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界做大佬》 第1章半夜敲门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睡梦沉酣的沈碧瞬间被惊醒,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轻揉了一下惺忪的双眼,尽量稳定着惊扰的心神。 她从枕头底下摸索出一个火折子,使劲吹出火苗,这才看向响声震天的房门。 “谁”沈碧大声呵斥了一声。 “沈碧沈碧” 外面的声音凄冷c压抑,但沈碧依旧能听出那是邻居刘大娘。 刘大娘是衙门里的厨娘,刚到四十岁,丈夫在早年间因病去世,膝下有一子刘元,早已娶妻生子,另立府门。 而沈碧是个现代人,在一年前刚穿越过来,就被原主没心肝的亲爹c黑心肠的继母赶出家门。 自从搬来这个小院的时候,就得到一墙之隔的刘大娘许多照顾。 后来,刘大娘见沈碧无所事事,生活来源没有指望,便介绍沈碧也做了衙门里的厨娘。 沈碧算不上厨艺高超,会炒几个现代人的地方特色小菜,做点简单的面食,偏偏县令就喜欢吃她做的饭,这才在县衙一呆就是一年的时间。 刘大娘白天忙于县衙的后厨,每天筋疲力尽,不到万不得已的事情,是很少晚上走进沈碧小院的,尤其是在深更半夜。 外面四更的更声已经响起,刘大娘的突然来访,显然就不同寻常,莫非是县令的命令 按理说县令从来就不吃夜宵,此时让刘大娘过来,实属罕见,莫非今晚东城出了大案,县令和众差役忙前忙后,身疲力尽,肚子也跟着饥肠辘辘,倒是也不无可能。 沈碧跳下床,点亮不远处的蜡烛,两手捋了一下搭在肩上的长发,简单弄了一个发髻,胡乱穿上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外面地夜色黑蒙而阴沉,伸手不见五指。 沈碧左右扫视,除了黑雾,连刘大娘的半个影子都没有。 她几乎有了错觉,认为刚刚的声音都是自己的梦魇,淡淡一笑,转身就要关门。 “沈碧”突然,一张惨白的脸与沈碧咫尺之间。 沈碧一阵颤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惊悚的目光瞪视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此人正是刘大娘 她个头不高,一身灰色的粗布衣服,之前总是红光满面,此时,却是难以言表的瘆人。 毕竟白天在衙门里刚与刘大娘嬉闹了一阵,许多不该有的想法被沈碧强行压制下去,极力控制自己颤抖地身子,站了起来:“刘c刘大娘,你c你怎么来了” “救人”刘大娘眼大如牛,瞪视着沈碧。 “救人救谁”沈碧十分郁闷,不应该是去县衙后厨做饭吗,如何成了救人 “”刘大娘没有回答,反而转身就走。 沈碧不明所以,真要与人命扯上关系的事情,那也是去县衙报官,深更半夜让她一个小女子去救人,实在匪夷所思 不对 前几天倒是听刘大娘说起,她儿子刘元的媳妇快要生第三个孩子了。 莫非是在今晚临盆,让她去帮忙 这种事,虽然找她一个没生养过的小女子,不太合适。 但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游走了一遭,可以说得上人命关天,理应义不容辞 沈碧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但也不敢多问,赶紧从房间里挑出一个纸灯笼,紧随前往。 出了小院就是狭窄的胡同,百十步外就是大街。 这里是云城东城区最繁闹的街市。 原本街面两旁地店门口会各自悬挂数量不一的灯笼,今夜却看不到一盏亮色,一片黑黢黢的。 沈碧手里的灯笼所反射出来的光亮,却是那么微弱,被周围的黑雾紧紧包裹着,让沈碧晕头转向,不免生出无法言表的紧张压抑。 而刘大娘走在最前面,她的眼神却好像清亮如昼,脚下也是健步如飞。 沈碧紧随前往,不敢有一丝怠慢。 但刘大娘行走了好久,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虽然天色黑暗,方向模糊,但沈碧依照时间定论,无论是相隔一条街的县衙,还是相隔两条街刘元的家,即便是一来一回也已经到了。 沈碧的疑虑越来越重,忍不住问道:“刘大娘,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刘大娘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牛一样的眼珠瞪了沈碧一眼:“走快” 沈碧被刘大娘阴冷的眼神,倒嘘了一口凉气。 平日里的刘大娘,一向和善,说说笑笑,总能 给人快乐。 此时,刘大娘一改往日的性情,让沈碧全身感到冷飕飕地。 不过,沈碧与刘大娘一年以来地友好相处,信任占据了大半。 沈碧紧紧跟随刘大娘,七拐八弯,周围本来应该熟悉的建筑,现在却一个个变得模糊c陌生。 终于,远处出现了两盏红色纱灯,随着微风,摇摇曳曳。 一幢高耸的红漆大门也慢慢映入眼帘。 刘大娘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指着大门:“你进去,吃婚宴” “吃什么”沈碧惊诧莫名。 刘大娘不由分说c急匆匆让她过来,就为了吃宴席 这种不合理喻的事情,让沈碧的脑袋顿时感到眩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碧抬头再次望向大门,高耸而奢华,唯独没有牌匾,姓甚名谁,一无所知。 她自从穿越一年以来,整个云城的东城区几乎熟知能祥,或许这里已经出了东城。 可是,这非亲非故,婚宴吃的着实没有理由。 不仅如此,在随着刘大娘出门之前,沈碧隐约听见远处四更的更声响起。 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过谁家会在深更半夜举行大婚的人家。 这一切的一切,匪夷所思,又透着诸多的诡异 沈碧看着脸色惨白的刘大娘,内心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沈碧越想越心里不舒服,语气带着诸多地责怪:“刘大娘,三更半夜,你这是闹的哪出一会救人,一会又吃婚宴,你当我很闲吗你想干嘛,我干涉不了你,但我必须回家睡觉。” 沈碧转身就走,迎头被刘大娘急速拦截:“婚宴心肝肺找” 这是什么意思 找内脏是猪狗的还是牛羊的 沈碧使劲地回味着刘大娘上气不接下气地话:“你的意思是说,去婚宴上找齐心肝肺但这与救人有什么关系” 刘大娘没有回答,仍然阴沉着一副死鱼脸,又指向大门:“去找” 沈碧被刘大娘的一句话搞得云山雾罩,这救人就救人,搞什么心肝肺 突然,还没想明白地沈碧,就被刘大娘伸手推进了院门。 s:新人新书,多多投票,多多支持哦 第2章诡异 咣当一声,沈碧脚下不稳,手里地灯笼扔了出去,直接撞在了门上 大门瞬间被撞开,整个人一头栽了进去,重重地摔在院子的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沈碧整个身子连同额头,马上传来剧烈地疼痛。 沈碧忍无可忍,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莫名其妙跟着刘大娘来救人,莫名其妙让自己去找心肝肺,又莫名其妙被她强行推进院子。 仔细想想,自己平时也没有招她惹她,为何下这般狠手 此刻,有种被耍弄地强烈感觉。 沈碧越想越不对劲,今夜的刘大娘与平时太过于反常 如果因此撕破脸,着实对不起平日刘大娘对自己的照顾。 老娘不干了,回家睡觉总不为过吧,什么特么地心肝肺,都统统去找他姥姥去吧 沈碧忍住身上各处传来地疼痛,两手撑地,慢慢爬了起来,身子刚转过来,就听到咣当一声,大门被紧紧关闭。 任凭沈碧如何拉扯,就是纹丝不动。 沈碧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抬脚狠狠踢了一下门,并暗暗发誓,明日如果不与刘大娘好好理论一番,弄出个是非曲直,她的姓氏沈字必须倒着写。 沈碧左右扫视,整个院子灯火辉煌,亮如白昼,与外面的黑暗完全有天壤之别,如同两个世界。 院子周围的红绸遍布都是,仿佛进入了血色海洋。 这里没有大婚的唢呐,却远远听到喜悦的喧闹声。 沈碧随声而入,越过门洞,走到一处宽敞的花园里,百花争艳,万紫千红,到处都漂荡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园子的尽头是一幢两层小楼的花厅。 园子各处依旧是悬挂着红色的灯笼,红色的丝绸。 花厅上下两层都摆放了桌椅,就连每个走道里也都是满满当当。 每张桌子周围坐满了宾客,男女老少无一不缺,每个人喜气洋洋,互相低声窃语,又忽然狂声大笑。 看阵势,新人的叩拜天地之礼已经结束,不能再饱眼福了。 既然现在走不出大门,只能等到天亮,伺机溜走。 莫名其妙闯进陌生人的家,沈碧担心解释不清楚,唯恐发现被当成窃贼,便蹑手蹑脚来到了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正好那里有一棵大树,可以靠一靠。 闲暇之余,观赏这婚宴的繁闹,也不失为一种别样的意境。 不料,沈碧还没站稳,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急冲冲跑来。 沈碧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煞白,这是摆明被发现了,想藏起来已经为时已晚,挨揍的一劫,恐怕在所难免。 “沈姑娘,你终于来了,我家主人早已等急了。”一个小眼睛大嘴巴,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嬉皮笑脸对沈碧恭敬地行了一礼,“对了,自我介绍一下,老奴免贵姓吴,与主人一个姓氏,今夜奉主人之命,设宴招待沈姑娘。” 沈碧一下子呆楞住了,事出突然,沈碧没想到这里的主人竟然认得自己。不仅如此,还在望眼欲穿的等着自己赴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你家主人是谁,我好像不曾有过记忆” 吴管家呵呵一笑,再行一礼:“沈姑娘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主人说了,今日是他大婚,务必请您赏光吃好喝好,也不枉他劳心费力的为您准备一番。” 免去了挨揍,还能吃一顿大餐,这可是白捡的便宜,沈碧当然乐得接受,正准备说些客套话,吴管家却转身跑了。 半刻钟不到,吴管家又颠颠返了回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抬着一张圆桌,一把椅子,紧接着后面的婢女端着五个比脸还要大的盆,全部摆放到桌子上。 吴管家等到一干人退下,这才说道:“沈姑娘,这桌上的所有菜肴,可都是我家主人为您找来的精品,请赶紧品尝,老奴就不打扰沈姑娘此时的雅兴了。” 吴管家退下后,沈碧满心欢喜,低头看向桌子上。 她阅历社会十八载,也是第一次见婚宴上用这么大的盆招待客人的。 人在走狗屎运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沈碧随手拿起了筷子。 每个盆上面都摆了一层青菜,沈碧毫无兴趣,她闻到肉香,清楚肉就在青菜的下面。 对于肉,沈碧并不稀罕,毕竟是县衙后厨的厨娘,想吃点荤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让沈碧也是备感诧异,偏偏这里的肉,传来的阵阵浓香,对鼻子的冲刺让她馋涎欲滴,欲罢不能。 当沈碧的筷子伸向盆底的时候,怔了一下。 一整块心脏马上映入眼帘。 这厨子到底有多懒,炒个肉,也不知道切小一点,这还得让老娘费力撕咬。 不管了,无论如何吃法,只要嚼到嘴里,有肉香就足矣。 沈碧急不可耐的心,感觉筷子不爽,索性挽起袖筒,伸手抓起大块心脏就要往嘴里放。 忽然脑袋激灵了一下,犹如被人打了一样,人身上的构造全部显现出来。 仔细观看手里的心脏,按照生熟涨缩的尺度,与人的心脏一般无二。 沈碧对自己大胆的想象,惊颤了一下,为了推翻自己的妄测,赶紧仔细查看其它盆里。 咣当一声,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坐在地上毛发直立,瑟瑟发抖,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一阵干呕。 始料未及,自己竟然进了贼窝,这哪里是什么美味佳肴,全都是人身体里的心c肝c肺c大肠。 此刻,沈碧想起刘大娘强烈要求找到心肝肺,以此救人。 但仔细品味,按照这个世界的医术来评论,人的内脏一旦离开躯壳,是不可能再还原到身体上的,何况这桌上的内脏都已经成为熟食。 刘大娘的话,着实透出诸多的诡异 不管了,要说诡异,这里的一切似乎比刘大娘还要棘手。 沈碧忍不住把眼睛没过桌面,向四周扫视,其他桌上的客人手里拿的,嘴里嚼的,与她桌上的别无二致。 周围的红色灯笼c红绸,越来越鲜艳欲滴,一阵风袭来,似乎夹杂着许多腥臭味。 他们凑够这满院子几十桌的菜肴,到底杀了多少人 而这里的客人,似乎欣然接受这些东西,沈碧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态度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变态全都是变态 沈碧如同进入到千年冰窖,冷彻刺骨,整个身子已经抖颤的不能自持。 忍无可忍,又是一阵干呕。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别到时候,被摆在桌子上的是自己的内脏。 沈碧俯下身子,四肢朝地,慢慢向园子的门洞爬去。 第3章特殊贺礼 沈碧距离门洞越来越近,忽然,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那只手就像腊月天的冰凌子,沈碧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已是入夏时分,却总感觉自己穿的太单薄了。 沈碧心里一惊,使劲甩开那只让她胆颤心惊的手,赶紧转过身子看去,原来是吴府的一个婢女。 婢女蹲在地上,裂开她那夸张的大嘴,嘴角渗出了几滴暗红的血液。 婢女的身后是吴管家,他一脸阴冷,正盯着她:“沈姑娘这么快就吃好了如此急匆匆地要去哪里” 被他们逮了个正着,其后果难以想象。 沈碧想就此晕过去,也好不用亲眼目睹他们对自己的不堪折磨,可惜,除了身子瑟瑟发抖,连一点眩晕的感觉都没有。 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既然来了,就得大着胆子去面对。 沈碧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强颜欢笑:“我已经吃好了,想着回家睡一会,天亮了还要去衙门当值。” 吴管家冷哼了一声:“沈姑娘既然享受了我家主人的盛情款待,好歹给我家主人留下一些大婚的贺礼,而您却默不作声说走就走,做事也太不地道了吧。” 沈碧上下扫视自己,除了一身襦裙还算值钱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作为贺礼的物件,只得双手抱拳,满脸歉意的说道:“吴管家,我出门急促,等回到家,一定拿来贺礼再行补上。” 吴管家摇了摇头:“不可,不可,太不吉利倒不如,你现在就把你肚子里的内脏留下几块作为贺礼,我家主人最好地就是这一口。” 吴管家狞笑了一声,不容沈碧再次开口,猛然挥了挥手,七八个凶神恶煞般的莽汉蜂拥而来。 果然没有跑过沈碧的猜测 沈碧的脸色变得更为煞白,连连后退:“吴管家,你这就是在强取豪夺他们是不是也一样如此” 沈碧伸手指向旁边参加婚礼的宾客。 一时吃的兴起喧闹的场面,瞬间嘎然而止,如同他们都长了千里耳一样,齐刷刷看向沈碧,眼神中充满了血红刺眼的光芒。 片刻,他们全都站了起来,其中有几个男子向这边走来,全部脱掉上衣,整个上身裸露了出来。 同时,肚子上也暴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里面地内脏空空如也,如同张着大口的怪物一样。 挖空了肚子,还能活下来,这些还是人吗 看来这里还不是一般地贼窝,全是那种东西鬼。 在前世的电视电影里看到地剧情,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亲身经历。 沈碧心胆俱裂,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无需刻意,她这一次是真的晕厥过去了。 明知已经跑不了,明知已经躲不过这一劫,或许此刻失去知觉,才是最好的结局,好歹在他们划开沈碧肚皮的时候,不会觉着太过于疼痛。 一道刺眼地光芒刺痛沈碧地双眼,她急速睁开眼睛,原来是炙热地阳光。 与此同时,平躺在地上的沈碧,感到右手抓着什么东西,赶紧放到眼前 这分明就是人的大肠,也太会折磨人了 沈碧就像抓到刺球一样,赶紧甩了出去,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双脚还没站稳,眼前的一幕更让沈碧心惊胆颤,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 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刘大娘,只见她口眼张开,乌黑的发丝散乱,两手微握。 肚子上被划开一尺长的大口子,里面的肠子全都扯到了外面,心肝肺早已无影无踪。 地上的一大滩暗红色血河,已全部凝固。 刘大娘身上裸露的部分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尸斑。 显然,她的死亡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昨夜恐怖的一幕,仍历历在目,先是被刘大娘诓骗到举行婚礼的府邸特殊的宴席挖内脏。 沈碧敢肯定那不是梦。 沈碧赶紧把手按在肚皮上,禁不住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完好无损。 可是 沈碧再次把视线放到刘大娘的尸体上,恐惧c同情c匪夷所思全部涌来。 她昨夜活蹦乱跳,诓骗的沈碧那么惨,怎可能现在成了一具尸体,而且死的时辰已经很久 沈碧扫视周围,这是一处宅院,此地长满了野草,显得无比荒凉。 园子深处的尽头是两层小楼,长久失修,房顶塌陷,到处结满了蜘蛛网,与昨夜的园子怎么看都有几分相似。 不 它们不仅是相似,应该就是同一所园子。 那些人都是鬼,园子完全可以使用障眼法,刘大娘的死也定与他们有关 不行,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倘若被人发现,自己定要百口莫辩。 沈碧心里一阵紧张,逃也似地向园子门洞跑去,没想到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 这么巧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竟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衙门当差的捕头徐云,刚到三十岁,全身皮肤黑的如同锅底一样。 只见他横眉怒目,来者不善 沈碧心呼不妙,不由得想起前几天,莽夫一样的徐云突然向她求婚,态度无比强横。 沈碧本就是现代人,思想上也比较开放,她内心的白马王子断然不会找他这样的,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但徐云却要不死不休的纠缠她。 沈碧一怒之下,情绪失控,踢到了徐云的要害,险些断子绝孙。 徐云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旁边的捕快们拉扯,沈碧定要被暴揍一顿。 之后的接连几天,徐云看见沈碧就像结下万世之仇一样。 此时此刻,沈碧也顾不得其他,不得不厚着脸皮去主动迎合徐云:“徐头,你来的正好,刘大娘竟然被人杀死在这个园子里,你赶紧过去看看吧,也好早一点抓住凶手。” “是吗”始料未及,徐云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惊诧,反而冷冷一笑,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呼啦一声,七八名捕快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沈碧五花大绑。 “喂喂喂你们绑我干什么”沈碧大叫,使劲挣扎。 第4章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徐云金刚怒目,举起有力的手指质问道:“沈碧,你杀人行凶,罪大恶极,致使刘大娘死于非命,还妄想逃之夭夭,正好被我们逮个正着,你还有何话说” 沈碧尽力据理力争:“刘大娘不是我杀的,这个院子里有鬼,都是他们害的,我真是冤枉啊” “鬼”徐云冷哼一声,恶狠狠瞪了沈碧一眼,“休要胡言乱语到了这种时候,还不知悔改,枉我念在之前你是衙门厨娘的份上,尚有些许的同情,看来,你着实不配,带走” 特么的 徐云态度坚决,不听老娘辩解,分明的就是在公报私仇。 接到指令,众捕快把沈碧抬起来就走,任凭沈碧如何大喊冤枉,愣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咣当一声,沈碧被捕快们扔到了牢房的地上,解开绳索,关上牢门扭头就走。 沈碧的后背与屁股被摔得痛不堪言,怒声骂道:“都特么的一群白眼狼,平日里老娘也没少请这帮差役吃喝,现在可好,翻脸不认人,都跟徐黑子一个德性。” 这可真是人心凉薄啊 这一路的冤枉,嗓子都喊哑了,楞是没人相信自己的冤屈,看来杀人的罪名在他们当差的心里,已经烙下了深深的痕迹。 难道真的就该到万念俱灰的时候了吗 “沈施主可不能就此灰心丧气,在衙门待了那么久,什么样的案子没见过,你就应该明白,证据才是最能给人底气的。” 忽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出现在沈碧的耳边,她赶紧坐了起来。 墙角处的地上,盘腿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皮肤白净,二十有余的小道士。 他左手拿着一个拂尘,右手拿着一本书籍,正笑吟吟地看着沈碧。 这群王八蛋,竟然把老娘与男人关押在同一间牢房,如果拉屎撒尿,如何解决 简直不成体统 不过,小道士的模样长得还不赖 只可惜,沈碧不是花痴,对他没有诱惑力。 沈碧不曾记得有过一面之识,但小道士的话语,却反而对她了如指掌。 这让沈碧不得不对眼前的道士刮目相看:“你认识我吗” 小道士呵呵一笑:“无量天尊贫道当然认识沈施主,不仅如此,贫道还知道沈施主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沈碧的穿越,除了她自己,还真没听说过第二个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世。 显然这个小道士不是一般人物,要么他也是现代人穿越过来的,要么他是有未卜先知的高人。 沈碧怔了一下,问道:“你是谁犯了什么事” “贫道姓柳,衙门口摆摊,碍了差役们的眼,就进来了。” 这家伙可真能作,哪里摆摊不好,偏偏堵住衙门口,那不是找抽吗,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沈碧忍住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来到柳道士身边,坐在对面仔细端详。 柳道士诧异,白净的脸上多出一片红晕,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贫道先要声明一下,贫道如假包换,跟你的前世没有任何关系。” 他竟然不是穿越 还以为终于遇到了同一个世界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下可好,白高兴一场。 沈碧有点颓丧 不过,越是高人,越是深藏不露,从柳道士点破自己的真正身份,就能彰显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士:“既然没有与我一样的经历,还这么了解我的过去,那你就是得道的高人了” 柳道士干咳了一声,坐直身子:“高人吗,还算不上,可惜,贫道的成仙道路还差了一大截,倘若有高人相助一臂之力,可能会事半功倍。” 任谁帮他出把力气,都不是难事,要说帮他成仙,这家伙还真能异想天开。 “你为卜先知的能奈这么高,是否有化解我这次牢狱之灾的办法,你看我现在,无缘无故被一群鬼物陷害,可那些差役都不相信我的话,着实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杀人的罪孽想不背都难。” “没有”柳道士的回答很干脆。 沈碧大失所望,站起身,跑到离道士一丈远的距离,坐在地上,依靠在墙上默不作声。 少了沈碧之前崇拜的眼神,柳道士反而不适应:“沈施主,你莫非不怕死” 废话,你不是说没有良策吗 老娘可没这个闲工夫,正好,等到斩刑过后,脑袋咔嚓一声,魂魄离开这个躯壳,回到前世,也不用继续在这里遭罪,不正好是老娘梦寐以求的吗。 “”沈碧怒了努嘴,把脸扭向一 边,懒得搭理他。 “你想回到之前的世界” 这家伙竟然会读心术 柳道士对沈碧的视若无睹,并不加理会,反而愈加呶呶不休起来:“只可惜,你一旦身死,魂魄是根本不可能再回去的,而是直接到地府的阴司报道,阴司的长令在阴司薄里查不到你的身份,是不会收你的。 更不堪的是阴司把你的魂魄称之为死魂,打入最阴暗冰冷的地煞,连一个游荡在广阔天地的孤魂野鬼都不如。啧啧可怜啊” 惊悚 沈碧虽然没太听明白柳道士的话,但大意就是:自己的魂魄会不得善终。 这让她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这么惨好可怕冒昧的问一下,我的魂魄既然能够过来,为何不能回去” 柳道士站了起来,左右扫视了一眼,发现其他牢间的犯人都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 柳道士先是对着空气拜了几拜,再走到沈碧的面前,蹲下身子,附耳低语:“看在你一个弱女子的份上,贫道就担着天谴的危险告诉你一件事。你在那个世界的躯壳早已不复存在,就别再惦记回去了。” 因酒精中毒的前身,这么快就被爸妈处理掉了,显然不是晕了,也没有成为植物人,而是确确实实死透了。 这可真是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沈碧瞪大眼珠子,举起双手,抚摸着这个附身的皮囊:“你说,我现在的皮囊是否留得住” 柳道士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就看你有没有为自己平冤的魄力。” 魄力 只要能不用死,没有魄力也得生出魄力 何况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即便死不了,到处都充满着恶臭,一刻也不想多待。 沈碧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紧抓着铁栅栏使劲摇晃,高声呐喊:“来人来人来人” 第5章疑虑 不肖一刻,老狱卒带来了捕头徐云,徐云身边还跟着一个年龄刚到十七的小捕快二费。 徐云本就是个榆木脑袋,只要是他决定的,任凭你说的下天塌地陷,都难以让他相信。 再加上沈碧与他前几天刚结的仇怨,能求得相信的机会着实渺茫。 不过,沈碧明知没有希望,争取一下总好过不争取。 徐云阴沉着让人厌烦的脸,没等沈碧开口就先说道:“事先声明,我是不会给你狡辩机会的。 至与定罪,那是县令大人的事,可惜他今天被皇上委派出了城门,没有小半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我此次愿意过来,也是看在你与我同在一个县衙里工作一年之久的份上,说吧,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帮你” 徐云这次没有强加指责,已经是沈碧求之不得的,理应知趣:“徐头,没别的事情,我只想了解一下前因后果,即便是死也不想做个糊涂鬼那个府邸到底是谁的” “你选在那里杀人,难道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吗”徐韵看到沈碧渴求得到答案的神色,并不是装出来的,便也不再说别的,“那里是前礼部尚书吴荀东城的老宅,三年前,因为藩国进贡的贡品,竟然在吴荀的眼皮子底下,一夜之间突然丢失的干干净净。 皇上一怒之下,办了他一个渎职之罪,一道圣旨,吴家百十口子全部斩杀,致使吴家的宅子荒芜到至今。” 府邸的主人也姓吴。 沈碧记得昨晚的吴管家说,他的主人姓吴,这完全是对号入座。 昨晚吴宅的所有人,难道都是前礼部尚书吴荀与吴荀家人的鬼魂 按理说,他们都死了三年已久,早已投胎做人,如何还是徘徊在老宅里不肯离开 沈碧是在一年前穿越过来的,而吴荀与家人早已死去了两年之久,显然并没有任何瓜葛。 如果说真有什么冤仇,除非是沈碧附身的这具身躯。 可惜沈碧附身的时候,并没有全面重叠原主的记忆,有的也只是断断续续,但与吴家的瓜葛似乎并没有。 除非那段重要的记忆已经丢失了。 即便如此,一个若不惊风的小女子,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吴家,以至于他们费劲心机置她与死地 他们昨晚若想杀她,完全像碾死一只蚂蚁,可为何保留性命,留到天亮再加以陷害 还有刘大娘,她昨晚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按照沈碧对原主的记忆,原主的亲娘柳雯早死,亲爹沈斌是个商贾,性格懦弱,除了在生意上还算精明之外,其他的人情世事,一律都是交给继母陈翠打点。 要说得罪人的事,那也是心思不存的继母所为,吴荀的矛头理应对准的是继母陈翠 种种匪夷所思的疑虑,让沈碧如遇五里雾中,茫然不解:“徐头,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吴府老宅” “今早我从家里刚到衙门门口,就见一个乞丐前来报官,说西城吴荀的老宅出了命案,让我们赶紧过去。 只要有命案,都是非同小可的案情,我岂敢有半分怠慢,偏巧县令大人又在凌晨时分就急急忙忙出去,需要很久才能回来,我只能全面负责。 便召集所有差役匆匆去了吴宅,结果在那里看见你拿着匕首,正一点点划开刘大娘的肚子,简直凶残暴虐,惨不忍睹” 沈碧瞪目结舌 这画面不对呀,与沈碧醒来后的场景完全不符,她自己分明昏睡醒来,就看见刘大娘被人已经剖开了肚子。 难不成自己昏睡过去的时候,会梦游杀人 不对,自己醒来的时候,徐云带的一班差役也是刚到不久,如果他们果真看到那种画面,刘大娘尸体里流出来的血液为何早已凝固 还有,刘大娘身上出现大量尸斑,怎么可能刚死不久 “徐头,我分明昏死过去,如何去杀刘大娘你是不是眼神出了问题” “荒谬,跟我一起去的所有差役都看到了你行凶,怎么可能唯独我的眼神出了问题” 所有差役都看到了那种惨不忍睹的画面,这出入也太大了。 沈碧强迫自己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这才接着问道:“你们找其他仵作验尸了吗尸体明显就是死于几个时辰前,怎么可能是我杀的” “验了,死于昨夜三更一刻。”徐云冷哼一声,脸色反而极为难看,伸手使劲拍向铁栅栏,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徐云的武艺高强,普通人七八个都不一定近得了他的身,堪称莽夫,这让沈碧惊恐莫名,赶紧后退几步。 徐云瞪视着沈碧大声叱喝:“但这不能说明刘大娘就不是你杀的,我们当时看见你的时候,也只是看到你对尸体的摧残,并不代表你不可以提前杀了他。” 无稽之谈 看来,表面上好似证据确凿,已经是百口莫辩。 仵作的验尸结果,显然已经证明昨晚刘大娘在敲开沈碧的房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死了,有的也只是她的鬼魂。 难怪刘大娘整个人与平时有天壤之别。 沈碧忽然想到那些丢失的内脏:“既然你这样认定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我想问一下徐头,既然是你们亲眼所见我剖开刘大娘的肚子,她的内脏总会有吧,你们看到了吗” 徐云厉声呵斥:“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你杀了人,还要剖开肚皮,把刘大娘地内脏藏起来,让她死后也得不到全尸。沈碧呀沈碧,看你长得尚有几分姿色,为何心肠这么残忍平时刘大娘待你不好吗” 残忍 老娘残忍吗 沈碧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纤细修长,柔软白嫩,杀过鸡鸭,宰过鱼虾,杀人真没有尝试过。 老娘是真的冤枉啊 接下来的形势似乎越来越僵,怒气冲冲的徐云索性转身就走。 小捕快二费紧紧跟随:“头,小的总觉着这件事有蹊跷,按照沈碧平时的为人,不应该这么心狠手辣,再说了,刘大娘对待她就像亲闺女一样,何至于让沈碧痛下杀手” 徐云狠狠瞪了二费一眼:“一大早你不都亲眼看见她杀人了吗,还要为她狡辩,难道就因为她平时在你的饭菜了多放了两块肉” 第6章障眼法 二费哭丧着脸辩解道:“头,天地良心,我们做公差的,一定保持着公正无私的心,小的也只是就事论事。不过,这让小的想起一件事情,这才联想到一块去。” 徐云的兴趣被二费给吊了起来,赶紧问道:“你说说看,什么事会让你为那个女人打抱不平” 二费挠了挠头皮,似乎在沉思默想,片刻,他便娓娓道来:“小的在两年前,曾经只身外出迷了路,无意间闯进一个小镇,那里的热闹, 不比我们东城最繁华的街市。 后来,身无分文的我,碰到了一家人的帮助,一个老头和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 几天后我就拜别了那对父女,可是,等我一口气回到了家,却力不能支,一头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我爹爬了两座山请来了一个有道行的老和尚。 他给我做完法事后告诉我爹,我是被一个死了两百年的鬼给缠上了,因为那个鬼准备勾走我的魂魄,去阴间娶了她的女儿。 再后来,老和尚命我爹替我烧了一个替身,这才救回了我的命。事后我醒来后一想,老和尚说的人,不就是我在小镇上帮助过我的父女俩吗。” 徐云努了一下嘴,瞥了一眼二费,这家伙骨瘦如柴,个头不高,长相也是尖嘴猴腮,真不知那个女如何会看上他 老子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头脑也灵活,只是皮肤黑了点,腰包里的银子少了点,却从没见哪家姑娘看上自己。 之前托媒婆提了几个有姿色的姑娘,人家不是嫌老子黑,就是嫌老子穷。 前几天好不容易锁定了沈碧,却被沈碧赏赐了一脚,险些让老子断子绝孙,代价无比惨痛。 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老子不仅姑娘没找到,就连鬼也没有碰到一个,这人比人就是气死人:“说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头,小的想说的是,世上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过,而他们一般善于会障眼法来迷惑凡人。 头,你仔细想想,这个案子是不是破绽百出,就比如说今日一大早” 徐云打断二费的话,抢先说道:“就比如说今日一大早,乞丐报官的时候说他看到了死人,当我们检查刘大娘的死因是三更一刻,说明她早已经被杀害。 可依照沈碧的行凶判断,她既然已经杀了人,却要等到容易被人发现的清晨再行凶,好像与她平日的聪慧有天壤之别。” 二费伸出大拇指:“啧啧,还是头分析的有理有据。” 徐云拍打了一下二费的手:“行了,马屁精。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想说,沈碧有可能被鬼附身,故意抛开刘大娘的肚子,让我们看见,目的就是为了陷害沈碧。 再则,也有可能沈碧什么都没做,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障眼法。” 二费重重地点了点头:“对” 徐云冷哼了一声:“可我们的证据不足,如何为她翻案再则说了,是不是鬼所为,是你见过,还是我见过,说出来,只能被人说我们都是一群疯子。 对了,这件事不管有没有蹊跷,先要查清楚再说,幸亏天色尚早,我们从吴府来的时候,走的又是小道,也没有被别人发现。 你赶紧吩咐下去,把那个报官的乞丐先找到关押起来,一定把刘大娘的死暂时封存起来。 不然,沈碧很快就会被提到刑部,一旦被定罪,我们定然不能再插手此事。” “是”二费接到指令,一溜小跑没了踪影。 沈碧满脑子疑问还没弄清楚,心里憋着无名火,左右打了一下空拳,又抬脚狠狠踢了一脚铁栅栏,以示泄愤。 心疲力竭,让沈碧靠在栅栏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娘分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何会被扣上这么大个的帽子 难道是因为老娘不仅得罪了徐云,也得罪了众差役,才致使他们合起伙来针对我 仔细想想,自己曾是开放的现代人,深知同事之间的关系最为重要。 时不时会把俭省节约下来的月历钱拿出来一部分,请他们去酒楼搓一顿。 即便没有深情厚谊,好歹也能给张脸,怎可能做出这颠倒黑白的事情 “其实,徐捕头并没有撒谎。”一直沉默不语地柳道士,盘腿坐在地上终于打坐完成,缓缓睁开眼。 这家伙竟然又读了她的心语。 无理由的偏袒,更让沈碧气不打一处来:“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 “非也非也”柳道士摇了摇头。 沈碧怒了 努嘴:“你什么意思,他没错,我没错,那就是你错了。” 柳道士一怔,还没等张口说话,就被爬起来的沈碧抓住手腕:“小道士,我知道你不是凡人,昨夜吴府发生的一切诡异,你定然知晓的一清二楚,理应也知道吴荀陷害我的缘由,快说” 柳道士看着沈碧凶神恶煞的模样,不仅一惊,用左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可怜兮兮地说道:“无量天尊,贫道的道行浅,还没有走上成仙之路,能够窥探一点点凡尘以外的东西,实属不易,再多的,贫道真的不知,所有的谜底也只能靠你自己去查。” 沈碧想起昨夜恐怖地场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如果再坐以待毙,早晚会被人砍死。 沈碧平日里与人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与鬼就更不可能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她倒要看看,吴荀他们这么费劲心机想要置她于死地,究竟是为什么:“正好你是降妖除魔的道士,倒不如随我一起夜探吴府可好” “你想去,贫道用瞬移法送你过去,但贫道怕黑。”柳道士缩了缩身子,两眼紧闭,双手合十,嘴里叽里咕噜。 这德性无语 罢了,他呆在牢房里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狱卒一夜要查几回牢房,倘若发现自己不在,定要报告徐云,那个死心眼又要在自己头上多加一条潜逃地罪名。 吴府。 今夜是沈碧第二次来到花园,园子仍旧保持白天地荒凉,没有红色地灯笼c红绸地点缀,黑压压一片。 沈碧知道在园子里徘徊,根本就找不到什么,便转身向主院走去。 第7章床下的响声 透过沈碧手里灯笼的仅有微光,主院衰败地建筑大概地形体显现出来。 常年经过风吹雨打,阳光暴晒,已经很难找到之前雕梁画栋地模样。 缓步走进两层小楼地正房,里面地灰尘c蜘蛛网到处都是。 从一楼走上二楼,腐朽地家具,塌陷地房梁,掉落地瓦片,不知为何,本该坚固地楼舍,却在三年之中,悲凉地如此惨不忍睹。 本应该闷热地夏天,在这里却显得凉爽起来。 不,应该是阴冷。 沈碧竟不由自主打了一下冷颤,赶紧准备撤出小楼。 突然,咣当一声巨响。 沈碧心里一惊,赶紧寻声而视,是床下发出的。 一张宽大的木床,上面铺着一层脱色的被褥,床下边沿被一层雕花木板遮挡了一半的空间,里面的视线倍感模糊。 沈碧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前来地本意,虽惧意袭来,但好奇心作祟,赶紧趴在地上,借助灯笼的光芒向里望去。 好家伙 里面竟然雾蒙蒙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 沈碧注目盯了一会,发觉雾气慢慢变成红色,伸手触摸,手上多了一抹红色的液体。 仔细一闻,腥臭味扑鼻,更像是鲜红的血液。 当沈碧在把视线再次回归到床下的时候,红色的雾气慢慢变得稀薄起来,地上一个人形轮廓慢慢显现出来。 此人是个中年的男子,衣衫褴褛,光着一双大脚,苍白浮肿的脸,犹如发起来的白面馒头。 蓬头垢面,鼻子下面的八字胡与发丝,沾染了大量的灰尘,竟然黏连在了一起。 男子瞪大的眼珠,只能看到米粒似的黑色瞳孔,趴在地上,瞪视着沈碧,如同烤肠一样的嘴唇张大:“饿” 话音刚落,他的嘴角流出馋涎欲滴的口水。 不,那分明不是口水,而是暗红色的液体血 鬼 沈碧的后背被一股冷意袭来,趴在地上的身子慢慢向后退去。 不曾想,床下的男子竟然挥动四肢缓缓向外爬。 这让沈碧更是惊惧,赶紧站起来,紧抓住唯一能给她光亮的灯笼,撒开两条大长腿拼命向楼下逃去。 跑出小楼,马上就到主院的大门,却看到前方咫尺之间站着那个男子。 咣当一声,大门自动关闭。 “饿”男子歪着脑袋,无神地眼珠死死盯着沈碧。 神速 看来他真把自己当成了点心,穷追不舍 危险越是来临,越要处事不惊,不乱于心。 沈碧双手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暗暗给自己鼓足勇气,秉承着不想吃亏的心境,同样瞪大双眸,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不知为何,沈碧感觉灯笼里面的光线越来越亮,男子的整体轮廓更清晰可见。 男子的脖颈中间,有一道粗长地印痕渗出珠帘一样地血液。 那道伤疤显示,倒是更符合吴家砍头的外貌特征。 根据柳道士地描述,此容貌与吏部尚书吴荀无法对号入座。 吴家一百多口子全部埋在了乱坟岗,显然面前的男子不是僵尸,而是他们的怨念所幻化成的一丝魂魄。 既然找到吴家人地踪迹,就必须摒弃所有地恐惧,追根究底:“这位大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就是吏部尚书吴荀的家人,昨夜刘大娘的死是不是你们所为” 不知男子是否听懂了沈碧的话,把头机械似的又歪向另一边,瞪大无神地眼珠,依旧盯着沈碧:“饿” 这究竟几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了,张嘴闭嘴都是饿 沈碧感到无语,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权且当作他能听懂,真要不行,就算自己给空气说话。 同时,她心里恨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怪只怪那个臭道士不跟着一起过来,或许依照他的道行,与鬼交流定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问出有用的东西。 “大哥,再冒昧问一下,我与你家主子有仇,还是与你们有仇,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让我无缘无故背负杀死刘大娘的罪名” “饿”男子开始抬起他那如同一岁孩子蹒跚学步的步伐,慢慢向沈碧靠拢。 同时他的手高高抬起,张开香肠嘴,嘴角流出的血液,如同川流不息的小河一样。 沈碧深知生命诚可贵,答案再重要,也得先保住小命再说,便像一个逃命的兔子一样,撒开两条腿嗖嗖跑了起来。 大门紧闭,沈碧只能 围着院子转。 男子紧追不舍,速度忽快忽慢,却总是与沈碧保持一定的距离,似乎故意而为之。 无休止的跑,让沈碧有些力不能支,对于眼前的男子慢慢放松了警惕。 不料,男子突变,就像离弦的箭矢,与沈碧咫尺之间,张着血盆大口对着沈碧的脖颈就要咬下去。 危急时刻,沈碧无论是手速还是脑速,都提高了几倍,伸手从怀里拿出之前为了充饥备用的大饼,强行塞到男子嘴里。 急速把身子撤到一边。 随手把定魂符贴在了男子的鼻子上:“定” 瞬间,男子晃动的身子纹丝不动,慢慢变成了透明,最后消失不见了。 沈碧暗喜,这符咒确实不错。 “姑娘,你又来了。姑娘,你又来了”如山洪一样的嗓音,突然涌来。 又来一个,竟然是吴管家。 他站在沈碧的面前,不同于昨晚,话语显得尤为阴森,目光呆滞,头颅与脖颈仅仅相连着一张皮,夸张性的歪向左肩,脖颈中央如同喷泉一样的血液,向地上滚落。 沈碧内心一颤,连连后退几步,不曾想又被吴管家闪电一样的逼近。 看来这是躲不过去了。 此行来的目的,沈碧没有忘记,纠结于答案的迫切心情,让她强行压制恐惧。 吴管家好歹也是吴家半个主子,也必然是知情鬼:“吴管家,我且问你,陷害我杀人,是你,还是你的主子吴荀所为” 吴管家少了之前的灵性,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姑娘,你既然都来了,就留下你的贺礼吧。” 吴管家手握匕首,呆滞的目光里多了一道锋利的光芒,慢慢向沈碧靠近。 吴管家嘴里所谓的贺礼,无非就是抛开沈碧的肚皮,把所有内脏取出来。 沈碧脸色煞白,赶紧摸向怀里唯一剩下的瞬移符。 第8章留下你的内脏 趁着吴管家呆楞的时间,沈碧赶紧跑到一边,把瞬移符拿在手中,使劲一抖,口中念念有词:“天大地大,太上老君威力无穷,助我回到东城县牢房,急急如玉令走” 这特么的是口诀吗 沈碧念完,着实感到口诀没有任何底蕴,太过于简单敷衍,如同小孩学话一般。 再仔细看符纸,没有想象的被点燃,也没有立刻瞬移,显然是口诀有问题。 不过 沈碧高高举起灯笼,拿着符纸仔细端量,上面的鬼画符分明就是瞬移符,口诀也是柳道士在来的时候,助她瞬移诵读的一模一样,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姑娘” 沈碧警觉的抬头,吴管家就在对面不远处,明晃晃的匕首紧紧抓在吴管家手中。 似乎只要靠近,那把匕首就会很有力度的抛开沈碧的肚子。 “姑娘,留下你的内脏,才能不辜负了我家主人曾经款待你的心意。” 沈碧来不及多想,再次把手中的符纸急速一抖,重念咒语。 这一次竟然没令沈碧失望,符纸自燃,整个身子瞬间消失。 顷刻之间,沈碧感觉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便如愿以偿离开了吴府。 等到她定下心神,仔细看向周围的时候。 坏菜了 这里不是东城县县衙的牢房,而是在一片荆棘丛生的林子里,显然是出了城。 这瞬移法分明就是有问题。 “姑娘,留下你的内脏。” 吴管家的声音传来,沈碧感到后背一股刺骨的冰冷。 这瞬移符如何把他也给顺过来了 沈碧的心就像煮沸的热水,简直怒不可遏 柳道士,你特么的就是个王八蛋我咒骂你祖宗十八代,等老娘有机会回去,定要撕碎了你。 沈碧抬腿就跑,脚下不稳,直接趴在了地上,手里的灯笼扔出去二丈远,轰的一声,灯笼开始自燃起来。 沈碧忍住身上传来的疼痛,就地打滚,让靠近的吴管家无法得逞,爬起来再次逃跑。 本来漆黑的夜空,隐藏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露出了半个大脸盘子,凄迷朦胧,透过稀落的树叶,沈碧勉强能够辨清周围的事物。 本就是陌生的树林,沈碧的方向感早已不复存在,就像没头的苍蝇,乱跑乱撞。 后面狗皮膏药一样的吴管家,任凭沈碧的两条腿如何倒腾,都甩不掉。 沈碧气喘吁吁,欲哭无泪,但又无可奈何。 “叮铃铃,叮铃铃” “黄泉之上路好走,奈何桥上莫回头,今日送你到黄泉,明日莫要再回来,安心上路吧” 普通如常地中年道士,呶呶不休的念叨声由远而近,一行披麻戴孝,看不到脸的男女,两边的人打着引魂白幡,挑着着白纸灯笼。 中间地人抬着一个偌大的黑色灵柩,一边路祭,一边慢慢走来。 风声呼呼作响,路上洒落的纸钱刮到了沈碧的身上,有的甚至贴到了脸上。 深更半夜,在荒郊野外出现这么一拨人,内心不免心惊肉颤。 沈碧一想到吴管家那阴森森的匕首,也管不了许多,直接跑到队伍最前头,试图寻求道士的阳刚之气庇佑。 不知为何,整个送葬队视沈碧如无物一般,依旧继续前进,道士的咒语也在一遍一遍不断重复,并没有一个人开口问及沈碧的来去。 对于沈碧来说,只要能够甩掉吴管家,就是最安全的,根本还不及细想,紧跟前往。 走了一段路,沈碧并没有看到吴管家追过来的半点踪影,不仅长吁了一口气。 一会时间,前面的小路一侧用长形石头雕刻的路标乱葬岗。 沈碧一惊,心里不停地打退堂鼓,乱葬岗里全是死人,恐怖至极。 如果就此回去,又该面对吴管家。 算了,今夜就豁出去了。 沈碧打定主意,紧紧跟在道士地身后。 顺着小路越往里走,树木稀少,荒草增多,到处都是坟头与森森白骨。 乱葬岗没有任何人管理,可随意埋葬尸体,大多是因为战争c瘟疫c天灾遗留之下,而草草埋葬,还有的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 送葬的队伍,如此隆重,棺材里的那位主,定然也不是普通人。但又为何却被埋入乱葬岗,实在匪夷所思。 “叮铃铃,叮铃铃” “黄泉之上路好走,奈何桥上莫回头,今日送你到 黄泉,明日莫要再回来,安心上路吧” 道士的嗓音加快了许多,后面披麻戴孝的队伍,开始低声哭泣。 看阵势,快到安葬棺材地灵寝了。 风声越来越大,周围地树木c荒草哗哗作响,暗影憧憧。 凄迷的月色透过枝杈,照射在一片片坟头与白骨之上。 再加上眼前地一行白色,凄惨地哭泣,不得不让人心生遐想。 终于到了挖好地墓穴,棺材被轻轻放在地上的那一刻,突然传来咚咚作响,好似里面地尸体想立即走出来。 这是要诈尸了吗 诈尸可不比鬼魂好惹 沈碧脸色煞白,躲到一旁,偷偷窥视。 棺材里的异象,除了沈碧,并没有引起其他人地关注,似乎早在他们地意料之中, 道士挥了一下手,有几个高大魁梧地男子,索性一起动手把棺盖打开。 把心脏几乎拧成麻花地沈碧,屏住呼吸,并没有看到打开之后地恐惧。 道士不停地施法念咒,棺材里面马上静的有些反常 沈碧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作死地节奏,总是按耐不住作祟地好奇心,脚步不由自主向前,试图看到棺材里的异象。 不料,沈碧地目的还没有实现,就感觉后脑勺被人击打,两眼发黑,身子踉踉跄跄,晕死过去。 等她醒来地那一刻,整个人已经睡在了一个漆黑如墨的地方。 两手摸索,周围的空间狭隘,想站起来的欲望都无法得到实现。 这分明就是一具棺材。 沈碧还没从惊惧中缓解,又在身旁摸索到另一个东西,竟然是完整无缺的骷髅。 与一个骷髅睡在一起,没人能够想象得到沈碧当时得心境,那是歇斯底里的心胆俱裂。 挣扎c嚎叫,似乎并不能发泄,逃之夭夭的愿望更是无法实现。 更为不堪的是,那具骷髅竟然能够动弹,紧紧搂住沈碧颤抖的身子,枯骨手用力捂住沈碧张大的嘴。 无法挣扎的沈碧,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接下来被一点点摧残的一幕,身心受创,再一次昏了过去。 第9章救命稻草 “沈碧,沈碧” 一阵急促的声音,让昏睡的沈碧不得不醒转过来:“是谁谁在叫我” 沈碧噌的一声坐了起来,睁开眼的一瞬,看到的是照在身上的皎洁月光。 周围除了呼呼作响的风声,根本就听不到有人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喊。 大概是自己做梦了。 沈碧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抬头仰望天空。 地府也有月亮吗 沈碧重重地拍了一下棺材,回击的响声,手上传来的痛感,这才确定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沈碧从棺材里慢慢爬出来,跳到了地上,往前行走之间,差一点没摔倒,仔细看去,是被掀掉的棺材盖,斜躺在一边。 整个送葬队为何消失不见了 之前的那一击,沈碧确定出自他们之手。 但他们为何要害自己 难道跟吴询是一伙的 还是与吴询有着一样地目的 而那个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对了,那个骷髅呢,不是与自己躺在一起吗,为何也不见踪影 一幕幕,一桩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碧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怎么都猜不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致使他们一个个都想害她 “嗷嗷”这时,夜空中划过一道闪光,两声响起,沈碧的前面多了一只发着白光的九尾狐狸。 九尾狐的毛发通体红色,蓝色的眼珠,耳朵高高竖起,屁股上高高翘起九条绒毛风韵的尾巴,身材比普通的狐狸要高出许多。 九尾狐的灵性很强,种族高贵,在娘胎里就有着别的生灵所没有的尊宠。 这个世界的人们一向把九尾狐当成神奇来评论。 九尾狐看了一眼沈碧,摇摆了一下九尾,转头朝着北方疾奔。 乱葬岗阴森恐怖,九尾狐可是仅有的一棵救命稻草,沈碧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在九尾狐后面紧追不舍,试图逃出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一幕幕惊心动魄,不断发生,让沈碧忘记了时辰,她只知道天色应该离天亮不远了。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好久没有看到吴管家,或许他已经重新回到了吴府。 九尾狐的脚步很快,沈碧在后面能够不落其后,那也得咬紧牙关勉强撑下来。 终于来到一片空旷的空地,九尾狐停下了四蹄,转身注视着沈碧,一双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 沈碧气喘如牛,仍然不忘施恩的九尾狐,双手抱拳:“多c多谢” 说完,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张大嘴巴,大口吮吸着新鲜空气。 她此刻的内心深处,沉闷的压抑越积越深,为了寻找吴荀等鬼陷害自己的理由,去的时候信誓旦旦,到了吴宅,接连见了两个鬼就搞得狼狈不堪。 一张瞬移符莫名其妙来到了乱葬岗,为了甩掉吴管家,跟着一群莫名其妙的人,险些被闷死在棺材里。 发生了这么多,已经让沈碧脱掉一层皮,身心受创。 “沈碧沈碧” 一声洪亮c带有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 沈碧心里一惊,这声音好熟悉,像是在梦中听到过。 沈碧来不及迟疑,赶紧坐起来,定睛一看,声音是从九尾狐一张一合的嘴里发出来的。 尽管沈碧知晓眼前的九尾狐非普通的灵物,亲耳听到他开口,还是禁不住大吃一惊:“是你叫我” 九尾狐没有听到沈碧惊叫,禁不住咧了一下嘴角,轻笑了一声:“你不怕我吗” “不怕” 要说大晚上看见一个周身发光c会说话的九尾狐,不害怕才怪。但要比起之前见到的一切诡异,亦显得不足为俱 九尾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的胆量超乎我的想象,令我刮目相看。我把你带到这安全的地方,理应有恩于你,你想好了该如何报答与我吗” 他这是施恩图报,不想做赔本的买卖,真是够精明算计的,难怪凡人都拿狐狸做比喻。 危急关头,还想着让他送自己回家,绝不能得罪。 沈碧伸手从腰间扯下一个钱袋子,倒在手心里二两银子,站起身走近九尾狐:“呶,这是我身上仅有的银子,如果你嫌弃太少,我也没办法,不如这样,等以后我想办法再挣,省着点花,剩下的都给你如何” 九尾狐冷冷一笑:“可我不喜欢等待罢了,我也不想为难你,银子我不要了,只要你答应我另外一件事就行了,但是现在 你都自 身难保,即便说出来,你也很难马上答复,我只好先保留着,暂时收你一点利息,作为拖延时间的补偿,跟我走吧。” 九尾狐摇摆了一下漂亮的九尾,转过身子,迈出小方步向前走去。 沈碧没有听懂九尾狐的话,不敢有半分怠慢去细思斟酌,赶紧跟了上去。 小命终于能够保住了,今夜可是有惊无险 沈碧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压抑的神情缓解下来了,脚下前进的步伐也轻快很多。 “啊” 突然,正在向前走的沈碧,感觉自己抬起的左脚踩到了虚空,紧接着整个人迅速往下坠落。 这是哪个王八蛋挖的陷阱 不对,身子一直往下坠落的深度,远远超过一个普通的陷阱。 沈碧整个心脏绷紧。 是悬崖 刚刚分明看着脚下是平地,怎会出现悬崖 沈碧惊恐的感受着往下坠落的撕裂,眼神中看到上方如履平地的九尾狐,正注视着她,表情平静,嘴角露出一丝诡笑。 片刻过后,那盏如明灯一样的亮光也消失殆尽。 这一切分明是中了九尾狐的障眼法。 沈碧彻底万念俱灰 前身已死,魂魄莫名其妙跑到这个不知明的世界,也就平静生活了一年之久,突然之间天塌地陷,生活陷入了绝境。 没有被衙门砍了脑袋,没有被鬼剖腹,没有被喝血,更没有死在棺材里,竟然被一只九尾灵狐算计了,真是可笑 沈碧对九尾狐一无所知,更不可能去得罪了它。 不管九尾狐是如何有灵性,即便成了仙,畜生就是畜生,恶毒c狠辣,一不高兴马上就会报复,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这时的沈碧,恐惧让她的心脏跳动急速,几乎蓬勃而出,脑袋眩晕,视线模糊,晕厥马上破壳而出。 第10章虫子 皎洁的月色,映照着高耸的崖壁,似乎成了一种讽刺。 沈碧最后一丝意识让沈碧明白,到了崖底,定然粉身碎骨。 如果无主游魂到了阴司,会不会如同柳道士说的一样,阴司的长令把自己当成死魂,打入最阴暗冰冷的地煞 老天不公,又无力反抗,只能听天由命 沈碧嘴角露出一丝惨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老娘这一次是真栽了 清脆的鸟叫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啾啾的虫鸣声,杂乱的音谱,让沈碧使劲睁开了眼睛,并迅速坐了起来。 哗啦几声,几十个骷髅头从她身上倾覆而落。 莫名其妙身上覆盖了这么多阴森恐怖的骷髅头,难道这就是来到阴司的见面礼 不对,阴司理应是阴暗的地方,周围怎会有这么优美的环境 林木苍翠,虫鸟活跃,阳光充沛,当然,面前的骷髅头虽然少了一丝雅观,但也不失阳间具备的条件。 沈碧扫视了一眼白嫩修长的双手c浅蓝色的襦裙,摸了一下头饰,与之前不差分毫。 沈碧立刻明白,自己的魂魄并没有到阴司报道,而占用的还是那具躯壳。 沈碧抬起头,看向高耸入云的崖顶。没有被摔死,真真的就是造化了。 就在这时,沈碧无意间看到滚落一旁的骷髅头,不停地在向她一点点移动。 上下牙齿不停地张合,骷髅头里的深邃眼眶里,似乎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出现。 沈碧禁不住内心有些惊惧,赶紧站起来,准备有多远躲多远。 不曾想,那些骷髅头如同有灵性一样,速度加快,直接往沈碧的腿上滚。 与此同时,骷髅头的眼眶子里,钻出各种各样的爬行虫子,里面不乏有蝎子c蜈蚣c蚯蚓c壁虎c僵蚕c地鳖虫等等,颜色各异,品种多样。 顷刻间就把沈碧围在中间。 沈碧一阵干呕。 它们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美餐 沈碧看着脚下密密麻麻的虫子,感到心惊肉跳,抬起脚就踩了过去。 这些虫子似乎有很顽强的抵抗力,无论沈碧往哪两个方向跑,它们都能把沈碧包围在包围圈里。 沈碧索性把双脚狠狠砸下去,砸死一个少一个。 可惜,这些虫子不但不怕,反而更是肆无忌惮,速度加快,开始顺着沈碧的脚面往腿上爬,有的甚至开始撕咬。 沈碧痛得呲牙咧嘴,甩开一个,有可能一堆爬上来,似乎无穷无尽,永无止息。 筋疲力尽让沈碧想妥协,绝望地仰望天空,大叫一声:“老天不公,我从没做过坏事,为何一个个都想让我死” “咯咯咯”小孩清脆的笑声突然传来。 这些顽强不屈地虫子们,似乎很是惧怕这种声音,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全部从沈碧地身上爬到地下,之后又都钻进了骷髅头里。 沈碧赶紧看了过去,不远处的地上坐着一个身穿红色兜布的小男孩,一手拿着骷髅头,一手紧抓着一条痛苦挣扎的蜈蚣,笑得前仰后俯。 仔细端量他的小模样,浓黑的眉毛,黑亮清澈的大眼睛。 粉红的小嘴,露出上下四颗乳牙。 小家伙的年龄也就是十个月之多,全身肉嘟嘟的,白嫩细腻,可爱的让人心酥。 这是谁家孩子 是归隐山林的人士还是以森林为生的猎户 沈碧扫视周围,除了茂密的林木,就是野草荆棘,哪里再多看到半个人影。 不管是谁家的,把孩子独自丢在这里,就是不负责任,林子里的凶猛野兽,随时都有袭击人的危险,看看这地上,几十个骷髅头里装满了虫子 那么多攻击力很强的虫子,不就是惧怕这个孩子的笑声,才会不战而退 这孩子似乎很不一般 沈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里面肥大的里裤渗出很多鲜血,这分明是刚刚被虫子咬的。 每个虫子都有一定的毒性,能够没有立即死掉,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了。 沈碧强忍着疼痛来到小家伙的身旁。 这时,小家伙的身后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象是有人拨弄草丛。 不一会儿,就见高耸浓密的草丛里露出一个人头骷髅头。 紧接着又露出了骷髅的上身c细长的腿。 大白天也能见到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年多的她,可真是孤陋寡闻。 沈碧脸色煞白, 这地方太邪性,来的东西还是个能活动四肢的骷髅。 看着高大挺立的骷髅,让沈碧不由得想起昨夜棺材里的骷髅,禁不住连连后退了几步。 骷髅似乎对沈碧并不感兴趣,反而走近小家伙,伸出枯骨手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正玩得起劲的小家伙,突然被打扰,怔怔地看着骷髅一张一合地牙齿,小嘴撇了撇,似乎很委屈,随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胳膊与腿也在不停地挣扎。 事情不妙 孩子是弱者,沈碧马上升腾起一颗强大的责任感。 骷髅纵然再可怕,也得想办法救下孩子。 沈碧迅速捡起地上一根粗大的树枝,没有多想就冲了上去,对着骷髅的后脑勺一棍敲下去,高声叱喝:“放下孩子,不然我与你拼了。” 骷髅把脸扭向沈碧,两只空旷地眼眶子,深邃恐怖,牙齿张合了几下,并没有立刻要攻击沈碧地冲动。 片刻,骷髅果真放下小家伙,冲着沈碧呲了呲牙,竟然转身就走了,走的很是迅速,瞬间就没了踪影。 沈碧长吁了一口气,幸好这个骷髅没有攻击她,真要打起来,自己的胜算可没有保证。 小家伙地哭声并没有停止,眼泪弥漫了他整个眼睛,鼻涕吹出了气泡,口水也顺着嘴角往下流,着实有点惨不忍睹。 他的小脾气随着哭声,越来越暴躁。 他把手里地蜈蚣狠狠扔在地上,甩起骷髅头不停地砸在上面,不一会儿,活蹦乱跳地蜈蚣已经成了纸片。 “宝贝不哭,那东西已经走远了,来,我可不可以抱抱你”沈碧走近小家伙,小心翼翼地问道,唯恐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手里地骷髅头就会甩出来。 正哭得起劲的小家伙,嘎然而止,一双清澈透明的黑眼珠,呆楞地看着沈碧。 第11章你吃吗 片刻,小家伙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听懂了,伸出两只小手抓紧沈碧的双手:“呀呀,呀呀” 沈碧直接把小家伙抱在怀里,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一点点为小家伙擦去碍眼地污垢。 滑溜细嫩的肉肉,柔软的小体格,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两口。 “咯咯咯”小家伙仰头大笑,小胖手不停地拍着巴掌,整个身子摇摆了几下,似乎非常享受沈碧的亲吻。 很快,小家伙打了一声哈欠,似乎困了,伸出双手抱紧沈碧的脖颈,两眼微眯,闪电一样睡着了。 小孩就是好,没心没肺,随心所欲 “风宝,风宝,祖母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贪玩。”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把沈碧吓了一跳,险些把小家伙失手掉在地上。 不知何时,面前竟然站着一个六十多岁地驼背老妇人。 老妇人身上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裙,手里拄着一根木头拐杖。 满脸褶皱,神情阴冷,尤其是她深陷地眼窝周围黑暗无比,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嘴唇青紫,着实有些恐怖。 沈碧疑惑地眼神看着眼前的老妇人:“你是孩子的祖母” 老妇人点了点头:“老身正是,不知姑娘家在何处,为何到了栖剑山的深处” 崖顶上是阴森恐怖的乱葬岗,崖下却是风景优美的栖剑山。 不知道的人很难以想象,两地竟然离的那么近。 沈碧早听人说过,却从来就没有来过,也难怪不认识:“我迷路了,故而走到了这里。对了,你家孙子挺可爱的。” 老妇人嘴角一撇:“我这孙子太过于顽皮,姑娘不嫌弃他就好。” 这时,惊醒的小家伙,怔怔地看着老妇人的面容,心花怒放,两只小手拍了几下,侧着身子,非要老妇人抱:“呀呀,呀呀” 老妇人阴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风宝,祖母的身体不好,还是让姐姐抱着你吧。” 老妇人转而看向沈碧:“我的孙子甚是喜欢你,不如姑娘就到寒舍坐一坐” 沈碧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到了正午,早就听说栖剑山方圆百里。 如果不清楚方向,恐怕到了天黑也不一定能够走出去。 再说了,自己是个典型的路痴,一点方向感没有,没人带领,将很难行走下去。 不如顺水推舟,暂住老妇人家里一天,再让她想办法明天一早送自己出去,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昨晚一度被惊吓,现在又到正午,胃里早已消耗殆尽:“好” 老妇人前面带路,顺着崖壁旁边的一条小路上往前走,脚下的步履缓慢,不一会儿,就显得有些气喘起来。 “人老了,身体就越来越不行了。”老妇人停了下来,扶着一棵大树,使劲地允吸着新鲜空气。 “啪”一声巨响,老妇人抬手拍响树干,力度非凡,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老体弱地老妪。 这时,老妇人手里多了一条奄奄一息地蜈蚣,再用另一只手捏起,张开嘴巴轻轻放了进去。 蜈蚣最后地尾巴挣扎了几下,就被老妇人合并地双唇吸了进去。 沈碧目瞪口呆,胃里翻江倒海,唯恐引起老妇人地不满,强忍着没有发作。 “姑娘要不要也尝一个,这可是大补”老妇人地手里忽然又多了一条更为活跃地蜈蚣。 蜈蚣确实是个好东西,但也不是这种吃法。 沈碧连连摆手,并后退几步。 老妇人并没有逼她,直接又塞到了她自己地嘴里。 走了好一会儿,出现了一个院子,茅草与粗树枝搭建而成的三间茅草屋。 院子的围墙都是短小的粗树桩排列而成的。 周围绿树成荫,空气清新,衬托着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倒也不失为一处优美雅静的好地方。 老妇人敲响了木门:“老家伙,我已经把风宝找到了,另外还带来了一个客人,赶紧开门。” 很快,木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 想必这个就是风宝的祖父。 老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沈碧,脸上掩饰不住的诡笑。 他嘴里嚼着白乎乎地东西,嘴角不时流出白色粘稠状地汁液:“我们家很久都没有来客人了,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姑娘,赶紧进屋歇息歇息吧。” 沈碧随着老妇人走进房间,风宝也被老头接了过去。 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四方桌子 ,上面摆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 桌子周围的四张凳子,东倒西歪摆放着,很是凌乱不堪。 风宝被老头放到了床上玩耍,沈碧也跟了过去,好歹坐在床沿更舒服些。 老妇人把桌上的碗碟收拾好,朝着老头摆了摆手:“老家伙,这都到正午了,想必这位姑娘也饿了,赶紧去做饭吧。” 老头嗯了一声,接过碗筷就走出了房门。 时间也就是一刻钟的时辰,老头就返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竹篮:“老婆子,今天我们可是有口福了,刚刚找到了一个特别新鲜的,也就是刚死不久。” 老头掀开竹篮,从里面拿出六个盖着盖子的大碗,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遍布整个房间。 “姑娘,赶紧过去吃饭。”老妇人抱起风宝,把他放到桌子上自行玩耍。 沈碧的肚子早已饥肠辘辘,快速坐到了凳子上,迫不及待地等着四个大碗被掀开地时刻。 老头与老妇人坐在了一起,随手拿起筷子,先是递给沈碧,便问道:“姑娘贵姓是哪里人家在何处” “我姓沈,单字一个碧,家就在云城东城县。对了,我怎么没看到风宝的爹娘”沈碧很是客气地回道。 “风宝没有爹娘,他是我们老两口在林子里捡的,那个时候,他才刚生出来,模样瘦弱,哪像现在这么可爱。”老头回答。 这孩子竟然是个弃婴。 咣当几声,大碗上的盖子全部被风宝掀开,碗里地菜也随之暴露出来。 青椒肉丝,红烧肉,竹笋肉片,肉饺子,红烧排骨,白萝卜排骨汤。 不过,如此丰富的菜系,老头是如何用极短的时间做出来的 扑鼻的香味让沈碧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饥肠辘辘的肚子也让她忘却了思考这么费脑筋的问题。 第12章一定不要辜负了 “沈姑娘,赶紧动筷子吧。”老妇人说完,先是夹了一块红烧肉,轻轻咀嚼,“不错,肉味醇厚,还是刚死不久地肉新鲜。” 老头附和着点了点头:“我就说好吃,今天理应记我一大功。喂,沈姑娘,你怎么还不动筷子呀赶紧吃,凉了肉就不好吃了。” “好,多谢”沈碧微微笑道,神情充满了感激。 当沈碧拿起筷子时,眼神触碰到玩着大碗盖子的风宝,赶紧先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他面前:“风宝,先给你吃口,来,张嘴。” “你不许给他吃”老妇人突然站起,面容凶狠,伸手打翻了沈碧筷子上的肉。 老妇人的模样,不生气的时候已经够冷,这生起气来,更是冷得让人心慌。 沈碧不解其祥:“大娘,这肉软烂适中,给孩子正好,为何不能吃” 老头一看场面气氛不对,赶紧向沈碧解释:“小孩子吃了不好消化,沈姑娘不用担心,风宝自有风宝地饭食,是不会饿到的。” 沈碧惨笑一声,看来是自己多操心了,孩子是他们的孙子,该怎么样,根本用不到自己关心。 沈碧瞥了一眼还在怒视自己地老妇人,心想,这老太太莫非精神有问题,不就是一块肉,何必生这么大气。 这时,风宝盘腿坐在桌子地一侧,趁人不备,两只小肉手已经伸向他身旁地白萝卜排骨汤里,伸手一抓,提出来两只耳朵,高高举起:“呀呀,呀呀” 人的耳朵 “啊”沈碧想弹跳起来,夺门而逃,可惜,她感到两只脚底好像被黏住了一样,如何挣扎,都不能迈开一步。 望着面前的老头老妇人突然让人惊惧的奸邪笑脸,沈碧大声嚷嚷:“你们都是” “沈姑娘的世面见得还少吗,竟然还这么大惊小怪,真是枉费我高估了你。”老妇人端坐在凳子上,脸上难看的笑容消失,换来的是更阴冷的神情。 “沈姑娘,我们老两口向来热情,尤其是我,这一趟出门为了你这位尊贵的客人,可是使足了力气,这好不容易找来的东西,一定不要辜负了。”老头拍了怕脑门,“对了,我差一点忘了,锅里还有米饭没有盛。” 老头不再掩饰他的真面目,抬起右胳膊,轻轻一挥,桌子上瞬间多了三碗米饭。 不,那白白的,如同米粒大小的东西,不是大米,而是不停蠕动的蛆虫。 要不要带这么恶心人的 老头端了一碗放在老妇人面前,第二碗给了他自己。 老头闻了闻碗里的蛆虫,拿起木勺子,盛入嘴里,缓慢咀嚼,白色的汁液从嘴角溢出,半刻钟不到,老头就把蛆虫消灭殆尽,最后舔了舔嘴唇,满足感十足:“香大补的东西老婆子可要多吃点。” “这还用你说。”老妇人冷哼一声,张大嘴巴,端起碗倒进嘴里,一挺脖子,咕噜一声全咽了下去。 剩下最后一碗,老两口凝视片刻,舔了舔口水,全都看向沈碧。 沈碧知道就会有这种结果,看着那些让人作呕的蛆虫,哭丧着脸说不出话。 这时,院子里传来咚咚的响声。 老头向外看了看,两眼大放异彩:“老婆子,是斋奴来了,收获还挺丰富的。”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衣袍的骷髅走了进来。 沈碧认出他就是之前欺负风宝的骷髅。 斋奴张合了一下牙齿,解开衣袍,他整个骷髅身子从上到下,全都爬满了异虫。 沈碧大惊,那些蝎子c蜈蚣c蚯蚓c壁虎c僵蚕c地鳖虫等虫子,就是在摔下悬崖时,与骷髅头里爬出来的虫子几乎一般无二。 它们之间上下翻腾的,互相撕咬的,甚至还有的发出奇怪的声音。 沈碧目瞪口呆,这些东西感觉比那碗白色蠕动的蛆虫还要恶心。 “呀呀,呀呀”坐在桌子上的风宝爬到桌子边上,伸出小短胳膊,非要去抓斋奴身上的异虫。 老妇人打了一下风宝的小屁股,故作嗔怒道:“风宝乖,你现在还小,这个东西吃不了。” 风宝似乎不乐意,使劲扔掉手里碗盖。 咣当一声,发出刺耳的声音。 老妇人有些不耐烦,朝着老头挥了挥手:“老头子,这孩子可能是太饿了,脾气越来越大。从出生到现在,算算也有十个多月了,从来就没有吃过东西。 你赶紧把这些虫子与人肉全部处理掉,我担心风宝的脾气又要被激发出来,定会拿着它们撒气,到最后,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找来的东西,不就白白毁了” “马上 ,马上。”老头的袖筒一挥,一个木制漏斗凭空出现在沈碧的面前。 “嘻嘻嘻”老头轻轻拿起来,带着诡笑,慢慢靠近沈碧的嘴。 沈碧预感到什么,放声吼叫,一个趔趄,从凳子上摔在了地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如果是我哪里得罪了你们,不如让我死个痛快,你们” 坐在地上的沈碧,忽然不能动弹,说话就更不可能了,嘴里的漏斗被老头稳稳放入。 随后,老妇人将所有的一切,活的异虫,熟的人肉全部灌入到沈碧的肚子里。 顷刻之间,沈碧的肚子就像个气球一样。 这时的沈碧,除了还有意识外,其它的不如说她就是一个被人牵制的口袋。 她不知道那么多东西是怎么进的肚子,眼睛只能看到东西进入嘴里,连吞咽都不用,肚子就鼓了起来。 老头刚把漏斗拿掉,刹那间,肚子就被里面的活物蠕动的高低不平,几乎撕裂肚皮。 沈碧寸心如割,痛不堪言,很想嘶吼发泄,但她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上的冷汗浸透了衣裙。 慢慢的,肚子不再撕裂,换来的是炙热难耐,如同包裹了一个火球。 紧接着,气球一样的肚子,一点点在消退,发出刺眼的光芒,那光芒似乎会移动,先是从大腿到脚底,再从喉咙到头顶。 沈碧感觉有一座马上要喷出火焰的火山,在不停腐蚀着自己的身体,痛入骨髓。 正确地说,她的身体成了一具被人架在烤炉上的烤肉,吱吱作响,甚至她都能闻到一股烤糊的味道。 传来阵阵的肉香味,让她作呕。 让沈碧不明所以的是,为何自己能够坚持这么久没有死,即便是钢筋铁骨,也已经被融化了。 第13章你们不要得意 “啊啊” 两声撕心裂肺的吼声,终于从嘴里迸发而出。 响声地动山摇,响彻云霄。 这可能是沈碧此刻最痛快的时候,因为她奢望的嘶吼终于如愿以偿。 在随着沈碧的嘶吼声中,生出了一股无穷的力量,三间茅草屋慢慢裂开。 稳坐在桌子上的风宝,目瞪口呆,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没有被沈碧身体传来的力量所震慑,但他屁股底下的桌子,劈里啪啦一阵作响。 桌上的碗筷,叮叮当当不停地抖动着。 骷髅斋奴上前一步,把风宝抱到了一旁。 片刻之后,茅草屋全部塌陷,桌子全部裂开,碗筷也都摔在地上。 老头c老妇人则盘腿坐在地上,两眼微闭,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斋奴抱着风宝,神情机灵,动作敏捷,早已跑出几丈外平安的地界。 沈碧在经过发泄之后,全身上下浓烟滚滚,成了一个直不起来的豆腐架子。 这一次,老娘是真的要死了,死了之后的身体,竟然成为了一具烤猪 不,依照老娘风华月貌的年龄,是烤乳猪最为相配。 连个囫囵身体都留不住,老娘是招谁惹谁了,动不动就要被人害死 “老东西,你们俩不要得意,老娘的魂魄在进地府之前,一定要找你们算账” 沈碧仰面朝天,两眼发黑 老头c老妇人同时从地上站了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得到很久以来的释放。 老头说道:“老婆子,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可以告终,终于可以向主人交代了,走吧。” 老妇人点了点头:“是啊,我们老两口整整等了她十八载,终于可以回家了。” 俩人瞬间化作一股淡淡的烟雾,向天上飘去。 随着风声,传来老妇人的声音:“斋奴,沈碧并不是普通女子,其真正的身份,现在不方便告知于你。 正因为她这个不能明言的身份,之后定会招来无穷无尽的杀身之祸,你跟在她的身边,一定要尽你所能,好好护她周全。 当然,风宝这小家伙也不是个省心的主,你只要看着他他不惹祸就行了。” 骷髅斋奴抱着还没有从惊吓中醒转过来的风宝,仰头看了一眼天空,上下牙齿动了几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呀呀,呀呀”风宝坐在沈碧的身边,两只小手一会摸一下沈碧的脸蛋,一会又扯扯沈碧的长发。 最后,他索性把自己的脸与沈碧的脸咫尺之间,伸手撑开沈碧的嘴,看了一会,似乎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便转换了一下角度,用手去撑沈碧合并的眼皮,撅起小嘴,一遍一遍的吹着。 昏睡的沈碧,被风宝左右摆弄,不想醒都不行。 当沈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萌呆的风宝,然后是小家伙拍着巴掌咯咯笑个不停。 沈碧警觉,噌的一声坐起,远处高耸的草丛后面,隐现出一个骷髅的脑袋。 这时,沈碧昏沉的脑袋忽然记起那个可怕的一幕,赶紧站起来,上下检查身体各处,竟然是完好无损。 那可怕的一幕犹如梦境般 偏偏眼前的风宝,远处偷窥的斋奴告诉她,那一切确确实实是真的发生了。 扫视四周,这里是肆意蔓生的花草,随处攀爬的荆棘,根本就没有半个茅草屋的影子。 风宝的祖父祖母那两个老东西,费劲心机把自己折腾的不成人形,竟然还能留下自己的小命,难道还有利用价值 风宝与斋奴并没有随着他们离开,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风宝的可爱让沈碧卸掉戒备,斋奴就不一样了,一想起肚子里吃下去的全是他整个骷髅上爬满的异虫,胃力终会恶心一阵。 “嗷”一声凄厉的嚎叫划过天空。 是狼的叫声。 沈碧的整个身子如同被人抽了一鞭子,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风宝也被这洪亮的嚎叫突然吃了一惊,呆楞地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不知何时,远处多了两只狼,体型高大,四肢修长,灰黑色的皮毛,呲着锋利的牙齿,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沈碧与风宝。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又来了两只凶猛的野狼,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嗷”两只狼同时嚎叫,再次示威,慢慢靠近沈碧。 沈碧惊慌失措,很想立即跑掉,但看 到受惊地风宝,迟疑了。 之前不管那两个老东西对自己如何残忍,毕竟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沈碧弯腰捡起一根木棍,紧紧攥在手中,护在风宝的面前,死死盯着不远处凶恶的眼神慢慢逼近。 这一次能不能成为待宰的羔羊,还很难说。 嘭嘭两声闷棍的响声,斋奴从后面突然袭击两只狼。 只见两只狼嗷呜一声,反转身子,上去就要撕咬斋奴。 沈碧惊讶,没料到一个骷髅架子竟然也有思想,还会救人,之前真是小看了他。 眼睁睁地看着斋奴与两只狼相搏地场面,沈碧担心斋奴力不从心,便想上去帮他一把。 这时,坐在地上的风宝,木呆的小眼神瞬间活跃,两手拍了两下,呀呀一声,四肢朝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爬去,速度如同敏捷的兔子一般。 沈碧惊诧,没料到这么丁点的孩子爬起来,竟然赛过大人跑路的步伐。 “喂,你别跑呀”沈碧担心风宝地安危,只能舍弃营救斋奴。 两只狼一看不妙,到嘴的猎物马上就要消失,也顾不得报复斋奴,转身拼命追赶。 风宝的智力似乎超过了他的实际年龄,爬的地方都是些没有荆棘c柔软的草地。 他身上除了一个红兜肚,几乎算是赤身裸体,小身板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七拐八弯到处乱转,让后面追赶的沈碧晕头转向。 “嗷呜” “嗷呜” 突然,身后传来两只狼嘶吼的叫声。 紧接着,又是咣当两声。 沈碧警觉,回头看去,顿时傻眼。 追赶他们的两只狼,已经掉入到一个很深的陷阱里面。 为何这么巧 这种结果,难道就是这个孩子奔爬的目的 沈碧揉了揉双眸,怔怔地看着地上趴着地风宝,他真的是十个月大地孩子吗 他不会也是那东西吧 第14章看见我惊不惊喜 沈碧伸出右手,慢慢靠近让人心碎的娇嫩脸蛋。 噌的一声,风宝趴着的姿势马上调转方向,又跑了。 “小东西你给我回来,再跑下去,真的会有危险的。” 任凭沈碧如何高声呼喊,风宝愣是没有回头,爬起来的 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了。 我的天,这是要累死老娘吗 沈碧整个身子几乎快要虚脱。 风宝这一次的方向比较特殊,大多数都是荆棘丛生的地方。 风宝身板小,专门挑选有缝隙的地方钻。 沈碧就惨了,一路追下来,已经衣衫褴褛,胳膊c腿上全都血迹斑斑,虽然只是皮外伤,但频频爆发出的隐隐作痛,也足以让她难以忍受。 也不知跑了多久,苍天有眼,风宝终于停了下来,并停在了一条宽阔的山路上。 这让垂死挣扎的沈碧,终于看到了希望,但与此同时,她也看到绝望。 路上站立了一排凶神恶煞的索命鬼五个衙门差役。 沈碧瘫倒在地上,仰面看着天空,这个小东西到底是自己的福星还是灾星啊 捕头徐云走进沈碧,蹲下来冷冷看着沈碧狼狈的模样:“沈碧,你可真能跑,竟然到了这个栖剑山,怎么,现在看见我是不是很惊喜” 沈碧欲哭无泪,说好的让柳道士做个假人,帮她打掩护,等她找到吴家陷害她的秘密,她会自动回到牢房。 这下可好,衙门里的人竟然直接找过来了,仔细想想,除了背信弃义的柳道士通风报信,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沈碧哭丧着脸:“惊喜,别提有多惊喜了。” “沈碧,整整七天,如果不是我机灵,还真发现不了牢房的你是个替身。可能是我太大意了,着实没料到道士成了你的帮凶。” 七天 沈碧不敢想像,分明记得是一天一夜。看来被那两个老东西谋害之后,自己昏睡了好久。 沈碧长叹了一口气,七天过后,自己仍然没有理出任何头绪:“还是徐头厉害对了,等会回去地时候,就劳驾你背着我。” 徐云两眼圆睁,冷哼了一声:“背你你想得倒挺美,赶紧起来,随我们去县衙。” 沈碧翻了翻白眼,摆了一下手:“徐头,我现在就剩下一口气了,你不想背,就只能对不住了,我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 沈碧闭上眼睛,她是真的虚脱了,即便徐云拿着大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绝不会动一动。 “哇哇哇”坐在草丛里的风宝,突然大哭起来。 所有差役惊吓不已,对凭空出现的风宝感到匪夷所思,赶紧凑到风宝面前议论纷纷。 徐云撇下沈碧,也走了过去,并大叫:“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到了这里,你们一个个眼睛那么大,如何没看到一个孩子” 捕快二费经常跟在徐云身边,胆子比别的捕快要大些,听不顺耳,大胆辩驳:“头,你不是跟我们一样也没有看到吗,这里到处都是荒草荆棘,他又这么小,缩在哪里,看不见也很正常。” 徐云并没有计较二费,反而把脸转向躺在地上的沈碧,怒发冲冠:“沈碧,这是不是你偷来的,难不成你又要剖腹” 不问青红皂白,又开始颠倒黑白了 简直无语 这种愚昧之人,怎么配当捕头,真不知在他手里有多少冤案发生。 等老娘找到被冤枉的证据,定要你徐云好看 沈碧感觉自己的体力稍稍恢复,慢慢站起身,指着满面怒容的徐云,反唇相讥:“徐头,我不想在这里与你徒费唇舌,要想堂审,现在就去衙门里。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先安抚一下那个哭成泪人的小孩” “这个还用你教” 徐云慢慢走进风宝,从怀里掏出手帕,很温柔的擦拭他脸上的泪痕c鼻涕。 风宝倒是懂事,马上停止了哭声,呆呆地看着徐云。 徐云把风宝抱在了怀里,用左手捏了一下风宝娇嫩的脸颊,又给了风宝一个微笑,他以为这样能把受惊地风宝逗笑,不料 徐云黝黑地脸上马上出现几道血红指痕,片刻,从每道血痕里渗出鲜红地血液。 暴戾 没人想到会出自不到一岁地孩子之手。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甚至有的捕快使劲擦拭眼睛,老是觉着自己是在做梦。 最难以置信地理应是徐云,他心里早已是怒不可遏,伸手打孩子,又不是大丈夫所为。 不打吧,脸上地疼痛让他忍无可忍,索性把风宝没好气地放到地上,赶紧用双手捂住血迹斑斑地脸。 风宝自知理亏,快速爬到沈碧地身旁,仰起头,期盼被抱起地眼神十分强烈。 风宝地举动,倒是给了沈碧快意,但也多了一丝后怕,唯恐他也给自己来这么一手。 自己可不比徐云,脸被毁容了,将来还怎么去找如意郎君 沈碧指着众捕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风宝,我有点太累,实在抱不动你,你还是让他们力气大的抱,好不好” 风宝对沈碧地话心领体会,趴在地上的姿势马上调转,噌噌噌就爬了过去。 围在徐云身边的众捕快,脸色刹变,没人愿意落到徐云一样的下场,全部四散逃窜。 这下风宝尴尬了,又仰头看了一眼正在怒视他的徐云,似乎想到了自己犯下的罪孽,赶紧马不停蹄的重新爬到了沈碧身边。 徐云举着颤巍巍的手,以命令式的口气说道:“他是你偷来的,理应负起照顾他的责任,你,抱着他。” 又再污蔑。 凭什么 你怀疑老娘,但绝不能命令与案子以外的事情。 沈碧冲着徐云翻了一个白眼,把脸转向一边。 “你如果抱着他,这一次私自逃出牢房的罪,我会想办法帮你全都抹了。” 还有这等好事 虽说刘大娘的死证据找不到,免不了一死,但依着徐云的性子,上一次没挨打,那是他碍着之前共事衙门的情分,这一次难说再让他网开一面。 抱着风宝,能够免去责打,倒也值得,至于风宝不规矩的手,尽量提防着点就行了。 沈碧拍了一下巴掌,小家伙怔了一下,紧接着心花怒放,咯咯笑了几声,两只小胖手伸了过去。 第15章隐瞒 一众人等坐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走着,很快就进入云城,来到东城的地界,县衙就座立在最繁盛的街道,沈碧的家相隔县衙一条街道,那里也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沈碧第一个任务,就是为风宝买了一件过膝盖的裤子,再加上他本身穿的红兜布,整体看起来更是可爱 呼啦一声,一堆悠闲悠哉的老娘们,自家的店铺也不管了,围住沈碧徐云他们坐的马车不让走。 “沈碧,你不是每天忙于后厨吗,今天怎么如此闲在,与他们这一帮老爷们出去办案,难不成后厨搬到案发现场”卖糕点的王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得前仰后俯。 其余的老娘们,也跟着哄然大笑。 沈碧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根本就笑不出来,但面对这种熟悉的场面,反而诧异。 这个时候,县衙榜上有名的杀人凶手,理应不会再得到这样的待遇。 沈碧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风宝,凑进身旁的徐云,附耳低语:“刘大娘的死,被你们封锁了消息” “你感觉呢,你能还被这帮老娘们宠着,就应该明白一切,不过你也不要谢我,我不过是因为县令大人没在县衙,你的罪过无法落定,也只能压下来。” “刘大娘的儿子儿媳,你们也要瞒着吗” “这个倒没有,他们不来找你算账,也是不相信人是你杀的。他们现在也只是在等,等衙门的一个结果。” 沈碧心中感慨,不管因为什么,不管以后的结果好坏,刘大娘的儿子儿媳,没有坚定她是凶手,就已经足够信任她。 不怪乎之前她给刘大娘的孙子,买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值了。 “哟,徐捕头的脸怎么了,包成粽子一样定是钻了哪位小娘子的被窝,被她男人抓到打的吧哈哈哈” 徐云甩了一下空拳,故作嗔怒的训斥:“去去去,你们这帮老娘们,一闲下来,就要胡言乱语,我就不知,你们男人为何不管管你们” “哟,沈碧呀,这c这c这抱的是谁家孩子啧啧,看模样应该是个带把的。” 沈碧要是知道风宝是谁家孩子就好了。 之前风宝的祖父祖母,只说风宝是在林子里捡来的,事实与否,没人知道。 “看这孩子模样还挺讨人喜的。” 浓眉大眼,长得是不错 “你们看,小模样真是可爱,肉嘟嘟的,我看着都想抱在怀里。” “沈碧,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我们在一起街坊住着一年多了,怎么也没见你肚子大过” 这误会大了,连个良配都没找到,哪里来的孩子:“大娘c大婶c姐姐,你们可不要拿我开涮,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哪家的好儿郎肯要我。 不瞒你们说,我这是在路上捡的。对了,秦婶,你五个女儿,就差一个儿子,不如你抱回家养着。” 秦婶的丈夫秦峥是个杀猪的,夫妻俩天天卖肉,来银子快,虽然五个女儿,但家里殷实,再养个儿子完全绰绰有余。 沈碧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走出大牢,风宝于其跟着她,不如替他找个好人家,将来也不会挨饿受冻。 沈碧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秦婶歪着脖子,怔怔看着沈碧:“你这丫头可不要说笑,我可是要当真的。” 天天想儿子想疯了的秦婶,哪里受的住这诱惑,何况风宝是那么讨人喜爱。 “我一个大姑娘可不能没婚配就养个孩子,算什么事来,赶紧抱走,抱走。”沈碧直接把怀里的熟睡的风宝放到秦婶的怀里。 此时的风宝如同被雷击了,小身子抽搐了一下,猛然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秦婶,又转过脸凝视着沈碧,呆滞的眼神茫然不解。 “沈碧,你怎么能”徐云可不乐意了,依旧以为风宝是沈碧偷来的孩子,岂能让沈碧随意送出。 但张开的嘴早已让沈碧的手紧紧捂住:“车夫,快走” 徐云心里的火气着实压抑不住:“沈碧,孩子不管是不是你偷的,但也不是你的私有产物,为何自作主张送人” “徐头,我实话告诉你,这孩子确实是我在林子里捡的,他这么小的年纪,放在县衙里如何养 孩子倒不如跟着秦婶,她与她男人定不会亏待他。如果孩子的父母被找到,再要回来也不迟。” “你倒是会盘算,到时候,秦婶能不能给还不一定。不对,你说孩子是你捡的,怎么可能,先不说你是如何逃出大牢,如何到了栖剑山,但也不会这么巧就捡到孩子” “信不信由你”沈碧懒得与他解释,默不作声 ,看着马车疾走的节奏,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沈碧,你站住”刺耳尖利的声音传来。 沈碧听出是徐婶,赶紧转头一看,吓了一跳。 秦婶的脸上血迹斑斑,腋下夹着风宝,拼命追赶马车。 沈碧不用问便知,这一定是风宝的杰作,这孩子见人就抓,自己就更不敢要了。 沈碧心急火燎:“车夫,快走快呀” 徐云不解其意,大声叱喝:“沈碧,你这是为何,秦婶不是在叫你吗,你聋了车夫,赶紧停下” 这一次,是沈碧输了,马车骤然停止,秦婶气喘吁吁赶了过来。 沈碧皮笑肉不笑的说问道:“秦婶,你这脸” 秦婶把风宝没好气的往沈碧怀里一塞:“你问他,这个小东西就是一个小混蛋,差一点没要了老娘的命,还给你。” 秦婶双手捂着脸,气势汹汹的转身离开了。 坐在沈碧腿上的风宝,仰起头凝视着沈碧的脸,小嘴撇了撇,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呀呀,呀呀”转瞬,风宝伸出小手,紧紧抓住沈碧的衣服慢慢站起,抱住沈碧的脖颈死死不撒手。 此刻的沈碧整个心都被融化,她忽然改变主意了,她只要活着一天,风宝就要跟着她一天。 “头,出事了,出事了。” 提前回到县衙的四个捕快又返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三个捕快,一个个都心急火燎,跑到捕头徐云的身边。 第16章乞丐 徐云的脸色煞白,赶紧跳下马车,急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快说清楚。” “上一次报案的乞丐,死在了吴荀的旧宅子里。” “什么死了”徐云一把抓住捕快地衣领大叫。 七天前,乞丐曾来县衙报案。 后来,徐云感觉案子疑点重重,便想把乞丐关押起来,慢慢询问。 结果,乞丐就像滑溜的泥鳅一样,到处乱串,想找他的影子都是难上加难。 这说死就死,实在费解 不仅如此,还这么巧合死在了吴府。 徐云的视线突然移向沈碧。 沈碧一惊,心里哆嗦了一下,这家伙怎么又把杀人的罪名推在老娘身上 他们不提起乞丐,老娘险些忘记当初打小报告的就是那个已死的乞丐。 乞丐到底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如何去杀他 沈碧心里地火气不打一处来:“徐头,请收起你那怀疑地眼神,即便我走出大牢,那也不能判定是我杀死的乞丐。” “怪就怪你这么巧合逃出去”徐云朝着众捕快挥了一下手,“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现场,连她一块都带过去。” 沈碧还想着去牢房找柳道士算账,但依着徐云的脾性,再反驳也没用,不如索性去看看那个乞丐到底是哪位大爷,为何几次事件都有他。 风宝坐在沈碧的怀里,似乎很享受马车的颠簸,两只活跃的黑眼珠,瞪视着马车费力的拐弯,马儿脚步不稳的嘶鸣声,仰头大笑:“咯咯咯” 东城与北城相连的地界,顺着一条巷子向里走,最里面就是吴府大宅。 门口积聚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宅子属阴,我听说有人经常在半夜三更听见院子里喧闹不已。那场面,如同三年前礼部尚书吴荀没有犯案的时候差不多。” “我也听说了,还有,这附近的人早就发现,只要有活物进去,就从没见它们出来过。” “你们不觉着那个乞丐很眼熟吗,听说他经常往返于这个宅子里,酒楼妓院成了常客,难不成这宅子里还有值钱的宝贝,被乞丐变卖了” “即使那样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躺在了地上,大概是吴荀的鬼魂向他索命来了。” 吴府的大门,红漆大部分脱落,风一吹,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墙头上长着稀稀落落的野草,完全与沈碧那夜看到的有天壤之别。 走进府门,经过游廊就到了主院,院子中心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上身的衣服敞开,裸露出的肚皮上划出一尺多长的口子,里面的所有内脏,全部空空如也。 地上的血迹早已发黑凝固,身上的大量尸斑显现,肉体在炎热的夏天,早已腐烂,臭味熏天,苍蝇到处翻飞。 沈碧抱着风宝走近,仔细扫视了一眼乞丐的脸,大惊失色。 那乞丐不是别人,正是七天前的夜晚,藏在吴府主院二楼的床底下,到处追赶她吸血的男子。 不过,幸亏沈碧贴在乞丐额头上的定魂符不见了,不然,徐云定会怀疑沈碧拿了柳道士的符咒杀了乞丐。 还有,在那夜,她分明看到乞丐地脖颈上有一道被刀砍地印痕,现在竟然是完好无损的。 “怎么,忽然想起你杀掉乞丐的场景,一时后怕起来了”徐云凑到沈碧面前,黝黑的脸膛,充斥着凶狠的怒意。 习以为常,沈碧懒得看他讨厌的嘴脸,稳定了一下情绪,站起身:“徐头,能不能等你找到我犯案的证据,再来怀疑我也不迟” “哼,早晚我会找到的。”徐云冷哼一声。 啪地一声,徐云地脸上突然就被风宝打了一巴掌。 沈碧一下子愣住了,转而窃喜:这孩子太牛逼了,竟然还知道为老娘报仇,老娘好喜欢 徐云本来脸上就被风宝抓出了伤,虽然只是小巴掌,但却能感到剧烈的隐痛。 徐云举起拳头,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眼睛里地红血丝越来越多,但他最终还是在沈碧瞪视的眼神下,把手放了下来,心里马上劝导自己:大小孩子不是大丈夫所为,吃亏是福。 偏偏这种降低怒火的效果不太明显,徐云便想办法分散注意力,朝着捕快大吼一声:“来人,把报官的那个人带过来。” 报案人是三十有余的光棍汉李方,好吃懒做,经常讹人钱财,有了钱一准会流连于酒肆,经常喝的酩酊大醉,东城人没有不知道他的。 李方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身材矮小,满脸麻子。 徐云表情严肃,一只手握着刀柄,另一只手拿 着仵作验尸的殃文记录,问道:“李方,这具尸体是你五更时分发现,算算那个时辰点,许多人还在沉睡,只有极少的生意人起来。 按理说你一个闲人,不该起这么早,莫非是你刚从酒肆回来” 李方嘿嘿一笑,朝着徐云行了一礼:“回禀徐捕头,你猜的没错,小人就那点嗜好。” “吴府本就荒废了三年之久,为何会到这里” “回禀徐捕头,小人昨夜在酒肆喝的太多了,回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就在一个犄角旮旯睡着了。 当小人醒来的时候,赶紧往家里赶,小人看到一个穿着红衣飘飘的女子,在巷子里不停地舞动着,那模样俏丽端庄,是个男人都会流口水。 后来,小人一路跟着,就见她进了吴府,原本小人也听说有人经常听见里面闹鬼,但承受不住爱美之心地诱惑,便没有多想就走了进去。 一直到了这个院子,那个红衣女人突然消失,在小人面前呈现出来地就是地上这具尸体。当时,如果不是小人还有几分胆量,早就被吓死在这里了。” 徐云继续问道:“你会不会在酒肆喝得太多,还没有酒醒,一切只是你的幻觉” “小人的外号虽然是酒鬼,但小人喝酒的年份也不是三年五载,什么时候醒着,什么时候醉了,心里跟明镜似的。 徐捕头,小人知道你问这件事的目的,小人敢打保证,五更地时候,小人地脑袋清亮地很,那个红衣女人确确实实存在。” 第17章地下暗室 徐云嗯了一声,转身抓住沈碧地胳膊,一把扯到李方地面前:“你仔细看好,与她像不像” 李方地眼睛睁大,看着嗔怒地沈碧,打了一个冷颤,连连摆手:“不是,不是,那女子比她好看多了。” 沈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竟敢说老娘不好看 老娘不喜欢化妆,打扮起来迷死你,哼 不过 沈碧长吁了一口气,幸亏不好看,否者这盆污水又要泼在自己身上了。 沈碧抬起右脚狠狠踩在徐云的脚面上,没好气地说道:“听清楚了吗,不是我。” 沈碧冲着面容扭曲地徐云呲了呲牙,转身往正房小楼里走去。 徐云大叫:“你干什么去” “老娘撒尿,你也管吗” 整个小楼里面的破败,还如七天前的夜晚一模一样,二楼上面地床底下少了红色地浓雾,普通地不能再普通了。 依照仵作记录的殃文,乞丐就是死在那晚。 这种种的事件,除了李方看到的红衣女子与自己长的不像,其余地巧合,让沈碧不知该如何去推翻。 他们为何会这么处心积虑地陷害自己对他们又有何等的利益 二楼边角处有一张桌子,桌子两边放着两只香烛,中间放着一个香炉,旁边放着一个火折子,墙上挂着一块已经脱了色的红布。 红布的后面像是在掩盖什么。 沈碧伸手撤下红布,一张偌大的画显现出来,画上画的并不是哪位神仙,却是一只红色狐狸,狐狸后面的九条尾巴高高翘起,很是漂亮。 不过,沈碧迟疑,怎么看画上的狐狸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乱坟岗,那个险些害了自己性命的九尾狐,与画上的九尾狐简直不差分毫。 仔细看画质,年代久远,分明就是吴荀生前挂上去的。 大多数人家敬畏的都是神佛,可偏偏吴荀的供桌上是九尾狐 他的嗜好确实是非同一般 沈碧再次想起七天前的夜晚,被九尾狐引入万丈深渊的悬崖底下,一直以来,不明所以的纠结,一下子有了眉目。 至于发生在同一个晚上,那些险些害死自己的送葬队,没有明显的标记,是否与吴荀有关联,还不敢确定。 此时的沈碧,再次触及到掉入悬崖的隐痛,瞪视着九尾狐的画像,总有种想撕掉画像的冲动。 既是仇人,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沈碧抱着风宝慢慢凑近画像,眼神却忽然变得有些模糊。 画像上的九尾狐,不知何时早已变成了一个身穿红色绣花衣袍,风度翩翩的男子。 周围的桃林遍布,男子侧躺在其中一棵桃树的树杈上,一手摆弄着自己的长发,另一只手拖着头部,不停地卖弄风骚:“沈碧,这里的桃林美不美” 美 沈碧感觉自己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男子的面前,周围的一切,如仙境一般,让人禁不住为之陶醉 “沈碧,我美吗” 肤如凝脂,皓齿峨眉,朱唇粉面, 美 美的让人馋涎欲滴沈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帅气的男子,绝对赛过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 真想在他脸上使劲的多啄上几口 “沈碧,这里风光旖旎,云蒸霞蔚,来呀,把手给我,与我一起享受人间没有的仙境。” “好”沈碧心花怒放,毫不犹豫的把手伸了过去 “哇哇哇”风宝突然一声惊哭。 沈碧瞬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大吃一惊,画像上的九尾狐还是九尾狐,依旧是一个死物,连半点人影都没有。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出现这种幻觉 如果不是风宝的哭声,定要中计。 看来,这幅画很不不简单。 感激之情,让沈碧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这小家伙着实灵动,嘎然而止了哭声,伸出小手指头,轻轻碰了一下沈碧的红唇,仰头大笑:“咯咯咯” 这小脸变的太快。 “呀呀,呀呀”风宝侧着身子,眼神紧紧盯着一个破旧的衣柜大叫。 沈碧诧异,刚进来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动静,还以为是风吹的,就没太在意。 现在,风宝的提醒,让她马上警觉起来,抱着风宝后退了几步,叱喝一声:“是谁,赶紧自己出来,不然老娘就叫衙门里的差役好好收拾你。” “” 根本连半点回声都没有。 沈碧轻轻推开柜门,却发现里面有一个洞口。 抬脚走进去,出现一个向下延伸的楼梯,下面的光线有点黑,具体多深,无法估测准确。 沈碧重新走出来,把房间里的帷幔撕成一条,把风宝绑在背后,拿起一根蜡烛,用火折子打着,慢慢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背后的风宝显得很乖,两只眼睛像两只灯笼一样,四处扫射,大概如同沈碧一样,好奇心胜过所有。 走了一段,沈碧猜测已经到了一楼的位置,开始出现弯道,像似于螺旋状。 大概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一个很长的通道。 通道两边挂满了白幡,阴森恐怖。 空气污浊不堪,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走了一段,通道出现了几条岔道。 沈碧不知该选哪条,正在踌躇不定时,一声凄惨的喊叫冒了出来:“我死的好惨我死的好惨” 沈碧吓得脸都变了,本想原路返回,但好奇心总是不停地作祟,一究到底的执拗腐蚀着她整个心。 明知是在作死的节奏,但还是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地脚步,一步步移向那个声音。 通道的尽头,一个敞亮的空间出现,密密麻麻的棺材映入眼帘。 “我死的好惨我死的好惨”一口棺盖被缓缓掀开,熟悉的吴管家从棺材里慢慢坐起。 一对白眼珠瞪视着沈碧。 沈碧大惊,没想到白天也能看到他,或许因为这里的光线阴暗,才致使这个不止不休的吴管家出现。 “姑娘,你来了。”吴管家伸手把自己的头颅摘了下来,高高举起,“姑娘,我的头掉了,你可不可以帮我缝上” 一改往日的话题,却比之前更恐怖。 “”沈碧看着心颤的头颅,连连后退。 “姑娘,你的心好狠”吴管家手里的头颅,脸色突变,阴冷无比。 与此同时,其它棺材同时发出异响,棺盖慢慢移动。 第18章未知的谜底 一个个机械一样的鬼站了起来,跳出棺材,向沈碧走来。 沈碧大惊失色,转身就往回跑。 跑了没几步,前面的路已经被这些鬼包围。 沈碧已无还手之力,妄想着做最后的挣扎:“吴管家,我今日本无心冒犯,只想找到你们害我的答案,即便你们非要杀我,也希望你们让我死的明白。” “答案”吴管家冷笑一声,“因为你该死,这就是答案” 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更没有去算计过谁,何来该死 此时,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群鬼,与沈碧c风宝咫尺之间。 生死就在此刻。 “哇哇哇”沈碧背后的风宝突然一声嚎哭,威力四射,刺入耳膜。 恐惧占据了沈碧的整个脑海,对于风宝尖利的嗓音,已经没有了感觉。 但是那些鬼魂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风宝的哭叫如同一个个箭矢一样,穿过鬼魂体内,开始扭曲。 片刻过后,他们都同时把头颅放在手中,断裂的脖颈处像喷泉一样,冒出黑色的血液。 其景恐怖至极 让沈璧没想到的是,这种惨烈的喷泉,似乎是一种解毒的良方,对风宝的嚎哭居然有了强烈的抵抗力。 当他们一个个把头颅重新放回到自己的脖颈之处时,沈碧与风宝的危险又在继续。 沈碧瞪目结舌,死死盯着慢慢逼近的血盆大口,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眼前的危机。 此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撞了过来,沈碧飞了出去,风宝也从后面脱离了沈碧。 沈碧的身子撞在棺材上,头眼发昏,险些就晕了过去,她强忍着爬起来,寻找幼小的风宝,却看到风宝被吴管家死死掐住脖颈,风宝的双腿在半空中不停地挣扎,几乎到了窒息的一瞬。 沈碧大惊失色,抬脚就跑过去,还没碰到风宝,就被另一只鬼拉住了长发,让沈碧无法动弹,随之那个鬼的血盆大口对准了沈碧的脖颈。 危急时刻,斋奴突然出现,双手合十,上下的牙齿不停地拨动着,碰触的声音似乎很有节奏。 所有的鬼,开始呲牙咧嘴,在地上不停的滚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他们的身体,致使他们痛不堪言。 斋奴趁此机会,接过被吴管家扔出去的风宝,再次迅速揽住了将要倒地的沈碧。 余悸未了的风宝,小嘴撇了撇,眼睛里噙满了惊吓的泪花。 沈碧瞪视着丑陋的斋奴,内心伸出一股无形的感激由此而生。 就在这时,沈碧无意间扫视到那些被扭曲缺失魂形的鬼,正在努力修复,片刻之后,修复完好的鬼已经开始逃窜。 沈碧双眼冒火,推开斋奴,指着即将恢复如初的吴管家失声吼叫:“抓住他抓住他,我还有许多未知的谜底没有解开。” 斋奴怔了一下,反应迅速,左手揽紧风宝,右手一挥,一条拉长的枯骨手,把吴管家死死抓住,猛然就拉到了沈碧的面前。 吴管家的双脚就像被黏在了地上一样,怎么挣扎也动不了。 沈碧看着眼前被束缚的吴管家,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双眉紧蹙,抚摸了一下被鬼拉痛的头皮。 她不敢多一丝懈怠,赶紧凑上前,朝着吴管家先是啐了一口:“老家伙,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害我” 吴管家冷哼一声,侧目而视:“” 如此狂妄自大,沈碧怒火中烧,伸手就是一巴掌,吴管家就像没事人一样,反而狂笑了两声。 不痛则笑,这是没感觉吗 也难怪,他是鬼魂,根本就不是人。 这时啪啪两声脆响传来,斋奴在吴管家臃肿地脸颊上,每一侧都印上了一个黑色地五指印。 瞬时,每个五指印痕都爆开一条缝隙,从里面渗出大量地黑血。 斋奴并没有就此停手,右手一甩,从他地枯骨手里飞出众多黑色地甲虫,顺着吴管家五只印痕地缝隙中钻了进去 这时地吴管家摒弃了所有地狂妄,不停地嘶吼,双手抓住脸颊狠狠地撕扯。 沈碧对这种惨不忍睹地场面,本不想去注视,但有许多事情,必须要在这时趁热打铁:“吴管家,这种痛苦似乎要比你魂飞魄散还要不堪,我希望你能全盘托出,你们屡次三番为何要害我” “我说,我说,你们赶紧把虫子全部弄出去,我实在承受不住了。”吴管家地嚎叫地惨叫声,已经歇斯底里。 沈碧一个示意,斋奴伸手一抓,虫子全部消失地无影无踪, 吴管家摊坐在地上,后背倚靠在棺材上,整张脸血迹斑斑,呆滞的白眼球看向前方,若有所思:“其实,我们并不想杀你,但我的主人已经被他们控制在手中,我们只得违背自己得内心。” 当年,只因吴询丢失了藩国进贡的贡品,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吴家全族。 吴询乃至全族人都不服,他们迟迟不肯去投胎,目的就是想查出偷盗贡品的贼人到底是谁。 可是三年下来,由于鬼魂受到许多干扰,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有利的线索。 就在几天前,来了一个身穿黑袍蓑衣,身材魁梧,且看不清脸的人找到了他们,并许诺,只要吴询愿意替他杀一个女子,他就会把当年偷盗贡品的真正凶手告诉他。 吴询在生前就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要他做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为了一个目的去杀一个无辜的姑娘,他说什么都不干。 黑袍衣没有达到目的,便恼羞成怒,用一种及其恶毒的咒语把吴询的魂体定在未知的虚空中。 并警告吴管家等人,如果他见不到他要的死人,就会将吴询永远仍在虚空中,连投胎做人的机会也不会有, 吴管家最敬重的就是吴询,主子受难,当家奴的定当在所不惜。 当晚,吴管家利用因疾病在三更一刻猝死在床上刘大娘,设计把沈碧请到吴府。 本想结束了她的性命,但同样有着耿直心肠的吴管家,不忍下手,只得想到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把刘大娘的尸体拖到吴府,与昏睡的沈碧躺在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又从一处找到了已经撑死的乞丐,去县衙报官。 最后等到差役过来的时候,他又使用了障眼法以此迷惑众差役,让他们相信沈碧就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