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夹层里的那个人》 第一章 初见你 2006年，九月，阳光恬淡。 熊小宓和顾纯在综合楼走廊里，看着闹哄哄的开学胜景，公告栏后面全是一大片的，黑压压的家长。 “小米，这个星期你回哪里”顾纯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回老家。”熊小宓转过头应声。 上学期末，熊小宓的爸爸在市里买的房子装修好了，她便跟着爸妈搬到了新家。 熊小宓抬头望着天空，一朵云都没有。 是啊，连放暑假都没回去，不知道奶奶会不会用遥控器了 彼时，熊小宓被一阵叽里呱啦的嘈杂声打断思绪。 一个在人群中，一看就很耀眼的身影，正与同伴谈笑风生地往综合楼这边走来。 “啊余湛”一个女生羞赧地捂上嘴。 “哇。”周围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纷纷向他投去惊羡，倾慕的目光。 也有不明就里的新生在路边驻足，有的耐不住好奇心拨开人群挤过来凑热闹。 余湛，略有耳闻，高一年级中，成绩最好的是他，篮球最好的也是他，长相堪称完美，笑容阳光，治愈性超强，天生一双大长腿，更是让他赢在了起跑线上。 这种只能在偶像剧，小说里才看得到的风云人物，不承想现实中也能真真实实的接触到，这样的存在就在自己身边，哪能叫人不雀跃不疯狂。 不论什么时候，他所在的地方一定会有聚焦的目光，学校的学姐学妹们，更是乐此不疲地到处找关系想要得到他的联系方式。 “这个男生完全可以进演艺圈了吧”素来性格冷淡的顾纯难得这么评价一个人，这挺让人惊讶。 “他笑起来”熊小宓喃喃道。 熊小宓似乎有点恍惚，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花痴，咦，不妥不妥，她立马清醒过来。 “他好像”熊小宓似乎对这种笑容有印象，嘶怎么形容呢 熊小宓快速地搜索着脑海里的图片库，缓缓挤出来一个字：“犬。” 对就是萨摩耶犬，优雅乖巧，温暖而治愈。 怎么会有笑起来这么好看的男生。 这感觉 就好像 如沐春风。 “啊”这让顾纯很惊讶。 她诧异地看熊小宓：“这么好看的人，你说他像犬” 顾纯囧脸，怀疑地摇摇头，真是够不可思议的。 顾纯觉得，熊小宓这样漂亮的女生，眼光高那很正常，无可厚非嘛，但是这么好看的男生，居然在她眼里，还一般 “就是嘛，”熊小宓嘴硬地说。 “你就该看看他打篮球的样子。”顾纯耷拉着眼皮看她。 说到打篮球，为什么说熊小宓对余湛只是略有耳闻呢，这个可以追溯到2005年，熊小宓刚步入初中，群体的住校生活让她水土不服，皮肤过敏，家里帮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就这样完美地错过了篮球比赛。 “我那时不是过敏嘛，再说，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没见过啊” 熊小宓嘟囔着：“初中部跟高中部隔那么远，他又不住校，哪里经常能看到”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这样的天气，真是让人着迷。 开学的第一天，总是最悠闲的，白天没有课，晚上只用上个晚自习。 清爽微凉的风，吹得熊小宓有点犯困：“阿纯我们回去吧。” “好。”顾纯摘下耳机，顺手缠绕起来。 “啊，余湛。” “是余湛，啊啊啊”楼道里又一阵尖叫。 熊小宓诧异莫名，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男生就那么有魅力吗一个个堵在楼梯口，熊小宓看了眼手表，急得皱眉头，心火“噌”的一下冒出来，这群花痴，无不无聊她抬头瞧了一眼，一个好看的脑袋背对着她，还没来得及想该怎么挤过去，忽然有人背后推了她一把，她连摔带扑的，整个人跟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块，鼻梁磕在他的肩膀上，疼得熊小宓当场就蹲下去，眼冒金星，哗哗淌眼泪。 “小米”顾纯被挤到外围，努力伸手也没够着她。 余湛后背吃痛，忽地转过头，惊慌地看着蹲在地上埋头捂脸的熊小宓。 “你没事吧”他歉疚又不知所措。 “”熊小宓感觉脑袋嗡嗡的，一片漆黑。 “嘶唔。”熊小宓抽泣般发出痛苦的声音。 过了两三分钟，熊小宓眼角噙泪地缓缓抬起头。 余湛急忙蹲下身子，高大的他，衬得熊小宓 像只小企鹅。 他略略低头，眼神愧疚：“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 熊小宓看到一张精致的脸，她见过的男生大多都是小麦色皮肤，像他这么白皙干净的第一次见，她忽地一怔，他的眼睛，很吸引她，狭长，双眼皮，眼尾微微翹起。 就在余湛向她道歉，眼睛下垂的时候，熊小宓看到了一种澄澈无辜的感觉，顿时不知如何开口。 “”熊小宓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个男生。 “小米”顾纯推开那些人，连忙蹲下来托住熊小宓的脸。 “我没事，没事。”熊小宓摆手示意，轻轻地捏了捏鼻子。 “我们，我们走吧。”熊小宓反而有点局促，脸上热热的。 顾纯扶起熊小宓，熊小宓挽住顾纯的手臂下了楼，在心情忐忑的余湛的注视下离开。 公交车站，熊小宓坐在石凳上，顾纯正在帮她贴一k绷。 “嘶哎哟阿纯”熊小宓吃痛地皱眉，语气撒娇地说。 顾纯看着熊小宓红肿的鼻梁，不由地蹙眉，过两天肯定又青又紫的了，怪熊小宓不等自己，缠个耳机线的功夫就把自己摔了。 “别动，药都蹭掉了。”顾纯轻力地拍了一下熊小宓的肩膀。 “不过，余湛是挺帅的。”熊小宓喃喃低语道。 “嚯，撞这一下撞傻了”顾纯翻了一个白眼，前头刚说人家像犬。 “好了。”顾纯叉腰，果然贴得完美无瑕。 九月下旬，傍晚的风，凉飕飕的，夹着桂花香的味道。 熊小宓抱着课本，听着音乐，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好看的背影，是余湛，熊小宓思绪乱飘，他家住哪儿啊离我家近么是不是可以一起来上学 咦，不行不行熊小宓赶紧晃晃脑袋，再往下想就流哈喇了。 前面的余湛突然一停，转身，正好跟熊小宓的眼睛对视，熊小宓一下慌了，怎么了莫非知道我yy他了吗 余湛大步向熊小宓走过来，天啊，熊小宓越来越慌，心脏越跳越快，别过来啊大哥。 “一起走吧。”余湛温和地开口。 “好。”熊小宓的心简直要爆炸了，她极力遏制，浅浅地笑了一下。 熊小宓瞥了一眼余湛，：“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的” 余湛停顿了下，手指了一下凸面广角镜：“那里。” “哦。”熊小宓点点头。 走了好一会儿。 “上次对不起。”余湛声音略微低沉。 “哎，没事啦早就好了。”熊小宓心头一紧，又是那个无辜的眼神。 她把头偏向余湛，抿住嘴唇，仰起头给他看：“看没有了吧，淤青早就散了。” 余湛蓦地一笑，好像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熊小宓一愣，这个笑容真的好好看。 “好，我到了。”余湛停下脚步。 余湛的嘴唇比较薄，唇色红润，明明他没有任何表情，嘴巴也是微笑上扬的感觉。 “好。”熊小宓看着余湛跨步上楼，这么丑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那么好看，他应该什么衣服都能驾驭吧 熊小宓嘿嘿一笑，随即朝初中教室楼走去。 第二章 可以一起吗？ “马上就国庆节了，小米你回老家吗”顾纯摘下耳机。 “是啊，回老家。”熊小宓确定地说。 “阿纯。”熊小宓偏过头轻声叫顾纯。 她有个小心思在她心里憋很久，熊小宓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纯有点看不懂。 “你能帮我要到余湛的qq号吗”熊小宓怯怯地说。 她怕顾纯笑话她，又怕顾纯说她打脸。 顾纯显然看出熊小宓的心思了，喜欢上人家余湛了吧不过这样的男孩子，谁不喜欢呢 巧的是顾纯就不喜欢，她觉得余湛身上的那种出尘气质，不符合她的审美，还没有她养的两条蜥蜴凶猛。 “好。”顾纯语气坚定。 “”熊小宓很惊讶，这么快就答应了熊小宓顿时感觉，顾纯像神一般熠熠生辉，这不是仙女是什么。 次日，顾纯打探到今天余湛他们班今天有节体育课，就是这么有效率，就是这么有执行力，顾纯请了一堂课的假，去操场找余湛，溜达了半圈都没看见人影，顾纯心里打鼓，不会是请假了吧难道翘课了那也不可能，那么爱运动的一个人。 顾纯举目四望，看了个遍，最终视线定在最角落的一颗大梧桐树底下。 顾纯径直朝余湛走去。 “那个，余湛，你qq号多少”顾纯直截了当地开口。 余湛根本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他，突然的讲话声，倒是让他咯噔了一下。 余湛抬头，这个女生让他觉得有点面熟。 “小米要。”平常像顾纯这样来要qq的人太多了，还没等余湛开口，顾纯就直接报上熊小宓的名来，熊小宓知道的话可能要抓狂，这跟她自己本人去要有什么区别欲哭无泪。 “好。”余湛没有半点迟疑。 顾纯咂舌，这比她答应熊小宓去帮她要qq号还要爽快，最起码当时她还有考虑办这件事情的难度值。 这么快答应了 “我还以为很难呢”顾纯低声嘟囔。 “有笔吗”余湛拿出草稿纸，撕下来一角。 “哦有。” “给。”顾纯周到细致地把笔帽打开，将笔递给余湛。 余湛下笔如飞，写了一串八位数的阿拉伯数字，将笔和折好的纸条交给顾纯：“好了。” 中午下课，放学路上，顾纯把纸条交给了熊小宓。 “啊啊，我太爱你了” “阿纯，你就是个仙女，下凡来呵护我的。”熊小宓激动地抱住顾纯，整个人挂在顾纯身上，像兔子一样跳啊跳的。 她不知道顾纯管余湛要qq号的时候，是当场把她卖了的，她太低估顾纯不拘小节，办事直接的性子了。 熊小宓回到家，急忙跑到房间打开电脑，登陆qq，加好友。 “67”熊小宓念着数，边敲键盘打数字。 “瓜农”熊小宓核对了一下数字，没错呀，可为什么网名叫瓜农，实在搞不懂，熊小宓觉得不符合余湛的形象。 点击加好友验证，熊小宓既忐忑又兴奋，他会不会不通过啊 时间过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十分钟好吧，熊小宓有点泄气。 “我就知道。”她摊坐在椅子上闭目，脑子乱哄哄的，为什么不通过啊是我网名太难听了吗还是头像不好看 忽然，“滴滴滴”。 熊小宓听到声音，猛地坐起来，脸都快贴到电脑屏幕上了，他通过了yes激动地直晃脚。 喝小米粥吗：你好，余湛学长可爱 瓜农：你好。 喝小米粥吗：学长在干嘛呢 瓜农：歇息。 喝小米粥吗：在哪歇息吖可爱 瓜农：骷髅 熊小宓意识到自己的白痴问题很多余，现在下课，中午除了在家还能在哪里。 余湛又回复了一条。 瓜农：在家。 熊小宓呼呼气，还好余湛不觉得她白痴，赶紧敲字。 喝小米粥吗：我是初三年级的高米米跳跳 瓜农：疑问 瓜农：熊小宓。 嗯熊小宓眼睛瞬间瞪大，余湛怎么知道的 原本熊小宓只想以一个初三年级女生的身份，一个单纯的，网友的身份，去了解余湛的一切。 计划泡汤了，聊啥也聊不出什么秘密来了。 熊小宓泄气地打字，点击发送。 喝小米粥吗：嘿嘿嘿，好巧啊鬼魂 回复的是什么鬼，尴尬装满屏幕都快溢出来了。 星期五晚自习，万籁俱寂。 班主任进来宣布了放假通知后，班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沸腾，欢声雷动。 班主任敲敲讲台：“放假期间，你们都不要太松懈，作业，练习册都要按时完成。” 唉，班主任每次都是这样，非得给大家补上一刀 30号晚上。 喝小米粥吗：学长在吗跳跳 时间滴答滴答，熊小宓数着表，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好漫长啊 余湛怎么还不回信息。 “滴滴滴”。 瓜农：在。 熊小宓霍然一笑，沾沾自喜，他回我信息啦 喝小米粥吗：学长国庆有什么安排 瓜农：还没有。 瓜农：可能回趟老家。 回老家好想知道他老家在哪儿。 喝小米粥吗：老家在哪呀 瓜农：砻县。 熊小宓从座位上弹起来：“哇噻我也是” 不能太激动，不能太激动。 喝小米粥吗：我也是呢。可爱 其实熊小宓上周才回去了，原本打算这个国庆节就不回去了，可是，余湛有可能会回啊，那她也一定要回，必须回。 喝小米粥吗：那学长打算几号回 又不回复了，等得熊小宓好无聊 “滴滴滴”。 瓜农：明天。 “我也要明天回。”熊小宓自言自语。 喝小米粥吗：学长我也明天回哦跳跳 喝小米粥吗：可以一起吗龇牙 瓜农：好，可以。 喝小米粥吗：那明天几点见 瓜农：可能要早一点。 瓜农：8点。 熊小宓在屏幕前疯狂点头，我可以 喝小米粥吗：好的胜利 熊小宓心满意足地调好闹钟，明天就可以和余湛一起回家了，想想就兴奋。 十月一号清晨，七点三十五分。 汽车站广场中央，悬挂在旗杆顶端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阵阵凉风拂来，熊小宓站在车站入口，搓了搓受凉的胳膊。 此时，余湛拖着黑色拉杆箱正朝熊小宓这边走来，他穿了一件简约的白色t恤，这样的余湛，熊小宓还是第一次见。 要是能天天看到他穿不同的衣服就好了，学校里只能穿校服。 “你很早。”余湛说。 那当然，熊小宓六点就床了，洗漱完，光挑衣服就花了一个小时。 她特意选了一件抽绳泡泡袖，荷叶边裙摆的杏色连衣裙，阳光洒在她身上，她就像个活脱脱，俏皮灵动的精灵。 “我也刚到。”熊小宓浅浅一笑，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比他早到30分钟。 “进站吧。”余湛。 熊小宓点点头，屁颠颠地跟在余湛身后，车站人山人海，熊小宓被黑压压的人群挤来挤去，余湛身影越来远，熊小宓时不时踮脚仰头搜寻他的身影。 检票区，余湛回头，忽地驻足，高就是好啊，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熊小宓。 小一会儿。 熊小宓呼气，撇撇嘴：“放假就是人多啊。” “嗯，检票吧。”余湛看了看手表。 车内检票员来回走动：“请大家把票拿出来，再次检票确认。” “十分钟后发车，想上厕所的赶紧去。” 检票员核对完人数，向司机点头示意，汽车缓缓地开出车站。 车厢内特别安静，一路上，熊小宓时不时瞥眼看余湛，这种感觉好不真实，他就在自己面前，自己身边。 余湛坐在靠窗的位置，闭目养神，阳光透过帘子，星星点点地洒在他脸上，头发上。熊小宓看呆了，余湛的睫毛浓密卷翘，他居然有卧蝉，难道这就是漂亮的人固有的配置吗 熊小宓像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她突然冒出一个大胆地想法：如果他是我的就好了 危险，危险，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带犀牛角坏笑的小恶魔，两个大铁锤左右开弓砸她后脑勺。 醒醒吧，熊小宓 不知怎的，熊小宓摘下一只耳机，塞进余湛的耳朵，余湛被这忽来的声音惊到，猛地睁眼，随即恢复往日的温和，他偏过头，定睛看熊小宓。 “啊，对不起”熊小宓意识到不妥，连忙道歉。 “我 觉得它很好听，想给你听一下的。”熊小宓有点心虚，明明就是事实啊，可是为什么感觉心虚了呢 “没事，好听，我也喜欢。”余湛像是安慰地说。 熊小宓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努力地点点头。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高速，熊小宓并无困意，她很珍惜这两个多小时的相处。 “到站了，砻县的下车了”检票员朝乘客高喊。 下车后。 “谁来接你”余湛事先开口。 “”熊小宓不语。 大概是一路都没有休息，熊小宓有点懵。 “噢奶奶会来接我。”总算反应过来了，熊小宓笑眯眯地说。 余湛被逗笑了：“好，注意安全。” “学长你住哪里”熊小宓问。 “前面，很近。”余湛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小区。 熊小宓老样子点点头。 “那学长先回去吧。”熊小宓可不想被奶奶看到她跟一个男生在一起，不然肯定会担心这女娃娃是不是早恋了，不念书了。 余湛点点头：“好。” 看着余湛远去的背影，熊小宓松了口气，这一路神经都绷得很紧。 第三章 少女的期待 “哎呀宓宓，不要动，出去看电视。”奶奶抢过熊小宓手里的锅铲，这孩子，每次都跟我这个老太婆抢做饭 “奶奶，你是嫌我做饭不好吃啊”熊小宓酸溜溜地调侃。 “嚯，你来你来。”奶奶吃瘪了，嘴还是很犟。 熊小宓胜利的嘿嘿一笑，她怎么舍得让奶奶来伺候她，长那么大，奶奶什么都不让她做，现在，她也什么都不让奶奶做。 “来喽吃饭喽”熊小宓端着一碟西兰花。 桌上还有一碟清蒸鲈鱼，一碟炖的软糯的红烧肉，一大盅白果冬瓜老鸭汤。 “可以啊，宓宓。”奶奶坐上饭桌，赞许地说，这小孙女真是长大了，实在欣慰。 饭后，熊小宓钻进房间，掩门。 她坐到书桌前，打开桌面那台老旧的电脑。 输入qq号，密码，点击登录。 熊小宓点开最近联系人，余湛不在线，熊小宓突然觉得很没劲。 既然学长不在线，那就逛逛他qq空间吧 熊小宓查看余湛的个人资料，点击下方五角星图标，进入了余湛的空间。熊小宓郁闷了，怎么什么都没有，没有日志，没有说说，也没有空间留言，好吧，太干净了 “为什么啊”熊小宓摊在床上自言自语。 “滴滴滴”。 屏幕亮起，企鹅闪烁跳动。 熊小宓从床上弹起来，点击企鹅图标。 小蜥蜴：吃饭没 原来是顾纯，忘了告诉她自己已经到家了。 喝小米粥吗：吃了，你呢得意 小蜥蜴：跟余湛聊得怎么样 这个顾纯反射弧也是够长的，这么久了才想起来问。 喝小米粥吗：嗯怎么说呢。 小蜥蜴：不好 话说回来，熊小宓得问问余湛怎么知道这个qq是她。 喝小米粥吗：挺好啊 喝小米粥吗：学长好像没有不乐意搭理我。胜利 喝小米粥吗：话说回来，阿纯，为啥学长知道是我啊你咋跟他说的发抖 小蜥蜴：我就说你要。 喝小米粥吗： 喝小米粥吗：怄火 小蜥蜴：不对吗。疑问 直女本女啊熊小宓要是想余湛知道她是谁，她还需要请顾纯帮忙吗 喝小米粥吗：这跟我自己去要有啥区别心碎 小蜥蜴：你自己去你好意思吗 小蜥蜴：敲打 这倒也是，自己开口好像也说不出来，见到人就已经紧张得不得了。 喝小米粥吗：嘿嘿龇牙 熊小宓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九点四十五分，奶奶已经睡了，余湛怎么还不上线啊 熊小宓点他资料又退出，点了又退出，终于，曙光来了，余湛上线了 熊小宓噼里啪啦敲键盘。 喝小米粥吗：学长，吃饭了吗 才发送出去，熊小宓就锤了下自己脑袋，几点了啊还没吃饭这正常吗 瓜农：吃了。 喝小米粥：学长，为什么你空间什么都没有啊炸弹 熊小米欲哭无泪，发错表情了，这显得qq空间很干净反倒是余湛的错了，颇有质问的味道。 喝小米粥：发错了。流泪 瓜农：我不玩空间。 也是，像余湛这样学习好的男生，不玩也正常。 喝小米粥吗：哦哦 喝小米粥：学长还不睡吗，很晚了哦。 瓜农：就睡了。 瓜农：你早点休息。 学长让她早点休息熊小宓像受到奖赏般高兴。 喝小米粥吗：嗯嗯，学长也是。可爱 喝小米粥吗：晚安。月亮 当然要听余湛的话，早点休息，熊小宓连忙刷牙洗脸钻进被窝。 次日，天气些许阴沉，熊小宓卷卷被子，翻了个身。 “宓宓，吃早饭了”奶奶敲门。 熊小宓“噌”地睁眼，懊恼不已，说好不让奶奶干活的呢 熊小宓睡眼惺忪，打开房门，一把抱住奶奶歉疚地说：“奶奶，对不起，又让你做早饭了” “好了好了，刷牙吃饭。”奶奶拍了拍熊小宓的背。 “奶奶，我出门了”早饭后，熊小宓背上挎包出门了。 天气越来 越凉了，马路上的树，叶子都快掉秃了。 也不知道余湛在干嘛，熊小宓捡起路边一根树枝，百无聊赖地甩来甩去。 一声闷雷，吓得熊小宓缩缩脖子，快要下雨了，她走进一家小卖部，拿了瓶酸奶，坐在门口喝了起来。 下雨了，毛毛小雨，熊小宓晃晃脚，惬意地闻着雨里泥土的芬芳。 雨下了半个多小时，熊小宓叹气，怎么她就没有像小说里，电视剧里那样，男主突然撑伞出现呢 熊小宓拣起包，起身回家，一路上湿答答的，熊小宓在想，余湛会不会也在外面，会不会也淋雨了。 “我回来啦奶奶。”熊小宓中气十足。 “没淋雨吧”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淋到一点。”熊小宓扶着鞋柜换鞋。 “厨房有姜水，自己盛来喝。”奶奶转过头指了下厨房方向。 “好。”熊小宓回应。 熊小宓捧着碗进了房间，她打开电脑，看余湛在不在线，果然，不在线。 熊小宓往下滑，顾纯在线。 喝小米粥了吗：阿纯，我好无聊撇嘴 “滴滴滴”。 小蜥蜴：我也差不多。 小蜥蜴：我爸让我学书法。衰 顾纯最怕写字了，叔叔偏好书法，顾纯爸爸就是她的劫啊 喝小米粥吗：学呗。偷笑 喝小米粥吗：学会了教我。 小蜥蜴：把我爸给你，你要不要啊 小蜥蜴：怄火 熊小宓屏幕前偷笑，不至于，不至于。 喝小米粥吗：我拒绝。刀 喝小米粥吗：我这下雨了。 喝小米粥吗：我以为能遇见余湛。撇嘴 小蜥蜴：你出去了惊讶 喝小米粥吗：嗯。难过 小蜥蜴：你当演电视剧啊 小蜥蜴：下个转角遇到他 喝小米粥吗： 喝小米粥吗：你无情。咒骂 真的是，少女的幻想都不给一下。 小蜥蜴：本来就是啊。 小蜥蜴：生活中，哪有这么多狗血桥段。白眼 熊小宓盯着屏幕，鼓鼓腮，你说是吧就是吧一 喝小米粥吗：哈哈哈闪人 熊小宓伸伸懒腰，走出房间，又听到武林外传里佟湘玉的声音了。 奶奶看得很入迷啊，果然追剧是不分年龄的。 熊小宓抱起一个枕头，坐到沙发上，这让她想起了2001年的暑假，她也是每天按时守着电视机，看翡翠台温碧霞版的封神榜。 不知不觉，国庆长假即将结束。 熊小宓爸爸打来电话，奶奶听完电话出来后说：“宓宓，明天你爸爸回来接你。” “好。”熊小宓抿抿嘴，其实她还想和余湛一起回。 但是，熊小宓怎么可能重色轻爸。 平常熊爸就很忙，熊妈在医院工作，更没有时间陪熊小宓了，就连刚上初中那会儿，报名也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晚饭后。 喝小米粥吗：学长吃饭了吗便便 一道雷劈下来，熊小宓差点背过去。tt 熊小宓连忙解释，快速敲字。 喝小米粥吗：发错了流泪 喝小米粥吗：是饭 瓜农：没事。 喝小米粥吗：学长明天怎么回去 瓜农：已经回来了。 喝小米粥吗：发呆发呆 瓜农：家里来重要客人了。 瓜农：家里让提前回去。 喝小米粥吗：好的太阳 喝小米粥吗：明天我也回去了。音乐 瓜农：好。q仔 第四章 咖啡豆是豆吗？ 10月19号，晚上 “叩叩叩”好友上线提示。 喝小米粥吗：学长，看新闻了吗 喝小米粥吗：我国女子体操队在丹麦阿胡斯进行的2006世界体操锦标赛中首次夺得女团冠军。 瓜农：看了。 瓜农：胜利是的，险胜。 喝小米粥吗：是啊，这是我国体操队成立53年以来，获得的第一个女团世界冠军。奋斗 瓜农：为之自豪。 喝小米粥吗：那是我国体操界几代人的梦想。 喝小米粥吗：学长，我好激动。跳跳 瓜农：我也是。 熊小宓按捺不住地激动，终于和余湛有共同话题了。 “宓宓，吃饭了”熊妈在客厅喊熊小宓。 熊妈妈是个精致的女人，不论衣着打扮，还是妆容发饰，都利落得体。 “老阗” “别看了。”熊妈略微有点怒气地说。 熊爸虽然很忙，但是只要一看电视，屁股一沾沙发就起不来。 “来咯。”熊爸坐到饭桌。 熊小宓坐到饭桌，满脸笑意。 “宓宓，笑什么”这让熊爸莫名好奇，女儿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熊小宓立马收敛笑容，这点小心思怎么能给老爸发现。 “爸爸，吃螃蟹。”熊小宓拎起一只螃蟹，放到熊爸碗里。 女儿这是怎么了熊爸一头雾水，和熊妈面面相觑。 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饭后，熊小宓和熊爸熊妈一起安静地看电视。 熊小宓突然脑子一灵光，经常用电脑聊天也不是很方便，如果有手机就好了，可以随时随地查看消息。 熊小宓鼓起勇气：“爸爸。” “怎么了”熊爸偏过头，视线依旧停在电视上。 “我想要部手机。”熊小宓说。 这时熊爸熊妈都看过来了。 “怎么突然说要买手机”熊妈先开了口。 “是啊。”熊爸不解。 理由熊小宓早就想好了：“班主任说，家长太忙的话，建议给孩子买个手机，方便老师联系。” “”熊爸熊妈沉默。 “好，过阵子爸爸给你买一部。”出于对熊小宓的亏欠，熊爸答应了。 熊小宓窃喜，把班主任搬出来就是好用。 10月底，熊爸履行承诺，给熊小宓买了一部诺基亚。 熊小宓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一个滑盖造型，圆润小巧，白底红色镶嵌的手机，背面是红底白字的n一kia标志，推开滑盖，熊小宓很喜欢这种银灰色的键盘。 “谢谢爸爸”熊小宓很欣悦。 “开机用用吧，爸爸还有事，晚上再回来。”熊爸冁然而笑，换上鞋又出去了。 十一月，深秋，晴空高朗。 熊小宓抱着书，慢慢地走过操场小道，忽然余湛的身影映入眼帘，余湛好像在写生，在操场写生，画什么呢熊小宓很好奇，她停了停顿脚步，在犹豫该不该过去 去vs不去 当然是“去”赢了，熊小宓深呼吸，径直地朝余湛走去。 此时，余湛抬头，彼此四目相对，熊小宓脸有点烧。 “学长。”熊小宓开口。 “嗯。”余湛轻声回应。 气氛有点尴尬，熊小宓的脑海里冒出一串字：找话题，找话题，找话题 “学长，有个问题我想了好久。”熊小宓坐到余湛身旁，小心翼翼地开口。 “什么呢”余湛侧过头来。 “就是咖啡豆是不是豆”熊小宓语气疑惑地问余湛。 “是”余湛回答说。 熊小宓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余湛搭腔。 熊小宓继续问道：“那咖啡是豆浆吗” “”余湛停顿了下，他在想怎么回答熊小宓。 “咖啡树在植物学上，属于茜草科常绿灌木或小乔木，树会结出果实。”余湛看了熊小宓一眼，慢条斯理地说。 熊小宓心底的活火山在喷发，心脏噗通噗通，岩浆在心里翻涌，她故作淡定，从容自若。 余湛的眼睛，眉毛，鼻梁，嘴唇，下巴，他低眸的样子，他认真答疑解惑的样子，都是熊小宓喜欢的模样。 “咖啡豆就是果实里面的果仁。” “”余湛不再往下说。 “哦”熊小宓懒洋洋的稍稍失落地应声。 余湛以为熊小宓是个好学宝宝，其实不然，就熊小宓而言，和他说话比咖啡是不是豆浆更重要，大概喜欢一个人，便会想方设法地靠近他，想方设法地刷存在感。 十一月中旬。 学校公告栏处，挤满同学，大家都在相互讨论本学期的元旦汇演会不会比去年好看。 晚自习，班主任宣布了元旦汇演的具体内容，并希望班里可以组织出两个节目。 “小米，你去吧。”顾纯对熊小宓说。 “嗯”熊小宓脸懵，为啥啊 “你唱歌好听。”顾纯给了熊小宓一个鼓励式的眼神。 “啊那么多人。”熊小宓想到要对着全校的师生唱歌，就感觉很难堪。 “怕什么” “如果余湛听到你唱歌，或许他喜欢你了呢”顾纯的话有道理，说的熊小宓有点心动。 “那我想想吧。”熊小宓。 经过昨晚的思量，熊小宓决定报名参加。 熊小宓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班主任开口。 班主任是个正直壮年的男人，虽然年轻，但是气质儒雅老练。 “老师，我想报名。”熊小宓礼貌地说。 “可以，不能只顾着念书，也要适当参加一些有意义的活动。” “这样在以后参加工作了，回想起学校的点点滴滴，才不至于空空荡荡。”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 “嗯知道了，老师。”熊小宓机灵地点点头。 班主任的话很有道理，只不过，和大部分同学一样，这个年纪的熊小宓怎么会懂呢未来对她来说还很遥远很遥远。 2006年12月29号，下午，汇演开始，场面热火朝天，笙歌鼎沸。 现场的气氛让熊小宓不由地紧张，她在音乐室练了一个多月，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错，何况，余湛在台下。 终于到熊小宓上台的时候，主持人介绍完毕后，熊小宓深呼吸提着裙子缓缓出场，她站在舞台中央，对着全校师生鞠了一个躬。 音乐奏起，熊小宓握紧拳头。 “heniasy一ung i039distent一theradi一 aitgf一rfav一ritengs hentheyyedi039dsga一ng itdese” 余湛看着台上俏丽的身影，悦耳的声音，熟悉的旋律，余湛心弦一颤，这不是回老家那天，熊小宓给他听的那首歌吗 yesterday一ncere是熊小宓很喜欢的一首歌，初一时，偶然的一天，英语老师在课堂上单曲循环过，此后，熊小宓的3里，手机里，都存着这首歌。 “everysha every一一 stishes everyshgagag thatthey039restartgt一sg fe” 完毕，熊小宓当场获得一片热烈的掌声，现场欢呼声中，英语老师笑得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这首晦涩难懂的英文歌，熊小宓唱得几乎没有失误。 2007年1月1号。 熊小宓盯着窗外出神，第三天，余湛仍然没有上线。 熊小宓躺倒在沙发上，捧着手机，浏览好友动态。 好友：小蜥蜴 时间：昨天17:45 内容：很乖嘘 点开图片，顾纯的两只宝贝蜥蜴，看得熊小宓双眉紧蹙直发怵。 顾纯发来消息。 小蜥蜴：小米。 喝小米粥吗：在。 小蜥蜴：放假出去没 喝小米粥吗：没撇嘴 小蜥蜴：我也没。 喝小米粥吗：来我家吗大兵 小蜥蜴： 小蜥蜴：我要练书法。折磨 顾纯爸爸就是执着 转念之间，熊小宓不由地羡慕。 喝小米粥吗：知足吧。 喝小米粥吗：我爸三天能回一趟家，我就很高兴了。 小蜥蜴：抱抱。 喝小米粥吗：闪人 第五章 生活也爱不按套路出牌 课间。 “有你的信。”顾纯递给熊小宓一个叠成心形的信纸。 熊小宓接过来一看，面上写着：初二3班，熊小宓收。 熊小宓慢悠悠地打开，也就两三行字：“你好熊小宓同学，我是高一6班的张智汀，请问你有男朋友吗没有的话，可以加下你的扣扣吗”。 “无聊。”熊小宓把纸揉成一团。 “回一个吧。”顾纯说。 熊小宓很无奈，元旦汇演结束以后，三天两头收到类似的信，这已经是第nn张了。 熊小宓丧气地趴在桌上，脑子被搅得天翻地覆，顾纯不是说参加了汇演，余湛就会喜欢她吗她想要余湛的信啊，不是他们的 “学业为重。”熊小宓撕下一张空白纸，下笔如飞，统一回复 傍晚。 “叩叩叩”。 熊小宓打开聊天界面，余湛的头像终于不是灰色的了。 喝小米粥吗：学长，吃饭了吗可爱 熊小宓食指抠着桌子，余湛许久未回复，熊小宓起身离开出去客厅倒水喝，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墙上的装饰钟。 她叹了口气，快八点了 “滴滴滴”。 一口水还没咽下去，熊小宓慌忙地放下水杯，撒腿奔到房间，自从认识余湛之后，熊小宓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瓜农：还没有。 喝小米粥吗：怎么那么晚凋谢 瓜农：画画。 瓜农：画晚了。时间 熊小宓想了想，既然没有吃饭 喝小米粥吗：学长吃宵夜吗 喝小米粥吗：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东西很好吃。 电脑那头的余湛，抬眼看了看台钟，沉默了一会，随后敲字回复。 瓜农：好。 “咚”，清脆的一声响，一只锦鲤跳进熊小宓的心池，泛起层层涟漪。 瓜农：地址发我。 喝小米粥吗：小河东街a03栋。 瓜农：等公交，要点时间。 喝小米粥吗：好，我等学长。跳跳 按下发送键，熊小宓勾起一抹微笑，等着吧一定让你大开眼界，吃得饱饱 熊小宓打开衣柜，拿着衣服放到身前，站在镜子前比划，挑了许久，熊小宓换上一件厚厚的白色套头毛衣，坐在床边穿靴子。 “滴滴滴”。 瓜农：我到了，公交站。 熊小宓连忙起身回复。 喝小米粥吗：好就来。 熊小宓顺手拿过一条粉色围巾，着急锁上门，噔噔噔地跑下楼。 夜晚的风很大，行人寥寥，偶尔有车驶过。 熊小宓鼻尖冻得通红，她一路小跑，嘴里不断地哈着白气。 她看到余湛的背影后，停下脚步，掖了掖围巾，慢慢地朝他走过去。 余湛似乎察觉到熊小宓在向他靠近，他忽然转过身，和她目光交汇。 “学长”熊小宓笑着冲他挥手。 粉绒绒的围巾遮住了熊小宓半张脸，她的眼睛眯成月牙，看的余湛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挥手回应。 余湛穿着依旧简约，黑色棒球外套，内搭一件白色连帽卫衣，也许是看多了发型炫酷，打扮张扬的人，他的穿着总能给熊小宓带来新鲜感。 “学长，有家烤串特别好吃。” “你肯定会喜欢的。”熊小宓兴致勃勃。 “嗯。”余湛点头。 熊小宓继续自顾自地说：“你知道吗学长。” “我的同桌顾纯超有个性的。” “她发的动态，全部都是她的蜥蜴。” “你知道那个蜥蜴看起来多凶吗” “” 路灯下俩人影子一长一短，她让余湛感到意外，原来熊小宓可以这么能说。 那当然啊喜欢一个人，屁大点事都想分享，若许久未见，更是有一股脑的话想说。 大约步行了二十分钟后。 熊小宓和余湛站在一个小广场边。 映入眼帘的人间烟火，与这个繁华城市格格不入。 “我记得是在前面。”熊小宓手指方向。 余湛微微挑眉，好像还不错，这个地方他没有来过。 他跟着熊小宓到了一家烧烤店门口，天公不作美，店家没有营业。 “呃。” 熊小米瞬间泄气。 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态度坚定地说：“走下一家。” 余湛忽然笑了：“还有哪里有好吃的” “关东煮。”熊小宓挑眉。 路上熊小宓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开始胡思乱想，如果没有吃到东西，余湛会不会怪她会不会形象受损啊会不会被贴上不靠谱的标签 想到这些，熊小宓担心地皱眉。 她虽一路沉默，表情却很丰富，余湛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会。”余湛。 熊小宓突然抬头，空气骤然安静，她注视着余湛的脸，她不确定，但又有点确定，余湛知道她在想什么 “开了”熊小宓兴高采烈地说。 距离十几米不远处，关东煮门庭若市，店内爆满，热闹的像煮锅里的高汤，咕噜咕噜直冒热气。 “过去吧。”余湛展颜。 俩人大步流星，进去找了一个比较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余湛脱下外套，倒了一杯水推到熊小宓面前。 “学长你吃原味还是蘸酱啊”熊小宓眨眨眼，有所期待。 “辣椒酱。”余湛回答。 “我也是。”熊小宓感到喜悦，她总是有意识无意识地寻找和余湛的共同点。 食物热气腾腾，熏得熊小宓脸颊发热，她摘下围巾，愉快地吃起来。 突然一只小狗冲进来，扒拉上桌，叼走了熊小宓的牛肉丸，她吓得连忙躲闪“啊”一声叫。 不知怎的，她突然站起来追出去，小狗回头得意地看她，随后扬长而去。熊小宓受到了挑衅，驻立在门口捏紧拳头。 看得余湛忍俊不禁，她真的有趣。 熊小宓回到座位气恼地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闻声赶来。 “这只流浪狗天天都来，是我疏忽了。” “实在抱歉对不住”老板面有愧色，端上两叠鱿鱼卷，魔芋丝赔罪。 “老板，它在这里多久了”余湛开口。 “两个多月了吧，看它可怜，没赶过它。”老板叹了口气：“顾客经常投诉，有些老常客慢慢就不来了。” 老板是个体型壮硕的中年男人，鬓发初白，看得出是个辛勤的性情中人。 余湛皱眉，若有所思，然后开口说：“老板方便留个号码在店里吗” “可以。”老板一愣，然后领会到余湛的意思后说。 老板从收银台拿了纸笔过来，余湛写了一串号码，礼貌地递给老板：“麻烦您打电话给我。” “好”老板。 “学长，你想领养它吗”熊小宓。 “有点。” “需要跟家人商量。”余湛。 熊小宓笑了笑，仿佛余湛身上的光环更灿烂了。 从店里出来，余湛看看手表，转头向熊小宓说：“我送你回去。” 熊小宓突然有些害羞，点点头。 冬夜繁星点点，寒风凛冽，路边的树木悄悄站着。 “学长。”熊小宓打破沉静。 “嗯。”余湛。 “我可以不叫你学长吗”熊小宓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余湛停下脚步，定睛看她。 “那我该叫学长什么”熊小宓。 “余湛。”余湛简洁有力地回答。 “好”熊小宓微笑着说。 他们俩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公交站。 “啊公交车停运了。”熊小宓不经为余湛感到焦灼。 熊小宓掏出手机一看，九点五十八分，好晚 “要不去我家吧。”熊小宓忽地脱口而出。 “”余湛诧异地看熊小宓。 “啊别误会。”熊小宓赶忙挥手解释。 “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在外面” “你放心，我爸妈都不在。”这句话一说出口，熊小宓瞬间石化。一一 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嗤哈哈。”余湛爽朗地笑出声，她真的太有趣，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哈哈哈”熊小宓看到余湛笑，自己也跟着笑了，刚才的囧事算一笑而过了吧。 余湛送熊小宓回到家后，独自慢慢走回家 “余湛到家了吗”熊小宓全无睡意，仰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起身坐到电脑旁边。 喝小米粥吗：学长 刚打出学长两个字，熊小宓快速回删。 喝小宓粥吗：余湛。 “滴滴滴”。 瓜农：在。 喝小米粥 吗：你到家了吗 瓜农：刚到。 瓜农：你得睡了。时间 瓜农：明天有课。 喝小米粥吗：嗯嗯 喝小米粥吗：可爱 喝小米粥吗：那余湛晚安 瓜农：晚安。月亮 “滴滴滴”。 喝小米粥吗：对了。 喝小米粥吗：以后叫我小米吧。 “”屏幕前的余湛顿了顿，蓦然笑了。 随即敲字发送。 瓜农：好。 熊小宓摊到床上，满意地笑了。 第六章 大过年的 2007年2月10号，新年气氛越来越浓。 喝小米粥吗：顾纯，在干嘛 小蜥蜴：无聊g撇嘴 喝小米粥吗：怎么了 喝小米粥吗：叔叔阿姨嘞疑问 小蜥蜴：出去采购了。 小蜥蜴：发呆 喝小米粥吗：我也是。 喝小米粥吗：好无聊。 小蜥蜴：叔叔阿姨不打算放假 喝小米粥吗：是啊发抖 小蜥蜴：找余湛啊 小蜥蜴：他不是和你一个砻县的吗 小蜥蜴：调皮 熊小宓撇嘴，顾纯问到点上了，熊小宓已经有一二三四五六天没有跟余湛聊天了 喝小米粥吗：我已经好多天没跟他说话了。 小蜥蜴：吵架了惊讶 喝小米粥吗：哪有他没上线。白眼 “滴滴滴”。 屏幕前的顾纯白眼，说他一下都不行了 小蜥蜴：嘁 小蜥蜴：再见 熊小宓背靠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余湛在干嘛画画吗很忙吗 2月13号，清晨，阳光懒洋洋的洒进客厅。 “叩叩叩”。 熊小宓蜷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后立马伸出腿，赤脚吧嗒吧嗒地跑进房间。 是余湛熊小宓欣喜若狂。 喝小米粥吗：余湛，你怎么那么多天都不上线。炸弹 这次的炸弹是认真的，怪他，恼他。 瓜农：太忙了。 瓜农，大扫除。 熊小宓努努嘴，好吧，原谅你了 喝小米粥吗：嗯嗯 喝小米粥吗：那这两天还忙吗 熊小宓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默默等待回复。 瓜农：不忙。 瓜农：你呢 余湛罕见地询问熊小宓，让熊小宓感觉有些意外，嘿嘿，是想约我吗 少女羞涩，熊小宓连忙回复。 喝小米粥吗：不忙。可爱 瓜农：想让你见个人。 天啊炸了炸了，熊小宓拍拍胸脯，冷静冷静没法冷静啊他要干嘛这么快要带我见家长了吗哈哈哈，太爽了。 喝小米粥吗：好。 喝小米粥吗：什么时候 瓜农：明天。 瓜农：有空吗 熊小宓点头如捣蒜，有有有特别有空很有空 喝小米粥吗：有空。 瓜农：好，明天见。 “yes，万岁”熊小宓心头小鹿乱撞，高兴地手舞足蹈。 就像钱锺书先生在围城这部著作里写到“约着见一面就能使见面的前后几天都沾着光，变成好日子”。 熊小宓亦是如此。 2月14号，空气清新，乍暖还寒。 熊小宓一如往常，站在镜子面前仔细地挑拣衣服。 瓜农：到了。 喝小米粥吗：马上来。 “余湛。”熊小宓轻喊 余湛微笑点头。 “还有人呢”熊小宓疑惑地东张西望。 难道余湛真的要带她见他爸妈熊小宓yy了一连串，余湛的父母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迎接她，屋里摆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 “汪”就在熊小宓觉得场景太美好的时候，一声狗吠打破她的幻想。 吓得熊小宓内心一激灵。 “它就是那个” “人吗”熊小宓质疑地问。 余湛看着熊小宓怀疑的脸点头：“熟悉吗” “嘶，抢我肉丸的那只狗”熊小宓定眼一看。 “对。”余湛笑出声，继续说道：“它其实很乖。” 熊小宓蹲下来，仔细看这只小流浪狗，不对，是小金毛，毛发蓬松柔软，丝毫看不出流浪时的那种脏乱不堪，余湛把它养得很好。 “它好丑啊。”熊小宓感概。 “汪”小金毛似乎对这个评价不满。 “尴尬期。”余湛笑了，缓缓开口。 熊小宓摸摸它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开玩笑的，你很可爱，不要拆家哦。” “它还没有名字。”余湛。 熊小宓抬头看余湛，继续摸着金毛说：“ 给你取一个。” “我叫小米，你叫小粥呗” 金毛转动眼珠，表情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喜欢。 “不喜欢啊那就叫稀饭呗。”熊小宓改口说。 “汪”金毛咧嘴，直摇尾巴。 熊小宓惊奇地笑了，抬头和余湛对视。 “好通人性啊。”熊小宓对余湛说。 “是，它很聪明。”余湛点头。 “走吧，我们去走走。”熊小宓。 “我来牵它。”熊小宓拿过余湛手里的牵引绳。 县城的年味很浓，街边的小摊，店铺在年关将至时是不分集市日的。 “余湛，你也是这里长大的吗” “也在这里上小学吗”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熊小宓看着这些热闹场景，不免对余湛产生好奇。 面对熊小宓一连串的问题，余湛并未排斥。 “没有。” “六七岁的时候，跟爸妈去了外地。”余湛云淡风轻地说。 余湛顿了顿：“在那之前的，不太记得了。” “哦，那也算是在这里长大啦。”熊小宓笑嘻嘻的。 “算是吧。”余湛。 “余湛，大年三十出来放烟花吧”熊小宓忽然止步，转过头对余湛说。 余湛一怔，看着熊小宓期待的眼神，蓦地一笑。 “好。” 他们并排走着，余湛的羽绒服时不时摩擦到熊小宓的外套，她又开始浮想联翩了，她喜欢和余湛一起散步。 大年三十除夕夜，星空璀璨，烟花绽放，爆竹声声。 “爸爸，妈妈今天会回来吃年夜饭吗”熊小宓从厨房走出来，语气透露着忧愁。 “会的，你妈今天不值夜班。”熊爸淡定自若地翘着二郎腿看电视。 “哦。”熊小宓这才放心。 一场阖家欢乐，其乐融融的年夜饭后，熊小宓离开客厅钻进房间。 喝小米粥吗：吃完饭了吗 瓜农：刚吃完。 瓜农：你呢 喝小米粥吗：吃啦。转圈 瓜农：好，待会见。 喝小米粥吗：一k 瓜农：对了，你想去哪放 喝小米粥吗：广场吧。 瓜农：好。 熊小宓眯眯笑，穿好鞋子，去客厅倒了一杯可乐，悠哉悠哉地喝起来。 瓜农：下来吧。 喝小米粥吗：嗯就来。 熊小宓今天穿着很应景，喜庆的红围巾，大红色的羊毛衫。 “余湛。”熊小宓高兴地挥手。 一声声余湛已经叫成习惯，熊小宓后知后觉，从未发现余湛没有叫过她小米。 她和余湛进了一家卖烟花爆竹的店铺。 “余湛，我们买哪种比较好”熊小宓看着总总林林的烟花造型犯晕，长的短的，圆的扁的，粗的细的。 “老板，有仙女棒吗”余湛开口。 “有有有，要几盒”老板。 “两盒。”余湛。 “余湛，我还要窜天猴。”熊小宓。 “那个危险。”余湛侧头看她，一口拒绝。 “麻烦再拿多两盒摔炮。”余湛停顿了下又说。 熊小宓连忙站到身后偷笑，余湛这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吗明明他自己还是个高中生。 “慢走啊。”老板。 一路上，熊小宓一直滔滔不绝地同余湛讲她寒假期间遇到的，发生的那些搞笑的事情。 讲到十分高兴的点时，她随手一抛，一整盒仙女棒抛到了树上。 “呃。”熊小宓跟余湛面面相觑。 怎么办熊小宓蹙眉，看了一眼旁边挨着的树干，目光停留，仔细打量，狡黠地笑了一下，就这么办 熊小宓蹲下绑紧鞋带，摘下手套，搓搓手，走到树底下。 余湛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着她，她要干嘛 爬树对，就是爬树 熊小宓手脚并用，轻盈灵活地爬上树干，笑着朝树底下的余湛挥手。 “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余湛饶有兴致地看熊小宓。 他是担心的，余湛一开始就想到用路边人家挂鞭炮的竹杆把仙女棒敲下来，奈何熊小宓太过机灵，动作太迅速了。 “没有啊，我也是第一次爬树。”熊小宓眼神无辜。 她抓住树枝，平稳的站在树干上，伸手去够那盒挂在树梢上的仙女棒，不费吹灰之力，轻松到手。 “你慢点。”余湛皱眉。 “嘿嘿，拿到了。” “走吧，等下人太多，没有我们位置了。”熊小宓拍拍身上的尘土和炮纸屑。 广场人潮拥挤，欢声笑语，“啾”长长的火光划破夜空，“砰”烟花绽放，天空顿时五彩斑斓，金光闪闪，银光粼粼。 这样的夜晚，温馨，甜蜜，即使在很久很久以后，再次想起，也能在心里泛起层层涟漪。 “拿着。”余湛蹲下来抽出一根仙女棒递给熊小宓。 熊小宓乖巧地接过手，余湛划燃一根火柴，帮她点燃仙女棒。 仙女棒瞬间冒出繁星般的火焰，绚烂迷人，火光映在熊小宓脸上，衬得她脸庞红润细腻。 余湛自己点燃一根，捏在手里轻轻挥动，几秒后火焰逐渐变小。 “余湛。” “帮我拍照。”熊小宓兴奋地掏出手机给余湛。 余湛一愣，她怎么这么敢信任自己 余湛举起手机，按下快门，熊小宓拿过来一看，愣住了。 “哈哈哈哈”手机里面只有熊小宓一个脑袋，还有她躲避星火的滑稽表情。 “还可以。” “就是有点暗。”余湛凑过脑袋一看。 这让熊小宓说什么好说不好看，以后余湛不帮她拍了怎么办，说好看，她又实在夸不出口，只好官方地点点头。 第七章 第一张照片 三月，柳丝轻摇，熊小宓撑脸享受着暖阳。 “小米。”顾纯轻声叫她。 “撑着脸你也能睡着”顾纯不可思议地看熊小宓。 “你哪只眼看到我睡着了。”熊小宓翻了一个白眼说。 “去不去高中部。”顾纯挑眉，罕见的神经兮兮。 “你想干嘛”熊小宓明知故问。 “闷骚。”顾纯恢复往常的漠然。 “去不去。”顾纯。 “干嘛不去，”熊小宓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坏笑。 走廊里分三种类型，一种是打打闹闹，想要引起某人注意的男生；一种是为了偷瞄喜欢的男生，而结伴去厕所的女生；一种是无所事或嘻嘻哈哈的透明群众。 熊小宓与顾纯迈着大步来到高中的教学楼，阔步登上高二年级的楼层，熊小宓有点紧张，捏了捏顾纯的手，顾纯反过来拉住她的手，这是她给熊小宓独有的安全感。 两个初中部的女生出现在高中部是个很稀奇的事，引起走廊里高年级的男生短暂的起哄。 熊小宓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理直气壮，甚至有点傲娇，怎么样，我就喜欢来这上厕所。 经过五班的时候，熊小宓偷偷地朝教室里瞄去，余湛正低头看书，完全不知道教室外面发生了什么，看到余湛后，熊小宓收回目光。 女生厕所。 “呼，吓死我了。”熊小宓拍拍胸脯。 “看到了吧”顾纯带着一丝笑意问。 “看到了。”熊小宓连忙点头。 “好了，差不多回去了。”顾纯看看手表。 熊小宓点头，课间十分钟，原本是足够的，但是要来高中部就不太够了，剩下的时间熊小宓跟顾纯是跑着回教室的。 体育课。 跑完步，熊小宓坐在台阶上。 “熊小宓” 一个陌生的男生声音传进耳朵，熊小宓抬起头，看到一个皮肤有点黑的男生，他俯身撑着膝盖对熊小宓笑。 “不知道我是谁吧”看到熊小宓懵圈的表情，他赶紧说话。 “张智汀，给你写过信的。” “有印象吗”张智汀。 熊小宓仔细回想，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实在想不起来。 “哈哈哈。”他突然笑得更大声了。 “”熊小宓尴尬地笑了笑。 张智汀坐到离熊小宓一张课桌的距离位置，顺手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熊小宓一怔，什么情况啊 “喝吧，没开过的。”张智汀看到熊小宓的迟疑，便开口解释。 “好，谢谢。”熊小宓礼貌地接过手。 空气突然异常安静，使熊小宓尴尬不安。 “上学期，不好意思。”张智汀开口说话。 熊小宓更懵，他为什么要对我说不好意思 “你不会真不记得了吧”张智汀惊讶地看着熊小宓。 熊小宓很老实地说：“嗯嗯。” “哈哈，你这样让我好尴尬哦” 熊小宓笑了笑，关我啥事 “不过还是要和你解释一下。”张智汀。 “关于我为什么要写那封信。” “当时也是鬼迷心窍，舍友说了两句就冲动了。” “对不起啊，给你造成困扰。” “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了。”张智汀诚恳地道歉并且笑了笑。 他的牙齿很白，肤色虽然黑黑的但是看起来很阳光很健康，五官立体硬朗，属于运动型帅哥吧，这样的男生在学校也是很受欢迎的。 “嗯啦，没事，过去那么久了。”熊小宓放松开来，轻松地对张智汀说。 “不过，你别喜欢我啊，我有喜欢的人了。”熊小宓神情凝肃地说。 张智汀愣了，这个小不点在说什么这么怕他喜欢她吗 “哈哈哈”张智汀突然又笑了。 “你放心，绝对不会哈” 熊小宓听到忽地展颜，咯咯咯地笑，她是不是太自恋了。 “我去训练了，拜拜。”张智汀站起来欲走。 “好”熊小宓比了一个一k的手势。 不一会儿，顾纯走过来。 “那个人是谁”顾纯不明就里，去趟小卖部的时间熊小宓就被搭讪了 “高一年级的学长。” “哦。”顾纯撕开一包零食 。 “就是上学期给我写信的，你拿给我的，叠成爱心的那张。”熊小宓继续说。 “哦那个高一6班的张智汀吧”顾纯嚼了嚼嘴里的零食。 “你怎么记得” “反正我没印象。”熊小宓惊讶，为啥只有她不记得。 “当然咯。” “除了余湛，你眼里还有谁” 顾纯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熊小宓一天能提起余湛八百遍。 “我看用不着多久，我也什么都不是了。”顾纯毫不客气地调侃她， 熊小宓送给顾纯一个大白眼。 “嘿我可以三妻四妾的”熊小宓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风流表情。 “你要不要”熊小宓的笑容逐渐变态，看的顾纯毛骨悚然。 “停，别了。” 真是受不了她。 年少时期的友情总是最单纯最无瑕，单纯到会为对方吃醋，无瑕到可以为对方付出很多，成全对方很多。 “他说什么了”顾纯转回话题。 “他跟我道歉，说头脑发热才写了那封信。”熊小宓。 “啊”顾纯还以为有什么八卦值得深扒一下呢。 “我叫他不要喜欢我，我有喜欢的人了。”熊小宓。 “”顾纯咂舌。 “这是你的风格。”顾纯转念一想，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没有什么不可能，什么话她不敢说。 “就是啊，不喜欢人家，干嘛不直接点。”熊小宓。 “我不喜欢他，他也别喜欢我，这样最省事。”熊小宓义正严辞地说。 “应该这样。” “预防针。”顾纯欣赏地看着熊小宓。 3月23号，星期五。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 “余湛在化学实验室哦。”顾纯说。 “你怎么知道的”熊小宓崇拜地看顾纯。 “我就知道啊。”顾纯。 “等下跑完步去看看呗。” “好。”熊小宓开心地说。 顾纯总能给她惊喜，熊小宓暗暗发誓，等顾纯有喜欢的人了，她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她们来到综合楼化学实验室，余湛正在里面上课，化学老师的声音十分洪亮。 扫了一眼周围，怎么那么多女生啊熊小宓突然有点生气。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担心打扰到老师上课，蹑手蹑脚的，让人看起来有点鬼鬼祟祟。 熊小宓看到余湛专注地坐着，略略低头，轻轻搅拌桌上的烧杯液体，阳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画面很美好，让熊小宓想起了在车厢里的那时候的余湛。 “玻璃棒搅的时候，不要碰到杯底，杯壁。”化学老师两手在后背握住，边说边在过道里踱步。 “初中的时候已经学过了，某些人还在犯这个错。” “说谁谁心里清楚。” 熊小宓悄悄地打开手机相机，按下快门，正当她为了有余湛第一张照片而欣喜的时候，实验室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熊小宓在高年级中已经很脸熟了。 所有人都开始大笑，有男生直接对余湛起哄：“诶余湛，怎么又有妹子来看你啊” “对啊这样的妹子给我来一打啊”大家都在起哄。 “哈哈哈哈” 唯独只有余湛视若无睹，目光清湛地看着熊小宓。 化学老师指着熊小宓呵斥：“你干什么” 熊小宓尴尬地杵着，不敢动弹，她涨红了脸，心慌的厉害，这些人怎么这么多嘴啊气愤 救星来了，顾纯见状立即拉上她就跑。 “你怎么不关声音啊”顾纯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着熊小宓。 “我忘了。”熊小宓懊悔地颓丧着脸。 “太尴尬了，但愿人家化学老师没记住你。”顾纯摇摇头。 记住了就惨了，将来升高中的时候一定会碰到的。 3月28号，周三早晨。 熊小宓独自站在走廊里，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余湛拿着一本书，迈着长腿，阔步而行。 一个高年级的女生，连忙追上余湛，两个人的相谈甚欢啊，熊小宓见状，顿时拉下脸，很不高兴，确切的说，很生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生气。 上课铃响，熊小宓气鼓鼓地走进教室。 “干嘛，出去站一会，魂给站没了”顾纯问。 “我看到余湛跟一个女生说话。” “讲得很开心。”熊小宓面无表情。 “情敌”顾纯。 “不确定。”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感觉他们很亲近思来想去，熊小宓有种极不踏实的感觉。 “那你生什么气”顾纯晕了。 “不知道，就是生气。”熊小宓很磊落地说。 “”顾纯拍拍她的背，让她不要在意。 晚饭后，熊小宓喝着水走进房间，掩上门。 “滴滴滴”。 瓜农：稀饭换牙齿了。 熊小宓瞥了一眼，原来余大学长也会主动给她发消息啊 生气，不理，动作却很诚实，熊小宓无趣地敲字。 喝小米粥吗：哦哦 熊小宓板着脸，多一个符号都不想发给他。 电脑前的余湛一头雾水，怀疑不是熊小宓本人在线。 瓜农：本人吗 喝小米粥吗：嗯。 瓜农：怎么了。 怎么了早上是谁一脸笑嘻嘻地跟人家女生说话对她都没那么谄媚吧。 熊小宓气呼呼地打字，手气重重地敲发送键。 喝小米粥吗：早上你不是跟一个女生聊得很开心吗 屏幕那边的余湛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瓜农：她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那也不怀好意啊熊小宓更生气了，居然替她说话。 喝小米粥吗：哦哦。 瓜农：你在生气吗 喝小米粥吗：没有。 喝小米粥吗：你慢慢勾搭吧，我睡了。 勾搭二字都用上了，还说没有生气 余湛陷入沉思，她应该是生气了吧为什么又说没有他很费解，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明天问她吧。 瓜农：好。 好熊小宓当场就想晕死过去，她默默闭上眼叹气，余湛你是木头吗 熊小宓拎起杯子冲到客厅里倒可乐喝。 “宓宓，开始了，过来看。”熊爸喊她过去看电视。 “好，来了。”熊小宓放下杯子，温和地说。 熊小宓坐在沙发上，兴味索然，满脑子都是余湛对着那个女生笑嘻嘻地模样，还有他那句“她没有恶意”。 第八章 短暂的伤春悲秋 早上6点。 每天上学都要这个点爬起来的熊小宓，露出起不来床的痛苦表情，她眯着眼在床上一顿乱摸，从被窝里摸出手机放到桌上，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似的起床，她走出客厅望了望，再推开爸妈的房门，果然，都不在。 熊小宓环顾着家里的每一处，岑静无比，她呆怔了许久，甚至怀疑，昨晚陪她一起看电视的熊爸是不是真的回来过 天气预报今天会下雨，熊小宓往书袋里塞了一把伞。 她和往常一样，专注地听课，做笔记，她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座位，感觉心被切走了一块。 下课后，熊小宓抱着一摞作业送进办公室，回到座位后拿出手机给顾纯发消息。 喝小米粥吗：怎么没来上课 顾纯简直秒回。 小蜥蜴：昨晚练字，被砚台砸到脚了。 小蜥蜴：痛si凋谢 熊小宓皱起眉头，由衷地感叹，父母和子女的鸿沟什么时候才能跨越顾纯明显对书法没有半点兴趣啊 可熊小宓偏偏要挖苦她。 喝小米粥吗：你不会不想练字 喝小米粥吗：找故意让砚台砸的吧 小蜥蜴：没人性。咒骂 喝小米粥吗：哈哈哈 小蜥蜴：折磨 小蜥蜴：等我好了去学校消灭你 熊小宓收起短暂的笑容，她趴在桌上，生出一股无名惆怅。 下课铃响，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从各个教室里涌出来，熊小宓看着乌泱泱的人潮，又退回教室。 “呜呜”手机震动。 瓜农：在教室吗 熊小宓捧着手机，拇指停在键盘上，随后发了一个“嗯”。 余湛要来找她吗熊小宓起身去走廊，向下望去，并没有。看学校的人走的都差不多了，熊小宓正转身下楼，手机震了震。 瓜农：看到你了。 熊小宓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撇头向楼下看，余湛站在校广场靠她这边的位置，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熊小宓下了楼，心里有些忐忑，她应该怎样开口说话。 “小米。”余湛事先开口，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这时熊小宓才发现，余湛以前从来没有叫过她小米，刚刚听到他这样叫自己，居然还有点高兴。 这高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不要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跟我说话。”熊小宓很有骨气地看着余湛，很奇怪，平时看到他，怂得像只小猫一样，今天不知怎的，对他丝毫无所畏惧。 余湛有些糊涂，是自己站得太高了吗他忽然蹲下小半截身子。 下颌微抬，靠近熊小宓的脸说：“这样呢。” 这样真的很像哄小孩。 其实熊小宓也不矮，但是和余湛这些高年级的人相比，她就是小不点。 “你怎么了”余湛的眼睛原本就有一种无辜和温柔的媚态。 妖怪，看得熊小宓怦然心动，她眨了下眼皮，脸色渐转，当即泄下气来。 “不知道。”熊小宓低头咕哝着，眼珠不停地瞎转。 “她是我的堂妹。”余湛温柔地说。 熊小宓心脏漏了半拍，余湛的鼻息拂过她的脸颊，仿佛再怄气就是她的不对了，她也不知为何，明明就很小的事，可她偏偏就那么别扭。 好吧，人在面对在意的人时，总能轻易败下阵来。 “想去画室吗”余湛顿了顿，粲然地笑了，他在征求她的意见。 这个眼神，这个笑容，当真是在征求她意见吗根本不容拒绝。 熊小宓愣愣地点头。 余湛推开画室门，浓浓的铅笔木屑味和颜料味扑面而来，放眼看，大大小小的石膏像，每一个都神态迥异，熊小宓分神的想，不吓人吗还盖着白布。 余湛顺手拿起一张干净的画纸，固定到画板上。 “你想学吗”余湛竖起一根铅笔到熊小宓面前。 熊小宓愣了愣，讪讪地笑了笑，接过余湛手里的铅笔。 “从削铅笔学起。” 等等，熊小宓在余湛的眼里捕捉到一丝促狭的笑意，她严重怀疑余湛在拿她当免费劳动力。 “一k。”大功告成，熊小宓拍拍手上的屑末。 这个傻憨憨把全画室的铅笔都削了。 余湛惊呆了，哭笑不得，他在一堆铅笔中拣起一根，削得又长又尖，他低下头看这些笔，几 乎每根都是相同的削法。 “怎么样”熊小宓邀功领赏般，看着余湛的脸说。 “嗯很均匀。”余湛没有撒谎，确实很均匀，太均匀了。 “其实有棱有角的话，就更好了。”余湛缓缓地说。 “这样也能画呀”熊小宓灵动地眨眨眼睛说。 “有道理。” “试试吗”余湛将拣起来的那只铅笔递给她。 “画什么啊”熊小宓。 “画我。”余湛一本正经地说。 啊这让熊小宓心理没有准备。 “你长得这么难画。”熊小宓耸耸肩，画余湛巨难好吧，轮廓也许可以描一描，他那种神态气质，她没辙。 “开完笑的。”余湛只是想逗逗她。 难以置信，余湛还是第一次跟她开玩笑，这有点新鲜啊。 熊小宓赧然一笑，夺过余湛手中的笔：“吓死我了。” “先从画线条开始。”余湛的手修长，骨节分明，他捏着笔，小拇指撑在画纸上，流畅地一划，画出一条均匀笔直的线条，挺拔，刚劲。 “直线尽量画直，平行线c斜线尽量画的距离相同，折线的话，尽量大小一致”余湛专注地画着每一根线条，优美的折线，在他手里流转自如，自由活泼。 熊小宓认真地看着，突然一声闷响，窗外朦胧起来。 “你先画。”余湛停下笔，递给熊小宓，自己站起来走到窗户边。 他突然想到熊小宓还没有吃午饭，沉默了会，开口问她：“你喜欢吃什么” “啊”熊小宓有点懵啊，怎么突然问她喜欢吃什么。 “你没吃午饭。” 噢原来。 “你也没吃吧”熊小宓反问余湛。 “你想吃什么”余湛点头，继续问她。 “嗯我想吃小蛋糕。” “好，你在这里等我。”余湛拿起一把长柄的雨伞，轻轻关上画室的门：“慢慢画。” 熊小宓画了一会，便放下铅笔，从书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和顾纯的聊天界面。 喝小米粥吗：猜猜我在哪 顾纯又是秒回。 小蜥蜴：在家啊。白眼 小蜥蜴：不然在我家啊 喝小米粥吗：画室。胜利 顾纯顾不得脚疼，“噌”地一下坐起来，快速摁着九宫格。 小蜥蜴：跟余湛 喝小米粥吗：yesyesc 小蜥蜴：不怕别的女生看见 小蜥蜴：到时候我去给你收皮。 熊小宓咬牙深呼吸，说“贱”，俩人真是不相上下。 喝小米粥吗：不用，我自己卷了就跑。 喝小米粥吗：行了吗白眼 小蜥蜴：偷笑 熊小宓恶狠狠地摁着手机。 喝小米粥吗：多吃点猪蹄吧你，以形补形。 小蜥蜴： “呵呵，等着吧，死熊小宓”坐在床边的顾纯被她呛得愤愤不已。 “哈哈哈”熊小宓发出胜利的喜悦。 突然后背门开了，余湛回来了，熊小宓收敛了刚才的得意忘形。 “回来啦。”她甜甜的说。 余湛愣住了，这种感觉怎么像平时妈妈对爸爸说的话，怪归怪，但确实让他感觉蛮愉悦的。 “嗯。” “呜芒果味。”面对诱人的小蛋糕，熊小宓露出吃货本性。 “我喜欢。”熊小宓熟练的拆出勺子，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怎么样”余湛担心她会不喜欢这个口味。 “好吃，我最喜欢吃芒果了。”熊小宓吃的津津有味。 余湛冁然一笑，喜欢就好。 “对了，余湛。” “平时你都不回去吗”熊小宓很好奇，初一的时候完全没有见过余湛。 “偶尔在这。”余湛咽完蛋糕后说。 “哦”熊小宓当然没有想那么多，鼓着腮颊，大口大口地吃。 她真得毫不避讳，在余湛面前。 余湛笑了，为什么看着熊小宓吃东西，自己的食物也变香了。 熊小宓吃着吃着忽然停下来，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余湛，余湛感到莫名其妙，被她这么一盯，有点心慌，他疑惑地挑眉。 “余湛你怎么那么白啊”熊小宓吞了一口蛋糕。 “”余湛′一 余湛一哂，慢条斯理地说：“我妈妈皮肤很白。” “我妈妈也很白。” “可能天天在医院吧，没什么机会晒太阳 。” “也很忙。”熊小宓轻描淡写地说。 不知为何，余湛分了神，他在想以后自己会不会成为这种忙碌的人，他看了看熊小宓，她呢她也会吗 熊小宓也在想，以后自己也会变成像妈妈那样，既兼顾家庭又要分身工作的女人吗 她好像有点理解上学期班主任对她说的那番话了，她忽然明白，大人怀念的不是学校的生活，而是怀念那个单纯，无忧无虑，不忙于生计的自己 第九章 清明时节欲断腿 熊小宓吃完最后一口蛋糕，试探性地问：“余湛，我以后还能来画室吗” 她的意思是跟他两个人。 余湛抬眸看熊小宓，“嗯”了一声。 “我在的时候。” 他说 他说“我在的时候” 熊小宓笑了，空气中顿时飘着许多粉色的泡泡。 “那清明节你会回砻县吗”她有点高兴，又有点期待。 余湛看了看熊小宓，摇摇头。 bia唧好像什么东西碎了。 熊小宓偷偷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戳了戳余湛的腿，讪讪地说：“我可以在这儿睡会儿吗” 余湛看了看她的手，蓦地一笑，站起来收拾狼藉的蛋糕盒子，腾出一个位置给熊小宓。 “睡吧。”余湛。 2007年4月5号，清明。 冷丝丝的风裹着雨雾吹进屋里，熊小宓艰难地起床，半眯着眼，使劲伸了一个懒腰。 “奶奶。”熊小宓看到奶奶在蒸东西，一闻味道也知道是艾团。 “起来了啊快去刷牙洗脸。”奶奶擦了擦手，转过身来让熊小宓快去洗漱。 熊爸熊妈在客厅里分装祭祀用品和省墓供品。 “宓宓，帮我把那瓶酒拿过来。”熊妈指了下酒柜里最右边的一个瓶子。 “好。” “去换衣服吧，等会儿出发了。”熊妈接过熊小宓递过来的酒，看了眼熊小宓的脚，嘱咐她说，“你穿个雨靴，山里雾重，路不好走。” “知道啦”熊小宓像小猫一样钻进卧室。 喝小米粥吗：余湛，我去扫墓啦 发完消息，熊小宓赶紧跑去刷牙洗脸。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 “滴滴滴” 瓜农：好。 熊小宓蛮惊讶的，余湛怎么也起那么早。 喝小米粥吗：我出发啦。 喝小米粥吗：大兵 熊小宓移动鼠标挑了一个满意的表情，发送，然后退出登陆，关机，她利落地扎起一头马尾，抓起包，关上房门就出去了。 今天一家人穿着很素严，和往年不一样，这次祭拜的是曾祖父，中途需要和伯伯一家汇合。 “妈，放那里，让宓宓拿。”熊爸接过奶奶手里的两袋香烛。 熊妈将糕点c水果c艾团和熟鸡放进提盒里，朝熊小宓温柔地眨眼。 熊小宓回了一个“n一r一be的眼神，然后打开车门，扶着奶奶上车说：“您在车上等我们哈。” 驱车两个多小时，到了山脚，熊小宓赶紧穿上雨衣，屁颠颠地跟在奶奶身后。 他们跨过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然后爬上山坡，熊小宓欣赏着这幅大自然赐予的人间水墨画，她环顾左右，除了青嫩的松柏，还有开得密密匝匝的野杜鹃花。 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静得只能听到脚下行走与杂草摩擦的声音。 熊小宓隐约看到有几座山坟零星散落着，以往的习俗，老一辈逝世了都是依山而葬，子孙后代记得的便来扫墓，年深岁久，不记得的，慢慢便成了孤坟，荒凉萧条。 熊小宓心生惆怅，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变成一座方方的坟，那时候，还有人会记得我们吗 紧赶慢赶，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小憩后，大人们开始动手清除墓地的杂草。 摆供品，上香，倒酒，烧纸钱，跪拜，一串鞭炮后，曾祖父的墓地扫完了。 吃过东西后，熊小宓闪到一旁，她就不打扰这些大人们互诉家常了，她捶捶腿，拿出手机，对着沾满泥巴的靴子拍了张照片。 她点开相册一张张的看，翻到余湛的照片，看得入神，虽然照片里的余湛没有拍得比现实好看，但她还是很喜欢。 熊小宓忽然想起当时除了余湛班里的那些同学起哄外，还有几个女生用鄙夷不屑的眼神打量她。 熊小宓突然心生感慨：“真是不容易呀” “宓宓，出发咯。”熊爸站起来向熊小宓招手。 傍晚时分，天色昏黄，熊小宓冲完澡重重地躺到床上：“妈呀我的腿” 熊小宓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困意十足，慢慢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窗外黑灯瞎火的，熊小宓睁开眼睛，习惯性先摸摸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二十三分，她眯着眼，打开qq。 小蜥蜴：回来没 小蜥蜴： 睡了吗 熊小宓看了看消息发来的时间。 喝小米粥吗：回来了。 熊小宓放下手机，摊开双臂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她忽然感觉两条腿在隐隐抽痛，她想先起来开灯，奈何 “唔痛痛痛。”腿酸痛得蜷不起来，她拧着眉头，勉强撑着手开了灯，准备下床时，脚刚着地，就酸软的像踩空了似的重重地摔在地上。 熊小宓趴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呜呜”手机震动，熊小宓回过头瞧了一眼，笨拙地掉头，像只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地爬到床上。 小蜥蜴：哇，大小姐。 小蜥蜴：这都多久了。刀 喝小米粥吗：刚醒。凋谢 小蜥蜴：怎么了 喝小米粥吗：在山里走了四五个钟。 小蜥蜴：啊 喝小米粥吗：腿酸溜溜的。 喝小米粥吗：刚才摔了一跤。 喝小米粥吗：心碎 小蜥蜴：哦 小蜥蜴：了解，拐杖分你一支，不谢。 小蜥蜴：闪人嘻嘻嘻 分她一支拐杖 真是谢谢您嘞 熊小宓心里咒骂了一句。 升国旗仪式。 学校广场站满了一排排的学生队伍。 熊小宓在密密麻麻地人群中肉眼搜索余湛的身影，白色校服，蓝色校裤，胸前挂着校牌，他还是一如往常，那么神情自若，那么好看。 她旁若无人地盯着余湛，头顶不停冒着粉色泡泡，她可以一直看着他，就这样看着他，永远不会腻 “小米班主任。”顾纯压低声音，用手肘捅了捅少女心泛滥的熊小宓。 她没有反应，顾纯一把揪住熊小宓腰上的肉肉拧了一下，力道不强但足以让她回神。 “嘶，哎呀呀”熊小宓反应过来，吃痛的揉被拧的位置。 班主任双手靠背，路过熊小宓身边时，刻意地清了下嗓子，犀利地看了一眼熊小宓。 熊小宓和顾纯立马站得笔直，一派庄敬，她们用余光互相瞥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国歌奏起，熊小宓肃穆地看着冉冉升起的国旗，除了世界和平，她还有一个愿望。 “你在干什么”顾纯阴森森地出现，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问熊小宓。 姑奶奶又整什么 “画画啊。”熊小宓用手扫了扫橡皮屑，两只手拎起来给顾纯看。 “像吧” 这什么歪七扭八，歪眼斜脖子的。 “谁”顾纯。 “余湛啊”熊小宓语气坚定地说。 “”顾纯顿时语塞。 顾纯看了很久，勉强挤出一句：“线条画的不错。” 熊小宓意味深长地眯住眼，盯住顾纯。 “眼睛也很漂亮啊。” 顾纯定眼一看。 哦原来不是鼻孔啊 顾纯没有理她，憋着笑转过头，留下熊小宓一个人拎着画纸懵懵的。 晚自习前。 熊小宓站在走廊的角落里，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乌黑的头发滴落在地上。 一个女同学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米这么早啊” 熊小宓回过头甜甜地说：“嗯啊。” “我进教室咯。”女同学笑了一下。 “嗯，嗯。”熊小宓笑着点点头。 傍晚的夕阳很美，有时吹过来的风暖暖的，熊小宓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操场上打羽毛球的同学。 突然她看到余湛坐在操场上的台阶上，扶着画板专注地画画。她忽然有些责怪自己看得太入迷了，没有发现余湛什么时候来的学校。 熊小宓噔噔噔地跑下楼，一路小跑到操场，余晖落在他的身上，手里拿着画笔，眼神专注，这一刻，熊小宓感觉自己的心动已经无法再掩藏了。 她缓缓地抬起脚，一点一点地向他走去 “余湛。”她轻轻唤他。 余湛抬起头，看她的眼神和初识时那段时间是不一样的，里面有温柔，有 有她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这么早”余湛看了眼熊小宓湿漉漉的发梢，又将目光转到熊小宓的脸上，语气依旧那么温和。 当然不会说是为了你啊 “刚洗完澡。”熊小宓笑得有点傻呵呵的。 余湛笑了笑，熊小宓凑到画板前，嗯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面对一整张白纸，熊小宓一头雾水。 “余湛，你的画呢” “还没开始。”余湛慢条 斯理地从笔袋里拣起一根铅笔。 不对呀是她看错了么熊小宓摇摇头。 “准备画什么呀”熊小宓好奇地问。 “不确定。”余湛转过脸来对熊小宓说，“你有没有想画的” 忽然被余湛这么问到，这感觉跟课堂上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一样。 她摇摇头，突然又点点头，她说：“画他们吧。” 熊小宓指着远处打羽毛球的女生。 女生嗯，不行不行。 “等等。” 余湛刚要下笔就被打住。 “嗯画我吧”熊小宓灿烂地笑了。 余湛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笑得很粲然。 “好。” “不过要点时间，现在不够，等我画好了再给你。”余湛看着熊小宓的眼睛说。 熊小宓脸一热，余湛怎么这么喜欢盯着人说话啊怪不好意思的 每到这个时候她只能愣愣地点头，因为她的魂已经飘了二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