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姑娘叫静静》 第一章 初见 李小西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杨静正在公园跑步。 “姑奶奶，你不会还没吃饭吧”听到杨静的呼吸声，李小西就在电话那边翻白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早点吃，晚上8点以后才吃饭的减肥都是耍流氓。” “得了，说了我不减肥。”杨静边压腿边接电话，“怎么了” “明天初一，今晚去拜拜吗” “这么快又初一了” “去嘛去嘛，陪我去去，我这个季度就差点运气了，让老天爷眷顾一下。” “婷婷呢她去不去” “她哪里走得开，她说店里供着关二爷，其他妖魔鬼怪靠边走。” “那倒是。你说你好好一高管，让你手下知道你这么虔诚，好意思吗” “哈哈，那可管不住。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我这单已经准备黄了，我已经尽人事了，剩下的就是听天命了。再不去找个寄托，我怕我焦躁得连梁东都打了。” “也就梁东能管得住你了。好了，我现在回家洗个澡，晚上10点你们来接我” “好，我让梁东给你带点吃的。” 挂了电话，杨静把手机里的音乐关了，就慢跑回家。 她一个人找了单间，住在公园边上的小区。本来住大学城那片，但疫情了之后，不能进学校里面跑步，喜欢运动的她就搬了家。李小西很是嫌弃她的小单间，刚刚二十平的小房子，在这二线城市，显得太逼仄了。每次来，她都嫌弃地说：“我说杨静，你收入也不低呀，就不能租个大点的吗” 每当这个时候，杨静总是笑笑不说话。 杨静喜欢小空间，她喜欢把边边角角都收拾好，赏心悦目又不会太空，才会像个家。她很想要一个家。 农历三十的晚上，李小西偶尔会拉上杨静等人去寺里拜拜，在寺外等到过了深夜十二点，赶所谓的初一头柱香。说不热衷吧，但凡遇上拿不到的单子，她都要去，对着佛主一顿叨叨，出来了之后，神清气爽，自欺欺人地说：“好了好了，一切就交给上天决定了。”然后该吃吃该喝喝，那种焦躁得要暴走的情绪，一扫而空。这是一个神奇的信仰。 说热衷吧，可每次去的时候，她们总在路上吐槽这个吐槽那个，然后对往来的豪车一顿评头论足，竟比去拜拜本身还愉快满足。果然闺蜜的聚会总是能让人年轻十岁的。 最近李小西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客户，跟进了几个月了，方案改了几十次了还没拿下。若不是甲方是在行业具有标杆作用，她都不想接了。 快速了洗了澡，简单吃了个鸡肉面，刚洗好碗，李小西他们就到了。 “呐，你喜欢的肉夹馍。”刚上车，李小西就从副驾上递了给袋子过来，肉夹馍还温热着。 “不是给你发信息说我吃过了嘛。”杨静说着，还是接了过来，“好香，秦二爷家的” “对，知道你爱吃，特意买的。”李小西笑嘻嘻地说，“刚去接胡一默，附近正好有，就买了。不说不减肥嘛，吃吧吃吧。” “你好，我是胡一默，梁东朋友。”同样坐后座的男生这时朝杨静点头。 “你好，我是杨静。”杨静把袋子的口封好，并没有吃。 “没关系，你吃吧，开着窗呢。”胡一默以为她介意味道大，有点不自然地说。 “刚吃了面，这会真吃不下。小西，你那ka项目怎么样了”杨静转头跟李小西交谈了起来。 “你别说，烦死了。”李小西哀嚎一声，摊在副座，“老娘就没遇到过这么刁钻的客户，方案格式错个标点符号都不行。” “哎，又来了哈。”梁东在旁边说了句。 杨静大笑：“这都不让说，小心她怒气攒多了家暴你。” “你看我这手臂的淤青，都她捏的，已经惨遭毒手了。”梁东也跟着哈哈大笑，这是甜蜜的负担。 “怎么不服气”李小西有些羞愧又不服气。 “服气服气，不止服气，这上天入地都随你，要不，这三更半夜的，你哪能说想走就走。”梁东求生欲很强。 寺庙在郊外的山上，没有车，确实不方便。 “诶，要不要数数今晚我们能遇到几辆跑车”杨静趴在车窗边，凉风习习很是舒服。 “上次那辆玛莎最后还是拖走的，估计都传开了，这回应该没多少辆。”李小西也喜欢围观豪车。 “这山路不合适跑车，太陡。” “本身就陡了，还走走停停的，跑车自然上不来。”梁东叹了口气，“哎呀，还是我这破车耐造。” “得了吧你，等下要修车我可不管你。”李小西语气嫌弃，但脸上都是笑。 “这会应该已经堵到山脚了，我们开慢点，到山上12点半正好，走了一波人，清净。”杨静说。 “不是不远吗怎么12点半才到山上”胡一默突然开口。 “啊，哦，人多呀。”杨静差点都忘记了身边还坐着一男的，“你知道吧，初一十五，来这的人可多了，很多都是大老板，所以这简直就是豪车的盛宴。” “所以，我们有时候，就是专门来看车的。”李小西在副座上说，“你看，现在过去的，都是好车多，所以，老梁，你多来来，说不定哪天就换车了。” “得咧，谨遵圣旨。”梁东好笑地用戏谑的语气说。 “哈哈，其实吧，就求个心安。凡事先努力，努力了还急躁，就找个地方发泄下，发泄完了，就轻松了。你去运动一下，出一身汗，那是身体的放松，你来这里，烧了把十块钱的香，那是心理的放松，自然而然，状态就好了。”高压工作状态下的李小西，自然有她的一套方法论。 而杨静，对这套方法论，也是认可的。她们心里清楚，人，最终只能靠的，是自己。来朝拜一下佛祖神明，其实是非常功利的，心里有事才来求，但是，人也就是那么矛盾，需要这么一个信仰支撑着。 “对，只能十块钱的，三十块的不要。”杨静笑着说，“佛祖心里清楚着呢，这姑娘，又来这念叨叨，帮我当垃圾桶了。还忒小气，每次都是十块钱。” “那我心情愉悦，就是救赎成功了，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哈哈。”李小西笑得很调皮。 胡一默静静听着，居然真的放松了下来。刚才梁东说，要接他出来放松下，他原本以为是要去酒吧，谁想居然是去朝拜，而这两姑娘的歪理，居然听着有那么点意思。 第二章 火锅 果然一路从山脚堵到山顶，已经过了深夜12点，依然人声鼎沸。让胡一默诧异的是，居然还有交警在指挥交通。 “这是个神奇的夜晚。”胡一默笑着摇头，这一切，如同做梦那般不真实。 “就初一十五的晚上会有交警。平时是没有的。”杨静给他解惑，“你看这人来人往的，都是有所求的，其实大家也都求个心安罢了，天亮了，该干嘛干嘛。” “对呀，其实就是出来玩一下。”李小西附和。 其实，更早之前，两个姑娘并不知道烧头香的事情的。此前，杨静父亲意外去世，杨静无法排解内心的压抑，周末约了李小西爬山，路过寺庙，顺便拜拜，发现对着佛祖倾诉是个不错的选择，后面又来了几次。一次偶尔的情况，知道很多人是晚上等12点以后的头香的，她们也好奇得来了一次，就爱上了晚上出门的那种感觉。 车子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李小西要去杨静家，梁东有点不开心：“你放心我一个人回去” “这不还有胡一默嘛” “我都出差好久了。”梁东没忍住嘀咕了一下。 “那静静，我明天来你家吃饭，你给我做手撕鸡。”李小西最终跟着梁东回去了。 胡一默恰好和杨静一个小区。 “刚刚他们怎么去其他地方接你”杨静诧异。 “我上班的地方在那边。”胡一默很高，路灯下的身影显得特别修长。 “我还说呢。之前怎么没听梁东说过你呀”李小西和梁东一起快两年了，身边各自的朋友都认识得七七八八了。 “我之前在外地，最近才回来。”胡一默的话都不多，“你住哪栋我送你。” 杨静第二天早上，是被李小西的电话吵醒的。 “怎么，还在睡身边不会睡着男人吧” “胡说什么呢，你不是晚上过来吗”杨静翻了个身，还不想起，“晚上吃火锅吗，我不想动。” “你那地方吃火锅，一屋子都是味。”李小西嫌弃。 “那过去你那” “别，你们走了我还得收拾。” “我问问婷婷，她回来得早我们就吃饭，回来晚我们就吃火锅。”杨静又闭上眼睛，“我还想睡。” “睡吧睡吧，吃火锅吧，晚上我们买菜过去，你就不用去买了。”杨静虽然喜欢做饭，但确实不爱逛，基本属于有什么吃什么的那种，特别好养，一点都不挑。 今天是周末，胡婷婷在建材的门窗店上班，肯定很忙，所以杨静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约她。 她们三个本来是大学同学，在师范学校读中文，结果毕业了之后，就杨静一个人回去老家当了一年的语文老师。两位两个姑娘直接在城市里面从销售干起，一步步走到现在。后来杨静逃难般离开了老家，也来了南市，三个人就在这里互相抱暖，走到现在。现在杨静也是广告公司的资深一线员工，当老师的梦想，也都是她们午夜梦回的想念而已了。 当胡一默也跟着李小西他们一起出现在门外的时候，杨静还是有点意外的。她几乎不带不熟悉的朋友回家，这点，李小西是清楚的。但反正同一个小区，认识下也好。 胡婷婷来得比较晚，一进门就喊着饿，熟门熟路得翻零食吃。很快就自动自觉地跟胡一默聊了起来，还叫了人家哥。盘查户口般什么该问不该问的，都问了个遍，李小西怎么甩脸色都没用用。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胡婷婷，有你这么不礼貌的吗” “啊，这不是准备介绍给我静静的吗那不得好好了解下”胡婷婷没当回事，“你看我们家静静能干吧” 这个时候，杨静正在灶台那边洗菜，几乎没注意听她们说什么。 杨静身上有一种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的能力，钝感力，就是对很多东西，会后知后觉，没有那么敏感，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跟着自己的内心走。 胡一默听到胡婷婷的话，下意识地看向杨静，发现她正在洗菜切菜，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梁东也在旁边开口：“他还没女朋友。说真的，静静人不错。” “得了吧你，裹什么乱。”李小西有点生气，昨晚她就盘问过梁东了，知道胡一默跟前任谈了五年，刚刚分手。谈了五年，那感情得多深，她才不希望杨静趟这浑水。但大家都一个小区住着，互相有个照应也好，所以刚才梁东说也叫上胡一默的时候，她同意了。 但这不代表，她愿意自己的闺蜜去安慰空窗期的男人。胡一默的条件很不错，人长得又好看，身材又好。 而杨静虽然性格好，工作上进，长相清秀，但真的单纯，并没有真正谈过恋爱。这样的恋爱小白遇上情场老手，最容易受伤了。 地方小，所以里里外外都是杨静在忙活。她梳着丸子头，围着围巾，手脚麻利，一会就把李小西带来的菜该洗的洗该切的切。 不到半个小时就可以开吃了，李小西一边吃一边念叨：“我还是想吃你弄的手撕鸡。” “这个酱料特意加了你爱的麻辣，你试试。”杨静把特制的酱料碟递给众人，让大家自己加。 “静静，你给点青柠我，我今天也吃点酸的。”婷婷说着也挤了一个青柠到酱料碟了。 “每次都喊着要吃酸，等下又倒掉了。浪费。”李小西非常具有先见之明。 “那每次我看静静都吃得很香，我就想试试呀。”胡婷婷犟嘴。 “得了，你的小米辣，给。”杨静非常懂各人的口味。 奇怪，经过了杨静的调制，调料就是好吃，大家吃得非常过瘾。 但胡婷婷还是没把胡一默的前尘往事挖到手，对于前任，他三缄其口。 胡婷婷一边吃着，一边吐槽店里姑娘的各种躲懒，老板的各种偏瘫，李小西也没忍住，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杨静就跟着哈哈大笑。 就剩两个男生吃吃吃，偶尔附和几句。 吃饱喝足，梁东自动自觉去洗碗。杨静也不管，一个人用功夫茶具泡茶喝。 “你一个人喝”胡一默很意外。 “你喝吗”杨静见怪不怪，“他们不爱喝，我总不能因为他们不爱就不喝吧。” “要喝你自己喝，我喝了晚上睡不着。”李小西葛优躺在沙发上，“你什么时候换个大房子呀，你看伸个脚都不方便。” “就是，静静，你换个大房子，我搬来跟你一起住吧”胡婷婷抱着抱枕一脸满足，“跟你住，好多好吃的。” “我们两个公司都不近，一起住，住哪里好上班多远。”杨静喝着茶跟她们唠嗑。 胡一默有些不自在，去帮梁东收拾。 杨静的小家虽然小，但收拾得很好，窗台上居然摆着好多花，花枝繁茂，看得出来是精心打理而不是养养而已的。 这个周末，大家胡吃海喝了之后，居然唠嗑到了半夜。 第三章 抢单 周一上班的时候，公车晚了几分钟，杨静差点迟到。但一到办公室，她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同。 小梁猛得朝她打眼色。 “怎么了” “据说婷美被二部拿下了。”小梁小声说。 “怎么可能，那是我的单子。”杨静一脸震惊。 “怎么不可能，人家刚才都在大群发到账了。”经理何芳一脸怒火。 杨静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果然已经在报到账了。 她立刻给婷美的黄总打电话：“黄总，您这边跟我们公司的小李合作了” “哎呀，小杨，对不起呀，这事都怪我，没跟我们李经理说清楚。他昨天跟小李去吃饭，就跟小李合作了。我说完了，这事对不起小杨你了，他说小李是他妹妹，要照顾一下。我这也不好说什么呀。”黄总在电话里面一直道歉。 杨静无奈地挂了电话，立马就炸：“狗屁，昨晚我还问他，他还说跟我合作，结果已经跟人家合作了。” “那你就怼他呀。”何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客保今天正好到期，人家就到账，你跟进了那么久，就这么放弃了” “什么李经理，就是他做的主。昨晚他们都共进晚餐了，吃的还是西餐。”同事小路拿出了手机，翻到签单同事朋友圈，“呐，你看看，多温馨，哈哈，静静，这客户跟男人一样，要哄的，你看你，就缺这点温柔劲。” 杨静还想在自己朋友圈里面找，小路一脸无奈：“别翻了，肯定屏蔽你了。你看，感谢黄总支持。这黄总可真够的哈，上周就喊你过去签合同，结果转身就跟美女合作了。” 二部的玉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几乎没有她拿不下的客户，只是这次吃相有点难看了。但人家也没违反公司制度，毕竟今天客保到期。 “下次撞我枪口上，我就喊客户拖到客保到期了再合作，看她能的。”杨静有点愤愤不平，但也无能为力，做一线久了，这种抢单子抢客户的情况时有发生，只能做好客情各自保重了。毕竟狼多肉少，自相残杀在所难免。 “得了，把你跟黄总的聊天记录，电话录音发我邮箱，我去找质监。昨天到期今天就到账，这是违规操作，我让质监处理。”何芳恨铁不成钢，“天天喊你们盯紧客户，你们就是这么盯的过来办公室开会。” 结果开会出来，杨静还没得整理证据，玉珠就过来了：“我之前真不知道是你的单子，我之前一直对接李总，他跟我是老乡，我们就聊得比较好。昨天我正好在他们公司附近，就过去坐了坐，正好黄总也在。后面黄总说请吃饭，我没好意思让他们请，就偷偷买单了，花了几百块呢，然后他们看我比较真诚，就主动合作了。我保证，我真的没有翘你单子的意思。”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要跟我分提成吗”杨静一脸的冷静。 “凭什么我签的单子要分你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玉珠气急败坏。 很快，黄总的电话打进来了：“小杨呀，这事你做得不对呀，我要跟小李合作是我权利，我有选择销售的权利吧你怎么能说她恶意竞争呢” 真的是，好好的星期一，就被这事恶心到了。最后杨静也没去找质监，这事就这样了。 周二路过建材市场，顺便买了吃的去看胡婷婷，她正在接待客人。 “今年比较萧条，我们老板准备把门店搬去更偏远的地方了，到时候你要见我就更难了。”胡婷婷一边吃着鸡爪一边喝奶茶，她有一个怎么吃都吃不胖的身材，让人羡慕得很。 “那到时候，你又要搬家了”杨静给她递纸巾，“你都跟着店面搬了多少次了，要不你换工作多了。” “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怕什么。换什么工作，都做了几年了，好不容易做到店长，我才不辞职。”胡婷婷很认真地分析。 “我想辞职了。”杨静用手撑着下巴，一脸的认真。 “辞职为什么谁欺负你了”胡婷婷护犊子般就要炸毛。 “也不是，就周一被抢了一个单，觉得没意思。做销售，总是这样抢来抢去的。” “大姐，做什么不是这样呢你第一天被抢单你是不是被抢了又不吭声拱手让人了心里又不舒服” “也不是，可能到了倦怠期了，想换个环境，这工作都做了几年了。” “换个环境，那这几年的工作经验白攒了” “也不是这样说，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杨静最后也没理清楚自己的职业倦怠是怎么回事，只是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了。而生活，可能就是你想什么来什么，但来的那个，只是出乎你的意外。 体检报告下来了，杨静的报告上显示有肿瘤，需要进一步的复查。没舍得请假，晚上下班了，挂了个急诊看的医生。 “是卵巢畸胎瘤，有婴儿拳头那么大了。你安排一下时间来做个微创手术切除了吧。”医生稀松平常地说。 “什么叫卵巢畸胎瘤”杨静一脸懵逼。 “形成的原因很多，很复杂。很多人会有，只是有的人会变大，有的人一生都不变。放轻松些，压力不要那么大。微创手术创口很小，很安全。” “是不是良性的”肿瘤一听就好恐怖。 “这种多半是良性的，但还是得化验了才知道，你近期安排一下来手术吧。” 医生的话，无疑让杨静的心提了起来。回家了之后，她网上查了很多相关的知识，最后决定51前一天去做手术，这样正好少请几天假。 “51你妈不是要带你侄女上来玩”李小西提醒杨静，“你妈那德行，你早点跟她说清楚。” “没事，来吧，正好做手术的时候需要家属签字。”杨静比较冷静。 “你还够钱吗”李小西低声问。 “放心吧，有医保和保险呢，我问过了，良性的话，花不了什么钱，恶性的话，不好说。”杨静很冷静。 但她还是低估了母亲的自私。 “说好了51带我去玩的，我都跟村里人说了，你现在说不去玩了，那我面子往哪搁”杨妈妈很不乐意。 “医生说需要手术，以后在带你去玩。”最哀莫过于心死，杨静心里已经没有了受伤的情绪。 “那我怎么好意思待在家里。不行，我51还是要上去你那，我自己去玩。”杨妈妈没有过问杨静的病情，反而自行安排行程。 第四章 分手 杨妈妈是在杨静住院的前一天到的。杨静给她留了钥匙，交代好，才去医院给自己办了住院手术。排队交钱的时候，她突然有点心酸，自己给自己办住院手术，委屈突然就涌了上来。 因为之前做了两次检查了，这次不需要再做什么就很快可以手术，对于医生来说，这或许是流水线般手术台上无数操作的重复，但对于杨静来说，她还是有些忐忑的。 杨妈妈并不可靠，给她打了电话来医院做家属签字，但迟迟未到。最后医生催得急，家属那里，是李小西签的字。 等杨静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被推回病房了。杨妈妈并不在。 “别看了，你妈没来。只能一个人陪护，所以我就留下来了。”李小西摸了摸杨静的手，有点凉，“我做核酸检测了，能留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外卖能到医院门口。” “没什么想吃的，就是有点冷。”身上盖着被子呢，应该是心里冷了。 李小西打哈哈地岔过话题，给胡婷婷发了视频，大家聊了起来。 杨静一周后出院的时候，杨妈妈已经带着侄女回去了。家里收拾得还可以，但她始终没去医院看过杨静，杨静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窗台上的花被忽略了几天，已经憔悴了不少。杨妈妈发了视频来：“我回到家了，我给你炖了骨头，放在冰箱里面，你自己拿出来热一下再喝。” “嗯。谢谢妈。”杨静平静地说。 “你给我的钱，我买了东西回来送邻居，说是你买的，大家都夸你。你住院这事，你也别说出去，年纪轻轻的就要做手术，还是卵巢方面的，以后怎么嫁人”杨妈妈的话一点也不客气。 杨静实在没精力应对，很快就挂了视频。随后自己呆坐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母亲对自己偏心异常，她从小就知道。 大女儿舍不得打，老三是儿子，更是要疼着宠着。只有犟骨头一样的杨静，从小被打到大。小时候家里穷，送不了两个女儿读书，是姐姐把机会让给了妹妹。从此母亲更觉得杨静愧对家里，所以这些年，没少责怪。 杨静升了初中，生活费都是姐姐打工给的。高中更是找了免费的学校读的，到了大学，依然自己一点点攒生活费。她身上有一股韧劲，就是认准了就一股脑往前，对周遭的种种都能视而不见。那会弟弟读高中，一个月生活费是五六百，她读大学，家里支持的生活费是零。对于这些，她早就习惯至麻木了。 大学毕业了之后，回去当老师那年，她不是不喜欢做老师，但在家里生活，太压抑了，以致那年，她暴瘦至八十斤。人人都说她当老师辛苦了，当班主任怕了，才辞职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实在是没办法跟家里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所以才义无反顾地辞掉了老师的工作，来到了南市生活。 吾心安处即我家，这话对杨静来说，再贴切不过。有妈有弟的那个家，更像是她要逃离的樊笼。母亲就是村里的人，她生活的环境和她的经历，造就了她就是这么眼界浅的人，重男轻女，这她脑里是根深蒂固了的。 杨静能理解，也无力抗争什么，或许，她也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无言的抗争，习惯了默默把自己安排好。但只是，有时候还是会受伤，会充满无力感。所以，远香近臭，一个人生活吧。 日子还是要向前的，她也没多少时间伤春悲秋，工作又进入了下轮竞争。办公室里面的小伙伴只当她休了个年假，却不知道当她听到医生说，检验结果是良性的那种霍然的放松。之前想辞职的念想荡然无存，只想好好工作，攒钱，让自己有更多抵抗风险的能力。 惊喜和意外，不知道那一个先来，所以要好好生活，意外来临之时，不用过于慌张。 因为有医保和商业险，基本能报销所有的费用，所以杨静的这次手术并没有花什么钱。倒是杨妈妈来，虽然杨静没有陪同，但反而花了三四千块。为此，李小西愤愤不平了好久。 “你就是愚孝，愚孝，你懂不懂，你现在还只是小病，你信不信你那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不会回头看你一下。” “小西，过分了哈。”胡婷婷拉住她，“静静心里有谱。你胡说什么呢。” “没事，我懂小西的意思。放心，我不会那么傻，什么都给家里的。” “你这还不叫给家里你看看你，工作几年，钱都在哪里了钱呢”李小西恨铁不成钢，手指头就差指到胡静的脑门了。 “好了，别说我了。婷婷，我怎么感觉你这两天不太对劲”杨静问。 “我”本来胡婷婷还想打哈哈过去，见两个好友都关切地看着自己，她瞬间破防了，“我跟李楷分手了。” “啊，怎么突然分手了”杨静诧异。 “那种烂人，分了也好。”李小西倒是赞成。 “51我们不是很多活动嘛，我天天加班，凌晨才回到家。家里居然都没收拾，他们吃的快餐就摆在桌上。我就赌气也没有收拾。第二天我要赶活动，就早早出门了，李楷居然发微信来骂我，说我是个懒女人。”胡婷婷说着眼泪就来了。 “真过分，你回他了没有”杨静也生气。 “我说，我上班那么累，他们天天在家都不收拾下。再说了，那碗筷又不是我吃的，凭什么要我收拾。李楷就说，那他是我男朋友，回去照顾一下他怎么了。我就生气了，说分手，他就说，分手就分手。”胡婷婷很委屈。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两天。” “难怪总觉得你今天情绪不太对。” “我其实今天想跟你们说来着，但还没想好怎么说。”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呀，你傻呀，被欺负了不吭声。”李小西一向看不上妈宝男的李楷，但婷婷住在他们家，她之前也不好多说什么，“分了也好，免得以后结婚了更多琐碎。” “我搬出来两天了，他都没过问过。” “这两天你住哪里怎么不住我家”杨静为忽略自己的好友而自责。 “你这怎么小，阿姨和侄女又在，我哪里能住。况且我还搞活动，没什么心思，就住公司附近酒店了。”胡婷婷的声音小了下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吭声。”李小西一巴掌拍向胡婷婷。 “静静还住院，你又在医院陪着，我怎么说得出口。”胡婷婷的眼泪又来了。 第五章 打砸 胡婷婷的房子一时半会没找到，但李小西却想约李楷出来聊聊。嘴上说着不干涉，但好歹同居了两年，就差没领证了。 李楷并没有回复李小西，而是在下一刻，朋友圈高调晒新新欢。胡婷婷自然也看到了，状态很不好。一个人一直哭。 “我知道他一直回避结婚的问题，但我没想到，他早就心里有其他人了。他爸妈一直嫌弃我小家子气，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我，他早就去深造了。他们一直觉得，是我拴住了他们儿子。”胡婷婷一边哭得噎气一边说。 “当初让你别那么快住进去，你倒好，做牛做马了两年，现在说分手就分手，什么都没有。”李小西也是气，“更可恶的是，明明是他劈腿。凭什么来虐你” “那不是想攒自己的钱了以后买自己的房子嘛。”胡婷婷一直哭，“我这些时间忙，我根本不知道他有了人。” “现在攒到了吗还不是全花在他身上了一双鞋一千多，你也买得欢喜。”李小西的手指就差没指到胡婷婷头上了。 “那不是他喜欢嘛，送东西就是要送到心坎上呀。”胡婷婷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 “得了得了。你们两个。”杨静拉住两人，“婷婷，这个男人，你还想要吗” “我那么辛苦，他都没关心过，我之前不是没想过分手，但一直不舍得，可这次，我真的不想要了。”胡婷婷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在一起两年，他分手不到5天就找了别人，这是什么意思静静，我怎么那么傻，怎么就没看出来。” “或许，你看出来了，但没勇气说出来。如果不是51的时候，事赶着事，你心里撑不住，我估计你还不一定有勇气说出来。”杨静冷静地分析。 “什么，你早发现他变心了”李小西大怒。 “不是我，是婷婷。婷婷是枕边人，怎么可能没感觉。” “婷婷，你傻呀。”李小西又指着她脑门骂。 “我以为，他会回心转意的。但没想到，几个外卖的残渣就能导致分手了。” “因为已经够腐朽了，但凡风吹草动，都能形成燎原之势。”杨静抱着胡婷婷，“好了，别哭了。既然他是这样的男人，不要就不要，等你心情好点了，我和小西陪你一起去收拾东西搬出来。” “我给他妹妹发信息说今晚去搬。他都官宣有新欢了，我也总不能不要我的东西。”当时生气，什么都没带出来，以后还是要继续生活的。 “好，那就等下去。喊上梁东，让他当苦力。”李小西大气地说。 但梁东走不开，叫了胡一默过来帮忙。 李楷并不在家，可能是故意躲出去了。 胡婷婷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但正当大家准备走的时候，李小西拿起博物架上的花瓶问：“婷婷，这个花瓶，是当初我送你的吧” “嗯，对不起，我落下它了。”胡婷婷说着要过来拿。 李小西手一松，花瓶就摔碎了：“婷婷，这些用过了的二手货，就不要了吧。” 李楷的妹妹李雯大叫起来：“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把我们家婷婷不要了的东西收拾一下。”李小西漫不经心地说。 “婷婷，这套座椅也是你买的吧”杨静也跟着问，李小西的心思，她秒懂。 住了两年，婷婷是用心布置了的，就没想过有一天，会从这里搬出去。所以，目之所及，基本都是她买的东西。 很快，杨静和李小西就把整个家砸得稀巴烂，胡一默拦都拦不住。 胡婷婷就靠在门口看着她们砸，渐渐的，脸上就带了笑容。 李雯尖叫着报了警，然后给李楷打了电话，胡一默也给梁东打了电话。 保安很快就因为声响上来了，胡婷婷把人拦在了门口：“没事，不会伤到人的，这是我家的私事。”住了两年，大家都认识。 李楷本来就在楼下，也很快就回到了。“胡婷婷，你到底是干嘛” “没干嘛，这些都是我买的，现在不要了，所以丢掉。”再见这个人，她内心还是有些触动的，但看着他一脸怒火向自己，胡婷婷的心，居然平静了。 “你这是要拆了我家。”李楷看着一片狼藉和哭得狼狈异样的妹妹，怒火疯涨。“你整天工作工作，要不就是你朋友你朋友，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你这个女朋友，要来有什么用现在不在一起了，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不能”杨静猛地砸了一个碗在门边，陶瓷碎片四下飞散，“你吼她做什么她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不关心你，一大佬爷们，不上班，整天窝家里 ，连收拾都不收拾。她整天上班，累成狗了下班回来还得伺候你，你以为你是谁呀这些东西，不是她买的就是我们送她的，现在她不住着了，我们砸一下，有错吗” “静静，不是说好了不生气，跟野蛮人说什么道理。”平时一小火炮的李小西这下反而冷静了，“别担心，等下让物业请个阿姨来帮你打算，多少钱，费用我们出。碍不到你的眼。婷婷，这套沙发和床，当初也是你出的钱吧” “是。”胡婷婷冷清地说。 “发票你还留着吧”李小西把李楷挡住，护住胡婷婷。 “嗯，我一直有攒发票的习惯。” “静静，给之前你那客户打电话，问他收不收沙发桌椅还有冰箱这些。”李小西兴奋地跟杨静说，“哈哈，我们卖二手货啦” 这个二手货，声调拉得特别长，李楷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嘲弄。他气极，扬起手就想扇下去。胡一默一把抓住他的手：“有话好好说，别打女人。” 李小西被李楷这个动作刺激到了，回了厨房就拿着菜刀出来对着沙发餐桌一顿猛砍。李雯尖叫地嗓门都快破了。 “李小西你个疯子，你干什么你。”被胡一默按住的李楷气得眼眶都红了。 杨静刚给收废旧的打完电话，警察就到了。 围观的群众很快被物业疏散。李小西拿着的菜刀也被收缴了：“你们保安怎么就看着”警察有些疑惑。好端端的几个保安都来了，怎么就鸡飞狗跳成这样。 几个人被警察带回派出所的时候，胡一默让梁东直接去派出所等着。而杨静也让收废旧的在小区等着。 “小姑娘，你还打算卖人家家具呢”警察听到她打电话，觉得好笑。 “这不算人家的，这是我朋友买的，发票我朋友还留着呢。”杨静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第六章 新生 事情经过很简单，感情不合，况且男方劈腿，所以分手，现在女生要把之前买的东西处理了。 李楷坚决喊胡婷婷赔偿，李小西看不过去：“赔偿赔什么，她跟你住了两年，做牛做马还不够这些东西哪一件是你买的，全是她出的钱，她赔什么”双方很快又吵了起来。 “这样吧，你们先自己商量下，等下看看是私了还是走程序。决定好了，我们再沟通。”办案的警察站了起来，临出门的时候转头对李楷说：“查看了当时的监控，你一爷们，不管什么时候，别对女人动手。” 警察出去了之后，大家反而安静了下来。 “说吧，你想怎么处理。”偌大的办公室，这回胡婷婷的声音，居然显得有些冷清。她没有看向李楷，但大家都知道，她问的是他。 李楷想说点什么，但突然觉得喉咙一紧，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们在一起几年，他从来没见过她这般模样。红着眼眶，没有泪。婷婷不是没哭过，但没有一次不是眼眶带泪的，她此刻给人感觉如此疏离，就算不爱了，他心里也难受得紧。 “东西等下我喊人来处理掉，不会碍你的眼，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胡婷婷果断做了决定。 “凭什么，凭什么都拉走，你吃我哥的住我哥的，凭什么都变成了你的。”李雯不同意。 胡婷婷笑了：“吃你哥的住你哥的除了这房子不是我买的，哪些我没花钱装修我也出了大头。我曾经以为，那会是我以后的婚房，所以我花起钱来从不吝啬。我从一个门店销售做到一个店长，工资没少，但存款没多过。李楷，你花着我的钱去约会其他女人的时候，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李楷被打脸打得厉害。胡婷婷心里也漏着风，这个外表依然帅气的斯文男生，她喜欢了十年。这些年也有过很多美好，虽然争吵也不少，但她从没放心上。她因为，他就是她的以后。谁想现实狠狠拍了她一巴掌。 事情处理得还算顺利，双方签了谅解书，彼此都心平气和，就剩李雯一个人阴阳怪气地不断给远在外地的父母打电话告状。 来搬家具的老板是杨静认识了几年的张哥，所以就算有纷争，但他也没拒绝，很快就用警察开具的调解书去物业那开了白条，把家具都打包运走了。 “妹子，以后遇到这种事，叫哥来，别自己上。你看好端端的真皮沙发都糟蹋了。”张哥开玩笑说。 “你还想有下次呀。”杨静好笑地回他。 “给你水。看你脸色不好，早点回去休息，以后有事还找我。”杨静的脸色不是很好，没想到细心的张哥注意到了。 杨静心里一暖：“谢谢。” “这日子吧，跟这些东西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看开点。呐，这是今晚的账，给你转了。卖二手货也有卖二手货的快乐，有钱收就得了，是不是”张哥虽然是个收废旧的，但人很不错，“以后需要了，叫一声。需要什么东西，提前说，我也帮你留意下。”杨静有淘二手货的习惯。 被张哥这么一打岔，本来都不愉快的心情瞬间有些轻快了起来。 等大家都走了的时候，李楷家空荡荡的。李小西确实说到做到，连夜叫了保洁阿姨来，收拾得干干净净，从此，那个从大学一起走过来的胡婷婷，就此走出了他的生活。 梁东生气李小西拿了刀，解决事情了之后，把胡婷婷和杨静拜托给胡一默，就拖着她上车，气冲冲地开车走了。 “就你能耐，全世界就你厉害，拿了刀就往前冲，如果一默不在，你怎么收场”梁东简直快被李小西不管不顾的性子气死了。 李小西这会也知道后怕，一个劲伏低做小。但梁东还是火力全开地念叨。李小西只能瘫在副驾上装死。 胡一默也注意到了杨静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开车的时候，顺便点了份外卖。等送杨静他们上楼的时候，他说：“今晚早点休息，我给你们点了些吃的，一会就送到了，吃了再睡。” 杨静和胡婷婷都很感激，两人实在没什么力气再折腾了。第二天，两人都请假了。两人兜了一天，才重新在胡婷婷门店附近找了一个一居室，打扫清洁，很快就收拾好了。干干爽爽的小蜗居，收拾得特别温馨。 杨静还把自己养的鱼搬了一缸来。 “你这鱼，贱生得很，不久又一窝小鱼仔了，好可怕。”李小西哈哈大笑。 “好丑，丑死了，我不要。”胡婷婷也嫌弃。 “哈哈，这是孔雀尾。贱生才好呢，要不然养死了，更心疼。”杨静才不管她要不要，直接就选好地方放上鱼缸，“之前不是一直想养只猫咪没养成吗周末我们去看看吧”胡婷婷一直喜 欢猫，但李楷一直不喜欢，所以她一直忍着没养，现在自己一个人住了，自然要把自己的兴趣爱好找回来。也好分担一下独居的孤单。 “养只英短要只乳白色的，白胖白胖的，忒可爱。”李小西也来了兴趣。 那晚，她们三个都喝醉了。 “为了往后的新生活，干” “跟过去说再见，干” “跟渣男说再见。” “我居然爱了他那么久。”胡婷婷还是没忍着，嚎啕大哭。 杨静是一杯倒的量，但奇迹地，那晚也没有那么快倒。默默地安慰着胡婷婷。 “哭什么哭，喝。我把你家钥匙给梁东了，等下他会来扛我的。哭死还不如喝死。”李小西刚才就把梁东赶了出去，说是女人之间的话题，男人不方便在场。这样的事情，之前也没少，梁东也谅解，每次都乖乖消失，到点了就收拾残局。 他煮东西不是很好吃，但这几年，他练就了收拾的本事。但凡她们姐妹几个聚会，都是杨静下厨，梁东收拾，神奇的组合。 胡婷婷一边喝一边哭，一边控诉李楷的过分，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才分手，李楷就有了新欢，丝毫不再掩饰。每每想到，心痛异常；但想到自己爱了这个男人几年，又心塞异常。这都什么眼光呀，怎么就没早点离开呢。 同居了几年，其实除了没领证，其他跟结婚了没什么两样。 虽然现在还在跟杨静她们闹腾，但胡婷婷觉得空虚得很。 很快，她就醉得一塌糊涂。 梁东也来得很快：“我压根就没走，不放心你们。” 他先送杨静回去：“还能走吗要不要我叫一默下来送你上楼”李小西也喝醉了，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车上。 “没事，还能走。”杨静就是觉得困，但刚才她也是踉跄着跟在梁东身后上的车，等下回到了，应该也能走得吧。可梁东一回头，两个人已经睡成一团了。 第七章 交集 最后梁东还是叫了胡一默下来接杨静。 “兄弟，说真的，这是个好姑娘，但如果你没心，就别招惹她。我们家小西难得这么疼一个人。”梁东看着胡一默抱起杨静，他很认真地说。 “这人不是你叫我来接的”胡一默不可置否，“你是没见到她昨晚在李楷家，砸东西那气势，简直了。” “算了，你送她回去吧。她喝醉了不闹，你把她放床上就出门，听到没有” “这么不放心，你抱上去”胡一默挑眉。 “鬼扯。”梁东丢下这句话，直接开车走了。 杨静喝醉了特别乖，换句话说，就是睡得特别死。胡一默把她放下，给她脱了鞋，她都没没半点反应。小小的苹果脸，圆圆的，笑起来还有可爱的梨涡，蛮可爱的女生。个子也不高，才一米五左右，但也正是这个小个子，昨天把李楷家厨房砸了个稀巴烂。 当时那只碗迎风飞来的时候，老实说，胡一默都吓到了。但好在她还有理智，那些是胡婷婷买的她们也清楚，所以该砸的不该砸的，也都心理有谱，东西都砸了，也没伤到人。 胡一默一回想，总能想到，她拉着胡婷婷，一脸冷漠地对李楷说：“谢谢你放她一条生路，感谢你的不娶之恩。”的那种决绝的场面。人家都是劝和不劝分的，这两个闺蜜倒好，不止劝，还动起手来。 胡一默环视了一下房间，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发现上次的茶宠旁边的水培植物居然长的非常快，才几天就长了很多。还有旁边的小鱼缸，养着好些小小鱼，颜色并不是很鲜艳，看了几次，他都没认出是什么鱼来。 他突然有点好奇，认真看了下，绿色的藤蔓，居然是地瓜他震惊地对比了几次，发现还真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居然还有人拿地瓜当植物养。 他看了床上还在安睡的杨静一眼，轻轻地走了出去。夜深了，该回家了。 正好梁东发信息过来：“杨静没吐吧” 他有些好笑，这个兄弟，又放心他又不放心他，何苦呢。但看得出，他是真在乎杨静这个朋友。 隔天早上，杨静是被电话吵醒的：“起了吗快点梳洗，我送你去上班。” “啊，你谁呀”她的脑袋还没清醒过来。 “听不出我声音了胡一默。” “哦哦，你怎么有我电话”杨静脑袋疼得很。 “昨晚我用你手机拨了我电话。快起床吧，等下你就迟到了。”胡一默在车里一边吃早餐一边等杨静。 杨静速度很快，虽然喝断片了，脑袋有些疼，但并不妨碍她多年的训练有素。快速洗了个战斗澡，化了个淡妆，半个小时不到就出门了。 胡一默把早餐递给她：“牛奶帮你暖了一下，喝点吧，养养胃。” “你不问我公司在哪”杨静诧异。 “不是早说过了”胡一默转头看她，“还没清醒” “醒了，谢谢。”杨静吃起了早餐，“你怎么知道我睡迟了” “昨晚梁东让我送你回家。他说你不吃包子只吃馒头。”胡一默车开得很稳。 “谢谢哈。”杨静很是感激，“梁东其实很细心的。” “他当老大习惯了照顾小的。”胡一默话显得多了些，慢慢的两人也就交谈了起来。 “那个，我昨晚，没发什么疯吧”杨静突然反应过来。 “你这反射弧有点长。”胡一默好笑。 等杨静到办公室的时候，小梁笑得很暧昧：“静静，刚刚送你上班的，是谁呀” “没谁呀，我邻居。” “邻居有女朋友没近水楼台，你可得努力呀。” “什么鬼，你就瞥了人家一眼就喊我努力，把我当什么了”杨静嗤之以鼻。 天气慢慢的热了，客气的脾气也见长。有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客户打电话来把杨静给骂得像个孙子：“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投资了一点收益都没有，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嘴皮动动我钱就花出去了，我心疼得都要跳楼了。” “李总，您的心情我理解。” “你理解。你理解什么你理解，我广告是打出去了，可成交呢一单都没有，你们那么大个广告牌挂上去，就是骗人的，一点用都没有。” “李总，这做广告其实就是投资。” “我是投资了呀，我投资了没收益呀” 巴拉巴拉了一早，杨静耳朵都要炸了。 “去接杯水，喝口水缓口气，别生气别生气，别跟钱过不去。”何芳口头安慰道。 “是是是，甲方爸爸就是给钱的给钱的，别跟钱过不去。不过说真的，现在硬广的效果越来越差了，客户越多选择渠道，外景广告效果受冲击也是必然的。”杨静叹了口气，时代在更新迭代，很多网络广告都铺天盖地而来，车体广告，公交广告，墙体广告，小区的电梯广告，竞争也越激烈。 市场在变大，但同时，要吃蛋糕的狼也增多了。之前投资100能赚1000，现在投资100只能赚500，甚至还可能亏损，难怪客户有怨言。但作为大品牌，树立口碑的话，公交车体广告必不可少，所以市场还是很大。只是遇上疫情的话，一切都是白搭，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广告给谁看所以今年公司效益奇差，已经进行了几次裁员了。 杨静所在的市场一部，也缩编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杨静已经累得不行了。 “我得回去跑跑步了，坐了一天，脖子都酸了。” “你一个人真潇洒，我还得回去陪孩子呢。”同部门的秋妈羡慕地说，有了孩子的，都羡慕单身的，但单身的，也都羡慕有家庭的。 围城里面的想出来，围城外面的想进去，说得一点都不假。小年轻结婚，都欢天喜地的；到了一定年级结婚，都是各种烦恼，人生的烦恼，总是形形色色，接连不断，就看你怎么面对了。 杨静跑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边上的胡一默：“你不动一下” “我不爱跑步。”胡一默耸肩，“你跑吧，我目光追随。” 杨静哈哈大笑往前。 夜跑习惯了，总会碰到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经常一起跑的，但杨静并没有加入他们的团体，她习惯了自由，不习惯跟着一群人活动。 等杨静慢跑一圈回来的时候，胡一默适时地递上一瓶水：“往常不见你，今晚这么有空” “往常都不认识，来了也没意思。”胡一默看着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夜景，“这个城市的生活，好像到了晚上才开始，但我总不习惯。” “你是乖宝宝的那种吧”杨静喝了一大半水，擦了擦汗，“那种，按点吃饭睡觉，按点做什么事情的。” “那倒不是，不过确实也比较按部就班。”胡一默说，“你还没吃晚餐” 第八章 暧昧 “嗯，我习惯了下班了跑两圈再回去吃东西。” “太晚吃东西是不是家中肠胃负担这样锻炼，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这也是，但是回家吃了东西，我就不愿意出门了，没办法，懒。”杨静笑。 “走，请我吃饭吧，看在我送你上班的份上。” “你也没吃” “没。今晚下班晚，不知道吃什么，想到这个点你应该在这，就来看看。” “哎呀，伤心了，我还以为特意来等我的呢。” “这也是特意呢。” “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我本来今晚打算炖个芙蓉蛋，放虾仁，但你也吃肯定就不够分量了。我带你去隔壁一家山西面馆吃吧，那的面特别好吃。” “那我得尝尝。” 等到吃了面回了家，杨静突然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好端端的，就跑过来跟她一起去吃东西了，但她没放心上。 但第二天，胡一默又来电说要送她。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杨静狐疑，“好像我上班的地方跟你上班的地方不同方向。” “嗯，不过不远，就拐个弯。”胡一默承认。 “那以后你不用送我上班啦，我公车很快的。” “也不麻烦，况且也不远，就顺路送送你了，难得也个聊得来的。”胡一默是做设计的，主攻食品的包装方案设计，其实跟杨静的工作还有点像，但人家是专业科班出身，杨静只是半路自学一点点设计而已。 杨静也就随他了。 从此，上下班有人送，晚上加班，还偶尔有人等；跑步的时候，旁边也有一个人坐着等，慢慢的，那个人也渐渐的跟着跑一些，晚饭基本都是一起吃的，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但基本也是这样，后知后觉的杨静也只是觉得多了个人一起跑步吃饭。她现在全身心的雷达都在挣钱这条道理上，对于异性，一向不会想太多。 直到有一天，劳同学路过南市，跟杨静吃饭，聊到胡一默这个人。 “诶，你给我寄的水果收到了哈，我老婆问你什么时候来四川玩一下。”劳同学安家在成都。 “好呀，我想过去吃火锅，文殊院的白玉兰开了吧也想去看看。”杨静一边吃东西一边聊，“你女儿的照片给我看看，好久不见了，想念得很。” “她都会叫姨姨了，你呢，遇到合适了的没”劳同学跟杨静是高中好友，上了大学还联系很多，至今都是好友关系。说起来奇怪，就是有那么一个异性，什么都能聊，什么都能说。 “哪有那么容易。”杨静做可笑状，“年轻有为的劳同学，有没有介绍” 这个时候，杨静手机响了，恰好是胡一默打来的。 “我刚刚才看到信息，你今晚有约了”胡一默的声音听着有些疲倦。 “嗯，你自己解决晚餐吧。我今晚跟朋友吃。”杨静手中筷子都没放下。 挂了电话，劳同学就笑得不怀好意：“男人哦这么熟络的语气哦” “是我邻居，之前不跟你说过嘛，最近他总送我上班。”杨静不当回事，“他条件太好了，不敢想。” “什么叫他条件太好了不敢想你就很差了”劳同学喝了口啤酒，“说说吧，怎么个好法” 杨静也喝了口茶，然后就把这些天两人相处的情况说了。 “你看吧，工作这么有前途，又一表人才的，那么帅，那么高，哪里轮得到我”杨静一直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考虑过胡一默。哪怕胡婷婷偶尔话里话外的撮合他们俩，但杨静就没心动过。 “送你上下班，一起晚餐，一起散步，一起跑步，这不应该是男朋友该做的事情他全做了，却什么都不说”劳同学果然是男生，很是犀利。 “说什么呀谁生活还不需要一个伴呀”杨静就觉得这么一个人还蛮好的，但离男女之情，远多了。 “这种情况，要么暧昧，要么呢，就是找你这种傻白甜打发时间呢。”劳同学提醒杨静，“你别傻傻的陷进去。” “我着急什么，刚刚还不是你催我。”杨静一边吃辣一边喝茶，“我也不知道以后找什么样的，但他这样的，我还真有点望而却步，所以顺其自然吧。” “但你们这样，别人总以为你们是一对，那你哪里还有其他机会”劳同学干脆不吃了，直接给她上课分析，叨叨个停。 “你结婚了之后，事儿妈了啊，怎么这么多话。”杨静开玩笑地摇头。 从同学到朋友，这条路，他们一起走了十多年，这份友谊，彼此之间很珍惜。但奇怪的是，彼此之间连朦胧的暧昧都没有过。高一的时候，同桌喜欢劳同学，杨静就帮忙递情书，还逼劳同学回信。劳同学溜出学校玩，杨静也狗腿子一般跟着，把自己混成了男孩样。 这种情况，直到后来，劳同学读了理科，杨静读文科都没有改变。用劳同学的话来说，杨静就不知道温婉是什么东西。后来，两个人在不同的身份读大学。劳同学高大帅气，身边的女生追求者不少，杨静没少帮他出主意哄女孩子。后来劳同学跟初恋分手，一大男人，在电话里面哭得稀里哗啦的。 杨静一生气，给他网购了一堆佛书，呐，不是往后没有爱人的能力了吗出家去吧，经书都给你买好了。被她这么一打岔，劳同学反而没事了。 这么些年，劳同学心里的那些朱砂痣白月光，杨静都懂；杨静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劳同学也清楚。所以一次杨静去成都玩的时候，劳同学那个傻子以为她不够钱，默默地在她包里放了几百块钱，又感动又搞笑。 两人这么温馨吃饭的场景，被推门而入的胡一默看了个正着。劳同学还不时拿手机炫耀女儿的照片，笑得那么欢畅，杨静拿过手机，也跟着欢喜地笑。两人那么默契自然。 这一切落胡一默眼里，自然有了不一样的解读。 劳同学当晚住南市一晚，第二天早上的车回老家。所以吃了饭，两人就一起到对面酒店办理入住。每次劳同学都会将就杨静，在她家附近吃住，以方便杨静回家。 胡一默看着两人拖着行李进了酒店，却没看到二十分钟之后，两人走出酒店。两人慢慢走回杨静所在的小区，在小区门口分别。这样的会面这几年已经重复了多次。如果时间宽裕，杨静还会去买些礼物给劳同学的老婆孩子。 当晚，胡一默没有再联系杨静。等杨静发觉两人没有联系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周了。就如同莫名其妙的开始一样，这样的沉默也来的突然。她虽然有点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深究的心思。 这天晚上，大雨，她被困在了小区对面的公交车站。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接走了，她突然生出了一种孤独的感觉，好像最近总容易觉得孤单，一个人太久看吗 第九章 孤独 雨很大，铺天盖地地下，家就在对面，但过不去。公交站的廊壁很小，能挡住的雨水并不多，不一会，她的下半身都湿完了。雨水浸湿了鞋子，寒冷从裙摆慢慢地往上爬。 她只能站到凳子上，风有些大，吹得她频繁打喷嚏。 那么努力生活，是为什么呢雨天能为自己撑把伞的人，在哪里呢她突然有些悲伤，突然想到了曾经喜欢了很久的男生。她其实不是没喜欢过，只是喜欢得太久了，然后被打击的时候，就忘记了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她对很多异性都那么好，但唯独，没有再心动。曾经喜欢过的人，是特别优秀的同事，对人很好，对她也很关心。特别细心照顾她的情绪，帮助总是默默的，所以，杨静的那份欢喜怎么也抑制不住。但也始终，也没勇气表白。 然后有一天，他笑着介绍：“杨静，这是我的女朋友，欢欢。” 那个目测身高有一米六的美女，粉碎了杨静还没来得及表白的爱恋，她极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说着祝福的话。转身就跟李小西她们哭成了泪人。但自始至终，那都是一场单恋，没来得及开始，却结束的异常艰难。毕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少女情怀总是诗，她这样闷心里，更是黯然神伤。 至此，杨静对异性的敏感度一直不在线；内心里，对高个子男生更是退避三舍。况且，她原生家庭并不幸福，她内心里，也没有勇气跟其他人一起生活。 周末三姐妹一起瑜伽的时候，胡婷婷总是提不起状态。 “你这样下去不行。”杨静如实说。 “我做什么，都能想到他身上。”胡婷婷在地上躺大字，“我很努力去忙碌了，忙了就好了，就不会乱想了，但还是睡不着，我总在想，我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是你做对了太多。”李小西也摊大字，出了一身汗，太舒服了。 “你想想，你们从大学到现在，这么多年了，如果能一下子就忘记，那就不是你了。所以，别为难自己。”杨静安慰她，“想到又怎么样呢想到不正常吗” “想到了，然后呢”胡婷婷满眼的痛苦。其实夜深人静，她没少哭泣，第二天精神恍惚，甚至有两次开车，差点撞路灯上去了。 道理都懂，做到很难。 “走走走，去发泄下。”李小西大手一挥，豪气地开了一个包厢，和胡婷婷两人唱得鬼哭狼嚎的。 胡婷婷一边唱一边听，杨静简直像是火星来的，就静静听着。 “你不唱”李小西把麦克风递给她。 “不唱，五音不全就算了，还每次都把自己陷进去，哭得半死。”杨静鄙视自己。 “陪她哭。”李小西强势说到。 “让她自己哭一会，总需要点时间的，我们谁也代替不了她。”杨静忧伤地说。 “你说，我和梁东会不会走到这一步”李小西突然有些不自信。 “不会，如果有苗头，你会果断把梁东解决了，他没那个机会。”杨静开玩笑。 “那是，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李小西傲娇。 “婷婷太单纯好骗了。当初我们说这个男人不靠谱，她怎么都听不进去。”杨静叹息，“也可能，心里清楚，只是舍不得吧。毕竟，李楷还是蛮会讨女生欢心的。” “就知道表面功夫，那也叫会”李小西嫌弃，转身扑向杨静，捏着她的脸，“静静，你要好好看看，别那么着急把自己交代出去，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放手。”杨静吐字不清地挣扎，“你快把手松开。” “你和那胡一默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小西一本正经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杨静也一头雾水。说有感情吧，也没深到能问这些，说没有吧，好歹也当了一段时间的饭友，这关系到底是什么，着实让人惆怅的不知所以。 “我让梁东问问”李小西很认真地看着杨静，“如果你有点心动，我们就努力一下”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心动。哪怕他送我上班了那么多天。”杨静很老实地说，“我，其实，不太知道怎么形容他。我总觉得他很陌生，虽然我们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但他从不说暧昧的话，也不逾距，对于他自己的事情，他其实基本没说什么。所以，谜一样的男人，我不是很想深究。” “懂了，你们都彼此保留。那就这样吧，擦不出火花，也烧不起来呀。”李小西暧昧地笑。 “去你的。”杨静也捶了她一把。 胡婷婷还在哭，一边跟着嚎一边哭，唱的还是千年老歌太委屈。李小西和杨静没有打扰她， 让她自己发泄，最后李小西看不下去了，强行切换了歌单，然后变成了两个人哭，最后，三个人哭。等人家打烊了要赶人的时候，三个人都顶着一双兔子眼。 也不知道李小西有没有让梁东去问胡一默什么态度，但李小西又开始了给杨静介绍男朋友。 “你今晚淡妆就好，别太过也别素着。这个男人什么都好，有车有房，就是是个素食主义者。不过吃不到一个锅里没关系，先见见，看看感觉。”李小西老妈子一样交代。 “姐，我一无肉不欢你是知道的吧”怎么给介绍个素食主义的 “知道知道，你以为相亲一相就成呀多见见嘛，反正又不用你买单。主要是他条件是真的不错，你平时也爱吃素呀。”李小西不当回事，“这个年纪了，你还以为能爱情至上现在哪个不先看经济条件的，你就别傻了哈，别给自己设限。” 杨静无奈。自从她三十了之后，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都这个年纪了。”到这个年纪了又怎么样呢成不成，除了荷尔蒙的催化作用，更多的，不是各种经济条件兴趣爱好生活习惯的综合作用吗 杨静到餐厅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很是客气：“听说你爱吃鱼，我就自主主张先点了。” “你能接受以后每餐都吃肉吗”杨静很直白。 “是你吃不是我吃。”他推了推眼镜，“信仰是个人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的。” “对不起，我无意探究你为什么吃素，但有信仰蛮好的。希望你能坚持。”杨静直觉这个人不难相处。 “杨小姐说笑了。”对方谈吐举止极有素养。 客客气气结束晚餐，对方还绅士地坚持送杨静回家。杨静也就随意了。坚持吃素，这么自律，自然有一套自己的做事方式。杨静是很佩服这类人的。 她在微信上给李小西发信息：“李小西，你哪找来的一绅士你不觉得人家特别有教养吗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粗野。” 李小西回复她一个鄙视的表情。 杨静忍不住大笑起来。 第十章 误会 好死不死，胡一默又遇到了素食男送杨静回来的场景。 杨姑娘一身鹅黄小碎花裙，下了车，有点拘谨但又特别欢快地挥手跟男生道别。男生也微笑示意，然后掉头驶开。 他看着杨静那灿烂的笑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还是把车开了上去，摇下车窗：“去兜兜风吗” “现在”杨静诧异。 胡一默点头。 “这些天没见，你怎么样”杨静在副驾上坐好，就没话找话。 胡一默还没来得及回答，杨静就有视频电话打入。她挂掉了。 “你接吧。没事。”胡一默说。 “不用，我姐的女儿，应该没什么事。”杨静一边看微信纪录一边说。 果然，对方发了很多微信语音过来，兴奋地表达着收到礼物的喜悦。 杨静也微笑着语音回复：东西好吃是吧喜欢就好。姨姨现在有点忙，改天跟你们视频哈。期末考考满分的话，暑假上来玩，姨姨奖励快乐水。 “快乐水”胡一默诧异。 “可乐雪碧果汁呀。”杨静好笑地挑眉毛。 胡一默恍然大悟。 “我给我姐的小孩买了点零食，小朋友高兴坏了。” “看得出来。他们有你这个小姨真幸福。” “小时候，我就想要这样的小姨。所以长大了，就努力活成梦想的大英雄。” “志气不小呀。” “那倒是。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胡一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好像，很多朋友” “还好吧，聊得好的也就那几个。”杨静莞然。 “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胡一默车开得很慢，路灯照射着路边树木的影子印在车前玻璃上，斑斑驳驳，车内光线时暗时明。 “我这样我哪样”杨静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四晚，我看到你跟一个男生吃饭，然后进了高庭酒店，然后，刚才你又从另一个男生的车上下来”胡一默欲言又止，但未尽之意，是个人都听得明白。 “你”杨静想直接说，你有病吧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你能活这么大挺不容易的。” 胡一默沉默。 “进高庭酒店那个，是我十多年的好友，他办入住，我在大堂等他。刚才，就朋友送我回来。算了，跟你说这个干嘛。”杨静心中的火气怎么都压不下去。“胡先生以为我是什么人算了，你停车，谢谢你好心提醒。” “对不起，我”胡一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停车。” “这不太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好。”杨静说。然后她发了微信红包，“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胡一默不明所以，但还是递给了她。 她在他手机点击领取红包，然后自动把自己的微信从他微信上删除好友。 直到回到小区她才开口：“车费我转给你了。微信好友我也删了。我觉得挺悲哀的，相处了那么久，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那以为也没必要相处了，就当不认识，就此别过。别再联系了。” 胡一默沉默地看着杨静远去的背影，无声苦笑：“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她吗” 素食男之后有再约杨静，但她都推掉了。对方也就没再出现。明知道不合适就不要开始，不用浪费彼此时间，也免得日后为难。杨静不想将就自己，能将就一时，能将就一世吗 李小西的ka项目终于拿下了，费尽洪荒之力，跟进了将近半年才拿下行业头部客户，也算可喜可贺。她财大气粗地请大家去郊外的农庄烧烤，吃喝玩乐，打球游湖开小火车都有的新型农庄最近很火，大家早就想去体验了。 杨静被安排坐胡一默的车，不得已，她才说自己删了他微信好友，没联系了。 “什么情况”两个女友大呼意外，杨静不想说太详细，就说谜一样的男人，感觉不合适做朋友，就删了。但最后，胡婷婷还是约了胡一默的车，拉上杨静一起坐。 “这么远，打车得一百多，多不划算呀。” “那还有其他人呢。”杨静不想坐胡一默的车。 “其他人又不熟悉，这么远，不尴尬呀。” 可最后尴尬的变成了胡婷婷。她一直有跟胡一默胡吹海侃，但杨静并不附和，胡一默也淡淡的，所以氛围实在是难以言表，最后实在没办法，胡婷婷干脆装睡。 李小西提前定好了食材，众人一到，就可以烧烤了。麻将桌也准备好了，个 个都咋咋呼呼地说吃饱喝足了之后要大杀四方。杨静在湖边树下烧水泡茶，甚至还点了熏香在桌底下。梁东见到熏香，也就不走了，直接就在树荫底下钓起了鱼。 “每次跟着你，蚊子就不烦我了。”梁东开玩笑说。 “你不烧烤”梁东厨艺不好，但烧烤还行。 “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这次他也带了几个同事过来。李小西也带了同事过来，颇有联谊的味道。 “小西这次辛苦了，你怎么着也得表现下。”杨静一边泡茶一边开玩笑。 “你煮菜那么好吃，烧烤那么烂，不应该好好学学”梁东很快就弄好了鱼饵。 李小西这个时候也过来了：“你怎么每次都躲角落里你要去交际，你要融入才能认识更多的人，你懂不懂” “我来了就是融入了呀。”杨静泡茶多年，手法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喝杯茶，再吃烧烤，降火。” “不应该先吃烧烤再喝茶吗刮胃”李小西坐下来，“这风景还真不错，风吹着也舒服。就是你这香味道有点不合氛围。” “你喜欢的那款点完了，这次你没提前说，只剩这个艾味的了。”杨静喜欢这些偏老派的东西。 “别坐着了，快过来帮忙，还吃不吃的，你们”胡婷婷站在烧烤架边上冲着她们大喊。 “婷婷等下肯定会过来拉你去。”杨静小声笑。 李小西也笑：“1，2，3” “小西，你快过来。”果然，李小西话刚落地，胡婷婷就走过来了。李小西笑着站起来：“来了来了，大厨来了。” 梁东笑着看着自己女朋友走远，他其实很羡慕这几个姑娘的感情，那么纯粹而热烈。 胡一默走了过来，在李小西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铁观音” “嗯，这么清淡的口味应该不合适胡先生吧。”杨静也不懂自己怎么了，心里就是还有气。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胡一默道歉。 “你们两怎么了”梁东这个时候也放好了线，洗了手，走了过来。 “没事，道不同不相为谋。”杨静平静地说。 梁东瞥像胡一默，胡一默什么脸色也没给他。 梁东自动自觉得给自觉倒了一杯茶，又分了一杯给胡一默。杨静只能继续泡，胡一默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泡茶手法，内心很是振动。 “你学过茶艺”他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唇齿留香，很不错。 “没专门学过，就是喜欢，所以看了相关的视频，泡多了，也就会了。”冷静了一下，杨静身上的戾气也少了。 第十一章 受伤 “你的茶瘾可不比别人的烟瘾小。”梁东笑，“我去给我们家小西烤东西了，静静，你吃点什么吗”梁东放下茶杯站起来。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们弄什么我吃什么。”杨静从来不挑食。 梁东拍了拍胡一默的肩膀，就走了。 杨静静静看着湖面，感受微风拂面的氛围，甚至闭上了眼睛。拒绝交谈的意思不言而喻。 胡一默也转过身看湖面，不再看杨静：“那天真的很抱歉。” 杨静没有吭声。 胡一默可能也没过要她回应：“我前女友，性格跟你很像。” “对不起，如果你想倾诉，我可能不是一个好听众。”杨静打断他，站了起来就走了。什么叫你前女友性格跟我很像这话听着就欠揍。 杨静本来已经平静的内心又差点暴躁起来。 “我就是想跟你道歉，没别的意思。”胡一默也跟着站起来，“出来玩，别郁闷了，听说你不是很会烧烤，我去烧烤给你吃。”这人，情商真的不在线，杨静决定忽略他。 胡婷婷烧烤得正欢，看到杨静过来，大喊：“静静，你是不是要变态辣” “要麻辣。”杨静鄙视她，“每次自己都不敢吃，还怂恿人家吃，你是何居心” “她吃了你今晚就别想清净了，哎呀，我要长痘了，哎呀，怎么办，口腔溃疡了，哎呀”李小西学着胡婷婷的语气。 “梁东，管管你家女人”胡婷婷大喊。 躺枪的梁东趁机撒了一把狗粮：“我女人只能宠，不能管。” 大家哄笑起来。 出来玩图的就是尽兴，有人已经开桌打麻将，也有人去划船。但划船是需要脚踩的那种，男生嫌弃不够尽兴，只兜了一圈又跑去射击场射击了。选择多，心就浮躁了，什么都是浅藏辄止。闹闹哄哄图个热闹。 看不出来，胡一默的烧烤技术还可以。看在美食的份上，杨静也没有在生气，再怎么样，也不能跟食物过不去。吃过瘾了，再喝杯茶，简直人间天堂。 胡婷婷她们跑去玩溜索。为了拍一个好看的视频，胡婷婷已经反反复复溜了十多次了，笑声从湖对岸不断传来，欢快得很。 胡一默也起了兴致：“过去看看”杨静也正好想过去看看，就一起了。 胡婷婷还在上去，下来，上去，下来，然后一直问：“可以了没，拍得好看不” “笑得那么夸张，怎么拍嘛”李小西一边笑骂一边喊，“再来一次。”明显是整人了，但胡婷婷还是兴奋地再溜一次。爬上站台，站好，然后有人一推，就滑下来了，好玩得很。 杨静也想试试，李小西说：“你上去，我也帮你怕。” “你把婷婷拍成个鬼样，我才不要你拍。”杨静嫌弃。 旁边一个男生说：“你上去，我帮你拍，我这个角度好。”他正好坐下下方，角度确实不错。 “你要不要也试试”杨静问胡一默。 胡一默笑着摇头，他的运动细胞一向不发达。 杨静快速起跑，很是灵巧地跳上站台。 “静静，你抓这里。”胡婷婷大喊，玩了那么久，终于来一个认识的了，她兴奋地把杨静往前一抓，就问：“抓稳了没”然后杨静都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哈哈大笑地把她推出去了。 “啊。”杨静吓得闭上眼睛大喊。然后很快就滑到了底部，脚踩到地又反弹了起来。晃荡了几下才停止。胡一默赶紧过来扶她。 “有这么夸张嘛。”李小西也笑着过来扶她。 “婷婷个猪队友。”杨静的手心火辣辣地疼，抓得太紧，已经磨破皮了。她还没来得及戴手套，就被胡婷婷推下来了，胡婷婷戴着手套玩得太久，都忘记需要戴手套这事了。 “呀，都渗血了，痛不痛”李小西才发杨静受伤了，“婷婷，快下来，静静受伤了。” “没事，店家应该有药。”杨静摸了摸还有些发热的手心，破皮的地方真心有些疼。 “我车上有个应急药箱，我帮你处理下。”胡一默皱着眉说。 “哎呀，静静，对不起，你痛不痛”胡婷婷内疚地说，“走，我们快去处理，今天刚吃了烧烤，等下发脓就不好了。” “还不快去。”李小西把胡婷婷的手机还给她。 “你不去”胡婷婷还有些大喘气。 “你一个人去当灯泡就够了，还不快跟上。”李小西小声说。 胡婷婷哦了一声，快速追上杨静。车子停在停车场，有些距离，胡一默走得很快，杨静正在后 面慢慢走着。 “静静，疼吗”伤口不是很深，血冒得不多，但看起来很痛的样子，已经有些肿了。 “疼。”杨静老实说，“所以等下需要你帮我收拾茶具了。” “没问题，我肯定帮你收好洗好。”胡婷婷擦了一把汗，“哎哟，累死我了。” “那我们在这边等吧，那边太阳也大。”看到胡一默已经走到他的车那了，杨静就在旁边石凳坐了下来。 胡婷婷也坐下，这才有空翻看手机，居然好些个未接来电。刚回拨过去，店里晓丽就求救：“婷姐，你怎么今天休息呀，山语居的业主来了，大家都搞不定，非要见你。你快回来吧，再不请走，我们真没法做生意了。” “怎么了之前不是都对接好了吗他不满意”胡婷婷一边说一边往旁边去打电话了。 胡一默拿了个小型的药箱过来：“我先帮你消毒，会有点疼。” “嗯，谢谢。”杨静乖乖伸出手。 稍微有点肉肉的白嫩的手心，已经有些红肿了，手心有明显的红痕，红痕中破皮了好几处。已经不冒血了，但看了就疼。 “我不应该叫你过来的。”胡一默有些自责。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杨静轻松地说。 胡一默用棉签沾了碘伏，抬头看了一眼杨静：“会有点疼。” “嗯，你快点。”杨静果断伸出手。 胡一默握着她的指尖，轻轻擦拭伤处。 杨静深吸了一口气。 “疼我轻点。”胡一默的动作更慢了。 杨静的手挣扎了一下，从胡一默手里抽出来，然后没受伤的右手从胡一默手里拿过棉签：“我自己来吧。你看着比我还疼。”慢动作把疼痛感都放大了。 她快速擦了碘伏。 “有创可贴吗” “有。”胡一默拿出创可贴，撕开，帮她贴上去。一共贴了三个才盖得全伤口，看起来有点惨。 “谢谢。”杨静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的手。 胡婷婷那边还在说电话，但依稀知道，她要回去收拾残局了。果然，她挂了电话一脸的挫败：“静静，一入门窗深似海，我连过个周末都是奢侈了。” 第十二章 和好 “要回店面”杨静不意外，婷婷是店长，周末本来就是忙碌的时候。 “嗯，业主有点蛮不讲理，我刚刚打电话了，他还是要面谈。我怎么这么命苦呀。”胡婷婷装模作样地扮可怜。 “好了，反正我也不想玩了，我跟你一起打车回去吧。”杨静好笑地揉她的头。 “静静最好了。”胡婷婷感动地拥抱杨静。 胡一默收拾好药箱：“这不好打车，我送你们回去吧。我也不是很喜欢玩这些。” “太感谢了，胡大哥。”胡婷婷快速应下。 “你手不方便，就在这等我把我去帮你收拾茶具”胡一默居然还记得杨静带来的茶具。 “那谢谢了，我去跟小西说一声。”杨静也没跟他客气。 李小西很爽快就放人了：“反正今天主角不是你们，走吧走吧。” 胡婷婷贴上去：“好小西，你香水借我一下呗，我身上都是味。” “找静静去，她那肯定有除味剂。”李小西拍她。 “给。”杨静早把火锅除味剂拿了出来，“香水没有，只有这个，你喷喷，去去味道，到时候就差不多了。” “那不行，小西，你的香水还是给我一下吧。”胡婷婷猛得喷除味剂，“香水我就拿着，到了门店我再擦。本来脾气暴躁的客户一闻到，瞬间就迷上了，就舍不得对我这个大美女发火了。” “还大美女你，你妆都花完了。”李小西嫌弃。 “喷那么多，臭死。”杨静也嫌弃。 李小西最终还是把随时带的香水给了胡婷婷，胡婷婷插科打诨，笑笑闹闹地上了胡一默的车。 “味道有点大，我们开窗吧。”杨静主动说。胡婷婷一身清新剂的味道，熏得她难受。 “静静仙女，你忍忍哈，一会就散了。我总不能顶着一身烟火味去见客户吧”胡婷婷告饶。 “这样才好，才是去烧烤的样子。”杨静虽然每次都准备好除味剂，但基本都是李小西和胡婷婷用，她自己用得很少。 胡婷婷瘫坐在后座，给店里发了信息，就开始说店面遇到的那些业主的糗事，惹得杨静笑个不停，甚至胡一默都跟着笑起来。 “你是不知道，我有时候多热爱这份工作，就冲着这些活宝来的。”胡婷婷夸张地说。 “你不也一大活宝。”杨静伸出右手揉她的头。 “哎呀，人傻欢乐多。”胡婷婷自己也笑得眼泪都来了。 “做业务，其实除了专业，还得真诚。客户都太精了，真的太精了。”杨静感慨。 “有些人买房子很容易，但有些人，可能那是他们一辈子才买来的一套房，装修起来，自然精打细算了。哎呀，想想，也蛮不容易的。”悲天悯人的胡婷婷又开始上线。 “是是是，所以胡店长大人有大量，活动优惠点呗再多送几平方”杨静笑话她。 “也不知道是谁，为了坚持客户广告投放到最后一秒，跟市场部的同事吵得快被炒鱿鱼。”胡婷婷笑话她。 “那不意外情况正常情况下，我是不会得罪给我饭吃的老东家的。” “可是你的金主爸爸是甲方。”胡婷婷大笑。 听着两个姑娘互相斗嘴，胡一默感慨：“你们感情真好。” “你们男生，不也都有几个可以同生共死的哥们”胡婷婷歪靠在杨静身上开着玩笑。 “其实也就聊得来吧。找兴趣相投的，像你们这样的，可遇不可求。”胡一默羡慕。 “男生都比较含蓄。有了情绪，健身房发泄一下球场走一场要么来一桌酒”杨静都被自己说笑了。 “都有吧。但我交际比较窄一点。”胡一默也打开了话匣子。 从郊区到胡婷婷工作的门店，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准备到的时候，胡婷婷开始翻包倒化妆品出来化妆，杨静还帮她把头发打理一下。 “诶，你现在还没女朋友吧”胡婷婷一边涂着腮红一边问，“等下我头发粉底掉你车上，你就说不清楚了。” 胡一默低笑：“这倒不会。” “不会什么是不会误会还是还没有女朋友”胡婷婷又开始装傻。 “可能，只有我误会人家的份。”胡一默在后视镜看了杨静一眼。 杨静听到他这样说，突然也紧张了起来。 “你误会谁了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胡婷婷朝杨静挤眉弄眼。 被胡婷婷这么一搞，杨静的紧张又变成了尴尬，只能催促她快点收拾好。 胡婷 婷花蝴蝶一样下车了，杨静也想跟着下去，胡一默问：“你的手不去看看” “啊不用看，谢谢你。”杨静觉得特别尴尬。 “坐好吧，我送你回去。”确实也没必要去看医生，就是好得慢点而已。 “那谢谢了。”杨静拘谨起来。 “就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你就要跟我这么划分界限吗”胡一默似乎想找话题聊。 “没有呀。”杨静下意识反驳。 “其实，梁东前几天来找我了，问我对你什么感觉。”胡一默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把杨静吓死。 “啊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杨静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我知道。”胡一默没有回头看她，“他说，你是个好姑娘。” 这话题太尴尬了，杨静还真不好接。 “其实，我可能还没准备好新的开始。”胡一默说。 杨静此刻只想下车暴走。 “如果之前的相处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胡一默似乎也没想要杨静回答，“我觉得你挺好的，跟你相处特别舒服。所以那天看到你跟你朋友说说进去酒店，我以为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杨静还是沉默，她扭头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的评价。 “我其实当时挺为你开心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异地生活不容易，身边有个人也好。但后面又看到你从另外男人的车上下来，那个男人看你的眼神，男人看男人可能比较准，他是喜欢你的。”胡一默犹如打通了任督二脉，表达越来越顺畅。 “所以我就以为你同时跟几个人交往。”毕竟你对我也不设防。他在心里补充了这么一句。 “没事，那是我自己的事。”杨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嗯，也是，那是你的事。我只是”杨静一出声，胡一默又开始乱了，“我就，关心你。” “嗯，谢谢关心。”杨静脸上挤出的笑容很生硬。 胡一默沉默了几分钟，又问：“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能跟胡先生做朋友是我的荣幸。”杨静又开始变刺猬了。 第十三章 购物 “那，还可以再加一下你微信吗”胡一默问得有些小心。 “怎么不可以，可以可以，以后还能免费蹭车呢。”杨静心里只想给他画个圈圈关进去。 “那你通过一下。”胡一默很快就重新添加了回来，居然有种窃喜。“你直接回家吗还是还需要去哪里” “本来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的，但现在手不太方便，回去吧。”杨静扬了扬包扎得有些夸张的手。 “那今晚请你吃饭就当为之前的事情赔礼道歉。” “算了，现在得忌口，吃不了什么好吃的。”杨静想了想，“还是请你帮我拿东西吧，我正想去超市买东西，现在拿不了，你免费出劳力” “好。”胡一默微笑。 杨静买了各种米和豆子，还买了保鲜盒：“趁着有劳力，我得一次性解决了。”还买了大一个收纳箱，直接把这些东西都塞满了一大箱。 “天气热了，婷婷上班辛苦，有时候周末给她炖点消暑的粥品。”杨静一边买一边解释，“你不知道，婷婷那人看起来不挑食，其实最挑是她，甜一些不吃，淡一些不要，蜂蜜觉得腻，红糖不好看，冰糖不够甜，每次都能挑出一堆理来。”杨静一边挑豆子一边跟胡一默抱怨。 “那你还煮”胡一默挑眉。 “额，谁叫我好心呢”杨静又自己笑了起来。她自己也习惯了周末就准备一大堆吃食，方便周一到周五，平时是比较少逛街逛超市的。她平时工作很忙，但吃饭这块基本不马虎的，只是她夜跑回来爱吃面，就显得不够正式而已。一个人的生活，其实挺简单的。 “你很会生活。”胡一默感叹。 “还好，就是比较规律一些罢了。”杨静并不觉得有什么。 东西扛回到家的时候，杨静说什么都不让胡一默动手了，自己收拾了起来。 “你这手这样，不太方便吧”胡一默不懂她为什么那么倔。 “你就先回吧，我自己能收拾的。”杨静没当回事。 “那等下我请你吃饭，你别自己煮了。”胡一默不太放心。 “好。”杨静也没有矫情。 其实单手收拾就是慢一点，也没什么的。况且给左手戴了一次性手套，慢慢的也能做些事，只是慢一点罢了。 然后微信视频响了，是杨妈妈。 “你帮我买两套短袖吧，要不你给点钱我自己买”杨妈妈从来不跟自己的女儿客套。 “你上次来不是刚刚买了”杨静也不会当自己是冤大头，“怎么了吗” “我手上没钱了。”杨妈妈叹气。 “你需要钱做什么”杨静直觉问。 “也没什么要买的，就是没钱在手上，不安心。”杨妈妈可怜兮兮的。 “没事，我等下给你充话费，没流量了我也帮你充，你孤单了就找人聊天，东西想买什么我给你买。”杨静不为所动。 杨妈妈最后喊杨静买一件牛奶，就挂了电话。 杨静叹了口气，看着鱼缸里面的鱼，发了好一会的呆才回过神来。 胡一默来找杨静去吃晚餐的时候，杨静靠在沙发上睡得正迷糊。 “哦，吃东西呀，你去吧，我不去了。”她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鼻音还有点重。 胡一默没有勉强，但想了想，还是给杨静打包了吃的。 “说好了请你吃晚餐的，就打包上来了。”胡一默扬了扬手中的快餐，“随便点了两个菜，您就将就点。”然后熟门熟路地自己换鞋走进来，拿出餐具整理快餐。 “快过来吃，我也没吃。”他很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平时也这样吗”杨静有点无奈，她还真没什么胃口。 “不想吃” “还不饿。”杨静摇头，她还没睡够，还有点恍惚。 “你看着我吃，我还真吃不下。”胡一默掰开一次性筷子，顺了顺递给杨静，“赏个脸，吃点” “这么会照顾人，前女友调教得不错嘛。”鬼使神差的，杨静蹦出了这么一句。 胡一默叹气：“也是，她教会我蛮多的。” “怎么分的”杨静接过筷子，就顺口问了出来。 “对外说，是感情不合，其实，是她在外面有了人。”胡一默今晚特别能放得开，之前守口如瓶的，居然就这样说出来了。 “对不起。”杨静道歉。 “没事，都过去了。”胡一默吃东西，“确实是我忽略了她。” 杨静也开始吃东西。 “有酒吗”胡一默问。 “有，在冰箱。”杨静偶尔，自己也喝点。 胡一默自己去拿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又继续吃饭。 “别看。没你的份。”看到杨静瞥了他一眼，他自顾地说，“跟我说说，那天跟你一起吃火锅的朋友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我感觉你们特别好，特别特别好的那种。” “劳同学呀”杨静也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我们是高中同学，高一那会认识的。他是我隔壁班的，我同桌喜欢他，让我帮忙递情书。我特别虎，就去了。一来二去，我同桌跟他没成，我们反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高中到现在，这么多年，真不容易。”胡一默感慨。 “对脾气了，就能一起走下去。有些人，总是很合得来的，没有理由。”杨静也感慨，“他高中那会，可多女孩子暗恋了，他书桌里面的零食情书就没断过。” “那你呢你喜欢过他不”胡一默又了一口酒，冰镇过的啤酒透心凉。 “我喜欢呀，但不是那种喜欢。我那会全身心都在学习上，他成绩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杨静笑了起来，“你知道吧，他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哎呀，你身边的女同学全暗恋我，你怎么就对我没感觉呢我当时说，喜欢你能考得满分吗我那会，满头满脑都是考试，看书，然后特别喜欢用旁观者的眼光看待他们那些小男生小女生的情绪，可欢乐了。” “这话听着有点沧桑。”胡一默很快就喝光了一罐。 “怎么说呢，也还好吧，我是比较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所以就比较专注。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忘初心。”杨静也吃完了。 胡一默动手收拾。杨静又开始泡起了茶来。 “你这茶瘾，真的大。”胡一默感慨。 “我的钱，都花在茶叶上了。”杨静有点小得意。 “别喝那么多，对肠胃不好。”胡一默没忍住叮嘱一句。 第十四章 前任 “说说你跟你前女友”杨静给胡一默泡了一杯茶，但他又从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我们是工作上认识的。那年他们公司的月饼想换个包装，跟我们公司合作，就这样认识。”胡一默看着茶几上的鱼缸，“她很爱笑，比我勇敢。她跟我表的白，然后自然就在一起了。一起五年，也蛮多回忆的。” “没求婚吗”杨静小口地抿着茶。 胡一默摇头：“我一直想着，等在那个城市安了家，再跟她求婚。我努力工作，拼命攒钱，想买房子，但谁想，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所以你工作的时候忽视了她，她就难过了，投向了给她温暖的人”杨静自然地帮他接下去。 “嗯，她有情绪的时候就哭，跟我也吵不起来。次数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哄。渐渐的，两个人就有隔阂了。我确实没做好。”胡一默苦笑。 “嗯，分手了不说前任坏话的，人品都不错。”杨静举起茶杯，做了一个敬他的动作。 胡一默笑：“有天，我也是看到她笑着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跟那天的你一样，穿着黄色的长裙，特别的开心的样子。我很久没见她那么开心了。” “看来我那条黄色裙子不能在你面前穿了。”杨静又泡了一杯茶。茶香袅袅，闻着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我，我那晚就是中毒了。”胡一默尴尬，“后来她提了分手，我就同意了。然后就来了南市。” “然后心绪难解，恰好住我附近，我又什么都能聊，就老来我面前凑了”杨静挑眉。 “这不一切都是恰好嘛。”胡一默也跟着喝茶。“我挺感谢你的，真的。我其实，不太想一个人呆着。所以那天，看到你从别人车上下来，我就犯糊涂了。” “那你就不怕我误会”杨静无语。 “你不会。”胡一默看着杨静，“我感觉地出来，你的眼睛特别干净。” “这算是变相说我没魅力吗” “我不是这意思。” “行了，那请胡先生好人做到底，等下顺便帮我打包垃圾带走吧。” “这是必须的。” “你不觉得，这是逐客令吗”杨静扶额。 “我茶没喝完。”胡一默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你这样，别人会以为你在追求我，进而望而却步。”杨静平静地陈述，“然后你跟我说，哎呀，抱歉，我不是在追求你，我也不喜欢你。胡先生，你到底，想表达点什么这对我不公平吧” “所以，我来请你吃晚餐了。” “狗屁，你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杨静说完，也被自己恶心到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真有意思。”胡一默也大笑，“其实跟你相处，特别放松，所以，你删我好友，我还是蛮难过的。”他认真地看着杨静说。 “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做好朋友，就像那晚的劳同学的那样放松地相处的。那将是我的荣幸。”胡一默说得杨静居然有点感动起来，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劳同学结婚了，女儿两岁，特别可爱。”杨静无厘头地接了一句，“我车祸那会，半夜疼地睡不着，他给我打电话，喊她老婆跟我聊天，转移我注意力，特别的好笑。” “你车祸” “前几年，出了点小事故，已经好了。”杨静继续喝茶，“你想做劳同学呀，那不行罗，我这辈子，就他这么一个异性闺蜜了，够了。” “人跟人之间，真的有缘分这东西。”胡一默感慨。 “那当然，要不然，我们怎么坐着喝茶” 等后面胡一默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看着天空中不是很明亮的月亮，他却觉得内心特别的踏实。 日子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六月底，本应该阳光明媚的夏日，东旭广告内却氛围凝重。经过了两轮淘汰裁员，现在又有部门重组的声音传了出来。。整合重组这些一直都是领导层的决策，杨静只是一线，一直都是不用关心这些的。 万年一线也不是很好，熬了几年青春饭，等到年纪大了，还没上管理层，履历表上怎么都不好看，到时候换工作就非常没有竞争力。但杨静深知自己性格短板，觉得自己还是做一线好，所以这几年，她一直没有晋升意向。一直努力冲一线。 她的目标很简单，努力挣钱就可以了。没有魄力自己创业，不合适做管理层，那就当个挣钱的一线。她这几年，收入还是可以的。 现在，因客户拖欠广告费严重，公司决定砍掉所有垫付，且之前的垫付，需要在三个月内全部收回。少部分公司的广告费，是年会的时候规 划好的，花超了，就等着下年结算。当然，还有大部分是关系户，请款没那么容易，所以一边投放广告一边走请款流程，总之，要收回尾款，难。 杨静这样的客户并不多，她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钱没到账基本不开工，所以，她业绩好也当不了销冠，因为她没有那种大客户，冲不起量。但她的客户够稳，到账快，以致贡献值一直都很高。 在销售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就剩杨静一人悠哉了。8月份家具城会有一场展销会，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在对接准备预热了，但今年大环境不好，还没动静，杨静准备跑一趟家具城，拿下这场活动。但对方一直没明确回复，所以杨静准备去家具城跑一趟。 “虽然这个单子这几年都是你签的，但别大意。他们资质多，你要注意客保别掉了。其次是，要问到活动主题，时间，规模，这些，回来让小梁协助你出方案。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广告预算。往年他们都是先付30，但公司刚刚决定得全款，难度比较大，你去探探口风看看。”何芳忍不住一再叮嘱。 杨静点头：“等我了解情况回来再说。小蓝说我们这边有人过去对接了，我就怕是二部的。”距离活动还有一个多月，变动太多了，杨静不敢不上心。 “没事，他们抢不走。”何芳安慰她。 “那黄总还不是被抢走了。”杨静摊手。 况且今年大环境不好，对方还做不做宣传，做多大规模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没底。家具城那边，已经关了很多门店了。 杨静没有直接去家具城，她打包了咖啡先去眼科医院找了负责宣传的廖主任。廖主任之前是连锁酒店市场部的领导，后面跳槽去了眼科医院负责宣传工作，一直跟杨静关系比较好，广告这块基本少不了跟杨静合作。 第十五章 工作 廖主任看到杨静很开心，询问她的近况：“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我不急。”这几乎是两人见面之后的问候日常。 “小杨，听哥一句劝，遇到合适的，就赶紧上，别矜持了。女孩子拖不得。”廖主任年纪不大，但说话很是老气。 “我们医院这边，今年年中，还有活动安排吗”杨静总是能把话题拐回来。 “年中有一场大型的义诊，但经费并不多。”廖主任也知道杨静的性子，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我让他们给我做了方案，他们都选择抖音微信朋友圈等广告，线下这块，今年可能不是很考虑。” “线下这块，还是必要的。”杨静不是很爱喝咖啡，但此刻也得装着样子一起喝。 “我知道。但今年经费是真紧张，我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廖经理叹气，“况且，不是不想帮你，你也知道，今年广告不好做。况且线下广告，无法精准到人群，获客不明确，我们也需要重新评估效果的。” 廖经理说的，一直都是线下广告的弊端。 “您这次的义诊安排，大约是什么时候，多大的规模”杨静问。 廖主任直接给她活动方案看。这样爽快和无保留的客户还真不多，但下一秒，廖主任的话也让杨静的心提了起来：“小杨，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做事风格，踏实认真。但我们在商言商，还是要考虑投入产出比的。你们公司有人对接了我，是谁就不说了，她明确提出给我返点。” “廖主任，咱都这么熟了，您不会的吧”杨静开着玩笑，其实内心提了起来。撬客户什么的，真心可恨。 “那真的要看你的诚意了。”廖主任放下咖啡，“她那边是返五个点。” “廖主任，非常感谢您这边肯跟我说这些。”杨静坐直了身子，“从您在优途到现在明亮，您一直都很照顾我。我知道您这个职位，广告宣传这种事，丢给下面的人就好了，但您还尽心尽力，这也是我一直很佩服您的地方。您也知道，我这人吧，做事确实比较踏实。方方面面，林林总总，您这边提的要求，我都尽量帮你做好。你要做全网营销，我给您出营销方案，给您介绍行业内的顶尖公司；您要打印宣传册，我立刻能给您提供多家打印公司的报价方案及优劣给您参考；哪怕是之前，您这边要租车下乡做活动，我都能提供服务。其实人跟人之间，到最后，拼的都是服务。” “我们也认识几年了，我在职场上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其他客户我倒不敢说，在您这，我还真有晚辈见长辈的感觉。”杨静笑，“您这么多林林总总的事情，我都帮您处理好，省下的，可不只是这五个点呢。您为了那五个点就把我撇下，这笔账可不划算哦。” “你呀，还真能说。”廖主任笑，“确实，你很能干。但如果我跟她合作，其他事情还是找你呢，你是接还是不接呢” “接，怎么不接我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杨静也很直接，“不过廖主任，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以后我做方案报价，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您也知道，我在很多公司都是挂了名的渠道，我给他们客户，他们给我返点，但有一个条件就是，我客户的价格都是非常非常优惠的。相信这几年您也感觉到了，我就没坑过您。我确实赚了您的提成，那是我该得的，但我也从其他方面帮您省了不少钱，甚至省下的，比广告费还多，这笔账，您心里清楚。” “我就喜欢你这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廖主任大笑，“广告今年真不打算了，疫情反复，说不好哪天卷土重来，线下广告就白搭了。你先别说话，我当你说自己人才跟你说心里话。我这还缺个文案策划，你如果愿意，随时可以过来跟我干。你这份工作，现在可不好做。” 杨静想来廖主任这边先了解一下医院这边的安排，其实这种情况，杨静之前心里也有预估。线下广告的短板确实也强，但优势也很强。所以市场还是没问题的。收拾心情，去到家具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正好约付总吃饭。 付总来得很及时：“小杨呀，你就是偷懒，晚饭不请请午餐。” “这不看您大忙人的，晚餐哪轮得到我呀。”杨静轻车熟路地应对。这餐饭吃下来，得到的内容并不多，只知道家具城这边，今年的预算比往年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今年这种情况，大家都收紧口袋，我们就更难了。广告这块，真的是经费紧张。”付总一惯会打太极。 一脸憔悴回到公司的时候，何芳叫她去办公室：“公司重组是确定了的，实行末位淘汰法。我知道你客户多，资源广，但你这种小客户，拎出来都不够看的，这些天你自己做好规划。” “怎么个末位淘汰法 考核细则公布了吗”杨静并不是很担心，除非自己想辞职，要不然，她基本不会让自己输。 “细则还没出，但变动是肯定的。你做好思想准备。先冲吧，先到账，把业绩搞上去。”何芳没透底，杨静也没八卦的心思也就没追问。 “或者，你想调岗吗”何芳老话重提，“你也知道，我有人才培养的标准，但我们部门就着几个人，你一直不往上走，我也要扛压力的。” “你不想要我了”杨静直觉问。 “我怕到时候要不了。”何芳欲言又止。 “小户都不要，就只留大户，所以，像我这种没大户支持的，也会被淘汰是吗”杨静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还没确定，但最终还是要考核人均效能的。所以，你先冲。”何芳最终还是没把话说透。或许，在朝令夕改的当下，她自己也觉得迷茫吧。 不管怎么样，这场疫情，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影响到了杨静的生活。之前被大家嗤之以鼻的日报，周报，月报，季度报等各种ki考核，又开始疯狂了起来。人事突击检查，然后列了长长的处罚名单，公示那日，大家小群里吐槽得要死。但不管怎么样，变动的高压下，人人自危。 然后在一些有前同事的群里，大家可能开玩笑说，哎呀，羡慕你们先撤的，你看我们现在都内卷成这样了，种种种种。但杨静一直很忙，几乎没有时间去闲聊。 第十六章 住院 杨静正在盘点客户。这几年合作过的客户，她全部都留档，按时间命名好保存资料至今。她简单了解一下人家公司现状，然后用当年活动的照片做了简单的h5页面。当然，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做好一个发一个，而是全部都做好了，再一个个得发给之前的老客户。 “今天盘点资料，发现了当年的活动照片，我稍微处理了一下，发给您作个纪念。”配文很也简单。 当然，也有少数客户把她给删除了，内心不失落是假的，但这也是正常的。 杨静满满的真诚，获得了许多老客户的称赞，比简单的群发效果好很多，聊着聊着，又新签了两单合同。做事，只要找对了方法，努力就对了。 但这些天她这样忙碌，自然忽略了胡婷婷。所以接到胡婷婷出车祸电话的时候，她内疚得半死：“怎么回事，怎么开车都睡着了，晚上没睡好吗” “我就打了个盹，结果就撞上去了。”好在双方速度都不快，以致无大碍。就是胡婷婷的头磕到了小车，当场昏迷比较吓人。腿部有一些破皮和淤青，看着也让人担心是不是骨折了。但好在检查结果出来都是好的，脑部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骨折。 杨静赶到医院的时候，李楷居然也在病房里：“他怎么在” “我昏过去了，快捷键的联系方式还是他。”胡婷婷小声说。 李楷看到杨静来了，起身就要走：“以后自己小心点。” 李楷一出去，胡婷婷的脸色就暗了下来。 杨静安慰她：“都过去了，会好的。” “我才醒，他就要走。”胡婷婷有点走不出来。 “现在只能一个人陪护，我来了他就得走呀，要不你想让我走况且，他已经开始新生活了，不合适留下来。婷婷，我知道很难，但，你也得开始你的新生活。”杨静低声细语地安慰。 “我知道，我都知道，就是，心里难受。”胡婷婷的眼泪又不自觉留了下来。 “是不是伤口痛要不要叫医生”杨静有点夸张又有点紧张地说。 “静静，你就不能骂他太绝情了嘛。”胡婷婷用没打点滴的手锤杨静。 “他这不是绝情，他是混蛋。”杨静顺着胡婷婷的话说，“你头晕不晕，要不要睡一下” 但胡婷婷没能睡成，交警来做笔录。最后以拐弯的小车未让直行的电动车为由，判定为小车全责。胡婷婷很内疚：“其实也怪我的，我自己没看清楚。”当然，这话她没敢当着交警的面说。 小车的车主是位年轻的帅哥，也是建材城里面的店主，做木材生意的。对方很爽快地留了电话，支付了医药费：“你的小电驴等修好了，我一并帮你弄回店里吧。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胡婷婷没心情应付他，倒是杨静表达了谢意。胡婷婷的状态应该是不太好才出事的，对方也算是倒霉。 李小西带了洗漱的东西和换洗的衣服过来。杨静趁机去做核酸检测，让她们两人聊一会。虽然胡婷婷说不用陪护，但出了这事，杨静和李小西都不放心她。但李小西住得比较远，所以杨静留了下来。 李小西并没有待多久，护士就来催了。 “只能一个人陪护和探视。您这边意外，我才允许你们两个人进来的，但尽快出去，要不然护士长检查到了，我会挨处分的。”自从出现疫情了之后，医院的管理也严格了。 李小西只能恋恋不舍得离开了，又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零食拿来才真正地回去。 杨静给胡婷婷擦了澡，她很快就睡着了。点滴没打完，杨静没敢睡过去，况且病房就在二楼，蚊子真的有点多。胡婷婷被咬得睡不安稳。 护士提供了一张蚊帐：“陪人床没有蚊帐，不能点蚊香。” “那怎么办”杨静无奈，“电蚊香液能插在手机充电的那里吗” “可以的，或者你喊你朋友送个电蚊拍来，那种味道不大的驱蚊液也可以喷一下，但味道大的不行，怕其他人闻不了。我们这边晚上也有灭蚊灯的，但作用不大。”护士也无奈。这栋住院楼是老楼了，一墙之隔的对面也是老街道，不懂为什么，到了夏天，蚊子特别多。 “能换个单间，都有蚊帐的吗”杨静特别招蚊子，已经被叮了好几个包了。 “没有单间了，你还是让人送点驱蚊液来吧。”护士换了点滴的药水就走了。 杨静叹了口气，打开美团，发现都没有驱蚊液卖。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她给几个住在附近的朋友发了信息，但大家都没空。杨静实在没办法，给胡一默发信息，但胡一默问：“她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今晚可以回来住，明天一 大早再过去陪她也可以。” “她今天受了刺激，我想今晚在这陪她。”杨静回复。 “陪她喂蚊子吗”胡一默回复得很快。 “也不是这样说。她现在都睡着了，点滴还没打完。” “那打完点滴了你再回来，我去接你。” “不用。” “那麻烦我买点蚊香液又可以我没买过那些东西，还真不懂。” “那不麻烦你了吧。”确实总麻烦人也不好。 “你去问问医生，没什么大问题的话，等下你可以回家休息，然后明天早起给她做个早餐。” “可是我都跟小西说今晚我在这了。” “那她们有知道那么多蚊子吗” “谁知道医院会这么多蚊子” “病人有蚊帐，有蚊子也不怕，陪人床没有蚊帐，摆明了就是不需要陪。” 不得不说，胡一默真相了。最后将近12点的时候，胡婷婷被尿憋醒了。醒来看到白花花的蚊帐，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玩意我们多少年不用了”她居然还调侃了起来。 “反正我们大学那会也不用蚊帐。”杨静打了个呵欠，“打了那么多点滴，要上厕所吗” 胡婷婷点头。 果然如胡一默所说，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杨静正好跟胡婷婷说自己要回家的事。 “回去吧，舍不得你在这喂蚊子。”胡婷婷也赶她回去，“我没什么事，那还是好好上班，挣钱了带我去玩吧。” “嗯，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早餐来再去上班。”杨静又打了一个呵欠，“现在才发现上次我住院的那个一附院多好，蚊子没一只。” “好个鬼，快回去。”胡婷婷又闭上了眼睛，她这些天没睡好，今晚难得好眠。 杨静走出医院的时候，正好手机响了：“你还回来吗” “回。刚准备回去。”杨静一直打呵欠，困死了。这些天她也一直加班，没休息好。 第十七章 宵夜 “怎么了吗没事挂了，我正准备打车。”杨静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我刚才正好在外面，现在回去，刚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去。”胡一默说。 “真的假的你快来，困死我了。”杨静又打了一个呵欠。 胡一默很快就到了，杨静正蹲在路边打盹，路灯下缩成小小的一团，一点防范心理都没有。 “你怎么在这睡着了，多危险呀。”胡一默忍不住叨叨。 “危险什么，保安就在三米远，怕什么。”杨静说着就上了车，“大半夜的你还出来晃荡” “也不是。”胡一默掉转车头，“今晚本来在赶个方案的，卡壳了，朋友正好叫出来聚聚，就出来了。” “那我叫你买东西的时候，你也没说你在外面。”杨静又打了一个呵欠，眼泪都流出来了，她闭着眼睛靠在副座，“我发现我到你这车上就想睡觉。” “你怎么不说自己懒。”胡一默笑。 “聚会怎么还开车，你没喝” “没。”胡一默没开空调，夜风有点凉，没有了白天的燥热，吹得人都轻飘了起来，“几个同学聚会。但我好像不是很习惯那样的场合。” “你不会有社交恐惧吧” “像我们这种年纪，已经没有精力去社交了不是吗都带着某种功利。”胡一默今晚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杨静转头看他：“受刺激了” 他苦笑：“能受什么刺激，就是聊不到一块了，有点感慨。” “那是肯定的呀。什么同学情这种，有来有往才好，像我和胡婷婷她们。但如果没有联系，贸然相聚，哈哈哈，那肯定是大写的尴尬。比网友见面还不如。”杨静笑。 “有那么夸张嘛。”胡一默也笑。 “诶，右转右转，我们去吃点宵夜，我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同学情。”杨静笑了一阵反而不困了。 深夜的宵夜街热闹非凡，有西装革履的，也有睡衣出门的，都一脸的轻松惬意。杨静指导胡一默停了车，就熟门熟路地来到一个边上的小摊上。 “阿姐，两份白粥，温热的，咸菜多点花样。来个咸蛋。”杨静点着，转头问胡一默，“你吃咸蛋吗阿姐的炒粉很好吃，要不要来一点” “我以为你来吃宵夜，是吃烤串啤酒。”胡一默有点意外。 “你想吃烤串也可以点，酒就算了吧，你开车呢。” “你不喝” “我喝粥。”杨静脱口而出。然后两人都大笑起来。 隔壁有一桌人在喝酒，划拳猜码，好不热闹。 “我不爱参加同学聚会。”杨静坐下了之后，看了看周围热闹的环境，“你看看，这么热闹，但都是陌生人，他们的喜乐哀怒，跟我没关系的。你不觉得这跟同学聚会很像吗” “怎么像” “你们如果还有联系，那见面就还好，能吃能喝能聊。但若你们好久不见了不联系了，说话都怕说错。吃东西都吃不愉快。”杨静还在用纸巾擦桌面。 “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跟他回忆过去，反反复复除了那么几件糗事或者愉快的，能回忆出一朵花来吗你跟他畅想未来，完了，就即将开始各种比拼现场，明的暗的，嘲讽的真心的，累不累”杨静吐槽，“所以，所谓的同学聚会，还是不要超过十个人，大家一个小团体的，就可以了。多了就尴尬。除非还有联系。” 粥很快就上了，凉的，胡一默没有吃：“你跟李小西和胡婷婷不就是同学” “确切来说，我们是舍友。但舍友和同学没有区别的，日后还有联系，就还是朋友；日后没有联系，就是回忆里的那么一个人。那就好好在回忆里面就好了，不必见面。”杨静放了好多咸菜进去，搅拌，然后又剥起了咸蛋，“我爱吃咸蛋咸菜，但吃多了不好，所以我每次来吃宵夜都吃个过瘾，然后就能坚持好些天不再吃。你看，其实这也是自欺欺人，都吃那么多进肚子了，还说自己没有吃。” “你想法真怪。”胡一默试着喝了一口，还是不习惯这些味道，就放下了，倒是杨静，吃得心满意足。 “我当年跟我同桌可好了，你看，我为了她都天天跑去劳同学面前晃荡。可是这些年，没什么联系，就一个活在朋友圈的熟悉的陌生人。前次见面，我们虽然能聊得上来，但我回来了一个劲感慨，当年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中年妇女了。所以，当初的欢乐是真的，现在的尴尬也是真的。何必呢。”杨静还在一边吃一边高谈阔论。 “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胡一默试探性地问。 “能受什么伤只是不爱参加这些活动罢了。” “那你反应这么过激” “没过激呀。你不也不喜欢只是你没说出来，我说出来了而已。”杨静很快就吃完了。“劳同学回来的话，他参加同学聚会我也不去的，我只跟他有联系，跟其他人又没联系。” “那你跟劳同学，又能联系那么久” “也是，怎么就能联系那么久呢”杨静笑，“或许，习惯了吧。你看，我还是懒，习惯了，就懒得改。” “回家洗洗睡吧，一晚上都在胡说八道。”胡一默发现，今晚杨静就是胡扯了。 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了，杨静快速炖了个汤，调了闹钟就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她拿着汤，去买了几样早餐，就送去医院。这次她不能进去了，让护士转交的，等她到公司的时候，胡一默发信息来问她要不要送她。 “谢了哈。我已经到公司了。”杨静回复过去又开始忙碌了。工作这事，全靠自律。 李小西的电话中午才打过来：“放婷婷一个人在医院可以吗” “出来了，得重新做核酸才能进去了，进去了，不能再出来。”杨静回复，“小西，婷婷得靠自己走出来。我们能帮的不多。” “我知道。这不现在特殊嘛。我想去找李楷谈谈。”李小西其实很心软。 “为什么找他谈谈” “我昨晚发现婷婷还跟他有微信聊天。” “聊什么了” “没细看。婷婷很快就收起来了。静静，你知道吧，分手最怕这种黏黏糊糊的，这是慢性折磨。”李小西生气。 “那你注意点分寸。”杨静也就不拦着。 “你不跟我去这事不能让我们家梁东知道，他肯定怪我多管闲事。你也不在的话，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李小西一直都有自知之明。 “没事。万一你挨进去了，我再捞你出来。再说，你也不一定能约得到李楷。我们不待见他，他也不待见我们。”杨静一针见血。 第十八章 小胖 确实如杨静所说，李楷并没有见李小西。甚至一直没有回复李小西的信息。 这也算是情理之中，都结束了，何必呢。只是不知道他跟婷婷之间，到底还是怎么样的联系。 因为婷婷受伤住院，且这段时间状态不好，她这个店长也被换了。领导说得好听，说给她放个长假，但实际上，降你没话说。 晚上杨静给婷婷送汤，顺便拿回早上的保温饭盒，婷婷还不方便拿，是护士拿出来的。 “你们姐妹关系真好。”护士感慨，“她没什么事情的话，明天能出院了，今天打的还是消炎药。主要是还观察一下。” “谢谢哈，辛苦你今晚帮她弄一下蚊帐。”杨静道谢。她有点想问婷婷李楷的事情，但始终没问得出口。 李小西突然要去杭州参加一个会议：“是个学习会议，报名费14万呢。我们老板报名了顺便带上我的。” “去多久” “一周吧。这些天我集训就看不了手机，婷婷有什么事你给我留言。” “能有什么事情，最多就你们家梁东找你了。” “他才不找呢。” “生气了” “我本来不打算去杭州了，就因为想跟他分开一下，就同意去了。” “为什么想分开一下” “哎呀，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可能一起久了，就没有激情了。你不知道，都还没结婚，我有时候就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爱情是需要保鲜的。但也不可能时时新鲜呀，更多的是细水长流，不是吗” “是你个鬼，你什么时候好好谈个恋爱”李小西喷她。 “不知道。可能，我还是不太想。”杨静是很佛系的人。 “我再给你介绍” “介绍吧介绍吧，多见见也好，可能见多了就知道自己想找什么样的。” “静静，你应该放松些。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好。听我们家小西的。”杨静放下手机，又开始喂鱼。突然想起上次想给婷婷买只猫，后面一直没买成，不如趁现在买一只给她，让猫咪温暖她。 她询问了养猫的同事，他们有一个群，经常有各种领养或者买卖的消息，也知道那只猫咪好不好。于是第二天，她就拜托同事买了一只可爱的白胖的英短回来。 等婷婷出院的时候，真被可爱的猫咪暖到了。 “天呀，静静，你那么不喜欢养猫咪，居然给我买了只猫，你太好了。”婷婷大为感动。 “我让同事帮买的，为了给你惊喜，什么都没问，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呐，给它取个名字呗。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杨静是不喜欢猫咪跑到床上去，还掉毛发。 “这么白，叫小白小雪”胡婷婷一下子没想到什么好名字。 “圆嘟嘟胖乎乎的，还不如叫小胖呢。”杨静鄙视。 “哈哈哈，那就叫小胖。好了，小胖，以后我就是你妈了。”胡婷婷摸着猫咪一脸满足。 “猫砂猫粮什么的，我都在宠物店买好了。你让李小西买点个性一点的吧，要不然她肯定能把我念叨死。”杨静已经开始下厨煮东西了，“这个星期，你就在我这吃住，好好放松，等你脚上的伤疤都好了，你再去浪吧，去趟海边。或者去趟云南大理，昆明，都可以，出去换个心态回来。” “你不陪我去” “我还真走不了。我们现在实行淘汰呢。这个紧要关头我请假，何芳不撕了我。”杨静也无奈。 “你年假不是还没休嘛”胡婷婷不想一个人出门旅行，那感觉太孤单了。 “年假留着吧。估计八月要回趟老家，应该要给我爸迁坟了。”杨静心里有安排。 “叔叔走了几年了。”胡婷婷感慨。 “是呀，时间太快了。”杨静炒菜的动作没有停，“好好活着，就是对故去的人最好的悼念。” “我又没说你。”胡婷婷叹气，“静静，你说，做人怎么那么难呢” “没事，会好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嘛。” “你连一个都没有过，你懂什么。”胡婷婷一时气急。 “是是是，我是不懂。你实在寂寞难耐，这不还有很多夜店可以去玩嘛。”杨静好脾气地回她。 “杨静，你说的都是什么鬼。”胡婷婷拿起抱枕就想扔过来。 “诶，别乱扔，我手油着呢。”杨静大笑，“其实都一样，只是为了过得好罢了。结果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目标都是快乐。” “静静，你说，你为什么就一直单着呢” “没有人追呀。” “是你没有给人家机会吧。我不管，反正你要跟我出去玩。” “去去去，找个时间，我们去寺里走一趟吧。准备到我爸忌日了，我想去给他点个长明灯。” “静静，我陪你去。” “当然，你陪我去，我陪你去那菩提树下转三圈。” “哈哈，你每次都讹我跟小西，但我们转了那么多次都没发财。” “你知道什么是梦想吧，梦想就是让你一直做梦。”杨静大笑。 胡婷婷也大笑。笑着笑着，又莫名地难过起来。难过的情绪，总是见缝插针地冒出来。十年，3650多个日夜，真的是很漫长的一段路。这段记忆，只能用新的记忆去覆盖去淡忘，而无法从生命中剥离。所以，只能自己学会和坏情绪和平相处，才能好好过好接下来的时光。 其实婷婷也没闲得下来，她手上还有几个工地没处理好。况且，丢了店长一职，她颇为怨念。 杨静去上班了之后，胡婷婷回了一趟店里，交接了手上的一些工作，顺便把一些客户资料带了回来。没有爱情没关系，但没了工作，真的会死。 “小婷，女孩子还是别太拼了，你好好休息。你放心，你回来，这个店长还是你当。”新上任的店长伊莎很是绿茶。 胡婷婷也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去看她的小电驴。 她的小电车已经修好了，当时小车的主人雷磊还让人帮她开回了店里。 “谢谢你，其实挺抱歉的，我自己当时状态也不好，才出这事。”胡婷婷挺内疚的。 “没事，人没事就好。”雷磊回复。 晓丽跟在胡婷婷后面：“婷姐，伊莎这次说了你不少坏话，老杨才让她接替你工作的。” “没事，我正好休息。工作了这几年，也一直没放松过。就是山语居那边的工地，你检查细致点，那个业主比较挑剔。”胡婷婷不想八卦什么。工作是工作，同事是同事，这点她分得清楚。也或许当过管理层了，她的思想已经脱离了门店的那种七七八八的八卦是非。 事情办漂亮就行了，公司其实就是为了盈利的，结果导向一点都没有错。 第十九章 原因 李小西回来了之后，梁东正好出差了，所以姐妹三个开车就去了寺里。 “说说吧，你跟梁东怎么了”杨静坐在后座没打算放过李小西。 “你跟梁东吵架啦”胡婷婷这才知道。 “也不算吵架，冷战。”李小西叹气，“我们已经整整十天不说话了。” “你去杭州培训也没联系”胡婷婷和杨静大呼意外。 “没。他现在睡客房。”李小西无奈，“我就是脾气急了点，他至于嘛。” “你怎么他了”杨静问。 “那天他去应酬，也没说几点回来，也没个信息。1点多才到家，还喝醉了。臭死了。我本来就生气了，就把他从床上踢下去了。”李小西有点底气不足。 “然后呢”胡婷婷也问。 “然后，然后什么然后，然后他就在地上睡着了。我就更生气了，就离家出走了。”李小西说到这又火气起来。 “三更半夜的，你离家出走”杨静也生气。 “我出来走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去哪里，他也没追来，我就又回去了。”李小西也生气。 “他没发现你出门了”杨静说。 “就是，他肯定还睡得像头猪一样。”胡婷婷附和。 “你说谁像猪呢。”李小西护短。 “那然后呢，你回家了呢”杨静刨根问底。 “我回家了他也没醒，我就自己重新睡了，他在地上睡了一晚上。所以第二天开始，我们就冷战了，一直到现在都没说话。”李小西也生气。 “你牛，你作，你作死他也不知道呀，他只知道，他喝醉了，结果在地上睡了一晚上。”杨静无语。 “那我那么生气。”李小西为自己辩护。 “大姐，你再生气，也得照顾一下人家吧。”杨静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就是，如果我第二天发现我睡地上，我铁定说分手。”胡婷婷支持杨静。 “得了得了，你们怎么都说我。”李小西不乐意，“明明是他没个时间观念，明明是他没句交代，喝醉回来，还是我的错了” “那他那份工作，就是要应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杨静翻白眼，“得了吧，反正，你自己男人，你自己哄，差不多得了。” “小西，你真的别太作了。你在外面是女强人，回了家，还是得小鸟依人的。”胡婷婷也劝。 “我学不来你。”李小西嘴快说了这么一句，看到胡婷婷变了脸色，又赶紧补救，“哎呀，我是说，我这么大一只，怎么小鸟依人嘛。” “妈呀，我起鸡皮疙瘩了。”杨静装模作样地摸手臂。 “小西，你这次真过分了，你还不理人家。冷暴力也是暴力。”胡婷婷没跟她计较。 “怎么每次你们都说我。”李小西嘟囔，“到底你们是我朋友还是他朋友” 杨静和胡婷婷对视一眼，无奈：“哎呀，打是疼骂是爱，怎么办，我们就是想骂你。” 李小西气得tui了一声。 “等下给梁东买个小礼物回去吧，哄哄人家。”杨静还是婆妈。 “知道了，要会撒娇，会小鸟依人。哎，婷婷，你还记得静静刚刚进东旭那会，去谈单子不会撒娇，被何芳给骂得狗血淋头，来找我们两，问怎么对男人撒娇说软话。哟，你现在倒会叫我撒娇了”李小西笑话杨静。 “哈哈，就是，静静，我还记得你领导一直叫你去谈恋爱，要像对男朋友那样对待客户。”胡婷婷也取消她。 “哈哈，像你对梁东这么狠绝吗”杨静也大笑。 “哎呀，女孩子呀，水做的，柔点好。你看，静静现在就深喑其道，混得不错。”李小西还笑。 “什么错不错，几年了，房没买车没买。”杨静看着窗外感慨。 “买车别”胡婷婷大笑。 “就是，大姐，你放过自己也放过其他人吧。你买车太危险了。”李小西也笑，真的是傻人欢乐多，三个人一起，总是能笑不停。 “那有什么。等我真想买车了，我就真买了。”杨静知道她们是说自己科目二考了五次都不过的事情，但事实上，她应该还是有心里阴影吧，以致一直没能拿驾照。 李小西和胡婷婷哈哈大笑。杨静科目二考五次不过，需要重新报名考试这事，够她们笑话一辈子了。一辈子的梗不多，能攒一个是一个。 杨静给自己父亲点了长明灯，胡婷婷和李小西跪拜的时候念念叨叨的，然后三人又在菩提树下左三圈右三圈地转了起来。嘻嘻哈哈 ，没个正形，烦恼都丢给佛祖了，真好。 她们没有买许愿带，但李小西还是给梁东买了一个平安挂件。 “你不会去杭州都没给人家带礼物吧”胡婷婷揭穿她。 “我也没给你们买呀。这不是时间赶嘛。”李小西气短。 “走吧，我们去逛逛，顺便给小胖买点东西。婷婷，小胖得去你家住了，再在我家住，我怕我忍不住丢出去了。极限了，真的哈。”杨静吐槽，爱是一回事，养是一回事，真的，对于这些小动物，她只能敬而远之。 “知道啦知道啦，你都念叨多少次了。”胡婷婷翻白眼，“要不要我送你一个扫地机器人，这么嫌弃小胖。” “好呀好呀。也送我一个。”李小西说完，又自己说，“算了，还是我送你们吧，就当是我去杭州买的礼物。” “这么豪，你送我们两”胡婷婷嘻嘻笑，“虽然知道你在可怜我，但我还勉为其难接受你这份可怜吧，免得你良心不安，哎呀，我怎么这么好呀。” 逛街，买买买。但杨静不爱逛，且胡婷婷的腿也没好彻底，所以没怎么逛，三人就赖在奶茶店不肯走了。 “你想好今晚怎么哄梁东了没”杨静问。 胡婷婷也竖起了耳朵：“十天了哦，不能再冷战了，久则生变。” “没想好。”李小西哀嚎，“我还想他来哄我。” “他要哄你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杨静直接真相。 “那要怎么办”李小西摇着杨静的手臂，“好静静，你给我想想” “说得好像久经沙场的人是静静一样。”胡婷婷鄙视，“你找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给你乱出什么主意。” “我还真有一个主意。”杨静挑眉。 “是什么”另外两人异口同声。 杨静示意她们附耳过来，小声说了几句，胡婷婷没忍住笑得前仰后伏，惹得店里的人纷纷向她们行注目礼。 李小西的耳尖居然有点红：“嗯，我也觉得有用，就这么办。” 杨静老僧入定一般淡定喝茶。 胡婷婷忍不住呲了她一声：“说，你到底是不是xg冷淡这么不害臊。” “食色，性也。那我说的，不正是最基本的需求吗”杨静小声反驳。 第二十章 断舍离 三人正儿八经地进了内衣店，红着脸出来的。 “回去吧，没有什么是不能床尾合的，实在不行，再来一次。”杨静小声笑话李小西。 李小西傲娇地哼了一声。 “你都穿成那样了，他还不冲动，那就，嗯哼，你懂的。”胡婷婷坏笑。 “静静，我真怀疑你哪里来那么多点子，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偷偷看了什么小电影”李小西扯住杨静。 “这哪还需要偷偷摸摸。我有几个同事都是腐女，我们小群里面，她们没少说。我只是把这些搬过来给你们罢了。”杨静没当回事，她也一直是她们两个的狗头军师。 “算了，你以后就懂了。”李小西无语。 “对人家梁东好点，人家这四年对你可是死心塌地的，工资卡都上交了，你还想怎么样。”杨静教育她。 “就那点工资。”李小西装着不屑一顾。 “他是潜力股，以后会涨的。再说了，重点不是工资多少，是他的态度。”杨静鄙视她。 “得了，你再凡尔赛，我就要走了，对比梁东，李楷真的不是人。我怎么那么傻。”胡婷婷又开始代入了。 “得了，散了散了，李小西你就回去好好挽救你的爱情。走，婷婷，回我家接走小胖放过我吧。”杨静拉走胡婷婷。 胡婷婷把小胖带回去了之后，杨静把整个房间都进行了大清洁。洗衣机因为一早上都在转动，承轴坏了，衣服脱水的时候一直很响。 “张哥，你那还有合适我用的洗衣机吗要新一点的。我的这个应该是承轴断了，很响。整个都要炸了。”杨静直接就想换掉。 “承轴坏了没事，还能用。”张哥一向节俭。 “不行。我基本一大早或者晚上洗衣服，太吵了影响邻居。你给我换个安静点的。”杨静是行动派。 “要换可以，但你那个只能卖20块钱，你也卖”张哥知道杨静一向节约。 “没事。20就20留着也不知道送给谁。” “我这有一个原价3000多的，美的的，洗烘一体，睡眠级运行，800给你要不要” “新吗” “8成新。” “8成新你卖我800张哥，你这杀熟可不行呢。” “最少就600了不能再少了。我运过去还是要收成本的。”张哥自动减价。 “好，你过来吧，地址我发给你。你顺便帮我约个家电清洗的师傅，装好了帮我清洗一下。” “清洗费你要另外给。” “知道，您忙就不用过来了，直接喊师傅顺便送就可以了。” 杨静也懂他们这行的门道。 换了个洗衣机，运行真的安静了很多。舒服多了。 丢了好些小细细碎碎的物件，发现角落的一个大行李箱。那是另外一个同学黄淼欢的。当初她研究生毕业就来南市，都是跟杨静住，第一次面试都是穿杨静的正装去的。结果后面为爱奔走，离开了南市，留下了一箱子的衣服书本，杨静也一直帮她留着。 她给箱子拍了照，发过去：“这些书本衣服，都跟了我好几年了，你还要吗不要的话，我处理了。” “静静，衣服不要了，书本你能帮我寄过来吗毕竟是读书那会的书，留个纪念。”黄淼欢回复。 “这几年，我搬了几次家，每次我都问你，还要不要，你都说要。现在，终于舍得丢了”杨静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静静，对不起，之前一直没下得了决心。现在想想，其实留着也没用。” “我给你寄邮政吧，不快递了。快递费贵。你自己选择要还是不要。到时候运费你转我一下。”其实杨静自己的东西也不少，所以每次搬家，都会问她还要不要这个箱子，但对方一直说要，就一直留着。书本又重，每次搬着都吃力，留了几年，对方居然不要了，这心情，挺为自己不值得的。 “好的，谢谢静静。”对方也猜到杨静生气了，要不然她不会跟她计较这点运费，毕竟拖了这么几年。自从黄淼欢离开南市了之后，两个人的联系也少了，不能说不陌生，但也还有一定的感情，只是距离，终究还是在的。 杨静又清理了好些东西，连带好些不要了的旧衣服，一起清理出去了之后，房间瞬间整洁了很多。窗台的花，也重新栽种了一轮，看起来更好看了。 改天去旧货市场淘个合适的小书架，换个窗帘，就更好了。 定期清理东西，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公司会不会也把自己清理了。ki的考核细则迟迟没 公布，大家都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在这期间，杨静又签了两个单子。还有一个楼盘合作了地铁线路广告和公交车身广告，但预付款只有50，剩下的50没到账，杨静就没提成。况且，没有全额到账，杨静的提成已经被折半了。 杨静的收入瞬间缩水很多。但这三个单子，给了她不少的底气。在一片压抑当着，活得自在多了。 她姐姐的小孩最终到7月中旬上来玩了。三个小孩一个大人，热热闹闹的。白天杨静去上班，晚上回来就有饭吃了，然后一起去逛公园，逛夜市，逛超市，热闹得很。特别有家的感觉。 小朋友们都争着要睡杨静的帐篷，所以地方小但也显得足够了。杨静之前特意囤的零食这会发挥了作用，周末去动物园的时候，杨静玩得比他们三还开心。晚上去逛夜市，也一直给小朋友买衣服。姐姐杨玉怎么拉都拉不住。 杨玉怕她没空煮饭，给包了很多饺子放冰冻室，还是各种口味的，特别有心。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 晚上两姐妹一边敷面膜一边聊天：“你有什么打算如果还不找男朋友，要不要在这买个房子” “还没这个打算。我存款还不太够吧。”杨静对自己挺满意的，没什么焦虑。 “如果你想买，首付不够的话跟我说，我给你凑三四万。”杨玉真诚地说。 “我哪能跟你借钱。”姐姐养着三个孩子，压力肯定是不小的。 “你自己攒有多少了”杨玉问。 “我这两年都没给妈多少钱，也没花多少，所以能攒点。”杨静其实对年纪没多大的焦虑，就是偶尔会觉得自己矮，这勉强算外貌焦虑吧。 “遇到合适的，就谈着。没遇到也没关系，你自己安排好自己就好。”杨玉自己婚姻不是很幸福，所以也不希望妹妹随便就结婚。 “如果妈跟你一样想就好了。”杨静叹气。 “妈一辈子就这样了。你别放心上就好。”杨玉安慰她。 第二十一章 初识 对于自己妈妈，杨静多少还是受影响的。但也已经学会了放下，自然能看得开。姐姐和小朋友她们回去了之后，杨静特别舍不得。但每年暑假，她们也都只上来玩几天，住不久。 杨静恢复一个人去跑步的时候，遇到散步的胡一默。 “小朋友回去了” “回去啦。每年都上来几天而已。”杨静做着拉伸，“我也懒了几天了，居然有点不适应，老了老了。” “你这也算老。”胡一默轻笑。 “说出来你不信，我年纪可能比你大。”杨静挑眉。 “那又如何” “不如何。说明我保养得好呀。”杨静笑着又继续往前跑了。 胡一默慢慢在后面走着，偶尔看看杨静那边的方向，偶尔看看风景。等杨静跑一圈回来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汗湿了。 “我要回去啦。”杨静跟他打招呼。 “吃晚饭了没”胡一默问。 “你不会又没吃吧” “还没。” “那等下一起吃点” “你这么晚吃，你运动真的有用吗” “都说了，我不减肥。运动只是保持身体的新陈代谢罢了。老了，新陈代谢慢了，运动能让我年龄成迷。哈哈哈，你吃不吃” “吃，我先去面馆等你” “好，我回家换套衣服，你帮我点个汤面。”杨静也不矫情。 等杨静到的时候，胡一默还没开吃。 “你说你准备去重庆出差”杨静一边加辣椒一边问。 “嗯。”胡一默用鼻音回答。 “之前几年，你是在重庆”杨静有点后知后觉。 “是，在那生活了5年。” “哈哈，我去了重庆几次都没见过你。真不巧。” “人那么多，哪那么容易遇到。” “所以，遇到前女友的概率也不高。”杨静直言，“你今晚有点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担心回去遇到前女友” “有点。”胡一默放下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朋友圈还有她吗”杨静问。 胡一默点头。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杨静翻白眼，“遇到就遇到，想复合就复合，不想复合就遇到了也转身直走呀。” “你当初这么安慰劳同学的”胡一默挑眉。 “说到劳同学，我这段时间都没空找他唠嗑，不知道他这个奶爸怎么样了。”杨静说着就给劳同学发微信，一边发一边头也没抬地继续说，“劳同学可比你惨，他初恋是他喜欢了几年的小师妹。好不容易小师妹上了他所在的大学，结果作得要死，作到最后真分手。那会年轻，把感情看得重，劳同学一大男人，哭成了个泪人儿。不过这话也就在你面前说说，在劳同学面前，我可不敢拿这事开玩笑。” “我想象不出来他哭会是什么样子。”胡一默居然也会开玩笑。 “我也想象不出来，我只听到了声音又没看到。”杨静老实说。 劳同学拍了张照片过来：“老婆在打麻将，我在看女儿。”胖嘟嘟的小圆脸，好想捏。 杨静夸赞了两句又放下了手机。 “你帮我带点火锅锅底回来呗。为了感谢你，今晚这餐我请了。”杨静豪气地说。 “这才多少钱，那我不亏大了。”胡一默摇头，“我就心里有点，说不清楚的那种感觉。” “没事，回去看看吧。看了之后，若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的话，你记得自拍给我看看，我没见过劳同学流泪，看看你流泪也不错。” “你这是落井下石。” “嗯，其实吧，很多路，回头走，心境真的会不一样。当初很重要的人和事，或许已经被你忘记了，而你自己都没发觉。”杨静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沧桑。 “梁东跟我说，你没谈过男朋友。但我经常觉得，你经历丰富。”胡一默坦诚。 杨静大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胡一默去了重庆，杨静偶尔问候一两句，他回复得也很简短。 李小西和梁东已经和好，小吵怡情，大吵伤身。两人短暂冷战之后，更加如胶似漆。用李小西的话说，不吵不闹，那离分手不远了。也就梁东能受得了她，但一个锅配一个盖，总有合适的那个人在。 胡婷婷的店长之位到底还是回不来，伊莎不肯让位，并且得到了老板的支持。用胡婷婷的话说，每天都活在宫斗剧当中。她的努力虽然领导也看在眼里， 业绩也无可挑剔；但无疑，作为一位管理者，她还是年轻了些，领导还是想磨一磨她的性子，准备储备店长历练，让她重新做回门店销售。 这个过程并不愉快，但好在内卷起来了之后，胡婷婷并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想李楷。况且多了小胖充当她的垃圾桶，她整个人的状态，渐渐的，也回来了。 那天，杨静去雨辰电缆的时候，正好大雨，困在了雨辰一整天。她在人家大堂坐了一下午，一直用电脑在忙着修改设计。长发披肩，她临时用笔把头发别了起来，簪在脑后。这个场景，丁浩一见钟情。 丁浩是雨辰的新来的销售经理，之前并没有见过杨静。跟前台打听，才知道杨静的身份。 他给自己老板发信息：“你之前说要给我介绍的，是东旭的杨静” 刘总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怎么，你见到她了她今天来公司这边，我还让秘书留了人，但你小子没来。” “见到了，她在一楼。谢谢叔。”刘总跟丁浩是亲戚关系，但丁浩不太服管教，真正叫叔的情况比较少。刘总在电话那边笑骂了一句。 丁浩收起手机，他走上前去：“你好，我是雨辰新来的销售经理，丁浩。” “你好。东旭广告，杨静。”杨静抬头，“丁经理有什么事情吗” “叫我丁浩就好。”丁浩自觉地落座，“我看你在这坐了蛮久的，是被雨困住了吗” “啊，是，下雨打车蛮不方便的，我就等等。”杨静合上电脑。 “你回公司吗我正好有事过西边，你们东旭是在西边吧我送送你”丁浩主动邀请。 “不用这么麻烦，一会雨小了，我就叫车了。我现在正好有点事情要处理。谢谢你，丁经理。”杨静婉拒。 “没事，那你处理，我等会你。”丁浩很自来熟，“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你叫我丁浩就好，我们年纪差不多，这雨一时半会小不了，我有车，送你也方便。你就当我日行一善了。” 人家话说到这，杨静不好拒绝。 丁浩的车放在车库，所以很方便。他也见好就收，路上也没问什么敏感话题，就加了杨静的微信。所以整个行程还是蛮轻松愉快的。 第二十二章 被打 杨静下了车，并没把这事放心上，她当晚在公司加班到半夜，把雨辰的整体广告方案全部做了出来。她业绩能那么好，也跟她的专业有关系。她原本不会s的，方案都只能求公司的设计做，但后来求多了，不好搞，就自学了s。正好那会胡婷婷要学草图大师，两个姑娘就一起买课程，把这些东西都摸了个透彻。学得都挺好，以致后期谈单，方案都她自己做，效果也更加好。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竞争力，在工作中，才能获得更多机会。 第二天杨静再去雨辰的时候，丁浩也在。刘总还郑重其事地介绍了丁浩，并且把以后项目对接交给他负责。 “哎呀，小杨呀，有合适的姑娘给我这个侄子介绍一下呀。整天忙忙忙的，女朋友也没一个。”刘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丁经理一表人才，哪里需要介绍了。只怕追他的女孩子，数都数不过来。”杨静开玩笑说。 项目合作谈得很顺利，毕竟是多年合作关系了，只是今年预算这块有变动，所以杨静重新列了几个方案给刘总筛选，同时把几个方案的设计全部都做好了。 “小杨办事，就是踏实。”刘总很满意。 “哎呀，像我这种不够漂亮聪明的，只能勤奋点了。”杨静调侃自己。 “勤奋好，踏实，这样我们顾客就放心。那样合作才愉快呀。”刘总一个劲夸赞。方案做得很直观详尽，他很快就敲定了合作项目。 到了中午，杨静请丁浩吃饭，感谢他昨晚的捎带。刘总很识趣，直接说还有饭局，就让丁浩跟杨静两个人约了。 丁浩并没有表现得很热情，只是很细心，还把饭店选择了在东旭附近，吃了饭，正好送杨静回去公司。为此杨静跟感激。刘总之前就跟丁浩提过杨静，但丁浩没上心，他能说会道，会哄女孩子得很，身边一直不缺女孩子，但也一直没真正安定下来。 刘总为此没少操心，但凡遇到觉得合适的单身女孩子，都想给他介绍。 丁浩这会来跟他打听杨静，他心想杨静这姑娘业务能力强得很，若是跟丁浩成了，也不错。能干又懂事的女孩子，太少了。 但此时，婷婷那边出事了。 她其实只休息了四天就回去上班了，但店长一职交际出去了之后，说不委屈是假的，但她也没多在意。只是今天发工资，居然少发了她几单提成。 鉴于之前她出车祸，山语居的业主觉得晦气，要求换一个业务。所以最后是伊莎自己跟进这个项目，但提成居然一分没给胡婷婷发。 “我的工资有问题。我要看工资条。”胡婷婷一开始没有吵。 “能有什么问题又是请假又是调休的，你想要多少工资”伊莎奚落。 “山语居的项目已经完工了，我怎么没收到提成”胡婷婷的暴脾气终究还是上来了，她瞪着伊莎。 “山语居最后是我跟进的，为什么要给你发提成”伊莎得意洋洋。 “这个项目，从门店接待到量房，施工跟进都是我，凭什么最后15天不是我盯现场就不给我发提成了”胡婷婷不忿。 “客户都觉得你晦气了你还好意思问提成笑死人了。”伊莎把藐视发挥得淋漓尽致。 胡婷婷抿嘴：“你这样不公平” “公平笑话，你居然跟我说公平。”伊莎冷笑，“如果公平，你才请假几天，就不能当店长了别天真了，妹妹，你累死累活还没我拿得多，为什么那还不是因为老板一句话的事。” 伊莎跟老板走得近，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胡婷婷也看得开，所以店长一职丢了都无所谓。反正老板的资源给自己就感恩；不给自己，自己也无所谓，自己又不跟他睡得到一起。她之所以在这个门店干得久，一是这个牌子在行业口碑不错，二是因为之前老板就是甩手掌柜，一年不出现几次，不干涉什么，任由她发挥。所以她懒得八卦计较。 但如今，伊莎趾高气昂地跟她说，一切努力都是白搭，凡事只靠老板一句话，她真的快气炸了。 “这么说，山语居的提成，是不给我了” “对呀，不给。如果不乐意，你可以找老板哭呀。你看他是帮你还是帮我。”伊莎才不屑胡婷婷。她一直觉得胡婷婷傻，只会埋头苦干，女孩子哪需要那么拼，撒撒娇，业绩不就来了没业绩还可以挂单呢。 胡婷婷捏着手机的手指都气得发白了，但她还是强忍住了。她偷偷开了录音，然后不屑地说：“我没在老板面前哭过，你没少哭吧” “那是当然，你不知道眼泪是女人的利器吗”伊莎没有发现胡婷婷录音。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的”胡婷婷引诱她自己开口。 “什么时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业绩，都挂在我这。” “就为了这点业绩你都愿意跟老板睡，是不是为了签单，你还愿意跟业主睡” “长得帅的话，为什么不可以你情我愿，他不亏我也不亏。”伊莎长得漂亮，有胡闹的资本。 “那你跟公交车有什么区别”胡婷婷觉得恶心。 “你才公交车。”伊莎怒。 “是个男的你就愿意上，不是公车是母猪吗”胡婷婷不怕她。 伊莎怒，伸手就扇了胡婷婷一巴掌。胡婷婷躲不及，生生受了一巴掌，左脸迅速留下了巴掌印且红肿起来。 “你疯了”胡婷婷怒。 “我就打你了，打你怎么了贱人。”伊莎也怒。 胡婷婷头一低，就猛地冲伊莎的胸口撞过去。把她撞了个趔趄摔在地上，她又快速地踩了一脚她的手指，痛得伊莎大喊。其他人这个时候才跑来拉架，但胡婷婷随即就跑进卫生间，反锁了门口就打电话报警。 “姓胡的，有种你出来，你信不信我灭了你。”伊莎气得妆容都花了，惨不忍睹。 “我已经打了110。你敢踹门，我就敢告你。”胡婷婷刚才只是一时气急，这会也怕得要死。 她拿东西顶了门口还是觉得不安心，拿起手机不知道要打给谁，随即想到了雷磊。 “你在门店吗”雷磊接电话的时候，胡婷婷都快哭了，伊莎还在外面踢门。 “怎么了”雷磊感觉到了异常。 “你能来一下我们门店吗”胡婷婷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流了下来。 “我现在过去。”雷磊听出了意外，很快就跑了过来。之前知道胡婷婷是在这个门店工作，他路过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看过来。 伊莎还没砸得开门，雷磊就到了。 第二十三章 帮忙 胡婷婷拒绝开门。她在微信上简单快速地告诉了雷磊事情经过，就赖在里面等警察来。 “雷总这是想英雄救美吗”来了外人，伊莎也只是稍微收敛了一下下，现在门店里面没客人，她的手指还钻心得疼，疼得她只想爆炸。 “砸坏东西还手疼，我来叫她开门。”雷磊看了一眼混乱的大厅，就走到卫生间门口敲门：“婷婷，是我。你开门吧。” “她跟老板有不正当关系，还先打我，还骂我贱人。”胡婷婷委屈得直哭。 但她在卫生间里面吼这么一嗓子，外面的人全听到了。伊莎的脑袋吼得炸开了：“胡婷婷你个贱人，你出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搬起凳子就砸向门口，差点连雷磊都砸到了。 “伊店长这是干什么”雷磊也怒了。 场面安静了一下，只有伊莎气得直喷气，其他人上来也不是不上来也不是，店长的八卦，不是那么好听的。大家都怕遭池鱼之殃。 伊莎一边哭一边给老板打电话。老板很快在工作群里面发了好大一振威风。 胡婷婷蹲在卫生间里面哭。雷磊坐在门口凳子上叹气，他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胡婷婷：“比孙悟空大闹天宫有得一拼。” 胡婷婷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好在十分钟不到，警察就到了，老板还没到。他一个劲给胡婷婷打电话，胡婷婷没有接。他打给其他人，喊胡婷婷接，胡婷婷也没有接。 她拒绝接受调解。无论老板来了怎么说，她都拒绝调解。 “她不是很能吗那就继续能呀。”胡婷婷肿着脸红着眼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警察同志公事公办就好。”脸颊痛，又痛哭过，她的声音很是嘶哑，雷磊给她倒了一杯水，他一直在旁边，没走，也没吭声。 伊莎说胸口痛，要去验伤。 “整得不好别讹上我。”胡婷婷面无表情地说，“刚才你搬凳子砸门的气势在哪了要不要我放录音出来，给大家听听你吼得多响亮” 正好也来了女警察，随即简单验伤，伊莎连淤青都没有。 胡婷婷的手机录音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最后伊莎被行政拘留5日，行政处罚300元，这个处罚对老板来说是奇耻大辱。 伊莎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女人，虽然没公开，但门店里面谁不知道，胡婷婷今天太不给他面子了。 但胡婷婷却说，看在老板份上，医药费就不用你赔了。 她当场辞职，且请警察在旁协助她辞职。老板气得内伤也没敢扣她工资，提成全发给了她。当然，能扣的各种绩效也都扣了。 胡婷婷收拾了东西，小电驴开到建材城门口，就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右脸一直火辣辣地疼，眼泪流过，就更疼了。她把车停在路边，一个僻静的角落就开始哭，泣不成声。 她在这个门店工作了几年，虽然门店接待来了又走，流水一般招人换人，但有那么几个老员工跟她一样，是一直工作至今的，但她没想到，她被骂被打，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后面有人走上来，给她递了纸巾。 她用手背擦干眼泪，抬头发现是雷磊。 “怎么没打回去”雷磊问，直接扇耳光不是更爽吗 胡婷婷的脸还肿着，现在双眼也肿了，整个人狼狈不堪。她又抽噎了一下：“她指甲那么长，等下抓破我的脸怎么办”这句话让雷磊心里的那股怒其不争的怒火瞬间消散了，他那会就觉得她把自己整得太狼狈了，躲卫生间算什么事，但此刻，他的心就被这么一句话安抚了。 胡婷婷又开小电驴慢慢往前。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这段时间一直不顺利，怎么想都不开心。眼泪迷住了眼，她看不清楚路。干脆把车开到人行道上，趴在车上继续哭。 雷磊不放心她，他知道她丢了店长一职跟车祸有关系，心里多少有点内疚。虽然知道那天自己车速也够慢，但好歹受伤的是人家姑娘，现在又被欺负成这样，担心她又出什么意外，所以一直慢慢跟在后面。胡婷婷停下车哭的时候，他想了一下，找了地方停下车，就走了过去。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他把胡婷婷拉开，直接坐到小电驴上，“你指路，我来开。” 胡婷婷直接下车，蹲着路边继续哭。 雷磊等了十分钟，路边来来往往人不时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们。 “这里离建材城那么近，等下你同事就要经过了，你想让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吗”雷磊问。 胡婷婷过了一会，才忍住眼泪，然后说了 自己住的地方，默默坐到车后面。一路上，雷磊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像个木偶娃娃。 她就住附近，所以很快就到了她住的地方。胡婷婷默默上楼，车上的东西也没拿。雷磊没办法，帮她搬上去。 到了家门口，胡婷婷才后知后觉发现雷磊还跟着，也才注意到自己的东西在他手上。她道了谢，开门进去就关了门。直接靠坐在门后，无声哭泣。小胖喵喵叫着，靠在胡婷婷的脚边蹭着她的裤脚，似乎在安慰她。 雷磊没有再打扰，这才转身走人。只是过了一会，他拿着几根老冰棍又上来了，敲门半天胡婷婷都没有开。 “我给你买了冰棍，你敷一下脸。要不然明天肯定肿得不能见人了。”雷磊在门外说。 胡婷婷这才抱着小胖开门。 雷磊把冰棍递给她：“敷一下吧。” 胡婷婷接过，低声说谢谢，随后又把门关了。 这次雷磊是真的走了。 胡婷婷没日没夜地睡了两天才缓过来。因为她偶尔有回复李小西和杨静的信息，故而其他两人都没发现她的异样。 她没出门，没发现自己家门口被泼了油漆。写着大大的贱人两个字。 雷磊给她发信息，她没回复，雷磊上门来，看到那血红的大字，直接报警。调查监控一看，虽然带着口罩，但身形很像是伊莎的老公，况且左撇子简直不要太明显。 很快就调查清楚了，确实是伊莎老公。这下，夫妻两个全被关进去了。 “这里不是小区，不够安全，你换个地方住吧。”没想到出事的时候，忙前忙后的，居然是冤家雷磊。 胡婷婷很感激雷磊：“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只是刚好遇到，也没做什么。”雷磊接受她的道谢。 胡婷婷和小胖出现在杨静家门口的时候，杨静很意外。等胡婷婷把事情一说，她气得直挽袖子：“你傻呀，先打回去再说呀，哪怕被拘留又怎么样。” “我感觉我打不过她。”胡婷婷很委屈，“她指甲那么长，我都被吓到了。但我记得你说过，撞胸口，又痛又无法验伤。” 杨静都快被她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