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第一章 千金不换 开篇词黄金缕千金不换 谁欲一盏千金换是非成败,一芥天地间。经几朝暮谢尘缘,死何苦亦生何欢 莫负良人莫屈天,君无戏言,却秋水望穿。生之须臾难无憾,无愧无悔为少年。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莫鸢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只在天旋地转的那一刹那,她看见幽深的枝叶筛过稀稀疏疏的月光,时间好像忽然变慢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莫鸢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堕向深渊。 不久之前。 是时正逢神魔大战,六界动荡,死伤无数。六界尸骨无存挫骨扬灰之神魔不计其数,绵延半载苍穹不见日月,人间四时俱乱,昼夜不分。一时生灵涂炭,混乱不堪。 只灭不生,六界生灵剧减,生息渐无。上清仙君为天界修魂复魄领域之高手,见此情形集结了四海八荒的仙草灵药,在人间一处闭关数百年做出了可凝魂结魄的灯盏,用此盏解救生灵无数。 一时之间,此盏为六界趋之若鹜,争相抢夺。 后辗转落入一上神手中,与争夺此盏的魔尊在苍山大战一场,战火连绵三日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后世称“一战火焚苍山,万妖尸骨无存”。 至此,神魔大战告终。神盏从此不知所踪。 “我听说,这神盏流落到人间了,被江湖朝堂各派势力争夺引起好一阵腥风血雨呢” “当个故事听,你还当真了饶是真有这么个盏你也不会用啊。”众人都对神盏议论纷纷。 “啪”说书人醒木一拍,底下安静了下来。 “神盏并非就此消失,传言曾在人间出现此盏神力非凡,神仙妖魔可修魂复魄,增进修为。凡人得之,从此无伤无老,不死不灭,为永生” “哇”众人一片哗然,皆为惊叹。 “关于此盏有一个传言,曾有一位皇帝愿以千金换之,不得。以江山换之,仍不得。” “从此,世人称此盏为金不换” 金不换莫鸢啃完最后一口鸡腿,吮了吮手指,暗想这盏听起来还蛮厉害的嘛,可是也得拿得到才有用啊。她拿起荷叶鸡装进包里,扒拉了一下碟碗里的残羹碎骨,确认没有剩下,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客官一共是五百三十四钱,小店概不赊账。” 啊好像是要钱来着,第一次偷跑出门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啊。 莫鸢尴尬的笑了笑,环顾四周已经有几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围观群众一派看热闹的样子,不禁觉得真是人情淡漠啊。 她努力的装出一副弱女子的样子,瞟瞟门口,心里大喊:话本子里常有的情节啊,英雄救美,慷慨大方的贵公子呢快来啊 见莫鸢片刻没有反应,堂倌脸色一变。莫鸢忙赔笑道:“好的好的。稍等稍等”说着在身上摸索起来,半晌只拿出一面镜子。 莫鸢讪笑:“这个镜子价值连城,可是上古”话没说完,镜子忽然闪过一阵白光,拖着莫鸢往外跑去。 怎么回事莫鸢不受控制的撒丫子奔了出去,身后几个大汉狂追不舍大喊:“站住”她一脸视死如归把镜子塞回去,捂住包里的荷叶鸡,推开人群一路狂奔。 刚刚饱餐了一顿跑起来颇为费劲,没两下就气喘吁吁,眼看莫鸢就要被追上,前方转弯突然出现一辆马车经过,就在将要撞上去的刹那,她急中生智在一片混乱中跃入窗口的瞬间化为了原型。 天旋地转之间莫鸢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车内暖香阵阵,让人意乱神迷。 “呀,公子,是一只小狐狸,毛茸茸的真可爱啊。”一名妙龄女子娇俏的声音响起,莫鸢感觉一只手从她的屁股摸到了尾巴尖,直激得她浑身一颤。莫鸢咬咬牙,忍一忍吧,好歹是安全了。 “你喜欢那便带回府吧。” 哦哦哦是矜贵优雅的贵公子,莫鸢心中大喜,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去。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眉目周正的公子,搂着香肩半露,风情万种的妙龄女子,两人都打量着她。 她不禁被盯得心里发毛,偏过头去暗想:这是贵公子来迟了半步吗话本子诚不欺我不过他身旁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那以现在的情形会发展成一场三角恋吗然后我就成为了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一步步干倒正室,成功上位的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狐狸精,想想还有点刺激呢 正想着,外面车夫道:“少爷,到了。”莫鸢被女子怀抱着进到了府中,看起来还是个富贵人家。 丫鬟福身道:“少爷,晚膳备好了。夫人已等候许久了,快请入席吧。” 两人原本说说笑笑的空气一下凝固,贵公子面无表情的摆摆手。 什么还有夫人啊看来我这狐狸精的位置早被人捷足先登了啊,啧啧啧。高门深院明争暗斗的戏码啊,莫鸢在女子怀中眯着眼,那就看看这场好戏吧。 夫人看起来温柔端庄,见两人并肩回来也未说什么,只浅笑着招呼他们入席布菜。 妙龄女子掩唇笑了笑:“姐姐辛苦了,这不方才郎君送了妾身一只赤狐”突然说到自己,莫鸢竖起耳朵听着。 “妹妹瞧着毛色甚佳,忍痛割爱为姐姐做一狐毛披风可好独居一室临冬了可冷呢” 莫鸢脑子里嗡的一声,这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啊斗不过斗不过,走为上策。她奋力一跃跳出女子的怀抱,不顾身后的惊呼往外逃去。 跳出院墙,小巷四下无人,莫鸢放心地又化成人身慢悠悠走上了大街。 掂了掂手里的钱袋,莫鸢勾唇一笑,本狐可不是随便抱的,付点银钱也不为过吧。终于有了银钱傍身,她足足在大街上逛了一下午,又淘到了不少小玩意和最新的话本子,喜滋滋的想着刚好回去同好友双瑟分享分享。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人声鼎沸,呼声阵阵,人群里三圈外三圈,这阵仗一下勾起了莫鸢的好奇心,她费力想要一探究竟,却是半点也挤不进去。只模糊听到“当世金不换一粒钱” 金不换现世了可恶,这个身高什么也看不到啊莫鸢在原地跳了跳,思忖道,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她灵机一动爬上了街边的一棵大树。圈内一个大汉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单臂挡大刀,引得人群阵阵惊呼。 敲锣的人开始喊:“当世金不换,一粒强身健体,两粒刀枪不入,三粒延年益寿” “这种江湖骗子也有人信吗还谎称当世金不换,嘁。”莫鸢嗤笑一声,跳下树。 刚站稳脚跟,莫鸢一抬眼只见树下一个戴着狐面面具的少年抱着一柄剑,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直吓得她一个趔趄。 “你看我干嘛他们一伙的吗坑蒙拐骗还不让人说了”莫鸢翻了个白眼。 狐面少年上前一步,莫鸢咽了咽口水后退一步:“光天化日的,你要打架吗” “你是妖。” 莫鸢瞪大了眼睛,箭步上前要捂住他的嘴,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一侧让莫鸢扑了个空。 莫鸢回身忿忿的瞪着他,心道,莫非遇上了传说中的除妖师这可不妙。 谁料狐面少年一拱手道:“在下有事求助,还望借一步说话。” “求助你知道我的身份还找我帮你哎哎哎”狐面少年拉起莫鸢的衣角把她带到一个小巷子里,又快速甩开。 这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莫鸢抚了抚自己的衣角,蹙起眉探究的看着他。 “在下先行赔罪,方才” “打住打住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听着就头疼。” “嗯好,其实我刚刚看到了你从墙上化形而出,跟着你许久了” “好啊,你居然跟踪我”莫鸢气鼓鼓的质问他。狐面少年不为所动继续道:“我来此是想取避水珠,一人之力恐难完成。” 莫鸢抚着袖口,一脸狐疑:“那你干嘛找我” 狐面少年微低头,认真道:“你会法术可破结界,而且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 第二章 有无阁现 大街上原本热闹非凡,人影绰绰,眼看天色渐晚,行人都匆匆归家了,小贩们也收拾起了东西。 这可一点都不热闹了啊,莫非这小城里还有宵禁 莫鸢看了看身旁的狐面少年,淡定自若的走着。他手上拿着一柄剑,背后却还有一把长刀,面具下看不清长相,只有精致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天色全暗,莫鸢直接问道:“一会儿我要怎么帮你啊” “我去引开水妖,你趁虚而入取走避水珠。” “那这不是偷嘛”莫鸢一时心虚起来,偷个东西于她倒是不难,心虚的是她可从来没打过妖怪。 狐面少年停下来,侧身低头看着莫鸢。 可是交易都达成了,也不能反悔。莫鸢想着一时更心虚,咽了咽口水。 狐面少年道:“你今天不也顺了钱袋况且这水妖为祸一方,扰的民众夜不敢出,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 莫鸢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眨巴着眼睛望着狐面少年面具后的眸子:“真的吗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可是我莫鸢的梦想” 莫鸢平日里就爱看一些话本子,可羡慕闯荡江湖的感觉了,可惜师父总不让她出山。 狐面少年不自然的转开目光,继续道:“水妖交给我便好,我定保你安全。”言罢又望了望两手空空的莫鸢,把手中的剑递给她:“防身。” “啊,谢谢” “会轻功吗我们要快速赶往湖边了。” 莫鸢摇摇头,他好像一时十分犯难,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别慌我会飞啊,还会瞬移。” 莫鸢冲他一笑,拉起狐面少年的手,在他一脸震惊又茫然中,念了瞬移的诀。 一阵白光过,两人已身在湖边。莫鸢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狐面少年怔了怔却只不动声色的挣开她的手,在前方一块石头下蹲下,小声道:“水妖亥时必出,再等一刻。” 莫鸢过去坐在旁边,倚靠在石头上单手撑头,和他聊了起来:“你要避水珠做什么” 狐面少年目光未离水面:“入北海寻人。” 哦,原来是要下海啊,莫鸢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狐面少年仍未看她一眼,语气淡漠道:“无可奉告。” 嘁,找我帮忙时可不是这个态度,莫鸢心道,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干嘛要戴面具啊” “无可奉告。” 嘿这个臭小子莫鸢忍了忍又道:“那你怎么知道金不换的消息” 若不是他说有金不换的消息,自己也断不会来帮一个陌生人。狐面少年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迸出:“你可以不说话。” 莫鸢瞪了他一眼,这狐面少年怕不是骗自己来当他帮凶,然后跑路,而那时自己一无所知又上哪找他。“你” “我们只是交易,我不问你你也不必多问,我言出必行绝不反悔。”狐面少年突然打断莫鸢,定定看着她说道。 莫鸢略一思考,点点头,转了转眼珠戏谑一笑,小声道:“那你都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公平起见,我也要看看你”说着抬手就去摘狐面少年的面具。 他一把抓住莫鸢的手腕甩开。与此同时,水面突现异象出现一个漩涡。 “小心水妖我去引开他,你潜入湖取珠”说罢,飞身上前已抽出刀准备迎战。 只剩莫鸢呆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入湖取珠。心里哀嚎,我可是陆生动物啊水性极差,让我入湖不是送死吗我习得火性法术刚巧是被水克的,这可怎么办啊 眼看那边已经打了起来,这狐面少年也不知是人是妖,是否是此妖的对手,看着不相上下胜负难分。 莫鸢握紧了手中的剑,猫着腰跑到水边。解下了身上的包和剑放在一旁,看着水面她挣扎了半天,一咬牙想大不了瞬移上来,一个妖总不至于被溺死,她心一横深吸一口气闭息跳入湖中。 湖水冰冷刺骨,水下昏暗看不清东西,湖底什么东西发出一丝微弱的光。 莫鸢费力的游下去,避水珠放在一个贝壳里,这种东西对水妖来说不是多余嘛,那拿走也没关系啦。 贝壳外罩有结界,不过甚是普通易破。看来这水妖道行不高,莫鸢也对外面稍稍放心了。 拿到了避水珠,她开口就要念诀,一呼吸灌进一大口水,大脑瞬间懵掉,暗骂:莫鸢,你就是个大傻子 她感觉自己几乎已经窒息了,眼前飘过一串串气泡,迷迷糊糊有一个人朝这边游来,莫鸢想,啊,你小子还算有良心 上 岸后,莫鸢头晕脑胀,一直在咳着水,仿佛产生了有两个人在扶着自己的错觉。待她缓过来,把避水珠塞进狐面少年手里,愤愤道:“呸,我堂堂咳咳一个狐妖差点被你害”她还没说完,一把剑忽然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瞬间寒意顿生。 斜上方传来了一个怯生生的少年嗓音:“你你你也是妖” 莫鸢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偏头去看,只见一个除妖师打扮的白白的小胖子浑身湿透,发梢还在滴水,双手握剑颤巍巍的指着自己。 莫鸢皱眉,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除妖师,原来刚才是他救了自己 “你这小胖子怎么回事方才是你救得我,现在却要杀我”看着这小胖子这瑟瑟发抖的样子莫鸢就知道他不足为惧。 “斩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乃除妖师之本”狐面少年也转头看他:“我助你降了水妖,你放了她,我们两不相欠。” 小胖子犹犹豫豫,似是非常纠结。莫鸢忽然玩心大起,露出狐狸耳朵,配上狐狸精标配的魅惑笑容道:“呵呵,我可是千年狐妖,你以为凭你当真降得住我” 小胖子瞪大了眼睛,手抖的更厉害。 哎哎哎,控制一下自己好吗别把我误伤了,胆子这么小还出来除妖莫鸢无语至极。 狐面少年给她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他手里,他抬手用剑柄打开小胖子的剑,一手揽起莫鸢的腰一跃飞走了。 狐面少年用轻功在房顶间穿梭,莫鸢气鼓鼓的质问他:“怎么又出现一个除妖师哼,你都有帮手了,干嘛还来找我” 狐面少年略有歉意道:“我与除妖师结盟未成,他们不愿将避水珠给我。他的出现实属意外。”方才他正与水妖对战,除妖师突然出现,他骗除妖师有女子落水这才救上莫鸢。所幸今天遇到的是这个术法不精的除妖师,才得以脱身。 狐面少年快速在一处破庙停了下来,一落地就放开了莫鸢,顺手把她的包也扔了过来。莫鸢纵然半信半疑也不好再问,折腾一番,早就饿了。 狐面少年拾了干柴进来,他正准备掏火折子,莫鸢一打响指火堆就燃了起来。她扬扬下巴颇为骄傲。狐面少年低头浅笑了一下,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了。” “不谢不谢。”莫鸢摆摆手,掏出荷叶鸡在火上烤了起来。 “关于金不换我也一直在寻,你可知火焚苍山一战”这不是自己今天刚听的故事吗 莫鸢忙答道:“知道,一战火焚苍山,万妖尸骨无存” “没错,此战双方皆同归于尽,而岳国天师是第一个去到战场的人。” “这么说,金不换在岳国天师手上”莫鸢大惊,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非也,岳国天师得此盏修为大增,已修成真人飞升。当时的岳帝以千金换不得,以江山亦换不得,此盏才得名金不换。” 莫鸢听得目不转睛,缓缓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狐面少年继续道:“而后传言此盏随天师飞升不在人间,但天师已将此盏秘密交予弟子代代相传。因为这一盏岳国天师一脉日渐壮大,成立了有无阁,无数人拜入阁下。” “这么说,金不换在有无阁阁主手中”狐面少年点了点头。 “没人知道” “无人知晓。” “那你怎么知道的” “这与你无关。” “那你怎么不去抢啊”狐面少年明显咬了咬牙道:“寡不敌众。” 天哪,看来这金不换着实难得。那我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啊莫鸢摇摇头,算了算了,关于这神盏我得回山与大家商议才行。 烤了半晌的荷叶鸡,终于热了起来,双袖都连带着烤干了,背后的湿冷越发明显。莫鸢把鸡递给狐面少年“呐,你也来一块,我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又湿又冷太难受了。” 他疑惑地望着莫鸢,满脸都写着拒绝:“怎怎么能随便在外人面前宽衣” “我都不在意,你紧张什么湿哒哒的可难受,不然你试试”莫鸢说着就拧衣角的水向狐面少年洒去。 “你”他抬手挡住,眼看荷叶鸡在他手里一抖,莫鸢连忙跑过去扶住又瞪了他一眼。 却见狐面少年紧抿着唇,死死闭着眼睛,这家伙居然这么容易害羞的吗 莫鸢偷笑起来,玩心又起凑到他耳边问:“你听过狐妖和书生的故事吗可就是在破庙哦”狐面少年不说话,只拿起剑挡在两人之间。 嘁,不脱就不脱嘛,那我干脆一会儿就这么背对火堆坐着好了,莫鸢蹲在地上伸手要去拿荷叶鸡,才堪堪蹭过他的袖子,他一把把莫鸢推开“不知羞耻” 莫鸢一屁股墩在地上直摔得一个扎实。“哎我跟你开玩笑的嘛我只是拿块鸡肉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莫鸢揉揉屁股,气鼓鼓的喊道。 狐面少年起身一把把荷叶鸡塞回她手里, 一言不发赌气似的坐离她一步远。 莫鸢毕竟是背对着火堆,这样说话着实难受,她挪到狐面少年身边问:“我们好歹也算相逢一场,你当真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姓名吗那下次见面怎么认得出来啊” “我认得。” “那可真是不公平,你见过我我却没见过你。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啊” “与你无关。” “那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 “你到底是人是妖” “妖。”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破结界还要找我” “人。” “那你居然能一个人对付水妖” “你问题未免太多了。” “可你根本就没回答我啊,难不成你是半妖” “” “真的是半妖啊” 半妖多是妖凡相恋的后代,非人非妖为六界不容,多隐姓埋名苟且偷生。莫鸢只在书上听说过。 “这不是什么值得反复强调的身份。”狐面少年眼神冰冷的瞥了莫鸢一眼。 “很稀有的哎,我从没见过”正说着,一支暗箭破窗而入正朝莫鸢面门而来 她侧身一避,箭从两人之间穿过钉在了柱子上,箭上明显施了封印妖术的符纸。若是她和狐面少年那样背窗朝火而坐,恐怕已经中计了。 狐面少年警觉地抽出剑,莫鸢感觉一阵后怕,她瞬移的诀竟已不能用,这破庙周围怕是已经设了结界 忽然门被踹开,数名除妖师破门而入,为首的正是那个小胖子和一位高阶除妖师 “千年妖狐快快束手就擒” 第三章 遇险回山 二人对视一眼,莫鸢满是惊慌欲哭无泪,皱着一张脸,狐面少年好像从眼神里透露给莫鸢了什么她并没有接收到的信息。 当狐面少年把剑扔进莫鸢手里的时候她还一脸懵,而他已经像一个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几名随从一拥而上,他以一敌众身手仍十分敏捷,莫鸢在一旁看的赞叹不已。 这时两名随从冲着她凶神恶煞的奔来,莫鸢双手握住剑就开始绕着柱子狂奔,留下一串“啊啊啊”的哀嚎。 这一刻莫鸢能想起的术法也只有常常用来烤鸡而熟能生巧的纵火术,于是走投无路的她只能用纵火术点燃了随从的衣角。 两人一阵惊慌,都扑起火来。莫鸢暗自觉得,看来这个术法除了烤鸡也是挺有用的。 这时候交起手来,她自然占了上风,拿起剑柄两下就打晕了随从。 狐面少年那里已经解决了随从和高阶除妖师交起手来。只剩一个小胖子在原地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这个高阶除妖师看起来有些棘手,况且此处已设了结界,若没有他来破开结界,两人也难以脱身。 这时正与狐面少年过招的高阶除妖师对小胖子大喊:“既明,此妖修为不精,你以水系可克其法术,快去降了她”小胖子左看看右看看,战战兢兢的抽出刀,视死如归般地冲了过来。 莫鸢顿时心生一计,跳起跃到他身后,拿着剑架在他脖子上,大喊道:“快住手不然这小胖子可就性命堪忧了” 两人皆停手,果然除妖师大惊失色,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颤抖着手指着莫鸢:“大胆妖孽快放了他”狐面少年持刀站在莫鸢身侧。 “你放我们出去,我自然会放了他。”莫鸢把剑收了收,小胖子开始哇哇大哭,鼻涕眼泪都快糊了她一手,她嫌弃的对小胖子喊道:“闭嘴” 狐面少年对犹豫慌张的除妖师道:“尔等说着匡扶正义,放着为祸一方的恶妖不除,却在这里对这样一个无辜的小妖死咬不放,岂非违背根本” 莫鸢忙附和道:“就是就是若是逼我不幸伤了这孩子,那可就是你们的罪过了。” 小胖子恰如其分的哭喊道:“师父爹救我”除妖师忿忿一甩袖,解了结界,喊道:“放了他”莫鸢依言松开了那哭得不成样子的小胖子往前一推。 不过须臾除妖师就变了脸色,抬手扔出一个符咒冲莫鸢而来。 狐面少年极快道:“瞬移”然后飞速上前用刀拦住了符咒。与此同时莫鸢瞬移诀已出,眼前一黑。 一阵白光过,她正蹲在一枝树干上,全然不知身在何处。所幸这下总算是安全了,莫鸢松了口气。 可狐面少年还留在原地,不过以他的身手,当能应付。只是往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可惜方才把剑丢下了,竟一件物品都没留下。 莫鸢感慨了一会儿,想我莫鸢堂堂一个狐妖竟然混到这个地步,这只能怪我数百年从未出过千隐阁,见识浅短,才堪堪下山一天,就遇上了接二连三的祸事。 “喂,你是谁” 树树树树上怎么还有人我今天是撞了邪了吗此刻的莫鸢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哀嚎:我下次再也不偷跑出山了呜呜呜 莫鸢僵硬的转头,一声尖叫还没喊出来脚下一滑。留在她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一团血红色的类似鸟的不明生物,瞪着金色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莫鸢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莫鸢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只在天旋地转的那一刹那,她看见幽深的枝叶筛过稀稀疏疏的月光,时间好像忽然变慢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莫鸢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堕向深渊。 这一切的发生其实不过几秒,在头撞到石头那一瞬间,莫鸢哀嚎:娘啊好疼这个时候了还在脑补些什么啊,真是话本子看多了随后失去了意识。 她以一个头朝地,四脚朝天的姿势扎进了树下的花丛里,很不幸这里正是一个陡坡,她骨碌骨碌地滚了下去。 倒在坡地的莫鸢怀里忽然发出一阵白光,一个物灵扇着翅膀飞了出来。 所谓物灵,就是一件物品修出灵识,再高级一点还可以修出灵体。这个级别少说也得上万年才行。 物灵拍了拍莫鸢的脸,见她丝毫没有反应,叹了口气。伸手结了个咒印,似乎在向外传递消息。 片刻之后,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出现俯身抱起了莫鸢,闪身不见。 莫鸢乃是千隐山上一只小狐狸,什么千年狐妖都是她唬人的,她自小便被师父收养,在千隐阁 一呆就是五百年,平日里被师父看的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师父只收了两名弟子,便是莫鸢和她师兄莫彦。师父总是一副严厉端庄的样子,与莫鸢说过最多的话便是“不许擅自出山。” 莫鸢总觉得他像个古板的老古董,不苟言笑,高高在上。 而师兄如亲兄长般,对莫鸢极好。不过莫鸢一直觉得只有师兄才是师父的真传弟子,自己不过是师父发了善心捡来的小狐狸罢了。除了吃喝玩乐向来术法不精,整日和好友双瑟,狗末末混在一起玩乐,不亦乐乎。 双瑟见多识广,讲了许多外面好玩的事,直勾的莫鸢心痒痒。趁着这次师父不在她才偷跑出山没想到不足一日又回到了阁中。 当莫鸢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千隐阁躺在她的卧床上。 “小鸢,你醒了”是师兄坐在她的床边,一身白衣一尘不染,轻蹙着眉关心的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怎么回来了”这下偷跑可被抓了个正着,莫鸢抓着被子一阵阵心虚。不待莫彦开口,一只巴掌大的鸟飞到她面前,她本能反应的伸手一拍“啪” 这鸟撞到墙壁晃晃悠悠的飞起来,竟开口大哭道:“呜呜呜主人你干嘛打我” 这是什么玩意我什么时候有养过一只会说话的鸟莫鸢一脸莫名其妙。 第四章 镜子物灵 “小鸢,莫要误伤他了,这次多亏了他。”莫彦忙解释道。 多亏了他害我偷跑被抓回来的罪魁祸首莫鸢一把捏住他的翅膀,拿到眼前仔细看。 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的,只有巴掌大小,但四肢俱全仿佛缩小了的幼童,一脸纯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撇着嘴好不委屈。“主人,我是你的小镜子啊” 莫鸢仔细一看,他的翅膀确实是仿若水晶一样的镜子碎片,额间一点灵光泛白,小脸粉雕玉琢惹人怜爱。 “你是镜物灵我的小镜子” “是啊是啊,主人有危险我就被唤醒啦” “哦,原来是你啊,师兄是你叫来的” 莫鸢咬着牙问,心道,居然出卖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鸢。”莫彦蹙眉嗔怪道:“你偷跑出山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莫怪镜灵这是他职责所在。” 莫鸢心虚的用被子蒙住脸露出一双眼睛,瓮声瓮气道:“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一定不偷跑了”师兄惯常是对她最好的,只要她服软,师兄一定不会怪罪的。 果然莫彦轻叹一身,柔声道:“你想要什么告诉师兄,我定为你寻来,你又何必自己冒着危险偷跑出山呢” 那能一样吗果然还是要自己出去逛逛,这次可收获不小呢莫彦见莫鸢面上是毫无悔意,摇摇头倒了一盏茶递给她, 莫鸢伸手去接状似无意问道:“师兄你可知金不换”茶杯在她还未接住的瞬间滑落了下去,洒了莫彦一身茶水。 “啊,对不起对不起” 莫彦快速站起,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眼睛定定的看着莫鸢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莫鸢支支吾吾的回答:“听闻此盏有修魂复魄的功效,我想帮帮狗末末如果有这个盏,他魂魄完整,也不会呆呆傻傻总被他小姨骂了” 莫彦严肃的神情慢慢柔和下来:“小鸢你的想法没错,但此盏难得,万不可再为此冒险了。” 想着这次出去险象丛生,一时之间怕也是不会再有机会出去了,莫鸢失落的点点头。“唔好吧。那师兄你也快去换身衣服歇息吧。” “无碍,累了一天你也快歇息吧,不要想那些琐事。”莫鸢点点头乖乖躺下,莫彦小心替她掖好被角轻声关门离去了。 静静听着莫彦的脚步声从门外消失后,莫鸢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打算抓着小镜子好好算账:“好你个小东西,是不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 这小镜子是师父许久前送她的,久到何时她都记不清楚了,莫鸢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灵器,竟已到了修出灵体的地步,这世间恐怕再没有第二个吧。 小镜子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大哭着嚷嚷:“呜哇哇我跟着主人数百年了,一直忠心耿耿,哪怕主人未赐名未结约也一直不离不弃保护主人主人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看小镜子哭的伤心欲绝,莫鸢嫌弃的拿起帕子甩在他头上,他拿起帕子乱擦一通就擤起鼻涕来。 莫鸢软了软语气:“动不动就哭鼻子,真丢人你当真不是师父的眼线” 小镜子立刻头摆的拨浪鼓似的:“坚决没有我早就是主人的灵器了,对主人可是衷心耿耿,天地可鉴” “真的吗”莫鸢将信将疑的望着他。向来就是师父看自己最紧,半步都不让她离开千隐山,这次还是师父急匆匆的出山了她才堪堪得空,结果竟不出一日又被带回来了。 小镜子见莫鸢沉思在她周围急得团团转:“主人你相信我啊我怎么会骗你呢你不信任我可以与我签订主宠契约” 莫鸢摸着下巴思考,狐疑的问道:“忽悠我这个天真的少女和你签订奇怪的契约你有什么用啊,我为什么要和你签订契约” 小镜子无奈的扶额,盘腿坐在了莫鸢面前解释道:“其他人求都求不得呢,物灵都是自主择主的。我变成镜子的时候,可大可小,百尺之内可记周影,可传周声” “打住这么厉害”莫鸢不禁有点好奇了。 小镜子抱胸昂头甚是自豪:“厉害的多了呢,还能当镜子,非常清晰哦” 莫鸢抬手弹了他脑门。“那我要怎么做” “念我名字心想形态即可变身哦”怎么这么中二呢“我试一下哦噢,对了。你叫啥名” 小镜子又一副委屈巴巴泫然欲泣样子,可怜兮兮的说:“主人你还没有给我起名字之前与你师父也只是口头转让,我们连主宠契约都没定”说罢,泪汪汪的望着莫鸢。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存在啊,你想要啥名”仔细想想也不亏看他纯良无害的样子,应该也不会骗我吧,莫鸢腹诽。 小 镜子一下变得特别乖巧,跪坐着双手放在膝上道:“主人定吧。” 那可得好好想想:“对了,你是男是女啊” “物灵都是集天地灵气而生,不繁衍后代自然也没有性别之分。” “这样啊那就好办了,鸡肉桂花糕还是桂圆比较好” “啊主人你认真点” “我很认真在想啊,小米吧,比较好写。而且是我写的最好的哦你赚到啦。” “好吧好吧。小米比鸡肉桂圆好听” “行,我们契约吧,别太麻烦啊。” “很简单,契约我来念。你只用咬破手指把血和手指按在我额上就可以了。” “什么还要血,我下不去口啊” 这实在让莫鸢为难了,怎么着也是自己的肉怎么下得去口啊。 “主人你也太怂了吧,这是必须的。”小米一脸嫌弃抱胸看着她,莫鸢被盯得不禁额上落下一滴冷汗,她咽了咽口水,心道,这话本子里写的都是什么屁话说咬就咬破了,十指连心啊 等等话本子 莫鸢忽然心生一计,支支吾吾道:“那个鼻血可以吗反正也是我的血。” 第五章 神秘契约 轮到小米满头黑线,给她翻了个白眼。 莫鸢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扬了扬下巴得意的说道:“我这叫不走寻常路,跟我来。”要说她学的最精的法术,那绝对是纵火术和瞬移了,瞬移诀一出两人就停在了一间偏远的房门外。 莫鸢喘了口气,深呼吸一下。 嘻嘻,师兄喜好僻静。卧房书房浴房都比较偏僻。这间是师兄的浴房。要鼻血,那还不简单。刚刚泼脏了师兄的白衫,以他的性子这个点儿绝对在里面。 “小米,等着。” “哦,主人小心啊。” 莫鸢掐了个诀,内锁悄无声息的打开。她蹑手蹑脚的藏在屏风后面,心跳加速的捋捋胸口,屏风也没用。 我真是太英明了。看了这么多的话本子,终于派上用场了。不知道会不会流鼻血呢 她满是激动紧张的探出头去,一颗小心脏碰碰乱跳,手心都开始发汗。 然后就看到了,水面升着轻轻袅袅的水雾,薄薄一层。水甚是清亮,赤裸上身的师兄正对着自己闭目养神。 师兄本就生的好看,从来在外都是端方温润,一尘不染的白衣裹得严严实实,而现在看到他修长的脖颈,锁骨精致又性感,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莹莹如玉的肌肤上瞬间,莫鸢快速收回脑袋,她感觉像被人抡了一棒子脑袋嗡嗡作响,脸就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天哪好重磅级的画面了,别说赤裸上身了,莫鸢活这么大连师兄撩起袖子的画面都没见过,罪过罪过。她脸烧得越来越厉害,估计都能比得上千隐山上的猴屁股了。 手背一热,她低头就看到了一滴鲜亮的血,跟一颗樱桃似得圆滚滚。顾不得那么多了,莫鸢连滚带爬的在屏风的掩护下出了房门。 “主人,你没事吧”小米一脸担忧。 “先撤”莫鸢一手捂鼻,另一只手抓住小米狂奔,大脑乱哄哄的连瞬移都忘了使。 终于顺利到达了卧房,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仍然很烫,顾不得多言揪住小米放在对面道:“呼呼开始吧” “主人你确定你没事我怕你一会儿失血过多啊,话说” “少废话,快点” “哦哦,主人撑住啊一会儿我念的时候,你要说:命吾宠,小米。懂了吗” “恩恩。”莫鸢已快支撑不住,点头如捣蒜。 “”小米开始念,周围浮现起金色的光芒。莫鸢赶快手忙脚乱的蘸上些血按住小米的额头,念道:“命吾宠,小米。”光芒越来越盛,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感觉到指尖的血被迅速吸收后,光芒渐弱直到消散的没有。 睁开眼,莫鸢无暇顾及其他,连忙奔向浴池洗手。果然满手鲜血啊,莫鸢叹了口气,失血过多啊,看来得多吃几个烧鸡补补了。洗完手后顺便洗了下脸,顿时神清气爽。回到房间,看到小米一个劲地搓着脑门。 “怎么啦”莫鸢凑到跟前看了看。 “主人,为什么和你订了契约额头上没有契约印记”小米表情颇为凝重。 “嗳不对吗我咋知道”莫鸢翻身上榻,在枕头底下摸出了双瑟给的话本子。 小米趴在枕头上细细讲解:“主宠契约定好以后,宠灵的额上会出现一个专属的契约印记。还没听说过会是毫无变化,主人你果然不同寻常。” “说不定因为我用的是鼻血啊” “对哦,主人你刚才不会被谁打了吧。流了那么多鼻血。” “你主人我英明神武,会用这种笨办法吗”莫鸢鄙夷的看了小米一眼。 “那主人是用的什么方法还要跑那么远,你不是说怕麻烦嘛。”小米一脸好奇的望着莫鸢。 莫鸢神秘兮兮的凑近小米轻声道:“比起麻烦我更害怕流血啊,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小米一脸好奇信誓旦旦的点头。 莫鸢拿出那个话本子,簌簌翻了几页。递到小米面前“好像是这一页来着,从双瑟那看到的,我觉着有意思就要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儿。” 小米认真的看着那话本子,半晌,由疑惑变为震惊。 莫鸢瞅着他的表情,肯定的点了点头:“不错,看你的表情应该就是这儿。” “主人你刚才”小米一脸僵硬望着莫鸢,欲言又止。 “呵,呵,不要告诉别人啊。”想起刚才的事,莫鸢脸又红了起来。话本子里都是无意撞见,自己却蓄意而为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小米沉默了,莫鸢只好跟着沉默。半晌,门外响起极轻的脚步声。莫鸢心里“咯噔 ”一下,和小米迅速交换了个眼神,钻进被窝装睡。 有人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慢踱到床边坐下。闻到了熟悉的茶香,莫鸢猜出是师兄。 莫彦定定看着熟睡的莫鸢,想起她说要寻来那盏帮狗末末恢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带着心疼和没由来的笃定。她一定会去竭尽所能的做,从小就是这样。 荀秣和双瑟是她心中尤为重要的朋友,胜似亲人。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金不换”她永远也寻不到的。 莫鸢心中开始慌了,师兄怎么这半晌也不走,正不知所措,感觉师兄突然抚上自己的脸,轻叹一声,怜惜哀伤。 她一下想起刚刚偷看师兄的事,脸噌的红了。 “恩”不用看她都能猜到师兄蹙眉的样子。师兄握住她直冒冷汗的手,轻声道:“做噩梦了吗” 莫鸢顺势嘤咛几声,蹙了蹙眉。 师兄的手指落在了她的眉间,莫鸢一怔睁开了眼:“师兄” 莫彦有些慌乱的收回手,问道:“吵醒你了吗” 莫鸢摇摇头问:“师兄你怎么还不睡啊” “师父回来了,我去书房议事。”莫鸢坐起身,十分好奇地问:“什么事啊师父这次干嘛去了” 莫彦神色有一瞬的凝重又笑起来:“没什么事,小鸢不必挂心,快些睡吧。” 莫鸢一脸懵逼的又躺了下去,看着师兄一丝不苟的帮自己掖好被角,又把床上扔的话本子仔细放回书架这才离去。 莫鸢却哪有什么心情睡觉了,思绪纷乱的想着,这数百年来师父师兄只叮嘱她不可离山,每次有什么事也都不告知,只说是保护她。自己实在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们到底在瞒什么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小米从被子里探出头,看莫鸢一脸凝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莫鸢定定看了一会儿小米,灵光一闪,坏笑着看着小米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是你了,小米”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百尺内可记周影,可传周声。就这么办,于是莫鸢在小米一脸茫然中化了他的型。她看着手中的镜子,在心里念道:去书房,记影声。 镜子白光一闪飞了出去,想必可以了。看来这小东西果然没有骗自己,那就在这儿等等吧。 等着等着,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 “主人主人”小米揪着莫鸢的脸小声喊着,她这才悠悠转醒。“啊你回来了,怎么样啊”小米好像还在为莫鸢的自作主张生气,气鼓鼓的抱胸道:“你自己看吧。” 莫鸢定定的看着变成镜子的小米。此刻才清醒过来的她忽然感觉有些紧张,用目光一寸一寸的描绘镜子周身的花纹,师父师兄瞒着自己的秘密就在镜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镜子渐渐变到梳妆镜那么大,镜面白光一闪。 莫鸢呼吸一滞,聚精会神盯着镜面。两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是师父莫淮和师兄莫彦。 莫彦月白色的外袍一角被夜风撩起,墨发交错着轻轻扬起,低垂着眉睫,看不清表情。 师父莫淮一袭绛紫色,下摆和衣袖带着金色滚边,依旧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缓缓升腾的雾气使他表情也模糊不清。 “师父,我收到了北海的传书。”莫彦隐有担忧,缓缓说道。 “什么事”莫淮轻轻抿了口茶。 莫彦望了师父一眼,而后目光落在了飘渺的远处。“具体不知。我需要回去一趟。”他收回了目光,若有若无的掠过这个方向。 “嗯,万事小心。” “是,青丘那边此次可有收获” 莫淮起身走到窗边,一片阴影下的面庞,朦胧柔和。“此法有效,我不日便启程过去定能恢复其仙身。” 莫鸢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仿佛经历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喜悦一般,他回头却又是平日里严肃的模样对师兄说:“小鸢切不可出山,一旦遇险后果不堪设想。” 莫彦顿了顿道:“我二人若皆不在阁中,小鸢恐怕无人照顾,岂非更令人担忧” 莫淮沉默了,转过身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可是立过誓的。” 莫彦轻轻点头,紧抿着唇。接着走出了房间,轻轻掩上门。 莫彦走后,莫淮关上了窗户。坐回桌前,有一口没一口的轻抿着茶,雾气再次模糊了他的表情。 镜面又一阵白光闪过,小米变了回来一脸骄傲等夸的表情。 “这么说师兄要去北海,师父要去青丘。还不错,有点用嘛。”莫鸢欣慰的摸摸小米的头。 心道,听他们的意思是不打算带上我咯,师兄立的誓又是什么呢既然他们对目前的我这么放心,那我可要趁此机会好好出去玩玩了。 更多请收藏百 文择【bz】! 第六章 千隐至友 次日,莫鸢难得起了个大早,既然决定要出远门了那就要好好去和双瑟还有狗末末告个别了。 千隐山其名便源于“千隐”,此山在六界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时有时无,非有仙缘难以寻得。 在山中相当于与六界隔绝,无人搅扰清闲非常。因此山中就只有莫氏师徒三人的千隐阁c双瑟的莜竹居和荀氏别有洞天,于是莫鸢c双瑟和荀秣三人成了特别好的朋友。 双瑟常年一人居住在莜竹居,无人知她来历,俨然一副隐士模样。因着有一手的好厨艺,莫鸢和狗末末常去她家蹭饭然后被使唤去花果菜园干活。 “双瑟”莫鸢飞奔着跑到竹屋门口,还没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狗末末扑了个满怀。 “小鸢”被他这么一扑莫鸢直接倒地,狗末末还是一只狗子的原型趴在莫鸢身上伸出舌头就舔了舔她的脸,莫鸢嫌弃的一把攥住他的嘴,他呜咽呜咽才化成人形,还留着耳朵和尾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狗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莫鸢。 “狗末末你给我起来”莫鸢松开手推他。狗末末眯起眼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昨天一天没见着你了,小鸢你可回来了” “末末,你跑什么,还不快回来帮忙。”双瑟拿着个锅铲扒着门框语气平静。 狗末末这才一跃而起,一把拉起莫鸢笑的看不见眼睛:“双瑟早猜到你今天会来,做了你爱吃的香酥鸡” “你倒是会赶时间,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啊。”双瑟转身又进了屋子。莫鸢忙追上去大喊:“真的吗双瑟你最好了” 没想到正好赶了个巧,莫鸢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添油加醋的和他俩说昨天的经历,顺便掏出了一堆的小玩意和话本子。 “哎,双瑟,你见多识广可知道金不换”莫鸢拿起一个小玩意藤球往屋外一甩,狗末末就像离弦的箭似的飞了出去。 双瑟顿了顿,瞥她一眼:“难不成你下山一趟捡了个金不换” “那倒没有,不过”莫鸢扬了扬下巴,颇为自豪:“见识到了本妖的神通广大,一位咳,江湖人士,主动与我达成交易给了我金不换的消息。” 双瑟这才停下手上动作,狐疑的看着莫鸢。 这时狗末末一身尘飞土扬的冲了进来,嘴里叼着藤球,化成人形后双手举着球一脸傻笑的看着莫鸢,莫鸢无奈的看着狗末末笑笑,摸摸他的头:“狗末末好厉害” 他又眯眼笑着大喊:“再来再来” 双瑟放下筷子,淡淡道:“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去把你昨天咬坏的秋千修了” 莫鸢大惊失色:“狗末末你居然把秋千咬坏了”狗末末顿时一脸委屈,耷拉着耳朵:“小鸢别生气,我这就去修”说罢,一溜烟跑了出去。 双瑟抬手一挥,门就关上了,压低声音道:“金不换乃修魂复魄之物,你找这个是要帮狗末末吗” 莫鸢垂眸点点头。 狗末末实是个可怜人,他出生时母亲便因此去世了,他小姨从那时候就把这件事全数怪在他身上。后来族中变故只有小姨带着魂魄受损的他逃了出来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千隐山,那时候起狗末末就变得呆呆傻傻,小姨也总是数落他。 可是他又有什么错呢莫鸢实在是心疼他这个样子,与自己年纪相仿便遭此不幸,两人一起在千隐山长大,总觉得说是朋友其实更像亲人一些。 如果他魂魄完整,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金不换确实能帮他恢复,但此盏难寻,恐怕没那么容易。”双瑟语气淡淡的,好似这早已是一个尝试无果的法子。 “不会的我知道金不换的下落”莫鸢语气笃定的连自己都讶然,顿了顿她冷静下来道:“金不换在有无阁阁主手中。” 可能是莫鸢这么严肃的样子让双瑟都没有想到。她定定的看着莫鸢问:“那人是谁” 莫鸢知道双瑟问的是消息来源,但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啊,想了想狐面少年的语气,莫鸢淡淡道:“无可奉告。” 双瑟仿佛不认识莫鸢一样微瞪双眼。莫鸢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问那人是谁的时候,他就这么说的嘿嘿。” 双瑟翻了个白眼,夹了一口菜道:“不知道是谁你就信,话本子白看了江湖骗子没听说过吗” 莫鸢一下泄了气,歪着头回忆狐面少年告诉自己这些的时候认真的模样,这是狗末末恢复的唯一办法了,从前不知道有这样的方法便罢了,可现在既然都给了狗末末一丝希望,为什么不能去试试呢 她动了动嘴唇:“万一是真的呢,总要试试才知道吧。” 双瑟叹了口气,莫鸢又恢复 平常的语气开心道:“我可能过两天要走了,师父师兄都要出门我可不会一个人乖乖呆着的。” 双瑟夹了一块酥鸡肉道:“偷跑了一次还能耐了你,别什么人都信,长点心啊。”停了停双瑟轻声说:“尽力而为,莫强求。”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打开,是狗末末。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周身都镀上了一层光晕,面上眯起眼笑着露出两个犬牙,颇有十足的少年气,这刹那让莫鸢和双瑟突然一怔,外号叫的太久了,他们似乎都忘了。 他原是一匹狼,他是荀秣。 第七章 何为宿命 “小鸢!来荡秋千!”他一说话又恢复了平日里憨憨的样子,耳朵竖起呲牙笑着摇尾巴。 这样子看着哪像一匹狼嘛,估计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是一匹狼吧。莫鸢一下从方才的感觉中幻灭了。起身想着,反正都要走了,那就再去玩玩秋千吧。 双瑟花园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着,她平日里就爱摆弄花花草草,她自己也是一株金银花妖。 双瑟才是名副其实的千年花妖,没人知道她过去经历了什么能让她淡泊心性的呆在这千隐山隐居。她院子里的秋千是莫鸢的最爱,也是三人最常待的地方。 狗末末推秋千,莫鸢就坐秋千,两个人时常在小花园里闹得嘻嘻哈哈,双瑟就在一旁摆弄花草,倒觉得吵吵闹闹的两人给这小院子也添了不少生气。尽管两人这数百年里不知打坏了双瑟多少花草,一院子的花草修出灵识的寥寥无几。 莫鸢一跃跳上秋千,狗末末秉承着将功补过的想法,屁颠屁颠的跑到后面推起了秋千。 秋千是系在一棵石榴树上的,这会儿正开着如火似的石榴花。 “狗末末!我要再高一点!”“好嘞!”狗末末正等秋千荡回来好发力,双瑟收拾完碗筷幽幽说了一句:“把花都摇下来你们是不想吃石榴了是不是?” 狗末末闻言一下耷拉了耳朵,稍不留神的秋千荡回来一下把狗末末撞倒在地。 而刚刚修好的秋千绳应声而断,莫鸢本能的变回原形减轻伤害,一旁的狗末末也变回原形“嗷呜”一声扑过来,用嘴衔住了莫鸢的后脖颈。 这场面真像恶狼捕猎成功的瞬间,莫鸢大喊:“狗末末,放开我!看你修得什么秋千!” 莫鸢变回人形对着狗末末毛茸茸的脸一顿揉。双瑟在一旁毫不客气的大笑。 莫鸢看着被自己揉到变形反倒眯眼享受的狗末末,心想,这个傻狗哎,这次出门肯定不能告诉你了。等我回来,修复你的魂魄,让你变成完完整整的荀秣,等着我啊。 小米一觉睡到了中午才醒来,环视四周早已没有了莫鸢的影子。 “啊!主人这个大坏蛋!”小米忿忿起身飞了出去。莫鸢在双瑟家照常玩到了下午才依依不舍的回千隐阁,狗末末的小姨又骂骂咧咧的来扯着狗末末的耳朵把他带了回去。 莫鸢一如既往和双瑟告别,只是这次双瑟没说“明天来帮我摘菜”而是“路上小心”。 这一定是上天给自己的机会,莫鸢心里盘算,师父师兄接连有事外出。这千隐阁里已无人管束她了,是时候下山去历练历练。更何况,还要为狗末末寻那“金不换”,以及解开埋藏在自己心里几百年的秘密,自己的身世之谜。 莫鸢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只狐狸,师父只说是在路边捡到自己,何时何地当时何种景象绝口不提。他们越是这样,越是把这个避之不及的秘密在莫鸢心里无限放大。 这世界上,一定还有其他的狐狸吧。我的血亲c亲族在哪里呢?我的父母亲人又在哪里呢? 莫鸢思绪纷乱的晃荡回了千隐阁,师兄莫彦正在门口等着她,莫鸢每每在双瑟家嬉戏打闹,蹭吃蹭喝,看话本子玩到下午才回阁,师兄总是在门口等着她无一例外。 “师兄!”莫鸢见到师兄,像往常一样一跃而起变成小狐狸蹭进他怀里。 莫彦稳稳地接住,边走着边不自觉的笑着摸摸怀里毛茸茸的小狐狸:“你就这么喜欢双瑟家?” 莫鸢毫不犹豫的回答:“喜欢!双瑟做的鸡好吃,而且她那里的话本子可比阁中书房的经啊卷啊好看多了!” 这倒是实话,师父总是辟谷也不知是因为师兄厨艺不精还是真的在修行,平日里阁中只莫彦莫鸢两人,饭菜简单,莫鸢去了双瑟家倒省了莫彦做饭的功夫,更何况他是真的不善厨艺。 莫彦无奈笑笑:“术业不精,只知享乐。你这个样子也难怪师父总放心不下你。” 莫鸢一听这话,莫不是师兄要说昨晚的事?她连忙以退为进接话道:“我数日前才见了这山下的险恶,可不敢再去了,在千隐山师父没什么放心不下的,我不是还有双瑟呢嘛。” 莫彦本已做好了违背师命,尽力护着莫鸢下山的打算,听莫鸢这么说愣了一瞬,转念又释然了:“如此甚好,我与师父要出山数日,你便留在双瑟家吧。我备些银钱给她,权当答谢。” 莫鸢顿时喜出望外,师兄真是考虑得太周到了,出山正好缺钱如此一来可算解决了大麻烦。 莫鸢变成人形挂在莫彦身上大喊:“师兄英明!” “臭主人!”小米远远的就散发着怒气冲了过来。莫鸢回身,小 米气鼓鼓的指责道:“好你个主人,居然趁着我睡觉溜出去自己玩,亏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回来寻我呢!” 莫鸢不甘示弱的回怼:“那是你自己懒,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来!” “还不是你昨”莫鸢一把上前捂住小米的嘴,讪笑道:“一天就你最吵,我还有事要问师兄呢,那个啊就是,你们什么时候走啊?我好去送送你什么的” 莫彦浅笑着道:“今日已将诸事安排妥当,明日启程。送我倒是不必” “欸,那怎么行,明早见哈师兄,我跟小米去解决一下私事。”说完莫鸢一溜烟跑得没了影。 莫彦留在原地哭笑不得,自己幼年拜入师父门下也算是看着莫鸢长大的。她那点小心思自己又怎么不知道呢,先由着她来吧。 莫彦打心里怜惜她,想带她去看看这山外的世界,也信自己能护住她。莫鸢自幼便失去了自由囿于此山中,她这条命本就是捡的,这是她无可奈何的宿命。 思及此,莫彦笑容消失,眼神黯然地想,宿命如此,天命难违。 第八章 跟踪计划 莫鸢跑回房间才放开小米:“你是不是傻?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昨晚我们那是偷听!偷听的!” 小米嘴一瘪,又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小声说:“主人,你好凶啊嘤嘤嘤。”莫鸢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恐吓道:“嘤嘤嘤!一天就知道哭!” 小米的眼泪一下子止住:“好你个过河拆桥的小人!昨晚还不是我帮你打探的消息,一转眼就骂人家一无是处!” 莫鸢气势一下弱了下去,拉过小米坐到桌边:“好啊好啦,现在还不是吵架的时候,明天师兄就要走了我们得商量一下计划。” 小米嫌弃脸坐在倒扣的茶杯上,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说道:“你何必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直接撒泼打滚的死赖跟去不就好了。”末了又补一句:“这个你应该擅长。” 莫鸢咬了咬牙抑制住想打他的冲动道:“昨天你没见着师父那语气吗?这时候只能智取懂不懂!” 师兄这次要去的是北海,这名字怎么听着略有耳熟呢?莫鸢仔细回忆,对了!狐面少年要那避水珠就是要去北海,这倒是巧了。 狐面少年虽与莫鸢也不过萍水相逢,但与“金不换”相关的消息还是得从他那里问来,那有无阁又在何处?阁主又是何人? “我们跟踪师兄吧,这样最为妥当,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还可以求助。”毕竟上次出门一趟,莫鸢总觉得自己运气确实不咋好。 小米摸着下巴点点头:“这样确实稳妥,万一遇到危险我可是不会舍己救主的。” 莫鸢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米无视她又一脸严肃道:“你法术这么垃圾,会不会碰上个除妖师就一命呜呼了?” “对对对,我可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干脆打扮成凡人混入其中掩人耳目。”莫鸢还没忘上次被那小胖子害的差点成了那除妖师的一笔业绩。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窸窸窣窣的聊到入夜,确保万无一失这才安心入睡。 次日一早莫鸢还惦记着师兄要给自己银钱的事,一大早就跟催债的似的去找莫彦。莫彦早准备好了银钱等着莫鸢,还顺带细细叮嘱了一番,莫鸢越听越觉得这好像要出远门的是自己一样。 这次去北海路程还是有些远,法术都难以支撑。莫彦备了马出发,暗中在莫鸢身上下了咒,时刻保证她的安全。 师父早早就已经下了山,貌似在忙活什么极其重要的事,这样就好办多了。莫鸢站在大门口“依依不舍”的向莫彦挥手道别。目送着师兄的背影消失不见,莫鸢和小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房间取出行李掐了个诀瞬移到了山脚下。 “呼呼呼师兄呢?”瞬移诀极耗精力,加上莫鸢平时不好好修炼,念了个远程瞬移的诀就累得气喘吁吁。 “好像还没走下来。”小米一脸疑惑。 “师兄不会傻乎乎的走下山吧!凭他的法力瞬移下来应该很轻松啊!”莫鸢和小米一样的表情大眼瞪小眼。 失策啊,失策,莫鸢刚才还怕莫彦用法术,所以在他身上撒了平常抓野山鸡时追踪的药粉。莫鸢使劲嗅了嗅,确实没有味道。那应该是没下来,可能是要保存精力吧。 莫鸢和小米坐在树上,百无聊赖的盯着下山的石阶。 “咕” 莫鸢和小米迅速对视一眼,“你干嘛!这就饿了?”莫鸢翻了白眼无语的看着小米。 “好你个主人!自己想吃就说自己要吃嘛!还诬陷我!”小米怒气冲冲的反驳。 莫鸢挥着手去打他,小米敏捷的躲开。两人打闹片刻,莫鸢还真有些饿了。 “行了行了,那我们去吃点吧,反正去北海嘛你应该知道路。”“走走走!”小米立刻表示赞同。 两人一拍即合,来到了城镇中的酒楼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又去换了身行头,莫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为满意,终于实现了行走江湖的第一步。 小米变回来瞅着一身少年打扮的莫鸢道:“没想到你男装意外的合适嘛,就是太矮了看起来像个小屁孩。”莫鸢一巴掌拍过去,小米已经躲避的非常熟练了,嘴上仍咂舌道:“看你这身材怕不就是个男的吧?” “小米你是皮痒了是吧!”莫鸢挥舞着双手要打他,小米摊手道:“主人啊,你现在最好控制一下你自己毕竟凡人是看不到我的,你这样在他们看来像个傻子一样哦。” 莫鸢一下停住,所幸这个小巷子并没有什么人。她气呼呼的转身离去,小米这才追上来认错:“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主人英姿飒爽,气质非凡” 莫彦特地走得慢了些落 在莫鸢的背后,见她也是要去北海稍稍放了心。只要她不被人发现身份应当是安全的。 莫鸢和小米一路见什么新奇玩意都要驻足许久,还被从青楼赌场赶了出来。不过看着她玩的很是开心,莫彦心中也不自觉的欣喜。 就这么过了三日,莫鸢和小米已经不再对人间充满好奇了,钱已经所剩无几而北海还需几日才能到达。 “好累啊,早知道就和师兄一起了。”莫鸢靠在一棵树下,这几日懒得赶路总是用法术搞得莫鸢精疲力尽。小米倒是要么趴在她肩上,要么同她一起瞬移,到现在还精力旺盛。 “快到啦快到啦,到时候我们就在北海等你师兄,那时候回也回不去了,他不得把你带着。”小米坐在一旁说。莫鸢想着也是有理。 远方忽然有隐约的人声喊着“在那儿在那儿!快追!” 莫鸢一个激灵跳起,终于出现了!话本子里常有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一定会遇到一个正在被追杀的美男子,然后自己见义勇为救下了他,他表示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就此牵扯出一段爱恨情仇,最终成就一段一世情缘两厢情愿三生也不变的爱情佳话,做一对江湖野鸳鸯行侠仗义游山玩水,真是美好啊! 小米尚未反应过来,莫鸢已经冲了出去。靠近声音,她趴在一棵大树后观望,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壮士,人手一柄弓箭气势汹汹,其中一人还拖着一个袋子。 莫鸢收回脑袋,背靠在大树上快速思考战斗力悬殊的问题,正在纠结着,其中一个壮汉喊了一声:“在那!” 莫鸢被吓得一个激灵,战战兢兢的在他们身后用了纵火术。 “卧槽!铁牛你裤子着了!”其中一人大喊。“妈呀!俺媳妇儿给俺刚补的!赶紧的水呢水呢!” “去河边去河边!”一行人手忙脚乱的跑了。 铁牛?这听着怎么不像什么杀手刺客的名字啊,莫鸢腹诽,这才从树后出来往他们追的方向查看。 美男子什么的倒是没有,只有一只小兔子在草丛里瑟瑟发抖。 莫鸢大失所望,心道,果然话本子都是骗人的。原来是猎户打猎啊,白高兴一场。 小米这才飞过来疑惑道:“救了只兔子?”莫鸢和小米回头望着小兔子,对视一眼,笑容逐渐变态。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莫鸢后退一步愣住了,炸炸了? 与此同时,一个小姑娘忽然把莫鸢拦腰抱住哇哇大哭。 这是什么情况?莫鸢和小米都懵了。 小姑娘比莫鸢还矮半个头,穿着鹅黄色的小衫裙,她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满是眼泪,脸上肉乎乎的像个小包子。 声音软软糯糯的呜咽道:“我差点死掉了呜呜呜谢谢你救了我!”莫鸢一脸不可置信:“你是小兔子?” “对!”她眨巴着大眼睛点点头,手上把莫鸢抱得更紧了。 “哎哎哎,你先放开我”小兔子这才放开莫鸢,双手揪着衣角,刚刚一顿哭的后劲还没过现在一抽一搭的打着哭嗝。 莫鸢本意也不是要来救一只兔子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打个猎着实再正常不过了,就像自己平日里抓山鸡一样。不过既然歪打正着的救了一只兔妖,那也是她命不该绝吧。 莫鸢思考一番,拿出江湖大侠的气质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就此别过吧。” 小兔子刚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在眼眶里打转,扑通跪下抱住莫鸢的腿:“恩人请让我跟在您的身边!书上说了要‘知恩图报’,无以为报便要以身相许!” 莫鸢无语凝噎,这怕不是跟她看的同一本话本子吧。这话本子六界全面发行的,普及度这么广泛?自己都已经带了小米这么个小哭包了,哪里还能再带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莫鸢拉起小兔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少看点话本子,那都是骗人的。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小兔子摇摇头,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断断续续道:“恩人既然救了我,那我这条命就就是您的了” “打住打住!你看你这哭哭啼啼,弱不禁风的跟在我身边不是累赘吗?本大侠可是要行走江湖,很累的。”莫鸢只想着尽快摆脱这个拖油瓶,自己自身都难保怎么保护得了她 小兔子一下停住了哭泣,胡乱抹了抹眼泪倔强的抿住嘴:“我不哭了!”莫鸢看的一时有点心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兔子小声道:“年糕。恩人怎么称呼?”莫鸢脱口而出:“我叫莫鸢。” 小兔子“嗝”的一声又抱住莫鸢,大喊道: “莫鸢哥哥,我要嫁给你!” 闻言仿佛一道闪电劈中了莫鸢,她定在了原地。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小米发出了惊天爆笑。 天才本站地址:xdd。新小说网址 :xdd 第九章 世事难料 不是吧?!嫁给我?莫鸢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她冷静下来分析,换做自己是年糕,生死攸关之际一位帅气潇洒的美少年从天而降救了自己,那怎么着也得死赖着要报恩啊。 这样一下子就容易理解了很多,莫鸢柔声对年糕说:“小年糕啊” “嗝。”年糕一脸天真的望着莫鸢,眸子里似乎还有几分期待。 莫鸢一时又心下不忍,恐怕告诉了她真相,她一定会失望的吧。但是现在不告诉她日后更会一发不可收拾了,狠了狠心,莫鸢说:“我不能娶你,因为我也是女孩子。”年糕眨了眨眼睛,似乎一时有些疑惑。 小米在一旁添油加醋说:“莫不是抱了两遍也没发现是女的?哈哈哈哈哈哈!” 莫鸢瞪了小米一眼,这时年糕说话了:“嗝,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娶我呢?莫鸢姐姐我也要嫁!” 莫鸢再一次愣住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这小兔子实在是单纯无知,这样要怎么在人间活下去啊。 莫鸢心软了,拉起年糕算是默许了收留了她,边走边循循善诱道:“女孩子不可以嫁给女孩子的,他们生不了宝宝啊。” “嗝,为什么一定要生宝宝啊?也不一定能养活啊。”年糕的娘亲给她生了一窝的兄弟姐妹,最后也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 莫鸢一时语塞。 年糕接着说:“莫鸢姐姐要是喜欢宝宝,我们可以捡一个啊。” “哎哎哎?这倒不用!” “叫莫什么好呢?嗝。” “没到那一步啦!” “哈哈哈主人你也有今天!” “噫,这个是莫鸢姐姐的宝宝吗?” “不是!!我是物灵!” “啊?物灵是什么?嗝。” “无知!无知!” 莫彦在他们身后目睹了全部,不禁一笑。此地已快到北海,若他们有半点犯难自己再出现帮助也是名正言顺的了。北海那边恐怕是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又变着法子唬自己回去的,暂时不用急。 只是明日恰逢七夕,又刚好到了绣陵,此日城中热闹非凡许多妖物也会来一凑热闹,诸多除妖师也借此出动。看来明日一定得贴身保护莫鸢了。 莫鸢带着年糕,小米在第二日下午到达了绣陵。 城中一派热闹的景象,一进城就遇上了花车巡游的队伍,锣鼓喧天。 绣陵素来以绣品闻名天下,七夕又名乞巧节,这日在绣陵极为重要。女子们都会在月下穿针,以求心灵手巧。这日城中的花灯多为丝绣灯,灯上图案皆为手绣而得,或淡雅或华美,令人叹为观止,目不暇接。 “哇!这个兔子灯好好看!”年糕指着一个玉兔丝绣两眼放光。莫鸢也驻足暗自惊叹,反应过来敲了敲年糕的头道:“没钱啦,看看就好。” 年糕撇撇嘴,收回手捂着头。出来一趟不得多品尝些美味,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实用。莫鸢这样想着,脑子里又不自觉的想起师兄,若是师兄在,自己定要缠着他买,但真到了自己捉襟见肘的时候却是清醒的很。 那边小米喊道:“主人!这里有小笼包!”莫鸢一下停止了思考,拉起年糕奔了过去。正好午饭还没吃,小笼包可是莫鸢的最爱之一。 “肉包必须的,那个,年糕要给你来个萝卜馅的吗?”莫鸢问。年糕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不吃胡萝卜!我讨厌胡萝卜!” “为什么啊?”小米和莫鸢异口同声问,小兔子爱吃萝卜和青菜这不是世人皆知的事吗? 年糕解释道:“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爱吃胡萝卜,所以从小就一直吃胡萝卜”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喜欢吃什么啊?” 年糕笑道:“笋!”说完又忽然失落:“可惜只有春天才有笋不过除了胡萝卜我什么都吃的!”年糕望着莫鸢努力传递出自己很好养的信息。 莫鸢扑哧一笑,真是很有个性的小兔子啊,有机会的话带她回千隐山,莜竹居后就是一大片竹林,双瑟做的笋也是一绝,她肯定会喜欢的。 莫彦停在包子铺对面的屋顶上犹豫着应当以怎样的方式出场才不会刻意,一只黑猫忽然围着他打转,还不停“喵呜喵呜”的叫着。 莫彦此时无暇顾及,退后两步绕开了黑猫,谁料黑猫突然四脚朝天露出肚皮躺在他面前。 莫彦无奈的蹲下拎起小猫查看,小猫全身都黑乎乎的,只有两个圆圆的大眼睛尤为明亮。 莫彦笑了笑,可能是小家伙饿了吧,他掌心一翻变出一个包子,小黑猫一口咬住大眼睛扑闪 扑闪。莫彦这才起身准备离开,正当他要跃下屋顶,袖子忽然被什么拉住。 他一甩袖警觉地转身,一手已聚气成刃。 宓倾儿早已看着莫彦许久了,终于找到机会借口接近他了。报恩这个说辞倒是屡试不爽嘛,她收回思绪,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道:“公子莫慌!我是方才那只小黑猫,呐,你看!” 宓倾儿一手拿起咬了一口的包子挥了挥,满脸的真诚无害。 莫彦蹙了蹙眉,这边生灵竟都修出人形了?妖物未免太集中了。 宓倾儿见莫彦蹙眉沉思,忙开口道:“我只是想说声谢谢!没有其他意思的!” 莫彦收手背在身后道:“不必言谢,告辞。” “哎!等等!公子要去往何方?”宓倾儿慌忙开口,好不容易才说上了话,可不能让他就这样跑了。 莫彦确认了莫鸢还在原地,回身对宓倾儿道:“在下尚有要事,有缘再见!” 宓倾儿一把抓住莫彦,把一个手帕塞进他手里,莫彦一脸不解。宓倾儿紧张地面色发红,磕磕巴巴道:“啊,就当是答谢!公子务必收下!” 莫彦看了一眼手帕,余光一瞥却不见莫鸢人影了。他心下一慌,纵身不见。 宓倾儿留在原地大喊:“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待莫彦消失不见,宓倾儿勾起嘴角一笑化身成小黑猫跳下屋顶朝着莫彦离开的方向去了。 “这边有家小吃可好吃了,据说是祖传秘方其他地方可吃不到哦!”小米神秘兮兮道。年糕和莫鸢两人都做搓手期待流口水状。方才的小笼包堪堪算是个开胃菜,几人在小吃摊上又挨个吃了一遍。 “嗝”莫鸢怔怔的看着前方的姑娘萌哒哒的举着串糖葫芦跟一旁的少年仔娇滴滴的撒娇,望了望自己馋兮兮举着烤鸡腿,满嘴流油的和小米撒泼。 “哎”莫鸢悲痛的撕下一块鸡肉,嚼巴嚼巴。 望了望自己捡的“美人”年糕,吃的饼渣沾了嘴一圈。莫鸢抬手给年糕擦了擦嘴,年糕眨着眼笑了笑。 莫鸢忽然有了种莫名的成就感,从来都是师父师兄照顾自己保护自己,自己也能照顾别人了,算是长大了吧。她欣慰的摸了摸年糕的头。 “主人你怕不是个傻子哦,年糕嘴上的饼渣你给人家抹到头上干嘛?”小米一个白眼甩过来。 莫鸢手下一顿,拿袖子拍掉了年糕头上的饼渣,对小米骂道:“就你话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年糕一脸懵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话说,主人你有没有觉得这一路都有人跟着我们似的,时不时地感觉到一阵视线”小米突然严肃起来。 莫鸢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你想多了吧,我们要钱没钱要色没色,跟踪我们图啥啊?”莫鸢把鸡腿啃得干干净净,吮着鸡骨头。 “主人你难得这么有自知之明”小米不再说话。 “” 夜色渐浓。 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挂起了灯笼,花灯铺子更是一片灯火交织。行人如织穿行在街道上,却不觉拥挤这绣陵果然是大城镇,比起先前走过的小村镇繁华热闹好多。 莫鸢一向不出门,这般华灯璀璨的非凡景观已让她叹为观止。 此时,已全然看不见远近山脉和房屋的轮廓,夜色早已把它掩盖在一片迷茫之中,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团团簇簇悠悠闪烁的灯光,整条街笼罩在一片迷离的灯光里。 三人来到一座桥上,桥面宽阔,可容车马通行,桥下画舫舟船相错而行,船上花灯各异,浅橙色的暖光或明或暗,一片笑语嫣然。 灯火倒映在湖面之上,又被涟漪荡开,有花灯络绎不绝,悠悠飘荡。 画舫之上女子嬉笑声,丝竹管弦天籁之声不绝于耳,岸边有嬉闹小孩或手持焰火,或怀春少女二三携行,放花灯祈愿。有动有静,烛光倒影交相辉映,如梦如幻,灯火阑珊。 莫鸢忽记起双瑟念过一句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轻轻站定,闭上眼睛,然后迅速转身。 “啊——!有人抢劫啊——!” “”莫鸢的笑容僵在嘴角。 太破坏气氛了!哪个兔崽子在抢劫?!丫的这事我管定了!莫鸢闭着眼咬牙切齿地想。 莫鸢拨开人群来到桥中间气势汹汹的对着那抢劫的搬出话本子里的句子一通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抢劫,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你再穷也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爹妈生你养你多不容易,你个不孝子!居然还找无辜老百姓下手,有没有人性?良心被猪拱了!脑子被驴踢了!脑袋被门夹了!!”额扯得好像有点远 原本闹哄哄的街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众人目瞪口呆。 第十章 狐妖少年 莫鸢瞄了一眼对面的黑衣人,安慰了一下被抢劫的受害者信誓旦旦的说:“这个坏蛋交给我!”然后,气势十足地对黑衣人说:“回头是岸,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再然后,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黑衣人。 一身黑色装束,还带个斗笠掩面,遮遮掩掩见不得人。 莫鸢心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额眼神有点吓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威慑冰冷的气息,难道是传说中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的冷面大侠? 不过,身子骨一看就是个少年先引走再说,一会打不过还可以先逃。啊,一时大意答应收拾这变态,谁知道这厮武功高不高,加上自己又是个半吊子,估计胜算不大。 小米一直躲在莫鸢身后,年糕被这阵仗吓得也不敢动弹。莫鸢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队友就是一群战五渣,心里默默泪流满面,安慰自己,反正别输了气势先。 黑衣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视线越过莫鸢直冰冷冷的看着躲在她身后的受害者,凌冽的目光像是刀锋一样,无端的让人脊背发凉。 莫鸢壮壮了胆,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开口:“大侠,你要是缺钱我给你点咕别拿平白无辜老百姓开刀” 黑衣人还是无视她,冷冷吐出四个字:“玉佩拿来。” 莫鸢瞅了瞅“平白无辜的受害者”,猥猥琐琐,贼眉鼠眼额,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等等这不是重点!关键这人还穿的破破烂烂跟个乞丐似的,哪有什么玉佩?! “这位大兄弟,你要抢玉佩也要会找目标吧!” “” “这人身上估计连个馒头渣都没有!” “” “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哈。” “玉佩拿来。” “你娘就教了你这几个字啊!” “少废话!” 拽什么拽?还有理了!?莫鸢思绪未落,一阵疾风从身边刮过伴随着“大侠救命!劫持啦!绑架了!唔”的惨叫声黑衣人带着那乞丐一踏桥栏凌空而起,一身黑衣很快融入夜色。 众人惊。 有人惊恐地吼了一声:“这难道是江湖上传说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不眨眼贪得无厌卑鄙无耻的快血飞剑!” 人群一哄而散。 莫鸢愣愣的杵在原地,惨了!真惹上了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士,据说江湖上的人一向有仇必报!追还是不追? “主人,当然是追了。你是妖难道还怕凡人?!”小米趴在莫鸢背上气势颇足。 莫鸢想了想,有点道理,大不了就瞬移跑路。莫鸢回身对小米道:“你看着年糕,我去去就回!” 莫鸢念了个瞬移的决追踪黑衣人,一眨眼的功夫瞬移到了一个黑巷子里。还好不远,不然又累的有气出没气进的。 莫鸢身子一侧黑衣人就在她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 “你你你干嘛?!”莫鸢脚步虚浮后退几步差点没一个踉跄跌倒,战战兢兢的问道。 黑衣人定定的看着莫鸢,直勾勾的看的她汗毛倒竖。目光里好像有些惊讶,还有几分飘忽不定的犹豫。 莫鸢被他望的稀里糊涂,冷汗直流。 忽然记起,等等?!我是妖,为什么要怕个人类? 莫鸢不怀好意的笑着上前走到他面前站定,咻地一下变出了两个狐狸耳朵。 “啊啊啊——!妖怪啊!别吃我,玉佩给你!”莫鸢一转身看到地上的玉佩和那乞丐落荒而逃的背影。 她俯身拾起玉佩,嗳?这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这位仁兄真是人不可貌相,啧啧。莫鸢想着转身一看,黑衣人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地,居然不怕自己? 莫鸢又拿出惯用的伎俩,秉着别输了气势的原则,笑着说:“我可是千年狐妖,你不怕?” 黑衣人居然还是不为所动。 莫鸢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除妖师!她当机立断的念了瞬移诀,一闪身不见。 “玉佩给我!”黑衣人在原地伸手抓了个空,忿忿一甩手道:“这个傻狐狸!”言罢纵身跃入黑暗。 树林旁的河边景物都看不真切,河水中破碎的月影粼粼发光,初七的上弦月撒出的月光如水如雾,倾泻一地银辉。 丝丝缕缕的月光,从叶隙间筛落,呈现出迷离的斑驳。 景色不错,但莫鸢此刻累得完全没有兴致欣赏,她抬手抚了抚胸口,大口喘着气。还好自己反应够快,如果被除妖师盯上那可就麻烦了。 莫鸢瘫在地上,想着自己这个出山必遇除妖师的运气,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不能乱管闲事了,谁能想到除妖师居然也要抢劫呢? 真是生活艰难,世风日下啊。 莫鸢举起手中的玉佩借着月光看了看,玉佩手感温凉,莹莹剔透白如羊脂,上面雕琢着繁琐复杂的花纹,饶是不懂玉的莫鸢都能感受到这玉溢出的灵气和价值不菲的气息,一个乞丐竟能有如此上品,有故事啊。 这世道真是让人看不清 “你跑什么?”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得莫鸢一哆嗦。她迅速翻身坐起,只见黑衣人正站在她身后。 莫鸢心中暗叫不好,这么快就能找到自己恐怕不是一般除妖师,自己断不是对手。 莫鸢讪笑着求饶:“大师,方才我骗你的。我就是个小妖,没杀人没放火安分守己的。您就放过我吧!” 黑衣人斗笠后看不清表情,反问道:“你为何要女扮男装?” 莫鸢一惊,这都被看出来了?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避着您们除妖师嘛莫鸢腹诽,面上仍笑道:“我一介女流,身娇体弱,这也是为了自保嘛。” 黑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又问:“你以为我是除妖师?”莫鸢又愣住了,他这么问,难道他不是除妖师?那他是什么? “那你是什么?”这么想着,莫鸢就问出了口。 “我不是凡人。” 莫鸢愣了愣,放松了一瞬又警惕起来。 不是凡人?那要是招惹了一个道行高深的妖魔,自己说不定会被吸干精气,拆骨入腹。要是什么天上的上神c上仙自己一介小妖居然坏了人家的事,后果岂非更不堪设想。 莫鸢不自觉的挪了挪屁股,额上渗出冷汗。 “我不会伤害你,把玉佩还我。”黑衣人在原地盘腿坐下,望着莫鸢言语恳切的开口。 “在这儿在这儿。”莫鸢连忙起身,跪坐着恭恭敬敬的把玉佩递过去。 黑衣人没有预料中的一把抢过玉佩,而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缓缓拿过。眼神十分凝重复杂,手指收紧,用力握着玉佩。 啧啧,这眼神肯定在想这玉佩是真是假,毕竟从乞丐身上抢的。难不成是假的?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莫鸢已然放下心来,暗自想着。 “从乞丐身上抢的估计”莫鸢试探的问了声。 黑衣人一记眼刀飞过来,眸子泛着寒光,咬牙切齿的说:“这原本就是我的,不是我抢的。” “额,你的意思是那乞丐偷了你的,你又抢回来了?”黑衣人点点头。 原来竟是这样啊,看来眼见不一定为实了,这世道真是难以捉摸。 莫鸢感慨一番,小心翼翼地抬眸见黑衣人不再如初见时那般杀气凛然。她趁着黑衣人细细端详玉佩的时候,悄悄转了个身准备跑路。 忽然被抓住后衣领,往后一倒。 这一下稳稳地倒在了黑衣人腿上,莫鸢脑中一下子窜过了无数种话本子里的故事。完了,他该不会是要吸我精气来修炼吧?我有个屁的修为!那他不会贪图我的美貌要劫色吧?完了完了,我还是个单纯的少女啊! 这一切发生不过三秒的时间,莫鸢一倒在黑衣人腿上就被极其嫌弃的推开了。趴在草地上的莫鸢尚未反应过来。 “你老想着跑做什么?”黑衣人面露嫌色,不耐烦的开口。 “那你老不放我走做什么?”莫鸢趴在地上欲哭无泪。黑衣人顿觉理亏,沉默了半晌。 莫鸢翻了个身,面朝上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说:“随便你吧,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黑衣人顿了顿开口道:“我也是狐妖。” 莫鸢原本涣散的眼神一怔,仿若不可置信般的缓缓聚焦起来。 她侧头看着黑衣人,不甚清晰的轮廓在飘动的黑纱后,黑衣人感觉到她的视线,微偏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这一下直直让莫鸢心颤了一下,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狐妖?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其他的狐狸,做梦也想见见其他的狐狸。他是狐妖?他可知道自己的亲族,自己的父母亲人在哪吗? 莫鸢翻身坐起,郑重其事的开口道:“你是狐妖?”黑衣人点点头。 莫鸢眼里蓄满了眼泪,声音带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莫鸢有一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呆呆坐在原地。 黑衣人见她这样,着实不解,自己在人间飘荡数百年,狐妖见过不少。还从未见过像眼前这个傻乎乎的狐狸一样,反应这么强烈。 任谁也难以理解自出生便囿于一山,终日盼望着入世的莫鸢,对亲族有着怎样的执念。莫鸢终于缓了过来,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 “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可知赤狐一族居于何处?” 黑 衣人缓缓道:“你问题可真多。” “快说嘛!好不容易才见到一只狐狸!” 莫鸢此时兴奋不已,绕到黑衣人身边一脸的求知欲。看着黑纱后的脸模模糊糊透露出一股无奈。 “大家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帮你把这碍眼的帽子取掉吧!”说着莫鸢伸手掀起了黑衣人的斗笠。 “你干什么!” 第十一章 都是误会 莫鸢拿起斗笠背在背后,笑的不怀好意。 黑衣人紧蹙着眉,一双墨瞳掩映于浓浓的眉睫下,此刻哪怕是嗔怒的表情也无端的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分明是一位濯濯如春月柳的少年。 莫鸢此时站起俯瞰着黑衣少年,一双星目向上微瞪,直直望着莫鸢。 这个角度看着,怒目而视的责怪眼神在微微下垂的眼尾映衬下竟显出几分无辜,清冷的月光斜射在他身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朦胧光晕。 莫鸢一时有些愣住了,回过神来又调侃道:“难怪要带着这么个黑纱遮面,这模样说是臭名昭著的快血飞剑谁信啊。” 黑衣少年眼神不自然的移开道:“我不是。” 莫鸢盘腿坐下,饶有趣味道:“那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 黑衣少年似乎不习惯莫鸢赤裸裸的注视,垂眸看着地面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回答?” 莫鸢眼睛半分没有移开,心里胡思乱想着,这方才有狐妖的样子嘛,容貌清俊出尘,气质不凡。 莫非狐妖都是这般,自己拖了后腿才被赶出了族群? “啊你不信我?那我先说!我叫莫鸢,你呢?” “祁堇衾。” “我从千隐山来,你从哪里来?” “无来处。”这算什么答案,莫鸢撇了撇嘴。 “那你可知赤狐一族居于何处?”这句莫鸢问的尤其小心翼翼。 祁堇衾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自豪又雀跃的声音:我知道!一战火焚苍山,万妖尸骨无存。 他顿了顿答道:“不知。” 莫鸢一瞬间泄了气,祁堇衾见此转移话题道:“那你可知青丘?”莫鸢正要摇摇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师父说过这次便要启程去往青丘!“哦哦哦!我知道!我师父认识青丘的人!” 祁堇衾目光一下定在了莫鸢眉飞色舞的脸上,突然被美少年这么盯着,莫鸢面色一红:“咳,不过,那得等见到我师父或者师兄了。” 祁堇衾敛了敛神色:“哦。” 待到祁堇衾目光落到他处,莫鸢才偷瞟着他的侧颜,不禁对方才的猜想又笃定了几分。 莫鸢郁闷的开口道:“你是不是见过很多狐狸啊?” “嗯。” “那是不是都特别好看啊?” “嗯。” 莫鸢捧着自己的脸,满脸的自怨自艾:“那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像狐妖?” 祁堇衾转头去看,莫鸢本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整张脸像是尚未长开一样带着稚气。 此时做男装打扮也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样,一张圆乎乎肉嘟嘟的脸,若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明眸善睐弯如初七的上弦月。 绝对算不上美人,在狐妖里确实普通。但有一股与狐妖气质完全相悖的纯净灵动,如万花丛中潺潺流过的一淙山泉,沁人心脾。 “呜呜呜,你默认了难道我真是因为这样才被亲族抛弃的吗?”莫鸢见祁堇衾半晌不说话,哀怨道。 祁堇衾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轻声道:“咳,夜深了有些凉,我去捡些柴火” 祁堇衾离开的时候,莫鸢跪在小河边看着河面上模糊不清的倒影,河流上游隐隐约约飘下来一盏盏花灯,载着浅晕的烛光悠悠的荡着,晃到了莫鸢面前。 “哇!这是传说中的莲花灯吗?快许愿!”莫鸢双手握拳,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束烟花“砰”的绽放在空中,瞬间如同散落的星辰落入凡间。 “啊!”莫鸢被这声吓得回身时一个趔趄倒进了河里。 并没有被美少年拦腰抱住,也没有落水来个渡气之吻,河边水并不深,莫鸢湿哒哒的从河里爬出来。 这个运气和这衰样,她自己都不知怎么形容了,跪在河边“呸呸呸”的吐了半天河水。 祁堇衾拿着柴火,神色无语。他掏出火折子,见此莫鸢忙起身湿哒哒的跑过来,夜风一吹凉意更甚。 莫鸢一打响指火就燃了起来,缩成一团还不忘在一阵阵烟花声中扬扬下巴大声道:“长得美有什么用,这么简单的法术都不会。” 祁堇衾不语。 莫鸢拧着身上的水,看着空中的烟花绚烂夺目,心中一边赞叹一边暗骂,这么浪漫的场景自己却搞得如此狼狈,真是太丢脸了! 烟花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空中似乎摇曳了一片花海,比星辰还耀眼,一簇簇飘着的花灯与烟火交相辉映,仿佛刹那间万花尽绽,便是天上的银河也不过如 此。 星月光辉全数掩盖,世间只余一片灯火阑珊。 莫鸢的目光全数被这美景吸引,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是暖烘烘的柴火,奔波劳累数日的她不知何时竟就这样睡着了。 翌日。 “小鸢,小鸢。起床。”莫鸢迷迷糊糊的在莫彦的喊声中睁眼。 “哎?师兄,我怎么在客栈?”睡眼惺忪的莫鸢意识尚还清晰,昨夜自己和祁堇衾不是在河边吗?怎的醒来却在客栈? “早知便不该让你下山,尽添乱。昨夜让我好找!”莫彦责备的语气中满是心有余悸的担忧。 “啊?师兄你都知道了?”莫鸢心尖一颤。 莫彦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没想到师兄早识破了自己的计划,莫鸢一阵心虚,她快速穿戴好,随手束起头发,洗漱完直往楼下奔去。 “莫鸢姐姐!年糕以为你死掉了呜呜呜”莫鸢刚一下楼就遇到了正准备往上跑的年糕,死死抱住莫鸢的腰。 “咳咳咳你,再不放开我就死了。”莫鸢被紧紧抱住断断续续的说。 可以看出来年糕在死死地忍住眼泪,莫鸢又心软了,捏了捏年糕的脸:“傻兔子,我哪有那么容易死掉啊。快乖乖去吃饭”莫鸢摸摸年糕的头。 年糕这才松开手,怕莫鸢跑了似的,牵着她的衣角。 楼下有一桌坐着两个人影,正是祁堇衾和莫彦。 莫鸢拉起年糕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开口:“对不起嘛,师兄你别生气了啊,以后有你在我绝不乱跑了。你可别赶我回去啊”说着,莫鸢心中泛起难过,师兄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设计骗了师兄,她越想越自责。 年糕也咬着嘴唇,想安慰不知如何开口。 莫彦一早就知道莫鸢的计划,他根本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昨晚怎么也找不到莫鸢的时候,他以为莫鸢身份暴露遇了险,感觉自己的誓言被践踏的支离破碎,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莫鸢。 现在看到莫鸢这样,内心更是自责。软了语气:“以后断不可一人行动,好在你遇到的是祁少侠,是友非敌,切记镜物灵万不可离身。” 莫鸢听着师兄是恢复了往常的语气,不禁松了口气,拿出极其诚恳的语气道:“师兄,对不起!你千万不要告诉师父,你不要赶我回去,我一定再也不乱跑。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去找找小米。”莫鸢一口气说完,飞奔上楼。 走到门前,莫鸢扶着门框大喘气。 恍然才想起来。几人都在桌前,却独独不见小米,师兄突然叮嘱自己小米不可离身,是他出什么事了吗? 莫鸢走进师兄的房间四处寻找,看了半晌,这房间整整齐齐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入住过的痕迹,莫鸢百无聊赖的想着小米这货太弱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会愧疚的。 “主人!”背后响起小米欢快的声音。 莫鸢讷讷的转身,小米一副生龙活虎的的样子。 “你没事啊?”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昨晚睡得晚,没睡醒而已。”说着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 “”莫鸢顿时无语,自己果然想太多了。 “还有,都怪主人你啦。昨晚死抱着姓祁的那臭小子,为了把你拉下来,我费了不少力。扯得我现在胳膊还疼呢!”小米用幽怨的眼光看着莫鸢,愤愤不平的揉着胳膊。 “啊?!我我抱着他?!”莫鸢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 “可不是,黏的跟牛皮糖一样。”小米翻了一个白眼。 “我睡着了,不知道啊。你怎么不喊我!这下人丢大了!这不是夜风太冷了,我把他当成被子了嘛。你有见过从我手里抢到被子的人吗?!”莫鸢怒气冲冲吼得面红耳赤。心里哀嚎,老脸都丢完了! 小米见状正准备溜之大吉,莫鸢一个箭步上前——谁料,竟绊到了桌子腿,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手忙脚乱的抓住桌角,但还是一个前扑摔了个狗啃泥 “嘭!”“啊”莫鸢艰难的爬起来,瘫坐在地上。斜着眼瞅了瞅被自己抓下来的不明物。 “咦?”竟是一条纯白的手帕,好奇精神与八卦本性让她瞬间忘了疼。先前这手帕整整齐齐的搭在桌角,还真没发现。 仔细一看,手帕一角用黑线绣着一个“倾”字,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类似猫头状的黑色刺绣。 额好恶俗的黑白配,跟办丧似得。谁家母猫送给师兄的? “哐当”伴随着“嘎吱”,门被打开了。莫彦一脸焦急担忧站在门口,看到莫鸢拿着手帕之后愣了下来。祁堇衾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莫鸢,年糕飞速跑过来扶起了她。 莫鸢嘿嘿讪笑,站起身拍拍灰尘。镇定的 把手帕拍拍放在了桌上。端着标准的“八颗牙微笑”缓缓移到门口,正准备夺门而出。只见莫彦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一副“我很失落”的表情,痛心疾首地望着莫鸢。 师兄向来最喜净,衣袍饰物从来都是一尘不染。更何况手帕等贴身之物落在地上,是他断不可忍受的。 莫鸢额上渗出冷汗,正想着是以泪洗面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抱大腿,还是一言不发垂首而立默默自责的当小透明。师兄突然开口——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嘎?!”这句话不是应该我说嘛。这又是哪出?莫鸢一头雾水。 莫彦垂眸目光落在地面。再次缓缓开口:“那个手帕”这个表情仿佛做错事的是他一样。 “哦哦,我知道。又是哪家单恋师兄的姑娘送的嘛。”莫鸢直接打断,恍然大悟原来是怕自己乱说八卦啊。不过,师兄你好像搞错重点了 莫彦好似松了一口气,再无下文。一时间,气氛变得很诡异。 “咳咳,师兄。今天是不是要继续赶路啊?我去收拾收拾,小米,年糕,走!”莫鸢脚底抹油的溜之大吉。 第十二章 抵达北海 祁堇衾一直寻着的青丘,正是两人师父莫淮的故交。误打误撞的祁堇衾与莫淮在寻的人有莫大的干系。 莫彦思忖下,答应了带祁堇衾去见莫淮。只是北海还是得去看看,一行人先向北海继续出发。莫彦买下了一辆马车,以加快进程。 向前奔着的马车时不时掀起车窗的帘子。窗外的景物晃晃悠悠的略过,只有夏天的蝉声和车轮滚动的轱辘声。 莫彦和祁堇衾坐在外面驾车,年糕在晃晃悠悠的车上又睡了过去。 想必昨夜年糕也是没有睡好,莫鸢看着年糕熟睡的样子不禁的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 原来被人需要是这样的感觉啊,那种没由来的信任和依赖莫鸢竟觉得格外让她内心触动,年糕不过是太小了许多事还不懂,他人小恩小惠便让她死心塌地了,所幸遇到的是自己,莫鸢叹了口气。 小米恰如其分的道:“主人,你怎么跟个老母亲似的” 莫鸢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怎么你就没有让我有半分的怜爱呢?一天就你一张嘴叭叭的” 小米撇嘴道:“你这么凶巴巴的,还怜爱?怎么那么多姑娘给你师兄送礼物,也不见有人给你送啊?” 莫鸢咬咬后槽牙,一巴掌拍过去扑了个空。回了神莫鸢想到了师兄的那方手帕,当时并未想到细节。 仔细回想,师兄向来不会贴身带着任何女子的物品,对于那些仰慕他的女子,也是以礼相据。而那方手帕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说不定,是师兄害羞怕自己知道才着急解释。其实两人早就 “主人”小米一脸黑线的望着发出嘿嘿笑容的莫鸢。 “你说师兄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什么红颜知己,怕我给师父告状才这么藏着掖着的”莫鸢凑近小米神秘兮兮的说。 “如果真是这样,迟早有一天会被知道的啦!你师兄既不想让你知道,你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小米老成的分析。 “恩恩,有道理。”莫鸢点头附和。 马车在宽阔的大道上朝前行进,离北海越来越近,离千隐山越来越远 千隐山上,荀秣已经连续五天没有见到莫鸢了。他耷拉着耳朵坐在千隐阁的门口,望着上山的那条路。 千隐山本就冷清,走了莫鸢更显得空荡寂寥。 荀秣记不清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了,所有的记忆只从来到千隐山开始。 那时候自己跛着一条腿,还是一只幼狼的样子。睁开眼第一眼就是莫鸢扎着两个小揪揪龇牙笑着,举着一个大鸡腿递到自己面前问:“小狗狗,你要吃鸡腿吗?” 荀秣的小姨卫苏向来不待见他,初到千隐山两人似乎都经历了生死逃亡一般身负重伤,卫苏元气大伤闭关数年,没有精力顾及荀秣的死活。 荀秣一腿受伤,魂魄神识皆受损难以化形。多亏了双瑟捡他回了莜竹居才救回他,医好了他的腿。 莫鸢也喜欢待在双瑟家,帮着双瑟照顾了荀秣许久,两人自小便相识数百年都是朝夕相处过来的。 卫苏虽不待见荀秣,怪是他害死了姐姐,但数百年来也无时无刻不在找法子恢复荀秣的魂魄和受损的神识。 这些莫鸢都知道,但心智不全的荀秣不知道。 他只知道陪伴了自己数百年的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双瑟和自己一见到就不自觉开心的莫鸢。 他的心愿只有永远过着这样在千隐山的平淡日子就好。 第一次这么久没见到莫鸢,荀秣心里空落落的,恨不能现在立刻奔下山去。 只是,“末末,别等了。小鸢到时候就会回来了。”双瑟提着一篮菜,对荀秣道。 这几日,每次他想冲下山去找莫鸢,双瑟都会劝他:“山下有多大你可知道?万一你下山了她回来找不找你怎么办?” 荀秣提过双瑟手中的菜篮,小声道:“我知道,我就在山上等她。” “好啦,跟我回莜竹居,今天做你爱吃的大鸡腿好不好?”荀秣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上山的路空无一人,失落的走了。 他一点也不希望有一天莫鸢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无助又焦灼的见不到自己,短短五日等着她的时候却仿佛度日如年,一起相伴的数百年此时回看如弹指一挥。 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呢?荀秣晃了晃脑袋,还是一会儿去把秋千再修修这样小鸢回来就能荡秋千了。找到目标似的,荀秣大步向莜竹居走去。 莫鸢一行人一日奔波,到了下午终于到了北海。 莫鸢冲出马车,怔在原地 。年糕也赞叹出声。 果真如双瑟所说,一望无际。 海面平静的如同一披深蓝色被揉皱了的绸缎,微微泛起波纹。天空似是打上了整盒的胭脂红透了天际线,波澜微起水光潋滟如若撒下了盈盈碎金。阳光近得似乎触手可及,岸边也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夕阳。 莫鸢和年糕对这美景赞叹不已,兴奋的跑跑跳跳。 祁堇衾拱手一拜对莫彦道:“多谢,在下先行告辞,待事情了结再回北海来寻诸位。”祁堇衾原先来北海是有其他事情的,顺道抵达北海便先去处理自己的事了,正好回千隐山时再一同去见莫淮。 莫彦颔首道:“好,祁少侠且去。待你归来我们再一同回山。”听见他们说这些,莫鸢颇有些失落,回身大喊道:“你可快点回来啊!有好吃的我可不给你留啊!” 祁堇衾看了一眼莫鸢,转身离开了。 莫彦对莫鸢年糕道:“走吧,手给我。”他伸出手拉住莫鸢,另一只手拉住年糕。竟直直走向海里,年糕缩了缩手。 莫彦安慰道:“没事,跟着我。闭上眼睛。” 莫鸢紧紧挽住师兄,闭上双眼。跟着师兄的脚步她渐渐有了安全感,缓缓睁开眼睛。 “哇!我们在海里吗?” 四周都是湛蓝的海水却形成一道水墙,脚下也是海水却有地面一样的质感像是蓝水晶铺成的道路斜斜通向海底。 莫鸢松开师兄的手,欢快的朝前跑去。年糕还是拽着莫彦只好奇的四处张望,大眼睛扑闪扑闪。 “哇!快看!有鱼啊!”莫鸢拍着水墙看着里面的鱼群对年糕招手。 “小鸢,一会儿你和年糕去偏殿歇息。师兄有事离开一下。” “恩,好。”莫鸢点头,没停下向前奔的脚步。越到海底,鱼虾越来越多,对于她这个死宅的狐狸可是从来没见过。 莫鸢整个人都贴在了水墙上,好奇专注的盯着一株珊瑚上方飘的不明生物,摆着无数个尾巴。 透明的水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倒影笑得花枝乱颤。 莫鸢缓缓转头看到一双水蓝色的眸子,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笑意吟吟意味深长。 她迅速转身紧贴着身后的水壁,看清那人的脸大脑一片空白,呆愣着迟迟没有反应——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起,水蓝色的眼眸含着浅笑。肌肤白皙得像是从未见过阳光的透白,更衬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这样近的看着莫鸢,让她一时觉得自己误入了什么美人图,美的如梦似幻的不真实。 “哈哈哈,大哥你的小师妹还真是有趣!怎么是个假小子打扮?恩恩?看呆了?”莫鸢恍惚间,身前的美人已然离去。摇着玉骨扇站在师兄旁边笑的倾国倾城。 “小鸢,这是北海仙君归海奕。一会儿他会派人带你去偏殿休息,切不可乱走。”莫彦严肃的开口说道。莫鸢完全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呆呆道:“美人姐姐” 归海奕拿扇柄敲了敲莫鸢的头道:“小丫头,叫哥哥!”莫鸢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这样一位美人居然是男子。 小米凑过来道:“瞅你那花痴的无知样子,六界传言北海有位病弱的绝世美人,半步不离北海,声名远传六界。越是这般神秘越是让人浮想联翩,无数来客被拒之门外,时日久了便成了传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你这小东西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是传言罢了。”归海奕拿扇子掩面一笑,唤身后的小丫鬟道:“阿葵,带这几位去偏殿好生招待,我有事要与大哥说。” 阿葵福身称是,对莫鸢一行道:“诸位随我来。”看着原地的归海奕和莫彦,莫鸢拉着年糕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待几人走远,两人才朝着正殿去,归海奕拿着扇子凑到莫彦身边蹙着眉道:“大哥,若不是我说出了事,你是一点也没打算回来看看是吗?” 莫彦早知是这么一回事,无奈道:“你又胡闹,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就不信了。” 这也不是归海奕第一次用这个借口让莫彦回来了,北海本就式微,此地亦不同其他仙家宝地灵力充沛,且这一脉只有归海彦c归海奕两人。 归海彦年幼被师父选中收入门下,北海诸事本顺理成章的交由归海奕,谁料归海奕在千年化龙之际出了意外险些丧命,后保住一命却落下了病根,常年体虚多病也不再出海。 北海凡有大事还是由归海彦出面解决。 归海奕听莫彦这么说,神色一敛正色道:“这次是真的。”莫彦没由来的一心悸,神色也凝重起来。 归海奕正色道:“大哥随我到禁地一看封印便知,不久前封印已有松动迹象,事关重大,我要通知你却也不敢在飞信中直言,只能先让你回来再商议对策了。” 莫彦沉沉点了点头,两人闪身不见。 天才本站地址 :xdd。新小说网址:xdd 第十三章 魔兽出逃 北海素来无事,唯一需注意的便是封印在这北海禁地的上古魔兽,此等魔兽极其凶恶,一到特殊时日便会失控,大肆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上神们将魔兽以其相克的属性都封印在了山海中,这才使得六界安宁。由于北海各方条件不足,封印尤其不稳,年年都需加固。 莫彦随归海奕来到封印魔兽的紫障地,此处布满瘴气,魔兽的魔怨之气已然压不住了,封印的法器隐隐出现了裂痕。 莫彦盘腿坐下,开放灵识细细查看封印的问题所在。每隔几百年因为封印之事都让北海元气大伤,这也是北海日渐衰退的原因。 今年出现的势头似乎格外猛烈,魔兽突破封印的欲念尤其强烈直把法器都震出了裂纹。 事情若是深究恐怕没这么简单。 第二日归海奕再来此地才见莫彦起身,心里不禁忧虑更甚。 莫彦眉头紧锁对归海奕道:“此事非同小可,封印已漏洞百出,现在只有我先用灵石修补,你速派人去明潭寻鲤仙拿新法器。” 归海奕上前道:“可是明潭来去乘云盏车最快也需两日,北海的灵石能撑两日吗?” 莫彦道:“只要不出意外应是可以的。”归海奕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莫彦又叫住他道:“让他们几个都去明潭,这里不安全了,记住别告诉小鸢。”归海奕顿了顿点头应下了。 莫鸢和年糕还有小米完全不知情的在海下玩乐,玩的不亦乐乎。尤其是莫鸢和年糕从未下过海,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新奇不已。 “莫鸢姐姐,你看那个,像不像大雁群!”年糕指着鱼群喊道。“是啊是啊,这个还像小蝴蝶呢!”莫鸢一指吓跑了珊瑚旁的一只白色小鱼。 “大雁群和小蝴蝶是什么啊?阿葵从未见过呢。”阿葵跟在两人身后一脸疑惑。 小米扶额道:“你们这些妖也太无知了吧?地上的不下水,水里的不上地?” 莫鸢嫌弃摆手道:“去去去,就你话多!”年糕也气鼓鼓的望着小米。 阿葵垂了眸道:“阿葵在小公子生病后就一直在他身旁服侍,从未出过海。” 莫鸢心里不禁有些心疼阿葵,她这样和从不出山的自己颇有几分同病相怜,自己现在已经走出山了可她还困在这海里。 莫鸢牵过阿葵:“没关系的,改天我们带你出去玩玩,外面好吃好玩的可多了呢。” “真的吗?阿葵特别想去放纸鸢!小公子说外面可以看到星星,还有海里没有的鸟儿。”说起这个阿葵一下活泼了起来。 “小公子从前就养过一只鸟儿,可惜飞走了,不然阿葵还能见见鸟儿的样子呢。”阿葵眼里一会儿放光一会儿又失落。 莫鸢见这情形,撺掇年糕和小米笑着说:“有机会的有机会的,我也是第一次到海里来呢。”年糕忙附和:“我也是呢!” “我不是。”小米小声道。 “你闭嘴!”莫鸢和年糕异口同声。 昨日傍晚才到,几人赶路疲惫早早睡下了,小姑娘的情谊聊几句一下就出来了,晚上就约好了第二天阿葵带几人去海底好玩的地方。 这天一早莫鸢,年糕还有小米起的格外早,正吃着早饭。莫鸢从窗口看到外面有两个人影在远处交谈,竟是归海奕和祁堇衾。 莫鸢心中一喜,正要抬手打招呼,忽然注意到了他们的神色凝重,而后祁堇衾大步离开了,归海奕朝这边过来。 莫鸢忙去开门笑问:“美人哥哥!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啊?” “在说今天要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归海奕用扇柄抵着下巴,故作神秘的笑着。 “哎?!真的吗?太好了!阿葵我们今天可以出去放纸鸢看鸟儿!” 归海奕双瞳微怔,脸上的笑忽然僵住。 莫鸢回头看阿葵却见她一脸惶恐,仿佛莫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怯懦着道:“公子用过早膳了吗?” “不必了,立刻出发吧。”归海奕转身就出了门,神色隐在发间只留下了背影。 屋里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归海奕唤出云盏车,驾车的是楠溪,常年北海跑腿的事都是他的活,归海奕并没有打算出海,当然,阿葵也会留在这里。 “为什么阿葵不能出去啊?”莫鸢颇有些替阿葵感到惋惜。 阿葵拉住莫鸢小声道:“莫姑娘,你别说了,公子在哪里阿葵就在哪里,阿葵不会离开公子的。” 年糕小声道:“就一天都不行吗?” “无需多言,改日我会带阿葵出去的 ,你们先去啊。”归海奕一边笑着一边把莫鸢,年糕还有小米塞进了云盏车。 归海奕放下车帘一瞬间收起了笑容,对楠溪道:“速去。无论如何别忘了正事。”楠溪点点头,云盏车飞起瞬息不见。 祁堇衾大步赶到禁地,莫彦正盘腿坐着熔炼灵石修补封印。 他上前一步话还未问出口,封印突然震动,魔兽的怨气和挣脱的欲念骤然上升!隐隐可闻魔兽的嘶鸣,与此同时莫彦嘴角渗出鲜血,封印突然破开,魔气裹挟着法器碎片如利刃射出——祁堇衾被气波震的后退一步,抬手挡住。 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红衣身影一跃把莫彦扑倒在地护在怀中,莫彦抬手推开身前的红衣女子,拿起剑冲上前去与魔起手来。 归海奕快步赶来抓住祁堇衾的手臂急切的问:“发生什么了?封印破了?大哥呢?!” 祁堇衾快速答道:“封印已破。”转头望向紫障地方向。 归海奕心下顿时一沉,大步就要追上去。阿葵拉住归海奕的袖子大声哭喊道:“公子万万不可啊!紫障地是有毒障的,进去之后凶多吉少啊!” 归海奕一甩袖,回神唤道:“楠江,速速吩咐北海所有结界加固,你去请章先生过来。”归海奕的暗卫楠江出现道:“是。”随后闪身不见。 一旁的红衣女子忽然冲过来哭道:“你说什么?!里面有毒障?那莫彦怎么办?” 归海奕一蹙眉,暂时没心思追究这女子从何而来。“已去请布毒的章先生了。”说罢,向着散发着毒障幽不见底的紫障地望去。 莫鸢坐在云盏车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回想起方才见到祁堇衾的神色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她越发担心。 小米见此道:“傻子主人你什么东西忘带了吗?现在回去可还来得及”年糕也关心道:“莫鸢姐姐,怎么了?” 莫鸢抬眸下定决心道:“你们先去吧,我回去找找祁堇衾,总觉得他有什么事。” “你又要为了那个臭小子抛弃我们俩?”小米撇嘴忿忿道。 莫鸢略一思索,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那还是不要带上年糕让她涉险了。 “我说正事呢!走了,我和美人哥哥一起去找你们!”说罢莫鸢就念起了瞬移诀,小米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莫鸢,两人一同闪身不见。 年糕反应过来只剩了自己一人在车上,一下慌了叫着车外的楠溪:“小哥哥!他们走掉了,怎么办?” 楠溪想起走时归海奕的吩咐,答道:“无妨,我们先去。” 年糕瘪着嘴,眼睛里都是眼泪,想起莫鸢说的不带小哭包,她拿起袖子抹了抹眼睛,蜷缩起坐在车上。 莫鸢瞬移回来却是在北海海边,她全然不知如何进海去急的团团转。小米见此走在前面一下就开出来路,和来时一模一样。 “厉害啊小米,有两把刷子!”说着大步往海底跑去。却是走了半路被一处结界弹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莫鸢摸着被撞到的脑袋一脸疑惑,明明来时都没有的。 小米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对着面前的空气喊道:“我们是莫彦公子的师妹,来时见过的,有急事快放我们进去。” 片刻,小米对莫鸢道:“走!”过去果然畅通无阻了。莫鸢不禁对小米刮目相看,一路跟着小米向前跑着。 莫彦正身处紫障地里,方才与那魔兽过了数招,双方皆受了内伤。 莫彦断定他逃不远在紫障地里寻了许久,却忽然感受到莫鸢的气息。莫彦瞬间慌了神,闪身出了紫障地。 归海奕和那红衣女子立刻迎上来。 莫彦感到莫鸢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用向来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袖一把擦掉了嘴角的鲜血,紧紧握住沾有血渍的衣袖。 此时莫鸢正好跑了过来,她一眼就看见了离自己最近的祁堇衾,连忙迎了上去:“祁堇衾!没出什么事吧?” 莫鸢又看了看后面的几人笑着道:“大家都在啊,嘿嘿,我打算和你们一起走好了” “你回来干什么?!”莫彦拂袖上前,满是抑制不住的怒气。 莫鸢一下愣在原地,支支吾吾道:“我见祁堇衾神色不对,担心出了什么事” 莫彦忍了忍心中的怒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现在就离开这里,不然回山去!” 莫鸢一下也慌了起来,质问道:“为什么啊?我想要和你们一起走!” “你不必知道,走!” “我不!我要和你们一起!” “你” 突然祁堇衾上前一步挡在莫鸢面前道:“你现在让她走也来不及了。你若无把握,我定护她周全。” 祁堇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话,听到莫鸢 因担心自己才回来,心里恐是有愧,本已脱险又害她回到这危机四伏的地方,自己有必要护她周全。 莫彦转头看了一眼祁堇衾,那眼神让莫鸢感到这样的师兄无比的陌生。神色冷冷的,像是自嘲。目光没有焦距,散涣着,透出浓浓的哀伤。 蓦然像是巨石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上,心里从未有过的慌乱。莫鸢面色痛苦的按住心口,想要驱散那压抑的不安。 好像突然师兄离自己好远 而莫彦此刻几乎要站不住了,身子微微晃了晃。 “你若无把握,我定护她周全。”这句话让莫彦心里骤然如遭霹雳,本就身受重伤的他已支撑不住,现在的场景更让他遍体生寒。 朝夕相伴了数百年的莫鸢此刻仿佛一阵风似的怎么也抓不住了,莫彦努力让自己不露出异常,整个人却已经摇摇欲坠了。 “师兄到底出什么事了?”莫鸢小心翼翼地开口。 “既然你不走的话,那就去偏殿呆着一步也不许离开。”莫彦转身离去又对归海奕低声道:“紫障地结界加固,务必把他困在其中” 莫鸢正要追上去,两个侍从架住莫鸢把她往偏殿带。“放开我!我不去!到底怎么了啊?” 祁堇衾面上也是不解,蹙着眉大步向前问道:“为何不告诉她?” 莫彦没有回头冷冷道:“知道的太多对她没有好处,祁少侠不知其中许多,便不要插手。” 第十四章 幽园怪人 莫鸢被两个侍从架着往偏殿去,心里满是忿忿不平,这一关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莫鸢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心生一计对侍从说道:“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走。”侍从才一松手,莫鸢瞬移诀已出一阵白光过后消失不见。 莫鸢铆足了劲瞬移到了海底偏远的地方,她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跪坐在地上抚着胸口,抬头环顾四周 一片陌生的珊瑚园,全是暗紫,暗蓝色的,海水似乎变得很深沉,深色的冷色调带来一阵压抑。 莫鸢起身缓缓地向前走着,越往前海水越发的暗,阳光似乎都照不进着幽暗的深海里。 她深吸一口气,隐隐有些不安,转身要使用瞬移离去。 “站住!” 背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的莫鸢一怔愣在原地,她不禁一阵懊悔,早知道就不要往偏远的地方跑了啊,这地方这么阴森不知道碰上的是什么人。 “过来。”声音再次响起,嗓音微微沙哑低沉带着轻微的喘息,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莫鸢低声应了一声,没有转身慢慢的后退,冷不防的撞到了一个人,背后一片温热。 突然身子一沉,身后那人竟然直接倒在了她肩上。莫鸢费力地扶起他,站直身子。侧脸望去,幽暗无光的珊瑚园里面容看不真切,只能清晰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 莫鸢艰难的移动着步伐把他扶到一个礁岩洞中。她坐在地上抬了抬手准备施法让洞里亮起来,奈何竟丝毫使不出来。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法力。 莫鸢沮丧地低下头,却看见腰间的夜明珠一点一点的亮起来,发出惨白的光,却足以照亮整个礁岩洞。 莫鸢这才抬头望向那个人,竟直直望到了对方的眼里,金色的眼瞳在白光下凌冽一闪而过。 莫鸢眨巴眨巴眼睛,仔细看去。那人半张脸都戴着一副金色的面具,细致复杂的纹路泛着金光。眼睛却是一双平凡的黑瞳明明透着一股子疲倦。 估计是看花眼了吧,莫鸢望了望他苍白如纸的脸双唇也不带一丝血色,浑身却笼着金色的真气,似是在调息。开口道:“喂,你受伤了?” 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撇过头不看她。 莫鸢汗颜,颇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真不好意思啊,这位仁兄,不是我不救你。我不会医术。”莫鸢摊了摊手,无奈的看着他。 那人脸一黑,虽然戴着面具,似乎能看到了他的眼角抽搐。 莫鸢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人呼出一口气,周围的金光骤然消失。 他慢条斯理的抚了抚胸口,瞅了莫鸢一眼,用手指在地上比划着。 莫鸢费力的扭头望了望地上陌生的字,再次愧疚的开口:“你是哑巴啊,真是抱歉,这几个字我不太认识。本来想着要是你死在这儿了我也好把你就地埋下,然后找铺子给你做一方墓碑,怎么着也相遇一场,相逢即是缘嘛,也免得你死的无名无姓” “噗!”对面的人喷出一口鲜血,竟是暗紫色的。莫鸢无暇顾及惊慌失措的扶住他。 “你他妈的离小爷我远一点,奶奶的没因为这伤死,也要被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臭小子气死!”那人忿忿的用手抹一把嘴,挣开莫鸢扶住他的手。 莫鸢瞪大眼睛望着他,指着他的鼻子结结巴巴的说:“你不是哑巴啊?!你不是快死了吗?” 面具人一把抓住莫鸢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谁给你说我要死啊!小爷我没那么容易死!” 莫鸢掰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瞪了他一眼道:“刚才还要死不活的,现在倒是活蹦乱跳还满口脏话,忘恩负义,我可不能和你这种人走的太近”莫鸢摇了摇头,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那人彻底抓狂,急得跳脚,揪住莫鸢的领子开口骂道:“你!小爷我刚才受了伤在调息,你他妈你我才没有忘恩负义老子我就是满口脏话怎样!这叫真汉子!你个死娘炮!你大爷的少管我!” 莫鸢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转身作势要走,她刚刚转身洞内陷入一片黑暗。 莫鸢勾起嘴角狡黠的笑笑,回头望了望抓住自己袖子的手。 “我叫夙湮兮!这位小兄弟麻烦能不能帮在下一个忙?” 莫鸢转过身,夜明珠发出的白光正好照亮了夙湮兮的脸,她清晰的看着夙湮兮一脸狗腿笑眯眯的看着很是乖巧的表情却暗自磨牙。 心里很爽,莫鸢摸摸他的头也笑的很是灿烂,学着他的口气道:“小爷我心情好,有什么忙要帮啊?”莫鸢明显感觉到夙湮兮抓着自己 的手紧了紧,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中迸出一句:“我迷路了,麻烦您带下路好吗?” 莫鸢俯下身笑得花枝乱颤,戏谑的在他耳边说:“你这拽得要死的臭小子,也有求我的时候啊。” 夙湮兮的脸更黑了,整个洞里都是莫鸢“呵呵呵”的笑声,笑的很是贱兮兮的。 猛然,莫鸢的笑声戛然而止,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笑不出来了。 自己好像也不认路啊 夙湮兮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莫鸢,洞内一片诡异的沉默死寂。 莫鸢讪讪地笑笑,强撑着面子,对他说:“咳咳,行。跟着我。”莫鸢走出洞口,四周望了望。 表面十分冷静地向前踱着,内心已经如一片死灰。 看着陌生的环境,莫鸢缓缓向前走着。约莫一炷香过去了,她绕了好几圈发现周围也还是一样的景致。 在这陌生诡异的地方,法力被封跟着一个陌生人,能依赖的人一个也不在自己身边。 莫鸢有些沮丧,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是师兄在就好了,心口一滞忆起方才和师兄闹翻了,估计师兄也不会来管我了吧。 莫鸢心里突然很压抑,想到小米还有年糕或者双瑟狗末末甚至远在何方都不知的师父。他们现在都不在自己身边 莫鸢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着,我做了一件很错的事了吧,又不听话乱跑了,他们会不会生我的气再也不管我了呢?,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又在干什么呢?估计都把我这个麻烦忘了吧,如果我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怕也是没人管我的吧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莫鸢回过神来。 夙湮兮一脸不耐烦奇怪的看着莫鸢:“你丫你是怎么了?走着走着怎么停下了?” 莫鸢鼻子突然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蹲下身来把头埋在臂弯里,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脑海里乱作一团,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呢?眼泪有什么用啊?总是说自己要懂事要变强要帮助师父和师兄,可是一路走来无时无刻不是在添麻烦,总是依赖着身边的人,连自己都不对自己守信用!莫鸢你个笨蛋混蛋大坏蛋! “不是吧?这么弱,我就轻轻拍了你一下啊!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跟个女人似的,看着就麻烦!”夙湮兮也蹲下身用手去扯莫鸢的衣袖,语气很是嫌弃但放轻了声音像是安慰带着愧疚。 现在自己那么伤心在自己身边的却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安慰。莫鸢更是委屈,想着小米他不是说对自己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嘛? 对啊!莫鸢突然灵光一闪,小米已是自己定下契约的灵宠啊,如果集中心念应该可以感应的到的。 莫鸢猛地站起,夙湮兮猝不及防的后退一步,疑惑的看着她。莫鸢狠狠的用袖子抹抹眼泪,昂起头看他,得意地说道:“我是喜极而泣,我想到办法了!” 夙湮兮也笑了起来,拍拍莫鸢的肩朗声笑道:“就知道你小子不是那种没用的人,小爷我一向看人很准的!哈哈!” 莫鸢盘腿坐下,集中心念喊着小米,却突然感到一阵空灵c飘渺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 不像是小米,声音充满了担忧。 莫鸢内心一阵激动,控制神识集中大喊,小米是你吗?我迷路了,法力也被封住,你快想办法救我啊! 那声音好像听到了她,激动地说,小鸢,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你。 莫鸢忆起周围紫色的珊瑚,张口正要回答,紫珊那面传来一阵争吵,有物体落地的声音。 一个女子大声喊道,莫彦!别去声音戛然而止,周围静得可怕。 莫鸢怔了半晌,睁开眼睛,对面的夙湮兮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莫鸢倍感无奈,叹了口气。“怎么样?”不忍心打击他,莫鸢淡淡道:“等着吧,也许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是谁啊?小爷我出去以后一定好好谢他!”语气很是自信。神采奕奕的一点不似受过伤的样子。 “美人哥哥应该能找到我吧,毕竟这是他家啊。”莫鸢就地坐下,撑着脑袋。 夙湮兮凑到她身边,好奇地问:“美人哥哥?是北海仙君归海奕吗?” 莫鸢答道:“是啊,是师兄的朋友。” 夙湮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北海龙宫外有一层结界的吧,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呢?” 莫鸢愣了一下,话题转的有点快,想了想:“恩。” 夙湮兮又点了点头,抚着下巴,声音一下变得很低沉:“听说外物进不来,在里面的人没有龙宫信物也出不去,戒备很森严呢。”莫鸢没有抬头注意夙湮兮奇怪的神色,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夙湮兮突然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时候能出龙宫?再帮我一个忙行不行?等我出去了一定好好谢你!” 莫鸢收了心思,转身戒备的望着夙湮兮,疑惑的开口道:“你不是北海的人吗?” 夙湮兮愣了一下,恢复神色正欲解释,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声音隐约唤着小鸢。 莫鸢猛地站起身,掩饰不住的欣喜,雀跃的开口道:“太好了,美人哥哥来救我了!” 夙湮兮神色一变,拉着莫鸢急促的说:“谢了,就在帮我一次!”说罢,化身一道金光附在了莫鸢耳边的一缕发丝上。莫鸢无暇顾及,当是默许,用尽力气踉踉跄跄的迈开步子朝声音处飞奔。 远远地,莫鸢看到月白色的长袍像一片云快速的向自己飞过来,是师兄! 莫鸢惊在原地,看着莫彦的身影靠近一把抱住自己。她耳边满是莫彦焦急的声音:“小鸢!总算找到你了,还好还好” 莫鸢眼泪似乎又涌了上来,伸出手环住莫彦嘴角浅浅一笑气若游丝的开口:“师兄”随即沉沉的晕了过去。 莫彦再也压不住的血咳了出来,在白衣上绽开团团的暗紫色血花触目惊心。 “大哥!”“莫彦!”随后的归海奕和一名红衣少女看到这番景象都急忙奔上前来,环佩清脆的撞击声伴着匆匆的脚步声。 红衣少女满目焦急扶住莫彦,秀眉紧蹙,看到莫彦白袍上的血迹更是一惊,双瞳盈盈溢满泪水,语气中已带哭腔:“莫彦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倾儿姑娘,先带大哥离开这里。此处是有毒障的。”归海奕屏息凝神也是满面忧色伸手拉起莫鸢打横抱起。 祁堇衾立在后面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大步上前搀起莫彦。 红衣少女也站起身,跟在二人身后快步离开了紫珊瑚园。 第十五章 紫障之毒 偏殿,沂水居。 归海奕把莫鸢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神色复杂的看了昏睡的莫鸢一眼,回头吩咐下去:“阿葵,去找章先生要解药,让章先生本人速去大哥殿里!”阿葵福身应下匆匆跨门而出。 “浅桃,好生照顾着莫姑娘。我去看看大哥,莫姑娘要是醒了速来找我。”身着浅桃色云绣衫的清秀女子福身应是。 归海奕闪身用瞬移消失不见。瞬间已身在莫彦宫殿。 归海奕大步向内室走去。刚走到门前,身后传来钗环步摇的清脆响声。 一名身穿镂金团蝶百花凤尾裙的美人匆匆走来,步伐匆忙却不失优雅,婷婷袅袅步步生莲。路过归海奕时微微颔首,快步至莫彦榻边。 一袭红衣的宓倾儿快速站起身退到一边。美人素手一翻,将一枚药丸送入莫彦口中快速在颈间一按。如葱般的指尖泛起白色的光,将指尖按在莫彦眉心。 片刻,榻上的莫彦被一圈浅白的光晕笼罩着,面色逐渐正常。 归海奕上前一步,长裙美人转过身来松了口气正色道:“大公子中毒不是很深,内伤较重须静养。待毒素全清就无大碍了。” 一旁默不作声的祁堇衾突然问道:“莫鸢呢?” 美人一笑:“少侠莫担心,早差人拿了解药去了。” 归海奕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有劳章先生了。” 美人章先生道:“公子莫怪我来迟就好。那紫障毒也本是出自我手,解毒是分内之事。” 归海奕也客气道:“章先生说的哪里话,大哥的救命之恩先行谢过了。改日定请章先生小酌虞州醉。” 美人眼睛一亮,款款福身:“多谢了,那我回去等着那虞州醉。呵呵~”笑音仍在,人已走出好远了。 归海奕步至榻前,轻声道:“倾儿姑娘,有劳你照顾我大哥了。” 宓倾儿眼眶还是红的,面上一抹红晕咬着下唇,柔声开口道:“照顾他一辈子我都愿意” 归海奕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莫彦,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祁堇衾望了宓倾儿一眼,移开视线。 门口匆匆走进一个粉色的身影,浅桃声音温软说道:“公子,莫姑娘醒了。”刚才还满面含春的宓倾儿满是厌恶的神色,祁堇衾瞬间已走出房门。 归海奕留下一句:“照顾着大哥,我去看看。”也闪身不见。 宓倾儿见人一下都走了,站起身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这个莫鸢,真是个烦人精,就知道惹麻烦!”转过身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莫彦,俊美无双清逸出尘。 宓倾儿神色一下子温柔了,她拿起微湿的手帕细细擦拭莫彦的脸 莫鸢睁开眼就看到阿葵正立在床前,一见自己睁眼就对着另一个清秀女子开心的说道:“浅桃姐姐,莫姑娘醒了!” 尚未看清,一抹粉色的身影已走出门。莫鸢坐起身,头晕乎乎的。 阿葵在莫鸢身后垫上了软枕快速给她倒了一杯水。莫鸢喝了口水,嘴里泛起丝丝甘甜,问道:“阿葵,你看见我师兄了吗?” 阿葵眼神忽然有些躲闪,小声道:“大公子啊,在他殿里。” 莫鸢心里涌起一阵失落,师兄来救了自己,但还是生着气吧。 莫鸢想了想,还是要给他道歉吧。“阿葵,你能带我去找我师兄吗?”说着莫鸢掀起被子要起身下床,阿葵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你的毒还没有完全清。要好好休息。” 毒?莫鸢疑惑不解。 阿葵望着她耐心开始解释:“你误入了紫障地,紫障地是北海禁地。传言里面封印着上古魔兽”莫鸢自动脑补出一个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不禁打了个寒战。 听阿葵继续说道:“为了禁锢这头魔兽,前几代北海仙君分别在紫障地下了封印法术的禁制,又布了阵法撒了毒障,明明布有阵法,莫姑娘是怎么进去的呢?” 莫鸢听得云里雾里,心有余悸刚刚居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莫鸢问道:“我的毒解了么?啊,对了!师兄呢?他有没有事?”心下一惊,莫鸢顾不得阿葵的阻拦。翻身下床往门外奔去。 走到门口却突然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来人愣了一瞬就扶住莫鸢的肩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横抱起,直到再次坐回床上 莫鸢看着祁堇衾发愣,祁堇衾坐在床边转头对阿葵说道:“这位姑娘,有劳你能不能端碗粥来?”正在愣神的阿葵点了点头快步跑开了。 莫鸢回过神来问道:“你干嘛?我不饿” 祁堇衾淡淡道:“现在的情况远比你知道的要严重得多,还是安分点的好。” 之前一时冲动,说出了护莫鸢周全的话,此刻祁堇衾权当是报答她替自己追回玉佩的人情。二人不过萍水相逢,如此两不相欠,他心里也好受些。 “是师兄?他怎么了?!”莫鸢猛地惊起,赤脚跑出房门。祁堇衾追上去两步,停在了房门口。 阿葵端着粥回来就见走廊上的莫鸢,赤脚跑着。忙追过去喊道:“莫姑娘!你还不能乱跑啊!快回来!” 莫鸢冲出房门,焦急的四处望了望,无视了身后阿葵的呼喊。一心只想着,师兄在他的宫殿,师兄的宫殿在哪儿?! 莫鸢心急如焚远远的望见一抹粉色的身影正往这边匆匆走来,她冲上前抓住粉衣女子的袖子,急急问道:“姐姐,求你,求你带我去找我师兄!” 粉衣女子看到莫鸢后花容失色,绣眉紧蹙,惊道:“莫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阿葵怎么能让你出来啊?” “我无事啊,我只想知道我师兄怎么样了?”莫鸢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师兄没事。”归海奕快步走过来,表情沉静严肃。 粉衣女子退到一旁,归海奕拉起莫鸢的手,向房门走去。边走边道:“小鸢,你先听话。” 第十六章 坦言相告 “我师兄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也中毒了?”自己犯了错又因为这个害得师兄中毒,莫鸢心中满是自责。不知为何心中很是慌乱,不安的思绪笼罩着,如果见不到师兄让她如何安心? “你醒了就好,先回去乖乖把药吃了,你师兄的毒已解。”说着归海奕握住她的肩膀瞬间又回到了卧室。 祁堇衾心领神会地走出房门前去拿药。 归海奕难以置信自己一向沉稳的大哥得知莫鸢失踪竟生生急出一口血来,这莫鸢于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而对莫鸢的保护和隐瞒又是为何?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还是以大局为重,这些疑惑便留到日后再问吧。 归海奕目光落在莫鸢脸上又缓缓移开。“你还是不要去看你师兄了,你现在所能帮上最大的忙就是不要再添乱了。”说完,沉默半晌,像以往一样温柔地一笑,步出房门。 房内的莫鸢怔在原地,如鲠在喉。长久以来积压的苦楚从心底泛起。 归海奕说的有道理,总是说想帮忙的自己,却总是在添乱。也难怪,他们从不告诉自己任何事情。 祁堇衾端着药碗走进来,莫鸢一把夺过碗,将药一饮而尽。好苦。 祁堇衾疑惑看着她,莫鸢嫌弃道:“太苦了。”她像以往那样没心没肺的笑着,看着并无什么不同。 祁堇衾接过空药碗看了一眼,蹙起双眉道:“你?”莫鸢掀起被子平躺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冷静道:“没什么,知道师兄没事就好了。”说罢缓缓闭上眼睛。 祁堇衾看着莫鸢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对,但还是拿着碗走出了房门。太不对了,不只是莫鸢,今天发生的这许多事都颇为蹊跷。 封印突然被破,莫鸢突然回来,又如何走进那带有结界的紫障地,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莫鸢再次醒来忽然觉得房间空荡荡的,连带着大脑和肚子里也空荡荡的。 小米去哪了呢?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莫鸢思及此就开始集中神识唤着小米,一边下床向外走去。 宓倾儿正坐在莫彦床边,忽然桌上一道白光直直飞向屋外 莫鸢沿着回廊漫无目的地走着,一遍又一遍唤着小米。 远处,一道白光快速飞过来“主人!呜呜呜” “小米!你跑到哪去了?!” “主人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现在快饿死了,好想吃肉啊!” “我也是,走,我带你去厨房!” “太好了,走!” 两人一拍即合,小米带着莫鸢抄近路跑到厨房,透过厨房窗口,是祁堇衾正在熬药,若有所思的盯着药壶。 自莫鸢醒了,阿葵和浅桃便又回到了归海奕身边,遣去照顾莫彦了,莫彦重伤且中毒略深,至今未醒。 小米眼尖地发现了一盘糖醋里脊放在窗口正下方的桌案上。 俩人蹲下对视一眼:“我去拿,你看着。” 莫鸢双手撑着窗沿,奋力踮起脚去够,前半身忽然失重“啊!” 祁堇衾飞快跑过来正欲接住莫鸢,莫鸢眼疾手快地双手扶住两侧窗框,长吁一口气。 抬眼看到,祁堇衾正在她面前,再往前一点就撞上他的鼻尖。 莫鸢脸刷的一下红了,心跳控制不住的加速,扶着窗框的手一瞬没了力气向前倒去 转眼,已在祁堇衾的怀里。 “你又干嘛?你毒还没清啊!”祁堇衾快速放手责怪道。 莫鸢跳出去,转头不看他:“我是狐狸要吃肉,不喝粥!” 祁堇衾面色缓和过来,却转开头道:“我也是狐狸,我怎么没那么想吃肉啊。” 莫鸢涨红了脸,气鼓鼓的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药快熬好了。喝完药给你吃肉。”有了这句话,莫鸢咬牙喝完了药。小米在旁边愉快的蹭肉吃,莫鸢拿起一块里脊就啃了起来。 祁堇衾看着莫鸢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道:“禁地里的魔兽出逃了,你可能不知道吧,你师兄与其交手身受重伤” 莫鸢惊讶的停下了手中动作,“怎么可能?!师兄不是中毒了吗?已经解了啊!” 小米也停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祁堇衾。 莫鸢目光呆滞,起身就要离开。祁堇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坐下。说道:“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莫鸢心神不宁,思绪混乱。只听祁堇衾道:“你与莫彦都是中毒,连你都醒了,他怎么可能还在卧床?归海奕不让你去看 莫彦就是怕你知道这事。你现在贸然跑去,不仅帮不上忙,还让他白费了心思。他也是怕你担心。你装作不知道,也是让他们省心。” 听到祁堇衾这样说,莫鸢陷入沉思,手中的里脊肉变得索然无味,的确,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了。还总是惹麻烦,他们不告诉自己也对。 可是,魔兽出逃岂不是危机四伏难怪自己当时贸然跑回来,师兄要生那么大的气,的确是自己让他们担心了。 莫鸢冷静下来,呆坐片刻,看向祁堇衾,心中有些动容。 向来他们都不告诉莫鸢这些,怕她添乱。祁堇衾却如实相告,让莫鸢也想通了不少:“谢谢你啊,告诉我这些,一下就想通了很多。” 祁堇衾正色道:“不必言谢,我一直觉得他们这样做并不能真正保护你。有些事还是知道才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祁堇衾欲言又止,关于这件事的蹊跷,他尚不明确不知该不该告诉莫鸢。如果这一切都是人为,那北海必定有魔界的人了,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要亲手来熬药,无论是莫鸢还是莫彦都不能出事。更何况魔界若有什么动作,阴谋得逞后六界怕是又要不安定了。 莫鸢心中漫起一阵感动,回他一笑。忽然想起:“魔兽现在在哪儿?是否被收服了?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祁堇衾严肃起来:“魔兽冲破了封印,不过还在禁地中,现在禁地已经戒严了。外面应当没有什么危险。” 祁堇衾一顿,看向莫鸢:“你不用担心,我们应该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了。”莫鸢点点头。 第十七章 明潭鲤仙 云盏车在第二日终于到了明潭。 万年前上神钦命了蓬莱鹤仙c明潭鲤仙c青丘狐仙为掌管天水地三仙。 当代明潭上仙为元里,其妻袁蓁蓁,一子元袁为明潭少仙。明潭离北海较近,因此莫彦让归海奕求援明潭。 楠溪说明了情况,元里立刻取了新法器要前去北海支援。 “爹,让我去吧!”元袁面上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一双浓眉大眼已能看出几分英姿。他仙龄也不过九百年,终日居于明潭。 “不行,此次情况特殊,定要我亲自出马。” “孩子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你别总把他护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袁蓁蓁嗔怪着说道。 元里一时语塞,看着袁蓁蓁,见她神色不动,一副毫不松口的架势。 元袁找准时机道:“封印还未破,只是送个新法器前去加固封印,孩儿定能完成,爹你就让我去吧!” 元里还未开口,袁蓁蓁就拍着元袁的肩一脸慈爱道:“我儿肯定能行,切记小心行事,早日归来啊。” 元袁亮着星星眼,重重点了点头,转身伸出双手对着元里。 这边两人都已经无视了他的意见,元里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妻儿,伸手幻化出法器交给了元袁,轻咳两声道:“速去速归。” 元袁收好法器,深深一拜,信心满满的笑道:“元袁定不辱使命!” 待楠溪同元袁走远,元里一手背后对袁蓁蓁道:“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四下无人袁蓁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腿道:“你个不解风情的老家伙,自从有了儿子就忘了娘子是不是?” 元里偏了偏头,神色不自然道:“你别问我七日后什么日子,我还能忘了不成?来去北海最多六日” 袁蓁蓁从椅子上跃起,一手搭在元里脖子上,一手捂住他的嘴,笑着道:“行了,这次我都想好了,我们出去逛逛吧!” 元里拿下袁蓁蓁的手,愣愣看了她半晌,袁蓁蓁歪头眨了眨眼,元里也笑起来道:“你个鬼机灵,还把儿子支开,那也好顺便去看看蓬莱那个老家伙” “得亏我冰雪聪明,不然你都屁颠屁颠跑去北海了。” “好好好,我夫人蕙质兰心” “我也要去!”年糕死死地扒着云盏车,大声喊道。 “你个小丫头去了能干吗?你在明潭呆着,我遣人好生照看着你”元袁握住年糕的手腕要拉开她的手,但年糕纹丝不动,咬着下唇。 “我是莫鸢姐姐的未婚妻,我不放心她!”年糕一本正经道。 元袁怔了怔理了理思绪,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知道什么叫未婚妻吗?” 年糕瞪了他一眼,翻身上了车,一溜烟钻进了车里。“傻丫头!你干什么!”元袁反应过来掀开车帘。 楠溪叫住元袁:“算了,事不宜迟,我们出发了。”说罢,驾车而去。 两日后,莫鸢终于见到了莫彦。她一踏进宫殿就朝内室奔去,却在靠近时放慢了脚步。 “小鸢?”莫彦看见了帘子后捏着裙角的莫鸢,轻声喊道。 “师兄,你没事了吧?”莫鸢这才上前去,莫彦已穿戴整齐坐在桌边,看起来和以往并无不同。莫彦神色淡淡的说道:“我无事,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莫彦你去哪?我也要去!伤势才好你还需要人照顾的。” 莫鸢才注意到一旁的红衣少女,明眉皓齿,双眉如剑,平添几分英气。 额上是精致细腻的银质额饰,坠着一圈的小铃铛,两条长辫及腰。一抹红色的抹胸,一袭红色长裙。 莫鸢腹诽,如果不是她此时正在和自己争师兄的话,应当还是个可爱的姑娘。 莫鸢上前一步:“我师兄,自然有我照顾!这位姑娘就不必操劳了。” “这么多天,你师兄都是我在照顾,就你?只会惹麻烦,哼!” “你”莫鸢正欲回击。 莫彦抬手拦住她,看向红衣少女道:“这几日,多谢倾儿姑娘了。你我互不相欠,不便再劳烦姑娘了。就此别过吧。” 宓倾儿顿时双眼含泪,泫然若泣,可怜兮兮道:“莫彦!你这是要赶我走,我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你。你就真的忍心你就真的不懂吗?” 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莫鸢都生出几分不忍。 一旁默不作声的小米小声吐槽道:“还真是两个女人一台戏啊。” 莫彦低头不语,正当空气一片静默的时候,门外 忽然风风火火的赶进来几人。 “明潭少仙元袁前来支援北海!”元袁朝着众人的方向一拜,满是自豪和使命感。 年糕像一阵风一样扑向莫鸢,莫鸢一把抱住年糕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 一旁的归海奕见此与莫彦对视一眼朝元袁道:“元袁少仙,还请借一步说话。”元袁转头看到归海奕愣了愣神,点点头跟了上去。 今早排查时紫障地里已无魔兽踪迹,确认魔兽已逃,莫彦与归海奕已协商先寻聿怀上神商议,不得已再上报神界。 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现下谁人都能看出这并非巧合,乃是有人蓄意为之,是防不胜防,在劫难逃。 元袁知道后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忿忿抱拳自责道:“是我来迟了!元袁难辞其咎” 归海奕摇摇头道:“非也,这事另有蹊跷,怪不得你。我们已经商议由大哥离开北海将此事速速上报。” 元袁收敛神色道:“不如先去明潭吧,大公子元气大伤可在明潭休养,那里也安全些。” 归海奕点点头道:“在下先行谢过了,还望元袁少仙对此事保密,以免节外生枝。”元袁点头应下。 莫鸢回到偏殿。此刻偏殿只她一人,小米和年糕前去厨房拿些北海美食了,师兄让她来好好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北海。 眼前忽闪一道金光,是夙湮兮双手抱臂靠在廊柱上。饶有趣味地看着莫鸢:“没想到啊,你还真是个丫头。刚见面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啊。” 莫鸢瞬间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说:“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带出来的!要不是我你可能已经被魔兽吃了!哼!”说着做张牙舞爪状。 没想到,夙湮兮笑得更欢,前仰后合,断断续续道:“你从哪听说魔兽吃人的哈哈哈哈哈,笑死小爷我了!你当是哄三岁小孩呢!” “你不信算了!笨蛋路痴一个,有本事自己出去啊!”莫鸢气呼呼地转头不再理他。 笑声戛然而止,夙湮兮小声嘀咕道:“小爷我他娘的要是自己能出去,还求你” 转眼又凑到莫鸢身后满是献殷勤的语气道:“我这个人就是一时嘴快,你别跟我计较啊。能出来还是全靠你啊,真的感谢感谢!这次出龙宫还是要多仰仗您了!” “出龙宫?你一个龙宫里的人,老是想着出去干嘛?”莫鸢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夙湮兮不以为意的摊手道:“你一个千隐山上的狐狸,不也老是想着出山去嘛” 莫鸢转念一想,也是哦。这小子一看就是个闲不住的家伙,估计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透明,想偷跑出去玩。这么看来俩人还有些相似之处了。 “都是为了自由玩乐,也算是志同道合了,带你出去不过举手之劳啦。”莫鸢大方的摆摆手,豪气一笑。 夙湮兮对她一抱拳,认真道:“你这个朋友小爷我交定了,在此谢过,日后有什么难处需要兄弟我帮忙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这么严肃干嘛。以后就是兄弟了!不言谢不言谢!”莫鸢拍拍夙湮兮的肩,心中颇有种江湖侠气的感觉。 莫鸢不觉笑开,夙湮兮也爽朗一笑:“那便拜托了!”说罢,又化作一道金光附在莫鸢一缕发丝上。 明潭正好在回千隐山的半途中,于是莫彦决定先带莫鸢等人去明潭暂歇,并与明潭上仙好好商议此事。 祁堇衾要回山去见莫淮,自然同行。宓倾儿说什么也不愿意走就这么也跟着他们到了明潭。 归海奕还是没有离开北海,阿葵自然也留了下来,北海总归还是要有人看着。莫鸢颇为阿葵感到惋惜,但也无可奈何。 “实在抱歉,元里上仙两日前收到了蓬莱的邀约,携夫人去往蓬莱了。我这就飞信传书让他们归来。”小侍童拱手说道。 莫彦回拜道:“不必劳烦了,我等只是暂留,多有叨扰,不日便走。” “好啊,爹娘居然去蓬莱了,那你们在这里多玩两天吧!明潭平日里少有这么热闹呢!”元袁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莫鸢和小米对视一眼,星星眼表示赞同。 而宓倾儿只站在莫彦身后道:“莫彦去哪我就去哪儿!”年糕附和道:“那莫鸢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儿!” 莫彦转过身来,看向的却是一直默不作声的祁堇衾。 莫鸢也望向祁堇衾,他抬眸道:“我都无妨,并不急于一时。” 旁人不知他说的是什么,他自己知道虽心里期盼青丘的消息数百年了,但越到眼前仿佛近乡情怯一般不敢去踏足了,更何况现在的状况如此,此事也急不得。莫彦心下了然,点点头。 魔兽已逃一事须得快些上报了,但莫鸢他又放心不下,这么看来明潭倒是个好去处,至少莫鸢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这么想着,莫彦对众人道:“我有其他事情要办先行离开了,你 们在此处等我,切勿惹事,待我归来一同回山。”可以留在明潭玩了莫鸢喜笑颜开的点点头。 宓倾儿才要开口,莫彦道:“倾儿姑娘,你我已两不相欠,你往何处去与我无关。就此别过了。” 元袁上前一步道:“大公子重伤初愈,一路多加小心。”莫彦点了点头道:“告辞。”闪身不见。 眼看着师兄就这么走了,莫鸢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第一次偷跑出山时的自由感。 在场的唯一一位算是长辈的离开了,元袁一下子放开了架子。在车上的时候莫鸢就和元袁约定好了到了明潭一定带着大家好好玩,两人对视一眼嘿嘿笑开。 元袁大步走在前面:“走喽走喽,带你们好好玩玩!” 第十八章 锦鲤本鲤 一行人在路上走着,莫鸢看了看气鼓鼓的宓倾儿不怀好意的走到她身边:“别气了师兄压根没想带你,你这个黏人精现在要去哪啊?” 宓倾儿瞪了莫鸢一眼,走到祁堇衾的旁边道:“我和祁堇衾一样在这里等莫彦同他回山啊!” 莫鸢一撇嘴心中不爽起来,挤到两人中间对宓倾儿道:“祁堇衾可是我师父请去的,你呢就是个黏人精!” 宓倾儿瞪大眼睛,一时更气,抬手就要打莫鸢,莫鸢绕到祁堇衾另一边躲开“哈哈哈黏人精!” “莫鸢你有本事别跑!你个麻烦精!”宓倾儿追上去,一身的银饰铃铛清脆作响。 祁堇衾被两人撞的一个趔趄,站稳后一脸的无奈。 小米飞上前:“这个傻子主人,还没有小年糕乖巧”年糕听到后,抿嘴低头一笑,双手乖乖放在身前抓着衣角。 众人歇了一晚,第二日又在明潭四处转了转,魔兽一事早不知被忘到哪里去了,第二日下午元袁很是热情的带着一行人到了明潭旁的乾镇游玩,好不快活。 乾镇靠水而居,水产丰富,是个繁华的依水而居的城镇,也是明潭管辖的一大地域。 “这个小鱼干太棒了!元袁,走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些?”宓倾儿叼着小鱼干碰了碰元袁。 “没问题,这可是乾镇特有的美食,别处没有的。”元袁俨然一副颇为自豪的样子。 “蟹黄包能不能带啊?”莫鸢眨着星星眼凑过来。“你傻不傻啊?”宓倾儿一脸鄙夷嚼着小鱼干。 小米拉着莫鸢的衣袖道:“主人你能别丢人了么?包子怎么带啊?路上会坏的!” “好啦好啦,那我多吃两个”莫鸢瞥到一旁抱着剑一言不发的祁堇衾。和他们一群咋咋呼呼的比起来,祁堇衾就像是被强拉出来鬼混的好孩子。 莫鸢凑过去:“啊——”祁堇衾微张嘴:“啊?”莫鸢眼疾手快的把蟹黄包塞进他嘴里大笑道:“看你那脸瘦的都没了,要胖一起胖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祁堇衾看了看莫鸢的小包子脸,笑的眉眼弯弯,他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收回目光。 小米目睹全部过程,从莫鸢手里抢过一个包子气鼓鼓道:“臭主人,都不分给我!”末了被莫鸢一记眼刀。 前面的元袁摸着年糕的头问:“傻丫头,你没有喜欢吃的东西吗?” “小兔子不都爱吃胡萝卜嘛。”宓倾儿嚼着小鱼干。 “你知道什么啊,我们年糕可不是一般的小兔子。呐。”莫鸢一把揽过年糕,塞给她一个包子。年糕双手拿着包子,重重点了点头。 酒楼里元袁问:“在座除了年糕,小米应该都能喝酒的吧?”这种感觉颇有一种江湖人相聚不醉不归的感觉。 元袁从前哪有这样的机会,难得无人管束又结识了这么一群好友,他可算是放开了玩。 “我可以我可以!”莫鸢也被这种江湖气息感染了,大言不惭的夸下海口。 “你怎么看也不像会喝酒的啊?”宓倾儿表示质疑。 “要你管!喝醉了也与你无关!”莫鸢翻了个白眼。宓倾儿嗤笑一声。 一直没说话的祁堇衾开口道:“喝酒误事。” “我又不会喝醉”莫鸢撇撇嘴,那酒也算是美食的一种,来了不尝尝不是可惜。 她又笑了起来望着祁堇衾道:“不是有你护我周全嘛~”祁堇衾收回目光不再说话。 “没事啦,出来不喝酒怎么尽兴?我们来个招牌的‘乾坤转’吧。”元袁对堂倌道。 堂倌哈腰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今日的招牌酒早就定完了,你看换个”堂倌话音未落,另一位堂倌路过时闻言道:“定了‘乾坤转’的张公子今日有事不来了,恰好有一壶,可真是赶巧了。” “那多谢了。”元袁早有所料的道谢。 莫鸢在一旁惊叹不已:“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小米坐在莫鸢肩头说道:“孤陋寡闻了吧,明潭一脉皆有质鳞一块,有极强的时幸效果。所以凡间都信奉锦鲤能带来好运。” 莫鸢和年糕都目瞪口呆,愣了半晌,莫鸢道:“那元袁不是锦鲤本鲤!”元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莫鸢不禁开启了天马行空的幻想,她脱口而出道:“那我们去赌场岂不是” “想什么呢,真是钻钱眼里了?”小米飞起对着莫鸢脑门就是一下。 元袁解释道:“这个时幸效果是随机的啦,并不是一直运气都这么好,违背世间规则可是明潭的禁令。” “那也挺好,我要是有这个运气,也不会总遇到除妖师了。”莫鸢撑着头叹了口气。祁堇衾不着痕迹地抬眼望了莫鸢一眼。 莫鸢坐的位置正对着窗外,刚好能看到街上的景象。 正吃着饭却忽然瞥见窗外一行除妖师打扮的人走过,心中一惊,这都能一语成谶? 莫鸢一下定住了细细看去,那个走在侧边唯唯诺诺的小胖子不正是上次和狐面少年一起交手的除妖师吗? 上次与狐面少年一别再无音讯,而这小胖子肯定知道狐面少年的去向!莫鸢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忽听隔壁桌传来声音。 “这几日乾镇怕不是闹鬼了?” “你是说府衙死牢里犯人都突然失心疯的事?”隔壁桌的八卦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尤其是元袁,停住筷子神色骤然严肃起来。 “可不是嘛?你说不是中邪了,怎么会突然都疯了?” “死牢那个地方,谁知道有多少冤魂孤鬼呢?” “这事邪乎的很行了行了,不是说巡抚大人请了除妖师来了嘛,我们管这个干啥?” “是是是,难得瞒着家里那位和赵兄出来快活,来喝酒喝酒” “可惜这‘乾坤转’卖完了,下次可得早点。” “这不是家里那位不好交代嘛” “两位兄台,这坛‘乾坤转’请你们了,可否详细告知关于府衙的事?”元袁拎起那坛酒就上前详细询问。 “啊?你这小娃娃,打听这个做什么?”另一名男子笑道:“这坛酒哥哥们就收下了,小孩子家不要管这些事啊。”两人嘿嘿对视一眼。 “你们”元袁瞪大了眼睛,正欲争辩。一人摆摆手敷衍道:“小孩子怎么能喝酒呢,帮你家大人也管教管教” 元袁握紧拳头,他自认少年豪杰,最不喜欢被人当成小孩子看,一时越想越气。 “元袁哥哥”年糕扯了扯元袁的衣角,元袁回身看了年糕一眼,忿忿一拂袖,一脸黑线,两手空空的又坐了回来。 “算了算了,差不多就这么个事,是人是妖去府衙那边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嘛。”莫鸢安慰道。 “莫鸢姐姐,凡人疯掉了也要怪妖吗?”年糕颇有些委屈。 “这种没法解释的现象,凡人就只能联想到妖魔鬼怪身上咯。”莫鸢给年糕解释道,又叹了口气:“怎么哪都有除妖师了?真是冤家路窄。” “这事不出来一趟我还不知道呢,作为明潭管辖的地域出了这种事我作为明潭少仙可不能坐视不管。”元袁双手握拳,目光坚定,一副肩负着明潭未来的样子。 这可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好机会啊,莫鸢心底的江湖侠客梦又重新燃了起来:“算我一个!” 小米一脸嫌弃小声说:“主人你对自己的实力可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宓倾儿附和道:“你这个麻烦精,莫彦走的时候可说了让你别闯祸的啊。”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莫鸢气鼓鼓的撇撇嘴。 祁堇衾见此道:“应当不是什么大事,我随元袁少仙一同去吧。” 莫鸢道:“我跟你们一起,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我还不能去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信不过我啊?” 说什么自己也得跟去,找机会问一问那小胖子狐面少年的下落,毕竟金不换的消息还得问他,狗末末还在山里等着自己呢。莫鸢努力作出一副很靠谱的样子,眼神坚定的望着两人。 元袁瞧着莫鸢这样子,想起自己从前总被父亲留在明潭的样子,一时之间好似有些感同身受,便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见此,祁堇衾也不好再说什么,当是默许。 莫鸢祁堇衾同元袁一起来到了乾镇的府衙,外面看起来一切如常,门口照例站着两名衙役。 三人来到了死牢的外墙边,元袁看了看墙的高度为难道:“这个地方飞进去不会被抓吧?” 莫鸢扬扬下巴:“得亏你们带了我,这墙困得住谁也困不住我莫鸢,走!”一阵白光过,三人瞬间消失不见。 再睁眼已在府衙院内,却听得一声大喊:“大胆妖孽!等候多时了,速速束手就擒!” 莫鸢被吓得一个激灵,紧紧抓住祁堇衾的衣袖,此时三人正好落在了缉妖阵法的中心! 四周围了一圈的衙役和数名除妖师,为首一名除妖师大喝:“这定是罪魁祸首的妖物,快启动阵法!” 第十九章 乾镇摄灵 这个运气是怎么回事?!带着锦鲤都能这样? 莫鸢欲哭无泪,祁堇衾剑已出鞘,飞出一剑就挑破了一角的符咒,阵法突然被破坏,除妖师乱作一团。 除妖师们也没想到阵法中会突然出现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启动,阵法就已经被破坏了。 为首除妖师一挥手,衙役们连同其他几名除妖师一拥而上。莫鸢被祁堇衾护在身后,元袁也是身手敏捷,以一敌十。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混战。挡开身前的剑,祁堇衾对两人道:“此地不宜久留,走!”三人转身就朝后院跑去。 甩掉了衙役的追赶,三人蹲在后院的假山后。 元袁探出头去查看了一番:“甩掉了。”莫鸢哭诉:“带着锦鲤了我还这么倒霉,真是没救了。” 祁堇衾分析道:“不是,外来者无论瞬移到哪里都会在阵法中心,这里面已经布满了阵法。” 元袁表示赞同:“看来他们已经设了阵法要除妖,莫非是确定了此事是妖邪所为”石子路上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声音道:“快走!噬灵兽已经落网了,所有人往前院增援!” 祁堇衾和元袁同时抬头对视一眼:“噬灵兽?” 元袁往外挪了两步道:“我们分头行动吧。” 祁堇衾点点头:“我们去死牢看看。” 元袁道:“我去看看噬灵兽。待会儿在进来的墙外见。”说罢,飞身不见。 “我们去死牢看看受害者的情况,现在中心阵法为了捕噬灵兽已经启动了,辅助阵法已失效。瞬移过去吧。” “好。”莫鸢拉住祁堇衾,发动了瞬移。 再睁眼,两人身处一片阴暗的走廊中,火把的光线昏黄微弱,更衬得气氛诡异渗人。 莫鸢腰间的夜明珠慢慢亮了起来,莫鸢这才看清两人正身处死牢的走廊上,两侧都是铁门。 忽然有亮光的出现,走廊两侧开始躁动起来,一把瘦骨嶙峋,满是泥污的手忽然伸出一把抓住莫鸢的肩头!莫鸢捂住嘴低低地惊呼一声,全身都汗毛倒竖。祁堇衾一把用剑柄打开了这只手,这一声彻底让死牢里沸腾了。 两侧忽然都是伸出的污手上下挥舞,摇着铁门,伴随着阵阵的嘶吼和尖叫,铁门和锁链声哗哗作响。 莫鸢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从前只在话本子里见过,当真身临其境却是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呐呐道:“太刺激了” 祁堇衾显得分外冷静,环视一周他发现并非所有的人都在嘶吼,有哭有笑的有毫无反应痴傻呆愣的,看起来确实是失心疯的症状,或者说是灵识受损。 莫鸢僵硬的转头四望,却见披头散发的失心疯病人们并非要攻击他们,这种嘶吼听起来更像是在求救? 莫鸢渐渐冷静了一些,她看见角落里有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瘦弱女人,还有大哭不止的枯槁老人,这就是死囚吗? 一声声的哀嚎哭喊,让莫鸢心中越发压抑,她抬头望着祁堇衾,见他半晌沉默不语,声音颤抖哑着嗓子道:“祁堇衾?” 祁堇衾把莫鸢拉到自己面前,被拉进怀里的莫鸢一时之间不分场合的脸红了起来。 却听祁堇衾在耳边道:“别怕,他们没有攻击性。现在照我说的做。”莫鸢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小声嗯了一声。 祁堇衾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四周:“把夜明珠捂住,别露出光亮。”说罢,一抬手,所有的火把都倏然熄灭了。 随着夜明珠的光暗了下去,整个死牢忽然陷入了极沉重的黑暗中,周围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莫鸢眼前一片漆黑,只知道祁堇衾的手紧紧搭着自己的肩头,莫鸢的心跳一下比一下重了起来,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心跳“扑通扑通”的声音。 心里胡思乱想了起来,这里这么安静,自己的心跳不会都被听到了吧? 她死死地盯着一片漆黑的面前,随着心跳一下一下的,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莫鸢发现自己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渐渐的像是一只萤火虫那样大了。 她喃喃的开口:“祁堇衾你看到萤火虫了吗?” 祁堇衾极快的回道:“在哪儿?!”虽然四周还是一片黑暗,莫鸢还是抬起手指着前方,小声说:“你看,在我面前。” 祁堇衾俯身视线与莫鸢齐平,顿了顿道:“果然是摄灵蛊。” 莫鸢回头问:“什么是摄灵蛊?”这么一回头,鼻尖正好擦过俯身在她脸侧的祁堇衾。 他极快的站直了身子后退一步。“咳回去和你说。” “哦。”莫鸢低下头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所幸此刻一片漆黑,不然两人就能看到彼此都满脸通红。 空气静默了几秒。微弱的点光逐渐多了起来,星星点点的荧光出现漂浮在一片漆黑的走廊里。 莫鸢环顾四周发现铁门后面有更多的光点,都极其微小。若不是四周全暗绝对发现不了,这个小光点便是摄灵蛊吗?因为这个才让这些人得了失心疯? 真可怕啊,看起来明明是那么唯美的荧光莫鸢看着四周不禁感叹。 “走吧,去找元袁。”顿了顿,祁堇衾又道:“点火你来吧,这个你擅长。”莫鸢一下笑了起来,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她转身一个响指,火把又亮了起来。几乎同时,荧光隐匿无踪,不留一丝痕迹。 祁堇衾和仰着下巴笑着的莫鸢对视了一眼,快速移开视线。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谈话声,莫鸢本能反应正要瞬移跑路,祁堇衾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了转角贴墙站着。 想必是要探听消息,这么想着,莫鸢配合着一动不动。 “多亏了仙师,一举就抓住了罪魁祸首——噬灵兽。” “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乃除妖师之本。”“那这些灵识受损的” “无药可医,送他们上路吧。” 莫鸢瞳孔骤然一缩,这么多人,不救了? 明明是摄灵蛊让他们灵识受损,这个除妖师怎么说是噬灵兽呢?此事尚还不清不楚,便要这么多人为之丧生吗?或者说这是为了掩盖什么毁尸灭迹吗?! 莫鸢抬手要拿开祁堇衾捂住自己的手。祁堇衾死死捂住,毫不松手。 这事有太多疑点了,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这除妖师不知是真草包还是装糊涂,若他不是幕后主使,那他背后一定还有藏得更深的人。 那人愣了愣应道:“是是是,本也是死牢犯人。动手吧。” 一阵铁门哐当和锁链碰撞声后,此起彼伏的哀嚎惨叫声响起,有刀剑刺入骨肉和鲜血飞溅的声音夹杂其中。 血腥味浓烈的令人作呕,哪怕没有看见那样的场面,此时贴着墙面背对而立的莫鸢却感觉那样的画面在自己面前真实的让人害怕。 她开始发抖发出呜咽的声音,全然被厮杀的声音掩盖住了,她的眼泪就这样从眼眶里落了下了。 为什么啊,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害怕,惊恐还是绝望,这些人就这么是非颠倒,黑白不分吗?! 方才所见的那女人空洞的眼神和老泪纵横的老人在莫鸢脑海里极快的闪回,伴随着绝望无助的哭喊,莫鸢仿佛感受到他们声音里那些求生不能的窒息感,生命在刀光剑影下就是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 一道鲜血从墙角流了过来,眼看就要洇到莫鸢脚尖,祁堇衾松开手在她耳边轻声道:“走。” 莫鸢平复了呼吸,闭上眼睛念了瞬移的诀。出来两人正在一处屋顶,莫鸢到现在还觉得一阵腿软,遍体生寒。 她恍恍惚惚的一个趔趄,祁堇衾一把扶住她,缓缓在屋顶坐了下来。 祁堇衾见她这样,犹豫着开口:“不是我们见死不救这事迷雾重重,没弄清楚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莫鸢双手抱膝,低声道:“我知道,凭我们俩也救不下来那么多人。” “第一次见难免会不适,在这世间久了,你便知道这样的事太多了。” 莫鸢抬起头看着身侧的祁堇衾,呐呐开口:“你,见过很多了吗?” 祁堇衾垂眸:“这世间有太多无辜的人因一些不公之事丧生”他抬眼看了看莫鸢,面露悲戚眼里还有水光,顿了顿不再言语。 莫鸢想起荀秣,他本就是无辜之人,却不知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自己又何尝不无辜,却也落得无处寻亲,孤身一狐。 万幸的是,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荀秣可以去找金不换医治,自己可以慢慢找赤狐的居处。她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一件这么幸运的事,更何况自己已经遇到了一只狐,祁堇衾。 当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死亡之后,越发觉得生之可贵。 莫鸢越想越觉得仿佛劫后余生一般,一把抱住了祁堇衾的手臂靠了上去。 祁堇衾下意识的要抽手,但手上还留有方才莫鸢的眼泪的冰凉触感让他犹豫了起来,任由莫鸢抱着他手臂靠在他肩上。 这么过了片刻,房檐下忽然传来说话声。 莫鸢一下放开了祁堇衾,坐起身来一动不动听着下面的动静。 “爹!她已在外等着了。” “嗯,在外面叫我师父。” “哦师父噬灵兽都抓住了,那三个人就不用了找了吧。” “我有我的考虑,你别自作主张!” “是因为那里面有人很眼熟吗?” “反正都是妖孽,断不可放过!许是有之前从我手下逃脱的你再去细细搜查!” “是爹,额,师父!” 是那个小胖子!莫鸢正要找他询问,刚巧遇上了。不过得避开他爹那个大麻烦。 莫鸢手放在嘴边,附耳靠近祁堇衾小声道:“我要找这个小胖子打听点事,我们先跟上他。” 祁堇衾转头侧目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莫鸢,犹豫了一瞬道:“嗯。” 第二十章 再遇故人 两人跃下房顶,悄声跟在陆既明身后,走到一处偏僻无人的拐角,莫鸢跃出手撑墙壁一把赌住了陆既明的去路。 果不其然,陆既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挟持吓得面色发白,冷汗直冒:“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祁堇衾面无表情的出现在莫鸢背后,正对着瑟瑟发抖的陆既明。 “是你们?!”陆既明又忽的脸色一变道:“狐妖姐姐是你啊?” “哼,记性不错嘛,那你可记得那个戴面具的少年啊?” 陆既明紧紧贴着墙壁,眼神飘忽不定,结结巴巴道:“记记得。”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他的下落,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莫鸢一副地痞流氓般的表情威胁道。 陆既明忽然一阵战栗,皱起一张脸哭喊道:“我说我说上次他逃走了,去哪我就不知道了” 莫鸢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这小胖子莫名的害怕自己,她接着问:“那你见到他的样子了吗?”陆既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快速摇了摇头。 “见过就见过,别想着骗我!什么样子的?” 陆既明支支吾吾道:“嗯挺好”他眼神又飘忽起来,望了望莫鸢身后慌忙道:“好可怕啊!” “可怕?”莫鸢回头望了一眼祁堇衾,见他还是漠不关心,面无表情的样子。 陆既明狂点头:“是是是,他可能嗯毁容了,就很可怕。” 莫鸢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难怪要带个面具,原来是毁容了啊。 “对了,他应该没离开那个镇子的,或许可以回去找找他”陆既明肯定的说道。 莫鸢拍拍陆既明的肩欣慰道:“谢谢你啦小胖子,这次有长进没有哭鼻子哦。”突然被夸了,陆既明不明状况的有些飘飘然。 “呐,奖励你一颗酥心糖。”陆既明尚没反应过来,手心已经被放进了一颗糖,而面前的两人已不见了踪影。 陆既明回过神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妖也不是都那么坏的嘛他握住糖,全然忘记了搜查什么的事,叹了口气抚着胸口离开了。 两人翻出院外,莫鸢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又递给了祁堇衾一颗。“呐,给你一颗。”祁堇衾犹豫着接下了,开口道:“你寻那少年做什么?” 莫鸢一愣,忽然鬼使神差的说:“我对他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了”说罢,偷笑着观察祁堇衾的表情。 祁堇衾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偏过头去,放下手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道:“哦。” 莫鸢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哎呦!”石子滚进路边的草丛,草丛里发出了一声叫喊。 祁堇衾反应极快的握剑挡在莫鸢身前。莫鸢扒着祁堇衾的衣袖探出头看,只见草丛动了动从里面滚出了一只雪白的团子,嘭的变成了一个穿着小衫裙的少女。 “年糕?”“莫鸢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莫鸢连忙跑过去,帮年糕摘掉了头上的草叶。 年糕抱住莫鸢蹭了蹭,解释起来。 下午莫鸢离开的时候,年糕一直想开口让莫鸢带上自己来着,但是不好意思,也没找到机会开口。 莫鸢一行离开后,年糕就趴在桌上闷闷不乐,宓倾儿见年糕可怜兮兮的就支招:“府衙在镇中心那么好找,你跟上去就算被发现了,她不也得把你带着。” 小米接着说:“再不跟去,你的莫鸢姐姐可就被被人拐走咯” “那时候,莫鸢姐姐就不娶我然后嫁给别人了!”年糕说完,瞅了一眼一旁的祁堇衾。 祁堇衾环抱着剑默默无语。 莫鸢连忙掰回年糕的脸揉了揉:“傻年糕!小米那家伙肯定想一个人吃掉大餐才把你支出来的!别听他瞎说!” 莫鸢剥了一颗糖喂到年糕嘴里,摸了摸她的头。 年糕一下喜笑颜开,抱住莫鸢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眨巴着眼睛问:“莫鸢姐姐会娶年糕的对不对?” 莫鸢愣了愣神,不知如何作答。 “年糕?你怎么也来了?”元袁刚好赶来,莫鸢这才松了一口气。“行了行了,边走边说。” 元袁同祁堇衾走在前面。“我今日去看了噬灵兽那边,已经被除妖师收服了。我听到除妖师说这只噬灵兽似乎行为异常,所以才会大面积吞噬灵识。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元袁一脸不解。 祁堇衾更笃定了心中的想法道:“此事另有隐情。” 莫鸢一本正经的发问:“这噬灵兽真这 么能吃吗?一只就吞噬了那么多灵识?” 元袁似有所悟:“确实不能,说不定噬灵兽只是个幌子?” 祁堇衾应道:“没错,是摄灵蛊。”“摄灵蛊?!”元袁大惊失色。 莫鸢和年糕两人同款懵逼,莫鸢问:“到底什么是摄灵蛊啊?” 祁堇衾道:“摄灵蛊是一种失传已久的蛊术,可以摄取六界一切灵体的灵识,不只是凡人。且被摄灵者失去的灵识永无可能修复。因太过危险而被禁用。” 元袁面色凝重:“这些人用噬灵兽做幌子,搬出了这么危险的摄灵蛊只是为了摄取这些死囚的灵识?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祁堇衾沉声道:“目前完全猜不出他们的目的何在,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蓬莱仙岛。 元里和袁蓁蓁借口蓬莱邀约打算出去好好游玩一番,借了蓬莱的由头于是两人不请自来前来拜访蓬莱鹤仙——忘杊。 蓬莱掌管天,天上既无凡人也少妖魔,是非便少多是闲暇。于是蓬莱一脉个个都是闲云野鹤,云游六界。 “忘杊啊,没想到你还真在,你已数百年未离蓬莱岛了吧?”元里仰头饮尽杯中酒,对这个老友他颇有些担心,自数百年前去了凡间一趟,回来仿佛自闭了一样,做起了与世隔绝的隐士。 袁蓁蓁在一旁抱着忘杊养的一只小羊羔爱不释手。 忘杊轻啜了一口酒,淡淡道:“不想离。” 袁蓁蓁把小羊羔抱进怀里,手抚着软绵绵的羊毛一脸享受:“忘杊怕不是放心不下他的团子们?” 元里叹了一口气:“早同你说,不要再养羊羔了。你越是这样,过去的事就越是忘不了。” 忘杊垂眸低声道:“不想忘”见元里又提起那事,袁蓁蓁脸色一变放下小羊走过去碰了元里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好啦好啦,元里也是关心你你还是出去走走的好,就当散散心。”袁蓁蓁笑着打圆场,而两人却都沉默着。 她碰了碰元里,元里轻咳两声道:“我们从明潭给你带了些乾镇小鱼干,你爱吃的。” 忘杊颔首:“多谢。”又对小羊羔道:“山竹。” 忘杊还未下命令,唤做山竹的小羊羔变成了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奶声奶气道:“是。”说完跑了出去。 “呦,小山竹能化形了啊,真可爱。”袁蓁蓁一脸慈爱的笑容。 片刻,山竹拿着个托盘走进来了,一边把东西放到桌上,一边笑着说:“这个是今年新羊奶做的奶酥糕,请品尝。还有一盒带回去给元袁哥哥。” 袁蓁蓁蹲下来捏了捏山竹的脸道:“山竹真是又懂事又乖巧,比我们家那个臭小子可爱多了!” 元里也笑了起来:“好在这里还有山竹,那我们也放心了。” 山竹是忘杊一直贴身带着的一只小羊羔,沾了仙缘便有了化形的能力。时常以原形示人,或许是怕被人误会和忘杊是父子。 最重要的是山竹觉得忘杊似乎更喜欢自己小羊羔的样子,时常抱着自己,久而久之,不是忘杊命令,山竹就一直是原形留在仙岛跟在忘杊身边。 明潭鲤仙与蓬莱鹤仙自古便是至交,元里和忘杊是同一代的仙君,自幼便相识,关系匪浅。 关于忘杊的事,元里全都知晓,也因此更加忧心挚友。 在鹤族中,幼鹤满周年便会被双亲赶出以求其自立,所以,所有的鹤都是孤身一人。 忘杊自幼天资甚佳,被上代蓬莱仙君选为后继者。在赐名时,“杊”一字乃是忘杊自己选中的,那时的忘杊一心向往着离开蓬莱岛,去凡间看遍草木山川。 那年,仙君就曾说过,他在凡间必有一劫,予他名为忘杊。 “忘杊?原来你叫忘杊啊!你看我们的名字加起来正好是‘望穿秋水’” “忘杊,‘杊’音‘寻’。” “啊这个字念‘寻’啊。” “忘杊?发什么呆呢?我跟你说,有空带山竹去我们明潭玩啊!”袁蓁蓁吃着奶酥糕喊着忘杊。 “好。”忘杊回过神来应下。“蓬莱可真好啊,乐得清闲。我们离明潭还得找个借口哎。”元里言语里都是羡慕。 “以我邀约为由就好。”话音刚落,一只千纸鹤飞了进来,几人一下被吸引了注意。 袁蓁蓁不耐烦道:“怕不是元袁那个臭小子来的信?我们这才走了几天” 元里接过飞信展开,神色一下凝重了起来,与袁蓁蓁对视一眼道:“明潭出事了。” 袁蓁蓁也脸色大变,骂道:“啧,真是让人不安生!”元里对忘杊道:“我先告辞了。”忘杊点头:“万事小心。” 元里和袁蓁蓁快速的离开赶回明潭了。山竹提起桌上的一盒奶酥糕道:“呀!给元袁哥 哥的奶酥糕忘带了!” 忘杊沉默了片刻,开口:“给我吧。是该离岛看看了。” 第二十一章 质鳞血案 那日,元袁带莫鸢一行人回到明潭,刚一过明潭地界顿感不妙。 赶回殿门口已丝毫察觉不出结界的存在,殿内满是血气冲出。 元袁大惊失色,进入殿内只见尸横遍野,祁堇衾惊异了一瞬就冷静下来,与元袁一同四处翻看尸身,两人发现无一不是质鳞被生生剜去,满面是血,奄奄一息。 莫鸢捂住嘴,一手护着惊恐的年糕,不可置信的看着现在一片死寂的明潭殿。 小米飞上前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宓倾儿和莫鸢年糕一起愣在门口:“早知道就同莫彦一起走了” 此时的明潭已然一片狼藉,在明潭上仙元里,少仙元袁都不在殿中的空当,一群不速之客入侵了明潭,将留守的明潭弟子质鳞生生剜了去! 明潭一脉的质鳞平日都隐匿在额前,只有受到外界干扰刺激才会显形,呈一扇形鳞片状,明潭鲤仙血脉越近质鳞功效越强。 质鳞被剜去,修为与容貌皆受损,如今的明潭,众弟子额前皆受伤系一白绫。为抵御外来入侵者,明潭弟子皆身负重伤。 从前多有人觊觎明潭质鳞导致明潭一脉人丁稀少,后来鹤仙云游,狐仙避世,一时之间明潭势力渐强成了天水地三仙最强的一派,才渐渐没人敢打质鳞的主意。 “师兄你可看清来人模样了吗?细细说来。”元袁经历了这样的事,似乎一瞬间长大了一样。 他把责任都怪到了自己身上,愧疚自责万分,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凶手。 明潭大弟子元嘉是众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大师兄,但仍敌不过入侵者,身受重伤。 “来人非妖即魔,修为极高。身着黑色斗篷,傀儡术出神入化,一招即召唤傀儡数百。他就是冲着质鳞来的,手法迅速,拿到质鳞就消失了。” “莫非是魔界中人?若真是这样,事情就复杂了”元袁眉头紧锁。 元嘉道:“若真与魔界有关,必定得等师父回来商议了。” “这与乾镇摄灵案是否有关联?”祁堇衾心中疑惑更甚。 元袁反问:“可摄灵一案与质鳞又有何干系呢?如今两件事没法联系起来,这个黑衣人还得从傀儡术入手” 祁堇衾点点头陷入沉思。 小米插话道:“傀儡术范围那么广,这怎么找?” 莫鸢小声问:“有人详细说说什么是傀儡术吗?” 小米道:“傀儡术起源于鬼界,鬼界召唤阴兵鬼将多用此术。” 祁堇衾补充道:“但是后来鬼界与人界成了往复循环的两界,逐渐式微。而傀儡术在魔界妖界兴起,以魔界最为兴盛。” 宓倾儿道:“那就是这三界的都有可能咯。话说,这明潭不是有结界禁制嘛,再强的妖魔鬼怪也难以闯过这数千年的结界禁制吧?” 元袁接着说:“没错,这也是我百思不解之处,这结界除非有人从内部接应不然断不能入内,但我们明潭绝无人会背叛” 莫鸢回想了一下,更是疑惑:“我们都一起在乾镇啊,谁会”莫鸢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忽然记起什么似的,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年糕。 年糕一下子慌了神,一边摆手一边摇头委屈道:“不是我!不是我!” 宓倾儿犹豫着说:“我同小米在一起,他们三人在一起。只有年糕” 年糕一双眼里骤然蓄满了眼泪,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我没有啊,我去找莫鸢姐姐了我我没有” 莫鸢懵了,这样所有的锋芒都指向年糕,无疑和指向她一样。他们怀疑年糕,而自己捡回了年糕,必是难辞其咎。 可是,年糕那么单纯无知,只是一只刚刚入世的小妖罢了。 但是,这样的巧合又怎么解释呢?莫鸢脑子里乱作一团。 元袁心软道:“别着急,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说说你一个人都做了些什么?” 莫鸢回过神来:“年糕别怕,你如实说就好,这样也是帮大家找出真凶。” 年糕用力的擦掉眼泪,一抽一搭道:“我离开酒楼就去找莫鸢姐姐,但是我迷路了,于是转了好久,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祁堇衾问道:“那你后来又怎么在府衙墙外?” 年糕抽了抽鼻子:“嗝,我遇到了一个小哥哥他给我指了路,然后我才找到” 元嘉似是抓住了破案关键一样,怒道:“可无人作证,我们又怎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在座的除了你,都没有作案时间” 元袁呵止:“好了,不要妄下定论 。” 年糕眼泪又溢满了眼眶,紧紧咬着下唇。 莫鸢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脑子里细细梳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与祁堇衾应正在府衙内,两人片刻都没有分开可以排除。 而元袁虽独自行动,但绝无可能。同理,明潭众人亦无可能,所有留守在殿内的明潭弟子无一幸免都被剜了质鳞,恨不能立刻找出凶手报仇雪恨。 小米与宓倾儿两人相互佐证了彼此一直也没有分开,而且他们才相识,小米又是自己的灵宠,断不会为宓倾儿说谎。 只有年糕,按她的说法实在让人难以信服。元袁虽制止了元嘉的质问,但在座各位恐怕都已把嫌疑安到了年糕头上。 莫鸢看到无辜又委屈的年糕擦着眼泪,心中仿佛被大石头压住喘不过气。 最终在以元嘉为首的众弟子据理力争之下,元袁只得先把年糕关起来。 莫鸢看着年糕被带走时留着眼泪空洞的眼神就一阵心痛,年糕回神抬眼望了一眼莫鸢,满是绝望,像一把刀扎在了莫鸢心上,年糕的眼神仿佛有话。 “连你也不信我吗?” 那一刻莫鸢在脑子里喊道:“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的!”但是她动了动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潜意识里已然不信年糕了,那个总是一脸无辜纯良的小姑娘,叫着自己“莫鸢姐姐”,却编了一个多大的谎言把自己的朋友害成这样,做出这样不可原谅的事。 再没有别人了,除了她还能是谁?自己第一次认认真真护着的人却用虚伪的假面骗了自己,莫鸢回忆起和年糕的一点一滴都觉得满是背叛。 年糕已经走远了,莫鸢转身跑了出去,小米喊道:“主人!”飞身追了上去。 莫鸢跑到无人的院落,小米跟上来:“主人,谁也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你别太难过了。” 莫鸢问小米:“你也认定了就是年糕干的?” 小米坐在莫鸢肩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出现本就很蹊跷,现在这个局面不是她还能是谁?” 莫鸢方才还不愿承认的内心,这一刻也尘埃落定了。 她走到亭子里坐下,喃喃开口道:“一只妖当真能伪装到那样天衣无缝,滴水不露的地步吗?” 小米飞到莫鸢面前叹了口气:“主人,你就别自欺欺人了,这世间有几个人是不伪装的?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虚情假意在这世上太多了。” 莫鸢一时有些震惊,这竟是小米能说出来的话? 小米瞥了莫鸢一眼道:“我也是活了上万年的物灵了,比主人你见过的世面多了去了。” “你走你走,让我一个人静静!” “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太晚了啊。”说罢小米就离开了。 莫鸢忽然有些失神,自己对身边的所有人,竟一点也不够了解。无论是师父,师兄还是小米,双瑟荀秣。 是了,哪怕至亲挚友也不了解,更何况一个萍水相逢的妖呢?那祁堇衾呢?思及此,莫鸢忽然发现他的一切都是个谜,自己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莫鸢苦笑了一下,难怪双瑟总说自己傻,自己是真的很傻,所以才容易被骗吧。 莫鸢在亭子里坐了很久,直到更深露重,丝丝寒意袭来莫鸢才起身回客房。 莫鸢魂不守舍的踱步到门口,却在廊前见到了祁堇衾。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莫鸢迎上去问:“祁堇衾?你怎么在这里?” 祁堇衾回过身来:“有些事要与你说。” 莫鸢也愣了片刻,从来都是自己苦苦追问而大家三敛其口,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来告诉自己。 祁堇衾一脸严肃道:“年糕一事尚不能定论,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总得找个人担着,这个人目前看来只能是年糕。” 莫鸢讶然道:“你相信年糕是无辜的?” 祁堇衾摇摇头:“我不予置评,只是从两种可能来分析。”莫鸢似乎一下清醒了过来,从悲伤中抽离出来客观的分析这件事。 “第一种可能,年糕只是替罪羊,真凶另有其人。” “有道理啊,话说也不一定是我们之中有人从内部接应了啊,如果是那妖魔道行深,另有歪门邪道呢?或者他挟持了明潭弟子呢?” “这些都是后话了,且你现在说出来压根没人会听的,第二种可能就是年糕被利用了。” 莫鸢一下豁然开朗,自己怎么从没想过这种可能呢?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认为年糕骗了自己,这么说,年糕单纯无知确实很容易被人利用。 祁堇衾接着说:“若她真是内应,完成了任务为什么还要回到我们之中,等着被发现吗?或者说,她根本就是那妖魔的一枚棋子,弃子。用完就弃之不顾,任她自生自灭。” 莫鸢脑中闪 回年糕空洞绝望的眼神,不禁一阵窒息般的心疼,懊悔道:“我该好好护着她的,我该信她的,她一定对我失望透了” 祁堇衾顿了顿:“我们只是分析,当然最坏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莫鸢点点头:“我明日去找她。” 祁堇衾道:“我和元袁也是这个意思,也许只有你问她才会得到有效的线索。” 莫鸢终于的笑了一下,对祁堇衾道:“也只有你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什么时候能和我说说关于你的事呢? 莫鸢在心里想着,后半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再开口道:“谢谢。” “不必言谢。”祁堇衾不知道其他人尤其是莫彦对莫鸢的百般隐瞒有什么苦衷,但他从来没觉得莫鸢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能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 “早些休息吧。”说罢,祁堇衾转身离去了。 莫鸢定定的看了他背影半晌,直到消失不见才进了客房。 第二十二章 遗恨万年 第二日,莫鸢来到了关押年糕的地方。 元袁只是把年糕软禁在了偏殿的冷院,还算心存仁慈。恐怕昨晚祁堇衾说的结论正是元袁与他探讨的,元袁也更偏向于年糕只是被利用了。 莫鸢再见到年糕,只是过了一夜却觉得年糕瞬间憔悴了,她眼神里再没有往日的灵动。见到莫鸢来也只是抬了抬眼就又低下头去。 莫鸢上前扶住年糕的肩膀:“年糕,我来看你了。呐,蟹黄包” 年糕一动不动道:“别和我扯上关系了,你走。” 这个如行尸走肉般的年糕让她倍感陌生,甚至害怕,莫鸢晃着年糕:“年糕你别这样,看着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糕抬起眼,无甚表情的望了莫鸢一眼:“我说了你们又不信,何苦来问我?” 莫鸢一时沉默无言,半晌低声道:“到底是不是你?” 年糕无奈又苦涩的笑了一下:“这还重要吗?反正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你们杀了我好了!” 莫鸢不可置信的看着年糕,这真是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年糕吗?难道之前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真的是她的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莫鸢压抑着汹涌而来的悲伤愤怒道:“为什么要骗我?” 年糕忽然失控了一般哭喊道:“都是我骗你的!我装的!全都是假的!你别来和我扯上关系了!你走啊!” 年糕发疯了似的把莫鸢往外推,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啪!”推推搡搡之下,莫鸢不知怎么的一巴掌甩到了年糕脸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火辣辣的手掌。 年糕愣了一瞬用袖子狠狠地擦掉眼泪,又记起什么似的停下来任由眼泪流了满脸。 小米飞进来拉住莫鸢道:“走吧主人,她都承认了,何苦多费口舌。” 莫鸢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流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出了冷院,风吹着脸上的泪痕冰凉的触感那么清晰,莫鸢苦笑了一下,用袖子擦掉了。 “元里上仙可能已经收到信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审问年糕已经不能再拖了,明潭弟子那边元袁已经压不住了。”小米跟在莫鸢身侧缓缓道来。 “从现在起,主人就把过去的年糕忘了吧,现在她是明潭遇袭的重要线索之一,免不了要被审问的,过几日会在殿前公审” “我知道了。”莫鸢继续向前走着,小米看着莫鸢的背影,轻叹一声。 莫鸢忽然停下,背对着小米道:“查查在我之前还有谁来过吗?” 现在此案的线索之一年糕已经基本被确定下来了,而这几日元袁查了六界擅傀儡术的几大派系,魔界魔尊殊言,这牵扯到仙魔两界的关系,只能等元里上仙回来定夺。 而妖界坛司司主在当年火焚苍山一战中灰飞烟灭,该组织数百年前就已解散,其弟子散落各处,难寻其踪。 鬼界鬼王倪昶避世多年,不问世事,基本可以排除。 现只剩下坛司的弟子,坛司当年在妖界盛极一时,正是傀儡术在六界盛行时,不少妖魔拜入坛司学习傀儡术。 只因此术入门修习必得有人引导,不然容易被傀儡反噬,所以多是传授没有自修的。 这么看下来,会傀儡术的必是当年坛司的弟子,但修炼到如此道行,为何六界并无人知晓? 质鳞一物用途广泛所以难以判断他的目的。这一线索要找下去如大海捞针,恐怕难有突破。 因此所有人都指望着年糕能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日天空一直阴沉沉的,衬的明潭殿更是庄严肃穆,一片肃杀之气。 所有的明潭弟子都早早在殿前候着,审讯还没开始,天上就下起了小雨,丝丝密密的落下来。 宓倾儿对此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压根没打算来看,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和莫鸢一起来的小米见雨势渐大喊她离开,莫鸢却像被定在原地一样,挪不动半步。 而元袁和祁堇衾也还没有来,莫鸢这样孑然一身的站在人群里就好像对于这一切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一般。 被押上来的年糕一言不发低头望着地面,她的碎发都打湿贴在额前,更显得几分凄苦。 自那日后,莫鸢再没见过年糕,她似乎一下消瘦了,憔悴不堪。 莫鸢想起小米的话,转过头不再看她。 雨似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发放肆,直打的地面都哗哗作响。而正位空着,元袁一直没有出现。 正当大家都议论纷纷的时候,殿顶忽然跃下两人,一人身着黑 色斗篷紧紧勒住手中的少年,正是失踪的元袁! 紧随其后的是祁堇衾,从殿顶跃下大喊道:“就是他!他要夺元袁质鳞!” 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众人大惊,都慌张失措的拿起手中的武器对着黑衣人。 黑衣人嗤笑道:“呵,以为把我引到这里有用吗?一群伤残病弱还妄想拦住我?” 场面一下陷入混乱,莫鸢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下意识的就想瞬移离开,但转念一想,自己怎么能抛下他们自己跑掉。 祁堇衾看到慌了神的莫鸢,抛出一把剑给她。祁堇衾想着此时莫彦不在莫鸢身边,他二人在青丘一事上着实帮了自己大忙,受了他人这等恩惠,又亲口许诺要护莫鸢周全。若莫鸢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难辞其咎,良心难安。 莫鸢接住剑才回过神来,祁堇衾给她了一个眼神,似乎是让她保护好自己。 元嘉飞快跑到祁堇衾身边道:“救人要紧!”祁堇衾点点头。 黑衣人一抬手,从地面骤然出现了几团黑影,傀儡从黑影中前仆后继的爬了出来。众人都开始和傀儡对抗,场面陷入混战。 黑衣人笑道:“那我就当着你们的面剜了他的质鳞,你们要他这个人便拿去” 祁堇衾一惊与元嘉对视一眼,几刀劈开了面前的傀儡,飞身朝黑衣人就是一招。 黑衣人右手手掌一翻,一把短刀挡住了祁堇衾的武器,刀面一转,一阵妖力发出祁堇衾被震的后退两步。同时数只傀儡蜂拥而上,拖住了祁堇衾。 元嘉本已受伤,难以正面对抗,便从后方袭来。 黑衣人一个转身,元嘉的剑直直朝着被胁的元袁刺去,元嘉瞳孔骤缩,手腕一转偏了剑锋。 黑衣人趁此一掌过去,元嘉撞在柱子上,新伤加旧伤生生吐出一口血。 祁堇衾解决了傀儡,又朝着黑衣人攻去。 祁堇衾与其连过数招丝毫不占上风,黑衣人只一手就能压制住祁堇衾的招式。 “呵,半妖也配和我交手?”黑衣人隐在斗篷下勾起唇角轻蔑一笑,掌心聚集了妖力攻向祁堇衾。 听闻半妖二字,祁堇衾抬眸满是恼怒愤恨,狠狠劈出了手中的刀。 两下聚力一击撞在一起,祁堇衾的刀承受不住刹那间段成两截,这一掌的后力更迅猛,正击在祁堇衾胸前! 祁堇衾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他抬手抹去,把嘴里的血腥尽数咽了下去。 黑衣人把玩着手中的短刀,元袁被紧紧扼住咽喉,神色痛苦,额间的质鳞受到刺激已若隐若现的发出光亮。 殿前一片混战。 傀儡此起彼伏击杀不尽,而明潭弟子又多带伤修为受损,情况也越来越严峻。 莫鸢挥着剑击杀张牙舞爪的傀儡,好在四周还有其他明潭弟子,且傀儡无意识不懂什么招数,莫鸢还算招架得住。 她一直在用余光注视着殿前高台上的黑衣人和祁堇衾,见祁堇衾被打倒在地,心中骤然一紧,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小心!” 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声音,莫鸢一瞬间懵了,四周都是恍恍惚惚的影子。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手上红色的,黏黏的,是温热了一瞬就冰凉下来的液体。 莫鸢眼前仿佛蒙上了红色的纱布,一切都看不真切。她鬼使神差的转过身去,是年糕,像初见那样眼中带泪的笑着却突然倒了下来,就这么倒在了莫鸢身上,浑身脱力般的她被这么一压就倒了下去。 四周还在响着此起彼伏厮杀的声音,而莫鸢好像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年糕趴在莫鸢身上,她的背后不断涌出鲜血,莫鸢想用手捂住却怎么也捂不住,温热的血从指缝里溢出来。 “年糕年糕”莫鸢已经完全懵了,她不知道恐惧不知道悲伤不知道该怎么办。 年糕贴在她耳边说:“下辈子我做男孩子,保护莫鸢姐姐我娶你咳好不好?” “不不好,我还没娶你呢?怎么就轮到你了?年糕!年糕你听我说” 莫鸢慌了起来,眼泪一下顺着流进了鬓发间。“千隐山的笋!笋可好吃了你还没去呢年糕年糕?回答我啊” 四处喊声渐无,只有疾风骤雨从高处坠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明潭殿前遍地尸骸,血流成河。 祁堇衾环视一周,竟无一人生还,他一下慌了神挣扎着要起身。 黑衣人道:“好戏就要开场了,怎么急着走呢?” 说着,黑衣人握着短刀,刀尖抵着元袁完全显现的质鳞刺了下去,元袁发出呜咽声,刀顺着轮廓划出了完整的质鳞形状 黑衣人勾起唇角抬手就要剜下去,忽然一击打飞了他手中的短刀! 黑衣人警觉地后退了一步,望着攻击的方向。 “住手!” 第二十三章 生离死别 元里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飞身攻了上去,招招狠厉决绝。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元里的突然出现,步步后退,堪堪挡着元里的致命攻击。 袁蓁蓁随后赶来,手持一剑与元里联合攻向黑衣人。见势不妙,黑衣人一把将手下挟持的元袁推了出去,转身逃匿无踪。 袁蓁蓁一把接住倒过来的元袁,心疼不已,细细查看他的伤势。 元里看着黑衣人逃匿的方向,忿忿一甩袖,见袁蓁蓁在看顾元里,便回身扶起晕倒在地的元嘉。 而祁堇衾早在元里夫妇出现的时候,蹒跚着起身跑到台下一个个翻看着雨里的尸体。 “莫鸢!莫鸢”雨声几乎把祁堇衾的声音盖住了一半,他一手捂着胸口的伤势,一边翻看着尸体,每翻过一个不是莫鸢的时候,他的心都沉下去一分。 “不是有你护我周全嘛~”耳边雨声哗哗作响,他脑海里却反复浮现的是这一句话,雨打在身上生疼。他抬起头环视四周时,分明的觉得一阵阵窒息。 莫鸢觉得自己仿佛同年糕一起死去了,这就是死去的感觉吗?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仿佛与这世界融为了一体。 死了会去哪里呢?年糕现在在哪里呢?鬼界吗?莫鸢手指动了动,鬼界?轮回?重生?莫鸢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金不换!修魂复魄! 莫鸢突然惊醒,还有办法的!她好似突然抓住了希望一样,费力的坐起身,怀抱着已经失去生气的年糕。 哗哗的雨声中隐约听见了有人在喊着“莫鸢”,她一动不动的扫视了目之所及之处,皆一片昏暗狼藉,雨幕厚重严丝合缝般的让人呼吸困难。 “莫鸢!”她缓缓转头,祁堇衾全身湿透了蹲在她身旁,看了看她怀里的年糕,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话。 莫鸢费力的起身,祁堇衾见此伸手扶住她。莫鸢像拖着千钧重的身躯一般,打横抱起年糕,一步步走向殿上。 明潭质鳞血案一时震惊六界,而真凶至今不知何人,引得六界议论纷纷。 那人专挑了明潭上仙少仙不在殿内,与一内应里应外合,致明潭众弟子措手不及,皆失质鳞,身受重伤。 而内应暴露后,其人又卷土重来把明潭上下赶尽杀绝,内应也被一并铲除,心狠手辣难以言状。 所幸上仙及时赶回救下了少仙及明潭大弟子。不过线索全断,此案一时之间成了六界继火焚苍山一战后的又一大案,且为悬案。 六界直言要彻查此案的人不在少数,正邪两道皆有。 沉寂了许久的傀儡术被再次提起,z坛司名声也渐渐广传。 谁人不说不代表众人心中不知,大半个明潭的质鳞都在此人手中,那是修行,治愈,炼器无处不需的法宝,若能分一杯羹,也是大有所获。 元里袁蓁蓁到达明潭后,忘杊也随后赶到。 元袁的质鳞微微松动所幸只是留下了疤痕,没有受到太大损伤,但也使修为受损。 元嘉质鳞已失,伤上加伤,一时只能卧床静养。祁堇衾内伤较重,忘杊为其开了药静养。 那一天之后,莫鸢突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止。 莫彦在听闻了此事之后,来不及将魔兽一事上报就又赶回了明潭,宓倾儿居然是同他一起回来的。说是半路遇上了,原那日宓倾儿出门是去寻莫彦了。 小米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一直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莫鸢。 那日小米见莫鸢心情欠佳,又总是喜欢以身犯险,悄悄去了乾镇为她定制了一柄袖剑想要送她防身。没成想那日明潭却突然遭袭。 莫彦坐在床边,看着虚弱憔悴的莫鸢,心中后悔不已。 师父说得对,她不该入世。世间纷繁复杂的事会让她受到比被隐瞒更痛苦千倍万倍的伤害。哪怕永远都不要让她离开千隐山,只要她平安无虞就够了。 宓倾儿看着这眼神颇有些不爽,转头开口对抹着眼泪的小米道:“好啦,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也只是淋了雨而已,哭什么嘛,一个哭哭啼啼一个愁眉苦脸的”越到后面她瞥着莫彦声音越低了下来。 “主人一定是受不了年糕的事” “那个年糕是内应啊,本该死的”宓倾儿自顾自说着,没看到莫鸢已经睁开了眼睛。 听到这句话莫鸢缓缓开口:“她不是。”声音微弱而虚浮,但一字字的都坚定的毋庸置疑。 世人好像从来会对失去生命的人更加宽容一些,这份宽容里带着他们或许都不自知 的怜悯,她已经失去一切了,任何事对她来说又重要吗? 年糕如果还活着,听到自己这么说一定会很开心吧,但那时,莫鸢从头至尾没对她说出一句:“我信你。” 从年糕倒在自己身上的那刻,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在莫鸢脑海里闪过,那不可能是假的。 年糕从来就是她,会忍住眼泪,会紧紧抱住她,会甜甜的叫“莫鸢姐姐” 她临死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莫鸢说:“莫鸢姐姐,我要嫁给你。”那份喜欢也从来都没半分虚情假意。她从来都是初见的那个年糕啊。 “小鸢我们回家,回千隐山”莫彦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这样的莫鸢让他觉得陌生又心疼。 莫鸢转头对莫彦道:“师兄,年糕还可以救的吧,能不能先把她的灵体保存” 莫彦没想到这个下山才相识不久的年糕对莫鸢来说居然这么重要,他缓缓道:“好。” 在忘杊的医治下,几人都逐渐恢复了。元里和袁蓁蓁为重建明潭又日日奔忙,一边又查着有关此案的线索。 元里暗中去魔界寻了那魔尊殊言,殊言谦和有礼名声在外,对元里的盘问也未曾生气,直言与魔界无关。 末了又道:“别什么事都往魔界推,我等绝非敢做不敢当的宵小之辈。”元里见殊言笑容仍端方温润,歉意的拜了拜就告辞离去。 自殊言继魔尊之位,魔界近百年来安分守己,与六届关系也日渐缓和,从未做过什么奸邪之事。 魔尊所言甚有分量,故元里排除了魔界的可能,全力查起了z坛司。 莫鸢让小米查的是否有人在她之前出入过冷院,结果并无一人。 是啊,除了她还会有谁在意年糕呢? 这日,莫彦告知了众人,明日便准备启程回山。小米一拍脑袋道:“定制的袖剑忘取了!我们今天去乾镇把袖剑取回来吧,顺便带些好吃的回去,怎么样?” “去嘛去嘛,我去带些小鱼干,莫彦你一定要尝尝,可好吃了!”宓倾儿一脸雀跃的望着莫彦。 莫彦无奈的点了点头,转头对莫鸢道:“出去走走吧,散散心。” 莫鸢踌躇。忽记起祁堇衾的一刀一剑皆折在这场大战里,回身对祁堇衾道:“一起去吧,看看可有趁手的新武器。” 就这样,一行人又一次来到了乾镇,距上次来也没过多久,而这次元袁修为受损质鳞松动在家中静养,年糕也不在了。 武器铺里莫鸢拿着袖剑赞叹不已,此剑做工精巧,系于腕上出剑难以察觉。用以自保和防卫足够了。 祁堇衾独自在一旁看了半晌,差店家包了和他原来极相似的一刀一剑。 莫鸢远远抬眼看见,一刀一剑的装备这倒是颇有几分熟悉。但现在他的刀剑已折,也不知到底是在哪见过了。 祁堇衾说自己是妖,但从未见过他使用什么明显的妖术,甚至武器也并非什么神器。 这番做派可也太不像妖了,莫鸢晃晃头,祁堇衾本就是一个那么有个性,特立独行的狐妖,与众不同的做派也不是不能理解。 上次来此的乾坤转最终也没喝到,这次倒是刚好赶上了。 莫彦看着莫鸢终于有所好转的脸色,欲言又止的没说出阻止的话。 莫鸢拿起酒杯,颇为豪气的一饮而尽,整个嘴里顺着喉头一道下去都火辣辣的。 她眼里一下充满了眼泪,莫彦连忙递过来一杯茶。莫鸢又灌了一杯茶下去,夹起面前的菜胡吃海塞起来。 小米吃的也正欢,宓倾儿一个劲儿的给莫彦夹着菜,一门心思全在莫彦身上。 祁堇衾和莫彦本就不多话,此时的莫鸢也只吃着菜一言不发。饭桌上一时格外安静。 莫鸢觉得方才那一杯酒下肚,整个人都从内到外的热了起来,直热的她脑子一阵阵的晕。 她撑着桌要站起来,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失去了知觉。 莫鸢一头栽了下去,身边的莫彦一把抱住了不省人事的莫鸢。这情况他早猜到了,无奈的抱起莫鸢。 从前莫鸢在双瑟那里喝果酒都能醉倒,这乾坤转更是烈酒,一杯就颠倒乾坤,更何况是莫鸢的酒量。 她这样可怎么让自己放心的下,莫彦心里恨不能立刻瞬移回千隐山。 次日,莫彦一行人告别了明潭众人,乘了云盏车回山。 莫鸢心中五味陈杂,不知悲喜。自己出来了这许久,当初打算做的事可是一件也没做成,狗末末想必早就等得着急了。 待回了山一定要去看看许久未见的双瑟和狗末末。不过回来也好,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 顺便找到机会下山去寻寻那狐面少年。 这么想着,千隐山也不远了。 忽 记起一事莫鸢心中惴惴不安开口问道:“师兄师父在山里吗?我这次偷跑” 莫彦笑了笑道:“无妨,我早已告知师父,他不会怪你的。” “那就好,多谢师兄。” 第二十四章 终是孑然 终于回到了千隐山,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莫鸢还未下车门,只听外面是荀秣欢呼雀跃的声音:“小鸢!小鸢!” 她笑起来,才一跃下车门就被荀秣抱了个满怀,莫鸢趔趄两步站住,拍着荀秣的背:“好啦,狗末末,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快松开” “我不!我不要小鸢出山!不要离开我”祁堇衾在一旁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跟着莫彦进了阁中去。 莫鸢一时有些难堪,却怎么也推不开荀秣。 宓倾儿下车来,揪了揪荀秣的耳朵笑道:“哟莫鸢,你居然还养了只傻狗?” 荀秣瞬间放开莫鸢,对着宓倾儿呲牙发出警示性的低吼。 莫鸢松了口气,看着对峙起来的宓倾儿和荀秣,无奈的扶了扶额。拉住荀秣道:“狗末末,这是朋友宓倾儿,别看到小猫就想跟人家打架!” 小米“啧啧啧”的摇头:“这下千隐山可热闹咯~” 莫鸢一回山就跑到了双瑟的莜竹居,从包里掏出一大堆的吃的。 双瑟扒拉着看了看道:“这大半我可都会做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听狗末末说来了一群人可热闹呢。” 莫鸢点点头,一个个说了起来:“没有很多啦,一个师兄的跟屁虫宓倾儿。” “对,可讨厌了,一只臭猫。”荀秣附和道。“还有一个我下山交到的朋友祁堇衾,是师父邀他回山的。” 双瑟笑了一下:“看来是过客,热闹不了多久。” 莫鸢没由来的失落了一阵,她转了转念拉双瑟在桌边坐下:“这次出去可出了不少事,我得细细同你说说。” 莫鸢把下山后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双瑟,北海魔兽出逃,乾镇摄灵,明潭质鳞血案这一系列的事接踵而出,当这么连在一起说出来的时候,莫鸢也觉得有些蹊跷。 双瑟神色一点点凝重起来:“明潭之事我倒是听说了,只是没想到你就在明潭,所幸你无事。” 荀秣也不知听懂了几分,喊道:“以后不许小鸢离开我!外面太危险了!” 莫鸢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 双瑟继续道:“但魔兽一事应当被封锁了消息,你也别告诉其他人了。” 莫鸢一下捂住嘴:“这事师兄本就是瞒着我的,是祁堇衾告诉我的。” 双瑟抬眸探究的看了一眼神色不自然的莫鸢,一时心下了然,嘱咐道:“六界可又不安定了,你出门在外小心些。”莫鸢点点头。 莫鸢这次回来荀秣可谓寸步不离,生怕哪一会儿莫鸢就跑了似的。 “狗末末,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荀秣委屈巴巴地说道:“前几日小姨说,要带我出山去看病可我没病啊,我不想离开小鸢。” 莫鸢心中也疑惑起来,莫非卫苏找到了其他修魂复魄的法子?不过这也是好事,得劝荀秣去。 “狗末末,这是好事啊,你当然没病啦。只是一直长不大。”荀秣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莫鸢摸了摸他的头:“等狗末末能长大了,变得更厉害了,那时候就能保护所有人了。” “真的吗?”荀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真的啊,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人间游玩,有狗末末在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荀秣一下喜笑颜开,眯起眼笑着,露出两个尖尖的犬牙:“我要保护小鸢!和小鸢游玩人间,吃遍所有好吃的!” “对!吃遍所有好吃的!”莫鸢也笑了起来。 次日,荀秣果然不见了。 听双瑟说,许久之前莫鸢还未回山时卫苏便说要带荀秣下山去,但荀秣极其抗拒,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山,天天只守着千隐阁的大门。 昨日不知发生了什么,回去就拉着卫苏说要下山。卫苏求之不得当机立断的就带荀秣离开了千隐山。 双瑟说完看了看莫鸢:“他日后定会是你的一道劫。”莫鸢讶然不解。 双瑟笑道:“情劫。” 莫鸢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双瑟你瞎说什么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断没有别的旁的什么” 双瑟叹了一口气:“且不知那孩子如何想,但他这般对你百依百顺你也知狼族最是情深,向来从一而终” 莫鸢羞愤的一跺脚道:“双瑟你怕是话本子看多了!我走了!”说完,大步跑了出去。 莫鸢跑回阁中才知晓师父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与祁堇衾议事。 莫鸢心中一悸,祁堇衾到底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又与青丘有 什么关系?莫鸢心中疑窦丛生,当下便决定去一探究竟。 莫彦在文室查阅典籍,宓倾儿自然也跟着。小米称这次出去耗了太多精力,一回山便化成了镜子的原型,恢复精力。 正好莫鸢独自一人悄声来到了书房外站在廊柱后面一动不动。 房间里传来祁堇衾的声音:“没错!你如何得知?你是何人?”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何人?” “呵,我是何人?我不过是一个六界难容的半妖罢了。”祁堇衾声音冰冷,甚至带着自嘲。 “不!你不懂”莫淮的语气是少有的激动。 “我不懂?我所看到的就是这样啊,我父母双亡,一个人受尽苦痛,我向谁问?你们这些人,总是说我们不懂!你们都不反思一下,我们从何而懂?!” 莫鸢使劲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心中像是有一根弦被重重的拨了一下颤抖着发出嗡鸣。 房内一阵沉默,莫淮压抑的声音响起:“是,我们不对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不是半妖,你母亲是青丘白狐之一,云冉。青丘是为狐仙之地,所以她不是狐妖。你父亲祁尧是凡间镇海将军,而你全然继承的是你母亲的仙脉。 你是当今青丘寻了数百年的狐仙少帝。 你母亲她你不要怪她,当年,你母亲瞒着仙凡两边与你父亲私自生下了你。 我们不知她与祁尧私定终身,触仙凡禁忌之恋。而祁尧及凡间的众人也不知道你母亲的身份。原以云冉的仙法道行瞒上百年完全可以,但,命途中总是有变数” 莫淮顿了一下,莫鸢仿佛看见此刻师父用那幽深的眼瞳,深不可测地望着祁堇衾。 莫鸢心底闪过失落,原来,祁堇衾不是狐妖啊我果然还是一个人吗? 房内一阵寂静。 “当年,你母亲明知生下你,她的身份极易暴露。但她却一意孤行,以身犯险。 你十八岁弱冠之年也正是仙体成熟之日,宴礼上忽现仙体,你母亲身份暴露,受到凡人攻击。而你父亲受到惊吓,大病一场。因身份特殊,将军之妻实为狐妖一事闹的满城皆知。 你父亲终药石无灵,那日也正是他阳寿已尽。你母亲将数千年修为渡给你并隐去你仙体,将青丘帝君的玉佩给你。她追随你父亲跃入轮回台” “够了,这套编出来搪塞的说辞你当我不知吗? 当年我为何忽然显出原形?宴礼上不过官家众人又怎么闹得满城风雨?我母亲因为什么被囚禁挟持,又因为什么选择一死了之?这些你们都置若罔闻,不管不顾吗?” “这这其中牵连甚广,六界势力交错复杂,你若是牵扯其中未必是件好事。” “你不必多言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此仇,我祁堇衾必报!”祁堇衾声音低沉,字字珠玑,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莫鸢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却是字字戳心,这便是,初见时那个冷漠的他,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吗? “你现在不是什么半妖,是青丘的狐仙少帝,一己私仇极有可能影响到六界格局,切不可轻举妄动。”房间内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祁堇衾的低沉压抑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知道了。” 莫淮长叹一口气道:“不论如何,那已是过去了,你即刻便回青丘吧。你终究是青丘少帝,前不久我才寻到法子,恢复了她的仙体。如今置在青丘冰湖,魂魄虽回不来了,再见一面也好” 祁堇衾仿佛失去了力气,声音空洞:“好,多谢。” 莫鸢感觉双手发软,脑子里乱作一团,费力地瞬移回房间,她瘫倒在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浸进被子里。 为什么要哭啊?我不想的啊,可是眼泪为什么控制不住啊,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吗?没有亲族又怎样啊,这么多年不是也过来了吗? 祁堇衾,他不是狐妖,挺好的嘛,我也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啊。 莫鸢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双手扼住咽喉,快要窒息般的痛楚眼泪还在向外涌,她猛地坐起。 用袖子快速抹干眼泪,低下头,大口呼吸。眼眶里蓄满泪水,她狠狠的闭眼,眼泪直直地落在地上,溅出一团水渍。 “丫头,别哭了。” 身后忽然出现一道声音,莫鸢一惊快速踩住地上的水渍,扭头不去看他。 “我才没有!我是为他高兴。” “你要是真高兴就好,哭哭啼啼的也叫高兴。” 第二十五章 君心我心 “丫头,别哭了。”夙湮兮突然出现在床边,一脸复杂地看着莫鸢。 莫鸢一惊快速踩住地上的水渍,扭头不去看他。“我才没有!我是为他高兴。” “你要是真高兴就好,哭哭啼啼的也叫高兴。” 莫鸢转头见是夙湮兮,赌气道:“我当你早走了呢,怎么还在?” “那个小爷我是回来告别的。”夙湮兮才不会说自己一出北海就悄无声息的走掉了,出去浪了一大圈才想起来莫鸢,好歹有恩与他,这才在乾镇找到将回山的莫鸢,但一直没机会同她说,便跟随至千隐山来了。 “那天谢谢你了。要不然还真他娘的不知道要困多久我要走了,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了,哭起来很丑的”莫鸢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抵着他的背把他推到门口。 嘴里忿忿道:“走走走!赶紧走!我哭就哭关你什么事!后会无期!” 夙湮兮转过身来,递给莫鸢一支红色羽毛:“这个收好,以后有事可以用它来找我。希望下次见面你不是个小哭包了。” 原来回来告别就是为了这个啊,莫鸢接过红羽毛,忍住眼泪,点了点头。 “后会有期。”一道金光闪过,只剩莫鸢一个人拿着红羽毛傻傻的站在门口。 莫鸢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忽然记起这会儿大家都忙着,不正好是个机会出山。 莫鸢站起身,下定决心向外走去,一路顺畅的出了千隐阁。瞬移到山下,莫鸢四处逛着又买了些小吃,顿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可是去哪儿找狐面少年呢?上次匆匆一别再没相见,现在毫无头绪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莫鸢想了想,找了个偏僻地方瞬移到了上次分开的破庙。走进去发现上次生的火堆,和那除妖师的一柄暗箭都原封不动的留在原地。 她盘腿坐下来,一个响指就把上次没燃尽的火堆又点燃了。 莫鸢坐在火堆前,没由来的觉得一阵孤寂。如果自己从此再也遇不到那狐面少年该如何?去哪里找有无阁呢?又去哪里找金不换呢? 从前是为了荀秣,虽然他现在有卫苏带他去另寻了法子,但自己还有一个年糕,为了她自己也一定要找到金不换。 思及此,莫鸢熄灭了火堆,准备去上次听书的地方再去打探打探。 谁料今日说书的讲的是其他的故事,半个字没提到金不换。虽然这样,莫鸢还是被故事吸引了,一边嗑着瓜子吃着瓜就这么听到了下午。 就在故事进行到最精彩的时候,只听一阵刀剑出鞘声,前面有几人已经摔桌砍椅的打了起来。 众人尖叫着一哄而散,莫鸢坐在原位愣愣的看着。 只听被打的那人问道:“你我有何冤仇?” 其余几位拿刀剑的大汉,杀气凛然道:“拿钱办事,我们只负责取你狗命!看招!”没说两句又过起招来。 这是赶上了江湖仇杀,买凶杀人的现场版了? 莫鸢从前只在话本子上见过,一时愣在原地,拿起瓜子继续愣愣的往嘴里送。 “傻子!都不知道跑吗?”耳边忽的掠过熟悉的声音,莫鸢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怀抱着破窗而出,跃上了房顶。 “停停停——停一下!”莫鸢在那人怀里喊道。来人停下迅速放开了莫鸢。莫鸢转头去看,来人面上正是狐面面具! “是你!”莫鸢喜出望外,一把抱住狐面少年。 狐面少年愣了一瞬,嫌恶的推开莫鸢:“你做什么?一见面便投怀送抱,不知廉耻!” 莫鸢笑着道:“我正准备找你呢!来来来,坐下细说。”莫鸢一屁股坐在了屋顶横梁上,顺便扯着狐面少年坐下。 “你找我做什么?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狐面少年语气十分冷漠。 莫鸢清了清嗓子,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咳咳,我找你当然是有正事” “停”狐面少年像忽然记起什么一样抬手叫停,扭头不看莫鸢另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一顿一顿道:“咳,我们才见过一面,那个你不要” 莫鸢一头雾水,探头去看他:“什么嘛?你怎么突然奇奇怪怪的?” 狐面少年推开莫鸢凑过来的脸,往旁边挪了挪继续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莫鸢大惊,不解的追问道:“怎么了嘛?为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 “别说了,不可能的!”狐面少年笃定道。 莫鸢心中更是疑惑,难不成这狐面少年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必要做交易交换才给情报? 莫鸢心中有数了,笑道:“我知道了,那你开个价吧,我要的不多,今晚过后我再不会烦你” 狐面少年忽然站起身,羞愤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莫鸢没想到狐面少年反应这么大,喊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也不吃亏嘛,我还觉得我亏了呢” 狐面少年似是极其气愤,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下语重心长的对莫鸢道:“你我萍水相逢,你甚至不知我姓名面貌,便做出这种决定,你可看清了自己的心?” 莫鸢越听越糊涂,努力的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看着狐面少年忽然这么一本正经,意味深长的同自己说这些难以理解的话,莫鸢也正经起来。 她认真道:“我很确定啊,现在就算不为了狗末末,为了年糕,我也必须要找到金不换。但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我心里很清楚,我必须要金不换!所以你就告诉我吧,关于金不换,有无阁价钱随你开,要我再帮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莫鸢说完,狐面少年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莫鸢肚子里发出了“咕~”的声音,才打破了沉默。 莫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有点饿了,要不我们找家饭馆边说边吃?”狐面少年无语的站起身。 坐在饭馆里,莫鸢大口吃着,抬眼见狐面少年一副沉思发呆的神情,喊道:“吃菜啊,这盘炒菌子可好吃,店家说是新菜呢。” 狐面少年这才回过神来,夹了一块放进碗里开口道:“你是要去有无阁拿金不换?且不说找不找得到,就算知道在哪儿,你怎么拿?偷?抢?” 莫鸢咽下嘴里的饭道:“你说我去借来用一用,有没有可能?”狐面少年再度无语。 莫鸢笑了笑道:“是怎样拿我还得好好了解一下这有无阁,你先说说有无阁吧。” 狐面少年道:“有无阁乃成立在人间的一大派系,以渡人得道,渡妖升仙为目的,所以阁中人妖皆有。不仅教化众生,还教习各种术法,是修行的一大好去处。” 莫鸢放下鸡腿骨:“听起来是个很好的门派嘛,应该讲道理的吧。” 狐面少年继续道:“阁中设有明c无暗两门,各设立门主,层层往下。虽说表面上看起来确实不错。但是” “但是什么?”莫鸢嚼着菌子津津有味。 “据我观察,此阁中除了阁主为岳国天师,门主都十分神秘。而且他们支系庞大,涵盖范围地界广,人员混杂,其内部必定更为复杂。” “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用?那岳国天师你可见过?有了解吗?” “未曾见过,没有了解。” “唔看来得去会会这岳国天师”莫鸢夹起最后一块菌子,若有所思说着。 “我已经知无不言了,再无可奉告。”狐面少年顿了顿,继续道:“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莫鸢觉得自己似乎撑的有点晕乎乎的,但这菌子居然上瘾了似的,一盘已经空空如也却还想吃。 她没注意狐面少年说了什么,话不经大脑就说出了口:“你碗里那个还吃不吃啦?不吃能给我嘛” 狐面少年看着面前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的莫鸢,一脸傻笑的望着自己碗里的菌子。 他无奈的拿起筷子给她夹过去,筷子才抬起来,莫鸢就一口咬住,嘬了一口开心的嚼着。狐面少年愣住,好在那双筷子自己根本没用过。 莫鸢撑着头开始傻笑,狐面少年依稀觉得有些古怪,连忙结了账,一把捞起莫鸢离开了饭馆。 鬼使神差的狐面少年带莫鸢走到了湖边,这片湖上有不少画舫,里面歌舞升平,管弦嘈杂,满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温柔乡。 但灯火阑珊的画舫倒影在水上颇为一道风景,舫上热闹,而这湖岸却是少有人烟。画舫里有依稀的乐声传出来,从前狐面少年就喜欢这湖岸,莫名的想带莫鸢也来看一看。 “那个,我问你一个问题”狐面少年挣扎了许久,开口问道。 “你说啊。”莫鸢歪着头看着他笑,眉眼弯弯。 “你可有心仪之人?”狐面少年问出口就后悔了,连忙又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 “不知道咯,什么是心仪呢?”狐面少年踌躇着不知作何解释。 莫鸢继续喃喃道:“会脸红,会心跳加速是不是呢?会觉得他天下第一好看算不算呢?” 莫鸢转头与正好转头过来的狐面少年四目相对,时间一下子仿佛静止了一样。 莫鸢眼神越发迷离,眨了眨眼睛一下笑开,一把扯掉了狐面少年的面具。 “就是你啊,祁堇衾。” 莫鸢倾身上前,吻上了他的唇。 第二十六章 唯情一字 祁堇衾脑中骤然像那日空中绽开了千千万万束烟花,一时之间他脑子嗡嗡作响,不知所措。 他抬手要推开莫鸢,却怎么也使不出力似的,莫鸢攀上他的肩却是一推就将他按倒在了草坪上,莫鸢越发得寸进尺,亲着亲着舔了舔他的嘴角,就这样越亲越偏的啃到了祁堇衾的耳垂。 祁堇衾一个激灵,喊道:“莫鸢!” 莫鸢喃喃道:“菌子真好吃” 祁堇衾一怔,扶住莫鸢的肩坐起身来。莫鸢还挂在他脖子上,傻笑着凑上来,祁堇衾快速伸出手挡住。 莫鸢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祁堇衾又像触电了似的甩开手,把莫鸢的手从自己脖子上取了下来,又羞又恼的甩开她。莫鸢一下倒在了草坪上。 祁堇衾快步跑到湖边,捧起湖水洗了洗脸。冰冷的湖水触到他发烫的脸让他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莫鸢发现自己的身份了? 这身份既然瞒不住就算了,反正自己的身世已经明了,半妖再也不是禁锢自己的身份了。 她说心仪之人是祁堇衾捧起一把水捂住脸,她喜欢的到底是神秘的无所不知的狐面还是她一直见到的真实的祁堇衾呢? 祁堇衾心里觉得,在北海明潭护着她,不过是因为她与莫彦二人于他有恩,助他寻到青丘,解开身世之谜。 从前半妖身份行走人间数百年,早明白了无往不利的世间法则,凡事皆留一丝戒备。 如今两人已互不相欠,各得其所,应该再无瓜葛了吧。 可是,祁堇衾放下手,看着水面,不自觉的抚上双唇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疑问,为什么莫鸢突然行为如此异常?从吃完饭那时就眼神迷离,神志不清,嘴里还一直叫着菌子 祁堇衾快速冷静的分析着,菌子?野生菌类虽口味鲜美但多带有毒素,莫非是食菌过量致幻? 这么想着,祁堇衾用叶子捧了一捧水回到岸边。 回来就看到莫鸢正乐呵呵的啃着草,祁堇衾把水浇到莫鸢脸上一把拉起她喊道:“莫鸢你醒一醒!” 莫鸢晃了晃头,嘴里还叼着草迷迷糊糊道:“祁堇衾?我那么大个鲜烧菌子呢?” 祁堇衾大惊,伸手覆上了莫鸢的眼睛,捡起面具带上。 莫鸢扒开他的手揉了揉眼:“怎么是你?刚刚明明看到祁堇衾了?”莫鸢似乎清醒了过来,伸手又要摘他面具。 祁堇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道:“别动,你中毒了。” 莫鸢一下被唬住不敢动弹,哭丧着脸:“我又没干嘛?怎么就中毒了呢?有没有事啊?会死吗?” 祁堇衾坐下来,握着莫鸢的手腕切了切脉,又翻了翻莫鸢的眼睛,对她道:“张嘴。”莫鸢乖乖张嘴。 祁堇衾心道,果然是食菌过量致幻了,好在毒性不强,已经没什么事了。“以后凡事不要没有分寸,菌子吃太多了,出现幻觉了。” 莫鸢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反应过来道:“啊——我方才把你认成别人了。” 莫鸢说着在心里也松了口气,好在只是认错了人,没把他认成菌子,刚刚自己可是抱着一个大的鲜烧菌子又啃又舔了半天呢 她抹了抹嘴边的草渣,看来是啃了半天的草坪,真是丢人 “你把我认成谁了?”没料到他突然这么问,莫鸢愣了愣道:“就一个朋友啊”又小声补充道:“和你一样神神秘秘的” 莫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声质问:“你可真不够朋友,都见过两面了,还带个面具,姓名也不告诉我。” “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你可以先唤我狐面。” “胡面?我还胡饼呢。”莫鸢嗤笑一声。 祁堇衾轻笑许诺道:“我答应你下次见面一定坦诚以待。” “好,那可说定了啊。” “不过,我今日把你要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作何交换啊?” “随你咯,只要我莫鸢能做到的,不伤天害理的事都行。” “好,那先欠着。” 岳国境内一酒楼厢房。 “阁主看过了,他现今的状况原因有二。一是记忆残缺忘了归隐前的变故,二是心魂受损不全,才导致心智如孩童。” 卫苏神色担忧问道:“那可有法子恢复?” 面前的青衣书生道:“崔某只是代为传话,阁主言记忆恢复倒可一试,但修魂复魄,这世上只有那一物可以。” 卫苏神色凝重起来,望了望一旁 发呆的荀秣,转头对青衣书生道:“那便有劳贵阁阁主能帮荀秣恢复记忆。至于那一物,我再去寻” 青衣书生笑了笑道:“恢复记忆此事倒是不难,但阁主交代了,我们有无阁可是有原则的。” 卫苏顿了顿道:“但讲无妨。” “卫苏姑娘乃苍山妖王一脉,实力不俗,我们阁主很是欣赏。特邀您加入我们有无阁。”青衣书生面上毕恭毕敬,笑容真诚恳切,但眼中却流露出一股商人般的精明和狡黠。 这言外之意分明是要卫苏以入阁为他所用做交换来为荀秣恢复记忆。 见卫苏沉默不语,青衣书生又道:“阁主惜才罢了,入阁也绝不会干涉卫苏姑娘的任何自由和私事,还能更方便照料荀秣,助他早日恢复。” 卫苏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青衣书生这才起身笑开,俯身道:“请随崔某来。” 荀秣和卫苏跟着青衣书生来到了岳国天师府,青衣书生似是天师的身边人,一路无人阻拦。 他们三人一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房间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满是棋罗星阵,两壁挂着黄道四象,七宿二十八宫的图解分布。整个屋内显得神秘又诡异。 荀秣越是靠近就越是不安,他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卫苏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腕。 “卫姑娘能来此便已是我阁中人了,我等定当尽全力为荀秣恢复记忆。” “有劳了。”卫苏对帷幕后的人答道。 帷幕后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一高一矮似是阁主与侍童。 “荀秣进来吧。”一旁的青衣书生不知何时手持一段白绫要过来缚住荀秣的双眼。荀秣见此一下甩开了卫苏的手后退一步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卫苏瞪了荀秣一眼厉声道:“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言罢,施法缚住了荀秣的双手。 “放开我!” 荀秣被青衣书生带进了帷幕后,卫苏双手紧握,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荀秣的身上,自己没法放弃他,也没法放弃这一丝让他恢复正常的希望。 苍山妖王唯一的血脉,重振苍山的希望,血刃仇敌的希望都在荀秣一人身上了。 荀秣双手被缚,眼睛也被蒙住,他一下子仿佛失去了所有安全感,坐在椅子上发出威胁的低吼。 不知眼前的人做了什么,荀秣的眼前忽然是刺目的白光,无数片段涌入脑海让他头痛欲裂,刀光剑影和厮杀尖叫声骤然在他脑中响起,恍然间他好像置身在了火海一般,浑身仿佛被烈焰炙烤 一句话突然窜入他的脑中,分量如千钧万钧在他嗡鸣混乱的脑海里也显得格外清晰,字字锥心刺骨。 “一战火焚苍山,万妖尸骨无存。” 荀秣骤然睁开双眼,白绫化为齑粉散开 莫鸢告别了狐面少年,又回到了千隐山,似乎完全没有人发现她离开了一趟,莫鸢说不出的失落,白日里发生的事又清晰地浮现在她面前了。 果然所有人都是会离开的吧,像是祁堇衾,像是年糕 莫鸢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双瑟的莜竹居,她推开竹屋的门,屋里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桌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一盏已经凉了的茶。 莫鸢拿起茶水大口喝完,双瑟正在厨房微笑着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奄奄一息的鱼,笑道:“这么急做什么,那茶都凉了。我忙着哪,自己重沏一盏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一样。 莫鸢心中微动,几步跑过去从背后抱住双瑟。头埋在她背后,瓮声瓮气地说道:“双瑟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双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早就料到一般“怎么?出去了一趟突然这么肉麻,发生什么事了?” 莫鸢想起方才的种种,抱得更紧了,双瑟无奈道:“唉!不要再用力了!还想不想吃红烧鱼了?你去把门前柳树下埋的果子酒挖出来,一会儿边喝边说” “好!” “双瑟,还是你做的菜最好吃!” “这也才过了半天不见怎么就阴阳怪气的?”莫鸢顿了一下,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呦呵,一会儿喝醉了我可不送你。”莫鸢摆摆手,将今日之事全数告知了双瑟,末了,长叹一声:“你说是不是相遇就注定着分别啊” 双瑟笑了笑:“你这才经历了个什么啊,迎来送往不是正常嘛,这世上彼此多是过客罢了。” 莫鸢趴在桌子上把玩着酒杯,喃喃道:“好不容易遇到的一只狐妖结果竟是青丘的狐仙少帝,难怪他那么好看呢,原来真是仙子啊” 双瑟敲了敲莫鸢的脑袋调笑:“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动情了?” 莫鸢一下子从桌子上弹起来矢口否认:“我才没有 !他是仙我是妖我们才不该有交集呢” 双瑟斟了一杯酒,语气淡淡道:“世间唯情一字最伤人,可千万莫轻易动情啊” 顿了顿,双瑟撑着手肘虚握着酒杯抬起,侧目看了看莫鸢一笑:“不过啊,你这小丫头还是得经历经历才能长大啊,酸甜苦辣都是人生滋味,顺其自然随心去吧。” 莫鸢定定的看着双瑟,如双瑟这般开怀洒脱一定是过去经历了不少吧。 双瑟注意到莫鸢的注视,仰头饮尽杯中酒,勾起唇角道:“管他是什么呢?你可记住别让自己后悔就够了。” 莫鸢眼神微动,似有所感,顿了顿拿起酒杯给两人都倒满了酒:“我知道了。” 她又笑了起来,眨眨眼睛晃晃酒杯道:“今日你的果子酒就借我消愁一用了!” “最好是能消了愁,别空折了我的果子酒。” “嘿嘿,我不客气啦~” 月落星沉,窗上烛火映出二人对酌的身影。 世外纷繁复杂,但在千隐山,在莜竹居永远都是莫鸢心里最纯净的一片天地。 “小鸢?小鸢?”双瑟碰了碰醉倒在桌上的莫鸢,叹了口气。 目光深沉缓缓道:“不出山不入世未必不是件好事,能这般无虑的日子怕也不多了。”说罢,理了理莫鸢额前的碎发,抱起她向外走去。 第二十七章 冰释前嫌 “主人!主人!快醒醒”耳边传来一阵小米的叫喊声,莫鸢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正要坐起,头一阵眩晕并伴随着阵痛“嘶”疼得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小米?你恢复了?我这是怎么了”莫鸢看清眼前的小米,全然忘记了昨天的事。 “主人哇,你又忘了昨天宿醉的事了,喝的烂醉如泥,是双瑟把你送回来的。” 莫鸢一个激灵,昨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夸下海口说自己酒量好,结果还是自己先醉倒。太丢人了啊! “主人,赶紧走吧,我们还等着开饭呢!”“好好好,我马上过来。”莫鸢一听吃早饭,梳洗速度一下快了起来。 往日多是只有莫鸢莫彦两人用餐。师父莫淮常不在家,阁中甚是冷清。 今日,师徒三人加上宓倾儿和祁堇衾都在桌前,莫鸢最后一个赶到,一言不发默默吃饭,吃相也收敛了很多。 今日桌上人虽多,气氛却是沉闷。莫淮突然放下筷子,抬头对众人道:“即日,我与祁堇衾要回青丘。莫彦,北海事宜还需你操持。早日回去吧。”莫彦点点头。 “莫彦!我与你同去!”宓倾儿红着脸道。 “我”“那”莫鸢与祁堇衾同时开口道。两人又是同时一停,一阵沉默。 莫鸢脸刷的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你先说”祁堇衾低头,声音清冷。“你先说吧。” 莫彦皱了皱眉,紧盯着莫鸢道:“小鸢,这次你就好好待在阁中。不要乱跑!” “师父!我也想去青丘”莫鸢撅起嘴,抗议道。“小鸢,外面不安全。”莫彦已是面色严肃蹙起了眉。 “外面不安全,阁中只她一人想必你们也放心不下。如若跟在莫淮师父身边,不是可以时时护得她周全。”祁堇衾清冷的声音响起,他墨瞳幽深望着莫彦。 莫淮神色未变,眸光讳深莫测。“祁堇衾说的有道理,小鸢与我们一起吧。” 莫鸢心中雀跃不已,“多谢师父!”转头眼神却偏偏与祁堇衾对上,他眼中带着笑意,眸子不再幽深,清澈清晰的笑意直直印入莫鸢眼帘。 她心头仿佛被这一笑引燃了一簇烟花,嘭地炸开。 莫鸢忙低头,避开这一抹笑。 饭罢,莫鸢正要回自己的小院。宓倾儿却忽然追上来,一把搭在她肩上小声调笑道:“哟,小丫头,你和那小子眉来眼去的是怎么回事啊?” 莫鸢抬手甩开宓倾儿的胳膊羞愤道:“你瞎说什么呢!” 宓倾儿凑近莫鸢耳边道:“你我皆是女子,这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了?若是喜欢你可得说出来啊” 莫鸢斜睨她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宓倾儿信心满满的笑起来:“这问我可就对了,不瞒你说,你师兄于我有恩,我见着他的第一面就非他不嫁了~” 莫鸢一下子来了兴趣,瞪大眼睛:“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 “那是,喜欢一个人呢当然是要去争取的。第一步就是要多创造在一起的机会培养感情啊。”莫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竟也听了进去。 “然后时机到了就可以表明心意,如果两情相悦那就最好了接着就可以” 见莫鸢听的认真,宓倾儿玩心大起,突然坏笑起来凑到莫鸢耳边,极轻极缱绻的低语:“两情相悦的话就可以颠鸾倒凤巫山云雨做只有爱人才能做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事了”莫鸢耳边被她呼出来的热气弄得酥酥麻麻的,一时也没绕过弯来,这话却是记住了。 “什么你你我我的啊?”小米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大喊一声,吓得两人一个激灵。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啊?!我正在给小鸢传授知识呢,你懂个屁!”小米一个白眼飞到两人面前道:“你看看哪个姑娘跟你们一样,脑子里怎么都是男欢女爱?真是不害臊” 宓倾儿抬手去打小米被他敏捷的躲开:“怎么就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许谦谦君子淑女好逑了?” 莫鸢觉得甚是有理,果断的选择站在了宓倾儿这边批判小米道:“倾儿说的有道理,你这是偏见!” 小米扶了扶额,叹气:“话本子真是害人不浅,惹不起我躲得起” 宓倾儿莫鸢对视一眼,过往恩怨皆如烟云消散,两人噗嗤笑出声来当真是一笑泯恩仇。 宓倾儿挽住莫鸢:“你若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鸢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点了点头,忽然记起师兄的那方贴身携带的手帕,莫鸢问:“你可是 送过我师兄一方手帕,有黑猫刺绣的?” “对对对!”宓倾儿连连点头。 莫鸢噗嗤一笑,调笑道:“悄悄告诉你,他可带在身上的。这就说明你有希望的!” 宓倾儿一下子眼睛亮晶晶地满是惊喜的神色。 “那你快说说!莫彦他有没有什么喜好?我要怎么才能打动他啊?”莫鸢思忖片刻,灵光一现:“你是不是黑猫妖?那就好办了,师兄他就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每次我变成小狐狸他都喜欢抱着的,平时可没抱过我。” “真的吗?我改天试试。谢谢你小鸢!”宓倾儿一把揽过莫鸢。 “小事一桩,我可要提前祝贺你了。” “那太好了!以后我可就是你师嫂了,小师妹~”宓倾儿戳戳莫鸢的脸笑的满面春风。 莫鸢伸手就去挠她,嘴上也笑道:“还没追到我师兄就想占我便宜了?没门!” “那你就试试我的厉害,哈哈哈哈哈!”宓倾儿反攻一番,莫鸢大笑着躲开。两人打打闹闹,笑个不停。 之前还水火不容的两人,经此一事顺理成章的成了闺中密友,时不时凑在一起嬉笑。 小米见状表示,女人真是太难懂了。 下午宓倾儿神秘兮兮的告诉莫鸢今晚她就要采取行动了,莫鸢思忖片刻心下了然,给她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次日莫鸢与莫淮祁堇衾便要起身前往青丘了,海诸事也少不了要莫彦操持,千隐阁又要冷清下来了 “嗳莫彦他”宓倾儿羞答答的扯扯莫鸢衣袖欲言又止。 “小鸢你可否带我去他卧房啊千隐阁这么大,我” “哈哈哈哈小事一桩,正好我带你四处转转!”莫鸢拉起她的手,正要迈步,“站住!”回头却是小米,一脸委屈的看着莫鸢。 “主人!你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宠是嘛?!” 莫鸢摸摸他的头道:“哎呀,我这不是陪客人呢嘛!” “女人可真是善变,前不久还针锋相对,现在就如胶似漆了?”小米靠近两人小声嘟囔。 “别乱说,你是不知道哇,倾儿可能是我的未来师嫂呢!我这不是正在撮合一份好姻缘呢嘛” “自己都还是个感情白痴,还帮别人牵起线了”小米一如既往的吐槽。 “要你管!”莫鸢气冲冲的挽着宓倾儿走开了。 留下小米后知后觉的赶上来服软道:“我错了我错了,主人你最厉害了,简直是虚怀若谷,海纳百川,感天动地的宽宏大量” 莫鸢拉着宓倾儿把阁内逛了个遍,走到莫彦所在偏殿的书房前却见祁堇衾从书房中走了出来,神色凝重地向反方向走去,似乎并没有看到几人。 莫鸢驻足望着他的背影,却见莫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书房门口,正看着他们。 “莫彦”宓倾儿开口。 莫鸢蓦地回过神来,“师兄~你身体怎么样了?”莫鸢忙跑过去,关心道。 “山中灵气充沛,我身体已无碍了,再过两日把阁中诸事安排妥当,我也要回北海了。”言罢,他抬眼望向宓倾儿。“我与师妹有些话要谈,倾儿姑娘先回客房吧,失陪了。” “啊?”莫鸢一脸茫然无措,人却已然被莫彦拉进书房。 “师兄——你这样不太好吧,人家毕竟是客人” “小鸢,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莫鸢被这话问的满头雾水,误会?什么误会?师兄怎么莫名其妙的。 “我与宓倾儿什么都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莫彦斩钉截铁的说道,眼睛直直盯着莫鸢。 “我嗯”莫鸢被师兄这严肃的样子怔在原地,说不出话。 莫彦忽浅叹一声,目光移向别处低垂眉睫。再抬眼,眼中又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拉开房中的凳椅对莫鸢柔声道:“坐吧。” 莫鸢小心翼翼地坐下,试探性的开口道:“师兄你不喜欢她吗?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你的” 莫彦也在她对面坐下,拿起茶盏缓缓倒着茶“小鸢她来历不明,我们只见过数面便说喜欢,也不知是否有其他居心,你也不要与她走的过近,更不要再乱牵什么线了” “师兄!你这样说很伤人啊!你怎么能”莫彦把茶杯递过来,不动声色的打断莫鸢“我这么说,并非无凭无据。” 莫鸢心下一惊,抬眼直直撞进师兄幽深的眸子里。 莫彦轻抿一口茶,缓缓道来“去往北海途中,她莫名出现借口还恩来接近我,北海忽生事端,而她又忽然出现在北海,莫非太过于巧合。我也不会无凭无据冤枉好人而魔界又恰好有” 莫鸢紧张的望着他,紧蹙双眉。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莫鸢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上 一刻两人还一起说笑,现在就要告诉自己,这一切她都别有居心? 莫彦突然停住了,伸手抚了抚莫鸢蹙起的眉心,顺势摸了摸她的头。 “别担心,师兄会保护你的。生生世世,护你周全。”莫鸢心中动容,点了点头。 “此去青丘,多加小心。一定要时刻跟在师父身边,祁堇衾他终归与你不会是一路人的。”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莫鸢心下了然,师兄大概还不知道吧,自己早就知道祁堇衾的身份了。 罢了,他想瞒着,我也就装不知道吧。“我知道了,师兄谢谢你啊,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明日就走了,有师父在你大可放心。你也保重啊~” 言罢,莫鸢起身笑意盈盈的走到门口。“师兄再见啦~”门被轻轻合上,笑颜也隐去不见。 莫彦心中蓦的一沉,仿佛日后再也见不到这般笑颜,扰的心里一阵慌乱。 出门宓倾儿已然不见了,莫鸢心中百感交集不是滋味。 师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祁堇衾方才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师兄书房? 莫鸢摇了摇头,不想了不想了,再去与双瑟告个别吧。 第二十八章 青丘狐仙 每次来到双瑟的竹屋总能让莫鸢心静下来,“双瑟——” “小鸢,来的正好,帮我收一下这个葡萄干。” “哇,你又晒了葡萄干啊,这种活交给我就好,嘻嘻~” “怕是一半都要收到你肚子里去。”双瑟嗔笑道。 莫鸢手上也没停下一边嚼着葡萄干说道:“我又要出山啦~这次可不是偷跑出去了!” “你师兄终于肯带着你了?这次又要去哪儿啊?”双瑟仿佛早就料到一般,神色如常。 “嘿嘿,这次我跟着师父去青丘,多亏了祁堇衾帮我说话” “青丘”双瑟停下了手上动作,片刻又恢复。“挺好的,多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现在可是暗潮涌动不甚太平了。” “这个你放心,有师父呢。”收完了葡萄干,双瑟动作娴熟的把篮子里的果干装进一个布袋。 莫鸢看着进进出出,风轻云淡的双瑟。不由得觉得,能安心闲适地在山中过上这般平淡安宁的日子的,想必都已经经历过不少人世沧桑了如若像自己一般,满是对外的好奇断然是定不下心来的。 想着,双瑟递过来布袋“喏,路上当零嘴吧。” 莫鸢一下扑进她怀里:“谢谢双瑟!你对我最好了~” 次日,莫鸢与莫淮祁堇衾整装待发。宓倾儿昨夜也不知道是否去了莫彦房里,两人都是一脸疲态,莫淮正交代莫彦一些事项。 “小米!你干嘛!居然偷吃我葡萄干!”腰间的布袋被扯开,小米正趴着吃得欢被莫鸢吓得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飞起来大喊“啊啊啊,家暴啦!” 莫鸢扬手去抓他,小米快速开溜,飞到祁堇衾身边。莫鸢与小米绕着祁堇衾追打起来。 “小鸢!别闹了!”莫彦突然厉声喊道。莫鸢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在地。“哦,知道了。” “这次出去可得加倍小心啊,不得离开师父,乖乖听话。”莫彦放缓了语气,柔声说道。莫鸢乖巧的点点头。 莫彦伸手,掌心骤然出现了一把小巧的扇子。看起来倒一点不似扇风用的,铁质的扇柄精致复杂的纹路 他手掌一翻打开了铁扇,后退一步一摇手,每个扇骨中都立出一柄柄锋利泛着冷光的刀刃,莫鸢着实吓了一跳,莫彦看着满面惊愕的莫鸢,轻轻一笑,合起扇子,刀刃也随之隐匿起来变回一把小巧的扇子。 “好好酷啊!”莫彦拉起莫鸢的手,将扇子放进她手里“赠与你防身用吧。我既望你会用,也想你永远用不着,一路平安,小鸢。” “多谢师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三人乘着云盏车转瞬之间没了踪影。 宓倾儿叫了好几声莫彦都没有反应,只远望着云盏车消失的方向。她忍不住拽了拽莫彦的衣角。 莫彦回过神来,嫌恶的蹙了蹙眉,甩开衣袖背对着她。 宓倾儿想起昨夜的事就一阵委屈,她变成小黑猫原型钻进莫彦的床被里,却被莫彦扔出了窗外还训斥了一番。“莫” “够了!”宓倾儿正欲开口,却忽的被打断。 莫彦神色冰冷,缓缓道:“还没演够吗?魔族尊使——宓,血,卿。” 宓倾儿如坠冰窟,四肢僵硬。莫彦转身,一把利剑直直贴着宓倾儿脖颈。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宓倾儿后退一步,略微沙哑微颤的嗓音与清脆的银铃声对比鲜明。 莫彦冷笑一声:“哼,果然” “你!你诈我!”宓倾儿杏目圆瞪,紧咬下唇随即又笑开,无奈的摇摇头。“呵呵呵,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呢,可真是机敏过人,栽在你手里我也认了。” “你不要再演了,你错就错在出现的时机不对,又过于心急” “嘘”宓倾儿向前一步食指放在了莫彦唇边,眼波流转直直望着莫彦。“你错了,我没演,我对你都是真的。” 莫彦另一只手握住宓倾儿手腕拉开放在他唇边的手指,神色不自然的别开眼“说!你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 宓倾儿眸色一沉“我说是你,你信吗?” “一派胡言!事已至此你还不说真话吗?你故意接近我假意情深不渝实则别有用心,你们密谋设计放出北海魔兽,暗中勾结妖界鬼族,企图再挑起六界大战,洪荒动荡,生灵涂炭,两败俱伤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你又不信我的说辞,何苦来问我”莫彦一时语塞,双眉紧蹙:“你” “也不知道你那个小傻子师妹有什么好,让你那么上心。”莫彦一愣,双瞳骤缩,大喊:“你敢动她我饶不了你!” “我才没兴趣动她,而且你最好把这件事对她保密,不然她可得伤心死了。”莫彦神色古怪的看着她。 宓倾儿低头一笑“好了,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就不陪你玩了,随便你信不信,你迟早,都是我宓血卿的人。”话音未落,利剑下的宓倾儿化身一只黑猫,窜入一团黑雾中不见踪影。 莫彦一挥剑,却只斩散一团黑雾。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一只千纸鹤忽的撞上他,在半空中展开是一方信纸。 莫彦读完神色凝重,一挥袖转身大步走开,身后信纸燃起火焰。 莫鸢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坐起身来,在车上不知怎么又睡了过去。这里已全然是一副陌生场景。 这是到青丘了?她快速翻身起来,冲出门外。俨然一副世外仙境的群山秀水,一草一木都似有灵性一般,身处其中都能感受到充沛而又纯粹的灵力。 “主人!”小米忽的冒出来,“你醒啦。” “师父他们在哪儿啊?” “跟我来就好啦~”莫鸢懵懵懂懂的跟着小米,穿过花林石子路走过小木桥。 看见了一个雕栏玉砌的宫殿,漫着徐徐的仙气。让人踏足其中都不免心生敬畏。 莫鸢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上一步台阶都缓缓地落脚,恐扰了这清净,又担心自己的鞋子踏脏了这玉地板。 一直专注脚下地板是否干净的莫鸢,上到最后一层台阶才缓缓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就怔在了原地 一袭茶白色的长衫及地,银色的暗纹流转,华美非凡。银镶玉的发冠下缀着银色流苏,衬着墨色长发如软缎一般散在肩头。 他回过头来,莫鸢认自己是个没文化的狐狸,识的字少也没有文采,那一刻她此生所学不多的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涌上脑海。 是微凉的夜风吹过纯白的木槿花,月华流光洒在花间,一片轻雪落在了心上的感觉慢慢地融化成了一汪春水,见此一回眸,世间所有的风花雪月都不及 “祁青丘狐仙少帝”莫鸢张嘴似乎不受控制。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祁堇衾,仙体尽显,满是高贵清雅的仙人之姿。 他终归与你不是一路人莫彦的话忽然浮现在她脑海里,莫鸢忙收回落在祁堇衾身上的目光。 环视一周才发现,此地还有师父莫淮与另一名女子,三人站在殿前,都笼着一层仙气似的,端的是高贵优雅。 莫鸢不由得产生了自己不属于这里的念头,下意识退了半步,步子却一下踏空向后倒去——她快速变换形态化身成一只小狐狸,看见瞬移过来的祁堇衾伸手只抓住了空气。 莫鸢骨碌骨碌地一直滚到了台阶最下面,太丢脸了,这种仙人呆的地方还真不适合自己。 莫鸢变回人形,跪趴在地上。祁堇衾已然在面前,伸手扶起了她。 莫鸢尴尬的笑笑,对上面说:“你们聊吧,我就先走了哈,哈哈” 仙女开口道:“堇衾,你带莫鸢姑娘先出去吧,我和莫淮师父有话说。” “嗯。”说着,白光一闪,祁堇衾就带莫鸢瞬移出了宫殿来到了小溪边。 一阵沉默,两人相对无言。莫鸢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连眼睛也不敢看这个好像会发光的美人。 “你没事吧?”祁堇衾先开口道。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皮厚着呢!”回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撞上。 莫鸢恍了恍神,鬼使神差的盯着他特别认真的说:“你今天,真好看。” 祁堇衾眼神忽闪,似有些羞赧的垂下来眉睫“其实,只是换了身衣服” “以往见你都是黑衣,穿上白衣我都有点不敢认了呢。”莫鸢走到溪边石头上坐下,随手摘下一朵小野花,撕下一片花瓣心不在焉的把玩着。 “衣服不过是装束,身份也不过是名号我还是我。”莫鸢手上动作滞了一秒,背对着祁堇衾笑了笑。心头也是说不出的感觉。 莫鸢转过身,没注意已经复原的小野花将其随手丢在了地上,按耐不住地笑,仰头望着熟悉又陌生的祁堇衾。 对视了几秒,两人不约而同的偏头笑开。 莫鸢弯腰取出布袋捧起来:“吃一个?酸酸甜甜可好吃了。”祁堇衾有点愣神。 莫鸢取出一个递给他:“喏,别客气~”莫鸢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缓缓伸手,突然祁堇衾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震惊又疑惑。 莫鸢不解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葡萄干,此时却饱满丰盈,分明是一颗水润润的葡萄。 莫鸢也惊了一瞬,手一松葡萄滚落在了地上,露出了手指上殷红的鲜血 。 祁堇衾飞快的蹲身下来握住她的手腕,双眉紧蹙。“啊啊,我没注意,可能是花上有刺” 话还没说完,祁堇衾抬手把流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莫鸢浑身一怔,像是窜过了一阵电流。 第二十九章 天云欲雨 祁堇衾飞快的蹲身下来握住她的手腕,双眉紧蹙。“啊啊,我没注意,可能是花上有刺” 话还没说完,祁堇衾抬手把流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莫鸢浑身一怔,像是窜过了一阵电流。 附近突然跑过一只小动物,莫鸢飞快的抽手出来,神色颇不自在,脸颊发烫。 祁堇衾眼中疑惑更甚,紧紧地盯着莫鸢,莫鸢更加不自在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就变个戏法,刺扎一下又不疼没事。” 祁堇衾眼中闪过一抹探究的神色,片刻双手搭上莫鸢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十分严肃的说:“千万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如果流血了,第一时间止血,懂吗?” 莫鸢乖巧的点点头,做出了小动物的本能反应,舔了舔伤口。这次祁堇衾不自然的偏开了头。 莫鸢舔过的伤口也瞬间愈合了。从小到大,师父师兄把她保护的很好,基本上没受过什么大伤。 祁堇衾刚说的话,师兄早就告诉过她了,莫鸢的确是体质特殊。 “哎?对了,小米呢?刚才就把他给忘了。”莫鸢集中神识唤起小米,脑海里响起小米的咆哮:“你个没良心的主人!居然自己跑去谈情说爱,二人世界,把我丢在这里!你还记得用神识唤我!” “我不是” “行了别废话了。你在哪啊?” “我没有谈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啊” 小米无奈叹气:“那这样吧,我们集市见,你懂我意思吧?”莫鸢立刻就兴奋了起来,青丘的美食吗?来都来了,不去太可惜了。 “懂,集市见!” 莫鸢回神笑着拉住祁堇衾:“我们去青丘的集市逛逛吧。小米在那里等我们。”祁堇衾点点头,拉起莫鸢瞬移了过去。 青丘的集市正是早市,热闹非凡。街上有些狐狸连耳朵尾巴都没有藏起来,时不时还有小狐狸追逐着在街头乱窜。 早市上到处都有卖新鲜食材的,更多的是各种早食小吃,莫鸢看的眼花缭乱。 身处狐仙之地,让莫鸢仿佛产生了一种回到家乡的满足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狐狸生活在一起。不知道狐妖之地是不是也是这般呢? “主人!”小米快速向莫鸢飞过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莫鸢望了望四周,路人都小声讨论着,不知是在谈论什么。莫鸢略一思索,差点忘了,这里的都并非凡人,应该可以看到物灵形态的小米。 看大家这幅样子,物灵真这么稀奇吗? 莫鸢不禁看着已经吃起来的小米:“小米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神秘背景啊?快都给我如实招来!” 小米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支支吾吾道:“和我没关系啊,我哪有什么背景啊?他们不是看到了霞姿月韵的青丘少帝嘛~” 莫鸢转头看看气质出尘的祁堇衾,见莫鸢望过来,他眨着眼睛无辜茫然的看着莫鸢,周围人对他的注视无端的让莫鸢感觉心里酸溜溜的。 想起今早在殿前的糗事,莫鸢不知滋味地咬了一大口包子。 祁堇衾轻笑:“此言差矣,上神至宝旒影在六界还是颇有名气的。” 莫鸢瞪大了眼睛一口咽下嘴里的包子:“小米你居然这么厉害?!” 小米不自然的咳了咳:“本来是想低调一点的啦”小米又抬眼扫过两人,咂着嘴阴阳怪气的道:“祁堇衾当真是对你知无不言啊。” 莫鸢跳起来揽过祁堇衾的肩:“我就喜欢祁堇衾这么坦诚的好孩子,好你个小米,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小米敷衍的点头。 三人在街上四处逛了逛,莫鸢直吃的快走不动路。“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莫鸢拖着祁堇衾的胳膊,小米也附和着。 “好,前方好像是青丘梨园,我们去看看吧” “梨园?那是什么?卖梨子的?”千隐山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地方。 小米嫌弃道:“梨园都不知道,正好带我的白痴主人去见识见识。”莫鸢好奇心一下被勾起,兴冲冲的向前奔去。 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莫鸢左顾右盼,应接不暇。正巧赶上了一出戏刚刚开场,可巧是一出讲狐仙爱情的。曲中狐仙一出,莫鸢立刻被这装扮惊艳了,浓墨重彩的妆容与华美绝艳的服饰,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魂。 莫鸢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清冷绝尘,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祁堇衾,如若他这样扮上,不知是怎样的呢? 莫淮与云若两人立在殿前,云若此时乃是青丘女帝,当年云冉发生了那样的事,青 丘事宜皆由云若接管。 莫淮开口道:“你我皆知祁堇衾的命格特殊,能以这样的身份重回天界也是万幸,天道无常,机缘难测,吾等暂且不要多言。” 云若语气平淡:“我都知道,多谢上神。还要感激上神恢复我姐姐的仙体。” 莫淮垂眸:“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了,她早已脱离了命格,转世的魂魄难以寻到了,能找回仙体已是万幸了。” 云若犹豫着开口:“我替姐姐谢过上神,还有一事”顿了顿,云若继续道:“祁堇衾是否有可能恢复原身?” 莫淮皱了皱眉:“此事复杂,我们当下难以定论,或许可以,但条件尚不可知” 云若也知道此事希望渺茫,垂眸点了点头。 殿外忽然晃晃悠悠的飞进一只传信纸鹤,云若上前接住纸鹤,展开看完对莫淮道:“明潭鲤仙和蓬莱鹤仙要来青丘议事。”莫淮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三仙聚首,疑案频发,六界恐要生变了” 莫鸢在梨园听得津津有味,戏曲虽大多唱调缓慢,但宛如莺啼的悦耳歌声加上剧情,不知不觉也就入戏看了进去。 待一曲作罢,莫鸢还沉浸在故事里,恍惚着不能出戏。小米倒是睡得很香,迷迷糊糊的趴在她肩膀上。 “吃了就睡,很容易变胖啊”莫鸢侧头看着小米。小米揉揉眼睛,白了她一眼:“你坐着不动和我睡觉有什么区别?” 莫鸢皱了皱眉,抬手捏捏自己肉肉的脸,问祁堇衾:“我胖吗?” 祁堇衾一愣笑起来,抬手也捏了捏莫鸢的脸,摇头认真道:“不胖,就是肉乎乎的” 莫鸢鼓起嘴,弹掉了他的手,自顾自往前走去。 收信不久,明潭鲤仙元里,蓬莱鹤仙忘杊就都来到了青丘。云若去迎了几人到正殿议事。 蓬莱路远,而明潭尚未恢复,元里与忘杊协商来青丘三仙一聚。 “明潭质鳞一案可有进展?”云若先开口问道。当初此事一传出来,青丘立刻派去了仙使支援,对此案也是分外挂怀。 “我此番前来正是要说此事,因傀儡术这个线索,我去查了z坛司。” 顿了顿元里道:“有一人不知你们可曾听闻,z坛司原弟子说在火焚苍山一战之前,大家都以为此人会是下任z坛司司主,颇受当时司主青睐,傀儡术学的炉火纯青,一时无二。但为人极其低调,也不喜他人议论,所以外界并不曾有其声名。后z坛司解散,再无音讯。” “未曾听闻,但能孤身闯入明潭,单靠傀儡术敌明潭众弟子,必是z坛司的高手。我稍后也派人去查。”云若道。 “许是蛇妖。”忘杊突然开口,元里和云若都转头望着他。 “从他伤人的手法判断的。”两人都颇为不解。忘杊继续道:“我可能没说过吧,百年前游历人间时,偶遇一蛇村被屠,是有蛇妖得道不满村民捕杀前来复仇的。从杀人手法有七成把握判断与袭击明潭的是为同一人。” 元里一拍大腿就站起来。“怎么不早说,你这家伙!我这就传信回去,让他们缩小范围排查。” 云若拦住他道:“这样一来就更好找了,也不急这一会儿。你们来一次也不止要说这个吧?” 元里坐下来:“对对对,犬子元袁昨日告知我一事颇为蹊跷” 元里将乾镇摄灵一事告知两人。 “摄灵蛊?此为禁术!”云若大惊失色。 “只是规定如此罢了,没什么真能禁住的”忘杊显得冷静许多。 “此事着实蹊跷,但目的又捉摸不透。更巧合的是,此案与明潭质鳞血案是接连发生的。让人不免要联想其中干系。”元里虽这么说着,但他自己也想不通两件事的关联之处。 “这着实无从下手啊。”云若也陷入沉思。“算上北海的事,这已经祸乱四起了”忘杊淡淡道。 元里应声:“是了,北海魔兽出逃一事的确不是意外,莫彦已判定乃魔界所为。” “莫非是魔界布的局?魔尊可信吗?”云若低声问道。 “魔尊殊言只是否认了参与质鳞一案,其他事情上,魔界未必是安分的。”元里顿了顿得出结论“如此一来,作乱的恐怕不止一波势力了。” 三人抬眼互相看了看,似有所感,神色凝重的蹙起了眉。 第三十章 望穿秋水 莫鸢才回到青丘,远远地就看见了元里,忘杊和云若三人,明潭待了许久,元里她是认得的,云若是青丘现任狐仙女帝,便是早晨那位殿上的仙女。 而忘杊她却没见过,当初在明潭忘杊在她昏迷时为她医过,而莫鸢却并不知。 云若见到几人过来,给元里忘杊介绍着:“想必你们之前见过,我还未曾引见,祁堇衾是我青丘数百年在寻的狐仙少帝。” 元里恍然点了点头:“之前就见祁少侠气质不凡,原来是狐仙少帝,历数百年终是寻到了,可喜可贺。” 在明潭时,几人早有交集忘杊也为他治过伤。祁堇衾拱手拜了拜:“在明潭承蒙两位上仙照料,晚辈在此谢过。”忘杊没有言语,只颔首示意。 元里伸手扶了扶祁堇衾,爽朗笑着说不言谢。这种毕恭毕敬的场面,莫鸢向来应付不来,一直默默盯着忘杊,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元里又看到一旁的莫鸢,自宓倾儿身份败露后,元里才忆起自家人那时对年糕的控诉恐是冤情,结果害的年糕惨死莫鸢大病一场,心中很是愧疚,正要与莫鸢说话。 莫鸢正好抬眼与他对视了一眼笑开道:“元里上仙,真巧啊!”莫鸢倒是先招呼了他,看样子并未怪罪他们,元里也松了一口气笑着应了应。 莫鸢心里是越看忘杊越熟悉,这种气质风骨好像分明的在哪里见过,她没忍住直接问道:“这位上仙好眼熟啊,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祁堇衾忙介绍道:“这位是蓬莱鹤仙” 莫鸢一拍脑袋,惊喜道:“忘杊!对对对!蓬莱鹤仙忘杊!我看过他的话本子来着,我就说嘛,竟如此眼熟,这话本子可真会写,与描述别无二致。” 莫鸢感叹片刻停下来,四周却是一片尴尬的静默,每个人脸色都有些奇怪。 小米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也丝毫不想和莫鸢这个傻主人扯上关系,只趴在莫鸢肩上默默扶额。 元里和云若有些无奈,祁堇衾欲言又止。 沉默了半晌,正当莫鸢一头雾水的时候,忘杊终于淡淡开口了:“忘杊,‘杊’音‘寻’。” 莫鸢挠挠头讪笑两声:“哈哈啊这个字念‘寻’啊。抱歉抱歉,我真不知道,毕竟这个字看起来还挺像‘川’,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一定改” 莫鸢一股脑说完,顿了顿:“话说,话本子里的故事是真的吗?”元里轻咳一声,忘杊转身要离开却异乎寻常的轻声问道:“你看的什么话本子?” 莫鸢一下来了兴趣,跑到忘杊身边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了。祁堇衾默默地跟在了两人身后。 云若和元里对视一眼,都有些讶然和担忧,云若想了想拉过元里朝反方向走去。 莫鸢从前在千隐山上,经书典籍没看过几本,却是在双瑟那里看了不少话本子。越是些不知真假的传说杂谈,莫鸢越是看的津津有味。 这位蓬莱鹤仙忘杊,在仙界是极负盛名的仙君,关于他传说被不知哪位编攒成了话本子,其中故事让莫鸢记忆犹新。 “哎哎哎?你的意思是那本《高冷仙君爱上我》是杜撰的?”莫鸢一脸不可置信,自己从前还对其中故事深信不疑,如今却被本人否定了颇有些失落。 小米听完莫鸢激动不已的描述,一脸无趣道:“这种傻白甜的故事只有傻子才会信吧!” 莫鸢抬手拍上肩头的小米,小米一个闪身飞到了祁堇衾的肩上,扮起了鬼脸。 沉默的忘杊忽的开口道:“话本子多是杜撰,现实所感其中未有十之一二。”莫鸢收回目光看着忘杊的脸,还是面无表情,似是对现实发生过的事不愿再多提一句。 但他接着开口淡淡道:“从前也有人曾认错这‘杊’字。” “忘杊?原来你叫忘杊啊!你看我们的名字加起来正好是‘望穿秋水’”少女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对这般的缘分感到欣喜不已。 忘杊收回目光,淡淡道:“忘杊,‘杊’音‘寻’。” “啊这个字念‘寻’啊。”邱水拎起玉佩看着上面的字,微蹙着眉打量了半晌颇有些失落,小声喃喃道:“分明长得像‘川’字嘛” “那忘杊,你是神仙吧?”邱水忽然正色起来,定定的看着忘杊无甚表情的脸。 忘杊轻飘飘的望了她一眼:“你已知我姓名,身份有这么重要吗?玉佩。” 邱水笑着把玉佩递还给忘杊,一脸笃定的笑着:“你就是神仙对不对?” 此地正处西疆边界,千山负雪,暮云低垂,雪山似远如天际又似近在眼前,纯净又圣洁。 广阔草原一望无垠,让人忘空所有。 初见时忘杊踏着如镜般的河面,衣袂飘飘携绣风飞花临面而来,墨发白衣宛如水墨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人。 邱水脑海里莫名的浮现了三个字“临江仙”。 忘杊长身而立在邱水身边,把刚刚从河中央救下的小羊羔递过去,却半晌不见她反应。 忘杊未发一声,俯身放下小羊羔转身要走。袖口却被拽住,他转身看去“你是神仙吗?” 邱水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睁着,满是希冀的望着他。忘杊没有说话,拽了拽袖子,谁料邱水抓得更紧,一副绝不让他离开的毅然表情。 忘杊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隐约后悔方才的一时冲动,飞身救下了那小羊羔。 下凡云游本不应显露法术,暴露身份,此时却惹上了这一桩大麻烦。 “我不是” “那你怎么会飞?”邱水不知何时已抱起小羊羔追问道,她睁着一双杏眼,睫如蝶翼颇有几分西疆少女的风情。 忘杊轻叹一声,既不能在她面前再用术法,也不好暴露身份,那便只好:“你不知道中原的轻功吗?” 忘杊何曾有过这般境地,他心虚的转头避开邱水的目光。 邱水半信半疑的问道:“轻功?”说罢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开心道:“中原的新奇玩意儿可真多!我正想去呢!” 忘杊才松了一口气,邱水又道:“无论如何,你现在是山竹的救命恩人啦!我一定会代小山竹好好报答你!” “不必”忘杊来不及拒绝,邱水一手抱住小羊羔山竹,一手牵起了忘杊的衣袖便向前走:“我叫邱水,你呢?” “” “中原都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啊?你怎么不说话呢?会轻功的中原侠客都这样吗?” 自两人初见已过去许久了,以忘杊的实力随时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但他却鬼使神差的陪着邱水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没说要去哪,他也没问。 忘杊看着静静抚摸着山竹的邱水,神情温柔娴静。他的神情逐渐染上了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悲悯怜惜,她,知道吗? 邱水突然抬眼,一抹笑意闯入忘杊眼中,他一怔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邱水笑起来,眼神灵动忽闪着:“我们玩个游戏吧!” 忘杊微蹙起眉偏了偏头,一脸不解。 “一人说一个四字词语,对方用结尾的字接下一个,谁接不上来就输了!你敢不敢玩?”邱水挑眉一笑。 “输赢又如何?”忘杊淡淡道。 邱水收起了笑,认真道:“答应赢的人一件事好不好?” “有何不可?” 邱水勾唇一笑接道:“可有可无。” 忘杊不为所动:“无中生有。” “有舍有得。” “得过且过。” 邱水胸有成竹的接道:“过目不忘!” 忘杊心中骤然一紧,明明“忘”音为首的词语还有那么多,他脑子里却反复的只有,邱水那声雀跃的“望穿秋水”。 “望”忘杊犹豫着要不要接下去,邱水“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傻啦!‘望穿秋水’啊!” 邱水指了指忘杊又指了指自己:“望穿,秋水。” “我不是‘望穿’。”忘杊微微有些窘迫,他才不是傻到“望穿秋水”都想不起来,而是不愿意承认那一刻自己满脑子都是“望穿秋水”。 他至今没有离开邱水,并非有了什么感情,他给自己找了足够充足的理由。 他不过是一个超脱凡世,站在观察者角度想看看一个濒死的凡人怎样度过最后的余生。 忘杊只微微出了神,邱水已经从方才嬉笑的样子沉静下来了,她眼睛亮亮的,眼睫长而翘,整双杏目看起来灵动又多情:“忘杊,你是神仙,长生不死的神仙” 忘杊心中骤然一惊,他从未做过什么暴露身份的举动,邱水何以如此笃定的说出这些话。 “对不对?”邱水眼中忽然多了什么希冀又悲悯的神情,但也让忘杊松了一口气。 “不” “你不要敷衍的否认,愿赌服输。”邱水打断了他。 忘杊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微抬眼直视着邱水的眼睛,神色也是一样不畏不避,丝毫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说是答应你一件事,不是回答你一个问题。” 邱水沉默了半晌,像是在回忆方才的约定。 “更何况,这个问题不是毫无意义吗?”忘杊面无表情,启唇仿佛复述了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九重天上,悲天悯人。神若在此,岂能称神?” 此言一出便算是委婉的回答了邱水的问题,也劝她不要再问此事。 神明众仙无不高高在上,居于九重天内庇护世人,怜悯众生。能在凡尘俗世里,在她一介凡夫俗子面前怎么可能是神呢? 邱水低垂眉睫,片刻就笑起来:“你说的有理,不过我平生第一次见着如此惊为天人的侠客,以为是临江仙呢。” 忘杊对此等夸赞不为所动,沉默不语。 邱水似是深思熟虑了一般,郑重道:“陪我去趟中原吧!” 第三十一章 望穿秋水(2) 中原对边陲小国和偏疆地区的人来说,是一派别样的纸醉金迷的浮华世界。 那里的繁华喧闹觥筹交错与雪山草原牧羊放歌的生活截然不同,但在邱水心里有种神秘的向往,与其说向往,其实是好奇。 这样一个颠覆型的生活方式,让她想想就很新奇刺激。 如果人活一世,永远安宁静好,仿佛失去了什么生的激情,就莫名的有一种遗憾。 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在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的时候豁然想开的。 “你早就知道了吗?”忘杊微微有些讶然,相处许久,他从未在这个总是笑着的女孩身上看到濒死之人会有的神态。 邱水又是一笑,像是根本不是在谈论生死而是其他玩笑话一样:“怎么?难道你会知道的比我自己还早?” 两人走在人群喧闹的大街上,夜市灯火如昼,形形色色的人神色各异的走在大街上,或自由散漫或行色匆匆,每一个平凡的人身上好像都能引出一段故事。 忘杊神色探究的看着她。邱水抱着小山竹,一下一下顺着小羊羔的毛:“你说如果没有死的话,又怎么显得生的珍贵呢?神仙不死不灭,永生真的好吗?”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从何处来,死往何处去? 从前没想过死的事,却觉得活得稀里糊涂,当某一天突然要直面死亡,却忽然觉得自己浪费了半生似的,若非此事,邱水觉得自己或许永远不会走出那片草原,此生便囿于方寸之地。 “我倒是想问问那些长生不老的神仙”邱水又笑:“可惜无缘得遇神仙。” 忘杊第一次见邱水的时候就发现了下在她身上的咒术,她活不过二十岁。 那时的忘杊莫名的留下来就是想看看凡人生老病死的状态,甚至他想过怎样告诉她,再去观察死亡面前脆弱的凡人有怎样的恐惧和绝望。 但是邱水却出乎意料的冷静,甚至早就接受了这件事。这与忘杊游历凡间这么久见到的凡人大不相同,不禁让他对这个异域少女的好奇又增加了几分。 走着走着街上人渐稀少,两人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邱水笑着说:“不说这些了,你能带我见识见识中原侠客的轻功吗?” 她笑靥如花,自然的向忘杊伸出手。 忘杊犹豫着,抬眼望向邱水笑意盈盈的眼底,忽的想到不久后面前的笑靥将永远消逝,他神色有所动容,眉梢眼底又染上了不自知的悲悯。 忘杊抿了抿唇,拦腰抱起邱水,足尖点地就凌空而起。 尚未反应过来,邱水已在忘杊怀中,穿梭于房脊屋檐。 檐下灯火灿烂,两人飞速略过,火树银花都绽放在脚下。 “哇!好厉害!”邱水单手搂住忘杊的脖颈,小山竹还在她怀里。 她一侧脸双唇就擦过忘杊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扰的忘杊一阵心神不宁。 恍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悲天悯人的仙君,有什么虚无浮华的外壳破碎掉了,就融在了这笑意盈盈,呼吸浅浅的少女面前。 这一刻他只是个飞檐走壁的人间侠客。 “你不必可怜我这个将死之人”邱水忽然淡淡的开口,声音低低的在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时,依然清晰可闻。 忘杊脚步慢了下来,停在了一处房顶。 邱水小心翼翼的坐下,长舒一口气:“啊,好好玩啊!”忘杊定定的看着她,不言语。 邱水抬头望他,噗嗤一笑:“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吗?你不必可怜我,比起大多数人我已经很幸运了啊。” “没有恶疾缠身,也没有垂死挣扎更何况还有小山竹,还有你陪着啊。”邱水抱起怀里的小羊羔,亲了一下。 忘杊先前对夸词赞语不为所动的冰山脸,这时却不自然了起来。 邱水双手搂着小山竹,噘着嘴状似惋惜的对他说:“可惜了这二十年,还没好好爱过一回” 邱水装作这话是对怀里的小羊羔说的不以为意,忘杊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撇开头去。 小山竹毕竟什么也没听懂,半点没做出什么回应。 空气刹时一片静默。 邱水又喊道:“忘杊,最后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忘杊沉默不语,不知是默许还是在深思。 “帮我好好照顾山竹。”这样的嘱托后事的遗言语气让忘杊没由来的一阵抵触。 他冷冷的回道:“你的亲人朋友呢?”他不想答应她,是想让她对这世间的牵挂再多一点,不想看到她那样淡薄无畏的视死如归,好像这样 她就不能安心的去赴死,就不会那么快死去了一样。 “我的亲人,小山竹啊,所以让你好好照顾” “我是问你,你父母呢?”忘杊脸上少有的出现了愠色,邱水总是这样一副开着玩笑避重就轻的样子,让他有些恼火。 邱水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她把山竹又往怀里紧紧搂了搂。 “我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听我母亲说,他也是个中原侠客”邱水的故事一点也没有什么传奇色彩,从她嘴里说出来更为平淡,丝毫不带什么感情的平铺直叙着。 邱水的母亲是西疆有名的美人,一朝被行走江湖的中原侠客迷了心,便有了邱水。儿女情长对江湖侠客来说是羁绊,西疆美人的一片芳心皆许不过让那位侠客行走江湖中又多了一桩风流韵事。 邱水,不过是这场意外爱情的意外。后来,邱水的母亲也心灰意冷,明知等不来便也不再苦等。带着她改嫁给了她的继父。 “也不该说改嫁,那个男人压根没娶过她。”邱水笑了笑。忽然一瞬间又觉得爱情真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没有也罢。 父母教训就在眼前,她可没有自欺欺人,自我安慰呢。 “你身上的咒,是南疆血玉咒,是以你的血养了蛊。二十年蛊成之日,宿主必死。”当年母亲这样告诉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这样平淡庸碌的一生好像忽然就有了传奇色彩。 “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是时候该告诉你了,这是你父亲被下的咒,他的每个孩子都活不过二十岁。但他走的时候,不知道有你。是母亲对不起你。”邱水一直愣了好久。 “此咒无解,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母亲都不会拦着你。”足足过了一个月,邱水才接受这个事实,这一个月她忽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快死了过去。 躺在病床上的时日,她忽然就想通了许多。她想趁着这不多的时日,让这短暂的一生别留下什么遗憾。 当她安顿完一切就带着山竹离开了家,遇到忘杊时,已经是她离开家的第三天了。 “我不会再回去了,所以我现在除了山竹,孑然一身。”邱水低头吻了吻山竹,神情温柔娴静。 忘杊极力压抑住如藤蔓版滋长的疯狂念头,之前他几乎快忘了自己是蓬莱鹤仙,而这一刻他极力的想,动用自己的力量救邱水一命。 “忘杊,你在中原游历一定去过不少地方吧?有没有哪一处适作埋骨之地啊?”邱水抬起头笑看着忘杊。 忘杊心中不知滋味,她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如蚁噬,焦虑无措。 “邱水,你信世上有神仙吗?”这是忘杊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想让她说她信,如果她要求神仙庇佑,救她一命,那忘杊一定闯入鬼界也要为她逆天改命。 “我信。”邱水还是笑,忘杊的心都因这笑狂跳起来。 “你啊忘杊,浊世佳公子,疑为谪仙人。”忘杊一瞬间心滞住了。 她从来都这样出人意料,让人无可奈何。她好像早已没有了求生的意识,所以她不畏死不惧死,才能如此的淡然。 忘杊刚刚那个疯狂的想法让他一阵后怕,差点他就为了一个将死的凡人破了规矩。 他收了心神,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心无杂念的状态。 那之后,两年的时间忘杊同邱水走过了中原的许多地方,看遍了这里四季晨昏的美景。 山竹已经可以自己蹦跶着跟在后面了。邱水就在这一年不知某个时刻便会咒发,但她从未说过,忘杊也未曾发问。 这两年的时间,对忘杊来说不过是千年万年中的弹指一挥。却是邱水的全部余生了。 “忘杊,明日是重阳节,我寻了菊花酒,来尝尝。”是邱水在外叩门。忘杊起身打开房门,邱水提着一瓶酒走了进来,自顾自的在桌前坐下。 今天客房只有一间了,两人只能共处一室。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但忘杊从来都只在蒲团上调息。两人也长此以往的相安无事。 “明日我们去天门山登高赏花吧。”邱水笑着,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时常会忘记她身上即将发生的不幸。 她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忘杊。“好。”忘杊应着,也在桌前坐下然后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 “天门山上的秋菊盛景是为一绝呢,一定很好看。”邱水满是期待。 忘杊却隐隐有些不安,秋菊总不免的让人想起死亡和凋零。他双眉轻蹙,沉默着又灌了一口酒。 邱水不知何时双颊泛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忘杊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忘杊此时才抬眼望向她水光涟涟的眼底,这双杏目多情似水,每次直视都好像要深陷其中。 邱水早已习惯了忘杊的沉默,她又自说自话道:“你会一直记得我的吧。我不怕死,我却怕 这世间一丝一毫我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她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来了,这是忘杊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颤巍巍的垂在眼睫上。 忘杊想要伸手去擦掉那滴泪,理智却死死地压制着他。 “肉体或灵魂的死亡,是我无能为力的事。但若是这世间,连一个记得我的人都没有了,我便是真的死了。” 邱水好像再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一样,声音越来越低。此时的她敏感脆弱的像是一颗蒲草,随风摧折。 这让忘杊记起这些时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淡然无畏,洒脱豁达全像是逞强。 她不是不怕死,她怕的是另一种死亡,被彻底遗忘的从岁月长河里的死亡。 第三十二章 望穿秋水(3) 忘杊始终还是没说一句话,邱水却忽然倒了下去,趴在了桌上。忘杊坐了半晌,抱起邱水放在了床榻上。 他刚刚转身要走,身后已经躺下的邱水却抓住了他的衣袖。忘杊一时之间脱力般的坐在了床沿上。 温软的身子就这样贴上了他的后背,邱水从后抱着忘杊,缓缓道:“能多抱我一会儿吗?别这么快把我放下。” 忘杊僵直着后背,一动不动。 邱水在他身后,头埋在他发间,声音朦胧:“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像神仙吗?除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样惊为天人,更多的是,你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的像个断了凡尘的仙人。我已是将死之人了,你还要瞒我吗?” “我是不是神仙有那么重要吗?”忘杊声音微微发哑,不知是方才的酒灼了喉,还是他沉默太久了。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当真无欲无求?”邱水放开他,强迫他转过身来。 忘杊低垂着眉睫,一点也不抬眼看邱水那双多情的眸子。“你不是神仙。”邱水突然笑了起来。 忘杊这才抬眼疑惑地望着她。邱水笑道:“你若当真清心寡欲,方才为何不看我?你若看我,我不信你眼中无我。” 忘杊一时之间竟失了言语,自己仿佛是在逃避。他看见邱水的剪水清瞳中清晰的倒映着的微微失神的自己。 “你喝醉了。”忘杊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定定的看着邱水,正要站起身。 邱水按住他的肩膀:“我没醉,我清醒得很。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为什么不能顺从本心爱一回呢?” 邱水看起来确实很清醒,她接着道:“我爱你,那是我的事,我不能让自己这样短如蜉蝣的一生抱憾而终。” 忘杊忽然就心软了,他有过无数次这样的瞬间,他想拼尽一切去保住邱水的性命,但都在他恢复理智的时候被扼杀了。 他就在这一年间反反复复的,萌生这样的想法再自我否决。 就在他心软的这片刻,邱水在他耳边说:“你会永远记得我的,对吧?”她温软的唇就这样覆了上来,忘杊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 两人相处的过往如走马灯似的涌入他的脑海,他的理智刹那间崩了线,他一时庆幸自己是蓬莱鹤仙,又一时希望自己是个凡夫俗子。 他要救她,他又想和她同生共死。这样的想法其实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扎根在他的脑海深处,一直被他的理智死死压抑着。 她不会死的,他会找到她转世的魂魄,那也不算破了六界的规矩。 今生缘便可来生再续,他会永远记得她,直到找到她。 邱水唇齿间满是佳酿的余味,直让忘杊也坠入了醉生梦死的情网。 是缘是劫都不重要了,忘杊从这一刻起便认定了此后生生世世都会记着她,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寻到她,哪怕一次次被遗忘,再相识再看着她死去。 这个想法吞噬了他的犹豫和理智,在他心中扎了根 天门山是中原有名的高山,地势险峻,高耸入云。传言其顶峰直通天门,便得名“天门山”。 每年秋日有不少文人旅客来此登高赏菊。忘杊同邱水随着前来赏菊的众人沿山路而上,到了最适宜赏菊的山腰处,此处设有赏菊亭以便于游人歇息品茶饮酒。 “哎,没想到这里的菊花都被游人采去做茶了,实在可惜。”邱水神情隐隐落寞。 山腰处游人如织,菊花也是七零八落,早已被人迹糟践的不成景色。忘杊见邱水这般,一言不发的拉起邱水走到人烟稀少的偏僻处。 不待邱水伸手,他就将邱水拦腰抱起,凌空而起。山风颇有些微寒,忘杊抱着邱水飞身在山川之间,不出片刻便到了云雾缭绕的高峰中。 已经落地了邱水还是没有放开忘杊,她双手搭在忘杊脖颈上,踮起脚站着,笑意盈盈的说:“原来轻功竟有这么厉害!忘杊你真好~”说罢,在忘杊侧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快步跑开。 忘杊好像自从昨晚心软下来,面对她便再也硬不起心肠,什么理智什么仙律全都不值一提。 邱水蹲在花丛前,回眸杏目圆睁满是好奇的问:“这也是菊花吗?” 忘杊走上前也蹲下来细看,花丛中盛开的小黄花状如雏菊,花瓣金黄,花蕊棕色。看起来不似金菊,更像是向阳而生的小葵花。 忘杊看了一眼身旁的邱水,这花与她是如此相似。生长于极高的冰峰峭崖中,仍欣欣向阳。 “这是高山雪菊,采高山之灵气,集天地之精华,耐酷寒之磨砺,经冰雪之纯化,是难得的药材。”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忘杊伸手采下两朵,递给邱水:“这个更适合你。” 邱水怔怔的看着平时冷若寒霜的忘杊,眼底映照出金黄的花影撒满了温情的光,就这样双眸似水的望着她。 这是第一次邱水在对视中先移开目光,她飞快的接过花按在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上。 邱水把花别在了发间,她站在峭崖之上,山涧中云雾缭绕似仙境一般,如梦如幻。山风吹起她的头发和裙摆。 她回头对忘杊笑:“这里景色真美啊。”忘杊的心没由来的一悸,邱水今天一身白色的长裙,在呼啸的山风中衣袂翻飞,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飞的蝶。 忘杊快步上前把她拥进怀里,她的身体单薄的好像怎么用力都抱不住。 “九九重阳,九九久久,答应我你要久久的记着我,久久的念着我那我便不算死,我可以在你心里永远活着。” 忘杊瞳孔骤缩,一瞬想要抱紧她却好像失了力,他忽然被推开。 “看这漫山雪菊,多适合埋骨之地啊。”话音极快的消散在风中。 邱水笑着的面容忽然消失只闪过稍纵即逝的白色裙摆,她就这样向幽不见底的山涧深深坠去,堕进了一片云雾之中。 忘杊骤然一惊,片刻没有犹豫亦纵身一跃,云雾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邱水长发散开在风中舞着,不知怎么这样的风也没能吹落她发间的雪菊,金黄的花瓣却四散飞落,悠悠的飘在了风里。 她仍在笑着,眼里却噙满了泪。忘杊从没有这样强烈的要她生的渴望,他一把抓住邱水紧紧抱在怀里,逆风而上纵身飞起。 “邱水,邱水”忘杊好像这一次便把相识以来没叫过她的次数全补上了,他喃喃的叫着邱水的名字。 “你果然是神仙吧。”邱水躺在他怀里笑着。 “那你当真是断了凡尘,无欲无求吗?”邱水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连双唇都没了血色似的苍白无力。 “不”忘杊起先并不知,邱水便是他在这凡间的劫。 上任仙君许他名为“忘杊”,便是让他忘却凡间的草木山川,不要为情劫所困,坏了仙道。 他必有这一劫度了这一劫,才能当上蓬莱下任的仙尊,成为天水地三仙之一。若能成功渡过此劫,便飞升仙尊,那方是成了真正无欲无求的断了凡尘的仙人。 而这时紧紧抱着怀里轻若浮萍的邱水,忘杊绝非无欲无求。他缓缓开口:“不,我欲与你长相厮守,我求你百岁无忧” 他顿了顿,接着下定了决心似的:“我是神仙,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去鬼界” “忘杊!”忘杊一怔,他转过头,元里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疯了!这是你的劫!你若不负她,便要负了苦心栽培你千年的老仙尊吗?你是未来的蓬莱仙尊啊!” 忘杊像是被一顿当头棒喝,怎么在邱水面前,自己把什么过去将来,责任理智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邱水笑了笑:“为了我不值得,我所求不过你不要忘了我” “我活不过今天的,我一早便知道你是神仙,我从未想过让你救我,你长生千万年,只需记得我邱水便够了。” 忘杊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轻声道:“我会记得你,我会等你转世,来世必去寻你。生生世世” “记得我,就够了”邱水的笑忽然变得模糊,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忘杊神情忽然从疑惑变的大惊失色,元里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如此复杂的表情,夹杂着不可置信的绝望和愤怒。 “不可能,不可能!”忘杊极力的否定脑子里的可怕想法,但当他用力抱住邱水却只拥住了空气和一群四散飞去的灵蝶 残缺的雪菊掉落在地上,同时他脑子里的弦骤然绷断了。 忘杊低垂着头,神色在一片阴影之下,语气里是隐忍不住的怒意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你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忘杊站起身背对着元里,双拳紧握,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是魂飞魄散?!她只是个凡人,为什么会魂飞魄散?!” 忘杊声音不高,却在空寂的山谷里掷地有声,让人不寒而栗。 “忘杊,你已经是蓬莱仙尊了。”忘杊转身走到元里面前,他双眼泛红咬着牙道:“有用吗?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言罢他转身要走,元里叫住他:“忘杊,你不必去找老仙尊了,他让我告诉你,既成了仙尊便要断了欲念,也不可能有这样致命的弱点,她只是一个凡人,你的一道情劫。”忘杊顿了顿,仍不回头的走了。 忘杊救不回邱水,忘杊不是“望穿”,邱水也不是“秋水”,他们永远没法像“望穿秋水”这四个字这样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无论怎样选择,邱水还 是会魂飞魄散的,她一早就知道,所以那样安然的赴死了。 忘杊接回了山竹,山竹因有仙缘修炼成了小妖,一直跟在忘杊的身边。 那之后忘杊闭关了百年,出关后也不再踏出蓬莱,“忘杊”一名,终也应了其义。 大好河山,草木山川,皆似当年,又不是当年。 第三十三章 情字难解 !g一 那时他怎么也没说出‘望穿秋水’这四个字,如今只能是, “望穿秋水,等不归人。”忘杊说完这句话,转身走远了。 莫鸢同祁堇衾尚还没从这段往事中回过神来,对比起这样凄美悲情的结局,莫鸢看过的那些杜撰的话本子着实失真,莫鸢眼里还依稀有泪,她喃喃道:“望穿秋水,等不归人。” 莫鸢抬眼正好撞到了祁堇衾望着她的眼底,似有千言万语。 “哎,唯情一字,最伤人啊。”小米叹道。 忘杊本不愿再提起这些往事,但认错字的莫鸢,让他想到了那个明眸善睐,笑意盈盈的少女,不经意又把往事回忆了一遍。 莫鸢心中思绪万千说不清楚,有关生死,有关爱情。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死为何? 还有邱水那句“我爱你,那是我的事,我不能让自己这样短如蜉蝣的一生抱憾而终。” 莫鸢想到了祁堇衾,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呢? “小鸢?”莫鸢回过神来,转身看到师父莫淮神色凝重地站在身后。祁堇衾见此,师徒二人定是有话要说,便拱手一拜,默默离开了。 “明日同我回山。”莫淮言简意赅的说完,言语间不容有半分拒绝。 莫鸢不禁一阵失落。“那祁堇衾要留在青丘吗?” 莫淮定定的看了莫鸢片刻,直看得莫鸢心里发毛,他才淡淡开口道:“他身为青丘少帝,自然要留在青丘。” “啊?那那那我能不能?”莫淮压根像没听见似的打断道:“明天一早就走,记得早起。” 莫鸢失落的“哦”了一声,看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那就再去同他道个别吧,作为少帝,未来他定是青丘仙帝。 莫鸢又想起了师兄莫彦说的,你们终归不是一路人。莫鸢心里微微发涩,刚刚鼓起的勇气又瞬间灭了下去。 心里一阵失落,他是仙,我是妖,细细想来也是攀不上什么亲族关系的吧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去找寻赤狐之地呢?那里才是我的归宿吧。 莫鸢一路想着便慢慢踱到了祁堇衾的房门口,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进去道别。 想着不知不觉已是一路从北海到千隐山再到青丘一起走过的了,似乎从莫鸢出山起祁堇衾就一直在的,算是她第一个山下的朋友吧。 可是莫鸢又转念一想,自己下山至今也没过多久啊,只是数百年的妖生中很微不足道的一段时光罢了对他来说又是什么呢? 这么想着,似乎越来越有一丝悲伤蔓延了上来,莫鸢转身想就这样默默离开吧,或许告别了会更难过呢,但潜意识里想着若他这时候唤自己一声,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笑迎上去 “哈!主人!”小米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莫鸢背后,吓得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小米“嘭”的撞在门框上,摔落在地上。 莫鸢忙蹲下看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 祁堇衾闻声出来,也蹲下身来,担忧道:“小米没事吧?你们怎么在这儿?” 莫鸢捧起小米,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小米揉着脑袋嘟囔道:“谁知道,刚路过看到主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徘徊” 莫鸢抬手把小米扔出去:“胡说!我也是路过好吧!”小米在空中晃悠几下,趴上祁堇衾的肩膀。 莫鸢站起身,低头道:“我明天就回山了,可能要就此别过” “才刚刚到青丘,怎么?”祁堇衾也站起身,神色一下紧张起来。 小米调整好,双手环胸道:“肯定出事了呗,这会儿回山才安全。”祁堇衾略一沉思道:“我们进来说吧。” 坐在桌前,莫鸢也略显紧张,小米说的不无道理,她回忆起夙湮兮,那么巧合出现在北海的,又与魔兽出逃时间如此吻合的 但是他也是一个同自己一样对外界好奇的小透明吧,况且他那副不靠谱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魔兽,要是魔兽说不定早把自己拆骨入腹了。 莫鸢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魔兽有一定可能是魔界设计放走的。”祁堇衾开口道。 “魔界为什么要把魔兽放出来啊?”莫鸢不禁发问。 祁堇衾开始耐心解释:“上古魔兽因在一些特殊时期会爆发兽性,四处祸乱,破坏六界安定。所以上神们用五湖四海,三山五岳等自然之力将其封印。因此,魔兽们与神界是为对敌。” 莫鸢恍然大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难 怪魔界要放出魔兽,是为了为己所用。那有没有说,魔兽都长什么样子啊?” 小米嗤之以鼻道:“这还用问吗?都说了魔兽魔兽了,肯定是青面獠牙的凶兽状了。” 莫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哦” 祁堇衾抬眼望了望莫鸢:“莫淮师父要你回山是对的,为了你的安全,况且你也知道万事多加小心。” 祁堇衾是在暗示今天的事,莫鸢心下了然,点点头。想到离别,不禁有点鼻酸,莫鸢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 祁堇衾嘱咐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们还会再见的,待青丘诸事放下了,我去千隐山寻你” 莫鸢嚼着糕点定定地看着祁堇衾,食不知味,勉强笑着道:“刚见面的时候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关心我的一天。” 祁堇衾一下子停住了,只抿着唇看着莫鸢。眼神像是融了焦糖似的又浓又黏的化不开,这时候莫鸢才觉得嘴里好像尝到了一点甜味。 她移开眼咬着糕点,状似无意的轻睨了一眼见祁堇衾眼神一点未动,莫鸢又连忙移开眼,吞了吞口水。 被他盯得莫鸢都紧张了起来,心跳开始加速,眼神四处乱飘,此时的屋内安静的能听见烛火燃烧的细小声音。 莫鸢想着,自己这心如擂鼓的动静怕不是都被听到了,面上开始发热。正当莫鸢坐不住了要起身时,小米憋不住了出声:“你们”话未说完,被祁堇衾一把按住。 同时,“莫鸢。” 莫鸢抬眼直视他,祁堇衾倾身向前,离她不到咫尺,如此近的距离他那一双眸子更显得眼波流转,摄人心魂。 莫鸢就这么看着,心砰砰直跳竟有了几分紧张的期待,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却只觉得一双手抚上她的嘴角轻轻抹掉了沾着的糕点末,莫鸢睁开眼,祁堇衾已经坐回原位。 “啊啊啊!你们干嘛!”小米挣脱出来突然的叫声吓得莫鸢往后一倒,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嘶你干嘛啊!吓死妖啊!”祁堇衾忙起身扶起莫鸢。小米捂住嘴,用夸张的语气道:“你们两个!捂住我眼睛的时候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莫鸢想起刚刚的事,厚着脸皮吼道:“关关你什么事!” 小米飞起来,一脸痛心疾首:“哦!这时候嫌我多余了是吧!重色轻友的臭主人” 莫鸢一脸恨铁不成钢,揪住小米:“走了走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转身迈了两大步,她顿了顿,伸出一只手挥了挥:“后会有期!” 待回到自己房间,莫鸢心里还是乱作一团,她找了借口把小米支走,独自一人坐在床头。 刚刚按正常发展不应该亲亲吗?难道他就是单纯的强迫症,看到自己脸上的饼渣不爽? 莫鸢撇撇嘴,那干嘛要离那么近,害的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还是说,因为小米在所以他不好意思?一回想起来,莫鸢的心就止不住的怦怦直跳。 他喜欢我?可是在乾镇自己说起狐面他却无动于衷,总是沉默寡言。 他不喜欢我?可是他处处隐于毫末的守护又是什么意思呢? 可是,自己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呢?两人又是仙妖殊途,恐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罢。 “小鸢!”门外是祁堇衾的声音,莫鸢心头一怔,这时候他过来做什么? 莫鸢脸瞬间红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脑袋骂道,你在乱期待什么啊!太羞耻了! 莫鸢调整了仪态,站起身打开了门。 莫鸢尚未看清来人的脸,在失去意识前跌进了他的怀抱。 “小鸢,小鸢?” 莫鸢吃力地睁开眼睛,大脑昏昏沉沉的。眼前晃动的场景还是在她的小屋,她却发现此刻自己正坐在椅子上动了动身体竟动弹不得,莫鸢看了看眼前的祁堇衾,愣了一瞬。 声音虚浮地问道:“怎么了啊我怎么看不清楚东西了?” 祁堇衾的脸越靠越近,但莫鸢眼里仍是模模糊糊的,她听见祁堇衾柔声在自己耳边说:“没事的一点也不疼” 莫鸢心下疑惑,什么?突然领口被扯开,肩头一凉。 她大脑“嗡”的一声炸开,脸腾地烧起来,莫鸢试图抬手推开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祁堇衾祁堇衾,是你吗?你要干什么?”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大脑越来越混沌。 颈间突然被什么温凉的东西贴上,莫鸢脑中警铃大作,面红耳赤。!一ver 第三十四章 幻术惑心 颈间突然被什么温凉的东西贴上,不待莫鸢做出反应,接着一阵刺痛。 是利齿刺入了皮肤,莫鸢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感到血液正在被抽走,疼痛和窒息让她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别不要啊,你,你不是”莫鸢气若游丝的从齿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字句。 “呵,果然”身前的人一声轻笑,微凉的指尖抚上脖颈上的血痕,莫鸢身体控制不住的轻颤。 他的手从脖颈到双唇再沿着泪痕到眼角,一字一顿地说:“血津液眼泪只要是体液都有功效呢你还真是一块宝藏啊~”说着吻上了莫鸢眼角的泪滴。 莫鸢已经完全慌了,他方才低沉的声音,分明不是祁堇衾! 莫鸢用尽力气大喊道:“你是谁?!你不是祁堇衾!”“祁堇衾”掩唇一笑:“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怎么刚才没听出来你小情郎的声音呢?呵呵呵~”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莫鸢心下慌得不行,强装镇定。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就把我当成他就好了,以后我养你啊~” 莫鸢心里乱作一团,莫非莫非是我的特殊体质被歹人发现了,完了完了我该怎么办? “你你养我?我都快被你吸干了,死掉了怎么办?你你最好给我来点好吃的补补,对!我饿了,我要吃饭!” 莫鸢语无伦次的乱说了一通,大脑飞速运转,他既然是要利用我的特殊体质那应该不会杀我,先拖延时间 神识无法集中,这里应该被下了禁制联系不上小米了,对了!师兄赠我的铁扇刀! “没问题,我不会亏待你的,乖乖在这里等着~”看着他离开莫鸢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努力把袖中的铁扇刀挪到手中握住,小心翼翼地割绳子。 “宝贝儿~你这样可不乖哦”声音从身后传来,莫鸢手上动作一滞,铁扇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暗道不妙。莫鸢感觉他俯身捡起了刀,而后来到莫鸢面前刀刃抵着她的脸,她甚至不敢喘气,抬眼看着他明明是熟悉的祁堇衾的脸,此时脸上邪魅的表情让他又如此陌生。 “你别乱来啊不然不然我死给你看!” 他像是被莫鸢逗笑了低头一笑,拿开刀子凑近莫鸢耳边说:“死,有什么意思?你体会过欲仙欲死吗?光吸血多没劲啊,你试过其他体液的功效吗?”说着他舔了舔嘴唇,眼神迷离又暧昧。 莫鸢一头雾水,又惊恐又疑惑。尚未反应过来,已被打横抱起。 莫鸢慌乱的胡乱踢腿,双手被缚,她张口咬上了此人的肩膀,莫鸢看不见他的表情,感觉到他倒抽了一口气把自己放在了床上,莫鸢仍死死咬住半点不松口。 那人捏住莫鸢的肩膀,吃痛的她牙关松了松,却被一掌打在左肩,同时一阵红光闪烁两人都朝后一震。 没松口的莫鸢顺势用嘴扯掉了他的衣服朝后倒去。 莫鸢倒在床上眼神忿忿不平的瞪向他,他衣衫半解肩头裸露,正微蹙着眉看着被莫鸢咬伤的肩膀。 灯光迷离之中,他看向莫鸢,与祁堇衾别无二致的一双眸子仿佛带着什么狐媚之术,眼波流转。 莫鸢一晃神仿佛看到了祁堇衾,神智一时恍惚。不知怎的出现了自己与祁堇衾衣衫不整坐在床边的画面,他温柔的捧起自己的脸俯身吻了上来 不同上次的轻柔这次的他分明是用了几分力气的,唇齿之间极尽缠绵每辗转一番这个吻就又加深一分。 莫鸢大脑一片空白早已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全身的注意和感觉都集中在这个吻上,仿佛陷入了一场缠绵旖旎的梦境 “妈的!给老子住口!”突然一声怒喝把莫鸢拉回了现实,眼前已不见祁堇衾,她转头一看床的里侧是一只被打伤的灰狐。 夙湮兮收回了飞出的一脚,对后喊道:“带她走,这里交给我!”事情转变的太快莫鸢尚未反应过来,熟悉的环铃声响一抹红衣闪过,一把抱起她冲了出去。 宓倾儿?!夙湮兮?!莫鸢震惊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红衣少女宓倾儿。 宓倾儿一脸不屑的看了莫鸢一眼,嗤笑一声:“莫鸢,你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们要是去迟一步” “你怕是被人吃干抹净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小爷我?”夙湮兮追了上来,一手捻着那支送给莫鸢的红色羽毛,一脸得意等夸的表情。 莫鸢彻底懵了,结结巴巴开口:“怎么怎么回事?” “算你丫头命 大带着这红羽,要不然在这幻境里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夙湮兮掩着口鼻支支吾吾地说道。 宓倾儿依旧抱着莫鸢,脚下健步如飞。“说来话长,先屏息凝神走出这地方,回去再说!” 两人带着莫鸢走出那片幻境,莫鸢此时才发现,他们竟身处在一片幽暗的森林里,难怪自己总觉得这里有着压抑令人窒息的浑浊空气。 终于走出这片森林,一道裂谷拦在了眼前,“这”莫鸢尚未发问,宓倾儿和夙湮兮对视一眼拉着她跳了下去。 “啊——”只余莫鸢的尖叫在谷中回荡。 第三十五章 祸不单行 莫鸢捧着一杯茶惊魂未定地坐在桌边,原来下面只是个小城镇似有什么阵法罩着,高处落下竟能平稳落地。 此刻她终于能问出了心中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怎么认识?又怎么出现在那里救了我?” 夙湮兮一脚踩着凳子,猛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道:“我还想说,你怎么回事呢?怎么就出现在了魔” “我俩本来就认识啊!我们是同一天出现的你忘了?倒是你太不小心了,怎么就被这别面狐掳了去。”宓倾儿快速打断了夙湮兮,瞥了他一眼道。 莫鸢留意到宓倾儿的反常,暗暗疑惑,但还是继续问道:“别面狐?” “啧,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个伪装成祁堇衾的狐妖就是别面狐,他从来只会变化成别人的样貌为非作歹,最近被青丘打成重伤逐出境,但又偷跑回青丘境内晃荡找着疗伤的法子。” 说着夙湮兮看了莫鸢一眼,翻了个白眼道:“敢情这货发春了饥不择食,居然想对你下手?” 莫鸢抬手就要把杯子扔过去,宓倾儿按住她的手:“你今天失血过多了,在这儿好好调养吧。” “哎!不行!祁师父小米说不定正担心我呢!我得回去!”说着莫鸢集中神识要唤小米,脑中突然一阵抽痛。 “今天你的神识被别面狐的法术强下禁制,又刚从幻境中脱身,先别动用神识,我代你送信给他们。”宓倾儿站起身拍拍莫鸢的肩。 “你啊就别逞强了,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别把自己整成脑残了,那小爷我不亏了。” 夙湮兮又是一副欠抽的嘴脸,莫鸢冲他翻白眼:“别忘了我也帮过你,我俩算扯平了!”夙湮兮冲莫鸢做了个鬼脸,她噗嗤笑开。 宓倾儿也笑着站起身:“行啦,你今天受了不少惊吓,一会儿我让人把饭菜送过来,吃了便好好休息。我这便去给他们送信。” “好!今天谢谢你们啦!” “谢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啊。我们走啦,你好好休息~” “嗯嗯!”宓倾儿拉着夙湮兮出了门。 莫鸢双手撑脸,表情突然凝重。事情远没有自己知道的这么简单吧 夙湮兮用了那支羽毛找到自己及时搭救还可以理解,可是宓倾儿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出现? 宓倾儿和夙湮兮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含糊其辞?莫鸢又想起了师兄说过的话,宓倾儿可信吗? 莫鸢甩了甩头,思绪有些混乱,自己这是又被隐瞒了什么吗?如果祁堇衾在呢?他一定会告诉自己全部他知道的真相吧 只有他不对自己作那么多的隐瞒,祁堇衾 青丘内因莫鸢失踪一事变得惶惶不宁。 莫鸢本是无足轻重的无名小妖,外人知她皆不过挂了个上神弟子的名号,而聿怀上神连同心存愧疚的云若女帝都神色紧张。 更何况青丘少帝祁堇衾因此气压骤然降了几个度,加上他本就沉默寡言的性格,让人望而生畏。种种压力之下,扰的一众不相干的青丘弟子也惶恐不已。 莫淮第一时间通知了身在北海的莫彦,毕竟莫鸢也不是没有偷偷跑走的可能,昨天夜里莫淮去通知莫鸢回山的时候她还一脸不愿。 “还有明潭。”祁堇衾对着云若道。云若连忙应道:“我这就去给元里传信。” 若当真是莫鸢偷跑,其一她断不会回山去,其二她所到过之处不过那几处,凡有可能定不可错漏。 但祁堇衾心里却隐有不安,以莫鸢昨日的反应来看,她明明是想留在青丘的啊。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想到那日莫鸢的体质,祁堇衾不禁一阵慌乱。若不是她偷跑,那就危险了。 “臭主人!没良心!居然丢下我自己跑路!”小米气得原地跺脚。 “昨日你不是同她一起回去的吗?之后呢?”祁堇衾神色严肃的问。 “昨日?我连她房门都没跨进去就被她撵走了哎!她说她想静静,指不定是在考虑怎么撇下我跑路呢!”小米吹胡子瞪眼的气不打一处来,环抱着胸愤愤道。 “可她房间里的东西都没有收拾,一点也不像是准备周全的出逃。”祁堇衾越想着心越发的悬了起来。莫鸢一定是被绑架了! 正想着,门外忽然飘进来一只纸鹤传书,祁堇衾快速上前拿下来。信上写着:我出去玩两天,你们不必担心。莫鸢书。 祁堇衾把信纸递给莫淮,神色疑虑重重。“好啊,我就说嘛!果然是这样!”小米叉着腰喊道。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莫彦气喘吁吁的从门外闯进 来,似是透支了神力连续瞬移至青丘的。 莫淮快步迎上去把信纸递给了莫彦。莫彦眉头紧锁,抬眼缓缓道:“这不是小鸢写的。” 幸而莫彦及时赶到,在场除他无人能辩出莫鸢字迹。这样一来更确定了是有人故意绑架了莫鸢,伪造她自己出逃的假象。 云若此时步履匆匆赶过来说道:“昨日四处作乱的别面狐又在青丘出现,我已派人将其拿下,或许能问出莫姑娘的消息。”众人立刻都望向了被押进来的别面。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昨晚是在青丘但与那莫姑娘素不相识”别面被缚在台下,仍面不改色的一脸无辜相。 “不过”别面小心翼翼的抬眼瞥了祁堇衾一眼,略有心虚的欲言又止。 “快说!”莫彦一点不似之前的温文尔雅,厉声喝道。 “那莫姑娘可是名鸢我似乎路过时,听见了有人唤她。”别面又似是而非的瞥着祁堇衾。 莫彦眼神骤然凌厉顺势看向了祁堇衾。 “我昨晚没有去找过莫鸢。”祁堇衾纹丝未动,一口否决。 “这别面狐惯常逢场作戏” “那你们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他为何一上来就针对你?”莫彦眼神死死的盯着祁堇衾,满是怀疑和探究。 祁堇衾面上未有反应,脑中思索着莫彦的问题。他说的不无道理,那这别面势必与绑走莫鸢的人有勾当,却还留了这一手,若是假象被识破就嫁祸出去。 “你在说谎,快说莫鸢在哪儿?”祁堇衾越过莫彦,伸手抓住别面的衣领。 别面假意压低音量却又用在场众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道:“我撞破了你的计划,你想灭口吗?” “一派胡言!”祁堇衾话音刚落,莫彦大步向前抓住祁堇衾的手甩开,别面向后一倒,“哐当”一声,地面上赫然是铁扇刀。 祁堇衾同莫彦对视一眼,快速反应过来一把押住了变成原型正欲逃走的别面。 莫彦随后捡起铁扇刀抵着别面的脖子,厉声问道:“小鸢到底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祁堇衾又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不认得,是是一位红衣女子和戴面具的少年。”别面聋拉着脑袋瑟瑟发抖。 别面狐被押下去,两人站起身快速思索着,红衣女子?红衣? 祁堇衾恍然想起,看向莫彦犹豫着问:“宓倾儿?” 莫彦瞳孔骤缩,他脱力般垂下手眼神涣散,无力地说了一句让所有人心头一紧的话。 “宓倾儿,是魔族的人。” 第三十六章 眼见为实 “宓倾儿?你让我扔给那别面狐的锦囊里装了什么啊?”夙湮兮叼着一根草,支支吾吾的问。 “这你不用管,反正一切都先瞒着莫鸢知道吗?”宓倾儿正色道。 “嘁,你这有点不够意思啊,不就是魔族”夙湮兮把狗尾巴草吐出去,说到一半却被打断。 “她可还当我是朋友,但我也不得不奉命行事,总之断不会伤害她,就先瞒着吧。”宓倾儿神色无奈。 “这也叫朋友,真不够意思。”夙湮兮说道。 “你可别乱来,我们有约在先,你得听我们的。”宓倾儿嘱咐道。 夙湮兮不耐烦地回道:“知道了,罗里吧嗦的那我们就这么走了,你也不怕她跑了?” 宓倾儿神色笃定:“她跑不出魔界,若她涉险我能感应到。”夙湮兮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莫鸢吃完了饭菜,想着坐以待毙不如自己想办法回去,先在这小镇子逛一逛打探一下。 她推门走了出去,门没锁,这让她又稍稍放心了些。这地方比莫鸢想象的还要普通,就和千隐山下的小村镇并无不同。 莫鸢走在大街上,想去问问行人探探路,却没想到整条街上的人都对她恍若未见,置之不理。 莫鸢心中疑惑,却是一路畅通无阻,晃荡晃荡着,她最后来到了一处小湖边,莫鸢抱膝靠坐在柳树下。 正值落日,日光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宛如碎金一般的光芒让她想起了第一次到达北海见到的光景,距那一次已经好久了,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数百年不出山的生活从那次后发生了极大地变化,生命中出现了那么多新的人发生了那么多始料未及的事。 而自己,终究也是有所成长了。那么这些人事纷繁后被隐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风拂过垂柳拂过湖面,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陷入沉思的莫鸢早已忘了自己身处谷底并不觉得此刻见到落日有任何不妥。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现在这样不好吗?”莫鸢一个激灵跳起,有人过来了,她下意识的念诀瞬移。 一个念头快速闪过,莫鸢已稳稳地蹲在了柳树繁茂的高枝上,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听着让她忘记了害怕。 是了,这声音,如果没听错的话 “这样好吗?”来人一声无奈的轻笑,声音是说不出的平和儒雅,一个文弱公子的形象翩然跃入莫鸢脑海。 她努力扒开枝叶,看到了一个蓝色长衫的身影紧跟着一名黑金长袍的男子。是这蓝衫公子? “你站在天界的位置上想自然没什么不好,地位c名声c任何资源都轻松拥有。这祥和的生活永不被打破才好吧。但是我呢?我们一族如何你们想过吗?” 虽是质问的语气但不紧不慢的用这温和声音道出,如嘘寒问暖的闲谈一般。 黑金长袍的男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边人。 莫鸢愣了一瞬,这般装束与这柔和的声音气质当真无法联系起来。 两人渐渐走近,莫鸢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是蓝衫公子“我可是,你们若为一己私欲挑起战乱,那六界没一处能过上安生日子了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战乱?!这人是要挑起战乱的魔族! 莫鸢压住内心的惊恐,继续侧耳听着。 两人停在树前,“抱歉,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比起自私”他礼貌的道歉,语气无奈,顿了顿继续道“六界上最自私的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神吗?” 他的话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直让人心颤,末了他转头笑了一下,侧脸在夕阳余晖下镀上了金边。 蓝衫公子震惊的看着他,他却笑着道:“放心吧,我不会逼你做什么选择的你毕竟于我有恩。” 莫鸢惊得捂住了嘴,险些掉下去。 蓝衫公子转身背对他“殊言我不用你报恩但求你不要伤害无辜,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是,我毕竟是北海仙君。” “放心吧,我有分寸。”归海奕忽的转身“那你到底要对小鸢做什么?不要把她牵扯进来啊!” 殊言掩唇轻笑,缓缓转身道:“我只是对这姑娘有兴趣想认识一下不行吗?”说着,正对着莫鸢的方向浅笑着抱拳鞠躬道:“莫鸢姑娘,在下殊言,冒昧邀请你到魔界一游,未明确告知还望赎罪。” 莫鸢这下直接被吓得从树上落下,殊言闪身过来接住了落下的莫鸢,她尚还惊得嘴都没合拢。 站定后,一见归海奕也是震惊的神色。 莫鸢尴尬的笑笑:“嘿嘿 嘿,我看日落呢,好巧啊。” 殊言不紧不慢的走回归海奕身边,归海奕窘迫的看着莫鸢:“小鸢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事情” “如你所见。”殊言颔首一笑。 莫鸢此时心里汹涌澎湃,思绪纷乱,北海仙君归海奕竟与魔尊殊言有着这样的交情?他不是不出北海的吗?这里是魔界? 莫鸢心里虽乱,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冷静。“我都懂我都懂,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莫鸢一边笑一边摆手。 归海奕赌气的看着殊言:“你一早就知道,小鸢在这里了?” “别忘了,这儿是魔界啊,况且我相信莫鸢姑娘,这些话她有何听不得。” 莫鸢心中有些意外,怔怔开口道:“魔界和想象中真是一点都不一样啊。” “你对魔界的认知不过是外界口口相传的,不亲自来一趟又怎能知道呢?”殊言还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与之交谈丝毫感觉不到是传言中阴狠暴虐的魔族中人,莫鸢心中对他稍稍卸下了防备。 “天色已晚,去我宫殿吧,带你重新了解一下魔界。” 莫鸢一怔,归海奕缓缓开口道:“不必了吧,事已至此,我信殊言你自有考量,我也无力改变什么。让我带小鸢回去。” 莫鸢反应过来躲到归海奕身后。殊言抬眼轻飘飘的看着莫鸢,神色温和但不容抗拒的开口:“我等招待不周,莫鸢姑娘才来就要走吗?在下心中有愧,势必要留客了。” “为什么不让我走?我”话音未落,莫鸢已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殊言!你干什么!”归海奕见状厉声质问。 第三十七章 身不由己 “放心好了,我又不会伤害她,时机到了自然会放了她。” “莫鸢可不是你能交的朋友,我大哥视她如宝,你若同她交好,难免给她扣上通魔的罪名。” 归海奕顿了顿又道:“你别白费力气了,魔族自古便是邪道,任你再怎样努力也洗不脱六界的偏见” 殊言一言不发的看着归海奕精致如画的眉目,他一把握住归海奕的手腕,低声道:“连你也对我有偏见吗?” 归海奕眼睫轻颤,直直迎上殊言隐有愠色的眼神,似是下定了决心缓缓道出:“没错。” 殊言手中逐渐用力越发靠近归海奕,面上却是神色未动。 归海奕甩开殊言的手,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我当年因为什么化龙险些失败,又是因为什么千百年隐于北海避世不出?!” 归海奕大口喘着气,他本就体虚,又情绪起伏过大,说完这些话直让他感到心口一阵阵的窒息。 殊言见此担忧的伸手要去扶他:“奕,你冷静点” “别这么叫我!我今天就是为莫鸢而来的,让我带她走。”归海奕避开殊言的手,语气笃定。 殊言沉下脸,缓缓道:“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带走莫鸢。” 殊言又抬眼,神色温文尔雅噙着一抹笑道:“要么我放你走,要么你们一起留。” 莫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安之若素的待在魔界,这当真与之前的想象相差甚远。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魔尊宫殿,而归海奕不知所踪,据殊言所说,归海奕先行回去报平安,待莫鸢在魔界玩够了,他自会送回。 更何况,魔界早已改邪归正与六界和平相处,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莫鸢看着他正人君子的脸,不由得只能半信半疑的答应了,反正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倒不如先顺着他。 夜色里暖黄色灯盏亮着,走廊上也有夜明珠照明,与莫鸢在千隐山的府邸比起来也相差无几。 只是殿内充满着文人气息,书法字画琴棋文墨一样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翰林院某个博学多识的文官府邸。 踏进内院,院内站着莫鸢熟悉的两人。 “宓倾儿?夙湮兮?” “小鸢?你怎么过来了。啊,魔尊?”两人一脸惊愕,见到殊言更加震惊。 果然如莫鸢所料,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无数种从前深埋在心底的猜测怀疑和莫彦说过话涌上莫鸢的脑海,从知道自己身处魔界开始,莫鸢就想到了宓倾儿和夙湮兮的身份。 此刻算是水落石出了。现在身处魔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树敌无益,加之昨日他们对自己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此时顺而为之才是上上之策。 换言之,就算此次别面狐一事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既然他们费心布局,自己便假装不知道罢了。 “嗯,坐下喝杯茶吧。”殊言坐在桌前,拿起茶壶缓缓倒茶,举止端庄风雅。 众人在桌前落座,宓倾儿小心翼翼地问:“小鸢?你都知道啦?” “啊是啊。”莫鸢环视众人,殊言带着浅笑默默喝茶,宓倾儿低头似是在避开莫鸢的视线,一向聒噪的夙湮兮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盖。 莫鸢整理了一下思绪,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很难以置信,如果直接告诉我我的好朋友都是魔族,我一定难以接受并且觉得受到了欺骗 但万幸我是先遇到了魔尊殊言,让我对魔界完全改观,什么六界划分都是屁话,魔族也不见得都是坏人,昨天还是你们救了我,我不可能因为一个身份就否定我们的友情啊。 好啦好啦,你们也别担心,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哈哈哈小爷我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让我失望的。”坐在莫鸢右侧的夙湮兮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哈哈笑道。 莫鸢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双手抱胸傲娇脸:“我可没忘你一开始骗我,利用我逃出北海啊,哼!你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除了是魔族。” 夙湮兮挠挠头:“这事是我不对,算我夙湮兮对不起你。你莫非知道我是” “啊,我没猜错你果然是北海禁地里的魔兽!”宓倾儿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莫鸢。 莫鸢心下又笃定了几分,夙湮兮的身份她不是没怀疑过,也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是他的行事作风都和魔兽这个词无法关联,即使他的出现当初那么巧合,莫鸢也没认定自己这个怀疑。 看来是固有印象误导了思维,只是这师兄追查的魔兽在此出现,是否要告知他呢? 可是,奇怪,自己是北海仙君的师妹,魔界毫不隐瞒的告知魔兽是他们放的,可见,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恐怕师兄也早知魔兽就在魔界了。 莫鸢收了思绪调侃道:“啧啧啧,你可真丢魔兽的脸。” “你”夙湮兮作势要打莫鸢,宓倾儿拍掉了他抬起的手。 “小鸢,虽说我们对你隐瞒了身份,但是绝无歹心。和你做朋友也是真的。而且”宓倾儿不自然的端起茶杯,声音渐弱:“对你师兄莫彦也是真的可他不信我” 莫鸢神色突然凝重,看了看对面的殊言。 自己与师父师兄,都是至亲之人,还有祁堇衾如今两大阵营若要对立,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第三十八章 无处不逢 明潭正殿。 “莫鸢失踪了?”元袁神色骤然紧张起来,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最新消息说是被魔界中人绑架了。好像是那位红衣少女,宓倾儿。”元里想起明潭发生的那些事不禁一阵愧疚。 “竟是她?!”元袁也大惊失色,若宓倾儿是魔界中人,那质鳞案她必然脱不了干系。 可魔尊殊言又对此矢口否认,那不是魔尊授意,宓倾儿又是为什么组织办事呢?还是私交结盟了? “魔界为何要绑走莫鸢?”元袁与莫鸢虽相处不久,也已有了深厚交情。这小姑娘在他看来,性格洒脱随性单纯直率,对权势地位无半点野心,不像是会卷进六界纷争的性格。 “你们小一辈多不清楚陈年往事,火焚苍山一案,莫鸢的师父聿怀上神正是当事人之一。” 元里回忆起那年的惨案,苍山妖族因此案一夜没落,至今没能再兴。 上任魔尊魂飞魄散,聿怀重伤闭关,最重要的是,六界关注的焦点——瑬盏“金不换”不知所踪。 如今要再寻瑬盏,只能问当年一案的唯一幸存者聿怀。 “莫鸢被利用了?”元袁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虽是年轻一辈,但瑬盏“金不换”的声名六界可谓人尽皆知,看来魔尊殊言的目标是“金不换”。 元里点点头:“没错,你也莫要担心,既然是以她为人质,那她肯定安全。”元袁也稍稍安心了些。 现下明潭正着手重建事宜繁琐,明日便要新纳弟子,元袁收了收心思,心里祈愿莫鸢平安无事。 “明日纳新你全权主持事宜,元嘉会辅佐你。我与你母亲需动身去妖界查查z坛司。”元里嘱咐道。 “知道了,你们万事小心。”元袁应下。 元里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语气深沉道:“切不可轻举妄动,现在去魔界救人可无异于引战。”元袁知其利害,重重点了点头。 “你清醒一点,现在去魔界救人无异于引战!” 云若对此事也束手无策,虽说莫鸢是在青丘出事青丘难辞其咎,但魔界难得与仙界建立的和平谁若是轻举妄动必会被千夫所指。 祁堇衾也清楚如今局势,但他一想到莫鸢那难得的体质秘密一旦被发现,她必会被各方追杀,难得安宁。这样便一刻也不能等了。 祁堇衾紧握双拳,一言不发。“堇衾,你现在已经是青丘少帝了,万不可冲动误事啊。” 云若满是担忧,祁堇衾的性子像极了姐姐云冉,为人用情至深却是情深不寿,他万不可再重蹈姐姐的覆辙。 “堇衾”云若开口还想再劝说劝说。“我有分寸。”祁堇衾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另一间房门紧闭,莫彦和莫淮坐在桌前,屋内气氛很是压抑。 “师父?”莫彦已然坐立难安,神色满是慌乱。莫淮眉头紧锁,抬手示意莫彦坐下。 “莫慌,此事只你我知晓,他们既作出此举定是以为瑬盏现在在我们手里,而小鸢作为人质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小鸢在他们手中多一天,危险也就多一分。我们一定要尽快救她出来。”莫彦努力让自己站在理性客观的角度,可心中对莫鸢的担心早就盖过了理智。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种紧要关头,双方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局势变化,更不能当面与他们对立。” 莫彦忽的站起,已是怒不可遏:“师父!魔族何故要我们拿瑬盏交换其中意图怕是人尽皆知吧!何须与他们假惺惺维持这表面和平?” 莫淮脸色阴沉的可怕:“莫彦!你不要意气用事!莫鸢她不过是” “师父!数百年了,你有过真心把她当你徒儿吗?你担得起她叫你一声‘师父’吗?”莫彦这番话说完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紧抿下唇,眼睫忽闪着似在颤抖,眼眶也微微发红。 “此事我有分寸,你不要再插手了。” 莫淮起身拂袖。“师父!”莫彦声音微颤的喊出声。 莫淮顿了顿“别忘了你的身份。”说罢,大步走出房门。抬手一挥,房门已然落上了锁。莫彦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莫鸢身在魔界,虽无性命之虞,心下却实在难安。也不知外界是何情形。 好在魔界说是邀她做客,也确实有其待客之道。莫鸢的行动并没有被限制住。 她在殿后的花园里漫无目的逛着,此地处处幻境,难以摸清真实状况,恐怕正是因为这样莫鸢才能随意走动吧。 “自古妖魔便是同宗,您能来此魔尊 倍感欢欣,请随我来。” 魔界有妖族中人来访?莫鸢一下警觉起来,背靠假山屏息听着。 “有劳。”是他?!莫鸢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这熟悉的声音却又陌生的语气,让她惊在了原地。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不是他! 莫鸢手抚上胸口,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探出头去看,一行人已走远了,背影模糊难辨。 莫鸢深吸一口气,快速轻声的跟上去。 书房内魔尊殊言坐在正位,来人同随从一拜道:“久闻魔尊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莫鸢心中又否定了几分,这般客套市侩的说辞断不是那人能说出来的,一定是认错了。 来人又道:“自古神仙共聚,妖魔同宗,数千万年来妖魔都是盟友,我等今日前来便要再续同盟之谊。” 魔尊殊言一笑道:“阁下所言甚是,快请入座。” 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忽然除却那人及其两名随从,魔尊屏退了所有下属。 莫鸢快速闪身躲进拐角处,妖魔要结盟?其中必然有大阴谋!难道是之前归海奕说到的战乱?莫鸢见四下无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口。 忽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捂住莫鸢的嘴,携着她跃上了房顶。 “嘘是我。”是夙湮兮的声音。莫鸢转身问:“你做什么?”莫鸢这才发现,两人四周都笼上了金色的光晕。 她一脸疑惑的望着夙湮兮。“你是不是傻?这里可是魔界,你在魔尊的眼皮子底下听墙角?”夙湮兮敲了敲她的脑袋。 莫鸢一下子想起殊言毫不费力且一早就发现了那时湖边柳树上的自己,不禁一阵冷汗。 “有道理有道理,算我又欠你一次了。”莫鸢又道:“那现在他找不到我们了?” 夙湮兮颇为自豪道:“那当然,这可是小爷我的独家秘术,隐踪匿迹,听墙角不二之选!”这道术法能隐匿两人的声音气息,只要不被撞见,单靠感应是发现不了的。 莫鸢竖了竖大拇指,只听房内传来声音。 “妖族一众先前遭火焚苍山一劫损失惨重,从此与那上神聿怀不共戴天,此仇不报难消我族心头之恨。而魔界与妖族又是盟友又有共敌。结盟乃是大势所趋。” 这段是一名女声,想必是来人的一名随从所说。 莫鸢心里一惊,与聿怀上神不共戴天?殊言似是关切的问道:“本尊也对苍山一事深感痛心,不知妖族现在恢复的如何了?” 此言一出,状似关切,实则打探妖族实力。女子笑了笑道:“吾等已备上厚礼,以表诚心。魔尊看了便知。” “对没错,快呈给魔尊。”这忽然被说到,有些局促的语气让莫鸢又觉得是他,莫鸢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难安。 屋里静默了一瞬,响起殊言的笑声:“竟是你们?此事做得天衣无缝,让本尊都不得不佩服。”莫鸢恨不能开个天眼看看到底是什么。 只听屋内女子道:“还望魔尊能帮我等保密,妖族实力暂时还不能被六界知悉。”“这是自然。” 妖魔要联合对抗师父聿怀?莫鸢心中盘算,妖界向来分裂各族成王,此番前来的是苍山落败的妖族。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并非苍山妖族,也断不会是这样的人,一定是认错了。不过此事还得尽快回去告诉师父。 “糟了,有人来了!”夙湮兮快速一瞥,打定主意。 “莫鸢快配合我一下!”事发突然,还没等莫鸢反应过来,夙湮兮一击在她脑后,莫鸢失去了意识。 夙湮兮飞速跃下房顶,揽着莫鸢佯装疑惑道:“这丫头怎么瞎逛到这儿来了?” “夙湮兮?你怎么在这里,不知道魔尊正在书房会客吗?”宓倾儿快步走到夙湮兮面前,见他怀中莫鸢,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嘿,你可得感谢我,这丫头再多走几步事儿可就大了!”夙湮兮一脸嘚瑟着邀功。 宓倾儿点了点头道:“算你机灵,快把她送回房吧。”夙湮兮正要离开,书房的门打开了。 魔尊同那几人走了出来,宓倾儿见状俯首道:“魔尊。”殊言只抬眼看了看,便知晓了缘由,吩咐道:“把莫鸢带下去吧,虽说不限制她行动,你们也多加注意些。” “是。”宓倾儿一拜,带着夙湮兮退下去了。 魔尊身后的那人听见莫鸢,瞬间抬起头来,见到夙湮兮怀里的莫鸢神色大变,正欲上前一步。 他身旁的女子不动声色的拦住极小声喝道: “荀秣,冷静!” 第三十九章 只身犯险 “让我进去。” 宓倾儿闻讯赶来,愣了一瞬随后正色道:“魔众禀报有人闹事欲闯入魔界,我还当是谁呢?” “我不是来闹事的,让我见魔尊殊言,我有话要说。” 宓倾儿语气凛冽道:“祁堇衾!你现在已经是青丘少帝了吧,至少所站立场是仙族一众,这番贸然来我魔界挑衅就没想过后果吗?!” 祁堇衾收刀至背后,冷冷开口:“我既然敢独自前来,就不代表任何一方。我只是祁堇衾,来找魔尊商谈。” “你与魔尊有何好商谈的?” “自然是你们感兴趣的事情。” 宓倾儿神色复杂的低头,似纠结万分,过了片刻抬眼道:“你先进来吧。” “宓尊使!”一名魔族族众担忧的开口。 “无妨,我自有分寸。”宓倾儿转身步入魔界,祁堇衾紧随其后。 “莫鸢在哪?先让我见见莫鸢。”祁堇衾开门见山。 “我放你进来是因为我们好歹也算有过几面之缘,莫鸢也帮过我不少。至于你与魔尊的商谈,我只能把话带到,你好自为之吧。” 宓倾儿犹豫片刻又缓缓道:“莫鸢她你好好把握,算是我的一份私心吧。” 祁堇衾闻言眼睫微动,抿起嘴看向地面,声音极轻道:“多谢。” 莫鸢再度醒来时,已是半夜。殊言正坐在床前,见莫鸢醒来微微一笑:“抱歉,无奈之举。” 莫鸢蹙了蹙眉,摸了摸酸疼的后脑,才忆起之前的事情,只能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鸢抬眼冷冷的看着他:“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你不让我走是何图谋?以我为人质要挟我师父师兄?” “莫鸢姑娘,你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无知。” 莫鸢翻身起床,在他对面坐下,眯起眼探究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的地位?名声?资源?” 他轻啜了一口茶,反问莫鸢道:“你没来魔界之前,觉得魔族是什么?” 莫鸢略一沉思,当初还以为魔兽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呢“魔族,那我说实话咯,嗯凶狠残暴,杀人如麻,自私暴虐,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狱般的魔界” 莫鸢望向殊言,他还是微笑着。“倒是没想到魔尊如此温和儒雅,与想象中大不相同。”莫鸢笑着补充。 “你倒是实诚,正如你所说,魔族在外界看来就是恶的一方。生来就该在不见天日的地狱里生活,生来就受人谩骂,六界之中恶事十有八九认定是魔界所为,但实际上,族类根本就不能作为划分善恶的标准。魔亦有好魔,神也有恶神。”莫鸢愣愣的看着他。 他站起身向窗边走去:“虽为魔,但心中也有善恶,也有自己想追逐的东西。六界之内,物资最为丰厚之神界仙界。其次人鬼两届,妖魔便屈居在最荒凉险恶之地。何其不公?仙山耸立,云雾缭绕,日升月落那般美景我们又何尝不向往?” 莫鸢缓缓走至窗边,月将西沉,启明星在夜空中尤为亮眼。 莫鸢一时也沉浸在了这美景里,恍然想起这一切不过是幻境。莫鸢转头,只见殊言垂眸,落月最后清冷的光撒在他身上,说不出的落寞。 “六界确实对魔界有诸多误解了,你说的不无道理。那你此番?” “我也不愿挑起大战,会先和谈与之商榷。”莫鸢定定的看着他神色坚定,心中微动。 纵然妖魔联合要对付聿怀的事在她心中盘桓不下,但莫鸢还是压下去自己的疑虑。顿了顿笑道:“你说的不无道理,祝你成功。” 殊言转过身来,颔首一笑。“谢谢你。时机到了我自会放你回去,不会为难与你。” “那你们”莫鸢正欲询问,劫持自己作何要挟,宓倾儿突然敲门“魔尊,小鸢醒了吗?” 莫鸢跑过去打开门“倾儿,你来啦!我早就醒了。” 宓倾儿与殊言对视一眼,似获允准,拉起莫鸢的手向外走去。“跟我来。” 莫鸢一头雾水被拉进了一个房间,宓倾儿立刻关上门出去了。 她尚未反应过来,只愣愣的转身,却见到熟悉的一人,顿时喜出望外。 祁堇衾仿若初见的一袭黑衣,黑发束起经过打斗微微凌乱,他看见莫鸢神色依旧如往日一般平静无澜,只站在原地不动。 莫鸢大步上前问:“你怎么来了?”靠近后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莫鸢心头一震,紧张的试探性询问:“你受伤了?” “我不碍事,看到你安好我就放心了。”莫鸢听到声音后从指尖到耳尖都 开始发烫,想起了之前别面狐化身祁堇衾与自己发生的那些事。 莫鸢强忍羞愧假装镇定道:“祁堇衾,你如何进得魔界?让我看看你的伤!” 祁堇衾才堪堪恢复仙体不久,孤身一人擅闯魔界,又因商谈不能过分打杀魔众。便落了一身的伤。 祁堇衾后退一步道:“无碍。”莫鸢咬住下唇皱眉:“你做什么傻事啊!你仙体才恢复多久啊就来冒这样大的险!” “我没事,我是来救你的。” “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事吗?哪需要你救!现在倒好你弄得满身是伤,怎么也出不去了呀。” “可以出去的,相信我。”莫鸢看着他,二人对视,这样坚定又认真的祁堇衾看起来更添几分沉稳可靠的魅力,莫鸢的心跳不争气的加速了,语气也柔和下来。 “总归你是要先养好伤的啊” 莫鸢伸手抚上他的胸口,突然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脑子轰的炸开。 她心一横,一把扯掉了自己肩头的衣服,闭眼视死如归道:“你吸我的血吧!我的体质你知道的,来吧这样最快!”半天不见有动静,莫鸢偷偷睁眼望他。 只见祁堇衾满脸羞得通红,紧抿双唇,一只手抬起挡住眼睛。 莫鸢噗嗤笑开,一下起了调戏他的心思。她调笑着扒拉开祁堇衾的手,凑到他面前。祁堇衾侧头不看莫鸢只望着地面,眼睫忽闪,脸上满是不自然的神色。 莫鸢仔细的看着他,脸上细小的伤痕在她眼里格外刺眼,她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祁堇衾身体明显一怔,莫鸢像平时自己疗伤一样本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伤口。 祁堇衾忽的推开了莫鸢,满面羞赧此刻才正视她,莫鸢笑了笑:“不用血,其他体液也是可以的嘛,你不知道吧?” 祁堇衾耳尖都红了起来,垂眸目光快速下移忽然定格在了莫鸢脖颈间。 莫鸢一脸茫然的摸了摸脖子,啊,是之前自己被别面狐吸血时留下的痕迹,也不知那家伙的牙有什么毒性,饶是莫鸢这般体质也还没完全恢复。祁堇衾脸色一变,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莫鸢掩饰地笑笑,敷衍着:“没事啦,都好了”莫鸢心里慌的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祁堇衾知道那天发生的事。 祁堇衾的眼睛紧紧地锁着她,那日莫鸢失踪便是遭别面狐绑架,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别面狐必定是知道了莫鸢的体质,祁堇衾看着莫鸢脖子上的伤痕,愈加觉得碍眼。莫鸢无辜的望着他,有点心虚。 而后莫鸢尴尬的挠挠头道:“这都不重要啦。”她上前一步转移话题,一本正经道:“你现在伤势可比我重得多,你不愿意用血,那我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莫鸢上前一步把祁堇衾按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祁堇衾略有惊讶,仰视着眼前的莫鸢,这个角度他的眼睛是最美的,就像初见那次莫鸢便是这样看着他抬头愠怒的眸子,从此便陷进这双眼睛里,再不可自拔。 莫鸢想起那晚和化身祁堇衾的别面狐,不禁心中悲哀,自己的初吻就这么被个假的祁堇衾骗去了,实在太可惜了,如今真的祁堇衾,自己心尖尖上的美少年就近在咫尺 “冒犯了,见谅。”她正要俯下身去。 祁堇衾抬手挡住她,轻咳一声正色道:“你不用为我疗伤我伤势好的过快难免引起怀疑,况且这点外伤根本不碍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 “可是你伤成这样,我们怎么也逃不出去了啊。”莫鸢撇着嘴,颇有些失落。 “不,我们不和他们正面交锋,我们智取。”祁堇衾眼神坚定的看着莫鸢,忽然移开眼继续道:“来时,我我怕你有危险,就没多想直接闯进来了。现在见你安好,我可以安心带你悄悄逃出去。” “怎么个逃法?而且你的伤” “无碍,我自有办法。近日,我在青丘了解到不少有关六界的事。我猜测,魔界此番以你作胁是要让莫淮交出瑬盏。且不论莫淮不可能将此物交给魔族,更何况此神器早已匿迹数千年。”祁堇衾神色凝重的解释。 莫鸢大概梳理出重点是师父那边不可能作出妥协救自己了,那只能自救。“嗯,我听你的。只是这魔界几乎全是幻境,我们从何得知出口啊?” “不必由我们来找,你听我安排相信我就好。”面对祁堇衾,莫鸢格外安心,点了点头。 第四十章 故友为敌 宓倾儿身为魔界尊使,此番放了祁堇衾进入魔界,又为他与莫鸢相见推波助澜,多半是出自她的私心。 在没有违背魔界利益的前提下,帮他们也帮自己一把。她很不得祁堇衾就此带上莫鸢远走高飞,让莫彦的眼里再也不是他的宝贝师妹。这便是多么两全其美。 纵然宓倾儿清楚他们是师兄妹,自己对莫鸢亦无怨妒之心,但若祁堇衾与莫鸢终成眷属,对自己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宓倾儿关上那扇门后,又回到魔尊所在的房间。 “魔尊,青丘狐仙少帝祁堇衾前来魔界,言有要事相商。”宓倾儿倒是言出必行,如实把话带给了殊言。 殊言侧目问道:“青丘狐仙少帝?云冉的儿子?” “是,不过他只身前来,并非代表青丘狐仙等仙界一众。” “有意思,那我便去会会。”殊言刚要动身,宓倾儿又说道:“不过,之前离开的苍山妖族荀秣,又独自一人返回了魔界” 殊言面露疑惑:“只他一人?” “正是,似乎是为其他事情去而复返”宓倾儿神色平静的照常说着,却委婉的给祁堇衾拖延了时间。 她自然认得那荀秣,正是千隐山上黏着莫鸢与自己拌嘴的狗末末。再次相见却是改头换面判若两人,宓倾儿只暗自疑惑。 不知荀秣是否见到了莫鸢,不过去而复返十有八九是为那莫鸢而来。 荀秣一见殊言便把卫苏教他的端庄礼数忘了个干净,因为担心莫鸢他瞒着卫苏中途溜走,这才一个人又回到了魔界。 “魔尊,小莫鸢怎么在魔界?她不是回山了吗?”殊言再见到荀秣,却被他问的一头雾水,这感觉与先前的气质完全不同。 见殊言微蹙双眉表示疑惑。荀秣这才记起卫苏交代的礼数,结结巴巴的组织了一通言语混乱的说辞:“是我唐突了,是实不相瞒,莫鸢是我的好朋友,方才见到了,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殊言一笑,心下了然:“可巧,都是朋友。莫鸢姑娘也是本尊邀来魔界做客的。” 荀秣没心没肺的笑了笑道:“那可正好,我带她一起回去吧,我们住” 荀秣忽然停下,想起了卫苏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可泄露隐居之地,便笨拙的转了转话锋。 “我们一起走也方便些,莫鸢她可路痴了。”说罢又眯眼笑了笑,还补上了一句与其现下气质及其相悖的客套话“荀秣先行谢过魔尊的款待,我等不便叨扰了。” 宓倾儿在一旁直憋笑,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滑稽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像千隐山上的那只傻狗。 之前那副样子多半是端着架子装出来的。所幸魔尊殊言也不是什么喜欢端着礼数的人,他微微一笑道:“莫鸢姑娘也不过刚来,待她玩够了本尊自会遣人送回去,阁下大可放心。” “可是可是”荀秣满脑子想着,魔界断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一定要带莫鸢离开,但他嘴上可是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说辞。 殊言心里已然明白了些许,苍山一战妖王遗孤荀秣魂魄受损心智不全,而卫苏自己手握实权,以其为名号傀儡,名正言顺的来复兴妖族。 殊言明白了,妖族里自己真正要交涉的实是那卫苏。这荀秣不过是一个带了妖王血缘的傀儡,现下不过对付一个痴儿罢了。 殊言笑着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荀秣公子,稍安勿躁。莫鸢姑娘既是你的朋友也是本尊的朋友,在魔界是安全的。不过本尊也好奇你们妖族与聿怀深仇大恨,你又是怎么同莫鸢姑娘交上朋友的呢?” 荀秣心中骤然一惊,自己担忧莫鸢的安危便不顾劝阻回了魔界。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立场早已与莫鸢分崩离析。 而莫鸢见到自己在魔界又会作何感想?荀秣一下子仿佛清醒过来了,当自己的记忆全部恢复的那一刻起,自己曾经在千隐山的那些无知岁月便被记忆里的苍山烈火燃烧殆尽了。 他顿了顿,回道:“魔尊,你我不是一样,你又是怎么和莫鸢交上朋友的呢?” 殊言本以为面前的不过是个魂魄受损心智不全的痴儿,稍稍卸下防备的殊言被这一反问问的心中一怔。 没错,魔界同样与聿怀有着深仇大恨,他便是火焚苍山一战的另一受害者。 所以他心知肚明,与莫鸢交朋友这样的话说出去谁都不会信,他的目的人尽皆知。但若他说,自己从未想过为父报仇恐怕也没有人会信。 殊言笑了笑,像是自嘲。既然没有人信,自己又何必多费口舌解释。所以这些想法,他从未与人说过。 殊言忽然来了兴致,他摆摆手,宓倾儿识趣的离开了。 荀秣并没有在等着殊言怎样一个斟词酌句的完美答案,这个问题问了殊言,也问了他自己。 他和莫鸢还算是朋友吗?上一辈恩恩怨怨纠葛下来的仇恨,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身上,在和他数百年知交的挚友面前划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若真要荀秣选,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伴了数百年的莫鸢,而不是为自己从未见过的父母,从不曾相伴的族人复仇。 那些已经逝去的缥缈的,在他心里比不上当下能抓住的最珍贵的东西。 荀秣愣神,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是用现在换曾经真的值吗? “荀秣公子?”荀秣回了神,微低头道:“你叫我荀秣就好。” “好,现下无人你可以直接唤我殊言,我从不曾拘泥什么礼数,你随意就好。”殊言顿了顿,看向荀秣的眼睛:“我若说自己从不想复仇,你可信?” 荀秣愣住了,这句话自己对卫苏说过,这时想起卫苏的答复,荀秣都觉得落在他半边脸上的巴掌让他都没了知觉。 荀秣没说话,抿着嘴一言不发。 殊言笑了笑:“此番前来魔界,不是你的想法吧,莫鸢既是你不顾局势回来询问的朋友,你是要为了复仇与她决裂吗?” 荀秣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用现在换曾经,不值。 但他忍住了,卫苏厉声呵斥他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是苍山妖族遗孤,苍山妖族复兴的希望,他不仅是一个妖,还背负着族群的责任,哪怕千钧重也是他推卸不掉的。 纵然千万般不愿,但他没得选。他有非此不可的理由。 “殊言既然你有选择的余地,可以放下过去,那我信你视莫鸢为朋友。”荀秣声音平静,好像又变回了之前那个端庄有礼的苍山妖王。 荀秣起身一拜道:“但,还请全力助我妖族复仇。在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告辞了。” 殊言神情淡漠,起身送客。他本以为荀秣是个脱离世俗,亦能放下仇恨的明白人,却也拘泥于此。 殊言断然不会为了过去那些事,葬送了现在的一切——那些他想要好好守护的感情,他想好好守护的人。 荀秣才刚刚离开,宓倾儿便带着祁堇衾在外敲了敲门。殊言正了正神色,“进来吧。” “为什么不让我去啊?”莫鸢跟夙湮兮两个人待在客房里,百无聊赖的戳着窗口的一盆文竹。 “哎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听墙角呢?”夙湮兮毫不留情的怼莫鸢。 “你们要是都不瞒着我,我至于去偷听吗?”莫鸢忿忿道。 忽然记起夙湮兮打晕自己的事,忙问道:“好你个夙湮兮,之前为什么打晕我?” “那是小爷我机智!不然你以为现在还能到处瞎蹦跶?”夙湮兮把莫鸢面前的文竹搬开,一本正经道:“我可有正事跟你说。” 莫鸢冷哼一声:“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能有什么正事?不如先告诉我那时来访的是何人?” 夙湮兮神色飞扬的打了一个响指:“没错!我就要告诉你这个,你猜猜是谁?” 莫鸢一下来了兴趣:“是谁?”夙湮兮神秘兮兮地卖关子:“你肯定想不到,好家伙,跟脱胎换骨了一样。要不是我清晰看见了都不敢信。” 莫鸢的心却一分一分的沉下去了,照夙湮兮这样的说法,自己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但不等夙湮兮确切的说出来,莫鸢还是不愿意相信。 夙湮兮停了停,看着莫鸢脸色不太对劲,又打着哈哈笑道:“这六界纷繁复杂,谁还没有点苦衷了?等你出去了再好好问问他嘛。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他自己的意愿呢。当初我瞧着他也就一只傻狗样” “当真是荀秣?”夙湮兮屏息点了点头。 莫鸢早有准备但心还是凉了下去,荀秣要与聿怀为敌,那他们两人之间又该怎么面对彼此呢? 荀秣怎么会是苍山妖族,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与聿怀不共戴天?那这五百年在千隐山的共处又如何解释?而自己最初就是为了荀秣下定决心去寻的瑬盏“金不换”,如今短短时日竟已物逝人非了吗? 莫鸢思绪一片混乱,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势必要弄清楚当年火焚苍山一案的真相了。 第四十一章 瑬盏所在 “你放莫鸢走,我告诉你真正的瑬盏在哪里。”祁堇衾开门见山直说道。 “哦?阁下如此笃定?”殊言心道有趣,正了正神色打算好好会会这位狐仙少帝。 “当年苍山一战,两败俱伤,众人皆把目光聚集于魔界,妖界,神界三方,却忘了这苍山本是在人界的。” 祁堇衾神色严肃,继续道:“瑬盏此等神物,无论落入谁手中都绝不会毫无波澜,人界势弱又风云诡谲,势力此消彼长变化多端,一个神秘组织的崛起必然会被各界忽略自然地归结为人界常态。而究其缘由,又有何人想过?” 殊言神色逐渐凝重,仔细思考起祁堇衾的话。 “不知魔尊可曾听过——有无阁?” 有无阁行事低调,明面上六界诸事向来作壁上观,虽是人界一大组织,却在六界内无足轻重。 这正是其精明所在,其内部神秘莫测,势力盘根错节,六界早已被默默渗透也无人知晓。甚至其阁主,从未出现过。 殊言对人界并不关注,有无阁也是略有耳闻。祁堇衾这么一说他便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祁堇衾接着道:“有无阁深部势力以天师的身份蛰伏在人界各国皇帝身边,位高权重。说是掌控人界也不为过。而当年,大战过后,第一个进入苍山的人便是当时的岳国天师。” 殊言蹙了蹙眉,魔界妖界两方都更倾向于瑬盏还在大战唯一幸存者聿怀手中,但聿怀自大战过后长期不知所踪闭关不出,许多对瑬盏心存觊觎的妖魔都逐渐失去了耐心。但这个想法众妖魔已经深信不疑。 “瑬盏在岳国天师手中?如何证实?”殊言直视着祁堇衾的眼睛,半信半疑的等他一个解释。 祁堇衾神色未变道:“请魔尊先答应放我们离开。” 殊言低头一笑道:“能来找我说这些,想必你也都知道,若你说的于我有用,那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祁堇衾略一沉吟道:“那想必魔尊也知道我的身份,未归仙位之前,我一直在人界游历,所以知之甚多。而你们最关注的瑬盏,最初的确在聿怀手中。” 魔界的猜测一直都没有错,聿怀之所以能在大战中幸存下来也是因为瑬盏。彼时瑬盏早已耗尽神力,效力甚微。 而魔界今日的做法早在几百年前,岳国天师就已经做过了。 那时的人质是——云冉。 祁堇衾在宴礼上仙体忽现,祁尧大病不起,云冉被陷于万难之地,千夫所指。 这一切都是岳国天师从中作梗,借此他名正言顺的囚禁了当时被诬陷为狐妖的云冉。 岳国天师毕竟是求道问仙之人,那日闯入苍山见到聿怀携瑬盏离开,又得知聿怀对云冉的情深义重,便不择手段的要得到瑬盏。 那时的瑬盏已无传言的神力,却是个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聿怀为救云冉便交出了瑬盏。却没想到云冉为了不连累聿怀又因为祁尧的离世而心灰意冷,一死了之。 瑬盏就此到了岳国天师的手中,虽神力不如从前但也足以让岳国天师得道飞升。有无阁便从此而来,有瑬盏镇阁,势力日渐壮大。 但此事六界知之甚少,聿怀曾散布过瑬盏已到人间的消息,却又被有无阁舆论压下,一来二去这事就成了传说似的真假难辨,无人得信。 瑬盏“金不换”于是变成了人界的一个故事。 祁堇衾有理有据字字铿锵,半点不像是信口拈来,他神色笃定的望向殊言:“魔尊可以不相信那些传说,但有无阁所作所为乃我亲眼所见。” 殊言不动声色的把祁堇衾面前的冷茶倒掉,又斟了一杯推到他面前。“喝茶。”放下茶壶殊言缓缓道:“少帝此番前来,倾言相告,本尊欣慰之至。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 祁堇衾终是松了神色,一笑拜道:“魔尊不同流俗,言出必行。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先行谢过了。” 殊言笑了笑,抬眼意味深长道:“少帝只身一人来我魔界,倾言相告这等秘闻,只为莫鸢姑娘这等情意令人动容。” 祁堇衾一下听出了他这将信将疑的探究意味,轻笑一声:“非也,那有无阁把瑬盏也拿的太久了。祝魔尊成功,告辞。”言罢,祁堇衾转身离去。 殊言拿起茶杯浅酌一口,笑道:“有趣。” 片刻后,宓倾儿来询问:“魔尊,放他们走吗?”殊言道:“不错,但是” “想些法子,让她别回青丘。”宓倾儿了然。 宓倾儿离去,房内又变得殊言孤身一人,他静坐喝着茶。 “殊言!”房内忽然响 起声音,厉声喝道。殊言一动未动,淡淡道:“荷老,喝茶吗?” 荷老是上任魔尊的得力手下,现是花园池中的千年荷,平日不过问魔界事宜,今日听得了殊言要放走莫鸢,便一时气急来寻殊言质问。 “莫鸢在手,便有了获得瑬盏的机会。老朽知你对上任魔尊仍心存怨念,但此等神器唾手可得的机会你也不要了吗?” 殊言轻笑:“荷老不必如此,我自有分寸。” “你是半点也不随你父亲,亦不知他苦衷,当年他执着于瑬盏,亦是为了你母亲啊!” “够了!你不必为他说话,我也不关心过去的事。我尚还尊您一声‘荷老’,亦看的是我母亲的情面。” 殊言站起身,面容冷峻。“魔界的事还望您不要插手。”荷老长叹一声,转身不见。 魔尊殊言挟持聿怀上神爱徒以求神器瑬盏之事,在神界仙界之中已经人尽皆知。 瑬盏的功效无人不晓,当年神魔大战之中救死扶伤无数,若得此盏,便可在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魔界如此不掩饰对瑬盏的渴望,诸神众仙一下紧张了起来,把局势已经预想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但是每每大战,任一界都无法独善其身,最终不过落得个两败俱伤,元气大损。 神界仙界商议过后,决定先同殊言和谈,便派了仙使带话,此举正中殊言下怀,魔界也正有此意。双方便约定在仙界和谈。 得了魔尊授意,莫鸢和祁堇衾当即打算离开魔界,但宓倾儿为两人准备了盛宴送行,这番邀约尽管外界无人得信,魔界也是有始有终的礼数做了个全。 莫鸢不好推却,扪心自问他们也对自己照顾周到,更何况那时他们也是救了自己脱离险境,这才来到魔界。 “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简直让小爷我刮目相看。”夙湮兮不吝夸赞道。连莫鸢也没想到,祁堇衾这番商谈竟立竿见影,未伤分毫便能离开魔界。 祁堇衾礼貌回道:“不敢当。” 宓倾儿挤眉弄眼的对莫鸢道:“这可是个出去游山玩水的好机会” 她眼神扫过两人,莫鸢一下回想起在千隐山两人说过的话,她飞快的瞟了一眼祁堇衾,瞪向宓倾儿“咳咳,我得先向师父师兄报平安。” “现下局势,不容乐观。”祁堇衾不动声色的说道。 “哎呀你们都担心什么啊,那殊言不是明日就启程去和谈了嘛。”莫鸢倒是不以为意。 夙湮兮骂骂咧咧道:“和谈就是个形式,以小爷之见,谈个屁的谈,老子又不怕他们!” “你就一张嘴能说!”宓倾儿抬起头略有担忧:“我们才不想引战啊更何况,若要与莫彦为敌该怎么办啊?” 夙湮兮小啜了一口茶一副八卦嘴脸的感慨道:“这战啊打不得,到时候可不止棒打一对鸳鸯。” 莫鸢对八卦深切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让她暂停了对鸡腿的咀嚼,莫鸢犹豫着问道:“莫非是殊言和?”未等莫鸢说完夙湮兮一下被呛到,侧头不停咳着。 莫鸢无辜的咽下嘴里的鸡腿。 夙湮兮抚着胸口,作痛心疾首状:“好你个小丫头,你到底知道多少?”莫鸢嘿嘿笑着,宓倾儿抓住她肩膀:“小鸢?!魔尊的八卦你都知道?!” 莫鸢眨巴眨巴眼睛:“我没有啊,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莫鸢与正捂心口的夙湮兮交换了眼色。果然他似乎也知道什么,朝莫鸢挤眉弄眼示意她噤声。 夙湮兮坐正,握拳抵唇干咳两声僵硬的转移话题:“这事可不能乱说啊。眼下哪是八卦的时候,还是想想当下局势吧。” 默不作声的祁堇衾缓缓开口道:“我们这般坐在这儿,对外局面一无所知,如何考虑当下局势?” 夙湮兮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小爷我不忍了!好歹老子也是上古魔兽威震四方,大战在即窝在魔界算个什么?!小爷我要去前线!” 宓倾儿拉住他:“你这火急火燎的性子去了能干什么啊?和人家吵架吗?现在是和谈又不是去吵架!” 夙湮兮甩开宓倾儿的手:“操!要是真让老子吵架,看我不骂的他狗血淋头!狗日的神仙做派就是表面清高背地里污蔑魔族压榨魔族吗?我们魔兽又做错了什么一关就是上千年?!” 莫鸢见势不妙,赶紧递了杯水给夙湮兮:“兮哥,兮哥,消消火。” “谢谢,吨吨吨——”夙湮兮接过杯子一顿灌。 “要我看啊,倾儿性子稳,去前线探听消息才合适,眼下局势去了前线又不是要打仗,你去了也是无用武之地。更何况,那些虚伪客套的神魔和谈,你怕也看不下去而且倾儿去了也能去见见我师兄。” 夙湮兮冷静下来,摸着下巴:“原来你们还有这一层考量。行吧行吧,那神仙的虚伪 嘴脸我还不想看呢!” 宓倾儿羞涩笑了笑也点头:“我觉得可行,正好我有事要办。” “对了,小鸢,不如我代你送信吧。你大可放心出去。” 莫鸢一下笑开,她也正有此意。“那正好!我也想出去玩玩,谢谢啦~”祁堇衾见此,双眉微蹙。 莫鸢眼尖的瞟见,拉起祁堇衾起身道:“那我们去写信!” 离开饭桌,莫鸢拉着祁堇衾小声道:“别担心别担心,我不是要出去瞎逛。” 莫鸢抬眼与神色疑虑的祁堇衾对视,目光坚定:“你就信我一次,绝对是正事。 祁堇衾点了点头。 第四十二章 恢复自由 宓倾儿见两人离去,面对夙湮兮道:“我和魔尊不在,你别放松警惕,就守好魔界千万别抛头露面” 夙湮兮摆摆手:“哎,有我在能出什么事。老子整天窝在魔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跟大家闺秀似的,你可放一百个心吧!” 宓倾儿扶额:“方才要不是我们劝着你,你还要到神界去?一旦暴露那不是等于昭告四海八荒我们魔界私囚仙官吗?” 夙湮兮咂舌:“那我不是一时着急嘛!我又没真的去” 宓倾儿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务必隐藏好自己,你这副皮囊一旦被发现引起误会,一战怕是在所难免” 夙湮兮不耐烦的摆摆手:“好啦好啦,知道了。罗里吧嗦的跟个老太婆一样” “待会儿再去将各个出口关卡的戒备审查一遍,那边有消息我就” “知道了知道了哎呀!莫鸢丫头你可算来了,赶紧把信给她。”夙湮兮一见莫鸢来,就把她推到宓倾儿面前。 莫鸢把信交给宓倾儿:“拜托啦,帮我告诉我师兄,我一切安好他不必担心。” 宓倾儿拍了拍莫鸢的肩:“举手之劳,你们在外也一切小心啊,有消息了我就传信给你们。” 饭罢,莫鸢同祁堇衾离开了魔界。 两人来到了人界的荒野,再回到人界,莫鸢还是换了一身男装打扮,终于不再是身处幻境,莫鸢长松一口气。 “呼呼——哈哈哈哈终于出来啦!”莫鸢一把抱住祁堇衾,他险一趔趄搂住莫鸢的腰。待站定,祁堇衾问道:“我们不回千隐山吗?” 莫鸢面对着他,倒退着走:“不不不——我问问你,依你之见,这仗打得起来吗?” 祁堇衾认真的略一考虑,答道:“神界自是不想开战的,全看魔界提出的条件他们是否能接受。至于魔界,魔尊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开战,开战不过是个威胁神界的说辞。双方皆不愿开战的情况下,不出意外,这仗自是打不起来的。” “没错!英雄所见略同,现下局势表面剑拔弩张,实际双方不过是在僵持,谁也不会先出这一剑。”祁堇衾忽的笑开,与莫鸢并肩走着,莫鸢转过身来。 “莫鸢,你当真不像表面这样一无所知。”“嘻嘻,大智若愚嘛~”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哪儿也别想去!”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两人神色一变转过身去。 来人身披黑色斗篷,身形尤为陌生。莫鸢欲哭无泪,皱着一张脸望向祁堇衾。 就知道离开魔界不会这么容易,难道那殊言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祁堇衾面容冷峻,想着自己受伤未愈,对方不知深浅,正面交锋半点不占优势。 “阁下何人?”祁堇衾谨慎的开口。 “不必多言,交出莫鸢。否则别想走!” 黑衣人抬手就攻了过来,招招狠厉,似是想速战速决。祁堇衾一手推开莫鸢喊道:“快走!” 莫鸢在一旁看着祁堇衾与黑衣人已经过起招来,心中焦急万分,祁堇衾本就仙体不稳又身受重伤,自己现在走未免太无情无义。 莫鸢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柄袖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黑衣人一听莫鸢要逃,狠狠一击朝祁堇衾打去,转身要追向莫鸢。 祁堇衾后退几步,堪堪站稳。抽起身后的剑就向黑衣人方向飞去。黑衣人回身避开这一击,手中变幻出藤条勒住祁堇衾的脖子。 眼看藤条越收越紧,黑衣人欲至祁堇衾于死地。 “住手!”莫鸢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若伤他,便拿我莫鸢的尸体去!” 莫鸢腕上的袖剑赫然搭在了她自己的脖颈上,她稳了稳气息,沉声道:“我莫鸢一介无名小妖,能打我主意的无非以我要挟我师父聿怀上神。” “若是聿怀上神得知爱徒在你手下成了一具尸体,你能得到什么呢?”黑衣人手下顿了顿,祁堇衾费力的喊道:“莫鸢,别做傻事!” 黑衣人松了松手,冷笑道:“你乖乖跟我走,保你二人毫发无伤!” 莫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黑衣人稍一晃神,祁堇衾变成原型一跃而出。莫鸢顿时欣喜,放下了袖剑。 忽然脚下却不能动弹,藤蔓已牢牢捆住莫鸢。黑衣人一闪身来到莫鸢身边。 莫鸢顿时脑子乱作一团,满脑子思索着自己有什么招数可用。想来想去,都只有纵火烧鸡。 烧柴烤鸡!火克木系! 莫鸢灵机一动在藤蔓缠上嘴边时,念诀点燃了脚下的藤蔓。顿时藤蔓烧了起来,受创快速缩回土里。 莫鸢瞬间腿软就要倒下去,身后忽然有人扶住了她。 “小鸢,你快走!”莫鸢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荀秣。荀秣闪身上前,与黑衣人交起手来。 这是?荀秣?狗末末?莫鸢一时竟愣在原地。 荀秣一边交手一边喊道:“小鸢你快走!他的目标是你,快躲起来!”黑衣人气愤不已,见到荀秣冷哼一声快速道:“呵,苍山妖王,荒谬!” 此时,祁堇衾已拉起莫鸢小声道:“此人认得他,不会为难他,我们快走。”莫鸢与祁堇衾对望一眼,犹豫着点了点头。 见祁堇衾莫鸢二人已不见踪影,黑衣人愤愤一拂袖道:“堂堂苍山妖王,不日才来我魔界欲求联盟,此番又出手阻挠,意欲何为?!” 荀秣也怒不可遏,冷哼一声:“那你们魔界说好要放了他们,此番半路拦截,又意欲何为?!” “你!”黑衣人一时语塞,攥紧了拳头,话锋一转:“黄口小儿,为情所困,难成大事!” “前辈教训的是,我等鲁莽了,还望恕罪。”卫苏不知何时出现,把荀秣拉到身后。 荀秣一想到方才莫鸢身处险境,就心惊不已,他咬牙切齿的瞪着黑衣人。黑衣人见此,冷哼一声闪身不见了。 “荀秣!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与莫鸢再无瓜葛,莫要为她坏了大事!” “那是你的大事,不是我的大事!莫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是重振苍山成了妖王又有什么用!” 卫苏瞪大双眼,久久无语,末了叹气一声:“哎,到底还是孩子心智。” 莫鸢与祁堇衾瞬移到了人界一处小城镇。 祁堇衾已身受重伤,不便再行动,两人来到一处酒楼。 莫鸢此时脑子思绪混乱,喃喃问道:“狗末末荀秣,他和苍山?” 祁堇衾道:“看来,他便是苍山妖王遗孤,现任苍山妖王。” 莫鸢尚还处于震惊之中,她怎么也没想过,那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傻乎乎的狗末末,竟是苍山妖王。 是与自己师父聿怀,不共戴天的苍山妖王。 “你早就,知道了?” 祁堇衾摇摇头,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只有一面之缘的荀秣,在他印象里也确实和妖王扯不上关系。 “你不必担心他,那名黑衣人知道他的身份不会轻举妄动,更何况,黑衣人的目标是你。”莫鸢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祁堇衾见此,转移话题问道:“你今日咳,说的正事?” 听到祁堇衾轻咳的声音,莫鸢才想起来他的伤势,一下回过神来神色紧张的问:“你的伤怎么样了?都怪我” 祁堇衾道:“不碍事。”此时令他更为担忧的是那黑衣人到底是谁? 莫鸢也想到了这里,开口问道:“莫非是魔界出尔反尔?” “有这种可能,时间地点都正好赶上。且派了一个我们不熟识的对手,魔尊怕只是明面上做好人,暗地里照旧做此等阴险之事。” “没想到竟是这样,那我们在人界也得当心避开他们。”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罢了。” “那我们可得两边都避着了,师兄他们若是知道我在人间,定会让我回山” 向来喜欢美食的莫鸢,却对满桌子的佳肴心不在焉,见她这样愁眉苦脸的样子,祁堇衾劝道:“那我们就避开其他人,此时总算脱险,你也莫要再忧心了。” 莫鸢点点头,这才将目光落到一桌子的饭菜上,她早就对人界酒楼的美食垂涎许久了,今日看着这满汉全席,色香味俱全,竟不知从何入手了。 莫鸢顺手拿起了面前的一块糕点,咬下一口,外皮酥脆内馅鲜甜软糯。“唔唔唔真好吃!”不禁发出了满足的喟叹,短暂的放下了那些忧心之事。 莫鸢抬眼看到祁堇衾一动不动的端坐着看着自己,她被盯得不好意思,鬼使神差的把手上的半个糕点递到祁堇衾嘴边:“别只看我啊,快尝尝!” 莫鸢看着愣神的祁堇衾,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己吃剩的半个,不好意思的正要收回手,祁堇衾却低头咬住,一手接过了这半个糕点。 莫鸢面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头又把主力放在了美味肉食上去了。 “这是本店特色御菜四品:金腿烧圆鱼c巧手烧雁鸢c桃仁山鸡丁c蟹肉双笋丝请慢用。” “哇!谢谢谢谢!”看着这些菜,莫鸢眼睛都直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全然不似开始,一个糕点分两口那么矜持,不顾形象的大饱口福,愣是把这几百年没吃到的美味通通吃了回来。 天才本站地址:xdd。新小说网址 :xdd 第四十三章 多情自苦 莫鸢和祁堇衾虽已然离开了魔界,但殊言和宓倾儿都心照不宣的未曾言明。莫鸢已不在魔界,但只要消息不走漏,他们照样可以以此要挟聿怀。 第二日才是商定和谈的日子,但殊言和宓倾儿早已到了青丘。归海奕因先前莫鸢一事破例离开了北海,和谈在即便随莫彦留在青丘待命。 “好久不见呀,北海仙君。”宓倾儿在树上朝下俯视,望着归海奕调笑。 “是你?倒还当真敢来?”归海奕面容骤然冷峻,他后来再见到莫彦才得知,宓倾儿极有可能是曾经假意接近莫彦,放走北海魔兽的罪魁祸首,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素闻仙君身子弱,可别轻易动怒啊。”宓倾儿跳下树,看着归海奕对自己冷眼相待。 “北海魔兽一案,是你干的?”宓倾儿又笑道:“有证据吗?现在两界和谈,你我不能大动干戈啊。我来可是给你们送信的~” 归海奕蹙了蹙眉,探究的看着她。 “不关心莫鸢吗?” 归海奕神色一变:“信呢?” 宓倾儿狡黠一笑:“莫鸢嘱咐了,给她师兄的。” “你”宓倾儿扬了扬下巴。“带我去见莫彦。” 莫彦在屋内坐立难安,心急如焚。自那日与莫淮争吵过后,房屋便被下了极强的禁制,锁的他寸步难离。 房门外,一只莫鸢传来的千纸鹤悠悠飞近窗户却在刚碰上窗棂的片刻化为齑粉。莫彦心中蓦的一沉,他快步走到窗边。 窗外归海奕赶来:“大哥!”言罢,快速施了解除禁制的咒印。 莫彦一把推开门:“怎么样了?”归海奕扶住莫彦:“你先别急,小鸢给你带了信。”“在哪?!” 化作原型的黑猫宓倾儿,踱着猫步缓缓从转角出现。 莫彦眉头忽的皱起,手掌一翻一把利剑在握。“宓血卿!你还敢来?” 归海奕忙拦住莫彦:“大哥,特殊时期你先把剑放下,冷静一点。” 宓倾儿“喵”的叫了一声,跑进了屋旁的小竹林。莫彦沉着脸追了出去。 宓倾儿化作人形,如火般的红衣少女在一片翠竹中格外醒目,她一手抱胸一手捻着一封信,嘴角是压不住的笑。 “小鸢的信~”莫彦伸手去拿,宓倾儿却一抬手一转身绕到他身后,在他耳边调笑道:“莫鸢亲自执笔所写,你可知是谁相伴在侧为她研墨?”莫彦飞快转身,一把握住宓倾儿拿信的手,另一只手抽出信封。展开信,是熟悉的莫鸢特有的字体: 展信安,师父师兄安好,我在魔界安然无恙,魔族也未曾苛待我。你等大可放心。何况小鸢一介小妖,命不足惜,怎抵得上神器瑬盏。万望你们以大局为重。师妹莫鸢敬上。 莫彦面上无波无澜,却明显看出紧咬后齿的动作,他一把握住信纸。宓倾儿倒是礼貌的站在一旁,仿佛对看信的人作何反应更感兴趣。 “祁堇衾与小鸢在一起?”莫彦轻描淡写的问道。 “没错,他尚仙体不稳但为了见她闯入魔界,身受重伤。此时两人正好好待在魔界。” 宓倾儿见他沉默不语,又道:“小鸢认定了她自是比不上神器瑬盏,没抱着你去救她的期望。宁可信任相识不久的青丘少帝,也不指望你这个师兄。” 莫彦却低头一笑,拱手对宓倾儿道:“多谢魔族尊使,如今两界和谈,我不便与你动手。我只需知晓师妹安好就够了,不劳尊使费心。告辞。”言罢,拂袖离去。 莫彦离开竹林没有回屋向反方向走去,见四下无人这才停下,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抚上心口。 或许当初带她出山就是个错误。如今,莫鸢却终究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祁堇衾可以什么都不顾擅闯魔界去救她,但莫彦深知自己做不到的,无论是聿怀上神之徒莫彦,还是北海仙君归海彦。 “莫彦师兄!你可算出来了!”小米火急火燎的赶来,停在莫彦面前气喘吁吁。 莫彦忙站直身子,面无表情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米一脸绝望,咬咬牙道:“年糕不见了。” 莫彦晃了晃神才记起那个身着小衫裙的少女,年糕。她早在质鳞一案中身亡了。 魂魄不知被打散还是出了什么意外难寻踪迹,唯留下了一具灵体的躯壳,在青丘冰湖封存。 回忆骤然涌现,莫彦心中仿佛被一阵重击。 那时莫鸢转头对他道:“师兄,年糕还可以救的吧,能不能先把她的灵体保存” 那是第一次莫彦在她脸上看到那种, 悲戚的表情。心下不忍,那时的他应下了“好。” “什么时候的事?!快带我去看看!”莫彦顿时焦急万分,仿佛断掉了和莫鸢唯一的羁绊。 那是他亲口答应的,好好替她保存好年糕的灵体。小米也手足无措:“前日就不见了,但我也不知道去寻谁,冰湖的看守说没有任何人进入过,灵体是忽然消失的” 两人快速赶到冰湖,年糕的灵体并无什么人在意,也是放在冰湖的最外层,中心放的是上任青丘女帝云冉。 尽管年糕的灵体已失踪两日了,但除了小米和莫彦根本无人关心一只不知名的小兔子。“主人可宠年糕了,一定会很难过的。我们现在怎么办?” 莫彦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睁眼问:“什么时候,是谁发现年糕不见了的?” 小米表情沮丧:“两日前,我也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冰湖,想着主人便想起了年糕”顿了顿“说起来,我进去时,已不见年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这着实难办了,说起来除了莫鸢真的在关心那只兔子,其余人琐事尚且忙不过来怎么会在意一只无名小妖的灵体。在运送过程中就出了意外也未可知。 莫彦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就这么辜负了莫鸢的信任,自己从此又该怎么面对她。线索太少了啊。 莫彦揉了揉眉心问道:“最后一次见到年糕是谁在什么时候,速去查查” 宓倾儿在莫彦这里碰了壁,心事重重的前去寻魔尊殊言。 离开竹林只见归海奕还在屋外来回踱步。一见宓倾儿出来忙问“怎么样?信上说了什么?” 宓倾儿撇撇嘴径直略过归海奕,气道:“他就是块木头,执迷不悟!” “魔尊不是说,时机到了自会放了莫鸢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归海奕知道莫鸢对于他大哥的重要性,莫鸢一日不回到他身边,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宓倾儿顿了顿,停下脚步,回头故作微笑着说:“魔尊说的,你去问魔尊啊。” “说的没错,你大可直接问我。”殊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正在归海奕身后。归海奕一瞬间僵直了身子。见此,宓倾儿闪身化为原型跑走了。 “不必了,我先走了。” 殊言拉住归海奕的手腕“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自从归海奕化龙失败后,两人再不复从前。“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你撒谎。”殊言向内扯过归海奕,让他面对自己。见归海奕一直避开他的眼神,殊言道:“不是想知道莫鸢的事嘛。” 归海奕甩开殊言的手:“莫鸢呢?”殊言面色一沉:“每次你都是因她才肯与我说上几句,她对你当真这么重要?” 归海奕一抬头正欲反驳,忽想起什么似的偏头道:“没错。” 殊言低声笑了起来:“实不相瞒,那狐仙少帝硬闯魔界,重伤了我,救走了莫鸢。”言罢,殊言抚上心口,抬眸观察着归海奕的表情。 “哼,堂堂魔尊能被仙体不稳的少帝重伤,你真当我”归海奕说到一半见殊言抬手抵唇忍着笑意,他忽然停住,一拂袖羞愤地转身要走。 却一把被殊言拉进怀里,拦肩抱住。 “口是心非。”殊言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归海奕紧咬下唇,后悔自己方才怎么一时嘴快就着了他的道。 殊言继续道:“待我寻到瑬盏,医好你的病”归海奕听闻,脸色一变欲挣开殊言的怀抱,奈何一番挣扎无用:“殊言!” “你从未这样唤我,以后别叫我魔尊了。”殊言轻声笑着温言道。 归海奕这般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感到无力,因动怒而加快的心跳让他一阵阵眩晕。他趔趄一步瘫软在殊言怀里。 “你我本不该有交集,即知相遇已是错,便该就此了结。” 殊言扳过他的肩膀,正面抱住归海奕:“不可能,既然遇到了,我绝不会再放手。” 归海奕声音已经虚浮:“那我呢?亦正亦邪?非仙非魔,为六界不容?” 殊言一怔,面露戚色,双手扶住归海奕的肩头问:“你心里还是对我的身份心存芥蒂吗?” 归海奕苦笑一声:“并非是我,而是成见如山,众口铄金。” “那我不是魔尊,你就能接受我吗?”殊言直直望着归海奕,却见他眉睫忽闪,望向地面,拂开殊言搭在他肩上的手,转身似是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可能的。” 第四十四章 人间逍遥 明潭经过这么些时日,已逐渐恢复秩序,但质鳞案还是一桩悬案。 元里同袁蓁蓁随忘杊去到当年他所说的蛇村,毕竟已过去许多年,这里早是一片荒芜,屋舍破败,杂草丛生。 那日谈话结束,元里当即派人查了z坛司当年的妖族弟子中为蛇妖的,确有一人名为青厌。但此人低调,行踪诡秘,音讯全无。 袁蓁蓁环视四周道:“这村子至少已落败百年有余,估计也留不下什么痕迹了。” “但现在线索太少,还是再四处看看吧。”元里说着朝更深处走去。 百年前,不乏有许多凡人困于生计,除了砍柴打鱼,也捕起了蛇。长此下去,有人做成了手艺,就相传到一个村子。 这样一来,村子附近的蛇类被大肆捕杀,难以生存。可蛇毕竟不同于家禽牲畜,本就带着灵性,修炼成妖必来报复。 “依我之见,名为青厌的蛇妖修炼成形,拜入z坛司,学成归来为全族报仇,逻辑上是有据可循的。只是伤人手法类似也不能确定就是他,还得寻到此妖盘问。”忘杊道。 “嗯,若真是他,能不能抓住恐怕得费一番周折。”袁蓁蓁思及此,神色忧虑。 “忘杊,来看看这是什么?”元里在前方喊道。二人对视一眼快步赶上前去。 元里蹲在一处小土堆前,手中捻着几支干枯的花枝。花朵已然干枯萎缩,但仍透出亮眼的黄褐色。 此时人间正处夏季,野花遍地四散,但这几株枯花仍能被一眼看见。 忘杊走近,只一眼,便心头一悸。 “好像有些眼熟是在”元里喃喃道。 “是高山雪菊。”忘杊出声,打断了元里的联想。 “这是有人来此祭拜?”袁蓁蓁问道。 忘杊定了定心神:“这个季节,人间没有菊花,除了极高的山顶生有这种雪菊。” 元里又摩挲了一下干枯的花朵:“看样子在这里放了有些时日” “不一定。”忘杊蹲下细看,又道:“以当下季节,正午阳光炙热,不出几日离根的植物就会枯萎。而若是许久前放下,夏初至今,植物生长恐怕早已覆盖。我等未必能发现。” 元里点头,抬眸与忘杊对视一眼。 袁蓁蓁道:“蛇村全村被屠,早已绝代,能来此祭拜的,定是” “青厌。” 元里起身,接着道:“去离此最近的有高山雪菊的地方。” 忘杊顿了顿,启唇缓缓道:“苍山。” 天色已晚,两人才出了酒楼,莫鸢走在路上颇有些脚步虚浮。两人倒是没喝酒,只是莫鸢把酒楼的招牌点心酒心酥,愣是吃了整整一盘。 祁堇衾搀扶着晃晃悠悠的莫鸢,想着快些找家客栈歇下。 走着走着,前面忽的热闹了起来。“大爷~慢走~”“哎呀,进来坐坐嘛~”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窈窕女子挥动着手帕,娇笑着与行人搭讪。 “哇!好热情的店家哎!走走走——”莫鸢晃晃悠悠的拉住祁堇衾就往前走去。 祁堇衾在原地纹丝不动,一脸古怪的神色,誓死不去的架势。 “怎么啦?这几位姐姐好漂亮啊,我看看——嗯——寻c仙c阁。反正天色已晚,进去留宿一晚嘛~”莫鸢看看了牌匾,又勾着祁堇衾的脖子挤眉弄眼。 祁堇衾不自然的咳了咳:“咳莫鸢你知不知道” “谁说我不知道?夜晚有漂亮姐姐营业的酒楼~不就是青楼嘛~嘿嘿嘿,我在双瑟那听过不少次了,就想有机会见识见识呢。走嘛~一起去。” 莫鸢眼神迷离的说了一大串,拉住祁堇衾的胳膊,就拖着他往前走。 祁堇衾满是无奈,双瑟都教了她些什么啊,真不该让她吃那酒心酥。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祁堇衾扯开莫鸢的手转过身道:“你自己去,我在房顶等你,有危险叫我。”说罢,一个飞身跃上了房上。 “哎呀呀,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好吧,我去找漂亮姐姐玩喽~”莫鸢哼着小曲就上前去,门口的女子笑着拉住她。 “小郎君是第一次来吧~来来来,里边请,玉仙水仙伺候着——” 哎呀,这里面的姐姐可真热情,莫鸢想着,一进去满是莺莺燕燕,花团锦簇的,脂粉香四溢的,两位女子围着她就到了一间包房。 前面是唱着吴侬软语小曲儿弹着琵琶的美人儿,这边儿有葡萄剥好喂进嘴里。听着曲儿喝着酒,意识渐渐模糊。 莫鸢打了个哈欠,不禁想,难 怪有醉倒温柔乡一说,当真是惬意惬意—— 迷迷糊糊的莫鸢感觉自己被扶到了一张温软的大床上,有女子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小郎君可是醉了? 忽觉肩上一凉莫鸢酒醒了大半,面前的女子花容失色惊呼道:“你?你是女的?” 莫鸢这才发觉衣衫已褪大半,粉色的肚兜露了出来,忙双手护胸:“你你干嘛啊?!” 女子掩唇笑道:“小姑娘要寻乐子干嘛来这青楼?” 看她那样子仿佛嘲笑自己,莫鸢登时赌气似的叉腰回道:“怎么着?男人不能穿肚兜吗?我就是男的!” 女子愣了愣,目光带着疑惑紧盯着莫鸢看着确实不像女人的身材,莫鸢赶紧伸手护住,却不料她调笑着伸手扯住腰带。 莫鸢向后弹开,惊叫出声:“啊——你干嘛!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话音未落,莫鸢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祁堇衾不知怎的就破窗而入,一脚踢飞了莫鸢身前的女子,这一串动作太快以至于莫鸢尚未反应过来,已在他怀中。 无辜的青楼姐姐被踢飞撞到了一个花架,花瓶破碎在地,她满目惊恐捂着一侧被划破鲜血直流的脸。 莫鸢登时醉意全无,心里满是愧疚,正欲开口道歉。 祁堇衾已飞身从窗口一跃而出。 莫鸢只依稀听见后闯入房间的一众人大喊:“采花大盗!采花大盗” 莫鸢满头黑线,颇有些无语,这些人脑补能力也太强了。祁堇衾带着莫鸢一路轻功飞檐走壁,最终落在了一处小河边。 祁堇衾似乎这时才发现莫鸢只剩肚兜,他面色一红,脱下外衫罩住了莫鸢。 莫鸢倒不以为意,反正也是夏夜。穿少点也凉快“对了,祁堇衾,看我身材真的确定不了我是女的吗?”莫鸢叉着腰转了两圈,一脸正色的疑惑着。 祁堇衾握拳抵唇,偏头不看她,支支吾吾道:“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双瑟还怀疑我根本不是狐妖”莫鸢越想越气,看着忍笑的祁堇衾,抬手就去锤他胸口:“你可没有资格笑我!果然和小米,双瑟一样都只会打趣我!” 祁堇衾忍笑失败,直接笑开,把莫鸢不安分的手抓住单握在她背后,拦肩把她按在了怀里。 莫鸢本没着几件衣物,此时更是和祁堇衾胸口紧紧贴着。一向没脸没皮的莫鸢此时却面上燥热,心如擂鼓,两人的心跳竟一下下同步跳动着。 莫鸢愣了愣,整个人的思绪仿佛陷入了云里,呢喃说:“不过这样也挺好,我与你的心就离得更近了。” 祁堇衾的心仿佛忽漏了一拍,心跳声又纷乱了起来,他连忙松开了手,侧身而立,莫鸢不知所措的理了理鬓发,坐在了河边的大石头上。 祁堇衾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他仍在原地未动。 莫鸢垂眸小声说着:“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前世的宿命之缘?一开始,我只当你是亲族,那种若有若无的牵连,我只觉得是亲缘之由可我当下是真的怀疑我的身份,我可能真的不是一只狐。” 祁堇衾轻笑一声走过去坐在莫鸢旁边:“你可还在介怀” “没有啦!是真的!我的眼泪血液什么的,都跟千年老补品成精了” 祁堇衾一下捂住她的嘴,神色紧张,压低声音道:“上一次你被掳走,就是被歹人盯上了你的特殊体质,到现在我都心有余悸。”莫鸢了然,连忙点点头。 “其实关于这件事,师兄解释说,我被师父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师父寻了许多灵药才堪堪让我捡回一条命。所以,说我是个药罐子也不为过。” 莫鸢继续道:“我一直都想弄清楚我的身世,奈何从小在千隐山寸步难离。” 祁堇衾静坐着,目光一直落在莫鸢隐隐落寞的脸上。 莫鸢忽然转过头来,看着祁堇衾双目弯弯,眸若星辰的笑着道:“祁堇衾!你真的是我在这世上见到的第一只狐狸!” 祁堇衾愣住,看着这眸子一时无言。 莫鸢早习惯了他话这么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自顾自的又说道:“和我想象中的狐妖不,比我想象中的狐妖还要好看!” “只是气质上千差万别,多了些清冷,少了些魅惑。我还当除了我,其他狐都像妲己娘娘那样,”说着,莫鸢翘起兰花指放在颊边,侧着头眨了眨眼睛,婉转道:“千娇百媚,摄人心魂呢” 祁堇衾恍惚觉得虽没有千娇百媚,摄人心魂,但也是顾盼流转,俏丽可爱。 他忙偏开头,轻咳一声:“咳,你是话本子看多了。” “哈哈哈哈哈,若说起来,你是白狐难免清冷些,赤狐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呢?” 莫鸢笑着道:“这也是我要来人 间的正事,妖在人界修炼化形,活动多在人界。我便从——赤狐之族查起。” “好。”祁堇衾轻声应下。 第45章 逢场作戏 祁堇衾飞身离开客栈,回到小河边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月亮不知何时已被浮云遮住,河边更显得幽暗寂寥,方才的暧昧旖旎如同一阵花火,仿佛从未发生过。 祁堇衾坐在草地上,夜风寒凉,让人骤然清醒。 自相识以来莫鸢的一颦一笑如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闪现。 “你可有心仪之人?” “就是你啊,祁堇衾。” “我,如何?” “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开口只觉得字句苍白” 祁堇衾捂住心口,轻叹着一笑。 他游历凡间数百年,对待周围的人事,迎来送往早已习惯。与人交往皆是投桃报李,界限分明,绝不含糊。 唯独在她这里,失了分寸。 她帮他取避水珠,他告知她金不换。她帮他追回玉佩危难时刻去而复返,他一时心软许诺护她周全。 可她一片赤诚之心,却让自己方寸大乱。 祁堇衾揉揉眉心,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莫鸢体质特殊,身世神秘,饶是自己不愿承认,也是对她有了几分兴趣。 祁堇衾揉揉眉心,妖生漫长,相识至今也不过是白驹过隙的一段时光。又怎能轻易交付真心? 他去魔界救莫鸢,不过是好奇她的体质大有所用,恐落入歹人之手。他去找殊言谈判救她离开不过是找个借口名正言顺的给有无阁树敌,顺便为之。 此番同去苍山,更是为了他的复仇之计罢了。 世事艰险,万不可轻信他人,独善其身为好。 与她种种,不过顺水推舟,逢场作戏而已。想到这里,祁堇衾松了口气。 魔尊与宓倾儿此时还在青丘,他来此还有一事,便是寻莫淮求证祁堇衾所说是否属实。 殊言还没有傻到轻易信了祁堇衾的一面之词,便决定来寻另一位当事人莫淮。此时双方和谈,面上自然还是和和气气的。 魔界早把挟持莫鸢说的冠冕堂皇,礼数到位,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也挑不出差错来。 莫淮一见殊言,心中略有惊讶,表面上仍不动声色。 殊言礼貌一拜道:“本尊唐突了上神,还望莫怪。” 莫淮此刻不能表现出太着急莫鸢的样子,让他拿住软肋,于是定了定神道:“魔尊言重了,有何事不如等和谈一并说了。” 殊言又是温文尔雅的笑,自顾自在桌前坐下:“本尊来此,是有些问题请教,上神可否先听我说。” 莫淮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怀疑和探究。 殊言并没有生气,抬手道:“上神先请坐。” 莫淮面上无甚表情,似乎不想交谈的样子,实则对殊言来此的用意还是有几分好奇。他拂了拂衣袍坐下。 “不知上神可曾听过有无阁?”殊言笑着问。 “有无阁?”莫淮怎么不知,只是这本为人间的组织,作为神界不便插手。 “你问这个做什么?” 殊言笑了笑,他自是不能透露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就引出莫淮的话,再与那青丘少帝对比一番。 “听闻上神曾与有无阁有过交流,特来请教。” “你从何而知?” “这倒不太重要,只是这有无阁与我有些私怨。”殊言试探着说,试图把莫淮与有无阁的恩怨引出来。 当年有无阁对云冉的所作所为,莫淮定没有忘记。殊言欲先和他站在同一阵营,再诱他说出实情。 “呵,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尽是些卑鄙之徒。连魔尊也着了他们的道?” “这么说,上神也与他们有过私怨?” 莫淮一声冷笑道:“你们若要寻那瑬盏,可别再找我了。当年有无阁早用卑劣的手段夺了那瑬盏。”顿了顿,莫淮道:“至今连我也不知瑬盏下落。” 殊言心中顿时有了分寸,看来狐仙少帝祁堇衾说的不假。 他佯装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怎么从未听过上神澄清?” “我早已决心不再插手六界纷争,当年事发,有无阁行事低调,消息封锁的极好。凭我一人空口无凭,众人只当我是信口拈来欲独占瑬盏,谁信人间一个小组织能与我聿怀上神抗衡?” 莫淮自嘲一笑,“既无人信我,我何必多费口舌?若有人像魔尊这般真要我拿出瑬盏,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上神误会了,爱徒莫鸢早已离开魔界,何来欲求瑬盏一事?人言可畏啊。” 殊言轻叹一声又道:“今日本尊就解释一次,你我能安坐在此相谈,便知我殊言从未想过报苍山之仇。同上神一样,既无人信我,何必多言?” 莫淮神色微动,莫鸢已离开魔界了?殊言这番话又是何意? 他敛了敛神色:“魔尊真乃君子之风,巍然大气。” “上神谬赞了,先前多有得罪,在此赔不是了。”殊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站起身一拜,又道:“明日和谈再论,本尊先行告辞了。” 殊言经此证实了瑬盏真在有无阁手上,拜别莫淮他当即派出宓倾儿,去人间一会有无阁。 待殊言离开,莫淮立刻前去寻到了莫彦,把殊言告知他莫鸢已离魔界之事告诉他。 “速速去凡间寻莫鸢回山,万不可再让她涉险了。” “是。我这就去。”莫彦闻此大喜,离了魔界他也稍稍安心些,正好他与小米要去寻年糕的下落,如此甚好,一并寻回千隐山。 次日,莫鸢迷迷糊糊的醒来,似已经日上三竿了。 祁堇衾坐在桌边见莫鸢醒来,起身把一套衣裙递过去:“待会儿换上。” 莫鸢抱着被子,瓮声瓮气问道:“你昨晚去干嘛了?” 祁堇衾轻咳一声道:“咳,不重要,我在楼下等你。” 楼下祁堇衾已备好了饭菜,小客栈的饭菜自是比不上昨日的大餐,不过对于饥肠辘辘的莫鸢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莫鸢衔着筷子:“据资料记载,赤狐修炼期间都是个体单独活动,只有成功化妖了才会载入族谱,聚居的情况只有成家了一家聚居或在族中颇有地位的高层聚居。” 莫鸢仔细在脑中回忆师兄提起过自己的身世,顿了顿继续道:“师兄曾告诉我,我是刚刚出生,父母被害。师父见我可怜才收入门下,并抚养我长大。是我母亲将死之际,把毕生修为都传给了我。如此说来,我一家本是聚居。” 祁堇衾若有所思道:“应是在西北一带,刚好瑬盏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是西北苍山还有岳国天师和有无阁渊源颇深。” 莫鸢恍然大悟,笑道:“那倒是巧了,正好诸多事情一并查了。” 顿了顿莫鸢敛了笑意问道:“话说‘一战火焚苍山,万妖尸骨无存’可是真的?那火什么来头竟能灭了苍山满族?” 祁堇衾闻言,轻咳一声道:“我也不清楚,可能去了才知道吧。” 莫鸢点了点头,浅笑如常问道:“远不远啊?” 祁堇衾听她言罢,在桌上以茶为墨,画着地图。 “如今我们在北海虞州,西北苍山还有些距离,需先到中部延京城,到那里以后骑马快些大约天即可到西北地区。距离颇远,恐怕用不了法术的。” 莫鸢灌下一口茶:“无妨无妨,正好一路逛逛。” “马匹我已备好,我们待会儿就出发吧。” “好嘞好嘞!我还从未骑过马呢!”莫鸢期待的搓手手,吃饭都快了几分。 “哎,你们可听说,采花大盗又现身了?”采花大盗?在隔壁桌忽的出现这个字眼,莫鸢竖起耳朵听着。 “就是昨夜!那贼人竟闯进了寻仙阁掳走了堪比头牌的水仙姑娘!” “呦呵!那水仙可是出了名的活好啊嘿嘿嘿,这贼人连逛窑子的钱都没有吗?” “噫,这位仁兄倒是有钱去啊还知道水仙” “休要胡言!”隔壁桌几个猥琐的市井小民小声议论着。 莫鸢一下便听出是自己昨夜闯下的祸,这些人流言蜚语传的倒快,添油加醋的功夫也不差。水仙明明还在阁中,怎么就说被掳走了呢? 莫鸢忽的忆起昨夜捂着脸上鲜血的无辜女子,心中一下被愧疚填满闪过一个念头,小心翼翼地问祁堇衾:“你听到了吗?他们说水仙被掳走了?” 祁堇衾皱着眉点了点头。莫鸢叹了口气:“青楼女子不过靠着一张脸为生,恐是昨夜误伤了她,没脸再见人只得说是被掳走了罢,都怪我昨夜非要去” “不怪你,是我莽撞了,一会儿我就去阁中给她送药。” 莫鸢心中漫起暖意,放下手中碗筷:“我们这便走吧。”闻言祁堇衾立刻起身结了账。 “我同你一起去吧,毕竟也是我造成的” “不行!”祁堇衾斩钉截铁的打断莫鸢,昨晚着实让他担心了。 看他的神色似丝毫不放松,莫鸢松口道:“我在外面等你总行了吧我不想一个人在这儿等” 祁堇衾看莫鸢委屈巴巴的样子,无奈点点头,安慰道:“我翻窗进去,送完就出来很快的。” 两人正欲离开,祁堇衾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神色一变,拉住莫鸢往反方向要走。 身后传来一声懒懒的如莺鸣出啭般的声音, 风风韵韵好不惑人。 “哟,这不是祁少侠吗?” 第47章 幕起幕落 莫鸢一下蹙起了眉,转身去看那女子。 看起来锦衣华服,钗环佩绕,明明外表魅惑不已却端庄优雅无一点烟火气,好像热情中还带着淡淡的距离感。 华服美人一手提着两坛酒“虞州醉”,一手拿着一折扇子。见莫鸢蹙眉的对着她,勾唇一笑:“没猜错的话这是,大公子的师妹莫鸢姑娘?实在是巧了。” 莫鸢未曾见过章先生,当日只用了章先生的解药,这华服美人手持折扇的装束她也是第一次见,美人娇媚中又有几分潇洒,颇有个性。 祁堇衾无奈的转身一拜:“幸会,章先生。” 祁堇衾看向莫鸢,介绍道:“这位章先生就是为你解紫障毒的人,是北海中人。” 莫鸢面上哦哦哦,恍然大悟的应道,强装镇定的拜谢一下:“谢章先生救命之恩。” 心里却胡思乱想着,这章先生是北海的人,应该不会把我的行踪暴露给师兄,然后把我抓回千隐山吧,不过她也不知道我是瞒着师兄的吧 章先生一笑:“不必言谢,相逢即是缘,正好我刚打到了虞州醉,要来两杯吗?” “这”祁堇衾犹豫道。 莫鸢不假思索的脱口问道:“好喝吗?” 章先生笑开,开扇掩面道:“这可是最后两坛,就上福泽楼的辣子鸡可是一绝。” 莫鸢瞬间眼睛亮了起来,心道,左右见也见着了,如果瞒不住早晚也瞒不住,干嘛担忧那还没发生的事呢? 这章先生气质斐然,让人欲与之结交,行走江湖多个朋友也不是坏事。 莫鸢一番思索,喜笑颜开,“福泽楼不就是我们昨天去的酒楼吗?辣子鸡我还没吃过!走走走,刚好方才也没吃饱”祁堇衾顿了顿,缓步跟上。 所幸寻仙阁与福泽楼离得近,路过寻仙阁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祁堇衾就顺路给了药膏又再跟了上来。 章先生似是福泽楼的常客,一进去就有伙计热情满满的直接带到了一处厢房。伙计打趣道:“章先生是对咱们楼里的酒不满意吗?怎还带了两坛?” 章先生笑道:“我自是喜欢你们楼里的美酒的,这两坛可都是带给友人的。” 伙计应道:“好嘞好嘞,照常菜单一会儿就上,各位先坐会儿。” 坐下后,莫鸢看着举止优雅的美人章先生,不禁问道:“为何都唤你作章先生啊?”明明如此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章先生不紧不慢的开着那一坛酒,缓缓斟上三杯,浅笑道:“怎的女子不可被尊一声‘先生’了?我就是不想被诸人当做一个徒有其表一无是处的女子,所以在虞州开了医馆,行医济世” 莫鸢不由得肃然起敬,这样的美人确实当得起尊称一声‘先生’。 莫鸢端起酒杯,笑着道:“失敬失敬,先生这样的活法可真叫人羡慕” 章先生笑着,举起杯一饮而尽。“哪有什么好的坏的活法,快活就够了。” 这话与莫鸢所想不谋而合,她不禁又心生喜欢。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虞州醉酒味醇香,回味甘甜,难怪众人趋之若鹜,一杯难求。 “章先生莫怪,棠离来迟了”莫鸢喝的晕晕乎乎,转头去看声音的来处。 一见桌上三人,棠离脸色忽然煞白,怔在原地。“棠离来了,无妨无妨,这两位是我那处的朋友,人多也热闹些。” 祁堇衾见此,心中明了。章先生说了那处,这人断不是不知北海的凡人。 这棠离本就单薄瘦弱,身着藕色长衫,此时面色煞白在原地踌躇不定,看着颇有弱风扶柳,楚楚可怜之姿。 见此章先生虚握着酒杯挡在唇边,毫不避讳的笑了起来。“棠离还是认生哈哈哈。” “棠离怎不落座?”正笑着,又一人走进了厢房,见到桌上三人,也是一愣。 章先生开口道:“这两位是我北海的朋友,祁少侠与莫姑娘,无妨的,快来坐。”赵弗揽着棠离,来桌前落座。 走近莫鸢才看清,这棠离本就白皙,方才局促之下面色又泛红,眉眼素净,像是从画笔简单勾勒出的水墨美人图里走出来的一样。 赵弗看起来就英气了许多,一双剑眉星目,刀削斧凿般的面容,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似是有些胡人血统。爽朗硬气,举止之间都有一种武将之风。 “即是章先生的朋友也是我赵某的朋友,幸会!”赵弗先端起酒杯,朝两人敬道。 祁堇衾见此端起酒杯回敬,章先生一展扇道:“实不相瞒,我今日听见两位正要往西北去。” 祁 堇衾与莫鸢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正是。” “当真缘分!我也正要往西北去。”赵弗闻言面露喜色。 “今日此宴本就是为赵弗送行,你们既是一道,又都是我的朋友,不如一起有个照应。”章先生不紧不慢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祁堇衾还在疑惑,他与章先生不过一面之缘,何至于到一起喝酒的地步。这赵弗,看起来倒是像个凡人。 “如此甚好,章先生有心了。” 莫鸢倒是对这位棠离比对他们的谈话更有兴趣:“章先生,棠离公子莫非是北海的一条鱼?见着我等狐狸分外紧张啊” 除了章先生掩唇笑着,其余人都被莫鸢的语出惊人惊到了,直直望着她。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棠离向来怕生,熟悉熟悉就好了。”章先生笑着对其他人道:“你们别太紧张了,这厢房我早下了禁制。” 莫鸢放柔语气对棠离道:“你别怕,我更喜欢吃鸡!”说着加了一筷子辣子鸡。 这下众人也都笑了起来。棠离知道了这两位也是妖,心中也放心了许多。 饭罢,章先生称棠离今晚有演出,邀请两人去看看。原来棠离正是虞州梨园当红的角儿,有他出演的场次一票难求。 既然说了要同赵弗一道去西北,又不好拂了当红名角棠离的面子,说什么也得去捧捧场了。 赵弗先送棠离回了梨园早些准备,祁堇衾与章先生还有莫鸢三人走在后面,莫鸢虽没大醉,但已有点晕晕乎乎,便紧跟着两人,只听他们交谈。 章先生道:“赵弗虽一介凡人,亦是我的挚友。” 章先生神色忽然黯淡“他此去是接了朝廷的调令,去探岳国的实力。同行实是我的借口,他路过京城要去调兵,那时你们且只管继续走你们的路就好。” “原来是赵将军,我等能帮的一定” 章先生制止道:“我等不便插手凡人诸事,我亦不会为难祁少侠。”顿了顿“你们在西北,有什么消息传信给我一声就好。” 这是怕赵弗此去遭遇不测,毕竟是去做了惊鸟的石子,实是凶多吉少。气氛陡然有些凝重。 章先生一收扇子,调笑道:“毕竟你们也知道,凡人传信就是快马加鞭也得天了。”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也不耽搁他们的行程。更何况先前莫鸢也算是受了章先生救命之恩。 “章先生不必担心,赵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有消息我立即传书给你。”听到祁堇衾应下,章先生也展颜笑开。 待三人到梨园去,已是座无虚席。章先生领着二人到前排,棠离差伙计给她们留了位子。赵弗已经就坐,忙招呼三人坐下,眼睛又片刻不离戏台了。 莫鸢见此噗嗤一笑,看着赵将军舞枪弄棒之人,也对这些梨园春秋,三寸戏台的悲欢离合着迷至此。“没想到赵将军也是戏迷。” 章先生折扇一开凑近莫鸢道:“何止,他可是戏痴。” 莫鸢在青丘曾见过一次,那里的戏目与凡间稍有不同,讲的是人妖殊途的虐恋情深。 正儿八经在人间听戏倒还没有过,她不由得想,那弱风扶柳,温言细语又怕生的棠离在戏台上是什么样的。 本来稍有嘈杂的现场,在锣鼓一响起来的瞬间就安静了。这有板有眼,干净利落的锣鼓声一出来,立刻就有了看戏的氛围。 随着锣鼓声点点,一名身着红色筒裙的花旦踏着小碎步移上台前,脚下裙裾随着步伐翻飞如花,一抬手一转身好不娇俏,姿态灵动,眉眼间顾盼神飞。 花旦回身招招手,青衣的小姐缓步走出,端庄沉稳不少,娴静优雅。两人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莫鸢看着一时分不出哪个才是棠离,台上都画着戏妆,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就这么看着莫鸢不知不觉就入了戏,也无暇顾及其他。 这一出戏是红娘与崔莺莺到花园赏花扑蝶,众人仿佛忽然明了什么叫引人入胜,红娘在台上身姿灵动,如同起舞一般,一颦一笑已然身临其境。 其戏腔一出如同凤鸣鸾吹,余音袅袅有遏云绕梁之势。加上珠落玉盘般的配乐更是锦上添花。这段剧情有趣紧凑,没有那么多缓慢的唱词,让莫鸢耳目一新。 一场落幕,莫鸢这才回过神来悄声问:“台上哪位是棠离公子啊?” 章先生掩唇笑道:“别说是你了,我都时常恍惚,棠离只有在戏台上才能这般灵动。” “真是小红娘?不愧是名角啊。”莫鸢这才料定,红娘处处无不透出名角儿的技艺,正是红极一时的虞州名角棠离。 当真是脱胎换骨一般让人辩不出来,本是如水墨浅浅勾勒的素净面容,抹上了油彩后,倒像是由写意山水变成了工笔牡丹似的。 但风格虽变,依然是如画中人。 天才本站地址:x dd。新小说网址:xdd 第48章 出尔反尔 莫鸢倒也没说错,棠离是北海中一条特殊的鱼族——鲛人。 鲛人一族传闻早已绝迹,古籍记载:“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由于浑身是宝又生性温和纯良,几乎被人类捕杀殆尽。 海里对他们来说早已经不安全了,机缘巧合之下他结识了章先生,受章先生引荐,来梨园拜师学戏,以人类的身份在凡间生活,远离海中的危险。 鲛人一族本就有天生的天籁之音,加上棠离天赋过人,学成登台便一举成名。身处弱势,让他自小便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只有带上面具般的油彩,为戏剧中的悲欢离合,或哭或笑才能让他感到自在。 那日戏曲落幕,三人就对章先生与棠离告了别,当即出发去往西北。 赵弗本无意手握兵权,恨不能当即告老还乡,但他仍值壮年,朝廷以照顾为由,挟了他妻儿母亲在京城一座御赐的宅子里。 既当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刀就要物尽其用,折也该折在战场上。 路过京城,赵弗邀祁堇衾二人去宅邸稍事休息,自己前去领兵,再出兵西北。祁堇衾当即婉拒了,与赵弗就在京城别过。 苍山正在此次赵弗要前去攻打的岳国边界,到时战场消息,祁堇衾与莫鸢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当下,还是先赶往苍山去。 苍山自数百年前那一战后,便成了一个敏感的字眼。一提到这里,不免的让人想起“一战火焚苍山,万妖尸骨无存”的惨案。 元里与袁蓁蓁也只是听闻此案,苍山是从未涉足过。 忘杊却不是第一次来此了,但凡知道此案的,都知道,当年瑬盏也是在这一案后,销声匿迹,再无音讯。 忘杊曾尝试来此获得一些线索,那时候邱水刚刚魂飞魄散离他而去,而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瑬盏,修魂复魄,重铸灵魂。 后来,忘杊无功而返,只在此意外的发现了高山雪菊。 苍山上早已生灵涂炭,尽管过了几百年也还是生机寥寥,当年的火是天火,烧灼的把此地的灵气都燃尽了。 这里的草木都带着一股灵气枯竭的死气。 却唯独那山顶的一簇高山雪菊,被人用灌输的灵气养着,徐徐盛放着与这座死气沉沉的山格格不入。 忘杊看着这簇雪菊,还是当年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他采了这几株。”果然有几处断茎,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的。 袁蓁蓁环顾四周:“这里当真一个人也没了吗?”元里看着这簇雪菊:“若空无一人,那这又是谁种下的呢?” “这苍山不过一座死山,几株雪菊而已怎劳诸位仙家到此?”一位老者出现在他们身后,言语客气又疏离,送客之意明显。 元里倒是反应迅速,忙回身一拜道:“我等冒昧,多有叨扰,还望仙长莫怪。”忘杊和袁蓁蓁也跟着一拜,以示歉意。 “无妨无妨,老朽这几株雪菊也无甚特殊,怎总遭人惦记”老人捋捋长髯,眯眼说道。元里皱眉快速道:“还有其他人来此吗?” “采我雪菊的小妖罢了,见他可怜,没与他过多计较。” “仙长方便细说一二吗?我等正在寻此妖,他与一桩重案有关。” “尔等莫来问老朽,他就在这岳国,你们且自己寻去吧。”说罢,老者又如出现时化作一阵风不见了。风中传来声音:“那雪菊是祭奠苍山的,莫要再碰。” 三人面面相觑,看来少不了要在这岳国寻一番了。 祁堇衾莫鸢两人纵马继续往西北岳国去。如今已越过了中原靳国的边界,身处的是一直被靳国打压的西北小国岳国境内。 岳国地狭人稀,国力微弱,得以坚持下来贵在国内上下一心,固如金汤。两人纵马走了一上午即将到达本国都城延京城,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莫鸢化作原型窝在祁堇衾怀里打盹。马匹突然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莫鸢探出头去:“到了吗到了吗?去吃饭吧!”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她心中一惊,顿时慌乱了起来。 祁堇衾翻身下马,莫鸢变成人形站在他身后。夙湮兮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免的让二人心中证实了先前魔族背信弃义的猜想。 祁堇衾冷冷道:“没想到,这就装不下去了吗我们是不会回去的,那便对不住了。” 言罢一个闪身上前与夙湮兮过起招来。夙湮兮神情看着颇为奇怪,一点不似他那 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那样的眼神看着祁堇衾,让莫鸢很不舒服。 他似有惊愕,招招只防守不进攻。 片刻,祁堇衾也发现了不对劲,渐渐收了攻势,停手负剑而立,问道:“你是谁?你不是夙湮兮?” 夙湮兮看着祁堇衾,神情复杂,顿了顿他开口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呃,啊你别逼我!” 莫鸢一脸懵逼看着这个仿佛神识分裂的陌生“夙湮兮”,他说着就突然痛苦的抱头“靠!你大爷的!居然趁老子不注意闭嘴!你给我出去!这是我不自量力!居然跟老子堂堂魔兽叫板!嘶” “快走!”莫鸢意识到不太对,拉起祁堇衾瞬移到了自己能力范围内最远的地方。 原地的夙湮兮揉着脑袋抬起头时,面前已空无一人。夙湮兮扶着额想,方才那小仙君的神识挣脱出来了,之前他分明是在跟踪莫鸢的。 倒是稀里糊涂的带自己跑出了魔界,这么一来宓倾儿那罗里吧嗦的死猫也怪不得自己乱跑了,这倒是正好了。 夙湮兮环顾四周,莫鸢那傻丫头怎么见着自己就跑了啊,莫不是吓到她了?方才的事,得跟他们解释解释。思及此,夙湮兮闪身去寻那二人了。 “呼呼呼——”莫鸢不知瞬移了多远,累的精疲力尽,扶着一棵树大喘气。 “夙湮兮是怎么了?”祁堇衾忧心忡忡蹙着眉。 魔界非要这样又是何苦,事到如今本是朋友却不得不兵戎相见。 莫鸢叹了口气转身靠着树:“谁知道呢?神识分裂了似的。总之,十有八九是上次暗算不成打算直接来抓我回去了,我们可得小心点。” 祁堇衾点点头:“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莫鸢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全是陌生的场景。前面一条大道上空无一人,“这条路也不知是通往哪里的” 正一筹莫展之际,远处渐渐响起了马车的声音,一架马车疾驰过来。 莫鸢赶紧的跑上前,驾车的伙计停了车。 “不好意思啊,请问延京城怎么去啊?我们迷路了” “延京城?”伙计反问道。 车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什么事啊?”伙计凑近答道:“小两口赶路去延京城的,先生您看?” “让他们进来吧,顺路。”伙计应了声,转头对二人道:“二位上车吧,我家老先生说载你们一程,我们也是去延京城的。”莫鸢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上了马车,偌大的马车里只坐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位在旁服侍的侍童。一进马车一股药草味道扑面而来,老者正翻看的是一本医书。 莫鸢一上车就笑道:“在下莫鸢,多谢老先生!看您的样子像是医者?”老者捋着胡须点点头。 一旁的侍童颇自豪的说:“我家先生是举国闻名的神医呢!此番受将军府邀去为关老太太看诊呢!” 莫鸢似懂非懂,佯装惊讶的点点头。祁堇衾道:“失敬,晚辈祁堇衾。不才,医术略懂一二,这卷可是《素问》内伤七情篇?” 老者眼中流露出赞赏“不错不错。”两人就医书攀谈了起来,相谈甚欢。 早年祁堇衾就对医术颇有兴趣,在人间游历那些年更是见了许多疑难杂症,若在人间称得上百年老中医了。 这点莫鸢倒也是第一次知道,看他对医术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禁啧啧称奇。 插不上话的莫鸢则小声与那活泼的小侍童闲谈了不少,关家世代为国征战,乃是本国威望极高的武将世家。 关老太太从父到夫到子全为国捐躯,乃是国内第一夫人,为人敬重。关家现任将军乃是关老太太之孙。 莫鸢也不禁生出敬意,真是几代为国的豪杰之家啊。 这边老者也谈到了关老太太:“据说,关老太太又是气急攻心旧疾复发,哎,她这旧疾我也医了数回了实在是难以根治啊听闻,是关越将军遭遇了什么不测” “师父!”小侍童忙打断老者,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他。 老者自知说漏了嘴,叹道:“哎呦,我这张老嘴哦咳咳,都是传言”这一老一小倒是颇有趣,莫鸢捂嘴笑笑。 祁堇衾直接略过这句话,问道:“关老太太是何疾?”老者蹙起眉正欲回答,马车一停,赶马的伙计道:“老先生,到关将军府了。” “哟,说着说着就到了,年轻人,不如随我去看看吧,兴许你能想到我老头子想不到的疗法呢” “这”祁堇衾看向莫鸢,莫鸢点点头。毕竟也受人恩惠,不便推辞。况且也耽误不了多久。 祁堇衾应下,一行人往关将军府去了。 更多 请收藏【bz】! 第49章 厚颜无耻 将军府内甚是朴实,全然看不出权贵府邸的豪奢。 老者在侍从带领下轻车熟路的到了关老太太房看诊。房外候着一名女子,虽衣着素朴,浅施粉黛但仍有当家主母的大气稳重。关夫人请莫鸢到客房稍坐。 关家满门忠烈,现在除了关越一人,其余都是女子。家中事宜皆由关夫人掌管。 “听闻令君年少有为,医学造诣深厚,连老神医也赞不绝口。”关夫人先开口寒暄道。 令君?是说祁堇衾吗?莫鸢愣了愣回道:“没有啦,关夫人过奖。” “姑娘是哪里人士?怎么随夫君来我岳国,家里人不担心吗?” 关夫人突然这么问,莫鸢着实难以回答,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顺水推舟的一顿胡诌道:“家中变故幸得祁郎相救,我随他四处行医,悬壶济世。” 莫鸢低着头没敢直视关夫人,关夫人看来却显得楚楚可怜,惋叹一声:“生逢乱世,身不由己啊。” 莫鸢见此连忙转移话题:“小女子沿途听闻这岳国可是又要打仗了?” 关夫人神色更加凄楚:“中原大国总是仗势欺人,屡发战乱,我等只能迎战,别无他法。” 莫鸢也面容哀婉,不再言语。 另一边祁堇衾正同老医者为关老太太看诊。关老太太虽卧病在床,但一见其人就能感受出她不同于一般女子的那股坚韧和风骨,纵然已是风烛残年但也抵不住她身上非同一般的气质。 关老太太之疾根本是忧虑过度,郁结成病。致心肺受损,急火攻心便会咳血。若她不能放下心中郁结,这病便难医。 老医者为关老太太望闻问切之后,捋着胡子思索。侍从已在桌上备好纸笔。老医者思索片刻写下药方,问道:“如何?” “不愧为神医,晚辈拙见,再加甘草补益心脾之气,并能调和诸药。诸药共奏补气,养血,安神之功。” “有理,且调和药味不至过于苦涩。比我老头子心细许多啊。” “前辈谬赞。” 老医者又向关老太太嘱咐些许注意事项。 祁堇衾在一旁道:“闲暇可抄写佛经,以平心静气。” 老医者点头道:“说得有理,此病主要在心,心静药效方能最大发挥。” 旁边的侍女一一记下,就差了下人去抓药。关老太太卧病在床,向二人道谢。正好关夫人与莫鸢也赶了过来。 关夫人躬身谢过两人,邀请几人留下用饭。祁堇衾与莫鸢还要赶往苍山去,便婉拒了邀约,匆匆告辞继续往西北去了。 离开将军府的路上,莫鸢犹豫了好久,状似无意的开口:“那个关夫人好像” 祁堇衾一脸正色:“怎么了?她没为难你吧?” 莫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是说,她好像把我们当成夫妻了。” 祁堇衾脸色瞬间变红,他抬手握拳抵在唇边,偏头假装镇定:“那你怎么说?” 莫鸢捂住脸:“我能怎么说!”顿了顿,她捻起衣袖,故作楚楚可怜的语气道:“我说‘家中变故幸得祁郎相救,我随他四处行医,悬壶济世。’” “噗!”祁堇衾捂嘴笑出声。 莫鸢抬眼偷偷看了看他,试探性地问:“那我们现在是?”祁堇衾忽然愣在原地,侧着头不看莫鸢。 莫鸢笑着跳到他面前,用手在胸前比了个心:“江湖野鸳鸯?”又双手放在头顶比了个心:“妖仙侠侣?” 祁堇衾一脸严肃的说:“我何时说过喜欢你”说罢,拂袖就往前走。 莫鸢追上去:“虽然没说过,但你明明就有!还不承认!” “是你话本子看多了。” “你害羞了?” “才不是!” “反正我迟早让你亲口承认!” “莫鸢!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还能更厚呢,你亲一口不就知道了~” “你!” 在马上莫鸢想着老医者说,关老太太之孙现任将军似遭不测,不禁有些担心。关老太太已经失去的太多了,又遭此打击,要是自己想都不敢想。 “如果关将军真遭不测的话,他们国家会怎样啊?”祁堇衾把策马的步伐放缓,答道:“关越将军几乎是岳国军事的顶梁柱,如果发生了意外,这个国家岌岌可危。” 莫鸢心里不禁感到很难过,同样都是人,生在强国安居乐业,生在弱国便朝不保夕。人世从来都没有公平过吧,但愿六界有朝一日能安宁和平,再无 战乱。 “人间的事,我们是不是不能插手啊?” “命格之内,命运的走向都是既定的,我们插手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那命格之外呢?”祁堇衾一怔,马突然也停了下来,不安的踏着马蹄。 第50章 关山难越 两人警惕的环顾四周,突然数十个蒙面的山匪拿着大刀从树丛里蹦了出来。 莫鸢愣了一瞬,突然有点好奇兴奋,这就是话本子里常提到的山匪吗?第一次见哎,话说,每逢遇袭必有英雄救美 莫鸢看了一眼握紧了武器蓄势待发的祁堇衾,恐怕自己是不需救了,莫鸢不禁开始担心这些山匪。 顿了顿她友好地开口:“请问你们就是山匪吗?” 领头几个面面相觑,交换了眼神后凶神恶煞的喊道:“少废话!把银钱和小娘子留下!”祁堇衾手中的剑已然要出鞘,整个人散发着凌冽如刀的气息。 山匪还是无所畏惧的嘲讽道:“我们帮连大将军都敢绑,难不成还怕你们两个,不自量力!”众山匪一阵哄笑“束手就擒吧,还能少吃点苦头!” “不过老大说,无财不劫,这” “吓唬吓唬他们玩儿嘛” 您二位悄悄话说的也太大声了吧莫鸢腹诽。 “哈哈哈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禁打!” “一个小白脸还想跟大爷们抗衡哈哈哈哈!” “你还别说这小子比那娘们看着还水灵” “大哥你啥时候好这口了?” “” 等等等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这么失败吗?莫鸢心道,不过重点她还是听到了。 莫鸢把祁堇衾的刀按回刀鞘,在他耳边道:“听到了吗?许是关将军法术傍身我们也不会有危险,不如去贼窝一探究竟。” 祁堇衾垂眸看了她一眼,眼神表示认同。 于是祁堇衾和莫鸢乖乖的束手就擒了,山匪们饶是也没想到两人如此听话,想必说了这么多次束手就擒还是第一次有人听了的。 他们将信将疑的绑了两人,押着往山上走。 关将军身为将军,身经百战怎么就能让一众不入流的山匪绑了去?莫鸢笑嘻嘻的开始套近乎。 “大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山匪,你们好威武啊!”祁堇衾向来严肃的脸上都不禁忍笑。 这位押着莫鸢的山匪也是没想到莫鸢来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那那当然!这一片就属我们帮是扛把子的!” “嘻嘻嘻,那入帮有什么条件吗?”莫鸢表现出十分的兴趣,一脸真诚。 山匪和旁边的人打趣道:“呦,这打一次劫还发展了帮众哈哈哈!”笑罢,清了清嗓子对莫鸢道:“这个嘛,还得我们大当家的定夺” “那你们大当家的是什么人啊?感觉好厉害哦!”莫鸢两眼放光,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求知欲。 “这个嘛,说来话长” “哎!你们怎么还聊起来了?这小娘们话还挺多?”一个扛着刀的壮汉过来打断了谈话,这声音莫鸢一下听出来就是那个说祁堇衾比她水灵的,莫鸢撇了撇嘴。 “你那什么表情!给我收敛点,学学这小郎君,安静得很嘿嘿”壮汉拿刀指了指莫鸢,又伸手去挑祁堇衾的下巴。 莫鸢瞪大了眼睛,满是气愤。祁堇衾偏头躲开,一记眼刀飞过去。 他悻悻缩回手,小声嘟囔:“啧,还挺辣”看来入这贼窝,祁堇衾更危险啊 后面莫鸢不再说话,仔细观察着上山的路线。 熟悉了此地环境,后面也方便救人,关将军乃岳国栋梁,万不可有什么闪失。 此时关越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沉着脸看着面前一副道貌岸然的奸商模样的匪帮头目——崔弋。 崔弋其人出了名的无情无义,唯利是图。行事作为也是诡谲多端,没有人能猜到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常年霸占关塞要道,偶尔劫劫财物,倒是从来没为难过穷苦百姓。背地里不知在做着什么暗门生意。 尤其趁近年战乱,大肆制造兵甲武器售卖,广发横财。 官府尚自顾不暇,且这一脉势力过大,关系网错综复杂,也无人敢动这一棵大树,怕不知背后要牵扯到黑白两道多少利益。 “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朝廷也未曾严管过你们,不求你们行善但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崔弋低着头摩挲着扳指,抬眼一笑道:“关大将军,我崔弋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没你说的那么过分吧,我不过是请你来喝杯茶感谢一下你罢了。” 关越方才从宫中接到出征令刚要回府拜别关老太太,路遇一人被一巨蟒围困,关越当即下马欲斩杀巨蟒救人,却惊动了巨蟒让其溜走。 待他仔细一看,此人竟 是崔弋。而后不知崔弋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打晕了他带回山寨。 关越蹙起眉,探究的看着他。 崔弋继续道:“我们可不能没有你,如若这仗不打了我们还怎么趁乱广发横财?” 顿了顿,崔弋一脚踩在椅子上俯身靠近关越,邪笑道:“更何况,您现在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崔某人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就叫仇报了?” 关越嫌恶的侧过头不去看他,冷哼道:“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趁人之危掳我来到底意欲何为?”崔弋起身笑道:“我说了您又不信,何必再问呢?” 关越沉声道:“放我回去!”崔弋转身道:“如果我不放呢?” 关越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现在什么局势你不清楚吗?!战况一触即发!靳国虎视眈眈,我再不回去军心涣散一盘散沙为敌国一击即破!” 关越忽然想到什么放慢语速:“或者说这样的局面正是你想看到的?” 崔弋沉默了片刻,笑着一下一下鼓着掌,缓缓转身道:“怎么会?关将军真不愧是世代忠烈的关家啊,这一番言辞真是令人感动,纵是我崔弋再无情无义也深受感触了。” 崔弋拿起一旁的茶壶沏了一杯茶,凑近关越:“喝杯茶吧关将军,说服我可不容易。” 关越狠狠地瞪着他,偏头避开他送到嘴边的茶杯。 崔弋笑容渐渐扭曲,眯着眼捏住关越下颌,把茶水灌进去,一半的茶水都溢了出来,顺着关越的颊边流到脖颈浸湿了高高裹着的衣领。 崔弋勾起一边嘴角,眼中满是蔑视,从牙缝里迸出一字一句:“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大义凛然,义薄云天的清高样子!” 他手下移钳住关越的脖颈,关越双瞳骤缩,紧蹙双眉,一瞬间有种凌虐的美感,崔弋手上动了动,面上闪过异样的神色。 “大当家的!”突然有帮众闯了进来,崔弋放开了关越,偏头挑眉转了转手腕。 “什么事?”帮众拱手道:“刚刚一帮兄弟劫到了一个姑娘一个小白脸。” “无财不劫,规矩都忘了吗?”帮众回道:“额这姑娘说是慕名而来。” 崔弋放下茶杯,勾唇邪笑道:“有意思,带我去看看!” 第五十一章 萍水相逢 莫鸢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一看到匪帮老大出来,就大喊道: “老大老大!小女子听闻贵帮连将军都敢绑了,实在是敬佩不已,有幸在山下见到各位大哥,就来贵帮一睹威风!” 为首的颇有几番风度,打扮的倒像商贾人士,但蓄着一层胡子一下子就有了匪帮老大的派头。 见莫鸢这么说崔弋勾唇一笑,几分邪气一下让莫鸢想到了花天酒地的富家子弟。 崔弋打量着莫鸢,笑道:“这小姑娘真有意思,嘴皮子还挺厉害。” 莫鸢嘿嘿笑着,伸出被绑的双手问道:“老大,我们手无缚鸡之力也并无逃跑之心,可否帮我们解开啊?” 崔弋缓缓走近莫鸢,捏起她下巴调笑道:“你这丫头看着可鬼精鬼精的,我岂能轻信?” 莫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大哥,你相信我,我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愿为贵帮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崔弋闻言突然挑起莫鸢一缕头发,饶有趣味的问道:“哦?那你陪我一晚,让我满意了” “不可能!”一直沉默的祁堇衾突然开口,满是愤怒。 莫鸢笑着说:“陪您一晚?陪您唠嗑?” 然而崔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无视莫鸢的话笑着说:“原来是一对儿,棒打鸳鸯这我喜欢哈哈哈!”转身语气冰冷道:“先关起来!” 哇,这匪头有两把刷子,真不好糊弄。莫鸢不动声色的想。 最后两人被关在了一处独立的阴暗小牢房,对妖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不过念个诀的事。但是莫鸢的目的是来救出将军的。 “这匪头不好糊弄啊,怎么办?”莫鸢靠近祁堇衾悄声说道。 祁堇衾忍不住轻笑一声,语气一点不似莫鸢的紧张反而调侃道:“从前也没发现你这么会糊弄人” 莫鸢瞬间也放松了下来,得意道:“我这是平日低调深藏不露” 祁堇衾突然严肃又有些别扭的问:“你当真不知道咳,陪他一晚是什么意思?” 莫鸢疑惑道:“不是唠嗑吗?” 祁堇衾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你还真不该轻易出山,哪天被人骗了去都不知道” 莫鸢扑哧一笑,调戏的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那要是祁大美人要我陪一晚,你不想听我唠嗑干别的也是可以的~” 祁堇衾看向莫鸢双眸微怔,一时讶然而后又羞又恼的偏过头去,又单手握拳掩唇道:“我还真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莫鸢虽然一直呆在千隐山,但双瑟可是为她讲过不少人间的趣事,因此经历没有多少,故事到是听过不少。 “怎么样?不需三日又对我莫鸢刮目相看了吧?”莫鸢一脸自豪,却发现祁堇衾压根没听自己说话保持着刚才的神态若有所思。 莫鸢正要开口,祁堇衾忽然一本正经道:“以后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当真了是要负责的。” “我莫鸢敢说就敢负责,就怕你不敢!” “咳休要胡言,正事要紧。还是想想怎么救出关将军吧。” “是是是,我们还是少用法术尽量减少影响” “那待夜晚他们放松警惕” “呵,还待夜晚?夜晚这死丫头都被人家绑到床上去了,小爷我可是两次救你于虎口了啊这人情我可记着呢!” 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莫鸢愣是吓得一哆嗦。 夙湮兮靠着门转着钥匙,嘴里叼着根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你你夙湮兮?”这次是正主了,这气质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莫鸢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嫌弃的瞥了莫鸢一眼,拿钥匙打开了牢门:“不是我是谁?你们俩可真让我好找。” 莫鸢犹豫着不敢出去,祁堇衾不动声色的把她护在身后,冷声道:“我们不会回去的。” 夙湮兮“呸”的吐出嘴里的草,不耐烦道:“哎你这臭小子,小爷我特地来救你们,你就这种态度?!” 祁堇衾偏头道:“这地方还困不住我们,我们自有分寸,多谢你的好意了。” 夙湮兮抬脚跨进来,拉起莫鸢就往外走,骂骂咧咧道:“靠,老子还不想救你呢,妈的个死面瘫” 祁堇衾抓住莫鸢另一只手,皱起眉。 干嘛啊这是,莫鸢甩开两个人:“等等,大家都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夙湮兮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抬着下巴:“你们怎么这么麻烦,都放了你们小爷我是出尔反尔的人吗?” 莫鸢一下窜到他面前:“当真?” “那是自然!” 祁堇衾将信将疑问道:“你不是魔界的人吗?” 夙湮兮不耐烦地一手叉腰一手扶门反问道:“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多废话?这一两句哪解释的清?赶紧先走行不行!” 莫鸢忙打圆场道:“别急别急,我们来这儿是有些事情,要不你帮我们找找关将军?” 夙湮兮一脸嫌弃:“你们怎么破事这么多啊?用法术不是分分钟的事嘛!要不想动静太大就化成原型转悠一圈呗” “哎不是!我们俩狐狸在这里乱转悠也太明显了吧!” 夙湮兮咂嘴道:“啧,行吧,看来还是我比较有优势下不为例啊。” 莫鸢愣愣的想着,夙湮兮的原型?会比狐狸有优势?正想着,眼前的夙湮兮化作了一只浑身赤红的鸟飞了出去 噫,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不是吧?魔兽就长这样吗? 回过神来,莫鸢喊道:“多谢!” 第52章 亦正亦邪 崔弋坐在房里,翻看着帮里的账本,只有纸张翻动簌簌的声音。 片刻,他往后一靠单手撑头道:“最近生意可真是不好做了啊” 他偏头笑看了关越一眼道:“这可怎么办啊关将军?” 关越沉声道:“你放我走,钱财你要多少?” 崔弋好像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一样:“这可不好说,要多了吧,您又说我恩将仇报要少了吧,您堂堂一国将军,千金之躯啊。” 这时窗外一只赤色的鸟展翅飞过,没有人注意。 崔弋饶有趣味的看着,想挣扎却使不上一点力气的关越,他紧咬牙关,忿忿道:“那你到底要怎样?” 末了又嗤笑一声:“哼,你们要什么物资都直接抢掠,要银钱难不成会循规蹈矩的入市交易吗?” 崔弋起身踱过来,又是蔑视的笑:“少用这么一副正直的立场谴责我们,你越是这个清高样子我就越是想折磨你” 关越定定的看着他:“为什么?崔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信这世上真有无情无义之人!” 崔弋一脚踢在绑关越的椅子上,眼里满是狠厉,一字一句道:“你错了!我就是无情无义!”他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起身对外喊道:“把今天刚绑到的姑娘给我带过来!我就是要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他停下来好像欣赏一般看着关越怒目圆睁,气到双拳紧握关节发白,双唇都不住的颤抖着。 崔弋俯下身笑了起来:“怎么?为国为民的关大将军,你这么正义这么无私,现在你身处险境可有一个人来救你?呵?有情有义有什么屁用吗?!” 关越偏头不看他,紧抿双唇,面色苍白眼睛里都是血丝。 “很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你求我啊,求我我说不定会放了你们呢。” “大当家的!不好了,那两个人不见了!”帮众急匆匆的来报。 崔弋神色一变,蹙眉走了出去。 从夙湮兮那里得到了准确的位置,几人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和不必要的解释,悄悄瞬移到了关押将军的房顶。 他们等到屋内没人了才瞬移到屋内靠门这边,走向里室莫鸢果然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关越。 他看到几人略有惊讶,但屏息一声没吭。 这间屋子窗外是极陡的山坡,一般情况下凡人难以通行。 关越被下了软骨散,没有行动能力。祁堇衾抱着他用轻功飞下了山。 夙湮兮和莫鸢在后面就不用伪装,直接瞬移了省事。提前下山的两人已经备好了马车,等着他们。 这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莫鸢看着下山的方向若有所思。 夙湮兮翘着腿坐在马车上碎碎念:“你们还真是多管闲事,救就救了还得在这凡人面前隐藏法术,麻烦” 莫鸢翻他一个白眼:“又没让你带他飞下来,不隐藏法术解释起来才麻烦好吧!” “得得得你有理,一见我跑的那么快,真让小爷好找。” 莫鸢想到这里才觉得似乎对他有什么误会“话说,你和魔界是咋回事?之前的黑衣人不是魔界的吗?” “有黑衣人袭击你们?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夙湮兮敛了敛神色,又漫不经心的说:“小爷我行的正坐得直,也没什么好瞒你的。魔兽虽冠了个魔字,实则与魔界并无干系,还不是那些糟老头子一张嘴瞎叭叭的” “那你怎么又和魔界搅和在一起?” 夙湮兮白了她一眼:“这不欠着人情呢嘛,他们救我出来,要是打起来了我就帮他们一把。” 好像是这样,莫鸢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怎么又不帮他们了?” 夙湮兮敲了一下莫鸢的额头,骂道:“臭丫头你问题怎么这么多,我又没有背叛他们反正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我在人间玩玩也未尝不可。” “敢情你就是想找借口出来玩吧?”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夙湮兮佯作生气的拿着一根草朝莫鸢打过来。 “别闹了!快走吧!”祁堇衾带着关越赶了下来,莫鸢连忙把他安顿进马车。 夙湮兮在前驾车,三人坐在马车内。 “多谢三位出手相救,关某感激不尽!敢问三位是?” “不必言谢,我们是谁不重要,岳国现在局势紧张,缺不得将军。”莫鸢连忙答道。 关越面色一下沉重了起来“不知现在是何情形?” 祁堇衾安慰道“消息封锁得很好。现 在回去完全来得及。” “好,真是多谢各位了。” 莫鸢和祁堇衾又回到了关将军府还连同关越将军一起返回,下人们都只当将军是去了校场才回,毕竟这也是常事。只是对莫鸢等人的去而复返略有惊讶。 见到关老太太的时候,饶是端庄如此,历经沧桑的妇人也热泪盈眶,她一把握住关越的手,眼泪就落了下来。 “越儿,你可算回来了祖母不能没有你了,这个国家也不能没有你了” 关越也双目泛红,把关老太太搀回座上。 拱手道:“孙儿不孝,让祖母担心了,我即刻得去校场一趟,先行告辞了。这三位乃是我的救命恩人,请祖母代为感谢。”说罢,转身就走。 莫鸢暗暗感叹,才刚刚脱身虎口又回火坑了。 关老太太忙转向几人:“没想到少侠不仅医术了得,身手也是不凡。我等真是感激不尽啊!不知何以为报” 祁堇衾拱手回道:“不必言谢,我们也不过尽己所能,将军既已安然无事,我等” “少侠且慢,一番折腾也颇为劳累了,不如在寒舍歇息一晚,明早再启程不迟。” “这” “我等为各位准备了晚宴感谢,还请各位一定要赏脸啊。” 第五十三章 泠柒天师 关老太太实在是盛情难却,两人最后还是留了下来,不过明天一早说什么也得走了。 “这下你总该安心了,关越将军一事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不便再插手了”祁堇衾坐在桌前一脸正色的说。 一行人起初就把二人当做了夫妻,他们也没过多解释,导致客房也就安排了一间。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这件事确实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莫鸢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还没忘记这次出来的目的,这里距苍山不远了吧?” “嗯,约一日半可到。不过那边是两国交战的前线,可能会有些危险。不日关将军也将去往前线作战” “唔我们今天走了半日被劫道,那处已将近苍山了吧,对了?这夙湮兮怎么神出鬼没的,回来后又不见踪影了,总觉得他神秘兮兮的”莫鸢转着桌上的茶杯,若有所思。 “臭丫头!我才走一会儿你又说我坏话!”夙湮兮突然出现在莫鸢身后,拿手上的东西敲了敲她的头又顺势一转身就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凳子上,手上拿了两壶酒和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刚好给我消消食!”正好吃的撑,莫鸢眼冒金光的去抢他的糖葫芦,被他一闪避开。 莫鸢忿忿不平地瞪了他一眼,夙湮兮大笑着仰头喝了一口酒,趁莫鸢不注意又是一下敲在她头上,莫鸢张口就要骂,糖葫芦却掉进了怀里。 “哼,不跟你计较了,你去干嘛了?”莫鸢拆开纸袋就吃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出去吃喝玩乐了呗~”夙湮兮咂咂嘴,小声嘟囔:“真是酒如其名——不知春,不带劲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祁堇衾突然出声:“这里自是比不上富硕地的佳肴美酒,若要吃喝玩乐不如向南去。” 夙湮兮突然挑眉,意味不明的看着祁堇衾:“这么急着赶我走,你个臭小子还真是忘恩负义啊!”说到最后颇有些咬牙切齿。 言罢又小酌了一口,“啧啧”两声起身道:“没准你小子说的还有点道理后会有期吧,这坛岳国的招牌酒浪沙淘便宜你们了。” “哎哎哎!呸!你去哪儿啊?!”莫鸢一口山楂籽急急忙忙才吐出来,夙湮兮已不见了踪影。 祁堇衾倒是安然坐着,若无其事甚至有点悠然自得,抬眼对莫鸢道:“洗漱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莫鸢吃下最后一口,想着那便随他去吧。 夙湮兮再怎么现在也是魔界的人,万一哪天玩够了要抓自己回去,他实力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手。得趁此机会甩掉他才是。 第二日,莫鸢尚还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只听关老太太在外叩门,祁堇衾早已起身去开了房门。 外室与卧床并不甚远,二人虽压低了声音但莫鸢凝神还是听见了。 祁堇衾请了关老太太坐下,又斟了茶,似是正欲开口被关老太太止住:“少侠与令妻可是要去苍山?” 祁堇衾心生疑惑“正是。” “你们怕是有所不知吧,苍山原是仙灵宝地,民众皆信仰供奉苍山狐仙,的确那些年山上物资优厚,保的苍山镇风调雨顺只是数百年前” “突降天火,苍山大火连烧三日,片草不留。此事惊了朝中天师,断言苍山被妖邪所祸,于是下了禁制无人得以入内。数百年过去,那一带已是荒无人烟了。” “禁制?”祁堇衾一下抓住了重点,若是下了禁制,那便得找到下禁制之人方能入内。 “没错,得知少侠欲往,老身特来提醒。” “那下禁制的天师如今何在?”祁堇衾字字句句问在点上。 关老太太欲言又止:“这数百年前的天师早已仙去,如今方才接位的是泠柒小天师。” “那这位天师” “天师乃宫中之人,在圣上身侧祈福佑安,老身不才可为少侠引荐。只是” 这关老太太当真对我们关心至此,不免让人生疑。莫鸢腹诽。 果然犹豫片刻,关老太太叹息一声道:“老身这辈子丧父丧夫丧子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将行就木之际,实在不忍守了一辈子的国家就这么惨遭灭亡。 此次中原大国来势汹汹,凭越儿一己之力恐难以支撑老身知少侠不是普通人,若是肯帮我国渡此劫难,苍山一事定当鼎力相助!” 关老太太果然不是一般人,竟借此为由令二人不得不助他们得胜。 祁堇衾一阵沉默,关老太太又忙道:“为表诚意,稍后便可进宫带你们去见天师” “多谢您的好意,但许 多命定之事是我等无力回天的,若天佑贵国,绝处也可逢生。”祁堇衾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言语之中无半点回圜余地。 关老太太饶是想到了他们不是普通人,也没想到区区皇宫根本困不住他们。 “叨扰多时,我们稍后就走,您请回吧。”许久只听一声关门声。 莫鸢忙翻身坐起,祁堇衾刚好进来:“你醒了?都听到了?” 莫鸢点点头:“听你的意思,我们要偷溜进去嘛?夜探皇宫?好刺激” “没错,不过稍后就走。” “喔喔喔!那我快起了!”收拾好后,二人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与关老太太辞别。 刚一跨出门,祁堇衾竟拉着莫鸢说:“走,去吃个早茶。” 莫鸢一下愣住:“你莫不是抢了我的话?这怎么听都像是我要说的吧?” 祁堇衾笑了笑:“我替你说。” 清晨的早市倒也有几分热闹,正是一天之中瓜果蔬菜最新鲜的时候,不少人出来赶早集。茶楼向来热闹,正是闲谈消磨时光的好去处。打听消息来此是再合适不过了,祁堇衾打的正是这个主意。 两人吃着茶楼里的早茶,竖着耳朵听市井小民的闲谈八卦。 本以为像话本子那样,大家都能关注一下国家大事,朝廷热点什么的,结果都说的是一些七零八碎,街头巷尾的琐事。 直到一顿早茶吃完了听得的也不过是一些安氏木偶戏失传今年没有巡演了令人扼腕,王员外密押的一趟镖走到城外被山匪洗劫一空,某楼新来了一位可人儿名气直逼头牌貌若天仙 莫鸢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这城中的百姓一副全然不知当下局势的样子安居乐业,是对朝廷的信任还是真不知情呢? 祁堇衾是坐不住了,叫来了堂倌:“结账,请问一下关于泠柒天师” 祁堇衾话还没说完,堂倌直接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滔滔不绝了起来:“哎呦,这泠柒天师可是神人啊,年纪轻轻就颇得圣心,传言这位天师能通晓天命” “是是是,我等就是久仰大名这才来拜访的,可否告知天师府何在啊?”莫鸢实在没忍住打断了他。 “天师府就在正街朝前走,向右往皇城的道上,二位可是来巧了,今日天师正在府中呢,为战事观天象测大势呢。”这便好办,不过 “你怎么知道天师今日在府中啊?”问到这儿堂倌神色骄傲:“我们楼的招牌点心莲心酥可是一绝,泠柒天师时常遣人来买,这不方才才走。” “当真?给我包一份!谢啦!” 走在去往天师府的路上,莫鸢看着造型精致的莲心酥迟迟下不去口,一边走着一边问祁堇衾:“听这堂倌的语气,百姓们并非不知道战事将近,却一个个也都若无其事的,这是为什么呢?” 祁堇衾神色平静,仿佛看惯了这种事:“小国人微势弱,早已岌岌可危。人心惶惶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在这里多活一天都是赚的。还能留在这儿的想必早就看开了。” 莫鸢不知说什么,看了看莲心酥一口咬了下去。 “啊呸!好苦!啊——这样的点心怎么也有人爱吃啊?我不吃了!”抬手把咬了一口的莲心酥扔给祁堇衾,莫鸢火速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和一包麦芽糖吃了起来。 祁堇衾把她剩下的半个吃了,面无表情的说:“泠柒天师,不简单。” 莫鸢递给他一颗麦芽糖,祁堇衾定定看着莫鸢,低下头来微张嘴。 啊真是。莫鸢面色一红剥开喂进他嘴里。 他起身一笑:“真甜,走吧,给这位小天师也尝尝。” 苍山是否有禁制一事还不得而知,祁堇衾正想着怎样才能找借口混进有无阁,没想到关老太太一番说辞正好顺水推舟。 数百年前岳国与如今的中原大国靳国尚还实力相当,镇海将军祁尧便是岳国的大将军,后将军府事变,祁家军落没。 下一任皇帝治国无方,连遭打压,国土锐减。幸而后来关家出了能将,戍卫岳国至今。 当年父亲祁尧力镇的江山便落得如今弹丸之地,朝不保夕。 祁堇衾心中自是悲戚,然面上却不愿再与这岳国有何瓜葛,若天佑岳国命格之内的,自有定数。 祁堇衾脑海中却不自觉的响莫鸢的声音:“那,命格之外呢?” 他心中骤然泛起波澜,看了眼正吃着糖的莫鸢,他定了定心神不再考虑这些。 天师府并不太远,这城本也不大,很快就到了。 莫鸢本想着从一僻静角落瞬移进去,却没料到这整座府邸全部下了禁制,外人根本进不去。 两人转回府门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才能见到天师。 这时,恰好有一戴披风兜帽的青衣男子勒马停在府门前,莫鸢瞥见兜帽下的脸 心中一惊。 与祁堇衾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讶然不已。此时莫鸢心中已有计策。 府门打开,侍卫一见青衣男子,立刻拜道:“崔门主,您回来了,快快请进。” 青衣男子取下兜帽,颔首踏进府门。 “崔大哥!等等!” 第54章 因祸得福 青衣男子回过头来,双眉微蹙。 此人正是山匪头目——崔弋。 只是他换上了一身朴素的青衫,半梳发髻半披肩,且刮去了那一层青茬,显得眉清目秀,面若冠玉,看起来气质大为不同,倒更像个斯文内敛的书生。 稍稍错愕后,莫鸢忙换上一副笑脸:“崔大哥!是我啊,上次一别甚是想念啊。” 崔弋在此处见到二人也是心中惊疑。旁边的侍卫正欲开口询问,莫鸢上前摆摆手:“自己人自己人!” 又对着崔弋使眼色:“上次匆忙一别,数日未见,大哥真是让小妹刮目相看。” 崔弋原本的身份是万万不能和天师扯上什么关系的,所以下山之后他每次都小心隐藏着身份。 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这两个从他手下逃脱的漏网之鱼。 莫鸢在他面前挤眉弄眼,崔弋怒不可言,额角青筋隐隐。 此地不宜生事,待进了天师府差人拿下便是,思及此崔弋咬了咬牙道:“倒真是巧了。” “缘分啊,我二人也正要求见天师。” “走吧。”说罢,崔弋拂袖而去。莫鸢对着祁堇衾得意一笑,摆头示意。二人跟着崔弋进了天师府。 没想到整个院落安静的仿佛无人居住一般。三人走在府内,半晌不见一人。 听堂倌说,今天天师在观天象,莫非进行神秘仪式遣散了下人。不过大白天的,也能观天象? 莫鸢正想着,前方崔弋忽然停下脚步:“你二人什么图谋?!” 莫鸢一愣,祁堇衾上前一步挡在莫鸢身前。 崔弋转过身来冷笑道:“关越的人?潜入我帮救走了人不够?还想来抓天师府的把柄,呵。” 莫鸢颇有些无语,大哥想象力过于丰富了。 崔弋神色忽然一变:“没用的,这就让你们永远闭嘴!给我上!” 四周不知何时潜伏的众多暗卫,纷纷现身持刀而立。 莫鸢正欲跑路,却发现法力已被压制,这里有禁制!莫鸢飞快的与祁堇衾对视一眼,他也发现了。 祁堇衾重伤未愈,又被压制了法力,恐怕寡不敌众。这种情况硬拼没有胜算。 莫鸢内心哀嚎,这天师府果然不是好进的!竟被摆了一道,崔弋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对付他果然不能掉以轻心。 正当莫鸢心里骂着崔弋的时候,祁堇衾开口道:“崔门主,多虑了。在下与关越没有任何关系,实是久仰有无阁盛名,才来此拜见天师。” 莫鸢连忙在一旁点头。 “哼,天师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崔弋一摆手,暗卫正欲上前。 “哎哎哎!!等等!”莫鸢伸出手制止。崔弋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莫鸢讪笑道:“崔大哥!我们真的是来拜访天师的!不信你看” 莫鸢掏出一包莲心酥,凑到崔弋面前:“是天师最喜欢的莲心酥啊!我们可是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崔弋愣了愣,扑哧一笑:“小丫头,你哪来的信心觉得我会让你们见到天师?” 崔弋一把揪住莫鸢的衣领丢到一旁:“先关起来!”莫鸢已落入崔弋手中,祁堇衾正欲上前被刀剑团团围住。 被关在地牢里的莫鸢扒着柱子哀怨道:“这崔弋还真是油盐不进!可恶至极!”现下天师府内用不了法术,两人已如一介凡人,束手无策。 祁堇衾盘腿坐着调息,他的伤势已经见好,方才若不是莫鸢被胁,倒也尚可一战。 现在只需要想办法逃出去,就算只用武力祁堇衾还是高出凡人许多。 祁堇衾调息完毕,见莫鸢愁眉不展,轻声道:“莫鸢,过来。” 莫鸢挪到祁堇衾身边坐下。 祁堇衾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虽无法术,但对付凡人还是绰绰有余,你只需把那个带有钥匙的守卫引到门栏边,剩下的就交给我。” 莫鸢竖起大拇指,眨了眨眼:“了解!” “天师,陆寻等人我已在山寨安排下了。”崔弋拱手向帷幕后的身影道。 黑影点点头,不语。 “我等已安排妥当,只等柳门主带蛊前来。”卫苏正在崔弋身侧,也向天师一拜。 站在卫苏身后的,分明是荀秣。 他丝毫没有注意几人的谈话,目光紧紧锁在崔弋身上。 荀秣天生嗅觉灵敏,此时他分明的在崔弋身上闻到了莫鸢的味道,那是他朝夕相伴数百年,朝思暮想的味道。 荀秣压抑着心中的疑虑,直到三人退出天师房间。 “崔崔门主,等等!”荀秣一声崔弋差点脱口而出,幸而卫苏拉住他的胳膊。 崔弋回过身来,荀秣忽然抓起崔弋的手闻了闻。 这姿势让崔弋迷惑不已,又觉得颇有些尴尬。 毕竟同在有无阁共事,虽无甚交情,但几分情面还是要留的。 崔弋抽回手,轻咳两声。卫苏忙赔罪道:“崔门主莫怪,荀秣他心魂受损,心智不全,还望崔门主见谅。” 崔弋敛了敛尴尬的神色,客气的笑道:“无妨无妨” “崔弋!莫鸢在哪?!” 莫鸢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对外面的守卫喊道:“中午了哎!我们没有午饭的嘛?” 守卫停下筷子,喊道:“少废话!饿你一两顿死不了。” “大哥哎!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您就行行好。” 莫鸢扒着门栏喊:“我们不白吃,我们付钱的!” 闻言,守卫才站起身,将信将疑的靠近门栏。 莫鸢拿起腰间的夜明珠挥舞:“你看你看!这种大小色泽的夜明珠,价值连城,换一顿饭绰绰有余了吧?” 守卫见此啧啧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有这种好东西。”说着守卫就要伸手来拿。 祁堇衾已看好时机蓄势待发。 “莫鸢!”听闻喊声,守卫转身朝声源看去。 祁堇衾和莫鸢的计划只差一步之遥却被这声喊声搅了局。 莫鸢忿忿的一锤柱子叹道:“就差一点啊!” 当她再抬头却见荀秣大步跑来,三两下开了锁,一把拉住莫鸢就往外走。 “哎?狗末末!等等祁” 莫鸢话还没说完就被荀秣拉着走出了地牢。 “狗末末!等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鸢拉住荀秣,让他停了下来。 荀秣回身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委屈巴巴的望着她,莫鸢一下子心软了,什么疑惑质问全忘了,仿佛回到了在千隐山的日子。 莫鸢轻叹一声,踮起脚正要抬手摸摸他的头,却忽然被一把抱住。 荀秣把头埋在她颈窝,是熟悉的莫鸢的味道。荀秣瓮声瓮气带着鼻音说:“小鸢,我好想你。” 莫鸢心口像是忽然被击中一样,又酸又涩地轻颤着。她拍拍荀秣的背:“这不是见到了吗?” 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莫鸢扶住荀秣的肩膀拉开两人,直视着他的眼睛。 上次千隐山一别,荀秣同卫苏出门寻医,不知此刻的荀秣还是从前的狗末末吗? “你是荀秣?还是狗末末?”莫鸢犹豫着开口。 “小鸢?我就是我啊,是荀秣也是你的狗末末。”荀秣瞪大了双眼,一脸不解。 但莫鸢明显觉得荀秣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荀秣眼神也一瞬黯淡下来,他垂眸道:“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从前的事我都记起来了” “从前的事?所以你现在是”莫鸢张了张嘴,这个称呼着实让她感到不适“苍山妖王?” “小鸢,你听我解释,我也不想的!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对不起。”荀秣一下慌了神,哭丧着一张脸,慌忙摆着手解释,到最后只无力地垂了下来。 莫鸢的心忽然都感到揪在一起,并非因为荀秣的身份,而是他如今的立场。 此刻仍然心智不全的他,被迫接受了那些残酷的过往,背负着仇恨成为一个傀儡妖王,就像一个孩童被强加上难以承受的千钧重的压力,被迫成为一个大人。 莫鸢神色悲戚,满是心疼。这样还不如他从未出过千隐山,依然做那个无忧无虑的狗末末。 说到底,也有自己的错,本以为他恢复心智,卫苏能待他好些,却没想到是如今这个局面。 荀秣眼中有泪,眼神定定的看着莫鸢,一字一顿道:“小鸢,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为敌。” “你信我吗?” 莫鸢艰难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什么呢?我当然信你啦,我们不会为敌的。” 莫鸢敛了敛神色,换上笑容,拉起荀秣的手笑道:“你我还有双瑟,永远是千隐山铁三角!” 荀秣也终于破涕为笑,又一把抱住莫鸢吸了吸鼻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好!” 终于解决了守卫,闯出地牢的祁堇衾就见到了这一幕。 他神色一凛正欲上前,脑中突然想起自己曾说过,与她种种,不过逢场作戏。 他脚步顿了一下,告诫自己,待利用莫鸢背后的势力扳倒有无阁,两人便再无瓜葛。 不过为作补偿,自己也有必要护她周全。她体质特殊,万不能落入歹人之手。 祁堇衾思及此,面若寒霜的大步上前去。莫鸢已从荀秣怀里抬起头,见到祁堇衾笑着迎过去:“方才还在担心你呢,你出来了就好。” 祁堇衾面无表情道:“区区凡人,还困不住我。”说罢转向荀秣“堂堂苍山妖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荀秣虽反应慢些,但以牙还牙倒是用的熟练:“堂堂青丘少帝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荀秣自第一次见到祁堇衾就对他略有不悦,但二人见过数面也无甚交集,后来再见莫鸢每次身边都有祁堇衾,让荀秣更是恼火。说罢,一脸不悦的瞪着他。 莫鸢忙打圆场道:“想必大家都是来寻有无阁阁主的” 荀秣闻言看向莫鸢:“你们要寻有无阁阁主?早说啊,我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第五十五章 有无阁主 荀秣跟着卫苏,也算是这天师府的常客了,天师一般集会完毕就会在后花园。不过卫苏数次警告,万不可靠近后花园,因此荀秣只是知道也从未去过。 “那天师不简单,我们可得小心点。” “狗末末,你就别来了,万一被卫苏知道了,你又要被责怪了。我们就当是自己瞎逛到后花园的,与你无关。”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最听我的话了嘛,乖啊,你回去找卫苏,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荀秣撇着嘴,还是不愿离去。莫鸢安慰道:“我忙完就去找你好不好?” 荀秣这才点点头,守在后花园入口,直到二人已不见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后花园不大,只是树木假山布局仿佛迷宫一般,走了半晌,两人依稀听见前方传来歌声,听起来像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嗓音清甜婉转很是动听。 莫鸢心道,莫非这会儿是天师的亲子时间? 绕了绕这才看见前方有一处凉亭,未及二人接近,歌声戛然而止—— 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纵身扑来!祁堇衾眼疾手快的迎了上去,黑影手持双剑动作灵敏,扑面而来带来一股寒气。 祁堇衾一翻手,一柄剑赫然在握,转身抬手正好挡住了黑影的攻击,又伸腿攻其下盘,黑影后退躲开,旋身转了起来两把双刀飞快让人近不得身。 细看之下,此人面无表情,笼罩着一股死气。 莫非是暗卫?祁堇衾想着即是有求于人,先放低姿态,万不可伤到其人。 这么想着两人一时胶着。几招来去,祁堇衾无意伤他招招只破他攻势,而黑影似也无意取对手性命,只想压制。 莫鸢在一旁干着急着帮不上忙,忽瞥见亭下帷幔有一个身影着两垂髫,好像是方才唱歌的小姑娘。 莫鸢心生一计,见小姑娘聚精会神的看着打斗的两人,她悄声来到小姑娘身后,掏出之前剩的糖葫芦抵住她后背,露出反派的阴森笑容,威胁道:“别动。” 与祁堇衾交手的黑影本已不占上风,此时仿佛感应到什么一样,小姑娘一怔的同时,一招失手。 祁堇衾趁此机会一剑架在了黑影颈上。 “安歌!”小姑娘一下惊慌失措,又哭喊道:“不许动他!” 祁堇衾在亭外道:“这是个素人傀儡!” 傀儡?那个黑影?既有傀儡必有偃师,那是谁在操纵他? “泠柒天师在哪?”莫鸢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小姑娘迟疑片刻问:“你们找天师做什么?” 祁堇衾架着傀儡来到亭子里。小姑娘一看到傀儡就激动起来:“你们先放了安歌!我就告诉你们天师在哪!” 莫鸢细细看了看这傀儡,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一头黑发束起着一袭黑衣,面无血色还画着明显死气沉沉的妆,就像是合棺前看到的死者最后一面。 他显然是死后被做成了傀儡。 “只是一个傀儡罢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你是偃师?” 祁堇衾注意到了桌上的莲心酥,又抬眸看少女面上略过不自然的神色。试探性的开口道:“泠柒天师?” 小姑娘蓦的变了个人似的,声音沉稳:“放了安歌。” 祁堇衾心下了然了,不卑不亢道:“久仰大名,泠柒天师真是个神童,傀儡也控的甚好。” 莫鸢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泠柒天师?她一副天真小姑娘的打扮真没看出来,竟还是个偃师,控的傀儡与祁堇衾也能连过数招,果然神童。 “你当我们傻的吗?放了你的傀儡,不等于把剑递到你手上来刺我们嘛!不过,刚才多有得罪了。”莫鸢转到她身前,拿出糖葫芦笑容满面。 “你!”泠柒小天师眉头皱起瞪着莫鸢。这样一副小丫头的模样故作高深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她又冷冷开口:“你们是谁?来找本天师所为何事?” “我们是”莫鸢正要报上名讳,祁堇衾叫住她摇了摇头,莫鸢忙道:“咳我们是谁就不必知道了,我们要去苍山,还望小天师能助我等破苍山禁制。” 泠柒神色似有异,片刻后:“莫非你们也是去找暮苍仙人的?” 莫鸢一头雾水与祁堇衾对视一眼,顿悟道:“是是是,泠柒小天师果然机敏过人。” 泠柒一笑,拱手一拜:“原是仙友,失敬。请随我来。” 直到泠柒换回了天师的青莲花道服,束单髻于发顶着发冠,拿一拂尘。此 时配上她严肃深沉的表情看着倒是毫不违和。颇有天师的威严高深。 现在即说了是仙友了,祁堇衾便放了傀儡安歌。 莫鸢看着面容冷峻的小姑娘换了装束忍不住怀疑方才那个着两垂髻的小丫头是不是她? 那个装束普通的像是府内一个小丫鬟,一串糖葫芦吃得莫鸢牙酸,她摸出一块麦芽糖。 莫鸢凑过去:“小天师?莲心酥那么苦,你这小姑娘怎么还爱吃呢?” “别叫本天师小姑娘。各有所好罢了。”泠柒带二人走着,压根没看莫鸢一眼。 莫鸢仗着比她高过半头,揽过她肩膀,她这才张口惊呼:“你干什么!唔” 莫鸢趁机把一颗麦芽糖塞进她嘴里“别吐别吐!你尝尝是不是比那苦味好?” 泠柒先是瞪着她,又慢慢垂眸不语。莫鸢松开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别整天垮着个脸,吃个糖开心下~” 她看莫鸢的眼神仿佛欲言又止,莫鸢拍拍她:“这里又没有外人,我等都是仙友,仙友嘛。” 泠柒瞥了莫鸢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哎,这些人怎么都这么不活泼,想来只有夙湮兮和小米能和我聊到一起去。一个快活去了,一个想见不能见。 莫鸢叹了一口气,放缓步子和祁堇衾并排走着。 转了几个弯到了一处院落,泠柒取符纸,朱砂笔画了两张破禁符给二人。嘱咐道:“符纸只可自用且效力只有一次,谨慎使用。” “那个,我想问问山上都有什么啊?为什么要下禁制?”莫鸢是当真想不明白。 “这禁制是先师所下,我只是尊师命。”泠柒一怔,开口表情还是冷冷的。 “哦哦,这样啊,多谢天师!”莫鸢笑了笑,伸手去接符纸。 泠柒却转身走进正厅,在上位坐下,缓缓道:“二位作何交换呢?” 莫鸢神色一变与祁堇衾对视一眼。这天师虽看起来年纪小,却是能坐上天师之位的神童。也不是被她莫鸢一颗糖能收买的。 泠柒继续道:“我不知你们为何人,从哪里来,去往苍山所为何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帮你们破了禁制呢?” 泠柒轻飘飘的把符纸放在桌上,用手压住,斜睨着手下的符纸,末了一抬头眼神紧紧锁住二人。 莫鸢和祁堇衾对视一眼,一时无语。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二人孑然一身又能作何交换呢? “天师说的有理,我们也不好让你为难,只是你看这”莫鸢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泠柒上下打量一番道:“要你一滴眼泪。” “啊?”莫鸢愣住,随即笑开对着祁堇衾道:“这好办!哎,你掐我一把” 祁堇衾表情却瞬间警觉戒备起来,把莫鸢护到身后:“一滴眼泪能有什么用,如此交换对天师颇有不公。” 莫鸢这才想起来,忙上前笑道:“是啊是啊,这我一时半会也流不出眼泪,不如这夜明珠,怎么样?”莫鸢解下腰间的夜明珠。 泠柒思量片刻,叹道“也罢,那就这颗夜明珠吧。”她一抬手,符纸悠悠飘下来落在莫鸢手里,同时夜明珠已经到了泠柒手中。 莫鸢满心欢喜的把符纸放好,又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夜明珠。这是在千隐山时,因为自己怕黑师兄送的,已然戴在身上数百年了。 虽然每次都拿这夜明珠做交换,却是第一次真的离开自己了。无妨无妨,改日再用别的宝贝换回来便是。 莫鸢还没忘记来有无阁的另一要事,无论筹码是什么,先问好了再慢慢找也行。 她定了定神正色道:“天师,我还有一个问题” “若要借瑬盏金不换一用,需用什么才能换啊?” 此言一出,祁堇衾快速偏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竟真要借?莫鸢把那瑬盏当成什么了,也是像符纸一样可以随便交换的吗? 泠柒只是把玩着夜明珠的动作顿了一顿,看不清她的表情。 屋内气氛骤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见二人神色古怪,莫鸢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知道那瑬盏千金不换,我就用一下,不要你的盏。” 泠柒这才看向她,问:“你怎么就确定瑬盏在我这里呢?” 莫鸢“咦”了一声:“不在有无阁吗?难道你们其实换给那皇帝了?” “你想拿什么来换呢?你能拿什么换呢?” “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去帮你找来” “我想要什么不会自己找吗?非要你帮我?” “那就没有你自己找不到的吗?” “我都找不到,你能找得到?” “你又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告诉你你就能找 到了吗?不自量力,异想天开!” 眼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像小孩子拌嘴一样吵了起来,祁堇衾无奈地阻止道:“好了,别说了。”莫鸢这才停下来,一脸的不服气。 祁堇衾汗颜,拜道:“天师莫怪,我等唐突了。能得符纸已是感激不尽” “用一下都不行吗?又不白用你的”莫鸢小声嘀咕,但是在只有三人的正厅内,还是清晰可闻。 二人都听到了,再次沉默。 莫鸢忽然抬眼直直望着泠柒,眼里是不同于平日傻乎乎的精明。 她用平常懒散的语气道:“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瑬盏呢?” 第56章 是非黑白 九重天上。 第一场和谈以双方僵持不下的结局告终,天界神仙一众皆认为魔界多心术不正之徒,自古神c仙c妖c人多是心术不正,误入歧途才会堕入魔道。 魔界是为六界公认的邪道,现今魔界要在六界正名,更要天界割让仙岛宝地予魔界是绝无可能。 而魔尊殊言乃是上届魔尊之子,一身文人般风骨傲然立殿上,不卑不亢反驳诸神仙。 自古魔界有几人是堕魔所致?即便是堕魔也是一时,魔界之所以自成一派,多是代代繁衍,魔族之子就一定是极恶之人吗? 自出生起便被冠以魔界恶名,何其不公?魔族为自己争取更好的生存环境何错之有? 一来二去,双方互不服气。诸神仙只愤愤道一派胡言,拍案停止了和谈。 第一场和谈不欢而散,在此之前殊言本派了宓倾儿前去有无阁交涉,待这边事毕,自己再亲自走一趟。 却没想到,宓倾儿忽然接到夙湮兮失踪的消息,不得已先回了魔界。 夙湮兮是殊言当初授意宓倾儿放出北海的。 他与归海奕相伴的那些年就知晓北海这桩世世代代的心病,夙湮兮一日压在北海底,北海便代代都要耗费精力去镇压他。 这一大患仍在,归海奕就不可能出海,更不可能考虑其他。 殊言设计放出魔兽夙湮兮,又可帮归海奕解决这个麻烦,又能收他为己所用。 只是魔兽原身压在启明山下,被封在海底的只是魂魄,那日仓皇出逃之际,附在了一位跟踪莫鸢的仙官身上,只能带着面具避免以仙官的面目示人,好在仙界众仙官四处云游闭关不在少数,一位仙官失踪并没有引起注意。 但附身本就有危险,魔兽又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失去理智兽性大发,四处破坏。在外游荡可谓危机四伏,若闯下大祸,难免又会被六界认为是魔界的授意,败坏魔界名声。 殊言揉了揉眉心,看来这般规规矩矩的和谈难有成果,那便不必在此浪费口舌,是时候另做打算了。 天界一场和谈不过半日,人间早已半年过去了。 莫彦同小米得知莫鸢已离开魔界后,立刻就去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寻找莫鸢的下落,二人先回了千隐山,又去了北海,明潭。均无莫鸢踪迹。 小米颇为疑惑,照理说莫鸢离开了带有禁制的魔界,自己是能感应到的啊。 莫非她又入了什么禁制之地,还是说她根本不在仙界! 小米恍然大悟,对莫彦道:“主人有没有可能不在仙界啊?” 莫彦略一沉思才叹道:“是我疏忽了,以为小鸢定会在那些熟悉的地方。却忽略了人界。” “是啊,以主人那爱吃爱玩的性子,肯定会自己跑去人间吃喝玩乐啊!”小米一拍大腿,总结道。 莫彦点点头:“那我们速去人界,你再感应感应。”小米应下,二人又往人界赶去。 虞州城内。 莫彦和小米坐在酒楼里,二人愁眉不展。他们到了人界,小米还是未能感应到莫鸢的踪迹。 莫彦心里乱作一团,莫鸢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从没有离开他这么久过,况且她体质特殊,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三界之内均无她踪迹,人界寻一小妖无异于大海捞针,若她遇险,自己定难辞其咎。 “那棠离也是虞州第一角儿,竟能在台上出这么大的差错亏我还高价买了那天的票” 隔壁有几人正闲聊,声音毫不收敛。 “你们有所不知啊,那棠离和赵弗将军关系匪浅,近日赵将军领命上了前线,棠离自然魂不守舍,这才出了差错” “竟是这样?” 八卦那人嘿嘿笑道:“棠离虽为男子,模样可不输青楼头牌啊,饶是那赵将军,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啊” “我就说,放在以往,这么一个妙人儿,怎么逃得了那钱少爷的魔掌,原来背后有将军撑腰呢。”几人笑着,端起酒杯正欲饮酒。 只听“嘭”的一声,一人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 几人一下慌张的站起身,四处张望。 “呵,背后妄议是非,毁人清誉”正从楼上下来的女子,虽身着素色衣裙,略施粉黛但仍挡不住那一股高贵冷艳的气质。 她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下面几人,字字凛然带着肃杀之气:“若我再听到这样的流言蜚语,把你们舌头割下来喂狗!”几人忙付了银钱落荒而逃。 “章先生!”莫彦一眼认出了楼梯上的冷艳女子,站起身 唤道。 章先生也是惊讶在此遇到莫彦,几步走下楼梯来到莫彦身前:“大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莫彦抬手道:“章先生请坐。实不相瞒,我来人界寻师妹莫鸢。” “莫鸢?可巧了,不久前我正在此见过莫姑娘。” “真的?先生可知她现在在哪儿?”莫彦一下子重燃了希望,忙追问道。 “莫姑娘与祁少侠同行,往西北去了。” “西北?” “我知道了!”小米忽然从桌子上弹起来,惊喜道:“西北岳国,天师府设有禁制,主人若身处禁制中,我是感应不到的!” 莫彦这才幡然醒悟,祁堇衾与莫鸢一道去了有无阁! 他自是清楚祁堇衾与有无阁的恩怨,此番莫鸢恐怕是遭他利用,一来聿怀上神爱徒在六界免不得要有几分薄面,二来恐怕莫鸢的体质秘密已然暴露给他了。 莫彦心中顿时气愤不已,莫鸢生性单纯,恐怕被人利用也不自知。 莫彦一撑桌子,站起身来:“多谢章先生!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往岳国去!”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瑬盏呢?”此言一出,四下无声。 三人都不语,祁堇衾发现自己看不懂莫鸢了,她比生性单纯还是聪慧机敏都难懂,好像平日里看起来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是她又不是她。 泠柒反应过来,冷笑:“欲向我求瑬盏的是你,怀疑我有没有的也是你,本天师从头至尾可曾说过,我阁中有无瑬盏呢?” 天师不愧是天师,又坐在阁主之位上,说话滴水不漏,让人难以反驳。 莫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我懂了,原来有无阁的‘有无’是这个意思啊哈哈哈哈。别那么严肃嘛,我就是随口一说。” “既然天师还没想好,有什么想要的,又是你拿不到我能拿到的东西来与我换那就等你想好再说吧,今日打扰了,还望天师莫怪。” 莫鸢俯身一拜,又笑着眨眨眼:“下次带莲心酥给你赔罪~告辞!” 说罢,拉起祁堇衾就离开了后花园。 “莫鸢,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祁堇衾落后她半步,沉声道。 莫鸢一顿,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嘛。” 莫鸢回过身,悄声道:“试探她一下而已。” “试探?”祁堇衾觉得从莫鸢嘴里说出这话格外陌生。 莫鸢又笑:“只许她试探我吗?” 祁堇衾顿时了然,方才泠柒要莫鸢一滴眼泪,他还以为莫鸢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想到莫鸢已然对付了过来。 只是泠柒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祁堇衾的视线又回到了莫鸢脸上,莫鸢叹一声道:“有无阁确实厉害啊,不过难以置信这样一位小姑娘竟是阁主。” “小看他们了,恐怕我们身份早已暴露。” “那快离开这里吧。” 二人往后花园出口走去,还未走到,荀秣忽然快步跑过来,紧张道:“小鸢,你们快离开这里,小姨,卫苏她要来抓你!” 莫鸢一惊,从前虽都在千隐山,但她与卫苏无甚交集亦互不知彼此身份,倒也相安无事。 如今自己却是他们灭族仇人的徒弟,卫苏肯定不会放过她。 只是可怜了狗末末,夹在中间受苦。 “别愣着了,快走吧!”荀秣皱着一张脸,慌张的拉着莫鸢。 莫鸢回身安慰道:“好的,我们这就走,不要被卫苏发现是你放走我们的啊。狗末末,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荀秣头如捣蒜:“走这边,侧门出去。” 荀秣拉着莫鸢在前面快步走着,祁堇衾面色冷峻的跟在后面。 荀秣一边走着,一边对祁堇衾道:“我暂且把小鸢交给你照顾,若她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祁堇衾冷哼一声:“哼,不劳你费心,我自会护莫鸢周全。” 来到侧门,荀秣叮嘱道:“对了,可千万避开苍山那边,两国可能要开战了。” 莫鸢和祁堇衾对视一眼,章先生嘱咐了二人传递消息,这战场是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了。 但是荀秣这边,莫鸢应下:“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你快回去吧。” 荀秣眼神逐渐暗淡下来,他低头望了望地面喃喃道:“小鸢,你若得空,便也再回千隐山看看吧” 莫鸢再听到千隐山,心中仿佛被撞了一下,又酸又涩,她哑着嗓子说:“好。” “我恐怕再难有机会回去了,现在山上只有双瑟,她也一定很想你” 荀秣顿了顿,苦笑了一下:“石榴想必都让她一个人吃了。可不能这么便宜她啊,那株石榴我们一起浇过水 的” “好,待这边事毕,我就回去。”莫鸢笑着点点头,顺势低下,她抽了抽鼻子,压抑住那股仿佛摁在她心尖的酸楚。 “说完了吗?再不走来不及了!”祁堇衾不耐烦地拉住莫鸢离开。 莫鸢挥手对荀秣喊道:“照顾好自己啊狗末末!” 荀秣双手放在嘴边喊道:“你也是!我一定会找机会回山看你们的!” 走远后,莫鸢回头,看见荀秣像个孩子一样,用双袖胡乱的抹着眼泪。 二人离开天师府就往战场赶去,祁堇衾虽在关老太太那里回绝了,但他毕竟也曾是岳国子民,实是嘴上不愿承认,还是心系岳国。 章先生的委托倒成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莫鸢觉得颇奇怪,她与祁堇衾二人撞破了崔弋的真实身份,按他那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性子,应是把二人除之而后快。 但荀秣明目张胆的擅闯地牢,祁堇衾轻易出逃,他竟一直未露面。 这个崔弋行事诡异,实是令莫鸢百思而不得其解。 苍山战场似是已战平一场。 章先生是赵弗将军的挚友,受人之托关照其动向,又一同来西北亦是友人之友。 而关越其人,义薄云天,令人敬佩,还是祁堇衾故国的将军。双方都算是点头之交。 如今二人就要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莫鸢作为中立方,又不愿看到任何一位受伤有什么意外。但他们立场相对,实是万般无奈。 世上又哪有什么非黑即白呢?只是立场不同,利益相对罢了。 第57章 既明且哲 苍山前线。 靳国此次只是派了部分军队,来打探实力。日前,双方已战平了一场。 不过都损兵折将,而岳国小国本就人丁不足,此一战已经耗费大量兵将,局势紧张。所幸靳国派兵不多。 这一战两败俱伤,岳国探子得报,敌军已粮草不多,就算再派增援也得数日之后。 岳国已然被打压至边境,双方交战唯一胜过敌方的便是军备粮草都能及时供应。 为减少人员损失。关越打算拖住他们直至撤兵。 若这么拖下去,即是保岳国兵将减少损失,关越对此亦是有十之八九的把握。 靳国皇帝一心开疆拓土,上位两年便一举灭了邻近的小国,收服其降将为己所用。 军事上当朝无一任皇帝可及,国库丰盈,掠夺财宝无数。但其政治上至朝廷下至官府,巧立名目假公济私,不在少数。贪官当道,国风日下。 而今派来的这支军队,正是降将之一赵弗。惊鸟之石的意思太过明显,弃子一枚,不足为惧。 只要岳国坚守疆土,气势凛然,势必与其斗争到底。靳国也不敢轻举妄动。 莫鸢和祁堇衾离开天师府,策马往苍山去。这陌生的地方一般没法靠法术精准的瞬移到位,为避免偏差,还是按路线找过去稳妥。 “赵将军刚刚战平一场,你传信给章先生了吗?” “嗯。” “那就好,那我们现在直接去战场吗?” “嗯。” “那我们去找赵将军还是关将军啊?” “” “哎,要我说,这事还真难办。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亦正亦邪,黑白通吃啊?”莫鸢回头望他,祁堇衾却是面若寒霜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要不我们歇一会儿吧。” 祁堇衾勒马停了下来。莫鸢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祁堇衾极快的答道,然后翻身下马。 莫鸢也跟着跳下来,嬉皮笑脸的站在他面前:“你吃醋了?狗末末的醋也要吃啊,他就是个小孩子,尚还心智不全而且我们也只是好朋友嘛。” “我才没有。”祁堇衾连忙否决,他才不会吃醋,只是看那荀秣勾勾搭搭磨磨唧唧的实在误事。 “真的?”莫鸢踮了踮脚,想正视他的眼睛。 祁堇衾偏过头,转移话题道:“那个” “吧唧”莫鸢飞快的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笑的一双眼都弯了起来,歪着头调笑道:“补偿你的,独此一份哦~”祁堇衾瞪大了眼睛,又羞又恼的擦了擦脸。 “救命啊!呜呜呜啊!”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呼救,莫鸢和祁堇衾瞬间警觉起来。 二人靠近声源,发现一个发髻散乱的少年,正提着被划得七零八落的衣裙狂奔。 这怎么看着颇为眼熟啊,莫鸢摸着下巴思索。祁堇衾仔细看了看,后面并无追兵亦无洪水猛兽,不知这少年跑什么。 莫鸢和祁堇衾一脸无语的看着哭的涕泗横流的少年见到二人,惊喜万分的跑过来,一跃而起挂在祁堇衾身上,抽抽搭搭的哭着喊:“大侠救救我!有蛇呜呜呜!” 他委屈巴巴的挂在祁堇衾身上,一抽一搭的吸着鼻子,双目紧闭。 莫鸢一下就想起了哭起来一抽一搭的小年糕,顿时心软了。 这少年脸上抹了不少泥巴,要不是面容珠圆玉润的,看起来很像个逃难的。 “陆既明,下来。”祁堇衾面无表情的说,瞬间就止住了这少年的哭声。 莫鸢扯了扯他圆润的脸颊:“哟,小胖子!这么巧啊,又见面了。”松开手,莫鸢又嫌弃的在他身上擦了擦。 陆既明一下失去力气,滚落在地上,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鼻涕,一脸的不可置信。 莫鸢蹲下身,笑眯眯的看着他:“还记得我吗?”说罢,咻地变出了两个狐狸耳朵。 陆既明瞬间吓得抖如筛糠,跪在地上哭喊:“狐仙姐姐狐仙姐姐!不要吃我!我都是肥肉不好吃的!” 莫鸢哈哈大笑:“我可是很挑食的,哭什么,许久未见怎么毫无长进?” “求求二位放过我吧!” “你怎么一见到我们就这么害怕啊?也算有数面之缘了,我们几时害过你啊?”莫鸢伸手扶起陆既明。 “怎么搞成这副模样,真是的。”莫鸢看着陆既明抹的脏兮兮的肉包子脸,还眼含泪水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突然来了兴趣,她笑道:“刚好我这里有一套衣服借你穿吧,也比你这一身破布好,快快快,祁堇衾把包裹取来!” 两人都愣着,莫鸢抬手拍了拍祁堇衾,这个高度正好够到的是他的臀部。 莫鸢面不改色的在他屁股上拍了拍,祁堇衾一拂袖打掉莫鸢的手,羞愤的走开。 “哎等等,为啥不是那个哥哥的衣服”陆既明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飘来飘去的不敢看莫鸢。 莫鸢一记眼刀甩过来,“善意”地笑道:“你看看人家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再看看你,我这是给你点面子,别再给人家撑坏了,知道吗?” 陆既明总觉得自己被坑了,但是也不敢说话,只能乖乖应下。 陆既明原本跟着陆寻,尊阁主之意在崔弋的山寨安顿,就等战争过后开始行动。 听闻,日前双方已然战平一场,一行人准备潜入战场附近,才堪堪离开山寨。却忽然遇到了三位不明人士,拦住去路。 “崔弋!快说出青”一女子气势汹汹正欲问话。 被旁边人拦住,另一名男子拉过她小声责怪:“你这么急做什么,有道是先礼后兵” 旁边白衣男子上前一步,气质清冷容貌俊逸非凡,举止之间颇有仙风道骨。“崔帮主,我等听闻您与青厌素有来往,想向您打听他的下落。” 崔弋收了收手里的剑,狐疑的看这三人。来人身份不明却直呼柳门主其名,似乎关系 不,不对,柳门主行事低调,少有人知道他姓柳,这恰恰说明这三人根本和他不熟。 崔弋也是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也毕恭毕敬回道:“阁下见谅,并非我崔某人有意隐瞒,实是不知,你们还是去别处问吧。” “呵,崔帮主说笑。”另一名剑眉星目的束冠男子上前笑道:“如果我们没弄错的话您二位不久前才刚刚见过吧。” 崔弋心中一凛,柳门主并非凡人他是知道的,那来寻他的人也极有可能是妖。加上不久前轰动六界的大案,这些人恐是来寻仇的! 崔弋后退一步,对着陆寻耳语一阵,陆寻神色一变拉上陆既明转身要走。 女子上前喝道:“不说出青厌的下落休想离开!” 局势瞬间变化,两边剑拔弩张,崔弋冷哼一声,拔出剑来对着三人,又对陆寻等人道:“你们快走!” 陆寻连同陆既明跑了没几步就被追上,陆寻连忙让陆既明快跑。 陆既明见这阵仗吓得哆哆嗦嗦,连滚带爬跑走,却在下山途中滚落山崖,与众人失散。又在这里遇上了莫鸢和祁堇衾。 莫鸢在他胸前系好一个蝴蝶结,又拍了拍刚刚给他扎好的小辫子,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看到陆既明刚刚哭诉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莫鸢换上慈母笑容道:“别哭了别哭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跟着我们保你毫发无损。” 陆既明穿着莫鸢的粉色裙子,梳着小辫子,加上肉肉的脸,像极了宫廷仕女陶俑。 莫鸢忍着笑,拍拍他的肩。 在陆既明看来,此时的莫鸢散发着,宽容大度,不计前嫌,温柔善良的光辉,他眼泪汪汪地瘪了瘪嘴,一把扑上去抱住莫鸢:“呜呜呜狐仙姐姐,你真好!” 莫鸢一时愣住,拍了拍他的背。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陆既明被一把拎起来扔到一边,祁堇衾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去战场做什么?” 陆既明瞬间又变成了瑟瑟发抖的鹌鹑一般,怯怯懦懦的说:“都是我爹,我爹和他们说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鸢见此,上前拉开祁堇衾:“好啦,你那么凶做什么,小胖子,饿坏了吧快吃点东西。” 说罢递给陆既明一块饼,陆既明立刻眼泪汪汪的接过连连道谢,然后大口吃了起来。 莫鸢这才把祁堇衾拉到一边小声说:“如果没猜错,那三人应是友非敌,对那崔弋也是一道牵制。” 祁堇衾点点头,仍面无表情。 “反正我们也要去战场,他们要做什么迟早得下手,跟着去不就好了。”祁堇衾面色稍有缓和,点点头。 “而且你也不要对他这么凶嘛”说到这,祁堇衾瞬间又冷漠起来:“你对他那么好做什么?莫不是还记得他救过你的事?” 莫鸢瞪大了眼睛:“你不说这事我还忘了呢!” 莫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祁堇衾脸色更差,低声道:“怎么?要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以身相许吗?” 莫鸢扑哧一笑,凑近祁堇衾道:“那少帝救过我多次,我岂非得身心相许了?” 闻言,祁堇衾一下怔住,抬眼望她又快速移开,不知把目光放在哪里。 莫鸢狡黠一笑佯装失落:“不过 少帝不领情,那我只能作罢”回眸瞥了瞥祁堇衾脸色由红转黑。 莫鸢又快速凑到他耳边说:“骗你的,这小胖子不过是多一份筹码。”说罢,莫鸢在他屁股上又拍一下,调笑道:“手感不错~” 祁堇衾见她如蝶般翩然离去,又去逗起了陆既明。 独留他愣在原地,百感交集。 莫鸢,你可真是比看起来要难懂许多。 第58章 几番试探 “这天师府近来可真是热闹得紧,刚送走两位贵客又来北海仙君大驾光临,安某不甚荣幸。” 泠柒坐在正位,客套话信口拈来。周身的气场和一丝不苟的天师装束全然让人忽略她少女的外形。 “叨扰天师了,之前来此的两人已经离开了吗?天师可知他们往哪儿去了?”莫彦此刻无心与之客套,直奔主题。 “确实已经离开,至于去哪儿了”泠柒欲言又止。 小米悄声在莫彦耳边道:“她可不仅是天师。” 莫彦心下顿时了然,这泠柒此时是以有无阁的身份来做交易的,当真是滴水不漏,不放过任何一个获利的机会。 可莫彦走时匆忙,什么宝物也没带。 忽见小米一脸视死如归的落在他腿上,化作了镜子。 莫彦快速想着,小米之意恐怕是让自己拿他做交换,想必他也是担心莫鸢。 只是这莫鸢去向泠柒就算告诉他们也不过举手之劳,偏这有无阁做派非得捞点什么好处,不如借此机会拿镜子交换正好试探试探他们交换条件。 泠柒不过凡间略懂道法的天师,怕还是困不住上神至宝,物灵旒影。 莫彦起身捧着镜子:“还望天师如实相告,本君感激不尽。”说罢,镜子徐徐飞往泠柒手里。 泠柒佯装惊讶:“这仙君言重了。” 她接过不动声色的握住也起身道:“莫鸢姑娘既是上神爱徒,仙君师妹,我等自是不敢怠慢,一番招待后,已恭送他二人去往苍山了。”泠柒也是半个字未提及禁制符纸的事,一派毕恭毕敬。 莫彦低头一拜:“多谢天师。告辞。” 莫彦低着头,无甚起伏的回道,面上却是一阵冷笑,呵,他敢送她倒也真敢接,看她的表现明知是至宝,交换这么一个消息乃是绰绰有余,却还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本想试探一番有无阁的限度,哪成想真是毫无下限。所幸莫鸢只是稍作停留,未与她做什么交易。 莫彦正跨步离开正厅,一人匆匆忙忙与他擦肩而过。 莫彦步伐未停,但仍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来人语气匆匆,虽压低声音,但五识敏锐的莫彦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好了,崔门主被三个来历不明的人抓走了!” “怎么回事?” “那三人似不是凡人,好像是来寻仇的,他们的目标是柳门主!” “好了,我知道了。” 莫彦心头一惊,来历不明的不似凡人的三人,莫非是在人间调查质鳞案的元里等人。 一早便听闻元里夫妻和忘杊已锁定嫌疑在一名为青厌的蛇妖身上,难道这蛇妖姓柳是有无阁门主之一——柳青厌。 若是这样,质鳞一案与有无阁脱不了干系!莫彦思及此,快步离开天师府。 虞州梨园坊。 棠离刚刚下台来,还是一副戏装打扮,听闻章先生在后院等他,当即匆匆忙忙的往后院赶去。 自赵将军一去战场,棠离日日担忧不已,催问着章先生可有消息,因着他心里总惴惴不安,恍惚觉着有事发生,心下难安。 章先生刚一得到祁堇衾的消息,立马就来寻棠离。 “章先生!可是有消息了?”棠离穿着戏装,裙摆蹁跹,却不复台上的碎步轻移,直直提着裙摆大步跑到后院亭下。 章先生扶过气喘吁吁的棠离在亭子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这才开口道:“据闻,赵将军与那关越已战平一场,倒是无碍。”棠离松了一口气。 “只是现在赵弗被围困在边疆战场了,当下局面恐是进退两难。” 靳国当朝皇帝大肆开疆扩土,吞并周边小国,敌国降将多以亲人为胁,收为己用。 之前出了一案敌将诈降在朝堂上行刺皇帝的事情,诸将人人自危,恐殃及自身。赵弗这才请命远离京都,自降为虞州都尉。 只是不久前皇帝突然任命提拔赵弗为先锋将军,前去攻打岳国。其中用意,人尽皆知。 走之前赵弗就拜托过章先生,此去若一去不回,其家中妻儿老小若能有命活下来,拜托章先生料理一二。 赵弗自降于靳国,故国支离破碎,亲朋故有或死或匿,家眷被胁在岳国境内,孑然一身毫无归属。 若不是为了家中亲眷,赵弗早想一死了之。所幸后来在虞州遇到了棠离和章先生,这才让他寻到些慰藉。 “围困?那可有增援?”棠离心中忽然一紧,早知他此去凶多吉少,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棠离,你我皆心知肚明,赵弗此去,那皇帝是什么用意。靳国如今状况,就算有增援,路途遥远且不知要多久才能到” 棠离目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 “棠离,妖生漫长,凡人生老病死,生离死别皆是常态。与他相交那一天便也该料到了。”章先生语气平静的说。 她早在这世上活了有数千年,与她有过交集的凡人数不胜数,最初也曾因为这些离别而感伤不已,但多了以后,一开始就料到有这么一天,长此以往也能淡然处之。 “这也是你从不与人说真名的原因吗?”章先生一怔,那事过后她恍惚好像已经有五百多年不曾提过自己的名字了。 “棠离,你也为妖数百年,该懂得这个道理。”章先生顿了顿,见棠离仍一脸凄楚的望着她,又道:“命定之事,就算你身为妖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棠离神色忽然一变:“不对!早就变了,我二人若没有相遇,那日海边他就以身赴死了,我也只会终日躲在海底不见天日。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相遇,命运却早就改变了!” 章先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棠离。好似方才台上虞姬自刎的那股劲还在他身上没有过去,他神色决绝的像是要视死如归,逆天改命。 棠离好像忽然想通了些什么,当初以为凭一己之力无力改变什么,便眼睁睁看着全族众人被捕杀,自己却缩在暗处什么也没做。 若是能跳出去和他们并肩作战呢,哪怕一同身死覆灭呢? 说不定对于今日而言还是一种解脱,如果什么都不做,日后能留下的除了遗憾和后悔还有什么呢? “你不必拦我,我意已决。”说罢,棠离拂袖而去。 章先生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垂眸望向茶盏里模糊的自己,勾唇笑了笑,这竟有几分像当年的自己啊,是不是啊?莫将离。 第五十九章 口是心非 莫鸢,祁堇衾和陆既明三人继续往战场赶去。因着只有一匹马,本是策马而行就变成了祁堇衾牵马,莫鸢坐着,陆既明跟着。 “呼呼呼你们慢点啊,我走不动了”陆既明提着裙子,气喘吁吁的喊道。 他这身打扮又走的双颊泛红,看起来更是滑稽。 莫鸢回身没忍住的一笑。祁堇衾很是冷漠:“因你我们才不能骑马,已误了时间,再多嘴你一个人走。” 陆既明这才委屈巴巴的闭了嘴,小跑着跟上来。 莫鸢抬手道:“停一会儿,我下来走走吧,看你这么吃力真是难为你了。” 陆既明立马双眼冒光,双手交握叹道:“狐仙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莫鸢下马顺手捏了一把陆既明的胖脸,笑眯眯道:“小嘴真甜~” 祁堇衾冷哼一声:“那你来牵马,我可不管。” 莫鸢忙道:“哎小胖子,快夸夸美少年哥哥,他可要不服气了哦。”祁堇衾毫不理会,甩开缰绳就走。 前方刚好有一处茶摊,他气鼓鼓的过去坐下,莫鸢也过去坐下,扮着鬼脸逗他。 陆既明见状不对,赶紧牵着马追上两人。 一位老婆婆端来几碗茶放在桌上。祁堇衾端起茶碗喝茶,顺势挡住嬉皮笑脸的莫鸢。 一见有茶水,累的冒烟的陆既明端起来就吨吨吨几口干了。 “呵呵呵”忽然传来一阵沙哑诡异的笑声,三人瞬间警惕起来。 只见那位老婆婆露出诡异的笑容哑着嗓子道:“小姑娘,他们俩已经中了七窍流血三步夺命散只有一颗解药,你选选救谁吧。” 什么玩意?这么中二的名字?等等?他们中毒了?!莫鸢懵了一瞬,这是什么情况? 祁堇衾刚准备站起身拔刀,听完老婆婆的话,却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只紧紧盯着莫鸢。 陆既明慌得整张脸皱在一起,带着哭腔嘀咕着:“完了完了,我还不想死啊,呜呜呜他们俩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同流合污我肯定要完蛋了呜呜呜” 喂!不会说成语就不要说好不好! 莫鸢越想越觉得奇怪,方才没注意,这靠近战场的地方怎么会有茶摊?费心下毒却又奉上解药?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二选一? 莫鸢蹙着眉思索。 “哦呦还要想这么久的嘛?依老身看,那小白脸生的俊俏,死了多可惜啊”老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莫鸢身边。 莫鸢抬眼只见祁堇衾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好像还有一丝失望。 她飞速避开祁堇衾的眼神,却回头瞥见老婆婆捂着嘴偷笑,手腕上露出繁复精致的银饰,铛铛轻响。 莫鸢眼角抽了抽,上前一把扯掉老婆婆的头巾喊道:“宓倾儿!” “哈?你怎么知道?”宓倾儿站直身子,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无聊的很啊!还七窍流血!三步夺命!”莫鸢追上去就要打她,宓倾儿围着茶桌两人转起了圈。 “一身叮叮当当的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的伎俩!” 陆既明一脸懵逼:“我我没中毒?” “哪有什么毒,这名字一听都是胡诌的。”莫鸢愤愤道。 宓倾儿一屁股坐下端起茶碗灌了一大口:“莫鸢你这个傻丫头几日不见倒是学精了” “切,我本来就不傻,你怎么在这儿呢?莫不是出尔反尔要抓我回去?”莫鸢坐下往祁堇衾身边凑了凑。 宓倾儿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人吗?这次出来是寻夙湮兮那家伙的” “他还没回去吗?” “玩的没影了都,真是不让人省心,你见到他了吗?” “前段时间倒是在岳国见过一次,不过那之后他就去往南边了。” “啧,就该把他看紧些” 祁堇衾忽然问:“宓姑娘,和谈之事进行的如何了?” 宓倾儿神色正经起来:“现在还没什么进展,双方各执己见毫不退让,九重天上时间过得慢些,也不知这会儿第二场开始了吗”言罢,几人都陷入沉思。 “不说了,我这会儿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你们多加小心。”宓倾儿站起身。 “好,你多保重!若有夙湮兮消息我通知你。”莫鸢也起身说道。 “好,我走啦!”言罢,闪身不见。 宓倾儿刚走,莫鸢又坐下抬眼却见祁堇衾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 莫鸢一阵心 虚:“你看我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刚刚是不是早就发现是骗局了,还跟着她一起骗我?” 祁堇衾仍看着她,对她的问题闭口不谈:“你刚才犹豫什么?” 见气氛不对,陆既明忙慌乱的解释道:“哥哥姐姐伉俪情深,神仙眷侣,情比金坚” “闭嘴!”二人异口同声的对陆既明喊道。 陆既明吓得一激灵,声音越来越小:“我万万不敢破坏二位的感情”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哼!我刚刚就想救小胖子来着,你把我怎么着?”说罢,莫鸢一把揽过瑟瑟发抖的陆既明。 祁堇衾面无表情的起身:“继续赶路,今晚之前必达。” 第六十章 罪有应得 夜色降临,战场上笼罩着一股森森的死气,风卷残旗发出簌簌的声音。 战场已经清扫过,尸体都堆在一处尸坑里,月光下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尸体泛着渗人的白,血腥味引来了附近的飞禽,发出凄厉的叫声。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几只兀鹫受惊展翅四散而逃。 黑衣人盘腿坐下,手掌一翻,一阵蓝绿色的火焰如鬼火在他掌心跳动。 他面前放着一盏造型奇特的灯,手掌一挥灯忽的亮起。灯光照到的地方,游荡在原地的孤魂野鬼逐渐显现出来。 黑衣人的脸在蓝绿色灯光的映照下越发诡异,兜帽遮盖下只见他半张脸如纸惨白,比那尸体毫无血色的肌肤竟有几分相似,他红唇如血勾起嘴角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摊开掌心分明是——一枚质鳞! “妖孽!当真是你!”袁蓁蓁再忍不住,手持一柄剑飞身向前。 黑衣人神色一变,快速闪开。一手拂灭了鬼灯,四周瞬间暗了下来,他一身黑衣踪迹难寻。 元里眼疾手快的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一击,一阵白光附着在黑衣人身后的斗篷上。 “快追!不能让他跑了!” 忘杊也飞身朝着那点白光追去。 那日围堵崔弋的正是元里等人,他们查到崔弋曾与青厌有来往,便去了匪帮擒了那崔弋。 谁料崔弋此人实乃贪生怕死之徒,敌不过袁蓁蓁吓唬几句就全都说了,随后将三人带到此处,果然见到了青厌,还目睹了他手上的质鳞! 袁蓁蓁一想到明潭遭受的重创还有修为受损的元袁,就气愤不已,恨不得将那青厌蛇皮扒下来,一见质鳞在他手中,顿时气冲心头,便出了手。 青厌常年在黑暗中游走,夜色对他来说是最佳的环境也是最好的掩护。 饶是三人循着标记也还是被他躲过,根本碰不到他半分。 另一边莫鸢瑟瑟发抖的缩在祁堇衾身后问:“一定要现在过去吗?这也太黑了,好可怕啊” 躲在莫鸢身后瑟瑟发抖的陆既明连忙附和:“是啊是啊,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再碰上其他的妖魔鬼怪” “闭嘴!”祁堇衾低声喝道,一脸的不耐烦。 此番事关重大,早知就该自己独自前来,带一个拖油瓶就够分心了,这还两个。 祁堇衾扶了扶额:“白天凡人活动频繁,以有无阁的行事作风,自然是越低调越好,所以夜晚守在战场边才可能有所收获,你们跟紧我就好。” 就在三人快靠近战场边缘的时候,一点白光忽闪着向几人移动过来。 陆既明最先看到,立马大喊道:“鬼火!鬼火啊!救命!有鬼唔”却是莫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祁堇衾快速回身见此肯定的望了望莫鸢,又一个闪身朝白光飞去。 莫鸢双腿发软,声音颤抖的悄声道:“闭嘴啊!你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你不喊鬼知道你在这儿!” 元里见前方白点忽然顿了顿,连忙对三人说:“三面包抄!” 袁蓁蓁,忘杊点头往另两边飞去。祁堇衾忽然截断黑衣人去路,他当机立断转身调换方向,不愿过多纠缠。恰好另三人拦住了其他方向,黑衣人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诸位仙君?” “原来是青丘少帝,当真帮了我等大忙。” “妖孽!看你还往哪跑!” 黑衣人已被围困,却丝毫不见惊慌,他发出低沉阴气的森森冷笑:“自诩正派,堂堂仙君,也只会这些以多欺少,暗中埋伏的伎俩,哼。” “一派胡言!你潜入我明潭偷袭在先,有何立场说出这番话!” “我哪能跟诸位光明磊落的神仙相比呢?不就是几块鱼鳞吗?还给你们就是了!”说罢,黑衣人把质鳞朝着袁蓁蓁的方向扔去。 袁蓁蓁伸手接住的同时,一阵黑影从她身边飞速略过。 刺啦一声利刃出鞘的声音响起——几乎是同时噗地利刃刺入血肉,黑影停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双目泛红,满眼泪水的少女。 莫鸢双手发颤握着一把剑,面无血色唯有双目满是恨意,死死地盯着黑衣人。 “莫鸢!”祁堇衾最先反应过来,快速跑过去扶住莫鸢。 她一松手黑衣人单膝跪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元里和袁蓁蓁快速将青厌制服,忘杊此时来到元里身边:“崔弋不见了。” 元里皱起眉,几人刚刚追捕青厌,全然忘了一同带来的崔弋。 元里道:“也罢,青厌既已伏法,他也无用了。” 莫鸢双腿发软倒在祁堇衾怀里,嘴角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年糕,我帮你报仇了” 袁蓁蓁摩挲着那片质鳞:“确是他无疑了,也算了却我们一桩心事。” “小鸢!”莫彦循着踪迹找到莫鸢,第一眼就见到的是她躺在祁堇衾怀里,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顿时觉得天塌地陷,浑身都没了知觉。 听闻熟悉的声音,莫鸢一个激灵坐起身:“师兄!” 莫彦一个闪身到她身侧蹲下扶住她的肩膀:“小鸢?你没事吧?” 莫鸢鼻子一酸一把抱住莫彦:“师兄,我我帮年糕,报仇了!” 莫彦这才放心,原来受伤的不是莫鸢。 莫鸢感慨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行踪暴露了,要被带回千隐山了?! 莫彦回身望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其他几人,连忙扶起莫鸢起身与元里等人行了礼。 见到倒在地上已被捆起来的青厌,他神色骤然凝重:“此人可是青厌?!” “他手里有质鳞,袭击明潭的确是他无疑。”元里回道。 “诸位可知青厌恐怕还有另一个身份——有无阁门主。”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尤其是祁堇衾,他早在思索明潭质鳞这桩大案与有无阁是否有所联系。 昨日陆既明一番话让祁堇衾把从乾镇至今诸多事迹联系起来,不禁觉得细思极恐。 之前在乾镇的摄灵一案正是陆寻等人插手解决的,当时并未觉得不妥,直到昨日遇见陆既明,陆寻与有无阁门主崔弋竟还有联系,那陆寻十有八九也是有无阁的人! 摄灵一案与有无阁之间又是何关系? 若青厌再是有无阁门主之一,那摄灵一案与明潭质鳞案接连发生,有无阁必然脱不了干系,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阴谋目的? “此事非同小可,你又如何得知?” “我在有无阁亲耳所闻,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是如此恐怕有无阁的目的不可估量。” 众人皆神色凝重。 莫鸢小心翼翼的上前:“青厌死了吗?” 忘杊蹲下身,查看了一番,又施了法术才起身道:“生息微弱,我先用法术护住心魂。” 元里道:“我等先回明潭,全力救治青厌,看看从他嘴里能问出些什么。” 莫彦点点头。 一直沉默的祁堇衾开口道:“有无阁背后做的事,恐怕比我们看到的要多得多。”众人都望向祁堇衾。 “先前乾镇有摄灵一案,乃有无阁陆寻所为。后有明潭质鳞一案,乃有无阁门主柳青厌所为。” 元里惊道:“竟有此事?摄灵我有所耳闻,再加上方才柳青厌用魂灯质鳞不知意欲何为” 祁堇衾语气也快了起来:“有无阁一介人间组织,而背后阴谋不断,祸乱至仙界,其势力已经不容小觑。还望诸位仙君尽早重视。” 元里,莫彦等人对视几眼,元里道:“有理,当立派人禀报仙界。” 元里袁蓁蓁要回明潭,忘杊要医治柳青厌。几人都望向莫彦,莫彦不动声色的看了莫鸢一眼,对几人道:“此事交给我吧。” 几人商讨完毕,元里袁蓁蓁,忘杊三人动身回明潭去了。 只留下莫彦,莫鸢还有祁堇衾,陆既明四人,战地前线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在莫鸢劝说下,几人用法术赶回了延京城。 一处客栈内,几人分别安排了房间睡下。陆既明那时在场,虽说他看起来痴傻愚笨,但知道的太多不死也势必不能放回有无阁了。祁堇衾就安排和他在一间房看着他。 本来数日奔波,疲惫不堪。莫鸢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她正坐在桌前发呆。 不出意外的响起了敲门声,莫鸢叹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起身去开门,果然是莫彦。 “进来吧,师兄。”莫鸢这副沉稳冷静不似以往的语气,让莫彦忽然觉得尤为陌生。 离开他的这些日子她都经历了些什么?两人在桌前坐下,莫鸢先开口道:“师兄,你不必劝我回山,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小鸢,我不会逼你,但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莫彦思量片刻开口道。 莫鸢抬眼笑了笑:“谢谢师兄,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这样的莫鸢才让莫彦找回了一丝从前的熟悉的感觉,只是不过瞬息莫鸢笑意又收敛起来。 她一脸正色道:“现下局势师兄你也看到了有无阁作案动机扑朔迷离,柳青厌虽已伏法,但他们夺取质鳞的目的还不得而知,年糕冤情未陈,死的不明不白” 说到年糕,莫彦 心头一凛,年糕灵体失踪一事还没有告诉莫鸢。他想了想还有时间找寻,暂时先瞒下吧,免得她又多一件忧心之事。 所幸莫鸢没有问起,她偏头看向窗外,面上悲戚落寞:“狗末末,荀秣迫不得已身陷有无阁,日后是敌是友也未可知” 莫彦满是心疼,那个跟在他身后要鸡腿的小丫头终究还是长大了,眼里也有了这样复杂的神色。 她该知道的,想知道的,再怎么瞒也是瞒不住的。 莫鸢忽然转过头来,直直望着莫彦:“这么多事情尚未解决,我怎么能安心待在千隐山?” “我明白了。”莫彦轻叹一声:“入世容易出世难,一旦卷进这些纷争便再难独善其身了。 可是,小鸢,人间险恶世事纷乱,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莫鸢抬眼撞进莫彦一双如水清眸里,无奈又悲悯。 心里恍然泛起酸楚,一阵一阵的扰的她眼鼻发酸。莫鸢眨了眨眼,笑起来:“师兄放心,有祁堇衾在,他会护我周全的。” 莫彦忽然变了脸色:“小鸢!你莫要再被他骗了!” 莫鸢懵了一瞬,不自然的笑了笑问道:“师兄,你在说什么呢?” 第61章 两不相欠 莫彦摇了摇头,还当莫鸢终于长大了,终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祁堇衾是不是知道了你的体质?” “嗯是啊。”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青丘的时候。” 果然如此,莫彦为莫鸢感到一阵心寒。“那你可知他为何要去魔界救你?你真当相识不过数月,他就能为了你只身犯险?” “你什么意思?”莫鸢喃喃开口,始终不愿相信莫彦这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那他又为什么一路陪着你来岳国?这些你都不知道。”莫彦最终放软了语气,还带上了几分怜惜。 “为什么呢?”莫鸢好似是无意识的在说话,她脑子早就乱作一团了,她知道的。祁堇衾与有无阁的冤仇,他还曾立誓必报此仇。 莫彦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她早就心知肚明,但还是告诉自己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与他恰好同路,他一路相护也是半点不假。他知道她的体质可也从未利用这点讨过半点好处。 他处处坦言相告,处处维护自己,欢喜是真醋意也是真,他怎么会骗自己呢? “你当真不知?”见莫鸢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莫彦眉头紧蹙,他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从莫鸢的眼神总是无意的停留在祁堇衾身上,而自己知道祁堇衾身世的那一天,莫彦就料到了。 他实在不忍心告诉莫鸢这些真相,初入世的少女一腔爱意错付。 “小鸢,世间多得是逢场作戏,你可千万不能轻易交付真心啊” 逢场作戏?这话怎的如此耳熟?莫鸢回想起年糕被诬陷的那天夜里,小米也是这么说的。 呵,莫鸢自嘲的笑了笑。 她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的轻声道:“我明白了。” 这幅样子在莫彦看来却是真心错付,失魂落魄的无知少女。“小鸢,我自小当你是亲生妹妹看待,那祁堇衾若是良人,我必为你欢喜。” 莫鸢还是一言不发,低着头。 “无论何时,师兄师父,千隐山终会是你的庇护。” “嗯,我毕竟是千隐山的狐。” 莫彦心里一怔,这句似是话中有话,还是自己想多了,他起身,她该知道的,终究瞒不住的。 “好,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好,师兄路上保重。” 莫彦走到门口顿了顿,待我忙完回来寻你,思量一番还是未说出口。 莫鸢自离开千隐山,自己就再也抓不住她了,她该经历的必是定数,如同她的命一样。 莫彦心里怜惜她,也不忍看她失去自由,囿于千隐山。那便随她去吧他只愿莫鸢平安喜乐,再无他求。 莫彦走后,莫鸢在屋内静坐一会儿,就瞬移到了屋顶。 上半夜倒是月明星稀,夜空晴明,这后半夜屋里却是闷热的很。星月都掩进了云里,只高处有着徐徐的风。 上一次,年糕的事,自己摇摆不定单信了别人一面之词,却处处忽略了和年糕相处的点滴。最后落得她身死魂灭,自己却连一句“信你”也未曾说过。 她疑心过,那日冷院年糕举止异常是受了人挑唆,却最终也没查到是谁背后做的手脚。 如今死无对证,空留悔恨。 那时起,莫鸢就告诉自己,言谈话语信口拈来,便是胡诌还是实话谁又说的准?唯有看其做了什么,行为举止种种才朝着心之所向,目的所在。 无论如何,她再也不想让无辜之人蒙冤的事发生了,而年糕的事,她必彻查。 这次,关于祁堇衾师兄的心思她能理解,唯恐自己受了蒙骗。但说到底,莫彦根本就不了解她啊。 她一点也不怕受了蒙骗,那是她自己选的人,出了差错也是自己选的。为什么都要说什么逢场作戏,虚情假意呢? 与人与事并不是只为了求一个结果啊,结果如何究其缘由不也是取决于过程中的付出吗?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难道为了逃避就不要在可能的时候至情至性的对待人事了吗? 莫鸢想不通,她嘴上答应着明白,但心里照常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人是她选的,结果她也自己承担。这么下定决心之后,她忽然有些释然了。 正如双瑟所说,酸甜苦辣都是人生滋味,顺其自然随心去才是。 莫鸢站起身,此时已是后半夜,城中唯有几处瞭望台和大户人家门口的灯笼还亮着。 暮 色沉沉,风也突然喧嚣了起来,吹得几棵大树哗哗作响,叶子泛白。 明日,恐怕有雨啊。 “回屋吧,今夜有雨。” 莫鸢一怔,没有回头,反倒又坐下:“过来坐坐,这风甚是凉快。”说着,风似乎更大了些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吹得两人衣袂翻飞。 祁堇衾走过来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坐了片刻风总算小了些。 “你都听到了啊?” “你说什么?”祁堇衾忙收回嘴边的话,差一点就着了她的道。 “噗嗤。”莫鸢一笑。“你笑什么?听到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可真是一点也不轻松,拐弯抹角的。”莫鸢一手抱膝,一手撑着头。这大半夜还没睡觉,不是在偷听还能做什么,若非如此,怎么知道自己在房顶呢。 祁堇衾沉默,自己险险绕开了她的套话,却还是被她猜到了。她迟早该知道,今夜若她问起,自己也绝不找借口隐瞒。 莫鸢看向远处,今夜便问个清楚,赌一次吧,信他无论真假。 “祁堇衾,我喜欢你,你知道的你呢?” “”这阵沉默,是也不是,否也不是。 “那你在北海,说护我周全是什么意思?” “心里有愧。” “那你在青丘” “那日不过是,想试探你的体质,无意冒犯。” “那你去魔界”莫鸢侧头看他,眼神紧紧盯着他。 “莫鸢你不傻。”祁堇衾对视上她的眼睛,一瞬又偏开头,言语间有些决绝的意味。 “聿怀上神用了数百年养出”他压低了声音“你这么个绝佳的体质,谁知道了还愿意拱手让人呢?”言末,语气竟有丝丝颤抖。 莫鸢收回目光,笑的眼泛泪花:“你是个假的祁堇衾吧?” 祁堇衾继续说:“我的故事你恐怕一清二楚吧,那倒省的解释了。”那日他与莫淮谈完,莫鸢就独自跑下山去,与狐面相见,必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与有无阁有仇,他敌人越多于我就越有益。我去魔界给有无阁树敌,顺道救了上神爱徒,岂非一举两得?”祁堇衾语速越来越快,好似是想要把他背后的这些算计全盘和出,再等着看莫鸢一气之下与他恩断义绝。 她该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唯利所趋,各取所需,追根溯源不过交易和互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谁会像她一样,相识数月就深信不疑,小恩小惠便感恩戴德,早些让她知道才好,免得日后再受人蒙骗! 莫鸢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两人对视。 祁堇衾的神色分明是,看吧,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不值得你错付,日后莫要再轻信他人。 “那又怎样?”莫鸢看着他,眼眸含水,夜色里看起来尤为温柔。 她早做过这一刻真的发生时的心理准备,她之前拿那些行为安慰自己,如今被各个击破,这样也好,不必再自欺欺人 “没关系的,我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我不该奢望能得到什么回报。当我把感情放任自流的时候,就给了你选择的权利了。” 莫鸢仿佛顿悟了,邱水的那句话,我喜欢你是我的事。莫鸢心里空落落的,风吹到身上有了丝丝凉意,渗到骨子里又从心底透出来。 “你可怨我?”祁堇衾犹豫着开口。 “怎么会?被爱的人辜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莫鸢侧头一笑,却分明透出几分苦涩。 是啊,若不是有爱,又怎么会在乎结果是不是辜负,当你把爱给出去的那一刻,就该承担这些自己选择的可能的后果了。 祁堇衾怔在原地,他万万没想过莫鸢会是这样的反应,这些言论,竟然这般明理通透,一点都不似那个眉眼弯弯的傻丫头会说出来的话。 “可我骗了你,我在利用你啊!” 祁堇衾声调骤然高了几度,莫鸢就算是打他骂他怨他,他心里也会好受些,可偏偏是这样不咸不淡,语气平静的说这么一番话,像是往他心上划刀子。 让他愧疚自责的眼睛发酸,心口发疼。 莫鸢抽了抽鼻子,笑着说:“那不是说明,我还对你有用嘛。” 莫鸢语气里没了笑意,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你若直言,要什么我也会给你,可你不说” “我不想欠你什么。”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已然欠了她这许多,无法弥补。 祁堇衾现在脑子乱作一团,连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明明只是各取所需,现在事情说开,既无怨怼那就两清,各走各路罢了。 可是,为什么是这夜风太急吗?吹得他心口一阵阵窒息。 “你我两不相欠” 就此别过吧。没有人出声,但后半句心照不宣的在两人心中响起。 “我困了,去睡了。”莫鸢站起转身毫不留恋的瞬移不见。 祁堇衾转过身,半点再无她的踪影,唯有夜风习习,似是这里从始至终不过他一人。 第62章 亦正亦邪 莫鸢几乎快衔不住眼里的泪水了,她说完快速转身去。 思绪纷乱之下,连法术也没好好施展。瞬移诀一出,莫鸢却是身处在一片丛林里。她连害怕都忘记了,只蹲下身去放肆哭了起来。 什么一厢情愿c天经地义c两不相欠! 全都是屁话,莫鸢抹着眼泪,方才那平静无谓的样子都是她装出来的,那些文绉绉的大道理不过是自己生搬了双瑟的话,三分无知七分掩饰,就是为了不让祁堇衾看出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他怎么能这么骗自己呢?莫鸢又怎么不怨他呢,大不了像狐面一样我们交易便是交易说的清清楚楚就好,非要欺瞒利用这样伤人吗? 莫鸢起身往依稀有光的方向走着,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可是,双瑟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啊,我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呢? 说白了就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莫鸢似懂非懂的理解着那些她复述出来的话,一抽一搭的往前走着。 天上忽然闪过白光,接着轰隆作响。直把莫鸢吓得一个激灵,她瞪眼望着黑暗诡谲的丛林,树影在大风下忽闪,恐惧瞬间从心底涌上来,她拔腿就向前跑。 酝酿许久的疾风骤雨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莫鸢越想心里的酸楚越发的要溢了出来,雨水打在身上有些生疼,让她想起了明潭那场大雨。 自下山以来遇到的那些人事,如今才过了多久,就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更何况妖生漫长,又该经历多少这样的风雨啊? 一道闪电又骤然打亮了四周,越发显得森森可怖,莫鸢迈向前的一脚忽然踏空,滚下了一处山坡,失去了知觉。 次日一早。 莫彦已离开去往仙界禀报有无阁之事。 陆既明睡眼惺忪的被祁堇衾叫醒:“陆既明!你看见莫鸢了吗?!” 陆既明揉揉眼睛:“没怎么了?” “莫鸢不见了。” 陆既明鲤鱼打挺跃起失败,双手撑着床沿起身:“狐仙姐姐?你你别急,可能是出去找吃的了?” 两人快速收拾好,准备离开客栈。祁堇衾在此时忽然收到一封传书。他快速上前打开,却是章先生的来信。 她与棠离二人已往岳国赶来。祁堇衾现在无心关注其他事情,只想快点找到莫鸢。收了信,他带着陆既明快速离开了客栈。 那日棠离知晓消息后,不由分说的要来岳国救赵弗。孤身一人已抵达岳国境内。章先生落了他一步还未寻到他踪迹。 棠离此行仿佛换了一个人,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靳国已然放弃了赵弗这个惊鸟之石,便打算让他自生自灭,增援绝无可能。棠离自虞州出发,便带上了全部家当,势必拼尽全力也要救出赵弗。 素闻岳国与靳国边境有一匪帮,战争一发就倒卖军火从中牟利。棠离打算去寻那匪帮做个交易。 “卖你粮草倒是不难,就看你诚意如何?”崔弋恢复了山匪老大的做派,留着胡子,一副目中无人的神色,挑着眉看向下面弱不禁风的棠离。 棠离虽看着单薄,但此时眼神坚定,气势不输倒也让人不敢轻视。“我自是有备而来,敢问贵帮如何开价?” 崔弋撑着扶手起身,漫不经心的踱步到棠离身边:“本帮主可是没看到阁下的诚意啊” 棠离怒目而视,迎上崔弋泛着精光的审视眼神;“那崔帮主的诚意呢?” “呵,明明是阁下来找本帮主谈交易的,这是谈判该有的态度?”顿了顿崔弋转身回座,翘着腿闲闲道:“不过本帮主惯常也不爱刁难人,话先给你说在前头,钱财多少只能决定卖给你的粮草数量。至于怎么运进军中” “开条件吧。” “阁下倒是爽快人,我等虽为山匪可毕竟也是岳国人,这等卖国求荣的事一旦做了那可是身败名裂,损失惨重” 棠离脸色阴沉,崔弋此人早就坏事做尽,受万人辱骂,时至今日还在乎什么名声,分明是想讹他一笔。 但此事除了崔弋也没人能帮他,他忍了忍:“你想要什么?” 崔弋低头一笑,挑了挑眉,抬眼满是算无遗策,势在必得的神色。 莫鸢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屋内燃着香薰,布置朴实淡雅,兰花丝绢屏风立在床前,壁上挂着书画,颇有一番书香门第的气质。 一位少女正在床前背对着莫鸢,身形与她居然有几分相似,若只看背影还真是难以分辨,只是气质大相径庭。 少女身穿素白的衣裙,气质娴静文雅,一举一动都轻柔缓慢 。她转过身来,才见莫鸢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姑娘,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白衣少女莲步轻移,快速走近床前,关切的问。 莫鸢愣愣的看着,她一双细眉如柳,双目如波,望向她的眼里有几分复杂的神色。 莫鸢想开口说话,却只觉得嗓子眼干的难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白衣少女见状立刻去倒了温水,用勺子舀着喂到她嘴里。莫鸢心里一阵感动。 “婉君,她醒了?”随着声音,一名俊朗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醒了,快准备些吃的。”唤做婉君的少女忙吩咐道。 男子点头,目光扫过莫鸢,亦是带了些她看不懂的神色。随后快步离去。 喝了几口水,莫鸢总算能开口了。“谢谢,我这是在哪” “这是在岳国。那日清晨在城东林边路上见姑娘昏迷不醒,便带了回来,姑娘可算是醒了。” 莫鸢挣扎着起身道:“多谢。” “姑娘只是淋了雨,不知怎么倒在路边,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这许久滴水未进,恐怕没什么力气,饭菜已在准备了。” “谢”莫鸢正感动于婉君的善解人意,再欲道谢,婉君连忙打断她的话“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吧。我扶你起来。” 莫鸢心中感激,但实在是饿的没什么力气,就不再说话任由婉君给她换上了新的衣裙,梳洗打扮了一番。好在这户人家办事效率倒是高,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 饭桌上,那男子一见莫鸢,明显怔了怔。 莫鸢与林婉君本就身形相似,又换上了她的衣裙。此时饿的几近虚脱的莫鸢正巧与林婉君那弱风扶柳的气质搭上了一二,看起来足有七八分相像。 二人对莫鸢照顾细致入微,好的让莫鸢都觉得自己消受不起。 席间得知白衣女子名为林婉君,男子唤何文,二人其他并未透露,莫鸢也没在多问。倒是这两人对莫鸢的身世盘问了许久。 莫鸢正欲把给关夫人的说辞搬过来糊弄,忽然记起自己和祁堇衾先前发生的事情,面色一沉,信口搪塞为父母双亡,独自流浪。 林婉君与何文对视一眼,看向莫鸢,眼里又是同情又是愧疚。 吃完饭道了谢莫鸢欲告别,林婉君的神色忽然紧张,慌乱的向何文投去目光。 莫鸢蹙起眉,林婉君气质文雅,知书达理,定是哪家书香门第的千金。而何文气度不凡,沉稳干练,打扮上像是商贾家的少爷。 但莫鸢醒来至今也没看见有贴身的下人照料,与他们看起来的身份着实不符。 莫鸢心生疑窦,要么这家仆都是生人要么他们还未置办下人,加上二人在一日前路上碰见自己,可见他们也是刚刚到这岳国,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私奔在逃的野鸳鸯。 这倒和话本子里富家小姐穷书生的故事有些不同。只是莫鸢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对待自己这种微妙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莫非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莫姑娘这才刚好,不如暂歇一晚,明日出发吧。”何文挽留道。 “也好,那多有叨扰了。”莫鸢不再推辞的应下,她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不如一探究竟。 林婉君面上浮现一抹复杂缥缈的笑意,颤着手舀了一碗汤递给莫鸢,眼神却看着这汤道:“昏迷许久莫姑娘补补身子吧。” 莫鸢见她芊芊玉手颤巍巍的递过一碗汤,连忙接过道谢。 汤不过刚喝下去片刻,莫鸢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倒下去之前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糟了,被骗了。 “别哭了你爹已经追到岳国来了,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是何文的声音。 女子啜泣声还是断断续续传来。 “婉君,她只是个孤儿,若没有遇到我们说不定也早就死了。” “我对不起她” “是她命不好,若是能因此成全我二人,她也算死得其所。” 莫鸢迷迷糊糊有了意识耳边传来说话声,她感觉自己正躺在之前的那个床上,但身子一动不能动,只隐隐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似的疼。 朦胧中,有人抬起她手似是套上了一方镯子,触感冰冰凉凉。 “对不起我们,也没有办法。” “她与你身形相仿,定是命运的安排。日后我会请高僧好好超度她的走吧。” 超度?超度谁啊?莫鸢意识忽然清晰,自己这是又被利用了? 她不禁心下一沉,初见二人都端方有礼,没想到居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亏的自己还对他们心怀感激! 随着脚步声渐渐走远,莫鸢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睁开眼,面前是一片漆黑!莫鸢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 尽的深渊,她强忍着疼欲起身,却牵动着胸前一阵刺痛,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猛然吸进一口烟尘,呛得莫鸢剧烈咳嗽了起来。这时候她才好像恢复了五识,听到了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可是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听着声响只觉得火焰灼灼好似就在面前,却不知往何处逃。 莫鸢感觉到自己的手终于能动了,她抬手要扯掉眼前的黑布,却发现眼睛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她反复揉着眼睛,巨大的绝望像是黑暗一样裹挟了全身,莫鸢忍不住颤栗起来。 这是失明了。 第63章 跌入谷底 莫鸢大喊,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除了火势越来越大的声音,她听不到一丝自己的声音。 她抬手四处摸索,起身把能碰到的东西摔到地上,一阵物体碰撞的声音响起,独独没有自己的声音。 莫鸢发了疯似的把抓到的东西扔到地上,眼泪不住地从空洞的眼眶里流出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死了吗?有没有人来救我啊?! 莫鸢抓起一个茶壶,愣了愣,茶壶?她抱起茶壶往嘴里倒,有水有水!嗓子总算没那么干了, 莫鸢稍微冷静了一点,看来他们是要置我于死地了,时间紧迫,不能指望别人施救了! 莫鸢抓起床边的帷帐一扯,茶壶里水量太少只能用不吸水的纱帐来浸湿,掩住口鼻,从前自己学的便是火系法术,何时怕过火? 如今五识失了两识,无法言语念诀也看不见东西,只能把那书上看到的法子试一试了。 如果没猜错还是醒来时那个房间,窗户就在床侧,好在刚刚放火自己就醒了,恐怕还没烧到床前。 莫鸢摸到一个倒地的灯柱,一边往窗户方向挥舞,一边慢慢挪过去。 莫鸢记着步子,大约还有两步,她忍着灼烤,想着自己一个妖还能被凡人害了不成! 管它烧成什么样从这里滚出去还有一线生机,总比坐以待毙好。莫鸢把打湿的纱帐围在脸上,正要往前一跃,身后突然一阵拉力愣是把她扯回去了半步。 莫鸢一下摔倒在地,地上一片狼藉,满是刚刚打碎的瓷器碎片,她疼得几欲晕厥,强忍着扯了扯裙摆,不知被什么勾住了。 火势渐大,四周炙烤,莫鸢心里却骤然一阵冰凉,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有人来救她了。原来还是自己一人面对险境啊。 莫鸢四处摸索,想找一块瓷器划开被勾住的裙摆,却是越着急越手忙脚乱,对了,袖剑! 莫鸢急中生智,摸到腕边的袖剑抽出,利落的划开,再起身向外一跃! 窗户本就摇摇欲坠,这么一撞顿时散架,莫鸢从烧的火红的窗框上滚过去,瞬间衣服也起了火。 她扯下面纱胡乱拍打,在原地翻滚着,总算扑灭了身上的火。莫鸢忍着浑身的不适,尽可能的爬离火场远一些。 这院子早没了人影,何文二人已远走,他们也没料到下在汤里的剧毒没有毒死莫鸢,只等着那棒打鸳鸯的林父来此为“林婉君”收尸。 此地不宜久留,莫鸢恨不得立刻瞬移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奈何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浑身没有一处不疼,手掌火辣辣的,抬起来只闻得满是血腥味,血? 莫鸢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像一个逃难的难民,浑身是血和黑灰,落魄不已。莫鸢大喜,把手上的血一点一点的舔干净。 终于嗓子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只是半点不复从前的少女铃音。 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他们不过两日,竟被害成这样,是他们一直把她保护的太好了,这才是第一次莫鸢真正独自一人在人间。 没有莫彦,没有小米,也没有祁堇衾。 莫鸢哑着嗓子念了瞬移诀,回到了之前那个客栈后面的巷子。 她顺着墙壁滑坐下来。 祁堇衾肯定已经离开了吧,二人已两不相欠,他也该去为他的报仇之计谋划了。 师兄也走了吧,有无阁之事关系的可是六界,自己一介无名小妖又怎么能与之论轻重呢? 反正自己于世间无益,不是什么帝王圣尊,也不是什么救世英雄,就此一死了之也无所谓,或许五百年前,自己早该随族人一起去了,捡回来的这条命也早该还了。 或许,苍山那场大火就该让自己灰飞烟灭,成为尸骨无存的万妖之一吧。 他们都以为莫鸢不知道,连祁堇衾也没忍心告诉她真相,一战火焚苍山,万妖尸骨无存。 一早便说过,赤狐一族居于西北,这一带除了苍山山远孤僻,其余地带多是岳国疆土,哪里有妖族的生存之地。 莫鸢五百年前被师父捡回千隐山,全族被灭,恰逢苍山一战落幕。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们却都瞒着莫鸢。 莫鸢自嘲的笑了笑,是自己扮蠢扮的太好,还是他们明知自己能猜出来,看自己演戏,却还为了一个“为你好”的说辞,假装瞒着。 这样痛苦就不算是他们给的了吗?自己就不痛苦了吗? “呦,是个丫头。”忽然响起的声音,把莫鸢从沉思中一下拉了回来,她往后退了退。 “延京城怎么会有乞丐呢?” “ 就是啊,恐怕遭了什么变故吧。”莫鸢感觉面前有风扇了扇,那人惊呼道:“还是个盲女,这” 莫鸢自失了两识之后,听识变得灵敏许多,两人小声嘀咕:“送去司乐坊得了,那地方好歹能混口饭吃。瞧着模样还行,万一医好了能得一席之地,日后也不愁了。” “这,毕竟是风尘之地” “又不是非得卖身,这时候当然是命重要!” “有理有理。” 其中一人拍了拍莫鸢:“先混口饭吃吧丫头。” 莫鸢愣愣的点了点头。脑子里却在想,这人说得有理,自己现在五识不全,恐怕是汤里剧毒所致,既然没死,那就有救。 司乐坊?风月场所,自己话本子也没少看,应该是能保全自身。待眼睛嗓子好了,想走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另一边,祁堇衾和陆既明四处询问可有人见过莫鸢那样身形的少女,却是一无所获。 照理说,昨晚二人还见过面,她应当走不了多远才对,就怕她又被什么歹人盯上,陷入险境。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一抹素白的身影,虽带着幕帘,但身形看起来像极了莫鸢。祁堇衾心中一滞,心跳骤然加快,是她! 祁堇衾推开挡在两人之间的路人,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白衣女子转过身来,幕帘后隐约透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和蹙起的柳眉。 不是她祁堇衾眼里的希望瞬间又熄灭了,他又极快速的抬起头问:“那你见过一个和你身形相似的少女吗?稍微胖些” 白衣女子顿时脸色煞白,慌乱的抽出手。 “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么!”白衣女子躲在一名男子身后,男子厉声大喊,路人都驻足围观起来。 陆既明这时候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怎么了怎么了?” “抱歉,我认错了。”祁堇衾后退一步,低垂着头。不明真相的路人窃窃私语,对着祁堇衾指指点点。 陆既明见此涨红了脸,眼一闭心一横壮着胆子喊:“都别看了!散了散了!”一边拉着祁堇衾走出了人群。 祁堇衾看着眼前矮自己半截,胖乎乎的陆既明的背影,他还穿着莫鸢粉色的裙子,扎着麻花辫。霎时对莫鸢的复杂的感情排山倒海而来。 “小胖子”陆既明一怔,停了下来。这称呼只有莫鸢才叫过,祁堇衾对他向来都是淡漠的直呼其名。 见祁堇衾神色落寞的样子,陆既明拍拍他的背:“七哥,别担心,莫姐姐好歹也是妖,凡人伤不了她的。” 自莫鸢失踪后,祁堇衾也不怎么理会陆既明,任他“祁哥,祁哥”的叫着,最后不知怎么就成了“七哥”。 称谓已然不重要了,祁堇衾只想快点见到莫鸢,哪怕是有人能告诉自己,她安然无恙,就算现在是她故意躲着自己也没关系。 “祁少侠!”身后传来喊声,祁堇衾脚步顿了顿,才缓缓回过头去。 元袁一身利落装束,头上质鳞留下的疤痕被一条抹额遮住,眼中满是少年神采,笑着大步走过来。 “祁少侠,不对,青丘少帝!哈哈哈我都听说了,恭喜恭喜。” “元袁少仙怎么在这里?” “叫我元袁就好,这边的事我都听我爹说了,那有无阁罪大恶极,这等惩恶扬善之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元袁呢!”元袁一手叉腰一手在胸前拍了拍,面上神采奕奕,满是浩气凛然的正义感。 祁堇衾配合着笑了笑。元袁忽然问道:“刚刚什么事啊,我看到有人聚集这才找到祁兄。” 元袁又四处望了望:“怎么没见着莫鸢姑娘呢?” 空气静默了一秒。“她与我们走散了。” “这样啊,那我和你们一起找找。” “这位是?”元袁看向着装怪异的陆既明,忍着笑。 祁堇衾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与莫鸢知道,这陆既明虽是有无阁的人,但他也是跟随其父陆寻,本质不坏。但元袁与有无阁深仇大恨,不知两人能不能相处融洽。 “他是陆寻之子,但没有在有无阁手下做事。”元袁眉头皱了皱,瞬间又笑道:“陆兄也是有苦衷。待我们拿下有无阁,定让令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说罢,拍了拍陆既明的肩膀。 陆既明感动的一通傻笑。见状,祁堇衾也松了口气。 “不行。” 莫鸢一愣,怎么会这样啊?自己都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怎么在青楼生存下去,寻机会医好自己的眼疾。却在司乐坊坊主这里意料之外的遭到了拒绝。 “这坊主,她一个小丫头也无处可去”送莫鸢来的那个人说道。 “不是我不收她,她如今又盲又哑,司乐坊可不养闲人。若是寻那做善心的地收留她,送 到玄心观不是更好。” “这玄心观” 莫鸢一听是道观,那万一遇上除妖师岂不是死定了,她拼命的摇头,起身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也顾不上身后的呼喊。 忽然一脚踏空,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好在台阶并不高,莫鸢趴在地上,浑身好像要散架一样。周围响起了闹哄哄的私语。 莫鸢方才正是从司乐坊门前的台阶上滚下来的,此刻就倒在门口的大街上。 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浑身是血的少女倒在地上。 四周围观的路人渐渐多了起来,莫鸢倒在地上自嘲的笑了笑,从前看话本子,女主总能在有人被欺负或是落魄的时候出手相助,然后获得忠心属下一名。 到了她这里,自己却成了落魄的那个。看来就算是话本子,她也一定不会是女主角吧。 “那前面是什么情况啊?凡人可真爱凑热闹。”元袁说着就往人群走去,一边踮着脚朝里张望。 待他挤进去,只看见一名女子的背影,蹲在女孩身前细细查看。 “司乐坊的女子,走吧。”祁堇衾在后面拍了拍元袁,并未往里看一眼。 第64章 与陌将离 莫鸢只觉得一双微凉的玉手搭在她手腕上,过了半晌,女子轻声道:“哎,兴许将离能医。” 说罢,拦腰抱起了莫鸢对周围道;“烦请让一让,让一让,谢谢。” 莫鸢迷离迷糊的想,话本子诚不欺我,人美心善的女主角出现了。随后,她又昏迷了过去。 章先生随着棠离来了岳国,只是还未寻得棠离踪迹。便只能暂且找个地方落脚。 “贫道这玄心观乃清静之地比不上虞州热闹,章先生怕是捺不住咯。”玄心观观主斟了一杯茶笑道。 “观主说笑了,清净点好。”章先生此时的装扮也是素净了不少,若不是那眉眼生的媚态,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棠离不找了?” “你我相识大半辈子,你还不知道我向来不插手人间事。” “那你又为何来此?”观主捋了捋胡子,虽已年近百岁,但仍精神矍铄。 见章先生沉默,观主笑出声来:“你怎么活多久还是这副心口不一的样子?没点长进啊。”章先生脸色一沉,不语。 “哎我看你就是狗咬秤砣——嘴硬。” 章先生瞪了他一眼:“宋元初,当了观主了不起,我是给你脸了!” 宋元初忙拿出拂尘挡了挡,喊道:“老年人你都欺负?”末了声音越来越小“哼,要是几十年前贫道倒也可同你一战,老了不中用了。” “毕竟在你观里,我给你点面子。你还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跟几十年前一样爱怼人,你才白活呢!”章先生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宋元初是她几十年前结识的朋友,他一介凡人,年少轻狂时满心都是江湖梦,鲜衣怒马闯荡人间时一次身中剧毒被章先生救下成为朋友。年老之后退隐江湖,入道教成立了玄心观。 “是是是,我这老头子说也说不过你了。”宋元初笑了笑,叹一声:“若是闷得慌,去后山转转吧。近日有好些花开了” 玄心观靠山而居,环境清幽,后山有竹林一片,为观主清修之地。栽种有梅兰竹菊在此,另有桂树几许。 宋元初年少时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声,为人称道,后来英雄迟暮,江湖几番浪淘沙尽,又是新势力的天地。 上一辈的老江湖终究是得退出了,宋元初便来了这人烟稀少的岳国荒山,隐居于此成立道观。 章先生缓步走在竹林间,风过而竹叶簌簌作响,隐有桂花香气飘散。此时夏末秋初,桂花已十里飘香。 如同宋元初,赵弗这样的朋友,章先生已然迎来送往过许多了,生死离别早已看淡,而棠离为妖,却执念过深,终究下场难测。 千年前的朋友,如今只有她,恐怕还在天宫,刑期未满 “莫将离!”章先生一顿,莫非是自己思念过度,出了幻觉。这世上除了她再无人知晓自己原名。 “将离!”章先生这才转过身,只见女子身着藕粉长裙,眼眸含水地望向她,亭亭玉立周身的气质清灵,宛如仙子降世,却又温婉如玉,亲善可人。 她面上含笑颊边的酒窝浅浅,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 “是我啊!”女子几步上前一把抱住章先生,埋在她颈间又哭又笑。 “与陌?当真是你?”莫与陌抬起头,嗔笑着:“不是我是谁?这才过了两百年你就不认得我了?” 章先生喜极而泣,又把莫与陌搂进怀里:“我正想着你呢” 忽然章先生攀住莫与陌的肩膀问:“你这是逃了?两百年刑期还未满吧?” 莫与陌笑道:“天上这会儿可乱呢,我是被打发下来戴罪立功查案的。” 章先生拉着莫与陌在亭子里坐下。“总归出来了就好,这次莫要犯傻了。” 莫与陌附和着点点头,不愿再听章先生说教,她忙笑着调侃:“你怎么做起了道姑?这般素净我险些认不出呢。” “贫嘴,你能找到这里来,想必事情都知道了吧。”莫与陌抿嘴一笑,不语。 “你个小蹄子,莫不是来寻那小子然后顺道看我?” “怎么会怎么会!我哪知道他也在岳国啊”莫与陌声音越来越小,看起来很是心虚。 见章先生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莫与陌忙笑道:“好姐姐,你别再调笑我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过去“这方洛儿殷谭红胭脂还能是带给他的不成?” 章先生接过打开一看,伸手沾了些许,颜色殷红膏体软滑,真是上上品。她展颜一笑,纵然未施粉黛看起来也有万种风情。 章先生笑着朝莫与陌眉心点了一下,瞬间就有了一点殷红的眉心朱砂痣。 “你若身为男子啊,定是那巧言令色的公子哥。”莫与陌眨了眨眼笑道:“那我弱水三千只取莫将离一瓢饮。” “你这张嘴啊”两人都笑起来,笑声如珠落玉盘,洋洋盈耳。 “对了,这次来的路上我偶遇一位身中剧毒的可怜姑娘,想来你精通药理毒术,也只有你能救她了。”莫与陌这才记起被她带回的姑娘还在玄心观厢房。 “哦?快带我去看看。”两人起身一同离去。 “咳咳我不要在玄心观,放我走!”莫鸢坐在床上费力的哑着嗓子喊道,双手紧紧抓着小道童的衣服。 “往哪去啊?贫道这玄心观还能吃人不成?”宋元初捻着胡子走了进来。 莫鸢一听这中气十足,老当益壮的声音,松开双手心道:这下完了,不怕你这老道士吃人怕你降妖啊!莫鸢心中戒备,慌乱的往里缩了缩。 莫与陌对宋元初摇了摇头,宋元初耸了耸肩招了小道童出去了。 莫与陌拿着沾湿的帕子走到床边,轻轻拉住莫鸢的手,柔声道:“别怕,我们不会害你的。” 莫鸢一下认出这温婉可人的声音就是抱走自己的女子,她的声音仿佛有安抚人心的神力一般,让莫鸢慢慢放松下来。 莫与陌用帕子擦了擦莫鸢沾的满是灰尘血渍的脸,这才悄悄朝章先生招手。 章先生往前几步忽然快走过去,“莫鸢姑娘?” 章先生的声音极有辨识度,莫鸢一下就认了出来,但仍觉得不真实似的,试探的问:“章章先生?” 莫与陌见此忙起身给章先生让位,章先生坐在床边细细端详,不可置信道:“还真是莫鸢姑娘?何以至此啊?” 两人虽不过一面之缘,但已是互为恩惠,略有交情。 莫与陌在一旁看着莫鸢神色凄楚,忙说道:“恐怕说来话长,你快先看看她怎么样了?”章先生这才从怜惜中回过神来,忙为她切脉。 莫鸢所中的毒对凡人是必死剧毒,但对妖则不然。 莫鸢的身体极其抗毒但在七窍排毒过程中被堵住,所以才致短暂失明,声音沙哑。只需将毒清净即可痊愈。 “我即刻去拟药方,排清毒素就好了。” “莫鸢姑娘好好养病,章先生医术高明定能治好你,而且这玄心观观主是我们的朋友,安心住下就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莫与陌笑着安慰了一番,眼神示意章先生离开。 “有劳二位了。”莫鸢此时确实安心了不少,莫与陌一番话把她的顾虑都打消了,难怪一接触她便觉得心生亲切,哪怕至今没看到她的模样,想必定是一位善解人意,温柔良善的美人。 “可千万放宽心,你我都是朋友,不必拘礼。”章先生说完站起身来。 “我与章先生去准备药,你好好休息。”见莫鸢点头,莫与陌拉住章先生离开了房间。 “你”章先生正要开口,莫与陌接道:“你这是还没把真名告诉其他人啊。” 章先生笑了笑,她就知道莫与陌素来七巧玲珑心,最是思虑周全善解人意。虽没嘱咐她,但人前还是没有以莫将离的真名相称。 “何苦呢,还用章先生这个姓”莫与陌小声嘀咕,见章先生脸色一沉忙转移话题道:“这姑娘是何人啊?” “聿怀上神的小徒弟,北海大仙君的师妹,曾有过一面之缘,她也帮过我。” “竟是这位?素闻聿怀对他的小徒弟看的可紧,从未在仙界露过面。怎么舍得放在这凡间受苦了?” “这位也不是个安生的主儿,想必是偷跑出来的吧。” “未入世的小妖啊,这单纯模样倒让我想起你我二人初入世的际遇” “都几千年过去了,还有什么好回忆的”章先生踏进书房,铺好纸张,执起笔,见莫与陌还沉浸在回忆里,喊道:“愣着作甚,快来帮我研墨。” “来了来了。”莫与陌笑着朝她走过去,思绪已然飘回了千年前。 “他赐我名‘将离’,可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伤感呢” “谁啊谁啊?莫不是章先生?”莫将离垂了眸,面上羞赧。 “哎呀,你都有人赐名呢,我还被天天山茶山茶的叫!” “这名字寓意不好,我可不想将离。” “这不是简单,你加个姓,什么不将离,莫将离不就好了!” “去去去,你才‘不讲理’呢!这个莫将离倒是可以。” “芍药,你有名字了,莫将离!莫将离!”莫与陌拉着莫将离的手晃来晃去,尚还肉乎乎的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那以后叫我莫将离,不要再叫芍药了。”莫将离一脸骄傲的说。 “好的,芍药!哈哈哈哈你别挠我!”莫与陌转了个圈跑开,在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思索着:“那我自己起个名字好了!你的意思是莫将离分那我就莫与陌路!” “莫将离莫与陌” 她又回去拉住莫将离的手“怎么样?是不是一听就是好姐妹!” “你可真有两下子!莫与陌!” “过奖过奖,莫将离!” 第65章 得偿所愿 祁堇衾与元袁陆既明三人,遍寻莫鸢不得。祁堇衾心里也越发觉得是莫鸢在躲着自己,整日郁郁寡欢。 元袁见此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陆既明接着也叹道。 “什么歪诗?”祁堇衾一拂袖走到前面去,不理会二人。元袁倒是和陆既明相视一笑。 元袁问:“你说这相思苦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啊?” 陆既明答:“这我哪知道呢?感觉不太好受。” “那你也没有过喜欢的姑娘吗?” “这么说你也是?” 两人目光再次交汇,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知音难觅的意味。 “什么时候天上也给我掉下个林妹妹呢?”元袁想着扑哧一笑,耳尖泛红。 “像我们这样在林子里瞎晃悠,咋可能遇见什么妹妹?”陆既明拿着一支木棍打了打周围的草,忽然看见什么似的,一愣大叫起来:“哎?哎这是啥?七哥七哥!” 这里有一处斜坡,一块布料扯了足有一丈远,挂在草丛的矮枝上。 祁堇衾听见声音,快速跑回来,他拿起布条一看确是莫鸢身上的无疑。 这里一处斜坡,那天晚上又下了大雨,她一定是失足从这里滚落下去。 “下去看看。”祁堇衾说完就踏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元袁和陆既明紧随其后。 这道坡没有太高,下面是一条车马道,道上还有之前那场雨留下的车辙印。“也许是被人救了,莫鸢她吉人自有天相,定有贵人相助的。”元袁安慰道。 “在人间她一个妖也出不了啥大事的。放心吧。”陆既明也说道。 “走了许久,我们歇会儿吧。”说着陆既明就伸了个懒腰,往路边树下的石头走去。 “歇会儿歇会儿!”元袁揽住祁堇衾的肩,一齐来到树下。 陆既明先行一步,却在石头边捡到了一张纸,他看了看上面的诗,不甚明白,抬手便将纸张往石头上一铺,就要坐下去。 “哎,那是什么啊?”元袁忙制止道。 “一首酸诗,文绉绉的看不懂。” 元袁一边拾起纸张一边道:“那是诗人的心血怎么能如此糟践。”他拿起纸张缓缓读道: “琼瓶香妍陈,红残了无痕。愿做一坛酒,何妨在巷深。” 连祁堇衾也看过来。 元袁叹道:“诗人心性高洁,宁做一坛酒不愿为花瓶。是对内涵修养的追求,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 元袁正说着,忽然几片叶子落到了他的肩上,元袁疑惑地抬头望去,只见一角丁香色的裙摆飘在树枝间。 元袁猛地站起来,顺手一把推开石头上的陆既明,陆既明胖胖的身体倒在石头侧大喊:“你干嘛!” “别吵,树上有人!”话音刚落,一声惊呼从树上传来,手拿风筝身穿丁香紫齐腰裙的少女如蝶般翩然而落元袁飞身上前拦腰抱住了紫裙少女,稳稳落到地面上。 一旁的陆既明目瞪口呆,喃喃道:“还真掉下来个妹妹?运气也太好了吧。” 元袁一落地就快速移开了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少侠出手相助。”少女说话间,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身姿盈盈如柳。起身抬眼与元袁的目光正好撞在了一起,两人都飞速移开目光,面飞红霞。 元袁虽还是少年模样,但已能看出其俊朗非凡,一双浓眉星目尤其吸睛。五官细看之下都不觉精致,但凑在一起,合上他十分的少年气,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在。 “少侠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不如以身相许呢?”陆既明这时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过来不怀好意的笑着,碰了碰元袁, 元袁又羞又恼的瞪了他一眼。少女掩面偏开头去不看两人,似是不知所措。 元袁忙道:“别听他胡说,在下元袁并无冒犯之意” “无妨。”顿了顿,方曈儿从袖中取出两三本的书卷来,轻移两步到元袁面前,抬眼望向他,忽闪着眼睫道:“元公子若不嫌弃,曈儿几部拙作赠与你,有缘再会。”说罢,将书卷塞进元袁怀里,翩然转身欲走。 元袁一把拽住方曈儿的袖口,忙问道:“曈儿妹妹,那我该去何处找你啊?” 方曈儿转身望了他一眼低头一笑,元袁只觉得霎时间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唯有此笑鲜活灵动,令人再难移开眼。 方曈儿拂掉元袁的手“有缘定能 再见。”元袁愣愣的看了眼刚刚碰到的手,再抬眼,方曈儿已然不见了踪影。 “著书千本易,觅一知音难。谁怜我独看,万花亦孑然。”祁堇衾读了读地上捡起的几张纸,塞到元袁怀里意味深长的说:“作文大家方曈儿的诗,好好琢磨。” 元袁愣愣的拿起纸翻了翻,全是一些诗作,落款——方曈儿。 第66章 突如其来 这正是妖界孽海赫赫有名的作文大家方曈儿,著有不少书籍在六界流传。只是为人神秘,少有人窥得其真容。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之后,元袁也加入了祁堇衾的相思行列,整日抱着书卷纸张痴痴的读。 陆既明咬了一口包子道:“唔至于吗?一个两个的都跟失了魂似的。” 元袁不解的问:“小明,你怎么没有思念的人呢?就算没有姑娘,那你爹呢?” 祁堇衾也略有疑惑,自从陆既明被他们掳走,他好像获得了解脱似的,也从没想着逃走,也未曾提过陆寻。 陆既明咽下包子,一脸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他亲生的,只拿我当工具人罢了。” 祁堇衾眉头瞬间紧蹙:“那他们都让你做过什么?” 陆既明叹了口气:“自打我记事起,给我灌了不少的补药,平时做事让我当当诱饵啦,骗骗人啦” 陆既明神色落寞:“反正,从没问过我想干什么” “那你想干什么?”元袁也认真起来。陆既明怔了怔,眼中满是感动:“你还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他思索了一会儿,傻笑起来:“不过我也没想好,嘿嘿。” 祁堇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抓住陆既明的肩膀问:“那在乾镇的时候,他们让你做什么了?!” 陆既明懵了一瞬:“让我想想偷放噬灵兽,搜捕入侵者,诱骗小姑娘” “等等!”祁堇衾和元袁大惊,同时问道:“噬灵兽是你放的?”“诱骗什么小姑娘?” 陆既明张开手喊道:“等等等等,你们一个个问,我回忆回忆” 那日在乾镇,陆寻等人到此。但那时衙内死牢犯人已经失心疯了。 陆寻安排陆既明偷偷放了噬灵兽在院中,再假装当场抓获噬灵兽,将犯人的异常归咎于噬灵兽作恶。 这本就是他们此行的任务,但是陆寻面见了一位蒙面红衣女子后,突然吩咐陆既明去街上寻一位身穿鹅黄小衫裙的小姑娘,给她指点远路到衙门去。 “年糕!”祁堇衾与元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那摄灵蛊的事,你知不知道?”陆既明摇摇头:“我只知道这些。” 如此一来,年糕被污蔑属实,而摄灵一案和明潭质鳞案无疑是有无阁所为。只是那蒙面红衣女子又是何人?是她栽赃嫁祸了年糕。 难道是宓倾儿?此念头一出,祁堇衾便否定了。 那日宓倾儿和小米在一起,小米是莫鸢的灵宠又是聿怀上神的上古宝物,没理由会帮着宓倾儿。兴许红衣女子另有其人。 玄心观。 莫鸢经五日调养,恢复速度之快出人意料。她眼上罩着一层薄纱,已经隐隐可见微光。 宋元初也是惊讶,叹道:“不愧是章先生的手艺,真乃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莫鸢也没忍住一笑,经过这几日,她也知道了宋元初不过是开个道观安享晚年,并不是什么正经的道士,反而为人慷慨大方,幽默风趣。最是喜欢与章先生拌嘴。 章先生听见他这话,气道:“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宋元初悻悻道:“你是吃鱼不吐骨头的吗?说话尽带刺。”莫与陌进来便看到两人又在拌嘴笑道:“你俩是在吟诗吗?怎么还对上了。” 宋元初小声嘀咕:“在我玄心观欺负观主是老年人” 莫与陌见状掩唇笑着,拉住宋元初往外走道:“好了好了,不与她一般见识。” 宋元初一边往外走,嘴里不停:“简直是秃子打伞——无法无天了” 莫鸢虽看不真切,但听得清楚,也笑了起来。 四下无人,章先生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坐在床侧对莫鸢道:“待明日余毒除尽,你就可重见天日了。” 莫鸢声音也好了很多,她谢道:“多亏了章先生医术高明。” “欸,你不必与我客气。”章先生顿了顿道:“其实,以你的体质自行痊愈也不过七日即可。” 莫鸢心中一惊,看来章先生也知道了自己的体质。不过她素来与世无争,性情直爽,定是可托之人。 “你都知道了因我年幼时体弱,师父寻了许多灵丹妙药这才保住命,体质就如此了。” 章先生拍了拍她的手,嘱咐道:“此事我知道也就罢了,万不可再让其他人知道。下次若有什么不适,传书与我就是。” 莫鸢眼角湿润,心里漫起感动,章先生 这般相护如姐姐一样对自己,让她不禁想起了照顾她长大的双瑟姐姐。她点点头轻声道:“多谢章先生。” “章先生我还有一事相求。”虽隔着一道薄纱,但章先生仍感受到了她目光的坚定。“何事?但说无妨。” “我想学易容术。” 莫与陌在门外的回廊里等了许久,才见到章先生关门出来,她忙起身朝章先生招招手。 “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有事说。”莫与陌拉着章先生道:“我之前不是说戴罪立功吗?可不敢再耽搁了,即刻就要出发了。” “是什么差事啊?” 莫与陌叹一声:“不久前北海仙君上报仙界说是人间一组织有无阁涉嫌迫害明潭,包藏祸心。仙界一众对此组织闻所未闻,半点没放在眼里,又为了有个交代。象征性的派了我这么个闲人下来查看。” 莫与陌接着道:“明潭仙君的书信前日就到了,说是明潭少仙已经开始着手查案,让我速去汇合。就在岳国。” “那你可小心些,这有无阁我略有耳闻,也难怪仙界不知,他们向来低调,行事诡秘。不过这明潭一案若与之有关,那可万不敢掉以轻心啊。”章先生嘱咐道。 “明白,那我就走了,你多多保重。” “有事立刻飞信给我。” “好。” 元袁祁堇衾,陆既明三人围在一起,都看着元袁手上的信封。 “是明潭来的信。”元袁目光凝重扫过二人。祁堇衾与陆既明也神色紧张,元袁拆开信一看,满脸是不可置信,抬眼望了望二人。 “快说啊,怎么了!”陆既明快急出了哭腔。 元袁一字一顿道: “柳青厌,不治而亡。” 第67章 兵分两路 “帮主!外面有个穷小子求见。” “不见。”崔弋头也不抬的回道。 近日事务繁杂,又是要履行与棠离的交易,又是计划之日将至,又要打理手下的钱财账目,为此连陆寻要求数次去寻陆既明的事都耽搁了。 他正分身乏术,烦躁不已。 “那人说他是贵人差来的,让您务必相见。” “贵人?”崔弋皱起眉,莫非是天师府派来的? “带进来。” 崔弋屏退了其他人,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平平,衣衫褴褛的穷小子。 “拜见崔门主!”此言一出,崔弋神色立即一变,扶起他问道:“可是天师派你来的?” “正是。”崔弋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狐疑道:“我怎么从未在阁中见过你?” 莫鸢心中惊了一下,这崔弋生性多疑,阴险狡诈,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虽然让章先生帮自己易了容又隐匿了妖气,但还是得多加小心。 莫鸢低头拱手把自己先前编好的说辞不疾不徐的道来:“小的名唤小九,先前在靳国做事,故与崔门主面生。” 崔弋仍面露疑色,佯笑着道:“小九啊,那你之前在靳国做些什么呢?” 莫鸢未曾料到这崔弋竟穷追不舍,非要问个究竟,她面不改色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乾镇,明潭小的均是在场的。” 这话说来也不假,如果崔弋认下了,那这两件事与有无阁的关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哦?我着实不太了解靳国那边的事宜,那此番你怎么又回岳国了?” 莫鸢心里暗骂一声,呸,崔弋这个老狐狸,不动声色的把这事糊弄过去了,看来疑心还没放下,问题倒是一个接一个。 柳青厌夺质鳞之事已经铁证如山,想必他们也是要有动作了的,那便赌上一把。 “岳国这次事关重大,多个人手总是好的。”莫鸢心生一计,先发制人连忙又道:“阁主早说崔门主心细如发,就算是她遣来的人也未必得信,特地给了小九她亲画的符纸。” 莫鸢从怀里摸出破禁制的符纸毕恭毕敬的递去:“崔门主,请过目。” 崔弋暗想,阁主这番话莫不是影射他有不忠之心,若这小九真是阁主的心腹,再多揣测怕是拂了阁主的脸面。 想着崔弋接过符纸一看,确是阁主的笔迹无疑,崔弋顿时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是我多虑了,小九莫要放在心上。崔某对阁主忠心耿耿,小九即是阁主的人那必是信得过的。快快入座。” “崔门主用心良苦,阁主定能理解。”莫鸢松了一口气,但又忧从中来。 若日日待在这崔弋身前,那不是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嘛。 自己本意也是想混进这有无阁,钻了天师和山匪不能明着沟通的间隙,才好混进这崔弋的山匪帮里。若他二人当面交流了,自己岂不是暴露无遗。 “阁主体恤崔门主近日劳苦,打发小九过来帮些杂事。”莫鸢瞥见桌上的账簿,笑道:“小九目不识丁,案牍文墨不便,但跑腿送信之类阁主尽可吩咐。” 莫鸢赶紧把他们交流的渠道握在自己手里,避免日后东窗事发。 “那就有劳小九了。” “崔门主言重了,为门主效劳乃小九之幸。” 自那日收信以来,元袁祁堇衾便忧心忡忡。柳青厌之死,未免太过突然,且断掉了此案的线索,质鳞一案死无对证便只能草草了结。 有无阁若是弃了此人,矢口否认与柳青厌的关系。那就把质鳞一案的嫌疑就此摆脱。若再要拿到证据,挑到他们的错处可就难了。 有无阁实力难测,不便与其正面冲突,如今唯有从爪牙崔弋等人入手。 柳青厌能顺利抓到也是元里诸人胁了崔弋才一举抓获。崔弋此人贪生怕死,实乃鼠辈。 上次出卖了柳青厌,也不知此时境遇如何,有无阁遭此损失又会怎么处置崔弋这个临危胆怯的叛徒。祁堇衾决定先往崔弋的匪帮赶去。 “我可不能去啊,他们估计正要寻我呢。”陆既明哭丧着一张脸。 “你怕什么!我们会护着你的!”元袁揽住他的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陆既明甩开元袁的手道:“我们只有三人,不对,我不算。两人与他们两百帮众对抗,你们自身都难保,哪还顾得上我?” “哈哈哈哈哈我来迟了。”忽然传来了一阵如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三人同时回头向后看去。 莫与陌旋 身落地,周身散发着光晕,裙摆如花散开,飘带翻飞,恍若仙子下凡,万物失色。 三人愣了愣,元袁最先反应过来:“可是仙界派来的仙女姐姐?” 莫与陌笑了笑,走近一拜道:“正是,山茶仙子莫与陌,来迟了还望诸位仙友见谅。” “在下明潭少仙元袁见过仙子,无妨无妨,来的正好。”元袁心中疑惑,这陆既明没见过仙女愣这么久也是情有可原,祁堇衾怎么也愣了这半晌,他回身一望。 只见祁堇衾神色讶然,似是故人重逢般的惊喜与不可置信。 陆既明眼睛都直了喃喃道:“仙女姐姐”莫与陌见到祁堇衾也是神色有异,而后先走向一脸痴呆的陆既明身前,笑出两个酒窝道:“叫我莫姐姐就好。” “莫姐姐我叫陆既明。” “既明小友,幸会幸会。”说罢莞尔一笑,翩然走至祁堇衾身前。 “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江玉汝?”祁堇衾欲言又止几番还是将姐姐二字咽了下去,如今早已物逝人非,不是当年了。 这尘封了有两百年的称呼又被唤起,之前的记忆又铺天盖地而来。 那时的祁堇衾还是祁将军府的独子,年幼无知。姑姑祁柔的女儿江玉汝与他关系最为亲近,自小一起玩耍长大,同在一个学堂读书,对他照顾关爱有加。 江玉汝大他三岁,自小聪明伶俐,为人亲善,长辈亲戚无不赞赏。 在未生变故之前,江玉汝一直尽心帮助祁堇衾,后东窗事发,祁堇衾离开岳国四处寻青丘所在,便再也没有见过江玉汝。 他一直以为她早已不在人世。 如今再次重逢,她是山茶仙子莫与陌,他是青丘少帝祁堇衾。 “是我,这两百年苦了你了。” “那你?” 莫与陌当年曾受过青丘女帝云冉的恩惠,云冉仙凡相恋一事她乃是知情之人,为报恩盗了凡人江玉汝的身份跟在云冉身边,也因此结识了祁堇衾,对他多有照应。但后来事情闹大,莫与陌知情不报又妄盗凡人身份被仙界降罪,囚禁了两百年。 “都过去了,见你安好,已回青丘我也就安心了。” “嗯。仙界派你来的?” “是啊,从此我们就是一路人了。” 元袁和陆既明见此都半天才缓过劲来,莫与陌见二人在一旁晾了半晌,拉过两人笑道:“一起走吧。” “等等!”方曈儿又气又恼的跺了跺脚,她才到这里就看见莫与陌正拉着元袁欲走,心中一股无名火窜了出来。 “曈儿妹妹!”元袁喜出望外,忙笑着迎过去。 “元公子,还请把我落下的诗还我!”方曈儿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直言道。 “曈儿妹妹,文采斐然,蕙质兰心,所作诗词文章无不令在下佩服。故事情节皆如同亲历,让人身临其境,感受颇丰。” “谁要听你说这些,快还我!” “妹妹别急在这儿在这儿”元袁见方曈儿变了脸色,手忙脚乱的寻了起来。 莫与陌在一旁见此噗嗤一笑,走过去按住元袁的手:“莫急莫急”说罢看向气冲冲的方曈儿笑道:“曈儿妹妹可是喜作话本?古人云,行之力,则知愈进;知之深,则行愈达。” 这番文绉绉的说辞让方曈儿冷静了下来,有了几分兴趣。 莫与陌接着道:“元公子也说妹妹文章故事写得如同亲历,想必也是经历为本,辅文采笔触而成佳作。” 方曈儿神色柔和下来,眼睛亮晶晶的,似是对莫与陌所言赞同不已。 莫与陌一笑,搭上方曈儿的肩膀道:“如今正有这样一个机会。我等在查一桩大案。” 元袁忽然反应过来,大喜:“对对对,案情扑朔迷离,进展可谓跌宕起伏,你与我们一起,亲历一番必于你写作有助!” 莫与陌对元袁眨了眨眼,表示赞赏。方曈儿尚还有几分犹豫,莫与陌装作委屈道:“好妹妹,你瞧瞧这三个木桩似的,我正愁没有姐妹一路呢。权当给姐姐做个伴,如何?” 方曈儿心中早已笑开,这个理由留下来名正言顺,何乐而不为。她扭捏了一下道:“曈儿认姐姐为半个知己,就看在姐姐的份上留下来吧” “太好了,太好了!”元袁开心的不知做什么好,强忍抱住两位姑娘的想法,转身搭上祁堇衾和陆既明的肩膀直晃。 陆既明酸道:“这下好了,你们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我就是个多余的咯” 第68章 卧底山寨 莫鸢成功混进了崔弋的匪帮,一边隐藏身份一边四处打探消息。 崔弋确实是有一番才干,难怪莫鸢初次见他总觉得有一股商人气质。 崔弋实为有无阁的财政要员,手握众多资产商铺,明的暗的只要是赚钱生意都做,同时还周旋于朝廷江湖之中,颇有经世之才。 “小九,你多吃些,一定受了不少苦吧,竟生的这般瘦弱”梁大哥又给莫鸢夹了一块肉。 “谢谢梁大哥!”莫鸢来此不过半天就与帮众们熟识起来。梁大哥生的高大,若不作出凶神恶煞的姿态,看起来像老实敦厚的庄稼人。他原名梁文臣,倒是与形象相差甚远。 因着有个叫梁武将,小名小武的弟弟已不在人世。所以对莫鸢倍加关心。 “小九还得长呢,这才十几岁。”说话的是金叔,已经头发花白,在山寨里做伙夫。 “我也才十几岁,咋不给我夹肉呢?”这是山寨里唯一一个除了莫鸢以外的十几岁孩童,是金叔的孙子,他娘当年沉迷于话本子,总想给孩子也起个四字的名儿,奈何不是复姓。 就随口说了个成语,金玉满堂,一听意思也不错,寓意极佳。于是便叫了这个名,大家伙都叫他满堂。 “臭小子,平日里就属你吃得多,小九年纪可比你小着呢。”金叔敲了敲满堂的头。 “金叔,满堂哥也长身体呢。”莫鸢说着给满堂夹了一块肉。吃饭时,帮众几人一桌,互相聊着天。 且崔弋并不在外用饭,莫鸢趁此机会向众人打听。 “崔帮主平日好相处吗?” 梁大哥:“小九莫担心,崔帮主同你我在此,虽为山匪,但自己帮里的人那是好的没话说,对许多兄弟都有救命之恩。我等亦誓死追随。” 金叔:“可叹啊,以崔帮主之能,任官治国也是有过不及,在此实在屈才!” “我听说崔帮主,从前名为‘崔义’,后来改成这个‘弋’了。”金玉满堂一边用手蘸水在桌上比划,一边压低声音小声道。 莫鸢心中顿了一下,自己只觉得这崔弋阴险狡诈,油盐不进,处处不饶人。至于他何以至此,自己从未想过。 “崔帮主,请用饭。” “知道了,下去吧。”崔弋坐在案桌上,揉了揉眉心。 他正起身走到饭桌前,又一帮众呈上信件,压低声音道:“帮主,是靳国来的信。” “知道了,你也去吃饭吧。” “小的告退。” 崔弋展开信,眉头逐渐加深,而后一把揉皱冷哼一声。 自己早不是什么靳国人,什么狗屁家国情怀,这时候知道以此为由图利,当初的靳国可是亲自废了他靳国户籍,流放至边疆的。如今的他早不似从前一心报国,满口仁义。 崔弋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勾唇笑了笑,棠离献上的宝物若是称心,明日便可为他发出粮草。 互惠互利,唯利是图才是人之本性啊。 崔弋笑容一滞,从前的那个自己当真是湮灭的毫无痕迹了。怪只怪世道如此,人心如此。 第二日莫鸢在山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棠离。 莫鸢心下一惊,棠离怎么会和崔弋有牵连,此刻跟上去万一被发现不好解释,还是询问一番。正思忖着,满堂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小九竟也看直了眼?哈哈哈哈。” 莫鸢忙顺着他的话道:“山寨里还有这样的美人?” “那是与帮主做交易的,可是个男人。” 莫鸢转身避开,假装不好意思:“竟是这样,我倒没仔细看。” 交易?想必定是为了救赵弗将军而来。章先生就在岳国何苦竟找上了崔弋。 “别发呆了,一会儿就该有活了。”满堂撞了撞她的肩膀。莫鸢愣了愣。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有帮众传话,需要一批人运送粮草至军中。莫鸢顿时心下了然,棠离来寻崔弋做的是这个交易,近日双方僵持,靳国赵弗这边已是弹尽粮绝,粮草若送到还尚可一战。 天色将晚之时,由棠离亲自带队离开山寨,趁夜色朦胧运送粮草。崔弋似乎有其他更要紧的事要忙,换了装束匆匆的离开了山寨。 临走之前吩咐莫鸢,若是柳门主来问,便约在战场相见。 山寨此时大队人马出山运送粮草,莫鸢着崔弋吩咐留守山寨,传递消息。 因着山寨里本只有崔弋,陆寻是阁中之人,陆寻近日急于寻子,不在山寨。唯有身份是阁主手下的小九能与柳门主接头。 柳门 主?莫鸢疑惑不解,柳青厌不是早被明潭关起来了吗?难道有无阁有两个柳门主?这样想着莫鸢还是点了点头应下。 她脑海中忽然又闪过一个念头,崔弋这身装束不正是在天师府见到他的那样嘛,对崔弋来说比交易更要紧的无非是有无阁的事了。 糟了,以崔弋的性格若见阁主就是不明着问也必会旁敲侧击一番,自己的身份不是暴露无遗了? 莫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有七成可能自己会身份暴露,但是现在还不得而知。姑且看看这柳门主是何人?也不枉费心潜进有无阁一遭。 现在自己法术已经恢复,若生变故,瞬移逃走就是。二人已约在战场相见,他们必定在战场要有所动作了。 莫鸢走到僻静处,匿名飞信一封给祁堇衾道,战场有异,速去。 犹豫片刻,莫鸢告诉自己,此事事关重大,决不能因什么儿女私情误了正事,两人就算有缘无分,大可做个朋友吧莫鸢轻叹一声,放飞了纸鹤。 “你在做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莫鸢一个激灵。 “没做什么”她转过身,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妖艳女子站在她身后,一身高开叉的长裙露出大长腿,直能及莫鸢的腰高。 她额上颈间都带着精致的饰品,宝石玉珠缀边。肤色渗白如纸衬的红唇似血。 面容骨相极佳,鼻梁高挺平添几分英气,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画着长且高挑的眼线,有一半曲卷的长发挡住右眼,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 言语行动间一挑眉一勾唇,魅惑不已。 莫鸢脑子里瞬间有些空白,这不是崔弋山寨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个长腿大美人,莫鸢仰头望了望,这女子足足高她一头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鸢试探道:“柳门主?”女子掩唇一笑道:“呵,怎么都这个反应?你是新来的?” 莫鸢确定之后,思绪飞快道:“是,小九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柳门主,望门主恕罪!” “崔弋人呢?”美人长腿一迈就往崔弋书房去。 莫鸢忙小碎步跟上道:“崔门主有事不在,着小九带话,让柳门主随小九在战场等他。”莫鸢不着痕迹的把自己带了进去。 这个柳门主和柳青厌是什么关系?难道柳青厌实则不是有无阁的人?他们去战场又要做什么?莫鸢满头问号,势必要跟去一探究竟。 “既如此,我们先走吧。”柳门主走了两步停住道:“且记住了,我的名字是问柳。” “是。”莫鸢一惊,她莫不是会读心术?看来还是不要乱想了。 祁堇衾一行人早已赶到山脚下,毕竟以多敌少,又带着陆既明和方曈儿两人。他们谋算着等到傍晚避开帮众直擒崔弋。 元袁正给方曈儿和莫与陌讲着乾镇和明潭的事,陆既明也在一旁托腮听着。 祁堇衾见到远处隐隐车马声,回身道:“噤声,有人来了。”几人立刻停了下来,都蹲在祁堇衾旁边,莫与陌不动声色的把陆既明和方曈儿护在里侧。 只见为首一人身如细柳,弱不禁风的样子,带着幕帘看不清容貌。几辆车马运着货物前行。 这条路是去往战场方向的,莫非是军中押送物资的车辆,那就不与他们相关了。 祁堇衾压低声音道:“按原计划行事。” 车马渐渐走远,一行人才刚刚站起身,忽见一纸鹤飞信撞入祁堇衾怀里。他展信一看,疑窦丛生。 这是谁送的信?信中内容是真是假?送信给他又意欲何为? 莫与陌问:“什么消息?” “战场有异,速去。”祁堇衾垂眸深思。 元袁把信拿过去一看:“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等等”祁堇衾眉头紧锁,就他目前所知状况,谁能得到如此确切的消息,又第一时间送给他呢? 除非是莫鸢?可她孤身一人,又怎么得到的消息。又或者是,有无阁的圈套? “还等什么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元袁坚定道。 “此信来之蹊跷,堇衾有所疑虑也是有理,不如我们兵分两路。”莫与陌道。 “我可不去战场,太危险了。”陆既明缩在祁堇衾身后。探头探脑的对方曈儿道:“曈儿妹妹,你身子弱就别去以身犯险了,我们一起留在这儿吧。” “曈儿!你和我一起,我保护你!”元袁一把拉过方曈儿护在身后。 “好。”方曈儿点点头。 陆既明撇撇嘴,挽住祁堇衾的胳膊偏开头去。 莫与陌和祁堇衾对视一眼道:“战场危险,我们三人去吧,你和小明多加小心。” 此举正合他意,而且祁堇衾心里总觉得有些细节被自己忽略了,非得要亲眼见上崔弋一面才是。 于是五人分成两路,各朝一边去了。 “七哥,我爹要是见着我了要抓我回去怎么办?我不想回去呜呜呜。”陆既明扒拉着祁堇衾的袖子,哭丧着一张脸。 祁堇衾拉开他的手,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摸出一个面具递过去:“戴上这个吧,免得被认出来。” 陆既明拿着面具看了看,顿时喜笑颜开:“谢谢七哥!” 第69章 生死无常 “报!有探子得到消息称,敌方援军带粮草已暗中接近营地!”关越猛地起身,拖延至敌方撤兵无望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免不了要两败俱伤。 他已经尽量减少冲突,损兵折将非他所愿,但敌方这支军队已为弃子,进退两难,双方必有一战。 粮草是不能让他们送到了。 另一边棠离正带领车马往赵弗营地赶去。 “咳咳咳,大家歇一会儿吧。”棠离本就孱弱,这病恹恹的样子更是让他看起来如不胜衣。 “这时间本就紧张,我们还是全速前进,早些送到为好啊。”领头的正是梁文臣梁大哥。 “无妨,大家歇歇吧。”棠离面色不改。 于是车马队伍原地歇息,过了约莫半盏茶时间,帮众窃窃私语,均有不满。这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到底不会盘算,走了半路就嚷着要歇息。 莫不是不知此行凶险,他若拿命开玩笑,众弟兄也断不相陪。说着,梁文臣站起身就要抗议。 暗处倏地射出一支箭直朝他面门而来,他侧身闪开,抽出大刀大叫:“不好,有人偷袭!” 全部人马都警惕起来,众人持刀而立。棠离这才起身,淡淡吐出几字:“拖住他们。” 而后纵身一跃飞上树梢,瞬息消失在夜色之中。 “妈的,这臭小子,我们被当成诱饵了!”梁文臣啐了一口,暗骂道。 埋伏在暗处的关家军纷纷跳出。 “兄弟们,往后撤!”两股人马打作一团。 棠离素来人淡如菊,不争不抢。只为在世间求一处安身立命之地,便敛了锋芒。 世间至交唯章先生,赵弗二人。赵弗于他有恩,数次在虞州相护,才保得他安然无恙。 如今赵弗身陷险境,棠离压在心底的那一股劲止不住的涌现出来。 为救挚友,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棠离心意已决,来之前自是把崔弋的底细查了个清楚,此人虽为靳国人,但早已被废户籍。恐怕对靳国的恨意更多,加上他来到岳国之后,曾投奔过关越,如今对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棠离为赵弗支援粮草一事,若崔弋顾念旧情,难保他不会暗中作梗 一早棠离就暗中调出另一支人马,提前出发了。自己再带上这队招摇过境,吸引火力,果然遭袭。不过,那一批粮草恐怕早已运到了。 莫鸢正随问柳要去往战场,问柳忽然停住:“差点忘了,我去书房拿个东西,你在外守好门。” 说罢,大步走向崔弋书房,看样子对此甚是相熟,轻车熟路。 莫鸢应声跟上,在门口站住。 这问柳看样子对此很是熟悉,他们又要去战场,和上次柳青厌去的目的是一样的吗?那柳青厌又和他们什么关系? 想着,莫鸢悄悄凑在门缝边向里张望。 忽然,莫鸢双手被擒颈间一阵凉意。 “别动,崔弋在里面吗?”来人压低声音在莫鸢耳边道。 莫鸢浑身一怔,大脑霎时一片空白。这声音? “快说!”莫鸢这才反应过来,哑着嗓子道:“不在。” “七哥,里面有人。”莫鸢大脑混混沌沌压根没听见此人说了什么,只余光瞟见此人带着狐面面具,她心下一惊,更是疑窦丛生。 狐面和祁堇衾?他们怎么会有交集?又怎么在这里? 莫鸢额上渗出冷汗。脑子里乱哄哄的,二人的问话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祁堇衾厉声道:“再问你最后一遍,崔弋去哪了?” 莫鸢忙收回心思:“去战场了。” 自己明明已经传信给他,让他速去战场,这人怎么偏生不信? “里面的女子是谁?” “柳门主。” 莫鸢明显感觉身后人一怔,脖子上的刀又凉了三分,隐隐刺痛。 她还要跟随问柳去战场一探究竟,此时身份还不便暴露,莫鸢往后靠了靠道:“我是新来的,只要少侠饶我一命,小的绝无半句虚言。” 此时狐面在祁堇衾耳边一阵耳语,莫鸢隐隐听到:“这人面生新来的信” 狐面,我们不愧是好兄弟,再见面我一定好好谢你,不然以祁堇衾这多疑的性子,恐怕就凉了。 莫鸢闭眼心道。脖子上的刀犹豫片刻缓缓放下,但莫鸢双手仍被祁堇衾牢牢抓在手里。 他扳过莫鸢的身子抵在墙上,两人面对面而立。 此时夜色已深,唯有月色和微弱的灯笼洒下浅光,莫鸢再见到祁堇衾这张脸,面无表情,淡漠如常,她喉头忽然一更,眼里已满是泪光。 祁堇衾眸子颤了颤,随后只当这矮弱的小门童害怕的要哭了,嫌恶的蹙了蹙眉。 他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似是药丸的什么东西,极快的松开另一只手捏住莫鸢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塞了进去。 莫鸢瞳孔骤缩,祁堇衾钳住她的喉咙,把那药丸咽了下去。 莫鸢双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祁堇衾在她耳边道:“此毒甚烈,若你能守口如瓶,绝不欺瞒。三日后我自有办法把解药给你。否则,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莫鸢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祁堇衾此人竟多疑狠心到如此地步?万一你忘了,有事耽搁了,那我不白死了! 莫鸢心里哀嚎,面上强装镇定应是。 “七哥,有人出来了,快走!”言罢,两人已瞬息不见。 莫鸢理了理衣服,深吸一口气。 “走吧。崔弋恐怕都到了。”问柳推门大步走出。 岳国营帐前,兵将列阵,炬火如昼。 “集结所有兵力分三路进攻,我正面迎敌,两位副将带兵两侧进攻!务必不可让敌军窥出我军真正实力!” “是!” 关越此刻全副武装,此战避不了就正面迎敌,他派出的那一小队人马只是虚招,为的是把粮草拖延住。 但难保敌军另有招数,所以关越下定决心不给敌人片刻修整时机,在粮草运到之前,先发制人,一举出击! “成败在此一战,万望各位全力以赴,保家卫国,万死不辞!” “保家卫国,万死不辞!保家卫国,万死不辞!” 夜色已深,大片火把跳跃着明明暗暗映照在众将士们脸上,唯有朔气金柝,寒光铁衣,纵无百万雄兵,此刻的气势也是气吞山河。 谁料此举与靳国赵弗军队不谋而合,棠离暗中送去的粮草已解燃眉之急。 双方皆想着先发制人,于是战况一触即发! 岳国阵前一组弓箭手列队开来,主动进攻趁着夜色一排弓箭乘风而出。只听得咻咻声划空而过,接着一片哀叫声和坠马声。 靳国军愤起,燃火箭射出成滔天火海之势,铺天盖地坠入岳国军队。一下子点亮了战场,城墙上战鼓声震慑四方,伴随着喊杀声,两军厮杀在一起。 所幸夜色掩盖了这一血腥的场面,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和焚烧的气息,愈燃愈烈的火堆映出被鲜血浸成暗红色的土地。 关越身骑铁骑手持长枪,以一敌众宛若杀神。靳国军被压制只得猛攻其坐骑,马一蹄忽的被斩,嘶鸣一声翻倒在地。 关越滚落下马,片刻不待抬起手挡住众敌刀剑。 数招来回已是满面血污,胳膊猝不及防被刀滑过,躲闪不及受了伤。关越已然无暇顾及,一边杀敌一边在混战中找寻敌方将领。 “赵弗!快随我离开!”棠离死死拉着赵弗的手。 赵弗蹙眉厉声道:“将士们皆在前拼命,我作为主将临阵逃脱,岂不令人耻笑!” “你若还不借此机会假死,脱离靳国控制,日后便是你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纵然如你所说也不是现在!”赵弗语气柔和下来:“我不会死的,待此战结束,再议不迟!” 棠离见此缓缓放手。 一轮月渐渐升至半空,西北边塞月甚明亮,火光月光映照下短兵相接,寒气杀意逼人。战事拖延许久,众人皆体力不支,士气衰竭。 双方亦是损兵折将,尸横遍野。 关越正与敌方将领决一死战,敌方好像誓要置他于死地,招招直逼命门。 谁人不知关家世代英烈,代代更出先辈之右,关家军名声越发远扬。至关越这一代,年纪轻轻便有“岳国关将杀神”之称,诸国将领无不欲杀之而后快,赢得“斩杀神”的威名。 关越冷笑不屑,敌将原是一直躲在大军之后,待关越斩杀敌人到精疲力尽之时方才杀出,又招招狠攻,关越一身盔甲早已破败不堪,发髻凌乱,发丝黏在血汗交织的脸上辨不清神情。 敌将大刀破风而来,只见月光下寒光反射,一刀抵在关越面前堪堪被长枪勉力拦住,刀尖在关越面前只方寸之距,两人皆着力于两兵相接之处,关越咬紧牙关,满口鲜血溢出齿间。 眼看生死命悬一线,正此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从暗处飞速而来! 两人皆是一怔,关越抬手推开敌将的大刀,大刀一落乘虚挥过关越下盘,于大腿处滑过,顿时血染了一片。 关越支撑不住单膝跪下,握住一杆长枪。 敌将手捂前胸,大口鲜血洒在地上,倒了下去,背后 是一只破石箭。 破石箭! “关越!”崔弋拿着一把弓箭飞奔过来扶住关越。崔弋此时半点没有山匪的样子,一如二人初见那时的书生模样,一袭青衣,墨发四散。 他勾唇一笑,恍惚又有几分狡黠:“关将军,你可欠了我三条命了” “呃”崔弋神色忽然一变,脸上赫然溅了几条血痕。 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到那指尖如刀,布满幽蓝鱼鳞的手穿透他的胸前,血顺着指尖滴落青衣红血更是触目惊心。 关越呆在原地,一时之间觉得全身都僵住了无法动弹,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瞬间凉了下来。 这是梦吗? 第70章 欲求真相 棠离披散着头发,布满鱼鳞的脸隐在发间看不清神色。他僵硬的抽出手来,转身抱住赵弗,瞬间不见了踪影。 崔弋胸前血不断涌出,倾身倒在了关越身上。 “鄙人崔弋,可不是忠义的义。”那人抬手在空中写着“弋”,嘴角挂着几分自苦,几分疏离的笑。 初见崔弋他是从靳国被发配至边疆,戴罪之身,便投了岳国来。机缘巧合结识了关越,彼时的崔弋,少不更事一身不愿摧眉折腰的傲骨被现实践踏的粉碎,但掩不住他天赋异禀的才学胆识。 从前做靳国讼师,立志伸张正义,命运却生生让他看见,正义是怎么在这样一个腐败的国家被轻贱的。从此名姓中再不带“义”字,这一次他叛国离家,不信“忠义”。 后来遇到关越,崔弋做了关将军的阵前军师,他的心机城府,足智多谋曾在战场中救下关越一命。 二人相见恨晚,结下生死之交。而后崔弋声名渐广,被查出原籍靳国,诬作奸细。关越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信他,这一次他割袍断义,不信“情义”。 关越抬了抬麻木的手放在崔弋后背,怀里的人已无生气。 祁堇衾到此,只见遍地尸骸,血流成河,竟无一人生还。整个战场在月光火光冷暖交映下,血色猩红如同炼狱。他找了许久才见到半跪着的关越怀抱着满是血污的一人。 “关将军?” 关越一动不动,看起来倒像是已失了魂魄却死不瞑目。 此时已是深夜,更深露重,但战场火光闪烁亮如晨晓。除了火烧噼啪声,偶有夜枭长鸣,寂静的如同死地。并未看到其他人在此。 祁堇衾走近正要扶起关越,刚一碰到他,他就吐出一口血来,然后晕了过去。 祁堇衾连忙扶起他,关越身前的人没了支撑倒在地上。祁堇衾瞳孔骤缩,竟是崔弋! 柳青厌刚死,唯一的线索崔弋却忽然暴毙在战场之上,看到崔弋身亡的这一刻祁堇衾脑子里忽然窜过无数想法。 先前自己总觉得忽略了什么细节,再见到崔弋他忽然意识到,崔弋毕竟是有无阁门主,上次出卖柳青厌害他被擒致死,有无阁损失一位门主。而崔弋却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有无阁阁主并未怪罪。他依然稳当门主,不免让人生疑。 更何况,有无阁那一位“柳门主”又是何人?本疑心柳青厌之死另有蹊跷,而如今崔弋身死战场,又打消了他的疑虑。 莫非有无阁当真如此轻贱人命,把阁众乃至门主都当做可以随时摒弃,任人取而代之的棋子 莫鸢随问柳来到战场,此地为战场边缘,距战场中心约还有半里地。 莫鸢不禁腹诽,他们竟不入战场,我倒要看看有无阁到底目的何在。 问柳从袖中拿出一盏造型古怪的灯,四处张望道:“他们怎么还没来?” “许是阁中有事耽搁了。”莫鸢低眉顺眼的答道。 “卫苏和荀秣又是怎么回事?”莫鸢一惊,狗末末也参与这件事了?这到底是什么事,竟让有无阁如此兴师动众? 莫鸢未答话。问柳冷笑一声:“他二人心思大半不在有无阁的事业上,实在是靠不住。” 说罢,问柳盘腿坐下,手掌一翻,一阵蓝绿色的火焰如鬼火出现在她手心。 她低声道:“注意四周,为我护法。”这声音低沉的,一瞬间让莫鸢怀疑是她说出来的。“是。” 问柳把灯盏放在面前,手掌一挥灯忽的亮起。她嘴里不知念了些什么,从战场方向飞来几道白光伴随着几不可闻的尖叫声瞬息湮入灯芯,随后这些光点越来越多,灯光也越来越亮。 莫鸢忽然记起,这是双瑟曾说过的——魂灯! 用以收集凡间肉身已死的魂魄,多用于鬼界索魂。 问柳用魂灯索魂做什么?这是有无阁阴谋的一环?难道是因为这个才特意找了战场,一战刚毕,此时索魂定能把战场上的魂魄收入魂灯。他们要的是魂魄? 莫鸢心乱如麻,但此刻决不能轻举妄动,不然蛰伏许久功亏一篑。 正想着,远处忽有打斗声逐渐靠近,莫鸢脱口而出:“有人!”问柳抬手一挥,魂灯瞬间熄灭。 她站起身,拉住莫鸢隐藏在树后。 “站住!”元袁一马当先,紧追不舍。莫与陌和方曈儿跟在后面。 三人收到消息就往战场赶来,正在靠近战场的路上遇到了形迹可疑的两人。 元袁一口认定是有无阁的鹰犬。追着那二人打了起来,交手过程中,在其中一人身上发现了摄灵蛊。这与乾镇出现的摄灵 蛊恰好吻合, 元袁更是深信不疑,铁了心要擒住这二人。 打斗声逐渐靠近,问柳探出身去惊道:“是卫苏和荀秣,我去帮他们!” 莫鸢一惊,他们也来了!她侧身一看,卫苏和荀秣正被三人追杀,为首的便是元袁! 莫鸢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这是怎么回事?越来越乱了 外面几人正打的不可开交,莫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梳理一番其中关系,现在自己该帮谁? 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她身侧响起:“照我说的做。” 祁堇衾方才把崔弋和关越安置在营帐里,就见到这边白光流窜,来此便是这出场面。他已经不必挟持,这个小门童中了他的毒,自是该乖乖听话,任他差遣了。 莫鸢无奈沉重的闭了闭眼,点点头。 问柳忽然出现,卫苏二人停了下来,就地和元袁,莫与陌交起手来。此时他们又占了上风,卫苏对元袁,问柳对莫与陌,战况一时胶着。 荀秣似是受了伤,退到一旁默不作声。而方曈儿却不见踪影。莫鸢正要照祁堇衾所说的出去搅乱场面,挟持荀秣。 场上忽然传来一声:“住手!” 卫苏最先发现,荀秣半跪在地,一手扶肩满是血迹,僵直着脊背一动不敢动,只眼神满是慌乱求助似的望向卫苏。而他身后一人逐渐显出形来,正是消失的方曈儿! 一柄银晃晃泛着寒光的匕首正架在荀秣颈间。 方曈儿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卫苏暗骂一声停了手。元袁见机飞出一脚,卫苏应声倒地,口中溢出血来。问柳见状不对,只能孤注一掷。 莫与陌本全力防备着身前的问柳,谁料脚下忽然动弹不得,却是一只傀儡从背后袭来速度极快的从背后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好!”祁堇衾极快的飞身到方曈儿背后,一击斩下了傀儡首级,傀儡化作一股黑烟不见。 此时场上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卫苏挣扎着道:“放了荀秣!” 元袁气愤不已:“你们先放了莫姐姐!”莫鸢心头一颤,莫姐姐是谁? 祁堇衾此时心中疑窦丛生,这位柳门主如何与柳青厌相似到如此? 元袁见几人不为所动,怒上心头骂道:“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在乾镇用摄灵蛊不说,竟把这禁术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何图谋!”祁堇衾猛地抬头,又有摄灵蛊?! “哼,好个牙尖嘴利的毛小子,我们做我们的,又没有打搅到你们半分,你们这般穷追不舍又是何图谋?”问柳毫不示弱的回道。 元袁一听这话,气愤不已,咬牙切齿:“没打搅到我们?我明潭质鳞惨案乃是你们有无阁柳青厌所为,此事千真万确你还有什么话说!” 问柳偏了偏头,冷笑道:“柳青厌和我们有无阁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元袁瞪大了眼睛,与祁堇衾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不可置信。 祁堇衾此时开口道:“那敢问,柳门主和柳青厌又是何关系?又为何同为柳门主?为何同用傀儡术?” 问柳脸上的笑僵了片刻,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位少侠为何咄咄逼人?世上巧合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多了去。”接着语调一转,带上几分楚楚可怜的语气道:“我一介弱女子,平白遭你如此污蔑逼问,实在是有冤难诉啊” 祁堇衾探究的眯了眯眼,对问柳这一番做戏分明是不信。她看似说了一番话,却没一个字回答他的问题,其中必有蹊跷。 莫鸢不禁一阵失落,今日若不是他们插手,自己潜伏在此定能勘破他们的阴谋,可惜才只看到问柳索魂就没了后续。 莫鸢疑心柳青厌伏法有异,细细想来,那场擒获柳青厌的行动处处是破绽,不费周章的让崔弋答应带路,柳青厌又不合时宜的拿出质鳞,而后不做反抗的轻易被自己刺伤 当初他一人独闯明潭,傀儡术出神入化以一敌百,断不能被他们几人拦住,至少也是要费一番周折。可是这一切都太容易了,容易的就好像全是安排好的一样。 莫鸢越想越觉得中了圈套,恨不得马上上去质问反驳问柳,她一冲动迈开步子就要上前,却发现浑身已经动弹不得,也难以发出声音。 一阵白光闪过,场上多了一个人,声音平静不失威严的道:“诸位可是误会我们了。问柳,放了山茶仙子。” 那人转过身来,一脸的严肃和庄重掩盖住了她稚嫩的少女面容,眼中如古井无波,一派少年老成的气场。 是有无阁阁主c岳国天师——泠柒。 第71章 君无戏言 泠柒说罢,问柳立刻放了莫与陌。此时祁堇衾和方曈儿仍把刀架在荀秣脖子上,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蛮横无理了。 祁堇衾心下仍不能全信,他示意方曈儿收了匕首,而后拉起荀秣,一手搭在他肩上道:“我等无意冒犯贵阁,只是有些疑虑还望天师能解答一二。” 祁堇衾措辞虽礼数周到,但言语之间半点不曾客气,语气凛冽,目光咄咄。 莫与陌见此补充道:“诸位见谅,我等奉命查案,只求个真相。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泠柒神色未动,语气平静道:“仙子言重了,之前确实有些许误会,实是本天师御下无方,惭愧惭愧。” 莫鸢听了半天,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净说些废话,听得她都着急。 幸而场上有人也耐不住了。元袁上前一步呵斥道:“少说废话!明潭质鳞一案及柳青厌所为你倒是说啊!” “柳青厌此人与有无阁毫无关系。”泠柒面不改色的淡然道。 元袁等人却是脸色大变,泠柒见此,接着道:“柳青厌与我阁中柳门主问柳是有些瓜葛。他二人为兄妹关系,所以有些相似之处并不奇怪。” 问柳见此道:“柳青厌此人执着于一些歪门邪道修炼,我屡次劝他无果,早已与他断了兄妹关系。想必他是走火入魔了这才铤而走险去冲撞了明潭。问柳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 元袁握紧了拳头,双目泛红愤愤道:“明潭伤亡惨重,你一句赔个不是就够了吗?” 泠柒仍不动神色道:“听闻柳青厌已被明潭擒获,身死魂灭。手刃仇敌还不够报仇吗?牵连到我有无阁无辜阁众可并非正道所为啊。” 祁堇衾眉头紧皱,不对,怎么会这样?这件事有无阁明明脱不开干系的,崔弋和柳青厌又是怎么回事? 泠柒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崔弋是个生意人,私交甚广,与柳青厌约莫有一二交易关系也未可知。当初明潭仙君来寻柳青厌之时,崔弋也是积极配合抓捕,才助仙君得手。” 问柳道:“可不是嘛,如今不念着我们的旧情倒数落起我们的不是来了,当真委屈!” 先前所有推测尽数推翻,本以为有无阁罪责深重,如今竟脱了个干干净净。明潭质鳞一案随着柳青厌之死只得了结。 元袁又厉声问道:“那乾镇摄灵一案又当如何?今日你们齐聚于此又当如何?” 泠柒没有片刻犹豫就一一回答:“乾镇摄灵一事本天师实属不知,陆寻身为除妖师自是在人间谋个生路,这种事情也不止这一件,明潭少仙未免太矫枉过正了。” 泠柒面上总算有了波澜,似是忽然记起了什么挑了挑眉道:“至于今日为何到此少仙倒是提醒了本天师。 崔门主才学过人实是有无阁不可或缺的栋梁,孤身一人先入战场,身为岳国天师,战事告急我等怎可袖手旁观,这才派了众人来此支援” 泠柒俯身一拜道:“还望青丘少帝早些放了荀秣,我等好去增援。” 祁堇衾还沉浸在有无阁这番天衣无缝的说辞中,听见崔弋神色恍惚的回了一句:“崔弋已经死了。” 言罢,有无阁众人皆大惊失色。连泠柒脸上都闪过一丝慌乱。 祁堇衾抬手把荀秣推了过去道:“尸体在岳国营帐中。” 泠柒道:“谢过少帝,我等失陪了先走一步。”话音刚落,有无阁几人皆不见了踪影。 莫鸢终于发现自己能动了的时候,却只觉得被人一击失去了知觉,最后只看见那张如同棺椁里的死人脸傀儡,安歌。 莫鸢闭眼脑子里窜过,完了,暴露了。 岳国营帐内。 “此一战以少胜多,一举全歼敌方,重创靳军,想那靳国定不敢轻易来犯了。” “这多亏了关将军” 关越躺在床上,只恍惚觉得身体已不是自己的,耳边交叠着无数回忆里的现实中的谈话声。 “此一战以少胜多,一举全歼敌军,崔谋士功不可没啊。” 崔弋一身青衫,身形挺拔的站着,颇有几分君子如竹的气质。闻言他收了折扇抱拳一笑:“哪里哪里,将军领导有方,众将配合得当才有此战大捷啊。”与副将说罢,他眼神一瞟望过来,笑意更甚。 “关将军,不胜酒力啊,这才几杯就醉了。” 关越笑道:“好你个崔弋,说好的庆功宴,你这个大功臣居然滴酒不沾?” 崔弋手握扇柄抵在唇边轻笑:“崔某一介书生,不胜酒力啊,况且关将军众将之首才是此战最大的功臣,崔某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关越似有醉意,然出口语气笃定:“崔弋,你若在朝野之上,定大有作为。屈于这一方营帐三寸之地,实在是沧海遗珠” 崔弋看着关越,半晌笑道:“关将军言重了,有道是明珠蒙尘不掩其芒,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如今处疆场之地则辅其君”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能言善辩,不愧是曾为讼师。”崔弋似是回想起什么往事,表情凝住, 关越环视一周,宴席已散,众将士不知何时都离开了,只剩下两人在此。 关越拉住崔弋一同坐下:“你与我说话不必斟词酌句一口一个崔某和关将军,我知道这一战若是没有你崔弋,我怕是已经马革裹尸,为国捐躯了。” 崔弋又要抱拳,关越拦住递过去一杯酒:“别说客套话了,这儿没别人。” 崔弋接过酒杯。“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我关越欣赏你这一身才学,如蒙不弃,你我联手,当得上有勇有谋四字,一同保家卫国。待战事平定,我为你向皇上请命。” 崔弋只紧紧握着酒杯,不言语。 关越揽住他的肩膀:“那时定能让你这颗遗珠大放异彩,实现宏图大志。” 崔弋举起酒杯:“这杯敬将军如此赏识,知遇之恩我崔弋无以为报。”觥筹相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关将军,万万不可啊!崔弋此人原籍靳国,作为谋士已是破例,升为参军恐有大患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战场兵戈相接之声此起彼伏,狼烟四起,营帐内二人沙盘为天地,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平乱剿匪,戍边退敌,二人势如破竹,一时之间“关将崔军”名声大噪。 “哈哈哈哈好一个‘关将崔军’,这次回去我请封你为我关家军首席军师。”今夜又是一场战乱平息,二人坐在高台上,月色如昼。 “我本已穷途末路,幸甚得遇关越兄,这才有机会施展才学,方觉此生没有白活。”崔弋望向月亮。 “是谋士,参军还是军师,于我而言无足轻重,在我心里,一来英雄有用武之地,二来与挚友并肩而战就够了。” 天边的圆月倏忽黯淡无光,一阵器皿落地破裂的声音,分外刺耳。 “糊涂啊!糊涂啊!越儿你怎能放任如此大患在自己身边呢?” “不可能!我愿以性命担保此事绝非崔弋所为!” “啪!”关越偏头,紧咬后齿。关老太太收回发颤的手,交叠着握住拐杖。 “你做担保,你有几条命为他人作保?!他一个靳国的丧家之犬何德何能让你待他如此?” “祖母!崔弋他博学多识,聪慧过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若无他相助,我关越也断不可能有今日!” “正因如此,此人才决不能留!一个才学过人的靳国人留在我岳国加官进爵,日后必成大患!” “我泱泱大国竟无这点包容之心,就偏要党同伐异,排除异己到如此吗?” “住嘴!此事由不得你!” 大门毫不留情的关上,光明渐无,干脆的落锁声像是落在了关越心上,他发了疯似的敲着紧锁的房门。 光渐渐暗下去,声响也逐渐微弱。 铁链拖在地上哐当作响的声音瞬间交叠上来,清晰如在耳畔。 “崔弋认罪伏法,对其卧底身份供认不讳,多次泄露军事机密,罪大恶极,定明日午时问斩。” 崔弋手脚皆缚锁链,蓬头垢面,身上满是严刑逼供的伤痕,他抬眼看到关越,自嘲的笑了笑。 “关将军何以至此?崔某卧底通敌,想必关将军忠肝义胆为国为民,定欲除之而后快吧。” 关越震惊于崔弋的坦然:“崔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崔弋忽然笑开,又好像牵扯到伤口倒吸一口气,低声道:“因为我崔弋,无情无义麻木不仁,最看不惯你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关越上前一步:“那你之前做的” “没错!我之前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看着你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你以为你一人有情有义刚正不阿,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同你一样吗?可笑至极!” “崔弋!难道你之前一直都在骗我?!”关越上前一步揪住崔弋的衣领。 两人离得极近,可以清晰的看见崔弋原先满是恢弘志气的明眸此时深沉不已,黯淡无光。 “没错,关将军尽管恨我吧,情义在我崔某眼里一文不值。” “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关越躺在床上,睁开了眼。脑子里“君无戏言”四字仍掷地有声。 崔弋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战场 上?他死前的画面又在关越面前重现了一次。 “关越!”崔弋拿着一把弓箭飞奔过来扶住关越。崔弋此时半点没有山匪的样子,一如二人初见那时的书生模样,一袭青衣,墨发四散。 他勾唇一笑,恍惚又有几分狡黠:“关将军,你可欠了我三条命了” 关越眼眶湿润,脑子里又交叠着响起崔弋的声音。 “君无戏言。” “但我崔弋可不是什么君子。” 他瞳孔骤缩,倒吸一口气之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第72章 情深不寿 泠柒一行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等到祁堇衾等人赶到之时,崔弋的尸首已不见踪影。 元袁气愤的一拳砸在手里:“可恶,这有无阁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全然撇了个干干净净,连给崔弋收尸都这么迅速。” “崔弋真的死了?你可看清楚了?”莫与陌上前问道。 “确死无疑,胸前被不知什么利器贯穿,早已无生气。” “看那泠柒的反应,好像他们也没想到,战场上刀剑无眼难道真是意外?”元袁思索着。 经过今天这一番盘问,所有的猜测都看似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有无阁对外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实在是让人难以抓住把柄。 只能从内寻找突破口了,祁堇衾转念一想记起,他们并非没有半点疏漏,突破口就在那些能接触到的有无阁中人,比如陆既明c荀秣还有小九 “糟了,陆既明!”祁堇衾突然抬起头,陆既明方才不愿来战场便留在了延京城的客栈里。只他一人,此时恐怕凶多吉少。 若陆既明又落到了有无阁手中,再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上加难了。 “对啊,怎么没见着小明?”元袁还站在原地思索,祁堇衾已经一把拉住他边走边说:“快回延京城客栈。” 莫与陌拉上方曈儿也紧跟其后,元袁快步与他并肩走着,又问:“对了,莫鸢姑娘还没消息吗?你们去了一趟崔弋山庄可曾见到她?” 祁堇衾脚步顿了顿。“莫鸢?” 莫与陌上前一步疑惑道。“可是那位莫鸢姑娘?” “你见过她?!” “是聿怀上神之徒” “没错,她在哪?”这世上只可能有一个莫鸢,那个让他失了阵脚方寸大乱的人,如今又把他的心悬的不上不下,这种紧张的感情让他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了。 “玄心观。” 莫与陌不为所动的看着紧张失措的祁堇衾,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失态。 祁堇衾松开抓住莫与陌的手,嘴里喃喃着:“玄心观?” 有无阁内。 众人一片沉寂。莫鸢动弹不得,只愣愣的看着榻上崔弋的尸首。先前鲜活的一人此时面如纸色,已无生息。饶是二人并无多少深厚情谊,此时也感叹一句生死无常。 泠柒先开口道:“不是寻常兵器所伤,是妖。” 问柳:“可是战场上皆是凡夫俗子怎么会有妖呢?崔弋他还有可能救回来吗?” “生人已逝,魂魄入鬼界轮回,不是我等可以干涉的。至多,成为傀儡。”泠柒抬眸看了一眼安歌,无半点生气的傀儡。 “至于战场上出现的妖,恐怕只有一直跟着崔门主的小九知晓一二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莫鸢身上。 泠柒抬手,莫鸢这才觉得身体是属于自己的。她心知肚明,崔弋和泠柒已经通信,自己暴露无遗但仍坚持把戏演下去。 她僵硬的抱了抱拳:“回禀阁主,小九对此并不知情,只” 莫鸢一个激灵记起那个人,瞬间一切都说得通了。与崔弋有来往的妖,不就是棠离吗?可两人明明达成合作各取所需,又怎么会动起手来,除非 战场上二人相互为敌,即一人站岳国关越,一人站靳国赵弗。 莫鸢额上渗出冷汗,这事说还是不说?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问柳耐不住性子追问道。“小九只在外打杂,崔门主具体交易往来一概不知。” 泠柒抬了抬手道:“罢了,逝者已矣” 莫鸢见此不免心生疑窦,自己厚着脸皮把戏做下去,怎么这泠柒也甘愿作陪,半点没有要揭穿自己的意思。 莫鸢低头作悲痛状:“阁主,小九受崔门主生前关照许多,请准许今夜小九为崔门主守灵。” 泠柒似是疲乏不已,淡淡道:“嗯。”说罢离开。众人接二连三的离去,最终只剩下莫鸢一人。 见众人散去,莫鸢这才松了一口气。细思之下,泠柒的反应好像莫鸢编的这个谎成真了一样。 难道是崔弋并没有把自己的事告诉泠柒,两人都以为小九是对方的人。 这是唯一能解释的理由了,不然泠柒没必要陪她圆谎,如今自己身陷囫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此大不利局势下,得趁着还没被拆穿溜之大吉。 莫鸢还不至于对自己糊弄人的伎俩有信心到如此程度,能让老谋深算的崔弋深信不疑。只是崔弋明明已经起疑,为什么要帮自己隐瞒呢? 莫鸢缓 步走到榻前,看着崔弋此时青衣玉冠墨发四散,双目轻阖,是从未有过安详神态。 纵然面无血色更衬得飞溅在颊边的血迹刺眼,但没有了那股工于心计,如狐狸般狡黠的精明目光,使整个人看起来如一块青玉,温良无害。 只是触及冰冷如斯,了无生气。 莫鸢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了手想擦拭他脸上的血迹,却被这冰凉的触感激的一怔,收回了手。 他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明明处事作风唯利是图,心狠手辣,可又处处留情,说着不信忠义不信情义,最终却为了情义而死 思及此,莫鸢心软了下来,人为什么能如此矛盾?那么自私却又那么无私。 窗户忽然被风吹开,莫鸢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关好窗户,正要转身回去。 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莫鸢一定也不敢动,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屋里除了她就是已死的崔弋,再无别人。 来人在她颈间蹭了蹭,莫鸢悬着的心才缓了缓落回去。 “小鸢,我就知道是你。” “你在说什么啊?”莫鸢声音微颤,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崔弋的随从小九,决不能暴露。 荀秣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笑出两个犬牙一如千隐山上的狗末末:“小鸢,你的味道我不会认错的。”说着凑到她颊边吸了吸鼻子。 莫鸢心又飞快的跳起来,伸手推开他。“荀秣公子,请你自重。” 荀秣跟在她身后恍若未闻接着自说自话道:“你为何要扮做崔门主的随从呢?你明明就是” 莫鸢忍无可忍飞快转身去捂住他的嘴,把他抵在墙边。 莫鸢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要乱说,不然别怪我杀人灭口。” 荀秣拉开莫鸢的手,悄声道:“我不怕,小鸢不会伤害我,你要是怕别人知道,我们悄悄的,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莫鸢无奈的闭了闭眼。 荀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狗狗眼,讨夸似的说:“我特地等了夜深人静才来找你,有人的时候我都忍着,连看你都克制住了只看了三眼。不过,小鸢扮的真好,若不是这熟悉的气味,我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莫鸢叹了口气,嘱咐道:“可千万要保守秘密啊,在我离开之前尽量别跟我扯上关系。” 荀秣一下子急了:“你什么时候要离开啊?” “越早越好吧,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不危险啊,我会保护你的。有无阁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莫鸢定定望着荀秣:“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荀秣摇摇头:“有无阁没有做坏事,阁主对我们也很好,你多待几天说不定能了解的更多一些呢。” 见莫鸢沉思,荀秣接着说:“这几日大家忙于崔门主的后事,不会太关注到小九的。” 莫鸢点点头,无奈的笑了笑:“狗末末,你可千万不能说漏嘴啊,不然我可饶不了你。”说着莫鸢戳了戳他的肩膀。 荀秣往后一仰吃痛的捂住肩膀,表情痛苦。莫鸢神色一变:“怎么了?你受伤了?” 荀秣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小伤小伤,一见到小鸢就一点也不疼了。” 莫鸢摸摸他的头:“你个傻狗,别想着保护我了,我不在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 荀秣重重的点点头,又一把抱住莫鸢把头埋在她颈间瓮声瓮气的说:“小鸢,让我抱一会儿吧,一看不到你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莫鸢心尖一颤,回抱住他。 “有时候我做梦都想回到以前在千隐山的日子,可是我又想快点长大好能保护你,你等我好不好,不要和别人在一起,丢下我一个人” 莫鸢表情忽然呆住,脑海里回想起双瑟的话“他必定会是你的一道劫。” “情劫。” 莫鸢推开他认真的说:“狗末末,我不会丢下你,因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哪怕我和别人” 莫鸢没说完的话尽数被堵住,她瞪大了眼睛。 荀秣直起身子把莫鸢按在自己怀里,堵住了她的话。 莫鸢这才发觉,他原比自己高出许多,只是说话总是弯着身子与她平视。 不可能不可能,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狗末末吗?她握住荀秣的胳膊要推开他,面前的人却纹丝不动,这样做好像只是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哪怕我和别人在一起莫鸢心忽然一揪,没有这种可能了,别人又能是谁呢? 莫鸢摇了摇头,荀秣放开了她低声道:“没有别人,我不想有别人。” 这声音让莫鸢僵直了身体,低沉蛊惑带着命令和不容反抗的意味,这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狗末末。 那股压 抑在他内心深处的狼性显现了,他终究是一匹狼,是荀秣,是苍山妖王。 的确没有别人了,莫鸢鬼使神差的答道:“好。” 荀秣粲然一笑,那股狼性的威压一下子消失了,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 “小鸢,我明晚再来找你!”莫鸢点点头。 荀秣打开窗户,他回头笑着摆了摆手步履轻快的翻了出去。如果有尾巴此刻一定摇个不停,莫鸢不自觉的也笑了起来。 第73章 各怀心事 祁堇衾一行人回到延京城,果然已无陆既明的踪影,而祁堇衾似乎对此已没有那么关心了,立刻便往玄心观赶去。 谁曾想,在玄心观又遇到了两位旧相识——赵弗和棠离。 棠离早知道章先生紧随其后来了岳国,但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不甘心坐以待毙偏要孤注一掷逆天改命。以此证明给她看,命运不是既定的不该轻易认命的。 这样想着他亲力亲为谋划了救出赵弗的计策,只是赵弗在他身前中箭倒下的那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让赵弗活下来,毫不犹豫的来投奔了章先生。 好在,这一箭并没有致命。 棠离坐在床前,一勺一勺的喂着卧病在床的赵弗。 “你自由了,靳国赵将军已死,现在换个身份活下去吧。” “谢谢你棠离,唤我本名吧,奈伊木。” “奈伊木” “毛毫依尔·奈伊木,是我原本的名字。” 棠离笑起来,仿佛如释重负,满含着对自由和希望的憧憬,不过须臾他又敛了神色:“你的家眷待你养好伤我们回靳国,暗中把他们接出来。” 喝完最后一口汤药,赵弗握住棠离的手,神情动容:“得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棠离愣了一下,笑起来,整张寡淡素净的脸上也有了气色,他笑够了停下来:“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末了又认真的看着赵弗:“棠离荣幸之至。” 玄心观正殿。 祁堇衾听着章先生的话,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了,是她不愿让自己知道的吗? “我只能告诉你曾见过,她又离开了,其他的恐怕要等她亲口告诉你,我等不便多说。”章先生略有歉意,尽管祁堇衾再三请求仍把莫鸢要她保密的事情守口如瓶。 刚获得的一丝希望又瞬间破灭,祁堇衾心情起起落落,难以言表。 元袁见此安慰道:“莫鸢姑娘既然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我想她是躲着你吧。”向来沉默的方曈儿一语道破。 众人都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无妨无妨,有缘定能再见,只是时候未到。”莫与陌适时的出来打圆场,又笑着挽起方曈儿。 “先前奔波疲乏大家肯定都累坏了,近日了无线索,不如先歇息一阵。” “也是,来此路上听闻有无阁正忙着准备崔弋后事,恐怕也能安分一阵子。”元袁说着。 “难道那柳青厌真不是有无阁的人,这两大门主的待遇也差太多了。” 这番话才把祁堇衾的思绪从刚刚的失落中剥离出来,只有这个解释是合理的,死的那个柳青厌于有无阁根本无足轻重,所以先前才能在崔弋的帮助下轻易抓捕,而崔弋在有无阁的位置也未受到影响。 加之如今有无阁的态度,看起来似乎确实是这样。难道真的错怪有无阁了? 不对,祁堇衾忽然记起陆既明曾说过的,在乾镇他被指使去诱骗年糕。 那这一件事就已经在为明潭质鳞案做准备了,乾镇摄灵案也绝不是如泠柒所说是陆寻个人所为。同样,崔弋和柳青厌的私交必然和有无阁脱不了干系。 好一个有无阁,好一个泠柒,言之凿凿的编下这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弥天大谎,若不是陆既明这里出了岔子,恐怕众人都要被哄过去了。 祁堇衾冷笑:“有无阁说的话不可信。两日后崔弋出殡,再探有无阁。” 莫鸢待在有无阁已经近两日了,果不其然众人都无心关注一个随从小九,大家对崔弋的死甚为感伤。仿佛是一个大家族痛失长子一般的沉重氛围。 死不足惜的柳青厌与之相比,好像他真的与有无阁半点干系也没有。 在有无阁这两日,莫鸢也觉得他们内里不似自己想象的那样等级森严,俯首称臣的唯阁主独尊。 彼此之间好像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倒真如一个大家庭一般。 大家把对崔弋的悼念有几分垂怜转移到痛失门主的随从小九身上,对莫鸢不仅没有怀疑,反而每每提到都是关怀备至。 这样的氛围待久了也难怪荀秣也为他们说话。 “小九,给你豆沙糕!”荀秣又按时的到访了,莫鸢现在已经住到了有无阁的一处偏院里,四下无人倒是落得清闲。 在她的要求下,荀秣还是唤自己小九,唯恐隔墙有耳。 莫鸢拿起一块豆沙糕吃起来,荀秣在一旁傻笑着看着她。 “你也吃啊,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要 是你真是小九,真是崔门主的随从就好了。我们一起待在有无阁里,这样也很好啊。” “你真就这么喜欢有无阁?” “有无阁的大家都不是坏人,大家都是为了让六界变得更好才相聚在一起的,所以小姨和我甘愿为他们做事。”荀秣这话说得半点不掺假,目光里满是真诚。 莫鸢疑惑不解,这有无阁是给阁众灌输了什么思想,竟连入阁不久的荀秣甚至卫苏都死心塌地。 “那你们平日里都在做什么?” 荀秣摇摇头:“这个不能说,但一定是好事的,你相信我。” 他抬头望向天空:“如果能成功,六界就不会再有苦难了” 莫鸢顿觉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 荀秣见她这样满是怀疑的目光,有些失落的低头:“小九,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像崔门主,柳门主甚至阁主,他们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所以才希望六界能变得更好。” “你听不懂也没关系,这些事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了。”荀秣咧嘴一笑。 莫鸢放弃思考,叹了口气,狗末末心智不全,说话颠三倒四,半天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反倒像是给有无阁辩白。 “好,不做坏事就好。”莫鸢摸摸荀秣的头,他眯起眼傻笑着。 待在玄心观的这两日倒成了众人难得闲适自在的时光,玄心观远离尘嚣,独居深山,观中人也不多。 这两日难得热闹起来,宋元初也是捋着胡子乐在其中。 “宋观主,您这儿可有围棋,我来陪曈儿妹妹切磋切磋。” “那是自然,书房中就有。” “谢过观主!”元袁笑着跑开,与一旁的曈儿小声调笑道:“我要是赢了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那若是你输了呢?” “我才不会输,你说你答不答应”两人逐渐走远。 宋元初轻啜一口茶对章先生道:“贫道清苦半生,远离尘世,今日托你的福才感受到一些生气,原来儿女绕膝,天伦之乐是这般感触。” 章先生笑道:“好你个糟老头子,背后占这些娃娃们的便宜。” “不过打个比方,有年轻人的地方就是有朝气些,不像之前只有你我这些老东西整日暮气沉沉” “你说谁呢!你自己一个老东西就算了,扯上我做什么!”章先生瞪他一眼。 宋元初往后仰了仰,避开这怒火,小声怯懦道:“论起年龄,你这老妖婆不知比我老上几千年呢哎哎哎,贫道先走一步,去看看娃娃们下围棋!”宋元初见章先生伸手就要打过来,连忙起身溜之大吉。 莫与陌笑着走过来:“瞧你把宋观主吓得落荒而逃,也不知照顾一下老年人。” “我瞧着他心气可一点不老,和几十年前一样嘴欠。”章先生嘴上嫌弃着也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可不是嘛,不像有些人年纪轻轻的却整日半点朝气也无,看着让人好生忧心。”莫与陌叹了口气。 “心里装着太多事了难免整日思虑伤神。你倒也是,不过假扮了几年他的表姐,还入戏着呢?”章先生意味深长的看着莫与陌。 “你想什么呢?这孩子母亲于我有恩,他年幼丧母,我自当放心他不下。” “这个年纪,差不多是为情所困的时候了,多经历经历方能了悟。”章先生轻啜一口茶,目光飘忽。 “也是,正如你我当年。”莫与陌勾唇一笑。 两人对视,兀自笑开。 祁堇衾独自坐在后山的亭子里,四周只有风吹竹叶的簌簌声。 每当有这样独自一人静下来的时刻,他面前总是不自觉地浮现莫鸢的脸,还有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曾经。 “步香闺仍显我女儿风仪,开鸾镜整花钿又着罗衣。想当时在书院弦歌习礼,种兰因遇山伯暗感灵犀” 似有似无传来的戏曲声扰了祁堇衾的思绪,细细听来好像是《梁祝》的选段,能有这种惊鸿一般唱腔的,除了棠离再无别人。 “别月余牵魂梦相思缠系,情切切盼梁郎纳雁定期。倚朱栏凝眼望乱红无际,晃若见意中人身影依稀。弹翠袖不提防惹堕乌髻,小宁馨发调笑粉颊羞绯。” 棠离扮着祝英台的扮相,身着蓝色茶花散枝褶子裙,水袖轻扫,步步生莲。 只因着赵弗提了一句想听他的戏,棠离不知去哪弄了这身行头,在这空旷的后山里为他一人做了这场戏,恰好是《梁祝》中一段祝英台的独白。 赵弗听得如痴如醉,末了还未能出戏:“我时常都恍惚,棠离兄是否也像这祝英台一样是个女红妆。” 棠离抖袖至腕间,露出双手搀住起身的赵弗,轻笑道:“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两人对视一眼,棠 离又道:“终究是戏罢了。” 两人缓缓向前走着,赵弗道:“这次回靳国,我就与妻儿老小隐姓埋名去个无人相识的地方,过隐居生活。” “这样好,安逸。” 赵弗笑了:“没错,我原名奈伊木就是安逸的意思,谁曾想,居然伶仃漂泊半生,所幸有你相助终于能安逸下来了。” 棠离点头,看着他笑。 赵弗总觉得这目光平白有几分感伤。 “棠离,那你作何打算?” 棠离摇摇头:“不知道。” “还回虞州吗?”棠离不言语。 赵弗轻叹一声:“虞州我恐怕是回不去了,再听你的戏兴许难了。” “这都是其次,你能安逸的活下去就好了。” “你也一样。你答应过我的。” 棠离仍带着笑:“当然。” 第74章 插翅难逃 今日是崔弋出殡的日子,有无阁做全了流程和礼数,只是甚为低调,出席的都是不甚有名的有无阁阁众,最为悲痛的无过是崔弋匪帮的帮众。 崔弋的墓地就选在他们山寨的山腰上,葬礼交由匪帮操办,毕竟崔弋明面上还是不能同天师府扯上关系。 有无阁阁主并未出面,除了问柳携小九来此以作代表。 梁大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愣是哭的涕泗横流。金叔好像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眼袋耷拉的更厉害,一言三叹道:“哎,天妒英才啊。” 梁大哥抽了抽鼻子道:“当年若不是承蒙帮主相救,我梁文臣哪能活到今日! 帮里的弟兄没有一个不是受过崔帮主恩惠的,这才跟着他死心塌地,崔帮主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与关越恩断义绝,背后不知帮了他多少次!最后竟为了他死在了战场上,不值当不值当啊!” 帮众们纷纷附和,抽泣声又此起彼伏。 莫鸢也没由来的被这氛围感染了,怀着沉重悲痛的心情来到灵堂。 时辰已到,棺盖缓缓合上,崔弋的一生连同他的许多秘密都将长埋于地下了。 “小九日后还要留在山寨吗?”金玉满堂一整天都很沉默,忽然找到莫鸢问了这么一句。 莫鸢腹诽,自己正盘算着今天从这里溜走,回玄心观去找章先生。现在他既然这么问了 “小九也可以回阁里跟我手下做事。”问柳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毫不客气的坐下翘起一双大长腿。 莫鸢一时有点尴尬,没应声。目光不知所措的落在问柳翘着的脚踝上,如白玉的肌肤上有一道寸许的疤痕,若不是细看还真没注意到。 “小九!别听她的!”这一声喊得莫鸢一个激灵,这才回神。 金玉满堂接着对问柳道:“你与崔帮主又是什么关系?无名无分怎么能平白无故要了他的人?” “你管我是什么关系,没了崔弋你们帮恐怕时日无多,臭小子,有功夫跟我斗嘴不如另谋出路去。”问柳勾起红唇轻蔑一笑。 “你!”金玉满堂气愤不已,站起身道:“现在崔帮主逝者已矣,你就好好守寡去!我们帮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问柳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直比金玉满堂高出半个头,气势凌然道:“闭嘴臭小子,我跟他可没有那种关系!” “别动气别动气,坐下好好说。”莫鸢不得不出面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 两人扭转攻势齐声问:“小九,你跟谁?”说罢又互瞪一眼。 莫鸢额上冒出冷汗:“我还没想好”两人只当小九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同情的看着她。 “也罢,你想好了再做决定吧,帮里随时欢迎你回来。”金玉满堂说完站起身离开了。 问柳见他离开,对莫鸢道:“小九,并非我执意留你,阁主吩咐过,尊上要见你。” 莫鸢心里咯噔一下,尊上?是岳国皇帝?这时候如果问了是不是显得很像外人,莫鸢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问:“这是为何?” 问柳也疑惑:“我也不清楚,尊上神秘莫测向来都是直接与阁主交流,连我等门主都未能窥见其真容。” 莫鸢一惊,看来有无阁阁主背后还有更大的操控者,他才是所有事情的主谋。 泠柒,只是作为明面上的阁主,而他隐于其后操控全局。 莫鸢浑身都冒出冷汗。 问柳见莫鸢神色有些紧张,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道:“无妨,恐怕是崔弋的事。” 此言一出,莫鸢更紧张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微微点头,心里却是纠结万分。 去还是不去?以此人的城府,想必自己在他面前定然早已被看透,去了可能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不去的话,眼看有无阁的幕后主使,所有事件的元凶就在眼前,放弃这个机会岂不可惜。不过,就怕有命看见了没命回来啊! 莫鸢心里七上八下,算了算了,这个消息已经很有价值了,至于幕后主使早晚会被揪出来,等到有能力与之抗衡了再见不迟。 下定决心,莫鸢嘴上答应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逃脱这里了。 祁堇衾和元袁二人原本打算趁着崔弋出殡的日子再来有无阁一探究竟,谁曾想,崔弋出殡的仪式早已搬到山寨举行。 下了禁制的有无阁根本没法进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陆既明救出来,陆既明与他们待在一起太久,知道的事情也多,以他那种口无遮拦的性格,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而且陆既明还是两桩 案子的重要证人,无论如何都要控制在他们手里。 “这有无阁怎么进得去,又上哪找陆既明啊?”元袁哭丧着脸。祁堇衾想起上次闯进有无阁还靠的是莫鸢对着崔弋一阵死皮赖脸的糊弄。 如今这两人崔弋已死莫鸢失踪,而且有无阁近日死气沉沉,闭门不开。 “主要是这层禁制难以破除,只要有机会混进去,我能找到地牢。” “那要怎么混进去呢?现在根本无人进出。” “对了,去买一包莲心酥试试。”祁堇衾拉住元袁往那家酒楼走去。 莫鸢下了决心,当即准备离开山寨,来到僻静处,她给祁堇衾传信一封告知他泠柒并非有无阁的真正阁主,让他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看着纸鹤逐渐飞远,莫鸢深吸一口气,张口要念诀瞬移,忽然仿佛被人扼住咽喉一样发不出声来,脑中一阵阵发晕! 莫鸢握住脖颈,难以支撑单膝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难道是中毒了?留着最后一丝理智,莫鸢猛地记起,今天正好是第三日,不可能不可能?难道真要这样死了 莫鸢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祁堇衾一收到信立刻飞快的赶往崔弋的山庄,一到这里他直直冲进去问道:“小九何在?” 先前那几个挟持他们的帮众一下认了出来:“是那玉面小郎君!上次让你给溜了,怎么还敢回来?” 祁堇衾充耳不闻:“小九在哪?” 梁大哥上前一步:“小九与你素未谋面你找他作甚?上次若不是帮主手下留情,你当你们真能跑得掉?” 祁堇衾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小九在哪?” 帮众纷纷拿出武器,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金玉满堂喊道:“放开梁大哥,小九早被崔帮主的相好带走了。” 祁堇衾松开转头望向金玉满堂:“她是谁?” 金玉满堂被这气势吓得后退一步:“就就是那个高个红唇的女人啊。” 祁堇衾忿忿一转身,瞬间消失不见。徒留一众人在此目瞪口呆。 元袁扮成一个酒楼堂倌的样子,缩在有无阁转角的墙角里纠结万分。 祁堇衾方才收到一封信,火急火燎的就离开了,虽说走之前让他原地等着,但是元袁心高气傲,出来一趟怎能空手而归。于是自作主张乔装打扮来试上一试。 他探出头去,只见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子抱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进了有无阁。 这不就是当时对峙,柳青厌的妹妹,现任有无阁柳门主吗?看来崔弋那边已经事毕,只是这少年又是谁?上次也没见过有无阁有这样一个人? 忽然身后有人把手搭在他肩上,吓得元袁一个激灵,转身只见是气喘吁吁的祁堇衾。 “怎么了?这么着急?” “她回来了吗?”祁堇衾喘着气问道。 “问柳吗?那不是”元袁转过头只见有无阁的大门眼看就要关上。 身后的祁堇衾如离铉的箭一般飞奔过去,却只差一步之遥,大门在他面前毫不留情的合上。 元袁几步跑过去,安慰道:“算了,陆既明一时半会也救不出来,现在也没有其他证据,我们先缓缓,从长计议” “莫鸢在他们手上。” “啊?这怎么会?” “我们收到的信,就是她传出来的。有无阁背后另有其人。” 元袁思考片刻:“别着急,莫鸢姑娘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有无阁若是敢伤她分毫,我们仙界定不会放过他们。” 身后忽然传来莫与陌的声音,她不知何时到此。 “二位快随我回去吧。有要事相商。” 凡间已是秋风萧瑟,深秋时节。而九重天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下半场和谈还久久未开始。 一众上神仙君都为此忧虑不已,有人坦言不如答应魔尊的请求,允他几处仙山宝岛,再统一告知六界与魔界以刻碑为约,共签下言和碑,同保六界和平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众人各执己见,又为分出哪几处仙山而争吵不休。 在此局势之下,有无阁一事便凭着泠柒几句解释草草了事,明潭质鳞一案也随着柳青厌的死而宣布结案。 元袁听莫与陌说完,拍案而起:“有无阁分明是在胡说,我明潭所失的质鳞又在哪,不找出来这事没完!” 这事自然要查下去,只是没了仙界的支持,几人只能继续暗中调查。 莫与陌叹一口气:“现在仙界正愁着和谈一事,自然没空管这些。” 和谈一事是仙界与魔界为主,而魔界与妖界暗中勾结,妖界中苍山一族又与有无阁有关。其中千丝万缕恐怕有无阁也掺和其中。 只是仙界一众,对人界的组织完全不放在眼里,这般的轻视恰是给了有无阁机会。 有无阁背后的主使深谙此道,这才为有无阁这个渗透六界的组织披上一个人间的外壳,让人毫无防备。 第75章 天史纪年 莫鸢悠悠转醒,嗓子仍有些不适。她撑着手臂坐起身,缓缓睁开眼,有人扶住她让她坐正,又递过来一杯水。 莫鸢下意识答道:“谢谢。”自己这是死了吗?这里是哪? 她转头只看见端站在她床头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年糕。 莫鸢瞬间清醒了,定定的看了她三秒,又闭上眼摇了摇头。 再睁眼,年糕还是端站在那里,身着黄色小衫裙,梳着双螺髻,只是低眉顺眼的,像是循规蹈矩训练有素的宫廷仕女。 莫鸢张了张嘴,要开口却没发出声音。恐怕只是长相相似吧,年糕若是还活着,断不会有这样的神情,简直像个木偶了无生气。 莫鸢失落的喝了口水,脑子里忽然窜过一个念头,她飞快的翻身下床扶住年糕的肩膀问道:“你是年糕吗?!” 年糕轻轻点头。莫鸢手忽然脱力:“我这是死了?”不对啊,那时候明明 记忆回到那天,夜色已深,月色和微弱的灯笼下,莫鸢再见到祁堇衾这张脸,面无表情,淡漠如常,她喉头忽然一更,眼里已满是泪光。 祁堇衾眸子颤了颤,这眼神没由来的让他心软心疼,想起了莫鸢,但是他怎么会是莫鸢呢,自己恐怕担忧莫鸢到了精神恍惚的地步,看谁都像她,可又不是她。 他面上不为所动,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似是药丸的什么东西,极快的松开另一只手捏住莫鸢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塞了进去。 莫鸢瞳孔骤缩,祁堇衾钳住她的喉咙,把那药丸咽了下去。 莫鸢双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祁堇衾在她耳边道:“此毒甚烈,若你能守口如瓶,绝不欺瞒。三日后我自有办法把解药给你。否则,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祁堇衾看着小九震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觉得他是莫鸢,这就足以让自己放他一条生路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去冒险。 如果不是,正好可以以毒药恐吓住小九此人,如果是,那她一定会知道。 莫鸢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这味道,分明是一颗雪花糖。 所以那天自己突发异状,定不是祁堇衾喂的药丸,莫鸢细细想来,在此之前她还吃过的不正是她紧张时问柳沏的那杯茶嘛。 莫鸢心中冷笑,原是怕自己念诀逃走,便下了这种一动法术就会失声晕倒的毒药。 那自己一定没死,这里必然就是有无阁了。 莫鸢走近年糕身边:“年糕,真的是你吗?我是莫鸢啊。” 莫鸢微微蹲下,想直视她的脸,年糕往后退了退。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年糕仍低头一言不发。年糕的灵体不应该保存在青丘吗? 莫鸢站起身,确信这不是年糕,对啊,年糕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再见到她呢,可是莫鸢的目光紧紧锁在年糕脸上,她除了性格不像,其他都与年糕别无二致,哪怕再多听她说一句话呢。 莫鸢鬼使神差的开口:“你能叫我一声莫鸢姐姐吗?” “狐仙姐姐。”莫鸢忽然回头,这样称呼自己的只有陆既明,他怎么也在这里? 陆既明缓缓走过来,步伐沉稳表情自若,带着一种陌生的意味深长的笑。 莫鸢心中疑惑更甚,为什么明明都是熟悉的一张张脸,却是如此陌生的感觉。 “陆既明,你怎么也回有无阁了?”莫鸢面对着他,再叫不出口小胖子三个字,年糕也不是年糕,小胖子也不是小胖子了。 “非也,此乃有无之境。”陆既明沉稳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话音刚落四周忽然景色变幻,变成一片虚无的幻境。 莫鸢恍然大悟上前:“我是在做梦对不对?你不是小胖子陆既明。” 陆既明忽然笑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个设想有意思,不过你错了。”他语气极其认真,好像字字属实。 “你没有在做梦,我就是陆既明。” 莫鸢震惊不已:“难道你之前的样子都是装的?!” 陆既明叹了口气:“早同你说过,世上多得是虚情假意,不过逢场作戏罢了。你啊,还是这么傻。” 莫鸢气的发抖:“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陆既明倒是坦诚:“也不算骗吧,从我的角度不过是做了有利于自己的伪装而已。” 莫鸢冷笑:“那你装的倒还真像啊。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既明笑了笑:“别着急嘛,坐下慢慢说。年糕,沏壶茶来。”本来 一片空旷的虚无之地幻化出桌椅来,年糕应声端着一壶茶来为两人沏上。 “坐啊。”陆既明坐下,见莫鸢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又笑:“有椅子不坐干站着,可一点不像你的作风啊。你要听故事,就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讲。” 莫鸢将信将疑的坐下,四周忽然景色变幻,一派上古时期的混元世间。 “你知道,天地混元之时,万物皆为虚无。后来上神聚集初开天地,世间始分为三界,此为初世。天史称初世元年。”随着他说着,幻象随之而变,当年初世元年的景象尽现眼前。 那时世间仅有三界,上有碧落,中有厚土,下有黄泉。 初世元年,天地初开,三界间灵气充沛,吸收天地日月风雪雨露之精华,灵聚而生,于是有了魂魄。 厚土之中,灵体孕育而生,于是魂魄注入灵体,生灵草木皆有了生命。灵体枯竭便重归厚土,魂魄来到黄泉再寻新的灵体而入。 而由灵组成的魂魄,一旦飞散再散落三界,打碎重组。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后来生灵繁多,天地又分,九重天上为仙界,九重天外为神域。 人间又有灵气充沛之处妖物聚集为妖界,黄泉之下为鬼界,鬼界之外均成魔界领地。 其中,没有生命的物品在与人与妖接触多了,日积月累出足够的灵,便可以化成物灵,游离于六界之中,依附其他生灵存活。 “后来三界分为六界,神c仙c妖c魔c人c鬼,混杂世间,但初生的灵纯净无染,虽六界纷繁,但彼此交好相辅相成,和谐共生。 生灵之间,莫不真诚友善,心无嫌隙,六界遐迩一体,盛世太平。 此为净世,天史称净世安年。” 幻象应声而变,净世安年的一派和谐画面出现,六界相处融洽,妖和人都能共生在人间,彼时也无三六九等之分,众生心纯如水,共存于世。 “后来” “打住,我坐在这里是要听你讲六界史的吗?这和你骗我有半点关系?”莫鸢见他又要长篇大论,及时打断他。 陆既明神情庄严肃穆,半点不容置喙,又接着说:“你且听我说的有无道理。” 四周忽然暗了下来,燃起熊熊烈火。 “后来,世事变得越来越复杂,灵几经辗转已经不再纯净如初,生老病死反反复复,灵聚又散,体生又灭。七情六欲随着邪念占据了人心,贪嗔痴,怨憎恶,爱别离,求不得。” 六界不再和谐如初,各个种族分裂割据,各为了一己私欲拼个你死我活,越这样,灵的往复越频繁,灵的纯粹消逝的越快。 四周是一片战场的狼藉,杀伐声不断,火光冲天。 “此为乱世,天史称乱世浊年。”陆既明话音一出,四周瞬间安静,只剩下他的话语在这有无之境格外清晰。 “”莫鸢沉默了片刻,喃喃开口道:“哪有什么史称乱世浊年,明明这一纪年还没结束呢。” 陆既明低声笑了笑:“没错,看来你对史学并非一无所知,不过,马上就要结束了” 莫鸢不解,陆既明起身:“结束乱世,重回净世” 莫鸢也站起来:“你在说什么啊?” 陆既明一挥手,幻境里出现了许多莫鸢过去经历的事情,年糕惨死在她面前,祁堇衾与她决裂的那晚,被当成替身差点葬身火场 莫鸢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当时那种痛苦绝望的感觉又占据了她全身,陆既明的声音如鬼魅般在耳边响起:“怨恨,猜忌,利用,欺骗,自私,贪念这些污浊不堪的邪念,只要没有这些,世间仍是净世安年的和谐天地。” 莫鸢回过神来:“不可能的,回不去了。” 陆既明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回得去的,如果可以回去,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莫鸢愣在原地,陆既明松开她一挥手,四周又变成一片虚无。 “有亦是无,无亦是有,有有无无,似有却无,似无却有。”莫鸢直被他绕昏了头:“你说什么颠三倒四的,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啊。” “非也,有从无生,先无后有。无为何来有?” 莫鸢扶了扶额,这样的陆既明真叫人不习惯,说话一套一套让人难以理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说点我能听懂的,你说这不是梦,那年糕是真的年糕吗?” “当然是真的。”莫鸢猛地看向一旁垂首无言的年糕。 “年糕她还活着?”莫鸢一步步走向此时毫无生气,不再灵动的少女年糕。 “心魂受损加上记忆丢失,与那小妖王如出一辙。” 莫鸢看着年糕笑起来,眼里蓄满了泪水,年糕是她自出山以来心中最大的遗憾和后悔,只要没死,只要还留有哪怕一魂一魄,一定还有机会救的。 哪怕她不记得莫鸢姐姐,只要还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兔子就好。 “呵无知,若是有救,小妖王恐怕早已重振苍山了。” 莫鸢快速转过身,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陆既明一挥袖,语气激愤:“你还不明白吗?!年糕,荀秣,还有千千万万的悲剧都是因为心灵的自私狭隘,猜忌怀疑造成的!如果没有这些,世界上就不会再有苦难了” 不会再有苦难?这话听着颇有几分耳熟。 “有无阁的大家都不是坏人如果能够成功,六界就不会再有苦难了。”荀秣的话在耳畔响起。 有无阁?有有无无?没有苦难? 莫鸢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既明。 “你是有无阁的尊上。” 第76章 肝胆相照 明潭质鳞一案已宣告结案,凶手柳青厌身死伏法,昭告六界。莫与陌查案结束也被召回仙界。赵弗棠离要返回靳国,顺便路过靳国京城欲暗中解救赵弗家眷。 元袁与方曈儿正要回明潭,听闻赵弗欲寻一处隐居,当下欢迎他去乾镇生活,此处明潭管辖又有少仙这层关系,比起其他地方安全许多。 赵弗也答应下来,于是一行人先去靳国京城胥京。章先生也拜别了宋元初,众人陆续离开了岳国。 只有祁堇衾坚持留在岳国,与众人一一告别后不见踪影。 “你是有无阁的尊上。” “不必这么称呼我,你叫我名字就好。”陆既明坐下喝了一口茶,抬头又露出莫鸢熟悉的那种傻笑。 四周的幻象消失,恢复了原先的景致。 “陆!既!明!乾镇和明潭的事是你干的?!”莫鸢站在他面前质问道。 相比起莫鸢的高声质问,陆既明冷静许多,不为所动轻飘飘的答道:“不是。” “哼,的确不是,你没做,只是在背后主使对不对?” “如你所见,有无阁一向以六界安定为目标,我们解释你又不信,何苦再来问我,你就相信你愿意相信的吧。”陆既明面不改色端坐着。 莫鸢不语,此时口说无凭,不拿出证据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既然如此,还有一事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我问你,瑬盏在你们手里吗?”陆既明闻言愣了愣随即笑开:“有意思,这要怎么回答呢?说在吧也不在,说不在” 他顿了顿,“也在。” 莫鸢不解:“别跟我绕弯子,既然你们有瑬盏,为什么不帮荀秣恢复?又为什么不救年糕?” 陆既明低低的笑起来:“你真把有无阁当成行善济世的组织了?这的确也是我们追求的目标,可是一切哪有那么简单呢?况且我也没说瑬盏就在有无阁吧。” “到底在不在?难道现在用不了吗?” “也可以这么说,时候未到。”莫鸢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陆既明忽然站起身:“果然不出我所料,耐不住性子了,你且出去吧,有人来寻你了。” 莫鸢跑到他身边,是谁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竟还闯进有无阁来了? 莫鸢又转头狐疑的看着陆既明:“你这就放我走了?”自己已经见识了有无阁背后主使的真面目,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放走了?难道不怕出去以后这个秘密泄露吗? 陆既明敲了敲莫鸢脑袋:“傻子,你话本子看多了吧,我们有无阁明纪守礼,又不是蛮不讲理的大反派。” “你若担得起我的信任,就帮我保守秘密。不过你要是乱说,我也不能杀你灭口不是?”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是威胁一样,莫鸢腹诽。 没想到他张口又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真正威胁的话。“年糕我们定会照顾周全,你不必担心。” “你”莫鸢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谁料陆既明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哦忘了告诉你了,你可爱的灵宠小米也在有无阁呢。” 莫鸢震惊:“怎么可能?小米!你们挟持他?” 陆既明饶有趣味的看着莫鸢笑:“怎么?看样子你很紧张?” “你们把他怎么了?”莫鸢气愤又无可奈何,刚刚还说自己明纪守礼,现在又搞挟持威胁这一套,呸,虚伪! “背地里骂人也不是君子所为啊。”莫鸢疑惑,自己的表情这么夸张明显吗,一眼就被看出来。 陆既明又道:“你大可放心,我们没对他做什么,不过是你师兄为了找你拿他与我们做了交易。” 师兄居然拿小米做交易,委屈了小米就这么拱手让人,好在自己与他签了契约。 “你把他俩放了,我帮你保守秘密。” 陆既明摇摇头:“这个交易不成立,他们在有无阁,你才会帮我保守秘密。” “你” “尊上,他来了。”泠柒站在门外扣了扣门。 陆既明对莫鸢道:“你走吧。” “可是” “别忘了,放你走已经是我们仁至义尽了,年糕现在是我们的人,而小米作为交换的灵器可没那么容易离开。” 莫鸢一时语塞,不见好就收再谈条件确实得寸进尺了,她没再说话,目光从陌生的陆既明身上移开,又看了看在一旁的年糕,偏头转身踏出房门。 离开的那一刻莫鸢觉得自己好像穿过了什么屏障,一阵恍惚,不觉得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只 是平平无奇的厢房无半点异处。 见到那人的时候,莫鸢一时愣住,千隐山下一别已许久未见,上次崔弋书房门口匆匆一瞥,没想到来此的人竟是他。 “狐面?”莫鸢走近他,他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含糊的“嗯”了一声。 朝泠柒一抱拳:“谢了,告辞。” 泠柒回礼:“二位慢走,在下恕不远送。” 莫鸢就这么稀里糊涂一路顺畅的出了有无阁,迈出大门的那一刻莫鸢终于忍不住疑惑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狐面似乎不愿意多说话,好像故意避开莫鸢,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环抱着一把剑,身后背着刀,一如初见的冷漠。 还没等他回答,莫鸢忽然记起,这有无阁向来桩桩交易分明,怎么会轻易放自己出来,一定是狐面与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你是不是和他们做了交易?拿什么换的?” “避水珠。” 避水珠?就那颗自己下水摸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珠子? “就这啊?我这么不值钱啊”莫鸢一时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 狐面还是惜字如金,莫鸢自言自语道:“好吧,也不是坏事,免得你破费。谢了啊,这下又欠你人情了。” 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空巷,莫鸢打算着瞬移回玄心观去,她抬头看了狐面一眼,正要问他作何打算。 忽然记起,上次临别狐面答应自己再见一定坦诚相待。 她起了玩心,嘿嘿一笑伸出手臂挡在墙壁上拦住狐面:“你是不是忘了,上次答应的什么事?” 狐面伸手拿剑柄挑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不记得,你现在自由了。”他脚步放缓:“想去哪去哪,想找谁就找谁吧。” 莫鸢跑到他面前笑道:“巧了嘛不是,我就想找你呢。” 狐面面具后的双目有些惊讶,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找我作甚?” “你是故意的还是真忘了?说好的坦诚相待呢?”狐面好像是真的才记起这件事,偏过头去:“你不会想看到的。” “哎呀,我不会嫌弃你的,不要因为长相而自卑嘛,我就是觉得咱俩互帮互助这么多次了,多少也算得上是朋友” “莫鸢!” 这一声呵斥把莫鸢惊了一跳,若不是四下无人她都怀疑是不是从狐面嘴里说出来的。 狐面似乎很生气,一步步朝她走来:“怎么就是朋友了?谁给你一点小恩小惠都能和你做朋友是吗?你为什么轻易的就能相信一个见面不过三次的陌生人呢?” 莫鸢步步后退,这连环三问,问的她心里一阵阵发懵。“为什么不能相信呢?你也不是坏人啊啊” 莫鸢后退着突然撞到一车马料稻草,整个人倒在上面。 狐面看起来更生气了,他握住莫鸢的手腕,好像黑化了一样欺身把莫鸢压在马车上恶狠狠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呢?” 莫鸢动弹不得,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上次也是莫名其妙的就生起气来。 她不再挣扎,用尽量柔和的语气问:“狐面,你怎么了啊?” 但他的怒气不减反增,好像莫鸢这温柔的语气让他更加气恼。 “这世间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哪怕被欺骗过利用过还是义无反顾的相信别人吗?你为什么就不怕被伤害呢?” 莫鸢被他握住双手一动也不能动,只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狐面。 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莫鸢几乎没怎么思考,她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所有人都怕被伤害就不去信任的话,那就永远没有真诚的感情了” 狐面一怔。 他看着莫鸢清澈的眸子,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想着这句话,两人对视良久。 空巷子里街市的喧闹声显得模糊而遥远,四周一片静默,他缓缓放松了手,站起身来转过身去。 “对不起,冒犯了。” 莫鸢站起身靠着马车:“狐面,有人欺骗利用你了吗?” 这一句话就好像戳中了他的心事,狐面转过身来问:“如果有人这样对你呢?” 莫鸢脑海中一下浮现出祁堇衾那晚说的话,然而过了这许久,她好像已经不太在意了。 她喃喃自语:“说起来,他也帮了我很多,各取所需像我俩的关系一样,怎么算得上是欺骗利用呢?” 莫鸢抬起头笑了笑:“我好像没有遇到过哎。” “其实哪有那么多人会这样啊,用你的话说是互惠互利,用我的话说就是互帮互助咯。” 狐面破天荒的笑了笑。“也是有理。” “那你承认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狐面点点头。 难得他主动开口问了一句:“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我是想去苍山看看,毕竟是我曾经的故土。”狐面眼里的讶然转瞬即逝。 “不过,现在想先去玄心观找章先生蹭个饭。”莫鸢嘿嘿一笑。 “我带你去酒楼吧,当是赔罪。” 莫鸢亮眼放光,跳到他身旁:“真的吗?算你够意思!” 第77章 苍山日暮 章先生,元袁一行人来到了靳国京城胥京,赵弗的家人就在胥京的一处宅子里,一直被软禁着美其名曰代为照看。 胥京毕竟一国之都,进出关卡都有重兵把守,赵弗又是靳国旧将进入不免要乔装打扮一番,好在胥京来往人多,通商贸易繁盛,可以改头换面混入其中。 于是五人便成了,张老爷张夫人带着体弱多病的小叔子和一双儿女来胥京寻医。 “等等我们俩怎么成兄妹了?”元袁换上新的装束转了一圈,看着章先生挽着赵弗,一派张氏夫妇相敬如宾的样子,他不禁对自己和方曈儿的新关系表示不满。 “不然呢?我瞧着你天天一口一个‘曈儿妹妹’很是顺口啊。”章先生心知肚明,但仍假装不懂调侃元袁。 棠离淡淡开口:“难不成你们还想扮成张家少爷和他的小娇妻?” “棠离哥哥,你瞎说什么呢!”方曈儿跺脚羞恼道。 元袁心思被戳破,红着一张脸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兄妹也行啦,反正是假扮的。” 一行人配合得当,顺利的进了胥京。在一处靠近赵家宅子的地方住了下来。 赵弗战死的消息早已传回了靳国,朝廷对赵家人的管控也松懈下来。徒留赵氏一家老小整日为了赵弗的死以泪洗面。 才刚到这里的第一天夜晚,棠离就立刻动身要去赵宅救人,一刻也不想等,竟比赵弗看起来还要着急。 章先生对此也是默许,倒是赵弗颇为担心,提议商量对策却被棠离置之不理。 当晚棠离就和元袁里应外合去了赵宅。章先生与方曈儿留守照看伤势未愈的赵弗。 方曈儿瞧着赵弗在屋内坐立难安,也被他扰的心神不宁。本来赵弗重伤未愈,也不知棠离非要这么着急,好像再不把赵弗安顿好就来不及了一样。 方曈儿见此道:“要不我去看看吧。赵先生安心,他们二人有法术傍身,不会有事的。” 赵弗点点头:“无妨,只是我这心定不下来,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恐怕是事先没有计划周全这才让人放心不下,我且去看看。” 章先生一直没说话,好像对接下来发生什么都安之若素了。 莫鸢与狐面一起终于到了苍山。 西北多荒山大漠,少数低地有草原,唯苍山上植被茂盛被视为西北宝地,传言有狐仙庇佑。 如今莫鸢站在一片枯黄的山底,看着传言里狐仙庇佑的宝地此时已是干枝枯叶错综复杂,整个山都笼着灰蒙蒙的色调,是说不出的苍凉,仿佛一座巨大的沉寂着的墓地。 “这就是——赤狐一族的家乡吗?” 数百年来,第一次踏足出生的土地,莫鸢心中陌生又仿佛熟悉。 “你早就知道。”狐面站在莫鸢后面,带着面具半张脸看不清神情。 “自欺欺人也没用啊”莫鸢仰头看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两人来到苍山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禁制,恐怕是关老夫人的一点伎俩又被泠柒将计就计了,可惜了自己的夜明珠,莫鸢轻叹一声。 山中荒芜的没半点生气,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沉下去一分,一路拨开杂草来到山顶,正值落日。 山顶一断崖处,有一树劲松,枝干如盘虬卧龙,根茎深入岩石颇有拿云攫石之势。 一看便知是年岁久远的老树,莫鸢恭敬拜了一拜,喃喃道:“也不知当年的苍山是何种景象,如今却落得这般” 她在崖边坐下,西沉的落日在天边迸射出烈焰般的余晖,天地映入眼帘是从未有过的浩瀚无垠。 从前没出过千隐山,总想着要出来见见世面。出来一趟,遇到了年糕,第一次让她体会到被人需要,第一次想要保护别人,却因为猜疑和怀疑让她身死异乡,追悔莫及。 结识了许多朋友,宓倾儿,夙湮兮立场不同,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陆既明一朝改头换面,如今亦不知是敌是友。 莫鸢一直想着言语是会骗人的,可行动不会,所作所为才处处透露出心之所向。但祁堇衾言行不一,那时又说了那么笃定的话。 一见着他那张脸,让莫鸢脑子都一片空白了哪还有什么分辨真假的能力。 真真假假,情意难分。该信时没信,信了却又被骗,莫鸢恍恍惚惚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想着莫鸢轻叹一声,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祁堇衾,正是在崔弋书房的门外。 他喂她一颗雪花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狐面你认识祁 堇衾吗?” 站在她身后,带着狐面面具的祁堇衾身体明显的一怔。 用狐面冷漠的语气问道:“问这个做什么?”站在别人的角度从莫鸢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祁堇衾一下子紧张起来。 从刚才再见到莫鸢的那一刻他就极力的克制自己不要看她,他怕一直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就会控制不住压抑许久的情绪。 此时站在莫鸢身后,他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一刻也不离的看着她。 “你早就知道我是小九吧?在崔弋书房门外?”莫鸢觉得狐面早认出了自己,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她还清晰的记得在崔弋书房门口狐面帮自己说话。 祁堇衾差点快忘了自己还是狐面,他才想起来那天崔弋书房门外陆既明带着狐面面具和自己在一起,莫鸢恐怕真以为祁堇衾和狐面是两个人了。 “是,我知道。”顿了顿他还是没忍住问:“你问祁堇衾是什么意思?” “你们果然认识吧,你怎么知道我在有无阁的?你又为什么要来救我?”莫鸢对这个答案隐隐有一丝期待,她紧紧盯着狐面,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那几个字。 “受人所托。”莫鸢猛地转过身来,狐面没来得及移开目光,两人刹那间四目相对。 狐面后退一步,看向夕阳,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莫鸢欣喜的声音都雀跃起来:“受谁所托?” 狐面纹丝不动,犹豫了许久答道:“无可奉告。” 虽然是这样的回答,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莫鸢控制不住的笑起来,笑意一点点的蔓延到眼角眉梢。 她又转过身去,看向夕阳,落日收起了一天的耀眼光芒,变得柔和润圆,人抬眼便可以直视的地步。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光芒万丈却不刺目。 脚下的暮气沉沉的苍山,数百年前,数万年前或许生机勃勃就如同朝阳,如今夕阳薄暮,终究是不可逆转不可阻挡的现实。 “你看这夕阳,像不像灵气殆尽气数终结的苍山。” 狐面沉默半晌在她身旁坐下:“人间万物变迁,不过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苍山兴亡,于岁月长河中亦如同一天的日升日落罢了。” “数百上千年于神仙妖魔是漫长岁月的弹指一挥,而人间早已沧海桑田,百代更迭了。人鬼两界,六道轮回生死反复,而神仙妖魔非生即灭,魂魄散尽后就真的不存在于六界了吗?” 狐面仰头看着远方的落日,眸子倒映着余晖灿若星辰:“确实如此,魂飞魄散之后灵便散落世间,重归万物。所以也有许多神仙自请褪去仙骨入凡间,着实可笑,凡人都醉心于寻找长生之道飞升成仙,而有神仙却想成为凡人体味轮回滋味。” 莫鸢笑起来,苍山兴也好,亡也罢,都是不可改变的过去了。纠结那些无可奈何的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眼下的,未来的,才是自己有机会把握有机会改变的。 她好像忽的释然了,来此一趟,只为了解心中之惑,明此生来处,再逐此生归途。 莫鸢看着眼前无边的天际,群山重叠云雾缭绕,她从来没觉得六界在自己眼中如此完整,仿佛置身于六界之外看这神仙妖魔人鬼都是六界中一粒微尘,何其渺小。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索性作为一个无名小妖就这么三魂七魄存于六界,即生我来这六界一遭,不好好游赏一番及时行乐不是可惜?” 莫鸢又望着这壮阔的落日场景,心境是从未有过的开阔,仿佛看透了这人事纷繁,不禁释然一笑:“其它琐事来忧心当真是浪费我生时,除了生灭皆为一芥罢了。” 狐面侧头看莫鸢,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千隐山的傻狐狸莫鸢而是什么世外高人似的,莫鸢被他盯着不好意思的笑开。 “哈哈哈哈好一个,除了生灭皆为一芥!说的好!”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莫鸢一下弹起身来向身侧望去。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髯老者从劲松后走出,虽年事已高,却精神矍铄。 莫鸢愣在原地,怔怔道:“哈?谢谢” 狐面向前一步,毕恭毕敬的拱手拜道:“晚辈叨扰了,还望恕罪。”狐面胳膊肘碰了碰莫鸢,她这才忙拱手垂头:“还望恕罪还望恕罪” 老者爽朗笑着摆手:“不必这么多礼,老头子我独居这苍山顶数千年巴不得有人来‘扰扰’我这儿的孤寂呢,近来可热闹了哈哈哈。” 莫鸢想着这老爷爷看着可慈祥好相处,并不像什么礼数森严古板的老者,莫非这位就是“暮苍仙人”,莫鸢稍稍松了口气。 又一年轻俊朗的男子缓步出现,面上带笑气度不凡颇有几番仙风道骨的韵味,一开口给人一种超凡洒脱的气质。 “难得在这苍山能遇到如此志同道合的友人,实乃幸事。在下许攸 ,号虚游。二位幸会。” 狐面忽然正色,深拜一礼:“原是虚游真人,失敬失敬,之前晚辈前去北海拜会,未寻得真人,谁料竟在此地相会”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听的莫鸢是云里雾里。 莫非之前狐面要那避水珠就是去北海寻虚游真人? 莫鸢这才插得上话:“原来你去北海就寻得是虚游真人啊,当真有缘!” 一旁的老者捋捋胡须,笑着说:“相逢即是缘,天色将晚,诸位不如到寒舍一聚。”众人欣然前往。 第78章 有无相生 老者原来正是苍山山神——暮苍仙人,宫殿被屏障隐匿在半山腰。殿内是一副隐居高人的简雅居室。 众人围坐在园内亭子里,许攸虚游,这名字起得可真随意,三人相谈甚欢。 暮苍仙人确实是上古的老神仙,自初世元年天地初开,始分三界之时就是这苍山上的一棵劲松,到了净世安年修炼成形又化了仙,被钦点为山神。一路看着这世间变了又变,直到今天的样子。 莫鸢想起陆既明在有无之境给自己的长篇大论的那番“有无论”,自己一知半解,云里雾里,正有机会让暮苍前辈指点迷津。 “暮苍前辈经历了自古以来三大纪年,可知道六界为什么从净世安年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此言一出,狐面对莫鸢更是刮目相看,许攸也来了兴趣,看向暮苍老者。 暮苍老者捋捋长髯,似是回忆涌现。 “净世安年,是再回不去的净土啊。彼时六界生灵数目不多,灵气充沛纯净,所需所得皆取于山川草木,日月精华。世间既无什么仙家神器,亦少有珍奇异宝。人人自得天地祥和。” “后来凭着这灵气,生灵与日俱增,曾经丰厚的灵气资源在这庞大的生灵数量面前也不堪一分。又有诸多珍奇异宝现世,芸芸众生皆欲求。” “仅凭这个,六界生灵就生出欲念不复当年的和谐?”莫鸢觉得惊讶,生灵的心念是这么容易就被环境影响改变的吗? “是也不是,不知莫鸢小友可听过这样一句话?——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莫鸢重复了一遍。 是了,当年六界简单却也贫瘠,修炼只靠自身天赋和努力,众生皆如此,于是相安无事。但六界发展愈发丰厚,珍奇异宝现世,有人因此得道升仙,有人还在苦苦修炼。 于是他人有我也要有,不择手段的要得到,便有了贪嗔痴。 我得不到,他却得到了,上天何其不公?既然这宝物必有其主,为何不是自己?于是又有了怨憎恶。 “因不均而生欲念,因欲念而扰心乱。众生越乱则天下越乱矣。”暮苍老者长叹一声。 “那这欲念是因境而生,可能靠自身而化吗?”许攸听了进去,不由得发问,问的也正是几人心中所想。 “难啊,六界生灵凡有灵在,就不可能没有念。此念为欲或无欲。终究看个人造化,真正无欲无求,六根清净之人少之又少。” 莫鸢似有了悟,点了点头,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陆既明的“有无论”问道:“‘有从无生,先无后有。无为何来有?’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莫鸢小友思之甚广啊。”暮苍老者捋捋胡须,喝了口茶看向狐面道:“这位小友看似有所感悟,不如谈论一二。” 狐面顿了顿道:“晚辈拙见,简言之,此乃‘有为论’。” 狐面看向莫鸢道:“意思是,凡事要做了才有结论,要想有就要从无开始。” 莫鸢笑了笑:“原来如此,倒也有点道理。”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静言思之,万物莫不如此。”许攸叹道。 “爱恨亦然,因爱生恨,因欲生痴。”暮苍仙人似意有所指又补了一句。 许攸愣了愣,偏头摇了摇:“仙长莫要笑我了,是我痴了。” 言罢对莫鸢道:“今日与诸位相谈甚欢,在下受教了。” 莫鸢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己那套理论都是听别人说的,不然哪参与的进这种高深的话题。 许攸叹道,似是自言自语:“既然缘尽,我便不再执迷不悟了,不如寻一地隐居” “隐居?那不如来我千隐山,山灵水秀一方净土,是仙凡交界之处,非有仙缘寻不得此地呢。”莫鸢颇为自豪的说道。 许攸和暮苍老者对视一眼,都是疑惑神色,许攸先开口道:“我几乎走遍四海八荒,当真未曾听过此地” 他犹豫着顿了顿“实不相瞒,我这么多年说是云游其实是寻一人。” 这一句话徐徐牵出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许攸原是一名在行山修行的凡间道人,是自幼父母双亡被行山道长收入门下。而年轻的许攸一心向往游走江湖行侠仗义,时常修习道法的时间,他就独自躲到后山。 便是一次冬日在一片枯枝中发现了忍冬。此花冬季也不落叶,在一片萧瑟中显得格外生机。 那时的许攸还是个孩子,忍冬在行山宝地已修出了灵识,机遇一到修成灵体便可化妖。许攸一心侠义无人倾诉,便时常与忍冬对话。 花藤在 他的照料下长得越发的好了,春末夏初常常开出金银双色的花,年年岁岁,花开花落,人间岁月不过弹指一挥 许攸也长成了十八岁的少年郎,剑眉星目意气风发,棱角分明的俊脸虽是稚气未脱,但带着一股子年少轻狂的意味颇有几分侠气。 他向忍冬辞别,十八岁的他终于可以下山寻他的江湖梦,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提着一坛酒,像着江湖上的大侠一样斟满一碗仰头而尽。又痴痴的笑着给忍冬浇灌了些,也不知说了多少对江湖的向往,对忍冬这位‘老友’的感谢。 他躺在藤蔓的根部,向上是湛蓝的天空和卷卷舒舒的白云,忍冬正开着金银双色的花,微微晃着似在应答他的喃喃自语。 真好啊,他想着,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许攸许攸”迷迷糊糊的许攸听见了一位少女的柔声呼唤。却怎么也看不见少女的面容。 “哈哈哈你吃醉酒了,我是忍冬花啊,我一直都有灵识的,只需机遇一到就可化妖。”许攸还愣着,有些不可置信。 “你当真要立刻离山?若再等等我许能同你一起走”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猛地坐起。 “那我这么多年的话,你都听见了?”许攸喃喃道,似有些不好意思。 少女低低地笑:“那是自然,听你说的我也想去闯荡江湖云游四方了呢。” 许攸眼睛都亮了,转向花藤的方向笑道:“真的吗?我明日就下山去了” “可我还未化形,你若来不及等我便先去吧,我成功化妖了便立刻去找你。” 许攸略一思索,笑着点头:“那你如何找我?我又要怎么称呼你呢?” 少女一阵沉吟,似也在苦恼。许攸晃了晃神眼前仿佛看见了一位皱着眉思索的娇俏少女。 他揉了揉眼,金银双色的花迎风晃着。脱口而出道:“金银花开双色,似凤凰对舞,一金一银,琴瑟和鸣。不如唤你‘双瑟’如何?” “花开双色,琴瑟和鸣真好,双瑟谢过许攸大侠!”少女笑如银铃,直直撞得他心颤。 许是十年前,许是这一瞬间,一段有始无终的孽缘就结下了 “等等等等双瑟?!”莫鸢一听到这两个字,惊得伸出了手叫停。 许攸一脸惊愕的望着莫鸢,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动地样子让莫鸢仿佛看到了当年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就是双瑟!你可认得?!” 狐面不动声色的分开两人紧握的手,安抚道:“真人莫激动。” 暮苍老者也眯眼笑了起来:“当真缘分不浅啊哈哈哈” 莫鸢一顿一顿的坐回椅子上,忆起双瑟曾说过,她被一人负了心,早已看淡红尘了四海八荒也已游了个遍,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千隐山便隐居起来,不问世事过清淡日子了。 莫非负了双瑟的便是许攸?莫鸢一想到双瑟曾经也是单纯娇俏的少女殊不知经历了什么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才磨成了那般的清寡淡然的性子。 她一拍桌子站起,怒火中烧:“许攸!你当年对双瑟做了什么?” “她现在在哪?!千隐山吗?”许攸全然听不进去莫鸢的斥责,眼眶红红的望着她。 莫鸢一时语塞,想着他或许是有什么苦衷,长叹一口气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暮苍老者拍拍许攸对几人说道:“这事他也是无心的,修成真人才忆起前尘往事,三生三世情深缘浅罢了” 千隐山,莜竹居。 近来六界众生惶惶,神魔两界僵持不下,局势一度紧张。双瑟叹了口气,放飞了传信的灵鸟。 她挽了挽鬓边的碎发,提起花洒来到小院。院里种满了各式的奇花异草,争相开放美不胜收。 双瑟望着满园繁花,隐居在千隐山这许久,都已忘了年月。前尘往事如梦般虚幻的不真实,鸢尾花正盛放,如雀鸟展翅将入云霄,双瑟想起了莫鸢。 前不久才收到莫鸢的纸鹤传信,禁锢在这千隐山数百年,她终究也是羽翼渐丰,展翅入了尘世,去寻她想要的真相了。 这纷纷扰扰是是非非,双瑟在世间历尽沧桑心灰意冷隐居山中,而莫鸢单纯无知一心想着出山入世,着实可笑思及此,双瑟不禁自嘲一笑。 第79章 往事如烟 在许攸百般恳求之下,莫鸢最终还是答应带他去千隐山寻双瑟。莫鸢心里也为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伤神。 双瑟或许还念着他,所以数百年来孤身隐居在千隐山。而他们的事从来都没有当面说清楚过,其中许多误会不言明终究落得两人独苦。 哎,世间唯情一字伤人啊。 决定要离开之前,莫鸢还有一事未了,她请暮苍仙人借一步说话。 暮苍仙人拄着拐杖悠悠开口道:“我知你要问什么,你是赤狐一族的遗孤” 莫鸢心猛地揪了起来,呼吸也急促着,她看着暮苍老者满是风霜沧桑,凿出沟壑遍布的脸。仿佛是那一段满目疮痍的悲痛往事在面前展开。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暮苍双手交叠在拐杖上目光落在远处,喃喃开口道:“当年苍山还是西北宝地,赤狐一族在此聚居,庇佑山灵” 只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当年瑬盏一出,引各路各派争抢。 持瑬盏者必招祸端,聿怀上神当年携瑬盏被众妖魔围攻受伤,落入苍山。 赤狐一族救了聿怀上神,那时魔族还是上任魔尊,为救爱妻对瑬盏势在必得,得知此事攻入苍山,在此大开杀戒,甚至引出天雷要踏平苍山。幸而芩之神君以身为盾,挡住天雷,却是神格陨落。而聿怀与魔尊拼死一战,几乎同归于尽。 最后关头瑬盏助聿怀修为大增,恢复如初才得以置魔尊于死地,灰飞烟灭。而赤狐与一众妖魔两败俱伤。 聿怀看着本一片安宁祥和的净土如今狼烟四起,焦土遍地。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他一个个的查看过去,无一狐生还。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烈火燃烧枯木的噼啪声,聿怀沉默着看着祸起之源——手中的瑬盏,方才一用光芒减弱了不少,微微发着光。 忽然婴儿啼哭声微弱的传来狐母临死前将毕生修为全数传给了出生不久的幼女,本已离体的小狐魂魄又忽然归位,低低嘤咛了起来。 聿怀一个闪身来到了发声处,小狐得了数千年修为,已化作了人形,泪眼盈盈惹人怜爱。 聿怀小心翼翼的抱起婴儿,又看了看弱弱发着光的瑬盏,一个闪身不见。 后来六界传言,聿怀对战魔尊虽险胜但身受重伤,后退隐六界,瑬盏在此战中下落不明。 “可笑,瑬盏本是治愈救人之物,却为了争夺又造成死伤无数何故啊?何苦啊?”莫鸢苦笑着,笑的停不下来。 仿佛这是多么荒唐可笑的一件事,莫鸢一把抹去笑出的眼泪,目光落在地面上。 四周骤然安静了下来,暮苍仙人语重心长的劝导:“过去的已然无力改变了,老朽知你不过是寻个真相,虽年纪轻轻但也是个明白人。这起悲剧终究是命数” 莫鸢比想象中冷静的多,这么多年一直期望能见到亲族的希望早就幻灭了,只是别人都瞒着她,她也假装自己不知道,反正从来都是这样,与以前度过的日日夜夜岁岁年年并无不同,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罢了。 直到登上崖顶,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浩瀚无垠,气势磅礴的落日。 莫鸢才惊觉相比六界自己的渺小,弄清真相不过是为了活得明白,不再被隐瞒一切迷迷糊糊的浑噩度日。 但当那些残酷的过往展露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感到了巨大的悲哀 “莫鸢小友啊,正如你所说,除了生灭,皆为一芥。三魂七魄就这么独一份,散了便散了。老朽不希望告诉了你这些却让你背负着仇恨和痛苦活着聿怀上神之所以瞒你至今,只是不愿让你背负痛苦” 莫鸢抬眼笑笑:“谢谢前辈告知,不必为我忧虑,这些我都知道的。我莫鸢可不会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哈哈哈。” 暮苍老者捋着胡须笑道:“如此甚好,那老朽也就放心了。” 三人拜别暮苍仙人,许攸召唤出座驾仙鹤,几人一同往千隐山飞去。 狐面一直沉默寡言,许攸也沉思着,面色凝重仿佛要去负荆请罪似的。 莫鸢撑着头想暮苍仙人讲述的苍山往事,暮苍仙人是苍山山神,乃是苍山一案的第一目击者,据他所言,苍山狐族救了聿怀,两者是为一派。 应共御敌魔族才是,怎的到了卫苏这里,聿怀竟成了妖魔的仇敌?苍山一案虽不说与聿怀毫无干系,但挑起此战的为上任魔尊,理应魔族为罪魁祸首才是啊。 这个道理他们都拎不清吗?还是说这件事的真相他们都不清楚呢?还是说故意为之呢? 这么想着想着,便到了千隐山,比起苍山还是这 个从小长大的地方,更能让莫鸢有家的感觉,莫鸢抬起手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 明明是三个人同行,就好像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似的。 莫鸢搭上许攸的肩,安慰道:“别这么紧张嘛老哥,双瑟很开明的,你给她解释清楚应该问题不大了。来见老相好了,开心点~” 许攸长叹一口气:“我恐怕她不愿原谅我。我的确” “好啦好啦,放心,我们会给你助攻的!”莫鸢笑着拍拍他。 狐面把莫鸢的手扒拉下来,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一会儿带他俩见面了我们就离开吧,缘分未尽定能再续前缘的。” 莫鸢回道:“不错不错。” 一阵悠扬的琴声逐渐清晰,从琴音就能听出抚琴者的淡泊心性。有微风拂过,把琴音都吹散在了竹林间,竹叶沙沙作响更显幽静。 “前面就是莜竹居了,一定是双瑟在弹琴哈哈哈,我先去给她一个惊喜!”一个瞬移莫鸢就窜进了双瑟的屋子。 果然是双瑟正在抚琴,她抬眼的一瞬间,琴弦毫无征兆的绷断。 她手指一下窜出鲜血,莫鸢紧张的上前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里,伤口快速愈合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看到我太开心了?”莫鸢嬉皮笑脸地调笑她。 双瑟笑了一下,翻了一个白眼,嫌弃地拿起手帕擦掉手指上莫鸢的口水,嗔怪道:“你一回来可废了我一把好琴”莫鸢瘪瘪嘴,还是这么毒舌啊。 “双瑟”许攸出现在门口满目深情地望着专心擦手的双瑟,没在往前一步。 双瑟闻言,手上动作顿了顿,又快速恢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未抬眼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许攸脸上是明显的失落,微动想要往前一步却顿了顿还是站在原地。 莫鸢小声念诀瞬移到了门外,快速和狐面离开了。 莫鸢难得没有瞬移,顺着莜竹居到千隐山的路一步步走着。她没说话,狐面也跟着沉默。 这条路她数百年来走过不知道多少遍,现在竟觉得踏在上面的每一步都让人倍感珍惜。 荀秣不在别有洞天了,千隐山上再没有那个傻狗末末了。双瑟现在与许攸重逢了,兴许能再续三生三世的缘分。 小米被押在有无阁成了人质,师父师兄远在九重天上谈判,千隐阁空无一人。 这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狐面。而自己连他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两人回到千隐阁。 此刻四下无人,见莫鸢还是沉默,带着若有若无的伤感。 狐面率先开口无奈的笑着说:“方才你倒是嘴快,也不给许攸真人留个机会。” “哦对啊!”莫鸢恍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多好的机会啊! “没事没事,我相信他们有缘,不差这一口”什么乱七八糟的狐面都没忍住噗嗤一笑。 莫鸢忽然转过身对狐面说:“你说我俩是不是也挺有缘?”狐面刚才的笑意顿时消失,好像只是幻觉。 “你胡说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吗?”莫鸢一边说一边踱着步子观察他的表情。“也许吧。” “你上次的承诺还要我再提醒一遍吗?”莫鸢双手抱胸停下来看着他。 “那你的承诺也没忘吧?”上次莫鸢确实承诺过答应他一件事。 “哎?你该不会要让我做的事就是不要摘下你的面具吧?”莫鸢叉着腰气愤道。 “这倒是个思路。”狐面轻笑一声。 “喂!你耍赖!”莫鸢抬手要打他,被狐面闪身一避,倒是自己差点摔倒。 狐面下意识的伸手揽住了莫鸢的腰,两人都是快速反应过来,立马分开站好。 此时暮色已深,屋内还没有点灯,隐隐有些暗了。 狐面无奈道:“点灯啊,这个你擅长。” 莫鸢却猛地转头紧紧盯着他,半晌小声道:“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莫鸢突然攀上他的肩膀,把他推倒坐在椅子上。 两人离得极近,鼻尖几乎相碰,莫鸢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说道:“其实我早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狐面一愣,瞬间怒火中烧:“没想到莫鸢,你竟真是这样的人!”说罢抬手就要推开她,莫鸢握住他的手从手腕一点点移上去直到五指相扣。 另一只手一打响指屋内烛火全燃了起来。 这一瞬间,狐面晃了晃神,烛火把那张俏丽纯情的脸照的神采奕奕,她眼里是失神的自己。 就在他失神的这片刻,莫鸢捏住他下巴喂进去一颗药丸,笑的意味深长:“把面具摘了,不然你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莜竹居。 双瑟起身抱起断了弦的琴走近内 室,许攸仍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双瑟再出来提着一壶茶,仍未抬眸瞧他一眼,淡淡道:“进来坐吧。” 许攸犹豫着踏进门,坐在了茶桌前,双瑟面上无甚波澜,但三生三世的回忆排山倒海而来,仿佛把她又放在那苦痛中煎熬了一遍。 第80章 花开双色 第一世,许攸是行山一个一心想闯荡江湖的小道士,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双瑟。情缘就此深种。 两人约定好后,许攸先行带着一腔江湖热血下了山,山下的各种凡尘趣事让年少的许攸眼花缭乱,本就带着一身武艺在凡间便随他心愿做上了劫富济贫,惩奸除恶的侠客。 “许攸大侠”眼前的少女刚刚从险境脱身,惊魂未定但看向他的眼中隐约含羞带怯。这张清秀俏丽的面容逐渐和另一个模糊的身影重叠,许攸痴痴的笑着,喃喃道:“双瑟?是你来找我了吗?” 少女低头笑着。“是我,许攸大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许攸眼神逐渐清明,爽朗一笑:“哈哈哈你早说是你就好,还假装让我救你,再以身相许啊?” 少女脸色泛红,一把抱住许攸,娇嗔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说好要带我闯荡江湖的,这一辈子都不许反悔!” 许攸心底泛起涟漪,紧紧回抱住:“好,这一辈子带你走遍人间山河!” 行山苦苦修行的双瑟在许攸走了的日子更加寂寞乏味,一心想再见到许攸的念头让她最终突破了最后一重禁锢,化成了人形。 尽管已经用尽了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化妖成功。但人间也已过去了十年了。 十年间许攸放弃了修道,拜别了师父常年生活在了人间。 双瑟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她来到了人间循着踪迹找到了许攸。 就是这间屋子,心心念念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刻又是什么模样? 双瑟站在门外,轻易的感觉到了院子里忍冬花的气息。双瑟心头一喜,低头轻笑着。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双瑟施法推门进入,心头却蓦的一凉,笑容逐渐凝固 墙上红艳艳的一片绚丽夺目,细看之下原是盛放的凌霄花。 现在正是凌霄盛开的季节,枝繁叶茂繁花似锦,而墙下的忍冬花刚刚过了花期,谢的七零八落,对比之下萧条不已。 屋内有嬉笑的声音,双瑟忍着强烈的苦涩,缓缓靠近窗户。 透过窗户看到正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孩子尚在襁褓,夫妇两人一左一右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双瑟勉强的笑了笑,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她迈开步子正要离开。 “双瑟”双瑟猛地回头,几乎要推门而入。 却见屋内的女子嗔笑道:“夫君!都说了叫我娘子”青年人依稀有少年时的模样,仍是丰神俊朗,长身而立。 只是怀中抱着孩子,他笑道:“我就喜欢叫双瑟,我起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啊?儿子你说好不好听?” 双瑟紧握双拳,双目泛红,眼里都是闪闪的泪光。她一把推开门,屋内两人都是一脸惊愕的望着她。 名唤“双瑟”的女子,愣了愣忽然跑过来抱住双瑟:“好姐姐!你怎的找来了?”说着埋在双瑟肩上一阵抽泣。 双瑟一把推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假惺惺的女子。 “为什么?凭什么?!”双瑟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滑落,一想到这一切本该是自己的,却被这个冒牌货据为己有。 她的心就仿佛被人紧紧揪住,呼吸都是痛的。她抬眼看那个与她相伴数十年,让她苦念数十年的男人,此刻却叫着自己的名字与其他女子你侬我侬。 而此时的许攸一介凡人一无所知,被凌霄施法定在原地。 凌霄毫不犹豫的跪在双瑟的面前,她更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可我是真心爱他的。” 双瑟缓缓蹲下,直直看着凌霄,蹙眉颤抖着说:“我也是真心爱他的啊,我爱了他二十年念了他十年你一个捷足先登就抢占了我的所有吗?” 凌霄握住双瑟的手,急切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他也是极爱你的。我真羡慕你当年他选择的是你不是我。你们的每一次谈话我都在身后听着,我多希望他能回头瞧我一眼,可是他的眼里只有你。我也是一时情爱迷了心窍,借了身下树木的妖力提前化妖” 双瑟恍然明了,原来她是行山后山的那株凌霄花,沉默寡言的凌霄花,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份孽缘竟牵扯如此之深。 双瑟不忍的看着眼前的凌霄,软了语气:“你先起来吧。” 凌霄摇了摇头,继续哭道:“今生是我对不起你,我愿以毕生修为偿还,与他了了这一世我便再入轮回,绝不阻碍你们!” 双瑟一惊,修炼化妖何其不易,再入轮回等于数百年修炼化为乌有,她竟也爱他至此吗? “凌霄,你我同为花妖,修炼何其不易!你” 凌霄无奈一笑:“这一世我已知足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啊,人的寿命何其短暂,你愿意看到他现在的幸福被打破,后半辈子在痛苦和内疚中了此残生吗? 在他的意识里,是与你厮守了一辈子的啊” 双瑟心中纠结万分,心口传来阵阵窒息般的痛,她看着凌霄凄楚可怜的泪脸,又想起方才没有自己出现时,他那么幸福开心的笑。 院外墙头上的凌霄花随风摆动,开的盛气凌人,娇艳无比。 双瑟走近许攸面前,看着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已将而立,有着初为人父的成熟稳重。 他心里一直都是自己,方才他还在唤着“双瑟”,回头看了看泪眼婆娑的凌霄,这一世终究是错过了。 一介凡人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入了轮回便什么都忘了,这一世是我来迟了,十年,二十年都等了,那我便再等你一世吧 双瑟缓缓闭目:“罢了你一定要让他幸福啊,这一世就当我没来过吧” 凌霄喜极而泣,握住双瑟的手不住的说:“谢谢你双瑟!谢谢!” 双瑟拉起凌霄,神色复杂的扫过两人,淡淡道:“下一世,他必须是我的。”言罢,闪身不见。 双瑟回到了行山后山,她时常会想如果自己早一步化妖,能和许攸一起下山,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会不会他们也会有一个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双瑟想起来就嘴角带笑,她暗下决心一定好好修炼,下一世决不能因为这个再错过了 魂魄转世要种种机缘,再一次见到许攸的时候,世间已过千年。彼时他还是一个刚刚出世的孩子。双瑟在得知他投胎转世之后便一直等着,这一次命运似乎为了弥补上一世身世悲惨的他,一出生便锦衣玉食。 这一世,许国皇室第七子,许攸。 未经世事的双瑟满心都是再见他的欢喜,只觉得他过得好便够了,只待他长大成人,再续前缘。双瑟化身原型,从他出生就守在院子里,日复一日的看着小小的婴孩长大成垂髫的孩童。 双瑟在深宫中十年一晃过去,于妖而言,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弹指一挥,而双瑟的心却在这高竖起的重重宫墙里,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她宁愿许攸没有这尊贵身份,没有这锦衣玉食,她只知道许攸一点都不快乐,他是向往自由的少年啊而今却被困在这高阁深院,双瑟看着许攸也是终日愁眉不展 而当数年后她化身人形混入皇宫才得知这十几年本应恣意随心的少年过得是怎样如履薄冰的日子。 双瑟小心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不甚费事的就混到了许攸的贴身婢女。许攸在皇宫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向来沉默寡言,一副与世无争纯良的样子。 在他之前还有六位哥哥,大皇子早年夭折,三皇子是皇后所出,现居太子之位。二皇子为庶出,但是才能出众为皇帝看重。四皇子六皇子似与二皇子为一派。 五皇子向来体弱,太医断言活不过弱冠之年。 于是其他几位皇子为皇位争的不可开交,主要是太子与二皇子两派,针锋相对。 当年许攸出生时因有幻日之景,被认为天降祥瑞有天子之光。前几年一直被诸皇子视为眼中钉,后来许攸收敛锋芒,一心向道,逐渐降低存在感,才稍稍好过了一些。 他的母妃早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身亡了。而也因他一心向道,不近女色,其他皇子都取妃纳妾的年纪,许攸还是孤身一人。 是夜,少年安静的坐在书桌前翻看道法书籍。 双瑟看着灯光下,温和宁静的侧脸,不禁思略:虽说此时当朝皇帝尚还壮年,国家安定,也保了沉默寡言的许攸暂时无性命之虞。 但若一朝局势大变,无论是谁当权都不会放过其他威胁到政权的隐患,许攸是真心向道,还是明哲保身?倘若他要这江山 “宥王殿下,再过几年就要搬离京城去往封地,您”双瑟见四下无人,便大胆问道。 谁料许攸头也未抬直接打断她的话:“这种事何须你考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双瑟心里撇了撇嘴,面上还是低眉顺眼的答:“奴婢僭越了,殿下恕罪。” 上一世那个畅所欲言,意气风发的少年果然在这种环境的打压下变得谨言慎行了,看来他是还没有卸下心上的防备,双瑟在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来日方长 第81章 再续前缘 后来的日子双瑟在一天天的克制又暗生欢喜中度过,仿佛回到了上一世那些朝夕相伴的平淡日子。 虽然是有着主仆身份的束缚,但对于双瑟来说,能在他身旁陪伴着他看着他已经比独自在山中孤寂的日子好太多了 更让她开心的是,越来越久的陪伴和共同在深宫中步步为营的生存让许攸对她慢慢卸下了防备,会像最初相识的那样同她说话。 他还是他啊,只是把真实的自己伪装在了厚厚的面具之下。 每年冬季,许攸都会请示前往道观修法,只有在这里他才会稍稍放松下来。道观居于深山之中,极其清幽。 虽多数是修道未成的凡人,但道观中难免会有略有修为的道长,双瑟身为花妖,身处道观的凶险她自是知晓,但许攸每次出行一切从简,也只带贴身侍女双瑟一人和四名暗卫。 如此情形,哪怕冒着多大的风险双瑟也不愿离开许攸,况且,在这里许攸才会完全卸下伪装。 今年已离许攸加冠成年,离地封王还有两年了。 许攸临窗而立,望着窗外的白雪纷纷若有所思。 双瑟拿着一件斗篷给他披上,许攸突然喃喃道:“若我从未生在帝王家,不卷入那些权势纷争,是不是就能早日踏上道途,修道成仙” 双瑟在他背后,禁不住一笑,今生在最尊贵的皇家却一心向道,前世成长在道观却只想着行走江湖。 凡人真是奇怪,人生没有矛盾好像就不叫活着似的。 双瑟把他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低头边系着斗篷带子边笑着说:“殿下何苦想这些,若未生在皇家你也未必向道了,既已是这样的身世了便好好活着吧。” 双瑟抬眼,见许攸一双点墨般的眸子正无比认真的看着她,从前也不是没有离得这么近过,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 双瑟忙低头后退一步,双手交叠温顺的站着。许攸却紧跟着上前一步,声音低沉仿若伏在她耳边言语一般:“双瑟你已在我身旁服侍了五年之久了吧?” 双瑟心跳一下比一下重,心里却在想,这一世原来才五年啊可我这一世已经等了你十八年了,已经爱了你一生又一世了 心中微微苦涩,双瑟抿了抿嘴未抬眼只微微点头。 许攸叹了口气,又转身对着窗外:“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一入宫门便不知归期,为何不在外追寻自己想要的而要在这深宫之中耗费生时呢?” 可我追寻的在宫里啊,就是你啊!双瑟在心里喊道,但面上仍无所动。 许攸侧头看她:“为什么呢?”见双瑟犹豫着还是低眉顺眼的看着地面。 许攸无奈一笑道:“这又不是在宫中,你不必如此拘泥起先你来我宫中,我以为又是哪个不放心我的好哥哥派来的眼线,可你并不像先前的那些婢女,这五年来你怎么留下来的我不知道,但你绝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吧,我说的对不对?” 双瑟这才抬眼看着许攸,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说,但都止于唇边。 现在还不是时候,双瑟看着许攸认真的表情,张了张嘴说道:“殿下只需知道我绝不会害你就够了。” “我知道,你恐怕是这世上我唯一可信之人了。” 只是这样一句话就让双瑟满心欢喜了好久,以双瑟的身份本可以在日后他娶妻时轻松的伪造身份嫁给他,但双瑟很清楚,尽管又过了一世,许攸还是没变过。 对他来说陪伴和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许攸迟迟不娶妻,双瑟也等不了那么久了 没想到这次回宫之后,变故突然来了,许攸生母去世后养在皇后名下,但皇后一心培养自己的亲儿子又加上许攸寡淡的个性,平日并不怎么管他。 这次回宫后突然被召去皇后宫里,皇后一番劝说婚姻大事如何如何,却是要将吏部侍郎家的庶女嫁给许攸。 双瑟在一旁听着,心里已明白了七七八八。 果然不是她亲生的,听闻最近皇后的亲儿子三皇子即太子在朝堂上锋芒毕露,俨然成了众矢之的。树大招风这个道理,皇后能混到这个位置自然也是懂得。 许攸若与朝中扯上关系,不免要引起一番猜忌,以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吧。 二皇子已娶了吏部尚书之女为妃,自然将吏部收拢到自己麾下。 皇后又拉拢吏部侍郎,这是要分裂吏部吗?吏部侍郎怎么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碌碌无为的王爷呢? 双瑟暗自决定晚上去查探一二。 一旁的皇后慈眉善目的说:“攸儿啊,母后不干扰你的喜好,只 盼你能活得自在幸福些。这方大人家的四女儿可是早就对你芳心暗许了,你们成亲一定会幸福的。你身边总的有个贤妻照顾着,母后也放心啊。” 许攸面无表情的拱手拜道:“儿臣多谢母后关心,只是” “就这么定了,本宫早已禀了你父王,在宫中等着指婚圣旨吧。”皇后笑着虚扶了扶许攸。 双瑟内心骂道,一派胡言!见都没见过哪来的芳心暗许!这狡诈的妇人分明是在利用许攸为她儿的皇位谋划。 回到宫中,许攸愁眉不展,坐立难安。在这样的环境下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无论如何都会被牵扯进去。 傍晚,双瑟去查探了一番,才恍然得知皇后的全盘打算。待到深夜,确定了四下无人,双瑟知道许攸一定还没睡着。 她来到许攸床前,轻声问道:“殿下,你可歇息了?” 一片漆黑的屋内,落针可闻。 许攸低低的声音从帷帐中传来:“双瑟?何事?” 双瑟立在一旁低声道:“我去查清楚了,皇后要你娶方氏一是把你牵扯进争端分散其他人对太子的针对,其二是皇后许诺了吏部侍郎会将他扶上尚书之位,他的女儿嫁给你也还是在皇后手里,日后便是掌控吏部的好筹码” 许攸冷笑一声:“呵,皇后真是下的一手好棋,一箭双雕。只是委屈了方家姑娘” 双瑟心中微动,犹豫着开口:“殿下皇位之争已是避无可避了,如若你要改变主意” 正说着,屋顶忽然有动静。双瑟尚没反应过来,许攸从帷幔中伸出手一把将双瑟拉到了床上。 只着里衣的许攸一手捂着双瑟的嘴,一手撑着床,屏气凝神的听着屋外动静。 在许攸和床之间的双瑟早已在一片黑暗中满面通红,心跳声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更加清晰。 片刻之后,确定外面已无人,许攸才放开双瑟,黑暗之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 许攸和双瑟离得极近,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道:“纵是黑夜也隔墙有耳如若依你所说那日后得更加小心了。”言罢才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双瑟轻轻拍了拍胸口,轻叹一口气:“啊,吓死我了。” 许攸少见她这样的语气,竟觉得有几分可爱。笑着问道:“平时倒是云淡风轻的,怎么方才心如擂鼓啊?” 双瑟一时语塞,百口莫辩。 许攸又笑道:“莫非?你才是对我芳心暗许的女子?” 双瑟一下更慌乱了,手足无措的解释道:“殿下你你乱说什么!这种情况都会紧张好吧!” 许攸压低声音轻笑:“依我看,娶素未谋面的女子不如娶你”末了,这语气竟有几分认真。 双瑟一下子乱了心神,下意识的都想答应。 但她一开口却是:“殿下方才说什么依我所说?殿下若要这江山” 双瑟忽然停住,风掀起了帷帐。账外的清浅月光印在了许攸的眸子里,一片漆黑中亮如星辰。 双瑟忽然翻身下床,语无伦次道:“这窗竟忘了关,我” 许攸低头不语,却伸手忽的抓住了将要离开的双瑟的手腕。 “我要,江山,美人,都要。” 从那晚之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许攸还是保持着一心向道的外表,但仍接了指婚的圣旨。状似安之若素的娶了方氏入门。 大婚当晚,双瑟站在婚房的门口,心中五味陈杂。两世两情相悦却都不能名正言顺的嫁给他,两人之间竟是如此情深缘浅吗? 而婚房内的两人,端坐在床沿。 方婠自己拿下了盖头,并未转头看许攸,她淡淡开口道:“你不必自责,你我都是政治斗争的棋子罢了,那晚屋顶上是我的人。” 许攸眼中微微愕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标准的大家闺秀,温和端庄。 方婠继续道:“当下的情况我们别无选择,但未来的路怎么走,还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 言罢,她转头定定的看着许攸,问道:“你可懂?七皇子宥王殿下。” 许攸当下立刻心知肚明,这个看似温和端庄的女子竟有如此野心,不过也是与自己后面的打算不谋而合。 许攸点点头,起身道:“累了一天,你早些歇息吧。”言罢,转身出门了。 在屋外听得一清二楚的双瑟也怔在原地,许攸打开门的时候,双瑟才反应过来。抬头与许攸视线撞在一起,她了然。在许攸关上门走开的时候也抬脚跟了过去。 既然方婠是这样的想法,那双瑟也稍稍放下了心,知道许攸心里有自己就够了。 当务之急是与其被动地被拉进这皇位之争做个棋子,不如保许攸在宫中立足,把局势掌 握在自己手中才是。 凭双瑟的本事对付一群凡人绰绰有余,饶是他们有多少阴谋诡计也不在话下。两人都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路各怀心事的沉默着回到了许攸原来的寝宫。 第82章 同心结契 方婠,一个庶女,也算是深门宅院里见惯了是非的。她看似温和端庄,逆来顺受的表象下却有着极大的野心。 世人皆知七皇子胸无大志,看起来弱不禁风是几位皇子中最不成气候的。嫁给他几乎是只有虚名无实权。 而方婠不声不响,不反抗不拒绝,却在新婚第一天就劝说许攸,她是个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却城府极深的人。 明面上,太子与二皇子两派明争暗斗不可开交,许攸便深藏不露,坐收渔利。任他们多少计谋城府,在双瑟这里都藏不住。 而方婠则更为神秘,一介官家庶女竟与江湖势力交涉,暗中培养了自己的部下。也难怪在新婚之前就有能力潜入王府打探。而许攸自那天过后,也处处谋划了起来。 七皇子宥王在几乎没有人想到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暗中壮大了势力。 双瑟知道许攸心里有自己,方婠与他,虽有夫妻之名,相处起来却更像盟友,二人人前相敬如宾,人后共商大计。 但毕竟是夫妻,人前哪怕是装装样子也让双瑟心里不太好受。自己再怎么陪伴许攸三年五载,终究只算的上是他的心腹,第一大丫鬟。 双瑟耳目遍布皇宫,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方婠那些瞒着许攸的,她也一清二楚。 比如夜晚总是从她房顶溜出来的人影,双瑟知道那是江湖人士,和方婠相识已久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如此甚好,双瑟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许攸是自己的,就够了。 一年又过,天盛十九年,皇帝身体却每况愈下,眼看皇位之争在所难免。 双瑟早知老皇帝的身体是皇后害的,太子早些坐稳了帝位皇后心里才踏实。恐怕坐上后位的那一刻她想的只是怎样把这个位子坐的更稳更久一些,那时她眼里就只有权势早没有皇帝了。 同年,五皇子弱岁病卒。四皇子沙场战卒。 天盛二十年,帝疾笃暂由太子监政。中秋前夜,二皇子逼反为太子立斩,六子赴二皇子与太子死。皇帝崩,后自缢。唯余七子宥王,立为新帝,国号天宥。 改朝换代这样的大事记载下来不过寥寥数语,而其中复杂不足为外人道也。 皇后为了太子稳坐帝位,给先帝暗中服下慢性毒。如愿让太子代政之后,设计陷害二皇子污蔑其逼宫造反,太子借此除掉二皇子。 六皇子带兵驰援二皇子是许攸鼓动的,他二人向来交好。只是六皇子为兄报仇杀了太子,皇后自然不会放过他。 于是,这一番骨肉相残在太和宫前上演,先帝当天驾崩,传言气急攻心,但到底因何而亡恐怕只有那天太和殿内的人知道。 机关算尽终究落得一死,皇后自请追随先帝,自缢陪葬。 许攸顺理成章的称帝,为许国新皇,号天宥。 双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许攸成了万人之上的皇帝,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他,禁锢他。这明明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天,可是为什么没有想象中快乐呢? 登基仪式上,许攸和方婠并肩而站,帝后携手,共济天下万民。 两人看起来绝配,方婠无疑是最适合皇后的人选,她外在端庄大气,内里心思缜密,为后宫之主足矣。 登基仪式结束那晚,许攸站在全城最高的摘星楼上,俯瞰万家灯火辉煌。双瑟站在他身后,心中五味陈杂。 “这便是朕的江山。”许攸已过加冠之年,这两年的历练让他沉稳了许多,已有几分帝王风范。 许攸回身一笑,拉过双瑟入怀,低声道:“朕的美人。” 那夜的回忆闯入双瑟的脑海“我要,江山,美人,都要。”无数次午夜梦回,双瑟把这句话想了一遍又一遍,支撑着她哪怕只做御前侍婢,也要在许攸身边待下去的就是这句话。 许攸抱着双瑟柔声道:“双瑟,没有你,也没有我的今天。此生我定不负你。” 双瑟抬眼看他,眼中泪影婆娑:“这一天我等了好久好久啊”许攸俯身吻住她,两人相拥身影重叠在一起。 这一刻,双瑟足足等了一生一世二十年八月又十八天,她紧紧抱住许攸,这一次绝不会再放手了。 两人脚下是千丈高的摘星楼,万家璀璨辉煌的灯火映照着相拥的人影一双,双瑟沉溺在这朝思暮想的时刻里,前世今生无数一同走过的日子在她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浮现,所幸,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足下踏高楼千丈,身后映灯火万家,往昔守百年之约,而今终同心缔结。 双瑟终于不再是御前侍婢了,她名正言顺的成了新帝最宠爱的惠妃,恩宠甚于皇后。 只是,许攸方婠成婚两年,至今没有子嗣,大臣们也纷纷劝谏让皇帝为了皇家后代开枝散叶。许攸每每含糊其辞。 双瑟听闻坊间传言五花八门,比如新帝好龙阳,惠妃其实是男子之身,所以才宠冠六宫还无子嗣。更有甚者,说新帝其实身弱体虚当双瑟把这些讲给许攸听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 自双瑟不再是侍婢身份了,她也不如从前处处谨言慎行。这样自然又俏皮可爱的本性,更让许攸心生爱意。 听着双瑟讲完后自顾自大笑起来,许攸放下手中的书走近双瑟,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 俯身说:“那我们努力努力,让谣言不攻自破。”双瑟愣住,羞红了脸。 许攸吹熄蜡烛抬手放下了帐子。 这段时光美好的像一场梦,也是为数不多的在后来心如死灰的日子里给她希望的微光。 许攸终究是一国之君,他有普天黄土有济济万民。 后来,为了平息战事,联姻。为了巩固政权,联姻。为了牵制势力,联姻。后宫佳丽三千就这么一点一点的送到他身边。这感觉比当年一个凌霄在他身边更令人心痛。 三千宠爱在一身带给双瑟的不仅是许攸的爱意,也让她成了三千佳丽的眼中钉,更有了“祸国殃民之妖妃”的头衔。 许攸也越来越忙了,这个皇帝他在位一天就得对天下负责一天。只是每年冬日在道观的习惯一直延续着,从八年前就一直是双瑟作陪,如今也是。 许攸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雪。 双瑟拿着斗篷给他披上,到他面前系好带子。又转身去关窗户:“开着窗户风大,别着凉了。” 许攸笑着用斗篷一齐裹住身前的双瑟:“不关,你同我一起看雪。”只有两人的时候,许攸从不自称朕。双瑟由着他去了,在他怀中看着窗外大雪纷飞。 山中树木莫不被雪覆盖,枝干只透出一线的枯黑,看起来像是一个非黑即白的水墨世界,远处的云雾模糊,雾凇沆砀上下一白。 “看来今年是个丰年。”许攸下巴在双瑟头顶蹭了蹭。 双瑟笑道:“你倒是越来越像个好皇帝了。” 许攸沉默半晌:“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双瑟仍看着外面的雪:“苍生为重。”你从前就有这样的愿望,我成全你。 第一世,为侠,惩恶扬善,为民而战。第二世,为君,勤政安邦,为民而治。 “双瑟,我爱的只有你。”许攸在她耳边轻声道。彼时双瑟不知道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只是被感动的一塌糊涂,转头便沉溺在他缱绻缠绵的一吻里。 后来,许攸开始不再独宠她一人了,为了军事,政权,势力,他以此为判断来决定晚上谁为枕边人。 每当一个又一个许攸不在身边的夜晚,双瑟都会回想起这句话,意思是,哪怕他枕过千双玉臂,尝过万点朱红,他爱的只有她而已。 双瑟不知这句话给她的是安慰还是心伤了。 好在,双瑟抚着小腹,她还有孩子。她一边靠着那些如数家珍的过往和那句承诺,在满怀着对孩子的期待中度过那些许攸不在的日子。 双瑟有时候也想,妖生漫长,生生世世真的就只爱他一人吗? 她在深宫之中等待的心冷,十天半月不见他一面,相思便寸寸成灰,可是对许攸的爱意就像落日一样,今天一点一点沉下去,明天却还是会升起。 偶尔不忙的时候,许攸也会来,每一次都把双瑟消磨殆尽的耐心和爱又重新点燃。 日子一天天过去,双瑟终于瞒不住肚子里的孩子。许攸大喜,连着来了她宫里三天。 同时来的还有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宠妃。从前双瑟都以潜心修道为由对人闭门不见。但这次不同,她怀着的是天宥皇帝的第一个皇子。 后宫里面的女人如何,双瑟待在宫中二十余年自是清楚的很,来来回回不过是些皮笑肉不笑的客套话,只是有两人让双瑟印象深刻。 “皇上是真心爱你,他心里只有你。” 娴妃,藩属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她性子温和娴静,一点不似边野小国的豪爽女人。 她正好挑了个无人的时候,坐下闲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第八十三章 安得双全 娴妃是代嫁的假公主,当然,只有她自己和双瑟知道,这是她园里的水仙花告诉双瑟的。 听闻她的第一句话,双瑟心里微荡了荡,转念又以为这话和其他妃子说的“皇上疼爱姐姐,羡煞旁人”并无不同。 “我们都知道争不过你,侍寝第一天他就说了。”娴妃语气平淡,她不嫉妒面前这个女人,但着实令人羡慕。得到一份帝王的真心。 双瑟向来对宫里事无巨细无所不知,但唯独对后宫这些妃子侍寝的细节,她避而不见。 “他说了什么?” 娴妃一笑:“惠妃娘娘被皇上保护的真好,我本以为来到皇宫众妃嫔会为了一点恩宠尔虞我诈不得安宁,但是皇上许诺给所有人应有的名声地位。” “我等何必争宠,除了他真心爱的女子,其余所有的恩宠都按背后的权势划分好了。”娴妃喝了一口茶。 双瑟在座椅上久久无言,竟是这样?难怪自己没见后宫有什么风波,还以为是方婠管教得当。 “你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本来惠妃娘娘背后也不涉及朝堂势力,这样倒也平衡。”娴妃话没说完,双瑟已然反应过来了,现在自己怀上了大皇子,就已经身陷势力漩涡,难免危及到其他人的利益了,这样的平衡怕是要被打破了。 见双瑟领悟了她的意思,娴妃又道:“放眼后宫,能有此恩宠为他诞下皇子的也只有惠妃娘娘你了。” 娴妃站起身盈盈一拜:“妾身特来恭祝惠妃娘娘,诚愿母子平安。” 还有一人是双瑟熟悉的,方婠。 方婠自从当上了皇后,方家也由原来的吏部侍郎一路升至丞相。碍于方婠背后的势力,许攸对她也不可过于冷落。 “恭喜你啊,按前后来算我还称你一声姐姐,你陪在皇上身边快十年了吧。”四下无人,方婠状似无意的闲聊。 双瑟起身一拜:“皇后娘娘言重了,皇上身为宥王时,第一个明媒正娶的就是皇后,妾身算不得。” 方婠抬手掩唇一笑,发间的步摇钗环清脆作响。“可是皇上不爱我。” 她看了一眼双瑟:“无妨,我也不爱他。” “可你已经嫁给他了,他是皇上,你是皇后。”双瑟低眉顺眼的说这话,言语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发觉的妒意。 方婠还是笑:“你放心吧,本宫不和你抢皇上。” 方婠侧倚在栏杆上,看着池里的鱼,轻描淡写的说:“海誓山盟最不可靠,多情总自苦。更何况帝王心,容下了苍生容不下你。” 这话让双瑟一下回到了那年,她眼看着雪看着许攸守护的江山,说出那句“苍生为重”时的心情。 “皇后娘娘说的是,苍生为重。” 方婠看了看她隆起的腹部:“生在帝王家,就是身不由己啊。” 她走过双瑟的身侧,双瑟问:“皇后娘娘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方婠停住,高高盘起的发髻带着彰显身份的凤冠,她微微侧头,步摇的流苏垂在她眉尾。 “不求宠冠六宫,但要权倾朝野。” 说罢,她朝远处走去,凤冠高若展翅欲飞,步摇轻摆,绣着百鸟朝凤蝶尾曳地裙在她身后散开。 双瑟久久看着她的背影,那时她不能理解方婠的心情,那是方婠所求的道。 直到许多年后,双瑟才明白苍生与卿终究要负其一,苍生是他的道,自己也该有自己的道。 双瑟不愿去问许攸,苍生与我孰重,因为她心里早有答案。她自请去道观养胎远离深宫,现在孩子是她唯一的念想。 天宥三年,惠妃诞下一子,为皇长子。名许熠,皇帝破例立长不立嫡,册封其为太子。 “岁岁,过来。” 又过三年,双瑟带着许熠一直住在深山的道观里,原来年年许攸是冬日来此修法,后又加了夏日避暑。于是三年来许攸同母子二人,一年只见这两面。 双瑟伸手张开怀抱,许熠就迈着小步子扑进她怀里,三岁的小娃娃出落的粉雕玉琢,惹人怜爱。 双瑟铺好纸笔,把奶团子抱到腿上,一边写一边念着:“年年无忧,岁岁平安” 岁岁也指着纸上的未干的墨迹跟着念:“娘娘无忧,岁岁平安” 双瑟听闻笑起来,在奶团子的小脸上蹭一蹭,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岁岁平安,娘才无忧啊。” 岁岁抬起小手也学着双瑟在她鼻尖上一点,跳下去跑着拍手大笑:“娘变成大花猫了,大花猫!” 双瑟摸了摸鼻子 ,大笑起来:“那岁岁就是小花猫!” 双瑟站起身要去抱岁岁,奶团子迈着小短腿围着桌子跑起来,双瑟提着裙子假装追赶:“往哪跑啊,大猫抓小猫啦~” 两人的笑声在院子里荡开,不知是风还是笑声让花枝也随之微颤。 双瑟从前没见过这里的春天,但自从与岁岁居住于此,她从没觉得这里的春和景明,是如此的霁月清风一般,让人留恋,甚至超过了那些年微冷带着酸甜气息的茫茫雪天。 许攸每每到此给两人带着诸多赏赐,双瑟并非不想领情,但每当她跪叩着回“谢皇上”时,她与岁岁平凡安逸的日子就好像裂了缝隙,渗进几丝宫廷皇室的寒意。 每一次都提醒着双瑟,岁岁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的未来也要担起那个与双瑟争了生生世世的“苍生”。 所以当许攸提起接二人回宫,双瑟次次都如临大敌,一口回绝。 双瑟尽自己所能的让这平淡安逸的日子长一点,再长一点。但岁岁终究还是会长大,那些她留恋着不愿结束的日子也随着变成了一段岁月长河里的回忆。 天宥八年,太子许熠年五岁,回宫入上书房识文习武。 双瑟知道身处皇宫再不比从前,她悉心关照着岁岁的一举一动,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岁岁聪慧,虽抱怨过几次皇宫中规矩繁多,但还是安分守己着没有出错,在上书房也成绩斐然。许攸对他赞赏有加。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两年,传出一个消息。皇后有喜了。 对于这件事,双瑟只是心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随后看到书桌前认真书写的岁岁她就冷静下来了。 许攸是皇帝,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他与皇后理所当然,自己无权过问。有岁岁就够了, 这个皇帝最好让皇后的孩子当,自己带着岁岁隐居山林过平凡日子就好。 倒是许攸,隔了几日来宫殿里找双瑟。 是夜,灯已全熄了。许攸批完奏折从御书房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双瑟的床前。 许攸心里的确以苍生为重,他也做到了,许国近年海清河晏,国泰民安。 臣民莫不顶礼膜拜,盛传当朝天子为明君在世,真真应了他出生那日的幻日之奇景。 可是双瑟心里苦楚,天下是太平了,是天宥盛世了,可总得有人做出牺牲才行。 她感觉到许攸一步步靠近床边,站立良久。 “双瑟,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是皇帝,对得起臣民就好。”饶是许攸也没想到,双瑟还醒着,说了这么一句。 他掀开帐帘坐在床边:“双瑟,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双瑟往里侧挪了挪。 “我是来解释方婠的事,她的孩子是个意外,不是我愿意的。” 双瑟笑出声,侧起身对许攸道:“皇上折煞臣妾了,皇后有喜臣妾该祝贺才是。” 许攸靠近双瑟:“你别生气了,我不会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朕的皇子只有岁岁。”许攸躺下从身后抱住双瑟。 “不,岁岁不要当皇帝,让方婠的孩子当。” “双瑟,你在说什么?你忘了当年我是怎么被逼着走上这条路的吗?皇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 “我就是不想让他变成你这样!”双瑟甩开许攸的手,低声道:“心里容得了苍生,容不下其他” “不” “你有你要庇佑的天下苍生,把岁岁留给我好吗?” “岁岁是你的,你是我的。”良久许攸只说了这么一句。双瑟自知劝不了他,任由他把自己牢牢抱在怀里,不再言语。 许攸那晚就下定决心要除掉方婠母子,他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太子要是许熠,皇后也该是双瑟了。 只是方婠现在背后的势力是丞相一派,牵扯到的官员也是朝中大半,此非一朝一夕可成,他给方婠的安胎药里下了毒,要除掉那个方婠用手段得到的孩子。 可是他小看这个女人了,端庄贤良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城府,又怎么猜不到他的心思。 天宥十年,冬。算着日子方婠的孩子也快出生了,今年许攸碍着丞相的面子也不好抛下临产的方婠去道观修法。 只好请了道士进宫,可见许攸是一心向道,年年修法都不曾耽搁。 今年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冷,不知是不是双瑟这十年来第一次在宫里过冬的错觉。 双瑟裹着斗篷站在半壁赤红的宫墙下,看着雪花有的落进墙内,有的落进墙外。 宫墙瓦砾不知因何像是留不住雪,地上行之有迹的厚厚一层,而宫墙上只一寸许。多少俪人少女在这宫墙之内,不染风雪却也耗白了头。 十年,人世像是一年一度数十场这样的雪,而对比长生不死的妖来说,十年仿佛一片雪从天落地这片刻。 “半壁红墙一寸雪,且覆俪人十年心。”双瑟念完,雪忽然停了,原来是有人撑了一把伞。 双瑟转过身,只见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身着道袍,手拿拂尘,一手撑着伞。 没见过的,恐怕是来宫里做法的小道士,此处院落临近皇墙外层,少有人来,不知他初次进宫是不是迷了路罢。 “半壁红墙一寸血,且负离人十年心。”这句让旁人听来却是这个心境,小道士看向双瑟,又开口。此语一出让双瑟惊得后退了一步。 “忍冬,既看通透了,还是出宫去吧。” “你认得我?” “贫道念你一时糊涂,身陷情劫,也并未伤人性命,就不与你计较。你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顷元道长一开口双瑟便知他道行不浅,果真不能以貌取人。 双瑟确实不喜欢这深宫,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都在这里,自己又怎么舍得离去? “若我不呢?” “天长日久,必生祸端。”双瑟忽然心悸了一下,怅然若失一般。 她不理身后的顷元,大步走开了。 第84章 缘起缘灭 双瑟没想到祸端来的这么快,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带岁岁回宫;她绝不愿来皇宫再寻许攸;她宁愿当年自己不是行山的一株忍冬,也从没与那少年做过约定。 双瑟听闻太子落水,不顾身份的用了法术冲到湖边,一跃跳进冰窟里。她眼看着岁岁在她面前越沉越深却怎么也抓不住,冰冷刺骨的湖水包裹着她全身,让她几乎麻木到失去知觉。 今年冬天,真冷。 天宥十一年初,皇后诞下一子,取名许晟。二皇子许晟为皇后嫡出,立为太子。同年,大皇子许熠溺亡。 这是天宥年间最冷的一个冬天,雪好像没断过似的下着,好几处地方都遭了雪灾。 双瑟觉得好像春天永远不会来了,整个世界,连同她的心都被雪覆盖了,没有温度也没有色彩。 “方婠才是杀害岁岁的真凶。”双瑟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那天岁岁落水再救起时,身体已经冰凉僵硬。双瑟脸色发白,双唇颤抖,她当场就把怂恿太子滑冰的妃子丢进了湖里,照看太子的宫女太监共八人,统统赔了葬。 “德妃被你当场推进湖里致死,问责斩杀的下人共九人因他而死,你还要怎样?”许攸看着眼前陌生的双瑟,她从来都温文恬静,善解人意,这么多年来从未无理取闹大发脾气,除了这一次。 “许攸,岁岁死了对谁好处最大你还不明白吗?方婠狼子野心从你们成婚第一天你也该知道了!”双瑟没想到这个女人终究还是对自己下手了,德妃为什么会怂恿太子滑冰,她在此之前才去私下见过皇后! 这些没人知道也没有证据,但是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双瑟的眼睛,她亲眼看见的。 “双瑟!那天皇后正在宫里养胎,她临产在即怎么会有功夫害人?岁岁的死我也痛心啊,可是,你不能一心报仇伤及无辜。”许攸哪怕痛失一子,但仍有着帝王的理智和清醒。 “因大皇子一人,你要再害多少人失去性命才肯罢休?传出去,皇子的命是命,其他人就是草芥吗?” “好,好,真是好皇帝心怀天下,你不信我没关系,但是方婠必须死!”双瑟步步后退,言罢夺门而出。 双瑟用了好久才接受那个心容天下却让自己在他心里偏安一隅的帝王许攸。 后来,那些许攸不在的日子,岁岁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光,和岁岁在一起的日子岁月静好,没有权势纷争没有尔虞我诈,那段日子让双瑟终于找到了自己心中的道。 可是现在,一切都轰然崩塌。 “方婠,我没想和你争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殿内没有别人,方婠神色如常,对双瑟的质疑供认不讳。 “我也没想和你争的,当初皇上也没想要争的,可是世上哪能事事如愿?我不争,死的就是我。你要当真淡泊名利,追求安逸,就该早些离开这宫闱。” “是,我是要离开,走之前,为岁岁报仇!”双瑟目光一凛,飞身上前。 半截青丝散落,一支金簪落在地上,金玉相击发出脆响。 这一切早该结束来了,或许,根本不应该开始。 天宥十一年,大皇子溺亡,惠妃患上癔症,送入道观休养。 同年,皇帝大病一场,痊愈后醉心于修道炼丹。天宥十五年,皇帝身体每况愈下,自请为太上皇,年幼九岁太子许晟即位,皇后方氏垂帘听政。 方婠不仅没死,还终于得偿所愿,好一个垂帘听政,好一个权倾朝野。 那日,双瑟被顷元阻止,没能手刃方婠,最后以难忍丧子之痛,患上癔症为由在这道观中被软禁起来。 大皇子死了,惠妃疯了,皇帝病了,于是方婠顺理成章的扶持着自己的皇子坐上了皇位。 到头来,除了方婠所有人都输了,许攸是,双瑟也是。 天宥十六年冬,许攸已经缠绵病榻整整一年,他自知时日无多,来到了从前修法的道观。双瑟看着病床上消瘦垂死的许攸。 若是岁岁还在,今年也有十三岁了,和自己初见许攸时一般大,一定也是翩翩少年郎。 双瑟走近床榻,她心里怨他,让害死岁岁的真凶至今逍遥法外。自己抵不过他的江山万民,岁岁也抵不过。 可是,双瑟在床边坐下,离他这么近好像离这一生一世的过往也那么近,心里的怨又被过往的温情掩盖了。 许攸抓住她的手望着她端详许久:“岁月当真不曾蹉跎你半分,这么些年了你还是如初见一般。” 双瑟笑了笑,早就变了。 当初她还是那个一腔爱 意,情深似海的忍冬花,只幻想着这一世是自己陪他走到白头,如今,竟是看着他想恨恨不起来,说爱,也不似从前那么纯粹的爱了。 “许攸,说到底你还是爱苍生,在我和你的道之间,你从未给过我机会。” “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若有来世,我不要江山,只要你。” “我想要的只是普通的日子” “有一处小院子,墙上种满忍冬花,院里种上花果蔬菜,养些鸡鸭,就我们一家三口,没有人来打扰,我们眼中只有彼此” 双瑟说着就好像已经成真了一样,微微笑起来,她所想的就是第一世许攸不是和凌霄,而是和自己,那个孩子就是岁岁,一家三口正如自己第一次撞见的场景一样,简单又幸福。 双瑟向来所求不过如此,但她为了许攸,踏入这深宫冷院过上自己最反感的生活,原来一开始就错了,这一世,两人所追求的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许攸没熬过这个冬天,对双瑟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信许攸的真心,所以她甘心再等一世。只是唯一的遗憾就是岁岁,和没能手刃害死岁岁的真凶。 顷元知道双瑟的心思,一直把她软禁在道观,免得她害人性命。直到多年后,许国宣皇太后薨,得知方婠去世,双瑟才重获自由。 这一世的等待似乎格外漫长,前世那种热切的期待已经趋于平淡,双瑟在人间开始游历,她一边等着一边寻着岁岁的转世。 只是岁岁特殊,今生有幸做他娘亲,下一世便是别人了。但若能再见他一眼也好,只是岁岁消失的毫无痕迹,遍寻不获。 双瑟回想此生,她是为了许攸化形,也是为了许攸等待,她恍然发现自己的生活里已经全然被他填满,那些喜怒哀乐统统与他有关。 时常想着他,想着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日子,夜里辗转难眠,心口一阵阵的疼,双瑟不解,这种感情人间称之为“爱”吗? 双瑟特地为此走遍六界寻医,医书上说这是心疾,还需心药医。双瑟不知何为心药,她只知道见不到许攸,心就会疼。 那许攸一定是她的药。 许攸此生的转世难寻,双瑟足足找了一千九百二十三年又一百四十七天,她数着日子过,显得这段时间更漫长了些。 而她寻着的这些年,许攸已经长到十三岁了。这一次他终于如了前世的愿,出生就在道观的修道之人。 双瑟心中安慰,这定是他前世修来的福祉,不枉他在位期间以天下为己任,处处为民而治。 许攸此生如愿,静心修道,年纪轻轻已小有作为。数次随着师父下山除妖,为民除害。 双瑟就这么看着,喜忧参半,喜是喜他生生世世心怀善念,道缘福泽必然深厚,想必能早日得道成仙。 忧是,双瑟看着他以降妖除魔为己任,想到自己的身份不禁忧从中来,这也成了双瑟两年来默默看着他没有露面的原因之一。 但每当见他身处险境,双瑟又不免暗中出手相助。看着许攸一点点长大,双瑟竟恍惚生出了几分看着岁岁的爱意。 不止是在他遇困时暗中帮助,连见他淋雨双瑟都心中不忍,要默默为他送上一把伞。 许攸所在的道观是名震八荒的三清观,观中多有得道之人,对双瑟来说难以接近。 因此,许攸每每下山就是双瑟最期待的日子,随着他年龄渐大,道法精进,不少下山除妖历练的任务也派遣到他身上。 唯有在山下的夜晚,许攸睡熟,双瑟才有机会接近他,两年来每每如此。 双瑟看着他熟睡的面容,眉目俊秀已渐渐褪去稚气,算起来今年已有十五岁了。 双瑟不敢伸手唯恐会惊醒梦中人,她的目光仿佛化成忍冬花的枝条,像第一世那样理所当然的拂过他的面颊。 双瑟不敢与他相认,更不敢轻易与他有什么羁绊,她怕这一世又会是悲剧重演。这样日复一日的克制着,本以为会这样相安无事的让许攸在她的庇护下长至弱冠,直到有一个雨夜。 “姑娘留步。”双瑟本该大步离开的,却被这声音定在原地,没能再挪动半步。 这声音好像跨越了千年般熟悉又遥远,是第一世那种少年意气,不被束缚的蓬勃生气,清脆如珠落玉盘。 “这伞姑娘拿着,外面有雨。”双瑟一动没动,意识里好像要快点离开,可又留恋这样的声音想要再听上几句。 今夜外面有雨,许攸也是因此才在这破庙落脚歇息。谁料,双瑟一如既往来看他,临走却被叫住。 她心里喜悦竟胜过了一切,心砰砰直跳。 许攸见她没动,走到她身前递给她一把伞。 双瑟看向他,一双漆如墨点的黑眸,两人相距不过咫尺,双瑟却觉得这目光有跨越了千年一样的长,第一世他从 未这样看过她,第二世总隔着一道身份的障碍,终于今生实现了。 最初的心动排山倒海而来,双瑟对此生的情缘忽然有了期待和信心。 许攸目不转睛的看着愣神的双瑟:“姑娘认得在下?”这句看似疑问,却是很肯定的说出来。 双瑟这才从千年的回忆里抽离出来,仓皇的回道:“不认识,不认识。”许攸笑了笑:“可在下认得姑娘。” 双瑟瞪大眼睛,心中一丝窃喜。许攸又递出那把伞道:“一年前,便是姑娘借伞与我,幸甚再有缘相遇。” 双瑟接过伞,目光却半分没从他脸上移开。“如今物归原主,在下谢过姑娘当日借伞。”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双瑟喃喃道。 “在下三清观许攸,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双瑟,花开双色,琴瑟和鸣。” “好名字,想必姑娘定是爱花之人。” “是” “在下也是。” 第85章 三生有幸 双瑟在道观山下开了家医馆,心疾已经许久未犯,她查阅医书的这千年,自己也学下了医术,便行医济世,爱他,也爱他爱的苍生。 最初许攸下山来,总能找些理由去医馆看病,付了银钱不够还会带上一株花以表谢意。 后来,只要有机会下山,许攸必定会去医馆,每每见着了好看的花,就送到医馆的院子里种下。或艳丽夺目或香气扑鼻,日久天长,医馆看起来倒更像花圃一般。 若四处太平,没有什么妖物作祟,许攸便好长时间不能下山来,双瑟就坐在门口,捣着药翘首期盼。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多说,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过了一年。 次年正值春日,许攸带双瑟来到一处丘陵的平原之上。 双瑟看着眼前大片大片的花海美不胜收,身侧的许攸带着意气风发的自得神色,笑看着双瑟。 “我下山历练时途经此地,觉得美如仙境。我想双瑟姑娘是爱花之人,一定喜欢这里。”双瑟看他笑意盈盈的脸,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 不知为何,这一世的春日格外鲜明,每次忆起无一不是繁花烂漫,带着清甜的香气。与前世那年年冰凉的雪花对比鲜明,也温暖明媚的让人眷恋。 这一次终于不是双瑟苦苦的追寻,终于轮到他先动了心。少年的欢喜半点也藏不住,而自己却不自知。 双瑟愿意就这么等着,等他长大,哪怕等到地老天荒,只要永远宁静美好就够了。 最长的一次,两人半年没有见面。 从前不是没有过数月不见的日子,但双瑟照料着院里的花草也就过去了,这一次,花从盛放到凋谢,许攸一次都没来过。 双瑟每天傍晚都想着他或许明天会来,清晨想着他或许傍晚会来,到了晚上又开始盼望着明天,这样循环着又过了一月。双瑟忍不住了,她背着药篓以采药为由偷偷上了山。 三清观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入观道路唯山门一条,如今秋收农忙,少有人来观中。双瑟背着药篓,看着观门迟迟不敢踏足。她冒险着把神识放到观内的花草身上,探听一二消息。 许攸原是三清观年轻一辈里最有资质的道长,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师父莫不以他为荣,盼他日后有所作为,能成为三清观又一得道高人。 可近几年,许攸和双瑟之间的你来我往被师父看在眼里,从前下山除妖都是秉承着为民除害,增进修为而去,如今越来越频繁的下山却成了他耽于女色,沉迷情爱的借口。 师父一气之下,许攸被禁足三个月,闭门思过。 双瑟心口又隐隐作痛,好不容易等到这一世,一切都那么美好,却还是要逼他在自己和他的道之间做个抉择吗?自己已经妥协了,难道还不够吗? 她不愿去想,这样逼他做个抉择,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亦或者,她心里早知道,三世为民的他会怎么选。 这样想着想着,双瑟坐在床前心口绞痛,春日的浪漫温情像是一场梦,看着院里他送来的花,在秋意渐浓的九月逐渐凋零,唯有几株菊花开的正盛,像极了在祭奠这一份两难全的爱情。 这样反反复复希望失望的日子还要等多久,许攸爱她无疑,那他是不是也这样为难而煎熬呢? 双瑟不知哪里来的一腔孤勇,她决心闯进了三清观,这一次,不要再拖那么久了,即便是许攸仍然不给自己这个机会,那就让她彻底死心也好。 几千年足够让一个小妖积攒起哪怕灰飞烟灭的勇气闯入降妖除魔的三清观。她只想听一个答案,赌一次自己三生三世等不等得来一回得偿所愿,用几千年的爱意换不换得到一次重过苍生。 夜里双瑟一路小心翼翼,避开观中众人,来到了许攸被关的房间窗外。 双瑟轻叩窗棂,还不等房内的许攸转过身来,四周亮如白昼,几十团火炬亮着将双瑟团团围住。早知三清观不是这么容易进的,这次倒是自投罗网了。 双瑟笑了笑,她非但不慌,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洒脱。 殿内的地面冰凉坚硬,直跪的双瑟膝盖生疼。 “让我见许攸。”哪怕死,也要死个明白,问完最后一个问题,纵是死也无憾了。 “贫道可以让你见他,只要你承认自己是妖。”观主一开口就重重的击在了双瑟心上。“还要说明你与他无半点情意。” “不可能!”双瑟一口回绝,无论如何不能让许攸知道自己是妖,他此生降妖无数,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若是自己身份暴露,别说是爱了,恐怕当下他会恼自己骗了他这么久,再除之而后快。 而情意双瑟恨不能将这些年的委屈和 爱统统诉诸于口,她做不到把这三世的情意矢口否认。 “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双瑟自知现在落入险境,九死一生,回想自修来灵识的这数千年,开口第一句是说与许攸,最后一句也该说与许攸,亦或者说,生而化形是为了许攸,如今因他而死也算是有始有终。 “我是妖没错,但我一没为奸作恶,二没危害苍生,我不是故意骗他,只是不想让他为难。” 双瑟自知死路一条,心下视死如归的抬眼直直望着殿上居高临下的观主。“我对许攸的情谊也半分不假,天地可鉴。”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区区一个花妖,你可知我等一味真火顷刻你便化为灰烬!”观主几步走下台阶,来到双瑟面前。 “我知道。” “他心怀鸿鹄之志,以解救苍生为己任,你一介小妖在他心里根本不足挂齿!” “我知道!”双瑟毫不犹豫的答道,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苍生在他心里有多重。 “那你可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许攸极有可能修炼得道!” “我知道。”双瑟垂眸,又字字珠玑质问道:“但我没法承认我对他无半点情谊,反之,这份情谊才让我今天视死如归的跪在殿上,只是想知道,他的道途与我,孰重?!” “不自量力,自取其辱!”观主盛怒,一掌要打过去。 “住手!”许攸过来生生接住了观主的一掌,倒在双瑟面前,嘴角溢出血来。 双瑟挣开缚住双手的绳索扶住许攸,可刚一碰到他又倏地放开手,她跪在地上,心里的冰凉比膝盖所感更甚。 许攸全都知道了。 观主说,妖物,最是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之徒。以死相逼之下,她定会放弃二人的情谊。许攸不信,方才他一直在屏风后看着这一切。 许攸跪正,朝观主行礼:“人妖殊途同归,都是聚灵而生的生灵,人有善恶,妖亦然。师父自幼教导,妖为奸作恶祸乱一方,这才有我们道者,惩奸除恶庇佑万民。时而遇有人作恶,我等亦会出手维护正义。” “而有妖为善,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许攸的语气不容质疑。 双瑟抬头看向许攸,她心里豁然像照进了一束光,驱散了不安与冰冷。这个局面,她从未敢奢望,竟就这样实现了。 “双瑟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从未害过人性命,反之,心地善良为人和善,山下民众莫不称赞,就算为妖又如何?” 许攸身姿挺拔,挡在双瑟前面,言语之间句句在理,掷地有声。 “逆徒!你为了这妖女当真要自毁道途吗?”观主指着许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师父明鉴,徒儿修道除妖是为了惩恶扬善,不祸及无辜难道不是伸张正义吗?与道心不正相符,何来自毁道途一说?”许攸不卑不亢的答道,言语从容淡定。 “修道者当清心寡欲,不被世俗所惑,而你与这妖女暗通款曲,私交数年有余,不精道法耽于美色,还说不是自毁道途?” 许攸低下头,不言语。双瑟看向他,此番他如何作答,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了。自己何来胆量敢与他论天下的轻重,这场爱情就该到此无疾而终了吧。 片刻,许攸猛地站起身来。 “徒儿不认为薄情寡义才是修道者应有的境界,为道者心怀天下济万民,应该更懂情义。” “若一人都爱不得,何来爱苍生?”许攸俯身拉起双瑟。 那些曾经的誓言经历了千年的岁月,在这一句面前都开出花来,有行山的野花簇簇,临冬窗外的雪花纷飞,遍地的山花烂漫,满园的春色暖人。 当手被坚定的握住的那一刻,双瑟觉得值得。 豁出命来也值得,生生世世都值得,只要这双手坚定地握住她,相信她,与她并肩而立她就有了无尽的希望和勇气,哪怕让她与六界为敌,哪怕天塌地陷,万物成灰。 双瑟从未像这一刻这样坚定的爱过许攸,她信了,许攸就是她的药。 那颗在无数次希望失望中锤炼出来千疮百孔的心,在在句话前如沐春风般的复苏了,痊愈了。 被人坚定的相信和选择是这么一件幸福至极的事情啊。 三生有幸,等你爱你至今。 第86章 乐极生悲 三清观主一掌打在许攸脸上,让肃穆的大殿更为寂静。许攸连退几步,但仍旧紧紧握着双瑟的手。“许攸,你心里若是容了这女子,三清观便容不下你!” 双瑟感觉许攸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这话许攸早便听过,闭门思过时也想过,如今局势正如所想的摆在他面前。他看了双瑟一眼松开手,跪地磕头三下。 培养了近二十年的徒弟,眼看是最有希望得道的,一朝居然被妖女迷惑,不惜被逐出师门。观主气急抽出一把剑朝双瑟刺去—— 这对双瑟来说当然可以轻易避开,可是许攸就在这一瞬间站起身挡在双瑟面前,剑刺入他的左肩。 饶是殿上众人没有一个想到,许攸竟是如此的痴情种,为此女子挡下两次重击。 双瑟眼前骤然起了雾似的模糊了一片,连她也没有想到。许攸一手握住剑身拔出刺进肩头的剑,偏头散开长发,一个旋身青丝散落满地。 殿上众人皆惊,许攸跪地脱掉上身的三清观道服,恭敬的放在面前,伏地又是三拜。 “师恩十载无以为报” “弟子许攸,断发还衣从此与三清观再无瓜葛。” 双瑟闻言,眼里的泪再噙不住。此生相识不过五年,竟抵得上那千年时光。 许攸前世尘缘尽数不知,居然能为她做到这一地步。彼时双瑟并不知,许攸早在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双瑟眼里默默守护的两年,其实早让许攸对她情根深种。这或许就是生生世世逃不开的缘。 这一世双瑟恰到好处的一腔孤勇独闯三清观,换来了许攸义无反顾的背离师门断发还衣。 至此,数千年的等待让双瑟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今年冬天又下了雪,双瑟摘着菜坐在窗前看雪。 许攸走过来捧起她的手放在手心哈气:“冷吗?开着窗当心着凉”许攸起身要去关窗,双瑟拉住他笑道:“不冷,你同我一起看雪。” 许攸笑笑坐下来,沏上一杯热茶递到双瑟手上:“暖着,我来摘菜。” 双瑟捧着热茶小啜一口,看向窗外:“从前啊,我最喜欢冬日看雪。”那是前世唯一能和许攸安然相度的甜蜜时光。“现在呢?” 双瑟看向许攸:“有你在,我一年四季都喜欢。”两人相视而笑。 窗外冰天雪地,而屋内暖若阳春。 双瑟在这样的岁月静好中,方知道自己爱的不是那年的雪,也不是今生的花,来来回回都是与其有关的人,与他有关的风花雪月好像都变得美好起来,可能这就是凡人所说的爱吧。 双瑟捂上心口,自从和许攸在一起之后,那里再也没有疼过了。 “双瑟,来年春天山花遍野时,我娶你可好?” 双瑟抬眸,怔怔看着他,眼中水光潋滟。 “好。” 隔着一方小小的木桌,许攸倾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双瑟既盼着时间慢些,能永远留住这梦寐以求的生活,又不免对未来充满期待,希望着临春花开之日快些到来。 开春天气回暖,许攸就上集市买了好些毛茸茸的小鸡小鸭,不知是巧合还是前世残留的执念,正和了双瑟的愿望。 两人蹲在院里,撒着小米喂鸡鸭,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是镇上一户人家的管家,说是家里恐遭妖邪作祟,特来寻许攸道长前去除妖。 许攸对于这等事情,向来义不容辞,收拾了东西就随管家去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双瑟每逢许攸出门心里总惴惴不安,这来之不易的宁静岁月在双瑟心里像一层薄冰似的,透明单薄且易碎。 在春日没来之前,双瑟总悬着一颗心,她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又怕春日一到生了变故,这一切都化作一汪水。 这一趟许攸去了三天,双瑟独自在家绣着嫁衣,每一针一线都念许攸一遍,又是担忧又是期盼。 好在三日后许攸终于回来了,但不是他一个人。 “平安,这是你双瑟姐姐。”许攸牵着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包子头,却并不幼稚一双杏眼有着几分少年老成。“双瑟姐姐好。” 双瑟愣了愣,许攸走近道:“是镇上赵家的女儿赵盈小名平安,身患不足之症,经前日的事受了惊吓,病情更重,赵家知你医术精湛,所以想请你看看。” 双瑟不知听进去几许,喃喃答道:“好,好名字。岁岁平安。” 许是带着几分对岁岁的亏欠和怜爱,双瑟对平安极好,直言让她在这里调理身体,待有好转再回赵家去。 因着病情的原因,平安不大爱说话,总是睁着一双杏眼注视着周围的事物,心中似有思绪,却从不与人言语。 天长日久,双瑟总觉得平安有哪里让她很熟悉,尤其是那一双蕴含着许多心事的眼睛,外表乖巧文静,心思却难以捉摸。 许攸爱极了孩子,在夜晚抱着双瑟在她耳边道:“待我们成亲以后你也给我生一个这样的女儿好不好?” 双瑟嗔道:“莫非儿子你就不喜欢了?” “喜欢都喜欢,生个女儿像你我更喜欢些。”双瑟轻笑。 平安在双瑟家调养着身体逐渐好转,也与二人熟稔了些。 双瑟给院里花草浇着水,见平安望着花发呆,便问:“平安喜欢花吗?” 小姑娘眼神未动道:“喜欢。” 双瑟蹲在她面前笑道:“那等平安回家,你挑两盆带回去好不好?” 平安低头:“不了,我娘不喜欢。” 双瑟一愣:“你娘是什么样的人啊?” 平安直视双瑟的眼睛:“与双瑟姐姐完全不同的人。” 院里迎春花开了一转,澄黄黄的花团锦簇,门口一棵樱桃树是六年前二人初识时,许攸亲手栽下的,年年花开的最早,一出门恍惚着以为还是一树白雪。 双瑟满心期盼的春日终于如约而至了,一身嫁衣上已经团团绣好了牡丹花枝连双喜配鸳鸯。 方圆百里的村镇皆知大名鼎鼎的许攸道长为了善心女神医双瑟还俗了,就在这月中旬是二人大喜之日。 村里私塾的孙先生前年患病九死一生,幸得双瑟妙手回春,孙夫人热心的请了双瑟便将私塾当成娘家,由此迎亲到医馆去。 成亲当日,不少受过二人恩惠的民众纷纷前来贺喜。 阳春三月的花儿都争相开了,一派好春光。私塾前方正是一片桃李园,粉白的花开了满园,一身红嫁衣的双瑟在锣鼓喧天的热闹里,一步步走向了许攸。 当许攸终于牵起她的手,抱着她上了八抬的大轿,双瑟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生出踏实的幸福感。 回到医馆双瑟坐在床边,许攸握着她的手,递给她一盘糕点低声道:“饿了先吃点,我招呼完客人就来。”说罢在她手上一吻。 双瑟在红盖头底下掩不住的笑,点了点头。 双瑟活过这么久,从来没像今天这般开心过,她咬下一口糕点,甜丝丝的沁入心底。 今日许攸大婚,前来的宾客不止是镇上民众,也有几位原三清观与许攸交好的师兄妹。虽说许攸与三清观断了关系,但几人从小一同长大,便是瞒着师父也下山来参加了宴席。 小师妹最是机灵,那盘糕点便是她说怕饿着嫂嫂才送来给双瑟的。许攸招待着几人入了席。 “恭祝二位新婚大喜。许先生一片痴情早已传为佳话,实在是羡煞旁人。” “到底还是免不了俗,见笑了。” 女子衣着简单浅施粉黛,但仍掩不了一股端庄的气质。 她笑了笑又道:“你二人宅心仁厚,实乃天作之合。小女幸得许夫人医治,还未曾当面道谢。” “赵夫人不必言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有个礼物给双瑟姐姐。”平安突然开口道。 许攸摸摸平安的头:“真是有心了,双瑟姐姐就在房间里,去吧。” 双瑟听到门外有动静,心都砰砰的跳起来。恍然听到熟悉的一声,双瑟猛地掀掉了盖头。“这院里当真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双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站起身,脑中一阵恍惚。前世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世上哪能事事如愿?我不争,死的就是我。” “年年无忧,岁岁平安” “娘亲,水里好冷啊,岁岁害怕”岁岁挣扎着面目苍白的脸忽然放大在眼前,双瑟一下瘫倒在床边,嘴里喃喃着:“岁岁岁岁娘对不起你” “呵,皇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方婠转过身,红唇似血,一开一合。 “许熠必须死,惠妃也不能留。”双瑟感觉浑身发冷好像又浸在那年寒冬腊月结冰的湖水里,岁岁就在她面前越沉越深。 “岁岁只想和爹爹娘亲永远在一起。” “不求宠冠六宫,但要权倾朝野。”双瑟抱住头感觉头痛欲裂,脑子里重复着,你要权倾朝野却害死了我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对着许晟伏地跪拜,九岁的许晟身后是珠帘之内的方婠,勾唇笑着俾睨天下,不可一世。她身下的龙椅高台都化作森森白骨 双瑟挥手驱散这一切,她额上满是冷汗,再睁眼只看见门口站着赵平安和赵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看到赵 夫人那张脸双瑟瞳孔骤缩,双唇都颤抖起来。 “方婠?!” 第八十七章 花开荼靡 双瑟双目赤红,发梢都化作藤蔓,妖力再压不住她飞身过去一把擒住赵夫人的脖子,平安在一旁吓得坐倒在地,要送出去的香囊滚落在地上,上面绣着年年无忧,岁岁平安。 双瑟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觉得仇恨溢满了胸腔,前世没能手刃方婠,今生竟又让自己遇见了她,此仇她双瑟必报。 方婠的脸在她面前扭曲,双瑟喃喃道:“方婠!为我儿岁岁偿命!” 平安冲过去抱住双瑟哭喊道:“双瑟姐姐!我是平安啊,你快醒醒!” 双瑟直到身体撞到床柱,半跪在地上,呼吸间满口都是血腥味,这时她才略微清醒一点,抬头只看到许攸抱着方婠,望向她是惊愕和怒不可遏的神色。 三清观的几位道长围过来用阵法困住双瑟,民众早被吓跑了一半,只剩下几个胆大的在一旁围观。 三清观的师兄对众人道:“许夫人被邪祟附身我等已将其制服,大家速速散去,不要在此逗留。” “许攸,你可还执迷不悟?还不速速降妖!”三清观主飞身前来,落在院前。 小师妹俯下身探了探赵夫人的鼻息,道:“赵夫人已经气绝。”许攸紧握双拳,低着头一言不发。 双瑟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她慌乱的说:“许攸,你听我说,方婠是”害死岁岁的凶手。 这后半句她终究没能开得了口,岁岁是谁?方婠是谁?与这一世的许攸又无半点干系。双瑟挣扎着站起身:“我” “你走。”许攸一动未动,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师兄,你还放这妖女离开?她可是杀害赵夫人的凶手,你我皆亲眼所见。”小师妹在一旁气势汹汹。 双瑟扶着柱子站起身:“许攸,你信我”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许攸仍旧扶着已经气绝的赵夫人,并未抬头看双瑟一眼。 “许攸,此妖女心怀仇怨,害人性命,留不得。”三清观主扔了一把剑在许攸手边。 “许攸我”双瑟上前两步,却被小师妹拿剑指着停在原地。“妖女,休想逃。” “闭嘴!”双瑟抬手就是一掌,小师妹顿时被击飞。 一众人皆拔刀相向,将双瑟团团围住。 许攸站起身对着双瑟道:“你住手!” 双瑟眼里噙满泪水:“不是的,不是的,适才我精神异常,频发幻觉,这才一时失手,其中必有蹊跷!许攸,你信我” “一派胡言!妖性本恶,善言狡辩,还不认罪?”三清观主打断双瑟的话,飞身上前与双瑟交起手来。双瑟本就受伤,体力不支,堪堪接下几招已落了下风。 双瑟费力抵挡着攻击,看向许攸,许攸却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双瑟心下一沉,一招没能接住,剑身擦过她的肩膀,顿时血染一片。 双瑟一手扶住肩膀,深深看了许攸一眼,闪身消失不见。 春景仍盛,前世皇家道观这扇熟悉的窗外是无限的春光,与双瑟记忆里那冰天雪地相差甚远。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也不知低着头的双瑟听进去几许,顷元自顾自的说着。 “夫唯不争,故无尤。” “是我错了吗?我不该执迷于此?”双瑟喃喃道,临走时许攸那一眼又让她坠进了无尽深渊。 “世间本无对错,不同心不同道,是非亦不同。”顷元是早已得道的真人,行为超然处世。他之前便劝过双瑟,可她没听进去。 是了,双瑟觉得自己没错,更何况当时情况混乱,恐有人背后陷害也未可知。 但在许攸眼里不是,她好像一直为了许攸活,也被困在许攸的是非观里,直把自己折磨到如今。 她要查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亦或者说真相早已昭然若揭,她只是想确认事实,双瑟站起身欲走。 “心不唤物,物不至。一念放下,万般自在。”顷元未曾挽留,只淡淡一句。 双瑟顿了顿,下定决心回去医馆。她不想再被许攸的是非善恶所束缚了,她喜他所喜,恶他所恶,直把自己压得没了自我。 这番水落石出之后,她定要幕后陷害之人付出代价。 许攸经此一事之后,又被带回了三清观。说白了,三清观主根本没放下这棵栽培了多年的好苗子。 双瑟调查才知,三清观主暗中让小师妹在糕点里动了手脚,本只想把双瑟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谁料正撞上了方婠的转世赵夫人,一切正和他意,再适时出现让许攸亲手除妖斩了他这情根。 只是许攸迟迟不 动手,被双瑟逃脱,但情根未斩也已消磨了大半,观主如愿又开始劝他一心向道。 医馆庭院的围墙上正值忍冬花盛开,花开双色,一金一银,似凤凰对舞,琴瑟和鸣。 双瑟伸手拂过花枝,她好像早忘了自己只是行山上一株野生的忍冬花,当自由随性活得肆意,日日临风饮露,好不自在,何苦在此受人诬陷,平白蒙冤。 求之不得愈为执念,一朝如愿又患得患失。过的这般凄苦难捱,这是她追求的道吗? “心不唤物,物不至。一念放下,万般自在。”脑海里想起顷元的话,双瑟下定决心,妖女便是妖女,有何认不得? 何苦在他面前装什么悬壶济世与他一同爱苍生的善心医者,就算如此也不该是为他。只有我想做便做,绝无为谁而做。 谁怨我诬我,置我于不义,而我,也绝不容忍自己受这般委屈。双瑟便是想着这些话第二次站在了三清观的殿前。 “妖女!你还敢回来!” “哼,有何不敢,我今日便要讨回公道。枉称四海八荒第一道观,身为观主竟在背后设局诬陷。” “一派胡言,许攸一心向道受你蒙蔽险些误入歧途,我等揭露你这妖女的真面目让他重回正道,而今你这妖女恼羞成怒来这殿前口出狂言,好生大胆!”三清观主一番话句句将自己所做所为称为正道,观中道士纷纷拔剑相向,围住双瑟。 “许攸早已当众人之面,断发还衣与你三清观再无瓜葛,你却要从中作梗,强行干涉他的选择!” “执迷不悟,你当真以为许攸弃道途选了你?” 三清观主鄙夷一笑,走下台阶正对双瑟,字字如刀似箭:“先前不过是,你与道同才共容,而一旦有异,两者相悖,他心里便也再容不下你。” 双瑟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僵直。“若一人都爱不得,何来爱苍生?”这句原本让她感动不已生死相随的话,而今看来,他的归途终究是为了心中的大义,他的道,他的苍生。 “许攸,说到底你还是爱苍生,在我和你的道之间,你从未给过我机会。”那年窗外雪如银屑乱飞,这句话早便是真,只是双瑟从来自欺欺人。 三清观主见双瑟神色有异,更变本加厉,步步紧逼。 “如今你在他眼里早成了心怀仇怨,害人性命的妖邪,同千千万万死在他剑下的妖孽一样,贱如蝼蚁,死不足惜。”双瑟猛地抬头,眼里流出血泪,飞身上前一手贯穿了观主的胸膛,顿时血涌如注,遍地殷红。 殿内众人见此一拥而上,手中剑纷纷朝双瑟刺去。 双瑟一身月白浅黄的衣裙四处溅上血污,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死在她手下的道士。她双目赤红,眼下两道血痕触目惊心,殿前尸横遍地,一时如同炼狱。 身前忽然一凉,双瑟低头,一柄剑赫然刺穿她的身体。 她转头,只模糊的见着许攸握着剑柄,而后眼前一片漆红,只觉得身前好凉又好像好痛,比从前心疾的更痛上万分。 许攸拔出剑,双瑟转过身单膝跪地支撑着身体。 “死在你手里,也算善始善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婠是谁?岁岁又是谁?”许攸声音颤抖,他回观以后就知道了观主背后的伎俩,但他仍想不通双瑟为什么要杀了赵夫人方婠,还有,吾儿岁岁作何解释? 如今看着遍地尸首,血染一片。终究酿成大错,再也回不去了。 “不重要了,咳”双瑟咳出一口血来,她笑了笑,满是花开荼蘼的悲哀。 “因你生,因你死,这生生世世我不欠你了。” “不,你是妖怎么会那么轻易死,告诉我为什么?!”许攸丢下剑,抱住双瑟。 如今只剩下悔不当初,许攸心里想短暂的放下那些刻在他骨子里的苍生大义,陪在她身边,便是做个替身又如何? 许攸从前就问过双瑟,为何在他身边默默陪伴了两年。双瑟踌躇片刻只看着他的脸道出一句“似是故人来”,许攸从那时起便尽心对双瑟好,想让自己的分量超越盘踞在她心里的那位故人。 直到她手刃方婠言为儿岁岁报仇,许攸心中怅然若失,苍生大义又占了上风,再见她站在血泊之中,屠门三清观,许攸手中的剑便刺了出去——可,她一回头许攸就后悔了。 “终究如此,过了,错了,又错过。” 生生世世的错过,便是如此情深缘浅。 第一世的错过是过了,第二世是错了,第三世,是真的错过了,再无挽回的可能了。 双瑟至此才明白,她与许攸的道一开始就不可相容,他注定要得道,要为苍生。何苦来哉,耗费千年求这一份飘忽不定的爱。 双瑟费力的睁开眼睛,透过一抹猩红的薄雾,看着这张她爱了数千年的脸,释然一笑。 “ 许攸,我宁愿自己从未遇见过你,你好好爱你的苍生我爱我自己。” 第八十八章 藕断丝连 许攸三世道缘极深,只需修满这最后一世便可得道位列仙班。命格中一早便注定了许攸必然要为道而历尽三世,最终他为苍生之义不改,才得道成为沉雪仙君。 当年许攸得道以后便正逢神魔之战一触即发,许攸到人间护佑苍生,直至火焚苍山一案后,大战告终。许攸才算功德圆满,完成了他的使命。 但沉雪仙君无几人知晓,许攸自号的虚游真人,名声却广传六界。 双瑟虽隐居避世,但这传遍六界的名号她也是知晓,其中昭然若揭的含义,她又怎会不知。 但那日放下执念之后,双瑟云游六界孑然一身,方觉天地之广阔心境之自在,从此便不再执念于情爱,只做个戏外人看那世间悲欢离合,而后置之一笑。 如今回看当初的自己,是何等无知,将一身喜怒哀乐寄情于他人,活得那般拘束。 简言之,为自己而活才是生之根本。 双瑟早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依旧养花种草闲适自在,时而出山行医,拜访旧友,无欲无求便无怨无尤。这个念头至今仍未动摇半分,哪怕许攸的脸又出现在她面前。 “沉雪仙君,茶凉了。”双瑟淡淡道,逐客之意毫不掩饰。 “双瑟,我寻了你好久,你可还在怨我?”许攸自知理亏,负她三生,亏欠三生,难以弥补。 “不怨,你我早无干系,我一人自在得很。” “从前我身负使命实在难两全,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双瑟站起身伸手指向门口作送客手势道:“仙君这边请,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许攸拉住她伸出的手道:“双瑟,你怨我恨我,打我骂我都好,莫要如此疏离。” 双瑟甩开他的手道:“仙君说笑了,我何故恨你,从前种种皆是我咎由自取,我认,不怨天不尤人。” 双瑟正对许攸字字珠玑:“如今我悟了,何必求人爱承其苦,我独善其身乐得逍遥。” “我自知三生亏欠,无法弥补,但仍想尽我所能。” 许攸上前一步“双瑟我放不下你。”他眼中情愫万千,眼神片刻不离双瑟。 双瑟轻笑,目光清明的迎上他满含深情的注视。 “许攸,你扪心自问,你来找我几分是爱几分是愧?你不过是想弥补遗憾让自己心安罢了。” “你大可不必,我不需要。”双瑟言语坚决,依旧一副淡然无畏的神色。 许攸愣在原地,垂眸不知作何言语。 “请吧,不送。”双瑟一挥手转身要回屋去。 “可若,岁岁还活着呢?” 双瑟停住不动,背影仍然不卑不亢,风姿挺拔,看不出她的情绪。 千隐阁内。 屋里烛火微晃,昏黄的灯光旖旎,莫鸢单膝跪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圈在臂间的狐面。 祁堇衾无奈,看了她半晌,抬手取下了面具。这下轮到莫鸢失神了。 祁堇衾仰头望着她,一双别具风情的眸子,眼尾勾出好看的弧度,有几分无辜又不自知的媚态。 还真是兼具狐妖的魅力又有仙人的风姿,莫鸢回了神调笑道:“青丘狐仙少帝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祁堇衾移开目光不言语,神色颇不自然。“说吧,为什么假扮狐面?” 祁堇衾讶然,时而觉得莫鸢大智若愚,难以捉摸,时而又觉得她还是那个傻乎乎,转不过脑筋的小姑娘。 而莫鸢正心里腹诽,那陆既明曾说狐面已经毁容,上次又明明见着两人一同出现,可见祁堇衾就是假扮了狐面,不然自己与他相处这么久,若是同一人怎会发现不了。 “快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见着狐面他可胖了不少。”莫鸢捏捏祁堇衾的脸威胁道。 祁堇衾噗嗤轻笑出声。“上次答应过你,这次坦诚相待,我就是狐面。” 莫鸢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不骗你,上次那个是带着面具的陆既明。” 莫鸢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那这么说,狐面和祁堇衾一直都是同一个人,难怪那次在河边幻觉时,将他看成了祁堇衾。 “你为什么骗我?”莫鸢气鼓鼓的质问,自己就这么一直被蒙在鼓里,可恶的是陆既明和祁堇衾竟还是一伙的。 “无奈之举,并非我愿。”看他还算诚恳,莫鸢起身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思索着发问:“你对有无阁,还有陆既明知道多少?” “我对你,已经知无不言。”莫鸢抬眼正好与他诚恳清明的目光对上,心不禁 漏跳一拍,心跳顿时纷乱。 “不过,事情又有进展,那日诱骗年糕的正是陆既明,有一红衣女子背后设计引年糕去了府衙。” “红衣女子?”莫鸢精神一下集中,她所知一身红衣的就是宓倾儿,可那日小米与她互相为证,时间上对不上。能与陆家父子联手的,必是有无阁的人,恐怕另有其人。 那泠柒那日所说便是不成立了,此案另有隐情。 莫鸢思绪纷乱,若说按如今自己所知,陆既明是有无阁幕后主使尊上,那又怎么会把如此大的破绽落到祁堇衾手上呢?只是为了小米的安全,暂时不能透露这个消息。 祁堇衾见莫鸢眉头紧锁,又道:“还有一个问题,此案已结,但质鳞俱无所踪。” 莫鸢猛地抬头,没错,当日抓获柳青厌时,只见他手中一块质鳞。而明潭损失上上下下上百位弟子质鳞,质鳞一日不见,真凶依旧逍遥法外。 “这就要看质鳞在谁手里了。”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观点不谋而合。 风吹着桌上的烛焰晃了晃,眼看要熄,莫鸢伸手护住,凑过去似是对着烛光声音低低的问:“祁堇衾,上次不是说你我两不相欠,你为何又要来救我?” 祁堇衾转头看她,踌躇片刻轻声答:“那次不算,我细想之下,你我算不得两不相欠。” 莫鸢想了想,自己确实还与狐面有约,她撑头看祁堇衾:“你是说,我之前在河边与狐面的事?” 祁堇衾不知想到了什么,似是不知所措的移开目光,又瞥回去,又看她这一眼脸上竟有几分局促。 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咳,接着一本正经道:“你亲了我,要负责。” 莫鸢瞪大眼睛,脸噌地涨红,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什么?” 她搜寻记忆来回确实是自己是亲过他,但那半醉半醒之时,一时被美色迷惑。 莫鸢捂住脸从指缝里偷看他,瓮声瓮气的说。“第一次亲你还不是为了疗伤” “非也,第一次在河边,你吃菇致幻自己不知” 莫鸢拿开手一脸惊奇:“可我那天不是吃的鲜烧菌子吗?难道”我吃的不是菌子,是你?! 莫鸢后半句更在喉咙里,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站起身来回踱步。这要是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那也不能不负责啊,她犹豫了一下问:“我吃的不是菌子?是你吗?” 祁堇衾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局促,谁料此言一出,顿时把刚入口的茶喷了出去。随后咳个不停。 “咳咳咳”莫鸢忙过去扶住他,拍着他的背。 “这我也是中了幻觉,你要是实在介怀,大不了我让你啃几口”祁堇衾咳的更厉害了,他颤巍巍的抬手,莫鸢这才噤声。 祁堇衾掩唇抬头看莫鸢道:“此事暂且不论” “不不不,你跟我说清楚,我到底把你怎么了?”祁堇衾无奈,自己本意只是想到了便随口一说,意在不愿与她就此两清,她竟又钻了这个牛角尖。 莫鸢索性在他面前蹲下,自言自语道:“是亲了啃了还是像话本里强” 祁堇衾捂住她的嘴,不禁汗颜道:“此事我不与你计较,当我没说。” 莫鸢扒拉下祁堇衾的手握住,眨着眼睛,言语间竟还有一丝期待:“那不行,怎能让少帝受这种委屈,那你再亲回来好了。”说着闭上眼睛嘟起嘴,摆明一副占便宜的样子。 祁堇衾见此无奈轻笑一声,按住她的嘟起的双唇道:“不用你补偿。” 莫鸢睁开双眼,眸光似水,宛如一只初入世间心灵纯净的小兽,她眼波流转,说不出的灵动。 “只要以后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就好了。” 莫鸢倏然笑开,双眼都弯成好看的月牙儿,不住地点头。 九重天上。 人间岁月匆匆而逝,而神界不过才中断和谈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诸神仙趁此时间权衡各方利弊,讨论打算稍退一步以求和平。 二次和谈又开始了,大殿上气氛十分压抑。诸神仙都若有若无的盯着对面魔界魔尊的空无一人的座椅。 这一谈再不谈妥,恐怕六界就要变天了 丝丝缕缕的烟雾萦绕着缓缓在半空散开,香柱燃过的灰烬悠悠倒进香炉里,前面的座椅还是空无一人安静的大殿逐渐响起了窃窃私语。 殊言此时正全力赶往极北启明山,宓倾儿紧随其后:“和谈那边弃之不顾了吗?” 殊言头也不回:“此事压不住,和谈等于无用。”宓倾儿不再言语,自知事情已无转圜余地。 不出半刻,仙界神界都会知道,那时神魔两界罅隙便是沟壑难平了,一战在所难免。 天才本站地址:xdd。新小说网址:xdd&l t; 第八十九章 山倒天裂 极北启明山,极南星海是连接天地的两大入口。一处连着银河的源头,一处连着银河的末端。 当殊言终于赶到启明山之时,所见只有一道流光四溢的银河从天上倾泄而下,启明山已然倒塌,几乎被夷为平地。 此地偏处极北,常年冰雪覆盖,寸草不生,人迹罕至。若不是宓倾儿一直在寻着夙湮兮,才时刻关注着这镇压魔兽灵体的启明山,否则就算这里山崩地裂也未必有人知道。 只是,撞倒了连着银河的启明山,致使银河倾泄,仙界神界恐怕很快就会发现。 天空忽然变暗,有一红羽遮天蔽日而来,浑身赤红两侧生长着大小双翼的白头枭低鸣着徐徐降落,落到地面时,已恢复正常大小。 “卑鄙无耻的魔族!”白头枭张口就骂道。 “消停点吧小红鸟。”夙湮兮正在两人身后,双手交叠抱胸。 “夙湮兮?你独占灵体了?”见此魔兽灵体本尊,宓倾儿讶然上前问道。 殊言神色一凛,眯了眯眼。白头枭扑闪着翅膀大骂:“夙湮兮设计害我!现在魔尊在此” 夙湮兮走过去把手搭在白头枭头上打断他的话,摸了摸白头枭羽毛叹道:“魔尊可是帮理不帮亲的,你叫也没办法,看在你我二人有缘,赤羽鸾鸟,赤羽双翼枭,同为鸟类赤羽。” “事已至此,认命吧。”夙湮兮摇摇头,望向殊言道:“魔尊,你说是不是?” 殊言依旧淡雅自如,有礼有节道:“本尊可是不会因为赤羽双翼枭是魔族魔兽而偏袒。”“殊言!你” “不过是被镇压而已,魔尊自会留你一命。”夙湮兮拍拍白头枭的脑袋。 “夙湮兮,我若有机会重见天日,定不会放过你!”白头枭扑闪着翅膀一个劲跳脚,不仅毫无威慑力,还平添几分滑稽。 “倾儿将魔兽带回魔界去。”宓倾儿领命带着白头枭离开。 宓倾儿一走,殊言便收敛神色,声音沉稳的恭喜道:“从此刻起,你便是云间仙君,不必再戴面具遮掩身份了。”殊言抬眸,眼中一派端方温润下的老谋深算。 “终于摘下这面具了。小爷我也能大大方方云游六界了。”夙湮兮取下面具在手里把玩。 “云间仙君助我等镇压魔兽,本尊感激不尽。” 夙湮兮笑道:“一代魔尊与仙君联手镇压魔兽,你把自己伪装成这般君子模样,便是为了做给那北海小仙君看的?何苦来哉,他自始至终都有偏见,你二人身份的芥蒂也绝不是解决北海问题能消除的。” 夙湮兮在无人时候,对着殊言便开始口无遮拦。 “夙湮兮,这些与你无关,但你别忘了我们仍是休戚相关,一损俱损。”殊言隐忍着不悦对夙湮兮道。 “答应你的,小爷我自是说话算数。只是事已至此,魔兽出逃之事必然瞒不住,北海小仙君免不了要担罪责了。” 殊言又怎么会没想到此事,他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透露给了归海奕。北海的风吹草动也尽在殊言掌控之中,若非如此,他也不可安心将魔兽放出。“我早有安排。” 夙湮兮嗤笑一声:“你恐怕低估了他兄弟二人情谊,莫彦可还在殿上呢。” 殊言眉头一紧,目光紧锁住眼前未着面具的云间仙君夙湮兮。夙湮兮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禁发问:“你瞧我作甚?这会儿恐怕堪堪能赶上,拦是拦不住了。” “魔兽并非善类,云间仙君不可能毫发无伤。” 殊言神色一凛,一掌击在夙湮兮身前,夙湮兮连连后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什么魔兽并非善类,你他吗简直败类啊!疯起来自己人都打!做个戏至于这么拼吗?” 殊言抱拳一拜:“得罪了,切记按本尊所言行事。” 夙湮兮抚了抚胸口啐了一口血。 大殿上众神仙早已坐不住,正当大家百般猜测之时,殿外传来消息。 “北海魔兽出逃,为寻灵体撞倒极北启明山,致天裂银河倾。” 殿上一众神仙皆大惊,有人称,这魔尊半途退了和谈,不知是何意?恰逢此时又有魔兽出逃,山倒天裂,银河倾泻一事,十有八九是魔族的手笔。 正在殿上的莫彦心下忧虑四起,起初魔兽出逃他就随师父商议,本应早日上报,后因明潭一事耽搁。后又疑心魔兽出逃与魔族有关,彼时莫鸢身陷魔族,他也不敢轻易冒险唯恐殃及池鱼。 事情一拖再拖,神魔又开始和谈早已过了上报的最佳时机,左右都免不了要担罪责,此时说出又伤两界和气,便一直隐瞒未报。 如今东窗事发,北海两位仙君定然难辞其咎。 神界与仙界都不似人间为一帝专断的制度,神界有天地初开的初元四上神为神界之首,开元c夷川c亓则c聿怀分别掌管天水地人,四上神之首为掌管天的开元上神。除了亓则上神在神魔大战之中陨落,而今三位上神都在殿上。 仙界亦是由天水地三仙共定大事。而今三上神三上仙均在大殿上,神界仙界之首齐聚于此,众目睽睽之下必然要有个交代。 “北海仙君归海奕何在?”四大上神之首的开元上神不怒自威,巡视一周问道。 归海奕向来寸步不离北海乃是人尽皆知,从前仙家众多,少一两位参与仙会也无可厚非,而当殿提名却不在场,难免会触怒上神。 殿上鸦雀无声,莫彦上前一步拜道:“北海仙君归海彦在此,愿承担魔兽出逃一事全部罪责。” “魔兽生性恶劣,难以降服,北海灵气衰竭年年封印不稳,此次又遭魔族暗中算计,魔兽出逃一事实非北海仙君之过。”明潭上仙元里为莫彦辩护道。 “北海近年式微,北海小仙君难当大任,纵非全责,但亦有失察之过。”有仙君进言道。 “无论如何,北海小仙君至今未曾露面,不合规矩。” “言之有理,应即刻捉拿北海仙君归海奕!” 众仙本多站求和一派,如今局势忽变,求和的可能性骤降,求和派众仙便将这罪责悉数怪罪到归海奕头上。 “不劳诸位仙君费心。” 此时殿门口传来声音,只见归海奕从殿前缓缓出现。 他步履从容不卑不亢,加之一副惊为天人的面容,这短短寸步之间,直走出了风华绝代的气势。 众仙议论纷纷,不乏夸赞其名不虚传。 归海奕心知此事本就是自己的责任,断不可能让大哥归海彦担责。 归海奕走到莫彦身边跪下道:“北海仙君归海奕拜见上神,吾愿担全部罪责,任凭发落。” “好一个愿担全责。”殊言闪身出现在殿前,沉声笑着。“北海小仙君为了魔兽一事重伤本尊麾下一员大将,这罪责又如何算呢?”一时之间闹哄哄的大殿众仙噤若寒蝉。 “魔尊言中之意是对私放魔兽一事供认不讳!”开元上神拍案而起。 殊言微微欠身,歉意一笑:“确是魔界所为。”顿了顿又道:“魔兽危害六界,生灵涂炭。神界予以镇压实乃造福苍生。而近年北海灵气衰竭,封印松动,魔兽出逃乃是必然。本尊忧心此事已久,便筹划将魔兽另择一处镇压,亦可解北海之患。” “一派胡言!”“分明是信口拈来。” “冠冕堂皇的借口,空口无凭又有何人可以作证?”众仙闻此,摆明了是不信。 魔尊不怒反笑,神色自如的看向跪地的归海奕道:“在此之前,本尊与北海仙君商议过此事,只是未果。后果不其然魔兽冲破封印,本尊只是差人将其重新镇压而已。” 归海奕一怔,那日他去寻殊言,殊言确实提过此事,言为北海解忧,只是被自己一口回绝。也是因此他认定那日在北海便是宓倾儿所为。只是空口无凭,没能抓住魔界半点把柄,宓倾儿以莫彦为借口也一直与众人待在一起,毫无破绽。 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到归海奕身上,他无奈道:“确有此事。” “魔尊为了六界安定可是煞费苦心啊,那魔兽重新镇压,又何时镇压?在何处?启明山一事又是为何?”夷川上神开口问道,魔兽赤羽双翼枭镇压在北海,是为水域之事,掌管六界之水的夷川上神自然关心。 “此事便牵扯到仙界云间仙君,本尊本欲和谈成功以后与诸位共商此事,谁料与云间仙君产生了误会,云间仙君也是一番好意想将魔兽镇压回北海,奈何被魔兽所伤让其逃脱这才有启明山一事。” 众仙哗然,目前殊言所说有理有据,与事实皆一一对应,连两位人证都是仙家人士。殊言又有君子美名远扬,连夷川上神也无话可说。 “云间仙君素来循规蹈矩,若知魔兽逃脱为何不报?如今不见云间,魔尊口说无凭。”开元上神字字珠玑,显然对殊言的说辞还是不信。 “立刻,传云间仙君!” 第九十章 唇枪舌剑 “不必了。”一直沉默的聿怀上神忽然发声。 “据魔尊方才所说云间仙君已被魔兽重伤,恐难以到殿。”云间何以至北海,他人不知,可聿怀早在一开始就知晓云间跟踪莫鸢,他默许此事也是知晓若有危险,云间对莫鸢定不会袖手旁观。而云间跟踪莫鸢的缘由,不可深究。 殊言早已想好对策,饶是他也没想到聿怀会帮他挡这一下。“聿怀上神以为?”开元询问道,四上神言语皆有分量,若有分歧亦该共议之。 “当务之急是该解决启明山一事,论罪论责容后再议。”聿怀道,夷川点头附议:“不如二位北海仙君戴罪立功,速速前去解决启明山一事。” “诸位仙家可有异议?”两位上神已表态,开元也知有理便询问众仙意见,众仙无人反对。 “等等。”殊言突然打断道:“本尊魔将被伤一事又当如何?北海小仙君是该负责不是?” 归海奕隐忍着不敢发作,殊言分明都是在瞎说,只是几处无足轻重的地方恰好对上,亦不知他对云间做了什么,竟能成为人证之一,至于因为魔兽一事重伤他麾下大将纯属无稽之谈。也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魔尊意欲何为?” “北海小仙君本也是奉命行事,与魔尊之间有些许误会这才出手伤人,还望魔尊海涵。”夷川适时为归海奕求情。 “夷川上神言之有理,只是总该为此有个交代。” 殊言似是忽然想起又道:“本尊在此也先赔个不是,和谈中途离席亦是为了魔兽一事,还望诸位仙家上神见谅。现如今魔兽镇压在魔界云梦泽,正需要如北海小仙君这样尽责的司守。由北海小仙君抵上我魔界大将的损失,过去种种可既往不咎。” 归海奕回身看他,眼里满是讶然。殊言这一盘棋下到这一步,目的就是把他名正言顺的禁锢在魔界吗? 而且事已至此,想必神界仙界心中也有决断,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根本没法拒绝。将一位无足轻重的小仙君送至魔界,便可将此事翻篇。 果不其然,众仙纷纷表示赞同,愿与魔界共筑六界安宁。 “既如此,北海仙君归海彦与青丘狐仙同去解决启明山一事,小仙君归海奕便司守云梦泽将功补过。”开元上神宣道。启明山毕竟也是人间掌管地的狐仙管辖之所,如此安排倒也合理。 “上神圣明,但和谈方才被打断,不知本尊之前提的条约诸位可还有异议?如今我魔界又损失一处宝地云梦泽,伤我魔众一事本尊已退让一步,诸位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本尊愿与仙界神界共筑六界安宁。且看诸位诚意如何了?”殊言临了又来这么一出,直搞得一众神仙进退两难。 若此时顺意而为,仙界便要割让宝岛予魔界,且备受拿捏显得委曲求全。若不同意此事,方才所做的让步统统作废,两界又剑拔弩张有一战的风险,六界便可能再无宁日。 殿上又响起议论之声,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魔尊所言有理,我神界仙界宝岛无数,予一两座给魔界未尝不可,此次抓捕魔兽魔界也是劳苦功高,理应有赏。”开元上神此番话一出,殿上众说纷纭。 此言虚怀若谷,颇有仙家大度风范,不声不响将两界的地位说成是君臣一般,平白压了魔界一头。割让宝岛一事不待有人站出来反对,开元上神又道:“此前魔兽均由天界镇压,此等麻烦还是交由天界,若魔尊拿魔界云梦泽交换,岂不两全其美?” 众仙纷纷附和,都觉扬眉吐气。 殊言神色不动,未曾迟疑便笑道:“妙哉,若按上神所说,云梦泽乃是魔界四大驻地之一,仙界要用何处换啊?蓬莱仙岛?明潭还是青丘山?”殊言虽神色未动,但言语间已能看出他隐有不悦,笑着说出这等威胁十足的话来。 殊言游刃有余可见早已料到这种局面,他看了一眼仍跪地的归海奕,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看向正位的开元上神又恢复温文有礼的模样:“魔界驻地想必上神不知情,本尊也不为难众位仙家,不如将北海予我魔界,若上神允了,此次和谈便到此结束。” 和谈到这一步,这个条件无疑双赢,北海两位仙君戴罪之身,允出北海他们也不敢有异议,更何况北海灵气早有衰竭,算不得什么宝地。 可见殊言已经一再让步,这倒显得魔族通情达理,若仙界神界再纠缠不休反而将事态复杂了。开元上神看向周围其他几位,聿怀的目的已经达到,莫彦现在首先是聿怀首徒,北海仙君的身份于他可有可无,这个条件换得六界和平,自然应允。 北海主要是夷川掌管的区域,虽有不满,但眼看聿怀上神及三上仙都点头应允,便也不好再说什 么。 至此,九重天上整整一天凡间历时一年的和谈终于落下帷幕,仙界将北海割让予魔界并派遣北海小仙君司守魔界云梦泽。魔兽赤羽双翼枭镇压之地由北海转移到云梦泽。 魔尊镇压魔兽一事震惊六界,自古神魔不两立,上古凶兽被指为危害四方的魔兽受到镇压亦是表明神魔对立。现任魔尊殊言此举对抗魔兽,与神界统一战线,端的是以和为贵,为苍生谋福。 魔尊殊言谈判时风姿翩然,不疾不徐,对魔兽一事坦然承认,字字在理。其言如君子,有礼有节,心怀天下的美名更为六界广传。 “殊言,这一切你早就算好了?”归海奕被带回了魔界,刚一跨进魔界他就转身质问殊言。 “没有。”殊言噙着一抹笑,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归海奕身上,他在殿上可是克制了许久。 “我何时为了魔兽一事打伤你麾下大将了?”归海奕早知他一派胡言,却一直没有当场拆穿,就怕他在殿上难以交代。 殊言低头一笑:“你方才如何不听劝阻跑到大殿上去的?” 归海奕蹙眉,暗卫楠江禀报魔兽踪迹出现在启明山,山倒天裂,银河倾泻。此事想必很快就会被天界知晓,大哥莫彦尚在九重天大殿之上,若自己不在,罪责定要莫彦承担。楠江要劝阻他不要去大殿冒险,归海奕一气之下重伤楠江,一意孤行直登大殿。 “楠江?”归海奕不可置信的看着殊言,楠江乃是他的暗卫,贴身保护他多年,居然是殊言的眼线。 “我的话可有假?”殊言目光一刻也没离开他的脸。 归海奕避开他的目光,偏头心道,还担心当场拆穿他难以圆谎,谁料连这个都能对的上,说来也不算是假话,哪怕找来楠江对峙也是他占理。 “我倒当真小瞧你了,竟步步算无遗策。” “也并非算无遗策,若不是你正跪在殿上,恐怕我魔族收入囊中的就不只是北海一处了。” 殊言说着拉开椅子,抬手示意归海奕坐下。殊言蹲在他面前,手抚上他的膝盖道:“你当真是我的变数。” 归海奕不自然的移开腿:“魔兽真的压在云梦泽?” 殊言笑着,声音轻柔:“不信,改日带你去看。” 殊言起身在归海奕面前坐下,沏一杯茶给他道:“魔兽不用你守,我自会派人,魔界不至于人丁稀少到差你一个小仙君。”殊言轻啜一口茶,看着他笑。 “那你让我来魔界做什么?”归海奕双手用指尖端着茶杯,挡在唇边犹豫着问。 “做本尊的人。” 第九十一章启明天涯 莫鸢回到千隐山才堪堪不过一日,听闻了九重天上和谈的结果和启明山一事,她又坐不住了。祁堇衾也收到了青丘的回召。 “没看出来这殊言还挺能说的,真让人无法反驳。”莫鸢趴在窗户边,手里拿着六界全面发行的神魔和谈录。 “就这个结果来看,他的目标直指北海,以一代魔尊的野心,大费周章当真只甘心得一处灵气衰竭的北海”祁堇衾还有所怀疑,这也是一些心思缜密的仙家和四位上神的疑虑。 莫鸢心知肚明转过身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有一种东西能超越一切。”祁堇衾定定的看着莫鸢,不解。 “行啦,别总是把事情想的那么阴谋论。”莫鸢又看起手里的神魔和谈录。 “银河落九天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此事为青丘主办,今日我就要赶往启明山去。补天一事刻不容缓。” “这天要怎么补啊?” “补天所需奉天玉,承天璧,阖天珠还有蟠桃皎,须得去天地炉里炼化然后方可补天。不过我收到的诏令是尽快赶到启明山去。材料都是九重天上的宝物应该不需我准备。” “那启明山远不远?” “极北天寒之地,冰雪覆盖,寸草不生。是为人界的边际——北天涯。” 莫鸢一下站直身子,把手里的书录往桌上一放。祁堇衾问:“你要做什么?” 莫鸢人已不见,只留下雀跃的声音:“我去找几件冬衣——” 祁堇衾无奈的低头一笑,又拿起那份神魔和谈录,若有所思。 人界多以为天圆地方,实则不然。六界浑然一体为浑圆的球状,上弧为碧落下弧为黄泉,中圆为人间。人界有极北启明山是为北天涯,极南星海是为南海角,极西魍魉月林是为西月落,极东藏阳湖是为东日升。 莫鸢裹着领口袖口都镶着一圈圈绒毛的冬袄,走起路来简直像个企鹅。 祁堇衾单在外披一银线绣白狐的斗篷,一身洁白如雪,若非一头黑发可辩,否则真要融进这银装素裹的极北寒地了。 此处有不少高低不同的山地丘陵,怪石嶙峋,又有冰柱四立,倒是如迷宫一般。启明山已倒塌在地,高矮如同丘陵,四散着满地乱石。 远远的就瞧见银河正从原来山尖处倾泻而下,如同一道通天的玉柱。 银河之水流光溢彩如同金丝银线织就的绫罗绸缎,从高不见顶,云雾缭绕的天际垂落,气势恢宏,流珠四溅在光下熠熠生辉。 河水落在倒塌的启明山上,又分流而下,如同层层叠叠的山峦瀑布,但有着不同于凡水的灵气和光华。 莫鸢见此景象简直叹为观止,伸手掬了一把银河水,触感柔滑顿感灵气满溢,色泽宛如碎金碎玉落入手中,一看便是只应天生有的非凡之物。 莫鸢转头望向祁堇衾,眨巴着眼发问:“这水能喝吗?” 祁堇衾无奈,但能说出这种话的是莫鸢也不足为奇。“不能。” “那这么好看就是用来看的?” “不是。” “能洗澡吗?” “”祁堇衾无语凝噎。 “是许多仙药所需原料。其中灵气充沛也大有用处。” 莫鸢扼腕叹息:“早知道就带个锅碗瓢盆来装一些了。” “恐怕不止你会这么想。”祁堇衾神色严肃起来,银河乃是天上之物,落入凡间必然会有妖物趁此机会要来分一杯羹,如莫鸢所说想带着容器来盛的恐怕不在少数。 只是编撰神魔和谈录的仙官授上神之意放出的消息是此处已派仙君看守,此举意在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妖物有一二忌惮之心。 莫鸢还站在那里玩水,祁堇衾环视一周,派遣的仙君看守兴许正在赶来,九重天至此多少要比千隐山过来慢些。 他与莫鸢已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出发赶来了,按六界得到消息的时间,应该还没有泄露出去太多。 “书录上不是说有仙君把守吗?怎么不见有人啊?”莫鸢站起身,话音刚落就闻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本仙君在此。” 两人回头望去,本是双臂抱胸靠在冰柱上的仙君,一下端正站好,双手笼在袖子里缓缓走过来。祁堇衾目光紧紧锁在云间的脸上,蹙起眉。 “咳,我乃云间仙君,奉命在此看守银河。想必这位是青丘狐仙少帝,祁堇衾。和额不知名小妖?”夙湮兮端着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调侃着莫鸢,心里正偷乐。 “正是,这位”祁堇衾正欲介绍,被莫鸢一把拉开,她凑 近狐疑的看着云间:“你当真没见过我?” “不曾见过。”夙湮兮斜睨她一眼,摇了摇头。莫鸢围着夙湮兮左右的看。 莫鸢越看越觉得此人颇为熟悉,她抬起手挡住云间半张脸比划了一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清了清嗓子道:“久仰久仰,听闻云间仙君心怀六界,不顾安危镇压那无恶不作c穷凶恶极c恶贯满盈c作恶多端c罪恶滔天” 莫鸢一边说着一边斜睨着夙湮兮偷笑,夙湮兮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了抽“的魔兽,实在是令莫鸢佩服。” 莫鸢坏笑着凑近:“仙君可记起我了吗?” “行了行了,小爷不装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我夙湮兮!你这臭丫头学聪明了?”夙湮兮立刻恢复原来吊儿郎当的样子,勾住莫鸢的肩膀。 两人不拘小节大咧咧的坐在乱石堆上。 莫鸢问:“我就知道是你,你怎么冒充云间仙君呢?” 夙湮兮轻咳一声,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莫鸢看着夙湮兮那张一直隐藏在面具之下神秘的脸,一双时而散漫时而泛着精光的眸子,此刻不苟言笑沉思着还真有几分仙君的样子,端庄俊秀,气质卓然。 “还把面具摘了冒充?真够嚣张的啊?”莫鸢胳膊肘碰碰他,夙湮兮理直气壮的反驳道:“谁说我是冒充的?我就是云间,之前骗你的。” “你骗我说自己是魔兽?可你之前明明就是从北海逃出来的啊?”莫鸢大惊。连祁堇衾都神色一变。 夙湮兮面不改色道:“此事说来话长。” “你可曾记得在树上见过一只红鸟,那正是本君的原型。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开始跟踪你了。”此言一出,莫鸢瞪大眼睛,祁堇衾反而是眉头紧锁。 “原来是你,你为何要跟踪我?” “自然是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一路尾随至北海,那日我随你进入紫障地,眼见魔兽要附身于你之时,替你挡了一击,谁料魔兽魂魄便附在了我的体内,彼时我尚不知此事。只想着如何离开北海。” “那时,你是云间还是夙湮兮?” “当然是云间啊。”夙湮兮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我问你姓名,你为何写下夙湮兮三字?”当时情景尚还历历在目,莫鸢不禁诸多疑虑。 “你傻啊,那是因为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云间仙君吧,夙湮兮是我原本的名字,少有人知。那魔兽名号乃是赤羽双翼枭,姓甚名谁又有谁知道?” “那你一介仙君又为何身处魔界,假扮魔兽?” “魔兽虽附身于我,但总归我的魂魄才是云间仙君灵体原属,所以一开始并未察觉。直到我离开北海以后灵体无意间被魔兽侵占,恢复意识之时已身在魔界。 我堂堂仙界知名仙君,怎么能与魔界扯上关系,于是我顺水推舟假装魔兽混入魔界,后来才得知魔尊并非魔兽一党,一直在寻机会将魔兽魂魄剥离我体内再镇压之。 随后我来启明山寻回魔兽灵体,将其魂魄归于本体,同魔尊联手镇压魔兽于魔界云梦泽,这才恢复我云间仙君的身份。” 一番话毕,莫鸢已经目瞪口呆,祁堇衾对他的说法半信半疑,不禁问道:“魔兽不是魔族放出的吗?” “纯属巧合,纯属巧合,若非我跟随莫鸢闯进紫障地,恐怕魔兽也逃不出来,并没有证据表明是魔界放出魔兽的。更何况,后来又重新镇压实在是多此一举。” 夙湮兮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见祁堇衾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他叹道:“哎,我说你怎么就不能相信宓倾儿是真心喜欢莫彦才出现在北海的呢?” “你身为云间仙君,为何处处帮魔族说话?”祁堇衾素来谨慎,此事听起来更是匪夷所思,让他不免心中生疑。 夙湮兮站起身跳下乱石。“哎呦喂我的少帝大人,我堂堂一介仙君还能是非不分?魔尊镇压魔兽一事说是大义灭亲也不为过,更何况他助我夺回灵体,所作所为可有半点挑的出差错,你还让小爷我怎么着?” 祁堇衾板着一张脸,莫鸢忙起身劝道:“夙湮兮说的不无道理,更何况他之前自称魔族也从未做过半点伤天害理的事,我觉得他不会骗我的。” 祁堇衾神色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是带着愠怒:“你就这么相信他?” “你的怀疑在所难免,我可以理解,夙湮兮他也不会介意的。”莫鸢看向夙湮兮,他点点头。 “你若真怀疑他所言有假,不信便不信,且看他做了什么就是。若他行事有悖为一介仙君,那你再拿他把柄岂不是更有说服力。”莫鸢言罢,夙湮兮笑道:“小丫头倒是个明白人。不枉小爷我一番倾言相告。” 祁堇衾看向莫鸢,好一会儿轻声道:“我信你。” “这就对了,左右小爷我也是讲义 气的,莫丫头帮过我,我绝不会忘恩负义。” 莫鸢笑,“够兄弟。”单手握拳,夙湮兮心领神会握拳相击。 祁堇衾忽闻声响环视四周,压低声音道:“好像有人来了。” 第九十二章 暗潮涌动 莫鸢一下紧张起来,此处水声轰鸣,单只隔一道瀑布确实也不易发觉。他二人到此不久,恐怕有觊觎银河水的妖魔也赶来了。祁堇衾与夙湮兮对视一眼,三人分两侧往另一边汇聚,莫鸢紧紧拉着祁堇衾的袖子。 果不其然,见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拿着一大堆瓶瓶罐罐接着银河水。夙湮兮面色不爽,当即围过去骂道:“他奶奶的,哪里来的宵小之辈不把小爷我放在眼里?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两团身影顿时警觉,一人还不停的把装满水的瓶子往怀里装。 “我们光明正大的拿,怎么就叫偷了?”祁堇衾和莫鸢也靠近,这才见着是一大一小两个围着斗篷的小妖。 小妖看起来是十几岁的模样,齐齐的刘海,鼓着腮帮子,一双浓眉圆圆的两个眼睛,看起来憨厚可爱。 身侧蹲着拼命装瓶子的看起来像是他的爷爷,满头白发一双眯眯眼只盯着装满水的瓶子,像是看着金银财宝一般使劲往怀里揽。 小妖回头见到还有两人顿时神色一变,气势都输了一截:“这水落在地上也是浪费,你们不要就算了还不让我们拿?还讲不讲理了?” 夙湮兮:“这可是九天之上的银河水,要都像你们这样随取随用,那还不乱了套?” 祁堇衾:“速速传书给天界,多派些人来守着。” 莫鸢走近问:“这水到底作何用处啊?让你们视如珍宝?” 小妖站起身,莫鸢被他的身高吓得后退了一步,看着一张少女娃娃脸怎的站起身比自己还高, 莫鸢顿感气势被压了一头。 小妖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师父他老人家活了上千年就一个愿望,能炼化出效果最好的涤灵丹,数千年来,耗费心血,孜孜不倦,却始终差强人意。如今他老人家行将就木之际,幸得上天垂怜,降下银河水,有这水的灵气一定能实现他的遗愿” “行了,臭小子,老夫还活着呢。”在他这一番废话连篇之时,他师父已经装好了所有的瓶罐。两妖对视一眼,当即撒丫子开溜。 夙湮兮一个飞身上前就追了上去。祁堇衾顿了顿,回身一看一只传信纸鹤悠悠而至。 展开一看,顿时神色大变:“你且在这里看着不要离去,我须得回青丘一趟。” “怎么了?”莫鸢也感到情况不妙。 “阖天珠被盗了。” 祁堇衾说完就离开了,夙湮兮又去追那逃离的小妖,只剩莫鸢不得不守着这处银河水,心里不免担忧。 补天一事本不容再缓,如今又丢了重要的材料。本以为这里的银河水才是妖魔觊觎的对象,谁曾想竟有大胆窃贼直接对补天的珍宝材料出了手。 阖天珠莫鸢曾在查瑬盏的资料时看到过,此物孕育于九天之上的扇云里,自初世元年以来,六界间唯有三颗。 其中一颗便是用做了瑬盏的材料,还有一颗是上任魔尊大战时掠去赠与了当时的魔尊夫人,上任魔尊夫妇身死魂灭以后,阖天珠也不知所踪。 如今只剩下这唯一一颗在开元上神手中,却遭人盗走。莫鸢抬头看天,不禁扼腕叹息。 “莫鸢姑娘!”元袁一到此地看到莫鸢,立刻神采飞扬的大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方曈儿。 “元袁?” “莫鸢姑娘,你托我查的事有下落了,正巧启明山一事我也有几分兴趣,干脆来此一聚当面告知与你。”莫鸢此前确实送信给元袁托他细查了查明潭事发前晚的一些疑虑,没想到真有下落了。 莫鸢正欲询问,又看向元袁身后跟着的方曈儿,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却并不知道她是谁。 “莫鸢姑娘,这位是方曈儿,曈儿妹妹。” “方曈儿?!”莫鸢脑海中忽然闪现曾经看过的话本子,作者正是方曈儿。 莫鸢上前握住方曈儿的手:“你可是《妖仙风华录》的作者方曈儿?!”方曈儿点头。 莫鸢晃着她的手臂惊喜道:“没想到竟有幸得见,我可喜欢你这本书了!” “莫鸢姑娘抬爱了。曈儿受宠若惊。”方曈儿娴静文雅确有一股文人墨客的气质。 “可以啊元袁,竟结识了曈儿这么厉害的作文大家。”元袁听着像是夸自己一样骄傲的不得了,神采奕奕的道:“那可不,曈儿妹妹此番打算与我等彻查明潭一事,等真相大白再作成文章以昭告天下。” “那可太好了,明潭此事还有蹊跷,必要彻查还你们一个公道。” “对了,你让我查的在你之前可有人进出过冷院,我问过那天的守卫,确实是没有人进去过。”莫鸢 心想,此事之前差小米查过,但莫鸢始终不信是没人进去,她甚至怀疑小米说谎,这才找了元袁再查。 “不过,我按你说的查了那之前有谁离开过自己的房间,果然有所收获。”莫鸢目光一凛,果然,既要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冷院,避开守卫于妖魔而言并不难。 而那晚不在的人肯定是去了冷院的人。 “那晚我与祁兄聊了许久,有了些许推测,他便去你门外等你,一直未曾离开。而后你两人交谈结束各自回房。此间只有两人不知所踪,便是小米和宓倾儿。” 莫鸢始终不愿怀疑他二人有牵连,但时至今日,便是因为自己太过相信他二人的证词才导致事情没有突破口。一旦推翻这深信不疑的证词,那一切反而能连上了。 小米与宓倾儿互相作证,在此期间陆既明所说的红衣女子,小米一直笃定年糕的罪名,事发前晚二人不知所踪,事发当日恰巧离场的两个人 这一切串联在一起的时候,小米与宓倾儿的关系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若真是如此,莫鸢怎么也想不通,小米和宓倾儿为何能联手?两人一个是魔族尊使,一个是上神物灵。 莫鸢细细想来,当时与陆寻交谈的红衣女子,如今被陆既明挟持的小米她骤然抬起头,两个人有所交集的地方正是——有无阁! 元袁见莫鸢如此,忙问道:“莫鸢姑娘可是有所发现了?”莫鸢面色凝重道:“此事还是绕不开有无阁。他二人也与有无阁有牵连。” 莫鸢抬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不知所踪的质鳞,就在有无阁。”元袁也眸色一沉。 夙湮兮适时赶了回来,一手拎着一个浑身雪白不知为何物。“跑的倒是快,真让小爷我好追。”夙湮兮把一只雪貂扔在地上,拍了拍手。 “这位想必就是云间仙君吧。”元袁先拱手一拜。“正是本君,明潭少仙,久仰久仰。”夙湮兮也回了回礼。 莫鸢蹲下身揉了揉这雪貂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的道:“小东西,快告诉我你们要那么多银河水到底要做什么?” “都说了炼丹炼丹” “你可想好了,炼丹何苦要拿那么多瓶瓶罐罐的水?” “我们要炼很多丹啊。” “很多丹?拿去卖?” “可不是嘛,开价可高了唔。”小雪貂忙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懊悔。 莫鸢阴恻恻的笑,手一下一下顺着他身上的毛:“带我去见买主,不然”小雪貂一阵恶寒,一个激灵变回人形,抱住头大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休想威胁我,我苏千金绝不屈服你的淫威之下!” “多少钱我们出双倍。” 苏千金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不会骗我吧?” 莫鸢站起身笑嘻嘻的指向夙湮兮介绍道:“云间仙君。”又指向元袁:“明潭少仙。” 她又蹲下身子抱膝,和蔼可亲的说道:“这些人可不差钱。想好了吗?稳赚不赔的买卖。” 苏千金也坐下抱着膝盖思考,末了义正言辞的说:“这等违背道义的金钱诱惑找我苏千金就对了!”苏千金笑的一脸纯良:“走吧,我带你们去。” “等等先付定金!”苏千金转过身来,眼冒金光,嘴里念念有词:“三千五百颗涤灵丹一颗两千五百钱共计八百七十五万,定金按七成算共计六百一十二万五千钱。” 苏千金伸出手眨着滴溜圆的眼睛看着四人,笑的一脸纯良。 魔界主殿。 殊言坐在正位上,慵懒又散漫,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比起殿前义愤填膺的卫苏,倒显得他们无理取闹。 “魔尊明明答应我们,妖魔结盟共抗聿怀,可如今看来魔尊是要出尔反尔了?”卫苏一得知神魔和谈的结果就带着荀秣来魔界讨个公道,而荀秣对此似乎喜闻乐见,一直一言不发。 “阁下稍安勿躁,本尊有一事不解,火焚苍山一案发生之前,卫苏尊使可知聿怀上神为何出现在苍山吗?”卫苏当然知道,是苍山妖族的赤狐一族暗中接应了被魔界追杀的聿怀,这才引得魔界攻上了苍山。 殊言接着道:“许是卫苏尊使对当年的事不了解,这才有了误会。本尊一直不解,若论起来当年妖族接应聿怀,魔族攻上苍山,尔等要恨火焚苍山的祸首也该是魔族才对。怎么却要与魔族联手对抗起聿怀上神了?” 卫苏闻言神色大变,魔尊竟当面说出这种话,是意在挑起妖魔对立吗?莫非真如传闻一般,现任魔尊恩怨分明,大义凛然,当年的是非竟看的这般通透。 但卫苏这样做不过是要为重振苍山一脉博得一个契机罢了。 聿怀经苍山一战神力已然衰退,又终日隐居避世,自然比魔界这边好对付的多。更何况,妖魔同宗,若能联手对抗聿怀,苍山妖王荀秣便有机会再战成 名,重振苍山一脉。 殊言依旧带着温文尔雅的浅笑,卫苏所想他早已猜到,目的都不过是为了苍山一脉得以重振。 不过,她的思路也太局限了些,为何神魔不能结盟,妖魔不能对立呢? “卫苏尊使一心为了苍山,本尊也为这般赤诚之心动容。对抗聿怀若能得胜必然让苍山威风重振,不过难免有些混淆是非了。若是对抗魔界,不是合情合理?” 卫苏越发看不懂这坐在正位的魔尊殊言了。殊言站起身,走下殿前站在卫苏身侧:“本尊可暗中协力,助妖族重振。” 卫苏不可置信的转头看殊言,依旧是那般浅笑,似是真为了妖族煞费苦心。 荀秣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殊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只觉得殊言当真是个好人,照这么说自己便不用与莫鸢为敌了。 “尊使不必为此觉得费解,那日与荀秣小友相谈甚欢,便想助他事业一二。”卫苏看了一眼荀秣,忙对殊言拱手道:“魔尊宅心仁厚,明辨是非,卫苏实在佩服,若能助我苍山重振,吾等感激不尽。” “不止于此,还有一件事,也能助荀秣小友一臂之力。”荀秣蓦的抬起头,正对上殊言意味深长的浅笑。 第九十三章 遗诗何意 “你可知道他姓名?”收了钱的苏千金已经知无不言,乐不可支的倾言相告。 “此人名为金玉满堂。”莫鸢一惊,金玉满堂不是崔弋的手下,那个年轻的山匪吗?莫非他成了有无阁最新的阁众?否则怎么可能接触到苏千金这样的妖族呢? “你二人如何结识做起生意来了?”莫鸢仍面上不动声色的询问。 苏千金却一下子来了兴致:“咳咳,实不相瞒,在下苏千金正是名声叱咤凡间各个国度的第一号大商人苏氏。”苏千金双手叉腰一副相当自豪的模样,而莫鸢几人面面相觑。 “没听过。”“什么无名小卒?”“不知道。”“确实未曾听闻。”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寂静,苏千金愣了一愣,随后谄笑道:“诸位都是高高在上的仙君,凡间之事不太了解也是自然。总之在下不才,手中把控着诸多商道,人脉广泛就对了。” “这么说你是通过人脉结识他的?你可知他的身份?”莫鸢不信,金玉满堂打上银河水的主意和有无阁没有关系。 “那是自然,此人身份我倒是不明,不过能给钱就对了。” “欸小爷我就搞不懂了,你一个雪貂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夙湮兮瞧着苏千金一身朴素,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就是啊,都做上第一号大商人了何苦又来做偷盗银河水这么危险的生意?”元袁也是不解。 苏千金面露难色,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 “定是有不可言说的花销,难以补足。”方曈儿一针见血的说到重点。苏千金闻言果然神色一变,摆手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这金玉满堂曾是有无阁门主崔弋的手下,我与他打过交道,容我先去探探。”莫鸢道。 “崔弋那老狗贼的手下,呵,那可奸诈的不得了。”提起崔弋,夙湮兮一脸鄙夷。莫鸢心中轻叹,开口道:“我与金玉满堂有过一段交情,若他不设防我兴许能问出些东西。” “既然这样,这里还需有人守着,小爷我有伤在身就不奔波了。”夙湮兮还是留在这里守银河水,在天界守卫到来之前他恐怕都脱不开身。 “那我去会会那金玉满堂!”提起有无阁元袁就愤慨激昂,方曈儿却一把拉住他淡淡道:“金玉满堂即是莫鸢姑娘旧识,二人相谈兴许能有所获,云间仙君又有伤在身,不如等天界援军来了我们再走不迟。” 元袁恍然大悟:“曈儿所言甚是。” 于是莫鸢随苏千金去寻那金玉满堂,他一介凡人又是友非敌,莫鸢虽孤身一人但还是颇有底气的。不出半日就到了漠北但见不远处有一方帐篷,想必就是金玉满堂所在之处。 莫鸢不解,金玉满堂要的既然是涤灵丹,只等炼好提货就是,何苦亲自到极北之地来,更何况他一凡人之躯跋涉千里,实在是危险重重。 “苏千金,一会儿就说我二人是旧识,恰巧相逢,懂?” “明白!”苏千金眨了下眼。 帐篷里布置简单,金玉满堂正对着案几上一张纸苦思冥想,自上次一别再见,金玉满堂仿若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眉宇间竟能窥出几分崔弋青衣书生时的气质。 金玉满堂感到冷风吹进帐篷,才察觉有人,抬眼只见挑起帐帘的莫鸢。 “你是?”金玉满堂收起案上的纸张,站起身。莫鸢差点忘了,先前易容以小九身份示人,此时的金玉满堂自是认不出女装打扮的莫鸢。 “金老板,这位是苏某的朋友莫鸢姑娘,听闻金老板在此特来拜会。”苏千金此刻全然一副商人气质,衬的那张娃娃脸很是不符。 “莫鸢姑娘,幸会。”金玉满堂言谈举止一点不似从前那个年轻的小山匪。莫鸢示意,苏千金心领神会的出门去。 莫鸢这才笑开:“满堂哥,我是小九。” 金玉满堂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灵动可爱的少女,半点也无法和之前灰头土脸,相貌平平的小九联系在一起。 “我之前为了自保不得不隐藏身份,这才骗了大家,满堂哥不要介意啊。”莫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单纯无害。 “小九,真的是你?”金玉满堂竟一下热泪盈眶,一把抱住莫鸢更咽起来。 莫鸢怎么也没想到金玉满堂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她配合着拍拍他的背道:“好久不见,大家都还好吗?” 谁料此言一出,金玉满堂把她抱得更紧,更是泣不成声:“小九,我庆幸你没留下来,幸甚你还活着。”莫鸢心里咯噔一下。她安抚着金玉满堂,努力让他冷静下来,两人坐在案几前,这才说起莫鸢走后发生的事。 莫鸢当日晕倒后就被问柳带走,匪帮重选了梁文臣大哥做帮主,正欲重振帮派东山再起。谁料,崔弋生前与靳国将军亲信买卖粮草,暗中支援靳军的事被岳国朝廷得知,匪帮被下令剿灭,没了崔弋的智谋和有无阁的帮扶,岳军很快围了匪帮,带头的正是关越关将军。 关越并未屠杀帮众,美其名曰招安。还装模作样的去了崔弋墓前。 梁文臣大哥想到崔弋之死,想到崔帮主生前处处维护的关将军竟是最后毁掉帮派的领头人。他一气之下宁死不屈甘愿与关家军同归于尽,被当场射杀。 而帮里各个视他为害死崔弋的罪魁祸首,又怎能安心在他手下被招安。 于是,奋起抵抗最终落得个全军覆灭的下场,唯有金玉满堂在金叔的掩护下逃了出来,他眼睁睁看着从前的帮众一个个宁死不从,随崔弋帮主殉了葬。 唯一的亲人金叔也为掩护自己,以身挡箭,万箭穿心而亡。 思及此,金玉满堂更是紧抿颤抖的双唇,偏头看向别处。莫鸢心里被悲伤笼罩,虽相处时间不长,但帮中各个拿小九当崔弋的心腹,对自己照顾有加。 莫鸢不知说些什么安慰他,欲言又止了数次。 “小九,现在帮中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满堂哥,逝者已矣,生者当自强,只要活着定有机会东山再起。” “对,小九你来的正好,我也正在四处寻你。” “为何?对了,你又是怎么跑到这漠北来的?”金玉满堂用袖子擦了擦脸,恢复正色道: “我听闻苏客商无所不能,天南海北的奇珍异宝都寻得到,而他售卖的涤灵丹正要这漠北不少材料,所以” 金玉满堂抬头四处看了看,凑近莫鸢压低声音道:“我假意要大批购买灵丹,随他来这漠北。只因这一路花销甚大,又危机四伏,依傍着走南闯北的客商倒是安全些。” 目的不是买丹,只是为了蹭吃蹭住来这漠北?莫鸢不解:“为何一定要来荒芜的漠北啊?” “正是受了崔帮主的指引。”金玉满堂抬眸看着莫鸢,目光中透露出讳深莫测的玄机。 “崔帮主的?指引?”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指引? 正当莫鸢腹诽,金玉满堂从案几下拿出那卷纸来,摊在桌子上。“小九你看,玄机就在这字里行间。” 水作磐石玉不摧,草木难春燕不飞。 九九归一十为大,遍寻东西南无归。 春黛未平点点蹙,泪不见目悠悠垂。 浪沙淘尽千骨堆,不知春闺几心灰。 风雨如晦何所畏?与君共饮婵娟醉。 不霁何虹镜花碎,未云何龙烟波吹。 此生当做无情客,尽揽千金方不悔。 莫鸢从头到尾读下来,觉得文绉绉的,倒是顺口,可是到底什么意思还是不大明白,只最后一句看了一知半解。 她摇头晃脑,露出惋惜的神色。 金玉满堂惊喜的望着她:“小九可能看懂?” 莫鸢答道:“这最后一句‘此生当做无情客,尽揽千金方不悔。’倒真符合崔帮主的做派。” “这句我也能看懂”金玉满堂又道:“正因为这一句我才觉得此诗别有深意。” “那你所说的指引?” “你看这一句‘遍寻东西南无归’,我细细琢磨了许久,东西南都寻遍,唯独没有北。想必这个‘归’便是归在北边。” 莫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你看着首句明明都解释不通,水怎么能当做磐石呢?会不会就是他随便写的?” “随便写的应该不会锁在箱子里吧这最后一句的千金便是问题所在。”金玉满堂抬眸看着莫鸢:“崔帮主一生经手财富难记其数,所以” 莫鸢恍然大悟:“那千金何在?” “这儿呢这儿呢!”苏千金闻言掀开帐篷就闯了进来。 莫鸢扶额:“没叫你。” “切,我明明听到了”苏千金撅起嘴,也凑近去看纸卷。金玉满堂忙收起纸张。 “哎金老板,不至于吧,你我合作互利互惠,我还帮你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妹妹,都是自己人何必再这样防着我?”莫鸢与金玉满堂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到同一个信息:谅他也未必看得懂。 金玉满堂展开纸卷,苏千金阿谀奉承道:“没想到金老板还有此才学雅致。” “过奖过奖。”金玉满堂极其敷衍的回道。 苏千金才看了一眼就叹道:“妙极妙极,好诗!”金玉满堂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想必是金老板到这漠北有感而发吧?”莫鸢与金玉满堂具是一惊。“各出此言?!” 苏千金盘腿坐下来笑道:“ 这漠北我可是熟悉的很,‘水作磐石玉不摧,草木难春燕不飞’写的不正是漠北风光嘛,水冰冻三尺那可不是坚如磐石嘛,寸草不生连年如寒冬,哪来的燕子飞呢。” 莫鸢与金玉满堂对视一眼,满是神色讶然。 第九十四章 心有桎梏 金玉满堂拍案而起:“对啊!”苏千金颇为自得笑看着金玉满堂。金玉满堂反应过来揽住苏千金道:“苏老板真是金某的知己啊!快看看后面的。” 苏千金轻咳两声,端起架子来,捋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把诗看了一遍又一遍。 过了好半晌,莫鸢憋不住问道:“苏千金,你可看出什么?” 苏千金一个激灵,犹豫着道:“金老板才思敏捷,非我等可以妄自揣测,只是这最后一句苏某有些不同的见解”两人心中明了。 前两句讲的正是漠北,至少可以确定是北边没错,后面苏千金也不甚熟悉可能就看不出来了。 “请讲。”金玉满堂还是耐心的等他说说最后一句的不同见解。 “我觉得这无情客不对,揽尽千金却无情,说得好像眼里只有钱似的。依我看,有情这千金赚来才花的有意义。对吧,花在对的地方,花给对的人,让这日子过得更好,千金才有用,否则不是跟石头没区别。”苏千金总算不端架子,可见这番话说的坦荡有感而发。 莫鸢也忍不住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调侃道:“苏千金,你这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苏千金连连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金玉满堂若有所思道:“真是各有所感。” 莫鸢灵光一闪道:“如果多找几个人看看说不定线索更多!正好我认识一位文坛大家,才学渊博定有所感悟!” 思及这诗的背景,莫鸢平静下来征求金玉满堂的意见:“只是不知满堂哥是否介意” 金玉满堂犹豫片刻,神色坚定道:“单凭我一人之力微乎其微,若能集思广益不失为一件好事。” “好。”莫鸢应下,出门去悄悄传飞鹤给他们。 莫鸢出门,苏千金靠近金玉满堂悄声问道:“这诗有何玄机吗?” “额只是想多找些人品鉴。”苏千金满脸肯定与赞赏,感慨道:“金老板忙于商道,还不忘饱读诗书,苏某惭愧。等做完这一单,我也去寻几本书读读。” “额那个苏老板,有一件事我还是告诉你吧。”苏千金此刻看着金玉满堂的眼中都多了几分赞许:“但说无妨。” “其实,我并非什么商贾大户,来此也是为了解这首诗,这一单恐怕与你做不成” “什么?!”苏千金一下跳起,像是被踩到尾巴暴跳如雷的猫。 “我为了这单冒险去取银河水,还差点被抓九死一生,你居然说做不成?!” 莫鸢进门就见这一幕,苏千金拎着金玉满堂的领子咬牙切齿。 “这是做什么?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莫鸢忙把苏千金拉到一边。苏千金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收了莫鸢的钱,不觉得气势短了一截,小声嘟囔道:“不讲信誉!没有商德!我苏千金再与你交易就不姓苏!” 苏千金挪着步子到莫鸢身边悄声问:“我那批货你要不要?” 莫鸢答道:“不要,你也快把银河水还回去。” “当真不要?”苏千金眼冒金光。 “那尾款可是不能不付的哦。付了钱你就什么都不要吗?” 莫鸢看了看金玉满堂,又瞧了瞧满目精光的苏千金。“你陪着满堂哥护他周全,直到离开漠北。” “花钱买我做护卫?”苏千金很是不满。 “这可比炼丹容易多了。” “那批货你们不要自有人要,我师父还炼着呢,我只负责卖。” 莫鸢感慨:“你还真是无利不图。” 苏千金谈起了条件:“我答应你,不过你也答应我不追究银河水的事。” “这事我可答应不了” “若他们问起你就说都洒了又没人知道!互相帮助嘛。” 莫鸢权衡之下,银河水少上一点应该也无妨:“行吧,那你可要保金玉满堂安全离开漠北。” “放心吧,拿钱办事,妥妥的。” 莫鸢发出飞鹤过了三日哪知没等到他们来,莫鸢倒是先被叫走了。 祁堇衾已与他们在启明山汇合,带回来的消息是,阖天珠被盗,莫彦与青丘女帝云若去查盗珠一事,而祁堇衾领命寻去沧海珠替代阖天珠。兵分两路以加快补天的进度。 只是这沧海珠唯有寻到深海鲛人才可得,鲛人一族早已覆灭难寻其踪,而祁堇衾请命来寻沧海珠,是因为他知道有一位鲛人便是——棠离。 莫鸢嘱咐了苏千金照顾好金玉满堂,便动身与祁堇衾元袁汇合,他们都将要离开启明山去寻赵弗。 先前元袁与方曈儿本同赵弗一齐去往乾镇,在宥京几人顺利救出了被软禁的赵家妻小,恰逢明潭传书让元袁速归,赵弗一家已经团聚,元袁与方曈儿便先行一步回了明潭,后来便再无消息,如今人间已过了许久。 众人先传书问了章先生,果然章先生回信给出了赵弗的地址,却不是乾镇而是虞州。于是祁堇衾,莫鸢连同元袁,方曈儿同去了虞州。 与章先生阔别许久又再相见,她却是一身缟素,头簪白花。 众人讶然迷惑,祁堇衾问道:“这是何故?” 章先生解释道:“信我收到了,知道你们是来找棠离的,不过这身素衣也是为他而穿的。” 众人大惊,元袁道:“我们与棠离分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 章先生苦笑:“那日营救赵弗一家,我已隐隐觉得有事,但最终平安无虞,许是沾了元袁质鳞的好运。但该来的终究逃不过。我早说过何苦插手人事,最终兜兜转转结果还是一般无二。” “那赵将军?”莫鸢问,想必棠离一去,赵弗的情况肯定也不容乐观。 “缠绵病榻已久,恐怕大限将至。”章先生语气平淡。 阖天珠被盗,沧海珠的线索又断掉,祁堇衾不免心中忧虑。“何以至此?” “说来话长。”章先生为众人一一沏茶。 “赵弗终日被病痛折磨我瞧着也难受,只是他心中有桎梏难以放下,这才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我知道你们来找棠离,没告诉你们他已逝的消息也是想让你们来此帮帮赵弗解这心病。” “只因棠离此前给他留了一封信,可他无论如何不愿意打开,说是已无颜再面对棠离。” 默不作声的方曈儿又一语中的:“想必这便是他心中的桎梏。” “正是如此,若他心中桎梏能解,兴许能得到有关棠离的消息。”章先生道。 “我等必定倾力相助。”元袁神色义不容辞。 “如何解?”祁堇衾问。 “我有一计。”莫鸢看向众人。 形容枯槁的赵弗躺在床上,相别不过一年半载,赵弗平白像老了十岁一般,脸上的沟壑纹路深深浅浅,好似残躯一具已然到了风烛残年的境地。 他眼皮动了动,隐隐约约似听见了当年那阵如凤凰泣鸣般的仙音,凄凉婉转的吟哦,低低地呜咽 傍晚夜幕下海风吹拂的沙滩上,他望着那个发出凄厉歌声的背影,竟已泪盈于睫,喃喃开口道:“子规啼血凤哀鸣,泣诉故国泪沾襟”他才一开口,礁石上的人影恍然像受到了惊吓,一下落进了海里。 他连忙跟着跳进海里救人,却被海里的人拖上了岸,而后宛如鬼魅一样窜到了礁石后面。但赵弗还是看见了那海面上一闪而过的鱼尾,他愣在原地。 想起了鲛人一族传闻早已绝迹,古籍记载:“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由于浑身是宝又生性温和纯良,几乎被人族捕杀殆尽。 如今竟在北海沿海看见了存活的鲛人,赵弗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开口:“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方才听你泣诉,不禁感同身受。都是生不逢时乱世苟活,国破家亡妻离子散我想我们应该是同一种人。” 鲛人似有所动,轻声道:“你能听懂我的歌声?”鲛人嗓音极温润。赵弗点点头,一想鲛人背对他也看不到,又说道:“我没理解错吧?” “确实如此,我族已几乎覆灭,一到海边我便悲怆难抑”鲛人逐渐放下戒心,从礁石后露出半张脸。 那脸极美,看不出性别的美,在月光下微微泛白。 赵弗看着,忽然一声戏腔如惊鸿游龙窜入,泛白的面庞忽的浓妆艳抹起来,眼尾的红妆风情万种,漆红的双唇张张合合场景变换成梨园戏台,锣鼓喧闹,琵琶二胡伴着婉转的戏腔,他一抬手一踱步都流露出风华绝代的姿态。 众人鼓掌喝彩,赵弗坐在席间,只有他知道一个全族覆灭无家可归的鲛人,披着自己最憎恨的人族外表在人间苟活着是怎样的痛苦。 棠离美名远扬不免遭人觊觎,赵弗利用权势一直护着棠离。 赵弗与棠离的经历是那么相似,他是亡国之徒,被敌国以家人威胁迫降,带着国仇家恨的煎熬做着敌国杀人的刀。两个人在对方看来像一面镜子,折射出彼此充满苦难的一生。 岁月渐长,两人生出了生死患难之交的情谊。得知己如此,此生之大幸。 第九十五章 生之寄托 床榻上已是气若游丝的赵弗也弯起了嘴角,只是下一刻他却仿若受到重击一般,眉头紧蹙。刀光剑影晃得人眼睛生疼,烽火泛滥狼烟四起,马蹄下践踏的是遍地的鲜血和尸骨。 这是战场。 赵弗的军队被围困在边界小城,援军和粮草军款迟迟不来,军心涣散眼见着只能等死。是棠离带着全部身家堵上性命,孤注一掷不顾劝阻的带着交易来的粮草到了战场。他被一箭穿心,棠离又一掌为他报仇,倾尽心力将走上鬼门关的赵弗拉了回来。 竹林郁郁,山泉淙淙,玄心观后山的梁祝唱腔低回婉转,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伴着二人谈笑,岁月静好。 宥京一家团聚,棠离面色如纸仍面带浅笑,他以为就此能过上安逸的日子。娇妻在侧,儿女绕膝共享天伦。与知交茶酒相会,好不自在。可突然杯盏落地,碎片四溅,满地尽是猩红。 “不要!”紧闭双目的赵弗颤抖着双唇沙哑着嗓子喊道。眼前的棠离披散着头发,被套上锁链押上囚车。 当初能顺利救出赵家本就是一处圈套,潜伏在他们身边的细作无意探得棠离鲛人的身份,皇帝下旨交出鲛人,极力反抗的赵弗一家被害,他也锒铛入狱。 这一次,他护不住他了。 是他害了棠离,让棠离背负着巨大的痛苦仍坚持下来的信念,就是为了保护他而死去的娘亲让他活下去的愿望。而现在是赵弗把他推进了火坑,他不知道棠离经历了什么 “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他早已哭瞎的双目仍被那些人逼着泣出一粒粒血珠“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他被套上锁链丧失自由,脍其肉炼膏,笞其以织绡“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他美丽的鳞片被生生揭下以入药 “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大滴大滴的雨水落在地上砸的粉身碎骨,腾腾烧着的火焰一点也没有被雨水打灭,似火势愈燃愈烈。 火光在赵弗脸上忽闪着,他想起棠离的话,温润的声音似响在耳畔:“鲛人喜水畏火,若我哪天坚持不下去了,葬身火海好像也是一种解脱”那时的赵弗打断他:“万万不可,你要好好活着,这是你母亲也是你所有族人的愿望。” 棠离一笑,抬手描完一笔弯眉,定定看着他:“会的,为了这个我也会坚持下去。” “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单薄的囚衣贴着他,赵弗跪在雨水里,掩面更咽着,浑身不住的颤抖。 “君无戏言?”火光中恍然一个出现了一个凤冠水袖,面带红妆的影子,他笑:“我可是戏子,怎无戏言?不必忧心,我回海里去了,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赵弗瞪大了眼睛双目泛红,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别走!” “既生来尘世一遭,幸甚识你已足矣。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对你的期许。”赵弗跪行了几步,伸手抓住了空气。 火光中的身影越走越远,唱道:“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随着身影渐渐隐去,歌声缥缈的仿若一缕游丝 赵弗猛地睁眼,眼前一片空白。他微微侧头,原是躺在榻上,他张口声音沙哑。 “君无戏言,我再无你” 章先生迎上去,担忧的望着他:“赵弗” 赵弗颤颤巍巍的要起身,章先生忙扶住他,他浑浊的眼里隐有泪光:“当初害他至死却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如今他托梦于我是”章先生看着他:“想告诉你让你放下陈事”赵弗神色微怔,点了点头。 “怎么样?” 莫鸢躲在窗口看着里面的场景,赵弗笑着落了泪,章先生拿手帕给他擦了擦。方曈儿端过一碗粥,章先生喂着赵弗吃了起来。 莫鸢放心的拍了拍祁堇衾的肩:“放心吧,赵将军已经可以进食了”元袁也如释重负:“太好了,莫鸢这个主意真不错。” 莫鸢笑笑:“哪里哪里。”又看向祁堇衾:“角儿啊,你的功劳可不小”面前戴着凤冠,身穿水袖的红妆美人正是祁堇衾。 祁堇衾握拳掩唇转头不看莫鸢,这般模样更让她起了调戏的心思。莫鸢转到他面前,调笑着扒拉开他的手,粉雕玉琢似的脸,细长上挑的眼线,晕染的红眼尾无不别有风情。 祁堇衾抬眸嗔怪的看了莫鸢一眼,莫鸢心里骤然遭到了一击。遭不住遭不住 “还不是你出的‘好主意’为何非得是我?”莫鸢望着他红艳艳的双唇,咽了咽口水。胡乱拉着他的手嚷嚷道 :“走吧走吧你再待这儿一会儿被发现了” “你们快些去卸戏妆,这里有我。”元袁示意,莫鸢点头忙拉着祁堇衾走了。 莫鸢看着赏心悦目的祁堇衾,心里偷乐,还记得当初在青丘看的那一场戏,当时就觉得他做这装扮定然好看,没想到这正是一个机会。效果果然不负所望啊,也顺利帮赵弗解开了心结,真好啊。 穿过走廊时,祁堇衾忽然发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莫鸢一愣,私心差点被看穿,她调整表情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说:“哪有,赵弗身为凡人最是相信托梦这种说法,辅以法术幻境解他心结不是正好,你也看到了效果显著啊” “那为什么非得是我?” “额元袁他,性格跳脱哪有你沉稳,这种事情当然是你最合适了。”祁堇衾似乎被说服,不再言语。 他这幅装扮安安静静的样子,除去棠离那股独一无二的弱柳之姿,倒是有五六分相像。 莫鸢忽然心中溢出酸楚,岳国靳国一战死去的将士暂且不论,只崔弋,棠离的死就让这些他们的身边人肝肠寸断,悲痛不已。 一旦和平不再,每一个亡人背后都是亲眷挚友的眼泪,若战争再起,恐怕人人缟素,世间再无欢颜。 见莫鸢神色有异,惋叹一声。祁堇衾道:“生死无常,天命难改。好在和谈成功,否则叹的该是六界了。” 莫鸢想起还心有余悸,多亏了殊言真乃君子,没有一言不合就发动大战。“幸好幸好” 莫鸢感叹:“生死无常还是该珍惜当下啊。” 祁堇衾问:“何为珍惜?” 莫鸢踌躇了片刻道:“和喜欢的人做有意义的事。” 祁堇衾移开目光,莫鸢又痴痴的笑道:“简而言之,吃喝玩乐开心就完了。”说着挑起祁堇衾肩上的一缕头发,笑的一脸花痴。 祁堇衾没好气道:“你说的乐,包括拿我取乐吗?” 莫鸢放下头发眼睛瞟向别处,打着马虎眼:“哪有?那我吃你喝你玩你了吗?” 祁 堇衾一下被堵得语塞,面色颇不自然偏头不看她。 莫鸢理不直气也壮,一下子扭转形势处于上风,嘿嘿的笑着一脚踏到走廊台子上俯视着娇羞的美人,痞里痞气的挑起他的下巴:“嘿嘿嘿,这不是挺好的嘛,赏心悦目别有风情~” 祁堇衾嗔视着抬眸看向莫鸢,一瞬间莫鸢好像体会到了什么是超越性别的美,这个角度看他的眼睛极美,在他澄澈的瞳孔里莫鸢几乎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顷刻间,莫鸢沉沦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无意识飞快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跳下台子几乎是飞奔着跑开,不知羞耻的嚷道:“反正你都说了,那我就吃一口!”言罢捂着脸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独留祁堇衾一人抚着半边脸,怔愣在原地。 赵弗经过那次幻境之后总算好些了,在章先生的劝说下,才取出那封锁在箱子里,棠离留下的信。这封算是绝笔遗书,言明了是给赵弗一人,其他人识趣的离开了。唯有章先生留在屋内。 祁堇衾,莫鸢和元袁,方曈儿四人围坐在屋外的圆桌前。莫鸢双手撑脸道:“赵将军和棠离之间的这种感情到底算什么呢?” 祁堇衾:“不及亲情更甚友情,难以分说。” 元袁:“那也不是爱情,感情还真是复杂啊。” 方曈儿:“你们所说的应该是三种关系,那都是关系之下的感情。” 三人都看向方曈儿,方曈儿解释道:“亲情是为父母子女有血缘之属类,友情是朋友至交有志趣相投之类,爱情是眷侣夫妻心灵相许之类。这三种感情都是三种关系之下产生的。而世间七情六欲,感情变化万千,绝非三种属类可以囊括。” 莫鸢似懂非懂,只见方曈儿接着道:“赵将军与棠离之间的感情,的确难以分说。依我拙见” “人活一生,妖存一世,必定要有所寄托,或事或物或人。为之舍生忘死甘之如饴” 言罢,几人各怀心思想起自己的寄托到底是什么,半晌莫鸢喃喃道:“可见,赵将军就是棠离的寄托” “非也,他二人是彼此的寄托。” 第九十六章 暗藏玄机 章先生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莫鸢忙站起身迎了她坐下。“他二人若不是遇到了彼此,恐怕也难撑到今日,虽人妖殊途,但终究殊途同归。经历相似,同病相怜起来也生惺惺相惜之情。所以说,他二人是彼此的寄托。” “可如今,棠离”莫鸢想说棠离已逝,赵家满门覆灭,赵弗在这世间又还有什么可寄托,虽然心结已结,恐怕日后也不容乐观。 “所以,赵弗也是命不久矣。”章先生已然看淡生死,早料到这个结局。“罢了,都是命。棠离的遗书我看了,有一个消息可能对你们有用。” 众人这才从伤感中脱离出来,等着章先生的下文。“棠离与崔弋交易的时候,拿了一项珍宝与他交换。棠离原文写道‘沧海一珠而已,若生死相易,吾亦往矣。’” “必是沧海珠。”祁堇衾闻言断定。“只是崔弋已死,上哪去寻沧海珠啊?”元袁苦恼,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又断了。 莫鸢灵光一闪。 “等等,崔弋收集的珍宝或许我知道从哪入手!” 漠北湄城已远离极北之地,此处有湄江一条支流经过故得名湄城。 苏千金在此也是有商路据点,他一边打理着商路诸事,一边随金玉满堂在此等待莫鸢。 这一等便是半月过去,金玉满堂在此把这首诗反复看了又看,试了谐音,藏头,藏尾各种可能,然而除了首句指向朝北便再也看不出其他线索,终于半月过后,莫鸢带着一行人来了。 仙界已派了守卫看守启明山,夙湮兮也溜到湄城恰好遇到了苏千金,便留了下来。莫鸢等一行人赶回湄城与金玉满堂汇合。 莫鸢笑嘻嘻的解释称,这些人都是自己走南闯北结交的文人学者,各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定能解崔弋遗诗之谜。 金玉满堂早已被这首诗折磨的才思竭尽,见到众人仿佛看到了救兵,立刻就拿出了崔弋的遗诗,至于此诗之外的财宝他已经不甚在意,只求能解此谜。金玉满堂研究的这些天早把这首诗抄了不知多少遍,一一分发到众人手中。 夙湮兮早也看过这诗,他翘着二郎腿道:“这不外乎就是崔弋有感而发的即兴创作,小金子这些天什么方法没试过。” 他举着纸张指着字念到:“藏头:水九春浪风不此,草遍泪不与未尽。狗屁不通。” 莫鸢道:“不一定就是藏头啊,藏尾呢?” 夙湮兮凑过来指着念到:“摧大蹙堆畏碎客,飞归垂灰醉吹悔。除了能看出这崔弋有一二押韵的本事,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意思。” 苏千金反驳:“可明明首句指向的就是漠北风光啊,我觉着小金子的推测有道理,这首诗定有玄机。” 莫鸢稀奇于半月不见,几人关系倒是处的蛮好。“好了好了,我们几个胸无点墨,看不懂也是正常,且看看他们怎么说。” 元袁拿着诗读完后叹道:“可见作者壮志难酬,心有不甘,最后只得一心为财的无奈和悲哀。” 祁堇衾道:“如你们所说首句写漠北风光,倒是巧妙生动。只是后面皆是叙事写情,这首句到底什么意思也难说。” 元袁点头表示赞许:“我纵观全诗最喜欢的是这句‘风雨如晦何所畏?’道尽了年少气盛,意气风发的魄力,读来深有所感。” 莫鸢心道确实是元袁的作风。千人千念,不同角度看到的重点果然各不相同。 只是说了这么多这诗到底什么意思还不知道。莫鸢求助似的看向最后的希望——方曈儿。 方曈儿接过纸卷,上下看了一遍,轻叹一声。 “这诗,有故事。” 那日之后,方曈儿整日对着这纸卷研读,还细细问了金玉满堂作者的生平和背景。莫鸢瞧着心中感慨,原来作文大家就是这么练成的,于是她也没闲着,跟在方曈儿后面日日手不释卷。 就这么过了两日,方曈儿带着数张密密麻麻写满了簪花小楷的注释来到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方曈儿,她将纸铺在案前,指着诗句一句一句娓娓道来。 “‘水作磐石玉不摧,草木难春燕不飞’,看似写景实则寓情于景,结合下文所述的故事可见,写诗人写的其实是自己的心境。水本为天下至柔,在严寒之中可坚如磐石,经历了一番苦难绝望之境,诗人的心已如水成冰,寒冷僵硬,只觉得自身如草木无情无感也再难逢春,亦无人赏识心中苦闷。” 众人皆恍然大悟,觉得甚是有道理。 “‘九九归一十为大,遍寻东西南无归’,仕途失意受到打击,纵然才学九分也压不过十分的权势,志向无法实现不知 将去往何方,不知何处才是归途。” 知晓崔弋过往的金玉满堂讶然,喃喃道:“言之有理。” “‘春黛未平点点蹙,泪不见目悠悠垂。浪沙淘尽千骨堆,不知春闺几心灰。’这两句写的是同一件事,此处为倒叙。 先是江边战事不休,浪沙淘过千万将士尸骨,不知春闺里有多少女子为此悲伤,心化成灰。她们的眉毛因为担忧一直没有舒展过点点蹙起,得知死讯又垂下头哭的泪水遮住了眼睛。此情此景仿佛诗人亲眼所见,令人唏嘘悲叹。” 经方曈儿这么一解释,当真字字如画,历历在目。好像能感觉到战争带来的苦难和悲剧在眼前发生。 “‘风雨如晦何所畏?与君共饮婵娟醉。’承上启下之句,战争不休局势动荡,在此风雨飘摇的黑暗时代,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与我的知己并肩作战,在月色下举杯共饮,连明月也一同陶醉。” 莫鸢心中微动,这写的是关越将军。二人曾有“关将崔军”之美名,在战场也是并肩杀敌无数,只是后来 “‘不霁何虹镜花碎,未云何龙烟波吹’,没有下雨哪来的彩虹,一切美好都如镜花水月尽数破碎,没有云雾哪来的龙腾有风一吹美好景象就如烟波四散,诗人借此指自己身份卑微本身就成不了虹龙,尽管有所成就但仍旧不能名正言顺的封王拜将,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化作一场空。” 说到此处,金玉满堂眼中已隐隐有泪,诗中字字泣血说的正是崔弋生平所经历的悲剧。 “‘此生当做无情客,尽揽千金方不悔。’最后一句,诗人历尽世事变迁,终觉无情无义才能不受苦难,唯有追求金银财宝才不会后悔遗憾。” 一言罢辽,满座寂然。 莫鸢似乎又回到了为崔弋守灵的日子,看着面如冠玉的青衣书生,就那样毫无生气的躺着,当他的经历展现在面前之时,莫鸢心里隐隐有些佩服,若是换做自己经历了这些,未必能比他做得好。 “从前倒是对他有诸多误解,可能居于有无阁门下也是无奈之举吧。”元袁叹道。 “别的不说,倒是有几分才学,可惜了。”连夙湮兮都难得正经的夸了一次。 祁堇衾只淡淡说道:“生不逢时,身不由己。” 金玉满堂不言语,走上前收起纸卷,方曈儿连同注释一并递给他。“这只是曈儿一些拙见,若从诗词文章理解的角度便是如此,其中要是暗含其他玄机,恐怕还得再细细琢磨。” “这首句我觉得两种解释都可以,不过我还有一种猜测。” 祁堇衾此言一出,大家凑到桌前,祁堇衾拿出笔墨,边写边解释道:“藏头或许不行,但前两句的字却有玄机。” 祁堇衾在纸上写下“水”“草”二字。 “‘水’字可写作——”他笔尖轻点,在纸上落下三笔,又写上“草”字。 氵加草,夙湮兮道:“这压根不是个字嘛。” “不急,且看下一句‘九九归一十为大’,十为大。” 一说到数字苏千金倒是颇为敏感:“十为大怎么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确实十最大嘛。” “换个思路。” “你是说把十换成大?这也不见有十嘛” “欸,等等”莫鸢指着草字下面的“十”,似乎顿时有所了悟。 祁堇衾一笑,肯定的看了她一眼,挥笔在纸上写下“漠”字。 苏千金和夙湮兮“哇哦”惊呼出声,金玉满堂大喜,元袁赞叹道:“祁兄这个思路实在绝,定是玄机所在。” 方曈儿:“那照这种规律,后面的诗亦有可解。” 莫鸢,苏千金和夙湮兮另围着一张纸,写下“春”“泪”,左思右想。方曈儿见了摇摇头笑道:“非也。” 祁堇衾说着:“春黛为眉,泪不见目。”在纸上写下眉加氵,正是“湄”字。 金玉满堂惊喜出声:“正是漠北湄城!” 莫鸢:“没想到满堂哥误打误撞竟真找对了方向。那到底是湄城哪里?” 祁堇衾摇摇头:“这个组字法后面的诗句不再适用,暂时看不出来了。” 夙湮兮脱口而出:“崔弋这个老狗贼”被金玉满堂一记眼刀,夙湮兮忙改口道:“这个心思缜密非常人能及啊。”之前因为崔弋一事,二人争吵过数次,夙湮兮实在是不想再招惹麻烦了。 元袁信心满满道:“无妨,已经知道是漠北湄城,我们四处查查,总能有线索的。此事交给我和曈儿,排查湄城内可曾有崔弋行踪。” 金玉满堂道:“好,那我们几人出去排查。” 苏千金嘟囔道:“你们可还欠着我银两呢,如今还要加上食宿费”金玉满堂捂住他的嘴拉出门外不知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苏千金两眼放光,搓着手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表 示义不容辞。 莫鸢道:“湄城虽说不大,可毕竟一座城呢,多些人去也好。我们兵分三路,元袁和曈儿一组,千金和满堂哥一组,我和夙湮兮分三个方向查,倒也快些。” 金玉满堂赞同不已:“这个主意好。若真有所获,我愿与诸位共享。” 祁堇衾道:“我们只要一样东西——沧海珠。如果没有,钱财我们分文不取。”元袁几人纷纷点头,大家心知肚明为了补天之事而来,并非图财。苏千金忙站到金玉满堂身后与几人划清界限。 金玉满堂神色动容,憋了半天朝着莫鸢说了一句:“小九,你的朋友们真是好人。”莫鸢拍拍他,笑道:“各取所需,你也不必言谢。” 第九十七章 争论不休 阖天珠被盗一案已有部分眉目,祁堇衾得到消息,目前怀疑是妖界所为。阖天珠虽为至宝,但其实只能做法宝的材料,需炼化以后方可发挥其效用。当年只瑬盏用到了阖天珠,实在不知妖界要它何用。 莫鸢等人在湄城搜寻了三日,一无所获。这日,莫鸢和苏千金两队人才回正愁着事情没有进展,祁堇衾拿着典籍找过来,面露喜色。 他指着一句“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语气掩不住的喜悦:“这两句指的是——桥。” 众人面面相觑。 祁堇衾又道:“我们一开始或许想错了,“湄”指的不仅是湄城,还可能是” “湄江?”苏千金对漠北熟悉,城边正是有一条江称为湄江。祁堇衾点头:“这句所指我推测可能是江上某座桥。” 苏千金:“可是这湄江共有九条支流,最后全部汇入北海,江上所架之桥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这不是比在湄城还难找吗?” “一定还会有线索的。”祁堇衾笃定:“桥名就在上一句诗里。” 苏千金现在对此事倒是颇为上心:“可是这江有那么多支流和干流到底是哪一个啊?” “按照顺序,答案一定在下一句诗里。” 莫鸢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一张诗文解析,胳膊下还压了一张。夙湮兮看着莫鸢压住的半张纸,似乎想起了什么凝眉不展,嘴里念念有词:“不知春不知春” 莫鸢回身看他,抽出那半张纸接道:“不知春闺几心灰。” “不对不对。”夙湮兮拿过那张纸,折起来只漏出“不知春”三字。 “这三字颇为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不知春是岳国的一种名酒。”金玉满堂回答。夙湮兮一拍手惊叹:“对啊!那酒跟兑了水似的,不好喝。对了,我不是还给你们留了一壶浪沙淘嘛,好喝吗?” “等等,浪沙淘不知春”祁堇衾指着那句诗,前三字正是酒名。 金玉满堂:“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浪沙淘的确是崔帮主生前最喜欢的一种酒。不过这种酒通常称之为祭酒,别名浪沙淘。” “一般很少有人喝这种酒,关于此酒在岳国有一种传说,在河流枯水期埋入黄河沙之中,是祭给黄泉之下的亡故之人的酒,谓之黄泉祭酒。 一般都是只有埋的,没人再去挖。也极少有人喝这种酒,除了以前行军打仗途中,冬季寒冷又正逢枯水期,就有沿河的军队挖酒喝来驱寒,一般都是经过多年浪沙淘过留下的。所以又称为浪沙淘。” 祁堇衾:“那一定没错了,这句首写的都是酒,按顺序来看,具体湄江的哪一条支流答案就在这句诗里。” 苏千金:“难道是湄九江?” 莫鸢:“可是为什么写两种酒啊?” 夙湮兮:“说不定为了对仗工整呢。美酒湄九,一看就很有暗示意味。” 金玉满堂:“有道理。” “按这个思路,兴许崔帮主留下的东西就藏在湄九江的某一座桥下。” 元袁和方曈儿正在回去的路上,湄城居民不多,街上也没有诸国都城那般热闹。元袁脚下虽然走着,但眼神时不时的瞟向方曈儿。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方曈儿早察觉他欲言又止的目光,忍不住发问。元袁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没什么” 那日自从方曈儿说过人生而该有所寄托一事,他就耿耿于怀,想了许久不知如何开口。元袁停住,转头望方曈儿:“你那天说的寄托,我觉得颇有道理”想问问你的寄托是什么? 元袁脸憋的都红了起来,话锋一转道:“你说崔弋的寄托会是什么?” 方曈儿轻轻点头,开口道:“自己的寄托恐怕只有自己最清楚。崔弋一生坎坷,我看他诗作想必这份寄托是起了又灭起了又灭啊。” 方曈儿看向元袁轻笑:“我的寄托就是诗词文章,能作出流传千古的佳作。” 元袁讶然,方曈儿显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只是这个答案让他微微有些失落。 “那你呢?”这声音一起,元袁一下手足无措起来,他挺直腰板尽量底气十足的说:“我的寄托就是振兴明潭,成为下一代惩恶扬善的明潭上仙!” 说完他转头看方曈儿,方曈儿正笑着,笑容明媚如春,在这漠北寒冬都生出一丝暖意。元袁忙撇开头。 “元袁,你就像个小太阳。” 元袁心里想着方曈儿才像春日暖阳,一笑好像让人回到阳春三月。他搜刮了脑子里所有的美好的形容词和比喻, 想说一句能配得上方曈儿这样格调的溢美之词,半晌却说道:“那曈儿妹妹就像水,温和纯净” “对了,上善若水!” 元袁为自己想出这样一个词而洋洋自得,方曈儿也笑起来。两人一并向前走着。 待二人回到宅院,只见屋内的几人为了到底第几条江而争论不休。 祁堇衾:“浪沙淘也是酒,不知春也是酒,酒酒岂不是九九归一,定指的是九支流汇聚而成的湄江。” 苏千金:“不对不对,湄江之上大小桥不计其数,找到什么时候去,湄九江偏僻,藏宝肯定往无人处藏才对嘛。” 祁堇衾:“恰恰相反,以崔弋的心计定会选择常人想不到的路数,反其道而行之。” 莫鸢忙附和:“我赞同我赞同!”多少也是跟崔弋打过交道的,他那花花肠子九曲回折的不能以常人视之。 夙湮兮:“你那是联想过头了,美酒湄九多明显啊,哪有那么多事?况且湄江干流恐怕都接近北海了。哪有漠北什么事?” 祁堇衾:“这就是问题所在。崔弋向来心思缜密,他若真要藏,怎么会那么轻易让金玉满堂都能猜出来就在漠北,而且漠北所指特地用了两句诗强调。越这样越不对劲。” 夙湮兮:“我瞧着你小子心眼比针尖还细啊,一般人谁想那么多。” 祁堇衾:“崔弋不是一般人。” 金玉满堂转着头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各执己见,各说各有理。元袁凑到金玉满堂身边问,二人这才了解了始末。而夙湮兮和祁堇衾还在争论不休,苏千金和夙湮兮都看的一愣一愣。 “你是崔弋肚子里的蛔虫吗?你这么了解他?” “事实如此。” “那万一跑到北海又错了怎么办?” “怎么保证湄九江就是对的呢?” “我发现跟你这个臭小子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夙湮兮气冲冲的往椅子上一坐:“小金,你听谁的?” 金玉满堂突然被叫到,他一脸纠结的左看看右看看,方曈儿适时站出来说:“大家先别纠结这个了,不如看看下句指的是哪座桥。” 祁堇衾神色凝重,指着诗句“风雨如晦何所畏?与君共饮婵娟醉。”。 “这里‘婵娟’指的是月,毋庸置疑。只是这前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方曈儿接道。 祁堇衾点头:“不知指向的是哪个字” 金玉满堂:“那不是得把所有名中带月的桥都找出来?” 夙湮兮斜撑着头,架着二郎腿倚在椅子上懒懒道:“找呗,兵分两路,小爷我可就不去北海了。谁爱去谁去。” 一阵轻笑隐隐传来,声音真切之时只闻鹂啭般温润悦耳的声音说道:“云间不去正好。” 莫与陌大步走进来,带着温和良善的笑,裙摆如花飘带披帛翩飞,真真是把仙子降世的风华气质展现到了极致。 “与陌来迟了,诸位莫怪,传上边话,云间速速回去一趟。” 夙湮兮瞬间变了神色,暗骂:“奶奶的,还不如去北海呢。” 恐怕和谈一结束就该传云间回九重天去,毕竟求证魔尊殊言的陈词,但天上人间的差时倒是让夙湮兮多呆了一阵子。 莫与陌把夙湮兮拉到一旁耳语几句,夙湮兮一副无奈妥协的表情,一抱拳对众人道:“小爷我先行一步,诸位后会有期。”说罢,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莫与陌这才回到屋内环视一周笑道:“大家都在呢。” “山茶仙”元袁口无遮拦的正欲开口,莫与陌微微摇了摇头。元袁这才笨拙的改口:“莫姐姐好久不见。” 连平日文静寡言的方曈儿也笑着相迎:“莫姐姐~”莫与陌给她眨了眨眼:“好久不见。” 祁堇衾询问:“你怎么下来了?” 莫与陌微笑:“奉命下来协助你。”祁堇衾疑惑了一瞬没再言语。 莫与陌注意到一旁呆愣的苏千金和金玉满堂,走过去打招呼:“两位小友看着面生,在下莫与陌,幸会。” 苏千金猜出莫与陌的身份,忙垂头俯身一拜:“在下苏千金。”又碰了碰仍目不转睛的金玉满堂。金玉满堂这才局促的回道:“金金玉满堂。” 莫与陌笑的更开:“二位好名字,真真是贵气。” 而一开始就站在角落一言不发的莫鸢,看着莫与陌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酒窝浅浅,和善亲近的美人所吸引,她好像自带一种如沐春风的气场,所到之处无不令人心旷神怡。 莫鸢想起那日树后惊鸿一瞥未瞧真切,想必正是元袁口中的莫姐姐也是山茶仙子莫与陌,听这声音好像也是玄心观救自己一命的那位善解人意的美人。 莫鸢 一时之间感慨万分,当真面由心生,若说起仙子降世心中必然第一个浮现起她的面容。一颦一笑,顾盼神飞,使人见之忘俗。 莫鸢之前也未正式与她见面,那阵子她眼伤未愈是莫与陌和章先生在旁照料,谁料后来一别再没见面,至今没对她道谢。 莫鸢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莫与陌已翩然而至她身边:“莫鸢姑娘,可还记得我?” 第九十八章 故地重游 没想到许久未见,莫与陌还将一个随手搭救的落魄丫头记在心里,莫鸢顿时受宠若惊,忙回道:“自然记得,姐姐人美心善,救我一命莫鸢当终生铭记。” “哪有啦,是章先生妙手救人,我不过牵个线,小鸢不必记在心上。” 莫鸢一下怔住,顿时鼻酸,这称呼自离了千隐山的亲友再无人唤过,一时之间让她倍感思故。“我这么唤你不介意吧,瞧着你生的灵动,真如小妹妹一般让人心生怜爱。” 莫鸢忙摇摇头:“不介意不介意,原先师父师兄便是这么唤我的。”莫与陌摸摸莫鸢的头,满是怜爱。莫鸢对这种感觉极其眷恋,莫与陌给她一种像师兄那样温柔爱惜的宠溺感,让她更感到亲切。 “方才听说要去北海?何时出发啊?”莫与陌问道。 祁堇衾:“立刻出发,不能再拖了。”苏千金道:“那我可就不去了,出了漠北我概不负责。我们可说好的。”说罢看向莫鸢。 金玉满堂:“你同我去湄九江,我们分作两路。”苏千金小声道:“你别为了留住我不择手段啊,我苏某人还有事业呢。” 金玉满堂揽住他走到一边:“不耽误你的事业,这一笔做成比你卖丹有前途多了,你听我的” 这边祁堇衾压低声音道:“留一个我们的人去湄九江。” 元袁自告奋勇:“我随曈儿去,有事飞鹤传书给你们。” 莫与陌道:“元袁长进了,当真善解人意,我正想顺路去虞州看看章先生呢。”元袁自己都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莫名被夸了还颇不好意思:“没想那么多,不过如此甚好哈哈哈。” 莫与陌,方曈儿,莫鸢见他憨笑的耿直样子都笑起来。 魔界。 归海奕在魔界这许久魔兽的事倒当真没让他操心,这日,殊言面上笑意难掩,双手背后走到他面前。 “奕,你猜猜这是什么?”归海奕转过身去:“别这么叫我”殊言靠近,贴着他的后背,在耳边轻声道:“那要像以前一样?” “叫你主人?” 归海奕转身一把推开他:“过去的事不要再提。” 殊言笑开,从身后拿出一个燕子形状的纸鸢:“你以前最喜欢的,我带你去放好不好?” 归海奕面上有一瞬的动容,又敛起神色道:“你那日与苍山妖族说了什么?” 殊言坐下来,将那日发生的事,连同之前妖族找他结盟共同对抗聿怀的详细过程说了一遍。 归海奕半信半疑:“你就这么都告诉我了?” 殊言点头轻笑:“对啊,还有什么疑问吗?” 归海奕眯了眯眼:“你当真倾力帮妖族?有何图谋?” “就不能是仗义相助吗?” “”归海奕不语。 殊言站起身,伸手拉起归海奕道:“我答应你不会让六界再陷入之前那样的局面。” 归海奕抬眼,他知道殊言的确言出必行了,殿上和谈为了不起争端也一再退让了,想着他神色柔和了下来。 殊言看着他眼里似有情愫万千:“从前亏欠你的,我一定补偿,你的命魂也定能修复。” 归海奕蹙眉:“不必如此,瑬盏已经不知所踪,莫要为此再生事端。” 殊言牵起归海奕的手柔声道:“此事因我而起,我自有办法让你复原。” 归海奕劝道:“当年的事皆是上任魔尊所为,与你无关,我自己做的决定受的伤也该我自己担着,你不要再耿耿于怀了。”殊言用拇指摩挲着他手腕内侧如玉的凝肤,垂头不见神色。 再抬眼只是神清气朗,莞然一笑:“不说了,我们去放纸鸢吧。”说罢,拉着归海奕就走。 归海奕缩了缩手,犹豫着道:“等等我还有一件事。” “北海现在已经归属魔界了,我可以回去吗?” 殊言定定的看着他,忽然笑开:“可以是可以,不过北海小仙君归海奕可是得在云梦泽看守魔兽的。” 归海奕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心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了想点了点头。 殊言满意一笑:“那现在可以陪我去放纸鸢了吧?”归海奕默许,任由喜笑颜开的殊言拉着他走出去。 时隔一年,莫鸢又回到了绣陵,当初和年糕小米就是走到这里遇到了祁堇衾,然后被师兄发现的。 这一次看到满街的小吃,莫鸢却兴致阑珊。正好同行的祁堇衾和莫与陌一心都在寻桥上,两人在路上莫与陌问祁堇衾答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了事情的始末,莫鸢 独自陷在物是人非的伤感里。 见莫鸢一路上看着街边的小吃,目不转睛。 莫与陌问:“小鸢饿了吧,给你买包子。”说着就走向包子铺。 莫与陌离开,祁堇衾一言不发递了一颗糖到她面前。平日有这等好事莫鸢必然雀跃不已,但此时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她接过道:“谢啦,你们聊了一路不渴吗?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莫与陌拿着两袋包子过来递给两人一人一袋:“小鸢的肉包子~” “堇衾我记得小时候就喜欢奶黄包,给你~”祁堇衾颇不自然的干咳一声,接过包子:“谢谢,一起吃吧。”莫鸢接过包子勉强的笑了笑:“莫姐姐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肉包子?” 莫与陌笑道:“堇衾告诉我的啊,他说从未见过你这么贪吃肉的狐狸唔”祁堇衾往莫与陌嘴里塞了一个奶黄包,极其不自然的说:“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莫鸢心里又甜又酸,不知什么滋味,咬了口包子只觉得味同嚼蜡,上一次在此的场景历历在目,同样的包子滋味却早已变了。“今日我们先找个地方歇着吧。晚上再行动。”祁堇衾道。 莫鸢心不在焉,问了句:“晚上做什么啊?” “夜探府衙。”“夜探府衙。”莫与陌眨了眨眼睛,与祁堇衾异口同声的答道。两人对视一眼。 莫鸢心里五味陈杂,顺着往下问:“为什么啊?”祁堇衾这次似乎刻意没有再说话。莫与陌见状解释道:“我想堇衾可能是要去查水监司的文录,桥梁水利定会有所记载。”祁堇衾顿了顿点点头。 莫鸢也点头:“有道理。”她看了看两人,气质出众,风光霁月一般的仙人,坐在一起真如芝兰配玉树。“那我就不去了吧。”莫鸢脱口而出,二人疑惑也察觉莫鸢今日似乎不同寻常。 莫鸢左看右看叹一口气:“莫姐姐你是不知道,我的运气带上锦鲤本鲤元袁都没用,怕啥来啥。就说上次,是不是在乾镇府衙,翻完墙就落在陷阱阵法的中央,可把我吓坏了!这种事情啊,带上我准倒霉!你们要我去我还不敢呢!” 莫鸢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直把莫与陌逗得咯咯直笑。祁堇衾却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哈哈哈这事怨不得你,天时难测,你若不去可要自己一个人小心啊,乖乖等我们回来。” “一定一定,你们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绣陵是靳国内的一大城,虽处在偏北,但靠着举国闻名的绣品,经济繁荣,商人往来络绎不绝。晚间的夜市也是灯火如昼,好不热闹。 莫鸢趴在客栈的窗口看街道上夜景,对面的酒楼挂着一串串的灯笼,街上虽不似节日那般热闹,但也有不少行人往来。想着自己一出门必惹麻烦的性子,还是好好待着等他们回来,反正一个人逛着也无乐趣。 莫鸢展开纸卷,又细细看着崔弋写下的这首诗,她轻声念着。初看意思并不明朗,经过众人轮番分析以后再看诗中句句有玄机,而诗中的代指和典故,莫鸢在心里一一记下了。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句的典故加上后句的与君共饮,可见崔弋对关越将军的情谊半分不假,却总摆出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来。 莫鸢忽然记起,自己与崔弋初见便救走了关将军,后来再见天师府中,崔弋误以为她是关越的人。 莫非从那时起,崔弋就把自己当成了关越的手下,所以莫鸢才有机会在他手下三番两次的逃脱。还有小九的身份如今看来,泠柒并不知情,只因崔弋误把自己当成了关越的人,一直陪自己演着这出戏。 至死方休。如同他无情无义的面具。 莫鸢轻叹,未云何龙?不霁何虹?她眼眶发酸,好像这句话是崔弋自嘲,但又戳到了她的痛处。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们身份高贵,不是仙子就是少帝,皆是九重天上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神仙,自己虽然与他们为伍却终究有着身份的隔阂。这一切都如镜花水月,烟波无痕,易碎易散一场空。 莫鸢看着这诗,深有所感,不禁感叹崔弋之学,天妒英才,自己就写不出这样的诗文来,顶多背上一两句现成的,还都是从双瑟那里学来的,莫鸢失笑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窗外灯火。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知怎么的这句词就窜进脑海里,上次的一回眸便是结了与祁堇衾的缘分。如今看来倒像是孽缘。莫鸢转身背对窗户,赌气不再去看。 “小鸢。”这一声,让莫鸢心脏骤停了一秒,她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背后那人轻笑,扰的莫鸢一阵心神荡漾,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这一次回眸看见的会是谁 更多请收藏【bz 】! 第九十九章 风月无边 “小鸢,看见我不开心吗?”背后的声音又响起,语气里似乎带着一点困惑失落和委屈。 莫鸢这才转过头,只见荀秣一手扶着窗棂,蹲在窗台上,一见她转头,粲然的笑起来,露出两个小虎牙。 背后高楼灯火点点,朦朦胧胧的衬着背光痴笑着的少年荀秣。这一次灯火阑珊处的是——荀秣。 莫鸢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走上前两步佯装生气:“狗末末,危险,快下来!”荀秣跳下窗台,张开手就给莫鸢一个扎扎实实的熊抱,直扑的莫鸢踉跄了两步。 “小鸢,有没有想我?”莫鸢推开他捏了捏他傻笑的脸:“你怎么找来了?” “我也好想你啊。”荀秣又一把抱住她,丝毫不给莫鸢反应的时间。他把头埋在莫鸢颈间蹭了蹭,莫鸢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哄小孩的语气哄着:“狗末末乖,这不是见到了嘛” “我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荀秣抬起头满脸雀跃。“我马上就可以变得很厉害了!可以保护小鸢,保护双瑟姐姐,还保护小鸢想保护的人!” “真的吗?”莫鸢眼睛一亮。 荀秣使劲点了点头。“是有无阁还是卫苏?” 荀秣抿住嘴,表情严肃起来:“小姨说了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就不灵了。”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想告诉小鸢,没关系的,我也没有泄露秘密,不会不灵的。”荀秣睁着一双无辜的狗狗眼,又笃定的自我安慰一番。 莫鸢心里疑惑,但想着卫苏定然不会害了狗末末,既然能恢复那一定是好事,那就说明年糕也有救了。莫鸢笑开,打心底里也为荀秣高兴。 “那就太好了,狗末末也要成为男子汉了哦!”莫鸢摸摸他的头,荀秣眯起眼一脸享受。 “小鸢,这是什么呀?”荀秣指着桌上那张抄着崔弋遗诗的纸卷。 莫鸢拿过来给他看:“这是崔门主写的诗。”荀秣顿时神色悲戚,仔细看了一遍道:“崔门主以前一定过得很不开心。” 莫鸢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呀?”荀秣此时心智不过孩童,怎么看得出其中深意,尽管如此却还是能读到其中莫大的悲哀。 荀秣指着纸卷上的字,说:“你瞧,这一首诗里用了这么多‘不’字,我觉得这不是一个让人开心的字。”莫鸢失笑,说的也有道理。她看着荀秣瘪着嘴,好像又提起崔弋让他陷入了伤感。 莫鸢忙转移话题:“对了,我之前回了一趟千隐山。” “真的?”荀秣眼睛睁开,亮晶晶的望着莫鸢。“对,双瑟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次带回去一个人” 莫鸢看了看荀秣,他一脸的求知欲,歪了歪头眨巴着眼。“哎呀,这个说来话长了,你也听不懂。” “我不!”荀秣握住莫鸢的手,撒起娇来:“我要听小鸢讲故事!” 莫鸢无奈的笑了笑。“好,给你讲。” 荀秣不知有没有听懂,目光片刻不离的停留在莫鸢脸上,他趴在桌子上,两只胳膊垫在下巴处,仰着一张懵懂纯良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莫鸢。 他其实生的英气,眉眼都是极耐看的,笑起来有十足的少年气,朝气蓬勃仿佛带着最耀眼的光。若是静静安坐着称得上是“明珠在侧,朗然照人”。 那一双星目里时常含着懵懂和纯真让他又多了一种极难得的干净气质。 莫鸢给他讲着许攸和双瑟三生三世的故事,他静静听着,不懂之处再问上一两句。不知不觉的移到了莫鸢身边。 莫鸢说完最后一句,荀秣皱着眉撇着嘴道:“许攸不是男子汉。他不好,我讨厌他让双瑟姐姐那么难过。” 莫鸢神色也有些落寞:“世间唯情一字最伤人”她此时算是约莫明白了一二双瑟当时说这话的心境。 荀秣却反驳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世间皆因有了情才美好。伤人的是人,怎么能怪情呢?” 莫鸢愣住,荀秣这有口无心之言自己竟无法反驳。荀秣又道:“你我之间的情难道不是很美好吗?” 莫鸢一愣,转过身:“你你胡说什么?” 荀秣转到她面前,半跪着表情极其认真虔诚的道:“小鸢,我定然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谁让你受委屈了,我一定饶不过他!” 莫鸢哑然失声,张了张嘴道:“我怎么会受委屈呢?有狗末末这么好的朋友”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荀秣这话说得过于认真了,一瞬间莫鸢听着像是决绝的意味。莫鸢自知拗不过他,荀秣此时还是孩子心性,说一两句孩子气的话也不必放在心上。她笑了笑,揉揉荀秣 的头。 荀秣突然起身,一手撑着桌沿凑近莫鸢,此时一双眸子里闪着星星点点希冀的光,又像柔波潋滟的春水。 他开口小心翼翼的问:“小鸢,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莫鸢心砰砰砰的跳起来,她定定的看着荀秣。 半晌他眼里的光从希冀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最后垂下眼帘。门外传来上楼梯的声音,莫鸢忙回身去看,想必是他二人回来了。 荀秣见此站起身,又深深的看了莫鸢一眼。 “等我回来。” 那一刻,他一点不像莫鸢记忆里的狗末末,灯火阑珊的窗外夜景正好在他背后,好像框出了一幅画,画里的少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一诺千金,掷地有声。 再眨眼,面前已经只剩下空荡荡的窗户半掩,窗外灯火依旧连熙攘的人声也随风传了进来,但那句“等我回来”却在耳边久久不散。 莫与陌在外敲门,声音极轻:“小鸢?睡了吗?”莫鸢忙拍拍衣服整理仪容,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又是一张如往常一般的笑脸:“莫姐姐,你们可回来了,快进来。”祁堇衾在门口踌躇了一下,莫鸢拉他进来。 “一切顺利,回来的路上给你带了点吃的,你瞧~”莫与陌伸手拿出一包糖炒栗子。莫鸢喜出望外的接过来:“太棒了,谢谢莫姐姐!还好啊我没去,在客栈等着也挺好的哈哈哈。”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祁堇衾道:“绣陵境内的湄江主流上有两座桥名带‘月’字,一名为月渡桥,一名为风月桥。目前看来,风月桥倒是与‘风雨如晦’首字有关。” 莫鸢剥着栗子的手停了停:“那极有可能就是这风月桥啊,兴许典故什么的就是我们想多了。” 祁堇衾摇摇头:“还有一段湄江是流经虞州汇入北海,不排除虞州境内会不会有” 莫与陌剥好一个栗子递给莫鸢,看了看两人笑道:“你们去风月桥看看吧,我去虞州。” 莫鸢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排,不禁内心窃喜,嘴里嚼着栗子只抬眼不解的看了看莫与陌。她眨了眨眼笑道:“我顺路去看看章先生。” 莫鸢看着从容和善的莫与陌,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无中生有,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与陌温柔和善又惯会照顾人,心思细腻,把大家的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明明就是善解人意的仙女姐姐。 “好。”不待莫鸢开口,祁堇衾先应了下来。 莫鸢不舍的望着莫与陌:“莫姐姐那你独自一人可要小心啊。”莫与陌笑:“放心吧,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风月桥位于绣陵的城中,恰从最中心穿过,此处水面辽阔,江水悠悠,绣陵城内在此建了江堤,江水宽进窄出,圈出这一方水土倒更像湖。 江的北边称为陵北,江的南边称为陵南。南北往来少不了这座桥。此桥连通南北,不少风花雪月的事在桥边时有发生。有情人常约在此处相会,故又称鹊桥。 白日里游人就不少,到了夜晚更是管弦笙歌,画舫灯火彻夜通明。桥下时时有船经过,若从桥上走过便可见“满楼红袖招”之景。 莫鸢同祁堇衾特地赶在日出天亮之前就来了这风月桥,正是凌晨时分天色朦胧,一夜盛景刚刚落幕,众人尚还在睡梦之中。 莫鸢站在桥上,只见江面升起层层朦胧的薄雾,好似身在云海之巅,万籁俱寂偶有几声鸟鸣划破长空。画舫人家皆沉睡之中,四下无人。 祁堇衾嘱咐:“你在桥上不要乱跑,我下去看看。”莫鸢点头,看着祁堇衾一个空翻就落入江面。 风月桥下时常有船经过,所以桥底也并非看起来破落不堪,人迹络绎不绝之处,除了水底宝藏恐怕也无处可藏了。祁堇衾正在犹豫要不要入水一探,只听莫鸢喊道。 “祁堇衾,快上来这儿有字!” 祁堇衾闻声一跃飞回桥上。莫鸢正拍打着桥栏雀跃不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在桥栏外边有刻字痕迹。祁堇衾正要翻过桥栏看个明白,莫鸢拉住他的衣角睁着一双小鹿眼眨巴眨巴,祁堇衾无奈伸出手。 两人贴着桥栏外沿,蹲在仅能容半足的边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石壁上的字。莫鸢摸了半晌,疑惑道:“这怎么好像是个叉。” 言罢又一脸顿悟的表情欢喜道:“这定是崔弋留下的记号,说不定他藏的东西就在这下面!” 祁堇衾细细看了看,摇摇头:“不对,后面还有一个二。” 莫鸢歪头:“叉二是个什么道理?” “能点火吗?照亮些。” “小菜一碟!”莫鸢一打响指,指尖捏着一簇火,照了照石壁,好像还有几个字正在祁堇衾身侧的石壁上,他翻身飞起,落在了莫鸢身后。 似乎是无意识的握住莫鸢的手往前照了照。这 几个字比起那“?二”小了一些,依稀可以辩出字样,好似是一句诗。 盛一盏流年于流年之间,似无关风月又风月无边。 “怎么又是诗?”莫鸢露出了没文化的悲哀表情,小声嘀咕:“这崔弋未免也太闲了。”“不对。”祁堇衾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不是诗,也不是崔弋写的。” 第一百章 惆怅清狂 “这是桥名。” 莫鸢稀里糊涂:“什么桥名?桥名不是风月桥吗?和叉二有什么关系?”祁堇衾扶额:“那不是叉,?二。” “无二?独一无二的无二?” 祁堇衾握着莫鸢手腕描着石壁上的字“?二”,嘴里解释:“似无关风月”又在两字外边加上几划,“又风月无边。这便是风月二字无边的写法。” 莫鸢恍然大悟,还有这种说法。这文人的浪漫实在藏的够深。 “那这么说,这个和崔弋没关系咯?”祁堇衾看向江面:“与崔弋有关的,恐怕不在水面之上。” 莫鸢这次反应倒是快,一拍石壁道:“在水底下!——啊!”话没说完,她就因为拍石壁这一下,一个趔趄掉下桥去,祁堇衾伸手没能揽住,纵身一跳也落入水中。 水下昏暗看不清楚,但依稀可见在江底有一艘沉船。莫鸢这次涨了记性,一直憋着一口气,看到面前沉船不甚清晰的轮廓,她向前划过去。 莫鸢虽然知道自己不谙水性,这一口气已然憋不了多久,但她心存侥幸。 莫鸢知道,祁堇衾就在自己身后。 果然,身后那人一把捞过莫鸢揽在怀里,向水面游去。莫鸢瞪大眼睛看他,鼓着腮帮子,手上下比划,指指自己的嘴又把手放在脖子上头一歪,祁堇衾却只顾着往上游,一点没看她。 莫鸢心道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快给我渡气啊傻子! 要死了要死了,真的憋不住了 行了不渡气!那游快一点啊,我撑不住了 嗝,咕噜噜莫鸢吐出一串泡泡,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莫鸢已经身在客栈的床上,总觉得像是吃饭呛住岔了气一样难受。祁堇衾坐到床沿问:“你没事吧?” 莫鸢赌气,翻他一个白眼,龇牙咧嘴的翻身心里腹诽我这样子像是没事吗?宁愿我呛死也不肯亲我是吧?哼,臭男人 祁堇衾一本正经解释道:“水下渡气成功率极低而且还会有呛水的危险,这种行为很愚蠢。”莫鸢翻过身看他,他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话本子里不都这样写吗?” “尽信书不如无书。”莫鸢坐起身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宁愿死都不肯亲我呢。” 祁堇衾神色不悦,似乎带些愠怒:“以后不要再拿生死开玩笑。”这义正言辞的样子让莫鸢顿觉自己理亏,含糊道:“知道了。” 随后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宝藏找到了吗?”祁堇衾道:“水下有一艘沉船,我已传信给他们了。” “真在风月桥啊,太好了,咱们再去看看吧!”莫鸢说着就要翻身下床,被祁堇衾按住。 “此处人来人往,能动手的时间只有日出之前,你又刚落了水,再歇着吧。”莫鸢这才意识到,自己落水过后衣服却是全干的,顿时有了大胆的想法。 “咳,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我用法术沥干的。” “那是你把我抱回来的?” “瞬移回来的。” “哦有法术真好。” 临到夜晚,莫鸢提议风月桥夜景繁华早有耳闻,来了两次却还没玩过,正巧也要再寻机会探水下的沉船,不如先去风月桥边玩边等。 白日天色尚朦胧,又清冷无人,夜晚又到风月桥,莫鸢才发现这就是两人初见的那座桥,缘分一事当真妙不可言。不过而今已经不再热闹如初,两人沿着江走着,灯火映照在江面随波而动,上下交相辉映。 “找到沧海珠之后你打算做什么?”莫鸢问道。 “有无阁一事不了,我心难安。”看来祁堇衾对当年有无阁所做之事还是不能释怀。 “说起有无阁,我有了新的发现”莫鸢把元袁查到的消息和自己的推测一一告知祁堇衾。而今看来,唯有他二人的关系成立了,一切才可以说得通。 祁堇衾似乎并不惊讶,他早就想过这种可能了。只是空口无凭,单就这个猜测证明不了什么。“想让有无阁承认,除非是他们亲口说,不然哪怕有证据他们也能想办法搪塞过去。” 莫鸢现在十有八九觉得小米根本就是有无阁的人,但碍于年糕还在他们手里,不敢把陆既明的身份贸然告诉祁堇衾。等沧海珠寻到,她就去救年糕,然后搞清楚陆既明那一套“有有无无”的论调到底是要做什么? 两人走上风月桥,莫鸢趴在桥栏上看江水缓缓,开口问道:“你当真是拿避水珠换的我?” “是。”莫鸢转过身:“傻啊,不救我也没事,他们又 不会把我怎么样,现在没了避水珠下水都不方便。” “这会儿你又觉得珠子更重要了?”祁堇衾反问。 “那你是觉得我更重要咯?”莫鸢笑的意味深长,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和避水珠相比是自然。”祁堇衾毫不犹豫答道。 “嘁,那珠子还不是我帮你抢的对了,你之前为何要带着狐面面具啊?”莫鸢看向祁堇衾,灯光在夜色中给他侧面的轮廓镀上一层光晕,“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祁堇衾淡淡开口:“彼时身为半妖,身份不堪示人。” 莫鸢蹙眉:“身份真的这么重要?” 他又看向莫鸢:“你少不经事,不知世间险恶” 莫鸢摆摆手:“好了好了,这说教的架子真像我师兄”莫鸢不想再与他谈论有关身份的事,总觉得心里莫名难受,她抬头看向天空,月明星稀,不知九重天上的师兄此时在做些什么呢? 九重天上阖天珠失窃一案恰有了新的发现,妖族卫苏出现在天界之前还曾去过一次魔界。六界都知道阖天珠一共三颗,一颗用做了瑬盏,一颗在魔界,还有一颗在开元上神手中。 而妖族卫苏在去过魔界一趟后,又出现在天界,随后开元上神的阖天珠不知所踪,可见卫苏很可能就是偷盗阖天珠的凶手,她去魔界一趟目的何在只需问问魔尊殊言便知。 这项任务交到了莫彦手上,恰好归海奕此时也正在魔界,兄弟二人或能有机会再见一面。莫彦见到出来相迎的却是宓倾儿,不禁蹙起眉毫不掩饰的厌恶。 “莫彦?你是来找北海小仙君还是来找我呀?”宓倾儿走到他面前调笑。莫彦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我找魔尊殊言。” 宓倾儿做出惋惜的表情:“那可不巧了,魔尊这几日不在。不过都到门口了,不进来坐坐吗?”宓倾儿正要挽留,莫彦却转身就要走,她一把拽住莫彦的袖子跺脚生气道:“莫彦!你就这么讨厌我?” 莫彦头也不回冷漠道:“松手。”宓倾儿撇撇嘴松开手,瞬息间又化成原型一只小黑猫攀上莫彦的肩头。 果然这瞬间,莫彦瞬移出去,连带着宓倾儿一起到了一处山间。 有潺潺清泉从脚边流过,竹林萧萧肃肃正在身侧。化作小黑猫的宓倾儿在莫彦肩上佯装惊呼:“呀,这是哪里?我不认得路了,莫彦你可不能丢下我。” 莫彦侧头就要拎起她,她足尖一点从他胸前踏过跃到地面化作人形,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咯咯的笑个不停。 莫彦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却被宓倾儿踏的从肩头到胸前延伸了一串的梅花脚印。 莫彦拍着肩头的灰,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宓倾儿笑的停不下来:“怎么啦,你瞧瞧你这一身多素啊,这幅‘墨梅图’不是正衬你君子端庄的气质嘛~” 莫彦拂袖:“我现在没空跟你胡闹,别再跟着我了。” 宓倾儿拦住他的去路,一本正经道:“你找魔尊什么事?告诉我说不定能帮到你呢。” 莫彦眯了眯眼,明显的不信:“我凭什么相信你?” 宓倾儿大言不惭:“凭我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莫彦冷笑一声:“呵,笑话。”说完大步向前走着。 宓倾儿忙跟在他身后道:“你在查阖天珠的下落?想知道卫苏来魔界做了什么?” 莫彦这才停下,偏头看她,示意她说下去。宓倾儿勾起嘴角狡黠一笑:“想知道?”她站到莫彦面前凑过侧边脸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莫彦羞愤不已,耳尖泛红,一把推开宓倾儿。宓倾儿忙喊道:“要不我亲你也行啊!” 莫彦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宓倾儿追上莫彦语气严肃道:“好啦好啦,不和你开玩笑,这件事是魔尊临行之前就嘱咐我的,他早猜到你会来问。” 听到这句,莫彦才停下脚步。宓倾儿追上正色道:“卫苏来求阖天珠魔尊未允,后来听闻开元上神阖天珠失窃,魔尊就已经猜到凶手。” 莫彦转过身来,宓倾儿解释道:“你也别怪我们不早告诉你,毕竟曾经妖魔同宗,未允她所求已经伤了和气,在背后落井下石实在非君子所为。不过你们若来问起,我们便如实相告。” 莫彦似乎陷入沉思,宓倾儿又道:“以上都是魔尊原话。可还有疑问?”莫彦看她一眼,淡漠道:“谢过魔尊,告辞。”话音刚落,便闪身不见。 宓倾儿停在原地,转着手中的辫子发梢,笑着道:“你可真难等啊莫彦好咯,我也该去干自己的事了。”说罢转了个圈只留下一阵黑雾四散。 第一百零一章 波平又起 “真的只是一艘破船?”莫鸢不可置信,又问了元袁一遍。元袁入水而不沾衣,且能行动自如,由他在底下探了个究竟。 “真的,看起来有些年代了莫非诗中所指不是风月桥?”元袁也满脸苦恼。湄九江上一共也没几架桥,他们找遍了也没有什么发现。现在只剩下这座风月桥或者虞州境内是否还有可能。 莫鸢愁眉苦脸道:“这桥该不会是叫?二桥吧,桥上也没刻风月两个字啊。”祁堇衾还是觉得越是这样迂回越像崔弋的风格。 “我们等等虞州那边的消息吧,应该快了。” 众人满心欢喜以为终于寻到了宝物,谁料又转瞬成空。当天,仙界又传来消息称,已经找到了偷盗阖天珠的凶手,正在追捕之中。大家又都松了一口气,想必找到了阖天珠,便用不着沧海珠做替补材料了。 不过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溃让人着实难受。 酒楼里,众人围坐在桌前。 苏千金对此最为不满,嘀嘀咕咕道:“说是有宝藏把我骗到这绣陵来,又什么都没有”金玉满堂道:“我何时骗你了?只是还没找到而已。” 苏千金不屑:“找到了也分不了多少!这么多人呢” 元袁忙反驳:“我们几个只为了寻一样东西,不要财宝。” 苏千金咂嘴道“啧啧啧,谁信呢,你们这些人就爱装清高” 元袁有些急了:“你胡说什么!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唯利是图吗?” “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呢!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元袁气急抬手握拳就要打过去,方曈儿忙拦住他:“别与他一般见识。” 苏千金佯装撸袖子:“怎么还想动手打人,被我说中了吧!”金玉满堂拉住苏千金。莫鸢忙两边摆手:“好了好了,这还没找到呢,争什么?” 祁堇衾面无表情开口:“一定还漏了什么”他突然抬头问:“你们有谁知道崔弋生前是靳国何方人士吗?”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连金玉满堂也不知道。 元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忿忿地单手撑头:“这谁能知道?” 方曈儿似乎是在安慰元袁,柔声道:“在座各位恐怕与崔弋的交情都还不至于此。” 莫鸢道:“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关越?” 元袁忽然站起身,他只在大战过后寻崔弋之时去营帐中见过一次关越,彼时关越正身负重伤躺在床上。而此时从楼梯口走上来的这个人足足与关越有七八分相似。 几人齐刷刷的回头,金玉满堂最快转回来,面色煞白:“的确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莫鸢大喜:“元袁真有你的!” 祁堇衾起身跟过去。 莫鸢招呼其他几人在原地等着:“祁堇衾之前去岳国与关越打过交道,我们在这儿等着吧。”众人仿佛又找到了希望,除了金玉满堂,他抓住莫鸢的袖子:“小九,他可是害死崔帮主的凶手!” 莫鸢拍拍他的手背道:“满堂哥,你不知道,杀死崔帮主的另有其人,而且那人也已经去了。” 金玉满堂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可可是他也是,屠了崔帮满门的凶手啊!” 莫鸢如鲠在喉:“但关将军与崔帮主的情义是半分不假,崔帮被屠一事,也不是他心中所愿吧。” “小九!你怎么处处向他说话?”金玉满堂痛心疾首的看着莫鸢。 “满堂哥,崔帮主生前虽表面上与关将军针锋相对,但暗地里处处维护又出手相助,从暗送情报到为救他战死沙场,他视关越为知己,遗诗之中应该不难看出来吧?让他们俩明面上相对立的只是身份和局势,自始至终他二人都是骨子里的知己!” “崔弋曾视他为生命的寄托而今看来,至死都是如此。”方曈儿一句作结。 几人忽然抬眼向莫鸢身后看去。 关越一身素衣,腰间斜挎一剑背后一方斗笠,收敛了几分将军的威仪,他发间系着白绸带,有青丝几缕自颊边垂下,这般看来像个不羁的剑客。 只是双目泛红,面容悲戚,他张了张口,眼中有泪,声音微哑:“可以给我看看他的诗吗?” 关越显然没有认出金玉满堂来,只一双泪目带着哀伤看着他。金玉满堂心中一酸,他想起了无数个崔弋对月独酌浪沙淘的场景,有一幕尤为清晰。 “帮主,你都为帮里攒下那么多钱财了,何苦忧愁啊?” 崔弋灌下一口酒,笑道:“寄情于身外之物,终究是空。” “什么意思? 怎么才叫不空啊?” 崔弋抬头西望,唯半玦残月挂疏桐,他好像喃喃自语:“为一人事,舍生忘死,生方为生,死方为死。”说罢,又灌下一口酒。 彼时金玉满堂不过十二三岁,只知道今夜帮主恐怕又要醉了。又怎么读的懂话语里的万分凄凉。当为一个人一件事把生死都忘了的时候,那样生才是有意义的,死也是死得其所的。 关越接过纸卷,颤抖着展开。熟悉的字映入眼帘,曾几何时,崔弋用这样隽永玉骨般的字写下了多少沙场妙计,关越素来舞枪弄棒不喜用笔,二人关系最密之时,连奏章都是崔弋代笔。 这字他再熟悉不过,一见着这仿佛青竹劲松的字体,便想到那个喜着青衣的书生眼里有光,眉眼含笑。 往事随字句在面前展开,携着那年的金戈铁马,大漠黄沙,伴着月下饮伴着故人愁,做苦酒入喉到最后,只消得人前无情客,人后泪徒流。 关越看罢已是素衫湿来泪满襟,他自背后取下斗笠带上,低头帽檐挡住了他的脸,只有微哑的声音:“这诗请留给我吧,至于诗中所指你们在桥下寻寻浪淘沙,我先走了。” 关越转过身背对众人。 “他的家乡,就是靳国绣陵。” 无人言语,只目送着关越拖着沉重的脚步消失在视野里。金玉满堂早已泪流满面,他趴在桌子上,苏千金默默搭上他的背。 金玉满堂头埋在臂弯中,闷声道:“你们去寻吧。” 祁堇衾抬眼与元袁对视一眼,悄声离开了。 随后几人回到了客栈等候消息。当夜,靳国绣陵风月桥下,江底沉船下的河沙里埋着数百个大大小小的酒坛,几人趁夜色朦胧,天尚未亮,用好几辆马车悄悄运走,耗时两日运到了虞州的百草堂医馆,正是章先生所在之地。 果不其然,酒坛中具是金银无数,珠宝连城,还有珍藏典籍,遗世书画,棠离用以交换的沧海珠也在其中。 至此,崔弋遗诗到底破解,他自诩无情无义,叛国离家,背信弃义,却最后为知己而死,将毕生心血埋进故乡。 虽客死他乡,也算魂归故里。 沧海珠虽已寻到,但失窃的阖天珠也不可不追。沧海珠已被拿回仙界炼化用以补天。而仙界得知了莫彦从魔界打探到的消息,立刻便下令抓捕卫苏。 可莫彦总觉得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卫苏入神界盗珠难道就没想过这样的后果吗? 更何况,她为何选在魔界天界和谈完毕之后向魔尊求阖天珠,六界谁不知和谈那日魔尊亲自镇压魔兽,与神仙为伍共为六界谋福,便无形中与妖界划开了界限。 选在此时求助,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实在令人费解,更何况魔尊亲言妖魔同宗,若是他们二者联手,瞒天过海,又有谁能知道呢? 只是这一切的推测都猜不透他们目的何在,如此一来,莫彦便随他们去了,抓到卫苏仔细盘问兴许会有所获。 谁料,就在抓捕令刚下,甚至还没公开之时传来了消息 苍山妖王率旧部攻上魔界欲报火焚苍山之仇! 此事为六界震惊,火焚苍山一案又被提起,继神魔谈和后又来妖魔决裂,魔界是坐实了正派,摆脱邪道的恶名。苍山一族落寞百年,竟敢直接与魔族开战,岂不是以卵击石?六界都关注着这场前所未有的妖魔之战。 卫苏荀秣率众多妖族列阵于阴孤山前,令人没想到的是,其中除了苍山旧部,更多的是孽湖妖族的妖兵,两大妖族联合抗魔,可见妖魔同宗万年到今天这一步也一刀两断了。 为首的苍山妖王荀秣,自火焚苍山一案后,上任苍山妖王的遗孤首次在六界露面。荀秣身披盔甲,手握长枪,面容冷峻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镇定模样。 此一战是他首战,且面对的是天界都不敢贸然相对的魔族,然苍山妖王荀秣并无半点惧意,身姿飒爽,镇定自若,颇有苍山妖王之风范。 卫苏阵前叫骂许久,仍不见魔尊殊言现身。二人对视一眼,下令冲进阴孤山,扬言要放火烧山以报苍山之仇。殊言虽没有现身,但魔族派出了魔将一名率大批精兵抵抗,战争在阴孤山下一触即发! 双方厮杀在一起,魔法妖术阵阵炫光目不暇接,阴孤山下妖魔横尸遍野,有魂飞魄散者直接化作黑雾四散。 一时之间,阴孤山上黑雾如云,摧山压顶,宛如炼狱。哀嚎嘶声遍野,山谷回荡,妖血魔浆溅上草木,草木遇之则枯,遍地化作焦土。 苍山妖兵之中有一员大将擅傀儡术,傀儡斩之不尽,愈战愈多。魔族渐落下风,战线向阴孤山上推进。 虽扬言放火烧山,战场之上也有火光四起,然当年焚苍山之火是为天火,遇水不灭,不止烧毁草木,还燃尽灵气。现在烧阴孤山的火与之不可比拟。眼看火势渐大,魔族节节败退。 魔 尊殊言终于出现,一身黑袍翻飞,脚踏紫云,抬手一挥火光顿灭,唯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第一百零二章 阴孤劈山 “好你个殊言,自诩真君子却躲在山后做缩头乌龟,父债子偿,而今你就要为当年火焚苍山一事付出代价!”卫苏激愤不已,见到殊言就骂道。 “胆敢挑衅本尊的人不多,你倒是勇气可嘉。”殊言淡淡道。 “骂你几句又如何?而今我还要你偿命!” 荀秣接着道:“为夺瑬盏,火焚苍山,视万妖生息于不顾,陷我苍山于万劫不复之地!今日我荀秣必要为妖族报仇,为苍山雪恨!” 殊言眸色一沉道:“苍山卫苏,偷盗阖天珠反而自投法网,本尊这就替天行道。” 卫苏和荀秣惊诧的对视一眼,一同迎上殊言的攻击。殊言未带武器,只身着黑甲,两臂膀都布满玄铁鳞甲刀枪不入,十指尖长若矛头,招招狠厉。 荀秣持一长枪与之近战,殊言用臂膀挡住攻击,同时脚下敏捷又避开卫苏的长剑。魔尊殊言自继位以来从未有过战绩,六界对其真实水平不得而知,但其父威名在前,毕竟虎父无犬子,谁也无法料定殊言是否更出其父之右,便也不敢轻易与之一战。 而今苍山妖王荀秣与魔尊殊言对上阵来,殊言以一敌二游刃有余,似是不费吹灰之力。双方交手上百回合难分胜负,恐怕未用全力。 阴孤山此时阴霾笼罩,尽是肃杀之气,一魔尊一妖王交手,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荀秣长枪如惊龙入水,灵活转动,足下也是步履生风,攻防兼备。 他抓住殊言抵挡卫苏的空隙,一枪向他颈间刺去,殊言一掌推开卫苏,握住荀秣刺过来的长枪,旋身到荀秣身边,空着一只手划过荀秣脸颊低声道:“该收场了。”说罢,一击打在荀秣胸前,直让他后退好几步。 卫苏一剑刺过来只扑了个空,殊言的残影围绕在二人四周。荀秣警觉的四顾,忽然抬头只见殊言从天俯冲而下,他拉住卫苏虚步向后一闪躲过这招攻击。 却只闻身后一声闷哼。 荀秣讶然回首,只看见卫苏胸前被利爪贯穿!背后正是浅笑着的殊言,明明与平时一般无二的笑,衬着眼下一道四溅血痕却显得几分冰冷渗人。 殊言收回手,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腕。 荀秣颤抖着扶住倒在自己身前的卫苏,她胸口不停的涌出鲜血,荀秣用手捂住却只落得满手猩红。 卫苏死了? 苍山妖族自己唯一的亲人,小姨卫苏,她死了?从此不存在了 那重振苍山谁与自己为伍?!那交涉各方势力谁与自己谋划?!好不容易到这一步,终于要一战重振威名,卫苏怎么可以丢下自己不顾?!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荀秣双目通红,布满血丝,闭了闭眼再睁开,泛着幽光的碧色虹膜变成竖曈,他拿起长枪招招攻势直逼命门,此时的荀秣方才显出十足的狼性。 殊言都躲避不及,他眸色沉了沉,勾起嘴角。 这瞬间,荀秣一枪刺入他的肩头,又极快的拔了出来,再刺向他心口。这两个动作之间毫无停顿,他的攻势已无章法,只用尽十分力气要置殊言于死地。 刺向心口这一下,他分明拿出了力拔山河的气势,怒吼出来,伴着一声石破天惊的轰鸣声,殊言闪身移开,荀秣一枪刺入了阴孤山顶! 阴孤山轰然裂开,从中赫然开出一道深涧来,幽不见底,碎石落入无回声。 荀秣手握长枪半跪在一侧崖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这一下让他精疲力竭,仿佛耗尽了气力。殊言腾空俯视,讶然看着半跪着的荀秣,他爆发出来的力量连殊言都没想到。 这一下,苍山妖王的威仪做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看见,首次出山的苍山妖王荀秣一身胆气,大战魔尊,虽折损麾下一员,但重伤魔尊且一枪劈开阴孤山,其气势为历代妖王皆不及,六界不禁感叹,少年出英雄,一战劈阴孤! 而此时的荀秣,单手握拳放在唇边,用牙死死咬住握拳的手指,眼泪洇湿了一片,脸上的血迹都冲刷的斑驳起来,他把头垂的更低,泪珠滴在银甲之上。 他现在是荀秣,是苍山妖王,这一战的目的就是打出这个威名,卫苏死了,但是她换来的荣耀不能丢,狗末末可以哭,苍山妖王荀秣不能哭! 他咬的指上血肉模糊,可是好像失了知觉,他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不要哭出声,然而脑子里发疯似的有一个念头。 好想在这一刻只做小鸢的狗末末,哪怕一分,一秒。 荀秣抱着牺牲的卫苏离开了阴孤山,阴孤山被他一枪劈开,也算是报了火焚苍山之仇。这一战苍山妖王荀秣声名大噪,苍山终于又重 整旗鼓东山再起。 当晚,荀秣就秘密来到魔界寻殊言,他眼圈仍然泛着红,但已经恢复了原先的黑瞳,只是懵懂不再,唯有哀伤悲愤满眼。 “殊言!为什么?”荀秣上前紧咬后齿,眼中满是愤恨。 殊言轻笑:“别动怒,妖王殿下,今日你下手也不轻啊。”殊言轻抚上左肩“阴孤山已经被劈,你还有什么不满?” “为什么杀了卫苏?!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荀秣眼眶一酸,他深吸一口气,把哭意强压下去。殊言走近荀秣:“荀秣小友,此事我也是考虑良多,才出此下策。” 荀秣狠狠道:“少给我绕弯子!” 殊言正色:“其一,卫苏上天界盗了阖天珠,这次不死早晚也会落到天界手里。她盗阖天珠目的何在,此时的妖王殿下恐怕比本尊更清楚。”荀秣闻言心口一痛,眼眶里已然泪盈。 “其二,卫苏前后筹谋,扶持殿下称王,而自己掌权,莫不是将堂堂妖王之子做傀儡摆布本尊帮殿下除掉她,也是为日后你我共图大业。” “一派胡言!”荀秣怒吼,他从未觉得卫苏有异心,她想要振兴苍山的念头比谁都重。从前自己心智不全,若非卫苏一再要求也绝无苍山的今日! 殊言摇摇头:“为君者称王者,若像你这般恐怕早晚大权旁落,受人桎梏。念在你我有缘,本尊便教你这第一课——” “清c君c侧。” 九重天上,妖魔阴孤山一战已在六界传的沸沸扬扬,天界对此事倍加关注。卫苏死在此战中,也让阖天珠的下落就此再难寻,新起的苍山妖王荀秣,第一战便打上魔界阴孤山可见不是好招惹的对象,天界也不愿与之有瓜葛,还是明哲保身。 所幸沧海珠已经寻到,启明山的天破也已经补全。至于阖天珠线索一断,此时又不再急用,便搁置了下来。 莫鸢等人在凡间也听说了此事,从得知事情当晚,莫鸢再无安眠之日,这事传到凡间,已经变成了传奇故事一般。 苍山妖王荀秣的雄姿气魄更是描绘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莫鸢都不禁怀疑,她想既然有这一战,那想必荀秣已经恢复了,只是卫苏身死一事必然对他打击巨大,也不知荀秣现身在何处,可还安好。 崔弋留下的财宝尽数归了金玉满堂,祁堇衾那日与关越交谈了一二,关越屠了崔帮一事实乃误会,只是那日关越去墓地祭拜之时,留下的兵将双方起了冲突都有死伤,并非关越所愿。 他也是万般请愿才由他来此次招安,本想保崔帮众人一命,谁料帮众各个对崔弋肝脑涂地,宁死不屈。金玉满堂不再执着于对关越的仇恨了,他知道,崔弋更想看到他们都好好活着。 祁堇衾与莫与陌回仙界复命去了。元袁直呼过瘾,这等事迹他迫不及待要回明潭分享,自然也拉着方曈儿一道,他邀请莫鸢再游明潭,莫鸢婉拒,那里的回忆着实算不上太好,更何况自己还有要事。 不知金玉满堂与苏千金做了什么交易,苏千金也是心满意足,嘴里念叨着他的大事业。两人决定共同从商,一路同行。 这日只剩下莫鸢送金玉满堂二人离开,苏千金去雇车马,莫鸢和金玉满堂在客栈等候。“满堂哥,你知道苏千金的大事业到底是什么吗?”莫鸢一直想知道。 金玉满堂笑道:“他啊,就是死脑筋,把赚来的钱都买了那些被捕的雪貂雪狐之类,然后全部放生。”莫鸢讶然,她怎么也没猜到,苏千金填不住的花销竟是这个?“可这岂非助长歪风邪气?让捕杀之人更加猖狂?” 金玉满堂叹道:“所以说他死脑筋呢,他说此道生财,屡禁不止,他不买便有的是人买,而那些动物的下场可截然不同了。” “倒也有理真让我刮目相看。” 苏千金回来了雀跃不止嚷道:“吾真乃经商之天才,你猜怎么着?我找了一家顺路北上的牛车,说是帮他们看管货物,不仅不收钱还有酬劳,怎么样赚大了吧!” 莫鸢噗嗤笑了出来。 对比一脸雀跃的苏千金,金玉满堂无语凝噎,刚刚分了不少财宝给他,他还贪图这点蝇头小利。“苏千金,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脾气,有钱还坐什么牛车啊?” “牛车怎么了?还让你受苦了?我千金之躯都没说什么,你还把自己当大小姐了啊?” “苏c千c金!换成马车!路途遥远万一遇上歹徒怎么办?” “我不,你不坐算了还在这吓唬我,我苏某人走南闯北什么风浪没见过,要是你能唬住我,我苏千金跟你姓!” 金玉满堂蹙着眉,一脸不悦的看着他,直看的苏千金心虚,又嚷道:“我才不跟你姓” 他把几两碎银往桌上一扔,破罐子破摔道:“怎么着吧,钱都收了,就你还唬我?那江湖上我苏千金三个字都得倒着写!” 金玉满堂被噎的气不打一处来,莫鸢失 笑道:“倒过来写,也姓金啊,千金大小姐?” 苏千金愣了两秒:“呸呸呸,我才不要!” 莫鸢安慰金玉满堂:“好啦,就当是一路上散散心,慢慢走着吧,若有危险让苏千金联系我们。” 金玉满堂无奈点点头,苏千金一脸嬉笑把桌上的碎银又揽进怀里。 第一百零三章 深情不渝 近日,北海多了一位绝代佳人,不过此事只有驻在北海的魔众知道,大家口口相传,一来二去就变成了魔尊要来北海实为了金屋藏娇。 这位绝代佳人也是传的神乎其神,当日美人一到北海尚还站在岸边,鱼群便纷纷跃出水面想要一睹芳容。她一踏进海底神殿,海水都平白更清透了三分。 有人目睹后三日魂牵梦萦,称其桃花美目含羞合,朱砂丹唇逐笑开,姿态绰绰,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此时美人正坐在一处亭子下,背影依稀可辩出妙人风姿,她摆弄着头上的步摇流苏,芊芊素手一下一下拨着额边来回晃荡的步摇。 殊言走近,这一下下像是拨在他心上,扰得人心神荡漾。“素闻此地有佳人,半步不离北海,声名远传六界。” 殊言走到他面前,挑起他下巴笑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归海奕推开他的手,轻哼一声:“到今日,这声名远传的便只剩一副皮囊了。”殊言一怔。 从前北海小仙君年少有为,尚未化龙便为父君敢孤身闯入孽海,斗妖王夺仙草,身手矫捷全身而退,一时之间传为佳话。 后来神魔大战起,北海小仙君自告奋勇上阵除魔,被对面魔将调笑仙界无人竟派仙女出战,小仙君一气之下将那一股魔将妖兵全歼,六界广传一句“玉面仙将风华绝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神魔大战愈演愈烈,双方僵持不下。上任魔尊欲取流火一股引上仙界,火烧九重天。当时众仙难以抵挡,皆思索灭火之法,唯有北海小仙君归海奕挺身而出,化作真身一口吞了魔尊的流火,使九重天幸免于难。 天将士气大作一举反攻,势如破竹直打到了魔界阴孤山,随后魔尊夫人不幸被伤,又有了魔尊追杀聿怀欲夺瑬盏,火焚苍山一事。 而归海奕吞下的那股流火,差点让他魂飞魄散,后来所幸保住性命。尽管仙界加封为第四大仙家,可也只是虚名,随后老仙君陨落,归海彦被收为聿怀上神弟子。 归海奕本是水性仙体受流火炙烤,命魂受损,落得一副残躯再难有往日辉煌。 北海人渐稀少,灵力衰竭,逐渐式微,那以后归海奕便寸步不离北海,只落了个病弱美人的名号。 而当年北海小仙君缘何要请命攻打魔界,又缘何吞下那一股流火,其中故事也只有眼前的二人知道。 殊言敛眸,神色落寞:“你还在怨我?” “不怨,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归海奕毫不犹豫的回道。“我早不是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的小仙君了”当年他会因殊言一句“魔界少尊夫人”而气愤不已,又因魔将一句仙女的调笑而歼他全军。 如今他抬手拨了拨额边的步摇,莞尔轻笑,却是为了能回故土不惜扮做红妆,被误以为魔尊藏娇也安之若素了。 殊言又怎么不知道,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年少有为的潇洒少年是他记忆里最鲜活的一抹亮色,最是看不惯有人戏他为美人,如今世事浮沉,竟能安然扮做女子只为回北海来,他到底是爱极了北海,还是恨极了魔界呢? 殊言握住他的手:“让你受委屈了。”归海奕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来。殊言忽然站起身,神色坚定:“本尊这就安排,帮你修复命魂。” 归海奕讶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我为你找到瑬盏了。” 千隐山上原有三处仙家,千隐阁c莜竹居c别有洞天。除了莫鸢和荀秣时时到双瑟的莜竹居中去,其实并无往来。 因着千隐阁有莫淮莫彦时而在,阁中总是一派庄严肃穆。别有洞天里卫苏又是个毒舌的女子,无人敢靠近。莜竹居就成了三人常聚的乐土。 双瑟性子沉稳,见多识广,总有讲不完的故事。莫鸢常常与荀秣趴在桌子上听双瑟讲故事,后来双瑟教着两人习字,莫鸢为了那些个好看新鲜的话本子,学的兴致比千隐阁中的典籍不知多了多少。荀秣为了莫鸢能夸上自己两句,也学的颇为认真。 两人就在打打闹闹中朝夕相处着度过了在千隐山的几百年,莫鸢早就想出山去看看,那些话本子里的世界让她神往,可师父师兄看的紧,她悄悄逃过许多次都被抓回来了。直到五百年后,师父离山,莫鸢这才得空出去一趟。 入世容易出世难,随后诸事四起,与外界纠葛逐渐复杂,与千隐山的亲友却是聚少离多了。 莫鸢化作原型跳过千隐后山的花草,在草地上打滚,她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草木,心里明白自己该去找荀秣,该去救年糕,该去有无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可是,莫鸢心里一片纷乱,不知去何处寻,也不知该对恢复心智的荀秣说什么,最主要的是 她仰面躺着,看天色湛蓝,有云似乱絮轻浮,一只蝴蝶悠悠从空中飞过。云顺着风而浮动,蝶追着花而飞,万物好像都有自己的寄托和归宿,而自己到底寄托的是什么呢? “云顺风浮过,蝶绕花渐飞”莫鸢不知怎么吟出这一句来,不禁洋洋自得,一个翻身跃起化作人形,双手抱膝苦思冥想,嘴里喃喃念着这一句。 “云顺风浮过,蝶绕花渐飞” “小狐入我怀,万物皆有归。”一声清朗的少年音在身后响起,下一刻莫鸢就被从后揽进怀里。 莫鸢侧头去看,只见荀秣笑意盈盈低头看她,两人离得极近,她此刻就被严严实实的环在荀秣怀里。 “狗末末”莫鸢只觉得他气质已大不一样,这哪是狗末末能接的上的句子,她又试探着问:“你还是狗末末吗?” “我现在是苍山妖王荀秣。”这语气沉稳又笃定,从前那种软糯的音调荡然无存,莫鸢心忽然就沉了下去。她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与他面对面而坐。 荀秣粲然低头笑开,不似以往的傻笑,好像是在笑莫鸢的局促。荀秣从正面把莫鸢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在她耳边轻声道: “苍山妖王荀秣永远是小鸢一个人的狗末末。” 说完他闭上眼睛,极尽眷恋的把莫鸢拥在怀里,这一刻对他来说已经等得发疯,如果坐上妖王之位是要用这极致的孤独寂寞来换,那他有些后悔了。这世上他唯一一个亲人卫苏已经不在了 “小鸢,我只有你了。” 这一声带着哭腔,和她再熟悉不过的委屈。让莫鸢忽然眼眶发酸,她紧紧回抱住荀秣。 他永远是她的狗末末,在她面前依然可以脆弱,可以撒娇,可以依赖。 莫鸢没法想象,一夜之间让一个单纯的孩子背上这样的重担,又忍着丧亲之痛端着那妖王的威仪,在那样的绝望和苦楚之时,没有人能给他这样一个拥抱,莫鸢眼泪溢满了眼眶,拍着荀秣的背。 “小鸢,苍山重振了,你回来吧。”荀秣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无比认真的说。 莫鸢讶然:“你知道我是苍山之狐?”荀秣点头:“卫苏小姨都告诉我了。”他抬眼眼中仍有一片赤诚:“所以,那时我才肯听她左右,为了重振苍山也为了重建你我的故土。” “更是为了你能一直在我身边。” 莫鸢眼里含泪,破涕为笑:“你真是个傻狗。对了你们是寻到瑬盏了吗?还是有无阁的盏?” 荀秣道:“是有无阁。”莫鸢眼睛发光:“瑬盏真的在有无阁?那年糕也有救了!” 荀秣却神色一变:“你说年糕吗?” 莫鸢笑起来,她都想好了到时候要带年糕回千隐阁来住,与双瑟一样做个不问世事的隐士,乐得逍遥。 “年糕是只小兔子,与你之前一般纯真可爱,你一定会喜欢她的。等用瑬盏治好了她,我一定带她尝尝千隐山的笋哦有无阁那边可得你帮帮我呀。” 看着莫鸢笑容欣喜,充满希望的眼神,荀秣也附和着笑:“小鸢,有无阁没你想的那么坏。”莫鸢点点头,现在有无阁于荀秣有恩,虽然有无阁阁众卫苏已死,但苍山妖王荀秣蒙其恩惠一定也是与之同盟。 “我知道,你可见过有无阁的尊上?” 荀秣摇摇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我见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荀秣顿时睁大眼睛,神色欣喜:“小鸢,你不讨厌有无阁了?”莫鸢点点头。 荀秣笑容更甚,小虎牙显露,有几分往日纯真的神色:“太好了小鸢,我一直担心你对有无阁有芥蒂,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也不讨厌我了吧?” “胡说什么?小鸢从来没有讨厌过狗末末。”莫鸢一脸真挚,神色笃定。 荀秣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似乎喜出望外,他打了个滚翻起身一把扑倒了莫鸢,和以往无数次一样,但莫鸢回过神来看他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爱慕和占有,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小鸢,嫁给我好吗?” 第一百零四章 万物有归 莫鸢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发红,挣扎着要推起荀秣,而他握着莫鸢的手腕纹丝不动,只一双褐瞳里灼灼的热切要让莫鸢浑身烧了起来。 “不是狗末末,荀秣,你听我说”这一刻荀秣等了好久好久,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有今天,从前心智不全把这种依赖和眷恋分不清楚,如今他深切的明白,让自己在脆弱无助时最想念的人就是她,最想保护的人就是她,想生生世世不离分的也是她。 这不是亲情,不是友情,就是爱。 “你不要用朋友来搪塞我,我没拿你当朋友。”荀秣这时候清醒的很,也不像从前那样好糊弄。“你之前答应过我,只有我,没有别人。” 莫鸢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本来是缓兵之计,谁料荀秣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可是” “莫鸢。”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叫莫鸢的名字,莫鸢不由得一怔。 “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啊。” “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啊。” “我有让你受过半点伤害和委屈吗?” “没有啊。” “小鸢是狗末末的,莫鸢是荀秣的,对吗?” “对啊,啊?等等” 莫鸢思前想后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嫁给你,只是,你听我说你先放开我,这样不好说。” 荀秣定定的看着她,更凑近了一点笑道:“你又在找借口了,你我相识数百年,每次你心虚找借口时,就眼神躲闪,你为什么不看我?” 莫鸢在他面前简直无所遁形,不禁出了一层的虚汗。 “我哪有,怎么就不敢了”说着她迎上荀秣笑意盈盈满含深情的眸子。 千隐山的后山清净,有一大片草地,星星点点的小野花点缀其间,春日里最是柔软。 莫鸢和荀秣从前没少来这里撒过欢,这草地反而越滚越有韧劲,不仅不败还生长愈盛。三月间的阳光柔和,杨柳风也是吹面不寒,天间浮着乱絮般的白云又卷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方才那蝶又悠悠飞了回来,与另一只不期而遇,双双对舞。 这片土地上承载着太长的时光,回忆都好像酿成了蜜,就在他蜜糖色的瞳孔里。 越看越好像品出了丝丝甜味来,不知是回忆的甜,还是花香的甜,还是这目光本就沁甜。 莫鸢心跳声开始在静谧的草地上清晰起来,她先顶不住移开了目光,还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神色羞赧的小声开口:“行了吧,我认输” 荀秣这才放开莫鸢,坐起身轻笑:“干瞪眼,你就没赢过哈哈哈。”莫鸢也笑起来,以前两人坐在桌前,双手撑头玩干瞪眼,每每都是莫鸢先认输。荀秣那时就觉得怎么会累呢? 明明怎么看都看不够。 “好啦,狗末末,回来这么久,你去看过双瑟没有?”莫鸢忙趁机转移话题,荀秣眸色沉了一瞬,双手放在脑后倒在草地上语气懒散:“当然去了,不过我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就来后山了。”他转头笑:“然后就遇到一只正在吟诗的小狐狸~” 莫鸢也躺下去,手里把玩着一朵小花。“怎么多余了?许攸还没走啊?” 荀秣侧过身来躺着,看着莫鸢笑意难掩:“何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莫鸢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震惊程度难以言表,瞬间又趴下去忙问:“你没看错?!他俩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荀秣道:“千真万确,双瑟还怂恿岁岁叫我狗叔简直不能忍!”莫鸢哈哈大笑,荀秣揪小草扔过去:“你别笑,指不定得把你叫小姨呢。” 莫鸢道:“原来是岁岁,那双瑟一定很开心了。” 荀秣也望天感慨:“是啊,从未见她有那样的一面。” “那我还是晚些再过去看她吧。”莫鸢趴在草地上撑着头,双脚抬着晃荡。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笑起来,荀秣道:“你是想去蹭饭吧?”“你不是也溜出来不想摘菜吗?”说完两人又笑着在草地上打起滚来。 青丘山上。 因着聿怀上神莫淮与前任青丘女帝云若的关系,青丘与莫淮莫彦关系走的较近。启明山银河一事方才解决,阴孤山一战又引人注目。莫彦和莫淮正在青丘商议此事。 当年火焚苍山一战后,莫淮带着年幼的莫鸢进了千隐山归隐,后遇到卫苏带着荀秣无依无靠,莫淮破例让二人居于千隐山,毕竟苍山一事与他也有莫大关系,造成如今局面也不可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双瑟则是医术声名在外又清心寡欲是 个可托之人,恰逢她有归隐之意,一个身世清白医术了得又心思纯真一心归隐的花妖,正是莫淮需要得力助手。所以放她进了山,莫鸢也是受她所救,后来她二人形影相随,莫淮也不曾担心过。 所以千隐山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是随随便便进山的,而荀秣的背景莫淮莫彦也早就一清二楚。 “师父,既有阴孤山一战,可见荀秣已经修复心魂了。他接触到瑬盏了” “不错,只有一个可能。” “与失窃的阖天珠有关?但瑬盏并非只要阖天珠”莫彦早就想过此事,阖天珠除了补天,用途不正是指向瑬盏,而卫苏盗珠,定是为了荀秣,如今看来她成功了。 “阖天珠一定是用作瑬盏,但治愈荀秣的可不一定是瑬盏。”如今卫苏已死,就是把这阖天珠的下落也断了,他们有阖天珠,一定会千方百计拥有瑬盏。 “师父,我这就带小鸢回去,她万不可再出山了。”莫彦对之前忙于阖天珠而没能照顾好莫鸢耿耿于怀,自己本应该寸步不离保护着她才是。 “不必了,让他们顺着命数去吧。”“他们?” 莫淮拂袖双手背后,对着窗户轻叹一声:“芩之回来我也算有颜对他了。” 他又转过身道:“接下来,有无阁的账该算算了。” 门外响起叩门声,莫淮道:“请进。”原是少帝祁堇衾,手中拿着一只纸鹤,递过去道:“不知何人传信与二位,正落在门口,上神,仙君请过目。”莫彦接过纸鹤展开一看,满是讶然抬头望了望两人。 “归海奕传信与我说质鳞在魔界出现。” “怎么会?魔界与有无阁也有勾结?”此事祁堇衾颇为在意,就自己所知质鳞摆明了是有无阁的手背地里所做的事已经几欲触及天界底线。但奈何其作为一大人间组织又与人界政权关联,天界不得插手,更不能动用武力。所以在此底线之内,他们便为所欲为,还事先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至今,这个深谙天人两界规则,又心机深沉步步为营的幕后主使还没浮出水面。其背后又牵扯了人界天师,妖界妖王,魔界尊使势力之复杂,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祁堇衾此番就是想各个击破,从有线索的地方入手,天界或许不能强攻,不好撕破脸面,但若不是天界呢? 祁堇衾垂眸道:“我自有办法。” 千隐山上已暮色四合,整片整片的草地在夕阳之中都笼着暖金色,莫鸢此时正侧躺在草地上,双目轻阖,呼吸浅浅,这极浓的暖光在她脸上也镀上一层柔和的亮色。 荀秣撑着头看她,眼神如他蜜糖色的瞳孔一般甜,他带着满足的笑凑近莫鸢声音极轻道:“小鸢”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莫鸢仍沉沉睡着,唯有晚风轻拂起她几缕发丝。 荀秣笑意更甚,凑到莫鸢脸侧声音轻柔带着笑:“你不说话就是默许了哦。”他笑出两个小虎牙,俯下身缓缓在莫鸢侧脸上印下一吻。暖金色的夕阳照在两人身上,晚风习习吹动花枝轻曳,这里一如无数个逝去的百年光景一样美好,温暖,在荀秣心中留下最亮的光。 云顺风浮过,蝶绕花渐飞,小狐入我怀,万物皆有归。 第一百零五章 山海无阻(1) 千隐山莜竹居。 双瑟正在案前切着菜,许攸带着岁岁正在柳树下挖果子酒,笑声不时从树下传来。 那日许攸说岁岁还活着,一瞬间双瑟竖起的与世隔绝的屏障轰然破碎,她转身已满眼是泪。原来岁岁继承了双瑟一脉的妖力,入葬以后灵体虽受极寒湖水损伤,但魂魄完好,在土里反而给了他修复的时间。百年之后,埋葬岁岁的坟墓之上长出了一株忍冬花。 许攸游历四方之时也曾回到许国故宫遗址,然世间百年沧海桑田,曾经的许国皇宫早已厚土几覆变成了一片荒原,正值冬日,枯草连天的荒原上唯有一株忍冬花,青翠的醒目,许攸心生怜惜,便用了仙盏取了灵土栽种起来,日日储在广袖之中,带着这株忍冬花游历山河。 仙盏灵土培育,时日渐长,岁岁的灵识开始复原。 许攸讶然,寻了仙长验看,才得知这株忍冬花里竟有他的一半仙脉。他这才得知这株忍冬花便是他与双瑟的孩子岁岁。那以后,许攸要寻双瑟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这孩子主灵为妖,若有双瑟妖力加持定能恢复人身。 岁岁对双瑟的重要性,许攸再清楚不过。因为岁岁,他终于也能留在双瑟身边了。 “岁岁,找到没有啊?”双瑟在厨房里笑着问。 岁岁雀跃的答道:“找到了!爹爹挖!”双瑟笑:“你狗叔和小鸢姐姐恐怕也该回来了。” 岁岁此时正是四岁的样子,软萌可爱,是双瑟记忆里与岁岁在观中那段最好的时光里的样子。 “狗狗叔!”岁岁笑着跑向荀秣,荀秣一把抱起岁岁,变出两个耳朵,逗的小奶团子咯咯直笑。“岁岁,看这是小鸢姨~”莫鸢揪住荀秣竖起的耳朵,笑着对岁岁道:“叫小鸢姐姐~” “小鸢姐姐,娘给岁岁讲过。”荀秣放下岁岁,他拉着荀秣往柳树底下走:“狗狗叔,姐姐看果果酒”荀秣和莫鸢一人牵着一边和岁岁来到柳树下,莫鸢对许攸竖了个大拇指,眨眨眼道:“许攸老哥,真有你的!”许攸不好意思笑笑:“多亏了莫鸢小友。” 莫鸢蹲下对岁岁道:“娘亲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走,带姐姐看看~”说着,抱起岁岁往厨房里去。 “鸡,大鸡腿!”岁岁手舞足蹈的比划。莫鸢和荀秣相视,噗嗤一下笑出声。当年莫鸢就是这么用一个大鸡腿把荀秣带到莜竹居来的。 莫鸢看见正忙碌的双瑟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她把怀里的岁岁递给荀秣,跑过去抱住双瑟,吧唧在她脸上就是一亲:“双瑟,你真好,你怎么猜到我要来啊?” 双瑟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了,果子酒已经挖出来了。” “鸡腿果子酒,还是双瑟懂我~” “快去拿些杯盏吧,菜这就好了。” “好嘞~”莫鸢和荀秣又一边逗着岁岁一边笑着走出厨房。 许攸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却满足的双瑟,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从背后抱住她。双瑟讶然回头,许攸趁其不备在她另一边脸亲了一下。 双瑟立刻羞愤把他推开:“你干什么?”许攸颇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才是双瑟的夫君,岁岁的亲爹,怎么反倒不能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 双瑟不悦地转过身去,一边炒菜一边说着:“我早说过,留你下来皆因岁岁需要爹爹,否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离了你我照样过得痛快。” “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原谅我?”许攸站在原地,满是落寞。双瑟把菜盛出来,端起两盘菜往出走。 “别一副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世上,离了爱情照样能活的。”许攸看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千隐山莜竹居。 双瑟正在案前切着菜,许攸带着岁岁正在柳树下挖果子酒,笑声不时从树下传来。 那日许攸说岁岁还活着,一瞬间双瑟竖起的与世隔绝的屏障轰然破碎,她转身已满眼是泪。原来岁岁继承了双瑟一脉的妖力,入葬以后灵体虽受极寒湖水损伤,但魂魄完好,在土里反而给了他修复的时间。百年之后,埋葬岁岁的坟墓之上长出了一株忍冬花。 许攸游历四方之时也曾回到许国故宫遗址,然世间百年沧海桑田,曾经的许国皇宫早已厚土几覆变成了一片荒原,正值冬日,枯草连天的荒原上唯有一株忍冬花,青翠的醒目,许攸心生怜惜,便用了仙盏取了灵土栽种起来,日日储在广袖之中,带着这株忍冬花游历山河。 仙盏灵土培育,时日渐长,岁岁的灵识开始复原。 许攸讶然,寻了仙长验看,才得知这株忍冬花里竟有他的一半仙脉。他这才得知这株忍冬花便是他与双瑟的孩子岁岁。那以后,许攸要寻双瑟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这孩子主灵为妖,若有双瑟妖力加持定能恢复人身。 岁岁对双瑟的重要性,许攸再清楚不过。因为岁岁,他终于也能留在双瑟身边了。 “岁岁,找到没有啊?”双瑟在厨房里笑着问。 岁岁雀跃的答道:“找到了!爹爹挖!”双瑟笑:“你狗叔和小鸢姐姐恐怕也该回来了。” 岁岁此时正是四岁的样子,软萌可爱,是双瑟记忆里与岁岁在观中那段最好的时光里的样子。 “狗狗叔!”岁岁笑着跑向荀秣,荀秣一把抱起岁岁,变出两个耳朵,逗的小奶团子咯咯直笑。“岁岁,看这是小鸢姨~”莫鸢揪住荀秣竖起的耳朵,笑着对岁岁道:“叫小鸢姐姐~” “小鸢姐姐,娘给岁岁讲过。”荀秣放下岁岁,他拉着荀秣往柳树底下走:“狗狗叔,姐姐看果果酒”荀秣和莫鸢一人牵着一边和岁岁来到柳树下,莫鸢对许攸竖了个大拇指,眨眨眼道:“许攸老哥,真有你的!”许攸不好意思笑笑:“多亏了莫鸢小友。” 莫鸢蹲下对岁岁道:“娘亲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走,带姐姐看看~”说着,抱起岁岁往厨房里去。 “鸡,大鸡腿!”岁岁手舞足蹈的比划。莫鸢和荀秣相视,噗嗤一下笑出声。当年莫鸢就是这么用一个大鸡腿把荀秣带到莜竹居来的。 莫鸢看见正忙碌的双瑟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她把怀里的岁岁递给荀秣,跑过去抱住双瑟,吧唧在她脸上就是一亲:“双瑟,你真好,你怎么猜到我要来啊?” 双瑟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了,果子酒已经挖出来了。” “鸡腿果子酒,还是双瑟懂我~” “快去拿些杯盏吧,菜这就好了。” “好嘞~”莫鸢和荀秣又一边逗着岁岁一边笑着走出厨房。 许攸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却满足的双瑟,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从背后抱住她。双瑟讶然回头,许攸趁其不备在她另一边脸亲了一下。 双瑟立刻羞愤把他推开:“你干什么?”许攸颇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才是双瑟的夫君,岁岁的亲爹,怎么反倒不能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 双瑟不悦地转过身去,一边炒菜一边说着:“我早说过,留你下来皆因岁岁需要爹爹,否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离了你我照样过得痛快。” “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原谅我?”许攸站在原地,满是落寞。双瑟把菜盛出来,端起两盘菜往出走。 “别一副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世上,离了爱情照样能活的。”许攸看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千隐山莜竹居。 双瑟正在案前切着菜,许攸带着岁岁正在柳树下挖果子酒,笑声不时从树下传来。 那日许攸说岁岁还活着,一瞬间双瑟竖起的与世隔绝的屏障轰然破碎,她转身已满眼是泪。原来岁岁继承了双瑟一脉的妖力,入葬以后灵体虽受极寒湖水损伤,但魂魄完好,在土里反而给了他修复的时间。百年之后,埋葬岁岁的坟墓之上长出了一株忍冬花。 许攸游历四方之时也曾回到许国故宫遗址,然世间百年沧海桑田,曾经的许国皇宫早已厚土几覆变成了一片荒原,正值冬日,枯草连天的荒原上唯有一株忍冬花,青翠的醒目,许攸心生怜惜,便用了仙盏取了灵土栽种起来,日日储在广袖之中,带着这株忍冬花游历山河。 仙盏灵土培育,时日渐长,岁岁的灵识开始复原。 许攸讶然,寻了仙长验看,才得知这株忍冬花里竟有他的一半仙脉。他这才得知这株忍冬花便是他与双瑟的孩子岁岁。那以后,许攸要寻双瑟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这孩子主灵为妖,若有双瑟妖力加持定能恢复人身。 岁岁对双瑟的重要性,许攸再清楚不过。因为岁岁,他终于也能留在双瑟身边了。 “岁岁,找到没有啊?”双瑟在厨房里笑着问。 岁岁雀跃的答道:“找到了!爹爹挖!”双瑟笑:“你狗叔和小鸢姐姐恐怕也该回来了。” 岁岁此时正是四岁的样子,软萌可爱,是双瑟记忆里与岁岁在观中那段最好的时光里的样子。 “狗狗叔!”岁岁笑着跑向荀秣,荀秣一把抱起岁岁,变出两个耳朵,逗的小奶团子咯咯直笑。“岁岁,看这是小鸢姨~”莫鸢揪住荀秣竖起的耳朵,笑着对岁岁道:“叫小鸢姐姐~” “小鸢姐姐,娘给岁岁讲过。”荀秣放下岁岁,他拉着荀秣往柳树底下走:“狗狗叔,姐姐看果果酒”荀秣和莫鸢一人牵着一边和岁岁来到柳树下,莫鸢对许攸竖了个大拇指,眨眨眼道:“许攸老哥,真有你的!”许攸不好意思笑笑:“多亏了莫鸢小友。” 莫鸢蹲下对岁岁道:“娘亲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走,带姐姐看看~”说着,抱起岁岁往厨房里去。 “鸡,大鸡腿!”岁岁手舞足蹈的比划。莫鸢和荀秣相视,噗嗤一下笑出声。当年莫鸢就是这么用一个大鸡腿把荀秣带到莜竹居来的。 莫鸢看见正忙碌的双瑟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她把怀里的岁岁递给荀秣,跑过去抱住双瑟,吧唧在她脸上就是一亲:“双瑟,你真好,你怎么猜到我要来啊?” 双瑟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了,果子酒已经挖出来了。” “鸡腿果子酒,还是双瑟懂我~” “快去拿些杯盏吧,菜这就好了。” “好嘞~”莫鸢和荀秣又一边逗着岁岁一边笑着走出厨房。 许攸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却满足的双瑟,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从背后抱住她。双瑟讶然回头,许攸趁其不备在她另一边脸亲了一下。 双瑟立刻羞愤把他推开:“你干什么?”许攸颇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才是双瑟的夫君,岁岁的亲爹,怎么反倒不能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 双瑟不悦地转过身去,一边炒菜一边说着:“我早说过,留你下来皆因岁岁需要爹爹,否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离了你我照样过得痛快。” “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原谅我?”许攸站在原地,满是落寞。双瑟把菜盛出来,端起两盘菜往出走。 “别一副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世上,离了爱情照样能活的。”许攸看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千隐山莜竹居。 双瑟正在案前切着菜,许攸带着岁岁正在柳树下挖果子酒,笑声不时从树下传来。 那日许攸说岁岁还活着,一瞬间双瑟竖起的与世隔绝的屏障轰然破碎,她转身已满眼是泪。原来岁岁继承了双瑟一脉的妖力,入葬以后灵体虽受极寒湖水损伤,但魂魄完好,在土里反而给了他修复的时间。百年之后,埋葬岁岁的坟墓之上长出了一株忍冬花。 许攸游历四方之时也曾回到许国故宫遗址,然世间百年沧海桑田,曾经的许国皇宫早已厚土几覆变成了一片荒原,正值冬日,枯草连天的荒原上唯有一株忍冬花,青翠的醒目,许攸心生怜惜,便用了仙盏取了灵土栽种起来,日日储在广袖之中,带着这株忍冬花游历山河。 仙盏灵土培育,时日渐长,岁岁的灵识开始复原。 许攸讶然,寻了仙长验看,才得知这株忍冬花里竟有他的一半仙脉。他这才得知这株忍冬花便是他与双瑟的孩子岁岁。那以后,许攸要寻双瑟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这孩子主灵为妖,若有双瑟妖力加持定能恢复人身。 岁岁对双瑟的重要性,许攸再清楚不过。因为岁岁,他终于也能留在双瑟身边了。 “岁岁,找到没有啊?”双瑟在厨房里笑着问。 岁岁雀跃的答道:“找到了!爹爹挖!”双瑟笑:“你狗叔和小鸢姐姐恐怕也该回来了。” 岁岁此时正是四岁的样子,软萌可爱,是双瑟记忆里与岁岁在观中那段最好的时光里的样子。 “狗狗叔!”岁岁笑着跑向荀秣,荀秣一把抱起岁岁,变出两个耳朵,逗的小奶团子咯咯直笑。“岁岁,看这是小鸢姨~”莫鸢揪住荀秣竖起的耳朵,笑着对岁岁道:“叫小鸢姐姐~” “小鸢姐姐,娘给岁岁讲过。”荀秣放下岁岁,他拉着荀秣往柳树底下走:“狗狗叔,姐姐看果果酒”荀秣和莫鸢一人牵着一边和岁岁来到柳树下,莫鸢对许攸竖了个大拇指,眨眨眼道:“许攸老哥,真有你的!”许攸不好意思笑笑:“多亏了莫鸢小友。” 莫鸢蹲下对岁岁道:“娘亲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走,带姐姐看看~”说着,抱起岁岁往厨房里去。 “鸡,大鸡腿!”岁岁手舞足蹈的比划。莫鸢和荀秣相视,噗嗤一下笑出声。当年莫鸢就是这么用一个大鸡腿把荀秣带到莜竹居来的。 莫鸢看见正忙碌的双瑟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她把怀里的岁岁递给荀秣,跑过去抱住双瑟,吧唧在她脸上就是一亲:“双瑟,你真好,你怎么猜到我要来啊?” 双瑟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了,果子酒已经挖出来了。” “鸡腿果子酒,还是双瑟懂我~” “快去拿些杯盏吧,菜这就好了。” “好嘞~”莫鸢和荀秣又一边逗着岁岁一边笑着走出厨房。 许攸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却满足的双瑟,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从背后抱住她。双瑟讶然回头,许攸趁其不备在她另一边脸亲了一下。 双瑟立刻羞愤把他推开:“你干什么?”许攸颇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才是双瑟的夫君,岁岁的亲爹,怎么反倒不能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 双瑟不悦地转过身去,一边炒菜一边说着:“我早说过,留你下来皆因岁岁需要爹爹,否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离了你我照样过得痛快。” “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原谅我?”许攸站在原地,满是落寞。双瑟把菜盛出来,端起两盘菜往出走。 “别一副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世上,离了爱情照样能活的。”许攸看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千隐山莜竹居。 双瑟正在案前切着菜,许攸带着岁岁正在柳树下挖果子酒,笑声不时从树下传来。 那日许攸说岁岁还活着,一瞬间双瑟竖起的与世隔绝的屏障轰然破碎,她转身已满眼是泪。原来岁岁继承了双瑟一脉的妖力,入葬以后灵体虽受极寒湖水损伤,但魂魄完好,在土里反而给了他修复的时间。百年之后,埋葬岁岁的坟墓之上长出了一株忍冬花。 许攸游历四方之时也曾回到许国故宫遗址,然世间百年沧海桑田,曾经的许国皇宫早已厚土几覆变成了一片荒原,正值冬日,枯草连天的荒原上唯有一株忍冬花,青翠的醒目,许攸心生怜惜,便用了仙盏取了灵土栽种起来,日日储在广袖之中,带着这株忍冬花游历山河。 仙盏灵土培育,时日渐长,岁岁的灵识开始复原。 许攸讶然,寻了仙长验看,才得知这株忍冬花里竟有他的一半仙脉。他这才得知这株忍冬花便是他与双瑟的孩子岁岁。那以后,许攸要寻双瑟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这孩子主灵为妖,若有双瑟妖力加持定能恢复人身。 岁岁对双瑟的重要性,许攸再清楚不过。因为岁岁,他终于也能留在双瑟身边了。 “岁岁,找到没有啊?”双瑟在厨房里笑着问。 岁岁雀跃的答道:“找到了!爹爹挖!”双瑟笑:“你狗叔和小鸢姐姐恐怕也该回来了。” 岁岁此时正是四岁的样子,软萌可爱,是双瑟记忆里与岁岁在观中那段最好的时光里的样子。 “狗狗叔!”岁岁笑着跑向荀秣,荀秣一把抱起岁岁,变出两个耳朵,逗的小奶团子咯咯直笑。“岁岁,看这是小鸢姨~”莫鸢揪住荀秣竖起的耳朵,笑着对岁岁道:“叫小鸢姐姐~” “小鸢姐姐,娘给岁岁讲过。”荀秣放下岁岁,他拉着荀秣往柳树底下走:“狗狗叔,姐姐看果果酒”荀秣和莫鸢一人牵着一边和岁岁来到柳树下,莫鸢对许攸竖了个大拇指,眨眨眼道:“许攸老哥,真有你的!”许攸不好意思笑笑:“多亏了莫鸢小友。” 莫鸢蹲下对岁岁道:“娘亲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走,带姐姐看看~”说着,抱起岁岁往厨房里去。 “鸡,大鸡腿!”岁岁手舞足蹈的比划。莫鸢和荀秣相视,噗嗤一下笑出声。当年莫鸢就是这么用一个大鸡腿把荀秣带到莜竹居来的。 莫鸢看见正忙碌的双瑟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她把怀里的岁岁递给荀秣,跑过去抱住双瑟,吧唧在她脸上就是一亲:“双瑟,你真好,你怎么猜到我要来啊?” 双瑟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了,果子酒已经挖出来了。” “鸡腿果子酒,还是双瑟懂我~” “快去拿些杯盏吧,菜这就好了。” “好嘞~”莫鸢和荀秣又一边逗着岁岁一边笑着走出厨房。 许攸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却满足的双瑟,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从背后抱住她。双瑟讶然回头,许攸趁其不备在她另一边脸亲了一下。 双瑟立刻羞愤把他推开:“你干什么?”许攸颇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才是双瑟的夫君,岁岁的亲爹,怎么反倒不能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 双瑟不悦地转过身去,一边炒菜一边说着:“我早说过,留你下来皆因岁岁需要爹爹,否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离了你我照样过得痛快。” “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原谅我?”许攸站在原地,满是落寞。双瑟把菜盛出来,端起两盘菜往出走。 “别一副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世上,离了爱情照样能活的。”许攸看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千隐山莜竹居。 双瑟正在案前切着菜,许攸带着岁岁正在柳树下挖果子酒,笑声不时从树下传来。 那日许攸说岁岁还活着,一瞬间双瑟竖起的与世隔绝的屏障轰然破碎,她转身已满眼是泪。原来岁岁继承了双瑟一脉的妖力,入葬以后灵体虽受极寒湖水损伤,但魂魄完好,在土里反而给了他修复的时间。百年之后,埋葬岁岁的坟墓之上长出了一株忍冬花。 许攸游历四方之时也曾回到许国故宫遗址,然世间百年沧海桑田,曾经的许国皇宫早已厚土几覆变成了一片荒原,正值冬日,枯草连天的荒原上唯有一株忍冬花,青翠的醒目,许攸心生怜惜,便用了仙盏取了灵土栽种起来,日日储在广袖之中,带着这株忍冬花游历山河。 仙盏灵土培育,时日渐长,岁岁的灵识开始复原。 许攸讶然,寻了仙长验看,才得知这株忍冬花里竟有他的一半仙脉。他这才得知这株忍冬花便是他与双瑟的孩子岁岁。那以后,许攸要寻双瑟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这孩子主灵为妖,若有双瑟妖力加持定能恢复人身。 岁岁对双瑟的重要性,许攸再清楚不过。因为岁岁,他终于也能留在双瑟身边了。 “岁岁,找到没有啊?”双瑟在厨房里笑着问。 岁岁雀跃的答道:“找到了!爹爹挖!”双瑟笑:“你狗叔和小鸢姐姐恐怕也该回来了。” 岁岁此时正是四岁的样子,软萌可爱,是双瑟记忆里与岁岁在观中那段最好的时光里的样子。 “狗狗叔!”岁岁笑着跑向荀秣,荀秣一把抱起岁岁,变出两个耳朵,逗的小奶团子咯咯直笑。“岁岁,看这是小鸢姨~”莫鸢揪住荀秣竖起的耳朵,笑着对岁岁道:“叫小鸢姐姐~” “小鸢姐姐,娘给岁岁讲过。”荀秣放下岁岁,他拉着荀秣往柳树底下走:“狗狗叔,姐姐看果果酒”荀秣和莫鸢一人牵着一边和岁岁来到柳树下,莫鸢对许攸竖了个大拇指,眨眨眼道:“许攸老哥,真有你的!”许攸不好意思笑笑:“多亏了莫鸢小友。” 莫鸢蹲下对岁岁道:“娘亲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走,带姐姐看看~”说着,抱起岁岁往厨房里去。 “鸡,大鸡腿!”岁岁手舞足蹈的比划。莫鸢和荀秣相视,噗嗤一下笑出声。当年莫鸢就是这么用一个大鸡腿把荀秣带到莜竹居来的。 莫鸢看见正忙碌的双瑟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她把怀里的岁岁递给荀秣,跑过去抱住双瑟,吧唧在她脸上就是一亲:“双瑟,你真好,你怎么猜到我要来啊?” 双瑟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了,果子酒已经挖出来了。” “鸡腿果子酒,还是双瑟懂我~” “快去拿些杯盏吧,菜这就好了。” “好嘞~”莫鸢和荀秣又一边逗着岁岁一边笑着走出厨房。 许攸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却满足的双瑟,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从背后抱住她。双瑟讶然回头,许攸趁其不备在她另一边脸亲了一下。 双瑟立刻羞愤把他推开:“你干什么?”许攸颇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才是双瑟的夫君,岁岁的亲爹,怎么反倒不能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 双瑟不悦地转过身去,一边炒菜一边说着:“我早说过,留你下来皆因岁岁需要爹爹,否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离了你我照样过得痛快。” “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原谅我?”许攸站在原地,满是落寞。双瑟把菜盛出来,端起两盘菜往出走。 “别一副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世上,离了爱情照样能活的。”许攸看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千隐山莜竹居。 双瑟正在案前切着菜,许攸带着岁岁正在柳树下挖果子酒,笑声不时从树下传来。 那日许攸说岁岁还活着,一瞬间双瑟竖起的与世隔绝的屏障轰然破碎,她转身已满眼是泪。原来岁岁继承了双瑟一脉的妖力,入葬以后灵体虽受极寒湖水损伤,但魂魄完好,在土里反而给了他修复的时间。百年之后,埋葬岁岁的坟墓之上长出了一株忍冬花。 许攸游历四方之时也曾回到许国故宫遗址,然世间百年沧海桑田,曾经的许国皇宫早已厚土几覆变成了一片荒原,正值冬日,枯草连天的荒原上唯有一株忍冬花,青翠的醒目,许攸心生怜惜,便用了仙盏取了灵土栽种起来,日日储在广袖之中,带着这株忍冬花游历山河。 仙盏灵土培育,时日渐长,岁岁的灵识开始复原。 许攸讶然,寻了仙长验看,才得知这株忍冬花里竟有他的一半仙脉。他这才得知这株忍冬花便是他与双瑟的孩子岁岁。那以后,许攸要寻双瑟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这孩子主灵为妖,若有双瑟妖力加持定能恢复人身。 岁岁对双瑟的重要性,许攸再清楚不过。因为岁岁,他终于也能留在双瑟身边了。 “岁岁,找到没有啊?”双瑟在厨房里笑着问。 岁岁雀跃的答道:“找到了!爹爹挖!”双瑟笑:“你狗叔和小鸢姐姐恐怕也该回来了。” 岁岁此时正是四岁的样子,软萌可爱,是双瑟记忆里与岁岁在观中那段最好的时光里的样子。 “狗狗叔!”岁岁笑着跑向荀秣,荀秣一把抱起岁岁,变出两个耳朵,逗的小奶团子咯咯直笑。“岁岁,看这是小鸢姨~”莫鸢揪住荀秣竖起的耳朵,笑着对岁岁道:“叫小鸢姐姐~” “小鸢姐姐,娘给岁岁讲过。”荀秣放下岁岁,他拉着荀秣往柳树底下走:“狗狗叔,姐姐看果果酒”荀秣和莫鸢一人牵着一边和岁岁来到柳树下,莫鸢对许攸竖了个大拇指,眨眨眼道:“许攸老哥,真有你的!”许攸不好意思笑笑:“多亏了莫鸢小友。” 莫鸢蹲下对岁岁道:“娘亲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走,带姐姐看看~”说着,抱起岁岁往厨房里去。 “鸡,大鸡腿!”岁岁手舞足蹈的比划。莫鸢和荀秣相视,噗嗤一下笑出声。当年莫鸢就是这么用一个大鸡腿把荀秣带到莜竹居来的。 莫鸢看见正忙碌的双瑟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她把怀里的岁岁递给荀秣,跑过去抱住双瑟,吧唧在她脸上就是一亲:“双瑟,你真好,你怎么猜到我要来啊?” 双瑟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了,果子酒已经挖出来了。” “鸡腿果子酒,还是双瑟懂我~” “快去拿些杯盏吧,菜这就好了。” “好嘞~”莫鸢和荀秣又一边逗着岁岁一边笑着走出厨房。 许攸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却满足的双瑟,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从背后抱住她。双瑟讶然回头,许攸趁其不备在她另一边脸亲了一下。 双瑟立刻羞愤把他推开:“你干什么?”许攸颇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才是双瑟的夫君,岁岁的亲爹,怎么反倒不能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 双瑟不悦地转过身去,一边炒菜一边说着:“我早说过,留你下来皆因岁岁需要爹爹,否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离了你我照样过得痛快。” “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原谅我?”许攸站在原地,满是落寞。双瑟把菜盛出来,端起两盘菜往出走。 “别一副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世上,离了爱情照样能活的。”许攸看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千隐山莜竹居。 双瑟正在案前切着菜,许攸带着岁岁正在柳树下挖果子酒,笑声不时从树下传来。 那日许攸说岁岁还活着,一瞬间双瑟竖起的与世隔绝的屏障轰然破碎,她转身已满眼是泪。原来岁岁继承了双瑟一脉的妖力,入葬以后灵体虽受极寒湖水损伤,但魂魄完好,在土里反而给了他修复的时间。百年之后,埋葬岁岁的坟墓之上长出了一株忍冬花。 许攸游历四方之时也曾回到许国故宫遗址,然世间百年沧海桑田,曾经的许国皇宫早已厚土几覆变成了一片荒原,正值冬日,枯草连天的荒原上唯有一株忍冬花,青翠的醒目,许攸心生怜惜,便用了仙盏取了灵土栽种起来,日日储在广袖之中,带着这株忍冬花游历山河。 仙盏灵土培育,时日渐长,岁岁的灵识开始复原。 许攸讶然,寻了仙长验看,才得知这株忍冬花里竟有他的一半仙脉。他这才得知这株忍冬花便是他与双瑟的孩子岁岁。那以后,许攸要寻双瑟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这孩子主灵为妖,若有双瑟妖力加持定能恢复人身。 岁岁对双瑟的重要性,许攸再清楚不过。因为岁岁,他终于也能留在双瑟身边了。 “岁岁,找到没有啊?”双瑟在厨房里笑着问。 岁岁雀跃的答道:“找到了!爹爹挖!”双瑟笑:“你狗叔和小鸢姐姐恐怕也该回来了。” 岁岁此时正是四岁的样子,软萌可爱,是双瑟记忆里与岁岁在观中那段最好的时光里的样子。 “狗狗叔!”岁岁笑着跑向荀秣,荀秣一把抱起岁岁,变出两个耳朵,逗的小奶团子咯咯直笑。“岁岁,看这是小鸢姨~”莫鸢揪住荀秣竖起的耳朵,笑着对岁岁道:“叫小鸢姐姐~” “小鸢姐姐,娘给岁岁讲过。”荀秣放下岁岁,他拉着荀秣往柳树底下走:“狗狗叔,姐姐看果果酒”荀秣和莫鸢一人牵着一边和岁岁来到柳树下,莫鸢对许攸竖了个大拇指,眨眨眼道:“许攸老哥,真有你的!”许攸不好意思笑笑:“多亏了莫鸢小友。” 莫鸢蹲下对岁岁道:“娘亲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走,带姐姐看看~”说着,抱起岁岁往厨房里去。 “鸡,大鸡腿!”岁岁手舞足蹈的比划。莫鸢和荀秣相视,噗嗤一下笑出声。当年莫鸢就是这么用一个大鸡腿把荀秣带到莜竹居来的。 莫鸢看见正忙碌的双瑟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她把怀里的岁岁递给荀秣,跑过去抱住双瑟,吧唧在她脸上就是一亲:“双瑟,你真好,你怎么猜到我要来啊?” 双瑟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了,果子酒已经挖出来了。” “鸡腿果子酒,还是双瑟懂我~” “快去拿些杯盏吧,菜这就好了。” “好嘞~”莫鸢和荀秣又一边逗着岁岁一边笑着走出厨房。 许攸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却满足的双瑟,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从背后抱住她。双瑟讶然回头,许攸趁其不备在她另一边脸亲了一下。 双瑟立刻羞愤把他推开:“你干什么?”许攸颇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才是双瑟的夫君,岁岁的亲爹,怎么反倒不能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 双瑟不悦地转过身去,一边炒菜一边说着:“我早说过,留你下来皆因岁岁需要爹爹,否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离了你我照样过得痛快。” “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原谅我?”许攸站在原地,满是落寞。双瑟把菜盛出来,端起两盘菜往出走。 “别一副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世上,离了爱情照样能活的。”许攸看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千隐山莜竹居。 双瑟正在案前切着菜,许攸带着岁岁正在柳树下挖果子酒,笑声不时从树下传来。 那日许攸说岁岁还活着,一瞬间双瑟竖起的与世隔绝的屏障轰然破碎,她转身已满眼是泪。原来岁岁继承了双瑟一脉的妖力,入葬以后灵体虽受极寒湖水损伤,但魂魄完好,在土里反而给了他修复的时间。百年之后,埋葬岁岁的坟墓之上长出了一株忍冬花。 许攸游历四方之时也曾回到许国故宫遗址,然世间百年沧海桑田,曾经的许国皇宫早已厚土几覆变成了一片荒原,正值冬日,枯草连天的荒原上唯有一株忍冬花,青翠的醒目,许攸心生怜惜,便用了仙盏取了灵土栽种起来,日日储在广袖之中,带着这株忍冬花游历山河。 仙盏灵土培育,时日渐长,岁岁的灵识开始复原。 许攸讶然,寻了仙长验看,才得知这株忍冬花里竟有他的一半仙脉。他这才得知这株忍冬花便是他与双瑟的孩子岁岁。那以后,许攸要寻双瑟的愿望更加强烈了,这孩子主灵为妖,若有双瑟妖力加持定能恢复人身。 岁岁对双瑟的重要性,许攸再清楚不过。因为岁岁,他终于也能留在双瑟身边了。 “岁岁,找到没有啊?”双瑟在厨房里笑着问。 岁岁雀跃的答道:“找到了!爹爹挖!”双瑟笑:“你狗叔和小鸢姐姐恐怕也该回来了。” 岁岁此时正是四岁的样子,软萌可爱,是双瑟记忆里与岁岁在观中那段最好的时光里的样子。 “狗狗叔!”岁岁笑着跑向荀秣,荀秣一把抱起岁岁,变出两个耳朵,逗的小奶团子咯咯直笑。“岁岁,看这是小鸢姨~”莫鸢揪住荀秣竖起的耳朵,笑着对岁岁道:“叫小鸢姐姐~” “小鸢姐姐,娘给岁岁讲过。”荀秣放下岁岁,他拉着荀秣往柳树底下走:“狗狗叔,姐姐看果果酒”荀秣和莫鸢一人牵着一边和岁岁来到柳树下,莫鸢对许攸竖了个大拇指,眨眨眼道:“许攸老哥,真有你的!”许攸不好意思笑笑:“多亏了莫鸢小友。” 莫鸢蹲下对岁岁道:“娘亲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走,带姐姐看看~”说着,抱起岁岁往厨房里去。 “鸡,大鸡腿!”岁岁手舞足蹈的比划。莫鸢和荀秣相视,噗嗤一下笑出声。当年莫鸢就是这么用一个大鸡腿把荀秣带到莜竹居来的。 莫鸢看见正忙碌的双瑟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她把怀里的岁岁递给荀秣,跑过去抱住双瑟,吧唧在她脸上就是一亲:“双瑟,你真好,你怎么猜到我要来啊?” 双瑟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了,果子酒已经挖出来了。” “鸡腿果子酒,还是双瑟懂我~” “快去拿些杯盏吧,菜这就好了。” “好嘞~”莫鸢和荀秣又一边逗着岁岁一边笑着走出厨房。 许攸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却满足的双瑟,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从背后抱住她。双瑟讶然回头,许攸趁其不备在她另一边脸亲了一下。 双瑟立刻羞愤把他推开:“你干什么?”许攸颇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才是双瑟的夫君,岁岁的亲爹,怎么反倒不能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 双瑟不悦地转过身去,一边炒菜一边说着:“我早说过,留你下来皆因岁岁需要爹爹,否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离了你我照样过得痛快。” “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原谅我?”许攸站在原地,满是落寞。双瑟把菜盛出来,端起两盘菜往出走。 “别一副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世上,离了爱情照样能活的。”许攸看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第一百零六章 山海无阻(2) 莫鸢爱极了在莜竹居的日子,只要一回到这里,所有的烦恼忧愁好像都烟消云散。在双瑟身边永远都能做回百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几人围坐在圆桌前,莫鸢对双瑟的饭菜赞不绝口,她瞧着双瑟对岁岁满目柔情,许攸看着母子俩也是关怀备至,不禁心中欣慰。此后再出山也不必担心这偌大的千隐山只双瑟一人独守了。 一餐过后,许攸熟练地收拾残局,荀秣带着岁岁玩着球,不亦乐乎。莫鸢同双瑟坐在亭间闲聊。“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羡煞旁人。” 双瑟轻笑:“羡慕了?你也可以啊,荀秣如今心智健全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二人若” “双瑟!”莫鸢红着脸打断她的话“你怎么就开始向着狗末末说话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把他当亲友的。” 双瑟看了看两人,荀秣先前来找她说的那些话还如在耳畔。莫鸢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莫淮带双瑟入山医治莫鸢,便是将莫鸢的性命交在了她手里,她也竭尽所能把命悬一线的莫鸢救了回来。 与其说是看着长大的,不如说是带大的,其关系亦师亦友,如姐也如母。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可以安心将莫鸢托付的,必是荀秣无疑。 “他现在是苍山妖王,这你知道”双瑟看向不远处陪岁岁玩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荀秣又对莫鸢道:“我之前一直担心,荀秣单纯只因心智不全,唯恐他身居妖王之位便不似当初,而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莫鸢也感叹:“是啊,荀秣他没变,他很好。” “那你是心有所属了吗?”双瑟此言一出,莫鸢脑海里闪过的人就是祁堇衾。 随后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双瑟啊,你说这情情爱爱的到底怎么才算是呢?就说说你当初,怎么发现自己喜欢许攸的呢?” 双瑟白她一眼:“那都是年少无知”莫鸢来了兴致,更近一步问道:“那如今你二人又是怎么旧情复燃的呢?” 双瑟面不改色直言不讳:“并没有旧情复燃,留他在此权当多个人帮我刷碗。”莫鸢明显不信,挑眉一笑:“真的?” “主要还是岁岁吧,我可以没有夫君,但岁岁不能没有爹爹。”莫鸢顿觉有些道理,便也信了几分,看向岁岁那边正巧与抬头的荀秣目光相对,荀秣抱起岁岁架在肩头就跑过来。 岁岁伸手朝双瑟撒娇道:“娘亲抱抱~”双瑟笑着接过岁岁抱在腿上。 “岁岁是不是困了?娘亲哄你睡觉觉~”岁岁点点头,窝进双瑟怀里。 莫鸢见此道:“我也该回千隐阁了。”双瑟道:“多待几天吧,明天过来给你做枣糕。” 莫鸢大喜蹦跶着起身:“双瑟天下第一好!明天见~” 双瑟回了卧房,莫鸢也往千隐阁走去。荀秣却一直跟在她身后,莫鸢无奈:“你不回去吗?”荀秣神色瞬间落寞:“小姨也不在了,我回去就一个人。”莫鸢顿时有些心疼:“那” “要不你跟我去别有洞天吧!你是不是一直没去过呢?”荀秣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莫鸢。 “啊?这不太好吧” 莫鸢爱极了在莜竹居的日子,只要一回到这里,所有的烦恼忧愁好像都烟消云散。在双瑟身边永远都能做回百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几人围坐在圆桌前,莫鸢对双瑟的饭菜赞不绝口,她瞧着双瑟对岁岁满目柔情,许攸看着母子俩也是关怀备至,不禁心中欣慰。此后再出山也不必担心这偌大的千隐山只双瑟一人独守了。 一餐过后,许攸熟练地收拾残局,荀秣带着岁岁玩着球,不亦乐乎。莫鸢同双瑟坐在亭间闲聊。“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羡煞旁人。” 双瑟轻笑:“羡慕了?你也可以啊,荀秣如今心智健全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二人若” “双瑟!”莫鸢红着脸打断她的话“你怎么就开始向着狗末末说话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把他当亲友的。” 双瑟看了看两人,荀秣先前来找她说的那些话还如在耳畔。莫鸢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莫淮带双瑟入山医治莫鸢,便是将莫鸢的性命交在了她手里,她也竭尽所能把命悬一线的莫鸢救了回来。 与其说是看着长大的,不如说是带大的,其关系亦师亦友,如姐也如母。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可以安心将莫鸢托付的,必是荀秣无疑。 “他现在是苍山妖王,这你知道”双瑟看向不远处陪岁岁玩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荀秣又对莫鸢道:“我之前一直担心,荀秣单纯只因心智不全,唯恐他身居妖王之位便不似当初,而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莫鸢也感叹:“是啊,荀秣他没变,他很好。” “那你是心有所属了吗?”双瑟此言一出,莫鸢脑海里闪过的人就是祁堇衾。 随后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双瑟啊,你说这情情爱爱的到底怎么才算是呢?就说说你当初,怎么发现自己喜欢许攸的呢?” 双瑟白她一眼:“那都是年少无知”莫鸢来了兴致,更近一步问道:“那如今你二人又是怎么旧情复燃的呢?” 双瑟面不改色直言不讳:“并没有旧情复燃,留他在此权当多个人帮我刷碗。”莫鸢明显不信,挑眉一笑:“真的?” “主要还是岁岁吧,我可以没有夫君,但岁岁不能没有爹爹。”莫鸢顿觉有些道理,便也信了几分,看向岁岁那边正巧与抬头的荀秣目光相对,荀秣抱起岁岁架在肩头就跑过来。 岁岁伸手朝双瑟撒娇道:“娘亲抱抱~”双瑟笑着接过岁岁抱在腿上。 “岁岁是不是困了?娘亲哄你睡觉觉~”岁岁点点头,窝进双瑟怀里。 莫鸢见此道:“我也该回千隐阁了。”双瑟道:“多待几天吧,明天过来给你做枣糕。” 莫鸢大喜蹦跶着起身:“双瑟天下第一好!明天见~” 双瑟回了卧房,莫鸢也往千隐阁走去。荀秣却一直跟在她身后,莫鸢无奈:“你不回去吗?”荀秣神色瞬间落寞:“小姨也不在了,我回去就一个人。”莫鸢顿时有些心疼:“那” “要不你跟我去别有洞天吧!你是不是一直没去过呢?”荀秣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莫鸢。 “啊?这不太好吧” 莫鸢爱极了在莜竹居的日子,只要一回到这里,所有的烦恼忧愁好像都烟消云散。在双瑟身边永远都能做回百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几人围坐在圆桌前,莫鸢对双瑟的饭菜赞不绝口,她瞧着双瑟对岁岁满目柔情,许攸看着母子俩也是关怀备至,不禁心中欣慰。此后再出山也不必担心这偌大的千隐山只双瑟一人独守了。 一餐过后,许攸熟练地收拾残局,荀秣带着岁岁玩着球,不亦乐乎。莫鸢同双瑟坐在亭间闲聊。“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羡煞旁人。” 双瑟轻笑:“羡慕了?你也可以啊,荀秣如今心智健全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二人若” “双瑟!”莫鸢红着脸打断她的话“你怎么就开始向着狗末末说话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把他当亲友的。” 双瑟看了看两人,荀秣先前来找她说的那些话还如在耳畔。莫鸢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莫淮带双瑟入山医治莫鸢,便是将莫鸢的性命交在了她手里,她也竭尽所能把命悬一线的莫鸢救了回来。 与其说是看着长大的,不如说是带大的,其关系亦师亦友,如姐也如母。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可以安心将莫鸢托付的,必是荀秣无疑。 “他现在是苍山妖王,这你知道”双瑟看向不远处陪岁岁玩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荀秣又对莫鸢道:“我之前一直担心,荀秣单纯只因心智不全,唯恐他身居妖王之位便不似当初,而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莫鸢也感叹:“是啊,荀秣他没变,他很好。” “那你是心有所属了吗?”双瑟此言一出,莫鸢脑海里闪过的人就是祁堇衾。 随后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双瑟啊,你说这情情爱爱的到底怎么才算是呢?就说说你当初,怎么发现自己喜欢许攸的呢?” 双瑟白她一眼:“那都是年少无知”莫鸢来了兴致,更近一步问道:“那如今你二人又是怎么旧情复燃的呢?” 双瑟面不改色直言不讳:“并没有旧情复燃,留他在此权当多个人帮我刷碗。”莫鸢明显不信,挑眉一笑:“真的?” “主要还是岁岁吧,我可以没有夫君,但岁岁不能没有爹爹。”莫鸢顿觉有些道理,便也信了几分,看向岁岁那边正巧与抬头的荀秣目光相对,荀秣抱起岁岁架在肩头就跑过来。 岁岁伸手朝双瑟撒娇道:“娘亲抱抱~”双瑟笑着接过岁岁抱在腿上。 “岁岁是不是困了?娘亲哄你睡觉觉~”岁岁点点头,窝进双瑟怀里。 莫鸢见此道:“我也该回千隐阁了。”双瑟道:“多待几天吧,明天过来给你做枣糕。” 莫鸢大喜蹦跶着起身:“双瑟天下第一好!明天见~” 双瑟回了卧房,莫鸢也往千隐阁走去。荀秣却一直跟在她身后,莫鸢无奈:“你不回去吗?”荀秣神色瞬间落寞:“小姨也不在了,我回去就一个人。”莫鸢顿时有些心疼:“那” “要不你跟我去别有洞天吧!你是不是一直没去过呢?”荀秣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莫鸢。 “啊?这不太好吧” 莫鸢爱极了在莜竹居的日子,只要一回到这里,所有的烦恼忧愁好像都烟消云散。在双瑟身边永远都能做回百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几人围坐在圆桌前,莫鸢对双瑟的饭菜赞不绝口,她瞧着双瑟对岁岁满目柔情,许攸看着母子俩也是关怀备至,不禁心中欣慰。此后再出山也不必担心这偌大的千隐山只双瑟一人独守了。 一餐过后,许攸熟练地收拾残局,荀秣带着岁岁玩着球,不亦乐乎。莫鸢同双瑟坐在亭间闲聊。“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羡煞旁人。” 双瑟轻笑:“羡慕了?你也可以啊,荀秣如今心智健全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二人若” “双瑟!”莫鸢红着脸打断她的话“你怎么就开始向着狗末末说话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把他当亲友的。” 双瑟看了看两人,荀秣先前来找她说的那些话还如在耳畔。莫鸢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莫淮带双瑟入山医治莫鸢,便是将莫鸢的性命交在了她手里,她也竭尽所能把命悬一线的莫鸢救了回来。 与其说是看着长大的,不如说是带大的,其关系亦师亦友,如姐也如母。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可以安心将莫鸢托付的,必是荀秣无疑。 “他现在是苍山妖王,这你知道”双瑟看向不远处陪岁岁玩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荀秣又对莫鸢道:“我之前一直担心,荀秣单纯只因心智不全,唯恐他身居妖王之位便不似当初,而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莫鸢也感叹:“是啊,荀秣他没变,他很好。” “那你是心有所属了吗?”双瑟此言一出,莫鸢脑海里闪过的人就是祁堇衾。 随后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双瑟啊,你说这情情爱爱的到底怎么才算是呢?就说说你当初,怎么发现自己喜欢许攸的呢?” 双瑟白她一眼:“那都是年少无知”莫鸢来了兴致,更近一步问道:“那如今你二人又是怎么旧情复燃的呢?” 双瑟面不改色直言不讳:“并没有旧情复燃,留他在此权当多个人帮我刷碗。”莫鸢明显不信,挑眉一笑:“真的?” “主要还是岁岁吧,我可以没有夫君,但岁岁不能没有爹爹。”莫鸢顿觉有些道理,便也信了几分,看向岁岁那边正巧与抬头的荀秣目光相对,荀秣抱起岁岁架在肩头就跑过来。 岁岁伸手朝双瑟撒娇道:“娘亲抱抱~”双瑟笑着接过岁岁抱在腿上。 “岁岁是不是困了?娘亲哄你睡觉觉~”岁岁点点头,窝进双瑟怀里。 莫鸢见此道:“我也该回千隐阁了。”双瑟道:“多待几天吧,明天过来给你做枣糕。” 莫鸢大喜蹦跶着起身:“双瑟天下第一好!明天见~” 双瑟回了卧房,莫鸢也往千隐阁走去。荀秣却一直跟在她身后,莫鸢无奈:“你不回去吗?”荀秣神色瞬间落寞:“小姨也不在了,我回去就一个人。”莫鸢顿时有些心疼:“那” “要不你跟我去别有洞天吧!你是不是一直没去过呢?”荀秣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莫鸢。 “啊?这不太好吧” 莫鸢爱极了在莜竹居的日子,只要一回到这里,所有的烦恼忧愁好像都烟消云散。在双瑟身边永远都能做回百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几人围坐在圆桌前,莫鸢对双瑟的饭菜赞不绝口,她瞧着双瑟对岁岁满目柔情,许攸看着母子俩也是关怀备至,不禁心中欣慰。此后再出山也不必担心这偌大的千隐山只双瑟一人独守了。 一餐过后,许攸熟练地收拾残局,荀秣带着岁岁玩着球,不亦乐乎。莫鸢同双瑟坐在亭间闲聊。“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羡煞旁人。” 双瑟轻笑:“羡慕了?你也可以啊,荀秣如今心智健全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二人若” “双瑟!”莫鸢红着脸打断她的话“你怎么就开始向着狗末末说话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把他当亲友的。” 双瑟看了看两人,荀秣先前来找她说的那些话还如在耳畔。莫鸢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莫淮带双瑟入山医治莫鸢,便是将莫鸢的性命交在了她手里,她也竭尽所能把命悬一线的莫鸢救了回来。 与其说是看着长大的,不如说是带大的,其关系亦师亦友,如姐也如母。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可以安心将莫鸢托付的,必是荀秣无疑。 “他现在是苍山妖王,这你知道”双瑟看向不远处陪岁岁玩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荀秣又对莫鸢道:“我之前一直担心,荀秣单纯只因心智不全,唯恐他身居妖王之位便不似当初,而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莫鸢也感叹:“是啊,荀秣他没变,他很好。” “那你是心有所属了吗?”双瑟此言一出,莫鸢脑海里闪过的人就是祁堇衾。 随后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双瑟啊,你说这情情爱爱的到底怎么才算是呢?就说说你当初,怎么发现自己喜欢许攸的呢?” 双瑟白她一眼:“那都是年少无知”莫鸢来了兴致,更近一步问道:“那如今你二人又是怎么旧情复燃的呢?” 双瑟面不改色直言不讳:“并没有旧情复燃,留他在此权当多个人帮我刷碗。”莫鸢明显不信,挑眉一笑:“真的?” “主要还是岁岁吧,我可以没有夫君,但岁岁不能没有爹爹。”莫鸢顿觉有些道理,便也信了几分,看向岁岁那边正巧与抬头的荀秣目光相对,荀秣抱起岁岁架在肩头就跑过来。 岁岁伸手朝双瑟撒娇道:“娘亲抱抱~”双瑟笑着接过岁岁抱在腿上。 “岁岁是不是困了?娘亲哄你睡觉觉~”岁岁点点头,窝进双瑟怀里。 莫鸢见此道:“我也该回千隐阁了。”双瑟道:“多待几天吧,明天过来给你做枣糕。” 莫鸢大喜蹦跶着起身:“双瑟天下第一好!明天见~” 双瑟回了卧房,莫鸢也往千隐阁走去。荀秣却一直跟在她身后,莫鸢无奈:“你不回去吗?”荀秣神色瞬间落寞:“小姨也不在了,我回去就一个人。”莫鸢顿时有些心疼:“那” “要不你跟我去别有洞天吧!你是不是一直没去过呢?”荀秣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莫鸢。 “啊?这不太好吧” 莫鸢爱极了在莜竹居的日子,只要一回到这里,所有的烦恼忧愁好像都烟消云散。在双瑟身边永远都能做回百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几人围坐在圆桌前,莫鸢对双瑟的饭菜赞不绝口,她瞧着双瑟对岁岁满目柔情,许攸看着母子俩也是关怀备至,不禁心中欣慰。此后再出山也不必担心这偌大的千隐山只双瑟一人独守了。 一餐过后,许攸熟练地收拾残局,荀秣带着岁岁玩着球,不亦乐乎。莫鸢同双瑟坐在亭间闲聊。“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羡煞旁人。” 双瑟轻笑:“羡慕了?你也可以啊,荀秣如今心智健全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二人若” “双瑟!”莫鸢红着脸打断她的话“你怎么就开始向着狗末末说话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把他当亲友的。” 双瑟看了看两人,荀秣先前来找她说的那些话还如在耳畔。莫鸢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莫淮带双瑟入山医治莫鸢,便是将莫鸢的性命交在了她手里,她也竭尽所能把命悬一线的莫鸢救了回来。 与其说是看着长大的,不如说是带大的,其关系亦师亦友,如姐也如母。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可以安心将莫鸢托付的,必是荀秣无疑。 “他现在是苍山妖王,这你知道”双瑟看向不远处陪岁岁玩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荀秣又对莫鸢道:“我之前一直担心,荀秣单纯只因心智不全,唯恐他身居妖王之位便不似当初,而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莫鸢也感叹:“是啊,荀秣他没变,他很好。” “那你是心有所属了吗?”双瑟此言一出,莫鸢脑海里闪过的人就是祁堇衾。 随后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双瑟啊,你说这情情爱爱的到底怎么才算是呢?就说说你当初,怎么发现自己喜欢许攸的呢?” 双瑟白她一眼:“那都是年少无知”莫鸢来了兴致,更近一步问道:“那如今你二人又是怎么旧情复燃的呢?” 双瑟面不改色直言不讳:“并没有旧情复燃,留他在此权当多个人帮我刷碗。”莫鸢明显不信,挑眉一笑:“真的?” “主要还是岁岁吧,我可以没有夫君,但岁岁不能没有爹爹。”莫鸢顿觉有些道理,便也信了几分,看向岁岁那边正巧与抬头的荀秣目光相对,荀秣抱起岁岁架在肩头就跑过来。 岁岁伸手朝双瑟撒娇道:“娘亲抱抱~”双瑟笑着接过岁岁抱在腿上。 “岁岁是不是困了?娘亲哄你睡觉觉~”岁岁点点头,窝进双瑟怀里。 莫鸢见此道:“我也该回千隐阁了。”双瑟道:“多待几天吧,明天过来给你做枣糕。” 莫鸢大喜蹦跶着起身:“双瑟天下第一好!明天见~” 双瑟回了卧房,莫鸢也往千隐阁走去。荀秣却一直跟在她身后,莫鸢无奈:“你不回去吗?”荀秣神色瞬间落寞:“小姨也不在了,我回去就一个人。”莫鸢顿时有些心疼:“那” “要不你跟我去别有洞天吧!你是不是一直没去过呢?”荀秣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莫鸢。 “啊?这不太好吧” 莫鸢爱极了在莜竹居的日子,只要一回到这里,所有的烦恼忧愁好像都烟消云散。在双瑟身边永远都能做回百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几人围坐在圆桌前,莫鸢对双瑟的饭菜赞不绝口,她瞧着双瑟对岁岁满目柔情,许攸看着母子俩也是关怀备至,不禁心中欣慰。此后再出山也不必担心这偌大的千隐山只双瑟一人独守了。 一餐过后,许攸熟练地收拾残局,荀秣带着岁岁玩着球,不亦乐乎。莫鸢同双瑟坐在亭间闲聊。“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羡煞旁人。” 双瑟轻笑:“羡慕了?你也可以啊,荀秣如今心智健全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二人若” “双瑟!”莫鸢红着脸打断她的话“你怎么就开始向着狗末末说话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把他当亲友的。” 双瑟看了看两人,荀秣先前来找她说的那些话还如在耳畔。莫鸢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莫淮带双瑟入山医治莫鸢,便是将莫鸢的性命交在了她手里,她也竭尽所能把命悬一线的莫鸢救了回来。 与其说是看着长大的,不如说是带大的,其关系亦师亦友,如姐也如母。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可以安心将莫鸢托付的,必是荀秣无疑。 “他现在是苍山妖王,这你知道”双瑟看向不远处陪岁岁玩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荀秣又对莫鸢道:“我之前一直担心,荀秣单纯只因心智不全,唯恐他身居妖王之位便不似当初,而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莫鸢也感叹:“是啊,荀秣他没变,他很好。” “那你是心有所属了吗?”双瑟此言一出,莫鸢脑海里闪过的人就是祁堇衾。 随后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双瑟啊,你说这情情爱爱的到底怎么才算是呢?就说说你当初,怎么发现自己喜欢许攸的呢?” 双瑟白她一眼:“那都是年少无知”莫鸢来了兴致,更近一步问道:“那如今你二人又是怎么旧情复燃的呢?” 双瑟面不改色直言不讳:“并没有旧情复燃,留他在此权当多个人帮我刷碗。”莫鸢明显不信,挑眉一笑:“真的?” “主要还是岁岁吧,我可以没有夫君,但岁岁不能没有爹爹。”莫鸢顿觉有些道理,便也信了几分,看向岁岁那边正巧与抬头的荀秣目光相对,荀秣抱起岁岁架在肩头就跑过来。 岁岁伸手朝双瑟撒娇道:“娘亲抱抱~”双瑟笑着接过岁岁抱在腿上。 “岁岁是不是困了?娘亲哄你睡觉觉~”岁岁点点头,窝进双瑟怀里。 莫鸢见此道:“我也该回千隐阁了。”双瑟道:“多待几天吧,明天过来给你做枣糕。” 莫鸢大喜蹦跶着起身:“双瑟天下第一好!明天见~” 双瑟回了卧房,莫鸢也往千隐阁走去。荀秣却一直跟在她身后,莫鸢无奈:“你不回去吗?”荀秣神色瞬间落寞:“小姨也不在了,我回去就一个人。”莫鸢顿时有些心疼:“那” “要不你跟我去别有洞天吧!你是不是一直没去过呢?”荀秣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莫鸢。 “啊?这不太好吧” 莫鸢爱极了在莜竹居的日子,只要一回到这里,所有的烦恼忧愁好像都烟消云散。在双瑟身边永远都能做回百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几人围坐在圆桌前,莫鸢对双瑟的饭菜赞不绝口,她瞧着双瑟对岁岁满目柔情,许攸看着母子俩也是关怀备至,不禁心中欣慰。此后再出山也不必担心这偌大的千隐山只双瑟一人独守了。 一餐过后,许攸熟练地收拾残局,荀秣带着岁岁玩着球,不亦乐乎。莫鸢同双瑟坐在亭间闲聊。“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羡煞旁人。” 双瑟轻笑:“羡慕了?你也可以啊,荀秣如今心智健全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二人若” “双瑟!”莫鸢红着脸打断她的话“你怎么就开始向着狗末末说话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把他当亲友的。” 双瑟看了看两人,荀秣先前来找她说的那些话还如在耳畔。莫鸢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莫淮带双瑟入山医治莫鸢,便是将莫鸢的性命交在了她手里,她也竭尽所能把命悬一线的莫鸢救了回来。 与其说是看着长大的,不如说是带大的,其关系亦师亦友,如姐也如母。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可以安心将莫鸢托付的,必是荀秣无疑。 “他现在是苍山妖王,这你知道”双瑟看向不远处陪岁岁玩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荀秣又对莫鸢道:“我之前一直担心,荀秣单纯只因心智不全,唯恐他身居妖王之位便不似当初,而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莫鸢也感叹:“是啊,荀秣他没变,他很好。” “那你是心有所属了吗?”双瑟此言一出,莫鸢脑海里闪过的人就是祁堇衾。 随后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双瑟啊,你说这情情爱爱的到底怎么才算是呢?就说说你当初,怎么发现自己喜欢许攸的呢?” 双瑟白她一眼:“那都是年少无知”莫鸢来了兴致,更近一步问道:“那如今你二人又是怎么旧情复燃的呢?” 双瑟面不改色直言不讳:“并没有旧情复燃,留他在此权当多个人帮我刷碗。”莫鸢明显不信,挑眉一笑:“真的?” “主要还是岁岁吧,我可以没有夫君,但岁岁不能没有爹爹。”莫鸢顿觉有些道理,便也信了几分,看向岁岁那边正巧与抬头的荀秣目光相对,荀秣抱起岁岁架在肩头就跑过来。 岁岁伸手朝双瑟撒娇道:“娘亲抱抱~”双瑟笑着接过岁岁抱在腿上。 “岁岁是不是困了?娘亲哄你睡觉觉~”岁岁点点头,窝进双瑟怀里。 莫鸢见此道:“我也该回千隐阁了。”双瑟道:“多待几天吧,明天过来给你做枣糕。” 莫鸢大喜蹦跶着起身:“双瑟天下第一好!明天见~” 双瑟回了卧房,莫鸢也往千隐阁走去。荀秣却一直跟在她身后,莫鸢无奈:“你不回去吗?”荀秣神色瞬间落寞:“小姨也不在了,我回去就一个人。”莫鸢顿时有些心疼:“那” “要不你跟我去别有洞天吧!你是不是一直没去过呢?”荀秣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莫鸢。 “啊?这不太好吧” 莫鸢爱极了在莜竹居的日子,只要一回到这里,所有的烦恼忧愁好像都烟消云散。在双瑟身边永远都能做回百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几人围坐在圆桌前,莫鸢对双瑟的饭菜赞不绝口,她瞧着双瑟对岁岁满目柔情,许攸看着母子俩也是关怀备至,不禁心中欣慰。此后再出山也不必担心这偌大的千隐山只双瑟一人独守了。 一餐过后,许攸熟练地收拾残局,荀秣带着岁岁玩着球,不亦乐乎。莫鸢同双瑟坐在亭间闲聊。“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羡煞旁人。” 双瑟轻笑:“羡慕了?你也可以啊,荀秣如今心智健全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二人若” “双瑟!”莫鸢红着脸打断她的话“你怎么就开始向着狗末末说话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把他当亲友的。” 双瑟看了看两人,荀秣先前来找她说的那些话还如在耳畔。莫鸢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莫淮带双瑟入山医治莫鸢,便是将莫鸢的性命交在了她手里,她也竭尽所能把命悬一线的莫鸢救了回来。 与其说是看着长大的,不如说是带大的,其关系亦师亦友,如姐也如母。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可以安心将莫鸢托付的,必是荀秣无疑。 “他现在是苍山妖王,这你知道”双瑟看向不远处陪岁岁玩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荀秣又对莫鸢道:“我之前一直担心,荀秣单纯只因心智不全,唯恐他身居妖王之位便不似当初,而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莫鸢也感叹:“是啊,荀秣他没变,他很好。” “那你是心有所属了吗?”双瑟此言一出,莫鸢脑海里闪过的人就是祁堇衾。 随后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双瑟啊,你说这情情爱爱的到底怎么才算是呢?就说说你当初,怎么发现自己喜欢许攸的呢?” 双瑟白她一眼:“那都是年少无知”莫鸢来了兴致,更近一步问道:“那如今你二人又是怎么旧情复燃的呢?” 双瑟面不改色直言不讳:“并没有旧情复燃,留他在此权当多个人帮我刷碗。”莫鸢明显不信,挑眉一笑:“真的?” “主要还是岁岁吧,我可以没有夫君,但岁岁不能没有爹爹。”莫鸢顿觉有些道理,便也信了几分,看向岁岁那边正巧与抬头的荀秣目光相对,荀秣抱起岁岁架在肩头就跑过来。 岁岁伸手朝双瑟撒娇道:“娘亲抱抱~”双瑟笑着接过岁岁抱在腿上。 “岁岁是不是困了?娘亲哄你睡觉觉~”岁岁点点头,窝进双瑟怀里。 莫鸢见此道:“我也该回千隐阁了。”双瑟道:“多待几天吧,明天过来给你做枣糕。” 莫鸢大喜蹦跶着起身:“双瑟天下第一好!明天见~” 双瑟回了卧房,莫鸢也往千隐阁走去。荀秣却一直跟在她身后,莫鸢无奈:“你不回去吗?”荀秣神色瞬间落寞:“小姨也不在了,我回去就一个人。”莫鸢顿时有些心疼:“那” “要不你跟我去别有洞天吧!你是不是一直没去过呢?”荀秣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莫鸢。 “啊?这不太好吧” 第一百零七章 山海无阻(3) 莫鸢的确没去过别有洞天,只在门口远远望过,从前卫苏在她可一点没敢靠近。 只是今日荀秣才说了什么嫁娶的话,现在就让她去荀秣家中,怎么想怎么奇怪。正当她犹豫的这时候,荀秣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步伐轻快雀跃。 “那个,不了吧”“小鸢,你害羞什么啊,我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荀秣拉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着说。 这话直让莫鸢七窍冒烟,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都还是小娃娃” 荀秣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你不会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吧?”“啊?什么啊” 荀秣弯腰与她平视,眼中满是诚恳,并拢三指举起手道:“我发誓,绝对不做小鸢不喜欢的事。” 莫鸢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荀秣软了神色,语气轻轻道:“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度过黑夜了。” 莫鸢心没由来的空了一下,瞬间软成一团,她笑起来点了点头。荀秣又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虎牙,拉着莫鸢飞奔起来。 莜竹居里岁岁已然睡下了,双瑟给他掖好被子正要出门。却遇到许攸挡在门口,烛火之下他面容模糊,只带着那种日复一日的深情目光,呼吸间有几分酒气。 原是许攸独自一人在厨房时,听到了莫鸢与双瑟的对话,便心中苦闷又独酌了几杯。他拦住双瑟,虽醉意朦胧但是眼神又紧盯着双瑟。 “你干什么?醉了就睡去。”双瑟要推开他,他却一把握住双瑟的手腕。“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双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了,我身边除了他们几个还能有谁?”许攸纹丝不动,还是紧盯着她。 双瑟无奈道:“我的确心有所属我全身心都属于我自己,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许攸转身把她压在门边的墙上,凑过去就要亲她。双瑟抬手用食指挡住他的唇,道:“我心有所属,不介意你也另寻新欢。你的凌霄也好,方婠也罢。” 许攸眼中一片薄雾起,幽不见底情深似海,缓缓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双瑟愣了一瞬又轻笑出声:“还拿这些糊弄小姑娘的伎俩来套路我,这情诗人间随便一个少年郎都能念出来,你当我还是几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忍冬?” 许攸把头倒在她肩上,几乎带着哭腔,在她耳边一顿一顿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双瑟怔在原地,眼眶微红,眼中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戚神色。 这前半句世人皆知,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便也不解其意的吟诵。而其中真意,若不是真见过沧海浪巫山云仍不改初心钟情一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而这鲜为人知的后半句:路过千紫万红的花丛也不屑一顾,一半是因为修道而清心寡欲,一半 是因为曾经拥有过你。 莫鸢的确没去过别有洞天,只在门口远远望过,从前卫苏在她可一点没敢靠近。 只是今日荀秣才说了什么嫁娶的话,现在就让她去荀秣家中,怎么想怎么奇怪。正当她犹豫的这时候,荀秣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步伐轻快雀跃。 “那个,不了吧”“小鸢,你害羞什么啊,我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荀秣拉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着说。 这话直让莫鸢七窍冒烟,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都还是小娃娃” 荀秣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你不会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吧?”“啊?什么啊” 荀秣弯腰与她平视,眼中满是诚恳,并拢三指举起手道:“我发誓,绝对不做小鸢不喜欢的事。” 莫鸢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荀秣软了神色,语气轻轻道:“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度过黑夜了。” 莫鸢心没由来的空了一下,瞬间软成一团,她笑起来点了点头。荀秣又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虎牙,拉着莫鸢飞奔起来。 莜竹居里岁岁已然睡下了,双瑟给他掖好被子正要出门。却遇到许攸挡在门口,烛火之下他面容模糊,只带着那种日复一日的深情目光,呼吸间有几分酒气。 原是许攸独自一人在厨房时,听到了莫鸢与双瑟的对话,便心中苦闷又独酌了几杯。他拦住双瑟,虽醉意朦胧但是眼神又紧盯着双瑟。 “你干什么?醉了就睡去。”双瑟要推开他,他却一把握住双瑟的手腕。“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双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了,我身边除了他们几个还能有谁?”许攸纹丝不动,还是紧盯着她。 双瑟无奈道:“我的确心有所属我全身心都属于我自己,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许攸转身把她压在门边的墙上,凑过去就要亲她。双瑟抬手用食指挡住他的唇,道:“我心有所属,不介意你也另寻新欢。你的凌霄也好,方婠也罢。” 许攸眼中一片薄雾起,幽不见底情深似海,缓缓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双瑟愣了一瞬又轻笑出声:“还拿这些糊弄小姑娘的伎俩来套路我,这情诗人间随便一个少年郎都能念出来,你当我还是几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忍冬?” 许攸把头倒在她肩上,几乎带着哭腔,在她耳边一顿一顿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双瑟怔在原地,眼眶微红,眼中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戚神色。 这前半句世人皆知,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便也不解其意的吟诵。而其中真意,若不是真见过沧海浪巫山云仍不改初心钟情一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而这鲜为人知的后半句:路过千紫万红的花丛也不屑一顾,一半是因为修道而清心寡欲,一半 是因为曾经拥有过你。 莫鸢的确没去过别有洞天,只在门口远远望过,从前卫苏在她可一点没敢靠近。 只是今日荀秣才说了什么嫁娶的话,现在就让她去荀秣家中,怎么想怎么奇怪。正当她犹豫的这时候,荀秣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步伐轻快雀跃。 “那个,不了吧”“小鸢,你害羞什么啊,我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荀秣拉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着说。 这话直让莫鸢七窍冒烟,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都还是小娃娃” 荀秣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你不会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吧?”“啊?什么啊” 荀秣弯腰与她平视,眼中满是诚恳,并拢三指举起手道:“我发誓,绝对不做小鸢不喜欢的事。” 莫鸢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荀秣软了神色,语气轻轻道:“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度过黑夜了。” 莫鸢心没由来的空了一下,瞬间软成一团,她笑起来点了点头。荀秣又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虎牙,拉着莫鸢飞奔起来。 莜竹居里岁岁已然睡下了,双瑟给他掖好被子正要出门。却遇到许攸挡在门口,烛火之下他面容模糊,只带着那种日复一日的深情目光,呼吸间有几分酒气。 原是许攸独自一人在厨房时,听到了莫鸢与双瑟的对话,便心中苦闷又独酌了几杯。他拦住双瑟,虽醉意朦胧但是眼神又紧盯着双瑟。 “你干什么?醉了就睡去。”双瑟要推开他,他却一把握住双瑟的手腕。“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双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了,我身边除了他们几个还能有谁?”许攸纹丝不动,还是紧盯着她。 双瑟无奈道:“我的确心有所属我全身心都属于我自己,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许攸转身把她压在门边的墙上,凑过去就要亲她。双瑟抬手用食指挡住他的唇,道:“我心有所属,不介意你也另寻新欢。你的凌霄也好,方婠也罢。” 许攸眼中一片薄雾起,幽不见底情深似海,缓缓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双瑟愣了一瞬又轻笑出声:“还拿这些糊弄小姑娘的伎俩来套路我,这情诗人间随便一个少年郎都能念出来,你当我还是几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忍冬?” 许攸把头倒在她肩上,几乎带着哭腔,在她耳边一顿一顿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双瑟怔在原地,眼眶微红,眼中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戚神色。 这前半句世人皆知,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便也不解其意的吟诵。而其中真意,若不是真见过沧海浪巫山云仍不改初心钟情一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而这鲜为人知的后半句:路过千紫万红的花丛也不屑一顾,一半是因为修道而清心寡欲,一半 是因为曾经拥有过你。 莫鸢的确没去过别有洞天,只在门口远远望过,从前卫苏在她可一点没敢靠近。 只是今日荀秣才说了什么嫁娶的话,现在就让她去荀秣家中,怎么想怎么奇怪。正当她犹豫的这时候,荀秣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步伐轻快雀跃。 “那个,不了吧”“小鸢,你害羞什么啊,我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荀秣拉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着说。 这话直让莫鸢七窍冒烟,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都还是小娃娃” 荀秣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你不会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吧?”“啊?什么啊” 荀秣弯腰与她平视,眼中满是诚恳,并拢三指举起手道:“我发誓,绝对不做小鸢不喜欢的事。” 莫鸢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荀秣软了神色,语气轻轻道:“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度过黑夜了。” 莫鸢心没由来的空了一下,瞬间软成一团,她笑起来点了点头。荀秣又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虎牙,拉着莫鸢飞奔起来。 莜竹居里岁岁已然睡下了,双瑟给他掖好被子正要出门。却遇到许攸挡在门口,烛火之下他面容模糊,只带着那种日复一日的深情目光,呼吸间有几分酒气。 原是许攸独自一人在厨房时,听到了莫鸢与双瑟的对话,便心中苦闷又独酌了几杯。他拦住双瑟,虽醉意朦胧但是眼神又紧盯着双瑟。 “你干什么?醉了就睡去。”双瑟要推开他,他却一把握住双瑟的手腕。“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双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了,我身边除了他们几个还能有谁?”许攸纹丝不动,还是紧盯着她。 双瑟无奈道:“我的确心有所属我全身心都属于我自己,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许攸转身把她压在门边的墙上,凑过去就要亲她。双瑟抬手用食指挡住他的唇,道:“我心有所属,不介意你也另寻新欢。你的凌霄也好,方婠也罢。” 许攸眼中一片薄雾起,幽不见底情深似海,缓缓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双瑟愣了一瞬又轻笑出声:“还拿这些糊弄小姑娘的伎俩来套路我,这情诗人间随便一个少年郎都能念出来,你当我还是几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忍冬?” 许攸把头倒在她肩上,几乎带着哭腔,在她耳边一顿一顿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双瑟怔在原地,眼眶微红,眼中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戚神色。 这前半句世人皆知,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便也不解其意的吟诵。而其中真意,若不是真见过沧海浪巫山云仍不改初心钟情一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而这鲜为人知的后半句:路过千紫万红的花丛也不屑一顾,一半是因为修道而清心寡欲,一半 是因为曾经拥有过你。 莫鸢的确没去过别有洞天,只在门口远远望过,从前卫苏在她可一点没敢靠近。 只是今日荀秣才说了什么嫁娶的话,现在就让她去荀秣家中,怎么想怎么奇怪。正当她犹豫的这时候,荀秣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步伐轻快雀跃。 “那个,不了吧”“小鸢,你害羞什么啊,我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荀秣拉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着说。 这话直让莫鸢七窍冒烟,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都还是小娃娃” 荀秣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你不会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吧?”“啊?什么啊” 荀秣弯腰与她平视,眼中满是诚恳,并拢三指举起手道:“我发誓,绝对不做小鸢不喜欢的事。” 莫鸢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荀秣软了神色,语气轻轻道:“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度过黑夜了。” 莫鸢心没由来的空了一下,瞬间软成一团,她笑起来点了点头。荀秣又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虎牙,拉着莫鸢飞奔起来。 莜竹居里岁岁已然睡下了,双瑟给他掖好被子正要出门。却遇到许攸挡在门口,烛火之下他面容模糊,只带着那种日复一日的深情目光,呼吸间有几分酒气。 原是许攸独自一人在厨房时,听到了莫鸢与双瑟的对话,便心中苦闷又独酌了几杯。他拦住双瑟,虽醉意朦胧但是眼神又紧盯着双瑟。 “你干什么?醉了就睡去。”双瑟要推开他,他却一把握住双瑟的手腕。“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双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了,我身边除了他们几个还能有谁?”许攸纹丝不动,还是紧盯着她。 双瑟无奈道:“我的确心有所属我全身心都属于我自己,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许攸转身把她压在门边的墙上,凑过去就要亲她。双瑟抬手用食指挡住他的唇,道:“我心有所属,不介意你也另寻新欢。你的凌霄也好,方婠也罢。” 许攸眼中一片薄雾起,幽不见底情深似海,缓缓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双瑟愣了一瞬又轻笑出声:“还拿这些糊弄小姑娘的伎俩来套路我,这情诗人间随便一个少年郎都能念出来,你当我还是几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忍冬?” 许攸把头倒在她肩上,几乎带着哭腔,在她耳边一顿一顿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双瑟怔在原地,眼眶微红,眼中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戚神色。 这前半句世人皆知,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便也不解其意的吟诵。而其中真意,若不是真见过沧海浪巫山云仍不改初心钟情一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而这鲜为人知的后半句:路过千紫万红的花丛也不屑一顾,一半是因为修道而清心寡欲,一半 是因为曾经拥有过你。 莫鸢的确没去过别有洞天,只在门口远远望过,从前卫苏在她可一点没敢靠近。 只是今日荀秣才说了什么嫁娶的话,现在就让她去荀秣家中,怎么想怎么奇怪。正当她犹豫的这时候,荀秣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步伐轻快雀跃。 “那个,不了吧”“小鸢,你害羞什么啊,我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荀秣拉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着说。 这话直让莫鸢七窍冒烟,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都还是小娃娃” 荀秣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你不会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吧?”“啊?什么啊” 荀秣弯腰与她平视,眼中满是诚恳,并拢三指举起手道:“我发誓,绝对不做小鸢不喜欢的事。” 莫鸢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荀秣软了神色,语气轻轻道:“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度过黑夜了。” 莫鸢心没由来的空了一下,瞬间软成一团,她笑起来点了点头。荀秣又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虎牙,拉着莫鸢飞奔起来。 莜竹居里岁岁已然睡下了,双瑟给他掖好被子正要出门。却遇到许攸挡在门口,烛火之下他面容模糊,只带着那种日复一日的深情目光,呼吸间有几分酒气。 原是许攸独自一人在厨房时,听到了莫鸢与双瑟的对话,便心中苦闷又独酌了几杯。他拦住双瑟,虽醉意朦胧但是眼神又紧盯着双瑟。 “你干什么?醉了就睡去。”双瑟要推开他,他却一把握住双瑟的手腕。“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双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了,我身边除了他们几个还能有谁?”许攸纹丝不动,还是紧盯着她。 双瑟无奈道:“我的确心有所属我全身心都属于我自己,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许攸转身把她压在门边的墙上,凑过去就要亲她。双瑟抬手用食指挡住他的唇,道:“我心有所属,不介意你也另寻新欢。你的凌霄也好,方婠也罢。” 许攸眼中一片薄雾起,幽不见底情深似海,缓缓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双瑟愣了一瞬又轻笑出声:“还拿这些糊弄小姑娘的伎俩来套路我,这情诗人间随便一个少年郎都能念出来,你当我还是几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忍冬?” 许攸把头倒在她肩上,几乎带着哭腔,在她耳边一顿一顿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双瑟怔在原地,眼眶微红,眼中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戚神色。 这前半句世人皆知,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便也不解其意的吟诵。而其中真意,若不是真见过沧海浪巫山云仍不改初心钟情一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而这鲜为人知的后半句:路过千紫万红的花丛也不屑一顾,一半是因为修道而清心寡欲,一半 是因为曾经拥有过你。 莫鸢的确没去过别有洞天,只在门口远远望过,从前卫苏在她可一点没敢靠近。 只是今日荀秣才说了什么嫁娶的话,现在就让她去荀秣家中,怎么想怎么奇怪。正当她犹豫的这时候,荀秣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步伐轻快雀跃。 “那个,不了吧”“小鸢,你害羞什么啊,我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荀秣拉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着说。 这话直让莫鸢七窍冒烟,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都还是小娃娃” 荀秣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你不会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吧?”“啊?什么啊” 荀秣弯腰与她平视,眼中满是诚恳,并拢三指举起手道:“我发誓,绝对不做小鸢不喜欢的事。” 莫鸢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荀秣软了神色,语气轻轻道:“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度过黑夜了。” 莫鸢心没由来的空了一下,瞬间软成一团,她笑起来点了点头。荀秣又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虎牙,拉着莫鸢飞奔起来。 莜竹居里岁岁已然睡下了,双瑟给他掖好被子正要出门。却遇到许攸挡在门口,烛火之下他面容模糊,只带着那种日复一日的深情目光,呼吸间有几分酒气。 原是许攸独自一人在厨房时,听到了莫鸢与双瑟的对话,便心中苦闷又独酌了几杯。他拦住双瑟,虽醉意朦胧但是眼神又紧盯着双瑟。 “你干什么?醉了就睡去。”双瑟要推开他,他却一把握住双瑟的手腕。“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双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了,我身边除了他们几个还能有谁?”许攸纹丝不动,还是紧盯着她。 双瑟无奈道:“我的确心有所属我全身心都属于我自己,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许攸转身把她压在门边的墙上,凑过去就要亲她。双瑟抬手用食指挡住他的唇,道:“我心有所属,不介意你也另寻新欢。你的凌霄也好,方婠也罢。” 许攸眼中一片薄雾起,幽不见底情深似海,缓缓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双瑟愣了一瞬又轻笑出声:“还拿这些糊弄小姑娘的伎俩来套路我,这情诗人间随便一个少年郎都能念出来,你当我还是几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忍冬?” 许攸把头倒在她肩上,几乎带着哭腔,在她耳边一顿一顿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双瑟怔在原地,眼眶微红,眼中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戚神色。 这前半句世人皆知,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便也不解其意的吟诵。而其中真意,若不是真见过沧海浪巫山云仍不改初心钟情一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而这鲜为人知的后半句:路过千紫万红的花丛也不屑一顾,一半是因为修道而清心寡欲,一半 是因为曾经拥有过你。 莫鸢的确没去过别有洞天,只在门口远远望过,从前卫苏在她可一点没敢靠近。 只是今日荀秣才说了什么嫁娶的话,现在就让她去荀秣家中,怎么想怎么奇怪。正当她犹豫的这时候,荀秣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步伐轻快雀跃。 “那个,不了吧”“小鸢,你害羞什么啊,我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荀秣拉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着说。 这话直让莫鸢七窍冒烟,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都还是小娃娃” 荀秣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你不会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吧?”“啊?什么啊” 荀秣弯腰与她平视,眼中满是诚恳,并拢三指举起手道:“我发誓,绝对不做小鸢不喜欢的事。” 莫鸢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荀秣软了神色,语气轻轻道:“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度过黑夜了。” 莫鸢心没由来的空了一下,瞬间软成一团,她笑起来点了点头。荀秣又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虎牙,拉着莫鸢飞奔起来。 莜竹居里岁岁已然睡下了,双瑟给他掖好被子正要出门。却遇到许攸挡在门口,烛火之下他面容模糊,只带着那种日复一日的深情目光,呼吸间有几分酒气。 原是许攸独自一人在厨房时,听到了莫鸢与双瑟的对话,便心中苦闷又独酌了几杯。他拦住双瑟,虽醉意朦胧但是眼神又紧盯着双瑟。 “你干什么?醉了就睡去。”双瑟要推开他,他却一把握住双瑟的手腕。“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双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了,我身边除了他们几个还能有谁?”许攸纹丝不动,还是紧盯着她。 双瑟无奈道:“我的确心有所属我全身心都属于我自己,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许攸转身把她压在门边的墙上,凑过去就要亲她。双瑟抬手用食指挡住他的唇,道:“我心有所属,不介意你也另寻新欢。你的凌霄也好,方婠也罢。” 许攸眼中一片薄雾起,幽不见底情深似海,缓缓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双瑟愣了一瞬又轻笑出声:“还拿这些糊弄小姑娘的伎俩来套路我,这情诗人间随便一个少年郎都能念出来,你当我还是几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忍冬?” 许攸把头倒在她肩上,几乎带着哭腔,在她耳边一顿一顿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双瑟怔在原地,眼眶微红,眼中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戚神色。 这前半句世人皆知,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便也不解其意的吟诵。而其中真意,若不是真见过沧海浪巫山云仍不改初心钟情一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而这鲜为人知的后半句:路过千紫万红的花丛也不屑一顾,一半是因为修道而清心寡欲,一半 是因为曾经拥有过你。 莫鸢的确没去过别有洞天,只在门口远远望过,从前卫苏在她可一点没敢靠近。 只是今日荀秣才说了什么嫁娶的话,现在就让她去荀秣家中,怎么想怎么奇怪。正当她犹豫的这时候,荀秣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步伐轻快雀跃。 “那个,不了吧”“小鸢,你害羞什么啊,我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荀秣拉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着说。 这话直让莫鸢七窍冒烟,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都还是小娃娃” 荀秣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你不会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吧?”“啊?什么啊” 荀秣弯腰与她平视,眼中满是诚恳,并拢三指举起手道:“我发誓,绝对不做小鸢不喜欢的事。” 莫鸢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荀秣软了神色,语气轻轻道:“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度过黑夜了。” 莫鸢心没由来的空了一下,瞬间软成一团,她笑起来点了点头。荀秣又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虎牙,拉着莫鸢飞奔起来。 莜竹居里岁岁已然睡下了,双瑟给他掖好被子正要出门。却遇到许攸挡在门口,烛火之下他面容模糊,只带着那种日复一日的深情目光,呼吸间有几分酒气。 原是许攸独自一人在厨房时,听到了莫鸢与双瑟的对话,便心中苦闷又独酌了几杯。他拦住双瑟,虽醉意朦胧但是眼神又紧盯着双瑟。 “你干什么?醉了就睡去。”双瑟要推开他,他却一把握住双瑟的手腕。“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双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喝醉了,我身边除了他们几个还能有谁?”许攸纹丝不动,还是紧盯着她。 双瑟无奈道:“我的确心有所属我全身心都属于我自己,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许攸转身把她压在门边的墙上,凑过去就要亲她。双瑟抬手用食指挡住他的唇,道:“我心有所属,不介意你也另寻新欢。你的凌霄也好,方婠也罢。” 许攸眼中一片薄雾起,幽不见底情深似海,缓缓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双瑟愣了一瞬又轻笑出声:“还拿这些糊弄小姑娘的伎俩来套路我,这情诗人间随便一个少年郎都能念出来,你当我还是几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忍冬?” 许攸把头倒在她肩上,几乎带着哭腔,在她耳边一顿一顿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双瑟怔在原地,眼眶微红,眼中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戚神色。 这前半句世人皆知,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便也不解其意的吟诵。而其中真意,若不是真见过沧海浪巫山云仍不改初心钟情一人,又怎能体会的到? 而这鲜为人知的后半句:路过千紫万红的花丛也不屑一顾,一半是因为修道而清心寡欲,一半 是因为曾经拥有过你。 第一百零八章 妖仙相争(1) 近日六界出了两件大事,继之前的明潭质鳞惨案,启明倒银河倾,神魔和谈录,妖魔一战劈阴孤等众多令人紧张的大事件之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六界安定期。 这两件大事也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惨剧,而是——妖仙八卦。 一众神仙妖魔茶余饭后纷纷当做谈资,前线吃瓜。其一,还是跟苍山妖王有关。 苍山妖王荀秣重整苍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婚! 还是昭告天下的求,阴孤一战妖王英姿还在众位怀春少女心中没停留到一年半载,他忽然就宣布要英年早婚了,少女芳心碎了一地。而求婚的对象正是当年苍山狐族的遗孤,当今聿怀上神的小徒弟莫鸢。 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历经磨难,终成眷属。这份姻缘在六界传为一段佳话,正当大家纷纷祝福的时候,第二件震惊六界的事发生了。 青丘少帝祁堇衾年少气盛,一怒为红颜,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只身一人要去苍山抢亲! 此事一出,六界哗然,神仙妖魔无不对这位狐族少女议论纷纷,有人声称此女子媚骨天成,才貌一绝,堪比妲己再世。这才将妖仙两界数一数二的少年名流勾引地忘乎所以,甚至要为她大动干戈。 实在是“祸国殃民之妖女”,这更让狐族在史册上的祸名又添一笔。 莫鸢听着苍山小妖传回来的线报,满脸无语。 小妖还在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狐族史上出过不少如此的佳人,吸引多少英雄将才纷纷拜道在石榴裙下” “打住打住!”莫鸢摆摆手,这些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能有一句是真的吗?妲己娘娘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怎么就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了,就他们一张嘴叭叭,什么罪名都瞎安,就欺负自己现在有口难辨是吧?莫鸢没好气撇撇嘴,实在是委屈那些个历史上的美人了 莫鸢虽然此刻确实身处苍山,但是她也没答应荀秣的求婚啊,只是荀秣连哄带骗的说,苍山现在重整了一番,他从别处引了灵土过来,满山栽上了果树,春日花开满山,秋日布满鲜果,实乃一处宝地。引得莫鸢来了兴致,这才随他回苍山看看。 暮苍仙人如今是苍山一族的长老,听闻荀秣求婚与莫鸢,当即来贺,乐不可支,半分也没听莫鸢解释,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莫鸢无语,也不再多言。 谁知她还是小看了苍山一族的庞大支系,妖界两分西北为苍山,东南为孽海,苍山重振之后,西北地界的妖族都为苍山管辖。莫鸢一到苍山,众妖口口相传此乃未来妖后,到最后传到六界竟成了板上钉钉的亲事。 而祁堇衾一事,着实是她意料之外,她自知自己在祁堇衾心里还没重到与青丘断绝关系也要来抢亲的地步,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把自己利用了。 莫鸢心里苦,她这样一个才貌双缺,平凡无奇的小妖,何德何能引得两大妖仙少年名流相求,不过是一个顶好的背锅侠罢了。 也不知他费尽心思,不惜自身清白和少帝的名号也要闯来苍山是为了什么? 近日六界出了两件大事,继之前的明潭质鳞惨案,启明倒银河倾,神魔和谈录,妖魔一战劈阴孤等众多令人紧张的大事件之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六界安定期。 这两件大事也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惨剧,而是——妖仙八卦。 一众神仙妖魔茶余饭后纷纷当做谈资,前线吃瓜。其一,还是跟苍山妖王有关。 苍山妖王荀秣重整苍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婚! 还是昭告天下的求,阴孤一战妖王英姿还在众位怀春少女心中没停留到一年半载,他忽然就宣布要英年早婚了,少女芳心碎了一地。而求婚的对象正是当年苍山狐族的遗孤,当今聿怀上神的小徒弟莫鸢。 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历经磨难,终成眷属。这份姻缘在六界传为一段佳话,正当大家纷纷祝福的时候,第二件震惊六界的事发生了。 青丘少帝祁堇衾年少气盛,一怒为红颜,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只身一人要去苍山抢亲! 此事一出,六界哗然,神仙妖魔无不对这位狐族少女议论纷纷,有人声称此女子媚骨天成,才貌一绝,堪比妲己再世。这才将妖仙两界数一数二的少年名流勾引地忘乎所以,甚至要为她大动干戈。 实在是“祸国殃民之妖女”,这更让狐族在史册上的祸名又添一笔。 莫鸢听着苍山小妖传回来的线报,满脸无语。 小妖还在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狐族史上出过不少如此的佳人,吸引多少英雄将才纷纷拜道在石榴裙下” “打住打住!”莫鸢摆摆手,这些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能有一句是真的吗?妲己娘娘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怎么就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了,就他们一张嘴叭叭,什么罪名都瞎安,就欺负自己现在有口难辨是吧?莫鸢没好气撇撇嘴,实在是委屈那些个历史上的美人了 莫鸢虽然此刻确实身处苍山,但是她也没答应荀秣的求婚啊,只是荀秣连哄带骗的说,苍山现在重整了一番,他从别处引了灵土过来,满山栽上了果树,春日花开满山,秋日布满鲜果,实乃一处宝地。引得莫鸢来了兴致,这才随他回苍山看看。 暮苍仙人如今是苍山一族的长老,听闻荀秣求婚与莫鸢,当即来贺,乐不可支,半分也没听莫鸢解释,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莫鸢无语,也不再多言。 谁知她还是小看了苍山一族的庞大支系,妖界两分西北为苍山,东南为孽海,苍山重振之后,西北地界的妖族都为苍山管辖。莫鸢一到苍山,众妖口口相传此乃未来妖后,到最后传到六界竟成了板上钉钉的亲事。 而祁堇衾一事,着实是她意料之外,她自知自己在祁堇衾心里还没重到与青丘断绝关系也要来抢亲的地步,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把自己利用了。 莫鸢心里苦,她这样一个才貌双缺,平凡无奇的小妖,何德何能引得两大妖仙少年名流相求,不过是一个顶好的背锅侠罢了。 也不知他费尽心思,不惜自身清白和少帝的名号也要闯来苍山是为了什么? 近日六界出了两件大事,继之前的明潭质鳞惨案,启明倒银河倾,神魔和谈录,妖魔一战劈阴孤等众多令人紧张的大事件之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六界安定期。 这两件大事也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惨剧,而是——妖仙八卦。 一众神仙妖魔茶余饭后纷纷当做谈资,前线吃瓜。其一,还是跟苍山妖王有关。 苍山妖王荀秣重整苍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婚! 还是昭告天下的求,阴孤一战妖王英姿还在众位怀春少女心中没停留到一年半载,他忽然就宣布要英年早婚了,少女芳心碎了一地。而求婚的对象正是当年苍山狐族的遗孤,当今聿怀上神的小徒弟莫鸢。 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历经磨难,终成眷属。这份姻缘在六界传为一段佳话,正当大家纷纷祝福的时候,第二件震惊六界的事发生了。 青丘少帝祁堇衾年少气盛,一怒为红颜,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只身一人要去苍山抢亲! 此事一出,六界哗然,神仙妖魔无不对这位狐族少女议论纷纷,有人声称此女子媚骨天成,才貌一绝,堪比妲己再世。这才将妖仙两界数一数二的少年名流勾引地忘乎所以,甚至要为她大动干戈。 实在是“祸国殃民之妖女”,这更让狐族在史册上的祸名又添一笔。 莫鸢听着苍山小妖传回来的线报,满脸无语。 小妖还在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狐族史上出过不少如此的佳人,吸引多少英雄将才纷纷拜道在石榴裙下” “打住打住!”莫鸢摆摆手,这些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能有一句是真的吗?妲己娘娘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怎么就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了,就他们一张嘴叭叭,什么罪名都瞎安,就欺负自己现在有口难辨是吧?莫鸢没好气撇撇嘴,实在是委屈那些个历史上的美人了 莫鸢虽然此刻确实身处苍山,但是她也没答应荀秣的求婚啊,只是荀秣连哄带骗的说,苍山现在重整了一番,他从别处引了灵土过来,满山栽上了果树,春日花开满山,秋日布满鲜果,实乃一处宝地。引得莫鸢来了兴致,这才随他回苍山看看。 暮苍仙人如今是苍山一族的长老,听闻荀秣求婚与莫鸢,当即来贺,乐不可支,半分也没听莫鸢解释,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莫鸢无语,也不再多言。 谁知她还是小看了苍山一族的庞大支系,妖界两分西北为苍山,东南为孽海,苍山重振之后,西北地界的妖族都为苍山管辖。莫鸢一到苍山,众妖口口相传此乃未来妖后,到最后传到六界竟成了板上钉钉的亲事。 而祁堇衾一事,着实是她意料之外,她自知自己在祁堇衾心里还没重到与青丘断绝关系也要来抢亲的地步,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把自己利用了。 莫鸢心里苦,她这样一个才貌双缺,平凡无奇的小妖,何德何能引得两大妖仙少年名流相求,不过是一个顶好的背锅侠罢了。 也不知他费尽心思,不惜自身清白和少帝的名号也要闯来苍山是为了什么? 近日六界出了两件大事,继之前的明潭质鳞惨案,启明倒银河倾,神魔和谈录,妖魔一战劈阴孤等众多令人紧张的大事件之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六界安定期。 这两件大事也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惨剧,而是——妖仙八卦。 一众神仙妖魔茶余饭后纷纷当做谈资,前线吃瓜。其一,还是跟苍山妖王有关。 苍山妖王荀秣重整苍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婚! 还是昭告天下的求,阴孤一战妖王英姿还在众位怀春少女心中没停留到一年半载,他忽然就宣布要英年早婚了,少女芳心碎了一地。而求婚的对象正是当年苍山狐族的遗孤,当今聿怀上神的小徒弟莫鸢。 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历经磨难,终成眷属。这份姻缘在六界传为一段佳话,正当大家纷纷祝福的时候,第二件震惊六界的事发生了。 青丘少帝祁堇衾年少气盛,一怒为红颜,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只身一人要去苍山抢亲! 此事一出,六界哗然,神仙妖魔无不对这位狐族少女议论纷纷,有人声称此女子媚骨天成,才貌一绝,堪比妲己再世。这才将妖仙两界数一数二的少年名流勾引地忘乎所以,甚至要为她大动干戈。 实在是“祸国殃民之妖女”,这更让狐族在史册上的祸名又添一笔。 莫鸢听着苍山小妖传回来的线报,满脸无语。 小妖还在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狐族史上出过不少如此的佳人,吸引多少英雄将才纷纷拜道在石榴裙下” “打住打住!”莫鸢摆摆手,这些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能有一句是真的吗?妲己娘娘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怎么就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了,就他们一张嘴叭叭,什么罪名都瞎安,就欺负自己现在有口难辨是吧?莫鸢没好气撇撇嘴,实在是委屈那些个历史上的美人了 莫鸢虽然此刻确实身处苍山,但是她也没答应荀秣的求婚啊,只是荀秣连哄带骗的说,苍山现在重整了一番,他从别处引了灵土过来,满山栽上了果树,春日花开满山,秋日布满鲜果,实乃一处宝地。引得莫鸢来了兴致,这才随他回苍山看看。 暮苍仙人如今是苍山一族的长老,听闻荀秣求婚与莫鸢,当即来贺,乐不可支,半分也没听莫鸢解释,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莫鸢无语,也不再多言。 谁知她还是小看了苍山一族的庞大支系,妖界两分西北为苍山,东南为孽海,苍山重振之后,西北地界的妖族都为苍山管辖。莫鸢一到苍山,众妖口口相传此乃未来妖后,到最后传到六界竟成了板上钉钉的亲事。 而祁堇衾一事,着实是她意料之外,她自知自己在祁堇衾心里还没重到与青丘断绝关系也要来抢亲的地步,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把自己利用了。 莫鸢心里苦,她这样一个才貌双缺,平凡无奇的小妖,何德何能引得两大妖仙少年名流相求,不过是一个顶好的背锅侠罢了。 也不知他费尽心思,不惜自身清白和少帝的名号也要闯来苍山是为了什么? 近日六界出了两件大事,继之前的明潭质鳞惨案,启明倒银河倾,神魔和谈录,妖魔一战劈阴孤等众多令人紧张的大事件之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六界安定期。 这两件大事也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惨剧,而是——妖仙八卦。 一众神仙妖魔茶余饭后纷纷当做谈资,前线吃瓜。其一,还是跟苍山妖王有关。 苍山妖王荀秣重整苍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婚! 还是昭告天下的求,阴孤一战妖王英姿还在众位怀春少女心中没停留到一年半载,他忽然就宣布要英年早婚了,少女芳心碎了一地。而求婚的对象正是当年苍山狐族的遗孤,当今聿怀上神的小徒弟莫鸢。 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历经磨难,终成眷属。这份姻缘在六界传为一段佳话,正当大家纷纷祝福的时候,第二件震惊六界的事发生了。 青丘少帝祁堇衾年少气盛,一怒为红颜,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只身一人要去苍山抢亲! 此事一出,六界哗然,神仙妖魔无不对这位狐族少女议论纷纷,有人声称此女子媚骨天成,才貌一绝,堪比妲己再世。这才将妖仙两界数一数二的少年名流勾引地忘乎所以,甚至要为她大动干戈。 实在是“祸国殃民之妖女”,这更让狐族在史册上的祸名又添一笔。 莫鸢听着苍山小妖传回来的线报,满脸无语。 小妖还在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狐族史上出过不少如此的佳人,吸引多少英雄将才纷纷拜道在石榴裙下” “打住打住!”莫鸢摆摆手,这些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能有一句是真的吗?妲己娘娘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怎么就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了,就他们一张嘴叭叭,什么罪名都瞎安,就欺负自己现在有口难辨是吧?莫鸢没好气撇撇嘴,实在是委屈那些个历史上的美人了 莫鸢虽然此刻确实身处苍山,但是她也没答应荀秣的求婚啊,只是荀秣连哄带骗的说,苍山现在重整了一番,他从别处引了灵土过来,满山栽上了果树,春日花开满山,秋日布满鲜果,实乃一处宝地。引得莫鸢来了兴致,这才随他回苍山看看。 暮苍仙人如今是苍山一族的长老,听闻荀秣求婚与莫鸢,当即来贺,乐不可支,半分也没听莫鸢解释,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莫鸢无语,也不再多言。 谁知她还是小看了苍山一族的庞大支系,妖界两分西北为苍山,东南为孽海,苍山重振之后,西北地界的妖族都为苍山管辖。莫鸢一到苍山,众妖口口相传此乃未来妖后,到最后传到六界竟成了板上钉钉的亲事。 而祁堇衾一事,着实是她意料之外,她自知自己在祁堇衾心里还没重到与青丘断绝关系也要来抢亲的地步,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把自己利用了。 莫鸢心里苦,她这样一个才貌双缺,平凡无奇的小妖,何德何能引得两大妖仙少年名流相求,不过是一个顶好的背锅侠罢了。 也不知他费尽心思,不惜自身清白和少帝的名号也要闯来苍山是为了什么? 近日六界出了两件大事,继之前的明潭质鳞惨案,启明倒银河倾,神魔和谈录,妖魔一战劈阴孤等众多令人紧张的大事件之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六界安定期。 这两件大事也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惨剧,而是——妖仙八卦。 一众神仙妖魔茶余饭后纷纷当做谈资,前线吃瓜。其一,还是跟苍山妖王有关。 苍山妖王荀秣重整苍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婚! 还是昭告天下的求,阴孤一战妖王英姿还在众位怀春少女心中没停留到一年半载,他忽然就宣布要英年早婚了,少女芳心碎了一地。而求婚的对象正是当年苍山狐族的遗孤,当今聿怀上神的小徒弟莫鸢。 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历经磨难,终成眷属。这份姻缘在六界传为一段佳话,正当大家纷纷祝福的时候,第二件震惊六界的事发生了。 青丘少帝祁堇衾年少气盛,一怒为红颜,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只身一人要去苍山抢亲! 此事一出,六界哗然,神仙妖魔无不对这位狐族少女议论纷纷,有人声称此女子媚骨天成,才貌一绝,堪比妲己再世。这才将妖仙两界数一数二的少年名流勾引地忘乎所以,甚至要为她大动干戈。 实在是“祸国殃民之妖女”,这更让狐族在史册上的祸名又添一笔。 莫鸢听着苍山小妖传回来的线报,满脸无语。 小妖还在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狐族史上出过不少如此的佳人,吸引多少英雄将才纷纷拜道在石榴裙下” “打住打住!”莫鸢摆摆手,这些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能有一句是真的吗?妲己娘娘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怎么就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了,就他们一张嘴叭叭,什么罪名都瞎安,就欺负自己现在有口难辨是吧?莫鸢没好气撇撇嘴,实在是委屈那些个历史上的美人了 莫鸢虽然此刻确实身处苍山,但是她也没答应荀秣的求婚啊,只是荀秣连哄带骗的说,苍山现在重整了一番,他从别处引了灵土过来,满山栽上了果树,春日花开满山,秋日布满鲜果,实乃一处宝地。引得莫鸢来了兴致,这才随他回苍山看看。 暮苍仙人如今是苍山一族的长老,听闻荀秣求婚与莫鸢,当即来贺,乐不可支,半分也没听莫鸢解释,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莫鸢无语,也不再多言。 谁知她还是小看了苍山一族的庞大支系,妖界两分西北为苍山,东南为孽海,苍山重振之后,西北地界的妖族都为苍山管辖。莫鸢一到苍山,众妖口口相传此乃未来妖后,到最后传到六界竟成了板上钉钉的亲事。 而祁堇衾一事,着实是她意料之外,她自知自己在祁堇衾心里还没重到与青丘断绝关系也要来抢亲的地步,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把自己利用了。 莫鸢心里苦,她这样一个才貌双缺,平凡无奇的小妖,何德何能引得两大妖仙少年名流相求,不过是一个顶好的背锅侠罢了。 也不知他费尽心思,不惜自身清白和少帝的名号也要闯来苍山是为了什么? 近日六界出了两件大事,继之前的明潭质鳞惨案,启明倒银河倾,神魔和谈录,妖魔一战劈阴孤等众多令人紧张的大事件之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六界安定期。 这两件大事也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惨剧,而是——妖仙八卦。 一众神仙妖魔茶余饭后纷纷当做谈资,前线吃瓜。其一,还是跟苍山妖王有关。 苍山妖王荀秣重整苍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婚! 还是昭告天下的求,阴孤一战妖王英姿还在众位怀春少女心中没停留到一年半载,他忽然就宣布要英年早婚了,少女芳心碎了一地。而求婚的对象正是当年苍山狐族的遗孤,当今聿怀上神的小徒弟莫鸢。 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历经磨难,终成眷属。这份姻缘在六界传为一段佳话,正当大家纷纷祝福的时候,第二件震惊六界的事发生了。 青丘少帝祁堇衾年少气盛,一怒为红颜,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只身一人要去苍山抢亲! 此事一出,六界哗然,神仙妖魔无不对这位狐族少女议论纷纷,有人声称此女子媚骨天成,才貌一绝,堪比妲己再世。这才将妖仙两界数一数二的少年名流勾引地忘乎所以,甚至要为她大动干戈。 实在是“祸国殃民之妖女”,这更让狐族在史册上的祸名又添一笔。 莫鸢听着苍山小妖传回来的线报,满脸无语。 小妖还在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狐族史上出过不少如此的佳人,吸引多少英雄将才纷纷拜道在石榴裙下” “打住打住!”莫鸢摆摆手,这些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能有一句是真的吗?妲己娘娘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怎么就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了,就他们一张嘴叭叭,什么罪名都瞎安,就欺负自己现在有口难辨是吧?莫鸢没好气撇撇嘴,实在是委屈那些个历史上的美人了 莫鸢虽然此刻确实身处苍山,但是她也没答应荀秣的求婚啊,只是荀秣连哄带骗的说,苍山现在重整了一番,他从别处引了灵土过来,满山栽上了果树,春日花开满山,秋日布满鲜果,实乃一处宝地。引得莫鸢来了兴致,这才随他回苍山看看。 暮苍仙人如今是苍山一族的长老,听闻荀秣求婚与莫鸢,当即来贺,乐不可支,半分也没听莫鸢解释,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莫鸢无语,也不再多言。 谁知她还是小看了苍山一族的庞大支系,妖界两分西北为苍山,东南为孽海,苍山重振之后,西北地界的妖族都为苍山管辖。莫鸢一到苍山,众妖口口相传此乃未来妖后,到最后传到六界竟成了板上钉钉的亲事。 而祁堇衾一事,着实是她意料之外,她自知自己在祁堇衾心里还没重到与青丘断绝关系也要来抢亲的地步,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把自己利用了。 莫鸢心里苦,她这样一个才貌双缺,平凡无奇的小妖,何德何能引得两大妖仙少年名流相求,不过是一个顶好的背锅侠罢了。 也不知他费尽心思,不惜自身清白和少帝的名号也要闯来苍山是为了什么? 近日六界出了两件大事,继之前的明潭质鳞惨案,启明倒银河倾,神魔和谈录,妖魔一战劈阴孤等众多令人紧张的大事件之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六界安定期。 这两件大事也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惨剧,而是——妖仙八卦。 一众神仙妖魔茶余饭后纷纷当做谈资,前线吃瓜。其一,还是跟苍山妖王有关。 苍山妖王荀秣重整苍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婚! 还是昭告天下的求,阴孤一战妖王英姿还在众位怀春少女心中没停留到一年半载,他忽然就宣布要英年早婚了,少女芳心碎了一地。而求婚的对象正是当年苍山狐族的遗孤,当今聿怀上神的小徒弟莫鸢。 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历经磨难,终成眷属。这份姻缘在六界传为一段佳话,正当大家纷纷祝福的时候,第二件震惊六界的事发生了。 青丘少帝祁堇衾年少气盛,一怒为红颜,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只身一人要去苍山抢亲! 此事一出,六界哗然,神仙妖魔无不对这位狐族少女议论纷纷,有人声称此女子媚骨天成,才貌一绝,堪比妲己再世。这才将妖仙两界数一数二的少年名流勾引地忘乎所以,甚至要为她大动干戈。 实在是“祸国殃民之妖女”,这更让狐族在史册上的祸名又添一笔。 莫鸢听着苍山小妖传回来的线报,满脸无语。 小妖还在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狐族史上出过不少如此的佳人,吸引多少英雄将才纷纷拜道在石榴裙下” “打住打住!”莫鸢摆摆手,这些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能有一句是真的吗?妲己娘娘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怎么就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了,就他们一张嘴叭叭,什么罪名都瞎安,就欺负自己现在有口难辨是吧?莫鸢没好气撇撇嘴,实在是委屈那些个历史上的美人了 莫鸢虽然此刻确实身处苍山,但是她也没答应荀秣的求婚啊,只是荀秣连哄带骗的说,苍山现在重整了一番,他从别处引了灵土过来,满山栽上了果树,春日花开满山,秋日布满鲜果,实乃一处宝地。引得莫鸢来了兴致,这才随他回苍山看看。 暮苍仙人如今是苍山一族的长老,听闻荀秣求婚与莫鸢,当即来贺,乐不可支,半分也没听莫鸢解释,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莫鸢无语,也不再多言。 谁知她还是小看了苍山一族的庞大支系,妖界两分西北为苍山,东南为孽海,苍山重振之后,西北地界的妖族都为苍山管辖。莫鸢一到苍山,众妖口口相传此乃未来妖后,到最后传到六界竟成了板上钉钉的亲事。 而祁堇衾一事,着实是她意料之外,她自知自己在祁堇衾心里还没重到与青丘断绝关系也要来抢亲的地步,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把自己利用了。 莫鸢心里苦,她这样一个才貌双缺,平凡无奇的小妖,何德何能引得两大妖仙少年名流相求,不过是一个顶好的背锅侠罢了。 也不知他费尽心思,不惜自身清白和少帝的名号也要闯来苍山是为了什么? 近日六界出了两件大事,继之前的明潭质鳞惨案,启明倒银河倾,神魔和谈录,妖魔一战劈阴孤等众多令人紧张的大事件之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六界安定期。 这两件大事也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惨剧,而是——妖仙八卦。 一众神仙妖魔茶余饭后纷纷当做谈资,前线吃瓜。其一,还是跟苍山妖王有关。 苍山妖王荀秣重整苍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求婚! 还是昭告天下的求,阴孤一战妖王英姿还在众位怀春少女心中没停留到一年半载,他忽然就宣布要英年早婚了,少女芳心碎了一地。而求婚的对象正是当年苍山狐族的遗孤,当今聿怀上神的小徒弟莫鸢。 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历经磨难,终成眷属。这份姻缘在六界传为一段佳话,正当大家纷纷祝福的时候,第二件震惊六界的事发生了。 青丘少帝祁堇衾年少气盛,一怒为红颜,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只身一人要去苍山抢亲! 此事一出,六界哗然,神仙妖魔无不对这位狐族少女议论纷纷,有人声称此女子媚骨天成,才貌一绝,堪比妲己再世。这才将妖仙两界数一数二的少年名流勾引地忘乎所以,甚至要为她大动干戈。 实在是“祸国殃民之妖女”,这更让狐族在史册上的祸名又添一笔。 莫鸢听着苍山小妖传回来的线报,满脸无语。 小妖还在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狐族史上出过不少如此的佳人,吸引多少英雄将才纷纷拜道在石榴裙下” “打住打住!”莫鸢摆摆手,这些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能有一句是真的吗?妲己娘娘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怎么就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了,就他们一张嘴叭叭,什么罪名都瞎安,就欺负自己现在有口难辨是吧?莫鸢没好气撇撇嘴,实在是委屈那些个历史上的美人了 莫鸢虽然此刻确实身处苍山,但是她也没答应荀秣的求婚啊,只是荀秣连哄带骗的说,苍山现在重整了一番,他从别处引了灵土过来,满山栽上了果树,春日花开满山,秋日布满鲜果,实乃一处宝地。引得莫鸢来了兴致,这才随他回苍山看看。 暮苍仙人如今是苍山一族的长老,听闻荀秣求婚与莫鸢,当即来贺,乐不可支,半分也没听莫鸢解释,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莫鸢无语,也不再多言。 谁知她还是小看了苍山一族的庞大支系,妖界两分西北为苍山,东南为孽海,苍山重振之后,西北地界的妖族都为苍山管辖。莫鸢一到苍山,众妖口口相传此乃未来妖后,到最后传到六界竟成了板上钉钉的亲事。 而祁堇衾一事,着实是她意料之外,她自知自己在祁堇衾心里还没重到与青丘断绝关系也要来抢亲的地步,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把自己利用了。 莫鸢心里苦,她这样一个才貌双缺,平凡无奇的小妖,何德何能引得两大妖仙少年名流相求,不过是一个顶好的背锅侠罢了。 也不知他费尽心思,不惜自身清白和少帝的名号也要闯来苍山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妖仙相争(2) 就算她莫鸢运气突然爆表,引得心心念念的美少年回心转意,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动机在他那里的占比应该不到百分之一。想必是荀秣与有无阁那些牵连吧,莫鸢心里打定主意,要找机会与他见上一面,问个清楚。 听闻这件事的荀秣很是气愤,他早就看那祁堇衾不顺眼,果然图谋不轨。不待祁堇衾打上门来抢人,他先下了一道战书送过去。 书中所说大意旨在,苍山上新栽的果苗娇贵打坏了小鸢会心疼的,二人另约在天镜湖一决高下。信中莫不暗含挑衅,洋洋得意。 莫鸢看完就把信撕毁,制止他前去。谁料给莫鸢的只是草稿,战书早已发了出去,直气的莫鸢原地跺脚。这些行为在荀秣看来,都是莫鸢在护着祁堇衾,心中更是不爽。嘱咐莫鸢不要离开苍山,他独自一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天镜湖应战。 祁堇衾看完战书当场气笑了,这个苍山妖王荀秣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难对付,他不禁都开始怀疑魔尊殊言那样心思缜密的人物会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妖王。 祁堇衾冷笑,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的这么明显,是他对自己实力太有信心还是对这世界的善恶太有信心? 虽然把自己最初的计划打乱了,不过约在天镜湖也不是不可以,祁堇衾把战书放进怀里,依言也向天镜湖赶去。 天镜湖是更偏北的一处盐湖,此地湖水清如明镜,倒映着碧空如洗,有水天一色之奇景。此地在苍山背后少有人烟,地势平旷,是斗武的绝佳之地。 祁堇衾见着荀秣的时候,他正蹲在镜湖边上照影。看背影与之前千隐山那个莫鸢口中傻兮兮的狗末末别无二致,哪里有什么六界相传的妖王威仪。 “你来了。”荀秣没有回头,只是站起身来。声音沉稳干练,这方让人觉得有些妖王的气度。祁堇衾走到他身侧,他头戴箭羽冠高束起马尾,斜插着一支扁玉簪,一身鎏紫色的广袖交领袍,束腰窄细,腰间挎着一柄剑。端的是气宇轩昂,颇有几分王者贵气。可见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而再观祁堇衾,他与青丘决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除去了一身仙家的月白长衫和华丽发冠,单着玄色剑袖束腰裙,长发简单的在身后一束,两鬓间还散落着发丝,倒像是个闲云野鹤的流浪侠客。 “莫鸢答应你了?”祁堇衾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声称来抢亲也该做足样子。 荀秣沉着脸:“你要知道她本就是我苍山一员。” “那就是没答应?”祁堇衾看向远处的山,两人互不看对方都远眺着面前的风景。 荀秣一听这话才偏过头去,眼神凌冽沉着声道:“那也不会答应你。”祁堇衾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呢?”荀秣抬手就向他打过去,祁堇衾一跃向后飞起。荀秣飞身与他在半空中过招,不用武器也不用法术,二人皆赤手空拳。 荀秣手下不留情,嘴里低声道:“你来与我一战目的到底何在?”祁堇衾挡过他劈向面门的手刀,侧身一闪在他耳边道:“自然为了莫鸢。” 就算她莫鸢运气突然爆表,引得心心念念的美少年回心转意,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动机在他那里的占比应该不到百分之一。想必是荀秣与有无阁那些牵连吧,莫鸢心里打定主意,要找机会与他见上一面,问个清楚。 听闻这件事的荀秣很是气愤,他早就看那祁堇衾不顺眼,果然图谋不轨。不待祁堇衾打上门来抢人,他先下了一道战书送过去。 书中所说大意旨在,苍山上新栽的果苗娇贵打坏了小鸢会心疼的,二人另约在天镜湖一决高下。信中莫不暗含挑衅,洋洋得意。 莫鸢看完就把信撕毁,制止他前去。谁料给莫鸢的只是草稿,战书早已发了出去,直气的莫鸢原地跺脚。这些行为在荀秣看来,都是莫鸢在护着祁堇衾,心中更是不爽。嘱咐莫鸢不要离开苍山,他独自一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天镜湖应战。 祁堇衾看完战书当场气笑了,这个苍山妖王荀秣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难对付,他不禁都开始怀疑魔尊殊言那样心思缜密的人物会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妖王。 祁堇衾冷笑,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的这么明显,是他对自己实力太有信心还是对这世界的善恶太有信心? 虽然把自己最初的计划打乱了,不过约在天镜湖也不是不可以,祁堇衾把战书放进怀里,依言也向天镜湖赶去。 天镜湖是更偏北的一处盐湖,此地湖水清如明镜,倒映着碧空如洗,有水天一色之奇景。此地在苍山背后少有人烟,地势平旷,是斗武的绝佳之地。 祁堇衾见着荀秣的时候,他正蹲在镜湖边上照影。看背影与之前千隐山那个莫鸢口中傻兮兮的狗末末别无二致,哪里有什么六界相传的妖王威仪。 “你来了。”荀秣没有回头,只是站起身来。声音沉稳干练,这方让人觉得有些妖王的气度。祁堇衾走到他身侧,他头戴箭羽冠高束起马尾,斜插着一支扁玉簪,一身鎏紫色的广袖交领袍,束腰窄细,腰间挎着一柄剑。端的是气宇轩昂,颇有几分王者贵气。可见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而再观祁堇衾,他与青丘决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除去了一身仙家的月白长衫和华丽发冠,单着玄色剑袖束腰裙,长发简单的在身后一束,两鬓间还散落着发丝,倒像是个闲云野鹤的流浪侠客。 “莫鸢答应你了?”祁堇衾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声称来抢亲也该做足样子。 荀秣沉着脸:“你要知道她本就是我苍山一员。” “那就是没答应?”祁堇衾看向远处的山,两人互不看对方都远眺着面前的风景。 荀秣一听这话才偏过头去,眼神凌冽沉着声道:“那也不会答应你。”祁堇衾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呢?”荀秣抬手就向他打过去,祁堇衾一跃向后飞起。荀秣飞身与他在半空中过招,不用武器也不用法术,二人皆赤手空拳。 荀秣手下不留情,嘴里低声道:“你来与我一战目的到底何在?”祁堇衾挡过他劈向面门的手刀,侧身一闪在他耳边道:“自然为了莫鸢。” 就算她莫鸢运气突然爆表,引得心心念念的美少年回心转意,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动机在他那里的占比应该不到百分之一。想必是荀秣与有无阁那些牵连吧,莫鸢心里打定主意,要找机会与他见上一面,问个清楚。 听闻这件事的荀秣很是气愤,他早就看那祁堇衾不顺眼,果然图谋不轨。不待祁堇衾打上门来抢人,他先下了一道战书送过去。 书中所说大意旨在,苍山上新栽的果苗娇贵打坏了小鸢会心疼的,二人另约在天镜湖一决高下。信中莫不暗含挑衅,洋洋得意。 莫鸢看完就把信撕毁,制止他前去。谁料给莫鸢的只是草稿,战书早已发了出去,直气的莫鸢原地跺脚。这些行为在荀秣看来,都是莫鸢在护着祁堇衾,心中更是不爽。嘱咐莫鸢不要离开苍山,他独自一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天镜湖应战。 祁堇衾看完战书当场气笑了,这个苍山妖王荀秣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难对付,他不禁都开始怀疑魔尊殊言那样心思缜密的人物会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妖王。 祁堇衾冷笑,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的这么明显,是他对自己实力太有信心还是对这世界的善恶太有信心? 虽然把自己最初的计划打乱了,不过约在天镜湖也不是不可以,祁堇衾把战书放进怀里,依言也向天镜湖赶去。 天镜湖是更偏北的一处盐湖,此地湖水清如明镜,倒映着碧空如洗,有水天一色之奇景。此地在苍山背后少有人烟,地势平旷,是斗武的绝佳之地。 祁堇衾见着荀秣的时候,他正蹲在镜湖边上照影。看背影与之前千隐山那个莫鸢口中傻兮兮的狗末末别无二致,哪里有什么六界相传的妖王威仪。 “你来了。”荀秣没有回头,只是站起身来。声音沉稳干练,这方让人觉得有些妖王的气度。祁堇衾走到他身侧,他头戴箭羽冠高束起马尾,斜插着一支扁玉簪,一身鎏紫色的广袖交领袍,束腰窄细,腰间挎着一柄剑。端的是气宇轩昂,颇有几分王者贵气。可见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而再观祁堇衾,他与青丘决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除去了一身仙家的月白长衫和华丽发冠,单着玄色剑袖束腰裙,长发简单的在身后一束,两鬓间还散落着发丝,倒像是个闲云野鹤的流浪侠客。 “莫鸢答应你了?”祁堇衾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声称来抢亲也该做足样子。 荀秣沉着脸:“你要知道她本就是我苍山一员。” “那就是没答应?”祁堇衾看向远处的山,两人互不看对方都远眺着面前的风景。 荀秣一听这话才偏过头去,眼神凌冽沉着声道:“那也不会答应你。”祁堇衾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呢?”荀秣抬手就向他打过去,祁堇衾一跃向后飞起。荀秣飞身与他在半空中过招,不用武器也不用法术,二人皆赤手空拳。 荀秣手下不留情,嘴里低声道:“你来与我一战目的到底何在?”祁堇衾挡过他劈向面门的手刀,侧身一闪在他耳边道:“自然为了莫鸢。” 就算她莫鸢运气突然爆表,引得心心念念的美少年回心转意,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动机在他那里的占比应该不到百分之一。想必是荀秣与有无阁那些牵连吧,莫鸢心里打定主意,要找机会与他见上一面,问个清楚。 听闻这件事的荀秣很是气愤,他早就看那祁堇衾不顺眼,果然图谋不轨。不待祁堇衾打上门来抢人,他先下了一道战书送过去。 书中所说大意旨在,苍山上新栽的果苗娇贵打坏了小鸢会心疼的,二人另约在天镜湖一决高下。信中莫不暗含挑衅,洋洋得意。 莫鸢看完就把信撕毁,制止他前去。谁料给莫鸢的只是草稿,战书早已发了出去,直气的莫鸢原地跺脚。这些行为在荀秣看来,都是莫鸢在护着祁堇衾,心中更是不爽。嘱咐莫鸢不要离开苍山,他独自一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天镜湖应战。 祁堇衾看完战书当场气笑了,这个苍山妖王荀秣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难对付,他不禁都开始怀疑魔尊殊言那样心思缜密的人物会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妖王。 祁堇衾冷笑,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的这么明显,是他对自己实力太有信心还是对这世界的善恶太有信心? 虽然把自己最初的计划打乱了,不过约在天镜湖也不是不可以,祁堇衾把战书放进怀里,依言也向天镜湖赶去。 天镜湖是更偏北的一处盐湖,此地湖水清如明镜,倒映着碧空如洗,有水天一色之奇景。此地在苍山背后少有人烟,地势平旷,是斗武的绝佳之地。 祁堇衾见着荀秣的时候,他正蹲在镜湖边上照影。看背影与之前千隐山那个莫鸢口中傻兮兮的狗末末别无二致,哪里有什么六界相传的妖王威仪。 “你来了。”荀秣没有回头,只是站起身来。声音沉稳干练,这方让人觉得有些妖王的气度。祁堇衾走到他身侧,他头戴箭羽冠高束起马尾,斜插着一支扁玉簪,一身鎏紫色的广袖交领袍,束腰窄细,腰间挎着一柄剑。端的是气宇轩昂,颇有几分王者贵气。可见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而再观祁堇衾,他与青丘决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除去了一身仙家的月白长衫和华丽发冠,单着玄色剑袖束腰裙,长发简单的在身后一束,两鬓间还散落着发丝,倒像是个闲云野鹤的流浪侠客。 “莫鸢答应你了?”祁堇衾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声称来抢亲也该做足样子。 荀秣沉着脸:“你要知道她本就是我苍山一员。” “那就是没答应?”祁堇衾看向远处的山,两人互不看对方都远眺着面前的风景。 荀秣一听这话才偏过头去,眼神凌冽沉着声道:“那也不会答应你。”祁堇衾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呢?”荀秣抬手就向他打过去,祁堇衾一跃向后飞起。荀秣飞身与他在半空中过招,不用武器也不用法术,二人皆赤手空拳。 荀秣手下不留情,嘴里低声道:“你来与我一战目的到底何在?”祁堇衾挡过他劈向面门的手刀,侧身一闪在他耳边道:“自然为了莫鸢。” 就算她莫鸢运气突然爆表,引得心心念念的美少年回心转意,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动机在他那里的占比应该不到百分之一。想必是荀秣与有无阁那些牵连吧,莫鸢心里打定主意,要找机会与他见上一面,问个清楚。 听闻这件事的荀秣很是气愤,他早就看那祁堇衾不顺眼,果然图谋不轨。不待祁堇衾打上门来抢人,他先下了一道战书送过去。 书中所说大意旨在,苍山上新栽的果苗娇贵打坏了小鸢会心疼的,二人另约在天镜湖一决高下。信中莫不暗含挑衅,洋洋得意。 莫鸢看完就把信撕毁,制止他前去。谁料给莫鸢的只是草稿,战书早已发了出去,直气的莫鸢原地跺脚。这些行为在荀秣看来,都是莫鸢在护着祁堇衾,心中更是不爽。嘱咐莫鸢不要离开苍山,他独自一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天镜湖应战。 祁堇衾看完战书当场气笑了,这个苍山妖王荀秣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难对付,他不禁都开始怀疑魔尊殊言那样心思缜密的人物会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妖王。 祁堇衾冷笑,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的这么明显,是他对自己实力太有信心还是对这世界的善恶太有信心? 虽然把自己最初的计划打乱了,不过约在天镜湖也不是不可以,祁堇衾把战书放进怀里,依言也向天镜湖赶去。 天镜湖是更偏北的一处盐湖,此地湖水清如明镜,倒映着碧空如洗,有水天一色之奇景。此地在苍山背后少有人烟,地势平旷,是斗武的绝佳之地。 祁堇衾见着荀秣的时候,他正蹲在镜湖边上照影。看背影与之前千隐山那个莫鸢口中傻兮兮的狗末末别无二致,哪里有什么六界相传的妖王威仪。 “你来了。”荀秣没有回头,只是站起身来。声音沉稳干练,这方让人觉得有些妖王的气度。祁堇衾走到他身侧,他头戴箭羽冠高束起马尾,斜插着一支扁玉簪,一身鎏紫色的广袖交领袍,束腰窄细,腰间挎着一柄剑。端的是气宇轩昂,颇有几分王者贵气。可见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而再观祁堇衾,他与青丘决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除去了一身仙家的月白长衫和华丽发冠,单着玄色剑袖束腰裙,长发简单的在身后一束,两鬓间还散落着发丝,倒像是个闲云野鹤的流浪侠客。 “莫鸢答应你了?”祁堇衾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声称来抢亲也该做足样子。 荀秣沉着脸:“你要知道她本就是我苍山一员。” “那就是没答应?”祁堇衾看向远处的山,两人互不看对方都远眺着面前的风景。 荀秣一听这话才偏过头去,眼神凌冽沉着声道:“那也不会答应你。”祁堇衾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呢?”荀秣抬手就向他打过去,祁堇衾一跃向后飞起。荀秣飞身与他在半空中过招,不用武器也不用法术,二人皆赤手空拳。 荀秣手下不留情,嘴里低声道:“你来与我一战目的到底何在?”祁堇衾挡过他劈向面门的手刀,侧身一闪在他耳边道:“自然为了莫鸢。” 就算她莫鸢运气突然爆表,引得心心念念的美少年回心转意,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动机在他那里的占比应该不到百分之一。想必是荀秣与有无阁那些牵连吧,莫鸢心里打定主意,要找机会与他见上一面,问个清楚。 听闻这件事的荀秣很是气愤,他早就看那祁堇衾不顺眼,果然图谋不轨。不待祁堇衾打上门来抢人,他先下了一道战书送过去。 书中所说大意旨在,苍山上新栽的果苗娇贵打坏了小鸢会心疼的,二人另约在天镜湖一决高下。信中莫不暗含挑衅,洋洋得意。 莫鸢看完就把信撕毁,制止他前去。谁料给莫鸢的只是草稿,战书早已发了出去,直气的莫鸢原地跺脚。这些行为在荀秣看来,都是莫鸢在护着祁堇衾,心中更是不爽。嘱咐莫鸢不要离开苍山,他独自一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天镜湖应战。 祁堇衾看完战书当场气笑了,这个苍山妖王荀秣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难对付,他不禁都开始怀疑魔尊殊言那样心思缜密的人物会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妖王。 祁堇衾冷笑,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的这么明显,是他对自己实力太有信心还是对这世界的善恶太有信心? 虽然把自己最初的计划打乱了,不过约在天镜湖也不是不可以,祁堇衾把战书放进怀里,依言也向天镜湖赶去。 天镜湖是更偏北的一处盐湖,此地湖水清如明镜,倒映着碧空如洗,有水天一色之奇景。此地在苍山背后少有人烟,地势平旷,是斗武的绝佳之地。 祁堇衾见着荀秣的时候,他正蹲在镜湖边上照影。看背影与之前千隐山那个莫鸢口中傻兮兮的狗末末别无二致,哪里有什么六界相传的妖王威仪。 “你来了。”荀秣没有回头,只是站起身来。声音沉稳干练,这方让人觉得有些妖王的气度。祁堇衾走到他身侧,他头戴箭羽冠高束起马尾,斜插着一支扁玉簪,一身鎏紫色的广袖交领袍,束腰窄细,腰间挎着一柄剑。端的是气宇轩昂,颇有几分王者贵气。可见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而再观祁堇衾,他与青丘决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除去了一身仙家的月白长衫和华丽发冠,单着玄色剑袖束腰裙,长发简单的在身后一束,两鬓间还散落着发丝,倒像是个闲云野鹤的流浪侠客。 “莫鸢答应你了?”祁堇衾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声称来抢亲也该做足样子。 荀秣沉着脸:“你要知道她本就是我苍山一员。” “那就是没答应?”祁堇衾看向远处的山,两人互不看对方都远眺着面前的风景。 荀秣一听这话才偏过头去,眼神凌冽沉着声道:“那也不会答应你。”祁堇衾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呢?”荀秣抬手就向他打过去,祁堇衾一跃向后飞起。荀秣飞身与他在半空中过招,不用武器也不用法术,二人皆赤手空拳。 荀秣手下不留情,嘴里低声道:“你来与我一战目的到底何在?”祁堇衾挡过他劈向面门的手刀,侧身一闪在他耳边道:“自然为了莫鸢。” 就算她莫鸢运气突然爆表,引得心心念念的美少年回心转意,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动机在他那里的占比应该不到百分之一。想必是荀秣与有无阁那些牵连吧,莫鸢心里打定主意,要找机会与他见上一面,问个清楚。 听闻这件事的荀秣很是气愤,他早就看那祁堇衾不顺眼,果然图谋不轨。不待祁堇衾打上门来抢人,他先下了一道战书送过去。 书中所说大意旨在,苍山上新栽的果苗娇贵打坏了小鸢会心疼的,二人另约在天镜湖一决高下。信中莫不暗含挑衅,洋洋得意。 莫鸢看完就把信撕毁,制止他前去。谁料给莫鸢的只是草稿,战书早已发了出去,直气的莫鸢原地跺脚。这些行为在荀秣看来,都是莫鸢在护着祁堇衾,心中更是不爽。嘱咐莫鸢不要离开苍山,他独自一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天镜湖应战。 祁堇衾看完战书当场气笑了,这个苍山妖王荀秣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难对付,他不禁都开始怀疑魔尊殊言那样心思缜密的人物会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妖王。 祁堇衾冷笑,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的这么明显,是他对自己实力太有信心还是对这世界的善恶太有信心? 虽然把自己最初的计划打乱了,不过约在天镜湖也不是不可以,祁堇衾把战书放进怀里,依言也向天镜湖赶去。 天镜湖是更偏北的一处盐湖,此地湖水清如明镜,倒映着碧空如洗,有水天一色之奇景。此地在苍山背后少有人烟,地势平旷,是斗武的绝佳之地。 祁堇衾见着荀秣的时候,他正蹲在镜湖边上照影。看背影与之前千隐山那个莫鸢口中傻兮兮的狗末末别无二致,哪里有什么六界相传的妖王威仪。 “你来了。”荀秣没有回头,只是站起身来。声音沉稳干练,这方让人觉得有些妖王的气度。祁堇衾走到他身侧,他头戴箭羽冠高束起马尾,斜插着一支扁玉簪,一身鎏紫色的广袖交领袍,束腰窄细,腰间挎着一柄剑。端的是气宇轩昂,颇有几分王者贵气。可见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而再观祁堇衾,他与青丘决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除去了一身仙家的月白长衫和华丽发冠,单着玄色剑袖束腰裙,长发简单的在身后一束,两鬓间还散落着发丝,倒像是个闲云野鹤的流浪侠客。 “莫鸢答应你了?”祁堇衾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声称来抢亲也该做足样子。 荀秣沉着脸:“你要知道她本就是我苍山一员。” “那就是没答应?”祁堇衾看向远处的山,两人互不看对方都远眺着面前的风景。 荀秣一听这话才偏过头去,眼神凌冽沉着声道:“那也不会答应你。”祁堇衾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呢?”荀秣抬手就向他打过去,祁堇衾一跃向后飞起。荀秣飞身与他在半空中过招,不用武器也不用法术,二人皆赤手空拳。 荀秣手下不留情,嘴里低声道:“你来与我一战目的到底何在?”祁堇衾挡过他劈向面门的手刀,侧身一闪在他耳边道:“自然为了莫鸢。” 就算她莫鸢运气突然爆表,引得心心念念的美少年回心转意,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动机在他那里的占比应该不到百分之一。想必是荀秣与有无阁那些牵连吧,莫鸢心里打定主意,要找机会与他见上一面,问个清楚。 听闻这件事的荀秣很是气愤,他早就看那祁堇衾不顺眼,果然图谋不轨。不待祁堇衾打上门来抢人,他先下了一道战书送过去。 书中所说大意旨在,苍山上新栽的果苗娇贵打坏了小鸢会心疼的,二人另约在天镜湖一决高下。信中莫不暗含挑衅,洋洋得意。 莫鸢看完就把信撕毁,制止他前去。谁料给莫鸢的只是草稿,战书早已发了出去,直气的莫鸢原地跺脚。这些行为在荀秣看来,都是莫鸢在护着祁堇衾,心中更是不爽。嘱咐莫鸢不要离开苍山,他独自一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天镜湖应战。 祁堇衾看完战书当场气笑了,这个苍山妖王荀秣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难对付,他不禁都开始怀疑魔尊殊言那样心思缜密的人物会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妖王。 祁堇衾冷笑,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的这么明显,是他对自己实力太有信心还是对这世界的善恶太有信心? 虽然把自己最初的计划打乱了,不过约在天镜湖也不是不可以,祁堇衾把战书放进怀里,依言也向天镜湖赶去。 天镜湖是更偏北的一处盐湖,此地湖水清如明镜,倒映着碧空如洗,有水天一色之奇景。此地在苍山背后少有人烟,地势平旷,是斗武的绝佳之地。 祁堇衾见着荀秣的时候,他正蹲在镜湖边上照影。看背影与之前千隐山那个莫鸢口中傻兮兮的狗末末别无二致,哪里有什么六界相传的妖王威仪。 “你来了。”荀秣没有回头,只是站起身来。声音沉稳干练,这方让人觉得有些妖王的气度。祁堇衾走到他身侧,他头戴箭羽冠高束起马尾,斜插着一支扁玉簪,一身鎏紫色的广袖交领袍,束腰窄细,腰间挎着一柄剑。端的是气宇轩昂,颇有几分王者贵气。可见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而再观祁堇衾,他与青丘决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除去了一身仙家的月白长衫和华丽发冠,单着玄色剑袖束腰裙,长发简单的在身后一束,两鬓间还散落着发丝,倒像是个闲云野鹤的流浪侠客。 “莫鸢答应你了?”祁堇衾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声称来抢亲也该做足样子。 荀秣沉着脸:“你要知道她本就是我苍山一员。” “那就是没答应?”祁堇衾看向远处的山,两人互不看对方都远眺着面前的风景。 荀秣一听这话才偏过头去,眼神凌冽沉着声道:“那也不会答应你。”祁堇衾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呢?”荀秣抬手就向他打过去,祁堇衾一跃向后飞起。荀秣飞身与他在半空中过招,不用武器也不用法术,二人皆赤手空拳。 荀秣手下不留情,嘴里低声道:“你来与我一战目的到底何在?”祁堇衾挡过他劈向面门的手刀,侧身一闪在他耳边道:“自然为了莫鸢。” 就算她莫鸢运气突然爆表,引得心心念念的美少年回心转意,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动机在他那里的占比应该不到百分之一。想必是荀秣与有无阁那些牵连吧,莫鸢心里打定主意,要找机会与他见上一面,问个清楚。 听闻这件事的荀秣很是气愤,他早就看那祁堇衾不顺眼,果然图谋不轨。不待祁堇衾打上门来抢人,他先下了一道战书送过去。 书中所说大意旨在,苍山上新栽的果苗娇贵打坏了小鸢会心疼的,二人另约在天镜湖一决高下。信中莫不暗含挑衅,洋洋得意。 莫鸢看完就把信撕毁,制止他前去。谁料给莫鸢的只是草稿,战书早已发了出去,直气的莫鸢原地跺脚。这些行为在荀秣看来,都是莫鸢在护着祁堇衾,心中更是不爽。嘱咐莫鸢不要离开苍山,他独自一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天镜湖应战。 祁堇衾看完战书当场气笑了,这个苍山妖王荀秣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难对付,他不禁都开始怀疑魔尊殊言那样心思缜密的人物会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妖王。 祁堇衾冷笑,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的这么明显,是他对自己实力太有信心还是对这世界的善恶太有信心? 虽然把自己最初的计划打乱了,不过约在天镜湖也不是不可以,祁堇衾把战书放进怀里,依言也向天镜湖赶去。 天镜湖是更偏北的一处盐湖,此地湖水清如明镜,倒映着碧空如洗,有水天一色之奇景。此地在苍山背后少有人烟,地势平旷,是斗武的绝佳之地。 祁堇衾见着荀秣的时候,他正蹲在镜湖边上照影。看背影与之前千隐山那个莫鸢口中傻兮兮的狗末末别无二致,哪里有什么六界相传的妖王威仪。 “你来了。”荀秣没有回头,只是站起身来。声音沉稳干练,这方让人觉得有些妖王的气度。祁堇衾走到他身侧,他头戴箭羽冠高束起马尾,斜插着一支扁玉簪,一身鎏紫色的广袖交领袍,束腰窄细,腰间挎着一柄剑。端的是气宇轩昂,颇有几分王者贵气。可见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而再观祁堇衾,他与青丘决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除去了一身仙家的月白长衫和华丽发冠,单着玄色剑袖束腰裙,长发简单的在身后一束,两鬓间还散落着发丝,倒像是个闲云野鹤的流浪侠客。 “莫鸢答应你了?”祁堇衾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点意外,不过既然声称来抢亲也该做足样子。 荀秣沉着脸:“你要知道她本就是我苍山一员。” “那就是没答应?”祁堇衾看向远处的山,两人互不看对方都远眺着面前的风景。 荀秣一听这话才偏过头去,眼神凌冽沉着声道:“那也不会答应你。”祁堇衾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呢?”荀秣抬手就向他打过去,祁堇衾一跃向后飞起。荀秣飞身与他在半空中过招,不用武器也不用法术,二人皆赤手空拳。 荀秣手下不留情,嘴里低声道:“你来与我一战目的到底何在?”祁堇衾挡过他劈向面门的手刀,侧身一闪在他耳边道:“自然为了莫鸢。” 第一百一十章 妖仙相争(3) 荀秣冷哼一声,一击对上两人分开向后退了数步。他若与莫鸢有这等情分,莫鸢何苦会一个人跑回千隐山来?自己尚身处有无阁之时就知道祁堇衾处处针对,对有无阁咄咄相逼。 如今打着这个幌子与青丘断了个干净好打上苍山,说是为了红颜一怒恐怕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 “莫鸢不会让给你,若你别有所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荀秣说完又飞身向前,劈出数掌都被祁堇衾一一接下。 祁堇衾闪到他身后:“此话当真?”荀秣眉头一皱,心里顿感厌恶,这种人绝对不能让莫鸢落到他手里。“那你且说说要什么?” 祁堇衾勾唇一笑,抬手从后锁喉,荀秣拉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摔,祁堇衾落在地上,荀秣毫不留情的向地面上的祁堇衾打去,他灵活的滚动避开。 荀秣见他神色还是轻松,似有不屑,下手速度更快,随着一声刀剑出鞘声,荀秣的手扼住了祁堇衾的脖子,而他颈间正架着一柄半出鞘的剑。 祁堇衾躺在地上,右手反握着荀秣腰间的佩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而荀秣半跪着俯着身,一手正放在祁堇衾的颈间。两人几乎同时制住了对方,而祁堇衾显然未尽全力,荀秣听了他那句话也是气急,出手顿无章法。 祁堇衾仍然神色自若,另一只手揪住荀秣的衣领把他往前拉了拉,在他耳边低声道:“交出问柳。” 此言一出,荀秣更是气愤,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浪荡子!” 这口气就是莫鸢咽的下,他荀秣也咽不下去,这是把莫鸢当成什么了?!随时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吗,若他说质鳞,瑬盏倒也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要有无阁中妖艳动人,身材绝佳的柳门主! 可见这青丘狐仙少帝也不过如此,外表清冷绝尘,风光霁月,却也是个耽于美色的浪子,虚伪至极! 今天我荀秣就要好好教训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 “住手!”两人都侧头望去,只见莫鸢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穿着一身打杂小妖的破布烂衫,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小鸢!你怎么来了?”荀秣忙想挣脱,谁料祁堇衾把他死死挟制住,不得动弹。两人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然祁堇衾目的未达到怎么肯善罢甘休。 莫鸢终于把气儿喘匀了,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苍山那些妖兵的重重把守中逃了出来,一来就见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你俩别打了。” 莫鸢站起身,这才正色起来:“你们斗出个输赢又如何?与我莫鸢何干?”莫鸢走过去,厉声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胜利者的奖品吗?可曾有谁问过我的感受?” 两人这才把手松开,站起身来伫立在一旁。本来这两件事是近来六界关注的焦点,今日一战更是有不少凑热闹的神仙妖魔在一旁看着,此时一战结束,舆论中心的女子莫鸢终于现身,众位前线吃瓜的群众也都现身出来,一睹芳容。 然,见到莫鸢,四周唏嘘之声渐起。 荀秣冷哼一声,一击对上两人分开向后退了数步。他若与莫鸢有这等情分,莫鸢何苦会一个人跑回千隐山来?自己尚身处有无阁之时就知道祁堇衾处处针对,对有无阁咄咄相逼。 如今打着这个幌子与青丘断了个干净好打上苍山,说是为了红颜一怒恐怕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 “莫鸢不会让给你,若你别有所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荀秣说完又飞身向前,劈出数掌都被祁堇衾一一接下。 祁堇衾闪到他身后:“此话当真?”荀秣眉头一皱,心里顿感厌恶,这种人绝对不能让莫鸢落到他手里。“那你且说说要什么?” 祁堇衾勾唇一笑,抬手从后锁喉,荀秣拉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摔,祁堇衾落在地上,荀秣毫不留情的向地面上的祁堇衾打去,他灵活的滚动避开。 荀秣见他神色还是轻松,似有不屑,下手速度更快,随着一声刀剑出鞘声,荀秣的手扼住了祁堇衾的脖子,而他颈间正架着一柄半出鞘的剑。 祁堇衾躺在地上,右手反握着荀秣腰间的佩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而荀秣半跪着俯着身,一手正放在祁堇衾的颈间。两人几乎同时制住了对方,而祁堇衾显然未尽全力,荀秣听了他那句话也是气急,出手顿无章法。 祁堇衾仍然神色自若,另一只手揪住荀秣的衣领把他往前拉了拉,在他耳边低声道:“交出问柳。” 此言一出,荀秣更是气愤,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浪荡子!” 这口气就是莫鸢咽的下,他荀秣也咽不下去,这是把莫鸢当成什么了?!随时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吗,若他说质鳞,瑬盏倒也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要有无阁中妖艳动人,身材绝佳的柳门主! 可见这青丘狐仙少帝也不过如此,外表清冷绝尘,风光霁月,却也是个耽于美色的浪子,虚伪至极! 今天我荀秣就要好好教训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 “住手!”两人都侧头望去,只见莫鸢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穿着一身打杂小妖的破布烂衫,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小鸢!你怎么来了?”荀秣忙想挣脱,谁料祁堇衾把他死死挟制住,不得动弹。两人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然祁堇衾目的未达到怎么肯善罢甘休。 莫鸢终于把气儿喘匀了,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苍山那些妖兵的重重把守中逃了出来,一来就见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你俩别打了。” 莫鸢站起身,这才正色起来:“你们斗出个输赢又如何?与我莫鸢何干?”莫鸢走过去,厉声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胜利者的奖品吗?可曾有谁问过我的感受?” 两人这才把手松开,站起身来伫立在一旁。本来这两件事是近来六界关注的焦点,今日一战更是有不少凑热闹的神仙妖魔在一旁看着,此时一战结束,舆论中心的女子莫鸢终于现身,众位前线吃瓜的群众也都现身出来,一睹芳容。 然,见到莫鸢,四周唏嘘之声渐起。 荀秣冷哼一声,一击对上两人分开向后退了数步。他若与莫鸢有这等情分,莫鸢何苦会一个人跑回千隐山来?自己尚身处有无阁之时就知道祁堇衾处处针对,对有无阁咄咄相逼。 如今打着这个幌子与青丘断了个干净好打上苍山,说是为了红颜一怒恐怕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 “莫鸢不会让给你,若你别有所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荀秣说完又飞身向前,劈出数掌都被祁堇衾一一接下。 祁堇衾闪到他身后:“此话当真?”荀秣眉头一皱,心里顿感厌恶,这种人绝对不能让莫鸢落到他手里。“那你且说说要什么?” 祁堇衾勾唇一笑,抬手从后锁喉,荀秣拉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摔,祁堇衾落在地上,荀秣毫不留情的向地面上的祁堇衾打去,他灵活的滚动避开。 荀秣见他神色还是轻松,似有不屑,下手速度更快,随着一声刀剑出鞘声,荀秣的手扼住了祁堇衾的脖子,而他颈间正架着一柄半出鞘的剑。 祁堇衾躺在地上,右手反握着荀秣腰间的佩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而荀秣半跪着俯着身,一手正放在祁堇衾的颈间。两人几乎同时制住了对方,而祁堇衾显然未尽全力,荀秣听了他那句话也是气急,出手顿无章法。 祁堇衾仍然神色自若,另一只手揪住荀秣的衣领把他往前拉了拉,在他耳边低声道:“交出问柳。” 此言一出,荀秣更是气愤,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浪荡子!” 这口气就是莫鸢咽的下,他荀秣也咽不下去,这是把莫鸢当成什么了?!随时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吗,若他说质鳞,瑬盏倒也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要有无阁中妖艳动人,身材绝佳的柳门主! 可见这青丘狐仙少帝也不过如此,外表清冷绝尘,风光霁月,却也是个耽于美色的浪子,虚伪至极! 今天我荀秣就要好好教训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 “住手!”两人都侧头望去,只见莫鸢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穿着一身打杂小妖的破布烂衫,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小鸢!你怎么来了?”荀秣忙想挣脱,谁料祁堇衾把他死死挟制住,不得动弹。两人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然祁堇衾目的未达到怎么肯善罢甘休。 莫鸢终于把气儿喘匀了,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苍山那些妖兵的重重把守中逃了出来,一来就见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你俩别打了。” 莫鸢站起身,这才正色起来:“你们斗出个输赢又如何?与我莫鸢何干?”莫鸢走过去,厉声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胜利者的奖品吗?可曾有谁问过我的感受?” 两人这才把手松开,站起身来伫立在一旁。本来这两件事是近来六界关注的焦点,今日一战更是有不少凑热闹的神仙妖魔在一旁看着,此时一战结束,舆论中心的女子莫鸢终于现身,众位前线吃瓜的群众也都现身出来,一睹芳容。 然,见到莫鸢,四周唏嘘之声渐起。 荀秣冷哼一声,一击对上两人分开向后退了数步。他若与莫鸢有这等情分,莫鸢何苦会一个人跑回千隐山来?自己尚身处有无阁之时就知道祁堇衾处处针对,对有无阁咄咄相逼。 如今打着这个幌子与青丘断了个干净好打上苍山,说是为了红颜一怒恐怕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 “莫鸢不会让给你,若你别有所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荀秣说完又飞身向前,劈出数掌都被祁堇衾一一接下。 祁堇衾闪到他身后:“此话当真?”荀秣眉头一皱,心里顿感厌恶,这种人绝对不能让莫鸢落到他手里。“那你且说说要什么?” 祁堇衾勾唇一笑,抬手从后锁喉,荀秣拉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摔,祁堇衾落在地上,荀秣毫不留情的向地面上的祁堇衾打去,他灵活的滚动避开。 荀秣见他神色还是轻松,似有不屑,下手速度更快,随着一声刀剑出鞘声,荀秣的手扼住了祁堇衾的脖子,而他颈间正架着一柄半出鞘的剑。 祁堇衾躺在地上,右手反握着荀秣腰间的佩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而荀秣半跪着俯着身,一手正放在祁堇衾的颈间。两人几乎同时制住了对方,而祁堇衾显然未尽全力,荀秣听了他那句话也是气急,出手顿无章法。 祁堇衾仍然神色自若,另一只手揪住荀秣的衣领把他往前拉了拉,在他耳边低声道:“交出问柳。” 此言一出,荀秣更是气愤,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浪荡子!” 这口气就是莫鸢咽的下,他荀秣也咽不下去,这是把莫鸢当成什么了?!随时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吗,若他说质鳞,瑬盏倒也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要有无阁中妖艳动人,身材绝佳的柳门主! 可见这青丘狐仙少帝也不过如此,外表清冷绝尘,风光霁月,却也是个耽于美色的浪子,虚伪至极! 今天我荀秣就要好好教训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 “住手!”两人都侧头望去,只见莫鸢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穿着一身打杂小妖的破布烂衫,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小鸢!你怎么来了?”荀秣忙想挣脱,谁料祁堇衾把他死死挟制住,不得动弹。两人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然祁堇衾目的未达到怎么肯善罢甘休。 莫鸢终于把气儿喘匀了,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苍山那些妖兵的重重把守中逃了出来,一来就见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你俩别打了。” 莫鸢站起身,这才正色起来:“你们斗出个输赢又如何?与我莫鸢何干?”莫鸢走过去,厉声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胜利者的奖品吗?可曾有谁问过我的感受?” 两人这才把手松开,站起身来伫立在一旁。本来这两件事是近来六界关注的焦点,今日一战更是有不少凑热闹的神仙妖魔在一旁看着,此时一战结束,舆论中心的女子莫鸢终于现身,众位前线吃瓜的群众也都现身出来,一睹芳容。 然,见到莫鸢,四周唏嘘之声渐起。 荀秣冷哼一声,一击对上两人分开向后退了数步。他若与莫鸢有这等情分,莫鸢何苦会一个人跑回千隐山来?自己尚身处有无阁之时就知道祁堇衾处处针对,对有无阁咄咄相逼。 如今打着这个幌子与青丘断了个干净好打上苍山,说是为了红颜一怒恐怕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 “莫鸢不会让给你,若你别有所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荀秣说完又飞身向前,劈出数掌都被祁堇衾一一接下。 祁堇衾闪到他身后:“此话当真?”荀秣眉头一皱,心里顿感厌恶,这种人绝对不能让莫鸢落到他手里。“那你且说说要什么?” 祁堇衾勾唇一笑,抬手从后锁喉,荀秣拉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摔,祁堇衾落在地上,荀秣毫不留情的向地面上的祁堇衾打去,他灵活的滚动避开。 荀秣见他神色还是轻松,似有不屑,下手速度更快,随着一声刀剑出鞘声,荀秣的手扼住了祁堇衾的脖子,而他颈间正架着一柄半出鞘的剑。 祁堇衾躺在地上,右手反握着荀秣腰间的佩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而荀秣半跪着俯着身,一手正放在祁堇衾的颈间。两人几乎同时制住了对方,而祁堇衾显然未尽全力,荀秣听了他那句话也是气急,出手顿无章法。 祁堇衾仍然神色自若,另一只手揪住荀秣的衣领把他往前拉了拉,在他耳边低声道:“交出问柳。” 此言一出,荀秣更是气愤,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浪荡子!” 这口气就是莫鸢咽的下,他荀秣也咽不下去,这是把莫鸢当成什么了?!随时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吗,若他说质鳞,瑬盏倒也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要有无阁中妖艳动人,身材绝佳的柳门主! 可见这青丘狐仙少帝也不过如此,外表清冷绝尘,风光霁月,却也是个耽于美色的浪子,虚伪至极! 今天我荀秣就要好好教训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 “住手!”两人都侧头望去,只见莫鸢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穿着一身打杂小妖的破布烂衫,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小鸢!你怎么来了?”荀秣忙想挣脱,谁料祁堇衾把他死死挟制住,不得动弹。两人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然祁堇衾目的未达到怎么肯善罢甘休。 莫鸢终于把气儿喘匀了,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苍山那些妖兵的重重把守中逃了出来,一来就见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你俩别打了。” 莫鸢站起身,这才正色起来:“你们斗出个输赢又如何?与我莫鸢何干?”莫鸢走过去,厉声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胜利者的奖品吗?可曾有谁问过我的感受?” 两人这才把手松开,站起身来伫立在一旁。本来这两件事是近来六界关注的焦点,今日一战更是有不少凑热闹的神仙妖魔在一旁看着,此时一战结束,舆论中心的女子莫鸢终于现身,众位前线吃瓜的群众也都现身出来,一睹芳容。 然,见到莫鸢,四周唏嘘之声渐起。 荀秣冷哼一声,一击对上两人分开向后退了数步。他若与莫鸢有这等情分,莫鸢何苦会一个人跑回千隐山来?自己尚身处有无阁之时就知道祁堇衾处处针对,对有无阁咄咄相逼。 如今打着这个幌子与青丘断了个干净好打上苍山,说是为了红颜一怒恐怕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 “莫鸢不会让给你,若你别有所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荀秣说完又飞身向前,劈出数掌都被祁堇衾一一接下。 祁堇衾闪到他身后:“此话当真?”荀秣眉头一皱,心里顿感厌恶,这种人绝对不能让莫鸢落到他手里。“那你且说说要什么?” 祁堇衾勾唇一笑,抬手从后锁喉,荀秣拉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摔,祁堇衾落在地上,荀秣毫不留情的向地面上的祁堇衾打去,他灵活的滚动避开。 荀秣见他神色还是轻松,似有不屑,下手速度更快,随着一声刀剑出鞘声,荀秣的手扼住了祁堇衾的脖子,而他颈间正架着一柄半出鞘的剑。 祁堇衾躺在地上,右手反握着荀秣腰间的佩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而荀秣半跪着俯着身,一手正放在祁堇衾的颈间。两人几乎同时制住了对方,而祁堇衾显然未尽全力,荀秣听了他那句话也是气急,出手顿无章法。 祁堇衾仍然神色自若,另一只手揪住荀秣的衣领把他往前拉了拉,在他耳边低声道:“交出问柳。” 此言一出,荀秣更是气愤,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浪荡子!” 这口气就是莫鸢咽的下,他荀秣也咽不下去,这是把莫鸢当成什么了?!随时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吗,若他说质鳞,瑬盏倒也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要有无阁中妖艳动人,身材绝佳的柳门主! 可见这青丘狐仙少帝也不过如此,外表清冷绝尘,风光霁月,却也是个耽于美色的浪子,虚伪至极! 今天我荀秣就要好好教训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 “住手!”两人都侧头望去,只见莫鸢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穿着一身打杂小妖的破布烂衫,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小鸢!你怎么来了?”荀秣忙想挣脱,谁料祁堇衾把他死死挟制住,不得动弹。两人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然祁堇衾目的未达到怎么肯善罢甘休。 莫鸢终于把气儿喘匀了,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苍山那些妖兵的重重把守中逃了出来,一来就见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你俩别打了。” 莫鸢站起身,这才正色起来:“你们斗出个输赢又如何?与我莫鸢何干?”莫鸢走过去,厉声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胜利者的奖品吗?可曾有谁问过我的感受?” 两人这才把手松开,站起身来伫立在一旁。本来这两件事是近来六界关注的焦点,今日一战更是有不少凑热闹的神仙妖魔在一旁看着,此时一战结束,舆论中心的女子莫鸢终于现身,众位前线吃瓜的群众也都现身出来,一睹芳容。 然,见到莫鸢,四周唏嘘之声渐起。 荀秣冷哼一声,一击对上两人分开向后退了数步。他若与莫鸢有这等情分,莫鸢何苦会一个人跑回千隐山来?自己尚身处有无阁之时就知道祁堇衾处处针对,对有无阁咄咄相逼。 如今打着这个幌子与青丘断了个干净好打上苍山,说是为了红颜一怒恐怕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 “莫鸢不会让给你,若你别有所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荀秣说完又飞身向前,劈出数掌都被祁堇衾一一接下。 祁堇衾闪到他身后:“此话当真?”荀秣眉头一皱,心里顿感厌恶,这种人绝对不能让莫鸢落到他手里。“那你且说说要什么?” 祁堇衾勾唇一笑,抬手从后锁喉,荀秣拉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摔,祁堇衾落在地上,荀秣毫不留情的向地面上的祁堇衾打去,他灵活的滚动避开。 荀秣见他神色还是轻松,似有不屑,下手速度更快,随着一声刀剑出鞘声,荀秣的手扼住了祁堇衾的脖子,而他颈间正架着一柄半出鞘的剑。 祁堇衾躺在地上,右手反握着荀秣腰间的佩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而荀秣半跪着俯着身,一手正放在祁堇衾的颈间。两人几乎同时制住了对方,而祁堇衾显然未尽全力,荀秣听了他那句话也是气急,出手顿无章法。 祁堇衾仍然神色自若,另一只手揪住荀秣的衣领把他往前拉了拉,在他耳边低声道:“交出问柳。” 此言一出,荀秣更是气愤,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浪荡子!” 这口气就是莫鸢咽的下,他荀秣也咽不下去,这是把莫鸢当成什么了?!随时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吗,若他说质鳞,瑬盏倒也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要有无阁中妖艳动人,身材绝佳的柳门主! 可见这青丘狐仙少帝也不过如此,外表清冷绝尘,风光霁月,却也是个耽于美色的浪子,虚伪至极! 今天我荀秣就要好好教训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 “住手!”两人都侧头望去,只见莫鸢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穿着一身打杂小妖的破布烂衫,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小鸢!你怎么来了?”荀秣忙想挣脱,谁料祁堇衾把他死死挟制住,不得动弹。两人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然祁堇衾目的未达到怎么肯善罢甘休。 莫鸢终于把气儿喘匀了,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苍山那些妖兵的重重把守中逃了出来,一来就见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你俩别打了。” 莫鸢站起身,这才正色起来:“你们斗出个输赢又如何?与我莫鸢何干?”莫鸢走过去,厉声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胜利者的奖品吗?可曾有谁问过我的感受?” 两人这才把手松开,站起身来伫立在一旁。本来这两件事是近来六界关注的焦点,今日一战更是有不少凑热闹的神仙妖魔在一旁看着,此时一战结束,舆论中心的女子莫鸢终于现身,众位前线吃瓜的群众也都现身出来,一睹芳容。 然,见到莫鸢,四周唏嘘之声渐起。 荀秣冷哼一声,一击对上两人分开向后退了数步。他若与莫鸢有这等情分,莫鸢何苦会一个人跑回千隐山来?自己尚身处有无阁之时就知道祁堇衾处处针对,对有无阁咄咄相逼。 如今打着这个幌子与青丘断了个干净好打上苍山,说是为了红颜一怒恐怕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 “莫鸢不会让给你,若你别有所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荀秣说完又飞身向前,劈出数掌都被祁堇衾一一接下。 祁堇衾闪到他身后:“此话当真?”荀秣眉头一皱,心里顿感厌恶,这种人绝对不能让莫鸢落到他手里。“那你且说说要什么?” 祁堇衾勾唇一笑,抬手从后锁喉,荀秣拉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摔,祁堇衾落在地上,荀秣毫不留情的向地面上的祁堇衾打去,他灵活的滚动避开。 荀秣见他神色还是轻松,似有不屑,下手速度更快,随着一声刀剑出鞘声,荀秣的手扼住了祁堇衾的脖子,而他颈间正架着一柄半出鞘的剑。 祁堇衾躺在地上,右手反握着荀秣腰间的佩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而荀秣半跪着俯着身,一手正放在祁堇衾的颈间。两人几乎同时制住了对方,而祁堇衾显然未尽全力,荀秣听了他那句话也是气急,出手顿无章法。 祁堇衾仍然神色自若,另一只手揪住荀秣的衣领把他往前拉了拉,在他耳边低声道:“交出问柳。” 此言一出,荀秣更是气愤,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浪荡子!” 这口气就是莫鸢咽的下,他荀秣也咽不下去,这是把莫鸢当成什么了?!随时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吗,若他说质鳞,瑬盏倒也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要有无阁中妖艳动人,身材绝佳的柳门主! 可见这青丘狐仙少帝也不过如此,外表清冷绝尘,风光霁月,却也是个耽于美色的浪子,虚伪至极! 今天我荀秣就要好好教训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 “住手!”两人都侧头望去,只见莫鸢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穿着一身打杂小妖的破布烂衫,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小鸢!你怎么来了?”荀秣忙想挣脱,谁料祁堇衾把他死死挟制住,不得动弹。两人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然祁堇衾目的未达到怎么肯善罢甘休。 莫鸢终于把气儿喘匀了,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苍山那些妖兵的重重把守中逃了出来,一来就见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你俩别打了。” 莫鸢站起身,这才正色起来:“你们斗出个输赢又如何?与我莫鸢何干?”莫鸢走过去,厉声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胜利者的奖品吗?可曾有谁问过我的感受?” 两人这才把手松开,站起身来伫立在一旁。本来这两件事是近来六界关注的焦点,今日一战更是有不少凑热闹的神仙妖魔在一旁看着,此时一战结束,舆论中心的女子莫鸢终于现身,众位前线吃瓜的群众也都现身出来,一睹芳容。 然,见到莫鸢,四周唏嘘之声渐起。 荀秣冷哼一声,一击对上两人分开向后退了数步。他若与莫鸢有这等情分,莫鸢何苦会一个人跑回千隐山来?自己尚身处有无阁之时就知道祁堇衾处处针对,对有无阁咄咄相逼。 如今打着这个幌子与青丘断了个干净好打上苍山,说是为了红颜一怒恐怕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 “莫鸢不会让给你,若你别有所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荀秣说完又飞身向前,劈出数掌都被祁堇衾一一接下。 祁堇衾闪到他身后:“此话当真?”荀秣眉头一皱,心里顿感厌恶,这种人绝对不能让莫鸢落到他手里。“那你且说说要什么?” 祁堇衾勾唇一笑,抬手从后锁喉,荀秣拉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摔,祁堇衾落在地上,荀秣毫不留情的向地面上的祁堇衾打去,他灵活的滚动避开。 荀秣见他神色还是轻松,似有不屑,下手速度更快,随着一声刀剑出鞘声,荀秣的手扼住了祁堇衾的脖子,而他颈间正架着一柄半出鞘的剑。 祁堇衾躺在地上,右手反握着荀秣腰间的佩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而荀秣半跪着俯着身,一手正放在祁堇衾的颈间。两人几乎同时制住了对方,而祁堇衾显然未尽全力,荀秣听了他那句话也是气急,出手顿无章法。 祁堇衾仍然神色自若,另一只手揪住荀秣的衣领把他往前拉了拉,在他耳边低声道:“交出问柳。” 此言一出,荀秣更是气愤,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浪荡子!” 这口气就是莫鸢咽的下,他荀秣也咽不下去,这是把莫鸢当成什么了?!随时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吗,若他说质鳞,瑬盏倒也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要有无阁中妖艳动人,身材绝佳的柳门主! 可见这青丘狐仙少帝也不过如此,外表清冷绝尘,风光霁月,却也是个耽于美色的浪子,虚伪至极! 今天我荀秣就要好好教训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 “住手!”两人都侧头望去,只见莫鸢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穿着一身打杂小妖的破布烂衫,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小鸢!你怎么来了?”荀秣忙想挣脱,谁料祁堇衾把他死死挟制住,不得动弹。两人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然祁堇衾目的未达到怎么肯善罢甘休。 莫鸢终于把气儿喘匀了,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苍山那些妖兵的重重把守中逃了出来,一来就见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你俩别打了。” 莫鸢站起身,这才正色起来:“你们斗出个输赢又如何?与我莫鸢何干?”莫鸢走过去,厉声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胜利者的奖品吗?可曾有谁问过我的感受?” 两人这才把手松开,站起身来伫立在一旁。本来这两件事是近来六界关注的焦点,今日一战更是有不少凑热闹的神仙妖魔在一旁看着,此时一战结束,舆论中心的女子莫鸢终于现身,众位前线吃瓜的群众也都现身出来,一睹芳容。 然,见到莫鸢,四周唏嘘之声渐起。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鸣惊人(1) 见周围突然现身了不少围观群众,莫鸢一下有点懵,环视一周又突然觉得正是个昭告天下的好机会,她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那些个看过的话本子和嗑着瓜子听过的书可不是白看白听的。 莫鸢端起了说书先生的架势,开始了长篇大论般的演讲,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 “自古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为美色相争古来有之,但今天在我这儿不行,我莫鸢一介小妖,无才无貌不敢高攀了两位少年英才,实在让各位见笑。” 众人唏嘘,又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只听莫鸢又道:“今天不说我莫鸢,就说说这些个祸水美人,美人一词常与江山共提及,江山美人成了历代英雄豪杰所追逐的对象,然江山无情美人有意,向来相争成王败寇,美人有喜有恶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也成了一件附庸,胜者得之?” 祁堇衾轻挑眉,带着不明所以的神色饶有趣味的看着莫鸢。荀秣更是神色微怔,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傻狐狸莫鸢。 围观群众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这一问倒也引人思考起来。 “可有人问过那些美人,那些女子,他们心中可愿?更有甚者,江山易改帝王昏庸,悉数将罪名加在一名女子身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都不过是懦夫的借口,若这些祸水有这等灭国覆朝的能力,何被尔等操控?” “或是身不由己或是人微言轻,或是没有这个开口和选择的机会但我莫鸢,生如蜉蝣于天地,飘如乱絮于世间,一介小妖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此生惟愿活得自在,吾愿为之便是天地不可拦,吾不愿为之便是神魔难相逼!” 众人哗然,莫鸢环视一周,虽身着破布烂衫,但仍精神奕奕,气势恢宏。 “或许尔等有疑,即是小妖一只,天地一覆神魔一念即可让我灰飞烟灭,何来此等妄言?但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此言一出,周围立刻沸腾起来,不乏夹杂着赞许之声。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而今天镜湖下一诉衷肠,寥寥数句之间,已为过往,瞬息即逝。莫鸢言尽于此,简而言之——” “这件事你们争出输赢也不算,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选择” “我莫鸢——谁!都!不!嫁!” 第三件令六界沸腾的八卦轶事出现了,比起前两件更让人震惊不已。 先是新一代狐族妖女现身天镜湖,谁料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而后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却是语出惊人,字句铿锵,不卑不亢洋洋洒洒一篇《江山美人论》艳惊四座。 如今这篇文章已在六界传阅无数,不少文人墨客都不吝赞许。 实在是这样一个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的小妖让人没想到有如此见识和气度,纵然文章不长,也并非什么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之惊世佳作,但其中所含深意与作者本人的反差给人以意外之喜,遂受众人赞扬。 见周围突然现身了不少围观群众,莫鸢一下有点懵,环视一周又突然觉得正是个昭告天下的好机会,她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那些个看过的话本子和嗑着瓜子听过的书可不是白看白听的。 莫鸢端起了说书先生的架势,开始了长篇大论般的演讲,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 “自古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为美色相争古来有之,但今天在我这儿不行,我莫鸢一介小妖,无才无貌不敢高攀了两位少年英才,实在让各位见笑。” 众人唏嘘,又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只听莫鸢又道:“今天不说我莫鸢,就说说这些个祸水美人,美人一词常与江山共提及,江山美人成了历代英雄豪杰所追逐的对象,然江山无情美人有意,向来相争成王败寇,美人有喜有恶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也成了一件附庸,胜者得之?” 祁堇衾轻挑眉,带着不明所以的神色饶有趣味的看着莫鸢。荀秣更是神色微怔,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傻狐狸莫鸢。 围观群众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这一问倒也引人思考起来。 “可有人问过那些美人,那些女子,他们心中可愿?更有甚者,江山易改帝王昏庸,悉数将罪名加在一名女子身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都不过是懦夫的借口,若这些祸水有这等灭国覆朝的能力,何被尔等操控?” “或是身不由己或是人微言轻,或是没有这个开口和选择的机会但我莫鸢,生如蜉蝣于天地,飘如乱絮于世间,一介小妖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此生惟愿活得自在,吾愿为之便是天地不可拦,吾不愿为之便是神魔难相逼!” 众人哗然,莫鸢环视一周,虽身着破布烂衫,但仍精神奕奕,气势恢宏。 “或许尔等有疑,即是小妖一只,天地一覆神魔一念即可让我灰飞烟灭,何来此等妄言?但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此言一出,周围立刻沸腾起来,不乏夹杂着赞许之声。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而今天镜湖下一诉衷肠,寥寥数句之间,已为过往,瞬息即逝。莫鸢言尽于此,简而言之——” “这件事你们争出输赢也不算,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选择” “我莫鸢——谁!都!不!嫁!” 第三件令六界沸腾的八卦轶事出现了,比起前两件更让人震惊不已。 先是新一代狐族妖女现身天镜湖,谁料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而后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却是语出惊人,字句铿锵,不卑不亢洋洋洒洒一篇《江山美人论》艳惊四座。 如今这篇文章已在六界传阅无数,不少文人墨客都不吝赞许。 实在是这样一个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的小妖让人没想到有如此见识和气度,纵然文章不长,也并非什么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之惊世佳作,但其中所含深意与作者本人的反差给人以意外之喜,遂受众人赞扬。 见周围突然现身了不少围观群众,莫鸢一下有点懵,环视一周又突然觉得正是个昭告天下的好机会,她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那些个看过的话本子和嗑着瓜子听过的书可不是白看白听的。 莫鸢端起了说书先生的架势,开始了长篇大论般的演讲,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 “自古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为美色相争古来有之,但今天在我这儿不行,我莫鸢一介小妖,无才无貌不敢高攀了两位少年英才,实在让各位见笑。” 众人唏嘘,又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只听莫鸢又道:“今天不说我莫鸢,就说说这些个祸水美人,美人一词常与江山共提及,江山美人成了历代英雄豪杰所追逐的对象,然江山无情美人有意,向来相争成王败寇,美人有喜有恶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也成了一件附庸,胜者得之?” 祁堇衾轻挑眉,带着不明所以的神色饶有趣味的看着莫鸢。荀秣更是神色微怔,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傻狐狸莫鸢。 围观群众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这一问倒也引人思考起来。 “可有人问过那些美人,那些女子,他们心中可愿?更有甚者,江山易改帝王昏庸,悉数将罪名加在一名女子身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都不过是懦夫的借口,若这些祸水有这等灭国覆朝的能力,何被尔等操控?” “或是身不由己或是人微言轻,或是没有这个开口和选择的机会但我莫鸢,生如蜉蝣于天地,飘如乱絮于世间,一介小妖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此生惟愿活得自在,吾愿为之便是天地不可拦,吾不愿为之便是神魔难相逼!” 众人哗然,莫鸢环视一周,虽身着破布烂衫,但仍精神奕奕,气势恢宏。 “或许尔等有疑,即是小妖一只,天地一覆神魔一念即可让我灰飞烟灭,何来此等妄言?但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此言一出,周围立刻沸腾起来,不乏夹杂着赞许之声。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而今天镜湖下一诉衷肠,寥寥数句之间,已为过往,瞬息即逝。莫鸢言尽于此,简而言之——” “这件事你们争出输赢也不算,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选择” “我莫鸢——谁!都!不!嫁!” 第三件令六界沸腾的八卦轶事出现了,比起前两件更让人震惊不已。 先是新一代狐族妖女现身天镜湖,谁料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而后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却是语出惊人,字句铿锵,不卑不亢洋洋洒洒一篇《江山美人论》艳惊四座。 如今这篇文章已在六界传阅无数,不少文人墨客都不吝赞许。 实在是这样一个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的小妖让人没想到有如此见识和气度,纵然文章不长,也并非什么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之惊世佳作,但其中所含深意与作者本人的反差给人以意外之喜,遂受众人赞扬。 见周围突然现身了不少围观群众,莫鸢一下有点懵,环视一周又突然觉得正是个昭告天下的好机会,她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那些个看过的话本子和嗑着瓜子听过的书可不是白看白听的。 莫鸢端起了说书先生的架势,开始了长篇大论般的演讲,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 “自古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为美色相争古来有之,但今天在我这儿不行,我莫鸢一介小妖,无才无貌不敢高攀了两位少年英才,实在让各位见笑。” 众人唏嘘,又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只听莫鸢又道:“今天不说我莫鸢,就说说这些个祸水美人,美人一词常与江山共提及,江山美人成了历代英雄豪杰所追逐的对象,然江山无情美人有意,向来相争成王败寇,美人有喜有恶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也成了一件附庸,胜者得之?” 祁堇衾轻挑眉,带着不明所以的神色饶有趣味的看着莫鸢。荀秣更是神色微怔,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傻狐狸莫鸢。 围观群众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这一问倒也引人思考起来。 “可有人问过那些美人,那些女子,他们心中可愿?更有甚者,江山易改帝王昏庸,悉数将罪名加在一名女子身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都不过是懦夫的借口,若这些祸水有这等灭国覆朝的能力,何被尔等操控?” “或是身不由己或是人微言轻,或是没有这个开口和选择的机会但我莫鸢,生如蜉蝣于天地,飘如乱絮于世间,一介小妖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此生惟愿活得自在,吾愿为之便是天地不可拦,吾不愿为之便是神魔难相逼!” 众人哗然,莫鸢环视一周,虽身着破布烂衫,但仍精神奕奕,气势恢宏。 “或许尔等有疑,即是小妖一只,天地一覆神魔一念即可让我灰飞烟灭,何来此等妄言?但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此言一出,周围立刻沸腾起来,不乏夹杂着赞许之声。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而今天镜湖下一诉衷肠,寥寥数句之间,已为过往,瞬息即逝。莫鸢言尽于此,简而言之——” “这件事你们争出输赢也不算,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选择” “我莫鸢——谁!都!不!嫁!” 第三件令六界沸腾的八卦轶事出现了,比起前两件更让人震惊不已。 先是新一代狐族妖女现身天镜湖,谁料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而后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却是语出惊人,字句铿锵,不卑不亢洋洋洒洒一篇《江山美人论》艳惊四座。 如今这篇文章已在六界传阅无数,不少文人墨客都不吝赞许。 实在是这样一个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的小妖让人没想到有如此见识和气度,纵然文章不长,也并非什么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之惊世佳作,但其中所含深意与作者本人的反差给人以意外之喜,遂受众人赞扬。 见周围突然现身了不少围观群众,莫鸢一下有点懵,环视一周又突然觉得正是个昭告天下的好机会,她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那些个看过的话本子和嗑着瓜子听过的书可不是白看白听的。 莫鸢端起了说书先生的架势,开始了长篇大论般的演讲,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 “自古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为美色相争古来有之,但今天在我这儿不行,我莫鸢一介小妖,无才无貌不敢高攀了两位少年英才,实在让各位见笑。” 众人唏嘘,又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只听莫鸢又道:“今天不说我莫鸢,就说说这些个祸水美人,美人一词常与江山共提及,江山美人成了历代英雄豪杰所追逐的对象,然江山无情美人有意,向来相争成王败寇,美人有喜有恶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也成了一件附庸,胜者得之?” 祁堇衾轻挑眉,带着不明所以的神色饶有趣味的看着莫鸢。荀秣更是神色微怔,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傻狐狸莫鸢。 围观群众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这一问倒也引人思考起来。 “可有人问过那些美人,那些女子,他们心中可愿?更有甚者,江山易改帝王昏庸,悉数将罪名加在一名女子身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都不过是懦夫的借口,若这些祸水有这等灭国覆朝的能力,何被尔等操控?” “或是身不由己或是人微言轻,或是没有这个开口和选择的机会但我莫鸢,生如蜉蝣于天地,飘如乱絮于世间,一介小妖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此生惟愿活得自在,吾愿为之便是天地不可拦,吾不愿为之便是神魔难相逼!” 众人哗然,莫鸢环视一周,虽身着破布烂衫,但仍精神奕奕,气势恢宏。 “或许尔等有疑,即是小妖一只,天地一覆神魔一念即可让我灰飞烟灭,何来此等妄言?但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此言一出,周围立刻沸腾起来,不乏夹杂着赞许之声。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而今天镜湖下一诉衷肠,寥寥数句之间,已为过往,瞬息即逝。莫鸢言尽于此,简而言之——” “这件事你们争出输赢也不算,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选择” “我莫鸢——谁!都!不!嫁!” 第三件令六界沸腾的八卦轶事出现了,比起前两件更让人震惊不已。 先是新一代狐族妖女现身天镜湖,谁料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而后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却是语出惊人,字句铿锵,不卑不亢洋洋洒洒一篇《江山美人论》艳惊四座。 如今这篇文章已在六界传阅无数,不少文人墨客都不吝赞许。 实在是这样一个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的小妖让人没想到有如此见识和气度,纵然文章不长,也并非什么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之惊世佳作,但其中所含深意与作者本人的反差给人以意外之喜,遂受众人赞扬。 见周围突然现身了不少围观群众,莫鸢一下有点懵,环视一周又突然觉得正是个昭告天下的好机会,她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那些个看过的话本子和嗑着瓜子听过的书可不是白看白听的。 莫鸢端起了说书先生的架势,开始了长篇大论般的演讲,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 “自古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为美色相争古来有之,但今天在我这儿不行,我莫鸢一介小妖,无才无貌不敢高攀了两位少年英才,实在让各位见笑。” 众人唏嘘,又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只听莫鸢又道:“今天不说我莫鸢,就说说这些个祸水美人,美人一词常与江山共提及,江山美人成了历代英雄豪杰所追逐的对象,然江山无情美人有意,向来相争成王败寇,美人有喜有恶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也成了一件附庸,胜者得之?” 祁堇衾轻挑眉,带着不明所以的神色饶有趣味的看着莫鸢。荀秣更是神色微怔,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傻狐狸莫鸢。 围观群众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这一问倒也引人思考起来。 “可有人问过那些美人,那些女子,他们心中可愿?更有甚者,江山易改帝王昏庸,悉数将罪名加在一名女子身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都不过是懦夫的借口,若这些祸水有这等灭国覆朝的能力,何被尔等操控?” “或是身不由己或是人微言轻,或是没有这个开口和选择的机会但我莫鸢,生如蜉蝣于天地,飘如乱絮于世间,一介小妖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此生惟愿活得自在,吾愿为之便是天地不可拦,吾不愿为之便是神魔难相逼!” 众人哗然,莫鸢环视一周,虽身着破布烂衫,但仍精神奕奕,气势恢宏。 “或许尔等有疑,即是小妖一只,天地一覆神魔一念即可让我灰飞烟灭,何来此等妄言?但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此言一出,周围立刻沸腾起来,不乏夹杂着赞许之声。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而今天镜湖下一诉衷肠,寥寥数句之间,已为过往,瞬息即逝。莫鸢言尽于此,简而言之——” “这件事你们争出输赢也不算,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选择” “我莫鸢——谁!都!不!嫁!” 第三件令六界沸腾的八卦轶事出现了,比起前两件更让人震惊不已。 先是新一代狐族妖女现身天镜湖,谁料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而后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却是语出惊人,字句铿锵,不卑不亢洋洋洒洒一篇《江山美人论》艳惊四座。 如今这篇文章已在六界传阅无数,不少文人墨客都不吝赞许。 实在是这样一个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的小妖让人没想到有如此见识和气度,纵然文章不长,也并非什么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之惊世佳作,但其中所含深意与作者本人的反差给人以意外之喜,遂受众人赞扬。 见周围突然现身了不少围观群众,莫鸢一下有点懵,环视一周又突然觉得正是个昭告天下的好机会,她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那些个看过的话本子和嗑着瓜子听过的书可不是白看白听的。 莫鸢端起了说书先生的架势,开始了长篇大论般的演讲,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 “自古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为美色相争古来有之,但今天在我这儿不行,我莫鸢一介小妖,无才无貌不敢高攀了两位少年英才,实在让各位见笑。” 众人唏嘘,又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只听莫鸢又道:“今天不说我莫鸢,就说说这些个祸水美人,美人一词常与江山共提及,江山美人成了历代英雄豪杰所追逐的对象,然江山无情美人有意,向来相争成王败寇,美人有喜有恶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也成了一件附庸,胜者得之?” 祁堇衾轻挑眉,带着不明所以的神色饶有趣味的看着莫鸢。荀秣更是神色微怔,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傻狐狸莫鸢。 围观群众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这一问倒也引人思考起来。 “可有人问过那些美人,那些女子,他们心中可愿?更有甚者,江山易改帝王昏庸,悉数将罪名加在一名女子身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都不过是懦夫的借口,若这些祸水有这等灭国覆朝的能力,何被尔等操控?” “或是身不由己或是人微言轻,或是没有这个开口和选择的机会但我莫鸢,生如蜉蝣于天地,飘如乱絮于世间,一介小妖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此生惟愿活得自在,吾愿为之便是天地不可拦,吾不愿为之便是神魔难相逼!” 众人哗然,莫鸢环视一周,虽身着破布烂衫,但仍精神奕奕,气势恢宏。 “或许尔等有疑,即是小妖一只,天地一覆神魔一念即可让我灰飞烟灭,何来此等妄言?但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此言一出,周围立刻沸腾起来,不乏夹杂着赞许之声。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而今天镜湖下一诉衷肠,寥寥数句之间,已为过往,瞬息即逝。莫鸢言尽于此,简而言之——” “这件事你们争出输赢也不算,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选择” “我莫鸢——谁!都!不!嫁!” 第三件令六界沸腾的八卦轶事出现了,比起前两件更让人震惊不已。 先是新一代狐族妖女现身天镜湖,谁料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而后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却是语出惊人,字句铿锵,不卑不亢洋洋洒洒一篇《江山美人论》艳惊四座。 如今这篇文章已在六界传阅无数,不少文人墨客都不吝赞许。 实在是这样一个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的小妖让人没想到有如此见识和气度,纵然文章不长,也并非什么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之惊世佳作,但其中所含深意与作者本人的反差给人以意外之喜,遂受众人赞扬。 见周围突然现身了不少围观群众,莫鸢一下有点懵,环视一周又突然觉得正是个昭告天下的好机会,她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那些个看过的话本子和嗑着瓜子听过的书可不是白看白听的。 莫鸢端起了说书先生的架势,开始了长篇大论般的演讲,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 “自古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为美色相争古来有之,但今天在我这儿不行,我莫鸢一介小妖,无才无貌不敢高攀了两位少年英才,实在让各位见笑。” 众人唏嘘,又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只听莫鸢又道:“今天不说我莫鸢,就说说这些个祸水美人,美人一词常与江山共提及,江山美人成了历代英雄豪杰所追逐的对象,然江山无情美人有意,向来相争成王败寇,美人有喜有恶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也成了一件附庸,胜者得之?” 祁堇衾轻挑眉,带着不明所以的神色饶有趣味的看着莫鸢。荀秣更是神色微怔,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傻狐狸莫鸢。 围观群众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这一问倒也引人思考起来。 “可有人问过那些美人,那些女子,他们心中可愿?更有甚者,江山易改帝王昏庸,悉数将罪名加在一名女子身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都不过是懦夫的借口,若这些祸水有这等灭国覆朝的能力,何被尔等操控?” “或是身不由己或是人微言轻,或是没有这个开口和选择的机会但我莫鸢,生如蜉蝣于天地,飘如乱絮于世间,一介小妖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此生惟愿活得自在,吾愿为之便是天地不可拦,吾不愿为之便是神魔难相逼!” 众人哗然,莫鸢环视一周,虽身着破布烂衫,但仍精神奕奕,气势恢宏。 “或许尔等有疑,即是小妖一只,天地一覆神魔一念即可让我灰飞烟灭,何来此等妄言?但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此言一出,周围立刻沸腾起来,不乏夹杂着赞许之声。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而今天镜湖下一诉衷肠,寥寥数句之间,已为过往,瞬息即逝。莫鸢言尽于此,简而言之——” “这件事你们争出输赢也不算,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选择” “我莫鸢——谁!都!不!嫁!” 第三件令六界沸腾的八卦轶事出现了,比起前两件更让人震惊不已。 先是新一代狐族妖女现身天镜湖,谁料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而后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却是语出惊人,字句铿锵,不卑不亢洋洋洒洒一篇《江山美人论》艳惊四座。 如今这篇文章已在六界传阅无数,不少文人墨客都不吝赞许。 实在是这样一个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的小妖让人没想到有如此见识和气度,纵然文章不长,也并非什么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之惊世佳作,但其中所含深意与作者本人的反差给人以意外之喜,遂受众人赞扬。 见周围突然现身了不少围观群众,莫鸢一下有点懵,环视一周又突然觉得正是个昭告天下的好机会,她理了理思绪清了清嗓子,那些个看过的话本子和嗑着瓜子听过的书可不是白看白听的。 莫鸢端起了说书先生的架势,开始了长篇大论般的演讲,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 “自古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为美色相争古来有之,但今天在我这儿不行,我莫鸢一介小妖,无才无貌不敢高攀了两位少年英才,实在让各位见笑。” 众人唏嘘,又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只听莫鸢又道:“今天不说我莫鸢,就说说这些个祸水美人,美人一词常与江山共提及,江山美人成了历代英雄豪杰所追逐的对象,然江山无情美人有意,向来相争成王败寇,美人有喜有恶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也成了一件附庸,胜者得之?” 祁堇衾轻挑眉,带着不明所以的神色饶有趣味的看着莫鸢。荀秣更是神色微怔,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傻狐狸莫鸢。 围观群众本来只是看个热闹,这一问倒也引人思考起来。 “可有人问过那些美人,那些女子,他们心中可愿?更有甚者,江山易改帝王昏庸,悉数将罪名加在一名女子身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都不过是懦夫的借口,若这些祸水有这等灭国覆朝的能力,何被尔等操控?” “或是身不由己或是人微言轻,或是没有这个开口和选择的机会但我莫鸢,生如蜉蝣于天地,飘如乱絮于世间,一介小妖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此生惟愿活得自在,吾愿为之便是天地不可拦,吾不愿为之便是神魔难相逼!” 众人哗然,莫鸢环视一周,虽身着破布烂衫,但仍精神奕奕,气势恢宏。 “或许尔等有疑,即是小妖一只,天地一覆神魔一念即可让我灰飞烟灭,何来此等妄言?但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此言一出,周围立刻沸腾起来,不乏夹杂着赞许之声。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而今天镜湖下一诉衷肠,寥寥数句之间,已为过往,瞬息即逝。莫鸢言尽于此,简而言之——” “这件事你们争出输赢也不算,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选择” “我莫鸢——谁!都!不!嫁!” 第三件令六界沸腾的八卦轶事出现了,比起前两件更让人震惊不已。 先是新一代狐族妖女现身天镜湖,谁料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而后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却是语出惊人,字句铿锵,不卑不亢洋洋洒洒一篇《江山美人论》艳惊四座。 如今这篇文章已在六界传阅无数,不少文人墨客都不吝赞许。 实在是这样一个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的小妖让人没想到有如此见识和气度,纵然文章不长,也并非什么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之惊世佳作,但其中所含深意与作者本人的反差给人以意外之喜,遂受众人赞扬。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鸣惊人(2) 此事之后六界众人纷纷对祁堇衾和荀秣二位少年英才为才女一战表示理解,都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容颜易老唯有丰富内涵才是长存之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明潭元袁和方曈儿听闻此事,元袁先是大笑几声又道:“往日不见莫鸢姑娘竟有如此心境,实在是小看她了。”方曈儿轻笑:“此乃大智若愚,她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 而莫彦在青丘拿着那份抄撰的《江山美人论》不可置信,抬眼问莫淮:“师父,这当真能是出自小鸢?” 莫淮倒是泰然:“这些时日她也不是虚度的。” “我要去找她问问。”莫彦收起纸卷要走。 莫淮道:“不必,我看此事她处理的不错,想必她自有主张。” “师父,当真不管了?”莫彦有些担忧。 莫淮神色自如:“她没你想的那么无知。” 而莫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回了千隐山。双瑟调侃她:“这一番出山没白跑,倒是颇有所得。”莫鸢不过是有感而发,从前在山中受双瑟影响,那些奇闻异事的话本子阅览无数,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提笔。 自出山以来也算看了不少他人的悲欢离合,于世事确实有些感悟,而这一股子的倔劲和胆量,十分有五分也是受了双瑟的影响。 “哪有什么所得,胡说一气罢了,谁让他们乱给我扣帽子。”莫鸢就是想解释这事,自己可不是红颜美人,也绝不背这个锅。 双瑟欣慰:“你行走世间能看的通透,莫委屈了自己,我也放心些。” 莫鸢眨眨眼笑道:“放心吧,只有我坑别人的份儿。” 荀秣在一旁默然,那事过后他也跟着跑来了千隐山,他以为莫鸢真生了气所以不敢妄言。“祁堇衾跟你说什么了?”荀秣本在找机会想着怎么告诉莫鸢才不伤她,谁料莫鸢先问起来了。 荀秣挎着一张脸沉声道:“祁堇衾实非良人。” 莫鸢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着:“外人或许不清楚,你我肯定心知肚明。”端起酒杯莫鸢又道:“说罢,他要什么?质鳞还是瑬盏?” “他要问柳。” “噗——”莫鸢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直呛得她半天没顺过气来。 莫鸢心里直接夙湮兮附体,他奶奶的,这个祁堇衾没想到好这口!想起问柳那烈焰红唇,傲人的身材,细腰长腿风情万种,莫鸢抬头望天欲哭无泪,心叹道:终究是错付了 想着莫鸢又多灌了两口酒,拿起空酒壶晃了晃瘪着嘴对双瑟道:“还有吗?”双瑟摇了摇头起身去拿酒。 荀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小鸢,你我皆知祁堇衾是个伪君子,你拒绝他理所应当,可是,我可有做错什么吗?” 莫鸢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现在太早了,我没想过嫁娶之事。” 荀秣这才愁云尽扫,笑起来:“你早说,我愿意等你。” 莫鸢看着他,不自然的移开眼垂下头。 此事之后六界众人纷纷对祁堇衾和荀秣二位少年英才为才女一战表示理解,都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容颜易老唯有丰富内涵才是长存之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明潭元袁和方曈儿听闻此事,元袁先是大笑几声又道:“往日不见莫鸢姑娘竟有如此心境,实在是小看她了。”方曈儿轻笑:“此乃大智若愚,她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 而莫彦在青丘拿着那份抄撰的《江山美人论》不可置信,抬眼问莫淮:“师父,这当真能是出自小鸢?” 莫淮倒是泰然:“这些时日她也不是虚度的。” “我要去找她问问。”莫彦收起纸卷要走。 莫淮道:“不必,我看此事她处理的不错,想必她自有主张。” “师父,当真不管了?”莫彦有些担忧。 莫淮神色自如:“她没你想的那么无知。” 而莫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回了千隐山。双瑟调侃她:“这一番出山没白跑,倒是颇有所得。”莫鸢不过是有感而发,从前在山中受双瑟影响,那些奇闻异事的话本子阅览无数,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提笔。 自出山以来也算看了不少他人的悲欢离合,于世事确实有些感悟,而这一股子的倔劲和胆量,十分有五分也是受了双瑟的影响。 “哪有什么所得,胡说一气罢了,谁让他们乱给我扣帽子。”莫鸢就是想解释这事,自己可不是红颜美人,也绝不背这个锅。 双瑟欣慰:“你行走世间能看的通透,莫委屈了自己,我也放心些。” 莫鸢眨眨眼笑道:“放心吧,只有我坑别人的份儿。” 荀秣在一旁默然,那事过后他也跟着跑来了千隐山,他以为莫鸢真生了气所以不敢妄言。“祁堇衾跟你说什么了?”荀秣本在找机会想着怎么告诉莫鸢才不伤她,谁料莫鸢先问起来了。 荀秣挎着一张脸沉声道:“祁堇衾实非良人。” 莫鸢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着:“外人或许不清楚,你我肯定心知肚明。”端起酒杯莫鸢又道:“说罢,他要什么?质鳞还是瑬盏?” “他要问柳。” “噗——”莫鸢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直呛得她半天没顺过气来。 莫鸢心里直接夙湮兮附体,他奶奶的,这个祁堇衾没想到好这口!想起问柳那烈焰红唇,傲人的身材,细腰长腿风情万种,莫鸢抬头望天欲哭无泪,心叹道:终究是错付了 想着莫鸢又多灌了两口酒,拿起空酒壶晃了晃瘪着嘴对双瑟道:“还有吗?”双瑟摇了摇头起身去拿酒。 荀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小鸢,你我皆知祁堇衾是个伪君子,你拒绝他理所应当,可是,我可有做错什么吗?” 莫鸢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现在太早了,我没想过嫁娶之事。” 荀秣这才愁云尽扫,笑起来:“你早说,我愿意等你。” 莫鸢看着他,不自然的移开眼垂下头。 此事之后六界众人纷纷对祁堇衾和荀秣二位少年英才为才女一战表示理解,都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容颜易老唯有丰富内涵才是长存之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明潭元袁和方曈儿听闻此事,元袁先是大笑几声又道:“往日不见莫鸢姑娘竟有如此心境,实在是小看她了。”方曈儿轻笑:“此乃大智若愚,她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 而莫彦在青丘拿着那份抄撰的《江山美人论》不可置信,抬眼问莫淮:“师父,这当真能是出自小鸢?” 莫淮倒是泰然:“这些时日她也不是虚度的。” “我要去找她问问。”莫彦收起纸卷要走。 莫淮道:“不必,我看此事她处理的不错,想必她自有主张。” “师父,当真不管了?”莫彦有些担忧。 莫淮神色自如:“她没你想的那么无知。” 而莫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回了千隐山。双瑟调侃她:“这一番出山没白跑,倒是颇有所得。”莫鸢不过是有感而发,从前在山中受双瑟影响,那些奇闻异事的话本子阅览无数,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提笔。 自出山以来也算看了不少他人的悲欢离合,于世事确实有些感悟,而这一股子的倔劲和胆量,十分有五分也是受了双瑟的影响。 “哪有什么所得,胡说一气罢了,谁让他们乱给我扣帽子。”莫鸢就是想解释这事,自己可不是红颜美人,也绝不背这个锅。 双瑟欣慰:“你行走世间能看的通透,莫委屈了自己,我也放心些。” 莫鸢眨眨眼笑道:“放心吧,只有我坑别人的份儿。” 荀秣在一旁默然,那事过后他也跟着跑来了千隐山,他以为莫鸢真生了气所以不敢妄言。“祁堇衾跟你说什么了?”荀秣本在找机会想着怎么告诉莫鸢才不伤她,谁料莫鸢先问起来了。 荀秣挎着一张脸沉声道:“祁堇衾实非良人。” 莫鸢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着:“外人或许不清楚,你我肯定心知肚明。”端起酒杯莫鸢又道:“说罢,他要什么?质鳞还是瑬盏?” “他要问柳。” “噗——”莫鸢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直呛得她半天没顺过气来。 莫鸢心里直接夙湮兮附体,他奶奶的,这个祁堇衾没想到好这口!想起问柳那烈焰红唇,傲人的身材,细腰长腿风情万种,莫鸢抬头望天欲哭无泪,心叹道:终究是错付了 想着莫鸢又多灌了两口酒,拿起空酒壶晃了晃瘪着嘴对双瑟道:“还有吗?”双瑟摇了摇头起身去拿酒。 荀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小鸢,你我皆知祁堇衾是个伪君子,你拒绝他理所应当,可是,我可有做错什么吗?” 莫鸢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现在太早了,我没想过嫁娶之事。” 荀秣这才愁云尽扫,笑起来:“你早说,我愿意等你。” 莫鸢看着他,不自然的移开眼垂下头。 此事之后六界众人纷纷对祁堇衾和荀秣二位少年英才为才女一战表示理解,都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容颜易老唯有丰富内涵才是长存之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明潭元袁和方曈儿听闻此事,元袁先是大笑几声又道:“往日不见莫鸢姑娘竟有如此心境,实在是小看她了。”方曈儿轻笑:“此乃大智若愚,她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 而莫彦在青丘拿着那份抄撰的《江山美人论》不可置信,抬眼问莫淮:“师父,这当真能是出自小鸢?” 莫淮倒是泰然:“这些时日她也不是虚度的。” “我要去找她问问。”莫彦收起纸卷要走。 莫淮道:“不必,我看此事她处理的不错,想必她自有主张。” “师父,当真不管了?”莫彦有些担忧。 莫淮神色自如:“她没你想的那么无知。” 而莫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回了千隐山。双瑟调侃她:“这一番出山没白跑,倒是颇有所得。”莫鸢不过是有感而发,从前在山中受双瑟影响,那些奇闻异事的话本子阅览无数,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提笔。 自出山以来也算看了不少他人的悲欢离合,于世事确实有些感悟,而这一股子的倔劲和胆量,十分有五分也是受了双瑟的影响。 “哪有什么所得,胡说一气罢了,谁让他们乱给我扣帽子。”莫鸢就是想解释这事,自己可不是红颜美人,也绝不背这个锅。 双瑟欣慰:“你行走世间能看的通透,莫委屈了自己,我也放心些。” 莫鸢眨眨眼笑道:“放心吧,只有我坑别人的份儿。” 荀秣在一旁默然,那事过后他也跟着跑来了千隐山,他以为莫鸢真生了气所以不敢妄言。“祁堇衾跟你说什么了?”荀秣本在找机会想着怎么告诉莫鸢才不伤她,谁料莫鸢先问起来了。 荀秣挎着一张脸沉声道:“祁堇衾实非良人。” 莫鸢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着:“外人或许不清楚,你我肯定心知肚明。”端起酒杯莫鸢又道:“说罢,他要什么?质鳞还是瑬盏?” “他要问柳。” “噗——”莫鸢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直呛得她半天没顺过气来。 莫鸢心里直接夙湮兮附体,他奶奶的,这个祁堇衾没想到好这口!想起问柳那烈焰红唇,傲人的身材,细腰长腿风情万种,莫鸢抬头望天欲哭无泪,心叹道:终究是错付了 想着莫鸢又多灌了两口酒,拿起空酒壶晃了晃瘪着嘴对双瑟道:“还有吗?”双瑟摇了摇头起身去拿酒。 荀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小鸢,你我皆知祁堇衾是个伪君子,你拒绝他理所应当,可是,我可有做错什么吗?” 莫鸢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现在太早了,我没想过嫁娶之事。” 荀秣这才愁云尽扫,笑起来:“你早说,我愿意等你。” 莫鸢看着他,不自然的移开眼垂下头。 此事之后六界众人纷纷对祁堇衾和荀秣二位少年英才为才女一战表示理解,都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容颜易老唯有丰富内涵才是长存之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明潭元袁和方曈儿听闻此事,元袁先是大笑几声又道:“往日不见莫鸢姑娘竟有如此心境,实在是小看她了。”方曈儿轻笑:“此乃大智若愚,她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 而莫彦在青丘拿着那份抄撰的《江山美人论》不可置信,抬眼问莫淮:“师父,这当真能是出自小鸢?” 莫淮倒是泰然:“这些时日她也不是虚度的。” “我要去找她问问。”莫彦收起纸卷要走。 莫淮道:“不必,我看此事她处理的不错,想必她自有主张。” “师父,当真不管了?”莫彦有些担忧。 莫淮神色自如:“她没你想的那么无知。” 而莫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回了千隐山。双瑟调侃她:“这一番出山没白跑,倒是颇有所得。”莫鸢不过是有感而发,从前在山中受双瑟影响,那些奇闻异事的话本子阅览无数,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提笔。 自出山以来也算看了不少他人的悲欢离合,于世事确实有些感悟,而这一股子的倔劲和胆量,十分有五分也是受了双瑟的影响。 “哪有什么所得,胡说一气罢了,谁让他们乱给我扣帽子。”莫鸢就是想解释这事,自己可不是红颜美人,也绝不背这个锅。 双瑟欣慰:“你行走世间能看的通透,莫委屈了自己,我也放心些。” 莫鸢眨眨眼笑道:“放心吧,只有我坑别人的份儿。” 荀秣在一旁默然,那事过后他也跟着跑来了千隐山,他以为莫鸢真生了气所以不敢妄言。“祁堇衾跟你说什么了?”荀秣本在找机会想着怎么告诉莫鸢才不伤她,谁料莫鸢先问起来了。 荀秣挎着一张脸沉声道:“祁堇衾实非良人。” 莫鸢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着:“外人或许不清楚,你我肯定心知肚明。”端起酒杯莫鸢又道:“说罢,他要什么?质鳞还是瑬盏?” “他要问柳。” “噗——”莫鸢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直呛得她半天没顺过气来。 莫鸢心里直接夙湮兮附体,他奶奶的,这个祁堇衾没想到好这口!想起问柳那烈焰红唇,傲人的身材,细腰长腿风情万种,莫鸢抬头望天欲哭无泪,心叹道:终究是错付了 想着莫鸢又多灌了两口酒,拿起空酒壶晃了晃瘪着嘴对双瑟道:“还有吗?”双瑟摇了摇头起身去拿酒。 荀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小鸢,你我皆知祁堇衾是个伪君子,你拒绝他理所应当,可是,我可有做错什么吗?” 莫鸢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现在太早了,我没想过嫁娶之事。” 荀秣这才愁云尽扫,笑起来:“你早说,我愿意等你。” 莫鸢看着他,不自然的移开眼垂下头。 此事之后六界众人纷纷对祁堇衾和荀秣二位少年英才为才女一战表示理解,都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容颜易老唯有丰富内涵才是长存之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明潭元袁和方曈儿听闻此事,元袁先是大笑几声又道:“往日不见莫鸢姑娘竟有如此心境,实在是小看她了。”方曈儿轻笑:“此乃大智若愚,她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 而莫彦在青丘拿着那份抄撰的《江山美人论》不可置信,抬眼问莫淮:“师父,这当真能是出自小鸢?” 莫淮倒是泰然:“这些时日她也不是虚度的。” “我要去找她问问。”莫彦收起纸卷要走。 莫淮道:“不必,我看此事她处理的不错,想必她自有主张。” “师父,当真不管了?”莫彦有些担忧。 莫淮神色自如:“她没你想的那么无知。” 而莫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回了千隐山。双瑟调侃她:“这一番出山没白跑,倒是颇有所得。”莫鸢不过是有感而发,从前在山中受双瑟影响,那些奇闻异事的话本子阅览无数,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提笔。 自出山以来也算看了不少他人的悲欢离合,于世事确实有些感悟,而这一股子的倔劲和胆量,十分有五分也是受了双瑟的影响。 “哪有什么所得,胡说一气罢了,谁让他们乱给我扣帽子。”莫鸢就是想解释这事,自己可不是红颜美人,也绝不背这个锅。 双瑟欣慰:“你行走世间能看的通透,莫委屈了自己,我也放心些。” 莫鸢眨眨眼笑道:“放心吧,只有我坑别人的份儿。” 荀秣在一旁默然,那事过后他也跟着跑来了千隐山,他以为莫鸢真生了气所以不敢妄言。“祁堇衾跟你说什么了?”荀秣本在找机会想着怎么告诉莫鸢才不伤她,谁料莫鸢先问起来了。 荀秣挎着一张脸沉声道:“祁堇衾实非良人。” 莫鸢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着:“外人或许不清楚,你我肯定心知肚明。”端起酒杯莫鸢又道:“说罢,他要什么?质鳞还是瑬盏?” “他要问柳。” “噗——”莫鸢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直呛得她半天没顺过气来。 莫鸢心里直接夙湮兮附体,他奶奶的,这个祁堇衾没想到好这口!想起问柳那烈焰红唇,傲人的身材,细腰长腿风情万种,莫鸢抬头望天欲哭无泪,心叹道:终究是错付了 想着莫鸢又多灌了两口酒,拿起空酒壶晃了晃瘪着嘴对双瑟道:“还有吗?”双瑟摇了摇头起身去拿酒。 荀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小鸢,你我皆知祁堇衾是个伪君子,你拒绝他理所应当,可是,我可有做错什么吗?” 莫鸢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现在太早了,我没想过嫁娶之事。” 荀秣这才愁云尽扫,笑起来:“你早说,我愿意等你。” 莫鸢看着他,不自然的移开眼垂下头。 此事之后六界众人纷纷对祁堇衾和荀秣二位少年英才为才女一战表示理解,都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容颜易老唯有丰富内涵才是长存之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明潭元袁和方曈儿听闻此事,元袁先是大笑几声又道:“往日不见莫鸢姑娘竟有如此心境,实在是小看她了。”方曈儿轻笑:“此乃大智若愚,她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 而莫彦在青丘拿着那份抄撰的《江山美人论》不可置信,抬眼问莫淮:“师父,这当真能是出自小鸢?” 莫淮倒是泰然:“这些时日她也不是虚度的。” “我要去找她问问。”莫彦收起纸卷要走。 莫淮道:“不必,我看此事她处理的不错,想必她自有主张。” “师父,当真不管了?”莫彦有些担忧。 莫淮神色自如:“她没你想的那么无知。” 而莫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回了千隐山。双瑟调侃她:“这一番出山没白跑,倒是颇有所得。”莫鸢不过是有感而发,从前在山中受双瑟影响,那些奇闻异事的话本子阅览无数,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提笔。 自出山以来也算看了不少他人的悲欢离合,于世事确实有些感悟,而这一股子的倔劲和胆量,十分有五分也是受了双瑟的影响。 “哪有什么所得,胡说一气罢了,谁让他们乱给我扣帽子。”莫鸢就是想解释这事,自己可不是红颜美人,也绝不背这个锅。 双瑟欣慰:“你行走世间能看的通透,莫委屈了自己,我也放心些。” 莫鸢眨眨眼笑道:“放心吧,只有我坑别人的份儿。” 荀秣在一旁默然,那事过后他也跟着跑来了千隐山,他以为莫鸢真生了气所以不敢妄言。“祁堇衾跟你说什么了?”荀秣本在找机会想着怎么告诉莫鸢才不伤她,谁料莫鸢先问起来了。 荀秣挎着一张脸沉声道:“祁堇衾实非良人。” 莫鸢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着:“外人或许不清楚,你我肯定心知肚明。”端起酒杯莫鸢又道:“说罢,他要什么?质鳞还是瑬盏?” “他要问柳。” “噗——”莫鸢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直呛得她半天没顺过气来。 莫鸢心里直接夙湮兮附体,他奶奶的,这个祁堇衾没想到好这口!想起问柳那烈焰红唇,傲人的身材,细腰长腿风情万种,莫鸢抬头望天欲哭无泪,心叹道:终究是错付了 想着莫鸢又多灌了两口酒,拿起空酒壶晃了晃瘪着嘴对双瑟道:“还有吗?”双瑟摇了摇头起身去拿酒。 荀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小鸢,你我皆知祁堇衾是个伪君子,你拒绝他理所应当,可是,我可有做错什么吗?” 莫鸢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现在太早了,我没想过嫁娶之事。” 荀秣这才愁云尽扫,笑起来:“你早说,我愿意等你。” 莫鸢看着他,不自然的移开眼垂下头。 此事之后六界众人纷纷对祁堇衾和荀秣二位少年英才为才女一战表示理解,都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容颜易老唯有丰富内涵才是长存之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明潭元袁和方曈儿听闻此事,元袁先是大笑几声又道:“往日不见莫鸢姑娘竟有如此心境,实在是小看她了。”方曈儿轻笑:“此乃大智若愚,她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 而莫彦在青丘拿着那份抄撰的《江山美人论》不可置信,抬眼问莫淮:“师父,这当真能是出自小鸢?” 莫淮倒是泰然:“这些时日她也不是虚度的。” “我要去找她问问。”莫彦收起纸卷要走。 莫淮道:“不必,我看此事她处理的不错,想必她自有主张。” “师父,当真不管了?”莫彦有些担忧。 莫淮神色自如:“她没你想的那么无知。” 而莫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回了千隐山。双瑟调侃她:“这一番出山没白跑,倒是颇有所得。”莫鸢不过是有感而发,从前在山中受双瑟影响,那些奇闻异事的话本子阅览无数,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提笔。 自出山以来也算看了不少他人的悲欢离合,于世事确实有些感悟,而这一股子的倔劲和胆量,十分有五分也是受了双瑟的影响。 “哪有什么所得,胡说一气罢了,谁让他们乱给我扣帽子。”莫鸢就是想解释这事,自己可不是红颜美人,也绝不背这个锅。 双瑟欣慰:“你行走世间能看的通透,莫委屈了自己,我也放心些。” 莫鸢眨眨眼笑道:“放心吧,只有我坑别人的份儿。” 荀秣在一旁默然,那事过后他也跟着跑来了千隐山,他以为莫鸢真生了气所以不敢妄言。“祁堇衾跟你说什么了?”荀秣本在找机会想着怎么告诉莫鸢才不伤她,谁料莫鸢先问起来了。 荀秣挎着一张脸沉声道:“祁堇衾实非良人。” 莫鸢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着:“外人或许不清楚,你我肯定心知肚明。”端起酒杯莫鸢又道:“说罢,他要什么?质鳞还是瑬盏?” “他要问柳。” “噗——”莫鸢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直呛得她半天没顺过气来。 莫鸢心里直接夙湮兮附体,他奶奶的,这个祁堇衾没想到好这口!想起问柳那烈焰红唇,傲人的身材,细腰长腿风情万种,莫鸢抬头望天欲哭无泪,心叹道:终究是错付了 想着莫鸢又多灌了两口酒,拿起空酒壶晃了晃瘪着嘴对双瑟道:“还有吗?”双瑟摇了摇头起身去拿酒。 荀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小鸢,你我皆知祁堇衾是个伪君子,你拒绝他理所应当,可是,我可有做错什么吗?” 莫鸢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现在太早了,我没想过嫁娶之事。” 荀秣这才愁云尽扫,笑起来:“你早说,我愿意等你。” 莫鸢看着他,不自然的移开眼垂下头。 此事之后六界众人纷纷对祁堇衾和荀秣二位少年英才为才女一战表示理解,都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容颜易老唯有丰富内涵才是长存之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明潭元袁和方曈儿听闻此事,元袁先是大笑几声又道:“往日不见莫鸢姑娘竟有如此心境,实在是小看她了。”方曈儿轻笑:“此乃大智若愚,她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 而莫彦在青丘拿着那份抄撰的《江山美人论》不可置信,抬眼问莫淮:“师父,这当真能是出自小鸢?” 莫淮倒是泰然:“这些时日她也不是虚度的。” “我要去找她问问。”莫彦收起纸卷要走。 莫淮道:“不必,我看此事她处理的不错,想必她自有主张。” “师父,当真不管了?”莫彦有些担忧。 莫淮神色自如:“她没你想的那么无知。” 而莫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回了千隐山。双瑟调侃她:“这一番出山没白跑,倒是颇有所得。”莫鸢不过是有感而发,从前在山中受双瑟影响,那些奇闻异事的话本子阅览无数,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提笔。 自出山以来也算看了不少他人的悲欢离合,于世事确实有些感悟,而这一股子的倔劲和胆量,十分有五分也是受了双瑟的影响。 “哪有什么所得,胡说一气罢了,谁让他们乱给我扣帽子。”莫鸢就是想解释这事,自己可不是红颜美人,也绝不背这个锅。 双瑟欣慰:“你行走世间能看的通透,莫委屈了自己,我也放心些。” 莫鸢眨眨眼笑道:“放心吧,只有我坑别人的份儿。” 荀秣在一旁默然,那事过后他也跟着跑来了千隐山,他以为莫鸢真生了气所以不敢妄言。“祁堇衾跟你说什么了?”荀秣本在找机会想着怎么告诉莫鸢才不伤她,谁料莫鸢先问起来了。 荀秣挎着一张脸沉声道:“祁堇衾实非良人。” 莫鸢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着:“外人或许不清楚,你我肯定心知肚明。”端起酒杯莫鸢又道:“说罢,他要什么?质鳞还是瑬盏?” “他要问柳。” “噗——”莫鸢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直呛得她半天没顺过气来。 莫鸢心里直接夙湮兮附体,他奶奶的,这个祁堇衾没想到好这口!想起问柳那烈焰红唇,傲人的身材,细腰长腿风情万种,莫鸢抬头望天欲哭无泪,心叹道:终究是错付了 想着莫鸢又多灌了两口酒,拿起空酒壶晃了晃瘪着嘴对双瑟道:“还有吗?”双瑟摇了摇头起身去拿酒。 荀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小鸢,你我皆知祁堇衾是个伪君子,你拒绝他理所应当,可是,我可有做错什么吗?” 莫鸢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现在太早了,我没想过嫁娶之事。” 荀秣这才愁云尽扫,笑起来:“你早说,我愿意等你。” 莫鸢看着他,不自然的移开眼垂下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鸣惊人(3) 傍晚荀秣回了苍山去,双瑟和许攸照看着岁岁,莫鸢独自一人晃下山去。茶馆里说书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鸢嗑着瓜子听得不亦乐乎。 “话说,这狐族向来以美色闻名六界,历史上出过无数狐族美人,无一不是有让天下动荡的本事。而今天要说的这位,不以美色侍人,纵然身无绫罗却有七窍玲珑心,一双铜铃目气冲斗牛,一张铜牙嘴舌灿莲花” 莫鸢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青丘少帝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苍山妖王玉质金相绝世之雄,二位少年英才战于天镜湖,直打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只为佳人一顾。” 莫鸢无语凝噎,手中的瓜子都愣在了嘴边,敢情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对牛弹琴呗,主要是这个形容词是怎么回事?他俩就霞姿月韵金质玉相,莫鸢就目如铜铃铁齿铜牙? 行吧,可能这个长相也没啥好说的,顶多灰头土脸,珠圆玉润嘛,莫鸢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故事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说书之人滔滔不绝,直接给这段三角恋来了个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生不渝的爱情背景。 写的是狐族妖女与苍山妖王自小有婚约在身,约定重振苍山再续前缘,而青丘少帝无意间被狐族妖女所救,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两人互生情愫。 又逢妖王东山再起要迎娶狐族妖女,青丘少帝得知消息不惜与青丘决裂,只为了与爱人生死相随。 茶馆众人都被这爱情故事感动,议论纷纷,莫鸢一脸无语,她还坐在这里就是想听听他会编个什么样的结局。 说书人说道激动之处,唾沫横飞:“一边是婚约在身不得不从,一边是挚爱之人难以相忘,狐女既不愿背信弃义毁约在先,又不愿辜负爱人一片深情,两难之下,一篇《江山美人论》惊骇问世!字字泣血,说尽无奈与辛酸” 身边已有感伤的夫人开始拭泪,莫鸢嘴角抽抽,心里哀嚎,拜托不要过度解读啊! “你们猜然后她做了什么?”说书人开始卖关子,周围有说跟妖王的,有说随少帝私奔的,群情激昂,各执己见。 “狐女上指青天,下对厚土,两行清泪落,情义难双全,她字字铿锵直言” 众人都屏息凝神,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喊道:“愿终生不嫁!” “噗——!”莫鸢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去,全场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莫鸢神色一变,做出凄婉哀叹之色,放下茶杯,一下一下鼓起掌来。全场跟着鼓掌,经久不绝。 “你很喜欢这个故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莫鸢一个激灵,她正在心里暗骂这些人歪曲事实,何谈喜欢这个故事。 莫鸢转过头只见狐面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鸢没好气的翻白眼又转过身去继续嗑瓜子,说道:“喜欢个大头鬼,你来得巧,我正想找你呢。” 傍晚荀秣回了苍山去,双瑟和许攸照看着岁岁,莫鸢独自一人晃下山去。茶馆里说书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鸢嗑着瓜子听得不亦乐乎。 “话说,这狐族向来以美色闻名六界,历史上出过无数狐族美人,无一不是有让天下动荡的本事。而今天要说的这位,不以美色侍人,纵然身无绫罗却有七窍玲珑心,一双铜铃目气冲斗牛,一张铜牙嘴舌灿莲花” 莫鸢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青丘少帝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苍山妖王玉质金相绝世之雄,二位少年英才战于天镜湖,直打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只为佳人一顾。” 莫鸢无语凝噎,手中的瓜子都愣在了嘴边,敢情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对牛弹琴呗,主要是这个形容词是怎么回事?他俩就霞姿月韵金质玉相,莫鸢就目如铜铃铁齿铜牙? 行吧,可能这个长相也没啥好说的,顶多灰头土脸,珠圆玉润嘛,莫鸢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故事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说书之人滔滔不绝,直接给这段三角恋来了个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生不渝的爱情背景。 写的是狐族妖女与苍山妖王自小有婚约在身,约定重振苍山再续前缘,而青丘少帝无意间被狐族妖女所救,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两人互生情愫。 又逢妖王东山再起要迎娶狐族妖女,青丘少帝得知消息不惜与青丘决裂,只为了与爱人生死相随。 茶馆众人都被这爱情故事感动,议论纷纷,莫鸢一脸无语,她还坐在这里就是想听听他会编个什么样的结局。 说书人说道激动之处,唾沫横飞:“一边是婚约在身不得不从,一边是挚爱之人难以相忘,狐女既不愿背信弃义毁约在先,又不愿辜负爱人一片深情,两难之下,一篇《江山美人论》惊骇问世!字字泣血,说尽无奈与辛酸” 身边已有感伤的夫人开始拭泪,莫鸢嘴角抽抽,心里哀嚎,拜托不要过度解读啊! “你们猜然后她做了什么?”说书人开始卖关子,周围有说跟妖王的,有说随少帝私奔的,群情激昂,各执己见。 “狐女上指青天,下对厚土,两行清泪落,情义难双全,她字字铿锵直言” 众人都屏息凝神,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喊道:“愿终生不嫁!” “噗——!”莫鸢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去,全场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莫鸢神色一变,做出凄婉哀叹之色,放下茶杯,一下一下鼓起掌来。全场跟着鼓掌,经久不绝。 “你很喜欢这个故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莫鸢一个激灵,她正在心里暗骂这些人歪曲事实,何谈喜欢这个故事。 莫鸢转过头只见狐面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鸢没好气的翻白眼又转过身去继续嗑瓜子,说道:“喜欢个大头鬼,你来得巧,我正想找你呢。” 傍晚荀秣回了苍山去,双瑟和许攸照看着岁岁,莫鸢独自一人晃下山去。茶馆里说书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鸢嗑着瓜子听得不亦乐乎。 “话说,这狐族向来以美色闻名六界,历史上出过无数狐族美人,无一不是有让天下动荡的本事。而今天要说的这位,不以美色侍人,纵然身无绫罗却有七窍玲珑心,一双铜铃目气冲斗牛,一张铜牙嘴舌灿莲花” 莫鸢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青丘少帝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苍山妖王玉质金相绝世之雄,二位少年英才战于天镜湖,直打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只为佳人一顾。” 莫鸢无语凝噎,手中的瓜子都愣在了嘴边,敢情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对牛弹琴呗,主要是这个形容词是怎么回事?他俩就霞姿月韵金质玉相,莫鸢就目如铜铃铁齿铜牙? 行吧,可能这个长相也没啥好说的,顶多灰头土脸,珠圆玉润嘛,莫鸢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故事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说书之人滔滔不绝,直接给这段三角恋来了个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生不渝的爱情背景。 写的是狐族妖女与苍山妖王自小有婚约在身,约定重振苍山再续前缘,而青丘少帝无意间被狐族妖女所救,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两人互生情愫。 又逢妖王东山再起要迎娶狐族妖女,青丘少帝得知消息不惜与青丘决裂,只为了与爱人生死相随。 茶馆众人都被这爱情故事感动,议论纷纷,莫鸢一脸无语,她还坐在这里就是想听听他会编个什么样的结局。 说书人说道激动之处,唾沫横飞:“一边是婚约在身不得不从,一边是挚爱之人难以相忘,狐女既不愿背信弃义毁约在先,又不愿辜负爱人一片深情,两难之下,一篇《江山美人论》惊骇问世!字字泣血,说尽无奈与辛酸” 身边已有感伤的夫人开始拭泪,莫鸢嘴角抽抽,心里哀嚎,拜托不要过度解读啊! “你们猜然后她做了什么?”说书人开始卖关子,周围有说跟妖王的,有说随少帝私奔的,群情激昂,各执己见。 “狐女上指青天,下对厚土,两行清泪落,情义难双全,她字字铿锵直言” 众人都屏息凝神,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喊道:“愿终生不嫁!” “噗——!”莫鸢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去,全场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莫鸢神色一变,做出凄婉哀叹之色,放下茶杯,一下一下鼓起掌来。全场跟着鼓掌,经久不绝。 “你很喜欢这个故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莫鸢一个激灵,她正在心里暗骂这些人歪曲事实,何谈喜欢这个故事。 莫鸢转过头只见狐面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鸢没好气的翻白眼又转过身去继续嗑瓜子,说道:“喜欢个大头鬼,你来得巧,我正想找你呢。” 傍晚荀秣回了苍山去,双瑟和许攸照看着岁岁,莫鸢独自一人晃下山去。茶馆里说书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鸢嗑着瓜子听得不亦乐乎。 “话说,这狐族向来以美色闻名六界,历史上出过无数狐族美人,无一不是有让天下动荡的本事。而今天要说的这位,不以美色侍人,纵然身无绫罗却有七窍玲珑心,一双铜铃目气冲斗牛,一张铜牙嘴舌灿莲花” 莫鸢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青丘少帝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苍山妖王玉质金相绝世之雄,二位少年英才战于天镜湖,直打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只为佳人一顾。” 莫鸢无语凝噎,手中的瓜子都愣在了嘴边,敢情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对牛弹琴呗,主要是这个形容词是怎么回事?他俩就霞姿月韵金质玉相,莫鸢就目如铜铃铁齿铜牙? 行吧,可能这个长相也没啥好说的,顶多灰头土脸,珠圆玉润嘛,莫鸢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故事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说书之人滔滔不绝,直接给这段三角恋来了个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生不渝的爱情背景。 写的是狐族妖女与苍山妖王自小有婚约在身,约定重振苍山再续前缘,而青丘少帝无意间被狐族妖女所救,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两人互生情愫。 又逢妖王东山再起要迎娶狐族妖女,青丘少帝得知消息不惜与青丘决裂,只为了与爱人生死相随。 茶馆众人都被这爱情故事感动,议论纷纷,莫鸢一脸无语,她还坐在这里就是想听听他会编个什么样的结局。 说书人说道激动之处,唾沫横飞:“一边是婚约在身不得不从,一边是挚爱之人难以相忘,狐女既不愿背信弃义毁约在先,又不愿辜负爱人一片深情,两难之下,一篇《江山美人论》惊骇问世!字字泣血,说尽无奈与辛酸” 身边已有感伤的夫人开始拭泪,莫鸢嘴角抽抽,心里哀嚎,拜托不要过度解读啊! “你们猜然后她做了什么?”说书人开始卖关子,周围有说跟妖王的,有说随少帝私奔的,群情激昂,各执己见。 “狐女上指青天,下对厚土,两行清泪落,情义难双全,她字字铿锵直言” 众人都屏息凝神,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喊道:“愿终生不嫁!” “噗——!”莫鸢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去,全场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莫鸢神色一变,做出凄婉哀叹之色,放下茶杯,一下一下鼓起掌来。全场跟着鼓掌,经久不绝。 “你很喜欢这个故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莫鸢一个激灵,她正在心里暗骂这些人歪曲事实,何谈喜欢这个故事。 莫鸢转过头只见狐面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鸢没好气的翻白眼又转过身去继续嗑瓜子,说道:“喜欢个大头鬼,你来得巧,我正想找你呢。” 傍晚荀秣回了苍山去,双瑟和许攸照看着岁岁,莫鸢独自一人晃下山去。茶馆里说书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鸢嗑着瓜子听得不亦乐乎。 “话说,这狐族向来以美色闻名六界,历史上出过无数狐族美人,无一不是有让天下动荡的本事。而今天要说的这位,不以美色侍人,纵然身无绫罗却有七窍玲珑心,一双铜铃目气冲斗牛,一张铜牙嘴舌灿莲花” 莫鸢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青丘少帝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苍山妖王玉质金相绝世之雄,二位少年英才战于天镜湖,直打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只为佳人一顾。” 莫鸢无语凝噎,手中的瓜子都愣在了嘴边,敢情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对牛弹琴呗,主要是这个形容词是怎么回事?他俩就霞姿月韵金质玉相,莫鸢就目如铜铃铁齿铜牙? 行吧,可能这个长相也没啥好说的,顶多灰头土脸,珠圆玉润嘛,莫鸢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故事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说书之人滔滔不绝,直接给这段三角恋来了个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生不渝的爱情背景。 写的是狐族妖女与苍山妖王自小有婚约在身,约定重振苍山再续前缘,而青丘少帝无意间被狐族妖女所救,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两人互生情愫。 又逢妖王东山再起要迎娶狐族妖女,青丘少帝得知消息不惜与青丘决裂,只为了与爱人生死相随。 茶馆众人都被这爱情故事感动,议论纷纷,莫鸢一脸无语,她还坐在这里就是想听听他会编个什么样的结局。 说书人说道激动之处,唾沫横飞:“一边是婚约在身不得不从,一边是挚爱之人难以相忘,狐女既不愿背信弃义毁约在先,又不愿辜负爱人一片深情,两难之下,一篇《江山美人论》惊骇问世!字字泣血,说尽无奈与辛酸” 身边已有感伤的夫人开始拭泪,莫鸢嘴角抽抽,心里哀嚎,拜托不要过度解读啊! “你们猜然后她做了什么?”说书人开始卖关子,周围有说跟妖王的,有说随少帝私奔的,群情激昂,各执己见。 “狐女上指青天,下对厚土,两行清泪落,情义难双全,她字字铿锵直言” 众人都屏息凝神,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喊道:“愿终生不嫁!” “噗——!”莫鸢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去,全场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莫鸢神色一变,做出凄婉哀叹之色,放下茶杯,一下一下鼓起掌来。全场跟着鼓掌,经久不绝。 “你很喜欢这个故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莫鸢一个激灵,她正在心里暗骂这些人歪曲事实,何谈喜欢这个故事。 莫鸢转过头只见狐面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鸢没好气的翻白眼又转过身去继续嗑瓜子,说道:“喜欢个大头鬼,你来得巧,我正想找你呢。” 傍晚荀秣回了苍山去,双瑟和许攸照看着岁岁,莫鸢独自一人晃下山去。茶馆里说书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鸢嗑着瓜子听得不亦乐乎。 “话说,这狐族向来以美色闻名六界,历史上出过无数狐族美人,无一不是有让天下动荡的本事。而今天要说的这位,不以美色侍人,纵然身无绫罗却有七窍玲珑心,一双铜铃目气冲斗牛,一张铜牙嘴舌灿莲花” 莫鸢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青丘少帝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苍山妖王玉质金相绝世之雄,二位少年英才战于天镜湖,直打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只为佳人一顾。” 莫鸢无语凝噎,手中的瓜子都愣在了嘴边,敢情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对牛弹琴呗,主要是这个形容词是怎么回事?他俩就霞姿月韵金质玉相,莫鸢就目如铜铃铁齿铜牙? 行吧,可能这个长相也没啥好说的,顶多灰头土脸,珠圆玉润嘛,莫鸢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故事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说书之人滔滔不绝,直接给这段三角恋来了个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生不渝的爱情背景。 写的是狐族妖女与苍山妖王自小有婚约在身,约定重振苍山再续前缘,而青丘少帝无意间被狐族妖女所救,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两人互生情愫。 又逢妖王东山再起要迎娶狐族妖女,青丘少帝得知消息不惜与青丘决裂,只为了与爱人生死相随。 茶馆众人都被这爱情故事感动,议论纷纷,莫鸢一脸无语,她还坐在这里就是想听听他会编个什么样的结局。 说书人说道激动之处,唾沫横飞:“一边是婚约在身不得不从,一边是挚爱之人难以相忘,狐女既不愿背信弃义毁约在先,又不愿辜负爱人一片深情,两难之下,一篇《江山美人论》惊骇问世!字字泣血,说尽无奈与辛酸” 身边已有感伤的夫人开始拭泪,莫鸢嘴角抽抽,心里哀嚎,拜托不要过度解读啊! “你们猜然后她做了什么?”说书人开始卖关子,周围有说跟妖王的,有说随少帝私奔的,群情激昂,各执己见。 “狐女上指青天,下对厚土,两行清泪落,情义难双全,她字字铿锵直言” 众人都屏息凝神,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喊道:“愿终生不嫁!” “噗——!”莫鸢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去,全场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莫鸢神色一变,做出凄婉哀叹之色,放下茶杯,一下一下鼓起掌来。全场跟着鼓掌,经久不绝。 “你很喜欢这个故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莫鸢一个激灵,她正在心里暗骂这些人歪曲事实,何谈喜欢这个故事。 莫鸢转过头只见狐面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鸢没好气的翻白眼又转过身去继续嗑瓜子,说道:“喜欢个大头鬼,你来得巧,我正想找你呢。” 傍晚荀秣回了苍山去,双瑟和许攸照看着岁岁,莫鸢独自一人晃下山去。茶馆里说书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鸢嗑着瓜子听得不亦乐乎。 “话说,这狐族向来以美色闻名六界,历史上出过无数狐族美人,无一不是有让天下动荡的本事。而今天要说的这位,不以美色侍人,纵然身无绫罗却有七窍玲珑心,一双铜铃目气冲斗牛,一张铜牙嘴舌灿莲花” 莫鸢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青丘少帝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苍山妖王玉质金相绝世之雄,二位少年英才战于天镜湖,直打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只为佳人一顾。” 莫鸢无语凝噎,手中的瓜子都愣在了嘴边,敢情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对牛弹琴呗,主要是这个形容词是怎么回事?他俩就霞姿月韵金质玉相,莫鸢就目如铜铃铁齿铜牙? 行吧,可能这个长相也没啥好说的,顶多灰头土脸,珠圆玉润嘛,莫鸢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故事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说书之人滔滔不绝,直接给这段三角恋来了个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生不渝的爱情背景。 写的是狐族妖女与苍山妖王自小有婚约在身,约定重振苍山再续前缘,而青丘少帝无意间被狐族妖女所救,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两人互生情愫。 又逢妖王东山再起要迎娶狐族妖女,青丘少帝得知消息不惜与青丘决裂,只为了与爱人生死相随。 茶馆众人都被这爱情故事感动,议论纷纷,莫鸢一脸无语,她还坐在这里就是想听听他会编个什么样的结局。 说书人说道激动之处,唾沫横飞:“一边是婚约在身不得不从,一边是挚爱之人难以相忘,狐女既不愿背信弃义毁约在先,又不愿辜负爱人一片深情,两难之下,一篇《江山美人论》惊骇问世!字字泣血,说尽无奈与辛酸” 身边已有感伤的夫人开始拭泪,莫鸢嘴角抽抽,心里哀嚎,拜托不要过度解读啊! “你们猜然后她做了什么?”说书人开始卖关子,周围有说跟妖王的,有说随少帝私奔的,群情激昂,各执己见。 “狐女上指青天,下对厚土,两行清泪落,情义难双全,她字字铿锵直言” 众人都屏息凝神,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喊道:“愿终生不嫁!” “噗——!”莫鸢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去,全场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莫鸢神色一变,做出凄婉哀叹之色,放下茶杯,一下一下鼓起掌来。全场跟着鼓掌,经久不绝。 “你很喜欢这个故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莫鸢一个激灵,她正在心里暗骂这些人歪曲事实,何谈喜欢这个故事。 莫鸢转过头只见狐面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鸢没好气的翻白眼又转过身去继续嗑瓜子,说道:“喜欢个大头鬼,你来得巧,我正想找你呢。” 傍晚荀秣回了苍山去,双瑟和许攸照看着岁岁,莫鸢独自一人晃下山去。茶馆里说书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鸢嗑着瓜子听得不亦乐乎。 “话说,这狐族向来以美色闻名六界,历史上出过无数狐族美人,无一不是有让天下动荡的本事。而今天要说的这位,不以美色侍人,纵然身无绫罗却有七窍玲珑心,一双铜铃目气冲斗牛,一张铜牙嘴舌灿莲花” 莫鸢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青丘少帝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苍山妖王玉质金相绝世之雄,二位少年英才战于天镜湖,直打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只为佳人一顾。” 莫鸢无语凝噎,手中的瓜子都愣在了嘴边,敢情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对牛弹琴呗,主要是这个形容词是怎么回事?他俩就霞姿月韵金质玉相,莫鸢就目如铜铃铁齿铜牙? 行吧,可能这个长相也没啥好说的,顶多灰头土脸,珠圆玉润嘛,莫鸢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故事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说书之人滔滔不绝,直接给这段三角恋来了个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生不渝的爱情背景。 写的是狐族妖女与苍山妖王自小有婚约在身,约定重振苍山再续前缘,而青丘少帝无意间被狐族妖女所救,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两人互生情愫。 又逢妖王东山再起要迎娶狐族妖女,青丘少帝得知消息不惜与青丘决裂,只为了与爱人生死相随。 茶馆众人都被这爱情故事感动,议论纷纷,莫鸢一脸无语,她还坐在这里就是想听听他会编个什么样的结局。 说书人说道激动之处,唾沫横飞:“一边是婚约在身不得不从,一边是挚爱之人难以相忘,狐女既不愿背信弃义毁约在先,又不愿辜负爱人一片深情,两难之下,一篇《江山美人论》惊骇问世!字字泣血,说尽无奈与辛酸” 身边已有感伤的夫人开始拭泪,莫鸢嘴角抽抽,心里哀嚎,拜托不要过度解读啊! “你们猜然后她做了什么?”说书人开始卖关子,周围有说跟妖王的,有说随少帝私奔的,群情激昂,各执己见。 “狐女上指青天,下对厚土,两行清泪落,情义难双全,她字字铿锵直言” 众人都屏息凝神,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喊道:“愿终生不嫁!” “噗——!”莫鸢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去,全场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莫鸢神色一变,做出凄婉哀叹之色,放下茶杯,一下一下鼓起掌来。全场跟着鼓掌,经久不绝。 “你很喜欢这个故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莫鸢一个激灵,她正在心里暗骂这些人歪曲事实,何谈喜欢这个故事。 莫鸢转过头只见狐面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鸢没好气的翻白眼又转过身去继续嗑瓜子,说道:“喜欢个大头鬼,你来得巧,我正想找你呢。” 傍晚荀秣回了苍山去,双瑟和许攸照看着岁岁,莫鸢独自一人晃下山去。茶馆里说书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鸢嗑着瓜子听得不亦乐乎。 “话说,这狐族向来以美色闻名六界,历史上出过无数狐族美人,无一不是有让天下动荡的本事。而今天要说的这位,不以美色侍人,纵然身无绫罗却有七窍玲珑心,一双铜铃目气冲斗牛,一张铜牙嘴舌灿莲花” 莫鸢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青丘少帝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苍山妖王玉质金相绝世之雄,二位少年英才战于天镜湖,直打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只为佳人一顾。” 莫鸢无语凝噎,手中的瓜子都愣在了嘴边,敢情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对牛弹琴呗,主要是这个形容词是怎么回事?他俩就霞姿月韵金质玉相,莫鸢就目如铜铃铁齿铜牙? 行吧,可能这个长相也没啥好说的,顶多灰头土脸,珠圆玉润嘛,莫鸢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故事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说书之人滔滔不绝,直接给这段三角恋来了个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生不渝的爱情背景。 写的是狐族妖女与苍山妖王自小有婚约在身,约定重振苍山再续前缘,而青丘少帝无意间被狐族妖女所救,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两人互生情愫。 又逢妖王东山再起要迎娶狐族妖女,青丘少帝得知消息不惜与青丘决裂,只为了与爱人生死相随。 茶馆众人都被这爱情故事感动,议论纷纷,莫鸢一脸无语,她还坐在这里就是想听听他会编个什么样的结局。 说书人说道激动之处,唾沫横飞:“一边是婚约在身不得不从,一边是挚爱之人难以相忘,狐女既不愿背信弃义毁约在先,又不愿辜负爱人一片深情,两难之下,一篇《江山美人论》惊骇问世!字字泣血,说尽无奈与辛酸” 身边已有感伤的夫人开始拭泪,莫鸢嘴角抽抽,心里哀嚎,拜托不要过度解读啊! “你们猜然后她做了什么?”说书人开始卖关子,周围有说跟妖王的,有说随少帝私奔的,群情激昂,各执己见。 “狐女上指青天,下对厚土,两行清泪落,情义难双全,她字字铿锵直言” 众人都屏息凝神,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喊道:“愿终生不嫁!” “噗——!”莫鸢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去,全场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莫鸢神色一变,做出凄婉哀叹之色,放下茶杯,一下一下鼓起掌来。全场跟着鼓掌,经久不绝。 “你很喜欢这个故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莫鸢一个激灵,她正在心里暗骂这些人歪曲事实,何谈喜欢这个故事。 莫鸢转过头只见狐面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鸢没好气的翻白眼又转过身去继续嗑瓜子,说道:“喜欢个大头鬼,你来得巧,我正想找你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地唯君(1) “别嗑了,跟我走。”祁堇衾拉起她就往外走,莫鸢伸手又捞了一把瓜子:“哎哎哎,你慢点,去哪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莫鸢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两人正走在上次的那个河岸边,此处四下无人,祁堇衾也卸下了面具。 莫鸢先开口道:“你怎么找到我了?别跟我说你真是来抢亲的?” “不然呢?你不信吗?” 莫鸢嗤笑出声:“说吧,要问柳打的什么主意?” “他告诉你了?”祁堇衾似乎也早猜到,语气波澜不惊,接着又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莫鸢踢着小石子的脚步一顿,抬头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嫁,你会来吗?”祁堇衾被这反问问住,沉默不语。 “行了,我莫鸢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少帝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来与妖王一战。” “我”祁堇衾欲言又止。莫鸢转过身去与他相对而立,轻叹一声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问柳那样风情万种,细腰长腿的大美人,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说罢转身欲走,这情景像极了话本子里一片痴心错付的女二号黯然离场,莫鸢都给自己脑补出了凄凉的二胡声。 祁堇衾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是,你误会了” 莫鸢保持着转身的姿势,用泫然欲泣的语调道:“假意来抢亲,害人家空欢喜一场,却是为了问柳姐姐”说罢,又往前倾了倾。 “我不是喜欢问柳。”祁堇衾往回拉了拉,莫鸢却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祁堇衾愕然了一瞬,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莫鸢,寻思着自己也没用那么大力气吧。 莫鸢抬起头,努力做出梨花带雨,人畜无害的模样的问道:“那少帝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祁堇衾一阵恶寒,后退一步口不择言道:“我不喜欢姑娘。” 莫鸢顿时神色大变,猛地弹起朝他胸口一拍:“你别说是来抢荀秣的?!” 祁堇衾抚着胸口无奈,咬牙切齿道:“莫c鸢”莫鸢笑嘻嘻的望向祁堇衾:“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祁堇衾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她手挡在嘴边凑近祁堇衾悄声问:“你是怀疑问柳有问题?”祁堇衾点点头。 两人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微风习习,面前的游船还是灯火辉煌。 “北海小仙君传信来说,质鳞出现在魔界。魔尊的解释是,自卫苏身上所得,来源于苍山。”祁堇衾将最新得到的消息悉数告与莫鸢,莫鸢点点头道:“你没问荀秣?” 祁堇衾道:“问了也是无用,以有无阁行事的做风,定然会以柳青厌和问柳的关系解释一番搪塞过去。” 莫鸢轻笑:“你倒是机灵。所以关键还是在问柳身上。” 莫鸢早猜到祁堇衾不会是什么贪慕美色之人,他的心里恐怕就只有查清有无阁真相这一件事。 “别嗑了,跟我走。”祁堇衾拉起她就往外走,莫鸢伸手又捞了一把瓜子:“哎哎哎,你慢点,去哪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莫鸢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两人正走在上次的那个河岸边,此处四下无人,祁堇衾也卸下了面具。 莫鸢先开口道:“你怎么找到我了?别跟我说你真是来抢亲的?” “不然呢?你不信吗?” 莫鸢嗤笑出声:“说吧,要问柳打的什么主意?” “他告诉你了?”祁堇衾似乎也早猜到,语气波澜不惊,接着又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莫鸢踢着小石子的脚步一顿,抬头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嫁,你会来吗?”祁堇衾被这反问问住,沉默不语。 “行了,我莫鸢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少帝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来与妖王一战。” “我”祁堇衾欲言又止。莫鸢转过身去与他相对而立,轻叹一声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问柳那样风情万种,细腰长腿的大美人,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说罢转身欲走,这情景像极了话本子里一片痴心错付的女二号黯然离场,莫鸢都给自己脑补出了凄凉的二胡声。 祁堇衾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是,你误会了” 莫鸢保持着转身的姿势,用泫然欲泣的语调道:“假意来抢亲,害人家空欢喜一场,却是为了问柳姐姐”说罢,又往前倾了倾。 “我不是喜欢问柳。”祁堇衾往回拉了拉,莫鸢却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祁堇衾愕然了一瞬,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莫鸢,寻思着自己也没用那么大力气吧。 莫鸢抬起头,努力做出梨花带雨,人畜无害的模样的问道:“那少帝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祁堇衾一阵恶寒,后退一步口不择言道:“我不喜欢姑娘。” 莫鸢顿时神色大变,猛地弹起朝他胸口一拍:“你别说是来抢荀秣的?!” 祁堇衾抚着胸口无奈,咬牙切齿道:“莫c鸢”莫鸢笑嘻嘻的望向祁堇衾:“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祁堇衾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她手挡在嘴边凑近祁堇衾悄声问:“你是怀疑问柳有问题?”祁堇衾点点头。 两人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微风习习,面前的游船还是灯火辉煌。 “北海小仙君传信来说,质鳞出现在魔界。魔尊的解释是,自卫苏身上所得,来源于苍山。”祁堇衾将最新得到的消息悉数告与莫鸢,莫鸢点点头道:“你没问荀秣?” 祁堇衾道:“问了也是无用,以有无阁行事的做风,定然会以柳青厌和问柳的关系解释一番搪塞过去。” 莫鸢轻笑:“你倒是机灵。所以关键还是在问柳身上。” 莫鸢早猜到祁堇衾不会是什么贪慕美色之人,他的心里恐怕就只有查清有无阁真相这一件事。 “别嗑了,跟我走。”祁堇衾拉起她就往外走,莫鸢伸手又捞了一把瓜子:“哎哎哎,你慢点,去哪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莫鸢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两人正走在上次的那个河岸边,此处四下无人,祁堇衾也卸下了面具。 莫鸢先开口道:“你怎么找到我了?别跟我说你真是来抢亲的?” “不然呢?你不信吗?” 莫鸢嗤笑出声:“说吧,要问柳打的什么主意?” “他告诉你了?”祁堇衾似乎也早猜到,语气波澜不惊,接着又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莫鸢踢着小石子的脚步一顿,抬头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嫁,你会来吗?”祁堇衾被这反问问住,沉默不语。 “行了,我莫鸢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少帝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来与妖王一战。” “我”祁堇衾欲言又止。莫鸢转过身去与他相对而立,轻叹一声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问柳那样风情万种,细腰长腿的大美人,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说罢转身欲走,这情景像极了话本子里一片痴心错付的女二号黯然离场,莫鸢都给自己脑补出了凄凉的二胡声。 祁堇衾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是,你误会了” 莫鸢保持着转身的姿势,用泫然欲泣的语调道:“假意来抢亲,害人家空欢喜一场,却是为了问柳姐姐”说罢,又往前倾了倾。 “我不是喜欢问柳。”祁堇衾往回拉了拉,莫鸢却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祁堇衾愕然了一瞬,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莫鸢,寻思着自己也没用那么大力气吧。 莫鸢抬起头,努力做出梨花带雨,人畜无害的模样的问道:“那少帝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祁堇衾一阵恶寒,后退一步口不择言道:“我不喜欢姑娘。” 莫鸢顿时神色大变,猛地弹起朝他胸口一拍:“你别说是来抢荀秣的?!” 祁堇衾抚着胸口无奈,咬牙切齿道:“莫c鸢”莫鸢笑嘻嘻的望向祁堇衾:“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祁堇衾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她手挡在嘴边凑近祁堇衾悄声问:“你是怀疑问柳有问题?”祁堇衾点点头。 两人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微风习习,面前的游船还是灯火辉煌。 “北海小仙君传信来说,质鳞出现在魔界。魔尊的解释是,自卫苏身上所得,来源于苍山。”祁堇衾将最新得到的消息悉数告与莫鸢,莫鸢点点头道:“你没问荀秣?” 祁堇衾道:“问了也是无用,以有无阁行事的做风,定然会以柳青厌和问柳的关系解释一番搪塞过去。” 莫鸢轻笑:“你倒是机灵。所以关键还是在问柳身上。” 莫鸢早猜到祁堇衾不会是什么贪慕美色之人,他的心里恐怕就只有查清有无阁真相这一件事。 “别嗑了,跟我走。”祁堇衾拉起她就往外走,莫鸢伸手又捞了一把瓜子:“哎哎哎,你慢点,去哪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莫鸢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两人正走在上次的那个河岸边,此处四下无人,祁堇衾也卸下了面具。 莫鸢先开口道:“你怎么找到我了?别跟我说你真是来抢亲的?” “不然呢?你不信吗?” 莫鸢嗤笑出声:“说吧,要问柳打的什么主意?” “他告诉你了?”祁堇衾似乎也早猜到,语气波澜不惊,接着又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莫鸢踢着小石子的脚步一顿,抬头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嫁,你会来吗?”祁堇衾被这反问问住,沉默不语。 “行了,我莫鸢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少帝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来与妖王一战。” “我”祁堇衾欲言又止。莫鸢转过身去与他相对而立,轻叹一声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问柳那样风情万种,细腰长腿的大美人,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说罢转身欲走,这情景像极了话本子里一片痴心错付的女二号黯然离场,莫鸢都给自己脑补出了凄凉的二胡声。 祁堇衾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是,你误会了” 莫鸢保持着转身的姿势,用泫然欲泣的语调道:“假意来抢亲,害人家空欢喜一场,却是为了问柳姐姐”说罢,又往前倾了倾。 “我不是喜欢问柳。”祁堇衾往回拉了拉,莫鸢却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祁堇衾愕然了一瞬,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莫鸢,寻思着自己也没用那么大力气吧。 莫鸢抬起头,努力做出梨花带雨,人畜无害的模样的问道:“那少帝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祁堇衾一阵恶寒,后退一步口不择言道:“我不喜欢姑娘。” 莫鸢顿时神色大变,猛地弹起朝他胸口一拍:“你别说是来抢荀秣的?!” 祁堇衾抚着胸口无奈,咬牙切齿道:“莫c鸢”莫鸢笑嘻嘻的望向祁堇衾:“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祁堇衾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她手挡在嘴边凑近祁堇衾悄声问:“你是怀疑问柳有问题?”祁堇衾点点头。 两人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微风习习,面前的游船还是灯火辉煌。 “北海小仙君传信来说,质鳞出现在魔界。魔尊的解释是,自卫苏身上所得,来源于苍山。”祁堇衾将最新得到的消息悉数告与莫鸢,莫鸢点点头道:“你没问荀秣?” 祁堇衾道:“问了也是无用,以有无阁行事的做风,定然会以柳青厌和问柳的关系解释一番搪塞过去。” 莫鸢轻笑:“你倒是机灵。所以关键还是在问柳身上。” 莫鸢早猜到祁堇衾不会是什么贪慕美色之人,他的心里恐怕就只有查清有无阁真相这一件事。 “别嗑了,跟我走。”祁堇衾拉起她就往外走,莫鸢伸手又捞了一把瓜子:“哎哎哎,你慢点,去哪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莫鸢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两人正走在上次的那个河岸边,此处四下无人,祁堇衾也卸下了面具。 莫鸢先开口道:“你怎么找到我了?别跟我说你真是来抢亲的?” “不然呢?你不信吗?” 莫鸢嗤笑出声:“说吧,要问柳打的什么主意?” “他告诉你了?”祁堇衾似乎也早猜到,语气波澜不惊,接着又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莫鸢踢着小石子的脚步一顿,抬头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嫁,你会来吗?”祁堇衾被这反问问住,沉默不语。 “行了,我莫鸢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少帝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来与妖王一战。” “我”祁堇衾欲言又止。莫鸢转过身去与他相对而立,轻叹一声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问柳那样风情万种,细腰长腿的大美人,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说罢转身欲走,这情景像极了话本子里一片痴心错付的女二号黯然离场,莫鸢都给自己脑补出了凄凉的二胡声。 祁堇衾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是,你误会了” 莫鸢保持着转身的姿势,用泫然欲泣的语调道:“假意来抢亲,害人家空欢喜一场,却是为了问柳姐姐”说罢,又往前倾了倾。 “我不是喜欢问柳。”祁堇衾往回拉了拉,莫鸢却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祁堇衾愕然了一瞬,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莫鸢,寻思着自己也没用那么大力气吧。 莫鸢抬起头,努力做出梨花带雨,人畜无害的模样的问道:“那少帝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祁堇衾一阵恶寒,后退一步口不择言道:“我不喜欢姑娘。” 莫鸢顿时神色大变,猛地弹起朝他胸口一拍:“你别说是来抢荀秣的?!” 祁堇衾抚着胸口无奈,咬牙切齿道:“莫c鸢”莫鸢笑嘻嘻的望向祁堇衾:“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祁堇衾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她手挡在嘴边凑近祁堇衾悄声问:“你是怀疑问柳有问题?”祁堇衾点点头。 两人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微风习习,面前的游船还是灯火辉煌。 “北海小仙君传信来说,质鳞出现在魔界。魔尊的解释是,自卫苏身上所得,来源于苍山。”祁堇衾将最新得到的消息悉数告与莫鸢,莫鸢点点头道:“你没问荀秣?” 祁堇衾道:“问了也是无用,以有无阁行事的做风,定然会以柳青厌和问柳的关系解释一番搪塞过去。” 莫鸢轻笑:“你倒是机灵。所以关键还是在问柳身上。” 莫鸢早猜到祁堇衾不会是什么贪慕美色之人,他的心里恐怕就只有查清有无阁真相这一件事。 “别嗑了,跟我走。”祁堇衾拉起她就往外走,莫鸢伸手又捞了一把瓜子:“哎哎哎,你慢点,去哪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莫鸢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两人正走在上次的那个河岸边,此处四下无人,祁堇衾也卸下了面具。 莫鸢先开口道:“你怎么找到我了?别跟我说你真是来抢亲的?” “不然呢?你不信吗?” 莫鸢嗤笑出声:“说吧,要问柳打的什么主意?” “他告诉你了?”祁堇衾似乎也早猜到,语气波澜不惊,接着又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莫鸢踢着小石子的脚步一顿,抬头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嫁,你会来吗?”祁堇衾被这反问问住,沉默不语。 “行了,我莫鸢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少帝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来与妖王一战。” “我”祁堇衾欲言又止。莫鸢转过身去与他相对而立,轻叹一声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问柳那样风情万种,细腰长腿的大美人,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说罢转身欲走,这情景像极了话本子里一片痴心错付的女二号黯然离场,莫鸢都给自己脑补出了凄凉的二胡声。 祁堇衾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是,你误会了” 莫鸢保持着转身的姿势,用泫然欲泣的语调道:“假意来抢亲,害人家空欢喜一场,却是为了问柳姐姐”说罢,又往前倾了倾。 “我不是喜欢问柳。”祁堇衾往回拉了拉,莫鸢却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祁堇衾愕然了一瞬,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莫鸢,寻思着自己也没用那么大力气吧。 莫鸢抬起头,努力做出梨花带雨,人畜无害的模样的问道:“那少帝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祁堇衾一阵恶寒,后退一步口不择言道:“我不喜欢姑娘。” 莫鸢顿时神色大变,猛地弹起朝他胸口一拍:“你别说是来抢荀秣的?!” 祁堇衾抚着胸口无奈,咬牙切齿道:“莫c鸢”莫鸢笑嘻嘻的望向祁堇衾:“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祁堇衾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她手挡在嘴边凑近祁堇衾悄声问:“你是怀疑问柳有问题?”祁堇衾点点头。 两人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微风习习,面前的游船还是灯火辉煌。 “北海小仙君传信来说,质鳞出现在魔界。魔尊的解释是,自卫苏身上所得,来源于苍山。”祁堇衾将最新得到的消息悉数告与莫鸢,莫鸢点点头道:“你没问荀秣?” 祁堇衾道:“问了也是无用,以有无阁行事的做风,定然会以柳青厌和问柳的关系解释一番搪塞过去。” 莫鸢轻笑:“你倒是机灵。所以关键还是在问柳身上。” 莫鸢早猜到祁堇衾不会是什么贪慕美色之人,他的心里恐怕就只有查清有无阁真相这一件事。 “别嗑了,跟我走。”祁堇衾拉起她就往外走,莫鸢伸手又捞了一把瓜子:“哎哎哎,你慢点,去哪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莫鸢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两人正走在上次的那个河岸边,此处四下无人,祁堇衾也卸下了面具。 莫鸢先开口道:“你怎么找到我了?别跟我说你真是来抢亲的?” “不然呢?你不信吗?” 莫鸢嗤笑出声:“说吧,要问柳打的什么主意?” “他告诉你了?”祁堇衾似乎也早猜到,语气波澜不惊,接着又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莫鸢踢着小石子的脚步一顿,抬头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嫁,你会来吗?”祁堇衾被这反问问住,沉默不语。 “行了,我莫鸢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少帝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来与妖王一战。” “我”祁堇衾欲言又止。莫鸢转过身去与他相对而立,轻叹一声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问柳那样风情万种,细腰长腿的大美人,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说罢转身欲走,这情景像极了话本子里一片痴心错付的女二号黯然离场,莫鸢都给自己脑补出了凄凉的二胡声。 祁堇衾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是,你误会了” 莫鸢保持着转身的姿势,用泫然欲泣的语调道:“假意来抢亲,害人家空欢喜一场,却是为了问柳姐姐”说罢,又往前倾了倾。 “我不是喜欢问柳。”祁堇衾往回拉了拉,莫鸢却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祁堇衾愕然了一瞬,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莫鸢,寻思着自己也没用那么大力气吧。 莫鸢抬起头,努力做出梨花带雨,人畜无害的模样的问道:“那少帝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祁堇衾一阵恶寒,后退一步口不择言道:“我不喜欢姑娘。” 莫鸢顿时神色大变,猛地弹起朝他胸口一拍:“你别说是来抢荀秣的?!” 祁堇衾抚着胸口无奈,咬牙切齿道:“莫c鸢”莫鸢笑嘻嘻的望向祁堇衾:“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祁堇衾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她手挡在嘴边凑近祁堇衾悄声问:“你是怀疑问柳有问题?”祁堇衾点点头。 两人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微风习习,面前的游船还是灯火辉煌。 “北海小仙君传信来说,质鳞出现在魔界。魔尊的解释是,自卫苏身上所得,来源于苍山。”祁堇衾将最新得到的消息悉数告与莫鸢,莫鸢点点头道:“你没问荀秣?” 祁堇衾道:“问了也是无用,以有无阁行事的做风,定然会以柳青厌和问柳的关系解释一番搪塞过去。” 莫鸢轻笑:“你倒是机灵。所以关键还是在问柳身上。” 莫鸢早猜到祁堇衾不会是什么贪慕美色之人,他的心里恐怕就只有查清有无阁真相这一件事。 “别嗑了,跟我走。”祁堇衾拉起她就往外走,莫鸢伸手又捞了一把瓜子:“哎哎哎,你慢点,去哪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莫鸢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两人正走在上次的那个河岸边,此处四下无人,祁堇衾也卸下了面具。 莫鸢先开口道:“你怎么找到我了?别跟我说你真是来抢亲的?” “不然呢?你不信吗?” 莫鸢嗤笑出声:“说吧,要问柳打的什么主意?” “他告诉你了?”祁堇衾似乎也早猜到,语气波澜不惊,接着又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莫鸢踢着小石子的脚步一顿,抬头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嫁,你会来吗?”祁堇衾被这反问问住,沉默不语。 “行了,我莫鸢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少帝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来与妖王一战。” “我”祁堇衾欲言又止。莫鸢转过身去与他相对而立,轻叹一声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问柳那样风情万种,细腰长腿的大美人,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说罢转身欲走,这情景像极了话本子里一片痴心错付的女二号黯然离场,莫鸢都给自己脑补出了凄凉的二胡声。 祁堇衾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是,你误会了” 莫鸢保持着转身的姿势,用泫然欲泣的语调道:“假意来抢亲,害人家空欢喜一场,却是为了问柳姐姐”说罢,又往前倾了倾。 “我不是喜欢问柳。”祁堇衾往回拉了拉,莫鸢却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祁堇衾愕然了一瞬,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莫鸢,寻思着自己也没用那么大力气吧。 莫鸢抬起头,努力做出梨花带雨,人畜无害的模样的问道:“那少帝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祁堇衾一阵恶寒,后退一步口不择言道:“我不喜欢姑娘。” 莫鸢顿时神色大变,猛地弹起朝他胸口一拍:“你别说是来抢荀秣的?!” 祁堇衾抚着胸口无奈,咬牙切齿道:“莫c鸢”莫鸢笑嘻嘻的望向祁堇衾:“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祁堇衾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她手挡在嘴边凑近祁堇衾悄声问:“你是怀疑问柳有问题?”祁堇衾点点头。 两人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微风习习,面前的游船还是灯火辉煌。 “北海小仙君传信来说,质鳞出现在魔界。魔尊的解释是,自卫苏身上所得,来源于苍山。”祁堇衾将最新得到的消息悉数告与莫鸢,莫鸢点点头道:“你没问荀秣?” 祁堇衾道:“问了也是无用,以有无阁行事的做风,定然会以柳青厌和问柳的关系解释一番搪塞过去。” 莫鸢轻笑:“你倒是机灵。所以关键还是在问柳身上。” 莫鸢早猜到祁堇衾不会是什么贪慕美色之人,他的心里恐怕就只有查清有无阁真相这一件事。 “别嗑了,跟我走。”祁堇衾拉起她就往外走,莫鸢伸手又捞了一把瓜子:“哎哎哎,你慢点,去哪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莫鸢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两人正走在上次的那个河岸边,此处四下无人,祁堇衾也卸下了面具。 莫鸢先开口道:“你怎么找到我了?别跟我说你真是来抢亲的?” “不然呢?你不信吗?” 莫鸢嗤笑出声:“说吧,要问柳打的什么主意?” “他告诉你了?”祁堇衾似乎也早猜到,语气波澜不惊,接着又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莫鸢踢着小石子的脚步一顿,抬头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嫁,你会来吗?”祁堇衾被这反问问住,沉默不语。 “行了,我莫鸢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少帝不惜与青丘断绝关系来与妖王一战。” “我”祁堇衾欲言又止。莫鸢转过身去与他相对而立,轻叹一声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问柳那样风情万种,细腰长腿的大美人,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说罢转身欲走,这情景像极了话本子里一片痴心错付的女二号黯然离场,莫鸢都给自己脑补出了凄凉的二胡声。 祁堇衾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是,你误会了” 莫鸢保持着转身的姿势,用泫然欲泣的语调道:“假意来抢亲,害人家空欢喜一场,却是为了问柳姐姐”说罢,又往前倾了倾。 “我不是喜欢问柳。”祁堇衾往回拉了拉,莫鸢却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祁堇衾愕然了一瞬,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莫鸢,寻思着自己也没用那么大力气吧。 莫鸢抬起头,努力做出梨花带雨,人畜无害的模样的问道:“那少帝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祁堇衾一阵恶寒,后退一步口不择言道:“我不喜欢姑娘。” 莫鸢顿时神色大变,猛地弹起朝他胸口一拍:“你别说是来抢荀秣的?!” 祁堇衾抚着胸口无奈,咬牙切齿道:“莫c鸢”莫鸢笑嘻嘻的望向祁堇衾:“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祁堇衾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她手挡在嘴边凑近祁堇衾悄声问:“你是怀疑问柳有问题?”祁堇衾点点头。 两人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微风习习,面前的游船还是灯火辉煌。 “北海小仙君传信来说,质鳞出现在魔界。魔尊的解释是,自卫苏身上所得,来源于苍山。”祁堇衾将最新得到的消息悉数告与莫鸢,莫鸢点点头道:“你没问荀秣?” 祁堇衾道:“问了也是无用,以有无阁行事的做风,定然会以柳青厌和问柳的关系解释一番搪塞过去。” 莫鸢轻笑:“你倒是机灵。所以关键还是在问柳身上。” 莫鸢早猜到祁堇衾不会是什么贪慕美色之人,他的心里恐怕就只有查清有无阁真相这一件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地唯君(2) 莫鸢从怀里掏出一方信纸递给祁堇衾道:“先前柳青厌一直是明潭的元里上仙在查,我问元袁要了一份柳青厌的资料。”祁堇衾讶然,她将这资料随身带着,想必早就知道自己此举是为了调查问柳的。 祁堇衾展信细看,莫鸢单手撑脸侧头看他。 夜色之中他却好像是个会发光的玉人,侧脸温润柔和,眼睫轻扫。莫鸢不禁感叹“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说的一点没错。祁堇衾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轻声道:“谢了。” “谢什么啊,你要查清有无阁真正的目的,阻止他们再胡作非为。正好我要救出小米和年糕,志同道合。” 祁堇衾问:“你不找瑬盏了?” “狗末末已经恢复了,再请他帮忙治好年糕,救出小米,我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莫鸢所记挂的无非是自己身旁的这些个亲友,之前要寻瑬盏也不过救治朋友,既无什么名利之求亦无宏图大志,但求自身快活身边人也无忧。 祁堇衾沉默,莫鸢看向他一笑:“我也没那些胸怀天下的抱负,粗人一个,乐得自在就好。” 祁堇衾看她,笑容一如既往,胸中自有丘壑却锋芒不露怡然自得,看似没心没肺却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没想到莫鸢又语出惊人,她歪着头苦思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耿耿于怀。” “什么?”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莫鸢凑近他调戏道:“求之不得兮,使我心伤,胡为不从兮,告我何妨?” 祁堇衾偏过头,神色颇不自然。她的意思是要问自己为什么拒绝她? 之前是心底尚还设防,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实在不敢轻信。而后经岳国一事,祁堇衾才感觉到她的赤子之心与众不同,而面对她的赤诚,祁堇衾的第一反应却是逃避,可能他心底知道,哪怕莫鸢是他唯一一个愿坦诚相对的人,他也不可能接受她。 只因天命既定,他实非良人 “我从前的事你都知道吧?” 莫鸢一歪头,眨巴着眼:“何出此言?”祁堇衾不语,只盯着她。莫鸢这才笑开:“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省得我解释了。此生我容不下有无阁,娘亲受之迫害乃是其一。” “哦?那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皆知青丘女帝是为情而死,莫鸢本以为有无阁背后谋划便是真相,难道还有更深的隐情? 世人以为青丘女帝为情而死便是真相,而隐情之一只有当年经历此事的人知道,隐情之二除了祁堇衾世上再无人知晓。 他在凡间游历百年,一为了寻到青丘,二为了打探清楚有无阁的背景。时至今日所做的一切只因那两句话。 “妄念危世,止祸之殇。立世为君,死生且偿。” 祁堇衾语气淡然的说出这十六个字,这是他行走世间数百年一日未敢忘却的使命。 莫鸢只觉得这十六个字对祁堇衾来说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一句一句念出来都带着神圣庄严的意味。 “这是?” 莫鸢从怀里掏出一方信纸递给祁堇衾道:“先前柳青厌一直是明潭的元里上仙在查,我问元袁要了一份柳青厌的资料。”祁堇衾讶然,她将这资料随身带着,想必早就知道自己此举是为了调查问柳的。 祁堇衾展信细看,莫鸢单手撑脸侧头看他。 夜色之中他却好像是个会发光的玉人,侧脸温润柔和,眼睫轻扫。莫鸢不禁感叹“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说的一点没错。祁堇衾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轻声道:“谢了。” “谢什么啊,你要查清有无阁真正的目的,阻止他们再胡作非为。正好我要救出小米和年糕,志同道合。” 祁堇衾问:“你不找瑬盏了?” “狗末末已经恢复了,再请他帮忙治好年糕,救出小米,我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莫鸢所记挂的无非是自己身旁的这些个亲友,之前要寻瑬盏也不过救治朋友,既无什么名利之求亦无宏图大志,但求自身快活身边人也无忧。 祁堇衾沉默,莫鸢看向他一笑:“我也没那些胸怀天下的抱负,粗人一个,乐得自在就好。” 祁堇衾看她,笑容一如既往,胸中自有丘壑却锋芒不露怡然自得,看似没心没肺却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没想到莫鸢又语出惊人,她歪着头苦思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耿耿于怀。” “什么?”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莫鸢凑近他调戏道:“求之不得兮,使我心伤,胡为不从兮,告我何妨?” 祁堇衾偏过头,神色颇不自然。她的意思是要问自己为什么拒绝她? 之前是心底尚还设防,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实在不敢轻信。而后经岳国一事,祁堇衾才感觉到她的赤子之心与众不同,而面对她的赤诚,祁堇衾的第一反应却是逃避,可能他心底知道,哪怕莫鸢是他唯一一个愿坦诚相对的人,他也不可能接受她。 只因天命既定,他实非良人 “我从前的事你都知道吧?” 莫鸢一歪头,眨巴着眼:“何出此言?”祁堇衾不语,只盯着她。莫鸢这才笑开:“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省得我解释了。此生我容不下有无阁,娘亲受之迫害乃是其一。” “哦?那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皆知青丘女帝是为情而死,莫鸢本以为有无阁背后谋划便是真相,难道还有更深的隐情? 世人以为青丘女帝为情而死便是真相,而隐情之一只有当年经历此事的人知道,隐情之二除了祁堇衾世上再无人知晓。 他在凡间游历百年,一为了寻到青丘,二为了打探清楚有无阁的背景。时至今日所做的一切只因那两句话。 “妄念危世,止祸之殇。立世为君,死生且偿。” 祁堇衾语气淡然的说出这十六个字,这是他行走世间数百年一日未敢忘却的使命。 莫鸢只觉得这十六个字对祁堇衾来说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一句一句念出来都带着神圣庄严的意味。 “这是?” 莫鸢从怀里掏出一方信纸递给祁堇衾道:“先前柳青厌一直是明潭的元里上仙在查,我问元袁要了一份柳青厌的资料。”祁堇衾讶然,她将这资料随身带着,想必早就知道自己此举是为了调查问柳的。 祁堇衾展信细看,莫鸢单手撑脸侧头看他。 夜色之中他却好像是个会发光的玉人,侧脸温润柔和,眼睫轻扫。莫鸢不禁感叹“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说的一点没错。祁堇衾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轻声道:“谢了。” “谢什么啊,你要查清有无阁真正的目的,阻止他们再胡作非为。正好我要救出小米和年糕,志同道合。” 祁堇衾问:“你不找瑬盏了?” “狗末末已经恢复了,再请他帮忙治好年糕,救出小米,我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莫鸢所记挂的无非是自己身旁的这些个亲友,之前要寻瑬盏也不过救治朋友,既无什么名利之求亦无宏图大志,但求自身快活身边人也无忧。 祁堇衾沉默,莫鸢看向他一笑:“我也没那些胸怀天下的抱负,粗人一个,乐得自在就好。” 祁堇衾看她,笑容一如既往,胸中自有丘壑却锋芒不露怡然自得,看似没心没肺却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没想到莫鸢又语出惊人,她歪着头苦思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耿耿于怀。” “什么?”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莫鸢凑近他调戏道:“求之不得兮,使我心伤,胡为不从兮,告我何妨?” 祁堇衾偏过头,神色颇不自然。她的意思是要问自己为什么拒绝她? 之前是心底尚还设防,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实在不敢轻信。而后经岳国一事,祁堇衾才感觉到她的赤子之心与众不同,而面对她的赤诚,祁堇衾的第一反应却是逃避,可能他心底知道,哪怕莫鸢是他唯一一个愿坦诚相对的人,他也不可能接受她。 只因天命既定,他实非良人 “我从前的事你都知道吧?” 莫鸢一歪头,眨巴着眼:“何出此言?”祁堇衾不语,只盯着她。莫鸢这才笑开:“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省得我解释了。此生我容不下有无阁,娘亲受之迫害乃是其一。” “哦?那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皆知青丘女帝是为情而死,莫鸢本以为有无阁背后谋划便是真相,难道还有更深的隐情? 世人以为青丘女帝为情而死便是真相,而隐情之一只有当年经历此事的人知道,隐情之二除了祁堇衾世上再无人知晓。 他在凡间游历百年,一为了寻到青丘,二为了打探清楚有无阁的背景。时至今日所做的一切只因那两句话。 “妄念危世,止祸之殇。立世为君,死生且偿。” 祁堇衾语气淡然的说出这十六个字,这是他行走世间数百年一日未敢忘却的使命。 莫鸢只觉得这十六个字对祁堇衾来说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一句一句念出来都带着神圣庄严的意味。 “这是?” 莫鸢从怀里掏出一方信纸递给祁堇衾道:“先前柳青厌一直是明潭的元里上仙在查,我问元袁要了一份柳青厌的资料。”祁堇衾讶然,她将这资料随身带着,想必早就知道自己此举是为了调查问柳的。 祁堇衾展信细看,莫鸢单手撑脸侧头看他。 夜色之中他却好像是个会发光的玉人,侧脸温润柔和,眼睫轻扫。莫鸢不禁感叹“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说的一点没错。祁堇衾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轻声道:“谢了。” “谢什么啊,你要查清有无阁真正的目的,阻止他们再胡作非为。正好我要救出小米和年糕,志同道合。” 祁堇衾问:“你不找瑬盏了?” “狗末末已经恢复了,再请他帮忙治好年糕,救出小米,我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莫鸢所记挂的无非是自己身旁的这些个亲友,之前要寻瑬盏也不过救治朋友,既无什么名利之求亦无宏图大志,但求自身快活身边人也无忧。 祁堇衾沉默,莫鸢看向他一笑:“我也没那些胸怀天下的抱负,粗人一个,乐得自在就好。” 祁堇衾看她,笑容一如既往,胸中自有丘壑却锋芒不露怡然自得,看似没心没肺却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没想到莫鸢又语出惊人,她歪着头苦思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耿耿于怀。” “什么?”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莫鸢凑近他调戏道:“求之不得兮,使我心伤,胡为不从兮,告我何妨?” 祁堇衾偏过头,神色颇不自然。她的意思是要问自己为什么拒绝她? 之前是心底尚还设防,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实在不敢轻信。而后经岳国一事,祁堇衾才感觉到她的赤子之心与众不同,而面对她的赤诚,祁堇衾的第一反应却是逃避,可能他心底知道,哪怕莫鸢是他唯一一个愿坦诚相对的人,他也不可能接受她。 只因天命既定,他实非良人 “我从前的事你都知道吧?” 莫鸢一歪头,眨巴着眼:“何出此言?”祁堇衾不语,只盯着她。莫鸢这才笑开:“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省得我解释了。此生我容不下有无阁,娘亲受之迫害乃是其一。” “哦?那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皆知青丘女帝是为情而死,莫鸢本以为有无阁背后谋划便是真相,难道还有更深的隐情? 世人以为青丘女帝为情而死便是真相,而隐情之一只有当年经历此事的人知道,隐情之二除了祁堇衾世上再无人知晓。 他在凡间游历百年,一为了寻到青丘,二为了打探清楚有无阁的背景。时至今日所做的一切只因那两句话。 “妄念危世,止祸之殇。立世为君,死生且偿。” 祁堇衾语气淡然的说出这十六个字,这是他行走世间数百年一日未敢忘却的使命。 莫鸢只觉得这十六个字对祁堇衾来说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一句一句念出来都带着神圣庄严的意味。 “这是?” 莫鸢从怀里掏出一方信纸递给祁堇衾道:“先前柳青厌一直是明潭的元里上仙在查,我问元袁要了一份柳青厌的资料。”祁堇衾讶然,她将这资料随身带着,想必早就知道自己此举是为了调查问柳的。 祁堇衾展信细看,莫鸢单手撑脸侧头看他。 夜色之中他却好像是个会发光的玉人,侧脸温润柔和,眼睫轻扫。莫鸢不禁感叹“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说的一点没错。祁堇衾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轻声道:“谢了。” “谢什么啊,你要查清有无阁真正的目的,阻止他们再胡作非为。正好我要救出小米和年糕,志同道合。” 祁堇衾问:“你不找瑬盏了?” “狗末末已经恢复了,再请他帮忙治好年糕,救出小米,我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莫鸢所记挂的无非是自己身旁的这些个亲友,之前要寻瑬盏也不过救治朋友,既无什么名利之求亦无宏图大志,但求自身快活身边人也无忧。 祁堇衾沉默,莫鸢看向他一笑:“我也没那些胸怀天下的抱负,粗人一个,乐得自在就好。” 祁堇衾看她,笑容一如既往,胸中自有丘壑却锋芒不露怡然自得,看似没心没肺却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没想到莫鸢又语出惊人,她歪着头苦思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耿耿于怀。” “什么?”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莫鸢凑近他调戏道:“求之不得兮,使我心伤,胡为不从兮,告我何妨?” 祁堇衾偏过头,神色颇不自然。她的意思是要问自己为什么拒绝她? 之前是心底尚还设防,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实在不敢轻信。而后经岳国一事,祁堇衾才感觉到她的赤子之心与众不同,而面对她的赤诚,祁堇衾的第一反应却是逃避,可能他心底知道,哪怕莫鸢是他唯一一个愿坦诚相对的人,他也不可能接受她。 只因天命既定,他实非良人 “我从前的事你都知道吧?” 莫鸢一歪头,眨巴着眼:“何出此言?”祁堇衾不语,只盯着她。莫鸢这才笑开:“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省得我解释了。此生我容不下有无阁,娘亲受之迫害乃是其一。” “哦?那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皆知青丘女帝是为情而死,莫鸢本以为有无阁背后谋划便是真相,难道还有更深的隐情? 世人以为青丘女帝为情而死便是真相,而隐情之一只有当年经历此事的人知道,隐情之二除了祁堇衾世上再无人知晓。 他在凡间游历百年,一为了寻到青丘,二为了打探清楚有无阁的背景。时至今日所做的一切只因那两句话。 “妄念危世,止祸之殇。立世为君,死生且偿。” 祁堇衾语气淡然的说出这十六个字,这是他行走世间数百年一日未敢忘却的使命。 莫鸢只觉得这十六个字对祁堇衾来说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一句一句念出来都带着神圣庄严的意味。 “这是?” 莫鸢从怀里掏出一方信纸递给祁堇衾道:“先前柳青厌一直是明潭的元里上仙在查,我问元袁要了一份柳青厌的资料。”祁堇衾讶然,她将这资料随身带着,想必早就知道自己此举是为了调查问柳的。 祁堇衾展信细看,莫鸢单手撑脸侧头看他。 夜色之中他却好像是个会发光的玉人,侧脸温润柔和,眼睫轻扫。莫鸢不禁感叹“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说的一点没错。祁堇衾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轻声道:“谢了。” “谢什么啊,你要查清有无阁真正的目的,阻止他们再胡作非为。正好我要救出小米和年糕,志同道合。” 祁堇衾问:“你不找瑬盏了?” “狗末末已经恢复了,再请他帮忙治好年糕,救出小米,我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莫鸢所记挂的无非是自己身旁的这些个亲友,之前要寻瑬盏也不过救治朋友,既无什么名利之求亦无宏图大志,但求自身快活身边人也无忧。 祁堇衾沉默,莫鸢看向他一笑:“我也没那些胸怀天下的抱负,粗人一个,乐得自在就好。” 祁堇衾看她,笑容一如既往,胸中自有丘壑却锋芒不露怡然自得,看似没心没肺却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没想到莫鸢又语出惊人,她歪着头苦思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耿耿于怀。” “什么?”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莫鸢凑近他调戏道:“求之不得兮,使我心伤,胡为不从兮,告我何妨?” 祁堇衾偏过头,神色颇不自然。她的意思是要问自己为什么拒绝她? 之前是心底尚还设防,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实在不敢轻信。而后经岳国一事,祁堇衾才感觉到她的赤子之心与众不同,而面对她的赤诚,祁堇衾的第一反应却是逃避,可能他心底知道,哪怕莫鸢是他唯一一个愿坦诚相对的人,他也不可能接受她。 只因天命既定,他实非良人 “我从前的事你都知道吧?” 莫鸢一歪头,眨巴着眼:“何出此言?”祁堇衾不语,只盯着她。莫鸢这才笑开:“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省得我解释了。此生我容不下有无阁,娘亲受之迫害乃是其一。” “哦?那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皆知青丘女帝是为情而死,莫鸢本以为有无阁背后谋划便是真相,难道还有更深的隐情? 世人以为青丘女帝为情而死便是真相,而隐情之一只有当年经历此事的人知道,隐情之二除了祁堇衾世上再无人知晓。 他在凡间游历百年,一为了寻到青丘,二为了打探清楚有无阁的背景。时至今日所做的一切只因那两句话。 “妄念危世,止祸之殇。立世为君,死生且偿。” 祁堇衾语气淡然的说出这十六个字,这是他行走世间数百年一日未敢忘却的使命。 莫鸢只觉得这十六个字对祁堇衾来说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一句一句念出来都带着神圣庄严的意味。 “这是?” 莫鸢从怀里掏出一方信纸递给祁堇衾道:“先前柳青厌一直是明潭的元里上仙在查,我问元袁要了一份柳青厌的资料。”祁堇衾讶然,她将这资料随身带着,想必早就知道自己此举是为了调查问柳的。 祁堇衾展信细看,莫鸢单手撑脸侧头看他。 夜色之中他却好像是个会发光的玉人,侧脸温润柔和,眼睫轻扫。莫鸢不禁感叹“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说的一点没错。祁堇衾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轻声道:“谢了。” “谢什么啊,你要查清有无阁真正的目的,阻止他们再胡作非为。正好我要救出小米和年糕,志同道合。” 祁堇衾问:“你不找瑬盏了?” “狗末末已经恢复了,再请他帮忙治好年糕,救出小米,我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莫鸢所记挂的无非是自己身旁的这些个亲友,之前要寻瑬盏也不过救治朋友,既无什么名利之求亦无宏图大志,但求自身快活身边人也无忧。 祁堇衾沉默,莫鸢看向他一笑:“我也没那些胸怀天下的抱负,粗人一个,乐得自在就好。” 祁堇衾看她,笑容一如既往,胸中自有丘壑却锋芒不露怡然自得,看似没心没肺却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没想到莫鸢又语出惊人,她歪着头苦思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耿耿于怀。” “什么?”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莫鸢凑近他调戏道:“求之不得兮,使我心伤,胡为不从兮,告我何妨?” 祁堇衾偏过头,神色颇不自然。她的意思是要问自己为什么拒绝她? 之前是心底尚还设防,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实在不敢轻信。而后经岳国一事,祁堇衾才感觉到她的赤子之心与众不同,而面对她的赤诚,祁堇衾的第一反应却是逃避,可能他心底知道,哪怕莫鸢是他唯一一个愿坦诚相对的人,他也不可能接受她。 只因天命既定,他实非良人 “我从前的事你都知道吧?” 莫鸢一歪头,眨巴着眼:“何出此言?”祁堇衾不语,只盯着她。莫鸢这才笑开:“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省得我解释了。此生我容不下有无阁,娘亲受之迫害乃是其一。” “哦?那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皆知青丘女帝是为情而死,莫鸢本以为有无阁背后谋划便是真相,难道还有更深的隐情? 世人以为青丘女帝为情而死便是真相,而隐情之一只有当年经历此事的人知道,隐情之二除了祁堇衾世上再无人知晓。 他在凡间游历百年,一为了寻到青丘,二为了打探清楚有无阁的背景。时至今日所做的一切只因那两句话。 “妄念危世,止祸之殇。立世为君,死生且偿。” 祁堇衾语气淡然的说出这十六个字,这是他行走世间数百年一日未敢忘却的使命。 莫鸢只觉得这十六个字对祁堇衾来说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一句一句念出来都带着神圣庄严的意味。 “这是?” 莫鸢从怀里掏出一方信纸递给祁堇衾道:“先前柳青厌一直是明潭的元里上仙在查,我问元袁要了一份柳青厌的资料。”祁堇衾讶然,她将这资料随身带着,想必早就知道自己此举是为了调查问柳的。 祁堇衾展信细看,莫鸢单手撑脸侧头看他。 夜色之中他却好像是个会发光的玉人,侧脸温润柔和,眼睫轻扫。莫鸢不禁感叹“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说的一点没错。祁堇衾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轻声道:“谢了。” “谢什么啊,你要查清有无阁真正的目的,阻止他们再胡作非为。正好我要救出小米和年糕,志同道合。” 祁堇衾问:“你不找瑬盏了?” “狗末末已经恢复了,再请他帮忙治好年糕,救出小米,我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莫鸢所记挂的无非是自己身旁的这些个亲友,之前要寻瑬盏也不过救治朋友,既无什么名利之求亦无宏图大志,但求自身快活身边人也无忧。 祁堇衾沉默,莫鸢看向他一笑:“我也没那些胸怀天下的抱负,粗人一个,乐得自在就好。” 祁堇衾看她,笑容一如既往,胸中自有丘壑却锋芒不露怡然自得,看似没心没肺却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没想到莫鸢又语出惊人,她歪着头苦思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耿耿于怀。” “什么?”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莫鸢凑近他调戏道:“求之不得兮,使我心伤,胡为不从兮,告我何妨?” 祁堇衾偏过头,神色颇不自然。她的意思是要问自己为什么拒绝她? 之前是心底尚还设防,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实在不敢轻信。而后经岳国一事,祁堇衾才感觉到她的赤子之心与众不同,而面对她的赤诚,祁堇衾的第一反应却是逃避,可能他心底知道,哪怕莫鸢是他唯一一个愿坦诚相对的人,他也不可能接受她。 只因天命既定,他实非良人 “我从前的事你都知道吧?” 莫鸢一歪头,眨巴着眼:“何出此言?”祁堇衾不语,只盯着她。莫鸢这才笑开:“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省得我解释了。此生我容不下有无阁,娘亲受之迫害乃是其一。” “哦?那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皆知青丘女帝是为情而死,莫鸢本以为有无阁背后谋划便是真相,难道还有更深的隐情? 世人以为青丘女帝为情而死便是真相,而隐情之一只有当年经历此事的人知道,隐情之二除了祁堇衾世上再无人知晓。 他在凡间游历百年,一为了寻到青丘,二为了打探清楚有无阁的背景。时至今日所做的一切只因那两句话。 “妄念危世,止祸之殇。立世为君,死生且偿。” 祁堇衾语气淡然的说出这十六个字,这是他行走世间数百年一日未敢忘却的使命。 莫鸢只觉得这十六个字对祁堇衾来说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一句一句念出来都带着神圣庄严的意味。 “这是?” 莫鸢从怀里掏出一方信纸递给祁堇衾道:“先前柳青厌一直是明潭的元里上仙在查,我问元袁要了一份柳青厌的资料。”祁堇衾讶然,她将这资料随身带着,想必早就知道自己此举是为了调查问柳的。 祁堇衾展信细看,莫鸢单手撑脸侧头看他。 夜色之中他却好像是个会发光的玉人,侧脸温润柔和,眼睫轻扫。莫鸢不禁感叹“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说的一点没错。祁堇衾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轻声道:“谢了。” “谢什么啊,你要查清有无阁真正的目的,阻止他们再胡作非为。正好我要救出小米和年糕,志同道合。” 祁堇衾问:“你不找瑬盏了?” “狗末末已经恢复了,再请他帮忙治好年糕,救出小米,我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莫鸢所记挂的无非是自己身旁的这些个亲友,之前要寻瑬盏也不过救治朋友,既无什么名利之求亦无宏图大志,但求自身快活身边人也无忧。 祁堇衾沉默,莫鸢看向他一笑:“我也没那些胸怀天下的抱负,粗人一个,乐得自在就好。” 祁堇衾看她,笑容一如既往,胸中自有丘壑却锋芒不露怡然自得,看似没心没肺却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没想到莫鸢又语出惊人,她歪着头苦思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耿耿于怀。” “什么?”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莫鸢凑近他调戏道:“求之不得兮,使我心伤,胡为不从兮,告我何妨?” 祁堇衾偏过头,神色颇不自然。她的意思是要问自己为什么拒绝她? 之前是心底尚还设防,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实在不敢轻信。而后经岳国一事,祁堇衾才感觉到她的赤子之心与众不同,而面对她的赤诚,祁堇衾的第一反应却是逃避,可能他心底知道,哪怕莫鸢是他唯一一个愿坦诚相对的人,他也不可能接受她。 只因天命既定,他实非良人 “我从前的事你都知道吧?” 莫鸢一歪头,眨巴着眼:“何出此言?”祁堇衾不语,只盯着她。莫鸢这才笑开:“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省得我解释了。此生我容不下有无阁,娘亲受之迫害乃是其一。” “哦?那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皆知青丘女帝是为情而死,莫鸢本以为有无阁背后谋划便是真相,难道还有更深的隐情? 世人以为青丘女帝为情而死便是真相,而隐情之一只有当年经历此事的人知道,隐情之二除了祁堇衾世上再无人知晓。 他在凡间游历百年,一为了寻到青丘,二为了打探清楚有无阁的背景。时至今日所做的一切只因那两句话。 “妄念危世,止祸之殇。立世为君,死生且偿。” 祁堇衾语气淡然的说出这十六个字,这是他行走世间数百年一日未敢忘却的使命。 莫鸢只觉得这十六个字对祁堇衾来说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一句一句念出来都带着神圣庄严的意味。 “这是?”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地唯君(3) “是我娘亲临死之前留给我的话,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莫鸢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不禁心中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窜入脑中。细细想来,如今这个故事里,青丘女帝为了不让聿怀上神在瑬盏与她之间难以抉择,于是选择抛下独子自杀于阁中。 自杀这个说法实在让人有点难以信服,结合这两句遗言来看,一定是她知道了有无阁背后的大阴谋才招致杀身之祸!而这个阴谋 莫鸢不敢细想,如果这场局从那么早就开始布下,那么有无阁到底要的是什么呢?她顿觉惧意横生,不寒而栗。 “有无阁所在谋划的是一个可能危害六界的阴谋,她得知此事,不愿苟同,被有无阁杀害。临死她留下一封遗嘱,表面所言无关紧要,但我研究以后,便得出这十六个字。她是让我将生死置之度外,以止战殇,此生方为立世之君子。” 莫鸢心中明了,这便是祁堇衾的寄托。为此事可以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所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也不愿与他人羁绊过多,徒生哀怨。 莫鸢搭上他的肩膀,神色一点不似往日的散漫。“你既然倾言相告,我也绝不负信任。”接着又神色一变笑道:“这等侠义天下的好事,怎能少了我莫鸢呢?” 得知有无阁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六界,又结合之前陆既明一番“有无论”之谈,可见有无阁重回净世的目标不是空谈,只是用什么方法重回净世还不得而知。 既然事关六界存亡,此乃大事。虽说莫鸢一心只为自得其乐,但惜命还是第一位,若是命悬一线何来其乐,便是不为了芸芸众生,为了自己也该博上一把。 此事牵连甚广,莫鸢也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了。 只是祁堇衾这个理由让莫鸢心里空落落的,本以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说了也就完事,这样一个不愿与外界牵扯的理由,仍让莫鸢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自知无望这一腔爱意却又不受控制,难以释怀。 莫鸢看着他不加粉饰不着华衣仍自带仙家气质,如清风霁月一般,眉宇间怀有悲天悯人之神色,生来就该是仙家名流,心怀天下。 湖面略过一只鸥鹭,一声长鸣。 莫鸢回神,才发现他眉宇间这股悲悯是对着自己。 “莫鸢,不论才貌,你别具一格自有让人折服的地方。”莫鸢愣住,此生还能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必自怨自艾,也不要再说什么死不足惜的话” 莫鸢定定看着他,这话是指那天的《江山美人论》,他原来也会这样柔和似水地说安慰人的话。 祁堇衾时常神色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然一旦软了目光,便是一池春水不及其半分柔情,那眼尾下垂又上翘的弧度简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你可比天地。” “是我娘亲临死之前留给我的话,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莫鸢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不禁心中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窜入脑中。细细想来,如今这个故事里,青丘女帝为了不让聿怀上神在瑬盏与她之间难以抉择,于是选择抛下独子自杀于阁中。 自杀这个说法实在让人有点难以信服,结合这两句遗言来看,一定是她知道了有无阁背后的大阴谋才招致杀身之祸!而这个阴谋 莫鸢不敢细想,如果这场局从那么早就开始布下,那么有无阁到底要的是什么呢?她顿觉惧意横生,不寒而栗。 “有无阁所在谋划的是一个可能危害六界的阴谋,她得知此事,不愿苟同,被有无阁杀害。临死她留下一封遗嘱,表面所言无关紧要,但我研究以后,便得出这十六个字。她是让我将生死置之度外,以止战殇,此生方为立世之君子。” 莫鸢心中明了,这便是祁堇衾的寄托。为此事可以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所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也不愿与他人羁绊过多,徒生哀怨。 莫鸢搭上他的肩膀,神色一点不似往日的散漫。“你既然倾言相告,我也绝不负信任。”接着又神色一变笑道:“这等侠义天下的好事,怎能少了我莫鸢呢?” 得知有无阁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六界,又结合之前陆既明一番“有无论”之谈,可见有无阁重回净世的目标不是空谈,只是用什么方法重回净世还不得而知。 既然事关六界存亡,此乃大事。虽说莫鸢一心只为自得其乐,但惜命还是第一位,若是命悬一线何来其乐,便是不为了芸芸众生,为了自己也该博上一把。 此事牵连甚广,莫鸢也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了。 只是祁堇衾这个理由让莫鸢心里空落落的,本以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说了也就完事,这样一个不愿与外界牵扯的理由,仍让莫鸢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自知无望这一腔爱意却又不受控制,难以释怀。 莫鸢看着他不加粉饰不着华衣仍自带仙家气质,如清风霁月一般,眉宇间怀有悲天悯人之神色,生来就该是仙家名流,心怀天下。 湖面略过一只鸥鹭,一声长鸣。 莫鸢回神,才发现他眉宇间这股悲悯是对着自己。 “莫鸢,不论才貌,你别具一格自有让人折服的地方。”莫鸢愣住,此生还能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必自怨自艾,也不要再说什么死不足惜的话” 莫鸢定定看着他,这话是指那天的《江山美人论》,他原来也会这样柔和似水地说安慰人的话。 祁堇衾时常神色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然一旦软了目光,便是一池春水不及其半分柔情,那眼尾下垂又上翘的弧度简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你可比天地。” “是我娘亲临死之前留给我的话,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莫鸢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不禁心中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窜入脑中。细细想来,如今这个故事里,青丘女帝为了不让聿怀上神在瑬盏与她之间难以抉择,于是选择抛下独子自杀于阁中。 自杀这个说法实在让人有点难以信服,结合这两句遗言来看,一定是她知道了有无阁背后的大阴谋才招致杀身之祸!而这个阴谋 莫鸢不敢细想,如果这场局从那么早就开始布下,那么有无阁到底要的是什么呢?她顿觉惧意横生,不寒而栗。 “有无阁所在谋划的是一个可能危害六界的阴谋,她得知此事,不愿苟同,被有无阁杀害。临死她留下一封遗嘱,表面所言无关紧要,但我研究以后,便得出这十六个字。她是让我将生死置之度外,以止战殇,此生方为立世之君子。” 莫鸢心中明了,这便是祁堇衾的寄托。为此事可以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所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也不愿与他人羁绊过多,徒生哀怨。 莫鸢搭上他的肩膀,神色一点不似往日的散漫。“你既然倾言相告,我也绝不负信任。”接着又神色一变笑道:“这等侠义天下的好事,怎能少了我莫鸢呢?” 得知有无阁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六界,又结合之前陆既明一番“有无论”之谈,可见有无阁重回净世的目标不是空谈,只是用什么方法重回净世还不得而知。 既然事关六界存亡,此乃大事。虽说莫鸢一心只为自得其乐,但惜命还是第一位,若是命悬一线何来其乐,便是不为了芸芸众生,为了自己也该博上一把。 此事牵连甚广,莫鸢也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了。 只是祁堇衾这个理由让莫鸢心里空落落的,本以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说了也就完事,这样一个不愿与外界牵扯的理由,仍让莫鸢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自知无望这一腔爱意却又不受控制,难以释怀。 莫鸢看着他不加粉饰不着华衣仍自带仙家气质,如清风霁月一般,眉宇间怀有悲天悯人之神色,生来就该是仙家名流,心怀天下。 湖面略过一只鸥鹭,一声长鸣。 莫鸢回神,才发现他眉宇间这股悲悯是对着自己。 “莫鸢,不论才貌,你别具一格自有让人折服的地方。”莫鸢愣住,此生还能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必自怨自艾,也不要再说什么死不足惜的话” 莫鸢定定看着他,这话是指那天的《江山美人论》,他原来也会这样柔和似水地说安慰人的话。 祁堇衾时常神色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然一旦软了目光,便是一池春水不及其半分柔情,那眼尾下垂又上翘的弧度简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你可比天地。” “是我娘亲临死之前留给我的话,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莫鸢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不禁心中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窜入脑中。细细想来,如今这个故事里,青丘女帝为了不让聿怀上神在瑬盏与她之间难以抉择,于是选择抛下独子自杀于阁中。 自杀这个说法实在让人有点难以信服,结合这两句遗言来看,一定是她知道了有无阁背后的大阴谋才招致杀身之祸!而这个阴谋 莫鸢不敢细想,如果这场局从那么早就开始布下,那么有无阁到底要的是什么呢?她顿觉惧意横生,不寒而栗。 “有无阁所在谋划的是一个可能危害六界的阴谋,她得知此事,不愿苟同,被有无阁杀害。临死她留下一封遗嘱,表面所言无关紧要,但我研究以后,便得出这十六个字。她是让我将生死置之度外,以止战殇,此生方为立世之君子。” 莫鸢心中明了,这便是祁堇衾的寄托。为此事可以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所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也不愿与他人羁绊过多,徒生哀怨。 莫鸢搭上他的肩膀,神色一点不似往日的散漫。“你既然倾言相告,我也绝不负信任。”接着又神色一变笑道:“这等侠义天下的好事,怎能少了我莫鸢呢?” 得知有无阁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六界,又结合之前陆既明一番“有无论”之谈,可见有无阁重回净世的目标不是空谈,只是用什么方法重回净世还不得而知。 既然事关六界存亡,此乃大事。虽说莫鸢一心只为自得其乐,但惜命还是第一位,若是命悬一线何来其乐,便是不为了芸芸众生,为了自己也该博上一把。 此事牵连甚广,莫鸢也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了。 只是祁堇衾这个理由让莫鸢心里空落落的,本以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说了也就完事,这样一个不愿与外界牵扯的理由,仍让莫鸢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自知无望这一腔爱意却又不受控制,难以释怀。 莫鸢看着他不加粉饰不着华衣仍自带仙家气质,如清风霁月一般,眉宇间怀有悲天悯人之神色,生来就该是仙家名流,心怀天下。 湖面略过一只鸥鹭,一声长鸣。 莫鸢回神,才发现他眉宇间这股悲悯是对着自己。 “莫鸢,不论才貌,你别具一格自有让人折服的地方。”莫鸢愣住,此生还能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必自怨自艾,也不要再说什么死不足惜的话” 莫鸢定定看着他,这话是指那天的《江山美人论》,他原来也会这样柔和似水地说安慰人的话。 祁堇衾时常神色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然一旦软了目光,便是一池春水不及其半分柔情,那眼尾下垂又上翘的弧度简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你可比天地。” “是我娘亲临死之前留给我的话,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莫鸢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不禁心中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窜入脑中。细细想来,如今这个故事里,青丘女帝为了不让聿怀上神在瑬盏与她之间难以抉择,于是选择抛下独子自杀于阁中。 自杀这个说法实在让人有点难以信服,结合这两句遗言来看,一定是她知道了有无阁背后的大阴谋才招致杀身之祸!而这个阴谋 莫鸢不敢细想,如果这场局从那么早就开始布下,那么有无阁到底要的是什么呢?她顿觉惧意横生,不寒而栗。 “有无阁所在谋划的是一个可能危害六界的阴谋,她得知此事,不愿苟同,被有无阁杀害。临死她留下一封遗嘱,表面所言无关紧要,但我研究以后,便得出这十六个字。她是让我将生死置之度外,以止战殇,此生方为立世之君子。” 莫鸢心中明了,这便是祁堇衾的寄托。为此事可以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所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也不愿与他人羁绊过多,徒生哀怨。 莫鸢搭上他的肩膀,神色一点不似往日的散漫。“你既然倾言相告,我也绝不负信任。”接着又神色一变笑道:“这等侠义天下的好事,怎能少了我莫鸢呢?” 得知有无阁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六界,又结合之前陆既明一番“有无论”之谈,可见有无阁重回净世的目标不是空谈,只是用什么方法重回净世还不得而知。 既然事关六界存亡,此乃大事。虽说莫鸢一心只为自得其乐,但惜命还是第一位,若是命悬一线何来其乐,便是不为了芸芸众生,为了自己也该博上一把。 此事牵连甚广,莫鸢也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了。 只是祁堇衾这个理由让莫鸢心里空落落的,本以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说了也就完事,这样一个不愿与外界牵扯的理由,仍让莫鸢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自知无望这一腔爱意却又不受控制,难以释怀。 莫鸢看着他不加粉饰不着华衣仍自带仙家气质,如清风霁月一般,眉宇间怀有悲天悯人之神色,生来就该是仙家名流,心怀天下。 湖面略过一只鸥鹭,一声长鸣。 莫鸢回神,才发现他眉宇间这股悲悯是对着自己。 “莫鸢,不论才貌,你别具一格自有让人折服的地方。”莫鸢愣住,此生还能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必自怨自艾,也不要再说什么死不足惜的话” 莫鸢定定看着他,这话是指那天的《江山美人论》,他原来也会这样柔和似水地说安慰人的话。 祁堇衾时常神色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然一旦软了目光,便是一池春水不及其半分柔情,那眼尾下垂又上翘的弧度简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你可比天地。” “是我娘亲临死之前留给我的话,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莫鸢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不禁心中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窜入脑中。细细想来,如今这个故事里,青丘女帝为了不让聿怀上神在瑬盏与她之间难以抉择,于是选择抛下独子自杀于阁中。 自杀这个说法实在让人有点难以信服,结合这两句遗言来看,一定是她知道了有无阁背后的大阴谋才招致杀身之祸!而这个阴谋 莫鸢不敢细想,如果这场局从那么早就开始布下,那么有无阁到底要的是什么呢?她顿觉惧意横生,不寒而栗。 “有无阁所在谋划的是一个可能危害六界的阴谋,她得知此事,不愿苟同,被有无阁杀害。临死她留下一封遗嘱,表面所言无关紧要,但我研究以后,便得出这十六个字。她是让我将生死置之度外,以止战殇,此生方为立世之君子。” 莫鸢心中明了,这便是祁堇衾的寄托。为此事可以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所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也不愿与他人羁绊过多,徒生哀怨。 莫鸢搭上他的肩膀,神色一点不似往日的散漫。“你既然倾言相告,我也绝不负信任。”接着又神色一变笑道:“这等侠义天下的好事,怎能少了我莫鸢呢?” 得知有无阁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六界,又结合之前陆既明一番“有无论”之谈,可见有无阁重回净世的目标不是空谈,只是用什么方法重回净世还不得而知。 既然事关六界存亡,此乃大事。虽说莫鸢一心只为自得其乐,但惜命还是第一位,若是命悬一线何来其乐,便是不为了芸芸众生,为了自己也该博上一把。 此事牵连甚广,莫鸢也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了。 只是祁堇衾这个理由让莫鸢心里空落落的,本以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说了也就完事,这样一个不愿与外界牵扯的理由,仍让莫鸢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自知无望这一腔爱意却又不受控制,难以释怀。 莫鸢看着他不加粉饰不着华衣仍自带仙家气质,如清风霁月一般,眉宇间怀有悲天悯人之神色,生来就该是仙家名流,心怀天下。 湖面略过一只鸥鹭,一声长鸣。 莫鸢回神,才发现他眉宇间这股悲悯是对着自己。 “莫鸢,不论才貌,你别具一格自有让人折服的地方。”莫鸢愣住,此生还能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必自怨自艾,也不要再说什么死不足惜的话” 莫鸢定定看着他,这话是指那天的《江山美人论》,他原来也会这样柔和似水地说安慰人的话。 祁堇衾时常神色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然一旦软了目光,便是一池春水不及其半分柔情,那眼尾下垂又上翘的弧度简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你可比天地。” “是我娘亲临死之前留给我的话,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莫鸢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不禁心中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窜入脑中。细细想来,如今这个故事里,青丘女帝为了不让聿怀上神在瑬盏与她之间难以抉择,于是选择抛下独子自杀于阁中。 自杀这个说法实在让人有点难以信服,结合这两句遗言来看,一定是她知道了有无阁背后的大阴谋才招致杀身之祸!而这个阴谋 莫鸢不敢细想,如果这场局从那么早就开始布下,那么有无阁到底要的是什么呢?她顿觉惧意横生,不寒而栗。 “有无阁所在谋划的是一个可能危害六界的阴谋,她得知此事,不愿苟同,被有无阁杀害。临死她留下一封遗嘱,表面所言无关紧要,但我研究以后,便得出这十六个字。她是让我将生死置之度外,以止战殇,此生方为立世之君子。” 莫鸢心中明了,这便是祁堇衾的寄托。为此事可以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所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也不愿与他人羁绊过多,徒生哀怨。 莫鸢搭上他的肩膀,神色一点不似往日的散漫。“你既然倾言相告,我也绝不负信任。”接着又神色一变笑道:“这等侠义天下的好事,怎能少了我莫鸢呢?” 得知有无阁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六界,又结合之前陆既明一番“有无论”之谈,可见有无阁重回净世的目标不是空谈,只是用什么方法重回净世还不得而知。 既然事关六界存亡,此乃大事。虽说莫鸢一心只为自得其乐,但惜命还是第一位,若是命悬一线何来其乐,便是不为了芸芸众生,为了自己也该博上一把。 此事牵连甚广,莫鸢也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了。 只是祁堇衾这个理由让莫鸢心里空落落的,本以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说了也就完事,这样一个不愿与外界牵扯的理由,仍让莫鸢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自知无望这一腔爱意却又不受控制,难以释怀。 莫鸢看着他不加粉饰不着华衣仍自带仙家气质,如清风霁月一般,眉宇间怀有悲天悯人之神色,生来就该是仙家名流,心怀天下。 湖面略过一只鸥鹭,一声长鸣。 莫鸢回神,才发现他眉宇间这股悲悯是对着自己。 “莫鸢,不论才貌,你别具一格自有让人折服的地方。”莫鸢愣住,此生还能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必自怨自艾,也不要再说什么死不足惜的话” 莫鸢定定看着他,这话是指那天的《江山美人论》,他原来也会这样柔和似水地说安慰人的话。 祁堇衾时常神色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然一旦软了目光,便是一池春水不及其半分柔情,那眼尾下垂又上翘的弧度简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你可比天地。” “是我娘亲临死之前留给我的话,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莫鸢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不禁心中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窜入脑中。细细想来,如今这个故事里,青丘女帝为了不让聿怀上神在瑬盏与她之间难以抉择,于是选择抛下独子自杀于阁中。 自杀这个说法实在让人有点难以信服,结合这两句遗言来看,一定是她知道了有无阁背后的大阴谋才招致杀身之祸!而这个阴谋 莫鸢不敢细想,如果这场局从那么早就开始布下,那么有无阁到底要的是什么呢?她顿觉惧意横生,不寒而栗。 “有无阁所在谋划的是一个可能危害六界的阴谋,她得知此事,不愿苟同,被有无阁杀害。临死她留下一封遗嘱,表面所言无关紧要,但我研究以后,便得出这十六个字。她是让我将生死置之度外,以止战殇,此生方为立世之君子。” 莫鸢心中明了,这便是祁堇衾的寄托。为此事可以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所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也不愿与他人羁绊过多,徒生哀怨。 莫鸢搭上他的肩膀,神色一点不似往日的散漫。“你既然倾言相告,我也绝不负信任。”接着又神色一变笑道:“这等侠义天下的好事,怎能少了我莫鸢呢?” 得知有无阁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六界,又结合之前陆既明一番“有无论”之谈,可见有无阁重回净世的目标不是空谈,只是用什么方法重回净世还不得而知。 既然事关六界存亡,此乃大事。虽说莫鸢一心只为自得其乐,但惜命还是第一位,若是命悬一线何来其乐,便是不为了芸芸众生,为了自己也该博上一把。 此事牵连甚广,莫鸢也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了。 只是祁堇衾这个理由让莫鸢心里空落落的,本以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说了也就完事,这样一个不愿与外界牵扯的理由,仍让莫鸢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自知无望这一腔爱意却又不受控制,难以释怀。 莫鸢看着他不加粉饰不着华衣仍自带仙家气质,如清风霁月一般,眉宇间怀有悲天悯人之神色,生来就该是仙家名流,心怀天下。 湖面略过一只鸥鹭,一声长鸣。 莫鸢回神,才发现他眉宇间这股悲悯是对着自己。 “莫鸢,不论才貌,你别具一格自有让人折服的地方。”莫鸢愣住,此生还能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必自怨自艾,也不要再说什么死不足惜的话” 莫鸢定定看着他,这话是指那天的《江山美人论》,他原来也会这样柔和似水地说安慰人的话。 祁堇衾时常神色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然一旦软了目光,便是一池春水不及其半分柔情,那眼尾下垂又上翘的弧度简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你可比天地。” “是我娘亲临死之前留给我的话,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莫鸢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不禁心中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窜入脑中。细细想来,如今这个故事里,青丘女帝为了不让聿怀上神在瑬盏与她之间难以抉择,于是选择抛下独子自杀于阁中。 自杀这个说法实在让人有点难以信服,结合这两句遗言来看,一定是她知道了有无阁背后的大阴谋才招致杀身之祸!而这个阴谋 莫鸢不敢细想,如果这场局从那么早就开始布下,那么有无阁到底要的是什么呢?她顿觉惧意横生,不寒而栗。 “有无阁所在谋划的是一个可能危害六界的阴谋,她得知此事,不愿苟同,被有无阁杀害。临死她留下一封遗嘱,表面所言无关紧要,但我研究以后,便得出这十六个字。她是让我将生死置之度外,以止战殇,此生方为立世之君子。” 莫鸢心中明了,这便是祁堇衾的寄托。为此事可以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所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也不愿与他人羁绊过多,徒生哀怨。 莫鸢搭上他的肩膀,神色一点不似往日的散漫。“你既然倾言相告,我也绝不负信任。”接着又神色一变笑道:“这等侠义天下的好事,怎能少了我莫鸢呢?” 得知有无阁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六界,又结合之前陆既明一番“有无论”之谈,可见有无阁重回净世的目标不是空谈,只是用什么方法重回净世还不得而知。 既然事关六界存亡,此乃大事。虽说莫鸢一心只为自得其乐,但惜命还是第一位,若是命悬一线何来其乐,便是不为了芸芸众生,为了自己也该博上一把。 此事牵连甚广,莫鸢也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了。 只是祁堇衾这个理由让莫鸢心里空落落的,本以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说了也就完事,这样一个不愿与外界牵扯的理由,仍让莫鸢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自知无望这一腔爱意却又不受控制,难以释怀。 莫鸢看着他不加粉饰不着华衣仍自带仙家气质,如清风霁月一般,眉宇间怀有悲天悯人之神色,生来就该是仙家名流,心怀天下。 湖面略过一只鸥鹭,一声长鸣。 莫鸢回神,才发现他眉宇间这股悲悯是对着自己。 “莫鸢,不论才貌,你别具一格自有让人折服的地方。”莫鸢愣住,此生还能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必自怨自艾,也不要再说什么死不足惜的话” 莫鸢定定看着他,这话是指那天的《江山美人论》,他原来也会这样柔和似水地说安慰人的话。 祁堇衾时常神色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然一旦软了目光,便是一池春水不及其半分柔情,那眼尾下垂又上翘的弧度简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你可比天地。” 第一百一十七章 随心所欲(1)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 “你可比天地。” 这半句他侧目过来,两人对视,莫鸢顿觉脑中一片混沌,前面说了那些都模糊了唯一句“你可比天地”在她耳畔清晰非常。 莫鸢喃喃道:“你真这么想?” 祁堇衾转头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说的是有心之人一定会这么觉得。” 莫鸢顿时从如梦似幻的幸福云端坠入清醒:“哈?谁是有心之人?” “自己领悟。” 莫鸢迷惑,苦着一张脸切切道:“祁c堇c衾,你没有心呜呜呜” “莫鸢!你才没有心!”突然响起的一声暴呵,让莫鸢为之一振。这显然不可能是面前的祁堇衾,俩人都一副震惊的神色,四目相对。 “你恐怕都把我给忘了吧,你有心吗?”莫鸢看见祁堇衾目光落到她背后,她这才僵硬的转过头,小米一张放大的脸正在她面前,小米正单手叉腰指着她鼻尖,莫鸢惊得向后一倒,祁堇衾忙扶住她。 “小小米?” “你俩怎么又在一起?莫非真如传闻所说,你二人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莫鸢面色一红,忙起身反驳:“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什么叫狼狈为奸?” 小米啧啧啧几声叹道:“许久未见,主人你倒是知识见长啊,还指责起我不会用成语了?” 莫鸢回怼:“本来就是!” 小米一脸怀疑道:“《江山美人论》真是你写的?” 莫鸢轻咳几声:“低调低调。” 小米手扶下巴:“果然一到为自己辩白甩锅的时候,你口才一下伶俐了。” 莫鸢一把捏过小米,暗暗道:“看破不说破,话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米立刻上演变脸大戏,顿时换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脸,委屈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寻你身陷有无阁,整日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莫鸢面色缓和,只听小米继续哭道:“我苦苦思索逃脱之法,卧薪尝胆这许久,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脱身我立刻就来寻你了。” 莫鸢揉了揉他依旧圆润的脸怎么也不像食不下咽的样子。“瞧瞧我家小米,都饿瘦了。回去给你加餐!” 小米揉了揉自己的脸,突然正色道:“对了!你现在和宓倾儿还有来往吗?” 莫鸢不禁一怔,小米怎么会主动提起宓倾儿,她与祁堇衾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小米长舒一口气,在她膝盖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莫鸢忙问:“怎么了?” 小米神色凝重道:“宓倾儿不是好人。” 莫鸢与祁堇衾讶然一惊,之前怀疑过小米与宓倾儿勾结,如今看来小米能说出这话,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之前我与她相互佐证是因为她给我下了咒,还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她,就对主人下手。” “还有这事?!”莫鸢大惊,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那你为何现在才说?”祁堇衾眉头紧锁。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 “你可比天地。” 这半句他侧目过来,两人对视,莫鸢顿觉脑中一片混沌,前面说了那些都模糊了唯一句“你可比天地”在她耳畔清晰非常。 莫鸢喃喃道:“你真这么想?” 祁堇衾转头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说的是有心之人一定会这么觉得。” 莫鸢顿时从如梦似幻的幸福云端坠入清醒:“哈?谁是有心之人?” “自己领悟。” 莫鸢迷惑,苦着一张脸切切道:“祁c堇c衾,你没有心呜呜呜” “莫鸢!你才没有心!”突然响起的一声暴呵,让莫鸢为之一振。这显然不可能是面前的祁堇衾,俩人都一副震惊的神色,四目相对。 “你恐怕都把我给忘了吧,你有心吗?”莫鸢看见祁堇衾目光落到她背后,她这才僵硬的转过头,小米一张放大的脸正在她面前,小米正单手叉腰指着她鼻尖,莫鸢惊得向后一倒,祁堇衾忙扶住她。 “小小米?” “你俩怎么又在一起?莫非真如传闻所说,你二人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莫鸢面色一红,忙起身反驳:“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什么叫狼狈为奸?” 小米啧啧啧几声叹道:“许久未见,主人你倒是知识见长啊,还指责起我不会用成语了?” 莫鸢回怼:“本来就是!” 小米一脸怀疑道:“《江山美人论》真是你写的?” 莫鸢轻咳几声:“低调低调。” 小米手扶下巴:“果然一到为自己辩白甩锅的时候,你口才一下伶俐了。” 莫鸢一把捏过小米,暗暗道:“看破不说破,话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米立刻上演变脸大戏,顿时换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脸,委屈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寻你身陷有无阁,整日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莫鸢面色缓和,只听小米继续哭道:“我苦苦思索逃脱之法,卧薪尝胆这许久,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脱身我立刻就来寻你了。” 莫鸢揉了揉他依旧圆润的脸怎么也不像食不下咽的样子。“瞧瞧我家小米,都饿瘦了。回去给你加餐!” 小米揉了揉自己的脸,突然正色道:“对了!你现在和宓倾儿还有来往吗?” 莫鸢不禁一怔,小米怎么会主动提起宓倾儿,她与祁堇衾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小米长舒一口气,在她膝盖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莫鸢忙问:“怎么了?” 小米神色凝重道:“宓倾儿不是好人。” 莫鸢与祁堇衾讶然一惊,之前怀疑过小米与宓倾儿勾结,如今看来小米能说出这话,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之前我与她相互佐证是因为她给我下了咒,还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她,就对主人下手。” “还有这事?!”莫鸢大惊,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那你为何现在才说?”祁堇衾眉头紧锁。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 “你可比天地。” 这半句他侧目过来,两人对视,莫鸢顿觉脑中一片混沌,前面说了那些都模糊了唯一句“你可比天地”在她耳畔清晰非常。 莫鸢喃喃道:“你真这么想?” 祁堇衾转头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说的是有心之人一定会这么觉得。” 莫鸢顿时从如梦似幻的幸福云端坠入清醒:“哈?谁是有心之人?” “自己领悟。” 莫鸢迷惑,苦着一张脸切切道:“祁c堇c衾,你没有心呜呜呜” “莫鸢!你才没有心!”突然响起的一声暴呵,让莫鸢为之一振。这显然不可能是面前的祁堇衾,俩人都一副震惊的神色,四目相对。 “你恐怕都把我给忘了吧,你有心吗?”莫鸢看见祁堇衾目光落到她背后,她这才僵硬的转过头,小米一张放大的脸正在她面前,小米正单手叉腰指着她鼻尖,莫鸢惊得向后一倒,祁堇衾忙扶住她。 “小小米?” “你俩怎么又在一起?莫非真如传闻所说,你二人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莫鸢面色一红,忙起身反驳:“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什么叫狼狈为奸?” 小米啧啧啧几声叹道:“许久未见,主人你倒是知识见长啊,还指责起我不会用成语了?” 莫鸢回怼:“本来就是!” 小米一脸怀疑道:“《江山美人论》真是你写的?” 莫鸢轻咳几声:“低调低调。” 小米手扶下巴:“果然一到为自己辩白甩锅的时候,你口才一下伶俐了。” 莫鸢一把捏过小米,暗暗道:“看破不说破,话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米立刻上演变脸大戏,顿时换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脸,委屈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寻你身陷有无阁,整日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莫鸢面色缓和,只听小米继续哭道:“我苦苦思索逃脱之法,卧薪尝胆这许久,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脱身我立刻就来寻你了。” 莫鸢揉了揉他依旧圆润的脸怎么也不像食不下咽的样子。“瞧瞧我家小米,都饿瘦了。回去给你加餐!” 小米揉了揉自己的脸,突然正色道:“对了!你现在和宓倾儿还有来往吗?” 莫鸢不禁一怔,小米怎么会主动提起宓倾儿,她与祁堇衾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小米长舒一口气,在她膝盖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莫鸢忙问:“怎么了?” 小米神色凝重道:“宓倾儿不是好人。” 莫鸢与祁堇衾讶然一惊,之前怀疑过小米与宓倾儿勾结,如今看来小米能说出这话,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之前我与她相互佐证是因为她给我下了咒,还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她,就对主人下手。” “还有这事?!”莫鸢大惊,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那你为何现在才说?”祁堇衾眉头紧锁。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 “你可比天地。” 这半句他侧目过来,两人对视,莫鸢顿觉脑中一片混沌,前面说了那些都模糊了唯一句“你可比天地”在她耳畔清晰非常。 莫鸢喃喃道:“你真这么想?” 祁堇衾转头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说的是有心之人一定会这么觉得。” 莫鸢顿时从如梦似幻的幸福云端坠入清醒:“哈?谁是有心之人?” “自己领悟。” 莫鸢迷惑,苦着一张脸切切道:“祁c堇c衾,你没有心呜呜呜” “莫鸢!你才没有心!”突然响起的一声暴呵,让莫鸢为之一振。这显然不可能是面前的祁堇衾,俩人都一副震惊的神色,四目相对。 “你恐怕都把我给忘了吧,你有心吗?”莫鸢看见祁堇衾目光落到她背后,她这才僵硬的转过头,小米一张放大的脸正在她面前,小米正单手叉腰指着她鼻尖,莫鸢惊得向后一倒,祁堇衾忙扶住她。 “小小米?” “你俩怎么又在一起?莫非真如传闻所说,你二人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莫鸢面色一红,忙起身反驳:“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什么叫狼狈为奸?” 小米啧啧啧几声叹道:“许久未见,主人你倒是知识见长啊,还指责起我不会用成语了?” 莫鸢回怼:“本来就是!” 小米一脸怀疑道:“《江山美人论》真是你写的?” 莫鸢轻咳几声:“低调低调。” 小米手扶下巴:“果然一到为自己辩白甩锅的时候,你口才一下伶俐了。” 莫鸢一把捏过小米,暗暗道:“看破不说破,话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米立刻上演变脸大戏,顿时换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脸,委屈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寻你身陷有无阁,整日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莫鸢面色缓和,只听小米继续哭道:“我苦苦思索逃脱之法,卧薪尝胆这许久,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脱身我立刻就来寻你了。” 莫鸢揉了揉他依旧圆润的脸怎么也不像食不下咽的样子。“瞧瞧我家小米,都饿瘦了。回去给你加餐!” 小米揉了揉自己的脸,突然正色道:“对了!你现在和宓倾儿还有来往吗?” 莫鸢不禁一怔,小米怎么会主动提起宓倾儿,她与祁堇衾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小米长舒一口气,在她膝盖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莫鸢忙问:“怎么了?” 小米神色凝重道:“宓倾儿不是好人。” 莫鸢与祁堇衾讶然一惊,之前怀疑过小米与宓倾儿勾结,如今看来小米能说出这话,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之前我与她相互佐证是因为她给我下了咒,还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她,就对主人下手。” “还有这事?!”莫鸢大惊,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那你为何现在才说?”祁堇衾眉头紧锁。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 “你可比天地。” 这半句他侧目过来,两人对视,莫鸢顿觉脑中一片混沌,前面说了那些都模糊了唯一句“你可比天地”在她耳畔清晰非常。 莫鸢喃喃道:“你真这么想?” 祁堇衾转头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说的是有心之人一定会这么觉得。” 莫鸢顿时从如梦似幻的幸福云端坠入清醒:“哈?谁是有心之人?” “自己领悟。” 莫鸢迷惑,苦着一张脸切切道:“祁c堇c衾,你没有心呜呜呜” “莫鸢!你才没有心!”突然响起的一声暴呵,让莫鸢为之一振。这显然不可能是面前的祁堇衾,俩人都一副震惊的神色,四目相对。 “你恐怕都把我给忘了吧,你有心吗?”莫鸢看见祁堇衾目光落到她背后,她这才僵硬的转过头,小米一张放大的脸正在她面前,小米正单手叉腰指着她鼻尖,莫鸢惊得向后一倒,祁堇衾忙扶住她。 “小小米?” “你俩怎么又在一起?莫非真如传闻所说,你二人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莫鸢面色一红,忙起身反驳:“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什么叫狼狈为奸?” 小米啧啧啧几声叹道:“许久未见,主人你倒是知识见长啊,还指责起我不会用成语了?” 莫鸢回怼:“本来就是!” 小米一脸怀疑道:“《江山美人论》真是你写的?” 莫鸢轻咳几声:“低调低调。” 小米手扶下巴:“果然一到为自己辩白甩锅的时候,你口才一下伶俐了。” 莫鸢一把捏过小米,暗暗道:“看破不说破,话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米立刻上演变脸大戏,顿时换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脸,委屈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寻你身陷有无阁,整日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莫鸢面色缓和,只听小米继续哭道:“我苦苦思索逃脱之法,卧薪尝胆这许久,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脱身我立刻就来寻你了。” 莫鸢揉了揉他依旧圆润的脸怎么也不像食不下咽的样子。“瞧瞧我家小米,都饿瘦了。回去给你加餐!” 小米揉了揉自己的脸,突然正色道:“对了!你现在和宓倾儿还有来往吗?” 莫鸢不禁一怔,小米怎么会主动提起宓倾儿,她与祁堇衾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小米长舒一口气,在她膝盖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莫鸢忙问:“怎么了?” 小米神色凝重道:“宓倾儿不是好人。” 莫鸢与祁堇衾讶然一惊,之前怀疑过小米与宓倾儿勾结,如今看来小米能说出这话,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之前我与她相互佐证是因为她给我下了咒,还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她,就对主人下手。” “还有这事?!”莫鸢大惊,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那你为何现在才说?”祁堇衾眉头紧锁。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 “你可比天地。” 这半句他侧目过来,两人对视,莫鸢顿觉脑中一片混沌,前面说了那些都模糊了唯一句“你可比天地”在她耳畔清晰非常。 莫鸢喃喃道:“你真这么想?” 祁堇衾转头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说的是有心之人一定会这么觉得。” 莫鸢顿时从如梦似幻的幸福云端坠入清醒:“哈?谁是有心之人?” “自己领悟。” 莫鸢迷惑,苦着一张脸切切道:“祁c堇c衾,你没有心呜呜呜” “莫鸢!你才没有心!”突然响起的一声暴呵,让莫鸢为之一振。这显然不可能是面前的祁堇衾,俩人都一副震惊的神色,四目相对。 “你恐怕都把我给忘了吧,你有心吗?”莫鸢看见祁堇衾目光落到她背后,她这才僵硬的转过头,小米一张放大的脸正在她面前,小米正单手叉腰指着她鼻尖,莫鸢惊得向后一倒,祁堇衾忙扶住她。 “小小米?” “你俩怎么又在一起?莫非真如传闻所说,你二人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莫鸢面色一红,忙起身反驳:“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什么叫狼狈为奸?” 小米啧啧啧几声叹道:“许久未见,主人你倒是知识见长啊,还指责起我不会用成语了?” 莫鸢回怼:“本来就是!” 小米一脸怀疑道:“《江山美人论》真是你写的?” 莫鸢轻咳几声:“低调低调。” 小米手扶下巴:“果然一到为自己辩白甩锅的时候,你口才一下伶俐了。” 莫鸢一把捏过小米,暗暗道:“看破不说破,话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米立刻上演变脸大戏,顿时换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脸,委屈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寻你身陷有无阁,整日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莫鸢面色缓和,只听小米继续哭道:“我苦苦思索逃脱之法,卧薪尝胆这许久,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脱身我立刻就来寻你了。” 莫鸢揉了揉他依旧圆润的脸怎么也不像食不下咽的样子。“瞧瞧我家小米,都饿瘦了。回去给你加餐!” 小米揉了揉自己的脸,突然正色道:“对了!你现在和宓倾儿还有来往吗?” 莫鸢不禁一怔,小米怎么会主动提起宓倾儿,她与祁堇衾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小米长舒一口气,在她膝盖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莫鸢忙问:“怎么了?” 小米神色凝重道:“宓倾儿不是好人。” 莫鸢与祁堇衾讶然一惊,之前怀疑过小米与宓倾儿勾结,如今看来小米能说出这话,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之前我与她相互佐证是因为她给我下了咒,还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她,就对主人下手。” “还有这事?!”莫鸢大惊,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那你为何现在才说?”祁堇衾眉头紧锁。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 “你可比天地。” 这半句他侧目过来,两人对视,莫鸢顿觉脑中一片混沌,前面说了那些都模糊了唯一句“你可比天地”在她耳畔清晰非常。 莫鸢喃喃道:“你真这么想?” 祁堇衾转头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说的是有心之人一定会这么觉得。” 莫鸢顿时从如梦似幻的幸福云端坠入清醒:“哈?谁是有心之人?” “自己领悟。” 莫鸢迷惑,苦着一张脸切切道:“祁c堇c衾,你没有心呜呜呜” “莫鸢!你才没有心!”突然响起的一声暴呵,让莫鸢为之一振。这显然不可能是面前的祁堇衾,俩人都一副震惊的神色,四目相对。 “你恐怕都把我给忘了吧,你有心吗?”莫鸢看见祁堇衾目光落到她背后,她这才僵硬的转过头,小米一张放大的脸正在她面前,小米正单手叉腰指着她鼻尖,莫鸢惊得向后一倒,祁堇衾忙扶住她。 “小小米?” “你俩怎么又在一起?莫非真如传闻所说,你二人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莫鸢面色一红,忙起身反驳:“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什么叫狼狈为奸?” 小米啧啧啧几声叹道:“许久未见,主人你倒是知识见长啊,还指责起我不会用成语了?” 莫鸢回怼:“本来就是!” 小米一脸怀疑道:“《江山美人论》真是你写的?” 莫鸢轻咳几声:“低调低调。” 小米手扶下巴:“果然一到为自己辩白甩锅的时候,你口才一下伶俐了。” 莫鸢一把捏过小米,暗暗道:“看破不说破,话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米立刻上演变脸大戏,顿时换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脸,委屈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寻你身陷有无阁,整日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莫鸢面色缓和,只听小米继续哭道:“我苦苦思索逃脱之法,卧薪尝胆这许久,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脱身我立刻就来寻你了。” 莫鸢揉了揉他依旧圆润的脸怎么也不像食不下咽的样子。“瞧瞧我家小米,都饿瘦了。回去给你加餐!” 小米揉了揉自己的脸,突然正色道:“对了!你现在和宓倾儿还有来往吗?” 莫鸢不禁一怔,小米怎么会主动提起宓倾儿,她与祁堇衾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小米长舒一口气,在她膝盖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莫鸢忙问:“怎么了?” 小米神色凝重道:“宓倾儿不是好人。” 莫鸢与祁堇衾讶然一惊,之前怀疑过小米与宓倾儿勾结,如今看来小米能说出这话,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之前我与她相互佐证是因为她给我下了咒,还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她,就对主人下手。” “还有这事?!”莫鸢大惊,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那你为何现在才说?”祁堇衾眉头紧锁。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 “你可比天地。” 这半句他侧目过来,两人对视,莫鸢顿觉脑中一片混沌,前面说了那些都模糊了唯一句“你可比天地”在她耳畔清晰非常。 莫鸢喃喃道:“你真这么想?” 祁堇衾转头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说的是有心之人一定会这么觉得。” 莫鸢顿时从如梦似幻的幸福云端坠入清醒:“哈?谁是有心之人?” “自己领悟。” 莫鸢迷惑,苦着一张脸切切道:“祁c堇c衾,你没有心呜呜呜” “莫鸢!你才没有心!”突然响起的一声暴呵,让莫鸢为之一振。这显然不可能是面前的祁堇衾,俩人都一副震惊的神色,四目相对。 “你恐怕都把我给忘了吧,你有心吗?”莫鸢看见祁堇衾目光落到她背后,她这才僵硬的转过头,小米一张放大的脸正在她面前,小米正单手叉腰指着她鼻尖,莫鸢惊得向后一倒,祁堇衾忙扶住她。 “小小米?” “你俩怎么又在一起?莫非真如传闻所说,你二人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莫鸢面色一红,忙起身反驳:“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什么叫狼狈为奸?” 小米啧啧啧几声叹道:“许久未见,主人你倒是知识见长啊,还指责起我不会用成语了?” 莫鸢回怼:“本来就是!” 小米一脸怀疑道:“《江山美人论》真是你写的?” 莫鸢轻咳几声:“低调低调。” 小米手扶下巴:“果然一到为自己辩白甩锅的时候,你口才一下伶俐了。” 莫鸢一把捏过小米,暗暗道:“看破不说破,话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米立刻上演变脸大戏,顿时换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脸,委屈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寻你身陷有无阁,整日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莫鸢面色缓和,只听小米继续哭道:“我苦苦思索逃脱之法,卧薪尝胆这许久,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脱身我立刻就来寻你了。” 莫鸢揉了揉他依旧圆润的脸怎么也不像食不下咽的样子。“瞧瞧我家小米,都饿瘦了。回去给你加餐!” 小米揉了揉自己的脸,突然正色道:“对了!你现在和宓倾儿还有来往吗?” 莫鸢不禁一怔,小米怎么会主动提起宓倾儿,她与祁堇衾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小米长舒一口气,在她膝盖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莫鸢忙问:“怎么了?” 小米神色凝重道:“宓倾儿不是好人。” 莫鸢与祁堇衾讶然一惊,之前怀疑过小米与宓倾儿勾结,如今看来小米能说出这话,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之前我与她相互佐证是因为她给我下了咒,还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她,就对主人下手。” “还有这事?!”莫鸢大惊,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那你为何现在才说?”祁堇衾眉头紧锁。 “这世上只你一个莫鸢,比天地不足惜,于有心之人” “你可比天地。” 这半句他侧目过来,两人对视,莫鸢顿觉脑中一片混沌,前面说了那些都模糊了唯一句“你可比天地”在她耳畔清晰非常。 莫鸢喃喃道:“你真这么想?” 祁堇衾转头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说的是有心之人一定会这么觉得。” 莫鸢顿时从如梦似幻的幸福云端坠入清醒:“哈?谁是有心之人?” “自己领悟。” 莫鸢迷惑,苦着一张脸切切道:“祁c堇c衾,你没有心呜呜呜” “莫鸢!你才没有心!”突然响起的一声暴呵,让莫鸢为之一振。这显然不可能是面前的祁堇衾,俩人都一副震惊的神色,四目相对。 “你恐怕都把我给忘了吧,你有心吗?”莫鸢看见祁堇衾目光落到她背后,她这才僵硬的转过头,小米一张放大的脸正在她面前,小米正单手叉腰指着她鼻尖,莫鸢惊得向后一倒,祁堇衾忙扶住她。 “小小米?” “你俩怎么又在一起?莫非真如传闻所说,你二人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莫鸢面色一红,忙起身反驳:“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什么叫狼狈为奸?” 小米啧啧啧几声叹道:“许久未见,主人你倒是知识见长啊,还指责起我不会用成语了?” 莫鸢回怼:“本来就是!” 小米一脸怀疑道:“《江山美人论》真是你写的?” 莫鸢轻咳几声:“低调低调。” 小米手扶下巴:“果然一到为自己辩白甩锅的时候,你口才一下伶俐了。” 莫鸢一把捏过小米,暗暗道:“看破不说破,话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米立刻上演变脸大戏,顿时换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脸,委屈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寻你身陷有无阁,整日食不下咽寝食难安”莫鸢面色缓和,只听小米继续哭道:“我苦苦思索逃脱之法,卧薪尝胆这许久,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一脱身我立刻就来寻你了。” 莫鸢揉了揉他依旧圆润的脸怎么也不像食不下咽的样子。“瞧瞧我家小米,都饿瘦了。回去给你加餐!” 小米揉了揉自己的脸,突然正色道:“对了!你现在和宓倾儿还有来往吗?” 莫鸢不禁一怔,小米怎么会主动提起宓倾儿,她与祁堇衾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小米长舒一口气,在她膝盖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莫鸢忙问:“怎么了?” 小米神色凝重道:“宓倾儿不是好人。” 莫鸢与祁堇衾讶然一惊,之前怀疑过小米与宓倾儿勾结,如今看来小米能说出这话,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之前我与她相互佐证是因为她给我下了咒,还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她,就对主人下手。” “还有这事?!”莫鸢大惊,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那你为何现在才说?”祁堇衾眉头紧锁。 第一百一十八章 随心所欲(2) 祁堇衾的疑惑不无道理,也正是莫鸢心中所想。两人皆看向小米,等他一个说法。 小米解释道:“后来主人落入她手里,我哪敢轻举妄动唯恐祸及主人,直到在有无阁这许久我寻到法子解了身上的咒,逃出来看到主人安然无恙才敢揭发宓倾儿。” 这一番解释严丝合缝都能对的上,在有无阁的时间是为了寻法子解咒,也正让祁堇衾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 “这么说,明潭质鳞一案是宓倾儿所为?” 如果小米与宓倾儿不是因为有无阁才勾结在一起,那宓倾儿的身份又是难说。若宓倾儿本就是魔界的尊使,加上不久前现身魔界的质鳞,如此看来,莫非柳青厌和宓倾儿暗中勾结,同为魔界所用。 问柳也的确说过,柳青厌执着于旁门左道,或许是走火入魔才冲撞了明潭。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魔界。 “就是宓倾儿!魔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亏主人还拿她当姐妹。” 莫鸢一拍大腿忿忿道:“可恶,是我大意了。”又看了看两人正义满满的握拳道:“有了小米这个人证,明潭质鳞一案昭雪指日可待!” 小米忙反驳道:“你傻啊主人,我一个小小物灵的话哪有什么重量,要是宓倾儿死不承认怎么办?更何况最近魔尊殊言为了正魔界声名费了多少心思,怎么会让你轻易拿住把柄,恐怕早想好了一套说辞辩白。” 莫鸢呵呵傻笑:“是哦,没想到小米足不出户还能尽知天下事。咳咳,我又大意了。” “行了,就你这个脑子,话本子里都活不过三页。你哪是魔界的对手,现在宓倾儿没来招惹你,你也别上赶着找事了。为明潭报仇的事交给有能力的人就好。”小米头头是道的分析。 莫鸢频频点头觉得有理。看向小米都带着一股子赞赏,一把捧起小米在颊边蹭了蹭感叹道:“我的宝贝小米,要是早有你在我身边,我定能少走许多弯路啊!” 小米嫌弃的推开她,叉着腰昂着头道:“现在才发现?以后对我可好一点。” 祁堇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适时起身说道:“既然小米回来了,你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所说的我这就告知明潭上仙。” 祁堇衾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给莫鸢道:“此书对你或许有用,我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莫鸢接过书点点头,站起身与他告辞:“有消息通知我啊。”祁堇衾轻嗯一声,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米趴上莫鸢肩头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莫鸢叹气:“我俩八字没一撇呢,六界那些都是谣传。” 小米顿悟道:“也就是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追到人家啊?”莫鸢嘴角抽搐一巴掌把小米拍下肩头。 小米晃悠几圈追着莫鸢的背影哀嚎道:“主人还是这么善变,刚刚还喊人家宝贝,这会儿又嫌弃了呜呜呜。喂,等等我啊” 祁堇衾的疑惑不无道理,也正是莫鸢心中所想。两人皆看向小米,等他一个说法。 小米解释道:“后来主人落入她手里,我哪敢轻举妄动唯恐祸及主人,直到在有无阁这许久我寻到法子解了身上的咒,逃出来看到主人安然无恙才敢揭发宓倾儿。” 这一番解释严丝合缝都能对的上,在有无阁的时间是为了寻法子解咒,也正让祁堇衾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 “这么说,明潭质鳞一案是宓倾儿所为?” 如果小米与宓倾儿不是因为有无阁才勾结在一起,那宓倾儿的身份又是难说。若宓倾儿本就是魔界的尊使,加上不久前现身魔界的质鳞,如此看来,莫非柳青厌和宓倾儿暗中勾结,同为魔界所用。 问柳也的确说过,柳青厌执着于旁门左道,或许是走火入魔才冲撞了明潭。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魔界。 “就是宓倾儿!魔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亏主人还拿她当姐妹。” 莫鸢一拍大腿忿忿道:“可恶,是我大意了。”又看了看两人正义满满的握拳道:“有了小米这个人证,明潭质鳞一案昭雪指日可待!” 小米忙反驳道:“你傻啊主人,我一个小小物灵的话哪有什么重量,要是宓倾儿死不承认怎么办?更何况最近魔尊殊言为了正魔界声名费了多少心思,怎么会让你轻易拿住把柄,恐怕早想好了一套说辞辩白。” 莫鸢呵呵傻笑:“是哦,没想到小米足不出户还能尽知天下事。咳咳,我又大意了。” “行了,就你这个脑子,话本子里都活不过三页。你哪是魔界的对手,现在宓倾儿没来招惹你,你也别上赶着找事了。为明潭报仇的事交给有能力的人就好。”小米头头是道的分析。 莫鸢频频点头觉得有理。看向小米都带着一股子赞赏,一把捧起小米在颊边蹭了蹭感叹道:“我的宝贝小米,要是早有你在我身边,我定能少走许多弯路啊!” 小米嫌弃的推开她,叉着腰昂着头道:“现在才发现?以后对我可好一点。” 祁堇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适时起身说道:“既然小米回来了,你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所说的我这就告知明潭上仙。” 祁堇衾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给莫鸢道:“此书对你或许有用,我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莫鸢接过书点点头,站起身与他告辞:“有消息通知我啊。”祁堇衾轻嗯一声,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米趴上莫鸢肩头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莫鸢叹气:“我俩八字没一撇呢,六界那些都是谣传。” 小米顿悟道:“也就是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追到人家啊?”莫鸢嘴角抽搐一巴掌把小米拍下肩头。 小米晃悠几圈追着莫鸢的背影哀嚎道:“主人还是这么善变,刚刚还喊人家宝贝,这会儿又嫌弃了呜呜呜。喂,等等我啊” 祁堇衾的疑惑不无道理,也正是莫鸢心中所想。两人皆看向小米,等他一个说法。 小米解释道:“后来主人落入她手里,我哪敢轻举妄动唯恐祸及主人,直到在有无阁这许久我寻到法子解了身上的咒,逃出来看到主人安然无恙才敢揭发宓倾儿。” 这一番解释严丝合缝都能对的上,在有无阁的时间是为了寻法子解咒,也正让祁堇衾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 “这么说,明潭质鳞一案是宓倾儿所为?” 如果小米与宓倾儿不是因为有无阁才勾结在一起,那宓倾儿的身份又是难说。若宓倾儿本就是魔界的尊使,加上不久前现身魔界的质鳞,如此看来,莫非柳青厌和宓倾儿暗中勾结,同为魔界所用。 问柳也的确说过,柳青厌执着于旁门左道,或许是走火入魔才冲撞了明潭。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魔界。 “就是宓倾儿!魔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亏主人还拿她当姐妹。” 莫鸢一拍大腿忿忿道:“可恶,是我大意了。”又看了看两人正义满满的握拳道:“有了小米这个人证,明潭质鳞一案昭雪指日可待!” 小米忙反驳道:“你傻啊主人,我一个小小物灵的话哪有什么重量,要是宓倾儿死不承认怎么办?更何况最近魔尊殊言为了正魔界声名费了多少心思,怎么会让你轻易拿住把柄,恐怕早想好了一套说辞辩白。” 莫鸢呵呵傻笑:“是哦,没想到小米足不出户还能尽知天下事。咳咳,我又大意了。” “行了,就你这个脑子,话本子里都活不过三页。你哪是魔界的对手,现在宓倾儿没来招惹你,你也别上赶着找事了。为明潭报仇的事交给有能力的人就好。”小米头头是道的分析。 莫鸢频频点头觉得有理。看向小米都带着一股子赞赏,一把捧起小米在颊边蹭了蹭感叹道:“我的宝贝小米,要是早有你在我身边,我定能少走许多弯路啊!” 小米嫌弃的推开她,叉着腰昂着头道:“现在才发现?以后对我可好一点。” 祁堇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适时起身说道:“既然小米回来了,你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所说的我这就告知明潭上仙。” 祁堇衾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给莫鸢道:“此书对你或许有用,我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莫鸢接过书点点头,站起身与他告辞:“有消息通知我啊。”祁堇衾轻嗯一声,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米趴上莫鸢肩头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莫鸢叹气:“我俩八字没一撇呢,六界那些都是谣传。” 小米顿悟道:“也就是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追到人家啊?”莫鸢嘴角抽搐一巴掌把小米拍下肩头。 小米晃悠几圈追着莫鸢的背影哀嚎道:“主人还是这么善变,刚刚还喊人家宝贝,这会儿又嫌弃了呜呜呜。喂,等等我啊” 祁堇衾的疑惑不无道理,也正是莫鸢心中所想。两人皆看向小米,等他一个说法。 小米解释道:“后来主人落入她手里,我哪敢轻举妄动唯恐祸及主人,直到在有无阁这许久我寻到法子解了身上的咒,逃出来看到主人安然无恙才敢揭发宓倾儿。” 这一番解释严丝合缝都能对的上,在有无阁的时间是为了寻法子解咒,也正让祁堇衾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 “这么说,明潭质鳞一案是宓倾儿所为?” 如果小米与宓倾儿不是因为有无阁才勾结在一起,那宓倾儿的身份又是难说。若宓倾儿本就是魔界的尊使,加上不久前现身魔界的质鳞,如此看来,莫非柳青厌和宓倾儿暗中勾结,同为魔界所用。 问柳也的确说过,柳青厌执着于旁门左道,或许是走火入魔才冲撞了明潭。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魔界。 “就是宓倾儿!魔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亏主人还拿她当姐妹。” 莫鸢一拍大腿忿忿道:“可恶,是我大意了。”又看了看两人正义满满的握拳道:“有了小米这个人证,明潭质鳞一案昭雪指日可待!” 小米忙反驳道:“你傻啊主人,我一个小小物灵的话哪有什么重量,要是宓倾儿死不承认怎么办?更何况最近魔尊殊言为了正魔界声名费了多少心思,怎么会让你轻易拿住把柄,恐怕早想好了一套说辞辩白。” 莫鸢呵呵傻笑:“是哦,没想到小米足不出户还能尽知天下事。咳咳,我又大意了。” “行了,就你这个脑子,话本子里都活不过三页。你哪是魔界的对手,现在宓倾儿没来招惹你,你也别上赶着找事了。为明潭报仇的事交给有能力的人就好。”小米头头是道的分析。 莫鸢频频点头觉得有理。看向小米都带着一股子赞赏,一把捧起小米在颊边蹭了蹭感叹道:“我的宝贝小米,要是早有你在我身边,我定能少走许多弯路啊!” 小米嫌弃的推开她,叉着腰昂着头道:“现在才发现?以后对我可好一点。” 祁堇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适时起身说道:“既然小米回来了,你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所说的我这就告知明潭上仙。” 祁堇衾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给莫鸢道:“此书对你或许有用,我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莫鸢接过书点点头,站起身与他告辞:“有消息通知我啊。”祁堇衾轻嗯一声,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米趴上莫鸢肩头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莫鸢叹气:“我俩八字没一撇呢,六界那些都是谣传。” 小米顿悟道:“也就是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追到人家啊?”莫鸢嘴角抽搐一巴掌把小米拍下肩头。 小米晃悠几圈追着莫鸢的背影哀嚎道:“主人还是这么善变,刚刚还喊人家宝贝,这会儿又嫌弃了呜呜呜。喂,等等我啊” 祁堇衾的疑惑不无道理,也正是莫鸢心中所想。两人皆看向小米,等他一个说法。 小米解释道:“后来主人落入她手里,我哪敢轻举妄动唯恐祸及主人,直到在有无阁这许久我寻到法子解了身上的咒,逃出来看到主人安然无恙才敢揭发宓倾儿。” 这一番解释严丝合缝都能对的上,在有无阁的时间是为了寻法子解咒,也正让祁堇衾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 “这么说,明潭质鳞一案是宓倾儿所为?” 如果小米与宓倾儿不是因为有无阁才勾结在一起,那宓倾儿的身份又是难说。若宓倾儿本就是魔界的尊使,加上不久前现身魔界的质鳞,如此看来,莫非柳青厌和宓倾儿暗中勾结,同为魔界所用。 问柳也的确说过,柳青厌执着于旁门左道,或许是走火入魔才冲撞了明潭。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魔界。 “就是宓倾儿!魔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亏主人还拿她当姐妹。” 莫鸢一拍大腿忿忿道:“可恶,是我大意了。”又看了看两人正义满满的握拳道:“有了小米这个人证,明潭质鳞一案昭雪指日可待!” 小米忙反驳道:“你傻啊主人,我一个小小物灵的话哪有什么重量,要是宓倾儿死不承认怎么办?更何况最近魔尊殊言为了正魔界声名费了多少心思,怎么会让你轻易拿住把柄,恐怕早想好了一套说辞辩白。” 莫鸢呵呵傻笑:“是哦,没想到小米足不出户还能尽知天下事。咳咳,我又大意了。” “行了,就你这个脑子,话本子里都活不过三页。你哪是魔界的对手,现在宓倾儿没来招惹你,你也别上赶着找事了。为明潭报仇的事交给有能力的人就好。”小米头头是道的分析。 莫鸢频频点头觉得有理。看向小米都带着一股子赞赏,一把捧起小米在颊边蹭了蹭感叹道:“我的宝贝小米,要是早有你在我身边,我定能少走许多弯路啊!” 小米嫌弃的推开她,叉着腰昂着头道:“现在才发现?以后对我可好一点。” 祁堇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适时起身说道:“既然小米回来了,你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所说的我这就告知明潭上仙。” 祁堇衾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给莫鸢道:“此书对你或许有用,我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莫鸢接过书点点头,站起身与他告辞:“有消息通知我啊。”祁堇衾轻嗯一声,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米趴上莫鸢肩头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莫鸢叹气:“我俩八字没一撇呢,六界那些都是谣传。” 小米顿悟道:“也就是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追到人家啊?”莫鸢嘴角抽搐一巴掌把小米拍下肩头。 小米晃悠几圈追着莫鸢的背影哀嚎道:“主人还是这么善变,刚刚还喊人家宝贝,这会儿又嫌弃了呜呜呜。喂,等等我啊” 祁堇衾的疑惑不无道理,也正是莫鸢心中所想。两人皆看向小米,等他一个说法。 小米解释道:“后来主人落入她手里,我哪敢轻举妄动唯恐祸及主人,直到在有无阁这许久我寻到法子解了身上的咒,逃出来看到主人安然无恙才敢揭发宓倾儿。” 这一番解释严丝合缝都能对的上,在有无阁的时间是为了寻法子解咒,也正让祁堇衾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 “这么说,明潭质鳞一案是宓倾儿所为?” 如果小米与宓倾儿不是因为有无阁才勾结在一起,那宓倾儿的身份又是难说。若宓倾儿本就是魔界的尊使,加上不久前现身魔界的质鳞,如此看来,莫非柳青厌和宓倾儿暗中勾结,同为魔界所用。 问柳也的确说过,柳青厌执着于旁门左道,或许是走火入魔才冲撞了明潭。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魔界。 “就是宓倾儿!魔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亏主人还拿她当姐妹。” 莫鸢一拍大腿忿忿道:“可恶,是我大意了。”又看了看两人正义满满的握拳道:“有了小米这个人证,明潭质鳞一案昭雪指日可待!” 小米忙反驳道:“你傻啊主人,我一个小小物灵的话哪有什么重量,要是宓倾儿死不承认怎么办?更何况最近魔尊殊言为了正魔界声名费了多少心思,怎么会让你轻易拿住把柄,恐怕早想好了一套说辞辩白。” 莫鸢呵呵傻笑:“是哦,没想到小米足不出户还能尽知天下事。咳咳,我又大意了。” “行了,就你这个脑子,话本子里都活不过三页。你哪是魔界的对手,现在宓倾儿没来招惹你,你也别上赶着找事了。为明潭报仇的事交给有能力的人就好。”小米头头是道的分析。 莫鸢频频点头觉得有理。看向小米都带着一股子赞赏,一把捧起小米在颊边蹭了蹭感叹道:“我的宝贝小米,要是早有你在我身边,我定能少走许多弯路啊!” 小米嫌弃的推开她,叉着腰昂着头道:“现在才发现?以后对我可好一点。” 祁堇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适时起身说道:“既然小米回来了,你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所说的我这就告知明潭上仙。” 祁堇衾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给莫鸢道:“此书对你或许有用,我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莫鸢接过书点点头,站起身与他告辞:“有消息通知我啊。”祁堇衾轻嗯一声,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米趴上莫鸢肩头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莫鸢叹气:“我俩八字没一撇呢,六界那些都是谣传。” 小米顿悟道:“也就是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追到人家啊?”莫鸢嘴角抽搐一巴掌把小米拍下肩头。 小米晃悠几圈追着莫鸢的背影哀嚎道:“主人还是这么善变,刚刚还喊人家宝贝,这会儿又嫌弃了呜呜呜。喂,等等我啊” 祁堇衾的疑惑不无道理,也正是莫鸢心中所想。两人皆看向小米,等他一个说法。 小米解释道:“后来主人落入她手里,我哪敢轻举妄动唯恐祸及主人,直到在有无阁这许久我寻到法子解了身上的咒,逃出来看到主人安然无恙才敢揭发宓倾儿。” 这一番解释严丝合缝都能对的上,在有无阁的时间是为了寻法子解咒,也正让祁堇衾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 “这么说,明潭质鳞一案是宓倾儿所为?” 如果小米与宓倾儿不是因为有无阁才勾结在一起,那宓倾儿的身份又是难说。若宓倾儿本就是魔界的尊使,加上不久前现身魔界的质鳞,如此看来,莫非柳青厌和宓倾儿暗中勾结,同为魔界所用。 问柳也的确说过,柳青厌执着于旁门左道,或许是走火入魔才冲撞了明潭。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魔界。 “就是宓倾儿!魔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亏主人还拿她当姐妹。” 莫鸢一拍大腿忿忿道:“可恶,是我大意了。”又看了看两人正义满满的握拳道:“有了小米这个人证,明潭质鳞一案昭雪指日可待!” 小米忙反驳道:“你傻啊主人,我一个小小物灵的话哪有什么重量,要是宓倾儿死不承认怎么办?更何况最近魔尊殊言为了正魔界声名费了多少心思,怎么会让你轻易拿住把柄,恐怕早想好了一套说辞辩白。” 莫鸢呵呵傻笑:“是哦,没想到小米足不出户还能尽知天下事。咳咳,我又大意了。” “行了,就你这个脑子,话本子里都活不过三页。你哪是魔界的对手,现在宓倾儿没来招惹你,你也别上赶着找事了。为明潭报仇的事交给有能力的人就好。”小米头头是道的分析。 莫鸢频频点头觉得有理。看向小米都带着一股子赞赏,一把捧起小米在颊边蹭了蹭感叹道:“我的宝贝小米,要是早有你在我身边,我定能少走许多弯路啊!” 小米嫌弃的推开她,叉着腰昂着头道:“现在才发现?以后对我可好一点。” 祁堇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适时起身说道:“既然小米回来了,你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所说的我这就告知明潭上仙。” 祁堇衾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给莫鸢道:“此书对你或许有用,我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莫鸢接过书点点头,站起身与他告辞:“有消息通知我啊。”祁堇衾轻嗯一声,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米趴上莫鸢肩头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莫鸢叹气:“我俩八字没一撇呢,六界那些都是谣传。” 小米顿悟道:“也就是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追到人家啊?”莫鸢嘴角抽搐一巴掌把小米拍下肩头。 小米晃悠几圈追着莫鸢的背影哀嚎道:“主人还是这么善变,刚刚还喊人家宝贝,这会儿又嫌弃了呜呜呜。喂,等等我啊” 祁堇衾的疑惑不无道理,也正是莫鸢心中所想。两人皆看向小米,等他一个说法。 小米解释道:“后来主人落入她手里,我哪敢轻举妄动唯恐祸及主人,直到在有无阁这许久我寻到法子解了身上的咒,逃出来看到主人安然无恙才敢揭发宓倾儿。” 这一番解释严丝合缝都能对的上,在有无阁的时间是为了寻法子解咒,也正让祁堇衾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 “这么说,明潭质鳞一案是宓倾儿所为?” 如果小米与宓倾儿不是因为有无阁才勾结在一起,那宓倾儿的身份又是难说。若宓倾儿本就是魔界的尊使,加上不久前现身魔界的质鳞,如此看来,莫非柳青厌和宓倾儿暗中勾结,同为魔界所用。 问柳也的确说过,柳青厌执着于旁门左道,或许是走火入魔才冲撞了明潭。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魔界。 “就是宓倾儿!魔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亏主人还拿她当姐妹。” 莫鸢一拍大腿忿忿道:“可恶,是我大意了。”又看了看两人正义满满的握拳道:“有了小米这个人证,明潭质鳞一案昭雪指日可待!” 小米忙反驳道:“你傻啊主人,我一个小小物灵的话哪有什么重量,要是宓倾儿死不承认怎么办?更何况最近魔尊殊言为了正魔界声名费了多少心思,怎么会让你轻易拿住把柄,恐怕早想好了一套说辞辩白。” 莫鸢呵呵傻笑:“是哦,没想到小米足不出户还能尽知天下事。咳咳,我又大意了。” “行了,就你这个脑子,话本子里都活不过三页。你哪是魔界的对手,现在宓倾儿没来招惹你,你也别上赶着找事了。为明潭报仇的事交给有能力的人就好。”小米头头是道的分析。 莫鸢频频点头觉得有理。看向小米都带着一股子赞赏,一把捧起小米在颊边蹭了蹭感叹道:“我的宝贝小米,要是早有你在我身边,我定能少走许多弯路啊!” 小米嫌弃的推开她,叉着腰昂着头道:“现在才发现?以后对我可好一点。” 祁堇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适时起身说道:“既然小米回来了,你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所说的我这就告知明潭上仙。” 祁堇衾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给莫鸢道:“此书对你或许有用,我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莫鸢接过书点点头,站起身与他告辞:“有消息通知我啊。”祁堇衾轻嗯一声,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米趴上莫鸢肩头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莫鸢叹气:“我俩八字没一撇呢,六界那些都是谣传。” 小米顿悟道:“也就是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追到人家啊?”莫鸢嘴角抽搐一巴掌把小米拍下肩头。 小米晃悠几圈追着莫鸢的背影哀嚎道:“主人还是这么善变,刚刚还喊人家宝贝,这会儿又嫌弃了呜呜呜。喂,等等我啊” 祁堇衾的疑惑不无道理,也正是莫鸢心中所想。两人皆看向小米,等他一个说法。 小米解释道:“后来主人落入她手里,我哪敢轻举妄动唯恐祸及主人,直到在有无阁这许久我寻到法子解了身上的咒,逃出来看到主人安然无恙才敢揭发宓倾儿。” 这一番解释严丝合缝都能对的上,在有无阁的时间是为了寻法子解咒,也正让祁堇衾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 “这么说,明潭质鳞一案是宓倾儿所为?” 如果小米与宓倾儿不是因为有无阁才勾结在一起,那宓倾儿的身份又是难说。若宓倾儿本就是魔界的尊使,加上不久前现身魔界的质鳞,如此看来,莫非柳青厌和宓倾儿暗中勾结,同为魔界所用。 问柳也的确说过,柳青厌执着于旁门左道,或许是走火入魔才冲撞了明潭。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魔界。 “就是宓倾儿!魔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亏主人还拿她当姐妹。” 莫鸢一拍大腿忿忿道:“可恶,是我大意了。”又看了看两人正义满满的握拳道:“有了小米这个人证,明潭质鳞一案昭雪指日可待!” 小米忙反驳道:“你傻啊主人,我一个小小物灵的话哪有什么重量,要是宓倾儿死不承认怎么办?更何况最近魔尊殊言为了正魔界声名费了多少心思,怎么会让你轻易拿住把柄,恐怕早想好了一套说辞辩白。” 莫鸢呵呵傻笑:“是哦,没想到小米足不出户还能尽知天下事。咳咳,我又大意了。” “行了,就你这个脑子,话本子里都活不过三页。你哪是魔界的对手,现在宓倾儿没来招惹你,你也别上赶着找事了。为明潭报仇的事交给有能力的人就好。”小米头头是道的分析。 莫鸢频频点头觉得有理。看向小米都带着一股子赞赏,一把捧起小米在颊边蹭了蹭感叹道:“我的宝贝小米,要是早有你在我身边,我定能少走许多弯路啊!” 小米嫌弃的推开她,叉着腰昂着头道:“现在才发现?以后对我可好一点。” 祁堇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适时起身说道:“既然小米回来了,你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所说的我这就告知明潭上仙。” 祁堇衾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给莫鸢道:“此书对你或许有用,我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莫鸢接过书点点头,站起身与他告辞:“有消息通知我啊。”祁堇衾轻嗯一声,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米趴上莫鸢肩头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莫鸢叹气:“我俩八字没一撇呢,六界那些都是谣传。” 小米顿悟道:“也就是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追到人家啊?”莫鸢嘴角抽搐一巴掌把小米拍下肩头。 小米晃悠几圈追着莫鸢的背影哀嚎道:“主人还是这么善变,刚刚还喊人家宝贝,这会儿又嫌弃了呜呜呜。喂,等等我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随心所欲(3) 莫鸢和小米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千隐阁,走到门口刚一抬头见到昏黄灯光下宛如谪仙长身玉立的温润君子,不禁眼眶一酸,大步扑过去。 “师兄!你回来了!” 莫彦也紧紧抱住她,这一刻方觉得自己悬着的心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前莫鸢每次晚归,莫彦都站在门口等着,那两方灯盏的光就这么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如往日的洒在那一身白衣上。莫彦摸摸她的头,三人一并朝阁中走去。 “小鸢,许久未见,你变得不一样了。”莫彦开口感慨。莫鸢微怔,小米接话道:“可不是嘛,从前是胸无点墨,现在多少有一勺了。” 莫鸢道:“小米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小米做了个鬼脸,飞到莫彦身边。 莫鸢又抱住莫彦的胳膊喜笑颜开的炫耀:“我这次出去,你们猜结识了谁?六界鼎鼎有名的作文大家——方曈儿!” 小米摸下巴道:“这方曈儿好像在野史杂记一类的话本子领域有一席之地。” 莫彦失笑:“那不就是小鸢最喜欢的书。” “对啊!她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人又玲珑可爱,实在让我喜欢的紧。于是我也要立志要饱读诗书,正所谓‘见贤思齐焉’” “呦,这会儿说话都有书卷味了,和以前鸡腿味的主人大相径庭啊。”小米又调侃道。莫鸢伸出食指快速指向小米,切切道:“见不c贤c而内自省也。” 莫彦笑带欣慰:“此时了悟,为时不晚,千隐阁中的文室任你阅览。” 莫鸢点头:“对了,师父也回来了吗?” “嗯,就在书房。师父也有话与你说。” 莫鸢一下敛了神色,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师父向来与她交流甚少,除了之前每每嘱咐她不要出山,其余时间都是散养模式,任她自由发展,可以说除了不出千隐山这一条规矩,什么事都由着她。 后来,莫鸢出山以后更是再未相见,她已经去过苍山,想必师父也知道自己身世都明了。正巧莫鸢也有话对师父说。 书房中燃着熏香,一线虚烟袅袅而起,门忽然打开,烟雾一斜顿时四散。“师父。”莫鸢进门,回身把门关上。 “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莫淮拿着那份《江山美人论》背对着莫鸢缓缓念道。 莫鸢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笑笑。“师父,你都看到了?” “看来小鸢已经找到心中所愿之事了。为师甚慰。”莫淮转过身来,难得的带着一抹笑。 莫鸢愣住,正色道:“师父,徒儿已经去过苍山,知晓事情始末。” “你长大了,也该知道了。如今世事变迁,当年之事莫要挂怀。” 莫鸢明白,师父所说的是火焚苍山一事。但当时苍山日落的感慨,与仙者的交谈,和这些时日的经历,让莫鸢早已经想通并放下了那段往事。 她心中本就无恨,只不过是知晓来路,再明归途。 莫鸢和小米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千隐阁,走到门口刚一抬头见到昏黄灯光下宛如谪仙长身玉立的温润君子,不禁眼眶一酸,大步扑过去。 “师兄!你回来了!” 莫彦也紧紧抱住她,这一刻方觉得自己悬着的心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前莫鸢每次晚归,莫彦都站在门口等着,那两方灯盏的光就这么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如往日的洒在那一身白衣上。莫彦摸摸她的头,三人一并朝阁中走去。 “小鸢,许久未见,你变得不一样了。”莫彦开口感慨。莫鸢微怔,小米接话道:“可不是嘛,从前是胸无点墨,现在多少有一勺了。” 莫鸢道:“小米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小米做了个鬼脸,飞到莫彦身边。 莫鸢又抱住莫彦的胳膊喜笑颜开的炫耀:“我这次出去,你们猜结识了谁?六界鼎鼎有名的作文大家——方曈儿!” 小米摸下巴道:“这方曈儿好像在野史杂记一类的话本子领域有一席之地。” 莫彦失笑:“那不就是小鸢最喜欢的书。” “对啊!她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人又玲珑可爱,实在让我喜欢的紧。于是我也要立志要饱读诗书,正所谓‘见贤思齐焉’” “呦,这会儿说话都有书卷味了,和以前鸡腿味的主人大相径庭啊。”小米又调侃道。莫鸢伸出食指快速指向小米,切切道:“见不c贤c而内自省也。” 莫彦笑带欣慰:“此时了悟,为时不晚,千隐阁中的文室任你阅览。” 莫鸢点头:“对了,师父也回来了吗?” “嗯,就在书房。师父也有话与你说。” 莫鸢一下敛了神色,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师父向来与她交流甚少,除了之前每每嘱咐她不要出山,其余时间都是散养模式,任她自由发展,可以说除了不出千隐山这一条规矩,什么事都由着她。 后来,莫鸢出山以后更是再未相见,她已经去过苍山,想必师父也知道自己身世都明了。正巧莫鸢也有话对师父说。 书房中燃着熏香,一线虚烟袅袅而起,门忽然打开,烟雾一斜顿时四散。“师父。”莫鸢进门,回身把门关上。 “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莫淮拿着那份《江山美人论》背对着莫鸢缓缓念道。 莫鸢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笑笑。“师父,你都看到了?” “看来小鸢已经找到心中所愿之事了。为师甚慰。”莫淮转过身来,难得的带着一抹笑。 莫鸢愣住,正色道:“师父,徒儿已经去过苍山,知晓事情始末。” “你长大了,也该知道了。如今世事变迁,当年之事莫要挂怀。” 莫鸢明白,师父所说的是火焚苍山一事。但当时苍山日落的感慨,与仙者的交谈,和这些时日的经历,让莫鸢早已经想通并放下了那段往事。 她心中本就无恨,只不过是知晓来路,再明归途。 莫鸢和小米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千隐阁,走到门口刚一抬头见到昏黄灯光下宛如谪仙长身玉立的温润君子,不禁眼眶一酸,大步扑过去。 “师兄!你回来了!” 莫彦也紧紧抱住她,这一刻方觉得自己悬着的心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前莫鸢每次晚归,莫彦都站在门口等着,那两方灯盏的光就这么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如往日的洒在那一身白衣上。莫彦摸摸她的头,三人一并朝阁中走去。 “小鸢,许久未见,你变得不一样了。”莫彦开口感慨。莫鸢微怔,小米接话道:“可不是嘛,从前是胸无点墨,现在多少有一勺了。” 莫鸢道:“小米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小米做了个鬼脸,飞到莫彦身边。 莫鸢又抱住莫彦的胳膊喜笑颜开的炫耀:“我这次出去,你们猜结识了谁?六界鼎鼎有名的作文大家——方曈儿!” 小米摸下巴道:“这方曈儿好像在野史杂记一类的话本子领域有一席之地。” 莫彦失笑:“那不就是小鸢最喜欢的书。” “对啊!她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人又玲珑可爱,实在让我喜欢的紧。于是我也要立志要饱读诗书,正所谓‘见贤思齐焉’” “呦,这会儿说话都有书卷味了,和以前鸡腿味的主人大相径庭啊。”小米又调侃道。莫鸢伸出食指快速指向小米,切切道:“见不c贤c而内自省也。” 莫彦笑带欣慰:“此时了悟,为时不晚,千隐阁中的文室任你阅览。” 莫鸢点头:“对了,师父也回来了吗?” “嗯,就在书房。师父也有话与你说。” 莫鸢一下敛了神色,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师父向来与她交流甚少,除了之前每每嘱咐她不要出山,其余时间都是散养模式,任她自由发展,可以说除了不出千隐山这一条规矩,什么事都由着她。 后来,莫鸢出山以后更是再未相见,她已经去过苍山,想必师父也知道自己身世都明了。正巧莫鸢也有话对师父说。 书房中燃着熏香,一线虚烟袅袅而起,门忽然打开,烟雾一斜顿时四散。“师父。”莫鸢进门,回身把门关上。 “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莫淮拿着那份《江山美人论》背对着莫鸢缓缓念道。 莫鸢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笑笑。“师父,你都看到了?” “看来小鸢已经找到心中所愿之事了。为师甚慰。”莫淮转过身来,难得的带着一抹笑。 莫鸢愣住,正色道:“师父,徒儿已经去过苍山,知晓事情始末。” “你长大了,也该知道了。如今世事变迁,当年之事莫要挂怀。” 莫鸢明白,师父所说的是火焚苍山一事。但当时苍山日落的感慨,与仙者的交谈,和这些时日的经历,让莫鸢早已经想通并放下了那段往事。 她心中本就无恨,只不过是知晓来路,再明归途。 莫鸢和小米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千隐阁,走到门口刚一抬头见到昏黄灯光下宛如谪仙长身玉立的温润君子,不禁眼眶一酸,大步扑过去。 “师兄!你回来了!” 莫彦也紧紧抱住她,这一刻方觉得自己悬着的心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前莫鸢每次晚归,莫彦都站在门口等着,那两方灯盏的光就这么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如往日的洒在那一身白衣上。莫彦摸摸她的头,三人一并朝阁中走去。 “小鸢,许久未见,你变得不一样了。”莫彦开口感慨。莫鸢微怔,小米接话道:“可不是嘛,从前是胸无点墨,现在多少有一勺了。” 莫鸢道:“小米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小米做了个鬼脸,飞到莫彦身边。 莫鸢又抱住莫彦的胳膊喜笑颜开的炫耀:“我这次出去,你们猜结识了谁?六界鼎鼎有名的作文大家——方曈儿!” 小米摸下巴道:“这方曈儿好像在野史杂记一类的话本子领域有一席之地。” 莫彦失笑:“那不就是小鸢最喜欢的书。” “对啊!她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人又玲珑可爱,实在让我喜欢的紧。于是我也要立志要饱读诗书,正所谓‘见贤思齐焉’” “呦,这会儿说话都有书卷味了,和以前鸡腿味的主人大相径庭啊。”小米又调侃道。莫鸢伸出食指快速指向小米,切切道:“见不c贤c而内自省也。” 莫彦笑带欣慰:“此时了悟,为时不晚,千隐阁中的文室任你阅览。” 莫鸢点头:“对了,师父也回来了吗?” “嗯,就在书房。师父也有话与你说。” 莫鸢一下敛了神色,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师父向来与她交流甚少,除了之前每每嘱咐她不要出山,其余时间都是散养模式,任她自由发展,可以说除了不出千隐山这一条规矩,什么事都由着她。 后来,莫鸢出山以后更是再未相见,她已经去过苍山,想必师父也知道自己身世都明了。正巧莫鸢也有话对师父说。 书房中燃着熏香,一线虚烟袅袅而起,门忽然打开,烟雾一斜顿时四散。“师父。”莫鸢进门,回身把门关上。 “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莫淮拿着那份《江山美人论》背对着莫鸢缓缓念道。 莫鸢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笑笑。“师父,你都看到了?” “看来小鸢已经找到心中所愿之事了。为师甚慰。”莫淮转过身来,难得的带着一抹笑。 莫鸢愣住,正色道:“师父,徒儿已经去过苍山,知晓事情始末。” “你长大了,也该知道了。如今世事变迁,当年之事莫要挂怀。” 莫鸢明白,师父所说的是火焚苍山一事。但当时苍山日落的感慨,与仙者的交谈,和这些时日的经历,让莫鸢早已经想通并放下了那段往事。 她心中本就无恨,只不过是知晓来路,再明归途。 莫鸢和小米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千隐阁,走到门口刚一抬头见到昏黄灯光下宛如谪仙长身玉立的温润君子,不禁眼眶一酸,大步扑过去。 “师兄!你回来了!” 莫彦也紧紧抱住她,这一刻方觉得自己悬着的心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前莫鸢每次晚归,莫彦都站在门口等着,那两方灯盏的光就这么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如往日的洒在那一身白衣上。莫彦摸摸她的头,三人一并朝阁中走去。 “小鸢,许久未见,你变得不一样了。”莫彦开口感慨。莫鸢微怔,小米接话道:“可不是嘛,从前是胸无点墨,现在多少有一勺了。” 莫鸢道:“小米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小米做了个鬼脸,飞到莫彦身边。 莫鸢又抱住莫彦的胳膊喜笑颜开的炫耀:“我这次出去,你们猜结识了谁?六界鼎鼎有名的作文大家——方曈儿!” 小米摸下巴道:“这方曈儿好像在野史杂记一类的话本子领域有一席之地。” 莫彦失笑:“那不就是小鸢最喜欢的书。” “对啊!她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人又玲珑可爱,实在让我喜欢的紧。于是我也要立志要饱读诗书,正所谓‘见贤思齐焉’” “呦,这会儿说话都有书卷味了,和以前鸡腿味的主人大相径庭啊。”小米又调侃道。莫鸢伸出食指快速指向小米,切切道:“见不c贤c而内自省也。” 莫彦笑带欣慰:“此时了悟,为时不晚,千隐阁中的文室任你阅览。” 莫鸢点头:“对了,师父也回来了吗?” “嗯,就在书房。师父也有话与你说。” 莫鸢一下敛了神色,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师父向来与她交流甚少,除了之前每每嘱咐她不要出山,其余时间都是散养模式,任她自由发展,可以说除了不出千隐山这一条规矩,什么事都由着她。 后来,莫鸢出山以后更是再未相见,她已经去过苍山,想必师父也知道自己身世都明了。正巧莫鸢也有话对师父说。 书房中燃着熏香,一线虚烟袅袅而起,门忽然打开,烟雾一斜顿时四散。“师父。”莫鸢进门,回身把门关上。 “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莫淮拿着那份《江山美人论》背对着莫鸢缓缓念道。 莫鸢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笑笑。“师父,你都看到了?” “看来小鸢已经找到心中所愿之事了。为师甚慰。”莫淮转过身来,难得的带着一抹笑。 莫鸢愣住,正色道:“师父,徒儿已经去过苍山,知晓事情始末。” “你长大了,也该知道了。如今世事变迁,当年之事莫要挂怀。” 莫鸢明白,师父所说的是火焚苍山一事。但当时苍山日落的感慨,与仙者的交谈,和这些时日的经历,让莫鸢早已经想通并放下了那段往事。 她心中本就无恨,只不过是知晓来路,再明归途。 莫鸢和小米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千隐阁,走到门口刚一抬头见到昏黄灯光下宛如谪仙长身玉立的温润君子,不禁眼眶一酸,大步扑过去。 “师兄!你回来了!” 莫彦也紧紧抱住她,这一刻方觉得自己悬着的心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前莫鸢每次晚归,莫彦都站在门口等着,那两方灯盏的光就这么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如往日的洒在那一身白衣上。莫彦摸摸她的头,三人一并朝阁中走去。 “小鸢,许久未见,你变得不一样了。”莫彦开口感慨。莫鸢微怔,小米接话道:“可不是嘛,从前是胸无点墨,现在多少有一勺了。” 莫鸢道:“小米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小米做了个鬼脸,飞到莫彦身边。 莫鸢又抱住莫彦的胳膊喜笑颜开的炫耀:“我这次出去,你们猜结识了谁?六界鼎鼎有名的作文大家——方曈儿!” 小米摸下巴道:“这方曈儿好像在野史杂记一类的话本子领域有一席之地。” 莫彦失笑:“那不就是小鸢最喜欢的书。” “对啊!她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人又玲珑可爱,实在让我喜欢的紧。于是我也要立志要饱读诗书,正所谓‘见贤思齐焉’” “呦,这会儿说话都有书卷味了,和以前鸡腿味的主人大相径庭啊。”小米又调侃道。莫鸢伸出食指快速指向小米,切切道:“见不c贤c而内自省也。” 莫彦笑带欣慰:“此时了悟,为时不晚,千隐阁中的文室任你阅览。” 莫鸢点头:“对了,师父也回来了吗?” “嗯,就在书房。师父也有话与你说。” 莫鸢一下敛了神色,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师父向来与她交流甚少,除了之前每每嘱咐她不要出山,其余时间都是散养模式,任她自由发展,可以说除了不出千隐山这一条规矩,什么事都由着她。 后来,莫鸢出山以后更是再未相见,她已经去过苍山,想必师父也知道自己身世都明了。正巧莫鸢也有话对师父说。 书房中燃着熏香,一线虚烟袅袅而起,门忽然打开,烟雾一斜顿时四散。“师父。”莫鸢进门,回身把门关上。 “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莫淮拿着那份《江山美人论》背对着莫鸢缓缓念道。 莫鸢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笑笑。“师父,你都看到了?” “看来小鸢已经找到心中所愿之事了。为师甚慰。”莫淮转过身来,难得的带着一抹笑。 莫鸢愣住,正色道:“师父,徒儿已经去过苍山,知晓事情始末。” “你长大了,也该知道了。如今世事变迁,当年之事莫要挂怀。” 莫鸢明白,师父所说的是火焚苍山一事。但当时苍山日落的感慨,与仙者的交谈,和这些时日的经历,让莫鸢早已经想通并放下了那段往事。 她心中本就无恨,只不过是知晓来路,再明归途。 莫鸢和小米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千隐阁,走到门口刚一抬头见到昏黄灯光下宛如谪仙长身玉立的温润君子,不禁眼眶一酸,大步扑过去。 “师兄!你回来了!” 莫彦也紧紧抱住她,这一刻方觉得自己悬着的心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前莫鸢每次晚归,莫彦都站在门口等着,那两方灯盏的光就这么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如往日的洒在那一身白衣上。莫彦摸摸她的头,三人一并朝阁中走去。 “小鸢,许久未见,你变得不一样了。”莫彦开口感慨。莫鸢微怔,小米接话道:“可不是嘛,从前是胸无点墨,现在多少有一勺了。” 莫鸢道:“小米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小米做了个鬼脸,飞到莫彦身边。 莫鸢又抱住莫彦的胳膊喜笑颜开的炫耀:“我这次出去,你们猜结识了谁?六界鼎鼎有名的作文大家——方曈儿!” 小米摸下巴道:“这方曈儿好像在野史杂记一类的话本子领域有一席之地。” 莫彦失笑:“那不就是小鸢最喜欢的书。” “对啊!她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人又玲珑可爱,实在让我喜欢的紧。于是我也要立志要饱读诗书,正所谓‘见贤思齐焉’” “呦,这会儿说话都有书卷味了,和以前鸡腿味的主人大相径庭啊。”小米又调侃道。莫鸢伸出食指快速指向小米,切切道:“见不c贤c而内自省也。” 莫彦笑带欣慰:“此时了悟,为时不晚,千隐阁中的文室任你阅览。” 莫鸢点头:“对了,师父也回来了吗?” “嗯,就在书房。师父也有话与你说。” 莫鸢一下敛了神色,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师父向来与她交流甚少,除了之前每每嘱咐她不要出山,其余时间都是散养模式,任她自由发展,可以说除了不出千隐山这一条规矩,什么事都由着她。 后来,莫鸢出山以后更是再未相见,她已经去过苍山,想必师父也知道自己身世都明了。正巧莫鸢也有话对师父说。 书房中燃着熏香,一线虚烟袅袅而起,门忽然打开,烟雾一斜顿时四散。“师父。”莫鸢进门,回身把门关上。 “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莫淮拿着那份《江山美人论》背对着莫鸢缓缓念道。 莫鸢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笑笑。“师父,你都看到了?” “看来小鸢已经找到心中所愿之事了。为师甚慰。”莫淮转过身来,难得的带着一抹笑。 莫鸢愣住,正色道:“师父,徒儿已经去过苍山,知晓事情始末。” “你长大了,也该知道了。如今世事变迁,当年之事莫要挂怀。” 莫鸢明白,师父所说的是火焚苍山一事。但当时苍山日落的感慨,与仙者的交谈,和这些时日的经历,让莫鸢早已经想通并放下了那段往事。 她心中本就无恨,只不过是知晓来路,再明归途。 莫鸢和小米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千隐阁,走到门口刚一抬头见到昏黄灯光下宛如谪仙长身玉立的温润君子,不禁眼眶一酸,大步扑过去。 “师兄!你回来了!” 莫彦也紧紧抱住她,这一刻方觉得自己悬着的心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前莫鸢每次晚归,莫彦都站在门口等着,那两方灯盏的光就这么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如往日的洒在那一身白衣上。莫彦摸摸她的头,三人一并朝阁中走去。 “小鸢,许久未见,你变得不一样了。”莫彦开口感慨。莫鸢微怔,小米接话道:“可不是嘛,从前是胸无点墨,现在多少有一勺了。” 莫鸢道:“小米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小米做了个鬼脸,飞到莫彦身边。 莫鸢又抱住莫彦的胳膊喜笑颜开的炫耀:“我这次出去,你们猜结识了谁?六界鼎鼎有名的作文大家——方曈儿!” 小米摸下巴道:“这方曈儿好像在野史杂记一类的话本子领域有一席之地。” 莫彦失笑:“那不就是小鸢最喜欢的书。” “对啊!她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人又玲珑可爱,实在让我喜欢的紧。于是我也要立志要饱读诗书,正所谓‘见贤思齐焉’” “呦,这会儿说话都有书卷味了,和以前鸡腿味的主人大相径庭啊。”小米又调侃道。莫鸢伸出食指快速指向小米,切切道:“见不c贤c而内自省也。” 莫彦笑带欣慰:“此时了悟,为时不晚,千隐阁中的文室任你阅览。” 莫鸢点头:“对了,师父也回来了吗?” “嗯,就在书房。师父也有话与你说。” 莫鸢一下敛了神色,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师父向来与她交流甚少,除了之前每每嘱咐她不要出山,其余时间都是散养模式,任她自由发展,可以说除了不出千隐山这一条规矩,什么事都由着她。 后来,莫鸢出山以后更是再未相见,她已经去过苍山,想必师父也知道自己身世都明了。正巧莫鸢也有话对师父说。 书房中燃着熏香,一线虚烟袅袅而起,门忽然打开,烟雾一斜顿时四散。“师父。”莫鸢进门,回身把门关上。 “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莫淮拿着那份《江山美人论》背对着莫鸢缓缓念道。 莫鸢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笑笑。“师父,你都看到了?” “看来小鸢已经找到心中所愿之事了。为师甚慰。”莫淮转过身来,难得的带着一抹笑。 莫鸢愣住,正色道:“师父,徒儿已经去过苍山,知晓事情始末。” “你长大了,也该知道了。如今世事变迁,当年之事莫要挂怀。” 莫鸢明白,师父所说的是火焚苍山一事。但当时苍山日落的感慨,与仙者的交谈,和这些时日的经历,让莫鸢早已经想通并放下了那段往事。 她心中本就无恨,只不过是知晓来路,再明归途。 莫鸢和小米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千隐阁,走到门口刚一抬头见到昏黄灯光下宛如谪仙长身玉立的温润君子,不禁眼眶一酸,大步扑过去。 “师兄!你回来了!” 莫彦也紧紧抱住她,这一刻方觉得自己悬着的心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从前莫鸢每次晚归,莫彦都站在门口等着,那两方灯盏的光就这么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如往日的洒在那一身白衣上。莫彦摸摸她的头,三人一并朝阁中走去。 “小鸢,许久未见,你变得不一样了。”莫彦开口感慨。莫鸢微怔,小米接话道:“可不是嘛,从前是胸无点墨,现在多少有一勺了。” 莫鸢道:“小米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小米做了个鬼脸,飞到莫彦身边。 莫鸢又抱住莫彦的胳膊喜笑颜开的炫耀:“我这次出去,你们猜结识了谁?六界鼎鼎有名的作文大家——方曈儿!” 小米摸下巴道:“这方曈儿好像在野史杂记一类的话本子领域有一席之地。” 莫彦失笑:“那不就是小鸢最喜欢的书。” “对啊!她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人又玲珑可爱,实在让我喜欢的紧。于是我也要立志要饱读诗书,正所谓‘见贤思齐焉’” “呦,这会儿说话都有书卷味了,和以前鸡腿味的主人大相径庭啊。”小米又调侃道。莫鸢伸出食指快速指向小米,切切道:“见不c贤c而内自省也。” 莫彦笑带欣慰:“此时了悟,为时不晚,千隐阁中的文室任你阅览。” 莫鸢点头:“对了,师父也回来了吗?” “嗯,就在书房。师父也有话与你说。” 莫鸢一下敛了神色,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师父向来与她交流甚少,除了之前每每嘱咐她不要出山,其余时间都是散养模式,任她自由发展,可以说除了不出千隐山这一条规矩,什么事都由着她。 后来,莫鸢出山以后更是再未相见,她已经去过苍山,想必师父也知道自己身世都明了。正巧莫鸢也有话对师父说。 书房中燃着熏香,一线虚烟袅袅而起,门忽然打开,烟雾一斜顿时四散。“师父。”莫鸢进门,回身把门关上。 “若生而不为我所愿而生,生来何用?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莫淮拿着那份《江山美人论》背对着莫鸢缓缓念道。 莫鸢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笑笑。“师父,你都看到了?” “看来小鸢已经找到心中所愿之事了。为师甚慰。”莫淮转过身来,难得的带着一抹笑。 莫鸢愣住,正色道:“师父,徒儿已经去过苍山,知晓事情始末。” “你长大了,也该知道了。如今世事变迁,当年之事莫要挂怀。” 莫鸢明白,师父所说的是火焚苍山一事。但当时苍山日落的感慨,与仙者的交谈,和这些时日的经历,让莫鸢早已经想通并放下了那段往事。 她心中本就无恨,只不过是知晓来路,再明归途。 第一百二十章 万妖盛典(1) “徒儿知道,如今的魔界与天界交好,不同当年乱世。更何况已有苍山妖王阴孤一战在先。我也不会被一己私仇蒙蔽。” 莫淮满意的点点头浅笑:“如此甚好,知道你有这等心性,为师也可以放心任你在六界闯荡了。” 莫鸢不解:“师父?” “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万事万物你只需随心去。”莫鸢讶然,怔怔的看着莫淮,他只需往此一站,上神之风尽显。 此时却好像去了那道高高在上的隔阂,神色间几分慈善几分慰然。 “你此生惟愿活得自在,这亦是师父的期许。为师知你心有千秋,本性纯良,你能实现此生所愿,无愧于心无悔于行,我莫淮也算对得起苍山狐族了。” 莫鸢知晓了师父良苦用心,除了不让出山怕自己年幼受到伤害,其余诸事均不曾强迫过她半分,这数百年来她也快活的长大。 如今已有立世之本,不问她所愿为何,只求她仍能自在。 莫鸢眼眶湿润一撩衣裙跪地,俯身一拜。“这一拜,莫鸢谢师父救命之恩。” 莫鸢又一拜道:“再拜师父百年养育之恩。”第三下磕下去,莫鸢俯着身道:“三拜,谢师父解我之意,徒儿定不负师父期许。” 入世归来,莫鸢还是觉得这千隐山的一方净土才能让她心平静下来。也难怪双瑟经历几世爱恨,最终也愿在这里偏安一隅,侍弄花草。 自回了千隐阁以后,莫鸢的生活好像回到了从前未出过山的日子。时而去双瑟莜竹居蹭蹭饭,狗末末也三天两头的往千隐山跑,又多了小米这么个毒舌话痨在一旁时常与她拌嘴。 在文室看看书,后山赏赏花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小米不时调侃她,果然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才适合她。莫鸢都傻笑着附和。她在文室把之前没看的经书典籍都翻了个遍,时常还缠着莫彦教她书法。 而莫彦总是笑看着她,任莫鸢把文室翻得一团乱,最后他再一本本放回原位。 没想到荀秣这个妖王倒也当得称职,群龙无首的苍山一带终于又繁荣了起来,近日与孽海妖王曲祎祎亦有来往,似乎商讨着举办万妖盛典。 “小鸢,你可一定要去啊,明日我命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做一套华服参典。”荀秣笑看着莫鸢,眼眸亮晶晶地满是希冀,好似已经能望见她身着华服的样子。 莫鸢连连摆手:“衣服就不必了,我穿自己的方便。” “唔主要看气质,衣服什么的昂你别瞎操心了。”小米双手抱着一块糕点便啃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莫鸢瞪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反正也没邀请你!” “对了,既是万妖盛典,能请方曈儿来吗?”莫鸢一脸期待的望着荀秣。 见此荀秣一口答道:“既是小鸢想见,定然盛情相邀。”莫鸢笑起来,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荀秣,他一口咬住,笑的眯起了眼。 “徒儿知道,如今的魔界与天界交好,不同当年乱世。更何况已有苍山妖王阴孤一战在先。我也不会被一己私仇蒙蔽。” 莫淮满意的点点头浅笑:“如此甚好,知道你有这等心性,为师也可以放心任你在六界闯荡了。” 莫鸢不解:“师父?” “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万事万物你只需随心去。”莫鸢讶然,怔怔的看着莫淮,他只需往此一站,上神之风尽显。 此时却好像去了那道高高在上的隔阂,神色间几分慈善几分慰然。 “你此生惟愿活得自在,这亦是师父的期许。为师知你心有千秋,本性纯良,你能实现此生所愿,无愧于心无悔于行,我莫淮也算对得起苍山狐族了。” 莫鸢知晓了师父良苦用心,除了不让出山怕自己年幼受到伤害,其余诸事均不曾强迫过她半分,这数百年来她也快活的长大。 如今已有立世之本,不问她所愿为何,只求她仍能自在。 莫鸢眼眶湿润一撩衣裙跪地,俯身一拜。“这一拜,莫鸢谢师父救命之恩。” 莫鸢又一拜道:“再拜师父百年养育之恩。”第三下磕下去,莫鸢俯着身道:“三拜,谢师父解我之意,徒儿定不负师父期许。” 入世归来,莫鸢还是觉得这千隐山的一方净土才能让她心平静下来。也难怪双瑟经历几世爱恨,最终也愿在这里偏安一隅,侍弄花草。 自回了千隐阁以后,莫鸢的生活好像回到了从前未出过山的日子。时而去双瑟莜竹居蹭蹭饭,狗末末也三天两头的往千隐山跑,又多了小米这么个毒舌话痨在一旁时常与她拌嘴。 在文室看看书,后山赏赏花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小米不时调侃她,果然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才适合她。莫鸢都傻笑着附和。她在文室把之前没看的经书典籍都翻了个遍,时常还缠着莫彦教她书法。 而莫彦总是笑看着她,任莫鸢把文室翻得一团乱,最后他再一本本放回原位。 没想到荀秣这个妖王倒也当得称职,群龙无首的苍山一带终于又繁荣了起来,近日与孽海妖王曲祎祎亦有来往,似乎商讨着举办万妖盛典。 “小鸢,你可一定要去啊,明日我命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做一套华服参典。”荀秣笑看着莫鸢,眼眸亮晶晶地满是希冀,好似已经能望见她身着华服的样子。 莫鸢连连摆手:“衣服就不必了,我穿自己的方便。” “唔主要看气质,衣服什么的昂你别瞎操心了。”小米双手抱着一块糕点便啃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莫鸢瞪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反正也没邀请你!” “对了,既是万妖盛典,能请方曈儿来吗?”莫鸢一脸期待的望着荀秣。 见此荀秣一口答道:“既是小鸢想见,定然盛情相邀。”莫鸢笑起来,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荀秣,他一口咬住,笑的眯起了眼。 “徒儿知道,如今的魔界与天界交好,不同当年乱世。更何况已有苍山妖王阴孤一战在先。我也不会被一己私仇蒙蔽。” 莫淮满意的点点头浅笑:“如此甚好,知道你有这等心性,为师也可以放心任你在六界闯荡了。” 莫鸢不解:“师父?” “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万事万物你只需随心去。”莫鸢讶然,怔怔的看着莫淮,他只需往此一站,上神之风尽显。 此时却好像去了那道高高在上的隔阂,神色间几分慈善几分慰然。 “你此生惟愿活得自在,这亦是师父的期许。为师知你心有千秋,本性纯良,你能实现此生所愿,无愧于心无悔于行,我莫淮也算对得起苍山狐族了。” 莫鸢知晓了师父良苦用心,除了不让出山怕自己年幼受到伤害,其余诸事均不曾强迫过她半分,这数百年来她也快活的长大。 如今已有立世之本,不问她所愿为何,只求她仍能自在。 莫鸢眼眶湿润一撩衣裙跪地,俯身一拜。“这一拜,莫鸢谢师父救命之恩。” 莫鸢又一拜道:“再拜师父百年养育之恩。”第三下磕下去,莫鸢俯着身道:“三拜,谢师父解我之意,徒儿定不负师父期许。” 入世归来,莫鸢还是觉得这千隐山的一方净土才能让她心平静下来。也难怪双瑟经历几世爱恨,最终也愿在这里偏安一隅,侍弄花草。 自回了千隐阁以后,莫鸢的生活好像回到了从前未出过山的日子。时而去双瑟莜竹居蹭蹭饭,狗末末也三天两头的往千隐山跑,又多了小米这么个毒舌话痨在一旁时常与她拌嘴。 在文室看看书,后山赏赏花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小米不时调侃她,果然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才适合她。莫鸢都傻笑着附和。她在文室把之前没看的经书典籍都翻了个遍,时常还缠着莫彦教她书法。 而莫彦总是笑看着她,任莫鸢把文室翻得一团乱,最后他再一本本放回原位。 没想到荀秣这个妖王倒也当得称职,群龙无首的苍山一带终于又繁荣了起来,近日与孽海妖王曲祎祎亦有来往,似乎商讨着举办万妖盛典。 “小鸢,你可一定要去啊,明日我命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做一套华服参典。”荀秣笑看着莫鸢,眼眸亮晶晶地满是希冀,好似已经能望见她身着华服的样子。 莫鸢连连摆手:“衣服就不必了,我穿自己的方便。” “唔主要看气质,衣服什么的昂你别瞎操心了。”小米双手抱着一块糕点便啃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莫鸢瞪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反正也没邀请你!” “对了,既是万妖盛典,能请方曈儿来吗?”莫鸢一脸期待的望着荀秣。 见此荀秣一口答道:“既是小鸢想见,定然盛情相邀。”莫鸢笑起来,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荀秣,他一口咬住,笑的眯起了眼。 “徒儿知道,如今的魔界与天界交好,不同当年乱世。更何况已有苍山妖王阴孤一战在先。我也不会被一己私仇蒙蔽。” 莫淮满意的点点头浅笑:“如此甚好,知道你有这等心性,为师也可以放心任你在六界闯荡了。” 莫鸢不解:“师父?” “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万事万物你只需随心去。”莫鸢讶然,怔怔的看着莫淮,他只需往此一站,上神之风尽显。 此时却好像去了那道高高在上的隔阂,神色间几分慈善几分慰然。 “你此生惟愿活得自在,这亦是师父的期许。为师知你心有千秋,本性纯良,你能实现此生所愿,无愧于心无悔于行,我莫淮也算对得起苍山狐族了。” 莫鸢知晓了师父良苦用心,除了不让出山怕自己年幼受到伤害,其余诸事均不曾强迫过她半分,这数百年来她也快活的长大。 如今已有立世之本,不问她所愿为何,只求她仍能自在。 莫鸢眼眶湿润一撩衣裙跪地,俯身一拜。“这一拜,莫鸢谢师父救命之恩。” 莫鸢又一拜道:“再拜师父百年养育之恩。”第三下磕下去,莫鸢俯着身道:“三拜,谢师父解我之意,徒儿定不负师父期许。” 入世归来,莫鸢还是觉得这千隐山的一方净土才能让她心平静下来。也难怪双瑟经历几世爱恨,最终也愿在这里偏安一隅,侍弄花草。 自回了千隐阁以后,莫鸢的生活好像回到了从前未出过山的日子。时而去双瑟莜竹居蹭蹭饭,狗末末也三天两头的往千隐山跑,又多了小米这么个毒舌话痨在一旁时常与她拌嘴。 在文室看看书,后山赏赏花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小米不时调侃她,果然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才适合她。莫鸢都傻笑着附和。她在文室把之前没看的经书典籍都翻了个遍,时常还缠着莫彦教她书法。 而莫彦总是笑看着她,任莫鸢把文室翻得一团乱,最后他再一本本放回原位。 没想到荀秣这个妖王倒也当得称职,群龙无首的苍山一带终于又繁荣了起来,近日与孽海妖王曲祎祎亦有来往,似乎商讨着举办万妖盛典。 “小鸢,你可一定要去啊,明日我命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做一套华服参典。”荀秣笑看着莫鸢,眼眸亮晶晶地满是希冀,好似已经能望见她身着华服的样子。 莫鸢连连摆手:“衣服就不必了,我穿自己的方便。” “唔主要看气质,衣服什么的昂你别瞎操心了。”小米双手抱着一块糕点便啃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莫鸢瞪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反正也没邀请你!” “对了,既是万妖盛典,能请方曈儿来吗?”莫鸢一脸期待的望着荀秣。 见此荀秣一口答道:“既是小鸢想见,定然盛情相邀。”莫鸢笑起来,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荀秣,他一口咬住,笑的眯起了眼。 “徒儿知道,如今的魔界与天界交好,不同当年乱世。更何况已有苍山妖王阴孤一战在先。我也不会被一己私仇蒙蔽。” 莫淮满意的点点头浅笑:“如此甚好,知道你有这等心性,为师也可以放心任你在六界闯荡了。” 莫鸢不解:“师父?” “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万事万物你只需随心去。”莫鸢讶然,怔怔的看着莫淮,他只需往此一站,上神之风尽显。 此时却好像去了那道高高在上的隔阂,神色间几分慈善几分慰然。 “你此生惟愿活得自在,这亦是师父的期许。为师知你心有千秋,本性纯良,你能实现此生所愿,无愧于心无悔于行,我莫淮也算对得起苍山狐族了。” 莫鸢知晓了师父良苦用心,除了不让出山怕自己年幼受到伤害,其余诸事均不曾强迫过她半分,这数百年来她也快活的长大。 如今已有立世之本,不问她所愿为何,只求她仍能自在。 莫鸢眼眶湿润一撩衣裙跪地,俯身一拜。“这一拜,莫鸢谢师父救命之恩。” 莫鸢又一拜道:“再拜师父百年养育之恩。”第三下磕下去,莫鸢俯着身道:“三拜,谢师父解我之意,徒儿定不负师父期许。” 入世归来,莫鸢还是觉得这千隐山的一方净土才能让她心平静下来。也难怪双瑟经历几世爱恨,最终也愿在这里偏安一隅,侍弄花草。 自回了千隐阁以后,莫鸢的生活好像回到了从前未出过山的日子。时而去双瑟莜竹居蹭蹭饭,狗末末也三天两头的往千隐山跑,又多了小米这么个毒舌话痨在一旁时常与她拌嘴。 在文室看看书,后山赏赏花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小米不时调侃她,果然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才适合她。莫鸢都傻笑着附和。她在文室把之前没看的经书典籍都翻了个遍,时常还缠着莫彦教她书法。 而莫彦总是笑看着她,任莫鸢把文室翻得一团乱,最后他再一本本放回原位。 没想到荀秣这个妖王倒也当得称职,群龙无首的苍山一带终于又繁荣了起来,近日与孽海妖王曲祎祎亦有来往,似乎商讨着举办万妖盛典。 “小鸢,你可一定要去啊,明日我命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做一套华服参典。”荀秣笑看着莫鸢,眼眸亮晶晶地满是希冀,好似已经能望见她身着华服的样子。 莫鸢连连摆手:“衣服就不必了,我穿自己的方便。” “唔主要看气质,衣服什么的昂你别瞎操心了。”小米双手抱着一块糕点便啃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莫鸢瞪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反正也没邀请你!” “对了,既是万妖盛典,能请方曈儿来吗?”莫鸢一脸期待的望着荀秣。 见此荀秣一口答道:“既是小鸢想见,定然盛情相邀。”莫鸢笑起来,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荀秣,他一口咬住,笑的眯起了眼。 “徒儿知道,如今的魔界与天界交好,不同当年乱世。更何况已有苍山妖王阴孤一战在先。我也不会被一己私仇蒙蔽。” 莫淮满意的点点头浅笑:“如此甚好,知道你有这等心性,为师也可以放心任你在六界闯荡了。” 莫鸢不解:“师父?” “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万事万物你只需随心去。”莫鸢讶然,怔怔的看着莫淮,他只需往此一站,上神之风尽显。 此时却好像去了那道高高在上的隔阂,神色间几分慈善几分慰然。 “你此生惟愿活得自在,这亦是师父的期许。为师知你心有千秋,本性纯良,你能实现此生所愿,无愧于心无悔于行,我莫淮也算对得起苍山狐族了。” 莫鸢知晓了师父良苦用心,除了不让出山怕自己年幼受到伤害,其余诸事均不曾强迫过她半分,这数百年来她也快活的长大。 如今已有立世之本,不问她所愿为何,只求她仍能自在。 莫鸢眼眶湿润一撩衣裙跪地,俯身一拜。“这一拜,莫鸢谢师父救命之恩。” 莫鸢又一拜道:“再拜师父百年养育之恩。”第三下磕下去,莫鸢俯着身道:“三拜,谢师父解我之意,徒儿定不负师父期许。” 入世归来,莫鸢还是觉得这千隐山的一方净土才能让她心平静下来。也难怪双瑟经历几世爱恨,最终也愿在这里偏安一隅,侍弄花草。 自回了千隐阁以后,莫鸢的生活好像回到了从前未出过山的日子。时而去双瑟莜竹居蹭蹭饭,狗末末也三天两头的往千隐山跑,又多了小米这么个毒舌话痨在一旁时常与她拌嘴。 在文室看看书,后山赏赏花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小米不时调侃她,果然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才适合她。莫鸢都傻笑着附和。她在文室把之前没看的经书典籍都翻了个遍,时常还缠着莫彦教她书法。 而莫彦总是笑看着她,任莫鸢把文室翻得一团乱,最后他再一本本放回原位。 没想到荀秣这个妖王倒也当得称职,群龙无首的苍山一带终于又繁荣了起来,近日与孽海妖王曲祎祎亦有来往,似乎商讨着举办万妖盛典。 “小鸢,你可一定要去啊,明日我命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做一套华服参典。”荀秣笑看着莫鸢,眼眸亮晶晶地满是希冀,好似已经能望见她身着华服的样子。 莫鸢连连摆手:“衣服就不必了,我穿自己的方便。” “唔主要看气质,衣服什么的昂你别瞎操心了。”小米双手抱着一块糕点便啃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莫鸢瞪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反正也没邀请你!” “对了,既是万妖盛典,能请方曈儿来吗?”莫鸢一脸期待的望着荀秣。 见此荀秣一口答道:“既是小鸢想见,定然盛情相邀。”莫鸢笑起来,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荀秣,他一口咬住,笑的眯起了眼。 “徒儿知道,如今的魔界与天界交好,不同当年乱世。更何况已有苍山妖王阴孤一战在先。我也不会被一己私仇蒙蔽。” 莫淮满意的点点头浅笑:“如此甚好,知道你有这等心性,为师也可以放心任你在六界闯荡了。” 莫鸢不解:“师父?” “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万事万物你只需随心去。”莫鸢讶然,怔怔的看着莫淮,他只需往此一站,上神之风尽显。 此时却好像去了那道高高在上的隔阂,神色间几分慈善几分慰然。 “你此生惟愿活得自在,这亦是师父的期许。为师知你心有千秋,本性纯良,你能实现此生所愿,无愧于心无悔于行,我莫淮也算对得起苍山狐族了。” 莫鸢知晓了师父良苦用心,除了不让出山怕自己年幼受到伤害,其余诸事均不曾强迫过她半分,这数百年来她也快活的长大。 如今已有立世之本,不问她所愿为何,只求她仍能自在。 莫鸢眼眶湿润一撩衣裙跪地,俯身一拜。“这一拜,莫鸢谢师父救命之恩。” 莫鸢又一拜道:“再拜师父百年养育之恩。”第三下磕下去,莫鸢俯着身道:“三拜,谢师父解我之意,徒儿定不负师父期许。” 入世归来,莫鸢还是觉得这千隐山的一方净土才能让她心平静下来。也难怪双瑟经历几世爱恨,最终也愿在这里偏安一隅,侍弄花草。 自回了千隐阁以后,莫鸢的生活好像回到了从前未出过山的日子。时而去双瑟莜竹居蹭蹭饭,狗末末也三天两头的往千隐山跑,又多了小米这么个毒舌话痨在一旁时常与她拌嘴。 在文室看看书,后山赏赏花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小米不时调侃她,果然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才适合她。莫鸢都傻笑着附和。她在文室把之前没看的经书典籍都翻了个遍,时常还缠着莫彦教她书法。 而莫彦总是笑看着她,任莫鸢把文室翻得一团乱,最后他再一本本放回原位。 没想到荀秣这个妖王倒也当得称职,群龙无首的苍山一带终于又繁荣了起来,近日与孽海妖王曲祎祎亦有来往,似乎商讨着举办万妖盛典。 “小鸢,你可一定要去啊,明日我命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做一套华服参典。”荀秣笑看着莫鸢,眼眸亮晶晶地满是希冀,好似已经能望见她身着华服的样子。 莫鸢连连摆手:“衣服就不必了,我穿自己的方便。” “唔主要看气质,衣服什么的昂你别瞎操心了。”小米双手抱着一块糕点便啃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莫鸢瞪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反正也没邀请你!” “对了,既是万妖盛典,能请方曈儿来吗?”莫鸢一脸期待的望着荀秣。 见此荀秣一口答道:“既是小鸢想见,定然盛情相邀。”莫鸢笑起来,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荀秣,他一口咬住,笑的眯起了眼。 “徒儿知道,如今的魔界与天界交好,不同当年乱世。更何况已有苍山妖王阴孤一战在先。我也不会被一己私仇蒙蔽。” 莫淮满意的点点头浅笑:“如此甚好,知道你有这等心性,为师也可以放心任你在六界闯荡了。” 莫鸢不解:“师父?” “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万事万物你只需随心去。”莫鸢讶然,怔怔的看着莫淮,他只需往此一站,上神之风尽显。 此时却好像去了那道高高在上的隔阂,神色间几分慈善几分慰然。 “你此生惟愿活得自在,这亦是师父的期许。为师知你心有千秋,本性纯良,你能实现此生所愿,无愧于心无悔于行,我莫淮也算对得起苍山狐族了。” 莫鸢知晓了师父良苦用心,除了不让出山怕自己年幼受到伤害,其余诸事均不曾强迫过她半分,这数百年来她也快活的长大。 如今已有立世之本,不问她所愿为何,只求她仍能自在。 莫鸢眼眶湿润一撩衣裙跪地,俯身一拜。“这一拜,莫鸢谢师父救命之恩。” 莫鸢又一拜道:“再拜师父百年养育之恩。”第三下磕下去,莫鸢俯着身道:“三拜,谢师父解我之意,徒儿定不负师父期许。” 入世归来,莫鸢还是觉得这千隐山的一方净土才能让她心平静下来。也难怪双瑟经历几世爱恨,最终也愿在这里偏安一隅,侍弄花草。 自回了千隐阁以后,莫鸢的生活好像回到了从前未出过山的日子。时而去双瑟莜竹居蹭蹭饭,狗末末也三天两头的往千隐山跑,又多了小米这么个毒舌话痨在一旁时常与她拌嘴。 在文室看看书,后山赏赏花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小米不时调侃她,果然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才适合她。莫鸢都傻笑着附和。她在文室把之前没看的经书典籍都翻了个遍,时常还缠着莫彦教她书法。 而莫彦总是笑看着她,任莫鸢把文室翻得一团乱,最后他再一本本放回原位。 没想到荀秣这个妖王倒也当得称职,群龙无首的苍山一带终于又繁荣了起来,近日与孽海妖王曲祎祎亦有来往,似乎商讨着举办万妖盛典。 “小鸢,你可一定要去啊,明日我命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做一套华服参典。”荀秣笑看着莫鸢,眼眸亮晶晶地满是希冀,好似已经能望见她身着华服的样子。 莫鸢连连摆手:“衣服就不必了,我穿自己的方便。” “唔主要看气质,衣服什么的昂你别瞎操心了。”小米双手抱着一块糕点便啃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莫鸢瞪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反正也没邀请你!” “对了,既是万妖盛典,能请方曈儿来吗?”莫鸢一脸期待的望着荀秣。 见此荀秣一口答道:“既是小鸢想见,定然盛情相邀。”莫鸢笑起来,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荀秣,他一口咬住,笑的眯起了眼。 “徒儿知道,如今的魔界与天界交好,不同当年乱世。更何况已有苍山妖王阴孤一战在先。我也不会被一己私仇蒙蔽。” 莫淮满意的点点头浅笑:“如此甚好,知道你有这等心性,为师也可以放心任你在六界闯荡了。” 莫鸢不解:“师父?” “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万事万物你只需随心去。”莫鸢讶然,怔怔的看着莫淮,他只需往此一站,上神之风尽显。 此时却好像去了那道高高在上的隔阂,神色间几分慈善几分慰然。 “你此生惟愿活得自在,这亦是师父的期许。为师知你心有千秋,本性纯良,你能实现此生所愿,无愧于心无悔于行,我莫淮也算对得起苍山狐族了。” 莫鸢知晓了师父良苦用心,除了不让出山怕自己年幼受到伤害,其余诸事均不曾强迫过她半分,这数百年来她也快活的长大。 如今已有立世之本,不问她所愿为何,只求她仍能自在。 莫鸢眼眶湿润一撩衣裙跪地,俯身一拜。“这一拜,莫鸢谢师父救命之恩。” 莫鸢又一拜道:“再拜师父百年养育之恩。”第三下磕下去,莫鸢俯着身道:“三拜,谢师父解我之意,徒儿定不负师父期许。” 入世归来,莫鸢还是觉得这千隐山的一方净土才能让她心平静下来。也难怪双瑟经历几世爱恨,最终也愿在这里偏安一隅,侍弄花草。 自回了千隐阁以后,莫鸢的生活好像回到了从前未出过山的日子。时而去双瑟莜竹居蹭蹭饭,狗末末也三天两头的往千隐山跑,又多了小米这么个毒舌话痨在一旁时常与她拌嘴。 在文室看看书,后山赏赏花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小米不时调侃她,果然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才适合她。莫鸢都傻笑着附和。她在文室把之前没看的经书典籍都翻了个遍,时常还缠着莫彦教她书法。 而莫彦总是笑看着她,任莫鸢把文室翻得一团乱,最后他再一本本放回原位。 没想到荀秣这个妖王倒也当得称职,群龙无首的苍山一带终于又繁荣了起来,近日与孽海妖王曲祎祎亦有来往,似乎商讨着举办万妖盛典。 “小鸢,你可一定要去啊,明日我命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做一套华服参典。”荀秣笑看着莫鸢,眼眸亮晶晶地满是希冀,好似已经能望见她身着华服的样子。 莫鸢连连摆手:“衣服就不必了,我穿自己的方便。” “唔主要看气质,衣服什么的昂你别瞎操心了。”小米双手抱着一块糕点便啃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莫鸢瞪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反正也没邀请你!” “对了,既是万妖盛典,能请方曈儿来吗?”莫鸢一脸期待的望着荀秣。 见此荀秣一口答道:“既是小鸢想见,定然盛情相邀。”莫鸢笑起来,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荀秣,他一口咬住,笑的眯起了眼。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万妖盛典(2) 入夜,莫鸢回到自己房里。她拿起桌上那封信,抽开一看正面朝上,字迹赫然映入眼帘。莫鸢勾唇一笑,把那封信放下。来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回信。 那封信便是今早刚刚收到,祁堇衾送来的。 信中告知,先前他与荀秣的交易成功,荀秣答应在万妖盛典上引出问柳交给他。那这万妖盛典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了。 此事关乎明潭真相,元袁不可能不来,而他身为明潭少仙,仙家子弟定是没法参与万妖盛典。 方曈儿是妖,又是莫鸢好友,进入万妖盛典理所应当。莫鸢便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万妖盛典在苍山举行,庆祝苍山妖王荀秣东山再起。此等妖界盛事,受邀的都是雄踞一方的领主。能得到邀请岂有不赴宴的道理,虽然当初加入有无阁的是已经身死的卫苏。但如今苍山与有无阁还是同盟,问柳受邀一定会出席。 万妖盛典如期而至。各路领主,八方来贺,共襄盛举。苍山在沉寂了五百多年以后终于重新崛起,荀秣身着华服,尽显妖王气度。 莫鸢瞧见的时候不禁在内心叹道:这还是我们家狗末末吗?真是人靠衣装,在人群之中年轻妖王气度不凡,把盏笑对宾客。与平日莫鸢面前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狗末末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莫鸢一边感叹一边避开人群,四处张望寻找方曈儿的身影。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乔装打扮的祁堇衾。 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天镜湖一事还尚有余温。莫鸢走过之处,不时有人议论纷纷。 所说无非是徒有虚名,平平无奇。更有妒意十足的女妖感慨为何妖王会看上莫鸢这样的丫头。讨论之声丝毫没有掩饰,莫鸢路过听得真切。 她现在尚有要事,无暇搭理这些嘴碎的妖精,只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 见莫鸢没有反应,周围的恶语愈发嚣张。“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妙人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亏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媚骨天成,妲己再世,这也配称为祸水,实在是丢了狐族的脸。”莫鸢步子一顿,不自觉咬紧后齿。 敢情这是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呢? 只听那女妖又道:“瞧瞧她那打扮怎么也好意思出现在殿上。” 莫鸢转过身来,直直走向那花枝招展的女妖,字字珠玑道:“我莫鸢可从未自诩妲己再世,天镜湖一论,这位夫人是耳朵聋了没听到还是才疏学浅没听懂呢?”论怼人莫鸢没在怕的,日日与小米你来我往,也功力深厚了。 女妖顿时脸色难堪,顿了顿道:“莫鸢姑娘果然唇齿犀利的很,只是今日盛典却如此出席不怕拂了妖王殿下面子。” 莫鸢冷笑:“妖王殿下都没说什么,这位夫人恐怕多虑了。”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方曈儿声音温软道:“纸鸢可上九天凭的便是一身轻,何须镶金嵌玉?” 莫鸢笑意渐浓,心中顿生一句。她看向四周不卑不亢,语出铿锵有力。 “莫笑此身无绫罗,鸢飞九天未着金。” 一句掷地有声,言罢,携方曈儿扬长而去。徒留众妖瞠目结舌。 入夜,莫鸢回到自己房里。她拿起桌上那封信,抽开一看正面朝上,字迹赫然映入眼帘。莫鸢勾唇一笑,把那封信放下。来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回信。 那封信便是今早刚刚收到,祁堇衾送来的。 信中告知,先前他与荀秣的交易成功,荀秣答应在万妖盛典上引出问柳交给他。那这万妖盛典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了。 此事关乎明潭真相,元袁不可能不来,而他身为明潭少仙,仙家子弟定是没法参与万妖盛典。 方曈儿是妖,又是莫鸢好友,进入万妖盛典理所应当。莫鸢便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万妖盛典在苍山举行,庆祝苍山妖王荀秣东山再起。此等妖界盛事,受邀的都是雄踞一方的领主。能得到邀请岂有不赴宴的道理,虽然当初加入有无阁的是已经身死的卫苏。但如今苍山与有无阁还是同盟,问柳受邀一定会出席。 万妖盛典如期而至。各路领主,八方来贺,共襄盛举。苍山在沉寂了五百多年以后终于重新崛起,荀秣身着华服,尽显妖王气度。 莫鸢瞧见的时候不禁在内心叹道:这还是我们家狗末末吗?真是人靠衣装,在人群之中年轻妖王气度不凡,把盏笑对宾客。与平日莫鸢面前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狗末末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莫鸢一边感叹一边避开人群,四处张望寻找方曈儿的身影。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乔装打扮的祁堇衾。 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天镜湖一事还尚有余温。莫鸢走过之处,不时有人议论纷纷。 所说无非是徒有虚名,平平无奇。更有妒意十足的女妖感慨为何妖王会看上莫鸢这样的丫头。讨论之声丝毫没有掩饰,莫鸢路过听得真切。 她现在尚有要事,无暇搭理这些嘴碎的妖精,只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 见莫鸢没有反应,周围的恶语愈发嚣张。“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妙人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亏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媚骨天成,妲己再世,这也配称为祸水,实在是丢了狐族的脸。”莫鸢步子一顿,不自觉咬紧后齿。 敢情这是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呢? 只听那女妖又道:“瞧瞧她那打扮怎么也好意思出现在殿上。” 莫鸢转过身来,直直走向那花枝招展的女妖,字字珠玑道:“我莫鸢可从未自诩妲己再世,天镜湖一论,这位夫人是耳朵聋了没听到还是才疏学浅没听懂呢?”论怼人莫鸢没在怕的,日日与小米你来我往,也功力深厚了。 女妖顿时脸色难堪,顿了顿道:“莫鸢姑娘果然唇齿犀利的很,只是今日盛典却如此出席不怕拂了妖王殿下面子。” 莫鸢冷笑:“妖王殿下都没说什么,这位夫人恐怕多虑了。”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方曈儿声音温软道:“纸鸢可上九天凭的便是一身轻,何须镶金嵌玉?” 莫鸢笑意渐浓,心中顿生一句。她看向四周不卑不亢,语出铿锵有力。 “莫笑此身无绫罗,鸢飞九天未着金。” 一句掷地有声,言罢,携方曈儿扬长而去。徒留众妖瞠目结舌。 入夜,莫鸢回到自己房里。她拿起桌上那封信,抽开一看正面朝上,字迹赫然映入眼帘。莫鸢勾唇一笑,把那封信放下。来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回信。 那封信便是今早刚刚收到,祁堇衾送来的。 信中告知,先前他与荀秣的交易成功,荀秣答应在万妖盛典上引出问柳交给他。那这万妖盛典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了。 此事关乎明潭真相,元袁不可能不来,而他身为明潭少仙,仙家子弟定是没法参与万妖盛典。 方曈儿是妖,又是莫鸢好友,进入万妖盛典理所应当。莫鸢便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万妖盛典在苍山举行,庆祝苍山妖王荀秣东山再起。此等妖界盛事,受邀的都是雄踞一方的领主。能得到邀请岂有不赴宴的道理,虽然当初加入有无阁的是已经身死的卫苏。但如今苍山与有无阁还是同盟,问柳受邀一定会出席。 万妖盛典如期而至。各路领主,八方来贺,共襄盛举。苍山在沉寂了五百多年以后终于重新崛起,荀秣身着华服,尽显妖王气度。 莫鸢瞧见的时候不禁在内心叹道:这还是我们家狗末末吗?真是人靠衣装,在人群之中年轻妖王气度不凡,把盏笑对宾客。与平日莫鸢面前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狗末末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莫鸢一边感叹一边避开人群,四处张望寻找方曈儿的身影。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乔装打扮的祁堇衾。 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天镜湖一事还尚有余温。莫鸢走过之处,不时有人议论纷纷。 所说无非是徒有虚名,平平无奇。更有妒意十足的女妖感慨为何妖王会看上莫鸢这样的丫头。讨论之声丝毫没有掩饰,莫鸢路过听得真切。 她现在尚有要事,无暇搭理这些嘴碎的妖精,只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 见莫鸢没有反应,周围的恶语愈发嚣张。“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妙人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亏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媚骨天成,妲己再世,这也配称为祸水,实在是丢了狐族的脸。”莫鸢步子一顿,不自觉咬紧后齿。 敢情这是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呢? 只听那女妖又道:“瞧瞧她那打扮怎么也好意思出现在殿上。” 莫鸢转过身来,直直走向那花枝招展的女妖,字字珠玑道:“我莫鸢可从未自诩妲己再世,天镜湖一论,这位夫人是耳朵聋了没听到还是才疏学浅没听懂呢?”论怼人莫鸢没在怕的,日日与小米你来我往,也功力深厚了。 女妖顿时脸色难堪,顿了顿道:“莫鸢姑娘果然唇齿犀利的很,只是今日盛典却如此出席不怕拂了妖王殿下面子。” 莫鸢冷笑:“妖王殿下都没说什么,这位夫人恐怕多虑了。”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方曈儿声音温软道:“纸鸢可上九天凭的便是一身轻,何须镶金嵌玉?” 莫鸢笑意渐浓,心中顿生一句。她看向四周不卑不亢,语出铿锵有力。 “莫笑此身无绫罗,鸢飞九天未着金。” 一句掷地有声,言罢,携方曈儿扬长而去。徒留众妖瞠目结舌。 入夜,莫鸢回到自己房里。她拿起桌上那封信,抽开一看正面朝上,字迹赫然映入眼帘。莫鸢勾唇一笑,把那封信放下。来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回信。 那封信便是今早刚刚收到,祁堇衾送来的。 信中告知,先前他与荀秣的交易成功,荀秣答应在万妖盛典上引出问柳交给他。那这万妖盛典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了。 此事关乎明潭真相,元袁不可能不来,而他身为明潭少仙,仙家子弟定是没法参与万妖盛典。 方曈儿是妖,又是莫鸢好友,进入万妖盛典理所应当。莫鸢便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万妖盛典在苍山举行,庆祝苍山妖王荀秣东山再起。此等妖界盛事,受邀的都是雄踞一方的领主。能得到邀请岂有不赴宴的道理,虽然当初加入有无阁的是已经身死的卫苏。但如今苍山与有无阁还是同盟,问柳受邀一定会出席。 万妖盛典如期而至。各路领主,八方来贺,共襄盛举。苍山在沉寂了五百多年以后终于重新崛起,荀秣身着华服,尽显妖王气度。 莫鸢瞧见的时候不禁在内心叹道:这还是我们家狗末末吗?真是人靠衣装,在人群之中年轻妖王气度不凡,把盏笑对宾客。与平日莫鸢面前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狗末末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莫鸢一边感叹一边避开人群,四处张望寻找方曈儿的身影。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乔装打扮的祁堇衾。 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天镜湖一事还尚有余温。莫鸢走过之处,不时有人议论纷纷。 所说无非是徒有虚名,平平无奇。更有妒意十足的女妖感慨为何妖王会看上莫鸢这样的丫头。讨论之声丝毫没有掩饰,莫鸢路过听得真切。 她现在尚有要事,无暇搭理这些嘴碎的妖精,只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 见莫鸢没有反应,周围的恶语愈发嚣张。“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妙人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亏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媚骨天成,妲己再世,这也配称为祸水,实在是丢了狐族的脸。”莫鸢步子一顿,不自觉咬紧后齿。 敢情这是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呢? 只听那女妖又道:“瞧瞧她那打扮怎么也好意思出现在殿上。” 莫鸢转过身来,直直走向那花枝招展的女妖,字字珠玑道:“我莫鸢可从未自诩妲己再世,天镜湖一论,这位夫人是耳朵聋了没听到还是才疏学浅没听懂呢?”论怼人莫鸢没在怕的,日日与小米你来我往,也功力深厚了。 女妖顿时脸色难堪,顿了顿道:“莫鸢姑娘果然唇齿犀利的很,只是今日盛典却如此出席不怕拂了妖王殿下面子。” 莫鸢冷笑:“妖王殿下都没说什么,这位夫人恐怕多虑了。”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方曈儿声音温软道:“纸鸢可上九天凭的便是一身轻,何须镶金嵌玉?” 莫鸢笑意渐浓,心中顿生一句。她看向四周不卑不亢,语出铿锵有力。 “莫笑此身无绫罗,鸢飞九天未着金。” 一句掷地有声,言罢,携方曈儿扬长而去。徒留众妖瞠目结舌。 入夜,莫鸢回到自己房里。她拿起桌上那封信,抽开一看正面朝上,字迹赫然映入眼帘。莫鸢勾唇一笑,把那封信放下。来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回信。 那封信便是今早刚刚收到,祁堇衾送来的。 信中告知,先前他与荀秣的交易成功,荀秣答应在万妖盛典上引出问柳交给他。那这万妖盛典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了。 此事关乎明潭真相,元袁不可能不来,而他身为明潭少仙,仙家子弟定是没法参与万妖盛典。 方曈儿是妖,又是莫鸢好友,进入万妖盛典理所应当。莫鸢便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万妖盛典在苍山举行,庆祝苍山妖王荀秣东山再起。此等妖界盛事,受邀的都是雄踞一方的领主。能得到邀请岂有不赴宴的道理,虽然当初加入有无阁的是已经身死的卫苏。但如今苍山与有无阁还是同盟,问柳受邀一定会出席。 万妖盛典如期而至。各路领主,八方来贺,共襄盛举。苍山在沉寂了五百多年以后终于重新崛起,荀秣身着华服,尽显妖王气度。 莫鸢瞧见的时候不禁在内心叹道:这还是我们家狗末末吗?真是人靠衣装,在人群之中年轻妖王气度不凡,把盏笑对宾客。与平日莫鸢面前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狗末末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莫鸢一边感叹一边避开人群,四处张望寻找方曈儿的身影。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乔装打扮的祁堇衾。 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天镜湖一事还尚有余温。莫鸢走过之处,不时有人议论纷纷。 所说无非是徒有虚名,平平无奇。更有妒意十足的女妖感慨为何妖王会看上莫鸢这样的丫头。讨论之声丝毫没有掩饰,莫鸢路过听得真切。 她现在尚有要事,无暇搭理这些嘴碎的妖精,只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 见莫鸢没有反应,周围的恶语愈发嚣张。“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妙人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亏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媚骨天成,妲己再世,这也配称为祸水,实在是丢了狐族的脸。”莫鸢步子一顿,不自觉咬紧后齿。 敢情这是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呢? 只听那女妖又道:“瞧瞧她那打扮怎么也好意思出现在殿上。” 莫鸢转过身来,直直走向那花枝招展的女妖,字字珠玑道:“我莫鸢可从未自诩妲己再世,天镜湖一论,这位夫人是耳朵聋了没听到还是才疏学浅没听懂呢?”论怼人莫鸢没在怕的,日日与小米你来我往,也功力深厚了。 女妖顿时脸色难堪,顿了顿道:“莫鸢姑娘果然唇齿犀利的很,只是今日盛典却如此出席不怕拂了妖王殿下面子。” 莫鸢冷笑:“妖王殿下都没说什么,这位夫人恐怕多虑了。”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方曈儿声音温软道:“纸鸢可上九天凭的便是一身轻,何须镶金嵌玉?” 莫鸢笑意渐浓,心中顿生一句。她看向四周不卑不亢,语出铿锵有力。 “莫笑此身无绫罗,鸢飞九天未着金。” 一句掷地有声,言罢,携方曈儿扬长而去。徒留众妖瞠目结舌。 入夜,莫鸢回到自己房里。她拿起桌上那封信,抽开一看正面朝上,字迹赫然映入眼帘。莫鸢勾唇一笑,把那封信放下。来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回信。 那封信便是今早刚刚收到,祁堇衾送来的。 信中告知,先前他与荀秣的交易成功,荀秣答应在万妖盛典上引出问柳交给他。那这万妖盛典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了。 此事关乎明潭真相,元袁不可能不来,而他身为明潭少仙,仙家子弟定是没法参与万妖盛典。 方曈儿是妖,又是莫鸢好友,进入万妖盛典理所应当。莫鸢便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万妖盛典在苍山举行,庆祝苍山妖王荀秣东山再起。此等妖界盛事,受邀的都是雄踞一方的领主。能得到邀请岂有不赴宴的道理,虽然当初加入有无阁的是已经身死的卫苏。但如今苍山与有无阁还是同盟,问柳受邀一定会出席。 万妖盛典如期而至。各路领主,八方来贺,共襄盛举。苍山在沉寂了五百多年以后终于重新崛起,荀秣身着华服,尽显妖王气度。 莫鸢瞧见的时候不禁在内心叹道:这还是我们家狗末末吗?真是人靠衣装,在人群之中年轻妖王气度不凡,把盏笑对宾客。与平日莫鸢面前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狗末末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莫鸢一边感叹一边避开人群,四处张望寻找方曈儿的身影。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乔装打扮的祁堇衾。 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天镜湖一事还尚有余温。莫鸢走过之处,不时有人议论纷纷。 所说无非是徒有虚名,平平无奇。更有妒意十足的女妖感慨为何妖王会看上莫鸢这样的丫头。讨论之声丝毫没有掩饰,莫鸢路过听得真切。 她现在尚有要事,无暇搭理这些嘴碎的妖精,只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 见莫鸢没有反应,周围的恶语愈发嚣张。“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妙人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亏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媚骨天成,妲己再世,这也配称为祸水,实在是丢了狐族的脸。”莫鸢步子一顿,不自觉咬紧后齿。 敢情这是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呢? 只听那女妖又道:“瞧瞧她那打扮怎么也好意思出现在殿上。” 莫鸢转过身来,直直走向那花枝招展的女妖,字字珠玑道:“我莫鸢可从未自诩妲己再世,天镜湖一论,这位夫人是耳朵聋了没听到还是才疏学浅没听懂呢?”论怼人莫鸢没在怕的,日日与小米你来我往,也功力深厚了。 女妖顿时脸色难堪,顿了顿道:“莫鸢姑娘果然唇齿犀利的很,只是今日盛典却如此出席不怕拂了妖王殿下面子。” 莫鸢冷笑:“妖王殿下都没说什么,这位夫人恐怕多虑了。”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方曈儿声音温软道:“纸鸢可上九天凭的便是一身轻,何须镶金嵌玉?” 莫鸢笑意渐浓,心中顿生一句。她看向四周不卑不亢,语出铿锵有力。 “莫笑此身无绫罗,鸢飞九天未着金。” 一句掷地有声,言罢,携方曈儿扬长而去。徒留众妖瞠目结舌。 入夜,莫鸢回到自己房里。她拿起桌上那封信,抽开一看正面朝上,字迹赫然映入眼帘。莫鸢勾唇一笑,把那封信放下。来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回信。 那封信便是今早刚刚收到,祁堇衾送来的。 信中告知,先前他与荀秣的交易成功,荀秣答应在万妖盛典上引出问柳交给他。那这万妖盛典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了。 此事关乎明潭真相,元袁不可能不来,而他身为明潭少仙,仙家子弟定是没法参与万妖盛典。 方曈儿是妖,又是莫鸢好友,进入万妖盛典理所应当。莫鸢便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万妖盛典在苍山举行,庆祝苍山妖王荀秣东山再起。此等妖界盛事,受邀的都是雄踞一方的领主。能得到邀请岂有不赴宴的道理,虽然当初加入有无阁的是已经身死的卫苏。但如今苍山与有无阁还是同盟,问柳受邀一定会出席。 万妖盛典如期而至。各路领主,八方来贺,共襄盛举。苍山在沉寂了五百多年以后终于重新崛起,荀秣身着华服,尽显妖王气度。 莫鸢瞧见的时候不禁在内心叹道:这还是我们家狗末末吗?真是人靠衣装,在人群之中年轻妖王气度不凡,把盏笑对宾客。与平日莫鸢面前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狗末末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莫鸢一边感叹一边避开人群,四处张望寻找方曈儿的身影。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乔装打扮的祁堇衾。 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天镜湖一事还尚有余温。莫鸢走过之处,不时有人议论纷纷。 所说无非是徒有虚名,平平无奇。更有妒意十足的女妖感慨为何妖王会看上莫鸢这样的丫头。讨论之声丝毫没有掩饰,莫鸢路过听得真切。 她现在尚有要事,无暇搭理这些嘴碎的妖精,只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 见莫鸢没有反应,周围的恶语愈发嚣张。“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妙人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亏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媚骨天成,妲己再世,这也配称为祸水,实在是丢了狐族的脸。”莫鸢步子一顿,不自觉咬紧后齿。 敢情这是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呢? 只听那女妖又道:“瞧瞧她那打扮怎么也好意思出现在殿上。” 莫鸢转过身来,直直走向那花枝招展的女妖,字字珠玑道:“我莫鸢可从未自诩妲己再世,天镜湖一论,这位夫人是耳朵聋了没听到还是才疏学浅没听懂呢?”论怼人莫鸢没在怕的,日日与小米你来我往,也功力深厚了。 女妖顿时脸色难堪,顿了顿道:“莫鸢姑娘果然唇齿犀利的很,只是今日盛典却如此出席不怕拂了妖王殿下面子。” 莫鸢冷笑:“妖王殿下都没说什么,这位夫人恐怕多虑了。”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方曈儿声音温软道:“纸鸢可上九天凭的便是一身轻,何须镶金嵌玉?” 莫鸢笑意渐浓,心中顿生一句。她看向四周不卑不亢,语出铿锵有力。 “莫笑此身无绫罗,鸢飞九天未着金。” 一句掷地有声,言罢,携方曈儿扬长而去。徒留众妖瞠目结舌。 入夜,莫鸢回到自己房里。她拿起桌上那封信,抽开一看正面朝上,字迹赫然映入眼帘。莫鸢勾唇一笑,把那封信放下。来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回信。 那封信便是今早刚刚收到,祁堇衾送来的。 信中告知,先前他与荀秣的交易成功,荀秣答应在万妖盛典上引出问柳交给他。那这万妖盛典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了。 此事关乎明潭真相,元袁不可能不来,而他身为明潭少仙,仙家子弟定是没法参与万妖盛典。 方曈儿是妖,又是莫鸢好友,进入万妖盛典理所应当。莫鸢便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万妖盛典在苍山举行,庆祝苍山妖王荀秣东山再起。此等妖界盛事,受邀的都是雄踞一方的领主。能得到邀请岂有不赴宴的道理,虽然当初加入有无阁的是已经身死的卫苏。但如今苍山与有无阁还是同盟,问柳受邀一定会出席。 万妖盛典如期而至。各路领主,八方来贺,共襄盛举。苍山在沉寂了五百多年以后终于重新崛起,荀秣身着华服,尽显妖王气度。 莫鸢瞧见的时候不禁在内心叹道:这还是我们家狗末末吗?真是人靠衣装,在人群之中年轻妖王气度不凡,把盏笑对宾客。与平日莫鸢面前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狗末末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莫鸢一边感叹一边避开人群,四处张望寻找方曈儿的身影。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乔装打扮的祁堇衾。 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天镜湖一事还尚有余温。莫鸢走过之处,不时有人议论纷纷。 所说无非是徒有虚名,平平无奇。更有妒意十足的女妖感慨为何妖王会看上莫鸢这样的丫头。讨论之声丝毫没有掩饰,莫鸢路过听得真切。 她现在尚有要事,无暇搭理这些嘴碎的妖精,只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 见莫鸢没有反应,周围的恶语愈发嚣张。“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妙人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亏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媚骨天成,妲己再世,这也配称为祸水,实在是丢了狐族的脸。”莫鸢步子一顿,不自觉咬紧后齿。 敢情这是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呢? 只听那女妖又道:“瞧瞧她那打扮怎么也好意思出现在殿上。” 莫鸢转过身来,直直走向那花枝招展的女妖,字字珠玑道:“我莫鸢可从未自诩妲己再世,天镜湖一论,这位夫人是耳朵聋了没听到还是才疏学浅没听懂呢?”论怼人莫鸢没在怕的,日日与小米你来我往,也功力深厚了。 女妖顿时脸色难堪,顿了顿道:“莫鸢姑娘果然唇齿犀利的很,只是今日盛典却如此出席不怕拂了妖王殿下面子。” 莫鸢冷笑:“妖王殿下都没说什么,这位夫人恐怕多虑了。”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方曈儿声音温软道:“纸鸢可上九天凭的便是一身轻,何须镶金嵌玉?” 莫鸢笑意渐浓,心中顿生一句。她看向四周不卑不亢,语出铿锵有力。 “莫笑此身无绫罗,鸢飞九天未着金。” 一句掷地有声,言罢,携方曈儿扬长而去。徒留众妖瞠目结舌。 入夜,莫鸢回到自己房里。她拿起桌上那封信,抽开一看正面朝上,字迹赫然映入眼帘。莫鸢勾唇一笑,把那封信放下。来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回信。 那封信便是今早刚刚收到,祁堇衾送来的。 信中告知,先前他与荀秣的交易成功,荀秣答应在万妖盛典上引出问柳交给他。那这万妖盛典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了。 此事关乎明潭真相,元袁不可能不来,而他身为明潭少仙,仙家子弟定是没法参与万妖盛典。 方曈儿是妖,又是莫鸢好友,进入万妖盛典理所应当。莫鸢便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万妖盛典在苍山举行,庆祝苍山妖王荀秣东山再起。此等妖界盛事,受邀的都是雄踞一方的领主。能得到邀请岂有不赴宴的道理,虽然当初加入有无阁的是已经身死的卫苏。但如今苍山与有无阁还是同盟,问柳受邀一定会出席。 万妖盛典如期而至。各路领主,八方来贺,共襄盛举。苍山在沉寂了五百多年以后终于重新崛起,荀秣身着华服,尽显妖王气度。 莫鸢瞧见的时候不禁在内心叹道:这还是我们家狗末末吗?真是人靠衣装,在人群之中年轻妖王气度不凡,把盏笑对宾客。与平日莫鸢面前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狗末末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莫鸢一边感叹一边避开人群,四处张望寻找方曈儿的身影。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乔装打扮的祁堇衾。 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天镜湖一事还尚有余温。莫鸢走过之处,不时有人议论纷纷。 所说无非是徒有虚名,平平无奇。更有妒意十足的女妖感慨为何妖王会看上莫鸢这样的丫头。讨论之声丝毫没有掩饰,莫鸢路过听得真切。 她现在尚有要事,无暇搭理这些嘴碎的妖精,只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 见莫鸢没有反应,周围的恶语愈发嚣张。“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妙人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亏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媚骨天成,妲己再世,这也配称为祸水,实在是丢了狐族的脸。”莫鸢步子一顿,不自觉咬紧后齿。 敢情这是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呢? 只听那女妖又道:“瞧瞧她那打扮怎么也好意思出现在殿上。” 莫鸢转过身来,直直走向那花枝招展的女妖,字字珠玑道:“我莫鸢可从未自诩妲己再世,天镜湖一论,这位夫人是耳朵聋了没听到还是才疏学浅没听懂呢?”论怼人莫鸢没在怕的,日日与小米你来我往,也功力深厚了。 女妖顿时脸色难堪,顿了顿道:“莫鸢姑娘果然唇齿犀利的很,只是今日盛典却如此出席不怕拂了妖王殿下面子。” 莫鸢冷笑:“妖王殿下都没说什么,这位夫人恐怕多虑了。”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方曈儿声音温软道:“纸鸢可上九天凭的便是一身轻,何须镶金嵌玉?” 莫鸢笑意渐浓,心中顿生一句。她看向四周不卑不亢,语出铿锵有力。 “莫笑此身无绫罗,鸢飞九天未着金。” 一句掷地有声,言罢,携方曈儿扬长而去。徒留众妖瞠目结舌。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万妖盛典(3) 离了主殿,到院中四下无人,莫鸢大笑出声:“曈儿这句太妙了!” 方曈儿笑道:“是你心灵,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有此佳句。”元袁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掩饰,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方曈儿又道:“妖王给我请帖,我就猜到是你。”元袁:“多亏了莫鸢,我正愁没法子进来。” 祁堇衾适时开口道:“你们可见着问柳了?”几人纷纷摇头。 莫鸢道:“今日来客众多,待等会儿宴会开始,众人皆在席上定能找到问柳。”按计划,荀秣会在问柳的酒里下药,再将他交给祁堇衾。 宴会开始,虽有歌舞管弦,佳肴美酒,但莫鸢一直心绪不宁。 荀秣将莫鸢安排在他身边就坐。要知道东道主苍山妖王,他可坐在大殿的正中间,多少目光聚集之处。莫鸢不得不收敛神色,尽量自然的不去关注问柳所在的方向。 荀秣与来宾觥筹交错之间还能抽出空当为莫鸢夹菜,或是与她耳语。他知道祁堇衾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故更加乐在其中。 莫鸢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荀秣见她颇不自然,在桌子下方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 莫鸢略微怔愣,抬头望他,他左手执盏,笑容明朗还在与一位领主寒暄。 荀秣一边神色自如的饮酒,一边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着莫鸢的手。莫鸢看了看四周,也回应着轻捏他掌心一下。 荀秣仰头杯盏正举在嘴边,这一下他唇角一勾,咽下一口酒。 荀秣不甘示弱的伸腿勾住莫鸢,莫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看向荀秣,却见他转头对她眨了眨眼。 莫鸢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了咬下唇。 行啊,跟我玩狠的,莫鸢忍住桌子下他还在不断纠缠的双腿。笑意晏晏的放下筷子,侧过身靠近荀秣给他倒酒,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腰,看向他挑了挑眉笑容带上几分挑衅。 他若双腿还不安分,莫鸢一把下去准捏住他痒痒肉。 荀秣知道,自己身上的弱点莫鸢可是一清二楚,忙收回了腿,安安分分坐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眼神示意:认输认输,不闹了多吃点。 莫鸢一副胜利者的洋洋自得,满足的吃了一口肉。 无意间抬眼,才发现只顾着和荀秣较劲,问柳却已不在席间。 她也忙找借口溜出了宴席。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元袁,他低声道:“问柳可能发现酒有问题了,一口没喝。”莫鸢讶然抬眼。 “祁兄见她离席追上去了,你快过去,我再等曈儿。”莫鸢点头,向后山追去。 问柳已然逃到了后山,祁堇衾正与她交手。 自莫鸢第一眼见到问柳,那高出自己一头半的身材就让莫鸢觉得古怪。 她总是一副浓妆,斜飞高挑的长眼线还有红若丹霞的双唇,颈间带着一个寸许宽的项饰,款式少见,花纹复杂宝石镶嵌,下边一圈缀着珠子。此时想来恐怕别有深意。 离了主殿,到院中四下无人,莫鸢大笑出声:“曈儿这句太妙了!” 方曈儿笑道:“是你心灵,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有此佳句。”元袁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掩饰,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方曈儿又道:“妖王给我请帖,我就猜到是你。”元袁:“多亏了莫鸢,我正愁没法子进来。” 祁堇衾适时开口道:“你们可见着问柳了?”几人纷纷摇头。 莫鸢道:“今日来客众多,待等会儿宴会开始,众人皆在席上定能找到问柳。”按计划,荀秣会在问柳的酒里下药,再将他交给祁堇衾。 宴会开始,虽有歌舞管弦,佳肴美酒,但莫鸢一直心绪不宁。 荀秣将莫鸢安排在他身边就坐。要知道东道主苍山妖王,他可坐在大殿的正中间,多少目光聚集之处。莫鸢不得不收敛神色,尽量自然的不去关注问柳所在的方向。 荀秣与来宾觥筹交错之间还能抽出空当为莫鸢夹菜,或是与她耳语。他知道祁堇衾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故更加乐在其中。 莫鸢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荀秣见她颇不自然,在桌子下方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 莫鸢略微怔愣,抬头望他,他左手执盏,笑容明朗还在与一位领主寒暄。 荀秣一边神色自如的饮酒,一边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着莫鸢的手。莫鸢看了看四周,也回应着轻捏他掌心一下。 荀秣仰头杯盏正举在嘴边,这一下他唇角一勾,咽下一口酒。 荀秣不甘示弱的伸腿勾住莫鸢,莫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看向荀秣,却见他转头对她眨了眨眼。 莫鸢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了咬下唇。 行啊,跟我玩狠的,莫鸢忍住桌子下他还在不断纠缠的双腿。笑意晏晏的放下筷子,侧过身靠近荀秣给他倒酒,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腰,看向他挑了挑眉笑容带上几分挑衅。 他若双腿还不安分,莫鸢一把下去准捏住他痒痒肉。 荀秣知道,自己身上的弱点莫鸢可是一清二楚,忙收回了腿,安安分分坐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眼神示意:认输认输,不闹了多吃点。 莫鸢一副胜利者的洋洋自得,满足的吃了一口肉。 无意间抬眼,才发现只顾着和荀秣较劲,问柳却已不在席间。 她也忙找借口溜出了宴席。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元袁,他低声道:“问柳可能发现酒有问题了,一口没喝。”莫鸢讶然抬眼。 “祁兄见她离席追上去了,你快过去,我再等曈儿。”莫鸢点头,向后山追去。 问柳已然逃到了后山,祁堇衾正与她交手。 自莫鸢第一眼见到问柳,那高出自己一头半的身材就让莫鸢觉得古怪。 她总是一副浓妆,斜飞高挑的长眼线还有红若丹霞的双唇,颈间带着一个寸许宽的项饰,款式少见,花纹复杂宝石镶嵌,下边一圈缀着珠子。此时想来恐怕别有深意。 离了主殿,到院中四下无人,莫鸢大笑出声:“曈儿这句太妙了!” 方曈儿笑道:“是你心灵,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有此佳句。”元袁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掩饰,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方曈儿又道:“妖王给我请帖,我就猜到是你。”元袁:“多亏了莫鸢,我正愁没法子进来。” 祁堇衾适时开口道:“你们可见着问柳了?”几人纷纷摇头。 莫鸢道:“今日来客众多,待等会儿宴会开始,众人皆在席上定能找到问柳。”按计划,荀秣会在问柳的酒里下药,再将他交给祁堇衾。 宴会开始,虽有歌舞管弦,佳肴美酒,但莫鸢一直心绪不宁。 荀秣将莫鸢安排在他身边就坐。要知道东道主苍山妖王,他可坐在大殿的正中间,多少目光聚集之处。莫鸢不得不收敛神色,尽量自然的不去关注问柳所在的方向。 荀秣与来宾觥筹交错之间还能抽出空当为莫鸢夹菜,或是与她耳语。他知道祁堇衾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故更加乐在其中。 莫鸢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荀秣见她颇不自然,在桌子下方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 莫鸢略微怔愣,抬头望他,他左手执盏,笑容明朗还在与一位领主寒暄。 荀秣一边神色自如的饮酒,一边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着莫鸢的手。莫鸢看了看四周,也回应着轻捏他掌心一下。 荀秣仰头杯盏正举在嘴边,这一下他唇角一勾,咽下一口酒。 荀秣不甘示弱的伸腿勾住莫鸢,莫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看向荀秣,却见他转头对她眨了眨眼。 莫鸢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了咬下唇。 行啊,跟我玩狠的,莫鸢忍住桌子下他还在不断纠缠的双腿。笑意晏晏的放下筷子,侧过身靠近荀秣给他倒酒,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腰,看向他挑了挑眉笑容带上几分挑衅。 他若双腿还不安分,莫鸢一把下去准捏住他痒痒肉。 荀秣知道,自己身上的弱点莫鸢可是一清二楚,忙收回了腿,安安分分坐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眼神示意:认输认输,不闹了多吃点。 莫鸢一副胜利者的洋洋自得,满足的吃了一口肉。 无意间抬眼,才发现只顾着和荀秣较劲,问柳却已不在席间。 她也忙找借口溜出了宴席。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元袁,他低声道:“问柳可能发现酒有问题了,一口没喝。”莫鸢讶然抬眼。 “祁兄见她离席追上去了,你快过去,我再等曈儿。”莫鸢点头,向后山追去。 问柳已然逃到了后山,祁堇衾正与她交手。 自莫鸢第一眼见到问柳,那高出自己一头半的身材就让莫鸢觉得古怪。 她总是一副浓妆,斜飞高挑的长眼线还有红若丹霞的双唇,颈间带着一个寸许宽的项饰,款式少见,花纹复杂宝石镶嵌,下边一圈缀着珠子。此时想来恐怕别有深意。 离了主殿,到院中四下无人,莫鸢大笑出声:“曈儿这句太妙了!” 方曈儿笑道:“是你心灵,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有此佳句。”元袁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掩饰,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方曈儿又道:“妖王给我请帖,我就猜到是你。”元袁:“多亏了莫鸢,我正愁没法子进来。” 祁堇衾适时开口道:“你们可见着问柳了?”几人纷纷摇头。 莫鸢道:“今日来客众多,待等会儿宴会开始,众人皆在席上定能找到问柳。”按计划,荀秣会在问柳的酒里下药,再将他交给祁堇衾。 宴会开始,虽有歌舞管弦,佳肴美酒,但莫鸢一直心绪不宁。 荀秣将莫鸢安排在他身边就坐。要知道东道主苍山妖王,他可坐在大殿的正中间,多少目光聚集之处。莫鸢不得不收敛神色,尽量自然的不去关注问柳所在的方向。 荀秣与来宾觥筹交错之间还能抽出空当为莫鸢夹菜,或是与她耳语。他知道祁堇衾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故更加乐在其中。 莫鸢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荀秣见她颇不自然,在桌子下方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 莫鸢略微怔愣,抬头望他,他左手执盏,笑容明朗还在与一位领主寒暄。 荀秣一边神色自如的饮酒,一边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着莫鸢的手。莫鸢看了看四周,也回应着轻捏他掌心一下。 荀秣仰头杯盏正举在嘴边,这一下他唇角一勾,咽下一口酒。 荀秣不甘示弱的伸腿勾住莫鸢,莫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看向荀秣,却见他转头对她眨了眨眼。 莫鸢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了咬下唇。 行啊,跟我玩狠的,莫鸢忍住桌子下他还在不断纠缠的双腿。笑意晏晏的放下筷子,侧过身靠近荀秣给他倒酒,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腰,看向他挑了挑眉笑容带上几分挑衅。 他若双腿还不安分,莫鸢一把下去准捏住他痒痒肉。 荀秣知道,自己身上的弱点莫鸢可是一清二楚,忙收回了腿,安安分分坐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眼神示意:认输认输,不闹了多吃点。 莫鸢一副胜利者的洋洋自得,满足的吃了一口肉。 无意间抬眼,才发现只顾着和荀秣较劲,问柳却已不在席间。 她也忙找借口溜出了宴席。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元袁,他低声道:“问柳可能发现酒有问题了,一口没喝。”莫鸢讶然抬眼。 “祁兄见她离席追上去了,你快过去,我再等曈儿。”莫鸢点头,向后山追去。 问柳已然逃到了后山,祁堇衾正与她交手。 自莫鸢第一眼见到问柳,那高出自己一头半的身材就让莫鸢觉得古怪。 她总是一副浓妆,斜飞高挑的长眼线还有红若丹霞的双唇,颈间带着一个寸许宽的项饰,款式少见,花纹复杂宝石镶嵌,下边一圈缀着珠子。此时想来恐怕别有深意。 离了主殿,到院中四下无人,莫鸢大笑出声:“曈儿这句太妙了!” 方曈儿笑道:“是你心灵,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有此佳句。”元袁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掩饰,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方曈儿又道:“妖王给我请帖,我就猜到是你。”元袁:“多亏了莫鸢,我正愁没法子进来。” 祁堇衾适时开口道:“你们可见着问柳了?”几人纷纷摇头。 莫鸢道:“今日来客众多,待等会儿宴会开始,众人皆在席上定能找到问柳。”按计划,荀秣会在问柳的酒里下药,再将他交给祁堇衾。 宴会开始,虽有歌舞管弦,佳肴美酒,但莫鸢一直心绪不宁。 荀秣将莫鸢安排在他身边就坐。要知道东道主苍山妖王,他可坐在大殿的正中间,多少目光聚集之处。莫鸢不得不收敛神色,尽量自然的不去关注问柳所在的方向。 荀秣与来宾觥筹交错之间还能抽出空当为莫鸢夹菜,或是与她耳语。他知道祁堇衾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故更加乐在其中。 莫鸢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荀秣见她颇不自然,在桌子下方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 莫鸢略微怔愣,抬头望他,他左手执盏,笑容明朗还在与一位领主寒暄。 荀秣一边神色自如的饮酒,一边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着莫鸢的手。莫鸢看了看四周,也回应着轻捏他掌心一下。 荀秣仰头杯盏正举在嘴边,这一下他唇角一勾,咽下一口酒。 荀秣不甘示弱的伸腿勾住莫鸢,莫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看向荀秣,却见他转头对她眨了眨眼。 莫鸢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了咬下唇。 行啊,跟我玩狠的,莫鸢忍住桌子下他还在不断纠缠的双腿。笑意晏晏的放下筷子,侧过身靠近荀秣给他倒酒,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腰,看向他挑了挑眉笑容带上几分挑衅。 他若双腿还不安分,莫鸢一把下去准捏住他痒痒肉。 荀秣知道,自己身上的弱点莫鸢可是一清二楚,忙收回了腿,安安分分坐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眼神示意:认输认输,不闹了多吃点。 莫鸢一副胜利者的洋洋自得,满足的吃了一口肉。 无意间抬眼,才发现只顾着和荀秣较劲,问柳却已不在席间。 她也忙找借口溜出了宴席。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元袁,他低声道:“问柳可能发现酒有问题了,一口没喝。”莫鸢讶然抬眼。 “祁兄见她离席追上去了,你快过去,我再等曈儿。”莫鸢点头,向后山追去。 问柳已然逃到了后山,祁堇衾正与她交手。 自莫鸢第一眼见到问柳,那高出自己一头半的身材就让莫鸢觉得古怪。 她总是一副浓妆,斜飞高挑的长眼线还有红若丹霞的双唇,颈间带着一个寸许宽的项饰,款式少见,花纹复杂宝石镶嵌,下边一圈缀着珠子。此时想来恐怕别有深意。 离了主殿,到院中四下无人,莫鸢大笑出声:“曈儿这句太妙了!” 方曈儿笑道:“是你心灵,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有此佳句。”元袁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掩饰,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方曈儿又道:“妖王给我请帖,我就猜到是你。”元袁:“多亏了莫鸢,我正愁没法子进来。” 祁堇衾适时开口道:“你们可见着问柳了?”几人纷纷摇头。 莫鸢道:“今日来客众多,待等会儿宴会开始,众人皆在席上定能找到问柳。”按计划,荀秣会在问柳的酒里下药,再将他交给祁堇衾。 宴会开始,虽有歌舞管弦,佳肴美酒,但莫鸢一直心绪不宁。 荀秣将莫鸢安排在他身边就坐。要知道东道主苍山妖王,他可坐在大殿的正中间,多少目光聚集之处。莫鸢不得不收敛神色,尽量自然的不去关注问柳所在的方向。 荀秣与来宾觥筹交错之间还能抽出空当为莫鸢夹菜,或是与她耳语。他知道祁堇衾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故更加乐在其中。 莫鸢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荀秣见她颇不自然,在桌子下方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 莫鸢略微怔愣,抬头望他,他左手执盏,笑容明朗还在与一位领主寒暄。 荀秣一边神色自如的饮酒,一边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着莫鸢的手。莫鸢看了看四周,也回应着轻捏他掌心一下。 荀秣仰头杯盏正举在嘴边,这一下他唇角一勾,咽下一口酒。 荀秣不甘示弱的伸腿勾住莫鸢,莫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看向荀秣,却见他转头对她眨了眨眼。 莫鸢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了咬下唇。 行啊,跟我玩狠的,莫鸢忍住桌子下他还在不断纠缠的双腿。笑意晏晏的放下筷子,侧过身靠近荀秣给他倒酒,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腰,看向他挑了挑眉笑容带上几分挑衅。 他若双腿还不安分,莫鸢一把下去准捏住他痒痒肉。 荀秣知道,自己身上的弱点莫鸢可是一清二楚,忙收回了腿,安安分分坐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眼神示意:认输认输,不闹了多吃点。 莫鸢一副胜利者的洋洋自得,满足的吃了一口肉。 无意间抬眼,才发现只顾着和荀秣较劲,问柳却已不在席间。 她也忙找借口溜出了宴席。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元袁,他低声道:“问柳可能发现酒有问题了,一口没喝。”莫鸢讶然抬眼。 “祁兄见她离席追上去了,你快过去,我再等曈儿。”莫鸢点头,向后山追去。 问柳已然逃到了后山,祁堇衾正与她交手。 自莫鸢第一眼见到问柳,那高出自己一头半的身材就让莫鸢觉得古怪。 她总是一副浓妆,斜飞高挑的长眼线还有红若丹霞的双唇,颈间带着一个寸许宽的项饰,款式少见,花纹复杂宝石镶嵌,下边一圈缀着珠子。此时想来恐怕别有深意。 离了主殿,到院中四下无人,莫鸢大笑出声:“曈儿这句太妙了!” 方曈儿笑道:“是你心灵,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有此佳句。”元袁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掩饰,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方曈儿又道:“妖王给我请帖,我就猜到是你。”元袁:“多亏了莫鸢,我正愁没法子进来。” 祁堇衾适时开口道:“你们可见着问柳了?”几人纷纷摇头。 莫鸢道:“今日来客众多,待等会儿宴会开始,众人皆在席上定能找到问柳。”按计划,荀秣会在问柳的酒里下药,再将他交给祁堇衾。 宴会开始,虽有歌舞管弦,佳肴美酒,但莫鸢一直心绪不宁。 荀秣将莫鸢安排在他身边就坐。要知道东道主苍山妖王,他可坐在大殿的正中间,多少目光聚集之处。莫鸢不得不收敛神色,尽量自然的不去关注问柳所在的方向。 荀秣与来宾觥筹交错之间还能抽出空当为莫鸢夹菜,或是与她耳语。他知道祁堇衾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故更加乐在其中。 莫鸢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荀秣见她颇不自然,在桌子下方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 莫鸢略微怔愣,抬头望他,他左手执盏,笑容明朗还在与一位领主寒暄。 荀秣一边神色自如的饮酒,一边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着莫鸢的手。莫鸢看了看四周,也回应着轻捏他掌心一下。 荀秣仰头杯盏正举在嘴边,这一下他唇角一勾,咽下一口酒。 荀秣不甘示弱的伸腿勾住莫鸢,莫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看向荀秣,却见他转头对她眨了眨眼。 莫鸢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了咬下唇。 行啊,跟我玩狠的,莫鸢忍住桌子下他还在不断纠缠的双腿。笑意晏晏的放下筷子,侧过身靠近荀秣给他倒酒,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腰,看向他挑了挑眉笑容带上几分挑衅。 他若双腿还不安分,莫鸢一把下去准捏住他痒痒肉。 荀秣知道,自己身上的弱点莫鸢可是一清二楚,忙收回了腿,安安分分坐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眼神示意:认输认输,不闹了多吃点。 莫鸢一副胜利者的洋洋自得,满足的吃了一口肉。 无意间抬眼,才发现只顾着和荀秣较劲,问柳却已不在席间。 她也忙找借口溜出了宴席。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元袁,他低声道:“问柳可能发现酒有问题了,一口没喝。”莫鸢讶然抬眼。 “祁兄见她离席追上去了,你快过去,我再等曈儿。”莫鸢点头,向后山追去。 问柳已然逃到了后山,祁堇衾正与她交手。 自莫鸢第一眼见到问柳,那高出自己一头半的身材就让莫鸢觉得古怪。 她总是一副浓妆,斜飞高挑的长眼线还有红若丹霞的双唇,颈间带着一个寸许宽的项饰,款式少见,花纹复杂宝石镶嵌,下边一圈缀着珠子。此时想来恐怕别有深意。 离了主殿,到院中四下无人,莫鸢大笑出声:“曈儿这句太妙了!” 方曈儿笑道:“是你心灵,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有此佳句。”元袁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掩饰,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方曈儿又道:“妖王给我请帖,我就猜到是你。”元袁:“多亏了莫鸢,我正愁没法子进来。” 祁堇衾适时开口道:“你们可见着问柳了?”几人纷纷摇头。 莫鸢道:“今日来客众多,待等会儿宴会开始,众人皆在席上定能找到问柳。”按计划,荀秣会在问柳的酒里下药,再将他交给祁堇衾。 宴会开始,虽有歌舞管弦,佳肴美酒,但莫鸢一直心绪不宁。 荀秣将莫鸢安排在他身边就坐。要知道东道主苍山妖王,他可坐在大殿的正中间,多少目光聚集之处。莫鸢不得不收敛神色,尽量自然的不去关注问柳所在的方向。 荀秣与来宾觥筹交错之间还能抽出空当为莫鸢夹菜,或是与她耳语。他知道祁堇衾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故更加乐在其中。 莫鸢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荀秣见她颇不自然,在桌子下方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 莫鸢略微怔愣,抬头望他,他左手执盏,笑容明朗还在与一位领主寒暄。 荀秣一边神色自如的饮酒,一边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着莫鸢的手。莫鸢看了看四周,也回应着轻捏他掌心一下。 荀秣仰头杯盏正举在嘴边,这一下他唇角一勾,咽下一口酒。 荀秣不甘示弱的伸腿勾住莫鸢,莫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看向荀秣,却见他转头对她眨了眨眼。 莫鸢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了咬下唇。 行啊,跟我玩狠的,莫鸢忍住桌子下他还在不断纠缠的双腿。笑意晏晏的放下筷子,侧过身靠近荀秣给他倒酒,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腰,看向他挑了挑眉笑容带上几分挑衅。 他若双腿还不安分,莫鸢一把下去准捏住他痒痒肉。 荀秣知道,自己身上的弱点莫鸢可是一清二楚,忙收回了腿,安安分分坐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眼神示意:认输认输,不闹了多吃点。 莫鸢一副胜利者的洋洋自得,满足的吃了一口肉。 无意间抬眼,才发现只顾着和荀秣较劲,问柳却已不在席间。 她也忙找借口溜出了宴席。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元袁,他低声道:“问柳可能发现酒有问题了,一口没喝。”莫鸢讶然抬眼。 “祁兄见她离席追上去了,你快过去,我再等曈儿。”莫鸢点头,向后山追去。 问柳已然逃到了后山,祁堇衾正与她交手。 自莫鸢第一眼见到问柳,那高出自己一头半的身材就让莫鸢觉得古怪。 她总是一副浓妆,斜飞高挑的长眼线还有红若丹霞的双唇,颈间带着一个寸许宽的项饰,款式少见,花纹复杂宝石镶嵌,下边一圈缀着珠子。此时想来恐怕别有深意。 离了主殿,到院中四下无人,莫鸢大笑出声:“曈儿这句太妙了!” 方曈儿笑道:“是你心灵,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有此佳句。”元袁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掩饰,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方曈儿又道:“妖王给我请帖,我就猜到是你。”元袁:“多亏了莫鸢,我正愁没法子进来。” 祁堇衾适时开口道:“你们可见着问柳了?”几人纷纷摇头。 莫鸢道:“今日来客众多,待等会儿宴会开始,众人皆在席上定能找到问柳。”按计划,荀秣会在问柳的酒里下药,再将他交给祁堇衾。 宴会开始,虽有歌舞管弦,佳肴美酒,但莫鸢一直心绪不宁。 荀秣将莫鸢安排在他身边就坐。要知道东道主苍山妖王,他可坐在大殿的正中间,多少目光聚集之处。莫鸢不得不收敛神色,尽量自然的不去关注问柳所在的方向。 荀秣与来宾觥筹交错之间还能抽出空当为莫鸢夹菜,或是与她耳语。他知道祁堇衾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故更加乐在其中。 莫鸢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荀秣见她颇不自然,在桌子下方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 莫鸢略微怔愣,抬头望他,他左手执盏,笑容明朗还在与一位领主寒暄。 荀秣一边神色自如的饮酒,一边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着莫鸢的手。莫鸢看了看四周,也回应着轻捏他掌心一下。 荀秣仰头杯盏正举在嘴边,这一下他唇角一勾,咽下一口酒。 荀秣不甘示弱的伸腿勾住莫鸢,莫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看向荀秣,却见他转头对她眨了眨眼。 莫鸢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了咬下唇。 行啊,跟我玩狠的,莫鸢忍住桌子下他还在不断纠缠的双腿。笑意晏晏的放下筷子,侧过身靠近荀秣给他倒酒,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腰,看向他挑了挑眉笑容带上几分挑衅。 他若双腿还不安分,莫鸢一把下去准捏住他痒痒肉。 荀秣知道,自己身上的弱点莫鸢可是一清二楚,忙收回了腿,安安分分坐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眼神示意:认输认输,不闹了多吃点。 莫鸢一副胜利者的洋洋自得,满足的吃了一口肉。 无意间抬眼,才发现只顾着和荀秣较劲,问柳却已不在席间。 她也忙找借口溜出了宴席。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元袁,他低声道:“问柳可能发现酒有问题了,一口没喝。”莫鸢讶然抬眼。 “祁兄见她离席追上去了,你快过去,我再等曈儿。”莫鸢点头,向后山追去。 问柳已然逃到了后山,祁堇衾正与她交手。 自莫鸢第一眼见到问柳,那高出自己一头半的身材就让莫鸢觉得古怪。 她总是一副浓妆,斜飞高挑的长眼线还有红若丹霞的双唇,颈间带着一个寸许宽的项饰,款式少见,花纹复杂宝石镶嵌,下边一圈缀着珠子。此时想来恐怕别有深意。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佳偶天成(2) 荀秣适时走下来道:“是本王疏忽了,小鸢早告诉本王,明潭少仙元袁与才女方曈儿乃是妖仙眷侣,未曾想二人情深至此。早知如此,定让元袁少仙以曈儿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妖王都这么说了,在座诸位也放下心来,都笑着祝福或赞扬,谁也不想把妖仙关系弄得太僵,毕竟魔界如今都与天界交好,若得罪了天界后果不堪设想,唯有以和为贵。 若是方曈儿和元袁二人真能结为妖仙眷侣,也是妖仙两界的大喜事。此一桩姻缘当真是六界同祝之。 而此时的元袁一听未婚夫三字,直接愣住双颊泛红,讶然失声。 方曈儿见此忙对荀秣道:“妖王言重了,此事是我二人唐突了,万望诸位海涵。” 众妖都表示理解,纷纷祝贺。眼看此事便就此搪塞过去。谁料元袁突然喊道:“我还不算是曈儿的未婚夫。” 事情本来都要结束了,元袁突然又搞了这么一出,方曈儿惊讶不已转身看他。 只见元袁单膝跪地对方曈儿道:“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当着众妖的面,我元袁就向方曈儿求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连荀秣都深感意外,一时间又有些佩服元袁的勇气。 霎时众妖屏息凝神满殿寂然,都等着听听他如何一表心意。 “曈儿说过,人生在世必要有所寄托,我深以为然。” 他抬头目光真挚:“其实,那天我只说了前半句,我的寄托还有你——方曈儿。我言你性情温良,上善若水,细想之下,我才明白我对你相当于鱼之于水,下意识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方曈儿向来稳重,此时却不知所措起来,面上泛红,手紧紧抓着裙边。 “初次见你,你留下诗书,宛然一笑我便再无法忘却。面容娇如弱柳,笔下却有天地,心中更有千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介武生,不及你心灵巧思,写不出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心里只想与你闲敲棋子,看明潭月柳,赏湖光山色。我亦不善舞文弄墨,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来实在是自惭形秽,唯有以行表我心,此生立于世间,不负良人不负天地。” 方曈儿笑中带泪,满目水光柔似春水的望着他。 “今在此万妖盛典之上,天地日月为鉴,诸位妖界翘楚作证,明潭少仙元袁,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幸与方曈儿共结连理,此生不负至死不渝。” 方曈儿心里哪里还记得这是在万妖盛典上她不过找了个借口圆场,两个人都全身心的把这当做元袁的求婚现场,两颗心早就怦然而动。 元袁把她比作鱼之于水,元袁于她又何尝不是长夜之光。她扶起元袁,一颗心早化作一汪春水。 “愿许良缘两心同,与君白头寄余生。” 四周欢呼声顿起,满是祝贺之声,在场的舞乐也欢快高亢,犹贺佳偶天成。 荀秣举杯高声道:“妖仙二界喜结良缘,苍山亦是盎然回春,今日诸位共贺双喜,不醉不归!”满座把盏,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欢快。 荀秣适时走下来道:“是本王疏忽了,小鸢早告诉本王,明潭少仙元袁与才女方曈儿乃是妖仙眷侣,未曾想二人情深至此。早知如此,定让元袁少仙以曈儿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妖王都这么说了,在座诸位也放下心来,都笑着祝福或赞扬,谁也不想把妖仙关系弄得太僵,毕竟魔界如今都与天界交好,若得罪了天界后果不堪设想,唯有以和为贵。 若是方曈儿和元袁二人真能结为妖仙眷侣,也是妖仙两界的大喜事。此一桩姻缘当真是六界同祝之。 而此时的元袁一听未婚夫三字,直接愣住双颊泛红,讶然失声。 方曈儿见此忙对荀秣道:“妖王言重了,此事是我二人唐突了,万望诸位海涵。” 众妖都表示理解,纷纷祝贺。眼看此事便就此搪塞过去。谁料元袁突然喊道:“我还不算是曈儿的未婚夫。” 事情本来都要结束了,元袁突然又搞了这么一出,方曈儿惊讶不已转身看他。 只见元袁单膝跪地对方曈儿道:“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当着众妖的面,我元袁就向方曈儿求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连荀秣都深感意外,一时间又有些佩服元袁的勇气。 霎时众妖屏息凝神满殿寂然,都等着听听他如何一表心意。 “曈儿说过,人生在世必要有所寄托,我深以为然。” 他抬头目光真挚:“其实,那天我只说了前半句,我的寄托还有你——方曈儿。我言你性情温良,上善若水,细想之下,我才明白我对你相当于鱼之于水,下意识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方曈儿向来稳重,此时却不知所措起来,面上泛红,手紧紧抓着裙边。 “初次见你,你留下诗书,宛然一笑我便再无法忘却。面容娇如弱柳,笔下却有天地,心中更有千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介武生,不及你心灵巧思,写不出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心里只想与你闲敲棋子,看明潭月柳,赏湖光山色。我亦不善舞文弄墨,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来实在是自惭形秽,唯有以行表我心,此生立于世间,不负良人不负天地。” 方曈儿笑中带泪,满目水光柔似春水的望着他。 “今在此万妖盛典之上,天地日月为鉴,诸位妖界翘楚作证,明潭少仙元袁,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幸与方曈儿共结连理,此生不负至死不渝。” 方曈儿心里哪里还记得这是在万妖盛典上她不过找了个借口圆场,两个人都全身心的把这当做元袁的求婚现场,两颗心早就怦然而动。 元袁把她比作鱼之于水,元袁于她又何尝不是长夜之光。她扶起元袁,一颗心早化作一汪春水。 “愿许良缘两心同,与君白头寄余生。” 四周欢呼声顿起,满是祝贺之声,在场的舞乐也欢快高亢,犹贺佳偶天成。 荀秣举杯高声道:“妖仙二界喜结良缘,苍山亦是盎然回春,今日诸位共贺双喜,不醉不归!”满座把盏,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欢快。 荀秣适时走下来道:“是本王疏忽了,小鸢早告诉本王,明潭少仙元袁与才女方曈儿乃是妖仙眷侣,未曾想二人情深至此。早知如此,定让元袁少仙以曈儿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妖王都这么说了,在座诸位也放下心来,都笑着祝福或赞扬,谁也不想把妖仙关系弄得太僵,毕竟魔界如今都与天界交好,若得罪了天界后果不堪设想,唯有以和为贵。 若是方曈儿和元袁二人真能结为妖仙眷侣,也是妖仙两界的大喜事。此一桩姻缘当真是六界同祝之。 而此时的元袁一听未婚夫三字,直接愣住双颊泛红,讶然失声。 方曈儿见此忙对荀秣道:“妖王言重了,此事是我二人唐突了,万望诸位海涵。” 众妖都表示理解,纷纷祝贺。眼看此事便就此搪塞过去。谁料元袁突然喊道:“我还不算是曈儿的未婚夫。” 事情本来都要结束了,元袁突然又搞了这么一出,方曈儿惊讶不已转身看他。 只见元袁单膝跪地对方曈儿道:“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当着众妖的面,我元袁就向方曈儿求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连荀秣都深感意外,一时间又有些佩服元袁的勇气。 霎时众妖屏息凝神满殿寂然,都等着听听他如何一表心意。 “曈儿说过,人生在世必要有所寄托,我深以为然。” 他抬头目光真挚:“其实,那天我只说了前半句,我的寄托还有你——方曈儿。我言你性情温良,上善若水,细想之下,我才明白我对你相当于鱼之于水,下意识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方曈儿向来稳重,此时却不知所措起来,面上泛红,手紧紧抓着裙边。 “初次见你,你留下诗书,宛然一笑我便再无法忘却。面容娇如弱柳,笔下却有天地,心中更有千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介武生,不及你心灵巧思,写不出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心里只想与你闲敲棋子,看明潭月柳,赏湖光山色。我亦不善舞文弄墨,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来实在是自惭形秽,唯有以行表我心,此生立于世间,不负良人不负天地。” 方曈儿笑中带泪,满目水光柔似春水的望着他。 “今在此万妖盛典之上,天地日月为鉴,诸位妖界翘楚作证,明潭少仙元袁,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幸与方曈儿共结连理,此生不负至死不渝。” 方曈儿心里哪里还记得这是在万妖盛典上她不过找了个借口圆场,两个人都全身心的把这当做元袁的求婚现场,两颗心早就怦然而动。 元袁把她比作鱼之于水,元袁于她又何尝不是长夜之光。她扶起元袁,一颗心早化作一汪春水。 “愿许良缘两心同,与君白头寄余生。” 四周欢呼声顿起,满是祝贺之声,在场的舞乐也欢快高亢,犹贺佳偶天成。 荀秣举杯高声道:“妖仙二界喜结良缘,苍山亦是盎然回春,今日诸位共贺双喜,不醉不归!”满座把盏,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欢快。 荀秣适时走下来道:“是本王疏忽了,小鸢早告诉本王,明潭少仙元袁与才女方曈儿乃是妖仙眷侣,未曾想二人情深至此。早知如此,定让元袁少仙以曈儿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妖王都这么说了,在座诸位也放下心来,都笑着祝福或赞扬,谁也不想把妖仙关系弄得太僵,毕竟魔界如今都与天界交好,若得罪了天界后果不堪设想,唯有以和为贵。 若是方曈儿和元袁二人真能结为妖仙眷侣,也是妖仙两界的大喜事。此一桩姻缘当真是六界同祝之。 而此时的元袁一听未婚夫三字,直接愣住双颊泛红,讶然失声。 方曈儿见此忙对荀秣道:“妖王言重了,此事是我二人唐突了,万望诸位海涵。” 众妖都表示理解,纷纷祝贺。眼看此事便就此搪塞过去。谁料元袁突然喊道:“我还不算是曈儿的未婚夫。” 事情本来都要结束了,元袁突然又搞了这么一出,方曈儿惊讶不已转身看他。 只见元袁单膝跪地对方曈儿道:“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当着众妖的面,我元袁就向方曈儿求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连荀秣都深感意外,一时间又有些佩服元袁的勇气。 霎时众妖屏息凝神满殿寂然,都等着听听他如何一表心意。 “曈儿说过,人生在世必要有所寄托,我深以为然。” 他抬头目光真挚:“其实,那天我只说了前半句,我的寄托还有你——方曈儿。我言你性情温良,上善若水,细想之下,我才明白我对你相当于鱼之于水,下意识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方曈儿向来稳重,此时却不知所措起来,面上泛红,手紧紧抓着裙边。 “初次见你,你留下诗书,宛然一笑我便再无法忘却。面容娇如弱柳,笔下却有天地,心中更有千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介武生,不及你心灵巧思,写不出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心里只想与你闲敲棋子,看明潭月柳,赏湖光山色。我亦不善舞文弄墨,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来实在是自惭形秽,唯有以行表我心,此生立于世间,不负良人不负天地。” 方曈儿笑中带泪,满目水光柔似春水的望着他。 “今在此万妖盛典之上,天地日月为鉴,诸位妖界翘楚作证,明潭少仙元袁,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幸与方曈儿共结连理,此生不负至死不渝。” 方曈儿心里哪里还记得这是在万妖盛典上她不过找了个借口圆场,两个人都全身心的把这当做元袁的求婚现场,两颗心早就怦然而动。 元袁把她比作鱼之于水,元袁于她又何尝不是长夜之光。她扶起元袁,一颗心早化作一汪春水。 “愿许良缘两心同,与君白头寄余生。” 四周欢呼声顿起,满是祝贺之声,在场的舞乐也欢快高亢,犹贺佳偶天成。 荀秣举杯高声道:“妖仙二界喜结良缘,苍山亦是盎然回春,今日诸位共贺双喜,不醉不归!”满座把盏,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欢快。 荀秣适时走下来道:“是本王疏忽了,小鸢早告诉本王,明潭少仙元袁与才女方曈儿乃是妖仙眷侣,未曾想二人情深至此。早知如此,定让元袁少仙以曈儿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妖王都这么说了,在座诸位也放下心来,都笑着祝福或赞扬,谁也不想把妖仙关系弄得太僵,毕竟魔界如今都与天界交好,若得罪了天界后果不堪设想,唯有以和为贵。 若是方曈儿和元袁二人真能结为妖仙眷侣,也是妖仙两界的大喜事。此一桩姻缘当真是六界同祝之。 而此时的元袁一听未婚夫三字,直接愣住双颊泛红,讶然失声。 方曈儿见此忙对荀秣道:“妖王言重了,此事是我二人唐突了,万望诸位海涵。” 众妖都表示理解,纷纷祝贺。眼看此事便就此搪塞过去。谁料元袁突然喊道:“我还不算是曈儿的未婚夫。” 事情本来都要结束了,元袁突然又搞了这么一出,方曈儿惊讶不已转身看他。 只见元袁单膝跪地对方曈儿道:“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当着众妖的面,我元袁就向方曈儿求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连荀秣都深感意外,一时间又有些佩服元袁的勇气。 霎时众妖屏息凝神满殿寂然,都等着听听他如何一表心意。 “曈儿说过,人生在世必要有所寄托,我深以为然。” 他抬头目光真挚:“其实,那天我只说了前半句,我的寄托还有你——方曈儿。我言你性情温良,上善若水,细想之下,我才明白我对你相当于鱼之于水,下意识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方曈儿向来稳重,此时却不知所措起来,面上泛红,手紧紧抓着裙边。 “初次见你,你留下诗书,宛然一笑我便再无法忘却。面容娇如弱柳,笔下却有天地,心中更有千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介武生,不及你心灵巧思,写不出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心里只想与你闲敲棋子,看明潭月柳,赏湖光山色。我亦不善舞文弄墨,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来实在是自惭形秽,唯有以行表我心,此生立于世间,不负良人不负天地。” 方曈儿笑中带泪,满目水光柔似春水的望着他。 “今在此万妖盛典之上,天地日月为鉴,诸位妖界翘楚作证,明潭少仙元袁,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幸与方曈儿共结连理,此生不负至死不渝。” 方曈儿心里哪里还记得这是在万妖盛典上她不过找了个借口圆场,两个人都全身心的把这当做元袁的求婚现场,两颗心早就怦然而动。 元袁把她比作鱼之于水,元袁于她又何尝不是长夜之光。她扶起元袁,一颗心早化作一汪春水。 “愿许良缘两心同,与君白头寄余生。” 四周欢呼声顿起,满是祝贺之声,在场的舞乐也欢快高亢,犹贺佳偶天成。 荀秣举杯高声道:“妖仙二界喜结良缘,苍山亦是盎然回春,今日诸位共贺双喜,不醉不归!”满座把盏,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欢快。 荀秣适时走下来道:“是本王疏忽了,小鸢早告诉本王,明潭少仙元袁与才女方曈儿乃是妖仙眷侣,未曾想二人情深至此。早知如此,定让元袁少仙以曈儿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妖王都这么说了,在座诸位也放下心来,都笑着祝福或赞扬,谁也不想把妖仙关系弄得太僵,毕竟魔界如今都与天界交好,若得罪了天界后果不堪设想,唯有以和为贵。 若是方曈儿和元袁二人真能结为妖仙眷侣,也是妖仙两界的大喜事。此一桩姻缘当真是六界同祝之。 而此时的元袁一听未婚夫三字,直接愣住双颊泛红,讶然失声。 方曈儿见此忙对荀秣道:“妖王言重了,此事是我二人唐突了,万望诸位海涵。” 众妖都表示理解,纷纷祝贺。眼看此事便就此搪塞过去。谁料元袁突然喊道:“我还不算是曈儿的未婚夫。” 事情本来都要结束了,元袁突然又搞了这么一出,方曈儿惊讶不已转身看他。 只见元袁单膝跪地对方曈儿道:“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当着众妖的面,我元袁就向方曈儿求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连荀秣都深感意外,一时间又有些佩服元袁的勇气。 霎时众妖屏息凝神满殿寂然,都等着听听他如何一表心意。 “曈儿说过,人生在世必要有所寄托,我深以为然。” 他抬头目光真挚:“其实,那天我只说了前半句,我的寄托还有你——方曈儿。我言你性情温良,上善若水,细想之下,我才明白我对你相当于鱼之于水,下意识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方曈儿向来稳重,此时却不知所措起来,面上泛红,手紧紧抓着裙边。 “初次见你,你留下诗书,宛然一笑我便再无法忘却。面容娇如弱柳,笔下却有天地,心中更有千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介武生,不及你心灵巧思,写不出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心里只想与你闲敲棋子,看明潭月柳,赏湖光山色。我亦不善舞文弄墨,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来实在是自惭形秽,唯有以行表我心,此生立于世间,不负良人不负天地。” 方曈儿笑中带泪,满目水光柔似春水的望着他。 “今在此万妖盛典之上,天地日月为鉴,诸位妖界翘楚作证,明潭少仙元袁,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幸与方曈儿共结连理,此生不负至死不渝。” 方曈儿心里哪里还记得这是在万妖盛典上她不过找了个借口圆场,两个人都全身心的把这当做元袁的求婚现场,两颗心早就怦然而动。 元袁把她比作鱼之于水,元袁于她又何尝不是长夜之光。她扶起元袁,一颗心早化作一汪春水。 “愿许良缘两心同,与君白头寄余生。” 四周欢呼声顿起,满是祝贺之声,在场的舞乐也欢快高亢,犹贺佳偶天成。 荀秣举杯高声道:“妖仙二界喜结良缘,苍山亦是盎然回春,今日诸位共贺双喜,不醉不归!”满座把盏,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欢快。 荀秣适时走下来道:“是本王疏忽了,小鸢早告诉本王,明潭少仙元袁与才女方曈儿乃是妖仙眷侣,未曾想二人情深至此。早知如此,定让元袁少仙以曈儿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妖王都这么说了,在座诸位也放下心来,都笑着祝福或赞扬,谁也不想把妖仙关系弄得太僵,毕竟魔界如今都与天界交好,若得罪了天界后果不堪设想,唯有以和为贵。 若是方曈儿和元袁二人真能结为妖仙眷侣,也是妖仙两界的大喜事。此一桩姻缘当真是六界同祝之。 而此时的元袁一听未婚夫三字,直接愣住双颊泛红,讶然失声。 方曈儿见此忙对荀秣道:“妖王言重了,此事是我二人唐突了,万望诸位海涵。” 众妖都表示理解,纷纷祝贺。眼看此事便就此搪塞过去。谁料元袁突然喊道:“我还不算是曈儿的未婚夫。” 事情本来都要结束了,元袁突然又搞了这么一出,方曈儿惊讶不已转身看他。 只见元袁单膝跪地对方曈儿道:“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当着众妖的面,我元袁就向方曈儿求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连荀秣都深感意外,一时间又有些佩服元袁的勇气。 霎时众妖屏息凝神满殿寂然,都等着听听他如何一表心意。 “曈儿说过,人生在世必要有所寄托,我深以为然。” 他抬头目光真挚:“其实,那天我只说了前半句,我的寄托还有你——方曈儿。我言你性情温良,上善若水,细想之下,我才明白我对你相当于鱼之于水,下意识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方曈儿向来稳重,此时却不知所措起来,面上泛红,手紧紧抓着裙边。 “初次见你,你留下诗书,宛然一笑我便再无法忘却。面容娇如弱柳,笔下却有天地,心中更有千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介武生,不及你心灵巧思,写不出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心里只想与你闲敲棋子,看明潭月柳,赏湖光山色。我亦不善舞文弄墨,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来实在是自惭形秽,唯有以行表我心,此生立于世间,不负良人不负天地。” 方曈儿笑中带泪,满目水光柔似春水的望着他。 “今在此万妖盛典之上,天地日月为鉴,诸位妖界翘楚作证,明潭少仙元袁,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幸与方曈儿共结连理,此生不负至死不渝。” 方曈儿心里哪里还记得这是在万妖盛典上她不过找了个借口圆场,两个人都全身心的把这当做元袁的求婚现场,两颗心早就怦然而动。 元袁把她比作鱼之于水,元袁于她又何尝不是长夜之光。她扶起元袁,一颗心早化作一汪春水。 “愿许良缘两心同,与君白头寄余生。” 四周欢呼声顿起,满是祝贺之声,在场的舞乐也欢快高亢,犹贺佳偶天成。 荀秣举杯高声道:“妖仙二界喜结良缘,苍山亦是盎然回春,今日诸位共贺双喜,不醉不归!”满座把盏,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欢快。 荀秣适时走下来道:“是本王疏忽了,小鸢早告诉本王,明潭少仙元袁与才女方曈儿乃是妖仙眷侣,未曾想二人情深至此。早知如此,定让元袁少仙以曈儿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妖王都这么说了,在座诸位也放下心来,都笑着祝福或赞扬,谁也不想把妖仙关系弄得太僵,毕竟魔界如今都与天界交好,若得罪了天界后果不堪设想,唯有以和为贵。 若是方曈儿和元袁二人真能结为妖仙眷侣,也是妖仙两界的大喜事。此一桩姻缘当真是六界同祝之。 而此时的元袁一听未婚夫三字,直接愣住双颊泛红,讶然失声。 方曈儿见此忙对荀秣道:“妖王言重了,此事是我二人唐突了,万望诸位海涵。” 众妖都表示理解,纷纷祝贺。眼看此事便就此搪塞过去。谁料元袁突然喊道:“我还不算是曈儿的未婚夫。” 事情本来都要结束了,元袁突然又搞了这么一出,方曈儿惊讶不已转身看他。 只见元袁单膝跪地对方曈儿道:“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当着众妖的面,我元袁就向方曈儿求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连荀秣都深感意外,一时间又有些佩服元袁的勇气。 霎时众妖屏息凝神满殿寂然,都等着听听他如何一表心意。 “曈儿说过,人生在世必要有所寄托,我深以为然。” 他抬头目光真挚:“其实,那天我只说了前半句,我的寄托还有你——方曈儿。我言你性情温良,上善若水,细想之下,我才明白我对你相当于鱼之于水,下意识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方曈儿向来稳重,此时却不知所措起来,面上泛红,手紧紧抓着裙边。 “初次见你,你留下诗书,宛然一笑我便再无法忘却。面容娇如弱柳,笔下却有天地,心中更有千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介武生,不及你心灵巧思,写不出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心里只想与你闲敲棋子,看明潭月柳,赏湖光山色。我亦不善舞文弄墨,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来实在是自惭形秽,唯有以行表我心,此生立于世间,不负良人不负天地。” 方曈儿笑中带泪,满目水光柔似春水的望着他。 “今在此万妖盛典之上,天地日月为鉴,诸位妖界翘楚作证,明潭少仙元袁,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幸与方曈儿共结连理,此生不负至死不渝。” 方曈儿心里哪里还记得这是在万妖盛典上她不过找了个借口圆场,两个人都全身心的把这当做元袁的求婚现场,两颗心早就怦然而动。 元袁把她比作鱼之于水,元袁于她又何尝不是长夜之光。她扶起元袁,一颗心早化作一汪春水。 “愿许良缘两心同,与君白头寄余生。” 四周欢呼声顿起,满是祝贺之声,在场的舞乐也欢快高亢,犹贺佳偶天成。 荀秣举杯高声道:“妖仙二界喜结良缘,苍山亦是盎然回春,今日诸位共贺双喜,不醉不归!”满座把盏,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欢快。 荀秣适时走下来道:“是本王疏忽了,小鸢早告诉本王,明潭少仙元袁与才女方曈儿乃是妖仙眷侣,未曾想二人情深至此。早知如此,定让元袁少仙以曈儿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妖王都这么说了,在座诸位也放下心来,都笑着祝福或赞扬,谁也不想把妖仙关系弄得太僵,毕竟魔界如今都与天界交好,若得罪了天界后果不堪设想,唯有以和为贵。 若是方曈儿和元袁二人真能结为妖仙眷侣,也是妖仙两界的大喜事。此一桩姻缘当真是六界同祝之。 而此时的元袁一听未婚夫三字,直接愣住双颊泛红,讶然失声。 方曈儿见此忙对荀秣道:“妖王言重了,此事是我二人唐突了,万望诸位海涵。” 众妖都表示理解,纷纷祝贺。眼看此事便就此搪塞过去。谁料元袁突然喊道:“我还不算是曈儿的未婚夫。” 事情本来都要结束了,元袁突然又搞了这么一出,方曈儿惊讶不已转身看他。 只见元袁单膝跪地对方曈儿道:“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当着众妖的面,我元袁就向方曈儿求婚!”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连荀秣都深感意外,一时间又有些佩服元袁的勇气。 霎时众妖屏息凝神满殿寂然,都等着听听他如何一表心意。 “曈儿说过,人生在世必要有所寄托,我深以为然。” 他抬头目光真挚:“其实,那天我只说了前半句,我的寄托还有你——方曈儿。我言你性情温良,上善若水,细想之下,我才明白我对你相当于鱼之于水,下意识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方曈儿向来稳重,此时却不知所措起来,面上泛红,手紧紧抓着裙边。 “初次见你,你留下诗书,宛然一笑我便再无法忘却。面容娇如弱柳,笔下却有天地,心中更有千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介武生,不及你心灵巧思,写不出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心里只想与你闲敲棋子,看明潭月柳,赏湖光山色。我亦不善舞文弄墨,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来实在是自惭形秽,唯有以行表我心,此生立于世间,不负良人不负天地。” 方曈儿笑中带泪,满目水光柔似春水的望着他。 “今在此万妖盛典之上,天地日月为鉴,诸位妖界翘楚作证,明潭少仙元袁,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幸与方曈儿共结连理,此生不负至死不渝。” 方曈儿心里哪里还记得这是在万妖盛典上她不过找了个借口圆场,两个人都全身心的把这当做元袁的求婚现场,两颗心早就怦然而动。 元袁把她比作鱼之于水,元袁于她又何尝不是长夜之光。她扶起元袁,一颗心早化作一汪春水。 “愿许良缘两心同,与君白头寄余生。” 四周欢呼声顿起,满是祝贺之声,在场的舞乐也欢快高亢,犹贺佳偶天成。 荀秣举杯高声道:“妖仙二界喜结良缘,苍山亦是盎然回春,今日诸位共贺双喜,不醉不归!”满座把盏,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欢快。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佳偶天成(3) 而莫鸢和祁堇衾早在元袁跪地求婚那一刻就站在了门口,却全然没人注意到。莫鸢一脸姨母笑,甚是欣慰,感慨一番:“早看他二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今日终成眷属,我心甚慰啊。” 元袁当真是自带的好运,连谈个恋爱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六界莫不欢喜祝福,简直顺利的让人羡慕。 祁堇衾一本正经道:“的确,妖仙联姻对六界安定也有益处。” 莫鸢腹诽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她看向祁堇衾凑近低声道:“你确定荀秣不是跟元袁合作的?如今看来,这万妖盛典元袁抱得美人归,或成最大赢家啊。” 祁堇衾:“” 殿上气氛热烈,元袁和方曈儿一下也成了主角,众妖都化身方曈儿娘家人,对元袁好一番嘱咐。看起来这场宴会倒像是二人的订婚宴。 莫鸢与祁堇衾悄然离席,殿外的一片冷清与依稀传来的鼓乐谈笑之声对比鲜明,更显凄寂。 “问柳逃了,我刚刚也试了,手感温软颈如白玉,的确是个女子。”莫鸢把结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二人之前疑心问柳的问题就在于她是否伪装了身份,毕竟那一方寸许的项饰和高挑的身材让人细思之下不得不起疑,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不过,莫鸢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感叹,原来这就是人间尤物啊。 祁堇衾却道:“不对。她的踝间并没有你所说的疤痕。这不是问柳。” 莫鸢愣了一瞬了然轻笑:“这就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你给我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那日莫鸢抽开信纸只见字迹朝上外露,不由得心中轻笑。自己看完信特意将信纸字迹朝下反放,如今看来有人动过,而且还根本不会想到莫鸢留有这一手。 当初无意间看到问柳脚踝上的一处疤痕,她将此事在信里告知了祁堇衾,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莫鸢心细至此,会将这一处问柳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细节记得清楚。 今日问柳遭袭,却一言不发踝上又无疤痕,可见此人并非问柳,这个女儿身的问柳,不过是看了信的那人将计就计。本想消除二人疑虑,谁料这一出偷梁换柱恰恰说明,问柳本人是有问题的。 “这个人不是问柳会是谁?”莫鸢思索“难道是别面狐?” 祁堇衾否定:“不对,别面狐已经死了。”莫鸢讶然。 当初祁堇衾一心担忧莫鸢体质的秘密暴露,他独自审讯别面狐,得知事情经过,当下将别面狐一击毙命,以绝后患,这事莫鸢却是不知。 “那会是谁?”莫鸢犹记得那日岳国对峙,问柳曾用傀儡扭转局势,今日身处险境却不曾引出傀儡,反而能被莫鸢一扑就倒。这个情形像极了当初被围困的柳青厌。 “别忘了,有无阁的一项特技——傀儡偃师之术。” “这是替身傀儡!”莫鸢恍然大悟,不禁心中一惊。“糟了,这么说” “当初柳青厌便是如此金蝉脱壳,今日又故技重施。”祁堇衾说完二人对视一眼,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月上柳梢,丝竹管弦已湮,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宾客餐饮尽兴纷纷告辞。 而莫鸢和祁堇衾早在元袁跪地求婚那一刻就站在了门口,却全然没人注意到。莫鸢一脸姨母笑,甚是欣慰,感慨一番:“早看他二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今日终成眷属,我心甚慰啊。” 元袁当真是自带的好运,连谈个恋爱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六界莫不欢喜祝福,简直顺利的让人羡慕。 祁堇衾一本正经道:“的确,妖仙联姻对六界安定也有益处。” 莫鸢腹诽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她看向祁堇衾凑近低声道:“你确定荀秣不是跟元袁合作的?如今看来,这万妖盛典元袁抱得美人归,或成最大赢家啊。” 祁堇衾:“” 殿上气氛热烈,元袁和方曈儿一下也成了主角,众妖都化身方曈儿娘家人,对元袁好一番嘱咐。看起来这场宴会倒像是二人的订婚宴。 莫鸢与祁堇衾悄然离席,殿外的一片冷清与依稀传来的鼓乐谈笑之声对比鲜明,更显凄寂。 “问柳逃了,我刚刚也试了,手感温软颈如白玉,的确是个女子。”莫鸢把结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二人之前疑心问柳的问题就在于她是否伪装了身份,毕竟那一方寸许的项饰和高挑的身材让人细思之下不得不起疑,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不过,莫鸢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感叹,原来这就是人间尤物啊。 祁堇衾却道:“不对。她的踝间并没有你所说的疤痕。这不是问柳。” 莫鸢愣了一瞬了然轻笑:“这就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你给我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那日莫鸢抽开信纸只见字迹朝上外露,不由得心中轻笑。自己看完信特意将信纸字迹朝下反放,如今看来有人动过,而且还根本不会想到莫鸢留有这一手。 当初无意间看到问柳脚踝上的一处疤痕,她将此事在信里告知了祁堇衾,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莫鸢心细至此,会将这一处问柳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细节记得清楚。 今日问柳遭袭,却一言不发踝上又无疤痕,可见此人并非问柳,这个女儿身的问柳,不过是看了信的那人将计就计。本想消除二人疑虑,谁料这一出偷梁换柱恰恰说明,问柳本人是有问题的。 “这个人不是问柳会是谁?”莫鸢思索“难道是别面狐?” 祁堇衾否定:“不对,别面狐已经死了。”莫鸢讶然。 当初祁堇衾一心担忧莫鸢体质的秘密暴露,他独自审讯别面狐,得知事情经过,当下将别面狐一击毙命,以绝后患,这事莫鸢却是不知。 “那会是谁?”莫鸢犹记得那日岳国对峙,问柳曾用傀儡扭转局势,今日身处险境却不曾引出傀儡,反而能被莫鸢一扑就倒。这个情形像极了当初被围困的柳青厌。 “别忘了,有无阁的一项特技——傀儡偃师之术。” “这是替身傀儡!”莫鸢恍然大悟,不禁心中一惊。“糟了,这么说” “当初柳青厌便是如此金蝉脱壳,今日又故技重施。”祁堇衾说完二人对视一眼,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月上柳梢,丝竹管弦已湮,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宾客餐饮尽兴纷纷告辞。 而莫鸢和祁堇衾早在元袁跪地求婚那一刻就站在了门口,却全然没人注意到。莫鸢一脸姨母笑,甚是欣慰,感慨一番:“早看他二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今日终成眷属,我心甚慰啊。” 元袁当真是自带的好运,连谈个恋爱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六界莫不欢喜祝福,简直顺利的让人羡慕。 祁堇衾一本正经道:“的确,妖仙联姻对六界安定也有益处。” 莫鸢腹诽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她看向祁堇衾凑近低声道:“你确定荀秣不是跟元袁合作的?如今看来,这万妖盛典元袁抱得美人归,或成最大赢家啊。” 祁堇衾:“” 殿上气氛热烈,元袁和方曈儿一下也成了主角,众妖都化身方曈儿娘家人,对元袁好一番嘱咐。看起来这场宴会倒像是二人的订婚宴。 莫鸢与祁堇衾悄然离席,殿外的一片冷清与依稀传来的鼓乐谈笑之声对比鲜明,更显凄寂。 “问柳逃了,我刚刚也试了,手感温软颈如白玉,的确是个女子。”莫鸢把结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二人之前疑心问柳的问题就在于她是否伪装了身份,毕竟那一方寸许的项饰和高挑的身材让人细思之下不得不起疑,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不过,莫鸢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感叹,原来这就是人间尤物啊。 祁堇衾却道:“不对。她的踝间并没有你所说的疤痕。这不是问柳。” 莫鸢愣了一瞬了然轻笑:“这就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你给我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那日莫鸢抽开信纸只见字迹朝上外露,不由得心中轻笑。自己看完信特意将信纸字迹朝下反放,如今看来有人动过,而且还根本不会想到莫鸢留有这一手。 当初无意间看到问柳脚踝上的一处疤痕,她将此事在信里告知了祁堇衾,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莫鸢心细至此,会将这一处问柳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细节记得清楚。 今日问柳遭袭,却一言不发踝上又无疤痕,可见此人并非问柳,这个女儿身的问柳,不过是看了信的那人将计就计。本想消除二人疑虑,谁料这一出偷梁换柱恰恰说明,问柳本人是有问题的。 “这个人不是问柳会是谁?”莫鸢思索“难道是别面狐?” 祁堇衾否定:“不对,别面狐已经死了。”莫鸢讶然。 当初祁堇衾一心担忧莫鸢体质的秘密暴露,他独自审讯别面狐,得知事情经过,当下将别面狐一击毙命,以绝后患,这事莫鸢却是不知。 “那会是谁?”莫鸢犹记得那日岳国对峙,问柳曾用傀儡扭转局势,今日身处险境却不曾引出傀儡,反而能被莫鸢一扑就倒。这个情形像极了当初被围困的柳青厌。 “别忘了,有无阁的一项特技——傀儡偃师之术。” “这是替身傀儡!”莫鸢恍然大悟,不禁心中一惊。“糟了,这么说” “当初柳青厌便是如此金蝉脱壳,今日又故技重施。”祁堇衾说完二人对视一眼,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月上柳梢,丝竹管弦已湮,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宾客餐饮尽兴纷纷告辞。 而莫鸢和祁堇衾早在元袁跪地求婚那一刻就站在了门口,却全然没人注意到。莫鸢一脸姨母笑,甚是欣慰,感慨一番:“早看他二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今日终成眷属,我心甚慰啊。” 元袁当真是自带的好运,连谈个恋爱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六界莫不欢喜祝福,简直顺利的让人羡慕。 祁堇衾一本正经道:“的确,妖仙联姻对六界安定也有益处。” 莫鸢腹诽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她看向祁堇衾凑近低声道:“你确定荀秣不是跟元袁合作的?如今看来,这万妖盛典元袁抱得美人归,或成最大赢家啊。” 祁堇衾:“” 殿上气氛热烈,元袁和方曈儿一下也成了主角,众妖都化身方曈儿娘家人,对元袁好一番嘱咐。看起来这场宴会倒像是二人的订婚宴。 莫鸢与祁堇衾悄然离席,殿外的一片冷清与依稀传来的鼓乐谈笑之声对比鲜明,更显凄寂。 “问柳逃了,我刚刚也试了,手感温软颈如白玉,的确是个女子。”莫鸢把结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二人之前疑心问柳的问题就在于她是否伪装了身份,毕竟那一方寸许的项饰和高挑的身材让人细思之下不得不起疑,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不过,莫鸢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感叹,原来这就是人间尤物啊。 祁堇衾却道:“不对。她的踝间并没有你所说的疤痕。这不是问柳。” 莫鸢愣了一瞬了然轻笑:“这就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你给我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那日莫鸢抽开信纸只见字迹朝上外露,不由得心中轻笑。自己看完信特意将信纸字迹朝下反放,如今看来有人动过,而且还根本不会想到莫鸢留有这一手。 当初无意间看到问柳脚踝上的一处疤痕,她将此事在信里告知了祁堇衾,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莫鸢心细至此,会将这一处问柳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细节记得清楚。 今日问柳遭袭,却一言不发踝上又无疤痕,可见此人并非问柳,这个女儿身的问柳,不过是看了信的那人将计就计。本想消除二人疑虑,谁料这一出偷梁换柱恰恰说明,问柳本人是有问题的。 “这个人不是问柳会是谁?”莫鸢思索“难道是别面狐?” 祁堇衾否定:“不对,别面狐已经死了。”莫鸢讶然。 当初祁堇衾一心担忧莫鸢体质的秘密暴露,他独自审讯别面狐,得知事情经过,当下将别面狐一击毙命,以绝后患,这事莫鸢却是不知。 “那会是谁?”莫鸢犹记得那日岳国对峙,问柳曾用傀儡扭转局势,今日身处险境却不曾引出傀儡,反而能被莫鸢一扑就倒。这个情形像极了当初被围困的柳青厌。 “别忘了,有无阁的一项特技——傀儡偃师之术。” “这是替身傀儡!”莫鸢恍然大悟,不禁心中一惊。“糟了,这么说” “当初柳青厌便是如此金蝉脱壳,今日又故技重施。”祁堇衾说完二人对视一眼,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月上柳梢,丝竹管弦已湮,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宾客餐饮尽兴纷纷告辞。 而莫鸢和祁堇衾早在元袁跪地求婚那一刻就站在了门口,却全然没人注意到。莫鸢一脸姨母笑,甚是欣慰,感慨一番:“早看他二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今日终成眷属,我心甚慰啊。” 元袁当真是自带的好运,连谈个恋爱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六界莫不欢喜祝福,简直顺利的让人羡慕。 祁堇衾一本正经道:“的确,妖仙联姻对六界安定也有益处。” 莫鸢腹诽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她看向祁堇衾凑近低声道:“你确定荀秣不是跟元袁合作的?如今看来,这万妖盛典元袁抱得美人归,或成最大赢家啊。” 祁堇衾:“” 殿上气氛热烈,元袁和方曈儿一下也成了主角,众妖都化身方曈儿娘家人,对元袁好一番嘱咐。看起来这场宴会倒像是二人的订婚宴。 莫鸢与祁堇衾悄然离席,殿外的一片冷清与依稀传来的鼓乐谈笑之声对比鲜明,更显凄寂。 “问柳逃了,我刚刚也试了,手感温软颈如白玉,的确是个女子。”莫鸢把结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二人之前疑心问柳的问题就在于她是否伪装了身份,毕竟那一方寸许的项饰和高挑的身材让人细思之下不得不起疑,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不过,莫鸢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感叹,原来这就是人间尤物啊。 祁堇衾却道:“不对。她的踝间并没有你所说的疤痕。这不是问柳。” 莫鸢愣了一瞬了然轻笑:“这就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你给我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那日莫鸢抽开信纸只见字迹朝上外露,不由得心中轻笑。自己看完信特意将信纸字迹朝下反放,如今看来有人动过,而且还根本不会想到莫鸢留有这一手。 当初无意间看到问柳脚踝上的一处疤痕,她将此事在信里告知了祁堇衾,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莫鸢心细至此,会将这一处问柳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细节记得清楚。 今日问柳遭袭,却一言不发踝上又无疤痕,可见此人并非问柳,这个女儿身的问柳,不过是看了信的那人将计就计。本想消除二人疑虑,谁料这一出偷梁换柱恰恰说明,问柳本人是有问题的。 “这个人不是问柳会是谁?”莫鸢思索“难道是别面狐?” 祁堇衾否定:“不对,别面狐已经死了。”莫鸢讶然。 当初祁堇衾一心担忧莫鸢体质的秘密暴露,他独自审讯别面狐,得知事情经过,当下将别面狐一击毙命,以绝后患,这事莫鸢却是不知。 “那会是谁?”莫鸢犹记得那日岳国对峙,问柳曾用傀儡扭转局势,今日身处险境却不曾引出傀儡,反而能被莫鸢一扑就倒。这个情形像极了当初被围困的柳青厌。 “别忘了,有无阁的一项特技——傀儡偃师之术。” “这是替身傀儡!”莫鸢恍然大悟,不禁心中一惊。“糟了,这么说” “当初柳青厌便是如此金蝉脱壳,今日又故技重施。”祁堇衾说完二人对视一眼,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月上柳梢,丝竹管弦已湮,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宾客餐饮尽兴纷纷告辞。 而莫鸢和祁堇衾早在元袁跪地求婚那一刻就站在了门口,却全然没人注意到。莫鸢一脸姨母笑,甚是欣慰,感慨一番:“早看他二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今日终成眷属,我心甚慰啊。” 元袁当真是自带的好运,连谈个恋爱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六界莫不欢喜祝福,简直顺利的让人羡慕。 祁堇衾一本正经道:“的确,妖仙联姻对六界安定也有益处。” 莫鸢腹诽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她看向祁堇衾凑近低声道:“你确定荀秣不是跟元袁合作的?如今看来,这万妖盛典元袁抱得美人归,或成最大赢家啊。” 祁堇衾:“” 殿上气氛热烈,元袁和方曈儿一下也成了主角,众妖都化身方曈儿娘家人,对元袁好一番嘱咐。看起来这场宴会倒像是二人的订婚宴。 莫鸢与祁堇衾悄然离席,殿外的一片冷清与依稀传来的鼓乐谈笑之声对比鲜明,更显凄寂。 “问柳逃了,我刚刚也试了,手感温软颈如白玉,的确是个女子。”莫鸢把结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二人之前疑心问柳的问题就在于她是否伪装了身份,毕竟那一方寸许的项饰和高挑的身材让人细思之下不得不起疑,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不过,莫鸢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感叹,原来这就是人间尤物啊。 祁堇衾却道:“不对。她的踝间并没有你所说的疤痕。这不是问柳。” 莫鸢愣了一瞬了然轻笑:“这就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你给我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那日莫鸢抽开信纸只见字迹朝上外露,不由得心中轻笑。自己看完信特意将信纸字迹朝下反放,如今看来有人动过,而且还根本不会想到莫鸢留有这一手。 当初无意间看到问柳脚踝上的一处疤痕,她将此事在信里告知了祁堇衾,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莫鸢心细至此,会将这一处问柳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细节记得清楚。 今日问柳遭袭,却一言不发踝上又无疤痕,可见此人并非问柳,这个女儿身的问柳,不过是看了信的那人将计就计。本想消除二人疑虑,谁料这一出偷梁换柱恰恰说明,问柳本人是有问题的。 “这个人不是问柳会是谁?”莫鸢思索“难道是别面狐?” 祁堇衾否定:“不对,别面狐已经死了。”莫鸢讶然。 当初祁堇衾一心担忧莫鸢体质的秘密暴露,他独自审讯别面狐,得知事情经过,当下将别面狐一击毙命,以绝后患,这事莫鸢却是不知。 “那会是谁?”莫鸢犹记得那日岳国对峙,问柳曾用傀儡扭转局势,今日身处险境却不曾引出傀儡,反而能被莫鸢一扑就倒。这个情形像极了当初被围困的柳青厌。 “别忘了,有无阁的一项特技——傀儡偃师之术。” “这是替身傀儡!”莫鸢恍然大悟,不禁心中一惊。“糟了,这么说” “当初柳青厌便是如此金蝉脱壳,今日又故技重施。”祁堇衾说完二人对视一眼,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月上柳梢,丝竹管弦已湮,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宾客餐饮尽兴纷纷告辞。 而莫鸢和祁堇衾早在元袁跪地求婚那一刻就站在了门口,却全然没人注意到。莫鸢一脸姨母笑,甚是欣慰,感慨一番:“早看他二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今日终成眷属,我心甚慰啊。” 元袁当真是自带的好运,连谈个恋爱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六界莫不欢喜祝福,简直顺利的让人羡慕。 祁堇衾一本正经道:“的确,妖仙联姻对六界安定也有益处。” 莫鸢腹诽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她看向祁堇衾凑近低声道:“你确定荀秣不是跟元袁合作的?如今看来,这万妖盛典元袁抱得美人归,或成最大赢家啊。” 祁堇衾:“” 殿上气氛热烈,元袁和方曈儿一下也成了主角,众妖都化身方曈儿娘家人,对元袁好一番嘱咐。看起来这场宴会倒像是二人的订婚宴。 莫鸢与祁堇衾悄然离席,殿外的一片冷清与依稀传来的鼓乐谈笑之声对比鲜明,更显凄寂。 “问柳逃了,我刚刚也试了,手感温软颈如白玉,的确是个女子。”莫鸢把结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二人之前疑心问柳的问题就在于她是否伪装了身份,毕竟那一方寸许的项饰和高挑的身材让人细思之下不得不起疑,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不过,莫鸢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感叹,原来这就是人间尤物啊。 祁堇衾却道:“不对。她的踝间并没有你所说的疤痕。这不是问柳。” 莫鸢愣了一瞬了然轻笑:“这就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你给我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那日莫鸢抽开信纸只见字迹朝上外露,不由得心中轻笑。自己看完信特意将信纸字迹朝下反放,如今看来有人动过,而且还根本不会想到莫鸢留有这一手。 当初无意间看到问柳脚踝上的一处疤痕,她将此事在信里告知了祁堇衾,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莫鸢心细至此,会将这一处问柳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细节记得清楚。 今日问柳遭袭,却一言不发踝上又无疤痕,可见此人并非问柳,这个女儿身的问柳,不过是看了信的那人将计就计。本想消除二人疑虑,谁料这一出偷梁换柱恰恰说明,问柳本人是有问题的。 “这个人不是问柳会是谁?”莫鸢思索“难道是别面狐?” 祁堇衾否定:“不对,别面狐已经死了。”莫鸢讶然。 当初祁堇衾一心担忧莫鸢体质的秘密暴露,他独自审讯别面狐,得知事情经过,当下将别面狐一击毙命,以绝后患,这事莫鸢却是不知。 “那会是谁?”莫鸢犹记得那日岳国对峙,问柳曾用傀儡扭转局势,今日身处险境却不曾引出傀儡,反而能被莫鸢一扑就倒。这个情形像极了当初被围困的柳青厌。 “别忘了,有无阁的一项特技——傀儡偃师之术。” “这是替身傀儡!”莫鸢恍然大悟,不禁心中一惊。“糟了,这么说” “当初柳青厌便是如此金蝉脱壳,今日又故技重施。”祁堇衾说完二人对视一眼,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月上柳梢,丝竹管弦已湮,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宾客餐饮尽兴纷纷告辞。 而莫鸢和祁堇衾早在元袁跪地求婚那一刻就站在了门口,却全然没人注意到。莫鸢一脸姨母笑,甚是欣慰,感慨一番:“早看他二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今日终成眷属,我心甚慰啊。” 元袁当真是自带的好运,连谈个恋爱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六界莫不欢喜祝福,简直顺利的让人羡慕。 祁堇衾一本正经道:“的确,妖仙联姻对六界安定也有益处。” 莫鸢腹诽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她看向祁堇衾凑近低声道:“你确定荀秣不是跟元袁合作的?如今看来,这万妖盛典元袁抱得美人归,或成最大赢家啊。” 祁堇衾:“” 殿上气氛热烈,元袁和方曈儿一下也成了主角,众妖都化身方曈儿娘家人,对元袁好一番嘱咐。看起来这场宴会倒像是二人的订婚宴。 莫鸢与祁堇衾悄然离席,殿外的一片冷清与依稀传来的鼓乐谈笑之声对比鲜明,更显凄寂。 “问柳逃了,我刚刚也试了,手感温软颈如白玉,的确是个女子。”莫鸢把结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二人之前疑心问柳的问题就在于她是否伪装了身份,毕竟那一方寸许的项饰和高挑的身材让人细思之下不得不起疑,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不过,莫鸢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感叹,原来这就是人间尤物啊。 祁堇衾却道:“不对。她的踝间并没有你所说的疤痕。这不是问柳。” 莫鸢愣了一瞬了然轻笑:“这就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你给我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那日莫鸢抽开信纸只见字迹朝上外露,不由得心中轻笑。自己看完信特意将信纸字迹朝下反放,如今看来有人动过,而且还根本不会想到莫鸢留有这一手。 当初无意间看到问柳脚踝上的一处疤痕,她将此事在信里告知了祁堇衾,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莫鸢心细至此,会将这一处问柳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细节记得清楚。 今日问柳遭袭,却一言不发踝上又无疤痕,可见此人并非问柳,这个女儿身的问柳,不过是看了信的那人将计就计。本想消除二人疑虑,谁料这一出偷梁换柱恰恰说明,问柳本人是有问题的。 “这个人不是问柳会是谁?”莫鸢思索“难道是别面狐?” 祁堇衾否定:“不对,别面狐已经死了。”莫鸢讶然。 当初祁堇衾一心担忧莫鸢体质的秘密暴露,他独自审讯别面狐,得知事情经过,当下将别面狐一击毙命,以绝后患,这事莫鸢却是不知。 “那会是谁?”莫鸢犹记得那日岳国对峙,问柳曾用傀儡扭转局势,今日身处险境却不曾引出傀儡,反而能被莫鸢一扑就倒。这个情形像极了当初被围困的柳青厌。 “别忘了,有无阁的一项特技——傀儡偃师之术。” “这是替身傀儡!”莫鸢恍然大悟,不禁心中一惊。“糟了,这么说” “当初柳青厌便是如此金蝉脱壳,今日又故技重施。”祁堇衾说完二人对视一眼,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月上柳梢,丝竹管弦已湮,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宾客餐饮尽兴纷纷告辞。 而莫鸢和祁堇衾早在元袁跪地求婚那一刻就站在了门口,却全然没人注意到。莫鸢一脸姨母笑,甚是欣慰,感慨一番:“早看他二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今日终成眷属,我心甚慰啊。” 元袁当真是自带的好运,连谈个恋爱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六界莫不欢喜祝福,简直顺利的让人羡慕。 祁堇衾一本正经道:“的确,妖仙联姻对六界安定也有益处。” 莫鸢腹诽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她看向祁堇衾凑近低声道:“你确定荀秣不是跟元袁合作的?如今看来,这万妖盛典元袁抱得美人归,或成最大赢家啊。” 祁堇衾:“” 殿上气氛热烈,元袁和方曈儿一下也成了主角,众妖都化身方曈儿娘家人,对元袁好一番嘱咐。看起来这场宴会倒像是二人的订婚宴。 莫鸢与祁堇衾悄然离席,殿外的一片冷清与依稀传来的鼓乐谈笑之声对比鲜明,更显凄寂。 “问柳逃了,我刚刚也试了,手感温软颈如白玉,的确是个女子。”莫鸢把结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二人之前疑心问柳的问题就在于她是否伪装了身份,毕竟那一方寸许的项饰和高挑的身材让人细思之下不得不起疑,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不过,莫鸢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感叹,原来这就是人间尤物啊。 祁堇衾却道:“不对。她的踝间并没有你所说的疤痕。这不是问柳。” 莫鸢愣了一瞬了然轻笑:“这就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你给我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那日莫鸢抽开信纸只见字迹朝上外露,不由得心中轻笑。自己看完信特意将信纸字迹朝下反放,如今看来有人动过,而且还根本不会想到莫鸢留有这一手。 当初无意间看到问柳脚踝上的一处疤痕,她将此事在信里告知了祁堇衾,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莫鸢心细至此,会将这一处问柳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细节记得清楚。 今日问柳遭袭,却一言不发踝上又无疤痕,可见此人并非问柳,这个女儿身的问柳,不过是看了信的那人将计就计。本想消除二人疑虑,谁料这一出偷梁换柱恰恰说明,问柳本人是有问题的。 “这个人不是问柳会是谁?”莫鸢思索“难道是别面狐?” 祁堇衾否定:“不对,别面狐已经死了。”莫鸢讶然。 当初祁堇衾一心担忧莫鸢体质的秘密暴露,他独自审讯别面狐,得知事情经过,当下将别面狐一击毙命,以绝后患,这事莫鸢却是不知。 “那会是谁?”莫鸢犹记得那日岳国对峙,问柳曾用傀儡扭转局势,今日身处险境却不曾引出傀儡,反而能被莫鸢一扑就倒。这个情形像极了当初被围困的柳青厌。 “别忘了,有无阁的一项特技——傀儡偃师之术。” “这是替身傀儡!”莫鸢恍然大悟,不禁心中一惊。“糟了,这么说” “当初柳青厌便是如此金蝉脱壳,今日又故技重施。”祁堇衾说完二人对视一眼,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月上柳梢,丝竹管弦已湮,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宾客餐饮尽兴纷纷告辞。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愿得一心 元袁和方曈儿两人这才寻到空档跑了出来,莫鸢一见二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一张口就是“恭喜恭喜,二位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实在是羡煞旁人。” 元袁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头:“说起来,还得多谢莫鸢姑娘,不然我二人也来不了万妖盛典。” “那是你们缘分够深,天意如此。” 元袁乐得傻笑:“我们明潭一族一向如此,我爹娘也已经数千年恩爱如初了。”说罢,又执手方曈儿笑的甜蜜:“我二人也定能像他们一样,千万年都如新婚燕尔。”方曈儿垂首娇笑。莫鸢瞧着心情正是如同沾蜜的柠檬又酸又甜。 此时场上唯一一个还记得今日目的的祁堇衾开口道:“终成眷属实乃喜事,正好,双喜临门。”这一句顺利的把话题转到了今日的重大发现上。 此地现在宴会结束,众妖四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祁堇衾提议另找一处详谈。 莫鸢看着祁堇衾这认真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元袁和方瞳儿佳偶天成,自己心中五味陈杂,可无奈他却是一心想着那有无阁的事情,半点没有反应。 大家也都被他的重大发现吸引,纷纷要找另一处详谈。 四人正欲离开,却被一位苍山的小妖拦住。四人面面相觑,都警觉起来。 小妖客客气气道:“诸位贵客慢走,妖王请莫鸢姑娘暂留。” 莫鸢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向了祁堇衾,而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毕竟万妖盛典刚过,荀秣的话还是有些分量,在外妖王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无论什么缘由,莫鸢还是得留下。她看了看几人,答道:“你们先去吧,不用担心我。”随后跟着小妖离去。 小妖在前带路,莫鸢跟着心里却思绪万千,柳青厌一事荀秣可知道吗? 但又不能贸然相问,毕竟有无阁于他有恩,若泄露了消息,又陷入被动的局面。亦不知他此时唤自己前来是不是询问今日之事,还不知道祁堇衾与他交易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如果今日女儿身的问柳是背后操控之人将计就计要消除祁堇衾疑虑,那很难说荀秣是不是与其串通一气,共布下此局。 莫鸢心中不觉轻叹一声,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为道不同只能互相猜忌起来。 行至院落厢房,打开门荀秣正在面对门口而坐,他一身华服仍在,斜撑着头。一见莫鸢开门,便笑起来,带着几分从前的懵懂。 莫鸢关上门,再回头荀秣已在她身前,露出那种久违的狗狗眼,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委屈和无辜,鼓着腮帮子瘪着嘴,与之前殿上判若两人。 他绵绵软软的开口道:“小鸢燕妖都嫁给鲤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啊?” 莫鸢愣住,进门之前她还想着互相猜忌,而那一刻钟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妖王,如今醉眼朦胧软绵绵的在她面前问什么时候嫁给自己。 莫鸢心生怜爱,什么猜忌一扫而空,摸摸他的头道: “狗末末,你醉啦。” 元袁和方曈儿两人这才寻到空档跑了出来,莫鸢一见二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一张口就是“恭喜恭喜,二位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实在是羡煞旁人。” 元袁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头:“说起来,还得多谢莫鸢姑娘,不然我二人也来不了万妖盛典。” “那是你们缘分够深,天意如此。” 元袁乐得傻笑:“我们明潭一族一向如此,我爹娘也已经数千年恩爱如初了。”说罢,又执手方曈儿笑的甜蜜:“我二人也定能像他们一样,千万年都如新婚燕尔。”方曈儿垂首娇笑。莫鸢瞧着心情正是如同沾蜜的柠檬又酸又甜。 此时场上唯一一个还记得今日目的的祁堇衾开口道:“终成眷属实乃喜事,正好,双喜临门。”这一句顺利的把话题转到了今日的重大发现上。 此地现在宴会结束,众妖四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祁堇衾提议另找一处详谈。 莫鸢看着祁堇衾这认真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元袁和方瞳儿佳偶天成,自己心中五味陈杂,可无奈他却是一心想着那有无阁的事情,半点没有反应。 大家也都被他的重大发现吸引,纷纷要找另一处详谈。 四人正欲离开,却被一位苍山的小妖拦住。四人面面相觑,都警觉起来。 小妖客客气气道:“诸位贵客慢走,妖王请莫鸢姑娘暂留。” 莫鸢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向了祁堇衾,而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毕竟万妖盛典刚过,荀秣的话还是有些分量,在外妖王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无论什么缘由,莫鸢还是得留下。她看了看几人,答道:“你们先去吧,不用担心我。”随后跟着小妖离去。 小妖在前带路,莫鸢跟着心里却思绪万千,柳青厌一事荀秣可知道吗? 但又不能贸然相问,毕竟有无阁于他有恩,若泄露了消息,又陷入被动的局面。亦不知他此时唤自己前来是不是询问今日之事,还不知道祁堇衾与他交易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如果今日女儿身的问柳是背后操控之人将计就计要消除祁堇衾疑虑,那很难说荀秣是不是与其串通一气,共布下此局。 莫鸢心中不觉轻叹一声,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为道不同只能互相猜忌起来。 行至院落厢房,打开门荀秣正在面对门口而坐,他一身华服仍在,斜撑着头。一见莫鸢开门,便笑起来,带着几分从前的懵懂。 莫鸢关上门,再回头荀秣已在她身前,露出那种久违的狗狗眼,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委屈和无辜,鼓着腮帮子瘪着嘴,与之前殿上判若两人。 他绵绵软软的开口道:“小鸢燕妖都嫁给鲤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啊?” 莫鸢愣住,进门之前她还想着互相猜忌,而那一刻钟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妖王,如今醉眼朦胧软绵绵的在她面前问什么时候嫁给自己。 莫鸢心生怜爱,什么猜忌一扫而空,摸摸他的头道: “狗末末,你醉啦。” 元袁和方曈儿两人这才寻到空档跑了出来,莫鸢一见二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一张口就是“恭喜恭喜,二位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实在是羡煞旁人。” 元袁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头:“说起来,还得多谢莫鸢姑娘,不然我二人也来不了万妖盛典。” “那是你们缘分够深,天意如此。” 元袁乐得傻笑:“我们明潭一族一向如此,我爹娘也已经数千年恩爱如初了。”说罢,又执手方曈儿笑的甜蜜:“我二人也定能像他们一样,千万年都如新婚燕尔。”方曈儿垂首娇笑。莫鸢瞧着心情正是如同沾蜜的柠檬又酸又甜。 此时场上唯一一个还记得今日目的的祁堇衾开口道:“终成眷属实乃喜事,正好,双喜临门。”这一句顺利的把话题转到了今日的重大发现上。 此地现在宴会结束,众妖四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祁堇衾提议另找一处详谈。 莫鸢看着祁堇衾这认真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元袁和方瞳儿佳偶天成,自己心中五味陈杂,可无奈他却是一心想着那有无阁的事情,半点没有反应。 大家也都被他的重大发现吸引,纷纷要找另一处详谈。 四人正欲离开,却被一位苍山的小妖拦住。四人面面相觑,都警觉起来。 小妖客客气气道:“诸位贵客慢走,妖王请莫鸢姑娘暂留。” 莫鸢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向了祁堇衾,而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毕竟万妖盛典刚过,荀秣的话还是有些分量,在外妖王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无论什么缘由,莫鸢还是得留下。她看了看几人,答道:“你们先去吧,不用担心我。”随后跟着小妖离去。 小妖在前带路,莫鸢跟着心里却思绪万千,柳青厌一事荀秣可知道吗? 但又不能贸然相问,毕竟有无阁于他有恩,若泄露了消息,又陷入被动的局面。亦不知他此时唤自己前来是不是询问今日之事,还不知道祁堇衾与他交易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如果今日女儿身的问柳是背后操控之人将计就计要消除祁堇衾疑虑,那很难说荀秣是不是与其串通一气,共布下此局。 莫鸢心中不觉轻叹一声,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为道不同只能互相猜忌起来。 行至院落厢房,打开门荀秣正在面对门口而坐,他一身华服仍在,斜撑着头。一见莫鸢开门,便笑起来,带着几分从前的懵懂。 莫鸢关上门,再回头荀秣已在她身前,露出那种久违的狗狗眼,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委屈和无辜,鼓着腮帮子瘪着嘴,与之前殿上判若两人。 他绵绵软软的开口道:“小鸢燕妖都嫁给鲤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啊?” 莫鸢愣住,进门之前她还想着互相猜忌,而那一刻钟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妖王,如今醉眼朦胧软绵绵的在她面前问什么时候嫁给自己。 莫鸢心生怜爱,什么猜忌一扫而空,摸摸他的头道: “狗末末,你醉啦。” 元袁和方曈儿两人这才寻到空档跑了出来,莫鸢一见二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一张口就是“恭喜恭喜,二位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实在是羡煞旁人。” 元袁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头:“说起来,还得多谢莫鸢姑娘,不然我二人也来不了万妖盛典。” “那是你们缘分够深,天意如此。” 元袁乐得傻笑:“我们明潭一族一向如此,我爹娘也已经数千年恩爱如初了。”说罢,又执手方曈儿笑的甜蜜:“我二人也定能像他们一样,千万年都如新婚燕尔。”方曈儿垂首娇笑。莫鸢瞧着心情正是如同沾蜜的柠檬又酸又甜。 此时场上唯一一个还记得今日目的的祁堇衾开口道:“终成眷属实乃喜事,正好,双喜临门。”这一句顺利的把话题转到了今日的重大发现上。 此地现在宴会结束,众妖四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祁堇衾提议另找一处详谈。 莫鸢看着祁堇衾这认真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元袁和方瞳儿佳偶天成,自己心中五味陈杂,可无奈他却是一心想着那有无阁的事情,半点没有反应。 大家也都被他的重大发现吸引,纷纷要找另一处详谈。 四人正欲离开,却被一位苍山的小妖拦住。四人面面相觑,都警觉起来。 小妖客客气气道:“诸位贵客慢走,妖王请莫鸢姑娘暂留。” 莫鸢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向了祁堇衾,而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毕竟万妖盛典刚过,荀秣的话还是有些分量,在外妖王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无论什么缘由,莫鸢还是得留下。她看了看几人,答道:“你们先去吧,不用担心我。”随后跟着小妖离去。 小妖在前带路,莫鸢跟着心里却思绪万千,柳青厌一事荀秣可知道吗? 但又不能贸然相问,毕竟有无阁于他有恩,若泄露了消息,又陷入被动的局面。亦不知他此时唤自己前来是不是询问今日之事,还不知道祁堇衾与他交易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如果今日女儿身的问柳是背后操控之人将计就计要消除祁堇衾疑虑,那很难说荀秣是不是与其串通一气,共布下此局。 莫鸢心中不觉轻叹一声,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为道不同只能互相猜忌起来。 行至院落厢房,打开门荀秣正在面对门口而坐,他一身华服仍在,斜撑着头。一见莫鸢开门,便笑起来,带着几分从前的懵懂。 莫鸢关上门,再回头荀秣已在她身前,露出那种久违的狗狗眼,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委屈和无辜,鼓着腮帮子瘪着嘴,与之前殿上判若两人。 他绵绵软软的开口道:“小鸢燕妖都嫁给鲤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啊?” 莫鸢愣住,进门之前她还想着互相猜忌,而那一刻钟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妖王,如今醉眼朦胧软绵绵的在她面前问什么时候嫁给自己。 莫鸢心生怜爱,什么猜忌一扫而空,摸摸他的头道: “狗末末,你醉啦。” 元袁和方曈儿两人这才寻到空档跑了出来,莫鸢一见二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一张口就是“恭喜恭喜,二位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实在是羡煞旁人。” 元袁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头:“说起来,还得多谢莫鸢姑娘,不然我二人也来不了万妖盛典。” “那是你们缘分够深,天意如此。” 元袁乐得傻笑:“我们明潭一族一向如此,我爹娘也已经数千年恩爱如初了。”说罢,又执手方曈儿笑的甜蜜:“我二人也定能像他们一样,千万年都如新婚燕尔。”方曈儿垂首娇笑。莫鸢瞧着心情正是如同沾蜜的柠檬又酸又甜。 此时场上唯一一个还记得今日目的的祁堇衾开口道:“终成眷属实乃喜事,正好,双喜临门。”这一句顺利的把话题转到了今日的重大发现上。 此地现在宴会结束,众妖四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祁堇衾提议另找一处详谈。 莫鸢看着祁堇衾这认真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元袁和方瞳儿佳偶天成,自己心中五味陈杂,可无奈他却是一心想着那有无阁的事情,半点没有反应。 大家也都被他的重大发现吸引,纷纷要找另一处详谈。 四人正欲离开,却被一位苍山的小妖拦住。四人面面相觑,都警觉起来。 小妖客客气气道:“诸位贵客慢走,妖王请莫鸢姑娘暂留。” 莫鸢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向了祁堇衾,而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毕竟万妖盛典刚过,荀秣的话还是有些分量,在外妖王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无论什么缘由,莫鸢还是得留下。她看了看几人,答道:“你们先去吧,不用担心我。”随后跟着小妖离去。 小妖在前带路,莫鸢跟着心里却思绪万千,柳青厌一事荀秣可知道吗? 但又不能贸然相问,毕竟有无阁于他有恩,若泄露了消息,又陷入被动的局面。亦不知他此时唤自己前来是不是询问今日之事,还不知道祁堇衾与他交易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如果今日女儿身的问柳是背后操控之人将计就计要消除祁堇衾疑虑,那很难说荀秣是不是与其串通一气,共布下此局。 莫鸢心中不觉轻叹一声,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为道不同只能互相猜忌起来。 行至院落厢房,打开门荀秣正在面对门口而坐,他一身华服仍在,斜撑着头。一见莫鸢开门,便笑起来,带着几分从前的懵懂。 莫鸢关上门,再回头荀秣已在她身前,露出那种久违的狗狗眼,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委屈和无辜,鼓着腮帮子瘪着嘴,与之前殿上判若两人。 他绵绵软软的开口道:“小鸢燕妖都嫁给鲤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啊?” 莫鸢愣住,进门之前她还想着互相猜忌,而那一刻钟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妖王,如今醉眼朦胧软绵绵的在她面前问什么时候嫁给自己。 莫鸢心生怜爱,什么猜忌一扫而空,摸摸他的头道: “狗末末,你醉啦。” 元袁和方曈儿两人这才寻到空档跑了出来,莫鸢一见二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一张口就是“恭喜恭喜,二位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实在是羡煞旁人。” 元袁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头:“说起来,还得多谢莫鸢姑娘,不然我二人也来不了万妖盛典。” “那是你们缘分够深,天意如此。” 元袁乐得傻笑:“我们明潭一族一向如此,我爹娘也已经数千年恩爱如初了。”说罢,又执手方曈儿笑的甜蜜:“我二人也定能像他们一样,千万年都如新婚燕尔。”方曈儿垂首娇笑。莫鸢瞧着心情正是如同沾蜜的柠檬又酸又甜。 此时场上唯一一个还记得今日目的的祁堇衾开口道:“终成眷属实乃喜事,正好,双喜临门。”这一句顺利的把话题转到了今日的重大发现上。 此地现在宴会结束,众妖四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祁堇衾提议另找一处详谈。 莫鸢看着祁堇衾这认真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元袁和方瞳儿佳偶天成,自己心中五味陈杂,可无奈他却是一心想着那有无阁的事情,半点没有反应。 大家也都被他的重大发现吸引,纷纷要找另一处详谈。 四人正欲离开,却被一位苍山的小妖拦住。四人面面相觑,都警觉起来。 小妖客客气气道:“诸位贵客慢走,妖王请莫鸢姑娘暂留。” 莫鸢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向了祁堇衾,而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毕竟万妖盛典刚过,荀秣的话还是有些分量,在外妖王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无论什么缘由,莫鸢还是得留下。她看了看几人,答道:“你们先去吧,不用担心我。”随后跟着小妖离去。 小妖在前带路,莫鸢跟着心里却思绪万千,柳青厌一事荀秣可知道吗? 但又不能贸然相问,毕竟有无阁于他有恩,若泄露了消息,又陷入被动的局面。亦不知他此时唤自己前来是不是询问今日之事,还不知道祁堇衾与他交易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如果今日女儿身的问柳是背后操控之人将计就计要消除祁堇衾疑虑,那很难说荀秣是不是与其串通一气,共布下此局。 莫鸢心中不觉轻叹一声,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为道不同只能互相猜忌起来。 行至院落厢房,打开门荀秣正在面对门口而坐,他一身华服仍在,斜撑着头。一见莫鸢开门,便笑起来,带着几分从前的懵懂。 莫鸢关上门,再回头荀秣已在她身前,露出那种久违的狗狗眼,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委屈和无辜,鼓着腮帮子瘪着嘴,与之前殿上判若两人。 他绵绵软软的开口道:“小鸢燕妖都嫁给鲤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啊?” 莫鸢愣住,进门之前她还想着互相猜忌,而那一刻钟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妖王,如今醉眼朦胧软绵绵的在她面前问什么时候嫁给自己。 莫鸢心生怜爱,什么猜忌一扫而空,摸摸他的头道: “狗末末,你醉啦。” 元袁和方曈儿两人这才寻到空档跑了出来,莫鸢一见二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一张口就是“恭喜恭喜,二位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实在是羡煞旁人。” 元袁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头:“说起来,还得多谢莫鸢姑娘,不然我二人也来不了万妖盛典。” “那是你们缘分够深,天意如此。” 元袁乐得傻笑:“我们明潭一族一向如此,我爹娘也已经数千年恩爱如初了。”说罢,又执手方曈儿笑的甜蜜:“我二人也定能像他们一样,千万年都如新婚燕尔。”方曈儿垂首娇笑。莫鸢瞧着心情正是如同沾蜜的柠檬又酸又甜。 此时场上唯一一个还记得今日目的的祁堇衾开口道:“终成眷属实乃喜事,正好,双喜临门。”这一句顺利的把话题转到了今日的重大发现上。 此地现在宴会结束,众妖四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祁堇衾提议另找一处详谈。 莫鸢看着祁堇衾这认真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元袁和方瞳儿佳偶天成,自己心中五味陈杂,可无奈他却是一心想着那有无阁的事情,半点没有反应。 大家也都被他的重大发现吸引,纷纷要找另一处详谈。 四人正欲离开,却被一位苍山的小妖拦住。四人面面相觑,都警觉起来。 小妖客客气气道:“诸位贵客慢走,妖王请莫鸢姑娘暂留。” 莫鸢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向了祁堇衾,而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毕竟万妖盛典刚过,荀秣的话还是有些分量,在外妖王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无论什么缘由,莫鸢还是得留下。她看了看几人,答道:“你们先去吧,不用担心我。”随后跟着小妖离去。 小妖在前带路,莫鸢跟着心里却思绪万千,柳青厌一事荀秣可知道吗? 但又不能贸然相问,毕竟有无阁于他有恩,若泄露了消息,又陷入被动的局面。亦不知他此时唤自己前来是不是询问今日之事,还不知道祁堇衾与他交易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如果今日女儿身的问柳是背后操控之人将计就计要消除祁堇衾疑虑,那很难说荀秣是不是与其串通一气,共布下此局。 莫鸢心中不觉轻叹一声,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为道不同只能互相猜忌起来。 行至院落厢房,打开门荀秣正在面对门口而坐,他一身华服仍在,斜撑着头。一见莫鸢开门,便笑起来,带着几分从前的懵懂。 莫鸢关上门,再回头荀秣已在她身前,露出那种久违的狗狗眼,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委屈和无辜,鼓着腮帮子瘪着嘴,与之前殿上判若两人。 他绵绵软软的开口道:“小鸢燕妖都嫁给鲤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啊?” 莫鸢愣住,进门之前她还想着互相猜忌,而那一刻钟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妖王,如今醉眼朦胧软绵绵的在她面前问什么时候嫁给自己。 莫鸢心生怜爱,什么猜忌一扫而空,摸摸他的头道: “狗末末,你醉啦。” 元袁和方曈儿两人这才寻到空档跑了出来,莫鸢一见二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一张口就是“恭喜恭喜,二位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实在是羡煞旁人。” 元袁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头:“说起来,还得多谢莫鸢姑娘,不然我二人也来不了万妖盛典。” “那是你们缘分够深,天意如此。” 元袁乐得傻笑:“我们明潭一族一向如此,我爹娘也已经数千年恩爱如初了。”说罢,又执手方曈儿笑的甜蜜:“我二人也定能像他们一样,千万年都如新婚燕尔。”方曈儿垂首娇笑。莫鸢瞧着心情正是如同沾蜜的柠檬又酸又甜。 此时场上唯一一个还记得今日目的的祁堇衾开口道:“终成眷属实乃喜事,正好,双喜临门。”这一句顺利的把话题转到了今日的重大发现上。 此地现在宴会结束,众妖四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祁堇衾提议另找一处详谈。 莫鸢看着祁堇衾这认真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元袁和方瞳儿佳偶天成,自己心中五味陈杂,可无奈他却是一心想着那有无阁的事情,半点没有反应。 大家也都被他的重大发现吸引,纷纷要找另一处详谈。 四人正欲离开,却被一位苍山的小妖拦住。四人面面相觑,都警觉起来。 小妖客客气气道:“诸位贵客慢走,妖王请莫鸢姑娘暂留。” 莫鸢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向了祁堇衾,而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毕竟万妖盛典刚过,荀秣的话还是有些分量,在外妖王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无论什么缘由,莫鸢还是得留下。她看了看几人,答道:“你们先去吧,不用担心我。”随后跟着小妖离去。 小妖在前带路,莫鸢跟着心里却思绪万千,柳青厌一事荀秣可知道吗? 但又不能贸然相问,毕竟有无阁于他有恩,若泄露了消息,又陷入被动的局面。亦不知他此时唤自己前来是不是询问今日之事,还不知道祁堇衾与他交易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如果今日女儿身的问柳是背后操控之人将计就计要消除祁堇衾疑虑,那很难说荀秣是不是与其串通一气,共布下此局。 莫鸢心中不觉轻叹一声,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为道不同只能互相猜忌起来。 行至院落厢房,打开门荀秣正在面对门口而坐,他一身华服仍在,斜撑着头。一见莫鸢开门,便笑起来,带着几分从前的懵懂。 莫鸢关上门,再回头荀秣已在她身前,露出那种久违的狗狗眼,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委屈和无辜,鼓着腮帮子瘪着嘴,与之前殿上判若两人。 他绵绵软软的开口道:“小鸢燕妖都嫁给鲤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啊?” 莫鸢愣住,进门之前她还想着互相猜忌,而那一刻钟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妖王,如今醉眼朦胧软绵绵的在她面前问什么时候嫁给自己。 莫鸢心生怜爱,什么猜忌一扫而空,摸摸他的头道: “狗末末,你醉啦。” 元袁和方曈儿两人这才寻到空档跑了出来,莫鸢一见二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一张口就是“恭喜恭喜,二位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实在是羡煞旁人。” 元袁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头:“说起来,还得多谢莫鸢姑娘,不然我二人也来不了万妖盛典。” “那是你们缘分够深,天意如此。” 元袁乐得傻笑:“我们明潭一族一向如此,我爹娘也已经数千年恩爱如初了。”说罢,又执手方曈儿笑的甜蜜:“我二人也定能像他们一样,千万年都如新婚燕尔。”方曈儿垂首娇笑。莫鸢瞧着心情正是如同沾蜜的柠檬又酸又甜。 此时场上唯一一个还记得今日目的的祁堇衾开口道:“终成眷属实乃喜事,正好,双喜临门。”这一句顺利的把话题转到了今日的重大发现上。 此地现在宴会结束,众妖四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祁堇衾提议另找一处详谈。 莫鸢看着祁堇衾这认真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元袁和方瞳儿佳偶天成,自己心中五味陈杂,可无奈他却是一心想着那有无阁的事情,半点没有反应。 大家也都被他的重大发现吸引,纷纷要找另一处详谈。 四人正欲离开,却被一位苍山的小妖拦住。四人面面相觑,都警觉起来。 小妖客客气气道:“诸位贵客慢走,妖王请莫鸢姑娘暂留。” 莫鸢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向了祁堇衾,而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毕竟万妖盛典刚过,荀秣的话还是有些分量,在外妖王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无论什么缘由,莫鸢还是得留下。她看了看几人,答道:“你们先去吧,不用担心我。”随后跟着小妖离去。 小妖在前带路,莫鸢跟着心里却思绪万千,柳青厌一事荀秣可知道吗? 但又不能贸然相问,毕竟有无阁于他有恩,若泄露了消息,又陷入被动的局面。亦不知他此时唤自己前来是不是询问今日之事,还不知道祁堇衾与他交易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如果今日女儿身的问柳是背后操控之人将计就计要消除祁堇衾疑虑,那很难说荀秣是不是与其串通一气,共布下此局。 莫鸢心中不觉轻叹一声,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为道不同只能互相猜忌起来。 行至院落厢房,打开门荀秣正在面对门口而坐,他一身华服仍在,斜撑着头。一见莫鸢开门,便笑起来,带着几分从前的懵懂。 莫鸢关上门,再回头荀秣已在她身前,露出那种久违的狗狗眼,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委屈和无辜,鼓着腮帮子瘪着嘴,与之前殿上判若两人。 他绵绵软软的开口道:“小鸢燕妖都嫁给鲤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啊?” 莫鸢愣住,进门之前她还想着互相猜忌,而那一刻钟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妖王,如今醉眼朦胧软绵绵的在她面前问什么时候嫁给自己。 莫鸢心生怜爱,什么猜忌一扫而空,摸摸他的头道: “狗末末,你醉啦。”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心难测(1) 仙界明潭少仙元袁与妖界作文大家方曈儿喜结良缘,已定终身,择日成婚。六界普天同庆,莫不祝福。 元里和袁蓁蓁也是乐不可支,自家的好小子居然早早就开窍了,找了个才华横溢的温良女子,二人又是两情相悦,满心欢喜。元袁将明潭之事暗中告知元里夫妇,说是待明潭一案昭雪,便与方曈儿成婚。 元里夫妇顿觉得吾家有儿初长成,终于知晓肩上责任,也寻到了相伴终生的女子,此后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少年人自有一番天地了。 现如今一个是柳青厌的线索明朗,一边是小米指证的宓倾儿,他二人与明潭质鳞一案难脱干系。 正当祁堇衾与元袁联手欲进一步揭开明潭一案真相,忽然魔界出了一桩大事。 “主人——!”小米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莫鸢在被子里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大早上的,你叫魂呢!”小米落在她枕边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道:“不得了了,宓倾儿被赶出魔界了!” 莫鸢瞬间眼神清明,翻了个身问:“真的假的?”她坐起身,来了兴致:“快跟我说说咋回事?” 小米最近没少和莫鸢一起去山下听书,清了清嗓子就拿起了架势:“话说那宓倾儿乃是魔界魔尊座前首位魔族尊使,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魔界风头一时无两” 莫鸢抬起手,切切道:“说c重c点。” 小米一躲语速加快道:“她居然偷魔界的宝物阖天珠,当场被魔尊抓获!念在她盗窃未遂,多年在魔界劳苦功高,魔尊网开一面,最终将她逐出魔界。”莫鸢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 面上呆愣着半天没做反应,而她脑子里快速想着,小米不久前才在自己面前揭发宓倾儿,照理说她应该借着魔界的身份保护好自己,这种关头居然做出偷自家宝物被逐出界的蠢事? 没了魔界这层保护,明潭拿她归案岂不是轻而易举,届时她孤身一人,有口难辩,小米的证词也能压过她了。 她在这个时候偷阖天珠又是为什么?这个举动和卫苏一致,莫非这幕后操控者是同一人? “主人?主人!宓倾儿已经被明潭抓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莫鸢回过神,忙翻身下床道:“我们去一趟明潭。” 莫鸢与宓倾儿算是因莫彦而结缘,初识互看不顺眼,互怼互恼。逐渐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来又在千隐山,两人因少女那点情思互诉衷肠,彼此献计,犹觉得天地之间得遇密友。 而时至今日,宓倾儿没能与莫彦在一起,莫鸢也与祁堇衾无缘。 算起来,莫鸢与宓倾儿自岳国那匆匆一面别后再未相见,彼时二人还是好友互相玩笑,离别时也说过再会,谁曾想,再见已是这种场面。 到底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兜兜转转倒不如不曾相识。 明潭以小米证词为据,将被逐出魔界的宓倾儿关押。 仙界明潭少仙元袁与妖界作文大家方曈儿喜结良缘,已定终身,择日成婚。六界普天同庆,莫不祝福。 元里和袁蓁蓁也是乐不可支,自家的好小子居然早早就开窍了,找了个才华横溢的温良女子,二人又是两情相悦,满心欢喜。元袁将明潭之事暗中告知元里夫妇,说是待明潭一案昭雪,便与方曈儿成婚。 元里夫妇顿觉得吾家有儿初长成,终于知晓肩上责任,也寻到了相伴终生的女子,此后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少年人自有一番天地了。 现如今一个是柳青厌的线索明朗,一边是小米指证的宓倾儿,他二人与明潭质鳞一案难脱干系。 正当祁堇衾与元袁联手欲进一步揭开明潭一案真相,忽然魔界出了一桩大事。 “主人——!”小米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莫鸢在被子里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大早上的,你叫魂呢!”小米落在她枕边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道:“不得了了,宓倾儿被赶出魔界了!” 莫鸢瞬间眼神清明,翻了个身问:“真的假的?”她坐起身,来了兴致:“快跟我说说咋回事?” 小米最近没少和莫鸢一起去山下听书,清了清嗓子就拿起了架势:“话说那宓倾儿乃是魔界魔尊座前首位魔族尊使,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魔界风头一时无两” 莫鸢抬起手,切切道:“说c重c点。” 小米一躲语速加快道:“她居然偷魔界的宝物阖天珠,当场被魔尊抓获!念在她盗窃未遂,多年在魔界劳苦功高,魔尊网开一面,最终将她逐出魔界。”莫鸢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 面上呆愣着半天没做反应,而她脑子里快速想着,小米不久前才在自己面前揭发宓倾儿,照理说她应该借着魔界的身份保护好自己,这种关头居然做出偷自家宝物被逐出界的蠢事? 没了魔界这层保护,明潭拿她归案岂不是轻而易举,届时她孤身一人,有口难辩,小米的证词也能压过她了。 她在这个时候偷阖天珠又是为什么?这个举动和卫苏一致,莫非这幕后操控者是同一人? “主人?主人!宓倾儿已经被明潭抓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莫鸢回过神,忙翻身下床道:“我们去一趟明潭。” 莫鸢与宓倾儿算是因莫彦而结缘,初识互看不顺眼,互怼互恼。逐渐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来又在千隐山,两人因少女那点情思互诉衷肠,彼此献计,犹觉得天地之间得遇密友。 而时至今日,宓倾儿没能与莫彦在一起,莫鸢也与祁堇衾无缘。 算起来,莫鸢与宓倾儿自岳国那匆匆一面别后再未相见,彼时二人还是好友互相玩笑,离别时也说过再会,谁曾想,再见已是这种场面。 到底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兜兜转转倒不如不曾相识。 明潭以小米证词为据,将被逐出魔界的宓倾儿关押。 仙界明潭少仙元袁与妖界作文大家方曈儿喜结良缘,已定终身,择日成婚。六界普天同庆,莫不祝福。 元里和袁蓁蓁也是乐不可支,自家的好小子居然早早就开窍了,找了个才华横溢的温良女子,二人又是两情相悦,满心欢喜。元袁将明潭之事暗中告知元里夫妇,说是待明潭一案昭雪,便与方曈儿成婚。 元里夫妇顿觉得吾家有儿初长成,终于知晓肩上责任,也寻到了相伴终生的女子,此后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少年人自有一番天地了。 现如今一个是柳青厌的线索明朗,一边是小米指证的宓倾儿,他二人与明潭质鳞一案难脱干系。 正当祁堇衾与元袁联手欲进一步揭开明潭一案真相,忽然魔界出了一桩大事。 “主人——!”小米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莫鸢在被子里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大早上的,你叫魂呢!”小米落在她枕边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道:“不得了了,宓倾儿被赶出魔界了!” 莫鸢瞬间眼神清明,翻了个身问:“真的假的?”她坐起身,来了兴致:“快跟我说说咋回事?” 小米最近没少和莫鸢一起去山下听书,清了清嗓子就拿起了架势:“话说那宓倾儿乃是魔界魔尊座前首位魔族尊使,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魔界风头一时无两” 莫鸢抬起手,切切道:“说c重c点。” 小米一躲语速加快道:“她居然偷魔界的宝物阖天珠,当场被魔尊抓获!念在她盗窃未遂,多年在魔界劳苦功高,魔尊网开一面,最终将她逐出魔界。”莫鸢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 面上呆愣着半天没做反应,而她脑子里快速想着,小米不久前才在自己面前揭发宓倾儿,照理说她应该借着魔界的身份保护好自己,这种关头居然做出偷自家宝物被逐出界的蠢事? 没了魔界这层保护,明潭拿她归案岂不是轻而易举,届时她孤身一人,有口难辩,小米的证词也能压过她了。 她在这个时候偷阖天珠又是为什么?这个举动和卫苏一致,莫非这幕后操控者是同一人? “主人?主人!宓倾儿已经被明潭抓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莫鸢回过神,忙翻身下床道:“我们去一趟明潭。” 莫鸢与宓倾儿算是因莫彦而结缘,初识互看不顺眼,互怼互恼。逐渐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来又在千隐山,两人因少女那点情思互诉衷肠,彼此献计,犹觉得天地之间得遇密友。 而时至今日,宓倾儿没能与莫彦在一起,莫鸢也与祁堇衾无缘。 算起来,莫鸢与宓倾儿自岳国那匆匆一面别后再未相见,彼时二人还是好友互相玩笑,离别时也说过再会,谁曾想,再见已是这种场面。 到底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兜兜转转倒不如不曾相识。 明潭以小米证词为据,将被逐出魔界的宓倾儿关押。 仙界明潭少仙元袁与妖界作文大家方曈儿喜结良缘,已定终身,择日成婚。六界普天同庆,莫不祝福。 元里和袁蓁蓁也是乐不可支,自家的好小子居然早早就开窍了,找了个才华横溢的温良女子,二人又是两情相悦,满心欢喜。元袁将明潭之事暗中告知元里夫妇,说是待明潭一案昭雪,便与方曈儿成婚。 元里夫妇顿觉得吾家有儿初长成,终于知晓肩上责任,也寻到了相伴终生的女子,此后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少年人自有一番天地了。 现如今一个是柳青厌的线索明朗,一边是小米指证的宓倾儿,他二人与明潭质鳞一案难脱干系。 正当祁堇衾与元袁联手欲进一步揭开明潭一案真相,忽然魔界出了一桩大事。 “主人——!”小米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莫鸢在被子里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大早上的,你叫魂呢!”小米落在她枕边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道:“不得了了,宓倾儿被赶出魔界了!” 莫鸢瞬间眼神清明,翻了个身问:“真的假的?”她坐起身,来了兴致:“快跟我说说咋回事?” 小米最近没少和莫鸢一起去山下听书,清了清嗓子就拿起了架势:“话说那宓倾儿乃是魔界魔尊座前首位魔族尊使,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魔界风头一时无两” 莫鸢抬起手,切切道:“说c重c点。” 小米一躲语速加快道:“她居然偷魔界的宝物阖天珠,当场被魔尊抓获!念在她盗窃未遂,多年在魔界劳苦功高,魔尊网开一面,最终将她逐出魔界。”莫鸢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 面上呆愣着半天没做反应,而她脑子里快速想着,小米不久前才在自己面前揭发宓倾儿,照理说她应该借着魔界的身份保护好自己,这种关头居然做出偷自家宝物被逐出界的蠢事? 没了魔界这层保护,明潭拿她归案岂不是轻而易举,届时她孤身一人,有口难辩,小米的证词也能压过她了。 她在这个时候偷阖天珠又是为什么?这个举动和卫苏一致,莫非这幕后操控者是同一人? “主人?主人!宓倾儿已经被明潭抓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莫鸢回过神,忙翻身下床道:“我们去一趟明潭。” 莫鸢与宓倾儿算是因莫彦而结缘,初识互看不顺眼,互怼互恼。逐渐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来又在千隐山,两人因少女那点情思互诉衷肠,彼此献计,犹觉得天地之间得遇密友。 而时至今日,宓倾儿没能与莫彦在一起,莫鸢也与祁堇衾无缘。 算起来,莫鸢与宓倾儿自岳国那匆匆一面别后再未相见,彼时二人还是好友互相玩笑,离别时也说过再会,谁曾想,再见已是这种场面。 到底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兜兜转转倒不如不曾相识。 明潭以小米证词为据,将被逐出魔界的宓倾儿关押。 仙界明潭少仙元袁与妖界作文大家方曈儿喜结良缘,已定终身,择日成婚。六界普天同庆,莫不祝福。 元里和袁蓁蓁也是乐不可支,自家的好小子居然早早就开窍了,找了个才华横溢的温良女子,二人又是两情相悦,满心欢喜。元袁将明潭之事暗中告知元里夫妇,说是待明潭一案昭雪,便与方曈儿成婚。 元里夫妇顿觉得吾家有儿初长成,终于知晓肩上责任,也寻到了相伴终生的女子,此后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少年人自有一番天地了。 现如今一个是柳青厌的线索明朗,一边是小米指证的宓倾儿,他二人与明潭质鳞一案难脱干系。 正当祁堇衾与元袁联手欲进一步揭开明潭一案真相,忽然魔界出了一桩大事。 “主人——!”小米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莫鸢在被子里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大早上的,你叫魂呢!”小米落在她枕边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道:“不得了了,宓倾儿被赶出魔界了!” 莫鸢瞬间眼神清明,翻了个身问:“真的假的?”她坐起身,来了兴致:“快跟我说说咋回事?” 小米最近没少和莫鸢一起去山下听书,清了清嗓子就拿起了架势:“话说那宓倾儿乃是魔界魔尊座前首位魔族尊使,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魔界风头一时无两” 莫鸢抬起手,切切道:“说c重c点。” 小米一躲语速加快道:“她居然偷魔界的宝物阖天珠,当场被魔尊抓获!念在她盗窃未遂,多年在魔界劳苦功高,魔尊网开一面,最终将她逐出魔界。”莫鸢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 面上呆愣着半天没做反应,而她脑子里快速想着,小米不久前才在自己面前揭发宓倾儿,照理说她应该借着魔界的身份保护好自己,这种关头居然做出偷自家宝物被逐出界的蠢事? 没了魔界这层保护,明潭拿她归案岂不是轻而易举,届时她孤身一人,有口难辩,小米的证词也能压过她了。 她在这个时候偷阖天珠又是为什么?这个举动和卫苏一致,莫非这幕后操控者是同一人? “主人?主人!宓倾儿已经被明潭抓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莫鸢回过神,忙翻身下床道:“我们去一趟明潭。” 莫鸢与宓倾儿算是因莫彦而结缘,初识互看不顺眼,互怼互恼。逐渐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来又在千隐山,两人因少女那点情思互诉衷肠,彼此献计,犹觉得天地之间得遇密友。 而时至今日,宓倾儿没能与莫彦在一起,莫鸢也与祁堇衾无缘。 算起来,莫鸢与宓倾儿自岳国那匆匆一面别后再未相见,彼时二人还是好友互相玩笑,离别时也说过再会,谁曾想,再见已是这种场面。 到底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兜兜转转倒不如不曾相识。 明潭以小米证词为据,将被逐出魔界的宓倾儿关押。 仙界明潭少仙元袁与妖界作文大家方曈儿喜结良缘,已定终身,择日成婚。六界普天同庆,莫不祝福。 元里和袁蓁蓁也是乐不可支,自家的好小子居然早早就开窍了,找了个才华横溢的温良女子,二人又是两情相悦,满心欢喜。元袁将明潭之事暗中告知元里夫妇,说是待明潭一案昭雪,便与方曈儿成婚。 元里夫妇顿觉得吾家有儿初长成,终于知晓肩上责任,也寻到了相伴终生的女子,此后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少年人自有一番天地了。 现如今一个是柳青厌的线索明朗,一边是小米指证的宓倾儿,他二人与明潭质鳞一案难脱干系。 正当祁堇衾与元袁联手欲进一步揭开明潭一案真相,忽然魔界出了一桩大事。 “主人——!”小米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莫鸢在被子里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大早上的,你叫魂呢!”小米落在她枕边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道:“不得了了,宓倾儿被赶出魔界了!” 莫鸢瞬间眼神清明,翻了个身问:“真的假的?”她坐起身,来了兴致:“快跟我说说咋回事?” 小米最近没少和莫鸢一起去山下听书,清了清嗓子就拿起了架势:“话说那宓倾儿乃是魔界魔尊座前首位魔族尊使,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魔界风头一时无两” 莫鸢抬起手,切切道:“说c重c点。” 小米一躲语速加快道:“她居然偷魔界的宝物阖天珠,当场被魔尊抓获!念在她盗窃未遂,多年在魔界劳苦功高,魔尊网开一面,最终将她逐出魔界。”莫鸢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 面上呆愣着半天没做反应,而她脑子里快速想着,小米不久前才在自己面前揭发宓倾儿,照理说她应该借着魔界的身份保护好自己,这种关头居然做出偷自家宝物被逐出界的蠢事? 没了魔界这层保护,明潭拿她归案岂不是轻而易举,届时她孤身一人,有口难辩,小米的证词也能压过她了。 她在这个时候偷阖天珠又是为什么?这个举动和卫苏一致,莫非这幕后操控者是同一人? “主人?主人!宓倾儿已经被明潭抓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莫鸢回过神,忙翻身下床道:“我们去一趟明潭。” 莫鸢与宓倾儿算是因莫彦而结缘,初识互看不顺眼,互怼互恼。逐渐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来又在千隐山,两人因少女那点情思互诉衷肠,彼此献计,犹觉得天地之间得遇密友。 而时至今日,宓倾儿没能与莫彦在一起,莫鸢也与祁堇衾无缘。 算起来,莫鸢与宓倾儿自岳国那匆匆一面别后再未相见,彼时二人还是好友互相玩笑,离别时也说过再会,谁曾想,再见已是这种场面。 到底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兜兜转转倒不如不曾相识。 明潭以小米证词为据,将被逐出魔界的宓倾儿关押。 仙界明潭少仙元袁与妖界作文大家方曈儿喜结良缘,已定终身,择日成婚。六界普天同庆,莫不祝福。 元里和袁蓁蓁也是乐不可支,自家的好小子居然早早就开窍了,找了个才华横溢的温良女子,二人又是两情相悦,满心欢喜。元袁将明潭之事暗中告知元里夫妇,说是待明潭一案昭雪,便与方曈儿成婚。 元里夫妇顿觉得吾家有儿初长成,终于知晓肩上责任,也寻到了相伴终生的女子,此后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少年人自有一番天地了。 现如今一个是柳青厌的线索明朗,一边是小米指证的宓倾儿,他二人与明潭质鳞一案难脱干系。 正当祁堇衾与元袁联手欲进一步揭开明潭一案真相,忽然魔界出了一桩大事。 “主人——!”小米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莫鸢在被子里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大早上的,你叫魂呢!”小米落在她枕边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道:“不得了了,宓倾儿被赶出魔界了!” 莫鸢瞬间眼神清明,翻了个身问:“真的假的?”她坐起身,来了兴致:“快跟我说说咋回事?” 小米最近没少和莫鸢一起去山下听书,清了清嗓子就拿起了架势:“话说那宓倾儿乃是魔界魔尊座前首位魔族尊使,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魔界风头一时无两” 莫鸢抬起手,切切道:“说c重c点。” 小米一躲语速加快道:“她居然偷魔界的宝物阖天珠,当场被魔尊抓获!念在她盗窃未遂,多年在魔界劳苦功高,魔尊网开一面,最终将她逐出魔界。”莫鸢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 面上呆愣着半天没做反应,而她脑子里快速想着,小米不久前才在自己面前揭发宓倾儿,照理说她应该借着魔界的身份保护好自己,这种关头居然做出偷自家宝物被逐出界的蠢事? 没了魔界这层保护,明潭拿她归案岂不是轻而易举,届时她孤身一人,有口难辩,小米的证词也能压过她了。 她在这个时候偷阖天珠又是为什么?这个举动和卫苏一致,莫非这幕后操控者是同一人? “主人?主人!宓倾儿已经被明潭抓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莫鸢回过神,忙翻身下床道:“我们去一趟明潭。” 莫鸢与宓倾儿算是因莫彦而结缘,初识互看不顺眼,互怼互恼。逐渐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来又在千隐山,两人因少女那点情思互诉衷肠,彼此献计,犹觉得天地之间得遇密友。 而时至今日,宓倾儿没能与莫彦在一起,莫鸢也与祁堇衾无缘。 算起来,莫鸢与宓倾儿自岳国那匆匆一面别后再未相见,彼时二人还是好友互相玩笑,离别时也说过再会,谁曾想,再见已是这种场面。 到底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兜兜转转倒不如不曾相识。 明潭以小米证词为据,将被逐出魔界的宓倾儿关押。 仙界明潭少仙元袁与妖界作文大家方曈儿喜结良缘,已定终身,择日成婚。六界普天同庆,莫不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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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明潭少仙元袁与妖界作文大家方曈儿喜结良缘,已定终身,择日成婚。六界普天同庆,莫不祝福。 元里和袁蓁蓁也是乐不可支,自家的好小子居然早早就开窍了,找了个才华横溢的温良女子,二人又是两情相悦,满心欢喜。元袁将明潭之事暗中告知元里夫妇,说是待明潭一案昭雪,便与方曈儿成婚。 元里夫妇顿觉得吾家有儿初长成,终于知晓肩上责任,也寻到了相伴终生的女子,此后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少年人自有一番天地了。 现如今一个是柳青厌的线索明朗,一边是小米指证的宓倾儿,他二人与明潭质鳞一案难脱干系。 正当祁堇衾与元袁联手欲进一步揭开明潭一案真相,忽然魔界出了一桩大事。 “主人——!”小米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莫鸢在被子里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大早上的,你叫魂呢!”小米落在她枕边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道:“不得了了,宓倾儿被赶出魔界了!” 莫鸢瞬间眼神清明,翻了个身问:“真的假的?”她坐起身,来了兴致:“快跟我说说咋回事?” 小米最近没少和莫鸢一起去山下听书,清了清嗓子就拿起了架势:“话说那宓倾儿乃是魔界魔尊座前首位魔族尊使,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魔界风头一时无两” 莫鸢抬起手,切切道:“说c重c点。” 小米一躲语速加快道:“她居然偷魔界的宝物阖天珠,当场被魔尊抓获!念在她盗窃未遂,多年在魔界劳苦功高,魔尊网开一面,最终将她逐出魔界。”莫鸢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 面上呆愣着半天没做反应,而她脑子里快速想着,小米不久前才在自己面前揭发宓倾儿,照理说她应该借着魔界的身份保护好自己,这种关头居然做出偷自家宝物被逐出界的蠢事? 没了魔界这层保护,明潭拿她归案岂不是轻而易举,届时她孤身一人,有口难辩,小米的证词也能压过她了。 她在这个时候偷阖天珠又是为什么?这个举动和卫苏一致,莫非这幕后操控者是同一人? “主人?主人!宓倾儿已经被明潭抓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莫鸢回过神,忙翻身下床道:“我们去一趟明潭。” 莫鸢与宓倾儿算是因莫彦而结缘,初识互看不顺眼,互怼互恼。逐渐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来又在千隐山,两人因少女那点情思互诉衷肠,彼此献计,犹觉得天地之间得遇密友。 而时至今日,宓倾儿没能与莫彦在一起,莫鸢也与祁堇衾无缘。 算起来,莫鸢与宓倾儿自岳国那匆匆一面别后再未相见,彼时二人还是好友互相玩笑,离别时也说过再会,谁曾想,再见已是这种场面。 到底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兜兜转转倒不如不曾相识。 明潭以小米证词为据,将被逐出魔界的宓倾儿关押。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心难测(2) 莫鸢到了明潭地牢却不敢前进,小米倒是开心不已,带着一股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先过去骂道:“哼,宓倾儿你也有今天,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没想到吧我已经把咒解了,你的罪行瞒不住了快从实招来!” 宓倾儿嗤笑一声:“呸,当初就不该留你活路。” “宓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鸢缓缓从墙角出现,面容悲戚。 宓倾儿往日两条及腰的麻花辫已经散落,脸上血污交织,那一身从前叮当作响的红裙再无声响,她就那么静静坐在笼子里。 “呦,莫鸢丫头。”这一声她又笑起来,依稀带着几分往日的娇俏,抬眼望莫鸢身后望了望,笑容更甚。 又带着讥笑仿佛自嘲一般。“怎么还来看我呢?瞧瞧小米都快恨我入骨了。” “你是受谁指使了?” “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吗?” “你要质鳞何用要阖天珠又有何用?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拼命?!”莫鸢喊道。 宓倾儿沉默,浅笑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苦衷,就这么自私而已。” 莫鸢看向小米:“你先出去,我跟宓倾儿有话说。”难得小米一言不发顺从的离开了。 “你对小米说得一切就没有半点可反驳的吗?” “没有。” “你和柳青厌联手造成的明潭惨案?” “对。” 宓倾儿好像已经料到自己时日无多,懒得再辩驳。她对一切是非对错都已经毫不在意了。 “不仅如此,花钱收买陆寻协助,挟持小米嫁祸年糕,与柳青厌里应外合都是我所为。”宓倾儿笑,带着猫天生的那种漫不经心和蔑视。 “哦对了。”宓倾儿凑到笼子边,恶作剧一般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是我去找了年糕,告诉她莫鸢姐姐不要她了,没人会相信她,左右都得有个人担着罪责,不是年糕可能就能就是她心爱的莫鸢姐姐呀这个傻丫头,哭的可真是伤心。” “你闭嘴!” 莫鸢双拳紧握,心里仿佛千刀万剐,年糕无助哭泣,倒在她怀里死去的样子反复闪现在她脑海里。 宓倾儿见此道:“年糕傻啊,你不是也一样?害死她的不也有你的怀疑,你的犹豫,别忘了,她可是为你挡刀而死的。” 莫鸢眼泪已经溢了满眼。“我不许你提年糕。” “你可别哭哦,傻子多了去了,在这世上人一旦太执着一件事,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傻子。”说完,宓倾儿仰头。 莫鸢看她,这话的确没错,年糕对莫鸢姐姐太偏爱太执着,所以才会傻到自己担着莫须有的罪责,又担下那本刺向莫鸢的刀。莫鸢却是对一个真假是非太执着,怕误信又怕轻信,来来回回,反倒黑白难辨。 莫鸢和年糕都傻,而宓倾儿却为了那个执着,做了疯子。 莫鸢回神,贴着笼壁坐下,看向宓倾儿:“你又是执着什么呢?成了疯子?” 宓倾儿仰头望天,不想说,不想回忆。一个坏人一个疯子,不需要令人同情的过往。 莫鸢到了明潭地牢却不敢前进,小米倒是开心不已,带着一股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先过去骂道:“哼,宓倾儿你也有今天,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没想到吧我已经把咒解了,你的罪行瞒不住了快从实招来!” 宓倾儿嗤笑一声:“呸,当初就不该留你活路。” “宓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鸢缓缓从墙角出现,面容悲戚。 宓倾儿往日两条及腰的麻花辫已经散落,脸上血污交织,那一身从前叮当作响的红裙再无声响,她就那么静静坐在笼子里。 “呦,莫鸢丫头。”这一声她又笑起来,依稀带着几分往日的娇俏,抬眼望莫鸢身后望了望,笑容更甚。 又带着讥笑仿佛自嘲一般。“怎么还来看我呢?瞧瞧小米都快恨我入骨了。” “你是受谁指使了?” “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吗?” “你要质鳞何用要阖天珠又有何用?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拼命?!”莫鸢喊道。 宓倾儿沉默,浅笑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苦衷,就这么自私而已。” 莫鸢看向小米:“你先出去,我跟宓倾儿有话说。”难得小米一言不发顺从的离开了。 “你对小米说得一切就没有半点可反驳的吗?” “没有。” “你和柳青厌联手造成的明潭惨案?” “对。” 宓倾儿好像已经料到自己时日无多,懒得再辩驳。她对一切是非对错都已经毫不在意了。 “不仅如此,花钱收买陆寻协助,挟持小米嫁祸年糕,与柳青厌里应外合都是我所为。”宓倾儿笑,带着猫天生的那种漫不经心和蔑视。 “哦对了。”宓倾儿凑到笼子边,恶作剧一般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是我去找了年糕,告诉她莫鸢姐姐不要她了,没人会相信她,左右都得有个人担着罪责,不是年糕可能就能就是她心爱的莫鸢姐姐呀这个傻丫头,哭的可真是伤心。” “你闭嘴!” 莫鸢双拳紧握,心里仿佛千刀万剐,年糕无助哭泣,倒在她怀里死去的样子反复闪现在她脑海里。 宓倾儿见此道:“年糕傻啊,你不是也一样?害死她的不也有你的怀疑,你的犹豫,别忘了,她可是为你挡刀而死的。” 莫鸢眼泪已经溢了满眼。“我不许你提年糕。” “你可别哭哦,傻子多了去了,在这世上人一旦太执着一件事,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傻子。”说完,宓倾儿仰头。 莫鸢看她,这话的确没错,年糕对莫鸢姐姐太偏爱太执着,所以才会傻到自己担着莫须有的罪责,又担下那本刺向莫鸢的刀。莫鸢却是对一个真假是非太执着,怕误信又怕轻信,来来回回,反倒黑白难辨。 莫鸢和年糕都傻,而宓倾儿却为了那个执着,做了疯子。 莫鸢回神,贴着笼壁坐下,看向宓倾儿:“你又是执着什么呢?成了疯子?” 宓倾儿仰头望天,不想说,不想回忆。一个坏人一个疯子,不需要令人同情的过往。 莫鸢到了明潭地牢却不敢前进,小米倒是开心不已,带着一股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先过去骂道:“哼,宓倾儿你也有今天,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没想到吧我已经把咒解了,你的罪行瞒不住了快从实招来!” 宓倾儿嗤笑一声:“呸,当初就不该留你活路。” “宓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鸢缓缓从墙角出现,面容悲戚。 宓倾儿往日两条及腰的麻花辫已经散落,脸上血污交织,那一身从前叮当作响的红裙再无声响,她就那么静静坐在笼子里。 “呦,莫鸢丫头。”这一声她又笑起来,依稀带着几分往日的娇俏,抬眼望莫鸢身后望了望,笑容更甚。 又带着讥笑仿佛自嘲一般。“怎么还来看我呢?瞧瞧小米都快恨我入骨了。” “你是受谁指使了?” “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吗?” “你要质鳞何用要阖天珠又有何用?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拼命?!”莫鸢喊道。 宓倾儿沉默,浅笑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苦衷,就这么自私而已。” 莫鸢看向小米:“你先出去,我跟宓倾儿有话说。”难得小米一言不发顺从的离开了。 “你对小米说得一切就没有半点可反驳的吗?” “没有。” “你和柳青厌联手造成的明潭惨案?” “对。” 宓倾儿好像已经料到自己时日无多,懒得再辩驳。她对一切是非对错都已经毫不在意了。 “不仅如此,花钱收买陆寻协助,挟持小米嫁祸年糕,与柳青厌里应外合都是我所为。”宓倾儿笑,带着猫天生的那种漫不经心和蔑视。 “哦对了。”宓倾儿凑到笼子边,恶作剧一般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是我去找了年糕,告诉她莫鸢姐姐不要她了,没人会相信她,左右都得有个人担着罪责,不是年糕可能就能就是她心爱的莫鸢姐姐呀这个傻丫头,哭的可真是伤心。” “你闭嘴!” 莫鸢双拳紧握,心里仿佛千刀万剐,年糕无助哭泣,倒在她怀里死去的样子反复闪现在她脑海里。 宓倾儿见此道:“年糕傻啊,你不是也一样?害死她的不也有你的怀疑,你的犹豫,别忘了,她可是为你挡刀而死的。” 莫鸢眼泪已经溢了满眼。“我不许你提年糕。” “你可别哭哦,傻子多了去了,在这世上人一旦太执着一件事,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傻子。”说完,宓倾儿仰头。 莫鸢看她,这话的确没错,年糕对莫鸢姐姐太偏爱太执着,所以才会傻到自己担着莫须有的罪责,又担下那本刺向莫鸢的刀。莫鸢却是对一个真假是非太执着,怕误信又怕轻信,来来回回,反倒黑白难辨。 莫鸢和年糕都傻,而宓倾儿却为了那个执着,做了疯子。 莫鸢回神,贴着笼壁坐下,看向宓倾儿:“你又是执着什么呢?成了疯子?” 宓倾儿仰头望天,不想说,不想回忆。一个坏人一个疯子,不需要令人同情的过往。 莫鸢到了明潭地牢却不敢前进,小米倒是开心不已,带着一股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先过去骂道:“哼,宓倾儿你也有今天,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没想到吧我已经把咒解了,你的罪行瞒不住了快从实招来!” 宓倾儿嗤笑一声:“呸,当初就不该留你活路。” “宓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鸢缓缓从墙角出现,面容悲戚。 宓倾儿往日两条及腰的麻花辫已经散落,脸上血污交织,那一身从前叮当作响的红裙再无声响,她就那么静静坐在笼子里。 “呦,莫鸢丫头。”这一声她又笑起来,依稀带着几分往日的娇俏,抬眼望莫鸢身后望了望,笑容更甚。 又带着讥笑仿佛自嘲一般。“怎么还来看我呢?瞧瞧小米都快恨我入骨了。” “你是受谁指使了?” “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吗?” “你要质鳞何用要阖天珠又有何用?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拼命?!”莫鸢喊道。 宓倾儿沉默,浅笑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苦衷,就这么自私而已。” 莫鸢看向小米:“你先出去,我跟宓倾儿有话说。”难得小米一言不发顺从的离开了。 “你对小米说得一切就没有半点可反驳的吗?” “没有。” “你和柳青厌联手造成的明潭惨案?” “对。” 宓倾儿好像已经料到自己时日无多,懒得再辩驳。她对一切是非对错都已经毫不在意了。 “不仅如此,花钱收买陆寻协助,挟持小米嫁祸年糕,与柳青厌里应外合都是我所为。”宓倾儿笑,带着猫天生的那种漫不经心和蔑视。 “哦对了。”宓倾儿凑到笼子边,恶作剧一般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是我去找了年糕,告诉她莫鸢姐姐不要她了,没人会相信她,左右都得有个人担着罪责,不是年糕可能就能就是她心爱的莫鸢姐姐呀这个傻丫头,哭的可真是伤心。” “你闭嘴!” 莫鸢双拳紧握,心里仿佛千刀万剐,年糕无助哭泣,倒在她怀里死去的样子反复闪现在她脑海里。 宓倾儿见此道:“年糕傻啊,你不是也一样?害死她的不也有你的怀疑,你的犹豫,别忘了,她可是为你挡刀而死的。” 莫鸢眼泪已经溢了满眼。“我不许你提年糕。” “你可别哭哦,傻子多了去了,在这世上人一旦太执着一件事,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傻子。”说完,宓倾儿仰头。 莫鸢看她,这话的确没错,年糕对莫鸢姐姐太偏爱太执着,所以才会傻到自己担着莫须有的罪责,又担下那本刺向莫鸢的刀。莫鸢却是对一个真假是非太执着,怕误信又怕轻信,来来回回,反倒黑白难辨。 莫鸢和年糕都傻,而宓倾儿却为了那个执着,做了疯子。 莫鸢回神,贴着笼壁坐下,看向宓倾儿:“你又是执着什么呢?成了疯子?” 宓倾儿仰头望天,不想说,不想回忆。一个坏人一个疯子,不需要令人同情的过往。 莫鸢到了明潭地牢却不敢前进,小米倒是开心不已,带着一股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先过去骂道:“哼,宓倾儿你也有今天,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没想到吧我已经把咒解了,你的罪行瞒不住了快从实招来!” 宓倾儿嗤笑一声:“呸,当初就不该留你活路。” “宓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鸢缓缓从墙角出现,面容悲戚。 宓倾儿往日两条及腰的麻花辫已经散落,脸上血污交织,那一身从前叮当作响的红裙再无声响,她就那么静静坐在笼子里。 “呦,莫鸢丫头。”这一声她又笑起来,依稀带着几分往日的娇俏,抬眼望莫鸢身后望了望,笑容更甚。 又带着讥笑仿佛自嘲一般。“怎么还来看我呢?瞧瞧小米都快恨我入骨了。” “你是受谁指使了?” “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吗?” “你要质鳞何用要阖天珠又有何用?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拼命?!”莫鸢喊道。 宓倾儿沉默,浅笑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苦衷,就这么自私而已。” 莫鸢看向小米:“你先出去,我跟宓倾儿有话说。”难得小米一言不发顺从的离开了。 “你对小米说得一切就没有半点可反驳的吗?” “没有。” “你和柳青厌联手造成的明潭惨案?” “对。” 宓倾儿好像已经料到自己时日无多,懒得再辩驳。她对一切是非对错都已经毫不在意了。 “不仅如此,花钱收买陆寻协助,挟持小米嫁祸年糕,与柳青厌里应外合都是我所为。”宓倾儿笑,带着猫天生的那种漫不经心和蔑视。 “哦对了。”宓倾儿凑到笼子边,恶作剧一般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是我去找了年糕,告诉她莫鸢姐姐不要她了,没人会相信她,左右都得有个人担着罪责,不是年糕可能就能就是她心爱的莫鸢姐姐呀这个傻丫头,哭的可真是伤心。” “你闭嘴!” 莫鸢双拳紧握,心里仿佛千刀万剐,年糕无助哭泣,倒在她怀里死去的样子反复闪现在她脑海里。 宓倾儿见此道:“年糕傻啊,你不是也一样?害死她的不也有你的怀疑,你的犹豫,别忘了,她可是为你挡刀而死的。” 莫鸢眼泪已经溢了满眼。“我不许你提年糕。” “你可别哭哦,傻子多了去了,在这世上人一旦太执着一件事,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傻子。”说完,宓倾儿仰头。 莫鸢看她,这话的确没错,年糕对莫鸢姐姐太偏爱太执着,所以才会傻到自己担着莫须有的罪责,又担下那本刺向莫鸢的刀。莫鸢却是对一个真假是非太执着,怕误信又怕轻信,来来回回,反倒黑白难辨。 莫鸢和年糕都傻,而宓倾儿却为了那个执着,做了疯子。 莫鸢回神,贴着笼壁坐下,看向宓倾儿:“你又是执着什么呢?成了疯子?” 宓倾儿仰头望天,不想说,不想回忆。一个坏人一个疯子,不需要令人同情的过往。 莫鸢到了明潭地牢却不敢前进,小米倒是开心不已,带着一股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先过去骂道:“哼,宓倾儿你也有今天,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没想到吧我已经把咒解了,你的罪行瞒不住了快从实招来!” 宓倾儿嗤笑一声:“呸,当初就不该留你活路。” “宓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鸢缓缓从墙角出现,面容悲戚。 宓倾儿往日两条及腰的麻花辫已经散落,脸上血污交织,那一身从前叮当作响的红裙再无声响,她就那么静静坐在笼子里。 “呦,莫鸢丫头。”这一声她又笑起来,依稀带着几分往日的娇俏,抬眼望莫鸢身后望了望,笑容更甚。 又带着讥笑仿佛自嘲一般。“怎么还来看我呢?瞧瞧小米都快恨我入骨了。” “你是受谁指使了?” “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吗?” “你要质鳞何用要阖天珠又有何用?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拼命?!”莫鸢喊道。 宓倾儿沉默,浅笑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苦衷,就这么自私而已。” 莫鸢看向小米:“你先出去,我跟宓倾儿有话说。”难得小米一言不发顺从的离开了。 “你对小米说得一切就没有半点可反驳的吗?” “没有。” “你和柳青厌联手造成的明潭惨案?” “对。” 宓倾儿好像已经料到自己时日无多,懒得再辩驳。她对一切是非对错都已经毫不在意了。 “不仅如此,花钱收买陆寻协助,挟持小米嫁祸年糕,与柳青厌里应外合都是我所为。”宓倾儿笑,带着猫天生的那种漫不经心和蔑视。 “哦对了。”宓倾儿凑到笼子边,恶作剧一般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是我去找了年糕,告诉她莫鸢姐姐不要她了,没人会相信她,左右都得有个人担着罪责,不是年糕可能就能就是她心爱的莫鸢姐姐呀这个傻丫头,哭的可真是伤心。” “你闭嘴!” 莫鸢双拳紧握,心里仿佛千刀万剐,年糕无助哭泣,倒在她怀里死去的样子反复闪现在她脑海里。 宓倾儿见此道:“年糕傻啊,你不是也一样?害死她的不也有你的怀疑,你的犹豫,别忘了,她可是为你挡刀而死的。” 莫鸢眼泪已经溢了满眼。“我不许你提年糕。” “你可别哭哦,傻子多了去了,在这世上人一旦太执着一件事,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傻子。”说完,宓倾儿仰头。 莫鸢看她,这话的确没错,年糕对莫鸢姐姐太偏爱太执着,所以才会傻到自己担着莫须有的罪责,又担下那本刺向莫鸢的刀。莫鸢却是对一个真假是非太执着,怕误信又怕轻信,来来回回,反倒黑白难辨。 莫鸢和年糕都傻,而宓倾儿却为了那个执着,做了疯子。 莫鸢回神,贴着笼壁坐下,看向宓倾儿:“你又是执着什么呢?成了疯子?” 宓倾儿仰头望天,不想说,不想回忆。一个坏人一个疯子,不需要令人同情的过往。 莫鸢到了明潭地牢却不敢前进,小米倒是开心不已,带着一股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先过去骂道:“哼,宓倾儿你也有今天,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没想到吧我已经把咒解了,你的罪行瞒不住了快从实招来!” 宓倾儿嗤笑一声:“呸,当初就不该留你活路。” “宓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鸢缓缓从墙角出现,面容悲戚。 宓倾儿往日两条及腰的麻花辫已经散落,脸上血污交织,那一身从前叮当作响的红裙再无声响,她就那么静静坐在笼子里。 “呦,莫鸢丫头。”这一声她又笑起来,依稀带着几分往日的娇俏,抬眼望莫鸢身后望了望,笑容更甚。 又带着讥笑仿佛自嘲一般。“怎么还来看我呢?瞧瞧小米都快恨我入骨了。” “你是受谁指使了?” “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吗?” “你要质鳞何用要阖天珠又有何用?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拼命?!”莫鸢喊道。 宓倾儿沉默,浅笑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苦衷,就这么自私而已。” 莫鸢看向小米:“你先出去,我跟宓倾儿有话说。”难得小米一言不发顺从的离开了。 “你对小米说得一切就没有半点可反驳的吗?” “没有。” “你和柳青厌联手造成的明潭惨案?” “对。” 宓倾儿好像已经料到自己时日无多,懒得再辩驳。她对一切是非对错都已经毫不在意了。 “不仅如此,花钱收买陆寻协助,挟持小米嫁祸年糕,与柳青厌里应外合都是我所为。”宓倾儿笑,带着猫天生的那种漫不经心和蔑视。 “哦对了。”宓倾儿凑到笼子边,恶作剧一般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是我去找了年糕,告诉她莫鸢姐姐不要她了,没人会相信她,左右都得有个人担着罪责,不是年糕可能就能就是她心爱的莫鸢姐姐呀这个傻丫头,哭的可真是伤心。” “你闭嘴!” 莫鸢双拳紧握,心里仿佛千刀万剐,年糕无助哭泣,倒在她怀里死去的样子反复闪现在她脑海里。 宓倾儿见此道:“年糕傻啊,你不是也一样?害死她的不也有你的怀疑,你的犹豫,别忘了,她可是为你挡刀而死的。” 莫鸢眼泪已经溢了满眼。“我不许你提年糕。” “你可别哭哦,傻子多了去了,在这世上人一旦太执着一件事,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傻子。”说完,宓倾儿仰头。 莫鸢看她,这话的确没错,年糕对莫鸢姐姐太偏爱太执着,所以才会傻到自己担着莫须有的罪责,又担下那本刺向莫鸢的刀。莫鸢却是对一个真假是非太执着,怕误信又怕轻信,来来回回,反倒黑白难辨。 莫鸢和年糕都傻,而宓倾儿却为了那个执着,做了疯子。 莫鸢回神,贴着笼壁坐下,看向宓倾儿:“你又是执着什么呢?成了疯子?” 宓倾儿仰头望天,不想说,不想回忆。一个坏人一个疯子,不需要令人同情的过往。 莫鸢到了明潭地牢却不敢前进,小米倒是开心不已,带着一股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先过去骂道:“哼,宓倾儿你也有今天,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没想到吧我已经把咒解了,你的罪行瞒不住了快从实招来!” 宓倾儿嗤笑一声:“呸,当初就不该留你活路。” “宓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鸢缓缓从墙角出现,面容悲戚。 宓倾儿往日两条及腰的麻花辫已经散落,脸上血污交织,那一身从前叮当作响的红裙再无声响,她就那么静静坐在笼子里。 “呦,莫鸢丫头。”这一声她又笑起来,依稀带着几分往日的娇俏,抬眼望莫鸢身后望了望,笑容更甚。 又带着讥笑仿佛自嘲一般。“怎么还来看我呢?瞧瞧小米都快恨我入骨了。” “你是受谁指使了?” “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吗?” “你要质鳞何用要阖天珠又有何用?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拼命?!”莫鸢喊道。 宓倾儿沉默,浅笑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苦衷,就这么自私而已。” 莫鸢看向小米:“你先出去,我跟宓倾儿有话说。”难得小米一言不发顺从的离开了。 “你对小米说得一切就没有半点可反驳的吗?” “没有。” “你和柳青厌联手造成的明潭惨案?” “对。” 宓倾儿好像已经料到自己时日无多,懒得再辩驳。她对一切是非对错都已经毫不在意了。 “不仅如此,花钱收买陆寻协助,挟持小米嫁祸年糕,与柳青厌里应外合都是我所为。”宓倾儿笑,带着猫天生的那种漫不经心和蔑视。 “哦对了。”宓倾儿凑到笼子边,恶作剧一般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是我去找了年糕,告诉她莫鸢姐姐不要她了,没人会相信她,左右都得有个人担着罪责,不是年糕可能就能就是她心爱的莫鸢姐姐呀这个傻丫头,哭的可真是伤心。” “你闭嘴!” 莫鸢双拳紧握,心里仿佛千刀万剐,年糕无助哭泣,倒在她怀里死去的样子反复闪现在她脑海里。 宓倾儿见此道:“年糕傻啊,你不是也一样?害死她的不也有你的怀疑,你的犹豫,别忘了,她可是为你挡刀而死的。” 莫鸢眼泪已经溢了满眼。“我不许你提年糕。” “你可别哭哦,傻子多了去了,在这世上人一旦太执着一件事,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傻子。”说完,宓倾儿仰头。 莫鸢看她,这话的确没错,年糕对莫鸢姐姐太偏爱太执着,所以才会傻到自己担着莫须有的罪责,又担下那本刺向莫鸢的刀。莫鸢却是对一个真假是非太执着,怕误信又怕轻信,来来回回,反倒黑白难辨。 莫鸢和年糕都傻,而宓倾儿却为了那个执着,做了疯子。 莫鸢回神,贴着笼壁坐下,看向宓倾儿:“你又是执着什么呢?成了疯子?” 宓倾儿仰头望天,不想说,不想回忆。一个坏人一个疯子,不需要令人同情的过往。 莫鸢到了明潭地牢却不敢前进,小米倒是开心不已,带着一股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先过去骂道:“哼,宓倾儿你也有今天,当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没想到吧我已经把咒解了,你的罪行瞒不住了快从实招来!” 宓倾儿嗤笑一声:“呸,当初就不该留你活路。” “宓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鸢缓缓从墙角出现,面容悲戚。 宓倾儿往日两条及腰的麻花辫已经散落,脸上血污交织,那一身从前叮当作响的红裙再无声响,她就那么静静坐在笼子里。 “呦,莫鸢丫头。”这一声她又笑起来,依稀带着几分往日的娇俏,抬眼望莫鸢身后望了望,笑容更甚。 又带着讥笑仿佛自嘲一般。“怎么还来看我呢?瞧瞧小米都快恨我入骨了。” “你是受谁指使了?” “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吗?” “你要质鳞何用要阖天珠又有何用?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拼命?!”莫鸢喊道。 宓倾儿沉默,浅笑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苦衷,就这么自私而已。” 莫鸢看向小米:“你先出去,我跟宓倾儿有话说。”难得小米一言不发顺从的离开了。 “你对小米说得一切就没有半点可反驳的吗?” “没有。” “你和柳青厌联手造成的明潭惨案?” “对。” 宓倾儿好像已经料到自己时日无多,懒得再辩驳。她对一切是非对错都已经毫不在意了。 “不仅如此,花钱收买陆寻协助,挟持小米嫁祸年糕,与柳青厌里应外合都是我所为。”宓倾儿笑,带着猫天生的那种漫不经心和蔑视。 “哦对了。”宓倾儿凑到笼子边,恶作剧一般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是我去找了年糕,告诉她莫鸢姐姐不要她了,没人会相信她,左右都得有个人担着罪责,不是年糕可能就能就是她心爱的莫鸢姐姐呀这个傻丫头,哭的可真是伤心。” “你闭嘴!” 莫鸢双拳紧握,心里仿佛千刀万剐,年糕无助哭泣,倒在她怀里死去的样子反复闪现在她脑海里。 宓倾儿见此道:“年糕傻啊,你不是也一样?害死她的不也有你的怀疑,你的犹豫,别忘了,她可是为你挡刀而死的。” 莫鸢眼泪已经溢了满眼。“我不许你提年糕。” “你可别哭哦,傻子多了去了,在这世上人一旦太执着一件事,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傻子。”说完,宓倾儿仰头。 莫鸢看她,这话的确没错,年糕对莫鸢姐姐太偏爱太执着,所以才会傻到自己担着莫须有的罪责,又担下那本刺向莫鸢的刀。莫鸢却是对一个真假是非太执着,怕误信又怕轻信,来来回回,反倒黑白难辨。 莫鸢和年糕都傻,而宓倾儿却为了那个执着,做了疯子。 莫鸢回神,贴着笼壁坐下,看向宓倾儿:“你又是执着什么呢?成了疯子?” 宓倾儿仰头望天,不想说,不想回忆。一个坏人一个疯子,不需要令人同情的过往。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难测(3) “莫彦他怎么没来?”宓倾儿话锋一转,答非所问。 “我师兄他不会来的。” “我真喜欢的紧。”他那身白衣。 宓倾儿闭上眼睛,耳畔却响起一个在回忆里尘封已久的温柔女声:“我身着白衣,你通体黑绒,这旈禧宫倒是徒有虚名,没有一点喜气。” 宓倾儿的一身红衣已经不似从前鲜亮,在如今落魄的她身上不觉明艳,只徒增凄然。 “宓倾儿,你没那么喜欢他吧。” “何出此言?” “你所作所为从未考虑过他,也不像是一个怀春少女。你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也没有期待过你们的未来。” 宓倾儿脸上出现凄然的笑。 莫鸢更加笃定,开口有几分悲悯:“因为你没有未来,你孤注一掷视死如归。” 莫鸢见宓倾儿神色凄然料定自己猜对了,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甘不解和惋惜:“我真不明白,你作为魔界尊使已是风生水起,若你有心,如今魔界天界交好,没有什么不可能。可是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到头来落得身死魂消” 宓倾儿轻叹一声,却说道:“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 她侧头看莫鸢笑:“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各有所愿,各得其所,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求人理解。” “那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你和卫苏盗阖天珠是共事一主吗?” “莫鸢,你怎么还傻啊?我才不告诉你。”宓倾儿轻笑一声:“我就是说了,你还真的深信不疑吗?” 莫鸢顿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她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句,上一句自两人交谈起的每一句,或许已经真假参半,是非黑白但凭她说。连情义都可能是假的,言语又怎么能信呢? 莫鸢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差点又绕进去了,管你是真是假,怎么判断,信与不信都由我。 “是有无阁吗?” 宓倾儿低头笑起来,一字一顿道:“有c无c阁,一个人界组织,难成大事。我宓倾儿,此前也算是魔界首席尊使,怎么会屈从听命于一个人类?”莫鸢双眸微眯。 “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如果你还想救小年糕的话。”宓倾儿状似无意道。莫鸢却陡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魑魅魍魉”宓倾儿几乎是用唇语说出的这四个字,莫鸢却瞳孔骤缩。 年糕不是在有无阁吗?宓倾儿悄声告诉她魑魅魍魉又是何意?这四个字分明指的是——鬼界。 是陆既明骗了她还是宓倾儿骗了她?莫非有无阁与鬼界亦有关联? 莫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米忽然冲进来道:“主人,有一封给你的信。” 莫鸢起身,又看了一眼宓倾儿,轻声道:“你若觉得为自己所愿而死,死得其所,我也无法反驳。毕竟冷暖自知,各求其道。若我二人所求没有背道而驰,或许有缘一直做朋友。” 宓倾儿笑道:“你这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曾经我也真心想与你相交,只是,今生无缘了。” “曾经我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对年糕做的一切。” 莫鸢转身:“再也不见,宓倾儿。” 莫鸢没再回头,大步走出了地牢。她深呼吸一口,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接过小米递给她的信,展信看过却是神色大变。 信中道:不要去鬼界。陆既明书。 “莫彦他怎么没来?”宓倾儿话锋一转,答非所问。 “我师兄他不会来的。” “我真喜欢的紧。”他那身白衣。 宓倾儿闭上眼睛,耳畔却响起一个在回忆里尘封已久的温柔女声:“我身着白衣,你通体黑绒,这旈禧宫倒是徒有虚名,没有一点喜气。” 宓倾儿的一身红衣已经不似从前鲜亮,在如今落魄的她身上不觉明艳,只徒增凄然。 “宓倾儿,你没那么喜欢他吧。” “何出此言?” “你所作所为从未考虑过他,也不像是一个怀春少女。你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也没有期待过你们的未来。” 宓倾儿脸上出现凄然的笑。 莫鸢更加笃定,开口有几分悲悯:“因为你没有未来,你孤注一掷视死如归。” 莫鸢见宓倾儿神色凄然料定自己猜对了,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甘不解和惋惜:“我真不明白,你作为魔界尊使已是风生水起,若你有心,如今魔界天界交好,没有什么不可能。可是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到头来落得身死魂消” 宓倾儿轻叹一声,却说道:“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 她侧头看莫鸢笑:“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各有所愿,各得其所,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求人理解。” “那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你和卫苏盗阖天珠是共事一主吗?” “莫鸢,你怎么还傻啊?我才不告诉你。”宓倾儿轻笑一声:“我就是说了,你还真的深信不疑吗?” 莫鸢顿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她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句,上一句自两人交谈起的每一句,或许已经真假参半,是非黑白但凭她说。连情义都可能是假的,言语又怎么能信呢? 莫鸢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差点又绕进去了,管你是真是假,怎么判断,信与不信都由我。 “是有无阁吗?” 宓倾儿低头笑起来,一字一顿道:“有c无c阁,一个人界组织,难成大事。我宓倾儿,此前也算是魔界首席尊使,怎么会屈从听命于一个人类?”莫鸢双眸微眯。 “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如果你还想救小年糕的话。”宓倾儿状似无意道。莫鸢却陡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魑魅魍魉”宓倾儿几乎是用唇语说出的这四个字,莫鸢却瞳孔骤缩。 年糕不是在有无阁吗?宓倾儿悄声告诉她魑魅魍魉又是何意?这四个字分明指的是——鬼界。 是陆既明骗了她还是宓倾儿骗了她?莫非有无阁与鬼界亦有关联? 莫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米忽然冲进来道:“主人,有一封给你的信。” 莫鸢起身,又看了一眼宓倾儿,轻声道:“你若觉得为自己所愿而死,死得其所,我也无法反驳。毕竟冷暖自知,各求其道。若我二人所求没有背道而驰,或许有缘一直做朋友。” 宓倾儿笑道:“你这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曾经我也真心想与你相交,只是,今生无缘了。” “曾经我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对年糕做的一切。” 莫鸢转身:“再也不见,宓倾儿。” 莫鸢没再回头,大步走出了地牢。她深呼吸一口,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接过小米递给她的信,展信看过却是神色大变。 信中道:不要去鬼界。陆既明书。 “莫彦他怎么没来?”宓倾儿话锋一转,答非所问。 “我师兄他不会来的。” “我真喜欢的紧。”他那身白衣。 宓倾儿闭上眼睛,耳畔却响起一个在回忆里尘封已久的温柔女声:“我身着白衣,你通体黑绒,这旈禧宫倒是徒有虚名,没有一点喜气。” 宓倾儿的一身红衣已经不似从前鲜亮,在如今落魄的她身上不觉明艳,只徒增凄然。 “宓倾儿,你没那么喜欢他吧。” “何出此言?” “你所作所为从未考虑过他,也不像是一个怀春少女。你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也没有期待过你们的未来。” 宓倾儿脸上出现凄然的笑。 莫鸢更加笃定,开口有几分悲悯:“因为你没有未来,你孤注一掷视死如归。” 莫鸢见宓倾儿神色凄然料定自己猜对了,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甘不解和惋惜:“我真不明白,你作为魔界尊使已是风生水起,若你有心,如今魔界天界交好,没有什么不可能。可是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到头来落得身死魂消” 宓倾儿轻叹一声,却说道:“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 她侧头看莫鸢笑:“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各有所愿,各得其所,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求人理解。” “那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你和卫苏盗阖天珠是共事一主吗?” “莫鸢,你怎么还傻啊?我才不告诉你。”宓倾儿轻笑一声:“我就是说了,你还真的深信不疑吗?” 莫鸢顿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她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句,上一句自两人交谈起的每一句,或许已经真假参半,是非黑白但凭她说。连情义都可能是假的,言语又怎么能信呢? 莫鸢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差点又绕进去了,管你是真是假,怎么判断,信与不信都由我。 “是有无阁吗?” 宓倾儿低头笑起来,一字一顿道:“有c无c阁,一个人界组织,难成大事。我宓倾儿,此前也算是魔界首席尊使,怎么会屈从听命于一个人类?”莫鸢双眸微眯。 “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如果你还想救小年糕的话。”宓倾儿状似无意道。莫鸢却陡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魑魅魍魉”宓倾儿几乎是用唇语说出的这四个字,莫鸢却瞳孔骤缩。 年糕不是在有无阁吗?宓倾儿悄声告诉她魑魅魍魉又是何意?这四个字分明指的是——鬼界。 是陆既明骗了她还是宓倾儿骗了她?莫非有无阁与鬼界亦有关联? 莫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米忽然冲进来道:“主人,有一封给你的信。” 莫鸢起身,又看了一眼宓倾儿,轻声道:“你若觉得为自己所愿而死,死得其所,我也无法反驳。毕竟冷暖自知,各求其道。若我二人所求没有背道而驰,或许有缘一直做朋友。” 宓倾儿笑道:“你这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曾经我也真心想与你相交,只是,今生无缘了。” “曾经我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对年糕做的一切。” 莫鸢转身:“再也不见,宓倾儿。” 莫鸢没再回头,大步走出了地牢。她深呼吸一口,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接过小米递给她的信,展信看过却是神色大变。 信中道:不要去鬼界。陆既明书。 “莫彦他怎么没来?”宓倾儿话锋一转,答非所问。 “我师兄他不会来的。” “我真喜欢的紧。”他那身白衣。 宓倾儿闭上眼睛,耳畔却响起一个在回忆里尘封已久的温柔女声:“我身着白衣,你通体黑绒,这旈禧宫倒是徒有虚名,没有一点喜气。” 宓倾儿的一身红衣已经不似从前鲜亮,在如今落魄的她身上不觉明艳,只徒增凄然。 “宓倾儿,你没那么喜欢他吧。” “何出此言?” “你所作所为从未考虑过他,也不像是一个怀春少女。你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也没有期待过你们的未来。” 宓倾儿脸上出现凄然的笑。 莫鸢更加笃定,开口有几分悲悯:“因为你没有未来,你孤注一掷视死如归。” 莫鸢见宓倾儿神色凄然料定自己猜对了,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甘不解和惋惜:“我真不明白,你作为魔界尊使已是风生水起,若你有心,如今魔界天界交好,没有什么不可能。可是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到头来落得身死魂消” 宓倾儿轻叹一声,却说道:“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 她侧头看莫鸢笑:“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各有所愿,各得其所,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求人理解。” “那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你和卫苏盗阖天珠是共事一主吗?” “莫鸢,你怎么还傻啊?我才不告诉你。”宓倾儿轻笑一声:“我就是说了,你还真的深信不疑吗?” 莫鸢顿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她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句,上一句自两人交谈起的每一句,或许已经真假参半,是非黑白但凭她说。连情义都可能是假的,言语又怎么能信呢? 莫鸢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差点又绕进去了,管你是真是假,怎么判断,信与不信都由我。 “是有无阁吗?” 宓倾儿低头笑起来,一字一顿道:“有c无c阁,一个人界组织,难成大事。我宓倾儿,此前也算是魔界首席尊使,怎么会屈从听命于一个人类?”莫鸢双眸微眯。 “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如果你还想救小年糕的话。”宓倾儿状似无意道。莫鸢却陡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魑魅魍魉”宓倾儿几乎是用唇语说出的这四个字,莫鸢却瞳孔骤缩。 年糕不是在有无阁吗?宓倾儿悄声告诉她魑魅魍魉又是何意?这四个字分明指的是——鬼界。 是陆既明骗了她还是宓倾儿骗了她?莫非有无阁与鬼界亦有关联? 莫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米忽然冲进来道:“主人,有一封给你的信。” 莫鸢起身,又看了一眼宓倾儿,轻声道:“你若觉得为自己所愿而死,死得其所,我也无法反驳。毕竟冷暖自知,各求其道。若我二人所求没有背道而驰,或许有缘一直做朋友。” 宓倾儿笑道:“你这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曾经我也真心想与你相交,只是,今生无缘了。” “曾经我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对年糕做的一切。” 莫鸢转身:“再也不见,宓倾儿。” 莫鸢没再回头,大步走出了地牢。她深呼吸一口,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接过小米递给她的信,展信看过却是神色大变。 信中道:不要去鬼界。陆既明书。 “莫彦他怎么没来?”宓倾儿话锋一转,答非所问。 “我师兄他不会来的。” “我真喜欢的紧。”他那身白衣。 宓倾儿闭上眼睛,耳畔却响起一个在回忆里尘封已久的温柔女声:“我身着白衣,你通体黑绒,这旈禧宫倒是徒有虚名,没有一点喜气。” 宓倾儿的一身红衣已经不似从前鲜亮,在如今落魄的她身上不觉明艳,只徒增凄然。 “宓倾儿,你没那么喜欢他吧。” “何出此言?” “你所作所为从未考虑过他,也不像是一个怀春少女。你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也没有期待过你们的未来。” 宓倾儿脸上出现凄然的笑。 莫鸢更加笃定,开口有几分悲悯:“因为你没有未来,你孤注一掷视死如归。” 莫鸢见宓倾儿神色凄然料定自己猜对了,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甘不解和惋惜:“我真不明白,你作为魔界尊使已是风生水起,若你有心,如今魔界天界交好,没有什么不可能。可是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到头来落得身死魂消” 宓倾儿轻叹一声,却说道:“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 她侧头看莫鸢笑:“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各有所愿,各得其所,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求人理解。” “那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你和卫苏盗阖天珠是共事一主吗?” “莫鸢,你怎么还傻啊?我才不告诉你。”宓倾儿轻笑一声:“我就是说了,你还真的深信不疑吗?” 莫鸢顿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她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句,上一句自两人交谈起的每一句,或许已经真假参半,是非黑白但凭她说。连情义都可能是假的,言语又怎么能信呢? 莫鸢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差点又绕进去了,管你是真是假,怎么判断,信与不信都由我。 “是有无阁吗?” 宓倾儿低头笑起来,一字一顿道:“有c无c阁,一个人界组织,难成大事。我宓倾儿,此前也算是魔界首席尊使,怎么会屈从听命于一个人类?”莫鸢双眸微眯。 “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如果你还想救小年糕的话。”宓倾儿状似无意道。莫鸢却陡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魑魅魍魉”宓倾儿几乎是用唇语说出的这四个字,莫鸢却瞳孔骤缩。 年糕不是在有无阁吗?宓倾儿悄声告诉她魑魅魍魉又是何意?这四个字分明指的是——鬼界。 是陆既明骗了她还是宓倾儿骗了她?莫非有无阁与鬼界亦有关联? 莫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米忽然冲进来道:“主人,有一封给你的信。” 莫鸢起身,又看了一眼宓倾儿,轻声道:“你若觉得为自己所愿而死,死得其所,我也无法反驳。毕竟冷暖自知,各求其道。若我二人所求没有背道而驰,或许有缘一直做朋友。” 宓倾儿笑道:“你这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曾经我也真心想与你相交,只是,今生无缘了。” “曾经我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对年糕做的一切。” 莫鸢转身:“再也不见,宓倾儿。” 莫鸢没再回头,大步走出了地牢。她深呼吸一口,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接过小米递给她的信,展信看过却是神色大变。 信中道:不要去鬼界。陆既明书。 “莫彦他怎么没来?”宓倾儿话锋一转,答非所问。 “我师兄他不会来的。” “我真喜欢的紧。”他那身白衣。 宓倾儿闭上眼睛,耳畔却响起一个在回忆里尘封已久的温柔女声:“我身着白衣,你通体黑绒,这旈禧宫倒是徒有虚名,没有一点喜气。” 宓倾儿的一身红衣已经不似从前鲜亮,在如今落魄的她身上不觉明艳,只徒增凄然。 “宓倾儿,你没那么喜欢他吧。” “何出此言?” “你所作所为从未考虑过他,也不像是一个怀春少女。你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也没有期待过你们的未来。” 宓倾儿脸上出现凄然的笑。 莫鸢更加笃定,开口有几分悲悯:“因为你没有未来,你孤注一掷视死如归。” 莫鸢见宓倾儿神色凄然料定自己猜对了,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甘不解和惋惜:“我真不明白,你作为魔界尊使已是风生水起,若你有心,如今魔界天界交好,没有什么不可能。可是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到头来落得身死魂消” 宓倾儿轻叹一声,却说道:“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 她侧头看莫鸢笑:“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各有所愿,各得其所,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求人理解。” “那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你和卫苏盗阖天珠是共事一主吗?” “莫鸢,你怎么还傻啊?我才不告诉你。”宓倾儿轻笑一声:“我就是说了,你还真的深信不疑吗?” 莫鸢顿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她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句,上一句自两人交谈起的每一句,或许已经真假参半,是非黑白但凭她说。连情义都可能是假的,言语又怎么能信呢? 莫鸢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差点又绕进去了,管你是真是假,怎么判断,信与不信都由我。 “是有无阁吗?” 宓倾儿低头笑起来,一字一顿道:“有c无c阁,一个人界组织,难成大事。我宓倾儿,此前也算是魔界首席尊使,怎么会屈从听命于一个人类?”莫鸢双眸微眯。 “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如果你还想救小年糕的话。”宓倾儿状似无意道。莫鸢却陡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魑魅魍魉”宓倾儿几乎是用唇语说出的这四个字,莫鸢却瞳孔骤缩。 年糕不是在有无阁吗?宓倾儿悄声告诉她魑魅魍魉又是何意?这四个字分明指的是——鬼界。 是陆既明骗了她还是宓倾儿骗了她?莫非有无阁与鬼界亦有关联? 莫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米忽然冲进来道:“主人,有一封给你的信。” 莫鸢起身,又看了一眼宓倾儿,轻声道:“你若觉得为自己所愿而死,死得其所,我也无法反驳。毕竟冷暖自知,各求其道。若我二人所求没有背道而驰,或许有缘一直做朋友。” 宓倾儿笑道:“你这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曾经我也真心想与你相交,只是,今生无缘了。” “曾经我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对年糕做的一切。” 莫鸢转身:“再也不见,宓倾儿。” 莫鸢没再回头,大步走出了地牢。她深呼吸一口,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接过小米递给她的信,展信看过却是神色大变。 信中道:不要去鬼界。陆既明书。 “莫彦他怎么没来?”宓倾儿话锋一转,答非所问。 “我师兄他不会来的。” “我真喜欢的紧。”他那身白衣。 宓倾儿闭上眼睛,耳畔却响起一个在回忆里尘封已久的温柔女声:“我身着白衣,你通体黑绒,这旈禧宫倒是徒有虚名,没有一点喜气。” 宓倾儿的一身红衣已经不似从前鲜亮,在如今落魄的她身上不觉明艳,只徒增凄然。 “宓倾儿,你没那么喜欢他吧。” “何出此言?” “你所作所为从未考虑过他,也不像是一个怀春少女。你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也没有期待过你们的未来。” 宓倾儿脸上出现凄然的笑。 莫鸢更加笃定,开口有几分悲悯:“因为你没有未来,你孤注一掷视死如归。” 莫鸢见宓倾儿神色凄然料定自己猜对了,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甘不解和惋惜:“我真不明白,你作为魔界尊使已是风生水起,若你有心,如今魔界天界交好,没有什么不可能。可是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到头来落得身死魂消” 宓倾儿轻叹一声,却说道:“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 她侧头看莫鸢笑:“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各有所愿,各得其所,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求人理解。” “那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你和卫苏盗阖天珠是共事一主吗?” “莫鸢,你怎么还傻啊?我才不告诉你。”宓倾儿轻笑一声:“我就是说了,你还真的深信不疑吗?” 莫鸢顿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她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句,上一句自两人交谈起的每一句,或许已经真假参半,是非黑白但凭她说。连情义都可能是假的,言语又怎么能信呢? 莫鸢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差点又绕进去了,管你是真是假,怎么判断,信与不信都由我。 “是有无阁吗?” 宓倾儿低头笑起来,一字一顿道:“有c无c阁,一个人界组织,难成大事。我宓倾儿,此前也算是魔界首席尊使,怎么会屈从听命于一个人类?”莫鸢双眸微眯。 “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如果你还想救小年糕的话。”宓倾儿状似无意道。莫鸢却陡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魑魅魍魉”宓倾儿几乎是用唇语说出的这四个字,莫鸢却瞳孔骤缩。 年糕不是在有无阁吗?宓倾儿悄声告诉她魑魅魍魉又是何意?这四个字分明指的是——鬼界。 是陆既明骗了她还是宓倾儿骗了她?莫非有无阁与鬼界亦有关联? 莫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米忽然冲进来道:“主人,有一封给你的信。” 莫鸢起身,又看了一眼宓倾儿,轻声道:“你若觉得为自己所愿而死,死得其所,我也无法反驳。毕竟冷暖自知,各求其道。若我二人所求没有背道而驰,或许有缘一直做朋友。” 宓倾儿笑道:“你这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曾经我也真心想与你相交,只是,今生无缘了。” “曾经我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对年糕做的一切。” 莫鸢转身:“再也不见,宓倾儿。” 莫鸢没再回头,大步走出了地牢。她深呼吸一口,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接过小米递给她的信,展信看过却是神色大变。 信中道:不要去鬼界。陆既明书。 “莫彦他怎么没来?”宓倾儿话锋一转,答非所问。 “我师兄他不会来的。” “我真喜欢的紧。”他那身白衣。 宓倾儿闭上眼睛,耳畔却响起一个在回忆里尘封已久的温柔女声:“我身着白衣,你通体黑绒,这旈禧宫倒是徒有虚名,没有一点喜气。” 宓倾儿的一身红衣已经不似从前鲜亮,在如今落魄的她身上不觉明艳,只徒增凄然。 “宓倾儿,你没那么喜欢他吧。” “何出此言?” “你所作所为从未考虑过他,也不像是一个怀春少女。你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也没有期待过你们的未来。” 宓倾儿脸上出现凄然的笑。 莫鸢更加笃定,开口有几分悲悯:“因为你没有未来,你孤注一掷视死如归。” 莫鸢见宓倾儿神色凄然料定自己猜对了,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甘不解和惋惜:“我真不明白,你作为魔界尊使已是风生水起,若你有心,如今魔界天界交好,没有什么不可能。可是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到头来落得身死魂消” 宓倾儿轻叹一声,却说道:“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 她侧头看莫鸢笑:“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各有所愿,各得其所,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求人理解。” “那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你和卫苏盗阖天珠是共事一主吗?” “莫鸢,你怎么还傻啊?我才不告诉你。”宓倾儿轻笑一声:“我就是说了,你还真的深信不疑吗?” 莫鸢顿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她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句,上一句自两人交谈起的每一句,或许已经真假参半,是非黑白但凭她说。连情义都可能是假的,言语又怎么能信呢? 莫鸢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差点又绕进去了,管你是真是假,怎么判断,信与不信都由我。 “是有无阁吗?” 宓倾儿低头笑起来,一字一顿道:“有c无c阁,一个人界组织,难成大事。我宓倾儿,此前也算是魔界首席尊使,怎么会屈从听命于一个人类?”莫鸢双眸微眯。 “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如果你还想救小年糕的话。”宓倾儿状似无意道。莫鸢却陡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魑魅魍魉”宓倾儿几乎是用唇语说出的这四个字,莫鸢却瞳孔骤缩。 年糕不是在有无阁吗?宓倾儿悄声告诉她魑魅魍魉又是何意?这四个字分明指的是——鬼界。 是陆既明骗了她还是宓倾儿骗了她?莫非有无阁与鬼界亦有关联? 莫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米忽然冲进来道:“主人,有一封给你的信。” 莫鸢起身,又看了一眼宓倾儿,轻声道:“你若觉得为自己所愿而死,死得其所,我也无法反驳。毕竟冷暖自知,各求其道。若我二人所求没有背道而驰,或许有缘一直做朋友。” 宓倾儿笑道:“你这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曾经我也真心想与你相交,只是,今生无缘了。” “曾经我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对年糕做的一切。” 莫鸢转身:“再也不见,宓倾儿。” 莫鸢没再回头,大步走出了地牢。她深呼吸一口,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接过小米递给她的信,展信看过却是神色大变。 信中道:不要去鬼界。陆既明书。 “莫彦他怎么没来?”宓倾儿话锋一转,答非所问。 “我师兄他不会来的。” “我真喜欢的紧。”他那身白衣。 宓倾儿闭上眼睛,耳畔却响起一个在回忆里尘封已久的温柔女声:“我身着白衣,你通体黑绒,这旈禧宫倒是徒有虚名,没有一点喜气。” 宓倾儿的一身红衣已经不似从前鲜亮,在如今落魄的她身上不觉明艳,只徒增凄然。 “宓倾儿,你没那么喜欢他吧。” “何出此言?” “你所作所为从未考虑过他,也不像是一个怀春少女。你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也没有期待过你们的未来。” 宓倾儿脸上出现凄然的笑。 莫鸢更加笃定,开口有几分悲悯:“因为你没有未来,你孤注一掷视死如归。” 莫鸢见宓倾儿神色凄然料定自己猜对了,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甘不解和惋惜:“我真不明白,你作为魔界尊使已是风生水起,若你有心,如今魔界天界交好,没有什么不可能。可是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到头来落得身死魂消” 宓倾儿轻叹一声,却说道:“死若为我所愿而死,亦得其所。” 她侧头看莫鸢笑:“这个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各有所愿,各得其所,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求人理解。” “那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你和卫苏盗阖天珠是共事一主吗?” “莫鸢,你怎么还傻啊?我才不告诉你。”宓倾儿轻笑一声:“我就是说了,你还真的深信不疑吗?” 莫鸢顿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她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句,上一句自两人交谈起的每一句,或许已经真假参半,是非黑白但凭她说。连情义都可能是假的,言语又怎么能信呢? 莫鸢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差点又绕进去了,管你是真是假,怎么判断,信与不信都由我。 “是有无阁吗?” 宓倾儿低头笑起来,一字一顿道:“有c无c阁,一个人界组织,难成大事。我宓倾儿,此前也算是魔界首席尊使,怎么会屈从听命于一个人类?”莫鸢双眸微眯。 “你迟早会见到他的,如果你还想救小年糕的话。”宓倾儿状似无意道。莫鸢却陡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魑魅魍魉”宓倾儿几乎是用唇语说出的这四个字,莫鸢却瞳孔骤缩。 年糕不是在有无阁吗?宓倾儿悄声告诉她魑魅魍魉又是何意?这四个字分明指的是——鬼界。 是陆既明骗了她还是宓倾儿骗了她?莫非有无阁与鬼界亦有关联? 莫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米忽然冲进来道:“主人,有一封给你的信。” 莫鸢起身,又看了一眼宓倾儿,轻声道:“你若觉得为自己所愿而死,死得其所,我也无法反驳。毕竟冷暖自知,各求其道。若我二人所求没有背道而驰,或许有缘一直做朋友。” 宓倾儿笑道:“你这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曾经我也真心想与你相交,只是,今生无缘了。” “曾经我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对年糕做的一切。” 莫鸢转身:“再也不见,宓倾儿。” 莫鸢没再回头,大步走出了地牢。她深呼吸一口,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接过小米递给她的信,展信看过却是神色大变。 信中道:不要去鬼界。陆既明书。 第一百三十章 孽海降妖 鬼界是处于六界之中最底层的异界,所有失去灵体的魂魄在十二时辰之内都会沉入鬼界,通过轮回台再寻灵体。 因此鬼界之中具是没有灵体的魂魄,如果强行带灵体入内,十二时辰后灵体就会消散,无论是妖是仙是魔只能入轮回否则就只能是鬼界的一缕幽魂。 除了鬼王倪昶,他身上带有归泉珮,此物可让他保有灵体能在鬼界长存。 鬼王倪昶避世不出已有千年,鬼界人界循环往复,自成体系。与神魔妖仙井水不犯河水,在六界很是低调。 莫鸢实在想不通,年糕明明只是魂魄不全又怎么会落入鬼界? 据宓倾儿所说,如果要救年糕,迟早能见到那个幕后之人,又给出线索是在鬼界,难道说,鬼王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而陆既明的秘密是靠着挟持年糕小米才让莫鸢得以保守的,他此时来信,恐怕是知道了宓倾儿和莫鸢终会相见,怕年糕在鬼界的秘密被莫鸢知道,然后他自己的秘密也被暴露。 既然如此岂不是更证明了年糕真的在鬼界。那这一趟非去不可了。 “莫鸢,你不能去。”祁堇衾知晓此事之后,一见到莫鸢就斩钉截铁道。元袁紧随其后:“如果灵体尚在强行进入鬼界,十二时辰后就会灵体消散,再入轮回。” 莫鸢心中一惊,糟了,那年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入的鬼界,此事已经刻不容缓了! 小米见此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自由出入鬼界。” 小米说的是归泉,这一套是由黄泉之下的骨玉打造的法宝,有归泉珮,归泉镯,归泉戒三样,归泉珮在鬼王倪昶身上,这一镯一戒传说当年落入孽海,被一凶兽镇守。平常也无人愿入鬼界,所以这镯戒也没人冒险去取。 “不可,此事只是传说如此,那凶兽又无人得见不知深浅,此去凶险万分。”祁堇衾似乎很是反对。“年糕早已身死,这必是骗局。” “不,我在有无阁见到过年糕。”莫鸢反驳。 “这分明是有无阁和宓倾儿串通一气布下的圈套。”他语气笃定,不容置疑的看着莫鸢。 元袁忙附和:“就是就是,单凭他们一张嘴瞎说,谁知道是真是假!” 莫鸢沉默,宓倾儿哪句话可信哪句话不可信她自有决断。但陆既明的秘密只有她知道,年糕对她的意义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趟去与不去谁也干涉不了。 莫鸢无奈的呼了口气道:“好,不去就不去,这事确实有蹊跷,我再去寻小胖子问个清楚。” 元袁忙道:“你要去有无阁?当心他们心术不正,柳” 祁堇衾拦住他打断道:“我和你一起去。” 莫鸢拒绝道:“不必了,我和小米悄悄去寻小胖子,问清楚就走。”这时,元嘉过来道:“少仙,天界的云间仙君和山茶仙子来了,正在主殿。” 夙湮兮与宓倾儿也曾是旧识,出了这种事必然要来一见,而莫与陌先前就是仙界派出跟进明潭质鳞案的首席仙官,近来六界安定,仙界闲散也得了空把这之前草草了结的案子再查一查。 按理说,此事除了掌管天的蓬莱没有直接关系,其余两仙青丘,明潭是首要的负责人。如此一来,祁堇衾和元袁脱不得身。 莫鸢忙顺水推舟:“你们快去看看,别让客人等急了。我去找小胖子,很快就回来,有消息联系你们。”说完抓住小米闪身就瞬移不见。 祁堇衾眉头紧蹙,忧心忡忡的随元袁朝主殿去。 莫鸢一离开明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速都变快了几分:“回一趟千隐山,快速。”小米二话不说化作一面巨大的镜子,载着莫鸢极快的赶回了千隐山。 莫鸢当然不可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还去寻陆既明问话,若是自己又被他抓住脱不了身,年糕恐怕就真的没救了。更何况不知道年糕已入鬼界多久,更要争分夺秒去救她。 孽海这一趟她非去不可,没人愿意去救年糕,那自己就一个人去。 莫鸢回了千隐山,悄悄溜进师父的藏宝室里,挑了好几个防身的法器。虽然法术不精,但装备先搞起来总没错。 小米一路无言,从未这么顺从的听过莫鸢调遣,两人没花多久就到了孽海。然孽海广阔无边,又深不见底,到何处去寻那镇守归泉的孽海兽。 莫鸢看向小米,小米一笑:“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啊。”说罢就动用法术探寻起来。 莫鸢道:“若不是有你我哪敢一无所知就这么闯出来啊,你肯定能带我去鬼界的对吧?” 小米收了法术,神色闪过转瞬即逝的探究,开口又恢复得意洋洋的样子:“那 可不,主人要做的事就算全世界都不支持,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莫鸢欣慰一笑:“我家小米真好。” 小米看了看幽暗的海水,又看了看莫鸢,不知从哪拿出来一颗珠子:“呐,给你拿着,我从有无阁顺的,没想到还能用得上。” 莫鸢接过一看,神色微怔,这是——避水珠。虽说不知道是不是祁堇衾当初换自己的那一颗,但她也握紧在手心,对小米道:“真有你的,干得不错。” 没想到出山盗的第一样宝珠,避水珠,时隔这许久还能被自己用上。莫鸢把珠子放进怀里。 “跟我来吧,这个家伙不好对付,主人小心。” 两人屏息凝神,沉入孽海海底。凶兽所在之地极为偏僻,了无人烟。 四周幽深暗不透光,往前走了片刻,见一处礁岩洞窟,里面隐隐有光。莫鸢握紧腰间的法器,弓着身子进去。 谁知在外看,洞口极狭只通一人,里面却是别有天地。 宛如进入了另一片海域,虽无光源,但地上礁石珊瑚上无处不挂着隐隐发光的宝物,有珠宝首饰,也有极普通的镜子碎片散落在地上。这些稀疏的星星点点的光也让这方海域稍稍能见周围景物。 莫鸢抬手正要碰到一方玉镯,忽然海水异动,暗潮涌流,直掀的她站不住脚。 一声尖利的长鸣划过幽暗寂静的深海,莫鸢顿时心生惧意。只见幽暗之中一只巨大的鱼状怪物扇着翅膀游来。莫鸢后退一步,却恰好碰到一串珠子,怪物呲着牙张嘴露出一排带血的利齿,又是一声咆哮嘶鸣。 莫鸢用法器设了保护障,捂住耳朵,抬眼看这孽海凶兽。身长足有百年高竹一般长,身上布满鳞片,外形似鱼但又有异状,两侧胸鳍生出鳍翼,足有九尺许长,上下一掀,海水汹涌。 翼鳍由几支尖刺和鳍扇构成,既是两翼又是武器,尾鳍亦是如此,尖利非常,凶险万分。面容凶恶,獠牙足有一尺来长,头顶生有两鳍又似两角。双目之间有一白玉色独角。 小米喊道:“它鱼尾上套的就是归泉镯!”莫鸢定睛一看,果然,鱼尾最细连接尾鳍的地方套着一方发着光的宝物。此言一出,似乎激怒了孽海兽,它目露凶光,俯冲而来。 莫鸢瞬间移动,停在它身后,手持一把链剑向下一甩,孽海兽尾部一扫,挡开一击,转过身来纵身一扇双翼,一阵暗浪翻涌,无数利刺朝莫鸢而来,她拿出法器化屏障挡住,瞬间移动至孽海兽上方,甩出链剑缠住它头上的角。 它怒吼一声,狂甩着头。莫鸢被连带着甩动,只得紧紧握住手中链剑。眼看马上撞上一块礁石,莫鸢忙瞬移至它背后,谁料此兽反应灵敏,身体一曲,尾刺与背刺同时向莫鸢刺去。 此番瞬移已经耗了她许多精力,莫鸢抬手用法器化出屏障。旋身躲开,但两大一拳粗的利刺撞在一起,震出的妖力也让莫鸢觉得五脏都要被震碎! 她捂住胸口,抬手一挥链剑缠上妖兽尾鳍,她飞身向前抱住那尾鳍,抬手露出袖剑就要取那归泉镯,只觉身后一阵腥臭的热风,她回头一看,孽海兽血口大张,獠牙横生,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莫鸢此时双手不得空,又无精力瞬移,在此危急之际,一阵白光耀目无数棱镜碎片宛如流星冲向莫鸢与兽齿之间。 孽海兽顿时被光吸引,一动不动。碎片如短刀刺入孽海兽身体它这才往后一仰,痛苦的扭动着。 莫鸢摔倒在地,棱镜碎片又纷纷飞起,化作一柄长剑浮在莫鸢面前。 传来小米焦急的声音:“快拿上!”莫鸢惊喜道:“小米!”这通体透亮,可照人影的长剑正是小米所化。 莫鸢握住此剑,顿时被剑带着飞起。莫鸢此前的攻击不是靠着瞬移就是凭借法器,乱无章法。而此时小米在前,招招灵活有度,见缝插针。 镜剑直朝孽海兽尾部而去,正当它扇起尾鳍要扫过二人,小米剑锋一转,莫鸢踏着它尾鳍借力一跃,冲向孽海兽的腹部,在两腹鳍之间刺入一剑,又是一声嘶鸣,莫鸢顿觉脑袋嗡嗡作响。 小米带着她又一个后空翻,远离正在疯狂扭动的孽海兽。“链剑变长,将它与那边礁山捆住。”小米指挥道。 莫鸢抽出链剑,用法术变幻剑身伸长剑尖直直插入那方礁山,小米又带莫鸢飞跃而起,一边躲着它的攻击,一边绕着孽海兽与那礁山转了好几圈。 “收!”小米喊道。莫鸢腾空而起,使劲一拉,链剑收紧将孽海兽与那礁山捆在了一起。 小米又带着莫鸢直击孽海兽的尾鳍,谁料,孽海兽一声长鸣,链剑应声化作几段。 “糟了!它鳞片上有腐蚀物,不受玄铁所制。”小米惊道。 莫鸢正在它尾鳍处,被横扫过来的长鳍一击飞出百米远,撞上一方珊瑚。 她本已精疲力竭,又遭此重击,直吐出一口血来。莫鸢忙用手捂住,一旁 的珊瑚溅到鲜血极快的又长了出来。 莫鸢把血在衣服上擦干净,一滴也没敢落在地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义无反顾(1) 莫鸢活这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想当初让她咬破手指她都心疼的要死。 莫鸢抬头,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孽海兽正嘶鸣着朝她扑来,她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走。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小狐狸,怎么就要遭这种难呢? 可是年糕又何其无辜,此刻说不定正在鬼界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莫鸢起身,单膝跪地,手中又幻化出一柄双刃长刀来,哼笑一声:“没想到吧,姑奶奶我还有家伙。” 说着她奋力将双刃刀一甩出去,孽海兽偏头避开,却没想到刀又螺旋着飞了回来,这一下恰好砍掉了孽海兽额间的角。 莫鸢起身,稳稳接住那柄双刃长刀,极潇洒的一抹嘴角,晕出一道猩红。她眨眼一笑道:“小泥鳅,这叫双刃回旋刀。” 小米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震惊,莫鸢飞身过去捡起那半截额间角,在手里掂量两下笑道:“留个纪念。” 孽海兽彻底被激怒,又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嘶鸣,莫鸢捂住耳朵,一脸厌烦:“就知道叫妈妈,丢不丢人。” 孽海兽朝她扑过来,双翼狂扇,又是扑天盖地的利刺飞来。 莫鸢一摸腰间,法器不知什么时候打落了,她暗骂一声,正欲用武器抵挡。一阵白光过,小米化作镜子挡在她身前,悉数接下了那些利刺。 “小米!”“我在前面拖住,你从后面切他尾鳍。”“好。” 小米化作无数片棱镜发着白光,果然吸引了孽海兽的目光,莫鸢瞬移至它背后,看准了孽海兽的尾鳍一刀飞过去,被小米吸引的孽海兽果然没能反应过来,双刃刀一击砍断了孽海兽的尾鳍。 归泉镯落在地上。孽海兽立刻回身,发出痛苦的悲鸣,一边嘶鸣一边胡乱扇动双翼。 莫鸢被这声音扰的头一阵阵发晕,她在地上一滚捡起那归泉镯。 孽海兽朝她扑咬过来,小米化作一条长链套住它的头,但仍控制不住孽海兽,它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莫鸢步步后退,直退到一处礁山下,她再无退路。 孽海兽张口,莫鸢几欲晕厥。“住口啊,我不好吃的,回头给你带烧鸡!” “” 莫鸢双眼紧闭,没有预想中的被吞入腹,反而四周一下安静了。 她心想,烧鸡的魅力这么大吗?她睁开一只眼,却见面前一人长身而立,手握一刀一剑,一上一下抵住了孽海兽的上下颚。孽海兽顿时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再动。 “祁祁堇衾?” 莫鸢感觉精神恍惚,仿佛置身梦中。这种危急关头被心上人救下的话本子情节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苍天有眼!莫鸢一下子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祁堇衾沉声道:“猜的。” 年糕对莫鸢有多重要,不止她自己知道,祁堇衾也知道。莫鸢心里自有一股决断他也知道,那时嘴上说着不去的莫鸢,眼里可没有半分被说服的神色。 都不用去有无阁看,祁堇衾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又自投罗网,他们说的话莫鸢都不听,陆既明的话她未必放在心上。 所以,明潭的事他交代好一脱身就来孽海寻她,果然见到了莫鸢。 莫鸢活这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想当初让她咬破手指她都心疼的要死。 莫鸢抬头,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孽海兽正嘶鸣着朝她扑来,她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走。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小狐狸,怎么就要遭这种难呢? 可是年糕又何其无辜,此刻说不定正在鬼界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莫鸢起身,单膝跪地,手中又幻化出一柄双刃长刀来,哼笑一声:“没想到吧,姑奶奶我还有家伙。” 说着她奋力将双刃刀一甩出去,孽海兽偏头避开,却没想到刀又螺旋着飞了回来,这一下恰好砍掉了孽海兽额间的角。 莫鸢起身,稳稳接住那柄双刃长刀,极潇洒的一抹嘴角,晕出一道猩红。她眨眼一笑道:“小泥鳅,这叫双刃回旋刀。” 小米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震惊,莫鸢飞身过去捡起那半截额间角,在手里掂量两下笑道:“留个纪念。” 孽海兽彻底被激怒,又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嘶鸣,莫鸢捂住耳朵,一脸厌烦:“就知道叫妈妈,丢不丢人。” 孽海兽朝她扑过来,双翼狂扇,又是扑天盖地的利刺飞来。 莫鸢一摸腰间,法器不知什么时候打落了,她暗骂一声,正欲用武器抵挡。一阵白光过,小米化作镜子挡在她身前,悉数接下了那些利刺。 “小米!”“我在前面拖住,你从后面切他尾鳍。”“好。” 小米化作无数片棱镜发着白光,果然吸引了孽海兽的目光,莫鸢瞬移至它背后,看准了孽海兽的尾鳍一刀飞过去,被小米吸引的孽海兽果然没能反应过来,双刃刀一击砍断了孽海兽的尾鳍。 归泉镯落在地上。孽海兽立刻回身,发出痛苦的悲鸣,一边嘶鸣一边胡乱扇动双翼。 莫鸢被这声音扰的头一阵阵发晕,她在地上一滚捡起那归泉镯。 孽海兽朝她扑咬过来,小米化作一条长链套住它的头,但仍控制不住孽海兽,它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莫鸢步步后退,直退到一处礁山下,她再无退路。 孽海兽张口,莫鸢几欲晕厥。“住口啊,我不好吃的,回头给你带烧鸡!” “” 莫鸢双眼紧闭,没有预想中的被吞入腹,反而四周一下安静了。 她心想,烧鸡的魅力这么大吗?她睁开一只眼,却见面前一人长身而立,手握一刀一剑,一上一下抵住了孽海兽的上下颚。孽海兽顿时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再动。 “祁祁堇衾?” 莫鸢感觉精神恍惚,仿佛置身梦中。这种危急关头被心上人救下的话本子情节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苍天有眼!莫鸢一下子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祁堇衾沉声道:“猜的。” 年糕对莫鸢有多重要,不止她自己知道,祁堇衾也知道。莫鸢心里自有一股决断他也知道,那时嘴上说着不去的莫鸢,眼里可没有半分被说服的神色。 都不用去有无阁看,祁堇衾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又自投罗网,他们说的话莫鸢都不听,陆既明的话她未必放在心上。 所以,明潭的事他交代好一脱身就来孽海寻她,果然见到了莫鸢。 莫鸢活这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想当初让她咬破手指她都心疼的要死。 莫鸢抬头,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孽海兽正嘶鸣着朝她扑来,她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走。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小狐狸,怎么就要遭这种难呢? 可是年糕又何其无辜,此刻说不定正在鬼界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莫鸢起身,单膝跪地,手中又幻化出一柄双刃长刀来,哼笑一声:“没想到吧,姑奶奶我还有家伙。” 说着她奋力将双刃刀一甩出去,孽海兽偏头避开,却没想到刀又螺旋着飞了回来,这一下恰好砍掉了孽海兽额间的角。 莫鸢起身,稳稳接住那柄双刃长刀,极潇洒的一抹嘴角,晕出一道猩红。她眨眼一笑道:“小泥鳅,这叫双刃回旋刀。” 小米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震惊,莫鸢飞身过去捡起那半截额间角,在手里掂量两下笑道:“留个纪念。” 孽海兽彻底被激怒,又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嘶鸣,莫鸢捂住耳朵,一脸厌烦:“就知道叫妈妈,丢不丢人。” 孽海兽朝她扑过来,双翼狂扇,又是扑天盖地的利刺飞来。 莫鸢一摸腰间,法器不知什么时候打落了,她暗骂一声,正欲用武器抵挡。一阵白光过,小米化作镜子挡在她身前,悉数接下了那些利刺。 “小米!”“我在前面拖住,你从后面切他尾鳍。”“好。” 小米化作无数片棱镜发着白光,果然吸引了孽海兽的目光,莫鸢瞬移至它背后,看准了孽海兽的尾鳍一刀飞过去,被小米吸引的孽海兽果然没能反应过来,双刃刀一击砍断了孽海兽的尾鳍。 归泉镯落在地上。孽海兽立刻回身,发出痛苦的悲鸣,一边嘶鸣一边胡乱扇动双翼。 莫鸢被这声音扰的头一阵阵发晕,她在地上一滚捡起那归泉镯。 孽海兽朝她扑咬过来,小米化作一条长链套住它的头,但仍控制不住孽海兽,它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莫鸢步步后退,直退到一处礁山下,她再无退路。 孽海兽张口,莫鸢几欲晕厥。“住口啊,我不好吃的,回头给你带烧鸡!” “” 莫鸢双眼紧闭,没有预想中的被吞入腹,反而四周一下安静了。 她心想,烧鸡的魅力这么大吗?她睁开一只眼,却见面前一人长身而立,手握一刀一剑,一上一下抵住了孽海兽的上下颚。孽海兽顿时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再动。 “祁祁堇衾?” 莫鸢感觉精神恍惚,仿佛置身梦中。这种危急关头被心上人救下的话本子情节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苍天有眼!莫鸢一下子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祁堇衾沉声道:“猜的。” 年糕对莫鸢有多重要,不止她自己知道,祁堇衾也知道。莫鸢心里自有一股决断他也知道,那时嘴上说着不去的莫鸢,眼里可没有半分被说服的神色。 都不用去有无阁看,祁堇衾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又自投罗网,他们说的话莫鸢都不听,陆既明的话她未必放在心上。 所以,明潭的事他交代好一脱身就来孽海寻她,果然见到了莫鸢。 莫鸢活这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想当初让她咬破手指她都心疼的要死。 莫鸢抬头,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孽海兽正嘶鸣着朝她扑来,她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走。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小狐狸,怎么就要遭这种难呢? 可是年糕又何其无辜,此刻说不定正在鬼界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莫鸢起身,单膝跪地,手中又幻化出一柄双刃长刀来,哼笑一声:“没想到吧,姑奶奶我还有家伙。” 说着她奋力将双刃刀一甩出去,孽海兽偏头避开,却没想到刀又螺旋着飞了回来,这一下恰好砍掉了孽海兽额间的角。 莫鸢起身,稳稳接住那柄双刃长刀,极潇洒的一抹嘴角,晕出一道猩红。她眨眼一笑道:“小泥鳅,这叫双刃回旋刀。” 小米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震惊,莫鸢飞身过去捡起那半截额间角,在手里掂量两下笑道:“留个纪念。” 孽海兽彻底被激怒,又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嘶鸣,莫鸢捂住耳朵,一脸厌烦:“就知道叫妈妈,丢不丢人。” 孽海兽朝她扑过来,双翼狂扇,又是扑天盖地的利刺飞来。 莫鸢一摸腰间,法器不知什么时候打落了,她暗骂一声,正欲用武器抵挡。一阵白光过,小米化作镜子挡在她身前,悉数接下了那些利刺。 “小米!”“我在前面拖住,你从后面切他尾鳍。”“好。” 小米化作无数片棱镜发着白光,果然吸引了孽海兽的目光,莫鸢瞬移至它背后,看准了孽海兽的尾鳍一刀飞过去,被小米吸引的孽海兽果然没能反应过来,双刃刀一击砍断了孽海兽的尾鳍。 归泉镯落在地上。孽海兽立刻回身,发出痛苦的悲鸣,一边嘶鸣一边胡乱扇动双翼。 莫鸢被这声音扰的头一阵阵发晕,她在地上一滚捡起那归泉镯。 孽海兽朝她扑咬过来,小米化作一条长链套住它的头,但仍控制不住孽海兽,它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莫鸢步步后退,直退到一处礁山下,她再无退路。 孽海兽张口,莫鸢几欲晕厥。“住口啊,我不好吃的,回头给你带烧鸡!” “” 莫鸢双眼紧闭,没有预想中的被吞入腹,反而四周一下安静了。 她心想,烧鸡的魅力这么大吗?她睁开一只眼,却见面前一人长身而立,手握一刀一剑,一上一下抵住了孽海兽的上下颚。孽海兽顿时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再动。 “祁祁堇衾?” 莫鸢感觉精神恍惚,仿佛置身梦中。这种危急关头被心上人救下的话本子情节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苍天有眼!莫鸢一下子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祁堇衾沉声道:“猜的。” 年糕对莫鸢有多重要,不止她自己知道,祁堇衾也知道。莫鸢心里自有一股决断他也知道,那时嘴上说着不去的莫鸢,眼里可没有半分被说服的神色。 都不用去有无阁看,祁堇衾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又自投罗网,他们说的话莫鸢都不听,陆既明的话她未必放在心上。 所以,明潭的事他交代好一脱身就来孽海寻她,果然见到了莫鸢。 莫鸢活这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想当初让她咬破手指她都心疼的要死。 莫鸢抬头,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孽海兽正嘶鸣着朝她扑来,她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走。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小狐狸,怎么就要遭这种难呢? 可是年糕又何其无辜,此刻说不定正在鬼界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莫鸢起身,单膝跪地,手中又幻化出一柄双刃长刀来,哼笑一声:“没想到吧,姑奶奶我还有家伙。” 说着她奋力将双刃刀一甩出去,孽海兽偏头避开,却没想到刀又螺旋着飞了回来,这一下恰好砍掉了孽海兽额间的角。 莫鸢起身,稳稳接住那柄双刃长刀,极潇洒的一抹嘴角,晕出一道猩红。她眨眼一笑道:“小泥鳅,这叫双刃回旋刀。” 小米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震惊,莫鸢飞身过去捡起那半截额间角,在手里掂量两下笑道:“留个纪念。” 孽海兽彻底被激怒,又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嘶鸣,莫鸢捂住耳朵,一脸厌烦:“就知道叫妈妈,丢不丢人。” 孽海兽朝她扑过来,双翼狂扇,又是扑天盖地的利刺飞来。 莫鸢一摸腰间,法器不知什么时候打落了,她暗骂一声,正欲用武器抵挡。一阵白光过,小米化作镜子挡在她身前,悉数接下了那些利刺。 “小米!”“我在前面拖住,你从后面切他尾鳍。”“好。” 小米化作无数片棱镜发着白光,果然吸引了孽海兽的目光,莫鸢瞬移至它背后,看准了孽海兽的尾鳍一刀飞过去,被小米吸引的孽海兽果然没能反应过来,双刃刀一击砍断了孽海兽的尾鳍。 归泉镯落在地上。孽海兽立刻回身,发出痛苦的悲鸣,一边嘶鸣一边胡乱扇动双翼。 莫鸢被这声音扰的头一阵阵发晕,她在地上一滚捡起那归泉镯。 孽海兽朝她扑咬过来,小米化作一条长链套住它的头,但仍控制不住孽海兽,它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莫鸢步步后退,直退到一处礁山下,她再无退路。 孽海兽张口,莫鸢几欲晕厥。“住口啊,我不好吃的,回头给你带烧鸡!” “” 莫鸢双眼紧闭,没有预想中的被吞入腹,反而四周一下安静了。 她心想,烧鸡的魅力这么大吗?她睁开一只眼,却见面前一人长身而立,手握一刀一剑,一上一下抵住了孽海兽的上下颚。孽海兽顿时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再动。 “祁祁堇衾?” 莫鸢感觉精神恍惚,仿佛置身梦中。这种危急关头被心上人救下的话本子情节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苍天有眼!莫鸢一下子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祁堇衾沉声道:“猜的。” 年糕对莫鸢有多重要,不止她自己知道,祁堇衾也知道。莫鸢心里自有一股决断他也知道,那时嘴上说着不去的莫鸢,眼里可没有半分被说服的神色。 都不用去有无阁看,祁堇衾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又自投罗网,他们说的话莫鸢都不听,陆既明的话她未必放在心上。 所以,明潭的事他交代好一脱身就来孽海寻她,果然见到了莫鸢。 莫鸢活这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想当初让她咬破手指她都心疼的要死。 莫鸢抬头,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孽海兽正嘶鸣着朝她扑来,她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走。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小狐狸,怎么就要遭这种难呢? 可是年糕又何其无辜,此刻说不定正在鬼界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莫鸢起身,单膝跪地,手中又幻化出一柄双刃长刀来,哼笑一声:“没想到吧,姑奶奶我还有家伙。” 说着她奋力将双刃刀一甩出去,孽海兽偏头避开,却没想到刀又螺旋着飞了回来,这一下恰好砍掉了孽海兽额间的角。 莫鸢起身,稳稳接住那柄双刃长刀,极潇洒的一抹嘴角,晕出一道猩红。她眨眼一笑道:“小泥鳅,这叫双刃回旋刀。” 小米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震惊,莫鸢飞身过去捡起那半截额间角,在手里掂量两下笑道:“留个纪念。” 孽海兽彻底被激怒,又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嘶鸣,莫鸢捂住耳朵,一脸厌烦:“就知道叫妈妈,丢不丢人。” 孽海兽朝她扑过来,双翼狂扇,又是扑天盖地的利刺飞来。 莫鸢一摸腰间,法器不知什么时候打落了,她暗骂一声,正欲用武器抵挡。一阵白光过,小米化作镜子挡在她身前,悉数接下了那些利刺。 “小米!”“我在前面拖住,你从后面切他尾鳍。”“好。” 小米化作无数片棱镜发着白光,果然吸引了孽海兽的目光,莫鸢瞬移至它背后,看准了孽海兽的尾鳍一刀飞过去,被小米吸引的孽海兽果然没能反应过来,双刃刀一击砍断了孽海兽的尾鳍。 归泉镯落在地上。孽海兽立刻回身,发出痛苦的悲鸣,一边嘶鸣一边胡乱扇动双翼。 莫鸢被这声音扰的头一阵阵发晕,她在地上一滚捡起那归泉镯。 孽海兽朝她扑咬过来,小米化作一条长链套住它的头,但仍控制不住孽海兽,它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莫鸢步步后退,直退到一处礁山下,她再无退路。 孽海兽张口,莫鸢几欲晕厥。“住口啊,我不好吃的,回头给你带烧鸡!” “” 莫鸢双眼紧闭,没有预想中的被吞入腹,反而四周一下安静了。 她心想,烧鸡的魅力这么大吗?她睁开一只眼,却见面前一人长身而立,手握一刀一剑,一上一下抵住了孽海兽的上下颚。孽海兽顿时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再动。 “祁祁堇衾?” 莫鸢感觉精神恍惚,仿佛置身梦中。这种危急关头被心上人救下的话本子情节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苍天有眼!莫鸢一下子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祁堇衾沉声道:“猜的。” 年糕对莫鸢有多重要,不止她自己知道,祁堇衾也知道。莫鸢心里自有一股决断他也知道,那时嘴上说着不去的莫鸢,眼里可没有半分被说服的神色。 都不用去有无阁看,祁堇衾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又自投罗网,他们说的话莫鸢都不听,陆既明的话她未必放在心上。 所以,明潭的事他交代好一脱身就来孽海寻她,果然见到了莫鸢。 莫鸢活这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想当初让她咬破手指她都心疼的要死。 莫鸢抬头,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孽海兽正嘶鸣着朝她扑来,她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走。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小狐狸,怎么就要遭这种难呢? 可是年糕又何其无辜,此刻说不定正在鬼界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莫鸢起身,单膝跪地,手中又幻化出一柄双刃长刀来,哼笑一声:“没想到吧,姑奶奶我还有家伙。” 说着她奋力将双刃刀一甩出去,孽海兽偏头避开,却没想到刀又螺旋着飞了回来,这一下恰好砍掉了孽海兽额间的角。 莫鸢起身,稳稳接住那柄双刃长刀,极潇洒的一抹嘴角,晕出一道猩红。她眨眼一笑道:“小泥鳅,这叫双刃回旋刀。” 小米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震惊,莫鸢飞身过去捡起那半截额间角,在手里掂量两下笑道:“留个纪念。” 孽海兽彻底被激怒,又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嘶鸣,莫鸢捂住耳朵,一脸厌烦:“就知道叫妈妈,丢不丢人。” 孽海兽朝她扑过来,双翼狂扇,又是扑天盖地的利刺飞来。 莫鸢一摸腰间,法器不知什么时候打落了,她暗骂一声,正欲用武器抵挡。一阵白光过,小米化作镜子挡在她身前,悉数接下了那些利刺。 “小米!”“我在前面拖住,你从后面切他尾鳍。”“好。” 小米化作无数片棱镜发着白光,果然吸引了孽海兽的目光,莫鸢瞬移至它背后,看准了孽海兽的尾鳍一刀飞过去,被小米吸引的孽海兽果然没能反应过来,双刃刀一击砍断了孽海兽的尾鳍。 归泉镯落在地上。孽海兽立刻回身,发出痛苦的悲鸣,一边嘶鸣一边胡乱扇动双翼。 莫鸢被这声音扰的头一阵阵发晕,她在地上一滚捡起那归泉镯。 孽海兽朝她扑咬过来,小米化作一条长链套住它的头,但仍控制不住孽海兽,它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莫鸢步步后退,直退到一处礁山下,她再无退路。 孽海兽张口,莫鸢几欲晕厥。“住口啊,我不好吃的,回头给你带烧鸡!” “” 莫鸢双眼紧闭,没有预想中的被吞入腹,反而四周一下安静了。 她心想,烧鸡的魅力这么大吗?她睁开一只眼,却见面前一人长身而立,手握一刀一剑,一上一下抵住了孽海兽的上下颚。孽海兽顿时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再动。 “祁祁堇衾?” 莫鸢感觉精神恍惚,仿佛置身梦中。这种危急关头被心上人救下的话本子情节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苍天有眼!莫鸢一下子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祁堇衾沉声道:“猜的。” 年糕对莫鸢有多重要,不止她自己知道,祁堇衾也知道。莫鸢心里自有一股决断他也知道,那时嘴上说着不去的莫鸢,眼里可没有半分被说服的神色。 都不用去有无阁看,祁堇衾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又自投罗网,他们说的话莫鸢都不听,陆既明的话她未必放在心上。 所以,明潭的事他交代好一脱身就来孽海寻她,果然见到了莫鸢。 莫鸢活这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想当初让她咬破手指她都心疼的要死。 莫鸢抬头,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孽海兽正嘶鸣着朝她扑来,她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走。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小狐狸,怎么就要遭这种难呢? 可是年糕又何其无辜,此刻说不定正在鬼界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莫鸢起身,单膝跪地,手中又幻化出一柄双刃长刀来,哼笑一声:“没想到吧,姑奶奶我还有家伙。” 说着她奋力将双刃刀一甩出去,孽海兽偏头避开,却没想到刀又螺旋着飞了回来,这一下恰好砍掉了孽海兽额间的角。 莫鸢起身,稳稳接住那柄双刃长刀,极潇洒的一抹嘴角,晕出一道猩红。她眨眼一笑道:“小泥鳅,这叫双刃回旋刀。” 小米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震惊,莫鸢飞身过去捡起那半截额间角,在手里掂量两下笑道:“留个纪念。” 孽海兽彻底被激怒,又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嘶鸣,莫鸢捂住耳朵,一脸厌烦:“就知道叫妈妈,丢不丢人。” 孽海兽朝她扑过来,双翼狂扇,又是扑天盖地的利刺飞来。 莫鸢一摸腰间,法器不知什么时候打落了,她暗骂一声,正欲用武器抵挡。一阵白光过,小米化作镜子挡在她身前,悉数接下了那些利刺。 “小米!”“我在前面拖住,你从后面切他尾鳍。”“好。” 小米化作无数片棱镜发着白光,果然吸引了孽海兽的目光,莫鸢瞬移至它背后,看准了孽海兽的尾鳍一刀飞过去,被小米吸引的孽海兽果然没能反应过来,双刃刀一击砍断了孽海兽的尾鳍。 归泉镯落在地上。孽海兽立刻回身,发出痛苦的悲鸣,一边嘶鸣一边胡乱扇动双翼。 莫鸢被这声音扰的头一阵阵发晕,她在地上一滚捡起那归泉镯。 孽海兽朝她扑咬过来,小米化作一条长链套住它的头,但仍控制不住孽海兽,它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莫鸢步步后退,直退到一处礁山下,她再无退路。 孽海兽张口,莫鸢几欲晕厥。“住口啊,我不好吃的,回头给你带烧鸡!” “” 莫鸢双眼紧闭,没有预想中的被吞入腹,反而四周一下安静了。 她心想,烧鸡的魅力这么大吗?她睁开一只眼,却见面前一人长身而立,手握一刀一剑,一上一下抵住了孽海兽的上下颚。孽海兽顿时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再动。 “祁祁堇衾?” 莫鸢感觉精神恍惚,仿佛置身梦中。这种危急关头被心上人救下的话本子情节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苍天有眼!莫鸢一下子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祁堇衾沉声道:“猜的。” 年糕对莫鸢有多重要,不止她自己知道,祁堇衾也知道。莫鸢心里自有一股决断他也知道,那时嘴上说着不去的莫鸢,眼里可没有半分被说服的神色。 都不用去有无阁看,祁堇衾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又自投罗网,他们说的话莫鸢都不听,陆既明的话她未必放在心上。 所以,明潭的事他交代好一脱身就来孽海寻她,果然见到了莫鸢。 莫鸢活这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想当初让她咬破手指她都心疼的要死。 莫鸢抬头,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孽海兽正嘶鸣着朝她扑来,她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走。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小狐狸,怎么就要遭这种难呢? 可是年糕又何其无辜,此刻说不定正在鬼界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莫鸢起身,单膝跪地,手中又幻化出一柄双刃长刀来,哼笑一声:“没想到吧,姑奶奶我还有家伙。” 说着她奋力将双刃刀一甩出去,孽海兽偏头避开,却没想到刀又螺旋着飞了回来,这一下恰好砍掉了孽海兽额间的角。 莫鸢起身,稳稳接住那柄双刃长刀,极潇洒的一抹嘴角,晕出一道猩红。她眨眼一笑道:“小泥鳅,这叫双刃回旋刀。” 小米在一旁看的都有些震惊,莫鸢飞身过去捡起那半截额间角,在手里掂量两下笑道:“留个纪念。” 孽海兽彻底被激怒,又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嘶鸣,莫鸢捂住耳朵,一脸厌烦:“就知道叫妈妈,丢不丢人。” 孽海兽朝她扑过来,双翼狂扇,又是扑天盖地的利刺飞来。 莫鸢一摸腰间,法器不知什么时候打落了,她暗骂一声,正欲用武器抵挡。一阵白光过,小米化作镜子挡在她身前,悉数接下了那些利刺。 “小米!”“我在前面拖住,你从后面切他尾鳍。”“好。” 小米化作无数片棱镜发着白光,果然吸引了孽海兽的目光,莫鸢瞬移至它背后,看准了孽海兽的尾鳍一刀飞过去,被小米吸引的孽海兽果然没能反应过来,双刃刀一击砍断了孽海兽的尾鳍。 归泉镯落在地上。孽海兽立刻回身,发出痛苦的悲鸣,一边嘶鸣一边胡乱扇动双翼。 莫鸢被这声音扰的头一阵阵发晕,她在地上一滚捡起那归泉镯。 孽海兽朝她扑咬过来,小米化作一条长链套住它的头,但仍控制不住孽海兽,它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莫鸢步步后退,直退到一处礁山下,她再无退路。 孽海兽张口,莫鸢几欲晕厥。“住口啊,我不好吃的,回头给你带烧鸡!” “” 莫鸢双眼紧闭,没有预想中的被吞入腹,反而四周一下安静了。 她心想,烧鸡的魅力这么大吗?她睁开一只眼,却见面前一人长身而立,手握一刀一剑,一上一下抵住了孽海兽的上下颚。孽海兽顿时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再动。 “祁祁堇衾?” 莫鸢感觉精神恍惚,仿佛置身梦中。这种危急关头被心上人救下的话本子情节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苍天有眼!莫鸢一下子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祁堇衾沉声道:“猜的。” 年糕对莫鸢有多重要,不止她自己知道,祁堇衾也知道。莫鸢心里自有一股决断他也知道,那时嘴上说着不去的莫鸢,眼里可没有半分被说服的神色。 都不用去有无阁看,祁堇衾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又自投罗网,他们说的话莫鸢都不听,陆既明的话她未必放在心上。 所以,明潭的事他交代好一脱身就来孽海寻她,果然见到了莫鸢。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义无反顾(2) 但祁堇衾本意没打算出手,他心里更清楚,比起有人帮她夺得这归泉,她更希望是凭自己一己之力。 先前他在一旁看着,莫鸢被打倒那时他本差点要现身,却见她眼里斗志不息还能站起来再挑衅凶兽。便又耐住性子等了等,直到方才情况实在危急,这才出手。 莫鸢摇了摇手上的归泉镯道:“归泉镯拿到了,还有一个戒指。”祁堇衾点头,抽出刀剑,足尖一踏踢在孽海兽的一目上,它哀嚎一声。 小米如流星一般往莫鸢飞来,莫鸢却瞧见已然伤痕累累的孽海兽仍被发光的小米吸引着,小米落到莫鸢身边变回原身,孽海兽又狂躁起来。 祁堇衾腾空而起,向下俯冲,一刀一剑都直接刺入孽海兽的眼睛,孽海兽声音已然疲惫,发出悲哀的嘶鸣,重重倒下来,正落在莫鸢面前。它已经奄奄一息,发出低嚎。 祁堇衾和小米四处翻找归泉戒。莫鸢已身受重伤,坐在原地。 她环视四周,礁石上珊瑚上还有地上那些发光的宝石珠玉,在这幽暗的深海里似乎是唯一的光。 她捡起一颗玲珑剔透的小石子,透过发光的碎金平凡如此的小石子也如同琉璃璀璨。 莫鸢看向孽海兽,这都是它收集的?或许是这深海幽暗,它才那么向往丝丝光亮。归泉也只因是骨玉有白光才被它收藏起来,这么一看,自己一行做出这样的事无异于入室抢劫。 莫鸢想起方才孽海兽追着小米的神情,它可能只是喜欢光吧。 莫鸢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内脏被牵着一阵剧痛,她又咳出一口血来。 莫鸢拿开手,看到一手的鲜血,又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孽海兽。她挣扎着起身,把血涂在了孽海兽眼睛上。 不能让它失去光,又失去看见光的希望。 莫鸢站起身对两人道:“别找了,有一个归泉镯足矣。走吧。”说完,看见孽海兽眼睛复原,睁开一条小缝。 莫鸢从怀里掏出发光的避水珠道:“对不起啦,借用一下,拿这个更亮的跟你换。”她深吸一口气,把避水珠放在了孽海兽身边。它果然眼睛一下睁开,满是好奇和喜欢。 小米冲过来喊道:“主人你干嘛?”莫鸢一离开避水珠顿时浑身浸入海水里,憋着一口气指了指上方。 祁堇衾二话不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莫鸢瞬间又仿佛受了避水珠的庇佑。 “这是什么法术?”莫鸢讶然。祁堇衾道:“明潭的高阶避水珠,我牵住你效果一样。”莫鸢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禁心中暗喜。 莫鸢就这样被祁堇衾牵着出了孽海。外面天已全黑,一出水祁堇衾立刻就放开了莫鸢的手。 莫鸢心里一阵失落,不过现在不是为情所伤的时候,她立马问道:“鬼界要怎么去?”小米正欲开口,祁堇衾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莫鸢道:“你当真要去?” “像是有假吗?” “当真?” “当真。” 祁堇衾放开了小米。 “主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小米道。 莫鸢浅笑:“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祁堇衾本意没打算出手,他心里更清楚,比起有人帮她夺得这归泉,她更希望是凭自己一己之力。 先前他在一旁看着,莫鸢被打倒那时他本差点要现身,却见她眼里斗志不息还能站起来再挑衅凶兽。便又耐住性子等了等,直到方才情况实在危急,这才出手。 莫鸢摇了摇手上的归泉镯道:“归泉镯拿到了,还有一个戒指。”祁堇衾点头,抽出刀剑,足尖一踏踢在孽海兽的一目上,它哀嚎一声。 小米如流星一般往莫鸢飞来,莫鸢却瞧见已然伤痕累累的孽海兽仍被发光的小米吸引着,小米落到莫鸢身边变回原身,孽海兽又狂躁起来。 祁堇衾腾空而起,向下俯冲,一刀一剑都直接刺入孽海兽的眼睛,孽海兽声音已然疲惫,发出悲哀的嘶鸣,重重倒下来,正落在莫鸢面前。它已经奄奄一息,发出低嚎。 祁堇衾和小米四处翻找归泉戒。莫鸢已身受重伤,坐在原地。 她环视四周,礁石上珊瑚上还有地上那些发光的宝石珠玉,在这幽暗的深海里似乎是唯一的光。 她捡起一颗玲珑剔透的小石子,透过发光的碎金平凡如此的小石子也如同琉璃璀璨。 莫鸢看向孽海兽,这都是它收集的?或许是这深海幽暗,它才那么向往丝丝光亮。归泉也只因是骨玉有白光才被它收藏起来,这么一看,自己一行做出这样的事无异于入室抢劫。 莫鸢想起方才孽海兽追着小米的神情,它可能只是喜欢光吧。 莫鸢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内脏被牵着一阵剧痛,她又咳出一口血来。 莫鸢拿开手,看到一手的鲜血,又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孽海兽。她挣扎着起身,把血涂在了孽海兽眼睛上。 不能让它失去光,又失去看见光的希望。 莫鸢站起身对两人道:“别找了,有一个归泉镯足矣。走吧。”说完,看见孽海兽眼睛复原,睁开一条小缝。 莫鸢从怀里掏出发光的避水珠道:“对不起啦,借用一下,拿这个更亮的跟你换。”她深吸一口气,把避水珠放在了孽海兽身边。它果然眼睛一下睁开,满是好奇和喜欢。 小米冲过来喊道:“主人你干嘛?”莫鸢一离开避水珠顿时浑身浸入海水里,憋着一口气指了指上方。 祁堇衾二话不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莫鸢瞬间又仿佛受了避水珠的庇佑。 “这是什么法术?”莫鸢讶然。祁堇衾道:“明潭的高阶避水珠,我牵住你效果一样。”莫鸢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禁心中暗喜。 莫鸢就这样被祁堇衾牵着出了孽海。外面天已全黑,一出水祁堇衾立刻就放开了莫鸢的手。 莫鸢心里一阵失落,不过现在不是为情所伤的时候,她立马问道:“鬼界要怎么去?”小米正欲开口,祁堇衾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莫鸢道:“你当真要去?” “像是有假吗?” “当真?” “当真。” 祁堇衾放开了小米。 “主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小米道。 莫鸢浅笑:“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祁堇衾本意没打算出手,他心里更清楚,比起有人帮她夺得这归泉,她更希望是凭自己一己之力。 先前他在一旁看着,莫鸢被打倒那时他本差点要现身,却见她眼里斗志不息还能站起来再挑衅凶兽。便又耐住性子等了等,直到方才情况实在危急,这才出手。 莫鸢摇了摇手上的归泉镯道:“归泉镯拿到了,还有一个戒指。”祁堇衾点头,抽出刀剑,足尖一踏踢在孽海兽的一目上,它哀嚎一声。 小米如流星一般往莫鸢飞来,莫鸢却瞧见已然伤痕累累的孽海兽仍被发光的小米吸引着,小米落到莫鸢身边变回原身,孽海兽又狂躁起来。 祁堇衾腾空而起,向下俯冲,一刀一剑都直接刺入孽海兽的眼睛,孽海兽声音已然疲惫,发出悲哀的嘶鸣,重重倒下来,正落在莫鸢面前。它已经奄奄一息,发出低嚎。 祁堇衾和小米四处翻找归泉戒。莫鸢已身受重伤,坐在原地。 她环视四周,礁石上珊瑚上还有地上那些发光的宝石珠玉,在这幽暗的深海里似乎是唯一的光。 她捡起一颗玲珑剔透的小石子,透过发光的碎金平凡如此的小石子也如同琉璃璀璨。 莫鸢看向孽海兽,这都是它收集的?或许是这深海幽暗,它才那么向往丝丝光亮。归泉也只因是骨玉有白光才被它收藏起来,这么一看,自己一行做出这样的事无异于入室抢劫。 莫鸢想起方才孽海兽追着小米的神情,它可能只是喜欢光吧。 莫鸢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内脏被牵着一阵剧痛,她又咳出一口血来。 莫鸢拿开手,看到一手的鲜血,又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孽海兽。她挣扎着起身,把血涂在了孽海兽眼睛上。 不能让它失去光,又失去看见光的希望。 莫鸢站起身对两人道:“别找了,有一个归泉镯足矣。走吧。”说完,看见孽海兽眼睛复原,睁开一条小缝。 莫鸢从怀里掏出发光的避水珠道:“对不起啦,借用一下,拿这个更亮的跟你换。”她深吸一口气,把避水珠放在了孽海兽身边。它果然眼睛一下睁开,满是好奇和喜欢。 小米冲过来喊道:“主人你干嘛?”莫鸢一离开避水珠顿时浑身浸入海水里,憋着一口气指了指上方。 祁堇衾二话不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莫鸢瞬间又仿佛受了避水珠的庇佑。 “这是什么法术?”莫鸢讶然。祁堇衾道:“明潭的高阶避水珠,我牵住你效果一样。”莫鸢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禁心中暗喜。 莫鸢就这样被祁堇衾牵着出了孽海。外面天已全黑,一出水祁堇衾立刻就放开了莫鸢的手。 莫鸢心里一阵失落,不过现在不是为情所伤的时候,她立马问道:“鬼界要怎么去?”小米正欲开口,祁堇衾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莫鸢道:“你当真要去?” “像是有假吗?” “当真?” “当真。” 祁堇衾放开了小米。 “主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小米道。 莫鸢浅笑:“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祁堇衾本意没打算出手,他心里更清楚,比起有人帮她夺得这归泉,她更希望是凭自己一己之力。 先前他在一旁看着,莫鸢被打倒那时他本差点要现身,却见她眼里斗志不息还能站起来再挑衅凶兽。便又耐住性子等了等,直到方才情况实在危急,这才出手。 莫鸢摇了摇手上的归泉镯道:“归泉镯拿到了,还有一个戒指。”祁堇衾点头,抽出刀剑,足尖一踏踢在孽海兽的一目上,它哀嚎一声。 小米如流星一般往莫鸢飞来,莫鸢却瞧见已然伤痕累累的孽海兽仍被发光的小米吸引着,小米落到莫鸢身边变回原身,孽海兽又狂躁起来。 祁堇衾腾空而起,向下俯冲,一刀一剑都直接刺入孽海兽的眼睛,孽海兽声音已然疲惫,发出悲哀的嘶鸣,重重倒下来,正落在莫鸢面前。它已经奄奄一息,发出低嚎。 祁堇衾和小米四处翻找归泉戒。莫鸢已身受重伤,坐在原地。 她环视四周,礁石上珊瑚上还有地上那些发光的宝石珠玉,在这幽暗的深海里似乎是唯一的光。 她捡起一颗玲珑剔透的小石子,透过发光的碎金平凡如此的小石子也如同琉璃璀璨。 莫鸢看向孽海兽,这都是它收集的?或许是这深海幽暗,它才那么向往丝丝光亮。归泉也只因是骨玉有白光才被它收藏起来,这么一看,自己一行做出这样的事无异于入室抢劫。 莫鸢想起方才孽海兽追着小米的神情,它可能只是喜欢光吧。 莫鸢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内脏被牵着一阵剧痛,她又咳出一口血来。 莫鸢拿开手,看到一手的鲜血,又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孽海兽。她挣扎着起身,把血涂在了孽海兽眼睛上。 不能让它失去光,又失去看见光的希望。 莫鸢站起身对两人道:“别找了,有一个归泉镯足矣。走吧。”说完,看见孽海兽眼睛复原,睁开一条小缝。 莫鸢从怀里掏出发光的避水珠道:“对不起啦,借用一下,拿这个更亮的跟你换。”她深吸一口气,把避水珠放在了孽海兽身边。它果然眼睛一下睁开,满是好奇和喜欢。 小米冲过来喊道:“主人你干嘛?”莫鸢一离开避水珠顿时浑身浸入海水里,憋着一口气指了指上方。 祁堇衾二话不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莫鸢瞬间又仿佛受了避水珠的庇佑。 “这是什么法术?”莫鸢讶然。祁堇衾道:“明潭的高阶避水珠,我牵住你效果一样。”莫鸢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禁心中暗喜。 莫鸢就这样被祁堇衾牵着出了孽海。外面天已全黑,一出水祁堇衾立刻就放开了莫鸢的手。 莫鸢心里一阵失落,不过现在不是为情所伤的时候,她立马问道:“鬼界要怎么去?”小米正欲开口,祁堇衾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莫鸢道:“你当真要去?” “像是有假吗?” “当真?” “当真。” 祁堇衾放开了小米。 “主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小米道。 莫鸢浅笑:“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祁堇衾本意没打算出手,他心里更清楚,比起有人帮她夺得这归泉,她更希望是凭自己一己之力。 先前他在一旁看着,莫鸢被打倒那时他本差点要现身,却见她眼里斗志不息还能站起来再挑衅凶兽。便又耐住性子等了等,直到方才情况实在危急,这才出手。 莫鸢摇了摇手上的归泉镯道:“归泉镯拿到了,还有一个戒指。”祁堇衾点头,抽出刀剑,足尖一踏踢在孽海兽的一目上,它哀嚎一声。 小米如流星一般往莫鸢飞来,莫鸢却瞧见已然伤痕累累的孽海兽仍被发光的小米吸引着,小米落到莫鸢身边变回原身,孽海兽又狂躁起来。 祁堇衾腾空而起,向下俯冲,一刀一剑都直接刺入孽海兽的眼睛,孽海兽声音已然疲惫,发出悲哀的嘶鸣,重重倒下来,正落在莫鸢面前。它已经奄奄一息,发出低嚎。 祁堇衾和小米四处翻找归泉戒。莫鸢已身受重伤,坐在原地。 她环视四周,礁石上珊瑚上还有地上那些发光的宝石珠玉,在这幽暗的深海里似乎是唯一的光。 她捡起一颗玲珑剔透的小石子,透过发光的碎金平凡如此的小石子也如同琉璃璀璨。 莫鸢看向孽海兽,这都是它收集的?或许是这深海幽暗,它才那么向往丝丝光亮。归泉也只因是骨玉有白光才被它收藏起来,这么一看,自己一行做出这样的事无异于入室抢劫。 莫鸢想起方才孽海兽追着小米的神情,它可能只是喜欢光吧。 莫鸢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内脏被牵着一阵剧痛,她又咳出一口血来。 莫鸢拿开手,看到一手的鲜血,又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孽海兽。她挣扎着起身,把血涂在了孽海兽眼睛上。 不能让它失去光,又失去看见光的希望。 莫鸢站起身对两人道:“别找了,有一个归泉镯足矣。走吧。”说完,看见孽海兽眼睛复原,睁开一条小缝。 莫鸢从怀里掏出发光的避水珠道:“对不起啦,借用一下,拿这个更亮的跟你换。”她深吸一口气,把避水珠放在了孽海兽身边。它果然眼睛一下睁开,满是好奇和喜欢。 小米冲过来喊道:“主人你干嘛?”莫鸢一离开避水珠顿时浑身浸入海水里,憋着一口气指了指上方。 祁堇衾二话不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莫鸢瞬间又仿佛受了避水珠的庇佑。 “这是什么法术?”莫鸢讶然。祁堇衾道:“明潭的高阶避水珠,我牵住你效果一样。”莫鸢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禁心中暗喜。 莫鸢就这样被祁堇衾牵着出了孽海。外面天已全黑,一出水祁堇衾立刻就放开了莫鸢的手。 莫鸢心里一阵失落,不过现在不是为情所伤的时候,她立马问道:“鬼界要怎么去?”小米正欲开口,祁堇衾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莫鸢道:“你当真要去?” “像是有假吗?” “当真?” “当真。” 祁堇衾放开了小米。 “主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小米道。 莫鸢浅笑:“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祁堇衾本意没打算出手,他心里更清楚,比起有人帮她夺得这归泉,她更希望是凭自己一己之力。 先前他在一旁看着,莫鸢被打倒那时他本差点要现身,却见她眼里斗志不息还能站起来再挑衅凶兽。便又耐住性子等了等,直到方才情况实在危急,这才出手。 莫鸢摇了摇手上的归泉镯道:“归泉镯拿到了,还有一个戒指。”祁堇衾点头,抽出刀剑,足尖一踏踢在孽海兽的一目上,它哀嚎一声。 小米如流星一般往莫鸢飞来,莫鸢却瞧见已然伤痕累累的孽海兽仍被发光的小米吸引着,小米落到莫鸢身边变回原身,孽海兽又狂躁起来。 祁堇衾腾空而起,向下俯冲,一刀一剑都直接刺入孽海兽的眼睛,孽海兽声音已然疲惫,发出悲哀的嘶鸣,重重倒下来,正落在莫鸢面前。它已经奄奄一息,发出低嚎。 祁堇衾和小米四处翻找归泉戒。莫鸢已身受重伤,坐在原地。 她环视四周,礁石上珊瑚上还有地上那些发光的宝石珠玉,在这幽暗的深海里似乎是唯一的光。 她捡起一颗玲珑剔透的小石子,透过发光的碎金平凡如此的小石子也如同琉璃璀璨。 莫鸢看向孽海兽,这都是它收集的?或许是这深海幽暗,它才那么向往丝丝光亮。归泉也只因是骨玉有白光才被它收藏起来,这么一看,自己一行做出这样的事无异于入室抢劫。 莫鸢想起方才孽海兽追着小米的神情,它可能只是喜欢光吧。 莫鸢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内脏被牵着一阵剧痛,她又咳出一口血来。 莫鸢拿开手,看到一手的鲜血,又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孽海兽。她挣扎着起身,把血涂在了孽海兽眼睛上。 不能让它失去光,又失去看见光的希望。 莫鸢站起身对两人道:“别找了,有一个归泉镯足矣。走吧。”说完,看见孽海兽眼睛复原,睁开一条小缝。 莫鸢从怀里掏出发光的避水珠道:“对不起啦,借用一下,拿这个更亮的跟你换。”她深吸一口气,把避水珠放在了孽海兽身边。它果然眼睛一下睁开,满是好奇和喜欢。 小米冲过来喊道:“主人你干嘛?”莫鸢一离开避水珠顿时浑身浸入海水里,憋着一口气指了指上方。 祁堇衾二话不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莫鸢瞬间又仿佛受了避水珠的庇佑。 “这是什么法术?”莫鸢讶然。祁堇衾道:“明潭的高阶避水珠,我牵住你效果一样。”莫鸢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禁心中暗喜。 莫鸢就这样被祁堇衾牵着出了孽海。外面天已全黑,一出水祁堇衾立刻就放开了莫鸢的手。 莫鸢心里一阵失落,不过现在不是为情所伤的时候,她立马问道:“鬼界要怎么去?”小米正欲开口,祁堇衾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莫鸢道:“你当真要去?” “像是有假吗?” “当真?” “当真。” 祁堇衾放开了小米。 “主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小米道。 莫鸢浅笑:“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祁堇衾本意没打算出手,他心里更清楚,比起有人帮她夺得这归泉,她更希望是凭自己一己之力。 先前他在一旁看着,莫鸢被打倒那时他本差点要现身,却见她眼里斗志不息还能站起来再挑衅凶兽。便又耐住性子等了等,直到方才情况实在危急,这才出手。 莫鸢摇了摇手上的归泉镯道:“归泉镯拿到了,还有一个戒指。”祁堇衾点头,抽出刀剑,足尖一踏踢在孽海兽的一目上,它哀嚎一声。 小米如流星一般往莫鸢飞来,莫鸢却瞧见已然伤痕累累的孽海兽仍被发光的小米吸引着,小米落到莫鸢身边变回原身,孽海兽又狂躁起来。 祁堇衾腾空而起,向下俯冲,一刀一剑都直接刺入孽海兽的眼睛,孽海兽声音已然疲惫,发出悲哀的嘶鸣,重重倒下来,正落在莫鸢面前。它已经奄奄一息,发出低嚎。 祁堇衾和小米四处翻找归泉戒。莫鸢已身受重伤,坐在原地。 她环视四周,礁石上珊瑚上还有地上那些发光的宝石珠玉,在这幽暗的深海里似乎是唯一的光。 她捡起一颗玲珑剔透的小石子,透过发光的碎金平凡如此的小石子也如同琉璃璀璨。 莫鸢看向孽海兽,这都是它收集的?或许是这深海幽暗,它才那么向往丝丝光亮。归泉也只因是骨玉有白光才被它收藏起来,这么一看,自己一行做出这样的事无异于入室抢劫。 莫鸢想起方才孽海兽追着小米的神情,它可能只是喜欢光吧。 莫鸢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内脏被牵着一阵剧痛,她又咳出一口血来。 莫鸢拿开手,看到一手的鲜血,又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孽海兽。她挣扎着起身,把血涂在了孽海兽眼睛上。 不能让它失去光,又失去看见光的希望。 莫鸢站起身对两人道:“别找了,有一个归泉镯足矣。走吧。”说完,看见孽海兽眼睛复原,睁开一条小缝。 莫鸢从怀里掏出发光的避水珠道:“对不起啦,借用一下,拿这个更亮的跟你换。”她深吸一口气,把避水珠放在了孽海兽身边。它果然眼睛一下睁开,满是好奇和喜欢。 小米冲过来喊道:“主人你干嘛?”莫鸢一离开避水珠顿时浑身浸入海水里,憋着一口气指了指上方。 祁堇衾二话不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莫鸢瞬间又仿佛受了避水珠的庇佑。 “这是什么法术?”莫鸢讶然。祁堇衾道:“明潭的高阶避水珠,我牵住你效果一样。”莫鸢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禁心中暗喜。 莫鸢就这样被祁堇衾牵着出了孽海。外面天已全黑,一出水祁堇衾立刻就放开了莫鸢的手。 莫鸢心里一阵失落,不过现在不是为情所伤的时候,她立马问道:“鬼界要怎么去?”小米正欲开口,祁堇衾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莫鸢道:“你当真要去?” “像是有假吗?” “当真?” “当真。” 祁堇衾放开了小米。 “主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小米道。 莫鸢浅笑:“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祁堇衾本意没打算出手,他心里更清楚,比起有人帮她夺得这归泉,她更希望是凭自己一己之力。 先前他在一旁看着,莫鸢被打倒那时他本差点要现身,却见她眼里斗志不息还能站起来再挑衅凶兽。便又耐住性子等了等,直到方才情况实在危急,这才出手。 莫鸢摇了摇手上的归泉镯道:“归泉镯拿到了,还有一个戒指。”祁堇衾点头,抽出刀剑,足尖一踏踢在孽海兽的一目上,它哀嚎一声。 小米如流星一般往莫鸢飞来,莫鸢却瞧见已然伤痕累累的孽海兽仍被发光的小米吸引着,小米落到莫鸢身边变回原身,孽海兽又狂躁起来。 祁堇衾腾空而起,向下俯冲,一刀一剑都直接刺入孽海兽的眼睛,孽海兽声音已然疲惫,发出悲哀的嘶鸣,重重倒下来,正落在莫鸢面前。它已经奄奄一息,发出低嚎。 祁堇衾和小米四处翻找归泉戒。莫鸢已身受重伤,坐在原地。 她环视四周,礁石上珊瑚上还有地上那些发光的宝石珠玉,在这幽暗的深海里似乎是唯一的光。 她捡起一颗玲珑剔透的小石子,透过发光的碎金平凡如此的小石子也如同琉璃璀璨。 莫鸢看向孽海兽,这都是它收集的?或许是这深海幽暗,它才那么向往丝丝光亮。归泉也只因是骨玉有白光才被它收藏起来,这么一看,自己一行做出这样的事无异于入室抢劫。 莫鸢想起方才孽海兽追着小米的神情,它可能只是喜欢光吧。 莫鸢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内脏被牵着一阵剧痛,她又咳出一口血来。 莫鸢拿开手,看到一手的鲜血,又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孽海兽。她挣扎着起身,把血涂在了孽海兽眼睛上。 不能让它失去光,又失去看见光的希望。 莫鸢站起身对两人道:“别找了,有一个归泉镯足矣。走吧。”说完,看见孽海兽眼睛复原,睁开一条小缝。 莫鸢从怀里掏出发光的避水珠道:“对不起啦,借用一下,拿这个更亮的跟你换。”她深吸一口气,把避水珠放在了孽海兽身边。它果然眼睛一下睁开,满是好奇和喜欢。 小米冲过来喊道:“主人你干嘛?”莫鸢一离开避水珠顿时浑身浸入海水里,憋着一口气指了指上方。 祁堇衾二话不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莫鸢瞬间又仿佛受了避水珠的庇佑。 “这是什么法术?”莫鸢讶然。祁堇衾道:“明潭的高阶避水珠,我牵住你效果一样。”莫鸢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禁心中暗喜。 莫鸢就这样被祁堇衾牵着出了孽海。外面天已全黑,一出水祁堇衾立刻就放开了莫鸢的手。 莫鸢心里一阵失落,不过现在不是为情所伤的时候,她立马问道:“鬼界要怎么去?”小米正欲开口,祁堇衾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莫鸢道:“你当真要去?” “像是有假吗?” “当真?” “当真。” 祁堇衾放开了小米。 “主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小米道。 莫鸢浅笑:“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但祁堇衾本意没打算出手,他心里更清楚,比起有人帮她夺得这归泉,她更希望是凭自己一己之力。 先前他在一旁看着,莫鸢被打倒那时他本差点要现身,却见她眼里斗志不息还能站起来再挑衅凶兽。便又耐住性子等了等,直到方才情况实在危急,这才出手。 莫鸢摇了摇手上的归泉镯道:“归泉镯拿到了,还有一个戒指。”祁堇衾点头,抽出刀剑,足尖一踏踢在孽海兽的一目上,它哀嚎一声。 小米如流星一般往莫鸢飞来,莫鸢却瞧见已然伤痕累累的孽海兽仍被发光的小米吸引着,小米落到莫鸢身边变回原身,孽海兽又狂躁起来。 祁堇衾腾空而起,向下俯冲,一刀一剑都直接刺入孽海兽的眼睛,孽海兽声音已然疲惫,发出悲哀的嘶鸣,重重倒下来,正落在莫鸢面前。它已经奄奄一息,发出低嚎。 祁堇衾和小米四处翻找归泉戒。莫鸢已身受重伤,坐在原地。 她环视四周,礁石上珊瑚上还有地上那些发光的宝石珠玉,在这幽暗的深海里似乎是唯一的光。 她捡起一颗玲珑剔透的小石子,透过发光的碎金平凡如此的小石子也如同琉璃璀璨。 莫鸢看向孽海兽,这都是它收集的?或许是这深海幽暗,它才那么向往丝丝光亮。归泉也只因是骨玉有白光才被它收藏起来,这么一看,自己一行做出这样的事无异于入室抢劫。 莫鸢想起方才孽海兽追着小米的神情,它可能只是喜欢光吧。 莫鸢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内脏被牵着一阵剧痛,她又咳出一口血来。 莫鸢拿开手,看到一手的鲜血,又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孽海兽。她挣扎着起身,把血涂在了孽海兽眼睛上。 不能让它失去光,又失去看见光的希望。 莫鸢站起身对两人道:“别找了,有一个归泉镯足矣。走吧。”说完,看见孽海兽眼睛复原,睁开一条小缝。 莫鸢从怀里掏出发光的避水珠道:“对不起啦,借用一下,拿这个更亮的跟你换。”她深吸一口气,把避水珠放在了孽海兽身边。它果然眼睛一下睁开,满是好奇和喜欢。 小米冲过来喊道:“主人你干嘛?”莫鸢一离开避水珠顿时浑身浸入海水里,憋着一口气指了指上方。 祁堇衾二话不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莫鸢瞬间又仿佛受了避水珠的庇佑。 “这是什么法术?”莫鸢讶然。祁堇衾道:“明潭的高阶避水珠,我牵住你效果一样。”莫鸢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禁心中暗喜。 莫鸢就这样被祁堇衾牵着出了孽海。外面天已全黑,一出水祁堇衾立刻就放开了莫鸢的手。 莫鸢心里一阵失落,不过现在不是为情所伤的时候,她立马问道:“鬼界要怎么去?”小米正欲开口,祁堇衾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莫鸢道:“你当真要去?” “像是有假吗?” “当真?” “当真。” 祁堇衾放开了小米。 “主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小米道。 莫鸢浅笑:“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义无反顾(3) 三人来到了一处凡间的医馆。鬼界的入口不定,哪里有鬼魂哪里就会有鬼门关。而凡间生死频发之地,正是医馆。 几人隐了身形在医馆等着。毕竟凭空消失被凡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屋里传来一阵阵女人力竭的哭喊,还有接生婆的喊声。一位满手鲜血的大婶走出来,额上满是汗珠,神色紧张对待产的丈夫道:“夫人出血过多,再生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啊。这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活一个。” “救我夫人,求你们了!救我夫人!”男子几欲要跪倒在地。 而屋内的夫人大口喘着气,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纵横满脸,她断断续续道:“救孩子让我的孩子看看这个世界,我已经活了半生足矣。” “呃啊”她忍着剧痛又用尽全力不由得喊出声。 几人站在门外,屋内的响动也听得清楚。莫鸢不禁有些哀伤,神色悲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生离死别之事向来让人心伤。 祁堇衾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没有归泉你会很危险。”莫鸢一口回绝。这本是她的事,怎么能再让祁堇衾涉险。 “十二时辰内回来就好。” “不用。我一个人去鬼界,人间的事有你在我也放心。”莫鸢定定的望着祁堇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米一眼。 祁堇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小米道:“时间紧急,主人实在不放心就先下去看看,待我们寻到归泉戒再去支援。” 莫鸢笑道:“这样好,放心吧,救出年糕我就回来。” 此时一声婴儿啼哭从房间传出,几人同时转头,房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大喜道:“恭喜何先生喜得千金。”而何先生只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冲进房里。床上的女子已经精疲力竭,没了生息。 何先生附在床沿痛苦喊道:“婉君婉君” 莫鸢一惊走近看,才发现正是当初救了自己又暗下杀手的何文和林婉君! 何文对她也是情深,可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天人永隔,再难白头。看来命数难改,就算二人费尽心机躲过了林婉君家人的反对,私奔至此,也难厮守终生。 林婉君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虚虚的抱了一下痛哭的何文,轻声道:“若有来世,再与君偕老。”她又飘向孩子。 这是离体的魂魄在与尘世的挂念做最后的道别,一旦了无牵挂就会坠入鬼界。 “莫鸢!”几人正等着林婉君打开鬼门关,突然只听一声大喊,原是荀秣,好在他也隐了身形。 “狗末末,你来做什么?” “你不能去鬼界!” 此时林婉君怜爱的看着孩子道:“娘也活了半生,这余下的半辈子你替娘好好活着,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她话音刚落,地面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魂魄吸入。 莫鸢扫过众人,神色坚定一跃而入。“我必须去。” 同时荀秣伸手被祁堇衾抓住肩膀,荀秣大喊:“不要去!是圈套!”声音逐渐模糊,莫鸢只见祁堇衾嘴动了动,她会心一笑。 祁堇衾的唇动,说的是:“她知道。” 三人来到了一处凡间的医馆。鬼界的入口不定,哪里有鬼魂哪里就会有鬼门关。而凡间生死频发之地,正是医馆。 几人隐了身形在医馆等着。毕竟凭空消失被凡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屋里传来一阵阵女人力竭的哭喊,还有接生婆的喊声。一位满手鲜血的大婶走出来,额上满是汗珠,神色紧张对待产的丈夫道:“夫人出血过多,再生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啊。这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活一个。” “救我夫人,求你们了!救我夫人!”男子几欲要跪倒在地。 而屋内的夫人大口喘着气,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纵横满脸,她断断续续道:“救孩子让我的孩子看看这个世界,我已经活了半生足矣。” “呃啊”她忍着剧痛又用尽全力不由得喊出声。 几人站在门外,屋内的响动也听得清楚。莫鸢不禁有些哀伤,神色悲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生离死别之事向来让人心伤。 祁堇衾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没有归泉你会很危险。”莫鸢一口回绝。这本是她的事,怎么能再让祁堇衾涉险。 “十二时辰内回来就好。” “不用。我一个人去鬼界,人间的事有你在我也放心。”莫鸢定定的望着祁堇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米一眼。 祁堇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小米道:“时间紧急,主人实在不放心就先下去看看,待我们寻到归泉戒再去支援。” 莫鸢笑道:“这样好,放心吧,救出年糕我就回来。” 此时一声婴儿啼哭从房间传出,几人同时转头,房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大喜道:“恭喜何先生喜得千金。”而何先生只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冲进房里。床上的女子已经精疲力竭,没了生息。 何先生附在床沿痛苦喊道:“婉君婉君” 莫鸢一惊走近看,才发现正是当初救了自己又暗下杀手的何文和林婉君! 何文对她也是情深,可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天人永隔,再难白头。看来命数难改,就算二人费尽心机躲过了林婉君家人的反对,私奔至此,也难厮守终生。 林婉君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虚虚的抱了一下痛哭的何文,轻声道:“若有来世,再与君偕老。”她又飘向孩子。 这是离体的魂魄在与尘世的挂念做最后的道别,一旦了无牵挂就会坠入鬼界。 “莫鸢!”几人正等着林婉君打开鬼门关,突然只听一声大喊,原是荀秣,好在他也隐了身形。 “狗末末,你来做什么?” “你不能去鬼界!” 此时林婉君怜爱的看着孩子道:“娘也活了半生,这余下的半辈子你替娘好好活着,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她话音刚落,地面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魂魄吸入。 莫鸢扫过众人,神色坚定一跃而入。“我必须去。” 同时荀秣伸手被祁堇衾抓住肩膀,荀秣大喊:“不要去!是圈套!”声音逐渐模糊,莫鸢只见祁堇衾嘴动了动,她会心一笑。 祁堇衾的唇动,说的是:“她知道。” 三人来到了一处凡间的医馆。鬼界的入口不定,哪里有鬼魂哪里就会有鬼门关。而凡间生死频发之地,正是医馆。 几人隐了身形在医馆等着。毕竟凭空消失被凡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屋里传来一阵阵女人力竭的哭喊,还有接生婆的喊声。一位满手鲜血的大婶走出来,额上满是汗珠,神色紧张对待产的丈夫道:“夫人出血过多,再生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啊。这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活一个。” “救我夫人,求你们了!救我夫人!”男子几欲要跪倒在地。 而屋内的夫人大口喘着气,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纵横满脸,她断断续续道:“救孩子让我的孩子看看这个世界,我已经活了半生足矣。” “呃啊”她忍着剧痛又用尽全力不由得喊出声。 几人站在门外,屋内的响动也听得清楚。莫鸢不禁有些哀伤,神色悲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生离死别之事向来让人心伤。 祁堇衾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没有归泉你会很危险。”莫鸢一口回绝。这本是她的事,怎么能再让祁堇衾涉险。 “十二时辰内回来就好。” “不用。我一个人去鬼界,人间的事有你在我也放心。”莫鸢定定的望着祁堇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米一眼。 祁堇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小米道:“时间紧急,主人实在不放心就先下去看看,待我们寻到归泉戒再去支援。” 莫鸢笑道:“这样好,放心吧,救出年糕我就回来。” 此时一声婴儿啼哭从房间传出,几人同时转头,房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大喜道:“恭喜何先生喜得千金。”而何先生只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冲进房里。床上的女子已经精疲力竭,没了生息。 何先生附在床沿痛苦喊道:“婉君婉君” 莫鸢一惊走近看,才发现正是当初救了自己又暗下杀手的何文和林婉君! 何文对她也是情深,可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天人永隔,再难白头。看来命数难改,就算二人费尽心机躲过了林婉君家人的反对,私奔至此,也难厮守终生。 林婉君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虚虚的抱了一下痛哭的何文,轻声道:“若有来世,再与君偕老。”她又飘向孩子。 这是离体的魂魄在与尘世的挂念做最后的道别,一旦了无牵挂就会坠入鬼界。 “莫鸢!”几人正等着林婉君打开鬼门关,突然只听一声大喊,原是荀秣,好在他也隐了身形。 “狗末末,你来做什么?” “你不能去鬼界!” 此时林婉君怜爱的看着孩子道:“娘也活了半生,这余下的半辈子你替娘好好活着,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她话音刚落,地面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魂魄吸入。 莫鸢扫过众人,神色坚定一跃而入。“我必须去。” 同时荀秣伸手被祁堇衾抓住肩膀,荀秣大喊:“不要去!是圈套!”声音逐渐模糊,莫鸢只见祁堇衾嘴动了动,她会心一笑。 祁堇衾的唇动,说的是:“她知道。” 三人来到了一处凡间的医馆。鬼界的入口不定,哪里有鬼魂哪里就会有鬼门关。而凡间生死频发之地,正是医馆。 几人隐了身形在医馆等着。毕竟凭空消失被凡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屋里传来一阵阵女人力竭的哭喊,还有接生婆的喊声。一位满手鲜血的大婶走出来,额上满是汗珠,神色紧张对待产的丈夫道:“夫人出血过多,再生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啊。这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活一个。” “救我夫人,求你们了!救我夫人!”男子几欲要跪倒在地。 而屋内的夫人大口喘着气,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纵横满脸,她断断续续道:“救孩子让我的孩子看看这个世界,我已经活了半生足矣。” “呃啊”她忍着剧痛又用尽全力不由得喊出声。 几人站在门外,屋内的响动也听得清楚。莫鸢不禁有些哀伤,神色悲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生离死别之事向来让人心伤。 祁堇衾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没有归泉你会很危险。”莫鸢一口回绝。这本是她的事,怎么能再让祁堇衾涉险。 “十二时辰内回来就好。” “不用。我一个人去鬼界,人间的事有你在我也放心。”莫鸢定定的望着祁堇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米一眼。 祁堇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小米道:“时间紧急,主人实在不放心就先下去看看,待我们寻到归泉戒再去支援。” 莫鸢笑道:“这样好,放心吧,救出年糕我就回来。” 此时一声婴儿啼哭从房间传出,几人同时转头,房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大喜道:“恭喜何先生喜得千金。”而何先生只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冲进房里。床上的女子已经精疲力竭,没了生息。 何先生附在床沿痛苦喊道:“婉君婉君” 莫鸢一惊走近看,才发现正是当初救了自己又暗下杀手的何文和林婉君! 何文对她也是情深,可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天人永隔,再难白头。看来命数难改,就算二人费尽心机躲过了林婉君家人的反对,私奔至此,也难厮守终生。 林婉君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虚虚的抱了一下痛哭的何文,轻声道:“若有来世,再与君偕老。”她又飘向孩子。 这是离体的魂魄在与尘世的挂念做最后的道别,一旦了无牵挂就会坠入鬼界。 “莫鸢!”几人正等着林婉君打开鬼门关,突然只听一声大喊,原是荀秣,好在他也隐了身形。 “狗末末,你来做什么?” “你不能去鬼界!” 此时林婉君怜爱的看着孩子道:“娘也活了半生,这余下的半辈子你替娘好好活着,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她话音刚落,地面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魂魄吸入。 莫鸢扫过众人,神色坚定一跃而入。“我必须去。” 同时荀秣伸手被祁堇衾抓住肩膀,荀秣大喊:“不要去!是圈套!”声音逐渐模糊,莫鸢只见祁堇衾嘴动了动,她会心一笑。 祁堇衾的唇动,说的是:“她知道。” 三人来到了一处凡间的医馆。鬼界的入口不定,哪里有鬼魂哪里就会有鬼门关。而凡间生死频发之地,正是医馆。 几人隐了身形在医馆等着。毕竟凭空消失被凡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屋里传来一阵阵女人力竭的哭喊,还有接生婆的喊声。一位满手鲜血的大婶走出来,额上满是汗珠,神色紧张对待产的丈夫道:“夫人出血过多,再生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啊。这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活一个。” “救我夫人,求你们了!救我夫人!”男子几欲要跪倒在地。 而屋内的夫人大口喘着气,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纵横满脸,她断断续续道:“救孩子让我的孩子看看这个世界,我已经活了半生足矣。” “呃啊”她忍着剧痛又用尽全力不由得喊出声。 几人站在门外,屋内的响动也听得清楚。莫鸢不禁有些哀伤,神色悲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生离死别之事向来让人心伤。 祁堇衾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没有归泉你会很危险。”莫鸢一口回绝。这本是她的事,怎么能再让祁堇衾涉险。 “十二时辰内回来就好。” “不用。我一个人去鬼界,人间的事有你在我也放心。”莫鸢定定的望着祁堇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米一眼。 祁堇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小米道:“时间紧急,主人实在不放心就先下去看看,待我们寻到归泉戒再去支援。” 莫鸢笑道:“这样好,放心吧,救出年糕我就回来。” 此时一声婴儿啼哭从房间传出,几人同时转头,房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大喜道:“恭喜何先生喜得千金。”而何先生只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冲进房里。床上的女子已经精疲力竭,没了生息。 何先生附在床沿痛苦喊道:“婉君婉君” 莫鸢一惊走近看,才发现正是当初救了自己又暗下杀手的何文和林婉君! 何文对她也是情深,可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天人永隔,再难白头。看来命数难改,就算二人费尽心机躲过了林婉君家人的反对,私奔至此,也难厮守终生。 林婉君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虚虚的抱了一下痛哭的何文,轻声道:“若有来世,再与君偕老。”她又飘向孩子。 这是离体的魂魄在与尘世的挂念做最后的道别,一旦了无牵挂就会坠入鬼界。 “莫鸢!”几人正等着林婉君打开鬼门关,突然只听一声大喊,原是荀秣,好在他也隐了身形。 “狗末末,你来做什么?” “你不能去鬼界!” 此时林婉君怜爱的看着孩子道:“娘也活了半生,这余下的半辈子你替娘好好活着,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她话音刚落,地面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魂魄吸入。 莫鸢扫过众人,神色坚定一跃而入。“我必须去。” 同时荀秣伸手被祁堇衾抓住肩膀,荀秣大喊:“不要去!是圈套!”声音逐渐模糊,莫鸢只见祁堇衾嘴动了动,她会心一笑。 祁堇衾的唇动,说的是:“她知道。” 三人来到了一处凡间的医馆。鬼界的入口不定,哪里有鬼魂哪里就会有鬼门关。而凡间生死频发之地,正是医馆。 几人隐了身形在医馆等着。毕竟凭空消失被凡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屋里传来一阵阵女人力竭的哭喊,还有接生婆的喊声。一位满手鲜血的大婶走出来,额上满是汗珠,神色紧张对待产的丈夫道:“夫人出血过多,再生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啊。这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活一个。” “救我夫人,求你们了!救我夫人!”男子几欲要跪倒在地。 而屋内的夫人大口喘着气,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纵横满脸,她断断续续道:“救孩子让我的孩子看看这个世界,我已经活了半生足矣。” “呃啊”她忍着剧痛又用尽全力不由得喊出声。 几人站在门外,屋内的响动也听得清楚。莫鸢不禁有些哀伤,神色悲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生离死别之事向来让人心伤。 祁堇衾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没有归泉你会很危险。”莫鸢一口回绝。这本是她的事,怎么能再让祁堇衾涉险。 “十二时辰内回来就好。” “不用。我一个人去鬼界,人间的事有你在我也放心。”莫鸢定定的望着祁堇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米一眼。 祁堇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小米道:“时间紧急,主人实在不放心就先下去看看,待我们寻到归泉戒再去支援。” 莫鸢笑道:“这样好,放心吧,救出年糕我就回来。” 此时一声婴儿啼哭从房间传出,几人同时转头,房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大喜道:“恭喜何先生喜得千金。”而何先生只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冲进房里。床上的女子已经精疲力竭,没了生息。 何先生附在床沿痛苦喊道:“婉君婉君” 莫鸢一惊走近看,才发现正是当初救了自己又暗下杀手的何文和林婉君! 何文对她也是情深,可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天人永隔,再难白头。看来命数难改,就算二人费尽心机躲过了林婉君家人的反对,私奔至此,也难厮守终生。 林婉君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虚虚的抱了一下痛哭的何文,轻声道:“若有来世,再与君偕老。”她又飘向孩子。 这是离体的魂魄在与尘世的挂念做最后的道别,一旦了无牵挂就会坠入鬼界。 “莫鸢!”几人正等着林婉君打开鬼门关,突然只听一声大喊,原是荀秣,好在他也隐了身形。 “狗末末,你来做什么?” “你不能去鬼界!” 此时林婉君怜爱的看着孩子道:“娘也活了半生,这余下的半辈子你替娘好好活着,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她话音刚落,地面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魂魄吸入。 莫鸢扫过众人,神色坚定一跃而入。“我必须去。” 同时荀秣伸手被祁堇衾抓住肩膀,荀秣大喊:“不要去!是圈套!”声音逐渐模糊,莫鸢只见祁堇衾嘴动了动,她会心一笑。 祁堇衾的唇动,说的是:“她知道。” 三人来到了一处凡间的医馆。鬼界的入口不定,哪里有鬼魂哪里就会有鬼门关。而凡间生死频发之地,正是医馆。 几人隐了身形在医馆等着。毕竟凭空消失被凡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屋里传来一阵阵女人力竭的哭喊,还有接生婆的喊声。一位满手鲜血的大婶走出来,额上满是汗珠,神色紧张对待产的丈夫道:“夫人出血过多,再生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啊。这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活一个。” “救我夫人,求你们了!救我夫人!”男子几欲要跪倒在地。 而屋内的夫人大口喘着气,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纵横满脸,她断断续续道:“救孩子让我的孩子看看这个世界,我已经活了半生足矣。” “呃啊”她忍着剧痛又用尽全力不由得喊出声。 几人站在门外,屋内的响动也听得清楚。莫鸢不禁有些哀伤,神色悲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生离死别之事向来让人心伤。 祁堇衾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没有归泉你会很危险。”莫鸢一口回绝。这本是她的事,怎么能再让祁堇衾涉险。 “十二时辰内回来就好。” “不用。我一个人去鬼界,人间的事有你在我也放心。”莫鸢定定的望着祁堇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米一眼。 祁堇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小米道:“时间紧急,主人实在不放心就先下去看看,待我们寻到归泉戒再去支援。” 莫鸢笑道:“这样好,放心吧,救出年糕我就回来。” 此时一声婴儿啼哭从房间传出,几人同时转头,房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大喜道:“恭喜何先生喜得千金。”而何先生只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冲进房里。床上的女子已经精疲力竭,没了生息。 何先生附在床沿痛苦喊道:“婉君婉君” 莫鸢一惊走近看,才发现正是当初救了自己又暗下杀手的何文和林婉君! 何文对她也是情深,可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天人永隔,再难白头。看来命数难改,就算二人费尽心机躲过了林婉君家人的反对,私奔至此,也难厮守终生。 林婉君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虚虚的抱了一下痛哭的何文,轻声道:“若有来世,再与君偕老。”她又飘向孩子。 这是离体的魂魄在与尘世的挂念做最后的道别,一旦了无牵挂就会坠入鬼界。 “莫鸢!”几人正等着林婉君打开鬼门关,突然只听一声大喊,原是荀秣,好在他也隐了身形。 “狗末末,你来做什么?” “你不能去鬼界!” 此时林婉君怜爱的看着孩子道:“娘也活了半生,这余下的半辈子你替娘好好活着,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她话音刚落,地面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魂魄吸入。 莫鸢扫过众人,神色坚定一跃而入。“我必须去。” 同时荀秣伸手被祁堇衾抓住肩膀,荀秣大喊:“不要去!是圈套!”声音逐渐模糊,莫鸢只见祁堇衾嘴动了动,她会心一笑。 祁堇衾的唇动,说的是:“她知道。” 三人来到了一处凡间的医馆。鬼界的入口不定,哪里有鬼魂哪里就会有鬼门关。而凡间生死频发之地,正是医馆。 几人隐了身形在医馆等着。毕竟凭空消失被凡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屋里传来一阵阵女人力竭的哭喊,还有接生婆的喊声。一位满手鲜血的大婶走出来,额上满是汗珠,神色紧张对待产的丈夫道:“夫人出血过多,再生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啊。这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活一个。” “救我夫人,求你们了!救我夫人!”男子几欲要跪倒在地。 而屋内的夫人大口喘着气,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纵横满脸,她断断续续道:“救孩子让我的孩子看看这个世界,我已经活了半生足矣。” “呃啊”她忍着剧痛又用尽全力不由得喊出声。 几人站在门外,屋内的响动也听得清楚。莫鸢不禁有些哀伤,神色悲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生离死别之事向来让人心伤。 祁堇衾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没有归泉你会很危险。”莫鸢一口回绝。这本是她的事,怎么能再让祁堇衾涉险。 “十二时辰内回来就好。” “不用。我一个人去鬼界,人间的事有你在我也放心。”莫鸢定定的望着祁堇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米一眼。 祁堇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小米道:“时间紧急,主人实在不放心就先下去看看,待我们寻到归泉戒再去支援。” 莫鸢笑道:“这样好,放心吧,救出年糕我就回来。” 此时一声婴儿啼哭从房间传出,几人同时转头,房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大喜道:“恭喜何先生喜得千金。”而何先生只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冲进房里。床上的女子已经精疲力竭,没了生息。 何先生附在床沿痛苦喊道:“婉君婉君” 莫鸢一惊走近看,才发现正是当初救了自己又暗下杀手的何文和林婉君! 何文对她也是情深,可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天人永隔,再难白头。看来命数难改,就算二人费尽心机躲过了林婉君家人的反对,私奔至此,也难厮守终生。 林婉君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虚虚的抱了一下痛哭的何文,轻声道:“若有来世,再与君偕老。”她又飘向孩子。 这是离体的魂魄在与尘世的挂念做最后的道别,一旦了无牵挂就会坠入鬼界。 “莫鸢!”几人正等着林婉君打开鬼门关,突然只听一声大喊,原是荀秣,好在他也隐了身形。 “狗末末,你来做什么?” “你不能去鬼界!” 此时林婉君怜爱的看着孩子道:“娘也活了半生,这余下的半辈子你替娘好好活着,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她话音刚落,地面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魂魄吸入。 莫鸢扫过众人,神色坚定一跃而入。“我必须去。” 同时荀秣伸手被祁堇衾抓住肩膀,荀秣大喊:“不要去!是圈套!”声音逐渐模糊,莫鸢只见祁堇衾嘴动了动,她会心一笑。 祁堇衾的唇动,说的是:“她知道。” 三人来到了一处凡间的医馆。鬼界的入口不定,哪里有鬼魂哪里就会有鬼门关。而凡间生死频发之地,正是医馆。 几人隐了身形在医馆等着。毕竟凭空消失被凡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屋里传来一阵阵女人力竭的哭喊,还有接生婆的喊声。一位满手鲜血的大婶走出来,额上满是汗珠,神色紧张对待产的丈夫道:“夫人出血过多,再生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啊。这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活一个。” “救我夫人,求你们了!救我夫人!”男子几欲要跪倒在地。 而屋内的夫人大口喘着气,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纵横满脸,她断断续续道:“救孩子让我的孩子看看这个世界,我已经活了半生足矣。” “呃啊”她忍着剧痛又用尽全力不由得喊出声。 几人站在门外,屋内的响动也听得清楚。莫鸢不禁有些哀伤,神色悲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生离死别之事向来让人心伤。 祁堇衾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没有归泉你会很危险。”莫鸢一口回绝。这本是她的事,怎么能再让祁堇衾涉险。 “十二时辰内回来就好。” “不用。我一个人去鬼界,人间的事有你在我也放心。”莫鸢定定的望着祁堇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米一眼。 祁堇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小米道:“时间紧急,主人实在不放心就先下去看看,待我们寻到归泉戒再去支援。” 莫鸢笑道:“这样好,放心吧,救出年糕我就回来。” 此时一声婴儿啼哭从房间传出,几人同时转头,房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大喜道:“恭喜何先生喜得千金。”而何先生只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冲进房里。床上的女子已经精疲力竭,没了生息。 何先生附在床沿痛苦喊道:“婉君婉君” 莫鸢一惊走近看,才发现正是当初救了自己又暗下杀手的何文和林婉君! 何文对她也是情深,可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天人永隔,再难白头。看来命数难改,就算二人费尽心机躲过了林婉君家人的反对,私奔至此,也难厮守终生。 林婉君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虚虚的抱了一下痛哭的何文,轻声道:“若有来世,再与君偕老。”她又飘向孩子。 这是离体的魂魄在与尘世的挂念做最后的道别,一旦了无牵挂就会坠入鬼界。 “莫鸢!”几人正等着林婉君打开鬼门关,突然只听一声大喊,原是荀秣,好在他也隐了身形。 “狗末末,你来做什么?” “你不能去鬼界!” 此时林婉君怜爱的看着孩子道:“娘也活了半生,这余下的半辈子你替娘好好活着,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她话音刚落,地面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魂魄吸入。 莫鸢扫过众人,神色坚定一跃而入。“我必须去。” 同时荀秣伸手被祁堇衾抓住肩膀,荀秣大喊:“不要去!是圈套!”声音逐渐模糊,莫鸢只见祁堇衾嘴动了动,她会心一笑。 祁堇衾的唇动,说的是:“她知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无终无(1) 莫鸢极快速的下坠,眼前一片混沌,终于快触及地面的时候速度放缓,她轻轻的落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莫鸢坐起身,只见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红,如火如血,面前忽然站着一个人影,哦,不,是鬼影。莫鸢望过去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她手里拿着一枝彼岸花。 原来是林婉君,她神色复杂,伸手拉起莫鸢。莫鸢这才发现自己虽不是鬼影但却能与他们接触,一定是归泉的作用。 林婉君歉疚道:“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莫鸢姑娘,生前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愿当牛做马偿还。” 莫鸢摆手道:“无妨,我当初也没死。” “不知你又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哎”林婉君笑了一下道:“既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愿你来世一生顺遂。” 莫鸢道:“希望你也是。” “快些采一朵彼岸花去轮回吧。婉君先走一步。”说完她略一欠身悠悠飘走。 莫鸢环顾四周,全是彼岸花,自己又不入轮回,还是不要乱动这鬼界的东西,只是这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这要怎么找年糕啊?此时,腕间的归泉镯发出光亮。 此物与鬼王倪昶身上的归泉珮乃是出自同一块骨玉,应该互相之间有所感应。 她环顾四周,除了彼岸花,就是大大小小的魂魄都手持一朵彼岸花,往一个方向飘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凌冽阴寒的声音热情的招呼道:“欢迎来到鬼界,莫鸢姑娘。”莫鸢一个寒颤,这声音与鬼界还真是相符,阴恻恻的渗人。 莫鸢转过头只见一位长发垂膝的阴柔男子,与自己一样是有灵体的,腰间的归泉珮发出光亮。 “鬼王倪昶?” “正是,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莫鸢心道,还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不像坏人吧。 他走近,嘴角带着一抹笑。莫鸢这才细看他面容,肤色渗白一看就是久不见日光。左眼上一块透亮的目镜引人注目,镜柄纹饰复杂,看起来颇具匠心。 眉如蛾翅两点,双目狭长,显得几分怪异。眼尾上挑,下眼廓带着一抹青灰色。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喜悦,似乎这一刻已经等待许久。 双唇几无血色同他渗白的面容一般,嘴巴好像是开在脸上的一道血口子。他整张脸带着一种斯文弱质,却又过分单薄的有些怪异。 只见他嘴巴开合,带着笑意道:“跟我走吧。” 莫鸢腹诽,虽说六界近百年来文风兴盛,但这魔尊鬼王不至于一个比一个文质彬彬吧。不过这倪昶比起殊言的气质,总让人背后发凉。 “你要带我去哪儿?”倪昶似乎已不愿多言,一把捏住莫鸢的肩膀,未及莫鸢做出反应。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已无二人身影。 莫鸢知道这一趟不大可能救到年糕了,年糕到底在不在鬼界也难说,她下来的时候对此只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 而莫鸢之所以还坚持要下来,只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圈套。 莫鸢极快速的下坠,眼前一片混沌,终于快触及地面的时候速度放缓,她轻轻的落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莫鸢坐起身,只见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红,如火如血,面前忽然站着一个人影,哦,不,是鬼影。莫鸢望过去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她手里拿着一枝彼岸花。 原来是林婉君,她神色复杂,伸手拉起莫鸢。莫鸢这才发现自己虽不是鬼影但却能与他们接触,一定是归泉的作用。 林婉君歉疚道:“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莫鸢姑娘,生前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愿当牛做马偿还。” 莫鸢摆手道:“无妨,我当初也没死。” “不知你又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哎”林婉君笑了一下道:“既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愿你来世一生顺遂。” 莫鸢道:“希望你也是。” “快些采一朵彼岸花去轮回吧。婉君先走一步。”说完她略一欠身悠悠飘走。 莫鸢环顾四周,全是彼岸花,自己又不入轮回,还是不要乱动这鬼界的东西,只是这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这要怎么找年糕啊?此时,腕间的归泉镯发出光亮。 此物与鬼王倪昶身上的归泉珮乃是出自同一块骨玉,应该互相之间有所感应。 她环顾四周,除了彼岸花,就是大大小小的魂魄都手持一朵彼岸花,往一个方向飘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凌冽阴寒的声音热情的招呼道:“欢迎来到鬼界,莫鸢姑娘。”莫鸢一个寒颤,这声音与鬼界还真是相符,阴恻恻的渗人。 莫鸢转过头只见一位长发垂膝的阴柔男子,与自己一样是有灵体的,腰间的归泉珮发出光亮。 “鬼王倪昶?” “正是,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莫鸢心道,还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不像坏人吧。 他走近,嘴角带着一抹笑。莫鸢这才细看他面容,肤色渗白一看就是久不见日光。左眼上一块透亮的目镜引人注目,镜柄纹饰复杂,看起来颇具匠心。 眉如蛾翅两点,双目狭长,显得几分怪异。眼尾上挑,下眼廓带着一抹青灰色。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喜悦,似乎这一刻已经等待许久。 双唇几无血色同他渗白的面容一般,嘴巴好像是开在脸上的一道血口子。他整张脸带着一种斯文弱质,却又过分单薄的有些怪异。 只见他嘴巴开合,带着笑意道:“跟我走吧。” 莫鸢腹诽,虽说六界近百年来文风兴盛,但这魔尊鬼王不至于一个比一个文质彬彬吧。不过这倪昶比起殊言的气质,总让人背后发凉。 “你要带我去哪儿?”倪昶似乎已不愿多言,一把捏住莫鸢的肩膀,未及莫鸢做出反应。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已无二人身影。 莫鸢知道这一趟不大可能救到年糕了,年糕到底在不在鬼界也难说,她下来的时候对此只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 而莫鸢之所以还坚持要下来,只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圈套。 莫鸢极快速的下坠,眼前一片混沌,终于快触及地面的时候速度放缓,她轻轻的落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莫鸢坐起身,只见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红,如火如血,面前忽然站着一个人影,哦,不,是鬼影。莫鸢望过去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她手里拿着一枝彼岸花。 原来是林婉君,她神色复杂,伸手拉起莫鸢。莫鸢这才发现自己虽不是鬼影但却能与他们接触,一定是归泉的作用。 林婉君歉疚道:“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莫鸢姑娘,生前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愿当牛做马偿还。” 莫鸢摆手道:“无妨,我当初也没死。” “不知你又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哎”林婉君笑了一下道:“既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愿你来世一生顺遂。” 莫鸢道:“希望你也是。” “快些采一朵彼岸花去轮回吧。婉君先走一步。”说完她略一欠身悠悠飘走。 莫鸢环顾四周,全是彼岸花,自己又不入轮回,还是不要乱动这鬼界的东西,只是这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这要怎么找年糕啊?此时,腕间的归泉镯发出光亮。 此物与鬼王倪昶身上的归泉珮乃是出自同一块骨玉,应该互相之间有所感应。 她环顾四周,除了彼岸花,就是大大小小的魂魄都手持一朵彼岸花,往一个方向飘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凌冽阴寒的声音热情的招呼道:“欢迎来到鬼界,莫鸢姑娘。”莫鸢一个寒颤,这声音与鬼界还真是相符,阴恻恻的渗人。 莫鸢转过头只见一位长发垂膝的阴柔男子,与自己一样是有灵体的,腰间的归泉珮发出光亮。 “鬼王倪昶?” “正是,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莫鸢心道,还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不像坏人吧。 他走近,嘴角带着一抹笑。莫鸢这才细看他面容,肤色渗白一看就是久不见日光。左眼上一块透亮的目镜引人注目,镜柄纹饰复杂,看起来颇具匠心。 眉如蛾翅两点,双目狭长,显得几分怪异。眼尾上挑,下眼廓带着一抹青灰色。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喜悦,似乎这一刻已经等待许久。 双唇几无血色同他渗白的面容一般,嘴巴好像是开在脸上的一道血口子。他整张脸带着一种斯文弱质,却又过分单薄的有些怪异。 只见他嘴巴开合,带着笑意道:“跟我走吧。” 莫鸢腹诽,虽说六界近百年来文风兴盛,但这魔尊鬼王不至于一个比一个文质彬彬吧。不过这倪昶比起殊言的气质,总让人背后发凉。 “你要带我去哪儿?”倪昶似乎已不愿多言,一把捏住莫鸢的肩膀,未及莫鸢做出反应。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已无二人身影。 莫鸢知道这一趟不大可能救到年糕了,年糕到底在不在鬼界也难说,她下来的时候对此只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 而莫鸢之所以还坚持要下来,只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圈套。 莫鸢极快速的下坠,眼前一片混沌,终于快触及地面的时候速度放缓,她轻轻的落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莫鸢坐起身,只见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红,如火如血,面前忽然站着一个人影,哦,不,是鬼影。莫鸢望过去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她手里拿着一枝彼岸花。 原来是林婉君,她神色复杂,伸手拉起莫鸢。莫鸢这才发现自己虽不是鬼影但却能与他们接触,一定是归泉的作用。 林婉君歉疚道:“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莫鸢姑娘,生前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愿当牛做马偿还。” 莫鸢摆手道:“无妨,我当初也没死。” “不知你又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哎”林婉君笑了一下道:“既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愿你来世一生顺遂。” 莫鸢道:“希望你也是。” “快些采一朵彼岸花去轮回吧。婉君先走一步。”说完她略一欠身悠悠飘走。 莫鸢环顾四周,全是彼岸花,自己又不入轮回,还是不要乱动这鬼界的东西,只是这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这要怎么找年糕啊?此时,腕间的归泉镯发出光亮。 此物与鬼王倪昶身上的归泉珮乃是出自同一块骨玉,应该互相之间有所感应。 她环顾四周,除了彼岸花,就是大大小小的魂魄都手持一朵彼岸花,往一个方向飘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凌冽阴寒的声音热情的招呼道:“欢迎来到鬼界,莫鸢姑娘。”莫鸢一个寒颤,这声音与鬼界还真是相符,阴恻恻的渗人。 莫鸢转过头只见一位长发垂膝的阴柔男子,与自己一样是有灵体的,腰间的归泉珮发出光亮。 “鬼王倪昶?” “正是,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莫鸢心道,还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不像坏人吧。 他走近,嘴角带着一抹笑。莫鸢这才细看他面容,肤色渗白一看就是久不见日光。左眼上一块透亮的目镜引人注目,镜柄纹饰复杂,看起来颇具匠心。 眉如蛾翅两点,双目狭长,显得几分怪异。眼尾上挑,下眼廓带着一抹青灰色。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喜悦,似乎这一刻已经等待许久。 双唇几无血色同他渗白的面容一般,嘴巴好像是开在脸上的一道血口子。他整张脸带着一种斯文弱质,却又过分单薄的有些怪异。 只见他嘴巴开合,带着笑意道:“跟我走吧。” 莫鸢腹诽,虽说六界近百年来文风兴盛,但这魔尊鬼王不至于一个比一个文质彬彬吧。不过这倪昶比起殊言的气质,总让人背后发凉。 “你要带我去哪儿?”倪昶似乎已不愿多言,一把捏住莫鸢的肩膀,未及莫鸢做出反应。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已无二人身影。 莫鸢知道这一趟不大可能救到年糕了,年糕到底在不在鬼界也难说,她下来的时候对此只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 而莫鸢之所以还坚持要下来,只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圈套。 莫鸢极快速的下坠,眼前一片混沌,终于快触及地面的时候速度放缓,她轻轻的落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莫鸢坐起身,只见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红,如火如血,面前忽然站着一个人影,哦,不,是鬼影。莫鸢望过去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她手里拿着一枝彼岸花。 原来是林婉君,她神色复杂,伸手拉起莫鸢。莫鸢这才发现自己虽不是鬼影但却能与他们接触,一定是归泉的作用。 林婉君歉疚道:“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莫鸢姑娘,生前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愿当牛做马偿还。” 莫鸢摆手道:“无妨,我当初也没死。” “不知你又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哎”林婉君笑了一下道:“既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愿你来世一生顺遂。” 莫鸢道:“希望你也是。” “快些采一朵彼岸花去轮回吧。婉君先走一步。”说完她略一欠身悠悠飘走。 莫鸢环顾四周,全是彼岸花,自己又不入轮回,还是不要乱动这鬼界的东西,只是这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这要怎么找年糕啊?此时,腕间的归泉镯发出光亮。 此物与鬼王倪昶身上的归泉珮乃是出自同一块骨玉,应该互相之间有所感应。 她环顾四周,除了彼岸花,就是大大小小的魂魄都手持一朵彼岸花,往一个方向飘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凌冽阴寒的声音热情的招呼道:“欢迎来到鬼界,莫鸢姑娘。”莫鸢一个寒颤,这声音与鬼界还真是相符,阴恻恻的渗人。 莫鸢转过头只见一位长发垂膝的阴柔男子,与自己一样是有灵体的,腰间的归泉珮发出光亮。 “鬼王倪昶?” “正是,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莫鸢心道,还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不像坏人吧。 他走近,嘴角带着一抹笑。莫鸢这才细看他面容,肤色渗白一看就是久不见日光。左眼上一块透亮的目镜引人注目,镜柄纹饰复杂,看起来颇具匠心。 眉如蛾翅两点,双目狭长,显得几分怪异。眼尾上挑,下眼廓带着一抹青灰色。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喜悦,似乎这一刻已经等待许久。 双唇几无血色同他渗白的面容一般,嘴巴好像是开在脸上的一道血口子。他整张脸带着一种斯文弱质,却又过分单薄的有些怪异。 只见他嘴巴开合,带着笑意道:“跟我走吧。” 莫鸢腹诽,虽说六界近百年来文风兴盛,但这魔尊鬼王不至于一个比一个文质彬彬吧。不过这倪昶比起殊言的气质,总让人背后发凉。 “你要带我去哪儿?”倪昶似乎已不愿多言,一把捏住莫鸢的肩膀,未及莫鸢做出反应。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已无二人身影。 莫鸢知道这一趟不大可能救到年糕了,年糕到底在不在鬼界也难说,她下来的时候对此只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 而莫鸢之所以还坚持要下来,只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圈套。 莫鸢极快速的下坠,眼前一片混沌,终于快触及地面的时候速度放缓,她轻轻的落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莫鸢坐起身,只见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红,如火如血,面前忽然站着一个人影,哦,不,是鬼影。莫鸢望过去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她手里拿着一枝彼岸花。 原来是林婉君,她神色复杂,伸手拉起莫鸢。莫鸢这才发现自己虽不是鬼影但却能与他们接触,一定是归泉的作用。 林婉君歉疚道:“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莫鸢姑娘,生前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愿当牛做马偿还。” 莫鸢摆手道:“无妨,我当初也没死。” “不知你又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哎”林婉君笑了一下道:“既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愿你来世一生顺遂。” 莫鸢道:“希望你也是。” “快些采一朵彼岸花去轮回吧。婉君先走一步。”说完她略一欠身悠悠飘走。 莫鸢环顾四周,全是彼岸花,自己又不入轮回,还是不要乱动这鬼界的东西,只是这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这要怎么找年糕啊?此时,腕间的归泉镯发出光亮。 此物与鬼王倪昶身上的归泉珮乃是出自同一块骨玉,应该互相之间有所感应。 她环顾四周,除了彼岸花,就是大大小小的魂魄都手持一朵彼岸花,往一个方向飘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凌冽阴寒的声音热情的招呼道:“欢迎来到鬼界,莫鸢姑娘。”莫鸢一个寒颤,这声音与鬼界还真是相符,阴恻恻的渗人。 莫鸢转过头只见一位长发垂膝的阴柔男子,与自己一样是有灵体的,腰间的归泉珮发出光亮。 “鬼王倪昶?” “正是,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莫鸢心道,还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不像坏人吧。 他走近,嘴角带着一抹笑。莫鸢这才细看他面容,肤色渗白一看就是久不见日光。左眼上一块透亮的目镜引人注目,镜柄纹饰复杂,看起来颇具匠心。 眉如蛾翅两点,双目狭长,显得几分怪异。眼尾上挑,下眼廓带着一抹青灰色。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喜悦,似乎这一刻已经等待许久。 双唇几无血色同他渗白的面容一般,嘴巴好像是开在脸上的一道血口子。他整张脸带着一种斯文弱质,却又过分单薄的有些怪异。 只见他嘴巴开合,带着笑意道:“跟我走吧。” 莫鸢腹诽,虽说六界近百年来文风兴盛,但这魔尊鬼王不至于一个比一个文质彬彬吧。不过这倪昶比起殊言的气质,总让人背后发凉。 “你要带我去哪儿?”倪昶似乎已不愿多言,一把捏住莫鸢的肩膀,未及莫鸢做出反应。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已无二人身影。 莫鸢知道这一趟不大可能救到年糕了,年糕到底在不在鬼界也难说,她下来的时候对此只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 而莫鸢之所以还坚持要下来,只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圈套。 莫鸢极快速的下坠,眼前一片混沌,终于快触及地面的时候速度放缓,她轻轻的落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莫鸢坐起身,只见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红,如火如血,面前忽然站着一个人影,哦,不,是鬼影。莫鸢望过去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她手里拿着一枝彼岸花。 原来是林婉君,她神色复杂,伸手拉起莫鸢。莫鸢这才发现自己虽不是鬼影但却能与他们接触,一定是归泉的作用。 林婉君歉疚道:“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莫鸢姑娘,生前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愿当牛做马偿还。” 莫鸢摆手道:“无妨,我当初也没死。” “不知你又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哎”林婉君笑了一下道:“既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愿你来世一生顺遂。” 莫鸢道:“希望你也是。” “快些采一朵彼岸花去轮回吧。婉君先走一步。”说完她略一欠身悠悠飘走。 莫鸢环顾四周,全是彼岸花,自己又不入轮回,还是不要乱动这鬼界的东西,只是这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这要怎么找年糕啊?此时,腕间的归泉镯发出光亮。 此物与鬼王倪昶身上的归泉珮乃是出自同一块骨玉,应该互相之间有所感应。 她环顾四周,除了彼岸花,就是大大小小的魂魄都手持一朵彼岸花,往一个方向飘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凌冽阴寒的声音热情的招呼道:“欢迎来到鬼界,莫鸢姑娘。”莫鸢一个寒颤,这声音与鬼界还真是相符,阴恻恻的渗人。 莫鸢转过头只见一位长发垂膝的阴柔男子,与自己一样是有灵体的,腰间的归泉珮发出光亮。 “鬼王倪昶?” “正是,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莫鸢心道,还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不像坏人吧。 他走近,嘴角带着一抹笑。莫鸢这才细看他面容,肤色渗白一看就是久不见日光。左眼上一块透亮的目镜引人注目,镜柄纹饰复杂,看起来颇具匠心。 眉如蛾翅两点,双目狭长,显得几分怪异。眼尾上挑,下眼廓带着一抹青灰色。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喜悦,似乎这一刻已经等待许久。 双唇几无血色同他渗白的面容一般,嘴巴好像是开在脸上的一道血口子。他整张脸带着一种斯文弱质,却又过分单薄的有些怪异。 只见他嘴巴开合,带着笑意道:“跟我走吧。” 莫鸢腹诽,虽说六界近百年来文风兴盛,但这魔尊鬼王不至于一个比一个文质彬彬吧。不过这倪昶比起殊言的气质,总让人背后发凉。 “你要带我去哪儿?”倪昶似乎已不愿多言,一把捏住莫鸢的肩膀,未及莫鸢做出反应。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已无二人身影。 莫鸢知道这一趟不大可能救到年糕了,年糕到底在不在鬼界也难说,她下来的时候对此只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 而莫鸢之所以还坚持要下来,只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圈套。 莫鸢极快速的下坠,眼前一片混沌,终于快触及地面的时候速度放缓,她轻轻的落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莫鸢坐起身,只见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红,如火如血,面前忽然站着一个人影,哦,不,是鬼影。莫鸢望过去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她手里拿着一枝彼岸花。 原来是林婉君,她神色复杂,伸手拉起莫鸢。莫鸢这才发现自己虽不是鬼影但却能与他们接触,一定是归泉的作用。 林婉君歉疚道:“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莫鸢姑娘,生前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愿当牛做马偿还。” 莫鸢摆手道:“无妨,我当初也没死。” “不知你又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哎”林婉君笑了一下道:“既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愿你来世一生顺遂。” 莫鸢道:“希望你也是。” “快些采一朵彼岸花去轮回吧。婉君先走一步。”说完她略一欠身悠悠飘走。 莫鸢环顾四周,全是彼岸花,自己又不入轮回,还是不要乱动这鬼界的东西,只是这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这要怎么找年糕啊?此时,腕间的归泉镯发出光亮。 此物与鬼王倪昶身上的归泉珮乃是出自同一块骨玉,应该互相之间有所感应。 她环顾四周,除了彼岸花,就是大大小小的魂魄都手持一朵彼岸花,往一个方向飘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凌冽阴寒的声音热情的招呼道:“欢迎来到鬼界,莫鸢姑娘。”莫鸢一个寒颤,这声音与鬼界还真是相符,阴恻恻的渗人。 莫鸢转过头只见一位长发垂膝的阴柔男子,与自己一样是有灵体的,腰间的归泉珮发出光亮。 “鬼王倪昶?” “正是,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莫鸢心道,还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不像坏人吧。 他走近,嘴角带着一抹笑。莫鸢这才细看他面容,肤色渗白一看就是久不见日光。左眼上一块透亮的目镜引人注目,镜柄纹饰复杂,看起来颇具匠心。 眉如蛾翅两点,双目狭长,显得几分怪异。眼尾上挑,下眼廓带着一抹青灰色。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喜悦,似乎这一刻已经等待许久。 双唇几无血色同他渗白的面容一般,嘴巴好像是开在脸上的一道血口子。他整张脸带着一种斯文弱质,却又过分单薄的有些怪异。 只见他嘴巴开合,带着笑意道:“跟我走吧。” 莫鸢腹诽,虽说六界近百年来文风兴盛,但这魔尊鬼王不至于一个比一个文质彬彬吧。不过这倪昶比起殊言的气质,总让人背后发凉。 “你要带我去哪儿?”倪昶似乎已不愿多言,一把捏住莫鸢的肩膀,未及莫鸢做出反应。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已无二人身影。 莫鸢知道这一趟不大可能救到年糕了,年糕到底在不在鬼界也难说,她下来的时候对此只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 而莫鸢之所以还坚持要下来,只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圈套。 莫鸢极快速的下坠,眼前一片混沌,终于快触及地面的时候速度放缓,她轻轻的落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莫鸢坐起身,只见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红,如火如血,面前忽然站着一个人影,哦,不,是鬼影。莫鸢望过去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她手里拿着一枝彼岸花。 原来是林婉君,她神色复杂,伸手拉起莫鸢。莫鸢这才发现自己虽不是鬼影但却能与他们接触,一定是归泉的作用。 林婉君歉疚道:“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莫鸢姑娘,生前是我对不住你,来世愿当牛做马偿还。” 莫鸢摆手道:“无妨,我当初也没死。” “不知你又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哎”林婉君笑了一下道:“既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愿你来世一生顺遂。” 莫鸢道:“希望你也是。” “快些采一朵彼岸花去轮回吧。婉君先走一步。”说完她略一欠身悠悠飘走。 莫鸢环顾四周,全是彼岸花,自己又不入轮回,还是不要乱动这鬼界的东西,只是这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这要怎么找年糕啊?此时,腕间的归泉镯发出光亮。 此物与鬼王倪昶身上的归泉珮乃是出自同一块骨玉,应该互相之间有所感应。 她环顾四周,除了彼岸花,就是大大小小的魂魄都手持一朵彼岸花,往一个方向飘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凌冽阴寒的声音热情的招呼道:“欢迎来到鬼界,莫鸢姑娘。”莫鸢一个寒颤,这声音与鬼界还真是相符,阴恻恻的渗人。 莫鸢转过头只见一位长发垂膝的阴柔男子,与自己一样是有灵体的,腰间的归泉珮发出光亮。 “鬼王倪昶?” “正是,我已经恭候多时了。”莫鸢心道,还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不像坏人吧。 他走近,嘴角带着一抹笑。莫鸢这才细看他面容,肤色渗白一看就是久不见日光。左眼上一块透亮的目镜引人注目,镜柄纹饰复杂,看起来颇具匠心。 眉如蛾翅两点,双目狭长,显得几分怪异。眼尾上挑,下眼廓带着一抹青灰色。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喜悦,似乎这一刻已经等待许久。 双唇几无血色同他渗白的面容一般,嘴巴好像是开在脸上的一道血口子。他整张脸带着一种斯文弱质,却又过分单薄的有些怪异。 只见他嘴巴开合,带着笑意道:“跟我走吧。” 莫鸢腹诽,虽说六界近百年来文风兴盛,但这魔尊鬼王不至于一个比一个文质彬彬吧。不过这倪昶比起殊言的气质,总让人背后发凉。 “你要带我去哪儿?”倪昶似乎已不愿多言,一把捏住莫鸢的肩膀,未及莫鸢做出反应。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已无二人身影。 莫鸢知道这一趟不大可能救到年糕了,年糕到底在不在鬼界也难说,她下来的时候对此只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 而莫鸢之所以还坚持要下来,只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圈套。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无终无(2) 有无阁和宓倾儿联手用她最在意的年糕,非要将她引入这鬼界。幕后主使的鬼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将计就计来鬼界一是为了探得真相,二是为了拖住鬼王,当他们以为万无一失计划得逞的时候,正好祁堇衾在人间将有无阁一举拿下。 莫鸢一落入鬼界,祁堇衾立刻转身要走。荀秣一把抓住祁堇衾的胳膊,忿忿道:“你明知这是个圈套,就这么不管不顾让她身陷险境?!” 祁堇衾甩开荀秣的手道:“我相信莫鸢心中自有分寸。” 荀秣几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万一她在鬼界出事了怎么办?” 祁堇衾转头对荀秣笃定道:“不会的,小米你说是吗?” 他忽然转头看向小米,小米忙头如捣蒜:“主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快去找归泉戒吧。” “不,回明潭。”祁堇衾说完闪身不见了踪影。小米与荀秣讶然,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眼,两人也闪身不见。 祁堇衾回了明潭以后,立刻召集了元袁,莫与陌三人共商议,将他们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已经确定了明潭质鳞一案就是有无阁的手笔,祁堇衾当即上书给仙界请求围剿有无阁将背后主使捉拿归案。 当日明潭被屠门,被夺质鳞大大小小有上百个,且不知有无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要那质鳞有何阴谋,又加上有无阁阁众陆寻在乾镇摄灵,动用摄灵蛊此等禁术,恐怕背后主使之人谋划的事情会危及六界,为了维护六界秩序保证天下安定,剿灭有无阁刻不容缓。 祁堇衾一纸请战书传至天界,大为轰动。三家上仙蓬莱c青丘c明潭均表示支持,众仙纷纷附和。夷川为水域的上神,明潭质鳞案受其管辖,自然赞同。 半数神仙声援,这一上书剿灭有无阁实是众望所归。 此时六界才知道,祁堇衾当日与苍山妖王一战是为了今日的大计,纷纷赞其少年英才,有勇有谋。而苍山妖王荀秣本与有无阁是为盟友,如今曝光他与青丘少帝联手,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当夜,祁堇衾受封曜光仙将,率领天兵一举攻入有无阁,拿下了阁主泠柒。 泠柒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在此时闯入天师府。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安歌坐在正位上,而泠柒坐在那把天师椅的把手上,细细端详着面无表情的安歌。 祁堇衾身披银甲,面容冷峻,看着一反常态的泠柒道:“你们把质鳞放在哪了?”泠柒眼神不离安歌,歪着头道:“不告诉你。” 祁堇衾冷哼一声。“宓倾儿早就是你们有无阁的人了吧。” “何以见得?” “你不必多费口舌辩白。有无阁所作所为已经暴露无遗了。” 祁堇衾缓缓道:“她跟踪莫彦一路至北海,暗中放出魔兽。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莫鸢送进了紫障地,魔兽才得以被莫鸢无意间带出北海。北海封印松动,必然要求助相距最近的仙家明潭。” “一行人到了明潭,此时陆寻带着陆既明恰好在乾镇摄灵,与宓倾儿联手嫁祸给年糕,又挟持小米回明潭与柳青厌里应外合。” 泠柒恍若未闻,仍看着安歌。 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有无阁和宓倾儿联手用她最在意的年糕,非要将她引入这鬼界。幕后主使的鬼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将计就计来鬼界一是为了探得真相,二是为了拖住鬼王,当他们以为万无一失计划得逞的时候,正好祁堇衾在人间将有无阁一举拿下。 莫鸢一落入鬼界,祁堇衾立刻转身要走。荀秣一把抓住祁堇衾的胳膊,忿忿道:“你明知这是个圈套,就这么不管不顾让她身陷险境?!” 祁堇衾甩开荀秣的手道:“我相信莫鸢心中自有分寸。” 荀秣几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万一她在鬼界出事了怎么办?” 祁堇衾转头对荀秣笃定道:“不会的,小米你说是吗?” 他忽然转头看向小米,小米忙头如捣蒜:“主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快去找归泉戒吧。” “不,回明潭。”祁堇衾说完闪身不见了踪影。小米与荀秣讶然,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眼,两人也闪身不见。 祁堇衾回了明潭以后,立刻召集了元袁,莫与陌三人共商议,将他们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已经确定了明潭质鳞一案就是有无阁的手笔,祁堇衾当即上书给仙界请求围剿有无阁将背后主使捉拿归案。 当日明潭被屠门,被夺质鳞大大小小有上百个,且不知有无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要那质鳞有何阴谋,又加上有无阁阁众陆寻在乾镇摄灵,动用摄灵蛊此等禁术,恐怕背后主使之人谋划的事情会危及六界,为了维护六界秩序保证天下安定,剿灭有无阁刻不容缓。 祁堇衾一纸请战书传至天界,大为轰动。三家上仙蓬莱c青丘c明潭均表示支持,众仙纷纷附和。夷川为水域的上神,明潭质鳞案受其管辖,自然赞同。 半数神仙声援,这一上书剿灭有无阁实是众望所归。 此时六界才知道,祁堇衾当日与苍山妖王一战是为了今日的大计,纷纷赞其少年英才,有勇有谋。而苍山妖王荀秣本与有无阁是为盟友,如今曝光他与青丘少帝联手,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当夜,祁堇衾受封曜光仙将,率领天兵一举攻入有无阁,拿下了阁主泠柒。 泠柒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在此时闯入天师府。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安歌坐在正位上,而泠柒坐在那把天师椅的把手上,细细端详着面无表情的安歌。 祁堇衾身披银甲,面容冷峻,看着一反常态的泠柒道:“你们把质鳞放在哪了?”泠柒眼神不离安歌,歪着头道:“不告诉你。” 祁堇衾冷哼一声。“宓倾儿早就是你们有无阁的人了吧。” “何以见得?” “你不必多费口舌辩白。有无阁所作所为已经暴露无遗了。” 祁堇衾缓缓道:“她跟踪莫彦一路至北海,暗中放出魔兽。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莫鸢送进了紫障地,魔兽才得以被莫鸢无意间带出北海。北海封印松动,必然要求助相距最近的仙家明潭。” “一行人到了明潭,此时陆寻带着陆既明恰好在乾镇摄灵,与宓倾儿联手嫁祸给年糕,又挟持小米回明潭与柳青厌里应外合。” 泠柒恍若未闻,仍看着安歌。 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有无阁和宓倾儿联手用她最在意的年糕,非要将她引入这鬼界。幕后主使的鬼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将计就计来鬼界一是为了探得真相,二是为了拖住鬼王,当他们以为万无一失计划得逞的时候,正好祁堇衾在人间将有无阁一举拿下。 莫鸢一落入鬼界,祁堇衾立刻转身要走。荀秣一把抓住祁堇衾的胳膊,忿忿道:“你明知这是个圈套,就这么不管不顾让她身陷险境?!” 祁堇衾甩开荀秣的手道:“我相信莫鸢心中自有分寸。” 荀秣几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万一她在鬼界出事了怎么办?” 祁堇衾转头对荀秣笃定道:“不会的,小米你说是吗?” 他忽然转头看向小米,小米忙头如捣蒜:“主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快去找归泉戒吧。” “不,回明潭。”祁堇衾说完闪身不见了踪影。小米与荀秣讶然,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眼,两人也闪身不见。 祁堇衾回了明潭以后,立刻召集了元袁,莫与陌三人共商议,将他们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已经确定了明潭质鳞一案就是有无阁的手笔,祁堇衾当即上书给仙界请求围剿有无阁将背后主使捉拿归案。 当日明潭被屠门,被夺质鳞大大小小有上百个,且不知有无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要那质鳞有何阴谋,又加上有无阁阁众陆寻在乾镇摄灵,动用摄灵蛊此等禁术,恐怕背后主使之人谋划的事情会危及六界,为了维护六界秩序保证天下安定,剿灭有无阁刻不容缓。 祁堇衾一纸请战书传至天界,大为轰动。三家上仙蓬莱c青丘c明潭均表示支持,众仙纷纷附和。夷川为水域的上神,明潭质鳞案受其管辖,自然赞同。 半数神仙声援,这一上书剿灭有无阁实是众望所归。 此时六界才知道,祁堇衾当日与苍山妖王一战是为了今日的大计,纷纷赞其少年英才,有勇有谋。而苍山妖王荀秣本与有无阁是为盟友,如今曝光他与青丘少帝联手,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当夜,祁堇衾受封曜光仙将,率领天兵一举攻入有无阁,拿下了阁主泠柒。 泠柒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在此时闯入天师府。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安歌坐在正位上,而泠柒坐在那把天师椅的把手上,细细端详着面无表情的安歌。 祁堇衾身披银甲,面容冷峻,看着一反常态的泠柒道:“你们把质鳞放在哪了?”泠柒眼神不离安歌,歪着头道:“不告诉你。” 祁堇衾冷哼一声。“宓倾儿早就是你们有无阁的人了吧。” “何以见得?” “你不必多费口舌辩白。有无阁所作所为已经暴露无遗了。” 祁堇衾缓缓道:“她跟踪莫彦一路至北海,暗中放出魔兽。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莫鸢送进了紫障地,魔兽才得以被莫鸢无意间带出北海。北海封印松动,必然要求助相距最近的仙家明潭。” “一行人到了明潭,此时陆寻带着陆既明恰好在乾镇摄灵,与宓倾儿联手嫁祸给年糕,又挟持小米回明潭与柳青厌里应外合。” 泠柒恍若未闻,仍看着安歌。 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有无阁和宓倾儿联手用她最在意的年糕,非要将她引入这鬼界。幕后主使的鬼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将计就计来鬼界一是为了探得真相,二是为了拖住鬼王,当他们以为万无一失计划得逞的时候,正好祁堇衾在人间将有无阁一举拿下。 莫鸢一落入鬼界,祁堇衾立刻转身要走。荀秣一把抓住祁堇衾的胳膊,忿忿道:“你明知这是个圈套,就这么不管不顾让她身陷险境?!” 祁堇衾甩开荀秣的手道:“我相信莫鸢心中自有分寸。” 荀秣几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万一她在鬼界出事了怎么办?” 祁堇衾转头对荀秣笃定道:“不会的,小米你说是吗?” 他忽然转头看向小米,小米忙头如捣蒜:“主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快去找归泉戒吧。” “不,回明潭。”祁堇衾说完闪身不见了踪影。小米与荀秣讶然,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眼,两人也闪身不见。 祁堇衾回了明潭以后,立刻召集了元袁,莫与陌三人共商议,将他们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已经确定了明潭质鳞一案就是有无阁的手笔,祁堇衾当即上书给仙界请求围剿有无阁将背后主使捉拿归案。 当日明潭被屠门,被夺质鳞大大小小有上百个,且不知有无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要那质鳞有何阴谋,又加上有无阁阁众陆寻在乾镇摄灵,动用摄灵蛊此等禁术,恐怕背后主使之人谋划的事情会危及六界,为了维护六界秩序保证天下安定,剿灭有无阁刻不容缓。 祁堇衾一纸请战书传至天界,大为轰动。三家上仙蓬莱c青丘c明潭均表示支持,众仙纷纷附和。夷川为水域的上神,明潭质鳞案受其管辖,自然赞同。 半数神仙声援,这一上书剿灭有无阁实是众望所归。 此时六界才知道,祁堇衾当日与苍山妖王一战是为了今日的大计,纷纷赞其少年英才,有勇有谋。而苍山妖王荀秣本与有无阁是为盟友,如今曝光他与青丘少帝联手,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当夜,祁堇衾受封曜光仙将,率领天兵一举攻入有无阁,拿下了阁主泠柒。 泠柒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在此时闯入天师府。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安歌坐在正位上,而泠柒坐在那把天师椅的把手上,细细端详着面无表情的安歌。 祁堇衾身披银甲,面容冷峻,看着一反常态的泠柒道:“你们把质鳞放在哪了?”泠柒眼神不离安歌,歪着头道:“不告诉你。” 祁堇衾冷哼一声。“宓倾儿早就是你们有无阁的人了吧。” “何以见得?” “你不必多费口舌辩白。有无阁所作所为已经暴露无遗了。” 祁堇衾缓缓道:“她跟踪莫彦一路至北海,暗中放出魔兽。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莫鸢送进了紫障地,魔兽才得以被莫鸢无意间带出北海。北海封印松动,必然要求助相距最近的仙家明潭。” “一行人到了明潭,此时陆寻带着陆既明恰好在乾镇摄灵,与宓倾儿联手嫁祸给年糕,又挟持小米回明潭与柳青厌里应外合。” 泠柒恍若未闻,仍看着安歌。 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有无阁和宓倾儿联手用她最在意的年糕,非要将她引入这鬼界。幕后主使的鬼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将计就计来鬼界一是为了探得真相,二是为了拖住鬼王,当他们以为万无一失计划得逞的时候,正好祁堇衾在人间将有无阁一举拿下。 莫鸢一落入鬼界,祁堇衾立刻转身要走。荀秣一把抓住祁堇衾的胳膊,忿忿道:“你明知这是个圈套,就这么不管不顾让她身陷险境?!” 祁堇衾甩开荀秣的手道:“我相信莫鸢心中自有分寸。” 荀秣几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万一她在鬼界出事了怎么办?” 祁堇衾转头对荀秣笃定道:“不会的,小米你说是吗?” 他忽然转头看向小米,小米忙头如捣蒜:“主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快去找归泉戒吧。” “不,回明潭。”祁堇衾说完闪身不见了踪影。小米与荀秣讶然,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眼,两人也闪身不见。 祁堇衾回了明潭以后,立刻召集了元袁,莫与陌三人共商议,将他们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已经确定了明潭质鳞一案就是有无阁的手笔,祁堇衾当即上书给仙界请求围剿有无阁将背后主使捉拿归案。 当日明潭被屠门,被夺质鳞大大小小有上百个,且不知有无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要那质鳞有何阴谋,又加上有无阁阁众陆寻在乾镇摄灵,动用摄灵蛊此等禁术,恐怕背后主使之人谋划的事情会危及六界,为了维护六界秩序保证天下安定,剿灭有无阁刻不容缓。 祁堇衾一纸请战书传至天界,大为轰动。三家上仙蓬莱c青丘c明潭均表示支持,众仙纷纷附和。夷川为水域的上神,明潭质鳞案受其管辖,自然赞同。 半数神仙声援,这一上书剿灭有无阁实是众望所归。 此时六界才知道,祁堇衾当日与苍山妖王一战是为了今日的大计,纷纷赞其少年英才,有勇有谋。而苍山妖王荀秣本与有无阁是为盟友,如今曝光他与青丘少帝联手,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当夜,祁堇衾受封曜光仙将,率领天兵一举攻入有无阁,拿下了阁主泠柒。 泠柒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在此时闯入天师府。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安歌坐在正位上,而泠柒坐在那把天师椅的把手上,细细端详着面无表情的安歌。 祁堇衾身披银甲,面容冷峻,看着一反常态的泠柒道:“你们把质鳞放在哪了?”泠柒眼神不离安歌,歪着头道:“不告诉你。” 祁堇衾冷哼一声。“宓倾儿早就是你们有无阁的人了吧。” “何以见得?” “你不必多费口舌辩白。有无阁所作所为已经暴露无遗了。” 祁堇衾缓缓道:“她跟踪莫彦一路至北海,暗中放出魔兽。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莫鸢送进了紫障地,魔兽才得以被莫鸢无意间带出北海。北海封印松动,必然要求助相距最近的仙家明潭。” “一行人到了明潭,此时陆寻带着陆既明恰好在乾镇摄灵,与宓倾儿联手嫁祸给年糕,又挟持小米回明潭与柳青厌里应外合。” 泠柒恍若未闻,仍看着安歌。 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有无阁和宓倾儿联手用她最在意的年糕,非要将她引入这鬼界。幕后主使的鬼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将计就计来鬼界一是为了探得真相,二是为了拖住鬼王,当他们以为万无一失计划得逞的时候,正好祁堇衾在人间将有无阁一举拿下。 莫鸢一落入鬼界,祁堇衾立刻转身要走。荀秣一把抓住祁堇衾的胳膊,忿忿道:“你明知这是个圈套,就这么不管不顾让她身陷险境?!” 祁堇衾甩开荀秣的手道:“我相信莫鸢心中自有分寸。” 荀秣几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万一她在鬼界出事了怎么办?” 祁堇衾转头对荀秣笃定道:“不会的,小米你说是吗?” 他忽然转头看向小米,小米忙头如捣蒜:“主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快去找归泉戒吧。” “不,回明潭。”祁堇衾说完闪身不见了踪影。小米与荀秣讶然,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眼,两人也闪身不见。 祁堇衾回了明潭以后,立刻召集了元袁,莫与陌三人共商议,将他们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已经确定了明潭质鳞一案就是有无阁的手笔,祁堇衾当即上书给仙界请求围剿有无阁将背后主使捉拿归案。 当日明潭被屠门,被夺质鳞大大小小有上百个,且不知有无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要那质鳞有何阴谋,又加上有无阁阁众陆寻在乾镇摄灵,动用摄灵蛊此等禁术,恐怕背后主使之人谋划的事情会危及六界,为了维护六界秩序保证天下安定,剿灭有无阁刻不容缓。 祁堇衾一纸请战书传至天界,大为轰动。三家上仙蓬莱c青丘c明潭均表示支持,众仙纷纷附和。夷川为水域的上神,明潭质鳞案受其管辖,自然赞同。 半数神仙声援,这一上书剿灭有无阁实是众望所归。 此时六界才知道,祁堇衾当日与苍山妖王一战是为了今日的大计,纷纷赞其少年英才,有勇有谋。而苍山妖王荀秣本与有无阁是为盟友,如今曝光他与青丘少帝联手,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当夜,祁堇衾受封曜光仙将,率领天兵一举攻入有无阁,拿下了阁主泠柒。 泠柒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在此时闯入天师府。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安歌坐在正位上,而泠柒坐在那把天师椅的把手上,细细端详着面无表情的安歌。 祁堇衾身披银甲,面容冷峻,看着一反常态的泠柒道:“你们把质鳞放在哪了?”泠柒眼神不离安歌,歪着头道:“不告诉你。” 祁堇衾冷哼一声。“宓倾儿早就是你们有无阁的人了吧。” “何以见得?” “你不必多费口舌辩白。有无阁所作所为已经暴露无遗了。” 祁堇衾缓缓道:“她跟踪莫彦一路至北海,暗中放出魔兽。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莫鸢送进了紫障地,魔兽才得以被莫鸢无意间带出北海。北海封印松动,必然要求助相距最近的仙家明潭。” “一行人到了明潭,此时陆寻带着陆既明恰好在乾镇摄灵,与宓倾儿联手嫁祸给年糕,又挟持小米回明潭与柳青厌里应外合。” 泠柒恍若未闻,仍看着安歌。 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有无阁和宓倾儿联手用她最在意的年糕,非要将她引入这鬼界。幕后主使的鬼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将计就计来鬼界一是为了探得真相,二是为了拖住鬼王,当他们以为万无一失计划得逞的时候,正好祁堇衾在人间将有无阁一举拿下。 莫鸢一落入鬼界,祁堇衾立刻转身要走。荀秣一把抓住祁堇衾的胳膊,忿忿道:“你明知这是个圈套,就这么不管不顾让她身陷险境?!” 祁堇衾甩开荀秣的手道:“我相信莫鸢心中自有分寸。” 荀秣几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万一她在鬼界出事了怎么办?” 祁堇衾转头对荀秣笃定道:“不会的,小米你说是吗?” 他忽然转头看向小米,小米忙头如捣蒜:“主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快去找归泉戒吧。” “不,回明潭。”祁堇衾说完闪身不见了踪影。小米与荀秣讶然,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眼,两人也闪身不见。 祁堇衾回了明潭以后,立刻召集了元袁,莫与陌三人共商议,将他们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已经确定了明潭质鳞一案就是有无阁的手笔,祁堇衾当即上书给仙界请求围剿有无阁将背后主使捉拿归案。 当日明潭被屠门,被夺质鳞大大小小有上百个,且不知有无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要那质鳞有何阴谋,又加上有无阁阁众陆寻在乾镇摄灵,动用摄灵蛊此等禁术,恐怕背后主使之人谋划的事情会危及六界,为了维护六界秩序保证天下安定,剿灭有无阁刻不容缓。 祁堇衾一纸请战书传至天界,大为轰动。三家上仙蓬莱c青丘c明潭均表示支持,众仙纷纷附和。夷川为水域的上神,明潭质鳞案受其管辖,自然赞同。 半数神仙声援,这一上书剿灭有无阁实是众望所归。 此时六界才知道,祁堇衾当日与苍山妖王一战是为了今日的大计,纷纷赞其少年英才,有勇有谋。而苍山妖王荀秣本与有无阁是为盟友,如今曝光他与青丘少帝联手,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当夜,祁堇衾受封曜光仙将,率领天兵一举攻入有无阁,拿下了阁主泠柒。 泠柒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在此时闯入天师府。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安歌坐在正位上,而泠柒坐在那把天师椅的把手上,细细端详着面无表情的安歌。 祁堇衾身披银甲,面容冷峻,看着一反常态的泠柒道:“你们把质鳞放在哪了?”泠柒眼神不离安歌,歪着头道:“不告诉你。” 祁堇衾冷哼一声。“宓倾儿早就是你们有无阁的人了吧。” “何以见得?” “你不必多费口舌辩白。有无阁所作所为已经暴露无遗了。” 祁堇衾缓缓道:“她跟踪莫彦一路至北海,暗中放出魔兽。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莫鸢送进了紫障地,魔兽才得以被莫鸢无意间带出北海。北海封印松动,必然要求助相距最近的仙家明潭。” “一行人到了明潭,此时陆寻带着陆既明恰好在乾镇摄灵,与宓倾儿联手嫁祸给年糕,又挟持小米回明潭与柳青厌里应外合。” 泠柒恍若未闻,仍看着安歌。 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有无阁和宓倾儿联手用她最在意的年糕,非要将她引入这鬼界。幕后主使的鬼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将计就计来鬼界一是为了探得真相,二是为了拖住鬼王,当他们以为万无一失计划得逞的时候,正好祁堇衾在人间将有无阁一举拿下。 莫鸢一落入鬼界,祁堇衾立刻转身要走。荀秣一把抓住祁堇衾的胳膊,忿忿道:“你明知这是个圈套,就这么不管不顾让她身陷险境?!” 祁堇衾甩开荀秣的手道:“我相信莫鸢心中自有分寸。” 荀秣几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万一她在鬼界出事了怎么办?” 祁堇衾转头对荀秣笃定道:“不会的,小米你说是吗?” 他忽然转头看向小米,小米忙头如捣蒜:“主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快去找归泉戒吧。” “不,回明潭。”祁堇衾说完闪身不见了踪影。小米与荀秣讶然,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眼,两人也闪身不见。 祁堇衾回了明潭以后,立刻召集了元袁,莫与陌三人共商议,将他们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已经确定了明潭质鳞一案就是有无阁的手笔,祁堇衾当即上书给仙界请求围剿有无阁将背后主使捉拿归案。 当日明潭被屠门,被夺质鳞大大小小有上百个,且不知有无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要那质鳞有何阴谋,又加上有无阁阁众陆寻在乾镇摄灵,动用摄灵蛊此等禁术,恐怕背后主使之人谋划的事情会危及六界,为了维护六界秩序保证天下安定,剿灭有无阁刻不容缓。 祁堇衾一纸请战书传至天界,大为轰动。三家上仙蓬莱c青丘c明潭均表示支持,众仙纷纷附和。夷川为水域的上神,明潭质鳞案受其管辖,自然赞同。 半数神仙声援,这一上书剿灭有无阁实是众望所归。 此时六界才知道,祁堇衾当日与苍山妖王一战是为了今日的大计,纷纷赞其少年英才,有勇有谋。而苍山妖王荀秣本与有无阁是为盟友,如今曝光他与青丘少帝联手,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当夜,祁堇衾受封曜光仙将,率领天兵一举攻入有无阁,拿下了阁主泠柒。 泠柒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在此时闯入天师府。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安歌坐在正位上,而泠柒坐在那把天师椅的把手上,细细端详着面无表情的安歌。 祁堇衾身披银甲,面容冷峻,看着一反常态的泠柒道:“你们把质鳞放在哪了?”泠柒眼神不离安歌,歪着头道:“不告诉你。” 祁堇衾冷哼一声。“宓倾儿早就是你们有无阁的人了吧。” “何以见得?” “你不必多费口舌辩白。有无阁所作所为已经暴露无遗了。” 祁堇衾缓缓道:“她跟踪莫彦一路至北海,暗中放出魔兽。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莫鸢送进了紫障地,魔兽才得以被莫鸢无意间带出北海。北海封印松动,必然要求助相距最近的仙家明潭。” “一行人到了明潭,此时陆寻带着陆既明恰好在乾镇摄灵,与宓倾儿联手嫁祸给年糕,又挟持小米回明潭与柳青厌里应外合。” 泠柒恍若未闻,仍看着安歌。 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有无阁和宓倾儿联手用她最在意的年糕,非要将她引入这鬼界。幕后主使的鬼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将计就计来鬼界一是为了探得真相,二是为了拖住鬼王,当他们以为万无一失计划得逞的时候,正好祁堇衾在人间将有无阁一举拿下。 莫鸢一落入鬼界,祁堇衾立刻转身要走。荀秣一把抓住祁堇衾的胳膊,忿忿道:“你明知这是个圈套,就这么不管不顾让她身陷险境?!” 祁堇衾甩开荀秣的手道:“我相信莫鸢心中自有分寸。” 荀秣几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万一她在鬼界出事了怎么办?” 祁堇衾转头对荀秣笃定道:“不会的,小米你说是吗?” 他忽然转头看向小米,小米忙头如捣蒜:“主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快去找归泉戒吧。” “不,回明潭。”祁堇衾说完闪身不见了踪影。小米与荀秣讶然,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眼,两人也闪身不见。 祁堇衾回了明潭以后,立刻召集了元袁,莫与陌三人共商议,将他们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已经确定了明潭质鳞一案就是有无阁的手笔,祁堇衾当即上书给仙界请求围剿有无阁将背后主使捉拿归案。 当日明潭被屠门,被夺质鳞大大小小有上百个,且不知有无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要那质鳞有何阴谋,又加上有无阁阁众陆寻在乾镇摄灵,动用摄灵蛊此等禁术,恐怕背后主使之人谋划的事情会危及六界,为了维护六界秩序保证天下安定,剿灭有无阁刻不容缓。 祁堇衾一纸请战书传至天界,大为轰动。三家上仙蓬莱c青丘c明潭均表示支持,众仙纷纷附和。夷川为水域的上神,明潭质鳞案受其管辖,自然赞同。 半数神仙声援,这一上书剿灭有无阁实是众望所归。 此时六界才知道,祁堇衾当日与苍山妖王一战是为了今日的大计,纷纷赞其少年英才,有勇有谋。而苍山妖王荀秣本与有无阁是为盟友,如今曝光他与青丘少帝联手,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当夜,祁堇衾受封曜光仙将,率领天兵一举攻入有无阁,拿下了阁主泠柒。 泠柒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在此时闯入天师府。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披散着头发,安歌坐在正位上,而泠柒坐在那把天师椅的把手上,细细端详着面无表情的安歌。 祁堇衾身披银甲,面容冷峻,看着一反常态的泠柒道:“你们把质鳞放在哪了?”泠柒眼神不离安歌,歪着头道:“不告诉你。” 祁堇衾冷哼一声。“宓倾儿早就是你们有无阁的人了吧。” “何以见得?” “你不必多费口舌辩白。有无阁所作所为已经暴露无遗了。” 祁堇衾缓缓道:“她跟踪莫彦一路至北海,暗中放出魔兽。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莫鸢送进了紫障地,魔兽才得以被莫鸢无意间带出北海。北海封印松动,必然要求助相距最近的仙家明潭。” “一行人到了明潭,此时陆寻带着陆既明恰好在乾镇摄灵,与宓倾儿联手嫁祸给年糕,又挟持小米回明潭与柳青厌里应外合。” 泠柒恍若未闻,仍看着安歌。 小狐妖的十载江湖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无终无(3) “你们知道柳青厌的傀儡术迟早会被查到,于是让崔弋配合傀儡柳青厌,向元里上仙等人演了一出戏。柳青厌金蝉脱壳乔装打扮用问柳这个身份继续在有无阁当柳门主。再凭你一番早就想好的说辞,将有无阁推脱的干干净净。明潭质鳞一案的罪责悉数担在了假死的柳青厌身上。” 泠柒总算有了表情,她勾唇笑了笑。 “原来你没信啊?倒是小瞧你了。” “这一番说辞的确无懈可击,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救了陆既明,得知宓倾儿与陆寻暗中勾结。那你为陆寻辩解的借口岂非信口雌黄,你说的其他话也没有可信度了。” “小小一个有无阁,何德何能劳众多天兵至此?”泠柒拉起安歌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懒散的说:“天界肯发兵,想必少帝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傀儡术,我们会上当一次,不会被骗第二次。知道我对问柳起疑,在万妖盛典上便用一个假问柳来打消我的疑虑。 这招将计就计的确做得高明,但是败给细节了。恰恰暴露了那个问柳是傀儡。” 泠柒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收敛了不屑的神色。 见此,祁堇衾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们以为计谋得逞,为绝后患又施一计。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宓倾儿头上,她不死明潭也不会罢休。为了彻底打消顾虑,又将宓倾儿当做了弃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把怀疑引向魔界。”泠柒看祁堇衾的眼神已经变了,果然他猜的没错。 “可是没想到,宓倾儿不愿意牵连魔界,想必她被逐也是与魔界自导自演的吧,为的就是一人担责。脱离魔界一来保魔界不受牵连。二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明潭毫无顾忌的抓住她,再供出与有无阁毫无关系的‘真相’。” 祁堇衾上前一步:“这样一来,明潭一案的两大元凶均已伏法,而在你们的设计下,凶手与有无阁毫无瓜葛。” “谲诈多端,步步为营,有无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泠柒露出释然一笑:“少帝过奖,比起少帝足智多谋,本天师甘拜下风。” 祁堇衾也一笑道:“说吧,幕后主使是谁?” 泠柒的笑容僵了僵道:“少帝是不信本天师是布局之人?” 祁堇衾不疾不徐道:“泠柒天师,原名安歌,岳国安氏木偶戏的独女,其名有意‘安歌送好音’。” 泠柒猛地站起身,古井无波的安然表情顿时破碎,她瞪大眼睛,双唇颤抖。 “安氏木偶戏被一场无妄之灾灭顶,又遭大火毁尸灭迹。哥哥安语死了,你决定替他活下去用了他的名字。称他为安歌,自己为安语。” 安歌送好音安氏覆灭后再无人夸过那安氏小女的天籁歌喉,无数次孤身一人吟唱的凄苦之情骤然涌上心头。泠柒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来,她仿佛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你被有无阁选中,代号零七,一百个孩子里只有你留了下来,受到扶持成为名义上的阁主。” “从此化名泠柒。” “你们知道柳青厌的傀儡术迟早会被查到,于是让崔弋配合傀儡柳青厌,向元里上仙等人演了一出戏。柳青厌金蝉脱壳乔装打扮用问柳这个身份继续在有无阁当柳门主。再凭你一番早就想好的说辞,将有无阁推脱的干干净净。明潭质鳞一案的罪责悉数担在了假死的柳青厌身上。” 泠柒总算有了表情,她勾唇笑了笑。 “原来你没信啊?倒是小瞧你了。” “这一番说辞的确无懈可击,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救了陆既明,得知宓倾儿与陆寻暗中勾结。那你为陆寻辩解的借口岂非信口雌黄,你说的其他话也没有可信度了。” “小小一个有无阁,何德何能劳众多天兵至此?”泠柒拉起安歌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懒散的说:“天界肯发兵,想必少帝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傀儡术,我们会上当一次,不会被骗第二次。知道我对问柳起疑,在万妖盛典上便用一个假问柳来打消我的疑虑。 这招将计就计的确做得高明,但是败给细节了。恰恰暴露了那个问柳是傀儡。” 泠柒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收敛了不屑的神色。 见此,祁堇衾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们以为计谋得逞,为绝后患又施一计。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宓倾儿头上,她不死明潭也不会罢休。为了彻底打消顾虑,又将宓倾儿当做了弃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把怀疑引向魔界。”泠柒看祁堇衾的眼神已经变了,果然他猜的没错。 “可是没想到,宓倾儿不愿意牵连魔界,想必她被逐也是与魔界自导自演的吧,为的就是一人担责。脱离魔界一来保魔界不受牵连。二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明潭毫无顾忌的抓住她,再供出与有无阁毫无关系的‘真相’。” 祁堇衾上前一步:“这样一来,明潭一案的两大元凶均已伏法,而在你们的设计下,凶手与有无阁毫无瓜葛。” “谲诈多端,步步为营,有无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泠柒露出释然一笑:“少帝过奖,比起少帝足智多谋,本天师甘拜下风。” 祁堇衾也一笑道:“说吧,幕后主使是谁?” 泠柒的笑容僵了僵道:“少帝是不信本天师是布局之人?” 祁堇衾不疾不徐道:“泠柒天师,原名安歌,岳国安氏木偶戏的独女,其名有意‘安歌送好音’。” 泠柒猛地站起身,古井无波的安然表情顿时破碎,她瞪大眼睛,双唇颤抖。 “安氏木偶戏被一场无妄之灾灭顶,又遭大火毁尸灭迹。哥哥安语死了,你决定替他活下去用了他的名字。称他为安歌,自己为安语。” 安歌送好音安氏覆灭后再无人夸过那安氏小女的天籁歌喉,无数次孤身一人吟唱的凄苦之情骤然涌上心头。泠柒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来,她仿佛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你被有无阁选中,代号零七,一百个孩子里只有你留了下来,受到扶持成为名义上的阁主。” “从此化名泠柒。” “你们知道柳青厌的傀儡术迟早会被查到,于是让崔弋配合傀儡柳青厌,向元里上仙等人演了一出戏。柳青厌金蝉脱壳乔装打扮用问柳这个身份继续在有无阁当柳门主。再凭你一番早就想好的说辞,将有无阁推脱的干干净净。明潭质鳞一案的罪责悉数担在了假死的柳青厌身上。” 泠柒总算有了表情,她勾唇笑了笑。 “原来你没信啊?倒是小瞧你了。” “这一番说辞的确无懈可击,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救了陆既明,得知宓倾儿与陆寻暗中勾结。那你为陆寻辩解的借口岂非信口雌黄,你说的其他话也没有可信度了。” “小小一个有无阁,何德何能劳众多天兵至此?”泠柒拉起安歌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懒散的说:“天界肯发兵,想必少帝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傀儡术,我们会上当一次,不会被骗第二次。知道我对问柳起疑,在万妖盛典上便用一个假问柳来打消我的疑虑。 这招将计就计的确做得高明,但是败给细节了。恰恰暴露了那个问柳是傀儡。” 泠柒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收敛了不屑的神色。 见此,祁堇衾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们以为计谋得逞,为绝后患又施一计。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宓倾儿头上,她不死明潭也不会罢休。为了彻底打消顾虑,又将宓倾儿当做了弃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把怀疑引向魔界。”泠柒看祁堇衾的眼神已经变了,果然他猜的没错。 “可是没想到,宓倾儿不愿意牵连魔界,想必她被逐也是与魔界自导自演的吧,为的就是一人担责。脱离魔界一来保魔界不受牵连。二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明潭毫无顾忌的抓住她,再供出与有无阁毫无关系的‘真相’。” 祁堇衾上前一步:“这样一来,明潭一案的两大元凶均已伏法,而在你们的设计下,凶手与有无阁毫无瓜葛。” “谲诈多端,步步为营,有无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泠柒露出释然一笑:“少帝过奖,比起少帝足智多谋,本天师甘拜下风。” 祁堇衾也一笑道:“说吧,幕后主使是谁?” 泠柒的笑容僵了僵道:“少帝是不信本天师是布局之人?” 祁堇衾不疾不徐道:“泠柒天师,原名安歌,岳国安氏木偶戏的独女,其名有意‘安歌送好音’。” 泠柒猛地站起身,古井无波的安然表情顿时破碎,她瞪大眼睛,双唇颤抖。 “安氏木偶戏被一场无妄之灾灭顶,又遭大火毁尸灭迹。哥哥安语死了,你决定替他活下去用了他的名字。称他为安歌,自己为安语。” 安歌送好音安氏覆灭后再无人夸过那安氏小女的天籁歌喉,无数次孤身一人吟唱的凄苦之情骤然涌上心头。泠柒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来,她仿佛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你被有无阁选中,代号零七,一百个孩子里只有你留了下来,受到扶持成为名义上的阁主。” “从此化名泠柒。” “你们知道柳青厌的傀儡术迟早会被查到,于是让崔弋配合傀儡柳青厌,向元里上仙等人演了一出戏。柳青厌金蝉脱壳乔装打扮用问柳这个身份继续在有无阁当柳门主。再凭你一番早就想好的说辞,将有无阁推脱的干干净净。明潭质鳞一案的罪责悉数担在了假死的柳青厌身上。” 泠柒总算有了表情,她勾唇笑了笑。 “原来你没信啊?倒是小瞧你了。” “这一番说辞的确无懈可击,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救了陆既明,得知宓倾儿与陆寻暗中勾结。那你为陆寻辩解的借口岂非信口雌黄,你说的其他话也没有可信度了。” “小小一个有无阁,何德何能劳众多天兵至此?”泠柒拉起安歌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懒散的说:“天界肯发兵,想必少帝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傀儡术,我们会上当一次,不会被骗第二次。知道我对问柳起疑,在万妖盛典上便用一个假问柳来打消我的疑虑。 这招将计就计的确做得高明,但是败给细节了。恰恰暴露了那个问柳是傀儡。” 泠柒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收敛了不屑的神色。 见此,祁堇衾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们以为计谋得逞,为绝后患又施一计。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宓倾儿头上,她不死明潭也不会罢休。为了彻底打消顾虑,又将宓倾儿当做了弃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把怀疑引向魔界。”泠柒看祁堇衾的眼神已经变了,果然他猜的没错。 “可是没想到,宓倾儿不愿意牵连魔界,想必她被逐也是与魔界自导自演的吧,为的就是一人担责。脱离魔界一来保魔界不受牵连。二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明潭毫无顾忌的抓住她,再供出与有无阁毫无关系的‘真相’。” 祁堇衾上前一步:“这样一来,明潭一案的两大元凶均已伏法,而在你们的设计下,凶手与有无阁毫无瓜葛。” “谲诈多端,步步为营,有无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泠柒露出释然一笑:“少帝过奖,比起少帝足智多谋,本天师甘拜下风。” 祁堇衾也一笑道:“说吧,幕后主使是谁?” 泠柒的笑容僵了僵道:“少帝是不信本天师是布局之人?” 祁堇衾不疾不徐道:“泠柒天师,原名安歌,岳国安氏木偶戏的独女,其名有意‘安歌送好音’。” 泠柒猛地站起身,古井无波的安然表情顿时破碎,她瞪大眼睛,双唇颤抖。 “安氏木偶戏被一场无妄之灾灭顶,又遭大火毁尸灭迹。哥哥安语死了,你决定替他活下去用了他的名字。称他为安歌,自己为安语。” 安歌送好音安氏覆灭后再无人夸过那安氏小女的天籁歌喉,无数次孤身一人吟唱的凄苦之情骤然涌上心头。泠柒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来,她仿佛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你被有无阁选中,代号零七,一百个孩子里只有你留了下来,受到扶持成为名义上的阁主。” “从此化名泠柒。” “你们知道柳青厌的傀儡术迟早会被查到,于是让崔弋配合傀儡柳青厌,向元里上仙等人演了一出戏。柳青厌金蝉脱壳乔装打扮用问柳这个身份继续在有无阁当柳门主。再凭你一番早就想好的说辞,将有无阁推脱的干干净净。明潭质鳞一案的罪责悉数担在了假死的柳青厌身上。” 泠柒总算有了表情,她勾唇笑了笑。 “原来你没信啊?倒是小瞧你了。” “这一番说辞的确无懈可击,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救了陆既明,得知宓倾儿与陆寻暗中勾结。那你为陆寻辩解的借口岂非信口雌黄,你说的其他话也没有可信度了。” “小小一个有无阁,何德何能劳众多天兵至此?”泠柒拉起安歌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懒散的说:“天界肯发兵,想必少帝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傀儡术,我们会上当一次,不会被骗第二次。知道我对问柳起疑,在万妖盛典上便用一个假问柳来打消我的疑虑。 这招将计就计的确做得高明,但是败给细节了。恰恰暴露了那个问柳是傀儡。” 泠柒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收敛了不屑的神色。 见此,祁堇衾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们以为计谋得逞,为绝后患又施一计。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宓倾儿头上,她不死明潭也不会罢休。为了彻底打消顾虑,又将宓倾儿当做了弃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把怀疑引向魔界。”泠柒看祁堇衾的眼神已经变了,果然他猜的没错。 “可是没想到,宓倾儿不愿意牵连魔界,想必她被逐也是与魔界自导自演的吧,为的就是一人担责。脱离魔界一来保魔界不受牵连。二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明潭毫无顾忌的抓住她,再供出与有无阁毫无关系的‘真相’。” 祁堇衾上前一步:“这样一来,明潭一案的两大元凶均已伏法,而在你们的设计下,凶手与有无阁毫无瓜葛。” “谲诈多端,步步为营,有无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泠柒露出释然一笑:“少帝过奖,比起少帝足智多谋,本天师甘拜下风。” 祁堇衾也一笑道:“说吧,幕后主使是谁?” 泠柒的笑容僵了僵道:“少帝是不信本天师是布局之人?” 祁堇衾不疾不徐道:“泠柒天师,原名安歌,岳国安氏木偶戏的独女,其名有意‘安歌送好音’。” 泠柒猛地站起身,古井无波的安然表情顿时破碎,她瞪大眼睛,双唇颤抖。 “安氏木偶戏被一场无妄之灾灭顶,又遭大火毁尸灭迹。哥哥安语死了,你决定替他活下去用了他的名字。称他为安歌,自己为安语。” 安歌送好音安氏覆灭后再无人夸过那安氏小女的天籁歌喉,无数次孤身一人吟唱的凄苦之情骤然涌上心头。泠柒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来,她仿佛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你被有无阁选中,代号零七,一百个孩子里只有你留了下来,受到扶持成为名义上的阁主。” “从此化名泠柒。” “你们知道柳青厌的傀儡术迟早会被查到,于是让崔弋配合傀儡柳青厌,向元里上仙等人演了一出戏。柳青厌金蝉脱壳乔装打扮用问柳这个身份继续在有无阁当柳门主。再凭你一番早就想好的说辞,将有无阁推脱的干干净净。明潭质鳞一案的罪责悉数担在了假死的柳青厌身上。” 泠柒总算有了表情,她勾唇笑了笑。 “原来你没信啊?倒是小瞧你了。” “这一番说辞的确无懈可击,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救了陆既明,得知宓倾儿与陆寻暗中勾结。那你为陆寻辩解的借口岂非信口雌黄,你说的其他话也没有可信度了。” “小小一个有无阁,何德何能劳众多天兵至此?”泠柒拉起安歌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懒散的说:“天界肯发兵,想必少帝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傀儡术,我们会上当一次,不会被骗第二次。知道我对问柳起疑,在万妖盛典上便用一个假问柳来打消我的疑虑。 这招将计就计的确做得高明,但是败给细节了。恰恰暴露了那个问柳是傀儡。” 泠柒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收敛了不屑的神色。 见此,祁堇衾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们以为计谋得逞,为绝后患又施一计。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宓倾儿头上,她不死明潭也不会罢休。为了彻底打消顾虑,又将宓倾儿当做了弃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把怀疑引向魔界。”泠柒看祁堇衾的眼神已经变了,果然他猜的没错。 “可是没想到,宓倾儿不愿意牵连魔界,想必她被逐也是与魔界自导自演的吧,为的就是一人担责。脱离魔界一来保魔界不受牵连。二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明潭毫无顾忌的抓住她,再供出与有无阁毫无关系的‘真相’。” 祁堇衾上前一步:“这样一来,明潭一案的两大元凶均已伏法,而在你们的设计下,凶手与有无阁毫无瓜葛。” “谲诈多端,步步为营,有无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泠柒露出释然一笑:“少帝过奖,比起少帝足智多谋,本天师甘拜下风。” 祁堇衾也一笑道:“说吧,幕后主使是谁?” 泠柒的笑容僵了僵道:“少帝是不信本天师是布局之人?” 祁堇衾不疾不徐道:“泠柒天师,原名安歌,岳国安氏木偶戏的独女,其名有意‘安歌送好音’。” 泠柒猛地站起身,古井无波的安然表情顿时破碎,她瞪大眼睛,双唇颤抖。 “安氏木偶戏被一场无妄之灾灭顶,又遭大火毁尸灭迹。哥哥安语死了,你决定替他活下去用了他的名字。称他为安歌,自己为安语。” 安歌送好音安氏覆灭后再无人夸过那安氏小女的天籁歌喉,无数次孤身一人吟唱的凄苦之情骤然涌上心头。泠柒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来,她仿佛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你被有无阁选中,代号零七,一百个孩子里只有你留了下来,受到扶持成为名义上的阁主。” “从此化名泠柒。” “你们知道柳青厌的傀儡术迟早会被查到,于是让崔弋配合傀儡柳青厌,向元里上仙等人演了一出戏。柳青厌金蝉脱壳乔装打扮用问柳这个身份继续在有无阁当柳门主。再凭你一番早就想好的说辞,将有无阁推脱的干干净净。明潭质鳞一案的罪责悉数担在了假死的柳青厌身上。” 泠柒总算有了表情,她勾唇笑了笑。 “原来你没信啊?倒是小瞧你了。” “这一番说辞的确无懈可击,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救了陆既明,得知宓倾儿与陆寻暗中勾结。那你为陆寻辩解的借口岂非信口雌黄,你说的其他话也没有可信度了。” “小小一个有无阁,何德何能劳众多天兵至此?”泠柒拉起安歌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懒散的说:“天界肯发兵,想必少帝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傀儡术,我们会上当一次,不会被骗第二次。知道我对问柳起疑,在万妖盛典上便用一个假问柳来打消我的疑虑。 这招将计就计的确做得高明,但是败给细节了。恰恰暴露了那个问柳是傀儡。” 泠柒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收敛了不屑的神色。 见此,祁堇衾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们以为计谋得逞,为绝后患又施一计。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宓倾儿头上,她不死明潭也不会罢休。为了彻底打消顾虑,又将宓倾儿当做了弃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把怀疑引向魔界。”泠柒看祁堇衾的眼神已经变了,果然他猜的没错。 “可是没想到,宓倾儿不愿意牵连魔界,想必她被逐也是与魔界自导自演的吧,为的就是一人担责。脱离魔界一来保魔界不受牵连。二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明潭毫无顾忌的抓住她,再供出与有无阁毫无关系的‘真相’。” 祁堇衾上前一步:“这样一来,明潭一案的两大元凶均已伏法,而在你们的设计下,凶手与有无阁毫无瓜葛。” “谲诈多端,步步为营,有无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泠柒露出释然一笑:“少帝过奖,比起少帝足智多谋,本天师甘拜下风。” 祁堇衾也一笑道:“说吧,幕后主使是谁?” 泠柒的笑容僵了僵道:“少帝是不信本天师是布局之人?” 祁堇衾不疾不徐道:“泠柒天师,原名安歌,岳国安氏木偶戏的独女,其名有意‘安歌送好音’。” 泠柒猛地站起身,古井无波的安然表情顿时破碎,她瞪大眼睛,双唇颤抖。 “安氏木偶戏被一场无妄之灾灭顶,又遭大火毁尸灭迹。哥哥安语死了,你决定替他活下去用了他的名字。称他为安歌,自己为安语。” 安歌送好音安氏覆灭后再无人夸过那安氏小女的天籁歌喉,无数次孤身一人吟唱的凄苦之情骤然涌上心头。泠柒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来,她仿佛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你被有无阁选中,代号零七,一百个孩子里只有你留了下来,受到扶持成为名义上的阁主。” “从此化名泠柒。” “你们知道柳青厌的傀儡术迟早会被查到,于是让崔弋配合傀儡柳青厌,向元里上仙等人演了一出戏。柳青厌金蝉脱壳乔装打扮用问柳这个身份继续在有无阁当柳门主。再凭你一番早就想好的说辞,将有无阁推脱的干干净净。明潭质鳞一案的罪责悉数担在了假死的柳青厌身上。” 泠柒总算有了表情,她勾唇笑了笑。 “原来你没信啊?倒是小瞧你了。” “这一番说辞的确无懈可击,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救了陆既明,得知宓倾儿与陆寻暗中勾结。那你为陆寻辩解的借口岂非信口雌黄,你说的其他话也没有可信度了。” “小小一个有无阁,何德何能劳众多天兵至此?”泠柒拉起安歌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懒散的说:“天界肯发兵,想必少帝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傀儡术,我们会上当一次,不会被骗第二次。知道我对问柳起疑,在万妖盛典上便用一个假问柳来打消我的疑虑。 这招将计就计的确做得高明,但是败给细节了。恰恰暴露了那个问柳是傀儡。” 泠柒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收敛了不屑的神色。 见此,祁堇衾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们以为计谋得逞,为绝后患又施一计。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宓倾儿头上,她不死明潭也不会罢休。为了彻底打消顾虑,又将宓倾儿当做了弃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把怀疑引向魔界。”泠柒看祁堇衾的眼神已经变了,果然他猜的没错。 “可是没想到,宓倾儿不愿意牵连魔界,想必她被逐也是与魔界自导自演的吧,为的就是一人担责。脱离魔界一来保魔界不受牵连。二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明潭毫无顾忌的抓住她,再供出与有无阁毫无关系的‘真相’。” 祁堇衾上前一步:“这样一来,明潭一案的两大元凶均已伏法,而在你们的设计下,凶手与有无阁毫无瓜葛。” “谲诈多端,步步为营,有无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泠柒露出释然一笑:“少帝过奖,比起少帝足智多谋,本天师甘拜下风。” 祁堇衾也一笑道:“说吧,幕后主使是谁?” 泠柒的笑容僵了僵道:“少帝是不信本天师是布局之人?” 祁堇衾不疾不徐道:“泠柒天师,原名安歌,岳国安氏木偶戏的独女,其名有意‘安歌送好音’。” 泠柒猛地站起身,古井无波的安然表情顿时破碎,她瞪大眼睛,双唇颤抖。 “安氏木偶戏被一场无妄之灾灭顶,又遭大火毁尸灭迹。哥哥安语死了,你决定替他活下去用了他的名字。称他为安歌,自己为安语。” 安歌送好音安氏覆灭后再无人夸过那安氏小女的天籁歌喉,无数次孤身一人吟唱的凄苦之情骤然涌上心头。泠柒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来,她仿佛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你被有无阁选中,代号零七,一百个孩子里只有你留了下来,受到扶持成为名义上的阁主。” “从此化名泠柒。” “你们知道柳青厌的傀儡术迟早会被查到,于是让崔弋配合傀儡柳青厌,向元里上仙等人演了一出戏。柳青厌金蝉脱壳乔装打扮用问柳这个身份继续在有无阁当柳门主。再凭你一番早就想好的说辞,将有无阁推脱的干干净净。明潭质鳞一案的罪责悉数担在了假死的柳青厌身上。” 泠柒总算有了表情,她勾唇笑了笑。 “原来你没信啊?倒是小瞧你了。” “这一番说辞的确无懈可击,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救了陆既明,得知宓倾儿与陆寻暗中勾结。那你为陆寻辩解的借口岂非信口雌黄,你说的其他话也没有可信度了。” “小小一个有无阁,何德何能劳众多天兵至此?”泠柒拉起安歌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懒散的说:“天界肯发兵,想必少帝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傀儡术,我们会上当一次,不会被骗第二次。知道我对问柳起疑,在万妖盛典上便用一个假问柳来打消我的疑虑。 这招将计就计的确做得高明,但是败给细节了。恰恰暴露了那个问柳是傀儡。” 泠柒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收敛了不屑的神色。 见此,祁堇衾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们以为计谋得逞,为绝后患又施一计。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宓倾儿头上,她不死明潭也不会罢休。为了彻底打消顾虑,又将宓倾儿当做了弃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把怀疑引向魔界。”泠柒看祁堇衾的眼神已经变了,果然他猜的没错。 “可是没想到,宓倾儿不愿意牵连魔界,想必她被逐也是与魔界自导自演的吧,为的就是一人担责。脱离魔界一来保魔界不受牵连。二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明潭毫无顾忌的抓住她,再供出与有无阁毫无关系的‘真相’。” 祁堇衾上前一步:“这样一来,明潭一案的两大元凶均已伏法,而在你们的设计下,凶手与有无阁毫无瓜葛。” “谲诈多端,步步为营,有无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泠柒露出释然一笑:“少帝过奖,比起少帝足智多谋,本天师甘拜下风。” 祁堇衾也一笑道:“说吧,幕后主使是谁?” 泠柒的笑容僵了僵道:“少帝是不信本天师是布局之人?” 祁堇衾不疾不徐道:“泠柒天师,原名安歌,岳国安氏木偶戏的独女,其名有意‘安歌送好音’。” 泠柒猛地站起身,古井无波的安然表情顿时破碎,她瞪大眼睛,双唇颤抖。 “安氏木偶戏被一场无妄之灾灭顶,又遭大火毁尸灭迹。哥哥安语死了,你决定替他活下去用了他的名字。称他为安歌,自己为安语。” 安歌送好音安氏覆灭后再无人夸过那安氏小女的天籁歌喉,无数次孤身一人吟唱的凄苦之情骤然涌上心头。泠柒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来,她仿佛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你被有无阁选中,代号零七,一百个孩子里只有你留了下来,受到扶持成为名义上的阁主。” “从此化名泠柒。”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幕后阴谋 这一切祁堇衾都很清楚,他背负着使命要查清有无阁的阴谋,所以有无阁阁主换届,他早早就摸清了历代阁主的底细。而一介凡人,一个十几岁的孤女能有这样深沉的心计和号令妖魔的能力,祁堇衾当然不信。 但是幕后主使却从未现身过,至今不知是何人。 泠柒仿佛失了魂一般,瘫坐在地上。祁堇衾换了个问题:“柳青厌现在在哪儿?” “” “质鳞在哪儿?为何要摄灵?” 泠柒仍没有回答。 祁堇衾脸色更深沉:“幕后主使是谁?” 泠柒回过神来道:“你斗不过他的。他的所做的是顺应天道。” 祁堇衾目光一凛,飞身向前一闪,一把握住了泠柒拿着匕首的手腕。“休想寻死。” “没用的,我身中咒术,一旦暴露必死无疑。”祁堇衾讶然手下一松 泠柒飞快抽刀刺向心口,随后倒在了安歌的腿上,她气若游丝的含着一抹笑,好似解脱一般。 “看不到世间尽善尽美的那一天了,我这就来陪你,哥哥” 祁堇衾站起身,神色凝重,想必泠柒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如果莫鸢猜的没错,幕后主使就在鬼界,能有这种手段的,必是倪昶。 他转过身道:“葬了泠柒,搜捕余孽。” 有无阁至此已经分崩离析,阁主泠柒身死,次日岳国传出泠柒天师已经得道飞升的传闻,天师府了无其踪。有无阁阁众均被天界派人控制。柳青厌潜逃,正在全力搜捕。 陆寻和陆既明被围住的时候,陆寻一脸决绝欲慷慨赴死,他道:“逆天道者自有天道诛之。吾儿与吾为天道而死义不容辞!”说罢,一剑刺向陆既明,却被陆既明跑着躲开。 祁堇衾护住陆既明,此时陆寻长叹一声:“逆子无知!”说罢,扬剑自刎身亡。 此时的陆既明在明潭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祁堇衾递过帕子道:“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陆既明揩了揩鼻涕,抽抽搭搭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自打被带回有无阁,我我就被关了起来,不见天日呜呜呜整日精神恍惚。” “那你给莫鸢的信是什么意思?” “信?什么信?” 鬼界。 要是早知最终是到这个四面石壁,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来,莫鸢一定觉得那一片彼岸花绝美。 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巨大的石窟,昏暗阴寒,有一方填满石窟一边的柜子,一张长桌,一把椅子,一个炼器炉,还有许多瓶瓶罐罐,草木玉石宝珠之类。更有些莫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怪机杼。 莫鸢见倪昶一到这里就开始四处摆弄起来,完全不顾还有个访客站在一旁。 她走近那一堆玉石宝珠一看,顿时全身僵硬,心脏骤缩,连呼吸都不敢。 那一堆玉石里赫然有明潭质鳞,大大小小散落在这一堆玉石之间,上面带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莫鸢浑身都不寒而栗,这就是当初一块一块从明潭弟子额上剜下来的质鳞。 看来有无阁的幕后主使是倪昶无疑! 那陆既明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为了掩护自己设了一道又一道的替身挡在前面。而此时,倪昶把莫鸢带到这里,似乎对她知道也无所谓的态度。 那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莫鸢保守这个秘密。 而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莫鸢被自己的想法吓的浑身冷汗直冒。她握紧了手腕上的归泉镯。 倪昶见此回眸一笑,这一笑顿时让莫鸢往后踉跄了几步。 “不必紧张,我不会夺你的归泉镯。”莫鸢疑惑,倪昶费尽心思把自己骗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莫鸢也不敢问。 她开口尽量让自己声音不那么颤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见证奇迹。”倪昶说这句话低着头带着笑,总让莫鸢觉得阴阳怪气。 这是要给自己变戏法?莫鸢也勉强的回了一笑,缓解气氛道:“那你这些都是变戏法用的?” “可以这么说。”莫鸢尬笑两声,还有这爱好啊,那质鳞是为了提高成功率咯? “挺挺好,那能告诉我年糕在哪吗?” 倪昶手下动作一顿,起身:“年糕?这里没有食物。” 莫鸢顿时明了,这场骗局彻彻底底,连做一个傀儡来糊弄她的心思都没有! 从得知柳青厌问柳都是傀儡之后,她就想过,在有无阁看到的那个年糕是不是真的年糕,果然啊。 莫鸢自嘲一笑,心知肚明却自欺欺人。 年糕,根本没有被救下来,她在明潭那场斗争中就死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是我?”莫鸢自知这个圈套已经没法逃了,但无论是诱饵年糕还是陆既明宓倾儿的旁敲侧击,这个圈套要套的就是她莫鸢。她想不通,自己能有什么过人之处,次次被幕后主使约谈。 倪昶忽然靠近她,一张阴恻恻的脸就放大在她面前,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像是得到了心仪许久的猎物。 倪昶一双如竹节般的手滑过莫鸢的脸道:“必须是你,除了你别人都不行。” 莫鸢一怔战栗,强忍着惧意道:“你要我做什么?”倪昶一笑:“你倒是很配合嘛。” 莫鸢紧张的咽口水,心道,不配合怎么套你的话啊。嘴上却道:“毕竟是一界之主,鬼王大人,我莫鸢一介小妖也知您威名,怎敢忤逆” “如此甚好。”倪昶一笑,一把握住莫鸢的手腕,指甲划过她手腕处细腻的肌肤,抬眸道:“我要你的血。” 莫鸢快速缩回手,脑子里惊道:糟了!他怎么会知道! 莫鸢环视四周,他这是要炼制某种东西,自己成了材料。倪昶又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眼神凌冽起来:“你配不配合结果都一样。” 他一抬手,莫鸢被他甩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壁上顿时出现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抓住莫鸢的手脚,她就这么被控制在了石壁上。 莫鸢心里骂道,喵的,心肝都要颠出来了。这个死变态该不是要放我的血吧?说了半天你倒是说要干嘛啊!说完了我好搬救兵啊! 莫鸢表明淡定,内心早就慌得一批。没血可是会死人的,可是还没弄清楚他的目的不能贸然行动,再忍一忍。 莫鸢道:“血放多了是会死人的!我要是死了可就一滴也没有了。” 倪昶靠近莫鸢阴恻恻的笑道:“不会让你死的,请你来,可不容易。” 莫鸢稍稍放心一些,命先保住就好。“你为什么要我的血啊?” “你自己不清楚吗?”倪昶又回到那个桌子面前摆弄,手上动作不停。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莫鸢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倪昶头一侧,目光如刀:“你问题太多了。” 莫鸢一阵发怵,这鬼王倪昶阴晴不定,看来说话要几经斟酌,可别触了他逆鳞。“我不问,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放我下来,反正我也逃不” “闭嘴!”倪昶一抬手,一只白骨掌从石壁里窜出,捏住莫鸢脸颊。 莫鸢忙点头。看来这倪昶在做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得再观察观察。 不就是放点血嘛,莫鸢咬咬牙,先前取归泉被打的五脏移位似的疼,咳了那么多血。现在不也恢复了,按她的自愈能力应当不是难事。能保住命就好,套出他的话就立马搬救兵。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忍受能力也低估了鬼王倪昶的手段。 在这石窟之内暗无天日,莫鸢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倪昶分明是在研制灵丹妙药或是法宝神器,莫鸢对他来说就和那一堆草木玉石无异。 当倪昶拿着尖刀当着她的面朝手腕刺去的时候,莫鸢一声惨叫,顿时疼得脑子发懵。 倪昶舔了舔刀尖的血,眼神顿时有光,兴奋的喃喃道:“至宝至宝!” 他再看莫鸢的伤口,却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倪昶更是兴奋,又是一刀刺了下去。这次莫鸢咬着牙一声闷哼。 心里狠狠道,我丢,这个体质是想疼死我吗?早知道就不来了,逞什么英雄倪昶,鬼你个大头鬼的鬼王,死变态! 倪昶拿了一个瓶子装了些许莫鸢的血,凑到鼻尖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好香的血。”说着就放到唇边,莫鸢哑着嗓子抬头:“不能喝啊,后劲很大的。” 倪昶望过来,眼神充满探究,莫鸢牵出一个笑:“你不应该先研究研究吗?”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上,倪昶斜睨她一眼,拿着瓶子快步走向桌子边,又摆弄起来。 莫鸢松一口气,转了转手腕,伤口已经结痂,痛意也渐弱下去。此时莫鸢又忘了刚刚生不如死的痛苦,脑子里不屑道,哼,凭我这个体质,让你扎几刀也无妨。等我摸清你的诡计,看你还能嚣张几时,呸!死变态! 莫鸢看他研究血液全神贯注,神情严肃,比起那一脸阴笑可看着舒服多了。 这时,莫鸢心里也算是明白了七七八八,这鬼王倪昶放了两个替身在人间替他办事,自己躲在鬼界,对外宣称避世,实则做一些莫名其妙的研究,为了研究成功,设计屠了明潭满门夺取质鳞。 又不知从哪知道了莫鸢体质的秘密,然后将她引入鬼界当做材料。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生死攸关(1) 石窟中难见天色,莫鸢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倪昶对他的研究废寝忘食,除了偶尔取一些莫鸢的血再喂她几颗续命的灵丹,便是对着那血和一方阵法图纸写写画画。 莫鸢也是不敢多言,这些时日只是在脑中思索。如果事情真是她想的那样。鬼王倪昶将她引入鬼界就是知道了她体质的秘密意图用她做研究材料。 现在就有两个问题,其一鬼王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体质秘密? 莫鸢回想,知道这件事的共有六人,师父师兄还有双瑟断不可能走漏消息。祁堇衾也不可能。章先生向来与世无争,想必也不会卷入这种阴谋。 只剩一个别面狐,可是据说他早就已经死了。看来这个问题只有倪昶能解答了。 其二最重要的,他到底在研究什么? 莫鸢理了理思路,有无阁在人间做过的事。陆寻乾镇摄灵,宓倾儿柳青厌夺明潭质鳞,卫苏偷盗阖天珠摄灵c质鳞c阖天珠对了!还治愈了荀秣! 这种种串联起来,有无阁在做的是——瑬盏! 结合之前陆既明说瑬盏就在有无阁只是时候未到,看来治愈荀秣就可见,卫苏盗得的阖天珠起了作用,那时瑬盏已经恢复效力了。 既然已经造出了瑬盏,他们的目的不是达成了?那为什么又有宓倾儿再盗阖天珠?又将自己引入魔界做研究材料呢?他还在研究的是什么,那阵法又是什么? 莫鸢眯起眼看向倪昶,这一抬头正见到倪昶向她走来,莫鸢疑惑,浑身都紧绷起来。 只见倪昶伸出手在她锁骨下方点了点,喃喃道:“中府”又滑到她大臂正中道:“天府”莫鸢每被点一下,就一阵战栗,她颤声道:“你干嘛?” 倪昶恍若未闻,手却划向莫鸢领口一把扯开了她的衣服。 莫鸢忙大叫道:“你干嘛啊?!”倪昶在她胸前正中间点了一下抬眼勾唇一笑道:“膻中。” 莫鸢隐隐觉得不妙,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阵眼。” 莫鸢顿时毛骨悚然,牙齿不受控制的发颤。只见倪昶抬起右手,骨节分明,枯瘦的指间夹着五支花纹繁复的金簪,上面嵌着玉石,这玉石看起来像极了明潭质鳞的色泽。 他后退一步,松开手,五支金簪漂浮在莫鸢身前,倪昶手上结着复杂的咒印,四周泛起幽幽的绿光。 莫鸢看着这五支金簪对着自己分别指向倪昶刚刚点过的位置,这金簪看起来倒更像——金针?或者说,钉子? 莫鸢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头皮发麻,果不其然下一秒倪昶手起钉落,每一根金针都不偏不倚的扎进了莫鸢身体里! “呃”莫鸢面色发白,额上布满汗珠,嘴里只发出短促的嗬嗬声,她已经痛到几欲晕厥,连喉间都更咽失声。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嘴角也洇出一丝鲜血。她死死咬住下唇,连呼吸都不敢过重,每动一下皆牵扯几处伤口有如刀绞。 上天是觉得自己这百年来太过安逸吗?派了倪昶这个死变态来折磨自己,今天就是疼死在这里也该死个明白。 她想开口质问,然而痛到难以发声。莫鸢感觉到皮肉骨都包裹着那五支扎进身体的金钉正在慢慢愈合,然而异物阻挡,骨肉又要重生,这种痛楚像是反反复复将金钉扎入体内,她咬到下嘴唇都有了血印。 倪昶估算着时间,金钉扎入的五处大约已经将钉体愈合在体内。他抬起手启动阵法,幽幽绿光泛起将莫鸢笼罩。 她掌心一收握紧双拳,声嘶力竭的发出响声问道:“到底为什么?” 倪昶那道血口子似的唇上下开合,缓缓道:“人c盏c分离。” 下一秒莫鸢顿觉的以这五处为,剧痛向四肢百骸飞快窜去,她整个人仿佛正遭百蚁啃噬,钻心距骨一般的疼,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骨肉和血碾碎。 “啊——”莫鸢的灵魂都恍惚着要脱离灵体,已然命悬一线! 倪昶笑容却愈发张狂,眼中光芒跳跃,闪着阴谋即将得逞的愉光。 此时一柄长剑冲向倪昶,他神色一变闪身躲避,长剑从他耳下飞过只削断一缕青丝。阵法戛然而止,绿光也逐渐湮息。 莫鸢此时从一片混沌中隐隐寻回了一丝意识,她恍惚看见那个人影,方觉安心,便头一歪失去了意识。她紧握的右手一松,掌心飘落一片片带血的金色花瓣。 来人正是祁堇衾,他这些时日日日坐在刑场边紧盯着那一朵双生花,一旦有异立刻就跳入鬼界。 此花正是那日孽海,二人双手交握之时,祁堇衾悄悄塞给莫鸢 的。莫鸢一见心里便知,此花并蒂双开,瓣如金箔,可存千年不谢,但若有一朵花落,另一朵便会瞬间枯萎。 祁堇衾送她此花意在有危险的时候,便可碎花呼救,也可靠这花寻她位置所在。 从她刚一踏入石窟,手伸进腕间握住归泉镯的那瞬间,就已经将这朵花握在手心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死攸关(2) 祁堇衾飞身一跃拿回长剑,几击打碎了钳住莫鸢的白骨,莫鸢身子一软倒在祁堇衾怀中。 倪昶的阵法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溃,他怒火中烧,发丝四散,狭长的眸子泛着幽光。一抬手顿时黑雾四起,傀儡都从地下涌出,攻向祁堇衾。 祁堇衾一手抱住莫鸢,另一只手持剑斩杀扑向他们的傀儡。奈何傀儡根本斩杀不尽,祁堇衾神色一凛,看向正施展傀儡术的倪昶。 他将莫鸢放下,施法用屏障罩住。偏头看向倪昶眼中满是寒厉之色,一跃而起,刀光剑影之间他已杀至倪昶面前。一掌聚气向倪昶劈去,而他魅影一闪不见踪迹,一掌劈在地面顿时石破天惊。 莫鸢被震醒,轻咳几声,忍着浑身的剧痛道:“祁”这一声太过微弱,正在打斗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苏醒的莫鸢。 如此情形,想必是叫不应了。而自己现在扎入金钉的五处还反复受着骨肉愈合之痛。莫鸢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忍着剧痛用手握住臂上的金钉。 手刚一触及,倪昶瞬息之间已闪现在她面前,又有一剑横在倪昶面前,抵着他的脖颈,祁堇衾握着剑。 倪昶一动未动,只用眼神狠狠的看着莫鸢道:“不许动。” 莫鸢嘴角牵出一笑,你说不许动就不动?我他吗的都快疼死了!莫鸢一把握住金钉,倪昶虚影一晃,又不见身形,一只傀儡从祁堇衾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祁堇衾反手一剑刺穿。 这瞬间倪昶已瞬移到另一侧,一掌劈开了屏障,莫鸢嘶喊一声,极快的拔出金钉又抬手正好一刺扎进了俯身在她面前的倪昶肩头。 瞬间,倪昶又不见踪影。 祁堇衾快速蹲下身扶住莫鸢见她神色有异似乎有话要说,附耳过去莫鸢气若游丝道:“桌子上有质鳞。”祁堇衾点头,一把抱起莫鸢。 而两人刚刚起身,倪昶身影忽现一掌朝莫鸢劈来,祁堇衾一转身护住莫鸢,生生接下这一掌,他嘴里涌出一口血腥,又咽了下去。倪昶一把抓住祁堇衾将他甩飞,石壁上倏然出现白骨将他钳住。 倪昶缓缓抬手,莫鸢漂浮起来停在他面前,他笑着拔下自己肩头的金钉,面容无一丝波澜。走近莫鸢他一字一句道:“休想破坏我的大计。” 说着将金钉狠狠扎入莫鸢原来的臂间,一边狞笑着一边使劲转动,骨肉和血的声音似乎让他更加解恨。 莫鸢牙齿发颤问道:“你已经有了瑬盏,还要做什么?” 倪昶仿佛陷入癫狂,瞪大眼睛喊道:“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真正的瑬盏!能凝魂结魄的瑬盏!”这么说,他研制的瑬盏只能修复还不足以凝魂结魄。 倪昶转过身,祁堇衾停下了手中聚气的动作,他倒要看看倪昶到底要做什么。 倪昶发丝散乱,野心毕露,他缓缓抬头,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朝天,声音缓慢悠长。 倪昶忽然又转过来对着莫鸢:“我要千千万万个瑬盏我要重塑这六界的格局!”这一声喊得直让她胆颤心惊。 重塑六界的格局。 莫鸢与祁堇衾心中具是一惊。 本以为有无阁幕后主使只是为了瑬盏,没想到他们意在动摇六界,所以才会有屠尽明潭满门夺下数百个质鳞,又两次偷盗阖天珠的事情,如此一来,乾镇摄灵很有可能是在实验他们造出的瑬盏。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鬼王倪昶掌管鬼界,控制人间魂魄无数,而如今他意图造出瑬盏,嘴上说着重塑六界格局,分明是想要将仙妖魔的魂魄也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若仙妖魔魂飞魄散以后,再用瑬盏凝魂结魄,那便要从他鬼界而过,六界之内便再没有不受他制约的魂魄了。 他便是将除了神以外的六界生灵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可得要你的配合啊。”倪昶用手指拂过莫鸢的脸。 莫鸢一阵发怵,嘶哑着问:“与我何干?”倪昶低低一笑,用手点过那五个扎着金钉的针眼。 “因为,真正的瑬盏就在你体内。” 祁堇衾飞身一跃拿回长剑,几击打碎了钳住莫鸢的白骨,莫鸢身子一软倒在祁堇衾怀中。 倪昶的阵法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溃,他怒火中烧,发丝四散,狭长的眸子泛着幽光。一抬手顿时黑雾四起,傀儡都从地下涌出,攻向祁堇衾。 祁堇衾一手抱住莫鸢,另一只手持剑斩杀扑向他们的傀儡。奈何傀儡根本斩杀不尽,祁堇衾神色一凛,看向正施展傀儡术的倪昶。 他将莫鸢放下,施法用屏障罩住。偏头看向倪昶眼中满是寒厉之色,一跃而起,刀光剑影之间他已杀至倪昶面前。一掌聚气向倪昶劈去,而他魅影一闪不见踪迹,一掌劈在地面顿时石破天惊。 莫鸢被震醒,轻咳几声,忍着浑身的剧痛道:“祁”这一声太过微弱,正在打斗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苏醒的莫鸢。 如此情形,想必是叫不应了。而自己现在扎入金钉的五处还反复受着骨肉愈合之痛。莫鸢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忍着剧痛用手握住臂上的金钉。 手刚一触及,倪昶瞬息之间已闪现在她面前,又有一剑横在倪昶面前,抵着他的脖颈,祁堇衾握着剑。 倪昶一动未动,只用眼神狠狠的看着莫鸢道:“不许动。” 莫鸢嘴角牵出一笑,你说不许动就不动?我他吗的都快疼死了!莫鸢一把握住金钉,倪昶虚影一晃,又不见身形,一只傀儡从祁堇衾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祁堇衾反手一剑刺穿。 这瞬间倪昶已瞬移到另一侧,一掌劈开了屏障,莫鸢嘶喊一声,极快的拔出金钉又抬手正好一刺扎进了俯身在她面前的倪昶肩头。 瞬间,倪昶又不见踪影。 祁堇衾快速蹲下身扶住莫鸢见她神色有异似乎有话要说,附耳过去莫鸢气若游丝道:“桌子上有质鳞。”祁堇衾点头,一把抱起莫鸢。 而两人刚刚起身,倪昶身影忽现一掌朝莫鸢劈来,祁堇衾一转身护住莫鸢,生生接下这一掌,他嘴里涌出一口血腥,又咽了下去。倪昶一把抓住祁堇衾将他甩飞,石壁上倏然出现白骨将他钳住。 倪昶缓缓抬手,莫鸢漂浮起来停在他面前,他笑着拔下自己肩头的金钉,面容无一丝波澜。走近莫鸢他一字一句道:“休想破坏我的大计。” 说着将金钉狠狠扎入莫鸢原来的臂间,一边狞笑着一边使劲转动,骨肉和血的声音似乎让他更加解恨。 莫鸢牙齿发颤问道:“你已经有了瑬盏,还要做什么?” 倪昶仿佛陷入癫狂,瞪大眼睛喊道:“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真正的瑬盏!能凝魂结魄的瑬盏!”这么说,他研制的瑬盏只能修复还不足以凝魂结魄。 倪昶转过身,祁堇衾停下了手中聚气的动作,他倒要看看倪昶到底要做什么。 倪昶发丝散乱,野心毕露,他缓缓抬头,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朝天,声音缓慢悠长。 倪昶忽然又转过来对着莫鸢:“我要千千万万个瑬盏我要重塑这六界的格局!”这一声喊得直让她胆颤心惊。 重塑六界的格局。 莫鸢与祁堇衾心中具是一惊。 本以为有无阁幕后主使只是为了瑬盏,没想到他们意在动摇六界,所以才会有屠尽明潭满门夺下数百个质鳞,又两次偷盗阖天珠的事情,如此一来,乾镇摄灵很有可能是在实验他们造出的瑬盏。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鬼王倪昶掌管鬼界,控制人间魂魄无数,而如今他意图造出瑬盏,嘴上说着重塑六界格局,分明是想要将仙妖魔的魂魄也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若仙妖魔魂飞魄散以后,再用瑬盏凝魂结魄,那便要从他鬼界而过,六界之内便再没有不受他制约的魂魄了。 他便是将除了神以外的六界生灵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可得要你的配合啊。”倪昶用手指拂过莫鸢的脸。 莫鸢一阵发怵,嘶哑着问:“与我何干?”倪昶低低一笑,用手点过那五个扎着金钉的针眼。 “因为,真正的瑬盏就在你体内。” 祁堇衾飞身一跃拿回长剑,几击打碎了钳住莫鸢的白骨,莫鸢身子一软倒在祁堇衾怀中。 倪昶的阵法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溃,他怒火中烧,发丝四散,狭长的眸子泛着幽光。一抬手顿时黑雾四起,傀儡都从地下涌出,攻向祁堇衾。 祁堇衾一手抱住莫鸢,另一只手持剑斩杀扑向他们的傀儡。奈何傀儡根本斩杀不尽,祁堇衾神色一凛,看向正施展傀儡术的倪昶。 他将莫鸢放下,施法用屏障罩住。偏头看向倪昶眼中满是寒厉之色,一跃而起,刀光剑影之间他已杀至倪昶面前。一掌聚气向倪昶劈去,而他魅影一闪不见踪迹,一掌劈在地面顿时石破天惊。 莫鸢被震醒,轻咳几声,忍着浑身的剧痛道:“祁”这一声太过微弱,正在打斗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苏醒的莫鸢。 如此情形,想必是叫不应了。而自己现在扎入金钉的五处还反复受着骨肉愈合之痛。莫鸢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忍着剧痛用手握住臂上的金钉。 手刚一触及,倪昶瞬息之间已闪现在她面前,又有一剑横在倪昶面前,抵着他的脖颈,祁堇衾握着剑。 倪昶一动未动,只用眼神狠狠的看着莫鸢道:“不许动。” 莫鸢嘴角牵出一笑,你说不许动就不动?我他吗的都快疼死了!莫鸢一把握住金钉,倪昶虚影一晃,又不见身形,一只傀儡从祁堇衾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祁堇衾反手一剑刺穿。 这瞬间倪昶已瞬移到另一侧,一掌劈开了屏障,莫鸢嘶喊一声,极快的拔出金钉又抬手正好一刺扎进了俯身在她面前的倪昶肩头。 瞬间,倪昶又不见踪影。 祁堇衾快速蹲下身扶住莫鸢见她神色有异似乎有话要说,附耳过去莫鸢气若游丝道:“桌子上有质鳞。”祁堇衾点头,一把抱起莫鸢。 而两人刚刚起身,倪昶身影忽现一掌朝莫鸢劈来,祁堇衾一转身护住莫鸢,生生接下这一掌,他嘴里涌出一口血腥,又咽了下去。倪昶一把抓住祁堇衾将他甩飞,石壁上倏然出现白骨将他钳住。 倪昶缓缓抬手,莫鸢漂浮起来停在他面前,他笑着拔下自己肩头的金钉,面容无一丝波澜。走近莫鸢他一字一句道:“休想破坏我的大计。” 说着将金钉狠狠扎入莫鸢原来的臂间,一边狞笑着一边使劲转动,骨肉和血的声音似乎让他更加解恨。 莫鸢牙齿发颤问道:“你已经有了瑬盏,还要做什么?” 倪昶仿佛陷入癫狂,瞪大眼睛喊道:“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真正的瑬盏!能凝魂结魄的瑬盏!”这么说,他研制的瑬盏只能修复还不足以凝魂结魄。 倪昶转过身,祁堇衾停下了手中聚气的动作,他倒要看看倪昶到底要做什么。 倪昶发丝散乱,野心毕露,他缓缓抬头,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朝天,声音缓慢悠长。 倪昶忽然又转过来对着莫鸢:“我要千千万万个瑬盏我要重塑这六界的格局!”这一声喊得直让她胆颤心惊。 重塑六界的格局。 莫鸢与祁堇衾心中具是一惊。 本以为有无阁幕后主使只是为了瑬盏,没想到他们意在动摇六界,所以才会有屠尽明潭满门夺下数百个质鳞,又两次偷盗阖天珠的事情,如此一来,乾镇摄灵很有可能是在实验他们造出的瑬盏。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鬼王倪昶掌管鬼界,控制人间魂魄无数,而如今他意图造出瑬盏,嘴上说着重塑六界格局,分明是想要将仙妖魔的魂魄也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若仙妖魔魂飞魄散以后,再用瑬盏凝魂结魄,那便要从他鬼界而过,六界之内便再没有不受他制约的魂魄了。 他便是将除了神以外的六界生灵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可得要你的配合啊。”倪昶用手指拂过莫鸢的脸。 莫鸢一阵发怵,嘶哑着问:“与我何干?”倪昶低低一笑,用手点过那五个扎着金钉的针眼。 “因为,真正的瑬盏就在你体内。” 祁堇衾飞身一跃拿回长剑,几击打碎了钳住莫鸢的白骨,莫鸢身子一软倒在祁堇衾怀中。 倪昶的阵法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溃,他怒火中烧,发丝四散,狭长的眸子泛着幽光。一抬手顿时黑雾四起,傀儡都从地下涌出,攻向祁堇衾。 祁堇衾一手抱住莫鸢,另一只手持剑斩杀扑向他们的傀儡。奈何傀儡根本斩杀不尽,祁堇衾神色一凛,看向正施展傀儡术的倪昶。 他将莫鸢放下,施法用屏障罩住。偏头看向倪昶眼中满是寒厉之色,一跃而起,刀光剑影之间他已杀至倪昶面前。一掌聚气向倪昶劈去,而他魅影一闪不见踪迹,一掌劈在地面顿时石破天惊。 莫鸢被震醒,轻咳几声,忍着浑身的剧痛道:“祁”这一声太过微弱,正在打斗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苏醒的莫鸢。 如此情形,想必是叫不应了。而自己现在扎入金钉的五处还反复受着骨肉愈合之痛。莫鸢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忍着剧痛用手握住臂上的金钉。 手刚一触及,倪昶瞬息之间已闪现在她面前,又有一剑横在倪昶面前,抵着他的脖颈,祁堇衾握着剑。 倪昶一动未动,只用眼神狠狠的看着莫鸢道:“不许动。” 莫鸢嘴角牵出一笑,你说不许动就不动?我他吗的都快疼死了!莫鸢一把握住金钉,倪昶虚影一晃,又不见身形,一只傀儡从祁堇衾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祁堇衾反手一剑刺穿。 这瞬间倪昶已瞬移到另一侧,一掌劈开了屏障,莫鸢嘶喊一声,极快的拔出金钉又抬手正好一刺扎进了俯身在她面前的倪昶肩头。 瞬间,倪昶又不见踪影。 祁堇衾快速蹲下身扶住莫鸢见她神色有异似乎有话要说,附耳过去莫鸢气若游丝道:“桌子上有质鳞。”祁堇衾点头,一把抱起莫鸢。 而两人刚刚起身,倪昶身影忽现一掌朝莫鸢劈来,祁堇衾一转身护住莫鸢,生生接下这一掌,他嘴里涌出一口血腥,又咽了下去。倪昶一把抓住祁堇衾将他甩飞,石壁上倏然出现白骨将他钳住。 倪昶缓缓抬手,莫鸢漂浮起来停在他面前,他笑着拔下自己肩头的金钉,面容无一丝波澜。走近莫鸢他一字一句道:“休想破坏我的大计。” 说着将金钉狠狠扎入莫鸢原来的臂间,一边狞笑着一边使劲转动,骨肉和血的声音似乎让他更加解恨。 莫鸢牙齿发颤问道:“你已经有了瑬盏,还要做什么?” 倪昶仿佛陷入癫狂,瞪大眼睛喊道:“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真正的瑬盏!能凝魂结魄的瑬盏!”这么说,他研制的瑬盏只能修复还不足以凝魂结魄。 倪昶转过身,祁堇衾停下了手中聚气的动作,他倒要看看倪昶到底要做什么。 倪昶发丝散乱,野心毕露,他缓缓抬头,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朝天,声音缓慢悠长。 倪昶忽然又转过来对着莫鸢:“我要千千万万个瑬盏我要重塑这六界的格局!”这一声喊得直让她胆颤心惊。 重塑六界的格局。 莫鸢与祁堇衾心中具是一惊。 本以为有无阁幕后主使只是为了瑬盏,没想到他们意在动摇六界,所以才会有屠尽明潭满门夺下数百个质鳞,又两次偷盗阖天珠的事情,如此一来,乾镇摄灵很有可能是在实验他们造出的瑬盏。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鬼王倪昶掌管鬼界,控制人间魂魄无数,而如今他意图造出瑬盏,嘴上说着重塑六界格局,分明是想要将仙妖魔的魂魄也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若仙妖魔魂飞魄散以后,再用瑬盏凝魂结魄,那便要从他鬼界而过,六界之内便再没有不受他制约的魂魄了。 他便是将除了神以外的六界生灵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可得要你的配合啊。”倪昶用手指拂过莫鸢的脸。 莫鸢一阵发怵,嘶哑着问:“与我何干?”倪昶低低一笑,用手点过那五个扎着金钉的针眼。 “因为,真正的瑬盏就在你体内。” 祁堇衾飞身一跃拿回长剑,几击打碎了钳住莫鸢的白骨,莫鸢身子一软倒在祁堇衾怀中。 倪昶的阵法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溃,他怒火中烧,发丝四散,狭长的眸子泛着幽光。一抬手顿时黑雾四起,傀儡都从地下涌出,攻向祁堇衾。 祁堇衾一手抱住莫鸢,另一只手持剑斩杀扑向他们的傀儡。奈何傀儡根本斩杀不尽,祁堇衾神色一凛,看向正施展傀儡术的倪昶。 他将莫鸢放下,施法用屏障罩住。偏头看向倪昶眼中满是寒厉之色,一跃而起,刀光剑影之间他已杀至倪昶面前。一掌聚气向倪昶劈去,而他魅影一闪不见踪迹,一掌劈在地面顿时石破天惊。 莫鸢被震醒,轻咳几声,忍着浑身的剧痛道:“祁”这一声太过微弱,正在打斗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苏醒的莫鸢。 如此情形,想必是叫不应了。而自己现在扎入金钉的五处还反复受着骨肉愈合之痛。莫鸢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忍着剧痛用手握住臂上的金钉。 手刚一触及,倪昶瞬息之间已闪现在她面前,又有一剑横在倪昶面前,抵着他的脖颈,祁堇衾握着剑。 倪昶一动未动,只用眼神狠狠的看着莫鸢道:“不许动。” 莫鸢嘴角牵出一笑,你说不许动就不动?我他吗的都快疼死了!莫鸢一把握住金钉,倪昶虚影一晃,又不见身形,一只傀儡从祁堇衾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祁堇衾反手一剑刺穿。 这瞬间倪昶已瞬移到另一侧,一掌劈开了屏障,莫鸢嘶喊一声,极快的拔出金钉又抬手正好一刺扎进了俯身在她面前的倪昶肩头。 瞬间,倪昶又不见踪影。 祁堇衾快速蹲下身扶住莫鸢见她神色有异似乎有话要说,附耳过去莫鸢气若游丝道:“桌子上有质鳞。”祁堇衾点头,一把抱起莫鸢。 而两人刚刚起身,倪昶身影忽现一掌朝莫鸢劈来,祁堇衾一转身护住莫鸢,生生接下这一掌,他嘴里涌出一口血腥,又咽了下去。倪昶一把抓住祁堇衾将他甩飞,石壁上倏然出现白骨将他钳住。 倪昶缓缓抬手,莫鸢漂浮起来停在他面前,他笑着拔下自己肩头的金钉,面容无一丝波澜。走近莫鸢他一字一句道:“休想破坏我的大计。” 说着将金钉狠狠扎入莫鸢原来的臂间,一边狞笑着一边使劲转动,骨肉和血的声音似乎让他更加解恨。 莫鸢牙齿发颤问道:“你已经有了瑬盏,还要做什么?” 倪昶仿佛陷入癫狂,瞪大眼睛喊道:“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真正的瑬盏!能凝魂结魄的瑬盏!”这么说,他研制的瑬盏只能修复还不足以凝魂结魄。 倪昶转过身,祁堇衾停下了手中聚气的动作,他倒要看看倪昶到底要做什么。 倪昶发丝散乱,野心毕露,他缓缓抬头,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朝天,声音缓慢悠长。 倪昶忽然又转过来对着莫鸢:“我要千千万万个瑬盏我要重塑这六界的格局!”这一声喊得直让她胆颤心惊。 重塑六界的格局。 莫鸢与祁堇衾心中具是一惊。 本以为有无阁幕后主使只是为了瑬盏,没想到他们意在动摇六界,所以才会有屠尽明潭满门夺下数百个质鳞,又两次偷盗阖天珠的事情,如此一来,乾镇摄灵很有可能是在实验他们造出的瑬盏。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鬼王倪昶掌管鬼界,控制人间魂魄无数,而如今他意图造出瑬盏,嘴上说着重塑六界格局,分明是想要将仙妖魔的魂魄也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若仙妖魔魂飞魄散以后,再用瑬盏凝魂结魄,那便要从他鬼界而过,六界之内便再没有不受他制约的魂魄了。 他便是将除了神以外的六界生灵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可得要你的配合啊。”倪昶用手指拂过莫鸢的脸。 莫鸢一阵发怵,嘶哑着问:“与我何干?”倪昶低低一笑,用手点过那五个扎着金钉的针眼。 “因为,真正的瑬盏就在你体内。” 祁堇衾飞身一跃拿回长剑,几击打碎了钳住莫鸢的白骨,莫鸢身子一软倒在祁堇衾怀中。 倪昶的阵法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溃,他怒火中烧,发丝四散,狭长的眸子泛着幽光。一抬手顿时黑雾四起,傀儡都从地下涌出,攻向祁堇衾。 祁堇衾一手抱住莫鸢,另一只手持剑斩杀扑向他们的傀儡。奈何傀儡根本斩杀不尽,祁堇衾神色一凛,看向正施展傀儡术的倪昶。 他将莫鸢放下,施法用屏障罩住。偏头看向倪昶眼中满是寒厉之色,一跃而起,刀光剑影之间他已杀至倪昶面前。一掌聚气向倪昶劈去,而他魅影一闪不见踪迹,一掌劈在地面顿时石破天惊。 莫鸢被震醒,轻咳几声,忍着浑身的剧痛道:“祁”这一声太过微弱,正在打斗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苏醒的莫鸢。 如此情形,想必是叫不应了。而自己现在扎入金钉的五处还反复受着骨肉愈合之痛。莫鸢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忍着剧痛用手握住臂上的金钉。 手刚一触及,倪昶瞬息之间已闪现在她面前,又有一剑横在倪昶面前,抵着他的脖颈,祁堇衾握着剑。 倪昶一动未动,只用眼神狠狠的看着莫鸢道:“不许动。” 莫鸢嘴角牵出一笑,你说不许动就不动?我他吗的都快疼死了!莫鸢一把握住金钉,倪昶虚影一晃,又不见身形,一只傀儡从祁堇衾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祁堇衾反手一剑刺穿。 这瞬间倪昶已瞬移到另一侧,一掌劈开了屏障,莫鸢嘶喊一声,极快的拔出金钉又抬手正好一刺扎进了俯身在她面前的倪昶肩头。 瞬间,倪昶又不见踪影。 祁堇衾快速蹲下身扶住莫鸢见她神色有异似乎有话要说,附耳过去莫鸢气若游丝道:“桌子上有质鳞。”祁堇衾点头,一把抱起莫鸢。 而两人刚刚起身,倪昶身影忽现一掌朝莫鸢劈来,祁堇衾一转身护住莫鸢,生生接下这一掌,他嘴里涌出一口血腥,又咽了下去。倪昶一把抓住祁堇衾将他甩飞,石壁上倏然出现白骨将他钳住。 倪昶缓缓抬手,莫鸢漂浮起来停在他面前,他笑着拔下自己肩头的金钉,面容无一丝波澜。走近莫鸢他一字一句道:“休想破坏我的大计。” 说着将金钉狠狠扎入莫鸢原来的臂间,一边狞笑着一边使劲转动,骨肉和血的声音似乎让他更加解恨。 莫鸢牙齿发颤问道:“你已经有了瑬盏,还要做什么?” 倪昶仿佛陷入癫狂,瞪大眼睛喊道:“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真正的瑬盏!能凝魂结魄的瑬盏!”这么说,他研制的瑬盏只能修复还不足以凝魂结魄。 倪昶转过身,祁堇衾停下了手中聚气的动作,他倒要看看倪昶到底要做什么。 倪昶发丝散乱,野心毕露,他缓缓抬头,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朝天,声音缓慢悠长。 倪昶忽然又转过来对着莫鸢:“我要千千万万个瑬盏我要重塑这六界的格局!”这一声喊得直让她胆颤心惊。 重塑六界的格局。 莫鸢与祁堇衾心中具是一惊。 本以为有无阁幕后主使只是为了瑬盏,没想到他们意在动摇六界,所以才会有屠尽明潭满门夺下数百个质鳞,又两次偷盗阖天珠的事情,如此一来,乾镇摄灵很有可能是在实验他们造出的瑬盏。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鬼王倪昶掌管鬼界,控制人间魂魄无数,而如今他意图造出瑬盏,嘴上说着重塑六界格局,分明是想要将仙妖魔的魂魄也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若仙妖魔魂飞魄散以后,再用瑬盏凝魂结魄,那便要从他鬼界而过,六界之内便再没有不受他制约的魂魄了。 他便是将除了神以外的六界生灵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可得要你的配合啊。”倪昶用手指拂过莫鸢的脸。 莫鸢一阵发怵,嘶哑着问:“与我何干?”倪昶低低一笑,用手点过那五个扎着金钉的针眼。 “因为,真正的瑬盏就在你体内。” 祁堇衾飞身一跃拿回长剑,几击打碎了钳住莫鸢的白骨,莫鸢身子一软倒在祁堇衾怀中。 倪昶的阵法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溃,他怒火中烧,发丝四散,狭长的眸子泛着幽光。一抬手顿时黑雾四起,傀儡都从地下涌出,攻向祁堇衾。 祁堇衾一手抱住莫鸢,另一只手持剑斩杀扑向他们的傀儡。奈何傀儡根本斩杀不尽,祁堇衾神色一凛,看向正施展傀儡术的倪昶。 他将莫鸢放下,施法用屏障罩住。偏头看向倪昶眼中满是寒厉之色,一跃而起,刀光剑影之间他已杀至倪昶面前。一掌聚气向倪昶劈去,而他魅影一闪不见踪迹,一掌劈在地面顿时石破天惊。 莫鸢被震醒,轻咳几声,忍着浑身的剧痛道:“祁”这一声太过微弱,正在打斗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苏醒的莫鸢。 如此情形,想必是叫不应了。而自己现在扎入金钉的五处还反复受着骨肉愈合之痛。莫鸢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忍着剧痛用手握住臂上的金钉。 手刚一触及,倪昶瞬息之间已闪现在她面前,又有一剑横在倪昶面前,抵着他的脖颈,祁堇衾握着剑。 倪昶一动未动,只用眼神狠狠的看着莫鸢道:“不许动。” 莫鸢嘴角牵出一笑,你说不许动就不动?我他吗的都快疼死了!莫鸢一把握住金钉,倪昶虚影一晃,又不见身形,一只傀儡从祁堇衾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祁堇衾反手一剑刺穿。 这瞬间倪昶已瞬移到另一侧,一掌劈开了屏障,莫鸢嘶喊一声,极快的拔出金钉又抬手正好一刺扎进了俯身在她面前的倪昶肩头。 瞬间,倪昶又不见踪影。 祁堇衾快速蹲下身扶住莫鸢见她神色有异似乎有话要说,附耳过去莫鸢气若游丝道:“桌子上有质鳞。”祁堇衾点头,一把抱起莫鸢。 而两人刚刚起身,倪昶身影忽现一掌朝莫鸢劈来,祁堇衾一转身护住莫鸢,生生接下这一掌,他嘴里涌出一口血腥,又咽了下去。倪昶一把抓住祁堇衾将他甩飞,石壁上倏然出现白骨将他钳住。 倪昶缓缓抬手,莫鸢漂浮起来停在他面前,他笑着拔下自己肩头的金钉,面容无一丝波澜。走近莫鸢他一字一句道:“休想破坏我的大计。” 说着将金钉狠狠扎入莫鸢原来的臂间,一边狞笑着一边使劲转动,骨肉和血的声音似乎让他更加解恨。 莫鸢牙齿发颤问道:“你已经有了瑬盏,还要做什么?” 倪昶仿佛陷入癫狂,瞪大眼睛喊道:“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真正的瑬盏!能凝魂结魄的瑬盏!”这么说,他研制的瑬盏只能修复还不足以凝魂结魄。 倪昶转过身,祁堇衾停下了手中聚气的动作,他倒要看看倪昶到底要做什么。 倪昶发丝散乱,野心毕露,他缓缓抬头,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朝天,声音缓慢悠长。 倪昶忽然又转过来对着莫鸢:“我要千千万万个瑬盏我要重塑这六界的格局!”这一声喊得直让她胆颤心惊。 重塑六界的格局。 莫鸢与祁堇衾心中具是一惊。 本以为有无阁幕后主使只是为了瑬盏,没想到他们意在动摇六界,所以才会有屠尽明潭满门夺下数百个质鳞,又两次偷盗阖天珠的事情,如此一来,乾镇摄灵很有可能是在实验他们造出的瑬盏。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鬼王倪昶掌管鬼界,控制人间魂魄无数,而如今他意图造出瑬盏,嘴上说着重塑六界格局,分明是想要将仙妖魔的魂魄也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若仙妖魔魂飞魄散以后,再用瑬盏凝魂结魄,那便要从他鬼界而过,六界之内便再没有不受他制约的魂魄了。 他便是将除了神以外的六界生灵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可得要你的配合啊。”倪昶用手指拂过莫鸢的脸。 莫鸢一阵发怵,嘶哑着问:“与我何干?”倪昶低低一笑,用手点过那五个扎着金钉的针眼。 “因为,真正的瑬盏就在你体内。” 祁堇衾飞身一跃拿回长剑,几击打碎了钳住莫鸢的白骨,莫鸢身子一软倒在祁堇衾怀中。 倪昶的阵法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溃,他怒火中烧,发丝四散,狭长的眸子泛着幽光。一抬手顿时黑雾四起,傀儡都从地下涌出,攻向祁堇衾。 祁堇衾一手抱住莫鸢,另一只手持剑斩杀扑向他们的傀儡。奈何傀儡根本斩杀不尽,祁堇衾神色一凛,看向正施展傀儡术的倪昶。 他将莫鸢放下,施法用屏障罩住。偏头看向倪昶眼中满是寒厉之色,一跃而起,刀光剑影之间他已杀至倪昶面前。一掌聚气向倪昶劈去,而他魅影一闪不见踪迹,一掌劈在地面顿时石破天惊。 莫鸢被震醒,轻咳几声,忍着浑身的剧痛道:“祁”这一声太过微弱,正在打斗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苏醒的莫鸢。 如此情形,想必是叫不应了。而自己现在扎入金钉的五处还反复受着骨肉愈合之痛。莫鸢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忍着剧痛用手握住臂上的金钉。 手刚一触及,倪昶瞬息之间已闪现在她面前,又有一剑横在倪昶面前,抵着他的脖颈,祁堇衾握着剑。 倪昶一动未动,只用眼神狠狠的看着莫鸢道:“不许动。” 莫鸢嘴角牵出一笑,你说不许动就不动?我他吗的都快疼死了!莫鸢一把握住金钉,倪昶虚影一晃,又不见身形,一只傀儡从祁堇衾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祁堇衾反手一剑刺穿。 这瞬间倪昶已瞬移到另一侧,一掌劈开了屏障,莫鸢嘶喊一声,极快的拔出金钉又抬手正好一刺扎进了俯身在她面前的倪昶肩头。 瞬间,倪昶又不见踪影。 祁堇衾快速蹲下身扶住莫鸢见她神色有异似乎有话要说,附耳过去莫鸢气若游丝道:“桌子上有质鳞。”祁堇衾点头,一把抱起莫鸢。 而两人刚刚起身,倪昶身影忽现一掌朝莫鸢劈来,祁堇衾一转身护住莫鸢,生生接下这一掌,他嘴里涌出一口血腥,又咽了下去。倪昶一把抓住祁堇衾将他甩飞,石壁上倏然出现白骨将他钳住。 倪昶缓缓抬手,莫鸢漂浮起来停在他面前,他笑着拔下自己肩头的金钉,面容无一丝波澜。走近莫鸢他一字一句道:“休想破坏我的大计。” 说着将金钉狠狠扎入莫鸢原来的臂间,一边狞笑着一边使劲转动,骨肉和血的声音似乎让他更加解恨。 莫鸢牙齿发颤问道:“你已经有了瑬盏,还要做什么?” 倪昶仿佛陷入癫狂,瞪大眼睛喊道:“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真正的瑬盏!能凝魂结魄的瑬盏!”这么说,他研制的瑬盏只能修复还不足以凝魂结魄。 倪昶转过身,祁堇衾停下了手中聚气的动作,他倒要看看倪昶到底要做什么。 倪昶发丝散乱,野心毕露,他缓缓抬头,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朝天,声音缓慢悠长。 倪昶忽然又转过来对着莫鸢:“我要千千万万个瑬盏我要重塑这六界的格局!”这一声喊得直让她胆颤心惊。 重塑六界的格局。 莫鸢与祁堇衾心中具是一惊。 本以为有无阁幕后主使只是为了瑬盏,没想到他们意在动摇六界,所以才会有屠尽明潭满门夺下数百个质鳞,又两次偷盗阖天珠的事情,如此一来,乾镇摄灵很有可能是在实验他们造出的瑬盏。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鬼王倪昶掌管鬼界,控制人间魂魄无数,而如今他意图造出瑬盏,嘴上说着重塑六界格局,分明是想要将仙妖魔的魂魄也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若仙妖魔魂飞魄散以后,再用瑬盏凝魂结魄,那便要从他鬼界而过,六界之内便再没有不受他制约的魂魄了。 他便是将除了神以外的六界生灵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可得要你的配合啊。”倪昶用手指拂过莫鸢的脸。 莫鸢一阵发怵,嘶哑着问:“与我何干?”倪昶低低一笑,用手点过那五个扎着金钉的针眼。 “因为,真正的瑬盏就在你体内。” 祁堇衾飞身一跃拿回长剑,几击打碎了钳住莫鸢的白骨,莫鸢身子一软倒在祁堇衾怀中。 倪昶的阵法眼看就要成功却功亏一溃,他怒火中烧,发丝四散,狭长的眸子泛着幽光。一抬手顿时黑雾四起,傀儡都从地下涌出,攻向祁堇衾。 祁堇衾一手抱住莫鸢,另一只手持剑斩杀扑向他们的傀儡。奈何傀儡根本斩杀不尽,祁堇衾神色一凛,看向正施展傀儡术的倪昶。 他将莫鸢放下,施法用屏障罩住。偏头看向倪昶眼中满是寒厉之色,一跃而起,刀光剑影之间他已杀至倪昶面前。一掌聚气向倪昶劈去,而他魅影一闪不见踪迹,一掌劈在地面顿时石破天惊。 莫鸢被震醒,轻咳几声,忍着浑身的剧痛道:“祁”这一声太过微弱,正在打斗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苏醒的莫鸢。 如此情形,想必是叫不应了。而自己现在扎入金钉的五处还反复受着骨肉愈合之痛。莫鸢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忍着剧痛用手握住臂上的金钉。 手刚一触及,倪昶瞬息之间已闪现在她面前,又有一剑横在倪昶面前,抵着他的脖颈,祁堇衾握着剑。 倪昶一动未动,只用眼神狠狠的看着莫鸢道:“不许动。” 莫鸢嘴角牵出一笑,你说不许动就不动?我他吗的都快疼死了!莫鸢一把握住金钉,倪昶虚影一晃,又不见身形,一只傀儡从祁堇衾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祁堇衾反手一剑刺穿。 这瞬间倪昶已瞬移到另一侧,一掌劈开了屏障,莫鸢嘶喊一声,极快的拔出金钉又抬手正好一刺扎进了俯身在她面前的倪昶肩头。 瞬间,倪昶又不见踪影。 祁堇衾快速蹲下身扶住莫鸢见她神色有异似乎有话要说,附耳过去莫鸢气若游丝道:“桌子上有质鳞。”祁堇衾点头,一把抱起莫鸢。 而两人刚刚起身,倪昶身影忽现一掌朝莫鸢劈来,祁堇衾一转身护住莫鸢,生生接下这一掌,他嘴里涌出一口血腥,又咽了下去。倪昶一把抓住祁堇衾将他甩飞,石壁上倏然出现白骨将他钳住。 倪昶缓缓抬手,莫鸢漂浮起来停在他面前,他笑着拔下自己肩头的金钉,面容无一丝波澜。走近莫鸢他一字一句道:“休想破坏我的大计。” 说着将金钉狠狠扎入莫鸢原来的臂间,一边狞笑着一边使劲转动,骨肉和血的声音似乎让他更加解恨。 莫鸢牙齿发颤问道:“你已经有了瑬盏,还要做什么?” 倪昶仿佛陷入癫狂,瞪大眼睛喊道:“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真正的瑬盏!能凝魂结魄的瑬盏!”这么说,他研制的瑬盏只能修复还不足以凝魂结魄。 倪昶转过身,祁堇衾停下了手中聚气的动作,他倒要看看倪昶到底要做什么。 倪昶发丝散乱,野心毕露,他缓缓抬头,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朝天,声音缓慢悠长。 倪昶忽然又转过来对着莫鸢:“我要千千万万个瑬盏我要重塑这六界的格局!”这一声喊得直让她胆颤心惊。 重塑六界的格局。 莫鸢与祁堇衾心中具是一惊。 本以为有无阁幕后主使只是为了瑬盏,没想到他们意在动摇六界,所以才会有屠尽明潭满门夺下数百个质鳞,又两次偷盗阖天珠的事情,如此一来,乾镇摄灵很有可能是在实验他们造出的瑬盏。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鬼王倪昶掌管鬼界,控制人间魂魄无数,而如今他意图造出瑬盏,嘴上说着重塑六界格局,分明是想要将仙妖魔的魂魄也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若仙妖魔魂飞魄散以后,再用瑬盏凝魂结魄,那便要从他鬼界而过,六界之内便再没有不受他制约的魂魄了。 他便是将除了神以外的六界生灵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可得要你的配合啊。”倪昶用手指拂过莫鸢的脸。 莫鸢一阵发怵,嘶哑着问:“与我何干?”倪昶低低一笑,用手点过那五个扎着金钉的针眼。 “因为,真正的瑬盏就在你体内。” 第一百四十章 生死攸关(3) 青丘少帝被任命曜光仙将率天兵剿灭有无阁一事已经传遍六界。智勇双全破获明潭大案,一时之间被誉为六界第一少年将才,声名鹤起。然而少帝本人却在一片赞誉声中了无踪迹,不知身在何处。功成名就,不骄不躁,更受诸多前辈赞扬。 其中就包括聿怀上神。莫淮坐在书房看着题为“曜光降世,有无终无”的书录,不禁叹道:“果然明珠蒙尘,不掩其芒。” 此时莫彦冲进房间,急匆匆道:“师父,小鸢只身闯入鬼界” “莫慌,为师知道。”莫彦更为震惊:“师父,我们不管吗?虽然有无阁人间组织已被摧毁,但既然设下圈套引小鸢去鬼界,定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就在鬼界,而且已然知晓小鸢的身份。此去乃是九死一生啊!” 莫淮神色淡定:“你慌什么?自有人会去救她,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她的命数由她去。”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也无关紧要了吗?” “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不行,我要去鬼界救她。” “没有归泉你去了也是徒劳,他二人在鬼界,一镯一珮或许还有机会一搏。” “他二人?”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莫彦宛如失魂,垂首而立。 莫淮道:“苍山一战过后瑬盏与她都是气数将尽,便是有缘,是瑬盏救了她,也是她以身作鼎救了瑬盏。当年风波未平,我又身受重伤需要闭关,因此收你入门照看莫鸢亦是瑬盏。前五百年人盏尚未完全融合,易生事端。所以才叫你好生看管她在千隐山。” “那日小鸢出山既招来了云间,又遇了他。便是冥冥中自有指引,你我再多干涉也无用。她从何处来总归要回到何处。” 莫彦似懂非懂,神色苦楚。莫淮又道:“与其此时忧苦,不如早作筹谋。”莫彦疑惑不解。 “天鬼两界必有一战。” 鬼界。莫鸢已然思绪混乱,不知所云。 什么叫瑬盏在我体内?瑬盏不是一直在有无阁吗?当时祁堇衾着狐面面具,头头是道的讲了岳国天师是如何挟持云冉夺得瑬盏,又是如何靠着瑬盏壮大有无阁,连陆既明都没有否定。 莫鸢神情恍惚,难以置信。 而祁堇衾知道,自己有关有无阁霸占瑬盏的说辞都是编的,为的是给有无阁树敌,一个六界觊觎的瑬盏,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用这个真假参半的故事骗了莫鸢也骗了殊言,但祁堇衾清楚,就算殊言去找聿怀对质,聿怀为了保护瑬盏,乐得将这个罪名抛到有无阁身上。 他也没想到,后来有无阁费尽心机,居然造出了可以治愈荀秣的瑬盏。让这个说法更为可信。甚至他自己都以为弄假成真。 如今看来,莫鸢身怀瑬盏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她的体质并非仙药,而是瑬盏所致。 聿怀上神将她囿于千隐山数百年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而连祁堇衾都未曾想到的瑬盏秘密,倪昶身居鬼界居然了如指掌。 倪昶手中开始结印,幽幽绿光又浮现在莫鸢四周。 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会疼死人的啊!你就没想过分不出来吗?” 倪昶双目一睁,道:“不c可c能!” “啊——”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遍布莫鸢全身,她面容扭曲,薄肤下血管经脉可见。 祁堇衾焦心如焚见此毫不犹豫,掌中聚气转腕,白骨轰然四裂。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疾影飞至倪昶身前,一支长枪攻向倪昶,使他不得已停止阵法步步后退。 青丘少帝被任命曜光仙将率天兵剿灭有无阁一事已经传遍六界。智勇双全破获明潭大案,一时之间被誉为六界第一少年将才,声名鹤起。然而少帝本人却在一片赞誉声中了无踪迹,不知身在何处。功成名就,不骄不躁,更受诸多前辈赞扬。 其中就包括聿怀上神。莫淮坐在书房看着题为“曜光降世,有无终无”的书录,不禁叹道:“果然明珠蒙尘,不掩其芒。” 此时莫彦冲进房间,急匆匆道:“师父,小鸢只身闯入鬼界” “莫慌,为师知道。”莫彦更为震惊:“师父,我们不管吗?虽然有无阁人间组织已被摧毁,但既然设下圈套引小鸢去鬼界,定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就在鬼界,而且已然知晓小鸢的身份。此去乃是九死一生啊!” 莫淮神色淡定:“你慌什么?自有人会去救她,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她的命数由她去。”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也无关紧要了吗?” “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不行,我要去鬼界救她。” “没有归泉你去了也是徒劳,他二人在鬼界,一镯一珮或许还有机会一搏。” “他二人?”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莫彦宛如失魂,垂首而立。 莫淮道:“苍山一战过后瑬盏与她都是气数将尽,便是有缘,是瑬盏救了她,也是她以身作鼎救了瑬盏。当年风波未平,我又身受重伤需要闭关,因此收你入门照看莫鸢亦是瑬盏。前五百年人盏尚未完全融合,易生事端。所以才叫你好生看管她在千隐山。” “那日小鸢出山既招来了云间,又遇了他。便是冥冥中自有指引,你我再多干涉也无用。她从何处来总归要回到何处。” 莫彦似懂非懂,神色苦楚。莫淮又道:“与其此时忧苦,不如早作筹谋。”莫彦疑惑不解。 “天鬼两界必有一战。” 鬼界。莫鸢已然思绪混乱,不知所云。 什么叫瑬盏在我体内?瑬盏不是一直在有无阁吗?当时祁堇衾着狐面面具,头头是道的讲了岳国天师是如何挟持云冉夺得瑬盏,又是如何靠着瑬盏壮大有无阁,连陆既明都没有否定。 莫鸢神情恍惚,难以置信。 而祁堇衾知道,自己有关有无阁霸占瑬盏的说辞都是编的,为的是给有无阁树敌,一个六界觊觎的瑬盏,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用这个真假参半的故事骗了莫鸢也骗了殊言,但祁堇衾清楚,就算殊言去找聿怀对质,聿怀为了保护瑬盏,乐得将这个罪名抛到有无阁身上。 他也没想到,后来有无阁费尽心机,居然造出了可以治愈荀秣的瑬盏。让这个说法更为可信。甚至他自己都以为弄假成真。 如今看来,莫鸢身怀瑬盏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她的体质并非仙药,而是瑬盏所致。 聿怀上神将她囿于千隐山数百年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而连祁堇衾都未曾想到的瑬盏秘密,倪昶身居鬼界居然了如指掌。 倪昶手中开始结印,幽幽绿光又浮现在莫鸢四周。 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会疼死人的啊!你就没想过分不出来吗?” 倪昶双目一睁,道:“不c可c能!” “啊——”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遍布莫鸢全身,她面容扭曲,薄肤下血管经脉可见。 祁堇衾焦心如焚见此毫不犹豫,掌中聚气转腕,白骨轰然四裂。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疾影飞至倪昶身前,一支长枪攻向倪昶,使他不得已停止阵法步步后退。 青丘少帝被任命曜光仙将率天兵剿灭有无阁一事已经传遍六界。智勇双全破获明潭大案,一时之间被誉为六界第一少年将才,声名鹤起。然而少帝本人却在一片赞誉声中了无踪迹,不知身在何处。功成名就,不骄不躁,更受诸多前辈赞扬。 其中就包括聿怀上神。莫淮坐在书房看着题为“曜光降世,有无终无”的书录,不禁叹道:“果然明珠蒙尘,不掩其芒。” 此时莫彦冲进房间,急匆匆道:“师父,小鸢只身闯入鬼界” “莫慌,为师知道。”莫彦更为震惊:“师父,我们不管吗?虽然有无阁人间组织已被摧毁,但既然设下圈套引小鸢去鬼界,定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就在鬼界,而且已然知晓小鸢的身份。此去乃是九死一生啊!” 莫淮神色淡定:“你慌什么?自有人会去救她,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她的命数由她去。”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也无关紧要了吗?” “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不行,我要去鬼界救她。” “没有归泉你去了也是徒劳,他二人在鬼界,一镯一珮或许还有机会一搏。” “他二人?”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莫彦宛如失魂,垂首而立。 莫淮道:“苍山一战过后瑬盏与她都是气数将尽,便是有缘,是瑬盏救了她,也是她以身作鼎救了瑬盏。当年风波未平,我又身受重伤需要闭关,因此收你入门照看莫鸢亦是瑬盏。前五百年人盏尚未完全融合,易生事端。所以才叫你好生看管她在千隐山。” “那日小鸢出山既招来了云间,又遇了他。便是冥冥中自有指引,你我再多干涉也无用。她从何处来总归要回到何处。” 莫彦似懂非懂,神色苦楚。莫淮又道:“与其此时忧苦,不如早作筹谋。”莫彦疑惑不解。 “天鬼两界必有一战。” 鬼界。莫鸢已然思绪混乱,不知所云。 什么叫瑬盏在我体内?瑬盏不是一直在有无阁吗?当时祁堇衾着狐面面具,头头是道的讲了岳国天师是如何挟持云冉夺得瑬盏,又是如何靠着瑬盏壮大有无阁,连陆既明都没有否定。 莫鸢神情恍惚,难以置信。 而祁堇衾知道,自己有关有无阁霸占瑬盏的说辞都是编的,为的是给有无阁树敌,一个六界觊觎的瑬盏,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用这个真假参半的故事骗了莫鸢也骗了殊言,但祁堇衾清楚,就算殊言去找聿怀对质,聿怀为了保护瑬盏,乐得将这个罪名抛到有无阁身上。 他也没想到,后来有无阁费尽心机,居然造出了可以治愈荀秣的瑬盏。让这个说法更为可信。甚至他自己都以为弄假成真。 如今看来,莫鸢身怀瑬盏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她的体质并非仙药,而是瑬盏所致。 聿怀上神将她囿于千隐山数百年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而连祁堇衾都未曾想到的瑬盏秘密,倪昶身居鬼界居然了如指掌。 倪昶手中开始结印,幽幽绿光又浮现在莫鸢四周。 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会疼死人的啊!你就没想过分不出来吗?” 倪昶双目一睁,道:“不c可c能!” “啊——”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遍布莫鸢全身,她面容扭曲,薄肤下血管经脉可见。 祁堇衾焦心如焚见此毫不犹豫,掌中聚气转腕,白骨轰然四裂。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疾影飞至倪昶身前,一支长枪攻向倪昶,使他不得已停止阵法步步后退。 青丘少帝被任命曜光仙将率天兵剿灭有无阁一事已经传遍六界。智勇双全破获明潭大案,一时之间被誉为六界第一少年将才,声名鹤起。然而少帝本人却在一片赞誉声中了无踪迹,不知身在何处。功成名就,不骄不躁,更受诸多前辈赞扬。 其中就包括聿怀上神。莫淮坐在书房看着题为“曜光降世,有无终无”的书录,不禁叹道:“果然明珠蒙尘,不掩其芒。” 此时莫彦冲进房间,急匆匆道:“师父,小鸢只身闯入鬼界” “莫慌,为师知道。”莫彦更为震惊:“师父,我们不管吗?虽然有无阁人间组织已被摧毁,但既然设下圈套引小鸢去鬼界,定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就在鬼界,而且已然知晓小鸢的身份。此去乃是九死一生啊!” 莫淮神色淡定:“你慌什么?自有人会去救她,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她的命数由她去。”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也无关紧要了吗?” “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不行,我要去鬼界救她。” “没有归泉你去了也是徒劳,他二人在鬼界,一镯一珮或许还有机会一搏。” “他二人?”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莫彦宛如失魂,垂首而立。 莫淮道:“苍山一战过后瑬盏与她都是气数将尽,便是有缘,是瑬盏救了她,也是她以身作鼎救了瑬盏。当年风波未平,我又身受重伤需要闭关,因此收你入门照看莫鸢亦是瑬盏。前五百年人盏尚未完全融合,易生事端。所以才叫你好生看管她在千隐山。” “那日小鸢出山既招来了云间,又遇了他。便是冥冥中自有指引,你我再多干涉也无用。她从何处来总归要回到何处。” 莫彦似懂非懂,神色苦楚。莫淮又道:“与其此时忧苦,不如早作筹谋。”莫彦疑惑不解。 “天鬼两界必有一战。” 鬼界。莫鸢已然思绪混乱,不知所云。 什么叫瑬盏在我体内?瑬盏不是一直在有无阁吗?当时祁堇衾着狐面面具,头头是道的讲了岳国天师是如何挟持云冉夺得瑬盏,又是如何靠着瑬盏壮大有无阁,连陆既明都没有否定。 莫鸢神情恍惚,难以置信。 而祁堇衾知道,自己有关有无阁霸占瑬盏的说辞都是编的,为的是给有无阁树敌,一个六界觊觎的瑬盏,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用这个真假参半的故事骗了莫鸢也骗了殊言,但祁堇衾清楚,就算殊言去找聿怀对质,聿怀为了保护瑬盏,乐得将这个罪名抛到有无阁身上。 他也没想到,后来有无阁费尽心机,居然造出了可以治愈荀秣的瑬盏。让这个说法更为可信。甚至他自己都以为弄假成真。 如今看来,莫鸢身怀瑬盏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她的体质并非仙药,而是瑬盏所致。 聿怀上神将她囿于千隐山数百年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而连祁堇衾都未曾想到的瑬盏秘密,倪昶身居鬼界居然了如指掌。 倪昶手中开始结印,幽幽绿光又浮现在莫鸢四周。 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会疼死人的啊!你就没想过分不出来吗?” 倪昶双目一睁,道:“不c可c能!” “啊——”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遍布莫鸢全身,她面容扭曲,薄肤下血管经脉可见。 祁堇衾焦心如焚见此毫不犹豫,掌中聚气转腕,白骨轰然四裂。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疾影飞至倪昶身前,一支长枪攻向倪昶,使他不得已停止阵法步步后退。 青丘少帝被任命曜光仙将率天兵剿灭有无阁一事已经传遍六界。智勇双全破获明潭大案,一时之间被誉为六界第一少年将才,声名鹤起。然而少帝本人却在一片赞誉声中了无踪迹,不知身在何处。功成名就,不骄不躁,更受诸多前辈赞扬。 其中就包括聿怀上神。莫淮坐在书房看着题为“曜光降世,有无终无”的书录,不禁叹道:“果然明珠蒙尘,不掩其芒。” 此时莫彦冲进房间,急匆匆道:“师父,小鸢只身闯入鬼界” “莫慌,为师知道。”莫彦更为震惊:“师父,我们不管吗?虽然有无阁人间组织已被摧毁,但既然设下圈套引小鸢去鬼界,定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就在鬼界,而且已然知晓小鸢的身份。此去乃是九死一生啊!” 莫淮神色淡定:“你慌什么?自有人会去救她,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她的命数由她去。”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也无关紧要了吗?” “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不行,我要去鬼界救她。” “没有归泉你去了也是徒劳,他二人在鬼界,一镯一珮或许还有机会一搏。” “他二人?”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莫彦宛如失魂,垂首而立。 莫淮道:“苍山一战过后瑬盏与她都是气数将尽,便是有缘,是瑬盏救了她,也是她以身作鼎救了瑬盏。当年风波未平,我又身受重伤需要闭关,因此收你入门照看莫鸢亦是瑬盏。前五百年人盏尚未完全融合,易生事端。所以才叫你好生看管她在千隐山。” “那日小鸢出山既招来了云间,又遇了他。便是冥冥中自有指引,你我再多干涉也无用。她从何处来总归要回到何处。” 莫彦似懂非懂,神色苦楚。莫淮又道:“与其此时忧苦,不如早作筹谋。”莫彦疑惑不解。 “天鬼两界必有一战。” 鬼界。莫鸢已然思绪混乱,不知所云。 什么叫瑬盏在我体内?瑬盏不是一直在有无阁吗?当时祁堇衾着狐面面具,头头是道的讲了岳国天师是如何挟持云冉夺得瑬盏,又是如何靠着瑬盏壮大有无阁,连陆既明都没有否定。 莫鸢神情恍惚,难以置信。 而祁堇衾知道,自己有关有无阁霸占瑬盏的说辞都是编的,为的是给有无阁树敌,一个六界觊觎的瑬盏,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用这个真假参半的故事骗了莫鸢也骗了殊言,但祁堇衾清楚,就算殊言去找聿怀对质,聿怀为了保护瑬盏,乐得将这个罪名抛到有无阁身上。 他也没想到,后来有无阁费尽心机,居然造出了可以治愈荀秣的瑬盏。让这个说法更为可信。甚至他自己都以为弄假成真。 如今看来,莫鸢身怀瑬盏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她的体质并非仙药,而是瑬盏所致。 聿怀上神将她囿于千隐山数百年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而连祁堇衾都未曾想到的瑬盏秘密,倪昶身居鬼界居然了如指掌。 倪昶手中开始结印,幽幽绿光又浮现在莫鸢四周。 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会疼死人的啊!你就没想过分不出来吗?” 倪昶双目一睁,道:“不c可c能!” “啊——”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遍布莫鸢全身,她面容扭曲,薄肤下血管经脉可见。 祁堇衾焦心如焚见此毫不犹豫,掌中聚气转腕,白骨轰然四裂。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疾影飞至倪昶身前,一支长枪攻向倪昶,使他不得已停止阵法步步后退。 青丘少帝被任命曜光仙将率天兵剿灭有无阁一事已经传遍六界。智勇双全破获明潭大案,一时之间被誉为六界第一少年将才,声名鹤起。然而少帝本人却在一片赞誉声中了无踪迹,不知身在何处。功成名就,不骄不躁,更受诸多前辈赞扬。 其中就包括聿怀上神。莫淮坐在书房看着题为“曜光降世,有无终无”的书录,不禁叹道:“果然明珠蒙尘,不掩其芒。” 此时莫彦冲进房间,急匆匆道:“师父,小鸢只身闯入鬼界” “莫慌,为师知道。”莫彦更为震惊:“师父,我们不管吗?虽然有无阁人间组织已被摧毁,但既然设下圈套引小鸢去鬼界,定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就在鬼界,而且已然知晓小鸢的身份。此去乃是九死一生啊!” 莫淮神色淡定:“你慌什么?自有人会去救她,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她的命数由她去。”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也无关紧要了吗?” “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不行,我要去鬼界救她。” “没有归泉你去了也是徒劳,他二人在鬼界,一镯一珮或许还有机会一搏。” “他二人?”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莫彦宛如失魂,垂首而立。 莫淮道:“苍山一战过后瑬盏与她都是气数将尽,便是有缘,是瑬盏救了她,也是她以身作鼎救了瑬盏。当年风波未平,我又身受重伤需要闭关,因此收你入门照看莫鸢亦是瑬盏。前五百年人盏尚未完全融合,易生事端。所以才叫你好生看管她在千隐山。” “那日小鸢出山既招来了云间,又遇了他。便是冥冥中自有指引,你我再多干涉也无用。她从何处来总归要回到何处。” 莫彦似懂非懂,神色苦楚。莫淮又道:“与其此时忧苦,不如早作筹谋。”莫彦疑惑不解。 “天鬼两界必有一战。” 鬼界。莫鸢已然思绪混乱,不知所云。 什么叫瑬盏在我体内?瑬盏不是一直在有无阁吗?当时祁堇衾着狐面面具,头头是道的讲了岳国天师是如何挟持云冉夺得瑬盏,又是如何靠着瑬盏壮大有无阁,连陆既明都没有否定。 莫鸢神情恍惚,难以置信。 而祁堇衾知道,自己有关有无阁霸占瑬盏的说辞都是编的,为的是给有无阁树敌,一个六界觊觎的瑬盏,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用这个真假参半的故事骗了莫鸢也骗了殊言,但祁堇衾清楚,就算殊言去找聿怀对质,聿怀为了保护瑬盏,乐得将这个罪名抛到有无阁身上。 他也没想到,后来有无阁费尽心机,居然造出了可以治愈荀秣的瑬盏。让这个说法更为可信。甚至他自己都以为弄假成真。 如今看来,莫鸢身怀瑬盏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她的体质并非仙药,而是瑬盏所致。 聿怀上神将她囿于千隐山数百年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而连祁堇衾都未曾想到的瑬盏秘密,倪昶身居鬼界居然了如指掌。 倪昶手中开始结印,幽幽绿光又浮现在莫鸢四周。 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会疼死人的啊!你就没想过分不出来吗?” 倪昶双目一睁,道:“不c可c能!” “啊——”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遍布莫鸢全身,她面容扭曲,薄肤下血管经脉可见。 祁堇衾焦心如焚见此毫不犹豫,掌中聚气转腕,白骨轰然四裂。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疾影飞至倪昶身前,一支长枪攻向倪昶,使他不得已停止阵法步步后退。 青丘少帝被任命曜光仙将率天兵剿灭有无阁一事已经传遍六界。智勇双全破获明潭大案,一时之间被誉为六界第一少年将才,声名鹤起。然而少帝本人却在一片赞誉声中了无踪迹,不知身在何处。功成名就,不骄不躁,更受诸多前辈赞扬。 其中就包括聿怀上神。莫淮坐在书房看着题为“曜光降世,有无终无”的书录,不禁叹道:“果然明珠蒙尘,不掩其芒。” 此时莫彦冲进房间,急匆匆道:“师父,小鸢只身闯入鬼界” “莫慌,为师知道。”莫彦更为震惊:“师父,我们不管吗?虽然有无阁人间组织已被摧毁,但既然设下圈套引小鸢去鬼界,定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就在鬼界,而且已然知晓小鸢的身份。此去乃是九死一生啊!” 莫淮神色淡定:“你慌什么?自有人会去救她,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她的命数由她去。”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也无关紧要了吗?” “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不行,我要去鬼界救她。” “没有归泉你去了也是徒劳,他二人在鬼界,一镯一珮或许还有机会一搏。” “他二人?”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莫彦宛如失魂,垂首而立。 莫淮道:“苍山一战过后瑬盏与她都是气数将尽,便是有缘,是瑬盏救了她,也是她以身作鼎救了瑬盏。当年风波未平,我又身受重伤需要闭关,因此收你入门照看莫鸢亦是瑬盏。前五百年人盏尚未完全融合,易生事端。所以才叫你好生看管她在千隐山。” “那日小鸢出山既招来了云间,又遇了他。便是冥冥中自有指引,你我再多干涉也无用。她从何处来总归要回到何处。” 莫彦似懂非懂,神色苦楚。莫淮又道:“与其此时忧苦,不如早作筹谋。”莫彦疑惑不解。 “天鬼两界必有一战。” 鬼界。莫鸢已然思绪混乱,不知所云。 什么叫瑬盏在我体内?瑬盏不是一直在有无阁吗?当时祁堇衾着狐面面具,头头是道的讲了岳国天师是如何挟持云冉夺得瑬盏,又是如何靠着瑬盏壮大有无阁,连陆既明都没有否定。 莫鸢神情恍惚,难以置信。 而祁堇衾知道,自己有关有无阁霸占瑬盏的说辞都是编的,为的是给有无阁树敌,一个六界觊觎的瑬盏,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用这个真假参半的故事骗了莫鸢也骗了殊言,但祁堇衾清楚,就算殊言去找聿怀对质,聿怀为了保护瑬盏,乐得将这个罪名抛到有无阁身上。 他也没想到,后来有无阁费尽心机,居然造出了可以治愈荀秣的瑬盏。让这个说法更为可信。甚至他自己都以为弄假成真。 如今看来,莫鸢身怀瑬盏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她的体质并非仙药,而是瑬盏所致。 聿怀上神将她囿于千隐山数百年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而连祁堇衾都未曾想到的瑬盏秘密,倪昶身居鬼界居然了如指掌。 倪昶手中开始结印,幽幽绿光又浮现在莫鸢四周。 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会疼死人的啊!你就没想过分不出来吗?” 倪昶双目一睁,道:“不c可c能!” “啊——”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遍布莫鸢全身,她面容扭曲,薄肤下血管经脉可见。 祁堇衾焦心如焚见此毫不犹豫,掌中聚气转腕,白骨轰然四裂。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疾影飞至倪昶身前,一支长枪攻向倪昶,使他不得已停止阵法步步后退。 青丘少帝被任命曜光仙将率天兵剿灭有无阁一事已经传遍六界。智勇双全破获明潭大案,一时之间被誉为六界第一少年将才,声名鹤起。然而少帝本人却在一片赞誉声中了无踪迹,不知身在何处。功成名就,不骄不躁,更受诸多前辈赞扬。 其中就包括聿怀上神。莫淮坐在书房看着题为“曜光降世,有无终无”的书录,不禁叹道:“果然明珠蒙尘,不掩其芒。” 此时莫彦冲进房间,急匆匆道:“师父,小鸢只身闯入鬼界” “莫慌,为师知道。”莫彦更为震惊:“师父,我们不管吗?虽然有无阁人间组织已被摧毁,但既然设下圈套引小鸢去鬼界,定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就在鬼界,而且已然知晓小鸢的身份。此去乃是九死一生啊!” 莫淮神色淡定:“你慌什么?自有人会去救她,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她的命数由她去。”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也无关紧要了吗?” “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不行,我要去鬼界救她。” “没有归泉你去了也是徒劳,他二人在鬼界,一镯一珮或许还有机会一搏。” “他二人?”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莫彦宛如失魂,垂首而立。 莫淮道:“苍山一战过后瑬盏与她都是气数将尽,便是有缘,是瑬盏救了她,也是她以身作鼎救了瑬盏。当年风波未平,我又身受重伤需要闭关,因此收你入门照看莫鸢亦是瑬盏。前五百年人盏尚未完全融合,易生事端。所以才叫你好生看管她在千隐山。” “那日小鸢出山既招来了云间,又遇了他。便是冥冥中自有指引,你我再多干涉也无用。她从何处来总归要回到何处。” 莫彦似懂非懂,神色苦楚。莫淮又道:“与其此时忧苦,不如早作筹谋。”莫彦疑惑不解。 “天鬼两界必有一战。” 鬼界。莫鸢已然思绪混乱,不知所云。 什么叫瑬盏在我体内?瑬盏不是一直在有无阁吗?当时祁堇衾着狐面面具,头头是道的讲了岳国天师是如何挟持云冉夺得瑬盏,又是如何靠着瑬盏壮大有无阁,连陆既明都没有否定。 莫鸢神情恍惚,难以置信。 而祁堇衾知道,自己有关有无阁霸占瑬盏的说辞都是编的,为的是给有无阁树敌,一个六界觊觎的瑬盏,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用这个真假参半的故事骗了莫鸢也骗了殊言,但祁堇衾清楚,就算殊言去找聿怀对质,聿怀为了保护瑬盏,乐得将这个罪名抛到有无阁身上。 他也没想到,后来有无阁费尽心机,居然造出了可以治愈荀秣的瑬盏。让这个说法更为可信。甚至他自己都以为弄假成真。 如今看来,莫鸢身怀瑬盏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她的体质并非仙药,而是瑬盏所致。 聿怀上神将她囿于千隐山数百年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而连祁堇衾都未曾想到的瑬盏秘密,倪昶身居鬼界居然了如指掌。 倪昶手中开始结印,幽幽绿光又浮现在莫鸢四周。 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会疼死人的啊!你就没想过分不出来吗?” 倪昶双目一睁,道:“不c可c能!” “啊——”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遍布莫鸢全身,她面容扭曲,薄肤下血管经脉可见。 祁堇衾焦心如焚见此毫不犹豫,掌中聚气转腕,白骨轰然四裂。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疾影飞至倪昶身前,一支长枪攻向倪昶,使他不得已停止阵法步步后退。 青丘少帝被任命曜光仙将率天兵剿灭有无阁一事已经传遍六界。智勇双全破获明潭大案,一时之间被誉为六界第一少年将才,声名鹤起。然而少帝本人却在一片赞誉声中了无踪迹,不知身在何处。功成名就,不骄不躁,更受诸多前辈赞扬。 其中就包括聿怀上神。莫淮坐在书房看着题为“曜光降世,有无终无”的书录,不禁叹道:“果然明珠蒙尘,不掩其芒。” 此时莫彦冲进房间,急匆匆道:“师父,小鸢只身闯入鬼界” “莫慌,为师知道。”莫彦更为震惊:“师父,我们不管吗?虽然有无阁人间组织已被摧毁,但既然设下圈套引小鸢去鬼界,定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就在鬼界,而且已然知晓小鸢的身份。此去乃是九死一生啊!” 莫淮神色淡定:“你慌什么?自有人会去救她,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她的命数由她去。”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也无关紧要了吗?” “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不行,我要去鬼界救她。” “没有归泉你去了也是徒劳,他二人在鬼界,一镯一珮或许还有机会一搏。” “他二人?”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莫彦宛如失魂,垂首而立。 莫淮道:“苍山一战过后瑬盏与她都是气数将尽,便是有缘,是瑬盏救了她,也是她以身作鼎救了瑬盏。当年风波未平,我又身受重伤需要闭关,因此收你入门照看莫鸢亦是瑬盏。前五百年人盏尚未完全融合,易生事端。所以才叫你好生看管她在千隐山。” “那日小鸢出山既招来了云间,又遇了他。便是冥冥中自有指引,你我再多干涉也无用。她从何处来总归要回到何处。” 莫彦似懂非懂,神色苦楚。莫淮又道:“与其此时忧苦,不如早作筹谋。”莫彦疑惑不解。 “天鬼两界必有一战。” 鬼界。莫鸢已然思绪混乱,不知所云。 什么叫瑬盏在我体内?瑬盏不是一直在有无阁吗?当时祁堇衾着狐面面具,头头是道的讲了岳国天师是如何挟持云冉夺得瑬盏,又是如何靠着瑬盏壮大有无阁,连陆既明都没有否定。 莫鸢神情恍惚,难以置信。 而祁堇衾知道,自己有关有无阁霸占瑬盏的说辞都是编的,为的是给有无阁树敌,一个六界觊觎的瑬盏,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用这个真假参半的故事骗了莫鸢也骗了殊言,但祁堇衾清楚,就算殊言去找聿怀对质,聿怀为了保护瑬盏,乐得将这个罪名抛到有无阁身上。 他也没想到,后来有无阁费尽心机,居然造出了可以治愈荀秣的瑬盏。让这个说法更为可信。甚至他自己都以为弄假成真。 如今看来,莫鸢身怀瑬盏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她的体质并非仙药,而是瑬盏所致。 聿怀上神将她囿于千隐山数百年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而连祁堇衾都未曾想到的瑬盏秘密,倪昶身居鬼界居然了如指掌。 倪昶手中开始结印,幽幽绿光又浮现在莫鸢四周。 她嘶哑着声音喊道:“会疼死人的啊!你就没想过分不出来吗?” 倪昶双目一睁,道:“不c可c能!” “啊——”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遍布莫鸢全身,她面容扭曲,薄肤下血管经脉可见。 祁堇衾焦心如焚见此毫不犹豫,掌中聚气转腕,白骨轰然四裂。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疾影飞至倪昶身前,一支长枪攻向倪昶,使他不得已停止阵法步步后退。 第一百四十一章 鬼界斗智 祁堇衾跃至莫鸢身边,将她横抱起。 荀秣手持红缨银枪站在二人身前道:“快走!” 倪昶见此不耐烦道:“又来一个?有完没完?”祁堇衾转身飞出石窟,然而倪昶根本不愿与荀秣过多纠缠,直接瞬移追了出去。 彼岸花海之中,猩红炫目,祁堇衾怀抱莫鸢与荀秣背对而立,四面均是笼着黑气的傀儡。 两人一边护着莫鸢一边斩杀傀儡,倪昶站在三步外,操控着傀儡之术,声音阴寒道:“垂死挣扎,不自量力。没有归泉你们迟早都得死。” 莫鸢声音虚弱道:“把金钉拔下来”荀秣心疼大喊:“小鸢,你会失血过多的!” 莫鸢坚定一字一句道:“拔c下c来,快!”祁堇衾足尖一踏,临空躲过傀儡,握住莫鸢臂间的金钉极快的拔下来,又手腕一翻朝倪昶扔过去,金钉似箭刺向倪昶,他旋身一躲,才见是那阵眼上的法器。 暗骂一声,停了傀儡术,朝金钉飞的方向追去。再回身,三人已不见踪影。 倪昶眯了眯眼,冷笑一声:“鬼界之内,看你们能逃到几时。” 鬼界丘陵平原相连,遍地是无边无尽的彼岸花,有一条黄泉河穿过。三人在一处较高的丘陵背侧落脚,祁堇衾将莫鸢放在地上,点了她几处穴位。 “忍着点。”莫鸢紧咬牙关,点了点头。祁堇衾手法极快,接连拔下了莫鸢身上剩余的四支金钉。莫鸢额上一层虚汗,面色苍白,下唇已咬出血痕。 荀秣解下披风搭在衣衫破碎的莫鸢身上,他眼中心疼不已隐隐含泪道:“当初就不该让你一个人下来。” 此时浑身轻松许多,伤口已在慢慢愈合,莫鸢勉强一笑道:“不亏,探得这些消息也值了。” 她忽然记起归泉一事忙问道:“你们寻到归泉戒了吗?” 两人沉默不语,荀秣避开她的目光。 莫鸢挣扎着坐起身,抓住荀秣的衣袖质问:“没有归泉你下来做什么?!” 荀秣忍住眼里的泪水,抿了抿嘴道:“我不忍看你一人赴险” “胡闹!” “咳咳”莫鸢抚了抚胸口又问:“你下来多久了?”荀秣偏头不语,他已入鬼界寻了莫鸢有半日,若不是祁堇衾打碎了倪昶的结界他这才寻到莫鸢,不然恐怕荀秣就要丧生于此。 虽然知道不带归泉一入鬼界几乎没有生还可能,但他下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哪怕死他也不愿黄泉路上莫鸢一人孤单。 莫鸢一把抓过荀秣腰间的沙漏,显然已过了一半。莫鸢带着哭腔道:“荀秣!你个傻狗!” “快想办法我们出去啊!”莫鸢求助似的看向祁堇衾。 祁堇衾垂眸语无波澜道:“只有中元节才有回到人间的机会。”中元节?鬼节?莫鸢如遭雷击,怔在原地。她没怎么记日子,只知道人间已是仲夏,不知何时才是中元节。 祁堇衾料到她心中所想,补充道:“两日后才是中元节。”两日!莫鸢顿时万念俱灰,两日便是二十四个时辰。 现在三人只有一个归泉镯。荀秣又只剩下半日光景,别说两日,一日也熬不过去。 莫鸢脱下归泉镯塞给荀秣,荀秣不要,莫鸢厉声道:“快拿着,你只剩六个时辰,我还有十二个时辰呢。” 荀秣摇摇头,缓缓道:“我既然敢下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死前能有半日与小鸢相伴我也知足了。” “放屁!你是苍山妖王,好不容易重振了苍山,怎么能说死就死!你先拿着我们再想办法啊。” 祁堇衾道:“你拿着吧,鬼界还有一个归泉珮,三人去夺,胜算也大些。” 莫鸢一下来了精神,一把把归泉镯塞进荀秣手里道:“对啊,我们去抢了倪昶的归泉珮,我们就有两个了。” 祁堇衾点头又道:“倪昶有归泉珮应该也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现在莫鸢伤势未愈,不宜与之正面交锋。” 鬼界生死轮回,魂魄均有归属,倪昶的兵力无非他操控的傀儡,而傀儡离不了操控者。所以他只能独自行动。如果要避免与之正面交锋就要想办法先引开他。 莫鸢看着那四枚金钉道:“倪昶对此物尤为看重,是他研究许久的心血。他又身在鬼界自以为占尽天时地利,如果金钉散落鬼界,你说他是会先寻此物还是抓我们几个大限将至的亡徒呢?” 祁堇衾肯定道:“从他方才的表现来看,如果把金钉藏在鬼界,他一定会去寻,这就为我们拖延了时间。” 莫鸢道:“没错,我们去把金钉藏起来,待我伤势痊愈,打他个措手不及,夺回归泉 珮。” 荀秣在一旁也是听懂了二人的意图,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行动吧。正好我在鬼界转了半日,对此熟悉一些。” 莫鸢点头,看了看两人,忽记起方才祁堇衾还受了倪昶一掌,恐有内伤。 她对荀秣伸出手道:“狗末末,走吧。”荀秣喜出望外,蹲下身背起莫鸢。祁堇衾抚了抚胸口,起身朝前去。 一路上,莫鸢将所知道的情况与二人说明,有无阁背后的阴谋已经水落石出。说到陆既明的时候,祁堇衾却道情况有异。 他那日见到陆既明的确是与平日一般无二。更何况莫鸢说的那些“有无论”显然不是出自陆既明之口。 一个战难孤儿受陆寻收养,背景简单,来历普通,不可能是装疯卖傻伪装身份。之前他又无意透露关键信息,看起来分明不像心思深沉之徒。 祁堇衾记起陆既明所说,回到有无阁之后就被关押,精神恍惚,想必是让鬼怪附身控制了。 莫鸢恍然大悟,鬼王倪昶自是操控傀儡的一把好手,附身控制一个凡人也是轻而易举。 原来那时候陆既明说的瑬盏就在有无阁说的便是莫鸢。只是明潭一事未了,他才说时候未到,又是那时便将年糕这个诱饵抛了出来。等到他们认为将明潭的嫌疑摆脱干净了,这才下了鬼界的圈套诱莫鸢前来。 好一个心思缜密,环环相扣的计谋。也只有倪昶这种心理变态才能想出来吧。 三人跑遍了鬼界的东南西北将金钉藏匿,走在半途只听得背后一声轻笑,又是那种阴间的气息,倪昶缓缓道:“身受重伤还能四处奔波,可让我好找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时日无多(1) 倪昶循着归泉的踪迹,在半路拦住了三人。“死在我手上不是一样,又何苦逃呢?再逃也逃不出鬼界。” 祁堇衾与荀秣对视一眼,莫鸢眼珠一转,从荀秣身上下来,一甩披风双手叉腰挡在二人面前,骂道:“呸,死变态!面如柴灰,心如铁块,渣滓败类,非你无二。” 倪昶嘴角抽搐,一时无语。“一天天到晚不务正业,扰乱六界,愚不可及,异想天开。”莫鸢一边骂着,一边示意两人。 祁堇衾悄声对荀秣道:“目标归泉。”说完闪身不见。 倪昶气极反笑:“你言语犀利又如何,早晚你都得落到我手上,他二人时候一到,灵体消散看谁还救得了你。” “哼,我莫鸢就是自我了断也绝不再落入你手里!鬼王倪昶你那改变六界的妄言就是鬼话连篇,绝无可能。”莫鸢讥讽一笑。 倪昶青筋暴起,手中聚起一团黑气,正要朝莫鸢跃去。荀秣舞着枪从他身后攻来,倪昶一转身握住枪柄。 祁堇衾又闪现在他身侧,刺向他腰间。倪昶旋身擦着剑刃而过,以肘击向祁堇衾。三人对战难分高下,百招来回,倪昶又不见踪影。 祁堇衾瞬间移动到莫鸢身侧,果然挡住倪昶的攻击。荀秣趁着倪昶被祁堇衾制住的片刻长枪一挑,将归泉珮挑落。 倪昶这才发觉二人意在夺他归泉。他抢回归泉飞身腾空而起,又施展傀儡术,片刻之间,无数傀儡纷至沓来将三人团团围住。此时双方人数相差悬殊,倪昶轻狂一笑:“尔等插翅难逃,交出莫鸢。” 祁堇衾低声道:“正面交锋还是不占优势。” 荀秣忿忿道:“可恶,又被他抢回去了。” 莫鸢略一思索朝前一步解开披风笑道:“倪昶,你抓到我也没用,你辛苦制作的阵眼法器我已经扔了。你的阵法做不成了。” 倪昶怒火中烧恨恨道:“你!好你个莫鸢!” 他又勾唇一笑:“你就是扔到天涯海角也还是在这鬼界,本王有耐心慢慢找,哼,半日已过看你们还能嚣张几时。”说罢,倪昶闪身不见,傀儡也随之消失。 莫鸢往后踉跄几步,荀秣扶住她,只见荀秣腰间的沙漏已经流尽。 又是半日过去了,现在莫鸢也只剩下六个时辰,祁堇衾更早一些,约莫只有五个时辰的时间。荀秣脱下归泉镯交给莫鸢,道:“你先带着,我们再寻法子夺归泉珮。” 祁堇衾道:“正面交锋不可行,倪昶傀儡术难缠,只能智取。” 倪昶正手持一个性质特异的罗盘,探寻这阵眼法器的所在。他倒是不疾不徐,反正十二时辰一过,莫鸢孤立无援还不是束手就擒。干脆就让这鬼界的阴气帮自己解决那两个麻烦,两天之内他们出不了鬼界,莫鸢始终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倪昶勾唇一笑,忽然只听得后面传来一阵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倪昶一阵无语,鬼界都是已死之人,命早就没了。谁会喊救命,实在是太傻了吧。 正疑惑着,他就瞧见莫鸢提着裙子踉踉跄跄的朝自己跑来,原来是莫鸢。哦,那可以理解了。 莫鸢看到倪昶宛如见到救命稻草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鬼王哥哥救我!” 倪昶一脸嫌弃,内心不解,方才几人还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怎么?这才过了大半天就开始自相残害了吗? 倪昶踢了踢腿,奈何莫鸢抱得极牢,她抬起头语如连珠般的边哭边嚷道:“鬼王哥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记恨我,是我瞎了眼信了这些个伪君子。他们命不久矣便夺了我的归泉镯,我现在已经时间不多了,他们还想吸我的血疗伤,然后再抢夺您的归泉珮!” 倪昶眯起眼,探究的看着莫鸢。祁堇衾和荀秣手持兵器站在不远处。 莫鸢面不改色,仍苦着一张脸站起身,紧紧抱住倪昶的腰喊道:“我莫鸢不过是瑬盏的炉鼎,死不足惜,但若因此让六界至宝瑬盏陨灭,六界损失惨重,我实在是千古罪人!” 倪昶冷笑一声推开莫鸢道:“别演了,他二人分明对你情深义重才深入鬼界来救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待莫鸢回答,祁堇衾带着凉薄不屑的眼神道:“我堂堂青丘少帝与苍山妖王会为了一个小妖身陷险境,没想到鬼王倪昶心中还相信世间有此等大爱?” 他眼神看起来漫不经心娓娓道来:“有无阁已灭,而阁中珍宝,质鳞阖天珠了无踪迹,最后的线索便是鬼界,我与苍山妖王联手入鬼界夺宝,一镯一珮正好保我二人拿到珍宝返回人间。” “这才是我们下来的理由。”祁堇衾字字 铿锵,听起来有理有据。 莫鸢见此腹诽,这祁堇衾睁眼说瞎话的水平也太高了吧,字字真挚,语气中不容半份虚假。连莫鸢都觉得颇具可信度。若是他哪日说假话骗自己,自己也未必能发觉。 荀秣也是被这精湛的演技折服,反应过来附和道:“说的没错。” 莫鸢哇的一声哭喊道:“薄情郎!负心汉!我莫鸢死也不会再信你们了!” 莫鸢语速放缓,加重语气道:“几个时辰后,我便直接奔那轮回台去生生世世都不要再遇到你们这种人了!”倪昶抓起莫鸢的手腕,只见她果然没了归泉镯。 若是莫鸢死了,瑬盏可能就此陨灭,除非芩之神君归位,否则世上再无瑬盏。而倪昶研究制造瑬盏的计划也会破灭。 倪昶取下归泉珮递给莫鸢,转身道:“先保住性命,本王帮你把归泉镯夺回来。” 见倪昶转身对着二人,莫鸢在他身后忙对着两人打手势示意快走。谁料倪昶飞快转过身来,一把夺回归泉珮,捏住莫鸢的手腕恨恨道:“疯女人,你果然在骗我?” 莫鸢讪讪咧嘴一笑道:“鬼王大人英明神武,冰雪聪明,是莫鸢不自量力了,您继续找法器哈,就在这附近呢加油!” 祁堇衾荀秣适时冲了过来,祁堇衾一掌打开倪昶的手,荀秣揽住莫鸢的腰一跃而起,三人同时瞬移不见。 倪昶握住手中的归泉珮,冷笑道:“无知小儿,还妄图欺骗本王,待落回本王手里,再跟你算账。”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时日无多(2) 远离了倪昶,莫鸢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归泉珮,若说莫鸢最拿手的是烧鸡纵火术,那荀秣在千隐山最拿手的就是变幻术,自小就变幻各种东西逗莫鸢开心。 “不得不说,狗末末的变幻术简直以假乱真。”莫鸢把归泉珮递给荀秣,而后笑容在看到沙漏的时候慢慢消失,颠倒过的沙漏又漏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又过了四个时辰。 莫鸢连忙从怀里掏出归泉镯塞给祁堇衾。 现在莫鸢还剩六个时辰,荀秣还有两个时辰,而祁堇衾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祁堇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未做推辞,正色道:“抓紧时间吧,回石窟拿质鳞。” 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整个鬼界只有两个归泉,而中元节还有一天多才到,意味着他们之中注定要有一个回不去了。 三人都沉默着,沿着原来的路找石窟所在,本预计两个时辰就可以找到的地方,却走了四个时辰还不见踪影。莫鸢疑惑:“我怎么记着不用这么久啊,是不是走过了?” 荀秣也是不解:“可是这一路并未看见踪迹,就像之前我寻你一样,鬼界仿佛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不妙,我们忽略了一点。”祁堇衾神色凝重。 “方才倪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包括拿回质鳞,所以他一定又设了结界,所以我们现在看不见石窟。”祁堇衾道。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啊?”荀秣一直没想明白,自己遍寻不获,祁堇衾却一入鬼界就准确找到了位置。 莫鸢答道:“双生花!”荀秣眸光暗了一瞬。 祁堇衾从怀中拿出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可是,这花已经枯萎了。” 莫鸢沉吟片刻道:“这双生花两朵有分别吗?” 祁堇衾道:“没有,不分雌雄,一般无二。” “那一朵是碎了却没枯,这一朵是枯了却没碎,如果碎的是这一朵呢?” 祁堇衾与莫鸢对视,点了点头,手指一拢将这朵枯萎的双生花碾碎,只因它早已干枯,一捻便碎作金屑,果然悠悠朝一个方向飘去。 原来这双生花,粉身碎骨落入尘泥也会与另一半葬在一处。当真是生同衾死同椁。三人一齐追着这痕迹寻过去。 潜进石窟果然无人镇守,倪昶以为设了结界就万无一失了,还当真是小瞧他们。石窟内还有先前打斗的痕迹,桌上的玉石倒是还在原处。 莫鸢忙拿起质鳞:“你们瞧,这就是明潭的质鳞吧。”质鳞为一扇形,如一片鱼鳞,色泽赤金虽染血污但不掩盖其流光熠熠。 “正是。”祁堇衾说着将所有质鳞装进一个锦囊里交给了莫鸢。 莫鸢疑惑:“你乃青丘少帝,此物带回去需还给明潭吧。” 祁堇衾轻嗯一声,开口:“先交由你保管你运气比较差。”莫鸢笑着点头,坦然接过锦囊。 祁堇衾看了莫鸢一眼,大步走开去翻找阖天珠所在。莫鸢掂了掂锦囊,靠着墙边坐下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荀秣手中抚着又漏了三分之一还多的沙漏,估摸着兴许已过了五个时辰。而此时莫鸢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荀秣神色悲戚,在她身边坐下,拉起莫鸢的手将归泉珮放在她手里道:“小鸢,你拿着吧,我还有两个时辰呢。” 莫鸢没有接过只带着一抹笑道:“狗末末,不,苍山妖王荀秣你身负苍山重任,正是风华正茂,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前途不可限量。” “而我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对六界也无足轻重,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死了我这苍山妖王当来也无用。” “苍山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荀秣眼里泪光点点,他倔强的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翻找的祁堇衾,牵起一抹勉强的苦笑。 “小鸢,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他。” 远离了倪昶,莫鸢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归泉珮,若说莫鸢最拿手的是烧鸡纵火术,那荀秣在千隐山最拿手的就是变幻术,自小就变幻各种东西逗莫鸢开心。 “不得不说,狗末末的变幻术简直以假乱真。”莫鸢把归泉珮递给荀秣,而后笑容在看到沙漏的时候慢慢消失,颠倒过的沙漏又漏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又过了四个时辰。 莫鸢连忙从怀里掏出归泉镯塞给祁堇衾。 现在莫鸢还剩六个时辰,荀秣还有两个时辰,而祁堇衾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祁堇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未做推辞,正色道:“抓紧时间吧,回石窟拿质鳞。” 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整个鬼界只有两个归泉,而中元节还有一天多才到,意味着他们之中注定要有一个回不去了。 三人都沉默着,沿着原来的路找石窟所在,本预计两个时辰就可以找到的地方,却走了四个时辰还不见踪影。莫鸢疑惑:“我怎么记着不用这么久啊,是不是走过了?” 荀秣也是不解:“可是这一路并未看见踪迹,就像之前我寻你一样,鬼界仿佛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不妙,我们忽略了一点。”祁堇衾神色凝重。 “方才倪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包括拿回质鳞,所以他一定又设了结界,所以我们现在看不见石窟。”祁堇衾道。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啊?”荀秣一直没想明白,自己遍寻不获,祁堇衾却一入鬼界就准确找到了位置。 莫鸢答道:“双生花!”荀秣眸光暗了一瞬。 祁堇衾从怀中拿出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可是,这花已经枯萎了。” 莫鸢沉吟片刻道:“这双生花两朵有分别吗?” 祁堇衾道:“没有,不分雌雄,一般无二。” “那一朵是碎了却没枯,这一朵是枯了却没碎,如果碎的是这一朵呢?” 祁堇衾与莫鸢对视,点了点头,手指一拢将这朵枯萎的双生花碾碎,只因它早已干枯,一捻便碎作金屑,果然悠悠朝一个方向飘去。 原来这双生花,粉身碎骨落入尘泥也会与另一半葬在一处。当真是生同衾死同椁。三人一齐追着这痕迹寻过去。 潜进石窟果然无人镇守,倪昶以为设了结界就万无一失了,还当真是小瞧他们。石窟内还有先前打斗的痕迹,桌上的玉石倒是还在原处。 莫鸢忙拿起质鳞:“你们瞧,这就是明潭的质鳞吧。”质鳞为一扇形,如一片鱼鳞,色泽赤金虽染血污但不掩盖其流光熠熠。 “正是。”祁堇衾说着将所有质鳞装进一个锦囊里交给了莫鸢。 莫鸢疑惑:“你乃青丘少帝,此物带回去需还给明潭吧。” 祁堇衾轻嗯一声,开口:“先交由你保管你运气比较差。”莫鸢笑着点头,坦然接过锦囊。 祁堇衾看了莫鸢一眼,大步走开去翻找阖天珠所在。莫鸢掂了掂锦囊,靠着墙边坐下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荀秣手中抚着又漏了三分之一还多的沙漏,估摸着兴许已过了五个时辰。而此时莫鸢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荀秣神色悲戚,在她身边坐下,拉起莫鸢的手将归泉珮放在她手里道:“小鸢,你拿着吧,我还有两个时辰呢。” 莫鸢没有接过只带着一抹笑道:“狗末末,不,苍山妖王荀秣你身负苍山重任,正是风华正茂,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前途不可限量。” “而我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对六界也无足轻重,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死了我这苍山妖王当来也无用。” “苍山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荀秣眼里泪光点点,他倔强的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翻找的祁堇衾,牵起一抹勉强的苦笑。 “小鸢,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他。” 远离了倪昶,莫鸢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归泉珮,若说莫鸢最拿手的是烧鸡纵火术,那荀秣在千隐山最拿手的就是变幻术,自小就变幻各种东西逗莫鸢开心。 “不得不说,狗末末的变幻术简直以假乱真。”莫鸢把归泉珮递给荀秣,而后笑容在看到沙漏的时候慢慢消失,颠倒过的沙漏又漏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又过了四个时辰。 莫鸢连忙从怀里掏出归泉镯塞给祁堇衾。 现在莫鸢还剩六个时辰,荀秣还有两个时辰,而祁堇衾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祁堇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未做推辞,正色道:“抓紧时间吧,回石窟拿质鳞。” 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整个鬼界只有两个归泉,而中元节还有一天多才到,意味着他们之中注定要有一个回不去了。 三人都沉默着,沿着原来的路找石窟所在,本预计两个时辰就可以找到的地方,却走了四个时辰还不见踪影。莫鸢疑惑:“我怎么记着不用这么久啊,是不是走过了?” 荀秣也是不解:“可是这一路并未看见踪迹,就像之前我寻你一样,鬼界仿佛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不妙,我们忽略了一点。”祁堇衾神色凝重。 “方才倪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包括拿回质鳞,所以他一定又设了结界,所以我们现在看不见石窟。”祁堇衾道。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啊?”荀秣一直没想明白,自己遍寻不获,祁堇衾却一入鬼界就准确找到了位置。 莫鸢答道:“双生花!”荀秣眸光暗了一瞬。 祁堇衾从怀中拿出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可是,这花已经枯萎了。” 莫鸢沉吟片刻道:“这双生花两朵有分别吗?” 祁堇衾道:“没有,不分雌雄,一般无二。” “那一朵是碎了却没枯,这一朵是枯了却没碎,如果碎的是这一朵呢?” 祁堇衾与莫鸢对视,点了点头,手指一拢将这朵枯萎的双生花碾碎,只因它早已干枯,一捻便碎作金屑,果然悠悠朝一个方向飘去。 原来这双生花,粉身碎骨落入尘泥也会与另一半葬在一处。当真是生同衾死同椁。三人一齐追着这痕迹寻过去。 潜进石窟果然无人镇守,倪昶以为设了结界就万无一失了,还当真是小瞧他们。石窟内还有先前打斗的痕迹,桌上的玉石倒是还在原处。 莫鸢忙拿起质鳞:“你们瞧,这就是明潭的质鳞吧。”质鳞为一扇形,如一片鱼鳞,色泽赤金虽染血污但不掩盖其流光熠熠。 “正是。”祁堇衾说着将所有质鳞装进一个锦囊里交给了莫鸢。 莫鸢疑惑:“你乃青丘少帝,此物带回去需还给明潭吧。” 祁堇衾轻嗯一声,开口:“先交由你保管你运气比较差。”莫鸢笑着点头,坦然接过锦囊。 祁堇衾看了莫鸢一眼,大步走开去翻找阖天珠所在。莫鸢掂了掂锦囊,靠着墙边坐下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荀秣手中抚着又漏了三分之一还多的沙漏,估摸着兴许已过了五个时辰。而此时莫鸢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荀秣神色悲戚,在她身边坐下,拉起莫鸢的手将归泉珮放在她手里道:“小鸢,你拿着吧,我还有两个时辰呢。” 莫鸢没有接过只带着一抹笑道:“狗末末,不,苍山妖王荀秣你身负苍山重任,正是风华正茂,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前途不可限量。” “而我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对六界也无足轻重,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死了我这苍山妖王当来也无用。” “苍山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荀秣眼里泪光点点,他倔强的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翻找的祁堇衾,牵起一抹勉强的苦笑。 “小鸢,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他。” 远离了倪昶,莫鸢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归泉珮,若说莫鸢最拿手的是烧鸡纵火术,那荀秣在千隐山最拿手的就是变幻术,自小就变幻各种东西逗莫鸢开心。 “不得不说,狗末末的变幻术简直以假乱真。”莫鸢把归泉珮递给荀秣,而后笑容在看到沙漏的时候慢慢消失,颠倒过的沙漏又漏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又过了四个时辰。 莫鸢连忙从怀里掏出归泉镯塞给祁堇衾。 现在莫鸢还剩六个时辰,荀秣还有两个时辰,而祁堇衾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祁堇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未做推辞,正色道:“抓紧时间吧,回石窟拿质鳞。” 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整个鬼界只有两个归泉,而中元节还有一天多才到,意味着他们之中注定要有一个回不去了。 三人都沉默着,沿着原来的路找石窟所在,本预计两个时辰就可以找到的地方,却走了四个时辰还不见踪影。莫鸢疑惑:“我怎么记着不用这么久啊,是不是走过了?” 荀秣也是不解:“可是这一路并未看见踪迹,就像之前我寻你一样,鬼界仿佛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不妙,我们忽略了一点。”祁堇衾神色凝重。 “方才倪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包括拿回质鳞,所以他一定又设了结界,所以我们现在看不见石窟。”祁堇衾道。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啊?”荀秣一直没想明白,自己遍寻不获,祁堇衾却一入鬼界就准确找到了位置。 莫鸢答道:“双生花!”荀秣眸光暗了一瞬。 祁堇衾从怀中拿出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可是,这花已经枯萎了。” 莫鸢沉吟片刻道:“这双生花两朵有分别吗?” 祁堇衾道:“没有,不分雌雄,一般无二。” “那一朵是碎了却没枯,这一朵是枯了却没碎,如果碎的是这一朵呢?” 祁堇衾与莫鸢对视,点了点头,手指一拢将这朵枯萎的双生花碾碎,只因它早已干枯,一捻便碎作金屑,果然悠悠朝一个方向飘去。 原来这双生花,粉身碎骨落入尘泥也会与另一半葬在一处。当真是生同衾死同椁。三人一齐追着这痕迹寻过去。 潜进石窟果然无人镇守,倪昶以为设了结界就万无一失了,还当真是小瞧他们。石窟内还有先前打斗的痕迹,桌上的玉石倒是还在原处。 莫鸢忙拿起质鳞:“你们瞧,这就是明潭的质鳞吧。”质鳞为一扇形,如一片鱼鳞,色泽赤金虽染血污但不掩盖其流光熠熠。 “正是。”祁堇衾说着将所有质鳞装进一个锦囊里交给了莫鸢。 莫鸢疑惑:“你乃青丘少帝,此物带回去需还给明潭吧。” 祁堇衾轻嗯一声,开口:“先交由你保管你运气比较差。”莫鸢笑着点头,坦然接过锦囊。 祁堇衾看了莫鸢一眼,大步走开去翻找阖天珠所在。莫鸢掂了掂锦囊,靠着墙边坐下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荀秣手中抚着又漏了三分之一还多的沙漏,估摸着兴许已过了五个时辰。而此时莫鸢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荀秣神色悲戚,在她身边坐下,拉起莫鸢的手将归泉珮放在她手里道:“小鸢,你拿着吧,我还有两个时辰呢。” 莫鸢没有接过只带着一抹笑道:“狗末末,不,苍山妖王荀秣你身负苍山重任,正是风华正茂,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前途不可限量。” “而我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对六界也无足轻重,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死了我这苍山妖王当来也无用。” “苍山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荀秣眼里泪光点点,他倔强的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翻找的祁堇衾,牵起一抹勉强的苦笑。 “小鸢,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他。” 远离了倪昶,莫鸢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归泉珮,若说莫鸢最拿手的是烧鸡纵火术,那荀秣在千隐山最拿手的就是变幻术,自小就变幻各种东西逗莫鸢开心。 “不得不说,狗末末的变幻术简直以假乱真。”莫鸢把归泉珮递给荀秣,而后笑容在看到沙漏的时候慢慢消失,颠倒过的沙漏又漏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又过了四个时辰。 莫鸢连忙从怀里掏出归泉镯塞给祁堇衾。 现在莫鸢还剩六个时辰,荀秣还有两个时辰,而祁堇衾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祁堇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未做推辞,正色道:“抓紧时间吧,回石窟拿质鳞。” 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整个鬼界只有两个归泉,而中元节还有一天多才到,意味着他们之中注定要有一个回不去了。 三人都沉默着,沿着原来的路找石窟所在,本预计两个时辰就可以找到的地方,却走了四个时辰还不见踪影。莫鸢疑惑:“我怎么记着不用这么久啊,是不是走过了?” 荀秣也是不解:“可是这一路并未看见踪迹,就像之前我寻你一样,鬼界仿佛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不妙,我们忽略了一点。”祁堇衾神色凝重。 “方才倪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包括拿回质鳞,所以他一定又设了结界,所以我们现在看不见石窟。”祁堇衾道。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啊?”荀秣一直没想明白,自己遍寻不获,祁堇衾却一入鬼界就准确找到了位置。 莫鸢答道:“双生花!”荀秣眸光暗了一瞬。 祁堇衾从怀中拿出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可是,这花已经枯萎了。” 莫鸢沉吟片刻道:“这双生花两朵有分别吗?” 祁堇衾道:“没有,不分雌雄,一般无二。” “那一朵是碎了却没枯,这一朵是枯了却没碎,如果碎的是这一朵呢?” 祁堇衾与莫鸢对视,点了点头,手指一拢将这朵枯萎的双生花碾碎,只因它早已干枯,一捻便碎作金屑,果然悠悠朝一个方向飘去。 原来这双生花,粉身碎骨落入尘泥也会与另一半葬在一处。当真是生同衾死同椁。三人一齐追着这痕迹寻过去。 潜进石窟果然无人镇守,倪昶以为设了结界就万无一失了,还当真是小瞧他们。石窟内还有先前打斗的痕迹,桌上的玉石倒是还在原处。 莫鸢忙拿起质鳞:“你们瞧,这就是明潭的质鳞吧。”质鳞为一扇形,如一片鱼鳞,色泽赤金虽染血污但不掩盖其流光熠熠。 “正是。”祁堇衾说着将所有质鳞装进一个锦囊里交给了莫鸢。 莫鸢疑惑:“你乃青丘少帝,此物带回去需还给明潭吧。” 祁堇衾轻嗯一声,开口:“先交由你保管你运气比较差。”莫鸢笑着点头,坦然接过锦囊。 祁堇衾看了莫鸢一眼,大步走开去翻找阖天珠所在。莫鸢掂了掂锦囊,靠着墙边坐下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荀秣手中抚着又漏了三分之一还多的沙漏,估摸着兴许已过了五个时辰。而此时莫鸢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荀秣神色悲戚,在她身边坐下,拉起莫鸢的手将归泉珮放在她手里道:“小鸢,你拿着吧,我还有两个时辰呢。” 莫鸢没有接过只带着一抹笑道:“狗末末,不,苍山妖王荀秣你身负苍山重任,正是风华正茂,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前途不可限量。” “而我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对六界也无足轻重,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死了我这苍山妖王当来也无用。” “苍山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荀秣眼里泪光点点,他倔强的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翻找的祁堇衾,牵起一抹勉强的苦笑。 “小鸢,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他。” 远离了倪昶,莫鸢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归泉珮,若说莫鸢最拿手的是烧鸡纵火术,那荀秣在千隐山最拿手的就是变幻术,自小就变幻各种东西逗莫鸢开心。 “不得不说,狗末末的变幻术简直以假乱真。”莫鸢把归泉珮递给荀秣,而后笑容在看到沙漏的时候慢慢消失,颠倒过的沙漏又漏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又过了四个时辰。 莫鸢连忙从怀里掏出归泉镯塞给祁堇衾。 现在莫鸢还剩六个时辰,荀秣还有两个时辰,而祁堇衾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祁堇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未做推辞,正色道:“抓紧时间吧,回石窟拿质鳞。” 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整个鬼界只有两个归泉,而中元节还有一天多才到,意味着他们之中注定要有一个回不去了。 三人都沉默着,沿着原来的路找石窟所在,本预计两个时辰就可以找到的地方,却走了四个时辰还不见踪影。莫鸢疑惑:“我怎么记着不用这么久啊,是不是走过了?” 荀秣也是不解:“可是这一路并未看见踪迹,就像之前我寻你一样,鬼界仿佛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不妙,我们忽略了一点。”祁堇衾神色凝重。 “方才倪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包括拿回质鳞,所以他一定又设了结界,所以我们现在看不见石窟。”祁堇衾道。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啊?”荀秣一直没想明白,自己遍寻不获,祁堇衾却一入鬼界就准确找到了位置。 莫鸢答道:“双生花!”荀秣眸光暗了一瞬。 祁堇衾从怀中拿出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可是,这花已经枯萎了。” 莫鸢沉吟片刻道:“这双生花两朵有分别吗?” 祁堇衾道:“没有,不分雌雄,一般无二。” “那一朵是碎了却没枯,这一朵是枯了却没碎,如果碎的是这一朵呢?” 祁堇衾与莫鸢对视,点了点头,手指一拢将这朵枯萎的双生花碾碎,只因它早已干枯,一捻便碎作金屑,果然悠悠朝一个方向飘去。 原来这双生花,粉身碎骨落入尘泥也会与另一半葬在一处。当真是生同衾死同椁。三人一齐追着这痕迹寻过去。 潜进石窟果然无人镇守,倪昶以为设了结界就万无一失了,还当真是小瞧他们。石窟内还有先前打斗的痕迹,桌上的玉石倒是还在原处。 莫鸢忙拿起质鳞:“你们瞧,这就是明潭的质鳞吧。”质鳞为一扇形,如一片鱼鳞,色泽赤金虽染血污但不掩盖其流光熠熠。 “正是。”祁堇衾说着将所有质鳞装进一个锦囊里交给了莫鸢。 莫鸢疑惑:“你乃青丘少帝,此物带回去需还给明潭吧。” 祁堇衾轻嗯一声,开口:“先交由你保管你运气比较差。”莫鸢笑着点头,坦然接过锦囊。 祁堇衾看了莫鸢一眼,大步走开去翻找阖天珠所在。莫鸢掂了掂锦囊,靠着墙边坐下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荀秣手中抚着又漏了三分之一还多的沙漏,估摸着兴许已过了五个时辰。而此时莫鸢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荀秣神色悲戚,在她身边坐下,拉起莫鸢的手将归泉珮放在她手里道:“小鸢,你拿着吧,我还有两个时辰呢。” 莫鸢没有接过只带着一抹笑道:“狗末末,不,苍山妖王荀秣你身负苍山重任,正是风华正茂,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前途不可限量。” “而我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对六界也无足轻重,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死了我这苍山妖王当来也无用。” “苍山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荀秣眼里泪光点点,他倔强的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翻找的祁堇衾,牵起一抹勉强的苦笑。 “小鸢,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他。” 远离了倪昶,莫鸢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归泉珮,若说莫鸢最拿手的是烧鸡纵火术,那荀秣在千隐山最拿手的就是变幻术,自小就变幻各种东西逗莫鸢开心。 “不得不说,狗末末的变幻术简直以假乱真。”莫鸢把归泉珮递给荀秣,而后笑容在看到沙漏的时候慢慢消失,颠倒过的沙漏又漏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又过了四个时辰。 莫鸢连忙从怀里掏出归泉镯塞给祁堇衾。 现在莫鸢还剩六个时辰,荀秣还有两个时辰,而祁堇衾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祁堇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未做推辞,正色道:“抓紧时间吧,回石窟拿质鳞。” 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整个鬼界只有两个归泉,而中元节还有一天多才到,意味着他们之中注定要有一个回不去了。 三人都沉默着,沿着原来的路找石窟所在,本预计两个时辰就可以找到的地方,却走了四个时辰还不见踪影。莫鸢疑惑:“我怎么记着不用这么久啊,是不是走过了?” 荀秣也是不解:“可是这一路并未看见踪迹,就像之前我寻你一样,鬼界仿佛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不妙,我们忽略了一点。”祁堇衾神色凝重。 “方才倪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包括拿回质鳞,所以他一定又设了结界,所以我们现在看不见石窟。”祁堇衾道。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啊?”荀秣一直没想明白,自己遍寻不获,祁堇衾却一入鬼界就准确找到了位置。 莫鸢答道:“双生花!”荀秣眸光暗了一瞬。 祁堇衾从怀中拿出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可是,这花已经枯萎了。” 莫鸢沉吟片刻道:“这双生花两朵有分别吗?” 祁堇衾道:“没有,不分雌雄,一般无二。” “那一朵是碎了却没枯,这一朵是枯了却没碎,如果碎的是这一朵呢?” 祁堇衾与莫鸢对视,点了点头,手指一拢将这朵枯萎的双生花碾碎,只因它早已干枯,一捻便碎作金屑,果然悠悠朝一个方向飘去。 原来这双生花,粉身碎骨落入尘泥也会与另一半葬在一处。当真是生同衾死同椁。三人一齐追着这痕迹寻过去。 潜进石窟果然无人镇守,倪昶以为设了结界就万无一失了,还当真是小瞧他们。石窟内还有先前打斗的痕迹,桌上的玉石倒是还在原处。 莫鸢忙拿起质鳞:“你们瞧,这就是明潭的质鳞吧。”质鳞为一扇形,如一片鱼鳞,色泽赤金虽染血污但不掩盖其流光熠熠。 “正是。”祁堇衾说着将所有质鳞装进一个锦囊里交给了莫鸢。 莫鸢疑惑:“你乃青丘少帝,此物带回去需还给明潭吧。” 祁堇衾轻嗯一声,开口:“先交由你保管你运气比较差。”莫鸢笑着点头,坦然接过锦囊。 祁堇衾看了莫鸢一眼,大步走开去翻找阖天珠所在。莫鸢掂了掂锦囊,靠着墙边坐下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荀秣手中抚着又漏了三分之一还多的沙漏,估摸着兴许已过了五个时辰。而此时莫鸢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荀秣神色悲戚,在她身边坐下,拉起莫鸢的手将归泉珮放在她手里道:“小鸢,你拿着吧,我还有两个时辰呢。” 莫鸢没有接过只带着一抹笑道:“狗末末,不,苍山妖王荀秣你身负苍山重任,正是风华正茂,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前途不可限量。” “而我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对六界也无足轻重,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死了我这苍山妖王当来也无用。” “苍山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荀秣眼里泪光点点,他倔强的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翻找的祁堇衾,牵起一抹勉强的苦笑。 “小鸢,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他。” 远离了倪昶,莫鸢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归泉珮,若说莫鸢最拿手的是烧鸡纵火术,那荀秣在千隐山最拿手的就是变幻术,自小就变幻各种东西逗莫鸢开心。 “不得不说,狗末末的变幻术简直以假乱真。”莫鸢把归泉珮递给荀秣,而后笑容在看到沙漏的时候慢慢消失,颠倒过的沙漏又漏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又过了四个时辰。 莫鸢连忙从怀里掏出归泉镯塞给祁堇衾。 现在莫鸢还剩六个时辰,荀秣还有两个时辰,而祁堇衾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祁堇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未做推辞,正色道:“抓紧时间吧,回石窟拿质鳞。” 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整个鬼界只有两个归泉,而中元节还有一天多才到,意味着他们之中注定要有一个回不去了。 三人都沉默着,沿着原来的路找石窟所在,本预计两个时辰就可以找到的地方,却走了四个时辰还不见踪影。莫鸢疑惑:“我怎么记着不用这么久啊,是不是走过了?” 荀秣也是不解:“可是这一路并未看见踪迹,就像之前我寻你一样,鬼界仿佛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不妙,我们忽略了一点。”祁堇衾神色凝重。 “方才倪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包括拿回质鳞,所以他一定又设了结界,所以我们现在看不见石窟。”祁堇衾道。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啊?”荀秣一直没想明白,自己遍寻不获,祁堇衾却一入鬼界就准确找到了位置。 莫鸢答道:“双生花!”荀秣眸光暗了一瞬。 祁堇衾从怀中拿出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可是,这花已经枯萎了。” 莫鸢沉吟片刻道:“这双生花两朵有分别吗?” 祁堇衾道:“没有,不分雌雄,一般无二。” “那一朵是碎了却没枯,这一朵是枯了却没碎,如果碎的是这一朵呢?” 祁堇衾与莫鸢对视,点了点头,手指一拢将这朵枯萎的双生花碾碎,只因它早已干枯,一捻便碎作金屑,果然悠悠朝一个方向飘去。 原来这双生花,粉身碎骨落入尘泥也会与另一半葬在一处。当真是生同衾死同椁。三人一齐追着这痕迹寻过去。 潜进石窟果然无人镇守,倪昶以为设了结界就万无一失了,还当真是小瞧他们。石窟内还有先前打斗的痕迹,桌上的玉石倒是还在原处。 莫鸢忙拿起质鳞:“你们瞧,这就是明潭的质鳞吧。”质鳞为一扇形,如一片鱼鳞,色泽赤金虽染血污但不掩盖其流光熠熠。 “正是。”祁堇衾说着将所有质鳞装进一个锦囊里交给了莫鸢。 莫鸢疑惑:“你乃青丘少帝,此物带回去需还给明潭吧。” 祁堇衾轻嗯一声,开口:“先交由你保管你运气比较差。”莫鸢笑着点头,坦然接过锦囊。 祁堇衾看了莫鸢一眼,大步走开去翻找阖天珠所在。莫鸢掂了掂锦囊,靠着墙边坐下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荀秣手中抚着又漏了三分之一还多的沙漏,估摸着兴许已过了五个时辰。而此时莫鸢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荀秣神色悲戚,在她身边坐下,拉起莫鸢的手将归泉珮放在她手里道:“小鸢,你拿着吧,我还有两个时辰呢。” 莫鸢没有接过只带着一抹笑道:“狗末末,不,苍山妖王荀秣你身负苍山重任,正是风华正茂,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前途不可限量。” “而我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对六界也无足轻重,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死了我这苍山妖王当来也无用。” “苍山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荀秣眼里泪光点点,他倔强的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翻找的祁堇衾,牵起一抹勉强的苦笑。 “小鸢,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他。” 远离了倪昶,莫鸢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归泉珮,若说莫鸢最拿手的是烧鸡纵火术,那荀秣在千隐山最拿手的就是变幻术,自小就变幻各种东西逗莫鸢开心。 “不得不说,狗末末的变幻术简直以假乱真。”莫鸢把归泉珮递给荀秣,而后笑容在看到沙漏的时候慢慢消失,颠倒过的沙漏又漏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又过了四个时辰。 莫鸢连忙从怀里掏出归泉镯塞给祁堇衾。 现在莫鸢还剩六个时辰,荀秣还有两个时辰,而祁堇衾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祁堇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未做推辞,正色道:“抓紧时间吧,回石窟拿质鳞。” 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整个鬼界只有两个归泉,而中元节还有一天多才到,意味着他们之中注定要有一个回不去了。 三人都沉默着,沿着原来的路找石窟所在,本预计两个时辰就可以找到的地方,却走了四个时辰还不见踪影。莫鸢疑惑:“我怎么记着不用这么久啊,是不是走过了?” 荀秣也是不解:“可是这一路并未看见踪迹,就像之前我寻你一样,鬼界仿佛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不妙,我们忽略了一点。”祁堇衾神色凝重。 “方才倪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包括拿回质鳞,所以他一定又设了结界,所以我们现在看不见石窟。”祁堇衾道。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啊?”荀秣一直没想明白,自己遍寻不获,祁堇衾却一入鬼界就准确找到了位置。 莫鸢答道:“双生花!”荀秣眸光暗了一瞬。 祁堇衾从怀中拿出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可是,这花已经枯萎了。” 莫鸢沉吟片刻道:“这双生花两朵有分别吗?” 祁堇衾道:“没有,不分雌雄,一般无二。” “那一朵是碎了却没枯,这一朵是枯了却没碎,如果碎的是这一朵呢?” 祁堇衾与莫鸢对视,点了点头,手指一拢将这朵枯萎的双生花碾碎,只因它早已干枯,一捻便碎作金屑,果然悠悠朝一个方向飘去。 原来这双生花,粉身碎骨落入尘泥也会与另一半葬在一处。当真是生同衾死同椁。三人一齐追着这痕迹寻过去。 潜进石窟果然无人镇守,倪昶以为设了结界就万无一失了,还当真是小瞧他们。石窟内还有先前打斗的痕迹,桌上的玉石倒是还在原处。 莫鸢忙拿起质鳞:“你们瞧,这就是明潭的质鳞吧。”质鳞为一扇形,如一片鱼鳞,色泽赤金虽染血污但不掩盖其流光熠熠。 “正是。”祁堇衾说着将所有质鳞装进一个锦囊里交给了莫鸢。 莫鸢疑惑:“你乃青丘少帝,此物带回去需还给明潭吧。” 祁堇衾轻嗯一声,开口:“先交由你保管你运气比较差。”莫鸢笑着点头,坦然接过锦囊。 祁堇衾看了莫鸢一眼,大步走开去翻找阖天珠所在。莫鸢掂了掂锦囊,靠着墙边坐下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荀秣手中抚着又漏了三分之一还多的沙漏,估摸着兴许已过了五个时辰。而此时莫鸢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荀秣神色悲戚,在她身边坐下,拉起莫鸢的手将归泉珮放在她手里道:“小鸢,你拿着吧,我还有两个时辰呢。” 莫鸢没有接过只带着一抹笑道:“狗末末,不,苍山妖王荀秣你身负苍山重任,正是风华正茂,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前途不可限量。” “而我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对六界也无足轻重,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死了我这苍山妖王当来也无用。” “苍山留不住你,我也留不住你”荀秣眼里泪光点点,他倔强的抬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翻找的祁堇衾,牵起一抹勉强的苦笑。 “小鸢,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 非此不可 前五百年,荀秣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与莫鸢在千隐山待一辈子,永远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莫鸢离山出去了,他顿时觉得曾经眷恋不已的千隐山了无趣味,终于等到莫鸢回来,是她说荀秣只要长大了就能保护莫鸢,就能与她一起去游历山河,像话本子里那样仗剑走天涯。 荀秣开心极了,他知道,这是莫鸢从小的愿望。 每年新年之际,双瑟问两个人的愿望,莫鸢总是一脸兴奋的回答,要做个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荀秣都在一旁一脸傻笑的摇着尾巴说我也是! 莫鸢又补充,带着狗末末一起。荀秣尾巴摇的更欢。 不止双瑟和莫鸢,荀秣自己都时常忘记,自己是一匹狼。他觉得在莫鸢面前,自己总控制不住尾巴。 双瑟和莫鸢笑他傻,说他傻狗,荀秣还是一脸憨笑。他祝莫鸢愿望成真的时候多希望那就是真的。其中不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莫鸢的愿望可以成真,那他们俩就可以一起当大侠行走江湖了。 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往往天不随人愿,自从莫鸢出山再回来以后,荀秣明显感觉到她不一样了,她的笑不再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开怀。时常会沉思会发呆,当她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人间游玩,有狗末末在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荀秣开心极了,那是她从小的愿望。 如果自己能保护她,开开心心的游玩,那该多好啊,外面一定有许多千隐山没有的美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荀秣立刻动摇了,他愿意和小姨出去。他要长大,变得很厉害,然后实现他们从小的愿望。 “我要保护小鸢!和小鸢游玩人间,吃遍所有好吃的!” “对!吃遍所有好吃的!”莫鸢那时的笑好看极了,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她的笑一直刻在荀秣心里,成了他后来无数次在绝望里挣扎时唯一的希冀。 荀秣去了,是身着青衣的崔弋领着他们去见了有无阁阁主泠柒,彼时荀秣不知道,只为了那一个念想。 小姨卫苏从此开始为有无阁卖命,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苍山的惨案他不再快乐无忧,卫苏开始给他拼命灌输振兴苍山的使命,开始对他进行宛如炼狱一般的训练。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这样怎么配当苍山妖王?” 起初,荀秣反抗过,他不想当什么苍山妖王,这和他的愿望不一样。他对卫苏哭喊:“那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我不想复仇也不想当什么妖王!” “啪——!”卫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而荀秣仿佛没了知觉,口中喃喃。 “我要和小鸢一起行走江湖。” 卫苏突然笑了,然后荀秣知道了,莫鸢也是苍山的狐狸。从那以后,他再没反抗过,卫苏告诉他,莫鸢迟早要回到苍山,那时他们就能永远一起待在苍山。 故土,一定能留住莫鸢。这成了荀秣非此不可的理由。 对苍山的所有期望和憧憬的未来里,他都带着莫鸢。 前五百年,荀秣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与莫鸢在千隐山待一辈子,永远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莫鸢离山出去了,他顿时觉得曾经眷恋不已的千隐山了无趣味,终于等到莫鸢回来,是她说荀秣只要长大了就能保护莫鸢,就能与她一起去游历山河,像话本子里那样仗剑走天涯。 荀秣开心极了,他知道,这是莫鸢从小的愿望。 每年新年之际,双瑟问两个人的愿望,莫鸢总是一脸兴奋的回答,要做个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荀秣都在一旁一脸傻笑的摇着尾巴说我也是! 莫鸢又补充,带着狗末末一起。荀秣尾巴摇的更欢。 不止双瑟和莫鸢,荀秣自己都时常忘记,自己是一匹狼。他觉得在莫鸢面前,自己总控制不住尾巴。 双瑟和莫鸢笑他傻,说他傻狗,荀秣还是一脸憨笑。他祝莫鸢愿望成真的时候多希望那就是真的。其中不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莫鸢的愿望可以成真,那他们俩就可以一起当大侠行走江湖了。 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往往天不随人愿,自从莫鸢出山再回来以后,荀秣明显感觉到她不一样了,她的笑不再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开怀。时常会沉思会发呆,当她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人间游玩,有狗末末在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荀秣开心极了,那是她从小的愿望。 如果自己能保护她,开开心心的游玩,那该多好啊,外面一定有许多千隐山没有的美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荀秣立刻动摇了,他愿意和小姨出去。他要长大,变得很厉害,然后实现他们从小的愿望。 “我要保护小鸢!和小鸢游玩人间,吃遍所有好吃的!” “对!吃遍所有好吃的!”莫鸢那时的笑好看极了,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她的笑一直刻在荀秣心里,成了他后来无数次在绝望里挣扎时唯一的希冀。 荀秣去了,是身着青衣的崔弋领着他们去见了有无阁阁主泠柒,彼时荀秣不知道,只为了那一个念想。 小姨卫苏从此开始为有无阁卖命,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苍山的惨案他不再快乐无忧,卫苏开始给他拼命灌输振兴苍山的使命,开始对他进行宛如炼狱一般的训练。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这样怎么配当苍山妖王?” 起初,荀秣反抗过,他不想当什么苍山妖王,这和他的愿望不一样。他对卫苏哭喊:“那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我不想复仇也不想当什么妖王!” “啪——!”卫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而荀秣仿佛没了知觉,口中喃喃。 “我要和小鸢一起行走江湖。” 卫苏突然笑了,然后荀秣知道了,莫鸢也是苍山的狐狸。从那以后,他再没反抗过,卫苏告诉他,莫鸢迟早要回到苍山,那时他们就能永远一起待在苍山。 故土,一定能留住莫鸢。这成了荀秣非此不可的理由。 对苍山的所有期望和憧憬的未来里,他都带着莫鸢。 前五百年,荀秣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与莫鸢在千隐山待一辈子,永远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莫鸢离山出去了,他顿时觉得曾经眷恋不已的千隐山了无趣味,终于等到莫鸢回来,是她说荀秣只要长大了就能保护莫鸢,就能与她一起去游历山河,像话本子里那样仗剑走天涯。 荀秣开心极了,他知道,这是莫鸢从小的愿望。 每年新年之际,双瑟问两个人的愿望,莫鸢总是一脸兴奋的回答,要做个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荀秣都在一旁一脸傻笑的摇着尾巴说我也是! 莫鸢又补充,带着狗末末一起。荀秣尾巴摇的更欢。 不止双瑟和莫鸢,荀秣自己都时常忘记,自己是一匹狼。他觉得在莫鸢面前,自己总控制不住尾巴。 双瑟和莫鸢笑他傻,说他傻狗,荀秣还是一脸憨笑。他祝莫鸢愿望成真的时候多希望那就是真的。其中不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莫鸢的愿望可以成真,那他们俩就可以一起当大侠行走江湖了。 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往往天不随人愿,自从莫鸢出山再回来以后,荀秣明显感觉到她不一样了,她的笑不再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开怀。时常会沉思会发呆,当她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人间游玩,有狗末末在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荀秣开心极了,那是她从小的愿望。 如果自己能保护她,开开心心的游玩,那该多好啊,外面一定有许多千隐山没有的美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荀秣立刻动摇了,他愿意和小姨出去。他要长大,变得很厉害,然后实现他们从小的愿望。 “我要保护小鸢!和小鸢游玩人间,吃遍所有好吃的!” “对!吃遍所有好吃的!”莫鸢那时的笑好看极了,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她的笑一直刻在荀秣心里,成了他后来无数次在绝望里挣扎时唯一的希冀。 荀秣去了,是身着青衣的崔弋领着他们去见了有无阁阁主泠柒,彼时荀秣不知道,只为了那一个念想。 小姨卫苏从此开始为有无阁卖命,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苍山的惨案他不再快乐无忧,卫苏开始给他拼命灌输振兴苍山的使命,开始对他进行宛如炼狱一般的训练。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这样怎么配当苍山妖王?” 起初,荀秣反抗过,他不想当什么苍山妖王,这和他的愿望不一样。他对卫苏哭喊:“那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我不想复仇也不想当什么妖王!” “啪——!”卫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而荀秣仿佛没了知觉,口中喃喃。 “我要和小鸢一起行走江湖。” 卫苏突然笑了,然后荀秣知道了,莫鸢也是苍山的狐狸。从那以后,他再没反抗过,卫苏告诉他,莫鸢迟早要回到苍山,那时他们就能永远一起待在苍山。 故土,一定能留住莫鸢。这成了荀秣非此不可的理由。 对苍山的所有期望和憧憬的未来里,他都带着莫鸢。 前五百年,荀秣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与莫鸢在千隐山待一辈子,永远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莫鸢离山出去了,他顿时觉得曾经眷恋不已的千隐山了无趣味,终于等到莫鸢回来,是她说荀秣只要长大了就能保护莫鸢,就能与她一起去游历山河,像话本子里那样仗剑走天涯。 荀秣开心极了,他知道,这是莫鸢从小的愿望。 每年新年之际,双瑟问两个人的愿望,莫鸢总是一脸兴奋的回答,要做个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荀秣都在一旁一脸傻笑的摇着尾巴说我也是! 莫鸢又补充,带着狗末末一起。荀秣尾巴摇的更欢。 不止双瑟和莫鸢,荀秣自己都时常忘记,自己是一匹狼。他觉得在莫鸢面前,自己总控制不住尾巴。 双瑟和莫鸢笑他傻,说他傻狗,荀秣还是一脸憨笑。他祝莫鸢愿望成真的时候多希望那就是真的。其中不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莫鸢的愿望可以成真,那他们俩就可以一起当大侠行走江湖了。 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往往天不随人愿,自从莫鸢出山再回来以后,荀秣明显感觉到她不一样了,她的笑不再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开怀。时常会沉思会发呆,当她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人间游玩,有狗末末在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荀秣开心极了,那是她从小的愿望。 如果自己能保护她,开开心心的游玩,那该多好啊,外面一定有许多千隐山没有的美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荀秣立刻动摇了,他愿意和小姨出去。他要长大,变得很厉害,然后实现他们从小的愿望。 “我要保护小鸢!和小鸢游玩人间,吃遍所有好吃的!” “对!吃遍所有好吃的!”莫鸢那时的笑好看极了,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她的笑一直刻在荀秣心里,成了他后来无数次在绝望里挣扎时唯一的希冀。 荀秣去了,是身着青衣的崔弋领着他们去见了有无阁阁主泠柒,彼时荀秣不知道,只为了那一个念想。 小姨卫苏从此开始为有无阁卖命,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苍山的惨案他不再快乐无忧,卫苏开始给他拼命灌输振兴苍山的使命,开始对他进行宛如炼狱一般的训练。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这样怎么配当苍山妖王?” 起初,荀秣反抗过,他不想当什么苍山妖王,这和他的愿望不一样。他对卫苏哭喊:“那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我不想复仇也不想当什么妖王!” “啪——!”卫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而荀秣仿佛没了知觉,口中喃喃。 “我要和小鸢一起行走江湖。” 卫苏突然笑了,然后荀秣知道了,莫鸢也是苍山的狐狸。从那以后,他再没反抗过,卫苏告诉他,莫鸢迟早要回到苍山,那时他们就能永远一起待在苍山。 故土,一定能留住莫鸢。这成了荀秣非此不可的理由。 对苍山的所有期望和憧憬的未来里,他都带着莫鸢。 前五百年,荀秣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与莫鸢在千隐山待一辈子,永远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莫鸢离山出去了,他顿时觉得曾经眷恋不已的千隐山了无趣味,终于等到莫鸢回来,是她说荀秣只要长大了就能保护莫鸢,就能与她一起去游历山河,像话本子里那样仗剑走天涯。 荀秣开心极了,他知道,这是莫鸢从小的愿望。 每年新年之际,双瑟问两个人的愿望,莫鸢总是一脸兴奋的回答,要做个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荀秣都在一旁一脸傻笑的摇着尾巴说我也是! 莫鸢又补充,带着狗末末一起。荀秣尾巴摇的更欢。 不止双瑟和莫鸢,荀秣自己都时常忘记,自己是一匹狼。他觉得在莫鸢面前,自己总控制不住尾巴。 双瑟和莫鸢笑他傻,说他傻狗,荀秣还是一脸憨笑。他祝莫鸢愿望成真的时候多希望那就是真的。其中不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莫鸢的愿望可以成真,那他们俩就可以一起当大侠行走江湖了。 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往往天不随人愿,自从莫鸢出山再回来以后,荀秣明显感觉到她不一样了,她的笑不再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开怀。时常会沉思会发呆,当她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人间游玩,有狗末末在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荀秣开心极了,那是她从小的愿望。 如果自己能保护她,开开心心的游玩,那该多好啊,外面一定有许多千隐山没有的美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荀秣立刻动摇了,他愿意和小姨出去。他要长大,变得很厉害,然后实现他们从小的愿望。 “我要保护小鸢!和小鸢游玩人间,吃遍所有好吃的!” “对!吃遍所有好吃的!”莫鸢那时的笑好看极了,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她的笑一直刻在荀秣心里,成了他后来无数次在绝望里挣扎时唯一的希冀。 荀秣去了,是身着青衣的崔弋领着他们去见了有无阁阁主泠柒,彼时荀秣不知道,只为了那一个念想。 小姨卫苏从此开始为有无阁卖命,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苍山的惨案他不再快乐无忧,卫苏开始给他拼命灌输振兴苍山的使命,开始对他进行宛如炼狱一般的训练。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这样怎么配当苍山妖王?” 起初,荀秣反抗过,他不想当什么苍山妖王,这和他的愿望不一样。他对卫苏哭喊:“那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我不想复仇也不想当什么妖王!” “啪——!”卫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而荀秣仿佛没了知觉,口中喃喃。 “我要和小鸢一起行走江湖。” 卫苏突然笑了,然后荀秣知道了,莫鸢也是苍山的狐狸。从那以后,他再没反抗过,卫苏告诉他,莫鸢迟早要回到苍山,那时他们就能永远一起待在苍山。 故土,一定能留住莫鸢。这成了荀秣非此不可的理由。 对苍山的所有期望和憧憬的未来里,他都带着莫鸢。 前五百年,荀秣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与莫鸢在千隐山待一辈子,永远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莫鸢离山出去了,他顿时觉得曾经眷恋不已的千隐山了无趣味,终于等到莫鸢回来,是她说荀秣只要长大了就能保护莫鸢,就能与她一起去游历山河,像话本子里那样仗剑走天涯。 荀秣开心极了,他知道,这是莫鸢从小的愿望。 每年新年之际,双瑟问两个人的愿望,莫鸢总是一脸兴奋的回答,要做个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荀秣都在一旁一脸傻笑的摇着尾巴说我也是! 莫鸢又补充,带着狗末末一起。荀秣尾巴摇的更欢。 不止双瑟和莫鸢,荀秣自己都时常忘记,自己是一匹狼。他觉得在莫鸢面前,自己总控制不住尾巴。 双瑟和莫鸢笑他傻,说他傻狗,荀秣还是一脸憨笑。他祝莫鸢愿望成真的时候多希望那就是真的。其中不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莫鸢的愿望可以成真,那他们俩就可以一起当大侠行走江湖了。 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往往天不随人愿,自从莫鸢出山再回来以后,荀秣明显感觉到她不一样了,她的笑不再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开怀。时常会沉思会发呆,当她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人间游玩,有狗末末在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荀秣开心极了,那是她从小的愿望。 如果自己能保护她,开开心心的游玩,那该多好啊,外面一定有许多千隐山没有的美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荀秣立刻动摇了,他愿意和小姨出去。他要长大,变得很厉害,然后实现他们从小的愿望。 “我要保护小鸢!和小鸢游玩人间,吃遍所有好吃的!” “对!吃遍所有好吃的!”莫鸢那时的笑好看极了,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她的笑一直刻在荀秣心里,成了他后来无数次在绝望里挣扎时唯一的希冀。 荀秣去了,是身着青衣的崔弋领着他们去见了有无阁阁主泠柒,彼时荀秣不知道,只为了那一个念想。 小姨卫苏从此开始为有无阁卖命,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苍山的惨案他不再快乐无忧,卫苏开始给他拼命灌输振兴苍山的使命,开始对他进行宛如炼狱一般的训练。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这样怎么配当苍山妖王?” 起初,荀秣反抗过,他不想当什么苍山妖王,这和他的愿望不一样。他对卫苏哭喊:“那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我不想复仇也不想当什么妖王!” “啪——!”卫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而荀秣仿佛没了知觉,口中喃喃。 “我要和小鸢一起行走江湖。” 卫苏突然笑了,然后荀秣知道了,莫鸢也是苍山的狐狸。从那以后,他再没反抗过,卫苏告诉他,莫鸢迟早要回到苍山,那时他们就能永远一起待在苍山。 故土,一定能留住莫鸢。这成了荀秣非此不可的理由。 对苍山的所有期望和憧憬的未来里,他都带着莫鸢。 前五百年,荀秣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与莫鸢在千隐山待一辈子,永远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莫鸢离山出去了,他顿时觉得曾经眷恋不已的千隐山了无趣味,终于等到莫鸢回来,是她说荀秣只要长大了就能保护莫鸢,就能与她一起去游历山河,像话本子里那样仗剑走天涯。 荀秣开心极了,他知道,这是莫鸢从小的愿望。 每年新年之际,双瑟问两个人的愿望,莫鸢总是一脸兴奋的回答,要做个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荀秣都在一旁一脸傻笑的摇着尾巴说我也是! 莫鸢又补充,带着狗末末一起。荀秣尾巴摇的更欢。 不止双瑟和莫鸢,荀秣自己都时常忘记,自己是一匹狼。他觉得在莫鸢面前,自己总控制不住尾巴。 双瑟和莫鸢笑他傻,说他傻狗,荀秣还是一脸憨笑。他祝莫鸢愿望成真的时候多希望那就是真的。其中不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莫鸢的愿望可以成真,那他们俩就可以一起当大侠行走江湖了。 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往往天不随人愿,自从莫鸢出山再回来以后,荀秣明显感觉到她不一样了,她的笑不再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开怀。时常会沉思会发呆,当她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人间游玩,有狗末末在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荀秣开心极了,那是她从小的愿望。 如果自己能保护她,开开心心的游玩,那该多好啊,外面一定有许多千隐山没有的美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荀秣立刻动摇了,他愿意和小姨出去。他要长大,变得很厉害,然后实现他们从小的愿望。 “我要保护小鸢!和小鸢游玩人间,吃遍所有好吃的!” “对!吃遍所有好吃的!”莫鸢那时的笑好看极了,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她的笑一直刻在荀秣心里,成了他后来无数次在绝望里挣扎时唯一的希冀。 荀秣去了,是身着青衣的崔弋领着他们去见了有无阁阁主泠柒,彼时荀秣不知道,只为了那一个念想。 小姨卫苏从此开始为有无阁卖命,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苍山的惨案他不再快乐无忧,卫苏开始给他拼命灌输振兴苍山的使命,开始对他进行宛如炼狱一般的训练。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这样怎么配当苍山妖王?” 起初,荀秣反抗过,他不想当什么苍山妖王,这和他的愿望不一样。他对卫苏哭喊:“那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我不想复仇也不想当什么妖王!” “啪——!”卫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而荀秣仿佛没了知觉,口中喃喃。 “我要和小鸢一起行走江湖。” 卫苏突然笑了,然后荀秣知道了,莫鸢也是苍山的狐狸。从那以后,他再没反抗过,卫苏告诉他,莫鸢迟早要回到苍山,那时他们就能永远一起待在苍山。 故土,一定能留住莫鸢。这成了荀秣非此不可的理由。 对苍山的所有期望和憧憬的未来里,他都带着莫鸢。 前五百年,荀秣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与莫鸢在千隐山待一辈子,永远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莫鸢离山出去了,他顿时觉得曾经眷恋不已的千隐山了无趣味,终于等到莫鸢回来,是她说荀秣只要长大了就能保护莫鸢,就能与她一起去游历山河,像话本子里那样仗剑走天涯。 荀秣开心极了,他知道,这是莫鸢从小的愿望。 每年新年之际,双瑟问两个人的愿望,莫鸢总是一脸兴奋的回答,要做个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荀秣都在一旁一脸傻笑的摇着尾巴说我也是! 莫鸢又补充,带着狗末末一起。荀秣尾巴摇的更欢。 不止双瑟和莫鸢,荀秣自己都时常忘记,自己是一匹狼。他觉得在莫鸢面前,自己总控制不住尾巴。 双瑟和莫鸢笑他傻,说他傻狗,荀秣还是一脸憨笑。他祝莫鸢愿望成真的时候多希望那就是真的。其中不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莫鸢的愿望可以成真,那他们俩就可以一起当大侠行走江湖了。 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往往天不随人愿,自从莫鸢出山再回来以后,荀秣明显感觉到她不一样了,她的笑不再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开怀。时常会沉思会发呆,当她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人间游玩,有狗末末在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荀秣开心极了,那是她从小的愿望。 如果自己能保护她,开开心心的游玩,那该多好啊,外面一定有许多千隐山没有的美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荀秣立刻动摇了,他愿意和小姨出去。他要长大,变得很厉害,然后实现他们从小的愿望。 “我要保护小鸢!和小鸢游玩人间,吃遍所有好吃的!” “对!吃遍所有好吃的!”莫鸢那时的笑好看极了,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她的笑一直刻在荀秣心里,成了他后来无数次在绝望里挣扎时唯一的希冀。 荀秣去了,是身着青衣的崔弋领着他们去见了有无阁阁主泠柒,彼时荀秣不知道,只为了那一个念想。 小姨卫苏从此开始为有无阁卖命,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苍山的惨案他不再快乐无忧,卫苏开始给他拼命灌输振兴苍山的使命,开始对他进行宛如炼狱一般的训练。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这样怎么配当苍山妖王?” 起初,荀秣反抗过,他不想当什么苍山妖王,这和他的愿望不一样。他对卫苏哭喊:“那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我不想复仇也不想当什么妖王!” “啪——!”卫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而荀秣仿佛没了知觉,口中喃喃。 “我要和小鸢一起行走江湖。” 卫苏突然笑了,然后荀秣知道了,莫鸢也是苍山的狐狸。从那以后,他再没反抗过,卫苏告诉他,莫鸢迟早要回到苍山,那时他们就能永远一起待在苍山。 故土,一定能留住莫鸢。这成了荀秣非此不可的理由。 对苍山的所有期望和憧憬的未来里,他都带着莫鸢。 前五百年,荀秣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与莫鸢在千隐山待一辈子,永远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莫鸢离山出去了,他顿时觉得曾经眷恋不已的千隐山了无趣味,终于等到莫鸢回来,是她说荀秣只要长大了就能保护莫鸢,就能与她一起去游历山河,像话本子里那样仗剑走天涯。 荀秣开心极了,他知道,这是莫鸢从小的愿望。 每年新年之际,双瑟问两个人的愿望,莫鸢总是一脸兴奋的回答,要做个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荀秣都在一旁一脸傻笑的摇着尾巴说我也是! 莫鸢又补充,带着狗末末一起。荀秣尾巴摇的更欢。 不止双瑟和莫鸢,荀秣自己都时常忘记,自己是一匹狼。他觉得在莫鸢面前,自己总控制不住尾巴。 双瑟和莫鸢笑他傻,说他傻狗,荀秣还是一脸憨笑。他祝莫鸢愿望成真的时候多希望那就是真的。其中不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莫鸢的愿望可以成真,那他们俩就可以一起当大侠行走江湖了。 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往往天不随人愿,自从莫鸢出山再回来以后,荀秣明显感觉到她不一样了,她的笑不再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开怀。时常会沉思会发呆,当她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人间游玩,有狗末末在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荀秣开心极了,那是她从小的愿望。 如果自己能保护她,开开心心的游玩,那该多好啊,外面一定有许多千隐山没有的美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荀秣立刻动摇了,他愿意和小姨出去。他要长大,变得很厉害,然后实现他们从小的愿望。 “我要保护小鸢!和小鸢游玩人间,吃遍所有好吃的!” “对!吃遍所有好吃的!”莫鸢那时的笑好看极了,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她的笑一直刻在荀秣心里,成了他后来无数次在绝望里挣扎时唯一的希冀。 荀秣去了,是身着青衣的崔弋领着他们去见了有无阁阁主泠柒,彼时荀秣不知道,只为了那一个念想。 小姨卫苏从此开始为有无阁卖命,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苍山的惨案他不再快乐无忧,卫苏开始给他拼命灌输振兴苍山的使命,开始对他进行宛如炼狱一般的训练。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这样怎么配当苍山妖王?” 起初,荀秣反抗过,他不想当什么苍山妖王,这和他的愿望不一样。他对卫苏哭喊:“那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愿望!我不想复仇也不想当什么妖王!” “啪——!”卫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而荀秣仿佛没了知觉,口中喃喃。 “我要和小鸢一起行走江湖。” 卫苏突然笑了,然后荀秣知道了,莫鸢也是苍山的狐狸。从那以后,他再没反抗过,卫苏告诉他,莫鸢迟早要回到苍山,那时他们就能永远一起待在苍山。 故土,一定能留住莫鸢。这成了荀秣非此不可的理由。 对苍山的所有期望和憧憬的未来里,他都带着莫鸢。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互诉衷肠 亦或者说,他是因为莫鸢,才对苍山有憧憬。在终于成为苍山妖王的那一刻,阴孤山顶,唯一的亲人卫苏死了,他发疯了似的想莫鸢,那一刻他是六界的苍山妖王,可心里永远只想做小鸢的狗末末。 当一切的煎熬都结束了,荀秣终于成了苍山妖王也恢复了心智。 所有人一直以为荀秣对莫鸢的依恋是因为心智不全,但当他心智完好,脑子里从来没有那么清晰过,他所想的与小鸢一直在一起是娶她为妻的在一起。 可是莫鸢拒绝了,随后祁堇衾出现了。荀秣已经不是当年的傻狗了,他看得懂莫鸢的眼神,更看得出祁堇衾的克制。 祁堇衾说,他有一定要完成的使命,不会与荀秣争。所以荀秣乐得与他交易。 可是有无阁散了,荀秣不知心里作何感想,有无阁对他的一切恩惠全是卫苏以身犯险换来的,他只为卫苏感到心痛惋惜,并不想把恩德记到有无阁头上。 之前心智不全觉得有无阁中大家倒也不错,可他们伤害到莫鸢了,荀秣不能忍。 莫鸢对有无阁的抵触连他也被感染了。而今看来,莫鸢兴许是受祁堇衾的影响呢。如今祁堇衾的使命完成,恐怕又要另说了吧。 荀秣自嘲一笑,他抬起头想把眼泪憋回去,眼前一片水雾朦胧,扫过祁堇衾的影子看不真切。他开口字字如刀扎在心上。 “小鸢,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他。” 莫鸢转头看他又快速收回目光,没有说话,当是默许。 荀秣努力让自己带着笑意说:“我就是个傻狗,你二人一人一朵双生花,早就有了约定。我又下来做什么呢?” 莫鸢心疼的看着他道:“不是的,我们为了揭发有无阁的阴谋,所以里应外合,双生花是为了传递信号”莫鸢自己都解释不下去了,她这时候才深思祁堇衾那时给她双生花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若真只是为了合作,也不必做到这一步吧。 荀秣揉了揉莫鸢的头道:“好啦,他能这么关心你,肯为你只身犯险,把你交给他我也放心” 荀秣仰起头笑,莫鸢看不见他的眼睛。“你们二人要好好的,这样我也能安心再入轮回。” 莫鸢忙阻止道:“不会的!狗末末你好不容易才恢复心智当上妖王” “别说了,小鸢,火焚苍山我是捡了一条命才苟且到今日,此生能与你相伴五百年我也知足了。” “我不想勉强你死对我来说或许才是解脱。” 莫鸢不再言语,她自知说不过他。“可能,这就是命吧。”荀秣把归泉佩放进莫鸢怀里,起身大步离开。 莫鸢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荀秣,你若因我而死,我又该怎么活?”莫鸢捏紧了手中的归泉佩。 她抱膝坐着看不远处荀秣和祁堇衾在柜子里翻找,脑子里想起了说书人对他们的评价。“青丘少帝霞姿月韵逸群之才,苍山妖王金质玉相绝世之雄”,二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肩负着六界的妖仙的重担。 如今有无阁背后的阴谋已经被识破,神仙妖魔知道了以后,倪昶被捕是迟早的事情。届时,三界定会倾尽全力抓捕倪昶,断绝他颠覆六界的可能。 所以他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将倪昶逼出鬼界。那时,天鬼必有恶战。 若是祁堇衾和荀秣活着出去,还能成为三界的中流砥柱,助力歼灭鬼王。 可是,莫鸢想到自己笑了笑,如果不是瑬盏在她体内,她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小狐狸,何德何能结识他们这些金枝玉叶的贵人。而且瑬盏虽为治愈救人之物,却引发诸多纷争更是不知害了多少人。 也许,对六界来说这样的法宝,早些陨落才好吧。 莫鸢心中对人世巨大的眷恋和死前深深的恐惧,与这个必死的念头反复拉扯,让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痛苦。比身处那阵法粉身碎骨还难受,那样的痛有法可解,这样心里别无选择的痛却是无可奈何。 祁堇衾正朝这边看来,莫鸢与他对视一眼,对他招了招手。 祁堇衾走过来一脸正色问:“你在这里的时候可有看到倪昶用过阖天珠?” 莫鸢回忆了一番,摇了摇头,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笑道:“歇会吧。” 祁堇衾站着不动,莫鸢拽了拽他的衣袖,他这才坐下。 “有无阁的事情都解决了吗?”莫鸢先开口问道。祁堇衾点了点头。莫鸢心里忽然燃起一丝期望,他的使命完成了。可是瞬间这个希望又熄灭了。 莫鸢面上笑着道 :“太好了,也是了了明潭一桩心事。”祁堇衾看着她,目光深邃带着难以言说的情愫和几分遗憾。 莫鸢笑了笑把锦囊又扔给他道:“质鳞一共多少颗啊?得数数吧,我记得倪昶那五支金钉上嵌有,不过恐怕难以追回了,哎,能拿回去几颗是几颗吧愣着干什么,数数呀,带我身上可别给弄丢了”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行了行了,我就是懒得数数嘛,你数数” “快啊!”莫鸢说着要把锦囊打开,祁堇衾一把拿过去,一颗一颗数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莫鸢双手抱膝,支着头看他,带着满足的笑。 祁堇衾开口道:“有无阁的事,多亏了你。” “我没帮上什么忙啦,文不成武不就的。也没个狐妖样,就吃饭最在行。” “莫鸢,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狐妖。” 祁堇衾停住手中动作,定定看向莫鸢,目光仍然真挚。 莫鸢一下愣住,又笑开。“得了吧,瞧你今天睁眼说瞎话那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我说的是真的。”祁堇衾又道,他目光未移开半分。莫鸢也收敛了笑意。 “你不必与历史上什么媚骨天成的狐妖一样,你是莫鸢,独一无二,既不用像谁,也没有任何人像你。”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赤诚相与 明潭。 元袁在殿前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不安,夙湮兮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桌边托着头,翘着一只腿不停抖着。莫与陌与方曈儿正在谈论。“孽海那边已经全搜过了吗?” “是,没有归泉戒。”他们本想着找到归泉戒,再还有一天的时间派一人去鬼界接应他们。如今孽海都被搜了个遍也不见归泉戒。 祁堇衾此番下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鬼王倪昶引出鬼界。此时,诸位上仙上神已齐聚青丘商议与鬼界大战一事。 如今离中元节只剩下不到一天。 “听说苍山妖王也下去了,你们说会不会孽海那帮妖拿了归泉戒准备下去救苍山妖王啊?”夙湮兮说道。 “不会的,妖界西北东南两处独立,虽然不交恶,但也没交好到会以身犯险去救援的地步。”方曈儿便是属东南孽海的妖族。 莫与陌问道:“元袁少仙,还有几时到中元节?” “离中元节不到六个时辰了。” 莫与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祁堇衾已经进入鬼界超过十二个时辰了,此时未传来消息可见他一定夺到了归泉佩。 深入鬼界夺取宝物,引出鬼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大可派人前去。但祁堇衾作为青丘少帝,却执意前往,莫与陌知道,他是为了莫鸢。 莫与陌尤擅识人,千人千面,或性格耿直情绪外放,一眼便可看穿他的喜怒哀乐,也容易猜中他的心思,此种例如元袁。 或心思缜密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也不举于行,要猜出其心中所想需与之多多交谈,从言行判断一二,此种例如祁堇衾。更有许多,不胜枚举。 然莫与陌虽与莫鸢相见不过数面,却觉得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莫鸢时常一副不拘小节,通达乐观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简单无知,性情耿直。可是却在这等表象之下隐藏着内心真实的想法,心忧而面喜,心知而面不知。言语之间也多有心口不一,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而她的一切表现包括隐藏内心真实的念想,却都不是为了谋私。 她将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用一种愉快,乐观豁达的情绪示人。 别人不想说我便不问,别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便装作不知道,她无意间照拂着周围人的情绪,却不自知。她的通达乐观也不是装的,与世无争,乐得自在是她本性所在。 正因如此,她宛如一只浑身温软的小兽,无锋无芒,与任何人都不针锋相对。哪怕身处不同阵营,也能笑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设身处地站在不同立场思考,尽力去理解所有人,因此极尽包容。 莫鸢嘴上常说自己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只知道贪图享乐。而她内心却最是渴望有来自外界的肯定,有人能给她价值感。 而这个人,就是祁堇衾。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鸢摩挲着手里的归泉佩笑了起来。“我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得对。有你这句话,我莫鸢也没白活。” “我从前不愿欠人什么,凡事必是你来我往两不相欠。而你我如今,来来回回已经说不清了。这世间唯有对你是如此。” 祁堇衾不想再纠结这些,这是特例单单只对莫鸢,因为莫鸢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对他好,并不是要他还的,只是因为他值得。 “你既然对我一片赤诚,我亦回报之。” 祁堇衾踌躇片刻道:“唯有对你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莫鸢定定的看着他,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到眼角眉梢。 祁堇衾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额有无阁瑬盏一事不算。” 莫鸢笑出声来,眼睛都弯成月牙。祁堇衾移开眼,神色有异,声若蚊呐般的呢喃了一句。 莫鸢愣住,断断续续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几分欣喜几分苦涩。 “客栈屋顶的也不算。” 莫鸢一直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祁堇衾有些手足无措,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承认这份感情。看见莫鸢的眼泪,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青丘少帝居然慌乱了起来。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局促的时候:“对对不起,不会有第三次了。” 明潭。 元袁在殿前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不安,夙湮兮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桌边托着头,翘着一只腿不停抖着。莫与陌与方曈儿正在谈论。“孽海那边已经全搜过了吗?” “是,没有归泉戒。”他们本想着找到归泉戒,再还有一天的时间派一人去鬼界接应他们。如今孽海都被搜了个遍也不见归泉戒。 祁堇衾此番下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鬼王倪昶引出鬼界。此时,诸位上仙上神已齐聚青丘商议与鬼界大战一事。 如今离中元节只剩下不到一天。 “听说苍山妖王也下去了,你们说会不会孽海那帮妖拿了归泉戒准备下去救苍山妖王啊?”夙湮兮说道。 “不会的,妖界西北东南两处独立,虽然不交恶,但也没交好到会以身犯险去救援的地步。”方曈儿便是属东南孽海的妖族。 莫与陌问道:“元袁少仙,还有几时到中元节?” “离中元节不到六个时辰了。” 莫与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祁堇衾已经进入鬼界超过十二个时辰了,此时未传来消息可见他一定夺到了归泉佩。 深入鬼界夺取宝物,引出鬼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大可派人前去。但祁堇衾作为青丘少帝,却执意前往,莫与陌知道,他是为了莫鸢。 莫与陌尤擅识人,千人千面,或性格耿直情绪外放,一眼便可看穿他的喜怒哀乐,也容易猜中他的心思,此种例如元袁。 或心思缜密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也不举于行,要猜出其心中所想需与之多多交谈,从言行判断一二,此种例如祁堇衾。更有许多,不胜枚举。 然莫与陌虽与莫鸢相见不过数面,却觉得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莫鸢时常一副不拘小节,通达乐观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简单无知,性情耿直。可是却在这等表象之下隐藏着内心真实的想法,心忧而面喜,心知而面不知。言语之间也多有心口不一,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而她的一切表现包括隐藏内心真实的念想,却都不是为了谋私。 她将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用一种愉快,乐观豁达的情绪示人。 别人不想说我便不问,别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便装作不知道,她无意间照拂着周围人的情绪,却不自知。她的通达乐观也不是装的,与世无争,乐得自在是她本性所在。 正因如此,她宛如一只浑身温软的小兽,无锋无芒,与任何人都不针锋相对。哪怕身处不同阵营,也能笑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设身处地站在不同立场思考,尽力去理解所有人,因此极尽包容。 莫鸢嘴上常说自己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只知道贪图享乐。而她内心却最是渴望有来自外界的肯定,有人能给她价值感。 而这个人,就是祁堇衾。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鸢摩挲着手里的归泉佩笑了起来。“我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得对。有你这句话,我莫鸢也没白活。” “我从前不愿欠人什么,凡事必是你来我往两不相欠。而你我如今,来来回回已经说不清了。这世间唯有对你是如此。” 祁堇衾不想再纠结这些,这是特例单单只对莫鸢,因为莫鸢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对他好,并不是要他还的,只是因为他值得。 “你既然对我一片赤诚,我亦回报之。” 祁堇衾踌躇片刻道:“唯有对你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莫鸢定定的看着他,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到眼角眉梢。 祁堇衾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额有无阁瑬盏一事不算。” 莫鸢笑出声来,眼睛都弯成月牙。祁堇衾移开眼,神色有异,声若蚊呐般的呢喃了一句。 莫鸢愣住,断断续续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几分欣喜几分苦涩。 “客栈屋顶的也不算。” 莫鸢一直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祁堇衾有些手足无措,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承认这份感情。看见莫鸢的眼泪,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青丘少帝居然慌乱了起来。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局促的时候:“对对不起,不会有第三次了。” 明潭。 元袁在殿前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不安,夙湮兮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桌边托着头,翘着一只腿不停抖着。莫与陌与方曈儿正在谈论。“孽海那边已经全搜过了吗?” “是,没有归泉戒。”他们本想着找到归泉戒,再还有一天的时间派一人去鬼界接应他们。如今孽海都被搜了个遍也不见归泉戒。 祁堇衾此番下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鬼王倪昶引出鬼界。此时,诸位上仙上神已齐聚青丘商议与鬼界大战一事。 如今离中元节只剩下不到一天。 “听说苍山妖王也下去了,你们说会不会孽海那帮妖拿了归泉戒准备下去救苍山妖王啊?”夙湮兮说道。 “不会的,妖界西北东南两处独立,虽然不交恶,但也没交好到会以身犯险去救援的地步。”方曈儿便是属东南孽海的妖族。 莫与陌问道:“元袁少仙,还有几时到中元节?” “离中元节不到六个时辰了。” 莫与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祁堇衾已经进入鬼界超过十二个时辰了,此时未传来消息可见他一定夺到了归泉佩。 深入鬼界夺取宝物,引出鬼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大可派人前去。但祁堇衾作为青丘少帝,却执意前往,莫与陌知道,他是为了莫鸢。 莫与陌尤擅识人,千人千面,或性格耿直情绪外放,一眼便可看穿他的喜怒哀乐,也容易猜中他的心思,此种例如元袁。 或心思缜密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也不举于行,要猜出其心中所想需与之多多交谈,从言行判断一二,此种例如祁堇衾。更有许多,不胜枚举。 然莫与陌虽与莫鸢相见不过数面,却觉得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莫鸢时常一副不拘小节,通达乐观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简单无知,性情耿直。可是却在这等表象之下隐藏着内心真实的想法,心忧而面喜,心知而面不知。言语之间也多有心口不一,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而她的一切表现包括隐藏内心真实的念想,却都不是为了谋私。 她将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用一种愉快,乐观豁达的情绪示人。 别人不想说我便不问,别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便装作不知道,她无意间照拂着周围人的情绪,却不自知。她的通达乐观也不是装的,与世无争,乐得自在是她本性所在。 正因如此,她宛如一只浑身温软的小兽,无锋无芒,与任何人都不针锋相对。哪怕身处不同阵营,也能笑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设身处地站在不同立场思考,尽力去理解所有人,因此极尽包容。 莫鸢嘴上常说自己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只知道贪图享乐。而她内心却最是渴望有来自外界的肯定,有人能给她价值感。 而这个人,就是祁堇衾。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鸢摩挲着手里的归泉佩笑了起来。“我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得对。有你这句话,我莫鸢也没白活。” “我从前不愿欠人什么,凡事必是你来我往两不相欠。而你我如今,来来回回已经说不清了。这世间唯有对你是如此。” 祁堇衾不想再纠结这些,这是特例单单只对莫鸢,因为莫鸢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对他好,并不是要他还的,只是因为他值得。 “你既然对我一片赤诚,我亦回报之。” 祁堇衾踌躇片刻道:“唯有对你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莫鸢定定的看着他,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到眼角眉梢。 祁堇衾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额有无阁瑬盏一事不算。” 莫鸢笑出声来,眼睛都弯成月牙。祁堇衾移开眼,神色有异,声若蚊呐般的呢喃了一句。 莫鸢愣住,断断续续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几分欣喜几分苦涩。 “客栈屋顶的也不算。” 莫鸢一直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祁堇衾有些手足无措,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承认这份感情。看见莫鸢的眼泪,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青丘少帝居然慌乱了起来。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局促的时候:“对对不起,不会有第三次了。” 明潭。 元袁在殿前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不安,夙湮兮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桌边托着头,翘着一只腿不停抖着。莫与陌与方曈儿正在谈论。“孽海那边已经全搜过了吗?” “是,没有归泉戒。”他们本想着找到归泉戒,再还有一天的时间派一人去鬼界接应他们。如今孽海都被搜了个遍也不见归泉戒。 祁堇衾此番下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鬼王倪昶引出鬼界。此时,诸位上仙上神已齐聚青丘商议与鬼界大战一事。 如今离中元节只剩下不到一天。 “听说苍山妖王也下去了,你们说会不会孽海那帮妖拿了归泉戒准备下去救苍山妖王啊?”夙湮兮说道。 “不会的,妖界西北东南两处独立,虽然不交恶,但也没交好到会以身犯险去救援的地步。”方曈儿便是属东南孽海的妖族。 莫与陌问道:“元袁少仙,还有几时到中元节?” “离中元节不到六个时辰了。” 莫与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祁堇衾已经进入鬼界超过十二个时辰了,此时未传来消息可见他一定夺到了归泉佩。 深入鬼界夺取宝物,引出鬼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大可派人前去。但祁堇衾作为青丘少帝,却执意前往,莫与陌知道,他是为了莫鸢。 莫与陌尤擅识人,千人千面,或性格耿直情绪外放,一眼便可看穿他的喜怒哀乐,也容易猜中他的心思,此种例如元袁。 或心思缜密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也不举于行,要猜出其心中所想需与之多多交谈,从言行判断一二,此种例如祁堇衾。更有许多,不胜枚举。 然莫与陌虽与莫鸢相见不过数面,却觉得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莫鸢时常一副不拘小节,通达乐观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简单无知,性情耿直。可是却在这等表象之下隐藏着内心真实的想法,心忧而面喜,心知而面不知。言语之间也多有心口不一,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而她的一切表现包括隐藏内心真实的念想,却都不是为了谋私。 她将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用一种愉快,乐观豁达的情绪示人。 别人不想说我便不问,别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便装作不知道,她无意间照拂着周围人的情绪,却不自知。她的通达乐观也不是装的,与世无争,乐得自在是她本性所在。 正因如此,她宛如一只浑身温软的小兽,无锋无芒,与任何人都不针锋相对。哪怕身处不同阵营,也能笑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设身处地站在不同立场思考,尽力去理解所有人,因此极尽包容。 莫鸢嘴上常说自己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只知道贪图享乐。而她内心却最是渴望有来自外界的肯定,有人能给她价值感。 而这个人,就是祁堇衾。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鸢摩挲着手里的归泉佩笑了起来。“我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得对。有你这句话,我莫鸢也没白活。” “我从前不愿欠人什么,凡事必是你来我往两不相欠。而你我如今,来来回回已经说不清了。这世间唯有对你是如此。” 祁堇衾不想再纠结这些,这是特例单单只对莫鸢,因为莫鸢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对他好,并不是要他还的,只是因为他值得。 “你既然对我一片赤诚,我亦回报之。” 祁堇衾踌躇片刻道:“唯有对你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莫鸢定定的看着他,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到眼角眉梢。 祁堇衾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额有无阁瑬盏一事不算。” 莫鸢笑出声来,眼睛都弯成月牙。祁堇衾移开眼,神色有异,声若蚊呐般的呢喃了一句。 莫鸢愣住,断断续续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几分欣喜几分苦涩。 “客栈屋顶的也不算。” 莫鸢一直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祁堇衾有些手足无措,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承认这份感情。看见莫鸢的眼泪,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青丘少帝居然慌乱了起来。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局促的时候:“对对不起,不会有第三次了。” 明潭。 元袁在殿前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不安,夙湮兮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桌边托着头,翘着一只腿不停抖着。莫与陌与方曈儿正在谈论。“孽海那边已经全搜过了吗?” “是,没有归泉戒。”他们本想着找到归泉戒,再还有一天的时间派一人去鬼界接应他们。如今孽海都被搜了个遍也不见归泉戒。 祁堇衾此番下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鬼王倪昶引出鬼界。此时,诸位上仙上神已齐聚青丘商议与鬼界大战一事。 如今离中元节只剩下不到一天。 “听说苍山妖王也下去了,你们说会不会孽海那帮妖拿了归泉戒准备下去救苍山妖王啊?”夙湮兮说道。 “不会的,妖界西北东南两处独立,虽然不交恶,但也没交好到会以身犯险去救援的地步。”方曈儿便是属东南孽海的妖族。 莫与陌问道:“元袁少仙,还有几时到中元节?” “离中元节不到六个时辰了。” 莫与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祁堇衾已经进入鬼界超过十二个时辰了,此时未传来消息可见他一定夺到了归泉佩。 深入鬼界夺取宝物,引出鬼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大可派人前去。但祁堇衾作为青丘少帝,却执意前往,莫与陌知道,他是为了莫鸢。 莫与陌尤擅识人,千人千面,或性格耿直情绪外放,一眼便可看穿他的喜怒哀乐,也容易猜中他的心思,此种例如元袁。 或心思缜密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也不举于行,要猜出其心中所想需与之多多交谈,从言行判断一二,此种例如祁堇衾。更有许多,不胜枚举。 然莫与陌虽与莫鸢相见不过数面,却觉得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莫鸢时常一副不拘小节,通达乐观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简单无知,性情耿直。可是却在这等表象之下隐藏着内心真实的想法,心忧而面喜,心知而面不知。言语之间也多有心口不一,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而她的一切表现包括隐藏内心真实的念想,却都不是为了谋私。 她将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用一种愉快,乐观豁达的情绪示人。 别人不想说我便不问,别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便装作不知道,她无意间照拂着周围人的情绪,却不自知。她的通达乐观也不是装的,与世无争,乐得自在是她本性所在。 正因如此,她宛如一只浑身温软的小兽,无锋无芒,与任何人都不针锋相对。哪怕身处不同阵营,也能笑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设身处地站在不同立场思考,尽力去理解所有人,因此极尽包容。 莫鸢嘴上常说自己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只知道贪图享乐。而她内心却最是渴望有来自外界的肯定,有人能给她价值感。 而这个人,就是祁堇衾。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鸢摩挲着手里的归泉佩笑了起来。“我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得对。有你这句话,我莫鸢也没白活。” “我从前不愿欠人什么,凡事必是你来我往两不相欠。而你我如今,来来回回已经说不清了。这世间唯有对你是如此。” 祁堇衾不想再纠结这些,这是特例单单只对莫鸢,因为莫鸢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对他好,并不是要他还的,只是因为他值得。 “你既然对我一片赤诚,我亦回报之。” 祁堇衾踌躇片刻道:“唯有对你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莫鸢定定的看着他,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到眼角眉梢。 祁堇衾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额有无阁瑬盏一事不算。” 莫鸢笑出声来,眼睛都弯成月牙。祁堇衾移开眼,神色有异,声若蚊呐般的呢喃了一句。 莫鸢愣住,断断续续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几分欣喜几分苦涩。 “客栈屋顶的也不算。” 莫鸢一直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祁堇衾有些手足无措,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承认这份感情。看见莫鸢的眼泪,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青丘少帝居然慌乱了起来。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局促的时候:“对对不起,不会有第三次了。” 明潭。 元袁在殿前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不安,夙湮兮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桌边托着头,翘着一只腿不停抖着。莫与陌与方曈儿正在谈论。“孽海那边已经全搜过了吗?” “是,没有归泉戒。”他们本想着找到归泉戒,再还有一天的时间派一人去鬼界接应他们。如今孽海都被搜了个遍也不见归泉戒。 祁堇衾此番下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鬼王倪昶引出鬼界。此时,诸位上仙上神已齐聚青丘商议与鬼界大战一事。 如今离中元节只剩下不到一天。 “听说苍山妖王也下去了,你们说会不会孽海那帮妖拿了归泉戒准备下去救苍山妖王啊?”夙湮兮说道。 “不会的,妖界西北东南两处独立,虽然不交恶,但也没交好到会以身犯险去救援的地步。”方曈儿便是属东南孽海的妖族。 莫与陌问道:“元袁少仙,还有几时到中元节?” “离中元节不到六个时辰了。” 莫与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祁堇衾已经进入鬼界超过十二个时辰了,此时未传来消息可见他一定夺到了归泉佩。 深入鬼界夺取宝物,引出鬼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大可派人前去。但祁堇衾作为青丘少帝,却执意前往,莫与陌知道,他是为了莫鸢。 莫与陌尤擅识人,千人千面,或性格耿直情绪外放,一眼便可看穿他的喜怒哀乐,也容易猜中他的心思,此种例如元袁。 或心思缜密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也不举于行,要猜出其心中所想需与之多多交谈,从言行判断一二,此种例如祁堇衾。更有许多,不胜枚举。 然莫与陌虽与莫鸢相见不过数面,却觉得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莫鸢时常一副不拘小节,通达乐观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简单无知,性情耿直。可是却在这等表象之下隐藏着内心真实的想法,心忧而面喜,心知而面不知。言语之间也多有心口不一,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而她的一切表现包括隐藏内心真实的念想,却都不是为了谋私。 她将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用一种愉快,乐观豁达的情绪示人。 别人不想说我便不问,别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便装作不知道,她无意间照拂着周围人的情绪,却不自知。她的通达乐观也不是装的,与世无争,乐得自在是她本性所在。 正因如此,她宛如一只浑身温软的小兽,无锋无芒,与任何人都不针锋相对。哪怕身处不同阵营,也能笑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设身处地站在不同立场思考,尽力去理解所有人,因此极尽包容。 莫鸢嘴上常说自己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只知道贪图享乐。而她内心却最是渴望有来自外界的肯定,有人能给她价值感。 而这个人,就是祁堇衾。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鸢摩挲着手里的归泉佩笑了起来。“我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得对。有你这句话,我莫鸢也没白活。” “我从前不愿欠人什么,凡事必是你来我往两不相欠。而你我如今,来来回回已经说不清了。这世间唯有对你是如此。” 祁堇衾不想再纠结这些,这是特例单单只对莫鸢,因为莫鸢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对他好,并不是要他还的,只是因为他值得。 “你既然对我一片赤诚,我亦回报之。” 祁堇衾踌躇片刻道:“唯有对你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莫鸢定定的看着他,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到眼角眉梢。 祁堇衾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额有无阁瑬盏一事不算。” 莫鸢笑出声来,眼睛都弯成月牙。祁堇衾移开眼,神色有异,声若蚊呐般的呢喃了一句。 莫鸢愣住,断断续续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几分欣喜几分苦涩。 “客栈屋顶的也不算。” 莫鸢一直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祁堇衾有些手足无措,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承认这份感情。看见莫鸢的眼泪,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青丘少帝居然慌乱了起来。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局促的时候:“对对不起,不会有第三次了。” 明潭。 元袁在殿前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不安,夙湮兮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桌边托着头,翘着一只腿不停抖着。莫与陌与方曈儿正在谈论。“孽海那边已经全搜过了吗?” “是,没有归泉戒。”他们本想着找到归泉戒,再还有一天的时间派一人去鬼界接应他们。如今孽海都被搜了个遍也不见归泉戒。 祁堇衾此番下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鬼王倪昶引出鬼界。此时,诸位上仙上神已齐聚青丘商议与鬼界大战一事。 如今离中元节只剩下不到一天。 “听说苍山妖王也下去了,你们说会不会孽海那帮妖拿了归泉戒准备下去救苍山妖王啊?”夙湮兮说道。 “不会的,妖界西北东南两处独立,虽然不交恶,但也没交好到会以身犯险去救援的地步。”方曈儿便是属东南孽海的妖族。 莫与陌问道:“元袁少仙,还有几时到中元节?” “离中元节不到六个时辰了。” 莫与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祁堇衾已经进入鬼界超过十二个时辰了,此时未传来消息可见他一定夺到了归泉佩。 深入鬼界夺取宝物,引出鬼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大可派人前去。但祁堇衾作为青丘少帝,却执意前往,莫与陌知道,他是为了莫鸢。 莫与陌尤擅识人,千人千面,或性格耿直情绪外放,一眼便可看穿他的喜怒哀乐,也容易猜中他的心思,此种例如元袁。 或心思缜密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也不举于行,要猜出其心中所想需与之多多交谈,从言行判断一二,此种例如祁堇衾。更有许多,不胜枚举。 然莫与陌虽与莫鸢相见不过数面,却觉得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莫鸢时常一副不拘小节,通达乐观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简单无知,性情耿直。可是却在这等表象之下隐藏着内心真实的想法,心忧而面喜,心知而面不知。言语之间也多有心口不一,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而她的一切表现包括隐藏内心真实的念想,却都不是为了谋私。 她将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用一种愉快,乐观豁达的情绪示人。 别人不想说我便不问,别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便装作不知道,她无意间照拂着周围人的情绪,却不自知。她的通达乐观也不是装的,与世无争,乐得自在是她本性所在。 正因如此,她宛如一只浑身温软的小兽,无锋无芒,与任何人都不针锋相对。哪怕身处不同阵营,也能笑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设身处地站在不同立场思考,尽力去理解所有人,因此极尽包容。 莫鸢嘴上常说自己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只知道贪图享乐。而她内心却最是渴望有来自外界的肯定,有人能给她价值感。 而这个人,就是祁堇衾。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鸢摩挲着手里的归泉佩笑了起来。“我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得对。有你这句话,我莫鸢也没白活。” “我从前不愿欠人什么,凡事必是你来我往两不相欠。而你我如今,来来回回已经说不清了。这世间唯有对你是如此。” 祁堇衾不想再纠结这些,这是特例单单只对莫鸢,因为莫鸢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对他好,并不是要他还的,只是因为他值得。 “你既然对我一片赤诚,我亦回报之。” 祁堇衾踌躇片刻道:“唯有对你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莫鸢定定的看着他,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到眼角眉梢。 祁堇衾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额有无阁瑬盏一事不算。” 莫鸢笑出声来,眼睛都弯成月牙。祁堇衾移开眼,神色有异,声若蚊呐般的呢喃了一句。 莫鸢愣住,断断续续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几分欣喜几分苦涩。 “客栈屋顶的也不算。” 莫鸢一直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祁堇衾有些手足无措,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承认这份感情。看见莫鸢的眼泪,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青丘少帝居然慌乱了起来。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局促的时候:“对对不起,不会有第三次了。” 明潭。 元袁在殿前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不安,夙湮兮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桌边托着头,翘着一只腿不停抖着。莫与陌与方曈儿正在谈论。“孽海那边已经全搜过了吗?” “是,没有归泉戒。”他们本想着找到归泉戒,再还有一天的时间派一人去鬼界接应他们。如今孽海都被搜了个遍也不见归泉戒。 祁堇衾此番下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鬼王倪昶引出鬼界。此时,诸位上仙上神已齐聚青丘商议与鬼界大战一事。 如今离中元节只剩下不到一天。 “听说苍山妖王也下去了,你们说会不会孽海那帮妖拿了归泉戒准备下去救苍山妖王啊?”夙湮兮说道。 “不会的,妖界西北东南两处独立,虽然不交恶,但也没交好到会以身犯险去救援的地步。”方曈儿便是属东南孽海的妖族。 莫与陌问道:“元袁少仙,还有几时到中元节?” “离中元节不到六个时辰了。” 莫与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祁堇衾已经进入鬼界超过十二个时辰了,此时未传来消息可见他一定夺到了归泉佩。 深入鬼界夺取宝物,引出鬼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大可派人前去。但祁堇衾作为青丘少帝,却执意前往,莫与陌知道,他是为了莫鸢。 莫与陌尤擅识人,千人千面,或性格耿直情绪外放,一眼便可看穿他的喜怒哀乐,也容易猜中他的心思,此种例如元袁。 或心思缜密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也不举于行,要猜出其心中所想需与之多多交谈,从言行判断一二,此种例如祁堇衾。更有许多,不胜枚举。 然莫与陌虽与莫鸢相见不过数面,却觉得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莫鸢时常一副不拘小节,通达乐观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简单无知,性情耿直。可是却在这等表象之下隐藏着内心真实的想法,心忧而面喜,心知而面不知。言语之间也多有心口不一,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而她的一切表现包括隐藏内心真实的念想,却都不是为了谋私。 她将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用一种愉快,乐观豁达的情绪示人。 别人不想说我便不问,别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便装作不知道,她无意间照拂着周围人的情绪,却不自知。她的通达乐观也不是装的,与世无争,乐得自在是她本性所在。 正因如此,她宛如一只浑身温软的小兽,无锋无芒,与任何人都不针锋相对。哪怕身处不同阵营,也能笑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设身处地站在不同立场思考,尽力去理解所有人,因此极尽包容。 莫鸢嘴上常说自己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只知道贪图享乐。而她内心却最是渴望有来自外界的肯定,有人能给她价值感。 而这个人,就是祁堇衾。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鸢摩挲着手里的归泉佩笑了起来。“我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得对。有你这句话,我莫鸢也没白活。” “我从前不愿欠人什么,凡事必是你来我往两不相欠。而你我如今,来来回回已经说不清了。这世间唯有对你是如此。” 祁堇衾不想再纠结这些,这是特例单单只对莫鸢,因为莫鸢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对他好,并不是要他还的,只是因为他值得。 “你既然对我一片赤诚,我亦回报之。” 祁堇衾踌躇片刻道:“唯有对你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莫鸢定定的看着他,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到眼角眉梢。 祁堇衾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额有无阁瑬盏一事不算。” 莫鸢笑出声来,眼睛都弯成月牙。祁堇衾移开眼,神色有异,声若蚊呐般的呢喃了一句。 莫鸢愣住,断断续续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几分欣喜几分苦涩。 “客栈屋顶的也不算。” 莫鸢一直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祁堇衾有些手足无措,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承认这份感情。看见莫鸢的眼泪,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青丘少帝居然慌乱了起来。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局促的时候:“对对不起,不会有第三次了。” 明潭。 元袁在殿前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不安,夙湮兮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桌边托着头,翘着一只腿不停抖着。莫与陌与方曈儿正在谈论。“孽海那边已经全搜过了吗?” “是,没有归泉戒。”他们本想着找到归泉戒,再还有一天的时间派一人去鬼界接应他们。如今孽海都被搜了个遍也不见归泉戒。 祁堇衾此番下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鬼王倪昶引出鬼界。此时,诸位上仙上神已齐聚青丘商议与鬼界大战一事。 如今离中元节只剩下不到一天。 “听说苍山妖王也下去了,你们说会不会孽海那帮妖拿了归泉戒准备下去救苍山妖王啊?”夙湮兮说道。 “不会的,妖界西北东南两处独立,虽然不交恶,但也没交好到会以身犯险去救援的地步。”方曈儿便是属东南孽海的妖族。 莫与陌问道:“元袁少仙,还有几时到中元节?” “离中元节不到六个时辰了。” 莫与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祁堇衾已经进入鬼界超过十二个时辰了,此时未传来消息可见他一定夺到了归泉佩。 深入鬼界夺取宝物,引出鬼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大可派人前去。但祁堇衾作为青丘少帝,却执意前往,莫与陌知道,他是为了莫鸢。 莫与陌尤擅识人,千人千面,或性格耿直情绪外放,一眼便可看穿他的喜怒哀乐,也容易猜中他的心思,此种例如元袁。 或心思缜密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也不举于行,要猜出其心中所想需与之多多交谈,从言行判断一二,此种例如祁堇衾。更有许多,不胜枚举。 然莫与陌虽与莫鸢相见不过数面,却觉得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简单。 莫鸢时常一副不拘小节,通达乐观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简单无知,性情耿直。可是却在这等表象之下隐藏着内心真实的想法,心忧而面喜,心知而面不知。言语之间也多有心口不一,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而她的一切表现包括隐藏内心真实的念想,却都不是为了谋私。 她将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用一种愉快,乐观豁达的情绪示人。 别人不想说我便不问,别人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便装作不知道,她无意间照拂着周围人的情绪,却不自知。她的通达乐观也不是装的,与世无争,乐得自在是她本性所在。 正因如此,她宛如一只浑身温软的小兽,无锋无芒,与任何人都不针锋相对。哪怕身处不同阵营,也能笑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设身处地站在不同立场思考,尽力去理解所有人,因此极尽包容。 莫鸢嘴上常说自己一介小妖胸无大志,只知道贪图享乐。而她内心却最是渴望有来自外界的肯定,有人能给她价值感。 而这个人,就是祁堇衾。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莫鸢摩挲着手里的归泉佩笑了起来。“我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得对。有你这句话,我莫鸢也没白活。” “我从前不愿欠人什么,凡事必是你来我往两不相欠。而你我如今,来来回回已经说不清了。这世间唯有对你是如此。” 祁堇衾不想再纠结这些,这是特例单单只对莫鸢,因为莫鸢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对他好,并不是要他还的,只是因为他值得。 “你既然对我一片赤诚,我亦回报之。” 祁堇衾踌躇片刻道:“唯有对你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莫鸢定定的看着他,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到眼角眉梢。 祁堇衾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额有无阁瑬盏一事不算。” 莫鸢笑出声来,眼睛都弯成月牙。祁堇衾移开眼,神色有异,声若蚊呐般的呢喃了一句。 莫鸢愣住,断断续续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几分欣喜几分苦涩。 “客栈屋顶的也不算。” 莫鸢一直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祁堇衾有些手足无措,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承认这份感情。看见莫鸢的眼泪,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青丘少帝居然慌乱了起来。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局促的时候:“对对不起,不会有第三次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冥山一战 莫鸢笑意都没了,只剩下了满脸的泪。是啊,都没有未来了。 这时,一阵黑雾弥漫进石窟,祁堇衾眼疾手快抱住莫鸢往旁边一滚。两人刚刚坐的地方遭到一团黑光攻击石屑四溅,顿时塌陷。 “糟了,是倪昶!”荀秣也移到两人身旁,手握长枪警觉起来。祁堇衾把锦囊塞回莫鸢手里,抽出剑来。倪昶从一片黑雾中现身,他眼泛幽光,怒发冲冠,伸手将握着的归泉珮捏了个粉碎。 三人顿时心中一紧,倪昶发现了。 莫鸢喊道:“快溜!”三人瞬间瞬移不见。倪昶找到了四支金钉唯有最后一支遍寻不获,他正欲使用归泉寻觅莫鸢的踪迹,这才发现自己腰间的归泉已然被掉了包。 他回到石窟,果不其然,三人正在这里,反正他们已经时日无多,那就让自己再送他们一程!倪昶追了出去,手中攻击不断,一片彼岸花纷纷化为尘土。 三人躲着倪昶的攻击,脚下不停。“距中元节还有多久?”莫鸢大声问。 “不到一天。” “从哪儿能回人间啊?” 祁堇衾道:“冥山。”三人互望一眼,朝冥山飞去。 冥山是鬼界唯一的一座山,六界流传其为“仰不见冥顶,俯不见黄泉”,便是指其山高到站在山脚看不见顶端,登上山顶看不见山下流过的黄泉。 每到中元节,众鬼可从此离开鬼界,短暂的进入到人间。 三人登上冥山顶,此处乱石四立,寸草不生,风声呼啸夹杂着鬼泣之声。站在山尖,衣袂翻飞,猎猎作响,莫鸢一甩披风,颇有乱石枭雄,遗世独立之感。 此时倪昶还未追来,三人稍作喘息。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莫鸢像模像样的吟道,荀秣一把抓住她,把她拉下来,神色凝重。 莫鸢一看二人皆是眉宇之间愁眉不展,她摆着姿势笑道:“看我像不像大侠?” 莫鸢抚着下巴道:“如果没猜错,后面要上演的是,青丘少帝与苍山妖王冥山大战鬼王倪昶,这可是见证历史的大事啊,二位必能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荀秣牵强的一笑:“小鸢真是何时何地都能这般豁达。” 莫鸢搭上荀秣的肩膀笑,抬头往前一指道:“瞧,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参战选手之一——鬼王倪昶。” 祁堇衾和荀秣快速转过身,握紧武器蓄势待发。 鬼王倪昶是六界傀儡术的始祖,一人可抵千军万马。连三界在对抗他之前都要商讨谋划。一旦他动用傀儡术,祁堇衾和荀秣纵有三头六臂也当不起傀儡术的消耗。 然而事已至此,奋力一搏也好过任人宰割。此战必要以近身而战,拖住倪昶使之没有机会动用傀儡术,或许还有胜算。 “你二人已经大限将至了吧?还要负隅顽抗吗?”倪昶一副漫不经心,势在必得的神色。 此处冥山崖顶,三人已是无路可逃。更可况,一日已过,他们的确时日无多。此时三人都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鬼王倪昶,好歹六界之内颇负盛名,今日你若用傀儡术欺负两个时日无多的少年人,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传出去岂非让六界耻笑。”莫鸢又站在两人身前,对倪昶用激将之法。 “我可是听六界传闻,鬼王倪昶除了摆弄傀儡没一点真本事” “哼。”倪昶一声冷笑:“本王就是不用傀儡术,不动一根手指,一个时辰后他二人也必将灵体消散,坠入轮回。” “这可是你说的。”莫鸢一笑。与此同时,两人纵身一跃一左一右攻向倪昶。 瞬间便是刀光剑影重重,只见人影迅疾闪动,虚实莫测快不及眼。但见电光火石,莫鸢直看的眼花缭乱。 她知道此战必须近身而攻,不留喘息的机会给倪昶。 倪昶此战目的只在夺回莫鸢和归泉珮,他来回之间多是防守,闪避两人的攻击。面带讥笑,似乎不屑攻击两个将死之人。 荀秣后退几步,手掌向地面一击,倪昶站立之处岩石如刀从地面突刺出来。倪昶步步后退。祁堇衾后空一翻跃出,手中上下结印术法一动,周遭乱石飞起,悉数砸向倪昶。 正当他被这两招干扰之时,祁堇衾一剑刺出,倪昶侧身避过,此时祁堇衾手腕一转,剑身反刺正中倪昶右臂, 祁堇衾和荀秣清楚,此战绝无可能打败倪昶,他一旦处于下风,利用傀儡术瞬间便可扭转局势。 但若二人有一人时辰一到,倪昶夺回归泉珮带走莫鸢可谓轻而易举,所以此战,必须把倪昶的战力尽最大可能的削弱 。 这样,给剩下的一人最大可能限度保住莫鸢,拖到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时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憾无悔 鬼界上空此时天若血海,猩红一片,逐渐有金色流光聚集在冥山山顶。 这是中元节即将到来,鬼门欲开的前兆。往日,冥山处早已群鬼蠢蠢欲动,今日得知鬼王在此,却是无一魂魄敢靠近冥山。 倪昶受了一剑,顿时神色一变,出手反攻。他身如鬼魅,忽快忽慢,手中没有武器,唯聚气成刃,时而是刀时而是剑,随着攻击的距离不断变化。 祁堇衾和荀秣两人背对而立,丝毫不敢懈怠,但还是被倪昶抓住了空档,他的攻击在于快且浅,所以二人身上血痕虽是不深,却已经有好几处了。 风吹得莫鸢发丝散乱,她本已狼狈不堪,此时立在风前,青丝四散衣袂翻飞却有几分漂泊天涯不拘小节的侠气。 莫鸢环视四周,血海的天色在她看来宛若丹霞,冥山顶上,长风猎猎,曼珠沙华蔓延数万里,开的热烈。不就是一死,不就是鬼界,这么看来葬身花海也没什么不好。 鬼界都来了还怕死吗? 莫鸢一笑,今生五百年,须臾而过,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一半,有好友,也曾快意江湖,诗酒言欢。身后有师父师兄双瑟小米,身前有荀秣,祁堇衾被人安稳的爱着,也奋不顾身的爱过,生时活得自在,死也死得其所。 莫鸢发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几人的动作也好像放慢了似的,明明衣发都被吹起,风声呼啸此时却四下寂静,连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一是五百年太短,二是两情愿却没能长相守。 莫鸢闭眼,风瞬间就带走了脸上的泪珠。但生时长乐,上不愧对天地,下不悔于行止。也足够了,此时死去,那算不算永远是少年。 倪昶闪身一过徒留残影重重,祁堇衾荀秣已然多处受伤,血痕累累。祁堇衾以耳辩位奈何风声太急,难以判断。 他朝后反手一剑,又迅速转身,只见倪昶出手握住他手腕打掉武器。同时接住荀秣的一枪,交叉着一拽,双手化掌往前狠狠一击! 祁堇衾和荀秣生生受了这一下,倒在地上,这一次连祁堇衾也没忍住一口血溅在地上。 “不自量力。”倪昶瞥见二人手脚已经逐渐透明,不禁又是一笑,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把归泉都给了莫鸢。他身为鬼王可真是见识了这可歌可泣的人间大爱。 “倪昶。”莫鸢的声音透过风传来,有些缥缈不定,好似她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莫鸢手上拿着的正是最后一支金钉。倪昶一笑:“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他一边说,一边朝莫鸢走去。莫鸢步步后退,直到站在了山崖边。 “哎,你说何苦要有这瑬盏呢?”莫鸢漫不经心的向后一抛,金钉落下了山崖。 倪昶向前一步,面容扭曲了一瞬,伸出的手又握成拳收了回来。他舔了舔后齿,轻蔑一笑:“你以为这样本王会跳下去捡吗?天真。” 莫鸢笑着道:“我可没这么想。” 祁堇衾像是猜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喊道:“莫鸢。” 莫鸢释然一笑,笑中带泪:“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瑬盏了。” “生之须臾难无憾,无愧无悔为少年。” 与此同时,莫鸢一把抓住离她一步之遥的倪昶,向后倒去。手中一甩,只留下一个锦囊和一方归泉珮落在崖边。 “小鸢——!”荀秣飞扑到崖边,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鬼界上空此时天若血海,猩红一片,逐渐有金色流光聚集在冥山山顶。 这是中元节即将到来,鬼门欲开的前兆。往日,冥山处早已群鬼蠢蠢欲动,今日得知鬼王在此,却是无一魂魄敢靠近冥山。 倪昶受了一剑,顿时神色一变,出手反攻。他身如鬼魅,忽快忽慢,手中没有武器,唯聚气成刃,时而是刀时而是剑,随着攻击的距离不断变化。 祁堇衾和荀秣两人背对而立,丝毫不敢懈怠,但还是被倪昶抓住了空档,他的攻击在于快且浅,所以二人身上血痕虽是不深,却已经有好几处了。 风吹得莫鸢发丝散乱,她本已狼狈不堪,此时立在风前,青丝四散衣袂翻飞却有几分漂泊天涯不拘小节的侠气。 莫鸢环视四周,血海的天色在她看来宛若丹霞,冥山顶上,长风猎猎,曼珠沙华蔓延数万里,开的热烈。不就是一死,不就是鬼界,这么看来葬身花海也没什么不好。 鬼界都来了还怕死吗? 莫鸢一笑,今生五百年,须臾而过,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一半,有好友,也曾快意江湖,诗酒言欢。身后有师父师兄双瑟小米,身前有荀秣,祁堇衾被人安稳的爱着,也奋不顾身的爱过,生时活得自在,死也死得其所。 莫鸢发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几人的动作也好像放慢了似的,明明衣发都被吹起,风声呼啸此时却四下寂静,连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一是五百年太短,二是两情愿却没能长相守。 莫鸢闭眼,风瞬间就带走了脸上的泪珠。但生时长乐,上不愧对天地,下不悔于行止。也足够了,此时死去,那算不算永远是少年。 倪昶闪身一过徒留残影重重,祁堇衾荀秣已然多处受伤,血痕累累。祁堇衾以耳辩位奈何风声太急,难以判断。 他朝后反手一剑,又迅速转身,只见倪昶出手握住他手腕打掉武器。同时接住荀秣的一枪,交叉着一拽,双手化掌往前狠狠一击! 祁堇衾和荀秣生生受了这一下,倒在地上,这一次连祁堇衾也没忍住一口血溅在地上。 “不自量力。”倪昶瞥见二人手脚已经逐渐透明,不禁又是一笑,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把归泉都给了莫鸢。他身为鬼王可真是见识了这可歌可泣的人间大爱。 “倪昶。”莫鸢的声音透过风传来,有些缥缈不定,好似她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莫鸢手上拿着的正是最后一支金钉。倪昶一笑:“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他一边说,一边朝莫鸢走去。莫鸢步步后退,直到站在了山崖边。 “哎,你说何苦要有这瑬盏呢?”莫鸢漫不经心的向后一抛,金钉落下了山崖。 倪昶向前一步,面容扭曲了一瞬,伸出的手又握成拳收了回来。他舔了舔后齿,轻蔑一笑:“你以为这样本王会跳下去捡吗?天真。” 莫鸢笑着道:“我可没这么想。” 祁堇衾像是猜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喊道:“莫鸢。” 莫鸢释然一笑,笑中带泪:“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瑬盏了。” “生之须臾难无憾,无愧无悔为少年。” 与此同时,莫鸢一把抓住离她一步之遥的倪昶,向后倒去。手中一甩,只留下一个锦囊和一方归泉珮落在崖边。 “小鸢——!”荀秣飞扑到崖边,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鬼界上空此时天若血海,猩红一片,逐渐有金色流光聚集在冥山山顶。 这是中元节即将到来,鬼门欲开的前兆。往日,冥山处早已群鬼蠢蠢欲动,今日得知鬼王在此,却是无一魂魄敢靠近冥山。 倪昶受了一剑,顿时神色一变,出手反攻。他身如鬼魅,忽快忽慢,手中没有武器,唯聚气成刃,时而是刀时而是剑,随着攻击的距离不断变化。 祁堇衾和荀秣两人背对而立,丝毫不敢懈怠,但还是被倪昶抓住了空档,他的攻击在于快且浅,所以二人身上血痕虽是不深,却已经有好几处了。 风吹得莫鸢发丝散乱,她本已狼狈不堪,此时立在风前,青丝四散衣袂翻飞却有几分漂泊天涯不拘小节的侠气。 莫鸢环视四周,血海的天色在她看来宛若丹霞,冥山顶上,长风猎猎,曼珠沙华蔓延数万里,开的热烈。不就是一死,不就是鬼界,这么看来葬身花海也没什么不好。 鬼界都来了还怕死吗? 莫鸢一笑,今生五百年,须臾而过,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一半,有好友,也曾快意江湖,诗酒言欢。身后有师父师兄双瑟小米,身前有荀秣,祁堇衾被人安稳的爱着,也奋不顾身的爱过,生时活得自在,死也死得其所。 莫鸢发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几人的动作也好像放慢了似的,明明衣发都被吹起,风声呼啸此时却四下寂静,连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一是五百年太短,二是两情愿却没能长相守。 莫鸢闭眼,风瞬间就带走了脸上的泪珠。但生时长乐,上不愧对天地,下不悔于行止。也足够了,此时死去,那算不算永远是少年。 倪昶闪身一过徒留残影重重,祁堇衾荀秣已然多处受伤,血痕累累。祁堇衾以耳辩位奈何风声太急,难以判断。 他朝后反手一剑,又迅速转身,只见倪昶出手握住他手腕打掉武器。同时接住荀秣的一枪,交叉着一拽,双手化掌往前狠狠一击! 祁堇衾和荀秣生生受了这一下,倒在地上,这一次连祁堇衾也没忍住一口血溅在地上。 “不自量力。”倪昶瞥见二人手脚已经逐渐透明,不禁又是一笑,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把归泉都给了莫鸢。他身为鬼王可真是见识了这可歌可泣的人间大爱。 “倪昶。”莫鸢的声音透过风传来,有些缥缈不定,好似她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莫鸢手上拿着的正是最后一支金钉。倪昶一笑:“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他一边说,一边朝莫鸢走去。莫鸢步步后退,直到站在了山崖边。 “哎,你说何苦要有这瑬盏呢?”莫鸢漫不经心的向后一抛,金钉落下了山崖。 倪昶向前一步,面容扭曲了一瞬,伸出的手又握成拳收了回来。他舔了舔后齿,轻蔑一笑:“你以为这样本王会跳下去捡吗?天真。” 莫鸢笑着道:“我可没这么想。” 祁堇衾像是猜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喊道:“莫鸢。” 莫鸢释然一笑,笑中带泪:“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瑬盏了。” “生之须臾难无憾,无愧无悔为少年。” 与此同时,莫鸢一把抓住离她一步之遥的倪昶,向后倒去。手中一甩,只留下一个锦囊和一方归泉珮落在崖边。 “小鸢——!”荀秣飞扑到崖边,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鬼界上空此时天若血海,猩红一片,逐渐有金色流光聚集在冥山山顶。 这是中元节即将到来,鬼门欲开的前兆。往日,冥山处早已群鬼蠢蠢欲动,今日得知鬼王在此,却是无一魂魄敢靠近冥山。 倪昶受了一剑,顿时神色一变,出手反攻。他身如鬼魅,忽快忽慢,手中没有武器,唯聚气成刃,时而是刀时而是剑,随着攻击的距离不断变化。 祁堇衾和荀秣两人背对而立,丝毫不敢懈怠,但还是被倪昶抓住了空档,他的攻击在于快且浅,所以二人身上血痕虽是不深,却已经有好几处了。 风吹得莫鸢发丝散乱,她本已狼狈不堪,此时立在风前,青丝四散衣袂翻飞却有几分漂泊天涯不拘小节的侠气。 莫鸢环视四周,血海的天色在她看来宛若丹霞,冥山顶上,长风猎猎,曼珠沙华蔓延数万里,开的热烈。不就是一死,不就是鬼界,这么看来葬身花海也没什么不好。 鬼界都来了还怕死吗? 莫鸢一笑,今生五百年,须臾而过,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一半,有好友,也曾快意江湖,诗酒言欢。身后有师父师兄双瑟小米,身前有荀秣,祁堇衾被人安稳的爱着,也奋不顾身的爱过,生时活得自在,死也死得其所。 莫鸢发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几人的动作也好像放慢了似的,明明衣发都被吹起,风声呼啸此时却四下寂静,连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一是五百年太短,二是两情愿却没能长相守。 莫鸢闭眼,风瞬间就带走了脸上的泪珠。但生时长乐,上不愧对天地,下不悔于行止。也足够了,此时死去,那算不算永远是少年。 倪昶闪身一过徒留残影重重,祁堇衾荀秣已然多处受伤,血痕累累。祁堇衾以耳辩位奈何风声太急,难以判断。 他朝后反手一剑,又迅速转身,只见倪昶出手握住他手腕打掉武器。同时接住荀秣的一枪,交叉着一拽,双手化掌往前狠狠一击! 祁堇衾和荀秣生生受了这一下,倒在地上,这一次连祁堇衾也没忍住一口血溅在地上。 “不自量力。”倪昶瞥见二人手脚已经逐渐透明,不禁又是一笑,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把归泉都给了莫鸢。他身为鬼王可真是见识了这可歌可泣的人间大爱。 “倪昶。”莫鸢的声音透过风传来,有些缥缈不定,好似她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莫鸢手上拿着的正是最后一支金钉。倪昶一笑:“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他一边说,一边朝莫鸢走去。莫鸢步步后退,直到站在了山崖边。 “哎,你说何苦要有这瑬盏呢?”莫鸢漫不经心的向后一抛,金钉落下了山崖。 倪昶向前一步,面容扭曲了一瞬,伸出的手又握成拳收了回来。他舔了舔后齿,轻蔑一笑:“你以为这样本王会跳下去捡吗?天真。” 莫鸢笑着道:“我可没这么想。” 祁堇衾像是猜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喊道:“莫鸢。” 莫鸢释然一笑,笑中带泪:“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瑬盏了。” “生之须臾难无憾,无愧无悔为少年。” 与此同时,莫鸢一把抓住离她一步之遥的倪昶,向后倒去。手中一甩,只留下一个锦囊和一方归泉珮落在崖边。 “小鸢——!”荀秣飞扑到崖边,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鬼界上空此时天若血海,猩红一片,逐渐有金色流光聚集在冥山山顶。 这是中元节即将到来,鬼门欲开的前兆。往日,冥山处早已群鬼蠢蠢欲动,今日得知鬼王在此,却是无一魂魄敢靠近冥山。 倪昶受了一剑,顿时神色一变,出手反攻。他身如鬼魅,忽快忽慢,手中没有武器,唯聚气成刃,时而是刀时而是剑,随着攻击的距离不断变化。 祁堇衾和荀秣两人背对而立,丝毫不敢懈怠,但还是被倪昶抓住了空档,他的攻击在于快且浅,所以二人身上血痕虽是不深,却已经有好几处了。 风吹得莫鸢发丝散乱,她本已狼狈不堪,此时立在风前,青丝四散衣袂翻飞却有几分漂泊天涯不拘小节的侠气。 莫鸢环视四周,血海的天色在她看来宛若丹霞,冥山顶上,长风猎猎,曼珠沙华蔓延数万里,开的热烈。不就是一死,不就是鬼界,这么看来葬身花海也没什么不好。 鬼界都来了还怕死吗? 莫鸢一笑,今生五百年,须臾而过,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一半,有好友,也曾快意江湖,诗酒言欢。身后有师父师兄双瑟小米,身前有荀秣,祁堇衾被人安稳的爱着,也奋不顾身的爱过,生时活得自在,死也死得其所。 莫鸢发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几人的动作也好像放慢了似的,明明衣发都被吹起,风声呼啸此时却四下寂静,连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一是五百年太短,二是两情愿却没能长相守。 莫鸢闭眼,风瞬间就带走了脸上的泪珠。但生时长乐,上不愧对天地,下不悔于行止。也足够了,此时死去,那算不算永远是少年。 倪昶闪身一过徒留残影重重,祁堇衾荀秣已然多处受伤,血痕累累。祁堇衾以耳辩位奈何风声太急,难以判断。 他朝后反手一剑,又迅速转身,只见倪昶出手握住他手腕打掉武器。同时接住荀秣的一枪,交叉着一拽,双手化掌往前狠狠一击! 祁堇衾和荀秣生生受了这一下,倒在地上,这一次连祁堇衾也没忍住一口血溅在地上。 “不自量力。”倪昶瞥见二人手脚已经逐渐透明,不禁又是一笑,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把归泉都给了莫鸢。他身为鬼王可真是见识了这可歌可泣的人间大爱。 “倪昶。”莫鸢的声音透过风传来,有些缥缈不定,好似她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莫鸢手上拿着的正是最后一支金钉。倪昶一笑:“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他一边说,一边朝莫鸢走去。莫鸢步步后退,直到站在了山崖边。 “哎,你说何苦要有这瑬盏呢?”莫鸢漫不经心的向后一抛,金钉落下了山崖。 倪昶向前一步,面容扭曲了一瞬,伸出的手又握成拳收了回来。他舔了舔后齿,轻蔑一笑:“你以为这样本王会跳下去捡吗?天真。” 莫鸢笑着道:“我可没这么想。” 祁堇衾像是猜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喊道:“莫鸢。” 莫鸢释然一笑,笑中带泪:“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瑬盏了。” “生之须臾难无憾,无愧无悔为少年。” 与此同时,莫鸢一把抓住离她一步之遥的倪昶,向后倒去。手中一甩,只留下一个锦囊和一方归泉珮落在崖边。 “小鸢——!”荀秣飞扑到崖边,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鬼界上空此时天若血海,猩红一片,逐渐有金色流光聚集在冥山山顶。 这是中元节即将到来,鬼门欲开的前兆。往日,冥山处早已群鬼蠢蠢欲动,今日得知鬼王在此,却是无一魂魄敢靠近冥山。 倪昶受了一剑,顿时神色一变,出手反攻。他身如鬼魅,忽快忽慢,手中没有武器,唯聚气成刃,时而是刀时而是剑,随着攻击的距离不断变化。 祁堇衾和荀秣两人背对而立,丝毫不敢懈怠,但还是被倪昶抓住了空档,他的攻击在于快且浅,所以二人身上血痕虽是不深,却已经有好几处了。 风吹得莫鸢发丝散乱,她本已狼狈不堪,此时立在风前,青丝四散衣袂翻飞却有几分漂泊天涯不拘小节的侠气。 莫鸢环视四周,血海的天色在她看来宛若丹霞,冥山顶上,长风猎猎,曼珠沙华蔓延数万里,开的热烈。不就是一死,不就是鬼界,这么看来葬身花海也没什么不好。 鬼界都来了还怕死吗? 莫鸢一笑,今生五百年,须臾而过,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一半,有好友,也曾快意江湖,诗酒言欢。身后有师父师兄双瑟小米,身前有荀秣,祁堇衾被人安稳的爱着,也奋不顾身的爱过,生时活得自在,死也死得其所。 莫鸢发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几人的动作也好像放慢了似的,明明衣发都被吹起,风声呼啸此时却四下寂静,连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一是五百年太短,二是两情愿却没能长相守。 莫鸢闭眼,风瞬间就带走了脸上的泪珠。但生时长乐,上不愧对天地,下不悔于行止。也足够了,此时死去,那算不算永远是少年。 倪昶闪身一过徒留残影重重,祁堇衾荀秣已然多处受伤,血痕累累。祁堇衾以耳辩位奈何风声太急,难以判断。 他朝后反手一剑,又迅速转身,只见倪昶出手握住他手腕打掉武器。同时接住荀秣的一枪,交叉着一拽,双手化掌往前狠狠一击! 祁堇衾和荀秣生生受了这一下,倒在地上,这一次连祁堇衾也没忍住一口血溅在地上。 “不自量力。”倪昶瞥见二人手脚已经逐渐透明,不禁又是一笑,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把归泉都给了莫鸢。他身为鬼王可真是见识了这可歌可泣的人间大爱。 “倪昶。”莫鸢的声音透过风传来,有些缥缈不定,好似她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莫鸢手上拿着的正是最后一支金钉。倪昶一笑:“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他一边说,一边朝莫鸢走去。莫鸢步步后退,直到站在了山崖边。 “哎,你说何苦要有这瑬盏呢?”莫鸢漫不经心的向后一抛,金钉落下了山崖。 倪昶向前一步,面容扭曲了一瞬,伸出的手又握成拳收了回来。他舔了舔后齿,轻蔑一笑:“你以为这样本王会跳下去捡吗?天真。” 莫鸢笑着道:“我可没这么想。” 祁堇衾像是猜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喊道:“莫鸢。” 莫鸢释然一笑,笑中带泪:“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瑬盏了。” “生之须臾难无憾,无愧无悔为少年。” 与此同时,莫鸢一把抓住离她一步之遥的倪昶,向后倒去。手中一甩,只留下一个锦囊和一方归泉珮落在崖边。 “小鸢——!”荀秣飞扑到崖边,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鬼界上空此时天若血海,猩红一片,逐渐有金色流光聚集在冥山山顶。 这是中元节即将到来,鬼门欲开的前兆。往日,冥山处早已群鬼蠢蠢欲动,今日得知鬼王在此,却是无一魂魄敢靠近冥山。 倪昶受了一剑,顿时神色一变,出手反攻。他身如鬼魅,忽快忽慢,手中没有武器,唯聚气成刃,时而是刀时而是剑,随着攻击的距离不断变化。 祁堇衾和荀秣两人背对而立,丝毫不敢懈怠,但还是被倪昶抓住了空档,他的攻击在于快且浅,所以二人身上血痕虽是不深,却已经有好几处了。 风吹得莫鸢发丝散乱,她本已狼狈不堪,此时立在风前,青丝四散衣袂翻飞却有几分漂泊天涯不拘小节的侠气。 莫鸢环视四周,血海的天色在她看来宛若丹霞,冥山顶上,长风猎猎,曼珠沙华蔓延数万里,开的热烈。不就是一死,不就是鬼界,这么看来葬身花海也没什么不好。 鬼界都来了还怕死吗? 莫鸢一笑,今生五百年,须臾而过,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一半,有好友,也曾快意江湖,诗酒言欢。身后有师父师兄双瑟小米,身前有荀秣,祁堇衾被人安稳的爱着,也奋不顾身的爱过,生时活得自在,死也死得其所。 莫鸢发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几人的动作也好像放慢了似的,明明衣发都被吹起,风声呼啸此时却四下寂静,连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一是五百年太短,二是两情愿却没能长相守。 莫鸢闭眼,风瞬间就带走了脸上的泪珠。但生时长乐,上不愧对天地,下不悔于行止。也足够了,此时死去,那算不算永远是少年。 倪昶闪身一过徒留残影重重,祁堇衾荀秣已然多处受伤,血痕累累。祁堇衾以耳辩位奈何风声太急,难以判断。 他朝后反手一剑,又迅速转身,只见倪昶出手握住他手腕打掉武器。同时接住荀秣的一枪,交叉着一拽,双手化掌往前狠狠一击! 祁堇衾和荀秣生生受了这一下,倒在地上,这一次连祁堇衾也没忍住一口血溅在地上。 “不自量力。”倪昶瞥见二人手脚已经逐渐透明,不禁又是一笑,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把归泉都给了莫鸢。他身为鬼王可真是见识了这可歌可泣的人间大爱。 “倪昶。”莫鸢的声音透过风传来,有些缥缈不定,好似她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莫鸢手上拿着的正是最后一支金钉。倪昶一笑:“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他一边说,一边朝莫鸢走去。莫鸢步步后退,直到站在了山崖边。 “哎,你说何苦要有这瑬盏呢?”莫鸢漫不经心的向后一抛,金钉落下了山崖。 倪昶向前一步,面容扭曲了一瞬,伸出的手又握成拳收了回来。他舔了舔后齿,轻蔑一笑:“你以为这样本王会跳下去捡吗?天真。” 莫鸢笑着道:“我可没这么想。” 祁堇衾像是猜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喊道:“莫鸢。” 莫鸢释然一笑,笑中带泪:“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瑬盏了。” “生之须臾难无憾,无愧无悔为少年。” 与此同时,莫鸢一把抓住离她一步之遥的倪昶,向后倒去。手中一甩,只留下一个锦囊和一方归泉珮落在崖边。 “小鸢——!”荀秣飞扑到崖边,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鬼界上空此时天若血海,猩红一片,逐渐有金色流光聚集在冥山山顶。 这是中元节即将到来,鬼门欲开的前兆。往日,冥山处早已群鬼蠢蠢欲动,今日得知鬼王在此,却是无一魂魄敢靠近冥山。 倪昶受了一剑,顿时神色一变,出手反攻。他身如鬼魅,忽快忽慢,手中没有武器,唯聚气成刃,时而是刀时而是剑,随着攻击的距离不断变化。 祁堇衾和荀秣两人背对而立,丝毫不敢懈怠,但还是被倪昶抓住了空档,他的攻击在于快且浅,所以二人身上血痕虽是不深,却已经有好几处了。 风吹得莫鸢发丝散乱,她本已狼狈不堪,此时立在风前,青丝四散衣袂翻飞却有几分漂泊天涯不拘小节的侠气。 莫鸢环视四周,血海的天色在她看来宛若丹霞,冥山顶上,长风猎猎,曼珠沙华蔓延数万里,开的热烈。不就是一死,不就是鬼界,这么看来葬身花海也没什么不好。 鬼界都来了还怕死吗? 莫鸢一笑,今生五百年,须臾而过,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一半,有好友,也曾快意江湖,诗酒言欢。身后有师父师兄双瑟小米,身前有荀秣,祁堇衾被人安稳的爱着,也奋不顾身的爱过,生时活得自在,死也死得其所。 莫鸢发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几人的动作也好像放慢了似的,明明衣发都被吹起,风声呼啸此时却四下寂静,连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一是五百年太短,二是两情愿却没能长相守。 莫鸢闭眼,风瞬间就带走了脸上的泪珠。但生时长乐,上不愧对天地,下不悔于行止。也足够了,此时死去,那算不算永远是少年。 倪昶闪身一过徒留残影重重,祁堇衾荀秣已然多处受伤,血痕累累。祁堇衾以耳辩位奈何风声太急,难以判断。 他朝后反手一剑,又迅速转身,只见倪昶出手握住他手腕打掉武器。同时接住荀秣的一枪,交叉着一拽,双手化掌往前狠狠一击! 祁堇衾和荀秣生生受了这一下,倒在地上,这一次连祁堇衾也没忍住一口血溅在地上。 “不自量力。”倪昶瞥见二人手脚已经逐渐透明,不禁又是一笑,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把归泉都给了莫鸢。他身为鬼王可真是见识了这可歌可泣的人间大爱。 “倪昶。”莫鸢的声音透过风传来,有些缥缈不定,好似她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莫鸢手上拿着的正是最后一支金钉。倪昶一笑:“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他一边说,一边朝莫鸢走去。莫鸢步步后退,直到站在了山崖边。 “哎,你说何苦要有这瑬盏呢?”莫鸢漫不经心的向后一抛,金钉落下了山崖。 倪昶向前一步,面容扭曲了一瞬,伸出的手又握成拳收了回来。他舔了舔后齿,轻蔑一笑:“你以为这样本王会跳下去捡吗?天真。” 莫鸢笑着道:“我可没这么想。” 祁堇衾像是猜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喊道:“莫鸢。” 莫鸢释然一笑,笑中带泪:“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瑬盏了。” “生之须臾难无憾,无愧无悔为少年。” 与此同时,莫鸢一把抓住离她一步之遥的倪昶,向后倒去。手中一甩,只留下一个锦囊和一方归泉珮落在崖边。 “小鸢——!”荀秣飞扑到崖边,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鬼界上空此时天若血海,猩红一片,逐渐有金色流光聚集在冥山山顶。 这是中元节即将到来,鬼门欲开的前兆。往日,冥山处早已群鬼蠢蠢欲动,今日得知鬼王在此,却是无一魂魄敢靠近冥山。 倪昶受了一剑,顿时神色一变,出手反攻。他身如鬼魅,忽快忽慢,手中没有武器,唯聚气成刃,时而是刀时而是剑,随着攻击的距离不断变化。 祁堇衾和荀秣两人背对而立,丝毫不敢懈怠,但还是被倪昶抓住了空档,他的攻击在于快且浅,所以二人身上血痕虽是不深,却已经有好几处了。 风吹得莫鸢发丝散乱,她本已狼狈不堪,此时立在风前,青丝四散衣袂翻飞却有几分漂泊天涯不拘小节的侠气。 莫鸢环视四周,血海的天色在她看来宛若丹霞,冥山顶上,长风猎猎,曼珠沙华蔓延数万里,开的热烈。不就是一死,不就是鬼界,这么看来葬身花海也没什么不好。 鬼界都来了还怕死吗? 莫鸢一笑,今生五百年,须臾而过,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一半,有好友,也曾快意江湖,诗酒言欢。身后有师父师兄双瑟小米,身前有荀秣,祁堇衾被人安稳的爱着,也奋不顾身的爱过,生时活得自在,死也死得其所。 莫鸢发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几人的动作也好像放慢了似的,明明衣发都被吹起,风声呼啸此时却四下寂静,连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一是五百年太短,二是两情愿却没能长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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