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故乡情断肠》 第1章 引子 数年前,我在临近大学毕业的那些日子里与同学一起去找工作,找工作嘛要按招工单位特定的表格来填写简历,而多数企事业单位的招工表格内都有“籍贯”一栏。 我的同学见此后便皱着眉头在悄悄地叹道:“唉,有没有搞错呀这都已经什么年代了干嘛还要填写籍贯呢” 我听后便在轻声地开着玩笑应道:“这还用问吗招工单位是要审你的祖宗三代,是要看你是哪里人c看你是属于什么人群的性格遗传,知不知道懂不懂啊” 后来,我成为了城里的一位小学老师。 有一天,要为学生建立学生档案。 在档案表格下发后,我的一个学生便来问我:“罗老师,籍贯一栏怎么填呀字典里说,籍贯就是个人出生或家庭久居的地方,我听我妈说,我是在火车上出生的呀,我家搬来搬去也住过好几个城市,我该怎么填呢” 我应道:“那那你就填你的祖籍吧。” 一会后,这个学生又来问我:“罗老师,祖籍在字典里就是原籍的意思,而原籍在字典里又是原先的籍贯,这我有点晕了。我真不知道我的籍贯c祖籍和原籍是在哪里,这要等我回家问了我爸爸以后再填,好不好” 我说:“哦,好吧,那你就问清楚后再填吧。老师跟你说呀,这籍贯c祖籍和原籍呀,简单的来说,就是你的爷爷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或者说是你的祖祖辈辈老祖宗们生活的那个地方,它应该就是你的故乡或者是家乡。为什么要填籍贯呢就是要你记住故乡,就是要你记住你的根,就是提请你要饮水思源c不能忘本c做事不能辱没祖宗和故乡” 说完后,我却突然在扪心自问:你真知道什么是籍贯c祖籍和原籍吗你了解自己的故乡吗你了解你的祖辈吗你了解你的祖辈是怎样生活的吗你了解你祖辈的生活经历吗 哎呀这一连串的问题呀,突然间便在撞击着我的心扉,我像是了解又似是不了解,脑海里突然模糊得呀让我无法自答。 再想了一想,我竟不知道从自己上溯四代的我的曾祖父和曾祖母是叫什么名字。 唉这真让我感到了无地的羞愧:我还有资格来教学生要记住自己的根c要饮水思源c要不能忘本吗 于是乎,在这一年的暑假,我便回到了我的故乡,我要去了解我的祖祖辈辈,我要去再了解我的故乡。 于是乎,我便开始走访我故乡的长辈们 于是乎,根据长辈们的那些斑驳c断续的回忆和讲述,我慢慢地便揭开了那些已被历史尘封了几十c乃至上百年的我的祖辈们的足迹 于是乎,我便尝试着去复原那些已被历史的车轮碾碎了的碎片,来还原我祖辈们的生活 于是乎,我祖辈们所经历过的那些酸甜苦辣c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便跃然于纸上了 我的故乡是在粤东,我是粤东的客家人,若说细一点,我是粤东莲花山脉东麓的潮汕与客家两大民系交界区的“半汕客”的后代。 为让您能更好的了解本小说的环境,也为隐其私,请允许我先用下文来总体的介绍一下我的故乡吧。 在粤东,有一条横亘于沿海与内陆之间的如屏障一样的山脉叫做莲花山脉,莲花山脉嶂岽突兀c峰峦攒簇c叠岭吐翠c苍莽葱郁,山脉中常年云雾缭绕,它如翡如翠c如诗如画c如梦如幻c美不胜收。 莲花山脉在它的东北部孕育有韩江和榕江两条大江,韩江和榕江在经历了数百里的奔流后,便像个向东南方向倾斜的“八”字一样,最后在汕头市牵着手c并着肩流入了南海。 韩江和榕江从上游带来的泥沙,经亿万年的冲积后便形成了富饶美丽的潮汕平原。 在很久很久以前,韩江和榕江流域便生活着客家人和潮汕人,客家人多数是生活在韩江和榕江的上游c是生活在莲花山脉的山多地少贫瘠的崇山峻岭中,而潮汕人则多数是生活在富饶美丽的潮汕平原上。 我的故乡龙头镇就坐落在榕江的上游c在榕江的一条支流龙江边,它是一个四面环山溪流飘逸风景秀丽的地方。 在龙头镇的西面是莲花山脉的支脉山岭叫白茫嶂,山高约七c八百米;在龙头镇的北面是白茫嶂的余脉山岭叫做龙头山,山高约有三c五百米;在龙头镇的南面也是白茫嶂的余脉山岭叫做狮子山,山高约有三c四百米;在龙头镇的东边还是或连片或孤立的群山叫做猴子岭,它山高仅有二c三百米不等。这四面的山体都是大山抱小山c在渐次逶迤而至山脚。 龙头镇就是处在这样的一个四面环山的山间盆地中,盆地的宽度在数百米至二c三公里不等,长度大约在五c六公里的样子。 龙江 从白茫嶂的深处流来,在流到龙头镇北边的龙头山后,便在一个山凹处把山体撕开了一个裂口,形成了一个峡谷,江水从峡谷处汹涌而出,约三c二公里后,它便与小盆地中的西湾溪汇合,又约一公里后便与东坑河汇合。 西湾溪是龙江的支流,在龙江的西边,仅有百十米宽,它只是一条季节性的小溪。在雨季,往往是在暴雨过后,白茫嶂里的雨水便会逐渐汇集到半山的山沟里,然后再汹涌澎湃地倾泻而下,因而便会在山沟的断崖处形成瀑布,瀑布会在数条山沟的高低数处同时出现,这蔚为壮观,远看,就像是传说中的一条条隐藏在森林里的巨大的白蛇在吐着舌头,因此,当地人便把它们叫做“白蛇水”,这水最后便汇集流到了西湾溪里,并形成了滚滚的势不可挡的洪流;而在平时无雨,西湾溪则仅是一条涓涓流水的小溪而已。 东坑河也是龙江的支流,在龙江的东边,也仅有百十米宽,它从东边的猴子岭中缓缓地流出,千回百转而来,水流不大,有点羞羞答答的样子。 龙江在汇合了西湾溪与东坑河后,便在狮子山的东麓撞开了山门,跟着,它便沿着狮子山后的各处山脚,在三拐五拐地又流了约十数公里后,便投入到了榕江的怀抱,此后便是潮汕平原了,因江面变得了宽阔平坦,榕江便潇潇洒洒地在流经揭阳榕城后,最终在汕头市区与韩江牵手而流入了南海。 围绕着龙头镇这个行政c教育c医疗c集市的中心,零零散散地散布着二十几个或大或小的村落,它们或在溪河边c或在山沟里,几乎都是沿江或籍山而居。 在龙江与东坑河交界处的下游,有一个村庄叫“罗家寨”,它便是我的本家c是我祖祖辈辈的祖居所在。与我的祖居隔着龙江相望,有一个村庄叫“潘家村”,它便是我奶奶的娘家,而在西湾溪上游临溪的白茫嶂山下,有一个村庄叫“曾家寮”,它也是我奶奶的娘家,我奶奶有两个娘家c有两个娘和爹。 为什么我的奶奶有两个娘家c有两个娘和爹呢长辈们说:这话说起来呀有一匹布那么长 这龙头镇就是我的故乡这罗家寨c潘家村和曾家寮,便是我的祖辈们生活的地方,而榕江和韩江,则又是一个令我的祖辈们铭心刻骨的地方。 印在我脑中的这山啊这水,刻在我心中的我的祖辈啊我的故乡,响在我耳边的长辈们的那些斑驳和断续的回忆啊,便让我揭开了先辈们太多太多的生活的无奈和悲伤,也让我揭开了他们许许多多的生存的智慧和坚强,我握笔沉重c泪洒衣裳 追根思源思祖辈,魂牵梦绕梦故乡,不堪回首话当年啊,当年教人哭断肠多少的喜怒哀乐,多少的悲欢离合,多少的酸甜苦辣,真教人唏嘘感叹,真令人肝肠寸断,总让人荡气回肠 第2章 谎言下留存的生命(1) 让时光倒流,让时间回到1937年,那是一个距今十分遥远了的年代 1937年的农历二月初二日,是传说中每年的龙抬头的日子,在这一天,龙头镇的春雨绵绵的天气也着实是令人讨厌,从早上开始,那天色便一直都是黑头黑脸c阴阴沉沉的,那春雨便在时下时停c时大时小阵一阵的,那绵绵的雨线便总是在淅淅沥沥和飘飘洒洒的来了又去c去了又来。 在到了晚上的10点多钟的时候,这老天爷呀便突然在发怒狂飙了,那天空便在“轰轰隆隆”的电闪雷鸣起来,那细雨在一瞬之间便突然就变成了瓢盆大雨了。 晚上的这场雨呀下得那是特别的凶猛,这时,雨滴把屋顶上的瓦片打得了“噼里啪啦”的直响,瓦槽及屋檐边的雨水在“哗啦啦”的直响着流淌到地面,天井c巷道和排水沟等地方也在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在漆黑的夜里,满天似乎都是雷电在轰闪c暴雨在闹腾,四野的万物似乎都在这雷雨交加的肆虐中颤抖着。 这是当年当地惊蛰过后的第一场大雷雨。 此时,在雷雨中的曾家寮的一户人家里,关着门c闭着窗的左上房和左厢房里正分别的闪耀着两盏煤油灯的亮光。 在左上房里,王细花仰卧在床上,她的腹部还在高高的隆起着c额头上挂满了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她正喘着粗气在不停地发出着那临产时的痛苦不堪的呻吟声。 从邻村张家寨请来的年近五十岁的接生婆王婶,她正不停地在搓按着只用床单遮盖下的王细花的腹部和下身,在做着助产的各种动作。 曾招宝从左厢房里推门进来,一进门,他便冲着王婶在大声地问道:“王婶啊,怎么还没生出来呢今天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会那么难生呢” 屋外面的雷雨声很大,以致曾招宝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别急呀,别老在问好不好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时候还没到啊,再耐心的等等吧,好不好”王婶对曾招宝的言行似乎是有点看不惯,因而,她便不客气的c头都不抬的在应道。 曾招宝便脸色一沉c眉头一皱:“老是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呀都已经是第五胎了呀都已经是三十六岁的人啦今天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会跟前几胎不一样呢真是让人等得心烦啊” “招宝叔啊,别不耐烦呀,我已经感觉到细花肚里的孩子啊,都已经是有十分激烈的反应了呀,但是呢,细花下身的南天门啊,却还没有完全开呀。”王婶在解释道。 曾招宝的眉头便更皱了起来了:“唉都等了一天一夜了呀,真像是撞鬼了” “别鬼鬼声好不好其实呀,细花的反应啊是越来越大了,孩子的劲啊也是越来越大c也迫不及待的想出来了呀。看样子啊,快啦,差不多了呀,你快准备好温开水吧。”王婶在进一步的说道。 曾招宝说道:“正烧着呢,你想想,真是的,我都不知烧了多少盆开水了呀唉我都不知道倒掉了多少盆凉开水了呀真心疼这怎么就还没有动静呢你看,这雷雨天唉就这么等啊等真是真是折磨人啊真要命真心疼都不知道浪费了我多少的柴火了呀” 曾招宝在唉声叹气着,他像倒水一样的倒出了满腹的牢骚。 王婶便在摇头了:“招宝叔啊,你今晚呀你妈不在,你就特别的多牢骚唉不就是让你烧几盆开水吗,就不耐烦了呀不就是用了几把柴火吗,就心疼啊一个大男人,真是个吝啬鬼,你真不像一个又要做爸爸的人啊” 曾招宝在应道:“这王婶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呀。” 这时,王婶才抬起了头来在正色地看着曾招宝说道:“不是吗从早到晚,你进进出出,就会唉声叹气,就知道心疼那几把柴火,都一天一夜了呀,我就没见你来过问一下细花,来关心一下你老婆” 曾招宝说道:“要怎样关心啊我一个大男人女人生仔,男人能插手吗再说了,这细花又不是第一次生都说女人第二胎以后生呀,就像是拉坨屎一样,可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呀” 王婶把脸一沉:“哎呀,招宝叔啊,你呀,真是男人不懂女人生仔苦啊女人生仔能像拉屎那样舒服吗生仔可是要伤筋动骨的呀,生仔是闯鬼门关啊知道不亏你还是个做过爸爸的人了这你看你老婆多辛苦啊,痛得满头大汗c筋疲力尽。唉你这个男人啊” 曾招宝说道:“骗鬼咩,男人虽然不生仔,可也听人说过嘛,这第一胎难生那是情有可言,可第二胎以后呀,轻车熟路c驾轻就熟,那不就应该是像拉屎一样了呀更何况细花是第五胎了呀” 王婶便在叹道:“啧啧啧唉招宝叔啊招宝叔有你这样做男人吗像你这样的男人啊,真是不多见,唉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来说你才好” 忽然,曾招宝在惊叫了起来:“哎呦,我灶里的火” 曾招宝便急匆匆地跑回左厢房里的厨房去关顾那正烧着火在煮着水的大锅,在往灶里添柴加火后,他又在打开门缝看了一下屋外的雷雨,随即,他便又走进了房里来。 进来后的曾招宝便在叹道:“唉王婶啊,这又打雷又下雨的,满天都是水,可细花偏偏就要在今天生,能早一天就好了,或者再憋几天也行啊唉,真是烦死人啊” 王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她的眼光便在曾招宝和王细花的身上转动了起来:“啧啧啧招宝叔呀招宝叔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呀细花呀,你看你男人这样你” 王细花却只在痛苦地呻吟着,她对曾招宝好像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其实,王细花嫁给曾招宝都已经十几年了,可家里的大事,从来就没有王细花说话的份,那王细花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因此,在曾招宝与王婶说话的过程,那痛苦中的王细花便一直都没有搭话。 王婶见王细花不说话,她便以无奈而又同情的口吻说道:“招宝叔啊,我呀真想说几句接生婆不该说的话,我呀就是想替细花说你几句你呀真不愧是一个大男人啊你这个大男人呀所谓瓜熟蒂就落,这生孩子能憋吗10个月前的那天你怎么就不憋几天呀你如果憋了,也许细花就不会在今天生了,是不是其实,你马上又要做爸爸啦,好好地服侍一下细花,别那么吝啬也别那么多牢骚怨气,好不好” 曾招宝说道:“我这怎么是牢骚怨气呢王婶啊,我只是觉得呀,这这么难生,这其中啊可能是又有蹊跷呀” 王婶说道:“能有什么蹊跷呀我做了半辈子的接生,这女人生仔,个个差不多都是这样啦,都要有这样的过程。” 曾招宝说道:“不是这我的意思是说呀,这这么难生,我就觉得呀,这胎啊可能九成又会是个屙大尿的,又会是个蚀本货,看来,又会是白忙乎了。” 王婶说道:“唉,招宝叔呀,你干嘛老说女人是屙大尿的呀我不爱听啊” 曾招宝说道:“我有说错吗你们女人,两脚一蹲,哔哔叭叭,不是屙大尿的么废话” 王婶说道:“唉招宝叔啊招宝叔,你呀,就是看不起女人,才说女人是屙大尿的如果这世界没有屙大尿的女人,行吗你离得开屙大尿的你妈和你老婆吗” 曾招宝说道:“这也是唉好了,别扯废话了。王婶啊,我觉得呀,看来,我又得去准备一下才行啊,我跟你说呀,还是老规矩,如果是个屙大尿的,就不要了,就别留起来,又要再拜托你了,你就再帮我处理掉吧,我绝对不养屙大尿的。” 此时的王细花一听曾招宝说这话,她便立马就屏住了呻吟,她把脸转向了床的里边,脸色霎时就阴沉了起来,她咬起了嘴唇,刹时,她的眼眶湿湿的,泪水便情不自禁地在眼里打转,她更强忍着疼痛不再呻吟了,她像是十分的无奈又有些气愤还有些心酸的样子,她的身心似乎都同时有着万般难忍的疼痛一般。 王婶便又望了曾招宝一眼后在脸露难色地说道:“你就别再折杀我了,你就别再让我折寿了,好不好你都已经折杀了我两次了呀,你说这话啊,好狠心啊,你看,你看” 王婶把手从王细花的腹部移开,然后,她又用手指指着王细花的腹部,接着,她对着曾招宝继续地说道:“你看,你看我觉得呀,细花肚里的孩子呀都被你吓坏了呀,你看,你看这孩子好像都不敢使劲出来了,好像是又缩回去了呀,真是罪过罪过唉,招宝叔啊,你跟细花都已经是三十六c七岁的人了,依我看呀,这一胎,不管是男还是女,就都要起来了吧好不好” 曾招宝立马便打断了王婶的话说道:“不不不有一条柄的我就要,能带把锄头出来的我就要如果是个屙大尿的,我就坚决还是不要,养屙大尿的永远都是要贴衣贴裤贴饭餐,还要贴嫁妆,我” 王婶说道:“你这么好的家境,给不起咩” 曾招宝说道:“这不是给不给得起的问题。养屙大尿的绝对蚀本,女儿永远都是别人家的,女儿终究都是要嫁出去的,古语都讲,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不做蚀本的蠢事” 王婶皱起了眉头了:“招宝叔啊,都几十岁的人啦,你的心肠啊怎么就还那么硬呀怎么就不会变呢” 曾招宝说道:“王婶啊,我这人呀就是这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唉看这情况呀,我一定得去准备一下才行啊,王婶呀,我要去准备一下了,哦,锅里的水也开了,你等我哈。” 曾招宝说完后,他便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等曾招宝走后,那王细花便才转过了脸来对着王婶,她喘着气在央求着王婶:“王婶啊,你说得对,我跟他都已经是三十六c七岁的人了,我肚里的这一胎,这一次,不管是男是女,我都要,你都要帮我留起来,你听我的,别听他的,我就要偷偷地做一回主,唉我恨死他了。” 王婶听后便很难为情了:“可是细花呀,这事 都是要由男人作主的呀。你男人,那曾招宝刚才说了,如果是女儿就不要了,这万一生出来的是个女孩的话,你两公婆的意见现在不一样,那我是很难做的呀,这我该怎么办好呢” 王婶的脸上露出了难色了,唉也真没想到,这这时的接生婆啊也不好做c也在左右为难啊 王细花听后便在说道:“你放心,万一我生出来的是个女儿的话,你就一定更要帮我留起来,我一定要做这一胎的主,我不再顺从他了,你就听我的,如果是女儿的话,这一次,我一定要用我的命来保住我的女儿,俗话说,把狗逼急了,那狗也要跳墙了,就算是兔子,也要咬人了。” 王婶皱着眉头,她十分的为难:“这” 王细花又说道:“王婶啊,你想想,我都被杀死了两个女儿了呀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都说女儿是妈妈最贴心的小肚兜,其实啊,我真想要有自己的女儿呀,我要养大她,等到我老了以后呀,才有一个贴心的人来跟我说话,那曾招宝跟我呀没话说,再个,我家并不是没有条件王婶啊,至于这个死曾招宝嘛,我来应付,我会应付他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王婶看着王细花那像是哀求的眼神,她便露出了万分同情的神态在点着头说道:“嗯细花呀,你呀也真是让人同情c让人可怜,那那我就听你的吧,唉,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原来,这王细花呀这次可是第五次生仔了,她第一胎生了一个男孩,被取名叫曾永兴,现在已是9岁了;她第二胎生了一个女孩,并没有被曾招宝要起来,是被“处理”掉了;她第三胎也生了一个男孩,被取名叫曾永旺,现在已是5岁了;她第四胎又生了一个女孩,也没有被曾招宝要起来,也是被“处理”掉了;而这一次生则已经是第五胎了,按当时人们的生活和生理水平来讲,特别是对于一个三十六c七岁的女人来讲,这呀极有可能就是最后一胎了。 唉,而这时的曾招宝和王细花夫妇呀却是各有各的想法,这想法啊还是十分的尖锐矛盾,而作为接生婆的王婶便是夹在了曾招宝和王细花的中间了,因而,她便也是难做啊 且说刚才匆匆走出了房间的曾招宝,他见锅里的水烧开了,于是,他便把开水舀进参透到了盛着凉开水的木盆里,之后,他便手提着煤油灯打开了左厢房门,在穿过走廊后便来到了右厢房里,跟着,他从右厢房里拿起了一只木制的尿桶和一只畚箕,在回到了左厢房的厨房里后,他便从一个灶坑里掏出了一大堆已经冷却了的草木灰,然后,他把草木灰往尿桶里装了小半桶,之后又装满了一畚箕,随后,他便提着尿桶和畚箕里的满满的草木灰又走进了房间里来。 在进到了房间里后,曾招宝便以特别和善的态度在对着王婶说道:“王婶啊,这东西都准备好了,就摆在这里了,必要时,就请你按老规矩做,记住了,如果生的是儿子的话就留起来,如果生的是屙大尿的就处理掉,千万千万啊,拜托你了” 曾招宝一边说着,他一边便把尿桶和草木灰放在了屋里的墙角边。 王婶望了望曾招宝,她朝着他苦笑着笑了一笑,她不置可否 各位看官,这被放到产房里墙角边的尿桶及草木灰是用来干什么用的呢 欲知答案及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3章 谎言下留存的生命(2) 原来呀,这产房里的尿桶及草木灰啊是用来溺婴的,这是用来杀婴的,悲哀乎可恨乎 在那个愚昧落后的年代,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女婴若生在当地的山里,据说会有下面几种结果: 第一c若是出生在殷实又善良的家庭,女婴才会被父母留起来正常地养大。 第二c若是出生在重男轻女或穷苦的家庭,女婴呀便往往会被溺死或被丢弃。 重男轻女的家庭是完全不想养女儿,而穷苦的家庭则是既有不想养也有养不起的原因,因此,当地便会发生选择性的溺死女婴或丢弃女婴的现象。 当刚出生的女婴离开母体时,如果父母不要,接生婆则不会抠出女婴嘴里的羊水,她会按主人的意思马上剪断女婴的脐带,然后迅速地将女婴丢弃到尿桶里,并马上覆盖上厚厚的草木灰,以不让她开声和开眼,以不让她见光,就用这种方法活生生的把女婴溺死,这是何等残忍的草菅人命啊 当地人相信,这样的溺婴行为就是无罪的,就不会遭到天谴,然后,死婴的父亲便会在晚上再偷偷地把死婴倒到溪河里,那死婴以及胎盘等秽物便会在滔滔的江水中随波逐流,随着漩涡翻滚,最后则会漂流到静流处成为了河里的鲶鱼c鳖鱼c鲤鱼c塘鲺c生鱼等肉食或杂食鱼类的口中餐c腹中食。 当地人把这种溺婴行为称作“婆溪角”,在此语境下,“婆”是当地客家话的“浮”字的读音,而溪角一般则是河流的静流c死水之处,便是浮尸的滞留之所,因此,“婆溪角”便是“浮溪角”的意思。 这是当时当地人类的多么悲哀的不幸啊 王细花与曾招宝的前两个女儿在曾招宝的授权下就是这样的被“婆溪角”了。 所以呀,这当时当地的接生婆啊,也确实是令人同情,她不单单只是接生,有时可还要按主人的意图去杀婴c去溺婴啊这当时当地的接生婆啊是既有功德,但也是有罪孽啊 而有些不忍心溺死自己亲生骨肉的父母,则会把生出来的女婴遗弃在庙里或路边,以期她会被别人捡养。 第三c被别人捡养做童养媳。 由于溺死女婴事件的普遍发生,这便很容易就造成了区域性的男女孩性别的失调,进而便造成了区域性的男孩长大后的婚娶困难,特别是穷苦人家男孩的婚娶困难,因此,这便就促使c催生了童养媳的应运而生了。 什么是童养媳呢所谓童养媳呀,就是穷苦人家的为人父母者去捡养或领养别人丢弃的小女婴或小女孩来做自己的儿媳妇,等把儿子和小女婴养大,等他和她发育成熟后,再由父母作主择日让他们圆房成婚,以此来完成自家男孩婚娶和达到传宗接代的目的。 这女婴或小女孩成了别人的童养媳后,那她的婚事便从小就算是被定了,这是一种约定俗成c大家都认可的婚配形式,然而,这也就造成了很多童养媳的悲惨c坎坷的人生命运。 这捡养童养媳据说也有两种方式:其一,是通过三姑六婆c七大婶八大姨提前联系,看哪个村哪一家的女人要生孩子了,便先提前预约,如果女人临盆生了不想养的女婴,则会按预约在女人生产后的三朝内把女婴抱回来养;其二,则是直接或间接的碰到庙里或路边有被遗弃的女婴,然后便把她抱回来养。 这童养媳的婚俗不知道是始于何时和延续了多久,但据说,这养童养媳的行为在1949年以后就彻底的绝迹了,因为此后就男女平等c便再也没有溺婴行为了。 咱若用今天的目光去看这种养童养媳的现象,那当时当地的社会是多么的畸形及悲哀啊 好了,闲话休提,咱暂且不说这时的社会状况,咱还是紧接上回说故事吧。 话说曾招宝把尿桶和草木灰放到了房里以后,王婶在朝着他苦笑了一下,她不置可否。 而就在此时,当王婶回头看那王细花时,便见王细花的反应在越来越激烈了起来,王细花正在“啊啊”地大叫着,她的阵痛正在明显地加剧,她的两只脚正使劲地在撑着床板,两只手也正使劲地抓着床头的床梁,浑身似在用力,接着,便听见王细花在急促地叫道:“王王婶,王婶啊来了” 王婶便迅即地在查看了一下王细花的南天门,跟着,她便立马冲着曾招宝说道:“哦,要生了,要生了,快快快快招宝叔呀,快把温开水掇进来。” 曾招宝便快速地走到厨房里把一盆温开水掇进了房里来了。 王婶便又说道:“招宝叔呀,快快快,你赶快出去吧,回避一下,不要被女人的煞气冲煞到你的运气。” 当地人都迷信的认为女人在生小孩时对男人是有煞气的,因此,男人是必须要回避的。 曾招宝便迅速地走出了左上房c并拉上了房门。 在赶走了曾招宝以后,王婶便紧张地在王细花的下身处做着动作,很快,她便在对着王细花说道:“好,露头了,来吸气,一二三,出力吸气,一二三,出力吸气一二三出力” 突然,屋外“轰隆轰隆隆”的一声炸雷。 那王细花便在撕心裂肺般“啊”的大叫了一声。 同时,屋里墙上挂着的时钟也“当”的敲了一下,时间刚好是晚上的十一点半钟。 此时,王婶便从王细花下身的南天门口拉出了一团肉团来,紧接着,王婶在说道:“哦,谢天谢地,顺顺利利,生了c生了,生出来了。” 这刚一说完,王婶便又轻声地对着王细花说道:“哎呀,细花呀,真的是个女儿啊,出来的就是个女儿呀。怎么办真的要留起来呀” 面对着这团女婴之肉,王婶似乎是进退两难c不知如何是好,她似是在犹豫了起来了。 王细花在喘着粗气c在咬着牙,她便赶忙而又坚决地在说道:“留留留留起来快快快快帮我包起来,别别别让那死鬼看到” 而在门外,那曾招宝在听到了声响后,他便也赶忙在门外边大声地问道:“喂生了没有呀是男还是女呀”这是一种迫不及待的声音,“是男的就要,是女的就不要啊是个屙大尿的就不要啊听到了没有” 门内的王婶没有回答,她皱起了眉头c停住了手c眼巴巴的在望着王细花,她似是更加的在犹豫了。 此时,王细花便立刻在憋足了一口气后,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她便在愤愤而又大声地应道:“是儿子啊是儿子啊”这声音像是在怒吼一样,在吼完后,王细花咬起了牙,脸部的肌肉便在颤抖着,眼泪也流了出来了,接着,她便含着泪在轻声地对王婶说道:“王婶啊,快快帮我包起来,别别让那死鬼看到我求你了。” 王婶看着可怜的王细花,她便点着头轻轻地在应道:“哦,那好吧,那我就帮你留起来吧,那你就记好了,是十一点半钟出世的哈” 王细花点了点头,霎时,她的眼泪便在夺眶而出了。 王婶见状,她便在安慰道:“唉,真是可怜呀细花呀,这刚刚生完,你可千万别哭c别流泪啊,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来养她呀,嗯,我这就帮你将她留起来” 而王细花听后却更是泪如泉涌了,还真不知她的泪水里包含有多少的心酸c愤恨和无奈。 再说那在门外的曾招宝在听了王细花的“是儿子啊”的话后,他立刻便眉开眼笑c欣喜若狂了,他的口中更在说道:“哦是儿子啊好好好好这就好,谢天谢地谢祖宗保佑,是儿子就好,是儿子就好那我就又多了一个儿子了,哈哈哈好,我这就马上杀鸡,做鸡酒汤给你们吃。” 曾招宝转过了身来后又在自言自语道:“嗯,是儿子,是儿子就好,是儿子我就杀鸡,唉,刚才多虑了,虚惊了一场,如果真的是屙大尿的,那我就” 随即,曾招宝的心情便舒畅了起来了,他便在厨房里拿出了客家娘酒,刨起了姜,又从鸡舍里抓了一只鸡,他便杀起了鸡来,他便满心欢喜地在忙碌了起来了。 且说屋里,王婶在应承了王细花的要求后,她便有条不紊地剪断结扎了女婴的脐带c抠出了女婴嘴里的羊水在一番紧张的动作后,王婶便把女婴平放在了床上,跟着,她左手抓着女婴的双脚,右手则朝着女婴的脚板底轻轻地拍了一巴掌,霎时,“啊啊啊”一阵急促清脆的婴儿啼叫声便响了起来了,这啼叫声很饱满很有力很响亮。 唉在此情此景下,生命,似乎就在一念之间生命,似乎就在转瞬之间 夹杂在雷雨声中的这婴儿的啼叫声,似乎有点无奈c似乎有点微弱c似乎有点微不足道。 然而,这啼叫声似乎像是这个弱小的小生命在向这个世界发出了自己悲愤的抗争和怒号,又似乎像是这个弱小的小生命在向这个世界宣告:我已正式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了c来到人间了,我也是一个人了 没有秤体重c没有量身长,只见这个女婴红扑扑c粉嫩嫩c肉乎乎的,她手摇脚踢c健健康康。 王婶便又赶忙而迅速地用温开水清洁了女婴的身体,然后,王婶便用襁褓把她包裹了起来,在包裹好了以后,王婶又呵护般哄了几声,跟着,王婶便把她放到了王细花的身边,随后,王婶才在清理产后床上的秽物。 王细花则强忍着产后的疲劳和疼痛,她即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更一边在擦眼泪一边在用手紧紧地搂着女儿,不知道是喜悦激动呢还是心酸和悲伤,反正那王细花的眼泪呀却是擦也擦不完c却是在源源不断地涌着出来。 王细花的双手和目光半点也不敢松开女婴啊,就担心一松开就会马上失去她了一样。 这王细花是在悯惜和呵护着刚刚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骨肉啊 但 是,王细花的脸上却是毫无喜悦之情c更多的却是泪水,她此时的心情呀也确实是很复杂:如果不是自己刚才的决定,如果不是自己刚才的决心,如果不是自己刚才骗了曾招宝,那那手上的这快会哭c会动的心肝骨肉呀就已离自己而去c就已没命了,另外,自己还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应对曾招宝c该如何去应对自己的老公 所以,那可怜的王细花呀然能不独自流泪c不独自悲伤呢 此时,也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天意,从王细花生下女婴的那一刻起,伴随着女婴的那“啊啊啊”的啼叫声,那屋外的雨势便渐渐地在变小了,慢慢地雷也停了c雨也停了。 一会后,屋外便变得了格外的寂静起来c万籁无声了。 王婶把房间里的一切都收拾c整理c清扫干净了以后,她才把曾招宝叫进了房里来。 曾招宝走进了房里来后,他便带着满脸的笑容在婴儿的襁褓上拍了拍c看了看,然后,他便在笑道:“嗯,像我像我好小子,折磨了你妈和你爸一天一夜了,哦,才终于肯出来了你呀也真没本事,把头一顶c把脚一蹬,就好快点出来嘛,搞得老爸老妈这么难受c那么烦不过,看你也算是精精灵灵,不愧是个小子,总算是带着出来,总算是带着一把小锄头出来,总算是对得住你爸,哈哈我又多了一个儿子了” 旁边站着的王婶在听了曾招宝的话后,她便只偷偷的在苦笑着。 而那王细花则只在盯着女儿而不敢眼看曾招宝。 屋里的这三个大人呀就这样的在表露着不同的表情。 又在过了片刻之后,曾招宝便走出房间从厨房里端来了煮好了的鸡酒汤,这时,客家娘酒的香味c鲜姜的香味和鸡肉的香味便交杂在了一起,便在屋里升腾c萦绕了起来,然后,三个大人便美美地吃了鸡酒汤。 吃完了鸡酒汤,王婶又在查看了幼婴的情况后,她便说道:“哎呀,这小宝宝啊真乖,就刚才出世时哭叫了一阵,过后就不哭了,只在安安静静地睡觉,招宝叔啊,你看她多可爱呀,红扑扑的小脸蛋,粉嫩嫩的小嘴唇哎呀,真是太可爱了呀” 曾招宝也在看着婴儿,他也带着满脸的笑容在说道:“是啊是啊,辛苦你了,王婶啊,太感谢你了哈哈好小子别只顾睡觉啦,哭两声给老爸听听嘛哭两声啦” 而王细花一见曾招宝走近来,她的手则紧紧地在抓住了包裹着婴儿的襁褓,她只怕曾招宝来撩动襁褓。 王婶又查看了王细花,然后,她说道:“嗯,谢天谢地,产道没有伤口c收缩正常,这就是母子平安c顺顺利利了,嗯,好了,都熬了一天一夜了,那我也可以回家睡觉了,招宝叔,细花呀,我准备回去了,你们也该好好休息了” 王细花听后,她则在关切地说道:“王婶呀,雨刚停,路泥泞,又是半夜了,在这歇夜吧,等明天天亮了再回好不好” 王婶说道:“不了,不过就一c二里地,我还是快点回家吧,我也累了。” 其实,王婶无疑是想快点离开的,因为王细花把女儿说成是儿子了,王细花是骗了曾招宝了,王细花是救了女儿的性命了,女婴也是幸运地躲过了被溺杀的命运了,王婶也算是帮了王细花留起了女婴了。而曾招宝现在却还被蒙在了鼓里,这如果曾招宝知道了真相后,会怎么样呢这后事难料啊所以,王婶的心里便在想着: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还是赶快走吧。 王细花和曾招宝见王婶回家的态度坚决,曾招宝便付了王婶的接生费和红包,然后,他又帮王婶点燃了照明的火把,之后,王婶手持着火把独自出了村,她便在雨后的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去了。 在王婶走后,曾招宝则在床边照看着王细花和婴儿,说他是在照看,其实,还不如说他是在打瞌睡,他是一直瞌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因为,那产后劳累的王细花呀,她可是不敢沉睡呀,她总是处在半睡半醒之中,一方面是在照顾女婴,另一方面则是在提防着曾招宝,她是怕他发现她的秘密呀。 而最乖的则莫过于是这个刚刚出生的女婴了,她好像是在庆幸和珍爱自己一样,她好像更是在理解c体谅和疼爱自己的妈妈一样,她只在乖乖地一味的睡着觉,她不哭也不闹。 屋里的三个人就这样在静静的熬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各位看官,这位刚刚出生的小女婴呀,在二十多年以后啊,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兜兜转转和坎坎坷坷以后呀,她最终则长成了一个温柔c善良c孝顺c人见人爱的美人,并最终嫁给了我的爷爷,成为了我的奶奶。 真是万幸啊,真是幸运啊所谓有根才会有枝有叶,有根才会有花有果,在这一晚,在她出生时,如果没有王细花的自作主张,如果没有王细花的谎言和欺骗,那我的奶奶在她出生的那一刻便极有可能就会丧命了,那么,如果没有了我的奶奶,那就肯定不会有后来的1970后的我的爸爸,进而也就绝对不会有再后来的1990后的我 了呵呵 欲知这女婴的命运如何欲知这女婴在此后滚滚的红尘中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旅程请看我后面细细的叙述。 第4章 悲悲凄凄的母女(1) 曾招宝所居住的村庄叫做曾家寮,它是龙头镇管辖下的一个小山村,是在白茫嶂东麓的山脚下,在一条山沟的口门处,并坐落在西湾溪的河边,村庄掩映在树林和竹林之中。 曾家寮村并不大,仅有三十多户人家,仅二百多个人,全村的男人都姓曾,都是由一个共同的祖先在经过了数百年的世代繁衍后传下来的。 曾招宝家相对于当地其他村民及当时人们的平均生活水平来说,那还算是比较殷实的。 曾招宝一家人住着一座极为宽敞和坚固的客家民屋,屋的外墙以石块砌筑,石块间是用糯米浆拌贝壳烧制的土灰沙浆塞缝,外墙的厚度达到了60公分左右,内墙则以土灰沙砖砌筑,屋的顶架以粗杉木做桁和用厚杉木片做桷,然后以灰瓦片搭盖,屋顶的瓦槽c瓦楞也以土灰沙互相粘实,当地人称这样的瓦面的屋为“粘屋”,而房梁则更是雕梁塑兽,墙皮也以土灰抹平和抹白,屋的外表显得了十分的豪华气派。 这是一座呈上中下c左中右平面布置的回字形的平房民屋,也是被当地人叫做“上下三”的当时当地的相对比较殷实人家的民屋。 上房分左中右三居室,曾招宝夫妇住在左上房,中上房是曾招宝的母亲陈玉香居住并兼做粮仓,右上房则居住着他的两个儿子曾永兴和曾永旺。四米多高的三间上房还在其中上部搭建有木制矮阁楼,阁楼上也放置着部分粮食和柴烧等杂物。 中间是左右厢房,左厢房是厨房和浴室,右厢房则是猪圈c鸡舍和用屎桶c尿缸做的厕所。 下房也分左中右三间舍房,左舍房放满了柴烧和杂物,右舍房是牛圈,中舍房则是敞开式的,它也被叫做前厅,既可作为会客厅又可作为餐厅。 上房c厢房和下房围拢着的正中间则是天井,天井周围有屋檐下的走廊。 唯一的正门设在中舍房的正中间,它内凹一米多,正门的四周是用花岗石做的门柱c门梁及门槛,大门则是坚厚的双重的趟栊门,趟栊门口是砾石和青石板混合铺设的巷道。当地的客家人一般都把这样的坚固的正门称为门楼。 这就是回字形的“上下三”的民屋。 这种“上下三”民屋的平面布置和结构形式,整体上显得了实用而又坚固,屋内的房间紧凑而又功能齐全,屋里集齐了人c畜和物的所有家当,虽然是人畜混居,但在那个抢匪猖獗的年代里,坚固的双重趟栊门和坚固的外墙窗户紧闭后,则可以起到防盗防抢的作用,晚上,屋里的一家人则可以安枕无忧c则可以安稳自由自在地作息生活。 曾招宝可谓是曾家寮村的殷实之家,他除了拥有这套豪宅外,还拥有水田七c八亩,旱地十数亩,果树数十棵,还有溪边的竹林五十多亩,他拥有比其他人更为厚实的家业。 这一方面得益于曾招宝已经去世的父亲曾百万的遗产,曾百万生有曾招宝和他的哥哥曾招财两个儿子,曾百万平生节俭c省吃节用,靠着从七c八十里外的揭阳榕城来往的贩卖食盐c布匹c咸鱼c茶叶c木炭和其他的杂货,靠着肩挑脚走,靠着艰苦和坚韧,在日积月累中积攒了钱银后便置地起屋,在为两个儿子各建起了一座这样的连排的祖屋,此时,曾招宝的哥哥曾招财则还在继承着父亲的生意,在继续地做着这样的买卖。 另一方面,曾招宝还曾经拜师学艺,他身上还怀有一门绝技,那就是编织竹器的手艺,他是一个手艺精湛的篾匠,他做的农耕用具,如竹筐c谷箩c畚箕c簸箕c筲箕c竹笪等等;他做的家居用品,如竹椅c竹席c竹扇c米筛c鸡笼以及蒸煮粄食的竹簝c蒸笼c托盖等等,因其美观c坚固c花色品种多和经久耐用,以致曾招宝在当地那是极富盛名的,他编织的竹器在当地那都是畅销c甚至是人们认定购买的珍品货物。 特别的是,曾招宝还会做沉在河里捕虾的竹虾笼,这竹虾笼呈圆形,口径在十几c二十公分,长度在五c六十公分左右,虾笼的诱口从上到下依次设大中小三个c分三层,最下层放置饵料,傍晚时把它沉放到河里诱捕河虾,第二天早上收笼时,那被诱进笼里的大中小虾则无一能逃脱,虾笼里则往往都满是虾,其收获那是特别的好,这竹虾笼也是人们争先订购的奇货,一直是名声在外,因此,人们还送了一个绰号给曾招宝,把他叫做“虾叔”,寓意曾招宝是河虾的杀手,而精明的曾招宝并不随便把竹虾笼卖在自村附近,他怕别人与曾家人争捕河虾。 曾招宝也继承了父亲勤俭节约c省吃俭用的性格特点,忠诚地继承了勤俭节约的祖训,往往,每一分钱他都恨不得能掰成两分花,甚至恨不得能掰成三分c四分花。因此,人们都知道,曾招宝是个吝啬鬼。在攒了钱以后,曾招宝也不断地买田置地,从而便积累下了这一份殷实的家产。 要知道,在山区里,那时的家产就是田地和住宅,因为有了田地,才能养活家人,有了田地和住宅,家人也才能安居乐业,进而才能繁衍生息和人丁兴旺,这是人们在农耕社会时的渴望和追求。 曾招宝拥有这么一份殷实的家业,一家人可谓是衣食无忧,那他为什么还会如此的吝啬还会如此的憎恨养女儿呢还要如此一而再c再而三残忍地溺死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呢 这呀应该是时代使然,这呀应该是世俗风气使然,这呀应该是当时普遍的重男轻女的观念使然 纵观历史,每一个时代的人都无不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c自然环境和世俗的观念下生活每一个时代的人几乎都逃不出当时的社会环境c自然环境和世俗观念的禁锢及束缚在任何一个时代,常人几乎都难于超越当时的时代的局限和禁锢能超越的,那就不是常人,那就一定是超人或伟人了。 作为一个平凡的常人,曾招宝当时的思想和所作所为,那也是历史和时代的必然产物。 以上便是曾招宝的家庭情况和他的个人情况,在交代说完了这些情况后,那咱现在再来继续书接昨晚的故事吧。 至第二天的早上,那是雨过天清c天气晴朗,在天刚蒙蒙亮时,村里的公鸡便在报晓了:“喔喔喔”c“喔喔喔”,嘹亮的鸡啼声便此起彼伏了,人们一天的日出而作的生活便又开始了。 此时,那公鸡的啼鸣声便把曾招宝吵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站起了身c走出到了天井坪上,一看,天已是亮了,他便对着中上房喊道:“妈,妈啊,起床啦” “咳,咳咳,咳咳咳”房里先传出了陈玉香的咳嗽声,然后才听见了她慢条斯理的说话声,“哦,招宝啊,细花生了没有呀” 这陈玉香是曾招宝的母亲,今年已是62岁了,近年来,特别是自王细花怀孕这一胎以来,她的身体状况就一直的不太好,经常的会有头昏眼花头痛咳嗽的症状,昨晚,熬不了夜的她便早早地就睡了。 “生了妈啊,快起来看你的新孙子啊你又新添了一个孙子了,细花又生了一个儿子呀,昨晚十一点半钟生的,母子都平安顺利呀。因为天在打雷下雨,太晚了,你身体又不好,所以我就没有叫醒你呀。”曾招宝说道。 “哦那谢天谢地,谢祖宗保佑,母子平安顺利就好,真的要谢菩萨保佑啊,让我又新添了一个孙子了,好,好好好,我这就起床了,咳c咳c咳”房里的陈玉香似乎也是十分的高兴。 接着,曾招宝又走进了右上房里,他用手一边拍着还在熟睡的曾永兴和曾永旺,一边在说道:“喂兴儿,旺儿,起床啦起床啦快起来看看你们的小弟弟啊,你们又有了个小弟弟了。” 曾招宝在嚷叫了一阵后,他便走出到天井坪中打扫起了卫生来,在清理昨晚因大雨所积聚的垃圾。 未几,右上房里便走出了9岁的曾永兴和5岁的曾永旺了,两兄弟都还带着蒙蒙松松未清醒的睡意,兄弟俩都在边走边用手抹着眼眶,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跟着,中上房里也走出了陈玉香了。 曾招宝一见母亲,他便带着满脸的笑容又欢天喜地的再次对着陈玉香说道:“妈,妈啊,你又添了一个孙子了,细花又生了一个儿子呀,昨晚十一点半钟生的。”然后,他又对着两个儿子说道:“兴儿,旺儿,来来来,你们又多了一个弟弟了,将来又有一个小弟弟好跟你们一起玩了,去去去,都去看一下你妈和你们的小弟弟。” 陈玉香一听,她便立即双掌合十c面带笑容c万分欣喜地说道:“哦,好好好,真是好真是菩萨保佑,真是祖宗保佑,保佑咱曾家又添新丁了。” 然后,陈玉香便领着两个孙子来到了王细花的床边,此时,十分疲倦的王细花带着戒备在让陈玉香观望婴儿。 陈玉香伸手撩开了襁褓面,她一眼便看到了肉乎乎c粉嫩嫩的可爱的新孙子了,于是,她脸上便露出了十分欢喜的笑容和乐呵呵而又喜滋滋的表情来,口里也在说着:“哎呀,好,好好好,我的新孙子真乖,真可爱真趣致,谢菩萨保佑,谢神明保佑” 而在面对着婴儿的曾永兴和曾永旺,两人霎时便也来了精神了,于是便在叽叽喳喳c在动手动脚地想抚摸这个新的小弟弟,兄弟俩的心中也都充满了好奇和新鲜的心理及表情了。 在嘈杂声中,襁褓中的小女婴抿了抿自己鲜嫩的小嘴巴后,她便也慢慢地似乎是羞涩般的睁开了她那晶莹明亮的小眼睛,小眼睛里似乎也充满了对眼前的世界和人们的好奇,继而,她便以一阵阵的哭声在向他们报以了问候:“啊啊啊” 此时,小女婴的哭声霎时便在向四周传播了开去了。 王细花便用手轻轻地在拍打着婴儿的襁褓,口中也在发出了呵护婴儿的声音来:“哦,哦,乖,乖宝宝不哭哦奶奶和哥哥们来看你了奶奶和哥哥们来看我的宝贝了” 跟着,王细花便心事重重地在对着曾永兴和曾永 旺说道:“以后呀,你们兄弟俩可要好好的爱护小弟弟呦,你们可要好好的爱惜小弟弟呦” 两个小孩听着妈妈的话,则在唯唯诺诺,并在婴儿面前嬉笑着玩耍着打趣着 陈玉香那是满心的欢喜,她在看过和呵护过婴儿后,便转身去洗漱和着手煮早饭了。 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在清晨的空气里向屋外传播,那左邻右舍的邻居们则都知道了王细花已经生了孩子了,于是乎,众人便先后纷纷地上门来道贺。 首先是挚亲曾招财的老婆陈四英,然后是二叔婆c三婶c四嫂,接着是曾永康的老婆c曾永健的老婆c曾阿宝的老婆c曾绍洪的老婆等等等等,几乎是全村的女人都陆陆续续地来了。 她们都是远房或者是近亲的宗亲,她们都带着鸡蛋,有的带着一对,有的带着两对,有的带着三对,在道贺的同时说是给产妇做营养。 这是当地人的风俗,一家有喜全村道贺,一方面是联络感情,另一方面也算是互助互帮,而拿鸡蛋作为贺礼,也符合当时的各家各户的经济状况,因为各家各户都有养鸡c都有鸡蛋,这鸡蛋,简单随便而又富有营养,也十分地适合给产妇增补营养。 因而,曾招宝和母亲几乎在整个早上和上午都在忙碌着这样的迎来和送往,母子俩都在不断地忙碌着接礼又还礼,就连早餐几乎都是在接礼和还礼中度过的。 来送贺礼的人都在纷纷地对着曾招宝问道: “招宝叔,恭喜你又做爸爸了是千金还是万金啊” “虾叔,恭喜恭喜是龙还是凤啊” “虾叔,恭喜恭喜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也有来送贺礼的人在互相的打趣道:“这还用问吗在虾叔家里,能听到小孩的哭声,这肯定就是儿子啦,那肯定就是值万金的龙啦” 而曾招宝在迎送每一个来送礼的人时,他的嘴巴则都是笑呵呵的,他的心情那也是格外的高兴和自豪的,简直就是心花怒放一般,他都会既骄傲而又大声响亮地回答她们:“是儿子,是儿子,哈哈哈我家细花昨晚生的啊是儿子,我又新添了一个儿子了,哈哈哈” 此时的曾招宝高兴得呀那是在手舞足蹈,其喜悦的心情那是无不溢于言表 而自从女婴一出世,那王细花对女婴的呵护便是寸步不离了,她时刻都在提防着曾招宝,也在提防着陈玉香。 所以,在此后的第一天和第二天,除了浆洗衣服和屎尿片交由家婆陈玉香去完成外,而其他的凡事,王细花便都要自己来亲力亲为,她不让别人来为婴儿换屎尿片,更不让别人来掂一下婴儿。 就这样,转眼便过了三天了。 产后的第三天,按当地的习俗,那产妇和婴儿就都必须要洗澡了。 在中午,陈玉香用“月药”为王细花烧煮洗澡水,她一盆一盆锅一锅地在浴室里为王细花集合了三大桶的“月药”水。 这“月药”呀是当地的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c是用于为产妇煮洗澡水洗澡的c是产于当地山上的好几种的青草药,它是当地的客家人所特有的坐月子时产妇的用药和习俗,它也是根据中国的中医理论,产妇在坐月子的时候,因为身体的免疫力及抵抗力较差,所以,一方面要多吃姜c蛋c鸡和酒,以加强营养,进行身体的内在调理,另一方面,又预先采摘c晒干一些青草药,使用时则把它先浸泡后煮开再等它凉冻,在温度适宜后给产妇抹身或洗澡,这是进行体外的辅助调理,以达到暖身c排瘀c活血c祛风的功效,以促使产妇的身体和生理的早日恢复。 在产后的第三天,也确实是该洗澡了,否则呀,那人就会生锈了。 当陈玉香在煮“月药”水时,那王细花便在为女婴喂奶和哄她入睡。 当女婴睡着了以后,王细花便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她自己便匆匆忙忙地走进浴室去先洗澡,她想自己先洗完后再帮婴儿洗。 也许是女婴在三天里闻惯了妈妈身上的那股臊味,据说呀,初生婴儿的嗅觉那是最灵敏的,所以呀,当妈妈离开时,她也许就觉察到了,因而,正当王细花在浴室里刚洗到一半的时候,这女婴便醒了,她便在拼命地哭叫了起来,“啊啊啊” 此时,女婴的啼哭声那是一声比一声的响亮起来了,当啼哭声传到了浴室里时,那王细花的心便也在一寸一寸的被往上提到了喉咙口来了。 陈玉香便心疼地走近了婴儿,随即,她便一边抱起了婴儿,一边在说道:“哦,宝宝乖,宝宝乖,奶奶抱,奶奶抱哦,不哭哦,妈妈去洗澡了,想妈妈了呀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哦” 陈玉香把婴儿抱在了怀中,并在房里转呀转,忽然,她觉得女婴屁股后的尿片湿湿的,随即,她便说道:“哦原来是宝宝濑尿了,原来是濑尿了c不舒服了呀,原来哭叫是要人来换尿片呀,嗯好,奶奶这就帮我孙子换哈,我的孙子真聪明,长大后呀一定会有出息” 于是乎 ,那陈玉香便把婴儿放到了床上,跟着便在熟练地帮她换起了屎尿片来 唉这不换呀则不打紧,而一换呀则穿帮了 当陈玉香熟练地解开了婴儿的屎尿片时,霎时,她便目瞪口呆了,她便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了 即刻,那陈玉香就惊讶大声的在叫喊道:“不是说是儿子吗怎么会是女儿呢怎么会是女儿呢你们骗了我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咳c咳c咳” 陈玉香在边叫边咳着,她带着十分惊愕和不敢相信的神情,简直就是难于置信了。 且说正在浴室里洗澡的王细花在听到了女儿的哭叫声时,她便有些心惊肉跳了,于是,她便加快了洗澡的速度,一是想赶快洗完出浴室来呵护女儿,二也是想继续掩盖住她那不能被人知的秘密,然而,当她听到了陈玉香的叫喊声后,唉便知是为时已晚了,因而,她便无比紧张和手忙脚乱了起来 而正在中舍房里的曾招宝在听到了母亲的叫喊声后,他便飞速地走了进来问道:“妈,怎么回事啊你说啥呢什么女儿呀” “你自己看看”陈玉香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声。 曾招宝一边问着一边便赶忙凑近来望向了女婴,随即,他便大吼了一声:“啊” 顿时,那曾招宝便火冒三丈了,他的脸色瞬间便黑得了像火炭一样c转而就铁青了,他的心情也一下子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并摔得了粉碎了。 曾招宝跟着便“嚯”地转身并气急败坏地冲向了浴室 在浴室门口,曾招宝抡起了拳头,“砰砰砰砰”他便狠狠地拍打起了浴室门,并恶狠狠大声愤怒地质问起了王细花来:“喂喂你不是说是儿子吗怎么变成了女儿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喂问你啊” 唉穿帮了穿煲了 浴室里的王细花一听,她顿时便更心慌了,她的心脏便突然在“咯噔”了一下后就“嘣嘣嘣”的狂跳,接着,浑身便在颤抖了起来 欲知王细花如何应对曾招宝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5章 悲悲凄凄的母女(2) 穿煲虽然这是迟早的事,那王细花也曾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她却还没有成熟的对策,因此,在这一刻,那被曾招宝喝问下的王细花便显得了异常的紧张起来了,她紧张得浑身都在颤抖了。 王细花知道必须要面对事实了,她知道是无法逃避和掩饰了,她知道要面对曾招宝了,于是乎,在紧张和颤抖中,王细花便在思考着也在沉默着。 而门外的曾招宝见浴室内的王细花没有反应,于是,他便更加的暴跳如雷了,他也更加用力的在拍打着浴室门了:“砰砰砰砰” 这声音粗暴c绝情而又响亮c怪吓人的。 无奈了,便听浴室内的王细花在不紧不慢的怯怯地说道:“是啊,我生的就是女儿啊,我是骗了你了,我喜欢女儿啊,我想养女儿呀,我就是不舍得你把她弄死啊,现在,反正你也知道了,那你想怎么样” 曾招宝一听,那还得了 “砰”的一声巨响,曾招宝即狠狠地往浴室门踹了一脚,然后,他暴跳如雷地说道:“啊什么竟敢骗我你这个丑女人啊,竟敢骗我你你你生的明明是屙大尿的,却骗我说是儿子” 王细花说道:“是啊,我就是骗了你了,我如果不骗你,那现在能有会哭会啼的我的女儿吗那我女儿一出世不就又被你弄死了呀” 曾招宝吼道:“唉呀唉呀呀还敢说我好呀那天晚上我千交代万交代,真没想到你c你c你你竟敢你竟敢不把我当男人男人的话你竟敢不听啊你竟敢骗我啊我c我c我” “砰”曾招宝忍无可忍,他咬牙切齿地又往浴室门踢了一脚。 王细花的声音好像也变大了:“你杀死了我两个女儿了呀我不骗你我不骗你那我的这个女儿能有命吗”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了胆量和勇气,王细花竟然从未有过的在顶撞起了曾招宝,在跟曾招宝争吵起来了。 曾招宝便铁青着脸在咆哮般的骂道:“唉呀唉呀呀你你你出来你个丑女人c三八货啊,你个屙大尿的竟敢顶撞我,竟敢骗我我打死你我要打死你你你你让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啊你是在让我给人笑死啊” 王细花也不退让了:“出来就出来我看你敢打我吗我看你真敢打老婆吗你如果敢打我,我就让村中的父老用口水把你淹死” 曾招宝脸部的肌肉在颤动着:“唉呀唉呀呀还有理了呵看我敢不敢打你呵我不敢打你我我那我就弄死她,我现在就再摔死她屌惹姆还敢承认c还敢嘴硬c还敢说是骗我了都三天了,我才知道你骗了我,我真蠢气死我了c气死我了c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我现在就要再摔死她” 曾招宝一边在气急败坏c恼羞成怒的说着一边便在气愤地转身,然后,他就“噔噔噔”的恨恨地走向女婴 那王细花一听,她霎时便胆战心惊c便更加是手忙脚乱了,以致,她澡都还没有洗完就紧紧张张c草草地在穿衣服c准备走出浴室来 且说那曾招宝气愤地来到了陈玉香的身边,他随手就推开了母亲,随即就双手抓起了包着婴儿的襁褓,并猛力“忽”的一下就举过了头顶,他同时在黑头黑脸的愤恨地说道:“王细花啊王细花你竟敢骗我你这个屙大尿的丑女人啊,当我冇到啊我的话你都敢不听,那我现在就摔死她” 曾招宝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手中抓着的亲生女儿往地上摔 就在这时,由于这婴儿是突然地被人抓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曾招宝用力过猛而又过狠,以致婴儿似乎在瞬间之内是受到了惊吓了,于是,那婴儿便突然在更加拼命的哭叫了起来:“啊啊啊” 这哭叫声犹如撕心裂肺一般,在一声猛过一声。 王细花此时刚好踏进了房门,她一眼便望见了曾招宝的如此架势,因而,王细花便惊慌失措c忽然就张大了口c在拼命而大声地呼叫起来了:“救命啊救命啊曾招宝杀人呀救命啊救命啊呜呜呜” 王细花在边叫边哭c在边哭边冲向曾招宝和婴儿 陈玉香见状,她也即时被吓得瞪大了眼,霎时,她也赶忙冲着曾招宝在大声地喝道:“不行啊你要干什么呀积恶啊造孽啊衰仔啊你不能这样做呀你不能这样做呀” “砰嗙”的响起了两声,在慌乱和紧张之中,那王细花踢到了房间里的一张小板凳,她差点摔倒,处在踉踉跄跄中的王细花又一边在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并一边在扑着过来 陈玉香被吓坏了,她也恐惧了:“衰仔啊你不能这样做啊你这是在杀人啊会遭天打雷劈会遭天谴的呀你这样做,是想激死阿妈啊咳c咳c咳c咳” 陈玉香一边在说一边也在哭了,她还在咳嗽着。 王细花在站稳后叫道:“曾招宝你敢曾招宝啊你 如果敢摔死我女儿,你如果敢动我女儿半根毫毛,那我就跟你搏命,那我就死给你看呜呜呜” 王细花有点手脚无措和无可奈何了,因此,在这慌乱之间,她便只能以死要挟曾招宝了。 曾永兴和曾永旺两个小孩在此时也走进了房间里来了,兄弟俩见状后霎时便也被长辈们的这突如其来的如此举动吓得了目瞪口呆c不知所措了,两人便也只得呆呆地在张着口c在大声地“哇哇哇”的哭着,在泪流满面 曾招宝被母亲的这么一喝,又见全家老小都在啼哭,特别的是,他手中的女婴也在“啊啊啊”的更加拼命地悲啼着 因而,曾招宝的手便在颤抖了c也在不自觉的慢慢地垂下来了,襁褓中的女婴便随着他的手在慢慢地被放低了下来了。 王细花趁机一把便夺过了女婴,随即,她便紧紧地把女婴搂在了怀中,双手便在紧紧地箍着她,王细花更低下头把脸贴着婴儿,手掌也不停地在拍打着襁褓,脚步也在地上不停地转动起来,她的两行眼泪在溲溲地直流 王细花有点语无伦次般的说道:“我可怜的女儿呀,儿啊,是不是吓死你了,是不是吓坏你了,呜呜呜爸爸不要你了,爸爸不要你了,爸爸吓坏你了,妈妈抱哦,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哈,宝宝乖呜呜呜” 这责备和呵护之心真是难以言状,这时,母亲在哭,婴儿也在哭,母女俩凄凄惨惨,特别是母亲的心在滴血c母亲的脸在流泪,这是何种的悲戚啊 王细花哭着说道:“曾招宝曾招宝啊曾招宝,你不是人呀,你好狠心啊,你连畜生都不如啊人家说虎毒不食子,狗都知道会爱惜自己的骨肉,猪都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你真的是连猪狗都不如啊你竟要摔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呜呜呜” 曾招宝两眼圆瞪着在恶恨恨地说道:“谁让你骗我谁让你不听我的话我一个堂堂男子汉从此以后,你让我怎样去见人呀这真是我人生的奇耻大辱啊” 陈玉香的心软了,她在抹着眼泪说道:“儿子啊,招宝啊,你不能这样啊,留都留起来了,都三天了,三天来,我觉得孩子也好可爱呀,不要这样好不好” 曾招宝说道:“妈啊,你不知道呀我逢人就说我又生了一个儿子了,结果,你看没想到却是个屙大尿的你让我以后怎样去见人啊我在别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啊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呀” 陈玉香说道:“儿啊,羞丑只是一时,慢慢就会过去的,就会没人笑你了。” 王细花说道:“妈呀,谁会笑呀,就算有人笑,就说是我王细花骗的。我有个女儿,这才是大事啊” 曾招宝喝道:“哦你骗了我还有理呢就不知道羞耻理亏哦对了,还有王婶,这个死八aaa婆,死接生婆,也骗我,等我有空了再找她算账去” 唉,就这样的在你一句来c我一句去,这屋里的人便在吵闹着和啼哭着。 在不知不觉中,这吵闹声和啼哭声便惊动了左邻右舍了,此时正是午后时分,人们都在各自的家里,所以,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大门口便已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大大小小的乡亲们了,人们都聚拢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围观,在好奇地想看个明白和弄个究竟。 这时,隔壁的陈四英便在拨开人群走进了屋里来,她便毫不客气地在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呀这刚刚添了新丁的一家人,大呼小叫的,又哭又啼老的大的小的都在哭还引来了一大群人在围观,你们不知丑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这陈四英在曾家寮可是个出了名的泼辣的女人,她是曾招财的老婆,是曾招宝和王细花的大嫂。 曾招宝便朝着陈四英在大声地说道:“添个屁丁呀大嫂,你来得正好,那就来帮我评评理,王细花前天在生小孩时说是生了个儿子,刚才阿妈帮小孩换屎尿片,才知道生的是女儿,才知道是个屙大尿的,原来,她和王婶合在一起来骗我了,这几天,我和妈都空欢喜了一场,你看,真是气死我了” 曾招宝在两手摇摆c怒目圆瞪c口水四溅,他非常的生气。 王细花也在朝着陈四英说道:“是啊,大嫂,我就是骗了他了,不骗的话,我的这个女儿就又没命了呀,他已经杀死了我两个女儿了呀,我就想要养个女儿呀,呜呜呜” 曾招宝说道:“大嫂,你听听,你听到了没有她竟敢骗我这么大的事情,她竟敢骗我她竟敢偷留了个屙大尿的她是不是胆子太大了吃了豹子胆了呀” 王细花哭道:“大嫂,又不是养不起,他怎么就那么讨厌女儿呢怎么就不能改一下呢呜呜呜我好惨啊,我怎么就嫁了个这样的老公呀在他眼里,钱比人重要,他要钱不要人,他从来都不听我的意见,呜呜呜” 王细花在十分委屈而又十分伤心地哭诉着。 陈四英见公说公有理c婆说婆有理,而且一家大小都在哭哭啼啼c真是怪可怜的,于是,她便朝着陈玉香说道:“妈,你先把永兴和永旺两兄弟带到隔壁房间里去,然后再过来 。” 陈四英觉得:大人之间的争吵,吵起来时可能就会没好话,这可别吓坏了小孩。 因而,陈四英便让母亲支开了小孩。 等曾永兴和曾永旺两兄弟被拉走后,那陈四英便冲着曾招宝说道:“二叔啊,你们曾家呀就个个都是吝啬鬼,个个都是啬货。二婶说得对,在你眼里,钱比人重要,你就是要钱不要人” 曾招宝瞪眼了:“大嫂,你怎么也这么说呢” 陈四英说道:“我有说错吗你不是让我来评评理吗那我就评给你听,不管细花骗你也好,怎么样也好,这生也生出来了,留也留起来了,活生生的,在哭在叫,那也是你的亲骨肉嘛,你怎么就忍心再摔死她呢就算杀人不要填命,但也要小心天打雷劈的呀,你就这么狠心就这么没人性吗女儿也是人嘛,难道阿妈c细花和我不是女人吗” 王细花说道:“就是呀,我们又不是养不起,你看,阿妈的房间里,薯芋满地,谷米满仓,三个阁楼上也有粮食,起码都有好几千斤,就算我们不做都可以吃两年,就算养个女儿,我都不用愁吃愁穿” 曾招宝喝道:“真是混账东西哦我是啬鬼对呀如果我不是吝啬,如果不是我精打细算,那哪有这些薯芋谷米呢那哪有今天不愁穿不愁吃的生活呢你不知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 王细花说道:“就是因为我们今天不愁吃不愁穿了,所以我才想要养大一个女儿,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女儿是妈妈的小肚兜,女儿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呀,我就想要养大一个女儿,将来在我老了以后,才能有人来跟我说心里话” 曾招宝喝道:“去去去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胸aaa大没脑。知道不养女儿养女儿其实就是在帮别人养老婆,就是在帮别人家养人,贴饭餐还要贴嫁妆,养女儿就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王细花说道:“你那么厌恶女儿,那你还要娶老婆干什么如果个个都像你不生养女儿,那你们男人,还有将来我的儿子去哪里娶老婆呀” 曾招宝与王细花又这样的在一来二往地吵着,就好像是各在两头来回地拉动着风箱一样,这便使得陈四英根本就没法说话,于是,她便有些发怒了:“好了,你们都叫我评理,那停一下好不好让我说两句好不好” 曾招宝与王细花便停顿了下来了。 陈四英便说道:“二叔呀,其实二婶讲得也对,你家有粮有钱有条件,养个女儿有什么不好呀” 曾招宝说道:“养女儿就是不好养女儿就是蚀本我曾家的男人什么时候会娶不到老婆啊我曾家人有本事啊,我要让别人来帮我养媳妇,我就不可能去帮别人养老婆,总之,我就是不想养女儿” 陈四英说道:“女儿也是你的骨肉呀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说实在的,我生了三个儿子,生不到女儿,如果我生了女儿,我也会把她养大的。” 曾招宝说道:“那是你的事。大嫂,你也是曾家的女人,曾家的女人就要听曾家男人的话你好像站在了王细花那边了,那你就别管我们家的事了。” 陈四英听后不禁就火了起来了:“二叔啊我们女人不是人啊,你的吃喝穿洗,难道不是细花c不是阿妈帮你弄吗好吧你摔吧活生生的,我就不信你真的够胆摔死你的女儿我就不信你真的是胆边生黑毛了” 这时,陈玉香也接口了:“衰仔,阿妈求你了,别这样啊,好不好家吵屋闹的,不得安宁,你打死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那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了呀咳c咳c咳c咳” 也不知道陈玉香在什么时候又进来了,只见她在骂起了曾招宝,因这一激动,她便又在喘气和咳嗽了。 陈玉香又说道:“就算你不养,那也可以送给别人嘛,那也可以送给要捡细妹的人家嘛,怎么能摔死她呢怎么能说打死呢打死人,大罪呀你能不能为后代积点德啊你要为咱曾家积德呀知不知道懂不懂啊” 突然间,陈玉香的这一句话便使屋里的人一下子就收声c沉默了起来了。 一会后,曾招宝便说道:“哦,是哦,妈,你这话有些道理,没错,是可以送给别人养嗯,姜还是老的辣” 曾招宝突然间便好像是开窍了,经母亲陈玉香的这么一提点,他在忽然间也就想到了什么了,于是,他的语气也就变软了。 这样,曾招宝便又在闷闷地说道:“嗯,好吧,行了,就这么办吧,就找个机会把她送给别人养吧,这样就能两全其美,说实在的,我刚才也是在气头上,其实,我也是不敢杀人的啊那就这么定了吧。” 而王细花听后却在说道:“不送绝对不送我要自己养,打死都不送,她是我身上的心头肉呀,十月怀胎我多辛苦呀,我生她下来,伤筋动骨的呀,我多痛的呀我多艰难才把她留起来的呀” 陈玉香说道:“不送不送怎么行呀细花呀,这你与招宝这样唉” 王细花又哭了:“就是不 送她是我刚生下来的呀,她是我的血我的肉呀你如果把她送走,就等于是挖了我的心头肉啊,就等于是要了我的命啊呜呜呜” 曾招宝便朝着王细花喝道:“哭什么呀,哭什么哭呀,真好象是死了爷娘一样,再不听我的话,我就一巴掌掴过去,休了你看你还敢不敢骗我” 曾招宝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感受,他瞪着眼在愤愤地说完后,便拿起了一把砍竹刀准备出门。 当曾招宝走到大门口时,他便大声地朝着围观的人群说道:“去去去看什么看呀有什么好看呀再看我可要砍人了,老子今天的心情可不太好” 曾招宝说完后,他便大步地走出大门c便离家独自外出劳作去了。 陈四英也随即走到了门口,她也在对着围观的人喝道:“去去去都散了吧,散了吧有什么好看呀没闻过我陈四英的臭屁啊我可要开始放屁了啊” 门口的众人听后便在面面相觑,然后便带着趣笑一哄而散了。 自此以后,王细花骗曾招宝生养女儿的事,便在当地的十里八乡传了开去c成为了笑料了,人们笑的不是曾招宝的狠心,而是王细花的大胆。 在曾招宝离开后,那陈玉香c陈四英和王细花也在面面相觑c惺惺相惜,唉毕竟都是女人啊。 之后,房里的三个女人才七手八脚地给女婴洗起澡来,三人的心思那也甚是复杂和沉重。 陈玉香在试着澡盆里的水温,她便愧疚地咳嗽着在对王细花说道:“唉,细花啊,都怪阿妈不好,刚才一见到是女儿,就大呼大叫,真是害了你了,唉,都怪我不好啊,都怪我不知道你的心思c也不知道真相,唉咳c咳c咳c咳” 含着泪在帮女婴宽衣解带的王细花便说道:“妈,不怪你,那是我自己的事,这事呀,曾招宝迟早都会知道的,这只是迟早的事” 一旁的陈四英一边在撸起袖子也一边在说道:“唉,这该怎么办呢二叔这么坚决不要女儿,二婶呀,想开一点吧,就送给别人养吧这年头呀,也太多人把女儿送给别人了。你就别太伤心了,这产后呀可要注意身体啊,别哭别伤心呀身体要紧啊” 王细花一听便还是忍不住地在“呜呜呜”的又哭了起来:“我们女人的命真苦啊” 之后,三个女人便在澡盆里托头的托头c抹身的抹身,在帮女婴洗澡。 看着女儿的王细花便又在泪流满面地叹道:“宝贝呀,你说妈该怎么办好呀呜呜呜” 刹时,那还不谙世事的澡盆中红扑扑的女婴也在“啊啊啊”的哭啼了起来,那哭声也甚是凄厉。 房间里的母女在同哭,这哭声令人同情c令人心碎更令人怜悯和跟着落泪。 有人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此时的曾家的这本经也确实真是让人难念呀 其实,这生儿生女本该是顺乎自然的c也是人生的一件大喜事,可是,真没想到的是,在生了个女儿的曾招宝家里,却会是如此的悲凄却会是如此的狼狈却会是如此的不知所措 是啊,这在哀泣中的王细花该怎么办才好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6章 匆匆错过的缘分 曾招宝拿起了一把砍竹刀在离家了以后,他便独自闷闷不乐的大步来到了西湾溪河边的自家的竹林里,在巡视打理起了竹子来。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曾招宝时而东看看西看看,时而又左看看右看看,他拿着砍竹刀在裁砍掉那些破土刚长起来的c他认为较密多余的嫩竹苗和竹笋。 正在劳作之间时,曾招宝突然听到了竹林外的西湾溪里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响,于是,他便好奇地走出了竹林,来到了岸边,往溪中一看,便发现有一个只穿着短裤的壮硕的青年人正在拖着拦网顺流捕鱼,此时,水中的渔网正网住了一条大草鱼,那鱼正在拼命地挣扎着,在打起了阵阵的水花,并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曾招宝见捕鱼人从渔网的一头一跃而起,跟着便迅速地游近了大草鱼,然后,捕鱼人就擒住了鱼,并熟练地在翻弄着渔网取出了鱼来,随即把鱼放入了那系在他腰部的鱼篓中,之后,捕鱼人时潜时浮时游,他在水中收着渔网,看那渔网时,又有好几条的鲤鱼c边鱼和鲮鱼在挣扎打着水花,继而也同样被捕鱼人收入到了鱼篓中。 曾招宝在看着看着,他便不禁大声地在叫喊道:“好大的鱼好水性呀”跟着,他便向捕鱼人打起了招呼来,“喂后生哥,收成不错嘛身手也不错哦” 捕鱼人循声看了过来,见有人在跟自己打招呼,他便应道:“是啊,老哥,今天马马虎虎啦,还可以吧大河涨水小河满,这鱼也趁势都跑到小河小溪里来了呀,我今天的收成还算可以吧。” 曾招宝说道:“哦。后生哥啊,收完网后,过来,我想跟你买条鱼来打一下牙祭。你的鱼卖不卖呀” 捕鱼人应道:“好嘞卖你稍等一下哈,等一下我就来。” 捕鱼人说完后便又熟练地在水中继续收着网,那曾招宝则在岸上继续的看着捕鱼人在收网解鱼。 不久后,捕鱼人便提着渔网及沉甸甸的鱼篓来到了曾招宝的跟前说道:“老哥呀,要什么鱼啊,随你挑,都是刚刚抓到的,条条都既肥又大又新鲜。” “哦,那就先让我看看吧”,曾招宝弯腰伸手去翻动鱼篓里的鱼,见有草鱼c鲤鱼c青鱼c边鱼和鲮鱼等等,约有十数条三c二十斤,他便边翻动边问道:“后生哥啊,哪里来的呀那个寨的呀好身手好水性哦,抓了这么多鱼。” 捕鱼人应道:“我是罗家寨人,下游龙江边,距离这里也就十里c八里路吧,有去过吗老哥。” 曾招宝说道:“哦,罗家寨呀,在大河的渡口东岸,我曾经经过那里,很不错的一个地方哦,听说罗家寨有一户人家半农半渔,而且打鱼的功夫十分的了得,莫非就是你呀贵姓尊称啊” 当地人都把龙江叫做大河,而把龙江的支流叫做小河或者小溪。 捕鱼人说道:“对啊,就是我呀,我呀,免贵,姓罗,叫家福,你就叫我罗家福就好了。” 原来,这捕鱼人呀是罗家寨的罗家福。 曾招宝说道:“哦,你叫罗家福呀” 罗家福说道:“是啊。老哥,这里应该是曾家寮吧” 曾招宝说道:“对呀,这里就是曾家寮呀。” 罗家福说道:“哦。我听说曾家寮有个做虾笼的篾匠叫虾叔,虾叔捕虾那也是十分的了得,你一定认识他吧都是打鱼人,有机会帮我引见引见,我想跟他认识一下,行不” 曾招宝说道:“哎呀你也知道呀虾叔就是我呀,这虾叔是别人封给我的花名,真是见笑,见笑了,其实,我叫曾招宝,叫我曾招宝就好了。” 罗家福一听,刹时,他便瞪大了眼睛笑了起来了:“哎呀你就是虾叔呀,失敬c失敬了,哎呀,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经常听人家讲曾家寮虾叔的虾笼了得,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相认识,真是幸会幸会了。” 罗家福随即便伸出了手在笑盈盈地握起了曾招宝的手来,罗家福便继续地说道:“虾叔呀,真是幸会c幸会呀这几天下大雨,大河在涨水,打不了鱼,这小溪先退水,那鱼也就往小河小溪上跑,所以,我才来这里打鱼,真没想到会认识你,虾叔啊,你做的虾笼可是远近闻名,真是久仰c久仰呀,下次我一定要来向你买些虾笼” 曾招宝被罗家福赞得了眉开眼笑c自豪得在得意洋洋了,于是,他便在咧嘴说道:“行呀,好啊,不过,我的虾笼是很贵的呦你可要多带点钱才好来呦,这嗯,以后再说吧,你先卖条鱼给我吃吧,我吃虾吃多了,见你有这么肥美的大鱼就想吃鱼了” 罗家福便应道:“没问题c没问题。这鱼嘛,你随便挑,你刚才也看到了,刚起网的,又肥又大又新鲜,你是贵人,真是有口福了。” 曾招宝在不停地翻弄着鱼篓,跟着,他便在鱼篓里抓起了一条鲤鱼,这条鲤鱼又肥又大,约莫有五c六斤重,被抓起来的鱼在他手上拼命地挣扎翻滚弹跳了起来。 忽然,却见曾招宝猛然醒悟般的在叫了起来:“哎呀,忘记了算了,算了,不要了,不要了,对不住你了,让你空跑上来了。” 罗家福问道:“怎么了虾叔。” 曾招宝脸露难色了,他在耸了一下肩膀后便尴尬地说道:“唉家福啊,不好意思呀,我刚刚在家跟老婆吵架了,匆匆出门,没有带钱呀这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唉想吃却又没带钱” 罗家福便赶忙说道:“这样啊,没带钱没关系,你先拿去吃吧,不就是一条鱼么有什么所谓呢。” 曾招宝说道:“那可不行,买卖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钱哪能行呀” 就在这时,那鲤鱼便从曾招宝的手上挣脱了,鱼跳到了地上在“噼噼啪啪”的翻滚弹跳着。 罗家福便在一边捡鱼一边说道:“虾叔呀,因什么事要跟老婆吵架呀怪不得刚才看你脸上似乎是有一点怨气。嗯不是吧人传虾叔家里腰缠万贯,不愁吃不愁穿,你们怎会吵架呢” 曾招宝叹道:“唉后生哥,你不明的啦,说来话长” 罗家福说道:“虾叔,人家说呀,贫贱夫妻百事哀,柴米油盐酱醋茶,人穷才琐事多,才会吵架,而你们怎会吵架呢你两公婆是在耍花枪吧是在练功夫吧” 曾招宝说道:“唉你不知道。三天前,我老婆生孩子,她生了个女儿,生了个屙大尿的,却骗我说是生了个儿子,让我空欢喜了一场,原来,她和接生婆一起来骗我,把女儿捡了起来,而我是不想养女儿的,唉今天是第三天了,我和我妈才发现了,真是气得我一肚子都是气呀” 罗家福说道:“哦生了个屙大尿的哈哈哈哈虾叔啊,你好幽默呀,把女儿说成是屙大尿的。嗯生出来的时候,你不在家你没看吗” 曾招宝说道:“在家,就是没有看啊,而且三天来,我和我妈也都没看都被蒙在了鼓里了。这么大的事,哪有想到老婆会骗我呢,是不是” 罗家福说道:“哦,你老婆骗你,也许是有原因的吧这虾叔啊,你别生气了,家和万事兴啊。” 曾招宝说道:“唉说得也是,刚才在冷静了以后啊,我也在想,不管怎样,骗归骗,毕竟她也还是我老婆,我还有两个儿子,这缝缝补补c家里的头头尾尾那还是得要靠她的,所以呀,我刚才见你网到了大鱼了,就想向你买条鱼回去煮给她吃呀” 罗家福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你是买鱼给坐月婆吃的呀,那,没钱没关系,你先拿去吃,等以后我来这里打鱼时再到你府上收也不迟嘛。” 罗家福捡好了鱼后便表现出了很大方c很大气c很信任的神态了。 曾招宝便接着说道:“哦,那好,那就买这条大鲤鱼吧,不过,这里又没有秤,咋秤算钱呢亏了你我都不好,没有秤,这数算不清呀这条鱼我看也就只有三斤多吧” 曾招宝原先还有点尴尬的样子,在听了罗家福的话后,他便又抓起了鲤鱼,同时,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市侩般阴阴的笑容来,他便把约有五c六斤重的鱼说成了“只有三斤多吧”。 罗家福见状,他却在大方地笑着说道:“哎呀,虾叔呀,有缘千里来相会嘛,今天与你也算是有缘了,相闻不如一见,能认识虾叔你呀是我的缘分,这鱼你拿去吃就行了,将来,你送几个虾笼给我就好了。” 曾招宝嘴角的肌肉向上一挑:“这行吗” 罗家福说道:“行不过,虾叔啊,我建议你呀,坐月婆不要吃鲤鱼,鲤鱼太毒了,吃鲤鱼没有益处,最好是吃草鱼和边鱼,又新鲜又有营养,还能催乳,对她们母女都好呀” 罗家福边说便边在鱼篓里抓了一条四c五斤重的草鱼和一条两斤多重的边鱼,然后,他把鱼递给了曾招宝。 罗家福在继续地说道:“鱼头鱼尾拿来煲木瓜汤,清甜润脾生津催乳呀,鱼肉拿来清蒸或焖煎,清香开胃香喷喷的啊,保证坐月婆母女都会吃得白白胖胖c健健康康的。” 这打鱼佬呀,吃鱼的经验就是丰富,讲起来呀就是头头是道。 曾招宝说道:“哎呀,听你这么一讲啊,我都流口水了。你这么有经验,看你也就二十多岁吧,难道你也做过爸爸啦” 罗家福说道:“做过啦,我都有两个孩子了,我今年也是二十六岁的人啦,也算是过来人啦。” 罗家福很是自豪c得意和自信。 曾招宝说道:“哎呀,真是看不出来啊,你都有两个孩子了呀是儿子么” 罗家福说道:“凑足了一个好字,大的是女儿,小的是儿子,儿子才刚一岁多,在学走步和学讲话呢。我女儿和儿子呀天天都要围着我转,我可高兴啦” 曾招宝说道:“哦,你还养女儿呀 ,欸你儿子才刚一岁多,那那你要捡细妹么我家刚出生的女儿就想送给别人养呀。” 曾招宝在推销自己的女儿了 这捡细妹呀是当地人的说法,意思就是捡养童养媳的意思,这一个“捡”字,便说明了当时女婴的地位和命运那是何其的低贱啊这也说明了当时的人们对女婴,那是可以随便地丢弃c随便地送,也可以随便地捡来养的。 罗家福马上便反应了过来了,他便笑着说道:“哦好啊,我跟我老婆是有这个想法,我们是想捡个细妹来对我的儿子的。” 曾招宝一听,他霎时便露出了满脸的笑容了:“这就好了,这就刚刚好嘛,我这刚出世三天的女儿不就刚好么” 罗家福说道:“你说得也是,只不过,我还没有跟我妈商量过c还没有跟她讲过,捡细妹也算是家里的大事,是不是所以呀,我得先回家跟我妈商量一下才行啊。” 听这话,便可知那罗家福的家庭似乎还比较民主,这在当时来说似乎是比较难能可贵的了。 曾招宝说道:“行啊,不过,你要是真有这个意思的话,那就得快点才行哦,过了这家就没那店了。” 曾招宝似乎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罗家福说道:“好啊,我回家后就马上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嗯那这样吧,明天中午我就回来,到你府上回复你。好不好” 曾招宝一听,他顿时就眉开眼笑了:“好,好好好,那就好,那我明天就等你的消息了。那,这鱼钱” 罗家福说道:“哎呀,虾叔啊,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那咱俩就是亲家了呀,还讲什么钱呀讲钱就见外了,是不是今天与你也真是缘分呀,拿去吃吧c拿去吃吧” 曾招宝笑道:“哦,那是c那是,那好c那好,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随后,其两人便又在互相介绍了各自的家里情况,在谈完后,两个大男人便都带着欢喜的脸容c便都带着各自的目的和希望各自回家去了。 在这里,咱先不说罗家福回家后与家人商量的情况,咱还是先说说曾招宝急匆匆地拿着大草鱼和边鱼回到了家里的情况吧。 由于有了与罗家福的约定,所以,此时的曾招宝的心情似乎已显得舒畅多了,他便面带笑容地走到了房里,在对着王细花叫道:“细花,细花呀” 曾招宝连叫了好几声,但那还在气头上的王细花却就是不理睬他。 曾招宝便只得走近了王细花,然后,他摇晃着手中的鱼c在嘻皮笑脸调低了声调说道:“老婆,老婆呀,我买了条大草鱼和大边鱼回来给你补补身子了” 王细花正在给女婴喂奶,她便淡淡地说道:“假好心呀” 曾招宝又说道:“老婆c老婆啊,真是天意c真是巧合啊,我刚才在溪边竹林无意中遇到了罗家寨来打鱼的罗家福,就是听人家说打鱼很厉害的那户人家,他说他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要捡细妹,我看行,就答应把女儿送给他了” 王细花一听后脸色霍地就大变了:“曾招宝曾招宝啊曾招宝你你除了在打我女儿的注意外你哪有那么好心啊曾招宝啊曾招宝,你是人么你要把女儿送给别人,除非你先打死我” 曾招宝一听,他便立马就收起了笑容:“你头先不是听妈的话,说好把女儿送给别人了吗” 王细花抬头望着曾招宝,她在大声地叫了起来:“要把女儿送走,除非你要了我的命我说过,不送,不送我绝对不送我要自己养” 曾招宝听后,他霎时便又燃起了一股火来,脸色也骤变了,随即,他便在吼了起来:“送,也要送不送,也要送轮不到你说送还是不送,还轮不到你做主,这鱼就是罗家福给的,这鱼我都收了” 王细花在回应道:“不送就是不送死,我也不送曾招宝,你呀,收了人家两条鱼,你就要把女儿送给人啊我的女儿啊你爸好狠心啊,呜呜呜” 王细花又在哭了起来了。 夫妻的吵叫声惊动了房外的陈玉香,陈玉香便走了进来问明了原因。 然后,陈玉香便对着曾招宝说道:“儿子呀,依我看啊,这要送,也不用这么急吧你就等细花慢慢的想通了再说,好不好咳c咳c咳c咳” 跟着,陈玉香便对王细花说道:“细花呀,把女儿送给别人养,这普天下也大把,时势都是这样,再说,就算是送出去了,也不是不能来往的呀,也是可以像走亲戚一样c常见常看的呀。依我看呀,你们都听妈的话吧,你们暂时就别为这事伤了和气好不好这坐月子的,身体要紧啊,咳c咳c咳” 此时的陈玉香可谓是夹在了儿子和儿媳妇的中间了,她也可谓是左右为难的呀,她气喘吁吁的,咳嗽也变得更加的厉害了。 曾招宝和王细花听后都不置可否,各自都在阴沉着脸c都在互不吭声c都在互不理睬对方c都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好在是在母亲的面 前,这两人才忍住了气了。 陈玉香见状,她便摇头丧气了起来,忽然间,她更觉气闷心塞,于是,她的额头瞬间便青筋暴起c似有病状,陈玉香便用手扶着头部c在咳喘着无奈地转身出来c然后便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当晚,陈玉香把鱼煮了,夫妻俩赌气归赌气,但那饭还是要吃的,那婴儿和产妇也还是要照顾的,于是,一家大小便围着餐桌在享用着鲜鱼的美味,然后,一宿不在话下。 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大嫂陈四英在匆匆地跑进门来对着曾招宝说道:“二叔呀,我刚才经过祠堂前的禾坪时,那边有个人说要找你,他说你的女儿未出月,就不到你家里来了,他叫你出去见他呀。” 曾招宝一听,便知道是罗家福来回复了,于是,他便急匆匆地走到了祠堂前来,果然,便见罗家福衣着光鲜的在等他。 一见面,曾招宝便急忙地在问道:“家福啊,怎么样回家商量得怎么样了” 看着曾招宝的罗家福却在摇摇头c低声地说道:“嗯,虾叔呀,不好意思啊,我和我老婆都十分中意跟你虾叔做亲家,都想捡养你的女儿,但是呢,我妈呀,她老人家却坚决不同意为我儿子捡养童养媳,所以呢,我们就只能顺从她老人家的意思了,也所以呢,这就不好意思了呀。” 曾招宝皱起了眉头了:“哦老人家因为什么呀” 罗家福说道:“我妈去找算命佬帮我儿子算过命,算命的说,我儿子命好,是将相之命,将来能出山过海,能穿州过省c能居住京城老人家不想这么早就去决定孙子的婚姻,我妈说呀要等孙子长大后,由他自己去找老婆,所以啊昨天我们俩说的事,就不好意思啦。” 跟着,罗家福把一袋鸡蛋递给了曾招宝并说道:“虾叔呀,这里面有六对鸡蛋,是我妈说一定要给阿嫂做营养的,虽然,事不成吧,但见面了就是缘分,所以呢,这礼还是要到的,就祝你六六大顺吧,凡事顺顺利利c平平安安吧” 这时,那曾招宝一下子便垂头丧气了起来了,便见他面无表情c无不失落c沮丧地在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尊重你们c尊重你们,也许我们是有缘没分,那就谢谢了” 曾招宝一边说着便一边接过了鸡蛋。 罗家福又望着曾招宝说道:“虾叔啊,希望你跟阿嫂别因为这事又吵架呀,两公婆,床头吵架床尾可要和好喔,两公婆可要在一张床上睡到老的呦,这两公婆在床上意思意思一下就会好了,是不是” 曾招宝说道:“唉既然这样,那就不说了。请你到我家里喝杯茶吧昨天的鱼还没有给你钱呢,你就到我家拿几个虾笼吧” 罗家福说道:“哦,不必了,不用给钱了,也算是没有缘分的缘分吧,至于虾笼嘛,我那是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这次我就不进屋了,这非亲非故,阿嫂也还没有出月,我就不去c不进门了,等下次吧” 在当地呀,有非亲非故不进坐月婆家里的习俗,所以,那罗家福和曾招宝在寒暄了几句后便就散去了。 这是一次有缘无分的邂逅,是由于罗家福母亲的不同意,便使这做父亲的曾招宝与罗家福没有达成心愿,这两个大男人,想送的没有送成,想捡的也没有捡成。 但是,这谁能想到,在过了二十多年以后呀,在经过了许许多多的兜兜转转以后呀,他和他的女儿与儿子,却最终在机缘的巧合中自己相遇c相识c相熟c相恋c相爱和结婚了。 其实,这曾招宝和罗家福便是我“曾”字辈的亲人,曾招宝是我的曾外祖父,罗家福则是我的曾祖父,只是,在过了二十多年的之后呀,那曾招宝与罗家福却是阴阳相隔了,这后来的事呀便让后来的人无不在可惜和在唏嘘感叹。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7章 铁石心肠情何以堪 曾招宝没有达成把女儿送给罗家福的心愿,这便使他的心情十分的失落,在别了罗家福后,他情绪沮丧c闷闷不乐地便回到了家里。 在见到了王细花后,曾招宝便愤愤地对着王细花说道:“随你的愿了,我想送,人家还不想要呢” 王细花听后,她的心中却在暗喜:我女儿可是又躲过了一劫了。 此后,曾招宝与王细花因为女儿的事,便造成了夫妻俩终日的闷闷不乐,那曾招宝一看到女儿就来气,一气就黑头黑脸c就在恨王细花,而王细花呢则整天都在提防着曾招宝,她怕曾招宝伤害到女儿,因而,夫妻俩便互不理睬,真可谓是一人一个丑脸,真像是一对冤家c仇人似的。 于是乎,恨得黑头黑脸c心烦意乱的曾招宝在晚上便索性跑到了儿子的房间里去睡,他与儿子曾永兴和曾永旺睡到了一起,这夫妻俩便因此分睡了,而且,曾招宝对王细花和女儿便也就不闻不问不理了。 王细花便只得独自承担起了哺育女儿的重担,唉这真是情何以堪啊 又由于王细花的过分呵护和溺爱,她终日的搂抱着女婴c不停地抱着女婴在摇呀摇着睡,这就形成了女婴的条件反射和依赖,因而,女婴白天被抱着整天都在睡觉,而一到了晚上则精精神神c毫无睡意,以致女婴一被放到床上则就啼哭不止,这便让王细花彻夜不得安眠。 陈玉香见状,毕竟是一个做过母亲的老人,她无比理解和体谅生儿育女的艰难,于是,陈玉香便来帮忙王细花照看婴儿。 这样,则就苦了王细花和母亲陈玉香了,婆媳俩便只得在晚上轮流着来照顾女婴,这种劳累和睡眠的不足便使得两人憔悴异常,特别是致使了陈玉香的身体状况在一天天的变差。 就这样,在随后的日子里,如果曾永兴和曾永旺未到张家寨的私塾去上学,那在母亲王细花的说教下,兄弟俩便慢慢地也就学会了逗玩妹妹了,于是乎,在家里,便充满着婴儿的啼哭声c呵护婴儿的喃喃声以及小孩天真的嬉闹声,所以,其一家人便暂时算是平静而又欢快忙碌劳累地在生活着。 只是,曾招宝却还是整天的黑头黑脸c闷闷不乐,他无法放下自己的心结,以致无论是在田间劳作还是在家里面对家人,他的心头都总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女儿这事,他不但对女婴不理不问更是一见女婴就越想越气,他越想越气就越是无法自拔了。 以致在这一天的中午,那憋了这么久气而又无处发泄的曾招宝,他便准备去找接生婆王婶了,他便想着要去找接生婆王婶理论和发泄晦气了。 曾招宝从田间回来后饭都没吃,他就顶着烈日在匆匆忙忙c怒气冲冲声不响地戴着竹笠出门了。 王婶所在的村庄叫张家寨,距离曾家寮仅有一c二里的路程,曾招宝便急匆匆c很快地就来到了王婶的家门口了。 一到王婶的家门口,曾招宝便气急败坏c大声地在朝着屋里喊道:“王婶,王婶啊王婶在吗” 此时,王婶的一家人正围坐在餐桌旁一起吃午饭,在听到了门口的叫喊声后,王婶便走出了门来,见是怒气冲冲的曾招宝,顿时,她心里也就已经明白了九分了,但是,王婶却还是面带笑容地在说道:“是招宝叔呀,快进来,快进来屋里坐c屋里坐。” 曾招宝一见王婶便是怒气直冲脑门了:“坐个屁呀王婶啊你知不知道呀都是你做的好事你害得我好苦呀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明明告诉过你,是儿子就要,是女儿c是屙大尿的就不要留起来,在生出来的时候我还在门外反复的吩咐c叫喊你,而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害我啊” 曾招宝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在质问起了王婶来,他的口气和态度那都是十分的恶劣,并且是越讲就越激动,他几乎是在吼叫一样了。 王婶一听便也把笑容收起来了:“哎呀,招宝叔啊,我原来是想听你的,但是,这事你可不能怪我呀,是细花哀求着要我这样做的,是细花想要你女儿的,你可不能怪我呀。” 曾招宝叫道:“我不怪你怪谁呀你是接生婆,是你经手的,不怪你我怪鬼呀” 王婶辩解着说道:“是你老婆细花坚决要这个孩子的,是她哀求我把孩子留起来的,是她把女儿说成是儿子的,你没听到我说是儿子吧骗,那也是细花骗你的呀。那是你们的家内事呀。” 曾招宝说道:“她想要她躺在床上能起来要孩子吗你不捡起来不就没事了吗都怨你,是你搞的鬼是你搞到我家里家吵屋闹,是你搞到我不得安宁,我恨死你了” 王婶听后便也不客气了:“曾招宝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为了你老婆生孩子,我熬了一天一夜,用尽了我毕生的接 生技术,最后保证了母女平安,顺顺利利,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曾招宝怒道:“你功劳个屁呀我千叮咛万嘱咐,明明叫你是屙大尿的就不要留起来,你却把她留了起来。你搞到我现在吃不下饭c睡不着觉,你可把我害苦了,你这个接生婆啊真不是好人” 王婶说道:“我不是好人那你老婆应该是好人呱你也要体谅一下你老婆嘛,她想要养一个女儿,你为什么就不能给她呢我只是听了你老婆的,我在细花眼里绝对是好人细花也是好人” 曾招宝说道:“好个屁啊好人会这样骗人吗” 王婶说道:“曾招宝你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此时,屋里的王婶的丈夫张三根听后便怒了,于是,他便“嚯”地站了出来c脸无笑容的在说道:“曾招宝,虾叔你这个天下闻名的吝啬鬼,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老婆呢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老婆是个大好人谁家生孩子不是争着叫她去接生有谁不说她是一个好接生婆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确实,在那个年代呀,整个社会的医疗卫生条件都还很差,特别是在当地农村的山区,这生孩子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家里生,所以呀,这接生婆的经验和技术就显得了特别的重要了,因为,若碰到难产c死胎或者大出血呀什么的,如果接生婆的现场处置不当,那往往就会造成产妇和婴儿都双双丧命的后果。 而王婶接生的经验和技术以及态度都比较得到大家的认可,所以,这十里八乡的女人生孩子则都是叫她去接生的,因此,王婶也就颇得了大家的尊敬,她确实是被人们公认的一个大好人。 曾招宝听了张三根的话后便更生气了:“三根叔,你说的是没错,但是,王婶这次却是把我害惨了呀王婶在这一次却是英名扫地了呀,唉我就不说其他事了,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把女儿送出去,都没有人要我告诉你呀,我如果送不出去的话,我就我就抱过来,放在你家,要你家养” 曾招宝的话有点像要耍泼赖的味道一样了。 此时,王婶的屋里也坐着正在吃饭的她的三个儿子,分别是年轻气盛的二十岁上下的张耀英c张耀雄和张耀杰,这三兄弟一看曾招宝在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更听曾招宝说要把孩子抱来放在他们的家里养,这还得了这仨兄弟便禁不住地都冒出了火来了,于是,兄弟仨个便齐刷刷c气愤异常地起身冲了出来了。 “你说什么呢人家说做媒人可以包生孩子,这接生还要帮你养大孩子呀我妈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知感恩竟还到我家来兴师问罪你个死啬鬼呀,你想干什么呀”老大张耀英在怒道。 “就是啊,如果我妈是帮你做媒人,如果你不会生,那我可以帮你生。可是,我妈却是在帮你老婆接生,而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知报恩,却在恩将仇报,你是人么竟敢对我妈说这话”老二张耀雄在叫道。 老三张耀杰较小,他更年轻气盛,他哪容得了曾招宝在这样说他的妈,于是乎,他便撸起了袖子在骂道:“你想欺负我妈是吗你如果再讲这话,你如果再敢在我家门口呼呼喝喝,那我就揍死你你信不信我揍你呀他aaa娘aaa的,你这是什么人啊你当我张家是什么呀” 此时,站在家门口的张家兄弟三个都态度强硬,都剑拔弩张c摩拳擦掌地在怒目瞪视着曾招宝,都一同在护着自己的亲妈。 曾招宝一看这张家人的阵势,霎时,他身上的火焰就已被灭掉了,他胸中的气也就已被吓得泄掉了一半了,更是有点头冒冷汗了,于是乎,那曾招宝哪还敢再嘴硬呀 只见曾招宝在颤抖着嘴巴c赶忙在掩饰般说道:“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欺负你妈,其实,我我我是来求你妈办事的。” 张家的三兄弟又同声在喝道:“有你这样来求人办事的吗当我张家没人啊岂有此理” 曾招宝便只得怯怯c软软地说道:“这三根叔,王婶,年轻人呀,我其实,我今天是来请王婶帮我留意一下,要她在以后接生的时候呀,看哪家生了儿子c又想捡细妹的,然后告诉我一声c帮我拉拉线,介绍c介绍,这样,就好让我把我的女儿送给人家我嘛,刚才太那个了,请原谅哈c请原谅” 张三根与他的三个儿子听后,父子们便先后愤愤地在说道:“哦,这还差不多,这还像个人话” 这时的王婶听后便在说道:“哦,行啦,好吧,我会帮你留意的,招宝叔呀,那你嘛那你就回去吧,别在这里大呼大叫了,影响不好,别让我左邻右舍c房前屋后的人以为发生了什么。” 曾招宝还在望着王婶,他的两脚似是被胶水沾着一样并没有挪动。 这王婶呀虽然刚才也是有气,虽然也对曾招宝的行为不满,但她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接生婆c心肠好口快心软能退能进,所以,她接着便又给曾招宝摆了一个台阶了:“招宝叔呀,行吧,那我以后就帮你留意一下,等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那你就先回去吧。” 王婶的一句逐客令,便让曾招宝悻悻地拔腿转身离开了,这样,便使得大家不欢而散了。 唉,曾招宝本来是想找王婶撒气,这没想到的却反而是让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了,却反而是更让自己窝了一肚子的气了,这气则让他更加的难受和忿恨了。 于是乎,在回到了家后,那曾招宝便更加的是闷闷不乐了。 自此,曾招宝便更加的浑身不自在了,他便没少骂王细花及呵斥那还不懂人间事的c在哭啼的女婴。 就这样,在转眼间,一个月就快过去了,孩子也快满月了。 在这天的晚饭后,王细花心平气和c忍气吞声地在央求着曾招宝道:“女儿就快要满月了,曾招宝呀,你是不是应该去给女儿排个八字c去问一下相命师,然后,你再给女儿取个平安吉祥的名字这样,在满月后,女儿也就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人了。” 王细花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因为,按照曾家寮当地的风俗,孩子在满月时,就应该取好名字,而且,这取名字一般都是由祖辈男人来取,由于曾招宝的父亲在早些年就已经过世了,所以,这女婴的取名也就可以由父亲曾招宝来取了。 其实,说到这个取名字呀,按当地几百上千年来的传统习俗,则一般都会有如下的方法: 第一,是按辈分。就是按老老祖宗所定的十几c或者几十个有一定意义的字,这些字隐含了家规家风家训,又或者是隐含了箴言和愿望,以给每一代子孙按顺序c周而复始的把它放到名字中去取名,以致族中同姓后人在看到姓及名中的这个字后,即使不认识也都可以知道你是老祖宗传下的第几代子孙,这就是辈分,按辈分取名一般只限于男孩,因为古时男尊女卑,男丁入族谱,女孩则不入族谱。 第二,是按“八字”。就是以出生时农历的年c月c日c时,用分别对应的天干十个字: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地支十二个字: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依易经c八字等等这些古老c传统的命相学方法,来排出对应的八个字,再按这八个字去推算斟酌c去推测一个人未来的人生命理和运程,什么“金木水火土”啊c什么“相生相克”啊等等,以在为小孩取名时,让名字中的文字来扬长补缺c加以辅佐,这样,才能使人在日后的生活中顺风顺水c平平安安,这用排“八字”的方法来命名则是男女孩都通用。 这是古老而又传统的命名方法,当地人自古以来为小孩命名就是这么的讲究的。 曾招宝对这些传统以及要为女儿取名的事应该是不会不知道,但是,他却是钻牛角尖了,他却是形成了自己的心结了,在形成了心结后,以致他就无法自拔了,他也就不想去理女儿的事了。 所以,曾招宝在听了王细花的话后,他便以十分冷淡和不高兴的口吻在回应道:“取什么取你还好意思让我去排八字取名不取你骗了我,你不是要女儿吗有本事你自己取去” 王细花听后便在瞪大着眼睛望着曾招宝,在望了好一会后,王细花见曾招宝一直沉默c黑头黑脸毫无反应,于是,她便又无奈地在说道:“自古以来,孩子的取名都是由男人来取的,你取才能跟你姓曾,她也是你曾家的骨肉呀” “不取取什么取不送给别人就不取,一个屙大尿的,别让她来烦我”曾招宝在赌气般说道。 “你你你不取是吗不取就不取,我的女儿,就算无名我也能养大她,反正我们女人就是低贱,猪狗不如,就叫阿猫c阿狗c阿猪好了。”王细花也在赌气般的回应道。 此时,王细花便无奈地在逗玩着怀里的女儿:“宝贝呀,妈妈的宝贝呀,爸爸说不给你取名喔,咱母女俩呀就好像是猪是狗一样呀,真是猪狗都不如呀,唉,那妈妈就叫你阿猪好了,猪猪,猪妹,哦对了,妈妈就叫你猪妹了,哦乖我的猪妹” 王细花一边说着一边便情不自禁地闪出了泪花了,毋庸置疑,她的心里那也是在鼓着一团气呀,但是,王细花却只能把气吞进了肚子里,因为自从嫁给曾招宝以来,她一直都是逆来顺受,所以,此时的王细花便也是无可奈何的呀。 本来,在农村,为了小孩好养,便为小孩取个小名,在小孩小的时候有把小孩叫做小猫c小狗c小猪之类的习俗,然而,在此情此景下,那王细花把自己的女儿叫做猪妹,这似乎便是有另外的一层意思了。 此后,那陈玉香c曾永兴及曾永旺便开始跟随着王细花把女婴叫做“猪妹”了,同时,外面的人慢慢地也就跟随着把女婴叫做“猪妹”了。 在过了几天之后,猪妹便满月了。 在满月的这一天,曾家没有任何的庆贺c也没有任何的仪式。 之后,那猪妹便在王细花的一口奶口水及一把屎把尿中慢慢地长大着,那猪妹也没负母亲的辛劳哺育在像吹泡泡一样日益长得了白白胖胖c健健康康,而那日子便也在悄悄地流逝着。 所谓光阴荏苒c日月如梭,在转眼 之间,那时间就已到了五月底了,以致当地的气候便也就进入了初夏c在开始闷热了起来了。 这天,刚好是龙头镇赶圩的日子,在早上,曾招宝便挑起了一大担的他自己编织的竹器,他准备把竹器拿到集市上去卖。 就在准备出门时,那躺在床上的母亲陈玉香却忽然在呼喊曾招宝,陈玉香把曾招宝叫停了下来c并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床边来。 此时,陈玉香皱着眉头在对着曾招宝说道:“儿子呀,不知怎的,阿妈啊今天头疼得是特别的厉害,头昏脑胀得就好像昏天黑地天旋地转一样,感觉那天啊就好像要塌下来了一样在昨天晚上呀,我突然梦见你爸来接我了咳c咳c咳” 曾招宝听后便在说道:“妈,你头昏脑胀,这是老毛病了,时不时就会发作,你呀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我要去赶圩了,早去人多c才能卖个好价钱啊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就好啦” 陈玉香在咳了一阵后便又说道:“嗯,我知道,我叫你的意思呀是就是那个猪猪妹呀,猪妹也已经两个多月大了,你看,细花的奶有营养,她把猪妹养得白白胖胖c精精灵灵c多可爱呀,永兴和永旺也很爱惜这个小妹妹呀,兄妹仨个平时玩得多开心啊,我在想呀,他们兄妹仨个不分不离有伴,也许这也是缘分啊咳c咳c咳” “唉,妈呀,你想说什么呀快说吧,我还要上圩呢”曾招宝好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嗯,我想说呀你呀你就别再逼细花了呀,别难为她了呀,你嘛就不要那么任性了呀,好不好为了猪妹,你两公婆一人一个丑脸,一人一个脸色,十足的冤家一样,整天的家吵屋闹,不得安宁,唉,难受啊,我也好烦呀,咳c咳c咳招宝呀,依我看呀,就算要送给别人,那也得等机会,那猪妹也得有个好听的名字给人叫吧,老叫猪妹c猪妹,多难听呀你也别难为阿妈了,你也别气死阿妈了,好不好我想呀,等一下呀,在集市卖完东西后,你就顺便去帮猪妹排个八字,回来后嘛,你就帮她取个响亮吉祥的名字吧好不好咳c咳c咳” 陈玉香的眉头紧锁c额头红胀,她说话的语气有点怪怪的c似是有气无力c似是十分的痛苦,不知咋的,她突然在语重心长地对曾招宝说了很多话。 曾招宝在看着母亲c感觉母亲似乎是在央求自己一样,于是,曾招宝的心情似乎便有点变软了:“嗯好吧,那就看在你的面上吧那等我卖完东西后,我就顺便到一下黄半仙那里c就去帮猪妹排一下八字吧,妈,我应承你了,那你就好好的休息哈。” 陈玉香听后便眯上了眼睛,她便好像是很痛苦一样的在向曾招宝摇着手:“嗯,这就对啦,那你去吧,早去早回呀。” 曾招宝在望了一眼陈玉香后,他便走出了母亲的房间,然后,他就急匆匆地挑着一担竹器出门了。 曾招宝以为母亲是在为猪妹的事及为自己与王细花的冤家关系而在烦恼和难受,因而,他对母亲的这些神态的变化也就没有太在意。 曾招宝急匆匆地在走到了镇里的集市后,凭借着自己在当地多年的声誉,他便很快就把竹器卖光了,在离开市场时,他忽然便想起了母亲的叮嘱,于是乎,曾招宝便随巷转了数个弯,最后,他便拐进了一条小巷c走进了算命佬黄半仙的家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半仙雌黄火上又浇油。 第8章 半仙雌黄火上又浇油 住在龙头镇里的黄半仙是个众所周知的风水佬和算命佬,他就在靠这些技能来维持生计。 这黄半仙呀没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众人只知道他是姓黄,便把他叫做黄半仙,这家伙,五十几岁,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后藏着两只深凹细小的眼睛,清瘦的脸型和身躯让人觉得他有些瘦骨嶙峋,他平常喜欢穿着一身像道袍一般的衣服,说话也总是离不开金木水火土和相生相克的五行学说,因而,他总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c能通神近鬼的神通广大的印象。 龙头镇周围的人如有嫁娶添丁c建宅动土c红白喜事等等的事情,则都会到他那里去排个八字c挑个黄道吉日,又或者是算算命c推算一下命理运程之类的东西,以用来指导自己的一言一行,也会请他上门摆摆八卦罗盘,以定个门楼c天井排水沟的走向,或上山去选个风水宝穴,等等。 当时的人啊都很迷信。 黄半仙一见曾招宝进得门来,他便以沉长的语调问道:“虾叔,又有喜事呀是来挑吉日么” 这黄半仙呀早就与曾招宝相互认识了,所以,黄半仙的眼角往曾招宝一瞄便在问道。 曾招宝说道:“唉不是,是来帮一个屙大尿的排个八字c问问命理,才好取个名字。” 黄半仙说道:“你家不就你妈和你老婆两个是屙大尿的么早就帮你排过算过了呀。哦我知道啦莫非你新近弄了一个小妾不成” 曾招宝说道:“不是,我怎么会养小妾呢,如果是小妾,那就不是取名了,是不是” 黄半仙笑道:“嗯那是那是。那你这个屙大尿的是” 曾招宝叹道:“唉你不知道,这说起来呀我就一肚子气,在两个月前呀我家里又多了一个小的,是我老婆骗了我” 接着,曾招宝便如此这般的向黄半仙说起了自己家里的情况。 在听了曾招宝的话后,黄半仙便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是哦,爱财如命的啬鬼怎么会养小妾呢在你眼里,抱着钱睡觉比抱着女人睡觉那是更舒服的呀” 曾招宝便咧着嘴道:“唉半仙啊,闲话少提吧,别打岔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帮我掐算掐算吧” 黄半仙说道:“行,没问题,那就等我帮她算一算吧。不过,路是路来桥是桥,算命要劳神用脑,神仙也要食香火,老规矩,起步2元,少少不拒,多多益善” 曾招宝一听便连忙应道:“哦,明白,明白” 曾招宝的右手便赶忙往口袋里摸了又摸,然后,他便摸出了2元钱来递给了黄半仙。 据说,当时花的钱有银元和纸币,这银元就是真金白银的白银,又称大洋,它保值而金贵c最受人们的欢迎,而纸币在当时却在不断地贬值c人们那是不太喜欢。 而那曾招宝递给黄半仙的恰是2元纸币。 黄半仙接过钱后,他的两只细小的眼珠透过厚厚的镜片便看了一下,霎时,黄半仙的眉头便皱了起来c嘴角也在往下压了,黄半仙更是嘟起了嘴c心中似乎是不太高兴,很明显,黄半仙是嫌曾招宝给的钱太少了。 但是,他刚刚说过了“起步2元,少少不拒”,而且又是熟人,因此,黄半仙便不好明讨,他只得在暗示般的说道:“嗯,虾叔啊,这世上呢分富人和穷人,你也算是富人那一种了,你一家人啊都是富贵命,四柱稳八字正。可是呢,我今天从开门到现在呀都还没有开张过,口袋里的钱呀还不够买早餐吃呀,这都快到晌午了,我呢都还没吃早餐呢,这肚里空寥寥的,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状态呀好像不太好,这恐怕会算得不够准呦” 曾招宝听后,不知道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听明白,便听他在说道:“哦,明白c明白,理解c理解,那你就随便帮我算一下吧。” 黄半仙听后,见曾招宝未再有表示,他便阴阴地笑了笑道:“嗯,既然这样,那好吧,那你就报上时生月日来吧。” 曾招宝便说道:“今年农历二月初二日晚上十一点半。” 黄半仙听后便说道:“哦,今年农历二月初二日晚上十一点半啊,嗯,过了晚上十一点,那应该算是二月初三日了,属子时” 此时,便见黄半仙两眼半闭,两只手的手指在捏捏碰碰c碰碰捏捏,一会后,便听黄半仙在说道:“这八字是:丁丑癸卯辛丑戊子,这五行是属:火土c水木c水土c金水。” 随即,又听黄半仙在喃喃地自言自语起来,什么木生火c火生土c土生金c金生水c水生木,什么金克木c木克土c水克火c火克金,那黄半仙便在生生克克的念个不停。 突然,黄半仙在睁开眼和张开口叫道:“哎呀不好凶啊你家 这个屙大尿的是带劫而来的呀这条命硬啊她好像是扫把星转世啊难算,难算你有难啊,你有难啊” 哎呀这可真是吓死人了呀 “啊”曾招宝一听,他的心里便大惊了,心脏也立马就在“嘣嘣嘣嘣”的直跳起来,他随即便瞪大着两眼c嘴巴在颤抖着问道:“这话怎么讲” 黄半仙在瞪眼说道:“唉你家这个屙大尿的八字重啊今年是牛年,二月初的母牛,狂性大啊二月是牛的发aaa情期,母牛发aaa情时,那狂性三条绳三个大汉都拉不住啧啧啧啧另外,二月初的牛,要春耕耙田犁地,要被套索夹绳,那狂性发作的母牛就会憋屈无奈她就会反叛斗人啊,你家的这头小母牛呀虽然刚刚出生,但八字重c懂人性,她的到来呀哎呀,是老天爷放屁不同凡响的呀所以嘛” 那黄半仙在说到这里时却突然神秘地停顿了。 曾招宝的两眼在盯着黄半仙:“所以什么啊会怎样快讲呀。” 黄半仙便接着说道:“唉你家这个屙大尿的又是子时头,她呀注定要一生坎坷,嗯,假如是儿子就好了,你生的怎么不是儿子呢因为是儿子就可以变成野牛,是儿子的话那就是将相之命,所谓命大福大唉但是,却是个女的,用你的话来说,却是个屙大尿的” 黄半仙的话好像是戳到了曾招宝的痛处了,所以,曾招宝的脸色即时就骤变了。 黄半仙又说道:“二月初二日是龙抬头,龙抬头必有水,而她本身的五行里就命中带水,你回想一下,她出生这天应该是下雨了吧所以,她又是乘水而来,内水和外水,两水相加,必成洪流洪灾啊洪流所向,寸草难留,而且来时与火相映,古语有云:水火难容。这水火交碰,定是你死我活的啊所以呀,你家中注定要不得安宁啊” 曾招宝张口结舌了,他的脸色也被吓得了苍白了:“对,对对对对,二月初二日生她那天就是整天都在下雨,我老婆熬了一天一夜,晚上出世时,就是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第二天西湾溪就洪水爆发了,唉自从这个屙大尿的出世后,就因为她,我两公婆呀几乎天天都无话说,几乎天天都要吵架。” 曾招宝瞪大着眼,他十信不疑了,接着,他便又重重地叹了一声:“唉” 黄半仙把两手往大腿上一拍:“这就对了我算得没错吧我空着肚子,也算了个十不离九了吧” 曾招宝惊魂未定:“真灵,你真是神仙下凡啊太准了。” 黄半仙说道:“我是谁呀怎么会算得不准呢唉这就是命啊你这个吝啬鬼是命中注定的呀。” 曾招宝张大了口了:“半仙啊,那我该怎么办好呢有办法破解么” 黄半仙说道:“名字取个土字边的吧,水来土挡嘛,但是,能不能挡得住,这就不好说了。至于破解嘛,不好说,不好说啊如此汹涌澎湃的水,依我看呀,你只能找南海龙王来吸,这或许才能镇得住她了,还有呀” “啊还有啊你可别吓死我啊”曾招宝更加的惊恐了。 “你可是37岁你老婆可是36岁你妈可是62岁”黄半仙诡秘地问道。 “是啊,你可记得真清楚。”曾招宝应道。 “这就对啦,虾叔呀,相冲相克啊你家这个屙大尿的命里还带有劫数呀,劫在长辈,和她住在一起的你们三个长辈可要小心呦,特别是你做父母的呀,更是会给她克死的呀,嗯,以我的掐算这劫数难逃啊”黄半仙翘着嘴巴说道。 “那那她是克父还是克母呀我跟她好像是特别的不相生呀。”曾招宝战战兢兢地在问道。 “父c在c母c先c亡天机不可泄露呀,你回去慢慢思量吧。”黄半仙在故弄玄虚c神神秘秘字一字地说道。 其实,这句话是算命佬惯用的模棱两可的伎俩,你看啊,它的第一重意思可以是:“父在母先亡”,是说父亲先死,母亲后死。而第二重意思也可以是:“父在,母先亡”,是说父亲后死,而母亲先死。这就是说,不管哪种情况,都适用。 但是,此时的曾招宝已被吓得了六神无主了c腋下也已流出了冷汗来了,那他哪有心机去细细品味和思量呢 于是,曾招宝便在惊惶失措地说道:“唉完了c完了我家完了,王细花呀王细花,你竟留了个灾星,你把家毁了呀” “嗯,虾叔呀,那请回吧,你回去吧,你就好自为之吧。”黄半仙在奸笑道。 这样,那曾招宝便胆战心惊c失魂落魄般的离开了黄半仙了。 从黄半仙的家里出来后,那惊魂未定的曾招宝心惊肉跳c忧心忡忡,他便只低着头c拖着沉重的脚步,在沿着田间的小路向着曾家寮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他便又开始在恨王细花了,他心中的怒火便又在燃烧了起来了 就在曾招宝行走到离家一半的路程时,忽然,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在迎面而来:“二叔二叔啊快c快c快快呀赶快回家,快啊” 曾招宝抬头一望, 他忽然看见了七c八十米外的15岁的大侄子曾永富在冲着他呼喊着。 曾永富在边跑边喊边哭,他满头大汗c满脸是泪c正在急急忙忙地迎面向曾招宝跑着过来。 这曾永富是曾招宝的哥哥曾招财和大嫂陈四英的大儿子,曾招财和陈四英共生有三个儿子,分别是曾永富c曾永贵和曾永祥,兄弟三个今年分别是15岁c12岁和9岁了。 曾招宝便急忙迎了上去,他远远地就在大声地问道:“永富永富啊什么事呀你有什么事呀干嘛又哭又叫啊” 很快,曾永富便跑到了曾招宝的跟前了,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哭道:“二叔,二叔啊,奶奶奶奶她呜呜呜” “奶奶咋了永富啊,你慢慢讲c慢慢讲。”曾招宝一听便已经在惊恐了。 “奶奶刚才跌跌倒了,讲讲不出话来了,奶奶昏迷了,奶奶快死了,呜呜呜我妈和二婶在家里哭呀,不知咋办我妈我妈叫我赶快来找你回家呀。”曾永富在哭道。 “啊什么奶奶跌倒啦讲不出话来了昏迷c快死了”那曾招宝一听,他的脸色刹时便变白了,口中便在大叫道,“哎呀我的妈呀妈呀,你怎么会跌倒呢哎呀天呀黄半仙怎么算得那么准呀我还没回到家,怎么就出事了呢哦快c快c快永富啊,咱快回去” 曾招宝的两眼突然就涌出了泪水了,他瞬间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同时,他的耳边很快的也就回响起了黄半仙刚才的话来了,于是,曾招宝迅速地拔腿就和曾永富往家跑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原来呀,自曾招宝在早上走后,那陈玉香就越感到头晕脑胀天旋地转,于是,她一直的就躺在床上休息,而在半个多小时前,她感觉尿急,便想起床拉尿。 谁曾想到,这刚一下床,她便左摇右摆“嘣”的一声跌倒在了床边,她的头部更重重地砸到了床边的一张矮板凳,“咣当”的一声,陈玉香连人和板凳便都摔倒在了地上了。 时值王细花正在隔壁的左上房里为猪妹喂奶,她在听到了响声后便大声地在叫道:“妈妈啊怎么啦”见没有回答,王细花便又叫了一句:“妈”仍然没有回应,她便快速地把猪妹放在了床上后就走了过来。 王细花一走到中上房里,便见陈玉香歪倒在了地上c口吐白沫c四肢也在抽搐,于是,她便慌慌张张地企图扶起陈玉香,王细花边扶又边喊了几声,而陈玉香却毫无反应c在任由王细花拖拽搬扶。 这时,王细花便怕了,她立刻在大声地呼喊起来了:“救命啊救命啊我妈跌倒啦大嫂啊,快来呀” 王细花在边喊边哭c边哭边喊,这撕心裂肺般的声音便迅速刺向了屋外的空气c令人心惊胆颤。 很快,隔壁的陈四英与三个儿子就冲了进来了,曾永兴和曾永旺也从右上房里跑了过来了,这时,所有的人都在惊慌失措起来。 陈四英大叫了一声:“快把妈抬回床上” 随即,陈四英与王细花妯娌俩,以及年纪大一点的曾永富和曾永贵,其四人便立即抬手的抬手c抬脚的抬脚c托腰的托腰,便把陈玉香从地上抬回到了床上,然后把她放平躺好。 接着,陈四英与王细花两人又大声在呼喊:“妈,妈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而几个孙辈也在连声喊道:“奶奶,奶奶啊” 但是,那陈玉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手脚及头部却无力地歪在了各边。 “妈”陈四英又在大叫了一声之后,她突然便“哇”地在放声大哭了起来了,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 见陈玉香毫无反应,又见陈四英在放声大哭,霎时,那王细花也哭了,屋里的曾永兴c曾永旺c曾永富c曾永贵和曾永祥五兄弟也在跟着哭了,这惊慌的哭声传到了左上房里,也不知是没人搂抱还是受到了影响,便听到那猪妹也在啼哭了起来了,此时,屋里的人哭成了一团,也乱成了一团。 突然,那陈四英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只听她在说道:“快永富啊,你快去镇上寻找你二叔,叫他赶快回来,沿路一直找到卖竹器的地方;永贵啊,你快去张家寨请杏林叔过来,你们就说是你奶奶跌倒讲不出话来了,快,跑步去快去呀” 这性格泼辣的陈四英呀就是与众不同,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后,她马上就能恢复常态c并能有条不紊的想办法来处置。 这曾招宝是去了镇上卖篾货,他无需交代,而陈四英口中的杏林叔呀,他是一个名叫张杏林的中医郎中,与接生婆王婶都同住在张家寨,距曾家寮也就一c二里的路程。 张家寨是一个大村寨,村大人多则什么职业的人都有,张杏林平时也出诊帮人家开药治病,所以,周围村寨的人都认识他c都找他治病。 那曾永富和曾永贵虽然只有十多岁,但是,因为父亲曾招财经常的外出做生意c照顾不了家里,因此,兄弟几个在家里便经常要帮陈四英干活,再加上陈四英的管 教得当,所以,其兄弟几个那是十分的乖巧。 曾永富和曾永贵两兄弟在听了陈四英的话后便在抹着泪应道:“好”跟着就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了。 王细花手忙脚乱地拿来湿毛巾在帮陈玉香抹脸,并在哭叫着:“妈,妈啊,你应我呀,你咋啦你别吓我呀” 那陈四英则一边在掐陈玉香的人中穴c在摇晃着陈玉香的手脚,一边也在喊道:“妈妈啊” 旁边的曾永祥c曾永兴和曾永旺三个小孩则在不知所措地继续哭着,隔壁的猪妹也在哭啼着。 陈四英和王细花就这样在不停地用她俩的办法来抢救着陈玉香。 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 正在忙乱之间,便见曾招宝和曾永富跑回来了。 曾招宝一进屋,他便扔掉了扁担c立马就趴到了陈玉香的床边,并在大叫了起来:“妈妈啊” 见无反应,曾招宝便“嚯”地站立起来,他面对着王细花c在恶狠狠般狂怒道:“都是你惹的祸慢点再找你算帐”随即,他又转过身来c流着泪对着陈玉香:“妈呀,妈啊,你可能是被猪妹克倒了呀,这可怎么办呀” 陈四英惊愕了:“二叔,你说什么呀” 曾招宝说道:“你知道吗,我刚才去帮猪妹排八字了,黄半仙说,猪妹命硬,八字重,命里带劫,劫在长辈,生在我们家,会克死长辈的呀我的妈呀,阿妈有难了呀是凶多吉少啊我告诉你们呀还有啊,我和王细花都会被猪妹克死的呀” 曾招宝一边说一边在捶胸顿足,一边也在按摩着母亲的额头。 王细花听后便一脸茫然,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她便赶忙到隔壁抱起猪妹后在哭泣 就在这时,那张杏林与曾永贵便也进来了。 曾招宝一见张杏林便在说道:“杏林叔,快点,快看一下我妈是怎么了快救救我妈呀。” 张杏林一边放下药箱一边在说道:“嗯,好,你们先安静一下,让我检查一下吧。” 张杏林便依次摸了陈玉香的额头c手脚c鼻孔,又撑大检查了陈玉香的眼睛,接着,他便静静地在帮陈玉香把脉,他边把脉边摇头,片刻后,只听他在说道:“唉,脉象时紧时慢,节奏在慢慢地变弱了,变得了毫无规律了,这是鸡啄麦的脉象啊,气丝也已是十分的微弱了,瞳孔似乎也已经在发散了,虾叔啊,我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呀” 曾招宝c陈四英和王细花一听,便异口同声地在叫了起来:“杏林叔,快救救我妈呀,这是怎么啦” 张杏林问道:“她是怎么跌倒的呀现在又怎么会睡在床上的呀” 王细花和陈四英便把刚才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张杏林听后便叹道:“唉她已经是不省人事了呀,就算我开药方,捡药煎煮,那她也是没法喝了呀,你们前几天怎么不早一点来找我呢她这是劳累过度c邪气攻心c压抑上火,再加上原先又有老病,所以呀,她虚火上冲c火烧脑门c便形成了高血压了呀,她这是跌倒后引起了脑中风了呀,你们刚才又搬动了她c雪上加霜了呀唉,太迟了,太迟了,依我看呀,你们还是尽快准备后事吧。” 曾招宝c陈四英和王细花一听,都“哇”的痛哭了起来了,一群小孩也哭了起来了,全家人便都在痛哭流涕了起来了。 那张杏林便只得悄悄地离去了。 此时的曾招宝便只得无奈地率领大嫂c老婆及侄子c儿女们守候在陈玉香的身旁,以为其送终。 说来也许是巧合,又或者是命中注定,在中午2点时分,那曾招财便恰好从榕城归来了,这长子嫡孙,也算是见到了陈玉香的最后一面了,但这曾招财回来后却未能和母亲说上一句话。 其实,自从陈玉香一摔倒便是不省人事了,她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因此,子孙们都甚是恸哭流涕c悲痛万分,大家一直都是在嚎啕大哭。 在熬到了下午的四点多钟时,那陈玉香便断了气了,她有满房子孙送终,陈玉香享年62岁。 在陈玉香去世后,村中的治丧理事会和执丧人员便随即到位,便依照了当地丧葬风俗的程序,在按买水c净身c换寿衣c上香烧纸钱c点长明灯c开锣c守灵c报丧c迎亲c入殓c出殡c埋葬c做斋等等的程序来办丧事了。 别看曾招宝兄弟俩平日里吝啬,但在葬母的人生大事上,却是凸显了他们作为儿子的责任和态度了,当治丧理事会征求曾招财和曾招宝办理丧事的规格时,曾招宝即向治丧理事会表态说:该花的钱还是要花,这是人生处世和在当地及房亲中立足的根本。 于是乎,按曾招宝兄弟俩的意思,治丧理事会和执丧人员便为陈玉香买来了厚实的楠木棺材,请来了风水师点了风水宝穴,陈玉香的丧事便被做足了3天3夜。 其余的丧礼程序和过程就不说了,咱单说出殡时的情况。 在出殡时,孝子贤孙们披麻戴孝,猪妹也被王细花抱着行披麻戴孝之礼,这内亲外戚和相好朋友,送葬的队伍可谓是熙熙攘攘,仪仗队的人烧鞭炮c打大铳c敲铜锣c吹哒嘀c撒纸钱 那场面咚咚锵锵c乒乒乓乓c嘀嘀哒哒,那花圈丧旌招展,那子孙们的嚎啕哭孝声c亲友们的哭丧声,震撼山野c响彻云霄 陈玉香算是被曾招财和曾招宝兄弟俩风光大葬了。 在葬母的过程中,曾招宝始终坚信是猪妹克死了陈玉香,于是,他便恨死了王细花和猪妹了。 在葬母之后,曾招宝便下定决心要来处置猪妹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飘飘荡荡的命运。 第9章 飘飘荡荡的命运(1) 母亲陈玉香的突然病逝,这真是犹如火上浇油一样,便让曾招宝既悲痛又惊恐c更是怨恨满胸怒不可竭,然而,尽管如此,那曾招宝却也还是压住了怒火,他便还是与家人悲恸地办完了母亲的丧事。 在做七开孝过完了头七后,按当地人的说法,亡魂已经升天,生者便可各回各的工作岗位和各过各的生活了。 但是,那曾招宝却还无法从丧母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他心里苦闷c心事重重c也在冥思苦想着。 在经过了几天的深思熟虑后,曾招宝便终于下定决心要来解决送走猪妹的事了。 此时的曾招宝也终于是想通了c并变得了聪明了:要解决送走猪妹的事嘛,关键的还是要做通王细花的思想工作c要王细花同意,不是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么 于是乎,在这天的晚上,曾招宝便把哥哥曾招财和大嫂陈四英请到了家里来了,他想用集中家族的力量和智慧的方法来说服王细花。 当这家族中至亲的四个大人在家里的中舍房围着茶桌坐在了一起时,这也许就可以叫做是曾家的一次成人的家庭会议了吧 此时的曾招宝并没有发火,只见他平心静气地在首先开腔了:“阿妈死了,大家都很难过唉,你们知道吗阿妈好无辜啊,她其实是被猪妹克死的呀。” 曾招财便疑惑地在问道:“哦这你怎么这样说呢” 曾招宝说道:“唉你们都还不知道,其实,在阿妈死的那天上午,我到了黄半仙家里去帮猪妹排了八字c算了命,黄半仙说,猪妹的八字好重啊,她出生的那天刚好是龙抬头的二月初二日,那天打雷下雨c电闪雷鸣,她的五行里命中带水,当天是趁水而来,这内水和外水,两水相加,就必成洪流,洪流所向就必成洪灾,洪灾过处,寸草难留啊” 陈四英看了看曾招宝后说道:“嗯,没错,二月初二日确实是在打雷下雨,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雷雨。” 曾招宝说道:“黄半仙说,猪妹来时与雷火相映c与水火交碰,是水火难容呀是你死我活的啊黄半仙还说,只有南海龙王才能镇得住猪妹了,特别的呀,猪妹命硬c命里带劫,劫在长辈,和她住在一起的长辈,那都是会被她克死的呀。所以,咱阿妈啊肯定就是被猪妹克死的呀,咱阿妈呀就是第一个被猪妹克死的长辈呀,那黄半仙算得可真准啊。” 曾招财瞪大了眼睛了:“哦原来是这样啊咱妈的死原来是跟猪妹有关呀。” 曾招宝说道:“黄半仙还说,我也是会被她克死的呀。他说:父在母先亡啊。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会和阿妈一样就会被她克死的啊所以呢,今天晚上,就请大家一起来商量一下,看该怎么办才好” 曾招财说道:“唉,真没想到猪妹这么凶啊我这才去了榕城几天,在回来后,阿妈就没了,唉这c这c这这难道阿妈真的就是被猪妹克死的” 曾招宝说道:“哥啊,你不信都不行啊我想,这猪妹呀就是一个祸根,就是一个灾星啊,你看,在以前,我家多和睦c多幸福呀,你再看,自从多了猪妹以后,我家天天不得安宁c特别是咱妈就死了所以呀,这猪妹啊是一定要送走的,不送不行啊。” 陈四英说道:“猪妹真的有那么凶吗我原来是想支持二婶留着养的,唉,这算命佬的话,信还是不信好呢可是这事实却又是摆在了眼前,阿妈也确实是去世了呀” 曾招财说道:“看来,宁可信其有c不可信其无啊咱不信也得信了呀,其实,我真不想招宝和二婶你们会再发生什么事,所以,我也是这么想了:猪妹不送走是不行的啦。” 陈四英说道:“嗯,我也不想二叔和二婶还会再有什么事,我可希望我们曾家能枝繁叶茂c能兴旺发达,大家都能平安无事。那么我想呀,那也就只能把猪妹送走了才好。” 陈四英的话呀也真是够圆滑的,她此时的态度相比当初便好像是在转变了。 唉你看,几乎所有问题的关键和焦点都是集中在了猪妹的身上了,那曾招宝c曾招财和陈四英似乎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猪妹了,猪妹是成了陈玉香去世的主要原因了而更可怕的是:猪妹更还将成为危害曾招宝和王细花性命的祸根了 在此时,那曾招宝c曾招财和陈四英对于猪妹的危害似乎是深信不疑了。 咱再来看看王细花,自从王细花抱着猪妹坐到了板凳上后,她就一直都在沉默着。 在听了大家的话后,王细花便眼泪汪汪的在哭泣了起来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在不停地往下滴,滴到了她抱着的睡熟了的猪妹的脸上,王细花便在抹了猪妹脸上的泪水后,又在抹自己脸上的泪水。 这时的王细花呀似是在默默地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无尽 的锥心刺骨的煎熬。 终于,王细花在开口了:“就算猪妹真的是会克死人,那也是先克死我呀,你不是说:父在,母先亡吗我用我的命来换我女儿的命,行吗” 曾招财说道:“二婶呀,你怎么能这样理解呢用你的命来换猪妹的命那也不行啊,你死了,那由谁来照顾永兴和永旺啊你家又由谁来收拾呀又由谁来持家呀曾家少了你那是不行的呀” 曾招宝说道:“没错,就算退一步的来说,如果猪妹把你先克死了,你愿意,但是,能保证猪妹不再克死我呀能保证我们家从此就平安了呀再个,无论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这家不就散了吗这个家没有你c没有我行吗” 王细花听后,她便又在沉默流泪了,她好像是无言以对了,试想,谁希望自家家破人亡的呀因而,王细花便不知道该怎样去争辩了c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便只在默默地流着泪 曾招宝说道:“细花啊细花,我想啊,最好的办法呀,还是把猪妹送出去吧,只有送出去了,不在一起了,那就不会相冲相克了,只有这样,那大家才都可以相安无事啊。” 陈四英说道:“唉确实,自从猪妹出世后的这两个多月以来呀,咱曾家呀确实也是发生了太多不幸的事情了,难道这就是猪妹带来的劫数看来呀,猪妹也就只能送出去了。嗯二婶呀,阿妈生前不是也说过吗就算是送给别人养了,那也还是可以来往的呀,你就当她是提前出嫁了,好不好你就把她送了吧” 这时的陈四英的态度是完全的转变了,因而,王细花便完全是被孤立了,她便是无援又无助了。 王细花听后便更是在默默地流泪了 曾招财说道:“二婶啊,你如果不把猪妹送出去的话,那你就会家破人亡的呀你可要好好想想呀,你可要好好选择啊为了我们曾家,我想,你就听从我们大家的规劝,送了吧好不好呀” 曾招宝说道:“细花呀,就当我求你了,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将来呀,最怕的是你有眼都哭不出眼泪来啊。” 陈四英说道:“对,二婶啊,算了吧,你呀确实应该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怕你只怕你在将来呀后悔就来不及了。” 就这样,那曾招宝c曾招财和陈四英在轮番的做着王细花的思想工作。 其实,泪流满面的王细花在听了他们的话后,她的思想里那也是在激烈地斗争着c在矛盾着啊。 这送嘛,很明显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和意愿,自己怀胎这么辛苦c费了这么大的劲c要靠骗才有了这个女儿,特别是在这两个多月以来,这母女俩朝夕相依,猪妹正在一口奶口水把屎把尿中越来越长得了趣致可爱了,所以,王细花怎能舍得了猪妹呢 这不送嘛,要家破人亡的呀,陈玉香也确实是死了呀,这也不是自己的意愿啊。在以前,自己凡事都顺从曾招宝的意愿,曾招宝说怎样就怎样,可在这一次,确实是自己顶撞和骗了曾招宝才把猪妹捡了起来,也确实是在有了猪妹之后,陈玉香就死了,这难道真的就是猪妹克死的这难道真的就是自己的错 唉王细花此时的心情呀也确实是好乱c好矛盾c好复杂,这矛与盾在她的脑海中便在对峙着,她也确实是十分的心烦意乱,这进也不是c退也不是,心中的一团气便鼓得王细花的眼泪只在溲溲的直流。 而至此时,那曾招宝c曾招财和陈四英便一起在注视着王细花c都在等待着王细花 屋里静静的,煤油灯在闪呀闪着 大家都怀着心事在思考着c在斗争着c在挣扎着c在沉默着 在沉默了好久好久之后,时间也在过了好久好久之后,突然间,“哇”的一声直冲屋顶,似是凄凉c似是无奈,又似是憋屈憋爆了喉咙,那王细花便在放声大哭了起来了。 随着这一声仰天长啸般的哭声,王细花便泪流满面的在先抬头后再低头,她便看着猪妹c在边哭边说道:“那就送吧送吧c送吧c送吧呜呜呜你们都要我送,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实在是顶不住了呀那就送吧c送吧c送吧老天爷啊我可怜的猪妹呀c我可怜的猪妹我的儿啊,妈对不住你了,阿妈实在是无能为力了,阿妈的心肝肺呀都要爆炸了呀,呜呜呜” 唉这有多少的无奈,这有多少的挣扎,这有多少的可怜,这有多少的多少,突然间便在王细花的胸中随着她的泪水被喷涌出来了。 曾招宝一听,他刹时就长舒了一口气了,那曾招财和陈四英也都松了一口气了。 “我的儿啊,看来,阿妈就只能做到为你捡起你的这条命了,阿妈被逼得呀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呀,阿妈呀实在是舍不得你,可是,阿妈苦啊,阿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呜呜呜”王细花又继续的在哭道,“是的,咱妈死了,我也跟大家一样,都不想曾招宝死,都不想任何一个人有事,我也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平平安安c健健康康,我不想家破人亡,我爱这个家,但我也爱我的猪妹呀, 我的猪妹呀,阿妈对不住你了呀,呜呜呜” 曾招财说道:“二婶呀,这就对了嘛,做人呀就必须要会深明大义,就必须要会权衡利弊c顾全大局,你这样做,就能保全大家了呀。” 王细花哭道:“好吧,我听从你们的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就是一定要送给好人家我的猪妹就是我的命根啊,我一定要为她好,我一定要为我女儿将来的一生考虑,所以,要送就一定要送给一个好人家呀,呜呜呜” 我的妈呀这爱这母爱这对自己的骨肉和家人的爱是那么的无奈但却又是那么的伟大 唉王细花屈服了,王细花是彻底的屈服了 唉真是可怜啊王细花无非只是想养大一个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已,她无非是想在老了以后能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女儿来跟自己说知心话而已,这怎么就那么难呢 如果是在今天,这生儿生女是顺乎自然,这其实都不是事,对不对但是,你看在那个年代,这却是何其的艰难这却是一个何等艰难的奢望呀 试想,要与世俗偏见抗争,要与时代观念抗争,要与社会潮流抗争,这谈何容易呀 所以,这软弱无力的王细花便只得屈服了。 这时,那曾招宝c曾招财和陈四英,个个则都长长的长舒了一口气了c其脸上的表情也都舒展开来了。 曾招财便在说道:“好,二婶还是深明事理的,不愧是我们曾家的好媳妇” 曾招宝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了:“好,细花呀,都听你的,就一定要把猪妹送给好人家” 陈四英却突然略有所思的在说道:“嗯,在送出去之前呀,可千万别把黄半仙讲的话告诉别人啊如果被别人知道的话那就没人敢要了,就会送不出去了” 曾招宝说道:“哦,对对对对没错,可千万别传出去啊。” 此时的王细花却“嚯”地起了身,她便抱着猪妹c流着泪c在哭泣着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房间去了。 在王细花进了房间后,中舍房的茶桌边便只剩下了曾招宝c曾招财和陈四英了。 曾招宝便继续的在说道:“既然细花都已经同意了,那咱们就得想办法c找门路,得尽快的把猪妹送出去才行啊。” 曾招财说道:“对,那我就联系一下我生意场上的朋友,看有谁c有哪一家要捡细妹的。” 陈四英说道:“没错,那我也放出声去,看村中的三姑六婆c四姨八婶呀什么的,看她们有没有亲戚要捡细妹的,确实是得广开门路,得尽快的把猪妹送出去才行,以免大家又出事。还有啊,一定要记住我刚才的那句话:可千万别把黄半仙为猪妹算命讲的话告诉别人啊” 曾招宝和曾招财便同声应道:“对对对大家可千万别说啊,别传出去呀” 就这样,曾招宝c曾招财和陈四英便又在神神秘秘c悄悄地商量着。 这几人又在商量了很久后,在看看时钟时,竟是接近半夜了,于是,那曾招财和陈四英便起身离去了。 此后,曾招宝便一直的在考虑着如何的把猪妹送出去,他也在等各方的消息。 过了十来天,并没有任何的消息。 因此,曾招宝便又急了,他想了想后便又来到了王婶的家里。 曾招宝到王婶家时,虽然还有上一次经历的思想负担,但在这一次,他的心情却轻松了很多了。 在见到了王婶后,曾招宝便笑着对王婶说道:“王婶呀,我家细花已经同意把我女儿送出去了,我这次来的意思呀,是想麻烦你快点帮我物色要捡细妹的人家,你经常的在帮人家接生,这方面的事啊,你肯定是比较熟,你肯定是:门路比较多c关系比较广c也比较专业。所以,王婶啊,我就来求你拜托你了” 说实在的,如果说要做这种事情呀,如果说是要讲门路和讲关系的话呀,这也确实是得要找接生婆才对。 王婶便望着曾招宝在说道:“哦你两公婆的意见统一了你可别玩我哦” 曾招宝欢颜喜笑了:“统一了,统一了那天晚上,我们家” 曾招宝便把那天晚上商量的结果,以及把前因和后果都向王婶说了一遍。 “所以呀,王婶啊,就请你快点帮我物色吧,你王婶是个大好人c老好人,我真的是求你了c拜托你了。”曾招宝在讲述完后便在央求王婶了。 王婶听后笑了笑,她便爽快地答应了。 曾招宝见王婶爽快地答应了后,他便才满心欢喜地离开。 在数天后的一个中午,村里的六婶忽然匆匆忙忙地来到了曾招宝的家里,六婶一进门就在说道:“细花c招宝啊,前天我女儿来看我,我就把你家的情况告诉了她,叫她也帮忙物色一下。这没想到呀,我女儿呀,刚刚过来回话了,现在还在我家呢,她说有一户人家想捡细妹,你们要不过去见一下” 曾招宝 一听,他便十分欢喜地连忙说道:“好啊好啊。” 王细花一听也在说道:“嗯,好啊,那就让我过去见一见你女儿,女人对女人好说话,这是女人家的事,曾招宝你别去,就由我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吧。” 其实,王细花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是要详细的去了解清楚想捡细妹这户人家的情况后再说。 于是乎,王细花便急匆匆地随六婶来到了六婶的家里。 王细花在见了六婶的女儿后便拉着她的手在问道:“秀兰呀,要捡细妹的这户人家家底怎么样呀” 这秀兰呀便是六婶的女儿,叫曾秀兰,今年三十二岁了,也已是三个小孩的母亲了,她也是从小就做了别人的童养媳的,她的婆家距离曾家寮有十几里的路程,所在的村子叫榕树坪,榕树坪是在曾家寮北面龙头山的山脚下。 曾秀兰便对着王细花说道:“花嫂啊,要捡细妹的这户人家呀是我家婆的外家的疏堂侄子,她侄子有个儿子今年三岁多c接近四岁了,父母想捡个细妹来对他,养大后给他做老婆。嗯,家里吗听说有房有田有牛家境还可以吧。” 王细花问道:“他家你熟吗你去过吗” 曾秀兰说道:“这这个嘛,说实在的,我还真是被你问住了,我真还没有去过,我都是听我家婆说的。” 王细花说道:“哦,如果是这样,那就还是不知根不知底了,嗯,她那个村叫什么名啊” 曾秀兰说道:“叫樟树头,村不大,就在榕树坪的隔壁。” 王细花说道:“哦,是樟树头啊,我知道这个村,也就是才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嗯,等我考虑一下好吗等我想清楚了再来答复你,然后,你再去回复她吧。” 曾秀兰说道:“哦,好的。” 王细花一听是樟树头村,她便想起了自己外家的三婶是樟树头村人,于是,她的脑海中便闪出了一个想法了,那就是要向自己的三婶来打探一下这户人家的情况。 当地人有这样的说法:买狗要看狗娘,买猫要看猫妈,而做亲家则要了解对方的祖宗三代,若要了解得准确,那就还得要靠自己的亲人,正所谓是:三分亲也胜过别人嘛。 所以,作为猪妹的母亲,那王细花是何其的谨慎啊,因为,这是关系到她女儿一生的幸福的啊 其实,在当时龙头镇的这样一个屁大的地方,山窝里闭塞,交通既不方便也与外界沟通得少,此时人们的婚嫁c交往c亲戚等整个人际关系网几乎都是在这个小镇里,所以,你若想要了解一件事情,那也就不是一件难事。 于是乎,王细花便向曾秀兰要了这户人家的名字,然后,王细花便匆匆的别了曾秀兰,跟着,她便又匆匆地赶回娘家去了。 王细花的娘家叫王家坝,王家坝距离曾家寮也就七c八里的路程。 所以,王细花很快就回到了娘家王家坝了,在见到了自己的三婶后,王细花便迫不及待地在向她打探起了樟树头这户人家的情况来。 三婶虽嫁在了王家坝,但她时不时的也会回樟树头去探亲,因此,她对她娘家樟树头的情况也算是十分的了解。 三婶在听了王细花的问询后,她便向王细花说道:“细花啊,不行呀,他家里虽然有房有田有牛,家境也还可以,但是,这个男孩都已经三岁多c接近四岁了,可就是还不会说话,也还不会走路啊,连爬都爬得不像样,可能是有病啊,听说呀,那个病叫什么来的,好像是叫做小儿麻痹症呀,他家里是想捡个细妹来对他,养大后可以来照顾这个病孩。唉,细花呀,咱自家人,说实在话,不行呀,别害了自己的孩子,关乎她一辈子的事情啊,你可千万别答应她呀” 王细花听后,她的身上立即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了。 随即,王细花便急急忙忙地赶回家来,然后便向曾秀兰推辞掉了这事。 通过这事,便让王细花更加的细心谨慎了,她便不会把猪妹随便的送给别人家了。 又在过了一段时间后,曾招财从榕城回来,他告诉弟弟曾招宝说,在榕城的郊区有一户他熟悉的农家,这家人也想捡个细妹来对他两岁大的儿子,曾招财在问曾招宝的意思怎样。 曾招宝一听便说道:“行啊,好啊,哥认为可以就可以。” 但是,那王细花一听,却感觉离家太远了,相隔着七c八十里的呀并且那边又是讲潮汕话,而自己是讲客家话,那将来的来往及交流就会极不方便,因此,这也就被王细花推辞掉了。 后来,如此这般的介绍,又有好几个,但几乎都是被王细花以:太远c太山c太苦c太穷的各种理由给予回绝了。 这样,王细花的这种谨小慎微c挑肥拣瘦的行为便激怒了曾招宝了,曾招宝便时常都在对王细花喊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把猪妹送出去,要等到她把我克死啦,要等到她把家克得家破人亡了,你才安乐呀 ,你才肯把她送走呀” 而王细花却不理睬曾招宝的怨气,她却在我行我素,她就固执地在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为了自己女儿将来的幸福,要送就要送给自己满意的好人家。 唉猪妹的命运呀就这样的被自己的亲人们掌握着,就这样的在自己的亲人们的手里c在一张张无形的网中被推来送去,此时的一点都还不谙世事的猪妹呀,就像一叶漂漂摇摇的小浮萍一样在随水漂流,也像是一丝飘飘摇摇的小花絮一样在随风飘荡 这真不知道猪妹会流落到哪里这真不知道她会被飘荡到何处这也还真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归宿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10章 飘飘荡荡的命运(2) 又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在猪妹五个多月大的时候,终于在这一天,那猪妹便被成功地送出去了。 在这天的一早,只见王婶急匆匆地来到了曾招宝的家里,一进门,王婶就笑嘻嘻地对着曾招宝说道:“招宝叔,虾叔啊,我带了一个好消息来给你了,是一个好消息呀,我保证你听后会是很高兴的。” 曾招宝笑了起来了:“哦王婶啊,什么好消息啊来来来,坐坐坐。” 曾招宝欢喜地一边在招呼王婶,一边在让座。 王婶说道:“这还用问吗你们家里的事呀,还会是其他什么消息呀那肯定就是关于你女儿的事啦。” 这时的王细花正在房里为猪妹喂奶,她一听到了王婶的声音后便赶忙抱着猪妹走出了房来,并也在问道:“王婶啊,怎样的消息呀真的是好消息么不会让我失望吧” 王细花在这段时间里为了猪妹,她也是经历过了好多次的折腾了,所以,这不管谁提起这事,王细花的心里便始终都是担惊受怕c心慌慌的,因而,此时的王细花便还是带着半信半疑的疑虑。 “肯定是好消息啦,肯定是关于你的好消息了。哎呦,你看看,多趣致c多可爱的细妹仔呀。”王婶用手逗着靠近来后的王细花怀里的猪妹,她在猪妹面前摇头摆脑地笑着说道,“嗯,细花呀,以前你生你女儿时的事咱就不提了,只你家要送走女儿的事,要送走这个细妹丁的事,虾叔呀三番两次到我家要我留意c要我帮忙,所以呀,我这次来呀,就是准备帮你了,就是来帮你了,那我就算是好人做到底c送佛送到西了” 曾招宝在迫不及待地说道:“哎呀,王婶啊,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关键的吧。我就说过嘛,这事啊还是得要靠你你快说吧。” 王婶对着曾招宝笑了笑,然后,她便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把你急成了这个样子,俗话说呀:好事多磨,这好事嘛就要慢慢来的嘛” 王细花便转身斟茶,然后,她把茶递给了王婶:“王婶呀,那你就一边喝茶一边慢慢的说吧。” 其实,王细花虽然是半信半疑c将信将疑,但从她的内心来讲,自从二月初二日晚王婶帮她留起了猪妹的那一刻起,便就让王细花十分的信任王婶了。 王婶便一边喝着茶边在说了起来了:“前天前天呀,我到大河边的绿竹围村去接生,绿竹围村,你们应该知道吧就在西湾溪口那里,这户人家叫陈子昌,他老婆是生第三胎,前两胎呢是女儿,他家里的大人呀都以为这一胎也可能是女儿,所以就早早地跟潘家村的一户人家定了娃娃亲了,说直白了,就是想把女儿送给潘家村的这户人家做童养媳,这两家人啊都早早地就讲好了,在女孩生出来后,就送给潘家村的这户人家养” 王细花在认真的听着,她一边听一边在点着头:“哦,哦哦” 王婶说道:“但是,结果呢,在前天生时,在前天我接生时,谁曾想到,那陈子昌的老婆生的却是个儿子,是个大胖儿子啊,所以,陈子昌这家人呢就万分的欢喜了c就高兴极了,而潘家村人呢,不用讲,肯定就有点失望了。这个潘家村,你们也应该知道吧也是在大河边,就在绿竹围村的下游一点” 曾招宝说道:“哦,知道。嗯,绿竹围的陈子昌真好命,以为是屙大尿的,但却生了个儿子。” 王婶说道:“是啊。在我接生安妥后,在吃鸡酒汤时,那陈子昌跟我说,潘家村的这户人家叫潘耀辉,他老婆叫何小红,两公婆也就三十多岁,他们想要捡童养媳的儿子才3岁多” 王细花一听,她突然便打断了王婶的话问道:“你刚才说的是潘家村是潘家村么有没有说到他家里的情况呀” 王婶说道:“就是潘家村。据说呀,这潘耀辉会做木匠,木匠功夫可好啦,人们都叫他做潘木匠呢,就是那个很多人都想请他做家具的潘木匠。这潘耀辉和何小红因为前两c三胎都小产了,后来呀,隔了好几年,真是老天保佑啊,他们才生了这个儿子,都3岁多了。因为这个潘耀辉有这个做木匠的手艺,所以呢家境也还可以” 王细花一听王婶肯定了潘家村,跟着,她的脸上便暗暗地流露出了一丝隐隐的笑容来了。 王婶说道:“只是呢,他们家到他儿子这一代呀,都是三代单传,家族的人丁比较单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那潘耀辉和何小红就想早早地为儿子捡个童养媳,等养大以后呀,就想等儿子能早点圆房结婚,能早点开枝散叶,能早点为他们家传宗接代呀。” 曾招宝说道:“这能理解,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人丁兴旺,这是人之常情。” 王婶说道:“对呀。所以,我就想呀,人家两家人,孩子都还没有生出来就敢定娃娃 亲,这说明这潘家呀肯定就不会差到那里去,而且,在那天呀,我忽然就想起了你们家了,所以,我就跟绿竹围村的陈子昌讲,不如我们帮你们拉拉线,帮帮你们吧,为你们做点好事,也好为大家积点德和积点福。” 曾招宝说道:“这多谢王婶,多谢多谢了” 王婶说道:“也算是有缘分啊,这个陈子昌一听,也是个很热情的热心人啊,他就说:好呀,做媒能积德积福,既能帮别人也能福荫子孙后代,而且,潘耀辉还是我的挚交好友,那咱俩就帮他们拉拉线呗所以呢,我就到你们家来了,而陈子昌呢则去问问潘家村的潘耀辉了。这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就看你们两公婆的意思了。” 曾招宝说道:“哦,我同意,这很好啊,我看行,那就这么决定了吧。王婶啊,你可以去告诉他们,我没问题。” 而王细花却在说道:“嗯,听你这么说呀,感觉呢都还可以。只不过呢王婶啊,你等我考虑一下,好吗等我明天下午再到你家里去回复你。” 王婶说道:“好呀,我也还要去问一下陈子昌,也要看他跟潘耀辉联系得怎么样。” 曾招宝的嘴角一咧:“哎呀,我看就可以了嘛,还联系什么呀还考虑什么呀” 王婶说道:“招宝叔呀,就算你同意,那也还要看潘耀辉两公婆要不要,是不是这事呀,必须要你情我愿才好,对不对” 王细花说道:“对对对,王婶呀,这事嘛,我们也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你也还要看一下潘耀辉两公婆是什么意思嘛。是不是” 王婶说道:“对呀,嗯,好吧,那你们两公婆也再商量一下吧,等明天下午再到我家答复我不迟。” 王细花笑了:“那好,感谢c感谢,十分感谢王婶你呀。” 曾招宝说道:“哦,那好吧,感谢王婶,那你就帮我抓紧一点哈。” 王婶不禁也笑了起来了:“那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马上再去找一下陈子昌,以帮你抓紧落实吧。” 说完后,王婶便匆匆地离去了。 其实,那王细花为什么还说要再考虑一下呢那王细花为什么一听到是潘家村后,她的脸上便暗暗地露出了一丝隐隐的笑容呢 原来呀,这是王细花的缓兵之计,因为王细花在出嫁之前有一个闺密叫王丽珍,王丽珍便是嫁到了潘家村,因此,王细花是想要去找这个闺密,以深入地先了解一下潘耀辉的家境情况。 于是乎,在第二天的早上,王细花很早便带着手信动身去潘家村找王丽珍了。 王细花在到了王丽珍的家里后,便见到了王丽珍及其那只有5岁的儿子潘志光及潘志光的2岁多的童养媳陈慧芳,而王丽珍的老公潘耀文,他则是去走江湖c去做帮人补锅补煲磨菜刀磨剪刀的手艺生意了,他已外出去了。 在几句简短的寒暄及哄惜孩子后,王细花便迫不及待地向王丽珍讲明了来意,她便在向王丽珍打探起了潘耀辉的家境情况来。 说来也是巧合,这潘耀辉的家就在王丽珍的家后面,仅隔着一条三c四米宽的小巷,王丽珍家的后窗门正正对着潘耀辉家的大门,王丽珍与潘耀辉家那是前后邻居,而且,更加巧合的是,那潘耀文与潘耀辉更是一对死党,两家人都经常在一起玩,那大人小孩几乎都是熟得不得了,两家人的关系那也是非同一般。 此时是闺蜜见闺蜜,那便自然是翻江倒海c掏心窝无话不讲了。 王丽珍便十分热情和客观地向王细花介绍起了潘耀辉的家里情况,在介绍完后,王丽珍又把王细花领到了自家的后窗户边,以让王细花窥探潘耀辉的家里。 这样,王细花从王丽珍这里便证实了那王婶所说的话是基本属实,同时,也让王细花还看到了潘耀辉的家是一座两间一舍的灰土房屋,家境嘛马马虎虎还可以,不是太好也不算太差。 什么是两间一舍的房屋呢这里就先让我来介绍一下当地人居住的房屋吧。 前面已经介绍过了曾招宝的“上下三”的房屋了,如果“上下三”的房屋若没有下房,大门进去直接就是天井,那这种房屋就叫做是“三间两舍”,两侧的厢房则叫舍房;如果“三间两舍”的房屋若没有左侧或右侧的上房及舍房,那这种房屋就叫做是“两间一舍”;而“两间一舍”的房屋若没有天井及对着天井的上房,那这种房屋就叫做是“一间一舍”。 时年家境中下的当地人的住房基本上就是这四种形式,若再结合房屋所采用的建筑材料,这基本上就可以反映出房屋主人的家境状况了。 当然,当地的少数的大财主c大地主等大户人家,他们的居屋则是“九厅十八井”c或是“驷马拖车”c或是“四点金”c或是“围拢屋”之类的豪宅。 所以,从一个人的居屋情况便大致可以了解其家境情况。 此时,王细花透过窗户还看到了潘耀辉的3岁多的儿子,这小孩健健康康,是挺活泼 可爱和逗人喜欢的,王细花也还看到了潘耀辉夫妇,其两个大人面目和善c体格也显得很健康。 在看到了这些情况后,王细花便在心中暗暗地盘算c比较了前几次的经历来,她觉得潘耀辉家除了三代单传c家族人丁单薄外,那其他的都还算比较满意,再加上这里又有闺密王丽珍,因而,在经几番的权衡后,王细花便点头微笑认可了。 这样,王细花便在跟王丽珍交代了几句心里话后就匆匆地别了王丽珍,随即,王细花便径直地走向了王婶家c便直接的去回复王婶了。 王细花在到了王婶家一见到了王婶后,她便爽快地在说道:“王婶呀,我想清楚了,我同意,我愿意把我女儿送给潘家村的潘耀辉。” 此时在见到了王细花后的王婶,她也是喜出望外了,只见她在笑盈盈地对着王细花说道:“哎呀,细花呀,人家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是想曹操啊,曹操就到了。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就来了,好c好好好。” 王婶便把王细花迎到了屋里,然后,王婶便继续地说道:“那陈子昌刚从我这里走了一会儿,他也是来回复这事的呀。他说啊,潘耀辉夫妇也同意,他们也喜欢跟你对亲家呀。潘耀辉一听陈子昌说是你们虾叔c是你们曾篾匠的女儿,他就不知有多喜欢c有多开心了呀,他一口就应承了呀。” 王细花露出了笑容了:“哦那就好。” 王婶说道:“据说潘耀辉还说,他虽然没有见过虾叔c虽然不认识虾叔,但也听人讲过,所以就让陈子昌快来我这里回复了,潘耀辉呀还要求我们尽快联系你两公婆,他也是想尽快完成这个心愿c想尽快把这个事给办了呀” 王细花在听了王婶的话后,她的心中便也是很庆幸了:“好啊,王婶啊,那我回家后就叫曾招宝尽快去挑个黄道吉日,等吉日选定后,到时你就带潘耀辉来我家接我猪妹” 此时,王细花的口中虽然是在这样的说着,但她的心里却还是五味杂陈的,总是有些酸溜溜c舍不去的别样的神情表露在了她的脸上。 又在闲聊了几句和喝了一杯茶后,那王细花便离开了王婶的家了。 在回到了家里后,王细花便把到潘家村以及和王婶见面的所见所闻所谈告诉了曾招宝,并要曾招宝去黄半仙那里挑个黄道吉日,以便让猪妹能平平安安地出门。 那曾招宝听后便满心欢喜了,心想: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 于是,曾招宝顿时便全身都轻松了,他便一口就应承了。 在第二天的上午,曾招宝出了家门后就径直来到了王婶家,一见王婶,曾招宝便在说道:“王婶呀,我已经在黄半仙那里挑好了日子了,黄半仙说啊,后天就是大好日子c就是黄道吉日,并且是要在上午十一点半钟出门,这个时辰呀是最符合猪妹的生辰八字,所以呀,你就带潘耀辉两公婆来我家吧” 唉其实呀,曾招宝这次是骗了王细花了,他呀根本就没有去黄半仙那里挑日子,曾招宝在离开家门后,他一边走就一边在想:上次听了黄半仙的话后,自己心惊肉跳,跟着母亲就没了,那现在唉我还是费事再去找黄半仙了,反正不就是送走一个屙大尿的吗反正不就是做别人家的童养媳吗嗯,这屙大尿的又是别人家的我何必呢 于是乎,曾招宝便径直地就来到了王婶家里了。 王婶听后便在说道:“哦,好啊,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去找陈子昌通知潘耀辉,让他准备准备,那你也回去跟细花准备一下吧” 就这么几句话后,那曾招宝和王婶两人便又分头各忙乎去了。 事情似乎顺利得让人难于置信一切事情都在人为造成的因缘中变化着和发展着。 在这一边,是王婶和陈子昌一起来到了潘耀辉的家里的,潘耀辉和何小红夫妇在听了王婶和陈子昌的话后便万分欢喜,于是,在款待和送走了王婶及陈子昌后,那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开始在盘算该如何来迎接女婴进家门的事了。 在第二天,那何小红便匆匆忙忙地把家里收拾干净,并准备了必须的一些婴儿用品,她更特别地找裁缝师傅做了一套红色的婴儿衣服,在夫妻俩忙碌了一天后,便才把接猪妹回家的一切事情都准备妥当了。 而在另一边,王细花和曾招宝夫妇也在第二天匆匆忙忙地去为猪妹做了几件新衣服,其中一件也是红色碎花的婴儿服。 这两家人呀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红色衣服,因为,这是传统,更因为,红色是希望,红色是热烈,红色是盼望孩子以后的生活能红红火火c能兴旺发达 就这样,这两家的家长呀都在猪妹的身上寄托着和付出着深深的感情。 转眼便到了第三天的约定时间了。 在这一天的早上,王细花早早地便起床了,时值农历七月中旬,那天气是十分的炎热,王细花便在为猪妹洗澡c洗脸,然后把猪妹的全身都抹上了爽身粉,又在猪妹的小手上系上了红丝 线,并为她穿上了红色碎花的新衣服,那猪妹便被打扮得漂漂亮亮了。 此时的猪妹呀已经是5个多月大了,被穿着打扮后的猪妹就像是一个小公主一样,她被王细花仰放在了床上,没想到的是,猪妹竟突然能自如地翻身变为俯卧了,她的头部竟然也能抬起来往前伸,她的眼睛也在左右的张望着,而且还有很想往前爬的意识了。 王细花在前面逗她,猪妹的小眼睛竟然在紧紧地盯着她不放,她的脸部也露出了笑容来了,猪妹笑起来时更在发出了“咯咯咕咕”的声音了,就好像是很想跟妈妈说话一样了,其实啊,此时的猪妹已经完全是熟悉了妈妈王细花的味道和声音了,那猪妹呀已经长得是活泼趣致c健康白胖c人见人爱的小孩儿了。 看着此情此景,要把猪妹送给别人,王细花便不禁眼含泪花了,她满肚子的不舍和心酸便突然又涌上了心头,进而,她的眼泪便又在溲溲地直流了 王细花一把便把猪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把自己的泪脸贴近了猪妹,把猪妹亲了又亲,之后,王细花撩起了自己的衣服c把自己胸口上的乳aaa头塞进了猪妹的嘴里。 猪妹则在眼望着妈妈c并在甜甜地吸起了奶来,王细花则更是情不自禁c泪流满面地在抽泣,王细花脸上复杂的表情c心中复杂的心情真是难于言状,此时,不知有多少的无奈c被迫和压抑都被她不情愿地和泪吞下了 在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戴着草帽的王婶才领着带着礼物又戴着竹笠的潘耀辉和戴着草帽的何小红来到了曾招宝的家里了。 因为潘耀辉和何小红是先到了陈子昌那里,再到了王婶那里,然后,三人才再来到了曾招宝的家里,所以,来得就有些晚了。 因为来得有些晚了,所以在曾招宝的中舍房的茶桌边,在经几句简单的介绍和客套的闲叙c也在潘耀辉和何小红见过和哄惜过猪妹后,那曾招宝便支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然后,曾招宝便催促着说要赶快准备c要在十一点半钟准时出门才吉利。 于是乎,两家人的谈话内容便直奔主题c不用客套了,而谈话的内容则是必需要了解的一些情况。 潘耀辉问道:“虾叔呀,孩子的出生时辰是” 曾招宝答道:“农历二月初三日晚十一点半。” 王婶一听便转脸问曾招宝:“啊不是农历二月初二日晚十一点半吗那天” 曾招宝立马便打断了王婶的话:“是农历二月初三日晚十一点半,那天真是辛苦你了,哎呀,王婶啊,你经常的在帮别人接生,哪记得那么多呢我做爸爸的怎么会记不准呢耀辉啊,是农历二月初三日晚十一点半呀” 其实,此时的曾招宝是忽然想起了大嫂陈四英的话了:可别把黄半仙算命的话告诉别人啊。曾招宝是怕潘耀辉又会去找人算命,因此,那曾招宝灵机一动便把猪妹的出生时辰说迟了一天,因为他是怕潘耀辉会另生枝节呀。 王婶听后,她的嘴角便阴阴地笑了一下:“哦是是是,可能是我糊涂了c记错了。那那你们谈吧,我去逗玩一下猪妹吧,我去玩一下猪妹吧,你们谈哈。哎呦,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王婶一边说着一边便从王细花的怀里接过了猪妹,王婶便摇着猪妹向门边走去,其实王婶的心里是在想着:我费事参与你们具体的交接了。 何小红在说道:“那个,亲家呀,其他的事嘛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呢,我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按我潘家村的风俗规矩呢,小孩在3岁之前呀,咱们两家人必须要互不来往,特别是亲家母呀不能来我家,万万不能来我家见猪妹,以免我驯不服c养不惯c养不亲猪妹,我希望你们能理解c也一定要照办。等3年以后嘛,咱两家人才能再走亲戚” 这何小红也太精明了,她竟在向王细花提出了这种约束要求 唉,看来呀,这何小红啊也是一个非等闲的女人呀 王细花会答应吗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苍天洒泪童养媳。 第11章 苍天洒泪童养媳(1) 王细花听后一怔:“你潘家村有这样的规矩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何小红笑道:“哎呀,亲家母啊,老话都说:隔山不同风c隔河不同俗。你可能是没去过我潘家村吧那没听说过c不了解就不奇怪了,我潘家村捡细妹的规矩呀就是这样的。” 王细花阴沉起脸来了:“我曾家寮都没有这样的村规民俗,你潘家村怎会有呢要我与我的猪妹三年不相见,你你你这不是在要我的命吗” 何小红又笑道:“亲家母啊,这村规民俗可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咱都是妇道人家c可不能不遵从呀,是不是如果你不遵从的话,这违背了祖训c不孝敬祖宗咱不说,我就说句实在的话,假如你经常到我家,我是怕我驯不服c养不熟c养不亲猪妹呀,你说是不是” 王细花不高兴了:“那怎么行啊这是你潘家村的规矩,我曾家寮可没有这样的规矩,猪妹可是我生的骨肉啊我怎么能3年不见她呢猪妹可是我曾家的骨肉,你应该遵从我曾家寮的风俗才行,我可要经常的去见一见c看一看我的猪妹。” 曾招宝见状,他便瞪着眼在狠狠地对王细花说道:“行啦别在那里啰唧叭嗦了,你不知道进村要随俗c入巷要随弯呀不就是三年嘛,眨眼就过去了,今天是亲家第一次见面,也是猪妹出门的大好日子,你就别提那么多要求了你就别再说什么见见见了,三年以后,等猪妹长大了再见会迟吗” 王细花听后便又是一阵心酸了:“曾招宝,你” 王细花欲言又止,但她把话吞进了肚子里c只在眼巴巴地看着曾招宝和屋里的人c更是在强忍着泪水。 何小红见状后便又在笑道:“亲家母啊,你放心吧,我只有一个儿子,猪妹到我家呀,虽说是做童养媳,但我一定是会把她当作我的亲生女儿一样来养的,我知道,儿女都是妈妈的心头肉,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呢所谓无规矩就不成方圆,是不是请你相信我吧,对于猪妹呀,从今天开始,那她就是我的宝贝了,所以呀,就请你放心吧哈。” 曾招宝便又对王细花喝道:“听到了没有你就别再啰唧叭嗦了,这个时候还在咦咦呀呀,你想干什么呀可别误了出门的好时辰呀,懂不懂啊知不知道啊” 王细花望了望大家,她便不敢再辩驳也不敢再有异议了,此时,只听她在不情愿地说道:“那那好吧你们说咋办就咋办吧,那就再让我为我猪妹喂一次奶吧。” 王细花说完后便抱过了王婶手中的猪妹,跟着,她便含着泪抱着猪妹走向了房里。 何小红见状,她便也跟在王细花的身后走向了房里,她的口中在说道:“嗯,亲家母呀,等等我,让我也亲近亲近猪妹吧。你们两个大男人谈吧,我就跟亲家母到房里聊我们女人家的事。” 其实呀,何小红自从刚才一见到猪妹的那一刻起,她就十分的喜欢上了猪妹了。 潘耀辉见她们走后便继续地问曾招宝:“小孩的名字叫” 曾招宝说道:“还没来得及帮她取名呢,所以呀,你抱过去以后,就再帮她取个吉祥的名字吧。她的小名叫猪妹。” “嗯,好的好的。”潘耀辉点着头在应道,“出生后,小孩没有什么病痛之类的吧没有什么顾忌吧” 曾招宝说道:“没有没有,小感冒c小拉肚子就肯定曾经有过,小孩健康着呢,没有其他的事。你看我的猪妹:白白胖胖c精精灵灵c聪明伶俐,多壮呀,多可爱呀,她都已经在学爬行了其实,把她送给你,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了呢,我就希望你好好的把她养大成人。” 在潘耀辉面前,那曾招宝也在赞起了猪妹来了,不用说,曾招宝那绝对是在假惺惺c是虚情假意的。 潘耀辉便说道:“放心吧,送给我后,那就是我的人了,那就是我潘家的希望了。我呀肯定是会好好把她养大成人的,这你就十万个放心吧。” 这两个大男人呀就这样在交谈着。 再说在左上房的房间里,那何小红也是在向王细花询问了很多有关猪妹出生后的生活饮食等的情况,何小红的用意是以便在此后照顾猪妹时自己能做到心中有数。 这何小红呀就是想尽可能多的多了解一下猪妹在此前的情况,要不是怎会说何小红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呢 在过了片刻之后,何小红在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后,她便对着王细花说道:“亲家母呀,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我帮猪妹换件我带来的衣服吧,好吗然后也要出门了。” 王细花便应道:“不必换了吧猪妹身上的这件碎花红色衣服呀也是新的,就让她带着我的心血出门吧,在我看来,也不必去考虑太多的凡规琐节了,另外啊,我还准备了这个袋子,你带上吧,里 面还有好几套新衣服,也有好多屎尿片,过去以后啊,也好用。” 说完后,王细花便从身旁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个鼓鼓的大布袋来给了何小红。 何小红接过后便是挺感动的,毕竟都是做过母亲的人了,所以呀,这很多事情便都有同感c也都能理解。 于是,那何小红便在说道:“亲家母呀,你真是好人啊,你想得这么周到,这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让我很感激呀,孩子有你这样的好妈妈,而从今天开始又有了我,所以呀,猪妹将来的日子啊肯定是会好过的,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是会像养亲生女儿一样养猪妹的,我向你保证,我说到做到,也所以呀,你就放心吧。” 王细花听后,她的心里多少便有了些安慰了,此时,便见王细花在露出了笑容了:“要是这样才好,你如果能这样对待猪妹,那我就会心安一些,你知道吗猪妹可是我的命根呀,咱都是做过母亲的人,孩子可就是母亲的心头肉呀” “是的c是的,亲家母呀,我们俩也算是聊得来了,这也真是缘分啊,放心吧,我会珍惜的。”何小红说完后便与王细花一起在抚摸c爱惜着猪妹。 正在这时,外面的曾招宝便在大声地问道:“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啊时辰到了喔” “哦,好啦,来了。”王细花和何小红同时在房里应道。 于是乎,大家很快便聚集在了中舍房里了,跟着,刚好是在踏准十一点半钟时,这一行人便准时地就走出了曾招宝的家门了。 此时的众人呀既没有吃点心更还没有吃午饭,所以,便都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 唉你看那曾招宝呀也真是吝啬到了极点了,他把出门的时辰说是上午的十一点半钟,这便把请大家吃午饭的饭菜都省了,我在猜这是不是也是曾招宝的想法 这时,王细花便抱着猪妹走在了前面,戴着草帽的何小红在与她并肩而行,其后面则跟着曾永兴和曾永旺两兄弟,而再后面则是曾招宝以及戴着竹笠的潘耀辉和戴着草帽的王婶。 这一行人便在有说有笑地走向村口。 在走到村口时,众人远远地望去,便见东南方向的天空正乱云飞渡,满天那是乌云密布c狂风阵阵,此时,眼看着一场大雨就即将来临了。 于是乎,何小红便在说道:“嗯,好了,亲家母呀,你们大家就送到这里了吧看这天气呀,好像很快就要下雨了,所以,就请你们留步了吧,就此回去了吧我们也要快点赶路回去才好呀。” 说完后,那何小红便满脸笑容的从王细花的怀里接过了猪妹,跟着,她便把猪妹搂抱在了怀里。 这样,何小红和潘耀辉便在向大家客气地话别了,随即,抱着猪妹的何小红便走在了前面,而那背上背着一个大布袋c手中又提着一个小布袋的潘耀辉则跟在了何小红的身后,其夫妻俩在朝着大家挥了挥手后便大步地向前离去了。 此时的王细花在强忍着泪水c她的脸上也装出了笑容,王细花便一边在挥手一边在说道:“好了,慢慢走啊,我的猪妹呀,要平平安安c要健健康康c要快快乐乐c要快高长大呀,妈妈就送你送到这里了哈” 谁知,那王细花的话音未落,便见何小红怀里的猪妹突然地就在大哭大叫了起来了:“呃啊呃啊呃啊” 此时的猪妹的哭声呀从原来的单音“啊啊啊”突然便变成了双音的“呃啊呃啊呃啊”了,这哭声哭得了撕心裂肺,再一细看,那猪妹的头c手和脚,甚至是整个身子便在何小红的怀里在拼命地摇晃了起来 唉在一刹那之间,那猪妹的表现啊似乎是知道要与生母久别了一样。 何小红见状,她便把猪妹抱得了紧紧的,她一边在喃喃呵护着一边也在加紧了步伐,何小红和潘耀辉便带着猪妹头也不回的在大步地向前走去,并在越走越远c越走就越远了 那猪妹的哭声便也就越来越远c越来越远c越来就越听不见了 此时,王细花的心呀是被揪得了紧紧的,她真是心如刀绞啊她的两眼在紧紧地盯着猪妹及她离去的方向,她的那摇动的手也久久的没有放下来c还在摇动着 盯着盯着,王细花便情不自禁地向前追了上去了,她的脚步踉踉跄跄c跌跌撞撞,她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在奔涌而出了,此时,王细花在一边追一边望,她在望着啼哭的猪妹在渐渐地远去了,她在望着自己的好像是在哀鸣一样的骨肉在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前面了 终于,王细花终于是忍不住了 “我的猪妹啊,我可怜的猪妹啊我的猪妹呀呜呜呜”王细花在跑了上百米后便停了下来,突然,她便在呼天喊地c在捶胸顿足c在嚎啕大哭了起来了。 曾永兴和曾永旺两兄弟也不约而同地追上了母亲了,两兄弟见妈妈在悲哭,又见自己的妹妹被人抱走了,虽然此时的兄弟俩还不太懂大人之间的事,但是,他俩便也在跟着王细花在放声大哭了起来,兄弟俩便一 边哭一边在问道:“为什么他们要抱走我妹妹呀为什么他们要抱走我妹妹呀” 这母子三人哭得那是异常的凄惨而又无奈,这境况无不令人同情c可怜和落泪。 曾招宝也走了上来了,此时的他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只不知所为地在拉着曾永兴和曾永旺,似乎也在安抚着王细花。 在村口的路上,有村里不少在外劳作的人正拖着匆匆的脚步准备回家避雨,此时,大家见王细花在如此凄惨的恸哭,众人便纷纷地在停住了脚步c也纷纷的在抹着眼泪 王婶见状,她不免也眼眶湿湿的在流泪了,于是,她便悄悄地独自离去。 王细花原先是在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则变成了呜咽了,她原先是站着在看着猪妹远去的方向哭,哭着哭着,最后,她则是蹲在了地上在呜咽着了。 王细花真是哭得了死去活来c哭得了有气无力了,唉她哪舍得猪妹呀她哪舍得自己的心肝宝贝呀把猪妹送给别人,那可是无奈的和违心的呀 此时,有多少的心疼,有多少的心酸,有多少的压抑,有多少的被迫无奈,有多少的不情愿,有多少的多少便一起在王细花的心中翻卷打滚c煎熬燃烧起来,在令她肝肠寸断c流泪滴血 就在转瞬之间,天空中翻滚着的乌云便越来越厚了,天色变得了越来越黑了,狂风也越吹越大了,地面上飞沙走石,残枝败叶被狂舞向了空中,随即,远处的雨幕就来到了眼前,一场狂风骤雨便在下起来了,雨点在噼噼啪啪地打了下来 这是老天爷在震怒么这是苍天在洒泪么这是苍天在可怜么唉谁知道呢 随着雨点的越打越大,随着狂风的越吹越大,终于,一场暴风雨便从天上倒了下来了。 在风雨中,曾招宝拖起了王细花c拉着了两个儿子,他便拖拽着他们在拼命地向他家的方向走去。 而王细花却在三步两回头,她的步履被拖得了踉踉跄跄c跌跌撞撞,她在边走边哭边说道:“猪妹呀,我的猪妹呀,呜呜呜不知道我的猪妹会不会被雨淋到么猪妹呀,你要避雨啊猪妹啊,我的猪妹啊你要避雨啊呜呜呜” 这是一个母亲的呼唤,这是一个母亲的牵挂,这是一个母亲的大爱,这是一个母亲的悲鸣,这声音悲啼在风雨之中,被风雨淹没着 而雨却无情地在下着,风也在无情地吹着 走在风雨中的曾招宝c王细花c曾永兴和曾永旺,他一家人都被淋得了像落汤鸡一样,一家人都在异常狼狈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咱暂不说曾家人回到家后的情况,咱就先来说说离开了曾家寮的潘耀辉和何小红及猪妹的情况吧。 在离开了曾家寮后,潘耀辉夫妻俩眼看天空乌云密布c狂风阵阵,他们也感觉到了一场大雨即将来临了,因此,那何小红也就不顾猪妹的哭喊,她的双手只抱紧了猪妹,更加快了行走的步伐,而潘耀辉则紧跟在了何小红的后面,饥肠辘辘的两人几乎是又走又跑 但也只是在走了三c二里的路程时,那天空便下起了“噼噼啪啪”的雨点了,地上便是飞沙走石了,路上更是烟尘滚滚了,因而,潘耀辉和何小红顿时就着急了起来。 两人赶忙四顾,见路边有一凉亭,走近亭边一看,有字叫“念亲亭”,何小红便抱着猪妹急急忙忙地躲了进去,潘耀辉也跟了进去。 一进到念亲亭里,那暴风雨便也就到了,此时,那“噼噼啪啪”的雨滴,那“呼呼”直叫的风声,便在一起吹向了念亲亭里。 小小的念亲亭四向无墙,既透风又透雨,潘耀辉和何小红两人只戴有一顶竹笠和一顶草帽,这样,便只得由何小红抱着猪妹,由潘耀辉用竹笠和草帽为猪妹遮风挡雨,一边要挡风挡雨,一边还要照顾呵惜啼哭着的猪妹,因此,两个大人便都无暇顾及自己,以致潘耀辉和何小红身上的衣衫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并湿了个透,可谓是狼狈不堪。 好在,这夏天的疾风骤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不到半个小时,那风雨便渐渐地就停歇了,潘耀辉和何小红看了一下天空后,两人便又带着猪妹c穿着湿漉漉的衣服c踏着泥泞的小土路c趟着路中的积水则又继续赶路了,小土路上则又在响起了猪妹的啼哭声了 潘家村距离曾家寮有八c九里的路程,此时仅走过了三c二里,还有大半的路程,因此,潘耀辉和何小红带着猪妹便又急跑快走,在又走了一c二里路后,便来到了鸭滩桥了,这是曾家寮到潘家村必须要跨越西湾溪的一座小浮桥。 这鸭滩桥呀是横跨西湾溪的一座简易的木质浮桥,桥面踏板宽度仅有80公分到一米的样子,西湾溪仅有百十米宽,在桥址的两岸各有一处岩石,当地的能工巧匠在两岸的岩石上各凿穿了一个像牛鼻孔一样的孔洞,然后用铁链穿过牛鼻孔再连起了四节木质的桥踏板,每节踏板又用两片厚实宽大的古木并排拼成,两片厚实宽大的古木是以像订书钉一样的马钉钉稳拼接,每节踏板之间也是用铁链连接的,河床中间 则砌了三个一米多高的桥墩,在平时,西湾溪在此处的水深也就只有几十公分到一米的水深,这木质浮桥架在两岸和桥墩上,便可以让两岸的人们自由方便地通行,而在洪水来时,浮桥便浮了起来,桥工便会把任一岸边的岩石孔洞里的铁链锁扣打开,那浮桥便会随水飘到了对岸的岸边,并被岩石铁链拉住c而不会被漂走,等洪水退去时,浮桥则又可以快速地被恢复到原状。 俗话说: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 由于刚才的这场雨几乎都下在了西湾溪的上游流域,所以,当潘耀辉和何小红带着猪妹来到了鸭滩桥时,西湾溪里的河水便已是“哗啦啦”的在湍急地急速暴涨了,河水便已经差不多漫至踏板的下沿了,那溪中的洪流带着垃圾c断木c残枝和败叶,它们在河中时沉时浮c在滚滚而下 此时,对岸管理浮桥的桥工也正在打开岩石孔洞里的铁链锁扣,正准备打开浮桥。 急急忙忙的潘耀辉一到桥头便看见了对岸的桥工正在解铁链锁扣,于是,他便气喘吁吁地在大声地喊道:“桥工老哥桥工老哥等一下等一下让我过去” 不等桥工的回应,那潘耀辉一边叫一边就拉着抱着猪妹的何小红踏上了桥板了,夫妻俩便不顾一切的紧紧张张c匆匆忙忙地在“噔噔噔噔”的于木浮桥上朝对岸跑去。 对岸的桥工见状,他便立即拼命地在大声嚎叫起来:“别过来别过来危险危险啊” 好在在转眼之间,那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到了对岸了,就在两人的脚跟刚踏上岸时,那溪流中间的踏板就紧跟着浮了起来,并在迅速地向下游漂去,刹时,那四节桥板在铁链的牵引下也迅速地就横挡拦漂了起来,那桥工则顺势解开了岩石鼻孔里的铁链锁扣,在眨眼间,那浮桥便漂浮挂在了对岸的岸边了。 “好险啊”潘耀辉往河中间一回望,他立马就脸青唇白了,看那何小红时,她则喘不过气来,两腿在发抖,而猪妹则在哭喊,真是惊险而又凄凉 桥工则在埋怨般骂道:“还知道危险呀不要命啦想死做水鬼呀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这么湍急凶猛的洪水,你还敢过桥,还带着小孩呢” 潘耀辉在躬身对着桥工说道:“谢谢老哥方便,唉幸好c幸好平安无事c平安无事真是谢天谢地呀我们也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就是想赶时间回家,怕饿到小孩。” 那桥工又怒道:“你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啊赶时间重要还是命重要呀一家大小重要还是赶时间重要呀你呀” 潘耀辉说道:“哦,知道c知道。其实,我刚才还真是没想到有危险,就急急忙忙地上桥了,唉真没有想到啊,这溪水也涨得太快了好在是平安无事,真是大吉利是啊” 桥工说道:“就差那么一点啊,唉幸好,算你们命大了,算你是捡回了三条命了呀,嗯,这小孩确实也是哭得凄惨,那你们就快回家吧,以后过桥时可要注意一点,小心才好使万年船啊。” 潘耀辉说道:“是是是是,你说得有道理,谢谢c谢谢,也要谢天谢地唉我刚才是怕c怕再不过桥的话,我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所以我就没想c就不顾一切了唉可怜我这孩子哭闹得厉害,估计是过午了c肚子饿了” 潘耀辉一边说着一边便望向了西边的远处,此时,这大雨还在白茫嶂的山顶下着,白茫嶂的山腰也正蹿出了一条条的“白蛇水”来,这一条条的“白蛇水”正汹涌而下,白茫嶂满山似乎都是水的世界,而再看看东南边,一大片乌云好像又在翻卷着飞来了 因此,来不及喘气和停歇,那潘耀辉便又拉起了抱着猪妹的何小红,两人便又抬腿快速地在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鸭滩桥距离潘家村还有三c四里的路程,那潘耀辉和何小红哪敢停歇呀 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又是一路急走快跑,在急急忙忙中,眼看着就要踏入潘家村了,然而,就在这时,那天空却又飘起了雨花了,在转眼之间,“滴滴嗒嗒”,那大雨便又在下了起来了。 幸亏此时已是到了潘家村村边的关帝古庙了,潘耀辉便只得和抱着猪妹的何小红走进了关帝庙里去避雨。 在关帝庙里,不知道是关老爷显灵保佑了呢还是那猪妹就命该要流落到潘家村因为,猪妹竟然也就不哭不啼了,她乖乖的还在微笑了起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12章 苍天洒泪童养媳(2) 潘家村村边的关帝古庙原来只是供奉c祭拜关公关羽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增加供奉了刘备和张飞,因而,便集齐了三国时期桃园结义的刘c关c张三兄弟了,可能是当地人非常崇尚刘关张兄弟之间的兄弟情义和忠诚吧,因此,当地人便也把这座关帝古庙叫做三王庙或者是三王爷庙。 潘家村村边的关帝庙也应该是有着数百年的历史了,随着社会和历史的变迁及变化,慢慢地,关帝庙便不仅仅是人们供奉c祭拜刘c关c张了,它便也成了人们祈福消灾c寄托心愿的心灵慰藉之场所了,其香火是十分的旺盛。 在关帝庙里,正面供奉着刘备c关羽和张飞的已经有数百年历史的三尊木刻雕像,雕像栩栩如生c威武庄严,雕像左右则帐幔垂帘,雕像前面有一张古樟木做的神台,神台上有香炉,香炉的左右摆满了水果c糖果和花生等各种供品,香炉里的香火正在袅袅升腾,庙堂里正弥漫着阵阵的青烟。 潘耀辉和抱着猪妹的何小红走进关帝庙时,两人的衣服早就已被雨水和汗水湿透了,进庙后,两人却顾不了自己,而是在庙堂里蹲下c放下了猪妹,此时的猪妹呀已是哭得了声嘶力竭c满脸都是可怜楚楚的泪水,她身上的碎花红色衣服也几乎已被她自己的汗水所湿透了,唉,这才五个月大的猪妹呀也真是让人可怜。 于是乎,何小红便熟练地帮猪妹换上了自己所带的红色衣服来。 这时,庙里的庙祝便在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与潘耀辉打起了招呼:“耀辉呀,在哪里抱来的孩子呀哎呦,好可爱呦” 这庙祝是潘家村本村人,他与潘耀辉和何小红彼此都认识。 潘耀辉便答道:“哦,刚从曾家寮抱回来的,是抱来对我儿子的,是来做我儿子的童养媳的。” 庙祝在看着猪妹,他便伸手在猪妹的脸上和额头上点了点又摸了摸:“哦,原来是这样啊,嗯,妹妹好可爱c好趣致呦,妹妹不要哭了,乖,要平平安安c健健康康c快高长大哦。” 说来也怪,还真没想到,当猪妹被庙祝撩了一下之后,她竟然也就不哭了。 何小红便把她抱立了起来,而更没有想到的是,那猪妹竟然在睁着眼c定着睛的在张望着刘关张的雕像,她竟然毫无怯怕恐惧的表情,那猪妹的脸上更还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她的口中也在发出了“咯咯咕咕”的声音了。 哎呀此时的猪妹呀真是十分的招人喜爱。 看着这猪妹的此时的神情,潘耀辉霎时就想起了刚才过桥时的惊险情形了,于是,他便情不自禁地在感叹道:“哎呀,缘分啊,真是缘分啊一定是三王爷在保佑我们啊小红啊,快c快快快,我们快来烧炷香c拜拜三王爷,来拜三王爷保佑我们平平安安c凡事顺顺利利啊。” 于是乎,潘耀辉便立马从庙祝那里买了一把香,跟着把它点燃,之后,他手里便拿着香c虔诚地跪在了刘关张雕像前神台下的膝垫上,何小红随即也抱着猪妹在潘耀辉的身边朝着刘关张的雕像跪着,接着,夫妻两人便向着刘关张的雕像叩首跪拜了起来。 潘耀辉则一边在跪拜一边在说道: “弟子潘耀辉,今抱得小名叫猪妹的小女孩,来我家对我儿子潘志鸿,来做我家儿子潘志鸿的童养媳,来做我潘家的儿媳妇。今我家三口诚心跪在三王爷膝下,恳求三王爷保佑我儿媳妇猪妹,能平平安安c健健康康c快高长大成人,将来更能够性格纯良c能够贤良淑德c能够敬老爱幼c能够勤俭持家,能够为我潘家开枝散叶c生个儿孙满堂,让我潘家枝繁叶茂,子子孙孙兴旺发达若能如愿,弟子潘耀辉,感激涕零,定将为三王爷打造金身c修绣帐幔,天天焚香跪谢c日日为三王爷添香加油,耀辉诚心乞求三王爷多多保佑,今先奉上香油纸烛钱” 在跪拜礼毕后,潘耀辉便往功德箱里投进了一叠的钱币。 此时,估计时间也已该是中午的一点多钟了。 于是乎,潘耀辉和何小红在一番诚心的跪拜祈福之后,夫妻俩便抱着猪妹走出了庙门。 在庙门外放眼一看,已是雨过天清了,再一眼望去,乌云渐散,薄薄的雨线正慢慢地向西北方向飘去,远处白芒嶂的山沟里正窜出了一条条的“白蛇水”,而在庙门的几里之外,更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横拱在天地之间,天空那是大放异彩。 潘耀辉和何小红见状后便是满心欢喜c心花怒放,于是,夫妻俩便红光满面的带着猪妹向家走去。 在几分钟过后,便到家了。 在家里,夫妻俩便在安顿好了猪妹后就急急忙忙地换了干净衣服,然后,潘耀辉便到隔壁邻居二婶家接回了儿子潘志鸿,二婶叫汪秀芳,她算是潘耀辉的同 宗至亲了,潘耀辉和何小红在早上出门去抱猪妹时便把儿子临时寄托在了二婶家,以让她家人帮忙照看。 在接回了儿子之后,潘耀辉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要拜祭祖先。 于是,潘耀辉和何小红便从容不迫地在自家天井摆了一张八仙桌,再在桌上摆上了已预先准备好的猪肉c鸡c鱼等三牲以及发粄c糖果c花生和香纸烛,又摆上了酒壶c茶壶和酒杯c茶杯,敬上了酒和茶,点上了油灯,接着,潘耀辉便点燃了一抓香,然后,他再把香各分三根交给了何小红和儿子潘志鸿。 3岁多的潘志鸿在接过父亲递来的香后不知所为,他的眼睛只惊奇地在看着母亲抱着的猪妹,他的眼光在看了父亲后又在看着母亲,在看了母亲后又在看着猪妹,他在左看右看,很显然,潘志鸿的内心是充满了好奇和新鲜,小家伙虽然是十分的好奇和新鲜,但是,他却也没有乱动和说话c只乖乖地站在了父亲的身边。 而何小红则抱着猪妹c在抓着猪妹的小手,大手抓小手c小手捏着香。 这样,这一家四口便拿着香在排成了一排。 此时,潘耀辉合手拿香鞠躬,在鞠完三躬后,他的口中便在说道: “清香燃起,潘家后代耀辉恭请列祖列宗,恭请潘家各位列祖列宗先人前来家里,耀辉向各位列祖列宗禀告,今捡来了小女孩小名叫猪妹的来做咱潘家的童养媳,今捡来了小女孩猪妹来做咱潘家子孙志鸿的媳妇,现一家四口在此跪拜各位列祖列宗先人,耀辉恳请各位列祖列宗先人在天之灵,保佑志鸿和猪妹能平平安安c健健康康c快高长大成人,保佑猪妹将来能够性格纯良c能够贤良淑德c能够敬老爱幼c能够勤俭持家,特别是能够为咱潘家开枝散叶c生个儿孙满堂,让我们潘家枝繁叶茂,子子孙孙兴旺发达,保佑我们潘家人人身体健康,保佑我们潘家个个龙精虎猛,保佑我们潘家五谷丰登c六畜兴旺c丰衣足食c生活富裕c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耀辉今备有三牲c发粄c糖果c花生c清香纸烛c金银大宝c美酒香茶,耀辉敬请各位列祖列宗先人前来领受,孝子贤孙耀辉孝敬各位列祖列宗先人在地下也能丰衣足食” 在说完后,潘耀辉便拉着儿子c带着何小红和猪妹,在不停地鞠躬,然后又在不停地跪拜 这样,按当地的习俗,在举行过这种拜祖先的仪式后,那猪妹便正式地算是潘家的人了,那猪妹便已是正式地落到了潘家了。 可以这么说,猪妹离开曾家来到了潘家,这对于两边家庭的家长来说,曾招宝认为送走的是一个累赘c是一个蚀本货c是一个扫把星c是一个祸星c是一个烦恼,而对于潘耀辉来说,他则是捡回来了潘家的希望,捡回来了能为潘家传宗接代c能为潘家带来兴旺发达的宝贝,捡回来了一个满满的期望 随后,那潘耀辉和何小红便一边在逗玩和呵护猪妹一边在等香烛燃尽,当然,夫妻俩也在交代c教育了潘志鸿很多的话。 待香烛燃尽之后,何小红便把猪妹放在了摇篮里,然后,她便与潘耀辉一起在匆匆忙忙地收拾八仙桌上的祭品,进而做饭,因为时间已是中午的一点多c接近两点钟了,这时的大人和小孩呀都已经是饿坏了。 睡在摇篮里的猪妹,她的两只小手在胡乱地拍打着,她的两只小脚也在胡乱地乱踢着,口中也在发出着“叽叽咕咕”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缘分,进屋后的猪妹便一直都没有哭闹c却是很乖。 这摇篮是挂在房里阁楼的2米高的横梁上的,上部是由一个固定的弹簧与摇篮的绳索连接,猪妹的这种乱拍c乱踢,她以自身的重量和动作便使摇篮在上下的弹动了起来,这五个多月大的猪妹便在摇篮里“叽叽咕咕”地晃动着和自乐着。 这种摇篮的弹簧连接是作为木匠师的潘耀辉的独特设计和制作,可以说是他的独特的创举。 这时,那3岁多的潘志鸿便跑了过来了,小家伙十分好奇地站在了摇篮边c在看着猪妹,他想伸手去触摸她,但刚伸出了手时却又很快地又把手缩了回来,潘志鸿有些迟迟疑疑c羞羞答答c怕生的样子。 而猪妹的小眼睛也在本能地看着潘志鸿,猪妹更在“叽叽咕咕”的似是想与潘志鸿说话。 “她是谁呀爸爸。”潘志鸿抬起了头来问正在厨房里煮饭炒菜的潘耀辉。 “她是你老婆。”潘耀辉头也不回c随口的就答了儿子一声,他是带着打趣应付的味道。 “哦,你叫你老婆呀,哦,你是你老婆啊,你老婆,跟我一起玩好吗你老婆,你会玩什么呀”潘志鸿在听了爸爸的话后,他便回过头来伸出了手,他终于大胆地抓着了猪妹的手了,小家伙是在尝试着想跟猪妹沟通交流了。 不用讲,这潘志鸿呀一定是以为猪妹的名字是叫做“你老婆”了,所以,他就这样的对猪妹发出了充满童稚c幼稚的称谓和交流的愿望了。 眼前有声有影又是小孩,也许是婴儿的早期本能反应 ,便使猪妹的小眼睛在望着潘志鸿,她更在摇头摆脑,小嘴巴也更在发出了“呃呃呃”的声音c还在流着口水。 “儿子,你说啥呢你在干啥呀”正在准备碗筷的何小红对于儿子的话,她听得似乎是有点朦胧,于是,何小红在瞥了一眼潘志鸿后便问道。 “妈,我想跟你老婆玩,我叫你老婆跟我玩,可是,你老婆好像是什么都不懂你老婆只会叽叽咕咕c不会讲话,你老婆只会摇头拍手,你老婆只会看我,你老婆好蠢啊,你老婆还流口水呢,嗯,还有奶臊味c臭死了。”潘志鸿在答道。 “啊什么呀什么你老婆呀哦我明白了这c这c这她是你老婆,但是,她不叫你老婆,她叫猪妹。”何小红初时心不在焉,但在听了儿子的话后,她便在一边想一边说了,其实,何小红也在儿子的“你老婆”上绕口了。 “那她是叫你老婆呢还是叫猪妹呀我爸说她是你老婆,你也说她是你老婆,但是,你又说她不叫你老婆,她叫猪妹。那我要叫她你老婆呢还是要叫她猪妹呀”潘志鸿说完后便在望着何小红,他的眉头皱皱的,小家伙表露出了疑惑不解脸茫然的神态来了。 “哎呀,这c这c这儿子呀,你怎么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的你老婆呢嗯刚才你说的你老婆是你老婆而后面的你老婆就不是你老婆哎呀,阿妈都给你搞糊涂了呀。”何小红在望着儿子c在瞪大着眼睛,“总之,她就是你老婆,她叫猪妹。” “不懂我还是听不懂,爸我妈的话我听不懂,你来跟我讲明白,好不好”潘志鸿朝着潘耀辉在嚷了起来了。 “潘耀辉你过来跟儿子讲,我来炒菜,儿子好难缠呀,我都搞不过他。”何小红便对着潘耀辉叫道。 潘耀辉听后便走了过来,随即,他便笑盈盈地蹲下问潘志鸿:“儿子,什么事呀你那么厉害,妈妈都搞不过你,你有什么事能把你妈搞糊涂啊” “爸爸,你说她是你老婆,我妈也说她是你老婆,但是,她又不叫你老婆,她叫猪妹。那我要怎样叫她才对啊”潘志鸿用手指指着猪妹,然后对着潘耀辉说道。 潘耀辉一听,他便大笑了起来了:“哈哈哈” 潘耀辉摸着儿子的头,然后,他便抬头朝着何小红十分自豪地赞道:“小红啊,我告诉你呀,我们的儿子啊特别聪明,头脑特别的灵活,逻辑思维啊特别的明晰,这是值得我们骄傲的事情啊,他将来呀,一定是一块读书的料,一定会有出息” 潘耀辉便在大赞起了儿子来了,因为,潘耀辉突然发现,那三岁多的潘志鸿似乎就有超乎同龄人的过人之处,那潘志鸿口中的这么多的“你老婆”呀并不会混乱,他有他的清晰的逻辑思维。 于是乎,潘耀辉便喜滋滋的在拉着儿子的手c在看着他继续地说道:“乖儿子,你听着,爸跟你说呀,她的名字现在是叫猪妹,懂吗就跟以前爸爸妈妈把你叫做狗儿一样,那是小名,在长大了以后呀,就不能再叫了,丑死人啊,是不是” 潘志鸿说道:“哦,是,那我就知道了,她原来是叫做猪妹呀” 潘耀辉说道:“对,现在呢,你可以叫她妹妹,她可是一个女孩哦,而你呢,你可是一个男孩哦,男孩长大后呀就是大丈夫哦,就像爸爸一样是男人大丈夫呦,而妹妹呢,等她长大了以后呀,她可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哦,她就会像妈妈一样的。这个明不明白呀” 潘志鸿说道:“哦,我明白了,我就像爸爸,她就像妈妈。” 潘耀辉说道:“嗯,就是这个意思。以后啊,等你长大了,等妹妹也长大了,嗯长大到好像爸爸和妈妈这么高了,等到在那个时候啊,那妹妹呀就是你老婆了,这要等到在那个时候啊,你也许才知道什么是老婆了。这个嘛,等爸爸妈妈以后呀再告诉你,好不好呀” 潘志鸿说道:“好,那为什么要等到以后呢” 潘耀辉说道:“因为呀,现在呢,妹妹还小,你也还小你看,妹妹都还不会讲话也还不会走路呢,所以呀,你可要多陪妹妹玩呦,你就要多点帮爸爸和妈妈照看好妹妹,这个你明白吧懂了没有呀” 潘志鸿说道:“哦,好我懂了。” 突然,潘志鸿的两只手在摸着头,他的两只眼睛在眨了又眨:“咦爸爸,她叫猪妹,那我也应该叫她猪妹,是吧欸那她是猪呀,嘻嘻嘻” 潘耀辉捏了一下潘志鸿的嘴角并在微笑着说道:“她是妹妹,怎么会是猪呢傻孩子” 随即,潘耀辉便又抬头对着何小红说道:“小红啊,过两年,咱一定要送儿子进私塾念书,他绝对是一块读书的料,我想,志鸿必有出息,他肯定能帮我们争气c肯定能光宗耀祖” “哦,好,听你的。”何小红面带笑容的望了过来,她也甚是开心。 此时,潘耀辉与何小红都十分的欢喜,一家人乐也融融。 未几,饭菜便已煮熟妥当了,一家人便准备就餐吃饭了。 突然,就在 这时,那猪妹却在哭闹了起来了。 “哎呀,猪妹应该也是饿了,她自从吸了她妈妈王细花的最后一口奶至今,她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呀”何小红在听到哭声后这才反应了过来。 于是,何小红便急急忙忙地转身跑向了屋边自家的一间茅房里,随即,一阵母羊的“咩咩咩”的叫声便传了开来,很快,何小红便端着一碗羊奶过来了。 随即,何小红便赶紧把羊奶给烹煮了,然后,她把盛着羊奶的碗泡于冷水中以让其迅速降温,待奶温适宜后,何小红便把奶喂进了猪妹的口中,但是,那猪妹喝了两口后却在摇头晃脑,猪妹对羊奶似是有些抗拒。 何小红便在百般呵护c在哄猪妹喝奶。 潘志鸿见了后便说道:“她叫猪妹,她是猪,怎么不爱喝奶呢” 潘耀辉听后便在苦笑了起来:“妹妹叫猪妹,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她是人不是猪,傻儿子” 而何小红听后便也觉得很不是滋味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浮萍青青好赋名。 第13章 浮萍青青好赋名(1) 在听了儿子潘志鸿和丈夫潘耀辉的对话后,何小红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了c心情便似是有些不悦了,于是,她便放下c安顿好了猪妹,然后,她便与潘志鸿和潘耀辉吃起了饭来。 在餐桌边,何小红便一边吃一边与潘耀辉聊了起来了。 何小红说道:“上午你没有问曾招宝吗猪妹的正名叫什么” 潘耀辉说道:“问了,他说还没来得及给猪妹取名,要我们自己取。” 何小红说道:“唉这曾招宝说的是什么话呀,猪妹都已经5个多月大了,又不是刚出生,怎还说没来得及取名这曾招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算要送给我们,那也要先取好名嘛。” 潘耀辉说道:“就是呀,也不知道曾招宝他们是怎么做父母的唉别怨人家了,我们自己取,这不是更合我们的心意吗” 何小红说道:“说得也是,那也就只能这样了,那出生时辰有问吧记住了没有” 潘耀辉说道:“有,都记在脑子里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落掉呢是农历二月初三日上午十一点半。” 你听到了没有潘耀辉又把曾招宝反复说了三次的c猪妹的出生时辰说成了是农历二月初三日上午十一点半了这初二日变成了初三日而且是晚上又变成了上午了 何小红说道:“哦,那就好,我我在想呀,你是不是明天就去帮猪妹排一下八字c问一下命理运程听说镇里的黄半仙排八字c算命很准,你是不是就去他那里帮猪妹排一下八字命理” 潘耀辉说道:“嗯,好,那我明天上午就去。” 何小红说道:“回来后就请六叔公帮忙取一个吉祥好听的名字,或者你自己取也行。” 潘耀辉说道:“还是请六叔帮忙取吧,六叔是个老秀才,村中人几乎都是请他取名的。” 何小红说道:“嗯,也好。这小孩呀,不要老叫猪呀什么的,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别扭,给儿子叫惯了也会有影响,特别的是,不要给人以为童养媳就像猪一样贱,就像猪一样笨,更不要给人以为我们是在虐待童养媳,面子也要紧啊,人要脸树要皮,我生不到其他儿女,只有鸿儿一子,现在得到了猪妹,我也答应过王细花,我可是要把猪妹当作亲生女儿c当作宝贝一样对待的呀” 潘耀辉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童养媳就是儿媳妇加上女儿两重身份,那是比宝贝还宝贝的呀。” 何小红说道:“对,咱家人丁不多,所以,我们一定要把猪妹当宝贝一样养大,希望就像你所说的,希望猪妹将来能为我们开枝散叶呀,也所以,一定要帮她起个吉祥如意的名字。” 潘耀辉说道:“好的,你放心吧,我明天上午就去请黄半仙帮她排八字算命理,之后就请六叔帮她取个好听的名字。” 潘耀辉和何小红夫妻俩就这样在边吃边聊着。 在第二天的早餐后,潘耀辉便早早地就去了龙头镇了。 在到了龙头镇后,潘耀辉左问右问,他在绕了一大圈后才好不容易地找到了小巷内的黄半仙的家门口。 “请问这里是黄半仙c黄仙叔的家吗”潘耀辉在门口叫道。 “是是是,我就是大家戏称的黄半仙呀。”屋内的黄半仙一听便知道是又有生意可做了,于是,他的心中便暗喜,再定睛一看,欸,见来人的穿着甚是斯文c是一个面目生疏的生客。 于是乎,黄半仙便异常热情地起身迎客了:“哎呦,真是贵客临门呀,来c来来来,请进来c请进来,屋里坐c屋里坐,请坐c请坐。” “哦,好的,你好呀,黄仙叔,久仰c久仰。”潘耀辉便一边说着一边就踏进了屋里了。 “贵客临门,荣幸至极,就请你先喝杯茶吧,等先喝泡茶后再说吧,好吗”黄半仙又看了看潘耀辉后,他便一边说着一边在动手整理着茶几上的茶具了。 “好的,仙叔啊,你客气了,那就劳烦你了。”潘耀辉便谦让着坐了下来。 此时,黄半仙便在烧水泡茶了。 其实,潘耀辉跟许多人一样并不知道黄半仙的真实名字,他只知道人们叫黄半仙为黄半仙,也知道这肯定就是一个绰号,但是,为了表示对黄半仙的尊敬,那见多识广及善于与人交际的潘耀辉便把黄半仙尊称为了“叔”,所以,他就叫他为“黄仙叔”及“仙叔”了。 坐下后的潘耀辉见黄半仙在忙碌地烧水和准备茶具,于是,他便没有开口说话c只在静静地看着黄半仙忙碌c只在等待着。 未几,红红的炭火很快就烧开了壶中的泉水了。 此时,虽然茶几边仅有黄半仙和潘耀辉两个人,那茶盘上也只有两个茶杯,但是, 那黄半仙却还是熟练地在烫茶具c洗茶杯c置茶c洗茶c注水c浸泡c刮沫,然后照样还是来了个关公巡城c韩信点兵的泡茶c出茶动作,这一整套冲泡功夫茶的动作便被黄半仙如行云流水般的操练了起来。 一般来说,这集算命佬c择日佬和风水佬于一身的黄半仙呀就是一个靠脑力和耍嘴皮谋生赚吃的人。 试问,这靠耍嘴皮谋生赚吃的人,有哪一个是不会娴熟地冲泡功夫茶的呢在当地,这靠耍嘴皮谋生赚吃的人啊,就不但要有会耍嘴皮动脑筋的功夫,更还要有会娴熟地冲泡功夫茶的功夫。 因为,功夫茶里讲功夫也藏功夫啊自古以来,当地人的办事情c谈生意及聊天c联络感情,等等等等,几乎都是在功夫茶边完成的,所以,黄半仙在这时的冲泡功夫茶的功夫呀那是一点也没有省略。 在泡出茶后,黄半仙便为潘耀辉端上了一杯茶香四溢的功夫茶,他才一边递茶一边在问道:“请问你是来挑吉日还是来问命理运程” “我呀,我是来请仙叔排八字的,也是来请仙叔算算命理运程的。”潘耀辉便一边在呷着茶边在毕恭毕敬地说道。 “哦,好的,我看你走得满头大汗,来这里要走很远的路吗”黄半仙问道。 “哦,我刚才走了七c八里的路,又是问了好几个人c绕了一大圈,这才找到了你这里的,所以就出汗了,仙叔的仙居有点隐蔽清幽但却是无人不知呀” “是的,正所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嘛。我这里呀确实是比较偏僻些,但也好找,这辛苦你了。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我吗,我来自潘家村,仙叔有去过吗” “哦,潘家村啊,去过c去过,在下游大河边,很不错c很富裕c出过不少秀才的一个村潘家村有很多人都来我这里挑吉日问运程,我我以前怎么没见你来过呢该怎么称呼你呀” “哦,我是做木匠的,比较忙啊,不是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吗以前嘛,我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所以就没来拜见过仙叔你了。我呀,我叫潘耀辉。” “啊你是做木匠的呀潘家村有一个潘木匠远近闻名,想必就是你吧” “是的,没错,潘家村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做木匠的,人称的潘木匠呀就是我。” “哎呀,真是幸会c幸会,真是耳闻就不如一见c你也是名人一个呀。请问你的手艺是祖传的吧令尊令堂是他俩今年高寿呀” “谢仙叔的关心呀,其实唉我爸我妈呀好早就已经仙逝喽,不堪再提往事啊。” “哦,恕我唐突冒昧。那你的兄弟姐妹是” “唉我爸我妈仙逝得早,只留得我耀辉一儿,我并无兄弟姐妹。” “那你应该有叔c伯c姑姑吧” “唉也无,我爸也是孑然一人,他也无兄弟姐妹。” “哦,恕我唐突多问,不好意思呀,难怪以前没有见过你c也不熟,那今天算是有缘呀,我看你中堂发亮,满面红光,而且喜上眉梢,想来,你新近应该是又喜得贵子了吧那你今天是来为新公子排八字问命理运程的喽” “唉说来惭愧,耀辉愧对祖宗,我也只生得一个儿子,今年已3岁有多了,我也并无其他哥儿千金。昨天,我为儿子捡了一个童养媳,我和内人都甚是欢喜,因此,是特地来为童养媳排八字问命理运程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明白明白,理解理解,以你这样的境况,那,放心吧,我一定会详细认真地帮你排一排c算一算的。” “那太感谢你了,我也是听村里的人介绍后,才来找你的,都说仙叔的八字排得对c命理算得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来来来,再喝杯茶,在润了喉c提了神之后,我想我也就可以帮你算了。” 有人说:算命佬的功夫茶里有乾坤。 就不知道潘耀辉有没有想到:黄半仙的这几杯功夫茶那可不是白给喝的呀 你看,通过这几杯功夫茶和这一番的闲聊,那颇有心计的黄半仙便在泡茶时耍弄了一番很难被人觉察的“功夫”和“工夫”,他便把潘耀辉祖宗三代的基本情况逐一的给引诱出来了,并且也把潘耀辉来找他的目的和心理预期也都猜测得了十不离九了,那黄半仙便已经是心中有数c成竹在胸了,因此,他也就可以开展下一步的工作排八字和算命理运程了。 “不知你村里的人有没有向你介绍过,我排八字和算命理运程的规矩是起步2元,随你封送,少少不拒,多多益善,排八字c算命理和看运程,那也是要研习易经八卦c麻衣八字c命理运程这些书,也要研究千年的甲子轮回,也要劳神用脑,正所谓是神仙也要食香火” 黄半仙在委婉地开口向潘耀辉提出了要收取酬金的要求了。 “哦,明白c明白,有谁不知道仙叔八字排得对c命理算得准,而收费起步却又仅仅是2元呢仙叔呀,你 真乃是神仙下凡c到我们龙头镇来普度众生c避凶向福c逢凶化吉的啊,来,仙叔啊,这个这个是个小小的意思,敬请笑纳。” 潘耀辉一边说着一边便从衣袋里掏出了2块银元来,他便在恭恭敬敬地把银元递给了黄半仙。 潘耀辉递给黄半仙的可是2块响当当的大洋啊 “过奖c过奖,爽快c爽快。”透过厚厚的近视眼镜,那黄半仙定睛一看,见是2块大洋,嘿他顿时便眉毛一挑c眉开眼笑c心中大喜了。 此时,便见黄半仙的右手在接过银元后像是习惯性的把大洋向上方一抛,之后再接住,那银元便在他的掌心发出了“当啷”的响声来,跟着,他便毫不客气地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了。 黄半仙随即便说道:“嗯,好,那就请你报上出生时辰来吧。” 潘耀辉说道:“是今年农历二月初三日上午十一点半钟。” 唉正所谓是被依次传讲了三次以后呀:一条稻草绳就会被说成是一条眼镜蛇了 你看,这猪妹的出生时辰呀,明明是农历二月初二日晚上十一点半钟。曾招宝反复告诉潘耀辉的是农历二月初三日晚上十一点半钟,那曾招宝是怕另生枝节,所以是故意的说迟了一天。而潘耀辉告诉何小红和黄半仙的则是农历二月初三日上午十一点半钟,这晚上则又变成了上午了,这呀也许是去接猪妹的那天是太匆忙c太仓促c太紧张了,以致那潘耀辉便把它记错了。 “今年农历二月初三日上午十一点半钟啊,嗯,好的,那你先自己喝茶哈,别打扰我,就让我静静地帮你来算一算吧。”黄半仙听后便应了一声。 随即,便见黄半仙两眼半闭c两只手的手指在捏捏碰碰c碰碰捏捏起来了,他的口中也在喃喃的自言自语起来了。 在过了片刻之后,便见黄半仙睁开眼在说道:“今年是牛年,她的八字是:丁丑癸卯辛丑甲午,这五行是:火土c水木c金土c木火。嗯,好,再让我细细的来算一算她的命理和运程。” 跟着,黄半仙便又继续地两眼半闭,两只手的手指也继续地在捏捏碰碰,口中也继续地在喃喃自语。 又在过了片刻之后,便听黄半仙在惊叹道:“哎呀好命,好命啊这是一条旺夫的富贵命啊,哎呀潘木匠呀,将来你家啊,必定是子孙成群c大富大贵啊” 潘耀辉听后即时就瞪大了眼c两眼在放光了,他便将信将疑地望着黄半仙在问道:“是吗具体怎讲还请仙叔明解。” 黄半仙说道:“耀辉啊,听你的谈吐应答,乃文之绉绉,想必你也是个有文水有才华有本事之人也,我就具体的跟你讲吧。你看这八字呀,她是属金火之命,土生木,木燃火,火炼金,金火而辉煌,土木火金相益相生,哎呀此女啊,携火旺夫光照婆家,将来呀定能相夫教子,定能积土成金,定能富贵荣华,将来呀一定是一世前途光明的啊。” 潘耀辉眼定定的在看着黄半仙,他的心里不禁在暗喜起来了:“哦是吗” 黄半仙便又说道:“嗯,所谓百炼成金,此女小时啊必将坎坷,必将木离故土c必将别生父离生母,要另处安身,以吸取生与活两处之天地营养精华,以伴之相益相生,这金火之命啊,也唯有这样,才能越燃越旺,她生命之中冥冥的命运啊也才能发挥到极致,嗯,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呀耀辉啊,你可是捡到宝了呀” 此时的潘耀辉呀已是眉开眼笑了,他的心里便已是喜滋滋了:“哦,感谢仙叔的具体点悟,那那将来的子嗣怎样呢” 黄半仙便接着说道:“从她的四柱八字排盘来看,我刚才也算过了,此女呀将来应有四子一女,不过呀,这还得要跟你儿子的生辰八字一起来合合才准,生儿育女,男女要结合才行嘛,是不是” 潘耀辉说道:“哦,对对对,没错,既然这样,那就请仙叔把她跟我儿子的生辰八字合一合,看能不能合得起来看合起来圆满么我儿子的生辰八字是” 黄半仙却在打断了潘耀辉的话,他有点像是苦笑一样的在说道:“这个这个” 这时的黄半仙在看着潘耀辉,黄半仙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身前,他右手的拇指在与食指和中指摩擦着c在来回反复地摩擦着。 潘耀辉见状便赶忙说道:“哦,忘记了c忘记了,不好意思c不好意思恕耀辉疏忽无礼。这个这个还是那个意思c小小意思,敬请仙叔笑纳。” 潘耀辉便又在摸了口袋后递给了黄半仙两个大洋。 黄半仙接过后却又随手递还了一个给潘耀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见才子,幸会,幸会增加的这部分嘛我只收半价,也就是意思意思吧,咱们都要互相谅解。对不对” “对c对对对,哎呀,仙叔呀,你真是一个活神仙c好神仙呀,你除了在帮耀辉推算命理运程之外,你可还在为我传授了为人处世的道理呀。”潘耀辉便笑着接回了一个大洋。 到此时,那潘耀辉便总 共是向黄半仙奉上了3块大洋了。 “不敢c不敢,见笑了,只是共勉c共勉吧。嗯,好吧,那就说上令公子的时辰来吧。” 潘耀辉便说道:“我儿子的是1933年农历9月初七日晚上九点。” 黄半仙听后便在说道:“哦,好的,是1933年的9月初七日晚上九点呀,属鸡,今年是属牛,那就让我来算一算和合一合吧” 黄半仙便又在捏指掐算了起来了 在过了片刻后,便见那黄半仙在说道:“嗯,令公子的八字是:癸酉壬戌甲子乙亥,这五行是:水金c水土c木水c木水。这命格是属水命,哦,从命格上来看,贵公子必定是心灵手巧c绝顶聪明,他将来呀必定会左右逢源,必定能跳出山门c必定能穿江出海,他呀一定会有出息。哎呀,耀辉啊,你可要好好地培养呀,令公子的命呀也是一条好命啊,他一定是一个大有作为的人啊。嗯如果把你儿子和儿媳妇两个人合起来嘛” 此时,便又见黄半仙半闭起了眼睛来,他的两只手的手指则又同时的在捏捏碰碰起来了 一会后,黄半仙便睁开了眼睛在说道:“哎呀,哎呀呀这简直就是天生一对c地配一双的呀。男的命格属水c命中缺火,而女的命格是属火c命中却缺水,这两人合在一起呀,那简直就是绝配的啊” 潘耀辉听后却把眉头皱起来了:“哦是吗可是不是说水火难容c水火不相容吗这这水火怎么可能成为绝配的呢” 是啊,这水火怎么可能成为绝配的呢 要知黄半仙如何圆场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14章 浮萍青青好赋名(2) 黄半仙似乎也是看出了潘耀辉的疑惑不解c甚至是怀疑的神情了,但他却是在不慌不忙的把眼珠转动了起来,不用讲,黄半仙一定是自有他的一套成竹在胸的理论的。 黄半仙把语调一提:“欸水火难容c水火不相容呀那是凡人的看法,而在我看来呀,这绝对是不能一概而论的,这要因人c也要看个人的八字和命格而论,令公子和你儿媳妇的八字命格呀就比较特殊,这真的是不得不让人惊叹啊他们两人的八盘九宫就能恰到好处的归位兼容c就能相佐相成的呀。嗯,打个比喻吧,他俩呀就好像你我面前的这个炉子里的炭火c水壶和水一样,你看,各在其位c相佐相成,火旺水开,这不就能泡出如此芳香扑鼻c甘甜润喉的香茶吗” 潘耀辉说道:“哦,也有道理,被你这么一说呀,我似乎也就能理解了。” 黄半仙说道:“这就是命呀,他们这两个人呀简直就是绝配啊,女的遇水而兴,突显了火的功用,男的遇火而旺,更借火升华了水的功效,哎呀,简直就是绝配啊真是难得c难得的一对天成的佳偶呀至于这未来的子嗣呢这更是相宜益彰呀,我刚才说女的有四子一女,哎呀,不止呀,如果此两人结合以后啊,将来呀,至少应该有五子一女的啊” 潘耀辉闻言后便又两眼发亮了,只见他在瞪眼问道:“这真如仙叔所言” 黄半仙说道:“他们两人的命格是如此,他们两人的命格确实是如此啊嗯敢问令公子的大名他早应该有大名了吧” 潘耀辉说道:“哦,都三岁多了,早已取名了,叫潘志鸿。” 黄半仙听后便更在叹道:“哎呀怎么会那么巧合呀不得了c不得了这真的是真真正正的绝配呀。你看啊,尊姓潘,已经带水,鸿字也是带水,而志鸿,乃鸿鹄之志也,有高远之志向,若其两人配合,就必将远走高飞,就必将是洪福齐天啊,就必将有不尽的富贵呀在将来呀,他俩定能光宗耀祖c让你门庭生辉呀” 潘耀辉听后,他的心里便是无比的高兴了,潘耀辉便在笑盈盈地问道:“真如此真的” 黄半仙说道:“真如此,肯定c肯定。当然啦,古语有云,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就算这命中虽有啊,但也得要修桥铺路c行善积德,更得要努力争取c艰苦奋斗,正所谓这先天是因,后天奋斗才是果,必需要内外兼修齐备,这样,才能实现,是不是这就要看你的啦。” 潘耀辉说道:“对对对,你说得对c说得对。谢仙叔的指点迷津。另外,我的这个童养媳儿媳妇呀还未取名,也恳请仙叔指点指点,能否赐个一字半词,那耀辉我则更加的感激不尽呀。” 黄半仙说道:“嗯,至于取名嘛,刚才我说过了,她命中缺水,要遇水才兴,名字嘛就取个带水边的字吧,名字有水,则可以加以辅佐,另外,再配上令公子的带水名字,那就更是相得益彰c更成绝配了。而至于让我赐字嘛,不敢c不敢,我看你也是个有文才之人,另据我所知,在贵村之中也有不少的秀才和贤达贵人,所以嘛,你你还是自己或者去请宗亲长老取吧。” 潘耀辉听后便说道:“仙叔谦让了,仙叔谦虚了。那就感谢c感谢,耀辉对你真是感激不尽啊。” 至此,那黄半仙为猪妹和潘志鸿排八字c算命理的事便算是完成了。 随后,潘耀辉又在喝了黄半仙的两杯茶,并又在说尽了一堆的感激之辞后便离开了黄半仙了。 就这样,潘耀辉在花了3块大洋后便换来了自己的心安理得和满心的欢喜。 在回到家后,潘耀辉便喜滋滋的详细地把黄半仙的话向自己的老婆何小红转述了,那何小红听后便也是惊喜万分,此时,夫妻俩那都是喜笑颜开c无比的心满意足。 何小红随即便在对潘耀辉说道:“嗯,都说打铁要趁热,那你晚上就去请六叔公帮忙取个名字吧” 潘耀辉应道:“嗯,好的,我晚上就去。” 这潘家村呀也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村庄了,全村共有200多号人,自祖宗来此开基建村至今,已过了好几百年了,村里的族谱也续编过好几次了,其辈序也已排到了第30几代了。当地的客家人重耕读传家,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望子成龙c光耀门庭几乎是每一族每一户人的愿望。因此,村里设有私塾,小孩从小便可在村里接受启蒙教育,什么三字经c弟子规以及四书五经说文解字诗词韵律等等,早早地就被用来启蒙孩子了,也因此,离村远走的商贾官绅文人,几乎是代代均人才辈出,就算是还留守在村里的男人,那也几乎是个个肚藏八斗文水,人人都会说四句文章,潘家村人那也真是非同一般。 潘耀辉和何小红口中的六叔公名叫潘广荣,他岁数并不老 ,仅仅是50多岁而已,他之所以被人叫做叔公,那是因为他在村中的辈分大的原因。 六叔公潘广荣是村里的私塾先生,说直白了,他也就是在自己的村里做了一个幼儿老师。 六叔公潘广荣写得了一手漂亮雄浑苍劲的毛笔字c又熟读了四书五经解文说字,他的为人又是热情大方c有求必应,因此,村里的逢年过节c有红白喜事呀什么的,大家便都是请他来写对联c写请柬c来指导礼仪等等,还有为小孩取名c占卦解签之类的,也是来请他,更有甚者,村里集体的议事c办事和邻里之间的化解矛盾c调解公道也是由他来主持,潘广荣算是潘家村的宗亲长老了,他颇得了村民们的敬重和拥护。 六叔公潘广荣是潘耀辉的疏堂叔辈,所以,潘耀辉是叫他六叔,而何小红呢因为是他的疏堂侄媳妇,按当地的习俗,女人必须要降一辈跟着儿女称呼长辈,因而,那何小红便叫潘广荣为六叔公。 其实,因潘广荣的辈分大c又是在做私塾先生和做村中的长老,村中的孩子们几乎都要叫他为叔公,因而,那村中的女人们便也几乎都要叫他为叔公,这样,就习惯成自然了,以致那村中的男女老少便不分辈分,则都在叫他为六叔公了。 这便是潘家村和六叔公的大致的情况。 至晚上,那潘耀辉在晚饭后便来到了六叔公潘广荣的家里了。 在进门一番的家常寒暄后,潘耀辉便在对着潘广荣说道:“六叔呀,老侄今天过来呀是来请你为侄孙的童养媳取名字的,具体的情况是这样” 那潘耀辉便把抱养猪妹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他也把黄半仙的话讲了一通。 潘广荣听后便甚为欢喜,因为潘耀辉毕竟也是潘氏家族的一个分支,是同宗同源同亲,作为长老的潘广荣也热切的在关心着每一个分支族人的兴旺和繁衍,所以,那潘耀辉的事,也就是潘氏家族的事,潘广荣也就在为潘耀辉而高兴。 所谓三分亲便是自己人,而更为特别的是,当地的客家人则更加是讲究血缘亲缘的c是更加的注重维护家族同亲的共同兴旺的。 于是乎,那潘广荣便义不容辞的就承担起了为猪妹取名的重任了,此时,只见他拿来了笔墨和一张大红纸,然后,他把大红纸摊在了桌面上。 这样,在煤油灯下,潘广荣和潘耀辉叔侄俩的一场斟酌推敲为猪妹取名的故事便就此展开了。 潘广荣问道:“曾家寮是姓曾的,猪妹的生父就是姓曾的,没错吧” 潘耀辉应道:“嗯,没错,是姓曾,她的生父叫曾招宝。” 于是乎,潘广荣便在大红纸的左边写了一个大大的“曾”字。 潘广荣便边写边像讲课一样的在说道:“所谓尊姓大名,在几千年来,若知女童的来历,那这个姓呀,就一定要随生父,这不是对一个人,这是对他曾家寮整个曾姓人的尊重,因为猪妹身上流的是他曾家人的血。这人呀,要讲血缘,所谓要溯源三代,所以要尊重姓氏,就像我们的族谱里写的一样,其实,大多数人的族谱都是这样的,男丁是有姓有名,而女人呢则只留姓氏。死去的先人,男的称为某某公,其妻则写在他的名字之后,称为:妣某氏,是姓加氏;在生的人呢,男的写名,其妻也写在他的名字之后,称为:妻某氏,也是姓加氏。所以,这个姓啊,行可改名,但是,走一定不能改姓,姓是礼数c是尊敬,姓也是一个人的根源,要饮水思源呀。咱们潘家历代祖先都是以礼待人,是以礼立足和发家,所以呢,这个礼数呀咱一定要对得起曾家,因而,猪妹一定还是要姓曾。” 潘耀辉应道:“嗯,那是c那是。” 潘广荣在写完了“曾”字后又在曾字的上面写了一个“平”字,他一边写又一边在说道:“曾者平音也,那么,这连姓和名,依我看呀,则还是取三个字的好听,另外,男为阳,女为阴,为体现女人之阴柔,那这尾字呢也应该为平音才好,跟着呢,为了能朗朗上口c有韵味,那么,这中间的这个字呢就应该为仄音才好,全名则为平仄平的音韵组合,因为呀,名字既是一个人的记号,也是取来被别人叫的,所以呢,就不能拗口,要平顺和响亮才行。” 于是,潘广荣便在“曾”字的上面c“平”字的右边分别隔开着写上了“仄”和“平”两个字。 在写完后,那潘广荣便在沉思了起来了,他便在苦思冥想了起来了。 为了不打扰潘广荣的思路,那潘耀辉便只好不主动说话了,他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潘广荣。 而潘广荣则一边想一边在喃喃地自语着:“这要带水的字,这带水边的字有嗯,遇水而兴,那干脆就取个双字都带水的吧,便能更让她大富大贵c兴旺发达” 不用讲,这时的潘广荣的脑海里呀一定是在搜索着带水的字。 在过了一会后,那潘广荣便在“仄”字的下面先后的写上了:汇汝沁泳济润洁淑沉漾漪 又在过了一会 后,潘广荣便又在右边“平”字的下面先后的写上了:冰河泓浈洋津涟湘淳源滨溶涓清 当潘广荣在写完了“清”字之后,突然,他在红纸的另一空白处写下了一个“萍”字,此时,他的脸上暗暗地在微笑了一下。 接着,潘广荣便在审视着这些字,他在静静地思索着,最后,他用毛笔在“淑”c“清”和“萍”三个字上画上了圈圈,然后,他便在吟道:“盆池本不种青萍,春杪无根也自生,人道一宵生九叶,不知谁能数分明。嗯,没错,青青浮萍好赋名” 跟着,那潘广荣便在笑道:“嗯,贤侄啊,依我看呀,咱就在这三个字上考虑吧,我一一的解释给你听啊,你看这个淑字呢,是温和善良c温柔文静c美好的意思,在康熙大字典里来讲,在国语里它是属于平音,但在咱们客家语里呢它却是仄音,这个字用在女人身上,那是十分的恰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潘耀辉便一边听一边在点着头。 潘广荣又说道:“而这个清字呢,取其单纯清雅c纯洁清秀之意,也有温和善良c温柔文静c美好的意思,它也是十分恰当的可入女名。” 潘耀辉听后则又在点着头。 潘广荣再说道:“再来看看这个青萍的萍字,这青萍嘛也叫浮萍,正如我刚才所吟的宋朝释可斋的诗句一样,青萍的生命力那是何等之顽强,它的繁殖力更是无能及之者,萍附水漂浮,及至静处,便能安身立命,便能极力生存和繁殖生长,它青青绿绿c可以满目翠绿c可以永不休止,萍字入女名,那也是可以,特别的是,针对你家以及猪妹的境况,再加上你将来的愿望,依我看呀,用这萍字也真是再好不过了。” 潘耀辉听后便在微笑了起来了。 潘广荣继续说道:“观之三字,淑与清皆有水,而萍字,虽不属水,而是属草,但是,草下也有水,萍依水而生c遇水而旺。所以,猪妹取名为曾淑清或者是曾淑萍均可,这最后具体的拍板嘛,我想则还是要由你来定才好。” “嗯,有道理,六叔呀,你说得十分有道理。这个嘛也让我想想,也让我来斟酌斟酌推敲一下,也让我来琢磨琢磨。”潘耀辉说道。 在说完后,那潘耀辉便也在沉思了起来了。 在过了一会后,潘耀辉便在说道:“嗯,六叔呀,这个清字呢,在我们客家语里,似乎是带有一点点贬义的意思,你看呀,清掉啦,清场啦,清汤清淡啦,嗯曾淑清,曾淑清若取曾淑清呀,我总有那么一点不自在的感觉呀。” 潘耀辉对“曾淑清”三个字似乎是不太满意。 潘耀辉又说道:“而这个萍字呢,它与平安的平字同音,嗯,好六叔呀,你刚才说得对c也解得清楚,这个萍字呀,确实是很符合我家以及猪妹的境况,特别的呀,咱们都是农村耕种人家,那就要以五谷草木为本,就希望子孙后代呀能够顽强的生活,能够代代繁衍c生生不息c壮大门庭c光宗耀祖嗯,我看呀,咱就用这个曾淑萍了,就叫曾淑萍吧。” 潘广荣听后便说道:“好其实我刚才也还是侧重于选曾淑萍三个字的,那就叫曾淑萍吧,这个名字平仄有序,音韵清晰平和而又不失响亮。” 就这样,在潘广荣和潘耀辉叔侄俩经过了长达数个小时的斟酌和推敲后,最后,他俩便决定了为猪妹取的名字为“曾淑萍”了。 在确定了“曾淑萍”这个名字后,潘耀辉又与潘广荣喝了数杯茶及闲聊了一会,之后,潘耀辉才辞别了潘广荣赶回家。 在回到家后,潘耀辉便迫不及待地把取名的结果告诉了老婆何小红。 那何小红听后,她即一连的念了好几遍:“曾淑萍,曾淑萍,曾淑萍”然后,她便说道,“好,好听,好听”继而,她看着已经熟睡了的猪妹便又说道:“好,好好好,我的猪妹有名字了,我的猪妹有名字了,你叫曾淑萍,你叫萍儿” 何小红此时的心情呀那是十分的高兴,她便满意地笑了起来了。 而潘耀辉见状,他便也宽慰地笑了。 就这样,这猪妹啊是在六叔公和潘耀辉的郑重其事之下,她便被庄重地取名为“曾淑萍”了。 此后,曾淑萍随着岁月的推移,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便先后被人叫过萍儿c萍妹c萍姐c萍嫂c萍姨c萍婶c淑婆等等。 欲知此后曾淑萍在潘家的生活境况请看下章续述。 第15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1) 话说猪妹来到了潘家以后,这第一餐喝的是羊奶,何小红喂她那是喂得十分的艰难。 何小红在好多年前由于怀孕不顺,而且又曾经有过两次流产,所以,潘家便在家里养了一只母羊,以从母羊身上挤奶给何小红喝,以期给她调养身体,果然,何小红在后来便又怀了孕c并顺利地生了潘志鸿,之后,何小红母子俩便继续的喝羊奶以滋补身体。 而在此时,这只母羊正带着一只小羊羔,因而,当猪妹来到了潘家后,这只母羊则又继续起到了哺养猪妹的作用了。要知道,在当年的当地山区,还不可能有奶粉,因而,对于没有人奶喂养的婴儿,家人则只能用农家食物来喂养。 一般来说,这羊奶的臊味都比较重,其肯定没有人奶那般甘甜,况且,那猪妹又是在喝惯了王细花5个多月的母乳后第一次喝羊奶,所以,当猪妹在第一餐喝羊奶的时候,她就表现出了十分抗拒的神情来了,在刚吸入口时,有可能是由于饿的原因,因此,猪妹就勉强地吞下了两口,而在随后,喂到猪妹嘴里的羊奶便被她往外吐了,猪妹的小舌头也不断地在往外伸展c头手也不断地在向左右前后摇晃,猪妹表现出了极端不适应和十分抗拒的神情来了。 这样,何小红在哄了一会猪妹后,她便只得放下猪妹,一家人便先吃饭了。 但在饭未吃完时,这猪妹却又在哭啼了起来,不用讲,这肯定是肚子饿的原因啦,婴儿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她却会以哭叫来表达,于是,那何小红则又以羊奶来喂她,但猪妹的表现却又是如前那样的不适应和在抗拒。 在如此的反复了几遍后,那何小红便心疼和不安了起来了。 至当天的晚上时,那猪妹更是在啼哭不止,这哭闹声不但吵得了一家人都难以入睡,它更还波及到了邻居。 这样,在无奈之下,何小红便连夜熬粥c煮米糊来喂猪妹,在如此这般之后,那猪妹总算才勉强地进食了几口,她也总算才度得了半晚的安宁。 在第二天,何小红几乎是煮尽了家里所有能用来喂婴儿的一切食物,然后再或咸或甜的从淡到浓的调味来喂猪妹,由于婴儿在一天之内要吃好多餐,因此,何小红在其中也会用羊奶来喂猪妹。 仅仅在一天多的时间里,那精明的何小红便从中总结出了经验了,那就是:清淡的或咸的,猪妹都难于入口c都毫无兴趣,而在粥水c米糊或羊奶中加糖,她则会吃上一些。 因此,何小红便投其所好,她则在用甜食来喂养猪妹。 在第三天时,猪妹便被取名叫曾淑萍了,此时,曾淑萍这个名字给潘耀辉和何小红带来了满满的寄托和希望,因此,夫妻俩便在万分的爱护和呵护着曾淑萍。 但没过几天,那何小红便发觉曾淑萍的食欲突然地在锐减了,此时,曾淑萍的精神状态是懒洋洋c无精打采的,而且,曾淑萍经常在眉头紧锁c张开嘴巴就在泪眼汪汪的啼哭,同时,曾淑萍的哭声也没有了原来的饱满c响亮和有力,而摸摸曾淑萍的额头,却又没有发现发烧等的病状。 村中的阿婆叔姆们在获悉后,便在向何小红传授各自的育儿经验,有的说曾淑萍是生疳积了,有的说曾淑萍是水土不服,有的说必须赶快带曾淑萍去看郎中吃吃药,而有的又说婴儿无病就不宜吃药c才5个月大的婴儿吃药了就会适得其反 其中的王丽珍便是格外的在关注着曾淑萍,因为她的心中暗藏着与王细花的关系,因为曾淑萍可是闺蜜的亲生女儿,于是,王丽珍一有空闲,她便会带着潘志光和陈慧芳到何小红家里来看看曾淑萍。 村中的阿婆叔姆们那是众说纷纭c都在关心和关切着何小红及曾淑萍,而何小红听后便不知道该信谁c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在那个年代里,特别是在封闭落后的山区里,便有不少婴儿夭折的现象,其中更多的则又是没有母乳喂养的童养媳婴儿夭折的现象,因而,这可就把何小红急得了不知所措和焦虑万分了。 何小红便只得在家里抱着曾淑萍,在左摇右摇,在左拍右拍,在左转右转,在家里进进出出,何小红总在心疼的哄着说道:“萍儿乖,萍儿乖,要喝奶,要喝粥,要吃米糊,要吃东西才能健康成长c才能快高长大,萍儿要乖乖,好不好” 此时,潘耀辉和何小红呀在开始叫猪妹为“萍儿”了。 唉这萍儿的状况呀,的确也是急坏了何小红了呀 在无奈和无助之下,何小红便抱着萍儿到三王庙里去烧香祈福,她也抱着萍儿到村头的另一个小土地庙中去烧香,何小红啊便到处去烧香c拜佛c祈福了。 此时的被急得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何小红呀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萍儿的身上了,一 把屎一把尿c熬更熬夜哄惜不说,那精明的何小红更总在冥思苦想c总在寻找原因c总在想照顾和哺养好萍儿。 这种作为养母的母爱呀也确实是十分的伟大,那何小红呀便总在想方设法的来养好萍儿。 终于,在此后的一天中午,那精明的何小红啊便终于找到了养育萍儿的好办法了。 在那一天的中午,潘志鸿活蹦乱跳地从二叔婆汪秀芳的家里归来了。 何小红便在对着儿子说道:“都过午了,不饿呀,去哪玩了鸿儿啊,快来吃饭吧。” 潘志鸿在说道:“我吃过了,在二叔婆家吃了,二叔婆给我吃了很好很好吃的骨头粥,我连吃了两碗半啊,饱了,我很饱了啊。” 何小红问道:“你能吃下两碗半呀吃了啥呀” 潘志鸿说道:“猪骨头粥呀,很好很好吃的,又甜又香。二叔婆还给了一抓山楂给我吃呀。” 何小红听后突然便在大叫了起来:“猪骨头粥山楂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突然间,受儿子说的话的启发,那何小红便像是脑洞大开了,她的心中便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她便发现了喂食萍儿的新食物了。 于是乎,在当天的下午,何小红便买来了山楂和七星茶,这些东西都具有开胃消食消滞的功效,跟着,何小红便把它煮水,然后加上些许的红糖来喂萍儿。 这还真没有想到,萍儿居然也就喝了好几口。 在第二天的清早,何小红又买来了新鲜的猪骨,是猪脚的筒骨,她把骨头砍断洗干净后放到砂锅里的水中,之后用猛火煮开,然后又用慢火煲煮了2到3个小时,以把骨头里的精华营养熬出,之后熄火等待骨头水凉冻。 在骨头水凉冻后,何小红细心地把骨头水除掉油滤掉渣,跟着,她再放一些米进去煮粥。 煮粥时,何小红先用猛火煮开后再用慢火煮到米粒稀巴烂,在煮好后,这粥简直就像稀米糊一般。 此时,何小红再用盐和酱油适当调味,这粥就是又香又甜的米糊汤了,跟着舀出装碗一闻后再尝上一口,哎呀这粥喷喷香直沁喉胃,简直就让人垂涎欲滴了。 待温度适宜后,何小红便用它来喂萍儿,这没想到的是,萍儿便无可抗拒地开口喝起了这猪骨米糊汤来了,先是一c二汤匙,然后是三c五汤匙,喝着喝着,萍儿竟然喝下了半碗了。 哎呀这见状后的何小红啊,她简直就是乐得了合不拢嘴了。 此后的几天,何小红便在如法炮制,萍儿便也就吃得了津津有味,她每次都可以吃下半碗了。 这样,萍儿的精神状态便在好转和改观了,那何小红便在乐了。 之后,何小红便在不断地变换着骨料的花样,从猪脚筒骨到排骨c脊骨又到瘦肉,后来又用草鱼c鲫鱼c鲮鱼等等,如此的十天半个月下来后,那萍儿便已经是吃得了十分的习惯了,每到饭点时间c每见何小红端来饭碗时,那萍儿便已是嗷嗷待哺c就像鸟巢里的雏鸟在张大着口等食了。 随后,何小红便又交替变换着向萍儿喂粥和喂羊奶,而萍儿则慢慢地又恢复了作为婴儿健康的生理状态了,其叫声和哭声便变得了如前的饱满c响亮和有力了,其笑容和手脚的肢体动作便变得了可爱极了,萍儿便在日益健康地长大着,潘家便也就充满了无尽的快乐了。 此后,萍儿便靠吃着这些食物在慢慢地成长长大,直到了她会吃饭c会吃硬质食物为止。 当然啦,何小红在烹煮这些食物时也会多煮一些,她同时也给潘志鸿吃。 何小红也真不愧是一位称职的母亲啊她是在用自己的聪明和智慧c她是在用自己的伟大的母爱来哺养着潘志鸿和萍儿两个孩子。 其实,潘家并不富有,潘耀辉在潘家村只有薄田三c四亩,其中水田和旱地各占一半,田里只种些蔬菜c水稻和番薯等农作物,田里的产出根本就不够维持一家人的温饱生活。 好在那潘耀辉是一个木匠师,他的手艺和工艺水平在当地来说那绝对是一流的,他的木工制品那是闻名于当地的十里八乡的,所以,潘家的生活大部分是要潘耀辉靠手艺赚钱来维持。 潘耀辉平时是靠帮别人做床柜桌椅台凳水桶等家居生活用品c是靠帮别人做风车水车木耙尿桶等农耕用具c也靠帮别人做盖房的桁梁桷枋,他是靠着一套各种规格的凿c斧c锯c锛c刨c锤c角尺和墨斗等木匠工具,他是靠着自己精湛严谨的手艺和热情周到的服务态度赚钱来养家糊口的。 潘耀辉在自家屋边建有一间茅屋,茅屋的前面部分是作为猪圈和羊圈使用,而后面部分则是木工房和堆料房,潘耀辉大多时候是上门为主顾服务的,他只在晚上在家里干些木工小活,因此,大多数的白天他都是外出在外帮别人干木匠活。 所以,当曾淑萍来到了潘家后,家里的事情便几乎都是交给了何小红去打理了,而潘耀 辉则只得自己顾自己的外出去赚钱来养家糊口。 在当地的客家地区,有一句十分形象的俗语叫做:男人是捞筛,女人是篓。它说的是男主外女主内c男人赚钱女人持家的意思。 由于当地的客家人大多是生活在贫瘠的崇山峻岭中,所以,为了生计,这男人便大多都是外出谋生,有的在卖杂货c有的是补锅补煲c有的是补鞋补袜c有的是耍拳卖药c有的是磨镰刀菜刀剪刀,几乎是各个行当都有,也几乎是各尽所能干什么的都有,他们挑担走街串巷走江湖,因而,男人在大多数的时间里便都顾不了家里。 因此,把当地的女人与其他地方的女人相比,当地的女人则要辛苦得多c也要勤劳得多,当地女人的主内,不但是要生儿育女以及料理家务和照顾公婆,她更还包括了要在家耕田种地。 所以,那何小红也不例外,她除了农忙耕种收割时节有潘耀辉及族人的共同互助来完成外,那平时的田间的作物则几乎都是由何小红自己一人去施肥或打理。 在潘家村,何小红是一个被大家公认的精明能干的农家女人。 自从萍儿落户来到了家里后,何小红在想尽办法妥善安顿好生活起居后,她便一如既往的投入到了维持家计生活的劳作中去了。何小红用一条背带把萍儿缚在自己的下背部,她肩上照样能挑担,一担近一百斤重的井水,一担近一百斤重的屎尿c肥水,她照样可以轻松自如地转肩行走c快步如飞,往往,她背着萍儿挑着担,后面跟着潘志鸿,一行一大两小,便在风中来雨中去,被烈日晒月光照,三仔乸或种菜施肥c或放羊打柴,一日之中不分早晚,在小巷间和地头中便随时都可见到她三仔乸的身影。 勤劳c精明c能干的何小红把家头里尾和田间地头都打理得井井有条c生机勃勃。 就这样,何小红和当地的很多女人一样,在吃苦耐劳c勤俭持家的过着平凡的日子。 在此时的潘家,萍儿已慢慢地习惯和在依赖着何小红了,萍儿便在何小红的一把屎一把尿口粥一口汤一口水中嗷嗷长大,那潘志鸿就更加不用讲了,他有母亲的照料c有萍儿的相伴相玩,其一家四口的日子就在紧张忙碌和在小孩的哭闹声中一天天的过去,那萍儿和潘志鸿也就是这样的在何小红的呵护和养育下在一天天的成长着 以上便是猪妹从曾家到了潘家后的情况。 现在,咱再回过头来说说自猪妹被抱走后的曾招宝和王细花一家人的情况吧。 那天,当猪妹被潘耀辉和何小红抱走后,王细花那是难于割舍与自己女儿猪妹5个多月来的朝夕相处的骨肉情缘,当时,看着亲生骨肉的突然离去,那王细花的情绪便失控了,甚至可以说是崩溃了。 更可怜的是,当王细花终于忍不住的在悲伤痛哭的时候,那老天更是在下起了狂风暴雨。 其时,多少的无奈c多少的压抑c多少的不情愿c多少的牵挂c多少的离别失落,王细花的内心那是有多少的多少啊,就如无数的洪水巨兽在撞击着她的心扉一般,在令她悲痛欲绝c在令她心如刀绞c在令她在风雨中不顾一切的在嚎啕大哭c在仰天长啸 最后,在风雨中,王细花及她的两个儿子被她的老公曾招宝拖回了家,在这过程中,暴风雨从头到脚把她一家人都淋了个浑身湿透,如落汤鸡一般,真是狼狈无比和凄惨无比。 在回到了家后,曾招宝c曾永兴c曾永旺父子便急急忙忙地更换了衣服,而王细花却有气无力的瘫坐在门槛上c在蓬头散发瘫软的继续地抽泣着,她久久都不能平复c就宛如是被割去了一块心头之肉一样,悲伤c心痛c失落c不舍和牵挂之情便在王细花的身上被表露无遗c难于言状。 9岁的曾永兴和5岁的曾永旺看着王细花不停地在啼哭c抽泣,兄弟俩便在前来安抚和哀劝妈妈更换衣服,但是,最终,却反而抱着妈妈在一起哭了起来,此时,那可是何等的悲悲惨惨c凄凄凉凉啊 在送走了猪妹后,那曾招宝的心情便变得了轻松了,见王细花坐在门槛上在不停地抽泣,他便也走上前来规劝王细花要释怀和面对现实,但王细花却不以理睬,甚至,她还在哭骂起了曾招宝来,无奈,那曾招宝便只得独自的去煮食了。 过了好久,曾招宝才煮好了午饭,这时,那哭得浑身瘫软c不成人样的王细花才去换了干净衣服,一家人才闷闷不乐地一齐坐在了餐桌边来吃饭。 曾招宝c曾永兴和曾永旺父子三个匆匆地吃了饭,而王细花却是难于下咽c毫无胃口,她只痴痴呆呆c泪眼汪汪般的在看着曾招宝c曾永兴和曾永旺父子三个。 至午饭后,那王细花还一直都是在以泪洗脸c在发着痴呆。 唉那王细花呀简直就是失魂落魄c十魂已丢掉了八魂一般,她真是可怜至极呀。 也许是见之可怜,也也许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了,以致在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已经与王细花分床分睡了五个月的曾招 宝才自觉地与王细花睡在了一起。 在睡至当天晚上更深夜静的深夜时,突然,那睡在床上的王细花便在“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紧接着,她在朦朦胧胧中“嚯”地坐起了上半身,然后,王细花便在手舞脚踢,她的口中更在大喊道:“猪妹,猪妹啊妈妈在这妈妈在这里呀快抓住妈妈呀” 唉王细花原来是在发恶梦了,她是在梦中见到了猪妹了。 王细花疯狂地在手舞脚踢,她其中的一拳打在了曾招宝的身上,便使曾招宝愕然地醒来了,在漆黑中,曾招宝听到了王细花在胡言乱语c在糊里糊涂疯疯癫癫的大喊大叫,于是,他便赶忙说道:“细花,细花啊,你没事吧,发梦了” 在说话之间,曾招宝本能的伸了只手过去摸王细花,他刚好是摸到了王细花的大腿:咦怎么这么烫呀 于是,曾招宝便坐起身又去摸了摸王细花的额头和上身的各部位:唉全身都是滚烫 曾招宝便顿感不对劲了:完了王细花是在发高烧了 这样,曾招宝便起床点亮了煤油灯,在微弱的灯光下,便见王细花缩着脖子c抱着手c浑身都在打着寒颤,在这大热天里,她却好像是很冷很冷一样,再仔细一看,王细花上下唇的牙齿在打斗着c脸颊的肌肉在颤巍巍c眼眶在流着泪,她哭丧着脸c在语无伦次地说着:“猪妹,猪妹啊我的猪妹被洪水吞掉了呀,我的猪妹被白茫嶂流下来的白蛇水冲走了呀,呜呜呜我的猪妹好惨呀,我可怜的猪妹呀,呜呜呜” 此时的王细花似是一半清醒一半朦胧的在惊哭着。 曾招宝见状,他便急忙拿来了湿毛巾敷在了王细花的额头上,在帮王细花降体温 在此后的下半夜,王细花的高烧并没有退下来,曾招宝便只得在照顾王细花至天亮。 在第二天的一早,曾招宝就急匆匆的跑到张家寨找来了中医郎中张杏林。 来到家中的张杏林在听了王细花的病情介绍和在一番的望c闻c问c切诊断后,便听他在说道:“她是因为昨天淋雨着凉感冒而发烧了,俗话说呀:夏季的风夹水,恶过鬼,一阵烈日一阵雨,雨打在人身上,那就像是水泼在了烧红的铁锅上一样,嗤的一声,封住了人身上的毛孔,如果没有及时发汗解表处置,则会风寒束表c阳气郁结,如果再加上免疫力不强的话,那绝对就会感冒发烧了。而细花呢,又加上了心情郁闷和悲伤过度,便造成了内伤七情c气机不畅c正气不足,再加上外邪侵袭c内外夹攻,这发烧就是必然的了,而且,她还烧得不轻呀。不过,不用怕,不用愁,我马上开张解表退烧加安神理气的方子,招宝呀,你再速去把药买来煎给她喝,三剂之后,我想定然就会退去的” 说完,张杏林便拿出了纸笔墨在开起了药方来,此时,只见他写下了:麻黄c桂枝c石膏c杏仁c柴胡c枳壳c合欢花c甘草c薄荷等近十味的中草药,然后,他又斟酌着在各味药名的右下角写上了2钱c3钱或5钱不等的份量,也在“薄荷”两字的旁边写上了“另包”两字。 在写完后,张杏林便在交代曾招宝:“招宝呀,快去买药吧,买3剂,买回来后,速速地加三碗水,再加生姜3片c大枣5个,用炭火煎剩一碗多时,再下薄荷,又煎剩一碗时,倒出来,待温度适宜时给她喝,每剂上午一碗,下午再番渣煮一碗,我想这三剂下去之后呀,细花定然就会好了。” 这样,曾招宝便拿过了药方并付了诊金给张杏林,随即,张杏林离去,而曾招宝便急急忙忙地就到龙头镇去买药了 显而易见,王细花患的绝对不仅仅只是感冒发烧呀,她还患有心病啊 那么,张杏林的这解表退烧加安神理气的药能治好王细花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16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2) 曾招宝把药买回来后,他便马上按张杏林的医嘱煎给了王细花喝。 在一剂药下去了以后,那王细花的病状便的确是在好转了,她的高烧在减退c也不会怕寒怕冷了,而在三剂药下去之后,王细花的病状便的确是好了八分了。 但是,紧接着的是,那王细花的喉咙却又在疼了起来了,火烧火热的,继而便是咳嗽不止,她更不停地咳出了浓浓的黄痰c还微微的在喘气。 曾招宝便又去找来了中医郎中张杏林,到家后的张杏林在这回便没有多说话了,在一番的诊断后,他只在原来的药方上增加了:连翘c川贝c瓜蒌等几味中草药,同样,他也在药的下方写上了份量,然后便交给了曾招宝。 曾招宝在送走了张杏林后便又去买来了三剂药煎给王细花喝。 在这三剂药下去之后,便已是到了第六c第七天的时候了,此时,眼看着王细花慢慢地在好转了起来了,但是,就在这时,那又真是祸不单行呀,那又真是屋漏又遇连夜雨呀,因为,没想到的是,那王细花的两只aaa乳aaa房却又突然地在疼胀了起来了,她的两只aaa乳aaa房肿胀得像两个皮球一样,并痛得她在床上左滚右滚c泪眼涟涟,她的双手简直就不敢去触碰自己的aaa乳aaa房。 唉一个刚喂乳喂了5个多月的产妇,乳aaa房突然没有了孩子的吸吮,这奶水便要在aaa乳aaa房里爆棚了呀,再加上这几天来的发烧病痛c精神恍惚,那王细花便根本就无暇和无心机去顾及自己的乳aaa房,她更没有去挤出自己的,这样,就致使乳aaa头梗塞c要爆棚了呀。 曾招宝便只好又去找来了中医郎中张杏林,张杏林来家诊断后便不停地在摇头了,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在这一次,张杏林便一方面为王细花开了一张回奶的方子,这方子倒也是很简单:炒麦芽每剂二两,每天一剂,煎水服,连服三天。另一方面,张杏林又亲自到村外围的屋檐下和村外的田坎边c林子里去采摘了七c八种的一大捆的青草,在采回来后,他便用舂锤剁烂后交给王细花自己去外敷,张杏林说这是他祖传的外用秘方。 王细花便含着泪在自我敷药和吃药。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所以,在后来,那张杏林又来了好几次,那王细花在又吃了好多药后便才慢慢地好了起来。 就这样,在折腾来折腾去,当王细花能下床自如行走和活动时,没想到,那时间便已经是过去了20天了,此时,王细花则还得需要调养c以等待完全的康复。 可怜乎猪妹的离开,便害得王细花大病了一场,经过了医治,病虽好了,然而,王细花的心病却还是没有除去,因为,自古心病无药医啊 病后的王细花变得了神情憔悴c身体瘦弱了,她也变得了寡言少语了,时不时的,她还会独自在默默地流泪,有时,她更是有点精神恍惚c痴痴呆呆 而自从王细花病了以后,家里的头头尾尾便没有人收拾了,家人的衣服也只得由曾招宝胡乱地浆洗一下,因此,家里家外c灶头灶尾c小孩大人则几乎都是脏兮兮的,家里便几乎是变得了凌乱不堪了。 曾招宝看在了眼里,他也在切身的感受着和体会着家里没有了母亲c少了王细花的收拾后的变故,这时,曾招宝和村中的人都心知肚明,这王细花的病就是因为送走了猪妹所造成的,然而,曾招宝却不敢说也不敢怨,同时,他也是不好说和不好怨。 因为,曾招宝认为自己是一个大男人大丈夫,他是在死要面子c死不认错,所以,他便在活受罪。 而在病痛中和在病情稍好后的王细花,她的心里却始终都无法放下对猪妹的牵挂,她是始终都放不下对猪妹的挂念。 终于,身心都备受煎熬的王细花在自己的身体稍为好转了以后,在这天的中午c是在猪妹离开自己将近一个月以后的这天中午,她便往自己的头上戴了一顶大竹笠,然后,她把笠檐压得低低的,竹笠几乎是完全挡住了她的脸,之后,她便急急忙忙而又偷偷地来到了潘家村的王丽珍的家里了。 王细花是想来偷偷的看一眼自己的心肝宝贝呀。 在到了王丽珍的家里后,王细花只与王丽珍轻轻地打了一声招呼,随即,那王细花便直奔到了王丽珍家房间里的后窗户边了。 此时,正值是吃午饭的时候,目光透过这扇仅有三两尺见方的窗户c穿过房后的那条小巷c相隔着数米,那王细花便刚好就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猪妹正在吃粥,她便窥看到了自己日夜思念的猪妹了。 在潘耀辉的家门口,那坐在椅子上的何小红正把猪妹搂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她左 手端着一碗粥c右手拿着汤匙c正在舀着粥喂猪妹,何小红的口中正在喃喃地哄着猪妹:“萍儿乖,这粥多甜呀,哦,再来一口,嗯真乖我的萍儿真乖” 旁边的潘志鸿也自己端着一碗粥在喝着,不时地,他也在逗着猪妹说着话:“妹妹大口一点,好好吃呀嗯,一口,又一口” 猪妹一会儿在望着潘志鸿,一会儿又在看着何小红,她正张大着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何小红喂过来的粥,她还摇着头摆着手,脸上也不时地露出了笑容,嘴里也不时地在发出着“咯咯咯c咿咿c呀呀”的欢笑声。 这是多么温馨和乐也融融的生活画面呀 王细花看到此情此景,她的脸上初时不禁也露出了宽慰的笑容了,两只手更情不自禁地伸向了窗户,然而,她的手很快就缩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也快速地就收拢了,随即,那眼泪便情不自禁地在直流了,她的口中便在轻轻地细声的呼唤了起来了:“猪妹,猪妹,我的猪妹,我的猪妹呀” 什么是咫尺天涯什么是世界上被隔绝的最短距离什么是世界上最无奈的情感 这有可能就是莫过于如此了:眼见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就在眼前,与自己的亲生骨肉仅仅是相隔数米,但是,你却不能上前去抱一抱她你却不能上前去亲她一口你却只能在眼睁睁地看着她流泪 这是何等的无奈这是何等的残忍这是何等的悲哀这是何等的煎熬和肝肠寸断呀 何小红在抱养猪妹时用潘家村的村规民俗来约束王细花,何小红要王细花在三年以后才能来见猪妹 对于当地纯朴敦厚的人们来说,规矩就是规矩,村规民俗就是村规民俗,诺言就是诺言,人们会无条件自觉地去遵行,人们也会无条件自觉地去遵守,当地人绝对尊崇和信奉: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诺就是千金 备受煎熬的王细花也没能逾越这种残忍的约束,她也在遵守着诺言,所幸的是,她有闺密王丽珍在这里,因而,王细花便可偷偷的来关爱自己的亲生女儿。 此时的王细花在流着泪,她在默默地看着猪妹喝完了大半碗粥,然后,她又见何小红在细心c轻柔地帮猪妹抹嘴 王细花久久的在看着,她的目光久久的都不肯离开猪妹。 尽管王细花是多么的想念猪妹,但是王细花却还是克制住了c忍受住了,她并没有吭声呼叫也没有去打扰何小红c潘志鸿和猪妹,她自己只独自在默默地流泪忍受着,这便是王细花的软弱c温顺和善良的品德。 看着猪妹,王细花的心里便还是感到了一丝的宽慰和满足了:猪妹是生活得好好的,何小红似乎是遵守诺言了,猪妹确实是得到了何小红的无微不至的哺育了 此时,王丽珍走了过来了,她便轻轻地拉着王细花到房中的床边坐下,然后,王丽珍便在安慰王细花:“细花呀,别难过了,别伤心了,事已到此,难过和伤心也没有用了,你好憔悴c好消瘦呀,身体要紧啊,可别哭坏了身体呀” 谁知,那王细花听了以后,还未等王丽珍说完,她便扑上去抱着王丽珍在更加伤心地抽泣了起来。 王丽珍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以来,我看何小红一家人对待猪妹那还是挺好的,一天喂了好几次粥呢,还有羊奶,你看猪妹全身的穿着都干干净净的,人也肥肥胖胖c壮壮实实,何小红也算是用心肝命来对待猪妹了,也算是可以了,你也看到了,猪妹呀也已经是习惯了何小红了。说实在的,我家与她家的关系也算是亲密,自从猪妹来了以后呀,我也是经常过去逗玩c关注着猪妹,所以,我觉得呀,那何小红除了为人精明外,她其他的为人处事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了” 王丽珍便在简短地说起了她所见所闻的这段时间以来的猪妹的一些情况,她在安慰着王细花。 王细花便松开了王丽珍,然后,她对着王丽珍说道:“嗯,这些,我刚才都看到了,所以,我心里才有了一点的安慰,但是,我就是舍不得呀,猪妹明明是我十月怀胎c是我生出来的亲生骨肉,她就是我的命,她应该是我的宝贝呀,她本应该是在我身边的呀,但是现在,你看,她却成了别人家的了” 王丽珍说道;“唉这真是时也命也,好多事情呀都难从人愿啊这时世都是这样,其实,潘家村里也有好多童养媳呀,你看,我家的芳儿也是我阿光的童养媳” 王细花说道:“你说得也是,我也明白,可我就是不舍得我的猪妹呀” 王丽珍说道;“你还是要面对现实吧,别想坏了身体。其实,从目前来看,猪妹被照顾得还是不错的,他们一家人都还是挺好的,也是挺高兴c挺热闹的,你就别担心了,好吗嗯这样吧,我以后会继续帮你多关顾c多留意一下,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的告诉你的。” 王细花说道:“那就拜托你了,也难为你了,以后呀,我也许还会经常偷偷的来你这里,来看一下我的猪妹,这也许就会麻烦你了。哦,对了,这个我和你的关系呀,你先别 告诉何小红,也别告诉你周围的人,以免引起误会,使你难做。” 王丽珍说道;“好的,你爱来就来,咱俩是什么关系呀怎么会麻烦呢哦,还有一个事情我要告诉你,猪妹取名了,还是跟你曾家姓,大名叫曾淑萍。” 王细花听后,她便在又哭又笑了起来了:“哦曾淑萍,曾淑萍,曾淑萍嗯,好,好听我的猪妹也有名字了,叫曾淑萍我家那个死曾招宝呀,就是一直不肯去帮她取名,我才一直叫她猪妹,好潘耀辉和何小红帮她取名了,叫曾淑萍好听起来很文雅c很好听” 王细花便在自言自语着,她越说越开心了,她的脸上便渐渐地露出了别样的笑容了。 王丽珍说道:“我还听到潘耀辉和何小红都叫她萍儿。” 王细花说道:“好,叫萍儿,叫萍儿比叫猪妹好听。我的猪妹,变成了我的萍儿了” 就这样,这两个闺密便在静静地聊了起来,王细花在向王丽珍倾诉着自己的心事,而王丽珍则在向王细花介绍着何小红家和自己家的一些情况,也在介绍起了潘家村人的一些情况,更在安慰着王细花,渐渐地,那王细花便变得了有说有笑了。 这样,在经过了王丽珍的安慰和开解后,那王细花的心情似乎也就慢慢地舒畅了许多了。 之后,那王细花在王丽珍家吃了午饭,期间,她又反复到后窗户去窥看猪妹,直至猪妹被何小红抱去睡午觉后,王细花才离开了潘家村。 此后,那王细花便在每隔半个月或者二十天时,后来慢慢地,在间隔一个月c两个月时,她就会悄悄地来到王丽珍的家里c就会来偷偷地看上一眼萍儿c就会来偷偷地了解萍儿以及何小红一家人的情况。 王细花就这样的在表达着自己的母爱,这可是一种无奈而又伟大的母爱呀 时间就这样在一天天的过去,萍儿也在一天天的长大着。 俗话说:五谷乃是饮食之根本。萍儿在喝着羊奶c在吃着骨头粥或者是鱼粥,有时,何小红也会在粥里加上一些红萝卜之类的青菜,这些食物富含营养和微量元素,特别是其中的钙元素等最适合婴儿的生长,因此,那萍儿便被养得了肥肥胖胖c壮壮实实c健健康康,潘耀辉和何小红看着萍儿在健康地成长,其两人的心里那是喜滋滋的c那是无比的高兴的。 随着日子的逐渐流逝,在不知不觉中,萍儿便从会爬,到会坐c到会站c到蹒跚着学走路了,一眨眼,那萍儿便已经是一周岁了,此时的萍儿时常的被人逗得发出了“嘎嘎嘎”c“嘻嘻嘻”的银铃般的笑声,慢慢地,萍儿便在“咿咿呀呀”的牙牙学语了。 那潘耀辉和何小红两人便经常会抱着萍儿在有意无意中逗她叫“爸爸”c“妈妈”,终于,有一天,萍儿便在“咿咿呀呀”中突然不大清晰地冲着何小红叫着:“妈。”又冲着潘耀辉不大清晰地叫着:“爸。” 这可把潘耀辉和何小红乐得呀见牙见齿不见眼了,其夫妻两人开心得呀那真是合不拢嘴了。 此后,慢慢地,你一句我一句,萍儿便在清晰地跟人学讲话了 这时的这小小的萍儿呀可聪明和活泼了,你教什么她就学什么,谁爱逗她c谁爱抱她,她都愿意,她的笑声c她的牙牙学语声无不让人喜欢,她真是成了村中阿婆叔姆的开心果一样。 所谓光阴荏苒,冬去春来夏又到,一年总是在进行着周而复始的四季轮回。 当时间来到了次年农历六月的大暑前后时,那萍儿便已经是1岁半了,她便已经是长成了会走c会跑c会跳c会喊c会叫的小人儿了,她便可以跟潘志鸿自玩自乐了,那花了不少心血的何小红便相对的可以轻松很多了。 农历六月的大暑前后正是当地收割早造水稻的季节。 在这天的上午,天气是十分的炎热,一轮烈日正高高地悬挂在头顶的天空上,天上无云地下也无风,时值潘耀辉外出帮人做木匠,便由何小红带着潘志鸿和萍儿在割水稻。 稻田位于一条小水渠的旁边,田头有几棵高大c枝叶茂盛的黑橄榄树,何小红便把潘志鸿和萍儿安顿在荫凉的橄榄树下玩耍,然后,她自己便独自到田间去割水稻。 这小孩啊大多都好动,那潘志鸿和萍儿两个小家伙便也不例外,此时,潘志鸿赤着脚在橄榄树下跑来跑去,而萍儿也赤着脚在屁颠屁颠c摇摇晃晃地跟着潘志鸿跑,这两个小家伙倒也是玩得十分的欢乐。 而何小红则独自从稻田的对面往小孩这边割过来,这样,她一边干活一边便还可以关顾着两个小孩儿。 至近午时,就在一亩多地的水稻要被何小红割完了的时候,突然,便见那萍儿扑倒在了地下了,随即,萍儿便在大声地哭叫了起来:“啊妈妈呀啊啊” 萍儿的哭叫声有些撕心裂肺c十分的惶恐不安。 紧接着,那潘志鸿便面朝着何小红在大声地呼喊道:“妈妈快过来快快啊” 潘志 鸿也是叫得十分的慌慌张张c惊慌失措。 在稻田中割稻的何小红闻声后便急忙抬起了头来,她便在大声地问道:“萍儿c鸿儿什么事啊哭什么呀” 突然,潘志鸿在更惊慌c在更大声地叫道:“血血呀妈妹妹不知给什么虫咬到啦妈妈啊” 那何小红一听,她霎时便丢掉了镰刀c拔腿就往小孩这边冲过来。 挽着裤腿c赤着脚的何小红紧紧张张地来到了萍儿的身边一看,她“哎呀”的一声大叫,我的天啊顿时,她便大惊失色了 此时,只见一条浑身黝黑的大蛇,蛇头正死死地咬住了萍儿的一只右脚趾,蛇身的前半节正死死地缠住了萍儿的脚腕,后半节正在地上打着滚。 而倒在地下的小小的萍儿哭着正在拼命地把脚往前踢c往前甩,然而,她越踢c越甩,便见那蛇在越咬得紧,萍儿的脚趾更在流着鲜血。 来不及惧怕和思量了只见那慌张失色的何小红立马就拿起了地上的扁担,霎时,她就用脚c用扁担头一起同时碾上了那蛇的后半节蛇身。 那蛇受到了打击后,蛇头刹时便从萍儿的脚趾上松开了,蛇转而就攻向了何小红的小腿 赤着脚的何小红右腿一拨,手上的扁担跟着就狠狠地向着蛇头大力地舂了下去,可是,没打着,那蛇便抬头吐舌在更凶猛地扑着过来 何小红便跳了起来c后退了两步,那蛇也凶猛地在跟着游着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何小红便又迅速抡起扁担横砍过去,这回刚好打在了蛇头七寸的位置,那蛇霎时便在地上翻卷了起来,何小红又抡起扁担头照着蛇头大力狠狠地一锤c两锤c三锤c四锤 在眨眼间,那蛇头便已经是脑浆四裂c身首异处了,但那蛇身却还在地上翻滚滚动着。 何小红见状,她便赶忙抛下了扁担c两手立即便抱起了萍儿,跟着,何小红就循路在呼叫着往村里跑 “救命啊救命啊我萍儿被蛇咬啦” “老耕叔老耕叔啊你在那呀快来救救我萍儿啊” “救命啊老耕叔我萍儿被蛇咬啦” “乡亲们啊,快帮我叫老耕叔啊救命啊” 何小红心惊胆战c惊魂落魄c仓促无比,她的呼喊声带着些颤抖但却又洪亮而尖锐,她的步履有些踉跄跌撞但却又飞快,她大惊失色c慌慌张张地在边跑边喊边哭,这呼叫声在撕心裂肺。 萍儿听到何小红在这般叫喊,又被何小红紧紧地抱着c更在何小红的怀里颠簸着,因而,便使她也在“哇哇哇”地惊哭惊叫了起来 那潘志鸿初时以为妈妈在打死了一条大虫,但看到妈妈是如此的慌张c是如此的惊恐c是如此的在大哭大喊大叫,所以,他也不免就受到了惊吓了,于是,潘志鸿也跑在了何小红的身后,他也在边跑边跟着哭叫了起来了 这时,在周围田间地头劳作的乡亲们在闻声后便也都被吓坏了 这被蛇咬到的萍儿也真可谓是危急万分了 那么,萍儿会有危险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17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3) 何小红口中惊呼的老耕叔呀,他名叫潘广耕,40多岁,跟六叔公潘广荣一样都是潘家村的“广”字辈的男人。 老耕叔是潘家村的一个捕蛇佬,他家里泡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蛇酒,平时他会卖些蛇酒帮别人医治风湿骨痛或者被人喝了强身健体,他也懂得制作一些祖传的蛇药c能医治蛇伤,他也曾经救治过很多被蛇咬伤的人,他捉蛇治蛇的名气闻名于方圆的十里八乡。 所以,被蛇咬到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里去找老耕叔。 这时,在村口以及在田边地头的乡亲们在听到了何小红的这般惊慌的哭叫声后,个个几乎也都是被吓坏了c几乎也都是在为何小红惊恐而捏把汗了,在惊恐之余,当听清楚是在呼叫老耕叔和被蛇咬几个字后,便也都知道是萍儿被蛇咬了,因此,大家便马上也就在帮忙着叫喊了起来,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在一瞬之间,那村里村外便都在响起了呼叫“老耕叔”的呼喊声了。 这真所谓是:一人有难众人帮。 因为,当地的人们都知道,医治被毒蛇咬的人,用药一定要及时,否则就会丧命,如果是被剧毒的眼镜蛇c金环蛇c银环蛇c五步蛇c过山峰等毒蛇咬到,那就更加危险了,那就更加要争取时间尽快地下药解毒医治。 好在此时的老耕叔就在村边耙田,在一听到了呼唤自己的声音后,“我在这别惊慌别惊慌我来了”老耕叔便马上在回应了起来,跟着,他便立马丢下了犁耙c放开了水牛,然后,他就迅速地循声往何小红这边快速地跑着过来。 一到跟前,满脚糊着田泥c气喘吁吁的老耕叔马上便在问何小红:“有没有看到是什么蛇啊蛇有多大呀” 脸青唇白c慌慌张张c上气不接下气的何小红在哭着应道:“我我不知道是什么蛇,好好大条,黑骨蠓蝀,我我不懂是什么蛇,好大好大好大的一条,被我打死了。老老耕叔呀,快快快回家拿药啊” “哦,别惊慌,让我先看一下。”老耕叔一说完,他便立马用一只手箍住c抓紧了萍儿右脚膝盖下的小腿,很明显,这是不让蛇毒随血液往上流动攻心的举动。 萍儿在被一箍抓之后,也许是更加的疼痛起来了,于是,她便在更大声地哭了起来。 老耕叔马上便用另一只手抓起了萍儿的脚趾来查看,只见萍儿的脚趾伤口呈两行锯齿状,而且伤口鲜血淋漓,因此,老耕叔顿时便心安了,他随即便松开了双手,跟着,只听他在笑道:“哦,别怕,别怕,不用怕,这不是毒蛇,是没有危险的,不用怕哈” 老耕叔再看那已被吓得魂飞魄散c脸青唇白的何小红,又看那疼痛不堪的萍儿,再看那惊惶失措的潘志鸿,他便补充着重复地说道:“别怕,别怕都不用怕哈,不是被毒蛇咬到,毒蛇咬是不流血的,流血的就不是毒蛇咬。” “哦,好的,有叔公在,那就不怕了,萍儿c鸿儿呀,不怕c不怕了”何小红在颤抖着哄着曾淑萍和潘志鸿。 随即,老耕叔便从自己的裤袋里掏出了烟袋,又从中拿出了一点土烟丝,他用手揉碎后便哄着萍儿说道:“萍儿乖哈,萍儿不哭了哈,有叔公在,就不用怕,现在就让叔公来帮你止血哈” 跟着,老耕叔便把揉碎了的烟丝敷在了萍儿脚趾的伤口上。 没想到的是,此时的萍儿也就乖乖地在任凭老耕叔公摆弄,在任凭老耕叔公帮她敷上了烟丝。 在敷上了烟丝后,也真没有想到,这血也就很快地就被止住了。 何小红见萍儿的伤口止住了血,她虽然还有些惊魂未定,但也就比刚才镇定了许多了,她从而便赶忙又搂住了潘志鸿,进而便在哄着两个孩子说道:“哦,不流血了,都不用怕了,有妈妈在c有叔公在,就都不用怕了,老耕叔公说不怕就不怕了哈,哦,乖,都不哭了哈,都别怕了,都过去了” 何小红便在安抚c呵护和爱惜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来,当然,她也在慢慢地调整c安慰起自己来了。 老耕叔看着他们都渐渐地安定c平息了下来后,他便说道:“小红呀,你刚才不是说把蛇打死了吗那你还是带我去看一下c去看是什么蛇会好点。” “好的。”于是乎,何小红便拉着潘志鸿和抱着萍儿在前面走,而老耕叔则跟在了后面,大家便一起向稻田边的橄榄树下走去。 在到了橄榄树下c来到了现场后一看,便见那蛇已瘫死在了地上了。 老耕叔便抓着死蛇的尾巴把蛇提了起来,他掂了几下后便在惊叹道:“哎呦,这么大的一条蛇,你看足有5尺长,足有6斤重啊,小红呀,我真佩服你呀,你一个女人家也真大胆,赤着脚就敢把它打死了嗯,好在这是一条南蛇,也叫做水律蛇,是没 有毒的,但是咬人却是很疼的,难怪萍儿刚才哭得那么厉害c那么痛苦。” 何小红说道:“唉我也不知道刚才是从哪来的胆量和勇气,我看着它咬我的萍儿,我就心疼,我马上就用脚c用扁担就这么死捶死打了,就把它打死了,我也没想那么多c也不知道它有没有毒c也来不及去怕它了。” 老耕叔说道:“哎呀,小红呀,你好厉害呀这这也许就是母亲护仔的本能啊这也许就是母亲护仔c会不顾一切去玩命的本能啊” 何小红说道:“是的,谁让它敢咬我孩子,我不跟它拼命才怪呢” 老耕叔说道:“只不过,这么大的蛇,这可怎么就会咬到萍儿的呀” 何小红说道:“对呀,这是怎么咬到的呀鸿儿啊,刚才这蛇是怎么咬到妹妹的呀你说说。” 潘志鸿说道:“嗯,刚才妈妈在割禾的时候,我看有一条大虫从田里爬了出来,我就用竹丫条去打它,结果它就向我游过来了,我在向后退的时候,我妹妹就跑了过来,她就用脚去踢它,结果就被它咬到了,结果就看到血了,结果我就叫妈妈了,结果我妈妈就过来了,结果就” “哦,哈哈哈”老耕叔听后便马上就大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道,“哎呀,没想到我们的鸿儿和萍儿这么勇敢c这么大胆呀,你们真是两个小英雄呀。不过呀,以后要是见到这样的大虫虫,那你们可不能去惹它呦,要远远地走开才好哦,否则就会被它咬到,就会疼c就会流血的呦。” 鸿儿和萍儿点了点头,在“哦”了一声。 老耕叔又把脸转向了何小红:“嗯,这条蛇呀,原来应该就藏在水稻田里,你看田里有水又荫凉又有青蛙吃,但是,当这水稻给你割开了以后呀,它就没地方藏了,就跑了出来了,它恰好就撞到了这两个小家伙了。” “哦,好在这条蛇没有毒,否则就麻烦了,它刚才还追着我咬呢。”何小红还心有余悸般的在说道。 “是啊,你还赤着脚,也是会被咬c是有危险的呀”老耕叔一边说着一边又把脸转向了潘志鸿和曾淑萍,“好了,我们的两个小英雄呀,没事了哈,现在嘛,叔公要把这条蛇拿回家去,中午就把它煮了,煮蛇羹,中午呀,叔公请你们吃蛇羹去,好不好呀” 潘志鸿和曾淑萍听后,一想到可以有东西吃,于是乎,其两人则几乎是可以忘记掉刚才的遭遇了,而且,在刚才的惊吓中确实也是饿了,因此,其两人马上便破涕为笑了,都在答道:“哦,好呀,叔公请我吃蛇羹去喽” 何小红见状,她便也就心安地笑了起来了。 随后,老耕叔提着死蛇离去了,而何小红便也马上就带着孩子回家了。 在到家后,何小红首先煮熟了2对鸡蛋,并把它染红,然后,她把红鸡蛋各放在了两个小孩的口袋里,当地人把这叫做是为小孩压惊,当红鸡蛋放在小孩的口袋里一会后,那何小红才再把鸡蛋剥给他们吃掉。 在草草的煮了中午饭c在母儿三人吃过饭后,那何小红则又带着潘志鸿和曾淑萍到三王庙里去烧了香,去求三王爷为两个小孩压惊并保佑他们平安无事c大吉利是的跳过了这个惊险的坎。 而在下午晚些的时候,那潘耀辉便外出做木匠回家来了。 何小红便把上午的遭遇一五一十c绘声绘色的讲述给了潘耀辉听。 潘耀辉听后,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也很聪明,他也学起了老耕叔来,他也把何小红c潘志鸿和曾淑萍都赞了一遍c鼓励了一遍。 然后,四仔乸才再回到了稻田里,再割尽了未割的水稻,并对水稻进行了脱粒c把稻谷担回了家里。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妈妈,那何小红也真是不容易啊那何小红也真是能干啊她既要照顾小孩,又要在外面干活,还要应付一些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 常人的生活也许就是这样,你既然生在了这个世上,那你就必须要拼搏着好好地顽强的生活。 何小红就是这样的带着两个孩子在勤劳c顽强的生活着。 所谓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寒来暑又往,随后,又在不知不觉之间,那曾淑萍就到了两岁半了,而潘志鸿也已是六岁了。 这时,孩子们便已经是懂得了在跟同龄人交往了,他们也慢慢地在开始学东西c在开始懂事了。 有一天,潘志鸿拖着屁颠屁颠的曾淑萍从外面回到了家里,突然,潘志鸿张嘴就在问何小红:“妈,那个潘志光为什么叫他妹妹叫老婆妹妹还有那个潘志强也叫他妹妹叫做老婆妹妹,他们人人都叫他们的妹妹叫做老婆妹妹,还有呀,他们两个人的妹妹都叫哥哥叫做老公哥哥,为什么呀” 何小红在惊奇看着潘志鸿:“是吗” 潘志鸿说道:“是啊,我也想跟他们一样,把妹妹叫做老婆妹妹,也让妹妹叫我老公哥哥,行不行啊” 何小红听后,她在掩嘴而笑了,接着,她的手 指头在潘志鸿的脸上轻轻一点:“你今天怎么了你怎么突然会问这话呢” 潘志鸿说道:“我跟他们一起玩,见那个潘志强的妈妈c莲婶一直都在教潘志强叫他妹妹叫老婆妹妹,莲婶也教潘志光叫他妹妹叫老婆妹妹,她也教我叫妹妹也要叫老婆妹妹,所以我就问你了” 这时,潘耀辉凑了过来了,他便在笑盈盈地对着潘志鸿说道:“可以,当然可以啦,鸿儿啊,你以后呀,就叫妹妹叫做老婆妹妹,而妹妹就叫你叫做老公哥哥。你和妹妹呀跟他们是一样的,都可以叫老公哥哥和老婆妹妹。” 潘志鸿听了以后,小家伙便满脸的高兴了,随即,他便兴高采烈的转身面向了曾淑萍,接着,潘志鸿便拉起了曾淑萍的手在很郑重地对着曾淑萍说道:“哦妹妹,爸妈说了,我以后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叫你老婆妹妹了,哦老婆妹妹哦,哦” 潘志鸿蹦着跳着在欢呼雀跃了起来,他在房里一边转着圈圈一边又跑又跳,一会后,他便又拉着曾淑萍的手在对着她说道:“叫我老公哥哥,叫我老公哥哥叫我老公哥哥” 这时的曾淑萍不知所以,她便眨巴着眼睛在望着潘志鸿像学舌一般在叫道:“老公哥哥,老公哥哥。” 潘志鸿听后便在高兴万分地说道:“哦老婆妹妹” 说完后,潘志鸿与曾淑萍便出门去与小伙伴们玩耍了起来了。 潘耀辉与何小红见状后便会心地笑了,其实,这也许仅仅只是一种童稚,但它却几乎令人捧腹大笑,当然,它也让潘耀辉与何小红感到了无比的高兴。 潘耀辉便在对着何小红笑道:“这肯定是孙美莲和潘耀华教的,不过,也可以,也合他们童养媳的关系。” 何小红也在笑道:“哎呀,这没什么不好,正合心意,就要他们这样叫。咱儿子聪明,他们现在这个年龄呀,就是有样学样,这几个小孩天天都在一起玩,人家都这样叫,他自己不这样叫,那就会觉得不一样,就会不合群,就会变得另类。你说是不是” “嗯,说得也是。”潘耀辉应道。 “虽然他们现在呀什么都还不懂,这叫一叫顺口,大了就会不放手,这就是要从小培养,不是有一个词叫叫做青梅竹马吗”何小红说道。 “没错,就是叫青梅竹马,还叫两小无猜呢。嗯,也好,就要让他们从小就要有这种意识,就要让他们从小就培养起这种关系,就要让他俩两小无猜,将来呀,等到水到渠成了,你呀,自然就做奶奶咯。”潘耀辉欢笑着说道。 “你不是也要做爷爷吗把萍儿捡来养,不就是希望她长大后,能与鸿儿恩恩爱爱c甜甜蜜蜜c顺顺利利地圆房吗不就是希望她能够生儿育女,能够为我们传宗接代c开枝散叶吗”何小红笑道。 “那当然啦。”潘耀辉也笑了起来了。 “哈哈哈” “嘻嘻嘻” 潘耀辉和何小红都在会意而又诡秘地笑了起来了。 原来呀,在那个年代的当地山区农村里,这养童养媳呀比比皆是,这是一个十分普遍的现象。 据说呀,在当地的童养媳关系的男女年龄中,有的男比女大,有的女比男大,甚至有的年龄差距还会不小,当地人有句戏言戏称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童养媳,叫做:老公背老婆,背到背驼驼;老婆背老公,背到梳髻鬃。 而在潘家村,就有这样的年龄差距还不算大的好几对童养媳。 前文讲过,这潘志光是潘耀文和王丽珍的儿子,潘志光的童养媳叫陈慧芳,这时,这潘志光是7岁,陈慧芳是4岁。 而潘志强则是潘耀华和孙美莲的二儿子,潘志强的童养媳叫杨翠桃,潘志强7岁,而杨翠桃也是7岁,那潘耀华和孙美莲还有一个大儿子叫潘志豪,今年是15岁。 这三对童养媳孩子几乎天天都在一起玩耍c是从小就在一起的玩伴。 在潘家村,最先教童养媳男女互称“老婆妹妹”和“老公哥哥”的是孙美莲,自此,慢慢地,大家便有样学样c就习惯成自然了c就普及开来了。 因此,在此时的潘家村,人们仅从称谓上就可以辨别和区分出谁是童养媳关系c谁是亲兄妹关系了。 这互称老公哥哥或老婆妹妹的肯定就是童养媳的关系,而只称哥哥或妹妹的,就肯定是亲兄妹的关系。这也许就是时代赋予他们和她们的时代的印记和特征吧 这群年龄相仿的男童和女童们,随着年龄的增长,便在各自家长的管教和世俗的禁锢下,便在时代和社会风俗的熏陶下,他们和她们便慢慢地在发生着角色的归位和变化。 首先发生的角色的归位和变化就是表现在男孩和童养媳的在享受教育的权利上。 在每年农历八月底的时候,当地的很多的私塾便开学了,据说一般都是在农历八月二十七日开学,因为,这天是孔子的诞辰日,因而,很多的私塾都会选择在这一天开学。 在开学的这一天,学童们会在私塾先生的带领下c双手交叠举过头顶c面对孔像恭敬地弯腰鞠躬行三拜礼,然后才正式地开始诵读四书五经。 这潘家村也不例外,那适龄的潘志光c潘志强和潘志鸿也一样,他们便在跟着同村的其他儿童们一起,便在潘家自己的祠堂里,在接受六叔公潘广荣的启蒙教育,这是男童才享有的特权。 而女童呢,她们却没有进私塾的权利,因为,对于女人来讲,自古无才便是德,如果女童c特别是童养媳太有才的话,家人就会担心她会飞走,因此,当地的女童基本上便都会被约束c便都没有权利去接受文化教育。 因此,曾淑萍c杨翠桃和陈慧芳则只能跟着各自的母亲去放羊c放牛c砍柴或者是去干农活耕田,稍大后,做家务和耕织才是她们的本分工作。 自古以来,孩子就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和未来,因此,孩子都必须要接受教育,只是,男童是在进私塾接受高大上的文化教育,而女童则仅只能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c在接受很多代代相传的持家及伦理方面的教育。 因而,在无缘进入私塾就读的女童的成长过程中,那女童的妈妈便不但是一个呵护c哺育她的妈妈,妈妈便还是一个言传身教的老师,妈妈便是一个伟大的角色。 曾淑萍与她的小伙伴们就只能在这样的成长着,他们和她们的日子就这样的在流逝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18章 骨肉重聚血浓于水(1) 在到了1940年的春节的时候,那潘耀辉的好朋友陈子昌从绿竹围村过来拜年,他便带来了王婶转告的王细花的口信了。 原来,曾淑萍即将满3岁,她到潘家也即将满三年了,按原来的约定和当地的风俗,王细花便要求潘耀辉和何小红应该带曾淑萍回娘家探亲了。 这时的王细花呀可是理直气壮了,在此前的近三年来,王细花可是无数次的在闺蜜王丽珍的家里偷窥过曾淑萍,她可是非常的清楚曾淑萍已经是长成了可爱的小孩儿了,她也非常清楚从此以后就再也不用遮遮挡挡c偷偷摸摸的来偷窥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因此,她的心里那是异常的高兴c并迫切地要求潘耀辉和何小红要带曾淑萍回曾家寮来。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潘耀辉和何小红便满口的应承了,其夫妻俩便让陈子昌通过王婶转告王细花夫妻,潘家人将在春耕完成c在比较有空闲的时候,再带曾淑萍回曾家寮好好地探亲畅聊。 然而,由于农忙及各种原因,那潘耀辉和何小红却一直是拖到了农历四月份的时候,才在王细花的好几次的催促后带着曾淑萍回曾家寮探亲。 因为是初次带曾淑萍回曾家寮探亲,所以,那潘耀辉和何小红倒也是十分的庄重和隆重。 在回曾家寮探亲的前几天,那潘耀辉和何小红就精心地准备着到曾家寮探亲的礼物和手信,并一次又一次地把曾淑萍和潘志鸿叫到了跟前,夫妻俩便在郑重而又有所保留地告诉孩子:即将要带他俩到一个婶婶和叔叔的家里去做客,去时,要他俩乖乖地听话,嘴巴要甜甜地叫婶婶和叔叔,还有,要叫即将见到的两个哥哥,这个婶婶c叔叔和两个哥哥是住在曾家寮,而且将是他们一辈子的很重要的亲戚。 而听话和乖巧的曾淑萍和潘志鸿则唯唯是诺c在似懂非懂地应承着。 这何小红呀就是精明,在称谓的问题上,她想了好久,最后,她决定让曾淑萍叫即将见面的王细花和曾招宝为婶婶及叔叔,当然,她并不知道曾淑萍的生母王细花和生父曾招宝能否接受,她只单方面地在家对曾淑萍以及潘志鸿进行了诱导c教唆或者说是教育,她是在预先的向曾淑萍灌输了自己的意图。 在到了要前往曾家寮探亲的这天时,天气晴朗c风和日丽,按照预先的约定,那潘耀辉一家四口便踏上了到曾家寮探亲之路了。 这天,正是二十四节气的小满季节前后,路上四周的田野里,绿油油的水稻有的在扬花抽穗c有的则已授粉正处在灌浆期,那花生c番薯c瓜果等农作物也是生机勃勃,早熟的三月红荔枝也已在采摘上市了。 此时,一路走去,一路望去,那是满眼的翠绿,四处都弥漫着稻花的香味,蝴蝶蜂儿在翩翩起舞,蝉鸣声c鸟唱声c蛙叫声则更是让人心旷神怡c心情愉快。 走在田间小路上的潘家人,今天那是特别的庄重,曾淑萍和潘志鸿都被穿上了新衣服和新鞋子,潘耀辉和何小红也特地把自己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其穿戴那也是格外的整齐。 潘耀辉的肩上挑着一对小箩筐走在后面,箩筐里几乎是装满了米粄和面线,这是当地所特有的食物,另外,箩筐里还装有猪肉c鱼肉c鸡蛋等等的肉食,箩筐外也还各挂着一只生公鸡和一只生母鸡,而何小红则空手带着曾淑萍和潘志鸿走在了前面,那走在路上的曾淑萍和潘志鸿则在跳着c蹦着c跑着c叫着c打闹着,一家人既高高兴兴又悠哉游哉c都欢快地走在了去曾家寮的路上了。 潘家村到曾家寮约有八c九里的路程,在不知不觉之间,那潘家一家人便就来到了鸭滩桥了。 突然,那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变得了小心翼翼起来,两人都放慢了脚步,那何小红更在拉着曾淑萍和潘志鸿的手,在格外小心的慢慢地通过了那座浮桥。 因为,潘耀辉和何小红在情不自禁地想起和谈起了三年前抱着曾淑萍过桥时的惊险情形了,而现在又在面对着鸭滩桥,这夫妻俩便还心有余悸啊所以,他们便变得了格外的小心谨慎起来了。 在过了鸭滩桥,又在走了片刻之后,他们一家人便走近了念亲亭了,此时,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又不免想起和谈起了三年前抱着曾淑萍在此处避雨时的狼狈情形来了。 就这样,潘耀辉和何小红夫妻俩一路细谈轻叹,在触景生情c回忆往事。 唉时隔近三年了,往事似乎却还历历在目c仿佛就在眼前,而当眼望着眼前活蹦乱跳的曾淑萍和潘志鸿时,潘耀辉和何小红又觉得时间过得飞快c同时也觉得万分的欣慰,因此,夫妻俩又无比的心花怒放和精神爽快。 还有二c三里路就要到曾家寮了。 这时,曾淑萍和潘志鸿跑得了满头大汗,两个小孩的脚步忽然 便情不自禁地在停了下来c眉头在紧皱着c还气喘吁吁,两个小孩都是有点可怜楚楚的在望着何小红和潘耀辉。 “嗯,歇会再走吧。”潘耀辉在说道。 于是乎,一家人便在念亲亭里歇息了起来了。 停下来后的潘志鸿在问道:“爸,妈,你们说的曾家寮怎么那么远呀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呀我好累啊” 曾淑萍也在问道:“对呀,爸,妈,你们说的婶婶和叔叔怎么住得那么远呀婶婶和叔叔是谁呀我以前见过么他们知道我们要来么” 何小红便抚摸着曾淑萍和潘志鸿在笑道:“乖孩子,不远了,就快要到了,再坚持一会吧,再走一会吧,马上就要到了。婶婶和叔叔呀都知道你们要去,等一下呀,婶婶和叔叔在见到了你们以后呀,肯定是会很高兴很高兴的。萍儿呀,婶婶和叔叔见过你,但那时你还很小很小,你都不记得了。” 曾淑萍又问道:“哦,是吗那婶婶和叔叔是谁呀为什么我们要去他们哪里而不是他们来我们家呢” 何小红说道:“嗯,这个嘛这个婶婶和叔叔就是婶婶和叔叔啦,等一下你见到了就知道了。至于为什么要我们去他们家呢,这个嘛,就叫做是就叫做是习俗吧,这呀要等到你们长大了以后呀才会明白的。” 潘志鸿也又问道:“那婶婶和叔叔家没东西吃吗为什么我们要挑这么多东西去呢” 潘耀辉答道:“鸿儿呀,就像你妈说的,这也是叫做习俗,婶婶和叔叔家呀可多东西吃了,婶婶和叔叔家里的东西呀肯定让你们吃到不想吃为止。等一下到了以后呀,婶婶和叔叔家肯定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吃,肯定还有很多很多荔枝好吃哦” 潘志鸿说道:“哦,有东西吃呀,那我们就快点走吧。” 何小红又在提请着说道:“好,那等一下见到婶婶和叔叔的时候呀,你们可要高高兴兴地叫人哦,婶婶和叔叔家呀,那里还有两位哥哥的呦,在到了以后呀,你们可不能乱跑乱跳的呦,你们可要好好地跟人家一起玩才好的呦” 潘志鸿说道:“哦,好的。那走了吧老婆妹妹,我们走了吧,爸说婶婶和叔叔家有好多东西吃” 潘志鸿一边说着一边便拉起了曾淑萍的手,顿时,这两个小家伙便又来了兴致了,于是,潘志鸿和曾淑萍便又开始蹦着跳着走出了念亲亭了。 潘耀辉与何小红见状后都在笑了起来,并齐声的在说道:“好嘞,咱们走咯。” 这样,其一家人便又愉快地向前走去了。 不久后,潘耀辉一家四口就到了曾招宝的家门口了 咱再说在曾招宝的家里。 此时的曾家也正热闹非凡,家人也正在忙得不可开交,也在精心地做着各种接待的准备。 王细花早早地就已准备好了糖果和点心,她在中舍房中摆了一张八仙桌和一张矮圆桌。 八仙桌上已放着一大煲已经煮好了的糖水汤圆和一大碟的被煎得圆圆的煎蛋,煲中的汤圆正被甜甜的红糖汤浸泡着,正在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这汤圆呀是没有包馅的c是用纯糯米做的,这种汤圆加煎蛋的食品,当地人把它称为“卵菇惜圆”。 “卵菇惜圆”是当地人招待特别的客人或者是第一次来家里做客的亲人的一种款待食品,从招待的规格来说,它是当地人最隆重的一种招待形式。 “卵菇惜圆”昭示着主人待客的诚意和热情。待客人入屋坐定喝了茶后,主人便会为他盛上一碗这样的汤圆,再在碗中的汤圆面放上两个煎得圆圆的煎蛋,这便有团团圆圆c合合满满之意,也有热情欢迎招呼之意。其实,当地的一碗“卵菇惜圆”,在不同的场合下还有很多的寓意,比如在男女相亲的特殊场合下,这“卵菇惜圆”则还隐含着大家都能读懂的c心照不宣的密码,彼此便可以见机行事关于这些,请追看我的后续章节再来细述。 “卵菇惜圆”对于客人来说,那它也无疑是跋涉走路以后的很好的充饥和补充水分的点心。 这便是当地人的“卵菇惜圆”。 此时,在矮圆桌上,则摆满了当地所特有的香脆的花生糖c清甜的冬瓜糖和清香糕,还摆有一大堆的荔枝和香蕉等等水果。 曾招宝本来是非常节俭和吝啬的,但在送走猪妹的这两年多以来,他眼看着老婆王细花对女儿的牵挂c思念及其精神状态的变化,所以,这一次在王细花的一再要求下,那曾招宝就表现出了与以往不同的态度,以致这次的接待,他便任由王细花去张罗和办理,因此,便显得了特别的隆重和丰盛。 此时的屋里,曾招宝和哥哥曾招财坐在茶几边在闲聊着喝着功夫茶,曾永富c曾永贵c曾永祥以及曾永兴和曾永旺等几兄弟则在吃着糖果c在打闹嬉戏着,而陈四英与王细花则在杀鸡宰鹅,屋里呈现出了一派忙碌紧张而又充满着喜悦和期待的景象。 最期待c最特别c最坐立不安 c心情最忐忑的则要算王细花了,她时而在干活,时而又跑出到趟栊门外去观望,去看看何小红她们到了没有,到此时,王细花都不知进进出出了多少次了,王细花的焦急c期待的心情啊都被她一展无遗的表露了出来了。 “来了来了,到了到了,我儿到了”终于,王细花在门口高兴地叫了起来了,她在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了,因为,王细花终于是看见何小红她们从巷口走来了,这回,萍儿终于是到了 在说完后,那王细花却只痴呆地在闪着泪花,她只眼盯盯的站着在门口看着曾淑萍走着过来。 陈四英在听到了王细花的话后,她便快速地起身走到了门外的石板巷中,跟着,她便笑呵呵地接过了潘耀辉肩上的担子,当地人叫这为:接担迎客。 “回来了c回来了,我儿回来了,我的心肝啊我的宝贝,快快快,快进来吧。”终于,王细花含着热泪在醒悟过来迎客了。 潘家一行人便面带着笑容鱼贯进入了中舍房里了。 “亲家母啊,亲家公呀,哎呀,这么多人啊,大家好,大家好啊”一踏进门里,何小红便朝着大家笑哈哈地打起了招呼来。 “好,好好好,欢迎啊”曾招宝和曾招财也站起了身来在笑着迎客了,那曾永富等几兄弟也起身围拢过来迎客了。 随着潘家四口人的进屋,便使屋里在突然间就热闹了起来了,便真可谓是人声鼎沸了。 陈四英放下担子后,她便带着满面的笑容在向潘耀辉和何小红一一的介绍屋里的人,宾主便在互相的问候起来。 此时,唯独王细花蹲在了地上,她的两只手在扶着曾淑萍的小肩膀,她的眼睛更在定定地看着曾淑萍,王细花的眼眶里在含着激动的泪花c嘴巴便在颤动着说道:“萍儿啊,我的乖儿啊,你就是我的猪妹,你就是我的猪妹啊我的猪妹呀,可想死我了呀” 王细花一边说着一边便情不自禁地把曾淑萍紧紧地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跟着那热泪便在直流了。 其实,王细花在王丽珍的家里都不知见过曾淑萍多少回了,只是,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得到c摸得着,在这两年多以来却真的是这一回了,所以呀,能抱着自己的亲生骨肉c能摸着自己的亲生骨肉,那王细花此时的心情呀那是何等的激动c那是何等的幸福啊 大家见状便都围了过来,众人的眼睛也都齐刷刷地在盯着曾淑萍和潘志鸿。 陈四英在说道:“哎呀,这就是猪妹呀,这么大个了时间过得真是好快呀哎呀,这位就是细郎啊,也都这么大了好啊都精精灵灵c聪明伶俐,哎呀,多好呀,多登对呀” 这时,那潘志鸿却嘟起了嘴巴了,他心里似乎是在问道:你们怎么都把我老婆妹妹叫做猪妹呢 面对着众人的潘志鸿似乎是有些不明白和有些不习惯一样了。 而曾淑萍也是从来都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也是从来都还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在看着自己c说着自己,因此,她便有点怯怯地挣脱了王细花,然后,她便有点怕羞一样的退向了何小红的腿边c在抬眼望着何小红。 何小红便微笑着在摸着曾淑萍的头,跟着,她便轻轻地把曾淑萍推向了王细花,并在笑着说道:“萍儿呀,过去过去,快过去,过去给婶婶抱抱,她呀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婶婶呀,快叫婶婶呀。” 然后,何小红又指着曾招宝说道:“萍儿呀,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叔叔呀,快叫叔叔呀。” 之后,何小红又拉过来潘志鸿,并在说道:“鸿儿呀,你也要跟萍儿一样,快叫婶婶和叔叔呀。” 王细花一听,她便惊愕地抬起了头来在皱眉望着何小红:“我是她婶婶我变成婶婶了我是她亲” 何小红便笑盈盈地立马就打断了王细花的话说道:“哎呀,亲家母和亲家公啊,她都叫我和潘耀辉为妈妈和爸爸了,都叫了快三年了,她跟我们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习惯了,小孩始终还小呀,我怕她叫你们那个会不习惯的,而且也是会搞混乱的呀,所以嘛,我想呀,你就你就那个吧就让萍儿叫婶婶和叔叔吧,好吗” 王细花在愣了几秒钟后,她便转回眼神在望着曾淑萍,她似乎是越看越开心c越看就越心满意足了,于是,便听她在说道:“嗯,好吧,我不计较了,只要能看到我的猪妹,只要能抱着她,那我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儿快过来吧,萍儿呀,快让婶婶抱抱吧” 此时的王细花呀早就被见到自己女儿的喜悦和幸福冲昏了头脑了,于是,她哪有心机去计较让猪妹叫自己妈还是婶呀而曾招宝那就更不用讲c那就更无所谓了,就这样,那王细花和曾招宝便算是欣然和乐意的接受了何小红的安排和意思了。 何小红说道:“亲家呀,她现在叫曾淑萍,还是跟你们曾家姓,我们都叫她萍儿呢。” 王细花说道:“哦,对了,她是叫萍儿,我刚才不也叫她萍儿了吗嗯,好,萍儿呀,来来来,快过来,让婶婶抱抱你” 在听了何小红的话后,那小小的曾淑萍倒也是善解人意,她便也就乖乖地任由王细花再次的搂抱到了怀里了。 王细花便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了,她便情不自禁地嘟出了嘴来在心肝呀宝贝呀的亲起了曾淑萍来。 这小小的曾淑萍呀也真是懂事,她便伸起了小手去帮王细花抹眼泪,嘴里更在说道:“婶婶,婶婶呀,乖,别哭哈,你哭了,你流眼泪了。” 在听了曾淑萍的这话后,那王细花呀则更是激动起来了,她则更是在亲吻和爱惜曾淑萍了。 看着这情景,那曾招宝似乎也动心了,于是乎,他便也走了过来,跟着蹲下说道:“萍儿呀,过来,也让叔叔抱一下,好吗” 说完,那曾招宝就朝着曾淑萍伸出了双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19章 骨肉重聚血浓于水(2) 曾淑萍在看了看曾招宝后,她也就大大方方地顺势闪到了曾招宝的怀里,之后,曾淑萍同样也伸出了小手,她在摸着曾招宝下巴的胡须说道:“叔叔啊,你的胡须比我爸爸的胡须硬好多啊,嗯,好疼呀” 众人听后都大笑了起来。 这是一幅多么温馨的画面啊这也许就叫做:血浓于水断不了的根 在此过程中,那曾招财c陈四英以及曾家的几个兄弟们也都在纷纷大声地在惊叹道: “哎呀,这是猪妹这就是我们的猪妹” “妹妹,这就是我们的妹妹亲妹妹” 随后,何小红又拉过了潘志鸿,她让他和曾淑萍一起c便在教他俩一一的叫曾招财为“伯父”,叫陈四英为“伯姆”,并教他俩一一的跟几位哥哥打过了招呼。 这时,陈四英突然在说道:“哎呀,别只顾高兴了呀,快吃点心吧,快吃糖果吧。孩子们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都饿坏了呀” 于是乎,王细花和陈四英便赶忙拿来了碗筷,在还没有泡茶c喝茶的情况下,众人便高高兴兴地在吃起了卵菇惜圆来。 在吃完点心后,王细花便往曾淑萍和潘志鸿的嘴里和衣袋里塞了很多的糖果和水果,她总在爱惜c轻抚和搂抱着曾淑萍,真是爱不释手一般。 这曾淑萍和潘志鸿也在曾永富c曾永贵c曾永祥以及曾永兴和曾永旺等几兄弟的围拢及关爱下,他们也逐渐地就熟悉了起来c在玩了起来了。 有得吃又有得玩,这小孩们确实也是十分的容易熟络的。 王细花见状,她便开心得c笑得那是合不拢嘴了,试想,这盼了三年c等了三年的骨肉再团聚能不让她高兴么 接着,陈四英与王细花便开始到厨房里去张罗午饭了,那作为客人的c能干会做精明的何小红也挽起了衣袖去帮忙,她想拉近曾家人与自己的距离,陈四英与王细花推拒不脱后便任由何小红加入了进来,因此,厨房里便响起了由三个女人弹奏的瓢盘锅铲磕碰的鸣奏曲了。 而那曾招财c曾招宝便与潘耀辉在喝茶聊天。 不久后,大小两桌由鸡鹅猪鱼等肉与菜蔬搭配的丰盛的午餐便摆在了曾c潘两家人的面前了,于是,大家便客客气气c开开心心c有说有笑地在享用着这各种美食。 不用讲,那特意坐在曾淑萍身边的王细花便不断地在为曾淑萍夹菜c劝吃,她在曾淑萍身上倾注着那融融的c被阻隔了三年的母爱。 在餐后,曾永富c曾永贵c曾永祥三兄弟便先回家离去了。 大人们则在围着茶几,茶几上升腾着功夫茶的浓香味,他们和她们便在谈论着家长里短c田头地尾,也在聊着东家长西家短和天南地北,更在谈论着曾淑萍的三年来的成长经历,众人的谈趣都是甚浓。 而小孩们则变得了无聊起来c无所事事了,因此,曾永兴便开口提议,说由他带弟妹们到自家的果园里去摘荔枝。 大人们听后都十分赞成,便叮嘱曾永兴要照顾好弟妹,并要摘多点,以在下午好给潘家人带些回家吃。 时年,曾永兴12岁,曾永旺8岁,潘志鸿近7岁,曾淑萍3岁。那颇具大哥风范的曾永兴便拿着竹筐c带着三个高高矮矮的弟妹们前往自家的果园里去摘荔枝。 曾招宝栽种经营的果园,确实也是与众不同。 果园是在村里后山的一片山坡上,属于山坡旱地,有几十亩的范围,曾招宝在低处种菜,四周及高处则种果树,依次种有桃c李c荔枝c黄皮c龙眼c柑橙c橄榄c杨桃等等,这每一种果树,曾招宝又按季节分早c中c晚熟的不同品种栽种,比如荔枝,他就栽种有三月红c黑叶c糯米糍和桂味等几个品种,所以,他家几乎常年都有水果可以采摘,这就使得果实既能应时又能应市,真如涓涓细流常年不衰,吝啬的曾招宝倒也有精明的经营头脑,他不愧是一个聚财招宝的高手。 在到了果园里,曾永兴便放下了竹筐并带着弟妹们在观看果实,这时,看着树上的累累果实的潘志鸿和曾淑萍可高兴了,两个小家伙把眼睛瞪得大大的c口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曾永兴便把弟妹们领到了一棵有几十年树龄的老荔枝树下,这棵老荔枝树呀树干粗大c树叶繁茂c果实累累。曾永兴在看了一看后,他便把身体贴着树,跟着两手一抱c两脚一蹬c屁股一抬,他便如猴子一般在往上蹿了,紧接着,他的手c脚和屁股不停地依次在抱c蹬和抬在转眼之间,那曾永兴就攀到了树顶c站在了树丫间了,随即,那一串串鲜红c熟透的荔枝便被他从树上抛了下来。 在荔枝树下,那曾永旺和潘志鸿便在捡起曾永兴丢下来的荔枝,并把它放到了竹筐里 ,而曾淑萍则独自从地上捡起了荔枝后,她便在用牙咬c在用手掰开荔枝,然后就往自己的嘴里送,然而,从地上捡起来的荔枝却沾有泥土,这便使得曾淑萍的手和嘴巴都被弄得了脏兮兮的。 曾永旺见状,他便走了过来赶忙用手和衣袖抹起了曾淑萍的嘴巴,他一边抹又一边大声地在说道:“哎呀猪妹啊你怎么那么脏啊这,你都吃哎呀,赶快吐掉啊等二哥掰给你吃” 这应该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和关心。 但是,曾永旺有可能是因用力太大和太猛了,以致曾淑萍吃到嘴里的荔枝被他的手一挤,便都吐了出来,曾淑萍便显得了十分的委屈,她张口就在哭了起来,并显出了可怜楚楚的样子。 潘志鸿见状,他立马就在怒气冲冲地跑了过去c并怒目圆瞪着伸出双手就往曾永旺的身上一推,同时,潘志鸿更在大声地喝道:“你打我老婆妹妹干嘛” 曾永旺毫无防备的被潘志鸿这么一推,他便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后就跌倒在了地上,曾永旺赶忙爬了起来,然后,他也气愤地用双手去推潘志鸿c并在大声地叫道:“你推我干嘛谁打她了你老婆妹妹又怎样她也是我妹妹啊,她也是我的猪妹呀她是我的亲妹妹呀知不知道” 潘志鸿说道:“你没打她她怎么哭了我刚才就是看到你在打她的嘴巴她才哭起来了。” 潘志鸿一边说着一边在用手去挡曾永旺c又一边在后退。 曾永旺在往潘志鸿的身边逼近过去,他在推了潘志鸿一下后便手指点点c口中便在辩驳着说道:“我怎么会打她呢我是在叫她不要吃那个脏荔枝呀蠢猪你真是蠢猪她是我的猪妹呀,她是我的亲妹妹呀,我怎么会打她,这都不懂” 潘志鸿比曾永旺小2岁c个头也比曾永旺矮小,在被曾永旺的这么一推一说之后,他便也不甘示弱了,同时,他的心中顿时也燃起了火来,于是,潘志鸿便抬起脚就往曾永旺的身上踢去c小拳头也在往曾永旺的身上打去,他的口中也在骂道:“你才是猪你才是蠢猪她不是猪妹,她是我的老婆妹妹,她叫曾淑萍,她是萍儿你才是猪” 曾永旺说道:“你不是猪你看,我妹妹跟着你也变成猪了,你看,那么脏的东西,她都吃到嘴里去了蠢猪啊我是去帮她啊,这你都不懂你们都是蠢猪” 潘志鸿一听便更加的愤怒了,突然,潘志鸿两手一伸便抱着曾永旺就往地上摔,他的口里更在叫道:“你才是猪,你才是猪c我要摔死你这个蠢猪” 这时,潘志鸿和曾永旺两个人便已摔在了地上了c便在地上抱在了一起了c便在地上滚了起来了 唉,这小孩呀,就是这样,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跟着便是摔跤相斗。 树上的曾永兴见状,在开始时,他还大声地在朝着地上的潘志鸿和曾永旺叫道:“别吵呀吵什么呀快接住荔枝呀”但转眼之间,便见他们两个打了起来c滚在了地上了,因此,那曾永兴便丢掉了荔枝c赶忙的从树上滑了下来。 此时,那旁边的曾淑萍则用两手擦着眼c在委屈的“哇哇哇”的哭着,她在茫然不知所措。 曾永兴从树上跳到了地面后,他便赶紧把曾永旺和潘志鸿扯开。 在被扯开后,曾永旺和潘志鸿却还在互瞪着牛眼,手指也在互指着对方,两人还在互相的指责和对骂着。 这边,潘志鸿在说道:“再不放开我,我就打死你” 而那边,曾永旺也在说道:“如果不是我哥拉开我,我就打死你” 潘志鸿毫不惧怕c也继续地在瞪着骂着曾永旺。 曾永旺又在说道:“我好心带你来吃荔枝,竟还要打死我,我爸说过的那句话,用来骂你这个蠢猪就对了,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潘志鸿在瞪着曾永旺:“你敢打我老婆妹妹,我就要打死你” 曾永旺回应道:“她是我猪妹,也是我妹妹,我怎么会打她我告诉你,你以后如果敢欺负她,我也打死你。” 其实,这小小年纪的曾永旺和潘志鸿都是在护着曾淑萍,他俩都懂得要保护小妹妹,这也是难能可贵的,只是还不太懂事和不太懂礼仪方式的他俩是误会了而已。 再说曾永兴在拉开了曾永旺和潘志鸿后,他便赶忙走过去哄惜曾淑萍c在帮妹妹擦眼泪。 “你俩呀别吵c别打了看咱妹妹多可怜呀你们啊,都没有礼貌”曾永兴在喝道。 这大哥呀毕竟就是大哥,曾永兴也确实是有大哥的风范。 曾永旺却不听大哥的话,他却又在朝着潘志鸿说道:“她不是猪妹她不是我妹妹那我还带你们来吃荔枝呀那我还带你们来摘荔枝呀吃我的荔枝,还要跟我打架,还要骂我,真是狼心狗肺” 潘志鸿一听也不退让:“不就是荔枝吗好巴贝咩有什么了不起不吃不吃你的臭荔枝” 潘志鸿说完后便转身走到了曾淑萍的身边, 他立即便拍掉了曾淑萍手上抓着的荔枝,然后,潘志鸿拉起了曾淑萍的手就走:“老婆妹妹,咱们走,不吃他们的臭荔枝我们回去找爸爸妈妈去” 曾淑萍便在哭了起来,她便不知所措的被潘志鸿拉着,两个小家伙便在往刚才的来路走去。 “等等等等旺啊,快捡好荔枝”曾永兴朝着弟妹们叫道,他即与曾永旺匆匆地捡齐了荔枝,然后背上了筐,跟着,曾永兴与曾永旺便在后面追赶潘志鸿和曾淑萍。 再说那走着走着的潘志鸿和曾淑萍,突然,这两个小家伙便在前面停下了脚步了,那潘志鸿便在等曾永兴和曾永旺了,原来呀,那潘志鸿是人生地不熟并不懂回家的路,那潘志鸿呀也真是聪明。 在曾永兴和曾永旺走到了身边后,那潘志鸿便怯怯的在细声地说道:“哥,我跟你们回家,我们不识路。” 曾永兴应道:“哦,好的,没事了,我们就拉着手一起走吧。” 俗语说: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 这样,这三个小小孩在曾永兴的带领下便又一起静静地拉着手回家来了。 此时,在曾家中舍房的客厅里,那曾招财c曾招宝和潘耀辉三对夫妇在聊得正是兴致的时候,众人忽然见到四个小孩带着荔枝回来了便甚是高兴,但是,仔细一瞧,却见每个孩子的身上都沾满了泥土,都是邋邋遢遢c满脸尘垢的,更见潘志鸿和曾永旺身上的衣服还留有泥巴手印和脚印,因此,大人们便倍觉惊愕了。 一进门,那曾淑萍便在扑进到了何小红的怀里,她便娇滴滴的哭丧着脸在说道:“妈,你知道吗刚才老公哥哥和二哥打架了” “啊为什么要打架呀”六个大人便在异口同声地笑着问道。 曾永兴说道:“哦,是这样的” 接着,那曾永兴便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哈哈哈哈”六个大人在听完后便又异口同声地在大笑了起来。 此时,潘耀辉便拉着潘志鸿的手在笑盈盈地对着他说道:“鸿儿啊,你是客人,怎么能跟二哥打架呢二哥那也是为妹妹好的呀,你做弟弟的在以后呀,要尊重二哥,而且是要尊重两位哥哥,还有呀,你还要尊重刚才在一起吃饭的那三位哥哥,知道吗以后呀,你们要好好的在一起玩,不准打架,要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哥哥们,哥哥们也一定是会对你好的” 其实,在来到了曾家以后呀,潘耀辉的内心那是深有感激和感触的,一是曾家人在热情地款待了自己潘家人,二是见到了曾家家族人丁兴旺c家底殷实,三是感慨自己三代单传c家境确实是不如曾家。因此,潘耀辉便在暗想:能有这样的亲家亲戚,未来呀说不定就能帮到潘志鸿和曾淑萍的,所谓人有三衰六旺c朝夕祸福,这人生如果万一有什么困难的话,也许就可以有曾家来帮补,所谓三分亲都胜过别人嘛。 因而,此时的潘耀辉呀便是喜滋滋的,他呀想得那也是十分的长远。 曾招宝在听了潘耀辉的话后,他便也狠狠地在对着曾永旺说道:“鸿儿是客人,他是弟弟,你也要让一让他嘛,怎么能打架呢” 曾永旺听后却在嘟起了嘴,他似是不服又似是有点委屈。 这时,那陈四英便出来圆场了,只见她在笑着说道:“哎呀,没事了,没事了小孩子吗,只是玩一玩而已,玩过了就没事了,对不对” 王细花和何小红便接口笑道:“对呀,没事了,没事了,来来来,拉拉手,做个好朋友。” 说完后,王细花和何小红两人便把曾永旺和潘志鸿的手搭在了一起,曾永兴也把手搭在了上面,曾淑萍见状,以为好玩,她便也把小手搭了上去。 曾永旺和潘志鸿原来还在撅着嘴,但见此情景后便也就破涕为笑c握手言欢了。 这样,小孩们在大人的撮合下便一切重归于好,大家便都在笑了起来了。 于是,王细花和何小红便分别为小孩们洗去和抹去身上的尘土 之后,王细花便又单独地在搂抱着曾淑萍,她在又摸又亲c在既掰糖果又剥水果给曾淑萍吃,更在问这问那c在心肝呀宝贝呀的呵护不止,而小小的曾淑萍便也就依偎在了王细花的怀里,对王细花那是百依百顺c在乖巧的有问有答,其亲生母女俩可谓是肌肤相贴c情感交融c亲亲密密。 此时的王细花那真是无比的心满意足c满心欢喜,她满脸似乎都在荡漾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至下午的四点多钟时,潘家人便在告辞回家了。 于是乎,王细花便在按俗回礼,她在潘耀辉挑来的箩筐里放回了很多的礼物。 启程了,曾家人便齐齐的在送潘家四口走向村口。 王细花牵着曾淑萍,何小红拉着潘志鸿,这四人走在了前面,曾招宝c曾招财c曾永兴和曾永旺走在了中间,而陈四英则挑着担跟在了后面,众人有说有笑c在客客气气地来到了 村口,之后,潘耀辉便接过陈四英肩上的担子,潘家人便高高兴兴地在道别c辞行了。 王细花在曾淑萍的额头和脸上亲了又亲之后,她便笑着挥手示意何小红可以带着曾淑萍离去了。 曾淑萍和潘志鸿在何小红的教唆下便也在挥手向众人告别。 之后,潘家人启程c便在渐渐地远去了。 其实,此时的王细花呀还是有点难舍难分的,你看,在看着潘耀辉一家四口离了好远了,那王细花却还在目送招手。 这是曾潘两家人在曾家寮村口的第二次分别,第一次是何小红和潘耀辉抱走曾淑萍,那时,那王细花的心情和表情真是不堪回首,那可是何其的无奈c不舍和伤悲,而在这一次,因为此后便是可以常来常往常见了,因此,那王细花的心情和表情便是如此的平和了。 在离开了曾家以后,那走在路上c挑着担的潘耀辉便在对着家人说道:“哎呀,没有想到啊,这担子比来时还重了很多” 何小红答道:“嗯,亲家也真是客气,给回了这么多的鸡鹅猪肉” 潘志鸿说道:“爸,重了才好,回到家后,我和老婆妹妹就又可以吃荔枝了,叔叔的荔枝呀真甜” 潘耀辉笑道:“还有好多糖果呢,你们呀可别吃到屙甜屎” “屙甜屎爸爸真搞笑,哈哈哈”潘志鸿笑了。 “老公哥哥吃糖后会屙糖屎嘻嘻嘻”曾淑萍也笑了。 就这样,潘家人便在谈着说着笑着c便在慢悠悠的回家去。 此后,潘曾两家便如糖似蜜c在常来常往了。 特别的是王细花,在逢年过节和水果成熟的季节,她便总是带着满筐满筐的食物往潘家送,因为,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心疼c爱惜和照顾自己的女儿了。 当然啦,当王细花到潘家村的时候,她便也可以一并地去探望王丽珍了,因为,在此时呀,她与王丽珍的关系也被公开了,因而,那王细花c王丽珍和何小红三个女人的关系呀便是更加的亲密无间了。 而此后的何小红也经常的就带着两个小孩到曾家去串亲,慢慢地,其两家人也就无比地熟络和亲密了起来了。 这此后的日子就这样的在一天天的过去,小孩们也在一天天的长大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20章 客家童谣情趣多 当时当地的山村是封闭的也是落后的,人们的生活是单调的但也是快乐的c古朴的和悠闲的。 潘家村背靠着一个山岭,坐西向东,村的前排房屋中央是祠堂,祠堂的前面是禾坪当地人把水稻称为禾,把晒谷场称为禾坪,禾坪的前面是一口大鱼塘,大鱼塘的塘基后有一条涓涓的灌渠小流,小流后是一片农田,农田边则是龙江河畔的竹林,村民的居屋是围绕着祠堂c是以祠堂为中心向着左右和后面扩展,祠堂正面开阔c面对着龙江,祠堂的正门还远远地对着远处猴子岭的一座山尖,而村北有一条出村小路与龙头镇等外界相通,村南则有一条砾石小路通到龙江边的渡口,村后又有一条小路连通着村北与村南。 据说,潘家村的先祖在古时建村时,请了一个风水高人来规划设计,村的前后左右山环水抱,特别是村前祠堂门正对的远处的山尖犹如笔峰,这预示着潘家村能代代出高官或文人,而鱼塘和龙江则以水聚财,有什么左青龙c右白虎c前朱雀c后玄武相映庇护之说,先祖们总希望后代子孙能够兴旺发达c出人头地,总相信人的生活是由风水再加努力来决定c寨场能决定后代子孙的命运。 不管有没有风水,但潘家村的这种建筑布局,却确实是给后代子孙带来了生活上的极大便利和享受。 比如,从每年的初夏至中秋前后,在晴朗炎热的夜晚,祠堂前的禾坪则都会成为人们纳凉c聚会c闲聊和小孩们游戏的理想场所,都会成为人们流连忘返的一个地方。 在每个炎热的夜晚,那经过了一天劳作的人们在晚饭后,每家每户,三三两两,便会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禾坪,大人们拿着竹篾扇c带着小板凳和一张竹席或者是草席,在禾坪的地坪上占个位置摊开,东一户,西一户,东一族,西一群,人们便可以在这里度过半个夜晚,人们便可以在这里聊个半宵,以享受大自然的清凉以及与左邻右舍甚至是全村人进行交流。 在这一天的晚上,在禾坪的靠近塘边处,潘耀辉坐在小板凳上,何小红带着潘志鸿和曾淑萍睡在了草席上,潘耀辉和何小红手中的两把竹篾扇在不停地扇着一家人。 在其旁边,左边的小板凳和竹席上聚着潘耀文c王丽珍c潘志光和陈慧芳一家人,右边的小板凳和草席上则聚着潘耀华c孙美莲c潘志强c潘志豪和杨翠桃一家人。 在上半场,一般来说都总是孩子们的天地,都总是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总是孩子们学语打舌c随心所欲的声音,私塾所学,先生所教,长辈所传,他们往往都能随口而说c信口而唱。 你看你听,这时的孩子们的兴致来了 潘志光:“人之初,性本善。” 潘志鸿:“性相近,习相远。” 潘志强:“苟不教,性乃迁。” 这是三字经,孩子们把六叔公教的三字经以朗朗的声音背了出来了。 潘志光:“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潘志鸿:“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潘志强:“冬则温,夏则清,晨则省,昏则定。” 这是弟子规,孩子们又把六叔公教的弟子规也以朗朗的声音背了出来了。 潘志光:“昔时贤文,诲汝谆谆。” 潘志鸿:“集韵增广,多见多闻。” 潘志强:“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 潘志光:“知己知彼,将心比心。” 潘志鸿:“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 潘志强:“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这是增广贤文,孩子们在背诵完了三字经c弟子规后,又背诵起了增广贤文了。 潘志光:“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潘志鸿:“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 潘志强:“楼对阁,户对窗,大海对长空。” 这是韵律启蒙。 孩子们的思想总是很活跃的,只要有人先开了头,便总有人能接上去,然后,你一句,我一句,信手拈来,随口而诵,就算忘记了,旁边也会有人提点。 此时,面对着繁星璀璨的夜空,总能听见孩子们朗朗的吟诵声,其实,有些词句他们可能理解,而有些词句他们也许还不一定能理解,但背诵起来,却总是能朗朗上口,有模有样,有板有眼,并且能有很大的兴致。 坐在旁边的大人们有时也会跟着吟诵,有时,大人小孩们也还会一起来吟上几句唐诗,诸如“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等等等等。 此时,在禾坪上,大人c小孩们吟 唱的朗朗书声此起彼伏,潘家村似乎是颇有书香之气息。 其实,大人们都无时无刻不在鼓励孩子们读书,总是要让孩子们知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孩们在念诗诵经,男孩们有念诗诵经的兴趣,而女孩们呢则无聊至极,无所事事,可谓是百无聊赖,她们只能闭口无言,她们只能在旁听,只能在看男孩们的表演她们真有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在书声中,那小小的曾淑萍更是表现出了无限羡慕的神情了。 终于,曾淑萍在说话了:“爸,我也要去祠堂的私塾,我也要跟六叔公学三字经读诗” 曾淑萍跳起身来在央求般的对着潘耀辉说道。 “哎呦,我的萍儿也要学三字经读诗呀,这但是可是六叔公是不收你的呀,你是进不了祠堂的私塾呀。”潘耀辉既惊讶又支吾地在答道。 “为什么呀老公哥哥和他们都可以去祠堂学三字经读诗,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呢我也想学呀,我也想跟他们一起去学呀。”曾淑萍反问道。 “因为你是女孩呀,因为你是女人呀,因为六叔公是不收女人的呀。你看,比你大的陈慧芳和杨翠桃她们也跟你一样,六叔公也是不收的呀,她们也是没有去祠堂学习的呀。”潘耀辉说道。 “可是爸,我想去呀”曾淑萍嘟起了嘴了。 “嗯,你去不了,不行啊。那个你你就学月光光好不好爸爸以前教你的月光光还记得不你念一下月光光给爸爸听,好不好”潘耀辉说道。 “记得,我倒过来都会背,也会唱。唉为什么就老不让我去祠堂读书呢也好,我就唱月光光吧。喂,老公哥哥,我们一起唱月光光好不好”曾淑萍说道。 “嗯,好,我们一起唱,妈,你也一起唱。”潘志鸿说道。 “好,我们一家人都唱,爸爸也一起唱吧。”何小红说道。 于是乎,潘耀辉c何小红c潘志鸿和曾淑萍四个人便一起在吟唱起了客家童谣月光光来了: “月光光,山亮亮。骑白马,过莲塘。莲塘背,种韭菜。韭菜吂打花,先生喊涯摘苦瓜。苦瓜吂打籽,先生喊涯捉拐子。拐子走入窿,先生喊涯捉虾公。虾公跌落塘,先生喊涯捉大鲤王。大鲤王,捉唔到,先生喊涯捞大月光。大月光,就在塘中央,捞到涯泪汪汪。泪汪汪,转头就撞到海龙王。海龙王,好大方,送涯一张大龙床。大龙床,四方方,奔涯一觉睡到大天光”注:吂即未;打花c打籽即开花结籽,成熟的意思;喊即叫c让;涯即我;拐子即青蛙;奔即给。 唱着唱着,那旁边的陈慧芳和杨翠桃等人便也在跟着一起唱了。 唱完后,左边的潘志光却突然在说道:“我们家还有一首月光光呢,我们也唱给你们听吧。” 于是乎,潘志光和陈慧芳便在唱了起来: “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莲塘背,割韭菜。韭菜花,结亲家。亲家门前一口塘,打条鲤鱼八尺长,大头拿来熬汤食,尾巴拿来入学堂。入个学堂四方方,搬条凳子读文章,文章读哩几多本三十零二本。一本丢落塘,一本丢落井,井里起银杆,银杆好架桥,桥上好食饭,桥下好洗碗,一洗洗到乌舌嫲,拿奔阿婆养鸡嫲。”注:乌舌嫲即油嘴滑舌c爱耍贫嘴之人;奔即给;鸡嫲即老母鸡。 当潘志光和陈慧芳刚唱完时,那右边的潘志强c潘志豪和杨翠桃也在说道:“我们家也有一首月光光,我们也要唱。” 于是乎,这一家人又在吟唱了起来: “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莲塘背,种韭菜。韭菜花,结亲家。亲家门前一口塘,养个鲤鱼八尺长,放条鲤嫲肚里做学堂,做个学堂四四方,个个赖子读文章,读得文章马又走,赶得马来天又光。”注:赖子即儿子。 忽然,那曾淑萍便在大声地问道:“爸,陈慧芳和杨翠桃她们后面的月光跟我们前面的月光不一样耶芳姐和桃姐呀,你们的月光怎么会不一样呢” 潘志光和陈慧芳便在应道:“对呀,就是不一样。前面那首一样,后面的是我爸教的。” 潘志强和杨翠桃也在应道:“是啊,我后面的那首也是我爸教的。” 潘志鸿和曾淑萍马上便惊讶了:“天上的月光只有一个,为什么我们会有那么多的月光光呢” 这时,潘耀辉便在笑着说道:“孩子们啊,你们唱的第一首月光光呀,那是我们潘家村的月光。而潘志光的月光呢,那是你爸去嘉应那边补锅补煲磨剪刀的时候啊,是从嘉应那边带回来的月光。而潘志强的月光呢,那是你爸去长乐那边卖杂货的时候啊,是从长乐那边带回来的月光。” 潘耀文接着笑道:“没错,今天晚上呀,你们把天南地北的月光啊都放在一起了c照在一起了。” 潘耀华也笑了:“是啊,你们是在大合照c大合奏了呀。” 那王丽珍c孙美莲c何小红和潘志豪等人听后便都不约而同地在“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潘志鸿却在说道:“嗯天上只有一个月光,哪有那么多月光呢你们是在骗大家呢,你们看,今天晚上还见不到月光,你看天上,只有满天的星星,星星都在眨呀眨着眼睛,在看着我们呢” 潘志鸿的此话一出,众人便又在笑了起来,孩子们也在“哈哈哈,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此时,杨翠桃在说道:“哎呀,我们不唱月光光了,我们唱七姑星吧。” “好啊。”孩子们在同声应道。 于是乎,众小孩们便又在唱了起来了:“七姑星,七姐妹,你入园,涯摘菜。摘一皮,留一皮,留到明天后日嫁满姨。莫嫁上,莫嫁下,嫁到河唇大屋下。又有糖,又有蔗,食到满姨牙射射。”注:涯即我,一皮即一叶,满姨即小姨仔,牙射射即呲牙咧嘴c食相难看的意思。 刚唱完,那陈慧芳也在说道:“接着唱排排坐,好不好” “好。”孩子们又在同声应道。 于是,他们又唱道:“排排坐,唱山歌,爷打鼓,子打锣。新舅灶背炒田螺。田螺壳,刺到家官脚。家官呀呀叫,新舅哈哈笑,家娘骂他冇家教。”注:家官即家公,家娘即家婆;冇即没有。 这一唱完,曾淑萍也又说道:“还有萤火虫呢。” 接着,小孩们便又在唱道:“萤火虫,唧唧虫,桃子树下吊灯笼。灯笼光,照四方。灯笼暗,跌落坎。砍下一条索,缠到你爸一只脚。砍下一条蛇,吓到你爸眼咖咖。”注:眼咖咖即膛目结舌c害怕的意思。 你看,孩子们呀总有唱不完的儿歌和童谣,也总有无穷的乐趣和笑声在伴随着他们。 此时,仰望天空,繁星闪闪璀璨,银河浩瀚深邃,斗在转星在移,偶尔还有一c二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天际一扫而过。 再看看四周,前面塘基的桑树丛中,确是有成百上千的萤火虫在闪呀闪着c在飞来飞去。 再听一听,更是有数十种声音在鸣唱合奏着:竹林和山上的山鸡以及不知名的鸟类在“咯啰咯啰”地悠远的鸣叫;池塘边和水洼里的青蛙们在“呱呱呱”地鸣唱,此起彼伏;草丛里以及地上地下的虫儿们,这边在“啯啯啯”,那边也在“唧唧唧”。 这些自然界里的声音,像是在高歌c像是在低诉,总是不绝于耳,它们好像是在寻偶c又好像是在炫耀。 这夜晚既幽静又热闹,幽静的是无边无际的星空,它是那么的璀璨深邃悠远,而热闹的则是这些鸟叫声c蛙唱声和虫鸣声,这幽静更显出了热闹,而这热闹则又更衬托出了幽静。 而有时,大人们也会向孩子们讲述那天上的牛郎织女c孙悟空大闹天宫和嫦娥奔月等等的故事。 山村的夏夜,就是这么的神奇和美好它既让人们充满了无穷的想象,也让人们充满着快乐的惬意和悠闲的享受。 山村的夏天,尽管白天热得难受,但晚上却是凉得很快,因此,在嘻笑声中,在吟唱声中,在竹篾扇的扇动下,在不觉意之中,身边便往往就会慢慢地吹来徐徐的凉风,这时,孩子们便会渐渐地来了倦意,一个个便会在嘻笑后的轻轻的喃喃声中渐渐地c慢慢地睡着了 于是,此时便是到了下半场的时候了c便是到了大人们闲聊畅谈的时候了。 大人们的话题总是很开阔,甚至还有些遥远 “你们最近有没有下榕城c出汕头呀”潘耀辉在问潘耀华和潘耀文。 “唉自去年农历五月份日aaa本人在飞机c军舰的掩护下侵略攻占了汕头以后呀,我就不敢往潮汕那边跑了,听说呀,日aaa本人控制了大大小小的交通要道,查得可严了,动不动就打人杀人,所以,我就只能向梅州嘉应方向去了。听说呀,国军在誓死抵抗,打得可慘烈了。日aaa本人可是没有人性啊,他们烧杀奸淫掳掠c无恶不作。”潘耀文应道。 潘耀文所说的去年五月份,指的是1939年6月21日c日aaa本人侵略攻占了汕头市区。 “对呀,我也是,我就只能向五华长乐方向跑。听说日aaa本人攻占了汕头c潮州后,就没有再向梅州嘉应进逼了。所以,我呀也就只能向这些山区去转转。”潘耀华说道。 “唉看起来呀,这时局啊是有点危急。我嘛都在本地做木匠,很少出到外面去,不像你们补锅c卖杂货,到处跑。我听说呀,今年年初有不少的潮汕人来投靠亲戚c到我们山里来避难唉这是什么世道啊人心惶惶的,这日aaa本人也真是太可恶了”潘耀辉叹道。 “就是呀,这日aaa本人啊就是太可恶了假如我还年轻的话呀,那我就要去当兵,我就要跟日aaa本人干一仗”潘耀华说道。 “唉只可惜呀,我们却是过了而立之年了,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这怎么可能去当兵打仗呢我在想呀我们还是考虑好 一家人该怎么生活吧。”潘耀文说道。 “没错,我就是一直都在考虑和担忧,就不知日aaa本人会不会打到我们龙头镇来,也不知国军会不会来我们龙头镇抵抗日aaa本军,唉如果我们龙头镇打起仗来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潘耀辉说道。 “不会的,嘉应日aaa本人都不去了,那肯定就不会来我们龙头镇的,我们这里一无路二无资源,只是穷山僻壤一处,我看也不用忧愁太多,只是大家别到日占区去,否则那是玩命的事。”潘耀文说道。 “嗯,说的也是,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是我们也要早作打算,以应付万一啊。”潘耀华说道。 “对呀,我们也要做好准备,老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等万一来了以后呀,那我们才不会乱。”潘耀辉说道。 “对呀,唉这一年来呀,生意特难做,根本就没有赚到钱,只赚到了辛苦,我恨日aaa本鬼啊。”潘耀华说道。 “是啊,这时势不好,人心惶惶,这普天下的人都没有钱,兵荒马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都没有米下锅,所以,我的这个补锅补煲磨菜刀磨剪刀的生意呀也是特别难做。”潘耀文说道。 “这是人祸,唉说实在的,我还担心会有天灾呀。你看,最近两年来呀,气候变化无常,最近更总是在刮龙卷风c下冰雹,真不知道哪天就会发生天灾啊”潘耀辉说道。 “哎呀,你们说到天灾呀,说实在的,也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天灾你们不知道呀,今年田里的虫害特别多,作物的收成都减少了很多了呀。”何小红接口说了起来了。 “对呀。我都快愁死了。家里就那么几亩地,收成交了地税后,就没有多少了,我都在愁无米下锅呀。”王丽珍也在附和道。 “对呀。我家也一样。如果发生天灾的话,那我们就惨喽”孙美莲也在说道。 在一般情况下,女人们几乎都只是在静静地听男人们的谈天论地,都在听他们行走江湖时碰到的趣事和怪事,都在听他们谈论外面的世界,她们也总会听得津津有味,有时甚至也会表现出好奇的惊叹,在为自己的男人感到骄傲。 但是,在今晚,女人们却接口了,而且,她们还在发出了忧愁的感叹。 唉世界之将变乎山里人的生活啊也确实是很艰难的呀 此时的众人似乎是越说就越担心了c似乎是越说越悬乎了,气氛顿时便变得了凝重起来。 潘耀辉觉得自己挑起的话题似乎是太沉重了c是有点扫兴了,因此,他便在说道:“不过,俗话说呀,天无绝人之路,不用杞人忧天,古人又说,船到滩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看,我们都有手有脚,都各有一把手艺,那我们就不怕找不到饭吃,是不是” “那是,那是。”潘耀文和潘耀华在同声附和道。 “嗯,这晚风也吹得太凉爽了,我全身似乎都是凉爽透了,这样吧,都回家睡觉吧,你看,禾坪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都回去睡觉了吧,都发个好梦,但愿有吃有喝世界太平,那我们就心满意足咯”潘耀辉说道。 确实,晚风把大家吹得了清爽无比,原先在此纳凉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于是乎,其三家人便起身,跟着,自家的孩子自己抱,自家的东西自己捎,各自便各回各家去了。 大人们在回到家安顿好了孩子后,那兴趣盎然的夫妻便才会再去做交aaa合之欢c交融之乐,然后,他和她才再进入甜甜的梦乡 就这样,在每年的初夏至中秋前后,只要不刮风不下雨c天气晴朗,无论是黑夜或者是月夜,山里的人们就都会聚集在禾坪上c在这样的度过无数个美好的夏夜。 这清凉的夜晚,总给山里人带来了无穷的惬意。 他们的生活总能如此的惬意么 不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此后的一场天灾正在等着他们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21章 1943年逃荒上江西 当时间悄悄地来到了1943年的时候,谁曾想到,在南粤大地,一场因大旱而引起的大饥荒发生了。这场大饥荒又尤其以潮汕地区最为严重和恶劣,而作为紧邻潮汕的位于莲花山脉东麓的客家地区也是同样逃脱不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厄难。 在1942年入冬的时候,龙头镇当地的天气就开始异常的干燥起来了,其时,天天都是千里无云,日日都是万里无雨,天空每天都是艳阳高照,那干燥c寒冷的西北风更是早早地就来袭了。 据说,从1942年10月份开始至1943年4月份的7个月里,当地的降雨量仅为400毫米不到,而在1943年的5月份至7月份的100多天里,老天爷更是滴雨未下,当地那是罕见的在连续大旱。 要知道,每年的5至7月份,那可是当地正常年的雨季呀,那是经常的要下滂沱大雨才对的呀 又据说,从1942年10月份至1944年年初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当地的降雨量还不到600毫米,要知道,这里平常年的年均降雨量是达到了2800多毫米的呀,这降雨量在1943年里却减少了超过四分之三,这天旱的惨象就可想而知了。 当时当地的社会状况,几乎都是农耕社会,生产力低下而落后,山区里公共的水利蓄水设施几乎为零,人们的农耕生产几乎都要靠天c要看天吃饭。 在1943年的春季,在早稻春耕春种的时候,除低洼的耕地靠山泉水和余存的山塘水灌溉能勉强地插上秧苗外,其他的田地则几乎都是无法插秧种作了。 人们便只能无奈地徘徊在田间地头,在望天长叹,在忧心忡忡,有人更是泪眼涟涟。 在如此过了三c两个月后,大约从1943年的5月份开始,老天爷每天则更是烈日当空c热浪腾腾,因此,所有的田地便都先后开始出现了龟裂了,此后,植物开始枯萎c直至干枯焦死,于是乎,放眼所及,一片焦黄,可谓是赤土千里,地面了无生机,无论是蔬果还是五谷副粮,农民那都是颗粒无收了。 至1943年的6c7月份时更是达到了最惨烈的程度,接着,旱情继续延续到了年底,这样,农民在当年全年颗粒无收,以致就造成了当地史无前例的大饥荒。 另外,在当时,抗aaa日aaa战争也进入到了相对对峙的阶段。 一方面,政aaa府忙于抗战,便无暇顾及其他,再加上官员腐败c贪污成风,因而,政aaa府不但无能组织自救和抗旱,更还在搜刮民财。 另一方面,在日aaa军“以战养战”政策的摧残之下,当地周边多数水陆交通均被日aaa军封锁控制,粮食等物资除被掠夺c搜刮外,更是被控制难于流通。 因此,这天灾再加上战争的人祸,便使当地人的生活更是火上浇油c困苦难当了。 在百业凋零c万物荒芜的困境下,便有官商勾结c哄抬物价,因此,一场天灾人祸造成的灾难便炙烤了起来,使人窒息难以生存。 首先发生的是粮价飞涨c米珠薪桂。在龙头镇,在1942年的入冬时,每斗大米是卖80多元,至1943年的2月份时,则卖到了近300元,而到1943年的5月份时,更是卖到了近1000元,米价翻了十多倍,而在1943年的6月份以后,则更是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了。 其次是饿殍载道c饥不择食。山里人多是穷苦人家,多数是毫无积蓄,在断粮初时,人们吃番薯皮c番薯叶c米糠c豆叶c苋菜c苦菜心等等,后来则吃猴头c香蕉头c山蕉c山苍c雷公根c青金树叶等野生植物,再后来,就连这些野生植物也都被吃光了,于是,人们便开始吃老鼠c蛤蟆c蚯蚓等等,而到了最后,可以被人放到嘴里的东西都没有了c都找不到了,因此,无奈的人们就把观音土也塞到了嘴里c也强吞到了肚子里去了,于是乎,坊间的人便开始水肿c肚胀,饿死者便众多,还有就是霍乱c痢疾等传染病也开始流行了起来,真是哀鸿遍野c惨不忍睹啊。 第三则是抢食和盗抢成风。人们为了活命,一见到好吃的东西便舍命强抢塞到嘴里,更有甚者,为了生存便更导致了猖匪强盗的猖獗,此时,甚至还出现了人吃人的毁灭人伦的惨象。 第四就是卖儿卖女。在无吃无喝c在无奈之下,与其饿死,还不如给自己的亲生骨肉留一条生路,有的人便把自己的儿女卖给了稍为殷实之家收养。 第五就是最无奈的选择,人们便在开始卖屋卖田c便在拖家带小背井离乡去逃荒了,而在逃荒途中,又有卖儿卖女者,更有倒毙路途c死尸枕藉的惨状,这更是惨不忍睹c惨绝人寰了啊。 时年,传闻与粤东紧邻的江西赣南兵燹,有野火或人为之大火烧出 了广袤的荒地,该处地广人稀,易于安身和得食;同时,也传闻与粤东紧邻的福建地区地广人少,土地丰腴肥沃,雨水充足,也可以安身立命;另外,龙头镇的大部分人,其先祖几乎都是从闽南的上杭c永安及龙岩等地,以及从赣南的寻乌c安远c信丰和赣州等地迁徙而来。 因此,从1943年的5月份开始,当地的人们便以村或以姓为群,纷纷地拖男带女和带着族谱在向这些地方逃荒去,去这些地方寻根和寻求同姓族人的接济帮助,以求度过饥荒。 在1943年的潮客地区,人们短暂的逃荒“上江西”和“走福建”,这如果没有老一辈人的讲述和口传,则一般都鲜为人知,一般都已被历史的烟尘所淹没了。 以上便是当时当地的饥荒时的宏观状况,下面,咱再来细说本书中的潘家及曾家的情况。 当时,在潘家村的潘耀辉,他只有薄田三c四亩,其中水田只有二亩多c不到三亩,其余的则为旱地,平时,他的水田种水稻,旱地则只种些蔬果和番薯等农作物,田里的产出根本是不能够维持一家人的温饱生活,幸运的是,潘耀辉是一个木匠师,他的手艺和工艺水平在当地那绝对是一流的,并闻名于当地的十里八乡,因此,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就要靠潘耀辉做木匠赚来的钱来买粮维持温饱和其他生计。 在1942年10月底收割当年晚稻的时候,由于气候变化和虫灾等原因,那潘耀辉家也只是收成了一千多斤的稻谷,这比往年已经是减少了数百斤的稻谷了。在平常来说,在两造之间,潘家只是缺粮一到二个月,这就要靠用钱来买粮维持。然而,在1943年2月份左右的时候,粮价便开始腾贵了,潘耀辉用尽了家里的全部积蓄也只是抢购到了一丁点的粮食,然后,虽然家里开始节粮节食,但是,在经过当年春节和此前的食用后,其储粮也在1943年的4月份时便基本吃光了,家里便开始断粮了,因而,全家人便开始加入到了寻找野菜充饥的行列了。 同村的潘耀文和潘耀华两家人的情况也基本相似,其实,潘家村大多数人的情况也是基本相同。 另外,在饥荒面前,谁都不敢外出做生意,外出做生意也赚不了钱。 因此,潘家村人便无不在忧心忡忡和艰难起来了。 至1943年4月底的时候,眼看老天在继续放晴点都没有要下雨的迹象,眼看这早造颗粒无收已成定局,同时,大家预计旱灾还必将加重,以后的日子必将无法过活。 因此,潘家村的部分人便开始商议要去逃荒了,都说,这逃荒也必须要趁早,趁部分人还有丁点的粮食可以带作干粮,另外,他们是准备上江西去逃荒的,因为潘家村的先祖是从江西迁徙而来的。 在消息传开后,村里人便人心惶惶了,悲凉的气氛便开始日益弥漫了起来了。 该怎样去逃荒该在什么时候动身去逃荒该如何走到江西去逃荒 这里面有很多的问题和困难c也有很多的学问,于是,作为村中的长老,那村里的长老六叔公潘广荣便毋庸置疑和义不容辞地起来组织大家了。 在这天的晚上,六叔公潘广荣和老耕叔潘广耕便在召集村里各房房亲到祠堂里来商议。 在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商议后,也是在听取和统一了大家的意见后,便一致决定在三天后,村中的一半的人就准备集体抱团动身要去上江西逃荒了。 其时,潘耀辉c潘耀文和潘耀华三家人都在逃荒的人群里。 这样,当潘耀辉从祠堂议事归来后,他和何小红夫妻俩便也在家里商议着自家该如何去逃荒的事情来了。 潘耀辉首先把在祠堂里时的众人的议事决定告诉了何小红,跟着,他说道:“此次上江西呀,路途遥远,山路崎岖,烈日炎炎,风吹日晒,还要忍饥挨饿,特别是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江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所以,前途难料啊” 何小红说道:“对呀,不过,既然是随村中人集体行动,大家都这样,那我们也就只能随大流了,唉是生是死,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潘耀辉说道:“嗯,真是没办法,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何小红说道:“只是两个小孩不知会怎么样,你看,鸿儿才9岁,萍儿才6岁,听村里人说,有好几百里的路呀,我就担心萍儿,就不知她能不能跟着走唉” 潘耀辉说道:“这有什么办法呢,家里断粮了,我也憋得慌啊,你看大家都饿得脸黄肌瘦,两眼发昏,腿手发软,这山上河边的野菜也都被人採光了,天天吃野菜喝水充饥,只怕会水肿,不走也会饿死的呀。” 何小红说道:“唉老天爷似乎是要绝我们呀,真不知道我们能否跳过这个坎,能否闯过这个关。” 潘耀辉说道:“就你说的,也只能是听天由命c随大流吧。希望祖宗能保佑我们跳过这个坎,能保佑我们闯过这个关。” 何小红说道:“要求祖宗神明保 佑,也要靠我们自己多想办法呀。其实我在想呀能不能把萍儿留在她亲妈那里,让她别跟我们去逃荒,少带一个小孩,我们也容易照顾鸿儿,少一张口,路途也容易找吃的,也少一点危险,就别让萍儿跟着受罪。你看好不好” 潘耀辉说道:“亏你有这种想法,这怎么向曾招宝开口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曾招宝的为人” 何小红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到这几年来呀,王细花那真是用心肝命来对待萍儿的呀,平常她拿了多少好吃好穿的东西过来前段时间呀,王细花还说如果我们家断粮了,就叫我们到她家去拿一点来接济一下,我只是不好意思呀,其实她只是心疼萍儿的呀。” 潘耀辉说道:“我知道,只是曾招宝与王细花不一样啊,那曾招宝是个啬鬼呀他这个老古董,能答应么” 何小红说道:“曾招宝田地多,积蓄也多,平常他既吝啬又节俭,我想呀,他家度过这个灾难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你说对不对” 潘耀辉说道:“嗯,你说的没错,他家度过这个灾难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我们这一去呀,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曾招宝这人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接纳萍儿到他家么” 何小红说道:“萍儿毕竟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呀,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试一下吧,这事还是需要我们主动地去跟他说,说了以后,就是不行的话,那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嘛。” 潘耀辉说道:“嗯,也有道理。那好吧,我作为一家之长,那就由我去跟曾招宝说吧。” 何小红说道:“不行不行,你不好去,你一个大男人,这如果曾招宝不答应的话,你们男人就会太尴尬的,还是我去吧。” 潘耀辉说道:“你有办法说服曾招宝” 何小红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想试一下。我一个女人,脸皮厚些无所谓,我会先跟王细花说,如果王细花同意了,我再跟曾招宝说。在灾难面前,我豁出去了,我会低声下气的,试一下吧” 潘耀辉说道:“嗯那好,随你吧。” 何小红说道:“既然这样,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曾家寮找王细花和曾招宝。” 潘耀辉说道:“哦,也好,那你就去试一下吧。” 于是乎,那何小红便匆匆地出门往曾家寮去了。 而至当天的下午,那何小红却是面无表情c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潘耀辉见状,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没随心愿碰了一鼻子灰了” 何小红叹道:“唉真是没想到呀,那曾招宝真是铁石心肠,他真是一点骨肉感情都没有。他就是不同意。” 何小红看着潘耀辉在摇着头,她流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来了。 潘耀辉便苦笑着说道:“那王细花呢” 何小红说道:“这还用说吗,王细花肯定是同意了,她巴不得能把萍儿留在她身边呢她一听我说要带萍儿去逃荒,她就心疼得在哭了,而一听我说想把萍儿留在她那,她呀可就高兴了。可是” 潘耀辉说道:“可是,曾招宝就不同意了” 何小红说道:“是啊曾招宝始终都在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萍儿已经是咱潘家的人了,咱潘家养了萍儿六年了,萍儿的生死要由咱潘家主宰,他说,到曾家探亲吃餐饭可以,长住的话就免谈唉那曾招宝呀就是绝情,他就是不同意。” 潘耀辉说道:“你没跟他说萍儿只是太小c萍儿只是临时住回他家c等我们逃荒回来后就去接回来吗” 何小红说道:“说了,我说这都是为了萍儿好,逃荒路途遥远,怕有不测害了萍儿。我说,萍儿始终都是他曾家的骨肉,等一年半载后我们回来了,就接回萍儿。那王细花一听,她可心疼了,她是绝对不希望我们带萍儿去逃荒的,可是曾招宝却始终就是不答应。” 潘耀辉说道:“唉这几年来,看他对萍儿似乎都还可以呀,还不错的嘛,可是现在,没想到他一直就这么铁石心肠就不顾自己骨肉的生死” 何小红说道:“不错是不错,但那只是亲戚面子,唉曾招宝的脑子里呀就是重男轻女,吝啬鬼又死要面子,他平时呀,只是表面装出来的。” 潘耀辉摇着头说道:“唉没想到这王细花跟着他,也真是令人同情呀” 何小红说道:“就是啊,那王细花呀,就是太软弱了,逆来顺受,一点地位都没有,她只是在哭c在求曾招宝应承,但是,曾招宝就是死都不答应,他阴沉着脸,像冷铁一块。好在有我在场,否则呀,我想那曾招宝可能就会骂王细花,说不定还会打她呢” 潘耀辉说道:“唉那王细花呀,也真是可怜。” 何小红说道:“是啊,那王细花还问我:我今天怎么不带萍儿到她家去她说,明天让我们带萍儿到她家一趟,去吃餐饭,让她看看萍儿。” 潘耀辉说道 :“那明天你想带萍儿去吗” 何小红说道:“我原来是想去的,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去了费事她难做,曾招宝既然不同意,那就尴尬呀今天中午在她家吃饭时,我就总觉得浑身的不自在,真是难堪c尴尬死了呀” 潘耀辉说道:“我想也是,既然这样,咱要有志气c人穷志不短,那曾招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咱就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吧。” 何小红说道:“是啊,说实在的,我走了以后呀,鬼才知道他两公婆会怎样呢鬼才知道他两公婆会不会吵架” 潘耀辉说道:“这样吧,求人不如求己,那咱就早作准备吧,这后天啊就要启程了呀。” 何小红说道:“好吧,求人不如求己,那咱就快点做好准备吧。也好,辛苦一点,一家大小一起走起面对,就算是死,咱一家人也要抱在一起。” 潘耀辉说道:“也只能这样了,那我们就做好一起面对困难的准备吧。” 于是乎,在随后,潘耀辉和何小红夫妻俩便一边在着手准备逃荒的行李,一边又在教导潘志鸿和曾淑萍逃荒的事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逃荒路上断人肠。 第22章 逃荒路上断人肠 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天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那王细花却背着两个大布袋匆匆地来到了潘家了。 王细花的神情显得了十分的沉重,脸上毫无笑容,她一进到屋里后,也不客套,便打开了大布袋,只见布袋里装满了被当地人叫做“米橙”的食品,约有三c四十斤。 这“米橙”呀也被当地人叫做“米角”,又被叫做“黄饭角”,它是当地特有的一种食物,是把粘米炒熟膨胀后当地人把它叫做蒲米,趁热拌以红糖或者是麦芽糖的糖浆,稍加力碾压平整,待其冷却后,再把它分切成长方形或者是菱形,制成后的成品长约三c五厘米,宽和厚也约为三c二厘米,它是一种米制的甜品食物。这种呈硬状的食品,易于捎带又撑肚耐饿,而且放置个一c二个月那都不会变质,是当地出远门的人经常捎带的备食食品。 此时,潘志鸿和曾淑萍在见了王细花后都显得了异常的高兴,两个小孩的两双眼睛更是在贪婪地盯着这“米橙”,两个小家伙几乎都是在流口水了。 于是,王细花便赶忙拿了几块递给了可怜的潘志鸿和曾淑萍吃,这两个小孩便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嘴里便发出了“咯咯咯”的咬嚼的声音。 何小红见状,她顿时便感激得不得了c满眼都流出了感激的泪水了,潘耀辉的眼眶也是湿湿的。 王细花说:昨天自何小红走后,她便不理曾招宝的态度,自己昨晚在家请了大嫂陈四英过来帮忙,便在昨夜连夜赶制了这些“米橙”,而今天等了大半天却不见何小红带萍儿到家里来,所以就送过来了。 潘耀辉和何小红听后便对王细花那真是感激不尽和在千恩万谢了。 王细花又说:她只能为女儿c为潘家准备这些食品了,她要潘耀辉和何小红理解她,另外,她又请何小红在晚上转送几斤“米橙”给王丽珍,她说她就不去见王丽珍了,这就算是给闺密的一点点的帮助和心意了。 王细花说完后,她便把正在吃着“米橙”的曾淑萍搂进了怀里,然后,她左亲一个c右亲一个c亲了额头又亲脸,王细花又是跟从前一样,她带着满脸的疼爱和无奈的神情c也带着满腹的心酸和心疼在爱惜曾淑萍。 那曾淑萍便在甜甜地叫着“婶婶”,她一边吃着一边也在帮王细花抹泪水 其实,那才6岁的曾淑萍,她哪里知道人世间的人情世故和长辈们的艰难呢她只是天真地在看着和摸着王细花c在天真无知地看着自己的亲妈。 唉这对又即将要离别的亲生母女就这样的在流露着离别前的无奈的感情。 随即,王细花便在叮嘱着曾淑萍,要她在逃荒路上听爸爸妈妈的话,不能乱走乱跑 王细花又嘱托潘耀辉和何小红一定要带好c照顾好曾淑萍和潘志鸿 此时,小孩们在唯唯诺诺c在点头称是,而大人们则在互相鼓励和在互相安慰着。 慢慢地,天暗下来了,那王细花便只得匆匆地作别了。 临别时,王细花又从内衣袋里掏出了七c八块银元,这是她的私房钱,她便把钱硬塞到了何小红的衣袋里。 那何小红在推辞,她死活都不肯收下,但始终,何小红客套不过王细花,因而,何小红便收下了。 这样,那何小红便更是激动得呀热泪盈眶c感激涕零了。 潘耀辉和何小红把王细花送出了村口,之后,在朦胧的黄昏中,王细花带着极其沉重的心情,脸上又流着既无奈又心酸的泪水,她便头也不敢回地就渐渐地离去了 唉这王细花呀就是可怜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永远就只会流泪c内心就只会在肝肠寸断。 至晚上,何小红便拿着“米橙”到王丽珍的家里,她把王细花的情况告诉了王丽珍,其两个女人便又在感叹不已的聊了很多关于曾家的话,这就不再细说了。 在第二天的上午,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匆匆忙忙地忍痛把家里的那头老母羊给宰杀了,因为,这是家里唯一的可以吃的食物了,而且逃荒也无法带上活生生的羊了。 在宰羊时,何小红便支开了潘志鸿和曾淑萍,以免两个小孩伤心难过,毕竟这头老母羊已经陪伴了家人好多年了,也卖过它生的很多只小羊羔了。 羊身上所有能吃的东西可都不能浪费呀于是,羊身上的任何东西都被留了起来。 在杀完后,何小红便把羊血c羊肠c羊胃等羊内脏和羊肉部分的分给了潘耀文家和潘耀华家。 在大灾大难面前,这也许就是叫做互相帮助c同舟共济和共度难关吧 在当天,其三家人便节省着只吃了羊杂和羊血,而把羊肉切成小块煮熟c又用盐腌制,以备带在逃 荒路上食用。 又在第二天早上,便是该出发上路的时刻了。 按长老的安排,逃荒的村里人要先到祠堂前的禾坪上集合后再动身出发。 潘耀辉于家里在做着最后的收拾,他往担子里放上了凿c斧c锯c刨c锤c角尺和墨斗等等的木匠工具,又放上了干粮和家人的衣服等等,在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便锁上了房门c再挑上担,然后,他与何小红便拖男带女的来到了祠堂前。 在另一边,潘耀文也在往自己的担子里放上了风箱和几斤生铁等补锅补煲以及磨菜刀磨剪刀的工具,潘耀华也挑上了杂货担,其两家人也在一切都收拾妥当后都拖男带女的来到了祠堂前。 其实,所有逃荒的人除了带上简单的生活用品外,他们都还带上了原来各自谋生的工具和手艺,这也许就是客家先人遗传下来的传统吧千百年来,客家人能随遇而安c能随处落地生根和生存发展,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具有顽强和坚韧的生存技艺,都具有随遇而安的生存性格,所以,此时的潘家村的逃荒人倒也是显得了从容和淡定,正所谓是:有一技傍身就不惧怕去走天下。 当潘耀辉c潘耀文和潘耀华三家人来到了祠堂前的禾坪上时,便见这里的人群已是熙熙攘攘了。 这潘家村全村有200多个人,而这次要逃荒的人数就有将近100个人了,约占到了一半,逃荒队伍是由六叔公潘广荣和老耕叔潘广耕带队。 此时,两位长老在祠堂里燃香,在举行禀告祖宗的仪式,以祈求祖先保佑潘家子孙此次逃荒能顺利平安,在礼毕之后,其两人又走出祠堂来,在简单地对大家宣布了行程计划和行动纪律,在叮嘱大家要注意的事项,并希望大家同舟共济c共同进退c共度难关,特别的是在叮嘱大家要照顾好老幼妇孺,等等等等,六叔公潘广荣和老耕叔潘广耕可谓是言简意赅c语重心长,其话里那是既充满着希望c又充满着忧虑。 接着,众人便拖男带女地走上了逃荒之路了。 在队伍出村时,未逃荒的宗亲们都纷纷地出来相送,人人都眼含泪花,逃荒的人则更是边走边回头c三步又两回头,大家恋恋不舍c都带着无奈,众人泪眼涟涟c凄凄惨惨c悲悲戚戚,真是风萧萧兮路迢迢呀,众人难于预测前路有几许的艰辛c不测和渺茫 其时场面的悲凄真是难于言状。 逃荒队伍上路后,抽调了几个青壮年分别陪老耕叔在前带路及陪六叔公在后面殿后,而老幼妇孺们在各家家长的照顾下则走在了队伍的中间,这近百个人便像一群蚂蚁一样爬行在了逃荒路上了。 在路上,老幼妇孺们拖拖沓沓,且行且走,昼行夜伏,风餐露宿,大家一边走一边随处采摘野菜,只以野菜c或以干粮充饥,这样,他们每天也就只是走了十几c二十里的路程。 在逃荒的队伍里,有6岁的曾淑萍c9岁的潘志鸿c11岁的潘志光c8岁的陈慧芳c11岁的潘志强c11岁的杨翠桃,还有其他的八c九个小孩,其中曾淑萍的年龄算是最小。 刚上路时,这些大大小小的小孩们还蹦蹦跳跳,在拉手搭肩地走在队伍中,小孩们的心中都充满着新鲜好奇感。然而,在一天之后,小孩们则个个都不吭声了,个个则都变成了被赶的鸭子一样了,便在被动的跟着走了。在三天以后,则个个都愁眉苦脸c无精打采了,小孩们便只在勉勉强强地跟着走了。 好在,小孩们似乎都懂父母的意图和生存的艰难,因而,他们便都不敢唉声叹气c更不会哭闹掉队c都在懂事般的跟着大人坚持着走下去。 曾淑萍确实是太小了,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只得轮流背着曾淑萍走,因而,曾淑萍便是时而自己走c时而是趴在潘耀辉和何小红的背上被背着走,而其他的小孩们也是在大人们的照顾下,在很艰难地向前走着。 艰难啊在炎炎烈日下的逃荒队伍,要翻过莲花山脉走向江西赣南,他们走的几乎都是山间的古驿道,古驿道或崎岖不平c或山高林密,更还常遇野兽蛇虫鼠蚁出没的骚扰,所幸的是,队伍中还得益于有像潘耀文和潘耀华这些走惯江湖的有经验的人的带路,更还得益于有捕蛇佬老耕叔来壮胆及稳定军心。 就这样,众人在忍饥挨饿下,在风吹日晒下,心中带着一点希望,心中带着对江西的一点期盼,这在鼓励着大家克服重重的困难,在激励着大家勇敢地往前走下去。 走着走着,有人被晒破头皮了,有人的脚板被磨出水泡了,大家也越来越累了,因而,队伍移动的速度也就越来越慢了,队伍每天走过的路程也就越来越少了。 好在队伍中的长辈们都传承有客家人的传统,那就是他们都略懂一些中医和使用一些青草药的知识,因而,一路上总能采摘c煲煮一些防暑防病的青草水给大家喝,这样,才使队伍中不会有人生病。 大约在走了10多天之后,队伍便要翻越莲花大山了。 在这天的中午,队伍便来到了一个 叫做风门坳的地方,它是莲花山脉东西的分水岭c山高一千多米,风门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几十里几乎都见不到人影,它山高林密c瘴气沉沉,可谓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古道关隘。 时值中午两点时分,在经过了这10多天的行走后,干粮吃空了,潘耀辉所带的羊肉和“米橙”也早就分给大家吃光了,而在此时,多数人所带的水也喝光了,因而,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人们那是极度的饥饿c那是极度的饥渴c那是极度的劳累c那是极度的疲乏和困倦。 此时,数只老鹰在山坳的上空盘旋着,一群乌鸦也在山路旁的树顶上啼叫着c窥探着,山坳里瘴气飘拂c沉闷而幽静,逃荒的潘家村人则个个步履沉重c面无表情c垂头丧气,谁也没有吱声,只十个c八个成群,三c五个成行的带着倦容在前后紧跟着艰难地过坳。 忽然,队伍中的垂头丧气的潘志强在踉跄了一下后便栽倒在了地上了。 走在潘志强身边的他的母亲孙美莲见状,她便赶忙扑向了潘志强。 “咋啦强儿”孙美莲立马就蹲下托起了潘志强的上身,其时,只见潘志强四肢湿冷c脸色苍白c口吐白沫c浑身在抽搐,其状态那是十分的吓人。 “救命啊救人啊快来人啊快救救我志强呀志强呀你怎么了呜呜呜”霎时,那孙美莲张开喉咙就在大声地叫喊起来。 孙美莲在边喊边哭着,她慌慌张张c惊恐万分,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霎时便刺破了山间的宁静。 那走在潘志强前后c左右的潘志鸿c潘志光c杨翠桃c曾淑萍和陈慧芳等小伙伴们一见,个个便也都惊慌起来了c更霎时都在惊哭了起来了。 这样,在一刹那之间,平静的山坳里便突然的就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和孩子们的惊哭声了。 那就走在前后的潘耀辉c潘耀华c潘耀文c潘志豪c何小红c王丽珍便立马走了过来。 而队伍中的其他人在闻声和见状后,顿时便也都慌张了起来,同时也很快地就围拢了过来了。 围拢过来的何小红c王丽珍等女人们也都哭了起来了,慌张的众人只不知所措的在伤悲着和围观着。 这时,在队伍前头迅速赶过来的老耕叔便在拨开了人群,然后,他俯身蹲下脚跟便在查看潘志强,随即,便听他在说道:“中暑了强儿是中暑了,快闪开你们快闪开吧,别围着,让空气流通一点,谁还有水快拿水来,快点” 一说完话,老耕叔便立即把潘志强抱到了旁边的树荫下,并把潘志强的身体放平,又垫平了潘志强的头部,立即,老耕叔便用拇指迅速用力的往潘志强的人中穴按去,一下c两下c三下 同时,潘耀华又以随身携带的百草油往潘志强的太阳穴处搽揉,另外,潘耀文也解开了潘志强的衣服,在用水揉抹他的上身和额头,大家便七手八脚c手忙脚乱c紧紧张张地在抢救潘志强。 六叔公潘广荣也从队伍的后头赶来了,他赶忙在安慰大家,他要大家别慌莫乱,他的目的是在稳定人心和安定队伍。 一会后,潘志强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c醒了过来了,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十分的呆滞c眼皮也只在无力地开合着,他显得了有气无力的十分疲惫 有人递了一个水筒过来,孙美莲便流着泪赶忙喂潘志强喝水,潘耀华和潘志豪也在不停地为他按摩 但是,潘志强却还是脸色苍白c四肢无力,他似在昏昏沉沉的还欲睡去。 这时,孙美莲c潘耀华和潘志豪在继续地照顾着潘志强,在继续喂潘志强喝水,在为潘志强抹身降温 那何小红c王丽珍等人也在用草帽为他们扇风,旁边的曾淑萍c潘志鸿c潘志光c陈慧芳c杨翠桃等小孩则还在流泪,个个都显得了惊恐不安和不知所措。 其实,众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了不安和不祥的神情来了。 大家在稍作休息了片刻以后,看看潘志强也已是有所好转了,于是,那六叔公和老耕叔便又在催促大家开始了赶路了,因为,不赶路不行啊,不走出风门坳不行啊因为,这里荒无人烟风门坳位于莲花大山的山颈,没水可喝不说,更还怕有毒蛇猛兽,因而,是不能在这里过夜的呀 但是,那中暑后的潘志强确实是太虚弱c太让人担忧了,他确实是走不动了,因此,潘志强便只能由哥哥潘志豪和父亲潘耀华轮流背着走。 真是天高云淡林海苍茫c烈日酷暑让人愁断肠呀,忍饥受饿的逃荒人啊真是好凄凉呀。 终于,在走到了傍晚6点多钟的时候,大家便很艰难地翻过了莲花大山的分水岭c来到了风门坳西面山下的一个山涧边了,这里是一个平坦的去处,旁边还有几间破茅屋,像是一个山场的管理处,但茅屋锁着却没有人在居住。 大家面对着茅屋,由于是人生地不熟,为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六叔公便不敢让人破门进屋,只让大家在茅屋边歇息过夜。 这里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了,众人便拿出布块绳索搭篷,又拿出工具挖坑搭起了炉灶,从山涧里取来泉水,又从旁边捡来枯枝干柴,大家便纷纷地把在沿途摘取的野菜煮来吃,然后,大家在用山涧水洗漱,各家便各自在料理自己小孩的梳洗。 老耕叔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和知识,他又在山涧边采摘了一大把防暑除热祛湿的青草药,之后,他着人煮了数大锅,接着,他便让人们分喝了,这是用于预防再有人中暑生病。 在晚餐后,天清气朗,朦胧夜色下的山野有野猪等野兽的嗷叫声,还有山鸡的啼鸣声,更有蛙虫的鸣叫声,为防不测,六叔公便着人在人群周围燃起了数堆篝火,同时,也安排了六个青壮年分三班在人群周围轮流值夜。 潘志强的精神状态还是一直不好,他一直都还是昏昏沉沉c有气无力的虚弱样子,他当晚既没吃也没喝,潘耀华和孙美莲那是万分的担心,于是,在洗漱后,哥哥潘志豪便在照顾着他c在与他同铺一起睡。 因每天都是在这样的跋涉,所以,那无比劳累的众人也就入睡得快,正当六叔公在安排人员值夜的时候,那人丛中便已相继就响起了呼噜声了。 不久后,那呼噜声便四起在奏响着山野了,此时,众人都无不进入了梦乡了c都无不见到了周公了c都无不梦见周公给了大家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了,都是大鱼大肉,人人都在尽情地吃喝 在第二天的早晨,正当大家在陆续起身的时候,突然,“啊”的一声,那潘志豪忽然在布篷下狂叫了起来,那叫声是十分的凄厉而又恐怖。 在听到叫声后,旁边的潘耀华和孙美莲首先走了过来,周围邻近的人也紧跟着走了过来。 此时,只见潘志强的双手在死死地侧抱着潘志豪,潘志豪一边在狂叫着,一边在拼命地挣脱弟弟潘志强的双手,但是,潘志豪却挣脱不开。 “豪儿,你怎么了”潘耀华大惊失色了。 “强儿强儿啊”孙美莲在大叫,她的脸色骤变了c心也慌了。 很快,众人都循声惊慌地围拢了过来了。 老耕叔赶紧在潘志豪兄弟俩的身边蹲了下来并也在大声地叫道:“强儿强儿” 老耕叔连叫了好几声,但潘志强却毫无反应。 因此,老耕叔便伸手去摸潘志强的手,又去摸他的额头,只感觉潘志强的身体冰冰凉凉的,并且全身僵硬,于是,老耕叔再用手去撑开他的眼皮,已经是难于撑开了,接着,老耕叔又把手指靠近潘志强的鼻孔 唉潘志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了,他已死去多时了,也不知道他是在何时断了气的。 这样,老耕叔站起了身来,他便摇着头c含着泪c嘴巴在颤动着说道:“唉强儿已经去了,强儿已经去了” “天啊我的强儿呀”孙美莲一听,她即时就瘫倒到了地下c泣不成声了。 潘耀华则在捶胸顿足c两行眼泪霎时如泉涌一般,他也在放声恸哭了起来。 众人都走了过来,因受到了感染,大家便也在悲伤地哭泣起来了,何小红和王丽珍便抱着孙美莲在嚎哭了,山野中顿时便充满了悲伤恐怖的气氛了。 老耕叔与六叔公c潘耀辉和潘耀文等数人,几个壮汉便含着泪强行掰开了潘志强遗体的双手,掰开时几乎是把潘志强遗体的双手从关节处掰断了,这样才把处于睡卧状态的潘志豪强行的拉了出来。 这时,被拉出来的潘志豪则完全是被吓蒙了,只见他两眼瞪直c膛目结舌,潘志豪瞬间便变得了痴痴呆呆c懵懵懂懂,他麻呆得像个木偶人一样,全身只在不停地颤抖着。 在隔了好一会后,潘志豪看见孙美莲和潘耀华在呼天頓地,更见何小红和王丽珍等人在嚎哭,也见周围的人都在惶恐地抽泣落泪,因而,潘志豪才突然地再在哭了起来。 这样,孙美莲和潘耀华在哭,潘志豪在哭,潘志强的童养媳杨翠桃也在跟着家人一起在放声大哭,其一家人便都在伤心悲恸欲绝地大哭 当时,那潘志豪19岁,杨翠桃11岁,死者潘志强也是11岁。 孙美莲和潘耀华哭得了死去活来,其悲恸的神情难于言状。 何小红和王丽珍等十数个女人都含着泪过来拥着孙美莲,她们在抱头痛哭,同时,她们也讲尽了所有能用来安慰孙美莲和潘耀华的话,而其他的人也都过来在安慰潘耀华一家人。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流着眼泪c都在哭泣,一是共同的伤心悲戚,二也是感觉到了一丝丝不祥的征兆来袭了。 那曾淑萍c潘志鸿c潘志光c陈慧芳和杨翠桃等所有的小孩则更是被吓得了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小孩们个个几乎都是脸青唇白c都在跟着大人们在“哇哇哇”的哭啼着。 山间的清早突然便在笼罩起了一片凄惨悲凉肃杀的气氛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同根同源情深深。&l t; 第23章 同根同源血脉情深 六叔公和老耕叔便又在含泪安慰着大家c要大家节哀顺变和坚强起来,才能迎接未来的未知的艰险和挑战。 另外,为了让潘志强入土为安,那六叔公c老耕叔c潘耀辉和潘耀文等人便取来了潘耀辉担子里随身所带的凿和锤,众人便七手八脚的就地在山坡边凿开c刨出了一个坟坑,然后,用了一张草席把潘志强的遗体包住后便草草地下葬。 按家乡的习俗,众人便还是在为潘志强做了一个高高的土堆。 六叔公潘广荣更在就近找来了一块旧木块,他拿出了担子里所带的笔墨,便在木块上写上了“潘府志强之墓”,然后,老耕叔便把它插在了潘志强的坟头前。 没有纸钱c没有香烛,老耕叔便拿出了土烟丝,他卷了三支长长的卷烟来代替了香烛,跟着,他便把烟插在坟前点燃了起来,随即,众人便在默默地哭泣默哀和祈祷。 孙美莲c潘耀华c杨翠桃则恸哭得不成人样了,而潘志豪则很明显是受到了惊吓了,他被弟弟的遗体抱了一个晚上,又看着弟弟被如此的下葬,这前后就一个晚上的时间便这么与弟弟阴阳相隔了,弟弟就这样的被埋在了这里了,也许是惊悚加悲伤,以致,便使潘志豪更加的变得了痴痴呆呆和疯疯癫癫了。 唉真是凄凉呀,老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就更别说此时的这群没吃没喝的逃荒人的艰难和惨状了。 其实,潘志强是潘家逃荒队伍中累死的第一个人,因为潘家人走得早,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后面在6c7c8月份跟着逃荒的人,因为天气更炎热c环境更恶劣c身体更虚弱,所以,那累死c饿死和病死的人则更多,那沿途的新坟旧冢几乎多得是不胜其数,那散落在这荒郊野外的新坟旧冢,便更倍显出了后面的逃荒人的凄凉和恐怖了。 后来,就在埋葬潘志强的此处也层层叠叠的先后被堆起了很多的土堆坟墓,以致在数年之后,当潘耀华他们结束逃荒返回家乡再次经过这里时,想挖起潘志强的骸骨以带回故乡安葬,但却是找不到潘志强的坟墓了,因为满眼都是一堆堆的土坟,那写着“潘府志强之墓”的木块也早就不知哪去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那一座坟是潘志强的,以致潘志强便永久地长眠在了这里了,他的骸骨也就永远都回不了故里了。当然了,此是后话。 此时,在埋葬了潘志强后,逃荒队伍便在作了短暂的休息和情绪的休整,随后,大家便又要继续前行了。 可是,那孙美莲哭得了浑身瘫软,那潘耀华c潘志豪c杨翠桃也在潘志强的坟前久久不肯离去。 这是人之常情呀试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痛失了亲人,而且亲人就被埋在了此处的地下,这哪能那么容易割舍得了呀这可是骨肉分离c这可是切肤之痛的呀 无奈,这此时的现实却容不得家属和随行的人们有太多的悲伤,因为前路还漫漫呀,就算有千般的不舍得也必须得忍痛割舍,因此,何小红和王丽珍便只得搀扶着孙美莲,众人也只得照顾和安慰着潘耀华和潘志豪,逃荒队伍便只得又在继续前行了 曾淑萍c潘志鸿c潘志光c陈慧芳和杨翠桃这几位玩伴见死去了潘志强,又眼睁睁地看着潘志强被如此的埋葬,更见大人们都这样的悲伤,因而,小伙伴们便被吓坏了c也有些心惊胆颤和不知所措了,但是,小伙伴们也只能无奈地哭着跟着大家走 在此后的几天,随着逃荒队伍的前行,唉,那潘家的逃荒队伍中便又相继的死去了一个小孩和一个女人,死者的家人也几乎都哭干了眼泪了,当然,众人那也又是十分的悲伤,这就不再细述了。 在经历了三次的死人之后,慢慢地,人们对死亡的威胁便似乎已经是麻木了,也慢慢地,人们便已经是没有了恐惧感了,因为,此时的人们的心理都已在做最坏的打算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厄难会不会就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这样,人们便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c自己祈祷自己,便只能自己自求多福了,就看谁能平安地到达目的地了。 前路还是茫茫,众人的心理几近麻木和崩溃,众人的身体那是日益的虚弱,说不定哪天哪日又会有孱弱者顶不住死去,这可如何是好 面对这样的困境,在这一天,六叔公和老耕叔便在召集大人们开了个会。 六叔公在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恶劣了,大家的干粮都早就吃光了,大家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但是,我们现在是走过了莲花大山了,你们看,眼下路途的境况也在逐渐地发生了改变了,找吃的也容易些了,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了,路途上好像也是可以买到东西吃了” 老耕叔在说道:“所以,我和六叔公商议了一下,就想看大家身上还有没有钱如果还有钱,那我们就要统一起来,大家要同 舟共济c共度难关c合起来买些食物,以确保小孩和体弱的人能补充一下营养体力,以确保不再有人饿死,这样,才能让大家一起走下去” 何小红听后,她便二话不说就赶忙从内衣袋里拿出了王细花给她的那七c八个银元,她第一个把钱交到了老耕叔的手里。 在何小红的感召下,不论多少,众人便纷纷地从内衣袋里掏出钱来,都把钱交到了老耕叔的手里,就算是这样,那老耕叔的手里便也只是收到了十几c二十元钱。 在这样的困境和大难面前,乡亲们便都表现出了无私和共济的亲情来了。 这样,老耕叔便在此后用这些钱在沿途买了些番薯等比较便宜的食物和蔬果,在煮熟后便分给了小孩和体弱的人吃,以此来团结c鼓励及增强大家走下去的信心和决心。 走啊走,终于是进入了江西境内了,在这陌生的路途中,逃荒队伍便一路走一路在寻根问祖c在询问路人指点自己要前往的目的地。 在又走了十多天以后,终于,在这一天,他们便到达了族谱中记载的江西信丰地区了。 此时,人们的心情虽有忐忑但却平稳了许多了。 一眼望去,此处确实不像家乡那样干旱饥荒,而随处满眼都是绿水青山,溪流山涧流水淙淙,田里的庄稼生长得茁壮绿也油油,满眼都是祥和充满勃勃生机的景象。 六叔公潘广荣拿出随身携带的新旧数本族谱c在对照族谱中记载的村名地址,众人便又不断地一路走一路在寻根追问。 终于,又在走了数天之后,是在经历了无数的千辛万苦之后,也是在这一天的近午,他们便找到和到达了当地的潘家寨了。 此时,按六叔公的吩咐,大家便先在潘家寨的村外停顿了下来歇息。 六叔公的意思是:咱对潘家寨的情况还不了解,潘家寨的亲人对咱也还不了解,因此,咱这么多人不能一下子就进村去唐突c惊扰潘家寨的亲人,不论在任何情况下,咱都要讲究礼节c都要不失理道。 这样,六叔公和老耕叔便只先带着潘耀辉c潘耀文和潘耀华等几个男人先进村去联系。 在村中一番礼貌的询问后,一个大婶便把他们领到了潘家寨的长老潘仁春的家里了。 这个潘仁春呀六十多岁c头发苍白c身体硬朗c红光满面c精神饱满,潘家寨的人都尊称他为叔公太,因为他的辈分最高,他也是当地潘家寨的主事长老。 “叔公太呀,你好呀我们是来自粤东潘家村的咱同宗同源的潘家后人呀,我们是逃荒来到这里的,是来寻求咱潘家宗亲的帮助的呀”六叔公刚才从大婶的口里已知道了叔公太在当地的的名气了,他便先是笑呵呵的向叔公太打了招呼,跟着,他便眼眶湿湿c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了。 “啊你们是粤东潘家村的咱同宗同源的潘家后人呀”叔公太对潮汕地区的饥荒虽有所听闻,但此时面对着六叔公潘广荣这班人的到来,他却是感到了不可思议c也感到了惊奇和惊愕c更是流露出了有些将信将疑的神情。 “是的c是的,情况呀是这样的”六叔公潘广荣便在客气地详细的向叔公太潘仁春讲明了来意,他也详细地向叔公太潘仁春介绍了故乡潘家村的历史渊源和目前的情况。 六叔公带来的潘家村的这几个人里,几乎都是像潘耀华和潘耀文这样的人,他们以前大多都是外出做生意的,能文能武者有之,能说会道者亦有之,他们多有过行走江湖的经验,都是些能说会道善于交往的人,所以,他们便也在旁边不失理的帮口和介绍。 这样,便使叔公太潘仁春渐渐地相信c理解和同情起潘家村的这班人了。 此时,适时地,六叔公便拿出了随身所带的用绸布包裹着的数本族谱来,他用双手庄重地把族谱捧给了叔公太。 叔公太接过族谱一看,其中发黄的c也是最新的一本便让他的眼睛发亮了,于是,他便赶忙起身走进内屋,跟着,叔公太便从床头箱角的宝盒里拿出了当地的数本族谱来,翻出其中的一本,正与六叔公拿出的发黄的这本一模一样,它可是同一个先祖的毛笔字迹呀 叔公太兴奋地拿着族谱重新走出到了厅里,然后赶忙与六叔公两边翻开对照。 哎呀对上了c对上了新旧族谱全都一模一样全部都对上了 看着两边的族谱,人们便大吃了一惊,这可是预料中的惊喜呀 都说同姓三分亲,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人 而这粤东的潘家村与江西的潘家寨在280年前就是同一个祖宗c就是一家人啊 因此,在霎时,这股同根同源的亲情便被激发了出来了,顿时,那叔公太便热情了起来了,他便赶忙泡茶相待c在热情地招呼起了大家来了。 此时,大家便在按照族谱辈份来排序,在一阵的查询排序下来后,大家便发现两边人的辈序基本相当,那叔公太还是称叔公太,那叔 公还是称叔公。 大家看着上祖留下的数本族谱,它详细的自上而下记录了400多年来的宗亲迁徙及繁衍情况,再仔细地看一下最新的c发黄的这一本,原来它是90年前续编的c仅仅只是隔了五代人。 看着族谱,叔公太激动了,这坐在面前的就是亲人呀这一方有难,另一方怎么能不帮呢 于是乎,叔公太着急起来了,叔公太也开始在行动起来了 于是乎,叔公太在让六叔公等人稍坐一会,而他自己则立即转身拔腿就出去了。 不一会后,叔公太便招来了村里的一大班男人,他指着潘广荣对着他们说道:“这六叔公等人是我们远在粤东龙头镇的宗亲,是280年前的先祖迁徙到那里后传下的,宗亲的根就在我们这里,宗亲就是我们的亲人,我想大家应该都耳闻过南粤潮汕的大旱饥荒了,现在,我们的亲人是走投无路了,才迫不得已来寻根问祖和寻求接济,他们千里迢迢c吃尽了千辛万苦到我们这里来避难,所以,我要大家赶快行动起来,分别来招呼招待我们远方的遭难亲人,这样吧,招待所费你们就先记着,以后再在公摊捐助中抵除” 跟着,叔公太便吩咐谁谁赶快去煮饭,谁谁去接待村外的遭难亲人进村来 就这样,所有一切的事情便在叔公太的吩咐下很快的就被展开了。 这叔公太在潘家寨的威望特别高,潘家寨的所有人对他都言听计从,因此,当地潘家寨的人很快就无不在行动了起来了。 潘家村的六叔公等一班人听后,顿时,大家便感到了全身都是暖烘烘的了。 很快,村外的逃难队伍便被带到了潘家寨祠堂前的禾坪里来了。 粤东的潘家村与本地潘家寨两地的房屋建筑结构和外形虽有不同,但是,这老祖宗传下的村寨平面布局却是相差无几,这里的祠堂也是呈上c中c下三厅三进的布局,它敞亮而大气,前面的禾坪也是十分的开阔,禾坪的前面也是一口大鱼塘,村民的民屋也是围绕着祠堂向左右和后面开建,这一看便是同宗同源的布局。 当地潘家寨的乡亲们在闻讯后也很快就从各家各户的屋里走了出来了,有好奇的,有看热闹的,有端茶送水的,有嘘寒问暖的,众人都是分外的热情。 于是,潘家寨祠堂前的禾坪上便聚齐了潘家村的逃荒人以及本地人了,场面便是热闹非凡了。 不久后,潘家寨的亲人们便抬出来了几大桶的番薯粥,又掇出了几大盆的咸菜和萝卜干,然后,亲人们便在热情地请潘家村的人吃粥。 潘家村逃难的人们也就不客气地吃起了粥来,都是狼吞虎咽的食相,言不为过地讲,他们和她们都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c都好久好久没有吃饱过肚子了,唉这群衣衫不整c满脸灰尘c蓬头散发c疲惫不堪c脸黄肌瘦的人们一会儿便把番薯粥一扫而光了c吃了个桶底朝天了。 此时,他们和她们个个都吃得了饱饱的,然后,大家便都打起了响嗝来,随即,大家便焕发出了久违了的容光了,人们的神情也就无比地放松了起来了。 可怜乎,从潘家村到潘家寨,相距三c四百公里,他们走了一个多月,是在历尽了千辛万苦,是在经历了埋葬累死c病死的亲人之后才到达了这里,虽然这只是一餐番薯粥,但这也算是救命的c能吃饱的美味了。 在吃过番薯粥后,众人才逐渐地在缓过神来了,这时,大家才开始在对潘家寨的宗亲感激至极,才开始对当地亲人们的款待表示出了无比的感激和感谢之情 之后,叔公太又在召集两边的男人们碰了个头c开了个小会,他向大家介绍了当地的一些情况。 原来,潘家寨只有一百几十个人,仅几十户人家,田地也不多,乡亲们也不算富裕,几乎也是在马马虎虎地过日子,因此,这一下子也很难容纳来这里逃难的潘家村的九十多个人。 这该怎么办好呢别担心,叔公太一定是有办法的。 原来,在400多年前,南迁的潘氏祖先最早是在潘家寨立足生根的,在此后的几百年来,其后代呢有的迁往了粤东繁衍生息,有的也在当地扩散繁衍,这样,潘氏后人便已在当地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内开枝散叶了,目前有潘家坝c潘家埔c潘家园c潘家坪和潘家湖等几个村庄都是潘氏的宗亲亲人。 叔公太的意思是想把这90多个逃难宗亲分散到各个潘氏村庄里去,那么,每个村庄就只是负担了10多个人的生活,这样就可以减轻当地亲人的负担,也容易于当地亲人的接济。 另外,当地的潘氏宗族,以村为单位,都成立有捐助会,它相当于基金会之类的村组织,在每年的收成后或者是节假日,村民们都会自愿地向捐助会捐些钱粮,这些钱粮由村中的长老掌握调配,以用于拜祭祖先c社日请戏班唱戏和资助考取功名的本村学子。 叔公太说:在目前开头的日子里,各村可以先用捐助会的钱粮来接济逃难 的亲人。 叔公太把这个想法提了出来,在征求大家的意见。 六叔公潘广荣听后便爽快地说道:“好好好,十分感激,一切都听从叔公太的安排,我这边由我来分配落实人员和人数,而这边几个寨的亲人就麻烦叔公太来联系协调了。” 就这样,在两边长老的商议下,凡事很快便被定了下来了。 于是乎,在当晚,潘家村的人便暂时的就在潘家寨的祠堂和禾坪上歇息过夜c在住了下来了,其吃喝也还是由潘家寨的亲人们捐赠接济。 在第二天的一早,叔公太带着六叔公以及两边的十个c八个男人便早早地就出发了,他们是去拜访联系潘家坝c潘家埔c潘家园c潘家坪和潘家湖等几个村庄的亲人的。 大约是在中午过后,一同回来了二十多个人,多出来的就是这几个村寨的亲人,他们是来接逃难亲人到他们村里去的,他们也表现出了与潘家寨人同样的热情和慷慨,都纷纷地听从了叔公太的安排,都热情地表示要好好地接纳和接济这些逃难的宗亲。 于是,六叔公按照已了解的各村寨的情况,他便把自己村的逃难人员分成了六组,然后,大家便跟着这六个寨的带路人分散住到了这六个寨中去了,从此,这逃荒的潘家村的难民们便都有了落脚点了,便都开始了各自在异地的新生活了。 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家共12人是被六叔公安排留在了潘家寨生活,在当晚,他们则还是住在了祠堂里。 又在过了一晚后的第二天,叔公太来到了祠堂里,同时,他还带来了三个男人,他们是潘尚英c潘尚雄和潘尚豪。 原来,在昨晚,叔公太又去潘尚英c潘尚雄和潘尚豪三家人的家里张罗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家人的住处和真正的落脚点,因为这三家人的家庭条件相对还算好一点,都有空余的房子。 叔公太考虑到,如果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家人长期住在祠堂里也不是个办法,只怕当地有红白喜丧之事要办时,若占用了祠堂,就会有所不方便。 这样,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家人就分别住到了潘尚英c潘尚雄和潘尚豪的家里了,其三家的住房都是他们刚腾出来的盖着茅草的柴房,里面已备有床和凳,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然后,叔公太又着人送来了油盐c米面c炉具c碗筷等生活用品,这样,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家人的生活就勉勉强强地可以正常开展了,他们也算是在江西安稳地落脚了。 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对夫妻那是在对叔公太他们千感谢万感谢,感激得差点要下跪了。 又在一天之后,叔公太又从村民中匀出了三亩多地来给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家人耕作,同时,叔公太告诉他们三人还可以到村后的那片刚烧山烧出来的焦地里去开荒拓土,以种作耐旱作物。 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家人原本就是勤劳c刻苦之人,也是聪明和善于交际之人,因而,在灾难面前,在与当地亲人的相处时,他们便不卑不吭c谦虚谨慎c热情大方c乐于助人,以致,他们在不久后就与当地人混得了滚瓜烂熟和情投意合了。 在当地宗亲的帮助下,由当地人提供种子和耕作工具,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家人合在一起,他们首先在这三亩多地上种作了能在短期内就有收成和见效的蔬果作物,然后,再开荒整地积肥,陆陆续续地,他们又种上了短中期结合c能持续有所收成的作物。 这样,他们便逐渐地就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他们的生活便一天天的就好了起来了。 一两个月后,潘耀辉他们慢慢地就摆脱了当地宗亲的接济了,他们就能够自食其力c自我生活了。 这时,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家人自己高兴,而当地的亲人们也高兴。 而那几个小孩,曾淑萍c潘志鸿c潘志光c陈慧芳和杨翠桃也一起在帮忙劳动,孩子们也又一起过起了愉快的生活,只是,唯一不幸的是那潘志豪却还是痴痴呆呆c懵懵懂懂c疯疯癫癫,这便令人无比的遗憾。 特别一点的是潘志鸿和潘志光,他俩虽然是身处逃荒在异域他乡的困境,但在长辈们的教育下,他两人始终并没有放弃读书,在劳作之余,他两人始终都在温习着六叔公所教的知识,那住在不远处的六叔公也时常会前来教导,这时,更还有数个本地潘家寨的孩童在跟随他俩温书习字。 潘家人就这样愉快的在异地他乡生活着。 在一年以后,没想到的是,其三家人便只留下女人和孩子在家种地,那潘耀辉便竟然在异地又操起了旧业,他又开始在为当地方圆十里八乡的人做起了木匠活,那潘耀文也开始去走街串巷操起了为别人补锅补煲磨菜刀磨剪刀的旧业,而那潘耀华在痛定思痛后也从丧子的悲伤中跳了出来,他也开始在走街串巷挑担摇铃卖起了杂货生意了。 因此,在后来呀,他们各人除了维持家里 的生活外更都还有了一定的积蓄,这样,他们便反过来赞助叔公太c潘尚英c潘尚雄和潘尚豪等几家人的生活,同时,其三人也向潘家寨的捐助会捐了不少的钱粮财物和出了不少的人力,他们是在以此来感谢潘家寨宗亲们的曾经的接济和帮助。 这就是客家人的亲情这就是客家人顽强的生命力和适应性这就是龙头镇客家人的吃苦耐劳c艰苦奋斗c坚韧不屈c顽强拼搏c勤俭创业c勇于开拓c不断进取c知恩图报c聪明实在的精神 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家人逃难在异地生活了数年后,在时势和时局好转后,他们最终才又返回到了故里潘家村,此待后述,敬请追看。 以上便是潘家人度过饥荒的情况,下面,咱再回过头来说说还在灾区的曾招宝一家人,咱再来说说曾招宝一家人是如何度过这场饥荒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诸葛再世智谋多。 第24章 诸葛再世智谋多 在1943年的这场大饥荒中,曾家寮的曾招宝并不用去逃荒,与很多逃荒人相反,曾招宝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胆魄却让曾家人的生活过得了十分的安稳和有滋有味。 曾招宝虽然为人吝啬c重男轻女c有大男子主义的个性,甚至还有些守财奴的性格,但是,他却是一个勤劳勇敢c敢于吃苦c善于克服艰难困苦c十分的忠诚于祖训的人,他虽然只是个农民和篾匠,但他却确实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凡事呀,都要一分为二辩证地去看待,不是有一句充满着哲理的诗句叫做“横看成岭侧成峰”么 其实,看待曾招宝,那也要看你是站在那个角度去看他,评价一个人,都要从其所处的时代背景以历史和辩证的眼光从正反两方面去评价,是人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这样,你就可以看到曾招宝的好的一面和差的一面。 曾招宝虽然铁石心肠,在六年前,他遗弃c送走了亲生骨肉曾淑萍,深深地伤害了老婆王细花,而在这一次的饥荒灾难面前,他又不肯采纳王细花的意见c接纳亲生骨肉曾淑萍回家来居住,以致曾淑萍在潘家便要跟随潘家的人去上江西逃荒,这无疑是曾招宝的阴暗龌龊和令人唾弃的一面,但是,曾招宝也确实是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在应对1943年这场大饥荒c大灾难的方法和措施上,那又绝对是一个十分成功和令人拍手称快的典范案例。 下面,咱就来说说曾招宝是如何应对和度过1943年的这场大饥荒c大灾难的。 早在大旱饥荒来临前的1942年的上半年的时候,当地的人们就发现:这时的气候与往年相比就有些异常了,这其实呀就是一种不祥的预兆了,但大家却都只是在闲谈阔论c却都只是停留在茶余饭后发泄些怨气而已,这种不祥的预兆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高度重视。 而先知先觉的曾招宝却是完全不一样,他却独自有了一整套自己的实实际际的行动了。 在1942年的5月份时,曾招宝就发现自己竹园里的有些老竹在开花了,这就引起了聪明的曾招宝的注意了,因为古训有讲:竹子开花,必将是荒年或者是灾年的预兆,特别是大旱之年的预兆。 曾招宝毕竟是一个做篾货竹器的篾匠,因此,他对竹子的生长习性和特质便有一种特别的了解和敏感,在发现了这种现象后,他就特意的到山上山下c村前村后c田沿溪边等四周的竹林里去观察,结果,他看到了很多的竹林里都有零零星星的竹子在开花了。 在看到了竹子开花后,曾招宝便又细细地在琢磨c体会c比较着自己在砍竹c破竹c削竹c开篾和编织时的那竹质与从前的不同变化,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了自己的比较和苦思冥想及深入的总结后,那曾招宝呀就深深地意识到和确信:未来一定是会发生旱灾了。 于是乎,在一天的晚上,曾招宝就找到了哥哥曾招财,他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哥哥。 都是同一对父母生出来c又都是在同一个家教下长大的,因此,其兄弟俩便有同样的性格及处事方式。 那曾招财一听,他也马上就联想到了古训和祖训,再经曾招宝的一番确凿的论说和鼓动,于是,曾招财对弟弟的未来一定会发生旱灾的论述也就深信不疑了。 这样,其兄弟俩便在合计和商量起了对策来,最后,兄弟俩把大腿一拍:嘿别犹豫了,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预防真的会发生旱灾,咱们从早稻收割后就要开始买粮囤积。 这样,曾招宝和曾招财仗着多年来的积攒c以各自比较丰厚的积蓄,兄弟俩便在当年的早造稻谷收成后,除了自家田地的收成外,就陆陆续续地以当时的平常价格买粮,他俩就把家里的所有能储藏粮食的容器都盛满了。 在到了当年秋季的时候,那竹林里开花的老竹就更多了,这些开花后的竹子随即就慢慢地枯死了,看着这种现象,曾招宝便更加的确信会发生大旱灾了。 于是,在当年的晚稻收成后,那曾招宝除了以当时的平常价格买粮补充已吃掉的稻谷外,他又另外购置了几个储粮的大陶缸,他更又购买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另外,他还购买了很多可以储存放置的番薯和芋头等副粮,并购买了很多的食盐c花生油和豆油等等。 那曾招财也跟着弟弟同样是在囤积满了这些物品。 因为,当时传说驻扎在汕头的日aaa本侵略军准备攻打揭阳榕城,因而,那曾招财也就不敢下榕城了,另外,日aaa军控制着海上的交通c封锁着物资的流通,所以,当地那是没法买到煤油,这豆油是可以用来点灯照明的,这样,这曾招宝兄弟俩便把应对荒灾的方方面面的问题及物资都考虑到,并购置齐了一切必需的应对物资了。 当这些物资 都被准备妥当和充足了的时候,那时间便已经是到了当年的10月底了,欸还真没想到的是,这老天就真的是不下雨了,这天旱就真的是不幸地被曾招宝言中c猜着了。 此时,曾招宝的心里就别提有多庆幸和多安稳了,他便窃窃地在偷乐了起来了,因为祖训有讲: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啊 其实,在此之前,曾招宝也曾经把自己的预测和想法告诉过自己的疏堂亲人和一些比较要好的朋友,甚至是告诉过与自己有沟通交流的很多人,但是,因为曾招宝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同时,在以前送走萍儿的事情上被乡间传得了沸沸扬扬,曾招宝把自己的名声弄得了有点狼藉扫地,以致,便没有人能看得起他,人们对曾招宝的言行大多都是嗤之以鼻,便致没有人会去相信曾招宝的话,所以,除了他哥哥曾招财以外,便没有人跟随曾招宝去买粮囤积。 当1943年的春季来临时,那所有竹园里的老竹便已是全面的开花了,这时,老天爷早已是很久都没有下过雨了,那真正的旱灾便已是来临了。 天啊此时的当地的粮食便开始在飞涨了,当地的市场便开始在米珠薪桂了。 此时,当地的大多数人才真正地反应了过来,但却已经是为时太晚了,这些后知后觉的人们便都后悔不已,但后悔也没有用,他们便只能认命。 及至后来,那是有钱都难于买到粮了,于是乎,无奈的他们便只能随大流而走上了逃荒之路。 古语说:任何灾难都打不垮有准备和早作准备的人,任何事情都是有益于早作打算和早作准备的人。 而在这时,那曾招宝的家里却已经囤积了好几千斤的粮食,这些粮食是足够用来维持家人的一年多的生活的。 所以,当别人在吃野菜c在忍饥受饿c在去逃荒的时候,那曾招宝的一家人,除了王细花在惦记和担忧着女儿曾淑萍外,其生活那是十分的安稳和快乐,曾家人的生活那是如常的充满着欢声笑语。 就这样,旱灾和饥荒并没有对曾招宝家造成过多的影响,当然,旱灾和饥荒也同样没有对曾招财的家里造成过多的影响。 当时间来到了1943年5月份的时候,乡间的人们便纷纷的开始去逃荒了,又在到了7c8月份的时候,乡间便已是哀鸿遍野c饿死病死者众多了,并且,此时的猖匪强盗那是特别的猖獗,更有甚者,这时的人们便开始了卖屋卖田c离乡背井去进行更加惨烈的逃荒了。 而在这时,那生活依然安稳的曾招宝考虑的却是该如何的来防盗防匪和防抢c以及该如何的去收购或者说是去收买别人的田地了。 这用今天的话来说,那曾招宝呀便绝对是一个有经济头脑的人,因为他在这个时候来置地买田便绝对是最便宜的 在当年的6月底的时候,便传闻乡间有好几户殷实之家相继的遭到了盗抢了,他们家里的存粮全部都被贼人抢走,家人也都被打伤,并传闻说这些抢匪都是来自相隔三c四十里的山外的“学老人”。 当地所说的“学老人”,就是潮客交界区的客家人对潮汕胶己人的统称,据说,客家人觉得潮汕话是十分的难学,就算客家人是从小学到老,那也不可能把潮汕话全都学会,更不可能完全学会潮汕人的口型和口音,因此,客家人便把潮汕人称为“学老人”。 据传说,这些“学老人”一般都是7c8个人结成团伙,而且几乎都是在晚上的三c四点钟时来作案,他们强行撬门或者是凿打墙洞进入室内,在进入室内后,他们便以刀枪棍棒胁迫控制住主人,然后把财物c特别是粮食洗劫一空,之后再扬长而去,其作案手法那是十分的凶狠残酷。 其实,在当年饥荒的时候,潮汕地区的灾情相比其他地方那更是特别的严重和恶劣,饿死的人比其他任何地方的人都要多得多,因此,有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学老人”便铤而走险c在干上了盗抢的勾当,这些“学老人”确实也是属于被迫无奈的。 曾招宝根据这样的传闻,在这天的上午,他便倒背着双手在自己的房前屋后转了好几圈,在东看看西看看,他一边在看一边在沉思着,不久后,他便想出了对策了。 在回到了屋里后,曾招宝便把屋里前前后后的房门和窗门都关上,然后,他把全家人都叫在了一起,之后,他便如此这般的对家里人说了几句,接着,其一家人便开始在行动起来了。 此时,只见曾招宝把中上房地上的东西收拾挪开,跟着在靠近墙角处撬开了铺在地上的红砖,接着,其父子三人便在撬开红砖的地方挖坑,挖啊挖,挖了一下又量一下尺寸,最后,他们便在地下挖出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大坑,然后,曾招宝在坑的四周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干稻草。 接着,曾招宝又腾出舀空了地上两个大陶缸里的稻谷,再在曾永兴c曾永旺和王细花的帮忙下,一家四口便把两个空陶缸放到了地下的大坑里。 这种陶缸是当地的烧陶厂烧制的c是专门用来被人储藏粮食的 ,它大肚圆口,缸径超过一米c缸高也是一米多,每个陶缸足以装下数百斤的粮食。 当父子几人把空陶缸放到了大坑里以后,曾招宝又在陶缸四周与干稻草之间倒进了大量的草木灰,接着用竹棒搅动跺实,然后再重新把稻谷放进陶缸里,在装满了稻谷后,再盖上并密封缸盖,接着又重新填回泥土和铺回红砖,最后,再清理干净地面的新泥,并在上面四周堆上了乱七八糟的杂物。 原来呀,曾招宝是在把稻谷储藏埋到了地下 在干完之后,曾招宝便对着曾永兴和曾永旺说道:“这是爸爸想出来的预防措施,万一贼人进入到了我们家后,当地上的这几缸谷万一被抢了,那我们也还有这地下的两缸,这两缸谷呀起码也还有八百至一千斤,也够我们度过难关的,你们要记住,这保住了粮食,就是保住了我们的命啊在灾难面前,最重要的是粮食。” 曾永旺说道:“爸,你这样把粮食放在地下,难道不会坏掉吗” 曾招宝说道:“不会的,天旱了这么久了,你看挖出来的泥都是干的,就连一丝丝的水汽都没有,就算万一是有一点点的水汽吧,你看,我们放了这些干稻草和草木灰就可以吸收防潮,另外又还有缸壁隔着,应该没事,应该是不会坏的。” 曾永旺说道:“尽管是这样,难道贼佬就不会敲砖c发现地下的粮食呀” 曾永兴说道:“你笨呀,我们在上面放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贼佬哪有那么细心来搜呀,贼佬拿了地上的还不快走啊他哪想到我们地下还有啊” 曾招宝说道:“对,兴儿说得对,做贼的人一定是心虚,贼佬一定是不会想到我们的这一招的。” 曾永旺说道:“哦我明白了。” 曾招宝说道:“另外呀,我还在想呀,看要怎样的跟贼佬斗。兴儿,旺儿呀,你们要记住:凡事都要以预防为主,万一被贼佬进来了,如果我们打不过他了,那就要以保命为主,那地上的就随他搬了,我想,这地下的,就肯定能保得住。” “哦。”曾永兴和曾永旺在同声应道。 而看着他们父子三人的王细花便在偷偷地笑了起来。 那曾招宝说完后,他也阴阴地笑了起来,这笑容里充满了他无比的自信。 在干完了这事之后,那曾招宝便又在打量着自家的门楼,此时的他又在思索了起来。 在片刻之后,那曾招宝便到自家的竹林里去挑选着砍了几把的大麻竹,在扛回家后,他便对着门楼的高度在左量右量,跟着,他便“乒乒乓乓”的在锯竹c凿竹和削竹了,在过了老半天之后,曾招宝便做出了四c五把坚固的竹梯了。 然后,只见曾招宝在大门内的墙上架上了竹梯,跟着,他在趟栊门上方的左右侧的瓦下c在墙面处连敲带凿,最终,便被曾招宝弄出了两个半尺见方的小窗户。 这两个小窗户可以看清楚趟栊门外,而门外却很难发现门上面的这两个小窗户。 接着,曾招宝又设计做出了四c五把可以用来吸水和喷水的竹水枪。 在这过程中,曾永兴c曾永旺和王细花并不知道曾招宝又在搞什么花招,三人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在一切都被曾招宝做好和被收拾妥当了之后,曾招宝便对着曾永旺说道:“旺儿呀,你快去把你伯父和你的三个哥哥都叫过来,就说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商量。” 曾永旺听后,他二话不说便“呼”的一声就跑了出去。 一会后,隔壁的曾招财c曾永富c曾永贵和曾永祥就一同走了过来了。 这时,那进门后的曾招财便在对着曾招宝说道:“你搞什么把戏呀刚才乒乒乓乓的,满屋子都是声响,你看,这屋里被你搞得乱七八糟的,还要叫我们过来” 曾招宝笑了笑,然后,他便很郑重地对着大家说道:“哥呀,还有你们,我们曾家的几个后辈男人,你们可知道学老人来我们龙头镇抢了好几户人家的事” “哦,知道,都听说了。”站着的曾招财c曾永富c曾永贵和曾永祥在同时应道。 “知道就好,那你们怕被偷c怕被抢么”曾招宝问道。 “那还用说吗”屋里的几个人在同时应道。 “那好,要怎样预防才不至于被偷被抢呢那你们看,其实我现在呀就是在设计和做好这个应变的预防措施。”曾招宝指着墙上的两个小窗户说道。 “这也叫应变预防措施呀这有什么作用能有作用么”曾招财半笑不笑地问道。 “肯定有,怎么会没有呢你看啊,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门外,并且两个窗户可以交叉看c无死角,而门外呢却是看不到我们,并且,我们站在梯上还可以从这里面往门外射水,所以呀,万一有贼佬来撬门了,那我们就可以从上往下向他射开水,那你们看,这样做是不是就可以起到防卫的作用了”曾招宝解释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呀。”大家点着头,但却又还带着些将信将疑的神情。 “永富,永贵,来,关上门,架上梯,你两兄弟先来试一下。”曾招宝说道。 “好让我来先试一下二叔的杰作。”曾永富应道。 “好我也来试试。”曾永贵也应道。 于是,曾永富和曾永贵便拿着吸满了水的水枪,然后,他俩便爬上到了大门两边的竹梯上,跟着,他俩在站稳后便同时从小窗户上居高临下的往门外观看和射水。 嘿兄弟俩果然真的就可以射到门前的任何地方而不留任何的死角。 哎呀还真没想到这曾招宝竟然有如此的聪明才智 那么,曾招宝的这样的措施真的能用来实战御贼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智退贼佬保家财。 第25章 智退贼佬保家财 曾永富和曾永贵在竹梯上同声叫道:“哎呀二叔呀,可以啊门前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射到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真的么”曾招财在问道。 曾永富和曾永贵回过头来在对着屋内的人应道:“真的二叔啊,这办法你都想得出来” 曾招宝却在笑而不答。 在听了曾永富和曾永贵的话后,那曾招财以及屋内的几个后辈突然间便恍然大悟了,大家便在齐声说道:“哦,好如果贼佬敢来咱家,那就可以烫死贼佬了。” 曾招宝笑了笑后说道:“这还没完呢,所谓兄弟同心c其利断金,哥c老侄们啊,我们两家人呀还必须要联合起来防卫才行,所以呀,我想还要再做几件事情,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曾永富从竹梯上一边下来一边在问道:“还要再做什么事情呀二叔。” 曾永贵也急急忙忙地从竹梯上下来了:“二叔,快说,还要做什么事情就让我们几兄弟来做你指挥我们就行了。” 此时的曾招财已经完全明白了弟弟的防卫意图了,于是,他便说道:“别急呀,听二叔慢慢说嘛。” 曾招宝便成竹在胸c条理清晰c头头是道地接着说出了个一二三四五来了:“好,那你们都听着,我们呀还要再做好下面的几件事: 第一c等一下你那边的门楼也要按我这边这样凿两个小窗户,然后在每个窗户边也要摆放好一把竹梯,你看,这竹梯我都做好了,等一下就拿过去; 第二c趟栊门的内门,晚上锁好后,门梁后面一定要加两条杉木顶着,以预防被撬开; 第三c共用的厢房的那道墙要打一个小洞,打好后要用稻草覆盖住,万一贼佬来了,再打开,这样,我们两家人就可以在屋内来往,互相支援合力一处对抗贼佬; 第四c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两家两边的大锅每晚都要烧开一大锅的开水,烧开后用文火保证水在滚,以备急时使用,把水枪包上棉布后吸满滚水,可以用来射烫贼佬,反正山上的树木现在都枯死了,可以砍回家来,就有大把的柴烧; 第五c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七个男人,每个晚上都要留一个人来值班,轮流睡觉,值班时如果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要叫醒大家,大家就要迅速起来抵抗贼佬; 第六c在晚上,每人要随身准备好一条棍棒或者是砍柴的斧头和大刀,这可以用来防身,也可以用来与贼佬搏斗; 第七c在白天,早上大家都要迟出门,下午都要早回家,要注意观察身后有没有陌生人跟踪,要预防贼佬来踩点; 第八c从明天开始,牛都不能拉到室外去吃草放养了,要预防被人跟踪,然后晚上来抢,你们只能到溪边去把草割回来喂它,或者干脆就让牛吃干稻草,现在抢食物的比抢钱财的还厉害; 第九c最重要的是,如果晚上发现有鬼鬼祟祟的贼佬在门外面时,值班的人一定要敲响铜脸盆,大声呼叫,大家起来时,也要大声回应,并敲响床板,制造出声势来,看能不能把贼佬吓走,这样就不用两败俱伤。 嗯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 我的这些办法呀,都是在看三国演义的小说时悟出来的,我仔细研究了我们的这两座房子,墙的基座底部都是用石头来砌的,从地面往上两米多高的石头缝又用了贝壳土灰拌糯米浆来浆砌,又有60公分的厚度,因此,贼佬是很难凿得开的,所以,贼佬若要抢我们的话,也就只能来撬我们的趟栊门了。按我刚才的办法,在我们做了这么多的措施后,我认为就应该可以保住咱祖宗留下来的家业了,就可以保住我们的粮食和生命的安全了。大家说对不对” “哇,二叔呀,你这么厉害。唉你不去当兵打日aaa本aaa鬼,那真是太浪费了你真是太有才c太有计谋了”曾永富一边说一边在鼓起了掌来。 “就是呀,二叔如果去当兵的话,肯定能做将军。”在场的后辈们都在喝彩和鼓起了掌来了。 曾招财在听了弟弟的一番分析和运筹帷幄的设计后,他便也认为是十分的有道理和有必要,因此,他便点着头说道:“嗯,嗯你二叔说得完全对,完全有道理。好,那你们几兄弟就赶快动手,就赶快按二叔的意图,把这些事情尽快都做起来吧,争取在晚上之前就把它做好。” “好的咱说做就做”几个年轻的后辈在齐声应道。 于是乎,这几个年轻后辈便在曾招宝的指挥下干了起来了。 陈四英见大家在家里“乒乒乓乓”的动手打墙凿洞,初时,她并不明就里,在弄清了原委后,她便也撸起袖子在帮忙干了起来了,那王细花也在帮忙收拾和打扫余泥废料。 这两家 人就这样的在紧张而又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时年,曾永富21岁,曾永贵18岁,曾永祥15岁,曾永兴15岁,曾永旺11岁,这五个年轻的曾家后辈个个都长得了英俊结实,再加上曾招财和曾招宝,那么,这支家族的自卫力量确实也是不容小觑的呀。 在半天的紧张忙碌后,确实,那一切的应对措施就都被做妥当了。 此后,其两家人的室外活动也就在按照曾招宝的意思在格外地小心谨慎起来了。 当时,田地耕不了,生意没得做,私塾学堂已停课,当地也真可谓是百业凋零了,因而,除了曾招宝去砍些竹子可以在家做些篾货竹器之外,那其他人便几乎都是闲居在了家里了。 野外满眼焦黄,西湾溪也几乎是断流了,它只剩河床中间的深槽有半股小小的流水,没有去逃荒的当地人便在戏称道:唐朝的女皇武则天拉泡尿都要比这溪水大得多。 这绝对是当地的部分人在看过了后人写的有关武则天的野史后,在用戏说来调戏武则天了,因为,武则天拉的尿绝对没有这溪水大,所以,这绝对只是人们的无奈和调皮的调侃罢了,但是,这也确实是说明了当时干旱的惨状了。 虽然西湾溪的河床干涸得只剩下了深槽的小流,但是,那泥沙质的河滩却还是有水分涵养的,所以,那河滩便长出了大量的茂盛的水草,于是,曾家人便在白天去割这些水草来喂牛,而除此之外,大家便可谓是无所事事。 其两家人就这样的在过着有吃有喝的清闲自在的饥荒日子。 大概在过了10天左右的一个时近满月的前夜,正如曾招宝所预料的那样,在这一天的晚上,便真的就有几个“学老贼”来了 当天晚上,月光如银一泻千里,在凌晨3点时分,曾家寮无狗吠无鸡鸣,村前村后万籁无声,曾家除了家人的数声呼噜声外,那房里房外都是出奇的静。 突然,趟栊门外巷道中的一阵“悉悉嗦嗦c嘁嘁喳喳”的脚步声在隐隐约约地由远而近的传来了。 这天晚上刚好是曾永贵在值班,他正躺在懒佬椅上打着盹,这突如其来的“悉悉索索c嘁嘁喳喳”的声响突然便惊醒了他,于是,他便警觉了起来。 当“悉悉索索c嘁嘁喳喳”的声音来到了趟栊门外时,咦却突然消失了。 曾永贵便机警地立马爬上了竹梯,他透过趟栊门顶的小窗户往门外一看,哎呀月光下的门外竟有六个贼人,其中两个拿着铁撬铁锤c两个拿着木棍c另两个拿着砍刀,他们都蒙着脸,正在鬼鬼祟祟c蹑手蹑脚地在向趟栊门靠近过来 曾永贵便紧紧张张又不出声响的飞快地下了竹梯,借着天井坪中的月色,他立马便双手拿起了脸盆架上的木槌和铜脸盆,跟着,他立即就敲响了铜脸盆: “哐哐哐哐” 这声音急促而又响亮,响声便迅速就响彻了整个村庄。 曾永贵一边在敲一边又在大喊道: “抓贼啊打贼呀贼佬来啦老大c老三快起来呀” “哐哐哐哐” “抓贼啊打贼呀贼佬来啦” 曾永贵的呼喊声既响亮又愤怒更带着恶狠狠的杀气,他的呼喊声与铜脸盆的轰响声立马便惊醒了家人。 首先醒来并做出反应的是曾永富,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并在大叫了起来:“打贼呀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快呀快起来呀打贼呀打贼呀” 在隔壁,曾招宝是睡在中上房的盛谷的陶缸边,他被吵醒后也紧急地跃起身并在大吼了起来了: “大哥c二哥三哥五弟六弟打贼呀杀贼呀” “放他入来屌惹姆打死他将他剁成肉酱” 接着,那曾招财也在大叫了起来了:“兄弟叔侄们都起来呀拿枪拿棍打贼啊杀贼呀” 紧跟着,那曾永祥c曾永兴和曾永旺又先后在大叫道: “打贼呀快拿枪打贼呀杀贼呀” “快拿砍刀打贼呀杀贼呀” “枪刀在这接住快打贼呀杀贼呀” 忽然,那陈四英也参与进来了,她的声音更像是一个恶妇在咆哮:“儿子们老大c老二c老三c老四通通拿起刀枪来,通通拿起大刀来开枪放炮砍死他刺死他将他剁成肉酱” 那曾招财又在破口大骂:“扑乐个鸡扑卧屌惹姆快装子弹对准贼佬的胸口射” 曾永富在霎时之间便已来到了趟栊门边了,他在大吼着:“快拿水,先射滚水快泼滚水烫死他烫死他” 陈四英赶忙拿个脸盆往大锅里一舀,她便已快速地端着一大盆的滚水走近来了,她在大喝道:“快滚水在这,射他快射他烫死他们” 就这样,在一时之间,那喊打喊杀声c那哐哐哐的脸盆敲打声c那邦邦邦的床板敲击声c那开门捶门捶木板敲菜刀镰刀的声音,一时大作,这里面有大老爷们愤怒的声音c有青壮年气 盛嚣叫的声音c有青少年狂妄的喊杀声音c又有大婶泼辣的嘶喊声,这声音嘈嘈杂杂c此起彼伏 这边在叫“大哥c二哥三哥五弟六弟”那边又在呼“老大c老二c老三c老四”男的在叫“兄弟叔侄们”女的在叫“儿子们”这边在喊“拿枪拿炮c拿大刀”那边又在叫“射滚水” 唉在一时之间,这两座相邻的屋里便声音大作,以致,这还真让人搞不清楚屋里究竟有多少人 当曾永贵手持厚布拿着吸满了滚水的水枪又爬上了竹梯时,他透过小窗户往门外一看,便只看到了一个惊慌失措离开的c跑在最后面的贼佬的背影,因此,他便在梯上更大声地叫道:“村头的永康c永健叔啊臭屁麻啊你十兄弟快快起来啊拦到贼佬贼佬才6个人,打死他打死他” 那曾永富也拿着吸满了滚水的水枪在竹梯上大叫:“对永康c永健叔啊臭屁麻啊全曾家寮的人啊快起来杀贼啊拦住贼佬快开门追” 曾永富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阵飞快而又杂乱的“噔噔噔”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了 这时,那陈四英“咣”“咣”的两声,她一脚便踢掉了趟栊门内顶着门的两条杉木,然后,她大声吼叫着:“快开门,追出去拦住他们我陈四英的家你也敢来偷真是活腻了看我不把你砍死,我就不姓陈他aaa娘aaa的,这班死贼佬,真不知那个死字是怎么写” 在此过程,月光照在天井里,屋里借着月色显得了有些朦朦胧胧,曾家的两家人几乎都已是紧张c气愤而又血液沸腾c充满斗志的起来站在屋里了。 这前后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在曾家人虚张的声势中,那班贼人就被吓走了 这第一战,兵不血刃,就取得了完胜 随即,其两家人才点亮了房里的油灯,跟着,曾招财一家人才穿过厢房的墙洞过来与曾招宝一家人走到了一起。 细看之下,那王细花被吓得了手软腿软,她浑身上下正在不停地颤抖着,唉那王细花呀一向是温顺怕事,虽然这在前几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此时的她却也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态给吓坏了。 陈四英见状,她便在安慰着王细花说道:“二婶啊,你怕什么呀你看我们有这么多男人在这里,你看我们的儿子们个个都长大了,个个都人高马大c生龙活虎,怕啥啊。没事了,二婶呀,睡觉去吧。” “唉真真是吓死我了是的,没错,大嫂呀,好在我们家有这么多人。”那王细花在哆哆嗦嗦的说道。 “没事了,咱们四个老人都安安稳稳的睡觉吧,就让他们年轻人继续看家护院,我就不信贼佬还敢来,如果再敢来,那我们就把他们打死。”陈四英自信满满地说道。 在听了陈四英的话后,曾家的这几个年轻后辈们的胆量便更大了起来了,都在摩拳擦掌,这母亲的肯定和鼓励,再加上第一战就取得了完胜,这就更激起了他们的斗志了。 “我们到屋外去巡视一下,再制造一点动静出来吓一吓贼佬。”曾招宝在说道。 这样,这曾家的七个男人在曾招宝的率领下c便各拿着刀枪棍棒走到了大门外,在巷道中,他们便又在呼喝了一阵,他们一边呼喝一边在观察周围的情况,此时,只见村中一些人的窗户亮起了灯光,可就是没有人出来呼应曾招宝两家人的呼喊声。 一会后,这曾家的七个男人才又回到了屋里,众人才又关好和顶好了两屋的趟栊门。 随后,王细花c陈四英两个女人和曾招财及曾招宝便相继地上床继续去睡觉了,而后辈的五个兄弟们则情绪高涨c则一直在聊天以及在讨论下次万一贼佬来了该怎么办,他们便一直聊到了天亮。 在第二天的早上,村里的人在起床后才敢跑来曾招财的家里了解昨晚御贼的事情,那陈四英便自豪地把情况和防御的来龙去脉向大家介绍了一遍。 人们了解了情况后便都竖起了大拇指了,大家便对曾招宝钦佩得简直就是五体投地了,那曾招宝便借此赢回了自己的名声,而且,趁此机会,曾招宝还请求大家在以后若还有贼佬来的话,不论贼佬到谁家盗抢,那未逃荒的所有人都要行动和响应起来一起与贼佬对抗。 此时,那曾家寮的未逃荒的其他人便才聚集起了胆量,于是,他们对曾招宝的话便唯唯是诺,众人对曾招宝便变得了毕恭毕敬了。 又过了好几天,在一个下弦月的月夜,同样是在下半夜,这次又来了8个贼佬。 当这8个贼佬刚摸近村头曾永健的家门时,那曾永健便首先就在敲盆打桶c在大呼大喊了。 在这一回,那全村人便都大胆了,包括王细花在内,全村人都在敲盆打桶c都一起在高声大喊“打贼捉贼”同时,全村未逃荒的男人都立马拿起刀枪棍棒一起呼喊起冲向事发人家。 由于全村未逃荒的男人有三c四十个,于是,这团结一致c统一行动的喊打喊杀声便是尤其的大和威,因而,在这一次,便是又一次 的把贼佬吓跑了。 在经过了两次以后,那曾招宝就总结出了经验来了,他说:在有月光的晚上,一定要加倍小心和防范,因为,贼佬可能是来自灾情比较严重的潮汕地区的“学老人”,“学老人”要赶数十里的路才能到达这里,因此,贼佬就会选在月夜,而且是在下半夜作案,所以,凡是在有月光的晚上,那大家就一定要起来联手联防。 唉都说月黑风高之夜才是杀人放火c越货盗抢和作奸犯科的最好时机,都说偷风莫偷月c偷雨莫偷雪,而来盗抢的这几班“学老人”却是一反常理,却是在月明之夜出来盗抢,这可见,这些贼佬也并不是猖匪惯偷,这也许只是被饥荒所迫c只是出来铤而走险罢了。 在此后,曾家寮村里的一c二十个青壮年便在自愿地组织起了一支护村队,他们在曾招宝的带领和指导下,每晚都在轮班巡夜值更,一旦在遇到突发事件时,他们就会敲锣打鼓发出信号,然后,全村人就会放声呐喊c在奋不顾身地马上就拿起武器向事发点围拢进击。 因此,在此后的8c9等月份,他们便又吓退和打退了好几次贼佬的光顾,从而便保卫了家园和村民的安全,因此,那曾招宝带领曾家寮人抵御贼佬的声威便在十里八乡传了开来了。 所谓邪不压正,所谓做贼心虚,所谓亡命之徒逞凶也会评估对手的实力,因此,在后来,贼佬们则都不敢再踏进曾家寮半步了。 因此,曾家寮的人们都说:三国有个诸葛亮,咱曾家寮也有个曾招宝。 就这样,那在灾难中留守在曾家寮的人,便在以自己的聪明智慧和勇敢胆魄去战胜这些厄难。 那曾招宝也因此而出尽了风头。 其实,在这场史无前例的饥荒灾难中,那曾招宝不但出尽了风头c为自己赢回了声誉,他还因此在随后成为了当地的土豪。 欲知曾招宝是怎样成为当地的土豪的请看下章土豪是这样造就的。 第26章 土豪是这样造就的 在战胜了贼佬c保住了家财后,大概是在7c8月份的时候,有一天,那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的曾招宝在家悄悄地对着曾招财说道:“哥呀,依我看呀,老爷子留给我们的那些宝贝啊,应该是时候拿出来花了呀,此时不花,更待何时呀你说是不是” 曾招财却在疑惑不解地反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宝贝呀” 曾招宝说道:“哎呀,你忘了不就是咱老爷子生前留给的你一罐c我一罐的那个宝贝吗你花掉了没有” 曾招财说道:“哦我差点都忘了,嗯,那宝贝呀还在c还在。不过,你想怎样花呀现在百业凋零,什么都没得买。” 曾招宝说道:“你傻呀现在大家都在逃荒,都在卖田卖屋逃荒,所以,我在想呀,现在绝对是买田置地的大好时机呀,现在就应该是买田置地的最便宜的时候了。” 曾招财瞪大着眼说道:“哦,你是想在这个时候置地呀” 曾招宝说道:“对呀,古语都说,天无绝人之路,我在想呀,等到天灾过后,等到天下起雨来了,那我们此时买的地呀就可以耕作了,那我们不就可以增加很多田地了不就可以增加很多家业了对不对” 曾招财说道:“嗯,对是对,只是呀我还是不想再买田置地了。” 曾招宝说道:“为啥呀” 曾招财说道:“因为这几年来呀,自日aaa本鬼来了潮汕以后呀,我也没做太多的生意,也没有新的积蓄。你看,你的老侄永富c永贵c永祥三兄弟也慢慢地长大了,这都陆陆续续的到了要娶老婆的时候了,至于老爷子留给我的那罐宝贝呀,我想用来多建一座房子,所以呀,那你想买的话,那你就去买呗,我嘛,就算了,我就不买了。” 曾招宝说道:“哦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考虑自己的了,反正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曾招财说道:“嗯,行吧,你自己去做吧,不用管我了。” 此时,曾招宝在摇着头,他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此后,曾招宝便一直在观察着周边村寨的人们的情况c在寻找着出手收买田地的时机。 终于,在这天的中午,曾招宝又把趟栊门关上了,他便准备起出宝贝c想出手了。 这时,曾招宝拿着锄头和铁锹并叫上了全家的人,其一家人便集中到了右舍房的牛栏间里。 随即,曾招宝用锄头耙开了地面的牛屎和脏物,然后,他用铁锹撬开了下面的几块红砖,在移开了红砖后,下面便露出了约有三尺见方的沙土,跟着,曾招宝便小心翼翼地用手捧走沙子,约两三尺深后,下面便露出了三个小陶罐,陶罐盖着盖,盖缘被用黄灰泥密封着。 曾招宝便依次掇起了三个陶罐,把它放在了地面,然后,他用刀剥去封泥c再依次打开了盖。 哇原来是满满的三罐银元 此时,除了曾招宝和王细花外,那曾永兴和曾永旺两人都看得了目瞪口呆c惊奇万分。 曾永兴问道:“爸,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呀发达啦” 曾永旺问道:“爸,还有没有啊哇塞这么多钱呀” 曾永兴说道:“哇塞爸,你老奸巨猾啊,你好厉害呀,把钱藏到了牛屎地下这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就连我和永旺都不知那就更没有其他人知了。” 曾永旺看着王细花说道:“我哥说得对,嗯,妈啊,你知不知道啊” 王细花阴笑着答道:“知道,妈是知道的,你爸呀一辈子都在攒钱,他就是爱钱不爱” 曾招宝却笑眯眯地打断了王细花的话:“爱什么爱别说没用的话,我告诉你们呀这罐是你爷爷在过身前留下的,总数是800元,这两罐呢是爸爸和你妈省吃俭用c逐年积蓄存积下来的,都存了有十几年了,这叫积少成多,大概也就是2000元吧,爸爸存啊攒呀,这慢慢就有了这么多钱了,爸爸是怕被别人偷和抢,所以才偷偷地埋在了这里了。” 曾永旺说道:“哦,爸,既然这样,那你现在挖出来干什么呀” 曾永兴说道:“你笨呀,爸挖出来了那肯定就是要花了,对呀,爸,你准备怎么花呀” 曾招宝便笑盈盈地说道:“好了,你们都是我的儿子,爸做什么事呀那都是为了你们两个,爸呀有话要对你们讲,兴儿c旺儿,来,帮忙把钱罐拿到你妈的房间里来,咱到房间里去说吧。” 于是乎,这四仔乸便抱起钱罐来到了王细花的左上房里了。 之后,那曾永兴和曾永旺便围着曾招宝坐在了一起,那王细花也坐在了一边,这时,那曾招宝便讲了起来了,他不免也就讲起了家风家训来了。 只见曾招宝在语 重心长条一条地说道:“通过这次旱灾饥荒呀,爸有很多话呀想要告诉你们: 这第一呢,是要你们遵从祖训,要勤俭节约,不能浪费,不该花的钱呀就不要乱花,一定要把钱花在最需要花的地方,一个人大手大脚c随便挥霍,就始终都会穷得裤穿窿。这是你爷爷的话,爷爷也是一个十分节俭c勤劳的人,所以呢,你爷爷在去世时还可以各留了一罐钱给我和你伯父,爷爷一辈子都省吃俭用,从不浪费,就连掉到地上的饭粒呀他都要捡起来放到嘴里吃 这第二呢,家有千金啊不如朝进一文,所谓一分耕耘就会有一分收获,如果是一潭死水,那就肯定会有干涸的时候,只有活水才能源远流长,涓涓细流,日积月累,也能成就大江大河,只有长期积攒,才能富贵有余。这也是你爷爷的话,爸爸妈妈听了爷爷的话,经日积月累,所以才有了这另外的两罐钱。所以在今后呢,你们也要记住爷爷的话,也要传承祖上的优良美德 这第三呢,爸爸认为呀,一个人呀,一定要懂得积谷防饥,要省吃俭用,凡事呀都要做到进可攻退可守,要稳字当头,常有备用,做到年年有余,并且还要随机应变,这样呢,就算饥荒来了,家中有粮心中就不慌啊,你看这一次,我们就不用去逃荒,我们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所以呢,我也希望你们要继承和发扬勤俭持家的家风 这第四呢,我们的祖宗呀是客家人,我们生活在这穷山沟里,祖宗们世世代代c祖祖辈辈都教育我们要吃苦耐劳c艰苦奋斗c坚韧不屈c顽强拼搏c勤俭创业c不断进取,这样,我们才能生存,才能开枝散叶c繁衍生息和生存发展所以呢,我也要你们记住,也要吃苦耐劳c艰苦奋斗 这第五呢,人生在世,还必须要有聪明才智才行。爸爸现在挖出了这些银两,就是想买些田地了,因为爸爸认为现在就是买田置地的最好时机了,爸爸是想为你们留下一些家业,为你们打下发家致富c开枝散叶的根基,将来你们呀就不用愁吃愁穿了” 就这样,曾招宝对着自己的儿子们,在长篇大论,在讲了很多很多,他从他父亲讲到他后,又讲了对现在的时势的看法,也讲了下一步的打算和对儿子们的希望,也真可谓是苦口婆心c谆谆告诫和用心良苦,这充满了如山的父爱和拳拳之心,也真可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曾永兴和曾永旺便乖乖地在静静地聆听着,其兄弟两人都在唯唯是诺。 曾招宝看着两个儿子在静静地聆听和顺从,他便满心欢喜的宽慰了。 之后,这四仔乸便又把银元分散藏在了屋里的几个破罐里。 在挖起了银元后,那曾招宝便开始在陆续地付诸行动了,他便开始用这些钱去买田置地了。 当旱情发展到了7月底的时候,人们眼看着晚造水稻也没望种了,全年无收成便已成定局了,而此时,老天照样还是没有下雨的迹象,旱情便更可能在向更严重的纵深发展。 这时,原来想熬一熬的人也开始动摇了c也开始绝望地去逃荒了,特别的是,这后面去逃荒的人呀,一无钱二无粮三身体又虚弱,所以便只能卖屋卖田,这些卖屋卖田的人甚至在想:逃走了就不回来了。 因此,这时的人们便更是绝望地在仰天长叹,可谓是无奈c绝望至极了。 但是,世事从来都是这样的: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有人忧也就有人欢喜。 这时的曾招宝啊便是属于在暗暗欢喜的那一类人。 此时,曾招宝便通过以装穷诈苦c以假惺惺的方法,通过以帮助c支持乡里乡亲筹措逃难盘缠的口吻,他便十分委婉地把自己村里的以及相邻两三个村里的部分人的约四c五十亩地,以十分便宜的价格收入到了自己的囊中了,这些地在旱灾前那可都是水田c良田的呀,另外,他还买了大片的竹林和果园旱地。 这样,再加上自己原有的,那曾招宝便已拥有了五c六十亩的良田了,又拥有了六c七十亩的竹林和果园旱地了,这对于崇山峻岭的山区来说,已经是不少的了。 所以,在转眼之间,那曾招宝便成了当地的土豪地主了。 正所谓危机c危机,危中有机,危机之中也会有商机,机会总是在眷顾有所准备和提前作准备的人。 这曾招宝呀就确实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了,可以这么说,他是发了灾难财了,他在为灾难之后的重生和发展奠定了基础了。 在买田置地之后的曾招宝便在踌躇满志c暗暗地偷乐了,此后,他便无时不在自己购置的田间地头里度步观测着天气c也无时不在盘算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更无时不在盼望着天灾的结束c在无时不在的盼望着老天能下起雨来 终于,当时间来到了1944年的年初时,在临近当年的春节时,那曾招宝苦苦盼望的那一天,也是全体灾民日思夜盼的那一天,是久旱逢甘露的那一天,便终于来临了 在当年的农历踏入腊月的中旬之后,当地的天空便慢慢地变 得了阴沉潮湿起来了,当地的天气也慢慢地就变得了沉闷和温热起来了 当地农村人的年假,腊月二十四日是“入年假”,而正月初四日是“开年假”,在这期间便是过年的时间。 在腊月二十四日“入年假”这一天,也是当地人过年的传统的送灶神之日。 如果是在往年,人们都必须略备祭品和贡品来祭送灶神上天复命。 但是,在今年的腊月二十四日,因灾区的绝大多数人连灶火都不知道没开多久了,几乎都是无钱无粮家徒四壁c早就断米断炊了,所以,绝大多数人那都是没有能力去购置祭品和贡品来送灶神上天了,也所以,绝大多数人便都没有去举行这个仪式c都省略了。 在腊月二十四日,大约是在晚上的八c九点钟的时候,那老天爷便突然开始下雨了,老天先是稀稀疏疏c羞羞涩涩c不太愿意一样飘起了小雨花,然后便是一丝丝c密密的飘起了雨丝,再后来便是滴滴答答c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小雨滴。 顿时,人们便喜出望外地涌到了室外了,人们便在仰望天空c在双手合十,人们便在任凭风吹雨打,人们都纷纷热泪盈眶地在欢呼雀跃,真是悲喜交集啊,人们的谢天谢地之声便不绝于耳了 大家都在说,今天回天宫复命的灶神也饿了一年了,灶神也饿得顶不住了,是没有带贡品而又饿坏了的灶神在天庭向玉皇大帝汇报了凡间的惨象,这样,就让玉皇大帝了解了凡间的民情,因此,是玉皇大帝大慈大悲可怜了天下的苍生,于是,玉皇大帝便派了南海龙王吸水来救灾了 当时的人们呀,总喜欢求神拜佛c总相信迷信的说法。 当天空下起了雨滴后,那雨便逐渐就转成了小雨了,这时,这小雨淅淅沥沥c如歌如泣又如诉,它兜兜转转,那雨声来了又去c去了又来,慢慢地,那瓦槽c屋檐c地沟等处便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了。 唉在冥冥之中,谁也不知道这迷信是有还是无,但是,自从腊月二十四日这天晚上之后,那老天便确实开始是连日阴雨绵绵了,在此后的一连十数日,那老天便都是连绵不断地在下着雨。 这样,当地的旱情便似乎已经是缓解了,当地的人们呀便也开始缓过神来了。 至正月初进入了立春时节时,那田间地头满眼便都已是湿漉漉c软绵绵的感觉了,土地及万物便都已是吸饱了水分了,那池塘c洼地c土坑等低处也已经积水了,那沟渠c溪河也开始响起了流水的声音了。 至正月十五元宵节时,放眼看去,到处便都有了充足的春水了,当地的旱情便彻底地结束了。 于是乎,人们便开始忙碌起灾后的自救来了,人们便可以开始忙碌起灾后的春耕春种了。 当地人的悲伤c压抑和绝望的心情随即也就渐渐地远去了,眉头便开始舒展起来了,久违了的笑容也开始露了出来了 此时,人们最需要的莫过于是种子,而最最需要的又莫过于是水稻的种子。 于是乎,那曾招宝便又高兴了,那曾招宝可谓是一步走对之后,那则是步步畅顺c步步都是在赢利了。 此时,曾招宝在精算预留了家人的口粮后,他便把剩下的两千多斤稻谷以一比五至一比十不等的比例,赊给了乡里的乡亲们做稻种,因为乡亲们根本就没钱购买,这样,按赊时的约定,在收成后,乡亲们则要按一比五至一比十不等的比例把新谷还给曾招宝。 这叫借鸡生蛋c还本付息,因为是种子,所以每家每户赊的数量都不大,也就是三c五斤,或者是十斤c八斤的样子,曾招宝还按人们的贫困程度以及稻种的品质灵活的定出了五至十的比例,他没有要求人们要以现金购买和以财物抵押,而是任人自愿前来赊借,因而,人们便在无比感激c感谢曾招宝的同时又觉得很有划算。 然而,这对于曾招宝来说呢,若把赊出去的稻谷累加起来,他则又将获得了五到十倍的净赚了。 此时,本村的c邻村的,甚至是十里八乡的人都在前来向曾招宝赊借稻种。 在另一方面,曾招宝又把家里吃剩的番薯拿到田里去培上土,因而便又快速地育出了番薯苗了,其时,曾招宝把这番薯苗免费提供给乡亲们栽种,而且是不断地摘新苗留老藤无限地循环培育。 农民们都深谙农道,每次在摘新苗后都会给老藤施肥,由于肥水充足,所以,无论是新苗还是老藤便都生长得很快,而且长得也是十分的旺盛,这样,旧苗育新苗,新旧苗又育出新苗,人们也在你传给我c我又传给他,这便快速地就解决了大部分人的番薯苗的问题。 至正月底时,枯木逢春c枯草发芽c春暖花开了,那田间地头便已是郁郁葱葱的景象了,看那新芽和嫩枝里便已都重新焕发出了生命力了。 人们也在更加的忙碌了起来了,众人便纷纷种作了能在短期内有所收成的瓜果c蔬菜和番薯藤及豆类的植物,这样,人们很快地就自我解决了充饥的问题 了。 及至清明节前后,那秧苗也已成熟应了时节,人们便纷纷开始在插秧了,至此,清明时节雨纷纷,当地的气候便已完全恢复了常态,便感觉已彻底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 此时,旱灾的伤痕虽然还难于抹去,但是,人们都已经看到了希望了,大家便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迷茫和绝望的神情了。 曾招宝的耕地多了很多了,自家的劳力不能满足耕作的需求了,因此,他便又以劳力抵除种子稻谷的方式请了很多人来帮忙春耕春种,在种下之后,他又时不时地请短时点工来帮忙除草施肥c来进行相关的田间管理,这样,他便又解决了劳力问题。 都说大旱之后必有大涝,但是,在大旱之后的龙头镇的第二年却没有发生大涝,而只是雨水滂沱c充足而已,因而,那次年的地里的庄稼生长得那是极为的茁壮。 这也许是上天的怜悯吧这也许是由于前一年的旱灾,田地起到了休耕c轮耕的作用吧以致在夏季的收成时,地里的早稻便几乎都获得了丰收,那收成比往年都好得了很多,至此,饥荒就已是基本的结束了。 在早稻的收割时,曾招宝又雇请了很多人来帮忙,至地里收成及按比例收回赊借的稻谷后,那曾招宝家里的粮食便真可谓是堆积如山了,有好几万斤的啊这乐得曾招宝呀几乎天天都是合不拢嘴了。 在夏收后,有些逃荒的人便慢慢地c陆陆续续地回乡来了,在到了夏季的夏种及之后,那曾招宝便开始在雇短工和雇长工了。 此时,有少量田地的乡亲便成了他的短工,而没有了田地的乡亲则成了他的长工,曾招宝便成了实实在在的地主了,他便在用自己购买的田地在积累着自己的财富c在丰富着家人的生活,当然,他似乎也在维持着别人的生计和生活 曾招宝就这样成了当地名符其实的土豪地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27章 送走灾难重启生活 在旱灾饥荒过后,那曾招宝家里的生活便彻底地改变了,他便更加富有c生活便更上了一层楼了。 时年,曾永兴16岁,曾永旺12岁,生儿必须要进学堂,这是曾招宝及当地人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然而,曾家寮却没有私塾学堂,以前,曾永兴和曾永旺都是在邻村张家寨的私塾就读的,当曾招宝一听闻张家寨的私塾在灾后复学后,他便立即又把曾永兴和曾永旺送去张家寨读书了。 家大业大了,收成也好了,由于在抵御抢贼和在赊借稻种c番薯种等方面受到了乡亲们的赞许,那曾招宝便也就重新赢得了人们的敬重和认可了,他也重新树起了威信和声望了,所以,曾招宝也就洋洋自得和自豪了起来了c也就慢慢地变得了大方起来了c也就一改了以前吝啬的小家子气了。 王细花不但在逢年过节,就是在平时,她也会制作蒸煮很多的碗子粄c家厘粄c水粄c红桃粄c捏菜粄c雀子粄c韭菜粄c豆干粄等等的当地的粄粿,她也会舂制糯米糍粑和甜粄,她还会自酿些客家娘酒,这些各具特色c门类众多的美食,王细花除了家人自食外,她也会用来馈赠亲友c还会用来犒劳家里雇请的短工和长工,那些享用者都赞不绝口,家里雇请的短工和长工们则更是在啧啧称赞。 当地人说:你敬我一尺,我就回敬你一丈,有因便有果。 这些短工和长工们见王细花有情有义,因此,他们则更加卖力地为曾招宝干活,那曾招宝则又获得了更多的收成和财富了。 在到了一年之后的1945年时,那曾招宝便可谓是五谷丰登c六畜兴旺c家财万贯了,这时,曾招宝把家里的粮食卖掉变现,因而则又得了很多的银两,于是,他与哥哥曾招财一起,便在村边又各建起了连体的一座房子。 后来,哥哥曾招财则先后为儿子曾永富和曾永贵娶了老婆,再后来,曾永富和曾永贵兄弟俩先后又生了儿子,曾家人的生活也真可谓是顺风顺水c蒸蒸日上c如日中天了。 特别的是曾招宝,他在此时就已变成了当地的富豪了,他家有大量的田地还有两座房屋,家里的生活那是无比的富裕,那在私塾里读书的曾永兴和曾永旺也就无忧无虑了,时年,人们都无比羡慕曾招宝。 只是,那王细花却无时不在牵挂和担忧着曾淑萍c在想念着曾淑萍,因为,自从潘家上江西逃荒后,那曾淑萍就一直是杳无音信,王细花便经常在梦里梦见了曾淑萍,在梦中,王细花见曾淑萍无吃无喝c衣不蔽体c脸黄肌瘦c凄凄惨惨 在梦中醒来之后,那王细花便会在抽泣起来。 因而,面对家里的堆积如山的粮食,面对着餐桌上的大鱼大肉c丰盛的菜肴粄粿,那王细花便经常会在痴痴地发呆c便会在牵挂曾淑萍的想念中独自暗暗地落泪,有时更是失魂落魄 那曾招宝见状,他似乎便也就开始有所触动了,有时,他也会把双手抱在胸前c在陷入沉思 以上便是还在故乡的曾家人的生活,以下咱再来说说逃荒在江西的潘家人的境况。 在1945年的8月15日,日aaa本侵略者无条件投降,抗aaa日aaa战争结束,人们奔走相告,举国欢庆。 当消息传到了江西的潘家寨时,那在当地生活了两年多的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等潘家村的人以及当地的人们,都无不欣喜万分。 特别是这些逃荒到那里的人们,他们在此前已获悉了家乡的灾情已经过去了,而现在又获悉了日aaa本人已经投降了,于是,大家便都在想道:这背井离乡的苦日子似乎已经是熬到了头了。 因此,他们便更是无比的高兴和欢呼雀跃,在他们思想的深处,都无不在考虑着落叶归根c返乡归宿的事情,因为逃难寄人篱下的生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有家乡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永久归宿,现在,日aaa本人投降了,家乡的旱灾饥荒过去了,所以,回故乡的时机也就成熟了,他们期望着社会稳定,他们盼望着安居乐业,他们在串联计划着该如何来返回故乡 于是乎,六叔公和老耕叔则又担负起了联络和组织大家回乡的工作了。 一方面,他俩分头去联络各村各寨的逃荒乡亲,去商洽决定统一启程返回故乡的日期;另一方面,他俩又与大家商洽该如何来处置各自已在当地创造的财产;再一方面,他俩也与大家商洽决定该如何来报答当地的潘氏宗亲们,等等等等。 叔公就是叔公,这长者办事,都要力求做到面面俱到c内外兼顾,既不失礼仪又不负人情,凡事都讲究开好头结好尾,这宗亲之间的人情c世情c亲情都要求大家必须要铭记和传承,要让其源远流长,要让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能传承下去。 在自 己乡亲内部商量妥当后,那六叔公和老耕叔便才依次向当地各村寨的长老们说明了潘家村人的意向,此时,那当地的宗亲们便又一次的表现出了难能可贵的亲情来了。 在当地的叔公太潘仁春等宗亲们的帮助下,大家能变现的财产便都得到了变现,不能变现的东西有的则被捐赠给了当地的捐助会,有的则被送给了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返乡的潘家村人则只留了银元c适当的作物种子和衣服c干粮等等。 在这次返乡前,潘家村人各家都特别准备了充足的干粮,这干粮包括米c面c油和腌制过的咸肉及鸡鸭蛋,等等,这回,走在返乡路上的大家就肯定都不会挨饿了。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终于在1945年农历的11月底的时候,大家便满怀着信心c带着美好的憧憬c带着对故乡的思念和牵挂,便在当地宗亲的欢送下,大家便轻轻松松地踏上了回乡的路程了。 踏在回乡的路上,来逃荒时的悲惨场景还历历在目,人们便不禁睹物思往,在忆苦思甜和感慨万千。 一路上,人们有说有笑,有唱有叹,更有在来逃荒时丧失亲人的家属在极力地搜寻亲人的坟冢,想起回亲人的骸骨,以带回故乡安葬,以让亲人魂归故里。 当回程走到风门坳下潘志强丧命的地方时,大家便都自觉地停了下来,大家便都想帮忙潘耀华一家人找回潘志强的坟墓c起回潘志强的骸骨。 但是,没想到的是,在茅草屋旁的山坡边,在原来埋葬潘志强的地方,竟有数十座层层叠叠c密密麻麻座紧挨着一座的土堆坟墓,每座坟墓那都是杂草萋萋c藤蔓缠绕。 唉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没想到这里就已荒芜变得了面目全非了。 众人在七手八脚地拨开杂草和藤蔓,在每一座土堆坟墓前寻找,但却就是找不到六叔公原来写着“潘府志强之墓”的木块了,这木块的墓碑早就不知哪里去了。 以致在这层层叠叠c密密麻麻座紧挨着一座的土堆坟墓中,竟不能确定那一座坟是潘志强的。 见到如此的境况,那潘耀华和孙美莲便都流下了悲恸无奈的泪水了,其夫妻俩和潘志豪及杨翠桃便只能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纸钱香烛c在路边的空地上烧了起来。 面带愧疚和失落神情的潘耀华便只得泪流满面c双手合十c口中在念念有词,他在祈求各路神灵神仙保佑潘志强的灵魂能在这里得到安息c能在地下有吃有喝c能在这里的这么多地下的人的陪伴下快乐地生活c能得到很多经过这里的路人的施舍 而孙美莲在看了看傻傻呼呼的潘志豪后,她便忍不住的又在嚎啕大哭了起来了,那何小红和王丽珍等女人则又过来安慰她,那潘志鸿c潘志光c曾淑萍c陈慧芳和杨翠桃等其他人也都落泪了。 唉真是无奈啊那潘志强便只能永久地长眠在了这里了,真是苍天无眼啊他的骸骨便永远都回不了故里了,用难听的话来讲,那潘志强便成了逃荒路上举目无亲的游魂野鬼了。 在一番无奈失落的感慨c悲伤和祭拜之后,人们便只能继续地往回赶路了。 虽然也是风餐露宿,虽然也是路途迢迢,但是,这是一次目标明确c准备得十分充分的跋涉,由于路途可以买鱼买肉买粮吃,由于人们吃得饱c喝得足,所以,个个都身强体壮c走起路来那也是精神抖擞c浑身有劲,因此,便觉得回程之路要比先前短得了很多c也快得了很多。 仅仅只是在走了十多天之后,大家便平安c顺利个不落地回到了故乡潘家村了。 潘家村留守的亲人们在看见了他们后,都互相呼唤走出村来张开了热情的臂膀,在热烈地欢迎他们重新回到了故乡的怀抱,霎时,那留守的乡亲们便纷纷地为这些刚回来的亲人们送茶递水c送上了急需的食物和生活物品等等。 此时,逃荒的人和留守的人都激动无比,大家都在互相悲伤着村里c村外失去亲人的悲伤,都在高兴着重逢的高兴。 此后,人们便以带回来的银元购买c添置了生活必需品和食粮,不久,大家便欢欢喜喜地过年,在欢欢喜喜地进行了春耕生产,在欢欢喜喜地恢复了原来的生活。 在整理收拾了家里的卫生和头尾后,在回到家后的第三天上午,那潘耀辉和何小红抛开了当初对曾招宝不肯接纳曾淑萍的怨恨,其夫妻俩便急急忙忙地带着潘志鸿和曾淑萍赶去曾家寮探亲了,毕竟是分别了两年多c差不多三年了呀,毕竟曾淑萍与王细花也是两年多c差不多三年没有见面了呀 潘耀辉和何小红认为王细花一定是想曾淑萍想疯了,所以要赶快带曾淑萍去见王细花。 所以,在这一次,真的要为潘耀辉和何小红的通情达理点个赞 “婶婶叔叔大哥二哥”一到曾家门口,那曾淑萍便在门外迫不及待地大声叫喊了起来。 此时的曾淑萍已经是近9岁了,在经历了这次逃荒生活的磨练之后,她已经是懂事很多了 。 “儿啊萍儿呀我的猪妹啊我的猪妹长高了”王细花首先跑了出来c扑了上去,她双手便紧紧地抱着了曾淑萍,把曾淑萍搂进了怀里,霎时,王细花便热泪纵横c喜极而泣了。 何小红也跑了过来了,她与王细花和曾淑萍抱在了一起,这三个女人的热泪霎时便溲溲的在直下了。 此时,不用语言,能抱在一起,能见到对方,能用泪水相迎,这便是劫后余生的幸福了这就是近三年来互相牵挂c互相思念的最好的诠释和解放了 曾永兴和曾永旺也走了出来了,其兄弟两人也拉起了曾淑萍的手,亲兄妹的再次重逢相见,那曾永兴和曾永旺也眼含着泪花。 曾招宝也走向了潘耀辉,其两人也意味深长地在相拥握手。 众人一一相见,眼看着两家人都平安无事c都身体健康c都精神饱满,大家虽眼含泪花,但却都是欣慰无比,这是久别后的重逢,这是历经磨难后的见面,大家那是热泪涟涟的呀 此时,就连家大业大c大男子主义向吝啬的曾招宝,他也都流下了眼泪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时势和环境的变化,那曾招宝似乎也变了,他也在慢慢地变得了有亲情味了。 “哎呦,细郎也长高了。”王细花在松开曾淑萍和何小红后,她便在认真地打量起了潘志鸿来,随即,她左手在摸着潘志鸿的头,右手在摸着曾淑萍的头,在满脸的欢喜着。 何小红看在眼里喜在了心头,她也含着泪花在说道:“是啊c是啊,都长高了,哎呀,你看,兴c旺也长高了呀。” 王细花满脸的高兴道:“对,对对对,好,好好好我儿都长高了,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平安大吉c都身体健康,就好,就好,真是祖宗保佑,真是神明保佑啊。” 的确,分别了两年多c差不多三年了,那曾永兴已是18岁c曾永旺已是14岁c潘志鸿也已是近13岁了,他们都已分别是英俊的少年了,而曾淑萍也已是9岁的小姑娘了,她的两只眼睛里已透射出了两股水灵灵的灵气了,长相也是显得了十分的清秀可爱,那王细花见后则是喜滋滋的,她的心里真如乐开了花一样c是无比的欣慰。 隔壁的陈四英在听到了声音后,她也和曾永富c曾永贵和曾永祥等走了过来,母子四人便也在端详和亲热着曾淑萍,那也是欢喜无比。 众人走进了屋里,屋里一时之间便热热闹闹c充满了欢声笑语c乐也融融了。 中午,王细花既杀鸡又宰鹅,在一阵忙碌后便整出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众人便在团团圆圆地享用。 饭后,曾潘两家大人总有拉不完的家常,总有诉不完的上江西之凄苦,总有讲不完的御贼抗匪之趣事,在谈笑之间,大家又是欢声笑语c乐也融融。 在闲聊之间,当得知灾后的曾招宝已发家致富c家大业大,又见屋里谷米满仓c瓜果满台,这便直羡慕得那何小红呀两眼在发光c口水在流淌。 王细花把曾淑萍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母女俩便手拉着手c面对着面坐在了床边,王细花在对曾淑萍问长问短,问她在逃荒路上的情况,问她在江西的生活情况,一潭暖暖的母爱柔情便在沐浴着曾淑萍,面对着曾淑萍,那王细花便浑身都得到了宽慰c满脸都荡漾着轻松愉快的笑容。 那9岁的曾淑萍似乎也很懂事了,她便滔滔不绝地在向王细花讲述着自己在逃荒路上的以及在江西的亲身经历和感受。 王细花在一边听一边叹又一边在流泪,她更一边在爱抚着曾淑萍。 曾淑萍则一边在讲述一边在帮王细花抹眼泪。 此时的亲生母女俩爱意深深情感融融,其感情可谓是真挚至深。 何小红数次走到了房门口,她想参与进王细花与曾淑萍的谈话里,但是,当见到王细花与曾淑萍聊得是如此的投入和融洽,见其两人时哭时笑c时搂时抱,想想萍儿也大了,想想王细花也三年未见萍儿了,何小红便理解这种牵肠挂肚的母女之情,因而,何小红便退了出来,而把时间和机会留给了王细花与曾淑萍,以让她母女俩单独地去尽情地倾诉。 此时,两家人总有讲不完的话题c总有诉不完的衷肠。 其实,世间的人在经历了生死劫后的重逢,便都总有说不完的情感。 在聊至太阳快要下山的时侯,潘家人便得要返回潘家村了,便得要分别了。 此时,那曾招宝便开窍了,他主动送了两担稻谷给潘耀辉,还送了各类即将要春耕春种的种子。 曾招宝真的是变了,一方面是因家里发了c财大气粗殷实了,另一方面,他看到曾永兴和曾永旺两个儿子长大了,也看到被自己送走的曾淑萍也在慢慢地长大了,再一方面,他也看到王细花几年来一直都在朝思暮想着曾淑萍。 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吧不管怎样,那曾招宝的铁石心肠确实是已在慢慢地软化了。 王细花又拾满了两个竹篮,竹篮里有瓜果蔬菜以及鸡鸭鹅猪肉,还有粄食等各类食品,王细花说,这些带回去后马上就可以食用,便可以解决燃眉之需。 潘耀辉和何小红见曾家送了这么多东西给自己,便感动至极,也感激不尽。 曾招宝c王细花c曾永兴c曾永旺又把潘家人送到了村口。 此时,潘耀辉和何小红挑着稻谷,潘志鸿挑着竹篮,曾淑萍则拉着王细花的手,在并肩而行。 至村口,曾淑萍在王细花的脸上亲了一口后才与潘耀辉c何小红和潘志鸿徐徐而去 王细花看着渐渐离去的曾淑萍,她便心满意足的露出了满脸的笑容了。 还记得么第一次在这村口送走曾淑萍时,曾淑萍当时还是被叫做猪妹呢,当时王细花在呼天喊地c在嚎啕大哭c在万分不舍c还被雨淋得了一场大病;而在劫后重聚的这一次相送,那王细花却是心满意足的在露出了笑容了。 自此以后,大家的生活便彻底地恢复了常态了。 所以,曾潘两家人便又是常来常往了,那王细花便又经常地可以与曾淑萍见面了。 而回到了潘家村后的曾淑萍c潘志鸿c潘志光c陈慧芳以及杨翠桃等一班小伙伴们,则又欢天喜地的重新过回了从前的生活,虽然缺少了潘志强,但是慢慢地,她们也就习惯了。 潘志光和潘志鸿又回到村里六叔公的私塾学堂里去读书了,潘耀辉照样去做木匠了,潘耀文照样四处去补锅补煲磨菜刀磨剪刀了,潘耀华也照样四处去卖杂货了,曾淑萍c杨翠桃和陈慧芳三人又去放牛和捡柴烧了,也与各自的母亲一起下地去耕作了,留在家里的女人们,那何小红c王丽珍和孙美莲也照样在家里耕田和照料着家里了。 最不幸的是潘志豪,由于在逃荒路上受到了死去的弟弟潘志强的惊吓,他至今都还是痴痴呆呆c懵懵懂懂c麻麻木木,他有时还会疯疯癫癫,唉都三年多了,他就一直都没法正常地恢复过来,他便一直成为了潘耀华和孙美莲的心病。 至1947年的秋天,那龙头镇新建的龙头中学便在开始招生了。 龙头中学是一所由当地的华侨们捐建的中学。 在1945年的抗aaa日aaa战争胜利后,龙头镇的在各个国家的华侨同乡会抱着教育救国的爱国之心,同时,也抱着为造福桑梓c造福家乡子孙后代的赤子之心,华侨们便联络共同回来故乡捐资建起了这所中学,在筹建该中学时,也得到了龙头镇各乡各寨乡绅的鼎力支持,家乡所有的人也都喜出望外,更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因此,中学从征地到建成,只用了两年不到的时间。 龙头中学建成后,又在当地乡绅的联系和争取之下,便得到了当时政aaa府的教育机构的支持和认可,政aaa府便派来了大批的专业教师,学校也聘请了部分的老师,这样,龙头中学便成为了一所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全日制的高级中学了。 龙头中学是龙头镇自开天辟地有史以来的首座完整的中学,可谓是当时当地的最高学府,从此之后,在这个山沟小镇里,当地人的子孙后代便开始能接受到正规的现代教育了。 龙头镇的人,特别是家境殷实c家庭条件较好的人,那都是无比的高兴的,人们便纷纷地奔走相告c在欢欣鼓舞,并纷纷地鼓励c鞭策自己的子孙来考入龙头中学就读。龙头中学的建成,便更加激发了年轻学童的求学和求知的欲望,便更加激发了人们奋发图强去实现理想的动力。 由于是僧多粥少c学位有限,于是,龙头中学便实行了考试择优录取的方法来招生,其结果,则几乎是只有进过私塾c有一定基础的学童才能进入到龙头中学读书。 这一年是龙头中学的第一次招生,在经过考试以后,潘家村的潘志鸿和潘志光顺利地进入了龙头中学的初中部,曾家寮的曾永旺也顺利地进入了龙头中学的初中部,时年,潘志鸿14岁,潘志光15岁,曾永旺也是15岁,他们三人便成为了同学c便开始在龙头中学接受着正规的c全面的c社会与自然的全日制教育了。 曾招宝仗着家大业大和财大气粗,他便采取了捐资赞助和疏通关系的办法,也把已经是19岁的c早就过了就读中学年龄的曾永兴弄进了龙头中学的高中部。 其实,龙头中学第一次招生的高中部,那学生的水平参差不齐,那学生的年龄也是参差不齐。 家长的意图主要是让孩子接受现代教育的理念,让孩子有现代教育的意识,在高中部能学多少就多少,这其中有求知的欲望也有一点攀比的心理,因为这里毕竟是封闭和落后得太多太久了,所以,能让孩子进入龙头中学就读是超前家长的超前意识,也是当地家长的一种荣耀。 这时,在我的故乡里,在这个封闭落后的山区里,耕田种地的c外出做生意的c求学读书的,各行各业,都能勉强地各尽所能,都能勉强地按各自的意向去生活c去学习c去奋斗c 去创造 而在龙头中学就读高中的曾永兴则加入了地下党,他去闹革命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28章 红潮席卷辞旧迎新 在1947年的秋季,那龙头中学便顺利地开学了。 时年,龙头中学的初中部及高中部都各招两个班,每个班约40人左右,即初中部80人左右,高中部也是80人左右,每届的学生约160人左右,按学校的规划,三年全部满员招生的话,是共招生500人左右。 龙头中学的全部学生都实行住校就读,学校提供统一的寝室和饭堂炊灶,床上用品则由学生自带,食品和蒸饭c蒸菜的炊具及食品也是由学生从家里带去,学校仅代炊饭菜,所以,龙头中学在当时来说是一间比较正规和不错的全日制中学了。 在开学的那天,潘耀辉c潘耀文和曾招宝分别把潘志鸿c潘志光c曾永旺及曾永兴送到了龙头中学,潘志鸿c潘志光和曾永旺住到了初中部c成为了同学,而曾永兴则住到了高中部。当天在学校里,家长们都为自己的孩子备齐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和食品。 这时的送子求学,那感觉就跟古时的送子去参加科考一样,家长们的心情那都是满心欢喜c洋洋得意的,满校那都是乐呵呵的人群,家长们都一再叮嘱自己的孩子要刻苦学习c努力拼搏,以求将来能出人头地和光宗耀祖。 那场面熙熙攘攘,那眼神都是殷殷切切,他们都怀着各自的理想,他们都怀着各自的抱负,他们都集中到了这里来开始学习和生活了。 然而,就在此时,随着历史车轮的滚滚前行,国内的形势也正在发生着惊天动地的转折和变化。 时年,国内的解aaa放aaa战争正以摧枯拉朽c风卷残云的态势席卷向全国,解aaa放aaa军正由北向南势如破竹般取得了节节的胜利,一股红色的胜利浪潮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地向南涌动而来c势不可挡,历史和社会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转折和变化。 当时,在粤东的潮客地区,也活跃着一支红色的闽粤赣边区游击纵队,龙头镇所在的莲花山脉地区正是闽粤赣边区游击纵队的大后方,神出鬼没而又英勇的游击纵队经常活跃于该地区。 而在龙头中学,也秘密地活动着一个地下党aaa组织,党aaa组织的负责人是邱志坚老师。 邱志坚老师时常以讨论和研习功课的名义,时常以理论结合实际为名向学生宣讲和分析国际国内的形势,特别是分析国内的必然的历史潮流,他讲的课生动而又切合实际,他在讲述着学生们未知的山外的世界,因此深得了学生们的喜爱和共鸣,邱老师在生活和学习上也因此与学生们打成了一片。 这样,邱老师又以适当的时间和地点,在秘密地向部分思想进步的学生宣传党的纲领和主张,在秘密地把党的进步思想和政aaa治纲领引进了学校,随后,邱老师又在上级的指示下,适时地在学校里秘密地成立了党aaa组织。 在邱老师的引导和影响下,在一年以后,那年纪稍大c稳重成熟的曾永兴便积极地接受了党的先进思想和主张,并且自愿而秘密地加入了该地下党aaa组织c参加了革命工作,他成为了该地下党aaa组织的地下党员。 然而,曾招宝却不知道曾永兴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他只认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是在龙头中学刻苦的学习着,因而,曾招宝每每与亲朋好友或者乡里乡亲谈起自己的两个儿子时,他都引以为自豪c总是脸带着乐呵呵的笑容。 初时,曾永兴和曾永旺在每个礼拜天都会回家,一是与父母见面,二是要取油米肉菜回学校。但是,后来,慢慢地,在每逢礼拜天时,却只有曾永旺回家,而曾永兴却很少回家了。 有一个礼拜天,曾永兴又没有回家,那曾招宝便皱着眉头问曾永旺:“你哥怎么又没有回来” 王细花也疑惑不解地问道:“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呀你哥这段时间老不回家” 曾永旺便说道:“我哥在高中部好像很忙,他和教他的邱老师很好,他经常在帮邱老师做事,邱老师好像时不时地就会带他出去做嗯,叫做什么哦,对了,听人说好像是叫做:做社会调查和社会实践。” 曾招宝听后便半信半疑地说道:“哦,这样啊,这现代的学校要做社会调查和社会实践呀。嗯,你哥同先生好是好事,由他去吧,我赞成,就像你爸我以前拜师学做竹器一样,就是要同师傅好c就是要懂得孝敬师傅,要跟师傅端茶倒水c侍奉师傅,这样,师傅才肯教你,师傅才肯把真才实学教你,你才能学到真本事,你哥能与邱老师好,这是好事。你也要向你哥学习。” 曾永旺说道:“嗯,就不知道读高中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社会调查和社会实践,我可苦死了,又要背书又要做作业,累死了。” 曾招宝说道:“这也许是高中与初中的不同之处吧。细花呀,弄多一点米和油c弄 多一点肉和菜,旺儿,把你哥哥的那份也带去,不够吃了就回来拿,拿多一点,哈” 曾永旺说道:“我妈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我一个人要带两个人的份额,有点重” 王细花说道:“都弄好啦,旺儿就辛苦一点吧,这些东西都带去。” 曾招宝和王细花都在全力地照顾和支持着儿子的求学生活,其实,曾永兴和曾永旺都大了,兄弟俩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只是曾招宝和王细花还把他俩当小孩一样对待,这真是叫做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就这样,包括曾永旺在内,他们一家人都不知道曾永兴是地下党员。 其实,曾永兴没有回家的真正原因,是他要跟随邱老师出去搜集情报,然后把情报传递给闽粤赣边区游击纵队,他们是在积极而又秘密地为党工作着。 当时间来到了1949年年初的时候,当地的局势便突然变得了异常的紧张起来了。 在春节过后的一天,在龙头镇保长的带领下,曾招宝的家里突然来了驻守在榕城的一个连的国aaa军,他们荷枪实弹把曾招宝和哥哥曾招财的新旧两栋房子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国aaa军是来征粮的,他们扬言只要他两兄弟交出粮食,就会放他俩一条生路。 曾招宝和曾招财两人那里有见过这样的阵势,面对着这荷枪实弹和凶神恶煞的国aaa军,其两家人早就被吓得浑身只在颤抖了,特别是曾招宝和王细花,其内心早就已被吓破了胆了,所以,他们只眼睁睁的看着国aaa军把两家人的粮食搬光了,国aaa军既无给钱也无给银,说是征粮,其实就是抢粮。 当时,失去最多粮食的是曾招宝,因为他地多c收成也多,因而,曾招宝既无奈又不甘心更是愤慨,但却又不敢发作生气。 可怜巴巴的曾招宝只在低声下气地哀求着他们说:“保长啊,老总啊,该交的地税我都交过了呀,老总,老总呀,行行好,行行好吧,留一点给我做口粮吧好不好” 谁知,那国aaa军连长一脚就把曾招宝踹倒在地,然后,国aaa军连长头也不回地指挥着手下把粮食搬走,并扬长而去。 曾招宝爬起身来c泪眼汪汪c无可奈何c进而便咬牙切齿,他只无奈地长叹一声:“唉大饥荒时,我可以跟贼佬斗,贼佬无论如何都抢不到我的粮食唉真没想到啊政aaa府竟然公开带枪来抢粮了呀,民如何能同官斗啊民斗不过官呀我们老百姓怎么活啊我们老百姓无法活了呀唉看来,是要变天了呀” 此时,曾招宝与王细花便赶紧关上了大门,两人都十分地垂头丧气,曾招宝在悻悻地看着中上房的地下,忽然,他又十分庆幸地对着王细花说道:“唉好在地下的这两缸谷还在,好在自从大饥荒以后,我们还一直在地下储存粮食。” 曾招宝既沮丧摇头又带着些许的安慰,他的脸上充满了无奈c愤慨和惊魂未定的神情。 此后,那驻守在潮汕以及在其周边其他县的国aaa军更开始来抓壮丁充军了,此时的国aaa民aaa党政aaa府便更加强了征兵c征粮c征税盘剥百姓的恶行了,若碰到反抗时,他们更开枪射杀,进行强抢掠夺,这时,国aaa民aaa党政aaa府是在进行着最后的负隅顽抗和抢掠。 尤其是当时的抓壮丁充军,只要看起来是青壮的男人,不管你是成年还是未成年,只要你被国aaa军看上,那么,你就会被他们抓去充军打仗和守城。 时年,集中最多青壮男人的就要算是中学学校了,中学学校便是抓壮丁的最好去处。 因此,龙头中学审时度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学校便决定在1949年年初的时候开始无限期的休学c停课了,所以,所有的学生便又回到了各自的家里了。 回到家里的学生和村民,便会以村为单位,他们便自觉地组织起来轮流在村外站岗和放哨,当远远地见到有国aaa军来时,他们便会快速地敲响铜锣,一听到有锣声,那些青壮男人就会放下手头的一切迅速地躲进到山中去,当地人把这种行为称为:“走官兵”。 在当时,曾永兴却没有回到曾家寮,他却没有回到家里去,他是和几位地下党员跟随着邱老师走上了秘密的战场了。 在邱老师的带领和组织下,曾永兴等几位地下党员把自己化装成了残疾乞丐的模样,他们来来往往地穿梭于潮客地区的各个县镇,把驻守在当地的国aaa军和保安队的番号c数量c位置c武器配置及活动规律等都摸得了一清二楚,然后,他们把这些情报传递给了闽粤赣边区游击纵队,至1949年的6月时,闽粤赣边区游击纵队根据这些情报英勇出击,因而便顺利地解放了潮汕地区外围的多座县镇。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曾招宝便慢慢地猜测到曾永兴一定是追随游击队去闹革命了c去打仗了,因而,他便在开始担忧起曾永兴来了。 曾招宝对王细花和曾永旺说道:“兴儿一定是去闹革命了,是去打仗了,这么久都 没有音信,唉,真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 曾招宝的话语之间总显示出了忧虑的神情。 然而,聪明的曾招宝又在叮嘱王细花和曾永旺,要他俩千万别把曾永兴去闹革命的事告诉别人,对曾永兴的去处一定要慎言,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此时,曾招宝和王细花便开始在暗暗地担忧着曾永兴的安危,夫妻俩便在暗暗地祈祷曾永兴在哪一天能平安顺利地归来。 约在1949年的7月份左右,那在淮海战场被解aaa放aaa军击溃的胡aaa琏aaa兵团从江西经梅州逃窜到了潮汕,他们便在潮汕负隅顽抗和在等待蒋aaa介aaa石的救援。 在这一时期,无论是国aaa军的在役官兵还是逃兵,都可谓是无恶不作,都无不在作逃亡前的挣扎和掠夺,龙头镇和整个潮汕地区一样,便都笼罩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而在1949年的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北京宣告成立,喜讯传来,人们欢欣鼓舞。 又在1949年的10月中旬后,那胡aaa琏aaa兵团的残部从汕头由海路逃往了金门岛和台湾岛。 于是,在1949年的10月底,解aaa放aaa军的南下大军和闽粤赣边区游击纵队便斗志昂扬c如秋风扫落叶一样收拾了国aaa军的残渣余孽,到此,潮客地区便终于得到了全面的解放了。 在解aaa放aaa后的初期,解aaa放aaa军随即在龙头镇成立了军管会,军管会全面接管了旧政aaa府,并着手成立新政aaa府。 曾永兴和邱老师在上级领导的安排和指示下,其两人都回到了当时龙头镇的军管会工作。 这样,在这一天,在离家差不多九个多月之后,那曾永兴带着军管会的几个战士便终于回到了家里了。 “爸妈我胜利地归来啦爸妈”曾永兴一到家门口就在大声地呼喊了起来,像是在向亲人们报喜一样,他显得了十分的高兴和格外的亲切。 “哥你回来了爸妈我哥回来了”屋里的曾永旺一听到了呼喊声就首先反应了过来,他又朝着左上房呼叫起曾招宝和王细花来。 “哎呀我的兴儿回来了我的兴儿终于回来了真是老天保佑c祖宗保佑啊”王细花急忙从左上房里走了出来,她满脸笑容,笑得几乎是合不拢嘴,那眼眶里也涌出了热泪来了。 “兴儿兴儿呀我的儿呀,你回来了”曾招宝也跟着从左上房里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也一边在呼叫着,也是万分的高兴。 很快,在中舍房里,曾招宝c王细花以及曾永旺便紧紧地相拥起了曾永兴来,似是久别后的生死重逢一样,曾招宝和王细花那是激动得热泪纵横,在喜极而泣,这日盼夜盼c无比担忧的儿子终于在平安地回家来了。 随即,曾招宝和王细花才仔细地端详起了曾永兴来,此时,只见他身穿军鞋军帽军服c腰系武装皮带,皮带上还别着一支驳壳枪,没想到,仅九个多月不见,那曾永兴便变得了结实了c黝黑了c精明了c成熟了,他表露出了一副威武c威风凛凛的状态。 确实,在经过了党的教育和培养,在经历了隐蔽战线的磨练,在经历了战场炮火的洗礼,此时的曾永兴呀已是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了,他已经是党在龙头镇的一名领导干部了。 曾招宝在看着曾永兴,然后,他便在得意地说道:“好小子,我的儿子有出息啊,挂着枪,全副武装,够精神够气派。嗯,你上过战场打过仗没负过伤吧没历过险吧让爸好好看看。” 曾永兴便拍着胸口笑道:“没有,没负过伤,至于险吗,历过,不过,都化险为夷了。你看你儿子我不是好好的吗这不都平安回来了嘛让你们担忧了。” 曾永兴一边说又一边在看着他妈和弟弟。 王细花便笑着说道:“好,平安回来了就好,真要谢天谢地谢菩萨,妈都快担心死了呀。” 曾永旺说道:“哥,好样的,没想到邱老师是地下党,没想到你是跟邱老师去闹革命打仗了。” 曾永兴说道:“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现在嘛,都胜利了c都解放了,新中国都成立了,所以呀,大家的好日子就要来到了,这等以后啊我再跟你们讲吧。” 说完,曾永兴便向随行前来的几个战士介绍着说道:“这是我爸,这是我妈,这是我弟。” 那几个随行的全副武装的战士便齐刷刷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说道:“叔叔好阿姨好弟弟好” “好好好好大家好。坐坐坐,来来来,泡茶喝茶大家辛苦了”曾招宝赶忙要泡茶。 王细花很快便端来了茶具和茶叶,她也捧出了满桌的糖果和花生来,一家人便匆忙热情地在招待起了客人来。 三泡茶过后,那曾招宝把曾永兴拉到了上房里,他便笑眯眯有点自豪而又悄悄地问曾永兴:“当官了你挂的是驳壳短枪,而他们 背的却是三八大盖,真的是当官了” 曾永兴应道:“爸,这不叫当官,在革命的队伍里都叫同志,我们只是分工不同而已。上级已任命我做龙头镇军管会的副主任,所以,我现在是咱们龙头镇军管会的副主任,我是在为党为革命工作。” 曾招宝听后仍然在笑眯眯地说道:“哦,好副主任副主任就是副镇长吧好歹也是个官,好我儿子做副镇长了,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 曾永兴说道:“不,爸,现在解放了,新中国也已经成立了。我们党要建立一个没有剥削的c人人平等的c人人有饭吃有衣穿的c要让人民群众当家作主的新中国,我们党要建立一个强盛的社会主义祖国这个嘛等我以后再跟你讲。我虽然做了镇军管会的副主任,但是,这是为党为国为全镇人民服务的,你不能讲这话,也不能这样认为其实,我现在有很多工作需要你们的支持和帮助,你们都出来吧,到舍房里讲。” 在来到了舍房里后,那曾永兴便当着那几个随行的战士说了起来:“爸,妈,弟,我们现在解放了,军管会准备要成立新政aaa府,这就需要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拥护,我们也要做宣传和组织工作所以,我希望我的亲人们都能行动起来参与宣传c积极来支持党和新政aaa府的工作,积极来为党为国做出贡献” 未等曾永兴说完,那曾招宝便说道:“好我一定会鼓动所有的乡亲们来参加你不知道,前段时间,国aaa民aaa党军队还来抢粮,我对他们真是恨之入骨了,好现在变天了,现在解放了我儿子又当了镇军管会的副主任,那我哪有不参加宣传的道理呢” 曾永旺也说道:“好我也要行动起来,我会动员我全部的同学来积极参与” 曾永兴说道:“对啦,所有的人都要行动起来,来积极地参加和支持拥护那个,我们也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我们也还要到其他村寨去,所以,爸,妈,你们就自己保重啊,我们就先走了” 王细花一听,她便不舍般的说道:“这一刚回来就又要走了凳子都还没坐热呢唉等妈再看看你c等妈煮饭给你们吃了再走好不好” 曾永兴说道:“不了,这还有好多工作在等着我们去做呢” 曾招宝便笑着说道:“好细花呀,行了,儿子做了小官了,随他去吧,我们也要支持他” 这样,那曾永兴及那几个战士便匆匆地告辞离开了曾家了。 在这一次,那曾永兴就像火柴点火一样,他在回家见了家人后就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去了。 当时,曾永兴的吃住均在镇里的军管会里,新政aaa府的成立,他与同事们要宣传党的政策以及新中国的建国纲领,也要安抚广大的人民群众。一方面要宣传和施行新政策,另一方面要改变群众的思想,要动员和说服群众接受和拥护支持新政aaa府的工作,再一方面,还要严防旧势力的反扑和破坏,这工作可谓是千头万绪c十分的繁重。 曾永兴和邱老师他们在上级的领导和指导下,就这样的在紧张和有条不紊地依靠群众在开展着各项工作,他们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在几天之后,虽然当地解放的时间已是过了十月一日了,但是在军管会的领导和组织下,当地的人们便还是兴高采烈地举行了盛大隆重的庆祝仪式,在庆贺解放和庆贺新政aaa府的成立。 当时,宣传标语贴满了街头巷尾,人们涌上了街头大道,在街头大道欢呼游行,到处是锣鼓喧天c鞭炮齐鸣c欢呼雀跃的场面,人们的脸上充满着幸福的笑容c都表现出了对未来新生活的美好的憧憬和热情。 至此,当地便与全国一样宣告了一个旧时代的结束,当地的历史在这一时间节点上便发生了一个全新的转折和变化,当地的历史随即便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社会形态了。 当然,在龙头镇,人们的生活和命运也就随之发生了一场根本性的变化,人们的思想c思维c观念和行为便也随着社会的转折和变化而发生着激烈的碰撞及变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29章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 在进入1950年后,那13岁的曾淑萍的身体似乎是长得特别的快,她似乎有点像春笋拔高一样。 在不知不觉之间,曾淑萍白皙的脸色开始变得了红润,胸部也渐渐地隆高了起来,身高几乎可以与何小红齐平了,她俨然就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了。 何小红和潘耀辉看在眼里,其两人的内心那可都是无比的欣慰和高兴。 在这一年的春天的时候,曾淑萍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不舒服和烦躁,她突然觉得腹部在疼胀,特别是下腹部在坠痛,同时,还伴随着胸部的痛胀,全身感觉疲乏无力,在干农活时,总会不自觉地胡思乱想,其思想和神情总是十分的不集中,更奇怪的是,她在晚上总觉得十分的烦躁,有时还会睡不着觉,像有失眠的症状。 她偷偷在换洗内裤 在这一天的中午,何小红发觉了曾淑萍的不同寻常的举动了,于是乎,她悄悄地把曾淑萍拉到了房间里,之后,何小红便在关切c温柔c细心地询问起了曾淑萍来。 曾淑萍便羞羞涩涩c支支吾吾地把自己的一切告诉了何小红。 何小红听后,她便胸有成竹地让曾淑萍脱了衣裤让她查看,然后,她便“哈哈哈”地在大笑了起来了。 接着,何小红便笑眯眯开心地拥抱着曾淑萍说道:“萍儿啊,你是个大姑娘了,你呀长大成人了,这些情况呀是女人必然要经过的事呀,这是好事呀。萍儿啊,你跟妈妈一样了,你也已经是成熟成人了呀” 原来呀,曾淑萍是在发育了c是来月事初潮了。 于是乎,在房里,何小红随即便耐心而又悄悄地教起曾淑萍该如何去处置和面对作为女人的这种自然的生理现象,何小红又教了她一些生理卫生的常识,并为她准备了一些卫生用品。 在此后的每个月的那几天里,何小红又格外地关心起曾淑萍的饮食起居来。 曾淑萍也算是一个幸福的女孩了,因为何小红只有潘志鸿一个儿子,她并没有其他子嗣,曾淑萍是潘志鸿的童养媳,所以,何小红既把曾淑萍当儿媳妇看待又把她当女儿对待,她给予了曾淑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也因此,自此之后,那曾淑萍对何小红便变得了十分的依赖和亲热起来了。 在当天的下午,在潘耀辉回到家后,那何小红便把曾淑萍来初潮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可把潘耀辉乐坏了,其夫妻两人都十分的高兴,心想:终于是把曾淑萍养大成人了,可以让她跟潘志鸿圆房的日子就不会太远了,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做爷爷或奶奶了,那十几年前抱养曾淑萍的初衷便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于是乎,在此后,那潘耀辉便更加地忙碌了起来了,在白天,他出门为别人做木匠,而在晚上,潘耀辉则在家里的茅房里叮叮当当地为自己家里做起了家私来。 此时,潘耀辉想起了当年自己为曾淑萍与潘志鸿算命的事来了,他的心潮也在澎湃了:那黄半仙说曾淑萍与潘志鸿至少将会有五子一女的呀,哈哈在几年后,或者是在十年八年后,又抑或是十几年后,那自己的家里就会是人丁兴旺c孙子成群了,那未来的生活啊就将会是儿孙绕膝c热闹非凡了,那生活啊将是何等的幸福啊这样的生活都不知盼了多少年c盼了多少代了呀 一想到这,潘耀辉的心里就喜滋滋的充满了憧憬,他浑身也就洋溢出了十足的干劲和谋划了,于是乎,他每天晚上便都在茅房里为自己家里做家私。 不久后,一套用上好木料做成的大床c大衣柜和梳妆台便展现在了家人的眼前了,特别是那张大床,潘耀辉把它做成了2米x2米的超级大床,所有的家私,潘耀辉几乎都用尽了自己的毕生所学和精湛的技艺,全部都采用了传统的鲁班接榫方法,那暗榫c明榫c鸳鸯榫c骑角榫c三联四扣榫,等等等等,潘耀辉把必要的c能用的工艺几乎都用上了,以致,全套家私都不用一根铁钉,那接榫c刨光更是精益求精,这样,便使得摆在地上的每件家私,那都是四平八稳c坚实无比c毫不动摇和毫无声响。 接着,何小红便迫不及待地到镇里购买了用麻线织成的麻布c为床缝制了蚊帐。 潘耀辉夫妇为曾淑萍和潘志鸿在倾注着无限的作为父母的情怀,其两人便预早的在精心地为他们做着各种准备 另外,在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曾淑萍又被何小红送到了二叔婆汪秀芳的家里,然后,二叔婆汪秀芳便神神秘秘c笑盈盈c热情而又单独地把曾淑萍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之后,她们婆孙俩便在房间里待了一段好长好长的时间。 二叔婆汪秀芳在房间里为曾淑萍做了好几件事情: 这第一件事是,汪秀芳拿出了几十年前自己出 嫁时她母亲给她的“压箱底”的几件瓷公仔来,然后,她便在对刚发育的曾淑萍进行了性的启蒙教育。 此时,阿婆辈的汪秀芳大大方方地在曾淑萍面前摆弄着瓷公仔,在变换着瓷公仔的各种姿势,在传授和讲解着生儿育女的各种知识。 这在当时来说,确实也是难能可贵的了,因为,自古以来,国人对性那都是羞羞涩涩c难以启齿和隐隐晦晦的,甚至被人认为那是无师自通的和本能的。 而这对于潘家村人来说,有这样的一种传承性的性的教育,则更是可贵中的可贵了,一方面它传授了性的知识,另一方面,它也在教育女孩要承担起生儿育女的义务c要承担起繁衍壮大家族的重任。 在二叔婆汪秀芳的面前,对于未谙此事和未懂男女之情的曾淑萍来说,她只表现出了好奇和求知的神情,她并没有扭捏和脸红耳赤之类的神态,她只在唯唯诺诺地聆听着二叔婆的悄悄细语。 而对于何小红来说,让二叔婆把本应该在女孩出嫁时才做的事情提前拿来教育曾淑萍,这便足以猜测到何小红和潘耀辉当时想尽快抱孙子的迫切的心情了。 这第二件事是,汪秀芳接着便对曾淑萍进行了妇道品行的谆谆教导c告诫及教育,什么三从四德呀,什么尊老爱幼呀,什么勤俭持家之类的呀,另外,汪秀芳还特别教育曾淑萍要谨遵潘家村的家规,作为一个女人,要懂得贤良淑德,要懂得伺奉公婆和丈夫,要懂得惜身守节从一而终,要肩负起振兴潘家c为潘家开枝散叶的重任 这第三件事是,汪秀芳又特别对曾淑萍进行了生殖方面的教育,她教育曾淑萍该如何去处理自己的月事c该如何去保护自己的生殖系统方面的健康c该如何去观察和保护自己身体的其他方面的健康 二叔婆汪秀芳还对曾淑萍讲了其他关于女人方面的很多很多的知识。 其实,这些无疑也是充实和拓宽了曾淑萍的生理卫生知识。 二叔婆汪秀芳讲的并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论,更多的都是祖辈女人的一代接一代的口口相传,有些则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切身体会,每讲一条,她都会一边讲述一边举例结合着讲,这例子还有名有姓有地址,其人物和故事便是栩栩如生c给人赋予了联想和比较。 而曾淑萍则恭恭敬敬地在一旁聆听着c并在一旁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通过这老一辈过来人的言传身教,这些也可谓是传统的传承吧 但是,作为童养媳的曾淑萍,在何小红的安排下,她便过早地接受了这些教育,这似乎是好事,又似乎是作为童养媳的悲哀,是不是 然而,遗憾的是,何小红并没有对自己的儿子潘志鸿也进行这些传统的教育。 以致,在后来,那接受过二叔婆教育的曾淑萍便真的成为了一个贤良淑德的贤妻良母,而潘志鸿却是成了不孝子孙那何小红和潘耀辉的美好愿望最终就像美丽的肥皂泡一样随风吹送而破裂,最终都变成了美丽的泡影,此待后述。 又在此后的不久,那一起长大的玩伴c现在的闺密c同村的童养媳陈慧芳和杨翠桃便也都发现了曾淑萍的秘密了。 时年,曾淑萍13岁,陈慧芳15岁,杨翠桃18岁,杨翠桃和陈慧芳两人也先后早就经历过了二叔婆汪秀芳的同样的教育了。 其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三人便在以姐妹互相称呼了。 于是乎,在这一天,当她们三个聚在一起聊天时,那杨翠桃和陈慧芳两人便在调笑曾淑萍了。 陈慧芳在说道:“萍妹呀,去见过二叔婆了你也来那个了也有那个了见过二叔婆就算是大人了喔。” 曾淑萍说道:“是啊,来了半年了你们都比我大,应该也都去见过二叔婆了呱二叔婆对我讲了好多女人要和男人那个的事情,还讲了很多女人怎样生小孩的事情,还讲了要怎样怎样的那个” “哦哈哈哈”陈慧芳和杨翠桃两人便同时诡秘地在大笑了起来。 年纪较大c早就发育成熟的杨翠桃便在笑着说道:“傻萍妹,你真不知道怕羞呀你很傻也很逗。” 曾淑萍说道:“我很傻吗傻什么呀” 杨翠桃说道:“你还不傻呀二叔婆的话,听了就听了,听了就好,你还讲出来给别人听这可是我们女孩的秘密和隐私啊,可千万别讲给别人听,特别是男人,知道不” 陈慧芳在笑道:“哈哈哈桃姐,你就别这样训她和笑她了,这萍妹不就几个月前才刚来这事吗她那里会知道什么是怕羞和隐私啊,她那里会想那么多呀” 杨翠桃说道:“所以嘛,我们要教一教她,以免她在男人面前讲这事,以免她在无意中去引诱男人,以免她给哪个憋不住的男人奸了,把肚子搞大了都还不知道” 陈慧芳说道:“哎呀,桃姐,你就别吓她了,这些呀,二叔婆都教过了。你要讲嘛就讲些直接刺激好笑的那个给她听吧好不好那才是叫做教一教 她呢。” 杨翠桃说道:“哈哈哈是你也想听的吧说不定你们啊就都想试一下那个都说不定呢,你没听过来人说过啊,萍妹呀,听说那个圆房呀,听说那个啊还挺舒服挺过瘾挺有趣的呢” 陈慧芳说道:“萍妹,你知道圆房是什么意思吗” 曾淑萍说道:“芳姐,你知道呀不就是听二叔婆讲的那个吗哦你们好坏呀什么奸了什么肚子搞大了呀桃姐,你更坏,还倚大卖大。我呀,我会听二叔婆的话的,我可只有我鸿哥一个” 曾淑萍突然脸红耳赤起来了c羞红的脸像桃红一样,她有点嗔怒的样子。 曾淑萍说的鸿哥是指潘志鸿,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三对童养媳呀,就已经不再称老公哥哥和老婆妹妹了,这也许就是慢慢地长大成熟了的标志之一吧。 杨翠桃说道:“哎呀,我们的这个萍妹呀就是清纯呀,跟我们原来的原来一样,还那个懵懵懂懂,还搞不清楚那个是什么意思,就还不会去想那个意思” 陈慧芳说道:“哎呀,桃姐,我们好大咩你搞清楚了那个是什么意思了你试过那个c你有过那个了呀你怎么知道那个还挺舒服挺过瘾挺有趣的呢真看不出你来呦” 杨翠桃说道:“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那个呢我也是听娟嫂讲的嘛,她说好舒服好过瘾好想要那个的呀,我吗,我也只是听别人讲后猜测想象的,我也还是” 曾淑萍说道:“你们干嘛老在讲暗语呢怎么那么多的这个那个呢听不懂呀,好坏啊你们” 陈慧芳说道:“你不是也在说那个那个的吗” 杨翠桃说道:“哈哈哈傻妹这都听不懂呀那个就是这个,这个就是那个嘛” 陈慧芳说道:“好啦,别说这个呀那个了。其实,我妈当时知道我来了那个以后呀,那时,她都不知道有多高兴了我妈就想让我几年后跟潘志光那个了” 曾淑萍说道:“我也是呀。我爸都在做新大床和家具了,我妈说等我鸿哥高中毕业后,就让我跟他圆房,她要我跟我鸿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呢” 突然,那杨翠桃却在无奈地叹道:“唉你们俩就好了。你们的老公哥哥都还在,又对你们很好,而且他们都还在读书,还想着考大学呢,你们的爸妈对你们也真好,你们的爸妈都想你们快点跟你们的他那个,还有,你们都还有亲爸和亲妈。可是我我只知道我是姓杨,我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谁是我的亲爹和亲娘了,唉我的潘志强却又死了,最近我好烦呀你们都不知道” 杨翠桃突然忧郁地在唉声叹气起来了,还记得么杨翠桃的童养媳哥哥潘志强是在1943年大饥荒逃难上江西时死在半路的。 “烦什么呀为什么要烦呀”陈慧芳和曾淑萍便异口同声地在问道。 杨翠桃说道:“唉我比你们大,我都18岁了,我妈说18岁了,早就可以那个圆房了,可是潘志强又死了,你不知道呀,我烦死啦,我妈都跟我说了好多次了,我妈要我跟我的圆房。” 杨翠桃的声音突然停顿和颤抖了起来,她的脸色也刹时阴沉忧郁了起来,使人没法听清楚她说的话。 陈慧芳便问道:“你妈要你跟谁圆房呀” 杨翠桃便恨恨地说道:“我妈要我跟我哥圆房呀。” “你哥潘志豪” “啊不是吧” 陈慧芳和曾淑萍两人便同时惊讶了起来,并发出了难于置信的感叹声了。 杨翠桃说道:“是的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一直是不愿意的呀。” 陈慧芳说道:“那肯定是不愿意啦,他是你哥呀,而且他傻傻呼呼c疯疯癫癫c邋里邋遢,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他简直就是一个小老头,这怎么行呀” 杨翠桃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妈说,是她和我爸不知从哪里的河边把我捡来养大的,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养大的,没有他们就没有我,我原来是潘志强的童养媳,虽然潘志强死了,但她还有一个儿子,就是我哥潘志豪,所以,她要我跟我哥圆房,她要我改做我哥的老婆,要我为家里传宗接代,也要我生很多很多的小孩,我妈都不知道对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就是不愿意,我就是不答应,可是唉好烦呀” 其时,那潘志豪已经是26岁了,他大杨翠桃8岁,在1943年大饥荒逃难上江西时,在风门坳,他被死了的弟弟潘志强抱着睡,在第二天醒来时受到了惊吓,他从此以后就疯癫痴呆了,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是傻傻呼呼c疯疯癫癫c痴痴呆呆,一直就没有好过过来。 陈慧芳说道:“哎呀,桃姐,你好惨啊” 曾淑萍也说道:“是呀,桃姐,真没想到,你好惨啊你这可该怎么办好呢” 陈慧芳和曾淑萍两人同时都皱起了眉头,都表现出了难于接受和难于置信的感叹及同情了。 就这样,这三个上下年纪而又正处于豆蔻年华和情窦初 开的闺密,她们带着些少女怀春的情怀,便在调皮打趣般窃窃地私议着c闲聊着和哀叹着。 其实,在人生的旅途中,有谁会没有过青涩的青春期有谁会没有过对异性和爱情的向往 然而,她们三人似乎又是非同一般,因为,她们三人身上都同时多了童养媳的身份标签,时代在捉弄着她们,命运也在捉弄着她们,童养媳在养父母的心里似乎就只是一件生育的工具一样,她们似乎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和爱情,她们似乎只能听从养父母和命运的安排,叹只叹时也命也乎 好在,十分庆幸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是在1950年的5月1日,新中国的第一部婚姻法颁布实施了,它对于男女性婚姻关系的建立具有了划时代的历史意义,其中,它规定男性20岁c女性18岁就可以结婚,特别重要的是,它规定实行了一夫一妻的男女平等的婚姻制度,严禁和废除了买办和包办婚姻,实行了自由恋爱和婚姻自由 那么,在新中国的第一部婚姻法颁布实施之后,这杨翠桃c陈慧芳和曾淑萍三个童养媳的婚姻会怎样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30章 扫盲扫来的青涩爱情 新中国第一部婚姻法的颁布,按理来说,在颁布c宣传和执行后,童养媳这个词也就应该成为了历史了,童养媳也就应该得到彻底的解放和自由了,从此就不会再有重男轻女和性别的歧视了。 然而,在此时,新的思想观念与旧的陈规陋习在一定的时间内却还在发生着激烈的碰撞和胶着的挣扎及争斗 至1951年时,当地的人们家家户户都分到了土地了,此时的人们便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自家田地的生产中去了。 而婚姻乃是属青年群体的现象和个人问题,并不是每个家庭都会去关注,另外,在当地,婚姻法更多的还是要靠当事人自觉地去遵照执行,长辈若不是特别严重的去干涉婚姻自由,当事人若没有向上级主管投诉举报,那上级主管部门也就未必会面面俱到的来进行行政干涉。 在龙头镇,它还是一个比较封闭落后的山区,人们的思想观念还比较陈旧,青年人也还比较循规蹈矩,因此,陈规陋习一时也就难于改变。 因而,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年代,当地就发生了一件令人十分惋惜而又令人痛心的人间悲剧 这件人间的悲剧就发生在了潘家村杨翠桃的身上 在1952年的春夏之交的时候,按国家的统一部署,当地也开展了扫盲学习运动了。 在潘家村,参加扫盲学习的多是女人,尤其是以年轻的女人居多,因为,在当地的旧的礼教和观念下,她们从来都不可能有学习文化的机会,她们的社会地位从来都很低下,这次的扫盲学习运动,她们绝对是被解放者和受益者,因此,她们学习的积极性和自觉性都特别高。 曾淑萍c陈慧芳和杨翠桃毫不例外的就在这扫盲学习的人群里。 时年,人们在白天都要种地耕田生产,这扫盲学习几乎都是在晚上进行,所以,当地人便把它称为“扫盲夜校”。 当时,由于受授课老师数量和人员的限制,各村便必须按一四七c或二五八c或三六九的日子轮流开课,所以,上课学习的机会那是十分的珍贵和难得的。 因此,在每到授课的晚上,人们便都会早早地收工,并草草地解决晚饭,然后在晚上七点钟左右,人们便会手抓着照明的煤油灯和板凳,从各自的家里陆陆续续地到祠堂里集中学习识字,一直到晚上的九点多c十点钟时才结束。 当时,人们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那可谓是史无前例的。 扫盲学习的课程也主要是语文识字和算术。 在潘家村,授课的老师是从龙头中学抽调的年轻的语文老师丁建文和四十多岁的数学老师董泽标,对于农村的这些成年文盲,两位老师都在费尽心机地自编教材c在深入浅出的教人识字和计数。 比较特别的是语文老师丁建文,他刚毕业于省城某师范专科学校,他的老家也是在梅州的山区农村里,他教人识字时会从身体c人名c地名c农具c五谷c六畜c瓜果等等,从这些看得见c摸得着c而且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东西入手,来深入浅出地教人们识字写字记字,同时,他在讲课时的神情和语言也都是特别的风趣和生动,有时也十分的幽默,可谓是声情并茂。 比如,丁建文老师会在课堂上边讲边写边比划: “男人的男字怎么写呢因为呀,古人在造字时看到,男人主要是耕田的,是要出力的,所以男字呢,上面是一个田字,下面是一个力字,因为要用力锄田,所以男字就是这样的” “女人的女字怎么写呢因为呀,女人古时是在家织布的,天仙配的戏有看过吧所谓男耕女织,对吧大家想一想家里的织布机的木架子是怎么样的嗯,对了,所以呢,这个女字就像织布机一边的木架子一样” “父亲的父字怎么写呢因为呀,父亲要劳作养家糊口,负担很重,所以呢,他两只脚要着地,要脚踏实地,而两只手呢却要向上托举,托举什么呢一边举着儿子,一边托着女儿,他总希望儿女要有出息,要出人头地,在望子成龙c望女成凤,所以呢,他把儿子和女儿举得高高的,所以呢,这个父字是这样写的:上面两点是儿子和女儿,下面是站立着脚和举着手的身体,这儿子和女儿是在使劲地压着爸爸呢” “讲完父亲的父字后,接着,我要讲一讲妈妈的妈字,妈妈是我们每一个人最亲近最亲近的人,从十月怀胎,到撕心裂肺地生出你,然后再用甘甜的乳aaa汁喂养你,之后,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她要管你的吃喝拉撒睡,还要考虑你人生一辈子的事情,所以呢,妈妈就像是一个做牛做马的女人,所以呢,妈字是由一个女字和一个马字组成的” “好,再讲一个愛字,这个字就是男女相爱c爱人的爱字,大家看啊,这头上的 一撇呀,就是一个漂亮女人的长长的飘起来的头发,头发下面呢有清清甜甜的水,这水呢就藏在她的眼睛里,她在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男朋友呐,这个呢叫宝盖头,就像是她的弯弯的两只手臂一样,她在干嘛呢她在抱着男朋友呀,男人和女人能够亲密的相视c相抱,就是因为有愛,他和她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交给了对方,所以,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相爱的愛字啦,大家听了,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啦” 就这样,丁老师以他风趣生动的口才和渊博的知识,再加上他年轻帅气,就特别地招人喜爱,也颇得大家的喜欢,他便成了大家的偶像一般。 有时,丁老师也会与下面听课的人进行互动,这时,最活跃的就莫过于是杨翠桃c曾淑萍和陈慧芳了。 在一次互动时,她们三人差点把丁老师问得是下不了台了。 曾淑萍问道:“丁老师,没错,男人耕田是要出力的,但是,他是站在田面锄地出力的呀,那为什么男字是田在上面而力在下面呢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力在上面而田在下面呢” 丁老师苦笑着,他在迟疑了一会后才答道:“这个这个嘛,古人造字时是这样的,可能是要把力使劲到田里再往上撬才锄得动的原因吧” 那杨翠桃也问道:“丁老师,那个父字嘛,你讲得确实是很有意思,但是,我觉得如果在撇捺交叉的下面再加多一点,那就更形象了,你说是不是” 丁老师反问道:“为什么呀” 杨翠桃说道:“这父字是专指男人吧这交叉最下面的是两只脚吧这男人嘛大家想想,他两只脚交叉的地方是不是有一点东西呀所以,如果下面再加多一点的话,那就更形象了,是不是” “啊哈哈哈哈哈”课堂上的女人们都哄堂大笑了起来了。 霎时,丁老师便脸红耳赤了,随即,他便在有些尴尬地支吾道:“这个这个嘛,因为这一点东西呀,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世人都怕羞呀,古人更是如此,并且隐讳,所以,古人在造字时呀,就把它藏起来了,也所以就没有这一点了” 那陈慧芳又笑着说道:“桃姐,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到那一点东西去了呢” 讲台下的一些女人们也在大声地笑道:“是啊,翠桃呀,难道你是在思春c是在想男人的那点东西了呀” “哈哈哈哈”课堂上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说什么呢真是的,丁老师说我们的中文字是象形字c是方块字,我这是在听丁老师的话c是在开动脑筋的呀,而你们”杨翠桃便满脸羞红了起来。 在课堂上,杨翠桃c曾淑萍和陈慧芳等人的大胆和活跃,从而便使课堂的气氛变得了十分的活跃。 因此,丁老师便当众说道:“好曾淑萍c陈慧芳和杨翠桃很好,会开动脑筋,她们的接受能力很强,我就喜欢这样的学生,请你们多想想c多提问题,那个,为了不影响大家,等下课以后呀,我再单独来回答你们的问题,再来跟你们讲解一下吧” 这时,人们都向杨翠桃c曾淑萍和陈慧芳她们投以了羡慕的眼光。 此后,在上课时,杨翠桃她们三人,特别是杨翠桃就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可以提问,这样,经常地,在放学后,杨翠桃c曾淑萍和陈慧芳就都得到了丁老师单独为她们解答c开小灶讲解的机会了。 后来,更多的则是年纪较大的杨翠桃得到了丁老师单独为她开小灶讲解的机会了。 久而久之,在大约两个多月后,那杨翠桃与丁老师便逐渐地就熟络了起来了,进而,两人便时有挤眉弄眼c眉来眼去的举动了。 当时,那丁老师也就是大杨翠桃三c四岁的样子,他也还没有结婚c是个单身青年。 慢慢地,在晚上下课放学后,那丁老师几乎每次都要留下来补课,特别是单独的为杨翠桃补课,所以,数学老师董泽标就会识趣地手提着防风防雨的煤油风灯先行返回龙头中学,也慢慢地,丁老师在加完小灶后就会由杨翠桃送他送到村口,然后,他再手提着风灯返回龙头中学。 又慢慢地,在送行时,肩并着肩走着的丁老师和杨翠桃,就有了打情骂俏c暗送秋波的举动了,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他和她谈起了各自的家里情况c谈起了生活工作生产的很多事情,有时也会谈起各自对未来生活的设想,等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丁老师和杨翠桃便几乎是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了,进而便又打趣开起了玩笑来了,杨翠桃每次在送丁老师出村口时,那两人都很开心,分别时都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后来,每到要上课的那天傍晚,那杨翠桃的心情便总是有一种忐忑不安的c有一种慌慌然期盼的感觉,再后来,就有了一日不见丁老师就如隔三秋的感觉了,每次,在放学送走丁老师回到家后,那杨翠桃在睡觉前都总是会去回味和想象丁老师的样子,然后,她便有了一种失落和失眠c甚至是烦躁而又窃喜偷乐的感觉了。 原来呀,在这不断的接触后,那杨翠桃竟暗暗地喜欢上了丁老师了。 而丁老师呢,从眼神上看,他对杨翠桃也是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了,他总是用着一种专注的c含情脉脉般的眼神去注视着杨翠桃。 一对年轻人似乎是郎有情妹有意了,眼看似乎是情投意合了,眼看似乎是就要擦出爱情的火花了,眼看他和她就可以往深层次发展了,但是,他和她却谁都没有把纸灯笼的那层纸捅破,谁都没有胆量先向对方表白,也许,当时的年轻人呀,对爱情似乎是还有点羞涩和含蓄吧 杨翠桃和丁老师的这种状况和关系,就这样默默地过了三个月有余。 当时,在一起参加扫盲学习的大嫂大姐们,都纷纷地看出和感觉到了杨翠桃和丁老师的这种不同寻常的举动和关系了,她们便都在背后偷偷地议论着杨翠桃和丁老师。 终于在那一天,有一位长舌好事的大嫂在村外见到了孙美莲后,她便偷偷地把这事告诉了孙美莲,她悄悄地对孙美莲说道:“莲婶啊,你可要看住你的翠桃呀,小心翠桃被扫盲夜校的老师勾走啊,你知不知道翠桃的事呀” 孙美莲一听便惊讶了起来了:“都说翠桃很认真地在学字识字,翠桃会有什么事呀” “你真的还不知道呀我们大家都知道啦,翠桃在每次上完课以后,都和丁老师在一起”这位长舌大嫂便添油加醋的把杨翠桃和丁老师的事告诉了孙美莲。 孙美莲听了以后,她的心就慌了c眉头也皱了起来了,她便气呼呼地回家就把听到的风言风语告诉了潘耀华,然后问潘耀华:“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好啊” 潘耀华说道:“唉还能怎么办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国家的婚姻法也已经发布一年多了,都提倡男女自由恋爱和婚姻自由,嗯,都新时代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呀随她去吧,人家是一个老师,我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要翠桃喜欢就好。” 潘耀华似乎还是比较开明,他能顺应时代事物的变化。 但是,孙美莲却不是这样想的,只见她叫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我坚决反对我坚决不同意” 潘耀华说道:“都新时代了,婚姻法也实施了,所以,你不能老是那种老思想呀。” 孙美莲说道:“我不老思想行吗你想想,翠桃出生三天就被我捡来,我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口糊一口汤把她养大,她吃了我多少的饭,穿了我多少的衣,我都不知道花了多少的精力,才把她养大,原来是想要她对强儿的,但没想到苦命的强儿却过早地走了,我现在就是想要求她来对豪儿,要她跟豪儿圆房,这样,我们家才有希望呀” 孙美莲讲着讲着,她就哭了起来了,伤心的眼泪在溲溲地直往下滴,她的心扉里便又闪动起了儿子潘志强死时的惨状了,此时的孙美莲既伤心又有点激动。 潘耀华说道:“唉说是这样说,想是这样想,但是,你老是要桃儿跟豪儿圆房,这也不是办法呀这也有点难办呀” 孙美莲说道:“有什么难办呀” 潘耀华说道:“你看,这么多年来,豪儿就一直都是疯疯癫癫c痴痴呆呆,他自己好像都没法自理,你就是让桃儿跟豪儿圆房,我也担心豪儿根本就不懂得跟桃儿去做那事呀怎么圆房呀” 孙美莲说道:“你又何必去担心那事呢这不是自然的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滩头自然直嘛,只要桃儿愿意,睡在一起的桃儿就会去帮豪儿完成那事,这样,你老潘家才会有后代,才会有传宗接代的希望呀,如果让桃儿走了,豪儿就永远都无望娶到老婆了,那你老潘家啊就要绝代了呀” 潘耀华说道:“唉你的想法是很好,但是,这样对桃儿好像也就十分的不公平了呀,从小到大,我既是把桃儿当儿媳妇对待,又是把她当作女儿对待的。” 孙美莲说道:“可是,桃儿却没有为我们着想啊。” 潘耀华说道:“唉你要她跟豪儿圆房,等我们老了死了,也不知道她的日子能怎样过我真的不敢跟她提这事,唉这手心是肉,这手背也是肉啊,唉这我们家的豪儿c这我们家的前途确实也是一个大大的心病啊” 孙美莲说道:“不就是吗那该怎么办呢我觉得呀,留住桃儿这是唯一的办法呀。如果桃儿真的跟那个丁老师好了,如果桃儿真的走了,那我们家就彻底完蛋了呀” 潘耀华说道:“唉你不是已经跟她说了好多年了么她都是不愿意。这事不能硬来呀,都新社会了,都有婚姻法了,这这不能硬来呀” 孙美莲说道:“不硬来行吗为了这头家,我怎么都要管一管桃儿才行啊。” 潘耀华与孙美莲这对夫妇就这样的在聊着c叹着c商量着。 其实,潘耀华的家庭确实也是有着难于让人如意的困境呀,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又是疯疯癫癫c生活都不能自理,而老人却还要考虑传宗接代的事。 经思虑再三后,在当天晚上,那 孙美莲便来到了杨翠桃的房间里,她想跟杨翠桃好好地谈一谈这件事情。 孙美莲说道:“桃儿呀,听说你与那个丁老师好上了” 孙美莲在直奔主题的问杨翠桃。 杨翠桃说道:“妈,没有你听谁说的呀” 孙美莲说道:“没有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很多人在晚上都看到了你送丁老师出村去,你们还很亲热呢,大家都说你俩是难舍难分了,怎么会没有呢” 杨翠桃说道:“没有我就是送送他而已,我们没有那个” 孙美莲大声地说道:“你们没有那个还要有那个呀你们没有在谈情说爱你当妈傻呀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妈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了。你还说没有你跟妈说实话,究竟有没有” 孙美莲忽然大声了起来,她的语调在往上升c态度也似乎有点硬邦邦的感觉了。 杨翠桃说道:“没有没有就没有妈唉你不就是想逼我跟我哥那个吗” 杨翠桃的态度似乎也有点不耐烦起来了,她也直接地就撞到了孙美莲的枪口上了。 孙美莲说道:“没有就好,没有最好。你对呀,你是知道的,我就是想你跟你哥圆房,这都讲了多少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妈的苦衷呢你为什么就不能为咱家想一想呢” 孙美莲的声音忽然又软了下来,她还用手去抹自己眼眶下的眼泪。 杨翠桃说道:“妈你就别逼我了好不好你都逼了我好几年了呀我为什么不答应呢你是知道的,我哥疯疯癫癫c痴痴呆呆,现在变得连话都讲不清了,而且他是我哥,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要我跟他,我都不知道将来怎么过日子,这怎么行呀妈,你怎么就不为我也想一想呢我就是不愿意,打死我也不愿意妈,你就别逼我了,好不好” 孙美莲说道:“桃儿呀,妈不是逼你,妈是在求你,你知不知道啊你也体谅一下妈,好不好” 杨翠桃说道:“妈,不好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都新社会了,婚姻法都颁布了,婚姻啊都自由了” “哦你大了你要自由了你可以不要我了你有没有想过,当初若不是我把你捡来养,你呀早就婆溪角去喂鱼了,你早就死掉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口糊一口汤把你养大,呜呜呜哦你大了你要自由了你可以不要我了,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了你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衰女呀,你真的是没有良心呀呜呜呜”孙美莲在听了杨翠桃的这话后,她忽然一下子就变得激动和咆哮了起来,她在诉苦般的边说边哭c甚是伤心的样子。 杨翠桃见状,她的口气顿时便也自觉地转软了,她走到了孙美莲的身边c在轻抚着孙美莲说道:“妈,我没有忘恩负义,我知道你对我的大恩大德,你就是我的亲妈呀。不管我以后去到那里,我都是会孝顺你的,就算是我跟丁老师好了,那我也是会孝顺你的” 孙美莲突然张大了口说道:“那那c那还说没有,你自己都说就算跟丁老师好了,你还要骗我你还说没有跟丁老师好呜呜呜” 杨翠桃说道:“我那是假设嘛妈,我说了,不管我以后去到那里,我都是会孝顺你的” 孙美莲说道:“那一样吗你跟了别人,那就是别人家的了,我当初捡你来养,就是要你做我老潘家的儿媳妇的,你不同意跟你哥圆房,你就想去跟别人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除非是我死了” 杨翠桃在望着孙美莲,她可怜巴巴地也在吞着泪水c也在张大着嘴:“这” 杨翠桃转身便走出了房间,此时,这母女俩便不欢而散了。 在这天晚上,孙美莲与杨翠桃谁也没有说服谁,其两人的心中都绝对有一股难于下咽的苦楚和不愿意。 这可该怎么办好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31章 万般无奈童养媳投江 在第二天的晚上,按例又是到了要上课的时候了。 在晚饭后,趁杨翠桃进房间收拾纸笔等上课用具的时候,那还是满肚子气的孙美莲便忽然快速地拉上了杨翠桃的房门,并用一个铜锁锁上了房门,她便狠心地把杨翠桃锁在了房间里。 杨翠桃发觉后便急忙地冲到了房门边,她一边用手大力地往内拉拽着房门,企图拉开房门,一边又在大声地喊着:“妈妈呀你要干什么呀” 孙美莲在隔着房门说道:“你就别去上课了,上课识字有什么用呀识字后反而不听妈的话了别去了啊,在家待着,好好想想昨晚妈跟你说过的话啊” 杨翠桃在房里拉不开房门,又在听了孙美莲的话后,她便急了起来c也哭了起来了,她在边哭边喊道:“妈妈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要干什么呀呜呜呜” 杨翠桃在反复地哭叫着。 这时,杨翠桃在跺着脚c流着泪,那哭声c喊声以及房门的拉拽声便交响在了一起。 孙美莲说道:“桃儿,听妈的话,你就别去上课了哈。” 杨翠桃哭着说道:“妈妈啊你别这样,你别逼我了你别逼我了你开门好不好你让我去上课好不好你别这样好不好” 杨翠桃在房内急得了脸红耳赤,她有点不知所措c只一味地在央求着孙美莲c也一味地在拉响着房门:“哐c哐c哐c哐” 孙美莲说道:“你别去上课了,妈就是不让你去见那个丁老师了,你就别想丁老师了,哈” 杨翠桃哭道:“妈妈啊,我只想去上课识字,我不想其他的了,你开门好不好” 孙美莲说道:“桃儿啊,妈也是没办法了呀,你不听妈的话,妈只能这样做了,妈只能狠心这样做了,你别怪妈无情” 杨翠桃哭道:“妈妈啊,你这样对我,你会逼死我的呀,我死了算啦妈,你怎么能这样啊妈你太自私了,都多少年了,你都讲了多少年了呀,你都逼了我多少年了呀,你知道我是绝对不愿意的呀,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了算了” 孙美莲一听,她顿时也气愤了起来了:“哎呀你这忘恩负义的死丫头啊,哦你大了,就敢不听妈的话了,天啊我白养你20年了你没良心啊你还想死我比你更想死啊我比你更苦啊妈先死给你看呀呜呜呜” 孙美莲也哭了起来了。 杨翠桃还在房里哭着叫道:“妈妈啊,” 就这样,孙美莲和杨翠桃隔着房门在一来二往地说着c哭着c吵闹着。 过了一会后,两人便各在门外和门内哭着而不出声了,不久后,两人便转成了抽泣,继而便在沉默了起来。 当时,潘耀华外出卖杂货去了,家里只有孙美莲c杨翠桃和潘志豪,当孙美莲和杨翠桃在吵闹时,那傻傻乎乎的潘志豪只在门外痴痴呆呆地看着和听着,不久后,他便咿咿呀呀地嚷了起来,但谁也不知道他在嚷些什么。 在此过程,那从门外和窗外经过的人们,则都放慢了脚步,则都听到了孙美莲和杨翠桃的吵闹声了。 住在隔壁前后的曾淑萍和陈慧芳也从头到尾都听到了,她两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只暗暗地流下了同情的眼泪,然后,各自都暗带神伤般的去祠堂上课了。 在祠堂的课堂上,丁老师发现了杨翠桃没有来上课,他便当众的问道:“欸,那个杨翠桃为什么没有来上课呀你们谁知道杨翠桃为什么没有来上课” 台下的人只在面面相觑,知道原因的c听到了孙美莲和杨翠桃在家吵闹的人也没有吭声,谁都好像是不好意思讲一样。 就在这时,有一位平时与杨翠桃和陈慧芳她们都比较要好的娟嫂突然站了起来打破了沉默:“丁老师,杨翠桃在家” 这娟嫂叫陈丽娟,当时也就二十七c八岁的样子,她是村里人潘志忠的老婆,她已经生有一子一女了。这娟嫂的性格一贯是直爽泼辣,是一个大大咧咧c直来直往c喜欢嬉闹趣笑别人的人,平时,她与杨翠桃c陈慧芳和曾淑萍都十分的要好。 突然,趁那娟嫂的话还没有讲开,那曾淑萍便“嚯”地站了起来,她怕娟嫂直白地讲出实情会使丁老师尴尬,于是,她便打断了娟嫂的话说道:“丁老师,我桃姐今天不舒服了,她生病了,她在家休息呢,所以,她今天就不来上课了。” 丁老师听后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还是你们几个闺密比较好比较知情。那个放学回去以后呀,你就代我向她问好,告诉她,该看病就要去看病,这课就叫她不必来上了,我以后呀再帮她补上,叫她要注意身体c好好休息哈。” 听了曾淑萍和丁老师的话后,众人都在暗暗地抿嘴偷笑了。 而此时在潘耀华的家里,那孙美莲和杨翠桃隔着那扇门还在门里门外的闷坐着,闷坐了好久好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都在脑海中想了很多很多。 时间在一分一刻的过去,孙美莲和杨翠桃就这样一直的在对峙闷坐着。 当门外和窗外传来了人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的时候,那孙美莲知道是夜校上课结束了,于是,她才开锁打开了杨翠桃的房门。 此时,只见杨翠桃闷闷不乐c面无表情c悻悻地坐在了床上,她的眼睛看也不看孙美莲,在任由孙美莲开锁c开门和在房间里看着她,而孙美莲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盯盯地在看着杨翠桃,两人的心情似乎都很沉重,两人之间似乎是有一条很深c很厚的隔阂。 就这样,其母女两人一人一个丑脸c都无话可说了。 随后,那满肚子怨气和自感无趣的孙美莲便愤愤地离开了房间。 当晚,那杨翠桃一整晚都没有睡觉,她无法睡得着觉 在第二天早上,那脸容憔悴c目光无神的杨翠桃走出家门去上厕所。 时年,在落后的当地,上厕所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每家每户都会在睡房的某个角落里放置一个陶缸,这被叫做“尿缸”,是长期固定放在屋里拉尿的,如果时间久了c缸里的尿如果没有被清走的话,房里就会有一股尿骚味,因此,人们也会置放一只尿桶,每隔一c两天就会把尿挑走,从而达到卫生干净的目的,所以,人的小便呢就在房间里解决,而大便呢,就要走到位于村头或者村尾的自家建造的厕所c是被当地人叫做“屎缸”的c也被斯文一点的人叫做“粗缸”的地方去解决。 当杨翠桃走在巷头巷尾的时候,那村里的人们便开始三三两两手指点点地在看着她c在窃窃地议论着她,人们也都投过来了异样的眼光,这眼光里似乎有鄙视c讥笑和唾骂的成分在里面,又似乎还有惊叹佩服的成分在里面。 此时的杨翠桃感觉到自己浑身都火辣辣的不自在,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只过街老鼠一样在被人指指点点,这便使她感觉到了无地的自容,她的自尊心便在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了。 在上完厕所回到家后,杨翠桃没有洗漱c没有吃喝,她倒头就又闷倒了床上,然后就偷偷地在哭泣了起来。 孙美莲见杨翠桃既不洗漱也不吃不喝c更不理睬人,她以为杨翠桃是在发脾气,于是,孙美莲就十分的气愤起来了。 在临近晌午的时候,那睡在床上的杨翠桃还没有起来,因此,那孙美莲便更加的气愤了,此时,只见她狠狠地走进了杨翠桃的房间里。 一进门,孙美莲便破口就骂了:“这么大的脾气啊养了你这么大了哦会发脾气了大了有本钱了可以不理睬我了不吃也不喝,想死呀想死就去死呀” 孙美莲真的是很气愤,她讲出的话突然变得了很尖酸了c很伤人了。 杨翠桃却没有吭声,她既没有反抗也没有理睬孙美莲,她只独自趴在床上c在任由孙美莲在骂在发泄。 孙美莲又骂道:“真的敢不理睬我啊真的这么大脾气啊想死呀想死就去死呀” 杨翠桃还是没有吭声,她还是我行我素,还是独自趴在床上,在任由孙美莲在骂在发泄。 孙美莲见状就更来气了,只见她走近了杨翠桃,一伸手就在杨翠桃的身上狠狠地打了几巴掌,她一边打一边更大声地骂道:“养你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衰女,养你这样一个不听话的衰女,我真后悔呀,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该捡你来养了啊老天爷啊,我真命苦呀,我强儿死了,我豪儿又傻了,现在,你又不听话了,又想要跟人走了,更不理睬我了,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我不过活了呀,你不跟我豪儿,你不跟你哥我我就死掉算了,我现在就吊死算了呜呜呜” 愤怒的孙美莲边说边骂边哭,忽然,她转身从屋里拿起了一条麻绳就往阁楼的横梁上挂,在做着要上吊的动作。 当时,孙美莲大概也就是四十几c五十岁的样子,唉这上了年纪接近更年期的女人啊,在碰到烦心事的时候呀,在说服不了子女的时候啊,就会变化无常,就会一时哭一时笑时骂一时闹,特别的就是采取了这样的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想通过这样来逼人就范。 杨翠桃见状,她突然便跃起了床来,跟着,她便抱着孙美莲哭道:“妈,妈啊你别这样,你别这样逼我啊你别这样好不好要死,也只能是我死,你都说是你养大了我呀,你是我妈,你不能死呀呜呜呜” 孙美莲哭道:“你不答应我,你不听我的安排,我能不死吗我没法过了呀,我死了算了,是你把我气死了” 杨翠桃哭道:“呜呜呜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我听你的安排了,我听你的安排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吧,妈,妈啊呜呜呜” 孙美莲听后立刻就转哭为笑了:“那你愿意跟你哥圆房了” 杨翠桃哭道:“愿意c愿意,我愿意,你说 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呜呜呜” 孙美莲便边抹着眼泪边说道:“好,好这样就对了,这样才是我的乖女,你答应我了就好了,你答应我了就算是我没有白养你了,听妈的话哈,你起来去洗把脸,妈煮好吃的东西给你吃哈” 其实,孙美莲并没有听出来,那杨翠桃的话是一种绝望的声音了,是一种放弃的声音了。 霎时,那杨翠桃便好像是满胸的苦闷忽然被释放出来了一样,她整个人似乎就轻松了起来了。 杨翠桃便哭着随口应道:“好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就是我的亲妈呀,呜呜呜我就是不知道生我的亲妈是咋样的呀,我的亲妈啊你在哪里呀” 杨翠桃的声音里不知带有多少的无奈和心酸呀 随后,杨翠桃便去洗漱和精心打扮了自己一番,那孙美莲便去煮食了。 很快,孙美莲就煮好了午饭了。 在餐桌上,杨翠桃没有说话,她只是心事重重c心情十分沉重地在看着孙美莲,然后又在看了看潘志豪,而孙美莲则在欢心地为杨翠桃夹菜 在餐中,那杨翠桃便勉强地咽下了一碗饭。 在饭后,孙美莲在屋里收拾着,而杨翠桃便很认真很仔细地在收拾洗刷好了碗筷。 在洗刷完碗筷后,杨翠桃便对孙美莲说道:“妈,我去外面上厕所。” “哦,你去吧。”孙美莲在随口应道。 随即,杨翠桃朝房里看了看后便走出了家门。 杨翠桃在走出了家门后,禁不住的眼泪便直溲溲地涌出了她的眼眶了,她低着头擦着泪,在跌跌撞撞地走上了潘家村南边的通往龙江河边的那条砾石小路,那条砾石小路是通到龙江边的渡口的,这渡口有一条人力渡船来往于龙江两岸。 沿着这条砾石小路,杨翠桃又跌跌撞撞c失魂落魄般走到了龙江河边的渡口。 在渡口的岸边有一个礁石盘,人们在礁石盘的水边砌建了一些台阶,这是潘家村的女人们早上到河边洗衣服的地方,这里也是杨翠桃经常来洗衣服的地方。 杨翠桃在到了礁石盘的台阶后,她蹲下身用龙江河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她便起身走到了礁石盘下游约四c五十米的岸边的僻静的竹林里,之后,她便坐在竹林里对着龙江河面在偷偷地哭泣起来 杨翠桃所在竹林外的龙江河段,对岸是一片河漫沙滩,而在本岸则刚好是一个凹岸,江水在穿流及漫过上游的礁石后,对河床进行了冲刷和下切,水流的流向便变得了十分的紊乱,因此,在此处就形成了一个约六c七米深的深潭,潭水的水面漩涡翻滚,水流也是十分的湍急,还发出了响声。 坐在竹林里的杨翠桃一直在哭泣着,她泪流满面c面容憔悴c目光呆滞c悲悲戚戚c孤苦无奈而又无助c心绪复杂而又绝望 这时,天空阴沉,竹梢被风吹得发出了“沙沙沙”的声音,湍急的龙江水也发出了“哗哗哗”的声响,这风似在哀怨,这水像在哀鸣 杨翠桃在竹林里呆坐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突然,哭成泪人的她便一跃而起,她一纵身就跳进了龙江河的深潭里,随着“砰”的一声落水声,那滚滚的龙江水便无情地吞没冲走了无助c无奈c悲苦c可怜c绝望的童养媳杨翠桃,一个20岁正值青春年华c含苞待放的黄花少女便就此消失在了滔滔的龙江河里了 此时,竹梢上的“沙沙沙”的声音,龙江水的“哗哗哗”的声响,犹在哀怨c犹在哀鸣c犹在惋惜,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都是在颤抖着,就连阴沉的天空也像是在低垂着脸和皱着眉头一样,老天有眼无珠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童养媳杨翠桃消失在了那滔滔的龙江河里了 在到了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那外出卖杂货的潘耀华回到了家里了。 孙美莲一见潘耀华,她便欢颜喜笑地对着潘耀华说道:“同意了同意了,桃儿同意了,我的心头大石落下了” 接着,孙美莲就把这两天与杨翠桃之间发生的事情和经过详细地讲给了潘耀华听。 潘耀华听后,他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桃儿呢怎么不在家里你不是说她心情不好吗” 孙美莲说道:“哦,对了,吃完中午饭后,她说要出去拉屎,咦是啊这还奇怪了怎么拉了一个下午到现在怎么都还没有回来你看这个衰女呀” 潘耀华的眉头皱起来了:“你你呀,我出去找一下。” 潘耀华感觉到不妙了,因为杨翠桃从来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潘耀华在望了一下孙美莲后就匆匆地走出了家门。 潘耀华在村头村尾c村前村后c自家的别人的每一个“粗缸”都逐一的呼了个遍c找了个遍,但却都没有发现杨翠桃的踪影。 于是乎,潘耀华便急急忙忙地赶回家里问孙美莲:“每个粗缸我都找过了,都没有呀,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孙美莲说道:“中 午吃完饭,大概一点多钟吧,怎么了哎呀难道她真的会去寻死这” 孙美莲的内心怕了,她突然也紧张了起来了。 潘耀华说道:“唉你呀完了” 潘耀华的心里着急起来了。 此时的潘耀华和孙美莲两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了,在你看着我c我看着你,心头都在“嘣嘣嘣”的直跳。 潘耀华说道:“这太阳就快要下山了,快,分头去找呀” 于是,潘耀华和孙美莲便匆忙紧张地走出了家门,一个在村的北片,一个在村的南片,两人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我家翠桃呀” 这时,有人告诉潘耀华说:“中午的时候,我看到翠桃好像是向江边的渡口走去了。” 潘耀华立马便急匆匆地就向渡口的方向跑去,在到了渡口后,见那条渡船刚好就停泊在本岸的码头边,潘耀华便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撑船的船工:“有没有见过我家翠桃来过这里呀” 那撑船的船工是斜对岸的罗家寨人,他并不认识杨翠桃,便问道:“谁是你家翠桃呀” 潘耀华说道:“哎呀,就是一个大姑娘呀,20岁上下的大姑娘啊,有没有见过” 那撑船的船工说道:“哦,大姑娘呀,我想一下哈哦对了,有,中午的时候,我看见过有一个大姑娘在河边洗脸,然后她就走到那边,坐在那里看着江面,不知她在干什么你到那里去看一下,看她还在那里不” 船工边说边用手指了指礁石盘下游的那片竹林。 潘耀华转身就往竹林里跑去。 在到了竹林里后,潘耀华便一边在寻找一边在呼喊着:“桃儿桃儿” 忽然,潘耀华发现了散落在岸边的一前一后的杨翠桃的两只鞋子,再一细看,竹林下有一个很深很深的屁股印痕,从屁股印痕向江面的方向还有几个脚印,脚印踏过的杂草也歪倒向江中的方向。 这时,那潘耀华“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了,一个大男人就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32章 守望相助乡情暖暖 潘耀华立马便一边哭着一边在大声地喊着:“桃儿桃儿你在哪桃儿呀桃儿” 但是,除了自己的回声外,潘耀华却没有听到杨翠桃回应的声音。 潘耀华又迅速地往下游寻找了几百米,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潘耀华的心更慌了,他便在对着龙江河面大哭了。 在哭了数分钟之后,对着滔滔的龙江河c满脸眼泪脸无奈的潘耀华便只好提着杨翠桃的两只鞋走回家去。 一到家门,潘耀华便见到孙美莲也刚好从外面回来,潘耀华便流着泪把鞋子递给孙美莲看:“桃儿跳河了,她一定是被江水冲走了” 潘耀华说完后就在捶胸顿足c在嚎啕大哭了起来。 孙美莲一听,她霎时便脸如土色,随即便瘫倒在了地下,跟着便在泣不成声了 这哭泣声惊动了左邻右舍,人们很快便凑热闹般的走过来和围了过来,那潘耀辉c何小红c曾淑萍c潘耀文c王丽珍c陈慧芳等也都围了过来,人们一听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c便都跟着在流下了眼泪了。 这时,已近黄昏,天都快黑了,潘耀辉便说道:“好了,大家别哭了,要化悲痛为力量,快,后生哥们赶快行动起来,快帮忙找人啊” 潘耀文也说道:“对,分头通知全村的年轻男人都来帮忙找人呀,快,女人们赶快帮忙准备火把,快呀” 顿时,村里的人们便纷纷自觉地行动了起来了。 闻讯后的六叔公和老耕叔也紧紧张张地在走了过来了,在简单地了解了情况后,他两人便又担起了组织和吆喝族人的担子了。 很快,一股同宗共姓c同亲共力的力量便又被迅速地凝聚了起来了。 未几,几十把火把便在龙江渡口下游的两岸水边游动着 人们来来回回地在渡口下游二c三公里的水边寻找,连呼带喊,找啊找,直到凌晨,但却也没有找到杨翠桃。 当晚,潘耀华一家人都没有吃饭,也都没有睡觉,那在帮忙的数十个村里的男人也一宿都没有睡觉。 也是在当晚,随着火把的游动,随着呼喊声的传播,那潘家村有人投河自尽的事c那潘家村人在搜寻投河人尸体的事就在龙江两岸传了开来了。 在第二天的白天,潘家村人又继续沿着两岸寻找,范围扩大到了下游的八c九公里,但是,却也都还是没有找到杨翠桃。 至夜里,大家便只得放弃了寻找了,此时,村里人便在商议要派青壮年在第二天的白天往更下游的地方去寻找。 这样,在第三天的一大早,村里的数十个青壮年就又往下游的十公里外去寻找了。 就这样,潘家村人便在龙江河两岸继续努力地搜寻杨翠桃的尸体。 而在中午的时候,当这些青壮年全都还没回来的时候,在潘家村渡口的下游方向,却见一条小渔船在匆匆地撑来,撑船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这汉子穿着短裤c赤裸着上身c在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撑船的中年汉子把船停靠到了潘家村的渡口码头后,适逢那条渡船也刚好在靠岸,一会儿,渡船上的人便陆陆续续地在上岸了,于是,那中年汉子便对着上船的人群喊道:“喂你们这里有没有潘家村的人呀” 这时,一位大婶在应道:“我就是潘家村人呀,你有什么事呀” 撑船的中年汉子说道:“麻烦你去告诉潘家村找人的那户人家,我在下游东心洲那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想让他去认一下,看是不是他要找的家里人啊” 那大婶说道:“哦,是这样呀要不你干脆在这里等一下,等我把他叫出来,你再详细的跟他讲,好不好” 撑船的中年汉子说道:“哦,也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一下,你叫他快点出来啊。” 那大婶便急匆匆地向岸上走去了,而那撑船的中年汉子则在抽烟等待。 未几,潘耀华c潘耀辉和潘耀文就来到了那撑船的中年汉子的身边了。 潘耀文问道:“老哥,怎么称呼你呀” 潘耀辉也在问道:“对呀,老哥,贵姓,怎么称呼你呀是在哪里发现了女尸呀” 而潘耀华则有点精神憔悴和恍惚,他没有出声c只是悲伤闷闷的样子。 其实,从容貌上判断,撑船的中年汉子的年纪比潘耀文他们都要年轻,但潘耀文他们都尊称他为老哥,这大概是对好心人的敬重和尊敬吧 那中年汉子便说道:“免贵啦,不用客气啦。我姓罗,叫家福,叫我罗家福就好啦。我就是对面罗家寨人呀。” 潘耀辉说道:“欸,你是对面罗家寨人 呀还会打鱼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呀” 罗家福说道:“哦,我曾经离开过家乡六c七年,前年分地时我才回来的,所以与大家就不熟了。” 各位看官,还记得不这罗家福呀就是我的曾祖父。想当年,在我祖母曾淑萍出生后三天时,他与我的曾外祖父曾招宝就曾经在曾家寮的江边邂逅见过面,但此时,我的曾外祖父曾招宝却已经是不在了。 而巧合的是,在这次寻找杨翠桃尸体的事情上,我的曾祖父罗家福又与我的另外一个曾外祖父潘耀辉邂逅见面了,当然,此时的他们,谁都还没有想到以后会成为亲家,真是天意乎 至于这些后来的故事呀,至于罗家福在此之前及之后的故事呀,就请追看我后面的讲述,在此就暂且休提,咱先言归正传吧。 潘耀辉说道:“哦,家福啊,那先谢谢你了,感谢你这么热心呀,那你是在哪里发现有女尸呀” 罗家福说道:“不用谢,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c互相关照c守望相助嘛,情况是这样的,刚才我在东心洲打鱼,偶然看见的,那个这样吧,要不你们都上我的船吧我载你们去看一下” 潘耀辉c潘耀华和潘耀文三人便同声在答道:“那好吧,那太感谢你了。” 于是乎,潘耀辉三人便在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等潘耀辉三人上船坐好扶稳后,那罗家福便抡起竹篙向后一撑,那小船就如箭一般在顺着流水向着下游飞去。 在途中,罗家福便一边撑船一边在问道:“敢问几位如何称呼呀” 潘耀辉说道:“哦,失敬失敬了,不好意思呀,都忘记向你介绍了。我吗叫潘耀辉,他叫潘耀文,他叫潘耀华,就是他儿子的童养媳不慎落水了。” 潘耀辉先后用手指向潘耀文和潘耀华。 潘耀文和潘耀华也向罗家福点了点头。 潘耀辉继续地说道:“家福兄弟呀,真的很感谢你呀,难得你这么热心来通知我们,而现在又载我们去辨认,真的很感谢你呀” 罗家福说道:“不用客气,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我虽然不是救命,但也算是做善事吧,行善积德,互帮互助,守望相助,大家共勉吧。” 潘耀辉说道:“那是那是,好人有好报,大家共同做善事c积善积德c守望相助,大家才能一生平安” 就这样,他们一路都在聊着,在罗家福用力的撑使下,小渔船便很快就来到了这个被人们叫做东心洲的龙江河中的一个河心洲了。 原来,这东心洲是位于潘家村渡口下游约五公里多的龙江的江中,龙江在流过狮子山东麓的山门后,江面便一下子突然变得了开阔起来,千万年来,上游带来的泥沙在水流流速变缓和水力作用变弱的情况下,便在江中淤积c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河心洲,河心洲生长着一片竹林,河心洲的洲头咀又在水流的冲蚀下,有好几墩竹已塌陷在了水里了。 杨翠桃的尸体就是随着水流被冲到了这里了,并刚好就被水中的竹丛把她拦挡在了里面c浮在了竹丛里的水面上。 潘耀华一眼便看到了女尸穿着的衣服,他“哇”的一声就悲痛欲绝的大哭了起来了,当即,就确认是杨翠桃无疑了。 随即,潘耀辉和潘耀文便跳下了水中,无奈此处的水深约有两米多深,一边自己要游浮在水面,一边又要拖弄杨翠桃的尸体,看样子,潘耀辉和潘耀文的水性也不是太好,因此,其两人在左弄右弄c在上摇下拽,但却就是打捞不动杨翠桃的尸体。 罗家福见状,他便用绳把小船绑牢在了竹杆上,然后,他“噗通”地一声便跳下了水,跟着,在一潜一游一托一拉之间,罗家福便把杨翠桃的尸体拉到了船边,之后,其三人在船上船下合力,便把杨翠桃的尸体弄上了船。 而潘耀华一个大男人,他却只在船上伤心地哭泣着,他只泪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三人在搬弄。 杨翠桃的尸体已在水中浸泡了两天多了,尸体已是衣衫不整c全身浮肿了,但好在还没有发臭腐烂,虽然有水草垃圾缠绕,但也还算完整无损。 潘耀华便哭泣着在为杨翠桃的尸体进行整容和整理干净。 看着可怜的杨翠桃的遗体,船上的几个人便都痛惜不已 稍后,罗家福便又挥动竹篙,在使劲地逆水行舟,准备把他们送回到潘家村的江边渡口。 潘耀辉和潘耀文的心情也是十分的沉重,潘耀华则更是一直都在哭泣着,其一行人便在随船默默而行。 在到了码头后,他们几个人又合力把杨翠桃的尸体搬上了岸。 随后,潘耀辉从衣袋里拿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了的红包,他把它递给了罗家福:“家福兄弟呀,感谢了,由于主人家我耀华兄伤心过度,他委托我给你这个封包,不管多少,就是一点感谢的心意吧,希望你能理解。” 罗家福说道:“哦,好吧, 有张红纸就行了,好让大家都利利是是c平平安安就好。” 潘耀辉说道:“对,这就是这个意思吧,也就是那个意思的一点意思意思吧,因为这是白事,愿大家平平安安c顺顺利利c利利是是吧,等以后啊我们再重谢你吧” 罗家福接过红包后感到里面鼓鼓的,于是便打开来看,原来内有20元人民币。 罗家福随即便说道:“耀辉兄啊,这红纸我留下,我留住你说的那个意思吧,这钱呢,你就拿回去吧,我帮你们呀,那不是为了钱,我说过,我只是想行善积德,所谓萍水有相逢,四海之内皆兄弟,我只是想帮帮你们而已的呀” 要知道,在当时的20元人民币,那可是一个不少的数目的呀因为当时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是265元的呀。 潘耀辉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别客气了,拿去买些烟抽,愿平平安安c顺顺利利吧” 潘耀文也在说道:“家福兄弟呀,应该的,应该的你快收起来吧,你就别客气c别拘礼了。” 罗家福见状后便在咧嘴说道:“哦,那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那就按你的意思了,那就谢谢了嗯,那个耀华兄呀,节哀顺变吧,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天有天灾人祸,人间之事呀,十有八九都难尽人意,这个,你儿媳不慎落水,现在呢也找回来了,死者长已矣,生者还要生活,别太难过呀,节哀顺变吧那我先走了哈。” 罗家福还挺会安慰人的,他似乎颇有一套为人处世的道道。 那潘耀华三人便同时在应道:“哦谢谢了,谢谢了” 那罗家福便松了锚绳c在撑船离去了。 然后,潘耀辉先行回家拿来了一块宽大的木板,跟着,他们三人再用木板把杨翠桃的尸体搬回了潘耀华家。 在潘家村有个不成文的村规民俗,那就是:正常死亡的人,不论是男女老幼,其尸体都可以搬进祠堂,都可以在祠堂里做完丧事的各种礼俗,但是,自杀的人则不能进祠堂,自杀的人则不能享受这种待遇,这可能是有约束和警示教育大家要爱惜生命的一些成分在里面吧 所以,杨翠桃的尸体是不能进祠堂的,她只能在自己的家里做完丧事的各种礼俗。 当杨翠桃的尸体被抬回到家里的时候,那孙美莲一见,她便立马就瘫倒在地了,她眼泪直流c哭不出声来,那悔恨c懊恼和悲恸似乎都夹杂在了她的身上了。 而潘志豪则在嗷嗷地大叫c在捶胸顿足,他的两只手在左右开弓c在拼命般捶打着自己的胸部,忽然,潘志豪在“啊”的一声大叫后,他的口中随即就吐出了几口黑黑的淤痰,好像还带有淤血一样,然后,潘志豪忽然好像是特别清醒了一样跪倒在了杨翠桃的尸体旁,“翠桃啊”他一边大叫一边大哭又一边在叩头 潘耀华此时也又和家人一起在嚎啕大哭 唉,对于潘耀华家来说,这也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苦难的家庭啊在1943年大饥荒逃难时,累死饿死了小儿子潘志强,吓傻了大儿子潘志豪,而现在,又死了杨翠桃,这悲伤凄苦的程度便可想而知了。 这悲恸c凄凉c吵杂c呼天喊地般的哭声惊动了左邻右舍了,也惊动了村中的乡亲们了,人们便知道已经找回了杨翠桃的尸体了,于是,人们便纷纷地聚拢了过来,同时也纷纷地落下了同情c悲凉而又带着对孙美莲有些愤恨和谴责的泪水。 在人群中,那站在杨翠桃的尸体前的曾淑萍和陈慧芳尤其是哭得特别的伤心,其两人相拥着泪流满面c泣不成声,而且是带着满脸的惊恐。 一会后,六叔公和老耕叔来了,于是,便又派人去通知和召回那还在下游寻找的青壮年们。 当时,正值是礼拜六的下午,正值潘志鸿和潘志光结伴从龙头中学归来,当他俩走近人群里的时候,那曾淑萍和陈慧芳便忽然分别扑到了潘志鸿和潘志光的身上。 曾淑萍在哭着说道:“鸿哥呀,桃姐死了是死的,呜呜呜” 陈慧芳也在哭着说道:“光哥啊,你看,桃姐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这几个从小就与杨翠桃一起长大起玩大的小伙伴们,便都无不纷纷地落下了悲伤的眼泪,在1943年的逃荒时,他们都经历和目睹过了潘志强的死,而曾淑萍和潘志鸿更经历过了曾招宝在前一年的死,所以,他们便再次显得了惶恐不安和极度的悲伤。 杨翠桃的死也无不让人们同情c惋惜c悲伤和恸容。 在各自回到家后,那潘志鸿便动情地对着曾淑萍说道:“萍妹呀,你不要惊慌,放心吧哈,桃姐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在我们家的,以后呀,你就好好地在家陪着爸妈,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然后,潘志鸿又对着潘耀辉和何小红说道:“爸,妈,等我高中毕业后,如果我考不上大学,我就跟萍妹结婚,如果我能考上大学,那就等我大学毕业后,再回来跟萍妹结婚,你们一定不要像莲婶那 样对待萍妹哈” 虽然潘志鸿在说着结婚,但从语态和神情上看,那潘志鸿更多的却是像一个哥哥在安慰着妹妹c在爱护着妹妹一样。 而潘耀辉和何小红听后则欣慰地点了点头,其两人对潘志鸿和曾淑萍好像都是十分的满意。 那边厢,那潘志光也情真意切地在对着陈慧芳说道:“芳妹呀,你放心,不管我能不能考上大学,我以后都要让你跟我在一起,你就先在家里跟爸妈一起,好好耕田生活,别被桃姐的事吓倒哈” 潘志鸿与曾淑萍,潘志光与陈慧芳,都在互相的安慰着。 第二天,在六叔公c老耕叔c潘耀辉c潘耀文和其他族人的帮助下,潘耀华家便草草地把杨翠桃葬在了离村二里多路的村后的后山上。 几天之后,丁建文老师便知道了杨翠桃投河自尽命丧龙江的事了,他便十分的自责和后悔不已,他在想: 第一c为什么自己不大胆一点和早一点向杨翠桃表白呢,其实自己都已经感觉到是郎有情来妹有意了呀,如果两个人关系明确后再合计起来商量着做父母孙美莲的工作,也许这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也不一定; 第二c自己作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老师,婚姻法都已经颁布实施一年多了,那自己为什么不去找镇妇联和乡干部来出面干涉调解呢,若这样,也许悲剧也是不会发生的。 唉怪就怪自己太传统太保守,怪就怪自己不够大胆,怪就怪杨翠桃没找自己讲,怪就怪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唉本来应该是有一段美好的姻缘的,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唉就这样发生了 以致,在后来,那丁老师就再也没有来潘家村做扫盲夜校的老师c来为大家上课了。 而在埋葬了杨翠桃后,说来也是奇怪,潘志豪自那天下午在杨翠桃的尸体旁吐出了那几大口黑黑的c好像还带有淤血一样的淤痰后,他却神奇般的慢慢地清醒了过来了。 几天后,潘耀华和孙美莲赶忙找来了中医师为潘志豪把脉诊断,潘志豪在连续喝了中医师的个多月的有开窍c通络c定神c安魂c排淤c益智等功效的中药后,他竟然就奇迹般的好了起来了,便已不再痴呆和傻乎了,他整个人就已完全的痊愈和正常了。 当时,人们都纷纷地在议论道:是杨翠桃保佑和显灵救回了潘志豪,是杨翠桃用自己的命救回了潘志豪的痊愈,潘耀华和孙美莲没有白养杨翠桃,杨翠桃知恩图报,她真是一个难得的好童养媳啊。 也有人说:潘志豪在他弟弟潘志强死时,他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当时那几大口黑黑的c好像还带有淤血一样的淤痰就一直埂塞在他的喉咙和肺里,都埂塞了他差不多十年了,是这些秽物压迫了他的神经,在他的身体里作怪,这样才致使到他神志不清c疯疯癫癫c懵懵懂懂和痴痴呆呆,而这次是又一次的受到了惊吓和刺激,没想到,他在再次受到了惊吓后,他一激动就把淤痰吐出来了,这结果就好了。 不管人们怎么说,那潘志豪确实是痊愈好了。 在数年之后,经人介绍,那潘志豪找了一个外乡女孩做老婆,后来也生了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潘耀华家便也算是儿孙满堂并能幸福地生活着下去了。 此后,在每年的清明节,潘耀华家人都会上山去祭拜杨翠桃,并烧很多很多的香纸烛和冥纸给杨翠桃,以此来纪念杨翠桃。 在杨翠桃死后,曾淑萍和陈慧芳便再也没有去夜校上课了,便再也没有去学习识字了,一方面,是由于何小红和王丽珍也怕她们会步杨翠桃的旧程,因而对她俩加以了管束;另一方面,她俩也算是一个乖乖的乖女,听从了妈妈的安排;再一方面,她俩也相信潘志鸿或者是潘志光都会对自己好;另外,从此以后,曾淑萍和陈慧芳也不敢与其他的异性男孩有太多的言行接触了,她们担心,会被人说三道四。 曾淑萍和陈慧芳的青春,就在杨翠桃的阴影和教训中c在慎言谨行中c在遵从妇道品行中,就在不张扬也不奔放的状态下在静静地流逝着 以致在几十年后,当曾淑萍成为了我的奶奶后,在她到了老年的时候,她经常在对我说:她毕生只在夜校里学习待过三个月的时间,而且每个晚上都是抓着煤油灯去的c是学习不到两个小时的,所以,加起来的总的学习时间都还不到一个月,如果把她认识的每一个字分别写在一个大碟上,那也装不满两个箩筐,她也都能把它挑起来,她说是时代误了她,是命运误了她,她从小就想上学,但是,是时代和命运不让她上学c是养父潘耀辉不让她上学c是杨翠桃的死断了她的识字学习之路,否则的话,她说她也一定能上清华或者是北大呢 唉是时也命也运也断了我奶奶的读书的愿望。 在杨翠桃死后,人们的生活却还是照样的在过着,只是多了一些哀叹c惋惜和闲聊的话题 欲知此后的曾淑萍和潘志鸿c陈慧芳和潘志光的爱情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 第33章 太平盛世喜上大学 自从在1949年10月底迎来了解放之后,龙头镇也同全国各地一样,从此便进入到了一个太平盛世c快速发展的时代了,历史从此便发生了从未有过的转折和翻开了一个全新的篇章了。 此时,政通人和c社会稳定,各行各业百废待兴,社会面貌日新月异c欣欣向荣。 在分地后的龙头镇,人们生产生活的积极性和热情都被充分地调动和激发了出来,此时,医疗卫生c文化教育c农业商业c交通运输c衣食住行,等等等等,都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空前大发展。 这个时期,是我的故乡发展最快c最好的时期之一。 在1951年秋天的时候,龙头镇至县城的龙城公路便隆重地开建了,这是一条军民共建的爱国爱民爱乡之路,这是龙头镇有史以来的第一条公路,它将把龙头镇的龙江两岸连成一体,也将把龙头镇联通到县城。 龙城公路开工后,首先是当地的驻军一拨一拨的开来c日夜不停地在轮番奋战,其次则是沿线的热情高涨的人民群众,他们在三班轮转奋斗,参建者靠肩挑手推,用锄头铁锹,靠建设美好家乡的坚强信念,以义务劳动不计报酬的高尚情操披星戴月c流大汗出大力 结果,他们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便把这条龙城公路修好了。 龙城公路是一条六c七十公里长十多米宽的泥沙面的公路,它建有大大小小合计十数座的石拱桥和数十座的涵洞,它蜿蜒曲折c蹒蹒跚跚c九拐十八弯地随山而转c翻山而过c遇水架桥而越。 龙城公路彻底地结束了当地的人们自古以来出山要走羊肠石级古驿道或者是要沿河走水路的历史,这条公路彻底改变了龙头镇的交通状况,方便了山里山外人们的往来和交流。 龙城公路建成后,人们喜笑颜开c欢呼雀跃,在刚竣工的那几天,甚至还有山里的人结伴沿龙城公路徒步走了几十公里直走到县城,然后再返回,他们就以这种方式去感受和体验这亘古未有的新建成的希望之路 后来,当地开通了每天两班的来往于县城的班车,龙头镇自此便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了。 时年,人们安居乐业,工作生产充满了激情c干劲和憧憬,大家过着人人平等c互帮互助c充满着对党热爱c对组织信任的大公无私般的生活,而随着组织对社会各项工作的改革和改造的推进,社会面貌则欣欣向荣,社会风气则祥和充满活力,人们的生活则蒸蒸日上c处处都充满了笑声以及安稳幸福的感觉。 因此,工作者c耕田者c读书者c经商者各行各业都无不焕发出了亘古未有过的青春活力 此时,生活在龙头镇潘家村的人们也毫不例外的充满了无尽的喜悦。 更有喜者,从1947年至1953年,那在龙头中学完成了初中及高中学业的潘志鸿和潘志光,在此时更是考上了大学了。 在1953年夏季的时候,在一天的晌午,潘志鸿和潘志光两人满头大汗c急匆匆地从龙头中学回到了家里,他俩都怀揣着大学录取通知书c在赶回家来报喜。 潘志鸿一进家门便在大声地叫道:“爸,妈,萍妹,我回来了,我考上大学了考上了” 潘耀辉和何小红此时正在煮饭,夫妻俩一听到潘志鸿的声音,便立马就回过身来,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真的” “那太好了” 万分惊喜的潘耀辉接过潘志鸿手上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一看,哦潘志鸿是被上海的一所大学的机械专业录取了 此时,何小红也欣喜的凑近了头来,然后,她与潘耀辉一起手捧着通知书在喜笑颜开同声地说道:“好好好好,我儿考上了,我鸿儿考上了考上了有出息哈哈哈” 继而,潘耀辉又转身拍着潘志鸿的肩膀说道:“好有出息是上海的大学呀你小子总算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啊” 潘耀辉那激动的声音有点颤抖,而何小红则笑盈盈地相拥着潘志鸿和潘耀辉:“好好好好,不管哪里,考上就好,真是祖宗保佑c祖宗显灵了呀,考上就好,能考上就好啊” 闻声后的曾淑萍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在笑眯眯地朝着潘志鸿说道:“鸿哥,考上了真的考上了” 潘志鸿笑着说道:“考上了,你们要相信我的实力嘛,我早就说过,我一定能考上大学的,我一定能走出山沟的,我是一定要走出山沟的你们看,这是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我考上了” 曾淑萍笑道:“好,考上就好,我鸿哥就是聪明,就是有本事,我为你高兴” 其实,家人对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的潘志鸿考上大学,那是意料中的事,但此时惊悉愿望实现了,便 使潘耀辉c潘志鸿c何小红和曾淑萍四人合抱相拥着,他们的眼眶里都分别渗出了高兴激动的热泪。 而在潘耀辉家前面的潘耀文的家里,他的家里人那也是十分的高兴。 潘志光一进到家里也在大声高兴地喊道:“我考上大学了,我要到广州上大学了” 潘耀文c王丽珍和陈慧芳齐刷刷地围拢了过来,更齐声地在问道:“真的哪所大学呀” “爸,你看,你告诉她们。”潘志光把录取通知书一扬,在自豪神秘地说道。 潘耀文接过录取通知书一看,哦录取潘志光的是广州的一间师范学院,专业是物理专业。 “广州啊是广州的师范学院啊太好了哈哈哈好,好好好”潘耀文大笑了起来。 在一瞬之间,潘耀文一家人那也是欢颜喜笑c高兴万分了。 潘耀文问潘志光:“志鸿有没有考上” 潘志光说道:“考上了,志鸿考上的是上海的大学。” 潘耀文一听:“哦好好好好,都考上了,都考上了就好呀,咱潘家的子孙都有出息,真是高兴啊。走,到耀辉叔家里去,去一起庆贺一下。” 于是乎,潘耀文一家四人便喜气洋洋地向潘耀辉家走来了。 几分钟后,在潘耀辉的家里,这两家人便奏合在了一片的欢声笑语里了。 这高兴的谈笑声c喜笑声c热闹声便随着空气传到了左邻右舍的耳朵里了,邻居们便一个个的都跑到了潘耀辉的家里来了,然后是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便很快就在全村里传了开来了。 在听到了消息后,潘耀华和孙美莲来了,六叔公潘广荣来了,老耕叔潘广耕也来了,热情的乡亲们都纷纷地来了,大家都在来为潘耀辉和潘耀文高兴和助兴。 此时,在潘耀辉的家里那是人声鼎沸,那笑声c祝贺声便响成了一片。 村中的叔叔c伯伯c婆婆c婶婶c大嫂c大姐们都说:“恭喜c恭喜恭喜我们村中也有新中国的大学生了,而且是一举考中了两个,真是老天开眼c潘家祖宗显灵了呀”。 那原来的私塾的启蒙老师六叔公潘广荣则说道:“好,好,这两个孙辈从小就聪明刻苦,我就知道他俩会有出息,现在考上了,考上的都是理科,有人说: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呀。好好,我为你们骄傲,我为你们高兴,我为我们祖上的积德保佑高兴啊” 老耕叔潘广耕也激动地说道:“没错,在逃荒的磨难困苦中,他俩也没有放弃读书,这是长期刻苦的结果。很好,好鸿儿和光儿能为我们潘家争气啊激动,真是激动我为你们c也为咱潘家人高兴啊咱潘家人自古以来就是不折不挠c以耕读传家的啊” 此时,屋里的人都喜气洋洋c骄傲自豪 的确,潘志鸿和潘志光是潘家村在解放之后考上大学的第一批大学生,而且考取的专业是机械和物理,这在当时来说,那可都是最热门c那可都是国家最需要的专业呀 潘志鸿和潘志光那都可谓是前途无量的呀 随后,按照当地的民俗,乡亲们便纷纷地手提着两对c三对的鸡蛋作为贺礼,口袋里也还怀着两元c三元c五元的人民币作为贺金,人们便陆陆续续地来到潘耀辉和潘耀文的家里,说是对潘志鸿和潘志光的祝贺和祝福,以及是对潘耀辉和潘耀文的帮补,也作为是给潘志鸿和潘志光的上学的路费。 物轻意重c情义绵长c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浓浓的亲情c乡情和人情无不令人感动c令人温暖。 此时,一股浓浓的亲情c乡情和人情便又被搅动和点燃了起来,一股浓浓的人情味便又被尽情地燃烧并弥漫在了潘家村的空气中了。 在潘家村,乡亲们用两c三对的鸡蛋,用三c五元钱,对考上大学的潘志鸿和潘志光所表达的是关心c是祝贺c是祝福c是心意c是亲情c是乡情c是人情c是团结c是宗族的力量。 潘耀辉和潘耀文的亲戚们在分别听到潘志鸿和潘志光考上了大学的消息后,也都分别对他们送来了贺礼。 最特别的是王细花,当她听到潘志鸿考上了大学的消息后,她那是尤其的高兴,她便特别地送来了一份厚礼,她在为潘志鸿高兴,她在为潘耀辉和何小红高兴,她更是在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曾淑萍高兴,因为,王细花的心里在盘算着:将来,我的萍儿便可以跟随潘志鸿过上好日子了 其实,在那个年代上大学,是不用交学费的,国家不但不让大学生们交学费,而且对每个大学生还有助学金补助,那就是所谓的国家对大学生的全包干,大学生只须花费路费和小部分的生活费便可以上大学,因为,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数量是非常稀少的,能考上大学的人,那是凤毛麟角c那都是精英,大学生的家庭那都是没有负担的。 就这样,潘志鸿和潘志光考上大学的喜讯便让潘家里里外外的人都感高兴。 在到了当年八月的中下旬 的时候,那何小红和曾淑萍特地一起来到了曾家寮,然后,她两人把王细花请来潘家村住了几天,原因是要王细花过来帮忙做红桃粄。 这是当地的一种民俗礼节,要用红桃粄来回礼c感谢那些送了贺礼和贺金的乡亲们。 这红桃粄也叫红桃粿,通常是办喜事时用的一种喜粄,它是用粘米粉加了红色的食用色素或者是红曲,再加水搓揉成柔软的大面团,之后捏成一个个小拳头大小的面团,然后搓捏成中空c内包磨碎的绿豆c花生等馅料,跟着用模板印制成巴掌般大小的鹰嘴桃的形状,最后蒸熟,便成了当地的特有的一种食物,它是一种送礼c馈赠c食用的特色粿品。 何小红c王细花和曾淑萍三个女人,在家忙碌了一两天后,她们便烹煮做出了四c五百个红桃粄,然后,何小红和曾淑萍便挨家挨户的每户送给了12个,寓意着十二分感谢c十二分高兴c十二分满意c十二分顺利圆满的意思。 当然,那王细花在忙完了亲家何小红家里的红桃粄后,她也去帮忙王丽珍做红桃粄。 那王丽珍家也做出了四c五百个红桃粄,也同样的挨家挨户的每户送了12个。 在潘家村做红桃粄期间,那王细花的心情无比愉快,她的手艺更被潘家村人赞不绝口。 在到了当年的八月底时,万事已经准备妥当,那潘志鸿和潘志光便该上路外出去求学了。 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潘耀辉和潘耀文两家人便又在潘耀辉家里一起吃了一餐送行的晚饭。 在餐桌上,对着一桌的鸡鹅鸭肉,对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其两家人酒杯交碰c喜气洋洋c欢声笑语,屋里便又呈现出了一派欢心高兴的景象 在席间,潘耀文对潘志光说道:“光啊,到学校以后呀,要好好学习,要学好本事,将来呀,要回来建设家乡,为家乡的父老乡亲服务。俗话说得好呀,落叶归根,你将来学业有成后呀,爸还是希望你回来,你到广州去读书,爸支持你,家里你就不用挂念,要好好读书哈” 陈慧芳说道:“爸说得对,光哥啊,家里你就不用挂念,我会在家里帮爸妈耕田种地的,我也会在家里等你回来的,你就放心地去上大学吧。” 王丽珍说道:“对呀,光啊,爸妈就你一个儿子,将来大学毕业后呀,我也希望你回来,至少是回咱们县里来,你看,芳儿也说了,她也会在家里等你回来呢,阿妈呀,我将来还要抱孙子呢。” 潘耀辉听后在笑道:“哎呀,老文呀,你们的思想啊怎么就还那么陈旧呢咱镇里不知有多少人都想自己的儿女能走出山去,能出去外面闯世界,你怎么还叫光儿回来呢你们真是老古董了,都已经解放三c四年了呀,你怎么还不开化呢” 潘耀文说道:“你很开化呀那你想他们怎么样呢” 潘耀辉说道:“我呀,是这么想的” 潘耀辉把脸转向了潘志鸿,然后继续地说道:“鸿儿啊,爸希望你毕业后就留在上海工作,将来呀,把爸妈和萍儿都带到上海去,让我们也过一过大城市的生活,怎样” 曾淑萍也附和着说道:“好啊,爸这想法对,鸿哥呀,你以后呀,就把爸妈和我带到上海去。” 潘耀文说道:“老辉呀,萍儿,你们是在发梦吧有那么容易吗老辉呀,儿子都还没有去读书,你就想着要跟去大城市生活了鸿儿负担得起你们呀你真是想得美” 潘耀辉说道:“哎呀,老文啊,这读大学呀,国家全包了,都不用家里出钱,这考上大学呀就是端上金饭碗了。萍儿的大哥,曾永兴说过,现在呀是社会zy社会了,将来呀还要建立共czy社会,将来的工作呀,衣食住行呀,所有的东西呀,国家呀也都是全包的,不愁吃不愁住,什么都不用愁了呀。只要他俩有出息,我们这些做家属的说不定就可以跟去的。” 潘耀文说道:“你发梦吧,你千万别把鸿儿吓了呀。鸿儿呀,你你别听你爸的。不管你去到那里,这个文叔我呀就想要提醒你们,你们都一定要记住家乡,都一定要记住自己的根,就像一棵树,如果没有了根,那它是长不出枝叶来的,懂吗老辉呀,别一味想着要跑出山去,别为老不尊教坏子孙啊。” 王丽珍说道:“哎呀,辉叔呀,你让鸿儿留在上海,你也只有他一个儿子,你舍得呀就算你舍得,我看红婶也不一定舍得的呀” 王丽珍边说边把目光转向了何小红。 何小红说道:“那肯定的啦,照我说呀,就像文叔说的,将来能回来县里工作就好,既能照顾到家里,又是一个工作人员就好,我跟你的想法也一样,我的萍儿也还在家里,我将来呀也是想要抱孙子的呢其实呀,我早就想的啦” 潘耀辉说道:“嗯,那也是,你们也说得有道理,那个” 潘耀辉把脸依次转向了潘志鸿和潘志光,然后说道:“鸿儿c光儿呀,你们看,你们的阿妈呀对你的期望c对你的想法,说实在的,那也是有道理的呀 ,那个” 潘志光说道:“放心吧,我会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好不好,我想,外面再好可能也不如咱们的家乡好,你们就放心好了。” 潘志鸿说道:“我嘛,我觉得我爸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一直以来就是想要冲出山沟沟,这是我读书的动力,所以,我将来就争取要留在上海工作,争取把我爸我妈和萍儿都带到上海去。” 潘耀辉说道:“对了,鸿儿啊,做人就是要有志气c要有志向。” 潘耀文说道:“嗯鸿儿c光儿呀,不管将来怎样,我希望将来呀,你们都必须与萍儿和芳儿结婚,毕竟你们一起长大起玩大,咱不说婚姻法,不说什么自由恋爱c婚姻自由,咱也不去讲老时代童养媳的说法,就现在呢,那你们四个也算是青梅竹马c知根知底的你们懂不懂我的意思呀” 何小红说道:“对啦,这话就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了。你看我们的萍儿和芳儿,两人都是亭亭玉立c漂漂亮亮的大姑娘,讲身材有身材,讲人才有人才,她俩又听话又善良又温柔又贤良又能干又懂得持家,她俩有这么多的优点,这么多年来呀,你们又都能互相照顾c互相保护,关系又这么好,这眼前的,这去哪儿找呀是吧” 王丽珍听后也在附和道:“对对对,这话也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了,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都希望你们能好好地珍惜彼此,不要让肥水流到外人田啊。鸿儿,光儿,知道不” 这时,曾淑萍和陈慧芳的脸却突然泛起了红晕来,她俩似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潘志光突然调皮地在陈慧芳的脸上捏了一下,然后在信誓旦旦地说道:“好好在家照顾爸妈,好好在家和爸妈耕好田种好地,我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记住:四年后,我就回来跟你结婚,再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潘志鸿见状后却在说道:“嗯这大学生呀,不是你说到哪里就到哪里的,这是要服从国家的分配的,我想,肯定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能随心所欲的。这个嘛以后呀,也不论将来我到哪里,我也会把萍妹带出去的,萍妹呀,你也好好在家和爸妈耕好田种好地” 潘耀辉c何小红c潘耀文和王丽珍听后便都会心而又满意地笑了起来。 那曾淑萍和陈慧芳也都满意而又舒心地对视微笑了起来,她俩人的脸上还浮现出了一片片的幸福的红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34章 放飞梦想激情奔流 家长们就这样的在议论着c在说着,他们似乎都想尽力地为孩子们规划好将来的生活c都在梦想和想象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之后,其中的四个大人,特别是走惯了江湖的潘耀文,他们又语重心长地叮嘱潘志鸿和潘志光在出去后,要如何如何地同人相处,要如何如何地保护身体,在路途上要如何如何地注意安全 唉这中国式的家长啊自古以来都是这样,面对要出远门的儿女,父母便总会有很多的担忧c嘱咐和牵挂,这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在吃完饭c待潘耀文一家回去后,那何小红和曾淑萍母女俩便细心地在为潘志鸿整理行囊。 潘志鸿的目的地是上海,那里比家乡要冷得多,所以,他的行李也要多得多,棉被c羊毛衣c大衣裤c棉衣棉袄何小红都一一地为他准备了两大袋,可以说,在所带的行李中,生活用品是应有俱有应俱全了。 更特别的是,在潘志鸿的行李中还有一个木箱,这木箱长60公分,宽40公分,高30公分,这是潘耀辉在此前花了十多天的时间专门为儿子特别制作的一个精致的行李箱,他选用了古樟木,并用了他毕生的技艺c经精雕细琢而成,木箱表面以华美的浮雕图案装饰,箱体全部以榫头连接c没有一根铁钉,就连箱锁也是一个鲁班暗锁,潘耀辉说,这木箱可以给潘志鸿到学校后放置像钱银这样的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 另外,何小红又拿来了一条潘志鸿的内裤,然后,何小红一针一线c慢慢地在内裤的前面加了一块布缝了一个小袋子,之后,她语重心长地对着潘志鸿说道:“儿啊,你在外衣袋里留些零用的散钱,再计划留好路途上要用的钱,之后呢,穿上它,把要带到学校的生活费呢,就放在这里,这样啊,万一你在火车上睡着了,万一有贼了,那这钱也才不会被人偷走人们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人生地不熟的,路上可要小心c要精明一点呦” 何小红一边对着潘志鸿说,一边在慢慢地针一线地缝着,真有古人所说的“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的感觉 就这样,家人便在殷殷切切地叮嘱着要出门远行的儿子,并在为其准备着行囊。 在第二天的一早,其两家人便匆匆忙忙而又有条不紊地拖着c扛着c挑着行李,便早早地就把潘志鸿和潘志光送到了龙头镇镇里的汽车站了。 在临行前,众人都依依不舍,其两家人又一再叮咛潘志鸿和潘志光在到了学校后,要马上写信回来报平安,而且要多写信回家,特别是潘志鸿在到了广州后,还要转火车前往上海,所以,潘耀辉和何小红则又一而再c再而三地唠叨c叮嘱着潘志鸿要注意的一些事项,那殷殷切切c拳拳之心真可谓是难于言表呀。 未几,汽车发动了,那潘志鸿和潘志光便在车上随车渐渐地远去了 潘耀辉c何小红c曾淑萍c潘耀文c王丽珍c陈慧芳等人则在原地不停地挥着手,大家目送着汽车在龙城公路上左摇右摆着转过弯去,直至汽车消失在了眼帘里 之后,其六人才结伴返回了家里。 在送走潘志鸿去上海读大学后,潘耀辉c何小红c曾淑萍则又投入到了家里的农业生产中去了,此时的潘耀辉c何小红和曾淑萍,其三人的心情便比以前更加的舒畅c更加的有股劲了,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有着一种无以伦比的安慰c有着一种满怀信心的希望c有着一种美好的憧憬。 而在此后的不久,在当地农村的人们便按上级的指示和政策组织了农业互助组和合作社,之后,人们的生产积极性也空前地高涨了,生产的热情可谓是热火朝天,稻粮的产量一年比一年增高,生活便一天比一天改善,这可乐坏了当地的人们了 当时,新中国刚建立不久,国家在经济上还受到了西方国家的封锁和围困,为了争取外汇进口物资搞建设,zf的相关部门则鼓励潮客地区的女人们来刺绣生产潮绣饰品,以出口东南亚诸国创汇。 这潮绣呀是粤绣的一个分支,自古以来,我国有四大名绣,分别是苏绣c湘绣c粤绣和蜀绣,而作为粤绣中的潮绣,那也是自古以来在中外都是负有盛名的。 时年,当地zf的相关部门召集c委派潮汕地区精通潮绣的绣工到各地去培训指导,之后,几乎是家家户户的女人们便都参与到了潮绣的生产中去了。 作为紧邻潮汕的龙头镇地区也不例外,在经过了培训后,龙头镇地区的中青年的女人们,包括曾淑萍c陈慧芳等也纷纷地领来绣布在家里刺绣,时年,她们的绣作多为手帕c手巾c枕巾c围巾c台布c家居屏风c庙堂幛幔等等的装饰工艺品。 在白天,女人们跟随男人到田间地头去劳作耕种,而在晚上和 在刮风下雨的日子,女人们则会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在家里刺绣,其时,家家几乎都可见她们的绣框c绣布和针线等物品,从门口经过c从窗下经过的人们,几乎都可以见到绣娘们在低头仔细刺绣的身影,也可以听到绣娘们在边刺绣边闲聊的嘻笑的声音。 女人们白天劳作晚上刺绣,白天劳作是解决家里的温饱问题,而晚上刺绣则是赚取了个人的零用钱,又或者是赚钱用于帮补家用,这时,当地的人们的生活辛苦紧张,但也显得了充实和快乐。 当时,那到了上海在读大学的潘志鸿也经常的会写信回家,他向家人讲述在大学的学习和生活的情况,以及讲述大上海的繁华和对大上海的羡慕等等。 就这样,潘家内外的人都在辛苦c紧张c充实c快乐和积极的生活着。 当然,时间也就是在这样的流逝着,其实,此时的所有的人们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充满了无限的激情。 至当年的寒假,那在外读大学的潘志鸿和潘志光都没有回家来过年,其两人都只是写了一封信回来,在信中,其两人都说有一句话,那就是:响应号召,要利用寒假时间来为中华的崛起而读书。 所谓光阴荏苒c日月如梭,在转眼间,一年便过去了。 在上完大一后的暑假,那潘志鸿和潘志光便先后回乡来了。 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时的潘志鸿和潘志光便变得了英俊了c成熟了和健谈了,尤其是潘志鸿,他的思想c眼界和谈吐便变得了开阔和洋气很多了,因此,家里的人很高兴,村里的人也都纷纷地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那回乡后的潘志鸿与家人一起耕田种地,也与曾淑萍一起到曾家寮探亲,其时,每有空闲,那潘志鸿便会对人讲述起自己在上海的生活及学习的情况,更讲述了大上海的方方面面的好处,这便令没有出过远门c没有见过外面世面的乡亲们无不的羡慕和向往。 尤其感到自豪和向往c尤其感到心头喜滋滋的便是曾淑萍了,因为,她的心里在想着:在潘志鸿毕业后,她也就可以跟随潘志鸿去享受大上海的繁华和去享受大上海的生活了。 在这一年的暑假,潘志鸿与曾淑萍形影不离,其关系似是兄妹又似是异样的恋人。 因此,那天天都与潘志鸿在一起的曾淑萍的心情便是无比的舒畅和愉快。 在假期结束后,那潘志鸿和潘志光便又返回各自的学校去了。 在潘志鸿返回学校时,那曾淑萍便偷偷地把一条自己绣的绣有鸳鸯的手帕和十几元钱塞给了潘志鸿,潘志鸿便毫不客气地接受了。 自此以后,曾淑萍便把自己刺绣赚取的为数不多的钱,几乎都是寄给了在上海读大学的潘志鸿,她的全部心思和整副情感便都悄悄地寄托在了潘志鸿的身上了,因为,她总认为潘志鸿在大学毕业后会与她结婚c会带她去上海生活。 就这样,曾淑萍是在家乡劳作和刺绣赚取零用钱,而潘志鸿则在上海读书花着曾淑萍寄来的零用钱。 当时间来到了1955年秋季的时候,那龙头镇北边的龙头山下的龙江水库便在开始修建了。 龙江水库是解放以后省里水利建设的试点工程,它就被修建在龙头山下的龙江峡谷的位置。 那一年,省里派了数十位专家和工程技术人员驻扎到了龙头镇,当时,龙江水库便在一边勘察一边设计中就一边开工建设了。 在开工典礼的那天上午,时值秋天的农历八月,当天的天气是非常的晴朗,此时,蓝天白云,秋高气爽,龙头山下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真是一幅天时地利人和的景象。 用竹木搭建的临时主席台上,坐满了省c地区c县c镇各级的领导以及省里的水利方面的专家,台下的人们,按乡c按村c按社集结列队,旁边的树林c竹林和山岭上还挤满了围观看热闹的群众,人们都随身带着扁担c粪箕c铁锄c钉锄c铁锹c铁棍c扛石的大麻绳c打石的大铁锤和钢凿 主席台旁边的树上还安置了一个高音喇叭,喇叭里播放着雄壮豪迈的歌曲,那歌声充满力量并响彻着云霄,台上台下的人们都摩拳擦掌c情绪高涨c群情汹涌,一股股建设家乡的热烈汹涌澎湃的建设情潮眼看就要被引爆了。 开工典礼开始了,省c地区和县的领导们分别讲了话,他们讲了建设龙江水库对国家和对本地区的重要意义,领导们说,龙江水库建成后将彻底改变当地人的生存和生活条件及状况,是龙头镇有史以来的开天辟地的特大工程,是一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工程,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和喜讯,是zf关心c爱护和发展民生的民生工程,领导们带来了上级的政策c关心c扶持和期盼,特别是给当地带来了技术c人力c物力和信心,号召人们起来大干加苦干,要以前所未有的气魄和勇气来建设家乡的大好河山,并改变家乡的落后面貌。 省里的水利专家也讲了话,他大概地介绍了拟建的水库的概况和设想,他 说:龙江水库是以灌溉为主,结合防洪c发电c养鱼为辅的中型水库,水库除了库区大坝外,还将沿龙江左右两岸修建江东和江西两条水利灌渠,水库和灌渠建成后,清澈的龙江水将日夜不停地沿灌渠流向下游的数十公里,这将是一个造福当地c造福子孙后代的造福工程,它将彻底改变当地人望天逢运气耕田种地的历史,当地的农民在未来必将会旱涝保收c增产增收c幸福地生活 台下的人们听后,那发自内心的欢呼声c感叹声c赞许声c跃跃欲试的口号声便随即迸发了出来了。 要知道,在经过了数年前的分地后,这家家户户都是有田有地的了,搞好水库和水利建设,按专家的设想,将来就能够旱涝保收,旱地也能变成良田,这为公也是为私c为人也是为己,这家家户户都能增产增收,人人都是受益者,试想,这能不高兴c能不欢呼吗特别是对于那些经历过1943年大饥荒大天灾的人们来说,那便是尤其的高兴,那简直就是发自内心肺腑的激动和高兴啊 随后,那已经被调回镇zf工作c身为副镇长c被上级任命为龙江水库工程建设指挥部的副主任c作为当地镇zf主管和协调本工程的曾永兴,他便代表当地zf和群众在开工典礼上表了决心,他号召当地的各乡c各村c各社的人民群众都要行动起来,要有钱出钱c有力出力,不分男女老少,人人都要支持和参与本工程的建设,誓不辜负上级领导的期望,要把龙江水库建设成家乡的美丽c牢固c能造福一方c能造福子孙后代的优质样板工程 跟着,领导们便在为奠基石培土动锹,此时,鞭炮声c高音喇叭里雄壮的歌声c人们的欢呼声在山野中响彻了起来,这震动c惊醒了沉睡了亿万年的龙江河畔的古老山川,并在龙江的山谷中回响c在空谷传音,那回音久久不能平息 从此,当地便欣起了建设龙江水库的建设高潮了 从此,当地的子弟兵们又一拨一拨轮换着来了 从此,当地方圆几十公里的人民群众也轮班替换着来了 在建的龙江水库是一座土坝水库,在工地上,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几乎都是人山人海,白天有自然光照明,晚上则用布满工地的汽油灯照明,时年,建设设备和工具都还极端的落后,除开山炸石有炸药外,其余从清基床做基础到筑坝,几乎都要靠肩挑手推人扛的人工人力来完成,那打石c凿石c扛石c和浆c砌石c铲土c挑沙c运土c锤实c打夯c理坡全部都要靠聚合人力来会战完成。 因而,人们流大汗出大力,手掌肩膀磨出了硬茧,脚掌手心磨出了水泡,也在所不辞,毫无怨言,那吃苦耐劳的干劲c那无私奉献的积极性和高尚的品德情操在热火朝天c滚烫着熊熊燃烧,那建设家乡的一股股热情便在燃烧 时年,上级对当地参与建设的人员除了有少量的粮油补助外,几乎是毫无工钱可言。按当地zf的安排,在工程建设指挥部的组织下,下游受益的各乡c各村c各社以派工的形式来组织村民参与水库建设,工程建设指挥部也在兼顾村民的农业生产的情况下,让各乡c各村c各社的人轮流到工地参加建设劳动。 在潘家村,按水库工程建设指挥部的安排,其村民也隔三差二的便要到工地去参加建设劳动,建设劳动一般为一天,不分男女,各家各户的青壮劳力自觉参加。早上,人们早早地在自家吃饱早餐后便跟随自村的建设劳动大队步行十几c二十里路到工地劳动,而午饭则由村里的人统一送饭菜给他们吃。 在当时的潘家村,除了zf的少量的粮油补助外,基本上还是采取了由各户摊派粮油菜的形式来解决伙食问题,参加水库劳动的当天,村里会派人在村里统一烹煮,然后再送到工地给参加建设劳动的人们吃,当时,曾淑萍c陈慧芳c娟嫂和另外一个大婶是专门负责煮饭和送饭的“火头娘”。 而当地参加建设的民众都不懂技术,水库的专家和技术人员叫他们干啥就干啥,叫他们怎么干就怎么干,另外,这边勘察c边设计和边施工的龙江水库的建设方案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水库的专家和技术人员在根据现场测量勘察出来的水头c落差和地质情况等数据,在不断地计算着淹没区c灌溉区c移民区和库容,在不断地设计着水库坝体的宽度c高度和坡度,因而,水库的设计方案也不断地在调整着,这是边勘察c边设计c边施工的工程的特色,人们也在水库的专家和技术人员的指导下在辛苦而又热火朝天地苦干着。 人们的生活辛苦c忙碌,但却充满着希望c充满着盼头c充满着干劲c充满着热情 不久后,水库东西两岸的灌渠也开始建设了,龙江东岸的灌渠被叫做江东水利,龙江西岸的灌渠被叫做江西水利,在水利专家和技术人员的指导下,除涧桥c虹吸管道要由专业队伍完成外,灌渠的土建部分则被划分成了一段一段,每段采取了由就近的乡c村负责开挖开建的形式,此时,可谓是合力建水库和建水利,人们劲往一处使,人多力量大,无坚不摧,无事办不成。 水库的大坝在人们的劳动建设中,在一天天的增高,江东和江西水利也在人们的劳动建设中在一天天的延长c在一段一段的并拢。 据说,当年有数万的民众就这样不分昼夜的在参与了龙江水库以及江东和江西水利的建设。 此时,在我当时的故乡,到处都是忙碌疲惫的建设的人群,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是热火朝天 这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年代这是一个激情澎湃的年代这是一个无私奉献的年代这是一个值得讴歌的年代 这便是在家的人的生活劳动状况,咱再来说在上海读大学的潘志鸿的情况。 前面说过,在第一学年,潘志鸿还会经常写信回家,向家人讲述他在大学的学习和生活的情况,以及讲述大上海的繁华和对上海的羡慕;在上完大一后的暑假,潘志鸿在回来时,他便变得了英俊c成熟和健谈了,他的思想c眼界和谈吐变得了开阔和洋气了很多了,家里的人很高兴,特别是曾淑萍在心里那也是喜滋滋的,她的心中始终偷偷地洋溢着一股无比喜悦的心情,因此,她便把自己在刺绣中赚取的钱全部都寄给了潘志鸿,而潘志鸿那也是照单全收。 而在第二学年的寒假,那是1955年的春节,潘志鸿回家来过年了,这时,潘志鸿的穿着便更是变得了大气和斯文了,他浑身上下都焕然了一新了,俨然就是个一表人才的少爷一般,他的谈话聊天更是神气十足,甚有居高临下之势了。 当时,读大学不用交学费,学校里还有助学金,来回家里的火车票还是半价,学生大部分的生活费用,基本都是由国家承担了。 潘志鸿拿了曾淑萍和父亲潘耀辉寄给他的钱后,他几乎都是拿来打扮自己或者是用于其他的花哨了。 从第二学年的下半学期开始,也就是1955年的春节过后,那潘志鸿写回家的信件便开始渐渐地变少了,从原先的每月一封信,到后来的两个月c至三个月才有一封信。 在上完大二的暑假时,潘志鸿没有回来,他留在了上海,但家里人并不知道他在上海做什么。 至秋季,龙江水库和江东c江西水利先后开始动工修建,这时的潘耀辉c何小红和曾淑萍既要劳作耕种又要参加水库建设,劳累得要死,一有时间时就想睡觉,因此,除了寄钱给潘志鸿外,家人便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及潘志鸿,这样,在家里与上海的大学之间,似乎就变得了平常c冷清和生疏了许多了。 这样,在潘志鸿升上大三后,他竟一连数月都没有写来一封信了。 至当年年底的春节前,这是潘志鸿上大三后那一年的春节前,在一天的中午,那潘耀辉才突然收到了潘志鸿的在这个学期的唯一的一封信,然而,就是这封信却突然让潘耀辉和何小红的心情变得了复杂起来了,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不多,忧的更重,同时,也是这封信让曾淑萍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和伤心了起来,特别的是让曾淑萍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了 这是一封怎样的信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第35章 读书郎负情童养媳 潘志鸿的信很长,信中概括起来大概是讲了这么的几个意思: 第一c潘志鸿在上海交有女朋友了,她名叫杨梦婷,小潘志鸿一岁,是潘志鸿大学的同班同学。杨梦婷长得很漂亮,而且是上海人,更是潘志鸿的教授的独生女儿,杨梦婷的母亲还是一间中学的老师,杨梦婷及其家人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潘志鸿很喜欢她,他与她已确定关系并已恋爱半年有多了。 第二c杨梦婷和她的妈妈及她的教授爸爸都很喜欢潘志鸿,杨梦婷和她家里的人喜欢潘志鸿的聪明c坚韧c刻苦和勤劳,杨家人要留潘志鸿在上海过年,所以,这一年的春节潘志鸿就不回家了。 第三c潘志鸿不可能回来跟曾淑萍结婚了,都新社会了,婚恋自由了,所以,他不会再接受童养媳定下的婚姻了,他辜负了父母的期望了,他也知道萍妹对他有爱情的成分,他辜负了萍妹对他的一片感情和痴心了,也所以,他请萍妹要原谅和理解他,他跟萍妹说声对不起。 第四c他会把曾淑萍当作亲妹妹对待,在新社会里,很多童养媳关系的男女都成为了兄妹关系,彼此都去寻找各自喜欢的对象c都去自由恋爱了,这是时代的进步和符合婚姻法的要求,因此,就请曾淑萍不要等他了,为了不耽误曾淑萍,潘志鸿要潘耀辉和何小红做好萍妹的思想工作,他也希望萍妹能尽快地交到男朋友,在遇到好人家时,也要尽快地结婚过上幸福的生活。 第五c潘志鸿感谢这几年来萍妹对他的资助,感谢萍妹把自己赚的所有钱都给了他,他将来会报答萍妹的,从今以后,家里就不用再寄钱了,因为,他有了女朋友家人的资助了 时年的曾淑萍19岁c潘志鸿近23岁,其两人都达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了。 其实,潘志鸿的这封信是合法合规c也合情合理,似乎更是人之常情,然而,当潘耀辉看着儿子的这封信时,他的心情却是非常非常的复杂的,可谓是有喜也是有忧的,也更可谓是五味杂陈的。 一方面,潘志鸿可谓是攀上了高枝了,试想,一个农村山沟沟里的乡巴穷孩子,能被一个大上海知识分子的千金看上,还能得到她的知识分子父母的赏识,这说明儿子是有出息的c是聪明的c是能干的c是有本事的。 但另一方面,那曾淑萍该怎么办呢当初,自己和何小红强烈要求儿子潘志强不管在外还是回来,都要他与曾淑萍结婚,还讲过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呢潘志鸿也曾经信誓旦旦的答应过不管在外还是回来都要娶曾淑萍,以致,曾淑萍便把自己的整副心思和情感都暗暗地寄托在了潘志鸿的身上了,这几年来,曾淑萍把自己赚的钱都给了潘志鸿,这钱包含着曾淑萍深深的感情,在家里,曾淑萍和潘志鸿虽似兄妹,但在她内心的深处,曾淑萍对潘志鸿可谓是一片情深和痴心一片的。 那么,潘志鸿在这封信里所表达的意思该如何来向曾淑萍讲呢曾淑萍知道真相后又会怎样呢 这便让潘耀辉和何小红有点为难了 古语有讲: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 于是乎,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在嘀嘀咕咕c在悄悄地商量了起来。 最后,潘耀辉和何小红决定,两人不能表现出高兴的神态,以免刺激和打击到曾淑萍,而要装作无可奈何c既要同情曾淑萍又要为儿子留些颜面,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把这事告诉曾淑萍。 不久后,那曾淑萍便从田间干活回来了,此时的潘耀辉和何小红还不敢把真相告诉曾淑萍。 至午饭待曾淑萍吃饱后,还未收拾碗筷,那潘耀辉和何小红便才拿出了潘志鸿的信,夫妻俩便把信中的内容和潘志鸿的意思告诉了曾淑萍了。 潘耀辉一边讲一边在观察着曾淑萍的反应,他的语气有点慢c有点沉重 而曾淑萍听后,霎时,便震惊得她两眼痴呆一般的在望着潘耀辉和何小红,曾淑萍的胸中突然便被一团莫名之气埂塞住了,这团气似在左右撞击搅动着她的心扉c鼓得她满脸通红。 “哇”突然,曾淑萍便在放声哭了起来了,她的两行眼泪便禁不住的在溲溲地直往下流了,“我哥是陈世美我哥就是戏里唱的陈世美呀爸,妈,我咋办啊呜呜呜” 何小红见状,她便走了过来把曾淑萍的头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我哥变了,我哥忘恩负义,这么多年来我我哥不要我了,我哥不是人啊”曾淑萍似是十分的委屈和憋屈,她泪流满面c满脸通红c心里一定是极端的难受。 何小红在轻抚着曾淑萍的头顶和肩膀,她想安慰曾淑萍,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c该说些什么。 潘耀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c该说些什么。 此时,曾淑萍的心 绪很乱很乱,乱成了一团麻,而少女的羞涩c温善的性格又使她的委屈及受到的打击没处发作和发泄,因而,曾淑萍便只在失落c在伤心地哭泣着。 而何小红和潘耀辉便只得在尴尬地沉默着c在左右为难着。 一会后,曾淑萍抬起了头,只见她抿嘴咬着嘴唇,接着,她自己为自己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她一言不发便愤愤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潘耀辉和何小红见状后在面面相觑,便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其两人的脸上只泛起了怜悯的神情。 片刻后,曾淑萍已经是换了一身衣服了,她肩上背着一个包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只见她轻轻地对潘耀辉和何小红说道:“爸,妈,我要去曾家寮我亲妈那里一趟。” 何小红皱起了眉头,但她随即还是在说道:“哦,好啊。” 潘耀辉也在苦笑着应道:“这” 何小红见曾淑萍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跟着便又说道:“妈陪你去好不好” 曾淑萍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完,曾淑萍就匆匆地走出了家门。 潘耀辉和何小红两人的内心有点怯c也有点矛盾,以致,其夫妻俩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曾淑萍了,这留她叫她别去也不是,想让她稍迟点带点手信去也不是,夫妻俩更不敢细问曾淑萍此时的想法和心情。 其实,从曾淑萍此时流露出的言行便可见,那曾淑萍的内心应该是万分的痛苦的,那潘耀辉和何小红也应该是清楚的,所以,在这进退两难的情况下,那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只走出到了家门口c只在默默地看着曾淑萍的背影消失在了巷口里。 在一个多小时后,曾淑萍就来到了曾家寮了。 当曾淑萍一踏进趟栊门,那还不到2岁的曾建国就甜甜地在朝着她叫道:“姑姑,姑姑” 而屋里的王细花一见到了曾淑萍,她霎时便满脸笑容的在叫了起来:“萍儿哎呀,我的萍儿来了,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这没想到你就来了哈哈哈” 这曾建国呀是曾永兴和陈冬梅的儿子,由于曾永兴在镇zf里担任着副镇长负责着龙江水库的建设工作,而陈冬梅呢也是镇zf的办公室主任,其两人的工作都很忙,所以,自从曾建国断奶后,其两人就把小孩曾建国留给了家里的母亲王细花带,曾永兴和陈冬梅则会时不时的在下班后才回来看孩子。 此时,进得趟栊门的曾淑萍在曾建国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她把包袱一放便情不自禁快速地扑到了王细花的怀里,又用带着有点低沉c哭泣的语气在叫道:“妈,妈啊” 跟着,曾淑萍就泪眼汪汪地在抽泣了起来,她满脸的无奈c伤心和委屈。 王细花便被曾淑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她便赶忙而又惊恐地问道:“萍儿,萍儿呀,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萍儿” 王细花两手捧起了曾淑萍的脸,然后就用衣袖在帮曾淑萍擦着泪,王细花满脸充满了诧异的神态。 曾淑萍便边哭边在说道:“妈,妈啊潘志鸿不要我了,潘志鸿在上海有女朋友啦,我鸿哥不要我了” 王细花诧异道:“啊什么潘志鸿不要你了他在上海有女朋友不要你了” 曾淑萍说道:“是啊,他写信回来,他说他在上海已经跟别人谈恋爱了,他不要我了,呜呜呜” 王细花说道:“哦,是这样呀,怎么会这样呢这鸿儿读大学后就变心了呀原来是这样啊” 曾淑萍继续哭道:“妈,妈啊,我好难受呀这几年我对他那么好,我他怎么能这样啊” 曾淑萍边说边在哭泣着,她俨然就像一个受了委屈和受到伤害的孩子扑在了亲妈的怀里一样,而王细花则在不断地轻抚c爱惜着曾淑萍。 这受伤后的孩子呀,一般都想得到妈妈的慰藉,唉这亲妈呀就是亲妈,俗话说得好:亲生母女就是血浓于水,人离心不离,人隔千里情也不会断,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这亲生的就是亲生的这亲妈就是与别人不一样,在亲妈的怀里就可以随意撒娇c就可以诉苦c就可以畅怀无所顾忌地哭诉。 你看,这有亲妈的孩子多幸福呀 此时,曾淑萍就像一只受了伤的羔羊一样依偎在了王细花的怀中,她在毫无顾忌尽情地感受着亲妈的温情和爱惜。 王细花在轻抚着曾淑萍,她把曾淑萍搂得紧紧的,她心疼的泪水也不自觉地在流了出来了。 王细花在喃喃地叹道:“鸿儿怎么会这样啊唉,也真是难为我的乖女呀,萍儿呀,我萍儿的命也真是苦啊想当年,如果不是妈骗了你那死鬼爸爸,你早就没命了呀就不会有你了呀,唉,跟着在你三朝的时候,你那死鬼爸爸知道了真相了,他还想摔死你,接着,满月后,你奶奶死了,大伙又说是你克死了奶奶,然后,唉,你那死鬼爸爸就想把你随随便便地送出去,还是我的坚持,你最后才去了潘家,后来,那 一年的大饥荒,又是你那死鬼爸爸铁石心肠,又让你跟着潘家人去逃荒,让你受尽了苦头唉往事就还在眼前啊这没想到,现在,这鸿儿又变心了唉我的萍儿呀,妈心疼你呀” 王细花搂着曾淑萍,她在流着泪,她在轻轻地低诉着,她在深深地回忆着。 满脸泪水的曾淑萍也在搂着王细花,她把脸紧紧地贴在了亲妈的胸口上,她在聆听着王细花那关于自己的不同寻常的低诉声和心跳声 这时的这两母女呀,好像是又回复到了19年前的那一对悲苦的母女了,也好像是又回复到了五c六年前死去曾招宝时的那一对悲苦的母女了,只是时过境迁,现在的一个是显得了苍老了,而另一个则是长大成熟了。 过了一会后,王细花在问道:“萍儿啊,那潘耀辉和何小红有什么反应c有什么想法啊鸿儿变心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思呀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人唆使的呀” 曾淑萍说道:“他们两人还算是比较平静,神态也显得有些尴尬,看样子,应该不是他们两个人唆使潘志鸿这样做的。我还是比较了解我爸和我妈的,他们两个人都希望潘志鸿能跟我结婚的。” 王细花说道:“哦,那还好,那说明是鸿儿自己变心的了。” 曾淑萍说道:“应该是的,潘志鸿开头还有写信回来,后来就很少写信回来了,这个学期几乎都没有写信回来,但在今天,我爸突然接到了他的信,就说他在上海已经有女朋友了,他不要我了。” 王细花说道:“唉听说呀,大上海是花花世界,不像我们山里这样单纯,听说这大城市呀就是诱惑多,这鸿儿呀就是陈世美啊,咱客家汉剧里唱的,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陈世美啊就抛妻弃子,就另外爱上了别人的千金小姐了” 曾淑萍说道:“是啊,我哥就像是戏里的陈世美啊,他忘恩负义” 王细花说道:“唉我的乖女怎么就成了秦香莲了呢唉你真可怜c真命苦呀” 突然,曾淑萍却把头抬了起来:“妈,我才不是秦香莲呢,我都还没有跟他结婚圆房呢,我还不是他老婆呢妈,我们都比喻错了,我才不是秦香莲呢,他还比不上陈世美呢” 王细花一听,她的语气便突然变得了大声了:“哎呀,对呀对对对,我萍儿还是黄花闺女呢你跟他呀,不就是童养媳嘛,现在呀,时代变了,很多童养媳都变成兄妹了呀,那那我们为什么要伤心呢那我们为什么要哭呢真是的” 曾淑萍说道:“妈,其实,我就是感觉气不顺呀,感觉自己傻呀c这几年的辛苦不值得呀,他以前曾经说过要娶我c要跟我好的,我相信他了,所以,我才给了那么多钱给他,我绣花赚的钱几乎都给他了呀,他说变了就变了,他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呀” 王细花说道:“嗯萍儿呀,想开一点,钱财是身外物,咱有手有脚重新赚过萍儿呀,我们何必要自找苦吃呢他不要我,我还不要他呢你说是不是” 曾淑萍说道:“我就是恨他他不要我,就早说嘛,就别说要娶我c就别说要带我去上海嘛,害得我一心在等他,害得我一心在为他他还要花我的辛苦钱,他真是没有良心呀” 王细花说道:“他可能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吧傻丫头,你可能没有看出来吧唉,他也有可能是受到了新思潮的影响了吧嗯,萍儿呀,别难过,咱也好就来,不好就不要,你不要我,我还不要你呢他不要就不要呗,有什么大不了的,鸿儿这么没心肝c没良心,说不定呀跟他还要受罪呢。” 曾淑萍说道:“他以前好像都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不是去读大学以后就变了” 王细花说道:“一定是这样的。萍儿呀,怕啥呢,你看我的萍儿,咱还年轻着呢咱一个黄花闺女,漂漂亮亮,平常都是笑容满面c开开朗朗,要身材有身材,要本事有本事,既孝顺又善良,有这么好的性格,还有这么好的身材总之,我的萍儿在附近十里八乡,那都绝对是十里挑一的。咱怕啥呀咱找过,我就不信你找不到一个好男孩来做老公,我就不信我王细花c咱曾家找不到一个好女婿,就像当年要送走你那会一样,你妈我就坚持要挑一个好人家才送,这样才不会让我的乖女受罪。萍儿呀,咱要开心才对,咱要像卸下了一副重担变得轻松了才对,是不是” 王细花在不停地开解安慰着曾淑萍c在不停地安抚着曾淑萍。 曾淑萍依偎在王细花的怀里,她在想了一会后便说道:“妈,妈啊,你真不愧是我的亲妈呀,我有个亲妈呀就是不一样呀,嗯,经你这么一说啊,我心里呀就突然轻松c舒服了很多了” 曾淑萍抬起了头来,她用手去抹王细花脸上残留着的泪花,而王细花也用手去抹着曾淑萍脸上的泪珠,母女俩在深情地对视着 王细花说道:“对啦,萍儿啊,咱就应该轻松c舒服起来才对,这天还没有塌下来呢,怕什么呀” 王细花的左手在轻轻地抚摸着曾淑萍,右手也在轻轻地拍着她,宛如就是 在哄着曾淑萍一样。 突然,曾淑萍:“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了,是破涕为笑的,她的脸上荡漾起了幸福的笑容了,“对,怕什么呀妈呀,你说得对:说不定跟他呀还要受罪呢没错,他不要我,我还不要他呢” 然后,曾淑萍再次把脸深深地埋到了王细花的怀里,母女俩便再次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了。 此时,王细花笑了起来了。 而站在一旁的曾建国一直都在傻傻地望着奶奶和姑姑,他眨着晶莹明亮的小眼睛,望了又望,然后才问道:“奶奶,姑姑为什么要哭呀姑姑不听话呀姑姑气奶奶了奶奶也哭了呀” 王细花说道:“哎呦,我的乖孙真乖,我的国儿真乖c真聪明,姑姑也乖,姑姑没有气奶奶,是姑姑见到奶奶高兴了才哭的,是奶奶也高兴了才哭的。” 曾淑萍便转身一把抱起了曾建国,接着,她便在他脸上亲了又亲,然后说道:“国儿最乖,姑姑要听奶奶的话,也要乖,姑姑不哭了,姑姑也要乖了” 王细花说道:“对了,咱都不哭了,都要高兴起来。嗯,萍儿呀,就在妈这里住上几天,好好休息几天,就让妈煮些好吃的东西给你吃,也陪妈好好地聊聊天” 曾淑萍笑道:“好,就这样决定喽国儿呀,陪姑姑出去玩喽,妈,我和国儿到外面去走一走。” 说完后,曾淑萍便抱着曾建国开开心心地走出了家门 此时,王细花看着曾淑萍开开心心的抱着曾建国,曾淑萍原先的愁眉苦脸已经是一扫而光了,她整个人也似乎已经轻松舒展起来了,因此,那王细花便宽慰地笑了起来。 至傍晚的时候,那曾永兴c陈冬梅和曾永旺便先后的回到了家里,众人见到了曾淑萍,这亲兄妹以及姑嫂见面,先是惊喜诧异,之后便是分外地高兴和热情。 当晚,王细花煮了好吃的晚餐来爱惜自己的女儿自不必提了。 在晚饭后,一家人便又聊起了潘志鸿与曾淑萍的事来了。 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首先是曾永旺在发怒着说道:“这个王八蛋,小时后在荔枝林里我就曾经跟他打过一架,我那时是在让他而在龙头中学一起读书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家伙有野心没良心,唉,就没想到他呀这么忘恩负义,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小妹呀,他下次有回来时,你过来告诉我,我要去狠狠地揍他一顿” 曾永兴说道:“唉,旺啊,打他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都是成年人了,婚姻法也都颁布实施这么多年了,这解放之前的童养媳的关系呀,今天已不能作为捆绑和约束双方的绳索了,这童养媳的双方呀可以自愿结婚,也可以自愿不结婚,双方啊都是可以自愿寻找各自的意中人结婚的,现在呀,是要讲法律的,知道不” 曾永旺说道:“可这明摆着他是在骗咱妹妹呀是他骗了咱妹妹的痴情和辛苦钱呀” 曾永兴说道:“也不能完全这样认为呀,有很多童养媳关系的人,现在都变成了兄妹了,这哥哥花妹妹的钱也是不为过的呀。” 曾永旺说道:“可咱妹妹是有跟他的意思的,他也是明白的,潘志鸿那是在明白装糊涂唉,我就替咱妹妹不值,我就想替咱妹妹出口气” 这曾永旺也真可谓是兄妹情深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