会让她知道。” 元景哪里知道,他想做的一切都被门外的凰绯清听得一清二楚。 就凭着眼下的时机,凰绯清大可以直接推门而入质问元景刚才的那些话。 可聪明如她,凰绯清十分清楚元景的个性,一旦决定了事情绝无更改,与其让他为难,凰绯清索性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就当做她什么都不知道。 凰绯清默默离开皇宫的事情谁都不知晓。 或许是因为得知了元景为自己做出的那些牺牲,凰绯清心里很不好受,冰冷的公主府明为她的家,却没有她心之所念的人。 所以,不回也罢。 在这种孤零零的寂寞时刻,凰绯清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人。 竟然会是绾千念。 凰绯清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有可能是疯了,想那个见色忘友的女人做什么。 现在这个点,估摸着某人不知道又在哪个温柔乡中潇潇洒洒了。 “喂,我推了所有重要的应酬去接你,人没接到就算了,办完了事你也不想着找我,小凤凰你可真是狠心。” 说曹操,曹操还真的出现了。 凰绯清顺着声源望去,只见皓月当空之下,某人着一袭妖娆刺眼的红裙,半慵懒的依靠在琉璃玉瓦之上,美得不可方物,魅得惑人心智。 “要不,请你喝酒怎么样?”凰绯清勾唇笑笑,难得大方的提出了邀约。 “好啊,我可是千杯不醉,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把你喝穷。”绾千念眯着眼,话已经说出来了,看架势自然是不醉不归的那一种。 凰绯清挑着眉,根本不带怕的,勾勾手指头挑衅。 “想喝穷我,下辈子去吧。”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衣袂一红一白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夜色之中。 她们一手拎着一坛子清酒,时而斗嘴,时而打上那么几招。 待打累了,她们便默契坐在了房顶上,沐浴着皎洁的月光,二人相视一笑,脸上染上了丝丝醉意。 渐渐的,两个微醺的女人借着酒劲儿开始说胡话了。 “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那就是把把他给弓虽了!” 绾千念搂着凰绯清的肩膀,故作神秘的说完了话,随即自己乐呵的笑了起来。 “他他是谁啊?”凰绯清晃着脑袋,显然没跟上绾千念的脑回路。 绾千念拧着眉,既委屈又凶巴巴的瞪向她。 “除了南彧那个狗男人,还还有谁?”她打了个酒嗝,话锋一转,坏笑道,“我总该不会去弓虽了你们家你们家国师大人吧。” “你敢!他是我的,我的!”凰绯清用力推开醉醺醺的绾千念。 前一刻她还迷糊,听到了有人觊觎他们家阿景,凰绯清秒怒,揪着绾千念的衣襟恶狠狠的警告。 “他,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染指,听到没!” 绾千念烦躁的甩开她的手,同样不服气的吼道,“我的,你也休想染指,休想!” “你醉了。”凰绯清又打了个酒嗝,一字一顿傲娇道,“我不和醉鬼说话。” 绾千念同样傲娇的扬起脸来,道,“我,我也不和醉鬼说话,你太弱了,不和你玩。” 第三百九十七章 坦诚野心 回府之后,某人果真身体力行让凰绯清彻底笑不出来了。 以至于之后的两天里,凰绯清腰酸背痛哪里也不想去,就算是凌王妃楚芙来了两三次了,都没能如愿见凰绯清一面。 这消息一传出来,众人无不揣测是凰绯清与凌王彻底闹翻,倒戈到了太子的阵营。 既已分属不同的阵营,凌王妃吃了闭门羹也是情理之中。 原本七公主与凌王妃是闺中密友,都城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两两闹得这么僵,到底是让人唏嘘不已。 这些流言蜚语在都城传的沸沸扬扬,作为公主府的吃瓜第一人,可把慕云擎给气得够呛。 “我草,你们难道都没有听见外面传的那些废话,都快编成画本子民间流传了。” “而且你什么时候改投东宫阵营了?”慕云擎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凰绯清懒洋洋的靠在一旁裹着毛绒毯子,旁边烧了最昂贵的金丝炭,就连怀里的暖手袋都放了两三个。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凰绯清使唤那个不知节制的男人做的。 让他死命折腾。 就得使唤他跑断了腿才好。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赌在你身上了,你别告诉我,你投靠了那么个废物。”慕云擎打先看不起太子那丫的。 文不成武不就,靠的不过是皇后和丞相的势力才稳坐储君之位。 “说什么,压根没有的事情,少在这里捕风捉影。”元景抢先一步堵住了慕云擎的嘴。 随即,他亲自端来了一盆热水,拧干了浸了热水的毛巾,温柔的为凰绯清擦拭着双手。 那举动可谓是将慕云擎的钛合金狗眼给闪瞎了。 “不是,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大庭广众的秀恩爱,还要不要点脸了。 谁还没有个娘子,一会儿他就回家抱媳妇儿去。 “你有时间在我这里瞎溜达,还不如密切关注凌王和太子那边的情况,据说” 元景欲言又止,引起了凰绯清的好奇心,道,“据说什么。” 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倒也没什么,说来或许你也是有印象的,慕容雪的那个弟弟,他回来了。” 听到慕容雪这三个字,凰绯清心中默默有了猜测。 其实她早就料到了秦鸣会跟着她回到尚都来,只是有一个问题是凰绯清一直都没想明白的。 依照元景对凰绯清的了解,每当她眉头紧锁,必然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他忍不住担心,“怎么了,想什么那么出神。” “没什么,感觉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所以身子乏得很,想睡会儿。”凰绯清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 前世的时候她就是个懒惰的性子,是元景的冷漠无情才将她一步步逼成了什么事都要争第一。 现如今一切都呈相反的局面去发展,凡事都有人替她去做,凰绯清自然有些犯懒了。 “那什么,你们小两口的狗粮我才不吃,忙去了,有事派人传信到澜梦轩即可。” 这大冬天的,与其被塞狗粮,他还不如回家抱媳妇儿。 又香又暖还特别软。 待慕云擎真正离开之后,已经钻进暖暖被窝里准备午睡的凰绯清反而睡不着了。 她拉着男人温暖的手掌,漫不经心的乱划着,娇气道,“阿景,你陪我说说话吧,想听你的声音。” “呵,是想听我的声音,还是有心事想要找个树洞?”男人轻笑。 “你怎么知道的?” 凰绯清从床前跳了起来,扑到男人温暖的胸膛,黑长柔软的长发披散下来,正好落在男人白色的外袍上。 一黑一白,格外的和谐,般配。 男人抬手拍拍她的小pp,宠溺道,“就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家阿景真聪明,来,香一个。” 凰绯清一个高兴,抱着男人的头,爽快无比的在其脸颊吧唧了一口,方才作罢。 对于她时而冷淡,时而热情的状态,元景已经习以为常了。 为了避免她被外头的冷风冻到,元景扯过床上被子和毛绒毯,将凰绯清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确定没有一丝冷风渗透进去,他才心满意足连人带被子搂在怀里,亲着她的眉眼,道,“说吧。” 她说,他便听着。 她不想 说,他也会耐心的等待她想说的那一天。 “阿景知不知道皇室有一支隐秘卫,叫神裁军。” 凰绯清敛着眸光,说话的时候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看上去心事重重,眉头拧成了一团。 元景思索片刻,抿唇道,“我还担任国师一职的时候,听你父皇提起过,怎么了?” 突然听到凰绯清提起神裁军,元景感觉到不安,具体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阿景,我去海城是父皇的意思,他让我去找一个叫史诗明的人,说找到了他,我就能找到所谓的神裁军。” 至于能不能将神裁军为己所用,元帝说,得凭她自己的本事。 “陛下真的这么说?”元景为此十分惊讶。 毕竟在他看来,神裁军的秘密,也只有历代帝王,或者是王储才有知道并且掌控的资格。 凰绯凭就算是皇室血脉,但她既不是储君,又非皇子。 元帝这一用意,真是令人深思极恐。 “阿景,你也别多想,我是他的女儿,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对比元景的怀疑和紧张,凰绯清比起他显得淡定多了。 她将面颊轻轻的贴在了元景炽热的胸口,听着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莞尔道,“或许吧,父皇是有那么一点的意思,不过我更相信他是在试探我。” “不管是太子还是凌王,他都不可能百分之百的相信,所以才有了太子凌王相互牵制,相互制衡的局面。” 但一旦有一天,这种局面被打破。 他们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皇,自然得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约束不听话的儿女。 如此一来,不管他们蹦跶得再厉害,孙悟空依旧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那你可曾找到史诗明就?”元景明知故问。 凰绯清轻笑拆穿他伪装出来的表象,“我有没有找到难道你不清楚吗,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把戏我都不清楚,我是不想与你计较好吧。” “你都知道了?” 元景尴尬了,一下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去注视她太过灼热的目光。 他急忙张口解释,“清儿,我没有要监视你的意思,我是”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嘛,担心就说出来嘛,我又不会责怪你什么。” 为了让这个处心积虑为自己着想的男人明白自己的心意。 凰绯清特意盯着他那双琥珀一样好看的双眸,眼睛笑得好似月牙一般迷人又好看。 她说:“你我之间不必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我知道从前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做什么事都瞒着你,也不希望将你卷入到一些未知的危险之中。” “可越是这样,我发现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说认真的,我很需要你的帮助,以前拒绝是不想连累你,也不想让你如此劳累”她的手指落在男人胸口划着小圈圈。 痒痒的,特别勾心。 元景喉咙微涩,飞快的扣住了她做乱的爪子,满眸皆是深情。 “清儿,我” “我什么我,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我想要那个位置,而且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所以你必须帮我。” 这是命令,不是恳求。 “当然了,这是我想告诉你的事情,不妨碍你做其他的决定,反正江山我来打,而你” 凰绯清勾着他的脖颈,狡黠笑道,“只要给我一个太子,以后可以继承家业,那就行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成功转移了楚芙的注意力 生个太子恐怕是不行了,因为总有一些讨人嫌的人隔三差五的来膈应人,以至于凰绯清和元景都不得不去应付。 “施荣夫人已经疯魔了,上次在山海楼都能狠心对一手带大的荼燕下毒手,你必去必须将燕雀和韩石都带上。” 本来凰绯清还想把柠栖也给他。 不过以柠栖的性子,多半是不愿意的,毕竟他是娘亲派到她的身边保护她的。 “你不必担心我,姨母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倒是你,京中情况复杂多变,楚芙也不是当初与你交好的闺中密友了,你一定得小心。”元景其实真正放心不下的还是她。 若非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否则元景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离开。 凰绯清亲手替他穿戴整齐,又环着他精瘦的腰,字句沉稳恳切,“你只管照顾好,不必担心我。” 该真正担惊受怕的,是站在她对立面的人才对。 两人话别后,凰绯清私下里命令了月姬调派了一队死侍暗中保护元景。 月姬深知国师大人对公主的重要性,为了不影响到后面的计划,从驯养的一批死侍之中挑了最好的十个。 与此同时,在楚芙第五次携重礼登门,凰绯清避无可避,也就让人将她放了进来。 “凰儿,你近来可好?” 一见面,楚芙瞬间开启了自来熟的模式,故作关心的拉着凰绯清上下打量,“怎么瘦了那么多,我都来好几次了,驸马爷都说你不舒服,要静养,我也没敢打扰。” “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好点儿没有,要不要我去宫中请个” ”既然我现在可以见客了,身子自然已无大碍,不必劳烦凌王妃, 凰绯清淡淡挣脱了她的手,眼神冷漠,看着她虚伪的假面孔,语气不咸不淡的。 楚芙笑容微僵,尴尬道,“凰儿,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 楚芙信了他的鬼,早在凰绯清避而不见的时候,想必心里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鉴于眼下并不是翻脸的时候,楚芙心中亦存了几分旧情谊,装作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一如既往亲切的拉着凰绯清的手坐下。 “凰儿,最近确实发生了不少的大事,有很多话我都没来得及与你细说,你别怪我。”楚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言外之意是希望凰绯清“大人不记小人过”。 凰绯清从前没觉得楚芙心思深,直到听到她刚才一番话。 她顿悟了。 “呵,嫂嫂说的哪里话,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责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愉快,都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与我们毫不相干,我不会把不愉快强加到你的身上。” 楚芙这回听明白了,凰绯清的意思是,要算账她会找凰泽。 至于她,凰绯清还没放在眼里。 楚芙被气得够呛,明明已经很生气,表面上依旧得保持微笑。 “凰儿啊,你能够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原以为你就此与我产生了嫌隙,害得我这几日一直为此忧心。” 呵,忧心,楚芙这个女人恐怕是在想方设法的从她这里获取点有用的情报吧。 既然她有这份心,凰绯清倒不介意将计就计。 “怎么可能呢,嫂嫂也知道我并没有什么真心相待的朋友,嫂嫂待我如何我是知道的,只不过”凰绯清欲言又止。 楚芙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紧张道,“不过什么。” “哎,之前的事其实是皇兄误会了我与太子哥哥,我原想着找个机会和皇兄澄清,没想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凰绯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乍一听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这会子任是楚芙也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了,硬着头皮,呵呵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信了你的鬼。 “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楚芙不太想继续这么没营养的话题,话锋一转,关心道,“我听闻这次凰儿你去了一趟海外,据说外面的风光特别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可要与我好好的说说。” 凰绯清挑了挑眉,探口风也这么直接,是生怕她察觉不到她的意图? “呵,倒也没有,我可不是去玩儿的,也没感觉外面的风景比起尚都有什么差别。” 楚芙面色一僵,垂着眼睑,幽幽道,“凰儿可是不愿意与我多说。” “怎么会呢。”凰绯清简直不要太愿意了,但是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表现出 来。 甚至,她还得装作很为难,这样才比较容易让楚芙相信。 “哎呀,嫂嫂你不要不高兴呢,我确实不是去玩的,如若真的只是去玩儿,我肯定得多待一段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凰绯清故意卖关子,吊胃口,既说了又没有明说。 果然,楚芙眼眸一亮,俨然是提起了兴趣。 “那你这次去海外,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楚芙主动抛出了诱饵,引诱凰绯清道出实情。 凰绯清瞬间没有了好脸色,语气变得冷淡,叹了口气,“倒也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 “哦?”楚芙表现出了很强烈的兴趣,等着凰绯清的下文。 凰绯清哑然失笑,摆摆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碰到了个和太子哥哥很像的人,估计也是我眼花看错了。” 话锋一转,她有意无意的给楚芙提了个醒,“毕竟呢,太子目前还在禁足,东宫戒备森严,想必也是出不去的。” 太子竟然去了海城,这是楚芙以及凰泽都不知道的事。 如若凰绯清说的是真的,那太子是如何出去的,他们已经派人将东宫围得水泄不通,那为何他们的人没有你一时间来报? 莫不是有人故意知情不报? “嫂嫂,你怎么了?”凰绯清明知故问,甚至还掐准了时间点,特意发出邀请。 “你看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就留下来用晚膳吧,正好也可以陪我多说说话。” 知道了这么大的消息,楚芙哪里还坐得下去。 “呃,我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府中还有一大一小等着我回去,特别是那个小的,只要是我不在就不吃饭,我是真的走不开。” 第三百九十九章 是个女人都八卦 楚芙来的快,走得一快,就像是一阵风,再大的风力,吹下的不过是两片枯黄的叶子而已。 “公主,以后不要与她来往了,看了她就生气。”弄月生平最痛恨恩将仇报的人。 楚芙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公主,她早就被算计破了身子,哪里还能像今天这般嫁给呗了凌王,生下的孩子。 如今她是耀武扬威,风光一时了。 凰绯清笑笑,表示自己并未在意楚芙态度的转变,她只是淡淡的告诫弄月。 “别人的选择我们无权干预,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选择帮着凰泽对付我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 当初凰绯清为了打压凰泽嫁祸太子,害得楚氏一门被抄家灭族。 好在当时凰泽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不仅没有放弃与楚芙的婚约,甚至甘愿为了楚芙而顶撞元帝被罚。 这一桩桩一件件,凰绯清是不后悔,可对楚芙到底是造成了伤害。 这也是凰绯清至今都未曾对楚芙下手反击的原因。 “对了,秦鸣那边有什么动静。”凰绯清一回来就被诸事缠身,差点忘记了还有那么一号关键的人物。 弄月沉吟了片刻,道,“秦鸣倒没什么动静,不过我发现那个四小姐有些不好对付。” “哦?她干什么了?”凰绯清扬起了眉,有惊喜的成分,却不意外。 “公主,我怎么觉得你没有半点的危机紧张感,反而还特别的高兴啊。”弄月都急得火烧眉毛了。 “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里是我的地盘,她想要搞事情也翻不了天,而且对于她的身份,我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回来了几日,花了将近一半的时间解决慕云擎处理不了的,凰绯清又抽空去了几次皇宫。 虽然元帝依旧没有露面,不过凰绯清从徐福盛的口中得知他一切安好,让凰绯清静待时机。 凰绯清曾响起前两天绾千念要送她的大礼,一时间好奇了,改了回公主府的道,掉头去了某人的地下钱庄。 “凰公子,您今儿个怎么来了?” 绿筠作为绾千念身边最信任的人,也是这家地下钱庄的女掌柜。 关于凰绯清和自家尊主的关系,绿筠心里门儿清,瞧着凰绯清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男装,立马迎了出来。 凰绯月手摇纸扇,清俊妖娆的面容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来这儿自然是存钱了。”说罢,她抬了抬手,男扮女装的弄月立马吩咐身后的人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 里面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银两。 这么大的阵仗,钱庄里不少的土大款都投来震惊的目光。 为了避免太多人的关注,绿筠吩咐属下将东西抬了进去,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恭敬道,“公子借一步说话,里边请。” “有劳。” 跟着绿筠避开了众多耳目,又听她道,“公主此番前来是为了找尊主的吧。” “嗯,你家主人神龙见头不见尾的,想要找她还真不容易,我寻不到她,也就只能来这儿了。” 一想起自家尊主的处事风格,绿筠会心一笑,不过对于绾千念的行踪她也没有隐瞒。 “可能公主这次来的不凑巧了,尊主刚刚出去不久,想必估摸也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回来,不知道公主是否要静坐一下,我让人去泡茶。” 凰绯清皱了皱眉,喃喃,“不在啊” “算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索性现在没什么事,等一等也无妨。 待绿筠上了茶水和点心,凰绯清环顾四周陈设氛围,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情尚好,也就生起了八卦的心思。 “你们家尊主最近怎么样?” 绿筠错愕,没太明白凰绯清的用意,“公主问的是哪个方面?” “除了她的感情生活,她还有其他方面值得我去好奇和关注?”怕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凰绯清干脆往直白了说。 “就是,她和南疆国那位,最近可有什么接触。” 绿筠恍然大悟,差点一不小心将绾千念与南彧打的不可开交的事情和盘托出。 不过。 脑海中依稀浮现出绾千念恶狠狠警告她的凶煞模样,打了个寒颤,立马反口道,“没什么,尊主一直在专心搞事业,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凰绯清狐疑,“真的?她能够有这等觉悟?” 绿筠干 笑,硬着头皮道,“那是,我们尊主拿的起放的下,一个男人而已,这个不听话了,那就下一个,下一个更乖。” “以前也没见你还能有如此的见地,绿筠你够深藏不露啊。” 身后,一道清冷的揶揄声响起。 绿筠看清楚来人,脸都吓白了,对着来人战战兢兢的磕头,“尊尊主,属下知错了。” “错什么,我觉得你说的挺对啊,起来,别怕她,她就是一只纸老虎。”凰绯清看事儿的不嫌事儿大。 绾千念嘴角的笑容瞬间又冷又僵,恨不得当场抽凰绯清那丫的,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滚滚滚,一来我这儿就揭我的短,还真不怕我收拾你啊。”她作势踢了凰绯清一脚。 凰绯清也不躲,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叹了口气,“我可是为了你好,就怕你一不小心又中了美男计,前功尽弃了。” 那可不是白瞎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支持嘛。 “滚,说正事。”绾千念没闲工夫陪她唠嗑浪费时间。 凰绯清收敛笑意,绝色的容颜蒙着淡淡的冰霜,眸中似乎还有腾腾的杀气。 “哟,谁惹我的小凤凰了?”这会儿轮到绾千念幸灾乐祸了。 凰绯清抿着唇,不理会某人的揶揄,开门见山问,“你可知一个叫聂嫣儿的人。” “不知道。”她答得飞快。 “真的不知道?” 听到绾千念回答得如此果断迅速,凰绯清心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喂,你干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是不知道那个聂嫣儿什么底细,但我查出了一些关于秦鸣刚开始认识聂嫣儿的往事,我觉得你应该会有兴趣的。” “真的?” 凰绯清眼睛亮了,兴奋道,“你查到什么了,赶紧说说。” 第四百章 绾千念看破了红尘? 很多凰绯清不方便能够查到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凰绯清的手段不够,而是有人已经料到了凰绯清接下来走的每一步。 既如此,即便是查到了什么,也是对方想让凰绯清知道的,情报自然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正是因为清楚了这一点,借绾千念的手调查起来才更得心应手一些。 “赶紧说,别卖关子。”凰绯清此刻都火烧眉毛了,急需一个好消息来平复此刻焦躁不安的心情。 绾千念叹了口气,故意卖关子,“你说说,如果这个是我和你提条件,你是不是什么都能答应我。” “其实你可以试试。”凰绯清面无表情道。 “那还是算了,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别太当真。” 绾千念调侃归调侃,言归正传之后,脸上不正经的笑意自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代替而来的只剩下平静和冷漠。 原来,秦鸣在被太子送出都城之后,秦鸣的逃亡之路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太子能够想到的,凌王那么聪明,哪里可能让秦鸣轻易的逃脱。 为了暂时不暴露自己,凌王对于秦鸣的追杀太子也只能装作一无所知,甚至为了讨元帝的欢喜,解决秦鸣这个大麻烦,在派去追杀秦鸣的几波人之中,也有太子的人。 先不说秦鸣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他一路逃亡,身负重伤,最后走投无路跳了海。 好家伙,大难不死,竟还让他白捡了一个媳妇儿。 聂嫣儿这个人在海城便是出了名的狠角色,看似柔弱的一介弱女子,其实是海城一霸。 史家也不知道与聂嫣儿到底是什么关系,总之聂嫣儿是以四小姐自居,史家性格乖张的的其他三位小姐也并没有任何不满。 在聂嫣儿带着秦鸣回了史家之后,史家接连发生了很多怪事。 据说一开始秦鸣是拒绝入赘的,后来也不知道聂嫣儿使了什么手段,竟哄得男人心甘情愿的入赘,并且对她言听计从。 从那时开始,坊间还兴起了史家四小姐的驯夫技巧,被海城一众怀春少女奉为学习的榜样。 再后来,一向不喜欢经商的秦鸣竟然摒弃了一直引以为傲的医术,义无反顾的投身到了史家的生意上来,毫无疑问的成为了继聂嫣儿之后的第二当家人。 “呵,听你这么一说,这秦鸣还真是因祸得福,顺风顺水起来了。”凰绯清听得津津有味,眼神却极为冷漠,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海城一行可谓是无功而返,凰绯清第一次在别人手上吃了暗亏,这笔账无论如何都得讨回来才是,不然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绾千念漂亮的狐狸眼眨了眨,忽而轻笑起来,懒懒道,“你啊,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干嘛。” “站着说话不腰疼。”凰绯清懒得搭理她,“聂嫣儿这个人不简单,你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得第一时间汇报到我这儿来。” 她前脚回到都城,聂嫣儿带着秦鸣后脚便到了,若说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在计划密谋什么,鬼都不信。 “行行行,我会帮你盯着人的,你就放心好了。” 凰绯清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拿起纸扇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不忘扭头叮嘱绾千念。 “我得到了最确切的消息,三日后南疆的使团便要启程离开尚都回南疆去了,我不希望南彧现在回到南疆,至于怎么做,我想你是有办法的。” “”绾千念郁闷了,沉着脸自顾自的生闷气。 “绿筠,你看着我,我很像是瞎管闲事的人吗?”她都说了从此与南彧一刀两断,互不相干。 小凤凰是想干嘛,让她去纠缠刚刚被她“甩掉”的狗男人? 绾千念表示自己现在真的很头痛。 绿筠尴尬笑笑,琢磨了片刻,才谨慎道,“尊主,公主殿下或许是觉得没人比你更能胜任这个任务了。” “我发现你说这句话像是在埋汰我。” 拖住南彧留下来的方法千千万,干嘛非要她亲自去,绾千念由此更加断定了凰绯清是想看她的笑话。 奶奶的,该死的小凤凰,一点儿也不可爱了。 自家尊主又开始耍小孩儿脾气了,绿筠也很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转移话题了。 “尊主,属下有一事不明。” 绾千念漫不经心挑了挑眉,直勾勾的看着她笑道,“何事?” “尊主为何不将聂嫣儿的事情和盘托出,反而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来搪塞公主。” 绿筠一直觉得她俩关系挺好的,自家主子的性情她是最清楚不过了,既然是真心把对方当做朋友,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 难道 绿筠睁大了眼睛,汇上绾千念似笑非笑的目光后,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俨然是猜测到了什么。 “绿筠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留你这么久吗?” 女人绕到她的身后,修长的纤纤玉指抵在她的脖颈处。 绿筠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道,“尊主,属下有分寸,不该说的肯定是不会说的。” 她不过是好奇而已,不明白尊主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呵,绿筠啊,人生在世,想不通的事情可多了,不需要每一件都考虑得那么清楚,以至于把自己搞得很累。” 话说到这儿,绾千念似乎想到了曾经的很多事,连语气都不由自主的幽怨了起来。 她说:“以前追求什么事都得问个为什么,亦或者是有着什么必须要做的理由,现在嘛,发现玩玩游戏也是不错的。” “如果你觉得有了一个盟友便足够了,那你可想过有一天,万一盟友叛变了,亦或者二人意见不和分道扬镳,难不成到那时才想着后路吗?” 绿筠这会儿听明白了,沉吟道,“尊主是担心公主背叛?” “不。”绾千念摇了摇头。 随即她那嘴角疯狂上扬道,“我是怕我后悔。” 绿筠一头雾水,尊主何时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过。 莫不是这次的情感打击太大了,所以才让她这般缺乏安全感? 第四百零一章 复仇二人组 “你说什么,凰绯清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了?” 夜间,满室茶香的雅间内,两女一男对面而坐,言谈之间气氛尤为沉重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聂嫣儿。 坐在她正对面的女子戴着黑色的斗篷,对于聂嫣儿听到消息的反应,她很是愉悦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堂堂海城一霸,也会怕一个小小的皇室公主,你也不怕传出去了,影响了道上兄弟们对你的看法。” 果然,话一出,聂嫣儿脸色极速黑了下来。 刚想回怼来着,聂嫣儿的胳膊却被身旁的男人给扣住了。 他摇摇头,示意聂嫣儿稍安勿躁,不必被这样不痛不痒的话激怒。 “这次我们回来只不过是想旧地重游,待一段时间,然后就回海城去了,并不会在都城多逗留。” 言外之意,至于凰绯清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们管不了,也不想去理会。 “没错,他们皇室要斗个你死我活我没兴趣,只要没人主动惹我,我便不会为难他们。” 可一旦凰绯清打破了眼前的僵局,聂嫣儿也不介意送她几份大礼。 至于到最后皇位花落谁家,就看他们谁能够有命活到最后。 女人戴着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她的容颜,只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 她对聂嫣儿淡淡的说道,“我能够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不想被盯上,这段时间就安分一点。” “还有,秦鸣的身份迟早会招来大祸,你得先做好了心理准备。” 话落音,女人身形一闪,翻窗而下,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与黑暗彻底的融为了一体。 这时候,秦鸣满面愁云,任是作为枕边人的聂嫣儿也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她往男人身旁一坐,挽着秦鸣的胳膊,放柔了嗓音,软软的说,“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如果你不喜欢我见他们太频繁,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鸣下意识打断了她的话,扯着一抹苦笑,自然而然的将人给搂入怀中。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怨而深邃,“我本想着两个人过世外桃源的日子,这般便最好,可回到都城我才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还以为是什么事,可真是吓了聂嫣儿一跳。 “诶,说什么傻话,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的,可有一点,我想让你听听我的想法,别什么都自己来扛。” 聂嫣儿打救下他的那一刻起,关于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样的过去,聂嫣儿都查得一清二楚。 当然,再次回到这个充满熟悉却弥漫着血腥与仇恨的地方,聂嫣儿知道他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秦鸣想要报仇,连做梦都在想,聂嫣儿是他的妻子又如何不知晓? “嫣儿我。” 他眉头紧锁,好多心里话几欲脱口而出,却被一只白嫩如青葱般的纤纤玉指给封住了口。 只见视野中温婉甜美的女人,眉目清秀,透着股清纯却极具魅惑的吸引力,秦鸣的灵魂都不由自主的被她给吸走了。 男人痴痴的目光自然是取悦到了聂嫣儿。 她捂着樱桃小嘴咯咯咯笑个不停,最后干脆扑倒在了秦鸣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主动的送上自己的香吻。 秦鸣先是一怔,然后迅速的反客为主,直到尝了个够本,这才将满脸潮红的女人松开。 “嫣儿,真的要谢谢你。”秦鸣无时无刻都在感激上苍将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子送到他的身边。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从前过得太苦了,上天这才以此来补偿他。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心爱之人碰在手心中呵护,聂嫣儿格外享受着秦鸣的柔情蜜意,连说话的声音此刻都带了一丝丝甜腻的味道。 “夫君既然要谢我,那就得一心一意对待我才好,千万不能喜欢上了什么旁的女子,不然我就杀了那个坏女人,再打断你的腿,让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聂嫣儿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最认真的话。 秦鸣低低的笑了起来,心头的阴霾稍纵即逝。 “傻话,我只喜欢你,自然心里也只会爱你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他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女子,自然是这世界最好的。 “嘻嘻,相公你真好~” 聂嫣儿心中一动,再一次将红唇贴在男人的面颊吧唧了一口。 不过玩闹过后,聂嫣儿迅速秒变正经起来,窝在秦鸣的怀里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你想要报仇,可现在急不得,与其自己亲自动手,我 们为什么不借刀杀人呢?”聂嫣儿心中早有成算,不直接说出来,怕的是伤了男人的自尊心。 这也就是她没有在刚刚谈话的时候开口的原因。 “你想怎么做,如何借刀,又借谁的刀?”秦鸣满腔仇恨,做梦都想着替爹娘以及姐姐报仇。 别说借刀杀人了,就算让他亲自提刀,秦鸣也不会犹豫一秒。 “傻子,谁的刀厉害,自然就得借谁的啊,不然刀太钝了,一刀没杀死,万一把我们咬出来了,那岂不是白瞎了吗?”聂嫣儿觉得自己的相公可真单纯的可爱。 罢了,早知道他那么直肠子,聂嫣儿索性把话给挑明了。 “你仔细回顾当初事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然后慕容家失势,谁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 “你是说七公主和凌王。”秦鸣不傻,这个问题萦绕在他心里多年了。 从前他是不敢想。 而现在秦鸣不仅要想,还得好好的想,这次复仇必须一击必中,不然死一个他倒无牵无挂。 可万一他死了,聂嫣儿怎么办? “夫君,你看着我的眼睛。”聂嫣儿摆正他的脸,强迫秦鸣看着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鸣的异样,她的声音顿然变得格外的温柔,声音如沐春风一样灌入他的耳中。 “只要你听我的,我们就能赢,所以你相信我吗?”她郑重其事的询问秦鸣。 秦鸣果断点头,深情道,“别说相信了,就算是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毫不犹豫的给你。” “那我们,去和凰绯清结盟。” 第四百零二章 折磨人的恶趣味 “嚯?结盟啊,他们果真是这么说的?” 凰绯清不过前脚从皇宫逛了一圈回来,因为吃了闭门羹心情不是特别的愉快。 没曾想还没回到府邸,玥姬这边给了她这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公主,那我们”玥姬满脸阴郁,总觉得来人不是什么善茬,便道,“他们的头儿想要约您见面,属下觉得事情有诈,不得不防。” “呵,为了逼我就范,暗中将你都挖了出来。”凰绯清还真是太掉以轻心了。 早知道那女人这么麻烦,当初就应该在海城就给她一个下马威。 “不过” 凰绯清转念一想,心里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渐渐的打消了原本的念头,冷笑道,“见啊,不过地点我来定,时间也由我们定。” 玥姬捉摸不透凰绯清的想法,劝解的话活生生的硬憋了回去。 “好,属下明白了。” 凰绯清淡淡应了一声,嘱咐玥姬继续留意都城中各个势力的动静,一有消息立马来报。 处理好了手头上棘手的事情,凰绯清临时改了主意不回府了,而是调转方向去看看绾千念送她的那份 大礼。 而此时此刻还不知道死亡将至的女人,在水牢中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每次当她奄奄一息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会有专门的人将她从水牢中拖出来,灌上续命的药。 待其好转一些之后,新一轮不同花样的折磨反反复复,只为了让她生不如死。 如此折磨若是一个男人都扛不住,更别说是一个本就受了重伤的弱女子。 绾千念穿着妖冶明艳的红衣步入到阴暗潮湿的水牢之中,一众弟子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你到底玩什么把戏,这就是你说的大礼?”凰绯清跟在其身后,嫌弃的掩了掩口鼻,格外鄙视某人现在折磨人的恶趣味。 她心里在想什么绾千念一清二楚,反正也不否认。 “小凤凰,你得理解理解一个受了情伤的女人到底是有多少的情绪需要发泄,如果没个出气筒,难道你想让我找你再打上两架吗?” 凰绯清面无表情道,“你可以选择和南彧打。” “在哪儿打,床上?” 凰绯清:“” 绾千念笑容张扬而肆意,哪里有半点情伤的阴影,“你啊,和你们家国师一样假正经,我就不信你们俩没有在床上相互切磋较量?” “你这人,大白天的说什么荤话,我不知害臊。” 凰绯清沉着脸,耳根子却烫得很,快步越过她走在了前头,逗得绾千念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小凤凰你真是太可爱了,这么容易害羞啊。” “闭嘴!”她才没有。 “你们小两口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闷—骚。”绾千念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谁曾想发现了凰绯清这么有趣的一面,想着之后她肯定得再去逗逗另一个闷—骚。 想想都情不自禁的有些小激动了。 “你说的大礼,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调整好了状态走到水牢的最深处,凰绯清这才眼尖的发现有个女人被捆绑在水牢的中心处。 粗大的麻绳捆缚住女人的头部,躯干,以及四肢,下半身泡在冰冷的水里看她身上褴褛的衣衫,皮肤上新旧交替的鞭痕,一看就知道是被反复不停折磨所致。 凰绯清眉头紧锁,冰冷的视线扫向绾千念,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难道不觉得她有一些眼熟吗?” 抬手一个示意,隐藏在暗处的侍女立马捧着美酒佳肴小点心进来了。 绾千念似乎并不介意看着这么呃,倒胃口的画面,捻了一小块点心掰开,往嘴里送。 还不忘笑意盈盈的朝着凰绯清发出邀请。 “喏,广福楼新出的,味道特别的好,要不要边吃边看。” 话落音,只见绾千念从一旁的小盒子里不知道抓了一把什么东西抛向了水里。 下一秒,凰绯清透过窗外倾泻下来那皎洁的月光,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湖面下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水牢的中心处。 也就捆绑女人的位置,疯狂的涌入。 那东西在水中来去自如,涌入的速度极快,凰绯清的视力,感官洞察力远远高出正常人的数十倍。 待她看清楚手底下的东西时,凰绯清眯起了凤眸,薄唇掀开,语气极为冷漠。 “你这是做什么,新的恶趣味?”凰绯清怎么不知她什么时候对毒物产生了这么浓厚的兴趣。 还是成百上千珍贵无比的毒蛇。 越小,越毒,尝一口都能当场毙命。 “呵,小凤凰你可真没良心,这可是我送你的大礼,还以为你会喜欢的呢,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绾千念眸色渐冷,长睫下遮掩着汹涌翻滚的杀意,却没在凰绯清面前泄露分毫。 她笑笑,带着谄媚以及讨好,“行吧,知道你有些悄悄话想说,我在这儿也碍事,那我就走了。” 反正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领不领情都是凰绯清的事。 至于她所狠不下心来做的事,绾千念也会帮她完成。 不过绾千念一直相信凰绯清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毕竟要论起狠来,没人能够比得过凰绯清。 “来人,将她放下来。”待多事儿的人离开之后,凰绯请冷声命令之下,被绑在水牢里的女人终于在蛇口中解脱了出来。 看着瘫趴在地上浑身水渍,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的女人,凰绯清一个眼神示意,属下立马意会拿来了一盆刺鼻的辣椒水。 “给她清醒清醒吧。” 凰绯月坐在了原本绾千念坐的位子上,很是嫌弃的咬了一口某人推荐的点心。 伴随着辣椒水无情的泼在女人身上发出凄厉痛苦的惨叫声。 凰绯清皱着眉,直接将口中嚼了两口的点心吐了出来。 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吃。 也就绾千念才能咽的下去,还说好吃,味觉怕不是坏掉了。 “你你怎么会在会在这里。”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终于有了模糊的意识,她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气若游丝,好似下一秒便要断了气去。 第四百零三章 朱轻颜领盒饭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你这话问的好奇怪,难道不应该好奇我到底是杀了你,折磨你还是放了你吗?” 凰绯清眸光一狠,随手端起了满满一整杯的烈酒,毫不犹豫的往女人的伤口上泼。 “啊!”女人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光是听着水牢里传出来的阵阵回音,都能让人毛骨悚然。 而居高临下看着如同蝼蚁般趴在地上的女人,平静的瞳孔中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她看着痛不欲生的女人,忽然勾起红唇讽刺,“就算绾千念治好了你的嗓子又能怎么样,能够发声,发的也是痛不欲生的惨叫声。” “凰绯清你,你不得好死!”女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恨不得喝了凰绯清的血。 吃了凰绯清的肉。 更恨不得将自己遭受到的一切痛苦全部加注到凰绯清的身上,让她也体会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呵,朱轻颜啊朱轻颜,栽了那么多次跟头,你怎么就能学不乖呢?”凰绯清叹了口气,拔出腰间常年佩戴的软剑。 剑指朱轻颜的心口处。 不给朱轻颜任何反应的机会,凰绯清目光微凛,剑口又快又狠的刺在朱轻颜近左心脏两寸的位置。 朱轻颜闷哼一声,口中吐出大量黑色的毒血来。 这一吐血,看似已经快要回归于天的朱轻颜意识竟清晰了几分。 “凰绯清,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朱轻颜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吼出来这句话。 似乎是为了做最后致命的一搏,朱轻颜明明筋脉尽断没有了武功,却还要孤注一掷扑向凰绯。 “你去死吧!我们同归于尽!!” 原来,朱轻颜的身上一直藏了一根被削得尖锐锋利的银簪。 她手握银簪妄图狠狠刺向凰绯清脖颈的大动脉。 可朱轻颜哪里会是凰绯清的对手。 在她做出下意识的反应之前,凰绯清早就看到了隐藏在她袖子里的武器,没等朱轻颜进行到攻击的一步,凰绯清率先扼住她的胳膊。 咔嚓一声响,凰绯清轻而易举的将她整条胳膊卸了下来。 “啊啊啊” 凰绯清没停下手中的动作,继而手执曾经元景所送给她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剜下朱轻颜那对让人生厌的眼睛。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更恨我了,想杀了我吗?”她冷笑一声,直径踢开了朱轻颜奄奄一息的身体。 此刻的朱轻颜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两只空洞的眼眶子里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干裂的红唇张了又张,想说什么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虽说朱轻颜现在没有任何精气神折腾了,死亡对她来说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可她的耳朵还能听得到声音。 故而凰绯清心生了一个非常恶毒的邪念,挥手遣退了绾千念手下的一众忠实信徒。 她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听着朱轻颜逐渐微弱下来的气息,淡淡的掀开了粉嫩的薄唇,声音如魔魅。 “朱轻颜,其实我从来都不曾心悦过元景,我之所以接近他,引诱他,让他一步步的沉醉在我的温柔乡里,为的就是利用他而已。” “你你”真恶毒。 可是朱轻颜根本说不出话来,哪怕是瞪,她也没有了眼睛,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狂躁和愤怒。 却又无可奈何。 凰绯清翘着红唇,没有因为已经激怒了朱轻颜而放弃进攻,反而扬起了音量,愈发的得意起来。 “呵,想说我恶毒啊,可你的阿景师兄偏偏就喜欢这么恶毒的我,却对你的一腔深情不屑一顾。” “你自诩天赋过人,美貌无双,可那有怎么样,阿景就喜欢我这样的妖女,甘心沉沦在我的温柔乡,与我夜夜缠绵,不舍分离。” 你能怎么样? 你拿什么来和我争? 我能够为了那个男人众叛亲离,不顾一切,甚至是身首异处,而她朱轻颜又做了什么? 呵,陪伴吗? 在凰绯清眼中,朱轻颜的默默陪伴只不过是最苍白的借口而已。 眼看着目的即将达到,朱轻颜只会带着怨恨和执念悲惨的死去,凰绯清心中的不满与愤怒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垂眸的瞬间,神色闪过一丝丝异动。 “朱轻颜,原本我是没打算杀你的,是你没有珍惜活下来的机会。” 凰绯清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极为认真,是发自内心的感受。 蓦地,她的态度徒然一百八十度转变,扫向朱轻颜奄奄一息破败的身体,语气犹如昆仑山的冰雪冷漠。 “你千不该万不该因为想要杀了我,而险些害阿景置身陷阱。” 冲着她来可以。 伤她也无所谓。 可是任何人想要动元景,哪怕是企图伤害他,误伤他,凰绯清都会让那个人付出一千一万倍惨痛的代价。 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二人的恩怨也随着朱轻颜咽气而一笔勾销。 一直守在外头的死侍自然听到里头暴虐的经过,看着凰绯清早慢条斯理的走出来,狠狠打了个激灵。 凰绯清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询问了一句,“以往你们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哈?哦我们要么直接扔到外面喂狼,要么,要么扔海里。” 喂鱼。 凰绯清冷然一笑,情不自禁嘲讽了一句,“这确实像是你们尊主的作风,一如既往的低级又恶心。” 死侍也是这么觉得的,可他也不敢说啊。 就在他差点询问凰绯清怎么处理尸体的时候,凰绯清叹了口气,率先开口了。 “扔到荒山野岭就算了,万一被打猎或者进山的人看到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公主所言极是” “那就送到皇宫吧。”凰绯清轻描淡写道。 死侍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大了嘴巴。 凰绯清笑笑不说话,反正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怕绾千念的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相信再未来的两天,宫里的那位会相当的头疼。 毕竟,就算朱轻颜再不争气,那也是明故宫的弟子。 元景已经离开了明故宫,现如今作为当朝国师,又是朱轻颜二师兄的境泽,自然难辞其咎。 第四百零四章 废太子立凌王? 果然不出凰绯清所料,国师境泽看到了朱轻颜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尸体,当场吐得一塌糊涂。 他和朱轻颜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仅存的同门之谊。 若不是朱轻颜一意孤行酿下大错,境泽对其的好感也不会一一消磨殆尽。 罢了,凰绯清既然将尸体送到他面前,自然是想让他看着处理。 如果境泽拒绝了,反倒是显得心虚。 随即,境泽吩咐了两个小书童,准备好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再运用一些特殊的手法暂时保住尸身不腐,派人即可将尸体运回明故宫。 这也算是给了朱轻颜一个交代。 境泽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修书一封将朱轻颜一事告知了元景。 静等消息之余,元帝急召境泽到上清殿。 自从担任国师一职之后,元帝很少单独召见境泽,这个节骨眼上来了这么一道旨意,委实让人心中不安。 更奇怪的是,这一次凰绯清也得了圣谕来到上清殿,二人在门口相遇,面面相觑。 “国师大人,好久不见,看您这行色匆匆,脸色还不太好的模样,想必近日也受累了吧。” 境泽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微微笑道,“有劳公主费心,在其位谋其职,哪里有受累的道理。” “怎么,公主也是被陛下传召而来?”境泽不动声色的打探道。 “没错,看来国师大人也是受传召而来了。” 凰绯清不假思索的点了下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国师先请吧。” “公主请。” 男人同样做出了礼让的动作,举手投足尽显绅士风度。 凰绯清没和他客气,脑子里揣测的都是元帝的用意。 若是有事找她相商的话,大可不必叫上境泽。 如若是把第三个人叫过来,元帝所要提及的事,约摸跟境泽脱不了干系。 凰绯清顺藤摸瓜的揣测下去,心中蓦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原本平静的心情不由得微微泛起了涟漪。 二人胸有成算,彼此也都非常有默契的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凰绯清和境泽双双来到了殿前,只见殿内焚着让人平心静气的檀香,而坐在殿前满目惺忪的男人,俨然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臣叩见陛下。”境泽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 凰绯清紧随其后,恭敬乖巧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嗯你们都来了,徐福盛,看座。” 男人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站在身侧早已察言观色的徐福盛立马使唤侍女为已经就座好的国师,以及七公主上茶。 “父皇,您近日都罢了早朝,又不见任何人,儿臣甚是担心,可是您的龙体抱恙,如今可是大好了?” 一开口,凰绯清以一个女儿的口吻询问打探元帝的口风,一双漂亮的凤眸中浸满了暖暖的关心。 目光清澈,干净,透亮。 不带丝毫的阴谋算计。 元帝掩着干涩苍白的唇,轻咳了两声,望向凰绯清的眸光越见温和,“朕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 “今日召你们来,其实是有一件事要说。” 话落音,元帝再一次咳了两声,徐福盛意会,立马带着殿前的奴才以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境泽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喝茶,似乎对元帝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好奇。 反之,元帝倒是开口将问题抛给了他,“国师,让你演算的事,可是有结果了?” 境泽怔了半秒,唇角微微一勾,作揖道,“陛下所想之事,臣已经有了结果,最后如何抉择,且看陛下的意思。” “父皇,你们在说什么?”凰绯清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莫不是父皇在密谋着什么,而境泽是从犯? 元帝看着凰绯清那副疑惑却不敢多问的小表情,心情被莫名的取悦到了。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的朝着凰绯清的位置走去,每靠近一步,元帝都能感觉到凰绯清的紧张和戒备。 这并不是一对正常的父女之间会有的磁场,不过元帝并不在意,反而在凰绯清目瞪口呆之下抚上了她的头。 凰绯清大为震惊,这老头到底搞哪一出? 走温情路线了? “朕的凰儿是出落得越发像你的母妃了,可这性子,与朕是一模一样,不愧是朕的好女儿。” 境泽随即附和,“七公主 如此优秀,自然是继承了陛下的才智和英姿,正所谓虎父无犬女嘛。” 凰绯清听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这一个个的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 “父皇就别取笑儿臣了,儿臣资质愚钝,做什么都做不好,还几次三番的惹父皇生气,只希望以后莫要再出什么纰漏让父皇失望才好。”凰绯清说着谦虚的话脸都不红一下。 “哪里,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再怎么惹事,也比不上你那两个哥哥让朕头疼。” 那两个臭小子明争暗斗的,把朝廷上下搞得乌烟瘴气,为此元帝已经很头疼了。 凰绯清揣摩着元帝的话,故意不动声色的为其辩解。 “哥哥们是为了在父皇面前证明自己,所以有事情做事激进了一些,相信得到了父皇的训诫,日后定能让父皇引以为傲。” “凰儿啊,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与他们争上一争那?”元帝突然沉声打破了僵局。 凰绯清浑身一震,眼睁睁的与元帝严肃认真的对视。 似乎是因为这个信息量来得太突然,凰绯清甚至都没有做好应该有应对。 父皇是什么意思? 是故意而为之的试探,还是真的有这样的考虑,所以是在给她机会? 不等凰绯清多想,坐在一旁静静看戏的境泽开始说话了,“陛下让臣演算的正是公主殿下,以及其他两位殿下的星辰命理,若在此时更替储君之位,是否会影响到尚都国目前的气运。” 凰绯清皱了皱眉,“所以呢?父皇是想要废了太子,改立凌王吗?” 这话一出,境泽的脸都绿了。 以前他觉得大师兄找得这媳妇儿挺聪明的,可为什么他都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凰绯清怎么还能想到凌王。 这特么的和凌王有个锤子的关系? 第四百零五章 中宫危矣 凌王府。 “你说什么,宫中传来了可靠的消息,东宫要变天了?”楚芙盼星星盼月亮,为了将自己的眼线安插在宫里可算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该来的始终都会来,是他们的自然没人能够抢得走。 “王妃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尽管事情已然板上钉钉,嬷嬷免不得多提醒楚芙一句。 切莫在这最后的关头,前功尽弃。 楚芙高兴坏了,差点忘记收敛情绪,“嬷嬷教训的是,越是这个时候就得沉得住气。” 她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给王爷掉链子。 “对了,王爷呢,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他那边是否已经得到了消息。”楚芙满脸的兴奋,此时此刻迫不及待的要与凰泽分享喜悦。 嬷嬷摇了摇头,可脸上的笑容并不比楚芙少。 “王妃莫要担心王爷,就算归期未定,老奴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兴许这两日王妃还得应付不少上门来攀关系的,王妃可得小心应对才是。” 被嬷嬷这么一提,楚芙脸上的笑容顿然淡去了不少。 “你说的对,听到了消息的人,特别是那些曾经帮着东宫来打压我们的势利眼,铁定会抓准机会献媚。”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人可利用,那些人必须斩草除根,楚芙必须心有成算,争取在凰泽回都城之前全部解决。 定了定心思,楚芙沉着脸,仔细嘱咐嬷嬷,“传我的命令下去,这几日凌王府闭门谢客,不管说来都说本王妃身体不适,不见外客。” “王妃这是何意?”嬷嬷只叫她有所取舍,不是让她一棒子将人全部打死啊。 楚芙微微一笑,知道她想岔了,那你道,“嬷嬷误会了,我是打算先晾晒他们几日,总不能是个过来表忠心的我都得照单全收。” “可一旦晾晒个几日观察后,不改初心的人,我们自然是得斟酌斟酌收为己用的,至于其他的人” 楚芙眸光微凛,想到了曾经经历过的种种的迫害和痛苦,都是那些人加注在自己身上的。 呵,想要,那也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资格。 到底配还是不配。 凌王府这边是张灯结彩红红火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凌王纳妾了。 然而东宫和皇后的寝宫对比起来可就冷清得多了。 自从太子失势被禁足东宫之后,皇后的地位大不如前,后宫更是有明妃专宠。 这不,就在昨日,元帝一道圣旨将明妃抬为了皇贵妃。 这可是继兰贵妃以后的第一位皇贵妃,想当年恩宠正浓的纯妃都没有此时的明妃受宠。 皇后为了这事儿气得一病不起,掌管后宫的凤印也暂时落到了皇贵妃的手中。 如今太子被废的流言愈演愈烈,哪怕是皇后紧闭宫门,缠绵病榻,消息不胫而走,想要瞒下去根本不可能。 “咳咳本宫要见陛下!” 皇后蓬头垢面的伏在床榻上,支都支不起身来,口中不断的传来虚弱的呢喃声,“陛下,我要见陛下” “哎哟,我的皇后娘娘诶,你就听老奴一句劝,好好的躺好养着,切莫再折腾了。” 若不是嬷嬷回来得及时,皇后挣扎到了床的边缘,险些狼狈的滚落下来。 皇后紧紧的抓住嬷嬷的手臂,脸色惨白,面目狰狞,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她说:“本宫要见陛下你,你赶紧找徐福盛,让他传话。” 如果她这次真的见不到陛下,做鬼了也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他们母子的恶人。 她,死不瞑目。 嬷嬷为难极了,老泪纵横道,“娘娘,不说了老奴不愿意”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在宫里能够活下去已经是万幸了,如何还能自由的出入。 不仅是东宫要变天,这宫里的风向还不是说变就变。 皇后早已失势,皇贵妃执掌种公,凤翔宫已经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我就只有他们皇后娘娘还心存侥幸,觉得陛下还念着那一点点的夫妻之情。 “嬷嬷,就,就算本宫求你了。” 皇后泪如雨下,双手死死的抓着嬷嬷的手臂,宛如抓紧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没等嬷嬷开口,大门的方向倒是响起了一个黄鹂鸟般悦耳动听的嗓音。 “皇后娘娘找陛下何事,陛下如今正忙着呢,如今臣妾代为掌管六宫,皇后如若有什么事,同臣妾说也是一样的。” 晋升成为了皇贵妃的明妃在侍女的簇拥下,排场好不壮大。 她穿着一袭接近正红色的宫装,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眉宇间自带着浓浓的得意。 宛若一只都胜了的大公鸡。 “哎呀,皇后娘娘怎么瘦了那么多,怎么的也不好好保养保养自己,如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得和妹妹说呀,可是别委屈了自己。”皇贵妃翘着唇角,越说越得意。 “贱人,贱人!” 皇后咬牙切齿,剧烈的挣扎起身,殊不知重心不稳狠狠摔倒在了地上。 嬷嬷刚准备去扶,皇贵妃一个警告的眼神扫了去,嬷嬷立马战战兢兢退下了。 “皇后娘娘怎那么不小心,万一要是磕磕碰碰的受了伤,那可如何是好?” 女人装模作样的走到皇后的身边,俯下身,看似是想要将皇后扶起来,实际上藏匿在袖子里的银针,神不知鬼不觉的刺入了皇后的后颈。 皇后原本凶瞪着她,那眼神要将她抽筋扒皮还不够。 可下一秒,皇后两眼一闭,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众人是眼睁睁的看着皇后晕倒在了皇贵妃的怀里,谁都没有看见皇贵妃的动作。 皇贵妃蹙了蹙眉,不悦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皇后娘娘扶上床好好休息。” 紧接着,皇贵妃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皇后娘娘身体那么虚弱,定是你们照顾不力,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你们无比伺候好了,不然本宫摘了你们的脑袋。” 很快,皇后重病不起的消息从宫里传到了宫外凰绯月的耳中。 凰绯月焦急万分,整颗心都飞到了宫里,根本听不得燕雀的劝告,甩开了所有人直奔皇宫。 凰绯清担心她闯祸,二话不说使唤了慕云擎进宫。 好歹慕云擎现在有些驸马爷名正言顺的身份,宫里那些人再不长眼,断然不会短了她和老侯爷的面子。 第四百零六章 去见一个老朋友 都城情况多变,朝局动荡,太子一党争相寻找出路,要么是想着巴结巴结凌王,要么就是向闻尚书示好。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传闻中已经胜券在握,并且受凌王器重的闻尚书秘密派了人前往七公主府。 而来人,正是三公主的驸马,闻骆彬。 说起闻骆彬和凰绯清之间曾经还有一纸婚约。 正所谓人生在世,世事无常,或许就连闻骆彬也没有想到,终有一日他会以现在的身份站在凰绯清的面前。 “本公主不知道是应该叫你闻世子,还是三驸马,又或者姐夫?”凰绯清勾唇揶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闻骆彬看。 闻骆彬尴尬错开目光,作揖道,“公主殿下,臣这次是有要事前来。” “闻世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女流,相信你所说之事本公主是爱莫能助了。” 不给闻骆彬开口的机会,凰绯清轻描淡写的将所有后路都封死,态度之坚决。 “臣还没有说,公主如何得知爱莫能助,莫不是公主连这点点的面子都不给。”闻骆彬打定了主意,放出话来,“公主不必担心我耍花招,互惠互利的事,难道公主也没有兴趣吗?” “本公主若是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对于闻骆彬这般傲慢的示好,凰绯清充耳不闻,面无表情。 笑话,闻家在她眼里本就不值一提,凭什么那只老狐狸想示好她就一定得受着。 再者,那只老狐狸到底是如何得到了消息,不然此刻的他应该沉浸在胜利的美梦之中,断不可能委派亲儿子来她府上探听消息。 “公主殿下,我既然能够来,自然是代表了家父的意思,聪明人说聪明话,公主何不选择信我一次。” “呵,信你?我怎么记得你们父子二人是效忠凌王的,我可是太子哥哥那边的人,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凰绯清一口咬死了,态度决绝不动摇。 这会子任是闻骆彬都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难道情报有误,凰绯清果真是太子一党? 可那人明明告诉他们父子,元帝实际上的储君人选是凰绯清。 尽管选择女子作为储君这样的事情匪夷所思,尚都国也没有女子继承皇位的先例,可那人说得头头是道,爹那么聪明睿智的人都被说服了,闻骆彬不得不耐着性子道。 “不管公主到底是帮太子还是凌王” 亦或是帮自己。 闻骆彬淡淡一笑,眼眸澄明干净,真诚而不带一丝的虚假疑惑。 他说:“家父十分欣赏公主殿下,碍于之前公主殿下与闻家立场的问题,所以没能第一时间表露心迹。” “现在大局已定,如若之前有诸多的误会,家父是希望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日后两家交好,公主殿下有需要用得着闻家的,尽管开口。” “公主,闻骆彬这是什么意思,墙头草两边倒?”弄月看着闻骆彬离开了公主府,才慢悠悠的从屏风后走出来。 不等凰绯清笑着回答,玥姬着一身帅气的黑色男装迈步进门。 “不用怀疑,闻家那只老狐狸还真是墙头草,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陛下有立公主殿下为皇太女的消息,可不巴巴的拍着亲儿子来表决心来了。” 玥姬掌管的澜梦轩,手下一众姐妹安排到了朝中各个大臣的府邸之中,一有风吹草动玥姬会第一时间知晓。 而闻尚书府上的小妾,就是出自澜梦轩。 斗败了丞相那只老狐狸,笑到了最后,凰绯清早知闻尚书不是简单的角色。 “罢了,他于我而言确实有些用处,他们主动示好省了我不少的功夫。”凰绯清如今真正头疼的是凌王。 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此刻的凌王怕是已经相信了放出去的风声,认定太子之位已经尽在掌握。 接下来,凌王手中能够让凰绯清为之忌惮的无非就是手中的兵权。 这也是元帝没有打草惊蛇的关键。 “玥姬,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凰泽身边的人下手,必要的时候,许一些好处也不是不可以,具体的你把握好尺度。”凰绯清这么多人,最为信任的,并且也具备着这样能力的只有玥姬。 玥姬领了命令,颔首承诺,“公主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弄月。” 被突然点名,弄月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公主,有什么任务是需要属下完成的。” 凰绯清轻笑出声,淡淡道,“没什么,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顺便见见老朋 友。” 老朋友? 弄月有一瞬间的懵逼,公主身边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号人,她还有什么老朋友。 凰绯清要去见的人自然是弄月想象不到的。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接下来甚至还有一场未知的暴风雨,凰绯清心情难以平复,希望能够通过此行而让内心得到刹那间的平静。 历时三天三夜,公主府的马车趁着夜色,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护国寺。 这是凰绯清时隔两年,第一次来到这里。 看着青石台阶,繁密的青翠竹林,高高山间隐隐约约的简陋茅草屋。 一切似乎都还是最初的样子。 可现在出现在凰绯清的眼中,心境变了,似乎看什么都会变得不一样。 “公主,您怎么了?”弄月撑着油纸伞乖巧的站在她的身侧。 感受到了凰绯清黯然伤神的情绪波动,不清楚是因为什么而触动了她的情绪,忍不住有些担心。 凰绯清沉默不语的从她手中把纸伞接过。 听着高处传来阵阵清脆的钟声,她沉默良久,才掀开了薄唇,“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公主”弄月放心不下,想跟上去。 凰绯清骤然变脸,冷沉道,“我说过了,在这儿等我,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跟上来。”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因,种自己的果。 那人说过,如果真的到了这么一天,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大可以登上这九百层台阶。 从前凰绯清是觉得自己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现在,凰绯清在面临着人生的重大抉择,她没有办法取舍,只能找一个人来替她做决定。 第四百零七章 鱼和熊掌她都要 九百层台阶对于一个会武的人来说压根算不得什么,特别是像凰绯清这样深藏不露的高手。 然而凰绯清为了显得自己诚心,不靠一丝的内力,一步一个脚印的,上了一个又一个台阶。 直到凰绯清登上了第九百层台阶,单薄娇弱的身躯早已汗水涔涔。 她四肢酸软,体力透支,顶着雨后初晴后的第一缕阳光,凰绯清白皙的面庞终于浮现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终于到了。 “来者可是尚都国七公主殿下。” 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僧衣的小沙弥,朝着凰绯清礼貌的鞠了一个躬。 凰绯清眼下虽然十分狼狈,可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忘的。 她对着小沙弥点了下头,声音清冷却透着丝甜味,“小女子正是,还望小师傅前去通传一声。” “公主殿下有礼,师父早知道殿下要来,所以命弟子在这里等候,殿下请随我来吧。” 凰绯清松了一口气,感觉心里压着的大石头骤然落下了一半。 “那就有劳小师傅了。” 小沙弥微微一笑,恭敬礼貌的走在前头,领着凰绯清一路穿过了青石阶的长廊。 之间山顶处人迹罕见,环境除了奇的凄静清幽,凰绯清置身于一片青翠的竹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人的缘故,她每次看到竹林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公主殿下,师父就在佛堂前,弟子就不陪您进去了。”小沙弥鞠了个躬。 凰绯清感激的点了下头,这才迈着悠悠的步子走进去。 未见其人,凰绯清最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青木檀香,那是皇室专供的,寻常人家根本用不到。 就在凰绯清出神之际,佛堂前传来一个低沉洪亮的声音。 “公主殿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贫僧开解开解。” 来人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穿着陈旧的补丁袈裟,嘴角噙着慈祥的笑意。 他一出现,让人顿感从未有过的心安,恍若华光笼罩周身。 “公主殿下,贫僧那日所言,是否句句属实。”老僧笑容自信,仿佛早就料到了凰绯清有这么一天。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确实让人十分不适,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了。 就像是命运。 “大师,请恕凰绯清那日的失礼和鲁莽,倘若听大师一言,或许可以避免今日的种种。”凰绯清扑通一声跪在老僧面前,恭敬虔诚的祈求,“大师,请你帮帮我。” 老僧叹了口气,没有伸手去扶她,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公主殿下可是后悔当初的选择了。”他问,平静悠远的目光落在凰绯清的身上,不带一丝凡尘情绪。 凰绯清咬了咬唇,毅然决然道,“我做的任何决定都不后悔。” “那你今日为何而来。” 沉了沉心境,凰绯清深呼一口气,垂眸淡淡道,“小女子自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我不信命,只信自己。” 老僧笑了,到底是觉得女娃娃口气太狂太傲。 不过这丫头的真性情以及血性,老僧非常的喜欢和欣赏。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将凰绯清扶了起来,“公主殿下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答案,那就请回吧,贫僧并没有什么能开导殿下的,惟愿殿下事事顺遂,心愿得偿。” “不,大师,我今日前来就是找您解答疑惑的,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请求十分的自私,可我不想让他因我而丧了命。” 凰绯清心意已决,不管老僧到底愿不愿意答应她。 她都打算长跪不起了。 跪在地上恭敬谦卑的可是尚都国身份尊贵的公主,老僧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终究该去叹了口气。 “公主这又是何必,自古以来,天命不可违,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亦或轻于鸿毛,若没有了死亡,如何新生。” “可如若是让别人牺牲来成全我,我宁可不要!” 凰绯清因情绪激荡而目赤欲裂,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娴静端庄,更谈不上指点江山时的从容不迫。 她不甘心,亦感到十分的痛心,“大师,我不想让他死,他于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那么他和江山只能选一个,你是要他,还是要江山。”老僧直抒胸臆,一字一句好似利剑刺穿凰绯清的心脏。 “我”凰绯清欲言又止,在心里组织了千万遍的话,到了嘴边的 那一刻。 她说不出来了。 上一世,凰绯清身首异处,下场凄惨,凡事伤害她的那些人都没能得到应有的下场,她如何罢手。 只有真正坐上了那个至尊之位,凰绯清才能真正实现强大,才能做自己一切想要做的事情。 唯一让她犹豫,动容的,是那个风光霁月,超脱凡尘的男人。 元帝不止一次要求她舍了元景,想要的一切便唾手可得。 凰绯清拒绝了一次,两次,直到这一次 机会就摆在面前。 包括元帝对外放出的风声,废太子改立凌王为储君,也是对她进行压迫的一种强势型手段。 如若凰绯清真的选择了元景,那个位置将彻底与他无缘,前世的仇再也没有可能再报。 而一旦凰绯清选择了元帝安排的路,势必要牺牲元景。 她的阿景一生已经够苦了,姜国玄氏最后的血脉只有他一人,倘若他真的不在了 呵,这倒确实附和元帝一贯的作风。 斩草又除根。 老僧有通天之能,几年前偶遇凰绯清为她算了一卦,知凰绯清绝非池中之物,难免提点了几句。 事到如今果真到了抉择的时刻,老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犹豫再三之后递给凰绯清一个明黄色的锦囊。 “大师,这是”凰绯清心中一动,想要立马打开。 可是下一秒,被老僧给制止了,“殿下莫急,回去再看。” 此刻凰绯清再不明白大师的用心良苦那才是真的白活。 “多谢大师提点,今日之恩凰绯清定当铭记于心。” 说罢,凰绯清跪在老僧面前种种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僧受了她这三拜,同样送给她几句话,“殿下,凡事不可太过强求,只要顺其自然,心之所向,总有化解的一天,希望殿下能够耐得住寂寞,方能守得住繁华。” 第四百零八章 姐妹反目 主仆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一趟护国寺,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都城。 接连好几天,凰绯清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仿佛都城中一切的动静似乎都没有办法能够影响得到她。 反观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皇后病情来势汹汹,宫里的医官一个个束手无策,元帝为此震怒。 不到三天的时间,给皇后看病的医官被砍了六个,民间找的那些所谓的神医,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为此,也不知道是谁放出了风声,透露皇后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其中首当其冲受人非议以及怀疑的自然就是风光无限的皇贵妃。 深夜,皇贵妃着一身黑衣低调现身公主府,满身的哀怨以及戾气。 “公主殿下,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可是为何现在的舆论对我越来越不利,你要知道,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静谧的卧房之中,月色清冷明亮。 凰绯清眉目微冷,打量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 不等言语,女人没能沉住气,语气却比刚才平缓了不少,道,“殿下别忘了,上次达成协议之前,你答应过我的条件的,必须护我周全。” 可是现在呢? 让她来做谋杀皇后的替罪羊? “皇贵妃娘娘能够坐到今天的位置,难道不是本公主扶上去的吗?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凰绯清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这”皇贵妃面色凝重冷沉,想要反唇回击,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 一颗棋子有用的时候才叫棋子。 没有意义和价值的,只能称之为弃子。 “夜已深了,皇贵妃娘娘出现在我的公主府终究是有些不太合适,我就当你没有来过,什么话也没有说过。” “公主殿下,你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如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我的身上,甚至陛下也对我起疑心了,你若不救我,就不要怪我” 凰绯清面不改色,淡淡的吹了口茶,“不要怪你什么,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皇贵妃心底一惊,因恐惧而紧紧拧起了眉。 “公主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与公主为敌。”她还没忘记,自己的身上还被凰绯清中了毒。 一旦每月十五没有凰绯清给的药,她便要承受噬心之痛,然后七窍流血而死。 皇贵妃十指陷入了血肉之中,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情绪尽数收敛,恢复了人前谦卑恭敬的态度。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的。” 叹了口气,凰绯清倒也不吝啬的对她推心置腹一番,“皇后的事我不会被你背锅的,你且回去,一切照旧,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了怯。” 皇贵妃皱了皱眉,疑惑道,“那公主想怎么处理,皇后已经没有多少天可活了,陛下似乎对您现在的举动有些不满,公主还是得尽快做出选择才好。” 原本她是不想多话,自己的话也左右不了凰绯清的打算。 可皇贵妃是个心有成算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确实是不明智之举,但通过透露情报,能够得到凰绯清的信任,无形之中也有示好之意。 她得向凰绯清证明自己是个有用之人。这样才不会被丢弃。 “宫中之事,你多留个心眼,至于其他事,不是你操心的就别瞎打听。” “是属下失言了。”皇贵妃垂下目光,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依旧放不下来。 直到凰绯清慢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皇后的事,务必要做的小心,绝对不能让人抓到把柄,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皇贵妃抿了抿唇,忐忑道,“我做事,公主放心,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回吧。”她抬了抬手,示意女人退下。 当夜色再一次归于宁静,凰绯清察觉暗处有陌生的气息。 “谁!” 她眯了眯眼,翻手朝着光影出射出两枚染着剧毒的银针。 下一秒,光影中闪出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空手接下了凰绯清毒针的燕雀。 另外一个则是脸色发白,看着凰绯清格外惊恐不知所措的凰绯月。 “你们俩聊,我先出去了。”燕雀非常识趣,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她们。 一时之间,姐妹二人四目相对,没有人率先打破沉默。 说实话看到凰绯月出现的那一刻,凰绯清心里是掀起过微微涟漪的。 在众多计划之中,凰 绯清可以报复,利用所有人,唯独在面对凰绯月的时候,她时刻保持着一丝的不忍。 然而世事无常,纸终究还是没能包得住火。 “七姐姐,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和皇贵妃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对不对” “你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对我那么好,怎么舍得让我伤心难过。”凰绯月吸吸鼻子,抑制住红了一圈的眼眶不让泪水吧嗒下来。 她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凰绯清的手臂,眼神近乎祈求,声声哽咽。 “七姐姐,你你告诉我,母后病重和你没有关系对不对。”凰绯月眼泪直流,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乖,别哭了,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 凰绯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哭,没有解释,也根本不打算去解释。 她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指腹温柔的擦拭着凰绯月脸颊上的泪水,眼底里弥漫的是真的心疼。 “七姐姐,你告诉我啊,只要你说,我都相信你,一定是皇贵妃那个坏女人做的,与你没有关系,是不是?” 凰绯月不相信一直疼爱自己的姐姐能够如此的心狠手辣。 她们是姐妹,亲姐妹,凰绯月一直坚信她的七姐姐是根本不可能伤害她,让她难过的。 所以,凰绯月在心里认定了凶手是皇贵妃,而不愿意承认亲耳听到的事实。 凰绯清皱了皱眉,极其冷淡的抽回手,没有承认,也不必否认凰绯月的质问。 “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她转过身不再理会凰绯月,身后却传来凰绯月的咆哮,“凰绯清!我不是小孩子了,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要骗我吗?” 第四百零九章 蠢蠢欲动 “凰绯清!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耳朵聋了吗?” 越是得不到回应,处于极度狂躁的凰绯月被刺激得越厉害。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拳头重重的打在棉花上,越是达不到效果,越能激起人的胜负欲和逆反心理。 “凰绯清,我母后到底招你惹你了,你眼联合明妃那个贱人毒害她!” 她气到原地爆炸,片刻也不想待下去了,愤愤的转身道,“我这就去父皇面前揭发你,不会再让你一错再错下去。” “弄月。”凰绯清面无表情的念了个名字。 霎时,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女子骤然闪到凰绯月的身后。 “你想要对我做什么!”凰绯月惊恐的看着弄月,下意识要跑。 然而弄月怎么可能让小白兔在主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跑,除非她想提前回老家种田了。 弄月眸光微凛,在凰绯月没来得及跑出一步之前点住了她的沉睡穴。 砰的一声响,弄月怀中的人已经被满身戾气的男人强搂了去。 “燕雀,你是要造反了吗?”弄月咬牙切齿的看向来人。 眼下是个人都清楚,绝对不能放任凰绯月胡闹下去,不然计划会功亏一篑。 他倒好,果真是入戏太深,真当自己是驸马爷了。 燕雀抿着唇,目光直指凰绯清,“我不管你有何打算,九公主心性单纯,不会妨碍到你,人我会看好的,无需你插手。” “燕雀,你放肆!怎么跟公主殿下说话的” 凰绯清不以为意,不仅没有生气,眸中反倒对燕雀多了几分欣赏。 “行,既然你都开口了,那就帮我好好的看着她。” 顿了顿,凰绯清托着腮,眸光深邃而悠远,巧笑嫣然,“可如若她碍了我的事,我可是会毫不犹豫的将她解决掉。” “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伤了你的新婚小娇妻。” 燕雀沉默不语,抱着人直径离开了。 弄月不解,担忧道,“公主,你不应该放九公主离开的,万一她暴露了我们,元帝势必会忌惮公主,如若影响到公主立为储君,那可得不偿失。” 凰绯清胜券在握道,“是我的便永远都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再说了,储君之位真正取决的并不是这些微末小事。 她那英明神武的父皇,等的可是她放大招。 大招放得好,储君之位跑不了。 眼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凰绯清估摸着,或许能够去见见一直求合作的盟友,利用别人的手或许能够让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 “什么,凰绯清那边有消息了?” 静默了将近半个月的聂嫣儿差点快沉不住气了,这时候秦鸣带来了凰绯清约见面的好消息。 秦鸣是了解自家夫人的,故而也为聂嫣儿感到高兴。 “对,凰绯清派人主动找的我们,看来是有大动作了,而自己又不想动手。”秦鸣大胆的猜测了一番。 聂嫣儿浅笑出声来,无所畏惧,“工具人也无妨,互惠互利就好,到时候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可我们若是卷入到了皇室争斗的漩涡,势必会有危险。” 秦鸣虽然不是皇室中人,却也承受了作为政治牺牲品的莫大痛苦。 如若他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他绝对不会同意姐姐嫁入东宫。 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可怜了他那温柔善良,又冰雪聪明的姐姐不到二十岁便香消玉殒了。 “相公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娘子我自有分寸。” 别人想要的是名利,聂嫣儿强势归来,为的只是替秦鸣报仇雪恨。 顺便 完成先人的嘱托,就当是卸下肩上未尽的责任,既然终有这么一天,早来晚来又有什么区别。 没过几天,皇后薨逝的消息传遍了都城。 举国哀悼的同时,元帝下令大赦天下为已故的皇后积福。 因为皇后薨逝的缘故,被禁足东宫的太子也得到了旨意解除了禁令。 不过元帝并没有因为皇后的去世而爱屋及乌宽恕太子曾经的无能之举,勒令太子前往广陵驻守,未经传召永世不得回城。 此令一出,没有废太子,也与废太子无异,当下最为高兴的当属凌王一党,觉得太子被废之后,储君之位已然非凌王莫属。 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本应该值得庆祝的,可楚芙却发现了 ,凰泽非但没有放下心中的大石头,看上去反而更焦虑,更忐忑了。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太累了吗?” 楚芙吩咐了厨房煲了补汤送来了书房,看着他日益消瘦的俊美容颜,心疼不已。 见来人是心爱的妻子,凰泽放下手中的公务,扯了扯唇角,将人自然而然的拉到腿上坐稳。 “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我们说会儿话,如何?”男人捏捏楚芙光滑的脸蛋儿,爱不释手。 楚芙害羞的躲了躲,娇笑道,“王爷想说什么,妾身听着就是了。” 哪怕是猜到了凰泽因何不高兴,楚芙也得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给足男人面子和独立思考的空间。 “不用那么紧张,就是好久没陪你了,想与你说声抱歉,是我忽略了王妃以及孩子。” 细细算来,凰泽待在府中的时间,一个月也不到两次。 也难怪了每次他想亲近亲近儿子,那小家伙要么直接跑开了,要么就是哇哇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故意欺负了小娃娃。 为此,凰泽每每想起,都会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楚芙噗嗤一笑,觉得这个男人太可爱了。 “怎么会,我和孩子都知道王爷忙,都是可以理解的,我们是夫妻,不必说什么抱歉。” 男人心中动容,将善解人意的女人搂得更紧了几分。 “芙儿,等过完这阵子,一切就好了,信我。” 女人靠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芙儿一直都相信夫君,夫君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芙儿,可能我要出去几天。” 凰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打得楚芙措手不及。 “怎么又要出去,是父皇委派了什么任务给你吗?”楚芙皱着眉,心有不安。 第四百一十章 三个搞事臭皮匠 凰泽忧心忡忡,越是到了紧要关头,心里便越是不安。 他淡淡扯了下唇角,不想把不安的情绪带给楚芙,便道,“没什么事,一些紧急公务需要亲自跑一趟,不会有什么危险。” “真的吗?”楚芙秀眉微蹙,总觉得凰泽有事情瞒着他。 凰泽宠溺一笑,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真的,我说的话难道王妃不信吗?” 朝夕相处的枕边人,他高不高兴的,楚芙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不过他不想说,楚芙深知凰泽的脾性,便不再讨嫌多问。 短暂的沉默后,凰泽似乎想到了什么,打破了沉默,道。 “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本王还听说最近总往凰儿那边跑,你怎么也不好好照顾自己,累坏了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楚芙面颊微红,滚烫,有些不好意思去看他俊美的容颜,低低道,“妾身知道了,多谢王爷体恤,妾身不在身边的时候,王爷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 “对了,近日凰儿那边似乎有些奇怪,早出晚归的不说,凰儿与慕云擎的关系突然间变僵了。”楚芙迫不及待的将此事说于凰泽听。 凰泽果然来了兴致,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他们俩怎么就生了嫌隙。” 近半年来,楚芙通过朱轻颜的关系,发现凰绯清与澜梦轩的关系后,迅速的在民间培养了属于自己的情报眼线。 他们混迹于市井之间,打探到的消息陈本不逊色与澜梦轩。 所以,在楚芙的严密监控之下发现,凰绯清与慕云擎之所以发生口角,只因一个特别重要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们发生口角是因为前任国师元景?” 时隔多日再听到这个陌生却熟悉的名字,凰泽的心沉了又沉。 其实关于凰绯清和元景之间的关系,凰泽是十分清楚的。 自凰绯清嫁给慕云擎之后,凰泽以为凰绯清歇下了对国师元景的心思,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做个娴熟的女人。 然而现在从楚芙的口中再次听到元景的名字,凰泽顷刻间陷入了沉思,一直困扰着他的诸多问题,似乎骤然间被一条线给串联了起来。 “王爷,您怎么了?” 楚芙见他抿着唇低头沉思,脸色超乎意料的难看,以为他在担忧,便出声安慰。 “其实凰儿已经嫁为人妇,自是清楚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再说了,凰儿与慕云擎离心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 从前太子和凰泽分庭抗礼之时,老慕家可是两边都不支持的。 虽说凰绯清在太子与凰泽中间摇摆不定,说到底令凰泽十分的不喜。 可事到如今太子被元帝厌弃,虽没有直接下旨废黜太子之位,眼下元帝将人派往驻守皇陵,太子之位亦是形同虚设,凰泽自认为太子之位不过是囊中之物。 另立太子无疑于重新洗牌,各大臣开始纷纷站队,慕老侯爷可以不站队,凰泽自然也不希望他们夫妻太同心。 于他而言,凰绯清相比起太子,会是个更厉害的狠角色。 他,不得不防。 “王爷,你在想什么,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那个国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楚芙只听说过元景的一些传闻,甚至连元景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凰泽:“没什么,王妃做的很好,可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了。” 能够帮到凰泽的忙,楚芙喜不自胜。 “夫君放心,有我在,一定会看住凰儿的,绝对不让她坏了你的事。” “哈欠!到底是谁在说我的坏话。” 凰绯清坐在桌案前奋笔疾书,想着以最快的速度传信给绾千念,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在连续打出三个喷嚏之后,凰绯清这才意识到,要么是有人在背后骂她。 要么,就是她着凉了。 “公主,你看你又坐在窗边,窗开得那么大,还穿那么少,再这样下去非要感冒不可。” 银杏推门而入,看着她衣着单薄的坐在桌案旁,极为无奈又心疼的拿了披风给她披上。 说话的空隙,她又抬手将窗户合上,避免了冷风吹到屋子里来。 “不妨事,我的身体好着呢,喝点热茶就好了。” 凰绯清不以为意,喝了口浓茶让身子暖和了一些,然后朝着门外唤了声,“弄月。” “属下在。”弄月在暗处随时待命。 “传书给绾千念,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不得马虎。 ”她将封好的书信交给弄月。 弄月恭敬接过信笺应道,“属下明白。” “不,不好了,驸马爷驸马爷将我们的人都打伤了,说是今天一定要见公主。” 弄月前脚刚走,一直把守着公主府大门柠栖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水,很显然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搏斗。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慕云擎都打不过?”凰绯清很是无语。 到底是她手下的人太弱了,还是慕云擎那家伙太强。 照理说慕云擎连她都打不过,强也不可能将她的人都打趴下了吧。 柠栖扶额叹气道,“公主,你别忘了,她还有两个帮手。” “两个人?谁?”凰绯清凝了凝眉。 柠栖艰难的开口,说出了两个名字,“徐宣,南蕲。” 凰绯清这会儿心里不得不掀起了丝丝的涟漪。 徐宣和慕云擎一起搞事情她尚且可以理解,可南蕲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慕云擎什么时候和南蕲的关系也那么好了? “那个,公主,要不您还是见一见他们。” 凰绯清没好气道,“把他们打发出去,本公主现在没心情。” “公主啊,我们已经没人了。”柠栖弱弱道。 宝宝心里苦啊,可是他说不出口。 一对一慕云擎自然不是对手。 可奈何他们那边有三个人啊,而且还是车轮战,他们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跟他们三个人斗啊。 凰绯清看他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顿然觉得脑子更疼了。 “罢了罢了,让他们在前厅等着,我换个衣裳就来。”凰绯清揉着肿胀的眉心,琢磨着一会儿到底要怎么应对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