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之我的功法可以自动修炼》 第一章 安王朱友宁! 大梁汴州。 一处豪华府邸中,阁楼林立。 阁楼中陈设整洁,檀香袅袅,古色十足。楼阁外却是甲兵林立,守备森严。 房间内,案牍上陈列几卷古籍,旁边却挂着一张弯弓,一柄长剑,一杆长枪,倒是古怪得很。 “朱友宁,字安仁,当今大梁王朝安王,朱温之兄朗王朱存之子,大梁皇帝朱温之侄这可真是好尊贵的身份啊” 阁楼里,望着周围的古风风格的器具,侍奉在旁边的侍女,又看了看缠在自己身上的渗血布条,朱友宁神色有些怪异。 这是坠马之伤。 或者说,这是坠马而导致的致命伤。 原主其实已经是死了的。 也正是因为原主在战场上因坠马而陷入半死状态,而后才导致现在的朱友宁的穿越。 异世重生,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梁国c晋国c岐国c玄冥教c幻音坊c通文馆c不良人整理着脑海中的记忆,朱友宁不禁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因为他似乎是穿越到了五代十国这个特殊的时期,而且还不是真正历史上五代十国世界观,而是一款名为不良人的作品中的世界观,最后还成了梁国皇帝朱温的亲侄子 大梁皇室贵族c皇帝的侄子c梁国藩王这听起来的确是显赫无比的身份 大梁天子朱温在家排行第三,且壮年时期便与二哥朱存投军黄巢。 没错,就是那个写出“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黄巢。 朱温随着黄巢东讨西伐南征北战,后叛齐降唐,辗转数次,这才取代唐朝,登上皇帝宝座。 虽然登上了皇帝之位,但向来照顾朱温的二哥朱存早已战死沙场,因此朱温对朱存的两个儿子十分照顾,年纪轻轻便都已经手握兵权,位高权重。 朱存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朱友宁,另一个则是朱友伦。 朱友伦因宿卫唐昭宗李晔寝宫,替朱温暗中监视昭宗李晔的行迹,而后为昭宗暗中所害,击鞠坠马而死。 朱友伦既死,朱温对二哥朱存一脉仅存的后代朱友宁,就更加器重了。 要不然朱友宁也不可能才二十来岁就建节,为建武军节度使,并为安王 当今大梁皇帝朱温共有三子,长子朱友珪c次子朱友文c三子朱友贞除了这三位皇子之外,就属朱友宁的身份最为尊贵 这么说当然是有原因的。 朱温在家排行老三,既有二哥也有大哥。大哥,便是广王朱全昱,至今活于世。按理来说,朱全昱的身份与地位应该比朱友宁更加尊贵,但朱全昱这个人自认为是李唐忠臣,在宫中宴会时公然讽刺朱温为窃国贼,把朱温都给气炸了。 因此朱温虽然给朱全昱以及他的儿子们都封了王,但对朱全昱以及他的三个儿子都不感冒,甚至有些厌恶。 相比之下,朱友宁自幼便习诗礼c兵法,英俊潇洒c有倜傥之风,又曾多次随朱温作战,朱温待朱友宁简直是比亲儿子还亲。 毫不夸张的说,在朱温心中,自幼聪明英俊且立下许多赫赫战功的朱友宁,都比他的一个亲生儿子朱友贞还要得宠。 可这又如何这又能维持得了多久 朱友宁的荣誉与地位来源于朱温建立的梁国,梁国若是无了,他也大概率完蛋。 如今的大梁王朝雄踞中原,外表上看似武力强盛,繁荣昌盛,但内部早已千疮百孔。 大梁王朝虽然盘踞中原,势大兵强,但它是不可能长久的。 先说内部。 朱温沉溺酒色日渐消沉,早已失去了昔年的雄心壮志。且大梁著名暗杀组织中的玄冥教四大尸祖出走梁国,一无所踪,玄冥教高端战力缺失。 且朝内太子之位迟迟不定,有群龙争储的风险。 再说外部。 北方卢龙节度使刘仁恭妄图割据一方,赵王王镕虽向朱温表示臣服,但并非忠心耿耿,且有契丹虎视眈眈,伺机侵扰。 西方岐晋二国兵威强盛,时时窥伺,打着复兴大唐的名号,谋图东进。 南方则有蜀楚荆吴诸多政权林立,娆疆万毒窟c九黎三娆,也整兵经武,妄图一雪枫叶之辱,荡平中原各国。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良人潜伏在黑暗角落。 没错,就是不良人 那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袁天罡所建立的专门为李唐王室服务的组织不良人 可以说,朱温能够成功建立大梁王朝,这与袁天罡的 不抵抗政策有很大关系。 袁天罡本人武功绝世,就算阻挡不了朱温大军压境,但他要想取朱温的项上人头,却有如探囊取物 他之所以没有刺杀朱温,反而是坐视朱温做大,以至称帝,一方面是因为朱温的军队的确声势浩大,且后继有人。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对付一个他和李淳风卜出的一个卦象。 卦象,便是大唐王朝灭亡的卦象。 为了逆转这个卦象,袁天罡选择了不破不立c破而后立的方法。他并未全力抵抗朱温大军,而是妄图通过李唐王室最后的后裔,昭宗李晔之子李星云来复国。 一旦李星云长大成人,袁天罡必然会携不良人重见天日,以助李星云登基称帝。 那时,大梁王朝,必将会岌岌可危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到时候,迎接朱友宁这个大梁安王的命运,将会是身死国灭,为他人笑耳。 他将成为这天下执棋者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成为王朝兴替争斗中的一具枯骨,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 只要是人,都会怕死,朱友宁也不例外。 只要是人,都有野心,朱友宁也不例外。 所以,他不能死,而且还要实现自己的野心。 “如今朱温登基不过四五年,那么距离李唐皇室后裔李星云成年,可能还剩下五六年的时间” “在这五六年的时间里,我必须步步为营,尽可能把握住所有可用的资源,成为这天下的执棋者。” 朱友宁眉眼闪过一丝凝重,凝视着只有自己能够看到的进度条,道:“希望这个金手指不会令人失望。” 似乎是映衬朱友宁的想法。此时,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 资源加载完毕 已进入游戏加速模式 游戏启动中,请稍候片刻 游戏启动失败,已针对副本世界进行自动修正,请稍候片刻 自动修正成功,正在登入游戏,请稍候片刻 抵制不良游戏,拒绝盗版游戏。注意自我保护,谨防受骗上当。适度游戏益脑,沉迷游戏伤身。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 叮,您已成功登入游戏。 第二章 我练功发自真心! 随着系统声音响起,映入朱友宁眼帘的,是一个较为简易的游戏界面。 上书七个大字:我练功发自真心 左侧是物品与武学兑换列表,中间是可供冒险副本,可能是异世界发生异变的原因,冒险副本完全没有作用。 右侧则是朱友宁的个人信息面板。 朱友宁 境界:大星位 武学:虎啸诀c龙蛇枪法 当前正在自动修炼的武学:无 虎啸诀:汇集中原多方门派精要而成的内功,气劲刚猛。特性:真气刚猛 龙蛇枪法:朱友宁根据沙场演练而来的枪法,招式凌厉而迅猛。特性:迅捷 天赋:身经百战c天生蛮勇 当前状态:重伤 物品:无 当前练功波数:0 望着眼前的属性列表,朱友宁有些喜出望外。 没错,这个系统就是朱友宁前世所玩过的一款游戏变异而来的系统。 我练功发自真心,原本是一款挂机类小游戏。 它的核心玩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练功。 作为挂机类游戏,练功当然是自动进行的。 变异成为系统之后也不例外。 轻车熟路,朱友宁立刻开始了对系统的操作。 叮,您的武学:虎啸诀开始了自动修炼,预计二十四小时之后完成获得一次练功波数,在此期间您可以通过服用天材地宝加快修炼进程 叮,您的武学:龙蛇枪法开始了自动修炼,预计二十四小时之后完成获得一次练功波数,在此期间您可以通过服用天材地宝加快修炼进程 您可以同时开启四门武学的自动修炼。 “果然,虽然主界面与之前有些变化,但修炼机制还是和游戏一模一样。” 看到系统的提示,朱友宁会心一笑。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的此时,他将会获得一次练功波数。 练功波数,是完成自动修炼所获得的一种交易货币,可用来兑换游戏中的各种物品与武学。 可以说,这个游戏并不需要很肝,就能获得各种各样的奖励。毕竟是主打挂机休闲的游戏,游戏的主要用户也都是休闲玩家。 简而言之,只要朱友宁能够苟住性命,充分利用这个系统,越往后他就越强,到时候无敌于天下也未尝不可。 但现在的他,实力却是有些薄弱了。 尤其是他身上还未痊愈的坠马伤,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身体行动。运动稍微剧烈一些身体便有剧痛。 因此,当务之急,是要养伤。 下午。 静养中的朱友宁接到下人通知,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府上。 为首一人是一名尽显老态的老妪。 这名老妪,便是梁国官方暗杀组织玄冥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孟婆。 别看孟婆一脸老容,丝毫没有威胁的样子,但她的武功却是深不可测。不然也不可能做到玄冥教孟婆的位置。 “原来是孟婆老人家。” 见到孟婆,朱友宁有些惊讶,但言语还是从容不迫。 朱友宁朝着孟婆望去,顿时信息栏出现在他眼前。 孟婆石瑶 境界: 武学: 天赋:c 物品:c 望着显现的信息,朱友宁有些意外。 没想到信息查看功能居然还存在。这个信息查看功能当然是出自我练功发自真心这款游戏中,唯一的缺点是不能查看境界比自己高c以及没有动过手的角色的信息。 这两个条件是逻辑与的关系,只有两个条件都得到满足,角色信息才能被真正洞悉。 比如眼前的孟婆,她的实力境界就远远超过朱友宁,而且他俩也没真正动过手,因此朱友宁得到的只是一排又一排问号。 总而言之,这个探查功能用处不大c聊胜于无。毕竟在我练功发自真心中,这个探查功能主要是为了收集各种副本nc的信息,用来丰富图鉴内容的。 这时,孟婆已经来到朱友宁面前。 “老婆子拜见安王殿下。” 她一进门便朝着朱友宁弓腰一拜。身为梁国的亲王,朱友宁身份尊贵,当然能享有此等殊荣。 孟婆就算在玄冥教内的职位再高,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个暗杀组织的领导罢了。 不过朱友宁却不会轻视孟婆。 这个女人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孟婆老人家免礼。” 朱友宁就要作势起身,却突感腹部疼痛。显然是动作起伏太大,扯到伤口了。 “安王殿下不必起身,老婆子这次来,就是奉陛下的命令,来看看殿下的伤势,寻求康复之法。” 朱友宁不知此言是真是假,只好说道:“有劳孟婆了。” 话音刚落,孟婆的身影极速一闪,下一刻已经来到了朱友宁面前。 随后,手搭在朱友宁腕上。 朱友宁有些紧张,生怕孟婆会突然出手袭击,不过担心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 良久后,只听孟婆叹了口气。 “殿下伤势过重,还需安养身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朱友宁做出一副急迫的语气问道。 孟婆欲言又止,终究道:“只不过殿下的伤动摇了筋骨,就算能够痊愈,日后也不宜剧烈活动。” “你的意思是,本王很难重回沙场了”朱友宁当场重重锤了一下桌子。 桌子h1 他这么做,其实是故意做给孟婆看的。 原因无他,示敌以虚。 孟婆此人,虽然表面上忠于大梁王朝,是大梁暗杀组织玄冥教的二把手,但她还有另一个暗中身份。 那就是不良人天罡三十六校尉中的天佑星,石瑶。 她其实是不良帅安插在玄冥教的卧底,也是大梁王朝的敌人。 对于敌人,朱友宁自然要小心对待。 “殿下莫要气馁,还需保持心平气和。”孟婆对朱友宁的态度也没多奇怪。 要知道朱友宁可是梁国左右龙骧军指挥使,手握大梁六军之一,手底下有数万兵权,攻必克战必胜,威风凛凛,如今一下子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能不激动吗 于是,她便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婆子定会寻找良药,尽力帮助殿下。” 朱友宁叹了口气,终究抱拳道:“那本王就多谢孟婆老人家了。” “为殿下效力,是老婆子的荣幸。” 孟婆谦虚的摇了摇头,随后似是不经意,似是有意地说道:“殿下作为朗王一脉唯一血脉,可一定要珍重身体啊” 朗王便是指的朱友宁这具身体的生父朱存,朱存c以及朱友宁之兄朱友伦皆已丧命,其中朱友伦还是丧命于唐昭宗之手。 因此朱友宁听到这话时,总感觉孟婆话里有话,结合她真正的身份,倒是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第三章 兑换武学,九阴·疗伤篇! 第二日,朱友宁静养身体,终于等到了系统的提示声。 叮,您的武学:虎啸诀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叮,您的武学:龙蛇枪法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当前练功波数:2 获得了练功波数之后,朱友宁迅速打开了武功兑换商店。 朱友宁这次打算兑换的是两门武功。 只要朱友宁再兑换两门武功,那么他就是掌握了四门武功。 而武学自动修炼的最大容纳数便是四,这样更有利于最大化利用系统,将系统效益发挥到极致。 玄天真气谱:练功波数15可兑换 血刀门基础刀法:练功波数1可兑换 武当派基础拳法:练功波数1可兑换 血刀经:练功波数15可兑换 血刀大法:练功波数25可兑换 血刃魔刀:练功波数50可兑换 魔刀寻血:练功波数50可兑换 赤蛇冰蟾功:练功波数40可兑换 九阴易筋篇:练功波数15可兑换 九阴锻骨篇:练功波数15可兑换 九阴疗伤篇:练功波数15可兑换 九阴真经: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九阴真经逆: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九阳神功: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武当九阳功:练功波数25可兑换 少林九阳功:练功波数25可兑换 峨眉九阳功:练功波数25可兑换 太极拳: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太极剑: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易筋经: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洗髓录: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金钟罩:练功波数50可兑换 铁布衫:练功波数25可兑换 金刚不坏神功: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水上漂:练功波数25可兑换 峨眉临济神功:练功波数70可兑换 至刚硬功: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凌波微步:练功波数75可兑换 万毒心经: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毒性锻体:练功波数15可兑换 紫蟾神功: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五毒虫术:练功波数70可兑换 吸星大法:练功波数50可兑换 北冥神功: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六脉神剑: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狮吼功:练功波数80可兑换 阴阳相融诀: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我练功发自真心这款游戏虽然内存不大,但是武学数量却是不少的,大大小小约有六百多种武功。 而且武学种类也比较齐全,内功c外功c刀法c剑法c拳法c轻功c毒术c蛊术简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无所不有 这些武学可以自由搭配,从而演化出许许多多的流派。 比如血刀流c太极拳流c峨眉剑流c五毒暗器流c恒山奇门流c破招九剑流c五毒毒术流c蛊术傀儡流c硬功流c反伤流c六脉流等等。 思量片刻,朱友宁最终还是选择了六脉流。 确切来讲,应该是内功流。 所谓六脉流,就是以六脉神剑为主要攻击手段,多种高深内功为辅的流派。 当然,主攻武功是可以替换的。如果将六脉神剑替换成火焰刀c狮吼功c生灭一指c亦或是七十二峰飞仙剑,也都能发挥出不俗的威力。 当然,不管主攻武学是六脉神剑,还是狮吼功c亦或是火焰刀,它们都同属于内功流。 在我练功发自真心这款游戏中,内功流可以说是t0的一种武学流派,刷起副本来速度飞快,只不过是大成比较耗费时间c精力与资源。 但耐不住它强啊 而想要内功流大成,可以学习的基础内功,其中之一就有冷心诀。 冷心诀:练功波数1可兑换 在一次练功波数可以兑换的武学中,这门武功可以说是比较不错的一部分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冷心诀这门武功,是绝世内功阴阳相融诀的辅助武功。 在我练功发自真心这款游戏中 ,阴阳相融诀这门武功,虽说不是最强的,但却是必备的。 因为这门内功有两个特性,那就是阴阳调和c以及常备不懈。 阴阳调和特性在游戏的作用非常大。 一般来说,极阴极阳两种极端的内功,或者天生相克的武功是不能同时修习的。而且有的内功所修炼出的真气霸道异常,完全不容得其他真气共存。 但有了阴阳调和特性之后,便可让两种相性截然相反的内功共存,而且还可以吸纳转化异种真气。可谓是内功流必备武学。 至于常备不懈,通俗点讲就是自动循体护体真气。 花费一次练功波数兑换了冷心诀之后,朱友宁又选了个基础功法。 静心功法:练功波数1可兑换 他选择兑换调息内功其实没什么想法,最主要还是为了填满四个自动修炼位,以此来多获得更多练功波数。 除此之外,调息内功这种功夫带有很强的适应性,除了能够增进体质恢复,而且还是奥义武学神通无碍基础组成心法之一,可以说是必定兑换的基础心法。 一但朱友宁将来再次兑换了绵里藏针诀c以及玄武断崖心法,那么奥义武学神通无碍便会自行解锁。 神通无碍这门武学,并没有很大的杀伤力,不过化解内伤c解穴通脉上面有很大作用。 兑换了冷心诀与静心功法之后,朱友宁在丫鬟的伺候下,又舒舒服服地躺了四日,然后收获了十六个练功波束。 于是,为了自己身体快速恢复,朱友宁选择了兑换九阴疗伤篇。 九阴疗伤篇:练功波数15可兑换 叮,您已习得武学:九阴疗伤篇 叮,您选择了将自动修炼位中的武学:静心功法,置换为武学:九阴疗伤篇 叮,您的武学:静心功法停止了自动修炼 叮,您的武学:九阴疗伤篇开始了自动修炼,预计二十四小时之后完成获得一次练功波数,在此期间您可以通过服用天材地宝加快修炼进程 九阴疗伤篇这门武学,其实是九阴真经这门武学的一个分支,最大的作用便是疗伤,简单来讲就是以内力促进伤势痊愈,可为人疗伤,也可以为自己疗伤。 当朱友宁兑换了九阴疗伤篇之后,只是三天的时间,他便感觉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伤势痊愈的更加迅速了。 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壮实的胸口,朱友宁不禁感慨。 九阴真经不愧是武学百科全书,仅是一个疗伤篇就能让朱友文的身体恢复如此迅速。 第四章 神奇的系统背包 再一天后,朱友宁府上又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宫中的太监。 梁皇朱温派来的太监。 “安王殿下,陛下挂念您的伤势,特地命老奴送来这些养伤灵药。” 老太监当然知道朱友宁的身份与地位,因此说话都是笑眯眯的,态度也是恭谨无比。 他当然不是空手来的,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些灵芝人参之类的大补品。 这些都是朱温下令赏赐给朱友宁的,说是要他尽快恢复身体,好为国效力。 对于这些馈赠,朱友宁当然没有拒绝,而是尽数收入囊中。 现在的朱友宁,缺的就是这些大补之药。 不得不说,朱温虽然性情暴虐,总爱干荒唐事,但对自己这个侄子还是非常不错的。 就冲这一点,他也会尽可能的救一救朱温和大梁王朝。不过也只是尽可能而为之。毕竟杀一个人容易,救一个人却要比杀一个人难上百倍,更何况是朱温这种被绝世高手袁天罡盯上的人。 当然,朱温之所以会对朱友宁这么好,其实更多都是文惠皇后的原因。 文慧皇后王氏,便是朱温之母,也就是朱友宁的祖母。昔年,朱温移节至宣武军,衣锦还乡之时,她曾对朱温言:“朱二与汝俱从黄巢,独死蛮岭,其孤皆在午沟,汝今富贵,独不念之乎” 朱温集中排行老三,又名朱三,朱二便是朗王朱存,王氏的意思便是要朱温善待他二哥朱存的两个儿子,也就是朱友宁以及朱友伦。 朱温虽然残暴,但此人绝对不是不孝之人,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朱温对自己的老母亲可谓是言听计从。 而正是因为王氏的这句话,朱温才对自己两个侄子恩宠有加,甚至让他们二人皆重权在握。但可惜的是,朱友伦在宿卫唐昭宗寝宫,替朱温伺察唐昭宗之时,为唐昭宗暗中所害。因此朱友宁也就变成了朗王朱存一系的独苗。 想到这里,朱友宁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应该抽空到密王府去看看,毕竟这也是自己的胞兄。 让下人恭送传话太监之后,朱友宁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满满一箱子的补药。 同时系统也给出了相应的提示信息。 百年火灵芝:生长在地底下的一种药物,其性属阳,能祛毒c疗伤c长寿c增强内力。 是否将百年火灵芝放入背包 百年老山参:辽东之地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有大补元气,复脉固脱,补脾益肺,生津安神,回阳救逆,延年益寿,增强内力之功效。是否放入背包 是否将百年老山参放入背包 看到系统提示,朱友宁眼神一亮。 不光是因为这些灵药本身的珍贵程度,还因为他发现了系统一个机制。 非系统出产的物品,居然也可以放入背包 怀着试验的想法,朱友宁立刻跑去了府邸存粮之地。 “王爷,您怎么来到这种地方了,王爷还需静养身体才是。”负责膳食的厨师见到朱友宁,很是意外。 “无妨。”朱友宁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有需要本王再叫你。” “是。” 厨师走后,朱友宁走到近前。 一行提示文字恰好出现。 米:由水稻加工生产的主食材料,主要用途是做成米饭。服用后可恢复少许体力,是否放入背包 朱友宁立刻选择了放入。 然后,一石粮食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存入了朱友宁的背包里。 背包:米99c大米21 背包最大容量:100格,可通过消耗练功波数提升最大容量 见此,朱友宁陷入了沉思。 一石米居然只占据了一格背包空间 而且数量还分成了99和21两部分。 这让朱友宁有些意外。 看来,一石米是可以分为一百二十个单位,其中九十九个单位就会占据一个背包格。 这也太无解了吧 朱友宁首先想到的就是行军辎重。 有了这种背包,一支军队的行军负担就会少很对,绝对可以做到许多不可能的事 不过,这米终究是小物件,若是超大的物件,这系统背包是否也能收入囊中呢 将米从背包重新取出来之后,朱友宁便出了厨房。 随后,立刻唤来厨师,让他们把火灵芝人参之类的补药制成了药羹。 同时,自己也连忙 跑去了王府武库,准备继续实验自己的想法。 作为统领大梁六军之一的统帅,又是梁国的王爷,朱友宁的安王府上当然有自己的武库。 冷钢剑:梁国打铁铺打造的寻常钢剑。 冷钢长枪:梁国打铁铺打造的寻常长枪。 斩马刀:刀身宽大厚实,重量极重,利于砍劈,猛将常用的攻击兵器。 环首刀:精钢打制,刀锋锐利,砍人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故称“环首”。 鬼头刀:精钢锻制,刀柄以鬼头装饰,更增添其杀戮之气。 薄翼刃:剑身极薄,呈透明状,如同蝉翼,剑走轻盈但不耐砍击。 迎銮毅勇功臣之剑:唐昭宗李晔命令铁匠特意打造的装饰配剑,由数种矿物与紫金矿合练而成的兵器,剑身呈金黄色,用来赏赐居功甚伟的武官,与“迎銮叶赞功臣之剑”同时制成。 来到自己的武库,朱友宁继续自己的实验。 果不其然,无论大小,这些武器都可放入系统背包。 这让朱友宁脑海中再次多出了许多想法。 有了这种逆天般存在的背包,还愁大业不成 就单论打仗来说,有了这功能,他的军队便可以轻装急行,行军途中甚至连武器不用带,出其不意直插敌军深后。 再然后朱友宁想到的就是盗窃。 有了这种机制,朱友宁完全可以化身盗圣。 因为只要他能碰得到,并且握在手中,无论什么东西他都可以拿得走 这一次,朱友宁选择了将武库中的大部分武器放入背包,并没有再取出来。 于是,朱友宁的背包便变成了这样。 物品:冷钢剑12c冷钢长枪12c斩马刀8c环首刀5c鬼头刀4 第五章 不怪系统开挂太狠,只怪叔叔给的实在太多 由灵芝人参等补药熬制的药羹很快烹饪而成,而朱友宁服用之后,也是感到精力无穷c精神焕发,身体也愈发茁壮。 叮,由于您服用了百年火灵芝,您的武学:虎啸诀自动修炼提前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了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您服用了百年火灵芝,您的武学:龙蛇枪法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的武学龙蛇枪法,成功演化出第六式:风云变色 您获得了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您服用了百年火灵芝,您的武学:冷心诀自动修炼提前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您服用了百年火灵芝,您的武学:九阴疗伤篇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您服用了百年老山参,您的武学:九阴疗伤篇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当前练功波数:55 由于好叔叔朱温馈赠的灵丹妙药,不到半小时,朱友宁就接二连三地收到了系统的提示,练功波数也飞速增长到了55。 这让朱友宁心里高兴坏了。 不怪系统开挂太狠,只怪朱温叔叔给的火灵芝与老山参实在太多了 毕竟这可是百年份的火灵芝与山参,虽然功效比不上千年火灵芝与千年人参,但也绝非凡物 这也让他产生了新的想法。 他立刻走到书房,随后叫来一人。 “节帅。” 一个大汉抱拳在下,态度恭谨。 这个大汉,便是朱友宁手下亲卫将领,右龙骧都教练使吴懿。 此人多次在战场上帮朱友宁挡刀,算是朱友宁的心腹。如今待在朱友宁府上宿卫,以保周全。而他之所以称呼朱友宁为“节帅”,而不是王爷c殿下等诸类称呼,皆因此人是在朱友宁前朝建节期间说惯了。 “吴懿,你速去汴州各大药铺,将那些补药灵药全部买回府上,王府银子任你使用。此事办好,重重有赏。” “是” 吴懿话不多,一抱拳就退下去了。 等到傍晚时,已经拉着一马车的药材回到了府上。 “节帅,末将将汴州大大小小的药铺全都搜刮了一遍,只找到了这些,请节帅恕罪。” 朱友宁走到马车面前,于是系统的提示框雨后春笋般出现。 熊胆:中药材之一,味苦,性寒归心肝经。 青陀罗花:中药材之一,味苦,能直泄颛泻藏腑水湿,善逐血。 玉蜂蜜浆:玉蜂所采之花蜜,味甜性温,乃百花之精,能滋阴补肾,增强体质与内力。 桃仁:中药材之一,由桃子的果实晒乾而成。 虎骨:中药材之一,味苦,性寒,归肝胆经。 鹿茸:中药材之一,辛甘,乃大热之物,补元气。 五味子:中药材之一,五味具备,能敛肺气,滋肾水。 燕窝:中药材之一,味甘淡,养肺补阴。 何首乌:中药材之一,味苦,能温肾补肝,收敛精气。 灵芝:中药材之一,利水道,益肾气,通九窍,久服轻身不老。 苏木:中药材之一,味甘咸,行血通络,瘀止痛,散风和血。 桃仙:中药材之一,能活筋舒骨,止血生肌。 大黄:中药材之一,能泻血分实热,调血脉,利关节。 五灵脂:中药材之一,性温c味苦甘,散瘀止痛。 生龙骨:中药材之一,据说乃是挖掘而出的远古生物之化石骨骸。 南星:中药材之一,常於山间小溪旁发现,能泄心火,益精血。 白芷:中药材之一,风湿,排脓,解毒。 天麻:中药材之一,味甘微酸,能滋肾补脑,宁神去风。 没药:中药材之一,能散血止痛,消肿生肌。 龟甲:中药材之一,味咸性寒至阴,属金与水,补心资智。 紫河车:中药材之一,味甘咸温,人之气血所生,治虚劳。 天山雪莲:产于天山之稀世奇珍,能延年益寿,增强内力。 醉仙灵芙:中药材之一,大苦大寒,治吐血损伤,亦可增强内力。 看着密密麻麻的提示信息,朱友宁喜不自胜。 吴懿这是将汴州城的商铺都打劫了吗 怎么找回来这么多补药伤药 这其中,甚至还有天山雪莲这等奇物 “此事你做的不错。”朱友宁嘉奖了他一句,随后却发现吴懿腰间的宝剑已不见,猜测道:“这天山雪莲可不是凡物,乃是有市无价之宝,可遇不可求,难不成你是将家传宝剑卖了” “回节帅,这天山雪莲是末将从天山剑派的一个外门弟子手中换得。此人出身天山剑派,往来于中原与天山之间,不求财,只求天下宝剑利器。” “所以你便用你的佩剑换来了天山雪莲你那柄宝剑可是传家之宝” 朱友宁有些惊讶地看着吴懿。 他清楚吴懿的身世,也清楚吴懿的家传宝剑并不是凡物。 吴懿的祖先乃是百年前中唐时期的蔡州刺史吴元济,当时吴元济勾结河北诸镇,威福自用,却被名将李愬雪夜袭蔡州,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但吴元济还有个小儿子拿着吴元济家中的一柄利剑c以及一些财宝逃了出来。 他四处流亡,隐姓埋名,这才活了下来。时过境迁,财宝早已花光,而那柄剑却经过子子孙孙代代相传,变成了传家之宝。 听到朱友宁的话,吴懿没说话。 朱友宁也不说话,转身进屋,出来时已手握一柄极其华丽的剑。 “昔年,岐王李茂贞挟持前朝昭宗皇帝,本王随陛下护送前朝昭宗皇帝回到长安,朝廷议定迎驾功劳,授与本王岭南西道节度使,加封特进,赐迎銮毅勇功臣,而这把剑,就是当时前朝昭宗皇帝所赠,也便是迎銮毅勇功臣之剑。” 朱友宁看向吴懿,将剑递给他。 “今日,本王便将此剑赐予你。” “节帅,万万使不得这可是您的” “此剑于我来说,并没什么特殊意义,毕竟前朝早已灭亡数年。本王将此剑赐予你,只愿你能战场勇猛杀敌,做本王的迎銮毅勇功臣。” 吴懿听到这里,脸色有些动容,似乎听出朱友宁话中有话。随后,他当场跪下,语气坚定:“末将定为节帅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死就不必了,实干兴邦,你倒不如好好替我做事。你先起来吧。对了,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吴懿想了想,道:“今日几无战事,殿下虽不在军上直,但左右龙骧军也被左军使王彦章管理的井井有条。不过朝堂上有人进言,说节帅伤势不明,应暂撤节帅龙骧军指挥使之职位,使龙骧军群龙有首,可以继续参战。” 朱友宁听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道:“蠢人蠢言。” 要知道自己不但是朱温的侄子,还是朱温的心腹大将,那名言官说这话,无异于对朱温说:陛下,你把兵权交出来吧。 试问朱温怎能同意 “节帅说的是,陛下完全没有理会那名言官,当场便下令把他斩了。” 直接斩了这倒是干脆利落。 朱友宁先是有些意外,随后想到朱温的性格,就不觉得稀奇了。 “还有吗” 吴懿道:“最近,还有一件事情传的很大。那就是陛下要杀王师范为您报仇这件事。” “陛下要杀王师范” 朱友宁听到这里,顿时吃了一惊。 王师范何许人也青州百计儒帅是也。 当时朱温驻军岐下,恰逢王师范作乱,于是派遣朱友宁领部下士兵回防大梁。朱友宁率部与王师范部几战几胜,却在追击至石楼时,意外坠马而亡,这才有了朱友宁后来的穿越。 不过,朱梁军事实力雄厚,就算王师范挫败朱友宁,获得小捷,却也不抵朱温大军压境,最后还是选择了投降。 朱温当时是接受了王师范的投降 不过现在,朱温居然为了给自己报坠马之仇,要杀王师范 “吴懿,此事当真” “当真。”吴懿点了点头,“而且陛下并不是只杀王师范一人,而是要灭其九族” 朱友宁立刻就急了。 自己这个叔叔为自己报仇,按理说他应该有些感动。 但是,这王师范最好还是不杀的好 “吴懿,这王师范还活着吗” “还活着,陛下说杀人也要讨个吉利,因此打算在十五日之后再杀王师范,据说那天是个杀人的黄道吉日。” 杀人还要挑吉日,这话确实荒谬,不过朱友宁也不在意那么多了。 “没死就好。吴懿,速备马车,本王要进宫面圣” 第六章 梁皇朱温! 临近出门,朱友宁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并没有选择立刻进宫见朱温,只是因为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也许,朱温并不是因为为了自己报仇才打算杀王师范,而是有着他自己的考虑。 朱温虽然是武夫出身,但他并不是蠢货笨蛋,不然也不可能从一介布衣登上帝王宝座。 要知道朱温少时也不过是一佣食他人之家的普通人,寄人篱下的朱温甚至连行事都有着处处限制。 朱温能荣登大宝绝不是侥幸 世人皆言朱温奸佞谋国c荒唐至极,这点朱友宁无法反驳,毕竟朱温的名声与品格确实不怎么好。 不过,在朱友宁看来,朱温的才能远比唐朝那几个荒唐平庸的皇帝僖宗c昭宗要高。 不然你把僖宗昭宗放到朱温的位子上试试早就泯然众人矣 从白手起家,到草莽英雄,再到登上皇帝宝座,可不是这么容易做到的 古往今来,能做到这等成就的人,寥寥无几。而朱友宁耳熟能详的,也只有汉高祖刘邦,明太祖朱元璋二人。 所以朱温就算荒唐荒淫,性格残暴,但他也绝不是傻子。他想杀王师范定然有自己的考虑。 朱友宁思索了片刻,愈发觉得朱温可能是忌惮王师范的影响力,怕他再次举兵谋反,因此才找个理由杀之以灭口。 不过朱友宁却认为王师范应该不会再次谋反。 首先王师范人在洛阳,而他的旧部却在东面平卢。没了兵权,王师范便没有这个实力谋反。 其次,王师范这个人,很看重自己的名声,断不会学吕布做那反复无常,三姓家奴之事。 他年轻之时已经与唐作对,后又降梁,再后来又打着唐朝的旗号叛梁,如今兵败又降梁如今唐朝已灭,他若再次叛梁,便已经是反复再三,何苦来哉 他若再这样反复横跳,名声都被败光了,还做什么百计儒帅 要知道三姓家奴,可与儒帅挂不了钩。 当然朱友宁也不能完全确定王师范的想法,这也只是他的一家之言。 他想的不一定是对的。毕竟实践之前谁也不知对错。 他只是觉得杀了王师范,对梁国的损害更大而已。 据说王师范在青州任政,百废俱兴,人皆言好,杀了他,青州可能民心不稳,那十万降兵可能也会惴惴不安,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 因此,朱友宁仍旧打算去劝说朱温。 不过怎么劝说朱温回心转意,是个问题。 一般游说,都是投其所好朱温所好为何物 钱与财,朱温贵为皇帝,为九五之尊,怕是不缺。剩下的怕是只有色了。 色,无非就是美女,朱温其实也不缺,毕竟后宫嫔妃众多。不过美女再多,也会受个人能力与身体素质的限制,也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 想到这里,朱友宁立刻想到了什么。 他打开了兑换列表,筛选出了一种奇特的药品。 大佛棍:来源成分均不明的奇特药丸,具有补阳c益体c持久的效用。练功波数5可兑换。 先将吴懿寻来的各种药材偷偷纳入背包,又兑换了一小瓶大佛棍,朱友宁立刻朝着皇宫赶去。 朱友宁身为朱温之侄,六军之一的龙骧军指挥使,想要见到朱温并不困难。 皇宫的禁军将士也认识他,因此并没有阻拦朱友宁的觐见。 于是,朱友宁很快在焦兰殿上见到了朱温。 大殿之下,乐师敲钟c舞女挥裳。 大殿之上,一个肥胖而又高大的男人高坐在龙椅之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姿色美艳c衣着性感c身材妖娆的女人。 这个男人便是朱温,而这个女人,则是张贞娘。 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可真不足为外人道也。 张贞娘,其实是朱温之子朱友珪的媳妇 此时,张贞娘端着华丽的酒盏,一手持着喂朱温喝酒,一手用香帕擦着朱温嘴角溢出流在杂乱胡须上的酒水,然后又将葡萄细心剥去外皮,这才把果肉送到朱温的嘴里,朱温来者不拒,一手搂着张贞娘的细腰,张嘴连着张贞娘的手指也一并轻轻咬住 当朱友宁来到这里的时候,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因此朱友宁只好低着头。 朱温倒是一点不自在都没有。自从朱温的老母亲c以及原配妻子元贞皇后死后,再也没人敢给朱温找不自在,再也没人敢劝而且能够劝住他。 不管他做的事情有多 么荒诞c离奇。 见到朱友宁求见,朱温一挥手,示意乐师舞女全部退下,随后看向朱友宁, “侄儿啊,你的伤不是还没好进宫做什么” “托陛下的福,臣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朱温意外地看了朱友宁一眼,说道:“上次孟婆还跟朕说,侄儿你的伤势尚未痊愈,因此朕才送了你点灵药,没想到这才几天,你的身体就好了。” “都是陛下赐给臣的灵药,才让臣身体好转,臣定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助我大梁千秋万代。” 纵使知道朱友宁都是些阿谀话,朱温听罢也喜颜悦色哈哈大笑。人都有点偏听偏信,而且这还是是自家子侄说的吉利话,朱温心里都乐开花了。 就好比过寿的时候,老人家听到儿孙们祝福的话,即使知道那不过是祝词,也会乐得合不拢嘴。 “陛下,臣今日进宫,其实是有原因的。” “哦”朱温笑着看向朱友宁,问道:“何事” “臣为进献此物而来。” 说罢,朱友宁将一小瓶拱手举起。他自然不会立刻提起王师范之事,至少不是今日。 事需缓图,欲速不达。他得先让朱温尝尝甜头,让他心里乐开花,才好进言王师范之事。就好比求人办事,也得先送送礼不是 这时,內侍已经将瓶子呈给朱温。 “侄儿啊,此为何物” 朱友宁道:“陛下,臣遍寻天下,方得此物。此物为一道家高人炼制,于男阳交融c合气修炼颇有益处” “哦竟有如此奇效” 朱温不愧是老司机,一下子就听出了朱友宁话语中的言外之意,眼睛不由得一亮。 “陛下若不信,可找人试验一番。” 第七章 兑换!北冥神功! 于朱温处回来之后,朱友宁依旧继续枯燥的养伤修炼生活。 叮,由于您服用了燕窝,您的武学:虎啸诀熟练度获得提升 叮,由于您服用了鹿茸,您的武学:龙蛇枪法熟练度获得提升 叮,由于您服用了灵芝,您的武学:冷心诀自动修炼提前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您服用了玉蜂蜜浆,您的武学:九阴疗伤篇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您服用了人参,您的武学:九阴疗伤篇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因为系统有着自动修炼位,可以采取最大效率吸收转化所服用的补药,因此朱友宁根本不怕补坏了身子,多种补药轮番上阵,仅仅是三天的时间,坠马的伤势便全然恢复。 除此之外,还收获了五十多个修炼波数。 迄今为止,朱友宁依靠众多灵丹妙药,已经收获了总共一百多个修炼波数。 朱友宁 境界:大星位 武学:虎啸诀c龙蛇枪法c静心功法c冷心诀c九阴疗伤篇 当前正在自动修炼的武学:虎啸诀c龙蛇枪法c冷心诀c九阴疗伤篇 虎啸诀:汇集中原多方门派精要而成的内功,气劲刚猛。特性:真气刚猛 龙蛇枪法:朱友宁根据沙场演练而来的枪法,招式凌厉而迅猛。特性:迅捷 冷心诀:比较基础的功法,可修炼出寒性真气,可配合阴阳相融诀使用。特性:无 静心功法:在静坐的基础上,通过控制呼吸,掌控真气的行动,是练习更高级内功的基础,具有调息简体的效用。特性:无 九阴疗伤篇:武学九阴真经的疗伤篇,对于内伤康复大有裨益。特性:无 天赋:身经百战c天生蛮勇 当前状态:体力充沛 物品:青陀罗花c玉蜂蜜浆c虎骨c熊胆c五味子c鹿茸c燕窝c何首乌c灵芝c五灵脂 当前练功波数:103 望着自己的属性面板,朱友宁当即深思起来。 现在的自己虽然看上去所习武学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很普通而且并不是很高深的武学。 如今既然练功波数已经突破了一百,那么也是时候该兑换一门像样点c有用点的高深内功了。 就目前的朱友宁来说,一百练功波数,正好满足兑换一门绝世武功的条件。 而且自己既然已经打算走六脉流,那么内力便是不可或缺之物。 毕竟要走内功流,必须要充沛的内力。 而对增长内力最有效,目前对他最有用的武学,恐怕就是北冥神功了。 因为北冥神功可以吸取他人的内力化为己用。 至于其他的武功,可以稍稍靠后再兑换。 于是,朱友宁打开了武学兑换列表。 北冥神功:逍遥派最高武学,练成北冥神功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北冥真气阴阳兼具,真气强凶霸道,阳刚北冥真气煎熬如火炉,阴柔北冥真气冷于寒冰数倍。特性:真气逆转c常备不懈 北冥神功: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毫不犹豫,朱友宁立刻选择了兑换。 叮,您已习得武学:北冥神功 兑换了北冥神功之后,一股记忆洪流涌入了朱友宁的脑海,并且根深蒂固牢记于此。 即使是从未背诵过北冥神功的心法口诀,但朱友宁脑海中却能牢记的死死的。 “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在短短数秒之内,北冥神功洋洋洒洒近万字心法口诀,竟然尽数涌入朱友宁的脑海。 这不禁让朱友宁直呼内行。 这将近一万字的内功心法口诀,若是让朱友宁自己去背,指不定要背到什么时候呢,现在有了系统灌输倒是省事。 习得了北冥神功之后,朱友宁立刻将之放到了自动修炼位。 叮,您选择了将自动修炼位中的武学:龙蛇枪法,置换为武学:北冥神功 叮,您的武学:龙蛇枪法停止了自动修炼 叮,您的武学:北冥神功开始了自动修炼,预计二十四小时之后完成获得一次练功波数,在此期间您可以通过服用天材地宝加快修炼进程 当然,即使有着系统的自动修炼位,朱友宁也还是想要自己试验一番,毕竟实践出真知。 朱友宁当即按照心法运转北冥神功,却并无多少反应。 也是,这才刚开始修炼,根本不会有多少效果。 于是,朱友宁又潜心修炼了两天,这才修炼出不少的北冥真气。 这北冥真气属实是霸道强横,颇有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味。不过是两天时间,朱友宁体内原有的虎啸诀内力,竟然尽数被北冥真气所吞噬,完全转化成霸道的北冥真气。 当然,这对朱友宁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北冥真气比他原先修炼的虎啸诀内力,强大到不知多少倍。 因此朱友宁虽然现在练气境界没有提升多少,仍旧是大星位,但是他的真正实力已经提升数倍,与之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拥有了北冥真气之后,朱友宁开始控制并熟悉这股内力。 北冥真气有两种性质,一是阳刚之气,二是阴柔之气。正如系统描述所说,阳刚北冥真气煎熬如火炉,阴柔北冥真气冷于寒冰数倍。 朱友宁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完美地控制了两种北冥真气的转换。 比如将刚阳之气转为阴柔之气,或者是将阴柔之气转为刚阳之气 到此为止,朱友宁对北冥神功的熟悉算是差不多了,接下来要熟悉的,那就是吸功这一方面。 北冥神功吸人功力这方面的功能,可是快速提升炼气境界的捷径。朱友宁当然想着要试验一番。 至于试验的对象,他当然已经想好了。 第八章 本王便是不良人天损星! 不良人,是唐王朝官府中的一个秘密部门,由不良帅袁天罡所建立。 凡是不良人中人,上可对皇帝负责,下可凭借不良人身份玉牌号令藩镇镇兵,威风的很。 不过这都是前朝之事了。于今朝大梁而言,不良人只不过是叛逆分子。 可如今,朱友宁便要做一回“叛逆分子” 象征不良人身份的玉牌,其样式是有不少人见过的。就比如数十年前,不良人天伤星蚩离就曾拿出不良人玉牌,号令廊桥镇兵,帮助盗用官马的鲜参逃脱罪责。 就连一个边陲小镇的镇兵都识得不良人玉牌,这说明这玉牌并不是什么隐秘之物。 因此朱友宁有心之下,查阅前朝古籍,很轻松就制造了一个假的不良人玉牌。 这个玉牌并不是那种可以以假乱真的高仿赝品,而是那种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看出端倪的假冒伪劣产品。 但朱友宁不在乎,有个能用的就差不多了。 带着假玉牌,朱友宁带着安王府护卫五十人,迅速赶往汴州郊外的玄冥教分舵。 玄冥教作为大梁王朝的官方暗杀组织,其实有很多时候都是同军队一起活动,执行探查军情c暗杀敌方高级将领等灰色任务。 而朱友宁,便是大梁王朝屈指可数的高级将官。再加上皇室宗亲的身份,朱友宁在玄冥教汴州分舵内可以说是有绝对性的识别性与掌控力。 因此,朱友宁刚一来到这里,汴州分舵的舵主便上前跪下。 “不知王爷来到这汴州分舵,有何吩咐” “本王想杀一个人,但这个人武功高强,非一人所能杀之,所以你去把分舵内武功不错的人,全都叫到密室。” “是” 舵主抱拳,很快下去召集玄冥教的高手。 很快,密室内就聚集了十人。 “王爷,这些人,都是我汴州分舵内的中流砥柱,都已经达到了小星位的境界,而且他们的任务成功率极高。我等,听候王爷差遣” “很好。” 朱友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荡荡中原,莫御八牛。泅水不涤,有血无头。”朱友宁装神弄鬼地说了一通,然后拿出假冒的不良人玉牌。 他的目光如刀般凛冽,环视众人道:“陆佑劫既没,本王便是不良人天罡三十六校尉新任天损星,大帅有令,尔等皆要听从本王命令。大唐不良人听令” 玄冥教几人闻言,面面相觑,都不知朱友宁在说什么,有可能是在假装不知道,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有些人反应倒是不一样,互相对视一眼后,心中不停地在猜想朱友宁的身份。 他们虽是不良人安插在玄冥教的卧底,但终究也是底层。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听从和执行命令。因此,对不良人的高层,也就是不良人天罡三十六校尉,这些不良人的底层卧底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他们的真正面貌。 因为,天罡三十六校尉中大多数人,都是身份成谜,神龙见首不见尾。或许只有不良帅袁天罡,才知道所有天罡三十六校尉的真实面貌。 因此,对于朱友宁自报的身份,他们只能凭借猜测来确认真假。 不过很快,他们便一同认定朱友宁也是不良人。 毕竟除了不良人的高层之外,没人知道陆佑劫便是不良人的天损星,也没人能知道他们在玄冥教卧底之事。除非不良人高层之中出了叛徒,把他们卧底玄冥教的事情渗透出去。但他们坚信,这是不可能的事。 以不良帅袁天罡的缜密,怎么可能让卧底名单泄露出去 当然,他们也可以向朱友宁索要不良人的身份玉牌一探究竟,这是验证真伪最有效的方法。 不过他们不敢这么做。 他们怕冒犯上司的威严,毕竟他们并不清楚这个新任天损星的性格。 至于朱友宁的表面身份是梁国安王的事,他们也没有过多怀疑。 他们是不良人,对不良帅的推崇已经到了极度盲目的地步,他们坚信不良帅是无所不能的。 以不良帅的能力,把朱温的侄子发展成不良人是很难的事情吗 于是,这些卧底再三思索过后,迅速采取了行动。他们并没有向朱友宁索要身份玉牌,而是立刻拔刀朝着一旁的唯一的真正的玄冥教教众砍去。 这名货真价实的玄冥教教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砍倒在地,血流不止。 随后,在场众人立刻朝着朱友宁单膝跪下,异口同声道:“臣等不良人,参见大人 ” 此密室内原有玄冥教杀手十人,加上分舵主以及朱友宁,足有十二个人。 如今,单膝跪下的人,却有九人之众 而这跪下的人当中,还包括汴州分舵舵主 见到这一幕,朱友宁不禁感叹起来。 本以为这小小的分舵中,并没有太多不良人的卧底。不过现如今来看,还是小瞧了不良人的渗透力度。 十之八九这玄冥教汴州分舵被渗透的,还真是彻底啊 此时,汴州分舵舵主望着朱友宁,显得格外谄媚,“大人,不知大帅有何吩咐” 朱友宁叹了口气,用惋惜的语气说道:“汴州分舵,是时候该清除异己了,只要不是我们的人,那就都杀了吧。” “遵命” 汴州分舵舵主一抱拳,却突然发现那个被砍的玄冥教众还没气绝,于是立刻抽刀。可他刚要砍下去,却听到当的一声。 汴州分舵舵主只感手上一震,一枚石子打在他的刀身之上,撞击之下,弯刀竟自脱手。 状况突发,舵主立刻面色大变,同时望向朱友宁。 这枚石子,竟是自朱友宁之手打出。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刚刚已经说过了,既然不是我们的人,那就都得死” 作为已经迈进大星位的高手,朱友宁想要对付这些小星位c中星位的喽啰,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些不良人卧底尽数命丧黄泉,而他们的内力,也尽归朱友宁所有。 吸纳完这些人的内力之后,朱友宁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充沛了许多,而且隐隐到达了大星位巅峰的境界。 只差一步,便可迈入小天位 北冥神功,竟恐怖如斯 做完这些后,朱友宁惊奇的发现,那位玄冥教众虽然倒在地上,但是生命依然顽强,仍旧没有死。 于是便走过去,先点穴道帮他止血,然后凝聚内力,以九阴疗伤篇的心法帮其疗伤。 良久,这位玄冥教众面色终于不那么惨白了。 他跪倒在地,态度恭谨。 “属下多谢王爷救命之恩从今往后,属下这条命就是王爷的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朱友宁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敌在玄冥教,这些人都是不良人的卧底,为的就是将来掌控玄冥教,颠覆大梁王朝,故本王才诱之以虚,杀之以灭口,不留后患。” 这位玄冥教众依旧听着,心里却是一阵后怕。 虽然都是杀手,但他们彼此之间其实也是有那么一丢丢感情的,毕竟也是朝夕相处的同僚。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是不良人的卧底。要是一直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捅了一刀,命丧黄泉。 “如今这些人都已死亡,汴州分舵就算空虚了。你先暂代舵主之位,对外声称这些人是奉了本王的命令去执行刺杀任务。日后,汴州分舵有任何动向,都要向本王禀明。” “遵命” 第九章 气经! 回到安王府之后,朱友宁再次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内力。 充沛c霸道c且灵活自如。 这北冥神功到底是比吸星大法高明许多,他刚刚所吸取的内力,竟然没有一丝浪费,而且全部都转化为北冥真气。 取人一分,便贮一分,丝毫不泄,愈积愈厚,这就是北冥神功的强大之处。 假以时日,获得千年之功力,也未尝不可 又嚼了一颗灵芝,喝了口水咽下,朱友宁立刻起身,并吩咐吴懿前去备马车。 他这一次,是打算去密王府。 密王,便是朱友宁的胞兄朱友伦,只可惜已经被唐昭宗害死,只留下孤儿寡母。 坐着马车,朱友宁很快到了密王府前。 听闻朱友宁前来,一个妇人很快出来迎接。 这个妇人便是朱友伦的遗孀,也就是朱友宁的嫂子,姓李,暂且叫他李夫人。以她密王夫人的身份,在汴州是名副其实的贵妇,但人看上去却很是憔悴。 不过这也正常,丈夫殁了,妻子自然会伤心过度。 朱友宁虽然与自己的大哥朱友伦很熟悉,但跟这个嫂子倒是没见过几次面,并不熟稔,于是只说了一些客套话,便让人放下一些财物珠宝。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丫鬟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过来,朱友宁立刻侧目。丫鬟径直跑到李夫人跟前,凑近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 李夫人脸色立刻白了,提起裙子就向外面跑,一群下人也紧跟在后面,生怕李夫人摔倒。朱友宁内力深厚,纵使丫鬟说的声音小,他也能听得清楚。 那丫鬟说的分明是,小姐爬到树上下不来了 于是朱友宁也跟了上去。 他心里也有点担心,这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侄女。 朱友宁很快便走到了一处院子内,刚进去朱友宁便听到了一阵“哇哇”的孩子哭声。 众人循着哭声,赶到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下面。 树上,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正坐在一棵树的树杈上哭,那树杈虽说不高但也不低,距离地面有三四米左右。 下面的人立刻急得团团转,特别是李夫人急的就要蹦起来了。自己的孩子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她能不急吗此时,李夫人口中不停埋怨丫鬟道:“你怎么看的孩子,她怎么爬那么高的” 丫鬟急得快要哭出来:“小姐说要去老爷的书房,奴婢就在外面等着,可一眨眼的功夫,小姐就爬上去了” 李夫人急道:“先别管这些了,去拿梯子,把小姐救下来。” 丫鬟听罢赶紧跑去拿梯子。 这时朱友宁已经走到了那个大树下面,抬头看了一眼。 对普通人来说,这树其实不是很难爬,因为它的枝杈很多,不然小女孩也不可能爬的上去。 不过,爬上去容易,下来可就难了。大多数人在高处往下望的时候,总会有种畏惧感,这种畏惧感会让人寸步难行。 但这点高度所产生的畏惧感,一般对有武功在身的人并无作用。只见朱友宁纵身一跳,便跳到了树上,将女孩抱了下来。 李夫人见朱友宁纵身跳起,先是一愣,随后大喜道:“多亏叔叔轻功,才能救下盏儿。” 随后迅速跑过去,一把将小女孩盏儿抱在怀里。 小女孩刚感到母亲怀抱的温暖,随后就感到屁股一疼。 “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学女红,爬什么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过” 几巴掌下来,小女孩又哇的一声哭了,虽然是自己女儿,但下起手来毫不留情。 看来朱友宁这个嫂夫人也是剽悍的主。不过也对,不剽悍的话,她一个丧夫的女人家如何操持得了偌大的密王府 “别哭快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爬上去” 小女孩盏儿又被她娘吓住了,一边小声哭一边说道:“爹爹书房里的东西飞到了树上,我是为了拿回爹爹的东西” 听到这里,朱友宁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树枝上竟挂着一个半展开的羊皮卷。 朱友宁提功一跃,再次将羊皮卷拿了下来。 羊皮卷刚开始是封死的,但飞到树杈上之后不免被刮开,于是朱友宁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几行字。 将羊皮接了过来,大致浏览,只见羊皮上所书,竟都是运气导行c移宫使劲的法门。 这是一门内功 朱友宁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竟全然不顾他人在旁,立刻将羊皮卷全部展开,仔细查看。 只见羊 皮卷前面写着几行字体,上书:此内功名为气经,百年来皆为李唐皇室所有,此本乃余从前魏王李佾旧府搜寻得来。今余得王命前往长安伺察昭宗李晔,恐不日将为不良人所害,命不久矣。故,特传此内功口诀与后人,待余骸骨枯朽之后,以报此仇。 看到这里,朱友宁已经知道这门气经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气经,是朱友伦从李佾旧府寻得。 前魏王李佾,乃是唐懿宗长子,若非为宦官所杀,太子之位非他莫属,哪里还能轮的上老五李儇 依李佾的身份,确实有可能留有气经的心法。毕竟连老四李偘都掌握着气经的功法,而李佾身为李偘的大哥,唐懿宗的长子,怎么可能不会气经这门功法 他紧接着往下看去,下面便是内功正文内容。 御气行神览意游,川脉谷涧入水中,法天象地纳万物,十二经脉必自通 朱友宁站在原地,捧着羊皮卷观看大致一分钟后,一道机械般的声音传来。 叮,检测到可修习武学:气经,是否修习武学:气经 这还用说当然 叮,您已习得武学:气经 叮,您选择了将自动修炼位中的武学:冷心诀,置换为武学:气经 叮,您的武学:冷心诀停止了自动修炼 叮,您的武学:气经开始了自动修炼,预计二十四小时之后完成获得一次练功波数,在此期间您可以通过服用天材地宝加快修炼进程 学习了气经之后的朱友宁,自然是高兴的很,但是在李夫人和她的女儿盏儿眼中,就有些奇怪了。 “叔叔,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李夫人的话,朱友宁这才反应过来。 他将羊皮卷递给李夫人,道:“此卷乃是兄长留给你们的。” 李夫人将羊皮卷接了过去。 朱友宁看了看眼睛都有些哭红了的小女孩,沉吟片刻,道:“如今这世道,女孩子其实不必学女红,若有一身武艺傍身其实会更好。” “叔叔说的对。”李夫人也看到了羊皮卷中的内容,道:“这毕竟是先夫所留,这孩子修习这门内功,也是她应该做的。” “嫂夫人不必太过逼迫她,生活还是平安宁静为好。”朱友宁说罢,又好言道:“好久没来看望嫂夫人,实在是因为脱不开身,我待会差人再送些钱财和丝绸过来,你们也要置办一些家当,就当是我这个做弟弟的送给你们的礼物。” 第十章 小天位! 从密王府回来之后,朱友宁立刻派人送一切钱财过去,随后迫不及待地寻了一处隐秘之地闭关,打算准备开始参悟这气经的奥妙。 作为李唐宗室子弟才可修习的武功,这气经自然不是凡物。 仅仅是修炼了气经两个时辰,朱友宁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剧变 他体内的内力,此刻居然开始剧烈运转起来,犹如翻江倒海之势。 它们快速冲过了任脉的承浆穴c天突穴c膻中穴c巨阙穴c神阙穴c会,冲过了督脉的百会穴c风府穴c大椎穴c神道穴c至阳穴c中枢穴c命门穴c长强穴,跨过了冲脉的幽门穴c商区穴c中注穴c四满穴c横骨穴这些内力不断冲洗着朱友宁的经脉,并且不停地壮大变强。 终于,半晌之后,朱友宁摒心静气,默然吐纳归息,收束这磅礴无比的内力。 他睁开双眼,眼睛炯炯有神,双眸之中似有光芒。 小天位 本就已经是大星位巅峰的朱友宁,要想迈入小天位,也就是临门一脚的事。而气经所做之事,便是帮朱友宁迈出这临门一脚。 如果把朱友宁的身体比作天子帝王的话,气经现在所做之事便是:聚群臣而嘉勋,隆天子之气运。 气经所为,无非就是调动朱友宁身体内残余且未被完全吸收转化的药力,然后再将全身内力联合起来,帮助朱友宁的身体进行冲洗脉络。 得益于体内的雄厚内力,此时的朱友宁顿感神清气爽,只觉得呼吸之间,内力自然流转,气息吐纳无不如意 小天位,果然不同凡响 朱友宁现在甚至有种感觉,那就是小天位的自己,恐怕能打十个大星位的自己 也不怪朱友宁这么想,毕竟从大星位跨越到小天位,这个阶段不光是要耗费时间,更是耗费无数修炼资源,一步一步的把内力凝练到更加雄厚强大,才有可能真正踏入小天位。 而要想实现这种跨越,纵使是武学奇才,也要付出数年的努力。 不过对于现在的朱友宁来说,他已经算是快人一步了。因为有着系统加上气经的原因,朱友宁踏入小天位才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剩下的时间,朱友宁倒也没着急着出关,而是打算试验一下这气经的攻击方式。 这气经,可不单单是淬体炼气的功法,它确实是有攻击手段的。 朱友宁心念一动,将真气运至手掌并凝聚,随手朝着墙边瞄准。 下一刻,如同蒸腾而出的白色气体,以子弹一般的速度,自朱友宁手掌喷涌而出。 轰 只听一声巨响,十几米远处的墙壁剧烈震动了一下,砰地炸碎开一个直径长达两米的圆洞,圆洞周围的墙壁也龟裂了一大片,四周飞沙走石,飘着数不清的碎屑与灰尘。 “这就是气经吗” 朱友宁有些意外,“这气经的攻击方式,倒是与六脉神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有了气经,或许六脉神剑的兑换可以稍稍靠后。” 一日之后,朱友宁再次得到了朱温的召见。 此时的朱温,看上去有些虚弱,操劳过度的那种虚弱,准确的说是肾虚。 他的面色甚至不如旁边的张贞娘要有精神,不过朱温似乎不在意这些。 此刻,朱温脸上的表情,明显是高兴坏了。 他这一高兴,嘴就放开了说。 “好,好。侄儿啊,你献给朕的药简直就是神药啊朕要给你加官进爵王师范归降后,这青州的位置还空着,这平卢节度使的位置就给你了。还有,朕要封你做朝廷的检校司空。” “谢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朱友宁抱拳,站在那里微低着头。他当然不会回绝,有官不做,那是傻瓜。随后,朱友宁瞅准时机,说道:“陛下,臣今日进宫,其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臣听说陛下要杀王师范” “是有这么个事。”朱温搂着一旁的张贞娘,心情显然很愉悦,一边喝酒,一边哈哈大笑道:“那王师范差点把你性命害了,朕先把他的平卢节度使整在你身上,再诛他九族,狠狠地给你出口恶气,这不是很好嘛” 朱友宁一抱拳,道:“臣多谢陛下,不过臣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友宁话音刚落,朱温的声音就响起。 “侄儿啊,这里没外人,不用那么生分,有什么话尽管说。” 朱友宁当然不会随意说,而是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说道:“陛下,臣以为,王师范不能杀。” “为何杀了他给你报仇,难道不好吗” “陛下,您杀了王师范,臣的心情是好过了,可这有损陛下您的天子圣明啊” “哦”朱温瞥了朱友宁一眼,笑容渐渐消失,随后思考了一会儿。 “侄儿你这么说,确实有几分道理。” 朱温说到这里,神色微微严肃了下来。 “侄儿,你快说说不能杀王师范的理由,若说出个所以然来,朕就不杀他了。” 说着,朱温打了个酒嗝,又添了一句话,“对了,长话短说啊,朕有点乏了。” 朱友宁知道朱温脾性,立刻说道:“第一,王师范刚刚投降,陛下就杀他,不利于大梁的名声,也不利于改编平卢镇兵。 第二,王师范名声享誉天下,不杀他有利于拉拢文人士子。 第三,王师范曾经反唐,曾追杀昭宗太子少师c忠武军节度使崔安潜,如今辗转几次归梁,顾及名声,他也绝不会再叛。 第四,王师范此人是个吏治能手,若收其兵权,使之出任地方,定可使得一方大治” “说的有几分道理。”朱温眼珠子微微转动,又拍了拍怀中的张贞娘,“美人儿,你怎么看” 张贞娘连忙摇头,恭维道:“臣妾不过是一妇人,见识怎么能比得上陛下呢” 朱温顿时纵声狂笑:“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朕绝顶聪明,论见识你自然比不过朕” 笑完,看向朱友宁,“侄儿啊,这王师范朕就不杀了,不过朕也不会再用他。只不过,你得去安抚他,保证他不会做出不利我大梁的事。依朕看,只有你这个苦主出面,他才老实下来。对了,你得抓紧去,十日后是个杀人吉日,玄冥教已经领了朕命令往洛阳去杀他了,你得在十天之内赶到洛阳。” “臣遵旨。” 第十一章 大梁无敌大将军图纸! 领了朱温拟完的圣旨之后,朱友宁并没有立刻出发,而是跑去了龙骧军驻地。 龙骧军驻地的位置在汴州城北,面积并不小,前后共有两个校场。校场大门口站着四名披甲执矛的军士,身材魁梧,目不斜视,不愧是精锐之士。 “王爷王爷” 进入军营驻地之后,几个正在负责训练的将领发现了朱友宁,顿时高声喊叫,快步奔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朱友宁手下的中级将领。 他们蹿到朱友宁面前,态度异常热情,弄得朱友宁有点措手不及。 “王爷,您总算回来啦”“您的伤怎么样了” 将领争先恐后地嘘寒问暖,搞得朱友宁一阵头晕。 看来原来的“朱友宁”,确实是一个在军营中很得民心的将领。 不过这也正常,从古至今,舔上司这种行为都是存在的,尤其是在军营中。 好在并不是所有将领都是这般热情如火,左龙骧军使王彦章就只是在旁边静静站着,没有丝毫懈怠与逾矩。 “都肃静。军营重地,这般随意,成何体统” 朱友宁瞪着他们。这几个人总算陆续闭了嘴。 朱友宁这才有机会开口:“你们放心,本王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然能跑这里来不必紧张,该练兵的练兵,各司其职,各干各事就行。” 他说罢看了一眼,招了招手:“我有事问王将军,到里面说。” “是。” 王彦章一抱拳,于是俩人一前一后,向屋子里走去。 屋内,朱友宁寻了个座位坐下,王彦章则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 朱友宁问道:“王将军,本王离开军营的这段时间,这边发生了些什么事” 王彦章马上上前两步,抱拳道:“节帅,最近军营并无要事,要说有,也只是在操练兵马。” “操练兵马” “是。”王彦章道:“末将以为,即使无战,备战也不可懈怠。” “说得好。” 朱友宁称赞了一句,又道:“王将军,本王要去一趟洛阳,你去挑选一千精锐,准备随本王同行。” “遵命” 从军营挑了一千精锐,朱友宁随即来到了梁国的军器监。 这里便是梁国的军器制造工坊,不但负责打造冷兵器,像是火炮之类的热兵器也由军器监督造。 至于军器监为什么能制造火炮这种远超时代的科技产物那当然与玄冥教的尸祖焊魃有关了。 事实上,军器监的许多热武器技术,正是来自尸祖焊魃。 “安王殿下,您怎么来这里了” 这时,见到朱友宁带兵来此,军器监的官儿毕恭毕敬地过来了。 朱友宁朝着官儿板板正正地拱了拱手,说道:“庄大人,本王来你这里取点东西使使。” 姓庄的官儿一愣,他倒是没想到朱友宁一个王爷竟然会对自己这么尊敬。 他不过就是一个铁匠,会点打铁的功夫才被招收到军器监来,还正巧赶上因尸祖焊魃出走所导致的官职空缺的好机会,这才能在军器监谋得一官半职,哪里称得上什么大人 朱友宁的这番礼遇的动作加上一句“大人”,直接让庄姓官儿心花怒放,忙道:“殿下看上什么,直接拿。” “庄大人快人快语,本王来此是想借一些伏火,以备不时之需” 所谓伏火,其实也就是硫磺硝石制作而成的土地雷。 梁国当然会有土地雷这种技术。 得益于玄冥教四大尸祖之一的赤地千里扎彩匠焊魃,梁国在火药这方面的科技树早已点满。 昔年朱温攻破长安之时,就将数以万计的硫磺硝石制成的伏火埋在长安城的地底下,为的就是让长安城灰飞烟灭,以报侄儿朱友伦被害之仇。 可最后,朱温还是没敢下定决心。毕竟用火药炸城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旦做出来,难免为天下人所诟病。 到时候不但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还会被记入史书遗臭万年。 如今,那数以万计的伏火,还在长安城废墟地下藏得好好的呢 除了伏火,梁国其实还有“飞火”。所谓“飞火”,其实就是火炮的弹药,也就是火炮大梁无敌大将军的炮弹。 听到朱友宁是想来借那种玩意,庄大人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忙道:“殿下啊,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一着不慎就会爆炸的殿下千金之躯,若是有什么闪失,下官担待不住啊” “本王不会碰那些玩意,安全方面的问题不劳庄大人担心。不过庄大人的话不无道理,我那些兄弟倒是笨手笨脚的,还需要庄大人多多提点提点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全。” 说罢,朱友宁拿出一块银锭递给庄大人。 庄大人也是同道中人,不动声色接下银子,拱手道:“殿下放心,下官这就去。” 说罢,便领着朱友宁手下的兵,小心翼翼去了库房,并告诉他们有关“伏火”的注意事项。 等到人都消失后,朱友宁身影一闪,迅速跑进了军器监府衙深处。 朱友宁的速度很快,而且很会观察情况,在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下,竟躲过了军器监府衙深处所有人的视线。 朱友宁迅速来到一处桌前。 四周无人关注这边,桌上放着许多图纸。 朱友宁拿起纸张,一个提示信息突然冒了出来。 大梁无敌大将军制造图:描绘着制作火炮“大梁无敌大将军”的制作图纸,是否放入背包 是 桌上的图纸顿时消失在远处,出现在朱友宁的系统背包内。而下一刻,朱友宁的身影也在桌前消失。 这时,一个穿着破短打的汉子走过来了,有些疑惑地看着桌子。 “咦不对啊图纸怎么没了没图纸还怎么造炮膛啊” 他疑心之下,出门去询问距离图纸存放地最近的汉子,道:“铁蛋儿,你看到桌子上的图纸了吗” 汉子铁蛋儿正锻着铁,头也不转地回道:“阿刚,一看就是你粗心大意,将图纸用来擦汗了。” 阿刚疑惑地挠了挠头,眉头一皱:“是吗我怎么没印象” 铁蛋儿知道阿刚这货的脾性,以为他又要偷懒,便道:“行了,别说了。我看你就是想偷懒找借口,你还不快去向庄大人再要一张” 第十二章 鬼王朱友文! 从军器监回来之后,朱友宁收获了大梁无敌大将军图纸一张,以及三十罐伏火。 可谓是收获颇丰。 大梁无敌大将军的图纸,是朱友宁早就想要拿到的,不过暂时还发挥不到用场。 至于这些土地雷,接下来应该能派上用场。 大到攻城拔寨,小到开路破障,居家旅行,杀人必备,哪里用搬到哪 正在朱友宁心中思索的时候,一个侍卫从外面急忙跑了过来。 “王爷,博王来了” 朱友宁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 因为博王,便是朱温之子朱友文,也就是玄冥教的鬼王 院中,朱友宁见到了自己的堂兄,也就是鬼王朱友文。 朱友文这个人,确实对得起他鬼王的称号。此人面相英武c身材魁梧伟岸c赤发红髯,光是站在他面前就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压迫力,倒真像是地狱中走出的修罗恶鬼。 “二哥既至,请厅中待茶。” 朱友宁对着一副高傲样子的朱友文,做了个“请”的手势。 “本座正有此意。”朱友文一手负于身后,一副举目无双的样子,伸手道:“宁弟,请。” “请。” 于是二人便朝会客厅走去。 朱友文此次并不是只身前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徒弟。 他的徒弟,也就是玄冥教的黑无常常昊灵c以及白无常常宣灵。他们本来的姓名早已不为人所知,惟余玄冥教赐予他们的无常之名。 此时,黑白无常本能地想要跟着朱友文一起进入会客厅,却被朱友宁的下属拦住。 朱友文当然见到了这一幕,非但没有呵斥拦住他们的护卫,反而是皱眉道:“本座与安王会客一叙,你们两个蠢货跟过来干什么” 黑无常常昊灵脸色闪过一丝难堪,不过一闪而逝,讪笑道:“徒弟只是心系师父您老人家的安危” “哼”朱友文不屑哼了一声,道:“本座的安全,难道还需要你们两个废物来操心吗在这里待着” “是,师父。”黑白无常低头应声,让人看不清他们的真正表情。 朱友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已经看出黑白无常二人心有怨言,不过看朱友文的样子,他似乎并不在乎。 也对,在朱友文看来,以黑白无常二人不过中星位的武功,就算真有反心,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会客厅内,香茶沏满,朱友宁与朱友文分宾主落座,说的尽是客套的话语。 闲谈了有一会,朱友文就耐不下心来了,当即转移话题道:“近来很不顺心啊。” 朱友宁看着朱友文,故作诧异地问道:“二哥武功独步天下,难道还有为难的事吗” “不,本座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在说你。” 朱友文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朱友宁。 “我”朱友宁心里一惊,脸上却如平常,笑道:“大梁王朝国泰民安,我能有什么不顺心” “宁弟似乎要去洛阳。” “二哥耳目通明,佩服。” 朱友文瞥了朱友宁一眼,道:“只不过,宁弟这番洛阳之行,恐怕不会顺利。” 朱友宁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朱友文的下文。 “洛阳虽是玄冥教的大本营,但我那大哥已经闭关,不问教中事务,再加上宁弟伤势未愈,岐晋二国若是派出通文馆与幻音坊的杀手,恐怕宁弟招架不住。” 朱友文说到这里,终于显露出他真正的意图,道:“本座有一种神奇的丹药,可以让宁弟的伤势迅速痊愈,不知宁弟是否愿意一试” 朱友宁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朱友文所说的丹药是什么。 玄冥血丹 所谓玄冥血丹,是九幽玄天神功上篇九幽中所记载的独有的丹药,依靠修炼者自己的内力与血气糅合而成。 而朱友文,修炼的便是九幽玄天神功的上篇九幽 单论功效,这玄冥血丹确实是大补之药,不但能让服用者伤势痊愈而且还可功力大进。 但是,服用玄冥血丹的人,可是会中血丹之毒的,而这种血丹之毒,只有制造出血丹之人可解。 简而言之,朱友宁若是服用了朱友文的玄冥血丹,那么在血丹之毒被化解之前,他就只能受朱友文的摆布。 真是好打算 朱友宁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笑着推辞道:“不劳二哥费心,托陛下所赠灵药的洪福,小弟的身体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 朱友文道:“本座的这种丹药,不仅仅可以用于救治身体的伤势痊愈,还能让你功力大进,宁弟真的不试一试” 朱友宁顿时做出一副无功不受禄的表情,用诚恳的语气推辞道:“二哥,如此珍贵的灵丹妙药,小弟怎么能承受得起小弟武功本就不高,吃了这丹药也只会是暴殄天物。这等灵丹妙药,还是二哥自己享用吧。二哥武功独步天下,若是再吞服这灵药,功力必然大进,天下无敌,佑我大梁千秋万代” 朱友文听到朱友宁夸赞他的话语,十分受用。特别是听到“天下无敌”这等词语时,那自负的神色简直就是写在了脸上。 但问题来了,朱友宁以如此理由推辞,朱友文也不好再让他服用玄冥血丹。 毕竟他也不可能把玄冥血丹的真正功效说出来,也不可能将玄冥血丹强行塞给朱友宁。 看来,此事只能作罢。 “宁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丹药本座就先收下了。” 目的没有达成,朱友文也不想多留,起身便道:“本座今日事务繁多,就先告辞了。” 见到朱友文提出告辞的意图,朱友宁自然欣喜万分,不过脸上还是流露出不舍的表情。 两人假惺惺的做了告别,朱友文这才带着黑白无常二人离去。 等朱友文走远,朱友宁暗暗透了口气。 这朱友文虽说是自己的亲堂哥,但他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朱友文武功极高,他在此的每一刻,朱友宁都是如芒在背。别看他们有说有笑的,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笑语晏晏时突然出手,强制自己吞下玄冥血丹。 这就是弱小者的无奈。虽然朱友宁本身实力并不算低,但对比起朱友文这等大天位高手,还是不足为道。 看来,若想不任人摆布,自己必须尽快提升武功了 第十三章 中天位! 第二日,朱友宁便带着龙骧军一千精骑,马不停蹄赶往洛阳。 这一千精骑,是朱友宁让王彦章挑选出的龙骧军精锐。 龙骧军,其实就是大梁六军之一 朱温称帝后,在唐朝禁军制度的基础上改革了军制,故大梁六军随之而出。 哪六军 分别是左右龙虎军c左右羽林军c左右神武军c左右龙骧军c左右天兴军c以及左右广胜军。 其中龙虎军曾是后梁的主力部队,曾参加过梁晋c梁岐争霸的诸次战役。羽林军则是出自宣武牙军。 神武军则是由坚锐c夹马c突将等军整合而来,更像是梁国的突击部队。 然后就是龙骧军,它是由朱温的亲随军c将马军等改编而来,部队大多骑兵。 再然后就是天兴军以及广胜军了。这两支部队是新兴军团,统帅大多由亲王掌控。 比如天兴军的指挥使,便是均王朱友贞。 至于广胜军的指挥使,则是博王朱友文,也就是玄冥教的鬼王。 只不过朱友文此人,性格习武成痴,为人骄傲不逊,再加上他常年闭关苦练武功,经常不到军营,故广胜军等同虚设。 再最后,就是朱温的侍卫亲军,又称控鹤军,属六军之外,目前由朱友珪掌管。 洛阳与汴州之间距离其实不算太远,有马的情况下,十日之内完全可以赶到。 但朱友宁还是选择急行。 谁知道这十天内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还是早点去洛阳比较好。 说到洛阳这个地方洛阳此地可不简单,因为它不仅仅是与前朝长安齐名的帝都,而且还是大梁的西都。 当时朱温称帝,升汴州为开封府,称东都,以洛阳为西都。当然,洛阳还是玄冥教的大本营。 没错,玄冥教总舵,就是在洛阳。汴州虽然也有玄冥教的据点,但终究只是分舵。 至于玄冥教总舵为何会定在洛阳那当然是为了钳制晋岐二国。 而王师范原是平卢节度使,投降朱温后全族二百多人这才移镇洛阳。 虽说是马不停蹄,但这其实就是个形容词。 马是不可能不停蹄的,人也是要吃饭休息的。 前世的朱友宁就知道,长期熬夜九九六,只会换来身体的垮台,甚至赚来的钱都不够医药费。 说到底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因此在赶了一天的路之后,临近傍晚的时候,朱友宁便叫队伍停了下来。 朱友宁先派人到江边取水,拿石块叠灶头煮饭。此时此景,将士们分工合作,有人打水煮饭,有人去拾柴禾升火不一会儿炊烟就升了起来。 朱友宁当然没有和将士们一同吃。 枯燥c疲劳c单调c繁重c危险,是军营生活的主旋律,一般能与士兵同甘共苦的将领才更会收到拥护。 不过朱友宁这次却没有这么做。 并不是他不愿意与兵同寝,与兵同食,同甘共苦,而是他要吃药。 补药 他现在都是拿药当饭吃的。按理来说,正常人这么补肯定会补出事,但是朱友宁终归是有系统的人,系统自动修炼位的转化效率远超常人。 况且朱友宁还修炼了气经这种培元固体的内功,体质已经与普通人不能一概而论,任补进多少灵药,都能照单全收,尽数消化吸收。 反正他也不用担心钱财的问题,贵为一个王爷,吃点补药还能把自己吃穷了不成 上次让吴懿去将汴州市面的补药采购一空,也不过花了朱友宁所有钱财的九牛一毛而已。 在这个年代,穷文富武,不是没有道理的。 朱友宁这次是喝了个天山雪莲熬制的汤,也就是吴懿用佩剑从天山剑派外门弟子换来的天山雪莲。 而这天山雪莲也不亏是灵丹妙药,不但让朱友宁的体质更加茁壮,而且还让朱友宁的内力突破到了中天位。 朱友宁 境界:中天位 武学:虎啸诀c龙蛇枪法c静心功法c冷心诀c九阴疗伤篇c北冥神功c气经 当前正在自动修炼的武学:虎啸诀c北冥神功c气经c九阴疗伤篇 气经:中原最为高深内功之一,可洗周身脉络,不但有培元固基之神奇效用,而且还可实现御气外放。特性:易筋锻骨c真气外放 虎啸诀:汇集中原多方门派精要而成的内功,气劲刚猛。特性:真气刚猛 龙蛇枪法:朱友宁根据沙 场演练而来的枪法,招式凌厉而迅猛。特性:迅捷 冷心诀:比较基础的功法,可修炼出寒性真气,可配合阴阳相融诀使用。特性:无 静心功法:在静坐的基础上,通过控制呼吸,掌控真气的行动,是练习更高级内功的基础,具有调息简体的效用。特性:无 九阴疗伤篇:武学九阴真经的疗伤篇,对于内伤康复大有裨益。特性:无 北冥神功:逍遥派最高武学,练成北冥神功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特性:真气逆转c常备不懈 天赋:身经百战c天生蛮勇c内劲深厚 当前状态:体力充沛 物品:冷钢剑12c冷钢长枪12c斩马刀8c环首刀5c鬼头刀4c青陀罗花56c玉蜂蜜浆59c虎骨42c熊胆99c五味子98c鹿茸95c燕窝85c何首乌79c灵芝98c五灵脂99 当前练功波数:35 由于系统以及气经的辅助,朱友宁没有任何阻拦便升到了中天位。 他自然感受了一下体内内功玄妙,不禁啧啧称奇。 境界升到中天位之后,他感觉到自己身躯之中涌动的内力,好似无穷无尽,永不停歇。心意流转之间,更有霸道的北冥真气在经络窜动。 在这个世界,武者习武筑基练气,气分二等六品,一等天位,二等星位。 如果细分下去的话,依次分别为大天位c中天位c小天位c大星位c中星位c小星位。 修行觉非易事。以常人论之,六岁习武,三年方可筑基,五年练气,十年方可达成星位。这便是十八年光阴。而从星位到天位,资质平庸者要花费二十年,甚至更多因此,世间武者虽多,但能达到大天位之人,要么是武学奇才,要么就是有方法另辟蹊径 可世间哪有这么多武学奇才 因此能达到大天位练气境界的人,屈指可数。如今迈入中天位,单论功力,朱友宁其实已经傲视世间大多数人了。 不过他心里清楚的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凭他现在这点实力,还远远不够。 而要想以最快的速度变强,北冥神功无疑是最好最实用的工具。 因为修炼了北冥神功之后,朱友宁周身穴道都已经碰不得了,内功境界不如朱友宁的人一旦碰触到他的身体,心法吞吐之间,就能吸走对方的一身内力。 第十四章 通文馆! 一路上尽是马蹄扬起的灰尘。 朱友宁一骑当先,身后铁骑集如黑云,马蹄声隆隆作响。 “节帅,再有一日,洛阳便要到了。”一身铁甲的吴懿骑马跟在朱友宁身旁。 “不可掉以轻心,大梁朝内定有他国奸细,我们的行踪肯定有人知道。”朱友宁转头看了看吴懿。 “节帅是担心,有人会劫我们的道我们龙骧军这一千铁骑可不是吃素的” “他们的目的不是要全灭我们,而是让我们不能顺利赶到洛阳。” 吴懿想了片刻,道:“难道有人想让王师范死” “少个王师范的大梁,跟多了一个王师范的大梁,你觉得那个好” 吴懿道:“自然是多了一个王师范的大梁好。青州平卢降兵有十万之众,若王师范身死,这十万人恐怕会躁动起来,不好招抚。” “敌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朱友宁道:“所以他们会想尽办法,或许是拉拢王师范,或许是杀了王师范。” “可洛阳是咱们大梁的地盘,玄冥教的总舵也设立在此,郢王朱友珪断然不会坐视不管。”吴懿不解道。 “听说朱友珪正在闭关,恐怕不会提供多少帮助。况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朱友宁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年来,玄冥教c通文馆c幻音坊三方势力,互有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纵然是郢王,也做不到严瓷合缝。” 其实,朱友宁这么说,其实还算是抬举朱友珪了。 毕竟朱友珪连玄冥教已经被不良人渗透十之八九还不自知。 换种说法来讲,其实应该算是朱友珪这个冥帝,只身卧底不良人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长龙般的队伍飞驰着,在月光下穿过漆黑的夜幕迅速移动。 然而这时,一堆参天大树砍伐下来的木材横在了朱友宁骑兵的前面,迫使朱友宁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些木材,特意放在这里的。 而前面,则立着一个牌子。 斥候拿着火把查看过后,回到朱友宁身边,抱拳道:“将军,那牌子上面写着梁军死于此地。” “好狂妄的口气。”吴懿当场皱眉。 朱友宁微微一笑,“杀人前事先通知,这叫先礼后兵,看来是通文馆的人来了。” “晋国的暗杀组织通文馆”吴懿略一寻思,抱拳道:“节帅,此时正值夜色,敌明我暗,我们是否要绕路” “怕什么我们身后有一千铁骑,他通文馆杀手能来一千吗” “可是这些树木横在前面很难清理,我们只能绕路” “绕路可能就正中下怀了。”朱友宁摇了摇头,又道:“咱们临行前不是带了军器监的那些东西吗” 军器监便是梁国的军器制造工坊,之前朱友宁曾从那里拿到许多“伏火”。 听到朱友宁这话,吴懿立刻明白了朱友宁的意图。 “来人,把那些东西放到前面。” “是。” 命令下,很快大大小小的瓶罐就摆在了树边。 这些都是火药,而且是焊魃研制过的火药。 焊魃研制过的火药,威力远非寻常火药可比。毕竟这里是个神奇的世界,焊魃甚至还会关于火药的功法,什么爆炸符之类的东西,信手拈来。 随后,一个士兵隔着老远将火把扔了过去。 轰 一声震天的轰鸣声过后,道路已然炸开。 朱友宁于是下令全军继续前进。 就在朱友宁率部刚离开不久,一道道白色身影突然蹿出,来到火药炸开的道路面前。这些白色身影皆身穿白衣,面戴面具,正是晋国暗杀组织通文馆的杀手。 通文馆,正是晋王李克用亲自设立的暗杀组织,隶属于晋国。 不过,通文馆虽然是晋王李克用所设,但李克用本人目前却并不过问通文馆具体事宜,而是全权交给了自己的义子李嗣源。 通文馆中,李嗣源号称圣主,其弟李嗣昭号称亚圣,下设仁义礼智信忠孝惠勇忍十字门,皆由李克用其他十个义子担任门主,为晋国谋,极尽阴残之手段。 如今,这些通文馆的杀手,正是听到爆炸的巨响,才来到此地。 “我们费了半天的时间才搞定这拦路的障碍,又费了半天时间在其他路设伏,没想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火药给炸开了。”其中小头目模样的通文馆杀手紧紧攥了攥拳头,“玄冥教尸祖焊魃,果然名不虚传” “那我们要不要追”旁边一个杀手问道。 “不用追了,本王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成群的精锐骑士昂首骑着马快速朝着通文馆众杀手奔来。 夜色之下,矫健的骑兵化作黑色的洪流,乌黑的旗帜海潮般汹涌澎湃,一面面大旗上,用篆书书写的大大的“梁”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这些骑兵正是朱友宁的龙骧军骑兵。 朱友宁此时率部回来,正是为了杀个回马枪。 骑兵冲锋的场面非常壮观,在骑兵的高速冲击下,通文馆的杀手很难反应过来。 他们本就是杀手,擅长的是暗中行刺,正面对抗军队,恐怕是毫无胜算。 通文馆的杀手小头目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不能退。 因为那样只会死的更快。 “都不要慌,事已至此,只能殊死一搏,后退半步者斩” 他沙哑着嗓子,举起剑指着前方马上就要冲来的骑兵,大声喊叫,“斩获主将者,圣主必定重重有赏” 然而他刚说完,就被朱友宁投掷而来的一枪穿透了喉咙,血液顺着窟窿眼喷了出来,染红了一身通文馆的白衣制服。 这让离他最近的一个通文馆杀手顿时头皮发麻。 他们的头目,眨眼间就这么死了 杀手们一愣,但还是迅速组织起抵御阵型。后续的骑兵瞬间冲到近前,马蹄的轰鸣叫人们心坎发颤。 只见朱友宁一骑率先突入,手里长枪的枪头泛着冰冷的寒光,一枪刺穿了一个通文馆杀手的喉咙。 虽然朱友宁这只骑兵没有带重兵器,但是骑兵的冲击力还是势不可挡,通文馆杀手虽然迅速组成阵型,但并没有可以以一当千的高手,照面还是一死。 很快,这只三十余人的通文馆杀手小队全军覆没。 “节帅,敌人无一逃亡。” “很好。”朱友宁点头,道:“这些人不足为据,不过倒是个警钟。这里是大梁地界,而通文馆的人却敢明目张胆的设伏单凭这几个小喽啰肯定没有这般魄力与权力,他们后面肯定还有大人物” “那我们该如何做” “想那么多干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继续走” “是” 第十五章 兵强马壮者为之耳! 是日,在一座高门大院外的空地上,一群身穿鬼面具的黑衣人,一声不吭地拉起封锁带,接着原地开挖。 他们正在挖的,是一个大坑。 埋人的坑 “爹爹,外面有一群戴着面具的人,挖了好大一个坑” 一个约莫六七岁c模样清秀的小女孩,飞快地跑进院里。 听到女儿稚嫩的声音,一个略显年迈的男子循声走来。在抱起小女孩的同时,不由得微微蹙了下眉头。 这个男子便是王师范,前平卢节度使,目前官职为大梁金吾上将军,是梁皇朱温不久前亲封的。 只不过这官职虽大,名字也好听,却没实权啊 一但有事发生,只能是任人宰割。 王师范眼神闪过一丝忧郁,不过隐瞒的很好,没有让女儿看到。 “二哥,不好了” 心下正想着,三弟王师诲也匆匆奔进了府门,张口就要大叫,王师范忙给他使了个眼神制止了他。 “去找你娘玩吧,爹和你叔叔商量点事。”王师范将小女儿放下,一脸微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目送家仆领走女儿后,王师范这才看向三弟王师诲:“三弟,何事惊慌” “二哥,外面可是玄冥教的人啊。”王师诲惊惧道,“他们来这儿要干什么,二哥难道不知道” 王师范脸绷着有一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无非就是灭我王氏一族” “二哥,如果我们有一线生机的话,你会把握吗” “你是想说幻音坊吧”王师范瞥了王师诲一眼。 “果然瞒不过二哥的眼睛。”王师诲苦笑一声,随后道:“二哥面前,我就实话说吧,岐国幻音坊的两位九天圣姬已经联系过弟弟,若二哥有意,她们会护送您前往岐国。” “我王师范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一生好儒,礼贤下士,岐国看中的无非就是我王氏一族的名声罢了,这样才有利于拉拢天下士子。” 王师范说着说着,自顾自摇了摇头,道:“可幻音坊可护一人,可护十人,可护我王氏一族二百余人的平安吗我不能丢下他们自己逃命。况且就算逃亡凤翔,处境也不一定会比现在要好。” 王师诲又劝道:“二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在这里只会送命。” “兵权不在手,青山已不在了。” 此时,朱友宁已经精骑快马赶到洛阳。 对于王师范这个人,他其实早就专门研究过了。 他可不是一个本分的人,或者说他们一族都不是本分的人。 本分的人,怎么可能在乱世争得一席之地 王师范所在的王氏一族是世家大族,约有二百余口人。 王师范的父亲名为王敬武,早年驱逐平卢节度使安师儒,自领平卢节度使,成为一方军阀。后又在平定黄巢起义中立下战功,官拜同平章事。 而后王敬武去世,年仅16岁的王师范继任平卢节度使。 唐昭宗见王师范尚且年幼,不过一介少年,便派出太子少师c忠武军节度使崔安潜至青州,与王师范部下的一名叛将棣州刺史张蟾里应外合,欲将王师范从平卢节度使的位子上拉下来。 然而唐昭宗却没想到,王师范人虽年幼,却杀伐果断。他先斩叛将卢宏,后诛杀同乱者数人,然后亲率大军攻棣州,擒斩张蟾,崔安潜九死一生,这才遁还长安。 唐昭宗听闻崔安潜兵败的消息,这才不得不任命王师范为平卢节度使。 而后的事,就是唐昭宗身死国灭,王师范高举兴复唐室的大旗,起兵伐朱温,兵败投降。 这听上去有点讽刺,不是吗 与当时的诸路军阀一样,王师范也不是忠于唐室之人,但却擅长利用兴复唐室的大旗。 战乱之年,这类诸侯比比皆是,真正想要拱卫唐朝的军阀存在吗 当然不存在 就说岐王李茂贞,说他是忠于天子之臣,简直荒天下之大缪。 李茂贞的岐王怎么来的 打下来的 打的谁 当时的天子,唐昭宗李晔 景福二年,唐昭宗恐李茂贞势大,出兵讨伐李茂贞,但反为李茂贞所败,李茂贞领兵进军长安问罪,纵兵大加抢掠,将许多宫殿付之一炬。最终在韩建的调停下,李茂贞被加封为岐王,并拜尚书令,撤军长安。 天子笑话也 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耳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朱友宁可谓是深谙此理。 所以他此行才特意带上龙骧军精骑一千。只要没遇到大天位那般高手,凭借这一千精兵,都可应付得了。 王师范虽有意隐瞒,但王氏一族的人还是知道了府宅外玄冥教正在开掘的大坑,就是为王氏家族的二百余口准备的坟地。 朱温竟然要坑诛他们王氏全族 想到这里,王氏一族的人顿时慌了。 甚至连王师范本人也有些慌了。 他戎马一生,倒是不怕死,只不过目光落在天真稚嫩c满脸开心的小女儿身上时,却是满目愁容。 王师范老来得女,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孩子能够顺利长大。 “王公,蒋仁杰平生最敬您这种人,不过皇命难违,请赴死吧” 为了防止王师范逃跑,朱温特地将玄冥教五大阎君之首的蒋仁杰派来监视。因此,蒋仁杰才能够身在洛阳。 王师范闻言,拱手道:“人终有一死,何况有罪之人。不过,还请仁圣阎君准允,让我们再吃一顿团圆饭。” 不知为何,蒋仁杰也觉心生悲凉:“那好,本阎君就再给你们两个时辰。” 说罢,一挥手便带着将一众玄冥教杀手撤离了王师范府邸。 蒋仁杰才刚撤离王师范府邸不久,就听到了朱友宁赶来洛阳的消息。 说实话,朱友宁亲率一千精骑进入洛阳城,声势浩大的很,洛阳城内的人很少有人不知道。 于是,蒋仁杰便率部去见了朱友宁。 “蒋仁杰见过安王殿下” 蒋仁杰刚一见到朱友宁,便抱拳行礼。 “原来是玄冥教的仁圣阎君。”朱友宁坐在马上,并不下马,立刻问道:“王师范人呢” “还在他的府上。” “没死就好。”朱友宁轻轻呼了口气,“陛下已经下令,赦免王师范的死罪,快带本王去见他。” 蒋仁杰闻言明显有些意外。 意外的不仅是朱温的命令,还有朱友宁的反应。 要知道朱友宁可是险些丧命于王师范之手,对朱友宁来说,王师范简直就是他的仇人。 仇人释罪,本该气愤,可看朱友宁这副样子,倒像是有些高兴 心里揣摩归揣摩,蒋仁杰还是带着朱友宁到了王师范府邸。 第十六章 打了一辈子仗,是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此时,王师范正下令族人杀猪宰羊,立炉起灶,已经于偌大的宅院中,摆起了丰盛的筵席。 酒香肉香飘满宅院,可气氛却很是死寂。 任谁知道自己的死期马上到来,都不可能高兴。 “看来本王来的正是时候。” 来到王师范府邸前,见到设酒杀鸡作食的场景,朱友宁下了马,在护卫们簇拥下走入门内。 见朱友宁如此大手大脚,毫无防备便走进去,吴懿不禁提醒了一句:“节帅,小心。” “无妨,你们在此等候便可。”朱友宁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道:“吴懿,去叫人把门口那大坑给填了,在人家府邸前挖坑,像什么样子” “末将遵命”吴懿一抱拳便下去安排了。 蒋仁杰是随着朱友宁一同到来的,听到朱友宁这番话也很懵。 他们耗费了一日挖出的大坑,如今朱友宁却让人填了 真是令人费解 不过结合朱友宁之前说的陛下已经赦免王师范的话,蒋仁杰顿时明白了。 难不成陛下真的赦免了王师范这怎么可能 蒋仁杰知道朱温的脾气,这才觉得奇怪。 难道朱友宁是在假传圣意这也不可能 想了片刻,蒋仁杰最终决定站在门外候着,静观其变。 毕竟朱友宁乃是亲王,而且很可能带有皇帝朱温的命令,要做什么不是他蒋仁杰一个打工仔能够过问的。 进了府邸之后,朱友宁发现王氏一族二百余人,都在盯着他看,并小声嘀咕着。 “这人是谁” “看样子像是一位将军。” “朱温的走狗罢了,莫非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的” “我认得这人,这人就是朱温的侄子,打仗非常勇猛的那个。” “安王我记得他不是坠了马,生死未卜吗” “看样子他是来这里看我们引颈受戮的。” “闭嘴。” 王师范呵斥了一句,随后站起身,走到朱友宁面前,作揖道:“安王殿下不必着急。老夫所愿,无非就是在断头前,吃一顿饱饭罢了。待宴席过后,定会按照老幼尊卑,以赴前路。” 见王师范走来,朱友宁好奇地打量他几眼。这个王师范人虽年迈,一头萧索白发,但举止温文尔雅,脸上总带着一丝谦虚的笑意,让人一见就觉得和蔼可亲,很难生出恶意。 朱友宁心里寻思道:“人确实不可貌相,如此温文尔雅的老者,谁又能想到他是反复于多方势力的军阀呢”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句话还真有点道理。 王师范既然在演,他朱友宁自然也要跟着演。 “老将军恐怕是误会了。” 朱友宁走到桌前,满上两盏酒,又将其中一盏递给王师范,说道:“陛下并无残害老将军之意,本王此来,只为宣布老将军的任职调动。” 王师范迟疑地接过了酒盏,不可置信地道:“此言当真安王殿下莫非不记恨老夫” “沙场刀剑无眼,受伤乃是常事,本王为何要记恨老将军” 朱友宁轻笑一声,举盏抱拳,一饮而尽,颇有武夫豪迈之风,说道:“况且就算本王与老将军之间有私仇,陛下也不可能因此而迁怒老将军。” 朱友宁饮尽盏中酒过后,又说道:“老将军可知昔日张绣之事汉末张绣屡次和曹操作对,甚至长子曹昂c侄子曹安民c大将典韦等都被张绣所杀,但张绣归降后曹操并没有加害于他,反倒是给他加官进爵。当今大梁,陛下受命于天,光宅四海,祗事上帝,宠绥万民,志向极大,比起昔日魏武帝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岂能因私怨而加害王老将军这样的忠贤之人呢” 王师范闻言,笑而不语,只是不说破,一拱手便将盏中美酒饮尽。 任朱友宁把朱温吹上天,他都不信 什么受命于天,都是狗屁 王师范之前也算是一方军阀,也和多方势力争霸过,朱温也不例外。 他很清楚朱温的为人。 朱温此人不但荒唐,而且残暴嗜杀,为私仇而诛人九族,他还真做得出这种事。当然,王师范自己也是半斤八两,谁都没资格鄙视谁,只是他名声维护的好罢了。 不过朱温这个侄子倒是有点意思了啊 王师范仔细打量了朱友宁。 相貌端正c器宇轩昂c剑眉星目,气质非凡,倒有点像是美周郎。而且他的言行举止,完全不像是武夫倒像是做大事的人 没想到他朱家,竟然有这样的人 此朱家千里驹也 “爹爹,外面那些人好凶。” 这时,王师范的小女儿躲在王师范背后,拉着王师范衣角,轻声说道。 王师范转头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正在填土埋坑的龙骧军将士,随后向朱友宁抱拳道:“小女年幼无知,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朱友宁摆了摆手。 于是王师范立刻转头,对王师诲说道:“三弟,还不快安排下去,老夫要宴请龙骧军诸位将士” “是。” 王师诲此时心里也是一喜,知道自己全族的性命是保住了,于是朝着朱友宁与王师范分别拱了拱手,便下去安排了。 朱友宁倒是眼睛一眯。 揣着明白装糊涂,给个杆子就照杆爬,这王师范很会做人啊 说到底是争霸过天下的老油子,虽说带兵打仗那方面不怎么样,可在为人处世,观世间沧桑这方面,颇有造诣。 对着聪明人,朱友宁也不卖关子了,便直接道:“对了,老将军,本王还有一事需要告知你。” 王师范拱手道:“殿下请讲。” “老将军人虽年迈,虎威犹在,白发镇平卢,清名震四海,但岁月终究不饶人。”朱友宁一副惋惜的语气,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老将军打了一辈子仗,是该卸职归养,好好享受享受了。至于平卢,本王不久后便会代替李振,节镇平卢。” 平卢镇,便是王师范归降前的地盘,在王师范归降朱温后,朱温派了李振去处理平卢诸多事宜。 王师范听到朱友宁即将节镇平卢,脸上并无表情变化,当即表态,笑着说道:“臣多谢陛下好意有殿下坐镇平卢,实乃百姓之福” 第十七章 妙成天与玄净天 灭族的危机解除了,王师范当场便宴请了龙骧军一千将士。 朱友宁欣然同意,那龙骧军一千将士也乐的如此。 虽说长途奔波了十天,而且中途还遇到了通文馆的杀手,但终归没什么伤亡,如今又有白吃的美酒佳肴,谁会不接受呢 宴会自是豪华的很。 王师范虽然兵权财权已上交朱梁,但终究是世家大族,钱财还是有的,宴请一千人对他王氏一族来说并不算困难。 军伍中人,大多酒量过人,就算是随行的文官也不遑多让。众多士兵推杯换盏,说起平生快意之事,彼此拍手大笑,喝得不亦乐乎。 朱友宁自然是同王师范五兄弟坐在同一桌。 王师范一门有五兄弟。老大王师悦c老二王师范c老三王师诲c老四王师鲁c老五王师克。五兄弟中,以老二王师范最为贤良英断,故此是王师范接的班。 他们这一桌的人喝起酒来倒是没有那么豪迈,反倒是小口雅饮,期间找着话题闲谈。毕竟除了朱友宁之外,几人都有心事。 虽说朱友宁已经告诉他们可以活下来,可谁也不知道朱温会不会再次改口。 宴会的餐肴数不胜数,不过朱友宁这时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别处。 因为他看到了两个女子。 其中一位女子身材修长,匀称妙曼。至于另一位,也是风姿绰约,浑身若有若无散发着一种妩媚气息。 朱友宁只是瞥了一眼,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了。 并不只是因为她们的身材,而是因为她们的气质与武功。 虽然她们俩只是穿着普通的婢女服饰,脸上也故意涂成一种蜡黄色,但她们本身的那种气质是掩盖不了的。 而且她们在上菜时,脚下步履轻稳,呼吸的节奏平缓有序,明显是有武功在身。 此二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朱友宁定神细视,凭借着与前世记忆的甄别,倒还真让他认出了这两位女子的身份 幻音坊九天圣姬之一的玄净圣姬,玄净天以及幻音坊九天圣姬之一的妙成圣姬,妙成天 居然会是她们 幻音坊的人来这里,意欲何为 要知道幻音坊可是什么好地方。 幻音坊这个名字虽然听上去像是个莺歌曼舞之地,但事实上,幻音坊是个杀手组织。 而且是得到岐国官方扶持的杀手组织。 坐落在岐国凤翔的幻音坊,以身份神秘的女帝为尊,坊中高手尽是色艺俱佳的年轻女子,以温香软玉诱人,以达成刺探情报或者行刺目标的目的。 幻音坊除了女帝之外,下设九天圣姬,分别是梵音天c妙成天c玄净天c多闻天c广目天c阳炎天c娑罗天c炎摩天c自在天 九天圣姬皆是绝色佳人,且武功不凡,乃是幻音坊女帝的得力干将。 如今,幻音坊的两大圣姬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岐国已经盯上了王师范。 就是不知道他们私下里到底有没有联系。 朱友宁立刻看向王师范,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王老将军,这洛阳的水土果真养人啊,没想到老将军府上随便两个端茶送水的婢女都有如此姿色。” 王师范听到朱友宁的声音后,顺着朱友宁的目光望去,心中顿时一惊,同时微微皱眉。 因为这两个婢女他根本不认识。 朱友宁将王师范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问道:“王老将军,莫非你不认得此二人” 王师诲这时冷汗直冒,不得不站起来说话了。 “殿下,这两个婢女是在下刚刚招进府中的,因此二哥并不知情。” 王师范看到自己三弟的反应,顿时猜到了什么。因为王师诲之前对他说过,他曾和岐国的幻音坊有所联系。 莫非那两个婢女,就是二弟说过的幻音坊的九天圣姬 想到这里,王师范立刻起身,果断说道:“三弟,不知根知底之人,怎么可轻易招入府中来人将她们拿下” 朱友宁并没有出言阻止,而是任凭王师范府邸中的下人将她们抓住,同时还提醒了一句:“绑的紧一点” 不知为何,玄净天与妙成天并没有反抗,反而是故意表演出一脸懵懂与慌张,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她们的反应,完全就像是两个被吓傻了的丫鬟。 不过,就算她俩反抗也不一定有用,就算她们能挣脱那些下人,但这王府内还有朱友宁带来的一千龙骧军呢 在有作 战任务期间,龙骧军衣食住行都不解甲。就好比如今,虽然有王师范提供的美酒美食,但他们仍旧是披盔戴甲,武器不离身。 九天圣姬中,玄净天尤擅弓术,趁手武器乃是弓箭。而妙成天的武器则是一把伞。 如今因为要装作普通婢女的缘故,她们的武器都不带在身边,战斗力大打折扣。 要是真的翻脸动起手来的话,根本不可能突破这一千多人的包围圈 “老爷饶命,奴奴婢什么也没做过啊” 或许是知道来硬的没用,妙成天顿时做出一副弱小无助又惊恐的样子。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但王师范无动于衷。他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反而是让人寻来绳子,将这玄净天与妙成天牢牢固固的绑了起来。 随后,王师范朝着朱友宁拱手道:“殿下,此二人还是交由您来处置。” “嗯。” 然而正当朱友宁准备审问她们的时候,这时异变突生。一个面色铁青的大汗飞速走了过来。 此人便是王师范府中家兵。只见他满头大汗的狂奔而来,还没冲到王师范面前,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亏王师范出手将他扶住,沉声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殿下,老爷,不好了,看守战马的弟兄,全都死了殿下的战马,也不见了” 一瞬间,王家几乎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脸色都变得一片苍白。 朱友宁的战马居然死了,这是他们没想到的。他们害怕朱友宁会因此迁怒于王家。 朱友宁的战马,是王师范差人特殊照顾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马料。 养马的地方并不太远,是一个小院子,四处都是房屋。朱友宁先是下令士兵牢牢看住妙成天以及玄净天,随后便与王师范一行人来到了养马的地方。 朱友宁的战马自牵到这里之后,门外便一直有二十多个人值守,可如今这二十多个人。竟无一人幸免于难,皆是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而朱友宁的战马,也是不知所踪。 第十八章 天下第一猛! 现场相当惨烈,地上一片猩红,甚至尸体已经不能算是尸体了。这些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就像是被巨石活生生砸死了一样。 而且他们死的时间应该只在一瞬间,快到没有时间痛苦呻吟就死了。 不然的话,总该会传出一些痛苦嚎叫声。 朱友宁将目光投向了那些人的尸体,眉头一皱,这场面的确令人生理上不适。 随后,他又看向一旁的过道。 过道上来了一群人,正是以蒋仁杰为首的玄冥教杀手。看样子也是察觉到不对劲才赶到这里来的。 于是朱友宁便对缓步走来的蒋仁杰道:“这些尸体的死状,相当惨烈。仁圣阎君,在场诸位之中,属你最为见多识广,可知这些人的死因” 蒋仁杰抱了一拳,于是朝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便走去。 端详片刻之后,蒋仁杰得出了结论。 “这些人恐怕是被活生生砸死的凶器有可能是流星锤之类的钝器。”蒋仁杰不愧为五大阎君之首,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的死因。 朱友宁却摇头,道:“不对,我倒是觉得,他们并不是被武器砸死的,而是被人砸死的。” “被人砸死的用什么砸死的” “拳头” “这世上哪有人会有这么大的拳头” 蒋仁杰下意识否定,但话刚说出口,心中却忽然想起一人,眉头一皱,大惊道:“不对,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大的拳头难道是” 蒋仁杰话音未落,一道猥琐的笑声忽然从天边传来。 这声音来的突然,紧接着所有人又听到远处传来隆隆作响的巨大脚步声,声音一颤一颤,犹如地震。 “这种动静,难道真是那个人” 蒋仁杰面色阴沉了下去,甚至脸色还带有一丝恐惧与慌张。 能让身为五大阎君之首的蒋仁杰害怕,来的人绝对不会简单 要知道蒋仁杰可是连弑君这种事都面不改色的人,他早已把慌张这种情绪隐瞒到内心深处。 “这是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吗” 吴懿全身紧绷,一脸的警惕。 朱友宁心知肚明之下,则是立刻下令,先让三百士兵上前列阵,随后又吩咐其余士兵手持弓箭,登上四周房屋屋顶,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他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响起,只见一个巨汉一拳破开院子的墙壁,一震一颤地从墙洞里走了出来,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地砖便齐齐巨震,凹陷出巨大的脚印。脚印周围的地面也是破碎龟裂,灰尘四起。 巨汉很快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个身高将近四米的巨汉,满身肌肉虬结,脖颈粗大,肩背像岩石一样又厚又宽,赤裸的肌肤上,虯结的肌肉高高隆起。 此时,巨汉那比常人头颅还要大的手掌,正捏着一匹马的脖子,配合狰狞如同修罗恶鬼的面貌,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恐惧。 那匹马被巨汉捏在手中,四只蹄子不能着地,口中不停嘶鸣着,但也无济于事。 此马,便是朱友宁的坐骑。 而此人,则是通文馆孝字门门主,晋国十三太保排行第十的,有着天下第一猛将称呼的李存孝 见到身材高大的李存孝,众多士兵顿时一愣,哪怕是身为五大阎君之首的蒋仁杰,也不由得面露恐惧之色。 而在这个巨人的头顶,则站着一个瘦小的如猴子一般的身影。此人正是通文馆忠字门门主,十三太保排行第九的李存忠。 只听李存忠嘿嘿一笑,一脸猥琐道:“追这只胆敢挑衅的畜生花了点时间,没想到你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十弟,先宰了这头畜生,然后咱们再杀了这群人” 李存孝闻言大吼一声,一把掐住马儿的头,钢条一般的手指几乎陷入马儿的血肉之中。 这头强壮的高头大马在他手中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李存孝手上微微加力,只听得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马儿的眼珠裹着脑浆迸出,头颅被硬生生捏爆。 这只马拼命扭动了几下,接着便一动不动地瘫了下来。最后李存孝伸出另一只手攥住马后腿,双臂用力一拉。 噗 马血漫天飞起,四处飞溅,却在将要溅到李存孝身上时被一股无形真气挡住。 做完这些后,李存忠又看向院中面色惊恐的众人,惊喜地道:“本来圣主大哥只让我杀了王师范,没想到这里除了王师范之外,还来了条大鱼逆贼朱友宁,你随朱温犯上作乱,祸乱朝纲,人人得而诛 之,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别走了” “放肆,陛下以及安王殿下的名号岂是你能直呼” 吴懿迈步上前,以身体护住朱友宁,同时伸手拔出肋下的宝剑,微微上扬,用剑尖点指李存孝身上瘦小的李存忠,“弓箭手准备” 空气中传来了弓弦拉紧的咯吱声,李存忠倒是浑然不惧。他左右看向周围,发现全副武装的龙骧军士卒面无表情。 “不愧是梁国训练有素的精兵,面对我十弟居然毫无畏惧之感,只可惜他们马上就要死了。” “死谁死还不一定呢” 吴懿立刻高呼,“刀盾缓步向前,弓箭瞄准李存忠,发射” 一时间,屋顶之上的数百弓箭手弯弓搭箭,箭如雨下。 这些箭雨的目标,并不是李存孝,而是他后背上的李存忠。 但李存孝显然不会让这些弓箭伤到李存忠,顿时伸出手臂将李存忠护了起来,锋利的箭矢碰撞在李存孝条条肌肉虬结的手臂上,只能留下浅浅白痕。 这一幕直让朱友宁忧心忡忡。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猛这李存孝的身躯,几乎是刀枪不入 李存忠从始至终都是冷静至极,见到射来的箭矢被尽数挡下来,不由得得意的道:“就凭几支破箭,也想伤天下第一猛的李存孝” 朱友宁则是当机立断,下令道:“众军听令,换火箭” 房顶上的弓箭手冷静地换上火箭,用手臂的力量拉开弓弦,瞄准着李存孝,蓄势待发。 “伏火,扔” 随着朱友宁一声令下,地面上的士兵,顿时朝着李存孝扔出二十多个瓶瓶罐罐。 就在这些罐子刚刚落到李存孝身边,朱友宁立刻下令道:“射” “篷”的一声,燃烧着火焰的箭矢脱弦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妙的弧线,然后雨点般洒向那些罐子。 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以李存孝为中心的方圆十米内,顿时火光冲天。 第十九章 李存孝之勇! 很快,空气开始弥漫着灰尘与硝烟,它们形成了一道迷雾,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真实情况。 朱友宁自然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但不管李存孝的情况究竟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懈怠。 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朱友宁冷静地发出指令,语速飞快,同时自己也拎着一罐伏火朝着李存孝扔去,只不过在扔之前特意加了一点小料。 “换火箭扔伏火射” 于是又一轮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直至朱友宁带来的伏火罐全部扔尽方才罢休。 场面忽然陷入寂静,只余下硝烟弥漫。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阵巨大的吼声响起,场中的硝烟顿时被一种无形气劲吹散,露出了李存忠与李存孝的身形。 他们现在的位置与之前并不相同。之前的李存忠是站在李存孝的脖颈之上,而现在的李存忠却是站在李存孝的手掌上。 伏火就是土地雷,在这个时代威力并不是很巨大,与大梁无敌大将军相差甚远。但凭李存忠自己的功力,是根本挡不住数十个伏火接连爆炸的。看样子,在伏火罐爆炸的时候,是李存孝用身体帮李存忠挡住了大部分冲击。 此时,李存孝浑身都是灰黑的,但看样子却并无大碍。 屋顶上的弓箭手互相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的惊疑和恐惧。甚至都有人用发干的声音说道:“这怎么可能” 朱友宁脸色阴翳,没有作声。 李存忠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猥琐而又得意地笑道:“若是玄冥教的尸祖焊魃在此,或许还能对付得了我十弟,只可惜他不在这里。十弟” 李存忠一拍李存孝脖颈,后者立刻原地踏步,左腿一垫,右脚一抬,凌空腾起,整个身体骤然跳至空中。 随后,李存孝巨大的身体瞄准着屋顶降落砸下,只听一声巨响,房屋轰然倒塌,连带着屋顶上的弓箭手也掉了下来,跌落在地,苦不堪言。 然而这还没完。李存孝压塌一栋房屋之后,纵身一跃,竟直接跳到了另一栋房屋旁边,动作迅捷无比。 此时,李存孝的双眼放着野性的寒芒,仿佛看见猎物的猛兽。他扬起拳头,大吼一声,重拳带着劲风声,彰显着无可比拟的凶悍,朝着房子砸下。 轰 仅仅是一拳,这座房屋直接被一拳打得爆碎炸开,轰然倒塌,房顶驻守的弓箭手也从上面掉落。 而在这时,一旁观察许久的蒋仁杰终于抓住机会,一招金锋掌从背后朝着李存孝偷袭而去,不料李存孝瞬间转身,紧接着一拳当头锤来。 蒋仁杰察觉危机的反应也极快,在判断自身的不妙之后登时收手,横臂交叉胸前,妄图挡住李存孝这一拳。 但手臂与硕大的拳头一接触,蒋仁杰就意识到了不妙。 蒋仁杰顿时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巨石砸中,就连手臂都要骨折。他的身体被李存孝这一拳直接拍飞,顿时倒飞出去,生生砸到了墙壁边。墙壁受到蒋仁杰的撞击,轰然倒塌,碎屑直接将蒋仁杰掩埋起来。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瞬息之间,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上百名龙骧军士兵已经躺在了地上,叫痛声不止,有的甚至已经不动弹了,生死不明。 李存孝做完这些后,李存忠并没有让他赶尽杀绝。 他对这些喽啰并不感兴趣,甚至对玄冥教五大阎君之首的仁圣阎君也不感兴趣。 在他看来,这些人的命,远不如一个人的性命重要。 那就是朱友宁的性命。 要知道,朱友宁可是梁国的王爷啊 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其实是奉了通文馆圣主李嗣源的命令,前来取王师范的性命。如今却看到了朱友宁这可是一条大鱼啊 杀死一个朱友宁所能取得的功劳,能抵得上杀十个王师范的功劳 “护驾” 吴懿见到李存孝逼近,立刻把朱友宁护在身后,反手握住剑柄,手臂一展,将剑横在胸前,同时立刻高呼护驾。其余的士兵似乎都是护主心切,越来越多的龙骧军士兵朝着这边冲了过来。有的离得实在是远,便拉开弓箭,朝着李存孝不断放箭。 但无济于事。 只见李存孝暴喝着向前冲去,直接用身体格开箭矢,旋风般朝前面冲去,沉重的脚步压得地面一阵乱晃,颇有势不可挡之势。 他的一双大手像是铁锤一般狂挥猛舞,将沿途的士兵一路逼开,更有甚者竟是一巴掌拍飞。 很快,周围能站起来的梁国士兵,已经不到一百人,这让朱友宁脸色一黑。这些人可都是随着他南征北战出生 入死的兄弟,如今死的死伤的伤他必定要报仇 可是李存孝大天位的实力,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对付的了的。 因为在大天位高手眼中,中天位与小星位别无二致。 要想获胜,只能借助他物 只希望那个东西可以尽快发挥作用。 这时,李存孝已经突破了剩余一百名士兵的防线,距离朱友宁也不过十几米的距离。百米之外还有一百多名士兵正往这里赶来,但一时半会也赶不到,就算赶到也不一定能挡住李存孝。 虽然周围还有几十名士兵仍然站立,但他们明显已经生了惧意。 李存忠顿时呵呵一笑,看都不看这些士兵一眼,不屑道:“朱友宁,我十弟可是天下第一猛,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想拦住我们” “是吗” 趁着不注意,朱友宁瞄准着李存孝的眉心,立刻掷出了一杆长枪。 李存孝虽然块头大,会给人一种愚钝的错觉,但其实他的速度并不慢,相反倒是眼疾手快,耳目皆聪。 眼看着朱友宁扔出的长枪袭来,李存孝硕大的手掌猛然伸出,一把便将朱友宁扔出的长枪的枪头攥住。 “这种速度就想暗算我十弟,还嫩了点” 李存忠猥琐一笑,满是自信。 只见李存孝粗壮五指猛然紧扣,掌中长枪的枪头竟然被他直接捏的变形。 随后,李存孝摊开手掌,任凭枪头被捏成一团的长枪跌在地面。 这长枪乃是朱友宁的兵器,非同一般,枪头更是尖棱之处,锋利万分,但李存孝的手掌却是没有半点伤痕。 “不愧是天下第一猛将。”朱友宁见状,也不禁开口赞叹,但心中杀意不减。 李存忠猥琐一笑,道:“以我十弟大天位的实力,再加上我的聪明才智,就算你们一起上,也是无济于事。” 听到李存忠的这番话,朱友宁的脸色恰如其会的阴沉的下来。 “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难缠。” 说罢,朱友宁一脸不甘,故意咬牙切齿道:“看来我只好祭出杀手锏了” 李存忠听到朱友宁的这般语气,倒还真怕朱友宁有什么杀手锏,不禁警惕起来。 不料朱友宁转身就跑,跑之前还跟吴懿小声吩咐了一句。 李存忠一愣,这才意识到朱友宁这是想跑,转眼间人已经不见踪影。 “跑的倒挺快,十弟,追” 李存孝重重拍了拍胸脯,随后大脚一迈,朝着朱友宁逃跑的地方追去,地面顿时震颤起来。 第二十章 吸! 追与逃,大约持续了三刻钟就停了下来。 也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朱友宁走到了死路。 当然,朱友宁并不是因为慌不择路才到了死路,至少他还没有迷失方向,他来到这里是有目的的。 正是因为他确信这条路的尽头是死路,这才逃到这里。 此处三面环山,唯一一处出口原本还是空着,但很快就被人占据了。 来的人正是李存忠与李存孝。 李存忠与李存孝一路追赶,搜索追捕了三刻钟,如今终于追上了朱友宁。 李存忠的神情还是那般猥琐得意,但是很冷漠镇定。不知为何,他的衣服上也沾染了几点泥垢,只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 听到李存孝巨大脚步声的这一瞬间,站在死路口的朱友宁全身忽然僵硬,又忽然放松。 “朱友宁,你逃啊怎么不逃了” 李存忠得意地冷笑道。 “逃我为什么要逃” 朱友宁本是背对着李存忠与李存孝,这时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望着他们,漠然道:“今日,要长眠于此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 “痴人说梦。” 李存忠环视了四周,确认了没有埋伏之后,不屑地道:“不要再妄想了,我十弟可是大天位的高手你拿什么杀我们” “是吗”朱友宁一瞥,道:“你难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危言耸听罢了。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后手伏兵,看样子并没有,那就只剩下下毒了。” 说到这里,李存忠嘿嘿一笑,继续道:“但很可惜,我十弟不但一身硬功,而且练气境界已至大天位,一身强横内功,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算你下了某种奇毒,以我十弟大天位的深厚功力以及护体真气,毒性发作至少要一个时辰之后” “若是这种毒药是专门针对真气的呢”朱友宁淡淡一笑,笑容略带讥诮,道:“没了内力,不知道这大天位,还能支撑多久” “你说什么没了内力” 李存忠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 朱友宁平静地看着他们,道:“李存孝的内功的确深厚,但是长途跋涉了这么长时间,也到了毒发的时候了。” 李存忠心中骤然一惊,立刻查探自己的丹田之气。然而就在这时,李存忠突然感到身体一阵不适。 他不禁朝着脸上摸去,脸色愕然。 自己居然流泪了 原来,在说话的这段时间,李存忠早已泪流满面,眼泪止不住地留了下来。 但这并不是关键,要是只是无端流泪还好,可李存忠除了流泪之外,身体也酥软下来,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更要命的是,李存忠丹田内的内力也都已经近乎凝滞,不但提不起内息,而且丝毫运转不了。 “十弟,你如何了” 李存忠大惊失色,忙看向李存孝,却突然发现李存孝也在流泪,明显也是着了道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的中了毒 可这种闻所未闻的,能让人流泪的毒,又是什么毒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的。” 虽然现在的局势已经明朗,告诉李存忠真相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朱友宁就是不告诉他。 下毒就下毒,哪还有带讲解的万一被翻盘了怪谁 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便把自己的底细告诉别人,那叫愚蠢那叫资敌被反杀了也只能怪自己。 人在江湖,还需谨慎小心为好。 即使这个世界没人认识朱友宁所下毒药,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朱友宁并不会认为没人能将这毒药的解药制作出来。 此毒药名为“悲酥清风”,乃是朱友宁耗费了20的练功波数兑换的一次性消耗物品。 “悲酥清风”,是我练功发自真心中的一种消耗品,在游戏中的作用便是使敌人的内力凝滞,无法释放出内功,主要用来对付以内功作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敌人。 而换到现实来说,中了悲酥清风的人,首先便会全身无力。虽然一身的内力还在,却无法运转,短时间内就不要妄想动用内力了。 至于下毒的方法,也很简单。当时朱友宁把悲酥清风兑换出来之后,就将它混在火药罐伏火之中,一同扔向李存孝。 悲酥清风是一种装在瓶中的气体毒素,瓶体在被爆炸炸碎之后,便会化作无色无味的气体弥漫周围, 李存孝纵使是铜 头铁骨百战无伤,可终究还是要呼吸空气的,不可能不中招。 “你” 此时,李存忠指着朱友宁说不出话,突然间身体一阵颠簸。 原来李存孝的内力已经尽数凝滞,颓然的坐倒在地上,以至于站在他宽大后背的李存忠也掉了下来。 李存忠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满身沾满了尘土,显得很是虚弱,但他的目光似乎很是有神,用仇恨至极的目光盯住朱友宁。 朱友宁没有心思再跟一个将死之人废话,他走至李存忠身前,一掌拍在李存忠的丹田上,同时全力催动北冥神功。 仅仅是一瞬间的碰触,李存忠就感觉自己的丹田处变得酥麻,内力飞速的流向了眼前朱友宁的身体里。 李存忠想要将朱友宁推开,四肢却软弱无力,根本无法做到。 刹那间,李存忠体内的内力,便像是溃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涌入朱友宁体内。 “这这是什么邪门的功夫我的内力” 李存忠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他依旧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而这时的朱友宁,却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丹田处多出了一股暖暖的内气。 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团内力,可也足够让普通人修炼数年乃至数十年然而这还只是一息之间吸取的内力 朱友宁有意加快内力吸收速度,便全力催动北冥神功。 很快,李存忠丹田内的内力被尽数吸空,全然到了朱友宁的体内,并不停地转化成朱友宁的北冥真气。 吸收完李存忠的内力后,朱友宁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内力上涨了一大截,顿时有种充裕的感觉。 这李存忠不愧是大星位的高手,仅凭他一人的内力,就远比汴州玄冥教分舵的那些不良人卧底的所有内力还要多 大星位的李存忠尚且如此,那么大天位的李存孝又是如何 第二十一章 我再吸! 吸收完李存忠的内力之后,朱友宁毫不留情,重重一掌拍向李存忠的天灵盖。 李存忠当场殒命,随后朱友宁便走向李存孝。 说实话,朱友宁跟李存孝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李存孝,号称天下第一猛,乃是李克用麾下数一数二的猛将。在梁晋争霸的数次战争中,不知有多少梁国将士死在他的手下。 如今,朱友宁终于可以为他们报仇了。 来到李存孝面前,朱友宁顿时有一种站在了一只凶恶猛兽面前的感觉。 虽然李存孝现在动弹不得,内力也全部凝滞,但朱友宁还是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这李存孝就像是浅水蛟龙,若不趁着此时结果了他,他日定会成为重患 正想着,一声重吼声突然吓了朱友宁一跳。 声音正是李存孝所发出。 李存孝虽然智力低下,但是常年与李存忠待在一起,早就有了感情,不然也不至于李存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如今李存忠被朱友宁一掌拍死,李存孝当然愤怒。 但愤怒也是无用。 朱友宁很有自信,在悲酥清风的特殊效用下,李存孝所有的愤怒都将会变成无能狂怒。 然而朱友宁却是失算了,李存孝居然站了起来。 悲酥清风居然失效了 朱友宁惊讶地看向李存孝。 不对,李存孝体内的内力明明已经凝滞,而他之所以在悲酥清风的作用下还能站起来,恐怕是靠的自己一身蛮力。 不过就算李存孝站起来了,恐怕也不能发挥其全部实力,毕竟他体内的内力已经凝滞。 此时,李存孝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吼着冲向朱友宁,手臂肌肉铁块一样一团一团鼓起,然后举拳重重砸向朱友宁。 气势虽猛,但没了内力加持,力量与速度皆是不足,显然是受到了悲酥清风的影响。 朱友宁立刻在心里做出了判断,于是选择闪身朝着旁边躲开。于是李存孝这一拳就只能重重砸在地上,崩得石子乱飞。 朱友宁侧身躲避后,刚要借机一招气经喷向李存孝肩头,却发现李存孝已经转过身体,再次朝着自己冲过来。 这李存孝的速度好快 惊讶之间,朱友宁不经意瞥见了李存孝的瞳孔,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变得猩红。 这是愤怒了 面对愤怒冲来的李存孝,朱友宁只能脚下一弹,连退数步。 但李存孝仍旧紧追不舍,瞬息之间,朱友宁和李存孝交手了十个回合。 准确来说,是避战十个回合。 在双方交锋中,朱友宁不但没有占得半点便宜,反而被李存孝用凶悍之极的打法逼得连连后退。 不过,在接连后退中,朱友宁也慢慢了解了李存孝目前的实力。 失去了内力的加持,李存孝只能用自己的一身筋骨皮肉来作战。虽然看上去气势仍旧凶猛,但他现在真正的实力怕是只有中天位甚至小天位左右。 朱友宁若是出全力的话,确实是能击败李存孝。但他不会选择与天生神力的李存孝硬刚。 现在的李存孝不过是困兽犹斗,现在与李存孝交手只会激起他的血气。 倒不如等李存孝折腾完了,没力气的时候再下手。 于是,无论李存孝如何出招,朱友宁都不出手,只是尽力闪躲,避其锋芒。 数次攻击都被躲闪,李存孝的眼珠更加红了起来,似乎变得更加愤怒。他再次举起拳头重重捶胸,紧接着如山的身躯往前踏步迅速冲向朱友宁。 而在李存孝冲刺的过程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真气随之而来。 “悲酥清风,就快要失效了” 朱友宁判断观察着李存孝的速度变化,立刻得出了结论。 虽然李存孝的力气快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悲酥清风的效果也在逐渐消退不能再拖了 面对猛然冲过来的李存孝,朱友宁没有半点慌乱。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色,似乎已经是成竹在胸。只见朱友宁眼神一凛,按照气经的心法迅速将丹田的内力沿着经脉迅速流至手掌。 随后,朱友宁举起右手,瞄准李存孝,一股浩瀚强大的气劲爆裂而出 砰 气爆声猛然响起,朱友宁手掌爆发出的磅礴真气,竟然将体如铁石般坚硬的李存孝轰得飞起,一直飞出十丈的距离,落在一棵树上,将那棵水桶般粗的树拦腰撞断。 朱友宁一步跃到李存孝身前,一 脚踩住他的肩膀上,张手抱住他的胳膊,两臂肌肉隆起,用力一拧。 只听“格”的一声响,李存孝巨大粗壮的手臂居然被拧的脱臼变形。 李存孝的战斗方式很简单,全凭拳头。如今胳膊脱臼,便犹如恶虎没了爪牙,不足为惧 随后,朱友宁将双掌拍向李存孝丹田,双手仿佛化作了两个恐怖的黑洞,不停地吸收着李存孝本来已经凝滞的内力。 按理来说,凝滞的内力是很难带动起来的,但北冥神功也不是吃素的。 在朱友宁全力催动北冥神功之下,李存孝体内的内力,终于开始向朱友宁的手掌涌来。 察觉到内力流失,李存孝顿时挣扎起来。 但李存孝越是挣扎,内力被吸收的速度就越快。 在北冥神功发挥作用后,不过三息之间,李存孝全身的内力便犹如河堤般溃决,被吸收的速度愈发迅速,几乎是转瞬间就涌入了朱友宁的身体中。 朱友宁心中大喜,加紧施为。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李存孝三十多年的功力便被吸收殆尽。 感受到体内平白多出的内力,朱友宁心中一喜。 从李存孝那里吸来的这股内力,比朱友宁本来的内力还要深厚,朱友宁这次可算是捡了大漏。 因为李存孝的内力比朱友宁深厚的缘故,朱友宁原本是消化吸收不了的。 但李存孝中了悲酥清风,全身内力犹如吃了迷药一般,完全不懂得反抗,因此这才便宜了朱友宁,说是捡漏再贴切不过。 吸收完李存孝的内力,朱友宁此时有种胀胀的感觉。 不过有内功气经打底,朱友宁还是能这股庞大的内力控制住,并且不停催动北冥神功,将之转化成北冥真气。 转化的速度并不慢,不过从李存孝那里吸来的内力非常庞大,想要将之完全转化成北冥真气,还需要不少时间。 慢慢来就是,反正朱友宁也不急。 第二十二章 大天位! 将李存孝一身内力纳为己有之后,朱友宁的练气境界,其实已经从中天位,一跃成为了大天位。 这北冥神功不愧为速成必备内功,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自己居然从大星位变成了大天位的高手。 现在的朱友宁,人虽然不过二十余岁,但是一身功力已经是常人五六十年也不能及 这就是北冥神功的厉害之处。 照这么看来,只要有足够的内力吸取来源,假以时日,朱友宁绝对可以迈入大天位之上的境界 成为了大天位之后,朱友宁当然很是高兴。 他每一次的举手抬足,都会有全新的感受,这种感受更加让他更为享受陶醉,与之前的他相比,这是力量上巨大的差距。 冥帝朱友珪曾经说过,在大天位的高手眼里,小星位与中天位别无二致,如今朱友宁可是充分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 进入大天位之后,朱友宁不但内力更加醇厚,而且五官敏感程度也大幅度提升,力量与速度也是今非昔比。 朱友宁 境界:大天位 武学:虎啸诀c龙蛇枪法c静心功法c冷心诀c九阴疗伤篇c北冥神功c气经 当前正在自动修炼的武学:虎啸诀c北冥神功c气经c九阴疗伤篇 气经:中原最为高深内功之一,可洗周身脉络,不但有培元固基之神奇效用,而且还可实现御气外放。特性:易筋锻骨c真气外放 虎啸诀:汇集中原多方门派精要而成的内功,气劲刚猛。特性:真气刚猛 龙蛇枪法:朱友宁根据沙场演练而来的枪法,招式凌厉而迅猛。特性:迅捷 冷心诀:比较基础的功法,可修炼出寒性真气,可配合阴阳相融诀使用。特性:无 静心功法:在静坐的基础上,通过控制呼吸,掌控真气的行动,是练习更高级内功的基础,具有调息健体的效用。特性:无 九阴疗伤篇:武学九阴真经的疗伤篇,对于内伤康复大有裨益。特性:无 北冥神功:逍遥派最高武学,练成北冥神功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特性:真气逆转c常备不懈 天赋:身经百战c天生蛮勇c内劲醇厚 当前状态:体力充沛 物品:冷钢剑12c冷钢长枪12c斩马刀8c环首刀5c鬼头刀4c青陀罗花13c玉蜂蜜浆26c虎骨42c熊胆45c五味子28c鹿茸44c燕窝37c何首乌36c灵芝42c五灵脂26 当前练功波数:88 再一次查看了个人面板,朱友宁微微摇头。 有得必有失,他虽然获得了李存忠与李存孝的一身内力,但还是为此消耗了20个练功波数兑换了悲酥清风。 不然的话,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用一百个练功波数兑换第二门绝世武功了。 当然,总体上来说,朱友宁绝对是赚了的。毕竟一跃成为大天位高手的机会,世上罕有。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成为大天位高手这件事,还是先隐瞒下来为好。 扮猪吃老虎他不好吗 斩草除根,除恶务尽,朱友宁最终还是了结了李存孝的性命。 随后,朱友宁将手掌瞄准地面,默默运转气经。 砰 一声气爆声响起,地面顿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朱友宁很快将李存忠与李存孝的尸体埋下,又从远处挖来旧土覆盖在最上面,掩盖新土的痕迹,最后才朝着洛阳城方向走去。 刚刚回到洛阳城,朱友宁就见到吴懿在城门候着自己。 “节帅,您没事实在太好了。” “祝贺的话不必多说,只是侥幸从李存孝手中逃脱。”朱友宁并不在意这些,谦虚了一句后径直问道:“将士们的伤亡都清点完了吗” “回节帅,一百九十三人死亡,二百五十六人重伤,二百一十二人轻伤。” 朱友宁顿时叹了口气,悲容满面。 非是他与这些牺牲的士兵感情有多么亲切,但这些士兵好歹也跟着自己南征北战许多年。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到完全无情。 “去洛阳各大医馆,找最好的医师来,全力救治受伤的兄弟们。待兄弟们伤势好些之后,我们就帮牺牲的兄弟们魂归故土,还有,等回到汴州,抚恤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拿你是问。” “是。”吴懿抱拳道:“对了,节帅,末将已将王师范府邸所有人都封锁住,他们跑不掉。” “封 那么多人干什么” 朱友宁摇头,道:“带本王去见那两个婢女。” 吴懿揣摩着朱友宁的心思,道:“节帅是看上她们了她们现在正在王师范府里,末将这就把她们带过来。” “不必,还是本王过去吧。” 于是,朱友宁便朝着王师范府邸赶去,却正巧遇到一个拦路的道士。 那道士浑身脏兮兮,神色举止也是疯疯癫癫的,上来就对朱友宁说道:“你面非凡相,不如让老道我给你摸摸骨,算上一卦。” 说罢就伸出脏手,朝着朱友宁摸去。 “放肆”吴懿顿时上前挡住老道。 “无妨。”朱友宁却是阻拦住吴懿,他已经认出了这个老道是什么人。 张玄陵 张玄陵本是天师府这一代的天师,由于亲生儿子被通文馆圣主李嗣源偷走而患上失心疯,后坠下山崖,生死不明。 可张玄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道长,何故出现在洛阳” 张玄陵一愣,“怎么你认识我” “不,觉得道长眼熟而已。”朱友宁心中盘算着,又彬彬有礼地道:“道长,何不与在下饮一杯酒” “不了不了。”张玄陵虽然馋酒,可还是急忙摆头,道:“时运者,天与人。这地方可不是个好地方,要不是老道我昨夜观月游星隐微,我才不来呢既然你不让老道看骨,那就有缘再见吧” 说完,张玄陵的身形迅速蹿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不给人挽留的机会。 这让吴懿很是惊讶,“节帅,这疯道士的武功” “他的武功很高。” 朱友宁望着张玄陵离去的方向,惋惜地叹了口气,道:“算了,不管他了,先回去吧。” 第二十三章 “妙儿”与“玄儿” 来到府中后,朱友宁先是见了王师范,然后差人将玄净天以及妙成天叫了过来。 此时的玄净天与妙成天,皆是一身婢女的装扮,身体被绑得死死的,除了能走动之外全身都丝毫动弹不得。 她们来到朱友宁面前之后,都是一副惊慌失措c畏首畏尾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突然见到了非常大的官儿一样。 “你们叫什么” 妙成天怯生生地道:“回王爷,奴婢名叫妙儿。” 玄净天也胆怯地说道:“奴婢名叫玄儿。” “妙儿”与“玄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神情都满是害怕与无助。 朱友宁仔细打量了这两个丫鬟打扮的圣姬一眼,心想要不是已经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恐怕还真会被她们的演技骗过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妙儿,以及玄儿是吧”朱友宁扫视着二人,冷声道:“你们来路不明,身份存疑,本王现在怀疑你们要么是另有图谋,要么就是杀手。” “王爷明鉴”妙成天顿时一脸惊慌,哀鸣道:“奴婢真的半点都没有什么图谋啊。奴家自幼贫寒,连菜刀都不曾拿起过,怎么可能会和杀手扯到一起呢王爷,奴婢是被冤枉的啊” “奴婢自幼和姐姐相依为命,半年前为了逃难才跑到洛阳,只求一日一顿饱饭就够了,怎么会有图谋呢” 玄净天也是惶惶拜倒,蹙眉抿唇哀婉动人。 这玄净天的演技就差点了,见了玄净天的表现,朱友宁心里念道。于是他便走到玄净天的前面,托起她的下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玄儿姑娘,你说你是半年前来的洛阳” 玄净天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泪流满面,颤声道:“是的呀,奴婢不过是一普通女子,为了逃荒才来到洛阳,奴婢所愿,无非就是有一口饭吃。” “这么看来本王是错怪你们了。” 朱友宁终于松手,笑道:“这样吧,本王给你们一个吃香喝辣的机会,你们以后就留在本王身边服侍本王吧” “是。” 待玄净天与妙成天弱柳扶风般缓缓下去之后,朱友宁略一沉吟,对一旁的王师范低声道:“王老将军,你怎么说” 王师范欲言又止,道:“殿下,老夫还是觉得,此二人身份颇为可疑,她们很有可能是” “幻音坊的人是吧所见略同。”朱友宁缓缓道,“但本王就是要留下她们,本王说她们是清白的,她们就是清白的。王老将军觉得呢” 王师范一惊,只好拱手道:“殿下所言极是。” 他当然知道幻音坊是什么地方。 幻音坊表面上是妙歌曼舞c袖下香风之地,但暗地里却是岐国的暗杀组织。 只有这两位女子没有疑点,他王氏一族才能摆脱勾结幻音坊的罪名,不至于落得个诛九族的罪名。这朱友宁这么说,是在给他王师范台阶下啊 当然,王师范心里也无比清楚,这台阶不是白给的。 朱友宁此举应该也算是敲山震虎,所为无非就是得到王氏一族的效忠。 他若再不表态,恐怕朱友宁一个指认,他王师范就要以勾结岐国幻音坊的罪名,再次上刑场了 这朱友宁,也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王师范顿时朝着朱友宁一拜,道:“老败之将,荷蒙厚恩,无可以报,愿施犬马之劳,为殿下赴汤蹈火” 朱友宁闻言,心中一笑,立刻将王师范扶起来。 “王老将军快快请起。” 朱友宁将王师范扶起来后,很是高兴的说道:“王老将军可是个人才,但也正是以为如此,才会引来岐晋等国多方势力的追杀。洛阳的水太深,王老将军恐怕把握不住,你现在无官一身轻,还是收拾收拾,准备回到青州去吧。” 这一天,玄净天与妙成天过得很累。 一方面是因为周围无时无刻都有朱友宁手下的士兵在巡逻,她们就算想走,也根本走不掉。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妙成天的天生绝脉恰好发作,玄净天只好运尽体内所有内力,为妙成天舒缓疼痛。 此时,洛阳官营驿舍的房间内,盘膝坐下的玄净天,终于完成了对妙成天的运功疗伤。 “姐,感觉怎么样” 妙成天脸色嘴唇都一阵发白,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老毛病了,没事,都习惯了,歇一会就好了。” 玄净天一脸的懊悔与无奈,叹气道:“可惜我功力不够,只能帮你暂缓疼痛,却不能为你祛除病根。” “ 傻丫头,我天生绝脉,连女帝都说无药可医,你干嘛要自责”妙成天摇头,对玄净天温柔地道:“还是先保留内力,以备来犯之敌,我看那朱友宁不是善茬。” 玄净天明显有些忧心忡忡,道:“可是姐姐,咱们的武器还藏在王师范府内,如果拿不到武器,就算我们的功力恢复到全盛时期,恐怕也很难摆脱这这些梁兵。” 妙成天思忖道:“这倒也是,我现在最怕的就是那朱友宁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身份。他若是知道我们是幻音坊的人,咱们姐妹可就危险了” “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只是想找个借口把我们留下而已。”玄净天不以为意地笑道:“男人嘛,没有不喜欢美色的,无非就是那点心思。” “如果我们想要脱身的话,最好的方法其实还是挟持朱友宁,再不济也要杀了他” 妙成天微微蹙眉,道:“但朱友宁这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对付,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掉以轻心,朱友宁能在李存孝的追击下全身而退,肯定不简单。” “姐,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玄净天道:“那李存孝虽然武功高强,号称天下第一猛,但脑子并不灵光,只要尽量避免与他正面交战,要想逃还是有可能逃掉的。这朱友宁虽说能从李存孝手下安然逃脱,但并不能说明什么。” 妙成天眼神有些顾忌与不安,思索道:“可以你忘了还有个李存忠,李存忠的狡诈加上李存孝的勇猛,就算我们幻音坊出动六位圣姬,恐怕也无法获胜,所以我认为我们必须将现在的情况报告女帝,让女帝来定夺” 妙成天还要再说,突然闭口不言了。 因为有脚步声正在慢慢逼近。 第二十四章 那我走? 玄净天自然也听到了这脚步声,于是立刻闭口,缄默不言。 过了十秒钟左右,朱友宁终于来到了房间内。 他一进门,就看到脸颊倦怠苍白的妙成天,随口说道:“妙儿姑娘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 妙成天拖着虚弱的身躯,朝着朱友宁微微一礼,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怯生生的说道:“启禀王爷,妙儿自幼体弱多病,让王爷见笑了。” 朱友宁当场对妙成天笑道:“放心,跟了本王,有的是药给你调养身体。” 随后又看向玄净天,道:“知道本王把你们要来,是干什么吗” “当然是伺候王爷”玄净天低下头,很识趣地说道:“奴婢贱籍女子一个,如今遇到王爷这样的贵人,岂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伺候” 妙成天也娇笑道:“能够服侍王爷,是奴婢的荣幸。” “好。”朱友宁顿时一拍手掌,笑着道:“那你们现在就褪去衣物吧,让本王看看你们身材如何。” 玄净天与妙成天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怔。 这朱友宁,怎么这么直接 两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是照做还是出手 最终还是妙成天率先下定决心,娇笑道:“王爷您坏,这还没到晚上呢” 朱友宁微笑看着她,反问道:“男欢女爱,谁说非得要到晚上” “这个”妙成天与玄净天对视一眼,言语踌躇。 “本王要看你们的身材,只是为了给你们订几件合身的衣物,你们这身丫鬟的服饰太过老土。”朱友宁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打趣般看向她们,道:“做本王的侍女,当然要打扮的漂亮些,难道你们不愿意变得更漂亮” “自然愿意。” 妙成天抢着答道。朱友宁都这么说了,她们再拒绝就有些令人怀疑了。 她与玄净天对视了一眼,一咬牙,丫鬟装扮的外衣便散落在地。 慢束罗裙半露胸,两人的里衣似乎都是一样的材质,款式也比较放的开。 除了胸前有一块比较厚的丝绸遮住了珠圆玉润,其余肌肤都在薄薄轻纱若隐若现。再加上曲线优美的柔韧小蛮腰,与白腻的肌肤映衬,倒是别有一番风景如此绝色,真不愧是幻音坊的九天圣姬 当然,朱友宁目前并没有仔细欣赏的心思,反而是意外起来。 他故意提出这般无礼要求,就是为了激起她们的怒气,甚至都做好了和她们交手的准备,却也没想到她们真的照做了。 不过,虽然妙成天与玄净天褪去外衣,但他还是能很明显地察觉到两位姑娘似乎很紧张。 “怎么,本王难道是什么豺狼虎豹吗” 既然她们都不动手,朱友宁便仔细观赏着两位女子优美的曲线。等到目光转移到她们脸上时,却发现她们都是一副害羞窘迫的样子。 不过朱友宁倒是觉得她们多半是装出来的。 “妙儿c玄儿,过来,让本王丈量一下。” 妙成天有些窘迫,内心恨不得就要对朱友宁动手,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天生绝脉不久前刚刚发作,全身软弱无力,现在动手只会白给,只好表面上软语央求道:“王爷,可以,再稍等等么奴婢有点不舒服。” 朱友宁从不急色,让她们做只是为了打趣她们,以及探查一下她们真正的目的,于是柔声道:“妙儿c玄儿,你们要还没准备好,来日方长,不必急在这一时半晌,那,我这就走” 玄净天小声问道:“王爷所言当真” 不料朱友宁脸色一变,大笑道:“当然是假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道理两位美人难道不懂吗” 妙成天顿时觉得朱友宁此人反复无常。她把脸一扭埋进胸膛,细若蚊鸣道:“王爷,其实我c我是身体不适,想想先去煎点药吃” 软语央求加上脸色煞白,朱友宁虽然心中不信,但表面上却做出不得不信的样子。 不过,妙成天的脸色确实不好,不像是装出来的。朱友宁思索片刻,顿时确定了她是天生绝脉发作了。 “那你就先出去吧。让玄儿来陪我就行了。” 妙成天倒是没想到朱友宁会真的放她回去。她看了一眼玄净天,略一迟疑,还是穿上外衣出去了。 出去之后,妙成天立刻寻一人烟稀少的地点,唤来信鸽,将她姐妹二人所处状况写下来,并通过信鸽传往凤翔 而在房间内,玄净天一个人倒是被虎狼窥伺。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 朱友宁,可不就是虎狼吗 心中想着,玄净天突然有点儿埋怨起自己的姐姐。 大敌当前,姐姐竟然丢下自己,一个人先跑了,万一这朱友宁真的有那想法怎么办 她其实并不知道朱友宁的武功究竟如何,毕竟也没见过他出手。 不过能成为统帅三军c且硕有战果的大将,而且能从号称天下第一猛的李存孝手下逃脱,必然不是个草包。 她突然想起朱友宁的官职,左右龙骧军指挥使,又想起龙骧军左军使王彦章是一位当世猛将。 能让王彦章这等猛将甘心作为手下,这朱友宁的武功定然不弱 虽然玄净天之前与妙成天说过从李存孝手中逃脱并不难的话语,但是那只是她为了安慰妙成天而故意说的。至少她自忖自己没那个能力从李存孝的手下逃脱。 而且玄净天自幼练习的乃是弓箭射猎之法,如今趁手的弓箭又不在手中,一身武艺无法全力施展,想要拿下朱友宁就只能在自己同他欢愉之时偷袭下手 结果到头来还是要搭上自己吗玄净天有些悲哀地想着。 这一边玄净天正在盘算如何暗算自己,朱友宁自然也猜到了几分。他倒是不敢真做些什么。 善泳水底溺,贪花马上风,这种道理朱友宁不会不懂。 他现在虽然已经迈入大天位,但从李存孝那里吸收来的磅礴内力却没有完全被北冥真气转化,境界并不是很稳。若是自己在放松享乐c最为懈怠之时受到袭击,根本很难做出反应。 若要下手,最起码得等到自己大天位的境界完全巩固。 因此,朱友宁这次的打算是,远观而不可亵玩。至于什么时候可以亵玩,朱友宁估摸着也就两天左右。 因为两天后,他的大天位境界将会完全巩固。 第二十五章 冥帝朱友珪! 虽说不能亵玩有些亏待自己,但能远观也是不错的。 朱友宁的目光不经意在玄净天妙曼的曲线上打量着,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朵牡丹花上。 当然,这朵花并不是寻常的花,而是纹在雪白肌肤上的花朵。 “玄儿,你这朵花倒很是美艳啊。”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朱友宁望着玄净天胸口处的牡丹花纹身,赞叹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这牡丹花若是能近距离观赏一番,定是极好的。” 玄净天听出了朱友宁话中的言外之意,但是她并不敢多说话,生怕一出声自己就羊入虎口了。 不料这时朱友宁却话锋一转,道:“玄儿,你一个良家女子,为何身上会有这种纹身” 玄净天顿时语塞。这确实不好解释,因为她本就不是普通女子。 难道她还能告诉朱友宁,说她是幻音坊的九天圣姬之一 玄净天思绪飞速转动,最终对着朱友宁嫣然一笑,开口道:“王爷,奴婢身上这朵牡丹花,其实是给以后的夫君看的。” “哦” 朱友宁看了玄净天一眼,心道好生硬的转移话题,面上却调笑道:“玄儿的意思不就是,本王就是你的夫君既然本王已是你的夫君,那么在夫君面前,玄儿该做些什么” “王爷” 玄净天先是故作害羞,然后挑起唇角,娇媚的一笑,慢慢靠近朱友宁,同时手掌掌心向后掩盖起来,掌心暗暗凝聚内力,只要朱友宁稍有异动便会直接拍出去。 但朱友宁却没有让她再靠过来,而是道:“玄儿,妙儿还未回来,那你就先给本王跳支舞吧,一直跳到妙儿回来为止。” 玄净天一愣,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不过一闪而逝。她咬着嘴唇沉默片刻,忽然展颜一笑。 不用搭上自己的身子,她巴不得这么做呢 “王爷既然想看一支舞,奴婢跳就是了,只不过跳完之后恐怕就无力服侍王爷了。” “不怕,到时候不还有妙儿吗” 当妙成天放飞信鸽走回房屋的时候,一脸的忧心忡忡。 她居然就这么抛下自己的妹妹万一玄净天与朱友宁动起手来,恐怕占不了什么便宜。 必须得想个办法脱身,不仅仅是帮玄净天,也是帮助自己。 正在这时,长廊的转角突然响起脚步声。 来的人正是龙骧军的一个士兵。而他走的方向,正是朱友宁以及玄净天所在的屋子。 “站住” 妙成天立刻喝住士兵,神情严肃道:“王爷现在正在关键时刻,奉王爷之命,谁都不能进入打扰” 士兵是见过妙成天的,知道她是朱友宁特地要过来的侍女,听到“关键时刻”这个字眼后,楞了一下,然后果断选择了停下脚步。 他可不傻,也是正常男人,一下子就猜想到所谓的“关键时刻”是什么意思,这时候进去显然只会惹得朱友宁厌恶。 不过,有些事情不能不禀报,这下子倒是犯了难,只好对妙成天道:“我有急事禀报王爷” “同我说也一样。”妙成天道:“我会进去禀报王爷。” 士兵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麻烦你通报王爷,就说郢王殿下邀请王爷前往玄冥教一叙。” 当妙成天走入房间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香汗淋漓的玄净天。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妙成天看着脸红得娇艳欲滴的玄净天,有些难以置信。 她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要问问自己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朱友宁在此,也不好开口询问玄净天。 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玄净天这时已经有些力竭了。 这朱友宁,究竟做了什么 妙成天不禁望向朱友宁,正好碰到了朱友宁的眼神。可能是心虚的原因,妙成天连忙避开了眼神。 “王爷,郢王邀请您前往玄冥教一叙。” “哦”朱友宁看向妙成天,问道:“为什么是你前来通禀” “奴婢不想旁人打扰王爷清闲。” “下次不许这样了。”朱友宁淡淡地撂下一句,便走出房间。 “是。” 待朱友宁走后,妙成天连忙走到玄净天面前。 “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玄净天咬牙切齿地道:“我本来以为朱友宁会欲行不轨,打算在他放松时偷袭,可不知为何,他竟然只让我不停地跳舞。” 妙 成天一惊,狐疑道:“他是不是看出你的身份了” 玄净天这时也有些不确定了,“我也不知道。” 妙成天一边将丫鬟打扮的外衣递给玄净天,示意她先穿上,又一边说道:“此地危机重重,就算那朱友宁没看出我们的身份,也有可能对我们下手。等我身体好一些,咱们就伺机逃走,免得搭上自己。” “嗯。” 听到郢王邀请自己这个消息,朱友宁皱起了眉。 因为邀请朱友宁的人,便是大梁左右控鹤都指挥使c莱州刺史c郢王朱友珪。 当然,也可以叫他,冥帝朱友珪 要说当今大梁王朝,一心为梁的,其他人不敢说,冥帝朱友珪绝对是一个。 不管朱友珪野心有多大,他终归是最接近太子之位的皇子,不会做出背叛梁国的事。 只可惜因为容貌以及出身之故,不为皇帝朱温所喜。 “朱友珪邀请我,究竟意欲何为” 带着满心疑惑,朱友宁坐上了前往玄冥教总舵的马车。 马车一路进了玄冥教深处,朱友宁才从车上下来。 朱友宁回顾左右。这玄冥教总舵很气派也很是阴森,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暗杀组织的驻地。 但朱友宁很不喜欢这种地方,长期呆在这种阴森的地方,整个人的心理都会出问题。 朱友宁拾阶而上,穿过左右点着火把的狭长甬道,越过每个火把下方站着的一个个玄冥教众,最终来到一处宫殿之内。 宫殿还算豪华,但恐怕比自己的安王府要差不少。毕竟只是从深山老林中开凿的石室宫殿,地方上确实比不上汴州奢侈华贵。 宫殿前站着两个玄冥教的杀手,看样子应该是门卫。 “安王殿下,冥帝有令,您请进。” 两个玄冥教的门卫恭敬地朝着殿内伸出了手,随后便离开了殿门前。大人物相会,小人物是没有资格听墙角的。若是强行留在这里,只会送命。 随着步伐迈入,朱友宁很快在殿中央见到了冥帝朱友珪。 第二十六章 “遥喜哥!” 朱友珪是玄冥教之首,号称冥帝,称号倒是威风,但他本人却是一个身材不到一米高的侏儒,整个人都是呈孩童模样,一点男子气概都无。 他的脸色惨白无比,眼眶内嵌着两个黑漆漆的眼睛,眼中竟没有眼白,就像两颗黑色的猫眼石一般,其恐怖而且诡异面容甚至能让小儿止啼。 当然,朱友珪会变成这幅鬼样子,是有原因的。 玄冥教的镇教神功,乃是九幽玄天神功,至阴至邪,为当世绝顶神功,威力之强,所向无敌。 但要修炼此神功,就必须上下卷同修,若只修炼一卷,非但达不到最高境界,而且还会走火入魔,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 朱友珪就是因为跳过了九幽玄天神功的上卷九幽,强行修炼九幽玄天神功下卷玄天,这才走火入魔变成了一幅侏儒的模样。 想到这里,朱友宁就有些惋惜。 九幽玄天神功虽是当世绝顶武学,却无人能够修炼完整神功。 此功法上半卷九幽,为鬼王朱友文所有,下半卷玄天为冥帝朱友珪所有,可惜他们兄弟二人隔阂已久,都不愿将手中掌握的功法互通有无,致使二人武功都不能寸进一步,习得完整的九幽玄天神功。 同室内斗,贻笑外人啊 “我的好弟弟,为兄可终于是见到你了。” 此时,见到朱友宁来到大殿,朱友珪身影一闪,人已经来到了朱友宁面前。 好快的速度完全看不清楚是如何行动的 朱友宁亲眼见到朱友珪移形换影,心中暗自吃了一惊,不过喜怒不形于色。 既然朱友珪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他也不能落后,于是便笑道:“遥喜哥,许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记不得我了呢。” 遥喜是朱友珪的字,也是他的小名。 小的时候,朱温以及朱存的几个儿子都是玩在一起的,那时堂兄弟几个的关系都不算太僵,大多都是称呼朱友珪为遥喜。 这个称呼让朱友珪有些意外,他不由得多看了朱友宁一眼。 他在这阴暗的玄冥教呆了好几十年,幼时的堂兄弟亲兄弟,早就陌生了起来,甚至有的还反目成仇,何曾还能听到一句亲切的“遥喜哥” 不管朱友宁提起这个称呼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别有目的,但朱友珪这时却觉得心中备有感触。 只可惜,自从他开始修炼九幽玄天神功的时候,这种日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真是怀念啊。还记得那时候,宁弟还不爱打仗,最喜爱读书,经常缠着敬翔,让他教你四书五经,不料现在倒成了一位统兵作战的将军。” 朱友宁愣了愣,竟也是没想到朱友珪还记得儿时的事,但转瞬便重新露出笑容道:“乱世天下,四书五经不堪大用,当起将军也是无奈之举。他日若有天下太平时,小弟必会重拾诗书漫卷,一讨天下之内才。” 朱友珪用有些尖锐的如同稚童般的声音笑了笑,道:“宁弟真是这么想的” 朱友宁笑道:“弟弟的追求很简单,闲时躺着,有闲情逸致时就读读书,最好还有挥霍不完的钱财c吃不尽的山珍海味c喝不尽的美酒” 朱友宁说这话的时候,尽量避免提到女人的话题。 因为朱友珪因为修炼九幽玄天神功,身体变成这副鬼样子,虽然强大,但早就已经失去了做一个男人的资本,对于女人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或许,这也是朱温不喜欢他这个大儿子的原因之一吧。 就算朱友珪当上了皇帝,也会无后。 此时,朱友珪两个短小的胳膊背在身后,尽力装出大人的模样,道:“如今宁弟领了平卢节度使的职位,而平卢镇地域又如此之大,想必宁弟是闲不起来了。” “遥喜哥说得对,所以我才来到洛阳。” “哦”朱友珪用余光瞥着朱友宁。 朱友宁一副慵懒的样子,说道:“我来到洛阳,就是为了把王师范的命保下来,王师范毕竟比较熟悉平卢政事,如果让他帮我操持政事,弟弟我好做个甩手王爷,好好去享受安逸的生活。” “难道宁弟真的没有其他心思” 朱友宁知道朱友珪是在敲打自己,笑道:“我的好哥哥,瞧你这话说得,弯弯绕绕的。直说吧,小弟无心,也无资格与哥哥争利。依我看来,遥喜哥既是陛下长子,于我大梁又居功甚伟,储君之位非遥喜哥莫属,博王均王若为储君而争,实为仇者快,亲者痛,贻笑外人矣。” 朱友珪听了后心里有些高兴,没人不喜欢好话,哪怕是玄冥教高高在上的冥帝朱友珪。 其实,他也不太相信朱友宁会与自己争储君之位。朱友宁就算再受朱温青睐,官职再高,终究也只是朱温的侄子。 他如果真的要想登的太子宝座,除非朱温的三个亲儿子都死了 因为儿子的继承权永远是优先于侄子,哪怕这个侄子很受青睐。 可朱温的三个亲儿子都死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至少朱友珪自认为这天下没人能杀的了他 只要他不死,老二朱友文不死,老三朱友贞不死,朱友宁永远也坐不上太子的宝座。 想到这里,朱友珪对朱友宁的戒心便放下了一些,道:“宁弟说的是啊。同室却不同心,只会贻笑外人,自相恩残,相煎何急。当年袁谭袁尚若是能一心联合,曹操能不能统一河北还不一定呢只不过有些人可并不是这么想。” 这话显然意有所指,朱友宁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朱友珪在内涵朱友文。 冥帝朱友珪,与鬼王朱友文,两人虽是玄冥教的一二把手,而且还是亲兄弟,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并不友好。 紧接着,朱友珪又诉苦一般地说道:“而且本座坐镇洛阳玄冥教总舵,久不在汴州,朝堂之事鲜能洞悉,若有不轨之臣谗言,也是毫无办法。” 这话明显就是扯淡了。 朱友宁敢肯定,一但汴州朝堂有任何风吹草动,他朱友珪绝对会是第一个知晓信息的人。 因为他的信息来源正是在朱温身边服侍的张贞娘。 张贞娘是朱友珪的结发妻子,虽说被朱友珪送给了朱温侍奉其左右,但暗地里还是在给朱友珪通风报信。 毕竟朱友珪若是当上了皇帝,她不就成了皇后吗 不过既然朱友珪在装,他也不好戳破。反而是跟着他演戏,一拍胸脯道:“遥喜哥放心,朝堂之上若有奸臣贼子胡言乱语,我这个做弟弟的,定会为哥哥讨回公道” “那便多谢宁弟了。” 于是在兄友弟恭的良好氛围中,两人整整谈了半个时辰。最终朱友宁以军中多务为由,辞别了朱友珪。 第二十七章 这天下确实应当禅位与梁! 朱友宁离开后,朱友珪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完全不复之前的兄友弟恭的表情。 “这个朱友宁可不简单啊,本座每次提出拉拢他的话,居然都被他巧妙的化解了。” “冥帝不必担心,安王不是已经答应为冥帝在朝堂上说话了吗” 随着沧老的声音响起,暗殿深处缓缓走出一名拄着奇特拐杖的老妪。 她就是玄冥教的孟婆 朱友珪看也不看孟婆,只是在那里,眯着眼说道:“这就是聪明人的坏处了,他若是不那么聪明,这话本座才信,可惜他太聪明了,这话本座便不能信” 孟婆微微低头,道:“冥帝明鉴。” 朱友珪这时看向孟婆道:“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孟婆,你不是说朱友宁的伤势最起码要两三个月才能痊愈吗他为何痊愈得如此之快” “启禀冥帝,据老婆子那日观察,安王殿下的确需要静养很久。如今生龙活虎,想来安王殿下是别有机杼,亦或是遇到了什么奇遇。” “奇遇呵呵”朱友珪冷笑一声,道:“看来我这几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他朱友宁能够从李存孝的追杀下全身而退,这就已经能说明他的不凡之处了。” 说到此处,朱友珪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希望他不要倒向老二,不然还真是可惜了这个人才。” 从玄冥教总舵回来之后,朱友宁竟没有再去找妙成天与玄净天,而是唤来王师范,吩咐他回青州之后要做的一些事。 朱温已经说了不会给王师范赐官,朱友宁自然也不可能给他一官半职,因此对王师范的要求也不高。 什么要求呢 赞美以及弘扬大梁王朝 没错,王师范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他还活着,并多说几句梁国的美话,让那十万的平卢降兵不搞事情,并让平卢诸州的百姓稳稳当当的过日子就行了。 当然,如果能发挥王师范的大儒身份,让天下士子稍微归心那就更好了。 于是朱友宁将王师范叫过来以后,便道:“王老将军,你在平卢广泛推崇儒学,在淄c青c齐c海c登c莱c沂c密c濮c徐c兖c郓c棣等州,应该有很多士子称你为老师吧” 王师范沉吟片刻,神情凝重地作揖道:“老夫这点虚名,倒是没那么大的影响。” 朱友宁瞥了他一眼,“王老将军不必谦虚,这样只会徒费时间,我是喜欢高效率的人。” 王师范只好点点头。 朱友宁又道:“本王听人说,朝廷者,天下之本也,人君者,朝廷之本也,始即位者,人君之本也。其本始不正,欲以正天下,其可得乎懿c僖c昭当唐政之始衰,而以昏庸相继;乾符之际,岁大旱蝗,民悉盗起,其乱皆因懿c僖c昭三位唐君之昏庸无能,这天下确实应当禅位与梁。” 王师范的眉头已经紧皱起来,神色有些严肃。 或许他已领教了朱友宁说话办事直率痛快的作风,此时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王师范喃喃道:“殿下所言极是,可自古亡国,未必皆愚庸暴虐之君也” 朱友宁听出了王师范的言下之意,他是在为昭宗皇帝雪名。 确实,唐昭宗比唐懿宗c唐僖宗要强了点,不是那么的荒诞昏庸,但这又如何 于是朱友宁立刻毫不顾忌地打断王师范的话,说道:“王老将军打了一辈子仗,胜少败多,可知为何不思变还又当又立你追杀唐昭宗派来的顶替你平卢节度使之位的崔安潜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唐昭宗的好为什么不向唐昭宗表忠诚,直接把节度使的位置让出去” 王师范心思被戳破,脸顿时憋红了。 王师范无法反驳,他确实不是忠臣,只是人物形象营造的好。 朱友宁一直觉得王师范这人比较油,又呵斥道:“人一定要认清自己,自己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自己心里一定要清楚。就像本王,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朱友宁语速说的很快,也很直白,丝毫不给王师范面子。 “还有,唐朝百姓过得有多苦你难道不知道吗黄巢为什么要起义,为什么能成势,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不是忠臣,却自诩忠臣,粉饰太平,有什么用你就找人写点文章,好好描述类似唐僖宗击鞠赌三川这等荒唐事,帮大梁平冤,贬唐尊梁,办得到吗” “殿下说话还真是直白”王师范一把年纪,竟被朱友宁说的满头大汗。他这才看出朱友宁并不是好相与的人,忙拜道:“老夫办得到办得到” 朱友宁点头道:“很好。王老将军叫你那些门生 多写点文章,从气节c道德c大义等各方各面,彻底给大梁王朝平反陛下的皇位也是通过禅让得到的,得国很正另外,你回到青州之后多办点学院书院,广招学员,儒家那些东西就不用交了,就教他们识字就行了,要多不要精只要你办的好,以后你们王家的荣华富贵本王罩着封侯爵赏也不在话下” 王师范的脸有点红,但还是斩钉截铁地下定决心道:“老夫必不负殿下重托” “本王是个讲信用的人。”朱友宁摆了摆手,随口道:“你下去吧” 就在朱友宁给王师范交代任务的时候,妙成天与玄净天也收到了来自凤翔的信。 信是通过信鸽传来的,这种信鸽是幻音坊特别训练的鸽子,专门用于联络情报。 “姐,怎么样女帝有何吩咐” 妙成天快速浏览着信上所言,面色凝重,说道:“女帝让我们暂时不要回凤翔,而是留在朱友宁身边监视其一举一动,一但梁国将要有什么大动作,立刻禀报女帝。” 玄净天蹙起了眉头,说道:“可一旦这样做,那我们岂不是要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妙成天无奈叹息道:“傻丫头,我们虽然说是幻音坊身份尊贵的九天圣姬,但本质上同幻音坊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身不由己。女帝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必须做什么” 第二十八章 嫁衣神功与阴阳相融诀 等到伤兵们的伤势养的差不多了之后,朱友宁便率军回到汴州。 此次回汴州,倒是不急于一时,因此朱友宁足足花费了十二天才回到汴州。 而在这十二天期间,朱友宁恶补灵药,将系统背包中的所有补药都吞得差不多之后,这才一共收获了134个练功波束。 迄今为止,朱友宁如今共有222个练功波束。 于是,朱友宁打开系统商店,很快便兑换了两门绝世武功。 嫁衣神功伪: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阴阳相融诀: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其中一门,朱友宁选择的是嫁衣神功。 原因很简单。 一个字,强 武道禅宗,嫁衣神功 嫁衣神功在我练功发自真心中,是罕有的的四词条绝世神功。 比如阴阳相融诀,这门武功就只有两个词条:常备不懈,以及阴阳调和。 而嫁衣神功,却是足足有着四个词条 分别是玄元天罡地煞之气c金刚不坏c如意之境c以及破而后立。 当然,就算有四个词条,也不能说明嫁衣神功就是凌驾其他所有武功的神功,而是说嫁衣神功的特性很奇特。 主要特点就是破而后立。 嫁衣,嫁衣嫁衣的本意就是女人最美不过出嫁时,披挂嫁衣之女,此刻除去旧衣而穿新衣,犹如再世为人。 简单来说,修炼嫁衣神功的人,在练到六七成功力之时,就要将炼成的功力全都毁去,或者转嫁他人,然后再从头练过。 欲用其利,先挫其锋,正是这个道理。 嫁衣神功本就是一种准备练成后再毁功的武功。 而毁功以后,练功者体内犹有余根,重拾再练时,便可事半功倍,且功力只会比之前更加深厚。 嫁衣神功的散功重修次数越多,它的威力就越强。 如果一次也没重修的话,那么嫁衣神功就永远只能修炼到七成,无法达成化境。 这一点,其实从系统的显示上就可见一斑。 未经过重修的嫁衣神功,在系统显示的后缀上会有一个“伪”字。 只有当朱友宁重修过一次之后,嫁衣神功后缀上的“伪”字才会消失。 而没有经过重修的嫁衣神功,它的特性就只有一个“玄元天罡地煞之气”。 至于另一门,朱友宁选择的是阴阳相融诀。 它的作用就不必多说,主要充当的是和事佬的角色。 修炼了阴阳相融诀,朱友宁不但能修炼更多的内功,而且还能让多种真气共存,实现类似“百家齐放c百家争鸣”的态势。 简单来说,如果朱友宁只兑换了嫁衣神功,而没有兑换阴阳相融诀,那么嫁衣神功所修炼出的玄元天罡地煞之气,就会与北冥神功的北冥真气互相冲突。 这两种真气都是极为醇正雄强。 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北冥神功虽说包容天下武功,但那是在北冥真气占主导地位的时候才能实现,北冥真气会将其他所有真气转化成北冥真气,以此来实现包容。 而玄元天罡地煞之气,也是一种极其霸道的真气。 朱友宁若想同时保留玄元天罡地煞之气以及北冥真气,就必须兑换一种调和双方的功法。 这个功法就是阴阳相融诀了。 在兑换了这两门绝世武功之后,朱友宁便将自动修炼武学中的虎啸诀c以及九阴疗伤篇,替换成了这两门武功。 这样一来,朱友宁的四个自动武学修炼位,便都是世间罕有的绝世武功了。 而他的武学道路,也从此刻开始踏上了正轨。 除此以外,朱友宁又兑换了一门不是很高深却很实用的武功。 敛息功:练功波数10可兑换 这个敛息功在我练功发自真心这款游戏中的作用很简单实用,那就是在副本中有一定几率跳过战斗。几乎是所有玩家必备功法。 兑换出来后,在现实世界的作用也很简单实用,那就是掩盖自己的内息。 修炼了敛息功之后,只要他不主动同别人交手,其他人就很难能看出他的真实武功境界。 兑换完三门武功之后,朱友宁再次打开了个人面板。 朱友宁 境界:大天位 武学:虎啸诀c龙蛇枪法c静心功法c冷心诀c九阴疗伤篇c北冥神功c气经c嫁衣神功c阴阳相融诀 当前正在自动修炼的武学:北冥神功c气经c嫁衣神功c阴阳相融诀 气经:中原最为高深内功之一,可洗周身脉络,不但有培元固基之神奇效用,而且还可实现御气外放。特性:易筋锻骨c真气外放 虎啸诀:汇集中原多方门派精要而成的内功,气劲刚猛。特性:真气刚猛 龙蛇枪法:朱友宁根据沙场演练而来的枪法,招式凌厉而迅猛。特性:迅捷 冷心诀:比较基础的功法,可修炼出寒性真气,可配合阴阳相融诀使用。特性:无 静心功法:在静坐的基础上,通过控制呼吸,掌控真气的行动,是练习更高级内功的基础,具有调息简体的效用。特性:无 九阴疗伤篇:武学九阴真经的疗伤篇,对于内伤康复大有裨益。特性:无 北冥神功:逍遥派最高武学,练成北冥神功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特性:真气逆转c常备不懈 嫁衣神功伪:武道禅宗c嫁衣神功这门武学是铁血大旗门的镇教神功,创造始祖为云铁二氏,蕴含着天雷地火之威,因此而能横扫千军。特性:玄元天罡地煞之气 阴阳相融诀:与内功武学配合使用极佳,具有调和多种真气的作用。特性:常备不懈c阴阳调和 敛息功:可以一定程度上隐瞒自己的内息的特殊功法。特性:无 天赋:身经百战c天生蛮勇c内劲醇厚 当前状态:体力充沛 物品:冷钢剑12c冷钢长枪12c斩马刀8c环首刀5c鬼头刀4c青陀罗花7c玉蜂蜜浆11c虎骨21c熊胆14c五味子13c鹿茸4c燕窝9c何首乌16c灵芝12c五灵脂7 当前练功波数:12 第二十九章 言听计从的玄净天与妙成天! 回到了汴州之后,朱友宁首先面见了朱温,并上报了对王师范的处理以及安排。 但朱温好像对此事兴趣乏乏,一心只沉溺在酒色之中,只是让朱友宁再把那壮阳的灵丹妙药多多献上,便让朱友宁下去了。 朱友宁也没有多说,献上一瓶“大佛棍”,就乖乖退下了。 走出皇城之后,朱友宁并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带着吴懿去那些阵亡士卒家里,挨家挨户慰问。 这个时代其实是人命不值钱的时代。 不管是将军贵族还是江湖大侠,没人会过多在意普通人的性命。比如江湖上一些打着大唐忠臣名号的侠客,杀起梁兵来连眼也不眨一下。他们自诩是为了大义,殊不知无论是谁都是一路货色。 他们会说梁兵助纣为虐,是大唐的叛贼,但有好日子过的话,谁还当叛贼 想到这里,朱友宁不禁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个电视剧上的剧情:百姓无奈之下被逼造反,朱元璋问他为何不报官,百姓却反问朱元璋造反时怎么不告官 报官有用的话,谁还造反啊 在唐朝治下没好日子,甚至没日子可过,命如草芥,所以大唐亡了。 当然,梁国的百姓现在过得也称不上非常幸福,但最起码还能活下去。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朱友宁觉得要想维稳大梁王朝,首先要抓的就是民心,不过现在民心这种东西,轮不到朱友宁来碰,碰了就是逾越,所以朱友宁就只有先抓军心。 朱友宁之所以挨家挨户慰问伤亡者,就是想让手下人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 当朱友宁处理完伤亡士卒的慰问抚恤事宜之后,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期间,朱友宁甚至连自己府邸都没有回过,晚上就待在军营里,让龙骧军士兵们好一阵诧异与感动。 而回到府邸后,朱友宁立刻派人去各大城池药铺购买补药,而他本人则是决定潜心修炼,慢慢熟悉一下自己的武功。 但很明显,朱友宁完全潜不下心来。 因为有着两个水灵灵的大美人还在自己府上。 妙成天以及玄净天 居然把这俩货给忘了 朱友宁顿时一拍额头。 这两个幻音坊的两大九天圣姬,是跟着军队一起回汴州的。她们如今已经成了朱友宁的贴身丫鬟,虽然她们并不是心甘情愿。 于是,朱友宁便将妙成天以及玄净天叫到了自己房间。 “王爷,奴婢该做些什么” 朱友宁看了她们一眼,半坐半躺在椅子上,道:“过来给本王揉揉肩,捏捏腿。” 这两天朱友宁确实很累,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 但他之所以这么做,更多则是为了试探玄净天与妙成天。 玄净天与妙成天很小幅度地侧目对视一眼,便走到朱友宁身边,用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为朱友宁捏着肩,按着腿。 朱友宁则是闭目养神,好好享受着这般堕落腐朽的服侍。 朱友宁现在其实是不怕玄净天与妙成天对他下黑手的。 在过去的十二天里,朱友宁早就将从李存孝那里吸来的大量内力,完全转化成了北冥真气。 现在的朱友宁,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天位高手 而且身具北冥神功,朱友宁还有北冥真气自动护体。 一但饱含内力的一掌或者是一拳打在朱友宁身上,那么朱友宁的北冥真气就会如同索命厉鬼一般如影随形,循着攻击者的经脉直至丹田,将攻击者的内力全部吸收殆尽。 也就是说,只要玄净天或者是妙成天只要是起了坏心思,敢下黑手,那么她们一身的功力,便会全部被朱友宁所吞噬。 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朱友宁发现这二人似乎并不打算对自己下手。 因为好几次自己都故意露出了破绽,甚至眼睛都闭上了,但她们还是没有趁机出手,只是用心的给自己捏捏肩膀,捶捶大腿。 这两人究竟打算干什么 朱友宁望着正在给自己捶腿的妙成天,心中不停思索。 “王爷,怎么了力道还舒服吗” “力道还可以。”朱友宁如实评价,却又摇了摇头道:“但是姿势不行。” “姿势怎么了”妙成天不解地问道。 “你这么跪着,对膝关节不好,不如斜躺着。” “多谢王爷关心。”妙成天故作羞赧地低下头,眼神却多了一闪而过的气愤。 她本来是跪 着给朱友宁捶腿的,一但斜躺下去,白而晶莹的大腿便可一览无余。 这朱友宁,活脱脱一个涩鬼 妙成天虽然心里这般腹诽,不过考虑到女帝的命令,妙成天也不敢对朱友宁做些什么,只好照着朱友宁的要求斜躺下去,然后再为朱友宁捶腿。 这就让朱友宁心里很是奇怪了。 这妙成天可是幻音坊九天圣姬之一,究竟是何原因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想了片刻,朱友宁心中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不出所料的话,妙成天以及玄净天的目的,应该是打算卧底在自己身边,借机窃取梁国的机密。 自己身为梁国的安王,又是梁国实际掌权人物之一,完全可以接触到许多军事以及政治机密。 而这些机密正是岐国想要的。 不过,想要从他朱友宁这里获得机密,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于代价是什么那还不是由朱友宁自己来决定 正当朱友宁准备下手的时候,吴懿却从外面求见。 “节帅,末将已派人快马加鞭,前往许c卫c怀c曹c汝c孟c宋等各州购药,大约半月之后,将会相继返回汴州。” “很好,你下去吧。”朱友宁故意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都不看吴懿一眼,摆了摆手。 吴懿对此毫无表情,抱了抱拳便下去了。 待吴懿下去之后,妙成天才柔声问道:“王爷,不知您要买的药,是什么药啊” 朱友宁睁开眼睛,看着正在给自己捶腿的妙成天一眼,道:“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妙成天灵机一动,道:“奴婢自幼的愿望便是悬壶济世c施医救民,所以才对这药理有些兴趣。” “没想到妙儿还有这般的医者仁心。” 朱友宁上下打量着妙成天,随即一把将妙成天拉到自己怀里。 妙成天没料到朱友宁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等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朱友宁抱到怀里。 第三十章 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站在朱友宁身后的玄净天见到自己姐姐突然被朱友宁拉到怀中,也是楞了一下。 她本来捏着肩膀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看样子是被惊讶到了。 不过她反应很快,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便继续为朱友宁捏肩膀。同时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她们做的毕竟是卧底的工作,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而这时的妙成天就很紧张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幻音坊虽然是烟花之地风月之所,但身为九天圣姬之一的她可不用做那些以美色娱人之事。 她这辈子都还没这么近距离躺在男子的怀里。 嗅着陌生的男子气息,妙成天本能的想反抗,却不能反抗。 因为她们的生命属于女帝,而女帝已经下了命令让她们姐妹潜伏在朱友宁身边。 朱友宁自然也感觉到了妙成天的僵硬,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有些乱,很显然有些无所适从。 但朱友宁并不确定妙成天这副反应到底是不是装的。 当然,妙成天是不是装的与他无关,因为不管怎样,他都要做点什么。 不然不够自然,不够正常。 一个有权势钱财的王爷,对待一个娇美的侍女,那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如果放任着两个娇美的侍女什么也不做,那才会引起怀疑。 她们会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了,或者会怀疑朱友宁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为了打消他们的疑心,也为了证实自己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因此朱友宁下手了。 毕竟妙成天给自己捏了半天的腿,也是时候该让她放松一下了。 兵法有云,居高临下,势如破竹。朱友宁真不愧是读过兵法的人,深知掌控战场的要诀。 天色渐晚,经过了一下午的玩闹,朱友宁终于打算就寝休息。 然而这时玄净天却开口了,低着头道:“姐姐的身子不太舒服,不能侍候王爷,所以还是奴婢来侍候王爷吧。晚上服侍郎君睡下了之后,我就回去睡觉。” 闻言,朱友宁不禁望向了玄净天。 妙成天回去可以,毕竟她的天生绝脉似乎是发作了。 但玄净天要想回去只能说想得美 都说留在这里侍寝了,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于是,朱友宁先对妙成天说道:“妙儿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先回去歇息吧。” “是。” 妙成天做了个万福,然后慢慢朝着房间外走去。 她很快便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再确认没人跟来之后,一吹口哨便有一只信鸽飞来。 妙成天立刻将朱温已经多日不曾上朝,还有朱友宁大量收购药材等等诸多事情写下,然后绑在信鸽身上。 绑牢固之后,妙成天放飞信鸽,可脸上却写满忧愁。 她担心的,自然是自己妹妹的处境。 屋内,朱友宁让妙成天回去之后,便对玄净天招手道:“你过来。” “是。”玄净天疑惑地小步走到了朱友宁的跟前。 朱友宁仔细地打量了玄净天一番,发现她和她的姐姐妙成天大为不同。 妙成天给人的感觉很妩媚,而玄净天则是多了一种伶俐。 朱友宁忍不住抓住玄净天的小手,手掌有点冰凉柔软,但朱友宁却可以试探出这只手上所蕴含的力量。 看似柔弱无骨,实则一掌就能夺人性命。 当然,以玄净天大星位的实力,是很难一掌夺走朱友宁的性命的。 只要她敢出掌,那么北冥神功就会将她一身功力全部吸收殆尽。 此时,朱友宁握着玄净天冰凉的小手,她却并没有要动手伤人反抗的意思看来,她们确实是有类似监视自己的任务在身,不然不会无动于衷任由自己摆布。 想到这里,朱友宁当场就动了点歪心思。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于是朱友宁便顺手一拉,玄净天离得更近了,靠在了朱友宁的怀里。 “王爷” 玄净天身子一颤,怯生生地唤了一声,但朱友宁心知肚明她是装的。 玄净天没有反抗,可心里却恨不得一掌拍死朱友宁。 但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却一副害羞的样子。朱友宁也配合她演戏,问道:“玄儿,接下来 的事,你是不是害怕了” 玄净天犹豫了许久才说道:“不怕。” 既然不怕,那就好办了。 此时的玄净天双眼紧闭,一头青丝乱糟糟地垂在床榻上,肌肤泛着淡雅的光泽, 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让玄净天很快陷入沉睡,不过朱友宁却没有心思就寝。 卧在床上,温香软玉在怀,朱友宁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如何处理怀中的玄净天,以及她姐姐妙成天的事情。 这两个人已经被朱友宁带回府中,虽说可以赏心悦目,甚至可以享受她们的服侍,但终究是有隐患。 毕竟这两人归根结底是幻音坊的人,虽说目前的目的是卧底在自己身边套取情报,但难保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手。 不过,凡事皆是一把双刃剑。 妙成天与玄净天想从朱友宁这里获得梁国的军事与政治机密,他朱友宁还想从她们身上获得岐国的政治军事机密呢 妙成天与玄净天贵为幻音坊九天圣姬之一,在岐国凤翔也算是上层政治人物。 她们所知道的,恰恰是朱友宁想要的,就比如说岐国的军事地形分布图。 有了军事地形图,梁国吞并岐国的难度将会大大降低。 朱友宁认为只要有了岐国的军事地形图,他甚至只需要一个精锐强攻部队,就可以直接攻到凤翔。 但军事地形图这种东西,别说是她们,就算是岐王也是不可能带在身边的。 不过朱友宁有一点可以肯定,军事地形图一定会存在她们的脑海记忆中。 而要把这段记忆完美再现于纸张之上,则需要一个工具。 九阴摄魂篇:武学九阴真经中的摄魂篇,可摄人心魄,施术者越是深厚,成功性就越大。 九阴摄魂篇:练功波数15可兑换 没错,这个九阴摄魂篇,便是朱友宁所想到的工具。 在我练功发自真心这款游戏中,九阴摄魂篇这门武功的作用就是摄人心魄。通俗点将就是控制敌人一个回合,成功率则是与双方功力差距有关。 而在现实中,这九阴摄魂篇便属于一种摄魂术。 功力差距越大,被施术者的精神越是懈怠松散,意志越是薄弱,这种摄魂术就越有可能成功。 不过,要想成功施展九阴摄魂篇,更需要的是这门武功极高的熟练度。 摄魂术这种东西,归根结底是一种高超的技艺,极其需要磨练。 最起码刚刚兑换的武学是肯定不行的,而系统的四个自动修炼位也已经满了,因此朱友宁决定自己先好好练上一段时间。 第三十一章 李嗣源! 玄净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和身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被,但被子里面却是乱兮兮的。 玄净天急忙爬了起来,发现这张床是朱友宁的床,而朱友宁不在了,站在她旁边的则是妙成天。 “姐,你怎么来了” “我上午进来叫醒你的时候没叫醒你,现在已经中午了,你不能再这么睡着。” “已经中午了” 玄净天不禁皱起了眉。她回想起来时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怔。 妙成天却伸手掀开被子一角,皱眉说道:“你快起来,这张毯子得换新的那朱友宁昨晚没对你怎么样吧” 刚说出口,妙成天就后悔开口了。因为毯子上的痕迹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这可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这时的玄净天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思绪万分,有愤恨c有不甘c有无奈,甚至还有回味 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玄净天穿上衣服,起床收拾了一番,却只觉得腰酸背痛,双腿发颤,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她坐在凳子上对妙成天说道:“姐,你去叫人烧点水,我要沐浴更衣。” 妙成天点了点头,走出房间吩咐别人烧水去了。 半晌后。 妙成天看着梳洗打扮过后却略显疲惫的玄净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妹妹,你受苦了。” “没什么。” 玄净天沉默了片刻,随后转移话题道:“姐,你昨天发现什么了吗” 妙成天点了点头,说道:“我昨天隐晦地问了一下佣人以及侍卫,发现他们对朱友宁印象并不深刻,因为朱友宁似乎并不喜欢与人接触,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有事也只吩咐副将吴懿去办。” 玄净天猜测道:“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图谋” 说罢眼神朝着四周扫去,就要起身搜查。毕竟这个房间是朱友宁的房间来着。 “别找了,上午的时候我都搜查过了,没什么特别的。” 妙成天将玄净天按在凳子上坐下,也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之后,妙成天又道:“除此之外,我还发现朱友宁这段日子在大肆收购药材,但这并不是解释不通,毕竟他不久前受过伤。不过奇怪的是,朱友宁收购的大量药材在运到府里之后,都会离奇凭空消失,我怀疑朱友宁的府里有密室。” “可要是有密室的话,为什么要用来储存药材呢” “这个就需要我们亲自去探查了。” 晋国,太原城外,通文馆总舵。 在葱葱郁郁的密林之中,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里建筑林然而立,而在中心处,有着一个深约十米的大坑,大坑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成千上百的毒蛇,以及被毒蛇吃剩下的骇人的森然白骨。 毒蛇吐信子的嘶嘶声连绵不断,让人胆寒。 大坑的边缘,三个全身都被白衣笼罩c脸上戴着奇特面具的通文馆门徒正跪伏在地。 而他跪下的目标,正是一个戴着高冠的白衣儒雅中年男子。 此男子面貌奇特,两耳垂肩,大脸方正,气质从容不迫,一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样子,倒是有些像是三国时期十分忠厚仁义的昭烈帝刘备。 但人可不貌相,若是单凭面相就认为此人便是忠厚仁义之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他正是现今通文馆的圣主,晋王李克用义子,晋国十三太保之首的李嗣源。 通文馆作为晋国特意培养的暗杀组织,虽有着“先礼后兵”的习惯,但终究还是一个恐怖暗杀组织。而通文馆的领导人,也不可能会是什么仁义之辈。 此时,李嗣源手中轻轻摇着由百朵花卉交织而成的“文”字标记的精致修文扇,从容不迫的听着手下的汇报。 “你们是说,老九老十失踪了” 跪在最前面的一位通文馆门徒抱拳道:“启禀圣主,忠字门以及孝字门的两位门主在出发前往洛阳之后,便一无所踪,属下派人全力搜查了三天三夜,可一无所获。” 李嗣源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这个通文馆门徒一眼,眼神毫无情绪波动。 随后,他伸出右手虚空一握,一股蓝白色的真气在他手掌骤然爆发。 而此刻,那名通文馆门徒,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整个人都被提在了空中,剧烈挣扎起来。 “办事不力,还好意思回来” 李嗣源眼中透露着杀意,右手轻轻凭空一推,那通文馆门徒顿时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推力。 这股推力不可谓不强大,竟直接将这名通文馆门徒推下了大坑。 一时间,大坑之下响遍了毒蛇的嘶嘶声。 而那名通文馆门徒,也只是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这让余下的两位通文馆门徒吓得浑身发抖,死死地低着头。 他们都已汗流浃背,一头冷汗甚至都浸透了脸上佩戴的白色面具。 望着下方群蛇竞食的惨状,李嗣源轻轻摇了摇头,啧啧叹息,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通文馆有通文馆的规矩,办事不力就该受到惩罚,你们说是吗” 剩下那两名通文馆门徒哪里敢说什么,连连磕头道:“圣主说的是圣主说的是” 李嗣源微微点头,很满意的看向两位通文馆门徒,一双眸子却尽显森然,说道:“我再给你们半月时间,如果搜不到两位门主,你们也就不必回来了。” “是”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李嗣源轻轻挥了挥手,等到两位门徒小心翼翼地躬身退下之后,这才露出一丝忧郁烦恼的表情。 李存忠与李存孝的失踪,确实让李嗣源心烦意乱。 因为他的义父晋王李克用,平时最喜老十李存孝。 如若李存孝的踪影还寻不到,到时候李克用出关追究起来,他这个通文馆圣主可是难辞其咎啊 第三十二章 马希钺! 荒废了一月之余朝政的朱温,今日竟然破天荒地开了早朝。 并不是因为朱温突然决心要做明君,而是有些事情不能一直搁置着不处理。 当然,这些事也只能由他自己处理,或者说只能由大梁天子来处理。 焦兰殿中,一片肃静。朱温高坐在龙椅之上,下方文东武西分列两厢。 朱友宁也在朝堂上,在右班武将之列。 左班文臣之首,是一个面容沉威,面相稳重的中年男子。他怀抱笏板,态度恭谨地面朝朱温。 此人便是敬翔,大梁王朝第一文臣。 此刻,敬翔走出阵列,对朱温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讲。” “夏州节度使李思谏病殁,子彝昌嗣职,为部将高宗益所杀,宗益又经将吏诛死,另推彝昌族叔仁福为帅,表闻朝廷。” 朱温听了片刻,寻思着夏州山高水远,想管也管不了,干脆道:“准了准了,传朕旨意,授李仁福为夏州节度使。” 敬翔又道:“魏博节度使罗绍威病亡,绍威长子廷规,亦早去世,次子周翰在镇,表请袭位。” “准了准了,另外,追赠罗绍威为朝廷的尚书令,谥号贞壮。” 敬翔点头,再道:“楚王马殷,请求陛下赐号为天策上将军。” “马殷”朱温念叨着这个名字,不觉自忖道:“朕已经封了马殷为楚王,他却还要这上将军名号,却是何用” 朱友宁思考片刻,上前道:“陛下,依臣之间,马殷之意,乃是借天策上将军名目,名正言顺,开府置官,独霸一方。” 马殷的楚王之位,并不是前朝所册封,而是梁国皇帝朱温所册封。因此梁楚二国关系还算可以。 在名义上,楚国甚至是梁国的臣属国,楚国的国家大事皆需请示朱温。 而马殷请求朱温赐号为天策上将军,无非就是为了开府置官c置左右丞相。 “有理。” 朱温点了点头,道:“马殷这老匹夫心思还挺多,不过朕若是不准,他也还会开府置官,只不过名不正言不顺罢了。” 敬翔道:“陛下,楚国在南方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国,对牵制吴国也有重要作用,还是笼络要紧。不如便依马殷所请,许给名号,令为上将,免令反侧。” 朱温还在斟酌损益,没有说话。 敬翔又道:“陛下,为了此次请求天策上将军,马殷已派遣长子马希钺为使者入京,马希钺现在正在焦兰殿外。” “真够狠的,连儿子都送过来了,马殷是跟他这个儿子有仇吗” 一听这话,朱温不禁呢喃一声。他看了看一旁的太监,低声道:“让马希钺进殿。” “请楚国使臣进殿。”太监尖亮的嗓音响彻整个焦兰大殿。 登殿的脚步慢慢传来。片刻之后,在朱温和众朝臣的目光中,一个衣着华丽服饰的贵公子打扮的人登上了焦兰大殿。 “楚国使臣,马希钺,参见大梁皇帝。” 马希钺一上殿便对朱温执君臣之礼,礼节没有丝毫不妥。 “贵使平身。” “陛下,楚使此来,是为了向大梁王朝进献良茶千斤。” 马希钺开口了,却绝口不提天策上将军之事,这让朱温更加认为马殷的狡猾。 但马殷已经进献茶千斤,朱温倒是不好回绝了,便道:“楚王所求,朕已知晓。楚王既然有如此诚意,那么便允了楚王所请。” 马希钺来了汴州,这属实让朱友宁有些意外。 当然,除了意外还有惊喜。 喜就喜在这马希钺是楚王的长子,手中权柄在楚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争取一下的话,也可以将那上面的一人解决掉,自己做那楚王之位。 于是,朱友宁宴请了马希钺。 对于朱友宁的邀请,马希钺欣然接受。 马希钺在面见朱温之后,并没有立刻回楚国,为的就是结交梁国一干权贵。如今安王朱友宁有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于是朱友宁与马希钺双方兴高采烈地用了宴席。 之后,朱友宁提议去娱乐一下。 马希钺似乎也很高兴,说道:“我二弟马希声最喜欢蹴鞠,不过我倒是认为蹴鞠不能彰显能力,不如击鞠来的刺激。” 击鞠就是打马球,是要骑马的,确实比蹴鞠更具竞争性。既然客人喜欢打马球,朱友宁自然会尽量满足。 说实话,朱友宁 并不是很喜欢击鞠。毕竟他的胞兄朱友伦,就是在长安击鞠坠马而死。 虽说幕后黑手是唐昭宗,击鞠只是一个杀人的手段,但这并不妨碍朱友宁对击鞠这项运动有些抵触。 梁皇朱温登基以来,就没有举行过大规模的击鞠,因此朱友宁还只能自己建造场地。因为朱温本人对击鞠的热情度不高,他更喜欢的是美人。 不过,前朝唐朝的几个皇帝倒是都十分热衷击鞠,时不时就要来一场,甚至唐僖宗还曾以击鞠的胜负来作为节度使任职的标准。 当时黄巢起义军向长安挺进时,唐僖宗在大明宫清思殿前举行了一场击鞠比赛。陈敬瑄c杨师立c牛勖c以及罗元杲四人即将外放,唐僖宗就用击鞠比赛的方式来决定他们优先选择最富庶的地方去任职。 陈敬瑄第一个击球进洞,于是便夺得了西川节度使的职位。 这种用击鞠比赛输赢的结果,来任免官员的荒唐事情在历史上是闻所未闻的。 所以唐朝亡了。 亡的一点不亏 当然,这些都是往事了。 由于宫廷并没有官方击鞠的场地,因此朱友宁便寻了处地方,派人布置了一个千步左右的场地,场上填以沙土以防摔伤,并用水打湿,防止马匹在沙土上跑回尘土飞扬。 有了场地,马希钺显然兴致很高,他立刻换上一身劲装,手执球杖,英姿勃发地进入了球场。别的不说,马希钺换上衣服后,身姿挺拔,骑在马上还真是英武非常。 朱友宁当然陪着他打,一直打到尽兴为止。 打完马球之后,两人便到朱友宁府上喝茶。此时,马希钺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安王殿下,佩服佩服真是好久都没这么痛快了” 朱友宁笑了笑,道:“大公子如此喜爱击鞠,怎么也会用好久这个词难道在楚国没人陪你击鞠” 马希钺叹了叹气,道:“安王殿下你不知道,我在潭州的时候,根本没时间打马球,一但碰一下就会被父王说教。再加上父王都把那些繁重的政务交给我处理,我哪有时间打马球啊” 说罢,马希钺不知想起了什么,唏嘘地道:“我倒是真羡慕我那二弟,什么也不用做,就只在自己府里蹴鞠玩乐,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什么也不用愁。” 朱友宁知道他说的是马希声,却用不经意的语气谈起了楚王马殷,道:“希钺啊,令父马殷可真是英雄豪杰啊。” 第三十三章 八十万会猎于吴! 马希钺听到朱友宁提到自己的父亲,顿时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朱友宁却是继续说道:“令父想要学三国时期那诸葛家,对他是好,倒是苦了你们这些兄弟。令父这楚王乃是陛下所封,可他却暗中与晋国勾结” 马希钺听到这里,心里骤然一惊,刚刚一起打马球的好心情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朱友宁这话语可是犀利无比,直接让他的心猛地收紧了一下,情绪只剩下诧异与惊恐他父王马殷去过太原这件事情,朱友宁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他不可能知道朱友宁其实是穿越者,对于许多事情都是经过了上帝视角观察过的。 心中实在想不出朱友宁的消息来源,马希钺只好希望朱友宁只是在故意诈他,便笑着道:“殿下说笑了,我楚国怎么可能与经过勾结呢” 朱友宁瞥了他一眼,如数家珍一般说道:“据本王所知,马希声在太原,可是生活了很长时间,甚至与通文馆的少主张子凡亲密如兄弟,是也不是” “这个”马希钺冷汗直冒,他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好在朱友宁这时的语气缓和了一点,语气并不像是问罪,只是很平常的对马希钺说道:“令父这就叫双线投资,梁晋争霸,梁胜则兄台为王,晋胜则令弟为王,只不过楚王恐怕更倾向令弟马希声。” 马希钺顿时反驳道:“就我那天真好玩的二弟,还能成事他一不会骑马打仗c二不会兵法谋略c三不会处理政务c四不会制衡之道” “大公子似乎没抓住重点。”朱友宁冷笑道:“下一任楚王是谁,还不是老楚王一句话的事” 马希钺顿时哑口无言。 “更何况令父勾结晋国之事已是铁证,好在陛下还未知晓。此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一场刀兵纷争绝对免不了。”朱友宁十分有底气地对马希钺道:“梁与楚,孰强孰弱,可曾明白” 马希钺自然清楚孰强孰弱,立刻拜道:“还请王爷教我。” 朱友宁露出一丝微笑,道:“与晋国勾结,乃是老楚王所做的决定,与大公子何干大公子不如亲自掌势,与梁修好。两国修好,便可不动干戈。” “安王的意思是” 马希钺听到朱友宁的话,脸色唰的一变。 因为这想法太过疯狂。 朱友宁的意思,明显是让他效仿昔日唐太宗玄武门之事。 这可是不忠不孝啊 见到马希钺仍在犹豫,朱友宁又添油加醋一般说道:“希钺啊,我敢肯定,老楚王心中的继承人,绝不是你,这一点你要想明白了。” 朱友宁继续添油加醋般说道:“你想一想,老楚王若是把你当做继承人,会让你作为使者,亲自来到汴州吗陛下的性子老楚王不可能不知,你来汴州是有生命危险的” 马希钺听到这里,脸色阴郁。 朱友宁说的不无道理。 他的父亲马殷确实更喜欢二弟马希声,从小到大无论马希声做了什么,马殷都会说他是对的,而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受到呵斥。 或许有时候,他会想马殷之所以这么严厉,是在培养他作为继承人,可要是真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的话,为什么去晋国太原的时候不带上他相反却让自己单枪匹马来到汴州 马希钺刚想到这里,朱友宁的声音就再次响起,说的竟然与自己所想不约而同:“而且老楚王亲自前往太原见李克用的时候,带的根本不是你,而是马希声。在太原,马希声将晋国的文臣武将全部都拜访了一遍。这看似没什么用,但马希声人脉关系已经远远超过了你。就这一举动,就足以说明老楚王的心思。” “让你只身赶来汴州陷入险境,却亲自将马希声带入太原,让马希声结识晋国一干权贵,大公子你真的不懂吗” 马希钺这时的脸色已经有些狰狞了。 “不可能的我为楚国立过功我为父王流过血” “还有一点,马希声的亲生母亲可是袁德妃,最受马殷宠爱,在楚国后宫说一不二,而你的母亲” 说到这里,朱友宁适当停口,反正他话中的意思马希钺肯定懂。 马希钺当然会懂,他的生身之母,出身低微,也不受马殷宠爱,跟马希声生母袁德妃根本没法比 见马希钺沉默了片刻,朱友宁再次开口,一锤定音。 “在老楚王眼中,你永远都是不孝子。你做的再多,但到最后这楚王之位,还会是马希声的” “欲成大事,小损无妨。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争取来的。”朱友宁说道:“若是没有把握,或者下不了手,本王可以 帮你。” 马希钺沉默了有一会,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这就不必麻烦殿下了。我会出手的” 朱友宁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另外,还有个礼物要送给未来的楚王。” “未来的楚王”马希钺呢喃着,脸色瞬间喜悦起来,“承安王殿下吉言,不知殿下有何礼物” 朱友宁立刻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面上。 马希钺朝地图望去,瞬间认出了图上所画的山川城池。 “这是,吴国的地图” “不错。”朱友宁微微点头,说道:“等楚王真正坐稳位置的时候,梁楚二国可以一同发兵,讨伐吴国。届时楚国可兵分两路,一路水军沿江东进,取武昌,趋江州九江,于西面威胁吴军腹背。一路陆军直上东北,攻袁c吉c洪等州。” “而我大梁精兵亦可多路并进,南下征讨淮南,若是顺利拿下淮南,则可趁胜追击进攻采石渡口而我大梁水军,亦可沿漕渠南下扬州,威胁东部吴国水军,寻机决战。” “除此之外,本王还会全力进言陛下,下旨催促吴越国出兵进攻吴国润州c闽国进攻吴国昭武镇c汉国南汉进攻百胜镇c也就是虔州到时候,楚国战江南,梁国战江北,闽国与吴越战东南,八十万会猎于吴,吴国自顾不暇,只能任人宰割” 第三十四章 风口浪尖 马希钺听到此处,已经被朱友宁的大胆想法吓得说不出话。 梁皇朱温已经多年不曾对外征战,怎么他这个侄子却如此好战 若是真的按照朱友宁的想法来的话,吴国根本就顶不住 牵一发动全身,战事一旦开启,吴国沿江千里战线都要动荡,何时何地都可能发生战事影响全局,吴王此时又已然年迈,日渐昏聩,根本顾全不了大局。 再加上梁c楚c吴越c闽c汉五国一齐进攻,吴国根本不能从纷乱的形势下保全自身。 至于吴国最后的下场,自然就是灭国 但是灭国之后的事情,也就是地盘,该怎么分 朱友宁自然看出了马希钺的想法。 “掠国分财,谁出的力多,谁分的就越多”朱友宁顿了一下,才说道:“当然,正常情况下,那就是梁国占据江北淮南之地,至于江南广袤之地,则是由南方四国共分。” “而在南方四国中,又以楚国最强,楚国难道分不到更多地土地吗” “如若事成,这便是拓土封疆的天大功绩,比起老楚王裂土开疆之功也不逞多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楚王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啊” 第二日,朱友宁正常上值军营。 因洛阳之行,龙骧军被李存孝致伤残者数百精锐,这将数百精锐都是出自龙骧军右厢,右厢确实补充兵力以及重新整顿。 于是朱友宁先是兑换了两份大佛棍进献给朱温,然后上谏欲要整顿龙骧军之事。 朱温的表现像是对此并不是很上心,反倒是很享受服药后那在床榻上威风凛凛c大杀四方的感受,一见朱友宁又进献了“仙丹”,于是一股脑全应允了。 这时朱友宁才胆敢进行下一步。 乱世之中,除自身武力值外,还是军队最重要,毕竟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胜算。 于是,朱友宁立刻从派人遴选能征善战之勇士,组成一个八百余人的特殊军队补入龙骧军右厢。 朱友宁这次选士,主要看的就是身份清白,其次看的才是体格。 这八百人,都是落实过户籍真实性的。他们大多都是身世清白的子弟,户籍信息全部登录在册,连家庭关系比如父母c祖父母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而且年长者不要,只要青壮年。因为年长者可能与前朝有关。 朱友宁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尽量减少卧底,毕竟不良人的渗透实在是防不胜防。一但户籍信息在册,纵使是别有用心之徒,在做出背刺大梁的事情时,也得先考虑一下父母家人。 龙骧军右厢重新组建成功之后,朱友宁立刻寻来军中武器装备,将其全部武装起来,日夜操练。 但是很快朱友宁就有麻烦了。 身在汴州,不管是谁,身边都有好多人盯着,任何异常举动都瞒不过去。不出所料,朱友宁马上得到消息,有官员上书弹劾自己,说他私自改编军团,乃是逾制。 这不禁让朱友宁很是迷惑。 他不过是正常整顿兵马,而且还获得了朱温的应允,何来逾制此言 但这只是开始,很快朝堂上更有正直之士疾呼朱友宁培植死士c居心叵测,应当削去节度使c龙骧军指挥使之职以儆效尤。 直接把朱友宁看笑了。 这言官看样子也是硬着头皮说的,并非出自本心,毕竟他这番言论实在角度清奇。 当然,朝堂上还是有些比较正常的言论的,但这比较正常的言论,却也是针对朱友宁。 因为有言官谏言,大意是说平卢乃大藩镇,领有淄c青c齐c海c登c莱c沂c密c濮c徐c兖c郓c棣等诸州,其地之广,实乃大梁王朝十之二三,若真外放为镇,当是大梁第一大镇,倒不如将平卢十三州分割为多个小的藩镇就比如青州节度使c齐州节度使c兖州节度使等等 当朱友宁听到这番言论的时候,确实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话说的确实没毛病,平卢镇占地之广,甚至已经是大梁国土总面积的四分之一,可谓是半壁江山之半壁江山。 别看这只是四分之一,但是就是这四分之一,已经能与西方凤翔之地c甚至整个岐国的国土面积相提并论 毫不夸张的说,平卢节度使若是自立,可为一国,而且是大国 这些言官的言下之意,就是朱友宁如果真的做了平卢节度使,那便已经有资格造反。 虽然这不太可能。 一时间,朱友宁迅速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这让朱友宁非常苦恼。 都到了这地步 ,朱友宁自然已经明白了有人是在故意对付他。 有心留意之下,朱友宁迅速派人打探,很快便知道了这些言官后面的指使人。 均王朱友贞。 这货虽身为皇子,却不喜欢朱温这个亲爹,也不得亲爹朱温喜爱,他虽然谋得天兴军指挥使之职位,但天兴军终究不是百战精锐,甚至本人都没有建节。 所谓建节,便是受封成为节度使。可虚领州郡,也可实领州郡,不过不管怎样,都是武将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 如今看到非嫡亲的朱友宁不但屡次建节,而且还获得了平卢这块最肥的地盘,朱友贞当场便沉不住气了。 朱友贞本人当然是想当皇帝的,虽说他想当皇帝为的不是成为九五之尊,而是达成某种不可能做到的逆天之事不过,既然已经打算成为皇帝,那就必须扫清一切障碍。 朱友宁目前就是这个障碍,因为他的势力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据朱友贞手下打探的消息说,朱友宁之所以升官会如此快,好像是因为进献某种壮阳的药物 这就让朱友贞很难受了,献个春药也能升官 于是,在多种情绪催使之下,朱友贞便让亲均王一派的言官,对朱友宁开始了狂轰滥炸。 可没成想,朱温是听都没听,上奏的奏文翻都没翻,依旧歌舞升平,酒池肉林。 对此,朱友宁倒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没想到朱温的不思朝政,竟然在这个时候发挥了莫大的作用。 第三十五章 晚上在被窝里偷偷学习! 身处舆论漩涡之中,朱友宁当然是要想办法摆脱。 但要解决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主要是看皇帝朱温是怎么想的。 朱温要是无所谓,那么朱友宁也就无所谓。朱温若是真的有了戒心,朱友宁就不会好过。 不过目前看来,朱温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仍旧是每日醉卧温柔乡,驰骋于床榻之上。 因此,朱友宁目前仅仅是陷入舆论风暴而已。 事实确实如此。 朱友宁若真想拥有大梁王朝四分之一的地盘,就不可能不受人非议。 当然解决这件事也很简单。朱友宁可以自谏将平卢分为多个小藩镇,主动缩减地盘。 不过,倒也不是只有这一个解决方法。 他完全可以掩盖矛盾。 用次要矛盾来掩盖主要矛盾。 他完全可以抛出一个重磅消息,来让自己脱离这次的舆论漩涡。 至于这个重磅消息,朱友宁现在还在考虑该不该抛出 此时,一个剽悍的身影走进客厅,打断朱友宁的玄想。 吴懿大步进来,沉声道:“均王派人递来请柬,邀节帅今晚酉时到均王府赴宴。” 快到晚宴的时候,朱友宁坐着马车赶往均王朱友贞的府邸。 均王府内,华灯初上,到处一片绚丽。 朱友贞是个贪逸享受的人,无论什么都喜欢奢侈华贵。 据说他特意打造了一个由几十匹好马拉着的如同房子一样的马车,里面饰以金银珠宝,甚至行军打仗时都以此出行。 打仗时骄奢淫逸如此,怪不得朱温不把军中精锐龙骧军交给朱友贞,而是把天兴军交给他。 朱友贞喜欢享受,因此均王府便是个享乐的地方,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歌舞美酒,纸醉金迷。 但这恐怕只是表象。 朱友贞喜欢享受不假,但他可不是一个只会贪逸享乐的人。 朱友贞的府厅前有数十名姿色上等c身材妙曼,甚至身上的衣裙都是半透明的舞姬载歌载舞,长袖飞舞,却不曾有一名舞姬在朱友贞怀里。这就足以说明朱友贞并不是毫无大志。 不得不说,朱友贞府上的舞姬却是质量上佳,更美妙的是她们都穿得很少,有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于是朱友宁一边欣赏歌舞,一边与朱友贞一同用宴。 饭饱酒足之后,这时朱友贞屏退左右,好像有话要说。 “宁弟,你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朱友宁直言道:“三哥想说什么” “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朱友贞嘿嘿一笑,道:“如今的大梁王朝,大哥为玄冥教不停劳走奔波,二哥又是武痴,因此朝中言官大臣,十之六五都是本王的人。宁弟,本王在朝,你将兵,只要咱们强强联合,这大梁王朝,还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三哥说什么呢”朱友宁故作糊涂道:“这大梁王朝,明明是陛下的咱们做臣子的,只需要为陛下分忧就行了。” “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朱友贞怒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本王难道不清楚” 朱友宁心中仍旧冷笑,你找言官参我那么多本,还想我和你联合做梦 朱友宁顿时有了离开的打算,便道:“本王有点事要失陪一下,三哥继续开怀畅饮,告辞。” 这一日,朱友宁才刚从朝会退下回到安王府,便故意一副气冲冲地样子。 他回到府里之后,径直往自己卧房而去。不一会儿,妙成天便敲门进来了,说道:“王爷,我给您捏捏肩。” “嗯。” 朱友宁任由妙成天走到自己身后,故作气冲冲地道:“这个朱友贞,真是气死本王了。” “王爷息怒。”妙成天很善解人意地问道:“不知王爷何故发怒” “那朱友贞居然弹劾本王蓄养私兵真是岂有此理。” 朱友宁言语中充满了气愤,说了片刻后,气好像消了一点,道:“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算了,妙儿,去打水,我要沐浴更衣。” 在朱友贞宴会的时候,朱友宁喝了一点酒,浑身酒气,打算先洗洗澡去去酒气。 妙成天只好差人整来一只椭圆形状的大木桶。 朱友宁脱去衣物后,闭目浸于桶中,桶中水面不停冒着蒸腾的浓浓白雾,浸得人通体舒泰。 “王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 妙成天一个人站 在旁边,不知该做些什么,告了个万福便准备离去。 可朱友宁哪里会让她轻易离去 朱友宁倚着桶缘向后仰着,眼睛睁都不睁,便道:“妙儿,进来帮我沐浴。” 妙成天身体僵硬在桶前有几秒钟,这才咬了咬唇珠,从容应答道:“是。”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待身外之物全部褪尽,妙成天迅速掩胸坐下,“哗啦”溅起桶中一小片水花。 妙成天生得娇媚,非但身材妙曼,柔荑也是十分纤细,虽说水面雾气蒸腾,但想要凭借这点雾气掩盖住什么,简直是欲盖弥彰。 更何况现在也根本不需要掩盖。 人有五感,形c声c闻c味c触,除了形之外,其他四感在此时发挥的作用以及能够享受的愉悦才是最大的 两个时辰后。 刚刚沐浴过的妙成天呆呆地看着刚才床上睡下的朱友宁沉静的脸,他睡得很香,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经历了那种事,浑身酸痛,怎么可能睡得着 当然,就算困意来袭,妙成天也不可能睡得着的。 “王爷您睡了吗” 妙成天看着朱友宁的面孔,出言试探,但朱友宁丝毫没有回应。 她看着看着,不禁伸出手,轻轻放在朱友宁的脸庞上。 说实话,朱友宁的脸并不丑,相反很是英俊,剑眉星目c英气逼人,不知为何,妙成天越看倒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顺眼了 我怎么会这么想 妙成天倏然一惊,难道经历了那种事情之后,心思都会变的吗 摇了摇头,妙成天再次轻声问道:“王爷,您还醒着吗” 朱友宁依旧没有回答,妙成天这才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走出门外。 来了处隐秘的地方,妙成天唤来信鸽,将均王安王朝堂不和的事情写下,传往凤翔。 随后,妙成天这才回到房间。 她看着依旧熟睡的朱友宁,心中稍微松了口气,终于闭眼睡去。 然而就在妙成天熟睡的时候,朱友宁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朱友宁喜欢劳逸结合,逸完之后,接下来就该劳了。而且因为身边有妙成天的缘故,朱友宁必须要偷偷地劳。 朱友宁打算偷偷地修炼,然后扮猪吃老虎。 不知为何,朱友宁突然想到了前世,那时候总有白天一直玩,根本不学习,然后晚上在被窝里偷偷学习的人 第三十六章 兑换大还丹! 朱友宁望着已经进入梦乡的妙成天,轻手轻脚离开房间,来到了王府的一间密室内。 他随即打开了系统。 凭借着这段时间不间断的药膳,朱友宁的练功波数已经积攒到了345。 这已经很多了,凭借这三百多个练功波数,朱友宁完全可以兑换三门绝世武功。 但朱友宁这一次却不打算再兑换武功了。 因为自动修炼武学位只有四个,朱友宁若是兑换太多武功,根本无暇顾及,同时修炼这么多武功。 俗话说,兵不在多在于精,练功也是一样。 练的武功再多,但无一精通根本没用。 倒不如等到这四门武功自动修炼至大成之后,在兑换其他武功也不迟。 内功的修炼是一个逐渐积累c集腋成裘的过程。 但是有着系统的朱友宁,可以将这个积累的过程无限加快。 四门绝世武功已经在修炼位上,朱友宁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加快这四门武功的修炼效率。 但仅凭吴懿购买而来的普通补药,其实已经无法再为朱友宁提供更高的效率。 除非是天山雪莲c千年火灵芝这种珍奇异宝。 然而像天山雪莲这种奇珍异宝,都是世所罕有,可遇不可求。 之前吴懿能从一个天山剑派外门弟子获得,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再想寻到类似的天材地宝显然不会很简单。 至于千年火灵芝虽然朱友宁知道千年火灵芝会在渝州城附近出现,但他并不知道具体在哪儿。 与其没头绪的找,倒不如等到千年火灵芝出世之后再去抢夺。 不过就算没有千年火灵芝这等灵丹妙药,但朱友宁也能找到其他替代的稀世珍品。 因为朱友宁有系统。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这三百四十五个练功波数,兑换足够的天材地宝用来辅助修炼。 朱友宁打开系统商店,浏览了一下可兑换的物品,最终制定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兑换计划。 他的想法是内服外辅,双重辅助修炼。 内服则需要兑换三种物品,分别是虎豹龙蛇丹c大还丹c以及五宝花蜜酒。 虎豹龙蛇丹:用大补大发的珍奇药材,经过秘法炼制的药丸,有增长功力的神奇功效。练功波数20可兑换 大还丹:少林寺独家药丸,极其稀少,乃是绝世灵药,有大幅度提升功力的神奇效用。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五宝花蜜酒:五毒教以青蛇c蜈蚣c蜘蛛c蝎子c蟾蜍所酿之酒,酒色极清,纯白如泉水,又佐以极重的花香掩盖毒物的腥味。服用后可功力大进。练功波数30可兑换 外辅则需要两种物品。分别是天师檀c以及寒玉佩。 天师檀:此香乃是天竺异宝,取意乃是天意垂福,师助下人之意,功能助长练武人功力,修习内功时燃此一香,修习便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此物属于一次性消耗品,用完即完。练功波数25可兑换 寒玉佩:极北苦寒之地数百张坚冰之下挖出的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佩戴于身,心火自清,练功时尽可勇猛精进。练功波数50可兑换 打定主意后,朱友宁没有犹豫,迅速兑换了四枚虎豹龙蛇丹c两枚大还丹c三壶五宝花蜜酒块寒玉佩支天师檀正好将三百四十五个练功波数全部消耗殆尽 虽然练功波数消耗完了,但这完全是值得的 于是,朱友宁先是将寒玉佩戴在身上,然后点燃天师檀,随后吞下大还丹,盘膝而坐。 不久后,大还丹蕴含的药力开始不断的被吸纳进朱友宁的体内,并且被多种内功不断吸收转化。而后气经又开始反哺朱友宁更多的真气,游走在朱友宁的经脉当中。 仅仅是过了一分钟左右,朱友宁的脸开始泛红,一种氤氲之气在他周身浮现。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朱友宁已经将大还丹的药力全部转换成自身的力量,丹田之内的内力顿时变得雄壮无比。 但这还不够,朱友宁很快又喝下了五宝花蜜酒c吞下虎豹龙蛇丹 而在这个过程中,朱友宁脑海内的系统提示声,也是在响个没完。 叮,由于您服用了大还丹,您的武学:气经自动修炼提前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了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您服用了大还丹,您的武学:北冥神功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了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您服用了大还丹, 您的武学:嫁衣神功伪自动修炼提前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您服用了大还丹,您的武学:阴阳相融诀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您的寒玉佩发挥了特殊效用,您的武学:气经自动修炼提前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叮,由于您的寒玉佩发挥了特殊效用,您的武学:北冥神功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叮,由于您的寒玉佩发挥了特殊效用,您的武学:嫁衣神功伪自动修炼提前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叮,由于您的寒玉佩发挥了特殊效用,您的武学:阴阳相融诀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叮,由于天师檀的作用,您的武学修炼事半功倍,您的武学:气经自动修炼提前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了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天师檀的作用,您的武学修炼事半功倍,您的武学:北冥神功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了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天师檀的作用,您的武学修炼事半功倍,您的武学:嫁衣神功伪自动修炼提前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叮,由于天师檀的作用,您的武学修炼事半功倍,您的武学:阴阳相融诀自动修炼已完成,熟练度获得提升 您获得1次练功波数 当前练功波数:82 第三十七章 这卧底咱们不当了! 第二日。 妙成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当她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完全处于发懵的状态,然后记忆和意识才逐渐填满脑子。 这时候她猛地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绪纠结万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妙成天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转过头才发现朱友宁躺在床上还没醒。 “王爷您醒了吗” 妙成天小声问候着,却被朱友宁突然一把抱住,这才发现朱友宁已经醒来。 妙成天被朱友宁抱得紧紧地,她突然感觉朱友宁很有精神,虽然经历了昨晚的疯狂,却像是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王爷,您真有精神。” “你侍候的好,所以睡得很舒服。” 朱友宁这话就是在扯淡了。 他昨晚并没有睡很长时间,却修炼了好几个时辰的内家醇厚内功,甚至服下大还丹等灵丹妙药,当然精气神十足。 他很快起了床,对妙成天道:“你若是身体不舒服,那就再睡会,本王要去告状了。” 妙成天听到这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很想知道朱友宁口中的“告状”是什么,却不好开口询问。 现在她的身份不过是侍女,不好过问太多政事,更何况她昨晚就已经问过一遍关于朱友贞的事,如今再问的话显得太过不正常。 朱友宁很快便梳洗打扮完毕,离开了王府,而妙成天却还待在房里。 其实以她大星位的实力,受点伤很快就恢复了,但她现在的身份是娇弱的侍女,还是多休息一下才比较正常。 朱友宁所谓的告状,当然就是告朱友贞的状。 对与朱友贞,朱友宁并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他已经动用言官对自己文诛笔伐,因此朱友宁也打算参他一笔。 这一笔,不参就不参,既然要参的话,那就一战定乾坤 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朱友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他直接前往焦兰殿,亲自上奏朱温,言均王朱友贞倔地挖尸,私自将已故皇妃张氏尸体挖出,并蓄养在府邸,实属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朱温一听,顿时大怒。 自己老婆的尸体竟然被挖出来了 这事要是真的,任谁都不能忍 于是,朱温立刻派人去皇陵查看,果然尸体不见了。 这下朱温坐不住了。 他对张氏有没有感情先不说,但毕竟是自己的老婆,老婆的遗体被挖出来,朱温光是颜面上就挂不住 于是,朱温立刻派人去朱友贞府邸上一查,没想到一查一个准,倒还真被朱友宁说对了。 朱温气的人都炸了,大声骂着朱友贞大逆不道,连亲妈的尸体都挖,是天生的不孝同时下令赐死朱友贞,并贬为庶人。 而朱友贞一系空有朝官大官数十人,却无人敢进一言,只能乖乖等死。 这事谁敢进言啊 他们可无比清楚朱温的脾气,谁求情谁就死 而朱友贞一死,朱友贞在朝堂上苦心经营数年的势力,尽数蔫了。而他原本的天兴军指挥使一职,却莫名其妙落到了朱友文身上。 玄冥教总舵,一间阴暗的大殿内。 两个身穿神秘宽大袍子的人分别站在两旁。他们之中,一人穿着红色袍子,一人穿着深蓝色的袍子。 两人的袍子无风自动,气派的很,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此二人,正是玄冥教的水火判官,杨焱c杨淼。 水火判官在玄冥教内的权力与地位,仅次于孟婆,按理说应该是冥帝的左膀右臂。然而他们这两个臂膀,其实是假臂。 因为他们暗地里早就效忠了均王朱友贞。 可朱友贞现在已经被朱温赐死,朝堂上均王一系也松散崩溃,这让杨焱杨淼很是苦恼。 卧底多年,结果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上司却死了,这该怎么办 火判官杨焱整张脸都被笼罩在袍子之内,用着空旷的声音问道:“朱友贞已经被赐死,咱们该怎么办” 水判官杨淼明显更有主意一些,说道:“还能怎么办,咱们现在是玄冥教的水火判官,他朱友贞一死,就没人知道咱们卧底的身份了。这卧底咱不当了从今往后,咱们就专心做玄冥教的水火判官就是了。” 汴州,朱友文府邸。 朱友文刚刚结束完一天的修炼,钟小葵就给 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当真是如真似幻,扑朔迷离。 刚开始的时候是安王朱友宁被文诛笔伐,后来就是均王朱友贞被赐死,到最后朱友文居然平白无故获得了一个天兴军指挥使的职位。 汇报完汴州城最近发生的这些劲爆消息之后,钟小葵单膝跪地,抱拳对朱友文贺道:“恭喜鬼王,获得天兴军指挥使一职” 朱友文脸上并无喜色,只是不屑地道:“恭什么喜本座这可是欠了朱友宁一个人情。他扒下来的朱友贞,最后却便宜了本座,这不是天大的人情吗” 自己报喜却被上司驳斥,钟小葵有些尴尬,只好道:“鬼王说的是” 朱友文自顾自道:“不过这倒也正常,陛下刚刚将平卢镇赏赐给了朱友宁,这天兴军指挥使的位置,肯定不能再给他朱友宁了,否则便成尾大不掉之势” 钟小葵思考了一下,道:“鬼王,这平卢位处东海之滨,地大物博,又无岐晋二国这等远虑,鬼王不能得而居之,实在可惜。” “可惜哼可惜什么本座要这么一块破地有何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兵c权c地c财都不足为惜。” 朱友文一甩手,一副不屑的表情,随后紧握拳头于胸前,“因为只要有了绝对的实力,这些都可信手拈来” 钟小葵只好抱拳道:“鬼王说的是” “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本尊,这朱友宁也并不简单,看来不得不防。” 朱友文松开拳头,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由自主看向高处,似是在思考。 “朱友宁外有平卢镇,内有龙骧军,手中兵力多达十余万,而且不知为何,朱友宁这段日子深得陛下欢心” “属下听说,安王曾多次向陛下进献灵丹妙药,陛下这才龙颜大悦。” 钟小葵思索着回答,随后又低声问道:“鬼王,安王已经势大,是否需要多加防范” 第三十八章 朕才是九五之尊! “虽说不得不防,但也无需担惊受怕。” 朱友文摇了摇头,显然对朱友宁并不是很忌惮。 他最忌惮的还是那个人,冥帝朱友珪 “朱友宁的威胁并不是很大,虽说手中权势很大,但毕竟他的本身实力摆在那里。只是他若与我那好大哥勾结起来,那就难办了。” 提到大哥朱友珪,朱友文有些咬牙切齿。 “朱友珪迈入大天位已近十年,本座若想完全胜他,恐怕还需要闭关苦修。” 说罢,朱友文转头看向钟小葵,道:“本座本来打算让你去朱友贞身边卧底,如今朱友贞已死,这计划要变了。你必须得到朱友宁身边卧底,时刻关注其动向,防止他与朱友珪勾结,一旦发现他有所异动,立刻禀报” “是” 钟小葵低头抱拳,随后担忧的问道:“只是,属下若到安王身边卧底,那鬼王身边岂不是没人了” 朱友文已经开始闭眼打坐,随口道:“放心。本座手下还有黑白无常那两个废物,虽然武功不高,但还是能使唤的” 就在朱友文准备闭关苦修的时候,朱友珪却是结束了闭关,早早地从玄冥教来到了汴州。 这一天,朱友珪早早地等在焦兰殿外,待到殿门大门便进去了。 这时候一个老宦官出现在人群里,提醒官员们该回哪回哪,陛下今日又不上朝。 朱友珪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朱温不理朝政才是常态。若是朱温哪天励精图治了,那才是令人意外。 无奈下,朱友珪只好先和老宦官寒暄了几句,然后求他帮忙,言称自己有密事要单独觐见,让老宦官告诉圣上。 老宦官办事还是很得力 不到一会就从焦兰殿内出来,叫上朱友珪去觐见。 终于,在焦兰殿上,朱友珪见到了朱温,以及他的媳妇张贞娘。 “儿臣叩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友珪一副忠臣的模样,一见到朱温便单膝跪地。 “起来吧。” 朱友珪从地上爬起来,他不敢抬头直视,也不敢左顾右盼,俨然一副好臣子的模样。 “儿啊,你不在玄冥教坐镇,跑来汴州干什么” 朱温这时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较高,说话也快,明显是有些不耐烦。 朱友珪拱了拱手,道:“儿臣只是想念父皇,这才前来觐见。” “嗯。” 朱温点了点头,没什么表示,只是道:“儿啊,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玄冥教吧。这里有你这媳妇尽孝就够了,玄冥教事务繁多,需要你坐镇。” 朱温的话语中明显透露出要赶他走的态度,这让朱友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哪有老子一见儿子就赶儿子走的 他抬眼偷偷瞥了一眼朱温,发现朱温并没有看他,反倒是一旁的张贞娘一边剥着葡萄喂在朱温口中,一边向他眼神示意。 张贞娘的眼神朱友珪能读懂,那就是朱温随时都有可能发怒,让他先行离开。 但朱友珪可不能离开,不然的话他来这里干什么找骂吗 此时,朱温一边嚼着葡萄,一边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张贞娘,似乎是有意对朱友珪说道。 “儿啊,你这媳妇真是不错,自她进宫以来,与朕朝夕相伴,服侍得无微不至,朕对她是非常的满意” 说着,朱温把张贞娘往怀里一揽,动作毫不收敛。张贞娘轻轻推了一下朱温的胸膛,似乎是在撒娇,脸上露出羞怯的表情。 朱友珪抬眼一看,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怒火中烧,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反倒是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 “能够为父皇尽孝,是她应该做的。” 朱温瞥了朱友珪一眼,用推心置腹般的语气说道:“儿啊,你因修炼九幽玄天神功,导致天生异相,虽已年近不惑,却仍是侏儒身材,甚至不能亲近女色。虽说早已成亲,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倒叫这如此美人儿为你空守闺房,父皇实在不愿暴殄天物,这才替你收之,你不会不高兴吧” 朱友珪听罢,立刻摇头。 “父皇说的哪里话,儿臣常年在外办差,不能亲自守在父皇身边,尽人子之道,时常自责,她能够守在父皇身边,也算是替儿臣略表孝心。” “嗯。” 朱友珪说这话时,态度很恭谨,这让朱温很是满意,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但就在他大笑之时,朱友珪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儿臣这次来汴州,就是为了见父皇一 面,如今已经见到父皇安好,儿臣就回玄冥教。只是无意间听到一件事,恐怕对父皇不利。” “哦”朱温听到这,果然有了兴趣,问道:“什么事” 朱友珪顿了顿,继续道:“儿臣听说,三弟” 朱友珪话还没说话,这时便听到“哐”地一声,朱温一掌重重地按在了放酒的案上,连酒杯都摔到了地上。 一旁的张贞娘也面露恐惧。她久待在朱温身边,知道只要丈夫朱友珪一觐见,朱温就会发脾气。 “此事休要再提”朱温怒道。 朱友珪容忍着,耐心说道:“儿臣并不是要说三弟这事,而是觉得宁弟有几分异常。” 话说到这个地步,朱友珪话语的目的已经很清晰了。 朱温立刻问道:“你想说什么” “三弟做的荒唐事隐秘异常,朱友宁却能一清二楚地查出来龙去脉父皇,儿臣以为朱友宁可能暗中培育有一个专门收集信息情报的组织,再加上整顿龙骧军时” “闭嘴” 朱友珪还没说完,就被朱温暴喝打断。 朱友珪听到朱温的声音,也知趣地闭了嘴,反正他已经说了,朱温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君臣父子二人沉默良久,朱温长呼出一口气,道:“此事既然已经如此,暂且便如此罢。儿啊,你若没其他事,那就下去吧” 朱友珪听了,并不失望。虽然朱温没说马上要找朱友宁算账,但这个念头已经到朱温心头了。 “那儿臣告退。” 待朱友珪走后,朱温顿时露出很愤怒的表情。 “哼”朱温的心情很差了,却没有翻桌子砸杯子,只是道:“满朝文武,王公大臣,甚至连朕的儿子,都在为自己谋私” “陛下息怒。” 张贞娘在一旁细声细语地道:“不过臣妾也觉得殿下说的不无道理。” 朱温顿时瞥着张贞娘,冷声道:“怎么你也有那个心思” 张贞娘顿时讪笑道:“哪能呢奴家不过一介弱女子,当然是以陛下马首是瞻。” 朱温面色这才稍有缓和,自言自语道:“朕给的确实有点多了,但朕就偏不遂这逆子的愿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朕才是九五之尊” 第三十九章 藏污纳垢之地! 九月以来,汴州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雨。 雨水一浇,天气就明显地凉快了起来,也更有些秋意了。 这一日,朱友宁得到召见,收拾打扮一番,便进宫觐见朱温。 一路从皇城正门进入,在宦官的带引下,朱友宁进了焦兰殿。 走进殿内,朱友宁却发现大殿里面除了坐在龙椅上的朱温之外,再无别人。 就连一直侍奉他的张贞娘,也不在这里。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友宁行礼道。 “免礼,侄儿起来。” 穿着皇帝龙袍的朱温,这一次的口气竟出乎意料的和蔼。 朱友宁说了一句“谢陛下”,然后站了起来。 酝酿了一会儿情感,朱温开口说话了,道:“友宁啊,俺们叔侄俩好久没说说话了。” 这是打的哪一出牌 朱友宁有些意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朱温。然后再用内力微微感知大殿,发现大殿里竟真的只剩下他们二人。 “陛下若想说说话,臣知无不言。” 朱温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开口道:“朕确实不喜欢老三,但老三的事,你属实做的有点绝了。” 朱友宁顿时一副认错的姿态,拱手道:“回陛下,臣已知错,请陛下责罚。” “责罚就不比了。”朱温放低了声音,沉声道:“你当朕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荒唐事吗朕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你把这件事捅出来,有失皇室尊严,朕就不得不处理了。” 朱友宁听到这里,愣了好一会儿才附和道:“臣知错,臣只是觉得三哥真是不应该做出这样的荒唐事,这才冲动了些。不过不管怎样,这等事确实有辱我大梁国体。” “嗯”朱温声音拉得很长,似是在怀念往事,说道:“梁晋二国争霸之时,朕被那李鸦儿搞得焦头烂额,因此脾气才暴了些,甚至打过他们母子二人,可惜老三只记得朕的暴脾气” 李鸦儿就是晋王李克用的外号,其手下的沙陀军队亦称“鸦军”。不管是李克用还是他手下的沙陀兵,都曾让朱温一度陷入险境。 不过,朱友宁却是不知道朱温说这话的目的。 他是想为自己对朱友贞母子做过的事情开脱 还是想说他之所以是这么个暴脾气也是情非得已 朱友宁想了想,觉得都不是。他是皇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用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朱友宁用试探的口气道:“陛下,如今大梁已立,且国力远胜晋国,陛下为何不乘胜追击直取太原” “晋国肯定是要打的,不过有潞州这个晋国门户在,朕想打也打不下来。”朱温皱眉道。 朱友宁道:“那陛下何不换一种思路,可以先打吴国。” “有理。” 朱温居然认同了朱友宁试探般的话语,只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朱友宁很意外。 “不过要拓土封疆,就必须安内。如今大梁内忧外患,王师范没死,平卢的那些降兵很难为我所用,而且有不少乱民已经跑到平卢,那地方还真是藏污纳垢之地” 他看了朱友宁一眼,又低声道:“李振之所以还没回汴州,就是为了处理这事。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又得再打一次仗” “这么严重” 朱友宁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同时揣摩着朱温的意图。 他心里并不认为平卢的事态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但朱温朱温平白无故把话语转移到平卢上,绝不可能随口说说的。 他已经大致猜到了朱温想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朱温终于再次开口了:“朝中只有敬翔,朕始终放不开手,朕打算把李振调回朝中,同时让侄儿去平卢坐镇,整顿那群乱兵乱民。侄儿是朕亲近之人,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咱俩虽不是亲生父子,却情同父子。这种事只有交给你,朕才放心。至于左右龙骧军指挥使的职位,就交给原左龙骧军使王彦章做吧。” 听到这里,朱友宁还能说什么,只能抱拳道:“臣遵旨。” “嗯”朱温点了点头,推心置腹般的语气道:“这段日子你做的属实有点过火了,你我情同父子,这太子之位也不是不能给你做,只不过这太子之位让你二哥或者大哥做更为合适。” 说罢,朱温看着朱友宁,语重心长地说道,“侄儿不会怨朕吧” 朱友宁明显听出了朱温的意向。 朱温在说到二哥的时候顿了一下,才开始说后面的或者二字,说明他后 面的几个字只是临时加上去的,朱温的意向明显是偏向朱友文。 不然正常来说的话,应该是先说老大再言老二。 但朱友宁却是装做自己没听出来的样子,摇头毫不犹豫地说道:“陛下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大梁能够富国强兵c长治久安,臣怎么会埋怨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朱友宁的脑子里想了很多。 他知道朱温可能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昏庸愚蠢,却也没想到朱温竟然把事情看得那么通透。朱温这些年疏于朝政,做事那么昏庸荒唐,难道都是装的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朱友宁再次对朱温心态进行一些揣摩。 这时,朱友宁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明朝的嘉靖皇帝。或许朱温并不蠢,只是将他的聪明才智c以及雄才大略全部都用在了如何更好地享受皇帝生活上面。 不过很可惜,朱温有件事却是看错了。 那就是朱友宁确实不想当太子。 因为暗地里有袁天罡对梁国虎视眈眈的缘故,现在当梁国的太子,无疑就变成了众矢之的。 出汴州外放节镇,可比当太子要好多了 不过朱友宁觉得,他应当适当地表现自己的不满,这样才显得真实。不然反应太过平淡,朱温反而可能会猜忌他心中怀着怨恨。 毕竟远离汴州就等于远离了大梁的权力中心,这对于一位禁军大将无异于贬职,任谁遇到这种事都该不满。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么臣这就准备前往平卢。只不过,儿臣若是只身前往,恐怕压不住那些乱民。” 朱温道:“你带着龙骧军右厢两个军去,虽然只有五千人,但都是精锐,另外平卢诸州原镇兵也由你来节制,你整顿整顿就能用,大约有十万人左右,即使有乱民叛乱,镇压下来也绰绰有余。” “臣遵旨。”朱友宁再拜,又试探性地说道:“臣还有个不情之请。臣前往平卢,毕竟是人生地不熟,那些镇兵恐怕也不会服我,我需要一员良将来镇住他们。降将刘鄩本就是平卢第一猛将,在平卢颇有名声,士兵大多敬重以及畏惧他,臣斗胆向陛下索要刘鄩此人。” 朱温本以为朱友宁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朱友宁倒是只提这么个小要求,当场大手一挥。 “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要个人吗准了” 第四十章 马甲!掩日! 朱友宁慢慢走出了焦兰殿。 他站在殿前广场上回望四周,发现除了中间耸立的大殿,周围空无一物,只有偶尔几个宫女提着美酒美食c拿着拂尘的宦官,迈着谨慎的步子朝焦兰殿内走去。 人们在这里都是恭恭敬敬c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天威丢了性命。 他抬起头,看见密布的云层在天空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低下头,朱友宁又看了看脚下,心中不禁感慨了一句。 这焦兰殿,终究还是要迎来腥风血雨了啊。 今天夜里,朱友宁并没有让妙成天与玄净天侍寝,而是打算去找两个人借点东西。 这要借的东西,就是颠龙倒凤诀 至于这颠龙倒凤诀具体是什么东西嘛顾名思义,只能说懂得都懂 这是一种双修的功法,为黑白无常二人特有,虽说不是什么绝世武功,但用途却十分广泛。 由于朱友文现在还在汴州,因此他的徒弟黑白无常也在汴州,他们的踪迹并不是很难找。 这一夜,朱友宁穿上一套寻常梁兵盔甲,脸上戴着带着铁面具,在一道巷子里见到了两个奇怪的身影。 这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面色却惨白无比,脸上还画着诡异的暗红眼影。 另一人是个女人,浑身上下一身白衣,身材妙曼,脸色虽说惨白并无血色,却也涂上了暗红的眼影以及暗红的花朵润色。 他们的头上都带着诡异的高高的帽子。 白的戴的帽子上写的是一见生财,黑的戴的帽子上写的则是天下太平。 他们两个人,就是黑白无常。 常昊灵c以及常宣灵 此时,白无常常宣灵似乎有一肚子火气等着发泄,听语气似乎是对某个人颇为不满却怒不敢言,只能小声地埋怨怒骂。 “这朱友文就知道把我们当苦力使唤” “嘘”常昊灵连忙朝着常宣灵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宣灵,小点声,咱们可惹不起师父。” 常宣灵仍旧怒气未消,“屁的师父,武功没教我们多少,净拿我们当奴才使了我们名义上说是他的徒弟,但实际上呢还不是奴才一个他要真拿我们当徒弟,为什么不教我们九幽玄天神功” “小妹,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九幽玄天神功他宝贝着呢怎么可能教给我们” 常昊灵其实也对朱友文颇多微词,只不过为人谨慎,说的话仍旧小声。 “你们这些话,如果被朱友文听到了,不知如何” 然而这时,就在黑白无常二人说朱友文坏话的时候,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人出来敢偷听无常的墙根,活得不耐烦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常宣灵心中一惊,她可不是个好脾气,登时大骂起来。 “小妹,别出声。” 常昊灵倒是警觉,已经警惕起来。他对着常宣灵一个眼神暗示,两人便背靠背警觉地打量着四周,十指之间更是悄悄露出了自己的独门暗器灵锋刺。 这灵锋刺,便是黑白无常二人的独门暗器。 别看这灵锋刺的名字好听,但它上面可是淬满了尸毒,莫说是舔上一口,常人只要是被这灵锋刺划破一点皮肤,便会立刻殒命。 虽说黑白无常二人只是中星位,但即使是内功境界达到了小天位的武功高手,若是一着不慎中此暗器染了尸毒,没有黑白无常的独门解药也难逃一死。 但朱友宁却丝毫不怕。黑白无常的尸毒,最多能威胁小天位的武者,碰到小天位以上的武者时,这尸毒就再也发挥不出作用了。 刚才的声音自然是他特意发出,为的就是吓一吓这黑白无常。 而黑白无常,也确实被朱友宁给吓到了。 因为发出声音的人来无影去无踪,很明显武功远远高于他们。 巷子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唯有提心吊胆的黑白无常二人缓缓渡步,背靠背绕着圈子,妄图将朱友宁找出来。 “不用找了,你们找不到我的。” 这条巷子里住的无疑是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要防外面的盗贼去偷他们的财物,因此围墙通常做得很高,这就导致巷子很深,很暗。 在这很深很暗很高的巷子里,一但稍有声音,便有回响。 听到声音再度响过一圈,常昊灵眉头紧锁,左手指缝紧紧夹着灵锋刺,右手却悄无声息地握住短剑剑柄,一股无形凝重的氛围逐渐弥漫开来。 黑白无常二人的精神已经高度紧张。 而在这时,常昊灵的瞳孔猛然缩紧。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原本空荡荡的巷子深处,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人。由于巷子过于阴暗,他只能够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 森寒的气息,不停地从这个人身上发出来,这个人的本身,就似乎已经比寒冰还要冷。 这时,巷子逐渐升起了雾。 雾渐浓,甚至快遮掩住了月亮。 这个人就站在朦胧冰冷的浓雾里,手中似乎握着一把冰冷的剑。 “你是谁” 常昊灵一出声,常宣灵也把目光转过来。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终于看到了一身梁兵盔甲打扮的朱友宁,大惊道:“你到底是谁竟敢在无常面前装神弄鬼活得不耐烦了” “小妹,小心”常昊灵小声提醒了一句。 朱友宁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他手中握着一把材质很普通的铁剑,但这剑看上去却不普通。 这剑剑身萦绕着一股寒气阴柔北冥真气,剑锋斜指地面,虽说是在朦胧的雾中,却也青光似水,投下一线寒冷的刃影。 常昊灵与常宣灵看着这个一身梁兵打扮神秘身影,突然有种一场异常冰冷的感觉。 冷于寒冰数倍 而这种寒冷感觉的来源,便是眼前穿着梁兵盔甲的神秘面具人。 他仅仅是摆着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的人就与他的剑化为了一个整体,无法分割,无从捉摸,好像从任何一个角度,他都能用最直接的方法,轻易的发出致命一击。 过了一会,朱友宁终于说话了。 “掩取蔽日,阴盛昼暗,你们可以叫我,掩日” 第四十一章 颠龙倒凤诀到手! 随着“掩日”沉重的嗓音落下,他体内的阴柔北冥真气勃然而出,竟将整个巷子都变得阴冷无比,大天位的气势毕露无遗。 “好好强” 常宣灵浑身一冷,顿时眸孔紧缩,汗毛直立,哆嗦道:“如此强大的内力难道是中天位” “不对。” 常昊灵一把搂过常宣灵,后者在他的怀里吓得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 常昊灵想要强装镇定,却也无法做到,面露恐惧地道:“这种威压,我只在师父和冥帝身上感受到过他恐怕不仅仅是中天位,而是大天位的高手” 常昊灵的声音才刚刚落下,朱友宁已经瞬间来到他们二人身边,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放在常宣灵脖颈间。 常宣灵屡次出言不逊,要开刀的话当然是拿她开刀。 “住手” 见到闪着寒芒的剑刃即将划破肌肤,常宣灵危在旦夕,常昊灵心急之下,立刻伸出手想要制止,却被朱友宁周身的真气一震,飞得老远。 朱友宁的剑依旧悬在常宣灵的脖子上方,一丝鲜红的血痕显现出来。 常宣灵畏惧地瞥着朱友宁的面具,虽然感到颈间的冰凉,却仍旧是一动都不敢动。 “怎么你们两个都不想活了” 常昊灵爬起身,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听到朱友宁低沉沙哑的话语,心中迅速思考起来。 还未出手,仅凭护体真气就已经把自己打的吐血,眼前这个自称“掩日”的神秘人,无疑就是大天位的高手。 而他们虽说是号称黑白无常,名声响亮,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中星位的实力,在大天位高手面前简直如同蝼蚁。 他们就算拼尽全力,搭上性命,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个“掩日”。 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跪地求饶。只要能捡得一条烂命,尊严这种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为了求得一条生路,常昊灵果断地趴在地上,朝着朱友宁苦苦哀求起来。 “前辈饶命,我们兄妹二人有眼不识泰山,言语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们兄妹二人一命” 常昊灵朝着朱友宁,不停地扣着头,故作狼狈状。 他这是在赌。 既然这位神秘面具人并没有立刻杀他们,反而同他们开了口,那就说明在这位神秘人眼中,他们极有可能还有利用价值。 “你很聪明,也很懂事。” 朱友宁瞥了常昊灵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常宣灵,她的手中仍旧藏着灵锋刺,看样子是打算伺机偷袭。 “不像她,总想着耍一些小手段。” 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骤然响起,常昊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妹妹常宣灵的小腹已经重重挨了一下,被踢出老远。 “小妹” 常昊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妹妹被凌空打出老远,暗地里握紧了拳头,表面上却又不敢有丝毫动作。 只好继续对朱友宁继续讪笑道:“前辈教训的是,小妹她不懂事,还请前辈海涵。” 说完,常昊灵对常宣灵大喝一声,“小妹,冒犯了前辈,还不快来赔罪” 常宣灵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听到常昊灵的话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迅速跪在地上,如捣蒜般连连磕头。 “前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饶命” 朱友宁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演,心中冷笑一声。 他心里可无比清楚这两人的德行以及隐忍能力。 像他们这样又能隐忍,心肠又狠的人,是很容易成大事的,若是不杀之,日后很容易成气候。 不过,朱友宁并不怕他们日后构成威胁,更何况现在还不能杀他们。 毕竟术业有专攻。 要想从朱友文那里偷来九幽玄天神功的上卷九幽,还是得靠这两个阴险狡猾之徒。 “想要活命” “是是我们还想活命”常昊灵与常宣灵连连点头。 “那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有些东西不该是你们能拥有的。” “东西”常昊灵与常宣灵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东西,常昊灵只好小声试探道:“敢问前辈,您说的是什么东西” 朱友宁道:“秘籍。” 常昊灵一怔,当即求饶道:“前辈,我们兄妹二人根本没有九幽玄天神功的秘籍啊,虽说朱友文是我们的师父,但他并未传授给我们兄妹。” 听到秘籍两字, 常昊灵的第一印象就是九幽玄天神功。 毕竟能被大天位高手看得上眼c而且还与他们兄妹有关的秘籍,就只有九幽玄天神功了。 但朱友宁却摇了摇头。 “我要的并不是九幽玄天神功。” 听到这话,常昊灵倒是愈发慌了起来。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武功秘籍能被这位“掩日”大人看得上。 千尸万毒掌 不对,这门功夫虽然练成后狠辣无比,但也不可能入得了大天位高手的法眼。 既然不是千尸万毒掌,那难道是颠龙倒凤诀 想到这里,常昊灵的面色有点古怪起来。 颠龙倒凤诀其实是一门双修功法,是他们兄妹二人偶然得到的,虽然不是什么绝世武功,却也是一门十分奇特的武功。 颠龙倒凤诀非但能让双方修习者功力大进,而且还可以通过此功法为对方疗伤c渡气,甚至还可以凭借此功法,吸收他人的功力与生命精气。 只要精气与内力没有完全消散,这门功夫甚至连死人的精气与内力也可以吸收 凭借着这么多奇特的功能,颠龙倒凤诀倒也不是为一门奇功。 常昊灵愈发确定神秘人想要的是颠龙倒凤诀,于是只能忍痛割爱,从怀中掏出秘籍,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朱友宁。 朱友宁并不亲自去拿,只是微微伸手,秘籍便凭空飞到朱友宁手中。 这一手隔空取物,直接让常昊灵看呆了,心中愈发确认此人乃是大天位高手。 可是,这世上的大天位高手大多有名有姓,而且大多数都出自玄冥教c通文馆c以及幻音坊之中,眼前这一位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常昊灵在想什么,朱友宁本人并不怎么在乎。 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已经响起。 叮,检测到可修习武学:颠龙倒凤诀,是否修习武学:颠龙倒凤诀 叮,您已习得武学:颠龙倒凤诀 叮特殊提示。你的武学:颠龙倒凤诀为特殊武学,无法进行自动修炼,需要玩家自行修炼。 第四十二章 此非为偏安一隅,但求一方百姓安宁! 得到系统提示,朱友宁并不意外。 这颠龙倒凤诀确实不能自动修炼,因为它是双修的内功。 要练这门内功,最起码是需要两个人的。 得到了颠龙倒凤诀之后,朱友宁并没有杀了黑白无常,反倒是留了他们二人一命。 毕竟要想得到九幽玄天神功,确实还需要他们。 而黑白无常捡了条小命,丝毫不敢停留,生怕朱友宁突然改了主意,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安王朱友宁要出镇平卢节度使的消息很快传遍朝堂。 众多臣子自然都是很意外。 因为平卢镇确实太大了,他们是真没想到皇帝朱温会将平卢镇完完整整交给朱友宁。 但接下来的消息却让他们释然。 因为朱友宁要卸任左右龙骧指挥使之职。新一任的左右龙骧指挥使,则是由原来的龙骧左军使王彦章担任。 朝臣们得知这个消息,这才明白皇帝朱温的打算。 给个面积虽大却如同烂摊子一般的平卢镇,却卸了指挥使一职,朱温玩的一手好平衡。 这个消息自然也是传到了刚刚回到玄冥教总舵的朱友珪耳中。 然而得到消息的朱友珪,显然并不是很高兴。 “这个老东西,真是气死我了我为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却处处与我作对我想做什么,他总是不遂我的愿” 朱友珪的心腹孟婆拄着幻龙杖,在一旁耐心劝导道:“冥帝不要动怒,陛下一直都是这个脾气,对谁都是一样的,并不是只是针对您。” “哼不用说了,这么多年了,也都心知肚明。” 朱友珪可不信孟婆这番劝解的话,冷声道:“那老头子分明是看不起我的出身,故意让我不好受。” 朱友珪的母亲其实是亳州营妓。 唐僖宗光启年间,朱温镇守宣武,到宋州c亳州扩大地盘时,有一次率军经过亳州,召其母陪侍,后来有了朱友珪。归根结底,朱温就是看不起朱友珪的出身罢了。 孟婆听到这话,并没有看不起朱友珪的意思,而是劝慰道:“冥帝,英雄不问出处,冥帝为大梁殚精竭虑,屡立功劳,实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朱友珪这时面目稍缓,沉思道:“其实仔细想想,这个结果还可以接受,只是朱友文平白无故得了天兴军指挥使的职位,威胁倒是越来越大了。本座必须得想个法子除掉他” 孟婆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道:“冥帝若想除掉鬼王,老婆子倒有个法子。” 朱友珪顿时侧目,道:“哦说说,什么法子” 孟婆道:“鬼王的两个徒弟黑白无常,恐怕对鬼王颇有微词,而他们恰巧也知道鬼王的闭关之地。冥帝若是能在鬼王闭关之时出手,胜算必定大增。” “这倒是个好机会。”朱友珪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孟婆,带本座去找黑白无常” 安王府。 朱友宁将吴懿叫了过来。 “不久后,本王便要远离汴州这权力的漩涡中心,带着原龙骧军右厢的五千人前往平卢,想必你也知道了。” 吴懿点了点头,面露不解之色,道:“节帅,陛下这么做是不是” 朱友宁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道:“不要揣摩圣意。” “可您” “要从长远来看。” 朱友宁摇了摇头,态度倒也坦然释怀,“此非为偏安一隅,但求一方百姓安宁。” 见朱友宁都这么说了,吴懿也只能抱拳道:“节帅为国为民,末将佩服。” “拍马屁的话就别说了。” 朱友宁摆了摆手,道:“不如去帮我做几件实事。” “请节帅吩咐。” 朱友宁道:“你带人去民间,专门寻找一些能工巧匠,木匠也好,铁匠也好,最好是有制造大型铁器c兵器c或者船只经验的,只要能找得到,全部以高俸禄请过来。” “遵命” 雨过天晴,汴州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的清晰。 天幕下,以雄伟壮丽的汴州城为衬托,城门口整装待发的五千人更显得分外壮观。 朱友宁回首眺望广厦万千c繁荣昌盛的汴州城,顿时有种诗意大发的感觉,虽然半天没作出什么诗来,却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当然,他也可以当个文抄公,背一背原本宋代以后的大诗人的名作,但没那个必要。 因为那本就不是他做的诗,而且就算背得出来,也没得人欣赏。 此时处于唐末梁初,无时无刻不在打仗,更多的是武夫,谁会管你吟诗作对 朱友宁启程前,就已经和要好的大臣,以及龙骧军左厢的老部下们告别过了,并叫大家不用送别,可到了临行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来送。 其中最为重磅级的人物,就是敬翔了。 敬翔老早就跟着朱温了,其实也是看着朱友宁长大的。朱友宁小时候还缠着敬翔给他讲过四书五经,因此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两人依依惜别,言语间说的全是以前发生的趣事。 他们可不能谈及政事,一个朝中重臣,一个外镇强将,不适合谈政事,不然很容易被扣帽子。 除了敬翔之外,军营中人也有不少人来送别朱友宁。其中为首之人,朱友宁竟然是王彦章。 “节帅。” 王彦章没有多说什么,但朱友宁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王彦章似乎对朱友宁有点愧疚,但又有一种问心无愧的感觉。 愧疚是因为他获得了原属于朱友宁的左右龙骧军指挥使的位置,问心无愧是因为无论是谁坐上这位置,都会奋勇杀敌,为大梁建功立业。 朱友宁读懂了王彦章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将军,说实话,一直让你做左龙骧军使确实屈才了,你的才能远在本王之上,若不是本王的身份特殊,这指挥使的位置恐怕早就是你的了。如今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王将军可一定要为大梁排忧解难” “是” “好了,回去吧,军营还需要你去整顿。” 王彦章朝着朱友宁抱了一拳,便转身离去。 临行之前,吴懿也按照吩咐,将朱友宁所要的能工巧匠全部找了过来。 木匠c铁匠c泥瓦匠等等诸多职业,一共有二百二十三人。 这些工匠,便是朱友宁想要带到平卢去的建设性人才。 当然除了这些人之外,朱友宁还得到了一名真正的人才。 此人便是刘鄩 原王师范手中第一大将,尤其擅长守城,后降梁,现调到朱友宁身边,为朱友宁所驱使。 “刘鄩。” “末将在。” “整顿兵马,出发。” “遵命” 第四十三章 钟小葵 朱友宁一行五千余人,终于浩浩荡荡离开了汴州。 刚出汴州的时候,沿路风景其实是不错的。 虽说阳光明媚的田园风光下并非盛唐诗人们赞美的那样安逸美好,百姓也还是要负担承重的租庸,但也算是人烟辐辏凑集,安居乐业。 不过,到了东边平卢地界之后,沿途已经没有风景可言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荒芜。 并不是说这些地方本来是荒芜的,而是被一些逃荒来的百姓啃光的。用荒无人烟这个词来形容的话,一点不假。 平卢之地涉及河北c山东半岛等地,地为肥沃白壤,因此其他各地饥荒的百姓们要逃荒的话,会下意识认为这里粮食富足,从而选择这里。 但现实往往是与脑海中的印象是不同的。 此行,朱友宁的队伍里一共有十辆马车,四十多匹拉车的马,还有一百多匹走骡。 朱温赏赐给朱友宁的珠宝都放在后面的马车上,由二百名骑兵各自乘马看护。 当然也只是这二百人,以及负责警戒作战的一千左右士兵不用带东西。 至于剩下的四千人,都是大车小车随车步行。 他们毕竟不是去打仗,而是去移镇,倒更像是搬家。搬家可不就是大包小包的往外搬嘛 除去粮草辎重,士兵们都带着不少东西,比如吃饭喝水时用的铁皮缸c铁锅c锤子c口粮,还有多余的长短兵器甲胄等,这些需要用骡子来驮。 只能说搬家是个累活。 唯一的例外是朱友宁。这位爷毫不客气地独占了一辆超级大的马车,大大方方往车上舒服一坐,嘴里吃着妙成天以及玄净天剥开的葡萄,那就两耳不闻车外事了。 这番作为,看似纨绔,但吴懿心里却明白,这位王爷看着是在马车上贪逸享受,其实是粗中有细,躲在车里好避人耳目。 “有敌军列阵” 这时,在马车前面警戒的刘鄩喊叫出声来。 马车内的妙成天顿时花容失色,问道:“王爷,我怎么听到好像有什么人攻打我们” 吴懿“唰”地拔出剑来,挡在马车北面,转头道:“王爷,现在还不清楚末将必誓死保护王爷” 几乎是片刻之后,远处便有一群骑马的人影出现在了众人视野内。这些人大声吼着,纷纷拍马冲杀出来,径直冲向朱友宁所在的马车。 朱友宁坐在马车上,微微撩开车帘,自然看到原前面奔袭来的人马。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带着侍女,出了城,吃着葡萄,摸着美女,突然就被马匪劫了 而且这马匪,似乎并不简单啊 “杀直取朱友宁的马车” 此时马匪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其余人一拥而上,一时之间竟有骑兵冲锋的威势。这不禁让刘鄩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些马匪,训练有素,纪律严谨,根本就没有一点匪性 “临阵逃脱者斩护卫王爷不力,死罪依旧难赦”吴懿见到来犯之敌,高声呼喊道,“步骑列阵,弓手准备” 马车内,妙成天以及玄净天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样子害怕急了。 朱友宁将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这让两人身体一僵,不过脸上还是有些慌张的样子。 此时,马车外的马匪很快已经居高临下冲到了路边,逼近马车。 近距离观察,吴懿才发现这些马匪不像是一般人,看起来是兵强马壮c进退阵容都很有章法,倒有几分军阵的意思。 吴懿顿时有种疲于应对的感觉。 朱友宁这一次并不是去打仗,而是去移镇,所以随性辎重很多,遇到训练有素的来犯之敌,一时之间竟没法集结全部兵力。 因此,吴懿并没有办法速战速决,虽说挡住了大部分的马匪,却已经有五个凶猛无比的悍匪已经摸到了后面的马车。 他们的目标正是朱友宁的马车。 “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 这五个凶猛无比的悍匪兴奋地冲向朱友宁的马车。 然而就在此时,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正朝着朱友宁马车杀来的悍匪不知何故,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从马背上跌倒在地,个个摔了个狗吃屎。 从高速奔驰的马上摔下来,属实是受伤不轻。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悍匪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等他爬起来时,却发现自己战马的四条马腿都已经被某种东西切断。 而随着自己一块冲进来 的其他四名悍匪,都已经躺在地面上的血泊中一动不动,生死难料。 这片地面上的尘土本就被马蹄踏得飞扬,如今似乎笼罩在了血雾之中。 在血雾中,他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悍匪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娇小身影言语中充满了冷意,道:“胆敢劫王爷的道,死不足惜” 悍匪听到这里,哪里还猜不出自己已经上当受骗,他伸出手指着娇小身影,“你故意害” 然而他还没说完,只见娇小身影在远处微微翻动手掌,马贼竟被一种无形类似线的东西拦腰切断。 这场突袭的闹剧很快平息,朱友宁从始至终都是坐在马车上,面不改色。 以他现在实力,根本就不怕什么马匪袭击。 能够威胁到他的,始终就只有那些大天位的高手而已。不过大天位的高手一般都不会轻易出手,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练功。 虽说安然无恙,可这次袭击的事件却让朱友宁不得不思考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劫自己的道又为什么劫自己的道他们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位置的 当朱友宁心中正猜测的时候,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 “玄冥教钟馗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玄冥教钟馗 朱友宁顿时有点意外,他旁边的妙成天与玄净天也偷偷对视了一眼。 随后,朱友宁便下了马车,见到了玄冥教的钟馗。 玄冥教的钟馗,其实只是个称号,或者说是职位。 玄冥教的钟馗并不由某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担任,反倒是一个身材娇小玲珑袭红色劲装的年轻少女。 这位少女头上戴着一顶造型奇特的红帽子,衣服也是红色,很贴身紧凑,线条优美,后面印有一个很大的“馗”字。 此时,她正低着头单膝跪在朱友宁的马车前,一言不发。 朱友宁看着她,“你是玄冥教的钟馗,钟小葵” “是。”钟小葵不苟言笑地回答,随后双手抱拳道:“钟小葵愿追随王爷,任凭王爷差遣” 第四十四章 本王的身边,怎么就那么多卧底呢? 正在这时,吴懿已经将剩下的马贼尽数杀死,朝着马车这边来了。 他刚走近,就凝重地说道:“王爷,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马贼。” 朱友宁点了点头,道:“他们当然不是普通的马贼,寻常马贼敢偷袭军队吗他们同样是军中人士。” “王爷说得没错。” 这时,刘鄩也从前面过来了,说道:“末将曾跟他们打过交道,他们应该是卢龙节度使刘仁恭手下部将周遵业的兵马乔装打扮而成的马贼。” 说到这里,刘鄩顿了一下,才道:“定是有人泄露了王爷的行踪。” 朱友宁不经意瞥了钟小葵一眼,愈发觉得这可能是钟小葵自导自演,为的就是制造并解决危险,然而博取自己的信任,以达到接近自己的目的。 可这钟小葵的计策有点笨啊 不过这只是自己站在上帝视角得出的结论,作为穿越者,他知道钟小葵的身份目的以及性格,若是换做其他人就不一定能猜到了。 “钟小葵对吧” “是。” “你是来投奔本王的” “王爷明鉴” 吴懿轻轻地提醒了一句:“王爷,此人来历不明”他的意思是将这个不知底细的少女留下来,存在安全隐患。 这名红衣少女虽自称是玄冥教的人,但毕竟不知根知底,还是谨慎为好。 但朱友宁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也不多说,对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去打扫战场,看看能不能查出有用的东西。” “遵命。” 待吴懿与刘鄩一块下去之后,朱友宁又看向钟小葵。 朱友宁此刻其实是想将钟小葵收到帐下的。 做为玄冥教的钟馗,钟小葵确实是个人才。若是朱友宁能将钟小葵收入账下,那么刺杀c护卫等事情,都不在话下。 不过,朱友宁一时没表现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钟小葵暗地里效命于鬼王朱友文,而且又是个女人,不是金钱和官位能轻易收买到的。 那么,究竟怎样才能让钟小葵这等高手背叛朱友文,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朱友宁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决定一步一步来,船到桥头自然直。 于是,他便对钟小葵说道:“钟小葵,你也上来吧,你这样仰着头和我说话,恐怕不太舒服。” 钟小葵愣了一下,目光挪向下方,她没动弹,抱拳说道:“人有高低尊卑,与王爷同车,属下不敢。” “这是命令。” “是。” 钟小葵无奈,只好钻进了马车。 但等到他上来之后,却发现马车内居然已经有两个女子。 而且这两个女子,似乎不大对劲 钟小葵瞬间做出了判断。钟小葵已至中天位,武功远远超过身为幻音坊九天圣姬的妙成天与玄净天,一眼便察觉出此二人应该身手不凡。 妙成天与玄净天自然也感受到了一种威胁。 钟小葵个子不高,身材娇小,却会给她们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而且她们之前待在马车中,也隐隐约约听到了“钟馗”之类的字样。 难道这个娇小的少女,就是玄冥教的钟馗 玄冥教是个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教内也是等级森严。 位居最高位的是冥帝与鬼王二人,次之则是孟婆c水火判官c以及钟馗等人,再次之才是五大阎君c以及黑白无常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早已脱离玄冥教的四大尸祖。 总之,玄冥教的钟馗可是个重量级人物。若这个少女真的是玄冥教钟馗,那便绝不可小觑 “王爷,这位姑娘是” 妙成天轻轻伏在朱友宁胸前,看着钟小葵小声问道。 美人主动送怀,朱友宁当然不会拒绝,而是一把抱过来,道:“她是本王刚刚招募的护卫,专门负责保护本王的安全,你们以后少不了见面。先互相认识一下吧。” “奴婢妙儿,奴婢玄儿。” “钟小葵,见过妙儿姑娘,玄儿姑娘。” 说着完,钟小葵便看向朱友宁,像是在剔除周围所有能构成威胁的因素,眼神冷冰冰的再无旁人,宛若细瓷假偶。 朱友宁对钟小葵的反应比较满意,这才像是个称职的保镖。 “你既然打算追随本王,那就要一心一意。只要你把自己当成本王的人,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钟小葵顿时抱拳道:“是。” “本王就叫你小葵吧 ,今后你就好好地做本王的贴身护卫,保护本王的安全。” “属下誓死保卫王爷” 此时马车正叽咕叽咕地前行,偶尔能听到前面的马匹从鼻腔里“扑”地发出一个声音,就似喷嚏一样。 朱友宁也打了个哈欠,带着倦意在车上竟有些睡意,于是便枕在了玄净天的柔软大腿之上小憩,同时心中有些无奈。 自己的身边,怎么就那么多卧底呢 与此同时,冥帝朱友珪也偷偷地来到了汴州,并找到了黑白无常。 一处阴森的房间内,朱友珪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白无常二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有件事,想麻烦你们二人。” 面对功力深不可测的冥帝,常昊灵与常宣灵都有种心悸的感觉,急忙拜道:“冥帝请讲,但有吩咐,我们兄妹定万死不辞” “嗯。”朱友珪发出一个声音,顿了一下才说道:“本座许久不见二弟,很是想念,不知你们能不能告诉本座,二弟在什么地方” “这” 听到这句话,黑白无常二人顿时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你们不愿意。” 朱友珪见黑白无常语塞,话锋一转,话语中杀意凛然。 “没有没有” 常宣灵连忙摇头,但她话音未落,朱友珪人已经到了她的身边,速度之快甚至眼睛都捕捉不到。 黑白无常二人可以清楚的感到一股压迫力由面而来,这股压迫力甚至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为他们都无比清楚,冥帝只需要轻轻地勾一勾手指,就能带走他们的性命 情势已经危急,常昊灵忙将身子伏低,知晓自己若是再不识趣,恐怕性命难保。 “愿意,愿意,我们兄妹愿意为冥帝尽忠” 第四十五章 王爷想让你进去侍寝! 朱友宁枕着玄净天的大腿稍微休息有一会,便有点精神头了。 马车车厢内很大,两面都有座位,钟小葵坐在对面。 他坐起身来,发现妙成天有点坐立不安,双腿上部紧紧并拢,小腿却两边分开,脸色嘴唇苍白,一副病泱泱的样子。 “妙儿,你这是怎么了” 妙成天摇摇头,道:“王爷不用担心,奴婢没事,这是老毛病了,忍忍就过去了。” 玄净天也是一副担心的样子,欲言又止,可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她不可能告诉关于天生绝脉的事情。 朱友宁将玄净天的表现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不出意外,应该是妙成天的天生绝脉又发作了。 天生绝脉是一种世间罕有的疾病。 患有天生绝脉之人,不仅武学难以有所成就,而且病发时会全身剧痛不已。要想缓解这种痛苦,只有靠从外部不停地输送内力。 朱友宁将手搭过去,发现妙成天体内气血其冷无比,经脉仿佛冻结的小溪,又细又涩,不仅缓慢,而且似乎随时都会断绝。 “看你的样子,这可不像是忍一忍就能挨过去的啊。” 朱友宁刚问出口,钟小葵便主动请缨,为君分忧,主动开口道:“王爷,属下曾经听说过妙儿姑娘这种症状,可否让属下把一把脉。” “不必劳烦钟大人了。” 妙成天却是委婉的拒绝了钟小葵的建议。 她当然不愿意让钟小葵出手把脉。 钟小葵一但为她把脉,看出天生绝脉事小,查探出自己的武功才是大事 但朱友宁却并没有阻止钟小葵,反而点头说道:“去吧。” 于是钟小葵靠近过去,手搭在妙成天的手腕处。 妙成天虽然现在很虚弱,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懈怠。 半晌,钟小葵终于结束了把脉。 “王爷,依属下看来,妙儿姑娘乃是天生绝脉,此等病情无药可治,只能依靠不断输送内力来缓解痛苦。” 说到这里,钟小葵顿了一下才道:“除此之外,属下还发现妙儿姑娘身怀绝技,一身功力甚至已经达到了大星位” 闻言,玄净天与妙成天顿时紧张起来,整个心就像是揪起来了一样。 朱友宁倒没什么意外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道:“小葵,你是说本王的妙儿还是个武功高手” “是” “你当本王不知道吗” 钟小葵顿时抬起头,嘴巴微微张开,一脸惊讶的样子。 “王爷,您早就知道了” 朱友宁点了点头,道:“你只是摸了摸妙儿的脉搏就能知道她的功力深浅,可本王都已经摸遍了她的全身,又岂能不知” “这” 钟小葵顿时语塞,一副尴尬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后才冒出一句话:“属下知罪。” “不必知罪,小葵,你做得很好,并没有罪。” 朱友宁当然不会平白无故怪罪钟小葵,反倒是看向了妙成天,道:“那么妙儿姑娘不跟本王解释解释” 他当然想看看妙成天要怎么圆这个谎。 妙成天倒是不慌不张,言语谈吐都清晰无比。 “奴婢自幼患得天生绝脉,家父为此跑遍中原各地,都束手无策。父亲无奈之下,只好拜托一位老师父教我们姐妹武艺,暂时延续寿命。奴婢不是有意隐瞒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既然是为了活命,何罪之有”朱友宁也没有责怪之意,道:“你要没这身武功,早就香消玉殒,本王也就见不到这等美人儿了小葵” “属下在”钟小葵忙抱拳应声。 “给妙儿姑娘输送内力。” “是。” 傍晚行至郓州,朱友宁在官驿歇息下来,并住进了郓州官员准备的房间之中。 房间虽然是郓州最好的房间,但也是仓促之间准备的,还是需要整理。而妙成天与玄净天帮朱友宁整理好床铺之后,便走出了房间。 她们迎面刚好撞上钟小葵。 钟小葵见到二人神色一凛,道:“怎么,妙儿姑娘和玄儿姑娘为何出来了” 妙成天道:“王爷晚上要修炼武功,这一次并未让我们侍寝。” “这样最好。”钟小葵冷冷地点了点头,显然对她们的身份抱以怀疑的态度。 妙成天与玄净天脸色互相对视一眼,说道:“钟大人这话, 似乎话里有话啊” 钟小葵缓缓道:“何为话里有话我为王爷效力,自然要为了王爷的安全着想” “那钟大人可真是忠肝义胆啊” 玄净天阴阳怪气的嘲讽一句,意有所指地道:“王爷身份尊贵,钟大人可一定要小心别有用心之徒接近王爷。” 钟小葵自然听出了她们话语中的嘲讽,当场撂下了一句:“不用你们提醒” 这时,妙成天却突然开口说道:“钟大人,说起来,我们还真有一句话需要提醒你。” 钟小葵眼神一凛,“什么话” 妙成天掩嘴一笑,道:“王爷今晚之所以没让我们侍寝,是因为王爷想让你进去侍寝。” “什么” 钟小葵一听这话,当场就愣住了,脸色当场就这么僵在那里。 妙成天瞧着钟小葵的反应,立刻反问道:“王爷的命令,你不会不听吧” “用不着你管” 钟小葵半晌憋下一句,随后一声不吭地朝着朱友宁的房间走去。 见到钟小葵慢慢远去的背影,妙成天顿时喜笑颜开,露出了一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她们随即朝着郓州官府为自己准备的房间走去。 沿途,玄净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姐,那朱友宁只是让我们把钟小葵叫进去,你为什么要说成是侍寝” “那钟小葵知道了我们的武功深浅,已经对我们有所警惕,我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捉弄她。” 妙成天瞥了玄净天一眼,颇有深意地娇笑道:“也许那朱友宁就喜欢这种娇小玲珑的女人也说不定呢” “我看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玄净天倒是冷笑一声,道:“放着我们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不管,居然让那钟小葵进去,说不定他还真是喜欢那种身材娇小的呢” “怎么你愿意被那朱友宁下手” “姐,你说什么呢迟早有一天,我要亲手” 玄净天还未说完,就被妙成天捂住了嘴。 “妹妹,人多眼杂,微言慎言。” 第四十六章 赐功! 钟小葵进屋之后,整个人都显得很忐忑不安。 她虽然在玄冥教的时候杀人不眨眼,也见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可对这种事情却是一窍不通。 万一朱友宁真让她侍寝怎么办 钟小葵默默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同时积极想着解决的方法。 想了一会,钟小葵终于得出了答案。 鬼王让她潜伏到朱友宁身边,是为了时刻掌握朱友宁的动向,自己若是忤逆了朱友宁的意思,恐怕很难待在他身边了。 要想留下的话,看来只能逆来顺受了。 钟小葵想到这里,一副壮士断腕的心境油然而生。 但当她迈入房间之后,却是不敢看向朱友宁,只好低着头抱拳,声若蚊蚋的说道:“王爷,您叫我” “是小葵啊,你终于来了。” 见到钟小葵来此,朱友宁自然很开心。 他心里想着拉拢钟小葵,不知不觉间有了种礼贤下士的风范。 于是,当下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快,快过来到床上来” 钟小葵听到这虎狼之词,心里大吃一惊。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朱友宁竟然这么急切,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起来,吞吞吐吐道:“王爷,您那个属下只是” 朱友宁见到钟小葵这副反应,不由得皱起了眉,说道:“难道妙儿没跟你说吗你磨蹭干什么快过来” “是。” 钟小葵无奈之下只好从命,可刚迈出一两步,又停下脚步,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属下用脱衣服吗” 朱友宁顿时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钟小葵。 当我用这种眼神看向你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不用脱衣服,过来就行。” 钟小葵得到答案,虽说心里不一定相信,但还是忐忑地走到床边。 见到钟小葵走到床沿,朱友宁顿时兴奋了起来。 “到床上来,盘膝坐好。” “盘膝” 钟小葵心里顿时疑惑起来。 做那种事情,还需要盘膝的吗那究竟是怎样的姿势 虽然要求有些奇怪,但是钟小葵还是照做了。 她刚爬上床,盘膝坐下,朱友宁的手掌就贴到了自己的后背。 一种陌生而又刺激的触感顿时传来。 钟小葵在朱友宁的手掌触碰到她的瞬间,浑身像痉挛一样颤抖了一下,汗毛当场竖了起来。 身体的接触,仿佛有某种无形的东西,进行了微妙的信息交流。 钟小葵咬着牙忍住逃之夭夭的冲动,但还是忍不住浑身颤动。 “小葵啊,不要乱动,本王给你输送点好东西。” 钟小葵听到这话脸上一红,随后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闭上双眼。 这时,朱友宁缓缓伸出手掌,左掌按住钟小葵头额正中,一缕内力直通她的心经。 感受到经脉的异常,钟小葵身体骤然绷紧起来。 她这时才发觉朱友宁并不是想要让自己侍寝,本能的想要反抗。 “不要动。”朱友宁在钟小葵的耳边轻声道。 随后,朱友宁又伸出右掌,按住钟小葵平坦的小腹,按在她脐右气血相交之处的血门商曲大穴上。他这么做,自然是有目的的,而且这个目的并不是损人利己,而是损己利人。 “王爷,您这是” 钟小葵明显感觉到朱友宁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自己身体有些不适。 因为朱友宁正用他的手掌揉触自己的小腹处,掌心不但炙热如火,同时还有一股温暖的热流由朱友宁的掌心直通自己丹田。 就算她在玄冥教见惯了腥风血雨,已经把自己训练成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但男女之嫌还是有点放不开。 得益于朱友宁手掌传过来的这股热流,钟小葵只觉通体舒透,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极其舒适的感觉。 这股热流明显就是内力,一种极其强大醇正的内力。此时,这股内力正源源不绝流入钟小葵的体中,有如水乳交融一般,自然舒妙至极。 但过了半晌,这原本极为平和温暖的内力,忽似化做烈火一般炽热。钟小葵顿觉唇干舌燥,全身也燥热无比。 很明显,从朱友宁掌中传来的这股内力,更加强大雄浑了。 感受着丹田之内缓缓输送进来的越发强大的内力,钟小葵只好尽力调气导引,连忙运功将这源源不断的内力消化吸收。 刚开 始时内力的进入还很缓慢,后来便如江河决堤一般迅猛且不可遏止,全部灌入钟小葵的丹田之内,转瞬间便与钟小葵本身的内力水乳交融。 过了一会儿,钟小葵终于将朱友宁输送给自己的嫁衣神功内力完全化为己有。 钟小葵所吸收的这股内力,其实正是朱友宁体内的嫁衣神功的内力。 这股内力无疑是巨大的。 朱友宁这些天通过服用虎豹龙蛇丹c大还丹c五宝花蜜酒等灵丹妙药,又辅以寒玉c以及天师檀的神奇效用,早就将嫁衣神功修炼至七成左右。 可别小看这七成,七成已经是初次修炼嫁衣神功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常人若想达到这种程度,最起码也得修炼个数十年。朱友宁只是因为吞服了大还丹这等灵丹妙药,才能做到将这个过程无限缩近。 但若想再进一步,就只能费功或者转嫁他人,从头修炼。 嫁衣神功的机制就是这样。 嫁衣嫁衣,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之意。 嫁衣神功这种功夫因为太过猛烈,所以练到六七成时便已经是极限,再练就只能平白给自己增加痛苦。 若想在更进一步,修炼者就必须要将炼成的嫁衣神功功力全都毁去或者全部转嫁他人,然后再从头练过。 欲用其利,先挫其锋,就是这个道理。 朱友宁将一身嫁衣神功的功力转嫁给钟小葵,为的就是自己从头再练 别看朱友宁这一身嫁衣神功只修炼到七成,可就是这七成的功力,其实已经堪比普通人数十年精修之内力真气,甚至都让钟小葵的内力境界一跃成为大天位 平白得了数十年的内力,而且还成了梦寐以求的大天位高手,钟小葵当然是喜出望外。 这可是大天位啊 这等分量的高手,在全天下也是屈指可数 钟小葵激动之下,已经来不及想朱友宁为何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也不在意朱友宁为何会将这股内力传给自己,更不在乎朱友宁之前对自己的小腹摸来摸去的举动,当场便走到床榻边,朝着朱友宁单膝跪下。 “多谢王爷赐功钟小葵定会为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四十七章 昨晚到底做什么了? 给钟小葵传功之后,朱友宁的嫁衣神功便可以进行重新修炼了。 当然,他还明显能感受到钟小葵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比之前更加尊敬自己了 毕竟大天位的高手,整个天下都屈指可数。而朱友宁却以一己之力,帮她从中天位一跃成为大天位,简直恩同再造,犹如再生父母 钟小葵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当然会对朱友宁更加尊敬。 这自然让朱友宁很是满意。 他之所以会将嫁衣神功的内力转嫁给钟小葵,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嫁衣神功的功力确实需要转嫁他人,不然便不能再进一步,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拉拢钟小葵。 朱友宁知道钟小葵其实效忠的是鬼王朱友文,但她却并不是对朱友文死心塌地,完全是可以争取过来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虽说钟小葵是鬼王朱友文的手下,但是朱友文能给她什么 什么也给不了 而自己,才刚和钟小葵见面,就送了她数十年精修之内力,这一对比,差距不就来了吗 当然,朱友宁虽说送出去了嫁衣神功所修炼出的内力,但他自己也不是没有好处。 最起码他可以重新修炼嫁衣神功了。 而且他的个人面板,也发生了变化。 朱友宁 境界:大天位 武学:虎啸诀c龙蛇枪法c静心功法c冷心诀c九阴疗伤篇c北冥神功c气经c嫁衣神功c阴阳相融诀c敛息功 当前正在自动修炼的武学:北冥神功c气经c嫁衣神功c阴阳相融诀 气经:中原最为高深内功之一,可洗周身脉络,不但有培元固基之神奇效用,而且还可实现御气外放。特性:易筋锻骨c真气外放 虎啸诀:汇集中原多方门派精要而成的内功,气劲刚猛。特性:真气刚猛 龙蛇枪法:朱友宁根据沙场演练而来的枪法,招式凌厉而迅猛。特性:迅捷 冷心诀:比较基础的功法,可修炼出寒性真气,可配合阴阳相融诀使用。特性:无 静心功法:在静坐的基础上,通过控制呼吸,掌控真气的行动,是练习更高级内功的基础,具有调息简体的效用。特性:无 九阴疗伤篇:武学九阴真经的疗伤篇,对于内伤康复大有裨益。特性:无 北冥神功:逍遥派最高武学,练成北冥神功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特性:真气逆转c常备不懈 嫁衣神功:武道禅宗c嫁衣神功这门武学是铁血大旗门的镇教神功,创造始祖为云铁二氏,蕴含着天雷地火之威,因此而能横扫千军。特性:玄元天罡地煞之气c金刚不坏c如意之境c破而后立 阴阳相融诀:与内功武学配合使用极佳,具有调和多种真气的作用。特性:常备不懈c阴阳调和 敛息功:可以一定程度上隐瞒自己的内息的特殊功法。特性:无 天赋:身经百战c天生蛮勇c内劲醇厚 当前状态:体力充沛 物品:冷钢剑12c冷钢长枪12c斩马刀8c环首刀5c鬼头刀4c梁国制式盔甲24c青陀罗花3c玉蜂蜜浆15c虎骨21c熊胆4c五味子13c鹿茸18c燕窝23c何首乌14c灵芝13c五灵脂24 当前练功波数:212 第二日。 宽大的马车上,妙成天以及玄净天明显也感觉到了钟小葵的异常。 她们仔细观察下,发现钟小葵的皮肤更加细腻光滑了,而且人也比之前更有精神,给人的感觉也是更加深不可测。 这让妙成天与玄净天很是诧异。 只是跟朱友宁呆了一个晚上,就蜕变成这个样子了 钟小葵与朱友宁到底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若是做了那种事情的话,第二日钟小葵应该是筋疲力尽的,毕竟她们两个都体验过朱友宁的强大与持久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钟大人跟昨天相比,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妙成天试探性地向钟小葵开口询问,却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钟小葵依旧冷冰冰地,言辞也非常犀利:“我没有什么不对劲,倒是要提醒妙儿姑娘一句,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 “钟大人真会开玩笑。” 妙成天轻笑道:“既然钟大人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问了。不过,我倒想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自己心里清楚。” 钟小葵说的当然是指昨日妙成天骗她的事情。 她昨晚已经问过朱友宁了。 当时朱友宁在房间内吩咐妙成天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让钟小葵进来探讨一下武艺,可妙成天出来后却告诉她,朱友宁的意思是让她侍寝 这事让钟小葵好一阵难堪。 见到钟小葵这副反应,妙成天大致也猜到了钟小葵说的是什么事,立刻就道了歉,不过神色之中揶揄之意仍在。 “钟大人恕罪,是我曲解了王爷的意思,毕竟王爷跟我们在一起时,有时也会将那种事说成切磋武艺。” 钟小葵冷冷道:“你没有罪,只要你不对王爷动什么歪点子,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们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们。” 听到这话,妙成天与玄净天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面眼中的惊疑。 只不过是过了一个晚上,这钟小葵怎么变得更加忠心了 这朱友宁到底给她吃什么药了 还是说,已经把她征服了 玄净天顿时忍不住问道:“钟大人,莫非你昨晚真的” “真的什么” “没什么。” 玄净天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那种事,确实有些羞于启齿。 正在这时,朱友宁终于上了马车。 他一进来,就感觉到两边的气氛有些古怪。但他一进来,这种古怪的气氛就慢慢消失了。 很明显了,一个是玄冥教的人,一方是幻音坊的人,不对付很正常。 但这和朱友宁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往马车上一坐,就准备享受生活了。 第四十八章 修炼颠龙倒凤诀! 在温香软玉的陪伴下,朱友宁又花了十天左右的时间,这才赶到了平卢的治所青州。 这一路上朱友宁虽然坐在马车上很平稳,就算有些颠簸也有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减震,可这路途真的不太平。 因为沿途的饥民实在太多。 这个时代无疑是乱世,从唐末黄巢起义到大梁建立,数之不尽的战争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就光说朱温一人,自投军从戎到现在登临大宝,总共打了不下六十多场大战。 就比如:攻陷长安之战c数次河中之战c攻邓州之战c防攻邓州之战c东渭桥之战c富平之战c同州之战c西关门之战c鹿邑之战c王满渡之战c溵水之战c版桥之战c赤冈之战 朱温的军戎生涯三十余年,打了六十多场大战,其中败七场,不克六场,胜四十九场,这才奠定了梁国的基础。 举例这么多,这固然能说明朱温的军事才能卓越,也同样能反映这个时代战争的频繁。 天灾加上战乱,这才造就了无数的饥民。 朱友宁看似在马车上很少出来,实则早就将饥民的面黄肌瘦看在眼里。 这事必须要解决 来到青州之后,留守青州的重臣李振当晚便要给朱友宁接风洗尘,不过被朱友宁以路途劳累需要休息的理由拒绝了。 不过,朱友宁虽然拒绝了李振的宴请,但还是按着官场规矩,包了一份见面礼送给李振。 见面礼无非就是银子之类的,李振也不推辞,拿了银子后,对待朱友宁的态度更加恭谨了。 朱友宁之所以拒绝宴请,其实并不是说谎。 坐了十几天的马车,朱友宁虽然身体上并不是很劳累,但精神上属实是非常疲惫。 因此他现在最想做的,根本就不是满足口腹之欲,而是睡觉。 于是,朱友宁在李振为自己安排的新王府中休息了下来。 不得不说,李振安排的确实不错。 朱友宁这个新王府虽然是刚刚新建,却什么都安排好了,就连仆从婢女都已经有好几个,侍候人完全是足够了。 之所以没安排太多婢女,李振其实是怕朱友宁猜忌。 王府的仆从什么的,肯定是朱友宁自己安排最为妥当,若是都让别人安排,始终有安插卧底的嫌疑。 房间内,朱友宁坐在椅子上,旁边不停有侍女端着炒过的杏仁c榛果,以及各式各样的点心c茶水走过来。朱友宁随口吃了点,发现味道确实还可以,然后喝了一口茶。 经过了一路颠簸,朱友宁此时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俗话说饱暖思,这个时代确实没有多少娱乐手段,点心吃的无趣之后,他就把妙成天叫了过来。 平心而论,他这次叫来妙成天,其实更多是为了办正事。 妙成天很快就来到了房间,款款作了个万福,轻声道:“奴婢拜见王爷。” “不必多礼了,坐下罢。” 妙成天柔声道:“谢王爷赐坐。” “嗯。”朱友宁发出一个声音,然后盯着妙成天,用很诚恳的语气,直接步入正题,说道:“妙儿,我其实可以治好你的天生绝脉” 妙成天闻言,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道:“王爷,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我当然没有在开玩笑。” 朱友宁的语气斩钉截铁,这让妙成天有些诧异。她沉思片刻后还是觉得朱友宁不太可能有能力治好自己的天生绝脉。 “王爷,并不是奴婢不相信,只是奴婢幼时寻遍名医都不曾有解决方法,甚至连” 妙成天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甚至连有名的神医都治不好,妙儿早就放弃了。” 朱友宁认真地说道:“如果我真的能治好呢” 妙成天听罢微微有些动容,道:“奴婢这条命都是王爷的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报答王爷的。” “那你记住这句话,如果本王真的治好了你,那么你这条命就是本王的了。” 妙成天似乎听出了朱友宁话中的自信。但转眼还是觉得不可能。 就连女帝都不曾有办法治好她的天生绝脉,朱友宁又怎么可能治的好呢 朱友宁倒是成竹在胸,从怀中拿出一本秘籍,递给妙成天。 妙成天接过这本秘籍,“王爷,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 妙成天定睛看去,发现秘籍上写着五个字,颠龙倒凤诀 妙成天俏脸顿时一红。 这名字可不像是正经名字她顿时明白了这本秘籍是干什么的。 “王爷,您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先打开仔细看看,别管它是什么东西。” 妙成天只好打开秘籍,仔细查看起来。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妙成天才知道这本颠龙倒凤诀的神奇之处。 这是一门双修功法,虽说不是什么绝世神功,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救命之物。 因为这门功法在双修的时候,不但会增长修炼者双方的内力,而且还会对修炼者双方的经脉具有缓慢的重塑以及扩张作用,但前提是双修时所修炼出的内力足够强大。 “王爷,这颠龙倒凤诀,难道就是您说的治好奴婢病症的方法” “不错。”朱友宁点了点头。 他拿出这本颠龙倒凤诀,本就是为了帮助妙成天治疗天生绝脉。 当然,朱友宁其实也可以将嫁衣神功教给妙成天,这样的话她的天生绝脉症状必定会迎刃而解。 因为嫁衣神功本就有重塑经脉的作用。有个非常经典的例子,就是嫁衣神功的修炼者燕南天。 当时燕南天被五大恶人以阴毒诡计废除武功,连番虐害,重伤之下,十四经脉,残毁其八,最后却能凭着重新修炼嫁衣神功,达到躯体易筋洗髓c脱胎换骨的效果。 按理来说,嫁衣神功其实是对天生绝脉的最优解。 但朱友宁并不会教给妙成天,最起码现在不会。 因为妙成天乃是幻音坊的人,对朱友宁并无忠心可言,教她神功只能是资敌。 若是妙成天能够抛弃幻音坊,转而对他死心塌地,为他做事,他当然会将嫁衣神功教给妙成天。 但此刻的妙成天的意向并不明确,朱友宁可不会认为妙成天会因为和他同床共枕过就对他死心塌地。 因此,现在就先用颠龙倒凤诀,慢慢解决吧。 第四十九章 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一个时辰后,体力与精神都到了尽头的妙成天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此刻,她只觉体内真气异常畅旺,如洪水奔流,又恐天生绝脉再次爆发,便就地盘膝坐下,调息导引。 但妙成天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很顺利地将从双修过程中所得到的这股内力化为己有。 随后,她睁开眼睛,满脸喜悦之色。 “王爷,这功法,确实能缓解我天生绝脉的问题。” 朱友宁躺在床榻上,“本王一向是说到做到,既然已经说了可以治疗你的绝脉,自然不会骗你。” “王爷果然英明神武” 妙成天确实是没想到这阴阳双修之法竟然真的对她的天生绝脉有作用,一时之间欣喜万分。 虽然只是这颠龙倒凤诀刚刚只修炼了一个时辰不到,但是妙成天现在已经感受到有一股热流似乎在经脉流动,身心竟比方才缠绵还要愉悦。 她似有回味般思索了半天,问道:“这种修练的方法,两个人的进境应该是一样的。但如果双方有一个功力远远超过另外一个,会有什么状况” 朱友宁先让妙成天慢慢抹去自己身上的污渍,随口道:“修炼颠龙倒凤诀的时候,功力强的一方如果愿意,在真气交换时会掠走对方的功力,当然也可以将更多地真气交给对方。” 换而言之,在双修的过程中,功力强的一方永远占据主导地位。 就比如黑白无常,他们在双修的时候,通常都是常昊灵把大部分修炼得来的内力交给常宣灵。 而在刚刚,朱友宁也是将双修所得到的大部分内力,都给了妙成天。 这就已经说明朱友宁的实力确实是比妙成天要高出许多,这让她心里有些庆幸。 幸好之前并没有与他翻脸。 妙成天想到这里,心中有些后怕。但表面上却是言笑晏晏。 “王爷,您把大部分的功力都给了奴婢,奴婢怎么能受得起。” “受得起,这才多少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第二日,清晨。 窗外天才蒙蒙亮,朱友宁便依依不舍地起身。 妙成天当然也醒了。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 为了不荒废清晨大好时光,朱友宁起床后又帮妙成天治了一下天生绝脉,这才起床去上值。 刚到府衙,李振便来了。 “殿下不辞劳苦,来到这淄青之地,为我大梁守土一方,实在是国之栋梁。” “命里事,份内事。李公言重了,还是说说饥民的事。”朱友宁的话很简洁,刚开始就直奔主题。 李振意外地看了朱友宁一眼,他确实是没想到朱友宁这般率直,这才一拱手,道:“殿下随我来。” 按理来说,照大梁目前的疆域图来说,平卢还真是个好地方。 无论是资源还是位置都大有可为,最重要的是处在齐鲁之地,能够避免西方岐晋等强大军阀的干涉,关起门来自己发展。 不过,有个问题却是实打实的困扰着朱友宁。 那就是眼前这些源源不断的难民。 海岱惟青州,自古以来,青州都是土地较为肥沃的地方,而且淄青战火已熄,难民来到青州都是无可厚非。 但来的难民实在是太多了,人数已达四五万之众 王师范归降之后,朱温派来治理平卢的是李振。 面对这么多的难民,李振也不敢把他们全放进城里。无可奈何下,他只好将这四五万人集中收拢到青州城外的一个临时搭建的据点。 当朱友宁来到临时据点的时候,见到难民一个个都面黄肌瘦c有气无力,甚至有不少人在瘦得皮包骨头之余,还挺着一个大凸肚子,一看就是吃多了观音土 这场面仿佛修罗地狱,简直可以说是恐怖无比。 “李公,平卢还有粮吗” 李振拱手道:“回安王,连年战乱,平卢各州府库已经无粮。” “一点粮都没有” 朱友宁不禁皱了皱眉。 都说平卢之地土壤肥沃,适合作物生长,怎么会一点粮食都没有 但李振还是点了点头。 “粮食是有,但都在少数人手里。比如,青州最为显赫的张家之主张鹤,他的手里就掌控着不下于十万石的粮食。” 朱友宁闻言,下意识问道:“张鹤青州最有权势的,不应该是王师范吗” 李振笑了笑,道:“殿下有所不知,王师范吃了败 仗,投降后又被调动到汴州洛阳等各地,在本地的掌控力早就大不如前。如今青州的地头蛇,便是这张鹤的张家。” “这张鹤是什么来头作风如何” “这张鹤,据说与原王敬武部下叛将张蟾有点关系。在王师范离开平卢之后,迅速吞并王师范原本的势力。比起尚儒的王师范,此人心狠手辣,在当地为非作歹,颇有权势。平卢节镇原本有十万降兵,大多聚集在淄c青之地,而在青州,十之三四的部将都出自张鹤的张家。” “将门世家。”朱友宁一语中的,说道:“若不节制,这俨然就是下一个王师范,王公没有遏制” 李振摇了摇头,道:“此人迂腐不堪愚蠢至极,却自认为很聪明,成不了气候的。昔日的王师范可是能调动十万大军,这张鹤手底下,撑破天恐怕也只能调动几千青州兵,老夫想要制他也很简单。” 说罢,李振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道:“不过这张鹤比较讲究,很会打点官场,而且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朱友宁笑而不语,原来是收了人家的好处,怪不得坐视不管。 李振又道:“这张鹤手中有不少粮食,若是殿下与其商量一下,他肯定能拿出一些粮食出来。” “商量个屁” 朱友宁顿时有些不屑,转头问道:“刘鄩,你怎么看” 刘鄩脸色淡定,但语气也充满了不屑,道:“张家的将领,都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打仗只会往后面缩。” 李振这才将目光转移到说话的将领身上,问道:“这位就是号称淄青第一猛将的刘鄩” “不错,此人便是人送外号一步十计的刘鄩,他若守城,鲜有人能破” 朱友宁为李振介绍了一下刘鄩,随后又道:“刘鄩,本王给你个任务,半个月内,将平卢十万镇兵集结起来,并尽数归心,可做得到” 刘鄩顿时抱拳道:“末将必不负王爷期望” 朱友宁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对李振道:“还有,李公,本王既然已经到了青州,那您就赶快回汴州述职吧。本王要对张鹤下手,李公在这里,恐怕面上挂不住。” “是。” 第五十章 王爷是不是一定有所失才会有所悟? 清晨,张鹤的府邸前中一片混乱。 府内的仆人们慌慌张张地往来,不停发出嘈杂的声音。 被噪音吵醒醒来的张家族人在发觉异状后惊慌不已,他们大声呼叫着仆人们询问外面的状况,但仆人们只是说有兵来了,具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张府的外面竟围着许多披盔戴甲的精锐士兵,一面飘荡的旌旗上写着一个“朱”字。 原本寂静的街道上沙尘扬起,沉重的步伐和盔甲摩擦的声音愈渐入耳。 大批全副武装的梁国士兵从四面八方的街口涌现,他们手持长枪,把张鹤的府邸围堵的水泄不通。 青州的地头蛇张家,一夜间竟变成了囚牢。 “快围起来王爷有令,一个也不准放过”一名原龙骧军右厢的将军举佩剑在半空,大吼着指挥。 刚刚起床的张鹤自然也被这种种声音吵醒。他起来之后,步入院中,见到窜来窜去的下人们,皱了皱眉,一把抓住一个迎面跑来的仆人,低声喝问:“怎么回事” 侍从惊慌失措地看了张鹤一眼,目光却在下一刻定在张鹤身后的一名身材魁梧c发型髡发的武夫身上。 这名武夫明显是个蛮横角色,脸上横着一道伤疤,凶悍无比。 仆人结结巴巴的答道:“老老爷,咱们被军队围起来了” “大胆什么人竟敢围我张鹤的府邸” 张鹤大怒,怒气写满了面孔,“赛保图,随我出去看看。另外,让府里的人都抄上家伙,随老夫去御敌” “是,老爷。” 赛保图的声音低沉。他的语调很奇怪,话也很少,却很有力。 这时,张府的大门轰然被打开,十数名士兵扛着攻城巨木般的器械猛然撞了进来,门板都被撞得稀碎。 随后,无数拿着武器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院中,迅速控制住了整个张府。 “什么人竟敢擅闯老夫的府邸” 张鹤见这些事情不分青红皂白就闯进来,不仅控制了自己府邸上的族人与仆人,还用攻城锤锤烂了自己上好的门板,顿时怒不可遏 “老夫与李相公也是有交情的你们要敢乱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李振已经回汴州了。” 朱友宁从大门快步进入张府,两侧把守的士兵顿时朝着两边让开一条道路,并一齐向朱友宁行礼。 朱友宁并未理会这些人,而是走到了张鹤面前。 “你就是张鹤” “你是安王殿下” 朱友宁诧异道:“还有点眼力见嘛” 张鹤满脸怒容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顿时讪笑道:“安王殿下,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大阵仗呀” 朱友宁也回以和气的笑容。 这似乎让张鹤安心了两分,但是朱友宁之后说的话,却让张鹤不淡定了。 “本王刚接到密报,青州城有人密谋造反事关重大,这才发兵至此。” 张鹤顿时问道:“殿下搞错了吧,哪里有人造反” 然而他话音刚落,后院顿时涌出数百个手持武器家兵。 一个家兵还忠肝义胆c气势汹汹地喊道:“哪里来的丘八,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闯张老爷的府邸” 朱友宁看着涌过来的家兵,满含着笑意看向张鹤,道:“到底是地头蛇啊,见到本王居然还敢如此嚣张,不过正好,现在证据确凿了。张鹤,你蓄养家兵,并对本王刀兵相向,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不不不”张鹤现在心里都想弄死自己的这些家兵了。他连忙摇头,谄媚道:“王爷,这都是误会。” “误会没有误会” 朱友宁看都不看张鹤一眼。 其实也不用看了,光是蓄养家兵意图谋反这一罪名就足够他灭九族的了。 他立刻看向张鹤身后的家兵,说道:“尔等听着,放下武器可免一死,否则本王诛你们九族” 那些家兵听到这,哪里还敢站着直接丢下武器,倒头就跪。 张鹤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阴沉着脸道:“王爷,强龙不压地头蛇,您就一定要把事情做绝吗王爷是不是一定有所失才会有所悟”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朱友宁瞥了他一眼,道:“刘鄩已经把青州的军营控制下来了,别妄想了。” 张鹤一愣,“平卢第一猛将,刘鄩” 朱友宁并不回答张鹤,而是看向他身后的髡发大汉,“如今你已经调不动青州的镇兵,你不会认为单凭一个有着中星位功力的契 丹人,就能拿下本王吧” 张鹤脸色顿时一沉,没想到朱友宁竟是如此火眼金睛,一下子就把赛保图的身份与实力都看穿了。 其实倒也不怪朱友宁火眼金睛,实在是这个契丹人的辨识度太高了。 契丹毕竟是游牧民族,虽说在耶律阿保机的倡导下,各方面向汉人学习得比较多,不过还是很容易发现区别。 首先发型就不太一样,契丹人的发型是髡发,简单来说,一块秃,一块扎成辫子,丑的很,倒是跟日本战国时期浪人的发型有异曲同工之点。 说实话,李振说这张鹤愚蠢,倒也真没错。 身边跟个契丹人,也不知道帮他易容一下,不然明眼人不是一下就看出来了 万一有人给你整个勾结外族的罪名,你怎么狡辩 然而朱友宁这点却是冤枉张鹤了。他并不怕别人认出这赛保图的契丹人身份,才懒得管这么多。 毕竟他本来就是青州一霸,就算身边跟着一个契丹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梁国的一个藩王来了,而且一来就要对自己下手 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只能硬拼了。 张鹤立刻往后退一步,同时大声喊道:“赛保图,动手” 话音刚落,那赛保图顿时大吼一声。 这一声吼如闷雷滚动,震得人耳朵一阵发麻。 这个赛保图身材魁梧得很,圆睁二目,凶神恶煞,配上头顶的髡发,端的是凶猛异常。 “你就是赛保图”朱友宁镇定地看着魁梧大汉。 “我的名字耶律赛保图” 耶律赛保图的额角青筋暴起,他提高嗓音,大吼一声道:“你死” 这一声狂嚎,竟震得整个地面都在微微摇晃,张鹤身后一些下盘不稳的家兵,都歪歪倒倒的向后踉跄。 第五十一章 放粮施粥 然而耶律赛保图才刚要下手,却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便发现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地上。 原来,朱友宁已经隔空把这个身高九尺的契丹壮汉高高举起。 他伸出右手保持着掐脖子的手势,控制着真气隔空将耶律赛保图举起。 耶律赛保图顿时“哇哇”乱叫起来。 其实也不是乱叫,而是他说的契丹话在场众人都听不懂。 此时,面相凶悍异常的耶律赛保图在朱友宁的手中毫无反抗之力,他双脚不住蹬着,双手死死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抓住空气。 这种无力感让耶律赛保图感到窒息,原本黑漆漆的脸憋得通红,他拼命的喘气,发出断断续续的契丹话与嘶吼声。 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而且这还不算最糟糕。 只见朱友宁手指微微一动,他的身体竟自动飞向朱友宁的身边,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朱友宁立刻伸出手按在耶律赛保图的丹田上。几乎是在一瞬间,耶律赛保图丹田内的内力顿时如同洪水溃堤一般渗出,并迅速涌向朱友宁。 过了不到一分钟,耶律赛保图的内力尽数为朱友宁所吸收,而他也终于气绝身亡。 张鹤顿时惊愕害怕起来。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中剧烈的跳动,瞳孔不由得放大,眼底全是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朱友宁松开手掌,任凭耶律赛保图的尸体瘫倒到地上。 “弟兄们,张鹤意图谋反,还不给本王拿下” “遵命” 青州的天气变幻很快,早上还是晴空白云,下午便乌云涌动,小雨横飞,整座府城都笼罩在戚风惨雨之中。 而就在这戚风惨雨之中,青州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的土霸主张鹤,竟已被枭首,家产也尽数被抄。 这张鹤确实称得上是土霸主,朱友宁将张鹤抄家之后,竟然获得了十万石粮食 这可不是在张鹤家中找到的,实际上张鹤在青州城内建了不少粮仓,很显然就是为了之后的起事准备。 朱友宁觉得这张鹤不可能没有想法,不然他屯这么多粮食,还勾结契丹人,为的都是什么 当然,不管张鹤究竟想不想造反,但朱友宁却是实打实的获得了一个解决饥民问题的机会 在大梁朝,一石粮食也就一百斤左右,十万石粮食也就是一千万斤粮食。 一千万斤粮食,看上去很多,但别忘了城外可是有接近四万的难民,城内也有数十五万百姓,再加上朱友宁带来的五千多人,以及刘鄩陆续聚集到青州的十万镇兵 若是将这些粮食发下去,每个人差不多能分到三十斤粮食。 虽说不可观,但也足够支撑好长一段时间了。 当然,城外的难民可能不到四万,而是只有三万多一点,城内的百姓家里肯定也有余粮,而且现在已到了秋收时节,这样或许情况能好一点。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朱友宁若想将平卢藩镇发展起来,拯救更多的难民,训练出更多的精锐士兵,这些粮食确实远远不够。 况且大梁朝迟早是要打统一天下的战争的,那时候会需要很多很多粮食 还是要另想法子 什么法子 种地 没其他办法,在这种封建社会,要想吃饱只能种地 至于种什么朱友宁已经想好了。 土豆 对于一个农耕文明人口大国而言,土豆这种亩产至少千斤的神奇作物,其意义不言而喻。 这才是拯救黎民的真正好东西 朱友宁立刻打开了物品商店,用筛选选项将土豆找了出来。 土豆一组九十九个:又称马铃薯,因酷似马铃铛而得名,可用于合成一次性消耗品土豆炖牛肉。练功波数1可兑换。 在我练功发自真心中,土豆是一种最便宜的烹饪物品。物品的品质其实有七种,分别是白c绿c蓝c紫c橙c金c暗金 其实武功也是按这些颜色进行品质分级,像是北冥神功之类的绝世武功,就都是暗金品质的武功。 而土豆的品质就是白色,它的唯一作用就是配合蓝色食材牛肉,一同合成金色消耗品:土豆炖牛肉。 而金色消耗品土豆炖牛肉的作用,则是补充“体力”,这种“体力”不是通俗意义上的那种体力,而是进副本挂机所消耗的一种属性点 言归正传,朱友宁现在是很想兑换土豆的,而且土豆的兑换 价格也不高,一个练功波数可以兑换一组,而一组就是99个。 朱友宁目前有369练功波数,也就是可以兑换36543个土豆。 种植土豆的事情,其实还需从长计议,至少不是现在。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灾民的问题。 于是,当天临近黄昏的时候,朱友宁就在青州城外设置粥场。 当然,在设立粥场之前,朱友宁先让人放上简易的栅栏,同时派遣士兵把守,安保措施一应俱全。 虽说绝大多数饥民都已经饿得皮包骨头,虚弱不堪,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看到无比渴望的食物之后还能够保持淡定。 若是他们因对食物的热切跟贪婪而出手抢夺的话,非出乱子不可。 因此朱友宁这才派出士兵来维持秩序。 做完安保与维持秩序的工作后,朱友宁才下令将简易的栅门打开,放饥民进来就食。 粥场内已经用木栅墙分隔开来内外两个区域。 里侧是用来熬粥的,朱友宁派人架了十几口铁锅,由朱友宁带来的龙骧军右厢的将士,将一袋袋稻米混入荠菜c马菜等野菜一起煮成粥,然后隔着木栅墙,将粥倒入木栅墙外的大缸之中,供饥民分食。 当然,这些野菜全部都是从城内挖出来的,因为城外早就被挖成了一片荒芜。 在施粥行善期间,朱友宁还不忘让手下宣扬自己的名声,告诉饥民是谁给了他们饭吃,要想一直有饭吃就要听从他朱友宁的安排云云。 不是他朱友宁没有无私奉献的精神,而是他要给自己造势。 而且这些饥民他日后还是要用到的,开垦良田,改编成军等等。若是不告诉他们是谁给他们施粥,谁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到时候一股脑全跑了怎么办 这种事情完全是可能的 人心难测,就算是饥民,也不是人人都懂得知恩图报的。 第五十二章 谁有怨言谁出头,谁敢出头我杀谁! 安排好赈济灾民的事情,朱友宁第二日才兑换出土豆,并将王师范叫了过来。 “王老将军,本王交给你一个任务。” “愿听殿下吩咐。” 王师范拱着手,一副洗耳静听的模样。 “兴修水利,垦辟荒野,军民并丰,乃国之大事矣。” 朱友宁语速虽快却口齿清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本王想让你收编这三万饥民,休养生息,择其精壮改编军营,驻军田亩以成寨” 王师范听到这里,顿时语塞,有些欲言又止。 朱友宁这莫不是异想天开 屯田编军,说得好听,哪里有那么多的粮秣作为种子 是,朱友宁是刚刚抄了张鹤的家,可抄家得来的军资粮食,莫说是收编饥民,能让饥民不饿肚子就已经是大幸了。 “本王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朱友宁察言观色之下,哪里还能不知道王师范想要说什么 但他并没有在言语上争辩,因为只用语言很难描述一种他未曾见过的东西,口舌再多也只是浪费时间。 于是,朱友宁便亲自带着王师范来到一处仓库里面。 仓库里面,摆着朱友宁之前兑换出的土豆。 “此物名为土豆,可做食粮。” 朱友宁拿出一本书,上面是朱友宁昨晚自己挑灯夜战所写。他将书扔给王师范,道:“这本书上记载了土豆的耕种方法以及各种注意事项,你派人根据书上做就是了。” 王师范恭谨地接过来,随后慢慢翻开阅读,脸色逐渐惊异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师范的情绪从刚开始的惊异,逐渐变成了激动。 “这殿下,如果这本书上所言不假,那么这土豆很有可能解决饥荒c造福万民啊这可是彪炳春秋的大事殿下的大名绝对会被万民所称颂” 也不怪王师范过于激动,毕竟土豆这种东西的出现,对于目前青州的三四万饥民来说,无疑就是雪中送炭 不仅如此,若是能大面积种植土豆,那么发生饥荒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减少 而且就算发生饥荒,有了土豆的话,也会极大的减少解决饥荒的难度。 这无疑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东西 “莫要激动,此时言之为时过早。” 朱友宁表现的倒是很淡定,只是对王师范一再强调,道:“成事在人,我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你必须上心去做。这事只有做好了,才能彻底解决天下难民的问题,而那时,你王师范重回政坛不是难事,重兴王家也未尝不可。可若是做不好,就只能人头落地。” 朱友宁说这话时的语气很淡定,但王师范还是能从中感受到杀意。 王师范敢肯定,如果他真的把种植土豆这件事搞砸了,朱友宁绝对会让他人头落地。 但王师范丝毫不怕。 他平生为的就是一个“名”字,如今有流传千古的机会,就算有可能人头落地,他也要去做。 想到这里,王师范立刻跪下,对着朱友宁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殿下放心,老夫必定殚精竭力,完成此事” 朱友宁没什么反应,只是对王师范道:“起来,去做事去,此事刻不容缓。” 王师范这才起身,但并未离开,反而是对朱友宁道:“殿下,要想种植土豆,有一个问题,仍旧需要解决。” “什么事” “土地” 王师范言之凿凿地说道:“青州官府没有土地,百姓也很少有土地,大多都是佣耕,土地大多都在豪门手中。” 朱友宁侧目,思索道:“说说看。” “因为连年战乱,因此平卢的土地一向是看官阶分配的。” 王师范用简短的话语为朱友宁解释道:“土地的多少主要看官职多高,或者看升了几阶官官大的地就多,官小的地就少。官职有所调动的话,土地也会随之增减。升官多的多占,升官少的少占,没有升官的不占,若是有哪一家被罢了官或是战殁了,就就必须要让出一些土地,不让的话也守不住。” “规矩大约就是这样的,如果王爷想要从那些豪门手中获得土地,那就要谈些具体的事情,比如殿下打算拿下多少地,那些拿出土地的豪门,又该如何做价。总之,官职越大c势力越大,就可以占有更多土地。他们甚至不必担心和买c税赋和官吏的盘剥。” 朱友宁顿时冷笑一声,道:“朝廷管不到这里,他们就自己搞土地兼并” “这就是平卢的 规矩。” 王师范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道:“要想让豪门拿出些土地,自然要用钱财来换比如我们王家投降后,奉陛下之命搬往洛阳,那么青州的田产土地便只能给那些豪强,换了些钱。” “你王师范原本是节度使,竟然也摆脱不了这种桎梏”朱友宁顿时有些意外。 王师范没说话,说实话他本来也是这个制度内的受益者。只不过后来兵败投降才导致一无所有。 朱友宁瞥了王师范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张鹤倒台后,他本来的那些土地,不会也被这些豪强强取豪夺了吧” “这个自然没有,殿下都没发话,他们自然不敢。不过他们都想着求见王爷,想要买下一些土地。” “哦想从本王手中购得土地好大的胆子真当他们制定下的规矩就是规矩了本王是平卢节度使,本王就是平卢的规矩” 朱友宁言语中流露些许愤怒,斩钉截铁地道:“你找人去通知他们,传本王的旨意,让他们各家按照一人十亩自留土地,其余多余的土地全部充公” 王师范欲言又止,“殿下,这么做恐怕有失民心。” “失什么民心,本王把这些土地全部分给百姓耕种,还能失了民心” 朱友宁满不在乎地道:“况且就算本王失了这所谓的民心,那又如何天下百姓就只有他们是民吗” 王师范还是有些担忧地道:“这样的话,他们恐怕会” “求之不得。” 朱友宁顿时冷笑,他现在是个有极高武力以及兵权的人,就算做错了什么决策,也有回旋以及补救的余地,因此说话硬气得很。 “谁有怨言谁出头,谁敢出头我杀谁本王难道会怕打仗吗这平卢,需要重新洗牌了” 王师范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顿时有种感觉,凡是和朱温有关的人,似乎都没有好相与的 第五十三章 一个人是过不了太平日子的 朱友宁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说要重新洗牌,那就一定会重新洗牌。 青州这些豪门根深蒂固于此,朱友宁要想完全把握青州,成为说一不二的话事人,也不得不洗牌。 但朱友宁想洗牌,这些世家豪门肯定不想洗牌。 他们手中一副好牌,怎么可能就这么同意重新洗牌 但洗不洗可不由得他们。 凡事听话的豪门,朱友宁就给他们留下几亩薄田,同时给他们家族的年轻子侄一点差事干。至于不听话的,都被发配到其他地方了。 至于某些想要反抗,甚至妄图起兵的朱友宁甚至都没自己动手,钟小葵一个人便都解决了。 无论是乱世还是治世,都是谁拳头硬谁就说了算 就这样,不到一星期的时间,朱友宁就把青州城的世家豪族都整的服服帖帖的,大部分土地和粮食都被朱友宁收入官府府库之中。 这些豪族当然不可能没有怨言,但有怨言也没用。 因为朱友宁从他们手中收来的土地,都已经交给平民百姓以及城外的饥民去种了,朱友宁就算想还给他们,这些百姓们也不会同意。 有了土地,王师范终于可以开始进行土豆的种植工作。 而朱友宁,也终于可以回自己的安王府享一享清福。 朱友宁新的安王府设置在青州内城,从内城中轴大路进去,却不临大路。这边居民人口较为稀疏,大多为达官显贵所居,环境很安静。 走进府内,朱友宁首先四处参观了一下,发现偌大的府邸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这显然是妙成天与玄净天管理得当的功劳。 房间内,朱友宁躺在椅子上,浑身都放松下来,一旁的妙成天与玄净天还在为他按摩。 她们一边为朱友宁按摩,一边还温声细语地撒娇。只听妙成天道:“王爷,这些日子您一直在外办公不回来,可想死我们姐妹了。” 玄净天也附和道:“是啊,王爷,在外面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的,不如待在府上,过过太平日子。” 朱友宁瞥了两女一眼,说道:“这太平日子,可不一定是这么好过的。” 妙成天道:“王爷难道是不相信王大人您完全可以把事情交给王大人来做啊。” “正是因为把事情交给他去做了,本王才能回到这里来。”朱友宁说道:“不过一切以成果说话,他若是做不好,本王就只能让其他人做。” 玄净天灵机一动,问道:“王爷说的事情是什么事啊王爷为何不自己做” 朱友宁知道她们是在套自己的话,并不正面回答,反倒是意味深长地道:“别管什么事,反正是麻烦事。我若去做这麻烦事了,你们独自待在府里,不就空虚寂寞冷了吗” “王爷您坏” 朱友宁停顿一会儿,慢慢道:“有些事情是不要亲力亲为的,做事当然是要挑重要的做。” 妙成天沉默稍许,才道:“王爷觉得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过太平日子,就是最重要的事。” 玄净天道:“王爷若想过太平日子,完全可以隐姓埋名隐居起来。” 朱友宁摇摇头,道:“隐姓埋名,不问世间是与非,确实可以过几天太平日子,运气好的话一眨眼就能过完一生。但隐世所带来的这种太平日子,就像纸做的房子,一点小火苗就能把它燃着。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是过不了太平日子的,太平日子需要一群人,天下人。” 妙成天与玄净天偷偷对视一眼,都惊讶了起来。妙成天忍不住问道:“王爷是想让天下人都过上太平日子” “你猜呢”朱友宁却反问一句。 “王爷刚刚说有些事情是不要亲力亲为的,那王爷觉得什么事情需要亲力亲为” “亲力亲为的事情,现在我们不正做着吗” 朱友宁并不回答,只是露出坏笑,一手揽住一个,直接把她们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同时伸出了手。 玄净天顿时羞红了脸,倒是妙成天还有勇气问出口:“殿下您还没回答奴婢的问题呢” 朱友宁刚摸了几下,这时房门突然响了两下。 只听钟小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您让我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 “” 朱友宁顿时有些无语。 妙成天咯咯笑了起来。朱友宁气恼地又狠狠摸了一把,“笑什么笑就算有人来,本王也照摸不误” 说罢,转过头朝 着门那边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小葵,你进来吧。” “是。” 声音落下,钟小葵便进了门。 但进房间后,眼前的情形却让钟小葵无比愕然。 只见妙成天正坐在朱友宁的怀里,骑坐在他腿上。至于玄净天,则是双腿抿着坐在朱友宁的大腿上 这得亏朱友宁身子骨硬,不然两个人都坐在他的腿上,就算不疼,一会也就该麻了。 钟小葵连忙低下头,不再多看,单膝跪地道:“王爷,张鹤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 “嗯。”朱友宁发出一个声音,眼神不经意瞥了正打算偷听的妙成天与玄净天一眼,道:“小葵啊,你觉得现在是说事情的时候吗” 他这么问,当然是不想让她们知道太多。 钟小葵好像是理解了朱友宁的意思,出声道:“王爷如果忙碌,属下择日再汇报。” “嗯,你先出去吧。” “是。” 钟小葵撂下一句,如释重负般迅速离开了房间。 这惹得妙成天娇笑不已。 “钟大人虽然武功高强,但在这男女之事上面,好像还是一个空坛子呢” “小葵在这方面,确实像是一个空坛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朱友宁随口道,这才看向两人:“不过你知道你们像什么吗” 妙成天与玄净天一齐答道:“奴婢不知。” “你们呢,就像是两个蜜罐子” 说罢,朱友宁朝着她们的肩膀上各自拍了一下,示意她们起身。 再然后,朱友宁便带着两人朝着床榻上走过去了。 第五十四章 冥帝与鬼王! 与此同时。 汴州。 月明星稀。 朱友珪在黑白无常二人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鬼王朱友文的闭关之地。 这里是位于汴州皇城之下的一间密室,四周烛火幽暗,十分阴森恐怖。 此时,朱友文盘坐在密室之内,手中九幽玄天神功真气流转。 他已经到了修炼九幽玄天神功突破的关键时刻,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功力大进。 然而这时,密室的石门突然被打开一声巨响骤然响彻整间密室。 这声巨响不可谓不致命,顿时让朱友文心境大乱。 他双掌之间原本正炼化着的九幽玄天真气,竟再也控制不住,猛然化成数十股暗红色的气团,在黑暗的密室上方飞舞一圈,尽数击在朱友文的胸口。 噗 朱友文嘴中一甜,顿时吐了一口鲜血,数十日闭关精修之功力,也功亏一篑。 感受着胸口处的灼痛,朱友文怒不可遏。 他睁开眼睛朝着石门的方向看去,发现贸然打开石门的人,竟然是黑白无常 “混账东西”朱友文眼中骤然透露出凛然杀意,一张脸变得说不出的狰狞可怖,咬牙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我正闭关,你们竟敢闯入” 黑白无常二人见到朱友文发飙,当然不敢说什么,脸上顿生恐惧之色。 但他们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唯唯诺诺,立刻跪地求饶。 因为他们的后面,还有一个身份地位实力都与朱友文相当的人物。 冥帝朱友珪 “哈哈哈哈” 此时,一道尖锐的笑声突兀响起,在密室中久久回荡。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后面出现,缓步走来。 黑白无常很识趣的朝两边散开,朱友珪便走到了前边。 “好弟弟,许久不见,你的火气还是这么大呀” 朱友文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顿时阴沉了下来,“朱友珪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 朱友文此时此景哪里还能不明白。 他立刻看向黑白无常二人,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两个废物,竟然敢背叛本座” 朱友珪又大笑起来。 “我的好弟弟,落到如今这种下场,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话音未落,朱友珪已经飞身而起,一掌朝着朱友文拍去。 身法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朱友文其实可以捕捉到朱友珪的身影。 但他刚刚因为心境大乱受了内伤,一时间竟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想要躲开,身体却始终慢了半拍。 嘭 朱友珪这重重一掌,最终还是击中了朱友文的身体。 密室内并没有爆发惊天动地的大战。 冥帝朱友珪和鬼王朱友文虽说目前实力旗鼓相当,但此刻朱友文受了内伤,朱友珪自然是毫不费力便擒住了他。 在擒住朱友文之后,朱友珪并没有杀死他,而是把他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全身都用粗重的铁链锁住,并用铆钉穿透他的琵琶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终年不见天日。 做完这些之后,朱友珪在大殿内又叫来了黑白无常二人。 见识了冥帝的阴冷手段,黑白无常二人当然是心惊胆寒,一见到朱友珪便跪倒在地,大声道:“黑白无常愿为冥帝尽忠” 黑白无常原本可是朱友文的徒弟,虽说万般无奈下还是背叛了朱友文,转而投靠了朱友珪,但他们可不认为冥帝朱友珪是个善茬。 他们怕 他们怕朱友珪会斩草除根,把他们兄妹二人也给料理了。因为只有他们死了,才没人知道朱友珪暗算朱友文之事。 就在黑白无常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朱友珪开口了。他接下来说的话,让黑白无常二人稍稍心安。 “从今日起,你们二人便入孟婆门下,供孟婆亲自指使,属孟婆直系手下。” 常昊灵一听这话,便知道小命算是保住了,心里喜出望外,当即和常宣灵连连叩头。 “谢冥帝恩典” “你们先下去吧。” “是” 常昊灵和常宣灵战战兢兢离开后,孟婆从暗处走了过来。 朱友珪见到孟婆,当场便迫不及待问道:“孟婆,本座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孟婆拄着幻龙杖,微微低首,道:“启禀冥帝,人已找到。” “哦带上来。” “是。” 孟婆点了点头,很快退下,再进来时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这个随孟婆一同来到大殿内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汉子。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殿内,眼睛偷偷瞅着四周,脸上无时无刻都挂着惶恐。 他不可能不惶恐。 毕竟这里是玄冥教,是活生生的修罗地狱 常人若是一不小心闯入玄冥教,那便再也不用出去了。 因为尸体是不用出去的。 “嗯不错,确实有几分相似” 此时,朱友珪看着这个小心翼翼的汉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因为这个汉子竟然和鬼王朱友文长得十分相似。 不说一模一样,但也有十之八九的相似度。 此人同朱友文一样,都是面相英武c身材英高伟岸c赤发红髯。如果不看他担惊受怕脸怯懦的表情,倒真像是地狱中走出的修罗恶鬼。 如果让他假扮鬼王朱友文,只要不是和朱友文朝夕相处c特别熟悉朱友文的人,都不会认不出差别。 而且鬼王朱友文本就是个武痴,经常闭关独处,很少与他人接触。 这就导致很少有人了解他。 甚至就连他的父亲朱温,都不是很了解他。 这也就注定,很少有人能认出这个大汉与朱友文的差别 “你,抬起头来。” 听到朱友珪的声音,大汉这才敢抬起头,不过眼睛还是不敢直视。 “冥帝,您有什么吩咐” 朱友珪瞅着这大汉的正面,更加满意了,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以后就是玄冥教的鬼王朱友文了。” “什么” 大汉并不知道朱友文是什么人,满脸疑惑。 朱友珪也不生气,而是对一旁的孟婆道:“孟婆,你带他下去,让他好好熟悉一下朱友文的身份。” 孟婆微微颔首。 “老婆子遵命” 第五十五章 契丹人 天刚蒙蒙亮,朱友宁就睁开了眼睛。 虽说只睡了三个时辰,但朱友宁依旧精神矍铄。系统无时无刻都在修炼着的玄门内功,都会让他精力充沛。 此时,妙成天与玄净天分别枕在他的左右臂窝,都依偎在怀里睡得香甜,轻微的呼吸十分有节奏。 朱友宁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已有点被压麻了,但三人依偎在一起的那种缠绵又让他觉得滋味很棒。 男人嘛,很少有人能对这种情况不感到愉悦。 朱友宁并不准备一整天都待在府里,这就准备起床。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件事挂念着,那就是钟小葵说的关于张鹤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双臂抽出来,虽然动作细微,却还是被妙成天与玄净天二人发觉了。 她们也算是武功高手,虽说处于睡眠之中,但身边只要有一点动静,都能察觉得到。 因此,她们也醒了。 她们睁眼的时候极为果断有力,但在看到朱友宁后又恢复了惺忪的睡眼。 “王爷,您醒了” 朱友宁点点头,正要起身。 “今日有事要做,起得早了些。” 妙成天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马上又搂住了朱友宁的脖子,将他抱住,丰腴紧贴着朱友宁的胸口。 “王爷,您忙于政务,都快疏远我们姐妹了。今日您可不可以留在府里,那什么张鹤的事,能有我们重要吗” 朱友宁知道她们还是想套自己的话,便道:“我这不还是为了你们吗” 玄净天也起了身,不解问道:“王爷,这怎么又扯上我们了呢” 朱友宁想了想,道:“本王听说那张鹤名下有个商会,专门做药材买卖,我寻思着拿点壮阳药,让你们更享受享受” 妙成天与玄净天最终还是没能将朱友宁留在府里。 朱友宁刚一出门,钟小葵就不知从哪里跳下来,单膝跪在朱友宁面前。 “小葵” 朱友宁有些意外,“你不会一整晚都待在这里吧” 钟小葵低着头,道:“守护王爷的安全,是属下应该做的” “” 朱友宁顿时有些无语。 他倒是真没想到钟小葵会如此敬业,心里顿时有了好几个念头。 钟小葵昨夜到底是在哪儿待着的 昨夜疯狂的声音,她是不是也听到了 “小葵,起来吧。” “是。” 钟小葵这才起身。 她刚起身,朱友宁就往她的脸上看去。 果不其然,一脸疲惫。 “小葵啊,戒备是应该的,但也要注意休息。你现在状态不佳,心神宁乱,若有强敌来袭,恐怕发挥不上全力。” “王爷说的是。” “这样吧,本王卧房旁边那个房间,就留给你住了,你可以在那间房里休息。” “谢王爷。” 钟小葵仍旧是一副恭谨的样子。 朱友宁也不知她听进去了多少,索性不再多说,转而问起了正事。 “小葵,张鹤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钟小葵抱拳道:“王爷,查清楚了。张鹤作为原本数十年前平卢叛将张蟾的表亲,在王师范击败叛将张蟾c继任平卢节度使时已经落魄,只是因为张家在当地的影响力才没被王师范清算。后来王师范投降陛下之后,奉陛下之名搬往洛阳,这张鹤才能趁机重新发展起来。而且他能够发展到如今势力,其实与契丹的迭剌部脱不开关系。” “契丹的迭剌部他们有什么联系” “他们以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商会作为掩护,背地里暗中进行来往。张鹤帮助迭剌部获得他们需要的物资,迭剌部为张鹤提供契丹的牛羊c人参和兽皮。” 朱友宁不解道:“此地与契丹,中间隔着卢龙节度使刘仁恭的地盘,他们是如何跨过刘仁恭进行交易的” “刘仁恭之长子,沧州节度使刘守文,素与契丹吐谷浑友善。契丹人的商队,就是借道沧州来到淄青之地的。” 听到此处,朱友宁顿时感叹一句。 “刘仁恭还真是惨啊,大儿子是这般心思,二儿子还做出有悖人伦之事,我看刘仁恭马上就要灭亡” 朱友宁所说的有悖人伦之事,是刘仁恭的二儿子刘守光与庶母罗氏通奸之事。 因为这事,被戴绿帽子的刘仁恭差点没把刘守光给打死,不过看在曾经父子一场的 份上,刘仁恭最终还是留刘守光一命,只是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殿下说的是。” 钟小葵自然也知道这传遍天下的糗事,但她所说的重点并不在这。 “不过殿下,张鹤虽然被处死,但与他联络的契丹人,还在青州。” “很好,小葵,走咱们去见一见他们。” “是。” 青州,张氏商会内。 朱友宁见到了正被看住的一群契丹人。 谈话不需要很多人,因此朱友宁只会见了他们身份最为尊贵的那个契丹人。 不料这个契丹人,一见到朱友宁,态度就非常桀骜。 “你就是,青州城新上任的官吗” 钟小葵眼神一凛,喝道:“大胆,殿下面前,还敢口出狂言,还不跪下” 这名契丹人丝毫没有低下他骄傲的头颅,也没有低下身子下跪,反而道:“我们契丹人,是上天的子民,除了天之外,我们只跪我们的可汗” 钟小葵一声冷笑:“在这里,我们王爷就是天” 说罢,就要强制这个契丹人跪下。 “罢了。” 朱友宁倒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对钟小葵摆了摆手,示意其退后,然后才对这名契丹人道:“本王可以代替张鹤继续与你们进行合作,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那契丹人打量了朱友宁一眼,似乎在确定朱友宁是不是话事人,一会儿才道:“想要合作也可以,你们给我们粮食c绸缎,我们给你们人参c兽皮” 朱友宁摇头,又道:“我们不要兽皮,我们要马,战马” “不可能” 那契丹人听到这里,当场否决。 “草原的马儿,只有草原英勇的男儿才能驾驭” 朱友宁顿时冷笑道:“看来你似乎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啊小葵” 钟小葵立刻用冥水丝将那契丹人缠绕起来,并适当加力,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绞杀。 那契丹人感到浑身的紧束感,以及皮肤间的冰凉,终于有些害怕了,道:“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需要我们的可汗同意才行。” 朱友宁问道:“你们的可汗是耶鲁阿保机” 提到耶律阿保机,那契丹人又昂起头颅,自豪地道:“不错,耶鲁阿保机就是我们契丹的大首领,我们的可汗” 朱友宁道:“怎么才能联络到你们的可汗” “我们的可汗,每隔三个月就会回中原一趟,下个月正是他来青州的时候。” 第五十六章 影密卫! 谈完话之后,朱友宁就派人将这些契丹人全部关起来。 同时自己也回到了青州府衙。 他现在正在思考。 因为耶律阿保机会来青州,这让他很是意外,也很惊喜。 或许,他可以趁此机会谋得好处。 而在这时,钟小葵在一旁忍不住说话了。 “王爷,属下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讲。” 钟小葵用试探般的语气问道:“王爷,玄儿姑娘和妙儿姑娘,您最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 钟小葵又问道:“那,您最不喜欢哪一个呀” “都不喜欢。” 听到这里,钟小葵面露不解,又试探问道:“那玄儿姑娘与妙儿姑娘,哪个对您来说最重要” “自然是本王最重要。” 朱友宁看了钟小葵一眼,道:“小葵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本王表面上虽然不说,但心里什么都知道不但包括她们,也包括你,还有你与鬼王的关系。” “王爷”钟小葵听到这里,心里一惊,面色也霎时间就变了。 朱友宁都说到这里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道:“本王就挑明说了吧,本王之所以刚一见面就传功与你,正是为了招揽你。如今你是走是留,皆在你一念之间。” 钟小葵本来只是打算向朱友宁隐晦地暗示妙成天与玄净天的身份不对劲,却不曾想到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默默想了片刻,在心中不停衡量对比朱友文与朱友宁二人,最终还是单膝跪下。 “王爷,属下本是生在阴影和黑暗中的人,如今能做的只是跟随王爷左右,尽犬马之劳” 话说到这种地步,朱友宁已经知道了钟小葵的心意。 不出意料,她选择了自己。 朱友宁顿时面露喜色。 “很好,小葵,本王不需要你尽犬马之劳,但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王爷请吩咐” “那契丹人已经说过了,下个月,那契丹首领耶律阿保机很有可能会来青州。你去派人盯着,如果有形迹可疑的契丹人,或者是耶律阿保机的踪迹,立刻禀报。” “是” 钟小葵当即点头,随后又抬头,说道:“王爷,目前属下手里缺人,一个人恐怕难以顾全。属下斗胆,向王爷要人” “小事。” 朱友宁摆摆手,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影密卫的首领。” “影密卫”钟小葵念叨着这个词语,问道:“王爷,这个影密卫是什么组织” “影密卫,便是隶属于本王直属的间谍机构,直接接受本王的指令,只不过现在还并未组建。小葵,组建影密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至于需要多少人需要哪些人,明日你可以随意从军营中挑选。” 时至傍晚,朱友宁回到了安王府。 今日,他特意叫来了玄净天,借口是让他伺候侍寝。 与心机颇重的妙成天来说,玄净天虽说聪明伶俐,但似乎并不善于临场应变。 “玄儿,你的老家是在什么地方” 刚叫过来玄净天,朱友宁就像聊家常一样开口。 “回王爷,妙儿老家是在西面。” 玄净天轻轻开口道。 “西面”朱友宁没等她细说,就抢先开口道:“西面哪里长安还是凤翔” 这话朱友宁看似是在询问,实则只有一个选择。因为长安现在已经是一片荒芜,毫无人烟。 玄净天当然知道长安现如今的荒凉状况,也只能说道:“凤翔。” “凤翔啊,地处关中平原,沃野千里,凤凰于飞,自古闻名。” 朱友宁似乎顿生感慨,又问道:“凤翔那个地方,美吗” 玄净天思索着,说道:“凤翔城虽美,但凤翔的其他地方并不美。” “哦” 玄净天一脸思索,显然是有感而发,说道:“凤翔地处岐国,但除了凤翔之外,其他的地方都不美,不知有多少百姓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在一些饥荒之地,民众饿死者每日以千计当年战乱之时,凤翔斗米值钱七千,以至于烧人为粪,煮死尸而吃,父自食其子。有人来抢着争人肉吃,那名父亲只能哭着说这是我儿子,你们怎能吃呢” 说到这里,玄净天的面色有些动容,眼神中也显露出于心不忍。 她叹了口气,道:“当时人肉每斤值钱近百,而狗肉却每斤值钱五百 ,人肉比狗肉还便宜。” 朱友宁闻言,面色也凝重起来。 他知道这件事。 这是发生在岐梁战争时期的事情。 当时李茂贞挟持昭宗皇帝至凤翔,妄图效仿魏武帝做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朱温不愿甘居人下,便率大军去凤翔讨要唐昭宗。 梁军势大,岐不胜,以至于凤翔被围困了将近一年。 当时的凤翔城中,已经粮尽,百姓易子而食。就连昭宗皇帝的后宫与诸王十六宅,冻饿而死者也是每日三c四人情形之不忍,简直可以让上天悲悯 可这事怨谁 依朱友宁看,谁都不怨 若说怨朱温,朱温也只是正常为了迎天子而发动攻城罢了。 若说怨李茂贞李茂贞若是把昭宗皇帝让出去,这事也就不会发生,但他的思路是挟昭宗在手,以令天下诸侯,对于他个人而言也十分合理。 若说怨袁天罡,袁天罡确实能阻止这些事情发生,但为了他所谓的破而后立的卦象与布局,依旧选择了视而不见,坐视昭宗皇帝流落在外。 说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要怨也只能怨这个世道。 “所以说这个世道不对。” “王爷”玄净天在一旁听到了朱友宁的呢喃。 朱友宁兀自摇了摇头,道:“当今战乱不止,百姓离乱,只有我大梁天下一统才能让这种情况好转。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就是这个道理。” 玄净天思忖道:“所以王爷大力种植粮食,是为了日后天下一统吗” “不。”朱友宁摇了摇头,道:“只是为了更多的人吃饱活命而已。” 不知不觉间讲到了这么沉重的话题,朱友宁也没了办那事的心思,于是抱着玄净天便睡下了。 第五十七章 淄青内军械所 第二日,朱友宁一大早就接到了王师范的汇报。 “殿下,土豆的种植已经提上日程。” “知道了。” 朱友宁点了点头,又道:“不过还是不能懈怠,你上心一点,定要悉心照料,一点差错也能不出” “遵命。” 王师范告退之后,朱友宁一起身,便对钟小葵道:“小葵,走,跟本王去军营。” 于是,朱友宁很快与钟小葵来到军营。 军营里,刘鄩正在整顿兵马,见到朱友宁来此,立刻过来见礼,尊敬地抱了一拳。 “将军。” “不必拘谨。”朱友宁摆了摆手,开门见山道:“本王打算改革军制。” 刘鄩闻言,并不意外。 平卢的这些兵,原本就是降兵,只有通过改革军制将他们原有的军制打乱,让兵与将不熟稔,才更利于掌控。 “不知殿下如何改革” 朱友宁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青州之兵十万,太多。第一步,裁军两万老弱病残,只留下精兵八万。” “第二步,从这八万中挑出擅骑者五千,与本王带来的原龙骧军右厢五千人,合并为为龙捷军。龙捷军共一万人,全军皆为骑兵,不用分左右两厢,龙捷军指挥使由本王担任,副使另选其人。” “第三步,从这八万中挑出精壮者两万,为虎捷军。虎捷军分左右两厢,一厢一万人,各设指挥使c以及厢都指挥使,为精兵,所为者身当矢石,破阵陷营,奔战万里,袭关斩将,为虎狼之师。” “第四步,从这八万中挑出善巧变者五千,为影密卫。影密卫与踏白都c黑云都c落雁都等牙军建制相同,首领为钟小葵。” “至于剩下的五万人,仍旧保持原有军制,番号为胜捷军,为攻城野战之主力,下设长弓手c投石兵c重步兵c强弩兵c重装骑兵c骑射手c以及攻城部队。” 朱友宁所言可谓是极其详细,显然是经过一番仔细思考的。 但这未免太过理想。 或者说异想天开c甚至有些自以为是。 刘鄩首先的想法就是不可能。 “王爷,我们恐怕没有足够的器械与装备,来武装组建投石兵c强弩兵这等兵种。另外我们也没有足够的战马来组建龙捷军的一万骑兵。” 刘鄩的话自然无不道理。 但朱友宁却有办法解决,只是对刘鄩道:“这事我来解决,你需要做的就是将军队整顿好。” 朱友宁都这么说了,刘鄩只能依他,便抱拳道:“是” 青州外城,一座名叫“淄青内军械所”的作坊内。 朱友宁叫上吴懿,并将他从汴州带来的所有工匠,以及青州当地的一些工匠全部集结起来。 至于为什么集结起来那当然是造东西 比如说火炮之类的东西。 反正他有大梁无敌大将军的图纸。 当然,除了大梁无敌大将军之外,其他的东西也是可以造的。 虽然没有图纸,但是他有实物啊 从系统商店里兑换的实物 就比如以下几种东西。 西夷长弓:神秘商人刘少爷用一罐茶叶从西夷的一个叫英格兰的国家换来的奇特武器,弓长近两米,射程极远,杀伤力惊人。 神臂弓:朝廷禁军所使用的弓弩,杀伤力惊人。 大唐陌刀:唐代长柄大刀,为两面刃刀,通长一丈,有重至十五斤者,由斩马剑演变而来,利于斩马,锋利无比。 唐门元戎精械连弩:由武林世家唐门的门主唐远图根据马钧的元戎精械弩改造而来的连弩,一次能发射七十支箭,是一种不需要太多训练,便可轻易使用的武器。练功波数50可兑换 没错,这些东西都是朱友宁系统商店中可以兑换的武器。 虽说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若是量产并武装与军队的话,那所能发挥的威力,将会是势不可挡的。 就比如说唐门元戎精械连弩,若是能模仿量产个千八百个,到时候万箭齐发的场景,绝对是驰骋疆场不可匹敌 当然,唐门元戎精械连弩这种比较精巧的东西,对制造工艺需要还是比较大的,大数量量产确实有些困难,但是西夷长弓,也就是英格兰长弓c神臂弓c以及陌刀这种东西就相对容易量产了。 这个世界的工匠技艺是很高超的,毕竟他们连大梁无敌大将军这种跨时代的东西都能造出来,是当之无愧的大国工匠 要知道, 大梁无敌大将军这种东西,就连十八世纪的英国都不一定能造出来 并且还有一点很重要,西夷长弓c神臂弓c以及陌刀等诸类武器,它们都有与之匹配的武学。 西夷射术精要:练功波数10可兑换 神臂弓射术精要:练功波数10可兑换 三式狂澜刀法:练功波数10可兑换 七式惊涛刀法:练功波数15可兑换 十一招风云斩:练功波数50可兑换 陌刀刀法:练功波数25可兑换 陌刀大阵:练功波数40可兑换 系统这种东西总是不讲道理的。 朱友宁敢肯定,一但量产了大量的神臂弓c英格兰长弓c以及陌刀,再让手下龙捷军c虎捷军c以及胜捷军的士兵们全部修习对应的射术以及刀法,相信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绝对可以实现。 胜捷军,百战皆胜,百战皆捷,绝不是梦 此时,作坊内,朱友宁先将大梁无敌大将军的图纸拿出来,又将西夷长弓c神臂弓c唐门元戎精械连弩等武器,各自兑换出两个样本。 随后,朱友宁便将这些东西全部交给工匠们,并吩咐他们全力制造。 督促并监视这些工匠的人,朱友宁选择了吴懿。毕竟吴懿是他的心腹,用其他人朱友宁也不放心。 淄青内军械所的诸事安排妥当之后,朱友宁还特地叮嘱了吴懿一番。 “改天本王会在这周围征用土地并扩张,你多找些有能力的工匠,让他们按照图纸c模型实物,多多锻造火炮以及各种武器,钱从我这里支就行。” 吴懿抱拳道:“末将领命。” 朱友宁又道:“参与此事的所有工匠,每月领俸禄如同龙捷c虎捷c胜捷三军精兵,另外务必让他们保守工艺机密,向外人泄露者斩” “遵命” 第五十八章 八万五千人,全部修习内功! 刘鄩裁军整军的速度很快。 不过是三天时间,刘鄩就已经有了成果,并且前来禀报朱友宁。 朱友宁带上王师范,先是去见了被裁下来的两万人。 此时,朱友宁站在校场的高台上,眼神扫视一般望着下方的两万多名被裁撤下来的士兵。 不出所料,这两万人都是怨气满满。 他们并不是喜欢打仗,而是贪图军伍中的高额饷钱。 在这个武夫当道的时代,最值钱的当然就是武夫本身。 一个从戎的士兵的饷钱,甚至可以养活一家人。 可如今他们退了役,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多的饷钱 但朱友宁一开口,这两万人顿时肃静了下来。 “诸位,虽说你们已经不用再上战场,但你们的军伍待遇c饷钱仍旧不变。” 下面的士兵们顿时面面相觑,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打仗还能领军饷,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士兵们议论纷纷,大多数都不相信朱友宁所言。 甚至有人当场就问出来了。 “不打仗还能领军饷,王爷所言当真” “自然当真” 朱友宁话音刚落,校场上顿时沸腾起来了。 朱友宁并不打断他们的欣喜,而是等一会儿才道:“不过,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虽然平时不参与征战,但还需要为本王做其他的事情。” 士兵们欣喜之余,又迫不及待发问了。 “王爷,需要我们做什么” “种地”朱友宁掷地有声,说道:“本王会安排你们去城外与那些灾民一同种植土豆等粮食。当然,你们除了需要种植土豆之外,还有一个维护治安的职责,一但有人闹事,这时候就到了你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你们必须保证土豆的种植过程不会遭到任何破坏。” 说白了就是为了种植土豆保驾护航,也就是保安。 说罢,朱友宁又开始介绍起王师范。 “屯守使王师范,就是你们新一任的上官,具体事宜皆由王大人安排。” 说实话,朱友宁并不需要非常详细介绍王师范。 王师范本就是原来的平卢节度使,这些士兵不可能不认识王师范。这些士兵在没投降之前,大多都是王师范的部下。 如今他们一看到王师范老将军将会继续带领他们,一时间怨言全无,立刻也不嘈闹了。 军饷照发,上司还是熟人,根本没什么可闹的。于是这两万人很容易便归了心。 士卒归心当然是好事,但王师范却似有隐忧的说道:“殿下这招寓兵于农,守屯结合的方法好是好,只不过我们哪有这么多的饷钱发给他们就算那土豆也值些钱,但现在可是还没收获呢” 朱友宁看了他一眼,道:“先拿本王府中银子顶一段时间,之后土豆成熟的周期之短,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让王师范退下之后,朱友宁又派人将刘鄩叫来。 节度使府衙内,朱友宁端坐在椅子上喝茶,不一会刘鄩便推门进来。 “殿下。” 朱友宁招呼刘鄩坐下,问道:“你们觉得我现在手下这批士兵如何” 刘鄩想了想,只说出了一句话。 “士气不错。” “是啊,也就只是士气不错。” 朱友宁将茶杯放下,正色道:“刘鄩,龙骧军的精锐你一定见过。这里虽然有八万精兵,但本王带来的原龙骧军右厢五千人,就能将他们全部解决。” 刘鄩没有否定。 因为他本来就和龙骧军交过手。龙骧军是梁军百战之兵,自然不是平卢这些镇兵能比得上的。 “王爷说的没错,这些人确实比不上龙骧军百战精锐。” “不过战斗力的强弱,是能够逆转的。”朱友宁看向刘鄩,又道:“能让士兵们的战斗力由弱转强的方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刘鄩摇头:“末将不知。” “武功” “武功” 闻言,刘鄩抬起头,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这时,朱友宁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刘鄩,你学过内功没有” 刘鄩点了点头,道:“学过,但只不过是不入流的吐纳之法,因此末将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更多还是靠自身的蛮力与气魄。” 朱友宁对此并不意外。 刘鄩虽说称得上是平卢第一猛将,但其个 体战斗力其实并不算太强,他其实更擅长统兵作战,还有守城。 而不论是统兵还是守城,更多地则是依靠头脑,刘鄩就是这么一个依靠头脑的智将,时人称之“一步百计” 当时朱友宁率军攻打王师范,王师范手下诸将皆败,唯有刘鄩能以智计攻破兖州。再后来,就是朱友宁不幸坠马的事情了 如此一个智将,朱友宁当然想将他收纳至手中。 但在这么个乱世,智将显然不怎么吃香。 因为武功这种东西的影响因素太大了。 任你妙策频出,可一旦遇到袁天罡这种武力值超强的人物,也是没辙。 所以他必须变强,最起码做到面对通文馆或者幻音坊的杀手时有自保之力。 “刘鄩,如果本王现在教你一门内功,你觉得你的实力能提升多少” 刘鄩想了一会,道:“最起码是原先实力的五倍” 其实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对于世人来说,有没有修炼内功其实是分水岭。修炼内功的人,普遍都要比不修炼内功的人要强。 现在刘鄩的实力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 毕竟他的武功只是不入流的内功,而且也不像李存孝那样天生神力,现在的力气对于他来说已经到了阈值,再加上他已经年近五十,再往后实力只会衰退。 除非他修炼一门高深内功,以内力培元固体,滋养气血,不然很难再进一步。 “既然你的实力能提升五倍,这就足以说明内功的作用。你觉得一个普通士兵若是修炼了两三年的内功,那么他的实力将会如何变化” 刘鄩道:“实力恐怕是之前的十倍不止” “所以本王的意思就是,让本王手下这八万五千人,全部修习内功” 说着,朱友宁将昨天晚上抄录下来的冷心诀c虎啸诀以及静心功法拿了出来,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第五十九章 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正其时也! “这是虎啸诀” 刘鄩见到桌上的秘籍的封面,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也不怪他如此激动,因为朱友宁拿出的三本内功的其中之一,正是他自己所修炼的独门功法。 虽说不是什么绝世武功,但也弥足珍贵,最起码比他原本修炼的三流内功要好很多。 “王爷,这些都是给士兵们修炼的” 刘鄩拿起秘籍,不可置信地问道。 朱友宁点点头,“虎啸诀是交给你的,至于静心功法和冷心诀,我打算让所有的士兵都修炼,当然,天赋异禀者也可修炼虎啸诀。” “王爷,这未免有点” 刘鄩的声音有一些迟疑,但也有激动。 当然刘鄩也的确有激动的理由,内功这种东西,可以说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存在,他也不例外。 “王爷,您真的要让所有人都修炼内功吗” “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吗” 刘鄩抬起头,沉声道:“内功心法乃是不传之秘,就算是江湖门派,都必须是要拜师之后才能修习,甚至有的人在收徒弟之后,也不把武功传给徒弟。从来都没有人能像殿下这样,将内功传给将近十万人之众”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朱友宁问道。 刘鄩呼出一口气,先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才一字一句道:“家有敝帚,享之千金” “你说的不错。” 朱友宁点了点头,道:“武功这种东西就算是再珍贵,也不是一次性消耗品。那些江湖门派以及世家大族之所以不把内功传授给徒弟,是因为他们在害怕他们想让自己永远站在高处,就必须警惕有人把他们拉下来。” 这个道理刘鄩自然懂得,甚至许多人都懂得,但很少有人能做到把武功心法拿出来分享。 “殿下难道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你都说了是养虎为患,可养的虎,又能有多少患你知道狼与狗的区别吗” “狼与狗的区别” “不错,据说狗曾是狼的后代,是人类在至少一万四千年前从野生狼类驯化而来。” 刘鄩也不知此事真假,只好笑道:“没想到一万多年前的事,殿下居然都知道。殿下智略,莫非是上天所授” “莫拍马屁。”朱友宁也笑了,道:“当然,就算真的养虎为患,但本王也会比他们走得更高更快更远。” 刘鄩走后,钟小葵从暗处现身,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王爷,您真的要将内功心法授予士兵们” “当然。” 朱友宁点了点头,同时将冷心诀c静心功法以及虎啸诀递给了钟小葵。 “不仅是士兵们,影密卫的人,也需要修炼。这三本秘籍,你也同样教给影密卫。” “遵命。” 钟小葵抱了一拳,然后接过三本秘籍。 “想要马儿跑,就不能吝惜粮草。本王拿出这些武功心法,就是为了告诉他们,跟着本王才有前途” 第二日,朱友宁来到军营驻地之后,首先叫来了刘鄩。 朱友宁对刘鄩低声吩咐几句,刘鄩便高声大喊:“聚将鼓” 将台鼓架上的大鼓顿时擂动,声音骤起,响彻四方。 片刻之后,一万龙捷军c两万虎捷军c五万胜捷军,顿时整肃排列在将台之下。 此刻他们建制刚刚确立,还未拥有独属于各自的军营,因此目前都是待在一起。 “指挥使点将全军依次自报”刘鄩高声喝令。 “罢了。”朱友宁一扬手,“本王的时间很紧迫,等到这八万多人报完,太阳都快下山了。本王只想让兄弟们再多练点功夫,以便更好的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士兵们听着,仍旧保持着肃静,但心里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朱友宁说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周围肃然而立的将士们,朱友宁继续道:“如今,我大梁北有卢龙,西有岐晋,南有吴蜀楚闵汉等国,大战绝不会休。诸位皆在英华之年,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正其时也就问一句话,你们想不想立功勋” “想” 士兵们的答声响亮而有力。 “那好,本王知道兄弟们都是精锐,但还不够强为了让你们成为强者,成为精锐,本王会将多门内功心法,授予在场所有的将士们。本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们在战场上更好地建功立业” “从今日起,军中每月将会进行一次比武,大比的获胜的前十名,可以习得本王 的独门绝学虎啸诀以及龙蛇枪法” 闻言,这些指挥使顿时都兴奋起来了,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 坦白说,朱友宁白白授予全军内功心法,就已经足够他们感激涕零。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朱友宁还会授予他们自己的独门绝学王爷可真是九世大善人啊 要知道无论是江湖门派,还是世家大族,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敝扫自珍。 说白了就是喜欢将好东西藏起来,只留给自家子弟。最典型的就是天师府的五雷天心诀,据说千百年来都是由张氏父子一脉相承。 家有敝帚,享之千金。 朱友宁能将内功心法,以及自己的独门绝学授予这些士兵,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恩同再造 当今天下,无论是哪一国的士兵,能够修习武功的终究只是少数,大部分都是靠自己的蛮力与体力上阵杀敌的。 于是,在一众指挥使的殷切目光中,朱友宁便将龙捷c虎捷c胜捷三军中的各个指挥使以及都虞侯叫到面前,然后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仓库。 仓库里塞满了印刷的秘籍,正是静心功法以及冷心诀的印刷本。 这些指挥使们顿时有些骚动,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见到满满一仓库的武功秘籍 朱友宁很快下令,让他们根据各军人数,各取所需,最起码得做到十人一本。 各军的指挥使也是迫不及待,当场就叫人来将这一沓沓秘籍搬了回去。 而当秘籍下发到士兵们手中的时候,一时间,这八万多士兵,是真的沸腾了。 静心功法与冷心诀虽说不是什么顶级功法,但对于这些从未修习过内功的人可是珍宝 别看静心功法只是普通内功,但对于他们的战力增幅,可是数倍乃至十倍的增幅。 一但他们修炼了内功心法,就可以用内力滋养气血,不但能在行军打仗时提供续航力,在生死拼杀之时也能提供超强的爆发力。 甚至在受伤之后,可以让他们活的更久,痊愈的更快 第六十章 偶像居然是朱温! 内功心法都派发完毕,朱友宁兵制改革的第一步算是已经完成了。 若想在进一步,教给他们刀法以及箭法,也得等军械所将武器制造出来之后了。 所以接下来,朱友宁准备对将制进行变革。 至于如何变革,自然是通过兴办军校。 在洛阳的时候,朱友宁曾经让王师范在青州等地广办学堂,而王师范确实也办的不错,已经有不少孩子和青年识字了。 识字就足够了,他们下一步的教育,朱友宁打算自己来做。 首先就是将他们招进军校,作为军校的第三期学员。 之所以是第三期学员,那是因为第一期和第二期的学员,朱友宁是打算招收军营中的现役将领。 至于如何能说服这些现役将领能暂时放下手中的权势,甘心当一个学员,朱友宁自有办法。 酒香不怕巷子深,朱友宁可以肯定,他手中的教材,绝对会让这些人趋之若鹜。 武穆遗书:相传为名将岳武穆所作的兵书,使用后可大幅度增加阵法武学熟练度。练功波数85可兑换。 没错,就是武穆遗书。 这本武穆遗书,在我练功发自真心这款游戏中,其实是一次性消耗品。 它作用就是增加阵法武学的熟练度。 至于阵法武学,顾名思义,就是诸如神机傀道c金刚伏魔阵c天罡北斗阵c十八罗汉大阵c丐帮打狗大阵c巨鲸帮海战之法c鸳鸯阵等等类似的武学。 武穆遗书确实是个可消耗物品,但朱友宁若是真把武穆遗书兑换出来,那么它应该就会变成一本书。 岳飞所著的兵书 虽说现在岳飞还没有出生,但是朱友宁敢肯定他所著下的武穆遗书,绝对是兵家绝学。 当然,其他可以增加阵法武学熟练度的兵书,朱友宁也可以从系统商店里兑换。 就比如兵录c纪效新书c练兵纪实等等 兵录:明朝何汝宾作成的一套军事丛书,之后历经改版,内容有许多的铳炮火器介绍与战法,使用后可大量增加阵法武学熟练度。练功波数25可兑换。 纪效新书:戚继光总结的专门训练水军的兵书,使用后可大量增加阵法武学熟练度。练功波数35可兑换。 练兵纪实:戚继光吸收南方练兵的经验,又结合北方练兵的实际,总结出的练兵之法,使用后可大量增加阵法武学熟练度。练功波数45可兑换。 炮兵实用手册:神秘商人刘少爷从欧罗巴之地带回来的奇书。此书不但对于金属冶炼c锻造工艺这些最基础的常识有所描述,而且详细记载了炮兵战术c火器编制配置c火器布置应用c野战炮团规模等等这些概念。使用后可最大程度增加阵法武学熟练度。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这些兵书自然都是好东西,不过朱友宁现在确实兑换不了。 因为他目前的练功波数并不足以兑换这些。 在兑换了大量土豆以及神臂弓c西夷长弓c陌刀等武器样本的缘故,朱友宁的练功波数已经花的一干二净。 要想把这些兵书都兑换出来,朱友宁也只能慢慢等了。 因此,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朱友宁每天都多吃一些大补之药,吃了睡睡了吃,在一天大概有二十多个练功波束进账的情况之下,终于攒了三百多个练功波数。 经过半个月的积攒,朱友宁才有足够的练功波数兑换这些兵书。 而兑换了兵书之后,朱友宁便迫不及待地在将原本张鹤的豪宅,改造成了一个“安王军校”。 此时,原来的张鹤府邸之上的牌匾已被拆除,取而代之的则是气势雄浑的对联挂在门上两侧。 左右分别上书:升官发财请寻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 而在最顶上,则写着四个字:报国者来。 说来惭愧,这幅对联确实是朱友宁从后世黄埔军校中借来用的,但朱友宁实在是找不出比这更好的了。 他建立这安王军校,本就是为了振兴大梁王朝。当然,现在的目的则是强平卢之镇。 安王军校不同于传统的学堂,它所教授的东西并不是四书五经,而是兵家之术。 在朱友宁的安排下,军校下设炮兵科c海军科c陆军科三大科设立,一个基本的军校架子就已经搭起来了。 而各科所需要的教材,朱友宁也已经从系统商店里兑换出来,并且已经派人大量印刷。 教材大致有六本书,分别是武穆遗书c兵录c炮兵实用手册c纪效新书c练兵纪实以 及忠君爱国。 其中忠君爱国是朱友宁让王师范集结许多会写文章的士子,特意写出来的有关政治思想工作的书籍。 说白了就是为了洗脑。 这本教材的大体内容他也看了,不但通俗易懂,而且极其容易调动情绪,看完之后竟有一种异常激动的情绪。 朱友宁甚至觉得自己在看檄文 这王师范虽说打仗不怎么行,但写起文章来确实有两把刷子,不服不行。 至于武穆遗书,朱友宁则是将它的名字改成了武穆兵书。毕竟遗书二字确实不好听。 就这样,六本教材最终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接下来该找的,就是负责授业的老师,以及学习的学生。 要找老师其实很简单,朱友宁当仁不让地就去找了刘鄩。 刘鄩是原本平卢的第一名将,行军打仗颇有水准,戎马生涯又挺长,经验丰富。让他来当老师,一是可以服众,二是他确实有真才实学。 当把刘鄩叫来之后,朱友宁先是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他,然后再询问其意愿。 没想到刘鄩倒是很快答应,只是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王爷所授兵法,是否乃是陛下所传” 陛下指的当然就是朱温,朱友宁不明其意,便问道:“为何这么问” 这一问,刘鄩才吐露出心声。 “末将平生最敬佩之人,就是陛下。” 一听这话,朱友宁顿时惊讶了。 刘鄩的偶像,居然是朱温 第六十一章 兵以诈立 对于刘鄩的话,朱友宁心里顿时有些诧异,但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作为原平卢的第一名将,他最钦佩的人竟然不是王师范,而是朱温 这确实让朱友宁很惊讶。 怪不得刘鄩投降的时候,一点抗拒都没有。 这时候,刘鄩又开口说话了,言语中满是对朱温的赞美之词。 “且不论其他,陛下的军事才能可谓是经天纬地。陛下能崛起于四战之地,实乃天助” 朱友宁并没有否定这番赞美朱温的话。 刘鄩说的很对。 朱温虽然私德不好,但他年轻时的军事能力没得说。 或者刘鄩崇拜的,就是朱温年轻时的军事能力。 朱友宁又看了刘鄩一眼,见他仍有继续说话的意愿,便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很虚心地问道:“愿闻其详。” 刘鄩对朱友宁的态度很是受宠若惊,半晌才道:“当年唐廷授予陛下宣武镇节度使的身份,其实并不是恩宠加身,而是为了让陛下为唐廷吸引火力和仇恨,唐廷也可以趁机喘口气,根本谈不上对陛下有多好” “陛下就任宣武节度使的第一个敌人,就是当时最强的蔡州军秦宗权。强敌在侧,宣武镇当时内忧外患,军心低落,只有陛下一个人信心十足。可这还不算完,淮南镇吕用之事件之后,毕师铎掌权,唐廷却直接委任陛下虚领淮南节度使,又为陛下结了一个仇家” “当时陛下四周强敌环视,感化军,河阳军,蔡州军,山东二朱朱瑄朱瑾,河东镇每个势力都在宣武镇势力之上,根本没有什么软柿子可捏,直接和蔡州军开战,完全就是死局,唯一的盟友就是陈州的赵犨,但赵犨这时自保尚且困难可以说,陛下能够崛起,真是奇迹中的奇迹只可惜” 说到这里,刘鄩就闭口不言。 朱友宁知道他之后想说什么。 他想说的应该是:可惜原本那么英武的朱温,如今却变成了如此不思进取c荒诞离奇的模样。 回想着自己对朱温的印象,朱友宁确实也觉得朱温这人年轻时强的离谱。 朱温强就强在狡猾。 这个狡猾可不是贬义词。 行军打仗c统帅三军,都需要懂得随机应变,识得变数。 朱温就是这种狡猾的人。 先是叛离黄巢投靠朝廷,对黄巢穷追猛打c刀兵相向。 再是和河东李克用称兄道弟,转眼间又发生上源驿之变,背刺盟友。 再到和朱瑄朱瑾约为兄弟,转眼又翻脸无情。和崔胤是盟友,却又屠刀相向 朱温可真是把合纵连横这玩意玩开花了 确实,也只有足够的狡猾,才能在这乱世中成立一番功业。 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 这话确实不假。 朱友宁若要取得比朱温更加强大的功业,就必须变得更加狡猾 只讲仁义是做不了大事的。 他顿时看向刘鄩道:“刘鄩,当今天下诸国,唯我大梁最强,你觉得大梁有可能重整山河吗” 刘鄩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最终将目光注视到了朱友宁身上。 “好了,不用说了。” 朱友宁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的朱温雄心壮志已不再,确实跟年轻时的朱温没法比。 和刘鄩谈了这么一小会,两人的关系距离也拉进不少。朱友宁这时开始谈起正事了。 “陛下的行军打仗之法,本王并未学到多少,不过本王所拿出的教材,绝对也是旷世奇书。” 朱友宁说着,将六本教材递给刘鄩。 “本王的意思是将招来的学生分成三科,分别是炮兵科c海军科c陆军科,学生只修一科,不涉其余。但是忠君爱国是各科必修,会由王师范派士子前来讲解,当然,本王也会亲自去给学生讲一些忠君爱国之事。” 所谓忠君爱国,无非就是思想教育,尽量可能地让手下的人都甘心为大梁而战,为自己而战。 “至于军校的老师,就由你自己组建一些班底担任,没问题吧” 刘鄩此时眼睛已经盯在了朱友宁地给自己的那本武穆兵书上。 他一边翻页浏览,一边说道:“王爷,这恐怕还需要不少时间。这些兵书都不简单,光是这些书就足够我们钻研一段时间了。” “不急,你们一边学一边教就行。” 朱友宁见刘鄩看的入迷,便知道自己兑换的这些兵书是有含 金量的。 然后,他又说道:“另外,军校第一批c第二批的学生皆由军中招募,第三批则是公开招募,并不限于军中人士。” 刘鄩抬起了头,问道:“那王爷,择收学生的标准该如何来定” “你自己定,本王最后过目便可。” 安王军校的诸事安排妥当之后,经过半个月才步入正轨。 朱友宁这时才能闲下一段时间。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耶律阿保机 一月之前,朱友宁审讯的那个契丹人曾说过,耶律阿保机一月之后将会来中原。 可如今一月之期已到,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于是,朱友宁叫来了钟小葵。 “小葵,那耶律阿保机有来中原的迹象吗” 钟小葵单膝跪地,抱拳道:“回王爷,属下办事不力,并没有查到任何契丹人的踪迹。” 朱友宁闻言皱起了眉。 “一月之期已到,这耶律阿保机既然没来,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另有原因” 钟小葵没说话,朱友宁这时却是一拍大腿。 “此事定有原因小葵,派人去搜查一下,最近都有什么大事发生。” “是” 然而只是不到两天的时间,钟小葵就带来了一件大事。 说实话也不用钟小葵特意打探,毕竟这事已经人尽皆知。 大体上就是:原本因与父亲爱妾通奸被逐出家门的刘守光,私自囚禁其父卢龙节度使刘仁恭,并自命为卢龙节度使。 而刘守光的大哥义昌军节度使刘守文,为了救出父亲刘仁恭,并清除剿灭叛将逆子刘守光,便贿赂邀请北疆契丹吐谷浑发兵南下。 而契丹以及吐谷浑,在刘守文的贿赂邀请下,已经朝着幽州出兵了 得知这个消息,朱友宁这才豁然。 怪不得耶律阿保机不来青州,原来是去掠地去了 第六十二章 耶律阿保机 与此同时,幽云之地。 从黎明前开始,集中在蓟州周围的数万卢龙军士卒,就陆续进入战场。 他们的番号是定霸都,乃是卢龙镇数一数二的强兵 此时,他们奉了刘守光的命令,在开阔地上列好阵型,准备迎接南侵的契丹吐谷浑士兵,以及刘守文沧c德二州的军队。 前几日不久,受义昌军节度使刘守文的重贿邀请,契丹吐谷浑二路联军从营州之地一路烧杀抢掠着,就席卷到了蓟州城前。 而义昌军节度使刘守文,则是率领沧c德二州之兵北上,亦是赶到了蓟州之地。 他们两处人马乃是联军,对付的正是义昌军节度使刘守文的弟弟,刘守光 今日这一战,便是他们是否能顺利拿下幽州的关键一役。 太阳缓缓升起,战场上的温度缓缓上升,一股燥热感逐渐弥漫开来。 定霸都主营之内,刘守光紧紧攥着拳头,努力平复着内心的心绪。他不是为将要到来的厮杀而兴奋或者害怕,他是在生气。 同室内伐,终究是他们的家里事,可是这个刘守文,居然向塞外契丹吐谷浑求援 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该死该死契丹吐谷浑那群蛮子该死刘守文那个狗东西也该死” “节帅息怒。” 部将元行钦朝着刘守光抱拳道:“此时敌强我弱,若要大胜,须以奇险之策。” 刘守光知道元行钦的军事才能。 他可是定霸都十万大军的统帅,如今卢龙节度的大将 刘守光是有自知之明的,便摆手道:“都依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蓟西鸡苏之地,双方的军队缓慢地向前推进,铁蹄起落,震颤大地。 北方的号角与南方的鼓点彻响云霄,沧桑而厚重。 耶律阿保机骑马伴随在刘守文马侧,他的身后遍是彪悍的契丹轻骑。 他骑在马上,望向远方旌旗连接成片的定霸都大军,轻轻一笑,扭头对一身戎甲的刘守文,用有些怪异的汉语道:“今日,我契丹勇士必为朋友大破敌军” “耶律兄,我知道你们契丹勇士定可手到擒来。” 刘守文按着肋下宝剑,用有些感伤的语气说道:“我只有一个请求,等大军胜利之时,请饶恕刘守光一命。守光虽然生性残暴,而且还犯下私通庶母c囚禁父亲这等大逆不道的行为,但毕竟是我弟弟,请契丹的勇士们不要伤害我的兄弟。” 一旁的耶律剌葛道:“朋友,只要你能够履行约定,将营州c平州c景州让给我们,什么要求我们都能满足。” “弟弟说的是。” 耶律阿保机大笑,点手唤来一群契丹将领,下令道:“契丹的勇士们,随着本汗,准备冲锋” 说罢策马横冲而去。 片刻之间,耶律阿保机身后的近万名契丹骑兵顿时动了起来,一时间万马奔腾。 他们的骑术都很是精湛,在耶律阿保机身后紧跟不离,咆哮着朝着敌军大阵冲去。 战马狂奔,激起一道道沙尘。 至于另一方吐谷浑的骑兵,也是跟着契丹骑兵朝着敌军大阵冲去。 而刘守文的沧德军,则是从后面稳重推进。 此时,契丹近万名骑兵成锥子型直奔远处的刘守光的幽州军队。 领队的耶律阿保机飞速驰骋,将马鞭指向空中,低吼着命令身后众人冲锋。 见到契丹骑兵勇猛冲来,刘守光并不慌乱。 “擂鼓” 刘守光阵中鼓击三响,接着戛然而止。 身处定霸都军队最前方的刘守光骤然拔出佩剑,剑尖直指迎面冲来的契丹骑兵,大吼道:“都给我放箭,杀光这群契丹蛮子” 随着刘守光利剑出鞘,大军顿时摘弓搭箭。 他们开弓如满月,无数闪着寒芒的箭尖射向前方的万人骑兵,箭如雨下。 这些契丹骑兵却丝毫不理会刘守光军队弓箭的袭扰。 纵使有同僚不停倒下,但他们仿佛不畏惧死亡,仍然挥鞭打马,如同一支利箭,径直射向刘守光的大阵。 契丹的骑兵很快与第一道防线的定霸都步兵激烈交锋。 但数千名骑兵冲锋之势何等猛烈,定霸都的这些步兵只是一接触就阵型大乱。 “放箭放箭” 刘守光高举佩剑从空中斩下,双眼通红,竟不顾第一道防线己方幸存士兵的生死。 军阵中再次万箭齐 发,箭如雨下。 天空万点银光闪动,箭矢如暴雨般铺天盖地的射下。 这些契丹以及吐谷浑的骑兵再一次接连中箭倒下,但他们仍旧冲锋凶猛,勇往直前。 在付出了一半伤亡的代价之后,契丹与吐谷浑两路铁骑,分头突入,锐气百倍,直奔刘守光中军而来。 刘守光手下的幽州士兵,见契丹骑兵来势甚猛,已知抵敌不住,便即倒戈逃走,即使刘守光大声呼救也无济于事。 一刻钟的时间过后,刘守光的军队最终竟只剩下百余人。而这剩下的百余人,也被契丹人与刘守文的联军团团围住。 契丹众军一片欢呼呐喊,刘守文瞧着被大军困在里面的刘守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耶律兄,多亏了你们契丹勇士,守文才能击败乱贼。” “谢就不必了。” 耶律阿保机颇有礼貌地说道:“只要你将答应的城池送给我们就行。” “这是自然。” 刘守文笑着点头,转而看向被大军围起来的刘守光,策马上前,叹息道:“守光啊,你私通父亲的姬妾也便罢了,怎么还能做出囚禁父亲如此禽兽行径” “假惺惺” 刘守光顿时冷笑一声,道:“刘守文,你以地贿赂这群蛮夷,有什么资格说我” 刘守文一副仁慈的模样,道:“不管你怎么说,你终究是我弟弟,还是把你交给父亲发落吧” 刘守光这时却是嘿嘿一笑,说道:“大哥,你现在不杀我,以后可不要后悔” “二弟,不要迷途不返了。”刘守文摇摇头,道:“你放心,终究是兄弟一场。我会向父亲求情,留你个全尸。” “呵呵,假仁假义”刘守光嗤笑一声,道:“刘守文,像你这种人,是成不了事的” 刘守文皱眉,“你说什么” 刘守光再次咧嘴一笑。 “我说你这种废物成不了事” 第六十三章 六年了!你知道我这六年是怎么过的吗?! 刘守光嘲讽的声音刚刚落下,四周便生突变。 只听得喊杀声骤然四起,一支数千人的精装骑兵,竟突破了沧德军队的防线,朝着刘守文横冲而来。 大战刚胜,无论是契丹人还是刘守文的部下,都放松了警惕。哪里还能挡得住这么一支突然袭来的精锐骑兵 于是,这只骑兵如同利箭一般,迅速逼近了刘守文。 “元行钦在此” 刘守文还未反应过来,先是听到一声高喝声,忽又听得空气中发出飕的一声。 这是箭 刘守文知是有暗箭射来,急忙勒马一跃。 不料那只箭不偏不倚,正射中他胯下战马马首。 箭头入肉,战马熬痛不住,大声嘶鸣起来,慌乱之中竟将马背上的刘守文掀翻倒地。 仓猝之中,刘守文坠马倒地,而后却突然觉得自己身体一飘。 原来是有人把他掖起,夹入肘下,疾趋而去。刘守文定睛望去,仔细辨认,才发现挟持自己的人竟是刘守光的部将元行钦。 刘守光见元行钦已经擒住刘守文,胆气复豪,带着手下仅剩的百余人,竟敢从包围圈内麾兵向四周杀出。 这百余人的战斗力可不一般,看样子是刘守光特意留下的百战精锐。 “他们这是在诈败” 耶律剌葛望着这百余人悍勇的战力,脸色一变,用契丹语道:“南人果然狡猾” 耶律阿保机也用契丹语大喊道:“都不要慌,稳住” 话音未落,突然感到腹中一痛。 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剑突然刺入了耶律阿保机的胸膛。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耶律阿保机顿时闷哼一声,瞪眼咬牙,总算没叫喊出来。 他看向刺伤自己的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耶律阿保机怎么也想不到,偷袭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耶律剌葛 他环视周围,发现周围的契丹骑士竟都是耶律剌葛的亲信部下,而自己的亲信大多都在不明不白中被耶律剌葛的亲信杀死。 原来是早有蓄谋 耶律阿保机气得浑身颤抖,厉声逼问:“耶律剌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耶律剌葛冷哼一声,用契丹语道:“哼耶律阿保机,你贪得无厌,活该有此下场按照我们契丹八部的祖训,可汗之位要三年改选一次,可你为了独揽大权,清除异己,已经在可汗之位上待了六年六年了你知道我这六年是怎么过的吗” 耶律阿保机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红,最终叹息道:“我本以为我们兄弟情深,却不曾想你早就觊觎这可汗之位” “别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这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明明违背祖训的人是你” 耶律剌葛不屑道:“我们契丹的勇士,哪一个不是在血与火中磨练出来的,而你偏偏要学懦弱的南人,还非得起个中原名字刘亿” 耶律阿保机听到这,便不再与耶律剌葛再言一句,反而是用汉话说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说罢,策马全速朝着南方逃去 他之所以往南方逃,当然是经过考虑的。 耶律剌葛蓄谋多年,此时出手,在北方肯定备有后手,因此他只能朝南方逃去。 南方都是汉人,并不是耶律剌葛的势力范围,只有逃往南方,才有一线生机。 见耶律阿保机逃走,耶律剌葛大怒,立刻下令手下追击。 然而这时,好巧不巧,一队定霸都的骑兵已经朝着他们冲过来。 原来,沧c德二州之军失去了主帅刘守文之后,群龙无首,无心恋战,也无力再战,霎时大溃。 刘守光在击溃沧c德军后,也不去追杀沧c德军,反而是大声道:“将士们,先杀这群狗蛮夷” 于是契丹与吐谷浑两路人马,也被牵动。 乱战之下,耶律剌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耶律阿保机的身影消失在战场之上。 耶律剌葛怒不可遏,但这时刘守光军队不知为何越来越多,正对他们发起激烈的进攻。 耶律剌葛见势不妙,索性下令撤军。 撤军之后,耶律剌葛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帐篷内,有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人正在等着他。 这个中年人像是中原人的打扮,头戴冠帽,一身灰白相间的袍服明显是晋国通文馆的服饰。 此人,便是晋王李克用义子,号称通文馆亚圣,十三太保中排行第三名的李嗣昭 李嗣昭乃是通文馆圣主李嗣源的胞弟,他曾奉了李嗣源的命令前去寻找黄巢宝藏,只是不知为何会出没在契丹人的大营中。 此时,见到耶律剌葛平安归来,李嗣昭一展手中印着文字的折扇,笑道:“恭喜耶律兄如今耶律阿保机兵败c不但没有拿到营州c平州c景州等地,而且损兵折将,他已无力且无颜继续统领契丹八部。耶律兄就是契丹下一任可汗” “那还是多亏朋友出的妙策。” 耶律剌葛当然也很高兴,不过心中始终有个疙瘩。 “只可惜还是让耶律阿保机跑了。” “跑了”李嗣昭有些意外,“跑哪里去了” “南面中原” 李嗣昭皱了皱眉,“这可就不好办了,那里是朱温的地盘,通文馆恐怕插不上手” 耶律剌葛却是豪迈一笑,道:“没关系,朋友,本汗会亲自带人,捉拿叛贼耶律阿保机” 刘守文兵败之后,刘守光便将他囚禁在牢房里,并在牢房外围施以丛棘。同时督促定霸都兵马急攻沧州。 沧州是刘守文的地盘,如今刘守文兵败被捕,沧州群龙无首,正是拿下沧州的好机会 沧州节度判官吕兖c孙鹤得到刘守光督兵来攻的消息,立刻推立刘守文之子刘延祚为沧州主帅,登陴守御。 刘守光连日猛攻沧州,终不能下,只好堵住粮道,截住樵采,将沧州围得水泄不通。 两军相持到了百日,沧州城中食尽,斗米值钱三万,尚无从得购,人民但食堇泥,驴马互啖騣尾。 吕兖无奈,只好挑得城中羸弱男女,饲以騣面,乃烹割充食,叫作宰杀务,一时之间满城枯骨累累,惨无人烟。 但究竟人肉有限,不足饷军,吕兖最终还是兵败,只好拥着刘延祚出城投降。 刘守光入沧州城后,命人将沧州守将将士的家属,悉数掳回幽州,连刘延祚一块带了回去,只留下自己儿子刘继威镇义昌军,并留下大将张万进c周知裕为辅。 攻克沧州之后,刘守光鸣鞭奏凯,得意班师,并派遣使者告捷大梁朝廷,并代其父刘仁恭乞请致仕。 朱温当然准如所请,下令命刘仁恭为太师,养老幽州。同时封刘守光为燕王,兼卢龙c义昌两军节度使。 得了燕王之位,刘守光胆子就大了起来。他首先派出刺客刺死被囚禁中的刘守文,自己却佯为涕泣,假装悲伤。 随后刘守光又将刘守文之死归罪于刺客,再把刺客杀死偿命。再然后,他又下令大杀沧州将士,族灭吕兖九族,仅留孙鹤一人不杀。 第六十四章 北伐 但做完这些事,刘守光还是不满足。 人的欲望就像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制霸幽州之地,变成燕王之后,刘守光的欲望与野心就大了起来。 他想当皇帝 这一日,刘守光穿赭黄衣服,坐在龙椅上,对着下面的将吏问道:“本王穿此衣面南坐,可以当皇帝吗” 众将吏皆不敢言,唯有降臣孙鹤敢于谏言。但刘守光并没有听进去取孙鹤的意见,仍旧是每日穿着黄色龙袍。 正好这时,朱温派遣阁门使王瞳授给刘守光河北采访使之职,并加官尚父。 然而到了册封典礼那一天,刘守光却面有不满,问手下将吏道:“这个礼仪为什么不祭天改元” 主持礼仪的人回答道:“祭天改元乃是天子之礼,燕王尚父之位,虽然尊重,但还是臣子。” 刘守光发怒说:“吾尚且为尚父,谁堪为皇帝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群雄并起,大者称帝,小者称王,本王有燕地二千里,难道不能称帝一方吗” 于是下令把梁国使者押进监狱,在庭中设斧锧等刑具,并下令燕地群臣:“敢谏者死” 群臣皆不敢言,唯有孙鹤敢于谏阻刘守光,道:“沧州兵败,臣感谢燕王不杀之恩,可与梁交恶c称帝一方之事,不敢不谏。” 刘守光想当皇帝想的发疯,根本不听劝阻,当场下令将孙鹤推到斧锧上,并让将士们一刀一刀割他的肉吃。 孙鹤性命垂危,却无惧无畏,只是大叫道:“刘守光,你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不出百日,大兵当至” 刘守光大怒,命令军士塞住孙鹤的嘴,将他剁成肉酱。 杀死孙鹤后,再也没人敢劝谏刘守光,于是刘守光便僭越称帝了。 他自称为大燕皇帝,改元应天。 三个月时间缓缓过去,天气已经到了冬天。 在这三个月内,朱友宁在平卢可以说是励精图治。 不但土豆种植工作大获成功,而且还让士兵们修炼了内功,更加龙精虎猛。另外,军校的第一批生员也顺利毕业。 军校生员毕业,朱友宁的海军部队以及炮兵部队的组建也提上了日程。 除了老早就建立的“淄青内军械所”之外,朱友宁又扩建了一个专门负责建造火炮“大梁无敌大将军”的机构:平卢制造总局。 当然,还有许多机构,朱友宁也一股脑捣鼓出来了。 就比如:登州船政局c兖州铁厂c淄州织布局俨然就像是一个小型洋务运动 按理来说,正常人肯定是搞不出来这些的。 但朱友宁有系统,大多数物品与技术似乎都可以从系统商店里兑换出来。 当然,也只是似乎而已。 因为系统毕竟是一款武侠游戏变异来的。朱友宁想要兑换出完全符合条件的东西那是不可能了。 他只能兑换出从一些有点作用的物品。 就比如: 硝石秘典:贾明之父以毕生心血,融会贯通天下硝器机关之术,录成此书,于临终之际,传给其子贾明。可惜贾明不学无术,无法习得其中奥妙。 铁甲船图纸:青龙帮镇帮之宝,记载了铁甲船的制造之法,青龙帮凭借铁甲船在海上横行无忌,官府极为头疼。 巨鲸战舰图纸:巨鲸帮镇帮之宝,记载了巨鲸战舰的制造之法。巨鲸帮本是海外小门派,正是凭借巨鲸战舰之威,才可纵横于大海之上。 这一日,朱友宁见到了从汴州来的使者。 使者当然是带着圣旨来的。 “刘守光囚父弑兄,并据卢龙,陛下本已封他为燕王,却不曾想他竟妄自称帝,囚禁使者,朝廷只好下诏讨之。” 来到青州的使者居然是李振,这让朱友宁有些意外。他来青州的时候,就是同朱友宁这样说的。 朱友宁问道:“刘守光称帝了” “是。” 李振点头,一字一句道:“刘守光先囚禁其父,后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因其弟刘守光囚父不道,发兵声讨,偏偏连战不胜,不得已以地重贿,向契丹借兵。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机,发兵万人,并吐谷浑部众数千,来援刘守文。而刘守文也尽发沧c德两州之兵,得二万余人,与契丹吐谷浑两军会合,有众四万,与刘守光交战鸡苏,先胜后败。” 李振一一为具言所闻,详细与朱友宁说明卢龙战场的情况。 这些朱友宁其实都是知道的,卢龙那块地方发动了那么大规模的战争,朱友宁想不知道 都难。 “陛下何意” 李振拿出圣旨,直接递给朱友宁,道:“刘守光僭位称帝,陛下大怒,已下令王彦章为北面招讨使,率领大军攻取沧州。另外,陛下还封殿下为东面行营招讨使,为偏师,择日出兵北上。” 见李振也就走个过场,朱友宁也便不扣头迎接圣旨。 “幽州之地,为北面屏障,理当收回。陛下有令,本王自当连夜发兵。” 送走李振之后,朱友宁迅速召集大军。 此次北伐,朱友宁为东路军,只是偏师,主力还是西边王彦章率领的主力大军,因此朱友宁并不需要带太多兵。 想了想,朱友宁便打算带着虎捷军共两万余人,亲自带队北上。 朱友宁之所以会带这虎捷军两万人,当然是有原因的。 第一,虎捷军的将官们已经完成了在安王军校第一期的进修,已经是堪战之兵。 第二,胜捷军的将士们大多在练习西夷射术精要c以及神臂弓射术精要c陌刀刀法c以及陌刀大阵等武功,而且尚未练成。 第三,龙捷军虽号称是一万骑兵,但也仅有马匹三千,建制尚未成形,士兵们也大多在训练。 等到将虎捷军的将士们集结完毕之后,朱友宁先回了一趟府邸。 “王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妙成天与玄净天看到一身戎甲的朱友宁,都是一副惊讶意外的表情。 当然,她们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什么。她们虽说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安王府内,但也能感受大大战将起的那种紧张气氛。 果不其然,朱友宁马上说话了。 “大军征战在即,本王要出兵北征了,你们就好好地待在府里。” “是。” 第六十五章 通文馆李存惠 此时,汴州皇宫,焦兰殿上。 一个酷似朱友文的红发大汉唯唯诺诺的站在殿中,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友文,抬起头来。” 听到朱温的话,大汉这才敢抬头,一脸怯色的看着朱温。 “父皇。” 朱温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友文啊,你不过是闭了一次关,气势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大汉心里一惊,默默呼了口气,才低声道:“父皇,儿臣只是觉得,做人不能太狂妄。要谦虚一点才好。” “谦虚可不是懦弱。”朱温皱了皱眉,道:“身为朕的儿子,谦虚一点可以,但一定要有王者风范” “是是是。” 大汉连忙点头。 正在这时,一个宫廷侍卫进殿,单膝跪倒在地。 “陛下,孟婆来了” 朱温眼睛一亮,道:“宣孟婆进殿” 一旁太监尖亮的嗓音顿时响起。 “宣,孟婆进殿” 朱温这时看向大汉。 “友文啊,你先下去吧。” “是,父皇。” 大汉朝着朱温一拜,缓步退出。 而这时孟婆正好拄着拐杖进殿了。大汉与孟婆照了个对面,连忙施礼。 “孟婆,您老人家好啊。” 孟婆微微点头,反向大汉施了一礼。 “殿下多礼了。” 大汉这才退出焦兰殿。孟婆这时缓步走进大殿,对着朱温颔首施礼。 “玄冥教孟婆,拜见陛下。” “嗯,免礼。” 朱温对待孟婆的态度还算友好,轻轻抬手便让孟婆起身。 “孟婆啊,你觉得友文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孟婆却是朝着朱温贺喜道:“二殿下如今懂得收敛锋芒了,比起以前想必是更有人格魅力了。” “是吗” 朱温当然还是觉得不对劲,不过想了想也便不想了。 因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值得他上心。 “此次大军北伐卢龙,通文馆与幻音坊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孟婆,你就去走一趟北地,只要通文馆和幻音坊的人敢动手,你就杀了他们。” “是” 朱友宁的北伐之军,可谓是势如破竹。 他这一路行进路线的终点,正是沧州。 目前的沧州义昌军节度使,乃是刘守光之子刘继威。 刘守光在返回卢龙时,给了他两万大军以供驱使,同时身边还有大将张万进c周知裕为辅,也算是兵多将广了。 因此见朱友宁率军北上,刘继威当即便派大将张万进c周知裕各自率军五千,轮番设伏阻截,但无一例外全败了。 毕竟修炼了内功的虎捷军将士,根本不是燕军这些普通士兵能够挡得住的。 朱友宁一路高歌猛进,所当者破,所击者服,在连破十余城之后,终于连夜来到了沧州城下。 沧州乃是大城,城内更是有一万多守军。可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攻下的,因此朱友宁率军驻扎于城外,等待第二日天明再伺机攻城。 沧州城外,斥候频出。 这些斥候,都是钟小葵手下的影密卫。 战事已启,他们负责的便是打探军机情报c勘探地形c提供预警信息等事情。 此时,他们正四处查探沧州城附近的道路情况。 而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白衣男子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老大,你看那个人。” 这是一小队斥候,共三人,都埋伏在隐秘之处打探四周。 其中一个眼尖的斥候,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个白衣男子。 听到手下预警,斥候中的头领将目光转移过去,顿时看到了那白衣男子的模样。 只见那白衣男子一副书生打扮,头上包着块白色头巾,两边鬓发各自垂下一绺,一副儒生脱尘的模样。 而且奇怪的是,这个白衣书生一直闭着眼睛,手边也时刻拄着一根木头拐杖。 “这个人怎么一直闭着眼睛难道是个瞎子不成” 头领低声呢喃道。 然而下一刻,他却心惊胆寒。 因为那个闭着眼一直往前走的白衣书生,竟然掉了个头,朝着他们藏身之地走来了 。 “老大,他朝着我们走过来了” “可他闭着眼,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方位的” “闭嘴”斥候首领立刻低声喝了一句。 他面上虽冷静无比,但心里当然还是疑问不断。 他们藏身之处杂草丛生,常人一眼望去也看不到什么端倪, 可这白衣书生只是闭着眼,却能精准地朝着他们所在之处走来,这绝不是巧合 正如头领所料,那白衣书生仍在继续走着,虽说看上去步伐不快,但转眼间就已经精准的来到了他们的藏身地。 “你是什么人” 斥候头领当场变得警惕。 那白衣书生并不答话,只是用手杖轻轻点地。 然而就是这个动作,却让斥候小队的几人陷入绝境。 因为他们已经被围起来了。 被四面八方突然冒出来的通文馆的人围起来了。 望着四周一袭白色的通文馆杀手,斥候头领脸色顿时沉下去了。 “你是通文馆的人” 白衣书生仍旧不回答,只是轻轻朝着斥候三人挥了挥手杖,周围通文馆的杀手便一拥而上。 摄人的寒芒从他们的手中的利剑亮出。 这些通文馆的人,从四面八方交错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基本封锁了所有可以逃脱的空间,带着绝杀之势,一同朝着中间的三人刺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名斥候头领的眼中突然闪过一缕寒芒,就像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刃。 噌 斥候头领瞬间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全身内力流转,手掌一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刺入了最接近的一个通文馆门徒的咽喉之内。 一击必杀 白衣书生耳朵微动,似乎察觉到了斥候头领的不凡之处。 此时,斥候头领已经从尸体喉结之中抽出长剑。 他顺势转身,在躲过了四柄斩向他的利剑的同时,长剑再次横扫,剑光闪动,已将另一个通文馆门徒拦腰斩断。 当然,同伴的死亡,并没有令通文馆的其他杀手退缩。 身为一名杀手,在执行任务之时,必须要对死亡没有任何恐惧。 不过斥候头领的两名手下也没有闲着,他们也很快投入了战场。 此时场上还有七名通文馆的杀手,而影密卫的斥候只有三人,但他们并没有畏惧。 人影交错,刀光剑影c血雨纷飞。 随着最后一道弧形剑光劈落,最后一名通文馆的杀手瞪着死寂的双目,捂着不停渗血的喉咙,跪倒在了地上。 “武功不错。” 这一旁观战许久的白衣书生,这时竟鼓起了手掌。 “连手底下一个普通的奴才都有如此功力,朱友宁的福气不小啊” “你是什么人” 斥候头领甩了甩手中长剑的血迹,剑尖直指白衣书生。 这白衣书生这次却并不吝惜话语,很直接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通文馆,李存惠。” 第六十六章 夜袭 李存惠的话语虽然简短,信息量却透露许多。 影密卫的斥候三人顿时惊讶了。 “你就是通文馆的惠字门门主,李存惠” “没想到你们还知道我的名字。” 李存惠轻笑一声,随后却叹了口气。 “但很可惜,你们马上就会把我忘记,因为死人是记不住任何东西的。” 闻言,斥候头领脸色沉了下去。 李存惠的话虽然狂妄,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李存惠有狂妄的资本。 因为他是晋王十三太保之一,是通文馆的惠字门门主 不过,斥候首领即使已经知道对手不好对付,但嘴上却不肯示弱。 “通文馆的人是死光了吗居然只派出一个瞎子来。” 李存惠并不动怒,只是微微笑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或是为了激怒他,或是为了一逞口舌之快。 李存惠遇到过很多嘲讽他是瞎子的人,但无一例外,那些人都死了。 这三个人,不出例外,今日也会死 死在他李存惠的手下 突如其来,李存惠突然抬起手杖,杖中金光一闪,两根金针瞬间朝着斥候头领射出。他这手杖,赫然正是一个发射晋星刺的机关 咻 两道破风声几乎是一同响起。 下一刻,只听斥候头领一声惨呼,手蒙着脸,已经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湿漉漉的液体从斥候首领的指缝间沁出,正是从眼睛里沁出来的鲜血。 斥候首领身旁的一个手下脸色骤变。他一手握剑,警惕地对着李存惠,一边蹲下身子,去扶斥候首领。 “老大,你没事吧” 但斥候首领只是哀嚎一声,便停止了挣扎。 李存惠耳朵动了一动,已经听到了斥候头领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露出了儒雅的笑容。 “他很不错,功力差不多有了小星位,所以才能多坚持一会。只可惜我这晋星刺可是通文馆的独门暗器,内含白眉腹之毒,不管是谁,触之必死。” 闻言,一名斥候脸色一变,立刻道:“快,发信号” “好” 另一名立刻将手放在腰间,但下一刻却身体一僵。 因为就在下一刻,他的人已倒下。 一根闪着金属光泽的晋星刺,赫然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 当然不只是他中了招,另一名斥候也同时死于晋星刺之下。 此时,场上只剩下李存惠一个人保持着手杖斜斜挑起的姿势。 不一会儿,李存惠放下手杖,从怀里拿出两根晋星刺,再次安装到手杖内。 至于已经射出的晋星刺,李存惠并没有收回。因为血腥味太重,他不喜欢。 做完这些后,李存惠仍旧闭着眼,但眉头却微微蹙起。 “手底下随便三个人,居然都身具不俗的功力,这朱友宁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这时,一道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个个单膝跪下。 显然是刚刚赶来的其他通文馆杀手。 “禀门主,属下已经打听到朱友宁军营所在。” “嗯。”李存惠点了点头,道:“你带我去朱友宁的军营,其余人都去东面,将钟小葵引过去。” “是” 沧州城外,梁军军营。 军帐里,钟小葵半跪在地,正对着朱友宁汇报情况。 “殿下,影密卫多个斥候小队在东面没了消息,沧州城恐怕来了别有用心之徒。” “别有用心之徒”朱友宁皱了皱眉。 钟小葵又道:“属下以为,可能是通文馆的人。” “通文馆啊。”朱友宁顿时侧目,道:“本王这次出兵两万,通文馆若想对我做些文章,肯定不能出动无名小卒。” “王爷明鉴。” 钟小葵附和了一句,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呈上一个盒子。 “王爷,这是从遇害的斥候身上得到的。” 朱友宁打开盒子,顿时惊讶了。 因为盒子之中,放着一根金闪闪的金针。 “居然会是晋星刺。”朱友宁认出了这根金针,他知道这是通文馆的独门暗器晋星刺,而且只有门主以上的人才有资格使用。 “小葵,你说通文馆这次来的会是什么人是十字门的门主还是通文馆圣主李嗣源亲至” 钟小葵思索片刻,道:“王爷,当今天下三大暗杀组织的头目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出手过了,通文馆圣主若是出动,恐怕也是出现在主战场王彦章那边,而王爷这里可能出动的,应该是通文馆的某位门主。” “仁义礼智信,忠孝惠勇忍这十位门主,你觉得来的人会是谁” 钟小葵不动声色的抱拳道:“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属下定会时刻待在王爷身边,护卫王爷周全” 不料朱友宁却是摇了摇头。 “这就不必了。你若时刻待在我身边,那大鱼还怎么上钩” “王爷的意思难道是,请君入瓮” “不错。” 朱友宁缓缓点头,随后目光看向钟小葵,语气森冷道:“小葵,影密卫斥候的生命也都是生命,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你即刻带人前去营救,凡遇通文馆中人,皆不留情” “是” 钟小葵低头抱拳,又迟疑道:“只是王爷,您这边” “本王既然能把你从中天位变成大天位,那就足以说明本王的实力远远在你之上,你不必担心本王。” “那属下告退。” 钟小葵一抱拳,随后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是夜。 帐篷内烛火幽微,朱友宁却在酣睡。 很快烛光有所变动,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帐篷之内。 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朱友宁啊朱友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李存惠悄悄举起手杖,将杖尖对准朱友宁的鼻尖。 他毕竟是个瞎子,只能根据朱友宁的呼吸来锁定他鼻子的位置。 然而正当李存惠准备扣动机关,发射晋星刺之时,异变突生。 因为他突然听不到呼吸声了。 人都是要呼吸的,这朱友宁为何突然没了呼吸 难道他已经死了 还是说,他屏住了呼吸 想着想着,李存惠蹙起了眉头。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威胁正在逼近。 果不其然,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你就是通文馆的李存惠吧一个瞎子却能精准的摸进本王的军营,真是难为你了。” 第六十七章 李存惠之殁 李存惠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这道声音的主人。 “你就是朱友宁” 朱友宁的声音道:“正是本王。” 李存惠突然笑了,道:“在来之前,我就已经感觉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今日闻声,果然非同凡响。” 朱友宁好奇道:“你并未见过本王的容貌,只是听听声音,怎能知道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李存惠声音突然转冷。 “因为如果你是一个简单的人,就不会将钟馗调走。” 朱友宁也笑了,借着幽微烛火望着闭着眼的李存惠,问道:“小葵确实不在这里,但那又如何” 李存惠道:“玄冥教钟馗,确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只有她不在,我才更有把握。” “是到底你还是害怕小葵,不然也不会等到她离开才会现身。”朱友宁淡淡笑道:“可你就没有想过,本王是故意将钟小葵调走的” 李存惠道:“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所以我通常不会妄动。可我一旦决定动身,即使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会停下。” 朱友宁摇摇头,虽然他知道李存惠双目看不到,但他的耳朵应该是能感觉到自己摇头时搅动的气流。 然而这就够了。 “你所说的,并不是君子之道,而是刺客之道,是通文馆的行刺之道。” “你说的没错。”李存惠点了点头,“身为一个刺客,一旦有了行刺目标,那就只能去行刺他。不管这个目标是强是弱。” “所以,你觉得本王是强还是弱” “强。” 李存惠脸色变得凝重,道:“我本以为你是特意憋着气,这样我才察觉不到你的呼吸,但是我错了。” 朱友宁道:“你没有错,我确实是在憋着呼吸。” “但是能憋这么长时间的人,不会是弱者。” “你的实力,确实无法杀死我,所以今夜注定会是你死。”朱友宁叹了口气。 这时李存惠能听到朱友宁呼吸的声音了。 能听到呼吸的声音就意味着还有得打。 “孰胜孰死,不如试上一试一招定乾坤吧。” 李存惠一边说着,暗地里却紧握手杖,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 然而等到他想出手的时候,身体却瞬间僵硬。 李存惠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突然被扎了一针。 这一针很熟悉,也很致命。 这是晋星刺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模糊,不过好在自己还能撑住。 因为这根晋星刺上面的毒,含量很少,倒像是一根已经被使用过的晋星刺。 大量的剧毒,应该是被第一个中招者的身体所吸收,他李存惠是第二个被这根晋星刺射中的人 李存惠顿时想明白了,这是他曾使用过c且未回收的晋星刺 不过即使这根晋星刺已经使用过一次,但李存惠还是性命难保。他只不过是能多活一段时间罢了。 李存惠用尽全身的力气问出了口。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朱友宁慢慢走到李存惠的身旁,附耳过去,轻轻一笑,道:“不告诉你” “你” 李存惠顿时感到胸口一闷。 但下一刻,一种奇妙的感觉代替了胸闷。 因为他丹田之内的内力,竟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流逝,流逝到朱友宁的体内。 李存惠最终还是死在了他自己的晋星刺上,一身内力也尽数便宜了朱友宁。 李存惠死后,他带来的通文馆惠字门的杀手群龙无首,很快便被钟小葵带领影密卫一网打尽。 通文馆的敌人清除了,接下来,朱友宁便一心放在攻城之上。 当今时代主要的攻城手段,其实还是蚁附之法。 顾名思义,就是士兵们用云梯,像蚂蚁一样往城墙上面爬。 但这种攻城手段,往往会付出守城方数倍乃至十倍的伤亡。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并不只是说说的。 人都只有一次生命,朱友宁很顾惜自己手下将士们的生命,当然不会采取这样的攻城方式。 于是他打算采取另一种方法攻城。 那就是强攻 用火药强攻 当然,他还可以用火炮“大梁无敌大将军”来攻城,毕竟他的系统背包里还放着由淄青内军械所制造的一 座“大梁无敌大将军”。 但此时还不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候。 大梁无敌大将军这种东西,是用来当杀手锏的。而且现在若是让大梁无敌大将军登场,就无异于承认是他偷了大梁无敌大将军的图纸。 清晨,天刚蒙蒙亮。 沧州城下,晨雾缭绕,大军云集。 城池南面的大地上,准备攻城的虎捷军人马多如潮水,无数写有“梁”字的旌旗微微飘动。 一身戎甲的朱友宁带着一大群武将正在军阵中穿行,很快来到了军阵的最前方。 在这里,他能够看到雄厚的沧州城全貌。 “王爷,我们何时发动攻城” 一旁的武将望着远方的沧州城池,向朱友宁询问道。 “现在” “现在”武将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朱友宁,道:“王爷,攻城云梯恐怕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搭建成功。” “不能靠云梯攻城。”朱友宁摇了摇头,道:“本王让你们带的火药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都在后面的辎重营里。” “随本王过去。” “是。” 辎重营内,朱友宁见到了一大堆黑乎乎的坛子。 “王爷,这就是您让我们带来的伏火。” 武将跟在朱友宁身边,猜测道:“王爷,您的意思莫非是让我们用火药炸开城门” “不错。” 朱友宁点了点头,看向这名武将,道:“本王知道你,你是安王军校第一期的毕业生,牛知业对吧” “正是末将。” 牛知业当场抱拳道:“末将虎捷军左厢厢都指挥使,从汴州开始就跟着您了,家父是开国侯牛存节。” 朱友宁顿时有些意外。 “你居然是牛老将军的儿子为何声名不显” 牛知业道:“末将要靠自己建功立业,父亲也赞同末将的观点。” “好,有志气。” 朱友宁当场夸奖了他一句。 这牛知业确实是个有上进心的人。 要知道他的父亲牛存节可是一员老将。牛存节非但是大梁左龙虎军统军,而且还担任过大梁六军马步总指挥使。朱友宁也曾归过牛存节统辖。 不过,朱温在登基之后,还是以牛存节太过年迈为原因,让他从六军马步总指挥使职位上卸任,同时下令封其为同州节度使,并加封检校太保,进封开国侯。 总之,牛存节是一位功勋卓著c久经沙场的老将。 而牛知业却能抛开他父亲的余荫,自己出来闯荡,难能可贵。 朱友宁当场就下了决定。 “既然是将门虎子,又是军校的一期毕业生,那本王就授予你沧州招讨使之职,你若能把沧州攻下来,本王定重赏你。不过你需谨记,将士们的生命也都是生命,尽量减少伤亡。” “末将遵命” 第六十八章 一箭定沧州 此时,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开,但牛知业却已经展开了他的攻城。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奇特盾牌,并挑选军中悍勇之士,举起盾牌一合,便组成一个龟甲阵。 这龟甲阵确实是像龟壳一般。 外围密不透风,里面空间还挺足。 朱友宁估摸着,牛知业可能是想用这龟甲阵来运送火药。 城门距离朱友宁驻扎的地方有数百米,牛知业下令很快给组成龟甲阵的士兵们下达了命令。 大致就是最里面的人抱上火药,外面的人负责挡住弓箭等袭扰。 而被挑选中的将士也很悍不畏死,一股脑就这么往城门下跑去了。 雾气之下,这龟甲阵移动并不是很慢。显然士兵们步伐一致,配合的也很有节奏。 相比之下,沧州城墙上的燕兵守军就有些草包了。 牛知业之所以让虎捷军的士兵们组成龟甲阵再靠近,就是为了防止城墙上的燕军射下弓箭,却不料城墙上的守军根本就没发现虎捷军的士兵们的靠近。 此刻,沧州城墙上的一名守军打着哈欠,睁着惺忪睡眼,隐约中只看到一个大乌龟迅速窜到了城门下面。 乌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名守军意识到了不对劲,困意顿时全无,大叫起来。 但等到守军们全都醒过来的时候,虎捷军的士兵们早已冲至城门门口。 虎捷军的士兵们先是将数十罐伏火放在城门前,随后急速朝着城门两侧的城墙散去,举着盾牌趴在墙角,盾牌地面与城墙呈三角形状。 牛知业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他见到士兵们似乎已经到了安全地带,便拿出一张弓,同时搭上了一支燃烧着的火箭。 他瞄准着城门火药罐,弯弓搭箭,弦成满月,一气呵成。 砰 一声弦响,燃烧的箭矢顿时飞向城门口,正中那堆火药罐。 轰 一声巨响宛若雷鸣,大地突然震动,一大团浓烟组成的巨球腾空而起,沧州城门顿时大开。 城门上的守军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被这声巨响惊呆了。 但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发呆。 因为下一刻,一阵撼天动地的喊杀声已然接踵而至。 朱友宁伸手摸到了腰间的剑柄,拔剑而起,高高直刺天空,嘶声高喊道:“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全军突击” 城门破了之后,接下来的战斗就非常好打了。 刘继威手下的兵,都是刘守光留下来的定霸都士兵。他们刚刚经过二刘之战刘守光刘守文,接连打了一百多天,早就已经是疲敝之师。 朱友宁的虎捷军却是连战皆胜,士气正盛。 再加上虎捷军的将士们都是修炼了静心功法以及冷心诀,即使大部分人都未晋级小星位,但也不是普通士兵可比的。 因此这场战争,虎捷军以强凌弱,打得十分顺利,不到一个时辰便攻克了沧州城。 至于义昌军节度使刘继威 他早就在城破的时候就跑了 进入沧州城后,朱友宁立刻派人传令全军:禁止杀俘,禁止扰民。 他的军令只需执行,不需要任何解释。 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朱友宁首先是想避免降军拼死这种情况的发生。 更何况,梁燕之间的战争,说到底就是内战,大梁以后还是要统治沧州的,杀俘虏不利于人心的归顺。 而且出于人道主义,朱友宁也不会杀俘虏。 城破之后,牛知业等人返回了中军,诸将也兴致勃勃地吹嘘牛知业破城的功绩,什么龟甲良策箭定沧州诸如此类。 其实也没什么吹嘘的,计策能够顺利实施,纯粹是朱友宁这边士兵的作战能力以及身体素质太强。 不过牛知业确实破城有功。朱友宁也自然有赏。 他当场赏赐牛知业黄金绸缎若干,并命他为青州团练使,任北征军行营监军。除此之外,朱友宁还重重奖赏了那些组成龟甲阵的士兵们。 牛知业等人领了赏,激动的情绪难以消退。 等到大军完全进城之后,牛知业又道:“王爷,刘守光大军正与王彦章将军鏖战,后防势必空虚,末将以为虎捷军大军可以直奔幽州城” 这话正合朱友宁心思。 不过他还是对着旁边的钟小葵说道:“小葵,派出斥候,日夜加强戒备。各军指挥使务必约束手下,就地在沧州营地扎营。对了,牛知业, 你留下来。” “遵命。” 钟小葵以及一众武将正色抱拳道,这才下去。 等众将下去之后,朱友宁这才环视着沧州城周围。 除了腥风血雨之外,居然还有白骨皑皑。 腥风血雨是破城之后的大战所致。 至于白骨皑皑,朱友宁倒不是十分清楚,不过隐约可以猜到一些。 “王爷,这沧州城,为何如此荒凉” 牛知业望着周围惨绝人寰的景象,满脸苍凉。 “问问就知道了。” 朱友宁立刻派人叫来沧州城的一个没来得及逃走的文官小吏。 这个文官怯生生的回答道:“王爷,这沧州城之前被围了一百多天,城中粮尽,每斛米的价格达到三万,人相杀而食,有的人饿的吃黏土为生,甚至战马都只能相互吃掉身上的鬃尾。后来,那吕兖因军粮不足,竟每日派人杀掉城内百姓来作士兵们的食物,被称为“杀宰务”,这才导致十室十空的景象。” 听到这里,牛知业愤愤地道:“这吕兖,居然杀人当做军粮,真是残暴至极” 朱友宁却是叹了口气,道:“乱世人相食,很难划分得清对与错。你说这吕兖残暴,可他却是为了对付更加囚禁父兄c残暴不仁的刘守光。他们虽说都是一丘之貉,但仔细考虑下来却都有自己的理由,只能说这世道太不对。” 默哀了一会儿,朱友宁对牛知业下令道:“兄弟们长途奔袭也累了,传令下去,埋火造饭” “是。” 伙食很快做好了。 朱友宁久在军中,对饮食没有什么挑剔,吃得也极快。 许久后,他放下筷子。 “牛知业。” 牛知业抱拳道:“末将在。” “把咱们带来的粮食分一点给投降的燕兵。” “可是” “无论是大梁的子民,还是这沧州城的军民,都是炎黄子孙。我们在这里浴血奋战,是为了大梁一统六合,是为了结束天下战乱,是为了不再让无休止的战争继续下去,沧州已得,他们便是我大梁的子民,理当一视同仁。更何况我们又不是没有粮食,本王这就让王师范派人送些土豆过来。” 朱友宁说的颇为动容,牛知业顿时很激动地抱了一拳:“王爷,末将这就下去安排” “嗯。”朱友宁微微点头,道:“另外,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好好休息,明日准备北上” “遵命。” 第六十九章 李存忍与殇 沧州城内,月明星稀。 钟小葵正好搜查来到一栋无人居住的民居。 不久前这里应该是有人居住的,可经历了吕兖的“杀宰务”,沧州城只剩下一片荒凉,自然是十室十空无人居住。 而钟小葵来到这些看上去不错的民居,当然是为了排查一切意外因素。 她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了,像是遇到危险的小猫一样突然警惕起来。 钟小葵不动声色,眼睛紧盯门锁。 门上的铜锁已经半个月没有开过,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但落在钟小葵眼中,她却立刻看出这个锁刚刚被人动过。 开锁的人肯定是个武功高手,而且擅长轻功,因为不论是铜锁还是地面,留下的痕迹都极浅。 如果不是钟小葵在玄冥教待过见多识广,而且本身操练冥水丝极具耐心c十分擅长观察细节,未必能看得出来异样。 钟小葵双手扯起冥水丝,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门后。 屋里面应该有人,而且武功不弱。 可里面这个武功不弱的人,为什么会藏身此地 钟小葵思绪急速转动,立刻想到了朱友宁。 因为这沧州城内,只有朱友宁的身份最值得暗杀。 钟小葵眉头一皱,手指操控着冥水丝微微勾起,就要准备出手。 而就在这一刹那,紧锁的房门突然打开,一只修长的手握着短剑朝着钟小葵刺来。 钟小葵心中一惊,扯动着冥水丝挡在身前。 只听“叮”的一声,利剑与冥水丝激烈交锋,摩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从屋中袭出那人见一击不得手,手中短剑快速飞舞,剑刃不断击在冥水丝之上。 可如此锐利的攻势还是被钟小葵挡住。 此人似乎不喜欢鏖战,见短剑一时无法奈何钟小葵便收了手。短暂的交手,让此人迅速判断出钟小葵的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甚至有可能更胜自己一筹。 钟小葵这时才看出此人的身形。 身材曼妙,杨柳细腰,婀娜多姿。 房中出来的是分明是名女子 她两鬓的头发向后挽住,脸上戴着只露出双目的面具,很明显是为了出手方便才这般打扮。 至于她的身上,则是穿着绣有少许灰色图案的白色紧身衣,腰肢极细,脚上踏着一双灰色长靴。 这女人身上的图案极其特殊,钟小葵一眼认出这女人是通文馆的人。 钟小葵厉声道:“通文馆只有一个女人会有如此身手,你是通文馆忍字门门主李存忍” 李存忍默不做声,短剑在掌中一旋,剑光霍霍,骤然朝钟小葵逼来。 钟小葵双手一扯,无形的冥水丝顿时划向李存忍。 冥水丝显然要比李村忍手中的短剑要长的多,李存忍还未靠近钟小葵,便察觉到空气中劲风烈烈,像是被切开了一半。 眉头一皱,李存忍迅速向后翻腾掠去,躲开冥水丝夹击的同时还朝着钟小葵射出三枚飞镖。 只可惜,这三枚飞镖并不能突破冥水丝的防御。 看到李存忍后退的动作,钟小葵已经知道她无心恋战,恐怕是想溜之大吉。 可逃跑,真的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吗 要知道她已经是大天位的高手,李存忍要想从她手中逃掉,没那么容易 钟小葵眼神一凛,催动丹田浩瀚的内力,双手操控着的冥水丝顿时无限扩大,就像一个无形的鸟笼一般,朝着李存忍笼罩而去。 这冥水丝不光速度很快,而且其分布严瓷无缝,全方位c多层次c宽领域,让人无从逃脱。 李存忍眉头微蹙,心中骇然大惊。 因为这钟小葵体内内力之雄厚,已然超越了她的想象。 钟小葵,恐怕已经迈入了大天位 李存忍瞬间得出了判断。 她自己也不过是中天位的水平,大天位的高手绝非她一人可以对付 这时,面对天罗地网般向自己切割而来冥水丝,李存忍倒是没有害怕。 只见李存忍乌黑的眸子在剑光下闪亮起来,她手持短剑划了半个圆弧,一剑斩断朝自己正面切来的冥水丝。 至于侧面李存忍确实是无暇顾及。 不过,李存忍这一次可不是一人来此。 就在这时,夜空中骤然闪过五道黑影。 他们速度极快,在将李存忍侧面方位的冥水丝全部斩断之 后,转瞬间便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围在李存忍身旁。 冥水丝的断裂,并不让钟小葵感到意外,她感到吃惊的是这突然出现的五个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 钟小葵望着李存忍,以及突然冒出来的黑衣黑甲黑面具的五人,眼神闪过一抹沉重。 眼前的六人,防备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流云天霜晚,殇歌谁怅然。” 从未开口的李存忍这时终于出声了,语气冰冷地道:“玄冥教的钟馗,虽然不知你何时迈入了大天位,但在殇面前,你依旧难逃一死”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是吗依本王看,孰胜孰死,还不一定呢来人,放箭” 来的人当然是朱友宁,他听到动静便率兵赶来。可朱友宁的这句话还未说完,李存忍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撤” 她这话是对殇的五人所说。 既然他们已经暴露,暗杀便不可能成功。 当敌制决,才能靡有遗失。 该退就得退 李存忍脚下生风,纵身从屋脊掠过,脚步踏在瓦上发出清脆的格格声。飞速射来的箭矢还未近身,便被李存忍短剑击落。 朱友宁此刻距离李存忍等人尚远,他带来的将士们更是来不及合围。 眼看那李存忍就要消失在屋脊之上,朱友宁伸出食指,眯着一只眼瞄准着李存忍。 嘭 一道无形的气体从朱友宁的食指飞出,射在李存忍肩后。 李存忍身形微微一晃,只差了一步没有跨上墙头,跌落在地。 朱友宁身边的众多士兵见状,顿时一拥而上。 眼看士兵们将要截住李存忍,殇组织的其他人忽然抛下一根绳索。 李存忍单手挽住绳索,借势跃到墙上,接着一跃而去。 钟小葵当然不会放任他们逃走,脚下一提,整个人就要追上去。 “小葵,穷寇莫追” 钟小葵停下了脚步,不解道:“王爷,难道就这么放走他们” “大战要紧,今夜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你即刻带人,将幽州沿途道路情况查探清楚。明日一早,大军便急行幽州,务必在刘继威逃回幽州之前攻克幽州” “是” 第七十章 殇歌谁怅然 朱友宁虽说是穷寇莫追,但他自己还是朝着李存忍追了上去。 当然不是以他自己的身份,而是以掩日的身份。 夜色渐浓,皓月当空,枯草丛中,虫声啁啾。 就在李存忍以及殇六人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黑暗中却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法轻捷,来势如电,转眼间就来到了李存忍等人面前。 李存忍顿时大惊,握紧短剑,审视一般盯着这个神秘来客。 此人一身梁国制式盔甲,手中斜握着一柄雪白长剑,脸上戴着铁质面具,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生光。 “你是什么人” 面对李存忍的提问,朱友宁并不答话。 他就冷冷地站在李存忍以及殇组织五人的面前,冷得就像是一块冰冷刺人的寒冰。 过了十秒钟,朱友宁这才沙哑的开口。 “掩取蔽日,阴盛昼暗。你们可以叫我,掩日” 朱友宁的嗓音虽说沙哑,却森冷无比。 而且他的话音之中不参杂任何情感,仿佛这个人本就是无情之人。 似乎是受到眼前这个神秘面具人的影响,李存忍竟隐约感觉到周围环境变得更加森寒。 她的手已握紧剑柄,冰凉的短剑在月色下似乎更凉了。 “掩日” 李存忍看向这个自称掩日的人,冷冷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究竟是谁” “知道代号便已经足够了。” “就比如你身后这五个人,他们也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代号殇” 李存忍冷笑一声,“殇之名,名至实归,就是不知道你这个掩日,是不是名副其实了” 无需李存忍多说,殇的五个人与她一起动了起来。 他们六人不约而同朝着朱友宁杀来,不但速度极快,而且配合极其密切。 六柄利剑闪着寒芒,竟封锁住了朱友宁所有的退路 四面八方俱已被封,朱友宁却不闪不避,单手一剑挥出。 兵兵乓乓的声音响起,朱友宁只是一剑,便将李存忍等人的六柄利剑格挡住。 他这一剑并无多少巧妙之处,只是剑刃之上所附着的内力极强,强到令人发指。 殇组织的人见到一击不得手,剑刃灵活转动,再次朝着朱友宁刺去。 蓦地又是一串劈啪劲响,殇组织五人手中之剑应声断裂。 原来他们竟是刺到了一种极强的罡气之上。 嫁衣神功的玄元天罡地煞之气 这种罡气太过刚猛,以至于殇组织的几人手中的利剑都被震裂。 但这还不算完,这股罡气在震碎利剑之后,竟又如游龙般窜向众人 殇众人手中武器碎裂,只好提掌对上。 但刚一接触,便觉得自己像是对上了一座大山不,是灼热的火山 此时,李存忍也将浑身内力提至手掌,闪电探出,正拍中朱友宁周身所散发的那股罡气。 她顿时就感觉到自己像是对上了一股热浪。 朱友宁的玄元天罡地煞之气不仅刚猛,而且灼热,以至于李存忍竟开始汗流浃背。 面具内,她额上的汗珠流过眼角,湿透了的衣衫紧贴着她的皮肤。 不到三秒的时间,李存忍已抵挡不住这股罡气,终于忍不住回头大喝:“后撤” 但还是为时已晚。 李存忍虽说自己后退的比较及时,但是那五名殇却是慢了一步,已经被这股罡气波及到。 赫见那五名一身黑衣的殇,当场口吐鲜血。 他们的脏腑已被罡气击伤,余劲波至,竟将他们震飞出去。 殇组织乃是李克用手下最亲信的组织,它虽说由通文馆的忍字门门主李存忍所统帅,但超脱于通文馆之外。殇组织的每个人的武功都有着中天位的实力。 他们的合击之法在普天之下更是少有人敌,甚至可以猎杀大天位的高手,却不曾想竟难当朱友宁的一击。 殇组织的五人失了兵刃,又被罡气波及,委顿倒地,黑色面具之下的面色一片惨白,浑身更是动弹不得,显然已经是昏了过去。 李存忍望着倒在地面上的五人面无表情,心中却愈发焦急。 她这次碰上硬茬了 这时,朱友宁已经朝着那五位殇走了过去,看似只迈出了一小步,实则瞬间便到了五人身边。 他似乎是要对这五名殇下杀手 李存忍当即焦急起来。 殇组织可是自己的义父晋王李克用耗尽心力财力才培养出来的大杀器,若是平白无故折在这里,她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她可是无比清楚自己义父的脾气 就算自己是晋王李克用的亲信,但终究也不过是一条狗。 若是殇组织全部都死在了这里,纵使她死里逃生,回去李克用也不会放过她。 来不及多想,李存忍双臂一振,双手指尖顿时多出六枚飞镖,瞬间朝着朱友宁射去。 但六名高手合力尚且无用,这六名飞镖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只见朱友宁左手掌心一股氤氲真气瞬间凝聚,竟然以手掌为盾牌,抬手接连打落两枚飞镖。 随后,他又侧头避过一枚飞镖,至于最后的三枚,则是被朱友宁硬生生接入手中。 紧接着,朱友宁旋臂一扯,手臂一挽,手中三枚飞镖便朝着李存忍左中右三个方向反射而去。 强大的气劲附着在飞镖上,传出嗖嗖的破风声。 李存忍倏然大惊,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段空中做了个后空翻,这才堪堪躲过疾驰而来的飞镖。 “暗中偷袭,却无气力这便是通文馆忍字门门主的武功” 朱友宁这时将注意力转移到李存忍身上。 他的语气虽十分平淡,但任谁也能听出这话中的挖苦之意,而且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失望之情。 这让李存忍暗自捏住她的拳头。 但她也无奈,因为朱友宁的武功确实远远超过自己。 “阁下究竟想干什么我虽敌不过你,但通文馆也是不好惹的” 朱友宁似乎对通文馆颇不以为然,淡淡道:“你难道不知道,行走江湖,唯有实力二字方能说话通文馆再怎么兵多将广,也仅仅是势力强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不是” 朱友宁言语之间满是对通文馆的不屑,这让李存忍对他更加忌惮了。 连通文馆都不怕,这个“掩日”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存忍眯着眼,开始仔细打量“掩日”。 “阁下身上穿着梁兵的盔甲,莫非是玄冥教的人” 第七十一章 生死符 “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朱友宁瞥了李存忍一眼,言语冰冷。 “现在,你只是鱼肉,而我才是刀俎” 李存忍警惕道:“你想说什么” 朱友宁并不答话,抬手一引,地面枯草上的一滴露水便被吸引至手心之中。 随后,朱友宁手掌一翻,掌心再次溢出一股阴柔之气。 渐渐地,一片薄冰在掌心凝聚而出。 下一刻,朱友宁轻轻挥掌,运劲一送,这片薄冰便迅速拍中李存忍的胸口,隔着衣料渗入肌肤。 李存忍只觉得胸口一凉。 但她并不会天真的以为打入自己身体内的东西只是会让人发凉这么简单。 “你对我做了什么” “生死符” 朱友宁淡淡出声,道出了这片薄冰的名字。 自从他抵达青州开始,一直到现在出兵卢龙攻克沧州,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月。 在过去的四个月内,朱友宁的练功波数每一日都在增长。 虽说兑换兵书c武器c土豆c硝石密录等等诸多物品消耗了不少练功波数,但仍有富余。 而这些富余下来的练功波数,朱友宁则是用它们将大部分实用性极强的武功兑换了出来。 就比如:生死符c凌波微步c天山六阳掌c传音搜魂大法等等。 生死符这门功夫,本就是逍遥派的独门暗器手法。 再加上朱友宁已经习得北冥神功,因此学起来事半功倍。 根本不需要系统的自动修炼,朱友宁自己便已经将生死符的手法练得极为娴熟。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朱友宁已经发现自己当初制定的发展方向有了些偏差,最初的时候,他本是想学六脉神剑来着 此时,李存忍摸了摸胸口,已经发现那里隐约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阴柔之力徘徊。 她的眼神变得凝重,朝着朱友宁移目而来,沉声问道:“这生死符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朱友宁淡淡道:“你只需要知道,这将会是让你痛不欲生的东西就足够了。而且,这生死符,李克用是解不开的,唯有我的独门绝技天山六阳掌可解” 李存忍眉头一皱,咬牙道:“你不杀我,定有所求,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我就喜欢同聪明人说话。” 朱友宁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想要至圣乾坤功。” “不可能”李存忍脱口而出:“除了我义父之外,至圣乾坤功就只有大哥c二哥c以及三哥才有幸习得。以我的身份地位,根本拿不到至圣乾坤功” “这与我无关,你要自己想办法。是至圣乾坤功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命重要,你可以自己权衡利弊。” 李存忍不说话了,像是认清了自己的情况。 她低着头思考了片刻,抬头问道:“得到了至圣乾坤功之后,我要怎么才能联系到你” “长安古城。这生死符九九八十一天一发作,八十一天之后,你可以到长安古城来找我。” 凌晨,太阳尚未升起,虎捷军一万将士在夜色下层层位列。 晨风凉爽,吹得“梁”字的大旗迎风飘扬。 朱友宁一身甲胄,目光锐利,看着北方的道路。 那里是卢龙,又称燕云十六州。 中原北方的屏障。 在原本的历史上,燕云十六州会被契丹人所占领,并成为契丹人南下的踏板。 但这次不会了。 “众将听令,起拔,务必在刘继威逃回幽州城之前,先行拿下幽州” 河东之地,三晋屏障,潞州。 时间已经来到了严冬,但潞州衙署内却是很暖和,不但里面烧着石炭,火焰正旺,而且人还很多。 人一多,人体散发的热量就大,人们相互感觉到的温度就高。 而衙署内之所以会人多,那当然是因为卢龙之地的战事。 此时,一个带着戏曲面具的男子,正手舞足蹈地唱着戏曲,态度十分忘我,丝毫不在乎堂下的众多武将。 此人,便是晋王李克用亲子,十三太保排行第二的李存勖。 李存勖在潞州这里已经呆了好几年,长期和梁国军队作战,为的就是守住潞州这个晋国门户。 毕竟潞州是河东要道,是梁军北上进击太原的必要之地。 歌喉婉转,一腔戏曲方唱罢 ,李存勖这时终于将面具摘下,扔给一旁侍候着的伶官镜心魔。 摘下面具后的李存勖,露出了他英武的面庞。 不得不说,李存勖这个人确实比较英俊。只不过脸色略显苍白,会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李存勖在府衙上面的长凳坐了下来,扫视场下诸将,说道:“朱温逆贼出兵北伐卢龙的消息,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刘守光也派人向太原求救,诸位都是沙场名将,说说你们的想法。” 众将议论纷纷,最终有一个武将上前道:“燕王父子,虽说由晋王所立,但他们臣事朱温已有数年,岁输重赂,此次向我求救,必有诈谋,愿世子勿允彼言” 李存勖眉毛一皱,似乎有些不愉。 旁边的伶官镜心魔察言观色,顿时站了出来。 他捻着兰花指,娘里娘气地指着在场诸将,喝道:“一群蠢才,若真的像你们所言,我晋国危矣” 李存勖本是卧坐其上,听到镜心魔的话语,面色似有缓和。 他很快站起身,一展歌喉,用戏腔对着在场诸将唱着道:“尔等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试想那刘氏在唐,尚且叛服无常,已生异志,怎肯长为朱温臣属今朱温出兵掩袭卢龙c义昌两镇,刘守光救死不暇,我若不救,正堕朱温计中,理应急速发兵,会同燕军,共破朱氏,免得他踏平河朔,侵及河东” “殿下英明” 镜心魔立刻大声鼓起了掌。他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只是晋王还在闭关,通文馆又不在殿下手中,我们手中只有潞州之兵堪用,恐怕” “怕他作甚”李存勖气势激昂。 “我军只需袭扰梁军后方,使其腹背受敌,自顾不暇,便足矣传令下去,纠集人马,即刻出兵相惠二州,此战不求克城破敌,意在扰敌” 第七十二章 袭夺之势,如狼噬骨! 军帐内。 刘守光听着关于沧州失守的汇报,在行营内怒不可遏c暴跳如雷。 “狗日的李嗣源,明明说好要出动通文馆的人拦截住朱友宁的东路军,怎么沧州还是失守了朱温那个老东西也该死竟然敢图谋我幽州之地朕要御驾亲征灭了朱温满门” “陛下莫急。” 一个谋臣在下面跪着迎接刘守光的口水,一脸冷汗,道:“晋王世子李存勖已经朝着相惠二州出兵五千” 但谋臣还没说完,便被刘守光暴力打断。 “才五千人能干什么顶多是打个袭扰最大的救援仍是李嗣源,可这李嗣源这厮非但不率晋国军队前来救援,连他手下的通文馆也都是饭桶” 谋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毕竟晋王李克用还未出关,李嗣源又不是晋王,恐怕不敢越过晋王,擅自动用晋国之兵。” “那李存勖怎么就敢出兵他李嗣源就是个窝囊废他就不能反了他义父” 刘守光骂了半天,嘴都骂麻了。 这让谋臣也直擦冷汗。 看来自家陛下是真的气糊涂了,连让李嗣源反了李克用的话都说出来了。 任谁都知道李嗣源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他义父李克用,李嗣源若是敢反了李克用,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之辈。 况且李嗣源在晋国的影响力也不可能有晋王李克用大,根本就没实力反 刘守光看到了自家谋臣还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顿时冷声道:“怎么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谋臣收回心思,顿时一愣,“陛下臣要做些什么” 刘守光顿时踹了他一脚,直接把他踹趴下了。 “去让元行钦想办法退敌” “是是是”谋臣连忙爬起来,磕头道:“臣这就去请元行钦出兵,征讨朱温。” “请什么请下诏朕命他立刻出兵讨贼” “是是是” 燕云十六州,莫州。 四面大旗同时从南方驰出,载旗之人皆是一身梁兵盔甲。 两丈高的旗杆上,黄色的旗面上写着一个黑色的“梁”字,这象征着这支军队乃是中原第一强国梁国的军队。 另一面大旗则是土黄色,上面还用金丝绣着两个隶体的墨字:龙骧。 这说明这支军队是梁国六军之一的禁军精锐:龙骧军。 至于剩下两杆旗帜,则是分别写着“龙虎”c以及“神武”。正是大梁六军中的左右龙虎军c以及左右神武军 此次征讨幽州,朱温派出了龙骧c龙虎c神武三大军队中的大部分军队,共计八万大军 这四面大旗之后,是一杆大纛,高两丈五尺。这是战斗中用于进攻的号旗,大纛所指,全军皆往。 而在大纛之后,则是安装在鼓车上的大鼓。 每辆鼓车之上,分别有一位梁国士兵在奋力的敲着,声音十分震撼人心。 数百辆鼓车的声音一同响起,响声贯彻四面八方,仿佛周围有数之不尽的大军。 而在北方战场,刘守光盯着梁军声势浩大的军容,不禁有些发怵。他望了望自己身边的定霸都士兵,差距一目了然。 不论是在质量上c还是在数量上,都弱于梁军。 而在这时,一名将领小声向着刘守光道:“陛下,敌人声势浩大,元将军又抽走了军中的大部分精锐,如果打起来的话,咱们恐怕占不了上风。” 刘守光呸了一声,骂道:“少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不是阵前斩将不降,朕定要砍你的头尔等听着,无论如何,都要撑住半个时辰” 此时,南边梁军阵中,王彦章手握百斤重的铁枪,朝着北方远眺望去。 半晌,他咧了咧嘴,对周围部将笑道:“刘守光这一次摆的是偃月阵,这场仗有的打了。” 偃月阵是一种以主将所在的位置为中心,中央凹陷,两翼前出,形成弯月的阵型。 摆成此阵后,主将可以从中间掌控局势,随时调度侧面兵马。 一旦敌军发起进攻,前出的两翼便能攻击敌军侧翼,是一种稳健的防守阵形。 敌人摆下偃月阵,就意味着要死守了,一场鏖战在所难免。 一个部将跃跃欲试,忍不住道:“王将军,这刘守光显然是个草包,咱们上吧” “不急。我军数量占优,盲目冲锋虽说能赢,但会死很多兄弟。” “那我们该如何做。” “静待时机。” “遵命。” 幽州城,夜色寂静。 大战将至的凝重气氛笼罩四野,无数虎捷军军士在幽州城不远处聚集,一面又一面的军旗出现在视野中。 一名斥候迅速跑到朱友宁面前。虽然满头是汗,但他还是抬手恭敬地敬个军礼,朗声道:“启禀王爷属下已经查明,幽州城南门大约有两个军共五千人” “知道了。” 朱友宁一身戎甲,将他衬得十分英姿飒爽。钟小葵站在他的旁边,后面是牛知业等一干将领。 袭夺之势,如狼噬骨 朱友宁率领全军急行,赶到这里,就是为了迅速攻取幽州城。 此时,幽州城中所有的军士都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在攻城开展之前,朱友宁就已经派人勘察过幽州城的地形。 幽州城大,共有四座城门,但四座城门的防卫力量却不尽相同。 燕军守军主力在幽州城南,因为朱友宁是从南往北打,南门首当其冲,位置最为重要,防卫也最为森严。 但虽说森严,但人数也不过五千人,因为燕军定霸都的主力大多都在莫州战场,在刘守光的麾下,因此这块骨头不算难啃。 这简直是白捡的功劳。 朱友宁这一次仍旧不打算自己攻城,他打算给手下人一个历练以及立功的机会。 “牛知业,破城之事,便交由你了。” “是” 第二日,刘继威率着自己的残兵剩将,终于逃到了幽州城下。 他刚来到城下,却见幽州城大门紧闭,不由得怒气大发。 “城上守军听着,老子是刘继威,快给我开城门” 然而这时,城墙上却是扬起了无数写有“梁”字的大旗。 城门正上方,也冒出一个人影,正是朱友宁。 “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跳梁小丑啊” 朱友宁大笑的声音从城墙上传出:“刘继威啊刘继威,本王没想到你不但打仗没天赋,连逃跑也没天赋啊你比我们早跑了半天,结果还没我们跑得快” “你” 刘继威伸手指着城墙上的朱友宁一时语塞,根本说不出话,一时间气满胸膛,大叫一声,竟昏死了过去,从马上跌了下来。 第七十三章 夫战者,可施以奇险之策而图长谋! 此时,莫州战场。 结成偃月阵的燕军仍旧凝立不动。 梁军此次共有八万大军,而刘守光则是在正面放了三万的兵力。 这让刘守光心里忍不住发急。 不仅是因为梁军人数众多。 更是因为梁军虽已布列成阵,却并不攻打过来。 夫战者,可施以奇险之策而图长谋。 此刻的刘守光要想获胜,只能用奇险之策 可梁军不打过来,他与元行钦商议的奇险之策该怎么执行 心里琢磨着,刘守光一咬牙,便骑着马来到两军阵前。 “朕乃真龙天子,天命所系” 刘守光对着梁军军阵放声大叫,态度极其嚣张。 “今日之后,朕要把你们这些梁国叛逆统统杀光一个不留朱温王彦章你能听见吗朕要杀你们全家你们要是有种,就来杀朕啊,来啊” 王彦章骑在马上,听到刘守光这般骂街,顿时忍不住了。 但是他并没有冲动,反而是挽起部将拿来的雕弓,慢慢舒展着手臂,弓如满月,弦都绷得紧紧的。 王彦章在弓弦上并排三支长箭,箭头全是用的破甲锥,而且浸有剧毒,只要擦破刘守光一丝皮肤,箭头上的剧毒就能要他的性命。 其实他本不想淬毒,只是因为刘守光骂街骂的实在太难听。 自己被骂倒是无所谓,可刘守光连朱温也给骂了。 王彦章身为梁臣,主受辱,岂能坐视不管 瞄着正在破口大骂的刘守光,王彦章眯起一只眼睛,放缓呼吸,然后手一抖,三支长箭带着破风声迅速朝着刘守光的头颅飞去。 然而正当箭矢就要穿透刘守光的身体之时,一面盾牌忽然从旁边伸出。 “夺夺夺” 三声闷响,三支利箭直接刺入了盾牌之上,只能看到三支箭尾。 拿盾牌挡住这三支箭矢的人,是刘守光的贴身护卫。正是他骑着战马,手持盾牌,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刘守光面前。 可他虽然护驾有功,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王彦章射来的箭矢不但很长,而且穿透力极强。 这就导致这三支箭矢竟然穿透了盾牌,并且刺破了这名护卫的肌肤。 王彦章的箭矢淬有剧毒,他被刺破皮肤后只觉得身体一僵,便从马上栽了下来。 南边,王彦章骑着马远眺观察,看到这一幕心下不禁暗道可惜。 刘守光倒是被吓了一跳,他默默深呼吸,然后却变本加厉的骂了起来。 骂的更带劲,更嚣张 “朕经纬风雷,沐浴霜露,四征七伐,德配天地朱温算个屁他就是个死肥猪朕才是真正的皇帝朕才是神器所归,祥符合应王彦章,你个狗东西你竟敢偷袭真龙天子有种你冲过来朕就在这里让你杀” 刘守光骂着骂着,疯狂大笑起来,“来啊王彦章,你个窝囊废你过来杀我啊” “我来杀你” 王彦章一旁的武将被激得受不了了,提起大刀,就要踢马冲过去。 “慢” 王彦章伸手阻止了那名武将,道:“按理说刘守光不会这么狂妄,他之所以这么嚣张,恐怕是在故意激我们上钩。他的手下大将元行钦还没踪影呢” 那名武将听到这话,一拍大腿,满脸都是憋屈之色。 “那我们该怎么做再这么让他骂下去反正我是看不下去” 王彦章正色道:“不要急,你退下,我上。” 那武将一听这话,憋红了脸,道:“将军可是看不起我我定能生擒那刘守光” 王彦章摇了摇头,道:“并不是看不起你,待会冲锋,你打头阵” 那名武将这才知道王彦章是打算一战定乾坤,疑惑道:“不管元行钦了万一他在什么地方伺机偷袭怎么办” “不用管” 王彦章自信说了一句。 他本来只想在军略上战胜敌人,证明自己的大将之才,可刘守光骂的越来越起劲,这让他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他王彦章要摊牌了 只见王彦章翻身下马,来到军阵之前,一把将手中百斤重的铁枪竖插在地。 随后,他伸出双臂,十指犹如铁钩,双手合于胸前,全力运起龙吟功的内力。 渐渐,一股蓝色的内力凝聚于王彦章双手。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王彦章双手的蓝色 内力不断增加凝实,最后居然转变成了一种暗蓝色。 此时,王彦章浑身的气势已经到达了顶点。 只见他双手微动,大喝一声,一个由蓝色真气组成的巨龙,竟从他身上逐渐盘旋而起,升至战场的半空。 “死” 随着王彦章一声震天的巨喝,那龙形真气带着势不可挡之威,卷起无数尘土,螺旋突向刘守光的队伍。 “特么的这是什么东西” 刘守光本来还在破口大骂,可见到王彦章龙吟功所形成的真气巨龙之后,顿时目瞪口呆。 他哪里见过这等壮观的景象 默默咽了口唾沫。刘守光本能的感觉到,面前的蓝色真气巨龙,恐怕具有着无可匹敌的杀伤力 触之必死 “来人,护驾护驾” 慌张之下,刘守光嚣张气焰消失的一干二净,顿时大叫起来。 他手下的亲卫们也算忠心,并没有四散而逃,反倒是自己朝着龙形气焰冲去,挡在刘守光面前。 “陛下您愣着干什么,快逃快逃啊” 一个亲卫骑兵从马上跳下来,他先是让刘守光上马,然后拽住刘守光胯下马的缰绳,慌慌张张替他调转马头。 刘守光也是急忙勒住缰绳,可胯下的这匹马却并不听话,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前蹄猛地抬起,仰首长嘶。 战马失措,刘守光只好紧紧抱住马颈,才没有被巨大的惯性甩出去。 他拍着马向前跑,同时转头看向战场,那只蓝色的真气巨龙已经破入燕军的军阵,无数的燕军士兵殒命于此。 而在梁军背后,刚刚率领骑兵摸过来准备突袭的元行钦,骑马立在那里,眼神直直的看向战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王彦章啊王彦章,我到底该如何才能战胜你啊” 此时。 梁军中突然响起一声号令,重新翻身上马的王彦章将手中铁枪举到半空,嘶声咆哮道:“敌人阵型已乱,随我杀” 战鼓隆隆作响,吼杀声如奔雷,骑兵铁蹄的起落将大地都震颤起来 八万梁兵在王彦章的领头下,恶狠狠地扑向刘守光的军阵。 第七十四章 北地枭雄,乱世不败! 就在梁燕双方的军队厮杀的时候。 莫州不远处的一处密林之内,一个黑衣人却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个黑衣人浑身黑衣笼罩,头戴斗笠,身体不露出半点皮肤,就连面部也是由面具覆盖。 除了深邃的眼睛露出之外,让人看不到半点面容。 他静静地望着战场上的血腥杀伐,静静地听着久久回荡的搏命喊杀声,浑身都透露出不可捉摸的深邃之感 此人,便是袁天罡。 或者也可以称呼他为,不良帅 这时的袁天罡正默默注视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老妪。 也就是孟婆。 孟婆恭敬地站在袁天罡身后,目光也是在盯着战场,道:“大帅,王彦章乃绝世将才,有王彦章在,看来燕军要败了。” 袁天罡没说话,看了一会儿,等到漫天的喊杀声逐渐消弭,这才开口:“燕军大败,刘守光即将灭亡,这天下一统的步伐,是越来越快了。” “您是说,梁”孟婆侧目问道。 “晋”袁天罡的嗓音沙哑,却极其有力。 “梁国看似强盛,但朱温匹夫斗志已经消磨,实则并没有一直蛰伏的李克用有威胁。” 孟婆道:“有大帅在,无论是李克用,还是朱友珪,恐怕都不是威胁。” “呵呵” 袁天罡轻笑一声,转而问道:“汴州的事,怎么样了” “朱友珪与朱友文两兄弟已经反目,玄冥教总舵也已经被我们渗透十之七八,虽然表面上朱友珪已经掌握了玄冥教,但实际上一切仍在大帅的掌握之中。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玄冥教汴州分舵曾发生过一件奇怪的事,属下安插在玄冥教汴州分舵的卧底,死了几个,据说是与朱友宁有关。” “朱友宁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朱友伦的弟弟” 袁天罡之所以说朱友伦不知天高地厚,是因为他曾经奉朱温之命前往长安监视昭宗皇帝李晔。 可李晔即使庸碌,他也是大唐的天子,他的身后也还有不良人以及不良帅袁天罡。 因此朱友伦死了,表面上死于击鞠坠马,实则是死于不良人之手。 “是的。” 孟婆这时点了点头,说道:“朱友宁现在权势很大,手下有十万大军,是平卢节度使。” 袁天罡道:“此人手中有十万大军,若好好利用,绝对会是灭亡梁国的最好工具。” 孟婆思忖道:“大帅是想让朱友宁与朱友珪反目成仇” “你自己决定吧,如可利用,则用之,如若无用,则杀之。本帅要去青城山剑庐一趟,这段日子你就不要找本帅了。” “遵命” 孟婆微微颔首,抬头时却发现袁天罡已经消失不见。 莫州之战兵败,刘守光之败象便显然可见了。 至于大胜之后的王彦章部,则是乘胜追击,即刻率军攻打瀛c莫二州。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王彦章连战皆胜,捷报不断,直下两州两关十一县。 瀛c莫二州既然已经攻克,王彦章便下令全军北上,强渡拒马河,直取涿州。 两日后,王彦章率部渡过拒马河,在涿州巧遇刘守光部将元行钦,双方发生了骑兵大战。 此战王彦章亲自上阵,非但击溃了元行钦的一万大军,而且还将其活捉为俘。 第二日,王彦章乘胜追击,势如破竹,当天就攻陷了涿州,并在涿州开了军事会议,议取幽州。 然而这时,朱友宁的使者已至涿州,言及幽州早已被攻克之事。 而这时,原本狂妄不可一世的刘守光,已经逃到了大安山。 他本想逃回幽州,但夙夜赶路,到了幽州城外才发现:幽州城墙上早就挂上了梁军的大旗。 无奈之下,他只能逃到大安山。 大安山是什么地方 是刘守光梦开始的地方 四个月之前,他刘守光就是在大安山,囚禁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原本的卢龙节度使刘仁恭。 幽州的大安山,其实是刘仁恭兴筑的宫殿集群之所。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子必有其父。 刘守光如此荒谬,他爹刘仁恭也强不到哪里去。 当时的刘仁恭虽说不是皇帝,只是个卢龙节度使,但已经有了做皇帝的心。 刘仁恭不但在大安山兴建了富丽堂皇的宫 殿,而且还遴选了民间许多美女,强制她们居住其中,并命令手下的道士方士大肆炼制丹药,以求长生不死。 更荒唐的是,刘仁恭还下令劫掠幽州百姓,将从百姓那里搜刮来的铜钱埋藏于大安山之上,而被劫掠的百姓,无奈之下只好用土做钱。 刘仁恭如此荒淫无度,已失民心,因此卢龙之兵才会投到刘守光麾下,定霸都的士兵们才会支持刘守光起兵,才会坐视刘守光囚禁其父。 因为刘仁恭本就不是爱恤百姓的人。 但刘守光却以为定霸都的将士之所以支持自己,是因为他自己的王者风范,皇者风度。 “朕认得这里,朕认得这里” 此时此刻,刘守光独自一人走在地上,旁边的马儿已经累得倒地。但他并不在乎,只是指着若隐若现的大安山,激动地大喊大叫。 他脸上原本的恐慌与疲累,已被兴奋占据,竟露出久违的笑意。 “朕乃北地枭雄,乱世不败”刘守光自信的脸色又回来了,他似乎在自言自语,“这里是大安山,里面有无数的财宝,朕要卷土重来,朕要招兵买马,杀光那群梁人” 刘守光笑着笑着,不经意向前一瞥,仅仅这一眼,却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前方的旷野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数百人的部队。 他们自南向北滚滚而来,整齐的步伐起落,掀起地面上的沙尘。 一杆旗帜在军阵中飘扬,上面用篆书书写着斗大的“梁”字。 刘守光的脸色顿时僵硬,呆愣愣的,也不再奔走逃命。 因为他已经逃不掉了。 他的马已经累死了,人也饥肠辘辘,根本逃不掉。 那支部队很快来到了刘守光面前,并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一个年轻的武将淡定地站到他面前。 “本将乃安王麾下牛知业,刘守光,你已无路可逃,束手就擒吧” 第七十五章 幸亏看了百家讲坛! 此时此刻,朱友宁在幽州城已经有了三日之久。 他在取得幽州城之后,之所以没有南下与王彦章会师,是因为他带来的兵确实太少。 沧州城以及下属各县,朱友宁大约留下了将近一万人把守。在拿下幽州之后,除去伤亡,朱友宁手下可用之兵已经万人,不便南下。 因此,当王彦章决议远征东北方向的平c营等州时,朱友宁并没有随他一同前去,反而是留下来坐镇幽州。 在幽州,朱友宁不但写了安民榜,而且严申军法,下令士兵秋毫无犯。 要想让幽州之民归心大梁,这些事都是必须做的。 除此之外,朱友宁还让人到处宣传大梁王师北定c乃是正义之战,大家日后都是大梁子民,同族兄弟,应当一视同仁等等言论。 这些事情做完后,幽州的百姓这才敢出家门。 而在这时,卢龙节度使衙署内,朱友宁正在看着一本书。 上面写的是幽州所有投降将官的职位表。 这时,钟小葵走了进来,对着朱友宁一抱拳,道:“王爷,有个人要见您” “谁” “韩延徽” 韩延徽 朱友宁微微皱了皱眉。 他觉得这个人有些耳熟。 绞尽脑汁,朱友宁终于有了印象。 朱友宁在前世的时候,曾十分喜爱看百家讲坛这个栏目。 他仍旧记得,百家讲坛有一期讲的是“塞北三朝之辽”,节目上面就提到过韩延徽。 据说这韩延徽,是历史上协助阿保机建立辽国的重臣。 在耶律阿保机称帝建国的过程中,韩延徽简直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他不仅为阿保机出谋划策,而且还制定了契丹的各项典章制度。 至于身为汉人的韩延徽,为何会为耶律阿保机效力据说是被刘守光以及后唐的官员逼得。 历史上,韩延徽先是被刘守光送到契丹为使,然后被契丹扣下,不得已而为官。 而李存勖建立后唐之后,韩延徽还曾偷偷跑回后唐,却被后唐朝廷官员万般排挤,只得重回契丹。 不管怎么说,韩延徽这个人,无疑是个人才。 朱友宁老早就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谋士,真正有见识的c深谋远虑c成竹在胸c出谋划策的谋士。 王师范不行,这人太迂腐,不能策划谋略,也只能写写文章,最多就是查漏补缺,干些他交待的事。而且王师范确实也老了。 这么一对比,韩延徽就显得弥足珍贵。 当然,朱友宁也有些庆幸。幸亏自己看了百家讲坛,不然怎能发现如此人才 想到韩延徽究竟是何人之后,朱友宁当下便问钟小葵道:“这韩延徽为何要见本王” 钟小葵道:“属下觉得,他可能是想从王爷这里谋得一官半职。” 朱友宁顿时有些喜出望外。 “快,请进来。” 朱友宁脱口而出,随后觉得不妥,唰的站起身来。 “不,本王亲自去” 钟小葵见到朱友宁如此激动,说道:“王爷,此人是不是有真才实学还不清楚,您这般礼遇” 朱友宁摇摇头,笑道:“本王敢断定,此人必定有才,而且若想真的招贤纳士,必须要有诚心,不管见的人有没有真才实学,都要以礼待之。” “王爷英明。”钟小葵听罢,只得拜服。 这时,韩延徽正在节度使衙署前不停踱步,显然很是紧张。 而这时,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打扮的人,从里面出来了。 这人正是朱友宁,他虽然已经来到幽州城三日了,但还未脱下盔甲。 韩延徽一见到朱友宁,先是一愣。随后他看到钟小葵寸步不离地跟在朱友宁身后,便知此人身份不凡。 他认识钟小葵,幽州城招贴安民榜时就是这位少女带头做的,一看就是身份不凡。 而能让钟小葵都为之驱使的人,只有一个人。 韩延徽想到这里,顿时朝着朱友宁一拜,“罪臣拜见安王殿下。” 韩延徽本来很是紧张,却不料朱友宁很是和蔼亲善,竟亲自走过来把他扶起。 “先生就是韩延徽” 韩延徽受宠若惊,他没想到朱友宁不但亲自出门迎接自己,而且还对自己如此礼遇,一时间说话都结巴了。 “正正是在下。” 朱友宁又道:“先生才学经天纬地,如 今可是要弃暗投明,为我大梁建功立业” 韩延徽一愣,随后谦虚的一拱手。 “在下不才,正是前来投靠王爷的。” “在刘守光手下,先生官居何职” 韩延徽尴尬一笑,说道:“在下曾任幽都府文学c平州录事参军c以及幽州观察度支使。” 这些官儿名字虽好听,但都是些文职,在这个乱世大都是没有实权的官,所以韩延徽只能尴尬笑笑。 不过朱友宁仍旧十分客气,简直礼贤下士到了极点。 “先生有意随本王到平卢否” 韩延徽闻言,刚开始有些不敢置信,后来就激动起来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次求职竟如此顺利。 莫非是真的遇到伯乐了 韩延徽向来都是认为自己是千里马,只可惜三十多年了,一直不受重用c碌碌无为 如今这位大梁的安王殿下,莫非就是自己的伯乐 想到这里,韩延徽连忙表态,生怕朱友宁反悔不要他了。 “能为殿下尽忠,是在下的荣幸。” “好”朱友宁也是欣慰一笑,道:“他日,本王会上奏陛下,为你求得青州刺史之职” 韩延徽顿时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殿下,这是不是” “怎么先生可是不满意这刺史之职” “不不不。”韩延徽连忙拨浪鼓般摇头,激动地道:“在下只是太激动了” 得到了韩延徽的投靠,朱友宁明显很高兴。 他当晚就下令设宴,不但为虎捷军诸将庆功,而且也邀请了韩延徽。 期间,朱友宁竟赏了韩延徽一匹骏马c以及镶了黄金的玉带,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器重与青睐。 这让韩延徽高兴的有些难以言喻。 他在宴席上喝得晕乎乎的,一会说自己腹中的从政理念c治国良策,一会又夸赞朱友宁天纵之才,和朱友宁相谈甚欢。 第七十六章 再遇张玄陵 第二日,朱友宁同韩延徽谈起了他为何会主动投靠自己之事。 韩延徽迟疑了一下,这才一一道来。 “在刘守光手下,我本来就不得志,无法受到重用,一直怀疑是自己的命不好。” “半个月之前,恰好一个疯老道给我算过一卦,他说我的出路在北方契丹,若想官运亨通,升官发财,便要到契丹去,我当然不信,便没有理会他。等到殿下攻克幽州,下令士兵秋毫无犯,并张贴安民榜,在下就觉得殿下乃是明主。” 朱友宁咳嗽了一声,道:“藏明啊,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受重用吗” 藏明是韩延徽的字,朱友宁称其字而不称其名,一来是为礼仪,二来是为表示倚重与青睐。 韩延徽对于朱友宁称呼自己的字当然不反感,相反还很受用。 但他对朱友宁的话仍旧不解,便问道:“为什么” 朱友宁瞥了他一眼,道:“明主这两个字,能随便说吗” 韩延徽心里大惊,这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口舌之祸。 他当场跪了下来,冷汗直冒。 “殿下恕罪,在下罪该万死” 朱友宁并没有让他起身。 因为他这话确实是个大祸害。 还好这里就他们两个人,要是被其他人听了出去,那有麻烦的可是朱友宁 只能说,口无遮拦确实是韩延徽的缺点。 “今日属你之过,虽说还未任职,仍要罚俸半年。本王虽知道你是无心之言,但有人可不这么认为。” 朱友宁对着跪地的韩延徽道:“你久在官场,说话又口无遮拦,定是惹上了什么人,才没有受到重用。” 韩延徽连连点头:“殿下教训的是。” “我不是教训你,只是为了告诉你,有些话私下里说说可以,但若是说出去被人加以利用,那就得不偿失了。总之,不要再有下次” “是是是” 朱友宁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又说道:“你先起来,本王问你个事。” 韩延徽爬起身,说道:“殿下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朱友宁问道:“你刚刚说有个疯老道曾给你算命,那个疯老道是什么人” 韩延徽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疯疯癫癫的,虽说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但说起话来又不像是装神弄鬼沽名钓誉之辈。” 说到这里,韩延徽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他逢人便问,你是我儿子吗” 朱友宁已经大致猜到此人是谁,又问韩延徽道:“他人在哪” 韩延徽道:“那个疯老道每日都在群玉楼前面的街上徘徊,除了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以及十三四岁的少年之外,他基本上都不理会。” 听到韩延徽的描述,这时朱友宁已经能百分百确定那个疯老道的身份。 “藏明,带我去见他。” “是。” 韩延徽拱手道。 幽州毕竟是卢龙节度的治所,虽说繁华景象稍逊汴州,但人流也算熙攘。 当然,这与朱友宁颁布的秋毫无犯的军令也有关系。 此时,幽州闹市上,朱友宁换上了一身便服,信步前行。 见到街道上重新恢复了人流,各个商贩吆喝不止,各色美食香味诱人,人间烟火的气息让朱友宁心情变得十分舒畅。 他先随便找了一处食铺填饱肚子,然后便直往幽州城的最大青楼:群玉楼走去。 这群玉楼,据说背后老板是实力雄厚的商贾。楼里的姑娘才貌皆优,她们面向的市场明显是家境殷实的客人。 就是不知道跟幻音坊有没有关系。 群玉楼很好找,毕竟是幽州城最著名的莺歌燕舞之地。 朱友宁刚刚来到群玉楼门口,便见到一个疯道士拿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在门口徘徊。 这个疯道士的身上穿着脏兮兮的道袍,但并不像是个道士,反倒像是个行乞的老乞丐,只有腰前束腰上的太极图案,才能隐隐的看出他道士的身份。 正如韩延徽所言,这疯老道虽然对街上来来往往的客人纠缠不止,但也是挑对象的。 只要是见到年轻小伙子,或者是年轻姑娘,他都会恬不知耻地凑上去。 朱友宁对疯老道这种行为却并不意外。 因为这个疯老道就是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张玄陵。 张玄陵好色,因此喜爱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而他又丢了儿子,因此看谁都像自己 的儿子。 此时,张玄陵正站在街边,怀中抱着酒坛子,眼睛灵活转动。 虽说来往人流络绎不绝,但他总能在人群中眼尖地瞅见那些十二三岁的少年。只能说,他这份目力,就已经足以说明身手不凡。 “儿子儿子” 张玄陵唰的一下窜到一名男孩面前,激动地问道:“你是我儿子吗” “爹,我怕”那男孩顿时害怕地缩到自己父亲的身后去。 那名父亲也被吓了一跳,忙喝道:“哪来的疯子滚一边去别吓到我儿子” 张玄陵被喝了一声,挠了挠头,道:“看来你不是我儿子。” 随后,目光又看向旁边一个孩童,身体瞬间窜过去。 “他不是我儿子,那你肯定就是我儿子了” “去去去,哪里来的疯道士” 张玄陵再一次遭到了另一名孩童母亲驱赶。 被驱赶的张玄陵,并不气馁,眼神仍旧朝着四处扫视。 而这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表情逐渐猥琐,逐渐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他嗖的一下就冲到了一个年轻女子面前,眼神不自觉地往下移动,眼睛一下就定格在某个地方。 “姑娘,我看你印堂饱满,绝非人间凡品啊” 那姑娘顿时用左臂捂住胸口,同时伸出右手,狠狠一巴掌就朝着张玄陵脸上扇去。 “老流氓” 那姑娘的一巴掌不可谓不重,竟然将张玄陵扇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们见到此景,都对着张玄陵指指点点,并且离他远远的。 张玄陵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麻利的爬起身后,眼睛四处瞅着,似乎要找到刚才那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可那位姑娘自认为遇到了老色狼,早就跑的不知所踪。 这时,朱友宁缓步走到张玄陵面前。 “道长,我们又见面了。” 张玄陵刚被扇了一耳光,正揉着脸,抬头却看到了朱友宁以及他身后的韩延徽。 “是你们啊你们两个怎么掺和到一块了” 朱友宁奇怪道:“我们两个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应该到北方去了啊” 张玄陵并没有理会朱友宁,而是先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韩延徽。 他嘶了一口气,一下子跑到韩延徽面前,左手摸着韩延徽手腕,右手手指不停掐动,似乎是在卜卦。 “奇怪,半个月前还能算出来的,现在怎么就算不出来了呢” 朱友宁忽然道:“道长要不算一算我” 第七十七章 竟然好这一口! 听到声音,张玄陵将注意力转移到朱友宁身上。 他盯着朱友宁有一会儿,脸色突然一喜。 “我好像见过你你面相非凡,确实值得老道我算上一卦” 说罢就要给朱友宁摸骨。 朱友宁并不反抗,任由张玄陵捏着自己的胳膊和手臂。 半晌,张玄陵结束了摸骨。 他眼神紧紧盯着朱友宁,手指掐来掐去,脸上惊异之色更甚。 “奇怪,不应该啊老道平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为什么连你也算不出来” 朱友宁一听这话,并不怎么意外。 虽说这个世界确实有卜卦之术,看来还是算不到拥有系统的自己身上。毕竟系统这种东西,本就是难以理解的存在。 至于韩延徽为什么也算不出来,朱友宁猜测可能也和自己有关。 朱友宁稍稍宽心,又问张玄陵道:“道长一时间算不出,可以慢慢算。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一边喝酒一边算,如何” “喝酒好啊好啊” 张玄陵一听到酒这个字,顿时高兴地拍手大笑,可转眼间眼角却看到了街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那好像是我儿子,我儿子丢了,我要去找我儿子” 张玄陵似乎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正事,一下子就蹿到那位少年面前。 不出所料,又遭到少年一脸嫌弃的驱赶。 但他仍旧没有气馁,继续往周围瞥了好几眼,然后目光转移到朱友宁身上。他跑过来,竟像是不认识朱友宁一般,破天荒地问了朱友宁一句,道:“喂,你是我儿子吗” 韩延徽当场怒道:“你个老道士,别平白无故说瞎话,这位可是” 韩延徽话还没说完,朱友宁就示意他住嘴。 朱友宁并不想在张玄陵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他是大梁的亲王。而梁皇朱温也曾经派人围剿过天师府,张玄陵跟梁国是有仇的。 当然,他也不想平白无故被占便宜,便道:“道长恐怕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不在这里。” “这样啊那再见,我要去找我儿子去了。” 张玄陵刚说完身,身影迅速蹿走,再次跑到街上,开始纠缠起年轻姑娘以及孩子。言行与举止毫无逻辑。 韩延徽有些无奈地对朱友宁说道:“殿下,这疯老道就是这样,他要搭理谁,全看他自己的心情,而且前脚说的话后脚就忘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又会什么时候记起来。不过他似乎嗜酒如命,殿下可以试试给他美酒喝。” “光是酒还不够。”朱友宁摇了摇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 他抬头看了一眼群玉院的招牌,一脚踏了进去。 朱友宁刚刚踏入群玉楼,一个老鸨就满脸堆笑地上来招呼。 “两位客官里面请,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国色天香c技艺高超,包您满意” 老鸨笑若灿花。她这可不是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因为幽州城刚刚经历了一场攻城之战,人人自危之下,她这群玉院可是一点生意都没有。 如今有两个客人上门,她能不高兴吗 “姑娘们,出来接客了” 老鸨声音还没落下,一大群莺莺燕燕的姑娘就从楼上快步走下。 但朱友宁此刻却没那个心思。 “今日,本王要征用你这群玉楼。” 本王 老鸨心里念着这两个字,脸色顿时一僵。 “您难道是” 韩延徽在一旁道:“这位就是大梁的安王殿下” 老鸨一听这话,当场跪了下来。楼梯上的姑娘们见老鸨跪下,也跟着跪了下来。 “见过王爷。” “嗯。”朱友宁发出一个声音,道:“今日,本王现在要在群玉楼办一场品酒会,美酒美食全部都给本王拿出来,文人墨客c以及身怀绝技,有一技之长的人,都可参加此品酒会,而且今日的消费,由本王买单。” 老鸨战战兢兢,哪里还敢说不只好答应下来。 “是。” 品酒会很快就举办起来。 朱友宁举办这场品酒会,当然不是为了结交文人墨客c以及有一技之长的高手。 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为他清楚张玄陵的性格:贪酒c贪色。 那张玄陵之所以在群玉楼前徘徊不定,那还不是因为眼馋美女,嘴馋美酒 摆下品酒会之后,确实有不少文人墨客c以及江湖人士慕名前来。 当然大多数都是蹭饭吃的。 毕竟酒菜都是免费的。 但朱友宁对这些人都不怎么看上眼,反倒是找来了老鸨。 “你,去找几个刚刚生养的妇人,最后是带着孩子一块前来。” 老鸨顿时面露诧异。 她没想到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竟然好这一口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实际上还是很听话的去找了。 很快就有几个妇人带着孩子来到了群玉楼。 若是平时,她们肯定不会来到这种莺歌燕舞之地,可一听到这个地方有免费的饭菜吃,便将信将疑地来了 时难年荒世业空,只要能有粮食吃,人人都会趋之若鹜。 来到这里之后,老鸨按照朱友宁的要求,将这些妇人安排坐下。 但在此之前,朱友宁已经悄悄对她们吩咐了一些事情。 终于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个白发苍苍c穿着邋遢c骨瘦如材的疯道士,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这个疯道士,正是张玄陵。 张玄陵一进门,门口的一个侍卫便皱眉道:“哪里来的疯老道,快走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说着,群玉楼的侍卫就要赶走他。 然而张玄陵身影一闪,下一刻人已经绕过侍卫,跑到了群玉楼里面。 侍卫一愣,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再次朝着张玄陵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你不能进来这里面不是文人墨客,就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你进来有辱斯文” “谁说我不是高手” 有免费的美酒以及美女作伴,张玄陵当然不会出去。 他睁大眼睛,说道:“凡夫俗子,告诉你,老道我可是天师,向来是算无遗策,只是算一卦,就价值千金” 第七十八章 童谣与总纲 “什么一卦价值千金,还天师恐怕是装神弄鬼骗人的吧还不快走” 对于张玄陵的的话,侍卫当然不会相信,只当他是吹牛。 毕竟在侍卫的印象中,天师应该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而张玄陵浑身破破烂烂,跟天师可沾不上一点关系。 于是侍卫走过来就要赶走张玄陵。 “诶诶诶,有话好说,你别推我啊,就让我给你算一卦,不要钱你看你脑门儿都黑了,肯定身有隐疾,而且还有大凶之兆” 侍卫一听身有隐疾c大凶之兆这几个字,连忙呸了好几口。 他再也听不下去这老道士胡说,连推带搡地驱赶着张玄陵。 “什么大凶之兆,你个疯道士说话怎么这么晦气啊我告诉你,我身体棒着呢昨天晚上还坚持了一刻钟” 侍卫油盐不进。张玄陵见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了。 “我告诉你我可是天师,诶诶诶,你别推我,好歹给天师留点儿面子” 侍卫仍旧不为所动,看那架势是不把张玄陵赶出去誓不罢休。 “你这疯老道要是天师,那我还是玉皇大帝呢” “我都说了我是天师,你怎么就不信呢” 就在侍卫驱赶张玄陵的时候,朱友宁恰如其会的现身了。 “慢着。” 侍卫连忙做出一脸恭敬的样子,“王” “嗯”朱友宁顿时瞥了他一眼。 侍卫连忙改口,道:“额,王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先到一边去。” “是是是” 侍卫一见今天最大雇主发话了,便跑到一边去了。 朱友宁则是对张玄陵道:“道长说自己身怀绝技”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张玄陵挠了挠头,答非所问。 朱友宁无语道:“我们刚刚才见过的,道长。” “哦。”张玄陵瞥向朱友宁,奇怪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这次品酒会的组织者。” 朱友宁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循循善诱道:“道长,能进我们这里喝酒,可都不是凡夫俗子,你需要证明自己的本事,才能入座。” 张玄陵顿时一叉腰,骄傲地道:“证明还不简单你别乱动,待老道给你算上一卦。” “道长莫非是忘了刚才你还算不出我来着。” 张玄陵这时似乎想起来了自己曾给朱友宁算过卦的事情,当场就急了。 “那那只是意外,我失手了。我再给你算一卦,算不出来,我立马走人” 于是,朱友宁再次让张玄陵算卦。 张玄陵走过来,搭着朱友宁的手臂,开始不停地掐算起来。 半晌,张玄陵头上汗直冒,显然很是焦急。 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就是算不出来。 “不可能啊,为什么我还是算不出来” 张玄陵捂着头苦恼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看来天意如此,老道我今天注定与美酒美人无缘了。” 张玄陵刚朝着门外踏步,朱友宁又拦住了他。 “道长慢着。” 张玄陵转过头,一脸惊喜地道:“是不是我可以喝酒了” 朱友宁并未点头,而是给他抛出了一个难题。 他指着一个妇人怀里不停哭着的孩子,说道:“道长,你听这些孩子一直在哭。你如果能哄好孩子,不让他们哭,也算是一项绝技。我就让您入座,美人在怀,美酒管够” “好” 张玄陵眼睛顿时一亮 他立刻蹿到那个正在哭啼的孩子面前,一张大脸凑了过去。 孩子见到陌生人凑过来,心里更加恐惧了,哇的一声,当场嚎啕不止。 “这小娃娃,怎么一直哭呢” 张玄陵一脸不解。他开始手舞足蹈,想要哄好孩子,但往往都是适得其反。 捣鼓了有一会儿,那孩子还在哭,仿佛有哭不完的力气一样。张玄陵有些烦恼地道:“这要是我的儿子,一定不会哭成这样对了,我的儿子呢” 张玄陵说着说着,又有些疯癫了。 “老人家。” 这时,怀里抱着孩子的妇人适时地出声了。 她将张玄陵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提醒道:“我们家的娃娃,他喜欢听童谣” “童谣”张玄陵挠了挠头。 “就是儿歌。”妇人解释道:“我们家娃娃只要一听儿歌,就不哭了。” “这儿歌我也不会唱啊” 张玄陵顿时挠头抓耳。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好像是他童年曾听过的曲子。 “我好像还真会唱一曲儿歌。” 张玄陵思索了一会,开口了。他竟用有些跑调的声音唱出了一首儿歌:“天灵山中寒冰坠,神堂门里满天星,雷滚滚,雨纷纷,涌泉池内深又深,东屋点灯西屋亮” 听张玄陵开口唱歌,简直就是个折磨。但朱友宁却十分欣喜。 朱友宁想让张玄陵唱儿歌,其实并不是为了哄孩子。 他想要的就是那童谣儿歌本身。 也就是五雷天心诀的总纲 这五雷天心诀乃是天师府的镇教神功,威力强大无比。 五雷天心诀一但练成,经脉之中便会蕴有奔雷一般的内力,修习者甚至不必故意引由,便可将雷霆万钧操控于股掌之间。 但这种雷霆般的内力,是极有可能反噬的。 要想不被这股内力反噬,就只有靠五雷天心诀的总纲 没有总纲,纵使能够练成五雷天心诀,也只是残缺版的五雷天心诀,并且会收到极大的反噬。 因此想要练成五雷天心诀,这总纲必不可少。 这首童谣张玄陵唱的很慢,生怕怀里的孩子大声嚎啕,以至于朱友宁能将这首童谣,也就是五雷天心诀的总诀记得一清二楚 总纲并不长,朱友宁在心里认真地默记了几遍,便了然于胸,能够完全背诵下来了。 系统的提示声也适时响起。 叮,检测到可修习武学:五雷天心诀总纲,是否修习武学:五雷天心诀总纲 叮,恭喜您习得武学五雷天心诀总纲 提示,您的武学:五雷天心诀总纲为残缺版。 然而这时,那妇人怀中的孩子还在大声哭叫,这让张玄陵有些抓狂了,抱怨道:“你怎么还在哭呢” 这其实也不能怨孩子,因为张玄陵唱出来的曲儿确实是有些难听。 这时,朱友宁再次开口了。 “罢了,道长,这孩子你不用哄了,光是凭你这份毅力,就远非常人可及,这酒你可以喝了。” 张玄陵闻言面色一喜,连称呼也都变了。 “公子真是个讲究人” 说罢,撒丫子一蹿,便跑到桌子上喝酒去了。 第七十九章 战张玄陵 得到了五雷天心诀总纲之后,朱友宁果然让张玄陵喝了个够。 等到张玄陵酒酣胸胆尚开张之时,朱友宁主动往张玄陵那边靠过去。 “道长,这酒如何” “很好很好。” 张玄陵脚翘在桌子上,一手抓着酒坛子往嘴里灌,完全不像是个道士。 他一边喝酒一边大笑:“纵酒畅饮,快意人生,不过如此你这小子,绝非人间凡品啊” “道长谬赞了。” 这时,张玄陵将坛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后,他扔下空坛,毫不客气地大声叫道:“再来两坛好酒” 不多时,一个群玉楼的姑娘抱着两坛美酒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穿着比较暴露,看得张玄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等了一会儿,朱友宁示意那名姑娘离开,这才对张玄陵开口道:“其实,在下一直有件事想和道长说。” 张玄陵目送姑娘远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光滑的后背。 他有些意犹未尽,听到朱友宁的话,甚至都不看朱友宁一下,就说道:“什么事” 朱友宁故意说道:“在下曾经见过一个和道长相貌非常相似的孩子,说来也奇怪,这孩子才不过十四五岁,却有着一头白发就是不知道是早生华发,还是天生如此。” 听到这里,张玄陵顿时收回目光,拿着酒坛的手微微一顿,整个人醉态全无。 他眼神瞬间变得有神。 “在那里见到的” “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朱友宁摇了摇头,思索道:“不过在下努力努力还是能想出来的,只不过需要道长的帮助。” “什么帮助” 朱友宁看着张玄陵,沉声道:“五雷天心诀” “五雷天心诀是什么” “就是你会的那种噼里啪啦的武功。” “原来那就是五雷天心诀啊”张玄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看向朱友宁的眼神还是带上了几分戒备。 “不过我感觉,我不应该随意将这门武功教给别人。” 说罢,张玄陵看向朱友宁:“你是不是想图谋我的武功” 朱友宁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心思,只是道:“这不是图谋,是交易,是共赢。” “你骗人,我可不信你的鬼话。” 张玄陵说着话,突然把手中的酒坛子朝着朱友宁的头上砸去,同时身材一溜烟就往外面蹿。 朱友宁毫不费力地伸掌,将酒坛子打落,同时心里有些无奈。 这张玄陵确实不能以常理度之,自己好酒好肉招待着,不料张玄陵撒腿就跑。 当然,朱友宁并没否认。他自己确实是别有用心,想谋求五雷天心诀来着。 不过事已至此,朱友宁也不能坐视张玄陵逃走,他也运起轻功,迅速追上。 两人一前一后跑了半个时辰,甚至已经跑到不知何处的密林中,可还没停下脚步。 密林中,张玄陵转身向后望去,只见朱友宁周身玄劲涌动,脚下生风,不过是几个起落,便已经追了上来。 见到朱友宁追来,张玄陵顿时大惊失色。 “你别跟着我,别跟着我” 张玄陵脚底一抹雷光闪动,整个人就像是一道迅速的闪电,速度再次提升了一档。 追在后面的朱友宁见到张玄陵速度骤然激增,顿时有所惊叹。 真不愧是五雷天心诀。 不过他的轻功也并不弱。朱友宁踏起凌波微步的步法,速度亦是愈发迅速。 两人一个逃走,一个追赶,再次持续了十分钟。 终于,在密林的深处,张玄陵停下了脚步。 他实在是摆脱不了朱友宁。 “我说,你非得跟着我干嘛老道我又不是漂亮姑娘。” 想起刚刚张玄陵拿酒坛子砸自己,朱友宁这时也没好脸色。 “道长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好酒好肉招待你,你不道谢就罢了,还拿酒坛子砸我” 张玄陵呵呵一笑,挠头傻笑道:“是吗老道我有做过这种事” 朱友宁知道他得了失心疯,也不与他一般见识。 “道长,之前我便说过了,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教给我五雷天心诀,我告诉你你儿子的下落。” “我儿子你知道我儿子在哪” 张玄陵再一次激动起来,仿佛是第 一次得知这个消息。 朱友宁对他的疯癫见怪不怪。 “一句话,这个交易你做是不做” “我当然想找到我的儿子,不过你想学我的武功,那还得试一试你够不够格。” 结果到最后还是要打吗 朱友宁看着十分警惕的张玄陵,默默叹了口气。 “道长,小心了。” 中气十足的喝声之中,朱友宁的人已飞身而起,一掌朝着张玄陵扑去。 他的速度极快,就在手掌距离张玄陵胸膛还有半米之时,掌心突然向前喷出一道磅礴而有力的气劲,直打张玄陵胸口幽门穴窍。 朱友宁用的正是气经中的攻击手法,而且认穴奇准。 只可惜朱友宁的气劲吐出时,张玄陵的幽门穴早已不在那里,人也已不在那里。 张玄陵周身已经雷光闪动,身体在侧开朱友宁攻击的同时,掌心雷动,接连三掌拍向朱友宁的后背。 这三掌拍出的速度极快,而且每一掌都附着着五雷天心诀的雷劲,在张玄陵手里使出来,不但极见功力,变化也极快。 “五雷天心诀,果然名不虚传。” 朱友宁这两句话刚说完,张玄陵的招式竟然全都落空。 这让张玄陵十分惊异。 他不信邪,再次朝着朱友宁攻去。 可无论他出手多快,朱友宁好像总能比他更快一步,从难以置信的角度躲开。 张玄陵忽然停住手,盯着朱友宁,道:“你的这种步法,为何如此古怪” 朱友宁不答。 凌波微步的方位运用变化,朱友宁已经掌握了许多。但他从不轻易将自己的武功底细透露别人。 之前遇到李存忠以及李存惠的时候,他的回答都是“不告诉你”。 这次也一样。 此时,朱友宁依据凌波微步,脚上踏着八八六十四卦的步伐,在张玄陵周身不停闪动,并伺机袭扰。 这种步伐奇特倒是奇特,但别忘了张玄陵的身份。 他可是天师府的天师 什么三奇六仪c八门九星c九宫八卦,他再熟悉不过。即使是得了失心疯,但这些知识仍旧在他脑海里深处。 因此,即使一时之间难以琢磨透凌波微步的步伐变换,但张玄陵也没被打个措手不及。 两人再次纠缠了数百招。 朱友宁这时终于摸清楚了张玄陵如今的实力。 毫无疑问,张玄陵的功力,确实没有自己深厚。 这是朱友宁第一次正式认识清楚自己的实力。 以往他所遇到的敌人,除了李存孝,根本就没有高手,这让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水平。 而如今,以张玄陵的水平作为对照之后,朱友宁心里已经十分肯定。 最起码李嗣源之流,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 望着眼前正与自己纠缠着的张玄陵,朱友宁打算动真格了。 第八十章 五雷天心诀 修炼了嫁衣神功的朱友宁,其实已经练成了如意之境。 如意之境练成之后,朱友宁的嫁衣神功功力,便已经和他的身体c灵魂c甚至是意志结成一体。 如意之境下,任何外力都不能将朱友宁动摇。 意动之下,朱友宁身体瞬间凝集起一股红色的刚猛真气。 这股真气炙烈如火,就像是与朱友宁浑然一体,抬手挥足间,都如火焰般猛烈。 眼见火焰真气来袭,张玄陵并不畏惧。只见他周身雷动,饱含雷劲的一掌亦是朝着朱友宁拍去。 嘭 两种刚猛之力针锋相对,轰在一处。 但下一刻,张玄陵却如遭重击,身体砰的一声飞了出去。 这场内力比拼,竟然是他输了 忍着手掌上传来的灼热的感受,张玄陵迅速爬起身,一声怒喝之下,周身雷光更加耀眼。 张玄陵已经怒了,他要认真了。 而他这一认真,就不得了了,简直就是天地异象。 似乎是张玄陵五雷天心诀的影响下,此刻的天空,居然开始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仿佛倾盆大雨将至 朱友宁也很是惊讶。 张玄陵的功力确实没有他深厚,但是他确实没想到张玄陵的五雷天心诀,竟然能够影响天象 五雷天心诀,不愧是当世神功 此刻,满天阴云,张玄陵雷霆缠身,霎时之间便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他身形沉稳,招数飘逸,哪里还有之前老态龙钟般的猥琐模样 只见张玄陵身影疾速一闪,下一刻人已经到了朱友宁身前,一掌拍向朱友宁的胸口。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朱友宁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便被张玄陵踏踏实实的一掌击中胸口。 但这却正和朱友宁的心意。 他不怕挨打,怕的是没人打他 修炼过嫁衣神功与气经的朱友宁,早就经过了多次易筋洗髓,身体已然脱胎换骨,说是金刚不坏也不逞为过。 因此张玄陵虽说来势凶猛,但他的功力却不足以让朱友宁感到多少痛苦。 而且朱友宁在修炼了北冥神功之后,一身的窍穴已经是全然碰不得了。一旦被触及,触碰者的内力就会如同陷入旋涡一般被吸住。 如今,张玄陵就有这种感觉。 此时的他,深深的有一种陷入泥潭的感觉,并且丹田之内的内力竟在缓慢流逝。 而这些内力的流向,居然是眼前的朱友宁 “这是怎么回事” 张玄陵骇然大惊。他全力往外拔出手掌,却无法做到。 时间缓缓流逝,张玄陵体内的内力也在缓缓流逝。 张玄陵顿时急了,他将全身近半的内力迅速运往掌心,一股雷团渐渐形成。 霹雳之声不停响起,张玄陵手中的雷团,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膨胀变大,朱友宁全力运转北冥神功,竟也不及张玄陵内力凝聚的速度。 此时的雷团从一开始的一小团,迅速增长,涨至一大团。不到一秒种的时间,就已经涨至一手也难以掌握得住的体积 下一刻。 雷光涌动,一股霹雳之声轰然爆发 朱友宁顿时有种被电击的感觉,胸口也传来一种灼痛之感。 他定睛望去,发现张玄陵已经趁机摆脱了自己,离的自己远远地在那里喘气。 这让朱友宁很是意外。 他没想到这张玄陵竟如此果断,竟以引爆雷劲这种方式来摆脱自己的北冥神功。 但很可惜,朱友宁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道长,事已至此,你可愿赌服输” 朱友宁收了招,缓步走向张玄陵,平静说道。 张玄陵抬头一望,也将浑身五雷天心诀的内力收回。 确实再打下去也没意义了。 张玄陵能清楚地预料到自己的败绩。他体内的内力已经被朱友宁吸收了两成,方才又自己引爆了三成,已经损失过半。 再打下去只有输这一个下场。 “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功力倒是比老道还深厚” 张玄陵刚经过一场大战,竟也不像之前那般疯癫,说起话来有头有绪。 “还有,你刚刚那是什么鬼蜮伎俩短短三息之间,老道我两成的功力居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朱友宁避而不答,只是道:“道长,你到底想不想找到你的孩子” “想。”张玄陵点了点头,又不放心问道:“可你真的知道我儿子的下落” “当然。关于你儿子的事,如果我有半点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朱友宁信誓旦旦的发了一个誓,这才道:“道长,公平交易吧,你教我五雷天心诀,我便告诉你你儿子的下落。” 张玄陵低头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道:“好” “轰隆隆” 密林之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此时的张玄陵,正在仔细地演练着五雷天心诀。 作为天师府一脉相承的镇教神功,五雷天心诀是一门很特别的武功。 五雷天心诀最大的优点便是可引用万钧雷霆之力纳为己用。 雷电的威力,可谓是巨大无比。 不过这千百年来,能够修炼五雷天心诀的人却很少。 因为五雷天心诀都是一脉单传,父子印证,以意相通。 五雷天心诀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只能靠后学者用心观察领悟而修炼,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也就是朱友宁费劲千方百计的理由。 此时,天已经下起了小雨,而雨下的张玄陵,仍旧雷光大盛,举手抬足之间皆有雷霆隐动,俨然就是雷霆本身。 只见张玄陵浑身激起无数蓝色电流,如同天上的雷神降世一般,将带有电光的双掌有规律地舞动起来,声势浩大无比。 随着时间推移,张玄陵渐渐演练出一层又一层的五雷天心诀。 不知不觉间,朱友宁定睛望着张玄陵的周身雷动的身影,注意力十分集中。 半晌后。 张玄陵终于将五雷天心诀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 他转头望向朱友宁时,发现朱友宁双目炯炯有神。 “小子,这五雷天心诀你看清楚了没有” 朱友宁回以自信的微笑:“自然看清楚了。” 事实上,朱友宁确实看清楚了。 而系统的提示声,也早就已经响起。 叮,您已习得武学:五雷天心诀。 第八十一章 你搁这卡bug呢! 张玄陵演练完五雷天心诀之后,天空的阴霾一扫而净。 此时,密林之内。 张玄陵一脸期待地看着朱友宁,问道:“既然这五雷天心诀你已经看清楚了,那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儿子的下落了吧” “当然”朱友宁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在张玄陵期待的目光中说道:“你的儿子在三晋大地” “三晋大地那应该是晋国。” 张玄陵眼睛灵机一转,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是晋国的什么地方” “晋国c太原c通文馆你的儿子名叫张子凡,而他现在就在通文馆中。” “张子凡通文馆” 张玄陵听到这里,脸上一半疑惑一半欣喜。 “我的儿子真的在通文馆” “不错。” 朱友宁点了点头。 他看了张玄陵一眼,好心劝了一句。 “道长,你我相识一场,我便好心奉劝你一句。” “说。” 朱友宁看着张玄陵,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你最好不要擅自去闯通文馆。” 得到儿子的消息之后,张玄陵似乎再也待不住,立刻就往西边走了,看样子应该是前往晋国。 朱友宁看到这里,便已经知道张玄陵并没有将自己的劝诫听进去。 不过这已经与他无关。 目送张玄陵离开后,朱友宁不再想他的事。 接下来,他打算处理自己身体内的异种真气。 也就是从张玄陵那里吸收来的五雷天心诀的真气。 按理来说,被北冥神功所吸收的异种真气,都将会被炼化成北冥真气。 但这五雷天心诀的雷霆之气实在太过强横。 其真气之醇厚刚猛,完全不亚于北冥神功的北冥真气c以及嫁衣神功的玄元天罡地煞之气。 因此,朱友宁的北冥真气在短时间内,根本炼化不了这股雷霆之气。 若不是朱友宁修炼了具有调和作用的阴阳相融诀,这数种强横无比的真气在他体内,恐怕早就炸开了锅 当然,对于这股五雷天心诀的内力,朱友宁并不打算将他们转换成北冥真气。 雷霆万钧c呼风唤雨的神奇能力,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因此,朱友宁打算修炼五雷天心诀,争取尽快做到将张玄陵的这股内力化为己用。 心中念头一起,朱友宁开始回想起张玄陵演练五雷天心诀时的动作与要诀。 只见他下盘稳扎,脚踏稳步,开始缓缓挥动双手 其实他本不必模仿张玄陵做这些动作,但这动作却有促进五雷天心诀修行的功效。 不久,一股奇妙的内力从朱友宁全身各处经脉涌现。 刚开始是一种麻麻的感觉,后来就有一点儿狂暴凶悍了。 不过这种凶悍的内力对他的经脉却并没有伤害,仅仅像是在展示自己的非凡之处。 半晌,朱友宁体内所修炼出的五雷天心诀内力愈发强大。 这股内力扩大的速度非比寻常,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神速。 世上的大多数武功心法,基本都是稳扎稳打,循序渐进。 可这五雷天心诀却不一样。 它会给人一种突飞猛进的感觉,练成便可掌握。原本剧情中的李嗣源不过是看了张玄陵演练了一遍五雷天心诀,便已经可以凭空产生并掌握雷霆之力。 此时此刻,朱友宁体内的五雷天心诀内力已经变得更加醇厚强大。 随着朱友宁身体不断腾挪横越,他体内的五雷天心诀内力也开始顺着经脉涌动起来。 而原本潜伏在朱友宁丹田内的,从张玄陵那里吸取来的五雷天心诀内力,也像是找到了同伴一样,飞速地涌向朱友宁自己修炼出的五雷天心诀内力。 这两股内力同属五雷天心诀,本就是同源同生,很轻易便融合起来。 只不过是半个小时,融合过程就已经完成。 而这两股内力融合之后,朱友宁体内的五雷天心诀内力就已经堪称深厚了。 毕竟这其中包含着从张玄陵那里吸收来的两成功力。 张玄陵功力之深厚,甚至比李嗣源还要强上许多。他的两成功力,绝对非同小可。 将从张玄陵那里吸来的内力全部化为己有之后,朱友宁便打算尝试一下五雷天心诀的威力。 他开始尝试着将五雷天心诀的内力引导至掌心之间。 半响,朱友宁掌中雷声大作,丝丝电芒闪动。 朱友宁看了看掌心,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一个念头突然生成。 对不起了,树兄。 只见朱友宁手中雷光汹涌,一道电弧如同找到猎物的蟒蛇一般,轰然朝着那颗大树追猎而去。 轰 一声巨响,大树顿时灰飞烟灭。 望着四分五裂的树兄,朱友宁很是满意。 有了五雷天心诀,朱友宁俨然就是个雷电法王,还学什么六脉神剑 朱友宁又想了很多,顿时发现这五雷天心诀的作用,绝不仅仅是用于作战,在改善民生方面也有很大作用。 就比如说:求雨 五雷天心诀施展起来,是可以改变天象的。 若是在干旱之年,这五雷天心诀能发挥的作用,绝对堪比万两黄金 得到了五雷天心诀之后,朱友宁又在幽州城待了两个月时间。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朱友宁躲在幽州的节度使府衙里,连大门都不出。 他这两个月,一直在练功。 确切的说,是通过服用练功波数兑换出的大还丹等灵药来进行练功。 再准确的说,朱友宁是在卡bug。 其实也不算是bug,顶多算是个福利机制,朱友宁上次兑换大还丹等灵丹妙药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个机制了。 简单来说,就是用练功波数兑换出来大还丹等灵丹妙药,然后在通过服用这些灵丹妙药加快自动修炼的进度,以此达到增长修炼波数的目的。 朱友宁仍旧记得,他那一次通过使用三百四十五个修炼波数兑换出来的灵丹妙药,以此来加快修炼进度,最终收获了八十二个修炼波数。 转化效率差不多是百分之二十三左右。 虽然效率并不高,无法形成永动机,但也弥足珍贵。 最起码朱友宁的内功修炼进度已经在飞速成长。 在这两个月内,朱友宁赫然吞服了两颗大还丹。 而吞下两颗大还丹的他,俨然已经将嫁衣神功修炼得已臻化境。 第八十二章 大天位之上 嫁衣神功的修炼进度比其他武功更快,朱友宁并没有意外。 因为只要经过转嫁重修之后,嫁衣神功的修炼只会越来越顺畅。 嫁衣神功大成之后,系统的自动修炼位已经无法再对这门武功进行自动修炼,因此朱友宁将五雷天心诀置换到了自动修炼位上。 当然,两颗大还丹带给朱友宁的,不仅仅是嫁衣神功的大成,还有境界上的突破。 他现在已经是大天位之上的存在。 朱友宁 境界: 武学:虎啸诀c龙蛇枪法c静心功法c冷心诀c九阴疗伤篇c九阴摄魂篇c北冥神功c气经c嫁衣神功c阴阳相融诀c敛息功c五雷天心诀c生死符c凌波微步c天山六阳掌c传音搜魂大法c颠龙倒凤诀 当前正在自动修炼的武学:北冥神功c气经c五雷天心诀c阴阳相融诀 气经:中原最为高深内功之一,可洗周身脉络,不但有培元固基之神奇效用,而且还可实现御气外放。特性:易筋锻骨c真气外放 虎啸诀:汇集中原多方门派精要而成的内功,气劲刚猛。特性:真气刚猛 九阴摄魂篇:武学九阴真经中的摄魂篇,可摄人心魄,施术者功力越是深厚,成功性就越大。特性:无 龙蛇枪法:朱友宁根据沙场演练而来的枪法,招式凌厉而迅猛。特性:迅捷 冷心诀:比较基础的功法,可修炼出寒性真气,可配合阴阳相融诀使用。特性:无 静心功法:在静坐的基础上,通过控制呼吸,掌控真气的行动,是练习更高级内功的基础,具有调息简体的效用。特性:无 九阴疗伤篇:武学九阴真经的疗伤篇,对于内伤康复大有裨益。特性:无 北冥神功:逍遥派最高武学,练成北冥神功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特性:真气逆转c常备不懈 嫁衣神功:武道禅宗c嫁衣神功这门武学是铁血大旗门的镇教神功,创造始祖为云铁二氏,蕴含着天雷地火之威,因此而能横扫千军。特性:玄元天罡地煞之气c金刚不坏c如意之境c破而后立 阴阳相融诀:与内功武学配合使用极佳,具有调和多种真气的作用。特性:常备不懈c阴阳调和 五雷天心诀:天师府的镇教神功,可吸纳万钧雷霆纳为己用。练成之后,修习者浑身上下都可聚满霹雳雷霆,犹如雷神降世,所向披靡。除此之外,修习者亦可凭借五雷天心诀,达到影响天象的目的。特性:雷霆万钧c风云变色。 敛息功:可以一定程度上隐瞒自己的内息的特殊功法。特性:无 生死符:逍遥派灵鹫宫的宫主所用的一种暗器,凡中此符者,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制于他人,故名“生死符”。特性:阴阳之变 凌波微步:逍遥派独门轻功身法,取自周易,精妙异常,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使用者可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特性:极速c神影无踪 天山六阳掌:出逍遥派高深掌法,出掌之时左右双掌可各运阴阳不同的内劲,且与生死符相生克,可用此功化解生死符。特性:阴阳之变 传音搜魂大法:逍遥派独门秘技,有秘密传音的作用。特性:无 颠龙倒凤诀:一种奇特的双修之法,此法不但可以增进修习双方的功力,而且还可吸取他人之功力c精气。特性:无 天赋:身经百战c天生蛮勇c内劲醇厚 当前状态:体力充沛 物品:大梁无敌大将军1c土豆99c土豆99c土豆99c土豆99c土豆99c冷钢剑12c冷钢长枪12c斩马刀8c环首刀5c鬼头刀4c梁国制式盔甲24c青陀罗花3c玉蜂蜜浆15c虎骨21c熊胆4c五味子13c鹿茸18c燕窝23c何首乌14c灵芝13c五灵脂24 当前练功波数:59 当然,在这两个月期间,王彦章也没有闲着。 他率领八万大军,已经攻克营平等州。 至此卢龙全境皆定 收复卢龙之后,虎捷军大军便逐渐回到了平卢。 至于卢龙义昌两镇的各级官员,朝廷自有定夺。 朱友宁并没有随大军赶往平卢,而是只带了钟小葵以及三百亲兵,随着王彦章回到了汴州。 焦兰大殿上。 朱温对此次平燕之战的功臣,进行了封赏。 打下卢龙,朱温当然很高兴,首先当众嘉奖了王彦章大破刘守光立功,溢美之词毫不吝啬,并封其为金紫光禄大夫及检校 司空。 其次,又言朱友宁攻克沧州c奇袭幽州亦是有功,加封朱友宁为检校司徒。 再然后,朱温又对其他的有功之臣进行封赏,封赏大典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而等到朱温下令退朝c百官皆散之后,朱友宁却在殿外碰到了一个熟人。 朱友文。 “安王好啊。” 一见到朱友宁,这个酷似朱友文的人就主动打起招呼。 朱友宁不禁定神望去。 眼前这个酷似朱友文的人,丝毫没有之前朱友文霸气侧漏的样子,反倒有些怯懦。 “二哥你也好。” 朱友宁当然察觉出了不对劲,试探性问这个大汉道:“二哥近日过得怎么样我送你的十万两银子可还够花” 朱友宁当然没有送过朱友文十万两银子,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验证一下。 不料眼前这个“朱友文”竟低眉顺眼地道:“够花够花” “那就好。本王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朱友文”回应,便自顾自离开了。 回汴州安王府的路上,朱友宁思索起来。 不出所料,刚刚遇到的这个“朱友文”,无疑是冒牌货。 那真的朱友文哪里去了 朱友宁想来想去,愈发觉得朱友文可能是被朱友珪给囚禁起来了。 至于囚禁的地点,十之八九就在焦兰殿下面的地牢中。 不过朱友宁并不打算救回朱友文,因为这里仍是朱友珪的地盘。 而且就算他能救出朱友文,朱友文也不一定能承他的情,多半还会与朱友珪火并,造成两败俱伤的下场。 倒不如让朱友文就这么待在地牢里,也算是少了一个不稳定因素。 毕竟大梁朝现在并不是铁板一块,还是少生是非比较好。 第二日。 朱友宁急不可耐地赶往敬翔府上,想要拉着他一同求见朱温。 “殿下,你拉着我一块觐见陛下,莫非是有要紧事” 朱友宁将自己带来的土豆递给敬翔。 “敬相公,这东西叫土豆,可亩产千斤。” “什么” 敬翔一听这话,当场愣在了那里。 “殿下,这东西真的有这么神奇” “不错。” “在青州,本王已经让王师范大肆种植土豆,以观成效,而结果也确实颇有成效。” 朱友宁将一个账本递给敬翔。 敬翔翻开账本,上面正是关于土豆收耕的各项记录。包括每亩地种下多少斤c收获多少斤c生长收获周期等等。 翻着翻着,敬翔瞬间激动了起来。 “天佑大梁我大梁百姓平时一亩地能种出一石粮食就已经算丰收了,现在竟然出现土豆这种能出产二十石的作物有此神物,百姓还愁没粮食吃吗” 敬翔看向朱友宁,道:“殿下,你找我一同觐见陛下,莫非是要献上这土豆” “是的。”朱友宁点了点头,道:“这次回汴州,本王带了一些土豆,我想谏言陛下大肆种植土豆,不过还需敬相公推一把力。”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第八十三章 你传我,我传你 汴州。 安王旧府邸内,朱友宁将钟小葵叫到了卧房。 “小葵,快过来让我摸一把我是说瞧一眼,看看你的武功到了何种境地了。” “是。” 钟小葵正单膝跪地,闻言站起身走到朱友宁面前。 朱友宁的话虽说表面听起来轻佻无行,但钟小葵心里却认为朱友宁定有深意。 当然,就算朱友宁真的有那种想法,她多半也不会反抗,所以还不如不想,这下倒也没了顾忌。 钟小葵走过去后,朱友宁便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半晌,朱友宁微微蹙眉。 “小葵,我上次传给你的内力,你似乎不能灵活运用啊。” 钟小葵道:“王爷,您传给我的那股内力,太过强横,再加上属下本来的冥水功相性属阴,因此属下才无法将那股驱使如臂。” 朱友宁放下她的手腕,正色道:“那我要是传你相应的武功,且又如何” “王爷,您要传我武功”钟小葵惊讶了。 朱友宁点头,道:“本王这一次,非但要再次传你一身内力,而且还要传你嫁衣神功” “嫁衣神功。这名字倒是奇特。” 钟小葵这才知道朱友宁想要传授给自己的武功的名字。 不过,她仍旧是摇了摇头,矢口道:“属下不过是供王爷驱使的人,何德何能能够修炼王爷的武功。” “说到了底,你是怕以下犯上对不对” 朱友宁笑道:“但你既然已经打算为我效力,那便是我的人,本王将武功教给自己人,可有不合理之处” “更何况,本王向来都不自诩为正人君子。本王若是到了情非得已处,或许把你据为己有也说不定。” 钟小葵一听这话,脸色一红,心思顿时乱了起来。 她倔强地紧抿着樱唇,并未接口。 朱友宁这话可谓极为露骨,并未披着道貌岸然的外衣,可她不知为何却感到非常正常。 况且,像她这种本就是在黑暗中的人,想要奢求常人那样的幸福本就很难,这样看来跟着朱友宁似乎也不错。 见到钟小葵低头沉思,朱友宁便知道她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于是他开口拉回话题,道:“武道禅宗,嫁衣神功。这嫁衣神功的嫁衣之名,取自诗句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小葵,你现在知道嫁衣这二字是何意了吧” 钟小葵思绪转了回来,答道:“嫁衣嫁衣,无非是为他人做嫁衣王爷,莫非这嫁衣神功本就是帮助他人修炼的武功” “不全是。” 朱友宁解释道:“这嫁衣神功既然可称为武道中之禅宗,自然是以顿悟为重,而这个顿悟却不仅仅是留给别人享用之意。” “这嫁衣的本意,其实是女人最美不过出嫁时,披挂嫁衣之女除旧衣而穿新衣,辞父母家而嫁与夫婿家,犹如再世为人。”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这就是禅宗顿悟。因此修炼嫁衣神功之人,必须在练到六七成时,将练成的功夫全部毁去或者转嫁他人,然后从头再练。” “而经过了转嫁重修之后,嫁衣神功的修炼只会比之前更加顺畅,修炼出的内力也会比之前更加刚猛这就叫欲用其利,先挫其锋” 钟小葵若有所思,道:“那王爷想让属下修炼这嫁衣神功,难道是想让属下再将嫁衣神功的功力转嫁给王爷” “你猜的不错。” 朱友宁点了点头。 “只是一个人练,岂不可惜了这神妙无端的嫁衣神功你修炼了嫁衣神功,我也修炼了嫁衣神功,这样咱们就可以你传我c我传你,功力只会越来越深厚” 朱友宁的想法确实有些异想天开。 因为这种想法对普通人来讲,其实是很难成功的。 纵使是武学天才,要想将嫁衣神功修炼至七成,恐怕也要付出数十年的努力。 不过朱友宁不同。 他有系统,武学修炼进度可以无限缩短,同时还有数不尽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可以兑换。 所以他才敢有这种想法。 朱友宁很快就将嫁衣神功的口诀传与钟小葵。 嫁衣神功的口诀不过千余字,听来却似天书,语多晦涩。 朱友宁一一详细为钟小葵解释,同时传授嫁衣神功运转时所关联到的穴位c经脉等相关知识。 大约过了半天时间,钟小葵才将嫁衣神功初步掌握。 接下来, 就到了喜闻乐见的传功环节。 此时,安王府的房间内,钟小葵与朱友宁都是坐在床上。 “小葵,你既然已经修炼了嫁衣神功,想必可以更好的掌握这股内力。你且接好了。” 朱友宁在钟小葵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然后伸出右掌摸在钟小葵平坦小腹的丹田位置。 他的手掌轻轻按在钟小葵脐右气血相交之处的商曲穴,一股炽热的内力开始传到钟小葵的丹田内。 床上一股氤氲之气顿时显现出来。 得益于朱友宁传过来的嫁衣神功内力,钟小葵顿时有种通体舒透,浑身舒适的感觉。 她立刻静下心来,调气导引,运功将这源源不断的内力消化吸收。 这已经是第二次传功了,因此钟小葵吸收这股内力时,已经有些轻车熟路。 过了一刻钟左右,朱友宁的嫁衣神功内力终于全部灌入钟小葵的丹田之内。 而得到了这股内力的钟小葵,亦是更加精神焕发。 她立刻下床拜道:“王爷慷慨赐功,属下定为王爷万死不辞” “这嫁衣神功的内力虽说是我传与你的,但它能够植入你四肢百骸,为你所用,是属于你自己的造诣,毕竟也是你这副身子骨够争气,才能接受这股强横内力。不过你既要记恩,那便好生修炼,他日再将内功转嫁于我。” “是” 朱友宁向朱温献上土豆之后,只在汴州待了两天,便要赶回青州。 他之所以将土豆献上,自然是有原因的。 毕竟大肆种植土豆,根本不可能不被人发现,他迟早要上报朝廷的。有这等高产量作物而不上报朝廷,只会落个居心叵测c妄图割据一方的罪名。 而且大梁朝廷大肆推广种植土豆,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朱友宁进献土豆这种神奇作物之后,朱温当场又奖励了他,加封检校太师c检校侍中。 至此,朱友宁的加官已经很多了。检校太师c检校司空c检校司徒c检校侍中这些所谓加官,并无正职,只是一种朝廷用于封赏显示尊贵地位的荣誉头衔。 毕竟朱友宁贵为亲王,而且手底下有着地盘堪比西方岐国全境的平卢藩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可以封赏了,便只能给与他加官。 但朱友宁并不在意这些,他现在只想快点回青州,好好种田去。 至于朝廷该如何推广土豆的种植工作,这就跟朱友宁没关系了。 虽说朱温一直都是甩手掌柜,但朱友宁也相信敬翔能够做得很好。 第八十四章 犯大梁疆土者,势必击而破之! 回青州的途中,朱友宁率领三百亲卫行军至曹州地界。 而在这时,前方的斥候却折了回来。 “启禀王爷,我们在前面发现了一队契丹人。” “一队契丹人” 朱友宁听到这里,有些意外。 契丹人三个月前在卢龙之地被刘守光大败,如今怎么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中原之地。 “有多少人” 斥候道:“有三十骑左右” “三十骑” 朱友宁从马上一跃而起,随后踏在树上,朝着远处看去。 凭借着他超强的视力,竟然真的让他看到了那群契丹骑兵。 “敌虏仅有三十骑,竟敢广荡中原,分明是不把我大梁放在眼里” 一个虎捷军的指挥使对着树上的朱友宁问道:“王爷,咱们要怎么办” “犯大梁疆土者,势必击而破之围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是” 于是,隆隆的马蹄声顿时响起。 朱友宁这三百亲卫虽说都是虎捷军步兵,但仍旧有汴州带来的用于赶路用的马匹,勉强算得上骑兵。 三百骑兵动起来的动静十分明显,地面颤动c烟尘荡起。 远处的契丹人当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一夹马腹,马蹄声骤然加剧,飞速远离朱友宁的三百人。 契丹人在草原,可以说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马术灵活得很。 而中原精兵常年内地作战,就算有骑兵也是不如契丹人的马术高明,更何况虎捷军这三百亲卫又不是正经训练的骑兵。 因此这些契丹人拍着马,很快就要摆脱朱友宁部队的包围。 眼看着契丹人就要跑远,朱友宁立刻大喝道:“小葵去,拦住他们” “是” 骑在马上的钟小葵一抱拳,随后一跃而起,迅速朝着契丹人赶去。 钟小葵不愧是大天位的高手,她脱离了马匹之后,竟凭借自己本身的速度追上了那些契丹人,并且将那群契丹人拦截了下来。 至于拦截的方式,很简单粗暴。 那就是用冥水丝将一些骑士的前马腿斩断。 马腿一断,任这些契丹人骑术再怎么精湛,也是无能为力。 钟小葵拦截住这一队契丹人之后,朱友宁亦是很快率队赶到。 此时,这队契丹人中的头领耶律剌葛,握紧刀柄,仍旧让契丹人在身后按兵不动。 同时警惕地望着围过来的三百骑。 “你们想干什么中原人” 朱友宁骑马上前,顿时认出了为首的这个契丹人。 这人竟是耶律剌葛 “看来你还知道这里是中原啊,耶律剌葛。” 耶律剌葛心中一惊,不由得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朱友宁不答,反而冷笑一声,道:“本王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原。” 耶律剌葛顿时一摆头,生硬地道:“无可奉告” 朱友宁的语气很平淡,却也极其有力。 他望着耶律剌葛道:“我大梁刚刚攻克卢龙义昌二镇,兵强马壮,将良弩劲,如果我们封关,不知道你耶律剌葛还能不能安全的回到北方契丹” 耶律剌葛脸色一变,但还是强撑着说道:“你想对我们下手我们契丹的勇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可不是好惹的” 朱友宁冷笑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现在是谁说了算” “这里是曹州属于平卢,是本王的地盘,本王只要一声令下,十万大军顷刻而至” “你” 耶律剌葛被噎得说不出话,他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脾气似乎有些收敛。 他想起了耶律阿保机曾经说过的一句汉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耶律阿保机虽然讨厌,但他说的这句汉话确实有理。 其实,耶律剌葛已经从朱友宁刚才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他的身份,便问道:“莫非你就是梁国的平卢节度使朱友宁” “不错。”朱友宁点头。 出乎意料,耶律剌葛居然朝着朱友宁抱了一拳,口中说道:“久仰大名。” 朱友宁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耶律剌葛竟然非常识时务,于是也抱了一拳:“久仰大名。” “不过,你还没告诉本王,你们为何会出现在中原” “这”耶律剌葛一副不愿 意说话的样子。 “不愿意说没关系,慢慢来,你总会说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友宁的语气很正常,但耶律剌葛却从朱友宁的话中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朱友宁不动声色道:“还能什么意思本王想请你去青州喝喝茶。” 说罢一声令下。 “来人,护送贵客回青州。” “是。” 耶律剌葛虽然脾气暴躁,但并不是傻子。 他这次因为追杀耶律阿保机的缘故来到中原,只带了三十人。 而朱友宁此刻却有三百人,而且个个看上去人高马大,恐怕都是精锐,动起手来只会全灭。 更何况朱友宁的身旁还有个身手不凡c武功高强的少女。 要知道这名少女可是在瞬间就斩断了他们十几名骑士的马腿,迫使他们强行停下来。 随着朱友宁来到青州之后,耶律剌葛一行人便被安排到了一个客栈里。 客栈内外都有重兵把守,而他们的宝马良驹,也不知道被朱友宁牵到哪里去了。 他们在客栈里的待遇并不是很艰辛,相反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 可耶律剌葛却很烦躁。 在他看在,自己这是被当成牲口被饲养了。 草原的男儿,何时需要别人饲养 就在耶律剌葛怒不可遏的时候,朱友宁带着护卫钟小葵,来到客栈面见了他一面。 “耶律兄,最近过得怎么样” “哼” 耶律剌葛的脾气显然不是很好。 朱友宁道:“耶律兄不要生气,只要你付出点东西,就能继续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之上。” 闻言,耶律剌葛微微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友宁不动声色地道:“耶律兄,你带着一百多人来到中原,恐怕不是为了挑起战争吧” “当然不是。”耶律剌葛连忙摇头。 “可人心难测,你们千里迢迢赶到中原,就算没什么想法,但其他人可不一定这么想。他们会觉得你们偷偷来到中原,定是居心叵测” “甚至有的人会谏言,说你们妄图刺杀我大梁的皇帝陛下。到时候,本王为了陛下的安全,自然要杀几个叛军。” 耶律剌葛一阵心惊胆寒。 “你你想杀我们” “耶律兄理解错了。” 朱友宁微微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判定耶律兄的意图,我也很想证明耶律兄的清白,只不过缺少证据,无法为耶律兄平反。” “什么证据”耶律剌葛疑惑道。 “耶律兄来到中原,肯定不是为了挑起与大梁的战争吧” “当然不是。” “是怀着善意来的” 耶律剌葛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怀着善意来的。” 朱友宁当即反问:“那善意呢” “善意我的善意就在心中。” 耶律剌葛抚着胸口,像极了虔诚的某位伏姓信徒。 “光是说说无法证明一片赤诚,耶律兄得拿出点实际的东西。” “实际的东西” “比如说,马匹” 第八十五章 契丹的男人绝不畏惧死亡! “什么马匹” 听到朱友宁的话,耶律剌葛一时愕然。 他开始打量着朱友宁,觉得这人不是异想天开,就是很有野心。 南人又不会骑马,他要马匹干什么难不成要组建骑兵 朱友宁倒是不介意耶律剌葛的目光,而是继续道:“不错,本王给耶律兄一个建议,耶律兄这次来到中原,是想要以五千匹良马相赠,来换得梁国与契丹两国修好” “五千匹马你怎么不去抢不可能” 耶律剌葛这时才清楚朱友宁的野心大的惊人,一时间血气激涌,反驳的话语脱口而出。 “那耶律兄是不愿意怀抱善意了” 耶律剌葛斩钉截铁道:“五千匹马太多,我不可能会给你的” “那耶律兄,只能对不起了。” 朱友宁叹了口气,对一旁吩咐道:“小葵,耶律剌葛意图不轨,竟想要潜入汴州谋刺圣上,带人把他砍了。” 耶律剌葛倒是哼了一句,尽显英雄本色。 “契丹的男人绝不畏惧死亡” 很快,耶律剌葛便被带到了客栈里屠宰牲口的地方。 在这里,每天都有不少的牲口被宰杀,然后被做成美味的菜肴。 看待盆盆罐罐里面的羊肉猪肉,耶律剌葛有些心悸。 “你们要在这里杀我” 钟小葵冷冷地道:“其他地方不容易洗刷血迹,这里方便一点,杀完就能用水冲干净。” “只可惜这里的伙计下手并不利索,有时候砍到一半就砍不动了。” 听到这话,耶律剌葛突然想到自己的脖子被砍到一半,刀却被卡住的场景,浑身汗毛不寒而栗。 “哼你别吓我我耶律剌葛可是草原最勇猛的勇士你砍头就砍头,我只要眨一下眼睛,就不算契丹的勇士” “好” 一分钟后,耶律剌葛还是灰溜溜地回到了房间去见朱友宁。 他本以为自己并不畏惧死亡,可当明晃晃的刀子驾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他后悔了。 只要是人,都会怕死 不过就算是死,也应该要死在辽阔的草原上。 耶律剌葛这般安慰自己。 房间内,朱友宁正笑吟吟地看着回来的耶律剌葛。 “耶律兄,改主意了” 耶律剌葛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哼我当然不是怕死,只不过我是契丹的可汗,我还要领导契丹八部,我若死了契丹人就会失去他们尊敬的可汗” 朱友宁意外道:“哦我记得契丹可汗不是耶律阿保机吗” 说到耶律阿保机,耶律剌葛瞬间愤懑了起来。 “按照我们契丹的传统制度,可汗之位要三年改选一次,可那贪得无厌的耶律阿保机为了独揽大权,大肆清除异己,已经在可汗之位上待了六年他早该在可汗的位子上下来” “原来如此。”朱友宁思考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耶律剌葛,道:“也就是说,耶律兄现在已经赶走了那耶律阿保机” “不错。”耶律剌葛自豪地点头,一脸的骄傲,道:“现在,我才是契丹的可汗” “但耶律阿保机却没有死。”朱友宁看着耶律剌葛,一语中的。 “所以你来到中原,是为了追杀耶律阿保机对不对” “确实是这样。”耶律剌葛诧异的看着朱友宁。 朱友宁叹了口气,道:“中原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想要找到耶律阿保机,恐怕付出的时间与精力都不会短。耶律兄任重而道远啊” 耶律剌葛并不理解任重道远这个词的含义,但也能大致明白朱友宁话语中的意思。总之就是,耶律阿保机并不好找。 他咬牙切齿道:“此人不除,我心里难安” 朱友宁见耶律剌葛情绪被调动的差不多了,便道:“耶律兄,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无论死活,我帮你找到耶律阿保机,你给我五千匹良马” “这”耶律剌葛顿时迟疑了起来。 说实话,光是靠耶律剌葛自己,很难能找得到耶律阿保机,就算能找到恐怕也会花费大量时间。 而朱友宁身为中原梁国的安王,想要在中原之地找一个契丹人,绝对比他容易得多 可就是这五千匹良马的条件太过离谱 要知道他们契丹如今的常备骑兵,也不过就是三万余人,这五千匹马绝对不是一个小的数目 见到耶律剌葛有所意动,朱友宁继续添油加醋。 “这很公平耶律兄,你仔细想一想,如果耶律阿保机回到草原,恐怕你这个可汗之位就坐不稳了,到时候别说五千匹良马,你恐怕连性命都要丢了” 当然,朱友宁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你要是不答应,现在就得没命。 听着朱友宁的话,耶律剌葛心里一阵纠结,最终一咬牙,终于点头。 “好那就一言为定” 耶律剌葛站起身,“一月之后,我会将五千匹马带到青州,告辞” “慢着。”朱友宁喝住了耶律剌葛。 耶律剌葛停下脚步,道:“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友宁道:“一码归一码,刚才说的五千匹马,是关于耶律阿保机这个人的价格问题。至于你能不能离开这里,还需要另算。” 耶律剌葛没想到朱友宁竟然如此贪得无厌,气愤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之前就说过了,五千匹马” “你朱友宁,你太过分了” 耶律剌葛指着朱友宁说不出话。 朱友宁却并不在意,只是道:“耶律阿保机一介亡命之徒,尚且值得五千匹马耶律兄贵为契丹的可汗,难道会不值五千匹马” 耶律剌葛听着这话,却没有开口应答,显然很不情愿。 但朱友宁却有法子治他。 朱友宁抬手一引,房间内杯子中的一滴水,便被凭空吸引至朱友宁的手心。 随后,朱友宁一翻手掌,一股阴柔之气渗出,那滴水也在掌心凝聚成一片薄薄的冰。 下一刻,朱友宁轻轻挥掌,运劲一送,这片薄冰便迅速拍中耶律剌葛的胸口。 耶律剌葛顿时觉得胸口一凉。 “朱友宁,你做了什么” 朱友宁冷冷道:“本王刚刚给你打入体内的,是本王的独门绝技生死符。这生死符一发作,你便会全身奇痒剧痛难耐,而且一日更比一日厉害,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当然,你若不信,等到八十一日之后就知道了。” “南人果然卑鄙” 听到朱友宁渗人的话语,耶律剌葛咬着牙,眼神似乎有怒火。 “还有一句望了提醒你,这生死符除了本王之外,谁也无法解得。” “放心,你回契丹之后,只要将五千匹良马如数送来,本王自然会为你解开生死符” 第八十六章 李克用出关 晋国,太原,晋王府。 是夜,月明星稀,风朗气晴c夜色幽静。 到处都凸显着幽夜的寂静。 晋王府因为晋王闭关修炼,世子李存勖镇守潞州的缘故,府中已经是人烟稀少。 夜色之下,更显寂静。 此时,晋王府的一个院子内,地上正摆着一个巨大的棋盘。 此棋盘,乃是建立在院子中的地面之上。 这个棋盘以地为盘,至于它的棋子,则是骇人无比的骷髅头。 月色之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自院子外缓缓移动至棋盘之前。 轮椅无力而自动,更能显示出这个老人的武功之高深。 月光映衬之下,老人的面貌赫然可见。 此人一身白色嵌金的锦衣,头上束冠,面色沧桑,脸上的黑色眼罩遮住了右眼,仅余一只左眼流露出凌厉的眼神。 这个面相老迈,却精神抖擞的老人,便是晋国当今的执掌者。 晋王李克用 此时,李克用以一身深厚内力驱动着轮椅,缓缓靠近棋盘。 他认真地看着棋盘中的棋势,仿佛就是在看天下大势一般。 天下为棋局,世人为棋子。 这天下大势,又何尝不是一盘棋呢 半晌,李克用右手缓缓抬起,指尖如同钩爪般坚硬。 只见他右手手指微动,地面上的骷髅棋子竟被一股无形之力托起,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棋盘之上。 这一手以内力隔空取物的手段,已显李克用功力之高深。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然闪至,单膝跪地于李克用身后。 此人一身白色紧身衣,身材纤细,面上带着黑色面具,正是晋王十三太保中的老十三c通文馆忍字门门主李存忍。 “孩儿恭迎义父出关” “嗯。” 李克用面无表情,轻轻应了一声。 “本王闭关修炼时突感心悸,这才提前出关。老十三,这些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吧” 李存忍抱拳道:“启禀义父,刘守光僭越称帝,梁国军队北伐,已经吞并卢龙义昌两镇,拿下了幽云十六州。” 李克用眼神微凛,“哦没想到本王闭关这段时间,朱温这个老匹夫居然长进了这么多。” “义父,梁国之所以能迅速拿下卢龙,全都是因为王彦章以及朱友宁。” “朱友宁是朱温的侄子,是他率领奇兵,在梁燕大军交战莫州之际,奇袭拿下了幽州。至于梁将王彦章,则是率领梁国大军,连战皆胜,从正面击溃了刘守光的大军,并逐渐收复卢龙全境。” 听着李存忍的说辞,李克用不动声色地问道:“梁晋交战,老大难道没做什么吗” “大哥除了派出十一哥前往沧州,以及派了一些杀手前往莫州之外,并未采取任何军事行动,不过二哥倒是出兵五千,袭扰梁国相惠二州。” “嗯。”李克用发出一个声音,也不知是喜是怒,道:“老大,攻则不足,守则有余他这些年执掌通文馆,都做了些什么” “义父请过目。” 李存忍双手呈上一份折子。 李克用闭关多年,其间通文馆所发生的事情不计其数,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 李克用将折子展开,借着明朗的月光一一浏览。 这折子上,写的分明是这些年来通文馆的所有行动。 “老十一殒命沧州,通文馆惠字门全军覆没,忠字门在莫州殒命于玄冥教孟婆之手” 李克用读着折子上的内容,眉头顿时皱起。 但当他看到后面的内容时,眼睛已经冒出怒火 “老九老十,居然已经失踪了将近一年这是怎么回事” 李克用显然是发怒了。 他重重拍了一下轮椅,竟震得整个地面都颤动起来。 就连棋盘上的骷髅棋子,也在此之下化为齑粉,由此可见李克用之怒到了何种地步。 “本王这才闭关不过数年,通文馆竟损兵折将到这种地步李嗣源是干什么吃的” 李存忍只能道:“义父息怒。” “老九老十失踪一年,绝非正常,我看他们多半已被奸人所害” 李克用话语虽然平静下来,但仍旧显露出几分怒气。 他看向李存忍,道:“老十三,你去召集殇。并让老大明日来见我。” 李存 忍顿时俯首,道:“孩儿遵命” 话音刚落,李存忍身影一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李克用一人于院子内。 太原城外,通文馆总舵密室。 黑夜之下,这间暗无天日的密室之内,烛光幽微,给人一种极其压抑之感。 如今,李嗣源就在这间密室里。 他双目紧闭,盘膝坐于地上,双手自然垂下,呼吸平稳有力,经脉中内力平稳流转。 随着李嗣源富有规律的呼吸,他周身渐渐涌起一股蓝白色的真气。 这股蓝白色的真气,便是李嗣源修炼至圣乾坤功所得来出的独特真气。 至圣乾坤功乃通文馆镇派神功,乃晋王李克用独门秘技,后传与通文馆圣主李嗣源以及亚圣李嗣昭。 李嗣源修炼至圣乾坤功其实已经数十年了,早就已经是大天位的高手。 可不知为何,自从六年前起,他的功力就已经增长缓慢,甚至不再有任何增长。 毫无疑问他遇到了瓶颈。 而且这个瓶颈,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突破的。 这六年来他一直试图突破瓶颈,但无疑都失败了。 而这一次,他将再一次试图突破。 感受着体内剧烈翻涌的内力,李嗣源咬着牙,久久不能平静。 他每次一到突破瓶颈的时候,体内的至圣乾坤功内力就会不安分起来。 甚至会不安分到李嗣源自己都掌控不了的地步。 李嗣源的气息逐渐开始紊乱起来。 他顿时头颅痛极,只是不到一会儿额头便汗出如涌,唇面皆白。 此时,李嗣源浑身上下都传来一股灼痛之感,身体禁不住地发抖。 “不好” 李嗣源心里暗暗惊呼。 他已经感到自身的至圣乾坤功内力正在失控乱窜。原本澎湃深厚的内力竟成了肆虐的洪流,不分敌我的在经脉中冲撞,溃堤在即。 大惊之下,李嗣源连忙运功调息,想要稳住四处游离乱撞的真气,却为时已晚。 第八十七章 走火入魔的李嗣源 李嗣源越是运功,就越是烦躁。 他纵使心里无比想要稳住局面,反过头来却弄巧成拙,竟加速了功力崩溃的进程。 此刻的李嗣源,已然是经脉逆乱,血气上涌。 李嗣源已经无法思考,只觉胸中积郁欲狂,烦躁之感顿生。 他顿时有了想杀人的念头,而且远比此生任何时刻都想杀人。 杀人的念头一起,一个熟悉而又模糊的人影轮廓,渐渐映入李嗣源的眼帘。 李嗣源望着模糊的身影,有些不敢置信。 他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定睛一看,赫然看见一个道士正站在他的身前。 这个道士的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若隐若现。 但无论这个道士如何虚幻,李嗣源都能认出他 化成灰也能认出他 因为这个道士,就是天师府的天师,道号为崇玄真人的张玄陵 随着张玄陵的身影不断凝实,李嗣源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 张玄陵虽然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嗣源可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从张玄陵那里得到五雷天心诀 这时,张玄陵的身影突然一闪而至,来到了李嗣源的身前。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李嗣源,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 “李嗣源,放弃吧你是突破不了的” 李嗣源看着张玄陵,嘴角歪斜,露出一抹扭曲的狞笑。 “张玄陵,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那个张玄陵却是淡然道:“李嗣源,非是我不舍得见你,而是你的气息已经紊乱” 李嗣源眼神一凛,喝道:“闭嘴” 张玄陵却是冷笑一声,又道:“你至圣乾坤功的功力停滞于此已六年有余,不曾有半点突破,你可知是为何想必你心里也有所怀疑了吧或许你的义父在教你至圣乾坤功的时候留了一手,你的至圣乾坤功并不是完全版,不然你何至于六年来毫无寸进” “你胡说” “当然,你武功停滞数年,也有可能只是你的资质太差你是个平庸的人,因此才无法突破瓶颈” “你给我闭嘴” 听到这句嘲讽的话,李嗣源胸中怒不可遏。 他忍着真气逆乱的危险,竟将至圣乾坤功内力运在双手,不留余力地轰向张玄陵。 蓝白色的真气自然击中了张玄陵。 但不知为何,张玄陵的身影只是晃了一下,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李嗣源不信邪,疾风骤雨般再次攻去。 但张玄陵仿佛是有着不死之身,任凭李嗣源如何疯狂的攻击,他都是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 “哈哈哈哈,李嗣源,你的心不静你怕了” 这时,张玄陵的身影突然一闪,突然出现在李嗣源身后。 李嗣源转过身,对着张玄陵怒目而视:“我是通文馆的圣主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当然怕李存惠身死,李存忠与李存孝无故失踪,通文馆损兵折将近半,这都是由于你的指挥失误导致的而你义父一向最喜爱李存孝,你怕你的义父将这些错全部归咎于你” “你胡说” 李嗣源被说中心思,似乎是被气昏了头。他挥动手掌,蓝白色的至圣乾坤功内力不断涌动,骤雨般的攻击再次轰向张玄陵。 可这些攻击仍旧毫无作用。 张玄陵仍旧站在那里,言语咄咄逼人。 “此次梁燕大战,你毫无作为,反倒是李存勖英武果断,敢于出兵袭扰梁军后方。如此无为,你难道就不怕你的兄弟们不再宾服于你” “你知道什么我不过是义父的义子,他李存勖可是义父的亲儿子他能不顾命令擅自出兵,我却不能我一旦擅自出兵,那就是谋反我又能怎么办” 张玄陵的身影在密室内不断闪现,最终出现在李嗣源身前,无情地讥讽道:“不错,你不过是李克用的义子,纵使你再怎么拼命,日后这晋王之位也不会是你的所以你才拼命修炼至圣乾坤功,希冀突破瓶颈,可就算你将至圣乾坤功修炼至化境,也胜不了我的五雷天心诀” 李嗣源闻言,怒不可遏,偏又难以辩白。 盛怒之下,他连跨几步,冲到张玄陵面前,五指钩爪,狠厉地朝着张玄陵心口掏去。 然而还没等到他得手,张玄陵的身影竟消失不见了。 李嗣源眼睁睁看着张玄陵消失,愤然之下,急火攻心。 他突然仰天长啸,双手手指如铁骨 般勾起,大声喝道:“张玄陵你个老东西你给我出来你快把秘籍交出来把五雷天心诀交出来” 李嗣源的声音响彻整个密室,然而张玄陵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 回想起张玄陵种种言语,李嗣源突然浑身内力迸发,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从口中喷出。 鲜红的血液滴在地上,这让李嗣源似乎清醒了一些。 他紧紧攥住拳头,咬牙道:“五雷天心诀我一定要得到你” 不知过了多久,李嗣源终于从走火入魔的状态中缓缓恢复了过来。 他长长的缓了口气,整理了一身的仪容,将嘴角的血迹全部抹干净之后,这才走出密室。 不知何时,天空的明月已被乌云遮掩,天地间极为黯淡萧索。 李嗣源渐渐来到一处凉亭之中。 就在这时,他耳朵一动,已经察觉到此处有熟人的气息。 李嗣源淡淡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强作中气十足地道:“十二弟,来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呢” 李嗣源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一个黑影,敏捷地贴着凉亭迅速而下。 借着乌云间微微渗出的月光,可以隐约看到这个黑影。 他手里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弓,背后背着满满一壶的箭矢,头顶的黄色头巾甚至将眼睛都蒙了起来。 此人正是通文馆勇字门门主李存勇。 李存勇在晋王十三太保中排名第十二,而且极度尊敬老大李嗣源。 当然,他尊敬李嗣源是有原因的。 李存勇天生眼盲,相貌又生得丑陋,很少有人看得起他,而李嗣源却一直以来都对他十分尊敬,甚至到了礼贤下士的地步至少他自己以为是这样的。 李存勇一露面,便恭敬地向李嗣源拜道:“李存勇见过圣主大哥。” “十二弟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李嗣源仍旧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问道:“十二弟,这么晚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李存勇道:“刚刚十三妹来找过大哥,只不过因为大哥正在闭关,我并未让她进密室打扰大哥。” 李嗣源眼神一凛,问道:“十三妹来了她找我什么事” 李存勇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义父出关了。” “义父出关了” 李嗣源顿时瞪大了眼睛,嘴角惊讶的微微张开,定格在了那里。 “没错。” 李存勇的声音传入李嗣源的耳内:“义父不但已经出关,而且他还让大哥明日去晋王府见他老人家。” 第八十八章 此子不除,终为巨患! 第二日。 晋王府。 池塘内,鱼儿欢快游动,仿佛无拘无束,却也只能遨游在晋王府的这片湖水之中。 李克用坐在轮椅上,手拿着一把钓竿,静待愿者上钩。 而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李嗣源,仿佛就是那个愿者。 “孩儿见过义父。” “老大啊。” 李克用的眼睛并不去看李嗣源,而是平静地盯着湖面,语气也如同湖面波澜不惊。 “义父。” 李克用用着平淡的声音说道:“枉我对你苦心栽培,寄予厚望,哪成想你竟然如此鲁莽,不但折了老十一,就连老九老十都不见了踪影。说说吧,老九老十去哪儿了” “这个” 李嗣源听到这里,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冷汗甚至浸透他里面的衣衫。 李嗣源脑袋急速转动,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信口胡诌道:“义父,九弟十弟其实是奉了孩儿的命令,去寻那龙泉宝藏了。” “哦龙泉宝藏” 李克用的语气终于有了些波澜。 传说龙泉宝藏是昭宗皇帝李晔在反贼攻入长安之前埋下的一批宝藏。 据说这龙泉宝藏里面,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以及习得便可称霸天下的绝世武功,甚至还有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 尽管唐朝已经灭亡了将近十年,可还是有无数的江湖人士对龙泉宝藏趋之若鹜。 李嗣源说李存忠与李存孝是去寻找龙泉宝藏,倒也有些逻辑。 “老大,此言当真” “当真。” 李嗣源跪在地上,额头不停渗出冷汗,但也丝毫不敢动弹。 他甚至都不敢抹去额头的汗。 李克用依旧平淡地道:“可老九老十就算是去寻龙泉宝藏了,也不可能杳无音信。” 李嗣源低着头道:“义父,孩儿给九弟十弟的期限是一年时间,无论结果,下个月九弟十弟就该回来了。” “那为父就再等一个月。” 李嗣源没有回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李克用既然没让他退下,定然是别有深意。 半晌,李嗣源似乎是想通了,突然朝着李克用扣头,道:“义父,孩儿有罪” “老大,你何罪之有” 李嗣源有些悔恨地说道:“孩儿万万不该让九弟十弟去寻那劳什子龙泉宝藏,属决策有误。既然义父已经出关,孩儿也不好继续执掌通文馆,这通文馆应由义父掌管。” 说着,李嗣源从怀中掏出一个写着“文”字的令牌。 他拿出令牌之后,双手恭敬地捧着,然后将之缓缓放在地面上。 在李嗣源做这些的时候,李克用丝毫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看着湖面,等待着鱼儿咬钩。 但鱼钩无饵,怎会有鱼上钩 不一会儿,李克用终于出声了。 “我累了,老大,你回去吧。” “是,义父。” 等到李嗣源弓着腰离开之后,李克用手中一直以来都没动静的鱼竿终于晃动起来。 李克用用力一拉,鱼儿竟已经上钩。 而在这时,一道纤瘦的身影瞬间来到李克用身后。 此人正是李存忍。 “孩儿恭喜义父。” “喜从何来” 李克用将鱼儿重新放回湖面,声音无悲无喜。 李存忍抱拳道:“义父兵不血刃便从大哥手中收回了通文馆,难道不是喜事吗” “通文馆本就是本王之物,只是本王因闭关之故,无暇顾及,这才交给李嗣源打理,如今本王出关,自然要收回通文馆。” 李克用说着,语气渐冷,道:“更何况老十一殒命沧州,老九老十下落不明,通文馆接连折了三位门主,损兵折将,这可一点都不喜啊” “义父说的是。”李存忍低头道:“依孩儿看,九哥十哥可能并不是去寻找龙泉宝藏。” “去找龙泉宝藏,这恐怕只是李嗣源的借口。” 李克用的独眼微微眯了起来,道:“李嗣源其志不小,又能隐忍至此,不可小觑啊此子不除,终为巨患” 李存忍心中一凛,问道:“义父的意思是” “流云天霜晚,殇歌谁怅然”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殇,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听到这里,李存忍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义父恕罪,殇可能暂时无法完成任务。” “嗯”李克用余光瞥向她,语气似有责怪之意。 李存忍万般无奈,这才将她在沧州遇到“掩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半晌后,李克用略微思索道:“你是说一个叫掩日的人击败了殇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位名为掩日的高手” 李存忍道:“孩儿四处派人打探消息,也未曾找到半点关于掩日的信息。这个掩日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不过孩儿推断,这个掩日很有可能为梁国效力” “掩日掩日,掩取蔽日”李克用呢喃着,忽然又问道:“老十三,你刚刚说,那个掩日往你的体内打入了一招生死符,而且还让你偷走至圣乾坤功” “是的。”李存忍点头。 李克用手掌微动,隔空操纵一股蓝白色内力附着在李存忍手腕上。 李存忍并不敢反抗,任由这股内力试探着自己的经脉。 大约一分钟后,李克用额头的皱纹全部都皱在了一起,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这生死符,着实奇妙。” 李克用竟罕见地赞叹了一句,道:“这生死符看似只由阴柔内力制成,实则不然。它或是三分阳c七分阴,又或者六分阴c四分阳组成,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随心所欲,变化万千。” 李存忍听到这番话,这才意识到这生死符的奇妙之处。 “义父,这生死符真有这么厉害” 李克用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只是道:“若是本王身中此符,自然可以凭借至圣乾坤功强横之力化解。但你不同,你并未习得至圣乾坤功,尚未完成易筋洗髓,身体经受不住。” “如果本王用至圣乾坤功的阳刚内力帮你化解这生死符的阴相位,你体内阳相位反而痛苦剧增,若用阴内力化解阳相位,体内阴相位就会痛苦剧增,所以怎么化解都没用。” 也就是说,这生死符,恐怕还真的只能靠掩日才能化解。 李存忍的心思顿时沉重了下来。 但她还是朝着李克用表忠心道:“义父放心,孩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拖累义父,做出背叛义父之事” 对此,李克用脸色不悲不喜。 “你的事倒是不急一时,届时本王会随你一同去见见那掩日,眼下要解决的,是李嗣源的事” 第八十九章 仁义齐天李嗣源! 李嗣源在退出晋王府后,便马不停蹄赶回太原城外的通文馆总舵。 通文馆总舵的一间密室内,李嗣源脸色阴沉无比。 “义父居然提前出关了难道说我的气数就到这里了吗” 李嗣源愤怒地一捶桌子,却难以掩盖脸色上的几分焦虑与恐惧。 李嗣源确实害怕了。 他害怕晋王李克用。 身为李克用诸多义子中的老大,李嗣源非常清楚李克用的恐怖与无情。 虽说刚刚见面时双方波澜不惊,实则早已暗潮涌动。 李嗣源若不做些什么挽救,到时候死的肯定是他自己 而在这时,一名通文馆的手下在密室外禀报。 “启禀圣主,有人前来闯通文馆,我等招架不住” “这个节骨眼,既然有人胆敢闯通文馆” 李嗣源听到这里,眼神狠辣起来。 “带我出去看看。” “是。” 李嗣源出来后,一眼就望见了场面的乱象。 原本是龙潭虎穴的通文馆总舵,如今却是有大批身着白衣的通文馆杀手倒在地上。 甚至作为通文馆勇字门门主的李存勇,也被击倒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喘息,显然是刚刚挫败。 能将通文馆勇字门门主李存勇击败的人,最起码也是小天位的高手,亦或更甚 李嗣源心念之下,顿时凝目望去。 他发现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道士正一掌一个,将包围上去的通文馆杀手统统击倒。 “张玄陵” 纵使是十几年没见过张玄陵,但李嗣源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这十几年来,他可是对张玄陵望眼欲穿c日思夜想,不料这时他竟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李嗣源惊喜交迸,他暗地里已经运转至圣乾坤功,就要朝着张玄陵走去。 而这时,已经受伤的李存勇,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李嗣源面前。 “圣主大哥,小弟无能,没能击败来犯之敌。” 李嗣源立刻松开准备偷袭的手,顿时做出一副仁义的样子,温声细语道:“这个疯道士身手非凡,十二弟,你没事吧不如你先回去找些伤药,我来对付这个疯子。” “圣主大哥” 李存勇顿时有些感动,他虽然眼睛看不到,却也坚信李嗣源现在是慈眉善目c仁义齐天。 “快走吧,这里我来对付。” 李存勇只好抱拳,道:“是。” 等到李存勇离开后,李嗣源这才露出狠厉的眼神。 他本能地想去偷袭张玄陵,但临了一念忽起。 李嗣源于是决定并不立刻出手,而是再观望一段时间。 他在等 他在等张玄陵将这些通文馆的人全部杀死 因为他李嗣源马上就不是通文馆的圣主了,这些人不但已不是他的手下,而且还极有可能会成为追杀自己的人。 李嗣源可不认为,李克用会放着通文馆的众多人手不用。 与其到时候给自己添堵,不如就让他们现在就死在这里。 等到在场的通文馆杀手都死的差不多之后,李嗣源这才运起轻功,蹿到张玄陵的面前。 张玄陵耳朵灵机一动,这时也意识到来了狠角色。 他转过身,望着李嗣源方正的面容,愣了一下。 随后,张玄陵竟下意识地转身就要逃跑,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可刚迈出几步,张玄陵转眼间又想到自己的儿子就在通文馆,便停下了脚步。 望着张玄陵,李嗣源冷笑道:“张玄陵啊张玄陵,你终究还是来见我了。” 张玄陵本能地对李嗣源有种厌恶之感,但为了找到自己的儿子,还是开口问道:“喂,我是来找我儿子的,你见过我儿子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见过你儿子。” 李嗣源眉头一皱,旋即发现了张玄陵的心智貌似不大对。 于是他轻声问道:“张玄陵。你还认识我吗” 张玄陵看着李嗣源略显忠厚的脸,仍旧是本能地移开目光,好像十分畏惧厌恶他一样。 “我我不认识你” “那你为何会向我问起你儿子的事呢” 听了这个问题,张玄陵挠了挠脑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嘶是啊,我不认识你啊,可我怎么感觉你与我儿子有关呢” 看到张玄陵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李嗣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冷声道:“张玄陵,你不记得我,是因为你已经疯了,而你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当年一手造成的。” 闻言,张玄陵眉头一皱,道:“你是说,我儿子会失踪,是你造成的” “不错。” 李嗣源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了阴险的微笑。 “张玄陵,你来到我通文馆,是不是想找你儿子” 张玄陵连连点头,道:“儿子对,我是来找我儿子的,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 李嗣源心中灵机一动,用一副十分肯定的语气,缓缓道:“你儿子,就在晋王李克用手中” “晋王李克用” 张玄陵蹙起了眉头。 李嗣源点了点头,随后竟一脸戚容,悲声地道:“不错,你的儿子正是被李克用囚禁了起来,日夜承受着严刑拷打” 张玄陵听到儿子受苦,不禁眉头紧锁,甚至都急的手舞足蹈起来。 但他转眼一想,还是疑惑道:“你没有骗我我怎么感觉你在撒谎呢” “我并没有骗你” “不对,你不是好人” 张玄陵强行让自己紧盯着李嗣源。半晌,他连忙摇头,随后头突然痛了起来。 一股记忆洪流在张玄陵脑海中冒出。 那是在一个雨夜正是眼前的这个人,夺走了他的儿子 “我想起来了,李嗣源是你就是你夺走了我的儿子” 李嗣源盯着张玄陵一脸狠厉的模样,亦是大吃一惊。 因为这变化实在是太过戏剧性 他没想到上一秒还疯疯癫癫的张玄陵,居然瞬间就恢复了记忆 莫非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他 李嗣源心里有些懊恼,但喜怒不形于色。 他冥思苦想想了数秒,下一刻居然扑通一声,朝着张玄陵跪了下来。 第九十章 这一切都是李克用让我做的! 李嗣源的突然跪地,让张玄陵大吃一惊。 他从没想过,身为通文馆圣主的李嗣源,居然会向自己下跪 “李嗣源,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玄陵虽然失心疯尚未完全痊愈,但看着李嗣源跪在他面前,不知为何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但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跪下干什么” 只见李嗣源恭恭敬敬朝着张玄陵磕了一个响头,再抬起头来已经是一副自责的样子。 他一边叹气一边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个好人,当你确实是我夺走了你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但这是有原因的” 张玄陵脱口问道:“什么原因” 李嗣源一脸悲痛与无奈,语出惊人,道:“这一切,其实都是李克用让我做的我也是逼不得已” 说着说着,李嗣源开始了自己的深情流露。 “晋国在北,天师府在南,两地相距何止千里当前我之所以不远千里赶往天师府,就是奉了我义父李克用的命令,前去抢夺你的五雷天心诀” “其实我早该反抗了,我本来是想从李克用手中救出你的儿子,可是迫于李克用的淫威,我没有这么做。我害怕了,我害怕李克用杀了我,我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听到李嗣源忏悔般的话语,张玄陵的脑子紊乱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夺走自己的儿子的凶手,可一听李嗣源这么说,似乎幕后黑手竟是李克用 “你说的是真的” 听到张玄陵的疑问,李嗣源立刻向天伸手,作发誓状,言语十分诚恳。 “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李克用现在已经打算来杀我灭口了” 张玄陵眉头紧皱,道:“我现在不关心别的,我只想知道,如何才能见到我儿子” 李嗣源道:“你的儿子被李克用囚禁着,只有我们打败李克用,才有可能救出你儿子” 张玄陵迫不及待地说道:“那好,我们这就去找那李克用” 李嗣源却是道:“张兄且先容后片刻,我十二弟刚刚被你打伤,生死不明,我得先看看他的伤势” 李嗣源称呼自己为张兄,这让张玄陵眉头微皱,但他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确实是他将李存勇打伤了,便放任李嗣源先离开。 辞别张玄陵,李嗣源迅速回到密室,并且叫来了李存勇。 “十二弟,眼下大哥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要你去办” 李存勇显然对李嗣源很是推崇,当场就义不容辞道:“大哥请讲” “我要你去将三弟找回来,并将这份信交给他。” “三哥”李存勇有些疑惑。 李存勇所说的三哥,便是李嗣昭。 李嗣昭在晋王十三太保中排行老三,而且是李嗣源的胞弟,可以说是李嗣源的绝对心腹。只不过因为李嗣昭外出寻找黄巢宝藏的缘故,他们兄弟二人已经许久不曾见面。 如今李嗣源让李存勇去找李嗣昭,属实是无奈之举。 因为他已经无人可用。 李克用出关,通文馆的其他门主见风使舵之下,已经是靠不住了。 李嗣源看向李存勇,说道:“十二弟,你受伤不轻,这次最好还是带着手下勇字门的人一起去,一但有了消息,立刻向我禀报。” “是” 李存勇走后,李嗣源沉思了起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胸膛,一个计划在心里形成。 他一咬牙,手中顿时布满了至圣乾坤功的蓝白内力,毫不留情地朝着自己胸口拍去。 噗 李嗣源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但他却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是在笑。 一刻钟后,张玄陵再一次见到了李嗣源。 只不过这一次的李嗣源,居然是带着伤来的。 “李嗣源,你这是怎么回事” 李嗣源一脸悔恨懊恼的样子,道:“张兄,实不相瞒,我刚刚跟十二弟透露要救出你儿子的事,不料十二弟为了向义父邀功,竟出手暗算于我,我一时不察,便成了这幅模样。” 张玄陵当然有些怀疑李嗣源的话,可他所受的伤却不像是假的。 李嗣源这时仍旧在发挥他的演技,叹气道:“张兄,我恐怕是不能帮你一起去对付李克用了。” “无妨。”张玄陵一摆手。 李嗣源仍在叹息:“张兄,我李嗣源自知 罪孽深重,也对不起你们一家,我真是罪该万死唉” 说罢,李嗣源又语重心长地道:“张兄,我有一言敬告。我义父李克用武功高强,而且手下通文馆高手众多,张兄可一定要小心啊” 张玄陵既然已恢复一些清醒,自然知道自己此行之凶险。他看了看李嗣源,道:“我这一去,凶吉难料。李嗣源,你这幅样子去了也是送死,你若真有悔改之心,倒不如替我做件事吧。” 李嗣源顿时忠肝义胆地说道:“张兄但说无妨,就是你要我李嗣源的性命,我也不皱一下眉头” 张玄陵冷声道:“我要我的儿子,你能给我吗” “我这就去找李克用拼命。” 李嗣源顿时朝着太原城方向走去,不料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人也已经倒在地上。 看样子李嗣源伤的还挺重。 张玄陵也叹了口气,道:“李嗣源,你伤得这么重,还是算了吧。我不要你的性命,我需要你帮我送一封信到天师府。” 通文馆虽是杀手组织,但平时最是附庸风雅,因此笔墨纸砚样样皆有。 李嗣源于是立刻寻来笔墨纸砚,并站得远远的,只为让张玄陵安心写信。 张玄陵写信的时间并不太长,很快就将一封信交给正在大口喘息的李嗣源。 李嗣源恭敬地接过书信,一拍胸口道:“张兄放心,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不料这一拍似乎是拍得重了,顿时引得李嗣源连连咳嗽。 目送着张玄陵远去的背影,李嗣源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李克用啊李克用,纵使你的至圣乾坤功强横无比,但遇上了天师府的五雷天心诀,不知又会如何 当然,李嗣源心里更多还是会偏向李克用。 毕竟李克用闭关苦修,蛰伏数十年,已然是深不可测。 他将张玄陵骗去李克用那里,就是为了多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罢了。 刻不容缓,李嗣源甩下所有心思,将张玄陵交给自己的信揣入怀中,立刻朝着林子深处的桃花林走去。 他很快来到桃花林中。 这桃花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风景甚美,是李嗣源向自己的义子张子凡传授武功的地方。 若无需要处理的事宜以及任务,张子凡通常都会待在这里练功。 “凡儿。” 李嗣源来到桃花林中,一眼就望见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白发小男孩。 这个面貌英俊的白发小男孩正是张子凡。 张子凡一见到李嗣源,便迅速跑过来,关切地问道:“义父,你怎么受伤了” “义父的伤无碍。” 李嗣源这是哪里还有之前的虚弱模样。他慈祥地看着张子凡,道:“凡儿,你收拾一下,跟为父去一趟洪州。” “洪州” 张子凡想了半天才想出洪州在哪,不解问道:“义父,洪州不是在南面的吴国吗我们跑那么远干什么” 龙虎山天师府就在洪州附近,但李嗣源当然不会将他想去天师府的意图告诉张子凡。 “凡儿不必多问,为父自有定论。” “是。” 第九十一章 岐王!女帝! 给耶律剌葛种下生死符之后,朱友宁这才回到自己的安王府。 时已至半夜,他一回到府里,就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有人 有陌生人 而且还是武功高强的陌生人 朱友宁看了看旁边钟小葵,两人眼神暗示了一番,钟小葵便抽出无形的冥水丝。 随后,朱友宁站在院内,突然对着不远处提气扬声道:“客人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一见” 朱友宁的声音在静谧的夜中掠过,但除了有风吹过的木叶微响声外,四周并无其他声音。 不过虽无声音,却有一道身影从屋顶一跃而下,非但来势如箭,而且落地无声。 随风潜入夜,落地静无声。 这便已经可以说明此人轻功之高超。 朱友宁心中暗暗为此人轻功喝彩,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借着月光,他静静观察这个人,再也保持不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这是一名非常俊美的青年人,俊美到不像个男人。 此人面目清俊c高束发冠c皮肤白皙c英姿飒爽,简直堪称是玉树临风,其仪表气质,无一不是龙章凤姿。 在看到此人的瞬间,纵使是已经迈入大天位的钟小葵,却也是感觉到一股令她胆颤心惊,汗毛直立的危险。 这个人,不但长得很好看,而且也非常危险。 “梁国的安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倒真让本王开了眼界。” 俊美青年缓步朝着朱友宁二人走过来,随后抱拳一礼,眉宇间顿现敬佩之色。 但无论是朱友宁还是钟小葵,都清楚眼前这人的钦佩只是恭维。 朱友宁观察到此人步伐平稳,看样子走的很慢,却转眼间便到了他与钟小葵的面前。 但他这时没有再次感到意外了。 因为他早已认出此人。 这个人就是岐国幻音坊的女帝。 没错,这个人确实是女帝。 虽说立领的华丽外衣把她包得严严实实,胸口也裹得平平坦坦,但朱友宁还是能认出她是女帝。 当然,以她女扮男装的装扮来看,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岐王。 岐国的岐王 “王爷,有危险” 钟小葵当然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俊美青年的身份。 她立刻走到朱友宁面前,同时身体微微弓起,作出警惕状,生怕女帝会突然暴起伤人。 朱友宁则是紧盯着假扮成岐王的女帝,突然一笑:“原来是岐王不知岐王来到青州,有何贵干啊” “当然是取你的性命” 话音未落,女帝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如闪电般朝着朱友宁袭来 她来得既快,身手更快。 修炼幻音诀的人都擅长速度,女帝当然也不例外。 她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但她要想攻击到朱友宁,还得先过钟小葵这一关 此时,钟小葵挡在朱友宁面前,手指微微用力,无形的冥水丝便朝着女帝绞杀而去。 但她失败了。 只见女帝纤细的身材在空中凭空绕了个圈,便已经躲过冥水丝的绞杀。 无往不利的冥水丝竟然连女帝的衣角都碰不到 钟小葵眼神一凛,冥水丝交错回旋,再次向女帝缠绕而去,森寒银光在月光反射下密如星雨c微微闪烁,破风声不绝于耳。 面对钟小葵天罗地网般的冥水丝,女帝不急不躁,一抹紫色内力闪过,身影陡然消失。 下一刻,她竟从钟小葵背后出现。 钟小葵想也不想,一掌朝着身后拍去,却再一次拍到了残影。 在下一瞬,女帝已经出现在难以想象的方位。 钟小葵见状小腿发力,迅速朝着女帝冲去。而对于钟小葵的主动出击,女帝也不逞多让,主动迎了过去。 月光之下,两人就这么影迭影c身化身地纠缠起来。 缠斗不过是一霎眼,两人便已经在这个院子各处交手了数十个回合。只见她们一进一退c若合符节c见招拆招c丝丝入扣,只留下满院翻滚的红白残影。 数息时间之后,钟小葵似乎是被一掌击中,整个人迅速退向朱友宁,踉跄几步,靴子在地面摩擦一米多长这才刹住脚步。 站稳身体,钟小葵的眼神顿时认真了起来。 从刚才的交手中,她已经知道自己单凭 速度是赢不过“岐王”的。 自己若枉然与之交手,恐怕讨不到便宜。 因此最好是转攻为守。 钟小葵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岐王的目的恐怕是朱友宁,于是稳稳当当站在朱友宁面前准备防守。 此时女帝果然再次袭来,钟小葵立刻开始运起浑身的嫁衣神功内力,一招冥水掌向女帝拍去。 钟小葵这一招冥水掌速度不快,也不是什么高超的掌法,女帝本来是可以直接躲避过去的。 但是她却没有躲避,而是运起幻音诀内力,一掌与钟小葵对了上去。 嘭 两人掌心相对,一时之间真气迸发。 掌心碰撞处两股强劲的劲风四散吹起,卷起了地上一层层的落叶。 无边落木萧萧而起,随着两人真气的激烈交锋漫天飞舞。 感受到钟小葵掌中传来的内力强度,女帝有些出乎所料。 在幻音坊的秘密卷宗之中,玄冥教的钟馗,也就是钟小葵不过是中天位的实力。 但两人一交手,她这才发觉此人实力着实不简单。 此人实力绝对达到了大天位 但女帝只是微微吃惊,片刻后便恢复了正常。 钟小葵虽说是大天位,但恐怕也仅仅是刚迈入大天位,与她这种迈入大天位已经数年的老牌高手根本没法比。 但在此时,女帝掌中却突然传来一种无比强大的推力。 原来朱友宁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贴上了钟小葵的后背。 女帝不知道朱友宁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但是掌心中传来的压力却不会作假。 而就在下一刻,女帝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朱友宁与钟小葵两人的功力合起来,自己竟然隐隐有敌不过的趋势 嘭 一道气爆声响起。 以女帝与钟小葵掌心交锋处为中心,四周的地板骤然破碎。 朱友宁手掌贴着钟小葵的后背,同时暗暗加大输送内力的频率。 此时,钟小葵掌中内劲更甚,反激的气劲竟将女帝的双掌震离,整个人被抛飞出去。 但被击到空中的女帝显然也没乱了分寸。 只见她一身白衣似雪,凌空翻了个筋斗,这才平稳落地。 第九十二章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女帝站稳身体后,眼神明显很是惊讶。 半晌,她傲然负手,竟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看着朱友宁。 “没想到梁国除了冥帝与鬼王之外,竟还有你这等高手。朱友宁,你当真是浅水蛟龙啊” 朱友宁可不会任由她扣帽子,谦虚笑道:“岐王此言差矣,这次本王不过是以多打少c仗着人多势众罢了。当年刘关张三英战吕布,吕布虽败,可刘关张三人谁又敢说自己武艺强于吕布甚多” “玄冥教的钟馗有关张之勇,那么你便是有刘备之志了” 朱友宁不答。他见到女帝和自己掰扯起来,便知她定另有所图,便笑道:“夜风甚凉,岐王不如里面请” 屋内。 朱友宁与女帝相对而坐,钟小葵则是站在远处静静候着。 “岐王大驾光临,可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女帝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精美的装饰,道:“你这地方若是寒舍,那天下就没有富丽堂皇的宫殿了。” “这都是李振之前安排的。”朱友宁随口说了一句,又反问道:“岐王乃是一国之主,你的宫殿,难道不比我这安王府要好”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女帝看着朱友宁,似乎别有深意地说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朱友宁,你的宫殿,迟早要比现在这个安王府更加辉煌。” 虽然被夸是英雄,但朱友宁一点都不高兴。 从刚才开始,女帝就一直给他戴高帽子,肯定是不怀好心。 “岐王似乎话里有话啊,你的这番赞美之言,本王可是万万受不起” 女帝听到朱友宁的话,爽朗的大笑一声,但在朱友宁听来却缺少了一份男子气概。 只听得女帝继续说道:“夫骥骜之气,鸿鹄之志,有谕乎人心者,诚也。朱友宁,你胸怀大志,只是朱友文以及朱友珪这些人,终究不会容得你坐在那张宝座之上。” 朱友宁这才明白女帝的目的,摇摇头道:“岐王怕是看错人了,本王哪里有什么大志本王平生所愿,无非就是金钱美人作伴罢了。要论胸怀大志,岐王肯定强于我甚多。”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面前,本王就不绕圈子了。” 女帝见朱友宁不上钩,也便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做交易什么交易” “本王可以帮你登上梁国最上面的那位宝座,而你要付出的,仅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罢了。” “岐王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朱友宁故意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不料这时,妙成天与玄净天从远处端着茶壶c茶杯走了过来。 不过她们过来之后,竟不是先到朱友宁这边,而是朝着女帝那边走过去,并将茶壶放在女帝面前。 女帝亲手拿起紫砂壶斟一杯茶,双手端着向朱友宁递上来,道:“朱友宁,你的心思是瞒不过本王的。” 朱友宁接了过来,抿了一口,忽然微笑看向妙成天与玄净天,道:“看来你们终究还是岐国的人。” 妙成天本能地说了一句,“王爷,我们不是有意” 女帝这时却突然打断了妙成天的话,开口说道:“想必安王已经知道了她们的身份,若有不周之处,还望莫怪。” “她们自然很好,没有不周之处。” 朱友宁情绪非常淡定,又对女帝说道:“不过岐王所说的交易,恐怕是完成不了了。本王无心触碰那焦兰殿上的东西。” 女帝面不改色,峻声喝道:“朱友宁,你当真的不想当皇帝” “皇帝有什么好当的” 对于朱友宁的话,女帝心中自然不信。 如今这种乱世,只要是有一点兵权的军阀,恐怕都会有这种想法。 她立刻反问道:“你说你不想当皇帝,那你在平卢之地如此锐意进取,励精图治,意欲何为” 朱友宁瞥了妙成天以及玄净天一眼,道:“她们难道没给你说吗本王不过是想让更多的人吃饱饭罢了” 岐王闻言脸色有些动容,但并不完全相信朱友宁的话。 “朱友宁啊朱友宁,你莫非是看不上我岐国吗你以为就凭你自己,就能登上梁国皇帝的宝座” 朱友宁反而笑道:“岐王说了这么多,一直都在说我的事。我一直在想,岐王到底需要什么呢” “梁岐二国,虽说不是世仇,但也并不友好,岐王屡次撺掇我做那倒行逆 施之事,莫非是想梁国大乱,岐国好落井下石渔翁得利” “哪有的事。” 女帝矢口否认,她的面上虽挂着笑容,眸中并无笑意。 朱友宁这时正色望向女帝,道:“那就是说,岐王另有所求” 女帝不动声色道:“本王想要的,也就是几袋粮食罢了。” 朱友宁默默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几袋粮食,就能让岐王趋之若鹜,不惜千里从凤翔赶来青州。想必这几袋粮食并不简单吧” 说着,朱友宁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女帝的双瞳,满怀深意地说道:“岐王莫非是想要土豆” 听到这里,女帝沉默半晌,才淡然道:“朱友宁,你的心思果然缜密。” 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被知晓,女帝索性放开说了。 “听说土豆这种作物产量极高,而且种植起来也并不费劲。本王确实想要这种作物。” “岐王原来已经了解了这么多,想必你已经知道这土豆的价值几何了吧” 朱友宁反问一句,见女帝不答,又继续说道:“本王手里的土豆,可是无价之宝你若想要土豆,就得拿相同价值的东西来换” 不知不觉间话语权已经转到朱友宁这边,这让女帝有些烦躁。 不过她也确实没办法,毕竟朱友宁的功力似乎并不弱,已经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她只好道:“你想要什么” 朱友宁道:“幻音诀本王想要你的幻音诀,不过分吧” 对于这个无理的要求,女帝只是摇了摇头,道:“幻音诀乃是本王绝技,除了本王以外,也就只有女帝能够习得,你并没有资格。” 朱友宁当场问道:“岐王的幻音诀,为何会传授女帝敢问岐王与女帝是何关系” 闻言,女帝眼神顿时一凛。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冒充哥哥李茂贞的岐王身份的事情暴露了。 “朱友宁,你为何会知道” 第九十三章 秦晋之好? 女帝的话还没说完,朱友宁就抢先开口了。 他的话似有促狎。 “幻音坊的女帝,其实是岐王的妹妹吧” 女帝闻言一愣,旋即脸色恢复了平静,微微点头道:“不错,幻音坊女帝,正是本王的妹妹。” 她这话说的其实不假。 幻音坊女帝确实是岐王李茂贞的妹妹,只不过眼前这个岐王并不真罢了。 因为真正的岐王李茂贞,早已前往十二峒寻找蛊法去了。 此时,朱友宁注视女帝良久,将她一晃而过的慌张看在眼里。 半晌,他又促狎似的笑着说道:“听说幻音坊女帝国色天香,貌若天仙,如果岐王能将令妹嫁给本王,我们两家结成秦晋之好,本王便会将这土豆拱手送上。” 朱友宁这般言语,其实是故意的。 这在谈判中,属于先苦后甜策略。 简单来说,就是先提出苛刻要求,然后在逐渐让步,求得双方一致,以此来获得己方的最大利益。 朱友宁深知女帝是不可能把自己嫁过来,因此才故意提出联姻之策。 等到女帝拒绝之后,他便可以提出索要幻音诀的要求。 正如朱友宁所预料的那样,女帝一听这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当场反驳道:“朱友宁,这事绝不可能” 她当然不可能会答应朱友宁。 除非她疯了,才会同意将自己嫁给眼前这个人 朱友宁也开口了,语气同之前的女帝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岐王莫非是看不起本王岐王有凤翔之地两千里,本王也有齐鲁之地两千里,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女帝仍旧摇头,道:“此事,本王还需与女帝商榷,征求她的意愿。” “岐王贵为岐国之主,莫非还做不到自己拿定主意” 朱友宁又抿了一口茶,半晌才抬眼看向女帝,目光沉锐,道:“不过岐王既然愿意尊重令妹的意见,那就飞鸽传书吧。” “飞鸽传书”女帝面有不解。 朱友宁这时看向妙成天与玄净天,道:“妙儿与玄儿,想必就是幻音坊九天圣姬的妙成天与玄净天吧她们往日向凤翔通风报信,用的不就是信鸽吗” 玄净天与妙成天对视一眼,这才知道原来朱友宁早就知道她们的身份了。 她们本能地想要说些什么,但碍于女帝在场,只能缄默不言。 女帝瞥了她们一眼。 “看来你们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你们还不谢过安王不杀之恩” 妙成天与玄净天只好道:“谢王爷不杀之恩。” 女帝闻言倒是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满意玄净天与妙成天仍旧称呼朱友宁为“王爷”。 朱友宁看向女帝。 “信鸽来往恐怕有些时日,岐王不如在青州多待几天” “当然,令妹若是不同意,岐王也可用幻音诀来换” 谈话结束,朱友宁便将女帝等人安排了安王府的一个小院内。 此时,房间内,女帝三人正秉烛夜谈。 女帝借着烛火看着面前的两大圣姬,开口问道:“你们说说看,这朱友宁到底是什么意思” 妙成天首先上前道:“启禀女岐王,以奴婢这几个月同朱友宁相处的时间来看,朱友宁这个人确实胸怀大志。” “他到了平卢之后,不但开仓赈粮c施粥济民c号召人们种植土豆,而且还在当地广建学堂,并改革了军制,建造了许多奇怪的衙署c比如说淄青内军械所c还有什么平卢制造总局c登州船政局等等。” 玄净天也在一旁补充,道:“不止这些呢朱友宁还开设了一个叫兖州铁厂的锻铁厂c以及叫淄州织布局的布坊。不过建了那么多衙署,想必肯定不是想当铁匠裁缝那么简单” 女帝听着这些话,顿时说道:“你们这不是废话吗他这么大的野心,能甘心当个铁匠或者裁缝他这是必图后福” “岐王高见。” 妙成天附和了一句,说道:“属下与朱友宁在枕席间的时候曾旁敲侧击过,他做的这些事,无一不是为了富国强兵,恐怕这次也不例外。” “说说看。” 妙成天道:“朱友宁提起女帝您,不对,是岐王之妹,恐怕就是为了政治联姻。” 女帝顿时道:“政治联姻梁国篡唐,而我岐国却奉大唐正朔,在大义上便有不合,梁岐二国简直可以说是势不两立,他如何敢与岐国联姻就算他真有这个色胆,朱温恐怕也不能同意” “岐王所言甚是。” 妙成天点了点头,旋即沉声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在朱友宁眼里,整个大梁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他若再有图谋,便是岐晋楚吴等国。他之所以想要政治联姻,恐怕是想在取得梁国之后,以此图谋天下” 女帝看着妙成天说的出神,冷笑一声,道:“妙成天,你这么为这个朱友宁说话,难道是看上他了” 妙成天闻言一惊,连忙单膝跪下,低头道:“岐王恕罪,奴婢并无此意,只是想说这朱友宁绝非池中之物。” 玄净天见状,也帮她的姐姐开脱道:“岐王,奴婢也觉得姐姐说的没错。他施粥济民c又凭借土豆救活并养活了四万多灾民,在平卢已经是人心依附” 女帝听到这里,露出惊讶之色。 “你是说,平卢的四万多灾民,竟是凭借土豆才活下来的” “是的。” 妙成天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岐王,据奴婢调查,土豆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上天赏赐给人间的神物它的神奇之处,远远不止奴婢在信上所言。” 女帝其实早就在妙成天传来的信中知道了土豆的信息。 她这次来到青州,其实是为了亲眼见识一下土豆。 听到妙成天口中毫不吝惜的夸赞,女帝顿时问道:“这土豆到底有多大的作用,能让你们这般推崇” “这土豆亩产最少千斤,而且成熟周期极短,不过是四个月,朱友宁的粮仓里就多了六十万石土豆” “什么” 女帝听到这话,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 她操持岐国已经十年,无比清楚岐国的粮食作物情况。 要知道岐国的亩产粮食也不过两百斤左右,根本不到两石。 而这种叫做土豆的作物,居然能达到亩产千斤 “你们这话说的未免有些骇人听闻。” 女帝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放缓呼吸道:“我这次来青州就是为了土豆,你们可不要骗我。” 妙成天与玄净天齐声道:“奴婢不敢有半点欺蒙岐王。岐王如是不信,今夜可以去城外一探究竟。” 第九十四章 岐王之妹 深夜,青州城外。 岐王跟着妙成天与玄净天,来到了一处小城镇前。 这座小城镇明显就是刚刚建造好的,用于搭建房屋的木头以及土砖垒都很新。 小镇前,妙成天指着不远处的房屋群,向女帝娓娓道来。 “岐王,这里原来是一片荒地和庄稼地,四个月才忽然出现的城镇。这个镇子就是这四个月内发展起来的,四个月之前,这里的居民还都是无家可归的饥民。” “可四个月后他们已经建成了一个镇子。”女帝眼神微微眯起,道:“这朱友宁手下吏治清明,难能可贵。” 说完,女帝又以一个治国者的心态,很有兴趣地看着周围的景象,此时竟觉得十分稀奇。 毕竟农耕时代,绝大部分人以种地为生,除了城池,很少能见到人口集中的镇子。 她很快看到了城镇里不停来回巡视的军队,不解道:“这个镇子,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军队?” 妙成天道:“启禀岐王,这些都是军屯的戍卒,共计两万人左右,本是朱友宁改革军制刷下来的老弱之兵,如今全部归屯守使王师范管辖。” “他们这些人能从朱友宁那里拿饷钱,但不会再去打仗。他们在这个小镇子里不但负责土豆的耕种工作,并且肩负着治安管理的责任。” 女帝摸着光洁的下巴寻思片刻,又问道:“土豆在哪?我怎么没看到附近的土地种有作物?” “现在刚到春天,可能春耕还没开始吧?” 女帝又问道:“收获的土豆,都在何处?”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岐王真是好兴致啊,大晚上的居然来这里赏月。” 女帝转身望去,却见朱友宁缓步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他很快就走到女帝面前,笑吟吟道:“岐王,深更半夜,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女帝不动声色道:“安王不是也没休息吗?” 朱友宁道:“春耕在即,本王得多上点心,防备别有用心之徒把耕种要用的种子偷走。” 女帝故作没听懂的样子,微微侧目,道:“看来今夜本王不但能赏月,还能欣赏安王的政绩。” 朱友宁立刻谦虚道:“我哪里有什么政绩?都是百姓们自己劳动的成果。” “安王太过谦虚了。” “岐王,外面寒冷,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 行踪被朱友宁发现,女帝也只好先回到房间。 现在已经到了四更天,但女帝进屋之后却还是没有睡觉。 她仍旧叫来妙成天与玄净天,低声商讨着什么。 “能够在四个月的时间发展出一个可容纳数万人的镇子,这土豆确实居功甚伟。我岐国若是获得土豆这种作物,或许可以改变岐国国力积弱的状况。妙成天c玄净天,本王如果想要得到土豆的话,你们有什么法子?” 玄净天想了想,答道:“启禀岐王,要想获得少量土豆其实不难,只要打听到朱友宁存贮粮食的地点,再悄悄偷过来就行了,难的是获得大量的土豆并将之运到岐国。” “不错。”女帝点了点头,“本王想的是趁着岐国春耕之时,将这些土豆试种下去。而试种所需要的种子,最起码要有一百石!” 妙成天道:“所以,我们就算能偷到大量土豆,但就凭我们三人,根本无法将一百石的土豆运到凤翔去。因此,还是需要朱友宁的帮忙。” 女帝眉头紧皱,点点头道:“这话确实不假,可这朱友宁的条件本王却无法答应。” 妙成天不可否置。 别的先不说,如今真正的岐王李茂贞已经出走岐国,女帝若是在嫁给旁人,岐国就没有能够掌控大局的人了。 她想了想,试探性地对女帝说道:“岐王不妨先答应朱友宁的条件,到时候矢口否认不就行了。” “这是什么馊主意?” 女帝听到这话,立刻瞪眼道:“本王乃是岐王,乃是一国之主,一诺千金,答应过的事向来不会反悔。” 这就有些难办了。 妙成天沉默了下去,似乎是在思考。 许久没说话的玄净天这时开口道:“岐王,依奴婢看来,这朱友宁虽然好色,但也不会因女色而做出昏聩之事,他提出联姻之策,可能不仅仅是为了美色。” “妹妹说得有理。岐王,朱友宁想要的无非是与岐国联姻而已。” 妙成天这时结束了思考,抬头道:“纵使岐王答应了联姻,这联姻恐怕也很难奏效。” “什么意思?” 妙成天轻轻提醒道:“朱友宁若想要成功联姻,以他安王的身份肯定是行不通的。因为他只是梁国的一个王爷,上面还有皇帝朱温压着,只要梁岐二国并不修好,朱友宁纵使色胆包天,也是绝对不敢将这份联姻拿到明面上说。” “你说的不错。可万一那朱友宁要是当上梁国皇帝了呢?你不是说他不是池中之物吗?”女帝盯着妙成天,总觉得她有着胳膊向外拐的倾向。 “梁国高手如云,朱温的两个儿子冥帝朱友珪与鬼王朱友文都不是善茬,纵使他胸有大志,恐怕也很难出头。” 妙成天说了一通,又小声道:“岐王若是还不放心,那就将岐王之妹许配给她。” “岐王之妹?” 女帝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妙成天的意思。 她低头思忖道:“你是说,让本王学那唐太宗?” 妙成天点头。 “是的。当年文成公主本是一宗室女,只是因和亲才被册封为公主,岐王也可以认一义妹。” “此言有理。” 女帝仔细想了想,发现妙成天这话确实有理。 这朱友宁之所以提出联姻之策,无非就是为了梁国的霸业。他只要与岐地修好,便可抽出身对付北方的晋国或者南方的吴楚蜀等国。 与岐国联姻,甚至对于日后吞并岐国亦是有很大作用。 不过话说回来了,她若是得到了土豆,励精图治c发展生产,将岐国的国力发展起来了,到时候谁吞并谁还不一定呢! 妙成天见女帝一直陷入沉思之中,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像走神了一样。 半晌,她才问道道:“岐王与之商谈时,一定要着重岐王之妹这个词眼,联姻只需要是岐王之妹便足够了。” 第九十五章 她为什么同意的这么果断? 此时,朱友宁的房间内。 钟小葵终于忍不住说道:“王爷,属下觉得您所说的联姻,依属下看,恐怕不会成功。” “因为女帝就是岐王,岐王就是女帝,这联姻的要求,她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钟小葵所说的岐王就是女帝之事,朱友宁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他淡然一笑,道:“我当然知道岐王与女帝之间的关联,我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幻音诀!” 随后,朱友宁开始侃侃而谈,娓娓道:“在谈判中,一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总会先向对方提出苛刻要求,然后再逐渐让步,求得双方一致的做法,以此来获得已方的最大利益。这属于先苦后甜策略。而我提出的联姻之策,便是这个苛刻要求。” “当然,如果她真的敢把自己嫁过来,我就当白捡了个便宜,高兴还来不及呢!” 钟小葵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道:“王爷高见。” 第二日,新上任的青州刺史韩延徽,向朱友宁提了一些招抚流离c恢复农业经济的劝农政策。 “殿下,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自唐末以来,战乱不断,平卢各州之地虽说还算安宁,但经邦无疑已遭到极大的破坏。各州不仅水利失修,而且连年的战争使大批被强征入伍的青壮劳力战死疆场,为了逃避战争和繁重的赋税徭役,人民流离失所,耕种失时,致使四野俱无耕者。” “青州的土地虽然被殿下收回,并广交于民众耕种,但平卢其余州县却仍旧是白骨蔽地,荆棘弥望。此刻,民多流亡弃其地,或为旷土,或为豪族强行据有。” “殿下诚宜招怀流散,劝之树艺,令诸州籍其陇亩之数,均其租,每岁十分减其三,以为定制,仍给复五年,召游民劝其耕种” “如此一来,不出十年,民必归者如市,桑麻蔚然,野无旷土。” 朱友宁看着韩延徽一脸兴奋c侃侃而谈的样子,笑道:“本王不过是让你当了个青州刺史,你倒好,把平卢全境的事儿全揽下来了。” 韩延徽心里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已经逾越,忙拱手道:“殿下恕罪,下官这次只是谏言。” 不料朱友宁反倒是十分信任他。 “不过你既然有心,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只不过你初来乍到,在平卢之地不足服众,政令推行恐有阻碍你需要个帮手。” 于是朱友宁立刻派人叫来了屯守使王师范。 王师范可谓是随叫随到,一进门就向朱友宁一拜。 “见过殿下。” “起来吧,给你介绍一个人。” 朱友宁看向韩延徽,道:“青州刺史,韩延徽。” 不料王师范似乎已经认识了韩延徽。 “殿下,下官早就见过刺史大人,刺史大人才华横溢,我们也算是相谈甚欢。” 韩延徽也在一旁谦虚道:“王大人过奖了。” “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那就好。” 朱友宁言简意赅道:“本王欲在平卢全境推行韩延徽所谏言的农业政令之变革。王师范,你也算是能吏,而且在平卢人脉比较广,本王想让你和韩延徽一起进行这场变革。” 韩延徽顿时很兴奋地道:“定不负殿下所托。” 王师范也拱手道:“不甚荣幸。” 朱友宁道:“从今日起,你们就代本王行事,韩延徽任水部司,参掌沟洫,津梁,舟楫,漕运,水铠等事务。凡修筑河堤,疏浚河道,均由水部约束,并负责管理这些工程所需之物料。王师范任屯田司,参掌屯田,营田,职田,学田,官庄,塘涿增减,堤堰修葺等事务行事之前,你二人务必商议一二!” “是!” 朱友宁花了整整一整天的时间与韩延徽王师范二人商议劝农政策的具体实施政策。 毕竟平卢各州情况都不同,需因地制宜。 另外,朱友宁还下令钟小葵,让影密卫全力协助韩延徽与王师范二人,扫清沿路的一切障碍,务必保证政策落实。 大约过了五天左右。 女帝终于主动找上了他。 安王府。 朱友宁坐在堂内,不一会儿,女帝走了进来。 两人见礼后,朱友宁便在两只小杯子里都倒上茶,并顺手端起一只杯子。 刚一见面,朱友宁便开口问道:“令妹可是来信了?当然,令妹若是不同意的话,岐王拿出幻音诀来交换,也是可以的。 ” 不料女帝却是安静聆听,并不接口。 她自然不会交出幻音诀,毕竟朱友宁乃是梁国的人,自己的独门绝技岂可轻易授予敌人? 这是既定的事实,全无讨论的必要。 半晌,她才道:“世家豪族联姻,本就是正常,安王想要娶我李家之女,自然可以。” 朱友宁有些意外,平静的神态终于掀过一抹波澜。 他顿时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女帝。 “岐王莫非真的同意联姻?” 女帝点了点头,道:“岐王之妹嫁与安王,安王交出一百石土豆,这个交易可否妥当?” “一百石土豆?” 一百石,这都将近一万斤了。 朱友宁下意识觉得女帝的要求有点多。 不过想到女帝会答应嫁给自己,便轻轻点头。 毕竟岐王自己都嫁过来了,那嫁妆就相当于整个岐国,谁还吝惜一百石土豆啊! 不过朱友宁旋即想了一想,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好事? 此事必定有诈! 他立刻抬起头,眼神盯着女帝。 “岐王不会已经打算要反悔了吧?到时候一纸婚约随手一撕,便全然不复存在了。” 女帝哼了一声,似乎不满意朱友宁对自己人品的怀疑,厉声道:“本王乃一国之主!说话算话,从不反悔!” 朱友宁顿时无话可说。 他偷偷看向女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毕竟她这可是在嫁自己啊! 她为什么同意的这么果断? 女帝这时已经迫不及待说道:“既然你我双方都已经同意,那就写婚书吧。” 朱友宁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问道:“岐王为何如此心急?” “朱友宁,莫非你是要反悔了吗?” “并未反悔。”朱友宁只好摇头。 于是,联姻这件事竟然就这么定了下来,而女帝与朱友宁也各自在婚书上写下了生辰八字。 写完之后,朱友宁隐约觉得不对劲。 他打开婚书,上面的生辰八字竟然写得分明。 但朱友宁这时却忽然心生一念,当场问道:“岐王所写下的生辰八字,恐怕不是令妹的吧?” 第九十六章 得加钱! 面对朱友宁的疑问,女帝注视他良久,这才淡淡一笑。 “安王说笑了,这生辰八字当然是我妹妹的。” 女帝顿了一下,又说道:“本王除了幻音坊女帝之外,还有一个义妹。” 朱友宁顿时诧异道:“义妹?” 女帝正色道:“我那义妹姓姬名如雪,聪明伶俐,才貌双全,绝对配得上你。” “” 朱友宁这才发觉自己被坑了。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之后,又觉得不亏,毕竟姬如雪也是个美人。 “那不知岐王这位义妹何时可以相见?” 女帝哼了一声,道:“女儿家待字闺中,还未到出嫁之时,此时焉能相见?” “那最起码得让我见一见美与丑吧?” 朱友宁当即反驳。 他的想法便是先让女帝将姬如雪送过来,毕竟姬如雪的一身武艺都传自女帝,包括幻音诀。 如果能从姬如雪那里获得幻音诀,也是极好的。 见朱友宁态度有些强硬,女帝有些古怪地道:“我那义妹尚未及笄,不过豆蔻年华,安王当真要见?” 朱友宁听到此话,这才反应过来。 现如今的姬如雪,恐怕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朱友宁顿时又觉得自己被坑了。 他当时就不乐意了,道:“岐王莫不是当我是傻子?” 女帝一双妙目凝着他,淡淡一笑道:“安王难道不是为了政治联姻?莫非你还惦记着本王的幻音诀?可这联姻之意也是你提出来的,安王须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朱友宁听到这里,却反驳道:“岐王乃是一国之主,具有整个岐国的财力,难道不知鱼与熊掌也可兼得?” 女帝柳眉蹙起,道:“朱友宁,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朱友宁抿了一口茶,随后将杯子放下,朗声道:“岐王,据我所知,这姬如雪可并不是岐王的义妹,而是幻音坊女帝的贴身侍女。你想要用一个十三四岁的侍女,换本王一百石土豆,你觉得可能吗?” 女帝眉眼微蹙,沉声道:“你为何会知道我幻音坊之事?” 朱友宁淡然道:“岐王这话说的,这世道,谁要是没有个消息来源,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对于朱友宁的话,女帝淡淡一笑,目光转锐。 “朱友宁,你就直说吧,你究竟怎样才能满意?” 朱友宁眸中掠过一抹狡黠,随后严肃接口道:“岐王,你可知我为了寻找这土豆,耗费了多少精力与时间?这土豆可是海外之物,原产于南美洲安第斯山脉!我为了得到它,损神熬心,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这才有幸寻得。” “它简直就像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岐王若是真的想要一百石土豆,得加钱!” 女帝顿时听得一愣一愣的。 朱友宁说这话时,态度十分诚恳激昂,这让她不禁有几分信了。 但不管女帝究竟信不信,她都得得到这土豆。 因为只有获得了土豆这种神物,岐国才有可能改变国力积弱的状况! “所以,你究竟还想要多少钱?” 朱友宁愠怒于女帝之前的戏耍,此刻沉声说道:“本王不要钱,就要幻音坊女帝!” 女帝顿时一愣。 半晌,她咬了咬唇,竟突然开口说出一个字。 “好!” 女帝在说这个“好”字的时候,也算是咬牙豁出去了。 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这朱友宁也不是蠢人,想要以一个没来由的义妹来蒙骗他,确实很困难。 所以终究还是要以身饲狼吗? 不对,好像还不一定。 女帝乐观的想了又想,似乎是豁然开朗了一样。她看向朱友宁,一点也不生气,平静垂眸,面露微笑。 “朱友宁,你与舍妹的这份联姻,本王可以做主,但到时候你若是不敢认这份婚约,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这就不劳烦岐王操心了,到时候岐王只管将令妹嫁过来就是了。” 朱友宁淡然说了一声,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婚书,又道:“当然,这份婚书亦当作数,姬如雪也要嫁过来。” 听到这话,女帝心中暗骂了朱友宁一句涩鬼,半晌后却突然笑了起来。 “朱友宁,你还说你不想当皇帝?” 朱友宁顿时有些语塞,只好叹息道:“好吧,我常威确实会武功!” 女帝并不能理解朱友宁的胡言乱语。 不过他既然敢说让岐王之妹嫁过去的话,就意味着他肯定要争一争那焦兰殿上的宝座。 此人确有雄猛逸才,鸿鹄之志! 女帝仔细打量着朱友宁,却听得他突然问道:“他日本王若是谏言攻蜀,岐国可否发兵。” 女帝露出意外的眼神,缓缓道:“自当发兵。” 女帝终究还是带着土豆走了,一百石土豆。 但朱友宁确实也不是很亏,毕竟都已经买一送一了,根本不需要抱怨。 运送土豆的工作,朱友宁交给了好几家颇有名声的镖局。 这种事情确实不能他亲自派军队护送,容易被人抓住话柄。 至于女帝本人,她则是亲自跟着镖局车队一块走,毕竟土豆这种东西关系到国家大事,丝毫容不得差错。 当然,妙成天与玄净天同女帝一起,随着车队赶回凤翔。 妙成天与玄净天一走,朱友宁的府邸就有些冷清了。 这天晚上,卧房内,看着四周一片空荡荡的,朱友宁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以往他待在王府的时候,大多数的夜晚都有人给他暖被窝,不是妙成天就是玄净天。 有时两人甚至一起上阵。 虽说她们怀着其他的心思,但她们给朱友宁带来的舒适感确实是实打实的。 可如今妙成天与玄净天被女帝带回了凤翔,他还真有点寂寞。 于是,朱友宁离开房间,朝着钟小葵的房间走去。 身为贴身近侍,钟小葵的卧房就在朱友宁房间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这个距离确实很短,以至于朱友宁认为他在房间内和妙成天以及玄净天欢愉时,钟小葵都能将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也曾提出给钟小葵换个远一点的房间,却被钟小葵以保护王爷的理由推辞。 来到钟小葵的房间里,朱友宁赫然发现钟小葵正盘膝坐在床上练功。 一缕缕炊烟似的氤氲红气正弥漫房间。 第九十七章 活血化瘀 钟小葵所修炼的这门武功朱友宁很熟悉,是嫁衣神功。 此时,钟小葵似乎正到了关键时刻,因此朱友宁便驻步停留。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时间,钟小葵修炼了一个周天方止。 她顿时觉得四肢百骸皆有一股暖气,神清气爽,无不舒泰。 其实,钟小葵早就已经察觉到有其他人在房间里,但她闻着这股气息很熟悉,便安下心来继续运转功法。 此时,一个周天运转完毕,她便抬头看过来,说道:“属下见过王爷!” 朱友宁轻轻应了一声,道:“我一进来就看到你正在修炼武功,刚刚没打扰你吧?” “并没有。” 钟小葵摇头说道,又问道:“王爷,您怎么过来了?有何吩咐要属下去做?” 朱友宁来到钟小葵的房间,其实是有些心怀不轨。 他现在被钟小葵这么一问,还感觉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过,他突然想到自己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便坦然道:“长夜漫漫,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无聊,便过来瞧瞧。” 钟小葵似乎也知道朱友宁想要干什么了。毕竟深夜来访,又不吩咐她做事情,总不可能是探讨人生的吧? 她的目光低垂了下去,口中却道:“王爷恕罪,属下没能尽忠职守!” 朱友宁疑惑道:“你何罪之有?” 钟小葵道:“王爷都已经离开房间来到这里好长时间,属下却只顾着自己修炼武功,甚至还让王爷帮属下护法” “人又不是铁器,哪能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 朱友宁立刻打断她的话。 钟小葵自责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属下渎职!” 朱友宁瞥了她一眼,道:“现在玄儿与妙儿已经赶回凤翔了,我也就不必同她们演戏了,今后你若愿意恪尽职守,可以与我睡在一个房间,护我周全。” 不知为何,钟小葵这话听得脸红耳热,总觉得朱友宁话里有话。她小声问道:“王爷是一直都在跟她们演戏?” “当然。现在该拿到的都已经拿到了,福气也享受了不少,不亏。” 朱友宁所说的该拿到的,便是岐国的军事地形图。 这玩意是他日以夜继通过九阴摄魂篇,从妙成天以及玄净天口中得到的。 这时,朱友宁突然开口问道:“小葵,你修炼这嫁衣神功,似乎不太顺利啊?” “是的。”钟小葵点了点头,微微蹙眉道:“这嫁衣神功虽然强悍,但修炼起来确实并不顺利,甚至十分晦涩。” 原来是修炼进程遇到了阻碍。 朱友宁想了想,竟将衣服里面挂在他脖子上的寒玉扯了下来,递给了钟小葵。 这块寒玉,是朱友宁初次兑换大还丹时一同从系统商店兑换出来的,当时是花了他五十个练功波数。 “小葵,这块玉佩乃是从北苦寒之地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的寒玉制成,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佩戴于身,心火自清,练功一年可抵数年!” 钟小葵顿时怔了怔,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王爷,这么贵重的东西,属下受不得!” “这是本王赏给你的,你收下便是。” 钟小葵还是不去接过寒玉。 朱友宁无奈,只好将寒玉塞到她手里。 寒玉刚到钟小葵手里,她便感觉到一股寒意,当然还有一种清爽的感觉。 这寒玉竟如此奇妙? 钟小葵自然很是惊讶。 但她已来不及惊讶,便推辞道:“王爷,此等神物,属下受之有愧。” “小葵,你是本王的人,本王送东西给自己的人,难道有错吗?” 钟小葵不由得低下了头,默默将寒玉收了起来,随后恭敬地道:“多谢王爷,属下定会努力修炼,争取尽快将嫁衣神功修炼至大成,将功力转嫁王爷。” 朱友宁这时反倒问了一句,“小葵,有一种加快内功的修炼方法,你可愿意一试?” 钟小葵抬起头,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就意识到朱友宁说的是什么武功。 她几乎每夜都在听朱友宁的墙角,自然知道妙成天与朱友宁日夜修炼的那种功夫。 甚至凭借着修炼那种武功,妙成天如今的武功境界甚至已经升至大星位的巅峰,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小天位! 由此可见,这种功夫确实不失为加快武功修炼的好方法。 如今朱友 宁提到的方法,莫非也是 钟小葵想到这里已不愿再想,但也不好开口拒绝,干脆道:“任凭王爷吩咐。” 朱友宁也不是什么柳下惠,于是便坐到床上,一把将她揽了过来。 钟小葵身材娇小,以至于朱友宁一只手就能揽到她的肩膀之前。 朱友宁这番动作,直让钟小葵身体微微颤动,她咬着牙,似乎下定决心,终于问道:“王爷要把我当做什么?” 朱友宁有些不解钟小葵的意思。 钟小葵这时看向朱友宁。 她并没有其他女人的害羞,直视着朱友宁道:“王爷把我当成什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只想知道王爷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朱友宁听到这里,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葵,你自然是把你当做我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钟小葵只是“嗯”了一声。 她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只觉得忽然掉进了温暖的陷阱中,能够感受只有一片热气。 朱友宁的身体无疑是温暖的。 当然,不止温暖还很结实,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气息。 情到深处自然浓。 朱友宁的手臂顿时环抱住钟小葵的腰。 钟小葵的身材是比较娇小玲珑的,因此朱友宁一只手便能越过她的背,抚摸到她平坦的小腹之上。 果然苗条有苗条的好。 不过,钟小葵明显绷得很紧,朱友宁为了放缓她的身心,便先撒开手。 见钟小葵头上仍然带着帽子,他便伸手摘掉,然后拉掉她头发上的红色发绳,一头发丝就这么滑将下来。 钟小葵头发披散下来,确实比带着象征钟馗身份的奇怪帽子时更显得耐看。 朱友宁的动作,其实已经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倒是要钟小葵自己进行。 因为她的衣服是特别制作的紧身衣,是为了战斗更加便捷而制定的,旁人若想解开肯定要花费一些时间。 因此钟小葵只好自食其力。 衣衫褪下后,朱友宁顿时很是诧异。 他没想到钟小葵身材虽然玲珑娇小,胸前竟也十分有料她平时穿着那件红色衣服的时候,岂不是会受到挤压? “你这衣服这么紧,不嫌难受吗?” 不料朱友宁刚问出口,钟小葵立刻就懂了,脸色刷一下变得绯红。 “一直这么挤着对血液流通不好,而且影响美感,我来帮你活血化瘀一下。” 第九十八章 莫谈国事! 这话刷新了钟小葵的认知,不过她却也任凭朱友宁所为。 她已经明白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什么抗拒。 钟小葵觉得比起其他人,朱友宁确实是更好的选择,更何况朱友宁对她还是恩重如山。 她开始无措地被动接受着。毕竟钟小葵只是初次,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算是有些本能的冲动也强行忍着。 不过好在朱友宁在妙成天与玄净天那里学了一些手段,他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钟小葵僵硬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收手了。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 此时已经到了上午,但朱友宁这时仍旧窝在钟小葵的房间里。 他猛然醒来,看到透露着亮光的窗户,喃喃道:“看来睡过头了。” 不过朱友宁还是不打算起床。 毕竟温暖的房间和被窝,怀中还有妹子搂着,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起来。 旁边的钟小葵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听着一些声音,便唰的一下地睁开眼睛。 这种极快的反应速度,是她在玄冥教多年的暗杀生涯所培养出。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在朱友宁的怀内。 于是她翻了个身,抬高手臂搂住朱友宁的脖子,娇小玲珑的身躯贴在朱友宁的身上,鼻中嗅着男子气息,愈发感觉到温暖。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不过钟小葵虽说贴着朱友宁,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并不会说什么情话,想来想去也只好谈公事,便柔声道:“王爷,您真的要上奏朝廷攻蜀?” “当然不是。” 朱友宁娓娓说道:“本王提到攻蜀,只是为了骗岐王。蜀国虽说是天府之国,但地势险要,自古以来就是易守难攻之地,更是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况且蜀国距离我大梁甚远,远不如淮南之地来的富庶。” “王爷是想攻打吴国?” 朱友宁并不否认。 相比于山高水远的蜀国,近在眼前的吴国才是攻取的首要对象。 只是他最近听到过某些风声,有些担心地道:“吴国富庶,而且可欺,昔年跟随杨行密打下江山的老一辈将领不是已经年迈便是早已死去,而且如今的吴王杨溥又是庸主,下一步攻打吴国最为合适,不过我怕的是陛下还会继续死磕晋国。” 钟小葵道:“据说晋王李克用已经出关,晋国在有了晋王李克用主持国政的情况下,威胁将会远远超过从前,已经成了大患!陛下绝对不会放任晋国不管!” 朱友宁叹息道:“所以说,朝廷下一步可能要计划攻打潞州,但这明显是无用的,打潞州固然可以获得直逼太原的机会,但李克用的个人武功太强。就算大军攻到太原城下,李克用鱼死网破之下,也能做到那擒贼先擒王的事情。不过,不去管晋国也不行,李克用父子的军事才能确实很高,或许一不注意他们就翻盘了” 俩人虽说赤条条的贴在一起,但他们之间的言谈却是一如既往的低沉,甚至有些一本正经。 朱友宁顿时觉得离了个大谱。 这大好的时光,谈什么政治? 莫谈国事! 于是,朱友宁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昨晚光顾着享受了,竟忘了教你颠龙倒凤诀。” 钟小葵闻言立刻明白了,脸上泛起两朵红晕,不由得低下头来。 “王爷,这颠龙倒凤诀难道就是那种双修的功夫吗?” 朱友宁凑近她耳边:“想学吗?我现在就教你!” 说完,也不等钟小葵同意,朱友宁便开始对她进行一对一辅导,手把手教学。 起床之后,已经接近傍晚。 但朱友宁还是来到节度使衙署,并命人找来一份吴国淮南的地图。 随后,他又派人叫来了将领牛知业。 牛知业因在梁燕战争中战功卓著,现已成为虎捷军左厢指挥使,按理来说手下有一万人可供驱使。 牛知业一进屋,就向朱友宁拱手道:“见过王爷!” 朱友宁嗯了一声,随后把他拉到地图这边来。 然后言简意赅道:“牛知业,如果本王让你攻克淮南,你有把握吗?” 牛知业看了地图 好久,抱拳道:“吴王虽是庸主,但吴国毕竟地广人多c兵多将广,调兵到淮南也非常简单快速,和刘守光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末将并不认为可以像取沧幽二州那样,派个一万兵马奇袭就能把战事拿下。此次若是伐吴,必定要演变成更大规模的战役,我大梁亦当精兵尽出!” “伐吴之业,确实应当步步为营。” 朱友宁点了点头,道:“杨行密与杨渥毕竟都当过淮南节度使,对淮南之地的重视自不必言。现在虽是初春,但吴国仍旧派出重兵驻守淮河,很难强渡,或许夏季出兵能出其不意,迅速突破淮河一线。不过吴主虽然昏聩,但他手下的臣子也不可能尽是昏庸之徒,淮河一线究竟能否顺利渡过还尚未可知。” 牛知业猜测道:“王爷的意思是想夏季出兵淮南?” 朱友宁摇头道:“什么时候出兵我说了不算,得陛下同意,本王没有诏令不可能擅自出兵。” “不过,到夏季前的这几个月,你可以好好想想该如何攻克淮南,我会尽全力说服陛下出兵征讨吴国。” 第九十九章 凡挡路者,皆不留情! 晚上。 钟小葵竟罕见地做起了细活。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把朱友宁的外衣叠整齐,然后又谨慎地将之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朱友宁看着钟小葵的模样,心里隐隐觉得好笑。 虽然态度很认真,但钟小葵确实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小葵,你不必勉强自己做这些,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 钟小葵手中动作这时乃止。 她确实没做过这种细活。 这些事情原来其实是玄净天与妙成天做的,如今她们已经回去凤翔,钟小葵便觉得这事不能没人做,毕竟贴身侍卫应该要面面俱到。 至于为什么不让府上的丫鬟做,那当然是因为钟小葵觉得她们不可靠。 万一这些丫鬟里面还有幻音坊的暗桩呢? 想到这里,钟小葵顿时道:“王爷,府里的丫鬟仆人要不要换一批?毕竟他们之中很大可能有幻音坊留下的暗桩!” 朱友宁却道:“这事不急,反正接下来我待在府里的时间不会长。” 朱友宁在心里推算着日子,发现李存忍的生死符就要到了发作的时候。 他得抽出时间去长安旧城一趟。 然后两个月后耶律剌葛的生死符也会发作,他答应给自己的五千匹马也没应允 想着想着,朱友宁突然开口道:“对了小葵,这几天可能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去处理。” “王爷请吩咐。”钟小葵立刻抱拳。 “你得带人去缓解一下土地兼并的问题。” 钟小葵不解道:“王爷,土地兼并是何意?” 朱友宁想了想,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地主通过巧取豪夺,让拥有土地的农民变卖出自己的土地和房产,使之沦为佃农。” “王爷要我如何去做?” “土地兼并这种事情很难从根源上解决,因此只能治标不治本。” “不过暂时的治标就已经足够了。你要做的,就是带着影密卫,帮助韩延徽与王师范在淄c齐c登c莱c海c密等平卢各州完成劝农政策的实施,届时肯定少不了要从豪族手里收回土地。” “王爷的意思莫非是?” 钟小葵隐隐猜到了什么,在脖子前轻轻抹了抹。 朱友宁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识相的也就罢了。凡挡路者,皆不留情!” 第二日。 朱友宁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亲自去找了王师范与韩延徽。 当他来到衙署的时候,这两人正埋头忙于政务。 朱友宁凑过去,发现他们正在草拟一些即将施行的法令。 “把你们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带着纸笔,本王带你见一些好东西。” “好东西?” 韩延徽与王师范面面相觑,不过还是跟着朱友宁来到了一个仓库。 仓库里面,存放着的,正是一仓库的红薯。 没错,这些红薯,就是朱友宁从系统商店里兑换出来的。 系统商店里的食物种类c食材都是很多。 就比如: 【烤红薯:由三份红薯生产而成。服用后可恢复5点体力(ps:用于进入副本c扫荡副本用的体力)!】 【土豆炖牛肉:由两份土豆与两份牛肉生产而成。服用后可恢复10点体力!】 【清蒸武昌鱼:由六份鱼c两份盐c四份葱制作而成。服用后可恢复15点体力!】 【雄鸡一唱天下白:由三份金钱云腿c三份鸡肉c三份松茸c三份蘑菇制作而成。服用后可恢复20点体力!】 【】 简单来说,系统商店所拥有的食材,全部都是用来合成消耗性食物的,因此系统并不是想要兑换什么就能兑换什么。 比如朱友宁其实也想兑换玉米这种作物,但因为这些消耗品所需的原材料中没有玉米,因此他根本兑换不出来。 不过好在系统还可以兑换红薯,所以朱友宁毫不犹豫就将红薯兑换出来。 红薯的兑换价格比土豆贵了一些,三个练功波数才能兑换一组九十九个。 这也是朱友宁上次选择了土豆没选择兑换红薯的原因。毕竟当时灾民多达四万人,性价比就摆在这里。 而这一次,朱友宁终于将红薯兑换出来了。 他总共花费了四百左右的练功波数,兑换了一百三十组红薯。 一组红薯有九十九个,总共加起来也就是将近一万三千颗红薯。 作为春耕的种子来说,却是十分足够了。 当然,兑换完这些之后,朱友宁的练功波数已经是花费得干干净净,接近于零。 但他并不在乎。 他当场就将红薯的一些种植方法以及注意事项一一与王师范与韩延徽说明。 他们两人一愣,连忙用纸笔记下来。 半晌,王师范迅速将纸张吹干,然后像对待宝贝似的贴身塞进怀里。 然后,恭敬朝着朱友宁一拜:“殿下智略,真乃上天所授!” 时至三月中旬,天下人已经重新开始了一年的忙碌。 朱友宁沿途随便走了走。 他看到田野间很多农户在春耕,真可谓是一年之计在于春。 到处都散发着浓浓的农耕气息。 华夏自古以来便靠农耕,土地是基本的产生资料,只要可以种地的地盘,都是好地方。 就比如说淮南。 淮南境内有淮河c东淝河c西淝河,河的拐弯处往往有较大的滩涂,都是肥沃的可耕地。 当然,淮南也不仅仅是土地肥沃。 梁国若是能拿下淮南之地,就能占据吴国在淮河流域的盐铁地区,甚至让吴国失去北进的能力。 更何况,朱友宁早就已经与楚国的马希钺有所联系,届时一块出兵,淮南还不是轻而易举拿下? 想到这里,朱友宁当即便决定去汴州一趟,尽全力谏言朱温,攻打吴国。 临行之前。 朱友宁特地吩咐了韩延徽以及王师范多关心春耕c以及落实劝农政策的事。 为了保证政令的顺利进行,朱友宁便让钟小葵留在青州,带领影密卫,好好协助政令的推行,扫清沿路的一切障碍。 毕竟涉及到耕地的问题,肯定会触犯到某些世家豪族的利益,这时就需要一些强硬的手段了。 将这些都吩咐完之后,朱友宁便往西去了。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朱友宁赶到汴州。 他这次是来到汴州,就是为了觐见梁皇朱温。 朱友宁很轻易地在焦兰殿上见到了朱温,而且还是在朝会上。 不料他还没开口上谏,朱温便怒不可遏地拟旨,准备发兵潞州。 原因很简单。 晋王李克用出关之后,晋国似乎并不安分,屡屡犯境。 再加上晋王世子李存勖曾在梁燕战争期间出兵偷袭梁国后方,梁子早已结下。 当然,朝堂上还有谏言反对攻打潞州的臣子,只不过朱温油盐不进,当场就要下令杀了他。 那名上谏的臣子都快吓尿了,最后还是朱友宁好心出言,尽可能顺着朱温说话,这才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不过他的官位肯定是丢了。 只是上谏一言便丢官丢命,由此可见朱温想要攻打潞州的决心。 朱友宁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在出发去平卢之前,朱温好像是赞同过朱友宁提出的攻打吴国的想法。 如今想来,当时朱温可能也就是随口一提。 见到朱温决意如此,朱友宁也便不再上谏。 朱友宁无趣的在汴州待了几天,于是便暗地里赶往长安,准备去见李存忍。 第一百章 这世上最难掌控的,乃是人心! 长安城。 朱友宁身着一身梁国士兵盔甲,脸上戴着铁面具,踏上了这块荒凉的土地。 长安,原本是十三朝古都的繁华城池,如今却已是无人之城。 地上的铺石间蔓草丛生,墙隙爬藤蜿蜒,俨然已是废墟。 他继续往前走着,很快就到了原长安皇城内。 长安皇城,此时亦是草生宫阙何萧萧! 当然,这个皇城废墟内远不止萧萧之意,更是暗藏杀机! 朱友宁一眼就看到了杀意的来源者。 在不远处,一个白发老人正坐在轮椅上。 晋王李克用! 朱友宁心中一凛,旋即淡定的踏步走上前去。 以他如今的实力,虽说不知道能不能胜得了李克用,却也完全不需要惧怕他。 来到李克用面前,朱友宁顿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气场。 他顿时朝着李克用望去。 李克用虽说须发皆白,面貌沧桑,而且还瞎了一只眼睛,但仅剩的一只眼眸却仍旧盈润有光。 朱友宁一看便知他是内外兼修的高手,绝不好斗。 “你就是掩日?” 李克用平淡的声音传遍这座废城。 他的目光十分平静,语气也很平淡,然而气势却是非同凡响。 “不错。” 朱友宁缓缓点头。 李克用面色淡然,道:“见到本王,居然仍旧能够面不改色。不得不说你很有胆识。” “晋王过誉了。” 沉默了一会儿,李克用目光注视着朱友宁,道:“听说你想要本王的至圣乾坤功?” 听到这里,朱友宁有些意外。 看来李存忍已经将生死符的事情告诉了李克用。 心中思索的同时,朱友宁亦是应声道:“不错。” “可我又为何要交给你呢?” “晋王这次来到长安,带了不少人吧?”朱友宁的声音依旧很冷。 “不多,除了本王之外,就只有六个人。” 李克用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朱友宁却是能感受到他所展露出自信。 “殇?”朱友宁侧目问道。 “不错。” 李克用这时神色竟有了些起伏。 他看着朱友宁,饶有兴致地说道:“听说你上次击败了殇,这一次本王想亲自观望一次。” 朱友宁冷冷道:“就凭殇,还不配我出手。” 李克用顿时朗声大笑起来。 “好!本王就喜欢你这种意气风发之人!” 李克用手掌重重往轮椅上一拍,一身浑厚的内力顿时透过轮椅达到地面。 轰! 一声巨响,李克用面前的方寸之地竟开始颤抖起来,霎时间烟尘四起。 待几秒过后,烟尘消散,地面上竟露出了十九条完全平行的直线。 这十九条直线平行排在一起,工整无比。若是再有十九条完全与之垂直的直线,恐怕便可组成一个横十九纵十九的棋盘。 这一手,倒真是让朱友宁刮目相看。 能做成这样,不仅仅要有极其深厚的内力,而且非常需要细致的掌控力。 这时,李克用出声了。 “天下为棋局,世人为棋子。掩日,你可有意与本王对弈?” 朱友宁自然知道李克用的意思。 他是在考验自己。 他之所以用内力划出十九条平行的线,就是为了凑成一个棋盘。 一块棋盘长又方,纵横交错十九行。四角四边九星位,天元雄踞在中央。 李克用已经划出横着的十九条线,他的意思肯定是想让自己划出那纵着的十九条线,组成这纵横交错十九行。 而要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而且还需要极其细腻的掌控力。 想到这儿,朱友宁将手中铁剑插在地上,但手掌却是紧握剑柄。 渐渐地,一股强横的内力从朱友宁的手掌传到铁剑上,再传至地面。 隆隆隆! 地面顿时微微颤动起来,烟尘有规律地扬起。 而等到烟尘完全消散的时候,已经有十九条平行的纵线,完全与李克用所划出的十九条横线垂直起来。 纵十九c横十九,地面上一个棋盘俨然生成。 “好手段。” 李克用轻笑了一声,看向朱友宁的目光也不同了。 这个“掩日”,确实是高手! “棋局既成,阁下可否愿意与本王对弈一局?” 李克用的好奇心明显起来了,想要更深层次地试探朱友宁。 朱友宁却毫不惭愧的摇头道:“我不会下棋。” “哦?”李克用发出意外的声音。 朱友宁其实只是单纯的不会围棋,但他还是用淡定的声音胡诌道: “所谓图谋天下者,并非只是拿人当棋子c把天下之势当弈局,因为黑白棋石只有黑白二分,并不会冷不防地咬你一口,甚至没有七情六欲各种情绪与需求,但人不一样。这世上最难掌控的,乃是人心。” 李克用听到这话,蓦地放声大笑。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天下为棋局,却远比棋局复杂,世人为棋子,却远比棋子难测。” 李克用话音刚落,随后他手掌再次朝轮椅上一拍,内力隔过轮椅到达地面,竟将原本已经沟壑分明的整个棋盘,再次震成平坦的地面。 朱友宁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烟尘起烟尘散,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现在的他,只不过比较好奇李克用的轮椅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竟如此耐用。 “我虽然没有见识晋王棋艺之高超,但也十分佩服晋王。像晋王这等弈者,除了求胜负之外,恐怕还会在推动局势的同时,隐匿自己的实力与痕迹,让你以为对手是一团难以捉摸的迷雾。只不过晋王如此蛰伏,恐怕也没有把握对付的了那个人吧?” 李克用闻言,心中一凛。 莫非眼前这个掩日也十分清楚“那个人”? 他顿时认真地看向朱友宁:“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惭愧,只不过比普通人知道多一些罢了。” 李克用这时居然笑了,很爽朗的笑。 “掩取蔽日,阴盛昼暗,你这掩日之名倒是真的名副其实!” 说罢,李克用正色道:“你不是想要本王的至圣乾坤功吗?那我们就来做个交易。” 朱友宁问道:“什么交易?” 李克用冷声道:“阁下只要帮本王杀个人,本王就把至圣乾坤功交给你。” “那如果我不想做这个交易呢?” 李克用淡淡道:“那就不做这个交易。” 朱友宁道:“通文馆忍字门门主的安危,你也不管了?” 李克用没有说话。 但朱友宁已经知道他的意思。 那就是与至圣乾坤功相比,李存忍的性命不足为提。 李克用如此绝情,朱友宁却是毫无办法。 就是不知道在不远处潜伏着的李存忍听到自己义父的话,心里有何想法。 半晌,朱友宁问道:“晋王想杀什么人?” 李克用淡淡道:“李嗣源!” 第一百零一章 父慈子孝 听到这里,朱友宁有些意外。 李克用要杀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义子李嗣源? 难道他们父子俩已经关系破裂? 这可真是“父慈子孝”啊! 朱友宁很轻易就想到了这一茬。 朱友宁在心里思考了片刻,最后竟然答应了李克用的条件。 “好,一言为定。” 朱友宁的痛快让李克用微微露出笑容。 其实李克用本可以亲自去追杀李嗣源,而且有把握十拿九稳。 但那样太过引人注目。 当然,确切的说,李克用只是单纯的不想引起某个人的注意。 他闭关苦修数十年,蛰伏至此,岂能因为一个李嗣源而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 因此,让眼前这个“掩日”去做解决叛徒的事情,才最合算。 “老十三。” 这时,李克用不慌不忙喊了一声。 李存忍顿时从暗处蹿出,落地无声,跪在李克用面前。 “孩儿在。” 李克用看了看朱友宁,说道:“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掩日大人,一直到李嗣源伏诛为止。” “是。” 李存忍恭敬的低首抱拳。 而朱友宁这时却开了口。 “不必了。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 朱友宁自然不会让李存忍待在自己身边,因为那样有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 李克用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什么表示,而是驱动着轮椅悄无声息的离去。 但李克用离开之后,李存忍却仍旧是站在那里。 “你为什么还不走?” 李存忍微微低头,冷声说道:“殇是使命是杀死李嗣源,李嗣源一日不死,殇便不回晋国。况且义父已经吩咐过了,我会一直跟着掩日大人。” 朱友宁顿时心想:你如此为李克用卖命,结果李克用却根本不把你的性命放在心上。 当然,这些话朱友宁并没有说出口,而是问起了别的。 “李嗣源在什么地方?” 李存忍道:“他极有可能逃到了天师府。” 朱友宁沉默了一会儿,旁敲侧击道:“晋王武功绝世,怎会让李嗣源逃掉?” 李存忍看了看朱友宁脸上的铁面具,说道:“李嗣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撺掇张玄陵与义父作对。那张玄陵武功不弱,等到义父杀死他时,李嗣源早已趁机逃跑了!” 朱友宁听到这里,顿时很意外。 张玄陵堂堂天师府一代天师,居然就这么死了? 朱友宁沉默了片刻,却又觉得很正常。 张玄陵即使武功不弱,但若是和李克用作对,那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李克用不仅本身功力强悍,手下还有通文馆众多高手。 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先不提李克用本人,光是李克用手底下的十字门门主联手,张玄陵恐怕就招架不住。 只不过奇怪的是,张玄陵为何会找李克用的麻烦? 他不是应该去找李嗣源算账吗? 朱友宁寻思了一阵,觉得张玄陵可能是被李嗣源给骗了。 毕竟张玄陵目前得了失心疯,心智不定。 而且李嗣源的奸诈,朱友宁早已心知肚明。 这时,朱友宁的目光突然移目到李存忍身上。 因为他发现李存忍有些站立不安。 此时,李存忍双腿上部紧紧并拢,小腿却微微分开,似乎很不习惯。 仔细观察之下,朱友宁竟发现李存忍的身体竟在小幅度的扭动着。 她似乎想伸出手,却又迟疑不止 这种动作,就像是想挠痒痒一样。 但朱友宁却认为她不知是身上瘙痒那么简单,应该还伴随着一种痛苦。 “你的生死符发作了?” 朱友宁缓步走到李存忍身边。 李存忍并不回答,似乎很难开口。 朱友宁又道:“要破解生死符,须得确知生死符所种下的穴位,你的生死符,在何处位置?” 李存忍强行忍着瘙痒与痛苦,咬着牙道:“这生死符,当初是你种下的,你应该清楚。” 朱友宁淡淡道:“我忘了。” 朱友宁这话确实不是胡说,当初他也就是随手一拍,也就隐约 记得拍在了李存忍胸口的位置 李存忍此时已经额头冷汗直冒,她听到朱友宁的话,勉强颤声说出三个字。 “神封穴。” 朱友宁朝着李存忍的神封穴望了过去。 神封穴,隶属足少阴肾经,大致位置是在胸口正中线旁边二寸的位置。 简单来说,那个地方恰好正是女子的丰腴之地。 朱友宁隐约觉得有些尴尬,不过脸上戴着面具什么也看不到。 这可不是他故意而为之。 当时他打出生死符的时候,不过是随手拍出,哪成想竟将生死符种在了她的神封穴上。 不过,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知为何,朱友宁顿时想起了一个让尴尬见了都尴尬,与社死彻底无缘的男人。 于是,朱友宁很淡定的伸出右掌,暗运北冥神功的阳刚之气,以天山六阳掌阳歌天钧的手法,急拍向李存忍的胸口。 随后他的左掌也运起阴柔之力,以天山六阳掌的第三式阳春白雪缓缓在神封穴拍拔。 连续两掌,朱友宁并没有用力,下掌都很轻柔。 因此两掌下来,朱友宁只觉得入手处既柔软又有弹性。 真看不出身材纤细的李存忍,居然还挺有料的。 朱友宁又以天山六阳掌的手法连续拍拔数次,终于将李存忍体内生死符的热毒和寒毒一起化解。 体内的生死符化解之后,李存忍这时身体顿时几下剧震。 此刻,她气若游丝,全身宛如虚脱,但仍旧撑着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李存忍才从那种虚弱的状态恢复过来。 朱友宁观察起李存忍面具下唯一露出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毫无波动。 真不愧是莫得感情的杀手。 但其实朱友宁确实错了。 李存忍虽然是一副冷静的样子,但这其实都是她强忍着的。 朱友宁的阳歌天钧以及阳春白雪,分别是以阴柔和阳刚之气使出。 这一冷一热交替刺激之下,而且又是拍在那种敏感的位置,谁又能保持平常心呢? 生死符既解,朱友宁便看向李存忍道:“既然你的生死符已解,那么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李存忍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朱友宁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转头就走。 不料这时李存忍说话了。 只听她冷冷地道:“近些日子,玄武山暗流涌动,有不少江湖人士都赶去了洪州。” 朱友宁停下脚步,道:“这是为何?” “这恐怕是李嗣源所为。” 第一百零二章 行侠仗义李嗣源 吴国,洪州,玄武山。 浓云如墨,蛰雷鸣然,细雨连绵。 暴雨前的狂风,通常都是极大的,吹得漫山遍野的树木簌簌作响。 轰然一声霹雳之声响起,倾盆大雨滂沱而落。 雨一直下,而就在这种大雨下,竟有许多江湖人士络绎不绝地往玄武山这里赶来,马蹄踏在带雨的泥地上,不断飞溅起一连串淡黄的水珠。 不多时,亦有两人骑着马儿冒雨奔来。 暴雨已经下了许久刻,因此马上的人都已经衣履尽湿。 不过即使衣杉湿尽,但马上的骑士仍然端坐如山,甚至都不感到丝毫寒冷,明显是内家高手。 他们胯下的马,也是中原并不多见的良驹。 事实上,这确实不是中原的马,而是沙陀人的马。 众所周知,沙陀骑兵也是闻名天下的劲骑,沙陀马亦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此时,马似飞影,疾如霹雳。 前面马上的白袍中年男子微微一带缓绳,马儿便停了下来。 他伸手抹去了面上的雨水,方正脸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即使是在雨水滴答声与雷电霹雳声的干扰下,这个中年男子仍旧能听到前前后后马蹄的隆隆声, “这里才离玄武山没有多远,就已经热闹成如此模样,大雨的天气竟也有这么多人,看来嗣昭做的不错。” 另一匹马上面,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白发小男孩。 他勒住马后,不解地向李嗣源问道:“义父?您在说什么?” 李嗣源不答,反而问起了张子凡。 “凡儿啊,这玄武山,你觉得熟悉吗?” 张子凡有些迷糊,道:“这孩儿从未到过这里,怎么会熟悉呢?” 听到这话,李嗣源心里顿时冷笑了一声。 然后便见他魁伟的身形,忽然离蹬而起,一挺腰,一踏步,竟笔直地站到马鞍上。 再一踏鞍,李嗣源整个人已经飞到了树上。 李嗣源站在树上,竟也不怕头顶的滂沱暴雨,电闪雷鸣。 他目光闪电般四下一扫,突地身形微弓,身体迅速落下,下一刻已经重新坐在了马鞍上。 “凡儿,你知道这些人齐聚玄武山,为的是什么吗?” 张子凡不解道:“孩儿不知。”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这些人之所以齐聚玄武山,就是为了图谋天师府的五雷天心诀!” “五雷天心诀?” 张子凡呢喃一声。 “这五雷天心诀乃是天师府的镇教神功,可惜天师府的张天师早已失踪十余年,因此天师府这才遭人觊觎。” 李嗣源不动声色地解释了一句,道:“凡儿,为父其实心里知道你过不惯通文馆的生活,也看不惯通文馆的行事手段。通文馆虽说是有先礼后兵的规定,但归根结底还是个杀手组织。” 张子凡闻言挠了挠头,尴尬地道:“义父,孩儿没有这个意思。” “你心里想什么,为父还不知道?”李嗣源瞥了张子凡一眼,说道:“前些天,为父也想了很多。通文馆的行事风格确实不太好,所以为父已经打算脱离通文馆。” 闻言,张子凡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显然很是意外。 “义父,您真的打算脱离通文馆?” “不错。”李嗣源点了点头,和善地说道:“凡儿啊,为父从今以后已经打算做个行侠仗义的人,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舍得通文馆少主的奢侈生活了。” 张子凡顿时激动道:“义父,我愿意与您一起行侠仗义!” “空口无凭,行大义之举,需有向善之心。” 此时,已经有两个人骑着马从他们身旁经过。 李嗣源指着那两人,道:“这些人都是利欲熏心之辈,他们来此都是为了图谋那天师府的五雷天心诀,凡儿你若是能帮天师府化解这场危机,为父就认同你的向善之心。” “义父放心,孩儿一定办得到!” 张子凡年纪虽小,却也像模像样地抱了一拳。 随后,他轻轻拉了一下缰绳。胯下这匹长程健马,昂首一声长嘶,便放蹄朝着前方急驰了过去。 看着张子凡纵骑而去的背影,李嗣源这时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朱友宁刚来到吴国的南都洪州,就发现洪州官府的守备很森严。 守备之所以森严,全是因为洪州的江湖人士愈发多了。 侠以武犯禁,洪州的官府可不希望一大堆侠客聚集于此。 但无奈的是,他们已然聚集于此。 无奈之下,官府只能派出更多的官兵时时刻刻盯着这些江湖人士。 李存忍曾言,这些江湖人士聚集在此,似乎是李嗣源有意而为。 朱友宁自然也想知道这些江湖人士为何会聚集在此。 于是,他便来到洪州最大的一家客栈内。 客栈内人满为患,生意异常火爆。 但客栈老板也不是全然高兴。 因为大多数的食客都是江湖人士。 这些江湖人士,可能上一刻谈笑风生,下一刻就刀剑相向。 来到客栈后,朱友宁将一块碎银甩给小二,轻声道:“随便来一壶茶水,剩下的算是打赏。” 口中说着,朱友宁脚下也不停步,径直走向最里面的靠窗位子,缓缓坐下。 朱友宁此时的打扮并不是一身梁国制式盔甲,毕竟这里是吴国,身穿梁兵盔甲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不过他也是身穿黑衣,脸上带着一个半面面具,除了嘴巴与眼睛之外,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真面目。 对于朱友宁的奇怪打扮,小二也没在意。 近些日子来的江湖人士多了,什么奇奇怪怪造型的都有,戴面具的人比比皆是,眼前这人也便不足为奇。 小二下去之后,朱友宁便坐在那里,静静听着周围食客的声音。 这客栈人虽多,甚至已经挤得满满的,再无空座。 但朱友宁却能隐隐约约听清他们所言。 他们虽说大部分时间都在嬉笑怒骂,但基本上都能提起天师府这三个字。 看来这些人都是冲着天师府来的。 这时,那位忙的满头大汗的小二终于走过来了。 他将一壶茶水以及好几个碟子的小菜放下后,就要离开,却被朱友宁叫住。 “小二,你可知道这些人聚集在这里,所谓何事?” 说着,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 小二眼睛看的都直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银子揣入怀中,这才道:“客官,你这可就问对人了,小人黄四郎,在洪州城已混了十多年” 黄四郎? 朱友宁立刻看了看小二,发现他完全没有鹅城一霸的风范,便打断他的话,道:“说简单些,莫要啰嗦!” “是是是!” 黄四郎应了一声,低声道:“客官有所不知,这些人来这里都是为了五雷天心诀。这洪州城早就传出来,张天师已死的消息,天师府上有五雷天心诀秘籍的事情,这些人都琢磨着图谋五雷天心诀呢!” 第一百零三章 镇南军节度使 听着黄四郎的话,朱友宁有些不解。 “五雷天心诀虽说是天师府的镇教神功,却也只能由天师府的天师习得,向来是以一脉单传。张天师既然已经死去,那五雷天心诀便已经失传,这些人为何还要到天师府寻找五雷天心诀?” 黄四郎随口道:“这谁知道呢?不过这些人都说天师府里就藏有五雷天心诀的秘籍!虽说不知道消息来源是否可靠,但万一是真的呢?” 朱友宁笑了笑,因为他知道这消息并不可靠。 毕竟五雷天心诀向来是以意相通,并无纸质秘籍。 他想了想,又问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师府就算没有了天师,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这些闲散的江湖中人怎会有胆图谋五雷天心诀?” 黄四郎瞥了瞥四周,这才低声道:“客官,据说这镇南军节度使刘威,也有意图谋五雷天心诀。” 朱友宁顿时侧目。 这镇南军节度使刘威,朱友宁有所耳闻。 这刘威原本是杨行密牙将,武进之役,曾与天下第一神射手安仁义破刘建锋有显功,拜为镇南军节度使。 而镇南军节度的治所,就在洪州。 若是这刘威真的想图谋天师府的五雷天心诀,那么天师府确实是比较危险了 可问题是,天师府现在也没有五雷天心诀啊? 这时,门外突然闯入一大堆披盔戴甲的士兵,一看就是隶属镇南军。 这些士兵一进门,整个客栈的气氛顿时就静了下来。 江湖侠客与节镇士兵,一个免不了犯法,一个免不了执法,本就是不对付,一时间客栈内剑拔弩张。 而这时,又听一声狂笑之声由门外传了进来。 这笑声宛如雷震,这些江湖侠客又被惊动,齐地侧目望去。 只见七八条剽悍的士兵,簇拥着一个将军模样的大汉走了进来。 “本将乃镇南军节度使刘威。” 刘威的声音很响亮。 他一进客栈,就目光四扫,大声道:“那件事,在场的诸位想必早已心知肚明,各位之中若有并非为此事而来的,此刻就请离去,只要是为此事来的,就请留在这里,本将会和诸位英雄好汉好好聊聊。” 刘威的话音刚落,顿时有一个刀客出声了。 “你凭什么要人离座?” 众人凝目望去,发现说话的人面色颇深,脸色隐约透着赤红,右脸一道长长的伤疤,一看就不是善与之辈。 他的面前还放着一把刀。 刀横在桌上,又冷又亮。 刘威凝目瞧了两眼,哈哈笑道:“这位英雄既如此说话,想必不是为那件事而来的了。” 那刀客分明知道刘威位高权重,手里甚至握着数万兵权,可全没有半点惧怕于他,冷冷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喝酒。” 刘威笑容一凝,“这么说,你是不愿意离开了。” 刀客没有说话,仍旧坐在那里饮酒。 这样的人,刘威委实从未见过。 不过这么狂的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几把刷子。 只见刘威冷笑一声,只是一挥手,竟有数十道白影持剑从门外冲进。 刀客亦是冷声一笑,就要握刀,但下一刻自己的头颅已然落地。 刘威倒是没想到这货装起来有十足的高手范,可身手竟如此垃圾,整个人都要笑疯了。 他环视周围,大笑道:“本将曾见过一位真正的刀客,他在吃饭时,通常都是吃一口饭,配一口菜,吃得很慢。因为他只能用一只手吃。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刀。一个真正的用刀之人,是永远不会将他的刀供在桌子上的!” 在场众人刚刚见过了血腥的场面,此时却也只能陪着笑了起来。 因为刚才那些杀死刀客的白衣人,正是通文馆的杀手。 无论是通文馆的人,还是眼前位高权重的镇南军节度使,他们都惹不起。 更不要说他们现在似乎已经联合起来。 其实,已经有一些人萌生离开客栈的想法了,只不过他们都不敢妄动,生怕小命不保。 刘威显然对如今的场面很满意。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忽然来到一张桌子面前。 这张桌子前坐着四个大汉。 这四个大汉虽然身材魁梧,但在刘威面前却满脸都是畏惧之色。 “你们也是为那件事来的吗?” 大汉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都露出一副怯懦之色。 刘威眉头一皱,道:“如此德行,焉能成事?若是有你们这样没有用的废物鱼目混珠,那就只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是是是!” 四名大汉连连点头,随后如释重负一般,连忙朝着门外跑去。 然而他们才刚跑到门口,便被那些通文馆的杀手杀了。 这时,刘威又继续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周围的江湖人士,道:“这四个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下场。诸位都有自知之明,该走就走,该留就留,机会只有一次,本将这次不会大开杀戒!当然,你们若是留下来,也有一场富贵等着你们!” 说完这话,刘威转目,朝着周围四扫而去。 只见满堂的江湖人士,慑于他的声势,竟有将近一半的人跑出了客栈。 不过能留下一半人,却也是极好的。 客栈掌柜见到原本人来客往c宾客盈门的客栈,如今瞬间跑了一半,甚至连饭钱都没结,顿时欲哭无泪,不过摄于满堂的披坚执锐之士,也只能憋着。 刘威望着留下来的许多凶神恶煞之辈,顿时哈哈笑道:“剩下来的,想必都是英雄,但本将却还要试一试你们是不是真英雄!” 他锐利的目光继续扫视,突然凝注到朱友宁这边。 毕竟朱友宁的打扮太过引人注目。 “这位朋友,这里的人都是英雄好汉,不妨摘下面具,与诸位坦诚相见?” 朱友宁轻轻放下酒杯,用沙哑的嗓音道:“汝等皆匹夫尔,岂能窥视本座真容?” 刘威顿时冷笑道:“好狂妄的口气,你莫非也想像那个蠢货一样人头落地?来人,给我杀了他!” 话音未落,他自己的瞳孔却突然涣散。 毫不费力地杀了刘威之后,朱友宁在场上众人呆滞的表情下缓缓起身。 他们显然还没缓过来。 而那些刘威带来的士兵,见到自己的节帅被杀,也是愣了好久才挥刀砍过来。 刀虽冷,人虽多,却根本不无法奈何朱友宁。 朱友宁并不跟这时士兵一般见识。 只见他脚踏轻功,如箭离弦,双足似不沾地,随手抓起一个通文馆的杀手,眨眼间便消失在客栈内。 第一百零四章 张子凡 城外。 朱友宁将手中的通文馆杀手扔在地上。 “想要活命,就好好回答,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这名通文馆杀手刚刚被朱友宁一直抓在空中,此刻被扔在地上,只觉得自己从云端重新回到了大地。 他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前辈,您尽管问,您问什么我答什么。” 朱友宁的声音毫无起伏,又冷又淡。 “通文馆十字门,你是哪个门的人?” “勇字门。” “为何出现在洪州?” “我等是随着门主来的。” “李存勇?” “是。” “为何会勾结上刘威?” “门主让我们暂时为刘威做事。” 朱友宁瞥了他一眼,道:“这真的是李存勇让你们做的?难道不是李嗣源让你们做的?” “我等不过是奴才,根本见不到圣主。” 也就是说,命令是李存勇下达的,但是不是李嗣源让李存勇下达的命令,还尚未可知。 朱友宁想了想,又道:“李嗣源已经不是通文馆的圣主,莫非你不知道?” 那名通文馆的杀手一愣,吞吐道:“这个” “李嗣源在哪?” “我不知道。” “李存勇在哪?” “我不知道。” “刘威来到客栈,到底是想做什么?” “吴王杨溥向来与天师府友善,刘威身为吴臣,不能擅自出兵围攻天师府,便打算收服那些江湖人士,让他们以江湖仇杀的名义围攻天师府。” 听到这里,朱友宁再次思索了起来。 这刘威为何非要围攻天师府?莫非他真的想要五雷天心诀? 朱友宁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他手掌微动,一片小指头大小的生死符赫然生在掌中。 这生死符边缘锋锐,其薄如纸。朱友宁手掌随手一拍,这生死符便钻到这名通文馆杀手身上去了。 “这是本座的独门暗器生死符,全天下只有本座可解。你若不想生不如死,那就去把李嗣源的踪影找出来。” 放走了那名杀手之后,朱友宁沉思了起来。 天师府传承数百年,门下道士教众无数,也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派。 按理来说,这些闲散的江湖人士根本就没有胆子围攻天师府,所以才需要刘威这样领头的重要人物。 至于借口,应该就是五雷天心诀。 只是朱友宁总觉得刘威也只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背后推动的人肯定还是李嗣源。 虽然不知道李嗣源现在藏在哪里,但他总是要去天师府的。 毕竟李嗣源若想得到五雷天心诀,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天师府。 于是朱友宁便打算去天师府逛一趟。 不过,无论李嗣源如何谋划,他恐怕都不会得逞。 因为天师府之中,已经没人会五雷天心诀了。 张玄陵已死,这世上唯一会五雷天心诀的人,就是自己! 来到玄武山山脚下,朱友宁在这里碰到了一群江湖人士。 这些人眼中充满着贪婪,显然也是对那绝世神功无比觊觎。 不过在这里,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那是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白发男孩。 此刻,他正在人群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我义父说,你们这种行为乃是强盗!那五雷天心诀是天师府的镇教神功,你们没有资格去抢夺!” “诸位本非天师府中人,却妄图窃据神功,见危不救反倒落井下石,怎得为义?诸位奈何自甘堕落呢” 望着正在口若悬河c苦口婆心的白发男孩,朱友宁顿时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在玄武山脚下,竟然碰到了张子凡。 张子凡既然在这里,那么他义父李嗣源会不会就在附近? 这时候,周围一大堆武林人士听到张子凡的长篇大论,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小屁孩,听你这么说,你义父还真是一位仁义齐天的大侠啊!” “什么大侠,恐怕也是来图谋五雷天心诀的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世上难道真的有只为他人的活菩萨吗?” “这世上哪有活菩萨?那伽椰寺的那群老秃驴不也是将四谛法洞看得很紧?传说那四谛法洞里有着无数金银财宝以及武功绝学,我看那群老秃驴就是想独吞!” 听着周围人们讥讽的话语,张子凡顿时反驳道:“你们胡说!我义父怎会图谋别人家的武功?” “小屁孩,任你把你义父吹上天,可你家大人呢?” “不会是被吓跑了吧?” 张子凡哼了一声,道:“我义父何等威风,他只不过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朱友宁这时走到了张子凡面前。 “小朋友,我想见一见你义父。你义父在哪?” 张子凡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神秘人,眼神隐隐带上了几分警惕。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义父?” 朱友宁道:“我是你义父的朋友。” “你知道我义父是谁?” “当然。”朱友宁点了点头,说道:“你义父是不是姓李?而且曾经位高权重?除此之外还与‘文’这个字特别有关系。” 闻言,张子凡意外地看了朱友宁一眼。 “看来你真是我义父的朋友!你要想见我义父的话,那就跟我来吧。” 说着,张子凡竟也不再劝导那些江湖人士勿做不义之事,而是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朱友宁在原地站定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他可不会认为李嗣源会这么容易见到,不过总要试一试。 于是,张子凡很快就将朱友宁带到了一片树林里。 这个地方显然很是偏僻,周围除了草木之外再无他物。 这时,张子凡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单手打开手中的修文扇,淡定地看着朱友宁。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友宁意外看着张子凡,道:“不是说了吗?我是你义父的朋友。” 张子凡顿时冷笑一声,道:“阁下恐怕不是朋友,而是那种想杀死我义父的杀手吧?!” “我义父本为通文馆圣主,位高权重,自然会有朋友。但近日我义父已经辞去了通文馆圣主的职位,那些可称得上是朋友的人,自然也不会是朋友!他们更有可能会变成为了在晋王李克用那里求得权势而不择手段的杀手!” 说着,张子凡紧紧盯着朱友宁。 他的意思显而易见。 朱友宁就是想要讨好李克用而前来追杀李嗣源的杀手! 朱友宁倒是有些意外。 眼前这个张子凡似乎并不愚笨。 而且从他的话语中,朱友宁可以听得出来他对李嗣源的依赖性。 “这么说,你义父李嗣源并不在这里了?” “我义父自然是去办重要的事情了。” 张子凡言语之间都非常谨慎。他看着朱友宁,凝重地说道:“我给你一句忠告,你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义父可不是好惹的。” “重要的事情?是杀人夺宝吗?” 张子凡顿时气愤道:“你可不要无端诋毁我义父!你若再敢诋毁我义父,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友宁身形急闪,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张子凡顿时感到一股劲风在耳畔响起。只是眼神一晃,眼前的面具人就不见了。 他急忙转过身去,一脸惊讶地看着朱友宁,道:“你的轻功!怎么会?!”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后会有期吧。” 朱友宁却也不为难张子凡,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从容离去。 第一百零五章 天师府 夜晚。 天师府,庭院深沉,浓荫如盖,古树下站着一个穿着杏黄道袍的美貌妇人,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惆怅。 许幻现在心思很乱,有对自己未曾见过的儿子的执念,也有一种特殊的思念之感。 木叶深处有蟋蟀声不停响起,衬得整个天师府更是寂静,红尘中的嚣闹烦扰,似已长久驻入庭院。 许幻轻轻叹了口气,突然抬头自语道:“你这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她转身离去,却突然察觉到树梢有所动静。 “什么人?” 风声略过,一条人影突然从高处掠下,落地悄无声息。 许幻定睛一看,竟是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黑衣人突然抱拳笑道:“祭酒真人,在下奉张天师之命,向您传一封信。” “张天师?” 许幻闻言顿时颇为惊讶。 “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真人总该知道,南方武林中,就数天师府布道最广,在下仰慕天师府之善行,特地送来此信。” 说到底,这人还是没说自己是谁。 许幻顿时留了心。 许幻沉思片刻,低声道:“天师府的天师已失踪十年有余,却不知是哪位天师劳动阁下传来书信?” 黑衣人笑道:“自然就是天师府的崇玄真人。” 说罢,他慎重地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奉上。 许幻微微沉吟,却又将那封信送了回去,道:“既是如此,就请阁下将此信拆开吧。” 黑衣人道:“但此信乃是崇玄真人写给祭酒真人的私信,在下观看不合适” 许幻淡淡道:“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黑衣人耸然动容,朗声大笑道:“祭酒真人当真豁达,真人可是担心这信有毒?!” 说罢,黑衣人先是揭开自己的面具。 许幻望着这黑衣人的容貌,发现他的年纪并不大,不过皮肤并不粗糙,很有可能是个富家子弟。 当然,她并不认识这个黑衣人。 这时,这黑衣人的双手已经将书信撕了开来。 他并未观看信中内容,反而是用手将信纸摸了个遍,显然是在验证信中是否含毒。 但结果显然易见。 无毒。 验证完之后,这黑衣人又将书信双手奉上。 “祭酒真人这些可放心了吧?” 许幻见黑衣人面无中毒之迹象,这才接过书信,打开查看。 半晌,她蹙起眉头,面露不解之色。 “这确实像是玄陵的笔迹!只是这内容太过奇怪,他为何要我将五雷天心诀交出去?” 黑衣人在一旁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人,玄武山下集结了这么多江湖人士,想必都是为了图谋五雷天心诀。真人倒不如将这个隐患抛出去,睡觉也能睡得安稳。” 许幻顿时冷笑一声。 “你不过是想图谋五雷天心诀罢了,做什么戏?” 黑衣人摇头道:“真人误会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仿写的玄陵的笔迹,但他瞒不了我!” 许幻冷声道:“因为我根本就不会五雷天心诀,如何能将五雷天心诀交出去?你到底是谁?” “真人果然聪” 那“聪明”二字还未完全说出口来,黑衣人身子突然一阵抽搐,倒了下去。 许幻脸色瞬间一变,她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手。 可就在这眨眼间,黑衣人脉息便已将断,脸色也变的苍白起来。 许幻不及再问别的,大声问道:“这封信究竟是谁要你送来的?你又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有玄陵的笔迹?” 黑衣人张开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见他面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简直毫无血色。 只是刹那间,原本还是生气勃勃的黑衣人,此刻竟已变成冰冷的尸体。 这时,突听远处有人大喝道:“大公子就在里面,兄弟们,我们冲!” 这喝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近,喝声中夹着的叱骂声以及暴力的撞门声。 许幻脸色一变,动容自语道:“是什么人敢闯天师府?” 她旋即召来天师府的教众,接近一百人提着武器连忙赶到大门之前。 但还没等她到达,大门就已经被撞坏,一大堆披盔戴甲的士兵已经闯了 进来。 这些士兵俱是满面杀机,来势凶恶。 许幻见到这种状况,不禁怔了怔。 吴国的士兵,为何会攻上天师府? 要知道在吴国境内,天师府也是影响极大的门派。 吴王杨溥为了维稳,极力与天师府修好。因此吴国官府与天师府通常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之前许幻也曾听到过镇南军节度使刘威有想过围攻天师府的谣言,但她却深信刘威并不敢派出官兵正大光明攻上天师府。 他最多就是暗地里纠集一些江湖人士,以江湖恩怨的理由逼难天师府。 可如今这刘威难道是想鱼死网破? 许幻并不知道刘威已死的消息。 但就算她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想不出这些官兵围攻天师府的真正动机。 此时,军队中当先走出一个虬髯黑面的武将。 他手提金背九环刀,身披百战盔甲,厉声狂笑道:“许幻,快把大公子交出来!” 许幻闻言一愣。 大公子? 这人是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许幻心中疑惑的时候,那虬髯黑脸武将一挥手,数百名士兵已然冲到天师府的里面去。 天师府的教众本能的想要奋起反抗,但一想到对面是官兵,便迟疑不决,静静等候许幻的命令。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天师府一旦公然与吴国军队对抗,那么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许幻深呼吸一口气,凝目朝着武将望去,说道:“这位将军所说的大公子,我并不认识!不过你竟然敢带兵围攻天师府,难道就不怕我天师府以及吴王的怒火吗?” 许幻语气虽然强硬,却也是不敢真动手。 天师府虽说是江湖大派,但也是无法撼动军队的。 当年朱温欲要剿灭天师府,天师府虽说抵挡住了朱温派出的玄冥教杀手,但那也是因为朱温并没有出动军队。 当然,朱温也无法出动军队。 天师府毕竟地处吴国境内,梁国大军很难越过吴国防线来到天师府。 然而这时已经有人将那黑衣人的尸体拉抬了过来。 “将军,大公子,遇害了!” 许幻闻言,转头望向黑衣人的尸首。 她这时才知道,原来给自己送信的人,竟然是镇南军节度使刘威的大儿子刘崇景! 第一百零六章 张玄陵? “许幻,你不但派出杀手杀死我们节帅,而且连大公子刘崇景也不放过,你可真是个恶毒的人!” 就在许幻心中发懵之时,那名黑脸武将义愤填膺的开口了。 许幻还来不及思考,那持金背九环刀的武将已经朝着她砍了过来,手中九环刀金环震动之声不停响动。 这九环刀的刀刃,在月光下闪过一抹银虹,疯狂朝着许幻头顶斩落! 许幻倏然一惊,半点不敢马虎,身体急速向后退去。 嘭! 一声巨响,九环刀重重砍在地上,顿时砸出了一个大缝。 那武将一刀落空,仍不罢休,一声厉喝声中,手中九环刀再次疯狂般向许幻一刀砍去。 不过这武将来势虽猛,在许幻眼中却差了一些。 许幻毕竟是修炼过天师府高深内功的人,一眼便看出这人的内功修为并不高深。 只见她凝立不动,在锋利的刀锋即将碰到自己的时候,往后一踏,便再次躲开了迅猛的斩击。 虬髯武将又是一刀不中,竟面目狰狞起来,变本加厉,接连三刀砍向许幻。 这一次,虬髯武将算是有些急了,刀法也有些杂乱无章起来。 对于这武将挥舞如风,却略显慌乱的刀法,许幻并未露出畏惧之色。 只见她微微侧身,随后伸出手掌,手指在刀身侧面轻轻一弹,只听“当”的一声响,那武将手中的刀已然落地。 许幻这一击明显带着深厚的内力,这虬髯黑面的武将被这一击震得半边身子都已发麻,耳朵也是嗡嗡直响。 刀已脱手,他脸色大变,却也不敢再去捡刀。 这人终究还是要些脸面的,知道许幻是对自己留了手。 不过他也不甚领情,哼了一声,又道:“许幻,你自诩为道教真人,自命仁者,却暗算朝廷命官!你不过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恶婆娘!” 许幻微微蹙眉,道:“我何时杀了朝廷命官?” “且不说节度使刘公已经遇害归天,现在刘公子的尸首也在地上躺着呢!” 许幻辩驳道:“节度使大人遇害,我并不知晓,而且这位刘公子也不是我杀的!” “这院子里就你和刘公子两个人,不是你杀的难道还会是他自杀?” “确实不是我杀的。” 许幻摇头,说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那武将煞有其事地说道:“哼!因为你听到流言蜚语,说节帅想要围攻天师府,所以你便派杀手将节帅暗算致死,随后刘公子来找你理论,讨个说法!你为了保密,竟残忍将他杀害!” 许幻听到这话,此时也有些骑虎难下。 平常遇到这种无赖,她根本连理睬都不理睬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人是个带兵的将军。 许幻只好耐心解释道:“我并不知道他就是刘崇景。他来到天师府,是为了给我送信,至于为何会死,我也不知道!” 虬髯武将顿时冷笑一声,道:“送信?真人说谎也要讲究逻辑!刘公子深更半夜,为何给你送信?难不成是给你送情诗的?” 听到这句话,许幻的脸色已经铁青。 她本想息事宁人,这时才明白来者不善。 “如此说来,各位无论如何都是要把这条人命再到我身上了?” 虬髯武将狞笑一声,道:“错了,不是一条,而是两条!” 说着,这虬髯武将突然往地上一滚,九环刀便已再次握入掌中。 他扬起刀朝向月亮,振刀大喝道:“兄弟们!动手!为节帅报仇!” 一时间,镇南军的士兵们像潮水般涌上,许幻身后的天师府教众无奈下,只好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接战。 眼看着一场血流成河在所难免。 就在这时,突听一道雄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就凭你们也配伤的了我天师府的人?” 一条人影随着清朗震耳的笑声一同落下。 这人来得既快,身手更快,所用的招式,更如雷轰电击,势不可当。 不过是三个呼吸的功夫,这人便已经从众多士兵身旁从容掠过。 而那些士兵手中的武器,也被他用一种莫名手段全部折断。 这种身手,甚至让刚刚赶到天师府,躲在不远处树上观察的朱友宁不禁多上了一份心。 这人的武功不弱,看身手最起码也是个中天位! 可这人会 是谁呢? 乒乒乓乓金属落地声响起后不久,天师府的教众以及镇南军的士兵们才瞧清这人的真面目。 此人,乃是个长身玉立身杏黄道袍的中年道人。 这个道人目光炯炯,英气逼人,只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以及满头的白发银丝,让他显得有些寒峻冷漠。 看到这人,许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的神色。 并不是意外于此人武功之高强,而是他的面容实在是太像天师张玄陵了! 不对,他简直就是和张玄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此时,那虬髯黑脸武将看着满地的碎裂兵器,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九环刀。 他手里的九环刀,并未被眼前这位中年道人折断,显然是他特意手下留情了。 “你是何人?”虬髯武将问道。 中年道人背负收手,淡淡道:“我就是天师府的天师,道号崇玄真人!” 听到这话,许幻惊讶无比。 在中年道人出现的时候,许幻就有些热泪盈眶。 但现在仔细观察上去,却突然有一种怪异陌生的感觉。 “天师府的天师?不是早已失踪了吗?”虬髯武将亦是一副吃惊的神色。 中年道人淡淡道:“本天师只是云游四海,何来失踪?” 这幅傲慢的态度让虬髯武将有些不爽,不过他已经见识了此人的武功,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咬牙道:“你既然是天师,那么关于我们节帅以及大公子遇害这件事,该怎么算?” 中年道人说道:“节度使大人既然是被我天师府中人所害,本天师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一听这话,许幻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时间,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中年道士很陌生。 他虽然长得和张玄陵很像,但他绝不是张玄陵! 果不其然,那中年道士下一步的动作,让许幻更加认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只见那中年道士瞥了一眼许幻,便对着许幻身后的那些天师府教众下起令来。 “来人,把许真人抓起来!” 许幻对此并不意外,只是紧紧地盯着中年道士:“你不是玄陵!你是谁?” 听到许幻的质问,张玄陵突然大笑道:“十几年未见,一见面就胡言乱语,看来你真是糊涂了。” 说着,中年道人叹了口气。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杀人偿命c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第一百零七章 百口莫辩 面对中年道人的栽赃,许幻可以说是百口莫辩。 她先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冷静说道:“我没有杀人,这位刘公子确实是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那中年道人还未说话,一旁的黑脸武将却怒不可遏地叫了起来。 “刘公子的尸体都已经躺在这里了,你还狡辩!你天师府莫不是想造反?” 中年道人朝着那名武将拱了拱手,道:“将军误会了,此事仅是许真人的个人行为,无关天师府。” 说罢,他长叹一声,凝注着许幻,目中也充满了怜悯之色,叹道:“也怪我长久在外漂泊,内子思劳成疾,只怕是糊涂了!” 许幻见到中年道人做戏的模样,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竟敢在此冒充天师?” 中年道人用无奈的语气道:“我是谁?我当然是天师府的天师张玄陵了!” “你绝对不是玄陵!” 许幻冷声道,随后她转身看向身后人群中一个年迈的老人。 “天伯已经在天师府中待了数十年了,他对玄陵的了解甚至比我清楚许多,就算我认不出玄陵,但天伯也能认出,你敢让天伯验证真身吗?” 闻言,中年道人自信笑道:“有何不敢?” 得到中年道人的应允,一位名叫天伯的老奴仆从天师府教众的人群中走上前来。 他仔细端详了中年道人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我天师府的天师张玄陵,如假包换!” 说着,天伯转头看向许幻,无奈叹道:“真人兴许是日夜操劳,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许幻看着原本老实巴交的天伯竟然露出阴险的面目,身子一震,当即倒退数步。 她转过头,发现天师府的教众中,竟有不少人都在冷冷盯着她。 至于其他人,眼神中不是带着惊讶不解,就是带着怜悯可悲。 许幻瞬间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你不是天伯,你到底是谁?” 天伯叹了口气。 “真人先是说天师不是天师,又说老奴不是老奴,看来真是得了失心疯了真人着实需要静养一下。” 不料这时那武将却厉声喝道:“怎能让她静养?她谋害朝廷命官,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吴王震怒,大军兵发天师府,有你们好受的!” 那酷似张玄陵的中年道人对着武将拱了拱手,说道:“三天!三天之内,本天师定会给将军一个公道!” “好!那本将军就给天师一个面子!撤!” 于是,虬髯黑脸武将很果断地带着手下撤离了天师府。 包围着天师府的士兵既然已经撤退,这些天师府的教众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在他们看来,之所以会撤离天师府,都是刚刚归来的张天师的功劳。 危机化解c天师归来,因此这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但许幻却高兴不起来,反倒是觉得浑身发冷。 她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谁?” 不料那中年道人竟并不理会她,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先带她下去吧,等她精神恢复正常再说。” 于是便有两个教众走上前来,欲要押走许幻。 许幻这时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她环顾四周道:“你们都觉得我疯了是吗?不过,不管你们如何费尽心思,你们还是得不到五雷天心诀!” 中年道人顿时叹道:“这也怪我,我这一出走就是十几年,她这只怕是思劳成疾了。” 许幻百口莫辩之下,已经有些绝望了。 她刚刚已经见识过了这个中年道人的武功。 那种须臾之间便折断数十名士兵武器的手段,她自认为弗如远甚。 若是动起手来,她不但占不了便宜,而且还会正中此人下怀。 因此,现在最合理的做法,就是证明眼前之人并不是张玄陵。 而她,恰好有办法证明眼前人的虚假身份。 她再次环视天师府中人,道:“你们说我疯了,我不争论。但有一条你们肯定心知肚明!既然他是天师府的天师,那自然是会五雷天心诀的!” 说罢,她望向中年道人,“你既然说你是天师,那么你会五雷天心诀吗?” 中年道人温声道:“我怎么会用五雷天心诀对付自己人?” 许幻冷笑一声,道:“听到了吗?他不敢展示五雷天心诀,那便是冒牌货!来人,将这 个冒牌货拿下!” 那些仆人们大多有所动容,就在有人迈步向前的时候,那名天伯阻止了他们。 “祭酒真人疯了,难道你们也疯了?你们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天伯既然已经开口,那么剩下的人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没有敢出手。 毕竟风险太大,这个张玄陵是假的还好,万一是真的,那岂不是冒犯了天师? 因此这些人只是左看右看,竟没有一个人听她的命令。 许幻顿时有些绝望。 此时,她纵知身手不及这个中年道人,却也不得不出手了。 只见她双掌翻飞,瞬间朝着中年道人袭去。 那道人见许幻攻来,却是胸有成竹一般。 就在许幻即将碰到他的时候,中年道人瞅准时机,一脚正踢中许幻腹部,瞬间将其踢飞出去。 许幻只觉如遭重击,在空中勉强调回姿势,这才没落个头朝下的下场。 不过饶是如此,许幻也是几乎踉跄坐倒。 眼看胜机将至,那中年道人却不乘胜追击,只是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许幻心知他要维持自己德高望重的天师身份,便不可能对自己赶尽杀绝,因此只是冷笑。 不过,他的这种态度恰好也给了许幻一个机会。 只见她一咬牙,冲天跃起,足尖一蹬,燕子般朝着山下如飞而去。 其实就在十分钟之前,朱友宁就已经赶到了天师府附近。 他一到,就发现天师府门前聚集了不少吴国的官兵。 他在天师府附近的一颗大树上观察许久,这才大致搞清楚状况。 首先是那名武将诬陷许幻密谋杀害刘威刘崇景父子,然后天师府的崇玄真人张玄陵突然从天而降。 朱友宁当时就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张玄陵,绝对是个冒牌货! 那么,这个张玄陵,会不会是李嗣源假扮的呢? 朱友宁想到这里,便打算潜入天师府一探究竟。 但就在这时,朱友宁却突然看见祭酒真人许幻,从天师府逃了出来。 许幻的轻功明显不弱,不过是数息时间,便已经迈出了近百米远。 不过那个假扮张玄陵的中年道人显然不会让她逃走,就在许幻刚刚动身后不久,他也提起轻功追了上去。 天师府地处玄武山之上,周围树荫林立,因此许幻在下山的途中并没有走平地,反而是借助树木走取捷径。 只见她整个身体在下山的过程中,由这株树枝枝桠飞跃至那棵树梢之上,又由那边的树梢闪掠至这边的枝头,步伐腾舞旋飞,有若燕子掠波。 但她身后的中年道人轻功亦是不弱。 他也在这片树林的梢顶上不停腾挪移跃,倏点倏起,又如蜻蜓点水,轻灵飘逸得很! 此时,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步步紧逼。 朱友宁定睛望去,细致地观察着后面的‘张玄陵’的步伐! 半晌,朱友宁微微皱眉。 这个假扮张玄陵的人,脚底点叶而不坠,轻功着实不弱! 非但内功修为炉火纯青,轻功也并不弱莫非此人就是李嗣源? 心念一动,朱友宁便悄悄追了上去。 第一百零八章 掩取蔽日,阴盛昼暗! 许幻逃窜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在赶到山脚下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回头望去,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那个中年道人的身影,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她耳边突然捕捉到一丝动静。 她立刻转过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前已经站着一个人。 此人负手而立,一身黄色道袍,正是循迹而来的那位假扮张玄陵的人。 此时,那位中年道人站在那里,满地的草屑尘沙无风自动。 “真人,何故仓皇而逃?” 许幻没有说话,警惕地看着中年道人。 她此刻已经知道自己怕是逃不掉,索性就不再逃了。 中年道人啧啧摇头,叹道:“看来你确实是脑袋糊涂了,罢了,就让我带你回天师府好好静养一下吧。” 许幻冷声道:“你休想!” “真人不要那么抗拒,只要你乖乖的,我会保住你性命的,毕竟我们可是夫妻,不是吗?” 许幻冷哼一声,脸色满是愤怒与厌恶。 她并没多说什么,而是以行动代替言语。 只见她身躯突然弓起,在弓背的同时,人已如箭矢般射出,抖起一掌便朝着中年道人袭去。 那中年道人原地不动,等到许幻的手掌快要击到他时,才脚踩步伐朝着侧面躲开。 许幻见一击不得手,腕一挫,又是两掌击出,底下还飞起一脚,颇有疾风骤雨之势。 可那中年道人却仍旧不慌不忙。 他的反应确实够敏捷,一歪头,再退后一步,居然就轻易地躲开了许幻这两掌一腿。 至此,他们二人的武功高下立显。 但许幻仍旧不服输,连绵不绝的攻势再度袭向中年道人。 可攻守之势,是极可能在短时间易位的。 许幻不遗余力之下,出手已经有些乱了章法,若是被抓住机会,恐怕再无转圜余地。 “罢了,不跟你玩了。” 这时,许幻只听得中年道人撂下一句话,随后便觉眼前的身影忽然一晃。 下一刻,那中年道人的身子已闪至自己背后。 许幻不禁大吃一惊,心中暗觉不妙。 但双方的招式都极快,起落皆于须臾之间,当许幻察觉到不对劲时,却已不及换招收手了。 嘭! 一声闷响声响起,中年道人闪电般迅捷的一掌正中许幻的后背,直接将她拍飞到地上。 半晌,许幻才爬起身来,只觉得后背竟传来一阵阵刺痛。 她嘴唇歙动几下,低声道:“看来你们早就是有备而来,不过我笃定你不敢杀我!” “哦?” “因为你们在找到五雷天心诀之前,是万万不会杀我的!我说的对吗?李嗣源?” 听到许幻的话,中年道人愣了一下。 随后,他朗声大笑一声,摇头道:“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李嗣源。” 许幻沉着脸看着他。 “你不是李嗣源,又是何人?” 中年道人避而不答,只是轻轻笑道:“你不要瞎猜了。实话告诉你吧,你中了我一掌,已经命不久矣。不过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便会好心救你一命!” 许幻如今只觉得后背刺痛连连,这才发觉中年道人拍出那一掌时,手中恐怕是带上了尖锐毒针。 不过,她却并不畏惧死亡,冷笑一声,不屑道:“你对那个送信的刘崇景,恐怕也是这么说的吧?可是他最后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听到这话,中年道人意外地看了许幻一眼。 “真人果然聪明,不过他的死着实怨不到我。” “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他自愿做的。” “自愿?”许幻冷声说道:“恐怕是逼不得已的‘被迫自愿’吧?!” 中年道人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你怎么想,他确实不算是我杀的,而是死于圣龙之手!” “此话,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 许幻冷冷地道:“所谓的圣龙,不过是通文馆虿盆中的白眉蝮蛇罢了!” “真人果然博闻强识啊。” 就在这时,中年道人的耳畔突然听到了些许细微的声音。 这是脚步踏在树叶上的声音,虽然很细微,但他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来了! 而且来的人轻功不弱! 不对,不仅仅是不弱,甚至要强于自己! 中年道人这时面色忽然变了。 他环视四周,厉声道:“来者即是客,既然来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周围并没有动静,只有树叶簌簌的声音。 但这种声音对中年道人来说却极为敏感。 他又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在天师府的天师面前鬼鬼祟祟?!出来!” “你不过是一位冒牌天师,如今却以为自己是真的了?” 随着沙哑低沉的声音渐渐响起,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 中年道人与许幻顿时将目光注视了过去。 只见一个脸戴面具的黑衣人缓缓从远处走过来。 中年道人警惕地盯着朱友宁缓步走来,忽然讥讽笑道:“许幻,没想到你看上去清心寡欲,私下里却也偷汉子。” “你胡说什么?”许幻顿时怒目而视。 中年道人煞有其事地说道:“那这位打扮得十分神秘的仁兄是谁?你一有危险,这位情郎就冲出来救你,而且还不敢亮出身份,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吗?” 朱友宁这时已经走到了距离中年道人不远处的地方。 “你既然打扮成天师府一代天师的身份,说话也得有天师的气派和气度,这种嫁祸别人侮他人清白的话,却只有那些低三下四的小人才说得出来。” 中年道人脸笑皮不笑地道:“莫非你不知道,这天下凡是大门大宗c将相王侯,其掌权者皆是低三下四的小人?” 朱友宁立刻反问道:“看来你不但见过不少大门大宗之人,也认识不少将相王侯啊!那么这些低三下四的小人之中,也包括李嗣源吗?” 中年道人道:“自然不包括!” “那就包括李克用喽?” 闻言,中年道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凝视着朱友宁,低声道:“莫非你是李克用的人?” 朱友宁并没有回答。 中年道人又兀自摇头道:“不对,你若是李克用的人,就决计不会直呼李克用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掩取蔽日,阴盛昼暗!你可以叫我掩日!” 第一百零九章 阁下一身好骨,不如留于此山。 “掩日?” 中年道人盯着朱友宁,口中念叨了一句,旋即冷笑一声:“说的故弄玄虚!不过是戴着鬼面行走c见不得光的东西罢了!” 话音未落,中年道人已经满面狰狞,陡地杀气大盛。 不过就在一瞬间,他的人已经果断的朝着朱友宁掠身飞来,呼的一掌径劈朱友宁的面门! 朱友宁随手一掌阳歌天钧拍出,势沉凶猛,矫若螣蛇。 这一掌阳歌天钧,朱友宁毫无保留,因此既快又猛。 中年道人料不到他一个装神弄鬼之人,出招竟如此迅猛。 不过他也并不退缩,存心想试一试对方的武功深浅,因此把心一横,手掌也便对了上去。 嘭! 一声闷响响起,这一掌对上之后,中年道人竟已经陷足入地。 此刻,中年道人全身仿佛都要散架了一样。 汹涌雄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自对方掌中轰然倾盖,让他有一种难以匹敌的感觉。 好强的内劲! 中年道人心下一惊。 他已经清楚对方并不好惹。 为避锋芒,他不得不借助掌中推力,点足飞退数丈。 但朱友宁却不可能让他从容而退。 他立刻迈步,两只手掌翻飞如舞,掌印不断。 这一招便是天山六阳掌中的白日参辰现。 这一招既快又繁,在朱友宁手中使来,更是如鬼如魅,直将中年道人整个上半身都裹入了一团掌影,犹如白日而现群星,如真似幻,扑朔迷离。 中年道人为之一顿,浑身发袂竟在这掌影的拍动下生风而动。 他已经知道此招之精妙,无奈只好举臂挡脸,护住要害。 饶是回护及时,这中年道人亦是被逼得狼狈不堪,连退十数步。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道破风声袭来。 这一招明显是极重的一击,中年道人心忖防护不得,不得不以攻为守,运起一股蓝白色的内力于掌中,举掌对上。 轰! 两掌再次轰然交击,地上一圈尘土顿时爆起。 气劲所及,竟让两人踏地之处塌陷寸许。 不过局面并未僵持下来,这次对掌仍旧是中年道人支撑不住。 朱友宁掌中迸发的雄浑内力,竟将他的身体轰飞出去。 中年道人的身体顿时如断线风筝一般,远远飞出近十丈之远! 从地面上爬起来之后,中年道人屈膝半跪,手脸肌肤竟已爆裂沁血,一片殷红。 反观朱友宁那里,却连微微喘息都未喘,全身真气流转c沛然莫御。 中年道人顿时面色骇然。 “普天之下,难有一人能将武功修炼到如此地步!你究竟是什么人?” 朱友宁并不回答,只是慢慢朝着中年道人走去。 中年道人似乎心有不甘,但也不愿坐以待毙。 只见他一咬牙,提运一股蓝白色的至阳罡气,凌空飞跃至空中,居高临下,刚猛无比的一掌再次朝着朱友宁冲下。 两人尚未交击,罡风已压得朱友宁一身黑衣衣袂猎猎,仿佛中年道人这一击重若千钧,竟无丝毫腾挪躲闪的可能。 “领死吧!” 面对中年道人的全力一击,朱友宁也将玄元天罡地煞之气提至手掌,随后朝着凌空而下的中年道人闪电般探出。 轰! 两人又一次针锋相对,气劲轰然爆发。 中年道人此时的身体浮在空中,虽说借助了居高临下的势能,却也有一种难以撼动的感觉。 他顿时就感觉到自己像是对上了一股灼热的热浪。 这股热浪不禁灼痛,而且其势甚至都比自己的至圣乾坤功还要刚猛! 一时间,中年道人只觉得全身真气岔走,手掌灼痛不说,就连眼眶也是疼痛欲裂。 这时,只听朱友宁一声断喝,终于轰得中年道人再次倒飞出去。 他万般狼狈地摔飞出去,接连撞断了四颗一人粗的大树! 此时,中年道人瘫坐在断树旁边,喉头微甜。 三次对掌,皆失利,已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他强行将溢到嘴里的鲜血咽下去,但心中的骇异却远远超过肉体的痛楚。 “如此深厚的功力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友宁只是淡淡道:“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若是把我当做任人宰割的鱼肉,那你就错了!” 听到这话,中年道人紧咬染血的牙齿,缓缓坐直身躯,看样子是要豁命一战。 朱友宁背手而立,冷冷说道:“不要再白花力气了,你是没有办法赢我的。非得无端拼个死活,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中年道人盛怒未平,听到这话后却强自抑下怒火,逐渐冷静。 他略作思索,心中已拿定主意。 这蒙面人之所以没立刻对自己乘胜追击,肯定另有所图。 “你想干什么?” 朱友宁淡笑道:“很好。你也算是识抬举的人了。李嗣源在哪儿?” 中年道人冷声道:“这个问题,要拿掉你脸上那张面具做交换,让我一见你的庐山真面目,我才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朱友宁没说话,随手扯下了脸上的面具。 中年道人凝目望去,随后却脸色愕然。 因为这面具人拿下脸上的面具之后,流露出的面目竟然是李嗣源! 见到朱友宁面具下的真面目之后,中年道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阁下何必戏弄于我?” 朱友宁再次将面具戴上,淡淡道:“你的脸上不也带着人皮面具?你若想见到我的真面目,何不自己先露出庐山真面目?” 中年道人微微一怔,忽然会过意来,不由哼笑。 “看来我们之间是说不妥了。” 朱友宁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说不妥了,那就不谈了吧。阁下一身好骨,不如留于此山。” 说罢,朱友宁飞速朝着中年道人掠去。 中年道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下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一刻,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竟猛然疾射出数十根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 晋星刺! 朱友宁立刻认出了这些通文馆的独门暗器。 而这些晋星刺,它们的目标并不是朱友宁自己,反而是瘫坐在地上的许幻。 许幻刚刚在于中年道人的交手中,本就受了伤,如今哪里躲得过满天金针? 朱友宁犹豫了一瞬,立刻朝着许幻那边冲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浑身罡气迸发,将这数十根晋星刺尽数挡下。 而这时,那中年道人早就已经一个白色身影救走,两人踩着树梢飞奔而去。 朱友宁刚想去追,可转眼间看到许幻的脸色时,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已经晕了过去。 而且她的脸色,分明已经是中毒的样子! 朱友宁顿时惊讶了。 许幻怎么会中毒? 明明他已经把所有的晋星刺都挡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章 特殊的解毒方法 许幻的身上似乎并无中针的痕迹,这就让朱友宁很是意外。 因为看她嘴唇发紫c脸色发白的样子,明显就是中了毒了晋星刺的毒。 可是她究竟是怎么中针的? 明明自己已经将那些晋星刺全部击落 朱友宁想了想,顿时想到了什么。 他在追过来的时候,隐隐看到许幻曾与那中年道人剧烈交手了一小会儿。 难道是那会儿中的毒? 朱友宁将晕倒中的许幻扶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会儿,顿时在她的后背的衣衫上看到了一个掌印。 这个掌印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掌印部分的布料上,竟然还有几个小孔。 像是被针刺透的小孔。 朱友宁这下明白了。 那名中年道人还真是歹毒,居然在掌中藏着晋星刺! 朱友宁扯开许幻背上的衣服,顿时在她的后背上发现了三个针孔。 这些针孔的周围位置,明显已经黑了一片。 若是不能及时得到救治,恐怕命不久矣。 救?还是不救? 朱友宁思考了起来。 他立刻想到了那名中年道士。 那名中年道士在与自己对掌之时,用的分明就是至圣乾坤功,功力大致在中天位与大天位之间。 不过他应该不是李嗣源。 李嗣源已经迈入大天位多年,功力应当远胜此人。 既然不是李嗣源,而且还会至圣乾坤功那么此人就应该是通文馆的亚圣李嗣昭了。 而李嗣昭又是李嗣源的胞弟,所做之事极大可能是李嗣源授意。 他之所以假扮成张玄陵,肯定意在天师府,可能是想图谋天师府的势力,也可能是想从天师府中搜寻五雷天心诀 朱友宁并不想看到天师府为李嗣源所用,那样只会给自己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这时,朱友宁突然又想到了许幻的身份。 许幻的身份其实并不简单。 她是天师府的祭酒真人。 在天师府乃至天下道教之内,除了天师,就属她祭酒真人的权势与名声最大。 天师府在吴国境内布道极广,他若是能通过拯救许幻,来进一步获得天师府的支持,想必对日后吴国百姓的安抚工作有着极大作用。 想到这里,朱友宁已经打算救下许幻。 不过,到底该如何救治她? 朱友宁第一时间想到了系统商店里的祛毒药物,可他看到自己仅剩的练功波数之后,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朱友宁的系统商店里,确实是有能解百毒的神药。 就比如: 【天香豆蔻:一种生长在西域的奇异果实。传说三十年结一次果,每次只有一颗。吃了它,再重的伤势也不会恶化,再毒的毒药也会迎刃而解,但所食之人会永远沉睡,直到有人找到第二颗天香豆蔻并喂之服下,方可醒转。传说吃下三颗天香豆蔻之人将会获得不老容颜而青春永驻。练功波数200可兑换。】 【二仙清心丹:由胡青牛精制而成的药丸,服用后可解天下大部分毒素。练功波数50可兑换。】 天香豆蔻与二仙清心丹,确实都是可解百毒的灵药。 不过因为朱友宁前不久刚刚兑换了大量红薯的缘故,朱友宁目前的练功波数少的可怜,竟只有38个,根本就无法兑换这些解毒药。 看来系统暂时是派不上用场了。 朱友宁旋即想到了自己的九阴疗伤篇。 作为号称武学百科全书的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或许能发挥点作用。 于是,朱友宁便将许幻扶起,让她保持着坐立的姿态,同时自己盘膝坐下,以九阴疗伤篇的心法,默默朝着许幻输送真气。 半晌,许幻的脸色有了些许好转,显然身上的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她的嘴唇,还是如之前那般发紫。 见此,朱友宁摇了摇头。 看来这九阴疗伤篇虽说对伤势痊愈有极大帮助,但对于祛毒的效果并不明显。 距离许幻中毒到现在,大致过去了半个小时。 朱友宁看着她发紫的嘴唇,便伸手朝她的手腕探去,竟然惊奇的发现毒素没有扩散。 隐约中,朱友宁感觉到她体内自有一股内力在阻止着毒素的扩散。 不出所料,应该是玄武障在发挥着作用 。 玄武障,也就是天师府的一种龟息功。 这种龟息功能够大幅度阻止白眉腹之毒在体液和血液中传播的速度。 既然许幻还能支撑一阵子,朱友宁也便冷静下来想了一会。 不过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倒还真让朱友宁想到了一种方法! 那就是颠龙倒凤诀! 没错,就是朱友宁从黑白无常二人手中得到的那种男女双修的功法! 当然,他想起颠龙倒凤诀,并不是想和许幻双修。 而是想要帮她吸出体内的白眉腹之毒。 颠龙倒凤诀,确实是一种阴阳双修的功法。 但若只把它当做是一种欢快的把戏,那就大错特错了。 颠龙倒凤诀,除了可以双修之外,还可以做到吸收他人内力c毒素c甚至生命精气! 黑白无常就是凭借此门功法,才能从尸体中提炼出尸毒,并化为自己所有。 所以现在,朱友宁亦是打算用颠龙倒凤诀,将许幻体内的毒素尽数吸出。 于是就这样,朱友宁便以颠龙倒凤诀的法门,开始帮助许幻吸收毒素。 毒素吸收的过程还算顺利,但朱友宁并未将许幻体内的毒素完全吸尽。 毕竟有少部分毒素已经侵入血液之中。 朱友宁若是想要通过颠龙倒凤诀来祛除其中的毒素,恐怕得连带着将其生命精气一同吸出。 朱友宁当然不会做这种事。 反正许幻体内的毒素已经祛除大半,至于剩下的毒素来日方长,都可以慢慢来。 过了大约半小时,许幻有转醒的迹象。 许幻从浑浑噩噩的中开始有了知觉,只不过思维仍旧有些紊乱,感官也有些迟钝。 唯一清醒的知觉,还是背后的一片刺痛与冰凉。 缓缓的,艰涩的,许幻努力将眼睛睁开。 她的视线原是一片模糊,但逐渐又转为清晰了。 这时,她终于看清楚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正盘膝面对她坐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件事! 朱友宁听到了动静之后,目光转到许幻这边。 “你醒了?” 朱友宁的声音刻意掩饰成深沉的嗓音,配合脸上的神秘面具,竟显得十分深沉冰冷。 此时许幻刚从晕迷中苏醒,虽说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但神智尚未完全恢复。 不过,一种敏锐的反应与直觉已经告诉了她: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正常人! 说来也是,正常人谁会特意带着面具啊! 许幻勉力翻起眼睑,散焦的瞳眸盯了朱友宁好半晌。 随后,她的目光又垂落肩颈间,顿时大吃一惊。 她如今可算知道自己的后背为什么冰凉了! 因为她上半身的道袍不知何时已经被撕碎,只剩下一件里衣。 当然,这件里衣也只有前面完好,后背却已经是不着片缕,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 “你” 许幻顿时将手臂横在胸前,同时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面具人。 朱友宁见状,顿时会过意来。 许幻现在最关心的,不外乎就是自己有无被轻薄之类的问题。 对此,朱友宁自是问心无愧。 虽说自己扯坏了许幻的衣服,但那是为了查探伤势而不得已为之。 于是他便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所中的晋星刺,乃是通文馆的独门暗器,上面涂有通文馆的白眉腹之毒。你身受毒患,纵有玄武障这等闭气内功护体,却不应放任剧毒戕害。况且此毒最忌闷浊,若是严密裹起,必定生脓渍烂,须使其通风,保持干燥,方能避免伤势恶化感染。况且我救治你的时候,心中并无邪念,事急从权,你勿要多心。” 许幻听到这番话,虽说略显羞涩,却也没多说什么。 她的伤口在后背,若想保持伤口干燥通风,确实也是没办法的事。 此时,许幻仍旧捂住胸口,然后盯着眼前的面具人半晌,开口道:“是你救了我?” “不错。” 朱友宁微微点头,口气冷凛之极。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许幻在问出这话的时候,脸色仍旧带着警惕。 许幻不得不警惕。 她已经被这段时间内,天师府所发生的离奇事情搞得很紧张。 因此,她在见到眼前这个面具人之后,首先冒出的想法就是:这会不会又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或许这个人,也是李嗣源的人。 而他之所以救下自己,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接近自己,同时博取自己的信任,到最后趁机套取五雷天心诀的秘籍。 不料朱友宁却是冷声道:“我是何人,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救下你,自然也有原因。”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许幻又盯着他问道:“莫非,你也是李嗣源的人?” “我是来杀李嗣源的。” “你为何要杀李嗣源?又为何拼命救我?”许幻不放心地问道。 朱友宁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若以为我是图谋五雷天心诀,那就错了,因为我知道你并不会五雷天心诀,天师府内也没有五雷天心诀。” 许幻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时朱友宁又道:“你若以为我是因为对你起了爱慕贪恋之心,而特意赶来救你,那你也错了。你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我绝非那种为女色而奋不顾身之人,你也不必自我陶醉。” 听到这话,许幻暗自松了口气,垂敛明眸。 不过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自己并没有什么女人的魅力一样,许幻还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黑衣人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有恩不报非君子,虽说许幻不是君子,但她也十分遵守有恩必报的准则。 于是,许幻便用着感激的语气说道:“阁下救命之恩,许幻永生铭记,定涌泉相报!” 朱友宁听到这话,心中很是满意,面上却道:“话不必说得那么好听,说的再好也不如付诸行动!” 听到这话,许幻心中有些意外。 她发觉对方似乎不是个平常人,似乎太过功利。 而这时,朱友宁又出声了。 “我救你,本来就是要你记着我的恩惠。” 闻言,许幻怔在那里,朱友宁接着又道:“你心里可是在想我挟恩图报,不是个君子?” “没有,我并无此意。” 许幻虽然觉得眼前之人 太过现实,却也摇了摇头。 朱友宁淡淡说道:“你虽无此意,我却有此意。我本就不是个正人君子,本就是要挟恩图报,我救了你的性命,你该如何报答我?” 听到这话,许幻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说实话,她确实是第一次遇到挟恩图报之人。 朱友宁冷声道:“无论如何,你既然已经受了我的救命之恩,那就应该报答我。” 许幻听到这话,立刻点头说道:“阁下大恩,永生难忘!续命之德,自当用尽一生来报之。” “漂亮话就不用多说了,我要你为我做三件事。” “三件事?” 许幻问道:“哪三件事?” 朱友宁道:“现在还不能说,时机到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许幻听到这话,隐约有些担忧。 她迟疑地说道:“阁下若是不说明具体要做什么事,我恐怕不能答应。” 朱友宁看向她,深邃的眼眸尽是冷意。 “怎么?你不愿意?” “并不是。” 许幻轻轻摇头,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 她并不愿意让眼前这个人认为自己是恩将仇报之人。 “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你所要求的事情我究竟能不能做的问题。那些有违背道义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朱友宁沉默了一会儿。 他想了想,觉得让天师府号召天下道教,簇拥大梁为正统这件事,似乎也不违背道义吧? “你且放心,我不会让你杀人放火,也不会让你做违背道义的事情。我让你做的事,无一不是磊落光明之事。” 听到朱友宁这番话,许幻这才没再说什么。 不过,她低头看了片刻,欲言又止。 半晌,她终于迟疑问道:“我能不能穿上衣服?” “你身体的好坏由你自己决定,不过蛇毒仍未祛尽,伤口若是感染恶化,那就怪不得我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天师府 场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时,远处却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来了! 许幻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她忍着身体的虚弱躲到一颗长得枝繁叶茂的树后。 她之所以要躲起来,不单单是因为来的人可能是敌人,更是因为她这副春光乍泄的模样是在见不了人。 朱友宁朝着许幻那里瞥了一眼,自己纵身一跃,下一刻已经轻飘飘的踩到了树上。 整个过程甚至都没发出太大的声响! 好俊俏的轻功! 许幻心中不由得赞了一句,而这时脚步声已经由远而近。 许幻偷偷望去,发现竟是天师府的两个人正在山野之中飞掠搜查。 她顿时有些高兴,随后定神细视才发现这两个天师府的人竟是生面孔。 这两个人,虽然穿着天师府的衣服,却并不是天师府的人! 树上的朱友宁,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因为他们太静了,完全不像是个道士,反倒像是个杀手。 就在一刹那,朱友宁从树上猛然一掠而下,一招安禅制毒龙,双掌翻飞,由上而下,很轻易便将这二人拍的吐血。 安禅制毒龙,是天上六阳掌中比较轻巧灵动的掌法,却也能够轻易终结这两人的性命。 不过朱友宁在出掌时特意留手收力,这才仅仅让他们重伤。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背后指使人是谁?” 朱友宁一连串问出了三个问题,不料这两个人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朱友宁正欲再问,却发现这两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他们的嘴里,明显有嵌在牙上的毒药,一咬毒液就会流入口中,使人致命。 这时许幻已经从树后面出来了。 “他们是谁?” “恐怕是通文馆的人。” 朱友宁从两具尸体上摸索了一阵,半晌摸出了一块写着“勇”字的令牌。 “他们通文馆勇字门的人。” 朱友宁心中沉思了下来。 这些人与之前刘威手下的杀手都是隶属勇字门,但这次来的人却更像是死士。 因为上次朱友宁抓到的那个通文馆杀手比较惜命,而这次的两个人却敢从容赴死。 许幻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在一旁沉思道:“莫非最近天师府发生的这些事,都是通文馆李存勇做的?” “不会是他。” 朱友宁摇了摇头,“那名假天师的武功,分明高于李存勇甚多。依我猜测,他可能是李嗣昭。” “李嗣昭” 许幻呢喃了一声,这才想起了李嗣昭与李嗣源的关系,恍然道:“李嗣昭是李嗣源胞弟,这事果然和李嗣源脱不开关系!” 朱友宁不可否置。 这时,他转头望向许幻。 “许真人,如果我帮你重新夺回天师府,你便再答应我三件事情如何?” 许幻闻言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眼前这个神秘人真的要帮自己夺回天师府? 半晌,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有你的权谋,我亦有我的道义。只要不是违背道义的事情,再帮你做三件事情又何妨?” “一言为定。” 朱友宁撂下一句,然后突然开始扒拉地上尸体的衣服。 “你在干什么?” “你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这衣服是为你准备的。” 第二日,许幻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说她的体内还有一些余毒未祛,但并不影响行动。 于是,朱友宁便将昨日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天师府的衣服递给许幻。 毕竟接下来他们还要赶往天师府,许幻之前的那身衣服已经被撕破,肯定是不能穿出去的。 接过衣服之后,许幻看着朱友宁,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先转过去。” 于是朱友宁很识趣地转过身去。 待许幻换上新衣物之后,朱友宁这才与她一同偷偷潜入天师府。 之所以是暗地潜入天师府,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前来搜山的,其实并不是只有一拨人。 在那两个假扮天师府教众的通文馆杀手之后,还有好几拨搜山的人。 天师 府的教众着实不少,搜查也是十分严格,玄武山几乎漫山遍野都是天师府的人。 不过好在许幻对玄武山的地形比较熟悉,这才能绕过搜查,偷偷潜入天师府。 天师府中。 从院墙上一跃而下,朱友宁与许幻入眼便见到了空空如许的庭院。 “天师府的人呢?” 许幻在来天师府之前,便已经做到了同天师府那些人动手的打算。 不料潜入进来之后,竟一个人也没遇到。 天师府的人,都去哪儿了? 就在这时,朱友宁与许幻都听得几声弦响,以及簌簌的声音,顿生警觉。 朱友宁抬头望去,竟发现院子外天空中,不知何时飞来了闪着寒芒的,如雨点般的箭矢。 看来李嗣源早有防备! 朱友宁心念至此,却也不甚慌张。 他先是将许幻拉至身旁,同时在周身展开玄元天罡地煞之气,以作为防御罩。 一股红色罡气立显。 所有射来的箭矢在碰到这个罡气罩之后,都是寸步不进。 纵使飕然劲响不绝于耳,朱友宁与许幻仍旧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箭雨持续了一分多钟,这才停下来。 片刻,院内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一队持枪佩刀的天师府教众,簇拥着那位假扮张玄陵的中年道人闯了进来。 当然,在这些天师府教众的眼中,这位中年道人就是天师张玄陵。 那中年道人一出现,就义愤填膺地指着朱友宁与许幻喊道:“这对奸夫狼狈为奸c沆瀣一气,竟妄图暗害本天师的性命,都给我上!” 听到这话,朱友宁并没有什么反应。 中年道人带来的这些天师府教众,大致有四五十人,但他完全不惧。 倒是一旁的许幻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她并不是担心自己与朱友宁的困境,而是不想伤及无辜。 因为这些天师府的人都是熟面孔。 在她看来,这些人终究是天师府的人,只是收到了那李嗣昭的欺瞒,被蒙在鼓里而已。 他们若是为此负了伤,恐怕只会得不偿失。 想到这儿,许幻不禁望向朱友宁。 “这些人都是天师府的人,你能否手下留情?” 朱友宁没有回答许幻,而是盯着那些冲过来的天师府教众,大喝一声。 “都给我住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才是天师! 朱友宁这一声大喝,饱含着深厚的内力,竟使得在场所有人都震耳欲聋c为之一振。 “你们都被他骗了,他可不是张玄陵,他的真实身份是通文馆的李嗣昭!” 一听朱友宁这话,那些天师府教众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中年道人四下瞧了一眼,自然也瞧见了众人面上的神色,不由得厉声呵斥。 “一派胡言!这人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以妖言惑众,其心可恶,其罪当诛,定是奸邪之辈!你们可千万不要听他的话!” 朱友宁看向中年道人,说道:“李嗣昭,事已至此,还敢在此胡言乱语?” 中年道人不慌不忙,从容道:“休要妄言!我是天师府的天师,崇玄真人张玄陵!可不是什么李嗣昭!” 朱友宁顿时冷笑一声。 “你是张玄陵,那我是谁?” 随着朱友宁话音刚落,他的手中已经响起了霹雳之声。 而伴随着霹雳之声响起的,则是一闪一闪的雷光! 此时的朱友宁,已然周身雷霆闪耀,手掌萦绕着的赫然就是五雷天心诀的真气! 见到朱友宁雷霆萦绕的场面,不但在场的天师府众人震惊了,就连一旁的许幻也面露惊讶之色。 此人为何会五雷天心诀? 莫非他才是张玄陵? 此时,那中年道人也已经是满目震惊。 他指着朱友宁,满脸的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可能?你为何会五雷天心诀?!” 朱友宁淡然道:“李嗣昭,你不过是一个冒牌货,还真把自己当成天师了?我才是天师府的天师!” 听到这番话,假扮成张天师的李嗣昭已经脸色铁青。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是张玄陵?张玄陵早已死了!” 李嗣昭面露怒色,手掌晃过一抹蓝白,瞬间朝着朱友宁掠身而来。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人手掌还未接触,朱友宁便觉得不对劲。 他的眼睛在霎时间内捕捉到了一道寒芒。 朱友宁耐下心来定神细视。 才发现李嗣昭表面上是对掌,却在掌缝之间夹了几根明晃晃的金针。 朱友宁冷笑一声,随后伸出手掌,一道噼里啪啦的雷电隔空朝着李嗣昭袭去。 “这是五雷天心诀?!” 李嗣昭还未冲到朱友宁身边,便察觉到一阵霹雳袭来。 他脸色一变,再要躲避之时竟发现自己避无可避,只好双臂合在胸前。 但这道雷电的速度实在太快! 嘭! 爆炸之声轰然响起,李嗣昭虽然及时运起至圣乾坤功护体,但无奈对方的功力更加深厚。 他整个人都被远远地抛飞出去,摔倒在地。 “果然是五雷天心诀,看来你真是张玄陵!” 李嗣昭从地上爬起身,抹着嘴角溢出的鲜血,眼神凝重地望向朱友宁。 朱友宁一言不发,掌中雷动,瞬息之间,已经踏步朝着李嗣昭掠去。 然而就在这时,院墙之上瞬间出现一道白色身形。 这明显是个人,而且是个武功极高的人,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朱友宁的背后。 那人毫不留情,一掌朝着朱友宁的后背骤然砸下! 此掌掌势带着一抹蓝白色,速度极快,竟然给人一种避无可避之感。 朱友宁本欲奔向李嗣昭,耳边却突闻破风之声。 他眉头微微一皱,脚下踏着凌波微步六十四卦步,身体竟在冲刺中灵活转过,紧跟着右掌雷光大盛,一掌拍出。 这一掌,朱友宁是以阳歌天钧的手法,配合五雷天心诀的真气所发出! 两人手掌刚一碰撞,空气中顿时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偷袭的白衣人刚一对掌,手掌就有一种麻痹而灼痛的感觉。 随后便感觉到对方深不可测的内力。 惊惧之下,白衣人连忙撤回手掌,急忙收势,打算飞身而退。 白衣人虽想全身而退,但朱友宁哪里能如他所愿? 心念一动,朱友宁掌中雷霆之力夹杂着玄元天罡地煞之气轰然爆发,竟直接将白衣人震飞出去! 朱友宁这一招不可谓不重。 那偷袭的白衣人在这一击之下,整个人竟如失控的陀螺般旋转飞出,连滚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一边踉跄一边稳住身形。 白衣人稳住身形之后,单膝跪起,身上白色衫袍已磨破多处,冠飞髻散,说不出的狼狈。 这时,朱友宁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方脸大耳c双耳垂肩 果然是李嗣源! 此时,李嗣源吐了一口嘴里的尘土,然后抬头凝望着一袭黑衣的朱友宁,瞳孔骤然凝聚。 “好深厚的内力!当今天下,能够接下我这一掌的人,属实不多!” 朱友宁看着狼狈的李嗣源,可以压低嗓音冷声道:“接下你一掌?李嗣源,你可真能为自己贴金,明明是你接不下我这一掌!” 听着对方讥讽的话语,李嗣源却不生气。 他一边将六根晋星刺夹在指尖,一边对着朱友宁说道:“张玄陵啊张玄陵,你可真是深不可测,我义父都出手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着。” 听到这话,朱友宁顿时明白,李嗣源恐怕是将自己当成了张玄陵。 毕竟在李嗣源的认知中,这天下除了张玄陵之外,罕有人会五雷天心诀。 这时,李嗣昭已经慢慢朝着李嗣源靠近了过去。 而那些天师府的人,却是躁动了起来。 他们就算再傻,这时也该搞清楚来龙去脉了。 “我们竟然都被李嗣源和李嗣昭骗了?” “可恶的李嗣昭,竟敢假冒我天师府的天师!我饶不了你!” 对于周围天师府众人言语的愤懑,李嗣源并不在意,仿佛他们只是空气。 他嘿嘿一笑,兀自摇了摇头,对朱友宁道:“虽然不知道义父为什么会放过你,不过我是不会客气的。” 说着,李嗣源突然吹了一声口哨,有规律的声音顿时响起。 这口哨声似乎就是暗号。 就在口哨声响起不久,远处忽生异响。 只见数百支箭矢顿时从屋顶落下,犹如蝗虫振翼,飕飕然如暴雨倾泻。 对于这突然袭来的箭雨,朱友宁有些意外。 因为这些箭矢的目标并不是人,而是地面! 但即使是这样,朱友宁还是深感一股寒意。 因为他从中嗅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有些类似硫磺硝石! 上架感言! 明天就上架了,虽说没几个人看,但还是写个感言吧。 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随便说说吧。 首先,万分感谢责编蓬莱的认可,一路推荐走到现在。蓬莱大大人好心善又敬业,经常审稿到半夜,有想法的可以内投。 然后,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超级超级感谢! 然后本人的一些感悟也就不说了。 说一说这本书的问题吧,有不少书友说字数水,这点我确实承认,写属性确实水的字数比较多,但后来几乎就不写了。而且这本书上架的时候已经二十五万字,通常来说二十万字就能上架,我在水也不可能水五万字 再说说爆更以及更新吧。 目前存稿有四千,明天也会再码字,所以明天最少四更。 然后上架后的日常更新,一天肯定不会少于两更,然后偶尔肯定会三更。 最后,在这里求一下订阅!感谢大家的支持! 然后到这一段,就不再多说了,码字去了。 明天就上架了,虽说没几个人看,但还是写个感言吧。 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随便说说吧。 首先,万分感谢责编蓬莱的认可,一路推荐走到现在。蓬莱大大人好心善又敬业,经常审稿到半夜,有想法的可以内投。 然后,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超级超级感谢! 然后本人的一些感悟也就不说了。 说一说这本书的问题吧,有不少书友说字数水,这点我确实承认,写属性确实水的字数比较多,但后来几乎就不写了。而且这本书上架的时候已经二十五万字,通常来说二十万字就能上架,我在水也不可能水五万字 再说说爆更以及更新吧。 目前存稿有四千,明天也会再码字,所以明天最少四更。 然后上架后的日常更新,一天肯定不会少于两更,然后偶尔肯定会三更。 最后,在这里求一下订阅!感谢大家的支持! 然后到这一段,就不再多说了,码字去了。 明天就上架了,虽说没几个人看,但还是写个感言吧。 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随便说说吧。 首先,万分感谢责编蓬莱的认可,一路推荐走到现在。蓬莱大大人好心善又敬业,经常审稿到半夜,有想法的可以内投。 然后,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超级超级感谢! 然后本人的一些感悟也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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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转过头,对许幻道:“紧跟着李嗣源,我随后追上。” 许幻不忍地看向那些哀嚎着的天师府的人,道:“可是他们” “这里由我来解决。” 得到了肯定的话语,许幻便朝着李嗣源追了过去。 朱友宁自然没有立刻追过去。 他虽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见不得数十个人眼睁睁地被火焰残忍烧死。 更何况这些都是天师府的人,日后朱友宁可是有大用处的! 因此,朱友宁只好全力运起北冥神功阴柔之气,来帮助他们灭火。 说是灭火其实也不对。 李存勇箭矢上绑的东西,明显是他以硫磺硝石等原材料,特别制作的一种可燃物。 朱友宁的阴柔内力,并不能完全将之熄灭,仅仅能起到抑制作用罢了。 不过朱友宁并未气馁,始终保持着冷静。 人身上在突然着火时,一般只是衣服先着火,眼前这些天师府的人不外如是。 如果能将衣服脱下来,就应该尽可能迅速地将衣服脱下或撕下。 不过,在一瞬间将数十个人的衣服脱下来,明显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因此朱友宁打算用另一种方法。 气经! 众所周知,气经这门内功只要运用得当,便可以喷出一股磅礴雄厚的气劲。 而且这种气劲的强弱是可控的。 在朱友宁前世曾见过的剧情中,唐懿宗李漼的第四子李偘,就曾经对一头羊使用过气经。 而那只羊的下场就是,一身洁白的羊毛被气劲剥开,但羊毛下的皮肤却丝毫未损。 简直就是无痛无伤脱毛! 因此,朱友宁也打算这么做。 时间紧迫,朱友宁立刻举起手臂,瞄准场中的天师府教众,随后一道磅礴无比的气劲爆发而出。 嘭! 这股气劲明显极大,在碰到天师府众人之后,顿时将他们身上正燃烧着的衣服轰然吹开。 不对,不仅仅是吹开,而是直接将其吹的不知所踪。 至此,他们身上的火焰已然消失。 这些天师府的人前一 刻还痛苦不堪,下一刻却感到浑身一凉。 他们顿时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卷到了风暴之中。 但这种风暴却是并不可怕,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连带着火焰,都被这个风暴吹灭了! 这简直就是祥瑞之风! 救下这些天师府的人之后,朱友宁看也不看,全速朝着李嗣源以及许幻的方向追去。 毕竟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群没穿衣服的男人罢了。 朱友宁实在不愿辣了自己的眼睛,也不愿意待在哲学气息这么浓厚的氛围里。 此时,李嗣源带着李嗣昭与李存勇,正在玄武山的树林中全速逃窜。 李嗣昭一边奔跑,一边听着身后细微的动静,对李嗣源说道:“大哥,听这动静,追来的似乎只有一个人,好像是许幻,我们要不要先解决了她?” “不必。”李嗣源毫不急躁,慢条斯理地说道:“许幻的身后必然跟着张玄陵。我们这时候停下来,只会被张玄陵追上,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停下来。” 李嗣昭迟疑问道:“大哥,那个神秘人曾经自称为掩日,我觉得他并不是张玄陵。毕竟他的武功似乎张玄陵还要厉害!” “掩日?”李嗣源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奇怪的名字,也是眉头一皱。 他思索道:“普天之下,只有张玄陵一个人会五雷天心诀,如果这个掩日不是张玄陵的话,谁又是张玄陵?” “可是” 李嗣源的眼神顿时阴狠下来,道:“就算他不是张玄陵,但只要他会五雷天心诀那就足够了!” 一旁的李存勇忍不住问道:“圣主大哥,你为何非要得到那五雷天心诀?” 李嗣源并未回答李存勇的话,反倒是李嗣昭冷声说道:“十二弟,大哥自有他的主张,莫要多问。” “是。” 李嗣源瞥了李存勇一眼,又对李嗣昭问道:“二弟,勇字门的人,你都安排好了吗?” 李嗣源之所以询问李嗣昭,而不是询问李存勇,那还是因为李存勇手下的人现在都归李嗣昭直接管辖。 而李存勇这个勇字门门主,却在无形之中被剥夺了权力。 不过,李存勇并不在乎。 这些手下归谁使唤并不重要,只要能够帮他的圣主大哥办事就可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兄妹情深 李嗣昭虽说正在飞速奔跑中,但言谈之间却毫不喘气。 “大哥放心,勇字门一共四十三人,小弟已经下令让他们全部在山脚侯着。” 李嗣源闻言,顿时喟然长叹。 “只有四十三人啊” 李嗣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已经知道李嗣源的心思。 “大哥放心,只要我们撑过这一关,您就不必担心手下无人可用!” 李嗣源意外地看了李嗣昭一眼。 “嗣昭,莫非你还有后招?” 李嗣昭自信一笑,道:“大哥,小弟这些年在外,可不是一事无成!小弟已经为大哥寻得一个盟友,正是契丹迭剌部目前的可汗耶律剌葛!只是因为天高路远,迭剌部的人现在暂时无法赶到玄武山下。” “契丹迭剌部” 李嗣源口中呢喃,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李嗣源作为晋王李克用的义子,而且作为晋王十三太保之首。他的职位其实不只是通文馆圣主一职。 李嗣源年轻的时候,曾经担任过李克用手下的牙将,统领横冲都,时人皆称李嗣源为“李横冲”。 作为晋军闻名的“李横冲”,李嗣源自然与北方的契丹人打过交道。 当下契丹一族共有八个强大的部落,统称为契丹八部。 其中,契丹八部又以迭剌部势力最为强大,兵力也以迭剌部最广。 李嗣昭能够联络上迭剌部,对于李嗣源目前的处境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李嗣源目前已经有些垂涎迭剌部的兵马了。 只要他李嗣源有了迭剌部的兵,并且顺利获得五雷天心诀,躲过李克用的追杀,那么成就霸业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李嗣源思绪纷纷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将许幻甩开一段距离,而且赶到了勇字门那些杀手驻扎的地方。 可当他们见到周围的场景时,面色不禁突地一变。 原来这片空地已成了血泊,血泊上面竟然还躺着数十具穿着白色衣服的尸体! 这些人,毫无疑问是通文馆勇字门的人! 李嗣源一眼望去,发现这些勇字门的人,无一不是身首异处。 就连哪个脑袋与身体是一对都分不清了。 此时,微弱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映在这些尸身上,给这原本已是极为幽清僻静的玄武山,更增添几分令人惊栗的寒意。 李存勇嗅了嗅周围浓厚的血腥味,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勇字门的人居然全军覆没了!是什么人杀了他们?” 李嗣昭蹲下深入,伸出手指点入血泊中。 “大哥,尸体上的血迹还未完全凝固,甚至还有温热,显然他们死去还没有多久,看来我们得小心了。” 说罢,李嗣昭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弓起,做出了警惕状。 李嗣源倒是呵呵一笑,道:“三弟,十二弟,不必大惊小怪,来者即是客,况且这些客人之中,还有我们的熟人呢!” 说罢,李嗣源朝着四周大声喊道:“十三妹,来都来了,为何还要东躲西藏的呢?” 话音刚落,一声极轻极细的音响从树上响起。 紧接着又传来了第二声c第三声前后竟有六次音响从树上传来。 这些声音,无疑都是人的双脚在与物体轻轻点触时的声音! 当然,这些声音普通人是远远听不到的。 因为这全是有着极佳轻功的人,自高处或远处掠至着地点一刹那间所发出的声响。 若不是李嗣源修为极高,他恐怕也是听不到这些细微的声响。 来的人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过李嗣源却是静静站在那里。 他在等候进一步的变化。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见到这个人,李嗣源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缝。 “果然是你!” 李存忍冷声道:“当然是我。” “你是来杀我的?” “是!” 李嗣源顿时嗤笑一声,不屑道:“就凭你?还想杀我?我看他是老糊涂了!” 李嗣源口中的他,明显就是指晋王李克用。 义父受辱,李存忍心中有些不忿。 但她并没有多言,反而是冷冷地撂下了两个字。 “动手!” 话音未落,五道黑乎乎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杀向李嗣源。 这五道黑影手中握着利剑,身法步伐都配合的极其密切,竟让李嗣源有种难以躲避的感觉。 五道闪着寒芒的剑光,让李嗣源浑身一凛。 他丝毫不敢大意,双手运起至圣乾坤功,竟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一双手掌硬生生挡住了五柄利剑的合力围杀。 李存忍见状,当即提剑朝着李嗣源冲过去。 不料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却迅速掠身来到了李存忍身旁,一爪刺向李存忍的喉咙。 这道白色身影正是李嗣昭。 此刻他屈指成爪,手指如钢铁一般坚硬,看样子势必要抓破李存忍的喉咙。 但好在李存忍见机得快,猛地下腰后仰,头脸几乎触地,这才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李嗣昭这一杀招。 李嗣昭得势不饶人,手中带着蓝白色的至圣乾坤功内力,再次朝着李存忍发起猛攻。 李存忍已失先机,只好拼命驱臂挥掌c护住要害,被逼得连连后退,几个翻滚这才退到安全距离。 看着一脸警惕望着自己的李存忍,李嗣昭突然嗤笑一声,摇头道:“十三妹,许久不见,你的武功见长啊!若是以前,你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李存忍冷笑一声,道:“你方才已经占据上风,眼看胜机将至,却突然停手,想必不是念及兄妹情深吧?我猜,你受伤了,所以才无力乘胜追击!” 李嗣昭脸色一变,“我受伤了又如何?你不可能打得过我!” 而在这时,另一旁的李嗣源与殇的五人,已经战了几回,从容分开。 但很明显,殇五人与李嗣源的交手,并不占据上风。 李嗣昭见状,也冷笑了起来。 “看来不仅仅是我受了伤,你手底下的殇,似乎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啊!” 李存忍没有说话。 因为李嗣昭说的是事实。 上次“掩日”重创殇五人所导致的内伤,确实还未完全恢复。 但五人合力,确也不至于被李嗣源一人击败。 此时,刚刚与殇缠斗几回合的李嗣源,已经来到了李嗣昭面前。 他们两人贴在一块,身体微微弓起,显然非常警惕,未敢掉以轻心。 殇的五人也撤到了李存忍身边。 场面顿时陷入僵持与寂静。 这时,在一旁观察许久c却仍旧一脸迷糊的李存勇出声了。 “圣主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和十三妹动起手来了?十三妹为什么要杀你?” 李嗣源看了一眼李存勇,顿时喝道:“十二弟,十三妹已经背叛了通文馆,快杀了她!”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以逸待劳,坐收渔利! 听到李嗣源的话,李存勇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他看了看李嗣源与李嗣昭,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存忍等人,有些迟疑。 “圣主大哥,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兄妹一场,有什么误会都可以” 李存勇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嗣昭打断了。 “十二弟,李存忍反叛之心昭然若揭,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 李存勇将信将疑,紧紧握住弓箭,但仍旧未搭弦。 不料这时李存忍出声了,“十二哥,大哥已经背叛了通文馆!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李存勇听到这话,又犹豫起来了。 李嗣源这时循循善诱道:“十二弟,地上这些通文馆勇字门的人,可都是十三妹杀的!谁背叛了通文馆,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李存勇闻言,顿时嗅了嗅地面上尸体的血腥味。 他双目失明,虽然看不到地上的尸体,但光凭嗅觉便已经能猜出场面之血腥。 这些人都是勇字门的人,李存勇顿时有种兔死狐悲的想法。 “十三妹,你杀了我勇字门那么多人,恕我不能信你的话!” 说罢,顿时从背后箭壶抽出三支箭,弯弓搭弦,瞄准了李存忍等人。 他虽然是瞎子,却能凭借嗅觉与听觉捕捉到李存忍的位置,由此可见其技艺之高超。 不过他始终没有下手,其原因就是他并不想兄妹相残。 李存勇因为天生双目失明,再加上外貌丑陋的缘故,从小就备受歧视,从未感受到过亲情。 这种情况在他被李克用收为义子后微微得以改善。 虽说,他的这些义兄弟姐妹可能并不是真心实意,但李存勇仍旧很珍惜这份情感。 而在这些义兄弟姐妹之中,又以李嗣源对他最好,因此李存勇凡事都愿意听从李嗣源的命令。 这时,李存忍看了看箭在弦上的李存勇,眼神中露出忌惮。 她虽不惧李存勇的箭,但若是加上李嗣源与李嗣昭二人,那就有些难以应对了。 “退!” 于是,李存忍当敌制决,立刻下了撤退的命令。 李嗣源并没有李存忍与殇过多纠缠,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流云天霜晚,殇歌谁怅然。 说实话,李嗣源也没有把握能拿下李克用特意培养出的殇。 退一步讲,就算他能拿下殇,但自己也多半会受到重创。 万一张玄陵再追上来,重伤之躯的他很难应对。 于是,他才放任李存忍离开。 当李存忍与殇离开之后,李嗣昭也不禁松了口气。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又扫视了一眼地上的通文馆杀手的尸体,转头看向李嗣源。 “大哥,现在勇字门的人已经全军覆没,咱们要不要先去洪州?那镇南军节度副使黄讷受了我们的恩惠,肯定不可能坐视不管!” 李嗣昭口中的镇南军节度副使黄讷,便是几天前带兵围攻天师府的虬髯黑脸大汉。 当时李嗣源来到吴国洪州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与镇南军节度使刘威通力合作。 毕竟吴王杨溥庸碌,在吴国境内,镇南军节度使刘威c歙州观察使陶雅c宣州观察使李遇c常州刺史李简c统是杨行密宿将,恃有旧勋,俨然就是割据一方的军阀。 (ps:吴国的江山由杨行密打下,这时的杨行密早已去世,杨溥为杨行密第四子。) 李嗣源若想对天师府下手,首先挑选的就是这些强藩,寻求合作。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和刘威谈妥合作之事,刘威就在一家客栈莫名其妙的死了! 好在李嗣源有急智,立刻转而与时任镇南军节度副使的黄讷合作,并设计杀死刘威之子刘景崇 刘威父子一死,镇南军则尽归黄讷之手,这可是天大的恩惠! 李嗣源若是前往黄讷之处,他必定不会不管! 但对于李嗣昭的这个建议,李嗣源却是摇了摇头。 “那张玄陵武功奇高,镇南军的军队恐怕也拦不住他!更何况你以为那黄讷就是善茬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无利可图,那黄讷可不一定会帮我们!” 李嗣昭道:“大哥,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李嗣源转回思绪,眼睛眯起,心中迅速思考起来。 此时,他已经微微听到远处传来的簌 簌声。 不出所料,应该是许幻再次追上来了。 想到许幻,李嗣源灵机一动,随后露出微笑。 “我们现在自然是去找我的凡儿了!等我们找到了凡儿,一切都会有所转机!” “是!” 玄武山的悬崖边,张子凡正盘膝坐下,打坐练功。 这时,他的耳边突然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张子凡立刻睁开眼睛,警惕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等到他看到来人的时候,不由得松了口气。 来的人,正是李嗣源c李嗣昭以及李存勇。 张子凡顿时跑过去,一一见礼,很懂礼貌地说道:“义父c三叔c十二叔,你们怎么来了?” 李嗣源轻轻摸了摸张子凡的头,一副慈祥的语气道:“凡儿啊,此处这么危险,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张子凡腼腆说道:“孩儿在此,都是为了劝诫那些江湖人士。” “哦?怎么劝诫的?” 张子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些江湖人士觊觎天师府的五雷天心诀,我虽说苦口婆心,百般劝诫他们回头是岸,但他们却丝毫不听,冥顽不灵。无奈之下,我只好给他们一点深刻的教训了。” “于是,孩儿把他们叫到悬崖边,找出那些作恶多端c穷凶极恶之辈,并用藤蔓绑住他们的脚,吊在悬崖边。临危之下,他们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都灰溜溜地各回各家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子凡有些忐忑。 因为他的义父李嗣源已经说今后要行善事,而他的这种行为确实有些偏激。 不料李嗣源却没有责怪他,反倒是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好一招杀鸡儆猴!凡儿,你做的很好。行善事并非一定要心慈,心慈无以成事。” “义父说的是。” 这时,李嗣源耳朵微动,已经听见了些许声响。 他不禁露出微笑来。 “接下来,就是以逸待劳,坐收渔利的时候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父慈子孝! 大约一分钟后,一个穿着并不合身道袍的女子,终于赶到了这里。 李嗣源远远看着许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张子凡面带疑惑地看着许幻,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义父,她是谁?” “她就是天师府的祭酒真人,许幻!” 李嗣源解释了一句,竟突然露出阴狠之色。 “凡儿,待会她一靠近,你就去杀了她!” “义父?” 张子凡疑惑地看着李嗣源,有些不解。 他虽然是在通文馆这种杀手组织内长大,但骨子里到底还是善良之辈,对于没来由地杀人,向来都是感到不妥。 李嗣源看了张子凡一眼,道:“凡儿,惩恶需务尽,她可不是好人!她虽然是天师府的祭酒真人,背地里却在残害天师府,甚至杀死吴国的朝廷命官镇南军节度使刘威,属实是个恶毒的妇人。” “此人,竟如此歹毒?” 张子凡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许幻,有些难以置信。 李嗣源顿时语重心长地教诲道:“凡儿须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义父说的是。” 张子凡拱了拱手,态度恭谨地道。 看见张子凡一脸认真的样子,李嗣源心里不知道为何非常想笑。 子弑母,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啊! 旁边的李存勇听着这些话,心里却有另一种感受。 在随着李嗣源来到玄武山之后,他就对自己的圣主大哥的印象有些改观了。 李嗣源欲要抢夺五雷天心诀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李嗣源在逼走祭酒真人许幻之后,为了得到五雷天心诀,竟在天师府搜查了两天两夜,简直就是把天师府翻了个底朝天! 因此,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圣主大哥并不是那么仁义齐天的人。 不过这也无妨,李嗣源是不是仁义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兄弟们好就足够了。 这时,许幻已经来到了李嗣源的面前。 “李嗣源,你跑不掉了!” “呵呵。” 李嗣源轻笑一声,随后朝着许幻身后瞥了瞥。 “张玄陵呢?他怎么没跟上来!” 许幻的眼神顿时沉了下去。 “李嗣源,你还好意思提这个!将人活活烧死这种做法,亏你也想得出来!” “将人活活烧死?这是怎么回事?” 张子凡听到这话,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义父。 李嗣源瞥了张子凡一眼,一脸正气地说道:“凡儿,此人歹毒,不必听她的一派胡言!” 紧接着,李嗣源双目一抹狠厉之色闪过,语气平静地道:“凡儿,去,杀了这个恶毒的妇人,锄奸剿贼!” “是。” 张子凡有力地一抱拳,随后便朝着许幻冲了过去。 对于冲过来的白发小男孩,许幻倒是有些意外。 这孩子,似乎是李嗣源的义子? 许幻猜出了这个小男孩的身份,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过,张子凡一出手,许幻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张子凡跑向自己时,步履稳健轻盈,速度迅猛,分明是武功不弱。 许幻顿时上了一份心。 两人很快交起手来。 张子凡现在不过一个十三四岁的稚嫩少年,个子也不高,但招式却是极其刚猛,拳掌如锤突进,劲风迫人。 许幻顿时就察觉到张子凡不但内力不弱,而且招数亦精,隐隐已经有了小星位的实力。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许幻心里赞了一句,却突然想到这孩子是李嗣源的义子,便认真起来。 许幻一但认真起来,张子凡是不可能的敌得过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张子凡如今不过十三四岁,即使是武学天赋再出众,也不过是小星位的实力。 许幻很轻而易举地击败了他。 只是十个回合,就将张子凡击的连连后退。 张子凡踉跄着退到了李嗣源面前,好不容易在站稳身子。 “义父,孩儿无能。” 李嗣源只是轻轻摇头,言语之中并无责怪之意。 “ 无妨,凡儿,你已经尽力了。” 说着,李嗣源转头看着远处正在迅速逼近的身影,不禁笑了起来。 “凡儿,是时候让你看一出好戏了!” 那个正在逼近的身影,正是朱友宁。 他在救下那些天师府的人之后,便全速朝着这边赶来。 朱友宁追寻着许幻的踪迹,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许幻与张子凡正交手鏖战。 等到张子凡败下阵来的时候,他也恰好赶到。 此时,李嗣源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刚刚赶来的朱友宁以及许幻。 “十四年了,没想到你们一家三口,此刻居然以这种方式聚齐。张玄陵,你儿子就在眼前,就不必装作那副鬼样子了吧?何不将面具摘下来,露出真面目,父子相认,岂不美哉?” 听到李嗣源这番话,朱友宁并未出声。 一旁的许幻倒是坐不住了,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我的儿子?李嗣源,我的儿子在哪里?” 李嗣源微微侧目,道:“想见你们的儿子,可以!不过你们得先把五雷天心诀交出来!不然的话” 李嗣源说到这里,眼睛微微眯起来。 然后,他带着一种玩味之色的微笑,看向一旁的张子凡。 此时,张子凡正在集中注意力,警惕着刚刚赶来的神秘面具人。 他不久前才见过这个面具人,心中隐隐猜到他似乎对自己的义父不怀好意。 可就在这时,张子凡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义父李嗣源正看向自己。 他心中有些发懵,疑惑不解地问道:“义父,你看我干什么?” 许幻也顺着李嗣源的目光,看向李嗣源身旁的张子凡。 望着这个白发少年,许幻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孩子,竟然和张玄陵一样都是少年白发 心念及此,许幻吃惊地看着张子凡,掩口失声道:“莫非他就是” 这时,李嗣源突然冷笑一声,一脚踢向张子凡的膝关节。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太离奇。 张子凡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李嗣源踢倒,双腿一颤,身形便矮了下去。 扑通! 一声清脆的跪地声响起。 张子凡已然跪在了地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辛密! 惊变突起,场上众人除了李嗣源与朱友宁之外,皆是目瞪口呆。 李存勇虽说看不见,但也听到了这重重的跪地声。 他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不可思议地惊呼道:“圣主大哥,你在干什么?” 说罢,他想要走过去将张子凡搀扶起来。 可迟疑了一会儿,却最终都没有上前。 毕竟尊卑有序,他虽然喜爱这个侄子张子凡,但李嗣源终究是他的大哥,而且还是通文馆的圣主。 于情于理,李存勇都不应该干涉李嗣源的做法。 张子凡这时只感觉膝盖剧痛。 但比起身上的疼痛,他更加不解于李嗣源为何要这么对自己。 “义父,你干什么?孩儿做错了什么?” 瞥了瞥张子凡,李嗣源轻笑一声,眼睛眯成一条缝。 “凡儿,你当然没有错。可世间多少事,并不是对与错就能说得清的!” 说罢,李嗣源又朝着李嗣昭做了个眼神暗示。 李嗣昭默默地走到了李嗣源旁边,屈指成爪,亮出了自己蓝白色的至圣乾坤功真气。 李嗣源见到李嗣昭在旁边帮衬自己,这才有种安心感。 毕竟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武功远远高过自己,若是搞起偷袭,自己恐怕招架不住。 这时,李嗣源饶有兴趣地看着朱友宁与许幻,又看了看面色怅然的张子凡,不禁说道:“凡儿,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你的亲爹亲娘吧!” “亲爹?亲娘?” 张子凡听到这话,心中无比震撼,一时竟懵在了那里。 他不禁转过头,看了看面带忧色的许幻,以及戴着面具的朱友宁,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是我的亲爹亲娘?” 张子凡突然想到了他刚刚跟那个面具人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张子凡,曾对这个面具人恶言相向。虽说他武功奇高,却并未对自己出手,反而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难道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饶是如此,张子凡还是非常难受,毕竟比起十几年未曾相见的亲生父母,他还是更依赖李嗣源这个义父。 他想不明白的是,义父为什么突然对自己下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许幻这时正在仔细盯着张子凡,眼神中除了激动之外,还夹杂着些许难以置信。 她不禁语声微微发颤道:“他真的是我的儿子?” “不错。” 李嗣源眼睛一眯,朗声大笑道:“他就是你们的儿子,张子凡!” “张子凡” 许幻呢喃了一句,就想上前好好看看他的儿子。 却不料李嗣源这时竟重重踹了张子凡一脚! “别过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们的儿子不客气!” “李嗣源!” 许幻见到自己儿子重重挨了一脚,顿时怒不可遏,瞬间就要冲过去,救下自己的亲儿子。 但被旁边的朱友宁拦了下来。 不同于有些惊慌失措的许幻。现在的朱友宁,心里却很是冷静。 此时,跪在地上的张子凡,在被李嗣源踹了一脚后,脸上再次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的脸色复杂极了,不过更多的神色却是不解。 他忍痛咬牙,怔怔地抬头看着李嗣源,说道:“义父,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是您的义子吗?” 李嗣源毫不动容,冷声一笑,道:“凡儿,你确实是我的义子,可你真正的父母却是他们!当年,是我把尚在襁褓中的你,从天师府了偷回来!你们一家三口骨肉分离十数年,都是我造成的!你不过是我养的一个工具罢了!” 听到这话,张子凡的表情已经呆滞。 “义父,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是说要带着我行侠仗义吗?你不是要带我行善事吗?” “行侠仗义?哼!” 听到张子凡幼稚的言语,李嗣源顿时冷笑一声。 “凡儿,亏你还在通文馆待了十四年,竟连弱肉强食这个道理都看不清!通文馆自成立至今,死在晋星刺手下的所谓行侠仗义之辈,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如今这种乱世,行善事是活不下来的!” 说到这里,李嗣源睁大眼睛,继续说道:“因为人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你什么都没有做,但仍旧会有人盯上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个 道理!” 他眯起眼,看着张子凡,竟缓缓说出了当年的辛密。 “当年,义父传授我至圣乾坤功之时,曾对我说过一句话。那就是至圣乾坤功如果能够得到五雷天心诀加以辅佐,则二者互补互成,成就不可限量!” “可这五雷天心诀乃是玄武山天师府的镇教之宝,千百年来一向为张氏一脉所有,教内弟子尚且不能习得,外人又岂是轻易便能得到的?” “但我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我便命令通文馆十字门所有门徒,盯紧天师府,伺机而动。” “恰逢那一年,张玄陵拒绝了朱温的招抚,引得朱温一怒之下,派出玄冥教的杀手攻打天师府。” “我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便趁着张玄陵率领天师府众人抵御玄冥教,无暇他顾之时,乔装打扮,偷上玄武山,潜入天师府,先是将其夫人许幻打倒,抢走其独子,打算逼迫张玄陵就范,交出五雷天心诀。” “可我没想到的是,张玄陵在看到昏死在地的许幻之后,竟罔顾幼子尚在我手,只想找我拼命。” “五雷天心诀固然厉害,但张玄陵已经与玄冥教缠斗许久,体力不支,再加上独子被我裹挟,张玄陵方寸大乱,武功已无章法,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一掌!只是一掌!这个天师府的天师张玄陵,就被我轻易打下了山崖!” 这时,李嗣源狠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朱友宁,再开口时嗓音已有些嘶哑。 “张玄陵掉下悬崖之后,我寻遍崖底,却不见他的踪影,于是我便告诉我自己。他活着!他一定还活着!当时我就发誓,不管他跑多远,不管他跑多久,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 许幻听到这里,心中瞬间感到义愤填膺,盯着李嗣源的眼睛满是怒火。 就是这个人,才导致她们骨肉分离十数年! 李嗣源并不在意许幻的目光,而是用着悲怜的眼神看着张子凡,冷笑道:“而且在此期间,我还会将张子凡收为义子,悉心调教,并将他训练成我通文馆的头号杀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看到子弑父的戏码!只可惜你太过善良,成不了事!” 张子凡听到此言,呆呆跪在那里,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这时,李嗣源看着眼角噙着泪水的张子凡,饶有兴趣地道:“凡儿啊,我知道你们一家团聚很感动,但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男子汉,你怎么能哭呢?”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这个义父,比你的亲爹亲娘,还要期盼你们一家人重逢的一天。如今你们一家团聚,义父也很是高兴啊,哈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恤小耻,不拘小谅 见到李嗣源这幅狰狞的面目,张子凡眼中噙着泪水,眦目欲裂,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李嗣源的每一句话,都在无情地敲打着张子凡柔弱的心灵。 “圣主大哥” 此时,李存勇已经将难以置信的错愕神情留在脸上。 他有些不敢相信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李嗣源,竟有着这样阴险的一面。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圣主大哥吗? 李嗣昭听到这些,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虽然不知道这些辛密,但也清楚自己大哥的本性。 倒不如说,这种枭雄的本性,很值得李嗣昭推崇。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恤小耻,不拘小谅。 他深刻地认为,只有像自己大哥这样的人,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这时,李嗣源目光中露出一丝阴狠,不忿说道:“其实,我本来并不打算铤而走险,这都是义父逼的!洛阳之行,我那九弟李存忠和十弟李存孝神秘失踪,第二年,十一弟又战死沧州,而我义父李克用,居然把这些错全部都归咎到我身上!不仅如此,他竟然对我动了杀机,想必此刻已经满晋国的通缉我和嗣昭了吧?” “什么?” 李存勇听到这里,心中大惊,勃然变色。 难怪李存忍会带着殇前来追杀李嗣源,原来是奉了自己义父李克用的命令! 这么说,十三妹说的竟然都是真的了? 李嗣源瞥了一眼满面震惊的李存勇,又继续看向许幻与朱友宁那边,冷声道:“义父如此绝情,我无奈之下,只能孤注一掷,赶往天师府,希冀拿到五雷天心诀,以求自保。” 许幻担忧地看了看张子凡,又凝重地看向李嗣源,沉声道:“李嗣源,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 李嗣源眉头一挑,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我要你们跪下!” 朱友宁并没有动。 许幻在听到李嗣源的话语后,面色阴晴不定,几度变幻。 李嗣源见状,顿时用力掐着张子凡的脖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张子凡的脖子掐断。 “跪下!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到儿子即将受到伤害,许幻虽然心有不甘,但为了儿子的安全,还是缓缓跪了下去。 见到许幻跪在自己面前,李嗣源面上得意之色更甚,突然狂笑起来,目露凶光。 “我李嗣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双目赤红,狂笑两声,突然发现朱友宁却仍旧站在原地。 “张玄陵,你为什么不跪?你快给我跪下!” 李嗣源扼住张子凡脖子的手力道慢慢加深,对着朱友宁恶狠狠地道:“张玄陵,想要你儿子活命,那就乖乖听我的!你给我跪下!” 许幻见到自己儿子受制,不禁拉了拉朱友宁的衣角。 但朱友宁并没有下跪的意思。 许幻这时突然感到眼前之人有些陌生。 他,似乎并不是张玄陵。 如果他是张玄陵的话,不可能对自己亲生儿子的安危无动于衷。 这时,朱友宁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时,已经周身雷霆闪耀,赫然就是五雷天心诀的真气。 他冷冷地看着李嗣源,刻意压低嗓音说道:“李嗣源,你无非就是想学五雷天心诀罢了。你想学五雷天心诀,我可以教你。但这门功法向来是以意相传,并无文字记载,你若想学,那就看好了!” 听到这句话,李嗣源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神色。 他看到这个黑衣人并不愿意为了张子凡而下跪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并不是张玄陵。 不过现在他是不是张玄陵已经没关系了。 因为只要能得到五雷天心诀,谁还管张玄陵是死是活? 此时的朱友宁,已经开始演练起了五雷天心诀,他的周围亦是雷光大盛。 而他旁边的许幻,则是躲到了远处。 因为此刻的天空,在朱友宁五雷天心诀的影响下,已经开始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朱友宁的五雷天心诀,分明已经修炼到了能够影响天象的程度。 看着雷霆在手不停挥舞拳脚的朱友宁,李嗣源不禁出神起来,眼神中透露着止不住的惊喜。 他忽有所悟,似有所感,已经忽略掉了周围全部的事物。 他现在脑海 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命的记住朱友宁的每一个动作! 而正在李嗣源注意力全部沉浸在五雷天心诀中的时候,朱友宁趁着演练武功的功夫,已经悄悄地接近了李嗣源与张子凡二人。 他的身影越来越近,目标正是李嗣源手中的张子凡。 他们之间的距离,由二十米到十五米,由十五米再到十米c七米c五米 就在朱友宁悄悄挪到合适位置的时候,原本演练着五雷天心诀的动作,却突然骤停,转而踏起了凌波微步。 脚下踩着八八六十四卦步,朱友宁陡然朝着李嗣源冲去。 此时的李嗣源,正痴迷于朱友宁演练的五雷天心诀之中,根本无法自拔。 见朱友宁忽然变招,他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大哥小心!” 此时,一旁的李嗣昭,已经看出朱友宁意图不轨,连忙出声提醒。 但为时已晚。 只是在一瞬间,朱友宁浑身雷光大盛,突然暴起,左手手臂向前一揽,已从李嗣源救回了手中的张子凡。 李嗣源见张子凡已经被救走,骤然一惊,随后便是怒不可遏。 他反应极其迅速,想了不想,带着雷光的一掌骤然拍向朱友宁与张子凡。 “来得好!” 左臂揽着张子凡的朱友宁自忖躲不开这一招,索性就不躲了。 只听他意兴遄飞放声一句,随后右掌重重递出,掌心雷光顿时映亮了他怀中张子凡的头发。 嘭! 两掌相对,雷光呼啸,久久不息。 随后,场中又爆发出雷霆之音,转眼炸得一片轰然,烟尘四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尘雾终于散开。 许幻揉揉眼睛,终于确定场中三人的情况。 这一掌过后,朱友宁仍旧抱着张子凡站在那里,而李嗣源的身影,却是已经被轰出老远。 李嗣源从远处爬起身,虽说有些狼狈,但眼中却是止不住的欣喜。 “我居然练成了五雷天心诀?!” 然而这时,李嗣源突然感到胸腹一口逆气,竟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第一百二十章 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这口血,吐得十分不正常! 李嗣源忍着胸闷之感,连忙运息查探起自己浑身经脉。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李嗣源已经面色铁青。 他浑身的真气,已经十分逆乱!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刚刚习得的五雷天心诀! 李嗣源顿时看向朱友宁。 “你这五雷天心诀,似乎有些不对劲。” 朱友宁将面色微瘫c目光呆滞的张子凡放到许幻身边,又冷冷地看向李嗣源,嗤笑一声。 “李嗣源,你都不确认一下这是不是真正的五雷天心诀就敢学,还真是胆大啊!” 李嗣源听到这话,顿时面目狰狞。 “不可能,这明明就是五雷天心诀!我明明已经练成了五雷天心诀!” 朱友宁淡淡道:“不错,你刚才学的确实是五雷天心诀,但某些细节有没有经过改动,究竟改动了几处,那就说不定了!” 李嗣源闻言,嘴角又溢出一口血,面色铁青。 “你居然故意让我学错误的五雷天心诀?!”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李嗣源,我在演练的时候,已经将这五雷天心诀随便改动了几处,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吗?” 听到这话,李嗣源心中怒不可遏。 他又没学过真正的五雷天心诀,哪里知道哪个地方是真的,哪个地方是经过改动的? 李嗣源当即有了和朱友宁同归于尽的冲动。 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冲动。 因为他心中还有个疑问。 “你在演练五雷天心诀的时候随意改动,难道就不怕遭到反噬吗?” “不告诉你。” 朱友宁站在原地,语气平淡地说道。 其实朱友宁之所以敢随意改动五雷天心诀,自然靠的是阴阳相融诀这门内功。 这门武功最大的作用就是充当和事佬,可以极大程度控制住真气逆乱。 李嗣源听到朱友宁的话后,脸色更加阴沉了。 “你绝不是张玄陵!张玄陵绝没有这么阴险卑鄙!你到底是谁?” 朱友宁淡淡道:“掩取蔽日,阴盛昼暗,你可以叫我掩日。” 说罢,朱友宁双瞳一睨,语气转冷:“李嗣源,事到如今,你就乖乖受死吧!” “哼!三弟!十二弟!我们一起上!” 李嗣源话音未落,李嗣昭身c掌已至正位,右掌中隐有蓝白气焰,蓄势待发。 但李存勇却并没有动,反倒是一脸呆滞的样子。 此时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不想再听从李嗣源的命令了。 见李存勇这幅样子,李嗣源脸色阴沉了下去。 “十二弟,你为什么只是看着?莫非你早就盘算着拿我的人头,去跟义父请赏了吧?” 李存勇一惊,当即解释道:“圣主大哥,我没有” “废物!” 李存勇还未解释完,李嗣源顿时大喝一句c厉声斥责,同时一脚将李存勇踹的远远的。 李嗣源现在很焦虑。 现在的他不仅大敌当前,而且自己的身体还因为修炼错误的五雷天心诀而出现了问题。 再加上李存勇已有二心 李嗣源已经笃定,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打得过那位“掩日”! 为今之计,只有退守,再做决断! 可是如今他们已经到了悬崖峭壁,哪里还有再退的地方? 想着想着,李嗣源突然望向了绝壁陡崖之下,一种想法慢慢在心里生成。 随后,他阴沉地看了朱友宁一眼。 “罢了!终究是苍天助贼不助我!但你如今要我的命,我却不认!若想杀我,到峭壁千仞之下来找我吧!” “嗣昭,我们走!” 李嗣源闭目咬牙,大吼一声,竟头也不回大步跃入悬崖之下! 李嗣昭见状一愣,迟疑了片刻之后,也随着李嗣源一同跳下悬崖。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 不管是朱友宁,还是许幻c李存勇,他们都未料到李嗣源竟这般豁得出去,竟自行跳入悬崖。 朱友宁走到悬崖前,向下望去,只见云雾一层接着一层,看得见却摸不着,令人胆战心惊。 他沉默了一小会,竟也突然朝着悬崖一跃而下。 当然,朱友宁之所以敢跳下悬崖,是经过一番考虑的。 因为凭他现在的武功境界,就算跳下悬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从悬崖上一跃而下,朱友宁先是感觉到凉凉的云雾掠过头面脖颈,随后身子急速跌穿云雾。 洞穿层层白霭后,但见崖底一片莹绿,再见便已经是枝繁叶茂了。 原来,这悬崖峭壁虽然极高,但崖底却是一片树林,这不但给了李嗣源缓冲的机会,也给了朱友宁缓和的机会。 朱友宁提起内力,展开轻功,如鹰隼般掠过树梢,飞扑而下! 朱友宁落地之后,便往四周看去,一眼就望到了一个人影。 见那人一袭白袍,身材却不似李嗣源那般魁梧,正是李嗣源的胞弟,李嗣昭! “掩日,你当真是阴魂不散!” 李嗣昭见到缓步走过来的朱友宁,又惊又惧。 他是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真的敢从万丈悬崖跳下来,而且还毫发无伤! 李嗣昭与李嗣源跳崖,只是因为走投无路,再无他法,想要搏一搏生机。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掩日为了追杀自己,竟然也敢跳下山崖! 他莫非是疯了不成? 这时,朱友宁已经迅速来到了李嗣昭身边。 “李嗣源呢?” 李嗣昭顿时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也想找到我大哥?” “看来你已经有了舍生取义的打算了。” 朱友宁叹息一声,说道:“我本来打算找李嗣源,不过是你的话,倒也无妨。” 李嗣昭这话听得十分迷糊。 “你什么意思?” “你无需明白,束手就擒就好!” “少看不起人!” 李嗣昭听到这话,双目骤睁,“今日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只听李嗣昭大叫一声,双拳紧握,左右拳头间的缝隙之中,已然夹住了各三根晋星刺。 咻咻咻! 晋星刺自李嗣昭手中倏然激射而出,宛如烟火银花爆开之后那一刹那的璀璨景色。 六根晋星刺自空中飞掣流闪,转身间便射到朱友宁身边,却俱被阻于一道红色罡气之前! 第一百二十一章 殇之殇 这道红色罡气,正是朱友宁的玄元天罡地煞之气。 晋星刺虽说是一种极其机巧的暗器,而且上面还淬着剧毒,但它本身的硬度也无非就是铁而已。 就连大星位的蒋昭义,都能凭借炎龙掌硬生生融化晋星刺,那就更不用说朱友宁的玄元天罡地煞之气了。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朱友宁淡淡看着李嗣昭,双目深邃,虽看不到其面目,却也能从这双眼中看出一副睥睨四方的神气。 李嗣昭心中胆颤,表面上却是怒道:“休要猖狂,你也不过是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胆小鬼罢了!” 朱友宁冷哼一声,眼神带着一抹笑意。 “你既然是通文馆的亚圣,自然也清楚量力而为的道理。但你之所以留下来,恐怕是想拖延时间,让李嗣源尽快逃走吧?” “不过你既有心拖延时间,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话音未落,朱友宁突然猛地向前撞去,他的左肘提起,直击李嗣昭的太阳穴。 这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李嗣昭根本来不及躲避。 他确实已经在提防朱友宁,却没想到他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砰! 李嗣昭的身体顿时飞了出去,在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这才砸落地上。 李嗣昭迅速爬起身,而这时朱友宁已经再次朝着他冲了过来。 虽然头被锤的有些昏蒙蒙,但见到杀意凛然的朱友宁,李嗣昭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此刻唯有死战! 不死战,死的就是自己! 李嗣昭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只见他提运起十成功力,双手携裹着至圣乾坤功的蓝白气焰,双掌一合,毫不留情地拍向朱友宁的胸膛。 朱友宁却是丝毫不慌,对于李嗣昭的攻击也并未有躲避之意。 他甚至不退反迎,硬是把自己的胸膛凑了上去,似是准备用肉体之躯迎接对方势大力沉的一击! 因此就这样,李嗣昭那一双萦绕着蓝白气焰的手掌,狠力印上了他的胸膛。 感受到手掌拍到了实物,李嗣昭顿时一喜。 因为他这一招乃是用尽了全力! 中了他这一掌,这个掩日就算不死,也得受不轻的伤! 然而下一刻,李嗣昭的笑容凝固了。 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像是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陷阱! 李嗣昭本能地想要抽出手掌。 但无论他怎么用力,手掌仍旧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不仅如此,对方的胸膛还好似无底洞一般,竟然正在吸收着自己的内力! 此时,李嗣昭只感觉自己的体内犹如打开了一处缺口,功力源源不绝送出。 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着逐渐枯竭的丹田,李嗣昭慌乱了。 “你这是什么邪门功夫?!” 朱友宁并未说话,反而是加紧施为,全力催动北冥神功。 察觉到内力流失,李嗣昭剧烈挣扎起来。 但李嗣昭越是挣扎,内力被吸收的速度就越快。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李嗣昭体内的内力犹如河堤一般溃决,尽数被朱友宁吸到体内。 朱友宁很快将从李嗣昭那里得来的内力一一收束,无不妥适。 他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内力,竟凭空多了一大股! 当然,这股内力与朱友宁本身的内力相比起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不过,即使至圣乾坤功的这股蓝白色的内力比不上朱友宁本身的北冥真气c玄元天罡地煞之气等等,却十分刚猛。 它仍旧不接受北冥真气的吞噬,甚至有主动找北冥真气硬碰硬的举动。 若不是有阴阳相融诀这门功法从中调解,朱友宁的体内恐怕早就乱成一锅粥了,他的脉象也绝不会十分稳定。 而内力被完全吸取之后的李嗣昭,此时已经气若游丝。 李嗣昭多次与朱友宁交手,每一次交手都受了不轻的伤,全凭深厚的内力硬撑着才不至于瘫倒。 如今内力尽失之后,他便立刻虚弱到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步了。 这无疑再次给了朱友宁一个机会! 施展九阴摄魂篇的机会! 一刻钟之后,朱友宁手中操纵着十条很细的紫线,渗入了李嗣昭的脑海中。 朱友宁现在施展的,便是九阴真经 中的摄魂篇。 在摄魂术的影响之下,李嗣昭的眼神已经迷离起来,变成了一位无思想无主见的傀儡。 半晌之后。 朱友宁放下手中已失去利用价值的李嗣昭。 托李嗣昭的福,朱友宁的系统提示声,久违地响了起来。 【叮,您已习得武学:至圣乾坤功!】 此时的李嗣源,已经有些慌不择路。 他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只这样提心吊胆的往前走。 李嗣源已不知走了多久,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在他感觉上,好像已经走了十里乃至百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李嗣源忽然顿有察觉,警觉地向身后瞄去。 只见六个人,静悄悄地朝着李嗣源走过来了。 李嗣源看着这六个人,眼神也开始警惕起来。 因为他们正是殇组织的五人,以及李存忍! 此时,李存忍走在前面,语气冰冷地对李嗣源道:“大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嗣源脸色当即阴沉下去。 “十三妹,难道你真的要对我赶尽杀绝?” 李存忍没有回他。 只是一挥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动手!” 话音未落,殇组织的五名黑衣人已然朝着李嗣源冲了过去。 殇组织的人都是李克用经过精心挑选的。 他们非但高矮c身形十分相似,甚至连修炼的武功都一样! 这样几乎完全相同的五个人结成阵势,世间很少有人能躲开他们的围杀! 至少已经受了重伤c浑身真气逆乱的李嗣源做不到! 眼看着寒凛的剑光就要朝着自己冲过来,李嗣源本能地想要逃走,却发觉自己根本躲不开殇的速度。 于是他便打算硬抗这一杀招,然而他刚运气,一股胸闷之感顿时涌上。 他浑身的内力,已然不能运用自如了! 李嗣源有些绝望。 无奈的他,只好举起双臂挡在头顶,打算让自己的脑袋晚一点触碰到利剑。 然而就在这时,剑光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人影! 这个人的速度很快,他刚一出现,便迅速从殇组织的五人身边掠过。 没有人能形容这个人的变化和速度。 就在下一刻,殇组织五个人的身体,竟突然僵硬了起来。 他们手中紧握的剑,也无端掉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袁天罡! 突如其来发生的变化,让李存忍的瞳孔立刻收缩。 突然一晃而过的那道人影,居然只在一瞬间就制服了殇! 不对! 不仅仅是制服! 李存忍看着场中动作僵硬的五个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意!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殇组织的五个人已经倒了下去。 毫无疑问,他们死了。 在一片沉寂静谧之中死去了。 死的毫无波动。 而在他们尸体的旁边,竟突然出现了一个头戴斗笠的蒙面人。 他静静站在那里,虽并无动作,却也让李存忍胆颤心惊。 劫后余生的李嗣源微微侧目,一眼便落在那道黑色人影身上。 看到那道人影的瞬间,李嗣源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人的打扮很像“掩日”,但他并不是掩日。 毕竟“掩日”是不可能救下自己的! 不过这个面具人与掩日一样,同样都是武功高的离谱。 因为以李嗣源大天位的功力,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人是如何出手的! 这时的李存忍,已经意识到了不妙。 她无比警惕望着这个头戴斗笠的蒙面人。 此人身高八尺左右,双手负后,所着黑衫皆是朴素的劲装。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密不透风的面具,只有眼洞的位置透露出深邃的眼神。 李存忍警惕端详片刻,始终看不透此人的武功,益发觉得神秘难测。 不过,以他在一瞬间秒杀殇组织五人的身手来看,他的武功绝不会低! 要知道,即使殇组织的五人上次受的内伤还未痊愈,但他们五人合力起来,也绝非寻常大天位高手可比! 能在一瞬间解决他们的人,武功恐怕已经达到了大天位之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 对于李存忍的疑问,那名蒙面人并没有理会。 他反而是看向了李嗣源。 被这蒙面人死死盯着,李嗣源顿时汗毛直立,眼底闪过一丝骇然。 他立刻朝着蒙面人拱了拱手。 “阁下救命大恩,李嗣源没齿难忘!” 蒙面人并没有出声。 他那冷冰冰的面具上也看不出一丝表情,唯一露出的只有一双深邃的眸子。 李嗣源顿时警觉起来。 他顿时觉得此人绝非善类,不可小觑。 即使这个蒙面人刚刚救了自己,李嗣源依然会这样评价他。 这时,蒙面人终于开口了。 声音极其沙哑深沉。 “李嗣源,你的气数未尽,还没到你死的时候。” 李嗣源听到这话,在觉得这人深不可测的同时,心里也开始警惕起来。 气数未尽? 这个词也能形容自己? 李嗣源是个识时务的人,也是个谦虚的人。 当即便拜道:“我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卒,哪里有什么气数?” 蒙面人瞥了李嗣源一眼,沙哑的嗓音道:“李嗣源,废话就不多说了,我要你臣服于我。” 听到这话,李嗣源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一下,然后很识时务地对着蒙面人跪了下去。 “李嗣源,愿听候恩人差遣!结草衔环c报恩人大恩!” 这时,一旁的李存忍已经开始悄无声息地后退几步。 她打算趁着蒙面人与李嗣源聊天的功夫溜走。 然而,她才迈出两步,那蒙面人已然闪至她身前,一掌将其远远击飞出去。 李存忍只觉得眼前一晃,腹部如遭重击,下一刻就已经被击倒在地,口中也不由得溢出一口鲜血。 蒙面人看了李存忍一眼,淡淡说道:“通文馆李存忍,你是李克用的心腹,我留你不得。” 说罢,就要对李存忍下手。 然而这时,李嗣源却突然开口了。 “恩人且慢!她或许还有些作用。” 杀死李嗣昭之后,时间已经隐隐到了黄昏时分。 此时,日渐西下,暮色四合。 朱友宁在林间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 他的步伐并不是很快,甚至看上去模样还有些悠闲而散漫,就像是在观赏夕阳景色一般。 但实际上,朱友宁无 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其实在获得了至圣乾坤功以及李嗣昭的一身功力之后,朱友宁已不必再去追杀李嗣源。 他之前虽然答应了李克用提出的追杀李嗣源的要求,但朱友宁却并不一定要做到。 他真正的目的,反而是找到足够的内力源。 没错,朱友宁来找李嗣源,其实不是为了杀他,反而是为了他一身的内功! 在林子里仔细搜查过后,朱友宁突然听到了一阵簌簌的轻响。 他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一袭紧身劲装,身段窈窕的李存忍。 “你怎么来了?” 李存忍走到朱友宁面前,拱手道:“掩日大人,我已经发现了李嗣源。” “他人呢?” “就在前面不远处。” 朱友宁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凭你手下的殇,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受了伤的李嗣源?对了,你的殇呢?” 李存忍没有说话,反而忽然扫腿而出,向朱友宁暗施偷袭! 可朱友宁早有防备,只是微微抬手,便握住了她的脚腕。 李存忍面色一变,腰部暗暗发力,想要将自己的腿抽回来。 可从朱友宁的手中抽出腿脚,哪有这么容易? 因此李存忍再怎么用力,却也只能勉强保持着一脚站立的姿势。 “你的速度慢了。” 朱友宁握着李存忍的脚腕,冷冷地盯着她,寒声道:“看来,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说罢,朱友宁竟松开手掌。 李存忍也很是识时务,当即单膝跪地抱拳道:“还请掩日大人救我!我向您出手并非本意,而是中了李嗣源独门秘制的毒药!”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突然从远处传出。 “十三妹,看来你还是看不清形势啊!恩人给了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可惜你没有好好把握!” 伴随着声音一块出现的,是两个人。 出声的人,自然就是李嗣源。 至于另一个人,当然就是那个蒙面人。 此时,李嗣源恭恭敬敬地跟在蒙面人后面。 见到这两个人,李存忍顿时悄悄躲到了朱友宁的身后。 虽说这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她都不知根知底,但有一件事李存忍却深知。 那就是李嗣源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因此,她最好的选择还是这个“掩日”! 朱友宁看着那个蒙面人,心中已然惊起轩然大波。 因为这个人,便是不良帅袁天罡! 第一百二十三章 激战袁天罡! “听说,你叫掩日?” 袁天罡的语气虽然清淡,但其中蕴含的锋芒与内力倒是无比凌人。 但朱友宁却是面色如常,淡然道:“不错,我就是掩日。” “群星璀璨,尚不如一日之明,而你竟妄图掩取蔽日,好狂妄的口气。” 朱友宁淡淡道:“你所见到的太阳,不过是一个白矮星罢了。而你所轻视的群星,反而大多数都是比太阳大的恒星。” “?” 袁天罡听到这话,竟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并不能理解朱友宁话中的意思。 但他也并不想深刻去理解朱友宁的话。 因为对一个死人来说,他的话毫无意义。 这时,只见袁天罡身形一晃,整个人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朝着朱友宁直扑而来。 袁天罡只出了一掌。 但他这一掌可并不简单。 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实际上则蕴含着浩瀚精纯的天罡诀内力! 面对突然袭来的袁天罡,朱友宁丝毫不敢大意。 他连忙提起丹田之气,以天山六阳掌中的一式云霞出海曙,轰然对了上去。 嘭! 两人掌心相对,无比强劲的劲风,顿时从两人交手的掌隙之间喷涌而出。 感受着手掌中传来的气力,袁天罡顿时有些惊讶。 此人的功力之深厚,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袁天罡心念一动,体内内力涌入掌中,于瞬息之间,再次拍出气势磅礴的另一掌。 朱友宁依旧是丝毫不敢大意,运起内劲挥出另一掌。 轰! 朱友宁与袁天罡双掌骤然碰撞到了一起,四掌相抵,僵持不下。 这一次可谓是针尖对麦芒,两人驻足的地面甚至都已皲裂开来。 而在两人交手之处,一股无比骇人的气劲,骤然朝四面八方爆开。 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触即分,皆是朝着后面退后几步。 稳住身形之后,袁天罡深邃的目光便朝着朱友宁看了过来。 “好功夫!放眼天下,有你这等功力的人屈指可数!你是何人?!” 朱友宁冷冷道:“掩日。” “你要杀李嗣源,难道是在为李克用做事?” 朱友宁道:“这是一场交易。” “什么交易?” “无可奉告!” “你可愿意为我做事?” “恐怕不可能。”朱友宁微微摇头。 这当然不可能,因为他真正的身份,乃是梁国的安王,本就是不良人欲除去的对象之一。 袁天罡见朱友宁丝毫没有臣服之意,这时眼中流露出杀意。 “你本事不小,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轰!! 就在这刹那间,朱友宁已被袁天罡近身逼近。 袁天罡的速度可谓迅捷至极,不到一息的功夫,便以不可思议的方位与速度,挥向朱友宁的胸口。 好快的速度! 朱友宁倏然一惊,下意识手臂横在胸前。 嘭! 袁天罡一掌拍在朱友宁手臂上,竟发出一声气闷之响。 袁天罡似乎也没想到这个“掩日”反应的如此及时,于刹那间再次瞬间闪至朱友宁身后,一脚再次横扫而来。 轰!! 朱友宁在一瞬间已经转身,却还是被袁天罡这一脚击退数十米! 到了这个地步,朱友宁已经意识到自己目前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袁天罡。 他不能再已隐瞒实力了! 心念一起,朱友宁的身体竟骤然蒙上了一股红色的氤氲。 这便是嫁衣神功的如意之境! 如意之境练成之后,朱友宁的一身功力,已然和他的身体c灵魂c意志完全结成一体。 在如意之境下,任何外力都不能将朱友宁动摇,任何内力都会驱使如臂。 不仅如此,此时朱友宁身体周围,竟开始若隐若现环绕着一层火红色的罡气,以及噼里啪啦的紫色雷霆。 “五雷天心诀?” 袁天罡并不认识朱友宁的其他武功,但对于天师府的五雷天心诀,还是无比熟悉的。 “看来你身上的秘密很多啊!” 袁天罡的目光透露 出一丝凝重。 朱友宁淡淡道:“秘密虽多,却也不会让他人知晓。让他人知晓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 袁天罡目光一冷。 “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话音未落,袁天罡再次朝着朱友宁冲了过去。 朱友宁自然也不甘示弱,周身雷霆闪动,也主动迎了上去。 两人即刻互相展开了连绵不绝的攻势,拳脚纷飞。 袁天罡的速度无疑很快,但朱友宁的速度却也丝毫不逊。 朱友宁虽说修炼凌波微步时日尚浅,但好在有北冥真气的加持。 在体内北冥真气自然而然的周游全身之下,朱友宁即使是在激烈的交锋之中,呼吸也会如同平常呼吸一般顺畅,速度亦是越奔越快。 再加上朱友宁又习有五雷天心诀,双重增幅之下,速度已然可以比得上有着三百多年深厚功力的袁天罡! 因此如此激烈迅速的交手,在李存忍与李嗣源这等高手看来,竟也只能看得到疾驰的雷电与一闪而过的黑影。 而此时,正与朱友宁交战的袁天罡却是万分惊讶。 因为这个“掩日”周身的窜流不休的紫电雷霆c雄浑无匹的红色罡气c诡异无比的护体真气,都让他感觉到无比棘手。 当然这些并不是最惊讶的。 最让袁天罡惊讶的是对方的功力! 对方的功力之深厚,竟隐隐有着逼近自己的可能 这怎么可能? 莫非此人也吞服过长生不老药? 不过此人出手时所展现的经验与阅历,却不像是活了三百年的样子,这让袁天罡有些疑惑。 袁天罡心念转瞬即逝,可就是在这一瞬间的功夫,竟让自己在交手中落入了下风。 朱友宁虽说实战经验并不如袁天罡丰富,却凭借着多种真气之锐,已然占据了上风。 袁天罡为避其锋芒,顿时转为守势,被刺亮的电芒与雄浑的火焰真气逼离后撤,慢慢退步。 朱友宁此时拳脚并用,攻势可谓是连绵不绝,疾风骤雨,更不稍停,但他看似压制了袁天罡,却没能将其击倒一次。 这种情况下,朱友宁虽说看上去占据了上风,但其实并未对袁天罡有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久守必失。 袁天罡心知这么下去并不太妙,已有了要退的想法,因此觑准空隙,便要抽身。 谁知朱友宁并未打算让他从容撤退,双臂一振,手掌竟硬生生喷出一股锋锐无匹的气劲。 这股气劲可不简单,它不仅仅是一股极强的气流,而且还带上了天雷地火之威,雷电与火焰一同席卷而来。 “气经?” 袁天罡一愕,紫电窜闪c火焰纷飞的气劲已然击中他的胸口。 一刹那间,袁天罡胸口处的布料被瞬间焚毁,露出了腹间如印焦雷的皮肤! 第一百二十四章 掩日,本帅记住你了! 望着自己胸口露出的如同烧焦一般的皮肤,袁天罡目光顿时阴沉了起来。 他胸口处的皮肤之所以会变成这幅模样,其实并不是朱友宁的攻击所致。 虽说朱友宁那招气经虽说来势凶猛,但袁天罡的天罡诀也不是吃素的。 有天罡诀的内力护体,袁天罡其实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而他胸口处的皮肤之所以呈现烧焦烤焦的状态,其实是因为长生不死药! 是的,袁天罡是有着长生不死之身的人。 这是一段发生在三百年前的故事。 大唐贞观元年,术士袁天罡进京,得到唐太宗李世民的赏识,拜为国师,一边占卜星象祈福国运,一边炼制丹药以求长生。 贞观二十年,国师袁天罡终于将长生不死药炼成,并呈现于李世民。 袁天罡亲自为李世民试药,却不料在李世民面前试服之时出了差错。 虽然达到了长生不死的目的,但却导致其走火入魔,经脉错乱,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面目。 后来,李世民在亲眼见到袁天罡服药的惨状之后,顾及自己的一世英名,因此到死也没敢服食长生不死药。 至于袁天罡,经此巨变,难辞其咎,只好辞去大唐国师一职。 不过李世民是个惜才之人,他不愿袁天罡一身本事就此埋没,便命袁天罡建立专为李唐皇室服务的秘密组织不良人,并以袁天罡为不良帅,只对大唐历代皇帝负责。 这便是不良人这个组织的由来,也是袁天罡自己的亲身经历。 而他身上的这些烧焦一般的皮肤,便是那时吞服长生不死药后走火入魔所致。 话说回来,虽说袁天罡身上的这些皮肤并非朱友宁那一招所致,但他也是非常气愤。 三百年了,他袁天罡还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此时,袁天罡冷眸睨视,缓缓开口道:“放眼天下,能与本帅的天罡诀相持一二,你还是第一个!不过也是最后一个了!” 听到这话,朱友宁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不远处观战的李嗣源面有异色。 本帅? 天罡诀? 心中念叨着这些词语,李嗣源顿时意识到:此人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啊!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义父李克用曾对自己提到的关于不良人的三言两语 对于袁天罡杀气凛然的话语,朱友宁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刚刚一招气劲击过去之后,便已经意识到了袁天罡的强大。 三百多年的深厚内力,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撼动的。 这时,袁天罡已经再次动了起来。 朱友宁只听见空中传来飕飕两声,两根银针已破空而出,如银龙矫矢,径直朝着朱友宁胸口袭来! 好快! 朱友宁骤然心惊,下一刻周身雷光闪动,这才晃身躲过。 然而这时,又是两根银针破空袭来。 他们所在的树林还算茂密,本不利银针等暗器施展,但这两根银针似生了眼睛,即使朱友宁蹿在树行之间,却也能狠厉快绝地穿透树木朝着朱友宁而来。 如此锐利,这应当是华阳针! 朱友宁心中立刻升起一个念头。 要知道华阳针法,可是一门能够化解内力的功夫! 朱友宁丝毫不敢懈怠,按照气经的法门,一招气劲便朝着华阳针喷去。 却不料本来无往不利的气经,居然在此刻失了效果。 银针竟顶着强烈的气劲,仍旧破空而来。 看来这传自名医扁鹊的华阳针以及华阳针法,确实不是凡物! 此时,那两根华阳针,径直朝着朱友宁脸上四白穴射来! 朱友宁感应到杀机,自然不会傻站着不动,当即侧身躲过。 可就在下一瞬间,四道锐风竟从身后袭来。 这四根华阳针,次序虽分先后,但其间差距甚微,且方位各有不同,又环环相扣,极难躲避。 朱友宁已知难以躲避,再加上已有争胜之心,便不闪不避,从容应对。 只见二十块薄冰迅速在他双掌掌心生成,随后使出天山六阳掌中的“日斜归路晚霞明”,双掌顿时幻化一片掌影挥出。 而随着他每一次出掌,都有一块由北冥真气凝聚成的生死符拍出! 只听得蓦地一串劈啪劲响。 袁天罡所发出的华阳针,竟被朱友宁发 出的多片生死符连续应声爆开,掉在了地上。 见到这一幕,袁天罡更加意外了。 他没想到眼前这人的暗器功夫也如此了得。 袁天罡立刻向下一踏脚步,顿时贯碎地面,下一刻人几乎就仿佛是一个残影一般,已经朝着朱友宁袭来。 朱友宁首当其冲,气息微窒,这才明白袁天罡似乎已经动怒。 他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下一刻就已经逼近了自己。 此时,袁天罡拳劲如怒涛,搅动四方气流,原本散在地上的尘土都如漩涡般附拳而至,直捣朱友宁胸口! 这一拳,拳劲旋扭,附带了袁天罡深厚的天罡诀内力,若是真的有人被这一拳击中胸口,恐怕要硬生生地被破膛而出。 朱友宁不敢怠慢,打算以掌对拳,一招阳歌天钧施展而出,附带着雷电与气焰的手掌顿时语对撞上袁天罡这一拳。 轰! 刹那间,周围的尘土与落叶轰然爆开,随后便倏如涟漪般四向迸开! 朱友宁与袁天罡交手所爆发的气劲,竟让两人脚下的土地都迸碎开来。 此时,朱友宁的手掌,已经握住袁天罡的拳头。 双方互无寸进,显然又是旗鼓相当。 虽说,袁天罡内力c手劲皆非泛泛,但朱友宁毫无疑问接住了这一拳。 袁天罡紧紧盯着朱友宁仅仅露在面具下的眼睛,声音低沉无比。 “你究竟学了多少门高深内功?本帅三百年之内力,竟胜不了你!” 朱友宁淡淡一笑。 “谬赞了,阁下虽胜不了我,我亦胜不了你,何必浪费功夫?” 朱友宁此话便是有了罢战之意。 不料袁天罡并未收手,手中至阳罡气暴绽,再加深内力输出的同时,反而目光一凝,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五雷天心诀为天师府一脉相承之武功c气经在近百年来亦是为李唐皇室所有,你为何能习得这两门内功?” 朱友宁亦是默默提起功力,同时吐出四个字。 “不告诉你。” “你!” 袁天罡当即怒目而视,随后却突然笑了出来,笑的颇为豁达。 “很好,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事了。” 说罢,竟有主动撤拳之意。 朱友宁也不想与之纠缠,也向后退去。 两人拉开一定距离之后,袁天罡深深地望向朱友宁的双瞳,目光无比深邃。 “掩日,本帅记住你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奉我为主! 由于一时之间无法分出胜负,因此袁天罡便撤了。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并不是特意来对付“掩日”这个人,而是因为一个卦象。 不久前,袁天罡还在青城山偷偷教授李星云武功,但卜了一卦后,却发现天下大势,竟有更易之相! 这卦象变得毫无道理,袁天罡仔细观察之下,这才发现了问题。 这卦象上面赫然显示,星分翼轸,地接衡庐之处,将有大事发生! 因此袁天罡这才特意从青城山来到洪州。 而来到洪州之后,袁天罡立刻打探到了围绕着天师府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甚至包括李嗣源所为二三事。 见到李嗣源之后,袁天罡心中顿时冒出一个想法。 那就是以李嗣源代替李克用! 这时,李嗣源稳稳地走在袁天罡的后面,态度恭敬得很。 袁天罡突然停下了脚步,李嗣源亦是驻足。 “李嗣源,你恐怕已经猜到本帅的身份了吧?” 李嗣源低头拱手道:“不敢隐瞒大帅,在下确实猜到了一些。” 袁天罡淡淡道:“你可知本帅为何救你?” 李嗣源立刻恭敬地道:“大帅心思,在下不敢妄自揣摩。” 见李嗣源跟自己示弱,袁天罡冷笑一声,道:“收起你那副架子,你的心思瞒不过本帅。” “是。” 李嗣源虽口上应着,但行为举止还是非常恭敬。 袁天罡这时突然问道:“李嗣源,你想当晋王吗?” 李嗣源心中一惊,头更往下低了,忙道:“大帅但有吩咐,在下义不容辞。” 见李嗣源答非所问,袁天罡突然大笑一声,便朝着前面继续走了。 李嗣源有些摸不清头脑,也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此时,朱友宁亦是朝着天师府走去。 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李存忍。 此时的李存忍,确实很虚弱,虚弱到甚至无法跟上朱友宁的脚步。 因为她中毒了。 她中的是李嗣源特制的蛇毒,除了李嗣源之外无人可解! 这时只听扑通一声,李存忍已然倒在地上。 听到声响,朱友宁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发现李存忍正捂着胸口剧烈喘息。 他没说话,李存忍倒是先开口了。 她求助般的眼神看着朱友宁,哀求道:“还请掩日大人救我!” 朱友宁顿时有些意外。 一直以来,在他的印象中,李存忍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人。 就连她中了自己的生死符之后,态度也是十分冰冷,像是没事人一样。 可是现在,李存忍为何面色如此动容? 朱友宁走到李存忍面前,手指往她手腕上一搭,顿时明白了。 难怪李存忍再也维持不了冷冰冰的神色,原来是命不久矣! 生死面前,很少有人能够保持平常心。 但凡是敢胯下海口说自己生死无惧的,大多数都是没经历过命悬一线的人。 李存忍目前的情况,便是命悬一线。 朱友宁的生死符,虽说堪称生不如死,但只要朱友宁不主动催动生死符,终究不能使人致命,因此李存忍能忍受得了那种痛苦。 但李嗣源这次给李存忍下的毒却不一样了。 他这次下的毒,竟是下在李存忍的丹田之内! 丹田是意守之处,也是储气之处。 李嗣源将毒下在丹田之内,就意味着李存忍全身的内力已然沾上了毒性。 她若不运气还好,一但运气,恐怕只会一命呜呼! “李嗣源给你下的毒在丹田处,只要想办法打通阴交c气海c石门c关元四处窍穴,将毒散去,你便可活。” 朱友宁看着李存忍,说出了这一番话。 但这些李存忍都十分清楚。 “我已经试过了,我无法运气,因此这四个穴位根本打不通!” 朱友宁点头道:“此毒已经与你的内力融合,李嗣源的毒,无非就是在通文馆白眉腹之毒的基础上改造而来,若想解毒,除了李嗣源的解药之外,据我所知,还有三种方法。” 李存忍气若游丝地道:“还请大人赐教!” 朱友宁维持着高人的人设,语气平淡道: “第一,就是找到天下有名的名医阳叔子!让他来帮你解毒。只不过阳叔子在哪,他愿不愿意救你,你能不能撑到那时候,都说不定!” “第二,那就是以华阳针法,帮你打通阴交c气海c石门c关元四处窍穴,再配合你通文馆的白眉腹解药,方可保你无虞。但我并不会华阳针法,而会华阳针法的人,恰好却是打伤你的人。” “第三,便是修炼气经,以气经贯通丹田乃至四肢百骸,再配合白眉腹之解药,此毒必解!” 听到这三种方法,李存忍立刻明白了。 这个“掩日”虽说出了三种方法,但实际上能发挥作用的,只有一种。 那就是“掩日”自己! 她在观战“掩日”与那个蒙面人交战的时候,曾听到蒙面人说出气经这门功法。 毫无疑问,“掩日”是会气经的。 现在,这个“掩日”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还请掩日大人救我!” 朱友宁的眼神并未有动容。 “你是李克用的义女,通文馆的忍字门门主,我为何要救你?” 李存忍咬咬牙,说道:“殇全军覆没,义父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已经不能回太原!我愿为大人效忠!” “你虽然折了殇,但通文馆已经损兵折将过半,李克用此时手下无人,就算你回到太原,李克用也必然不会杀了你。你这话不可信!” “即使暂无生命之危,但义父总会秋后算账的!” 听到此处,朱友宁侧目看向李存忍。 “这么说,你不打算回太原了?” 李存忍微微低头,抱拳道:“我不会回太原!只要大人愿意救我,我愿留在大人身边,为大人效力!” “你之忠心,有待考察。我可以先救下你,但你必须奉我为主。”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存忍听到这话,当即提起全身力气,朝着朱友宁单膝跪地,拜道:“主人!” “嗯。” 朱友宁瞥了李存忍一眼,也不知她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虚与委蛇。 不过这都无所谓,他已经打算将生死符再次种至李存忍身上。 毕竟多一种保障,多一份安全。 “我这就传你气经之内功心法,你且听好了。” “御气行神览意游,川脉谷涧入水中,法天象地纳万物,十二经脉必自通”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行路八千里,方可辨忠奸! 得到气经的心法之后,李存忍就开始了气经的修炼。 气经作为一门可洗周身脉络c培元固体的内功,自然有它的神奇之处。 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即使无法凝气,却也可以修炼此门内功。 这无比贴切李存忍目前的情况。 李存忍丹田中了李嗣源的毒之后,已无法凝气。 若想破局,气经确实是不二的选择。 不过气经是一门高深的武学,纵使李存忍的武学天赋不弱,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 因此足足过了两天两夜,李存忍才将气经勉强修成。 而出关之后的李存忍,显然带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不但精神为之一振,就连眼神也是焕发一新显然她除了解毒之外,内力也有所精进。 此时已是两日之后。 李存忍收功睁眼,只觉通体舒泰,如浸温泉。 她一抬眼,便看到了正盘膝打坐着的朱友宁。 感受到体内的充沛之感,李存忍当即对着朱友宁单膝下跪。 “多谢主人传我内功,并屈尊为我护法。” “嗯。” 朱友宁轻声应了一句,也结束了打坐练功,站了起来。 他之所以要站起身,是要做一件大事。 这件事便是给李存忍种下生死符。 人心难测,朱友宁可不会因为李存忍口中说着对自己俯首称臣,就对她百般放心。 他们之间毕竟不知根知底。 为了保证李存忍对自己的忠心,也为了更好地掌控李存忍,朱友宁觉得一定的手段是必须的。 于是,朱友宁望着李存忍,淡淡说道:“行路八千里,方可辨忠奸。若要明辨忠奸,须观其行,明其志,而后知心。李存忍,你之忠心难辨,我要给你种下生死符,你没有意见吧。” 关于种下生死符这种事,李存忍心里自然是万分不愿意。毕竟她又没有受虐倾向。 但为了活命,她表面上还是沉声道:“我的命是主人救的,主人让我做什么,对我做什么,我绝无二言。”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地低沉,但朱友宁却已知她的脾性。 与其他人一样,李存忍也是个怕死的人。 心念及此,朱友宁抛开思绪,随后一翻手掌,一片拇指般大的生死符已然种在了她的胸口。 做完这些后,朱友宁这才带着李存忍,一同朝着天师府赶去。 此时的天师府,却正在上演着一出好戏。 镇南军节度副使黄讷,已经带兵围上了天师府。 理由当然是许幻杀害镇南军节度使刘威父子。 “三日之期已到,天师府是不是该给个说法了?” 天师府门前,那虬髯黑脸武将黄讷,手持九环刀,言语之间咄咄逼人。 此时,天师府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接着便见一群奴仆c以及穿着天师府道士装扮的人分两队走到门口,侍立在了两边。 随后出来的,便是许幻。 见到出来的竟是许幻,这位镇南军节度副使黄讷顿时一愣。 “怎么是你?张天师呢?” 许幻盯着黄讷,冷声道:“从来就没有什么张天师!三天前那个张天师,其实是通文馆的李嗣昭假扮的!” 黄讷听到这里,脸色微微动容,冷笑道:“真人,这个笑话可并不好笑啊!” “怎么?你以为这是个笑话?” 许幻冷冷地瞥着黄讷,道:“实话告诉你吧,李嗣源与李嗣昭,早就已经死了!” 黄讷脸色一变,“死了?” “不错。” 许幻淡然道。 她其实并不知道李嗣源与李嗣昭的生死,但为了退敌,却也只好这般言语。 不料黄讷却有几分信了。 李嗣源与李嗣昭若是还活着,为什么这次出现的会是许幻? 想到这里,黄讷这时的黑脸竟有些泛白。 许幻瞥着他的模样,说道:“这位将军似乎脸色不太好啊?李嗣源不远万里来到洪州,定是居心叵测。依我看,节度使大人父子的性命,都是李嗣源害的!将军不会是与李嗣源有所勾结吧?” “自然不是。” 黄讷强作镇定道。 李嗣源与李嗣昭如果真的死了, 他这一次还真没把握拿下天师府。 毕竟他的武功并不很高,这许幻虽然看上去是一介弱女子,却也能轻易取得自己的性命。 黄讷是个很惜命的人,想到这一茬之后,便朝着许幻抱了抱拳。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李嗣源做的!这李嗣源当真是狼子野心!” 说罢,他又叹息自责道:“这也怪我不明辨忠奸,竟让真人平白蒙受不白之屈,黄某实在惭愧!” 许幻望着黄讷一副惭愧的面色,心中一阵不屑。 这人真会演戏! 不过她也没有戳破,当务之急是让他退兵,保全天师府。 于是,许幻也朝着黄讷拱了拱手,说道:“将军为节度使大人报仇心切,一时间被奸人蒙骗也是情有可原,无需自责。” 黄讷仍旧叹息道。 “终究是黄某的错,误会了天师府!他日黄某必将亲自登门请罪,告辞!” 说罢,黄讷一抱拳,陡然转身,带领身旁众多士兵离去。 士兵们依令而动,片刻的时间严阵排布的士兵们已全部撤离天师府。 而望着已经撤离的士兵们,许幻也不再硬撑着,终于露出了略显疲惫的神色。 下山的路上,黄讷一脸沉思。 李嗣源居然死了,这令他很是意外。 不过,这是对他来说也并非一定是坏事。 因为李嗣源一死,他头上的压力就没了。 他与李嗣源的交易,本就是李嗣源帮他掌控镇南军c他帮李嗣源对付天师府。 反正现在他已经掌控了镇南军,李嗣源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 更何况李嗣源本身实力不弱,而且居心叵测,说不定哪天就会对自己暗下毒手。 如今李嗣源既然已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还不等他高兴,随行的军队中竟然嘈乱起来。 “怎么回事?” 黄讷大声呵斥一声,旋即竟见到一个黑衣蒙面人正静静地站在树上。 “保护节帅!” 意识到事出异常的镇南军士兵们,从黄讷身边一拥而上,将那棵树死死地围起来。 面对重重围困,那黑衣蒙面人竟岿然不动,看样子丝毫不慌张。 黄讷看到这个黑衣人,不知为何本能地感觉到不妙,立刻大喝起来:“都给我放箭!” “啪”地数声弦响,箭矢骤然离弦而出。 箭矢如同疾风骤雨般袭来,但那蒙面黑衣人仍旧不动。 这时,只听“唰”的一声响。 那黑衣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凌空飞起,非但躲开了疾射而来的箭矢,而且眨眼间便来到了黄讷面前。 黄讷的眼神有些惊恐。 “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并不说话,立刻伸出一只手抓住黄讷,随后脚步轻盈地朝远处飞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曹贼暴虐,谁可诛之? 抓走黄讷的人,自然就是朱友宁。 他本想上天师府,却不料在上玄武山的路上遇到了黄讷。 见到此人之后,朱友宁心里突然冒出一种想法。 于是他便将黄讷抓了过来。 虽说受制于人,但这黄讷似乎并不十分畏惧朱友宁,显得十分镇定。 “这位好汉有话好说,若是想要劫财,要多少我给多少!” 朱友宁见到黄讷的反应,轻笑一声。 “临危不惧,但口气大了点。” 说罢,冷声道:“如果说我要一千万两银子呢?” 听到这话,黄讷只好摇头。 “一千万两,我确实拿不出。” “既然拿不出,那就认命吧。” 朱友宁手掌一翻,一道生死符已经拍入黄讷的身体内。 黄讷只觉得身体一凉,骤然变色。 他可以十分肯定:这个黑衣人打入自己体内的东西绝不简单!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朱友宁并不理会黄讷,反而是看向了一旁。 李存忍很快从旁边走了出来,站到了朱友宁身旁。 朱友宁又看向黄讷。 “她叫惊鲵,从今日起,她会潜伏在你的身边,而你就听从她的命令!而她也会帮你解决一些来自江都的威胁。” 黄讷哼了一声,嘴硬道:“我好歹也是镇南军节度副使,岂能任人摆布?” 朱友宁目光一凝,立刻又是一片生死符打入黄讷体内,同时立刻催动了生死符的发作。 一声惨叫顿时响起。 那虬髯大汉黄讷竟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只觉浑身如针刺般疼痛,还奇痒无比。 这种麻痒的感觉,不仅仅是流于表皮,而且还会逐渐深入到皮肉骨骼c五脏六腑! 简直就像是万蚁啃心! 不过才过了一分钟,这黄讷已经连连跪地求饶。 将李存忍安排到黄讷身边之后,朱友宁悄悄去了一趟天师府。 他并未走正门,而是偷偷潜入了天师府。 朱友宁进入天师府之后,便一边循着房间,一边找着许幻的踪迹。 他走的极快,声息却如风过林摇一般轻微。 几个负责打扫的天师府仆人偶一抬头,连朱友宁的影子也没瞧见,只以为是鸟儿飞过,便拿着竹扫帚继续扫地。 在避开了天师府中来来去去的道士教众c仆役杂工之后,朱友宁很快就找到了许幻。 他站在屋顶,远远望着许幻,有些意外。 此时的许幻,正在为刚刚相认的儿子张子凡安排房间,但张子凡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似乎并不领情。 不一会儿,张子凡就跑出了房间,来到校场开始练起了武功。 许幻跟着张子凡来到校场。 她似乎想要劝慰张子凡。 但张子凡似乎并不想理会她,仍旧执拗地在那里练功,口中还嚷着“要找李嗣源报仇”之类的话。 许幻望着拼命挥舞着拳脚的张子凡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去打扰张子凡。 张子凡这是受到李嗣源的刺激了? 看了好一会,朱友宁顿时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当然,张子凡这个样子也是正常。 养了自己十四年的义父,不但是一个伪君子,而且对自己又如此的绝情与残忍。 非但如此,他更是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 这也难怪张子凡受不了! 这时,许幻在旁边担忧地看了许久,叮嘱一个仆人好生照看张子凡后,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张子凡需要自己静一静,也非常需要有人开导他。 但她却不行。 她虽说是张子凡的亲生母亲,但毕竟从未和儿子相处过。 说实话,他们母子之间其实很陌生。 这时,许幻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的精神其实早已疲惫不堪。 但她刚想躺下,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谁?” 许幻立刻转头,一眼便看到了一袭黑衣c脸戴面具的朱友宁。 “是你?” “不错,是我。 ”朱友宁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六件事吗?” 许幻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当然记得!阁下不但救我性命,还帮助天师府赶走李嗣源,这些大恩,没齿难忘。” “你记得就好。” 朱友宁认真地看着许幻,说道:“现在,你听好了。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施仁布泽c广布大义,让天师府的名声在百姓间传开!” 许幻有些意外地看着朱友宁。 “布施行善,乃道义之本,这种事情本就是天师府该做的。只不过,你为什么要提出这种要求?” 朱友宁淡淡道:“这你就不要问了,你需要做的,便是兼济天下,解洪州百姓之忧。” “好。” 这件事非常合乎道义,因此许幻答应的很果断。 随后,她又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朱友宁摇头道:“时机未到,不急于一时。时机到时,我会通知你的!”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不料这时,许幻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李嗣源,怎么样了?” 朱友宁转过身来,摇头道:“李嗣源还活着,他被人救走了。至于他现在人在哪里,我并不知道。” 许幻闻言蹙起柳眉,若有所思,显然对李嗣源还活着这件事很是担忧。 她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她顿了一顿,又继续问道:“你,是玄陵吗?” “我并不是。”朱友宁淡然说道,声音里听不出表情。 “真正的张玄陵,已经死于李克用之手。” 听到这话,许幻禁不住眼前一阵恍惚。 她竟一下子瘫倒下来,若不是朱友宁及时抱住她,恐怕就摔倒了。 许幻险些晕厥过去,竟一头缩进朱友宁的怀里。 半晌,她恍惚地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朦胧迷离之感,略显失焦的恍惚目光既疲倦又令人怜惜。 “你既然会五雷天心诀,那么你肯定是玄陵对不对?你还没死对吗?一晃十四年了,我都快要忘记你的脸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听到这话,这时的朱友宁竟有些无奈。 这许幻,分明是把他当成张玄陵了。 朱友宁拥得满怀温香,只好轻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只是触手便觉得许幻的身体软得如水。 这让朱友宁好一阵意外。 许幻这已经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竟然也像小姑娘一般圆润柔软天师府的养生功夫,都是这么奇妙的吗? 这时的许幻,其实已经有点梨花带雨,就连发鬓也乱了起来。 朱友宁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轻轻为她理着紊乱的额发,满心生怜。 人人都说曹贼暴虐,可人人又都想想当曹贼。 不知过了多久,朱友宁怀中的许幻似乎清醒了过来。 她刚清醒,就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鼻中所嗅都是男子的气息,顿时慌张起来,心中微凛。 她连忙与朱友宁拉来一定距离,低着头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朱友宁淡淡道:“无妨。” 许幻信手掠了掠缭乱的发鬓,随后正色道:“你放心,你要我做的这第一件事,我一定会做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汉北豺狼满,巴西道路难 朱友宁从洪州返回青州之时,已经接近五月底了。 这时已近初夏。 朱友宁一进青州城,便发现来往商人很多。 汴州有来往平卢的商人,朱友宁细问之下,这才知道朝廷已经开始积极备战,并下令各州陆续向潞州调粮。 战事终究还是打起来了。 朱友宁摇摇头,旋即走向自己的府邸。 朱友宁一回到安王府,韩延徽便火急火燎地来拜访了,丝毫不给朱友宁歇息的时间。 如此急切,定有急事。 “殿下,您可回来了,这段时间您去哪儿了?” 朱友宁见韩延徽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韩延徽立刻拱手道:“殿下,潞州战事迫在眉睫,陛下已经多次下令向王爷征集粮食。” “潞州将起战事,本王已有耳闻。只是陛下已向我征粮?” “是的。” 韩延徽点头道:“您上次进献土豆之后,朝廷便已经下令各地民夫尝试种植,收获颇丰。” “下官觉得陛下应该是在看到土豆的亩产之后,料到王爷手中有不少粮食,恰好陛下打算攻打潞州,急缺粮草,这才” 朱友宁顿时不动声色道:“不要揣摩圣意。” “是。” 韩延徽自知失言,立刻闭嘴。 随后又低声道:“王爷,玄冥教的东岳泰山分舵舵主,元圣阎君蒋元信,已经到达青州多日。他所负责的就是从殿下征集粮草c运送粮草之事,您看” 朱友宁顿时低声问道:“陛下要多少粮食?” 韩延徽亦是低声道:“听说陛下很愤怒,惟愿每位士兵给千斛粮,势要攻破潞州城!” 听到这里,朱友宁顿时一脸正色道:“朝廷讨贼,自然需要粮食。而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为君分忧!可毕竟力有不逮,心余力绌。” 韩延徽顿时听明白了朱友宁的意思,点头说道:“殿下说的是。” 朱友宁侧目看了他一眼,道:“只要留够耕种的粮食,剩下的都可以交出去!” “是!” 韩延徽退下之后,钟小葵便前来求见朱友宁。 她一进门,就沉声道:“王爷,耶律剌葛已经抵达青州,等候多时了。” 听到这话,朱友宁才想起耶律剌葛这个人。 他料想着日子,发现耶律剌葛身上的生死符可能已经发作过一轮了。 不过这也正好,只有让他体会到足够的苦头,朱友宁才能从他那里捞到更多。 “小葵,耶律剌葛是一个人来的?” “不是。” 钟小葵摇了摇头,说道:“他这次来,带了一匹好马!” “只有一匹?” 听到这话,朱友宁蹙起了眉头。 “当初本王要的,可是五千匹马!” “关于这一点,他也有所解释。” 钟小葵顿了顿,说道:“那耶律剌葛的说辞是:从草原到青州,沿途皆有大梁官兵步步设防,五千匹马数量不少,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运过来。所以他这次只带来了一匹能日行千里的千里马!” “千里马” 朱友宁其实对所谓的千里马并不感兴趣。 他其实更想要的,是那五千匹马! 朱友宁目前手下只有不到五千匹马,而龙捷军的骑兵却有一万。 也就是说,龙捷军有一半以上的将士们,都是处于无马的状态,根本谈不上是骑兵! 只有有了耶律剌葛的这五千匹战马,他的龙捷军才能成功组建起来,变为真正的骑兵。 所以,他还是得去敲打一下耶律剌葛。 想到这里,朱友宁立刻起身。 “小葵,走,咱们去会一会那耶律剌葛!” “是!” 终南山深处,一群高大巍峨的建筑群坐落于此。 上面的牌匾,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藏兵谷! 藏兵谷,是大唐特殊组织不良人的基地,自大唐贞观年间便坐落于此,百年来从未为他人所见。 而这时,藏兵谷内,一个头戴斗笠的面具人端坐在案前,紧紧盯着案上铜钱所现的卦象,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捉摸的深邃。 袁天罡 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他想借助卦象,推演出一些关于“掩日”的事情。 但不知为何,卦象毫无显示。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门外突然出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的身影。 “石瑶参见大帅。” “嗯。” 袁天罡轻声应了一句,“进来。” “是。” 孟婆这才推门而入。 她一进来,就朝着袁天罡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大帅,我这次来,是有天大的事情要禀报。” 袁天罡目光仍旧放在案上,淡淡道:“除了朱温要攻打潞州之外,还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孟婆颔首道:“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帅,这次的大事,就是与‘粮食’这两个字有关。梁国已经出现了能够亩产千斤的作物!” “亩产千斤?” 听到这话,袁天罡顿时将目光从案上移开,抬头看向孟婆。 “这世上当真会有此等神物?” 孟婆点了点头,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类似土疙瘩的东西。 “大帅,此物名为土豆,乃是朱友宁进献于朱温的新型作物。朱温派人试种下半亩土豆,不足两个月,竟收获了六百斤的土豆!” 袁天罡听到这里,一向不悲不喜的眼神竟有了波澜。 “这天下,竟当真有此神物。” 孟婆微微点头,道:“只可惜这等神物出现的太晚了,这土豆若是再早出现二十年,恐怕可以为大唐延续一甲子的国祚!” 袁天罡反倒摇了摇头。 他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毫无起伏波动。 “汉北豺狼满,巴西道路难。?这数百年来,大唐叛乱四起,早已支离破碎。皇帝内受制于家奴,外受制于藩镇,任何一个手中有些兵力的藩镇都能随心所欲,无视王命。这种情形之下,大唐即使能获得土豆这等神物,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孟婆在一旁静静听着袁天罡的话。 这时,袁天罡突然问道:“你刚刚说,这土豆是朱友宁进献给朱温的?” “是。” 孟婆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朱友宁试种土豆已逾一年,平卢粮仓满囤。此次潞州之战,朱温为了筹集粮草,已经向朱友宁下令筹备粮草。” 袁天罡沉思了一会儿,道:“将来如要起事,这批粮草不可或缺,你想办法搞到这批粮草。” “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阳指与六脉神剑 此时,朱友宁已经在一家客栈的房间内见到了耶律剌葛。 耶律剌葛在见到朱友宁之后,神色非常激动。 他立刻跑到朱友宁面前,一脸哀求道:“朋友,你快给我解开生死符吧!我快受不了了!” 朱友宁淡定地望着他,心中已经了然。 这个耶律剌葛的生死符,果然已经发作过一次了。 他现在这幅反应,明显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想要解开生死符,自然可以,不过我要的东西呢?” 耶律剌葛见朱友宁并没有给自己解开的意图,急忙道:“我并不是不守约!自从刘守光伏诛,你们梁国已经收复了卢龙义昌二镇,我们契丹的商道早已断了!想要将五千匹马悄无声息的从草原运到青州来,这根本不可能!不过朋友你放心,我已经挑选了一匹千里马,特地押来送你!” 听到这句话,朱友宁并未说话。 千里马再好也只是一匹马,要之何用? 他想要的是五千匹马! 不过耶律剌葛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朱友宁突然想起了之前与张鹤有过合作的契丹人商会。 那时,契丹人便是通过原义昌军节度使刘守文的关系,才能往复与青州与草原。 如今刘仁恭父子三人皆死,卢龙义昌尽归大梁所有,这商道自然就断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 朱友宁要想避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搞到这五千匹马,何其难也! 这就是无权c或者说权势不够大的弊端了。 他想养骑兵,但这时一旦被朝廷知道,大帽子少不了扣上来。 朱友宁想来想去,终究也没有想到解决这件事的法子。 于是,他索性豁出去了! 他立刻有了派人过去取马的打算。 至于这事会不会被别人知道,甚至被朱温知道,他已经不在乎了。 反正他已有自保之力,无需做任何事都战战兢兢。 况且五千匹马的诱惑,确实足够大。 他当即对耶律剌葛说道: “耶律兄,既然你们无法将这五千匹马运到青州,那就本王派人去取吧。” 听到朱友宁的话,耶律剌葛脸色略显阴沉。 他本以为这五千匹马的事情会作罢,却没想到朱友宁这么肯冒险。 这朱友宁将士兵派去草原,就不怕遭到草原男儿的袭击? 当然,耶律剌葛是不敢做这种事的。 毕竟他体内的生死符尚未解除,仍处于受制于人的状态。 于是,耶律剌葛又试探问道:“那生死符的事?” “只要那五千匹马平安运到青州,本王自会为你解开生死符!” 打发走耶律剌葛之后,朱友宁便叫来了自己的心腹武将吴懿。 现在的吴懿,已经并不负责淄青内军械所的差事,而是当上了龙捷军的指挥使。 那些诸如淄青内军械所c平卢制造总局c登州船政局c兖州铁厂c淄州织布局等等机构,朱友宁已经渐渐交给韩延徽以及王师范来管理。 吴懿一进门,就朝着朱友宁单膝跪地。 “节帅。” 朱友宁示意其起身,这才轻笑道:“龙捷军虽说号称有一万骑兵,但实际上战马却只有不到五千匹,你很不甘心吧。” 吴懿顿时道:“战马精贵,马吃得甚至比人都多,少一点能省不少钱财。” “那如果要有五千匹马放在你面前,你要不要?” 吴懿毫不犹豫地道:“要!当然要!” “这才像实话。” 朱友宁当即严肃道:“吴懿,本王交给你一个差事,那就是带人跟随耶律剌葛去草原取马。此行,你非但要防备契丹人的袭击,而且还要搪塞掉卢龙义昌之地官兵的盘问,你可做得到?” 吴懿顿时一拍胸脯,道:“节帅放心交给末将吧。” 将粮食与马匹的问题都处理之后,按理来说,朱友宁应该能稳定一段时间了。 但朱友宁却并未放松下来,反而比以前更加紧张忙碌。 和袁天罡交过一次手之后,朱友宁已经深刻的认清了自己的实力。 他缺少一种极强的攻击手段! 气经的那种发射出气劲的攻击手段,虽然看上去威猛无比,但过于分散,并没有那种一击而势不 可挡的力量。 甚至连华阳针都挡不住! 因此,朱友宁终于决定兑换一门武功。 那就是六脉神剑! 话说回来,朱友宁本来打算走的流派,就是六脉神剑来着。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六脉神剑的兑换被无限推移。 但见识到了袁天罡的手段之后,朱友宁当即便打算兑换六脉神剑了。 六脉神剑,名字看似剑法,实质并非剑法。 它是一种于指尖隔空将内力激发出去,使其以极高速在空中运动而攻击敌人的武功。 六脉神剑所谓的六脉,正是手上的六条正脉。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少商剑c商阳剑c中冲剑c关冲剑c少冲剑c以及少泽剑。 这六脉神剑的六招各有千秋,有的灵活多变,有的大开大合,有的拙滞古朴 毫不夸张的说,六脉神剑是一门功能性极强,且攻击力也极强的攻击武学。 当然,要想学习六脉神剑,还需要一个前置条件,那就是一阳指! 因此,朱友宁便将一阳指与六脉神剑一同兑换了出来。 【一阳指:大理段氏的独门绝学,既可御敌,亦可医治救人。练功波数80可兑换】 【六脉神剑:大理段氏的最高武学,是一门极其高超的御气技术。练功波数100可兑换】 兑换之后,朱友宁这个月好不容易积攒的练功波数,又消耗一空。 但朱友宁并不在乎,他很快毫不犹豫地开始操作起来。 【叮,您选择了将自动修炼位中的武学:气经,置换为武学:一阳指】 【叮,您选择了将自动修炼位中的武学:阴阳相融诀,置换为武学:至圣乾坤功】 【叮,您选择了将自动修炼位中的武学:北冥神功,置换为武学:凌波微步】 【叮,您的武学:阴阳相融诀c气经c以及北冥神功停止了自动修炼!】 【当前正在自动修炼的武学为:凌波微步阳指c五雷天心诀c至圣乾坤功】 一通操作之后,朱友宁的自动修炼武学除了已经五雷天心诀之外,已经全部换了一茬。 当然,他之所以没有将六脉神剑放入自动修炼位上,其实因为修炼六脉神剑的前置条件,便是将一阳指修炼到第四品境界。 兑换出这两门武功之后,朱友宁便下定决心刻苦修炼。 除了自动修炼,他自己也需要再加把劲。 然而还不到半个月,一个惊天的消息却传到朱友宁耳中,打断了他的修炼。 这个消息便是:蒋元信在抵达郓州的时候,他所押送的粮草,竟然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不仅如此,在粮草失窃的地点,居然还发现了吴懿的佩剑! 第一百三十章 吴懿不在此地,已遣别部出发 这一日,朱友宁的安王府,来了四个不速之客。 他们分别是玄冥教东岳泰山分舵舵主蒋元信c玄冥教孟婆,以及黑白无常。 此时的蒋元信,神色极其古怪。 大致是一种想愤怒却又不敢愤怒的状态。 想愤怒,是因为他所运送的粮草莫名消失。 不敢愤怒,则是因为朱友宁大梁安王的身份。 “安王殿下,属下在运送粮草到郓州的时候,照例休整,可粮草却在一夜之间离奇消失。而在粮草失窃的现场,却留下了吴懿将军的剑,这一点您怎么解释?” 蒋元信说着,眼眸若有若无地看着朱友宁,颇有几分咄咄逼人。 他其实并不想冒犯朱友宁,但是粮草失窃是大事,皇帝朱温要是怪罪下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他要脱罪,也要找回粮草。 而现场唯一留下的线索,便是吴懿的佩剑。 面对蒋元信的说辞,朱友宁仍旧含笑啜饮茶汤。 他有意无意地往孟婆以及黑白无常那里瞟去,片刻才好整以暇地说道:“蒋元信,你的意思是,粮草失窃的事,是吴懿做的?” 蒋元信心里虽是这个意思,但表面上却摇了摇头,道:“我并非这个意思,但是吴懿将军的剑落在现场,这当有个说法。” 朱友宁没料到他居然毫不遮掩,说得如此直接。 不过这也正常,粮草失窃,蒋元信难辞其咎,死罪难逃!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难怪蒋元信如此着急。 不过朱友宁却并不急,只是以杯盖轻刮茶面,一副从容的样子。 他其实并不爱茶,故意做出这幅样子只是为了做戏。 半晌,他放下茶杯,看着蒋元信道: “蒋元信,你说吴懿的佩剑掉落在了现场,你当真确定那柄剑就是吴懿的?” 蒋元信听到这话,当即拍掌,他带来的玄冥教杀手便将一柄剑拿上来了。 蒋元信一把抓过那玄冥教杀手手中的剑,亲自呈给朱友宁。 “安王殿下,这柄剑,你可曾熟悉?” 朱友宁接那柄剑,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自然熟悉。” 他确实再熟悉不过。 因为这柄剑,就是朱友宁曾经赐给吴懿的迎銮毅勇功臣之剑! 当时吴懿曾以自己的传家宝剑,从天山剑派的一个弟子手中换得天山雪莲,献于朱友宁。 而朱友宁为了补偿他,便将迎銮毅勇功臣之剑赐予吴懿。 能被朱友宁赐剑,吴懿自然十分高兴,向来把这把剑看得十分重要,只是偶尔会拿出来与军旅中人炫耀一下。 因此,军中不少人知道吴懿有这把剑。 只是不知为何,这把剑会突然出现在粮草失窃之地? 朱友宁这时看向蒋元信,道:“这把剑,确实是本王赐予吴懿将军的剑,只是它为何会出现在粮草失窃之地?” “这恐怕要问吴懿将军了。” 蒋元信沉声道。 随后,他对着朱友宁一抱拳,说道:“还请安王殿下下令,让吴懿将军现身一见,好好解释解释。” 朱友宁当然不会让吴懿现身。 事实上也不能让吴懿现身,因为吴懿现在已经奉了自己的命令,去草原取马了! 而且这事最好是不要牵扯到吴懿身上,否则很有可能会给自己留下话柄。 于是,朱友宁从容自若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确实应该让吴懿解释一下,不过不是现在。” 蒋元信顿时问道:“安王殿下这是何意?” “吴懿不在此地,已遣别部出发。” 蒋元信脸色一沉,“吴懿将军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朱友宁对于吴懿自然很是信任,淡淡说道:“吴懿没有理由做这种事。” 蒋元信顿时急切地道:“安王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朱友宁并未接口,反倒是一旁的孟婆出声了。 “此事确实蹊跷,安王殿下何不让吴懿将军现身一见?这样也好有个解释。” 朱友宁看了孟婆一眼,隐约觉得她似乎居心叵测。 他当下便转移话题道: “不知孟婆为何会来到青州啊?今日登门拜访,真是让本王措手不及,孟婆来之前,应该知会本王一声,本王也好有时间准 备好酒好菜,好生款待。” “老婆子多谢安王殿下好意。” 话没说完,孟婆剧烈咳嗽一声,便不再言语。 反倒是她身后的常昊灵开口了。 “殿下有所不知,孟婆老人家忧国忧民,如今知晓粮草失窃这种大事,岂能坐视不管?” 朱友宁瞥了黑白无常一眼,又瞥了孟婆一眼,不禁说道:“看来孟婆还真是国之栋梁啊。” 说罢,他转过身来,直视着蒋元信道:“蒋元信,你说粮食是在郓州失窃的?” “是。” 蒋元信已经有些不耐烦,大声道:“而且在失窃现场,还留下了吴懿将军的佩剑,还请王爷将吴懿将军叫过来,当面对质!” 听到这话,朱友宁冷笑一声,当场喝道:“蒋元信,你可真是个蠢材!” 蒋元信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却又不敢大声呵斥。 “安王殿下这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朱友宁淡淡道:“粮草失窃,属你之过,却把责任推到吴懿身上,你不是蠢材谁是蠢材?借刀杀人,你已经被人当着刀使呢!” 蒋元信听到这话,脸色唰的青了。 朱友宁并不理会他的心情,继续说道:“虽说这把迎銮毅勇功臣之剑,是本王赐给吴懿的。但这迎銮毅勇功臣之剑,却并非只有一把。” “荆南高季兴c耀州刺史范居实c陕州节度使康怀英c都曾被前朝昭宗赐予过迎銮毅勇功臣的溢称,也都授获此剑,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把剑是本王的那把呢?” “而且这剑本就是前朝昭宗命人所铸,前朝重臣拥之者并不少,你怎么能确定这事不是前朝欲孽做的呢?” “这” 听到这话,蒋元信有些无话可说。 朱友宁这时立刻用推心置腹的语气道:“蒋元信,你着急找回军粮的心情我理解,但凡事一定要冷静。粮草本就是从本王这里征集出去,莫非本王还能监守自盗?” 蒋元信只好抱拳道:“属下并无这个意思。” 见话语权已经到了自己这一边,朱友宁稍微放松下来。 他看了看蒋元信,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粮草,你说对吗?” “安王殿下言之有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们之中出了叛徒! 蒋元信的语气软下来之后,朱友宁便开始掌握主动权了。 他并非有什么当侦探的天赋,但却深知一点。 那就是这事极有可能是监守自盗! “蒋元信,这次随你一同运送粮草的人,有多少?都是什么人?” 蒋元信道:“回殿下,共有八百人,其中五百人是左右羽林军的将士,负责装卸马车c搬运粮草。另外三百人是玄冥教中人,负责警惕以及探查路况。” 朱友宁沉声道:“这次运送的粮草足有八万石,而且运送粮草的人也足有八百人,你觉得是什么人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运走这些粮草?” 蒋元信面色茫然,面露不解。 “属下不知。” 朱友宁沉声道:“那当然是一大批人!而且那些偷窃粮草的人,极有可能就出自押送粮草的队伍里!” 蒋元信听到这话脸色一怔,旋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安王殿下的意思是,是属下监守自盗了?” 看到蒋元信的反应,朱友宁有些无语。 这蒋元信果然是没脑子,智商和他弟弟蒋昭义有的一比。 真不知道朱温为什么要把押运粮草的事情交给蒋元信,难道就是因为蒋元信是泰山分舵的舵主,离青州比较近? “本王不是说你监守自盗,而是想说你们之中出了叛徒!而且叛徒还不在少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到这话,蒋元信当即矢口否认。 “左右羽林军将士们的前身,乃是宣武镇牙军,本就是陛下肱骨,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而且这些玄冥教的人都出自玄冥教总舵,对冥帝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监守自盗之事!” 朱友宁别有深意地说道:“蒋元信,刚才你自己就说过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表面上忠于大梁,可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内鬼呢?” 蒋元信脸色沉了下去,内心疑虑了起来。 难道真的有内鬼? 这时,一旁的孟婆终于开口了。 “殿下,我们光在这里空谈,恐怕解决不了问题。这粮草失窃到底是因为出了内鬼,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恐怕得等到我们到了郓州,才能知晓。” “孟婆所言极是,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还是得到了郓州才能看出结果。” 朱友宁点了点头,似乎颇为赞同孟婆的话,立刻站起身,“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安王殿下英明。” 青州城门口,朱友宁集结了胜捷军的一千重装骑兵,浩浩荡荡,蓄势待发。 对此,孟婆显然很是不解。 “殿下,这查案又不是带兵打仗,您带这么多兵,是否有些不妥?” 朱友宁一脸平淡地道:“孟婆此言差矣,本王这是去平叛,当然要带点兵了。” 孟婆沙哑的声音道:“敢问殿下,哪里来的叛徒啊?” 朱友宁不动声色地说道:“能够在一夜之间运走八万石粮食,这股势力绝对不小,不带点兵怎能镇得住他们?” 孟婆无话可说,只好道:“殿下英明。” 这时,一个骑士驾驶着一辆马车过来了。 朱友宁指着不远处的那辆马车,对孟婆说道:“本王已经为你准备了马车,孟婆请吧?” 孟婆这等身手,自然不需要乘坐马车,但朱友宁必须要保证她的行动范围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只是朱友宁的一番好意。 孟婆自然没有拒绝。她微微颔首,朝着朱友宁鞠了一躬,道:“如此就多谢殿下了。” 说着,身影一闪,转眼间就到了马车上。 孟婆坐上马车后,她的两个侍从黑白无常,也骑着马跟在了马车两侧。 至于蒋元信,则是在骑兵的最前面带路。 如此,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这么朝着郓州赶去了。 郓州,其实原本并不算是朱友宁的管辖。 原本的郓州节度使,乃是梁将戴思远。 但朱温当时为了说服朱友宁放弃龙骧军指挥使之位c就镇平卢,特地将戴思远调至汴州,为大梁六军之一的左右羽林军的右统军,同时将郓州再次划归平卢。 这么一顿操作下来,现在的郓州,才算得上是朱友宁的辖地。 如今,郓州的守将 乃是卢顺密,他在听说军粮失窃于郓州之时,整个人都火急火燎的。 粮草在郓州失窃,他或多或少有些责任,怎么可能不着急? 因此,在卢顺密的指挥下,郓州的防务早已严密起来。 朱友宁在抵达郓州之后,首先并没有前往粮草失窃的地方。 他反而是先找到了押运粮草的那八百人的驿馆,然后派人将他们控制了起来。 这一举动,让孟婆更加不解了。 当然,也令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殿下,我们不应该去查案吗?您这是做什么?” 面对孟婆的疑问,朱友宁淡定地说道:“本王来此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这八百人之中,定有叛徒!本王要一个一个审问他们。” 听到这句话,孟婆的脸色有些意外。 就连跟在她身后的黑白无常,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的表情实在是有种不敢恭维的意思。 一个一个审问这八百人? 这种笨方法,亏这朱友宁也能想得出来! 就算朱友宁真的肯浪费时间,真的做到了一个一个审问,可那样就能审问出来了吗? 常昊灵顿时觉得“肉食者鄙”这句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孟婆倒是有些沉默了。 此时,朱友宁已经让人清理出驿馆的一个小房间,并且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孟婆见到这一幕,若有所思地问道:“殿下,难道您打算独自一人,去审问这八百人?” “当然。”朱友宁点了点头。 他旋即若有其事地说道:“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只记得那年冬天很冷,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本王奉了陛下的军令,雪夜攻打秦宗权,中途迷路,碰到一个叫做陆小凤的人,在他的帮助下,本王成功从秦宗权的一个俘虏口中得到了正确的方向,终于摆脱迷路的困境。” 孟婆听着一脸迷糊,“陆小凤?这事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朱友宁当然是胡诌的,但语气却像是煞有其事。 “本王从陆小凤那里学得了一门独特的审问方法,并答应过他绝不泄露与别人。所以本王在审讯的时候,你们谁都不能靠近!” 听到这话,孟婆不再言语。 但她仍旧有些担心。 担心朱友宁真能审讯出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审讯 此时,帐篷内,朱友宁已经开始审问着第一个人。 这第一个人,是玄冥教的杀手。 而他之所以先审讯玄冥教的人,而不是先审讯羽林军的人,自然是因为玄冥教的渗透力度最深。 玄冥教的人,都是不见其面目的亡命之徒,脸上常年带着面具,渗透起来自然简单。 而羽林军则是职业军人,户籍信息皆是一目了然,渗透起来自然很难。 对于要审讯的第一个人,朱友宁的审讯手段很简单。 不是严刑拷打c也不是循循善诱,而是摄魂! 九阴真经的摄魂篇,本就是一门特殊的摄魂之术。 而且施术者与被施术者的功力差距越大,越有可能成功。 这些人虽说是臭名昭著杀人不眨眼的玄冥教杀手,但是他们的功力绝不可能比朱友宁还要深厚。 因此,不用花费多少时间,也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朱友宁只需要紧紧盯着他们的眼睛,就有把握让他们变为被自己摄魂的状态。 此时,朱友宁已经操纵着十条由内力所化的线条,逐渐渗入这名玄冥教杀手的脑海内。 而这名杀手的眼神,也渐渐呆滞,失去了清醒的意识。 审讯开始! “粮草失窃,是否与你有关?” “我不知道。” “粮草是如何失窃?” “我不知道。” “粮草失窃的时候,你在干嘛?” “睡觉。” “睡了多长时间?” “很长时间。” “” 一问一答,眼前的这个玄冥教杀手没有一丝抗拒,不论朱友宁问什么,他都回答的一清二楚。 但很可惜,粮草失窃似乎与他无关。 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本身就是一种线索,身为玄冥教的杀手,居然大半夜都在睡觉,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朱友宁很快结束了对这名玄冥教杀手的摄魂。 而他也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 这名玄冥教杀手清醒过来之后,不由得看向朱友宁,面色有些畏惧。 他不可能不畏惧,因为粮草失窃,虽说主要责任在于蒋元信,但他们这些小兵小卒也是极有可能受到牵连。 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 “王爷,您想要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朱友宁见到这名玄冥教杀手的模样,便心有了然。 看来他已经遗忘了自己刚才被摄魂时的经历。 于是,朱友宁又装模作样地问了一番。 “粮草失窃,是否与你有关?” 那名杀手当即摆头道:“王爷一定要明鉴啊,这事跟我完全没关系。” “” 又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朱友宁很快就轮到了下一个。 结果从下一位的口中,也没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朱友宁不信邪,接连审讯了四个人,终于有所突破。 这一次,当朱友宁再一次问出“粮草失窃,是否与你有关?”的问题时,他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没有否定。 “粮草失窃,就是我们干的。” “我们是谁?” “就是我们。” 朱友宁想了想,换了个问法,道:“你是谁?你们又是谁?” 这名玄冥教的杀手双目无神,很淡然地说道:“我是不良人,我们也是不良人。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不良人。” 朱友宁听到这里,顿时觉得不良人组织的洗脑很成功。 他很快继续问了下去。 “你们偷走粮草,是谁指使的?” “我不清楚,一直都是上面通过书信发号施令,我们只需要做事就可以了。” 朱友宁听到这里,有些遗憾。 不过他心里大致能猜得到这个幕后主使的身份。 十有八九是孟婆! “这只队伍里,你的同僚有多少人?他们都是谁?”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只有上面的人才知道。我们平时都戴着面具,谁也不认识谁。” “你们是怎么运走粮草的?” “夜里偷偷运的。” “为什么其他人没发觉你们的动作? ” “负责看护粮草的,都是我们的人。” “为何蒋元信没发觉?” “我们给他找了个女人。” 听到这里,朱友宁顿时明白了。 难怪粮草会失窃!原来是这蒋元信是去逍遥快活去了! 就蒋元信这德行,还好意思把责任推给别人? 朱友宁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渎职的蒋元信一番,又继续问道:“这批粮草现在在哪?” “郓州城内,卢顺密的府邸内。” 听到这话,朱友宁心里倏然一惊。 卢顺密? 他不是郓州城的守将吗? 莫非他也是不良人的卧底?! 朱友宁顿时迫不及待地问道:“粮草为何会在卢顺密的府邸内?他也是不良人?” “我不知道。” 又拐弯抹角地问了一会儿,朱友宁这才将他从摄魂的状态中释放出来。 在这个人的口中,朱友宁其实并没问出太多信息。 这个不良人似乎只是底层,平时也只知道执行命令,对于不良人更深处的辛密,则是一概不知。 不过,能知道粮草的去向那就已经足够了。 这时,这名不良人已经从摄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依旧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朱友宁又像模像样的问了几句,这才把他放回去。 之所以不杀了他,则是防备打草惊蛇。 而接下来,朱友宁并未结束自己的审讯,而是又叫了几个羽林军的人,随意问了几句。 之后,朱友宁这才走出房间。 他一走出房间,孟婆就凑上来问道:“殿下,可曾问出粮草的去向?” 朱友宁顿时叹了口气,摇头道:“可惜啊可惜” 孟婆见到朱友宁的反应,顿时安慰道:“殿下不必着急,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朱友宁微微颔首。 “孟婆说得对。不过本王饿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去现场探查一下吧。” 说罢,便朝着胜捷军营中走去了。 朱友宁来到胜捷军,自然不是为了吃饭。 他迅速召集手下一千重骑,全部上马,直奔卢顺密的府邸而去。 孟婆却是没有想到朱友宁会突然来这一下子。 等到她发觉异常的时候,朱友宁已经率部奔出老远,只留下尘土在空中飘扬。 难道事情暴露了? 孟婆心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随后毅然决然地朝着卢顺密的府邸奔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像你这样的人,还活着做什么呢? 这一日,卢顺密的府邸中,仍旧歌舞升平。 卢顺密本为梁将戴思远手下步校。 但一年之前,喜从天降,戴思远被朱温调至汴州,任左右羽林军的右统军,而他卢顺密本人,则是升了官,为郓州守将。 如此一来,卢顺密在郓州的权势,就变为最大了。 再加上卢家本就是当地豪门大户,这让卢顺密有点飘飘然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他无比气恼,那就是平卢节度使朱友宁! 这人虽是个王爷,却一点不懂得官场的规矩,这才上任一年,就已经强行将卢家的土地强行收去。 说是什么关心民生疾苦,推进劝农政策! 都是狗屁! 那些贱民的命,能称得上是命吗? 不过卢顺密虽心中不忿,却他却不敢公然反抗,只得乖乖交出手底下的耕地。 毕竟朱友宁是亲王,他不过勉强算是一个土霸主,公然谋反就等于领死! 而且他还从小道消息得知,那朱友宁手底下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组织,叫影密卫。 当时密州推行劝农政策之时,那密州豪族所据良田,被朱友宁十收其九。由于受不了压迫,密州豪族便联合起来,妄图起兵,结果第二天各大豪族的人就都被枭首于密州城门之上。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有了这事,卢顺密便只好夹着尾巴做人了。 此时,十几个歌妓在大厅中间载歌载舞,卢顺密睡意全无,兴致盎然。 旁边穿着暴露的美艳小妾,一会儿给卢顺密捏着肩膀,一会儿以口为杯,给卢顺密敬酒,一番蜜里调情,好不惬意。 这让卢顺密巴不得立刻提枪上马,打的小妾落花流水。 不料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幞头的中年文士急冲冲地闯了进来。 卢顺密被扰了兴致,瞬间一软,就要勃然大怒。 不料那中年文士却丝毫不惧,而是径直走到卢顺密跟前,沉声说道:“不好了老爷,我们被围起来了!外面全是官兵!” “什么?我们被官兵围起来了?!” 听到这话,卢顺密腾地坐直了身体,瞬间没了追究中年文士过错的心情。 过了大约三秒钟,他突然回过神来,道:“不对啊,我们不就是官兵吗?” 那中年文士道:“围我们的人,是安王手下的兵。” 卢顺密听到这里,大惊失色:“难道是那件事被他发现了?” 文士道:“老爷,这事做的密不透风,安王不可能知道。” 卢顺密唰的站起来:“那你说他们为什么围我的府邸?” “这在下不知。” 卢顺密听到这里,更急了,说道:“朱友宁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找我算账来了,快去叫人开后门,我要从后门走!” 文士道:“老爷不要慌张,安王还不一定是来找您算账的。” 不料卢顺密却埋怨道:“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说什么有人会送军粮来,有利可图,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我会落到这种局面吗?” “老爷恕罪。” 中年文士听到这话,无奈低头,眼角却闪过一股寒意。 一旁的小妾听得他们的谈话,赶紧拽住卢顺密的衣服。 歌妓们的歌舞也停了,慌慌张张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老爷,我们今晚也要逃跑吗?” 卢顺密大怒:“是老子要赶路你拽着我干什么,你会骑马吗?带着你们,老子何年何月才能跑到晋国?” 小妾顿时大哭,歌妓们也哭闹成一片。 卢顺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朝着后门跑去了。 朱友宁在率军来到卢顺密府邸之后,当即率军攻了进去。 结果很出乎意料,竟然没人抵抗! 他本以为卢顺密身为郓州守将,府邸里应当有很多家兵。 却不料他人一到,卢顺密府里的人瞬间作鸟兽散。 于是,朱友宁很轻易地掌控了卢顺密的府邸。 胜捷军的手下也很快传来禀报,说在库房发现了失窃的粮草。 不过,卢顺密本人却是失踪不见了,似乎是从后门逃跑了。 朱友宁听到这里,沉思起来。 这卢顺密,很有可能是不良人的卧底。 而且这卢顺密身为郓州守将,明面身份并不低,若 是真的是卧底,在不良人中的身份恐怕也不会太低。 所以朱友宁打算追上去,从卢顺密口中套取更多的关于其他卧底的信息。 毕竟除了这卢顺密之外,平卢全境内恐怕仍有不少不良人的卧底。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将这些粮草交还出去。 于是,朱友宁先是让胜捷军的将士留下,好生看守粮草,然后再派人去通知蒋元信。 至于他自己,则是从后门追了上去。 此时,卢顺密骑着马,拼命地往前奔。 他虽在细节上慌不择路,但在大体上却早有打算。 在卢顺密的眼中,朱友宁就是个活阎王,他若留在郓州,绝对保不住性命。 因此此行,卢顺密打算投靠晋国。 但他肯定不能直接往北走。 当此之时,杨师厚留戍邢魏,为天雄军节度使,在郓州之西。罗周翰为宣义军节度使,在在郓州之西。 而杨师厚作为梁国开国功臣之一,朱温倚重的重臣,卢顺密若往北逃,杨师厚定不会放过他。 但往西逃就不一定了。 因为罗周翰本就与朱温有隙。 罗周翰本是魏博节度使罗绍威之子,去年罗绍威去世,罗周翰便承袭魏博节度使之位(ps:本文第三十二章有提及)。 可好景不长,仅仅过了半年时间,朱温便再次下令,以罗周翰年少,未能拒寇,须添兵防戍的理由,将杨师厚派到了邢州。 然后再后来,就是魏博节度改名天雄军节度,以杨师厚为天雄军节度使。 至于罗周翰,则是被改镇至宣义镇,治滑州。 大镇变小镇,罗周翰不可能没有怨言,因此卢顺密这才打算往西走,然后再改道至晋国。 但他还没走多远,仅仅走出五公里,就突然看到有一群骑着马的人影静静的站立在前方。 卢顺密呆愣了一瞬,忽然脸上涌现出极度的兴奋。 原来这些人并不是朱友宁派来的官兵,而是卢顺密府里的人! 为首之人,便是曾在卢顺密府里出谋划策的中年文士! “段希,快来护我!” 那中年文士,也就是段希,很快率领身后三骑,迅速靠近卢顺密。 “老爷,我们来迟了。”段希坐在马上,瞧了瞧坐在马上一脸风尘的卢顺密。 “还不算迟。”卢顺密长出了一口气,“段希,快,咱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带了郓州的地形图,只要你护送我安全到达晋国,将图献给晋王,晋王定会重重赏我!到时候你们的荣华富贵也绝对少不了!” “荣华富贵就不必了。”段希笑了笑,“您就在这里就行了。” 说着,那个叫段希的中年文士一挥手,身后数骑竟策马而来,将卢顺密团团围了起来。 卢顺密一愣,“段希!你这是做什么?!” 段希摇了摇头,用余光看向卢顺密,不屑地道:“老爷,你可真蠢啊!不对,我不该叫您老爷,您已不再拥有权势。” 卢顺密顿时大叫道:“你竟敢以下犯上!我要杀了你!来人,给我将段希拿下!” 听到这话,段希冰冷的脸上显露出几分同情。 他扭头瞧着卢顺密,眼中的鄙视毕露无遗。他用略微嘲讽的声音道:“卢顺密,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故作昏聩,却没想到你确确实实是个蠢货!像你这样的人,还活着做什么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斜阳古道。 朱友宁终于追上了那个可能是不良人的卢顺密。 但朱友宁虽追上了他,却很难从他口中得到什么了。 因为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朱友宁信马由缰,慢慢来到卢顺密的尸体旁边,下马查探。 这时,朱友宁终于可以确定了。 卢顺密确实是死了。 但他的手中似乎攥着一张纸。 朱友宁有些意外,也有些警惕。 他想打开看看卢顺密手中之物写着什么,于是默默运起北冥真气,这才伸出手将那张纸拿了过来。 上面写的竟然是:朱友宁必死于此地。 朱友宁顿时冷笑一声,旋即在卢顺密的尸体旁也发现了八个字。 这八个字,竟然是由蚂蚁写成! 一堆蚂蚁成群结队,竟在地面上盘成了“朱友宁必死于此地”这八个字的模样! 见到这幅场面,朱友宁顿时无语了。 蚂蚁喜取甜食,整点糖浆放在地上就想吓倒人,这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就在朱友宁心中无语的时候,却突然捕捉到一丝动静。 有人来了。 朱友宁立刻转头看向一个方向。 很快,那个方向便走过来四个人。 这四个人有三个人是戴着面具,只有为首一人露出了真面目。 而这个为首之人,自然就是那中年文士段希。 “天行有常,天意昭昭!朱友宁,看来你命中注定将丧命于此!” 朱友宁并不说话,只是淡定地看着这四个人。 朱友宁一不搭话,那段希就有些尴尬了。 只听他旁如无人地故作深沉,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即使你死了,但你仍旧还会活着。” 这话倒有些意思了,朱友宁看着这个谜语人,问道:“我都已经死了,我还能活着?” 段希冷冷道:“当然。” 朱友宁笑道:“那我倒想见识一下了。” 段希只是冷笑一声。 随后,他身边的一个人竟主动走上前来,揭下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的面孔,赫然就是“朱友宁”! 这人,竟也是“朱友宁”! 他的面貌,他的眉c眼c口c鼻c耳,竟活脱脱是和朱友宁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见到这个“朱友宁”之后,朱友宁突然大笑了起来。 那段希冷冷瞧了他半晌,缓缓道:“没想到你此刻还能笑得出来,倒也是怪事一件。只不过你已经是困兽之斗,无论做什么终究是无用的。” 朱友宁不屑地看着他,道:“我为何笑不出来?你们造出了这样一个假货,就想来代替我朱友宁?” 段希冷声道:“你可不要小看他,我敢保证,他代替了你之后,没人能认出他是假货,易容术的最高境界,便是改变骨相!他的骨相,已然和你完全相同了!” 朱友宁兀自摇了摇头。 “他和我怎么会相同呢?你再仔细看看!” 话音未落,朱友宁突然忽然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真气涌动。 这时,只听“嗤”的一道破空声响起,刹那间便有一道泛红的气劲射了出来。 一阳指! 咻! 这道气劲何其之快,何其之锐,转眼间便朝着那假朱友宁的头颅射去。 “噗!” 那段希还未反应过来,左脸忽然感觉一热。 他转头一看,却发现那假朱友宁的头颅已然消失不见,脖子口血如泉涌。 段希一愣,朝着自己左脸上一摸,顿时扯下来猩红的皮肉。 而他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到了这个地步,段希这才明白,那假朱友宁的头颅,竟是被硬生生爆掉了! 而那假身的血,也已经溅了他一头一脸。 段希愣在那里,喉咙忍不住一阵蠕动。 这时,他的耳边又传来几道奇怪的响声。 段希转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他身边的剩余两人,已然倒了下去。 不出所料,又是对面的朱友宁干的。 只是他是如何出手的? 这一惊一乍的一刹那间,段希已经满头冷汗,涔涔而落。 “你的武功,怎 怎么会” 这时,朱友宁已然从两丈远的地方瞬间闪至段希面前。 只见朱友宁面带微笑说道:“这位兄台,你说的很对啊,朱友宁必死于此地,只可惜死的不是我。” 段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满面惊惧之色,满头大汗如雨。 “我明明察觉到你不过是大星位,为何你的武功” 朱友宁知道他想说什么。 因为修炼了敛息功的朱友宁,旁人只会凭感觉判断出他是大星位的实力。只要不动起手来,别人是很难察觉到他真正的实力。 这段希分明想问的是,为什么只有大星位的朱友宁,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速度与力量。 但朱友宁不会回答他。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别想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说罢,朱友宁捏住他的脸,想要让他的双瞳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发动摄魂之术。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朱友宁身后。 那道身影并没有打算袭击朱友宁,相反走动的步伐很缓慢。 朱友宁放下手中的段希,转过身去,竟发现了孟婆的身影。 “孟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婆拄着拐杖缓缓走来,苍老的声音道:“我放心不下殿下,这才前来查探,没想到殿下竟真的遇袭了。” “有劳孟婆挂念。” 朱友宁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说道:“不过孟婆放心,只不过是一些小贼罢了,伤不到我。” “殿下,人心险恶,还需要小心为上。” 孟婆慢慢走到那段希身边,眼神冰冷。 她目光盯着段希,口中却对朱友宁道:“殿下,斩草除根,除恶务尽,今日你放他一马,他日必成祸患!” 说罢,手中幻龙杖一挥,已经抽向段希的头颅。 孟婆这一招自然是必杀,那段希又无还手之力,这一击之下当即毙命。 见状,朱友宁目光微微眯了起来。 这时,孟婆用幻龙杖对着段希的袖子处拨了拨,绑在他手臂上一个袖箭顿时被拨了出来。 “殿下请看,此人果然意图不轨,如果老婆子没猜错,这袖箭之上一定涂有剧毒” 这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朱友宁看了看孟婆,当即朝着她抱了抱拳,笑道:“看来还是孟婆江湖经验老道,本王受教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蓝衣少女 孟婆的突然现身,让朱友宁有些意外。 不过他也已经看透了孟婆的打算:清理门户,不留祸患! 她之所以会杀那个人,恐怕就是为了避免朱友宁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不过好在朱友宁还并未对那个人使用摄魂术,孟婆并未见到朱友宁这种特殊手段。 不然的话,朱友宁就要冒险解决掉她了。 是的,朱友宁现在已有杀意。 就像孟婆也有杀意一样。 那个假身,应该就是不良人特意做出来准备替代自己的,为的就是将自己除掉后李代桃僵。 这样不良人就能白捡一个节度使,攫取一个藩镇的权势。 只可惜现在那个假身已经被朱友宁除掉。 不然的话,朱友宁觉得孟婆很有可能会对自己出手。 而今假身已不在,孟婆自然不会打草惊蛇。 因此,朱友宁与孟婆就这么一路气定神闲地回到了郓州。 回到了郓州之后,朱友宁便叫来了蒋元信。 对于好色误事的蒋元信,朱友宁自然没有好脸色。 “蒋元信,运粮事大,本王暂不与你计较,但粮草若再有恙,本王救不了你!” 蒋元信听到这话,莫名有些心虚,只好抱拳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将粮草平平安安送到潞州!” 朱友宁这时倒是看向了孟婆。 “孟婆武功高强,何不随着队伍一同抵达潞州?如果粮草无虞送到潞州,想必在陛下那里也是大功一件!” 孟婆似乎听出了朱友宁的言外之意。 若是她成功护送粮草到潞州,在朱温那里自然是大功一件。 可若是由她来护送的话,恐怕就无法再图谋这批粮草了。 因为主要负责人是她,若是粮草再次失窃,她难辞其咎。 莫非这个朱友宁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孟婆心中不由得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旋即被她否定了,自己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改头换面,以易容术变作这幅老太婆的模样。 那时的朱友宁也不过是个孩童罢了,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个朱友宁也绝对不会简单! 他到底是如何知晓粮草会在卢顺密的府里的? 而且不到一天就勘破了粮草失窃的真相! 这绝不会是一个庸才能够解决的! 难道真的如朱友宁所说,他真的在一个叫“陆小凤”的人那里学到了特殊的审讯手段? 孟婆立刻有了打探这个“陆小凤”是何人的想法。 不过随后,她又突然觉得这个“陆小凤”可能只是朱友宁胡诌的。 她回想起关于朱友宁的种种信息,突然发觉这个人似乎很诡异 孟婆的思绪很快发散起来,但此时她却一一将之压下。 因为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对于朱友宁提出的护送粮草的建议,孟婆自然不会答应。 “老婆子确实也想亲自护送粮草,可玄冥教事务繁多,冥帝已经闭关,教中大事都等着老婆子去处理呢!不过,这批粮草确实应该受到重视。” 孟婆委婉地推脱道,随后看向身后黑白无常二人。 “黑白无常,你们就跟着元圣阎君将粮草押送至潞州。” 常昊灵与常宣灵对视了一眼,一同抱拳道:“是。” 孟婆最终还是没有加入押送粮草的队伍中,反而是赶回了玄冥教。 当然,究竟是不是真的赶回玄冥教,还尚未可知。 不过朱友宁明显又不能派人去跟踪孟婆,索性不去管她。 朱友宁现在非常想过几天安稳日子。 他现在的打算就是尽快将一阳指修炼至大成,然后再将六脉神剑融会贯通。 因此这边事情一了,他便带人赶回了青州。 至于新任的郓州守将,朱友宁打算让安王军校的毕业生来做。 恰好此时第五期的军校生临近毕业,这郓州守将的职位正好给他们做个噱头。 虽说安王军校的两侧写着“升官发财请寻他处”,但升官与发财这两件事,没人会不喜欢。 然而在带领胜捷军回青州的路上,朱友宁却突然截获了一队马车。 这队马车非常不简单,驾车的人居然都是女子。 这么奇怪的一队人,自然很引人注目。 于是,朱友宁扣下了这队马车。 这队马车共有三辆马车,三个车厢里面共有十几个女子。 这些女子都是莺莺燕燕c浓妆淡抹,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们的身份。 青楼女子! 这时,一个像是老鸨的女子赔笑着走过来了。 “各位军爷,这是怎么了?我们可没犯事啊!” 朱友宁骑在马上,并不理会那名老鸨,反而是将目光投到了一个青涩蓝衣少女身上。 这名蓝衣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天生丽质的感觉。 不过,这名少女,似乎有些眼熟啊。 朱友宁不禁仔细打量起来。 那老鸨见到朱友宁的目光,也有些尴尬。 她连忙又赔笑道:“军爷,我们都是去青州做生意的,从来都是遵纪守法,您看是不是能放我们过去?” 朱友宁目光转向那名老鸨,道:“生意?什么生意啊?” 老鸨笑道:“军爷,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说着,一边看着朱友宁的脸色,一边试探说道:“军爷,您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我这就叫她陪您!” “她。” 朱友宁立刻指向了那名蓝衣少女。 “这” 老鸨顿时露出难为情的表情。 非是她不愿意交出那名蓝衣少女,而是她没有资格交出那蓝衣少女! 因为她的地位,远远低于那名蓝衣少女! 这时,那位蓝衣少女说话了,声音清脆悦耳。 “好,我跟你走,你先让她们走。” 一听这话,那老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蓝衣少女则是镇定自若,年纪虽不大,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朱友宁看向那蓝衣少女,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你们还是先走吧。” 不料那蓝衣少女却冷冰冰地道:“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猜出我们的身份了,我有话要对你讲。” 朱友宁笑了。 “你若留下,可就没有舒适的马车坐了。” 蓝衣少女不甘示弱道:“我不需要坐马车,我可以骑马。” 朱友宁道:“我没有多余的马可以让你骑。” 蓝衣少女听到这里,竟然走到马车前,从拉马车的四匹马中挑出一匹,牵了出来。 说着就要翻身上马。 朱友宁却制止她道:“这匹马没有鞍,你一个小姑娘骑在上面,皮肤容易磨破,到时候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这样吧,你先坐着马车,有什么话等到了青州城咱们再聊。” 那蓝衣少女道:“可到了青州,我恐怕见不到你。” “到了青州城,我会去找你的。” 撂下一句话,朱友宁并未多说,而是朝着青州城策马飞奔而去。 而他身后的重骑,也紧随其后,地面上一时间隆隆作响。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人成虎事多有 朱友宁很快便回到了青州城。 其实对于路上遇到的那个蓝衣少女,他心里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九确定其身份了。 不出意料,她应该是姬如雪。 只不过因为年纪还小,仍旧有着身为少女的青涩,身材与他记忆中有所冲突,朱友宁才没法百分百确认其身份。 不过姬如雪为何会来到青州? 心中抱着疑问,朱友宁回到了王府。 他先是去了一趟安王军校,将郓州守将之职位要从毕业生内选取的消息告诉了军校的学生们,然后在阵阵惊呼中离去。 随后,朱友宁便回到了王府。 他刚回到王府,便见到钟小葵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过来了。 这匹马显然并不温顺,即使被钟小葵拖着缰绳,似乎也想不停蹿动,显然很有野性。 “小葵,这匹马是哪来的?” 钟小葵道:“王爷,这匹马就是那耶律剌葛要献给您的千里马!” “本王不是没要他那匹马吗?” 钟小葵道:“耶律剌葛在随吴懿将军赶往契丹取那五千匹马时,曾欲带走此马,却不料此马突然发狂,那耶律剌葛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耶律剌葛见此马无法驯服,便将此马留了下来。” 朱友宁听到这里比较意外。 “既然耶律剌葛驯服不了这匹马,那么这匹马是怎么运来青州的?” 钟小葵寻思道:“属下认为,耶律剌葛来的时候还有能力驯服这匹马,但到了要回契丹时,身体可能出了点状况。” 钟小葵的话有些隐喻。 说白了就是受到生死符的影响,耶律剌葛身体变虚了,自然驯服不了这匹野马。 “王爷,您要不要试试驯服这匹马?这匹马很野,不过一旦驯服认了主,必定是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马!” 朱友宁倒是摇了摇头。 他不爱马,也对这匹马没有兴趣。 因为他本身的速度,已经比这匹马要快了。 至于这匹千里马要如何处置,朱友宁觉得可以把它当做赏赐,来赏给那些有战功的武将。 “小葵,将这匹马带下去,让人好生照料。” “是。” 待钟小葵将马拉下去之后,朱友宁便赶往了王府的校场内。 此时,校场上,放着不少特制的木靶子。 这些靶子,是朱友宁特制用来练习一阳指的。 虽说朱友宁关于一阳指的修炼可以通过系统自动进行,但他还是要坚持自己每日练习。 一方面可以促进武学更加熟练,加快进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练习那种感觉。 这一阳指,朱友宁觉得和射箭有异曲同工之妙。 对于射箭来说,感觉很重要。 身为武将出身的朱友宁,自然知道射箭是怎样的感觉。 射箭讲究的是三靠五平。 所谓三靠,便是弓靠箭,箭靠弦,弦靠脸。 五平,则是头顶贯平,两肩靠平,两手抬平,两足踏平,心气和平。 射箭时,不光要求姿势,心境也十分重要。如果射箭时思想不集中,心不在焉的话,箭出去就不会中。 因此擅射者,通常都不会是急脾气。 而修炼一阳指也是一样。 若是将内力当做箭矢,手指当做弓弩,那么一阳指与弓箭之间,其实没多少区别。 于是,朱友宁便心平气和,站在百步开外,以一阳指所发出的气劲,对着靶子速射。 虽说这些动作都是不停重复的,但朱友宁并未感到烦躁,反而是很有耐心,因此一阳指所发出的大部分的气劲,都能射中靶子正中心。 关于一阳指的修习,朱友宁足足练了两个时辰才停下来。 此时的他已经满身大汗。 于是他便沐浴更衣,然后吃了个饭,一天便算对付过去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 晚上,便是该修炼内功的时候了。 朱友宁很快将钟小葵叫过来。 钟小葵很快走进朱友宁的卧房,沉声道:“王爷,您有何吩咐?” 朱友宁并未说话,反而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钟小葵的某些部位,男人都感兴趣的地方。 钟小葵觉察到朱友宁的眼神,立刻明白了,脸色绯红。 朱友宁见到她的反应,便问道:“小葵,练功吗?” “练。”钟小葵并未拒绝,点了点头。 于是朱友宁便抓住她的手到床边上坐着。 钟小葵似乎还有些不习惯,一副忸忸怩怩的样子。 但她没有反抗,任由朱友宁一番动作,最终呼吸也终于急促起来。 钟小葵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对练功很是推崇。 毕竟效率摆在那里。 于是,两人开始合气双修。 颠龙倒凤诀本来确实不是多么高深的双修之法,但在朱友宁与钟小葵两人手中,却发挥了极佳的功效。 因为朱友宁与钟小葵都修炼有同宗同源的嫁衣神功。 两股嫁衣神功内力交汇融合之下,非但能贯通他们体内的奇经八脉,而且还对抱元守窍c摄心归一有极大的作用。 于是不过是两个时辰左右,朱友宁的丹田中便隐约有股新生的热流。 这一次朱友宁是将修炼出的内力大部分归为自己所有。 而得到了那股热流之后,朱友宁通体顿时如浸温泉,有一种很舒泰的感觉。 此次朱友宁所得到的内力可谓不少,半日便抵一日之功。 而结束了两个时辰的修炼之后,朱友宁便停下了双修。 欲速则不达,毕竟功诀再妙c天赋再好c身体再壮,在这种事上也不能练过了头。 次日一早,钟小葵在迷迷糊糊地醒来。 处于多年的习惯,她猛然坐了起来,瞬间睁开双眼。 可当她回顾四周时,却发现朱友宁正在一张案前写着什么。 钟小葵有些不解,便问道:“王爷,您这是在干什么?” 朱友宁头也不回,仍旧奋笔疾书,继续说道:“昨日,我遇到了一群女人。” “一群女人?” “是。” 朱友宁一边写着什么东西,一边道:“那群女人让我意识到,我也应该抓住意识形态阵地,尽量做到掌控舆论。” “意识形态阵地?”钟小葵不明其意。 朱友宁这时已经从奋笔疾书地状态下摆脱出来,写完了手中之物。 他看着钟小葵,解释道:“三人成虎事多有,众口铄金君自宽。这舆论的杀伤力,可不比真刀真枪要小。群言淆乱,异说争鸣,众口铄金,积是成非。掌握了舆论,你就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姬如雪 这一日,青州城新开了一家青楼。 这家青楼明显是招待贵族富商的地方,布局装饰都是极上档次。 这么上档次的地方,今天却来了一个上档次的人。 朱友宁。 朱友宁一来到这里,那老鸨便凑了上来。 这名老鸨,自然就是几天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老鸨。 “这位军爷,您来了?” 她似乎并不知道朱友宁的真正身份,一靠近过来,口中还是喊着“军爷”。 朱友宁并不与打算与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要见之前那个姑娘。” 老鸨似乎并不意外,卑躬屈膝道:“军爷请跟我来。” 于是朱友宁便跟着老鸨来到了青楼最深处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那名蓝衣少女正端坐在床上,周围紫气氤氲,显然是在打坐修炼。 这时,她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便睁开眼睛。 不多时,朱友宁便走进来了。 而那老鸨也非常识时务,带路工作完成之后,迅速转身离去。 一见到朱友宁,蓝衣少女就抱拳道:“见过安王殿下。” 朱友宁看了她一眼。 “你就是姬如雪吧?” 姬如雪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您认识我?” 朱友宁淡淡道:“一纸婚约,怎能不识?” 听到这话,姬如雪定定地看着他,好半天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实话,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友宁确实是她的未婚夫,但是她们在立场上却是敌人。可从女帝的只言片语中,姬如雪又知道他与幻音坊似乎是盟友 这么复杂的关系,才导致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朱友宁仔细打量了姬如雪一番,发现她外表显得冰冷镇定,但从眼睛上却可以看得出来。 她实际上并没那么从容。 终究还是年纪太小,难当大局,她那副镇定的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的。 “说说吧,幻音坊将这种业务开到青州来,有何目的?” 姬如雪听到朱友宁这话,很得体地说道:“这是女帝的命令,幻音坊并无冒犯之意,还望安王殿下恕罪。” 朱友宁道:“并无冒犯之意?这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姬如雪点头道:“安王明鉴,女帝的意思是想向您要点东西。” “什么东西?” “土豆。” 朱友宁有些意外。 “上次的那些土豆难道不够?” 姬如雪其实对这些事情也不太清楚,含糊其辞说道:“土豆试种的工作,似乎出了些差错,因此女帝让我来到青州,向安王求得土豆种植之法。” 听到这里,朱友宁明白了。 看来是岐国关于土豆的种植工作并不顺利。 不过这也正常,土豆虽然是亩产可达千斤以上的作物,但在种植时也是有许多注意事项的,就比如温度c光照c土壤c湿度c病虫害防治等等。 当时女帝临走时只带走了土豆,以及朱友宁告诉她的关于土豆种植的只言片语,如今受挫倒也正常。 “想要土豆种植之法可以,不过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要拿东西来换。” 姬如雪道:“敢问安王想要什么?” 朱友宁反问道:“岐国还有什么?” 姬如雪沉默了。 她虽说是女帝的贴身婢女,备受女帝喜爱,但也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 岐国有什么,她哪里知道? 她现在甚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也没有权利去处理这件事。 朱友宁瞧着她这幅样子,也不欺负她,便道:“我知道你拿不定主意,不过你可以飞鸽传书至凤翔,让岐王来定夺。” 姬如雪只好点头。 这时,朱友宁又提到了另一件事。 “关于土豆种植之法的事情谈完了,接下来我们该谈谈这家青楼的事了。” 姬如雪听到这里,一愣。 “这家青楼怎么了?” “想要在青州城开青楼,你们问过本王了吗?” “这” 姬如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没想到这朱友宁会如此斤斤计较。 她仍旧记得临 行前女帝曾对她说过的话。 “雪儿,你与那朱友宁已有婚书,想必他不会太过为难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女帝的话如在耳畔,但姬如雪却很是无奈。 因为这朱友宁并非像女帝说的那样,会因为他们两个的关系特殊而更好说话。 朱友宁看着姬如雪一脸为难的样子,便知道是时候了。 他立刻说道:“雪儿,幻音坊想要在青州开青楼也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本王一件事。” 听到这里,姬如雪有些不习惯。 从一个陌生男子口中听到“雪儿”这两个字,她还是第一次。 不过她一想到眼前这人与自己的关系,也便释然接受了。 “安王殿下,不知您说的事是什么?” “你们的青楼,不能只做那种生意,还需要贩卖一些其他的东西。” “其他的东西?是什么?” “比如一些话本。” 姬如雪寻思道:“是那种讲故事的话本吗?” “不错。”朱友宁点头道:“这些话本,将会由本王来提供。另外,你们也可以按照话本上的内容,排演一下戏剧。” 听到这里,姬如雪倒是觉得朱友宁这个条件并不算太过分,相反倒有些兴趣。 “敢问王爷,是什么样的话本呢?” 朱友宁便将之前曾写出的话本,递给了姬如雪。 姬如雪打开大致看了一下。 而这个的故事的开篇,便是围绕着龙泉剑展开。 唐朝末年,群雄纷起,时局动荡,叛乱四起。 江湖传闻,得到龙泉剑者,可以打开龙泉宝藏,获得无数金银财宝以及绝世武功,因此天下群雄奋不顾身趋之若鹜。 看到这里,姬如雪顿时觉得这个话本还有些写实,毕竟现如今江湖上都还在流传着龙泉宝藏的传说。 姬如雪继续往下面看去,接下来的故事,便有些紧张刺激了。 大致剧情便是徒弑师c父杀女c夺人妻c害友命c为夺龙泉剑,世间众人皆暴露出狰狞凶恶的本性,江湖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剧情发展到最终阶段,主人公狄云的二师叔言达平,鬼蜮伎俩尽施,终于破译了龙泉剑的秘密,并打开了龙泉宝藏。 而狄云的师傅戚长发c以及凌退思,也来到了龙泉宝藏埋藏之地。 然而当他们打开龙泉宝藏之时,却发现龙泉宝藏里面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有的只是尸骸遍地。 与此同时等着他的还有不良帅以及不良人。 于是,戚长发c言达平c凌退思等人便被不良人杀了,成为了遍地尸骸的一部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改!都可以改! 看到这里,姬如雪已经皱起了眉。 本来前面紧张刺激的故事,已经让她有些沉迷。 但是这结果,她却觉得有些不尽人意。 这故事想要传达的意思,明显就是人性之恶。 姬如雪本能地觉得故事的结局安排有些欠妥。 与其让戚长发c言达平c凌退思等人被不良人所杀,倒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比较好。 当然,姬如雪也能明白这个结局想要传达的隐晦意思。 无非就是想说龙泉宝藏只是一个陷阱,贸然探寻龙泉宝藏,只会让自己殒命于幕后黑手不良人的手中。 但朱友宁为何要传达这种意思呢? 朱友宁的这个话本,其实就是根据《连城诀》改编的。 只不过他把结局换了一下而已。 至于为何要换,那当然就是为了抹黑不良人。 这就是他想夹带的私货。 想要掌控舆论,自然要用些阴险手段。 笔为刀,墨诛心。梁唐不两立,作为敌人,没什么丢人的。 此时,姬如雪已经从故事中拉回了思绪。 “安王殿下,这个话本确实很好。只不过您真的要在青楼雕版贩卖这个话本吗?” “当然。” 朱友宁点了点头,“不过本王的目的,并不是盈利。这话本收费与否并不重要,甚至免费赠送给客人都可以,重要的是将这个话本的故事传出去!至于那些不识字的客人” 说到这里,朱友宁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干脆道:“这样吧,你们干脆再开一个勾栏,然后专门聘请几个说书人,每日不停在大堂内讲故事就行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幻音坊若想在青州成功开起这家青楼,就不得不答应当地掌权人朱友宁的要求。 更何况这个话本,本身也算得上是个精彩的故事。 而且如今刀兵纷争不止,人们连认字都难,文运不畅,这世上的文学作品已是很少。 因此姬如雪丝毫没犹豫就答应了朱友宁的要求。 于是,在幻音坊新开的这家青楼的旁边,便又起了一座既讲故事c又能提供特殊服务的勾栏。 将话本留给姬如雪之后,朱友宁又去找了王师范。 他来找王师范,当然也是为了让他写些针对性的文章。 王师范作为有名的大儒,名扬四海,名下弟子儒生无数,做这种事情最合适不过。 在很久之前,朱友宁还曾让王师范找人写过关于唐僖宗的黑料文章,事实上他写的也确实不错。 如今,天下之人,包括平头百姓,大多都已经了解了唐僖宗“击球赌三川”这等荒唐事。 笔墨纸砚,皆兵器也! 这话属实不错,至少在朱友宁的平卢境内,已经很少有百姓思念唐朝时的日子了。 到了王师范的府上之后,朱友宁便开门见山道:“王师范,你召集一些儒生弟子,让他们写一些暗自贬唐的故事,然后放到勾栏中,让百姓们都听听。” 说着,朱友宁又给王师范讲了好几个大纲,好让王师范找一些人将这里面的故事写出来。 就比如倚天屠龙记c七种武器系列等等。 当然,这些都是经过了魔改的。 就比如倚天屠龙记中的元,朱友宁便改成了唐c七种武器中的青龙会c则改成了不良人 总之就是改! 什么都可以改,有什么不可以改的? 面对朱友宁这些的要求,王师范自然只能答应。 吩咐完这些之后,朱友宁便打算离开。 这时,王师范倒是开口叫住了朱友宁。 “殿下,犬子三日后大婚,不知殿下能否赏光?” 朱友宁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便答应下来。 朱友宁回到自己府邸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修炼生涯。 白天专心致志修炼一阳指,晚上则是通过双修增进内功。 如此,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三日之后。 这一日,是王师范儿子大婚的日子。 王师范的子女其实不少,这一次结婚的究竟是他哪个儿子,朱友宁也不清楚。 不过他既然来了,就是给王师范极大的面子了。 当朱友宁来 到王师范的府邸后,立刻见到门前车水马龙。 王师范在青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客人自然非常多。 王师范府中的客人之中,以文士居多,他们一边作揖,一边呼着之乎者也,确实比较稀奇。 当然,达官贵人也非常多,甚至把王师范府邸门口都堵住了。 当然,这些达官贵人都不可能有朱友宁的身份尊贵,因此朱友宁一到,便被王师诲恭恭敬敬地请到了最里面。 按理来说,来陪朱友宁的应该是王师范,但不知为何今日朱友宁并未看到王师范的身影,相反见到的则是王师范的三弟王师诲。 “殿下赏脸,实在是让王家蓬荜生辉啊!” 朱友宁随意摆了摆手,“今日不是王师范的公子大婚?为何他此时还未露面?” 王师诲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今日早晨二哥便不在府中,我都已经找了半天了。” 朱友宁诧异道:“这新人拜天地的日子,王师范这个做父亲的可不能缺席,你快去把他叫出来吧。” “那在下就先失陪了。” 王师诲一拱手,便下去了。 朱友宁这才将目光看向周围。 周围的人属实不少,或许是已经有人猜出朱友宁的身份,想要趁机巴结朱友宁,但却没人敢坐到朱友宁身边。 但很快就有人往这边来了,是王师范的四弟王师鲁。 毕竟朱友宁乃是贵客,主人家不可能将他晾在这里。 “殿下,我实在没料到今日来了这么多人,若是有疏忽招呼不周之处,还请殿下多多海涵。” 不过朱友宁倒是乐得清闲,道:“我倒是无妨,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我可不能喧宾夺主了。” “是。” 也许是确实比较忙,王师鲁应了一声便下去招呼来来往往的客人去了。 而这时,朱友宁自己倒是朝着一个方向逛去。 其实,他并不是随便逛的,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就是姬如雪!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惊变 府中的客人仍在高谈阔论,言笑晏晏。 每个人都在等着看新郎的英姿风采,更想看一看美丽贤慧的新娘,因此场面异常热闹。 但就在这热闹的场面中,却有一个身影躲在角落左顾右盼。 此时的姬如雪一身婢女的打扮。她静静观望了片刻,才略显紧张的慢慢走动。 她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府中主人王师范的书房。 姬如雪在来这里之前,似乎就已经特意留意了府内的格局,因此蹑手蹑脚地就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虽说大部分仆人都被叫到了前院招待客人,可这一路上仍有护院在仔仔细细巡逻。 不过饶是如此,姬如雪却也能凭借轻功与过人的胆识,很轻松地避开这些护院的搜查。 于是,她很快来到了书房的门口。 姬如雪脸上浮现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她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朝这里来,也没有脚步的声音,才打算走进书房中去。 然而这时,一声略带笑意的声音,却从她的耳畔响起。 “这位姑娘,你一身王家丫鬟的打扮,王家大喜的日子你不去帮忙,跑到这里做什么?” 这道声音近在咫尺,声音虽不大,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谁?” 姬如雪立刻转身,可看到发出声音的人之后,却有些愕然。 “怎么会是你?” 朱友宁慢条斯理的道:“为什么不会是我?本王身为贵客,来到王师范府里自然是理所当然。反倒是你,鬼鬼祟祟的,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姬如雪这时倒是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倔强地道:“谁偷东西了?我可不是贼!” 朱友宁一副成竹在胸c气定神闲的样子,轻声道:“你不是贼,难道我是贼吗?” 说罢,朱友宁又思忖道:“让我来猜猜你想偷的东西是什么” “你身为幻音坊女帝的贴身婢女,虽说身份地位比不上九天圣姬,但在幻音坊也算是有些权力,钱财珠宝之类肯定不缺。” “而且以你的性格,一不爱金银c二不爱珠宝c三不爱权势,这些东西不可能让你甘愿为贼,能让你亲自出手盗窃的,只有女帝想要的东西,那就是王师范书房里可能会有的土豆种植之法!” 听到这里,姬如雪心下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 “你前几日才刚问我要这土豆种植之法,这有什么难猜的?” 姬如雪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肯定我既不爱金银珠宝c也不爱权势?” 朱友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我的印象里,你就是这样的人。” 听到这话,姬如雪顿时楞了一下。 她不禁想起了女帝将一纸婚约递给自己的场景。 那时的她,正在幻音坊内学习各种乐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下子懵在原地。 因此在那之后,很漫长的时间里,姬如雪都在想象着这个朱友宁会是什么样的人。 大多数时间里,姬如雪都是悲观的。 她想象中的朱友宁,有时候是五大三粗的大胡子壮汉,力气很大,动不动就打人;有时候则是一个纨绔王爷,时不时调戏良家妇女:有时候则是一个病秧子,整日躺在床上,看样子就要奄奄一息 但如今接触到朱友宁之后,她却觉得并没有那么悲观。 最起码,朱友宁五官端正c仪表堂堂,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凶神恶煞。 这时,朱友宁已经朝着院子前走去,回头看姬如雪还站在原地,不禁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当贼吗?” 姬如雪回过神来,说道:“我当然不想当贼,只不过” 朱友宁道:“想要获得土豆种植之法,不一定非得从王师范这里获得。” “可是幻音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来和你交换了。” “幻音坊不是还有九天圣姬吗?把九天圣姬都送来不就好了?” 听到这话,姬如雪一愣,旋即柳眉一竖,红着脸扭过身去,低声道:“我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是这么不要脸!”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对了。”朱友宁轻轻摇头,淡定地道:“雪儿,你这个人,不也是本王通过与岐王的买卖得到的吗?” 听到这里,姬如雪这时撇过头。 “我我现在又不是你的人!” “确实,你现在还太小,不过等几年之后就是了。” 朱友宁的这句话,姬如雪本能想要反驳,但又没有反驳。 身为幻音坊的人,她的命运当然掌控在女帝手中。 几年之后,女帝若是不反悔的话,她还是得乖乖嫁给眼前这个人。 不过女帝也曾对她说过一些隐晦的话,那就是朱友宁这边有极大可能履行不了婚约。 至于原因姬如雪还小,目前还未能想清其中的道理。 这时,朱友宁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姬如雪的思绪。 “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这里毕竟是青州,对你来说陌生的地方,凡事都应当多小心些,不要冒失。” “王师范虽说是屯守使,但他也能招呼得动近两万的士兵,若是他发觉家里招了贼之后,派出手底下的兵来追你,那你就不好受了。” 姬如雪顿时道:“那不也都是你手下的兵吗?你就不能救救我?” 朱友宁淡淡道:“物品失窃,属于王师范渎职,抓捕贼人,也是王师范的分内之事,我又有什么理由干涉呢?” 姬如雪听到这里不说话了,她无法反驳。 朱友宁这时倒是放柔语气,安抚道:“今日毕竟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你最好不要给人家惹事生非,乖乖的跟我走,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的。” 姬如雪最终还是没有进书房进行盗窃行为。 她跟着朱友宁来到了前院,一路上默默无语,就像是一个小跟班一样。 这时,穿喜服的新郎官恰好出现了,他一出现,在场的宾客就围了过来。 但朱友宁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新郎还没有拜天地就跑出来,似乎不符合常理。 而且他沉着脸,表情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反倒是有种悲怆的神色。 大喜的日子却有这种表情,这属实很奇怪! 就在这时,王师诲沉着脸,也从后院出来了。 他一出现,就朝着在场众宾客抱了一拳,道:“诸位对不住了,府里出了些大事,恐怕大家需要留下一段时间。如果耽误了诸位的要事,过后我王家必将全力补偿。现在,还请诸位全部到校场去吧。” 听到这里,朱友宁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 他立刻朝着王师诲走去。 朱友宁身边的姬如雪迟疑了一下,也跟着朱友宁一同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走过来的人是朱友宁,王师诲也不隐瞒,低声道:“二哥,死了!” 第一百四十章 兄弟阋墙 王师范居然死了,这是朱友宁所没有想到的。 当然,这也是朱友宁并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王师范,勉强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 “你二哥怎么死的?” 王师诲眼神中流露出悲伤与愤怒。 “他死在了密室里。” “密室?” “是我们王家用来商量家族大事的地方。” “带我去看看。” “是。” 王师诲点点头,随后一个仆人急匆匆赶过来了。 “三老爷,不好了,那些宾客嚷着要回去,场面马上就要失控了!” 王师诲顿时皱起了眉,“多派些人去,千万别让人擅自离开,不过不能动粗,依旧好酒好菜招待着。” “是。” 那仆人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朱友宁想了想,反而看向姬如雪。 “雪儿,帮我个忙,你尽快赶去节度使府衙,让钟小葵带些人来,镇镇场子。” 姬如雪顿时问道:“钟小葵是谁?我如何才能找到她?” 朱友宁道:“你到了之后,自然会找到她的。” 姬如雪半信半疑,不过最后还是离开了这里。 本来王府内的宾客目前并不允许擅自离去,但王师诲见姬如雪似乎是朱友宁的人,也便没让仆人阻拦。 随后,朱友宁跟着王师诲来到了密室前。 密室前已经聚满了王家的人,王师悦c王师鲁c王师克c以及许多朱友宁叫不出名字的王家年轻一辈。 他往前走了走,发现这间密室果然是真的密室。 进出口只有一个,门前似乎还有特殊的机关。 王师诲见朱友宁目光放在门前,便道:“殿下,这机关乃是良工巧匠合于九宫八卦而制,内外皆可打开。但除了我们王家的人,谁也不知道它打开的方法。” 朱友宁又往里面走了走,并未发现王师范的尸体,似乎已经被王家的人收殓。 “尸体呢?尸体上难道就没有什么线索吗?” 王师诲道:“兄长是被某种利刃割破了喉咙,但凶器却并未找到。” 朱友宁听到这,又朝着四周看了看。 “殿下,可曾看出什么门道?” “本王又不是什么名捕,如何能立刻看得出门道?” 朱友宁摇了摇头。 不过他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多半又是家贼难防。 他看向王师诲,道:“王师诲,你让宾客全部都到校场去,不准离开,莫非是认为凶手在人群之中?” 王师诲点了点头。 朱友宁却道:“不过,我倒认为凶手可能在你们之中。” 听到这话,王师诲立刻否定道:“殿下,这不可能!我们可是一家人,怎么可能会害二哥?!” “这可不一定,自古以来兄弟阋墙之事,数不胜数。” 朱友宁摇了摇头,淡淡道:“而王师范又不可能自杀,因此凶手肯定就藏在你们中间。” “这”王师诲不知道说什么了。 朱友宁立刻又问道:“有谁能打开这间密室?” 王师诲道:“我们五兄弟,以及承宗c承煦两兄弟。” “承宗c承煦?”朱友宁顿时看向王师诲。 王师范五兄弟他倒是知道,也就是王师悦c王师范c王师诲c王师鲁c王师克。 这承宗c承煦两兄弟,朱友宁倒是不清楚了。 当然,朱友宁也认识一个王承宗,但那是唐朝时候的事了。 当时为唐宪宗时期,王承宗自领成德节度留后,勾结吴懿的先祖,淮西节度使吴元济一同反叛朝廷,最后兵败投降,主动归顺朝廷。 但那个王承宗,不可能与这个王承宗有什么关系。 这时,那新郎官一脸沉重的表情,朝着朱友宁拱了拱手。 “殿下,在下便是王承煦,家兄是王承宗,目前正在感化军节度使康怀贞手下效力c镇守华州c防备岐晋二国。” 朱友宁这才知道这新郎官的名字。 不过他也注意到一个问题。 “王承宗是谁?他在这里吗?他为何会投军到感化军去?” 众人都没说话,只有那新郎官王承煦面如死灰地说道:“大哥并不在这里。至于大哥为什么会投军到感化军,这都是父亲的策略,早在 三年前大哥就已经改名换姓,投军感化军。狡兔三窟,王家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朱友宁顿时感叹这王师范的狡猾。 那时候,王师范似乎就已经预料到朱温要杀自己全族,因此这才将大儿子改名换姓,送到感化军去? 心念所至,他略一斟酌,问道:“我有件事不知问的是否冒昧。这一次王师范身死之后,谁最有可能会坐上下一任家主的座位?” “这” 听到这里,王师诲不说话了。 那新郎官王承煦倒是又出声了,“父亲身死,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的,只有三个人,大伯c三叔c以及我。” “大伯本就是父亲那一辈的长子,只是因为当时唐廷图谋王家基业,祖父这才选贤不选长,将父亲立为家主兼任平卢节度使。至于三叔,三叔平时都跟着父亲做事,对于王家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若是由他继任家主,绝对能将王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哥作为父亲的长子,而且文韬武略兼备,但已经改名换姓,与王家无关,因此父亲若有意外,下一任家主很可能是我。” 朱友宁听到这里,随后先是看向了王师悦。 毫无疑问,他的嫌疑最大。 因为王师悦是长子,若无意外,是能当上家主的。 而王师范却夺了本该属于他的地位与权势,王师悦很有可能怀恨在心。 “你们都出去,王师悦留下,另外将门上的机关锁死,本王要单独问他一些问题。” 朱友宁的命令,自然没人敢不从。 于是,王家的这些人便走出了密室,临走前还将门上的机关从外面锁死。 做完这些后,朱友宁才看向王师悦。 王师悦也是个读书人,看上去比王师范倒更像是一名大儒,不过比王师范少了一份镇定的气质。 “殿下,您要问我什么?” 朱友宁并未说话。他并不打算这么问,而是以摄魂术来询问。 王师悦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书生,因此朱友宁很容易就对他摄魂成功。 然而,当朱友宁对其一一问证的时候,却发现他与这件事情毫无关联。 这王师悦,当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 朱友宁只好解开摄魂术,并将他放出去。 很快,他又以同样的方法,将王师诲叫到密室里。 然而这一次,却直接让朱友宁逮个正着。 因为杀人凶手正是王师诲。 第一百四十一章 韬光养晦,再夺天时! 通过摄魂术,朱友宁终于知道了王师诲杀死王师范的原因。 他之所以不顾兄弟之情,杀死自己的兄长,竟是因为他儿子! 原来在几天之前,有一个神秘黑衣人找上了他。 当然,不仅仅是只找他这么简单。 那个黑衣人武功不低,而且心狠手辣。 他于夜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王师诲的房间。 随后竟以王师诲儿子王承禄的性命为要挟,向王师诲索要五千石土豆以及新的农作物红薯。 那个黑衣人出现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王承禄的一缕头发,因此王师诲不得不信。 他无奈之下,只好将这件事告诉王师范。 不料王师范一口回绝。 王师范的说法是,不能陷王家世代于不忠不义,更何况这批粮食还是平卢诸州用于耕种的种子。 王师诲讨要不到粮食,结果第二日那黑衣人就给他送来了一缕头发。 王师诲大惊之下,立刻去见了他的儿子,发现他儿子的鬓发确实少了好几缕。 王师诲担心自己儿子的性命,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又去求王师范,结果两人起了争执。 于是王师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设计杀害了王师范。 同时,他还以王师范的名义,派人以履行劝农政策c向平卢诸州分发种子的借口,将五千石土豆以及红薯运出了青州城。 因韩延徽全力推行劝农政策,向诸州分发种子这种事本来就是存在的,因此五千石竟然轻轻松松就过了盘查。 然后再后来,就是大婚之日了。 当然,王师诲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不过他却没想到朱友宁有着摄魂术这种不可思议的审讯手段。 于是,当王师诲的意识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他发现朱友宁正在对面冷冷地看着他。 此时,王师诲还以为他才刚刚迈进这间屋子,便一脸悲痛地说道:“殿下,您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只望您能尽快找到杀害我二哥的凶手!” 朱友宁却冷冷地道:“不用了,你已经知无不言了。” 王师诲一愣,“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友宁冷漠地看着他,说道:“王师范做的很对,如果真的依了你,恐怕王家会再次面临抄家灭族。” 王师诲脸色瞬间变了。 “殿下,您说的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什么抄家灭族?” “五千石土豆以及红薯平白无故失踪,你怎么能保证本王不会抄你的家,灭你的族?” 听到这里,王师诲已然明白自己暴露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友宁并不回答他,而是问道:“那个黑衣人在哪?” 王师诲摇头道:“我不知道。” 听到这里,朱友宁并未穷追不舍。 因为这个问题刚刚在摄魂的时候,他已经问过一次。 “王师诲,你后悔吗?” 王师诲叹了口气,道:“为我儿性命,舍命一赌,无怨无悔。” “即使害了你二哥的性命?” 王师诲叹气道:“我是个小人物,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当朱友宁带着王师诲走出密室说出真相之后,在场众人皆是哗然。 尤其是王承煦。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杀害自己父亲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叔叔 当然,王家后续的事情朱友宁便没再多管了,反正王师诲绝对是难逃死罪。 他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五千石的土豆与红薯! 这时,朱友宁刚走出王府,就看到姬如雪与钟小葵朝着这边来了。 “王爷。” 朱友宁微微点头,立刻下令道:“小葵,王师诲以王师范的名义,已经调动了一批粮食出城,你立刻出动所有影密卫的人,务必将这批粮食追回来!” “遵命。” 钟小葵一抱拳,便带着下去了。 姬如雪现在倒是很懵。 “安王殿下,又发生什么事了?” “此事一言难尽。” 朱友宁叹了口气,随后望向姬如雪。 “雪儿,你不是想知道土豆的种植方法吗?” 听到这里,姬如雪有些欣喜。 “你要告诉我 吗?” “这种事情,需要我告诉你吗?” 姬如雪一愣,“什么意思?” “这青州城的老师简直成千上万,你又为何非要拘泥于那一本书呢?书上记载终究是有所差错,你若想知道土豆究竟是如何种下的,不如亲自去观摩一下那些老百姓是如何做的。” 姬如雪听明白了。 “你是想让我去请教那些老百姓?” “不错。” 朱友宁点了点头,道:“若是真的关心民生,那就要做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雪儿,你一直待在幻音坊那种莺歌燕舞之地,习五音c学韵律,即使出淤泥而不染,但也无法体会民间百姓之疾苦艰辛。” 说罢,朱友宁将象征自己身份的腰牌递给姬如雪。 “青州城外有一个军屯镇子,你若真想知道土豆是如何种出c如何治理,那就亲自去看看吧。” 那五千石土豆以及红薯,钟小葵终究是没能追回来。 因此再回到青州城之后,钟小葵便立刻向朱友宁请罪。 “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朱友宁虽说心有不甘,但还是摇了摇头。 “此事过不在你,他们是早有预谋。” “他们?”钟小葵顿时侧目。 “他们很有可能就是不良人。” 朱友宁沉思着,低声说道:“看来本王已经被不良人盯上了。” 钟小葵有些不解道:“不良人若是盯上了王爷,应该派出杀手来刺杀您,为何费尽千辛万苦,非要劫走这五千石粮食呢?” “这说明在他们眼中,粮食比本王更重要。” 朱友宁道:“古语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若要成事,必然需要大量的粮草!上次蒋元信押送的八万石粮草失窃,也是他们处心积虑所致,只不过最后功亏一篑了而已。” 钟小葵不动声色地道:“王爷,那咱们就这么算了?” 朱友宁点了点头。 “今日之举,不过权计!” 说罢,他又沉下脸色,地声道:“不过这仇,我已记下了!” “那王爷,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韬光养晦,再夺天时!” 第一百四十二章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一年的时光匆匆而逝。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平卢发生了很多事。 就比如。 吴懿成功从契丹迭剌部那里带回来了两千匹契丹马。而由于战马数并不到五千,因此耶律剌葛体内的生死符仍然只是半解。 姬如雪经过两个月的亲身考察,终于带着土豆种植的技术回到了岐国。 同时在朱友宁的指示下,幻音坊在青州开办的勾栏,新出了一种叫做《江湖时报》的东西,成为了梁国第一家报社。 其中《江湖时报》不但刊登江湖上的奇闻趣事,还刊登一些画本,一时风靡青州城。 另外,韩延徽已经将劝农政策完全在各州施行,不少流民归附而至。 至于朱友宁,经过了整整一年的枯燥修炼生活,非但让一身内力更加精纯,六脉神剑也是成功修炼得炉火纯青。 当然,朱友宁其实还可以继续枯燥的修炼生活。 但天下大势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首先便是王彦章的潞州兵败。 其实,王彦章的兵败,朱友宁早就预料得到。 王彦章虽说是个将才,但李克用本人实在太强了。 他若是采取无赖的斩首战术,专挑梁军军中的高级将领来杀,梁军还真的无可奈何。 事实上李克用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通文馆虽说损伤过半,但在李克用手中,竟然比在李嗣源手中所能发挥的作用还要大。 据说,梁军主帅王彦章曾在军营中遭到神秘杀手袭击,若不是玄冥教的冥帝及时赶到,击退了刺客,恐怕王彦章早就将星陨落了。 当然,在这天下大势之中,王彦章兵败只是一个开始。 而后便是晋王李克用欲联合岐c吴c晋三国,于西c北c南,三线进攻梁国。 三国来势汹汹,但梁国也有应对之策。 朝堂上,敬翔就提出联合吴越国c楚国c荆南国等南方小国,许以重利,一同牵制吴国,而梁国则抽身出来全力应对岐晋二国。 不过策略虽好,但敬翔明显低估了吴国之国力。 吴国君主杨溥虽说昏聩,但并不代表他的臣子都是草包。 当此之时,吴国朝廷内以徐温为大丞相大都督,都督中外军事,封东海郡王,以徐知诰为左仆射,参知政事,严可求为门下侍郎,骆知祥为中书侍郎 这些人,无一不是权臣徐温集团的官僚。 而徐温这个人亦是腹有韬略。 当此之时,吴越国使臣为吴越国带来了梁国的诏书。 吴越王钱镠应梁国之邀,率战舰五百艘,自东洲进犯击吴,却被吴国大都督徐温与右雄武统军陈璋击败,终究落了个大败而归的下场。 击败吴越国之后,江东局势已平。 徐温当即遣义子徐知诰带兵十万,乘胜追击,挥师北上,逐鹿中原。 吴国挥师北上的消息传到汴州,朱温勃然大怒。 但此时梁国大军已经尽数陈兵西北,东南无人无将,堪用之兵只有朱友宁一镇。 因此,朱温立刻以朱友宁为淮南行营招讨使,率兵抵御吴国。 军令传至平卢,朱友宁当即率领六万大军,以龙捷军指挥使吴懿为先锋,以胜捷军指挥使刘鄩,为淮南前军行营都部署,往拒吴军。 徐州,原武宁节度使治所。 朱友宁以及其心腹众将正在中军大帐议事。 刘鄩在下面抱拳道:“王爷,吴国主帅徐知诰素来善战,如今陈兵寿州北上,势取颍蔡二州,若颍蔡二州失守,则陈c许二州危矣!若陈c许二州皆失,则汴州危矣!” “此外,吴国右雄武统军陈璋,亦是率军三万,兵出濠泗,意在宿c徐二州。若宿c徐二州为敌人所克,敌军便可进逼平卢。” 刘鄩话语中所言,无不危急,但朱友宁却是笑了起来。 “无妨。吴军多路兵马虽有十万之众,但敌军倍道来袭,未曾休息,我军步步为营,所至立栅,守备有余,兵法有云,以逸待劳,我军养精蓄锐,岂是敌军疲惫之师可比?” 他环视众将,鼓舞道:“况且我大梁身处四战之地,兵精将悍,兵甲坚强,手下皆是百战精兵!而江东之卒,武备松弛,人不知兵,岂是我等对手?” 众将听罢,纷纷拜服,道:“吴军哪能是王爷的对手?!” 朱友宁并不得意,继续道:“不过,我们虽可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 在战术上却必须重视敌人!” “刘鄩,尔等令辎重兵先发颍州,我为尔等断后,此战你为主帅,破贼即行!须知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遵命!” 刘鄩立刻抱拳。 等众将多退了之后,他又偷偷问朱友宁道:“王爷,胜捷军的炮兵营已经组建数月,不知此战可否让炮兵营参与?” 朱友宁摇了摇头,道:“不必。现在还不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你先让炮兵营的将士们安下心来,迟早有他们建功立业的时候!” “是!” 朱友宁以刘鄩为淮南前军行营都部署,并让他督此战事,自然是经过了多番考虑。 第一个理由,便是刘鄩是名将。 说实话,单论兵法,朱友宁并不一定比得上刘鄩。 让刘鄩主战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至于第二个原因,则是为了抽身,好去执行斩首战术。 以朱友宁目前的实力,不去执行斩首战术着实太亏。 只要他亲自去刺杀吴军主帅徐知诰,此战必定十拿九稳。 届时吴军必败! 于是,在刘鄩率领胜捷军主力南下之后,朱友宁便叫来了钟小葵。 钟小葵进了营帐之后,马上单膝跪下。 “王爷。” 朱友宁示意其起身,随后沉声道:“小葵,吴国右雄武统军陈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遵命。” 钟小葵领了任务之后,朱友宁又叫来了已故的王师范之子,王承煦。 如今,王承煦为朱友宁新任的淮南府事,主要责任便是统协此战诸地兵马调运c粮食调运c筹办军械等方面的事。 王承煦来到朱友宁的大帐之后,立刻朝着朱友宁一拜。 “起来吧。” 朱友宁摆摆手,又小声说道:“本王有要事要做,今夜就走。军械粮食用度的问题,全权交由你负责,另外本王不在军营之事,你务必要隐瞒下来。” 王承煦听罢,当即抱拳:“下官遵命。” 吩咐完这些后,朱友宁当天晚上骑上耶律剌葛献上的那匹千里马,就消失在了军营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下之势,皆因我计更易! 此时,淮水之北,颖水之东。 道路上大军云集。 吴军主将徐知诰,一身华丽的戎甲,昂首挺胸骑在一匹白马之上。 他迎着盛夏的热风,胸中满是热血。 看着周围正在行进的千军万马,徐知诰现在的内心起伏很大。 因为他胸怀大志。 因为吴国在他眼中唾手可得! 在吴国,徐知诰可谓是如日中天,他已经是吴国朝廷的左仆射,参知政事。 甚至连吴王杨溥的实际权势都没有他大! 唯一权势比他大的人,只有他的义父,吴国的权臣徐温! 可徐温老了,等到他百年之后,吴国的权势都将会尽归他所有。 到时候革故鼎新c柴天改物,皆不是妄想! 因此,他现在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觉得整个吴国c整个天下都将会在他的意志下运转。 大丈夫,生当如是! 这时,一旁的心腹幕僚宋齐邱朝着徐知诰低声道。 “将军,大丞相(徐温)说了,此次北伐梁国,您若是有大功,大丞相会尽力说服吴王,将吴王最宠爱的女儿上饶公主,下嫁给您的次子李景迁。届时您的权势,在吴国除了大丞相之外,无出其右!” 听到这里,徐知诰眯着眼睛,只是伸出手轻轻捋顺嘴唇上修理得当的胡须。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跑过来一个士兵。 他单膝跪在徐知诰面前,抱拳道:“禀将军,我军斥候已探明敌军先锋的位置!” “梁军先锋是谁?” 宋齐邱道:“是个叫吴懿的将领。” “吴懿?” 徐知诰念叨着这个名字,皱眉道:“这人怕是个无名小卒!如今梁国名将,无非就是葛从周c王景仁c康怀英数人而已。此刻,这几人都驻军西北,无暇顾及淮南,此战必胜!” 宋齐邱顿时附和道:“将军所言极是!” “这天下之势,皆因我计更易!” 徐知诰意气风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头戴冠冕的情景。 他轻轻一招手,朗声道:“来人,传令前锋彭彦章,命他率军迎战敌军先锋!全力作战,不破不归!” “是!” 夜幕降临。 帐中灯火昏暗。 火光在帐幕上疯狂的跳动,映着帐外巡逻士兵的些许人影。 帐内,浑身一尘不染的徐知诰轻轻的把茶盏放回。 然而在杯底刚刚接触桌面的一瞬间,他的手却突然僵在了半空。 “什么人?” 徐知诰极其敏锐,立刻低声喝问。 他立刻站起身,手悄悄地放在了腰间的宝剑上。 这时,帐中缓缓出现一个人。 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这个人出现的毫无动静,似乎早就隐藏在帐内了。 而当他现身的时候,徐知诰竟感觉周围温度在一瞬间降低了许多。 “你是谁?” 徐知诰警惕地看着面具人。 朱友宁缓慢的转过身子,眼眸中毫无波动。 他直视着徐知诰,目光冰冷锐利。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因为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 听到朱友宁的话语,不知为何,徐知诰由心底感受到一股寒意。 “来人!快来人!” 慌乱下,徐知诰立刻高声喊了起来。 然而不知为何,帐外似乎并没人听到他的声音。 第二日,东方已经微微泛白。 此时已至凌晨,吴军众将立刻下令卖埋火造饭,一时间炊烟飘起。 忽然,大营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将军!” 听到这道声音,吴军将士们大惊失色,都是匆匆忙忙往声音传来处跑去。 然而等他们全部聚集到徐知诰的帐前,却看到了徐知诰的尸体! 诸将面面相觑,都愣在那里,一时间都是不知措施。 这时,宋齐邱见诸将愕然,恐军中哗变,便沉声道:“诸将莫慌,此人并不是徐知诰将军,而是将军用来防备刺客的假身!” 诸将顿时哗然。 “那真正的将军呢?” 宋齐邱煞有其事地说道:“大胆!将军就在 你眼前,你莫非看不到吗?!” 听到这话,众人愣了有一会。 不多时,就有几个机智的武将朝着一旁的空气拜道:“拜见将军!” 宋齐邱顿时松了口气,很满意的样子,冷冷道:“消息若是传出去,军心必然涣散,诸位想必都知道后果。为今之计,只有先将此事掩瞒下去。但兵不可一日无将,我们必须尽快选出新的指挥者,诸位觉得我如何?” 诸将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就有声音道:“宋大人德才兼备,大吴之栋梁也!” “宋大人本就是徐将军心腹幕僚,自然能挑得起军机大事!” “诸位如此推举,宋某只好临危受命。” 宋齐邱点了点头,道:“不过你们需要谨记,在这场战役中,徐将军仍旧还活着!中军发出的所有军令,皆是出自将军之手。” 在场诸将顿时抱拳道:“请徐将军下达军令!” 宋齐邱松了口气,随后沉声道:“将军有令,全军不得撤退,尽快寻机与梁军展开作战!咱们十万大军,便是摆开决战,也不惧梁兵!” “遵命!” 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 危急时刻,吴军终究是有人挑起了大梁。 但情况仍不乐观。 很快便有消息传到中军,言吴军前锋彭彦章被梁将吴懿斩于马下,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彭彦章麾下残兵正在往南溃败! 随后,又有斥候来报,进攻亳州的吴将陈汾部,突然遭到刘鄩部袭击,五座军营尽数被破,偏将被掳七十人,兵士伤亡数千名,逃窜者无数 这些消息传到中军以后,宋齐邱便知军机刻不容缓。 此战已有颓败之势。 不只是因为主帅徐知诰莫名身死,更是因为梁军所展现出的战斗力令他震惊。 据斥候所言,梁军前锋吴懿手下不过六千骑兵,而彭彦章手下之兵却足有两万。 两万对六千,却被打得大败而归,这足以说明中原梁国士兵战斗力之强悍。 宋齐邱顿时觉得局势不仅仅是颓败,而是溃败了:吴军主将已失c军心动荡,且又是奔战万里c兵马疲惫,如何能战? 他忽然想到了徐知诰死时的惨状,刹那间冷汗直冒! 顿时一个念头在他心里生成:我原本辅佐徐知诰,本是以为他能攫取吴国的政权,建立新的政权,自己好混个从龙之功。可如今徐知诰已死,前途无望,我为何还要寻死? 此时此刻,宋齐邱有些后悔自己白天的冲动了。 他本不过是一个书生,本以为吴军十万大军想要战胜六万梁兵是轻而易举,哪里知道梁兵的战斗力竟如此强悍? 想着想着,宋齐邱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几万头猪拱来拱去! 由于吴军改变了行军方略,有意寻求梁军决战,因此双方很快在西淝河碰上了。 双方遇见已经是傍晚,而且中间隔着西淝河,于是便决定明日一早再决战。 可眼看着梁吴两军决战在即,结果吴军主帅却莫名失踪了。 失踪的自然不是徐知诰,而是刚刚挑起大梁c担下重任的宋齐邱。 这让吴军诸将顿时愕然。 但愕然之后,他们旋即就开始怒骂起宋齐邱的八辈祖宗。 亏他们之前还赞扬宋齐邱识大体c乃大吴的忠臣良将,结果却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宋齐邱一失踪,徐知诰遇刺身亡的消息也终于瞒不住了。 于是在决战前夕,吴国不战自溃! 梁国主将刘鄩,眼睁睁地看着西淝河对面的吴军乱成一锅粥。 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率领大军渡河。 由于吴军溃乱,也没发生什么半渡而击的事,刘鄩很顺利地就来到了吴军大营。 此刻,吴军大营已经是一片狼藉,好像刚刚有几万头猪拱过来拱过去一样! 各种辎重,比如帐篷c盔甲c军械c兵器之类,丢得四处都是! 写着“吴”字c以及“徐”字的军旗也是扔在地上,已经被踩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刘鄩一时竟没回过神来,过得片刻才确定,吴军已经完全溃败! 这一战也太轻松了吧? 刘鄩顿时觉得很梦幻。 前段时间双方还欲大战一场,双方之锋锐皆是势不可挡,眼看一场血流成河在所难免。 结果一觉睡醒之后,吴国十万大军竟在一夜之间分崩瓦解! 当然,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刘鄩再确认了敌人并未设伏之后,立刻率大军追击敌寇。 半月之后,颍蔡二州之地,已然没有了任何一个吴军。 有的也只是俘虏或者尸体。 朱友宁也很快率部来到了颍州。 他来到颍州,自然是为了梁军的下一步部署。 其实,朱友宁老早就想拿下富庶的淮南了,只不过一直得不到皇帝朱温的同意。 如今吴国北伐,他打个防守反击,然后一不小心反击到吴国境内,不过分吧? 在朱友宁的命令下,梁军诸将很快齐聚颍州衙署。 军事会议才刚开始,牛知业便起身拜道:“禀殿下,末将草拟了一份淮南用兵方略,请殿下过目。” 朱友宁看了看很是兴奋的牛知业一眼,心知他模拟对淮南作战已经模拟了两年,自然十分期待。 于是,他当下便道:“这里都没有外人,牛将军把用兵方略与诸位说一说,以供诸位参考。” “遵命!” 牛知业走上前来,拿出一张明显是自己画的的图,挂在房间的木架上。 随后,牛知业朝着诸将一抱拳,这才自信地道:“此次徐知诰遇刺身死,这对我们而言是个机会,攻取淮南的机会!此战之所谋,便是攻取淮南肥沃的土地,并入大梁!” 刘鄩吴懿等人立刻转头注视着牛知业。 朱友宁也看向他。 说实话,他比较很喜欢听牛知业谈军国之事。 牛知业虽年纪不大,战场经验并不丰富,但总能展示出一种年轻强盛的气魄。 这种气魄会使军队朝气蓬勃。 这时,牛知业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道:“淮南之防守重地,无非就是淮水边上的四座城池,也就是寿c濠c泗c楚四州。” “但这四个城池并非需要一齐攻破,我军只需攻破一个城池,那么广阔的淮南大地,就会任由我军驰骋!” “末将的意思,则是以淮河中部的寿州为突破口,在攻下寿州之后,以寿州作为进攻淮南的立足点,沿淮南中路直线向南破开局面,直抵长江,分割战场,而后扫荡!” “至于如何攻下寿州,末将也已有了方略,首先便是调动宋c蔡c毫c颍c陈c徐c宿c许等州的军民,建浮桥渡过淮河,以我平卢之兵力再加上诸镇节地方军,攻克寿州绝不是妄想” 牛知业侃侃而谈,足足说了半个时辰口干舌燥之后才停口。 朱友宁听罢,便环视众人说道:“诸位以为牛将军所言如何?若有不同见解,皆可言无不尽。” 众人顿时摇了摇头。 牛知业足足研究了接近两年的大略 ,岂是他们一眼就能找出来差错的? 刘鄩顿时上前道:“殿下,依末将之见,这寿州招讨使的位子,您可要授予牛将军了!” “理当如此。” 朱友宁点了点头,旋即便授牛知业为寿州招讨使,全力进攻寿州。 朱友宁反攻淮南之举,非但震惊了吴国,也震惊了梁国朝堂。 梁国皇帝朱温在听闻朱友宁竟开始反攻淮南之后,本来的满目愁容的他竟大笑了起来。 因为来自吴国方向的威胁解除了,梁国就可以放开手脚对付李克用与李茂贞了。 这时,冥帝朱友珪正跪在焦兰大殿前,看着朱温开怀大笑。 “儿啊!你看你宁弟,居然在淮南取得大捷!实在是涨我大梁的威风啊!” “恭喜父皇!” 朱友珪顿时向朱温发出祝贺之词。 不过朱友珪心里还是有些腹诽:吴国又没高手,哪里比得上岐晋二国难缠?换我去对付吴国大军,我也行! “儿啊,既然我大梁南方的威胁已经解除,那么你也该办点实事了!李克用这老匹夫,我实在看不惯他!” 朱友珪顿时抱拳道:“父皇放心,儿臣已经出动玄冥教水火判官c孟婆等高手,定保我大梁西北无虞!” “什么无虞!朕要的是李克用和李茂贞败北!这你能做得到吗?!” “儿臣正在竭尽全力” 朱温顿时怒目而视,“住口!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办不好,就会在这里耍嘴皮子功夫!” 朱友珪听到这里,顿时很憋屈,心里也冒着火。 他耍嘴皮子功夫? 他每天都要累死了好吧! 同时对付通文馆与幻音坊,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老不死的才是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你这皇位做的是舒服了,可只要一句话,老子就要跑断腿! 不过,朱友珪虽然心里对朱温窝着火,但也不敢发作,只好抱拳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竭尽全力为父皇分忧!儿臣这就前往潞州。” 第一百四十五章 梁军携天威而至,吾等安敢不降? 事实证明,牛知业确实有两下子。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牛知业便攻克了寿州。 寿州攻克之后,梁军便大举南下,精兵强将一直打到大江。 此时,淮南之地已被梁军中路分割。 但朱友宁仍旧意犹未尽,反而是派出大军继续向两翼横扫。 同时派遣使臣出使楚国,号召楚国当前的掌权人马希钺一同攻吴。 战事很快再次拉开,朱友宁的大军很快便攻占了舒c黄c蕲等州。 吴国被打的措手不及c无暇他顾,只好放弃西边广袤土地,全军退守清流关滁州。 因为滁州之东,便是吴国的首都江都! 而为了守住滁州,据说吴国的精锐部队黑云都尽数云集,各个视死如归。 甚至连滁州的百姓都与爬上了城墙,他们甚至都拆了自己的房子当做守城用的砖石木料,尽数搬上了城墙。 因此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非但如此,已攻克的寿州降兵也突然发生了一场叛乱。 朱友宁无奈下也不死磕,只好暂时放弃攻打滁州,派人镇压寿州叛乱的同时,还令刘鄩率大军朝着西方行进。 当然,寿州的叛乱让朱友宁意识到了“打天下易治天下难”的道理。 他立刻下令:尽量减少因战乱造成的破坏,淮南各地税收c律令暂且照旧,切勿轻举妄动。 同时又严禁士兵劫掠c滥杀,并下令王承煦前去安抚寿州的百姓,让百姓各安其职,都回到各自的土地劳作。 等到这些都落实稳定下来之后,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而这时,西南却突然传来一个消息:马希钺在攻克袁c吉等州之后,打算一鼓作气攻占洪州,结果居然兵败了! 这顿时让朱友宁很是意外。 因为吴国大军大部分都退守滁州的缘故,吴国西南之地能主持大举的人已经很少,按理来说马希钺不应该兵败。 可他命人详细打探之后才知道,这竟是天师府从中干扰的结果! 原来,听闻楚国大军将至,新任的镇南军节度使黄讷本有怯战之意。 但没想到天师府的祭酒真人许幻,竟不计前嫌,号召天师府众人保家卫国,与镇南军一同抵御外敌。 因此,马希钺的大军终究是败与镇南军与天师府的勠力同心之下。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朱友宁并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反倒是有些开心。 因为马希钺攻占的土地少了,那么他梁国能攻占的土地就多了! 于是,朱友宁立刻亲率大军,克江州,随后南下直达洪州! 朱友宁在决定反攻淮南时,手底下只有十万大军。 其中有六万大军是平卢镇的精兵,另外的四万士兵则是调集的宋c蔡c毫c颍c陈c徐c宿c许等州的地方军。 但饶是有十万之众,想要控制好吴国的土地也并不容易。 因此朱友宁这次南下洪州,竟只带了一万人。 但即使是一万人,朱友宁也有把握攻克洪州。 因为只要镇南军节度使黄讷投降了,洪州便唾手可得。 是夜。 朱友宁换上一身黑衣黑甲铁面具,趁着夜色之下爬上了洪州城的城墙。 洪州城是大城,城前全部有坚石垒砌,城墙高二丈九尺c厚二丈一尺c深一丈一尺,明显不是靠人力就能爬的上去的。 但这城墙再高,也拦不住朱友宁。 朱友宁的凌波微步早已娴熟无比,别说这城墙高二丈九尺,就算是十丈高,朱友宁也能轻易爬的上去。 潜入到洪州城之后,朱友宁径直朝着镇南军节度使府衙走去。 来到府衙后,朱友宁首先看到的便是不停巡逻着的士兵。 当然,巡逻的不仅仅是士兵,还有道士。 天师府的道士。 看来天师府确实是与黄讷合作了。 不过这也正常。 站在天师府的角度来看,他们此举其实是为了保家卫国。 朱友宁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找到了现任的镇南军节度使黄讷。 原镇南军节度使刘威死后不久,黄讷就从节度副使转为真正的节度使了,他现在才是节度使府衙的真正主人。 此时,黄讷正坐在房间里喝着小酒,好不惬意,却突然间感受到一股冷意。 “黄将军, 我们又见面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兀响起。 黄讷立刻起身,握住桌子上摆着的九环刀,可在看到朱友宁之后,他却重新将九环刀放下。 其实他并不愿意坐以待毙,可对方的实力着实是太过深不可测。 “怎么是你?” 黄讷明显对朱友宁的到来非常意外,警惕地而又恭敬地说道:“您来到这里,有何贵干?” “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朱友宁冷冰而沙哑的声音响起。 黄讷道:“什么事情?” “投降!” 黄讷顿时睁大眼睛,“投降?” “不错,向梁军投降,不然的话,我不杀你,梁军也会杀你!” 黄讷顿时呼出一口气,“我还当是什么事呢!梁军携天威而至,吾等安敢不降?” 说着,黄讷试探性的低声问道:“您是大梁朝的人?” 这就叫上大梁了? 朱友宁顿时觉得这个人很识时务,但是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放松警惕。 于是他立刻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大梁?梁国不过是一个奸恶之辈偷窃来的国家,还远远称不上大梁!” 黄讷顿时附和道:“是是是,朱温不过一介窃国贼,哪里称得上大梁呢?” “不过,您为什么还要我投降梁国呢?”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朱友宁语气冰冷,随后又道:“惊鲵呢?” 朱友宁所问的惊鲵,自然就是李存忍。 上次李存忍奉他为主时,朱友宁便赐予了她新的代号惊鲵,并让她留在黄讷身边。 黄讷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冷汗直冒:“惊鲵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哪会知道她在哪儿?” 朱友宁见到他的样子,侧目道:“怎么?你很怕她?” 黄讷哂笑道:“哪里的事,惊鲵大人很好” 正在这时,朱友宁突然听到了一丝动静。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是。” 虽说这是自己的房间,但黄讷还是乖乖地退下了。 而就在黄讷离开不久,李存忍终于出现在了房间内。 “你来了。” 朱友宁淡淡出声。 但李存忍却并未说出任何一句话,只是慢慢走向朱友宁。 朱友宁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在这时,李存忍突然伸手从腰间抽出三柄匕首,飞速朝着朱友宁射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 李存忍投射出的匕首自然很快,但对朱友宁来说完全没有作用。 因为朱友宁的速度,比这三柄匕首还要快! 脚下踏着凌波微步,朱友宁很轻松地躲开了这三柄匕首。 这也在李存忍的意料之中。 只见她飞速朝着朱友宁掠来,手中短剑直刺朱友宁的胸膛。 砰! 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 只见朱友宁以内力裹在手掌之上,竟硬生生地把李存忍的短剑攥住。 “你要做什么?” 朱友宁握着剑身,冷声问道。 “杀你!” 李存忍眼神中带着不忿与仇恨,竟直接松开手中的剑柄,一双细直的长腿似蝎尾一般朝着朱友宁的头部踢来。 朱友宁没料到李存忍如此果断,出腿也是如此迅捷狠辣。 不待思考,朱友宁迅速侧身,随后已经踏起凌波微步,身影一晃便来到了李存忍身后。 李存忍陡然间收不住势子,腿风扫过才发现朱友宁已不在原处。 她立刻感应到一股气息直奔背门。 不待思考,李存忍豁然转身,一条灵活的右腿回身一扫,周围似有空气流动。 朱友宁应变极快,手臂朝前一架,便轻描淡写接住了这一招,旋即一掌拍中李存忍的小腹,将其击退数步。 李存忍踉跄稳步下来,却并不气馁。她很快拳脚并用,再一次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但她看似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在朱友宁眼中,却犹如毛毛细雨。 朱友宁仅凭着轻功,就能完全躲开她所有的攻击。 但李存忍仍旧眼神不变,须臾间竟张开手指,一道迅捷而猛烈的气劲轰然朝着朱友宁射去。 气经! 朱友宁顿时认出了这一招。 他没想到李存忍会用自己教她的武功来对付自己。 朱友宁心中冷哼一声,旋即伸出手掌,掌中亦是爆发出一道与之相同的气劲。 嘭! 两股气劲针锋相对,却在须臾间就分出了胜负。 朱友宁的内力之深厚,远非李存忍这个刚刚修炼两年气经的人可比! 朱友宁的气劲,几乎在一瞬间便吞噬了李存忍的气劲,而后猛然朝着李存忍射去。 这股气劲的爆发是如此迅速,等到李存忍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身中此招,身体倒飞出去。 朱友宁的这一招明显不轻。 李存忍勉强从地上爬起,单膝跪地,弓腰软股,面色倏白。 但不知为何,她却死咬着牙不发一声,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一样。 看到终于消停下来的李存忍,朱友宁有些不解。 “掩日”的实力,李存忍应该是知道的。 不过,她既然已经知道“掩日”的实力,为何还敢不自量力,对自己大打出手? 要知道,自己还在她身上种下了生死符来着! 难道她就不怕生死符发作? 想到这里,朱友宁突然一愣。 等等,生死符? 朱友宁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生死符这回事。 话说回来,李存忍身上的生死符,似乎已经有两年了吧? 想到这里,朱友宁不禁来到李存忍面前,仔细打量着她浑身上下。 李存忍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眼神中仍旧藏着不忿。 “你想干什么?” 朱友宁虽说知道这是自己的疏忽,却还是淡淡道:“你可是为生死符之事而发怒?” 李存忍听到这里,顿时火冒三丈。 她本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平时都会尽量克服自己的情绪,可今日她却沉不下心来。 “两年了!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我几乎每个月都在受着非人的折磨!” 面对李存忍的控诉,朱友宁淡淡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生死符看似是对你的折磨,其实是对你的考验。” 李存忍咬牙道:“考验?” “不错。” 朱友宁点了点头,道:“唯有通过生死符考验,你才有资格成为罗网的一份子。” 李存忍冷声道:“那我现在算是通过考验了吗?” “勉强算是。” 朱友宁沉声道:“从今日起,你便是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惊鲵!” 李存忍并未出声,她自然不会轻信朱友宁的话。 朱友宁看着她,“你似乎忘了你这条命本就是我的。” 李存忍嘴硬道:“你随时可以取走我这条命,我不会有半句怨言。” 朱友宁道:“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我需要的是你为我做事!” 李存忍沉声道:“我会为你做事,不过你必须解开我的生死符,我不想再忍受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你之忠心不可辨,我若解开了你的生死符,如何能保证你的忠心?” 李存忍无话可说,只好道:“我若不忠,你可以随时杀了我,反正我已无处可去。” 朱友宁看着她,突然笑了一声。 “你已经是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惊鲵,我不会杀你,反倒还要赏你!” 李存忍不解,道:“你当真不会杀我?” 朱友宁摇摇头,“不会。” 李存忍又问道:“罗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你是需要记住我是你的上司就行了。” 说完,朱友宁立刻伸出双手,朝着李存忍的胸口摸去。 朱友宁此举并非是心怀歹意,而是在帮李存忍解开生死符。 以天山六阳掌的手法拍打了一会,李存忍身上的生死符终于被解开。 生死符被解开后,李存忍顿时瘫坐在地上。 朱友宁低头看着李存忍,沉声道:“好了,你的生死符已解,接下来领赏吧!” 李存忍抬头看着朱友宁。 “你当真要赏我?” “自然。” 朱友宁轻轻点头。 当然,他其实也有些不怀好意,有着另外的打算。 “我给你的奖励,是一门绝世神功。” “绝世神功?” 李存忍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掩日”说生死符是历练,难道是真的? 现在她现在已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 这时,朱友宁瞥了李存忍一眼,淡然道:“这是一门可以媲美至圣乾坤功的绝世神功!此功名为嫁衣神功,心法口诀我只说一遍,你且听好了!” 李存忍听到这里,顿时集中注意力,洗耳恭听。 虽说她心中仍旧对“掩日”怀有怨言,但绝世神功她却不会拒绝。 很快,朱友宁将嫁衣神功的口诀与李存忍口述了一遍。 李存忍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终于将嫁衣神功的口诀完全记住。 看着得到神功后,眼神稍缓的李存忍,朱友宁再次开口了。 “现在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执行。” “什么任务?” “监视黄讷,如果他并没有向梁军投降的意图,你就杀了他,然后想办法打开城门!”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反正晚上熄了灯都一样! 第二日。 时任镇南军节度使的黄讷,见梁军大军兵临洪州城,便召开军事会议,有意献城与梁。 镇南军众将皆不敢言,统愿随黄讷投诚。 不料天师府的祭酒真人许幻却当场怒言而斥。 “你为节度使,本应保境安民,为何反教将士们降敌呢?!且吴国援兵旦暮且至,为何不可再等几日?万一援绝势穷,汝等可降,天师府却不降,宁可刎首!汝等出献梁军,自求多福,天师府终不愿卖国求荣!” 黄讷并未反驳许幻的话,实在是因为天师府在抵御马希钺大军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 若是没有天师府的出力,洪州早就沦陷在马希钺的大军之下了。 不然许幻一介女流之辈,也不可能有资格参与此次军事会议。 许幻既然有功,黄讷也不好反驳。 只是黄讷已经知道不可能有援军到来,而且自己受制于人,生命垂危,于是权当听不见许幻的话。 许幻见黄讷视若自己如无人,一气之下,带着天师府数百教众回到天师府去了。 许幻带人离开后,黄讷便派出使者到梁军军营,说明降意。 朱友宁接见使者之后,立刻对其道:“汝若投降,决不杀汝,如或食言,白日在上,不得好死!” 于是黄讷便诣阙请罪,镇南军兵众五万,统随黄讷投诚。 朱友宁率军进城后,好言抚慰,并告诉黄讷,自己不日后将上表皇帝陛下,让黄讷继续为节度使。 黄讷投诚献城之后,朱友宁毫不费力便得了洪州城。 进城后,朱友宁立刻就派人颁布安民榜,承诺对城内官民秋毫无犯。 梁军进占洪州城之后,也确实没有烧杀劫掠,所以几天之后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了。 但行人一多,便容易出事。 当下大街小巷里,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言论。 “那黄讷是什么东西!连打都不打就投降了,让我们平白做了梁军手下的奴隶!” “就是!那黄讷不过就是一个卖国贼!倒还不如天师府有骨气!” “听说那天师府的祭酒真人许幻,就非常有气节!” “依我看,那黄讷不过就是一个假仁假义的叛贼奸臣,人人得而诛之!若是前任节度使刘公还在,肯定不会如此窝囊!” “我觉得刘公之死跟那李嗣源没有关系,恐怕就是黄讷所为!” “兄弟们,要不咱们反了吧?”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聊天的众人顿时停了口。 他们转过头看着那个口出狂言的人,都离他远远地。 一会儿,便有人说了:“城都献了,遇上这等事也没法,况且梁军也没烧杀抢虐,咱们又没有武器,说这些有什么用?要是把梁军惹怒了,大开杀戒,咱们岂不是连累了洪州城的乡亲?” 说罢,众人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去了。 只余下两三人在那里空叹“人心不古”。 原镇南军节度使衙署的一间房间内。 正在安排安民政策的朱友宁,很快便接到手下人的报告:有人在洪州城内散布不好的言论! 而且更为吃惊的是,举报的人竟然是洪州城的本土百姓。 这让朱友宁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若想稳固统治,这种言论确实应该得到及时遏制。 朱友宁也很快有了办法。 那就是天师府! 天师府在吴国西南方的地界非常有名望,其名声甚至都超过了镇南军节度使黄讷。 若是能得到天师府的支持,定然民心归附。 于是,朱友宁便打算去拜访一趟天师府。 然而他才刚刚走出房间,便听到一阵激烈的交手声。 有人打起来了? 朱友宁心念及此,立刻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走去。 动静就在附近,朱友宁很快就见到了两个正在激烈交手的人。 钟小葵以及李存忍! 这让朱友宁有些意外。 他很快猜到了来龙去脉。 李存忍本就是潜伏在镇南军节度使的衙署内,而当自己入驻这里之后,前去排查危险的钟小葵恰好撞见了李存忍,于是两人便打了起来。 朱友宁观察了一小会,发现这两个女人的战斗非常激烈。 但终究实力悬殊,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钟小葵跻身大天位已经两年之久,以李存忍中天位的实力,不可能战胜得了她! 不一会儿,身材修长的李存忍,竟被娇小玲珑的钟小葵押到了朱友宁面前。 “王爷,李存忍不怀好意,已被属下擒获!” 朱友宁看着被迫单膝跪地的李存忍,微微颔首。 这时,李存忍却抬着头看着朱友宁,道:“主人,这么对你的手下,可不好吧?” 这话让钟小葵颇为不解。她用力按住李存忍的肩膀,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存忍不说话,反倒是朱友宁瞥了她一眼,“你猜到了?” 李存忍微微点头,冷声地道:“掩日几次出手,都是与梁国的利益相关,很难不让人怀疑掩日是梁国的人。而且昨日掩日才刚刚跟我见面,并且胁迫黄讷献城投降,你今日便出现在这里。这并不难猜。” “既然你已知晓此事,那本王也就不隐瞒你了。不错,本王就是掩日。” 听到朱友宁这句话,李存忍并不意外。 “既然主人是掩日,那么玄冥教的这位钟馗,也是罗网中人了?” 钟小葵听到这里已经猜出了什么。 但是她并不说话。 反倒是朱友宁道:“小葵不一样,她是影密卫的首领。” 李存忍沉声问道:“罗网有多少人?” “目前只有你一人。” 李存忍顿时大感意外。 “主人,您本身的武功就已经独步天下,手下更有钟馗这等大天位高手,为何还要建立这只有一个人的罗网?” 听到这话,朱友宁便觉得她有脱离之意。 看来李存忍仍旧对自己,或者说是在她身上种下生死符两年有余的掩日有怨言,当即冷笑一声。 “怎么,你想反悔?你可不要忘了,当时你中了李嗣源的独门毒药,是谁救了你的性命!” 李存忍连忙摇头。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只有一个人的罗网组织,恐怕对主人并没有多大帮助。” 朱友宁这才听明白李存忍的意思。 原来是跟自己要兵要权来了。 但朱友宁是不可能给她的。 “李存忍,你想要兵,可是你非但对本王并不忠心,还未立下什么大功,本王为什么要给你呢?” 说罢,朱友宁打量起李存忍玲珑有致的身段,玩味的道:“当然,你如果愿意献身的话,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考虑。” 李存忍听到这话,顿时低下了头。 “主人,属下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属下容貌尽毁,不堪入目,恐怕难能入您的法眼。” 朱友宁不在意地道:“反正晚上熄了灯都一样。” 李存忍不说话了。 此时,她的心里莫名有了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是弱小造成的。 她若是武功足够强大,也就不用害怕自己的义父追杀自己,也不用受制于眼前这个人。 想到这里,李存忍顿时下了一个决定:自己必须要变强! 朱友宁看着李存忍低头的样子,摇了摇头。 “罢了。从今日起,你就暂时并入影密卫麾下,听小葵的指挥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崇虚真人” 朱友宁来此之前,便觉得这一趟不会太顺利。 但他却没想到许幻会回绝的如此彻底。 于是,他当场便有了亮出自己掩日身份的打算。 因为这许幻,曾许诺过要帮“掩日”做六件事。 当时朱友宁要许幻做的第一件事是布施行善。 而现在,许幻还欠着掩日五件事呢。 “许真人,人可无为,不可无义,你难道要忘恩负义吗?!” 听到朱友宁没来由的话,许幻有些不解。 “安王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朱友宁淡然道:“你还有五件事要帮我做呢。” 听到这话,许幻顿时一愣,一种想法在心中悄然生成。 “五件事难道你是?!” 朱友宁点了点头。 “不错,就是我。” 许幻倏然大惊,“怎么会是你?” “我是谁,谁是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答应过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许幻深呼吸一口,沉声道:“当然作数。” “那好,本王要你做的这第二件事,便是让天师府归顺大梁!” 许幻的神色顿时纠结起来,半晌后终于道:“恕难从命。阁下救命之恩,许幻没齿难忘,只是这种事情我却无法做到。” “你这是不想信守承诺了?” “我当然会信守承诺,只不过我不能做那些有违背道义的事情。安王殿下若是让我做那些并不违背道义的事情,我绝无二话!” “归顺大梁,乃是顺天应命,难道有违道义吗?” 许幻皱了皱眉,道:“一臣不事二主,此为道义之本。” 朱友宁反问道:“吴军带兵围困天师府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吴国的臣子?” 许幻叹息道:“君要臣死,臣如之奈何?” 朱友宁顿时嗤笑道:“你这哪里是个道士!简直就是腐儒!腐儒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天师府若想存活下来,与大梁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当时天师府的人眼看着就要被李存勇放的火活活烧死,是我救下了那数十条人命,莫非这你也不认?” 许幻自知理亏,便未出言反驳。 可是向梁国投降这种事,确实是有违她心中的道义。 主要是一想到自己要向荒淫暴虐的朱温俯首称臣,她便于心难安。 “阁下大恩自当铭记,只不过” 许幻迟疑不定,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只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朱友宁一时语塞。 许幻油盐不进,让他有些恼火。 他立刻站起身,望着许幻道:“许真人,你可千万不要后悔。要知道你天师府也不是铁板一块,李嗣源能用的计,本王也能用!” 许幻听罢露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但终究自己有些理亏,因此只得目送朱友宁离去。 朱友宁似乎含怒离去,但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愤怒。 他冷静的很。 朱友宁在离开天师府后,先是回到洪州城,找了一个能人制作了一副易容面具。 第二日。 朱友宁戴上易容面具,又换上了一身杏黄色道袍,再一次来到了天师府。 这一次来到天师府,朱友宁并没有立刻去找许幻,而是先在天师府内逛了一圈。 他很快便找到了那些衣着打扮比较破旧c看样子身份地位并不高的道士,并将他们集结了起来。 “本道崇虚真人,今日来此,便是为了坐上这天师府的天师之位。” 听到这话,那些道士顿时面面相觑。 随后便有人大骂了起来。 “哪里来的狂道士?竟敢到天师府来撒野!” 朱友宁对此并不生气,一脸淡然,倒是颇有得道之士的风采。 他默默运起了五雷天心诀。 刹那间,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耀眼的雷霆忽然环绕着朱友宁的身体。 这一幕场景映入眼帘,这些道士们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是五雷天心诀?!” “你为何会我们天师府的五雷天心诀?” 朱友宁淡淡道:“实不相瞒,本道其实是上上任老天师收下的关门弟子, 老天师在临终前曾吩咐我在暗中为天师府保驾护航,一但天师府有恙,便令我出山主持大举。”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默默琢磨着。 但大多数人都是不相信朱友宁这番言论的,毕竟有李嗣源那件事的前车之鉴。 不过这人可是会五雷天心诀啊! 朱友宁看着思考中的众道士,手中雷光大声,放电的频率比之前更快了。 “你们可以不信我的话,但是这五雷天心诀可不是假的吧?” “再说了,我若是坐上这天师府的天师之位,那么你们在天师府的地位,恐怕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此话一出,这些道士顿时抬起了头。 不得不说,这话已经直击他们的心口。 他们虽说当了道士,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清心寡欲c淡泊名利。 因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攀比c不公等世俗现象。 不然的话,他们的道袍为何比其他人的道袍破旧? 这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隐隐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 随后,他们立刻朝着朱友宁行了一礼。 “崇虚真人,我等愿意尊您为天师。” 得到了这十几个道士的簇拥之后,朱友宁便以崇虚真人的姿态,登门拜访了天师府。 当朱友宁再一次从正门来到天师府之后,天师府的众多道士都是警惕地看着他。 “你是谁?为何要擅闯我们天师府?” 朱友宁还未说话,他身后的道士便替他说话了。 “这是崇虚真人,乃是上上代老天师的关门弟子,此次来到天师府,是奉了师命来拯救天师府于危难之中的。” 众人顿时好奇地看着朱友宁。 朱友宁很淡然地道:“不错,本道便是崇虚真人,听闻天师府有难,特地前来应援。” 说完,掌中倏然冒出噼里啪啦的雷电。 而在此影响之下,天空也渐渐阴沉了起来,一时间电闪雷鸣,势不可挡。 见到这种天地异象,那些本来对朱友宁身份表示怀疑的道士们,也都无话可说了。 不一会儿,天师府的祭酒真人许幻,终于现身了。 她在看到这个穿着杏黄色道袍的道士之后,忽然想起了昨日朱友宁对他说过的话。 李嗣源能用的计,他也能用! 这个人,无疑就是朱友宁! 许幻顿时有些慌乱。 因为眼前这个“崇虚真人”,已经和在场的众道士们打成一片。 而这些天师府的道士们因五雷天心诀之故,都对这个“崇虚真人”更加尊敬了。 甚至有些道士已经在嘀咕着,说着“天师府数十年没有天师了,门派衰落,崇虚真人又是上上任老天师的关门弟子,倒不如让他来当天师府的下一任天师”之类的话。 这些话虽然声音不高,但也能让人清晰听见。 这话自然是有人故意说的,许幻立刻有了危机意识。 她必须做些什么! 想了想,许幻来到朱友宁面前。 “崇虚真人,远来即是客,请里面坐吧。” “许真人如此热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友宁态度非常恭谨,对许幻并没有任何不敬之处,便跟着许幻走进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 欺世盗名 房间内。 许幻看着朱友宁,露出了严肃而认真的神情。 “你到底想做什么?” 闻言,朱友宁故作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轻轻捋了捋脸上的假胡须,淡然说道:“许真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许幻咬牙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朱友宁,你这次来到天师府,到底想要做什么?” 朱友宁面色不变,沉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这句话不就是明知故问吗?我要做什么难道你猜不出来?我当然是要做这天师府的天师了!” 听到这话,许幻顿时睁大眼睛。 她万万没想到没想到朱友宁竟是如此狼子野心。 “你当真要做天师?” 朱友宁反问道:“怎么,这天师府的天师,我做不得?你是知道的,如果没有我,你这天师府早就覆灭于李嗣源之手!我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为何做不得这天师?” 听到这话,许幻立刻反驳道:“你当然做不得!天师府的天师之位,应该是凡儿的。” “凡儿?” 朱友宁看着许幻,冷声道:“说起来,你的凡儿的性命,也是我从李嗣源手中救下来的!可如今你却恩将仇报。庄子有言,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你这祭酒真人,哪里有情?又是哪里有信?” 朱友宁冷声冷语,又咄咄逼人道:“更何况,天师府的天师就应该会五雷天心诀!而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再无第二人会五雷天心诀,我不做天师,谁又来做天师呢?” 听到这话,许幻脸色阴晴不定。 朱友宁说的话自然算是歪理。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天师之位,对于朱友宁来说唾手可得。 他只需亮一亮五雷天心诀,在裹挟天师府教众之民意,便可轻而易举坐上这天师之位! 想到这里,许幻心里就一阵烦躁。 这世上最复杂的事情还真就是人心。 有时候人心很难看透,但有时候人心又很好掌控。 而现如今天师府内教众的人心,对朱友宁来说就非常好掌控。 想了半晌,她终于愿意服软,低声道:“我愿意代表天师府归顺梁国,还请安王殿下高抬贵手!” 不料朱友宁却微微摇头,冷声道:“你现在才愿意服软?可惜已经晚了!” “我自己做天师,完全也可以代表天师府归顺大梁!” 听到这话,许幻气得浑身颤抖,道:“你这么做,岂不是欺世盗名?” 听到这句话,朱友宁倒是轻笑了一声。 “之前李嗣昭曾经说过一句话,那就是这天下凡是大门大宗c将相王侯,其掌权者皆是低三下四的小人,我颇以为然。所谓的正人君子,是不能成事的,也很难一帆风顺爬到高位!而我,也从未以正人君子自居过。” “你!” 许幻面色一变,她倒是没想到朱友宁说得这么直率。 她思忖片刻后,咬牙道:“只要殿下肯高抬贵手,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您能将天师之位留给凡儿。” “你的话,还有可信度吗?” 朱友宁看向许幻,说道:“再说了,这天师之位我已唾手可得,为何要拱手相让于人?” 许幻仍旧不打算放弃,目光从朱友宁脸上拂过,道:“到底要怎么做,殿下才肯高抬贵手?” 察觉到许幻的目光,朱友宁顿时上下打量着许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有更多的利益,这个天师我当然可以不做。” 朱友宁一副淡然的疏冷模样,显然已经是不想多说。 他一边朝着门外走,一边说道:“不过我觉得你已经拿不出能让我动心的利益了,明日我便是天师府的新任天师,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和朱友宁的谈判,完全算是谈崩了。 这不禁让许幻心急如焚。 不知不觉间,她已徒步来到了天师府的校场内,远远望着那个还在拼死练功的消瘦身影。 接连两年了,张子凡都是这般拼死练功,日以夜继。 终究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张子凡终于成为了一名大星位的武者。 可是许幻却知道,即使张子凡已经是大星位的高手,但他仍旧无法成功报仇。 李嗣源早已迈入大天位,他的武功实在太高。 张子凡 现如今不过是一个少年,而且所学武功又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 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武功,也是两年前从“掩日”演练五雷天心诀时,不经意间学来的错误的五雷天心诀。 这错误的五雷天心诀,张子凡就算再练上十年,也无法超越李嗣源! 而如今,他的天师之位却又即将被他人所夺 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挽回局面? 许幻顿时一脸苦恼。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刚刚和朱友宁谈话时的情景。 那时,许幻隐秘地察觉到,朱友宁的目光似乎总在自己身上徘徊。 许幻顿时想起了派人打听到的关于朱友宁的信息。 从种种打探的消息来看,这朱友宁虽说不暴虐,也不贪财,却有些好色。 听说他好色到了极点,见王师范府里的两个侍女长得好看,便强行要了过来当做自己的贴身侍女 这当然这不是坏事,因为有弱点才有可能商量。 这一天,崇虚真人以客人的身份,在天师府的客房住下了。 但天师府的人对待他的态度却绝不仅仅是客人那般简单。 因为这个崇虚真人不仅可能会成为天师府的下一任天师,而且谈吐举止皆是不凡。 天师府的道士们,很喜欢崇虚真人讲的一些关于天下大势的事情,特别是关于天师府该如何进一步发展壮大的问题。 因此直到夜晚要睡下的时分,天师府的道士才从崇虚道人的房里拜别。 此时夜已深了。 朱友宁刚要睡下,却突然发现门前突然走进来一个头戴帷帽的道人。 这个道人明显是个女子。 她身上的道袍虽然裹得很严,颜色也很朴素,但随着姿体的走动,婀娜的身材曲线若隐若现,一眼就能看出其女子的身份。 当然,她似乎并不愿意让人注意到自己来到这里,因此这才戴着一个帷帽。 不过即使这样,朱友宁还是一眼能够认出她的身份。 她就是许幻!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交易 烛火之下,朱友宁看着许幻的脸色,一副淡然的样子。 “许真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许幻听到这话,便走到朱友宁面前,将帷帽摘下,露出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相商。” 朱友宁看着许幻,道:“要事?什么要事?” “自然是天师之事。” “哦?” 许幻看着朱友宁,认真说道:“安王殿下,您想当天师府的天师,可这事却并不是十拿九稳,因为凡儿也会五雷天心诀。而且凡儿才是张家的嫡系,你那崇虚真人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外来的道士,细究下来的话,这天师之位只会是凡儿的!” 朱友宁听到这里,有些意外。 他蹙起眉头道:“张子凡也会五雷天心诀?他是从何处学到的五雷天心诀?” 许幻如实答道:“当时你为救凡儿而向李嗣源演示五雷天心诀的时候,凡儿曾偷学了一手。” 朱友宁不解问道:“可那是我故意改动过的错误的五雷天心诀!怎么,张子凡修炼了那错误的五雷天心诀?” “没错。” 朱友宁不由得大感意外,道:“那错误的五雷天心诀练到如今,他竟没有走火入魔?” 许幻沉声道:“就算走火入魔,那也是五雷天心诀!只要凡儿演练出来,外人是看不出来真假与否的!” “是吗?” 朱友宁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许幻是在虚张声势。 他看着许幻,嘴角微微含笑,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许真人又何必跟我废话呢?真人还是请回吧,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 许幻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 因为张子凡所修炼的错误的五雷天心诀,甚至都不能展示出一丝电芒。 而她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多一分底气。 不料这朱友宁稳如泰山,一点都不好对付。 许幻眉头微蹙,咬了咬贝齿,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安王殿下能够高抬贵手,帮帮我们,只要我的凡儿能做天师府的天师,那么天师府绝对会归顺梁国当然,我还有还有其它的东西报答殿下。” 朱友宁瞥了她一眼,道:“许真人这话说的,张子凡既然已经会了五雷天心诀,那么天师府的天师之位当然是由他来坐。怎么,许真人,难道有人跟张子凡抢这天师之位?” 许幻看着故作不知的朱友宁,并没有选择戳破。 她是个聪明人,很快便顺着坡说道:“这倒没有人来抢着天师之位,只不过凡儿的情况有些特殊。五雷天心诀乃是天师府祖师爷独创的绝世神功,千百年来都是天师府的天师一脉单传,如今凡儿还未习得完整版的五雷天心诀,在天师府恐怕难以服众。” “那我已经习得了五雷天心诀,是不是可以当天师府的天师?” 许幻平静地说道:“五雷天心诀只是后决条件,你不是张家的人,想做天师没那么容易!” 朱友宁看了许幻一眼,道:“许真人说得对,天师府的天师,按理说应该是张子凡的。” 许幻见朱友宁仍在和稀泥,突然避过脸,幽幽地道:“我服侍殿下一晚,换来五雷天心诀的武功,您帮凡儿当上天师府的天师,如何?当然,天师府仍旧会表明态度,宣布归顺梁国。” 听到这话,朱友宁心中非常诧异。他倒是没想到许幻会做出这种决定。 她这是有诈? 还是说真的打算以身饲虎? 朱友宁在那里沉吟不已,好半天没出声说话。 “是不是我不值换五雷天心诀?” 不料许幻见到朱友宁不说话后,反倒是有些慌。 她没想到朱友宁竟如此沉得住气。 他不是极为好色吗? 为何美色在前,却又无动于衷? 许幻无奈之下,挪了一下位置,款款坐到了朱友宁身边,顿时闻到一股很浓厚的男子气息。 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道:“我自认为并不丑陋,安王殿下英雄气概,难道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朱友宁摆了摆手:“绝非此意,要说许真人这个人,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是以自己一人的色欲,来决断天师府的天师,许真人觉得合适吗?” “安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已打探清楚!当初你从王师范府中要来两个侍女,日以夜继,你当我不知道吗?” 朱友宁顿时诧异道:“你这是从哪里听 来的消息?怎么还有日以夜继的说法?” 许幻道:“怎么,你想说你是正人君子?可如果你是正人君子,为何屡次把眼睛盯在我身上?” 朱友宁听到这里,也便痛快地应下。 说实话,他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许幻既然主动送上门来,朱友宁自然不想拒绝。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场交易倒也不是不可以我既然得到了许真人,一定尽最大努力教授凡儿五雷天心诀,以为回报。” “凡凡儿?” 许幻听得一愣。 “不错,我觉得凡儿少年英才,便想收他为义子。” 朱友宁点了点头。 这其实是朱友宁经过多方面考虑的,毕竟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将自己拴在天师府。 要想掌控天师府,其实通过一个傀儡要更为妥当。 而张子凡,其实就是最佳人选。 因为他既是天师府的嫡系,又尚未成年,思想也并不成熟,相对起来好控制一些。 “这不妥” 许幻下意识反驳,却被朱友宁伸手捂住了嘴。 “许真人都跟本王这样了,我收凡儿为义子也没什么不妥。” 说完,不给许幻反驳的机会,伸出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服。 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异类触感,许幻脸色一红,幽幽道:“这件事请殿下保守秘密,不要说出去” 说罢,许幻脸色又一冷:“还有,这次只是一场交易,今晚过后,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妄想把我带在身边,我还要坐镇天师府,否则我只有死” 听到这话,朱友宁顿时凑近许幻耳边,轻轻呢语。 “如此大好时光,说什么死不死的,扫兴。该欢快的时光,就应该好好享受。” 许幻顿时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吹气。 她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一横,索性仰起头闭上了眼睛,眼角不禁滑落一行清泪。 虽是闭上了眼睛,但她还是不忘叮嘱道:“那两个条件殿下一定要谨记,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今晚过后我们便无任何关系。” “好。” 朱友宁干脆地说道,随后吻去她眼角的泪。 感受到身体传来的刺激接触,许幻顿时心烦意乱。 她不禁安慰自己,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咬着牙忍忍就过去了 反正男子那事儿也就一小会儿工夫的事,那一阵风过后便会安静下来的。 然而许幻没想到的是,她这种想法是完全错误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玄武障之妙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远远地传来了第一声公鸡打鸣。 许幻全身酥软地躺在榻上,头上的云鬓已经散开,满头大汗像是生病了一般。 她有气无力地喘着气,显然十分疲惫。 许幻不禁想起了昨晚的失态,心里一时间羞愧难当。 一种既兴奋又刺激的感觉回味在许幻的感官中。 事前她就想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她丝毫没料到会有这种结局。 一夜之间,完全颠覆了许幻的见识,那是一种搏命似的危险快感,异常兴奋又无比刺激。 这让她深刻的记住了朱友宁。 许幻叹了口气,心里默默道:反正过阵子就忘了,我还能在乎朱友宁这个小人不成? 许幻微微睁开无神的眼睛一看,周围一片狼藉,而朱友宁也躺在她的身边。 不过朱友宁却和她不一样,过了一夜也十分精神,看他的眼神,似乎还要再战。 许幻霎时一惊,幽幽说道:“天都快亮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朱友宁却是在静静感悟着体内的真气,道:“真人的玄武障,着实让我受益匪浅c意犹未尽。” “玄武障怎么了?” 听到此处,许幻这才意识到什么。 她立刻探查起内息,竟发现自己体内的内力竟变得比之前更加精纯。 “这是怎么回事?” 朱友宁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真人所修炼的玄武障,并不是一门简单的功夫。” “这门功夫看似非常中庸,毫无攻击性,却并不平庸。若想发挥它的潜力,就需要以不同派别的内功相互激荡。受到外力刺激后,这玄武障气劲自生,便会刺激彼此增长。如此一来,修炼之功效,倍于独自摸索修练。” “这种方式虽然不是双修,却与双修有异曲同工之妙。” 许幻听到双修这个词有些羞涩,说道:“什么双修!玄武障虽然不是天师府的镇教神功,但是也是正宗的道家玄门功夫,当然不会那么简单。” “确实,这玄武障非但能够抑制毒素扩展,而且还能防备异种真气侵入,与其他真气互惠互利,当然不会简单。” 朱友宁对此颇为赞同。 昨晚在做那事的时候,朱友宁便隐隐感觉到许幻的体内有一股内力在于他的各种内力抗衡。 那股内力无疑就是玄武障的内力。 这玄武障之内力,虽然并未有较强的进攻性,却极具韧性。 纵使是朱友宁的北冥真气,却也无法在一时半刻奈何的了它! 敌愈强,它愈强,敌再强,它又强如此便展开了一种军备竞赛,良性竞争。 朱友宁与许幻的内力,就是在这种拉扯中变得更加精纯的。 尝到玄武障的甜头后,朱友宁目光再次紧盯着许幻鼓鼓的胸口,道:“如此互惠互利的事情,真人可想继续修炼?” 注意到朱友宁的目光,许幻立刻回手掩护,并摇头道:“不想。” “此刻大好时光,真人真的不想继续吗。” 朱友宁立刻靠近许幻。 许幻身子乍暖,已被朱友宁抱在怀里,鼻中满是熟悉的男子气息。 她本能想要挣脱,却不知为何,周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力,胸口噗通噗通狂跳,心里也乱成一团。 “你你要做什么?一个晚上已经过去了!” “天还未亮呢。”朱友宁看着许幻那双躲闪的眸子劝道。 许幻有些犹豫起来,随后突然下定决心般猛然甩头,用力将朱友宁推开。 “不行,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朱友宁见许幻并未打开心房,也便不在逼迫她。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朱友宁果然没有再折腾她。 许幻松了口气,很快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顿时问道:“你答应过我的事” “我会说到做到。”朱友宁道。 许幻听罢心里稍安,刚要睡下,却被朱友宁叫醒。 “难道你打算在这里睡下吗?万一天亮之后有人前来打扫客房的话” 许幻听着这话,已然想到了即将要发生的情形,心里顿时一惊。 她当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于是立刻起身穿衣,然后戴上帷帽,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日,崇虚真人再一次出现在天师府众人面前。 这些道士本以为崇虚真人是要宣布继任天师之事,却不料他竟要离开天师府了。 这让许多道士非常意外与不舍。 他们本打算抱住这个新天师的大腿,以此来实现阶层升迁,摆脱自己目前地位低下的局面。 不料,这崇虚真人竟然要走! “真人,您为何要离开天师府?天师府不能没有您啊!” 朱友宁捋了捋黏在嘴唇上的假胡须,随后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 “本道来到天师府,本就是要为天师府出一份力,免收梁军的戕害。可我昨天晚上居然才知道上一任天师尚有后代遗世,我若是做了这天师府的天师,那就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所以我还是离开吧。” 听到这话,道士们顿时面面相觑。 随后,他们再次出言挽留。 不过,崇虚真人仍旧是一副去意已决的样子。 他在给天师府众多倒是一一拜别之后,还是下山了。 以崇虚真人的身份离开天师府之后,朱友宁以梁国安王的身份,再一次登门拜访天师府。 这一次,许幻并未像之前那样有拒人千里的态度,直接就很热情地接见了朱友宁。 天师府正堂上,朱友宁与许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正事。 朱友宁端杯饮茶,不动声色地观察许幻,只见她脸颊微红,表面上却是微笑端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只不过眼神微微躲着朱友宁。 很快事情便商量完毕。 “许真人,事情就这么定了。现在镇南军所有州县的大门已经向天师府大开,你派些人去各个州县宣传一下就行了。” “好。” 许幻点了点头,随后又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凡儿的事?” 朱友宁想了想,小声说道:“这事不着急,得让本王先看一看天师府的诚意。”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愿拜为义父 很快,天师府宣布归顺梁国的消息传遍四面八方。 镇南军节镇的各个州县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洪州的百姓。 此时,在洪州城大街小巷中,已经很少有人在谩骂那一仗不打就投降的黄讷了。 他们现在讨论的全是天师府。 得益于天师府在这些年的施仁布泽c施粥布善,如今的洪州城内有不少天师府的信民。 他们曾经都受过天师府的恩惠,因此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爱屋及乌下便对梁军的印象有所改观了。 不仅如此,天师府还特意派出许多道士,在洪州城内宣讲。 大意就是说天师府已经和梁国达成共识,梁国定会将洪州城的百姓看做自己的子民,而且还会适当降低赋税。 此话一出,百姓顿时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梁国名声在洪州城内也稍有改观。 随后,天师府的道士又将梁军进城后的一些抚民方略说了出来。 这些方略,其实朱友宁早就派人公布下去了,百姓们其实都知道,只是不信罢了。 只不过,他们虽不信从梁军口中说出的话,但从天师府中人所说出的话,他们却是愿意相信的。 而恰好在这时,闽国与汉国(南汉)突然北上,攻打虔c吉等州。 据说,闽王王延钧与汉王刘?都是亲率大军北上,都有着不克吴城誓不罢休的决心。 因此,吴国南方不可避免地动荡起来,百姓离乱。 而比起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洪州百姓却仍旧安定享日,一时间民心归附。 就在吴国南方再起兵戈的时候,朱友宁却来到了天师府上。 他这一次来天师府,自然是为了张子凡。 但当许幻将朱友宁带到张子凡面前的时候,他顿时惊讶了。 “等等,他是张子凡?” 朱友宁看着正在校场上练功的消瘦身影,有些不可置信。 许幻点了点头,道:“他就是凡儿。” 朱友宁远远望着张子凡皮包骨头的身影,还是非常惊讶。 “这未免有些太憔悴了吧?” 许幻顿时叹了口气,道:“我劝不了他。这两年来,他一直拼命练功,前几次他还走火入魔,甚至还对我出手!” 朱友宁顿时道:“这怎么能行?你这做母亲的,也不去阻止他?” 许幻则是有口难言。 因为自李嗣源对他说出事实真相的时候起,张子凡的信念就崩塌了, 从那时起,他便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许幻虽说是张子凡的母亲,可在张子凡眼里却与生人无异。 她没法开导张子凡。 张子凡也不会听她的话。 朱友宁看着许幻无奈的眼神,似乎知道了她的苦衷。 于是,他便跟着许幻来到张子凡跟前。 见到有人来了,张子凡好歹从练功的状态中停了下来。 他认出了许幻,但什么也没有说。 许幻有些无奈,旋即向张子凡介绍起了朱友宁。 “凡儿,这位是梁国的安王殿下。” 张子凡神态有些默然,很干脆地叫了声:“见过安王殿下。” 朱友宁微微点头,见许幻有些有口难言之意,便直接对张子凡说道:“凡儿,你母亲的意思是,让你拜我为义父。” 听到“义父”这两个字,张子凡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 不过这抹狠厉明显不是对朱友宁发出的。 他之所以会露出这种眼神,全部都是因为那了无踪迹的前任义父李嗣源。 不过,张子凡的眼神很快又落于平静。 不知道是何原因,张子凡竟然直接对朱友宁叫了一声:“义父。” 然后,张子凡朝着朱友宁一抱拳,道:“义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孩儿要去练功了。” 朱友宁看着张子凡的样子,这才知道他为何一点抗拒都没有,便认了自己为义父。 他铁定是想将这件事快速应付过去,然后省下时间去练功。 属实是有些魔怔了。 朱友宁看着张子凡,决定开导一下他。 “凡儿,李嗣源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人应该要向前看,这么大的天师府还需要你打理呢。” “我不要打理天师府! ” 张子凡冷声道:“我要去杀李嗣源!” “灭仇雠,固然是大丈夫当做之事,但若是被仇恨蒙蔽双眼,便不是大丈夫所为。” 朱友宁反问张子凡道:“凡儿,你觉得一个人若真的想报仇,该如何做?” “当然是去杀了他。” “倘若这个仇人武功非常强大呢?” “所以我才会拼命练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了李嗣源!” “可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朱友宁语重心长地道:“事需缓图,欲速不达也!不管你的武学天赋有多高,想一口气吃成胖子,显然是不可能的。你现在已经走火入魔,若继续这么练下去,恐怕命不久矣。” “义父教训的是。” 张子凡神态默然,木然地应付了一句,显然是没将这话听进去。 见此,朱友宁并未气馁,仍旧非常有耐心地说道:“凡儿,你若真的想要复仇,不仅需要练功,而是要做好重重准备。” “就算你神功有成,但你怎么能保证自己找得到李嗣源?” 张子凡道:“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找他!” “那恐怕这辈子你都找不到他了。天下之大,李嗣源若是想躲,你一个人绝对找不到他!” 朱友宁摇了摇头,看向张子凡道:“不过一个人找不到,但不代表一群人找不到。你若想寻人,天师府何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助力?你需要担起天师府的责任来。” 听到这里,张子凡不禁说道:“可我功力不够,就算找到了李嗣源又何妨?” 朱友宁认真说道:“我会先教你五雷天心诀,至于之后的事情,由你自己定夺。” “为父是梁国藩王,你若想从军从仕,为父就给你一官半职,历练几年,积蓄力量,以此来对付李嗣源。你若不愿,那就留在玄武山,好好发展天师府,假以时日,天师府也会是对付李嗣源的一大助力。” 听到这里,许幻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立刻看向朱友宁,道:“安王殿下,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凡儿不能去梁国参军!” 朱友宁淡定地道:“不如让凡儿自己选择如何?” 两人的目光顿时转移到张子凡身上, 目光睽睽之下,张子凡竟是朝着朱友宁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道:“孩儿愿意追随义父。” 第一百五十四章 义父大恩,定永生铭记! 朱友宁对于张子凡的选择很是满意。 “凡儿,你既然愿意追随为父,为父就先送你点见面礼。” 说罢,朱友宁瞬间闪到张子凡身边,伸手探到他的后背。 随后,又以九阴疗伤篇之法,将一股北冥真气输送至张子凡身上。 张子凡顿时觉得体内有一股和暖之气,从他的后背进入身体。 这股真气倏而转为奇热无比,倏而变为寒冷无比,在他全身的经脉穴道之中,极快速的循流起来。 但无论是奇热还是寒冷,都对他的身体没有伤害。 不过,张子凡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体内原本的内力,竟然在缓缓地流逝。 不仅如此,这股内力在吸收他体内那些斑杂内力的同时,似乎还在修复他经脉中的创伤。 不一会儿,张子凡因走火入魔所致之内伤,竟全然治愈。 “义父,这是怎么回事?” “凡儿,你因修炼错误的五雷天心诀,已经导致走火入魔多次。” “而通过走火入魔所修炼出的斑驳不纯的内力,非但不能为你所用,反而会加害你的身体。义父帮你吸出这些错乱的内力,就是为了治好你的内伤,让你的身体恢复正常,好重新修炼五雷天心诀。” 张子凡听到这话,便没有反抗之意。 实际上他也反抗不了。 在朱友宁那股内力的作用之下,张子凡的额头不禁滴下豆大的汗珠,但他那坚毅倔强的性格,却使他紧咬牙关,默不出声。 过了一刻多钟,张子凡突然觉得体内一轻。 那股探入他经脉的奇怪的冷热之气,已经全然消失。 此刻,张子凡只感到周身舒泰至极,飘飘欲起。 之前那种脑袋胀痛c浑浑噩噩的感觉也全部消失了。 这时张子凡的脑袋更加清醒了一些。 他顿时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禁羞愧难当! 而让他能有这种清楚认知的人,正是朱友宁。 于是,张子凡立刻朝着朱友宁单膝跪下,道:“多谢义父耗费心力为孩儿疗伤。” 朱友宁轻笑道:“凡儿,不必挂在心上,你还是先探查一下自己的内息,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听到这话,张子凡顿时愕然,不禁问道:“义父,你不是运用内力为孩儿疗伤吗?孩儿现在已痊愈如初难道义父还施用了别的手法?” “不错。” 朱友宁点了点头,说道:“为父刚才固然以一口真气,为你治愈内伤。但稍后,为父却在你的丹田内留了一缕五雷天心诀的内力,这股内力少到微乎其微,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反倒能让你在修炼五雷天心诀时更好的窥入门径。” 张子凡听到这话后,果然在自己丹田内发现了一缕极其微小的内力。 这股内力虽然极具刺激性,但并无太大杀伤力。 张子凡顿时激动地道:“多谢义父!” 朱友宁微微颔首,随后说道:“凡儿,现在我就教你五雷天心诀。这五雷天心诀并无文字记载,全凭以意相通,你若想学,就看好了!” 话音刚落,朱友宁沉声喝了一声,周身雷光大盛,竟在校场中央便演练起了五雷天心诀。 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朱友宁便将五雷天心诀从头到尾演示了一遍。 他转头望向张子凡时,发现张子凡正目光炯炯,似乎在回味朱友宁挥舞雷电时的英姿。 半晌,张子凡终于摆脱出神的状态。 他一回过神,便立刻跪在地上朝着朱友宁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义父大恩,孩儿定永生铭记!” 朱友宁倒是没想到张子凡会这么做。他随手一扶,说道:“凡儿,你起来吧!” 说罢,一股无形真气透体而出。 张子凡顿时感受到一种无形之力,身体不由自主地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扯了起来。 张子凡顿时大奇,钦佩说道:“义父,您的武功当真是出神入化。” 朱友宁则是轻声笑道:“凡儿,假以时日,你也会练到这种境界的。” 这时,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的许幻,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张子凡能习得五雷天心诀,她确实很高兴。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发展的有些出人意料。 许幻顿时感觉到,张子凡似乎要被朱友 宁拐走了。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出声了。 “凡儿,你义父位高权重,军中事务繁忙,你还是不要打扰你义父了吧。” 朱友宁瞥了许幻一眼,道:“近日并无战事,本王倒是不忙。反倒是真人要有的忙了。” “凡儿刚刚恢复神志,内伤痊愈,你还不让人做些好菜给凡儿补一补?” 张子凡听到这话,倒是对许幻道:“娘,您确实要准备一桌好菜了,义父对孩儿有再造之恩,我们得好好犒劳犒劳义父才行。” 许幻一时间语塞,完全没理由反驳,只好下去吩咐仆人准备酒菜。 而这时,张子凡忽然想到一件事倩。 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义父,这五雷天心诀可是我天师府的镇教神功,您为何会习得此功?” 朱友宁闻言,缓缓道:“这事说来话长,这五雷天心诀本就是天师府的绝学,我之所以习得五雷天心诀,是在幽州以美酒与崇玄真人易换而得。” “美酒易换而得?这” 张子凡顿时有些惊讶的神色。 朱友宁微微点头,说道:“崇玄真人好酒,你娘是知道的。他不喝酒与喝了酒之后,完全是两个人。” “崇玄真人,他怎么会如此荒唐?” 张子凡其实知道崇玄真人是谁,但他从来都没见过张玄陵。 如今听到张玄陵居然因为要喝美酒,便将家传绝学传授别人,不禁有些感慨。 “不要怪你父亲,你父亲当时得了失心疯,做出什么事都算正常。说起来,这都怪李嗣源!” “李嗣源!” 听到仇人的名字,张子凡顿时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不过他虽然面目狰狞,但心里终究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好好练习武功。 这时,朱友宁忽然又看向张子凡。 “凡儿,你的五雷天心诀其实还不算完整,接下来我再教你五雷天心诀的总诀,你用心听,用心记。” “是!” 第一百五十五章 对于女中豪杰,我向来都是喜欢交朋友的 教授完张子凡五雷天心诀之后,张子凡便迫不及待地独自刻苦修炼了起来。 而朱友宁,则是被天师府的仆人请到了许幻那边。 当朱友宁来到许幻房间里的时候,许幻已经坐着等他了。 许幻穿着一身道袍,很得体端庄地坐在椅子上。 朱友宁留意观察许幻的神色,发现她看向自己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一时间,朱友宁有些迷惑,有点搞不清楚许幻心里的想法。 难道自己招惹她了? 果然,许幻一开口,朱友宁就知道她已经有些生气。 “你为什么要带凡儿去从军?” 朱友宁这才知道许幻为何有不满之意。 “这是凡儿自己的选择,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许幻道:“那天师府怎么办?” 朱友宁道:“天师府就在这里,凡儿也正在修炼五雷天心诀,放心,天师府目前有你把控,丢不了。” “可” 许幻仍旧有些犹豫不决。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朱友宁看着许幻,低声道:“凡儿既然想要建立一番功业,你当然要支持他。幻儿,你说对吗?” 许幻顿时一愣。 “你你叫我什么?” “幻儿啊。” 许幻微微低头,眉头微蹙,面有羞耻之意。 “你怎么能这么叫我?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朱友宁不动声色道:“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幻儿稍安勿躁。” “朱友宁,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许幻明显有些气恼地说道:“你既然想这么称呼我,你的心思难道我不知道吗?你分明还是对我有那种心思!” 朱友宁见许幻有些恼怒,便柔声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强迫,只不过真人的声音还是小一点为好,万一让人听到了” 许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声音有些大了。 她立刻抿着嘴,沉声说道:“殿下位高权重,有的是女人喜欢,我们还是不要过多牵扯比较好。晚宴快好了,你就先别走了,我待会叫上凡儿,这一次也算是拜师宴。” 傍晚,朱友宁与许幻张子凡在一张桌子上落座。 天师府的仆人们陆续把各色佳肴美酒摆上了桌子。 宴席上,张子凡的眼神似是非常感激。 “义父,您不但治好了孩儿的走火入魔,还传我神功,大恩无以为报不说了,都在酒里!” 张子凡说了一大通,最后举碗向朱友宁一敬,自己仰首,咕嘟一声将酒咽下。 这不禁让朱友宁瞠目结舌。 不仅是朱友宁惊讶,就连许幻也被吓了一跳。 “凡儿,少喝点!” 张子凡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后,放下手中的碗,又举坛满上。 “娘,没事的,今日孩儿如梦方醒,这都是义父的功劳。于情于理,我都要敬义父一杯!” 说罢,仰首又将碗中酒水饮得一干二净。 朱友宁见状,也只好喝了一小杯回敬。 但张子凡碰到酒之后,似乎是来劲了一样,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劝酒的说辞层出不奇,朱友宁竟完全不是对手。 杯盏交错间,张子凡已经喝了好几坛酒。 张子凡浑浑噩噩两年了,心中一直被李嗣源所困,如今如梦方醒,这才纵意饮酒,图个痛痛快快。 不多时,张子凡便喝得大醉,站都站不稳了,一张脸变得绯红,口齿也含混不清。 他的情绪明显变得很激动,在那里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十分肆意,甚至还要跟朱友宁勾肩搭背。 这让朱友宁立刻有了抽出七匹狼的想法。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只是不动声色地离张子凡远了一些。 张子凡这时是忘记痛苦了,不过许幻倒是皱起了眉。 “这孩子没个正形!怎么能喝这么醉?!”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也没怎么责罚张子凡。 张子凡喝这么多酒,许幻其实也是默然允许的。 这孩子心里憋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发泄一下情绪了。 张子凡酩酊大醉后,晚宴也便结束了。 许幻便招呼奴婢 们把桌子收了,然后摆上一些茶点,顺便又让几个仆人将张子凡扶下去休息。 张子凡踉踉跄跄地下去了。 这时,房间内就只有朱友宁与许幻了。 “凡儿这幅样子,让殿下见笑了。” 朱友宁并未喝太多,但也抿了口茶漱漱口,不以为意说道:“凡儿毕竟是男人,也长大了,喝点酒也没什么。” 许幻这时倒是看向朱友宁。 “殿下似乎不喜欢喝酒?” “酒会麻痹人的神经,让人露出弱点,自然是少喝为好。” 用了些茶点之后,天色已晚。 许幻也不好赶朱友宁走,便将他安排在很远的一间客房睡下。 吩咐完下人好生照看朱友宁之后,许幻洗了个澡,这才仰躺在床上。 或许是在席间喝了点酒,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不知在想什么。 此刻,许幻的心中思绪万千。 朱友宁的影响确实对他很大,他整个人仿佛扎根在她的心底,挥之不去但她知道这必须结束。 她狠下心来,使劲摇头。 只不过是见过一面的人罢了,无非就是交易,这件事情该过去了。 然而有些事情,一旦有了苗头,就很难遗忘的。 许幻不自觉间还是想到了那时发生的事 就在这时,她隐约觉得房间里有动静,不禁吃惊呼道:“什么人?” 她急忙回头看时,只见门口人影晃动,竟然看到了朱友宁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朱友宁主动开口道,他尽力将口气放松,语气温和。 许幻却是警惕地说道:“我不用你关心!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朱友宁这一次来当然是想做曹贼,他缓缓地走到许幻身边,竟发现许幻并没出口喝止自己。 这是个信号。 于是,朱友宁便慢慢坐在许幻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地触碰许幻的肩膀。 这种循序渐进的接触,竟没引起许幻的抵触。 许幻的削肩在朱友宁触碰到她的一瞬间,浑身颤抖了一下。但她并没有试图挣脱。 朱友宁接着就温柔地在她耳边喃喃道:“反正已经有过一次,要不咱们还是别装了,都直视自己的内心可好?” 许幻仍旧使劲摇头,在心里不停劝说自己。 上次的失德已经让她羞愧万分,但好在那次是迫不得已,是以大局为重的结果。 可这次不是万分必要,她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祭酒真人的身份。 更何况,这种事情是十分危险的,天师府里的人不少,若是被仆人道士们察觉到什么,她这个祭酒真人该如何在天师府自处? 可心里虽这么想,但许幻总感觉自己使不上力气。 她忽然想起了朱友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救命之恩c救天师府之恩c救张子凡之恩 她这时才清楚自己已欠下这么多。 此时的朱友宁,明显能感受到许幻并未有太大的抗拒。 于是,朱友宁便继续在她耳边温柔地轻言细语道:“幻儿,那种事情本就是正常的,一直憋着反倒对身心不好。” 感受到耳边滚烫的气息,许幻一时间很怕,也很紧张。 她故作镇定地道:“你你不过是贪恋我的色相罢了。” 朱友宁道:“幻儿吸引我的,不仅仅是外在的东西,还有内在的东西。你一力撑起天师府这么多年,绝对称得上女中豪杰。对于女中豪杰,我向来都是喜欢交朋友的。” “交朋友,还能交到床上来?我看你是想借助我来练功” “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说着,朱友宁的手移到了许幻的纤腰上,缓缓向上抚摸。 许幻的身子在颤抖,手放到了朱友宁的手背上,想要阻止朱友宁的手向上伸去,可不知为何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青城山 等到朱友宁与许幻都醒来之后,天色已渐渐亮了。 此时的朱友宁,身心清爽,浑身真气沛然莫御。 而许幻则是缩在朱友宁的怀里,脸色泛上红晕,发丝凌乱地落在脸颊,更添几分媚态。 “幻儿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你若愿意,其实可以到青州去宣扬天师府的教义。” 此时的朱友宁,搂着许幻的纤腰,低声宽慰着。 许幻听着这话,哪里还不清楚朱友宁的心思? 她眉睫微动,口气却有些坚决:“你答应过我的,不能把我带在身边。” 朱友宁道:“大军拿下洪州,本就是捡漏。如今粮食兵力都不够,我不会再南下了。因此凡儿可能会跟我回到青州,你当真不要随我一起走吗?” 闻言,许幻推开朱友宁的胸膛,从他的怀里摆脱出来,冷冷地摇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天师府需要我。同样我也不会让凡儿走的。” 朱友宁撩了撩她缭乱的发丝,道:“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一个人不觉得很孤单?别到时候有了相思之情。” “谁会有相思之情?你满意两回就够了,以后不准再强逼我。” 听到这话,许幻心里一慌,摆着脸色。 不过她这时一丝不挂,浑身上下被朱友宁一览无余,着实是没说服力。 朱友宁这时又将她揽入怀中,温声细语道:“幻儿,你心中难道一点也没有我吗?若是真的没有我,你又为何肯同我欢愉?我可没强迫你!尽管你不承认,但你的身体却很诚实,你的心里是有我的。” 听着这话,许幻心里纠缠纷乱到了极点。 难道自己真的有了这种心思? 想着想着,许幻便不愿再想。她连忙转移话题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朱友宁也摇了摇头。他并不知时辰。 不料许幻迅速爬了起来,就要赶朱友宁走。 “你快离开,万一被人发现就说不清了!” “我们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怕什么?” 许幻顿时瞪着朱友宁。 “别废话了,你还不快走?” 朱友宁无奈,只好快速穿上衣服。 不过在离开房间之前,朱友宁还是劝了一句。 “幻儿,其实天师府完全有可能成为梁国的国教,是发扬光大还是泯然于世,这都取决于你自己的决定。” 又在天师府逗留了一整个白天,朱友宁好说好歹才劝服许幻,成功带走了张子凡。 随后,他来到洪州节度使衙署。 此时,大梁朝廷的旨意已传了下来。 朝廷命令朱友宁大军班师,并陆续加入潞州c或者耀州战场。 潞州是梁晋的冲突点,耀州则是梁岐的冲突点。 梁岐晋三国在这两个地方,已经摆下大军对峙多时了。 有了朱温下达的旨意,朱友宁也准备逗留一些时日就班师了。 此次南征,自出师至此,朱友宁大军共攻下了洪c江c蕲c舒c光c庐c寿等州,打下了吴国近三分之一的土地。 另一个三分之一,则是被楚c闽c汉三国瓜分。 时至今日,吴国便只剩下原本三分之一的土地了。 朱友宁大军攻占地的善后仍未完成,但并不用他躬亲处理,平卢军主力已无留在洪州的必要。 但朱友宁仍旧不放心,便上书朝廷,以刘鄩为洪州节度使,镇守洪州。 而原镇南军节度使黄讷,则调任江州,为江州节度使。 如此一来,黄讷就只好离开自己的五万大军,跑到江州那被梁军四处夹击的地方。 就算他有反心,也很难能成势了。 朝廷很快同意了朱友宁的上书。 因此朱友宁便让刘鄩留下五千胜捷军精兵,同时命他改编原镇南军的五万镇兵,坐镇洪州。 洪州善后的关键之事已经决策,朱友宁便下旨全军诸部准备班师。 当然,牛知业以及他手下的两万虎捷军大军却并未班师。 他们留在了淮南的滁州战场,只围不打,伺机而行。 因此朱友宁这次回青州,除去伤亡,只带回三万人左右。 与此同时。 青城山,树荫茂密,日光下澈。 就在这个密林中,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少年,正站 在那里,手中还拿捏着几根银色的针。 就在他二十步远的地方,则是立着一个木头做的人像,上面穴道刻画的清清楚楚。 而在这个少年的旁边,一个头戴斗笠c负手而立的面具人正坐在磐石上。 这个人脸上的面具乃是银黑色,不但做工精致,图案亦是非常神秘。 此时,他盘膝坐着,看着少年,口中声音沙哑。 “天池!” 头戴斗笠的面具人话音刚落,少年手中的银针便飞射而出。 银针似乎是按照特别的法门发出,倏然间就射到那木人身上的天池穴上。 “华盖c章门c伏兔c神阙!” 倏然四声,四根银针再次全部命中木人上的四处窍穴。 见到少年的表现后,面具人微微点了点头。 “不错,练到这种地步,你的华阳针法已经能拿的上台面了。” 听到这话,少年脸上一喜。 他不禁问道:“那我现在的实力,能在江湖上排的上号吗?能打得过黑白无常吗?” 闻言,面具人顿时嗤笑一声,言语中极其不屑。 “黑白无常?不过是两个不入流的角色罢了。” 他立刻看向少年,道:“你修炼的《天罡诀》可是天下最为顶尖的武功之一,即使修炼时日尚短,但以你超卓的天赋,和坚毅的性格,不出一年便可达到小天位。” “小天位?” 少年顿时瞪大了眼睛。 从他师父阳叔子那里,少年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武者境界划分。 武者练气,气分二等,星位登堂入室,天位登峰造极。 能够达到小天位,就已经足够在江湖上横着走了! 要知道他的师父也不过是大星位的实力! 看着少年沉思的样子,这时面具人袁天罡开口了。 “这几年以来,吾之所学,你已尽数掌握,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修炼了。” 听到这话,少年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你要走吗?” 袁天罡没有回应少年。 他默默从磐石之上站起来,随后转过身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倾国倾城 朱友宁大军班师平卢之后,将士们陆续得到封赏,然后才分流回驻地。 吴国很富足,朱友宁自出师至此,只九十日,便得州十二,县四十九,降兵七万,铠仗钱粮,金银缯帛,以千万计。 但朱友宁所获得的这些降兵钱财之类,不可能尽归自己所有。刘鄩能得镇南军降兵五万,那是因为朝廷应允了的。 不过朱友宁还是能贪下不少钱财,除了一部分上缴朝廷之外,其余的部分都是尽收自己所有。 有了这些钱财,朱友宁便尽出金帛,给赐诸军。 一路上虽然有少数人因作战不力被算了账,但更多的将士受到了嘉奖。 赏罚之事都安排完了之后,朱友宁立刻下令让《江湖时报》刊登梁军大破吴国,尽占淮南之地的消息。 本是勾栏改编而成的《江湖时报》,其实已经有了不低的人气。 因此青州城一时间议论纷纷。 但仅限于青州城还是不够的,朱友宁很快便叫来负责人,让他尽力将《江湖时报》传到全天下,并且许诺资金扶持并不会少。 大约过了两日,朱友宁突然得到消息:有客人来青州了。 这个客人,自然就是耶律剌葛。 此时,钟小葵站在朱友宁旁边,抱拳低声道:“王爷,这耶律剌葛又来了,现如今正在青州城的一家客栈待着呢。” 朱友宁沉思道:“上次吴懿只从草原上带回两千匹马,因此我并未解开他的生死符。这一次他恐怕是生死符发作,实在受不了了才来这里。” “王爷,这耶律剌葛十分想求见您,您还见他吗?” 朱友宁侧目问道:“他这一次来,是孤身一人?” 钟小葵道:“没带马,带了些契丹侍卫。但他说会有好东西要进献给王爷。” 朱友宁想了想,道:“还是见见他吧,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此时已至秋天,秋意渐浓。 朱友宁刚刚踏入耶律剌葛所在的客栈,突听“嗖”的一声,两道人影突然朝着他冲来。 这两人一胖一瘦,一个来得极快,一个极其威猛。 但朱友宁却丝毫不慌。 跟在他旁边的钟小葵,时时刻刻仍未忘了戒备提防。 她在看到那一胖一瘦的两个人,此刻身形骤转,双掌齐出。 这两掌正是钟小葵的冥水掌,此刻以嫁衣神功之功力骤然使出,威力定然非同凡响。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那个胖身影已被钟小葵拍飞出去。 至于那个瘦的,却是被伏在暗处一身黑衣的李存忍踢得老远。 那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叫着再次冲来。 钟小葵见状,脚底踏步,挥手便是一掌朝着那胖的拍去。 那胖的也丝毫不惧,挺起肚皮就是一顶。 噗! 钟小葵一掌顿时拍在了那胖身影的肚皮之上,像是拍皮球一样又将其拍飞出去,直接将地面撞出一个大坑。 至于另一边那个瘦的,在几十回合之后,也被李存忍制服。 而在这时,那胖身影刚从坑里爬出来,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束缚住了。 而束缚自己的东西,正是无形而锋利的冥水丝。 “我说这位妹子,你小心点,手千万别抖。” 此时,那个胖的身影似乎已经意识到钟小葵冥水丝的锋利。 她感受到颈间的冰凉,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瘦的身影也是十分谨慎,因为李存忍的剑已经搭在她的脖子上。 “姐姐啊,咱们这回好像是栽了!” “妹儿啊,先别说话,万一咱俩这国色天香的皮肤被划破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这话,钟小葵与李存忍心里顿时没忍住。 这两个女人,一个贼胖,脸上还有胡茬,肚皮像个大球,肚脐眼周围还长着汗毛:一个瘦得跟竹竿死的,脸上抹着又浓又厚的妆 哪里和国色天香挂得上关系了? 而对于这两个女人的自恋,朱友宁倒没有意外。 因为这两个人他认识。 她们就是倾国c倾城! 当然倾国c倾城只是她们的中原名字。 她们其实是契丹人,而且还是耶律阿保机以及耶律剌葛的妹妹。 她的真正名字便是:耶律塔不烟c以及耶 律塔不花。 这时,钟小葵忍住不去看两人的面容,立刻对着朱友宁抱拳道:“王爷,这两个刺客现已伏诛,请王爷发落!” 朱友宁微微颔首,也是尽量不去看她们。 因为这两人长得实在是一言难尽。 “既然这两人意图不轨,那就先把她们关起来吧,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听到朱友宁这话,倾国倾城顿时急了。 “等一等,俺们姐妹没什么恶意,只是奉了俺哥哥的命令,来迎接你。” “就是就是,还请高抬贵手。” 钟小葵闻言,顿时问道:“你哥哥是谁?” 倾国粗犷的嗓音道:“耶律剌葛。” 朱友宁早就知道她们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只是问她们道:“耶律剌葛呢?” 倾国倾城对视了一眼,说道:“俺那丑不拉几的哥哥就在里面,殿下请进。” 朱友宁瞥了她们一眼,立刻将目光移开。 “小葵,看住她们,我进去看看。” “是。” 朱友宁刚一进门,就发现耶律剌葛有些局促地站在房里。 “耶律兄,好久不见啊!” 见到朱友宁,耶律剌葛微微讪笑道:“殿下,好久不见。” 朱友宁盯着耶律剌葛,道:“今日耶律兄之大礼,实在是令人惊喜啊,只不过耶律兄太信任你那两个妹妹了。” 耶律剌葛听到这话,忙低头陪笑道:“这都是她们自作主张。我这两个妹妹一向不听我的话,再加上她们又在契丹憋坏了,就像伸展伸展拳脚,殿下勿怪。” “是吗?”友宁反而问道:“方才她们可是说是奉了你的命令来迎接本王啊。” 耶律剌葛小声道:“殿下,我这两个妹妹完全不服我,她们最尊敬的哥哥是耶律阿保机。此次她们来到中原,其实也只是为了寻找耶律阿保机。” 朱友宁道:“那为什么她们会随你来到青州?” “这个” 耶律剌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朱友宁自然猜得到耶律剌葛所想。 倾国倾城之所以回来青州,而且还会对自己出手,恐怕是这耶律剌葛用计所致。 毕竟倾国倾城都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被人骗了也很正常。 “罢了,耶律兄还是说说此行所为何事吧?” 看到朱友宁这幅明知故问的姿态,耶律剌葛咬咬牙道:“还请殿下帮我解开生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