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星辰》 第1章 云川 西峣镇是一个地处偏僻的小镇,华灯初上,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清闲下来,悠闲的享受着轻松恣意的夜晚生活。 在小镇东南方七八里之外的荒郊野地,有一座私人庄园。 偶尔,有人从庄园外面路过,便会听到成片的鬼哭狼嚎的嘶吼声,同时还伴随着咣咣的金属撞击声,有些胆小的路人甚至会吓得直接瘫倒在地。 久而久之,人们宁肯绕远多走些冤枉路,也不愿再从此处路过。 庄园里。 “楚云川楚云川”一道肆无忌惮的声音在庄园的饲养区外围呼喊,铁笼里的各种野兽嗅到熟悉的气味,都懒得理会声音的主人。 不一会,从铁笼旁边走出一个高瘦的身影,他一边走一边脱下脏破的外套,暴露的身材比例接近完美,浑身的肌肉线条硬朗,壁垒分明却恰到好处,完全不会显得臃肿,唯一可惜的是,一道道丑陋的伤疤爬满全身,随着动作变得狰狞可怖。 之后,他随手将脱下的工服丢在衣架上,然后慢条斯理的找出自己的衣服披上,尽管他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还遍布补丁,并不比换掉的好上多少,但却胜在还算干净整洁。 “嘿楚云川你小子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老子叫你”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恼火,声音的主人是个约莫三十的瘦弱男子。 该男子瞅见楚云川装聋作哑便一肚子火气,本想踹他两脚,可看到对方高过自己一头的身高,还有敞开衣服下的精壮肌肉,以及想到这小子又臭又硬的脾气,便生生忍了下去。 “有事”楚云川漫不经心的抬头,只见他原本英俊的脸庞上却有一块难看的烙印,瞅了对方一眼后便低下头开始系扣子。 对方名叫吉三儿,和他一样是庄子上的饲养员,唯一的区别是,吉三儿是本地人,属于庄子雇佣的工人。而他自己则是庄子买回来的奴隶。 “嘿”吉三儿极度讨厌楚云川这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一个外来的奴隶有什么可牛气的想到自己找他的目的,吉三儿再次压下火气。“我和方管事说了,咱俩换下工,你替我值夜班。” “你找别人吧,我下工了,也累了。”楚云川不为所动,态度冷淡。 “别废话,我有急事再说方管事已经同意了,你不服可以去找方管事。我来就是知会你一声,晚上千万别忘了投喂。行了,老子走了。”说完,吉三儿趾高气扬离去。 楚云川面无表情的握紧拳头,随即又松开。 他并非逆来顺受的性子,也不是惧怕对方,惹急了他,十个吉三儿捆一块儿都白给。楚云川的身手对付普通人是绰绰有余,但绝不是什么高手,否则,怎么会给人当了奴隶。 吉三儿一向会趋炎附势,极擅长溜须拍马,这庄子里,凡是他能接触到的有些地位的,都叫他哄得舒舒服服的。 而回过头,在同级别的杂役里又狐假虎威耍威风,至此,肯定就有那见风使舵的,长此以往,这吉三儿俨然成了下人里的小头目。 楚云川对此不屑一顾,自然而然就成了被孤立的对象,加上他是奴籍,无依无靠,受欺负是家常便饭。 在庄子里边,下人之间好勇斗狠是常态,只要不出人命,便没人理会。 只是,近两年,楚云川的个头猛长,加上又经常锻炼身体,狠狠回击了几次后,便鲜少再有人故意挑衅。 自以为实力不错的楚云川生出逃跑的念头,只是,每次不管他逃多远,都会被抓回来,而等待他的只有一次比一次狠的刑罚。 直到最近几回,打手都是奔着要人命的劲头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也亏了他命大,几度死里逃生后,终于暂时歇了逃跑的念头。 楚云川这三个字也算在庄园里挂了名号,没人喜欢不听话的奴隶。 也因此,只要安排活计,总是故意针对他,给他的永远是最脏最累的工序。 楚云川知道,自己去找管事只会挨骂,何况,夜间上工其实根本没什么可忙的,无非就是守着这群野兽睡觉,而这一向是吉三儿那帮人留给自己的美差。 之所以找他替班,肯定是这群人又要集体活动去镇上寻欢作乐,说管事同意,那绝对是吉三儿献殷勤拉着管事一起去了。 搁在以往,楚云川就不吱声的应了。 可今天不行,因为今天是他满十八岁的生日。 抬头看了一眼沙漏,约莫再过两个多小时,今天就正式结束了。 轻轻吐口气,楚云川把衣服收拾利落,若无其事的走出饲养区。 在庄子上,全天候都有人巡逻,却只是象征性的溜达几圈,因为庄子有这个底气 和实力,即便是傻子也知道这里的主人不好惹,根本没人会不长眼睛的跑来闹事。 更何况,这里关押的各种野兽嗅觉c听觉都非比寻常,虽然被庄子上的人驯养的服帖了,但是若有生人冒然闯入,各种鬼哭狼嚎的嘶吼也能震慑对方。 再惊动了煞神似的保镖,只怕是有来无回。 顺着犄角旮旯的小路,很快摸到墙根下,石头垒砌的高墙约有五米,从痕迹上可以辨别出,这道墙加高过好几次。 楚云川从地上抓起掺有杂质的干土搓搓手,找好切入点后,便轻车熟路的顺墙攀爬而上。 翻过墙头,在离地还有两米时,楚云川直接跳下去,悄无声息的落地,他顺势再次观察四周,确定没有动静,就一路奔着小镇的方向飞快跑去。 当他抵达镇上时,街上的人已散去大半。 走马灯似的看了一路,最后,楚云川选定一家规模不大还未打烊的饭馆。 店内没有食客,只剩一名伙计打扮的小伙子正在收拾,听到动静,伙计回头刚要招呼,却直接被来人吓住。 “什c什c什么人”大半夜的,猛然蹦出个青面獠牙不对,没有獠牙呃,那也不行得谁不得吓一跳。 楚云川没想到伙计这么大反应,于是客气说道:“大哥,我是来吃饭的。” 待瞅清楚来人,伙计瞬间挺直腰杆,他自然明白脸上有烙印的人是干什么的。 小伙子鼻孔朝天,语气不善:“没有” 又是这种嘴脸虽说是见多了,但不代表他已经习惯了。 “你c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呀”伙计看来人欺身上前,才发觉他比自己高出一头还要多,气势自然矮了几分。 看着伙计的脸色变来变去,楚云川莫名觉得好笑,最终,他平心静气说道:“我只是想吃点东西。” “厨师已经休息了,这冷锅冷灶的,我” 不等对方拒绝的话说完,楚云川摊开手掌伸向前,一颗晶莹圆润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珠子呈现在伙计面前。 小伙子吞吞口水,虽然不认识眼前的珠子,但是只看这外表就知道不是普通物件。 下意识接过来端详一番,是越看越喜欢,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一个奴隶,哪来的宝珠,别是偷来的吧心里这样想着,想要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却改了口:“那你等着吧,我去后厨看看,估摸着只剩些熟食和凉菜了。” “好麻烦再要一瓶酒。” 伙计没答话,急匆匆去了后面,楚云川随便寻个座位安心等着。 小伙子来到厨房直奔灶台,冷不丁瞧见地上自己刚才收拾回来的残羹冷饭,他收住脚步,瞅瞅四下无人后,忍不住又拿出被当做饭钱的珠子,此时,他的眼中只剩贪婪。 把玩一会儿,伙计直接揣进怀里,从剩饭中挑拣一番,把那些没有啃干净的鱼呀肉的撕成小块,紧接着盛放到一次性的餐具里,自始至终,他就没动灶台上那些完整的备用拼盘。 给开封的酒瓶里勾兑好凉水,伙计拎着打包好的食物就出去了。 笑吟吟的来到楚云川面前,伙计把食盒递上前:“小兄弟,你看这天也不早了,等你吃完的话,我怕来不及收拾。饭菜我给你打包好了,酒菜都足量,你带回去吃吧,餐具我就不要钱了。” 楚云川想了想,觉得也行,回去吃心里面踏实,于是向对方道声谢,也没去检查,直接拎着食盒离开了。 等他走出几步远,伙计就迫不及待的关上店门 拎着食盒,沿着街道原路返回,偶尔还会遇见三三两两的本地居民,走了一会,楚云川被不远处的喧哗吸引了注意。 人员汇聚的地方是镇上唯一规模最大的酒店,这里几乎随时都在营业,除了美食,还有许多观赏娱乐的项目。 自己所在庄园里的那些抓捕来的野兽,其中大部分都作为野味卖到了这里。 他之所以仓促停下,是因为瞅见了熟人方管事和吉三儿一伙人正站在酒店门前和另外几人寒暄。 这时候找别的路已经来不及了,楚云川的身高丢在人群中简直是鹤立鸡群,很容易引人注目。为了不被发现,他尽量低下头跟在几个行人后边。 酒店门前,吉三儿和众人目送离去的熟人,不经意间,他看到一个高大身影。 “他怎么来了” 第2章 孤独的成人礼 “吉三儿,干啥呢”身材臃肿的方管事看吉三儿发愣,喊了他一嗓子。 “啊哦,我好像看见楚云川那小兔崽子了。” “楚云川你小子还没喝就多了现在就是借他俩胆儿,他也不敢跑。行啦,别愣着了,莫非你小子后悔了没事,你要是没钱,老子请你行啦吧” 一听这话,就知道方管事误会了,吉三儿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堆起笑脸赔罪,心里却在滴血,看来今晚要大出血了 悄悄翻过墙,楚云川一路小心翼翼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饲养区,瞄了一眼沙漏,时间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 饲养区的东北角有一处仓库,里面主要用来存放饲料以及工具,当然了,那里也是饲养员休息的地方。 从铁笼前经过,多数野兽都很安静,唯独一头雪狼发出呜咽,并且还死死盯着楚云川拎着的食盒。 在这些动物里,数雪狼的嗅觉最是敏锐,食盒密封的很严实,依然没躲过它的鼻子。 好在雪狼闹得不是很凶,楚云川就没理会它。 来到仓库,稍微收拾下破旧的木桌,楚云川便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依次取出。 东西不多,一份菜,一瓶酒。不过,菜的分量很足,酒也是满满的一大瓶。 摆放好后,楚云川没有急于开动。他摊开手掌,霎时,两个小物件凭空出现在掌心里。 这是两个类似护身符的配饰,它们外表相似,不同的是,其中一个上面雕刻着“川”字以及一组代表时间的数字,另一块上的则是不知道什么含义的杂乱图案。 刻字的这块是从他降生那一刻开始,就陪伴他至今。而另外一块则是在逃亡前,他母亲亲自交给他的。 楚云川轻轻摩挲着有刻字的配饰,而不知何时,他那双一直冷漠麻木的眼睛竟蒙上一层水汽。 “爸c妈,儿子想你们了今天是儿子十八岁的生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如泣如诉的低吟像是自言自语,说到最后,楚云川实在说不出完整的字,只剩下抽泣。 说起来,楚云川并非“本地”人,他原本生活在一颗名叫谛星的星球上。 那是五年前,当时的楚云川还是一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名门小少爷,他是家中幼子,又极为乖巧,所以不管是父母还是哥哥姐姐都十分疼爱楚云川他从未想过,在将来某一天,这样没心没肺的平静生活从此只会出现在梦中。 噩梦的开始源自一场科研考察,谛星上的科学家在人迹罕至的极寒地区发现一处虫洞,正当人们兴致勃勃想要研究时,在全球陆陆续续又出现无数大大小小的虫洞。 犹如潘多拉盒子的虫洞接连的是平行宇宙,虫洞大开,出现了比谛星文明更先进的种族,只是,超级文明对待实力远不如自己的谛星是极为凶残粗暴的。 保卫谛星的军队节节败退,沦陷区到处生灵涂炭,入侵的异族更是将人类视为美食而大肆杀害。 陷入绝望的人们做着徒劳的挣扎,在慌乱的逃亡途中,楚家遭到偷袭,楚云川与家人走散,后来更是不小心误闯虫洞,才来到了现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五年里,楚云川吃尽了苦头。 从他被“本地”人发现后,就一直处于被买卖的状态,在这个过程中,他慢慢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 直到三年前,上一任买家把他卖到庄子上,才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只是,一个没有户籍的奴隶,无论到了哪,都注定是要受歧视和欺辱的。 整个五年,他从哭闹反抗到沉默麻木,积蓄力量再反抗,然后再一次次的身陷囹圄。希望渺茫,他却从未放弃挣扎。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改变一名涉世未深的处于蜕变阶段的年轻人的性格。 楚云川并非生来就是百折不挠的性子,若不是心里还有对家人的思念,估计他早就崩溃了。 辛酸苦涩的泪水顺着嘴角沾染到食物被一同吞咽下去,酒虽然是勾兑过的,可挡不住他是第一次饮酒,加上心情郁结,楚云川早早的就醉了。 当他抓起一根带肉的骨节,看到上面有被咬过的清晰痕迹,楚云川慢了半拍才明白过来,然后猛地将其丢到地上。 “哈哈,谁都能欺负老子啦” 看着周围糟糕的环境以及买来的别人吃剩的酒菜,感觉受到欺骗的年轻人一股脑的将桌上的一切推到地上。 “呵呵,这就是老子的成年礼” 本来,在他十八岁生日这天,是要举行隆重的典礼的,这一天,不单单是向世人宣告他成年那么简单。 只有举行过成年礼,他才会真正得到整个家族认可,更为重要的是,他会在这天开启人生新的篇章解除基因禁制。 刚刚发泄完的年轻人猛然想到什么,他摇摇晃晃起身,一个不注意被脚下的凳子绊倒。 懵懵懂懂的楚云川没有想到要重新站起来,就这样爬向不远处的一片狼藉,他扒拉开打碎的酒瓶,找到两块配饰,紧紧地抓到手里,这才放了心。 骤然松懈的醉鬼彻底陷入睡梦中。 夜,静悄悄的。 沙漏里的细沙缓缓流动,当时间到了某一刻时,被楚云川攥在手里的护身符突然发生异变。 首先产生变化的是带有刻字的那块,护身符像是融化了一般,慢慢被皮肤吸收,最后变成一块与新生肌肤颜色相同的淡粉色图案。 等它完全消失后,另外一块紧跟着有了反应,细微电弧在上面流转,与皮肤上的图案互相吸引,像是确认了答案似的,这块配饰随后也开始融化,与之前的图案缓缓重合到一起。 待一切变化全部完成,图案颜色悄无声息的暗淡下去,与周围肌肤的肤色几乎一般无二。 时间一分一秒的缓慢流淌,室内寂静无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清晨,早起的鸟儿欢快的叫着。 庄园门口,强壮的门卫向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点头哈腰打着招呼,画面极其滑稽。 “方管事好” “嗯。”方管事从鼻孔里应一声,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往里走,只是不知为何,他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吉三儿”方管事瞪了瘦猴子一样的男子,责怪他没有眼力劲,害他差点丢脸。 吉三儿强颜欢笑急忙搭手上前,只是这位实在太重了,他又恶狠狠的向一旁的小弟们使眼色。 方管事揉揉酸软的腰,然后在众人的搀扶下施施然离去。 此刻,方管事有多得意,吉三儿就有多难受,昨晚他可是没少放血,他甚至怀疑是方管事故意变脸误会自己,好让他心甘情愿的往外掏钱。 把方管事送回住处,吉三儿一脸丧气的回到饲养区。 笼子里的野兽们早已饥渴难耐,见到吉三儿后,一个个开始扑咬嘶吼,若不是身体受困,估计瞬间就能把来人撕成碎片。 铁笼被撞得咣咣作响,这阵势把吉三儿吓了一跳。旋即,他便明白过来,这群畜生是饿疯了。 吉三儿气急,扭着脖子四处寻找,可哪里有楚云川的身影。 “该死的人呢死哪去啦”一边叫骂着,一边往里走,等他进入仓库,看到依然呼呼大睡的该死的奴隶,瞬间就爆发了,“楚云川” 吉三儿抬起脚照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顿疯狂乱踹。 楚云川在睡梦中突然被剧烈的疼痛刺激醒,一睁眼,看到有人抽风似的正在踩踏自己,他瞬间就恼了。 趁机抓住那只作恶的臭脚,抬手就把人掀翻在地,之后,他猛地翻身骑在吉三儿身上,狂风暴雨般的拳头没头没脑的疯狂砸下。 随后,吉三儿杀猪一样的惨叫响彻清晨。 “救命啊杀人啦” 第3章 我没偷 楚云川恶狠狠瞪着眼前的一帮打手,而此刻,他全身被绑正吊在半空。 吉三儿的呼救声首先招来的是外面的一众小弟,可他们哪里是楚云川的对手 工夫不大,十几个人愣是被一人给揍得鼻青脸肿,直到庄子上的护卫赶来,这才解救了他们。 乱哄哄的吵闹自然惊动了管事,他了解了事情经过,脸色阴沉的剜了楚云川一眼,随后踹了吉三儿一脚:“废物” 发了一通火,方管事就急吼吼的回去补觉,事情是在饲养区发生的,人也都是饲养区的,楚云川自然又落到吉三儿手里。 吉三儿顶着猪头一样的脑袋,双眼死死盯着楚云川,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大哥,打死这小子得了。”一名同样满脸花的男子趁机献策。 吉三儿瞪他:“你想害老子别说是我,就是方管事都无权处死奴隶。” “咦大哥,这小子哪弄来的酒肉”一个眼尖的男子发现地上一片狼藉。 吉三儿闻言,捏着鼻子走近一看,还真是。他拿脚拨弄一下碎片,认出了瓶子上的花纹,正是镇上的某牌子的白酒。 “小畜生,快说,你从哪弄来的”一边说着,吉三儿眼珠子一直乱转,“对了想起来了,你昨晚是不是偷跑出去啦” 回想起昨晚那个熟悉的背影,又联想到因此被方管事误会而多花出去的钱,吉三儿越想越气。 “你从哪偷来的钱快说” 楚云川懒得搭理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人,直接把头扭到一边。 “好,很好你不说是吧老子倒要看看,是老子的拳头硬还是你的嘴硬小的们,大刑伺候。” “好嘞,大哥。”一群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方管事交代过,别往要害上招呼,别打死打残就行。行啦,都别站着啦,赶紧动手吧。” 随后,几人有拿棍子的,有拿鞭子的,他们不怀好意邪笑着上前,一时间,仓库里只剩沉闷的打击皮肉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人累的气喘吁吁,在休息一阵后,又轮番上手,而自始至终,楚云川连吭都没吭一声。 到最后,几人被他骇人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谁也不敢再下手了。 吉三儿气急,刚要叫骂,却听见外面的野兽们发出异样的叫声。 他们十分熟悉这种动静,是猎手们带着新捉的野兽进来了。 几人连忙丢下楚云川跑了出去。 各种猛兽在铁笼里极度不安的走来走去,一方面是忌惮猎人们身上的气味,另一个则是对闯入它们地盘的野兽发出警告。 领队的人是一个粗犷的汉子,他的脸上同样有一块疤痕烙印,但是吉三儿却不敢对此人有任何的不敬。 吉三儿上前对此人点头哈腰,随即指着猎人们身后的野兽恭维道:“彪爷,您辛苦啦,看来这趟收获挺丰富啊。” 汉子名叫黄彪,原本也是一名奴隶,后来不知怎的被庄主看上,便做了庄上的猎手,之后,凭借实力,一步步做到领队的位置。现在就是方管事见了他,也要卖个面子。 而他本来也不姓黄,单名一个“彪”字,是庄主赏识他,让他跟了自己的姓氏,改名黄彪。 黄彪斜眼看着这帮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嗤笑道:“怎么地猴三儿,这是让谁给揍啦” 猴三儿是黄彪给吉三儿起的外号,吉三儿有一百个不乐意也得答应。 “彪爷,让您见笑了,是那个该死的臭奴隶偷了钱不认账,居然还敢反抗。” 吉三儿正说着,猛然感到一阵寒意,一抬头正对上黄彪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知道自己犯了这位的忌讳。 “爷,我c我” “走,带你爷爷们去瞧瞧,是哪位好汉有这么俊的身手。” 吉三儿不敢忤逆,即便知道这位想要看自己的笑话,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把捕获的猎物交给那十来个饲养员处置后,一队猎人闹哄哄的去了仓库。 瞅见房顶吊着的人,黄彪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楚云川,不过他到没产生什么同为奴隶的同病相怜的感情。 何况,自己跟对方又不熟。 “猴三儿,你说这小子偷了东西,可是有什么证据” “呃,爷,您看,一个奴呃,他又没有薪酬,哪来的钱能买的起酒肉,就算他没偷钱,那就是直接偷得东西。” 黄彪冷笑:“俗话说,捉贼捉赃,没有确凿证据,你就胡乱冤枉人,你好大的胆子” 吉三儿苦笑, 无意惹恼了黄彪,这位是故意为难他,换了旁人,绝对没兴致来管闲事。 事还真叫他猜对了,黄彪绝对不是什么路见不平,纯粹就是看吉三儿不顺眼。 “彪爷,这小子有前科的,他可是逃跑过好几次,就算咱们没直接抓他现行,可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它们不可能自己进了庄子吧。更何况,收拾他是方管事交代下来的任务,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没证据,咱们也不能轻饶了这小子。” 黄彪收起表情,死盯着吉三儿:“拿管事压我好,就算他偷了东西,那你说,要多少钱,老子出了” 吉三儿硬着头皮不吭声,看意思就是不想轻易放了楚云川。 黄彪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破旧的纸币,直接丢到地上。 我艹,你这是摔谁呢,吉三儿面色发白,脸皮直抽搐。 一名岁数不小的猎人赶紧出来打圆场,他毫不在意的拾起钱币塞到吉三儿手里:“行了,三儿,差不多就得,人你教训过了,也算出了气。事呢顶多就这样了,你还能打死他不成你把钱拿回去,也算交了差。” 这位猎手本来没必要给吉三儿好脸色,但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对方拿着管事当借口,自家老大真要折了管事的面子也不好,都是替庄子卖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最后闹到庄主那,谁脸上也不好看。 是以,黄彪见手下出面后就没吭声。 有人给台阶下,吉三儿这才舒缓了脸色,刚才就是话赶话,其实他也不敢真的叫板,因为他不能保证方管事会真的站自己。 拿管事的大旗戳着,他还能在黄彪面前挺会,如果双方正主不愿交恶,那他落个里外不是人,就没法在庄子上混了。 “得嘞,彪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这人比较轴,不会变通,希望您别往心里去。” 吉三儿能从一个底层的饲养员混到和管事一起出入酒楼,除了会钻营,最主要的是这小子脸皮厚能忍,唾面自干的事他还真没少干。 “小贼,今天算你运气好,遇见彪爷肯替你出面出钱。记住喽,再叫我抓住你偷东西,绝对轻饶不了你。” 楚云川抬头环视,哑着嗓子:“我没偷” 第4章 解锁基因禁制 楚云川之所以忍痛开口,是因为他再不吭声,就让人做实了罪名。 可是,没人理会他。 其实,没人在意他偷没偷东西。 一群人扬长而去,等送走了黄彪,吉三儿黑着脸不吭声,小弟们一见,没人敢上前找不自在。 琢磨了一会,吉三儿决定自己把钱吞了,刚好能弥补昨晚的损失,面子没了,里子不能再丢了。 反正他敢确定,黄彪绝不会为了一个小角色去和方管事对峙,找完自己的晦气,黄彪就保住了脸面,他肯定比谁都不愿再提起这事。 回过头,想到一向惹人厌的奴隶被打的皮开肉绽,吉三儿的心情又多云转晴。 楚云川被吊了一天,直到晚上,才有人把他放下来丢到仓库不再理会。 他艰难的爬到木桌旁,在地上的垃圾里拼命扒拉,他在找自己的两块护身符。 可是翻了个遍,根本没有护身符的影子,只翻出了两根用来拴系配饰的红绳。红绳完好无损,没有断开的痕迹。 直接断定是有人拿了自己的东西,楚云川愤恨不已,可是现在着急也没用,只能等身体恢复一些再慢慢找他们算账。 一夜无话。 清晨,接班的饲养员很早来到仓库,因为今天是接收饲料的日子,所以要格外的忙碌。 在经过浑身是伤一动不动的楚云川身边时,几人选择无视,走远了才开始小声议论。 “这小子不会是死了吧” “嗨,别瞎说啊,咱们下手时都留着分寸呢,没事,就是皮外伤。” “有啥可担心的,出了事,有大哥顶着呢。” “你懂个屁真死了,谁也扛不住。” “要不过去瞅瞅” “我不去,要去你去。” 几人议论纷纷,倒不是说奴隶的命金贵,主要是奴隶本身属于庄主的私有财产,除了庄主,没人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奴隶犯错,相关人员可以惩罚,但是出了人命,庄主是要追究责任的。 这几个都有参与殴打楚云川,当时是痛快了,现在却怕的要死。奴隶死了虽说不至于要他们偿命,但是就怕赔偿不起,这要让他们出钱,比要他们命还难受。 “你们几个龟孙子,又偷懒” “我们哪敢啊,您没验货,我们不敢动手不是。”见是吉三儿,他们赶紧打着哈哈开始忙碌,闭口不提楚云川,反正出了问题,他们不是第一个倒霉。 仓库虽然在饲养区里面,但是却还有一道单独的大门,门是直接连通区外,方便装卸大批饲料。 养殖舍分好几个区域,完全是根据动物的价值和食性划分。眼下卸货的区域都是等值的肉食动物。 所以,这个区的饲料都是一些经过处理的白条鸡鸭什么的。 送货的都是镇上的养殖散户,和吉三儿这帮人自然熟络。看见吉三儿露面,纷纷赶紧上前刷脸打招呼甚至偷偷塞钱。 “三哥,您来啦。” “三哥好。” “” “嗯”吉三儿被这些人的态度取悦,腰杆儿挺直很是傲慢,敷衍着检查一番后痛快放行。 转完一圈,便溜溜达达去了仓库,看到楚云川躺在小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上去就是一脚,卸货的饲养员看到此景后眼角直抽抽。 楚云川本就有伤,稍微触碰就火辣辣的疼,何况是被脚踹。 他瞬间疼醒,本想发火,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 仓库的屋顶有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在缭绕,雾气有薄有厚,分成好几团,它们之间不断缠绕好像在争斗一般。 雾气是从卸完的白条肉那边升腾起来的,而且随着卸的货越多,白雾愈来愈浓。 虽说储物区是有温度极低的寒石降温保鲜,可是以往根本不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还不是让他惊骇的主要原因。 雾气在屋顶飘荡,可是到了楚云川的上方,它们形成一朵小型的漏斗云,垂下来的细长尾巴直接连接自己的手心,而手掌上有一块微微发光的图案正吞噬着这些白雾。图案看上去很眼熟,跟伴随他成长的那块护符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些匪夷所思的画面,其他人都视而不见,或者说除了自己他们根本就看不见 寻衅的吉三儿本来想看楚云川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毕竟自己只敢趁他受伤时才能落井下石羞辱他,可这小子好像看到了什么吓人的场面,眼珠子瞪得似要飞出眼眶,搞得他心里毛毛的,下意识便躲得远 远的。 楚云川顾不上理会吉三儿,等屋顶的雾气全部被他吸收完,手心的图案慢慢暗淡消失,然后,几个呼吸的工夫,他的脑海中出现一段信息:引导法则本法则非楚氏子弟不得学习,无长辈指引不得学习, 引导法则自己这是解除了基因禁制就这么简单 此时,楚云川可以确定,护符并未丢失,至于配饰去了哪c手心的图案是怎么来的以及为什么只显示一块图案,他就搞不清了。 脑海中的两条告诫也很简单,第一条明确的是血脉归属,当然啦,没有楚氏基因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掌控相应的能力。而光有出身也不行,必须要经过家族认可,也就是第二条的意思。 谛星上的顶级势力是由一些古老家族组成,这些家族都有自己的血脉传承c天赋能力,经过数千年的摸索,他们找到了各自更加高效稳定的传授能力的方式。 随着家族之间的通婚,基因互相掺杂,有些人私底下早就开始偷偷的收集其他家族的能力法则。 于是,为了打消外人觊欲,各家又在传授方式上下足了工夫,同时也在家族内部加强思想建设,忠诚度和天赋不过关的人,都会失去传承资格。 成人礼之前的时间都属于考察期,当然也有例外,那些属于家族核心的直系血脉子弟比如楚云川,他们的命运与家族命运息息相关,根本不存在考察忠诚度一说,只是为了防止他们在不懂事的年纪惹祸,故而,也将接受传承的时间统一到成人以后。 核心血脉的子弟掌控能力的方式之一是通过护符,这些护符相当于打开基因传承的密匙,每个人的护符都是量身定做只对持有人有效,且只有满十八岁的那一刻才能生效。 而后续还要相关的老师或师父进行指导,这也是第二条告诫字面上的意思,因而定制护符包含的传承法则并不完整。 只是,这些禁制设定了多层禁制,只有满足相应条件才能开启下一级。 每个人的资质不同,学习吸收的速度自然有差异,楚云川又没人指点,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开启定制护符的全部禁制,更别说他还有一块非定制护符。 当然,第二块护符刚刚完全没有反应,他能不能开启里面的禁制还未可知。 楚云川对这些一无所知,只是懵懵懂懂的知晓自己将在成年礼那天解除基因禁制,而后会变得和家里的哥哥姐姐们一样厉害。 随着时间推移,脑海中又有信息陆续出现。 解除禁制第一层:一,重叠空间;二,躯体改造;三,刹那梦魇。 第一条能力很好理解,他早就有重叠空间,两块护符就一直是放在里面的。不过,现在的重叠空间与之前又有了差异。 以前,重叠空间只是像个触摸不到的透明储物工具,而且小的可怜。 现在呢,自己却和它产生了某种联系,重叠空间变得如同身体的一部分,自己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体积上也扩大不少,以前的重叠空间若用钱包形容的话,现在起码有小号背包那么大了。 这算不算鸟枪换步枪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扩容。 想到早期重叠空间的由来,楚云川一直觉得丢脸。 那时候还小,一次在无意中看到六姐凭空取出零食给自己,年幼的楚云川羡慕的不得了,吵吵着不要吃的,只要那个“透明包包”,于是,他又哭又闹,把六姐吓坏了,最后被纠缠的没有办法,小姑娘舍不得亲弟弟哭,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楚云川便有了自己的“包包”。 后来,楚云川在父母面前显摆,因此第一次尝到耳光的滋味,而六姐也受了牵连遭到更严厉的惩罚。 之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父母没有消除他当时不该掌握的重叠空间,只是一遍遍十分严厉的嘱咐他决不能再让别人知晓,也不许在人前显露。 因为挨打,他甚至怨恨过父母。现在回想起来,剩下的只有思念和伤感 收敛情绪后,楚云川继续琢磨后面的内容。 躯体改造是什么意思没觉得哪有变化啊不对眼睛他的眼睛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白雾 可是那一团团的白雾又是什么呢还有,既然是躯体改造,而现在只有眼睛有变化,那是不是说自己以后还会有其他变化是要整个改造完才能继续开启新的禁制吗自己应该不会变成三头六臂的怪物吧回想一下,貌似家族中开启禁制之人的外形都挺正常的 任凭思维发散,胡思乱想一通后,决定先不去纠结,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三条,刹那梦魇。 这是个嘛 楚云川活动一下四肢,没有特别的感觉,力量没有增加,按下受伤的地方咝还是疼。 除了看不见c摸不着的重叠空间以及能观察“白雾”的眼睛,貌似没有其他变化。 前两条还好说,好歹能胡 乱对应上,可最后一条,完全搞不懂 脑中再没有新的提示出现,楚云川只能暗自猜测揣摩之前那些半懂不懂的信息,浑然不觉身上的新伤已经开始恢复,而早期留下的一些毁坏程度不算特别严重的疤痕也浅了些,俨然有要愈合的征兆 第5章 有人送枕头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是短短三日,楚云川身上的瘀伤已经痊愈,伤势复原的速度连他自己都微感惊讶,隐隐觉得应该和解除禁制有关。 这几天,没有再遇见过那些白雾,手上的图案自然也没有显现。 养伤时,他除了不断回忆第一层引导法则的内容,也开始有了别的打算。 解禁获得的新能力暂时没有给身体带来特别明显的变化,但是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会给出他惊喜。 在谛星时,很少看到哥哥姐姐们展现各种技能,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偶尔偷瞧到他们施展能力反而在他脑中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 比如看似弱不禁风的六姐,竟然能从重叠空间里召唤出浑身肌肉虬结c身形如山的人形怪物。 楚云川不清楚六姐的重叠空间有多大,反正他知道六姐能召唤出不止三头巨人。他也不清楚这些巨兽一般的怪物是不是属于解禁能力之一。 吸取了以前的教训,楚云川没有冒然去问六姐,只当没看见。六姐很疼他,他可不想再害六姐,于是只能强忍住好奇心。 反正等成年礼后,他也会解除基因禁制,早晚能变得和哥哥姐姐们一样厉害。 只是没想到,谛星会遭受入侵,自己也成了亡国之人 不知不觉,思绪又飘远,现在有了希望,再回想以往,反而没了悲伤,剩下的只有迫切变强的渴望。 来到陌生世界的年头不短,可是一直当奴隶被贩卖,楚云川接触到的有用信息有限,几次逃跑的经历告诉他,没有正式的身份,很难在外面立足,所以,他决定,想办法先脱离奴籍。 可是,脱离奴籍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他唯一认识的已经办到此事的人就是庄园上的猎队头领黄彪。 有机会一定要和这位猎手打下交道,正好,黄彪曾出钱帮过自己尽管他不想认账,毕竟认账了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是小偷不过,眼下已经不重要了,还钱还人情就是最好的结交借口。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楚云川仍旧装作伤势未愈的样子继续养伤,反正他身上的伤口很多,没人会闲着来检查他的伤口,关键是也不会有人想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痊愈。 在庄子上,奴隶的伙食待遇还比不上养殖舍的动物们,而楚云川又没有劳作,本就少的可怜的口粮又被消减不少,不过,他已经习惯忍饥挨饿,日子也不算特别难熬。 躺了二十多天,楚云川闲的都快长毛了,便装作一瘸一拐下地,开始做些简单的活计。若不是伙食减量又没营养,他甚至怀疑自己会发福。 期间,趁着黄彪来养殖舍也曾试着接触,没成想,人家不稀罕搭理。 说起来,黄彪也是矛盾的很,虽然同为奴隶出身,见到楚云川往前凑,黄彪会表现的有些厌烦,但也仅止于此,若换做吉三儿之流纠缠,恐怕早就挨揍了。 也是,想要获得别人认可,可不是靠空口白牙。楚云川没钱没实力,也不肯像吉三儿那样舍下脸阿谀奉承关键是他也不通此道。 难道捧着仅能拿得出手的口粮说:来,大哥,吃口,香的很。 估计真那样干得话,离挨收拾不远了不对,应该会立竿见影。 人没结交成,倒让吉三儿他们看了不少笑话。 楚云川不在乎,只要他们不是太过分,便懒得理会他们。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又过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楚云川发现,只有是在卸下新鲜的白条肉食时,多多少少就会有白雾出现,且无一例外都被他手上的图案吸收。 白雾最后好像是转化为身体需要的某种能量,做出结论的依据是,他发现身上的一些陈年旧伤竟然有恢复的趋势而且还不止于此,重叠空间的容量也扩展不少,有中号背包那么大了。 不管那白雾是什么,反正对他而言无疑是大补之物。 这种认知让他欣喜,于是出现奇怪的一幕,每到卸料之日,楚云川不要命的在饲养区的各个仓库里奔忙。 吉三儿之流虽然好奇,更多的则是因为可以偷闲而高兴。 不过,轮到给那些食草动物卸饲料时,却不见了楚云川的踪迹。 “踏马的,这小子不会是在卸料时想要偷吃白条肉吧” 怀疑归怀疑,却始终抓不到他的把柄,吉三儿只能作罢,大不了把所有食肉动物饲养区的活计都甩给楚云川。 日复一日,有一天,整个镇子包括庄园上开始张灯结彩,全部焕然一新,俨然要迎接什么大人物似的。 轻易不露面的庄主黄雄岳突然打 道回府,不过貌似迎接的并非是这位黄庄主。 黄雄岳不是独自回庄,他领来至少两百个左右面生的奴隶。 黄庄主不止西峣镇这一处庄子,奴隶多是从其他庄园调来,剩下的则是新买入的。 加上庄子上原来的奴隶,人数刚刚不到三百,欠缺的便由吉三儿他们补齐。 而且,从这天开始,这三百人不再劳作,全部集中起来,交给猎队头领黄彪操练。 除了练习一些狩猎技巧,黄彪还教授奴隶们几式简单的搏斗招式。 有人偷懒,或者不用心学的慢了,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黄彪冷笑,说的话意有所指:“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改变你们命运的机会到了。” 楚云川不明所以,学的倒是很用心,掌握格斗技巧速度之快显露出他在这方面似乎有些天分,反倒让黄彪多看了几眼。 为了检验训练成果,三百人经常会分成各种小组进行对练。 “小贼,你踏马是不是存心的”吉三儿灰头土脸爬起来,指着楚云川的鼻子叫骂。 下一刻,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吉三儿再次被摔了个狗吃屎。 楚云川不屑和对方对骂,不过,对方骂的越难听,他出手便越狠。 “不错继续”黄彪看他身手愈发利落,忍不住点头,面对地上的人却啐了口痰。“废物” 貌似一开始对练,自己的对手就没换过人,吉三儿严重怀疑黄彪是想整自己,不过他没有证据,只能有苦难言。 操练一月有余,此时,天气转凉。 一天早上,这三百人在操场集合,黄彪简短训示一番后,便让出位置交给身躯高大的黄庄主。 “今天,庄子上要来几位贵客,你们会被分成小队负责保护客人的安全,为期半个月。等任务结束,本庄主会按功行赏。” 说到这,黄庄主稍作停顿,眼中锋芒外露。 “期间,不管出现什么危险,你们务必保护好客人们的安全,如果有人偷懒懈怠或者临危脱逃,一律当场处死当然,若是立了大功,奴隶可脱离奴隶转为西峣镇户籍。” 两百多奴隶一听,原本麻木的眼睛瞬间有了光彩,一个个振奋不已 人群中的吉三儿等几个本地人却愁眉苦脸,听这话的意思,任务应该会很危险,可是他们已经有正式户籍,且没义务替庄子卖命。 之所以接受训练,本来是奔着翻了一倍的工钱,如果有生命危险的话,他们宁肯不挣这份钱,几人面面相觑,开始打退堂鼓。 黄庄主似乎知晓几个镇民的心思,可勉强凑够人数拉起来的队伍,他肯定不能放他们离开,对这几人自然换了一番说辞。 “本庄主说的是最坏的情况,不一定会出现,而且客人们也有自己的保镖。吉三儿,你们不要多想,安心做事就好,本庄主肯定不会亏了你们,任务期间,你们的薪酬按十倍算,有立功表现另给酬劳,至少赏一头银麟幼崽。” 吉三儿一听,眼露贪婪,心中开始计算得失。 这银麟本是一种十分稀少的小兽,因外形蠢萌受到许多达官贵人喜爱,因而价钱不菲。 庄园已经掌握了饲养方法,能够自产自销,价格虽然有所下降,但对于一般人而言仍是一笔天价,足够这些人半生衣食无忧。 而且眼下的时节,庄子上已经不忙,按照惯例,本应该辞退他们,想要挣钱只能再等来年,半个月的十倍薪酬已经是额外收入。 十倍收入算作旱涝保收,真有危险的话可以让奴隶们顶上去,如果自身幸运或者趁机抢下奴隶的功劳的话,嘿嘿 几个镇民劳工明显打的同样算盘,纷纷表示愿意前往。 黄庄主本来还想说,若是镇民出现意外,还有其他补偿。可看到几人已经心动,便省去口舌,不再言语。 日头渐高,在一众望眼欲穿的期盼中,一支二十余人的队伍终于出现在庄园外。 第6章 进山 黄雄岳亲自出门迎接,一向目中无人的黄庄主,对来访队伍却客气的很。 队伍中,一人驱马上前,看长相,此人年纪最大,有四十多岁,气势非凡,想必就是队伍首领。 此人胯下的坐骑名为驳马,头顶尖锐的单角,除去茂盛的鬃毛,余下的皆为硬实的短毛。 见到生人,驳马打着响鼻,同时还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 整个队伍的坐骑都是驳马,见头马做出反应,马队全部开始嘶鸣。 要给自己下马威黄庄主眼角抽搐,尼妹的,你们这群畜生都是老子养大的好不好 领队安抚住坐骑,然后咧嘴笑道:“啧啧,师哥啊,你再发福下去,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吧” 师哥本该是尊称,可是看此人语气轻佻,眼含轻蔑,分明是不把人放在眼里。 黄雄岳和此人同属于一家名为御兽堂的组织,在年幼时是同一批被招收的学徒。 只是黄雄岳资质有限,体内勉强激活三颗窍府,且没有连通成循环的星图,说句难听的就是废物一枚。若不是有些背景,早就被赶了出去。 当然,有背景的不止他一人,在外派成员里,黄雄岳分到的职位都是别人挑剩的。 他现在管理的这些庄园都是御兽堂的下属机构,地处偏僻,属于那种鸟不拉屎的地儿。 虽如此,黄庄主却乐得逍遥,远离了激烈竞争不说,还能做个土皇帝。 黄雄岳顺势摸了摸隆起的肚皮,笑的一脸憨厚:“还好c还好宋师弟,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经累了。庄子上安排了住处,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 “不急,正事要紧护卫队在哪里” “哦c哦,他们正在校场上候着。” 宋锋寒闻言点点头:“承山。” “在,老师。”队伍中立刻有人回应,出列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 “你领着这群小崽子们去操练吧。” “是。” 黄雄岳略感诧异,宋锋寒竟然把护道看顾的事务委托给别人看情况,今年来历练的这群年轻人不怎么受重视啊。 回过头想想也对,这西峣镇离御兽堂本部有千里之遥,关键是本地的资源还十分稀少,有潜力的学徒不可能被分配到这来历练。 最近的一次历练任务距今有十年了吧,想当初,还给新学员配备了保镖呢,再瞅瞅这批人,除了两个领队,剩下的都是青瓜担子。 啧啧,说起来,宋锋寒这算是被流放了。 孙子是跑自己面前充大爷来啦 庄主不在,校场上的奴隶继续对练,不一会,一支马队的出现吸引了人们的视线。 来的生面孔有二十一人,此时负责领队的正是那位叫做承山的年轻人,他带领的这批学徒看起来年纪要小得多,最大也不超过二十岁。 这二十名年轻人在马背上嬉笑打闹,对奴隶们指指点点。 “好啦,都别闹了。”承山一声呵斥,他们马上安静下来。“两人一组,随机组合。” 震慑完一帮学徒,承山拿眼皮撩了黄彪一眼:“你是护卫队教练” 黄彪忙不迭上前:“正是小的,您有啥吩咐” “把你的人分成十队。” “好嘞。” “注意事项都知道吧” “知道c知道。” “行,废话我也不说了,你们就记着,一旦出了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搬家出发吧。” 队伍开拔,以庄园为,目的地是庄园南部的山区。 俗话说,望山跑断腿。 那一座座翠绿的山峰看似近在眼前,可实际距离至少有三十多里路。 学徒们还好,都骑着马,一路上就当游山玩水了。 几百名奴隶紧紧跟在后面,工夫不大,竟跑出一身汗。 大队伍进入山区,就分成十组分开行动。 楚云川不是第一次进山,以前逃跑时来过两次,只是未等他深入腹地就被抓了回去。 每支队伍都分配了一名猎人当向导,有人带队,即使山路崎岖,倒也走的还算顺利。 驳马都留在山外,学徒们也一起步行。 “修鱼师弟,听说了没,本来咱们老师抽取的是孤昀岛,可是却被人强换走了。唉,孤昀岛可是好地方,景色美,宝贝还多。你再瞅瞅这,哪是人呆的地儿。” 两名学徒走在队伍中间,说话的这个显然精力旺盛,一路上这嘴就没停过,只是到了 山林深处,才把话题从玩乐转为抱怨。 另一人的性格恰好相反,属于少言寡语类型的。就像现在,听人抱怨一堆,才回应了声“哦”。 那人也不在意,仍自顾自说着:“唉,当老师的不给力,徒弟们跟着遭殃,这叫什么事啊。” 此时的时间刚过中午,太阳正强,只是随着继续深入腹地,山高林密,光线都被遮挡住。加上淡淡的水汽薄雾,显得越发阴森。 初见缭绕的雾气,楚云川直接吓一跳,他下意识想到的是养殖舍里那些可被他吸收的奇怪“白雾”。 别人不知道实情,都以为他是胆小,没少偷偷取笑他,其中以吉三儿笑的最欢,能看到楚云川当众出丑,多少平复了这个月里被虐的怨气。 正走着,头顶突然传来轻微的c带着特定节奏的“嗒嗒嗒”声,就像是有人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木板。 前头的向导闻声色变,急忙压低嗓音提醒道:“大家听我说,不要乱看,不要跑动,不要喧” 不等他喊完,楚云川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挨着他的那名喋喋不休的学徒竟消失了身影。 向导却抬头指着树上急赤白脸嚷道:“诶c诶那个很危险的” 众人望去,学徒不知怎的已飞到了树上,一手搂抱树干,另一只则捏着一条青黑色的大蛇。 抓到大蛇,学徒纵身跃下,其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 “修鱼师弟,你看这是啥” 那名学徒单手捏住蛇的七寸,乍一落地,就把猎物举到自己师弟面前。 或许是太过突然,修鱼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跌倒。 楚云川离得最近,下意识扶他一把,鼻子却撞到修鱼的头顶,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闯进鼻腔,紧接着就是眼冒金星,那滋味简直不要太酸爽。 修鱼的脸都白了:“辰亚师哥,快c快拿开” 辰亚撇撇嘴:“切,师弟这么胆小,真是没劲诶不对啊,你这样怕,还来御兽堂干什么” 说完,随手就将蛇抛到远处。 大蛇被摔得七荤八素,等缓过劲来却没有直接逃走,它昂首吐信,浑身鳞片乍立不断振颤,“嗒嗒”声正是从上面发出来的,只不过现在再听已经变了调,节奏开始高亢激昂,听着就令人不舒服。 向导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想要骂街。 他强压着怒火:“得都别愣着啦,还不赶紧跑。” 辰亚斜他一眼:“跑什么一条蛇有什么怕的。” 话音刚落,丛林四周接连传来“嗒嗒”声和枯枝折断的动静,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近。 辰亚再莽撞也觉察出不对,撒腿直奔向导身边。 “跑”向导扭身向前,边跑边在地上抛洒灰色药粉。 青黑色大蛇名为黑风,特点是体型成长没有上限,而且它的速度与体型成正比,同时黑风体内含毒,毒液具有腐蚀性,虽不致命,可沾染上就是麻烦,严重的话是要截肢的。 这东西本来轻易不攻击人类,若不是辰亚激怒对方,黑风也不会召集同类。 四面八方涌来的黑风,体型都差不多大小,它们爬过堆积的落叶,“簌簌”声不绝于耳。 此时,不用向导催促,几十号人用尽全力撒丫子就跑。 修鱼的体能比辰亚并不差多少,只是看到身后密密麻麻的黑风,就觉得四肢发软。 一直暗中关注两名客人,发现叫修鱼的好像体力不支,楚云川又折返回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开始拼命狂奔,同时盘算着这应该属于立功吧。 好在小型黑风爬行速度有限,经过撒有药粉的地面时,更加慢了几分。 不知跑了多远,众人见向导突然停下,也纷纷收住脚步。 “老c老吴,怎c怎么c不c跑啦”最后归队的吉三儿累的气喘吁吁,直接躺倒在地上。 老吴指的是向导,此时他已经调整好了呼吸:“没事啦,它们不敢追过来。” 果然,成片的黑风在不远处集体驻足,就像面前有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在这片山林里,黑风天敌众多,否则以它们能无限生长的特性,恐怕早已称王称霸。 “此处是食蟒隼的地盘,看着吧,它们一会就散了。”老吴又多解释一句。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黑风只观望片刻,就纷纷开始原路爬回。 “下次再遇见这玩意,千万注意听它振动鳞片的节奏,只要是那种慵懒舒缓的就不用怕,然后不要有过激的举动就没事。” 危机解除,悬着的心踏踏实实落回肚子里,骤然松懈带来的是极度的疲劳感,人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在原地休息。 修鱼这才发觉自己的胳膊还让人牵着,脸一红,便用力挣扎开来。 尽管被小兄弟用力推开,楚云川却能感觉出这人并非是出于对自己的嫌弃。 也不是就说自己特殊,这小兄弟少言寡语,似乎不爱与人接触,对待别人和对待他师哥时都差不多,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视同仁。 真是有趣,当了五年奴隶,头一次遇见不反感奴隶的人。 话说辰亚惊觉身后不对劲,一回头,哪里还有护卫队的影子,他原地干等一会后,既没有人出现,也没看到有蛇追来,只好硬着头皮往回返。 待与队伍汇合时,看到他们正在休息,辰亚黑着脸,也不言语,随便找个地坐下也开始养神。 这货的体能超乎常人,尽管数他跑的路最多,却是脸不红气不喘。 他们这批学徒其实还不是御兽堂的正式成员。御兽堂,顾名思义,擅长的就是对付百兽。 辰亚明白,如果自己会那驱使百兽的手段,绝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被一群蛇追的四处乱窜,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御兽堂的正式成员。 等众人休整完毕,队伍继续前进。 老吴带领大家继续向大山深处进发,他很好奇被护送的两名少年到底去哪,有心问问,却又不敢开口,毕竟出发前,上头交代了,不该问的不问,只需满足客人的要求就行。 其实就算他问了,辰亚二人也未必能回答上来。 天色渐晚,老吴选了一处空旷平坦的地面安营扎寨。 他把队伍分成几个小组,分别布置了不同任务,有搭帐篷的,有捡柴生火的。 或许是因为白天被蛇追赶的狼狈经历,叫辰亚的小子安分许多,这让老吴轻松不少。 安排好一切,老吴亲自带领剩余的奴隶去林中捕猎去了。 老吴不在,吉三儿就开始耀武扬威。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他不敢太过分。顶多也就是别人忙活时,他在一旁比手划脚瞎指挥。 吉三儿溜溜达达,不经意看到有人居然敢偷懒,气急败坏上前照着那人背后就是一脚,同时破口大骂。 “真是好胆混账东西,谁允许你休息啦” 被踹的人刚刚生完火,正打算喝口水喘喘气,这一脚来的猝不及防,水壶掉落水撒了一地他猛地起身死死盯着吉三儿。 柴堆的火焰起伏不定,摇曳的火光照着这人的侧脸使其表情显得变幻莫测,而他眼中倒映出两簇缩小的火苗,倒也十分应景,像极了怒目金刚。 吉三儿本想接着骂,等他看清面容后,顿时哑火他踹的是楚云川 一个月的对练早已留下深深的阴影,不待楚云川继续动作,吉三儿瞬间溜之大吉。 就在这时,斜刺里递过一只水壶,楚云川顺势扭头,水壶的主人是叫修鱼的那名少年。 见楚云川没有接过的意思,少年轻轻把水壶放在地上。 “白天,多谢你。”没指望得到回应,修鱼转身离去。 楚云川秒懂,这是在谢自己拽着他躲避黑风的事。 有意思,突然觉得这人很对自己的脾气 经过刚才的一幕,吉三儿跑到角落当起了鹌鹑。 驻守的奴隶忙完分配的任务后不久,打猎的人也满载而归。 看着他们处置半死不活的猎物,楚云川主动加入一起收拾。 倒不是他爱助人为乐,他只是想印证一件事。 野兔或者野鸡在彻底断气后的十几分钟,从它们身上升腾起一缕缕白雾。 与在仓库里卸掉的新鲜肉食不同,这些白雾要浓一些,而且每只死去的动物都会分离出白雾 不等摊开手掌,微弱的光线从指缝钻出,然后,白雾开始向他这只手上聚拢。 楚云川一直偷偷关注周围,人们忙着自己的事,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控制着节奏徐徐松开手指,同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观察着四周。 楚云川表面平静,内心却紧张的要死。 在他看来,掌中的荧光图案在夜色中很是突兀,可是,人们依然专注于手头的活计。 看人们没有反应,楚云川不死心,胆子也愈加大了,他扬起手掌在身侧之人面前晃了晃,汇聚的烟缕追随掌心荧光翩翩起舞。 被遮挡视线的人起初只是躲避,可气人的是,他躲开了吧,那只手掌紧接着又挥舞过来,几次三番,脾气再好的人也得发火。 “有病啊” 楚云川乐了,对方是真的看不见他掌心的荧光图案,也看不见那已经小有规模的漏斗云雾。 然后,楚云川举着手掌,拽着白雾到每个人前逛荡,甚至还作死似的跑到辰亚和修鱼面前显摆。 “真有病啊。”所有人目瞪口呆。 辰亚瞅瞅远去的手舞足蹈的身 影,又在修鱼身上打量一番。 “呃c长修鱼呃c不,修c修鱼师弟,你c在水壶中下毒了” 下你妹呀少年嘴角抽搐,有些后悔认识那个脸上长疤的丑小子了。 脸上长疤的丑小子彻底放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吸收白雾。 他还发现,眼下这几十只野味提供的白雾要远超以往所有的总和,而且他还未吸收完。 看来这些特殊的白雾品质应该和动物的死亡时间有直接关系,且同一种动物分离出来的白雾数量并不是一样多。 对白雾的了解又多了一分让楚云川心满意足,而白雾终于被收取的差不多了。 他没注意的是,身体对白雾的承受似乎到了极限,再多的则开始在重叠空间里堆积 印证完心中所想,暂时又没有新的灵感,楚云川稍微收敛恢复正常,但是人们唯恐避之不及,都跑得远远的。 地上生了三处篝火,处理过的野鸡c野兔架在火上翻转,浸出的油脂“滋滋”作响,色泽焦黄油亮的表皮散发出阵阵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第一份新鲜出炉的烤肉先端到了两名客人面前。 辰亚把食物向外推了推:“修鱼师弟,你先来。” “师哥先请。”食物又推了回来。 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 辰亚用刀把烤鸡一分为二,两人便咀嚼起来。 刚吃几口,二人动作一僵,随后不约而同的从怀里掏出同样制式的令牌。 巴掌大的令牌没有太多的花哨,只有简单的刻字,一面为“御”,另一面则是“兽”。 此刻,令牌微微震动,似是和什么相互感应。 二人同时起立,辰亚一扫之前的谦让,神色不善的说道:“师弟,寻到禁地以后,大家各凭本事,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说师哥欺负你” 第7章 兽潮 “什么现在出发” 老吴看着辰亚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敢有异议,于是立刻集合队伍。 在连番催促下,草草掩埋燃着的火堆,帐篷都没拆,就匆匆上路了看来是真有急事。 辰亚手中拿着一块不知是何种材质的奇怪牌子,取代了向导,走在队伍头里。 只是,他好像也不知具体去哪,领着一众奴隶护卫在山里走走停停兜圈子。 更奇怪的是,他时不时还扬起牌子对着东西南北比比划划,难道那玩意能指引方向 众人不明就里,也不想知道,他们只想休息。 白天累了一天,晚上没吃饱不说,还不让睡觉,就算护卫们是奴隶且已经麻木了,但身体是诚实的,有几人迷迷糊糊的就与队伍走散了。 老吴没发现,即使发现了也顾不上。 好在,绕了几圈,领队的辰亚应该是确认好了方位。 队伍明显提速,行进的大致方向还是山林深处。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大多数的火把都已经熄灭。 “后面的都跟紧走丢了可没人管你” 楚云川走的不快不慢,位于队伍中部,听见这话,不由得冒出逃跑的念头,旋即又很快否定。 此时确实是逃跑的好机会,可是顶着奴隶的身份,逃了又能怎样,他可不想永远猫在没人的山沟角落里。 毕竟,他的目标已经不是获得自由那么简单,何况,苟且偷生的自由是自由吗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异动,听着动静像是鸟类在拍打翅膀。 借着摇曳的火光抬头望去,成片的黑影如同乌云罩顶,它们飞行速度之快就像是在逃命。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大地微颤,队伍后方传来万马奔腾的响动。 “快闪开” 喊话的是老吴,他本就是猎人,知道这动静意味着什么。 “上树” 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声,慌了神的众人纷纷下意识照做。 刚刚爬上树,就听见底下发出滚雷似的轰隆声,数不清的动物犹如黑色的潮水,它们奔跑的方向居然和那群鸟一致 大地持续震动,树下过境的兽潮就一直没停。 老吴当猎人的年头也不短了,何曾见过这么大规模的迁徙阵仗。 辰亚站在粗壮的枝丫分叉处,此刻他满脸焦急,因为这些动物行进的方向正是令牌指引之处。 御兽堂在山林深处设有几处禁地,他们这些新学徒只要从禁地里取回信物,就算通过考核。 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禁地是不断移动的。 禁地虽然有好几处,可想要寻到多半要靠运气。 他本以为自己运气挺好,令牌在第一天就和禁地产生反应。谁知道半路又出现变故,要说兽潮与禁地无关,傻子也不会信。 每处禁地里信物不是唯一的,但是有品质之分,这直接关乎持有者以后的待遇。 不经意的向长修鱼站立的树上张望,可是什么也看不清。 他们这批学徒来自不同地区,接触时间并不长,互相都不了解。 辰亚试探了一路,可是长修鱼一直没有反应,也不知是真木讷,还是深藏不露。 对了,那小子真的怕蛇吗 嘿嘿,长修鱼现在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就好玩了 辰亚被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沉下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修鱼和辰亚身手好,稳稳当当的站在最安全的位置,可有的人就惨了。 持续有节奏的震颤,加上时不时被野兽撞一下,有几个没来得及爬高的家伙正顺着树干徐徐下滑。 “啊救命呀”一声急促的呼喊从不远处的树上突兀传出。 楚云川猛地转头,只来得及瞥见有道影子快速掉落,然后淹没到兽潮中。尽管看不清身形,但他听出来了是谁。 人影坠地,呼救声戛然而止。 掉下去的是吉三儿,这支队伍里最弱的一个。 活生生的一个人,眨眼间就在众人面前被踩踏致死。 楚云川脸上神色有些复杂。平日里,吉三儿没少找他麻烦,心中固然极讨厌对方,可他还没到想要弄死对方的田地。 所以就算吉三儿死于意外,楚云川并没有幸灾乐祸,他不至于如此狭隘不堪当然,他也没有替对方感到难过。 其他人见状,纷纷用尽全力抱住树干,都怕步了吉三儿的后尘。 在慌乱中,最后的火把不慎掉落,被来不及躲避也根本躲不开的野兽踩灭。 周围彻底陷入黑暗中。 过了有一会儿,一道模糊的白雾从下面升腾飞起。 说是白雾不太准确这道半透明的氤氲雾团上半截是人的样貌,下半身却没有固定的形状,如烟似云不断的飘忽翻滚。 按说,此时伸手不见五指,可楚云川偏偏就能看到他也只能看见飘荡的雾团虚影。 近乎透明的半人状虚像在不远处飘来荡去,略微模糊的五官分明是吉三儿的模样 楚云川稍作犹豫,然后腾出右手,掌中倏地亮起微弱荧光,虚影瞬间被牵引的变形。 氤氲荡漾的虚像上分流飞出一道细长的烟雾,随着被发亮的掌心图案不断吸收,虚影就像被拉扯的线团一样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一开始,他伸手只是想试探一番,但是从掌心图案有反应那一刻起,楚云川已经完全确定,刚刚吸收的吉三儿虚影与之前所有的白雾属于同种物质。 而且吉三儿的虚影与传说中的鬼魂形象很符合他当然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所谓的灵魂只不过是一种生物磁场,也可以称作意识c精神力或脑电波。 楚云川认为这些动物死后产生的白雾以及吉三儿分离出的虚像应该和灵魂有关。他刚刚解开基因禁制的第一层,又没有老师指导,这些论断完全是凭着直觉做的猜测。 同时他还想起一件事,在谛星时,他曾见过家族里的魂使,那东西和吉三儿的虚像类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魂使拥有完整的虚影形象,更厉害的是魂使有自我意识和思考能力,不像吉三儿的虚像似的只是一团浑浑噩噩的影子。 他感觉魂使应该和楚家的天赋能力有关,至于真假只有等解锁更高层次的基因禁制再去印证了无人指点,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他的成长之路注定是曲折的。 做完这一切,楚云川从容淡定的抱紧树干。 然而,下一刻,他却变了脸色。 如果白雾于他是大补之物的话,那么,他刚刚是不是相当于“吃”掉了吉三儿 这种认知让他有种呕吐的冲动。 一边忍着恶心,一边感应身体是否有什么其他不适。 咦重叠空间有许多白雾,诶,那个吉三儿的虚像也在里面。 这是啥情况 难道是身体到了承受极限,额外的能量就会自动转移到重叠空间 虽说晚上从那五六十只野鸡野兔身上获得的白雾超过了以往总和,但应该也不算多吧 或者是因为分离的白雾比以往浓了些 唉c没人指点真是麻烦,只能凭空胡乱猜测。 不管怎么说,暂时不用担心“吃人”了。 不过,也得赶紧想办法,万一哪天,他的身体又需要“大补”了呢。 正胡思乱想的工夫,树下的动静小了许多。 “完事了吧” “要不你下去瞅瞅” “”瞅你妹 “咔嚓c咔嚓” 底下刚安生一会,后边又传来络绎不绝的树木折断声。 这次到没有大地震颤的感觉,只是突然刮来一阵风,同时还伴随着一股腥臭的气味,然后就觉得自己委身扒着的树木开始倾斜摇晃。 “我艹,什么东西。” 虽然看不见,但是明显能感觉出有个隐隐约约的庞然大物黑影从身边快速游过。 “嘘别说话” “咔嚓” “哎呦” “说了别说话” “树倒啦压着老子了” “忍着” “” 突如其来的腥风刮完,树木折断声也渐渐远去,消失在前方。 吸取了教训,等了好一阵,等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才有人重新开口。 短短一天,过的实在刺激,共同的经历到让人们之间的距离近了几分。 难得的放松时间,已经和老吴熟络的几名奴隶开始和他闲聊起来。 “刚才是什么玩意真踏马吓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巨型的黑风。”回话的是老吴。 “不要开玩笑,我感觉那东西能一口吞下一头牛,你给我说是条蛇。” “不对啊,老吴,黑风不是会发出嗒嗒声吗” “你看,你会说话,也没见你说个不停啊。” “我的错。” “话说,之前最早掉下去的是谁啊” “好像是吉三儿。” 提起吉三儿,自然想到那声惨叫以及不难预见的结果,空气瞬间安静。 当时兽潮汹涌,就是铁疙瘩都能给踩成铁饼,更别说是人掉进去了。 人们终于意识到,这次出行要比想象中凶险的多。 第一天就出了人命,而后面至少还要在山林里呆十来天。 有人开始打退堂鼓。 这时,树底下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听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面上。 紧接着,下方有人开口说道:“好了,继续赶路吧。” 第8章 抵达禁地 护卫队里没人吭声,经历了刚才的兽潮,打退堂鼓的可不止一人,所有人现在都持观望态度,都在等着别人表态。 辰亚得不到回应,有些恼羞成怒:“怎么,都怕了我可告诉你们,耽误我的大事,你们庄主肯定饶不了你们” 听到威胁的话,人们心中一紧,如果这小子回去添油加醋的告状,庄主势必会要了他们的命。 黑暗中就听老吴打圆场:“大家伙还是去吧,咱们不一定会再撞见它们,只要大家齐心,或许都能安然无恙。” 奴隶们心中腹诽,你又不是我们,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转念一想,完不成任务肯定要死,拼一拼或许还能活命,再想到庄主许诺的自由,他们又有了胆气。 老吴已经爬下了树,黑灯瞎火的,人们闻声知道又有人下地,虽不知道是谁,既然有带头的,其余人也纷纷顺着树干往下滑。 重新点燃火把,队伍仍然是由辰亚带队。可是,沿路打量东倒西歪的树木以及断续出现的野兽尸体,人们越走心中越是沉重,这分明是跟在那群野兽屁股后头。 事情也不能完全怪辰亚,他也是郁闷得很,可是令牌指引的就是这个方向。 原本还抱有的侥幸心理荡然无存,许多奴隶又恢复麻木呆滞的表情,一个个仿佛只是行走的躯壳。 然而当中有一个奴隶却是例外。 楚云川一边走一边被迫吸收飘荡的白雾,有些甚至是非完全体的动物形状。 重叠空间里白雾弥漫,而白雾终究不是实体,随着不断吸入,空间里那些残缺不全的虚影慢慢挤压叠加到一起。 同时,楚云川觉得感官变得有些怪异,不对,不是怪异,是兴奋 此刻,如果有人细看他的眼睛,一定会被吓一跳。 那双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变得浑浊怎么形容呢,你可以想象一下,就是在牛奶中滴入几滴墨汁再经搅拌后的场景。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他的眼睛却好像两个漩涡,引人迷失的漩涡。 从头到尾保持沉默的长修鱼狐疑的打量下四周,周遭的空气本来是有些阴森冰冷的,是那种直击人心的冷,可不知为何,令人心颤的寒意陡然消失呃,也不对,怎么说呢,空气的温度虽然没有明显变化,但就是感觉不一样,难道是他的错觉 感知片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既然想不通,索性不再去纠结,长修鱼压下疑惑专心赶路。 这一晚上,先后有几波零散的兽群超过队伍,它们好像得了群体癔症,对嘴边的人类视而不见,只是拼尽全力向前冲刺。 每支经过的兽群都是如此,人们从起初的惊吓变得见怪不怪,就像他们也只是兽潮的一支。 不知不觉,天终于亮了。天光破晓,只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山高林密,晨曦难以穿透重重阻碍,不过,人们好歹能分辨脚下的路了。 埋头赶了一夜,疲倦使奴隶的麻木又加深几分。已经熄灭的火把上冒着青烟,却仍被他们高举着。 领队的辰亚发觉手中的令牌振动的越发激烈,趁着视线逐渐清晰,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渐渐甩下队伍。 在杂草灌丛中兜兜转转,当他拨开一簇繁密的枝丫后,陡然看到不远处有两头色彩斑斓c大小犹如山峦的猛虎正一左一右趴伏在地。 而猛虎周围,数不清的野兽残躯堆积如山。 辰亚不敢轻举妄动,正在他偷偷观察巨虎之际,身后传来动静,他猛地回头,急忙压低嗓音:“停” 人们应声站住,随即被辰亚紧绷戒备的神态带动的也紧张起来。 长修鱼悄无声息上前,同样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他手里的令牌振动频率异常频繁,若不是用力握住,几乎就要脱手。因此可以断定,禁地就在附近。 老吴也想到前面凑热闹,却被人从身后不轻不重的撞开,一回头正对上那人的视线,就觉得耳边传来“嗡”的一声,大脑瞬间感到一阵眩晕。 等他清醒时,那人已到了前面,出手是来不了,无奈之下,只好低声呵斥。 “站住你要干什么” 听到吵闹声,辰亚和长修鱼皱眉扭头,在对上一双混浊的眼眸后,二人同时失神,好在他们清醒的也快,视线重新聚焦时,楚云川刚刚经过他们身侧。 “让他去。”辰亚摆手制止老吴,本来还想着让人去探探虚实,正好就是这人了。虽然有些好奇此人奇怪的双瞳以及异常举止,但眼下却顾不上了。 长修鱼张口欲言,但犹豫之后,终究是没有阻止。 楚云川犹如着魔一般,动 作缓慢的径直前行,而他眼中的景象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在他眼中,万物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他能看到的只有缥缈的白雾,有的是翻滚缭绕毫无具体形状的,有的则像吉三儿那样只剩残缺不全的虚影的例如,他身边一直同行的就有几十道虚像。 不知为何,楚云川对虚雾产生了如饥似渴的占有欲,但是无论他怎样吸取,身边的虚像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他很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几番拉扯,清醒的自我意识一直处于下风。 就在天人交战之际,一道细长的虚雾直接钻进掌心,顺着虚雾来的方向,那边盘旋着一大团白雾云。 虚雾入体,楚云川顿时觉得一阵舒畅。 顺着本心,他直接走向那朵白雾云团。 离得近了,才能体会到云团的庞大,此刻,无数外形残缺却气势汹汹的野兽虚像,正在云团里面激荡翻腾。 随着云团逐渐缩小,他身体上的疤痕越来越浅,身体也壮实了几分,唯一变化不明显的是脸上的烙印,那里面似乎有着某种难以剔除的物质。 而其中,变化最为显著的要数他的眼睛,整个混沌的眼珠颜色开始变暗,就像在牛奶中拌入了越来越多的墨汁。 随着眼睛的异变,楚云川的视力恢复些许正常。感受到大片光线,反而带来诸多不便,比如眼前的大树,时而是树,时而是一束缭绕的薄雾,或者两者掺杂,虚实难辨。 而且,心中的欲望也更加强烈。楚云川不受控制的抚摸着一头巨虎,眼前不断转变的景象中,他看到巨虎体内有着庞大的完整虚像。 在贪念的驱策下,楚云川开始撕扯巨虎的身体,想要吸收其中的虚像。 奈何巨虎的身体实在是坚硬,徒劳无功之下,楚云川来来回回走动,整个人处于爆发边缘。 正疯狂游走徘徊时,只觉的眼前景象突然翻转,他敏锐的感受到虚雾的气息,也不管脚下是哪,就直接冲着一个方向奔去 “人呢” 本来,辰亚等人一直在观察楚云川,他们看他站在残骸堆前伸展双臂做拥抱状。 令人迷惑的行为持续了几个呼吸后,却见他猝然向一头巨虎发难。 众人提心吊胆之际,猛虎毫无反应。之后,楚云川变得异常暴躁。 就在人们好奇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时,楚云川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踪迹全无。 探子消失了,辰亚一反常态的没有冒然行动,为了安全着想,他示意一名奴隶继续上前察看。 被点名的奴隶委实不愿意,犹豫着不肯动身。 辰亚火冒三丈要出手教训他,而身旁的长修鱼则从藏身处现身,径直走向巨虎那边。 他步履轻松头也不回,貌似是踏在寻常归家的路上,同时扬了扬手中的令牌。 辰亚狐疑看向自己的那块,脸色不由得一变,不知何时,令牌已停止振动,两面的字都换成相同的“禁”字。 临出发时,老师宋锋寒根本没有交代过如何寻找禁地。 老师的脾气一向不好,特别是在被人强行换了禁地地址后,整个人变得喜怒无常,所以,谁也不敢去触霉头。 好在承山师哥说任务根本不难,简单讲了几点需要注意的事项:令牌感应到禁地时会发生振动;令牌振动频率到了峰值会有变化;还有手持令牌才能开启禁地大门,大门由石像驻守等等。 可是眼下情形和师哥说的不太一样。 见长修鱼也消失不见,辰亚终于按捺不住,飞身直奔巨虎。 就在抵达长修鱼他们消失的位置前时,辰亚猛地顿足,他试探着抚摸巨虎,所触之处质地坚硬手感冰凉。 “石c石像”不知是谁的手艺,猛虎雕琢的太过逼真,不上手根本分不出真假,辰亚心中一阵懊恼。 他并不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只是这一路遇见的怪事太多,任务固然要紧,但小命才更重要。 没人说会有兽潮迁徙,没人说过石像具体形象。说好的持令牌才能进入,可那个奴隶没有令牌为什么就能进去 突发状况一桩接一桩,由不得他不慎重。 只是叫长修鱼抢先是他不能容忍的,便顾不上继续纠结这些。 辰亚急赤白脸招呼不远处的奴隶:“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既然有了变化,那老子就随机应变,不是谁都能进吗,那就多拉几个人,万一有危险还能充当炮灰 第9章 诡异的禁地 面前的空气再次荡起微弱的水波纹,之后,长修鱼只觉得眼前一亮,除了两侧的卧虎石像没有变化,其余那些地形复杂c遮天蔽日的山林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形。 自脚下延伸出许多石板路,路面以外随处可见的是刚刚淹没脚面的青草,除此青草,竟是连一颗树的影子都没有。没有遮挡,视野骤然变宽阔,呼吸也随之畅快许多。 长修鱼没有急于赶路,他先是催动体内的三组星图,元气顺利入体,依次沿着窍府组成的星图游走循环。几个呼吸后,所有星图都运转一遍,丝毫没有瘀滞停顿的感觉,证明禁地里元气充沛和外面一般无二,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如果给宋锋寒知晓,这名非正式学徒小小年纪已经自行激活二十九颗窍府,并且即将四进阶完成第四组闭合星图,一定会无比震惊。 毕竟,十六七岁就自行激活将近三十颗窍府,说是前无古人肯定夸张了,换做万里挑一却绝无半点水分。 人体内有八百多颗窍府,窍府之间由脉桥连接,而所谓的激活窍府就是疏通脉桥,使外界的元气能够顺利无碍的抵达窍府。疏通好的脉桥若是能连接成闭合循环,那么这条脉桥和窍府的组合便是星图。 构成星图的窍府数量并非是固定的,每当连接成新的闭合便称之为进阶,进阶成功后,导入元气促使星图发生反应,这种反应被人们称作技能。 当然,并不是说星图的窍府数量多就一定强。窍府数量多威力大是肯定的,但运行时间必定要长,一击不中的同时也给对手留下了破绽。窍府数量少的,但是相同时间内可以激发多次,如果伤害集中到一处,那么威力也不容小觑。所以关键就要看怎样运用这些技能。 不过呢,如果只是单纯的计算伤害数值的话,肯定是和窍府数量成正比的。有的人穷其一生也只能激活几十颗窍府,当然啦,不能形成星图的窍府,激活再多也是笑话。 所以,作为最基本的如何疏通脉桥,便成为了所有追求更高境界的人一直研究攻克的对象。 自我检查完毕,下意识找寻一圈,没有看到楚云川的影子,长修鱼便沿着最宽的那条石板路向前跑去。 等他跑出几十米远后,从入口处竟然瞧不见他的身影了,那情况就像整个人消失在大雾中一样,可问题是,这里根本没有雾啊。 长修鱼一直心无旁骛的沿路飞奔,自然也没注意身后的石虎已隐没到看不见的“大雾”中 “爸c妈,等等我啊二哥c六姐,回来呀那边危险” 楚云川站在一片废墟中,头顶是遮天蔽日的巨无霸飞艇以及多如蝗虫的飞骑。 谛星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昔日的王公贵族也沦落到难民一般的境地,哦,不在这些入侵者眼中,他们这些人类和其他动物都是一样的,都是用来满足口腹之欲的食物罢了,硬要说区别的话,也只是口味略有不同而已。 楚云川躲在坍塌的房屋阴影中,不远处是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哥哥姐姐,他们一遍遍的呼喊,似乎在寻找什么。大批的幸存者向后方逃离,而他的亲人们就像洪流中逆行的孤舟,一次又一次的被巨浪裹挟冲击。任凭他如何呼喊,他的亲人们就是看不到他。 半空,一支飞骑队伍发现人流中的异样,踏着飞行器俯冲下来,最外围的六姐首当其冲成为攻击的目标。 “不”楚云川目眦欲裂,他拼尽全力想要扑过去,可身体就像被影子黏住一样,直到撕裂的剧痛传来,然后大地天空以极慢的动作在视线中翻滚,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动弹了。 “啪”重重的砸落到地,有一瞬间,楚云川整个人都是懵的。 等意识回归,模糊的视线再次聚焦时,刚刚的一切都已荡然无存入侵者c他的父母兄弟c他的同胞等等所有谛星上曾发生过的一切景象都烟消云散了。 历历在目的场景仿佛只是一场梦,不这就是一场梦他的父母怎么可能会被抓呢他们很厉害的啊 楚云川试着起身,胸腹部传来剧痛,殷红的血开始自行止住,一条条外翻的伤口肉眼可见的萎缩结痂。 “嗒c嗒” 鼻腔陡然嗅到一股腥臭,闻声望去,石板路上一条与路差不多一样宽的巨型黑风正快速游移,凡是阻挡它的物体都被一头撞开,黑风的鳞片振动的同时高高竖立,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过境之地鲜血四溢。 在小路的尽头,是一片石板堆砌的圆形祭坛,祭坛有一米多高,半个足球场大小。在靠近中心地带的位置,不断堆积的野兽死尸围拢成半径约十米的圆圈。 那些如同得了群体癔症的兽潮此时都杀红了眼,一个 个发狂发疯的撕咬着周遭一切动弹的物体。 在尸骸小山上方,厚重的白雾团不断聚拢,带着生存前的凶戾的野兽虚像在雾中继续厮杀。 细长的白雾尾巴呼啸着钻入楚云川手中的图案,发光的纹路已变成刺眼的猩红色,那颜色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烧灼的刺痛直击人心。 楚云川摇晃着站直,此时他的身体景况非常糟糕,但是大脑意识却越发的清晰,白雾团和虚像已不复之前的诱惑,唯一奇怪的是,视线所及都镀上一层灰暗,内心也因此变得波澜不惊毫无起伏。 略微活动下僵硬的四肢,侧目之时与一双大若银盘的瞳孔对上,那双眼睛已经有要发狂的征兆,此刻却出现短暂的迷茫,之后,山丘一样的黑色牛麋继续移动。 野兽没有攻击楚云川,楚云川也没有受到惊吓,两者的配合极有默契,一系列动作如同正常操作再平常不过。 通过牛麋那双镜子般的瞳孔,楚云川终于发现自己的异常,他的眼白已彻底染成墨色。 不过,那又怎样 吸干空中的浮云,不再理会重新生成的白雾团,楚云川绕过祭坛,沿路继续前行。他能感觉到,前方还有更多的雾团 “呼c呼”长修鱼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大意了差点中招。 他所选的这条路应该是主路,路宽三十余米,沿路奔掠半里地,中间被一座小型祭坛截断,祭坛直径也就比主路富裕两米左右,从祭坛两侧有延伸出两条小路。 长修鱼是在祭坛上探察时发现的异常,自己来时的路两侧等距摆放着鹰翅狮身的雕狮像,问题是就算他再大意,那么多的石像,除非是瞎子,否则他不可能发现不了的,而且回首来时路的尽头,那两头身长七八十米的卧虎雕像居然不见了真是可笑,死物件还能跑了不成。 就在他准备返回察看时,祭坛上又发生状况。 不知怎么冒出来的灵兽竟然想要与自己签订死契。 与普通野兽对比,灵兽自然要优秀的多,但是死契不是人人都能随便签订的。 当人的修为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可以选择适合的灵兽作为辅助,可用来当坐骑或着一起战斗的伙伴。 签订契约有活契和死契之分。选择活契,主仆之间的互动契合要差点,但是主人受灵兽的不良影响也低。 而剩余的另一种情况,除非遇到能力特殊的灵兽,否则一般人轻易不会选择死契。而且签订死契的灵兽,实力都比较强横,主弱的话,极易遭到反噬。假若主仆颠倒,那本该为主的人类会生不如死。 突然窜出来的是一头金纹黑豹,看体型像是幼崽。它的速度很快,又是偷袭,一般人很容易就着了道。 亏得长修鱼有短距离加速技能,当他发觉异常时,完全是临场反应使出的侧滑垫步直接跃出祭坛,再加上金纹黑豹不能离开祭坛半步,这才狼狈的躲过一劫。 一般来讲,灵兽主动认主的情况极少发生,不过,想到这里是御兽堂的地盘,这种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幼小的金纹黑豹发出近乎哀嚎的叫声,它就站在离长修鱼最近的祭坛上久久不愿离去。契约没有签订成功,黑豹的身体时不时化作密密麻麻的颗粒虚体,好像随时都会消失的样子。 看着它凄惨的模样,长修鱼差点动了恻隐之心。然后一咬牙,赶紧离开了祭坛继续赶路实在是他不敢收容看似幼小的金纹黑豹,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谁当谁的主子还不一定呢 江湖路远,还是谨慎为上。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没资格怜悯别人 闹了这一出,长修鱼也就懒得回去察看异常了,还是尽快取了信物,早早离开禁地的好。 继续上路,长修鱼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沿途还遇见了几处小型祭坛,他连看都懒得看,直到令牌再次有了反应,而眼前也出现一处直径百米的祭坛时,他才收住脚步。 祭坛上并非空无一人不仅有人,而且还热闹的很 与长修鱼对立的祭坛边缘,有一个类似某种舱体的半椭圆金属物件,这东西好像是被什么切去身体的大部分,切口顺滑无比时不时还窜着电火花,即便是这样,剩余的部分体积也是极大的,几乎占了祭坛三分之一的位置。 这个全身漆黑的半圆物体在祭坛上砸出裂缝,而在它的底部与祭坛接触的部位,有个人斜靠在那里。那人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在四周,许多扁菱形的机械残骸散落的到处都是,而且地上还躺着许多全身包裹黑色铠甲的人形生物,同样的是一动不动。 在祭坛中央,半人高的圆柱台上悬浮着几块类似令牌的物件,那就是长修鱼来此的目标御兽堂试炼信物。 在圆柱台一侧,地上摊着一堆没有规则形状的半透明未知物体,它的表面颤颤巍巍的像极了果冻。就在这堆物体上方以及周遭,盘旋围 拢着几头待认主的灵兽因为它们的身体也会时不时化作密密麻麻的颗粒体。 真是倒霉 长修鱼心中暗骂,同时也做着打算,事到临头,走是不可能走的 他观察一阵,几头灵兽应该是瞄上了那堆未知物体。之所以守着不动,像是在评估,也像是出于对危险事物的忌惮。 签订死契时,人会挑剔灵兽是否优异。同样的,灵兽也会考察人类是否合格,否则会出现反噬或者是强行脱离契约的情形。 这些灵兽应该是受祭坛牵引,被迫开放了认主机制,如果不及时继续进行下一步,消耗的是灵兽本身,看它们的身体不断在虚实之间转换,长修鱼怀疑,到最后,这些灵兽有可能直接从天地间消失。 这些灵兽应该不是金纹黑豹那种以速度见长的兽类,不过既然是灵兽,肯定也要比普通的近亲兽类强上许多。 再反观自己,长修鱼每次前滑速移的距离是十米,到达柱台需要移动五次。每次停顿的工夫要一个呼吸,差不多是五六秒的时间。 自己还有两种攻击技能,就是间隔时间长点,都是两息。如果遇到攻击,自己躲避外加回击,勉强能够应付。 咬咬牙,长修鱼抬脚就要踏上祭坛,只是刚一落地,他的脸色就变了。 你妹的体内第四组星图闭合完成早不来晚不来的,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进阶了 来不及撤回脚步,长修鱼定在原地,进入静忘状态。所谓的静忘类似于重启,这种状态下,人根本不设防,是最脆弱的时候。 就在此刻,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辰亚领着二十余个奴隶也赶到了主坛。 第10 死契 “停” 辰亚扬手示意。他快速扫视一圈,自然也发现了祭坛中央的信物,但最后却把目光锁定在长修鱼身上。 “哼敢在眼下这个时候进阶,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一直没有试探出长修鱼的底细,可瞧见现在的一幕后,辰亚对他有了大概的了解,话里话外充斥着不屑。 如果把形成星图的过程比作孕育生命,那么在即将要打通首尾相连的脉桥时就相当于临盆在即的关键时刻,正常人都会选择安全的地方闭关。除此之外,如果有要事待办的话,要么放弃任务,要么想方设法提前完成进阶。 但凡是有人指点,就绝不会像长修鱼似的犯这种常识性错误。所以,辰亚推测长修鱼是出身于小门小户的野路子,而且应该是首次进阶。 对长修鱼失去兴趣后,辰亚重新把视线放回祭坛上。 “你们几个,在前面走剩下的人跟在我后面。” 被点名的几名奴隶互相推搡,谁也不愿站在首位。 最后,较弱的那名奴隶哭丧着脸认命似的让人推着前进。踏进祭坛刚走几步,几名奴隶突然使劲瞪着眼睛,大张着嘴,而喉咙却像卡住一样只能发出“嗬嗬”声。 辰亚自然也发现异常,眼前的场景瞬间让他头皮发麻。 不知何时,祭坛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灵兽。几头濒临死亡边缘的灵兽向祭坛中央那团未知生物扑去,灵兽之间激烈的撕咬,争夺未知生物的唯一占有权力。不知不觉,它们都已经扑到跟前。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太大动静的“果冻”团猛地膨胀开,一把将所有靠近的灵兽包裹住,快速激烈的蠕动一阵后,“果冻”团恢复平静,体积也壮大了几分。 与此同时,斜靠在金属舱上的人也发生异变。 那人似乎还处于昏迷状态,只是他身体的一侧却肿胀起来不对不是肿胀,应该是他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他脸颊侧面的肌肉蠕动翻滚着,越来越快,到后来一张新的面部轮廓浮现出来,第二张脸用力向外挣扎,从而导致整个脑袋显得异常臃肿。之后脑袋越发变得畸形,就像是两个连体人高度融合在一起。 除去头部,这人胸前肿胀的同时,一条手臂也从胸腹部分离出来。而且,他的衣服似乎和身体一样怪异,竟然随着肉体同时变化分裂出新的袖子c上衣 “啊哈哈”如同两个连体人做了分离手术,拥有独立自由的人畅快的呼吸着,蹦跳着,嘴里嚷嚷着奇怪的话。 过了最初的新鲜劲,分离出来的怪人竟是连一眼都懒得看仍然昏迷的人,他快速巡睃周围,最后将视线锁定在“果冻”团上。只见他面色一喜,快步走了过去。 有不长眼的灵兽试着攻击或想与他签订死契,直接扑了上去。那人丝毫没有躲闪,直等灵兽靠近后,竟然也如同“果冻”团似的,用身体膨胀包裹住送上门的灵兽。那头灵兽以极其诡异的方式消失在那人的身体里。其余灵兽见状,吓得连连后退,纷纷让开一条路。 那人也不理会,走到“果冻”团近前,亲昵的抚摸几下,然后一把将它抱起,而“果冻”团没有任何抵抗,任由那人随意摆布。 掂量一下怀里的“果冻”团,那人抖了抖衣服,之后,原本看似布料的服装肉眼可见的化作银色的铠甲,最后,脖颈处的铠甲向上攀爬蔓延直至形成头盔。 全身包裹着银甲的人做个半蹲起跳的姿势,然后化作炮弹冲天而起,接连几个跳跃后消失在众人面前。 就在人们松了一口气时,谁知斜靠着的人又依法炮制分离出第二个c第三个,作为母体的本人却没有任何消瘦的迹象。 有了前车之鉴,没有灵兽敢上前打扰新分离出的两人。而且,最后一位从体型外貌上看分明是一个女人。这四人长相极为相似,脱离母体后依次离开祭坛不知所踪。 失去目标的灵兽越来越暴躁不安,它们把注意力转移到祭坛边缘的辰亚等人身上。 暴躁的兽潮气势汹汹,所有奴隶吓得四肢发软。辰亚想要偷偷逃跑,奈何灵兽的动作极快已经冲到了近前,他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出现,所有的灵兽自动忽略这二十多人,它们的目标赫然是仍处于静忘状态的长修鱼。 辰亚紧张的心情刚刚得以舒缓,可看到灵兽一个个的对长修鱼趋之若鹜,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灵兽群对辰亚视而不见却纷纷选择长修鱼,这分明是说他实力不如长修鱼 想想也是,辰亚首次进阶时也就用了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反观长修鱼,抛去奴隶队伍到来之前的时间不算, 现下已经过去一刻钟,他却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尽管每个人进阶时的情况不同,但是有一种公认的说法,就是时间越长代表进阶星图里的窍府越多。 抛去个人的操作水准,有效的窍府数量才是衡量一个人实力的关键因素。毕竟操作能力可以后期提升,而窍府数量虽然也能靠外力激活,但是若要投入同样资源的话,傻子也会优先选择那些天赋异禀的人。 没人理会红了眼睛的辰亚,而兽潮已将长修鱼团团围住。 它们相互厮杀,很快的,三头实力强横的灵兽脱颖而出,分别是一只墨鸢,一只雪枭以及一头金纹黑豹。 看情况,金纹黑豹的实力略胜一筹,它灵巧的避开几次攻击,眼瞅着离长修鱼的身体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墨鸢和雪枭竟然选择合作,一起攻击黑豹,两只猛禽一前一后同时出击。 黑豹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它毕竟以速度见长。只见金纹黑豹一个虚晃,然后在两只鸟刚要变换方位时,又就地打个滚,虽然狼狈,但是此时黑豹已经到了长修鱼面前。 它一个起跳直接扑上去,同时,巨大的身形在空中快速缩小,直至缩减到只有一只猫大小的样子。 长修鱼的胸前荡起一圈涟漪,黑猫直接钻入消失在涟漪里。 霎时,各种嘶吼鸣叫响彻祭坛,里面充斥着不干和愤怒。 暴走的灵兽发泄一通后,为了活命,只得选择其余的目标。 辰亚看兽潮涌向自己这边,打了一个激灵后才清醒过来。 “都滚开” 一脚踹开碍事的奴隶,也不管能不能逃脱,辰亚疯了似的冲向祭坛边缘。 莫说他暂时还没有实力与灵兽签订契约,就算有,他也绝不可能接受长修鱼挑剩的货色 背后传来动静,出于对危险靠近的本能反应,辰亚侧扑翻滚,同时快速导入元气。 他体内激活的窍府也有十来颗,有效的却只有六颗,仅有的一组星图运转,一息的时间过后,辰亚继续向外翻滚,奇怪的是,原地还留下一道身影,看外形竟与他长得一般无二。 扑过来的灵兽不疑有他,墨鸢忽闪着刀锋般的翅羽击退竞争者,然而,期待的契约涟漪没有出现,被扑的身影像泡沫般消散。 意识到自己被耍,墨鸢转头望向已逃到祭坛外的辰亚发出尖啸,继而转头袭向瘫软的奴隶们。 辰亚被墨鸢那情绪化的一眼盯得头皮发麻,他狼狈不堪的席地而坐,一边喘息,一边不眨眼的看着自己的护卫队全军覆没。 二十多人转眼间被迫签订死契,剩余的兽群疯狂暴走,有的竟然掉头冲向了之前被它们忌惮的仍然昏迷的人。 奴隶们一个个的呆愣半晌,发现除了那些欺身上前的灵兽莫名其妙的消失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自动认主的灵兽在宿主体内暂时蛰伏起来,等它们修复身体,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反噬宿主。签订死契后的灵兽并非会真正臣服,它们也会试探宿主,除非主人有手段让它们明白反抗无望,否则它们绝不会停止抗争。 结果可想而知,这群奴隶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被人欺压已经让他们痛苦,何况是反噬后沦为畜生们的仆从。 发现那些野兽不再攻击自己,奴隶们一个个屁滚尿流的逃到祭坛外,心有余悸的躲在远处发抖。 “你过去把那些令牌取过来” 辰亚揪住一名奴隶,命令他回祭坛替自己取回信物。 “不c不c不我c我不去”奴隶壮着胆子反抗。 “噗嗤”辰亚也不废话,掏出匕首径直捅入那人胸间。 “你去” “求大人饶命求” “噗嗤” “你去” 第三个人竟吓得说不出话,辰亚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直接将其一刀毙命,然后用匕首抵住另一人的脖颈。 “你去不去” “去去的c去的c大人c我去。” 随后这名奴隶连滚带爬的返回祭坛,微风吹过他的身边,已经湿透的裤子下的皮肤瞬间泛起寒意,整个人抖得更加激烈。看到凶狠的野兽们没有理会自己,这名奴隶胆子慢慢大了起来,他紧跑几步,穿行到中央的柱台前,抓起所有的令牌,然后一溜烟的就往外跑去。 信物到手,辰亚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瞥了长修鱼一眼,发现他居然还沉浸在静忘的状态里。回想之前灵兽争抢长修鱼的画面,辰亚嫉妒愤恨的牙根疼。 “好了,你们都原路返回吧,我给你们断后。” 闻言,护卫队的成员争先恐后的沿着原路折返。 等奴隶们的身影消失,辰亚收好信物令牌,然后握紧把手慢慢靠近长修鱼。 “噗”的一 声,利刃没入长修鱼背后。 不同于杀死奴隶时的无动于衷,意识到自己竟真的向长修鱼出手后,辰亚仿佛受了惊吓,他哆嗦着手作势拔出匕首,不知是吓得手软还是因为匕首被骨头卡住,试了几次,居然没有成功。 “啊”金属舱前的兽群里陡然爆发一声长啸,灵兽们纷纷退后,原本昏迷的人已经起身,他的身体直接吞噬掉几头近身的灵兽。 之后,那人发疯一般在祭坛上徘徊,模样看似丢了什么贵重的物品。 不经意的瞬间,辰亚与那人的视线相遇,霎时,他便有种被洪荒巨兽盯上的感觉。顾不上收回凶器,辰亚逃命似的离开祭坛。 发泄般吼了几句令人听不懂的话语,那人的衣服变换成铠甲,之后化身出膛的炮弹,弹射到空中。 祭坛上一片狼藉,余下的灵兽好像无头苍蝇。它们的身体不断在虚实间来回转换,有的甚至出现溃散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