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落凤坡开始》 第一章 落凤坡下 汉建安十八年213,盛夏。 雒城已北,约三十余里处间,此地现正屯驻着一支甲胄鲜明,旌旗林立的大军,一眼望却,是数之不尽的军士结成整齐战阵,似有数万大军的气势。 而前方则是两条道路。 主阵间,只见一身席锦袍,长相略为奇特,两侧大耳醒目无比,猿臂招展,年过五旬之人忽然坚毅的拔出腰间利剑,高声道: “赵统听令,本将命汝携众护佑军师之安危,务必护其周全,万不能有所闪失” “喏” 闻言,一侧的青年将领顿时纵马奔来,连忙拱手接令道。 只见此青年生得八尺有余,面目俊郎,目若朗星,浑身散发着一股儒雅气息,颇有温文尔雅之风范。 此正是赵云膝下长子赵统。 但此赵统非彼赵统,早在三载以前,他就已经从后世穿越附身而来。 一瞬间,接到了其主刘备的指令,他一时面上有些喜色连连,甚至摩拳擦掌 前方便是重镇雒城。 其城高墙厚,依山傍水而建,易守难攻。 立于绵竹城前,是成都门户所在,乃咽喉要地,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而此刻,通往雒城的就有两条道路,正前方的乃是主道,宽阔平坦,适于大军行进,可直抵雒城下。 另一条则是偏僻山道,路狭且险。 也正是考虑到雒城“易守难攻”,故而军师庞统方才会于此处献策,令刘备继续率主力沿大道进逼雒城,而由他遣一支偏师沿山道驱驰,以绕行至雒城侧后,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虽然刘备决议自己率部走山道奇袭,但却拗不过军师庞统的据理力争,最终只能令其率偏军。 这也就有了令赵统随军护佑的一幕。 大军就此展开分兵,各自前行。 行进于山道间,此刻赵统特意将精锐伏于庞统两侧,以便在发生在意外以后能够第一时间护其周全。 此次命他护佑的同时,刘备还从亲卫营间拨了二百余白耳精兵供他差遣。 须知,白耳精兵跟随刘备南征北战多年,几乎个个都是百战精锐,可也由于连年征战的缘故,也就一千上下的规模。 而此次入川也只携五百余众,其余的则留守荆州,由赵云统领,掌管内府。 一次性拿出二百上下的白耳精兵,也足以能感受到对于庞统安危的重视。 但既然此次是奉命护佑庞统安危,在安排好白耳精兵贴身保护后,赵统便请缨率众先行。 概因他拥有先知先觉,知晓如今己方已是危机重重。 前方不远处就是大名鼎鼎的“落凤坡。” 原史上,此地就是凤雏庞统的殒命之地。 不出意外,前方此刻恐怕已经尽数遍布伏兵,只等有缘人前往了 赵统深知,如若己方还是按照原计划行进,那恐怕庞统的结局并不会有所改变。 而此次他被安排此使命,亦有其主刘备培养他的意思。 若是这一次使命无法出色完成。 恐怕后续更多入军旅作战立功的机会都将会离他远去。 既然来到了这个乱世,还成为了未来蜀汉五虎的后裔,那胸间岂会不心怀功名利禄 前程还是极为重要的。 他明白,能够跟随刘备入川,是自家父亲努力为自己争取来的名额。 穿越来的这几年,由于年纪尚且还未及冠的缘故,鲜有能够参与战事的机会。 而这一次刘备命他护佑庞统周全,也是一道契机了。 赵统一时在心下暗自思索,此次也是自己脱颖而出的好机会。 表现好,自然皆大欢喜。 若有差池,那可能就另当别论了。 理清这些,赵统忽是深吸一口气,面色逐渐郑重起来。 “只能说,前方必然会有伏兵,若想护佑军师周全,只能设法挫败敌军伏兵,令其无法设伏了。” 不过,念想于此,赵统却是不由摇摇头,暗自沉吟着:“挫败伏击,说来轻巧,恐怕想要实施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呢。” 毕竟,此次设伏乃是张任这位蜀中名将亲自主导的。 想要击败他,难度可并不会小。 何况,此次小道奇袭,还是己方在明,敌在暗,那就更不好操作了。 沉思了良久,赵统嘴角方才掠过一丝笑容,似是已经胸有成竹。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这支接近五千余众的步军也渐渐地往“落凤坡”逐步靠拢。 而越往前行,却见本就并不宽阔的山道似是愈发狭窄,两侧山峦叠嶂,起伏跌宕,越发险峻起来。 即便如此,各部依旧按令结阵而行。 军中丝毫并未有退缩c胆怯的迹象。 由此可见,这支军队的军事素养也出奇的过硬。 日过晌午之际。 时值五月中下旬的季节,今日晴空万里,气温亦是无比炎热。 各部已经行进了一两个时辰,早已是汗流浃背。 赵统方才先行领前锋抵足了落凤坡脚下,遂令麾下部众经过短暂的歇息后,才再度继续往前行进。 随后,庞统才率中军姗姗而来 行至一道口处,此时身骑白马,身材瘦弱且肤色黝黑,身不过七尺的一中年男子不由徐徐询问着身旁侍卫: “此地乃何处也” 闻言,似有本地军士听罢,遂拱手回应着: “启禀军师,此地名为落凤坡也” “落凤坡” 此话一出,此人眉宇间微微凝神,心下生出莫名的不安,遂暗自沉吟着:“我道号凤雏,此地之名于我不利也” 但话锋一转,他瞧了瞧两侧的山峦等地势,面上亦是浮现出一丝不以为意的神色,随即面露一丝轻笑的笑容,说道: “不过,我道号凤雏,即便从此过,反令敌军料不到。” 一席话落,他大手一挥,高喝着: “全军原地扎营,以做休整。” 号令传下,各部将官虽面露不解,但军令如山,亦是只得服从。 随即,各部除了赵统先行率前锋通过落凤坡道口以外,其余所部尽数于此地安营歇息。 而就在这支军众并未继续前行,反而是一反常态的原地休整时,落凤坡上似乎是有所异动,但却并未令人觉察到。 第二章 计中计 一处山坡上。 “启禀将军,敌军各部已在坡下道口处安营休整,并未继续结阵前行。” 此言一出,只见一斥候装束的士卒正向一身披坚甲,身过八尺,面色红润的中年将领拱手如实汇报着。 此将正是蜀中名将张任,这次率本部兵士于落凤坡设伏亦是他一力所主导。 话音刚落,还不待张任有所回应,一侧的副将便是眉宇间紧缩不已,遂拱手沉声道:“敌军如此谨慎,恐怕是已经窥破了将军您的计划吧” 闻言,张任双目依旧静静遥视着下方的动向,沉吟半响,方才冷静的分析着:“发现我军伏兵” “此事不太可能,若是敌军有所觉察,那方才的那支前锋岂会继续往前驱驰” “这不是故意露出破绽吗” 只是,话虽如此说,可瞧见敌军大部却依旧在道口处休整,停滞了许久时间,一时饶是张任,也有些疑惑不已。 但他还是依旧耐心十足,遂挥手道:“继续等” 他相信,敌军既然会选择走山道奇袭雒城,那就肯定会过去的。 毕竟,落凤坡乃是这条山道通行的必经之地。 约莫又过去了数个时辰。 似乎已是日落西山。 此时,庞统方才率部继续启程,往前行进。 瞧着各部兵士徐徐渐进的从坡下穿行而过,正好是完全暴露在两侧所埋伏的伏兵视野之间。 那一骑白马的身影亦是越发清晰开来。 山坡上,张任眼光敏锐,自是发现了这一幕,遂是面露大喜之色,说道:“此真乃天助我也啊” “将军,何出此言” “汝等且看,那身骑白马的岂不是刘备乎” 张任此言一出,其余诸将纷纷定睛瞧去,遂顿时大喜过望。 是啊,刘备所骑乘的神驹的卢马不就是浑身通白吗 “本将设伏于此,本以为最多能够伏击一支偏师,却没想到刘备此人竟然如此大胆,竟亲自率部奔袭山道。” “当真是意外之喜矣” 说罢,张任面浮笑意,大手一挥,示意各部整装待命,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眼瞧着“刘备”一步步穿行着 张任则是在悄然计算着射程的距离。 “呵” 忽然间,张任瞬间立起,拔剑厉声高喝着: “骑白马者乃是刘备,一齐射杀之,敌军必溃” 号令一出,半响后,却是并未有丝毫动静。 所谓的伏兵并未尽显出。 反倒是坡下的各部军士依旧在徐徐前行着。 这一刻,张任不由满面疑惑:“什么情况” 就在他满脸不解之间,忽然两侧伏兵尽显,可却令张任无比恐惧。 这些伏兵为何身着衣甲不同,且纷纷将弓弩瞄准向己方 “活捉张任,活捉张任” “杀” 顿时间,只见一阵阵的弓弩手开始一齐向张任所在的山坡上发射。 “啊,啊” 一时间,防备不及的不少蜀军发出无力呻吟声,随之倒地。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刘备早已窥破了我的伏击,故而才将计就计吗” 眼瞧着从旁的军士遭受着四周的箭矢袭击,压根无力防守,张任也不愧有名将之称,经过短暂的慌乱以后,也是迅速的理清了来龙去脉。 事既已泄露,张任本该迅速遣军撤离于此。 但他忽然发现下方那身骑白马的“刘备”依旧一马当先。 心下却是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今日纵然本将伏击失败,可若是能射杀刘备,那我军接下来反攻的时机便将到来。” 沉吟一番,张任亦是迅速打定了主意,遂顿时从背部取下二石弓,弯弓搭箭竟是一气呵成,并迅速瞄准了下方。 他竟是要凭借一举之力射杀“刘备。” “咻” 一箭应声而出,箭矢瞬息直飘而过。 下一秒,却见白马左右的军士顿时往后撤去,马背上早已空无一人。 瞧见已经射杀刘备,张任顿时大喜过望,遂高声呐喊而起。 紧随着,他便携着兴奋的神情欲率部撤回雒城,好策划接下来的反攻。 可此时。 下方军阵间,骑乘一匹普通黑色良驹之人却是既生出了庆幸 又流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此人正是军师庞统。 在道口处,庞统携部再度启程时,他便多了一个小心眼,命麾下侍卫代替他骑乘的卢一骑当先行进于大军之前。 这一刻,庞统背部冷汗直冒。 但既然躲过一劫,庞统亦是迅速扶剑指挥道:“敌军已败,全军进攻。” 一席号令传下,麾下各部开始沿着张任所在的山坡上疯狂涌去。 不仅如此。 只见此时赵统亦是率部从侧翼杀出,直取张任。 一路纵马挺枪狂奔而至,并逐渐发觉了身披坚甲的张任身影,高吼着: “张任,汝已中我之计,此时不降,更待何时也” 一席高喝。 张任虽然胸间憋足了一股气,想率众拼死一搏。 可他发现自己射杀了“刘备”,敌军非但没有阵脚大乱而崩溃,反而是呈现愈战愈勇之势。 他便已经有所预料,射杀的乃是假刘备。 环顾四周,瞧着局势对于己方是越发不利,他也只能忍下一口气,慌忙命各部快速往雒城撤离。 一阵交锋。 蜀军几乎尽数覆没,唯有张任携数十人仓惶逃离。 此战结束 赵统方才携着约两千余战俘下山与军师庞统所汇合。 刚一下山,庞统便笑着迎上前,拱手说着: “今日赵统领可算是救了统性命啊” “军师何出此言,统奉主公之命护军师周全,此乃是应做之事尔” 闻言,赵统亦是面色谦逊,徐徐回礼道。 但话锋一转,他却遂予以说着:“只是,我们的约定,军师可别忘记了呢。” “哈哈哈” 此话一落,庞统大笑一番,遂才徐徐道:“此事好说” “以今日赵统领所展现出来的军事素养,统想即便没有我,以主公的识人之明,想来也并不会亏待赵统领的。” “哈哈,话虽如此,还得有劳军师了。” “自然,自然” 二人相互交谈,尽是流露笑意,以享受战后的狂欢。 第三章 乱敌部署者,统也 庞统此刻劫后余生,笑得愈发灿烂,同时心下亦是生出对赵统的好感油然而生。 之前赵统提出要反伏击,击碎蜀军埋伏,那时庞统还不以为意,并不当一回事,在他看来,这条山道是他与法正通过西川地图连夜敲定摸索出来的。 索性,赵统灵机一动以说笑的方式与其立下赌约,方才令其勉强同意了反伏击的策略。 这则计划也是赵统临时所想。 自己率前锋先行往前,借助投降蜀兵熟悉当地的山川地势从落凤坡侧后方,悄然的将伏兵给干掉。 至于庞统则率主力屯于道口处,拖延时间予以迷惑张任。 赵统心下很清楚,只要主力不通过,前锋先过去是不会遭受到攻击的。 良久,庞统却不由忽然问询道:“统心下有些疑虑,为何赵统领斩钉截铁的断定落凤坡必然有敌军埋伏呢” 闻言,赵统清秀的脸庞浮现出和蔼笑容,自信回道:“这可能就是为将者的直觉吧” “以这条山道,地势陡峭c险峻之所不计其数,统认为蜀军中不乏有极为熟悉当地地势之人。” “更何况,那张任还号称蜀中第一名将呢,那统也不得不多加几分心思。” 此话稍落,眼瞧着赵统面上极为自信的回言,庞统对其好感也是越发攀升着,沉吟一阵,眼珠子一转,他似是予以准备考教赵统一番,给其更多的表现机会,遂相问着: “对于接下来的部署,不知赵统领可有何见解” 一席话落,赵统思索片刻,遂才不慌不忙的拱手说着:“军师,据末将近日来与本地军士的连番攀谈得知,从落凤坡再度往西约莫三十余里,可径直穿过雒城,抵至后方的绵竹与雒城之间。” “而雒城一夫当关,易守难攻,想来即便是主公亲提主力也极难在短时间内破城,我军如今既然已经破了敌军伏兵,何不穿至敌军后方伺机行事呢” 话音落下,却见赵统流露出从容c淡定的神情。 瞧见着其神情,庞统自是明悟了其意,遂不由笑着夸赞着:“赵统领还真是生得其父之风也” “军师褒奖了。” 覆灭了蜀军伏兵,庞统依旧是率众继续往前,并且在此战中,赵统的智勇都充分予以得到了体现,更是令其继续统率前锋先行。 至于所俘虏的两千余众,则差一部军士送回后方看押,待战后再行处置。 毕竟,这支军众新降,如今己方又要深入敌后,那肯定是不能就地编入军中所用。 夜色降临,将近亥时时分。 张任方才是灰头土脸的携残部数十人逃回了雒城。 此刻,刚被任命为雒城主将不久的主将刘循,得到消息以后亦是迅速于西门外迎接。 二人聚齐,瞧着张任的落魄面色,刘循顿时间神色便极为疑惑,紧促的相问着:“将军,你这是” 眼瞧着城中诸人都尽数是一脸不解的模样。 虽然此次惨败令他颜面扫地,难以切齿。 但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是徐徐了道出了前因后果。 嘶 “什么情况,敌军早已窥破将军的计划” “这这怎么可能” 一时,饶是主将刘循听罢,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过,如今正值大敌当前,据傍晚时的战报所示,刘备已亲率主力沿主道进逼至雒城北门外安营扎寨。 现在亦是用人之际,也不是责罚张任的时候。 相反,刘循还对其多加宽慰道:“将军不必为此败介怀,此战将军非战之罪也” “若不是叛贼张松曾将西川地图献于那大耳贼,敌军又如何会知晓落凤坡这条奇袭的山道” 即便并未追究,张任对于此败依旧是耿耿于怀。 沉思了许久,张任面上再度流露出决绝之色,拱手抱拳道:“还请公子再与末将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将军” 听闻此言,刘循有些面色不解。 随即张任重新恢复了从容淡定的神情,徐徐说着:“公子,敌军此次既已突破了落凤坡,末将料其会继续进发,以期在刘备军主力发动进攻以后。” “这支偏师必然会攻击西门,以为牵制我军兵力。” 说罢,张任的用意已经极其明显。 他要再度伏一军于西门外两侧山林间静观其变,只待敌军前来攻城,便一举杀出 好报今日此一箭之仇。 徐徐听 闻了张任的这番部署,刘循觉得有理,便又下令重新拨其五千军。 得了信任与支持,张任此刻可谓是干劲满满,连忙拱手谢恩,遂便有条不紊地前去部署了起来。 接下来的数日间。 虽然刘备军已经兵临城下,但由于雒城的坚固,其军亦是在热火朝天的加紧砍伐着树木,打造各类攻城器械。 以及差人于城外挑战,并予以说降敌将。 只是,如今镇守城池的乃是刘璋长子,劝降一事自然无疾而终 主力部众未发动进攻,庞统c赵统所率偏师亦是依然未有下一步的动向及计划。 而有了这段时日的缓冲,张任也有条不紊地布置好了西门外的伏击。 现已是万事俱备,只待敌来。 十余日后。 六月初。 屯于雒城北门的主力部众开始向城池发动全面猛攻,刘备甚至是亲自督战。 而随着战事进行以后。 庞统c赵统亦是有了新的动向。 就在雒城攻防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忽然之间,绵竹城外的竹林却是传来了一支甲胄精良c战力强悍的刘备军。 这支军众白潜夜行,不过数日间,已经连续劫掠了从成都发往雒城的百余辆粮车。 这一消息刚刚瞩目。 便几乎同时震惊了绵竹与雒城两地。 而这一消息传出,更是令已经准备就绪的张任顿时心惊不已。 他忽然感觉到,这路敌将似乎非同寻常 好像能够预判到他的想法一般。 从前番的落凤坡,再到目前的伏兵西夔门外,他的作战部署,无不是被窥破。 这支敌军没有奇袭雒城,反是突至后方。 完全乱了他的一切部署。 第四章 袭扰 绵竹,是继雒城过后,最后的一道防线,从成都调拨往前线雒城的粮草几乎都运输于此,然后方才转运至雒城。 乃是现阶段的蜀军后勤中转地。 可这日,运往雒城的数十辆粮车,再度经过关外两侧竹林时,遭受到劫掠。 其军动作极为之快,迅速驱逐后勤兵士,然后补充必要的干粮储备后,其余的则全部付之一炬。 待烧粮退走后,路途间,庞统寻思着这数日来已经连续多次劫了敌军粮道,接下来恐怕就要将面对两城间的围剿了。 想到此,他不由抚须,徐徐说道:“赵统领,你提议直接绕过雒城西夔门,转而突袭至这两城之间,来断敌军粮道。” “若接下来两城相继派遣敌军来围剿,不知赵统领可否思有破敌妙策” 此言一落,赵统闻声抬首而望,正与庞统两眼相对。 毕竟,在雒城未正面攻破的前提下,突入后方来断粮道风险太大,这表明己方遭受到两城间围攻时主力也无法支援。 沉吟片刻,赵统面露轻笑,方才徐徐道:“还请军师放心,统已有应对之法。” 一言以极其自信的言语吐露而出。 庞统心下倒是安了数分,不过赵统察言观色,瞧其面颊上依旧流露有数分的担忧,稍作顿思,遂继续笑着道: “军师,其实我等若是按照既定方案奇袭西夔门,配合主公攻略雒城,反为下策矣” “此言何解” “我军已在落凤坡暴露行踪,且设计大破了敌军伏兵,那以张任的见识想来也不难推测出我等后续会攻西夔门的举动。” “如此,在敌军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我军奇袭恐怕极难有斩获。” 这一席话音顿时点醒了他。 庞统听罢,方才是有所醒悟,自己似乎是太过执着于配合主力分散雒城的防守兵力,反而不像赵统这般,思维发散。 的确,己方频繁断粮道,时间一长,雒城就会陷入缺粮危机,到时雄伟坚固的防线自然就会逐渐瓦解。 而对于眼下己方的危机,恐怕就是接下来应当如何避免两城间的围剿了。 庞统随即也是静静寻思着。 不过,眼瞧着赵统面上浮现出无比自信之色,庞统倒也并未生出质疑。 他本身就智计频出,既然已经接受了赵统之策,自然不会中途放弃。 此事稍作一段落。 一支军众再度消失,不见了踪迹。 随着粮草频繁被劫,庞统所部也是引起了两城间的注意。 由于后勤军需等物资迟迟无法输送至雒城,这也让雒城防守压力越发之大,可随着时日的消逝下,却不见绵竹方面有率部围剿的迹象。 雒城府衙。 主将刘循身披战铠居于主位,手拾着一封封近日来的战报,面色亦是逐渐微变,不由厉声喝道:“既然敌军偏师深入敌后袭扰,李正方为何不集结部众将其剿灭,反是放任不管” 一语掷地有声,直令军府间诸将皆不敢言语。 刘循此时心情极度的愤怒。 自己在前方艰难的抵挡刘备大军,可其余人呢 却在后方毫无作为。 这焉能不令人心生愤恨 耳闻着刘循的怒吼,信使只得是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回道:“公子,小人临行前护军曾言这支敌军虽然人数不及,但战力却异常强悍,若想围剿其军,恐怕需要公子从旁协助。” 此言一出,刘循不由愈发恼火,爆粗口道: “协助目前雒城的处境,本将哪还有余力前去协助他李正方不一向自诩用兵如神吗,怎么现在连一支敌军偏师都对付不了呢” 这话还当真是他气急之下根本没有做多少思索直接吐出的,细细一思,此话若是传出,恐怕要出大乱子啊 须知,如今的益州局势对于刘璋来说,已是风雨飘摇。 一侧的张任暗暗寻思着这些,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很明白。 随即,他连忙拱手出言道:“公子,此事皆是由末将未在落凤坡大破敌军所致,后续也未料到敌军竟然会直接从小道翻山越岭穿至后方所致。” “末将愿携一部前去协助李护军破敌。” 待张任主动请缨,刘循也方才是从怒火中渐渐清醒,他也能意识到若是不尽快歼灭这支敌军偏师,可能会令接下来的局面越发不利。 稍作思索,他便同意了张任的请战。 张任领命离去之际,他遂也 命信使继续回返绵竹以转告李严,继续似平常那般输送后勤物资。 张任此时的思路很清晰。 他心下此刻也明白了,敌军偏师从落凤坡穿来,既然舍弃了进攻雒城以配合主力大军攻城,转而是绕道至己方后方去,那就只有一个目的,袭扰粮道。 除此以外,不会有其他的目标。 既然如此,己方想要围剿敌军,那还是要从粮道上着手。 即便敌军能够窥破此计划,那也无济于事 我就输送军需物资,你若是不劫,那反而最好了,双方平安无事。 率部来劫,也正中下怀 张任此刻心下自然是信心满满,良策已经涌上心头。 此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摸准了敌军穿至后方行事的本质。 所谓“打蛇打七寸”就是此理。 而随着计议已定。 针对庞统所部偏师的计划也随之开始了。 相继数日时间而过。 一批批的军需物资依旧由百余架粮车,数百余由民夫组成的后勤兵士押运着往雒城而去 很快,又行进到绵竹竹林处。 后勤队行进于正中间的官道之上,两侧则是浓郁葱葱的竹林,绿叶繁茂。 而四周此刻除了竹叶随风摇曳的“莎莎”声响外,似是一片寂静无声,无比的宁静。 如此反常的情况,亦是令人耐人寻味 但后勤队也并无有丝毫的发现,依旧在往前行进着。 下一秒。 忽然,四周喊杀声瞬间响彻开来。 “杀” 这一瞬间,只见赵统高举长枪,奋力指挥着。 只见一队队军士纷纷结阵持着刀c矛等武器一齐涌出,并迅速地往军需物资处杀来。 如此浩大的声势,这些战力低下的后勤队早已经被吓得四散而逃。 眼看着今日的军需物资将再度毁于一旦 第五章 七探盘蛇 “杀” 就在赵统率部驱逐了输送军需物资的后勤队,诸将士皆以为可以再度犹如往日那般轻而易举烧粮而退。 但此时间,忽然一声宛若雷霆般的厮杀声顿时由远而近般响彻开来。 一眼望却 一支蜀军正披甲持械结阵迅速从四周攻来。 眼看着,赵统所部似是要成瓮中之鳖 眼见此等情况瞬息间逆转,军阵间诸士卒自然也略微有所慌乱起来。 见状,赵统面上无比镇静,挥枪高喝道:“将士们,勿惊,我军一路所过无不是连战连捷,四方皆降。” “敌军纵然此次伏击了我等,亦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尔” “列阵,杀。” 一记话语而落,麾下军士顿时间从慌乱之间恢复了镇定之色,士气仿佛重新高涨起来。 一句“敌军不过乌合之众”便令这支部众丝毫不惧蜀军的伏击。 下一秒。 两军接战至一起。 眼瞧着敌军士气竟然丝毫没有因为己方的伏击而有一丁点的影响时,张任一时间似是有些莫名的恍惚。 “唉,这股视死如归的斗志,可惜并不是我军将士呀,不然何至于丢城略地,反落得被迫死守雒城的境地” 此刻,张任也不由心下暗暗有些惋惜。 他本就是土生土长的蜀中人士,除却年轻时曾出川游历学艺时,其便一直生活在蜀中。 换言之,他是亲自见证了刘璋接替其父执政益州。 刘璋虽说以宽仁闻名,可也正是这一份微弱的仁厚将蜀地治理得一塌糊涂。 又加上其人生性多疑,不重武备。 宽仁的律法,以至于令盗贼,叛贼层出不穷,豪强做大。又不重视兵事,导致既解决不了外患,又平定不了内忧。 若不然,刘备入川不过短短一载不到,何至于尽收人心呢 这一幕幕的所见所闻在脑子里回想不过是一闪而逝的时间,张任遂也瞬间将这些念头进皆屏弃,转而将目光重新投入到战斗间。 对于他而言,无论当权者如何,既为蜀人,就绝不能令外来者肆意妄为。 厮杀许久,张任面上的神情亦是越发怪异。 他没想到,己方有备而来的伏击,敌军依然能不落下风。 见状,张任面露坚毅之色,手持着掌中铁枪,纵马亲自杀来。 杀进战团间,张任几乎在短短瞬息间的功夫,便一连挑飞了数人。 以其之勇,亦是扼制住了敌军攻势。 眼见于此,赵统伸手摸了摸掌中长枪,遂细眼径直紧紧盯凝着张任那道身影,沉吟许久,他不由纵马而出,高喝着: “敌将,休得猖狂,可敢与我一战” 一记响彻云霄的喝声,几乎是瞬间盖过了战场厮杀声,亦是第一时间吸引了张任的注意。 瞧着敌将朝自己攻来,张任抖擞一番精神,予以挥枪回应着:“有何不敢” 话音尚未落罢,张任便纵马挺枪奔向赵统。 转瞬即逝间。 两骑持枪相交。 “轰” 一记轰鸣声响彻开来,二人硬碰硬的一击过后,赵统却是仿佛被一股气场吹得连人带马倒退了数步。 反观对立的张任,只是身形稍稍一震,气息迅速间便平稳了下来。 赵统勒住战马,稳住身形,眼神间忽然流露出无比凝重的目光。 一击而过。 他已经知晓,张任之勇,远在自己之上。 若想取胜,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紧盯着张任良久,赵统苦思半响,心下方才有了定计 既然打定了主意,赵统遂毫不犹豫的挥枪继续上前。 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武艺,张任此刻自然也是信心倍增,瞧着赵统再度攻来,他面带着笑意迎战。 再度交战十余回合 张任掌中铁枪接连不断的舞动着,渐渐地,只见枪尖间竟是隐约间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层层虚影。 而随着张任的一声暴喝声响起,这一层层虚影似乎正悄然的由虚化实,一支好似凝练已久的金凤正在无尽的嘶鸣般 下一刻,这支金凤瞬息间袭向赵统。 金凤所向,无不震硕四方,尽数将四周之景卷入了一道漩涡中。 一阵阵的金凤嘶鸣声破空袭来。 饶是赵统,此时亦是被一 层层无形的气势所震撼。 还好,赵统临危不乱,在关键时刻脑海里的潜意识忽然想起了其父的告诫:“凤凰展翅,只在翱翔,蛇盘将出,攻其尾部,金凤必溃” 郑重的一席话忽然间犹如滔滔不绝的江水般,涌现了出来。 下一秒,赵统顿时间信心十足,再度面对着袭来的那支金凤,俨然的少了数分压迫感。 就在金凤径直袭至赵统身前,眼见着即将就要将之吞噬时,张任面上亦不由浮现出一抹笑容,随即轻笑道:“结束了” 可紧随着,下一秒张任瞬息愣住了。 只见金凤袭向敌将身前时,忽然四周间一支支灵蛇层出不穷,一齐汹涌的涌向了金凤尾部。 在灵蛇的肆意撕咬之下,那支原本气势恢宏的金凤竟是直接化为泡影。 “什么敌将竟然破了这一招” 眼瞧着赵统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引以为傲的枪技给化解,张任顿时间便沉不住气了。 “本将的百鸟朝凤自出道以来,尚且未有人能够破解,此人不过二旬左右的年纪,为何懂得破解之法” “不这难道是巧合” 说罢,张任亦不能接受这一现实,他随即再度挥舞掌中铁枪疯狂舞动起来。 “嘶嘶” 下一秒,却见枪尖间的虚影竟是凝聚出了两道金凤,其气势比之先前竟是更胜一筹 金凤再度出击,袭向赵统。 其速度比之方才快了数倍不止。 可赵统却依然无比冷静,待金凤快逼近事,长枪径直出手,一阵挥舞间,只见层出不穷的一支支灵蛇顿时涌现在身躯旁,呈现防御态势。 “砰” 金凤径直与数之不尽的灵蛇相碰撞。 可相持良久,却是一齐灰飞烟灭。 见状,此刻张任满面惊色,不由喃喃自语道:“这究竟是何等枪技,何故能破本将的百鸟朝凤” 紧随着,张任顿时间面向赵统,高声道:“汝究竟师承何人” 第六章 擒张任 “百鸟朝凤” 闻言,眼瞧着张任面上所流露而出的震惊之色,赵统此刻才略微放松了警惕,遂面露笑容道: “本将父亲曾言,百鸟朝凤这套枪技的强大之处在于变化无穷,所使者当具备随机应变,灵活运用,方才能发挥出其中的威力。” “本将观阁下的枪法精妙无比,想来也是将这套枪技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阁下却是太过墨守成规,一招一式都太过固定于枪法之间。” “在本将的这套七探盘蛇枪技面前,自然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一席语落。 听闻对面的那个毛头小子竟然如此批判自己引以为傲的枪技,张任面上顿时间浮现不善的目光,好似感受到被羞辱一般 但愤怒过后,却又令他不得不好奇敌将的这套枪技的来历。 “本将观汝这套枪技似乎是有百鸟朝凤的影子,不知是也不是” 此话落下,赵统却是并未直言回复,反说着:“阁下想知晓那何不束手就擒,届时本将自会告知张将军实情。” “呵呵”听罢,张任面上冷笑连连,遂道:“汝以为此战赢定了可别高兴得太早啊” “张将军可否是想言,绵竹城会有大军前来围剿我部” “什么此人怎么知晓我与李严所谋划的对策” 耳闻着赵统之语,此刻张任面上不由越发狐疑,神情惊诧无比。 什么鬼 从落凤坡设伏开始,他的计略似乎就频频被窥破,难道说,就是眼前这位年纪不过二旬的青年所为 此究竟是何人 张任此刻的心情没有何时有现在这般崩溃。 静静的观察了其一番神情,赵统细致入微的察觉到张任面部的微弱变化,亦是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随即,赵统大手一挥,自信满满道:“只是,恐怕贵军的援军未至,张将军已成阶下之囚也” 说罢,却见四周一支军众忽从两侧竹林间结阵杀出。 定睛一瞧,领头之人身骑白马,不是庞统又是何人 两军刚一合围,蜀军兵士的斗志便极度下滑。 眼见着敌方的设伏,张任忽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才是中了敌军的圈套。 但即便如此。 张任依然在持枪压阵,镇定的居中指挥着。 纵然敌将推测到绵竹城会出动军力前来围剿,张任却也并不担忧,此地本就深处己方后方,即便有所觉察,敌军亦不可能有逆转取胜的机会。 故而,此刻中了敌军伏击,张任并不担忧。 他只需要紧紧拖延时间,待李严发兵前来便可 可赵统却并不由他所预想那般行事。 当庞统携大众反包围后,赵统面色瞬间无比严肃,挥枪高声令麾下兵士列阵加大攻击力度,而他自身更是身先士卒,勇往直前狂奔向张任。 今日一战,誓要生擒张任。 张任对于刘璋的作用而言,可不仅仅是勇猛善战那么简单。 更难能可贵的,他乃是刘璋麾下间少有的忠勇之人。 若能擒之,则必定能再度大挫雒城守军之军心,亦能断刘璋一臂。 少了张任的协助,己方主力攻克雒城也将少数分障碍。 两军持续激战着。 但由于有了庞统率部的加入后,张任军一度间陷入了不利的局面,军心呈断崖式下跌。 张任本想继续身先士卒鼓舞士气,可刚一入战团便迎面撞上了赵统。 两骑打马相交,持枪战至一团。 虽然赵统武艺目前在张任之下,可与之周旋许久,却也依然不落下风。 只见赵统长枪挥舞,一道道虚影渐渐汇聚成一条条阴冷的灵蛇盘旋于四周,将整道身躯都给护得严严实实。 饶是张任拼了全力施展百鸟朝凤的枪技频繁发动进攻,防御依旧是滴水不漏。 “汝这究竟是何等枪技” 这一刻,张任是愈发的感到力不从心。 虽说眼前这小子武艺不敌自己,可他所施展的这套枪技却实实在在的正好克制住了百鸟朝凤的发挥。 闻言,赵统掌中长枪依旧不为所动,面上则是浮现会心一笑,遂道:“本将不是说了吗,阁下这套枪技太过墨守成规,是压根不可能破我这套七探盘蛇枪的防御。” 说罢,他沉吟了一阵,似乎是觉得还不足以打击到张任内心,思索半响,又继续道:“况且,这也就 是本将武艺在汝之下,若是换成吾父,恐阁下还走不了二十余合。” “汝父乃何人” “我不是说了吗,张将军降了,自会知晓。” 这一记记的话语所落,无不是在冲击着张任那内心的骄傲。 张任凝神片刻,面上却依然还有怒气显露,不自觉间掌中铁枪再度加重了数分力道,赵统接下来自然又承受了一番更强悍的打击。 但他亦是极为的冷静施展七探盘蛇用以格挡,张任也并无办法突破防御,只能是干着急。 赵统反倒是并不着急。 现在局面已经是越发倒向己方,他只需拖住张任不能指挥,蜀军自然就会慢慢溃败。 并且,在与张任交战的过程中,赵统对于七探盘蛇枪技的理解也在渐渐加深。 毕竟,七探盘蛇虽是赵云自创,可也是其通过在沙场厮杀多年,以及从百鸟朝凤在实战中所总结的经验或是心得所创造的。 这两套枪技严格来说,就是一脉相承的。 自然,两者间都有许多相似共通的地方。 而张任明显对于百鸟朝凤枪技的感悟远甚于他,又兼是实战,赵统反倒是从中领悟了许多新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恰巧是其父赵云无法传授的。 两将相互纠缠至一起,倒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可厮杀日久,丧失了张任指挥的蜀军,已经在被围歼下处境越发岌岌可危 而随着时间的消逝下,蜀军的伤亡逐渐倍增,庞统亦是居中指挥着各部向张任所在的战团组成了一道包围圈。 张任,似已成瓮中之鳖 可即便过去了如此之久,却依然不见绵竹城中的李严所部的踪迹。 这不由令张任心下越发的疑惑无比,究竟是哪一道环节出现了问题。 第七章 脑袋嗡嗡响的刘璋 这场伏击战持续了约莫两个时辰才告一段落。 由于绵竹城迟迟未派遣军力前来围剿的缘故,最终张任自然也是棋差一招而在乱军中被擒获。 一战擒获蜀中名将张任。 当雒城守军得知了此事以后,军心亦是越发低迷c不稳。 主将刘循发觉城内守军似乎有军心涣散的趋势,立即着手进行整顿,随后则是迅速修书一封差人送往成都呈禀,以求援军的支援。 并且,还加紧催促驻防绵竹的李严,发兵来援。 而此时的绵竹城,府衙。 护军李严正与参军费观相视而坐。 良久,费观面上流露出满满的担忧之状,忧心忡忡地说道:“正方,此次你严令各部禁止出城配合张任围剿深入后方的刘备军偏师。” “若是张任战而不胜,一旦让主公知晓,恐会追究你我二人的罪责呢。” 此言落罢,瞧见其面上的忧虑越发之重,李严却并不以为意,反而是满面浮现着笑意道:“吾正求之不得呢” “正方何意” 刚一闻言,费观顿时汗毛竖起,瞬间便感觉到李严话中有话,遂心生警惕的质问着。 “若是凭张任的能耐连区区一支刘备军偏师都剿灭不了,那宾伯以为,益州还有守住的可能吗” “雒城一失,成都将再无屏障,刘季玉又何德何能与刘皇叔相抗衡” 耳闻着李严的一席反问,费观又岂能不明白,他已经是心生降意。 “正方欲做那背主之臣乎” 虽然悟了李严的心意,可他与刘璋互为连襟,亲近关系非同一般,亦是第一时间义正言辞的质问着。 闻言,李严却不以为意,反是笑盈盈地说着:“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刘季玉一向性格软弱,胸无大志。” “宾伯兄试想想,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是不是在荒废时日,何曾有过发挥才能的时候” 说罢,李严细微瞧了费观一眼,发觉其果然是心下陷入了沉思,遂心中一喜,话锋一转道: “刘皇叔一向仁义爱民,且志向远大,一直励志扫清逆贼,复兴汉室,待其入主益州,我等岂不是将会有更好的用武之地,不比如今明珠暗投,荒废光阴好” “况且,严听闻那法正自归附后,便得到了亲待,想来皇叔也是求贤若渴之人,既如此,宾伯不心动乎” 随着李严一记记震动心扉的话语,费观亦是心绪不宁,陷入了深深的迟疑。 诚然,李严所说句句属实。 谁是明主,跟随谁更有前途,此乃是不言而喻之事 显然,费观心间也动摇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若有光明的未来,谁又想碌碌无为的过一生呢 “正方别说了,还是等张任的战报后在” “急报” 就在费观话音尚未落下之际,亲卫忽然奔入府间,高声禀告着。 闻言,李严面上神色顿时一动,连忙相问着:“可否是张任全歼敌军偏师,取得大捷了” 听闻此话,从旁的费观亦是平复了心绪,静静听闻着。 或许张任的胜与败将决定他们的选择。 听罢,亲卫连忙拱手答道:“启禀护军,参军,据从前线逃回来的兵士言,张将军欲设伏,可不料敌军早有防备。” “激战一番,其军几近全灭,张将军亦失陷于乱军间而遭至擒获。” “什么张任遭擒” 此言方落,一侧的费观陡然间便坐不住了,瞬息间起身,面露浓浓惊色。 他万万料想不到,张任这位蜀中第一勇将,竟然面对着敌军一支小小的偏师都无法对付。 这一刻,他仿佛心乱如麻。 沉吟了良久,方才常吸一口气,心下似乎是做足了何等决定般,随即郑重与李严对视着。 二人意见达成了一致。 费观接受了李严的想法,一齐投效刘备。 原本费观还抱着侥幸心理持观望态度,期望张任能够击败敌偏师,有所建树。 可如今,他的被擒已经斩断了费观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费观并非愚笨之人,他能够看清现实,知晓接下来刘备必将会入主益州,其主刘璋败亡已成定局。 而雒城的存在,只是最后的负隅顽抗罢了 况且,费观知晓,直到目前为止,刘备都还没有向荆州下发调令呢。 一旦荆州方 面再度调兵入川,川中何人能够抵挡 费观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刘璋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就在二人密谋合计举众归顺期间。 假称使者北上的李恢亦是抵足了绵竹城。 当弄清了李恢的意图后,李严c费观自是欢欢喜喜的接见了他。 随之三人意见一致,秘密派遣使者绕路抵达了刘备军大营面见刘备。 而随着李严等人要投诚的消息传来时,与此同时,庞统c赵统率部在后方生擒张任的捷报亦是一齐传到了刘备案桌上。 捷报频传之下,刘备面上亦是喜笑连连,一扫连日来雒城久攻不克的阴霾。 大帐中。 刘备与一席青衫装束的中年士子相视席地而坐,侃侃讨论着。 “孝直,照此局势来看,我军入主成都的日子恐怕已经不远矣” 闻言,法正显然也已经知晓了张任被擒,李严欲降的情报,遂也是满面笑容的恭贺着,但随之,却也是流露出一丝微妙的忧色。 刘备与法正近日来已经相交莫逆。 法正的这一丝一闪而逝的神情自是瞒不过他。 “如今士元率部在敌后取得大捷,李严等人又欲率部来归,局面呈一片大好之势,孝直似乎还有些许忧虑” 听罢,法正遂面露一丝苦笑,遂道:“主公,正是有些担忧成都方面在听闻李正方等人率部来归后,可能会有一些不妙的变故呢” 不过,话虽如此,现如今捷报频传,刘备欣喜之下,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遂立即令密使再度回返,告知己方将大举欢迎李严率部来归。 待密使回归过后,李严c费观等人自是不做丝毫犹豫,联合绵竹县令费诗率部在张任被擒后的第三日间举城归顺。 此消息一经传开。 雒城,顿时间军心动摇,将士们士气更是极度低迷。 而成都亦是人心惶惶,城中士人c豪强都渐渐开始生出了异心,各怀鬼胎,暗自密谋着。 至于行镇西将军,益州牧刘璋,此刻脑袋嗡嗡作响,在内府疑惑满满,不知所措。 第八章 屈辱求和 “怎会如此” 内府间,当听闻李严c费观携部举城归降的消息以后,刘璋整道身躯仿佛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他想不通,为何自开战以来,麾下部将便频频背叛自己而转投刘备。 致使不过才短短的数月时间,刘备的兵力反而是越打越多,一路高歌猛进。 甚至,现在连他最为器重而委以重任的亲信费观c李严都投降了。 接连不断的噩报,已经令刘璋越发的心如死灰。 他满面阴霾的神色持续到次日,直到其子将雒城已经成为孤城,局势危急不已的情报传回成都时,刘璋方才在慌乱间召集诸幕僚大堂议事。 可当他将前线的一则则战报尽数托出时,等待着他的却只是一片寂静,堂下诸人各怀心思,无人站出为其分忧。 见状,刘璋也只有满心的悲凉。 沉默了许久,一人阔步走出,令刘璋一时间有些意外。 此人正是前番大义灭亲,举报了其弟张松暗通刘备的广汉太守张肃。 随着他徐徐向刘璋献策过后。 原本无人予以回应的诸幕僚此刻纷纷痛斥着张肃心术不正,应立即将其缉拿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刘璋的面上亦不由无比凝重。 他似乎是在心下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 随即,方才是脸一横,怒气冲冲的质问着诸人:“汝等既然视张太守之策为耻辱,那不知可有更好的良策” 此言一出,诸幕僚再度寂静无声。 瞧着诸人的反应,刘璋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由厉声呵斥着:“现敌军攻势甚猛,我军唯一的防线雒城已成孤城,若是再不采取相应措施,城池将但夕可破。” “可尔等既无良策应敌,却又横加干涉,难道欲坐视刘备入主成都乎” 一记记的喝问下,自然无人敢在此时触霉头,只得各自闷头不语。 良久,刘璋神情稍作缓和了下来,沉思半响,方才相问着:“不知君矫可有出使的合适人选” “肃推举广汉县长黄公衡。” “黄权” 瞧着刘璋的神色,张肃遂拱手解释着:“主公,黄公衡一向足智多谋,胆识过人,且一向为主公着想,乃忠良之士。” “有他出使,必然能够最大限度的为主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静静听闻着张肃的话语,刘璋亦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附议。 固然张肃此策实在是屈辱至极,可现在大敌当前,若再不早做决断,恐雒城绝难保全 绵竹城郊。 庞统与赵统接到了刘备前去接收绵竹城的指令过后,二人便迅速遣军沿城池行去。 此刻,阵势间,两骑并立而行,庞统面上浮现出一丝丝的笑意,不由问询着:“赵统领,围剿张任所部之前,你强烈建议无需重视绵竹城方面的蜀军。” “难道说,你早就预料到李严等人会举城归顺主公吗” 闻言,赵统稍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立即予以回应。 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熟悉历史,原史上李严就不战而降吧 沉吟一番,他方才有了说辞:“军师,此事若是末将有赌的成分,您会相信吗” 一言落下,瞧着赵统笑着反问,庞统也不难看出,他不方便明言,遂也一笑而过,没有继续逼问。 相处了这么久,庞统也确实发现赵统的确是可塑之才,假以时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况且,以赵统近日来展现出的沉稳c谋而后动,庞统也难以相信他会毫无根据的将战争胜败压在赌敌方的心理上。 眼见此事糊弄过去,赵统心思亦是继续活跃着,遂继续拱手说着:“军师,对于接下来的局势,末将还有一些粗俗的看法,不知能否探讨一番呢” “愿闻其详” 闻言,庞统自是欣然应允。 与之在敌后征战了多日,赵统智勇兼备,庞统自然也是越发器重,对他的见解愈发重视。 得到首肯,赵统沉吟半响,方才抱拳道:“军师,末将以为,接下来局势可能会产生些许变故,或许对我军很不利。” “哦赵统领指的可是汉中张鲁” 一语落的,虽然赵统还未直言,庞统却短暂的直指要害,说道。 “军师大才” 听罢,赵统亦是抱拳赞扬一番,遂又道:“的确,现今间李严等人举绵竹城 归顺我军,那雒城便已成孤城,接下来益州军的处境将不容乐观” “一旦雒城陷落,那我军主力便可堂而皇之进驻至成都平原,予以围困成都。” “到那时,刘璋将必败无疑” 话落此处,赵统顿了顿,遂说道:“故而,末将觉得刘璋势必会做最后一搏,遣使往汉中与张鲁重修于好,相约共同夹击我军。” 赵统的一番话徐徐落定。 庞统亦是沉吟了一番,流露出赞同的神情附议着:“此的确需要万分重视,虽说张鲁不足为惧,可听闻曾经于渭河平原上杀得曹贼割须弃袍的西凉锦马超现就依附于汉中。” “若是张鲁派遣此人来战,我军后方或许还当真难以抗衡呢。” 随着赵统的提示,庞统也顿时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赵统领,待我军接收了绵竹城后,便由你回返大营亲自禀告此事,务必劝主公时刻加强对汉中方面的注意。” “一切谨遵军师吩咐” 说罢,赵统拱手接令道。 但随即他还是心下略微有些担忧庞统的安危,遂以担忧的语气说着: “只是主公命末将护佑军师您的周全,若是末将忽然离去,您的安危又将从何保证呢” 闻言,庞统两眼眯着,面露丝丝笑意,抚须道:“赵统领其实不必太过担忧,目前绵竹已下,雒城已形同孤城。” “本将只需亲自坐镇绵竹,总揽大局,配合主力攻取雒城的战事即可,只要确保李严等人乃是真心归顺,那统的安危就无需担忧了” 此话一落。 眼见着庞统已经将各项事务都已考虑得妥妥当当,赵统遂也不在担忧,放下心来。 就在二人探讨间,绵竹城的城池轮廓也已经就在眼前。 第九章 蜀中忠良 庞统c赵统率部抵足绵竹,面对着出城相迎的李严,费观等降将少不得一番安抚。 不过这些事自然是由能言善辩的庞统负责就是了。 半响后。 双方才隆重的举行了交接仪式。 随后,绵竹城顺理成章脱离了刘璋治下。 再度过去数日。 在确证了李严等人乃是真心归顺以后,赵统方才放下心来,意欲听从庞统之命回返大营向刘备启禀详细情况。 临行之前,他亦是还有最后要事处理。 故而,此刻赵统腰悬利剑缓步朝着一间屋舍走去。 房门前,数名卫士持着利刃肃然而立。 瞧着赵统前来,一齐拱手道:“赵统领。” 见状,赵统挥手示意诸人不必多礼,遂才往里屋眺望,说着:“张任这段时日来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吧” 此言落下,其中一位卫士抱拳回道:“启禀赵统领,并未有异常情况,张任在里面都很平静。” “好” 听闻了卫士的汇报,赵统轻轻点头,以示赞许,遂才径直跨步走进里屋。 屋内。 张任此刻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忽然听闻似是有脚步声悄然传至,随即立即睁开双眼坐起身,方才发现来人乃是赵统。 “汝来干什么” 再度瞧见赵统的面孔,张任面上并未起丝毫的波澜与愤怒,依旧是一脸平静的相问着。 他虽然兵败被俘,但却并不痛恨赵统。 毕竟,沙场之上战败,只能说是自己技不如人罢了 闻言,赵统也找了一处空席坐定,方才笑着说道:“将军与家父虽然并未谋面,但关系却非同一般,作为晚辈,自当前来探望” 闻听着这席话语,在联想到之前赵统所使的枪技,张任脑海里的诸多疑惑此刻都纷纷化为了好奇之色。 “本将现在已成阶下之囚,汝应该可以解我心中疑虑了吧” “呵呵”闻言,赵统面上轻笑一阵,遂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其实告知你也无妨,其实你与家父师承一人。” “嗯他老人家后续又收弟子了” 此言落罢,张任心下疑虑方是尽数消去。 但接下来张任却意识到一个问题,遂沉声道:“我下山时师父曾说,日后非武学天赋无比过人者,他将不在收任何一位弟子。” “汝父既然能自创枪技破解百鸟朝凤,想来也是武学奇才,却不知能否告知名讳” 一言而出,望着张任那一双充满狐疑的目光,赵统直言不讳道:“家父便是当年曾在当阳长坂身怀幼主于曹军间七进七出的常山赵子龙。” “赵云,赵子龙” 喃喃念叨一阵,张任长吐一口气,释怀道:“虽我与汝父并未谋面,但就凭七进七出的威猛以及胆略,想来就已经将百鸟朝凤练至了至高境界。” “从你枪法中来看,汝父恐怕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能够自创枪技确也是凸显出了极高的武学天赋。” “看来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慧眼如炬。” 一时间,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张任亦是陷入了无尽的感慨。 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怨气。 连自己师弟的后裔都无法战胜,那只能说明对方天资更甚或是教导有方。 细眼观察着张任的举动,赵统心下陡然一喜,遂也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将军,小侄有一事请教,不知可否” “请说” 如今身份已经表明,对于赵统这位后辈,张任亦并未故作清高而置之不理。 “将军生为蜀人,在刘焉刘璋父子麾下为将多年,想来也知晓自刘璋执政以来,由于身性软弱c好猜忌以及威望不足以压服益州豪强与东州人,导致州郡内法纪废弛c盗贼c叛贼横行肆虐令民众苦不堪言。” “难道将军就不会心生怨言吗” 此言稍落,张任哪还能不明白赵统的想法,正欲出言打断,但赵统却不给这个机会,而是继续说着: “古语言:君亦则臣,臣亦则君,刘璋暗弱,无法造福一州百姓,智能之士皆思得明君,将军又何故愚忠呢” “汝的意思我明白了,但人各有志,若让我改换门庭,却还是尽早打消念头吧。” 只是,听了这一席话语,却见张任依然面不改色,平静的拒绝着。 见状,赵统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他不想轻易放弃,若有一线机会,还是想令张任归顺。 一方面主要也是爱惜他统御才能和勇武兼备之能,另一面,就凭其父赵云与其的师兄弟关系。 他理应也得尽量避免张任兵败被杀的局面。 “将军,您又何故固执呢” “吾主仁义著于四海,此乃天下皆知之事,且自入川不过短短一年时间罢了,为何益州已北的士民便尽数归心” “两军开战以来,为何我军一路连战连捷,往来投奔者数不胜数。” “究竟谁才应该是明主,谁才能更让益州民众过上更好的生活,将军乃聪明人,想来心里比谁都看得清楚吧” 说罢,此刻赵统语气更是加重了数分,郑重道:“既如此,将军身为蜀人,难道不愿意归顺明主,为百姓们谋福祉吗” “哈哈哈” 一番话落,张任并未给出答复,反是大笑不止。 见状,赵统皱眉,相问道:“将军,因何笑尔” 话落,张任笑了良久,面上方才恢复了无比镇定的神情,直面赵统说着:“汝既然已经说了,汝主乃是明主,那纵然贵军入主了益州,自然也会施仁政造福益州士民。” “那本将降与不降,又有何区别呢” 说罢,张任面上浮现出的神情愈发郑重,目光也无比坚定起来,坚铮道:“可本将身为蜀人,自然有我的原则以及底线。” “所谓忠臣不仕二主,不管初衷如何,再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降将就是降将。” “汝不必再言,吾心意已决,还望别在逼迫” 眼见着张任此刻决绝的神色,赵统也知晓其心意已定,遂也只能在心下暗道“可惜。” 转念一想,赵统陡然起身,拔下腰间利剑径直递给了张任,说着:“既然将军心意已决,那小侄也无法再多言。” “此剑乃是神器,号为青釭剑。” “将军不愿降服,那便用此剑用体面的方式结束自己吧” 此话一落,赵统遂坚决转身,径直退出了房内。 他接下来将尊重张任的选择,令其体面结束自己,而不是用处决的方式。 第十章 西凉锦马超 赵统临行前欲招降张任,可此人志向极其坚定,执意愿做蜀中的那一股清流,甘愿成为刘氏父子失败的执政策略下最后的遮羞布。 最终,他用青釭剑了却了自己,用实际行动明志。 随后,赵统方才率数十人绕路悄然回返主力大营。 待回返营间。 刘备听闻后,喜笑颜开的第一时间接见了赵统。 营内,诸人分主次坐定,刘备端起酒爵,面向赵统的身影,流露出极其看重的眼神,说道: “贤侄,你近日的所为士元先前书信间已有述明,你不仅智计频出c勇武亦能力克张任,实乃良将之才耶” 一番夸赞过后,方才与赵统一齐一饮而尽。 随后,刘备缓缓放下酒爵,问询帐中诸将,道:“我欲封赏之,诸位以为如何” 此言刚落。 一侧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老将黄忠遂立即拱手附和着:“末将附议” “赵副统领智勇双全,颇有其父之风,该赏” 随着黄忠附和,其余荆州籍将领亦是一起齐声应承着。 不过,赵统此刻却径直站起身,眼神坚定的说道:“主公,末将此次不过是出了些绵薄之力罢了,当不得赏赐” “还请主公收回成命,待末将接下来立下卓绝功勋以后,再行封赏也不迟呢。” 一席言语,赵统话音吐露清晰,说得是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直令帐中诸将赞扬无比 主位上,刘备见状,和善的双目里亦是透着一丝丝带着赞意c期许之色。 显然,不骄不躁,不贪功的作风令他十分满意。 随即,刘备自然又再度提了两次。 但瞧见赵统坚决不授后,刘备才面露肃然之色,双手撑住案桌高声说道:“好” “贤侄有勇有谋,又兼不骄不躁,子龙真教导有方也” 说罢,语气顿了顿,再道:“既如此,孝直,此功给记在功劳簿上,待益州平定后,再度论功行赏。” “喏。” 闻言,一侧身材高挑c精明干练的谋士法正拱手接令,遂用笔在功劳簿上记录着。 而此次封赏对于赵统而言,其实压根无足轻重。 与其讨要一些实质性的封赏,不如先给自己在诸人面前竖立一道好的形象。 有能力还怕日后立不了功 一番闲谈过后。 赵统此刻面色亦是瞬间严肃下来,并拱手将自己与军师庞统当日的猜测与分析如实汇报。 “由于此事太过重大,若稍有不慎,我军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故在平安接收绵竹城后,军师方才令末将折返向主公亲自禀明。” 话至最后,赵统义正言辞述说着前因后果。 而此言一落,帐中诸将稍加思索,眼神也顿时间无比凝重起来。 听罢,刘备此时面色也恢复了先前的从容,随即向从旁的法正征询着意见道:“孝直以为,刘璋与张鲁可有重修联盟的可能性” 此话落罢,法正稍作思索,正欲答复。 帐外亲卫却是持刃快步奔进帐间,快速单膝跪地,面露急切之色拱手禀告着: “启启禀主公,葭萌关方面传来急报,言数日之前已有一支将近万余人的益州军从成都东进转渝水袭至了葭萌关下。” 这则战报刚汇报完,还不等诸将回过神,又是一位亲卫急匆匆地奔进来,快速禀告着:“禀禀禀告主公,霍中郎将传来最新战报,言张鲁已经与刘璋军重修于好,并派遣两万步骑由马超所率直取葭萌关而来。” 这一则战报而来,大营间顿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若说只单纯是益州军绕后袭击,诸将还不以为意。 毕竟,益州军战力懂的都懂。 可现在却不得不重视了啊 张鲁与刘璋重修联盟。 这不是关键。 马超率部来袭,这才是令诸将最为忌惮的。 这可是曾经于渭滨上杀得曹操割须弃袍的猛人啊 听闻马超来袭,刘备神色也微微变色。 沉吟良久,刘备挥手示意亲卫先行退却,遂才笑盈盈地看向赵统说着:“贤侄,看来还是你与士元有先见之明。” “只是没想到张鲁与刘璋一向不合,竟然会在此关键时刻走向联合。” 一席话落。 一侧的法正沉思半响,才回应着:“主公,张鲁 此人狼子野心,若正所料不错,刘璋定是许诺将我军击败后,便把与汉中相邻的巴西郡割让。” “不然,张鲁绝不会无意与我军结仇。” 这一席分析,刘备听罢,自然也是连连点头附和。 而这番话落在赵统耳里,心下亦是大受震撼,也不由喃喃心间感叹着:“这就是顶级的智谋之士吗” 单凭一丝蛛丝马迹,就能判断出敌人的动机。 赵统熟悉历史,自然知晓刘璋的确是会以割地求和的屈辱方式来换取张鲁的联合。 可法正却并不知晓,他是根据自己的判断以及对人性的揣摩所推测的。 “这事真来得不是时候啊” 一时,刘备嘀咕道:“我军若是已经攻取了雒城,那即便是面对张鲁的掺和,亦无所惧” “可现在,局势有些棘手啊。” 眼瞧着此时刘备面上似乎带着忧心忡忡之色,法正见状,却是立即面露轻快之色,拱手安抚道: “其实主公也不必太过忧虑” “哦,孝直可有破敌妙策” 一时,听闻法正之言,刘备顿时仿佛间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忙相问着。 闻言,瞧见刘备神色已经转变,法正面色方才再度严肃下来,说道:“主公,其实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我军已经大可不必那么着急强行攻取雒城。” “可先集中力量回军歼灭刘c张联军。” 话至此处,法正言语间顿了顿,方才继续解释着:“毕竟,现绵竹已经不战而下,雒城已形同孤城。” “我军接下来只需留守一军继续屯驻于大营,那城内的刘循便不敢在轻举妄动” “待主公亲提主力击破联军后,再回军来取雒城,岂不是易如反掌尔” 这一记洋洋洒洒的话语吐落,顿时间便再度点燃了刘备心间的斗志。 稍作思索,刘备心下便已经是有所决断。 第十一章 擅守战神 随着法正献策,刘备亦是毫不犹豫的选择采纳。 决议全军先集中军力北上对付刘c张联军。 毕竟,西凉锦马超声名在外,此人不可小觑 况且,目前葭萌关还是己军地处益州的大本营,此地不容有失 刘备对此,自然也无比重视。 郑重思索了一番,即便目前雒城守军已经失去反扑的可能,但他还是依旧任命老将黄忠亲提一军留驻于此,继续防范雒城。 以免出现差池。 现在还没到大局已定的时候,所谓小心无大错,诸将自然亦是纷纷欣然接令。 待诸将一一退散,各自前去准备后。 谋士法正刻意走在众人最后方,待帐间无其余人后,方才再度折返。 见状,刘备似乎早已与法正心有灵犀般,抬首便道:“孝直似是还有何等破敌妙策没有道出吧” “主公英明” 闻言,法正拱手恭维一句,遂在缓缓坐定,直言道:“主公,据当日李正方等人举城归附时,正就隐约间心下有些许不详之感。” “不过也没想到,士元与赵副统领也猜测到了刘c张会重修联盟。” 一席话落。 法正沉吟半响,再度说着:“主公,虽然目前看似局面一切大好,但我军主力一旦北上葭萌前去抵御联军攻势。” “那我军便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局面。” “正思虑许久,希望主公加急下达调令至荆州,再度征调部分军力入川,以期从东部寇开益州防线。” 话至此处,法正面上神色亦是越发轻快,遂道:“目前益州军基本已被我军锁在此地,若是令诸葛军师领一军入川,则必将会势如破竹,直取成都矣” “到那时,待我军平定了刘c张联军,刘璋自然也就大势已去,主公必将拥有益州全境。” 一记记的话音相继落下,法正的每一句言语几乎都对刘备的内心充斥着总总诱惑,瞧其现今的神情,似乎早已是垂涎三尺般 迫切想全据益州,当然是刘备梦寐以求所渴望的 想他起兵以来,已经颠沛流离了数十载,当年的隆中对,好不容易为他设计了这么一块天府之国以为根基。 刘备如何能不渴求得到呢 听闻了法正的计划,刘备一时先行陷入了沉思间,并未急忙拍案决定。 对于他而言,虽然他内心深处早已渴求拥有益州,可荆州的战略地位依旧极其重要,调兵一事还是应当极为慎重考虑。 他现在所在思虑的也是风险问题。 再度调离一支军力,荆州安危是否妥当 沉思了良久,刘备心下亦是忽然坚定了起来,决议调兵入川。 即便荆州没有了诸葛亮,还有关羽,想来亦不会有何大碍 此事法正与刘备达成共识后,调兵指令也是在当日就秘密发往了荆州方面。 待各部集结完毕后。 刘备携诸将亲提主力迅速往北行军而去。 而雒城方面,接下来将只余有黄忠所部以及在绵竹总揽大局的庞统所部。 这一战,也将决定着川蜀的归属。 若是无法抵御刘c张联军,导致葭萌城破,那恐怕等不到荆州援军的到来,可能瞬间就会陷入败亡。 击败联军,那自然就大局已定。 葭萌关下。 此时,汉中军尚且还没有抵足。 但由向存c扶禁所率的万余益州军众已经径直到来。 关城上,此刻一身披坚甲,腰悬利剑,面上浮现出数分冷峻,神情瞩目的中年将领目光中透着紧绷感,正徐徐巡视着城墙一线。 此人也正是目前的葭萌守将霍峻。 巡视一周,瞧见并未有何处透着防御漏洞以后,他方才抬首俯视着关下的一座座敌军营垒。 面上的忧虑之色愈发凝重。 关下便是万余益州军,而他麾下不过数百余众。 此战,显而易见是一场苦战。 “据闻目前汉中军也在马超的率领下快速逼近,却不知主公收到军报以后,援军究竟多久会到达” 不过,霍峻想归想,左手亦是不自觉间捏紧了剑柄,面上透着一丝丝的决绝之色。 他已经抱了必死之心。 誓与关城共存亡 “呜呜” 良久,关下似是号角声响彻。 便见 一队队的益州兵士列阵往关城攻来。 刀盾阵,弓弩手,以及推着云梯车c攻城车,井阑等攻城器械一齐往关城攻来。 只不过。 葭萌本就是从两山之间所开凿而出的一道险关,关下地势险要,道路越靠近关卡也就愈发狭窄。 这也就导致攻城方每一波攻击都只能容纳不过数百余人。 只能一波又一波的添加人数攻城。 这也就令关上守军的防守压力大大减小。 霍峻眼瞧敌军已经发起攻击,亦是大手一挥,示意麾下部众严阵以待。 不过,当他抬首观察到敌军阵势后,心下却是大松一口气,随即高声鼓舞道: “将士们,敌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尔,不必担忧” “只要我等同心协力,纵然敌众我寡,亦无法攻破葭萌。” 霍峻平日严格军纪,又与士卒同住,兼这支部曲还是跟随多年的忠实队伍。 此番话刚一落罢,城墙一线守军顿时间纷纷便士气高昂起来,面对着关下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身影,亦是丝毫不惧 因为,不仅霍峻觉察到,就连普通军士也相继看出了益州军阵间的散漫。 即便是组织了攻击阵型,却也无法给人一种紧迫感。 关上守军连丝毫的压迫都感觉不到。 “放箭,射杀敌军。” 不过,蔑视归蔑视,霍峻却不会因此而轻视敌军,他眼神紧紧的凝视着关下,估摸着距离。 眼瞧敌军踏入射程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下发了指令。 指令传下。 守军士卒不做含糊,纷纷将举起的弓弩往下方抛射箭矢。 一时间,一支支的箭矢宛若形成了箭雨般,从天而降。 径直落入益州军阵间。 “啊,啊” 一些躲闪不及的益州军卒,在绝望中发出了最后的哀嚎c呐喊,遂不甘地倒在地面上。 第十二章 斩将 一连强攻十余日,或许是葭萌地势险峻,亦或是益州军众战力太过低下。 葭萌关依旧是坚如磐石。 本身益州军士的斗志便并不高,现在又连续多日来久攻不克,军阵间的士气亦是越发低落无比。 而这一幕幕,则是被关城上亲自督战的霍峻尽收眼底。 他脑海间也开始活络起来。 “呜呜” 又一次号角声吹起,关内守军此时甚至不需要霍峻挥手指挥,都已经自动将意识再度调转回来。 无他,这已经数不清益州军所发起的多少次攻击了。 即便是守军,也已经麻木了。 接下来的此次攻击,持续大半响,益州军卒亦是似往常那般在听到鸣金声后如潮水般退去。 持续了许久的攻坚战。 葭萌关依然稳如泰山。 益州军攻城日久,除了在关下弃尸累累外,再无所获 临近夜色来临前,天渐渐的染上层层黑雾 关内守军却是纷纷面露大喜之色。 概因,他们的援军已至。 葭萌南门。 刚一闻听到消息,霍峻便立即披挂携众前往迎接。 一到城门处,霍峻发现并未有想象中的大队主力军士,黑影间所透露而出的两道身影分别是亲卫军统领陈到,以及副统领赵统。 见状,霍峻走上前去,先行拱手问询着: “叔至,阿统,主公只派遣您们率部前来援助吗” 此话落下,霍峻扫到后面不过唯有数百人罢了,遂不由心生疑惑道。 闻言,身席银白色甲胄,身长八尺,面目修长的陈到笑着回应着:“仲邈不必担忧,主公正亲提主力加急赶来的途中。” “只是由于路途遥远,又生怕汉中军在西凉锦马超的统领下先行来袭,仲邈难以抵抗抗衡,故而方才令到与阿统先行率三百白耳精兵赶来增援。” 听闻陈到述说了一番情况后,霍峻心下方才放下心来 随即,霍峻领着诸人入关进行安顿。 途间,霍峻也稍作简短的为陈到c赵统讲解着当下的局势。 “自这十余日以来的攻势来看,益州军虽有万余之众,战力却不堪一击尔,并不足为惧” “我军还得慎重备战,以期防范汉中军的攻袭,毕竟,西凉锦马超勇武超群,声名在外,还是不可小觑” 话落,霍峻随即又将近日来益州军的总总战力表现告知了二人。 行进良久。 待安顿好了白耳精兵后,三人也相继抵达军府内。 府间,点上烛火,将堂中照亮。 三人围绕一团,盘腿坐定,方才进入了正题。 陈到此时沉吟了一番后,先行言道:“仲邈,方才你在路途间提到,益州军的战力极其低下” “嗯。” “既如此,我军何不主动出击,先歼灭敌军,只要益州军崩溃,我军便压力骤减,随后就可从容布置防御抵御汉中军。” 此言落下,霍峻也紧紧盯凝着陈到的目光,沉思片刻,遂也予以回应着:“峻也想过主动出击,但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这是为何” “虽说敌军战力确实太弱,但兵力是我军的数倍,而葭萌关外的道路险峻且狭窄,也并无遮掩物。” “若是白日发动进攻,则必定会被敌军所察觉,陷入到围攻之间。” “即便我军勇冠三军,但在兵力太过悬殊下进行硬拼,却终归不是明智之举” 说罢,霍峻一时也不由犯了难,略微有点迟疑道:“可若是夜袭,关外地势这么险峻,将士们夜晚视线不明,恐怕也难以起到突袭的效果。” 霍峻一语,也令陈到一时陷入了沉思中。 此的确是个问题。 思索半响,二人却是都没想出能够主动出击的对策。 就在犯难之际,陈到忽然发现从旁的赵统此刻却是在闭目沉思,遂轻声问询着:“阿统,你在思考什么” 闻言,赵统方才睁眼笑着说道:“陈叔与仲邈兄方才不正在为如何主动出击而犯难吗,统这不是在思索良策,好为你们分忧嘛。” “哦”此言一落,陈到忽是神色一动,问道:“阿统,胸间可有对策” “嗯。” 听罢,赵统也并未打哑谜,而是径直说出了自身的计划。 待听罢后,二人面 上都不由一时面色顿时变幻,有些流露出凝重之色。 “这这可行吗” 陈到先是倒吸一口凉气,遂有些惊异的询问着。 随即,从旁的霍峻也道:“绕马鸣阁栈道至敌军后方,然后趁夜发起进攻。” “此的确不失为一道险策。” 不过,话至于此,霍峻面露难色,徐徐分析着:“只是,此策却面临几道难题,首先是绕道马鸣阁栈道,本身就要翻越一道道的崇山峻岭,其路无比艰险。” “其次,马鸣阁栈道乃是在悬崖峭壁上所开凿而出的栈道,其道路无比狭窄,听闻凡是从此通行者,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山崖而落得粉身碎骨的局面。” “其三” 说到此,霍峻面色也是愈发凝重起来,说着:“即便能够侥幸通过马鸣阁栈道,但绕后趁夜发动袭击,却也面临视线不明的问题。” “面对着这些难题,不知阿统可有解决方法” 一语而落。 霍峻,陈到接下来都将目光无比郑重的移到了赵统身上。 他们也很好奇,赵统既然提出了此策,那究竟是否有法子克服目前所面临的此道道难题呢 瞧着二人凝重的眼神,赵统亦是面露笑容,冷静的语气说着:“其实,地势之险或是艰险无比的道路,对于我军而言并不算太难解决的事。” “陈叔统领白耳精兵多年,对他们的身体素质,对跨越马鸣阁栈道,应该有自信吧” 话落于此,语气顿了顿,继续说着:“至于夜间将士们视线不明的问题,若是仲邈兄麾下的部曲,可能会确会存在。” “陈叔,我军这十余日连夜赶路,您可曾发现白耳精兵被茫茫夜色所难倒了吗” 这一记言语而出,陈到顿时间脑海里便浮现了这段时日的情景与画面。 良久过后,他才是顿时欣喜满满地高声道:“仲邈,若是此次由白耳兵绕行马鸣阁,必能够建功” 第十三章 雄狮抵足 一番合议。 继续由霍峻率本部驻防葭萌关,以疑惑敌军。 而赵统与陈到则领数百白耳兵翻山越岭绕行马鸣阁栈道,突袭至敌军后方发动夜袭。 三人约定,到时以火为号。 待敌营火起之时,霍峻便率部从关内杀出,两面夹击,击破敌军。 休息一夜。 次日益州军继续结阵强攻关城,霍峻如往常般率部抵御。 整个过程并未流露出丝毫的破绽,敌军也并未发现有何不同的蛛丝马迹。 实际上,此时赵统,陈到二人已经领白耳兵从关南穿进了崇山峻岭间,消失于茫茫群山中。 约莫数日相过。 马鸣阁栈道。 “呼” “没想到这条栈道竟是如此难行,若是换成普通的军士,恐怕想通过的难度更大矣” 待全军全部通过后,陈到望着生在绝壁上的栈道不由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着。 闻言,从旁的赵统亦是紧紧点头。 他前世在课本上听过“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现在亲自走过一遭,方才能够感受到,此话绝对是不夸张的。 “是啊,这条马鸣阁栈道与统之前护佑军师所走的落凤坡,艰险程度远甚数十倍也。” 沉吟一阵,赵统应声附和着。 二人稍作一番感叹后,随即陈到亦是立即命清查人数。 清查下来,有数位士卒过栈道时不幸踩空摔下了山崖。 “什么” 听闻己方尚未开战便已有减员,赵统忽然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数位弟兄,都是统执意走此栈道,害了你等性命啊” 一边说,一面眼中含泪。 此刻,周遭的白耳军士眼见自家副统领竟为了两位士卒如此流泪时,亦不由纷纷无比动容。 霎时间,数百硬汉亦不由自发流露悲戚之色。 索性,还是陈到战阵经验丰富,及时止住了众人,告知现在尚且不是悲伤的时候,应先以破敌为主。 全军一路往益州军后部插过。 不过待抵足目的地时,距离夜色将近还约莫有一顿功夫。 陈到当机立断,率部隐藏于山林间静静等候着。 一处山坳里。 此时,陈到注意到赵统正立在一处角落里,面上透着纠结之状。 一眼望却,瞧其整个人无精打采,仿佛丧失了平日间的活跃。 见状,陈到徐徐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缓缓说道:“阿统,还在为失足跌落山崖的士卒自责” 一语落的,赵统依旧面色紧紧绷着。 瞧见于此,陈到沉吟了良久,才沉声道:“为将者,当具备一颗无比坚韧不拔的心,不然便极为容易受外界因素而干扰到自身的判断。” “若是心态过于脆弱,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成长为一位优秀统帅的。” 说罢,瞧着赵统面上还残存着些许愧疚之感,遂继续说道:“阿统现在是否在自责自己当日便不该坚持率部走栈道突袭敌军” 此话刚落,赵统缓缓抬首,面对着陈到郑重点了点头。 “可是,阿统,你所做的这道决策当真错了吗” 忽然间,陈到却是反问道。 “陈叔” “阿统,你换位想想,若是我军不绕行马鸣阁,而是继续闭关死守,待益州军与汉中军合军。” “那局势会不会愈发复杂,我军对付两军会不会损失更多的将士” 说到这,陈到顿了顿,以安抚的语气说着:“可现在我军计划非常成功,只等夜色降临之际,便可歼灭益州军。” “而此时即便我等都非常悲戚数位精锐士卒的损失,却也不能因此而方寸大乱。” “所谓慈不掌兵,既为将者,当将情绪藏在心底,因为我们需要在将士们面前竖立威信。” 一席无比郑重的教导。 此时间,赵统好似是想通了,忽然站起身擦拭了面上的泪痕,随即问询着:“陈叔,那方才我是不是犯了为将者的忌讳” “哈哈” 闻言,陈到瞧见赵统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由衷的大笑了一番。 赵统目前年纪尚轻,统兵经验尚且并不丰富,极为容易感情用事。 这些陈到都是早有预料的 故而,也才有 了方才苦口婆心的开导。 随即,他再度回道:“其实不然,阿统,你看看将士们目前是不是尽数都义愤填膺,纷纷化悲愤为怒火” 待其瞧了四方一周,陈到才笑着道:“有时候,作为将官也是需要在将士面前表现情绪,以调动他们间的战意c斗志。” “但阿统你也要记住,情绪可以表露,但绝不能令情绪左右判断,更不能因此而影响到重大决策。” “感谢陈叔开导,统定当铭记于心” 一阵阵话语而落,赵统方才从中走了出来,只见面上流露的自信之色愈发浓厚。 很快间,便已夜幕降临。 益州军攻城强攻不克,鸣金回营用过膳食后,亦是快速的进入了梦乡之中。 方才还灯火通明的大营,转眼间便陷入了一片寂静的无声黑夜。 四周只传出了阵阵打鼾声。 眼见此等情况,陈到c赵统见状,面上顿时浮现喜色,二人对视一眼,便各自领一部往不同的方向摸过去。 由于此次是夜袭,未免打草惊蛇,路途间火光也微弱无比。 但即便周遭黑影重重,却并难不了白耳精兵的突袭。 就在赵统与陈到分兵突袭以后,进展可谓是极其顺利。 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便解决了营门四周的巡防卫士,攻入了营中。 而如此轻易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敌营防御太过松懈。 攻进营门,陈到此刻脑海里的目标也无比清晰,压低声音吩咐道:“按既定计划行事。” 号令传下。 百余名的白耳精兵便散成十余队,手拾火把,席向营间各处。 军需处c粮草 一处处的引燃物被迅速点燃。 烈火熊熊燃烧,顷刻间益州军营便仿佛遭受火龙肆虐,火光冲天,红遍了方圆数十里。 如此之大的举动葭萌关内自然是第一时间内便已知晓。 霍峻亦是迅速披挂奔上关城,俯视着关下烈火肆虐的益州军大营,心下清晰无比,此乃是陈到c赵统二人已经功成。 紧随着,他紧急集结麾下部曲,开关高声呐喊着杀出。 而此刻,在益州军大营的东北处,一支大军亦是已经悄然而至,正在此原地扎营。 为首一将其人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细膀宽,声雄力猛,白袍银铠,手执长枪。 他此刻缓缓走出主营,亦是发现了前方的变故。 第十四章 夜战马超 在烈火的燎原下,营间无数正在睡梦中的益州军士连再度醒来的机会都没有,就此葬身于火海间。 其余的军士则是在慌乱间被惊醒。 饶是主将向存c扶禁忽然遭遇夜袭,此刻也是灰头土脸,连披挂都来不及穿戴便急匆匆地出军帐指挥着军士迎敌。 一眼望却,此刻的益州军士一个个仿佛如褪了毛的猪,毫无战心可言 随着霍峻率部快速从关内杀过来。 即便益州军人多势众,可如此混乱的局势下,又兵无战心,反而是被列阵齐整,战意无比高昂的数百军卒杀得节节败退。 直杀得血流遍地,横尸累累。 而主将向存此时还在声竭力吼的指挥着,企图召集起部众发起反击。 只不过。 麾下兵士此时早已被对方浑身所散发的凶悍气势给吓破了胆,哪还提的起反抗的勇气呢 故而,他的高喝声倒是没有组织好军力,反是暴露了自己。 只见此时率着一部藏在黑夜里的赵统发现了敌将的身影后,顿时间便大喜过望。 紧随着,他猛然站起,掌中长枪挥动,高喝道:“将士们,敌将就在眼前,随我杀” “杀” 号令传下,便见百余人忽然从黑夜穿出,直袭而来,杀声滚滚。 主营四周突然出现敌军,这也是益州军完全没有想到的地方。 百余白耳精兵一齐列阵杀来,所爆发出的气势顿时便震慑了诸方,敌将甚至来不及指挥军士围剿。 便见一将提枪快步奔至。 下一秒,长枪连连抖擞而出,枪影间一条条宛若冷血的灵蛇仿佛包裹着向存周遭,令其眼神间流露了无畏的恐惧。 一枪而过,向存毫无抵抗。 赵统顺势拔出腰间青釭剑,斩下其首级。 向存授首 待别下其首级,赵统气势勃发,高喝着:“敌将已死,尔等不降,更待何时” 一语落的,仿佛响彻云霄。 紧随着,周遭百余精锐士卒亦是纷纷高吼着“敌将已死”的话语。 而另一将扶禁眼瞧向存连一合都挡不住,哪还敢继续接替指挥,遂立即夺路而逃,抢过一马匹正欲上马 “咻,啊” 一记箭雨破空声与嘶吼声同时响起。 扶禁亦被射杀。 而赵统此刻方才冷静的收回二石强弓。 两将皆丧 这一战,已经成为了一场屠杀。 本就兵无战心的益州军在群龙无首下,此刻亦是纷纷四散而逃。 可就在全军皆以为此战将大获全胜时,忽然,侧翼变故传来 “踏踏踏” 阵阵犹如雷霆般的响声由远及近的奔腾而来。 赵统先行反应了过来,急呼着:“此乃是战蹄声,有大鼓骑兵向我军靠近” 转念一想,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遂立即指挥兵士与陈到c霍峻靠拢。 待汇合过后。 赵统率先说道:“陈叔,仲邈兄,若统所料不错,正向我军狂奔而来的骑兵必然是西凉骑士。” “西凉铁骑” 此言吐露,陈到c霍峻稍作思索,遂也连连点头附和。 益州与汉中都并不产马匹,而此地如今能出现大规模骑兵,那只剩下了一种解释。 想到此结论,霍峻面上顿时严肃起来,无比凝重的说道:“我军已战半夜,且皆是步卒,饶是战力强悍,可敌军却从侧翼杀来,我军贸然与之接战,恐怕伤亡不小。” “嗯,仲邈所言不错,何况西凉锦马超威震羌胡,勇武超群,现应当还得见好就收,即时撤回关内,保全实力才是。” 霍峻c陈到二人一时都提到了要与西凉铁骑避战。 见状,赵统冷静的分析着:“可现在敌军骑兵已不足此地十里,若是我军不管不顾的撤退,必会遭至掩杀。” “一旦令骑兵凿穿军阵,那局势不堪设想也” “不知阿统可有良策” 话落,从旁霍峻不由当先问询着。 闻言,赵统似是早有主意,遂是毫不犹豫的回道:“统建议由仲邈兄先行率大部退回关内,由统与陈叔携百余白耳精兵再此抵挡西凉铁骑的冲击。” “只要大部能够安然退回关内,凭借外围的险峻地势,敌军骑兵便无用武之地。” 说罢,二人便 不给霍峻考虑的余地,领百余白耳精兵前去御敌。 霍峻见状,也颇为无奈 但他也知晓大局,己方得保全实力,不然无法抵挡接下来的汉中军大举进攻。 待大部快速脱离战团,快速向关下撤离时,此刻赵统c陈到也携百余白耳精兵迅速往益州军营的马厩赶去。 赵统决议令白耳兵断后,可不仅仅只是战力强悍的问题。 更关键的,白耳精兵是集步战c骑战甚至水战都全方位精通的全能型兵士。 现下,唯有白耳兵可以上马,就能立即成为骑兵。 “阿统,敌军骑兵已经逼近,你千万小心,马超此人勇武不可小觑” 待登上马后,瞧着西凉骑兵已经接踵而至,陈到一时间不由屏气凝神,握紧掌中长枪,又扭头无比郑重的提醒着。 “陈叔放心,统有分寸” 话语落下,二人面上依旧是流露无畏的神情,但心下却都心生忐忑。 所谓“人的影,树的名。” 面对着马超这位早已威名远扬的神将,任谁对上都会无比紧张。 “将士们,以三人骑列阵,冲击。” 待瞧见黑夜间已经能够看到西凉骑兵的身影后,陈到亦是当先挥枪下令着。 骑兵作战,最关键的不是人数多寡。 而是战马奔腾不息的冲击力,以及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气势。 故此,即便是唯有百余众,亦是主动向西凉骑兵发动了突击。 他们要以血肉之躯,抵挡住敌骑的冲击,为大部退回关内争取到时间。 “踏踏踏” 随着两方骑士愈发靠近,那一股股威压悍天的气势以及震耳发聩的战蹄声,足以令上空咆哮。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阵间,一将身披白袍,手持长枪,坐胯浑身通体雪白,神采奕奕的良驹,那靓丽的目光望着向己方冲来的敌骑,不由发出了一记冷哼声: “哼,不过区区百余骑,竟敢反来冲击我西凉铁骑,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马超浑身气势暴涨,挺枪暴喝着:“儿郎们,再度嗜血的时刻到了,冲上去用尔等掌中的长矛,饮血吧” 第十五章 不与战,何以提升? 百余骑涌入了西凉骑兵间,便宛若进入了汪洋大海,激不起半分浪花。 顿时间的功夫,白耳兵便落入了下风。 不仅仅是人数上的劣势,武器方面也吃了大亏。 骑战冲锋之势,一寸长,一寸强。 此次由于白耳兵绕道马鸣阁的缘故,事先也没有将西凉铁骑的到来考虑在内,全军便只配备了五尺长左右的换首刀以及短剑。 可西凉骑兵所配置的皆是长矛,挥舞起来游刃有余,且白耳兵的武器尚短,如今却也只能防守,面临着进攻摸不到敌骑的问题。 只不过。 如今只为拖延时间,防守倒也够了。 在三人骑的阵势下,纵使各方面都陷入下风的局面,西凉骑兵依然无法轻易取胜。 眼瞧着己方全力冲锋的势头竟是被敌方百余骑便给止住,马超面上所浮现的神情无比怪异,甚至有一些感到不可思议。 “什么百余骑竟然能抵挡这么久” 这一刻,马超方才原本神情轻松,以为敌骑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在己方铁骑的冲锋之下,必然是一触即溃 毕竟,这支西凉铁骑曾跟随他渭滨大破曹操,且即便是对上了曹军最引以为傲的虎豹骑,亦是不落下风。 但现在,敌骑百人,便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韧性,不得不令人重视 眼见于此,马超抖擞了一番精神,坐胯良驹,紧握长枪。 直直挺枪而出,面对着一队防范极为严密的三人骑,一枪接着一枪的刺出。 连续三枪刺出,在黑夜间仿佛化为了一道道闪亮的驱影。 一骑而过,三人骑径直无力倒下 短短间的功夫,三位训练有素,战力强悍的精锐士卒就成了枪下亡魂。 可马超略过却连头都未回一眼,显然,在他眼里,不过是将精锐兵士视为了蝼蚁。 而他此时的目光,却是移向了战阵间一身披银袍,手持长枪,正大肆刺杀着一位又一位的骑士。 瞧着凡是胆敢靠近赵统的骑士尽数都成了枪下亡魂,这亦不由激起了马超胸间的傲气。 “敌将受死” 纵马挺枪疾驰而来,只见枪身四周仿佛被一股劲风包裹,直面扑来。 瞬息间,赵统感受到背后传来一股极其强烈的压制力。 他不敢怠慢,连忙挺枪回击。 “砰” 两骑打马相交而过。 赵统瞬息间感受到胸间似是被鞭笞一般,隐隐间作痛。 一击之下,已是高下立判 赵统已经被伤了内力。 他此刻方才驻足静静盯凝了一番对面的身形,打量了许久,赵统已经能够确认此人,心下隐约已经确定。 “阁下就是威震西凉的马孟起吧” “尔既然已知本将之名,为何不降,还胆敢负隅顽抗” 闻言,此刻马超经过方才这一击也已经知晓赵统的武艺远不及自己,故而一时也是稍稍放松了戒备,遂面露严肃之色,厉声高呼着。 一言而落,赵统讥笑着:“呵,投降就凭那龟缩汉中,胆小如鼠的张鲁也配本将投降” 虽然得知自己面对的敌将就是马超。 赵统依旧面色如故,未露出慌乱之心,反而还讥讽着马超。 他目前的任务就是要拖延时间,不以言语激怒马超,万一他分一部骑兵绕过自己前去追击,那可就难了。 一席话落。 果不其然,马超瞬息间被激怒了。 毕竟,张鲁胆小如鼠,自己归附了他,不就是鼠辈 此话一落,马超顿时挥枪袭向赵统。 而这一枪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远甚方才那一击。 显然他已经起了杀心。 见状,赵统亦是抖擞精神,挺枪迎战。 只是此次他并未像之前对战张任那般,一直采取防御招数,反而是选择了更激进的进攻,似是打算与马超硬碰硬。 七探盘蛇不仅有防御属性,更藏有七记杀招。 而赵统知晓,与顶级猛将交手,虽然危险性很高,但对领悟枪技绝对有大的裨益。 故而,此刻他想利用最激进的进攻,丛中领悟精髓。 再度一击而过。 赵统勒马退后十余步,嘴角竟是已有一丝血迹。 伤势再度被震得加重了数分。 不过,赵统只 是用手擦拭了一番,遂再度挺枪主动攻来。 “魂蛇。” 心下默念一句,枪尖已经被层层阴暗冷血的灵蛇所包裹其中。 一条条数之不尽地灵蛇径直袭向马超。 赵统使出了七探盘蛇枪技中的其中一记杀招。 只是,马超见状过后,却是冷哼一声,高喝道:“哼,华而不实的招数罢了,岂能伤我” 说罢,便见他长枪连连挥动着。 渐渐地,渐渐地 赵统似乎已被卷在其中,数之不尽的灵蛇亦是被一道道虚影给搅碎。 数合已过。 赵统被全面压制住。 再度一枪截住赵统,马超亦不由面露欣赏之色,说道:“汝的天赋极高,现不过是缺少对实战的经验领悟。” “若能积累足够多的经验融会贯通,假以时日,汝的武道未必不能增进。” 此话落罢,他遂又不由面色变幻,以一副惋惜的语气说着:“只可惜,今日遇见了本将,注定是汝的不幸” 一席话落。 马超浑身气势顿时间再度凌厉无比。 掌中长枪一记横扫,扫向赵统。 这一刻,赵统汗毛倒竖,心下已经感受到浓浓的恐惧。 这一记,已经是马超全力一击。 以他目前的武艺,绝对难以抵挡。 一旦被击中,他必定非死即伤 “受死吧” 伴随着高喝声,马超卸掉了赵统长枪的力道,正欲取其性命,可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两柄枪在半空中相遇。 一时,赵统见状,立即面露喜色,拜谢道:“多谢陈叔救命之恩” 话音刚落,陈到手劲陡然用力,荡开了马超的这全力一击。 随即向赵统说着:“阿统,按退兵的速度,此刻仲邈应该已经退至关外了。” “接下来,由我挡住马超的攻势,你迅速领麾下部众撤退。” “喏” 闻言,赵统立即拱手接令。 他知晓自己目前武艺远逊色于马超,倒也并未与之相争。 二人达成共识后。 陈到遂也拨马挥枪,高吼道:“马超,汝的对手是我” 第十六章 败马岱 “既然尔非要前来送死,那就接招吧。” 一记暴喝声,马超顿时间浑身气势如虹,挺枪直袭而来。 即便是陈到,亦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但他也并未慌乱,挥枪迎击着。 “就让我来会一会威名远扬的西凉锦马超吧。” 转瞬间,二将便战至一团。 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一合而过,马超也知眼前此人非方才那位小将可比,故而也暗自郑重了起来,另一边的陈到,亦是一样的感受。 两骑再度激战至一起。 一时间,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而在陈到拖住马超后,赵统此刻亦是凭借勇武率部步步杀出了西凉骑兵阵间,正欲快速逃离此是非之地。 “副统领,欲置我等不顾了吗” 就在此时,在西凉铁骑阵中,却见约莫还有十余人被围困其中,发出求救的呼声。 见状,赵统沉吟了片刻,遂立即道:“汝等先行撤退,前去与霍中郎将汇合,本将去去便回” 号令传下。 赵统面色坚定,纵马挺枪重新义无反顾的杀进了敌军阵间。 一枪接着一枪的刺出,十余人无力倒地。 渐渐地 十余骑与赵统所汇合,正当赵统欲率部再度杀出重围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怒吼声:“此岂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贼将,看我马岱取尔性命” 一记喝声响彻,一身长八尺,体态魁梧的西凉壮汉,手持长刀纵马奔来。 见状,赵统深知不解决此将,绝难轻易突围,便挺枪迎了上去。 一枪迅猛而出,一道道虚影再度凝聚枪尖,汇聚为一条条冷血的灵蛇,直袭马岱。 事出紧急下,赵统亦是毫无犹豫直接使出杀招“魂蛇。” 眼瞧着这一击迅猛攻来,马岱连忙挥刀格挡。 “砰” 刀与枪一记碰撞后,两骑各自分开。 可此刻赵统却压根不给其喘息的机会,再度调转长枪,攻向马岱。 一条条的灵蛇宛若冷血的恶魔一般,一直缠绕在马岱四周,仿佛随时要嗜血一般。 而在赵统的连续攻击下,此时马岱已是背部直冒冷汗 他愈发难以招架敌将的攻势。 十余合后。 赵统趁其长刀未招架过来时,一枪洞开了防御。 “啊” 随着一记嘶吼声响起,一枪刺伤了马岱臂膀。 将之刺伤后,赵统却是并未斩尽杀绝,而是转头领十余骑杀出了重围,扬长而去 而此刻,诸多西凉骑士无不是面面相觑。 他们方才竟是被赵统那进退自如,无比凶悍的勇武给震慑住了。 另外一边。 陈到已与马超激战了数十合。 随着战局的持续,陈到亦是逐步被马超的枪法所压制。 若是再继续交战下去,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眼瞧着麾下百余人都已安然撤离,陈到心下暗暗思索半响,遂一枪止住了马超的攻势,顿时间拨马分开。 “马超,今夜就先不陪你玩了。” 说罢,陈到纵马挺枪,直直往阵外杀出。 一路所过,虽有骑士持矛狂奔过来拦截,却无一合之敌。 眼见敌骑尽数逃窜,马超焉能忍受这股怒火,遂立即高挥长枪,怒喝道:“全军追击,趁胜夺关” 一记高喝。 西凉骑士纷纷横矛结阵,往前方策马奔腾追击。 只不过。 越靠近葭萌关,两侧地势就越发险峻,道路也愈来愈狭窄,纵然强如西凉铁骑,亦只能适当减缓速度。 待西凉铁骑狂奔至一浅石处,两侧乃是一道道密林。 忽然间,两侧黑夜的密林间射出一支支箭矢。 一时间,箭如雨下 紧随着,陈到更是率部反身杀回,百余骑纷纷举刀高吼着:“杀,斩尽西凉铁骑,活捉马超。” “活捉马超” 一时之间,吼声如潮,此起彼伏的声势空前绝后,宛若千军万马般袭来。 黑夜间,又无法看清敌军究竟有多少军力。 待哨骑启禀过后,马超亦是统兵经验无比丰富的大将,知晓己方突然遇伏,前方地势险峻,黑夜 间视线不明,不利于骑兵策马冲击。 “全军速撤” 指令传下。 西凉骑兵各部亦是纷纷接令,调转马头往后撤去。 待敌骑退却,陈到还率百余骑摇旗呐喊一番,方才缓缓退后。 随即,霍峻c赵统才率部从密林间穿出。 三人汇合,各自开怀畅笑着。 今夜一战,阵斩二将,基本歼灭了益州军众。 随即,诸人才快速返回关中。 接下来,他们将考虑应当如何固守关城,防范已经到来的汉中军,拖到己方主力的来援。 次日清晨。 汉中军已经进驻了益州军的营间。 虽然夜间西凉铁骑与敌军的突遇并未取得太大的战果,但之后马超亦是命本部骑士加紧救火,并收拢了益州军溃兵数千余众。 汉中军也省了扎营等各项事务,军力反而得到了增强。 不过,初至葭萌关下,马超也并未贸然向关城发动攻击,而是先命麾下各部予以休整,遂再度差人向益州兵士了解关内的具体情况。 葭萌。 随着汉中军的到来,亦或是慑于马超的威名下,赵统与霍峻c陈到合计一番,也熄了继续出城袭击的想法,决议闭关死守,静待主力的来援。 计议已定。 接下来的时日里,霍峻也趁着汉中军尚未强攻的空隙,加紧命麾下部曲继续加固城防,以及补充滚木雷石等守城物资。 这日。 马超亲率数十骑奔至关下挑战。 “兄长,待马岱先行去挑战一番。” 待抵足关下,从旁的马岱志得意满的提刀拱手请战道。 “好注意安全。” “还请兄长放心” 说罢,马岱便迅速纵马提刀奔至关下射程外,遂高声吼道:“城上守军听着,我西凉铁骑已至,识相者,当速速开城投降” “若执意执迷不悟,破城之日,当鸡犬不留。” 一记记暴喝声传响于关城上。 但一位位守军士卒,却依然是面露严肃之色,丝毫未受到影响或是有何骚动。 环视四周,霍峻底气十足,冷哼一声,持剑厉声回应道:“哼,贼将,有胆就来一试” “本将当与葭萌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第十七章 此等勇将,岂不招之? 连番的威胁c挑战,纵然马超威震西凉,霍峻却依然是一脸正气的屹立于城头驳斥,丝毫未有动摇的趋势。 眼见敌将态度坚决,在各式攻城器械打造完毕后,马超亦是命各部向葭萌关发动了强攻。 并以本部西凉铁骑护卫两翼。 以防关内再度效仿之前那般突袭益州军大营。 只不过。 即便是换成了汉中军寇关,却依然无法令葭萌关破。 一连强攻数日。 汉中军各部除了在关下弃尸累累外,并无实质性的收益。 当然,目前的局势对于守军也极为不利。 汉中军的战力比之益州军还是强劲不少,更兼统领部众的主将还是马超,这连番的攻势下来,即便霍峻守城功夫极为了得,却也依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索性有白耳精兵的协助守城,以及事先歼灭了益州军,令麾下部曲军心大增。 这才抵挡了敌军攻势。 不过,坚持了这么久,孤军守备的日子也将结束了。 魏延率前锋先行抵足了关城。 随着主力的到来,待汉中军斥候收到情报立即禀告过后,马超也是当机立断紧守大营,熄了继续强攻关城的想法。 傍晚将近。 诸将方才在南门处迎接已经率部抵足的主帅刘备。 迎入关城,将数万军众的营房安顿好,刘备方才在军府召集诸将议事。 府间。 诸将分主次坐定。 刘备居于主位落座,方才环眼望向诸将道:“仲邈,我等新至,你先来讲解一下目前敌军兵力分布等总总情况。” “喏” 闻言,霍峻拱手应诺,遂走到屏风间,手指着上方的地图缓缓说着:“主公,诸位将军,此地是葭萌关,方圆十余里四方皆是地势险峻,道路狭窄。” “外围才是如今汉中军的营垒。” “据连续数日的强攻,峻以初步估算到,敌军的军力大致在两万上下,战力相比益州军稍强上一筹。” 此话落罢,霍峻顿了顿,面色也流露出严肃之色,郑重说着:“只不过,那西凉锦马超麾下的本部西凉骑士却是不可小觑” 紧随着,霍峻如实的将先前己方趁夜突袭益州军大营并与敌军交战后所得出的结论一五一十的上报。 一席话落。 刘备静静听罢,似是沉吟了一番,方才道:“既如此,那与之出关接战,将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不知诸位可有何破敌良策” 此言一出,府间一时间亦是寂静无声,诸人尽数开始思忖起来。 良久,从旁的法正面露轻快之色,拱手说着:“主公,其实此战可避尔” 一听到法正之语,刘备面上不显,可心下却早已喜色连连,连道:“孝直,可是已有妙策” 听罢,法正脸色间笑意愈发浓厚,继续道:“正有一计,可令那马超率部归顺主公尔” “只要此人归顺,那我军北部威胁可骤减,反还能借助此人的威名迅速平定益州。” “孝直之策,具体可如何操作呢” “主公,从汉中通往葭萌且利于大部行军的主要有三条栈道,而这几条道都与褒城c武乡所连接。” “我军何不派遣一支部众绕袭至敌军后方,趁机烧毁栈道,到那时,在进退失据,外无援军,汉中方面也无法供给粮草。” “此等局面下,即便马超不降,我军将之全歼也将会轻而易举耳。” 法正徐徐一语的解释上,从头到尾,他面上的笑意便从未中断过。 显然,对他而言,击破马超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说罢,堂下一侧的一身席青衫,身材接近八尺,国字脸的中年徐徐站出,拱手道:“主公,依恢看,孝直此策可行” “哦,德昂,你有何看法” 闻言,李恢亦是不假思索的回应着:“据恢所了解到,自张鲁占据汉中以来,便极其宠幸杨氏。” “听闻杨松此人也因极擅阿谀奉承之术,常常言语间能讨张鲁欢心,便被引为了心腹,大见亲待。” “平日里张鲁也时常接纳此人的意见。” “而此人却是极尽贪财之辈,主公若欲降服马超,何不以利诱之,令此人在张鲁耳前尽数诋毁马超欲携部造反一事” 话语落下,刘备稍作沉吟了一番,略显担忧的问询着:“此人当真会配合吗” “还请主公放心” 听罢,李恢双手抱拳,无比肯定的回应着:“马超与其弟杨柏本就不合,他恐怖还希望马超永远也别在回汉中呢。” 一席席的话语快速吐露而出。 刘备沉吟了半响,便已经有了决断。 随即,他欲安排诸将前去汉中军后方烧毁粮道。 只在此时。 赵统亦是当先请战道:“主公,末将愿率部执行此任务,必将完美完成此道使命” 说着,他将自己前番与陈到翻越马鸣阁栈道突袭益州军的计划述说了一遍。 “对于翻越崇山峻岭,绕袭山间小道之事,末将已经有了心得,还请主公成全” 一言而落。 原本刘备就并未决议出人选,现在既然赵统主动请缨,他亦是拍案决议道:“好贤侄果然不愧于子龙之子。” “此等遇险也迎难而上的胆略,颇有子龙当年长坂之风矣” 说罢,也同意了赵统的请战。 “当然,如今我军所面对的乃是马超,此人勇武非凡,未免出城突发意外,叔至,你与贤侄一道前去执行此任务吧。” “喏” “多谢主公。” 瞧见刘备的安排,陈到c赵统都不由欢喜的笑道。 正当赵统欲离去准备时,脑海里却是忽然想到了一人,遂连忙拱手高声道:“主公,末将适才忽然想到一人。” “此人勇武超群,且忠贞不渝,若是我军能降服马超,则此等英才,必要吸纳过来。” “哦,贤侄,所说何人” 闻言,赵统一脸严肃,郑重道:“跟随马超已久的部将庞德,据情报显示,由于此次此人生病,故并未随军前来。” 一番番的言语落下,刘备也不由陷入了思索,随即道:“若是此人当真在汉中未随军,如何能招降此人呢” 第十八章 马超欲反? 计议已定。 刘备为了保证能够成功烧毁栈道,依然令赵统c陈到率白耳精兵,以及再度从军中挑选数百精锐之士。 还令魏延率部出关挑战敌营,以吸引了汉中军的注意,陈到c赵统方才率部悄然离开。 一日日的时间相过。 两军就此在关下展开对峙。 而由于马超迟迟未传回捷报,待情报传至首府南郑,也令汉中太守张鲁恼怒无比。 郡府。 张鲁手上摊着前线战报,紧盯着堂下此刻正跪倒于地的斥候,双目仿佛要喷火一般。 “马超平日里不是无比高傲吗,时常将渭滨杀得曹丞相割须弃袍之事挂在嘴边,如今为何却连区区一座葭萌关都拿不下来” “他究竟在做什么” 一记记的怒喝宛若晴天霹雳,铺天盖地的怒骂着,致使斥候连大气都不敢出。 怒骂了好一阵,直到府外侍卫前来禀告着:“启禀府君,杨军师正在府外侯见。” “哦快宣其入内。” 一语而落,侍卫快速退却,片刻后,一身长七尺,面向略微有些狡诈之人从容步入府间,拱手道:“松参见府君。” “不知军师此时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闻言,杨松面露严肃之色,郑重说着:“听闻府君正在为前线战事烦恼,松正为此事而来” “哦,军师可有何良策” 一语落的,杨松特意凑近身子,在其耳旁低语着:“府君,据松所打探到的战报所显示,马将军之所以久攻不克葭萌关,并非是关城易守难攻,实则另有因素尔” 闻言,张鲁顿时神色一震,遂压低声道:“何因素” “听闻是马超正在与刘备暗中接触,予以率部归顺,故而方才迟迟未攻破葭萌关。” 一记语落,杨松一脸平静的说着。 当张鲁闻言以后,瞬息间便怒不可遏,胸间积攒着数之不尽的怒意。 他正欲发泄,杨松方才挥手道:“府君,松有一策,或可使马超全力攻关而不敢心生异心。” “何策” “将马超本人以及其部下的家眷都一齐扣押起来,押解到褒城一线,然后对马超予以警告,若是十日间无法破关,皆斩之” 杨松此刻面色无比狠厉地说道。 “包括庞德吗” 闻言,杨松郑重点头,应道:“府君,庞德之勇丝毫不逊于马超,将其家眷一齐作为人质。” “若是到时候马超不顾一切的投降,那府君可已赦免妻儿来收其心,庞德定然会对府君您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如此,府君不就轻而易举获一猛将乎” 一席席话语而落。 张鲁连连点头附和。 “军师所言极是啊,就按此行事。” 说罢,张鲁与杨松迅速达成了共识。 而当此事传到葭萌关外的汉中军大营后。 马超拍案而起,一掌将案桌拍为两断,顿时间怒发冲冠,嘶吼道:“究竟是何人陷害于本将” 瞧见自家兄长如此愤怒的神情,从旁的马岱不由上前拱手道:“那杨松一向与您不合,想来定是此奸险小人在张鲁面前大肆散谣言来污蔑兄长。” “杨松” 听闻了马岱的一席话,马超神情狰狞,咬牙切齿道。 瞧其脸色,似乎杨松若在眼前,势必会被撕碎。 “兄长,如今我等家眷尽被扣押在褒城中,不如让岱领一部潜入城去营救,待救出后,我等直接投了刘备,如何” 待马超怒气渐渐消退后,马岱试探性的提着建议道。 话落,马超挥手止住,说着:“命各部就位,明日开始攻城,严令各部,十日内若无法破关,屯将之上的将官,按军法从事。” “兄长” 眼见马超下达指令,马岱面上满是狐疑之色,问询着:“兄长,张鲁如此听从小人之言陷害我等,为何还要为其效命” 不过,马超挥手止住,说着:“张鲁既然已经扣押了家眷,那必然会派兵大力监视,我等率部回返,必然会被发现。” “到那时,反而会落下口实与杨松,令其名正言顺的有借口拿我等家眷开刀,如此反是害了他们。” 说罢,马超长舒一口气,方才道:“先全力攻关,待攻下葭萌迎回家眷后在做定夺。” 既然话已经如此说了,马岱遂也不再有何迟疑,立即下去传令攻 关。 原本双方已经对峙了十余日。 这一刻,汉中军再度向葭萌关发起了攻坚战,且攻城力度比之先前更甚。 只不过。 葭萌关地势险峻,如今更是有刘备亲提主力驻防于此。 即便汉中军各部悍不畏死,也依然无法动摇关城。 十余日的期限正在渐渐流逝着。 而在距离褒城不远的栈道上,此刻陈到与赵统正在此地驻军,似是在等候着消息。 良久,斥候方才快速回返。 见状,赵统神色一动,连忙询问着:“情况如何” 此言刚落。 斥候来不及喘息,便立即拱手如实禀告着:“启禀副统领,据小人们连番探查下,马超以及其部下的家眷都已尽数被看押在褒城牢狱间。” “好你先下去歇息吧。” 待屏退斥候后,赵统方才面露喜色,偏头向从旁的陈到说着:“陈叔,看来是计划已经成功了。” “接下来,我们也按原计划行事吧” “好” 二人敲定以后,便引一军各自离去。 接下来。 武乡城顿时间遭受到了强攻。 由于褒城需要负责看押马超等人的家眷,故而这两日也陆续从武乡抽调了守军前去增强褒城的守备实力。 现在忽然遭受到赵统率部的猛烈进攻,其攻势之甚,已经是令武乡的守将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遂连忙差人前去搬救兵。 待信使抵足褒城禀明消息后,唯恐武乡有失,褒城守将也立即派遣大部主力前往援助。 可就在援军行至途中时,却不料陈到早已率领白耳精兵伏于半道间。 紧随其后,赵统亦是携部堵截而来。 一番激战下,赵统c陈到率部大破褒城援军,随后并装扮为汉中军诈开了褒城,杀入城间,将马超一系的家眷尽数救出后,方才弃了城池而去 第十九章 大局已定 首府南郑。 府间,待张鲁接到褒城被攻破,马超一系的家眷尽数被掠走过后,心下对于马超的愤恨以及猜忌更是多了数分。 “敌军为何会出现在后方,难道说马超已经与刘备相互勾结了吗” 张鲁此刻面上透着满满的猜疑。 这也不怪他如此想,之前杨松就提到过,若是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瓜葛,那刘备军又岂会悄无声息的抵足汉中边境呢 而就在他狐疑之际,府外侍卫再度来报,功曹阎圃求见。 待步入府中,不等张鲁相问,阎圃便是急匆匆地拱手问询道:“府君,扣押马超极其属下的家眷,究竟是何人所提议的” 一席语落,瞧着其一脸严肃之色,张鲁遂徐徐回应着:“此乃军师所建议的。” “之前军师向我禀告,马超或许与刘备暗中勾结,故而方才以其家眷胁迫攻关。” “达仁,难道有何问题吗” 一席席话音落下。 阎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高声道:“府君,杨松该斩之” “嗯达仁,此言何解” 瞧着其此刻面上怒意满满,张鲁也有些不解,遂问道。 闻言,阎圃此时也不淡定了,直直解释着:“府君,您应该知晓,葭萌c白水乃是入川的门户所在,本就易守难攻。” “听闻那刘备还亲提主力增援了葭萌,即便是马超骁勇善战,亦不是短时间内便能有所建树的。” “可杨松此人却在府君面前大肆搬弄是非,造谣马超欲反,背叛府君的情况。” “此人心术不正也” 说罢,他语气顿了顿,再度凌厉分析着:“如今无故扣押了马超极其属下的家眷,这不是明摆着逼反马超吗” “此人平日里本就贪婪无比,若圃所料不错,他定然是秘密受到了刘备的贿赂,前来向府君进献谣言。” 一记语落。 张鲁寻思了好一阵,方才是迅速醒悟过来,遂连忙懊恼的说道:“达仁,如今之见,您可有何补救之法” 闻言,阎圃沉吟了良久,才拱手道:“目前马超一系的家眷都已尽数被刘备军所掳掠,此刻我等已经是失了先机。” “若是马超此时率部投降刘备,那我们连要挟的资本也没有了。” 想了一阵,提议道:“圃建议应立即封锁此消息,令马超无法得知家眷已落入刘备军的情报,然后府君在迅速差人前往前线好言安抚,以稳住马超。” “事到如今,恐已只能如此行事了。” 局面如此被动,张鲁也有些无奈的说着。 而就在二人交谈之际。 侍卫急匆匆地奔进府手禀告着:“启启禀府君,据前线传来的战报所示,言那支刘备军从褒城退走以后,将通往葭萌关的栈道都尽数烧毁了。” “什么” 此则战报一至,张鲁顿时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遭了” “达仁,怎么了” “府君,敌军烧毁了通往葭萌关的所有栈道,那已是断了我军与马超之间的联系,以及其军的给养物资。” “马超所部现今已成孤军。” “接下来,刘备定会差人招揽马超,若是不降,恐怕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全歼了。” 阎圃此刻反而面色冷静,缓缓分析着局势。 闻听着局势对于己方竟然已经如此严重,张鲁再也沉不住气了,面上有些许慌乱,遂连忙相问着: “不知达仁可有破局良策” 话落,阎圃只得拱手道:“现今间,也唯有再度集结军力出阳平关,以图攻克白水关了,不然,我军将无入川的通道。” “只是,白水关的地势相比葭萌关愈发险峻,如今恐怕只有启用庞德,方才有攻破白水的一线机会了。” 随着阎圃一席话语,张鲁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一刻,他亦是迅速做出了决议。 计议已定。 张鲁首先将杨松关入大牢。 随后更是差人将杨氏一族监视起来,以防再度通敌。 待解决了诸事过后。 张鲁亲自接见了庞德,并说着:“前番之事乃鲁误听从了奸贼杨松的建议,才做了此糊涂之事,还望庞将军勿要计较才是。” “想必情况您也有所了解,如今马孟起将军所部已成孤军。” “我军想要救援,则只有攻破白水关。” “若是无法破关,将军的妻儿也将无法救回了。” 由于目前还需仰仗庞德之勇,张鲁也是语重心长的致歉着。 一席话落,庞德自然也是明白了张鲁的意思,需要他竭尽全力的破关。 “还请府君宽心,德必定不辱使命” 瞧着庞德这位八尺的铮铮西凉壮汉拍着胸脯的朗声接令。 张鲁方才放下心来,遂才命其弟张卫为主将,庞德为副,再度引两万鬼军开拔阳平关,袭击白水关。 而就在汉中方面听闻局势不利大肆部署调度之际。 此刻李恢已主动请命为使者,出使到了汉中军大营。 营间。 此时马超已经屏退了汉中军诸将官,帐内只余下马岱以及一众亲信。 “汝值此两军交战时刻前来,可是欲为说客尔” 马超居于上首,面露无比狠厉的神色道。 闻言,李恢却是丝毫不慌,依旧是满面笑容的回应着:“将军所言不错,恢此番前来特为劝降将军率部归顺皇叔耳。” “是吗既为说客,想必听闻郦食其出使齐国的典故,先生可想试试呢” 一言而落。 只不过,面对着马超的威胁,李恢笑着道:“将军欲杀在下,不过是弹指间的功夫罢了” “可在下不过一小人物,死则死矣,压根无足轻重。” “只是在下若是走不出军营,恐怕将军也命不久矣吧” “呵呵”闻言,马超却是冷笑一番,冷声道:“凭本将之勇,又有何人能挡” “将军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即便将军能凭一身勇武相安无事,可战端一开,将军忍心让跟随您已久的西凉铁骑覆没于此” 二人一番番的对话。 眼瞧着自己的威胁丝毫没有作用,李恢依旧是胆略十足而面不改色时,他方才是瞬间变幻了面容,大笑着将其奉为了上宾。 随着马超如此行为。 自然亦是将预示着马超率部归降将已成定局 第二十章 益州定 白水关下。 庞德一骑当千,当先纵马挺刀奔来,瞧见关下的那道身披银袍铠,坐胯雪白良驹的身影后,不由连忙拱手行礼道: “少主,您这是” 见状,马超方才是面色一舒,笑着道:“令明,我已决议率部归顺刘皇叔,特再此等你,不知你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啊” 一言而落,庞德却是一时似乎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半响才磕巴道:“少少主” “令明,你觉得张鲁当真待见我等吗” “此次刘璋差人求和张鲁,欲待击退皇叔之后割让巴西郡,他便令本将前来攻伐葭萌关,可他却宁愿相信杨松那个小人的栽赃,就扣押了家眷为人质。” 说罢,马超面色忽然严肃了起来,郑重相问着:“令明觉得这种人能值得效力吗” “况且,张鲁此人不过坐守之徒,胸无大志,只愿守着汉中此一亩三分地,早晚必被吞灭。” “若是我等继续待在汉中,可有向曹贼复仇的机会” 一记记话音落罢。 马超亦是越说越亢奋,直言不讳道:“可刘皇叔却是心怀兴复汉室之理想,早已与曹贼势同水火,我们归顺百利而无一害。” “不知令明可考虑与我一道归顺” “这” 此言落下。 瞧见庞德一时犹豫不决,马超遂也一言不发,沉默了下来,静待着其决定。 约莫过了许久,马超瞧着其还在思索,不由得再度提醒着:“令明,你追随本将与父亲多载,接下来你的决定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为难你。” “你的妻儿现就在关内也平安无事,刘皇叔一向仁义,想来也不会逼迫你的。” 再度一语而落。 关下又是陷入一片寂静无声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渐去。 庞德似乎是正在脑海里做着思想斗争,沉默了良久,方才长吐一口气,遂留下一句话:“少主,还待稍等一番。” 说罢,他便迅速拨马挺刀回返。 许久过后。 庞德才是再度折返而回。 而此刻,他的手上还提着一枚首级。 关城上。 赵统屹立于此,借助关上的开阔视野,目光瞟向折返的庞德所提着的首级,亦不由会心一笑道:“妥了” 他献策收降庞德,目前看来已是大功告成了。 由于原史上,庞德因抱病并未追随马超出征,导致最后马超抛弃了他而独自投降,差点因此令张鲁斩之。 从此事过后,庞德便对马超再无好感。 也就导致之后庞德反而誓死效忠曹老板,即便襄樊被俘,亦是面不改色的赴死。 正是由于熟悉这段历史,赵统也不愿这位西凉猛将就此离去,便在法正献策收降马超的基础上再度锦上添花,令庞德来降。 似贿赂杨松,令其建议扣押马超以及其属下的家眷,再到之后打破城池营救,都是赵统欲将庞德从汉中引出来的计划一环罢了 现在看来,此策还是成功的。 此刻的庞德在未经历原史上的抛弃剧情,还是愿意继续追随马超。 待庞德前来汇合,马超发现了张卫首级过后,自然也是一笑而过,多年的默契已是明白了他的心意。 随即,只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臂膀,说道:“令明,日后你我继续并肩作战。” 当庞德趁其不备斩了张卫首级投诚以后,汉中军各部也是纷纷乱作一团,化作了鸟兽散。 随着此战告一段落。 张鲁自然也再无余力继续发兵来犯。 来自汉中的威胁暂时得以解除。 紧随着,刘备继续令霍峻携本部部曲驻防白水关,防范汉中。 而其余各部军力以及新近投奔的马超所部浩浩荡荡地沿雒城继续开进。 而川北局势大定却只是开始罢了。 接下来,各方亦是捷报频传。 自刘备率部北上前,差人前往荆州请求援兵入川。 待诸葛亮收到军报以后。 也立即做出了如下部署: 首先将荆州印绥交与关羽,并与之交接一应军政事务。 交接完毕后。 诸葛亮方才再度调度两万军力,其中以一万步骑,一万水军为主,携张飞c赵云,刘封等将沿江西进。 迅速通过了猇 亭,过了巫峡天险。 一路所过,连克了白帝城c夔关,朐忍,临江等地。 短短功夫,在诸葛亮的步步推进下,迅速横扫了巴东郡全境。 随后,由张飞引一万步骑在前,先行南下巴郡,攻击治所江州。 驻军江州的自然就是老将严颜。 而剧情发展似乎也与原史一般无二。 待张飞率部抵足城下后,劝降无果,也因江州太过雄伟坚固而难以攻破,导致局势短暂的僵持了下来。 张飞也如原史上那般设计引诱了严颜率部出城,而将之擒获。 最终,剧本与原史同出一辙,张飞于江州府衙义释严颜。 听闻巴郡治所快速被攻陷。 正在巴东郡进行整顿的诸葛亮亦是迅速率主力各部前来汇合。 大军汇聚一堂后。 巴郡其余各城邑迅速传檄而定。 紧接着,诸葛亮方才再度传达了下一步指令。 由赵云统领一部水军继续沿水路南下进取江阳。 而张飞则率一部步骑沿垫江北上攻略巴西郡。 诸葛亮则自率大部经垫江走水道进取德阳。 荆州大军自江州开始分三路进军。 张飞在严颜的相助下,自进入巴西郡地界后,便一路连战连捷,很快便平定了巴西全境,然后从安汉转道进军,前去与诸葛亮所部会师。 张飞率部刚抵足德阳以后。 诸葛亮也指挥各部大败了从成都方面由张裔携部赶来支援的益州军。 至此,荆州军已经扫除了进军成都的所有障碍。 首府成都已经是近在咫尺 而另一面,赵云携水军南下过后,也是迅速攻破了江阳,再经江水一路北上进入了犍为郡,攻占了重镇资中。 随着各方的捷报频传。 赵云与诸葛亮,张飞相继进军,并会师于成都城下。 而此时,雒城下。 在刘备携主力各部取得大捷,回返大营以后,亦是已经接到了来自荆州援军的捷报。 这一瞬间,麾下各部将士无不是军心高涨,斗志昂扬。 刘备遂敏锐抓住战机,亲自上阵督战,各部猛烈进攻雒城。 而此刻庞统亦率李严等将从后面杀来。 数面夹击之下,雒城本就由于张任被俘后,守军早就已经兵无战心。 故而,连续攻城将近半月的苦战。 雒城,这座通往成都唯一的屏障,宣告失陷,主将刘循遭俘。 与各位探讨下赵云 如题,益州平定战这一卷的剧情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话开始新的剧情,然后会写到大封官职这部分。 所以,凤溪这里打算与大家探讨一下关于赵云这个人的一生,也说一下我自己研究以后所认为的观点。 讲述赵云呢,就离不开演义人设和正史人设。 先谈一下演义的赵云吧。 演义赵云,少年出道,枪法大成,直接就跟文丑大战数十合胜负未分,这是武艺方面的成就。 然后刘备是否重用他呢 答案,自然是极其看重的。 按演义的亲近关系来看,除了没有桃园结义以外,赵云跟刘关张的情谊比肩桃园情。 性格方面,也是智勇双全,沉稳冷静,忠贞不渝。 然后说说正史方面吧。 正史的话,赵云与刘备间的关系其实很亲密,但也很朦胧,很微妙。 网上有不少人拿赵云只是保镖,一生只是杂号将军之类的言论来证明不受重用。 还有说赵云能力不行的言论 实际上,赵云受不受重用呢 凤溪来举几个例说明: 从最初赵云跟随刘备救援徐州的时候,他担任的是骑兵主骑也就是掌管骑兵的,考虑到刘备在掌控徐州之前,他麾下兵力并不算太多,这从还需要向公孙瓒借兵就可以得出结论,所以骑兵主骑这个对于那时候的赵云来说,已经算是被重视了。 之后嘛,就是赵云因兄去世回了河北,直到刘备投靠袁绍后,才正式开始效力在刘备帐下不离不弃。 长坂坡大败后,史书记载赵云官职是牙门将,这算是没啥含金量的官职了。 在赤壁大胜后,刘备攻略了荆南四郡,又借了小半个南郡。 这时候算是刘备集团事业的发力期了。 赵云被封为偏将军,并兼领桂阳太守。 重点来了,这时候的赵云是举足轻重的实权派。 因为这时候关羽是荡寇将军,张飞是征虏将军,然后诸葛亮,庞统并列为军师中郎将。 杂号将军比偏将军高一级,偏将军与中郎将平级。 也就是说,这时候赵云地位稍逊于关张,与诸葛亮,庞统平级,并且还掌管一个郡,妥妥的实权人物。 所以这里已经可以驳斥上面的几个说法了。 赵云的确统领亲卫军,但他不仅仅只是保卫刘备及其家眷的安全,他还是会做统兵或者内政等事情,也受到了重用。 至于没能力,就更扯了,完全站不住脚,没有丝毫信服力。 好,接下来就是益州平定后的封官了。 这段时间赵云官职方面其实也没有啥大问题。 赵云这时候的杂号翊军将军是刘备自创的,但是纵观同时期其他人的官职,就能发现点什么,比如诸葛亮的军师将军,糜竺的安汉将军也是刘备自创的杂号。 还有很多人都是杂号,也基本是出自刘备自创,具体的大家可以自行查阅,就不一一列举了。 真正有问题的点来了,就是接下来的汉中之战,到刘备称帝的这七八年时间里,赵云一直是翊军这个杂号将军,从未变过。 甚至连魏延,李严的官职在这阶段都远超了赵云。 直到阿斗继位,诸葛亮执政开始,赵云才得了中领军,镇东这个重号将军的官职。 所以得出结论,从215223这八年时间,也就是汉中之战到白帝城托孤这段时间,赵云的官职就一直停滞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总结了一下大家都比较熟悉的几个说法。 第一个说法,说徐州刘备被吕布偷袭,兵败海西穷困潦倒,差点饿死的时候,赵云没在,而刘备又恰巧最看重这段恩情。 理由是:在海西对刘备不离不弃的关张以及简庸,孙乾等人,以及无条件资助的糜竺,都在益州平定后得到了极其隆重的恩宠。 第二种说法:平定益州后,赵云以霍去病典故劝说分田产给诸将,导致在之后政局中受到了排挤,才让官运停滞了。 这两个说法,我觉得是有些“以偏概全”了,我的看法是可以参考,但可信度不高。 接下来凤溪说说关于我对这部分赵云官职停滞的看法。 第一点,凤溪认为赵云类似于荀彧那样的人物,他们一方面对主公忠贞不渝,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的理想,那就是扶持汉室。 理由一:益州平定后,赵云以霍去病典故,大事未成为由,劝说刘备不要分田产给诸将 。 这里的大事基本上指的就是北伐还没成功,汉室还未复兴。 理由二:刘备伐吴,赵云劝诫,但是赵云并不是反对打仗,他说的意思大概是主要大敌是曹魏,应该先集中力量灭魏国,至于东吴,后面在解决都行,也就是劝刘备分清主要矛盾。 从这两处,不难看出,赵云与荀彧很相似,都忠臣于自家效力的主公,但是政治理想也很鲜明。 第二点,我觉得是赵云的事迹有缺失,导致陈寿录赵云传记的时候,这八年的时间基本跳过了。 因为蜀汉不设史官,有事迹缺失其实很正常,而陈寿又恰恰是没有确凿记录的,就不会记载上去。 这从三国志跟裴松之注就能看出区别。 汉中之战这部分,三国志对赵云只字未提,但是裴注却明确记载了赵云参与了汉中之战,而且还在汉水立了不小的功劳,因此还得了刘备称赞“子龙一身是胆”的评价。 然后问题来了,裴注也没后续了。 按裴注的记载,赵云这一战立功不小,战果也很辉煌,但是战后,无论是三国志还是裴注,都没有封赏,赵云还是杂号,这合理吗 所以这里凤溪有三个猜测,一个是赵云压根没有参与汉中之战,他跟诸葛亮一文一武镇守成都。 理由:称汉中王的时候,基本上参与汉中之战的人官职都提升了,唯独诸葛亮,赵云官职不变, 第二个猜测:就是按裴注记载,赵云参与了汉中之战,但是没封赏。 这猜测我个人认为觉得不合理。 第三个猜测:就是刚刚提到的赵云史料有缺失,陈寿拿不准就没记载,导致不知道这段时间赵云究竟有没有参与汉中之战,究竟有没有封官。 凤溪个人比较倾向于赵云史料的缺失。 对了,蜀汉官职有个很鲜明的特点,就是官大不一定有实权,官小不代表没实权。 比如关羽杂号将军,都督荆州军政。 张飞杂号将军,驻军巴西郡。 诸葛亮杂号将军,总署左将军府事,权利大的很。 马超是属于重号将军里面的平西将军,结果吉祥物,没实权。 关于赵云的一生,大概就跟提到这里吧。 其实说这么多,都够我在更新一章了。 但凤溪觉得,既然都写到这里了,也跟大家聊聊,也便各位能够辨识下正史与演义赵云的区别,也让大家大致清晰赵云的定位,并不是不受重用,并不是单纯的保镖,也不是平平无奇,没有能力。 而且现在很多人喜欢厚黑学,喜欢哗众取宠,去yy臆测刘备是伪君子,因为进益州以后初衷就已经变了。 凤溪这里也提一下吧,本书大部分参考的是演义故事线,除非演义太过离谱或者魔幻的剧情会剔除,然后参考正史。 感谢大家看到这里,凤溪也希望各位能继续支持 以后如果还有其他的东西,也会继续与各位分享或是探讨。 第二十一章 刘璋降 汉建安十八年,冬十月。 刘备携诸将力克雒城以后,与庞统所部汇合,遣军一齐向成都进发。 当大军进入了成都平原以后。 一路所过,各城邑间无不是望风而降 浩浩荡荡地进驻至成都城下,与先行溯江抵足的诸葛亮所部予以汇合。 随后,数万大军围困成都城,宛若铁桶一般。 兵锋正甚,凌厉的气势仿佛飘荡于上空。 闻讯消息过后的益州牧刘璋登上城楼,亦是被这股浓郁的气场给震慑住,惊惧不已。 当然,也只是团团围困罢了 以成都的富庶,一旦战端一开,即便强攻破城,亦是得不偿失。 刘备是需要将益州作为根基之所来经营的。 那就肯定不会去破坏此城的富饶。 紧随其后。 大军分为十余部,围困全城。 于城下搭建大营后,刘备召集全文武一齐进行军议,商讨对成都的收复。 待诸人依次落座。 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鹅毛羽扇的诸葛亮先行拱手提议着:“主公,以亮之见,成都乃是蜀郡精华,富庶无比。” “城内士民亦是约十余万众。” “一旦轻启战火,必然会令城中动荡不安,纵然我军攻入城中,亦是得不偿失矣” 此言一出,随即方才摇扇说道:“此应尽量令刘季玉献城归降。” 一席语落。 诸葛亮身为治国理政的大家,所考虑的也不仅仅是战争问题,更多的还是战后治理,以及己方是要以成都作为根基之所的。 一言而落,在场诸人听闻了诸葛亮的一席言语后,也纷纷拱手附议着。 “我等附议” “军师,所言不错,当以劝降刘季玉,避免兵戎相见。” 一时,眼瞧着诸文武纷纷予以表态。 居于上首的刘备也不自觉间左盼右顾了一番。 位于左右两侧的庞统,法正立即会意,二人相视一笑,庞统遂拱手道:“主公,孔明所言甚是” “成都无论如何也不能经受战火的摧残。” 说罢,庞统似是早已胸有成竹,郑重道:“统倒是有一策,或许能令刘季玉丧失继续负隅顽抗的心思而开城献降。” “哦士元有何良策” 闻听此言,刘备亦是顿时间来了兴趣,遂相问着。 “马孟起将军身处西凉时,便已威震羌氐部落,又于渭滨令曹操割须弃袍,从而威名远扬。” “更兼孟起将军麾下西凉铁骑,早已名扬四海。” “我军何不如陈兵以待,令孟起将军携西凉军列阵与城下,以震慑城内守军” 一番番的话音稍落,主位之上的刘备便静静的捻须思吟着。 良久过后,方才道:“孟起,你明日便携本部西凉军于城下列阵,可否” 闻言,器宇轩昂的马超立即站起身,慷慨激昂的接令道:“但请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既是已经计议已定。 诸将也徐徐退却。 次日一早。 马超便领本部西凉铁骑结阵于城下。 那阵间所散发而出的肃杀气息,仿佛无不彰显着西凉军的铁血c冷酷。 刘璋居于城头,瞧着阵势森严的西凉军,此刻似乎已经是双脚直颤抖,哪还提的起抵抗的勇气。 一旁,此刻一位身长八尺,身形魁梧的中年瞧着刘璋这副神情,心下顿时一沉,随即顿时间拱手出言,予以鼓舞其信念。 “主公,不必担忧,纵然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但我军城内依然还有数万可战之卒,粮草亦能继续支撑数年的用度。” “只要我等上下齐心,又岂会惧敌军的强攻呢” 一记无比振奋人心的话语吐露,一时间却并未激起丝毫的浪花。 刘璋依旧是毫无波澜。 良久,他方才是侧首予以回应着:“公衡,自开战以来,不过才一载左右的功夫,将领死的死,降的降。” “我军亦是接连丢城略地,公衡你也是聪明人,难道你觉得我军即便负隅顽抗,还有机会吗” 此言一出,此时也呛住了黄权,令其不知作何言语。 城如其所言。 连刘璋都能看清的局势,黄权又岂会不清楚 只不过。 思索半响,他再度拱手劝诫道:“主公,但您也不能将成都拱手相让吧” “呵呵”闻言,刘璋忽是正视城外远处,大肆的苦笑了一番,遂才回应着:“罢了,罢了” “自我父子执政益州以来,也并未给蜀地百姓施以恩惠,此刻又岂能继续执迷不悟,反而令整座城池的百姓都拖于战火之中呢” “战端一旦开启,成都必将是生灵涂炭矣” 此话落罢。 刘璋似是才沉吟了好一阵,郑重说道:“为今之计,还是降了吧。” “主公,主公” 说罢,刘璋便径直转身离去,任由黄权接下来在如何呼喊,都已经是无济于事 退回府间。 刘璋瘫坐于主位上,面目凝视着下方空荡荡的一片,毫无一人的身影,此时仿佛整道身影都苍老了十余岁般。 他此刻不由流露出了一丝丝苦笑c甚至苦叹,懊悔的情绪 想当初,州牧府是何等的人才云集,自己又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可随着大厦将倾,现早已是树倒猢狲散。 城外。 随着马超率部在城下耀武扬威了一上午后。 左将军刘备此刻亦是当机立断,命简庸出使成都前去说服刘璋献城归降。 抵足城下。 待守城卫士将其来意迅速禀明了过后,刘璋也是立即接见了简庸。 “使君,您与我主本就是唇齿相依,此次同室操戈也只是误会罢了” “我主一向仁义爱民,不忍强攻成都城致使城内因此而陷入战火摧残之中,故特令庸前来说服使君,何不开城迎接” “日后你我两家依旧和平相处。” 一席说服,刘璋本就已经丧失了抵抗之心,自然没有做拒绝的回应。 但此刻黄权却是披头散发的闯进来,泪流满面的哀求着。 “主公,不可降啊” “主公,主公”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无用功罢了。 刘璋心意已决,已无抵抗之心,便对一旁的黄权置之不理,与使者简庸同行并手捧印绥往城门处行去。 第二十二章 大封官爵 城门大开。 随着益州牧刘璋亲自手捧印绥出城受降。 亦将宣告成都正式易主 原本原史上历经两年多左右方才平定的益州,而随着赵统这一世的掺和下,大军提前攻破了雒城,导致方才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是大功告成。 大军徐徐开入城中。 各部入城以后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直奔府库。 概因刘备战前已有约定,待事成之后,府库的一应财物可以尽取之 此时,面对着一队队兵士仿佛直冒金光的眼神,自然也无人阻止。 只不过。 却有一支军众是例外的。 那就是身着纯白色鱼鳞甲的白耳精兵整整齐齐的列阵行进着,并未如其他各部般一齐涌向府库尽取金银等财帛。 由此可见,白耳兵极其的军纪严明。 赵统眼瞧着这一幕,不由勒马缓缓靠近赵云的身旁,拱手说着:“父亲,照将士们这样取府库财物,恐怕接下来主公得为军资发愁了呀。” 闻言,身披银袍,面如冠玉的赵云沉吟了一番后,方才回应着:“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此次平定益州,归顺的益州兵士出力甚大,若主公不与之如此承诺,他们又岂会竭尽全力呢” 耳闻着其父如此说着,赵统也只是感慨几句,倒也没有继续在追问。 随即,他方才是转移了话题,面露严肃之色,郑重道:“父亲,孩儿目前在七探盘蛇枪技的领悟上陷入了瓶颈,想让父亲在指导一番。” 一席话语而落,赵统随即便将与张任c马超分别激战的过程如实说着。 “嗯,统儿,由于百鸟朝凤乃是为父师承传学,故而并未传授,只是将自创的七探盘蛇传下。” “待安定下来,为父在好好与你梳理一番。” 说罢,赵云面上浮现出浓浓笑意,笑着相问道:“统儿,与强于自己之人交手过后,感受如何” “凶险万分,不过孩儿却能感觉到武艺明显提升了许多。” “嗯,之前由于你实战经验较少,缺乏与顶级勇将交手,为父担忧你难以理解,故而有许多东西暂未传与你。” “你现今有许多疑惑,特别正常,这些都是你实战经验,极其宝贵,待渐渐理清融会贯通后,会助你的武道更近一层楼的。” 一时,父子二人间徐徐交谈了起来。 良久,陈到纵马奔来,笑着打趣道:“子龙,全军都在尽取府库的财物,唯你父子二人倒是讨论起武道了。” “哈哈。”闻言,赵云也不由笑着道:“叔至,你这也不是与云一样嘛。” “哈哈,说得是啊,你我皆一路人。” 轻言两语间,两人便放声欢笑着。 打趣一番,赵云面色严肃,方才拱手拜谢着:“叔至,这一路以来,倒是有劳你照顾统儿了。” 话落,陈到笑着回应着:“子龙,你这是说哪里话,入川前,你都出言拜托我了,我岂能薄你好意” “何况,以你我的交情,即便不说,我也断不能坐视不理。” 说罢,陈到也是一脸欣慰的笑容,说着:“子龙,阿统天资聪颖,领悟力很强,依到的观察下,在与张任c马孟起相继交手后,武道已经提升一截了。” “只要子龙你在给阿统解除一些疑团,武道定然会再度精进的。” “日后武道成就绝不在你我之下。” 一席话语而落。 陈到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欣赏之色,当面夸赞着。 “叔至谬赞了。” “陈叔,统感觉武道路与顶级武将到中间还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哈哈哈。阿统倒也不必自谦,慢慢领悟,日后必有所成。” 三人谈论了大半响。 待诸将士在府库许久后,取走了大半的财物后,方才在各部将官的喝令下集结待命。 而此时,刘备亦是亲自坐镇了州牧府。 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发号施令。 而第一道指令,自然就是要恩赐诸将。 刘备此刻再度从府库中取出数之不尽的金银c蜀锦,分赐有功诸将。 反正府库的财物基本都是刘璋这么多年下来所积攒的,用来收拢人心,最为合适不过。 待犒赏为诸将士后,刘备亦是大宴将士,共同欢庆,以庆祝益州的平定,也缓解连日来全军将士征战的疲劳。 徐徐落定。 刘备遂是复领益州牧。 并将先益州之主刘璋迁徙公安予以居住。 随后,则是大肆封赏诸文武。 擢升军师中郎将诸葛亮为军师将军,别驾从事,署左将军府事。并以其为股肱。 擢升军师中郎将庞统为军师将军,治中从事。 擢升法正为扬武将军,蜀郡太守。 并以庞统c法正为左右谋主。 擢升马超为平西将军,留镇成都。 擢升关羽为荡寇将军,董督荆州事。 擢升张飞为征虏将军,领巴西郡太守。 擢升黄忠为讨虏将军,留镇成都。 擢升赵云为翊军将军,统御亲卫军,控卫左将军府。 并以关羽c张飞,马超为爪牙。 擢升糜竺为安汉将军。 擢升简庸为昭徳将军。 擢升赖恭为镇远将军。 擢升孙乾为秉忠将军。 擢升吴懿为讨逆将军。 擢升李严为兴业将军c犍为太守。 伊籍为昭文将军。 擢升庞德为校尉一职。 擢升魏延为牙门将军。 一时间,诸将记录是人人受封。 待军职分赐完毕以后。 刘备与诸葛亮商议过后,亦是决定撤销广汉郡,重命名为梓潼郡,并以霍峻为裨将军,梓潼太守,驻军葭萌。 与张飞一齐防范川北防线。 益州旧将雷侗c吴兰,董和,黄权,庞义,彭羕,费观,秦宓,杨洪等人相继归降以后,亦是各有封赏。 虽然黄权先前一直劝诫刘璋死守成都,但鉴于此人之能,刘备亦是大度的任命其为偏将军。 将一代的官爵分赐完毕以后。 诸葛亮挥着羽扇,从旁提醒着:“主公,不知许靖当如何安排” 闻言,刘备面色不善,冷声道:“此人在我军围困成都时,听闻欲翻墙来投,此等背主之人,自是当弃之不用尔” 只不过。 此话刚落,一旁的法正面色便立即严肃起来,遂郑重说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 “此人虽虚而不实,没有丝毫才能,但其名声却享誉海内,若主公弃之不用,则定然会遭受诟病,亦会令主公陷入不重视人才的地步。” “依正看,主公何不如效仿燕王之事,千金买马骨乎” 注:刘备军打进成都,网上不少人抹黑刘备下令放抢,澄清下,刘备之前承诺过,平定益州,将士可以尽取府库金银等财物,从史书记载看,确实是取的府库财物,不是纵兵抢掠百姓。 第二十三章 突破武道的桎梏 在法正的一番分析下。 刘备明白了许靖的作用性。 虽然此人虚而不实,但却是吸引天下士人来投的一块金字招牌。 至少有了这位名扬海内的大儒,自己的政权也将会少几分草台班子的味道。 即便不喜,刘备亦是封许靖为左将军府长史。 又接受诸葛亮的推举,以刘巴为左将军西曹掾。 接下来。 深思熟虑后。 擢升假子刘封为副军中郎将。 提到赵统时,刘备一时脑海里也是沉吟了一番,回想着其这一战的种种表现,应封赐何军职为好。 瞧着刘备沉思许久,似是还没有眉头。 一侧的庞统不由拱手说道:“主公,统与阿统一同率部突袭雒城后方时” 紧随着,如实将赵统的各种卓绝表现和盘托出。 话至最后,他建议道:“阿统智勇双全,统以为可重点培养之,日后必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矣” 这一记语落。 随着庞统的建议,刘备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既然士元如此看重阿统贤侄,且此战他的表现本将也看在眼里,我欲擢升其为振威中郎将,不知孔明c孝直以为如何” 此话落下。 诸葛亮,法正自是一齐附议着。 封赐一事徐徐告定。 接下来,刘备欲分成都方圆周遭的田产于有功之将。 此事当赵云闻讯以后,亦是迅速前来面见。 随之,自然是依旧如原史那般,引用霍去病之典故劝阻,言“大事未成,尚不应如此”令刘备打消了此念头。 而刘备对于赵云的此品德亦是越发赞誉。 随后,赵云再度道:“主公,听闻您封赏了犬子振威中郎将一职” “确有此事” 话落,刘备亦是予以回应着。 “末将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子龙,此是为何” 闻言,刘备一时间却是有些面露不解,遂徐徐说着:“阿统在此番平益州间,立下了不少战功,既有落凤坡设计败张任,后又将之生擒。” “后还率白耳兵冒险过马鸣阁栈道,阵斩敌将。” “此等胆略,颇有子龙你的风采,擢升其为中郎将,子龙觉得可有不妥之处” 一记记的话语间,赵云听罢,也方才是拱手解释道:“主公,现犬子年纪还稍显稚嫩,于军中面临资历不足的情况,恐难以服众。” “末将希望能让犬子从士卒做起,凭借战功步步升迁。” “哈哈。” 听罢,刘备面上浮现出笑容,遂拍着其臂膀说着:“原来子龙是忧心此事呢” “放心吧,以阿统此次的战功以及他自身卓绝的能力与胆识,我都看在眼里的,定能胜任此道军职。” “子龙就不必忧心了。” 话落此处,刘备语气顿了顿,遂眼神忽是深情了数分,脉脉道:“子龙,虽然你我错失了桃园结义。” “但数十载的相处下来,我们早已情同手足,情谊堪比桃园,有些事我们之间也不必太过计较才是。” “何况,云长c翼德我们年纪都已垂垂老矣” “这天下日后注定是他们年轻人的。” “或许复兴大汉的伟业也得由他们所继承” 这一刻,刘备c赵云二人述说了许多,也回忆起了多年来点点滴滴的往事与困境。 二人有说有笑,这一幕不似君臣,更像是相知多年的老友在愉快的畅谈。 另一面。 成都收复以后,诸文武也各自分到了府宅。 赵府。 此刻的院落里,赵统正手持着长枪辛勤的苦练着。 一招一式,比之先前更是凝练了数分。 挥舞开来,也多了更强的杀伤性。 这也是他先前频频与张任,马超这等勇将交手过后所领悟而出的实战经验。 自与马超遭遇进行了一番生死战后。 赵统亦是对杀招感悟最深刻。 这几日来,他也一直在对“魂蛇”这记杀招进行巩固。 此时,赵统长枪再度迅速挥舞开来,一道道宛若盘蛇的虚影渐渐凝聚至枪尖,而他也并未快速打出,反而是一边试图控制这记杀招。 另一边,大脑亦是飞速转动。 “之前与马超交手之时,我使用这记杀招,却反而是被他浑身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转而被一击击破。” “难道说,我施展的这记杀招缺的并不是威力,而是杀气” 所谓一点通,面面通。 忽然间,赵统思绪如泉涌,领悟到了越来越多的东西。 “对,就是杀气,这点很重要。” “招式的精妙之处不在于掌握多少技巧,而是能否将一股气势凝聚其中。” “若是没有了气势注入的枪技,那也就宛若没有了牙的猛虎,自然会发挥不出其中威力。” 一时间,赵统暗暗寻思沉吟着。 紧接着,他开始带着这一丝丝气势进行一步步的试探。 或许连赵统都未感受到,凝聚在枪尖的那一道道虚影,一支支灵蛇似是潜移默化间在渐渐凝实。 而一股气势正缓慢的出现。 “破” 下一秒,一枪迅猛刺出,直指一棵朽木。 “砰” 长枪刺过,一记轰鸣声轰然传出。 待长枪取出,只见树干上露出一个大洞。 “好” 片刻后,已回返至府门处的赵云瞧见这一幕,亦是由衷的赞扬了一句,面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闻声,赵统方才拾枪快步前去行礼:“父亲,您回来了” “嗯。” 闻言,赵云继续夸赞道:“统儿,你要记住刚才这一记招式,就是要这么练习,方才能发挥出杀招的最大威力。” 耳闻着其父竟然肯定了自己的这一招,赵统一时间忽是感到有些意外,遂问道:“父亲,您是说在枪技中注入杀气吗” “对” 闻言,赵云示意其往院落里的石墩处就坐,坐定过后,方才出言解释着:“统儿,你所领悟到的杀气对于提升武艺特别关键。” “你的大方向已经对了,接下来还需要做的便是继续巩固,要把七探盘蛇的七记杀招全部巩固,把一道道蛇影凝实。” “那样,方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切记要记住这一点。” 第二十四章 枪剑并绝 说到这,赵云稍作停顿,遂继续说道:“枪技只是死物,若是无法将自身的一股股气势融入进去,那再精妙的枪法也只是枪法罢了。” “统儿,你已经与马孟起将军交过手” “你当时是否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被一股无比凌厉的气场给震慑得仿佛窒息” 一番番的问询,赵统郑重点头。 “这就是属于顶级勇将的势。” “势” “对,其实武道路越往上走,越讲究气势的凝聚或是爆发,相反枪技只是辅助我们提升武艺的外物。” “所以,统儿你一定要时刻牢记,武道路不进则退,一直心怀无畏,勇毅果敢,方才能培养出最适合自身的无敌之势。” 一记话语落下,赵统沉吟一阵,遂举例道:“如十余载前殒落的吕布,虎牢关下,他傲世群雄,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戟法更是已经出神入化,天下无双。” “但此人却在之后沉迷温柔乡,胆略全无,与人搏斗亦是无比惜命” “他因惜命而导致不敢搏命,自然也就丧失了属于自身的无敌之势,即便之后,他戟法依旧精妙,但武道的下滑也是肉眼可见。” 一席教导。 赵统似是在沉思着,许久,方才以一脸领悟的神情道:“父亲,孩儿明白了,枪技只是提升枪法的外物,关键还得领悟出属于自身的势。” “能将这股无敌之势融会贯通至枪技里,那精妙的招式方才能成为杀招,不然,就只是纯粹的招式而已。” “对,统儿所言甚是” “七探盘蛇为父总共自创了七记杀招,除却魂蛇外,亦有盘蛇,冥蛇,影蛇,烈蛇,火蛇,血蛇,这一套枪技可攻可守,可谓是千变万化。” “但大道至简,当统儿你将势融入进来且能够掌控自如时,那你寻常的一招都可以是杀招,所谓蛇隐藏于形。” 紧随着,赵云又为其子赵统讲解了许多。 话至最后。 赵云迅速起身,顺手拾起从旁的长枪,高声道:“统儿,该为你讲解的为父都已经一一告知。” “接下来,为父在从头到尾演示一遍七探盘蛇的完整枪法,你务必要结合方才所说的认真观摩c领悟。” “孩儿知晓。” 说罢,赵云提枪行至宽阔的院里,转瞬间,长枪迅猛挥舞开来 “嘶” 只见那枪尖流露着道道蛇影,转而又迅速凝聚,那其中所散发着的一股股气势宛若传遍府间四周。 一条条凝实的蛇影好似真实存在,却又在下一秒忽然踪迹全无,紧接着又在不同的方向袭出。 “这一记就是蛇隐藏于形,从敌人意想不到的方向袭击。” 赵云一边施展着枪法,一边还不忘提醒指点着。 话落,赵云继续迅猛挥动长枪,只见那一道道蛇影又隐藏于一股股势里,令人丝毫感觉不到杀招的威胁。 下一秒,一枪破空刺出。 陡然间,威力大增。 方才隐藏于势中的道道蛇影糅合在势里,蕴含在这一记平平无奇的枪间。 “这就是化有形于无形,原本平平无奇的一招却反而成了致命的杀招。” 赵云继续指点着。 赵统此刻屹立一侧细细观摩,可谓是惊为天人,他发现其父已经将七探盘蛇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将枪技千变万化的精髓完全的展现了出来。 紧接着,赵云又分别将七记杀招拆分演示,分次讲解。 耗时大半响。 赵云方才收回长枪,问询着:“统儿,观摩得如何” “启禀父亲,孩儿感觉大有裨益。” “好既如此,那接下来的时日里,你便结合战阵间的实战经验以及为父方才演示的种种要点前去苦练。” “待你将枪技与势完美融合后,为父再传授与你枪剑并绝的绝技。” 一番教导。 接下来的时日里,赵统便沉浸于对于枪法的理解里,整日辛勤苦练。 一连两月快速划过。 严寒的冬季悄然划过,积雪交融,亦是徐徐化了,春意盎然的春季正缓缓来临 这两月的时间里,赵统每日苦练武艺,从未懈怠。 这日,赵统依旧如往常那般,在院落里苦练枪法。 赵云却也不知何时抵足而来。 只不过。 他屹立一旁静 静观看,并未出声打扰。 待一整套枪法练毕,赵统方才注意到其父的身影,遂立即提枪奔至,拱手行礼道:“父亲,您来了” “嗯,为父方才特意细细观察了一番。” “统儿,你如今的武道相比两月前,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势的融合,枪技的理解都极其到位。” 话语说到这,赵云面上笑容不由越发浓厚,遂说着:“有一点,统儿你让为父甚是欣慰” “嗯” “那就是你并未受到为父的影响,你已经走出了属于自己的武道路。” “当初,叔至言,统儿你武道日后必有所成,今日一看,所言非虚矣” 听闻其父如此的盛赞,赵统心下自然也是欣喜万分。 他知晓以其父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夸赞自己。 现在瞧着其父面上掩盖不住的笑容,赵统心下的信心亦是愈发倍增。 况且,他自己也能感受到这两月以来的种种变化,自己的枪法越来越精进。 “父亲,那孩儿现在可以习练枪剑并绝了吗” “哈哈。”闻言,赵云畅笑一阵,遂道:“以统儿你目前的实力,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了。” “不过,枪剑并绝却不是苦练便能练出来的,这还得需要很深的感悟以及适应。” “父亲意思是” “因为,人一般在使用不同的两柄兵器时,都会产生左右手无法协调,同步使不出不同的招式。” “枪剑并绝,这就需要对枪与剑都有极高的造诣以及理解,感悟应如何培养两手间能够同时使用不同兵器的那种默契。” 说罢,赵云一手提枪,一手拾剑,为赵统演示了一番训练方式。 随即道:“枪剑并绝需要很长的时间可能才会有成效,统儿切记,务必不要操之过急” “是,孩儿记住了。” 闻言,赵统亦是郑重行礼,拱手道。 第二十五章 不速之客 开春过后。 益州亦是迎来了第一件极其重大的事。 那便是组织春耕。 由于去岁几乎一整年都处于战火中,粮食产量大为减少,收成欠佳。 今岁若是再不重视起来,必然会影响到民生,甚至是国本。 此次刘备亲自过问此事,并令诸葛亮亲自统筹执行。 而在忙碌之际。 成都却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闻此人前来,刘备眉宇间立即便皱成了川字眉。 他的到来,必会有一些烦心事。 只不过。 碍于孙刘两家的联盟关系,刘备特意令军师将军c治中庞统前往城外予以迎接,倒也是给足了东吴使者面子。 而孙权派来的使者并不是别人,正是诸葛亮之兄诸葛瑾。 屹立城头,庞统眼神飘过,远远的便瞧见了诸葛瑾的身影,沉吟一番,遂才往城外行去。 “哦,是子瑜兄啊,你我许久未见了呀!” 走至近前,庞统亦是面上流露着笑容,拱手先行行礼道。 闻言,诸葛瑾抬首相望,遂亦是立即还礼回应:“士元?” 二人稍作客套,诸葛瑾却是表情似有所指,直言不讳道:“两年未见,没想到士元已助刘皇叔平定西川了乎?” 忽如其来的一席话语,虽表面是在称贺,但字里行间不免有讥讽之意。 此因果自然得从数载前说起。 孙权欲携众借道南郡,合刘备之力取西川之地。 但此事刘备自然不会同意,就听从殷观之策,借以与刘璋乃同宗之情不忍攻伐为由拒绝。 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诸葛瑾提起,自然是为了讥讽一番刘备君臣。 只是,庞统又岂会听不出其意,遂也笑着不动声色的回应道:“子瑜谬赞了!” “益州艰险,又岂是强攻所能平定的?” “此不过是刘季玉晓事理,明大义,他自知无法守御益州,又不愿诺大州郡流落外人之手,方才与我主携手,共抗曹贼,以便能够兴复汉室。” 此言一出,诸葛瑾眉宇间皱了皱,遂又欲言又止。 他没想到庞统竟是如此巧舌如簧,竟把刘璋开城归降诡辩为两家携手抗敌。 但他也明白,继续争下去,只能是令两家伤了和气,因此而联盟关系受损。 瞧着诸葛瑾不在辩论,庞统亦是借坡下驴,遂眯着眼笑着道:“子瑜兄,请,我主正在府中等待。” 说罢,一队亲卫军便护卫着二人入城。 随后迅速抵足了州牧府。 府间,瞧见诸葛瑾到来,刘备立即起身前来接待,笑着道:“是子瑜前来了啊,快落座,你我已有接近两年未见了吧,今日可得多聊聊才是!” “皇叔,请。” 诸人分主次坐定,庞统从旁陪侯。 随后,刘备端起案桌上早已温好的酒,敬着诸葛瑾:“子瑜,来,我们满饮此杯!” 二人一饮而尽,刘备遂才相问着:“子瑜,倒忘记问了,不知吴侯最近身体如何?” “劳皇叔挂念了,吴侯身体健硕无比,皇叔莫忧。” “那就好,这样吧,备已经准备好了百匹蜀锦,子瑜返回时务必带上,替备转交吴侯,这也算是我的小小心意。” “多谢皇叔好意,瑾定然带到。” 二人交谈许久,刘备却是一直与之套近乎,聊家常,丝毫不给其谈正事的机会。 良久后,诸葛瑾发现刘备似乎是在有意识的避开与自己谈论正事。 稍作沉吟,他心下立即便做出决定,打断其话语,遂拱手直言道:“皇叔” “其实,此次吴侯派遣瑾跋山涉水前来成都,一是为祝贺皇叔喜得益州。” “二也是吴侯希望皇叔看在我们两家联盟的面子上,是否能将长沙c桂阳,零陵三郡交还呢?” 此言一出。 刘备陡然面色大变,连忙道:“子瑜,吴侯此是何意?” “难道是不信任我军,欲解除盟约吗?” 隐隐听出刘备言语间似有威胁之意,诸葛瑾遂也连忙笑着应道:“不不不,皇叔误会了。” “这不是如今皇叔已得西川,算是有了根基之所嘛。” “我主也考虑到皇叔日后还需要通过江陵与荆州取得联系,故而方才希望皇叔交还荆南三郡,以 换取我方之前所借的荆州。” 一席话落。 刘备听闻后,悄然与从旁的庞统交换了一番眼神后,随即眼角便立即含泪,不自觉间的悲戚抽搐起来。 一时,只顾哭泣,不见其回言。 见状,诸葛瑾一时间也不由懵了,遂看向从旁的庞统问着:“士元,皇叔这是?” 闻言,庞统方才笑着解释着:“子瑜啊,你有所不知,我方并不是不想归还当初所借的南郡。” “只是目前虽然已经拿下了益州,但子瑜想来也知晓,汉中依旧是贼子张鲁所掌控。” “汉中未取,则益州不宁啊!” “吴侯,此时前来索要土地归还,实在是令皇叔烦恼不已啊。” “因何而烦恼?” 话落,庞统细眼眯了眯,说道:“自然是因为吴侯此时来要,令皇叔为难矣!” “两家本就是处于联盟,若不应允吴侯要求,恐伤和气。” “可若此时归还,也会令我全军将士士气低落,不利于我军后续攻略汉中。” “故而,皇叔此时方才会悲戚不已,以泪洗面也!” 一席话音吐露。 诸葛瑾遂也安慰着:“皇叔,皇叔您何故如此伤心呢?” 呼唤许久。 刘备方才擦拭着泪痕,遂略带商议的语气道:“子瑜,您看能否转告吴侯,多宽限一些时日否?” “待我军整军备战,一鼓作气北上消灭张鲁,攻略汉中,夺得凉州以后,备定然欣然应允吴侯之请求,可否?” “这” 刘备此言一出,诸葛瑾哪还不明白,此乃是其所施的缓兵之策。 随即道:“皇叔,这也不是吴侯不宽限日子。” “想来皇叔也知晓我军已经攻占了交州,若是皇叔不归还三郡,我方将无法与交州部取得联系,还望皇叔能予以理解。” 只不过。 一时之间,双方都因为此事而僵持了下来。 谁都并不愿意吃暗亏。 第二十六章 卧龙与凤雏间的分歧 此事终究还是未谈拢。 临行前,诸葛瑾眺望着府门,脑海里忽是回想起离开时孙权的神情及言行,他不由悠悠哀叹着: “唉,此事看来谈判是谈不拢了,动武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说罢,诸葛瑾也只得快步离开。 他的任务无法完成,继续途留益州也是枉然,得尽快回返江东。 奔出城外。 诸葛瑾正欲撑船沿水路顺江直下。 可却在此时,他定睛一瞧,发现了正在田间与民同劳作的一人。 见状,他立即大喊道:“孔明” 循声传至。 正在田间的诸葛亮抬首相望,亦是注意到了其兄的身影,遂立即上前拜道:“兄长。” “孔明,你这是?” 瞧着眼前诸葛亮做农夫打扮,腕上衣袖挽起,面色间亦是沾染着丝丝新泥,狼狈不已,与自己印象中的那身着锦衣c衣冠楚楚,指点江山的秀士却全然不同,遂不由相问着。 “哦,是这样的,益州去岁收成欠佳,今岁春耕尤其关键,刘皇叔特令亮亲自主持此事。” “亮正逢今日前往田间视察,正好指导一番。” 二人相互寒暄了一番,诸葛亮气定神闲,察言观色道:“怎么,兄长这么快就要离开成都?” “是呀,使命不成,为兄这得尽快赶回江东向吴侯复命。” 话语稍落,诸葛瑾沉吟一番,方才面色郑重的提醒着:“孔明啊,你还得劝诫一番皇叔啊,若是孙刘两家心生间隙,那岂不是令曹贼渔利吗?” “多谢兄长提醒,亮自有分寸!” 瞧着诸葛亮拱手予以回应着,诸葛瑾倒也没有继续述说什么。 由于公务在身,二人叨唠片刻,诸葛瑾便在随从的护卫下快速离去了。 听闻了其兄的一番话语。 诸葛亮随后面上亦是顿时间无比严肃起来。 随即,他也顾不得继续在田间考察,立即往城中赶去。 待回府沐浴一番,又换上平素里的锦衣素服,鹅毛羽扇的装束,方才往左将军府行去。 步入堂中,瞧着此刻刘备正一脸平静的批复着公文,从旁庞统则是在悠闲的品着茶。 “亮拜见主公!” “是孔明啊,孔明,不知春耕近日来如何了?” “还请主公放心,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话落,瞧着诸葛亮郑重回复,刘备遂亦是安心下来。 沉吟半响,诸葛亮方才拱手相问着:“主公,方才亮于城外正巧与其兄相遇,听其言似是话里有话,却不知吴侯命其来成都,是有何事?” “孙权还能有何事,无外乎就为前年所借南郡之事而来!” 庞统从旁满不在乎的回道。 随即,庞统又徐徐将孙权欲索要三郡的要求一五一十陈述了一遍。 “我就不明白,孙权那小子脸怎么就这么厚呢?” “借出一个南郡,索要荆南三郡?” 一记记的语落,庞统此时面上亦是流露着数分怒意。 听闻一番详细经过,诸葛亮心下仿佛若有所思,遂缓缓说着:“以先前亮巧遇其兄时,从他言语间能够感受到,若是我方不交割三郡,孙权恐怕已有撕毁联盟的可能。” “哼,这小子倒有理了。” “自赤壁以后,南郡便已成了抗曹的前线,频繁遭受战乱,早已不复曾经的繁荣,甚至人口c地域宽阔都难以再与荆南诸郡相提并论。” “却妄图以一郡换三郡,再令我军在南郡抵挡曹军,他倒是精明。” 此言一出。庞统此刻更是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 言语间对于孙权此行径亦是越发的反感。 紧随着,他更是直言道:“欲撕碎联盟?统建议我军从即刻起开始徐徐调部往下游边境驻防,以御吴军。” “只待敌军胆敢主动进犯,将击之!” 瞧着庞统竟是欲与孙氏翻脸。 诸葛亮顿时间面色微变,遂连忙道:“士元,切莫如此!” “如今之间,汉中尚未平定,益州亦随时处于威胁之中,我方应以大局为重,先行稳住孙氏,待备战平定汉中郡后,在做定夺!” 一语而落。 诸葛亮亦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缓缓的分析着。 他明白,与孙氏争锋,绝非一时半会能够分出胜负的! 但若是迟迟将汉中置之不理,恐时日一长,反会酿为祸患。 闻言,庞统眼神此时紧紧盯凝着诸葛亮,面上透着丝丝笑容,回应着:“孔明,你这就太过谨慎了!” “现在是孙氏欲挑衅我方,若是我军忍气吞声,势必会令孙权此人得寸进尺。” 话音落下,庞统语气顿了顿,遂继续道:“听闻目前坐镇关中的夏侯渊尚且还陷入在征伐凉州的战役中。” “观此局势,没有半年的时日,是无法平定的。” “凉州未定,想那曹贼也不会轻易对汉中发起攻势。” “既如此,我军何不趁此良机,先武力解决荆州的争端呢?” 一时间,诸葛亮c庞统二人却是持着面对孙氏不同的应对策略而各抒己见。 争论许久。 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到了刘备的身间。 刘备方才是缓缓抬首,面色流露笑意,徐徐道:“孔明,士元,此事重大,先容我斟酌一番吧!” 话音既已落下,二人自然也不会继续争执,接下来只待其主决断即刻。 说罢,诸葛亮c庞统一齐拱手告退。 待二人离去,刘备面上方才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遂立即差人前去召见法正前来。 良久,待法正抵足。 刘备也迅速将诸葛亮c庞统二人对待孙氏不同的应对策略和盘托出,遂相问着:“不知孝直可有何看法?” 听罢,法正一时也不由沉吟了起来。 思虑半响,法正从容淡定道:“主公,正以为诸葛军师与士元都言之有理。” “诸葛军师所虑者,乃汉中尔!” “他建议与孙氏以和为主,亦是担忧一旦战局一开,恐战事会旷日持久。” “此举,将会拖延我军发兵汉中的时间。” 说罢,法正话锋一转,又分析着:“而士元之言,较为务实,既然现下孙权已经差人前来索要三郡,那就表明了此人已经做好强行争夺荆州的机会。” “故而,以正之见,主公以拖为主。” “拖?” 闻言,刘备一时陷入疑惑中。 第二十七章 南部有变 “对,先以各种理由拖延归还三郡的日期,然后暗中命关将军大肆防范江东方面的动向。” “看看孙权究竟会作何应对,我方在制定下一步的策略。” 法正将两则方案整合以后,徐徐吐露道。 此言落下,刘备寻思一番,觉得有理。 便附议了此策。 决议先暗中观察,坐观其变。 而就在计议已定之时。 益州南部却是忽然传来了一则军报。 刘备见状,眉宇间不自觉间凝重起来。 石头城(建业),吴侯府。 主位上,孙权身着锦衣,年约三旬,正与年近六旬的老臣张昭商议着。 “子布,两日前驻军苍梧的子山传来最新战报,言益州南部的土著豪强雍闿竟然聚众而起,擅将刘备所派遣往的益州太守正昂所斩杀。” “随后更是差人前往苍梧告知子山,予以向我东吴请降,以为庇护。” “子布觉得此事应如何处理?” 随着孙权一席席话语渐渐落罢,一侧的张昭沉吟了一番,遂才拱手回应着:“主公,若雍闿果真愿依附我方,那此也算是一桩幸事矣!” “至少,这可以为我方在益州暗布一颗棋子。” 话音落下,张昭又思索片刻,随即又道:“不过,昭以为,此事应当先搁浅,待子瑜出使成都回返以后,在” 话语尚且还未落下。 “报” 便见吴侯府外的侍卫持刀快速奔了进来,随即并高声禀告着:“启禀主公,诸葛先生正在府外侯见。” “哦?是子瑜回来了,快宣其入内。” 闻听诸葛瑾已经回返,孙权亦是迫切想知道他此行的结果,便也立即吩咐着。 “喏!” 随着侍卫拱手应诺离去,半响后,诸葛瑾才快步走进府间。 “瑾参见主公。” “子瑜不必多礼,快告诉孤,此行如何?” “刘备是否应允将荆南三郡交还?” 一言而落,瞧着其主一脸期盼的目光,诸葛瑾亦是只得面露一丝苦笑,沉吟半响,只得拱手如实回禀着: “启禀主公,刘备言待取了汉中,攻占凉州后,方可应允吴侯要求。” “什么?” 此言一出,孙权便顿时满面怒意,怒吼着:“刘备此滑虏小人。” 取得凉州就还? 这明眼人都知晓,乃是妥妥的托词罢了! 孙权聪慧,自然就瞬间明白了他不愿归还三郡。 “子布,看来如今刘备取得益州以后今非昔比了,丝毫不把孤放在眼里了啊?” 一时,孙权侧首说着,面色阴沉无比。 “主公,既如此,那可命步子山与雍闿此人接触,应允我军愿庇护他,然后说服他聚众起兵于益州起事。” “并让他大肆联络益州南部的诸势力,一齐联合起来制造混乱与压力。” 张昭也是迅速的拱手献策道。 一言而落。 孙权面色也不由愈发阴沉,冷冷道:“好!刘玄德,既然汝不仁,那也别怪孤不义了。” 紧随着,他又接着下令道:“子瑜,你传令与子敬,让他挑选数位太守人选前去三郡赴任。” “喏!” 诸葛瑾亦是立即拱手接令。 计议已定。 数条政令开始从石头城暗中传出。 随着诸葛瑾出使无功而返以后,亦是令孙权心生恼怒,也促使了他暗中针对刘备的念头愈发坚定。 就在步骘还在与雍闿交涉间。 荆州方面鲁肃派遣赴任的太守也在刚抵足后,便被关羽下令驱赶。 此事传到石头城。 孙权初一得知,胸间原本就已经积攒的无尽怒火,此刻不由顿时间爆发了。 “传令,命吕蒙携部从皖城退军,孤要亲自西进夺取荆州诸郡。” 一瞬间,文武诸人纷纷有些疑惑不解。 这还是他们所见孙权继位以来,第一次如此怒火中烧。 只不过。 此时的孙权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有些分不清理智了。 瞧着于此,老臣张昭不由连忙前往府中劝诫道:“主公,切莫如此。” “据前线的战报所述,现在皖城已经在我军的猛烈攻势 下已是岌岌可危!” “若是此时下令回撤,那我军连月来的攻势可就付诸东流,战死的江东儿郎也将白死了呀。” “还请主公以大局为重,先将皖城攻占,在做定夺!” 一席话音落罢。 张昭沉吟一番,又缓缓分析着:“取了皖城,那我军在江北也将有了一道驻军的据点,到时才能有与曹军抗衡的资本。” “至于荆州方面,待攻取皖城后,在解决也无济于事!” 说罢,在张昭此时的一番番话语安抚下,孙权原本愤怒不满的神情才开始渐渐恢复了理智。 “只是,刘备君臣欺人太甚,孤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闻言,孙权还是忿忿不平地说道。 “主公可以令步子山催促雍闿尽快起事。” “即便不能给益州造成威胁,也要给他制造混乱,至少吸引刘备的注意,令其短时间内无法关注荆州局势。” “如此,待吕子明率部破了皖城后,也方便我军行事。” 在张昭的一则则提议下,孙权方才是迅速冷静了下来,遂开始权衡此策利弊。 半响后。 孙权也暂熄了即刻调主力回返的吕蒙部攻取荆州的想法。 石头城的局势一时暂时沉寂了下来。 可十余日后。 汉建安十九年(214)春三月中旬。 益州南部急报频传。 当地以雍闿为首的豪强大族相继联合了牂牁郡太守朱褒c越隽夷王高定一齐聚众起兵作乱。 短时间内,益州南部诸郡相继沦陷。 此消息一经传出,成都震动。 起初,刘备收到雍闿斩杀了自己派遣往的益州太守,还并不觉得此人会成体统。 可现在,事实却出乎意料之外。 敌军聚众起兵,规模约莫有数万之众。 这对于刚刚平定益州不久的刘备集团来说,已经是不可忽略的一股反动势力,足以威胁到益州腹地。 临危之间。 左将军c益州牧刘备立即召集臣属于府中议会,以商讨对于叛贼于南中聚众反叛如何处理的事项。 此事一出,诸文武也能感受到此次事件的严重性。 第二十八章 征南重任 诸文武汇聚将军府,商讨许久。 “主公,亮以为征南一事务必要迅速定夺,南中地域广阔,若不能迅速平定之,一旦令叛军接连山中蛮人作乱。” “那局势将不堪设想,必将令成都人心动摇。” 诸葛亮沉着出列,拱手建议着。 这一刻,他的大局观已是展露无疑。 当务之急,迅速平定战乱,减小影响力方才是正道。 紧随着,偏将军黄权亦是拱手接着道:“若南中不稳,则益州不安。” “我军若对南中地区的叛乱置之不理,则根基必将不稳也!” 一记记的建议快速吐露。 诸人几乎一齐拱手附议。 此时,即便是一向与世无争的益州本土派,亦是极其支持着平叛。 概因以雍闿为首的南中望族一旦北上侵扰,势必会让他们的家族利益受损。 但讨论良久。 在派遣何人为将率部南征时,却是迟迟未达成共识。 在瞧着庞统悄然向自己使着眼色时,刘备忽是若有所思,遂先行宣布退议,令诸人回返郑重思虑一番,再度议事。 待诸人依次退却,庞统故意缓步于后,随后才迅速折返。 “士元,你方才以眼神示意,是已有何良策否?” 一言而落,庞统遂拱手郑重说着:“还请主公见谅!” “方才府间人多嘴杂,统担忧说出事情泄露,反令叛军有所准备。” 话语落下,他方才郑重说道:“主公,统愿推举振威中郎将统御一军,前往南中平叛!” “阿统?” 闻言,刘备一时面目亦不由有些微微侧目,他倒是有些许意外,没想到庞统竟然会推举赵统。 沉思一阵,刘备也面露担忧之色道:“只是,以目前的战报显示,叛军规模不小,阿统他尚且年纪轻,统兵战阵经验也不甚丰富。” “贸然以其为将,若有闪失,可当如何?” 话说到此处,刘备心下还是犹豫无比。 毕竟,此次叛军规模势力不弱。 “主公,此事不必担忧,之前振威中郎将协助统的时候,从统各方面的观察来看,他虽然统兵经验不足,但却极其有为将的天赋。” “智勇双全c胆略十足且思维活跃,用兵往往令人出其不意,统以为,由其率部扫清南中叛逆,无有丝毫问题。” 眼见着刘备心间正犹豫不决,庞统也是面色肯定的赞扬了赵统之能。 沉吟一阵,庞统继续分析着:“正巧我军接下来的战略重心就是攻略汉中,直面与关中方面的曹军相抗衡。” “正好也可趁此良机,主公予以对二代将领予以培养,概因南中虽看似规模强盛,其实不过外强中干,论将士精锐程度也远不及我军。” 一席席的话音下,在庞统一席席的话语分析下,刘备心间方才略微有所动摇。 紧接着,庞统继续道:“至于方才黄公衡推举军中大将统军平叛,统反而认为不可取。” “士元,此言怎说?” “主公,似子龙,翼德等将军都已经威名远扬,若派遣他们统军征南,定然能够功成而还。” “但此举也会助长叛军的嚣张气焰,会让诸方势力认为此次叛乱已经动摇到我军根基,方才不得不被迫遣大将讨之!” “而似振威中郎将这等二代将领本就声名不显,派遣他们出征,也可借机向各方势力传达,我军对于南中的反叛丝毫不以为意。” “只需派遣小将,就可轻易平定祸患。” “如此,既能迷惑各方势力,又能趁机培养二代将领的统兵经验,此举岂不是一举两得乎?” 庞统再度一语,刘备稍作沉思,亦是接连点头附议。 瞧着其主似是隐隐赞同,庞统深思一番,面上忽是无比郑重,遂说着:“主公,此次南中之叛,恐怕并不单单只是叛军罢了!” “士元,你是说暗中有孙氏的参与?” 此言一出,刘备沉吟一阵,亦不由语出惊人道。 “恐怕不离十了,若无孙氏的庇护,就凭雍闿这些盘踞南中多年的地头蛇,也妄图与我军作对?” 说罢,庞统面色阴冷,说着:“若不出所料,此定然是受孙氏所煽动的,恐怕是由于我方并未赞同交还三郡,令孙权恼羞成怒。” “故而,才导致其煽动南中叛军起事,好以此吸引我军的目光,吴军好图谋荆州诸郡。” 一语而落。 庞统可谓是一针见血,眼神无比犀利的分析着。 “士元言之有理,看来得迅速再度差人通知云长,注意防范下游的吴军动向了。” 话音落罢,刘备面色亦是顿时间严肃起来,沉声道。 大半响功夫后。 庞统徐徐走出府外,忽视着远方,暗暗沉吟着:“阿统,统已为你争取到一次绝佳的立功表现机会。” “希望你此次能够把握住,令主公惊叹呀!” 为何举荐赵统? 这自然也是因为当初落凤坡下,二人的赌约。 若落凤坡暗藏伏兵,则待战后,赵统希望庞统能够给自己多在刘备面前多争取些许独当一面的机会。 当然,庞统如此竭力相助赵统,赌约尚且在其次。 关键的还是救命之恩。 庞统明白,若当日没有赵统随军,恐怕他定然不会安然无恙。 接下来。 关于庞统所提议以赵统为将征南,刘备思忖了良久,方还是依次召见了诸葛亮c法正询问意见。 二人对此都未有异议。 只是,诸葛亮由于并未亲眼所见赵统先前的表现,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建议则一军中大将统兵平叛。 随即,刘备差人前往赵府领赵统入府。 此次叛乱毕竟规模不小,为了稳妥,他在任命以前,还是决定先行咨询一下赵统本人的意见。 待抵足府内。 赵统昂首阔步上前,面露坚铮之色,不卑不亢道:“末将参见主公,不知主公召见,可否是有何要事?” 一言而落,刘备亦是身经百战,他此时自然也注意到了如今的赵统浑身间气息浑厚无比,与数月前判若两人。 “贤侄,你这数月间变化不小,看来是武艺大有精进呀!” “主公过誉了!” “这都是与父亲交流以后的结果。” 二人一番闲聊以后。 刘备方才面色郑重,严肃的说道:“阿统,想必南中叛乱一事已有听闻?” “我欲以你为将率部征讨南中,不知你意下如何?” 注:原史上,刘备平定益州以后,派遣的益州太守就被雍闿杀了,(这里益州是一个郡)但是直到诸葛亮执政才派兵南征,凤溪这里猜测应该是刘备没腾出手来的缘故。 毕竟原史上214平定,215东吴偷袭荆州,然后接着备战汉中之战,之后元气大伤休养生息,接着东征 第二十九章 幼常,有何良策? 率部征伐南中? 此言一出,赵统心下不由生出一丝意外,此战竟然会任命自己为主将全权负责南部战事? 沉吟了好一阵,其心绪方才渐渐冷静下来,紧接着赵统面上亦是浮现出激动之色,遂立即拱手抱拳道: “末将愿率部平叛!” “还请主公安心,末将必将叛首擒获押解成都裁决。” 虽然不知为何刘备要任命自己。 但能够独当一面,建功立业,也是他一直所渴望的。 此次机会来临,赵统自是无比亢奋的接令着。 “既然阿统有此信心,那我也就不担忧了。” “此次你率五部兵力,总计万余人南征,可否能胜任?” “末将定不辱使命!” 赵统信心十足的领命道。 “好,待你率部南下以后,我也会命犍为太守李严为你全力保障后方输送军粮等后勤物资。” “阿统便不必为粮草发愁,只待安心破敌即可!” “谢主公。” 赵统抱拳拜谢后,遂也说道:“主公,此事由于仓促得知,末将请命先回府拟一份作战计划与主公过目。” “好!” 待商榷完毕,赵统遂也不耽搁,立即拱手告退。 回返府中的途间。 他脑海里开始徐徐思索起来南征之策。 自然是在回想着原史上诸葛亮南征时的策略以及用兵方略与人员配置等各事项。 思虑良久。 赵统回府后,在案桌上铺了一张空白的帛书,边想边写,很快纸张上便已是布满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随后,才交与亲信迅速送回府中呈禀。 这份作战计划里,开篇自然是如何调配兵力,如何用兵的大致描述。 当然,最核心的部分还是向刘备要人。 他此次所选的人员。 第一位就是与诸葛亮亦师亦友的马谡马幼常。 虽然此人历史上统御一军遭受大败,因此葬送了大好局面。 但不可否认,在诸葛亮南征时,马谡所献的攻心策确实对南征有极大的裨益。 况且,赵统知晓,马谡独当一面或许不行,可为参军负责参谋军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人则是主薄李恢。 南中地域宽阔,且地势复杂,有李恢这位本地人士随军,胜算也将大增,而且他统军能力也不弱。 第三人则是马忠。 此人原史上镇守南中多年,频繁平定蛮人叛乱,堪称南蛮杀手。 被誉为“南马忠。” 第四人则是柳隐。 此时的柳隐虽不过是小职,但赵统熟悉此人的能力不可小觑。 第五人则是张嶷。 这一次,赵统并未申请需要军中知名大将压阵,而是选择了一些尚未扬名或者还是小职务,却又能力不俗的勇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以他的军威以及资历尚且达不到令军中大将听命于他的地步。 可军中最忌讳的就是不听指令。 将作战计划送走后。 赵统起身,却是恰巧发现了其父赵云回府。 他遂立即走过去,拱手说道:“父亲,此次主公任命孩儿率部前往南征。” “哦?” 闻言,赵云面上亦是流露出浓浓的笑容,说道:“是吗?那统儿你此次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主公的看重呢。” “父亲放心,孩儿心下已有初步的作战计划,方才也将此计划送去给主公查阅了。” “好,统儿你有自己的主见,为父甚是欣慰,你也快到及冠的日子了,待你得胜而归时,为父为你举行隆重的及冠礼。” 话音到这,赵云遂又变幻了一副严肃的神色,语重心长的说着:“统儿,此次是你初次独当一面。” “为父多叨叨几句,为将者,切记要沉着冷静,遇事多思考,不能慌乱,且不能情绪化用事。” “不然,一旦被敌将抓到破绽,那将免不了一场大败。” “嗯,孩儿定将父亲教诲铭记于心。” 说罢,赵统亦是目光坚定的回应道。 两日后。 关于赵统征南的作战计划,刘备看罢也觉得此计划很有想象力,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而选人方面,也没有丝毫问题。 刘备大手一挥,自然就批准了。 当然,此次是为了与之历练,也不能就此撒手不管了。 为了稳妥起见。 刘备还是特意命陈到携一部白耳兵暗中前往犍为屯驻,以便暗中观察战局的发展。 这日。 赵统于军校场点其十部步骑,并命李恢c马忠分别为左右副手,以协助自己掌管兵马。 而将马谡拜为参军,以随军参谋。 随后。 万余军队出成都南门,往南行去。 大军各部迅速行军通过。 半月后。 赵统率部抵足了犍为郡的武阳城。 再往南行,便正式进入了南中地区了。 为了稳妥起见,赵统并未率部贸然行军,而是先行派遣数十名斥候潜入南部刺探情报。 而此刻,赵统则与马谡商讨着接下来的部署规划。 “幼常兄,你跟随军师身旁,想来胸间积攒了不少奇思妙想,不知对于征南一事,你可有何想法?” 面对着眼前身长七尺五,身着儒服,面色红润的青年,赵统遂也笑着相问着。 “将军心下不已有对策了吗?” 闻言,马谡眼神微动,却是笑着回应着。 此话落下,赵统面色一僵,略微有些尴尬,遂尬笑两声方才是掩饰了过去,遂道:“统也是想看幼常兄对于南征局势有何见解吗?” 此言一落,马谡也收回了笑容,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他其实心底是有些不服气的。 赵统比他年纪小这么多,为何就能独自担任南征主将? 而自己却只能屈尊做参军? 想他跟随诸葛军师日久,岂还会比不过一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只是,将命难违,他也只得服从。 这也是方才呛了一番赵统的原因。 但不服归不服,马谡还是深知大局为重的道路,遂缓缓拱手道: “将军,以谡之见,此次南征,当以恩威并施之策为主。” “哦,幼常兄意思是?” “率部以雷霆之势接连扫除雍闿,朱褒等首恶之徒,而对于各蛮夷部落,则采取施恩的方式予以攻心。” “不然,若是将蛮夷全权逼反,那我军必将陷入到泥潭间而不可自拔!” 第三十章 斩高定 片刻后,马谡遂又缓缓说着:“据闻,雍闿此人在夷族间具有崇高的威望,若是我军一旦在战局中取得决定性优势时。” “此人必定会号召蛮夷诸人相助。” 话音稍落,他沉吟一阵,又道:“南中诸郡地域宽广,夷族之人亦是世世代代栖息于此片土地上,部落可谓是数不胜数。” “我军如果一昧采取武力手段,必然将遭受到蛮夷的一致仇视,那我军的行动便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且夷族人也异常熟悉地利,若是窜入深山周旋,也会牵扯我军精力。” 一句句的话语徐徐吐落。 赵统听罢,亦是连连点头附和。 目前的马谡相比于原史上献策南征,少了十年左右的见识,却依然能够如此透彻的分析出用武力不利于平定南中地区的各项因素。 单凭这份见识与谋略,此人也的确是一位难能可贵的可塑之才。 话至此处,赵统随即也笑着相问着:“那以幼常兄之见,若要针对蛮人,应如何采取怀柔之策呢?” “将军,据闻南中有一人生得彪悍无比,且勇略十足,在夷族部落间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此人乃南中八大姓之一,姓孟名获,又因娶了祝融氏部落的祝融为妻,导致孟获在蛮族间威望倍增,被众部落一齐推举为南中王。” “若能招降此人,则定能减少夷族于我军的仇视。” “幼常所说的攻心之策,关键就在于此孟获身上吧?” 听闻马谡一言,赵统稍作沉思,亦是徐徐予以回应着。 “将军所言甚是!” “兵法云:所谓用兵之道,讲究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若能设法令孟获心甘情愿臣服于我军,有其约束各夷族部落,那南中也会迅速趋于安定。” “反之,即便我军此刻剿灭了雍闿等人的叛乱,一旦待大军离去,南中各地依然还会冒出无穷无尽的叛乱而永无止境。” “唯有逐步化解汉夷间的矛盾,方才能够真正使南中地区长治久安。” 马谡此时也是一本正经地说着。 “将军以为如何?” 话落,他还拱手问询了一句。 “听君一席话,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矣!” 随着与之一番攀谈。 赵统心下对于此次南征的计划也不由再度坚定了起来。 一整套的作战计划越发在胸间详略充实。 数日以后。 派遣而出的斥候相继回返,带回了南中各郡间的情况。 待李恢巡军回返抵足主营间。 “德昂兄,军中士卒间战意保持如何?” “还请将军放心,一切正常。” 此言落下后,李恢亦是立即拱手回禀着。 “好!” 闻言,赵统赞扬一声,遂示意其从旁落座,方才徐徐说着:“方才本将已与幼常探讨了一番针对南中局势的看法。” “据斥候的回报,言现在越隽郡c益州郡,牂牁三郡已经接连被叛军所占,唯有永昌郡尚且还独立之外。” “而其中占据牂牁的朱褒与益州郡大族雍闿实力相对较弱,他们主要依靠越隽夷王高定。” 话落至此处,赵统面上的神情不由愈发亢奋起来。 瞧着其面露喜色的神情,作为当地人的李恢也是很快就看出了端倪,遂试探性地拱手相问着: “将军已有破敌之策?” “对,本将意欲先集结主力趁势斩杀自称越隽夷王的高定。” “既然雍闿,朱褒之流依托此贼的军力起事,那我军先破高定,则必然将打击到叛军的士气。” “若严重一些,引起叛军骚动也未尝不可!” 说罢,赵统语气顿了顿,又再度说道:“其次,此人乃夷族首领,若能斩之,亦能展示我军将士兵锋所向,战力强悍,予以震慑蛮夷诸部落。” “此为威也!” “斩杀高定后,那再调转兵锋收拾雍闿等人,也将极为容易。” “只是,若先攻高定,有一事也为本将所心存忧虑。” 一席席话音吐露。 赵统徐徐向李恢坦白了自己的作战行动。 “不知将军所虑者,可否是担忧主力进军越隽郡时,一旦消息泄露,会遭受到雍闿c朱褒等人从背后合围呢?” “ 德昂兄所言不错!” 闻言,赵统镇定自若的点头附议,遂道:“此的确是本将所忧虑的!” “毕竟,我军初入南中尚无根基,不能短时间内斩杀高定,平定越隽郡,那一旦遭受到叛军合围,那局势便将危如累卵!” “故而,本将思虑许久,决议德昂兄领一部径直进军益州郡,一方面迷惑叛军,掩藏我军主力的真实动向。” “另一面,也与叛军周旋,以此拖延时日。” “德昂兄乃是益州郡人士吧,想来也十分熟悉家乡地势,与叛军周旋营不成问题吧?” 此言一出,李恢方才是明白了其意图。 竟然是要自己率部前去抵御叛军的攻势,以为主力创造平定越隽郡的机会。 郑重思索一番。 李恢陡然面色严肃起来,拱手接令道:“一切由将军定夺,恢必不辱使命!” “好,此次待平定南中之乱后,本将定与主公向德昂兄请功。” 一席安抚以后。 二人各自散去。 待万余军士在武阳城将必备的干粮水分等物资补充完毕以后。 赵统方才举大众启程继续南下。 渡过一望无际的泸水后,全军正式抵达了南中地区,进驻了南中已北的重镇僰道城。 接下来,经过短暂休整,李恢先行携马忠率三千余众向平夷进发。 而在李恢军行动以后。 亦是第一时间吸引到了叛军的注意力。 一时间,叛军各部开始迅速集结。 瞧准时机,赵统自然也是丝毫不耽搁,立即率主力各部于当天夜里悄然出行,径直向西北沿安上进军。 至于僰道城上则只留下了少部分驻军,并于城墙上广竖战旗,扎了诸多草人以做迷惑叛军。 这一路上,赵统携部亦是进军艰难。 实在是南中目前尚且是属于未开化之地,且此次为了突袭越隽郡,打高定一个措手不及,赵统还特意隐藏行踪,放弃通往安上的官道,转而往山林小道行进。 可此地大多是山高路狭,难于通行之地。 将近艰难行军二十余日后,赵统方才率部抵足了安上。 但由于行踪诡秘,直到此时,越隽夷王高定所部尚且还未发现。 经过短暂休整,赵统携部继续向西行进。 而反观另一面。 由于李恢已经进驻平夷的缘故。 自任为牂牁太守的朱褒先行派兵来夺。 只不过。 李恢此时却利用自身熟悉当地地势的优势,于险要之处设伏,大破叛军。 短短时间,朱褒所部便被杀得大败而归。 待初战告捷。 李恢此战亦是发觉了马忠勇略不可小觑! 灵机一动,便计上心头。 “马忠,此次我军已大破朱褒所部,想来牂牁郡已无多少守备军力,我欲命你携一部进军牂牁,以收复此地,擒获叛贼朱褒。” 闻言,马忠毫不犹豫,自是欣然应允:“末将领命!” 话落,稍作半响,他面上也不由流露出了一丝担忧,遂道:“只是,忠领一部前去攻略牂牁,可如此便分散了兵力。” “若是益州郡雍闿遣军来攻,您又将如何抵挡呢?” 一席话落。 李恢瞧着马忠的担忧,遂也是夸赞着:“德信有此担忧,倒也是统兵良将,看来赵将军与你协助,果真是没看错人也!” “李副将过誉了。” 马忠谦逊的拱手回应着。 说罢,李恢方才沉声道:“不过德信大可不必担忧,益州郡乃我故乡,叛军若来,我自有法子与之周旋。” “德信待扫平牂牁郡后,到时可根据形势予以自行判断,挑选突袭雍闿后方的时机。” “喏!” 号令传下,马忠拱手接令。 紧随着,二人便各执一部,分道扬镳。 数日以后。 益州郡,首府味县。 此时,一则则战报传至了军府间。 自领益州郡太守的雍闿此刻居于主位上,正手拾着军报目不转睛的查阅着。 “哦?李德昂竟然在短短数日之间便横扫了犍为属国?” “一路所过,仰慕李恢名望前往投靠者,汉夷之人亦是数不胜数。” 一时间,雍闿查阅着的战报尽数时这数日来的战报。 只不过。 此事却并不令他感到意外。 他反而面色沉思一番,喃喃沉吟着:“李恢乃益州郡人士,先前便于郡间有极强的 号召力,他能吸引汉夷之人归附倒也并不奇怪。” “可此次刘备所派遣的南征主将那个是一不过尚未及冠的青年,听闻好像是赵云长子。” “可为何时至今日,却不见此人的踪迹呢?” 顿时间,雍闿联想到赵统踪迹竟无半分消息后,心下不自觉间便心生了数分怀疑之色。 此话刚落。 军府间一时便不由陷入了寂静之中。 良久后,从旁的一幕僚才不由说着:“雍太守,恐怕此人不过是一介纨绔子弟罢了,只是仗着其父受宠,方才捞来征南主将。” “从如今唯有李恢在南中活动的迹象来看,恐怕那二代主将压根吃不了南中之苦,现在或许就压根未渡过泸水,还在泸水已北观战镀金呢。” 此幕僚一言而出,两侧其余诸人亦是觉得颇为有理,遂纷纷拱手附和着。 “的确,似这等二代纨绔子弟,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又岂能受得了南中的此恶劣环境呢?” “真是如此吗?” 听闻诸人之语,雍闿又不由沉吟了好一阵,倒也没有思索出所以然。 遂也只得暂时接受了众幕僚的看法。 “若果真如此,那此时便是我军吞并李恢所部的好机会。” “那刘备新得益州,尚且还立足不稳,若是能够全歼这支征南军,则势必能令成都动摇,继而引起人心浮动。” “如此,我等在联合屯兵交州的步骘一同向北进军,到那时,刘备又谈何抵挡?” 这一刻,雍闿脑海里浮现出了种种美妙的画面,越想胸间的野心便熊熊燃烧而起。 随即,他脸色一转,面目严肃道:“汝速速前去通报南蛮王,令其迅速前来府间,言本太守有要事相商。” 指令传下。 侍卫迅速拱手领命离去。 待南蛮王孟获抵足军府与雍闿会晤过后。 二人亦是迅速达成了一致。 立即集结部众前去围剿李恢所部。 一时间,益州郡战事一触即发! 而在此时,另一面的赵统率部自从安上南下以后,亦是迅速抵达了卑水。 只不过。 待全军各部抵足卑水沿岸后,赵统却并未命将士抓紧过河以趁叛军尚未发觉之际发动攻击。 他反而是一反常态的命各部沿河道扎营屯驻。 然后,并命军士秘密加紧赶制渡河所用的竹筏。 瞧着此等情况。 受命掌管一曲兵力的曲长柳隐此时不由迅速前来,拱手问询着:“将军,为何我军不趁敌军尚未发现踪迹之机,趁机渡河杀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呢?” “现在屯驻于此,不是让叛军有所警惕吗?” 一席话落。 张嶷亦是跟了过来,一齐附和着。 此时间,军中诸将官都不由纷纷面露疑惑。 不知此举究竟是何意? 闻言,赵统却只是呵呵一笑道:“呵呵,本将就是在等待叛军集结呢。” “若是不集结,本将反而要头疼呢。” 此言一出,诸人瞧着赵统面上满满的笑容,不由愈发的不解。 眼见诸将官面上的神情,赵统与从旁的参军马谡相视一笑,遂轻声道:“幼常中,你可知本将此举的用意?” 一记话落。 马谡环顾四周,察觉到诸将官脸色间所挂着的异样情绪,自是瞬间明白了赵统的意思。 沉思片刻,组织了一番语言,方才笑着解释着:“诸位,莫忧!” “此乃是将军故意为之耳!” “故意为之?” “参军,此言何意?” 闻言,柳隐心下似乎有所醒悟,却又还有一些疑惑的相问着。 “诸位,若是径直渡河突袭叛军,我军不过唯有数千余众罢了,可叛军却分散于越隽郡四周。” “我军应如何讨之呢?” 第三十一章 首战告捷 “小将明白了,原来将军是故意屯兵于此,以待叛军收到消息后有充分的时间集结各部前来抵御。” “如此,我军便可聚而歼之!” 随着马谡一席言语的提醒,柳隐迅速便理清了赵统的意图,随即徐徐说着。 片刻后,从旁面相清秀的张嶷亦是若有所思道:“卑水乃是越隽治所邛都的重要防线,叛军听闻我军的动向后,必然会大举集结!” “不然,我军渡过河去,就能长驱直入。” “将军高见,吾等佩服!” 随着柳隐c张嶷相继解释着,一时之间,诸将官对于赵统的远见又是一番敬佩。 益州军正在卑水沿岸列阵扎营之事,没多久便传到了河对岸。 几日间的功夫,居于邛都的越隽夷王高定此刻已经接收到了这则军情。 “什么?汉人竟是如此猖獗,胆敢主动来犯?” 眼瞧着自己尚且还未率部入侵益州已北,敌军就先行进犯时,身着一席鹿皮甲,身长八尺,面相狰狞的高定本就是一向性子火爆之人。 此刻也是顿时怒火中烧。 “汝等速速前去召集周边各部族,立即迅速提军汇聚卑水西岸,与本王一道破该死的汉狗。” 指令传下。 高定遂也立即携本部夷族之兵快速赶往卑水。 而随着越隽郡内各部落开始调兵往此地聚集以后,赵统也收到了分散潜藏四周打探的一封封战报。 眼见叛军正按预料之中那般行事。 赵统心下反而越发冷静下来,继续命军士摆出一副即将就要渡河的架势,暗中却是令全军各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击。 一日日的功夫相过。 聚集而来的部族愈来愈多。 眼见时机已至。 当天夜里,赵统一席银白袍,背负长枪,高举着青釭剑,高呼着:“将士们,叛军现正集结于河对岸。” “此乃正是全歼叛军,杀敌立功的大好机会。” “杀杀” 一阵阵高喝声,顿时令麾下各部军士纷纷持着环首刀一齐高呼起来。 战意昂然。 吼声如潮,仿佛已经尽数将面前流水声都已经尽数掩盖。 指令传下。 各部军士尽数携着无畏的面孔,军阵间隐约间散发着一股股凌厉无比的气势,登上早已备好的竹筏之上,往西岸袭去。 柳隐,张嶷亦是各执一部,身先士卒。 二人本就声名不显,既然此次赵统南征挑选了他们,那也就是他们的机遇。 所谓“富贵险中求。” 从军征战,若不心怀无畏,岂能博取功名? 由于卑水两岸并未有什么遮掩物。 故而,就在益州军行进至河水正中时,西岸的叛军已经有所觉察。 只不过。 已经是于事无补! 由于各部族仓促受高定节制,汇聚于此,此时尚且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指挥权,赵统又是忽然携部夜袭。 西岸各部落间几乎是无有丝毫防备。 此刻忽遭逢夜袭,高定刚听闻到消息,还没有号召各部抵御,各部落间的夷人就已经先行乱做一团。 军心俱失,斗志全无。 益州军撑着竹筏往西岸渐渐逼近。 基本上只是遭受到了零星的箭雨抵抗。 压根受不到丝毫的威胁。 更多的夷人还没有被组织起来,尚且犹如无头苍蝇一般。 许久。 柳隐先行领一曲部众抵足西岸。 诸军士迅速结阵以后,便在一声令下挥刀杀了上去。 “啊” 随着柳隐率部冲锋再前,身后的一位位军士无不是宛若下山猛虎般凶狠,纵横于混乱的夷人阵间,肆意收割着一位位首级。 夷人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响彻四方。 无尽的热血抛洒在益州军士脸庞。 可此并未令诸军士感到害怕,反而是越发兴奋。 杀进敌阵。 不过半响的功夫,柳隐所部已经无比深入。 两军间初一交战,差距便完全体现了出来。 不仅仅是士气c战意被碾压。 夷人甚至缺衣少甲,基本身上只用鹿皮等物包裹身间。 缺少衣甲的夷人,压根 没有丝毫的防御。 掌中所使用的武器,也鲜有刀c矛等兵器。 如此落后的武器战甲,此刻还斗志全无,哪还有丝毫战力可言? 自然是在益州军的猛攻下,节节败退! 柳隐更是手持着大砍刀,一刀斩出,瞬息间的功夫,便令数人授首! 这位原史上活跃于蜀汉后期的大将,即便现在尚且年轻,一身武艺也是丝毫不弱。 紧随着。 张嶷也率部登上西岸,从不同的方向攻击夷人的简易营寨。 随着时间的推移之下,登岸的益州军已经是越发增多。 而方才高定还能利用人数的优势围剿。 此刻,却是越发感受到了压力。 益州军的武器装备,以及战力完全不是自己方所能比拟的。 此刻,赵统与马谡行至最后方,屹立于竹筏上透过黑夜间微弱的火光,观察着整个战局的发展。 “将军,你这一计果真老道呀!” “故意待叛军集结,然后在趁其立足未稳之际发动突袭。” 一时间,瞧着西岸上己方军士神勇无比,夷族士卒只能是节节败退的局面,马谡面色上忽是生出一丝笑意,笑着赞扬着。 “幼常兄过奖了!” “统要学习的还差得多呢,倒是幼常兄久跟丞相,想来胸间韬略远远是我所不及的呀!” 闻言,赵统面上浮现笑容,谦逊回应道。 瞧着赵统的统御能力,以及他更是不骄不躁的性格。 这一刻,即便是一向骄傲的马谡,也不由心下渐渐心生了数分敬意。 他似乎已经开始放下了之前的不服。 不过,赵统此刻注意力尽数投入到了战局中,自是没有注意马谡对自己神情转变的这一细微变化。 眼见着夷人间已经开始有崩溃的趋势。 赵统当机立断,果断挥剑下令道:“敌军就要溃败,全军压上,杀!” 一记高呼。 益州军竹筏迅速靠岸过后,全军一齐发动了猛攻。 赵统甚至是枪剑并用,杀入了乱军阵间。 一时间,凡是所遇敌卒,无不是成了枪剑下的亡魂! 激战一夜后。 夷人终究是尽数溃败。 除却被俘者,其余夷人已经是慌不择也往四方逃窜。 经此一战。 赵统一战歼灭了越隽郡周边的各部落间有生力量。 接下来,即便越隽夷王高定能够收拢溃兵,亦无济于事! 就凭这一群已经被杀破胆的叛军,已经无法令益州军停却继续进军的脚步。 第三十二章 马谡之谋 卑水一战。 赵统携七千余众大破叛军。 一战而令越隽郡周边夷族部落军力大损。 此战过后。 益州军各部更是战意昂扬,士气无比高涨。 全军迅速向邛都乘胜追击。 以图不给越隽夷王高定丝毫的喘息之机,将其歼灭。 而就在益州军快速进军的途间。 卑水一战的消息也不经传播四方。 原本此战之前,由于永昌郡守执意不降,高定盛怒之下便遣军前去进行征讨。 双方实力相距过大,永昌郡守战死。 府丞王伉自知无法独自抗衡。 亦只得退守治所不韦,发动城中军民顽强死守。 方才是抵御了叛军一波接着一波的强攻。 这还是得益于叛军中大都是出自夷人,武器装备低劣,不擅使用攻坚器械的缘故。 待卑水之战大捷的消息传至永昌郡后。 城中军民一时间更是受到大肆鼓舞。 此刻,功曹吕凯立即拱手建议道:“伉兄,自城中军民听到卑水大捷的消息以后,无一不是纷纷士气高涨,军心也愈发坚定。” “想来叛军中此时恐怕已经弥漫着慌乱之色,凯以为此时若激励将士出击,则定然能够大破叛军。” “到时,不韦之危自将解除。” 一席席的话语落罢。 府丞王伉听罢,细细沉思一番,亦觉得此言有理! 遂立即召集城间士卒,鼓舞了一番人心。 陡然间,麾下兵士便战意昂扬。 瞧着军心可用,王伉遂不在犹豫,开城亲自率部杀出,直突叛军大营。 这一刻,守军来势汹汹。 反是叛军未意料到,守军兵力处于劣势,还胆敢出城野战。 一时间,自然没有丝毫的防备。 一战下来。 叛军主将被斩杀。 其余军士也是纷纷溃逃。 不韦之危,骤然解除。 待战后,吕凯遂接着献策道:“伉兄,益州军卑水大捷后,此刻必然会迅速向邛都进军,以图乘胜剿灭贼首高定。” “此次将是府丞与我等的翻身之日呀,还望伉兄万望抓住此次绝佳机会。” 此言一出,瞧着从旁的吕凯神情如此郑重万分的说着。 王伉忍不住相问着:“季平,此言何意?” 闻言,吕凯面色郑重予以回应着:“益州易主,我等皆是先益州牧刘璋麾下的旧臣也。” “待南中安定下来,左将军必将会重新委任官员前来接替我等。” “如此,我等官位必然不保。” 话音落下,他语气顿了顿,随即继续说着:“既如此,我等此时何不遣军直奔邛都城下助益州军一臂之力呢?” “只要立下一定的功勋,不仅官位得以保全,或许还能得到一定的封赏呢。” 这一席话语落罢。 府丞王伉深思一番过后,亦是附议了功曹吕凯的提议。 紧随其后。 府丞王伉整顿一番,便与吕凯携千余人迅速向邛都进发。 多日过后。 两军正式会师于邛都城下。 听闻永昌郡的援军来援,赵统顿时间喜出望外,于营间亲自设宴款待诸人。 席间,赵统郑重地端起酒爵,向王伉c吕凯郑重的说道:“伉兄,凯兄,您二人不辞劳苦,携部远道而来助本将围歼叛军。” “来,统敬您们。” 说罢,三人各自一饮而尽。 紧随着,赵统郑重承诺道:“伉兄,凯兄还请放心,待平定南中叛乱之日,本将必将如实汇报功绩,向主公给您们请功。” “主公一向重视人才,统想以您们的才能,必然会受到重视。” “那我二人就再此先行多谢将军美意了。” 闻听了赵统的承诺,二人心下自是生出一丝喜色,遂一齐拱手拜谢道。 一场宴会,也在欢声笑语间度过。 次日一早。 赵统携部兵围邛都城下,予以劝降越隽夷王高定。 只可惜,此人却是执意负隅顽抗,坚决不降。 见状,赵统遂也不做丝毫犹豫,立即命诸军士加紧打造简易的攻城器械,然后分派诸将强攻城池。 柳隐c张嶷,以及王伉c吕凯各执一部,一齐攻城。 索性,南中地区的城池相比益州已北,在防御性上远远不如。 以及叛军才遭受一场惨败,元气大伤,溃兵的士气尚且还未恢复过来。 在益州军连日猛攻之下。 邛都已经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城破。 只不过。 越隽夷王高定也知晓城破即无生还的可能,他此刻也是拼死率部死守城墙,导致益州军迟迟未能寇开城池。 面对着此等情况,即便赵统智计百出,此时也不由束手无策! 么办法。 冷兵器时代的攻坚战,守将若誓死不降,那也唯有强攻一途。 连续的久攻不下。 此刻的赵统心下也不由心生了数分焦虑之色。 他现在急需要的就是时间。 虽然益州郡乃是李恢家乡,但毕竟其麾下军力无法与叛军所抗衡,自己若迟迟无法平定越隽郡。 那李恢那边的局势也将会越发危急。 此时,赵统焦虑之间,不由拱手请教着马谡道:“幼常兄,若是我军迟迟无法破城,被拖在此处,那时局将会于我军大大不利。” “德昂那面也支撑不了多久。” “幼常兄可有妙策助我破城?” 此言一出,瞧着赵统面上所浮现的神情愈发焦虑不安。 马谡一向聪慧,自然能够明白战局的不利。 他也并未立即出言,而是静静的闭目沉思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营间一时也不由寂静无声。 许久,马谡方才徐徐说道:“将军,有一策或可破城,只不过却是有损您的名声。” “哦?幼常兄有何良策?” 闻言,瞧着马谡此时面上重新恢复自信的面容,眼神微动,赵统便不由立即问询着。 “虽然高定固守邛都,但其麾下大部士卒皆是夷人,那四周部落之间必然会有亲眷。” “若是以城中夷人的部族以为要挟,夷人定会不战而自溃也!” “只是,此策有失天和,容易受人诟病!” 一席言语落下,马谡徐徐吐露道。 听罢,赵统一时间不由沉思抉择了起来。 诚如马谡所说,此策一旦实施,那名声必然会受损。 自己如此选择,究竟值不值得。 思虑良久。 忽然间,赵统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坚定起来。 第三十三章 叛军自乱 他内心已经有所决断。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若自己今日不愿施此策,那恐怕就要再付出多倍的将士性命去强攻城池。 作为将帅若是一昧的心存妇人之仁,那只能是对麾下军士不负责。 计议已定。 赵统面色决绝,迅速下令道:“命王伉c吕凯前去打破周边部落,劫掠人质。” “此二人久居南中多载,想来对于夷族部落无比熟悉。” 此策实施。 益州军也暂时停止了攻城。 城间守军顿时觉得如释重负,终于能够有喘息之机。 几日后,随着新的战报传遍城间。 愈来愈多的夷族士卒蚌埠住了。 一阵阵的悲戚c恐慌情绪开始蔓延开来 “大王,我等部族正遭受汉人攻伐,还请替我们做主呀。” “恳请大王恩准我们出城前去救援。” “对,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亲人遭受汉人揉腻而坐以待毙。” 一连串的请求之声,随着益州军打破的部落越来越多,城内夷人聚集起来向越隽夷王请愿之人也在逐步增多。 只不过。 高定此刻心底很明白,敌军就是在激他出战。 若真的携部杀出,恐怕不仅城池难保,还将有去无回! 针对于夷人部曲间的一齐请愿,通通强制驳回了。 可此举却是犯了众怒,诸夷人士卒本就心有怨气,这下更是被无限放大。 他们不顾生死为高定卖命,可自己的部族c亲人遭受到威胁,却被置之不理。 此又如何不令人心寒呢? 而夷人们的胸间怒意也随着益州军打破部落越发之多而渐渐坚定起来。 紧随着,城内爆发了第一起小规模夷人叛乱。 越隽夷王高定收到消息,遂迅速组织军力予以强力扑灭! 叛乱虽平,只是夷人瞧着往日的夷王竟是丝毫不顾及情面时,心下的怨气也正不断的生根发芽。 紧接着,第二起c第三起叛乱接踵而至 且规模一次大过一次。 连续扑灭叛乱,高定这几日间几乎都疲于拼命,现已经是疲惫不堪,难以应付。 而城中所发生的一切,赵统也随时都看在了眼中。 瞧着夷人内乱已经开始。 赵统立即召见诸将,面色严肃的下令道:“据战报所述,邛都城已经爆发了内乱,此刻攻城,必能毕其功于一役!” “吾议,再度攻城。” 一记郑重的指令传下。 各将领命,各部将士再次结阵聚集于城下,发动猛攻。 而这一次的攻势,相比之前所受到的抵抗力度便微弱了许多。 高定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局面。 在益州军极其猛烈的进攻压力下,夷人士卒心间怨言愈发严重。 当天夜里,夷人竟是自发组织起来攻击王府,一番激战,斩越隽夷王高定首级。 随之,开城献降! 经历了种种战火的摧残之下,邛都城终于宣告被平定。 赵统遂率部入城主持大局。 对于所投诚的夷人兵士则就地解散,登记造册,以充实人口。 至于引夷人编入军中,赵统暂时还没有考虑。 现在的他本就是处于南中平叛,夷人愿意开城献降也是由于部族受到了威胁不得已而为之。 想驱使他们作战,尚且还需时日。 平定邛都后,越隽郡其余各城邑自是畏其兵锋,轻而易举间便传檄而定。 而在此时。 一席捷报传至邛都。 赵统摊开查阅后,面上顿时间流露出丝丝喜悦之色,遂面对麾下诸将笑着说道:“诸位,李德昂已经传来捷报,言他已在益州郡的昆泽境内取得重大战果。” “以诈降之策大破叛军,并一路追杀至同濑,叛军经此一战亦是损失惨重。” “不仅如此,马忠也俘获了叛贼朱褒,平定了牂牁郡,正欲挥师与李恢攻击屯驻于味县的贼首雍闿所部。” “故而,李德昂特意传信于本将,希望携主力前去合围叛军。” 此话落罢。 赵统遂沉思一番后,方才再度说着:“现在越隽郡已经平定,本将欲从邛都直接取道往益州郡增援。” “吕兄,王兄久经南中,本将想让您们留守于此,以稳定永昌c越隽二郡,以防当地夷人又再度死灰复燃,以响应叛军。” “您们能够能令二郡安定下来即是大功一件,战后本将便一定在功劳簿上记下功勋一齐上报。” 一席席话落。 吕凯,王伉对视一眼,遂一齐拱手回应着:“还请将军放心,我等必竭尽全力!” 随着二人郑重接令,赵统才稍微放宽心。 别看现在越隽郡已经宣告平定。 但此地夷人部落依旧遍布四周深山间,若是不谨慎处理,后续再令其死灰复燃,将成大患。 毕竟,还有一位于蛮夷间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的南中王呢。 指令传下。 正待赵统欲宣布全军进发时,此时吕凯不由立即站出来拱手道:“将军,凯建议大军还是由安上绕行通行味县。” “虽然邛都直接行进,距离会近了许多,可由于越隽郡并未有修筑宽阔的驰道,道路也尽数是山路,太过崎岖难行!” “安上那面虽绕行距离较远,但大道适合行军。” 此言一出,却是遭受到了赵统的反对,挥手道:“不,现局势于我军有利,本将必须即刻率部前去围歼叛军。” “若是给雍闿予以喘息之机,那接下来可就棘手了。” “吕兄就不必担忧了本将了,只要稳住二郡的安危便好!” “好,那就祝将军一路畅通无阻,早日平定叛乱,还诸郡一片安宁。” 待指令传下。 益州军在邛都经过短暂休整与补给后,亦是再次踏上了征途。 而在从邛都通行味县的这段路途中,却是异常险峻的山路,崎岖坎坷,茫茫的崇山峻岭,极难通行。 而且,如今已正值六七月的炎炎夏日。 高温异常酷暑。 此刻的益州军冒着烈日骄阳行进于山道上,早已是汗流浃背,咬紧牙关凭着意志力穿行深山中。 即便是赵统,此刻也能够理解到,为何吕凯建议走大道了。 这条道的确是异常难行。 只不过。 距离也的确较近。 在搭建桥梁通过泸水后。 益州郡已是近在咫尺。 而益州军主力支援以及越隽夷王高定被歼灭的消息也是接踵传至。 传遍叛军阵间后,叛军上下此刻无不是人心惶惶起来。 越隽夷王高定被灭,昆泽被大败,牂牁郡也被平定 一系列的战报此刻宛若潮水般传至味县。 叛军人人自危之下,已是不战自溃。 第三十四章 一擒孟获 在叛军内乱之下。 雍闿亦在弹压之间,惨死于乱军中。 只是,据情报言,现在益州军主力正快速向此地逼近。 南蛮王孟获也担忧参与叛乱而受到清剿,遂立即组织起麾下兵马以及收拢叛军,并在味县城下严阵以待,以待敌军的到来。 随着赵统率部已经抵足味县已西百余里处时,亦是收到了雍闿死于内乱的消息。 针对此,他思维活跃,立即思索了一番,随即暗暗沉吟着:“现在雍闿c高定等叛贼首领都已死,那接下来就得琢磨一下该如何处理孟获此人了。” 南下之前,马谡便建议南征采取恩威并重的策略。 何况,赵统也熟悉历史,知晓孟获不仅在南中的蛮夷部落间享有崇高威望,甚至不少当地汉人也心怀敬仰,若不令其心服口服,恐难以令南中稳定。 可此人脑子似乎有问题。 饶是诸葛亮也得七擒七纵,非要把面子全部丢尽才肯真心归降。 思虑良久,赵统心下才初步有了一套大致的方案。 约莫七月初。 赵统c李恢,马忠分别率部朝着味县包扎而来。 在瞧见了叛军在城下所构造的简易防线过后。 赵统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下达了全军进攻的指令。 一时间,锣鼓喧天。 益州军各部结阵杀出,气势无比恢宏。 反观对面叛军,却压根未料到,益州军新至,尚且不做休整就瞬息间发动了大举进攻。 此刻只得仓促迎战。 由于叛军的防御太过薄弱,益州军迅速便攻进了寨子间。 两军激战至一团。 柳隐c张嶷,马忠等将此刻更是一马当先,杀入战团,无不是痛杀着一位位叛军士卒。 叛军武器c甲胄,士气尽数不如斗志昂扬的益州军。 短时间内,便已落入了全面下风。 见状,此刻身形魁梧庞大,身披一席金灿灿的兽形战甲,骑着一匹赤红色的牦牛,左右手各执一锤的孟获,亲自往阵间杀入。 只不过。 他似乎是运气不好,迎面就恰巧撞上了加入战团厮杀的主将赵统。 只见此刻的赵统正枪剑并用,纵马驰骋于乱军间,宛若战神一般! 只是,枪剑在协调上,却还并不是那么熟练。 但依旧是能够大杀四方,叛军士卒无人可挡! 远远的,赵统便瞧见了孟获的身影,瞧其身上装束不似寻常之将,心神一定,遂收回青釭剑,纵马挺枪直直杀了一条血路而过。 “叛将,吃本将一枪。” 即将与之相遇后,赵统一记高喝,一股凌厉的气势瞬间就从枪间散发而出。 陡然间,孟获便感觉到了周身仿佛有一股压迫感。 “破!” 逼得孟获连忙挥锤格挡。 只不过。 赵统这一枪却并未与之硬拼,而是利用“一两拨千金”的技巧卸了其双锤的数分力道。 杀招紧随着而至! 只见在一击过后,孟获尚且还来不及再度挥锤格挡,长枪已经是再度逼来。 且这一击,相比方才气势更足 甚至,枪间隐约间有道道灵蛇虚影渐渐凝实,并与赵统浑身所散发的势逐渐相结合。 “砰!” 一枪直接洞开了孟获的防御,将之挑落牦牛之下。 一击而过。 高下立判,孟获已无还手之力。 随即,赵统挥挥手,从旁数名侍卫一拥而上,将之五花大绑。 孟获一合遭擒! 而此时赵统瞧着方才这一记枪技,心下也不由生出了数分满意。 苦练了如此之久,他终于能够将势与枪法所凝聚至一起了。 古语虽言:锤棍之将不可力敌。 但赵统也十分清楚,只要自己避其锋芒,在施展速度方面,受制于重量的缘故,枪法是绝对快于锤棍的。 故而,方才他才会果断的以一招卸其力,将杀招隐藏着。 “啊?蛮王被汉将俘了?” “快退啊,速逃” 下一秒,瞧着孟获遭俘,无数的叛军士卒顿时间就炸窝了,只得是四处慌乱的逃散着,斗志已经是渐渐的丧失。 厮杀日久。 益州 军大破叛军,攻入了益州郡叛军重镇味县。 军府。 赵统居于主位,诸将一齐屹立堂下两侧。 一齐注视到正中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已的孟获。 许久,赵统面露严肃之色,高声道:“孟获,汝如今遭擒,可愿降尔?” “哼,此次贵军趁我军不备,突然发起袭击,胜之不武,本王不服。” 冷哼一声,孟获厉声道:“若是贵军能够堂堂正正一战,将本王击败,本王愿心甘情愿归降。” 一语落的。 赵统顿时间就乐了。 尼玛的,这人还真是脸皮厚啊 思虑一番,赵统立即拍案道:“好,既然你不服,那本将就成全你,放你回去重整旗鼓,在堂堂正正一战。” 此言一出,两侧诸将瞬息间就懵了。 “什么?” “我没听错吧,竟然要放走叛将?” 不仅仅是益州军诸将,此刻就连孟获本人都感到不可置信,楞了好半响,方才试探性相问道:“放放我走,确定不是说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闻言,赵统面目流露着浓浓笑意,自信回道:“既然本将能擒你一次,那也不惧你再战,让你回去又如何?” 说罢,便示意从旁的侍卫为其解掉绳索。 待绳索解开,孟获仿佛身处梦间。 沉吟许久,方才拱手道:“好,那你我后会有期!” 话落,孟获便径直大摇大摆离去。 “将军,这” 瞧着这一切,柳隐面色大急,率先忍不住拱手问询道。 此言落下,瞧着两侧诸人除了马谡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外,其余人皆是一脸不解之色。 赵统方才笑着相问:“诸位,考虑过没有,若是此时斩了孟获,我军是否能够凭借万余人的军力横扫遍布南中大地上的无数蛮夷部落呢?” 闻言,诸将考虑了许久。 马忠遂面色冷静的回道:“南中地势复杂,且蛮夷部族众多,一旦潜入深山,即便我军有数万之众,亦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靠武力解决的。” “德信所言不错!” 话落,赵统郑重点头,随即沉声道:“孟获于南中威望甚厚,他此次回返必会前去联络各部族聚集实力,前来寻仇。” “如此,不就可坐等他引各部落的军力出山,主动前来进犯。” “我军不就可以逸待劳吗?” 第三十五章 诈降 赵统一番分析之下。 诸将方才释怀。 原来真是自己肤浅了。 而另一面,随着孟获安然出城以后,憋在心里的一股气才如释重负。 一路上,他心怀忐忑,深怕赵统明面上放他,实则却是要暗中动手。 “如此来看,这位汉将倒也是守信之人。” 随即,他迅速在脑海里沉思了一番,有了决断后,便快步离去。 很快,孟获就回返深山,召集起了本部部落的可战之兵,欲再度进攻益州军。 只不过。 事到临机,孟获对于益州军那强悍战力至今还心有余悸。 想了许久,他决议遍访周边部落,拜访各洞洞主,欲邀请诸人一道发兵。 半月时间迅速划过。 董荼那c阿会喃,金环三结等各洞洞主相继受孟获所号召,举部族之力汇聚而来。 洞内。 此刻,孟获早已设宴恭候着诸人。 “各位洞主,感谢您等前来相助获,获再此敬你们。” 说罢,孟获大笑不已,端着一碗酒率先一饮而尽。 随后,诸洞主也纷纷饮毕! “蛮王,汉军究竟有何手段,竟然还令您如此忌惮?” 片刻后,一身长八尺,头戴雁冠,身席兽服的洞主阿会喃先行流露出狐疑之色,相问着。 闻言,孟获一时间脸色间有些难为情,不知该如何回应。 总不能说,自己被生擒了吧? 那多没面子啊 “其实敌军战力也就一般,主要敌将太过狡诈。” “本王也是担忧出现差池,方才决议邀请诸位洞主一齐共进退。” 为了颜面,孟获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事实。 “是么?” “那还请蛮王迅速下令,让俺前去会会汉将。” 闻听此言,面相凶悍,且性格急躁的金环三结不由顿时间厉声吼道。 “哈哈。”闻言,孟获大笑一番,挥手安抚道:“金环洞主,稍安勿躁,本王这不是正与你们商讨进兵之策嘛?” “汉将狡诈,我军此刻得好好合计合计。” 一言而落,一侧一言未发的董荼那头脑相对冷静,不由拱手说道:“蛮王,您既然已与汉军交战过,想来对汉人极其熟悉。” “此战怎么打,您决定吧,我等听您的。” “对,蛮王就下令吧!” 在董荼那的一番建议下,阿会喃,金环三结等洞主也不由纷纷拱手道。 “好,既然诸位洞主承情,本王也正好寻思到一策,可令敌军自投罗网。” “哦,蛮王何策?” 一席话罢,孟获轻声道出。 一时间,诸洞主一齐应声附和着。 而就在孟获号召诸洞主的这半月间,已经收复重镇味县的赵统也并未闲着,传檄平定各城邑。 若是遇到负隅顽抗者,也分遣诸部平讨之! 半月时间,益州军大部已经逐渐安定。 叛军残余势力也基本被肃清。 这日。 赵统正在马谡的陪同下视察军营,观察士卒的操练。 至于政务这一块,则全权丢给了李恢去处理。 这也倒不是偷懒。 一方面是他压根没有过治理一方的经验。 另一方面,益州郡乃是李恢故乡,对于南中的乡土人情,远比赵统要熟悉得多,他更清楚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针,制度。 视察许久。 忽有侍卫来报,拱手禀告着:“将军,李副将命小人通禀您速回府中,言有要事。” “哦?还有何事是他处理不了的呀?” 不过,吐槽归吐槽,赵统还是快步往府中前去。 踏入军府间。 便顿时瞧见了两位身披兽服的蛮人正于府间等候。 “将军,此二人分别乃是味县附近的阿会喃c董荼那洞主,据方才恢所了解的情况,他们此行是特意来请求我军救援的。” 眼瞧赵统前来,李恢亦是瞬间从主位奔来,拱手如实汇报着。 闻言,赵统方才缓缓坐回主位后,目视二人道:“你们究竟所遇何事,需要本将发兵救援?” “见过将军!” 话语落下,二人齐齐拜见道。 随即,董荼那率先述说来意道:“将军,是这样的,听闻先前孟获参与了叛贼雍闿的叛乱而被将军率部击败。” “此人兵败返回后,咽不下这口气,便欲重新集结兵力前来与将军寻仇,只是他忌惮将军的勇略,却强迫我等务必率部响应于他!” 话语到这,他顿了顿,遂以恭敬的语气说着:“将军勇冠三军,麾下将士无一不是百战精锐,我等不愿相助孟获而与将军您结仇。” “可谁曾想,那孟获竟是倚仗着麾下势力强于我等,就放出豪言,若是不从,便先发兵兼并我等部落。” “还请将军务必为我们做主啊!” 最后一语,阿会喃c董荼那一齐拱手请求道。 一席话语洋洋洒洒落罢。 赵统心下似是若有所思,面上则不动声色道:“是吗?” “孟获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说罢,他更是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神色,厉声道:“先前此贼被本将所擒获,他卑躬屈膝求饶,让本将放过,他回去过后定当安分守己。” “没想到此人竟敢欺骗本将,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记厉喝声陡然而落。 赵统一拳砸在案桌上,霎时间文书等物便散落一地。 一时间,他的怒火更是显露无疑! 阿会喃c董荼那见状,亦不由被突如其来的怒火给震慑。 半响后。 赵统方才回应着:“本将欲提军灭了孟获,只是却苦于不知此贼居于何处。” “此事尚且将军放心,我等愿引将军前往。” 眼瞧着赵统的表现,董荼那心下一喜,心知此计已成,遂立即拱手出言道。 “好,既然二位愿意带路,那本将剿灭孟获,也将指日可待矣!” “二位远道而来,便先好好下去歇息一阵吧。” “幼常兄,就由你负责安顿二位洞主。” 此话一落,马谡慧眼如炬,几乎就瞬间注意到赵统在使眼色,顿时间明白了其意。 “喏!” 拱手应诺一声,便领二人缓缓告退。 待其离去,李恢方才急切相问着:“将军,您当真要与此二人深入山中剿灭孟获?” “此正是一举歼灭山间蛮夷部落的大好机会,有何不可呢?” 赵统反问道。 “将军,此十有是诈也!” 听闻此言,李恢此刻也顾不得思索,直言不讳道:“阿会喃,董荼那二人一向与孟获交情甚厚,又岂会不相助于他,反来求救乎?” “恢猜测,此举必然是孟获诱我军前去,以图一举消灭我军之计也!” 耳闻着李恢的一番番分析。 赵统忽是大笑不止,随后才道:“德昂所言,本将又何尝不知,不过此确是我军歼灭敌军的机会。” “不知德昂可知阿会喃等人的部落所在地的道路?” “此恢倒是知晓。” 话至此处,李恢忽是反应了过来,遂道:“将军不会是想?” 话落,赵统面露笑容,不置可否! 第三十六章 火神祝融 部落外。 夜色茫茫,四周火光冲天,厮杀声喧嚣而起。 “启禀将军,忠已阵斩金环三结。” “将军,隐已生擒孟获部将忙牙长。” “禀告将军,末将已擒孟获。” 厮杀良久,诸将一齐得胜来报。 紧随着,孟获以及麾下将领相继被五花大绑押解而来。 透过火光,赵统直面再度狼狈的孟获,喜笑颜开道:“蛮王,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再度相见了呀?” 一语而落,孟获只感觉脸上颜面无光。 恨不得有个地缝瞬间钻进去。 他没想到,自己苦心思索的诈降策,竟然被对方所窥破,反被敌军将计就计。 “蛮王,现在可愿降否?” 又是一记重击,直击孟获心扉。 只不过。 即便如此,孟获还是闷着脸道:“此次不过是本王主动引贵军前来,我军尚且还未展开架势。” “本王不服!” 此言一出,瞧其尿性,赵统心下也早有所料。 此人还当真是厚颜无耻到此地步 “好,左右放其回去,待蛮王引军再战。” “将军不可,孟获此人言而无信,依末将看,不如斩之!” 不过,诸将之言却是被赵统挥手打断。 “既然蛮王不服,那便走吧!” 指令传下,瞧着赵统不似说笑,自己绳索又被解掉,孟获遂快速离去。 紧接着,赵统方才将目光看向一侧早已被控制住的阿会喃c董荼那。 二人见状,连忙拱手道:“将军,我等愿降!” “好,既如此,二位便协助德昂迁徙部族中人至山下登记造册,编户其名,只要汝等日后严格遵守律法,那所享受的待遇与汉民无有丝毫变化。” “不知汝等可有异议?” “遵命!” 虽然二人心下不愿,但现在命都掌握在对方手里,他们也只得拱手附议着。 迁徙夷人也是南征以前,赵统胸间就已经所规划好的。 毕竟,若想令南中长治久安。 那么就不能夷人继续居于深山隐居。 将他们编户其名,统一管理是必然举措! 不然,汉夷间矛盾将永无止境,无法调和。 那南中地区也将永远无法彻底安定。 接下来的日子里,被放走的孟获回返本部部落以后,暂时还未有下一步动作。 由李恢所负责的迁徙事宜,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有了阿会喃c董荼那的配合,方圆之地的部落之民尽数被迁徙至山下统一安顿,整个过程也无比顺利。 至于孟获本部部族,由于要收其心的缘故,赵统下令暂时不要强行迁徙。 洞间。 此时孟获庞大的身躯正坐在石墩上,端着酒坛借酒消愁,整个身子都喝得醉醺醺的。 他没有想到,自己称霸南中多年,陡然遭遇汉军征讨,就连败了两阵。 耻辱啊 许久,急匆匆的脚步声方才响起。 一把将其掌中酒坛子抢走。 孟获正欲发作,可醉眼定睛一瞧,连忙低吟道:“夫人,您怎么来了?” 只见眼前此女杏目细眼,头顶兽冠,整道身躯只以微薄的衣物半遮半掩着,一眼望却,身材无比纤细,且胸间两团沟壑在微弱衣衫的半掩下,亦是别有一番韵味。 尽显南中女子开放之本色。 此女也正是如今孟获之妻祝融夫人。 “夫君不过新败两阵,何故如此气馁?” 一时间,祝融直接砸碎酒坛子,恨铁不成钢的高吼道。 “夫人,现在诸洞主已是受我连累,我又如何能与汉军继续对垒呢?” 闻言,祝融杏目上扬,傲然道:“此有何惧!” “我这就回返部落召集部族儿郎,再战汉人。” “此次为妻势必要擒获数位汉将,为夫君雪耻!” 祝融迅速做出了决定。 数日后。 祝融召集了自己本家祝融氏的部族儿郎以后,与其弟带来洞主前往味县城下予以挑战。 此消息很快就惊动了主将赵统。 听罢,他连忙召集诸将登上城头。 俯视着 下方那位身着兽皮甲的女将,赵统不由相问着:“德昂,此女将莫非就是孟获之妻祝融夫人?” 闻言,李恢立即拱手回言道:“将军高见!” “此女正是祝融夫人,据说其本家祝融氏乃是曾经火神祝融的后裔,因世代居于南中,现已经成为了南中的名门望族,其部落势力即便相比孟获所部,也是丝毫不逊。” “也由于孟获在汉夷间都享有崇高的威望,故而祝融氏长老才会决议令祝融夫人嫁与他,以致两家通婚。” 随着李恢的一番讲述。 赵统也才逐步了解了这段事迹。 而就在二人谈话间。 只见城下祝融夫人已是身骑一匹赤红色的骏马奔出阵外,高声请战着:“城上汉将,汝等不是一向威风赫赫吗?” “为何此时却成了缩头乌龟?” “快滚出来一战!” 一番番的骂战下,城上赵统听罢,面上浮现出了数分笑意,遂道:“这女人,有点意思,倒是还很护夫嘛。” 笑归笑,在祝融的挑衅下,麾下诸将皆是有血性之人,又岂容一女流之辈猖獗? “将军,末将请战出城擒获此女。” 瞬息间,张嶷拱手请战道。 闻言,赵统挥手道:“好,不过此女似有一手飞刀绝技,务必小心!” “多谢将军提醒,末将必得胜而归。” 说罢,张嶷便挺刀纵马奔出城外,直取祝融夫人而去! “一介女流,不好好居家相夫教子,竟敢出来舞刀弄枪?” 逼近祝融夫人时,张嶷一记高喝声响起,随之一刀径直斩落。 听罢,祝融夫人眉宇倒竖,冷声道:“你等臭男人瞧不起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回应一句,她亦是挥舞着掌中丈八标枪接战。 二人激战十余合。 祝融夫人武艺渐渐落于下风。 见势不妙,祝融虚晃一招,拨开张嶷大刀,随后整道身影犹如鬼魅般瞬间站立于马背上,瞬息间从背后甩出一记飞刀。 眼见飞刀瞬间朝着自己攻来。 张嶷下意识的迅速挥刀格挡。 “砰~” 一记轰鸣声响彻,飞刀被击落。 可就在此时。 “咻咻咻”的声响不间断传出。 数柄飞刀接踵而至! 艰难抵挡之下,终究是百密终有一疏,张嶷臂膀被一柄飞刀划破。 刺痛之下,鲜血淋漓。 张嶷顿时间防御大开。 祝融夫人眼见此等绝佳机会,顺势持标一击将张嶷打落马下。 随即,便有十余众夷人士卒上前捆绑起来,押回本阵。 张嶷遭擒! 这一刻,城下顿时间人声鼎沸。 诸夷人士卒纷纷高吼着:“威武,威武!” 第三十七章 将军之神威 张嶷被俘。 城上守军顿时间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自杀入南中以来,无不是连战连捷。 现在敌方一女将竟能擒获己方将领。 自然是令全军大为惊骇。 见状,马忠立即拱手请战道:“将军,还请令忠出战,擒获此女贼,换回伯岐。” “好,德信注意安全。” “将军放心。” 说罢,他便瞬息间下城奔上马,出城径直攻去。 “一群无胆汉贼,就此等伎俩,也胆敢犯我南中之地?” “快滚回去吧,别丢人现眼了。” 此时间,随着擒获了张嶷以后,祝融夫人面上的气焰亦是越发嚣张。 “女贼休得猖狂,看本将拿你。” 就在此刻,马忠挺枪纵马疾驰攻来。 一枪刺出! 一股凌厉的势顿时从枪尖中扩散而出。 祝融夫人瞬息间感受到了浓浓的压力。 她立即心生警觉,此将勇武远比方才那汉将更强。 持着丈八标枪格挡。 “砰~” 一击而过,祝融夫人被一击仿佛震得虎口发麻,心知自己与这位汉将差距过大,遂迅速间再度站起身投掷出数柄飞刀。 由于先前已经所使用过。 马忠此时的防范心思远比张嶷重视。 “砰砰砰~” 一枪接过一枪,尽数将飞刀绝技所化解。 眼见此汉将如此棘手。 祝融顿时大感花容失色,遂立即拨马便往本阵遁逃。 “女贼,哪里走” 话落,马忠便挺枪纵马狂奔而上。 “遭了,此恐怕是示敌以弱之计,德信怕是要吃亏。” 瞧着其穷追不舍,此时正居于城上时刻注视着战局的赵统见状,面上瞬间大变,脱口而出道。 话音尚未落下,却见城外局面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 就在祝融夫人拨马逃遁时,她似乎也在扭头悄然观察着两骑间的距离。 忽然,祝融瞬间掌中一记绊马索往后扔去。 “嘶,嘶。” 转眼间,精确无误的预判套中了马蹄上。 正狂奔着的战马忽然倒地,将马忠重重甩在地面上。 随即,祝融夫人方才再度面色洋洋自得的返回,长标直指而来。 马忠也因此被俘获! 短短之间。 二将被俘。 城上诸守军士卒见状,已几乎是合不拢嘴。 “什么情况?” “此女怎的如此之烈?” 隐约间,益州军士气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瞧着张嶷c马忠相继被俘,柳隐面露严肃之色,拱手请战道:“将军,还是让隐迎战吧?” 话音一落,从旁的赵统挥手止道:“不,此女虽武艺平平,但暗藏许多阴招,稍不注意,便会遭此暗算。” “本将亲自出战。” 说罢,赵统便命便从左右侍卫掌中接过长枪。 “将军,您乃一军之主,岂能冲杀于前呢,还是让本将出战吧。” “你负责守备城池,等本将擒此女得胜而归!” 只是,赵统决心已定,却也听不进劝道。 计议已定。 赵统挺枪缓缓拨马出城而去。 待近距离后。 赵统方才是以一副笑盈盈的目光紧盯凝着祝融夫人,打量许久,方才一转话语道: “汝不过一介女流,不居家相夫教子,还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哼,小子,上一个瞧不起女流的汉将现已经成了手下败将。” 瞧着赵统面目俊秀且面色间尚且散着一股稚嫩,祝融夫人也不由轻视道。 “哦,是吗?” “想来夫人是想为你夫君寻仇了?” “那又如何?” 闻言,赵统自信道:“那正好,本将擒你夫君数次,正好此次将汝也擒了,看看他还敢不敢与本将作对。”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时间,祝融面上顿时间流露出凌厉之色,持着长标先行主动攻来。 这一击亦是贯了其全身之力。 见状,赵统微微 一笑,遂轻描淡写的一枪刺出,却在即将与之相撞是,忽然一股股势急剧凝聚在枪尖中扩散开来。 一支支凝实的蛇影径直袭向祝融夫人。 “啊?” 这一刻,祝融夫人瞬息感受到自己身躯四周有一股无比凌厉的气势,令她感到窒息,比之方才马忠的势还要凌厉数分。 无奈之下,她只得挥标改攻为守,以做防御。 在两骑的暗暗角力下,祝融夫人已是渐渐难以支撑。 随即,她一手撑起长标,另一只手却是悄然的拾起绊马索,欲套牢赵统胯下的马蹄。 只不过。 赵统注意力何其敏锐,细致入微下早已觉察到了这一微小的一幕。 “哼,小样,还想偷袭?” 话语尚且还未落下,便见赵统一手托枪,青釭剑瞬息间出手,直直所遇绊马索的突来。 那无比锋利的剑刃斩断了绊马索。 偷袭失败。 此刻赵统也丝毫不给机会,长枪亦是迅速用力,直令其长标脱手。 “啊?” 就在祝融失神的一瞬间,赵统顿时躯马上前,猿臂招展,一手直接擒住了慕容夫人胸前。 一手用力。 直接扯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整个过程无比的粗暴。 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而在方才用力之下,祝融夫人那半遮掩着的布料似是被撕破了。 那浓浓鼓起的两座小山峰隐隐流露。 祝融夫人见状,顿时间面色羞红,即便南中女人一向开放,这一刻,彪悍的她也不由破口大骂道: “登徒子,汝竟敢如此欺凌本夫人。” “休要叫,若再敢乱动,小心本将令你浑身走光,面对众人。” 一记警告。 瞧着赵统那一副无比严肃铁青的面容。 祝融夫人顿时间乖乖闭嘴了。 眼前此人不是善茬,他恐怕真能说到做到。 若当真在众人面前走光,那她日后还有何面目生存于世上? 随着祝融夫人被擒获。 城上李恢先行反应过来,随即立即挥剑下令各部集结,开城出击。 随着大军出击。 此时,赵统亦是心怀无畏,当先纵马挥枪往敌阵杀入。 一时之间。 战局转变得如此之快。 原本祝融氏的蛮兵还在期盼着他们敬重的祝融夫人挑衅敌军。 可这一刻,益州军却反而满怀杀意杀了出来。 随着祝融夫人被擒,单凭带来洞主却是无法压制住军士心间逐渐生出的恐惧。 紧随着,赵统率部一马当先杀入敌阵。 一位位胆敢靠近的蛮兵,无不是瞬息成了枪下亡魂! 而在益州军的大举进攻下,丧失了祝融夫人的祝融氏已经是形同散沙,压根无从抵挡其兵锋。 眼见战局不利,带来洞主正欲下令撤退。 他却是尚且还来不及脱口,便见赵统迅速纵马奔来,一枪将其挑于马下。 蛮兵军阵顿时陷入大乱之中。 第三十八章 七擒七纵 “什么,夫人被擒获了?” 洞间,孟获刚一收到这则消息,便顿时面色大变,惊呼道。 随即,一身长七尺五,面目修长,颇有士人风范,身着鹿皮绒的一人快步走来。 此乃是孟获之弟孟优。 “兄长,据逃回的兵士所言,嫂夫人与其弟带来洞主都尽数被汉军所俘获了。” “呀啊啊~” 这一瞬间,孟获拳掌紧握,浑身怒意滔天。 “孟优,你速速传令,点齐部落间所有可战之士,与本王下山夺回夫人。” 此言一出。 瞧其头脑已经丧失了理智,孟优反而略显冷静,遂拱手安抚着:“兄长,切莫动怒啊!” “如今,我等接连与汉军战,却连连战败。” “部落儿郎们已经是心生怨言,军心低落无比,若兄长就此率部前往,不仅无法救回嫂夫人,恐还会搭上自己呀。” 随着孟优的一席席言语劝说下。 孟获也知自己这位弟弟平日里头脑冷静,倒也渐渐静下心来,遂问道:“却不知你可有何良策?” “兄长,救回嫂夫人不难,我军不是擒获了两位汉将嘛,以之交换即可!” 此话落下,语气顿了顿,他再度郑重献策道:“至于之后,兄长可前往迤西银冶洞寻杨锋洞主。” “他与我们部落一向相邻,兄长可晓之有理,动之有情,说服杨洞主起兵前来相助。” “想来,以兄长的威望必能够说服于他。” 一席话语徐徐吐露。 随即,孟优才道:“待有了杨洞主的加入,我们方才能够有与汉军再度一战的资本。” 孟获耐心听罢! 遂细细沉思一番后,欲以此策行事。 紧随着,他令其弟孟优以汉将为人质前去与汉军交涉。 自己则是马不停蹄往迤西银冶洞迅速赶去! 几日后。 在双方的交涉下,蛮兵放回了张嶷c马忠,赵统自然也信守承诺,将祝融夫人c带来洞主放走。 待二人欲出城前,赵统还不忘笑着调戏一句:“夫人风韵犹存,本将当真还期待下次的见面呢?” 此言一出,瞧着赵统这副模样,祝融夫人敢怒不敢言。 若不然,以她的暴脾气,怕不是上去就是一鞭子。 只不过。 有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她已见识了赵统的手段,却是不敢再度挑衅。 不然,她真怕浑身走光 随着二将安然回返后。 赵统立即差人护送张嶷下去养伤。 而特意单独召见马忠,与其轻声耳语一番,令其前去执行一项无比重要的使命。 多日以后。 分散于四周的斥候再度传来新的战报。 言孟获再度汇合迤西银冶洞主杨锋起兵来犯。 听闻此则情报。 赵统依然是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下达了各项指令予以迎敌。 他一次次的释放孟获。 除了想令其心服口服的予以归顺以外。 本就特意想利用孟获将隐藏于深山间的各部落全权调度出来。 如此,己方才能有逐个击破的机会。 若不然,单凭此万余人,需要征讨到猴年马月呢? 一道道的指令传下。 各部也积极执行着。 一次次的歼灭各蛮夷部落的有生实力。 又一次次的擒获孟获本人。 转眼之间。 两个月快速划过。 时间转瞬即逝,来到秋九月下旬。 这日,孟获那庞大的身躯呆愣原地,眼神静静的目视着前方那一片片火海,似乎眼中含泪。 他似有委屈,似有悲戚c伤感,更多的却是道不清的苦楚与绝望。 他终究还是又一次战败了。 孟获再度被俘。 随即,被数位军士押解到大帐中。 抬首望过,却见将席上空无一人。 孟获忽然之间面上不由流露着浓浓的疑惑之色,遂相问着:“将军呢?” “为何不见将军前来?” 闻言,一旁的柳隐缓缓走来,示意两侧军士为其解掉绳索,遂冷声道:“将军命我前来与南蛮王转达。” “蛮 王已被我军擒获七次,他痛感蛮王脸面之厚颜,实在是无颜再来接见蛮王。” “特令我转告蛮王,若蛮王依旧心中不服,可再度离去纠集部众来战。” 一番番的话语直直而落,宛若一柄柄锋利的利刃一般,斩开了孟获的心扉。 顿时之间,孟获驻足原地,愣了起来。 此刻即便他已被解开绳索,却也并未如往常那般快速离开。 驻足原地。 他沉寂了许久。 忽然之间,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间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 那是他前去邀请来了杨锋洞主助阵。 那时的他,本以为借助了杨锋所部族的实力已经是兵强马壮,在军力上早已远超益州军。 可谁曾料到,将军赵统早已设下了十面埋伏。 在他的策划下,各部蛮军被分割为数块。 最终被杀得大败,他自身也遭受俘获。 后他又千里赶赴木纳洞,请来了洞主木鹿大王。 木鹿大王所部训练了一支战无不胜,极其强悍的战象军团。 本以为凭借这支战象军团,他能够向汉军一雪前耻! 可事实却是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虽然初时凭借战象军团让一时始料未及的益州军吃了不小的亏,连胜数场。 之后,赵统依然寻到了良策。 将战象军团引入到狭窄地带,随之利用各种狮c虎画像以及火攻的方式,令战象慌忙四处逃窜而起。 战象军团被破解,他再度被擒。 后他又请来了秃龙洞一向擅长驱猛兽助阵的朵思大王相助。 结局依然未有何变化。 接连的被败。 他只得破釜沉舟,远走乌戈国,请来了国王兀突骨引刀枪不入的藤甲兵来进攻益州军。 却未料到,赵统依然设伏于蟠龙谷,利用火攻一战破了无坚不摧的藤甲兵。 这一瞬间。 一幕幕的画面在脑海中划过。 孟获不自觉间,心下已有了数分泪痕。 深思许久。 孟获忽然面露郑重之色,向柳隐拱手请求着:“还待你能够转告将军,言孟获已经对将军心服口服。” “孟获愿举族之力归附至贵军旗下。” 一席言语而落。 柳隐听罢,心间方才是长舒一口气,暗叹了一句:“可算是降了。” 不过,表面上却是并未流露丝毫异色。 第三十九章 荆州之变 “获愿携举族之力归顺矣!” 待相见到赵统以后,孟获瞬息之间单漆跪地,拱手乞求着。 这一刻,他眼中除了崇敬将再无其余神情。 七擒七纵。 他这数月来,走访了南中大小诸部落。 可谓是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与之缠斗。 但赵统却依然用了七种不同的方式击败了他。 现在赵统的身影,在他心间已经是无比挺拔。 “蛮王既愿归顺,本将也求之不得!” “只待蛮王能够助本将安定南中诸部族,待事成后,我必将亲向左将军如实禀告,并为您请功。” 说罢,赵统亦是亲手将之搀扶而起,眼中也流露出了极其器重的神色。 见状,孟获自是深受感动,感动之余,双手抱拳直直承诺道: “将军天威也,南人日后永不复反矣!” 一记郑重的语落。 接下来,随着有了孟获的归顺,有其极为浓厚的影响力之下。 南中诸郡混乱的局势短时间内被肃清。 原本尚且还有各夷族部落与残余叛军相勾结依托深山相对抗时,在孟获的出面下,各夷人部落纷纷选择予以依附。 叛乱相继平定。 各郡间相对稳定以后,由李恢全权所负责迁徙深山间未登记造册的蛮夷部落等事宜,规模也越发的扩大起来。 且为了感恩赵统数次的宽容,孟获决议以下,与其妻祝融夫人说服了族中长老迁移部民下山所居住。 孟氏c祝融氏皆是南中大族。 有了两族间的响应号召做表率。 迁徙这一事之后所受到的阻力也逐步减少了许多。 望着李恢正有条不紊的接待着每日下山的夷人部民,赵统心下自然也是有喜有忧。 喜,自是历经长达半年之久。 这场以雍闿为核心起事,蔓延三郡的叛乱已经可以宣告平定。 忧,自然是赵统明白,若想真正解决南中地区的汉夷等民族事务间的矛盾,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此需要各项妥当的民族制度c举措以及时间的积淀。 历史上,直到明清时期,关于如何治理南中土著都尚且还没有好的解决方案,依旧是沿用了土司制度。 即便是后世天朝,也只能顺其自然的以自治的方式来设置大杂居c小聚居的模式来管理多民族间的事务。 不过。 目前赵统也只能根据自己所获取的历代治理经验来适当管理南中地区。 而他第一步,自然就是迁徙部落之民,编户其名。 待南中各项事务渐渐趋于正轨。 将军赵统也洋洋洒洒修书一封送往成都而去! 信间自然是如实汇报了此次南征的战役经过,以及各将领间所立下的功勋,并为诸将请功。 以及在后半部分向左将军刘备提了些许建议,自己对于南中诸郡接下来如何治理,调整制度的些许看法和对孟获的安顿。 具体制度则是“以夷制夷。” 在赵统的设想中,若是现在直接委派官员前来南中赴任。 恐怕只会将局势弄得越发糟糕。 概因若不以夷制夷,或者是选用本地人充实官吏,是无法了解南中实际情况,自然也无从调整适合的民族制度缓和汉夷间的矛盾。 待书信发往成都过后。 赵统尚且还没有等到下一步的指示。 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终归还是再度来临了。 这日。 马忠迅速奔回了味县,面上神色匆匆,急需要求面见。 一番通报,待赵统注意到其面色后,亦是瞬息间反应过来,遂挥手屏退了诸人。 只待府间余下二人后。 赵统方才面色凝重的说着:“德信,是东边已经有最新消息了吗?” 闻言,马忠立即拱手如实回应道:“将军高见!” “忠自两月多前奉将军命,前往牂牁郡寻能够利于大军通行武陵郡的通道,直到今日已经是有所收获,并且还探听到下游的吴军似乎是有即将对荆州动武的打算。” “由于目前两家尚且是联盟关系,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吴军大举集结就一定是针对我军。” “故而,忠也不敢贸然禀告关将军,方才迅速回返禀告将军您。” 一席话落。 马忠迅速将战报和盘托出。 一语而落! 赵统此时面色上倒也是无比冷静,没有生出震惊情绪。 概因,原史上在平定益州,孙权狮子大开口要三郡无果后,确实是令吕蒙举大众偷袭荆南诸郡。 这也是之前赵统在孟获尚未收复之际,他便已经秘密派遣马忠前去牂牁郡探查是否有利于行军到荆南之地。 防的也就是吴军这一出。 “没想到啊,孙权此人当真是无耻至极啊,又背刺了。” 一时间,赵统喃喃自语道。 可此话下方的马忠听闻后,却是一阵疑惑,“又”是何意? 在他印象里,吴军这不是初次有背盟的可能吗? 不过,想归想,马忠还是问询着:“将军觉得,吴军此次的目标肯定是荆州吗?” “不然呢?” 闻言,赵统遂笑着反问道:“以德信你所探查到的战报,现吴军正在下游秘密集结部众。” “除了欲偷袭荆州以外,本将想不通吴军还能集结部众的其他目的。” 话说到此,赵统嘴角上扬,冷声道:“别看我们两家现在是联盟关系,可真在利益冲突面前,所谓的联盟对于孙权来说,不过是一纸盟约罢了!” 作为后世人,赵统丝毫不怀疑孙权的人品是有多么的渣。 原史上就屡屡背盟。 而下定决心的主要因素,也只是吴军数次北伐却都难以攻克合肥,无法突袭至江淮腹地,便将矛头对准了同为抗曹的盟友身上。 待马忠谈论了许久,大致将荆州的情况讲述一番过后。 马忠忽然脑海里联想到一个事情,遂连忙禀告着:“将军,对了,据了解到的情况,吴军集结以前,似是取得了皖口之战的胜利,并赶在曹军各路援军面前,夺取了皖城。” “哦?已经夺取了皖城?” 此话语刚一落罢,赵统心下若有所思,他已经十分肯定此次吴军必定是针对荆州的。 他依稀记得,史上记载,吴军取得了皖口之战的胜利,孙权便执意派遣吕蒙纵兵偷袭了荆南三郡。 注:南中平叛,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治理方面的问题,不过治理这方面,除了时间的沉淀,真没啥好办法,毕竟多民族间的矛盾想要缓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第四十章 鲁肃的战略观 “不知将军接下来作何打算?” 马忠虽是如此问道。 可赵统却从其神情上发现了似乎有求战的。 “德信以为呢?” 闻言,马忠立即欣喜万分的回应着:“将军,忠建议应从牂牁郡直插武陵,想来吴军必然不会料到我军会忽然出现。” “如此,我军就可作为一支奇兵而打乱吴军部署。” 一席言语落罢。 此时的马忠面目上战意已经是表现得异常昂扬。 “德信,从南中前往武陵的山道大军行进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也不怪赵统此时如此迟疑。 他前世就是黔州人士,对于当地山川地貌,地势险阻,道路交通难于通行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厚。 现在还是三国时代,恐怕还处于未开放的化外之地吧? “将军放心,道路虽是艰险了些,但忠相信以我军将士的意志,定然无碍!” “此时我军也正逢平叛大捷,军心高涨之际,况且,此次南征中大部分战士皆是入川的荆州籍士卒。” “荆州乃他们的故乡,将军只需放出吴军欲袭荆州的消息,将士们定然会纷纷斗志昂扬。” 一言而落,马忠面露激昂之色的拱手分析着。 他心里也可谓是极其明白。 此次吴军袭击荆州诸郡,那益州方面事先必然是不知情的! 而己方若能从南中奇袭,粉碎吴军的阴谋,这可是绝佳的立功机会。 联想到这些,马忠胸间自然也装满了浓浓的功名利禄。 只不过。 沉吟半响,马忠面色忽然有些犯难,拱手道:“将军,虽然道路方面将士们可以克服,但有一事却是有些难办了。” “哦,何事?” “从牂牁通往武陵的数条山道,无论从何处走,都得经过五溪蛮的领地,若只是小股部众借道,倒未有何大碍。” “可是大军通行,恐怕是会引起五溪蛮军的抵触呢。” 此言一出。 府间下一刻亦是陷入了沉寂间。 好半响后,赵统方才徐徐道:“这的确是一道难题。” 这也能理解。 人家在深山部落间栖息,刀耕火种的日子生活得好好的,忽然一支大军欲借道通行打破其中安宁。 任谁都会不乐意! “好,情况本将已经有所了解,德信你先暂时回返牂牁继续关注荆州方面的战况,此事交由本将来想办法。” “喏!” 待二人谈话结束以后。 赵统也径直离开了军府。 他径直前去寻正负责协助李恢迁徙夷人部落的孟获。 毕竟,此人既在南中享有崇高的威望,说不定对于五溪蛮那边,能帮上些许忙呢? 另一面。 随着吴军已经攻克了皖城以后。 孙权也是瞬息间打定了突袭荆州的主意。 随即,他秘密亲自移驻柴桑,并令吕蒙立即回军。 当正在陆口驻军的西线都督鲁肃听闻主上竟是欲征伐荆州时,顿时间面色大变,遂连忙放下手中军政,连夜撑船回返柴桑。 并在深夜请求面见孙权。 听闻鲁肃的抵足,正欲上榻的孙权此刻也顾不得歇息了,遂立即穿戴整齐后召见。 二人相见。 鲁肃风尘仆仆,面上流露着丝丝焦虑的情绪,直言不讳道:“主公,您已经决议要集结重军与刘备军兵戎相见了吗?” “孤已经决议对荆州用兵,子敬你回来正好,孤正欲召集你回返商讨用兵之事呢。” 面对着鲁肃的盘问,孙权也并未隐瞒,直直回应着。 听闻这一席话语,鲁肃面色一沉,沉吟了良久,遂才坚定了眼神,拱手道:“主公,肃不建议撕毁孙刘联盟,与之短兵相接。” “子敬,你这?” 眼瞧着鲁肃面色坚决的拒绝了自己的决策,孙权一时间颇为恼火,有些恼怒的回道:“刘备此贼如此欺人太甚!” “孤先前好意借其荆州栖息,现他平定了益州,却对于此事置之不理,甚至那关羽还目中无人,直接驱逐了孤所派遣上任的三郡太守。” “对方摆明了不予归还,若不武力争夺,荆州岂会重回我军掌控之中?” 此话落下。 孙权面上态度似是也坚定了数分。 见状,鲁肃放低姿态,轻声解释着:“主公,肃非是忌惮刘备军的实力,只是一旦战端一起,那无论最终胜败如何,孙刘两家都将只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古语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 “主公切莫忘记了荆北方面的襄阳c樊城尚且屯驻着大股曹军势力。” “一旦我们两家内讧,曹军随时会有南下伺机而动的可能呀!” 一番番的劝说下,鲁肃遂也是顿时间话锋一转,沉声道:“既然武力夺取荆州,不仅会撕破两家联盟,还会引来曹军的坐山观虎斗,此等风险极大之事,我军为何还要毁盟呢?” “据目前的形势而言,其实局势对于我江东来说,已经再往好的方向发展。” “督镇关中的夏侯渊听闻已经基本平定了凉州全境,若不出肃所料,下一步曹操必然会对汉中用兵。” “而汉中郡地势险要,且是益州的门户所在,若此郡丧失于曹操之手,那巴蜀之地将会有覆灭之危机。” “届时刘备将必然会全力备战,与曹军决战于汉中,以争夺汉中郡的归属。” 话音落下,鲁肃面色变幻,语气顿了顿,方才道:“此战必将会旷日持久,到那时,曹操也将无暇东顾。” “况且,我军新得皖城,算是初步已在江北有了据点驻军,可若想凭借此就与曹军相抗衡,也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军接下来应当全力整顿军备,待汉中双方爆发大战后,再伺机攻击江淮门户合肥。” “只要能攻克合肥,继而夺取江淮诸地,那我军最引以为傲的水师将会有极大的周旋空间,进可攻,退亦可守!” “万望主公三思而行!” 一记记郑重的劝告吐露。 只是,方才过去片刻的功夫。 孙权似是胸间已经有所决断,挥手道:“子敬,你先回返陆口驻军准备予以防范关羽的反扑吧!” “其余之事,便暂时无需操心了。” “好了,孤乏了,需要歇息了。” 一语而落,眼见着孙权面上的坚决,鲁肃只得闷闷告退。 出了府外,鲁肃此刻抬首仰望着黯淡的星空,只是长叹了一声。 第四十一章 荆南风云 牂牁郡已东,郡治且兰城。 此刻,赵统集结全军于此地,正在校场上向麾下各部将士如实讲述了荆州将要遭受袭击的危机。 果不出马忠所料。 军中士卒绝大部分皆是入川作战的荆州军,现听闻家乡有危,顿时间便纷纷斗志昂扬,一致叫嚣着杀回去。 军心可用! 这无疑也打定了赵统欲从牂牁郡山道通行荆南的决心。 待安抚好了军士间情绪以后。 赵统下令麾下各部蓄势待发,予以休整。 等待了数日之久。 望眼欲穿之下,方才等到了南蛮王孟获的回返。 “蛮王,情况如何了?” “还请将军放心,获已经与五溪族首领沙摩柯达成共识,他同意借道与将军通过,只是希望将军通过时不要打扰到各部落的部民正常生活。” “好,此次还得多谢蛮王了。” 瞧着孟获一脸的笑意,赵统也郑重回应道。 之前马忠禀告,言抵足荆州需要通过五溪蛮领地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寻孟获,看看以其在蛮族间的威望是否能够说服对方借道。 在道明原委后,孟获自是欣然应允,亲自前往五溪蛮面见首领沙摩柯。 而今,通行一事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解决了借道的困难。 赵统遂不再犹豫,立即挥师沿山道予以行军。 临出发前。 他还特意修书一封再度送往成都,以表明自己接下来率部前往荆州的用意,以及告知即将会所面临的危机。 现时间紧迫,他自然也不会傻等着信件回复再行军。 至于南中诸郡目前的政局,赵统此刻也临时委任李恢全权负责处理,并以蛮王孟获从旁协助,直到成都方面任命新官员为止。 而就在赵统携众艰难的通行于山道的途中时。 柴桑上游,寻阳口。 自驳回了鲁肃的建议后,吴侯孙权也抵足了寻阳,前来巡视屯兵于此的吕蒙所部。 二人相见。 “蒙见过主公!” “子明,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拘于寻常礼节。” 随即,孙权面露严肃之色,相问着:“子明,袭击荆州一事,你可已有万全之策?” 此言一出,吕蒙面色平静,似是胸间早已有所预料,遂缓缓拱手道:“还请主公安心,蒙近日已经针对荆州的地理构思了一套用兵方略。” “哦?可详细与孤说说?” “荆州境内现面临我江东的主要防线是公安c巴丘一带,此二地乃是战略要地,只要能够先行夺之,则大局已定矣!” “但公安一带的江水与湘水所相连,若是一旦巴丘遭受到突袭,荆州水师必然能够在瞬息间反应过来并倾尽全力相援。” 此言一落,闻听着吕蒙的详细分析,孙权一时面色不由有些许落寞,喃喃说着:“难道我军没有丝毫收复荆州的可能性了吗?” “不!” “主公,蒙胸间已有突破口。” 说罢,吕蒙双眼顿时间明亮起来,面露从容之色道:“即使巴丘防线难以突破,我军却可出其不意从豫章郡沿陆路径直取道长沙已东。” “从荆州军的薄弱环节发动攻击。” “待蒙率部成功攻克长沙后,主公可差人传令驻军苍梧的步将军携部北上摇旗呐喊,以吸引桂阳守军的注意。” “如此,蒙进军桂阳郡,亦可轻而易举攻克。” “长沙c桂阳告破,零陵郡将旦夕可定!” 一席话音刚落。 吕蒙顿了顿,遂流露一丝担忧道:“不过有所变故的也将是屯军江陵的所部主力。” “一旦我军奇袭三郡的消息传出,关羽必会亲提主力来争夺,故而此策的重心还得看鲁都督是否能够纵兵挡住关羽军的攻势,予以拖延时间。” “只是都督一向维护孙刘联盟,蒙只怕” 一道道话语流露而出。 孙权随即也是颇为郑重的点头附和着。 “好,子明放心大胆去干吧!” “子敬那面大可不必太过担忧。” 一语落的,孙权语气缓和了一下,再度道:“虽说子敬并不赞同我军以武力收复荆州,但孤既然已经有所决断。” “待战端一开,子敬也会以大局为重的!” 闻听着孙权这一 席话语的保证,吕蒙心下再无迟疑,抱拳道:“那就请主公坐镇柴桑,等候蒙收复荆州的捷报吧!” 诸事商议已定。 接下来,下游方面,吴军各部调防集结的频率亦是在逐渐增加。 只不过。 在明面上,吴军似乎都是在朝着皖口c濡须口等江北渡口集结,似乎是正在为再度北伐做准备。 可实际上,在吕蒙的带领下,以凌统,蒋钦为首的骁将暗中悄然已经向豫章郡秘密靠拢。 这就是吕蒙所使的瞒天过海之计。 故意于表面营造一副己方将大肆北伐的声势,以迷惑上游的荆州探子。 所谓“黑云压城城欲摧。” 在吴军的调动之下,荆州方面似乎是有一股股荆南风云正在隐隐袭来。 瞧着一切准备就绪。 吕蒙毫不犹豫,率先发起了进攻。 由于长沙已东接连豫章的陆路,乃荆州军防守较为薄弱的环节。 在吕蒙出其不意的突袭下,长沙重镇攸县陷落。 吴军短短之间,便已杀入长沙腹地。 这也不怪关羽大意。 实在是目前荆州方面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 原本入川之前,荆州总计有七八万余大军。 只是,随着刘备c诸葛亮的相继入蜀,现在荆州军力也只余下了三四万余众罢了! 故而,除了与江东方面接壤的重镇水路外屯集了重兵守备以外。 其余之地都只有少量驻军。 关羽则率大部亲驻江陵,予以防范襄阳,樊城等荆北方面的曹军势力。 而正是长沙的这一良机,如今反为吕蒙抓到了破绽。 随着攸县陷落。 吕蒙亦是令凌统率前锋先行奔至临湘城下,展开围城。 待主力抵足,劝降无果后,吕蒙也无丝毫的犹豫,立即下令全军强攻。 多日后。 郡治临湘城告破! 随着首府已破,长沙其余城邑自是传檄而定。 长沙沦陷。 一瞬之间,局势陡然间大变。 第四十二章 抵足零陵 长沙郡失陷。 此消息顿时之间传遍江南各郡间。 特别还是盟友吴军所忽然发起的攻势时。 轰然间,荆州震动。 此吴军背盟,突然发起袭击的道道消息也宛若滔滔不绝的江水般迅速传到了南郡首府江陵城。 城间,军府。 此刻,关羽原本正与诸文武商讨接下来应如何防范荆北的曹军势力,如何构建防线时。 一时听闻了这则军报过后。 关羽顿时间勃然大怒。 “什么?江东鼠辈竟然袭我荆州?” 他立即取过战报查阅,看罢后胸间的怒意顿时犹如火山一般喷发了,一手将纸张撕为碎片,一手恼怒道: “吴下阿蒙,倒是长本事了。” “竟然趁我军长沙郡尚且守备薄弱时,偷袭了此地。” 一席言语落罢。 关羽此刻的怒火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传令,迅速命公安守将傅士仁率部进抵巴丘屯驻,以防吴军趁势夺城。” “喏!” 转眼间,关羽亦是思维敏捷,在收到情报的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巴丘的战略位置,遂立即遣军屯集。 说罢,他再度下令道:“全军停止向当阳集结,各部按令依次退回江陵,本将要亲自携部撑船南下,歼灭这群江东鼠辈。” 此言一出。 堂下左侧的一身着青衫棉袄,两侧眉宇间白眉飘扬,眉清目秀,面色红润的中年之人遂连忙拱手劝解着: “关将军,依良看,此事应三思而行!” “我军当立即遣使前往陆口与鲁肃会面,责问其为何背盟突袭,若能和平解决争端,也将免去兵戎相见。” “毕竟,现曹军兵锋正甚,曹操对于荆州之地也一直觊觎着,若与吴军交锋,局面将会极为不利矣!” 此言一出。 关羽几乎是丝毫不做犹豫,便径直拒绝了。 “季常,你太过高看孙权的品性了。” “若江东那群鼠辈当真有大局观,又岂会袭我荆州?” 话落,关羽面色严肃,厉声道:“现既然吴军不顾大局,先行动武,那本将亦不会退缩!” “诸位不必再言,本将计议已定,迅速遣军南下攻击吴军。” 此话落罢。 他挥挥手,示意从旁一身长八尺,魁梧异常的青年立即前去传令:“平儿,速去传令,命廖化c赵累迅速回军。” “喏!” 指令传下,其子关平迅速拱手奔出。 堂下马良等人瞧着关羽已经打定主意要与吴军作战,也无可奈何! 号令传下。 重镇江陵上下也是瞬息间的功夫先行忙活了起来。 本应北上御敌的荆州军各部此刻纷纷汇聚到城外整装待发,并欲乘船而行。 随着荆州局势的大变。 亦是短短间传到了襄阳之地。 紧随着传回了许都。 丞相府。 荆州孙刘两家即将大肆激战的消息也令曹操所知晓。 他身不过七尺的身躯陡然间就兴高采烈的跳了起来。 良久,方才抑制住心下的喜悦之色,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下令道: “传令吕常,令其时刻注意江南方面的动向,坐视孙刘内斗,随时将最新战报呈回许都。” “喏!” 待指令传下后,曹操一时间面色也不由沉思起来。 此举对于他来说,是极其有利的啊。 “前番妙才已经发回捷报言,已经基本平定凉州,肃清了各方负隅顽抗的势力。” “接下来,也该到了发兵汉中的时候了。” “打吧,打得越激烈,孙权才越没有精力顾及江淮,那我军也可高枕无忧的平定汉中了。” 一时间,曹操此刻也是思虑甚远。 从接下来自己所规划的战略目标而言,孙权率先背盟,朝着荆州发起武力进攻,无疑是缓解了东南部的防守压力。 本来他还在犹豫己军全力攻略汉中时,江淮方面的防线应该如何布置。 这这还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呀! 脑海中念头一闪而逝,曹操也是神情坚定。 紧随着,他立即召集亲信谋臣商讨。 而就在事变后,荆州已成一片乱局之势后。 约莫已经在深山之间穿行了将近一月的赵统所部,方才是克服了重重险阻,凭借意志力走出了茫茫大山,抵足了五溪蛮的领地。 这一路行来。 即便麾下各部将士军心无比高涨。 在精力的消耗上,也几近虚脱。 甚至赵统本人此刻也是精神状态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影响。 一路所来,他无不是感叹无比。 以三国时代的黔州道路交通,若不亲自行走,恐怕很难体会到其中的艰辛。 随着大军抵足五溪蛮领地后。 赵统此时也下达了严令:“各部接下来原地扎营休整,以最快的时间恢复体力。” “但切记,此地乃是五溪蛮人的领地,不可惊扰了诸部落,以免造成两军矛盾。” “若有触犯者,按军法从事!” 一席号令传下。 在将近大半载的调教下,这支军众也早已在赵统的领导中锻造了军纪严明的信念。 现在指令下达,各部军士皆知晓自家将军执法如山,也无人胆敢视军令如儿戏。 简单的歇息一阵。 赵统遂亦是决议单骑登门,拜访这位传说中的五溪蛮王沙摩柯。 原史上,他便依稀记得五溪蛮王曾响应了刘备军东征伐吴的战役。 现在荆州遭受袭击,多一支军力,便多一份力量。 何况,据了解到,五溪蛮各部族的军力加起来势力亦是不可小觑! 若是能够收编这支部族,那无异于如虎添翼。 思虑了一番,赵统决定试一试。 只不过。 交谈良久,五溪蛮王沙摩柯对于己军有着浓厚的好感,但当赵统提议其领军相助击败来犯的吴军时,沙摩柯却是挥手婉拒了。 话至最后,沙摩柯遂也流露着浓浓笑意道:“不过,赵将军新至,恐怕尚且还不了解近日来的荆州战况。” 说罢,沙摩柯缓缓一席言语为赵统讲述着这段时日荆州方面的一席席战况的发生。 “统倒是多谢蛮王的战报了。” “你我后会有期!” 拱手抱拳与之告别,遂快速离去。 既然沙摩柯现在还不愿相助,那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后面再慢慢想办法了。 待回返营间。 赵统亦是立即率部下山往零陵郡奔去。 第四十三章 剑指零陵 随着从五溪蛮王沙摩柯处所了解到的军情。 赵统心知此刻荆州战局已是刻不容缓! 故而,他亦是立即率部迅速下山。 临行前,还特意向蛮人借了特有的衣物,令全军尽数换上,并分为数十余部,各自分散沿零陵郡抵足。 沿路途间,即便是一向智计百出的马谡此时间也有些狐疑无比,遂缓缓拱手相问道: “将军,您如今令全军将士尽数换上蛮人衣物,并分散行军集结于零陵境内,不知此举可有何深意呢?” 闻言,赵统面上笑意不减,挥手道:“据五溪蛮王沙摩柯所透露的军情得知,目前吴军已由吕蒙携主力趁势突袭了长沙郡。” “长沙郡乃荆南诸郡之首,湘水亦是接连长江,是荆南诸地的主要水系,贯穿长沙全境,其余支流皆汇聚于湘水之中。” “季常兄,你是荆襄人士,想来对于荆州的人文地理也十分熟悉,长沙一失,则南郡将彻底断绝与荆南之地的联系。” 一言而落。 稍作沉吟,他遂才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还好,关将军反应迅速,在长沙被突袭之际就已经遣军增援了重镇巴丘。” “巴丘城高墙厚,防御极强,听闻吕蒙率部强攻多日未下,现驻军苍梧的步骘已经领军往桂阳郡边境行进了。” “吕蒙既然夺不下重镇巴丘,那也就切断不了南郡与荆南诸郡的联系,他战术方面必然会做出改变。” “若不出所料,接下来吴军势必会将兵锋指向其余三郡,而步骘则是以分散我军桂阳守军的注意,以为吕蒙创造战机。” 一席话落。 马谡听到这,眉宇间亦不由瞬间皱了起来。 “照此说来,那数郡岂不是难以保全?” 此刻,马谡也感受到了局势的危机,沉声说着。 “嗯,长沙郡已失,又有步骘予以配合,现在吕蒙可能已经在率众突袭桂阳郡的路途间了。” “现在时间紧急,对于湘水已东的桂阳,恐怕我等是已经鞭长莫及了。” 此言一出,马谡若有所思,方才有所醒悟道:“将军考虑到桂阳郡断难以保全,故而才会决议通过假扮蛮兵下山劫掠的策略以隐藏大军前往零陵郡的行踪吗?” “然后在零陵设计与吴军接战?” “幼常兄所言不错,本将正是如此所想。” 话落,赵统笑着应答,遂道:“当然,还有零陵郡守的因素。” “不出意外,待吕蒙大军兵临桂阳郡之际,桂阳郡守十有会开城献降。” “可郝普此人却值得信赖,种种因素之下,本将决定将与吴军的战场设在零陵。” 一言而出。 马谡听闻后若有所思,似乎有所理解了其意图。 赵统此时脑海里也不自觉间回想起零陵郡守郝普此人的生平。 原史上,此人在面对着吕蒙的主力大军兵临城下时,依然是面不改色,执意携部予以坚守,直到拖到了刘备率部从成都来援。 零陵郡都还未陷落。 后面还是吕蒙临机思索到一策,由于城池被团团围困,导致无法接收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吕蒙谎称外界的援军都已被抵挡,无法顾及零陵,又以其身家性命及家眷来攻心,郝普最终才在恐惧之下,开城献降。 赵统觉得,只要自己提前进驻至零陵郡,那己方的可操作性就大了许多。 至少零陵不失,那吕蒙也势必会投鼠忌器,不敢在堂而皇之携部北上前去增援鲁肃与关羽间的争锋。 而就在赵统携部假扮蛮人悄然分散往零陵郡集结之际。 此时的吕蒙命凌统携一支偏师屯驻罗县,以控卫郡治临湘城的安危。 他自身则是亲提主力马不停蹄的南下,奔袭桂阳郡。 十余日后。 由于桂阳守军此刻皆已经被吸引到边境与步骘所部对峙,桂阳已北一带几乎处于一片空虚的境地。 吴军一路长驱直入,直抵首府郴州城下。 桂阳郡守何时见过此等阵仗,眼瞧着数万吴军的架势,心下早已是恐惧不已,几乎毫不犹豫地便开城献降。 随即,吕蒙携部入主郴州城。 而其余各地,也轻而易举的传檄而定。 短短一月不到,吕蒙轻取两郡,尽数袭击了湘水已东之地。 接下来。 军府内。 吕蒙继续召集诸将商 议继续进兵事宜。 “此次我军能够如此迅速平定二郡,皆是诸位奋战之功矣!” “不过这还远远只是开始罢了,待我军全据荆州以后,本将再向主公与诸位将军请功。” “此乃皆是将军谋划得当也!” 一席话落,以蒋钦,潘璋为首之将谦逊的拱手回应着。 “各位不必如此自谦。” 说罢,吕蒙沉吟了一番,方道:“下一步,我军便渡过湘水,乘胜进军以迅雷之势夺取零陵郡。” “只要零陵一下,那我军后方安危便骤然可解!” “到那时,本将再度提军北上与鲁都督合兵一道,即便关羽亲自率部而来,亦将无可奈何也!” “将军高见。” “吾等佩服!” 随着吕蒙缓缓提出了自身的战术规划,诸将也一齐拱手附和着。 对于他们来说,此战也是立功的最佳良机。 只要有仗打,就足够了。 计议已定。 吕蒙同样是雷厉风行的人物,他着手令步骘负责桂阳郡后续安抚人心等事宜,遂便继续领军西进。 途中路过酃(lg)县时,随着此县县令开城归降,在阴差阳错的攀谈之下,吕蒙发现县令邓玄之竟然还是零陵郡守郝普的好友。 思索一阵,他忽然决定令其随军,或许之后破城能够有所用处。 “玄之兄,本将接下来欲取零陵郡,听闻您与郡守郝普交情颇为深厚,不知可否与我一道兵临城下,以劝之归顺?” “如此也好过零陵郡免受一场战火洗礼,岂不美哉?” 一言而落。 现吴军势大,邓玄之心知也是极为识时务的笑着道:“自然如此!” “吕将军既有所吩咐,之定然会全力以赴,与将军效力。” “即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说罢,邓玄之一时也大表忠心道。 第四十四章 围城 还在吕蒙携众未奔袭至零陵郡时。 赵统所部已经先行抵足了零陵境内。 由于临出发前,他已经先行差人赶到了首府泉陵告知了郡守郝普自己的计划。 故而,当各部分散进入零陵郡时,郝普也立即征召郡内青壮编制成军予以清剿。 两军象征性的“激战”一日。 待趁夜色降临之际,赵统方才率部悄然进入了泉陵与之汇合。 入驻郡城以后。 未了避免风声泄露,依旧令郡兵守御城墙一线。 而赵统麾下各部主力则卸下蛮人衣甲,于城内民居隐藏起来,静待时机。 数日时间迅速划过。 吕蒙疾驰行军,长驱直入,郡守郝普也是收缩防线固守首府泉陵,其余各城邑自然是未受到丝毫抵抗。 吴军便接连攻略,尽数收复。 一路连战连捷,高歌猛进。 连续的胜利之下,此时吴军上下,已经是军心正值旺盛之际。 抵足城下。 吕蒙也熟读兵法韬略,立即组织麾下各部围困四方,将城池团团围得宛若铁桶般,仿佛连一支飞鸟都飞不出。 紧随着,他才亲自纵马奔至城下射程以外,挥戟高声喝道:“江东吕蒙再此,何不出城一见否?” 一记喝声迅速传至城墙上。 此时,郝普与赵统就并肩立于城头上主持大局。 此言一出,他沉吟一番,便予以厉声回应着:“哦,是前番领军攻破曹军江北重镇的吕子明啊。” “今日能得一见,幸会幸会!” 只不过。 一语落的,郝普忽然话锋一转,遂面露冷色道:“不过,阁下统御能力不俗,不知为何不乘胜追击攻克江淮之地呢?” “却反而因小失大,背弃盟约来袭我荆州土地,原来汝被称为吴下阿蒙,当真是有迹可循呀!” “佩服佩服。” 话至最后,他更是冷嘲热讽道。 此言落罢。 吕蒙听至,顿时间心下便已是怒火中烧,他这早年被流传而出的绰号本就成了他人生中的一道污点。 现在被敌人提起,又焉能不怒? 但他又快速将怒意压制在心下,面上依旧流露着丝丝笑容。 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若能说服郝普开城归顺,兵不血刃夺取零陵郡,方才是重中之重! 随即,吕蒙笑着回应道:“哈哈,郝太守也太过计较此事了,难道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乎?” “现贵军长沙c桂阳二郡皆已轻而易举受我军所平定,凭零陵郡的守军,郝太守觉得能抵挡住我江东兵锋否?” 话音一落,他语气顿了顿,缓和数分,才又道:“不过,本将所率的皆是仁义之师,并不愿强攻城池,以免兵戎相见,令城中军民陷入到战火之间。” “若郝太守愿举城归顺,本将势必奉您为上宾,并亲自引荐与吴侯。” “吴侯一向爱惜贤才,想来以您的才学,即便在我江东,依旧能有用武之地。” 一记记的话语间,吕蒙面色逐渐严肃,语气也越发凌厉。 颇有一股若是胆敢不降的意思。 势必会踏破城池,鸡犬不留的意图。 一记威胁之语传来,郝普此刻倒并未迅速回应吕蒙,而是不自觉间回首看向躲藏在阴影间的赵统,示意其如何定夺! 见状,赵统微微摇头。 得到指示,郡守郝普瞬间明悟了其意,遂顿时间面露无比严肃之色予以回应道:“吕子明,要战便战,我郝普必与城池共存亡!” 一记凌厉的喝声传遍方圆数里。 此等威武不屈的品性,顿时激发起城墙上守备郡兵的斗志。 “太守威武,威武!” “吴狗侵我家园,痛杀贼子。” “杀杀杀” 眼瞧着郝普面露决绝之色,以及城墙一线的守卒斗志昂扬声,吕蒙心知敌军已抱有死志,遂也迅速拨马退却。 待退回本阵,披着一席坚甲的蒋钦快速奔来,拱手相问着:“将军,敌军誓死不降,是否发动强攻?” “不!” 闻言,吕蒙挥手拒绝着:“本将方才大致观察了一番城墙,此城轮廓高大,利于防守,贸然强攻,除了折损我军锐气以外,恐无法攻破!” “那接下来将军 意欲何为?” “先行将城池团团围困,断绝与四周间的联系,使之成为一座孤城,在慢慢寻破城之法。” 吕蒙也是瞬息间传达了新的军令。 指令传下。 蒋钦自是拱手接令,遂前去布置。 待于城外三十余里处扎下营盘,两军也于此间相对峙了起来。 主营。 吕蒙此时正屹立于屏风前,目光正徐徐注视着所挂着的地图上,沉吟半响,他遂忽然相问着; “文珪,近日来零陵附近是否有荆州援军的迹象?” 一言而落。 从旁的潘璋遂立即拱手启禀着:“禀告将军,据斥候的探查言,近日并未有所察觉有荆州军的活动迹象。” “倒是据闻在我军抵足城下之前,曾有蛮人侵扰境内,不过被郝普组织军力所打退后便消失了踪影。” “想来应是逃回了深山间。” “哦?蛮人来袭过?” 顿时间,吕蒙转念一想,却仿佛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忽然猜测道:“文珪,以你之见,前番侵扰零陵郡的是否是荆州援军所为呢?” “假装蛮人与郝普交锋,实则却是以此来迷惑我军。” “最后不知隐藏在何处,等待我军放松警惕之际迅速杀出,以予以重创我军?” 此言一出。 潘璋一时面色有些迟疑道:“这” 思虑一番,他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将军高见,此等可能性是存在的,但以璋之际,此事的概率甚小。” “文珪,详细说说?” “将军,据所了解到的消息称,这支蛮人所穿衣甲以及所使用的武器可以断定,就是深处武陵郡的五溪蛮人。” “可五溪部落多如牛毛,每部势力都并不弱,况且听闻那五溪蛮王沙摩柯更是勇武高强之人。” “此等有实力的蛮人,即便刘备军控制了荆州,想来也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存在,那他们不太可能弄到如此之多的蛮人衣甲c武器。” 一席话落。 听闻着潘璋的一席解释。 吕蒙也是赞许的点点头,遂道:“若当真是蛮兵劫掠,那这郝普果真能力不弱啊?” 二人交谈一通,吕蒙接下来也传令下去,务必提高警惕,不可丝毫放松! 第四十五章 上下一心 劝降无果! 接下来,吴军发挥了兵力优势,将首府泉陵城团团围困,隔绝了与外界间的联系。 而当吕蒙怀疑蛮人竟是荆州援兵所假扮时,此刻的潘璋心间也不由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他领本部亲信奔出营外,借以盘查奸细为由,肆意搜刮民财。 所到之处,城外民居c豪强庄园,县衙府库无不是成了其军的抢掠之所。 但凡有胆敢抵抗者,所迎接的就是那明晃晃的屠刀。 人头落地。 连续抢掠三余日,潘璋携亲信所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瞧着金银珠宝等财物数不胜数,他双眼一眯,似乎流露出十分满意的神情。 遂才满载而归的回返。 只留下了零陵各地一片狼藉。 而随着潘璋无差别的抢掠下,这一刻不仅仅是零陵平民百姓,甚至是当地豪强都已经暗暗的对吴军生出愤慨之色。 回营途中,从旁一位身长八尺左右,面色潮红,生得魁梧的青年犹豫良久,方才拱手说着: “将军,我等这几日接连抢掠附近诸地,此举会不会令零陵民众生出仇怨,一致敌视我军啊?” “若是此事令吕将军所知,恐将会迁怒于您呀?” 此青年以一副担忧的语气劝说着。 “马忠,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你跟随我抢掠敌寇也不是初次了,之前即便主公得知,亦没有说本将不是,就凭他吕子明,又能奈我何?” 此言一出,潘璋直接厉声高喝着,沉吟一阵后,又道:“何况,我不是说过了吗,若是被问起此事,一致回应为我等是为了防范于未然,巡查是否有荆州援兵混入其中。” “至于闹成如今此等局面,皆是这群蝼蚁不予以配合所致。” “唉!” 一席话落,马忠虽明知如此做或许会造成极大的隐患,可他瞧着潘璋此刻没有丝毫的担忧时,也只得无奈叹息一声。 他只是其麾下的部曲一员罢了,人微言轻。 潘璋说得没错,此事就算捅到吴侯那里,恐怕也会偏袒于他。 他身性贪婪,抢掠之事已经不是初次所为了,仗着孙权的宠幸,即便是江东将领也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却也无可奈何! 随着潘璋携部撤离回营以后。 一处山坳里,此刻正屯驻着一支全副武装的部众。 张嶷与柳隐相视一眼,二人不自觉间面露苦笑。 “吴军这是发觉了何端倪吗?” “竟然会搜查民居?” “若不是撤退及时,恐怕我军隐藏的行踪此时已经暴露了。” 一时间,柳隐忽是有些后怕的说道。 闻言,张嶷沉思了一番,遂思忖着:“应该只是敌军有所怀疑,前来例行搜查一番罢了。” “不过,此次吴军的行径倒是将民意彻底推到了我军这面。” 一言而落,柳隐也是满脸附议着:“此事的确,就凭这连日间吴人无差别抢掠的所作所为,已失零陵郡的民心。” “待此事发酵传扬出去,亦能引起荆州全民众的一致抵抗。” “我等奉赵将军令分散潜伏于城外,予以见机行事,我觉得接下来可以暗中安抚诸士民之心,令他们一齐蛰伏。” “待将军下达进攻的信号以后,我军便可发动民众向城下的吴军发动全面进攻。” “休然此策甚妙!” “既如此,你我分头行事。” “好!” 二人迅速达成共识以后,趁天黑以后,借着夜色掩护再度潜回了各民居间继续隐藏。 城池内。 一间间民居内,一队队的军士隐藏其中。 隐藏多日。 时至今日,还不见下达进攻的指令,各部军士心间已是怀揣着浓浓的狐疑之色。 “老李,你说我军还需要在民居躲藏多久呢?” “唉,谁知道呢,上面有令,也不知将军究竟有何谋划。” 此黑夜间攀谈的二人乃分别是各队率间的都伯,他们领一队隐藏在一家之中。 “不过将军自南征以来,就一向智计百出,想来应该是在算计城外吴狗呢。” 被称为老李此人脑子思维活跃,想了想回道。 随后道:“老周,此次回返了荆州,你可有何打算?” 被称为老 周的此人身形魁梧,虎背狼腰,是一股江南大力士的风范。 他沉吟了一番,说道:“还有何打算,当然是力争在此次在破吴军的战斗中能够多痛杀数位吴狗的首级博取功名奖赏啊!” “我故乡在桂阳郡的曲江境内,现已经被吴狗所夺取,若不尽数全歼吴人,何以归家呢?” “况且当时选择从军时,我是向家中妻儿夸下海口的,若不在军中闯个名堂,也无颜面对。” “哈哈,老周你倒是矫情,我是希望此战结束后能够回军江陵休养一段时间,入蜀前我内人就怀有身孕。” “算算时日,孩子也该出生了,也不知是男是女呢。” 这一幕只是目前隐藏军士间的缩影罢了! 各部将士都弄不懂自家将军究竟有何用意,还需要隐藏至何时。 郡府间。 此时太守郝普,参军马谡正屹立于赵统两侧,展着一轮烛光静静盯凝着面前屏风间所挂着的地图。 良久,郝普不由问询着:“目前吴军围城已经长达十余日,却不知吕蒙在搞什么?” “以吕蒙的眼光,他定然能看出泉陵城利于固守,他不愿将士卒损耗在此等攻坚战上,依谡看,他还在寻能够令郝太守您开城献降,能够兵不血刃破城之法。” 此言一出。 郝普一时却是神情坚定道:“还请将军放心,普即便是战死城头,也绝不会投降吴军。” 郝普还以为马谡这一言是在试探,令他立即高声予以保证道。 只不过。 此时赵统眼神无比清明,缓缓道:“不,郝太守,若吕蒙再度劝降于您,您答应献城归顺。” “这这是何意?” 瞧着郝普一脸狐疑,赵统却是面容依旧,挥挥手道:“本将自有安排,郝太守如此行事即可!” “喏!” 就在三人在攀谈之时,巡视的士卒此刻也是迅速奔进府间,连忙拱手禀告着:“启禀府君,城外有一人予以求见。” “此人自称邓玄之,乃府君至交好友,是否放其入内?” “嗯?邓玄之,府君,接下来的戏就交由您来演了,我们先回避。” 耳闻此人名讳,赵统嘴角一勾,遂立即说道。 第四十六章 吴下阿蒙,本将恭候多时矣 “玄之贤弟,你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呀?” 招待其落座,郝普不动声色的相问着。 闻言,邓玄之面上浮现笑意,缓缓说道:“这不是多久未见子太兄了吗,今夜特来拜访。” “嗯?玄之还是不肯说实话,那就请自便!” 此话方落,郝普坐视便欲起身离去,挥手道。 “子太兄,这是何意?” “汝既然称呼我为兄长,却迟迟不肯说明来意,那又有何谈论的必要?” “况且,现泉陵城早已被吴军所团团围困,如何能安然入城?” “若不出所料,玄之恐已经投降吴军了吧?” 一记记的话音而落,郝普面上陡然间流露严肃之色。 眼瞧着来意已被识破! 邓玄之也心知演不下去了,沉吟半响,遂笑着附和道:“子太兄,你所言非虚,贤弟的确已经归顺了吴军,现正在吕将军帐下听命。” “此次特深夜入城,劝说兄长开城归顺矣!” 一记话落。 陡然间,令郝普面色瞬息勃然大怒道:“什么,你竟然如此贪生怕死,归顺吴狗?” “你怕死也就算了,竟还有脸为吴军做说客尔,来说服本太守投降?” “呵呵!”此言一出,邓玄之面色依旧平静,徐徐道:“子太兄还是先切勿动怒吧?” “弟之才能远不及兄,却在归顺吕将军后依旧被委以重任,若是兄长愿意归顺,以献城之功,即便在吴营,依然能够受到吴侯的亲待。” “这岂不比如今困守孤城的好?” “哦?困守孤城又如何?难道汝以为关将军会弃零陵而不顾吗?” “哈哈哈~” 一言而出,邓玄之顿时间轰然大笑起来。 良久,方才道:“原来子太兄还存在着侥幸心理,以为援军必至?” “那弟可能就要透露一下实情,令兄长失望了。” “零陵郡已经不会有荆州援军的到来了。” “汝一派胡言,此等小人之语岂能诓骗于我?” “子太兄不信?” 话音到这,邓玄之假装一拍脑门,惊道:“哦,也是近日泉陵城被团团围困,兄长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可能并不知晓,关云长所部主力大军已经被阻益阳已北,无法寸进。” “而吕将军携数倍于己的军力兵临城下,之所以迟迟未发动强攻,也是不愿轻启战火,令城内士民饱受战火摧残。” “吕将军耐性消磨殆尽,若是子太兄还执意不降,那届时一旦吴军各部将士发动强攻,兄长以为就凭城中这点微弱守军可否能够抗衡呢?” “子太兄坚持负隅顽抗,一经城破,则城中势必会鸡犬不宁,战火纷飞,民众间尽会流离失所。” 一席话语徐徐吐露。 紧随着,邓玄之面上神情越发严肃,语气也是忽然话锋一转,凌厉指责道: “子太兄贵为零陵地方父母官,难道愿意看到城内百姓们为了兄长您的一己私利就让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 “兄长到时候会不愧疚吗?” “即便不为百姓着想,那兄长上有老母侍奉,下有妻儿,你倒是可以选择尽忠,可他们之后又有谁能赡养呢?” 一席无比郑重的话语落下。 邓玄之语落,便伸眼静静观察其面上神情。 闻听此言,郝普的确瞬息间面色便“刷”的一下子冷了下来,陷入了沉思间。 良久,他方才厉声道:“若想令本太守归降,除非能够应允我的数道条件,不然我宁愿据城死守!” “子太兄请说,吕将军一直也仰慕于您的才华,想来不会有何问题。” 瞧着郝普心间已经在逐步动摇,邓玄之亦是察言观色,立即添了一把火。 “其一,吴军入城以后,不能骚扰我的亲眷。” “其二,吴军入主零陵,绝不可惊扰郡内士民,肆意抢掠百姓,定要严肃约束军纪。” “其三,即便我举城归顺,之后我依然需要紧握零陵郡印绶,继续为零陵太守。” 此言徐徐吐露出,郝普才无比郑重地说道:“还请你回返大营转告吕蒙,若能应允我这数道条件,那我即刻举城归附。” “好,子太兄既有此心,想必吕将军也不会为难于你,弟这就即刻回返禀告。” 说罢,邓玄之便当即拱手告辞离去。 待 其退走以后,赵统c马谡方才从屏风后徐徐走出。 “赵将军,接下来你看将如何应对呢?” 闻言,赵统面上浮现着浓浓笑容,挥手夸赞着:“郝太守,你今夜的演技十分逼真,想来即便此人回报,吕蒙也听不出有何端倪。” “接下来的一切事务,就全权交由本将来布置了。” “喏。” 诸事已定。 随着邓玄之深夜快速回返,如实将消息禀告。 吕蒙昼夜深思了一夜。 次日清晨。 方才召集诸将大帐军议。 吕蒙徐徐告知今日将可和平接收首府泉陵。 诸将自是心中一喜。 能够免去兵戈,谁又愿意冒着生命危机前去强攻呢? 可此时一侧的蒋钦却不由拱手提醒着:“将军,此举会不会是敌军的请君入瓮之计乎?” 此言一出,不待吕蒙予以回应,从旁的邓玄之便抢先回道:“此事还请公奕将军切莫担忧!” “之昨夜入城劝降郝普时,曾细细观察过,城内除却原有的郡兵以外,就只有临时征召的青壮。” “就凭此等微弱的兵力,即便是诈降,又能如何呢?” “只要城门一开,便大局已定!” “玄之所言极是,公奕你倒是太过小心了,据近日来分散四周的斥候所探查的军情显示,泉陵周遭也并未有荆州援军来援的踪迹。” “那单凭郝普此人,耍不了啥花招。” 瞧着吕蒙也同样信誓旦旦的回应着。 蒋钦方才收回警惕性,遂不再言语。 城下。 此时吴军结阵于此,各军阵间无不是整齐划一,数万大军旌旗蔽空,士卒间斗志昂扬。 邓玄之当先打马出阵,前往城下高喝着:“子太兄,你的提议吕将军已经全权应允,现正率部来接收城池。” “还望速速开城!” 一席话落。 下一秒,便见原本禁闭的城门发出了“咯吱咯吱”声,遂缓缓打开了。 第四十七章 初破吕蒙 泉陵东门,如约打开了。 吴军上下见状,不由纷纷大喜过望。 城池和平所得,自然是少了一番生死拼杀。 可眼瞧着此事太过顺利,蒋钦心下也越发生出隐隐不安的神色,遂快速奔至吕蒙其旁,拱手道: “将军,此事也太过顺利了吧?” “未免有诈,钦请命先行携本部入城查探,将军于城外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如何?” 一语落的。 吕蒙稍作沉吟,为了稳妥起见,也附议了下来。 待决定后,蒋钦领本部士卒严阵以待的往城内行去。 行至城门处,郡守郝普早已于城门口予以亲自迎接。 一番礼毕! 蒋钦未从其面色间发觉到有何破绽,才稍稍放松了些许警惕。 紧随着,吴军所部先行接管了城墙一线,方才继续往城内深入。 时间一分一秒的相过。 转眼间,已逝去了半刻钟,正于城外所等待的吕蒙面上亦不由渐渐生出怀疑之色。 “公奕率部入城如此之久,按理应该已经传回城内最新情况了吧?” “难道说,出现差池了?” 郑重沉思一番,他面色陡然严肃起来,正欲拔剑下令:“将士们,入城” 指令尚未落下。 城间似乎却是传出了最新的动向。 “杀,痛杀吴狗” 下一秒,不待吴人有所反应,只见城内一队队成群结队的军卒斗志昂扬地迅猛杀来。 刚才接收城墙一线不久的吴军士卒哪能料到城内会迅速出现此等反转之事,随着荆州军直袭而来! 一时间,吴卒始料不及,被接连砍杀于地。 浓浓的血腥气味充斥于此。 半响后,一骑绝尘率先奔出。 赵统枪剑并用,一路所过,留下了一条条的血路,威风无比。 几乎在瞬息之间,便肃清了城门处的吴军士卒。 这一刻,吕蒙见状,顿时面色大变。 他哪还能不明白呢? 己方中计了! 但今日如此千载难逢的夺城良机,吕蒙又岂会坐视荆州军重新夺回? “各部听令,往城内杀入,夺回城门。” 长剑高举,吕蒙高声下令道。 号令一出。 吴军诸部齐齐杀入。 两军顿时间于此战至一团。 双方士卒亦是拼了命的厮杀,尽数杀红了眼。 而赵统纵横其间,吴人未有人能够抵挡其兵锋。 激战半响。 瞧着这支荆州援军人数上远远落后于己方,不过唯有数千余众罢了,吕蒙顿时间面色流露出一丝不详之色: “不对,敌军既来增援,怎么只有数千之众?” 就在他思索之间。 变故再度袭来! “杀尽侵犯的吴狗” “活捉吕蒙” 顿时间,就在军阵后方四周,忽然一阵阵巨响之声势浩荡传响而来。 回首望却。 只见己方军阵后四面八方人影重重。 不仅有全副武装的各部荆州军士,甚至还有大批手执着锄头c棍棒的民众以及各豪强麾下的武装势力。 一眼望不道头! 这一瞬息万变的局势,顿时令正在厮杀着的吴卒纷纷军心大乱。 “这” 一时间,即便吕蒙智计频出,此时亦是各种疑惑涌上心头。 己方究竟做了何事? 竟然连当地民众c各豪族都相助荆州军? 只不过。 现在局势已经不利,吕蒙知晓若继续战下去,伤亡将会接着倍增。 抬首望了望前方那近在咫尺的零陵首府,无奈叹息一声,遂心不甘的快速挥剑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令旗挥动。 早已惊慌失措的吴军各部哪还敢继续停滞于此,纷纷欲快步逃离。 只是,赵统此次谋划已久,又岂会轻易放吴军离去? 瞧着敌军欲退,赵统此刻面色无比严肃道:“尔等贼子,荆州之地又岂是尔等说来便来,说走就走的?” 此话落罢。 他长枪一挥,麾下各部将士纷纷持着兵刃紧紧 咬住了吴军士卒的撤退脚步。 而此刻从城外包抄而来的荆州军各部亦是一齐合围而上。 马忠c柳隐,张嶷各执本部往吴军的方向大举压进。 两军合围。 一场血战正在城郊上演着。 由于有了众多的豪强武装,普通民众的大力支援,此刻荆州军众的兵力规模已是丝毫不弱于吴军。 何况,在被伏击之下,吴军各部士卒早已是军心已乱。 厮杀大半响后。 荆州军有着保卫故土的情绪,反而是愈战愈勇,战意越发昂然无比。 两军激战至傍晚。 夕阳夕下。 吴军且战且退,方才摆脱了荆州军的追击。 只不过。 虽然吴军退却,但此战却一战而损失惨重,全军更是士气无比低落。 待后退将近数十余里后,方才暂时立营休整。 吕蒙亲自巡视全军,瞧着军中越发低落的情绪。 他知晓,随着此战大败,已经未有再度攻取零陵郡的机会了。 而在两军激战之地,此刻空气中早已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方圆之地堆积着数之不尽的尸首以及宛若汇聚于河流的无尽血液。 此战,无比之激烈! 战后,吴军除却战死者,甚至还约莫有千余人因无法逃出而被俘获。 紧接着,赵统立即命诸部将尸首集中堆积予以火化。 打扫战场,也是赵统十分重视的一道环节。 他知晓,三国时代之所以瘟疫频繁,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道因素就是来自于战乱的频繁。 而战后尸首又无法快速得到处理。 以至于令病菌污染了山川河流,最终造成了疫病的不断爆发。 而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一旦疫病传染开来,是极其难以消除的。 针对于此。 赵统如今对于打扫战场,便格外的重视。 此战结束! 赵统背负双手,目视远方,半响才道:“吕蒙,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侵我州郡,必将令你如数吐出来。” 一记无比严肃的话语吐露而出。 赵统亦是在心下快速做出定夺! 此战已经足以粉碎吕蒙席卷零陵郡的计略。 接下来,也将是他做出反击的时刻了。 待打扫战场完毕! 荆州军遂徐徐押送战俘退回泉陵地牢予以监管。 紧随其后,又特意对此次相助的民众以及豪强武装予以感谢。 第四十八章 处置 营道。 是零陵与桂阳交界处的一座小城。 在经历大败过后,军中士气已经是无比低落,战意全无。 吕蒙遂也不敢继续与荆州军屯兵所对峙,反而是一路且退,退到了此处予以休整。 刚一抵足城内。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去查探消息。 数日后。 随着探子暗中所收到的军情显示,吕蒙看罢,顿时间面色生出无尽的怒火,恼怒无比。 随即,他立即差人将武猛校尉潘璋押解入营。 “潘璋,此战汝可知罪?” 待此人刚被押入营间,吕蒙面色顿时间便已控制不住,直接厉声质问道。 “?将军,璋何罪之有?” 一言而落,潘璋却依旧面色不变,坚铮反问着。 “以汝语气,恐怕是不会主动招了?” 瞧着潘璋此等反应,吕蒙胸间怒意越发之甚,遂流露无比严肃的神情将目光示与诸将,快速将此人先前在围困泉陵时,纵兵抢掠周边之地的一桩桩事件和盘托出! 话至最后,吕蒙厉声道:“进军之前,本将便已三令五申,此次进兵,各部务必杜绝有诸如抢掠等事件发生。” “潘璋,汝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稍作沉吟,随即语气间顿了顿,变幻道:“况且,此次若不是汝擅自抢掠周边民众c豪强,又岂会将之推倒我军对立面。” “若是没有零陵士民的相助,即便我军中伏,依然能够与之一战!” “可却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致使我军攻略零陵郡而功亏一篑!” 一记语落。 一时间,吕蒙目光凌厉眼神紧盯着他。 见状,瞧着自己先前的所为都已尽数被查出。 潘璋连忙求饶道:“将军,此事出有因,亦不能全权怪罪与末将啊。” “这也是当时将军怀疑蛮人乃荆州援军所假扮,末将这才会携部前往方圆之地搜寻,只是由于当地士民都不予以配合,方才会闹成那样。” “将军,此实在是非我本意矣!” 一记记的话语落下。 吕蒙听罢,瞧其还在竭力辩解,面上生出一丝极其严肃的面容,冷冷道:“汝究竟是搜寻隐藏的荆州军,还是借机抢掠民众敛财。” “潘璋,恐怕汝心底最为清楚不过了。” “汝枉顾军纪,按律当斩!” 此言刚落。 不仅潘璋顿时陷入了懵逼之中,就连两侧诸将一时也不由纷纷面色大惊。 他们以为,即便潘璋触犯军令,吕蒙也不会太过严厉处置。 毕竟,此人与吴侯孙权关系非同一般! 可没料到,似乎是动真格的。 随即,诸将连忙拱手求情道: “将军,潘文珪虽然此次处罚了军令,但念在其往日作战勇猛,立下了不少的战功,还请予以手下留情!” “将军,文珪与主公交情颇深,应交给主公处置。” 一时间,诸将纷纷开口请求着。 虽然潘璋此人平日里一向贪婪,时常连麾下将士的财物都抢掠,若是胆敢不服,更是直接将军士斩杀。 这也就导致其不受诸将讨喜。 此次诸将一齐求情,也是不想因为吕蒙为此事而受到牵连。 概因潘璋与孙权早年曾一起并肩作战,君臣二人早已建立了深厚友谊。 若是吕蒙因擅自处决了潘璋而被牵连,那才将是军中之不幸。 随着诸人的一致劝诫下。 吕蒙方才渐渐从怒火中醒悟过来。 目光静静盯凝着潘璋许久,沉吟半响,方才道:“既然众将为尔求情,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左右,将之拖下去,重责八十军棍,随后押回柴桑交与主公发落。” 一席号令传下。 帐中两名身材健硕的持刀侍卫面色严肃,拱手接令后,将之拖了下去。 “啊,啊” 不一会,帐外便传来了潘璋的嘶吼声。 待解决了潘璋此事。 帐内沉寂了许久。 一身躯较为瘦弱的将领陈武不由拱手问询道:“将军,接下来我军该如何打算?” “经此一战,我军损失惨重,现营间将士们的情绪亦是极其不稳。 ” “还有蒋公奕将军此次也被敌军所俘。” 一语落的,后面的声响也越来越微弱。 诸将此刻面上都不由升起了一丝凝重。 现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局势于己方不利! 原本应是他们占据先机的。 可现在 闻言,吕蒙抬首环顾四周,瞧着诸将情绪都有些悲观不已,沉吟了好一阵,他忽然高声鼓舞道: “诸位,振作起来,我军还没有到无力回天的地步。” “虽然我军新败,但长沙c桂阳二郡依旧还掌控于我军掌中。” “而这一支荆州援军也不过最多万余人的规模罢了,我军还有重整旗鼓,与一个再战的机会。” 一记记宛若强心剂的话语徐徐吐露。 诸将听罢,遂也是缓缓再度流露出了满腔战意的神情。 见状,吕蒙心下才流露出喜色。 “不知将军接下来可有部署?” 紧随着,陈武率先恢复了斗志,拱手高声相问道。 闻言,吕蒙面上平静,丝毫不见一丝慌乱,缓缓分析道:“荆州援军不过万余众,此次也是借助了豪强武装,当地民众的力量方才能够成功大破我军。” “若不出本将所料,此刻敌军恐怕正在商讨乘胜进攻,予以将我军赶尽杀绝的事宜。” 此话方落,他停顿了一番,遂才道:“故而我军此时应当将立即收缩防线,退入桂阳郡予以坚守。” “毕竟,以我军目前的军心斗志,若继续与敌军战下去,恐怕会有哗变的可能。” “待退入桂阳坚守一段时日,等全军士气恢复正常,我军再思与荆州军的大战。” 而就在此时军议正值关键时刻之际。 帐外亲卫遂也是立即疾速奔入帐中,快速拱手禀告着:“启禀将军,陆口方面鲁都督已经传来急报!” “言关羽已亲率三万主力径直沿公安转道入湘水,直取长沙郡而来。” “都督已率部进驻益阳与之对峙。” “特令将军迅速遣军北上援助。” 而就在局势无比紧张之际,随着这则战报的到来,军帐内再度陷入惆怅的境地。 第四十九章 国士无双 零陵一战的战报接下来也是宛若狂风骤雨一般,迅速传遍了荆襄之地。 对于正驻防益阳的吴军而言。 此战的失利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股股恐慌的情绪在军中悄然蔓延着 须知,此战乃是吴军所发起,可如今己方主力却反而遭受大败,而面对的敌军尚且不是荆州军主力, 这焉能不打击其军的军心士气? 反观正屯兵资水北岸的荆州军,此刻军营间不由纷纷面露欣喜万分之色,军心备受鼓舞。 大帐之间。 主帅关羽徐徐看罢战报,满面通红的脸颊上流露出了喜笑颜开的面容,捻了捻下颚的美须髯,半响后,才笑着对从旁侍奉的关平说道: “平儿,阿统以万余众已在零陵设计大破了那吴下阿蒙所率的数万江东主力。” “你比之年长数岁,可要好好努力呀!” 此言一出。 关羽语重心长的话语间亦是透着数分严厉。 关平作为长子,关羽对于他的期望自然也是格外的高。 这也是他这数载来,凡所遇战事,都将其带在身旁悉心培养,教导的缘故。 细细瞧着赵统此战设计以少胜多,自是也激起了关平内心间的求战,遂立即拱手请战道: “父帅,此次孩儿愿请战为先锋,携一部先登渡河攻吴军所部。” 一语落的。 眼见着关平面露坚毅的神色,关羽心下自然也聊表欣慰,遂郑重道:“杀敌立功的机会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目前还得先等一等成都的指令。” “若是大兄下令反击,那我军也可无视盟约,放开手脚与江东鼠辈大干一场。” 此言一落,关羽眯着丹凤眼半开半阖的沉声说着。 “父帅,那孙权既然率先毁约开战,我军何故还要请示大伯呢?” “平儿,为父平素教导你切记不要只顾勇武的提升,兵法韬略的研读亦不能落下,你怎么还是没有丝毫长进?” 这一刻,关羽面色一板,流露无比严肃的神情,面上颇为恼火。 “现在曹军大举屯兵于襄阳,樊城一线,一旦我军与吴军大打出手,那不是令曹军予以有机可乘吗?” “此事依为父看,还得依靠外交手段解决。” 接下来,关羽也依然在继续指点于他。 “哦,孩儿知晓了。” 说罢,关平思索许久,遂也拱手相问着:“父亲,阿统现大胜吕蒙,接下来他会不会举兵大举进攻,以不给其喘息之机呢?” “此事极有可能!” 闻言,关羽沉吟半响,才道:“目前对于阿统来说,有两道选择,若是以稳妥为主的话,他应该率部沿零陵北上,前来与我们合围对岸的鲁肃所部。” “不过,以阿统的性子,他极有可能会选择乘胜追击。” “平儿,接下来你领一部沿岸边侦查,看看是否有利于大军渡河的浅滩。” “喏!” 随着父子二人谈论之际。 益州州治。 成都,左将军府。 这连日来,可谓是热闹至极。 连番的军报迅速传到府间。 首先是由陈到率领白耳兵从犍为郡回返。 “启禀主公,据到近日来暗中的查探下,阿统自统兵南征以来,战略规划便极为清晰。” “他首先令熟悉当地山川地势的本地人李恢c马忠遣一偏军牵制着雍闿c朱褒等叛军势力,自己则是亲统主力翻越山道,隐藏行踪向西疾驰” 紧随着,陈到又如实将赵统奔袭至卑水一线便停滞不前,安营立寨,刻意等待越隽夷王高定集结各部,并趁其立足未稳之际剿灭的各战报如实禀告。 “主公,阿统之统御一面,已经是初露锋芒矣!” 话音落罢。 这一刻,即便是陈到,也不由对赵统连番称道。 “叔至,据你所说,阿统承然是可塑之才!” “子龙教导有方呀,哈哈!” 一番言语,刘备此时也不自觉间面色浮现大笑之色。 未来即便自己与将一代都逐渐老去。 也是后继有人了。 随着陈到回返未有多久。 赵统上书的捷报也传回了成都。 当细细查阅了书间所说,刘备 面上顿时间洋溢着浓浓的喜色。 片刻过后,他遂也是立即召见了诸葛亮c庞统,法正前来。 待诸人一一抵足。 刘备方才笑着告知了诸人南中已平的捷报。 “哦?阿统已经平定了南中诸郡?” “这才不过半年时间呀!” 一言而出,庞统此时也不由流露出了惊叹之色。 即便举荐赵统率部征南,但他也完全未料到,竟然能如此快速平定南中地区。 毕竟,南中地界土地广袤,诸郡内夷人部落更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事前,谁又能想到不过弱冠之龄的赵统岂能如此之老道,以恩威并施的策略快速平讨叛军,后又以怀柔政策七擒七纵,令孟获彻底归心呢。 沉吟半响。 诸葛亮此时也不由挥着羽扇,沉声道:“以亮观之,阿统就目前的表现,不仅仅只是良将之才啊!” “他能根据南中诸郡的实际形势采取不同的策略予以应对。” “从各方面综合评判,阿统统御有方,亦有御内安民,为官一方的天赋,现所欠缺者乃资历不足尔!” “若能历练十余载,成就必不会在关云长将军之下。” 这一番话语吐露。 庞统c法正都不由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诸葛亮。 见状,诸葛亮也有些疑惑道:“士元,孝直,你二人这是?” 话音落下。 庞统方才是笑盈盈的回应着:“孔明啊,这似乎是你第一次给后辈给予如此之高的赞誉吧?” 庞统一言,刘备颔首点头附议。 关羽是谁? 这可是目前军中唯一能够有能力总督一方军政要务的大将之才。 可他却提到,赵统未来竟能与之睥睨,焉能不令人感到震撼! 只不过。 与震撼而言,刘备感受到的更多是喜悦。 毕竟,他们这一代年纪终归已经老了。 “亮这不也是根据阿统南征的表现所评判的嘛。” 一时间,随着南中的平定,诸人此刻倒也是有说有笑。 但接下来,刘备面色却陡然间无比凝重了起来。 第五十章 困局 “阿统于信中所述,言吴军已欲向荆南三郡动武,企图以武力夺回数郡。” “现他已经携部借道五溪蛮的驻地,取道入荆州。” “你等以为,我军接下来该当如何?” 此言一落。 原本方才三人面上都流露着喜笑颜开的笑容,此刻都纷纷露出严肃之色。 思忖良久。 诸葛亮先行拱手说道:“吴军欲毁约遣军攻袭荆州,恐是为先前未讨回三郡一事而令孙权耿耿于怀!” “主公,亮请命回返荆州一趟,亲自与孙权商榷一番,予以外交手段和平解决争端。” 一席话落。 刘备此时神情间流露数分怒意,似是对江东背盟的不满。 但一时间倒未表现出来。 不过,半响后,庞统却是提议着:“不,统建议与吴军一战,至少重创吴军,方可与之讲和!” “士元,你此是何意?” “现曹贼坐拥北方,势力远在我方与江东孙氏之上,若是两家爆发大战,势必会令曹贼坐收渔利。” 听闻庞统在此等关键时刻主战,诸葛亮面色微变,反驳道。 “不,即便北有强敌,面对着江东的挑衅,我军若不能强力回击,那荆州之地将永无宁日。” “即使此次能够和平解决,可只要荆州诸郡尚且还在我军掌控之中,那孙权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之事亦将会再度重演。” “孔明想与孙氏联手抗曹,却是有些太过于一厢情愿了?。” 一记记话语而落。 二人也因各执己见,争论而起。 瞧着自益州平定后,自己麾下这两位拥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卧龙,凤雏便频频面临着政见不合的局面。 一时间,刘备见状,亦不由头疼无比。 “孝直,对于孔明c士元的看法,你可否有何高见?” 闻言,法正沉吟半响,方才拱手缓缓说着:“主公,军师与士元皆言之有理!” “但正以为,针对于江东方面,一昧以和为主或是一力主战,都绝非万全之策。” 话说到此,法正面色凝重,语气无比严肃的说着:“对于孙氏而言,但凡我军占据荆州一日,他便不可能永远与我军相安无事。” “但现今的局面是,两家平分江南,无论少了哪一家,都将难以独自抗衡来自于曹军的压力。” “以正之见,摩擦归摩擦,但总体要以和为主,携手抗曹。” “但如若一昧的避让,也会令吴军得寸进尺。” “故而,士元所提到的主战,正建议借此孙权率先开战的机会,先与之一战,也展现我军的兵锋之强劲,予以震慑吴军。” 一席席的话语徐徐吐露。 法正遂又沉吟了许久,述说着:“据近日来传回的战报显示,似乎曹操已亲率主力正徐徐往长安靠拢。” “结合留镇关中的夏侯渊已经平定凉州的情报不难推测,恐怕曹军欲打算翻越秦岭沿汉中进军了。” 话锋一转,他也是迅速的转到了重要的话题上。 此言方落。 此刻,诸人眼神都无比郑重了起来。 “汉中乃川中门户,若汉中一失,则巴蜀之地危矣!” “且曹贼麾下军力十分强劲,张鲁绝非能够挡住曹军的兵锋。” “若无我军的掺和下,汉中断难以保全。” 诸葛亮一语而落,他亦是如实分析着汉中的战略位置是何其重要。 闻言,法正也连连颔首附和道:“军师所言不错,汉中乃巴蜀门户,若得之,则进可以以其为屯兵之所,伺机出秦岭北伐,以平定关中,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退亦可以汉中为久驻之基,屯兵养民,闭关边塞,以护佑川蜀之安危。” “汉中郡的重要性绝不可忽视,万望主公一切定要以大局为重!” 一记话落。 诸葛亮,法正的一席话也是令刘备无比重视起来了汉中之地。 但与此同时,他一时间在决断间也不由犯了难。 汉中之地极其重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曹操掌中。 但荆州目前的事端也不能忽视。 沉吟半响,刘备面上不由升起一丝无奈,愤慨道:“孙权倒也会挑好时候,偏巧在我军两面受敌的情况下遣军来袭。” “此人当真是阴险!” 过去了许 久之间。 眼瞧着刘备尚且还未做出定夺! 庞统若有所思,遂出言道:“主公可是还在纠结,究竟是先集中兵力北上争夺汉中郡,还是先行处理荆州之事变乎?” “士元所言甚是!” 一言而落,刘备点头附议道。 随即,又道:“除了两线的战局外,对于内政也有所不安。” “之前了听取刘子初之建议,才发行直百钱为主要流通货币不久,此刻他尚且还在负责领导官吏管理市场,平息物价。” “此时恐怕是暂时无力调大军北伐矣!” 一席话落。 此时刘备也略微有些无奈。 他先前承诺将士,平定益州后,府库之金银等财物可尽取之! 事至如今,也导致了缺乏军资。 关键时刻,还是刘巴提议,铸直白钱。 只不过。 启用新钱币却是需要一段缓冲时日。 此时刘巴尚且还在控制官市,若是不等物价彻底平息,待货币正常流通后再出兵,极容易引起通货膨胀。 这一点,对于刘备来说,不得不重视。 诸葛亮等人听闻此事,亦不由凝眉。 此时的确不是举众北伐的大好良机。 沉吟半响。 庞统遂拱手道:“主公,统请命领一部将士前往赶赴荆州支援,并协助关将军负责处理与江东方面的关系。” “至于汉中郡方面,统建议可先遣梓潼郡守,裨将军霍峻驻军白水关,时刻注意曹军动向。” “一旦发现阳平关外曹军窥视,便可伺机袭扰,令曹军无法攻关。” “再差人前往汉中郡与张鲁晓以厉害关系,与我军联合一道,共同抵御曹贼。” “而为了稳妥起见,再命驻军巴西郡的张将军时刻注意张鲁方面的情况,若是此人因抵挡不住曹军攻势而欲生出投降的话,便令其率部进入汉中郡。” “只要能够令曹贼数月间无法攻克汉中郡,那想来以刘子初之能,必然能够使直百钱予以正常流通。” “到时,主公可安然率部北伐,与曹贼会猎汉中。” 一席话语。 庞统面露坚铮之色的说道。 一时间,刘备陷入了思索之中。 第五十一章 资水博弈 商讨良久。 左将军刘备予以采纳了诸重臣的建议。 接下来,一封封信件从成都发出,分别向梓潼c巴西二郡传去,以命时刻关注曹军欲吞并汉中郡的狼子野心。 刘备考虑到关羽的秉性一向刚而自矜,担忧庞统前往荆州无法与之一起共事,故而特意传下手谕,可以令其有见机便宜行事之权。 随后,命庞统率傅肜c冯习等悍将遣一支战力强悍的三千荆州籍兵士沿江东进,迅速赶赴荆州主持大局。 一系列的指令下达。 成都方面也是迅速做出了回应。 而在庞统所部尚且还在途中时,信使已经先行一步疾驰狂奔回返荆州。 待面见到主帅关羽过后,拱手如实禀告道:“关将军,主公口谕,令将军率部痛击来犯之敌,绝不能心慈手软!” “待军师率部抵足荆州以后,再听取其对吴之建议。” 得到首肯。 荆州诸将自是纷纷面露喜色。 “关将军,下令吧!” “父帅,孩儿愿为先锋。” 一记记话落,诸将纷纷昂扬挺胸的请战着,眼中战意昂然。 “平儿,为父交待与你之事,如何了?” “启禀父帅,据孩儿这连日来的侦查下,发现在距离我军大营约莫十余里处的资水上游有一浅滩,可供给大军渡河。” 一记语落,关平身披重铠,面色坚铮的如实拱手禀告着。 “好!” “关平听令,本将命汝携一部前锋先行撑船渡河,以为大军打头阵,不得有误!” “喏。” 瞧着关平铮铮领命,关羽面上不自觉间方才流露出了些许欣慰,遂再度道:“其余众将与本将一道,领各部紧随其后。” “谨遵将军之令!” 号令传下。 资水北岸的荆州军便频繁调度开来。 此等战况自是瞒不过南岸吴军的耳目。 都督鲁肃先行收到了这则战报。 随即,他立即召集诸将商议抵御荆州军的对策。 “诸位,现对岸的荆州军已经有了动作,想来是关羽欲渡河发动攻击了。” “据近日间的斥候探查下,资水上游有一处浅滩,水流平稳,利于大军渡河。” “现在吕蒙尚且还未携部北上来援,我军兵力远远在敌军之下,以本督之见,此战当以防守为主!” “只要能够沿河布置防线,阻止荆州军成功渡河便是大功一件,不知哪位将军愿担此重任乎?” 一言而落。 营下似是一片寂静无声,无人应答。 近年来,在荆州军与曹军的抗衡间,关羽携部连连抵御了攻势。 关羽之威名,诸将皆如雷贯耳! 现在他们又岂会触及眉头? 瞧着诸将之神情,鲁肃神情上微微有些许失落之色一闪而过。 “都督勿忧,甘兴霸愿前去防守敌军渡河。” 就在其困扰之际,一身材魁梧,头戴翎羽,身长八尺,腰悬铜铃,面色生得无比凶恶的甘宁此刻胆气尚存,高声接令道。 “哦?兴霸须多少兵马前去上游防守?” “宁麾下本部约有三百余众,还请都督在拨给末将五百余众。” 话落此处,甘宁顿时间豪气干云的厉声道:“如此,本将定当令关羽小儿不敢渡河!” 一席话落。 瞧着甘宁如此的信心十足。 鲁肃遂毫不犹豫再度拨其千余众。 甘宁瞬间大喜,领命离去! 待其领一千三百余众抵足资水浅滩处时,甘宁第一时间便是分散军士为数部予以勘测当地的地势。 良久以后,甘宁面露自信之色,遂有条不紊下达着各项指令。 命一部部众屯于浅滩右侧,以弓弩潜伏。 待荆州军渡河时,予以半渡而击。 遂又命一部撑船屯于左侧,若是荆州军打算强行渡河,便趁势配合弓弩手一齐杀下来,冲击敌军的阵型。 至于甘宁则自率一部于正中开阔地构建防线,直面河对岸。 北岸。 随着关平率部已经蓄势待发,遂立即挥师发动了进攻。 待一艘艘船只渐渐行至正中时。 吴军弓弩手也以蓄势待发! 主 帅关羽此刻迅速扯着缰绳坐胯浑身通红似血的赤兔狂奔而至! 身后大部主力渐渐齐聚于此。 随即,他方才细细用眼观察了一番对岸。 “驻防对岸的吴将何许人也?” “此等防线设计得颇为精妙矣!” 驻足许久,关羽不由生出了一丝赞叹之色,喃喃自语着。 从旁随时扛着青龙偃月刀护佑的周仓也不由闻听到了此话,遂相问着:“将军,此言何解?” 他一时却是未看出太多的玄机,故而有此一问! “周仓你注意观察吴军的驻防,我军渡河的浅滩处,正有吴军弓弩手严阵以待,侧翼上游还有一支吴军静静等待。” “而吴军营垒设在正中的开阔地,予以随时支援两翼。” 一席话落。 关羽忽是沉吟了一阵,抚须说着:“吴军占据了有利地形,恐怕是难以渡河了。” 此话尚还未落下。 便见南岸已经有了新的动静。 只见甘宁傲然立于岸边,面露无比狠厉的目光直直看向北岸的荆州军。 不一会,诸多吴军士卒纷纷高吼起来。 而这一股股凌厉的响彻声也随着水流的回声渐渐传了过来。 “关羽小儿,今日甘宁再此,汝就攻不过来!” 这一记记由吴军士卒所一齐吼出的挑衅之语,此时北岸荆州全军将士几乎都有所耳闻,不由顿时间义愤填膺,纷纷高举着掌中兵器予以回应。 “将军,吴军如此挑衅,快下令全军进攻吧!” 此时,一旁的周仓本就十分崇敬关羽,此刻瞧着吴军如此挑衅,心下早已是怒火中烧,遂顿时拱手劝诫道。 此言一出。 关羽自然心下也无比恼怒甘宁的挑衅,但他遂也瞬息间恢复了冷静,心知如今若是贸然进攻,那就正中敌军下怀! “下令暂停攻击,令关平率部回返。” 一记指令轰然传下。 令旗挥动,关羽方才通红着脸徐徐离去。 可此刻正于岸边结阵的各部将士却是无比疑惑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忽然就撤兵了? 眼瞧着荆州军徐徐退回了岸边,甘宁此刻也是颇为志得意满,遂大手一挥。 吴军将士亦是一齐高吼着:“荆州贼子,胆小如鼠也!” “关羽,不过一跳梁小丑罢了!” 待一记记的高喝声传遍北岸各处,荆州军士卒心间早已是憋足了一肚子的怒火,可却又无从发泄! 第五十二章 单刀赴会 两军相隔资水扎营对峙。 由于吴军已提前占据了有利地势防守,关羽暂时选择了静观其变,而派遣小股斥候潜入荆南诸郡予以与赵统所部联系。 零陵首府,泉陵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斥候也将益阳两军的对峙情况迅速如实回禀。 赵统闻讯,遂立即召集诸将,商讨继续乘胜攻击吕蒙所部主力吴军的事宜。 “诸位,现关将军已经与鲁肃所部隔资水相对峙,但现在吴军大部都由吕蒙所统领,若不出所料,吕蒙必然已经接到了北上援助的消息。” 此言落罢。 他沉吟一阵,遂高声道:“我军继续往东进军,压缩吴军于荆州的防线。” “柳隐,马忠,你二人领前部先行,进逼营道城。” “其余诸将,与本将随后跟进。” “喏!” 一席指令传下。 吴将蒋钦以及战俘便暂时关押于地牢间。 计议已定。 荆州军浩浩荡荡沿营道迅速进发。 连战连捷下,此刻荆州军将士一路所过,无不是兵锋所向,斗志昂扬。 反观听闻荆州军大举来袭。 即便吴军此刻尚且还占据兵力优势。 但却还并未从泉陵之战间走出阴影,现诸军士已是纷纷不战自乱。 瞧着此等局面。 吕蒙率众试探性的与荆州军前部迎战。 可在马忠c柳隐的攻势下,短暂的功夫间,吴军便陷入了全面劣势,不利的局面。 一轮攻势后。 吕蒙果断率部徐徐沿桂阳郡收缩防线,避免与荆州军接战。 连连的退让下。 数日以后。 赵统携部将吴军赶出了零陵郡境内。 接下来,他遂令各部徐徐沿湘关处屯集。 湘关是屹立于零陵与长沙交界处,湘水岸边的一道古渡口。 桂阳郡与交州苍梧郡相接。 吕蒙如今已经退守桂阳,赵统自然心知肚明,此时没有凭己方之力,没有在继续穷追猛打的资本。 故而,他先令己方占据湘关。 此地一旦夺取,便可扼制住吕蒙率部北上益阳与鲁肃合军的行军通道。 此消息也瞒不过吕蒙的耳目。 只不过。 他此时却是没有丝毫余力去争夺湘关归属的资本。 接下来。 荆南诸地不利的局面已经渐渐传至后方。 此刻的孙权也已从柴桑抵临陆口坐镇。 待荆南方面的战局传来。 即便是一向以沉稳著称的孙权此时也不由流露出惊愕的神情,惊道:“什么?子明亲自率部攻荆南之地,都未能尽取数郡?” 这一刻也不能怪他惊讶。 主要是自周瑜逝世以后,吕蒙俨然成了军中的翘楚。 多少硬仗,孙权都会选择交给他。 而吕蒙也几乎都不令他失望。 “湘关被荆州军所占据?” “那子敬方面所面临的压力就极大了呀。” 稍作沉吟,孙权亦不由面色微变。 他一力坚决令吕蒙率部袭取荆州,就是觉得出其不意之下,定然能够夺取荆南数郡。 只要数郡平安攻取,那一切自然就尘埃落定了! 到那时,即便关羽倾全力来夺,亦将于事无补! 可现在,局面却是有些棘手了。 沉思许久。 孙权快速下令道:“孙皎,由你点齐一部精锐迅速赶赴首府临湘城坐镇,防止湘关处的荆州军趁势袭击子敬的后路。” “孙桓,朱然,你领一军奔向资水,协助子敬抵御关羽。” “喏!” 一席指令传下。 诸将纷纷予以接令告退。 孙权也是在临危之间做出了抉择。 而随着此消息传至益阳境内。 吴军大营。 鲁肃此刻正居于席垫上正襟危坐,兢兢业业的处理着连日来的军务。 许久,他方才停笔,起身目视远方绵延不绝的江水声,长叹了一声:“唉,主公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刘备当初借了荆州,此事本就是我军所站理,可以不用大动兵戈就解决荆州事变。 ” “现在这么一搞,战局还僵持了下来。” “即便以后再度两家讲和,恐怕所生间隙也再无无法弥补了!” 一时之间,鲁肃面色间浮现着满腔的苦楚。 一番哀叹过后。 鲁肃遂也召集了诸将齐至,告知自己欲意邀关羽会面,以共商荆州之事变,争取能够停止兵戎相见,以和解决。 此话一落。 诸将顿时便不由纷纷面露疑惑以及心生满腔的担忧之色。 “讲和?” “都督,如今两家已然开战,岂还会有讲和的可能呢?” “不可呀,那关羽有万夫不当之勇,都督此去,岂不是将性命攸关吗?” 果不其然,一记话语落罢,诸将一致的反对着。 闻言,鲁肃方才挥挥手止住众将的言语,才道:“据闻关云长熟读春秋,一向晓知春秋大义,想来他也做不出此等乘人之危之事!” “当初我江东借了荆州与之栖身,现他们拒不归还土地,已经有负于我江东,又岂会擒获本都督呢?” “何况,现在战局已经呈僵局之势,关羽心下也必然是忧心忡忡,若是江南战事不尽快平息,一旦曹军再度大军兵临江陵城下。” “那局势对于荆州军将会是灭顶之灾!” 此言一出。 一将又道:“都督,话虽如此,可现在正逢两军交战,您身为一军之主,还是应谨慎为上啊!” “如今吕子明袭取荆南之地未竟全功,我军在战略上已经落于下风,这场战事继续拖下去于孙刘两家都无丝毫的好处。” “本都督必须得冒险一试,说服关羽罢兵言和,重新商榷荆州划分一事。” 话语说到这,鲁肃随即语气也是陡然凌厉道:“诸位不必再劝,此事本督已经主意已定!” 话音落罢。 鲁肃坚决决定了下来。 随即,一封邀请关羽单刀赴会的信件便徐徐传到了河对岸。 北岸。 荆州大营。 待关羽收到了鲁肃此人的书信以后,亦是摊开徐徐查阅起来。 瞧其竟是邀请自己只能拾佩刀前去会面时,关羽随即通红的脸颊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有意思!” 只不过。 接下来,他却是浑身气势涌出,遂胆略十足,自信满满的吩咐道:“回信给鲁肃,言本将明日一早必将只身过河前往吴营与之会面。” 第五十三章 来自于鲁肃的愤慨 待回信返回吴营。 饶是鲁肃,也不由微微凝眉,面色微变。 “承蒙子敬器重,既贵军有和之诚意,羽未表我军诚意,明日将亲自赴营与子敬面谈。” 关羽这一封回信就这么一句话,极其简略。 可字里行间,却无不是展现了关羽的胆略以及那睥睨天下的气魄。 即便我独闯敌营又如何? 鲁肃看罢,也是受其豪迈的自信所震撼。 不过,既然应允了会面,那他接下来遂也立即差人于营间大摆宴席,予以等待关羽的到来。 湘关。 赵统此刻亲自屯兵于此,他自然也是时刻关注着资水方面的战况。 而关羽欲亲赴吴营会面一事,在发酵过后,也是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 赵统此刻自然有所听闻。 “单刀赴会?历史上的名场面啊,这不得赶过去凑一波热闹?” 他此时也不由在心间暗自沉吟了起来。 想到就做,他遂立即便着手命马忠,柳隐负责主持大局。 他则率十余骑随从沿益阳行去。 当然,说是凑热闹,也只是表面因素罢了! 赵统依稀记得,原史上的会场上,鲁肃可是占据了绝对主动权的,即便是一身傲骨的关羽,也被其说得哑口无言。 现在吴军已经战局不利,鲁肃既然想通过舆论层面来掌握主动,赵统又岂能令其如愿呢? 况且,他觉得此事必须得掺和一下。 若是不出现以外,或许日后就能令己方名正言顺的拥有荆州诸郡,而不至于继续像如今这般,被江东以“借”的名义来威逼。 次日清晨。 快临近冬季的日光已经冉冉升起。 那一丝丝微风吹拂于身间,令人感到一阵暖洋洋的,无比惬意c舒适。 河边,关平提着青龙偃月刀,面上略显担忧的说着:“父亲,您只与周叔父前往吴营,当真可行吗?” “若是吴人心怀歹心,欲对父亲不利,可如何?” 此言一落。 关羽不以为意,轻轻道:“平儿,你与诸位将军紧守大营就好,为父自有分寸,定能平安归来!” 说罢,他便率先登上一艘船只。 随即,关平眼瞧着其父主意已决,遂也只得双手将偃月刀递给了从旁宛若铁塔般,黑炭头的周仓,遂请求着: “周叔父,父帅安危便靠您护佑左右了。” “少将军放心吧,有仓在,必不会令关将军受到丝毫的伤害。” 一言而落。 周仓接过偃月刀,拍着胸脯郑重回应着。 待话语落罢。 船只徐徐往对岸行去。 关平此刻则紧紧目视着船只远去,暗暗嘀咕道:“希望一切平安无事!” 好半响功夫过去。 关羽领着扛刀的周仓下船向吴营昂首挺胸的过去,命撑船的随从则原地等候着。 许久。 鲁肃领着诸将远远的便瞧见了两道身影。 瞧着关羽果真是单刀赴会,心下亦是再度多了一分敬佩之色。 此等胆略,果真异于常人矣! 他心下暗暗称道着。 走至近前。 鲁肃率先笑着迎道:“关将军果真是信义之人啊,与约定抵临的时间几乎一般无二尔!” “哈哈。”一言而落,关羽遂也抚须大笑着道:“子敬既然都如此有诚意相邀,那羽总督荆州一方军政,又岂能薄了你的面子呢?” “哈哈。” 一时间,二人短暂交谈,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紧随着,诸人一齐进入大营间。 各自入席落座完毕。 一番客套后,鲁肃此时亦是收回了方才的满面笑容,转而流露出了一副浓浓的严肃之色,沉声道: “关将军,数载前贵军尚未有立锥之地,我主为了顾全大局,特将荆州借与,现贵军已得益州。” “不知为何不肯相还,反而还与我军兵戎相见乎?” 一记凌厉的话语,似是在质问着关羽。 片刻后,关羽尚还未予以应答,屹立于其身后的周仓便顿时予以高声回应道:“哼!这是哪里话?” “古语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主乃汉室帝胄,此荆州诸郡亦是大汉领土,自是有德之居之,又岂是贵军的私人领地乎?” 此言一出。 鲁肃瞬息间听出来了,此乃是不想归降了。 陡然间,他瞬息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汝是何人?我等交谈,岂容尔再此撒泼?” 一语而落。 关羽遂亦是面色一板,沉声道:“周仓,还不退下?” 说罢,虽然心下不愿,但号令一下,他也只得在闭口无言。 紧随着,鲁肃继续质问着:“关将军,想必你也知晓,现今之间,天下大势乃曹操独占北方半壁河山,而我两家平分江南。” “若两家兵戈相见,却绝非短时间内能够见分晓,如此岂不是会令曹贼坐守渔翁之利?” “你我两家决裂,只会是做出亲者痛,仇者快,那曹操恐怕正乐意见之!” 说罢,鲁肃语气方才再度凌厉数分,道:“可若是贵军能够顾全大局,归还三郡,两家和好如初,共赶曹贼,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美事?” “又何乐而不为呢?” “还望关将军能够三思而后行矣!” 一番番语落,此刻的鲁肃面庞上笑容早已消失,转而换来的是一副无比郑重c严肃的神情。 关羽见状,只顾闷头端着酒爵,一言不发。 等待半响。 鲁肃似是等得有所不耐烦了,遂再度逼问着:“关将军,您思虑得如何了?” “可否交还三郡呢?” 言毕,他继续占据大义名分予以逼迫着。 关羽只得是静静的沉默不语。 “关” 而就在此时,营外持刀侍卫忽然快速奔进,拱手禀告着:“启禀都督,营外有一人自称是荆州将领赵统,听闻关将军赴会,特来护卫。” “不知可否召见?” 一语落的。 鲁肃瞟向一旁的关羽,问询着:“关将军,这?” 一席话语吐露。 关羽自然不知道为何赵统这时候前来此处。 但既然他已经到来,也不可能不管不顾。 遂回应着:“子敬,此正是来护卫本将的!” 话落,鲁肃才不疑其他,挥手示意召见。 第五十四章 我若归还,吴侯可愿接受乎? 在关羽的协助下,赵统入吴营自然也不是太大的难事。 不过,现在以他的身份鲁肃倒也不会特意给其设席位,只能与周仓一道,一左一右立于关羽身后,静静倾听着会谈内容。 “关将军,贵军执意不愿信守承诺,归还三郡,视盟约而不顾吗?” 半响后,鲁肃依旧是以言语逼迫着。 闻言,关羽面色通红的脸颊此刻仿佛热乎乎的,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一言一语间。 瞧着其一直以借南郡之事来占据主动,令关羽无法与之正常应对。 随即,赵统轻轻靠拢关羽身旁,低垂在其耳旁嘀咕一番。 半响功夫以后。 关羽忽然间神情大震,面上流露出无比自信之色。 “子敬,贵军当真借了我军荆州之地?” 忽然一语,鲁肃瞬间感到一丝不可置信,不知关羽究竟想些什么,遂也回道:“自然如此,若不是当初吴侯借了荆州之地与汝等栖身,皇叔会有机会取益州吗?” 虽然琢磨不透,但他却不会失了这则主动权。 “好!” “子敬也知,荆襄七郡一向地大物博,北连南阳,南临岭南,西通巴蜀,东接吴会,却不知贵军究竟所借了何地乎?” 一言而落,关羽瞬息间嘴角一勾,遂接着此话题继续予以相问。 “这” 正欲回应,鲁肃却忽然反应过来,他似乎是进入了对方的谈话节奏。 “关将军,你我两家乃是联盟关系,何故如此计较呢?” 他只得话锋一转,欲转移话题。 “子敬,所谓亲兄弟,明算账,虽两家携手抗曹,既贵军现在需要我军归还荆州,那本将以为,自然得把一切都给理清楚。” “以免日后落下遗留问题。” 此话一落,关羽接着说道,丝毫不给鲁肃予以反应的机会。 “先前我们两家发动南郡之战时,由周公瑾负责率主力围攻江陵城以及肃清四周据点,而本将则领军往北而去,抵御曹军各部援军的来援。” “而由我主携部南下征讨荆南四郡。” “最终,我主凭借往日间的声望,令四郡皆平,周公瑾也击败了曹仁,占据了江陵这座南郡首府,后为了感谢我军于此战的出力。” “特将江水南岸的公安等地赠于我军。” 一席言语徐徐吐露。 关羽顿了顿,遂再度说道:“若本将所料不错,自周公瑾逝世以后,是子敬您力排众议说服了吴侯,将江水已北的江陵等地借与我军吧?” “也就是说,我军其实只是借了以首府江陵为主的半个南郡,却不知贵军为何一直坚称是借了整个荆州呢?” “况且,荆州已北还在曹军的掌控间,吴侯又如何能借与我方?” 一记记的盘问下,鲁肃忽然间不知如何予以回应了。 “这” 瞧着关羽忽然就如此能言善辩,鲁肃一时间面上略显狐疑。 这等诡辩,直接令他的主动权瞬间无效,反是自己似乎进入了对方的节奏。 沉吟一阵,鲁肃心下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眼见着鲁肃迟迟未做出回应,关羽面色隐约间浮现了一丝笑意,一闪而过,遂丹凤眼瞟了一眼身后。 赵统见状,二人亦是微微相视一笑。 紧随着。 关羽继续步步紧逼道:“子敬,方才本将所算,不知可否有何差错呢?” 一言而落。 鲁肃此刻感受着其话语间传来的一阵阵压力,亦不由如坐针毡。 攻守之势也瞬间逆转。 现在轮到鲁肃有些哑口无言了! 这也么办法。 先前,他们一致对外都改换了说辞,言己方借了荆州与对方,从而占据了舆论上的主动权。 借荆州与借南郡,别看就二字之差,实际上其中的文章大得很! “关将军所言非虚,确是如此。” 沉吟了半响,鲁肃虽心下万般不愿,但无奈关羽所言非虚,己方当初的确只借了南郡之地。 他着实也没有何等理由辩驳。 “既然子敬也同意了本将的说法。” “那本将便好好算计一下,该如何归还,方才能令贵军满意。” 说罢,瞧着鲁肃已经完全进入到了己方的节奏间,关羽面上所 浮现的笑容越发浓厚,侃侃而谈道。 “江水已北的南郡之地,是吴侯相借于我军的,这一点我等全军上下都绝不会否认,毕竟首府江陵的确是周公瑾花了大代价才平定的。” “但本将所料不错,当初江夏已西的夏口等地应归属于我军吧?” “为了令吴侯能够有入荆州水域的通道,也将此地交给了贵军。” “不过,夏口一带的水域在战略位置上的确难以代替首府江陵城的作用性。” “却不知贵军为何如此异口同声地令我军归还三郡呢?” 一记话落。 关羽言语间虽看似在讲道理,可话中却是以柔带刚,一直掌握着主动。 “关将军,此话不能这么说吧?” “首府江陵西通巴蜀,扼守着巫峡天险的通道,若是当初我方执意不借与南郡,贵军现在又岂会发展壮大呢?” “这也就是吴侯识大局,为了巩固两家联盟,以连结皇叔共抗曹贼,方才会忍痛将我军辛辛苦苦所打下的南郡借之!” “如今,需要贵军归还三郡,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一记话语郑重而落。 鲁肃也是针锋相对的予以回应着。 看这架势,双方自然都不愿吃亏。 闻言,关羽遂也笑着回应着:“子敬所说在理,贵军借南郡的确极有诚意,此地战略位置也何其重要。” “可我军驻防南郡,也是直面荆州已北的曹军重兵,防线所面临的压力又何其之大?” “我军身处荆襄抗曹第一线,也是为贵军保障了西线长江防线的安危吧?” “若不是解决了此后顾之忧,吴侯又岂能全心全意携众北伐呢?” 一语而落。 他顿了顿,神情遂也瞬间严肃了起来,厉声道:“而现在南郡接连的爆发战乱,早已不复当初之繁荣。” “若是没有荆南诸郡的支撑,我军又焉能凭借南郡所抗衡曹军呢?” “但若是吴侯执意需要我军归还,本将欲将南郡之地原路奉还,并率主力部众全权撤至江水南岸之地休整。” “子敬,觉得此举如何?” “我若奉还,不知吴侯可愿接受乎?” 第五十五章 反攻的号角 一记话音落罢。 鲁肃听罢,顿时间剑眉一凝,陷入到沉思之中。 关羽已经提出了解决方案。 那就是原路归还当初所借的领地。 此举并无丝毫的不妥! 可鲁肃作为战略顶级大家,却心知南郡此地绝不能接受。 试想一下,若是己方目前收复了南郡。 那就是当初周瑜未逝时的局面。 北有曹军重兵,荆南诸郡依然在刘备掌控之中。 己方被夹在其中,可谓是进退维谷。 鲁肃坚信,当年周瑜坚决反对借南郡,是因为他有这个自信,在自己的守御下,北抗曹军,南防刘备绝非难事! 可现在,他觉得己方军中无人能够担此重任。 那么南郡就将会是一块毒瘤。 何况,若是没有荆南四郡,那南郡此地也只是无根之浮萍罢了,反而令己方的防守压力陡然倍增。 现在关羽提出了此等解决方案。 并无丝毫的不妥,因为原路归还合情合理。 己方也没有不要南郡,所求其余郡县的权利。 一时间,鲁肃面上神色有些许焦虑之感。 他此刻目光不自觉间瞟向了关羽其旁紧紧笔直屹立着的青年将领。 自从此人入营以后,关羽似乎就仿佛换了个人,忽然间就能说会道了起来,将各方面给说得头头是道! 想到此,鲁肃忽然略微有些许后悔。 沉寂许久。 鲁肃彷徨的面孔上勉强挤出了丝丝笑容,沉声回应着:“关将军,这是说哪里话呢?” “孙刘两家乃是联盟关系,共同大敌亦是北方曹贼,南郡既是贵军连通益州与荆州间的通道所在,我军岂会收回?” “想来就算是吴侯再此,也断然不会同意。” 话说到此,随即他语气顿了顿,再度道:“只是借的总归有所期限,我主是希望无需影响关将军与益州方面的联系,能以南郡换取湘水已东的长沙,桂阳二郡。” “不行!” 一言而出,关羽面色也十分坚定地挥手予以回应着。 “若吴侯必须要我军归还所借之地,那我军就只能率部全权退出江水北岸的领地。” “至于荆南四郡,是不可能如贵军所愿的!” 此言一出,瞧着其异常坚决,鲁肃试探性的相问着:“当真不行?” “可现在此二郡已经在我军掌控之中了呢?” “那双方就继续开战,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难道关将军就不担忧曹军会忽然趁机南下大举进攻吗?” “若是贵军执意步步紧逼,那我军也只有主动放弃南郡,全力争夺四郡了。” 二人转瞬之间的一番对话。 关羽此时态度可谓十分强硬。 二人僵持不下。 最终这一场单刀会也是不欢而散。 “都督,关羽如此猖獗,今日务必将其截杀,不然日后必是我江东之祸患。” “都督,别犹豫了,速速动手吧?” 一时间,就待关羽诸人欲离去时,众将忽然顿时间纷纷拾着武器一拥而上。 紧随其后,帐外的吴军士卒也迅速将整个大营都团团包围。 局势陡然间便紧张了起来! 此时,老将韩当更是高喝着:“关羽,吾等皆知你曾于万军从中斩颜良首级而毫发无损之事。” “可即便你刀法异常强悍,今日你托大闯我大营,你觉得你能毫发无损出营吗?” 一席大喝声,宛若是一股信号一般。 帐外的吴军士卒再度逼近了数分。 “关云长,汝究竟归不归还三郡之地?” 一记厉喝声,诸将一齐予以言辞威胁着。 只不过。 关羽是何人? 又岂会受此等阵仗就吓到了? “子敬,贵军当真要鱼死网破吗?” 瞧着此等架势,只见关羽面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依旧是一脸平静的捻着下颚美须,偏首目光直视着鲁肃相问着。 见状,鲁肃沉吟了好一阵,忽是高喝道:“还不速速退下!” 号令传下。 即便诸将不愿,也只得遵循军令。 各部将士遂也纷纷散开了一条道路。 为了稳妥起见。 鲁肃还决议亲自护送关羽出营。 二人并肩而行,徐徐往营外行去。 途间,瞧着如今鲁肃的举动,关羽神色微动,笑谈着:“子敬,吾观江东之大,可似乎除了你,尽数是一群目光短浅之徒也!” 一言而出。 鲁肃也不由笑着回应着:“虽然你不愿归还三郡,但肃也绝不能让你命丧大营,不然,恐怕孙刘之间的矛盾将再无调和的余地。” “两家一旦彻底决裂,无论孰胜孰负,最终受益的只会是北方曹操罢了!” 二人一路而行,快速走出了营外十余里处,即将抵足江边时,方才正欲分别。 “子敬,你我就此别过,你乃真豪杰也,若再有机会,我愿与你再度把酒言欢。” 关羽先行拱手抱拳说道。 “但愿有那么一天吧!” 二人拱手告辞,鲁肃遂缓步回营。 待抵足江边时。 关羽此时方才是流露出满面的疑惑神情,问询着:“阿统,你为何就如此断定,只要我方态度坚决,吴军就一定不敢逼迫太甚呢?” “万一孙权当真决议收回南郡呢?” “那我方岂不是将彻底断绝与益州的联系否?” 此言一出,这也不由让关羽心下愁思不已。 虽然赵统令他如此辩驳,果真是令鲁肃毫无办法! 但这并不代表孙权不会当真收回南郡。 “二伯父,其实您大可不必忧心!” “只要荆南四郡我军牢牢所掌控,那孙权就决计不敢收回南郡。” 此言一出,赵统也是面露微笑着道:“概因自周公瑾逝世以后,江东已无人能够北防曹贼,南防我军了。” “故而,此次吴军方才会选择突然袭击南四郡,予以步步蚕食荆州土地。” “若是此次令他们的谋划得逞,即便此次能够重新握手言和,但在不久的将来,吴军定然依旧还会选择背盟。” “或许到那时,袭击力度将会比此次还大。” “而且,没有了荆南之地的庇护,南郡不过是无根之浮萍罢了,是无法抵御吴军的水师突袭的。” 一记记的话音落罢。 沉吟半响,赵统方才道:“二伯父,所以统想吹响反攻的号角,借此机会彻底打疼吴军,令他们胆寒。” “至少数载之间,绝不敢在侵犯荆州疆域。” 第五十六章 不死不休 瞧着赵统此时面上无比自信的吐露着。 关羽亦心存一丝考教之意,遂问询道:“阿统对于接下来的战局可有何想法?” “实不瞒二伯父,此次听闻您欲单刀赴吴营与鲁肃面谈的消息以后,末将特意赶赴此地,就是想与伯父您一齐商讨继续用兵之策。” 说罢,他言语间稍顿,又道:“此次会面既然未谈拢,那想来荆南四郡未尽数袭击夺取,以那孙权的秉性,决计不会善罢甘休!” “他定然会再度兴兵来犯。” “末将大胆猜测,他或许还会秘密差人前去接连曹军以此来夹击,令我军因此而南北不能相顾。” “什么?阿统觉得吴军会为了争夺荆州诸郡,不惜与曹贼所联合?” “二伯父,孙权此人乃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在有极大的收益下,他会随意背弃盟约,即便是当初的仇敌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结盟。” 随着赵统的一番番分析下。 关羽此时沉默了片刻,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据闻现曹贼麾下各部主力部众已经徐徐向长安所汇聚,想来曹军接下来的重心定然是为夺取汉中郡。” “汉中乃是益州门户,主公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任由曹军攻略。” “接下来汉中方面必然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即便孙权与之联合,曹贼也无暇分心来兼顾荆襄战事。” “最多也就是令驻军襄阳的吕常所部南下江陵附近骚扰,以牵制我军兵力,以坐观成败为主!” “即便接下来我军与吴军会展开拉锯战,您也一定不能忽略来自于荆北的曹军势力。” 话至最后,赵统也是郑重拱手提醒着。 “嗯,阿统可有与吴军接战的计划?” 一言而出,对于赵统的提醒,关羽神色自然也无比郑重起来,遂相问着。 “二伯父,末将确有一策,但需要您这边予以配合,方才可行!” 此言一出,赵统迅速将自身所思索的战术全盘托出。 听罢,关羽稍作沉思后,眼中仿佛直冒金光,笑道:“好,就依阿统所想实施,本将回返后将予以配合。” “多谢二伯父了!” 眼瞧着关羽如此傲骨之人此时都不由同意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他心间一时间也不由大喜过望。 交谈许久。 关羽c周仓登船徐徐往北岸退却。 赵统也领着十余名随从纵马快速回返湘关营地。 此次单刀赴会,虽然没有改善两家关系,但对于己方而言,最大的收获就是在舆论上占据了主动。 借南郡? 这可不是我军不归还,而是吴军自己不接收罢了! 赵统也不知道为何原史上,关羽不如此回应,不然也不至于在会面之际被鲁肃怼得回不了口,舆论完全处于下风。 奔腾将近半日。 赵统一行方才风尘仆仆抵足营地。 随后待经过短暂的休整过后。 赵统方才召集了诸将于大帐间议事。 “吕蒙所部这一日来没有其余的动静吧?” 此言一出,负责主持防务的马忠当先拱手回应着:“启禀将军,吕蒙大部屯驻于桂阳首府郴县,与步骘所部呈掎角之势防御。” “想来,以其军低落的士气,一时半会是无法恢复了。” “好,本将接下来下达进攻指令,马忠,张嶷由你二人携一部偏师予以做出一副大举进攻桂阳的态势,以吸引吴军的注意。” “本将与柳隐自率一部突袭临湘城。” 赵统随后亦是雷厉风行地下达着各项指令。 计议已定。 麾下各部开始暗中集结而起,静静等待着良机。 湘关处于湘水边上,地处益阳之后。 己方若有丝毫的风吹草动,决然是瞒不过鲁肃的眼睛。 故而,他先前才会与主帅关羽商议,令其以主力伺机而动,以掩藏己方的真实意图。 长沙首府临湘城位于罗县已南,且是荆南之地的腹地所在。 若能先行收复,那接下来的战局就会极为有利。 吕蒙所部与鲁肃所部间的联系将会被彻底切断。 不仅如此。 到那时,鲁肃部虽然可以从水路安然退回陆口,但陆路已断的情况下,吕蒙就完全被锁在了荆州境内,成为瓮中之鳖。 这就是 赵统向关羽所献的良策。 一举夺回首府临湘城,彻底掌控战局主动权。 唯有如此。 令吴军于荆州方面的战局越发不利,才有可能逼迫孙权遣使讲和,结束孙刘两家间的交锋。 这也是天下大势的导致。 由于有强敌曹军尚在,注定孙刘两家此刻还不是全面交锋的最佳良机。 概因两家就凭现在各有的实力,即便开战,也无法彻底吞并对方。 那样就只能是自损实力,令曹军得以坐山观虎斗。 接下来的时日里。 赵统倒也是蕴含着极强的耐心,静静蛰伏着。 未有丝毫的举动。 倒是马忠c张嶷已经携偏师于桂阳边境蠢蠢欲动,似是有大举进攻的前兆。 闻讯消息,吕蒙自然也不慌乱,从容不迫的布置着防线。 虽然如今军中将士斗志情绪低迷,但坚守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经过大半年的征战。 赵统也从中观察到,马忠此人性情沉稳,遇事冷静,且有一定的大局观,而张嶷则是统兵方面稍有欠缺。 故而,他此刻也安排其跟随着马忠讨教。 柳隐则是无比勇略精进,且有大将之风。 赵统便与之留在身旁,予以相互学习。 数日间的功夫相过。 随着马忠,张嶷所部予以袭扰边境,令吕蒙只得不断的遣军固守。 倒也是令其暂时无暇顾及长沙郡方面。 而在资水两岸。 随着关羽平安回返以后,便特意放出了风声。 主力继续屯驻于此拖延吴军所部。 并派遣前部督赵累携一部径直沿洞庭湖回返巴丘,集结巴丘的守备军大肆予以向罗县进发。 与此同时,赵统亦是率部从湘关从背后袭向益阳大营。 关羽也是极其配合的开始命主力各部做出欲从资水浅滩强渡的意图。 一时之间,一系列的信息显示,荆州军将两面夹击。 鲁肃闻讯,遂立即向甘宁处增派援军。 并命老将韩当携部南下抵御赵统所部。 以防腹背受敌! 第五十七章 再下一城 赵统亲携部沿益阳吴军大营进发。 即便是鲁肃,亦是在第一时间派遣了韩当率部前来抵御。 而就在资水北岸荆州军已经整装待发之际。 在关羽的指令下。 各部操着斗舰c艋艟等主要战舰沿南岸结阵攻去。 一则则号令传下。 待即将靠近射程以后,隐藏于斗舰女墙之后的弓弩手也率先向岸边c滩头的吴军士卒发起了箭矢打击。 随后,吴军弓弩也发射开来。 两军展开了一轮水上对射。 一阵阵的箭雨打击下。 双方时不时便有军士中箭倒地,落于水中。 战局持续没多久。 原本清澈见底的江水面上便透着浓浓鲜红的血液。 斗舰c艋艟逐步推进,在即将要靠近吴军滩头时,令旗挥动,紧随着,一艘艘夹杂在斗舰之间的艋艟便突击而上! 予以登岸驱散吴军,立足脚跟。 以待主力各部的后续推进。 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的下达下,荆州军各部亦是缓缓靠近着。 即便是猛如甘宁,此刻也不由感受到了一阵阵扑朔而来的浓厚压力感。 “艹,关羽这比一北方人,竟是如此熟悉水战。” 一时,他指挥士卒迎敌间,也不由自主间爆着粗口道。 双方于此展开了拉锯战。 由于资水是由西向东流经,现在对于两军来说,也没有上下游的优劣势之分。 双方皆是精通水战之奥秘。 此刻,甘宁也见招拆招,与关羽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在另一面。 赵累集结了巴丘部众以后,也以兵临城下。 待荆州军已至,驻军罗县的凌统此刻也是从容布置着防御。 在一连串的攻势下。 吴军诸人也稍是放松了后方临湘城的警惕性。 正在快速向益阳境内行军的赵统所部,这一路以来,也是在沿途收集着各地间的军报。 当得知临湘城间的守备力量都已尽数被吸引到罗县一线时,他立即敏锐的感知到,夺取城池的机会来了! 随即,他于原地扎营以故作休整之态。 直到月黑风高夜之际,方才宛若鬼魅一般调转方向,沿临湘境内迅速进军而去。 直至次日晌午过后,韩当携部于益州已南构筑防线,可接连的一队队斥候探查后予以迅速回返禀告实情。 听罢,韩当立即亲自返回大营,如实启禀与鲁肃所知。 “赵统所部忽然间消失了踪迹?” “这他不是携部北上欲与关羽所部一齐合击我军吗?”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 沉吟半响,鲁肃顿时间面色大急,连忙道:“韩将军,速速差人赶赴罗县,领凌统无比注意防范临湘城四周的动向。” “绝不能令此城出现丝毫的差池。” 一记语落,韩当顿时心下面露不解,但瞧其面上已是心急如焚之色,遂也立即拱手告退,前去安排吩咐此事。 两日以后。 韩当垂头丧气,面无表情仿佛心如死灰一般快步走进大帐间,拱手禀告着:“启禀都督,据斥候最新传来的军报言,临湘城已经死守!” “破城者,正是率部忽然消失的赵统所部。” 此言一出。 鲁肃心间虽早有预感,可当真收到实情时,他眉宇间依然凝起了一股川字眉。 “临湘乃是长沙首府所在,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即便荆州军突然袭击,又如何能如此之短的时日里就被破了呢?” 沉吟半响,鲁肃面上透着一丝狐疑,问询着道。 “启禀都督,据城破逃亡而出的兵士所言,是由于先前吕子明所部被大破之际,其将蒋公奕受俘导致。” “由于荆州军竭力弹压了蒋公奕被俘的消息,吕子明兴许也担忧公布了大将被俘而令全军将士军心浮动,遂也选择了隐瞒。” “故而,这就导致了临湘守军并不知晓蒋公奕已遭俘虏的军报,而敌军又打着其旗号身着我军衣甲谎称是奉吕子明之令前来增援以巩固城防。” “由此被诈开了城门!” 一记记的话音遂落。 韩当亦是迅速将前后因果迅速予以告知。 听罢,鲁肃 的神情须臾间就暗淡了下来,连连叹息着:“唉,此战我军在战略上已经陷入到被动局面中!” “战局于我军不利,此战恐已必败矣!” 一时间,他作为最为顶尖的战略大家,自然能够明白,临湘失守,接下来己军将会面对着什么样的窘境。 瞧着都督鲁肃此刻忽然一下子无比悲观了起来,韩当一时有一些面露不解之色,随即高声道: “都督,何故叹气呢?” “敌军即便攻略临湘又如何,待吕子明所部士气恢复好,在纵兵便是了。” “可荆州军却不会给我军这样的时间啊。” 耳闻着韩当考虑得倒是理想化,鲁肃却是颇为现实的回应着。 “现在我部与子明所部间的联系已被彻底切断。” “其部已经被锁在了桂阳,若是荆南诸郡重新予以被夺回,那吕子明就只能予以朝苍梧郡撤退与步骘合军了。” “到那时,我军主力就将被关在了岭南地带。” “此等局势将已经于我军极其不利!” 瞧着此时鲁肃面色已是无比严肃。 韩当此刻也无了质疑,他知晓,或许情况将会比之说得还要糟糕。 随即拱手相问着:“都督,那接下来我军如何抉择?” “唯一的一条路,唯有与荆州军以外交手段,寻求和平解决了。” “至少这一次,我军想借此据有荆南之地的计划是化为泡影矣!” 而随着长沙郡首府临湘城已经失守的消息。 接下来,也是迅速发酵之中,随后传遍了各地。 临湘告破! 正在罗县全力防范荆州军的凌统也深怕遭受两面夹击。 紧随着,他立即率部连夜撤出罗县,往益阳大营奔去! 待两军汇合过后。 鲁肃其部本就不过万余人部众罢了。 兵力远远在关羽军团主力之下。 他担忧之后遭受到荆州军的全面合围。 便当机立断携众撤离益阳大营,迅速从洞庭湖往湘江转道退往了陆口。 一时之间。 首府临湘城的失守,令荆州战局再度发生了惊天的变化。 第五十八章 孙权的执着 随着长沙首府临湘失守。 吴军各部间已经被切断了联系。 都督鲁肃担忧遭受荆州军合围,当机立断沿水路撤回陆口。 此消息也是迅速的传至了孙权那里。 陆口。 吴军大营,大帐间。 当孙权手拾着前线送回的军报,静静屹立驻足了良久,面上神情亦是越发凝重起来。 这 他战前决计也不可能料到,自己精心策划了袭击荆南诸郡的策略,却为何被接二连三的破坏掉。 吕蒙所部主力遭受重创。 长沙首府临湘城失守,己方因此而陷入不利的战局。 现在可否还有补救之法? 半响功夫,孙权再度令头脑冷静了下来,徐徐的沉思着。 思索许久,他方才召来了心腹谋臣顾雍以商议此事。 “元叹,以现下的不利局势,我军若想逆转战局,你以为该如何为好?” 一言而落,顾雍面色忽是面露严肃之色,拱手说着:“其实主公心间已有所想,却是借雍之口说出,是否?” 话落,孙权瞧其目光如炬,平静的予以回应,只能是笑着附和了一番,以掩饰眼中的尴尬。 “当真是啥都瞒不过元叹之慧眼也!” 此言落罢,他眉宇间凝紧,沉声道:“不知元叹以为如何呢?” “启禀主公,对于接连曹操以共攻荆襄一事,雍以为有利有弊!” “元叹此言何解?” 随着孙权一番问询,顾雍此时也正了正衣冠,郑重解释着:“其一,如今我军已经陷入于荆南的泥潭,战局于我军将会极为不利!” “若能接连曹操,荆北一带的曹军往江陵遣军压进,若因荆州军被我军所拖在江水已南的地界,则江陵已北的防线将会无比薄弱。” “假如江陵的城防到时因无法抵御曹军进攻而陷落,那荆州军的军心士气必然将迅速瓦解!” “概因荆州军的家眷几乎栖息于江水已北。” 一席言语缓缓落下,稍作沉吟,他话锋一转,神情又无比严肃的说着:“可若是令曹军攻占了首府江陵,那我方所面临的困境将会比现今间愈发凶险。” “据江陵,便掌控汉江c长江等各大水系支流的上游,此举都会严重威胁到我江东之地。” “何况,若是再度令曹军所占领南郡,那曹操肯定会吸取当年赤壁之教训,屯兵于此,大肆操练水军。” 一记记的话音缓缓吐露。 顾雍将其中的一道道利弊给和盘托出! 至于如何抉择,就得看孙权本人的决断了。 “那不知元叹可有何良策避免?” 顾雍颔首,沉吟许久,方才郑重说道:“为今之计,若主公执意接连曹军夹击荆州军,也只有边和边防。” “遣一支精锐之师,屯于夏口水域,时刻关注着战局发展,待曹军击败荆州军,率先抢占江陵四周据点。” “只要四周据点能够掌控,那即便江陵受曹军所占,也不过是孤立无援的处境罢了!” 再度一席语落。 听闻着顾雍的献策,孙权沉思了许久,忽是大手一拍,那一双目光中仿佛透着无比清明的眼神。 “好!就依此计而行。” 转瞬间,孙权就做出了决定。 计议已定。 他也丝毫不做耽搁,再度召集来诸葛瑾,令其迅速赶往许都。 只不过。 就在诸葛瑾一路风尘仆仆北上,抵足了许都以后,却是并未第一时间面见到魏公曹操。 而此时的曹操早已秘密在前往长安的路途间。 接见他的则是临时从邺城赶回许都予以坐镇的五官中郎将,代行丞相事的曹丕。 待说明了来意。 曹丕方才挥手屏退吴使诸葛瑾,令左右侍卫领其前往驿馆歇息。 随后才将辅助自己的老臣程昱召集而来。 “老臣参见公子。” “程侯,您辅助父亲多年,战功赫赫,不必如此多礼,现丕初次代替父相处理国事,还需您多多从旁指点呢。” 二人相见以后,曹丕也是霎时间屹立而起,面上流露着谦逊恭敬之色,拱手回应着。 眼瞧着其如此反应,程昱心下连连感叹着。 曹丕果真有人主之风范呀! 寒暄片刻, 程昱透着老迈的面庞,问询着:“公子,您如此匆忙召集老臣,不知可否是有何要事呢?” 话落,待二人分主次坐定,曹丕方才徐徐将诸葛瑾的来意述说了一遍。 “程侯以为,我军应作何应对乎?” 闻言,程昱思索了好一阵,拱手回应道:“公子,如今我军主力已尽数往长安聚集,丞相予以亲征汉中郡,想来对此是志在必得!” “而现在荆襄方面孙刘爆发战火,对于我军也是一则好消息,如此那关羽便无暇北上以响应刘备战汉中的建议。” “老臣以为,该接受孙权的接连。” 话落此处,随后稍作一番沉吟,又面露难色道:“只是,现在我军主力都集结于汉中一线,却是对于荆襄方面鞭长莫及。” “故而,老臣建议公子下令由驻军襄阳的吕常c以及江夏已北的文聘携本部兵士袭扰南郡一带,予以分散荆州军的注意。” “好令孙权大肆与荆州军大举交战,此举也利于我军隔岸观火,若是两家火并而互相损失惨重的话,待汉中大战告捷之际,也是我军全面反攻,一举鲸吞荆州诸郡之际。” 话落在此处。 紧随着,程昱又再度道:“公子稍后也可差人加紧前往禀告丞相此事。” 待主意已定。 曹丕一番思虑过后,也批复了程昱的建议。 随即,他差人立即召见了吴使诸葛瑾,两家联合,一起共进退。 待达成共识以后。 诸葛瑾的任务自然也就告一段落,遂徐徐告辞南返。 在交谈间,曹丕也是能够觉察到诸葛瑾此人极其有才能,予以将之留于朝中。 可诸葛瑾却是直言不讳道:“启禀公子,瑾不过一使者尔,才能远不及朝中诸人,倒不如令我折返吴侯身边。” “日后也好维护吴侯与朝廷间的亲近关系。” 话都已说到了这地步了,曹丕自然也不可能不放人,只能在心间道可惜。 随着诸葛瑾的回返。 荆北一带屯驻的各部曹军也有了新的迹象。 第五十九章 分兵而战 “启禀关将军,驻军襄阳的吕常所部携部进兵至当阳境内。” “禀将军,江夏方面的文聘所部亦是乘兵意图攻江津港,断我军水师驻地。” 益阳境内。 一位位的斥候此刻疾驰回返,前来拱手禀告。 随着首府临湘城被攻占,都督鲁肃也只能撤走长沙境内的所有部众。 听闻着这一则则曹军来袭的战报,正在批复着军务的关羽下意识间面上通红的脸颊流露出丝丝笑容。 瞧其神情,似是尽在掌控般! “好,本将已知晓,先行退下吧。” 待斥候退却,关羽方才偏首面向从旁侍立的关平缓缓说着:“平儿,你得向阿统好好学习啊。” “阿统献策攻略临湘城,又提醒为父吴军在陷入不利战局后,孙权大概率会接连曹军来袭。” “现在看来事实果真如此啊!” 随着近日来赵统的所作所为,关羽自然是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对其也是越发的器重。 语重心长的教导一番。 沉吟半响,他又道:“平儿,现荆北曹军来袭,江陵方面的安危尤为重要!” “为父意欲携部回返江陵重镇,抵御北线曹军。” “而准备令你留镇荆南之地,听命于阿统,负责荆南方面的战事。” 一席话落。 关平颔首,随即忽然面露惊愕之色,担忧道:“父帅,将荆南诸郡的战局全权交托于阿统处理,能行吗?” 此言一出,他倒也不是嫉妒。 只是现在赵统年纪尚且是弱冠之龄,出自本能的忧虑罢了。 “呵呵!”哂笑一声,关羽遂面带着笑意回道:“无妨,阿统能以万余部众大破吕蒙所部主力,统御之才已然能够得以信任。” “数载前,他随军与为父征讨长沙时,也与魏延将军战了数十合胜负未分。” “再以近日来的卓绝表现,独当一面未尝不可!” 一记郑重的话语朝着关平吐露。 关羽的意思已经极其清楚。 那就是让其子从旁学习。 关平与之朝夕相处,自然也从其父神情上知晓了他的意图,遂面露坚毅之色,拱手答道: “但请父帅放心,孩儿必不会令您失望!” 说罢,关羽才差人与临湘驻军的赵统所联络。 待二人交涉完成,他方才了却后顾之忧携主力沿水路回返首府江陵重镇,亲自布置防线御敌。 只余下关平携一部兵士协助赵统总督荆南战事。 待关羽领主力离去以后。 赵统听从了马谡之策,先加强了巴丘一线的驻军,以防退入陆口的吴军再度来袭。 紧随着,关平携部与之汇合。 二人相见。 赵统面上流露着欣喜之意,笑着迎接道:“姊夫,你我已有数载未见了吧?” “算算年头,从阿统你跟随大伯父入蜀已有三载之久矣!” “倒是阿统你这数载来,武艺精进许多呀!” 寒暄间,关平亦不由感受到赵统浑身间散发着一股股无比浓厚的气势,不由赞扬的说着。 “哈哈,姊夫过奖了,您久随伯父镇守荆襄,刀法路数也不错吧?” 二人在谈笑间汇聚至一起。 进入大营。 赵统召集诸将一齐议事。 “幼常兄,以现在荆南之地的局势而言,吕蒙所部只得被迫坚守桂阳郡,本将欲起兵南下进攻,一举收复失地。” “你以为如何?” 此言一落,马谡思吟一阵,拱手道:“现在有关将军坐镇首府江陵抵御曹军的来袭,陆口方面与吕蒙所部又被切断了联系。” “此的确是乘胜进攻的良机。” 话落于此,他语气顿了顿,面色流露出一丝丝的难色道:“不过吴军虽先前遭受重创,但其实力犹在,我军强攻不一定能取得太好的战果。” “那依幼常兄之见呢?” 马谡沉吟一番,徐徐献策道:“谡以为可接连五溪蛮族令其助阵。” “如此,收复桂阳郡将会轻而易举!” “吴军定难抗衡我军之兵锋。” 一记无比郑重的话语落罢,此时的马谡反而是满脸自信之色,颔首笑道。 “借蛮兵之力?” 闻言,赵统愣神了一下,遂徐徐 相问着:“先前本将曾邀请过五溪蛮王沙摩柯相助我军,不过却是被其婉言拒绝。” “幼常兄可有何法子说服蛮人吗?” “呵呵”此话落罢,马谡双拳紧握,说着:“将军,先前沙摩柯虽拒绝了相助,可却也借道与我军通过。” “甚至,还为将军提供了最新战报。” “总总迹象表明,蛮王沙摩柯至少对我军心存好感。” “谡推测,先前他之所以拒绝将军您,或许是他予以作壁上观,暗中观察我军是否能够成功抵御住吴军的倾尽全力来袭。” “现在我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想来五溪蛮王沙摩柯已有这方面的心思。” 话毕,马谡面上流露喜色,自信满满的分析着。 “嗯,既然幼常兄如此说道,倒可以一试!” 话落于此,遂沉吟了一番后,赵统忽然面色再度郑重其事,高声道:“不过,凡事还得靠我军自己。” “现本将予以兵分两路予以向桂阳郡进发。” 指令传下。 赵统决议由马忠,张嶷继续领偏师于零陵边境牵制吴军实力。 而他则亲统本部主力沿临湘一路南下。 计议已定。 接下来,各部已是整装待发。 而为了确保能够说服五溪蛮人助战,马谡更是亲自领命前往五溪蛮驻地。 随着荆州军已经有了新的动向。 这一则则的战报军情自然也瞒不过吴军耳目。 主将吕蒙此刻也以收到了消息。 得知荆州军欲主动南征,攻克桂阳郡。 他立即召集诸将商议对策。 最终,吕蒙拍案而起,厉声下令着:“由陈武携一部进驻桂阳已西的南平,据钟水而与敌军相对峙。” 号令传下。 他则亲提兵力北上至耒阳县构筑防线,防守桂阳郡的北大门。 并与攸县等长沙已东之地互为掎角之势。 一道道的指令传下。 两军之间在这片广袤的领地上调动频繁,准备展开新一轮的大战。 第六十章 棋逢对手 由于以长沙已东为主的重镇攸县尚且还掌控于吴军之中。 南下的水路无法畅通。 赵统携部只能沿陆路奔行着。 一路之间。 赵统与柳隐c关平观摩着战局发展。 其间,关平思忖良久,说道:“若是吕蒙听闻我军主力欲征桂阳郡,想来他大概率会屯兵耒阳,以控卫桂阳北大门。” “并且,耒水连通攸县,吴军还可利用水道负责传输两地间的情况。” “目前我军水师都屯驻于巴丘c公安一带,防范下游的陆口。” “平猜想,我军接下来的难点将在于如何破解敌军的水上防线。” 一席话落。 由于他与其父久镇荆州,自然对于荆南地势要相对熟悉得多,此刻也是最为具备发言权。 三人沉吟不语。 许久后,柳隐流露疑虑之状,问询着:“那除了水上防线,可还否有其余的突破口呢?” “此事怕是有些难。” “耒阳此地有些特殊,四面皆环绕着耒水支流,我军无论选择从何处发动攻击,最终都绕不开吴军的水上防线。” 关平面色严肃,徐徐的解释着。 “此言有理!” 此言落下,赵统也是中肯的肯定道:“吴人水师战力不可小觑,如何破耒阳防线还得等抵足以后根据实际情况再做定夺!” “若幼常能说服五溪蛮兵助阵,那吴军倒也不足为虑。” 即便是先前大胜过一场吕蒙,如今的赵统面上依旧是流露着无比冷静的神情,双眼透着丝丝清明。 吕蒙此人的能力不可小觑! 他先前之所以能够取胜,是占了吴人情报不足,以暗击明的缘故。 若是面对面排兵布阵厮杀,吕蒙此人的战术指挥能力堪称大师级别的。 这一点,赵统心底很清楚。 大军步步为营下。 荆州军进驻至离耒阳城外的耒水北岸屯驻。 屯驻于此。 赵统并未立即组织军士强渡耒水攻城。 而是先行令柳隐携一部往耒阳的东北部靠拢。 分为十余部依次进据了方圆周遭的耒水滩头。 这一举动也瞒不过吴军耳目。 斥候迅速将这荆州军的动向飞速回报。 吴将听罢,纷纷皱眉,其间将领董袭面色凝重的拱手说着:“这” “将军,敌军此举恐怕是欲断攸县与我军间的联系呀。” “末将请命领一军前去固守,以免局势陷入不利!” 一记郑重的请战声落罢。 吕蒙面目严肃,极为冷静,挥挥手示意其勿要轻举妄动! “将军,此举” “敌军如此动向,不用太过担忧,不过是掩人耳目欲迷惑我军,实则却是在将我军注意调过去。” “荆州军好乘虚过耒水,兵临城下呢。” 一语落的,吕蒙缓缓给出解释道。 董袭这才醒悟过来,但紧接着他也不由忧心忡忡道:“但若是敌军切断了我军与攸县来往传输的水道呢?” “那不是将陷入劣势吗?” “此事无碍,本将已经收到军报,言此刻荆州军的水师都布置在了巴丘c公安一带,予以防范陆口。” “此刻敌军反而缺乏水军,那就没办法封锁两地水路交通往来。” “我军大可对之置之不理就是!” 一记记的话音落罢。 瞧着吕蒙看得极为清晰,吴将也纷纷颇为认同的点头附议着。 耒水北岸。 大营间。 “怎么样了?” “吴军可否上钩?” 瞧着斥候急速奔入大帐间,关平立即厉声相问着。 “启禀少将军,吴军按兵不动,没有丝毫的调兵迹象。” “好,本将知晓了,先下去歇息吧!” “喏!” 待斥候拱手告退,关平方才将目光调转向赵统,紧紧凝视着他,许久才凝重说道:“阿统,看来你的此策失效了呀,吕蒙并未中计呢。” “嗯,吕蒙此人的确难于对付,我事先已经早有所预料。” 言罢,赵统也郑重点头予以回应着。 “吕蒙不中计,阿统准备接下来如何应对?” “无妨,姊夫,你再调遣一部往耒水西北面屯驻。” “嗯?阿统这是为何?若是如此布阵,那我军的实力可就极其分散了。” “若是吕蒙看准时机,集结主力趁机突袭某一方,那岂不就?” 关平也久跟关羽,对于用兵自然也有一番理解,他此刻对于赵统如此反常的做法,也是很不理解。 “姊夫,连你都感觉此用兵太不合常理了,那敌将不也会疑惑吗?” “兵者,轨道也!” “现在统对于这句兵法的理解已有了更深的感悟,能使一些手段迷惑敌将,就已经掌控了战局主动权。” 此言一落。 关平若思若离,似是听懂,似又还有些迷惑。 指令一下。 荆州军新的动向再度传到吴营。 这一刻,即便是吕蒙也不由被此战术给整懵了,他不由狐疑道:“敌军唱这一出大概率是迷惑我军吧?” “只是,兵力如此分散,当真不怕本将聚起全军猛攻一处,且以此为突破口吗?” 瞧着现下的战局分析,他也升起了一阵阵的狐疑之色,沉吟着:“以敌将之能,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那他的用意究竟是?” “难道是故意为之?” 一连串的猜测下,吕蒙迅速做出决断,下达了指令。 命诸将携部沿敌军的东c西两处的屯驻地渡河发起小规模的试探性袭击。 他要借此来理清敌将的真实意图。 待吴军各部发起攻势以后。 赵统稳居大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命各部严阵以待即可,若敌军只是试探性攻击,则务必兵力不多。” “勿需慌乱,按令坚守即可!” “再探再报!” “喏。” 一席号令传下。 斥候再度拱手接令退却。 随着两军之间于耒水两岸间各自见招拆招,可谓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经过一次次的试探下,赵统却依然未能令吴军防守耒水的防线出现丝毫破绽。 找不到乘虚渡河的良机。 吕蒙此刻也稳若泰山,丝毫不给此机会。 连番的试探性迷惑下。 瞧着吴军依然未有所动。 赵统只得暂熄趁势渡河的想法,转而沿河布置防御,两军展开着对峙。 第六十一章 蛮人来袭 耒水战局僵持不下。 两军谁也无法隔河对峙。 谁也无法渡河击破对方的防御。 可就在相持十余日以后。 马谡却是差人给赵统秘密送回了好消息。 信笺内容很简短的一句话,计划一切顺利! 一瞬间,赵统便明白了此话何意。 他随即心思就活跃开来。 开始着手实施接下来的战术安排。 差人秘密召回了柳隐等将领。 大营间。 赵统一双灵动的双目,面容刚毅的脸庞细细盯凝着柳隐c关平二人,沉吟一番,笑着说道: “现幼常那面已经说服了五溪蛮王沙摩柯起兵助阵。” “若不出所料,我军接下来的实力将与吴军主力将不分上下!” “该到我军反击的时候到了。” 充斥着无比灵敏的眼神,他也是郑重说着。 “将军,您欲如何对付吴狗,还请下令吧!” 柳隐身长八尺,魁梧异常且激进的性格,此刻话音方才落罢,他就已经急不可耐的请战着。 “阿统,你准备怎么打?” 另一面的关平则是面色间略显沉稳c冷静之色。 “计划我已构思完毕!” 沉吟半响,赵统颔首,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扯着青涩胡须,缓缓说着:“接下来,本将会让马谡献策与沙摩柯。” “令五溪蛮兵下山以后往零陵推进,予以配合马忠攻钟水防线,以加大对吴偏军的攻击力度,传佯攻为主攻。” “以此来吸引吴将吕蒙的注意。” 话说到这,他稍作沉吟,语气顿了顿,遂流露着一副严肃的神情道:“待到此时,本将再度将发起渡河战役,继续与吴军施压。” “以令吕蒙彻底手忙脚乱,无暇顾及闲杂事等。” “等到时机成熟,你们二人便携一部将士悄然往攸县境内潜入,趁其一举夺取。” “如此,则大局可定矣!” 一记记无比郑重的言语。 计议迅速定夺下来。 接下来,赵统迅速秘密回信与马谡。 待马谡得到了这一步的指示之际,五溪蛮王沙摩柯已经聚集起了五溪诸部落间的部族约莫有两万可战之士。 他遂才亲自往请见蛮王沙摩柯。 “蛮王,谡有一策,若您能予以与我军所配合,那破吴军一事将易如反掌尔!” 此言一落,马谡俊郎c清秀的脸庞间也不自觉间挂起了一丝丝浓浓的笑容,显得是那么的自信。 一眼望却。 此刻的沙摩柯则是身披着以鹿皮绒c鱼鳞所制成的宝甲,浑身上下的衣甲外表更是雕刻着一道道的猛兽斑纹。 妥妥的奇装异服。 面色则是显得颇为冷酷无情,鼻梁高挑,浓缩的大眼睛。 “不知幼常可有何计策?” 随着近日来二人的日常交流下,沙摩柯对于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也不自觉间的多了数分崇敬之色。 马谡的一身才学无不是深深吸引了他。 瞧着其神情,马谡清秀的面庞上笑意愈浓,徐徐回应着:“蛮王,您久居深山间,想来对于山下的山川地势不甚熟悉” “我军目前屯于耒水北岸,与吴军遥相对峙,其主力已经被牢牢盯于此处。” 此言落罢。 他目光微动,语气顿了顿,继续说着:“而桂阳已西现正是吴军的薄弱环节。” “若是蛮王能携众突然朝着钟水防线分为数十部发起攻势,则以吴军之力断难以抗衡!” “到那时,破吴不过是指日可待矣!” 一言方落,马谡又耐住性子,详细分析了一番利弊。 好半响后。 蛮王沙摩柯方才流露着喜色连连的面容以及无比崇敬的眼神,高声回道:“幼常高见!” “就依此策而行。” 说服了五溪蛮王沙摩柯出兵方向。 紧随着,他也再度催促应迅速出兵。 一切准备就绪后。 两万余衣甲不全,武器五花八门,但身形彪悍的蛮兵士卒在蛮王沙摩柯的亲自统领下克日启程,向山下进发。 一路所过。 蛮兵之势扫荡诸方。 荆南诸郡间的士民听闻蛮人大举下山, 此刻无不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自汉以来,汉c蛮间的矛盾就尖锐无比。 由于蛮人地处深山间,缺衣少食,每逢冬季就会下山劫掠,掠夺过冬的补给与御寒物。 一来二去,双方结仇自然愈发深厚。 现在蛮兵大规模下山,自是造就了山下的大规模恐慌。 原本诸士民以为又要遭受洗劫时。 可破天荒的,此次蛮兵却出奇的“纪律严明。” 一路直过。 压根没有大肆抢掠的事件发生。 当然,这也是得益于马谡的劝诫。 临下山之前。 马谡曾郑严肃的说道:“蛮王,此次下山不同以往,还请您务必约束麾下部众,务必不可劫掠士民!” “如今荆南四郡乃我军之根基。” “刘皇叔仁义著于四海,想来蛮王有所耳闻,若是贵军滋生抢掠事件,即便您此次相助我军大破了吴军。” “恐皇叔也会怒火中烧。” “到那时,若令关将军攻伐蛮王,引起我们两军兵戎相见,只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矣!” 一言落罢。 马谡遂又转换语气,转而以柔声安抚着:“可若是蛮王此次能够约束部众,待歼灭吴军,战事结束之后,对于蛮王您携部助阵的功劳。” “以关将军之慷慨,必少不了重赏。” “还望蛮王能以大局为重!” 恩威并施的劝诫之下。 也一时令蛮王沙摩柯陷入了一阵沉思间,开始权衡着利弊观。 思虑良久,他方才同意了马谡的劝诫。 这也就有了蛮兵士卒秋毫无犯之事。 随着蛮兵下山大军压境。 吴军耳目此刻也迅速接收到了此则消息。 立即便差人回报耒阳吕蒙处。 随着五溪蛮兵助阵荆州军的消息传扬开来。 吴军军阵之间。 现已经是人心惶惶,陷入了一片哗然。 诸人都没有料到。 蛮人竟然会相助荆州军前来攻击己方。 大营间。 董袭流露着担忧的神色,拱手相问着:“吕将军,现今间蛮人大举来袭,如之奈何乎?” 此言一落。 帐内忽然间有些沉闷起来。 主要是,先前他们进军零陵郡之际,也差人策反过五溪蛮人。 可结果嘛 第六十二章 荆州岂非尔等所能觊觎乎? 随着吴军得知五溪蛮兵相助荆州军的消息以后。 军阵间掀起了一阵哗然c慌乱。 诸吴将也陷入了愕然间。 他们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己方策反蛮人失败,他们反是站在了荆州军一面。 蛮军各部徐徐袭来。 马谡也事先与马忠c张嶷所部提前取得了联系。 双方各自一齐向钟水防线发动强渡的攻势。 可即便陈武早已沿岸构筑好防御。 但事先压根未料到会有数倍于己的蛮兵助阵。 突然遭受猛烈攻势下,吴军的防守压力也是陡然间倍增。 攻击力度的加大,饶是陈武率部顽强抵御,战局亦是陷入不利的局面。 他只得无奈差人求援于耒阳。 战报传至。 微微看罢其间内容,从言语间也能够感受到军情的紧急,吕蒙不自觉间剑眉凝重起来,神色渐渐的生出数分不自然。 但蛮兵的掺和,也是他事先未有料到的。 现在陈武告急,自不能置之不理! 指令一下。 吕蒙分遣一部前往南平境内援助,巩固钟水防线。 而就在此时。 变故横生。 屯兵于耒水北岸扎营,已经多日间未有丝毫动静的荆州军主力,此刻随着战报的快速传至,也有了新的动向。 赵统亲命各部撑着各式船只,予以强渡耒水,攻击耒阳城。 似这一副做派,荆州军颇是大举进攻之势! 此时,吕蒙亲临一线,抬眼细细察觉着对岸的荆州军,心下思绪万千,时而狐疑不已。 “赵统此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怎的忽然之间便发起了大举进攻?” 一番番的猜测下,吕蒙眉宇间缓缓苏展开来,若有所思道:“先前敌军一直再等蛮人的抉择吗?” 一席心下的暗自嘀咕之言。 吕蒙面上依旧流露着无比严肃的神情。 可心下却是怀揣着不安之状。 “有蛮人的助阵下,恐现下再妄图吞并荆州诸郡已是枉然矣!” “只是现在退守江东的陆路已经遭受到荆州军所封锁。” “却不知主公准备接下来如何应对了。” 想归想,他依然是镇定自若的指挥着。 接下来的接战间。 赵统将麾下兵力分为三部各自攻击沿岸滩头,与吴军施压。 与此同时。 另一面的钟水防线,即便援军抵足,防守压力依旧不小。 一封封的求援信。 以及荆州军主力的全力进攻,已经是令麾下兵力捉襟见肘。 吕蒙本人也因此事而双眼通红,心力憔悴。 无奈间,他书信发往曲江,请求步骘携本部前去协助陈武所部防守,以稳固大局。 暗暗估摸着时日,观察着战局发展。 瞧着正面的吴军抵御气势略微有所减弱以后,赵统迅速做出决议,命关平c柳隐施以原计划执行。 当天夜里,趁着夜色领一支军众悄然离去。 这一切似是极其隐秘,未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接下来。 为了掩人耳目,不令吴军看出破绽。 赵统依旧是亲临一线督战。 两军继续围绕着耒水周遭的滩头而激烈交锋中。 或陆战,或水战 激战正酣,可谓是不亦乐乎! 吕蒙敏锐的嗅觉也是超乎寻常。 一次次的激斗,他隐约间能感受着荆州军的攻势似乎是减弱了,没有先前那般猛烈。 这一瞬间的功夫就令他立即心生警惕之心! 并且又加派人手暗中潜出打探消息。 思忖了良久。 吕蒙脸色顿时间难看起来。 “敌军这几日的攻势明显减弱了,那显然其目标从最初就不会是强行从耒水强渡。” “而现在唯一有所机会的就是” 刚一联想到此处,他面上神色顿时大变,生出无比惊悚的神情,暗呼道:“攸县乃是地处耒水下游的端点所在。” “此地若失,则耒水防线将出现一道缺口。” “难道说,荆州军明为倾尽全力发起强攻,以此来降低本将的 警惕性,实则敌将最初的计划就是暗中袭击攸县?” 此一言一语再心下逐步生根发芽。 逐渐地,他的心思不是那么平静起来。 “攸县守备实力并不算充足,若是敌将早有预谋,那此地危矣!” 一道道的话音暗暗沉吟着。 转瞬间,吕蒙面上已经浮现出一丝丝极其凌厉的神色。 他差遣斥候迅速秘密赶赴攸县,先行趁荆州军尚未到达的机会通报守军,务必要加强防范。 只不过。 指令虽已下达。 十余日以后。 分散于耒阳四周的斥候不由纷纷面容惊变的迅速回返。 从他们的眼神间,吕蒙似乎已经看出了不妙的情况,胸间所充斥着的不详预感也是越发之深。 “启禀将军,据攸县方面所传回的急报显示,言数日前一支全副武装的荆州军忽然兵临城下,趁我军城间守备军卒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就发动了猛攻。” “连日连夜的猛攻下,丝毫不给喘息之机。” “攸县守备军士在扛不住压力下,最终致使城破!” “什么?” 此一道道的战报一出。 吕蒙顿时间惊呼了一记吼声。 他着实没有料到,自己这面刚才有所察觉,荆州军便已经袭击成功了。 此等用兵的果断,着实令人感到一阵恐惧。 “此人用兵之道果真厉害。” “看来不可可小觑矣!” 一席话落。 对于如今正在对岸的主将赵统,吕蒙不由由衷的赞叹了一番,可同样的面色间也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忌惮之色。 “报!” 就在吕蒙有些心烦意乱间,又是一记高喝声传来。 侍卫奔进,迅速拱手禀告着:“启禀将军,荆州军主将赵统正停船于水上正中,以邀请将军会面!” 此言一落。 吕蒙又心念急转,心下浮现出丝丝狐疑之色。 思索敌将究竟又在打何算盘? 思虑许久。 吕蒙自然也胆识过人,遂登船往水正中间缓缓行去。 两船逐步靠近。 船舷上开始铺设甲板。 紧随着,赵统面露着微笑之色,徐徐走来,说道:“吕子明,贵军攸县已失,已经丧失了战局的主动权。” “本将替尔麾下将士着想,不愿他们白白舍弃性命于此,特邀请你亲自会面,以劝诫你率部归顺我军。” “如此,不仅你有献降之弓,麾下部众性命也当保全,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不而为呢?” “你说呢?” “哼!”闻言,吕蒙面色顿时间冷哼一声,遂流露愤慨之色道:“赵统,你少妄图做此打算。” “本将是绝不会遣军背叛吴侯的。” “休要多费口舌!” 此言落下,随即他更是语气再度凌厉数分,径直道:“何况,贵军当真以为此战赢定了吗?” “不然呢?” “呵呵,鹿死谁手尚且犹未可知呢!” 一番番的言语稍落。 瞧着吕蒙的神色无比稳定,态度极其坚决。 赵统也心知此举是无法动摇他的心思了。 随即,他也厉声回应着:“吕蒙,荆州绝非尔等肆意觊觎之地!” “若想觊觎,势必将付出应有代价。” 第六十三章 鲁肃三策 赵统很清楚吕蒙此人是孙权的心腹,即便身处死地,也绝不会归降的。 现在如此作为,不过是为了动摇吴军诸部军心罢了! 但瞧着吕蒙从旁的两侧卫兵,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时,就已经知晓他们间的意志绝非寻常士卒所能比拟。 “吕子明,既然你执意不降,那就静静等待着做本将的阶下之囚吧。” “哼,大言不惭。” “那就来吧,本将当奉陪到底!” 一记威胁之语,也丝毫没有吓到吕蒙,他依然是极为硬气的回应着。 二人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气势上谁也不愿服输。 说罢。 赵统心知计划失效,就径直转身登船回返。 “将军,接下来荆州军欲围歼我军了吗?” 待双方分开以后,战船上忽然气氛一时间略微有些许沉闷。 随着五溪蛮人的助阵,现在攸县又遭受攻袭。 诸人都已经知晓意味着什么了。 他们现在彻底被锁死在桂阳郡。 若后续荆州军发动全面围攻,那全军将士除却覆没以外将再无生路。 一言而落,吕蒙看向从旁这位脸庞流露着刚毅,面色又极为复杂的亲卫将, 听其一席问询,他沉吟了许久,面容上方才挤出了一丝笑容。 “别想太多,紧守防线就好。” “要相信,吴侯是定然不会抛弃我等的!” 现今之间,吕蒙也只得强颜欢笑的安抚着众将士。 可成效却是甚微 么办法,连番的败绩下,战局愈发糜烂一团,各部军士间的战意c斗志早已荡然无存。 回到营间,吕蒙特意巡查了一番,之后也只得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此一战,己方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以现在全军低迷的士气,即便是自信如他,心下也没有底气能够抵挡多久。 另一面。 待重镇攸县的收复。 不仅仅切断了与吕蒙所部间的联系,还令耒水防线出现了缺口。 接下来,若要强渡耒水,攻克桂阳郡,就不必再与吴军硬碰硬了。 这一切间的局势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陆口。 大营中。 督战于此的孙权也及时接收到了近日来的战报。 当发现吕蒙所部的处境愈发危急以后。 他再也沉不住气了。 立即召斥候回返,高声盘问着:“曹军目前的攻势如何了,可否已经突破了南郡北面的各处防线?” 此言一出,斥候也不敢怠慢,拱手以实情启禀着。 “启禀主公,荆州军已经扼制住了曹军的攻势。” “由于荆州主将关羽亲自坐镇江陵,分别从襄阳c江夏来犯的各路曹军都只在外围防线就已经是无法存进!” “压根威胁不到江陵腹地。” 一席席的话音徐徐而落。 孙权陷入了沉思间。 他心下已经渐渐的生出焦虑之心了。 荆北一线若是迟迟无法突破,那荆州军就能一直屯集重兵于荆南数郡了。 那吕蒙所部所面临的局势也就越发危急了。 现在该作何应对呢? 临危间,他忽然想到了一人。 遂立即差人前去相请。 等待好半响的功夫。 一席戎装的鲁肃方才是徐徐步入大营,拱手行礼着。 “子敬免礼!” 见状,孙权立即挥手示意着,随即面上流露着丝丝的请教之色,说道:“子敬,想来你已经对当下的荆州战局也清晰无比。” “不知子敬可否有何破局之策,可否教我?” 一言快速落下,其话语也是说得极其诚恳。 此言落罢! 鲁肃面色处变不惊,悠悠回应着:“主公,若想应对目前战局方面的不利,肃有三策,却不知您将欲以如何抉择?” “哦,子敬有何良策,还请速速道来!” 此话一出,顿时就在孙权心下打下了一记强心剂,使得他面上也是充满了一丝笑意,轻松的问询道。 “此第一策为上策,若想平息事端,主公当应立即差使往江陵予以稳住关羽,以令荆州军暂时不发动围剿吕子明所 部主力的大举进攻。” “然后,再差人火速赶往成都面见刘备,说服两家再度恢复联盟之交,以共抗曹贼为主!” “刘备一向以匡扶汉室为己任,且现今曹刘双方予以争夺汉中郡,大战再即,他定然也不希望此时与我军彻底不死不休!” “只要两家能够再度言和,主公可立即厉兵秣马,静候时机,伺机夺取合肥,打通水军入淮河的通道。” “淮河一下,那我江东就将有逐鹿中原,进退自如的资本。” 一番言语先行吐露。 孙权听罢,面上倒是没有起丝毫波澜。 他瞧着鲁肃事到如今,还是建议两家联合抗曹时,心下莫名间就多了一丝丝的怨气。 由于荆南诸郡尚未拿下,他心中对于荆州军已经是耿耿于怀。 现在鲁肃如此建议,他心下自然就极度不舒服。 不过。 他还是强行克制住了心下的不耐烦,面上表露着笑意,相问着:“子敬,后两策何也?” 一记语落。 鲁肃语气顿了顿,欲继续回言,只是他的面色上不自觉间生出了一丝失落之色。 “主公,此二策为中策,主公依旧是差人稳住刘备c关羽君臣二人,可静待汉中大战后的变局到来,再度寻机争夺荆州诸郡。” “最后一策为下策,主公可继续向远在长安督军的曹操递交联盟书,约定两家平分荆州一事,令其大举遣军南征荆州。” “以此为荆北防线施压,以为我军全力攻取荆州创造战机。” 一番番的言语吐露,却见鲁肃述说最后的中下两策时,面上波澜不惊,毫无表情流露。 唯有提及上策时,他才稍稍透着喜色。 提倡孙刘联盟共抗曹军,此战略规划是他赤壁战前就已经所为孙权制定好的规划。 只因天下格局是曹操一家独大。 两家唯有如此,方才能维系住平分江南的局面。 若不然,一旦两家因内讧而大打出手,只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那只能令曹氏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天下格局并未有大的改变。 他仍然希望两家能够携手抗曹,至少得削弱曹氏实力,致使三家平衡过后,再与刘氏决裂不迟。 可现在瞧着孙权面上所流露出的神情,鲁肃心底很清楚,他还是放不下夺取荆州。 针对此,鲁肃只能是心下暗暗大为叹息着。 第六十四章 初展峥嵘 鲁肃上中下三策落罢。 孙权沉思了许久,方才是决议将三策融合至一团,糅合起来共用。 他首先命诸葛瑾继续出使江陵,稳住关羽,防止荆州军短时间内就开始围剿吕蒙所部。 待事成后,再赶赴成都,稳住刘备。 另一方面。 孙权也暗暗传下调令,往江东秘密遣军朔江而上,欲以静观其变,以待再争荆州诸郡。 不仅如此,还秘密遣人往长安方向疾驰,想借此劝说曹操竭力攻荆州,加大攻击力度。 一连串的策略实施下。 鲁肃见状,也只得是心下苦叹,有些无能为力! 他明知依目前的天下大势,联刘抗曹方才是正道,只可惜现在的孙权早已不是当初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那位敢于在初征合肥时,亲临一线的年轻君主。 似乎现在他已是逐渐的开始改变。 从最初欣然应允自己的联刘抗曹,倒现在已经不那么认同,执意夺回荆州。 随着荆州战局的僵持。 关中之地。 首府长安。 为了避免遭受有心人的口诛笔伐。 自从关中平定以后,曹操就下令将未央宫封禁,禁止任何人入内。 此刻的他,也只是寻了城内一间早已空出的王公贵族房舍,以做临时的下榻之所。 此刻的长安城郊方圆之地,只见一队队的曹军兵士正成群结队的持着战戈结阵操练着。 吼声如潮,杀声震天。 除却其间大部分皆是追随夏侯渊平讨凉州的百战精锐以外。 还有不少军士是从关东征调的新军。 汉中之地接连秦岭,地势险峻,难于攻取。 何况,现在刘备还提前平定了巴蜀之地,或许此次征伐的大敌将不会是张鲁。 为了稳妥起见,曹操此次集结于长安的总兵力,除却夏侯渊常备的两万步骑。 他还从关东各地征集了一万精锐以及一万新军。 现在正在徐徐的整顿着。 只待新军具备初步战力以后,就将正式沿秦岭向汉中发起进攻。 而就在此时。 从许都方面的信使以及吴使都先后接踵而至! 待了解到前因后果以后。 曹操方才召集起此次随军的谋臣刘晔c贾诩,以及主薄杨修三人。 诸人依次抵至,分主次落座后。 他徐徐将荆州方面的变故示下。 “你等以为,对于此等变故,我军是否当掺和一番呢?” 曹操抬首,望着诸人说道。 话落,瞧着下方两侧的刘晔此刻正襟危坐着,衣冠楚楚,似是在斟酌着。 而一侧的青年俊杰杨修却是面上流露着浓浓的自信面容,早已耐不住了心思。 反观另一边的贾诩依旧是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席坐着。 将诸人的反应一一尽收眼底。 曹操沉吟半响,忽然问询道:“德祖,本相观你似是胸有良策,不知可否与我参谋一番呢?” 一记语落。 杨修听罢,也是没有丝毫的谦逊,拱手直言道:“丞相,以修之见,此次荆州变故于我军有数利。” “哦,有何利益,德祖快详细谈谈。” 一语而落,随即杨修也径直沉声言道:“此一利也,则是我军东部江淮防线危机骤解。” “先前关中平定,丞相您虽想立即发兵主力争夺汉川之地,内心却也在忧心忡忡,若是主力于汉中久攻不下。” “一旦占据僵持于此,孙吴趁势聚兵攻合肥,那形势将会无比不利于我军。” “可如今,孙权却执意攻取荆州,不惜借丞相之力,此举岂不是美事乎?” 一番番的良言,无不是透进了曹操心扉之间。 但也似乎是看得太过透彻,摸到了其心底。 曹操心下生出一股狠厉之色。 表面上还依旧是流露着浓浓笑意,笑盈盈的相问着:“德祖之见,可否是令本相趁机掌控荆襄方面战事的主导权乎?” “丞相高见!” 话落,杨修赞扬了一番,遂道:“只要能够令荆州战事无法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那我军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可安心鏖战于汉中,以期一举收复汉川之地。” “ 那不知还有何利乎?” 一言而落,曹操郑重点头附和,遂继续问询着。 “此二利则是孙刘联盟间的关系也。” “若是孙刘两家能够因荆州之争而大打出手,那即便日后两家又重修联盟,也将不足为虑!” “一旦两家大战,那联盟缝隙就将会永远存在,貌合神离。” “到那时,孙刘两家面和心不和,又焉能抵挡我军宛若滔天洪水般的攻势呢?” “丞相届时统御将士,扫清江南,成不世之功也将指日可待矣!” 一记记之语,徐徐吐露着。 杨修这最后一席话也是说得曹操心下无比舒适,畅快。 一时半会间,曹操面上横肉堆着满满的笑容。 此话落罢。 停顿了好一番,杨修又郑重其事的拱手道:“第三利则是我军可借机于荆州坐山观虎斗,以待两家火并,以坐守渔利。” “修建议丞相择一大将坐镇荆襄,以全面部署荆州战事。” “有此三利,修附议与孙吴交好的决议。” 一番番的话语神情而严肃的流露。 杨修说得也无比郑重。 曹操思吟了许久,似是心里已经有所决议,但还是用别有的眼神看向一侧的贾诩c刘晔。 “不知文和,子扬对于德祖所言,可有何异议?” 一席语落。 贾诩只是微微点头,拱手附议道:“杨主薄言之有理,诩以为丞相可如此行事。” 话音方落,他依旧再度恢复了闭口不言的状态。 从旁的刘晔则是面色流露着笑容,沉声道:“主薄所言,晔也无异议,丞相可按此行之!” “且可以尽快遣一大将前往南阳坐镇。” “一面总督荆襄战事,一面也可借机威慑中原腹地,以防有宵小之辈借丞相远征之机从中挑事。” 刘晔的一席话落,算是正中曹操下怀。 他遂立即差人前去接见吴人使者。 话落。 曹操一席凌厉的目光方才扫向了古井无波的贾诩。 心下颇为有些无奈! 此人自投入曹营就谨言慎行,除非主动问策,不然都会保持沉默不语。 不过每次一旦他献策,却都会有奇效。 一念于此,曹操心下顿时间就打定了主意。 第六十五章 不服?那就打到你服 由于荆州变局的缘故。 这一刻,天下格局也似乎是发生了新的变化。 各方都在积极谋划之中。 从孙权接受鲁肃的献策以后。 诸葛瑾再度接受任命撑船沿江而上,往首府江陵城徐徐赶来。 待抵足城内,自然是少不得与关羽的一番交锋。 花费了数日间的功夫,方才是勉强稳住了他。 引得关羽怒目而视道:“哼,想忽然率先发难,欲袭我荆南诸郡是贵军所为。” “现战局不利,想和议的还是你家吴侯。” “这天下间哪有如此的美事乎?” 一股怒火从胸间直直倾泻出。 半响后,他厉声道:“和议?此事本将做不了主,子瑜与军师不是亲兄弟吗,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一言而落。 关羽也给出了最后的通告。 和议?没问题,自己入川去商议此事。 自己做不了主。 诸葛瑾明白其意,随即径直离开江陵,踏上了再度西进入川的道路。 可就在行至半道途间时。 他却是相遇了到难以料想之人。 那就是请命携部援助荆州,并协助关羽总揽全局的军师将军庞统。 庞统率部刚过了巫峡天险,抵足至秭归境内。 “哟,这不是子瑜吗?” “你如此匆忙西进,是要入成都面见皇叔吗?” 忽然再此所遇,诸葛瑾一时也有些未意料到,但他也随机应变的回应着:“哦,是士元啊,你这是前往荆州吧,不知有何贵干?” 转瞬间的功夫,二人便相互开始套话。 “其实子瑜不必如此严谨了,荆州方面的战况统已经有所耳闻,据悉是贵军所面临战局不利。” “依吴侯平日的作风,想必是让你此次快速奔往成都再度会面皇叔商谈和议,恢复联盟关系吧?” 此时,庞统率先直言不讳地点出道。 “士元不愧有经天之才,瑾佩服!” 话落,诸葛瑾眼神微动,面色有些许的凝重起来,强颜赞扬了一句,遂才渐渐恢复郑重的神情说着: “不过,士元胸怀韬略,想来也能看破如今时局变化吧?” “曹强孙刘弱,两家唯有相联合才能抵御曹军的南侵呢?” “还请士元务必要做一做皇叔的思想才好。” 此言落下,诸葛瑾知晓庞统受刘备所重视,随即也流露着严肃的神情劝诫着。 “子瑜此言说得倒是不假,但背盟毁约,携众袭击我荆州一事,似乎是贵军先所为吧?” “这” 一言直接呛得诸葛瑾哑口无言,驳回了他欲占据大义的层面来指责己方。 沉吟半响,庞统面上浮现着浓浓笑意,颇有一种明事理的语气说道:“当然,我方是肯定能够晓事理,明大义,绝不会为了一己之一私就置北方强敌而不顾!” “现在皇叔或许正在积极备战,正欲往汉中郡开拔,子瑜若是要面见皇叔,恐怕还得加快行程呢。” “若是晚了的话,恐皇叔就携部北上督战了。” 一番番的言语落罢。 瞧着庞统此刻无比郑重的眼神,似是在提醒着自己。 诸葛瑾拱手拜谢着:“多谢士元提醒,那现今时间紧急,你我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他就先行告辞离去。 只待诸葛瑾加快脚步迅速离开以后,从旁跟随的青年将领傅肜面色间不由忽是升起了丝丝疑虑之色。 “军师,主公授予了您全权节制统筹与江东间的各项事务。” “现诸葛子瑜特意奉命前来议和,您为何还特意打发他往成都奔去呢?” 此言一出,他亦是越发的面色不解。 “哈哈。”话毕,庞统却是畅快的轻笑数声,遂才笑盈盈的解释着:“此举自然是我故意为之!” “此是为何?” “通过近日来斥候所传回的战报所显示,荆南方面的战局虽对于吴军而言已经是极其不利,但孙权似乎是并未有丝毫服输,放弃攻取荆州的想法。” “若不然,为何忽然之间,曹军会寇南郡已北的防线,以牵制关将军所部的兵力。” “不出所料,此必然是孙权暗中遣使与曹军所联系导致的。” 一番语落。 庞统神色也渐渐的严肃起来,继续分析着:“既如此,孙权不愿放弃攻克荆州诸郡,那他差子瑜西入成都,极大可能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商讨重修联盟一事。” “或许是想借和议之名,以此来拖住我军大举围剿被困桂阳郡的吕蒙所部主力以及静观其变,坐等汉中大战起,择机再度向荆南诸郡用兵。” “既然孙权现下没有丝毫的诚意议和,那就狠狠的打服吴军,再重修联盟也未必不行。” 一番番的话语徐徐吐露。 傅肜自然也是迅速间便领会了庞统言语间的意图。 “军师高见!” “肜佩服。” 顿时间,傅肜面露决绝之色,拱手敬佩道。 途间遭遇了这一小则插入。 不过也并未影响到庞统所构思的方案。 接下来,他安排麾下部众于秭归城歇息一夜以后,次日方才再度踏上前往首府江陵的路途。 反观荆南格局。 随着攸县遭受突破,耒水防线已经滋生了突破口。 再五溪蛮军以及赵统携部的连连攻势下。 即便是吕蒙亲自居中指挥,也感受到了一阵浓烈的压力倍增。 而就在吴军难以抗衡之际。 马谡却是先行劝诫五溪蛮王沙摩柯暂停了攻势,转而与吴军隔河相对峙了起来。 待说服沙摩柯以后。 他方才迅速赶回大营间,面见主将赵统。 “咦,幼常兄,你不应该协助蛮兵破敌吗,为何忽然在此时回返了?” 一言而落。 马谡顿时间面露浓浓笑意,早有准备的拱手回应道:“启禀将军,谡有一言,还望将军从之!” “何言?” “谡建议将军立即采取暂停攻势,转而间将各处与江东接连的陆路c水道所控制起来,再度与吴军所对峙。” “不必在如今之间对吕蒙所部斩尽杀绝。” 此言一落,赵统也是面露不解之色,相问着:“此举何为,不知幼常兄可否是有何深意呢?” “以现下的局面,我军围困吴军比全歼其部,更利于掌控战局主动。” 马谡自信满满地回应道。 第六十六章 计取夏口 “现今之间,吕蒙所部已经被断绝了与江东方面的水路c陆路等各处间的交通要道,被锁在了桂阳郡已无处突围。” “现在即便调集主力将之全歼。” “于我军也并未有太大的收益呢。” 马谡一语,赵统面色渐渐生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相问道:“幼常兄意思是?” “倒不如困守吴军于桂阳郡,如此便能令孙权所部投鼠忌器?” “将军所言甚是!” “谡猜测,即使现今间吴军已经陷入劣势的战局,孙权也定然不会放弃对荆州的争夺。” “那困守吕蒙所部于桂阳,吴军其余各部若想卷土重来,就要考虑打破我军的围困以施以援救。” “可若是此刻集结全力全歼之,则孙权就免去了此后顾之忧。” 再度流露着无比郑重的面色,徐徐分析着。 一言而落。 赵统也已经明白了其意。 那就是留着吕蒙所部钓鱼执法,迫使孙权遣军来救。 如此,就能避免吴军各部从其余地界重新取得突破口。 “幼常兄一言,令本将茅塞顿开矣!” “此策,本将准了。” 既然做出了决议,他面上也没丝毫的犹豫之色,立即就表态道。 沉吟好半响。 马谡再度拱手说着:“将军,谡有一策,不知您可愿放手一搏?” “何策?” “现在关将军正坐镇江陵,携部抵御荆北来袭的曹军,恐是未有余力再对付陆口屯集的吴军。” “若我军能抽调大众北上助阵,岂不是将事半功倍乎?” 此言刚落,一旁的关平便直直沉声说道:“可如此行事,不就会令我军势单力薄。” “若是吕蒙接收到军报,意图强行突围,岂不是将难以抵挡?” 一记语落。 麾下诸将官也纷纷流露出附议之色。 他们一时间似是都觉得此策太过不妥。 但见状,马谡面色依然是一副淡如止水的镇定神情,遂笑着道:“诸位所虑确是如此,故而这也是谡此次前来面见将军的因素。” “蛮兵现有数万之众,若能依靠蛮人布防,则我军就能抽调北上前去相助关将军,能快速击退曹军进攻以后,亦能迅速将矛头指向吴人重镇陆口。” 此一言而出。 不仅帐间诸将霎时间纷纷面露惊异之状。 什么情况? 用蛮人来巩固防线,用以围困吕蒙所部。 此事靠谱吗? 么办法,蛮人一向与汉人间不合,且印在骨子里的印象就是言而无信。 听罢,有一将面露忧色的拱手相问着:“参军,此事不太可行吧?” “以蛮人的秉性,若我军调走,没有了军力弹压,他们反而趁机反咬一口,岂不是战局瞬间逆转?” 一连数语。 诸将官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以及忧虑。 主位上席坐着的主将赵统此时也同样是神情严肃,一言未发,紧紧深思熟虑着。 此事绝非小事尔! 若蛮人当真哗变,乘虚而入,那绝不是一件小事。 还有一点,那就是蛮人的战力是否能够依靠。 这种种因素,都需要慎重而慎重,三思而后行! 沉吟大半响的功夫,马谡瞧着赵统一脸严肃的神情,许久都未做出决议,自也知晓其他心下的顾虑。 “将军,谡近日来协助五溪蛮王沙摩柯也暗中观摩了一番,蛮兵的武器装备虽然略显简陋,但战力却是不俗。” “即便与吴人士卒相比,亦能不相上下!” 话落到这,他语气顿了顿,随即又郑重的说着:“况且,据谡与蛮王沙摩柯连日来的接触与攀谈,此人心间其实并不只甘心居于深山,做一部族的山大王。” “他渴望扬名立万,封官赐爵,封妻荫子,胸间有着无比浓烈的功利心。” “谡以为,此策可用!” 一番番的话语下。 马谡一席又一席坚铮的言语无不在渐近似的冲击着赵统的内心,迫使他做出选择。 思吟良久,他深吸了口气,面上流露着无比凝重的目光,颔首道: “好,既然幼常兄都已如此保证,那本将便依此策而行!” 计议已定。 赵统顿时间便挥手吩咐诸将迅速前去集结部众,随时等候着往北开拔的指令。 待诸将徐徐离营。 马谡却是又悄然折返,重新拜见着他。 “幼常兄,你还有未竟之言吗?” “嗯,方才人多耳杂,未免战报泄露,谡一直未提到真实意图。” “其实,谡建议遣军北上,不仅仅只是援助关将军那么简单。” 一记无比凝重的话语,赵统却是来了笑容,连忙问询着:“那幼常兄的意图是?” 闻言,马谡面色陡然恢复了严肃之色,沉声道:“谡建议攻取重镇夏口。” “实际上,以关将军的统御水平,想要防住曹军的袭击谈何容易呢,何况据战报所示,目前来袭的曹军不过是曹军的偏师罢了!” “曹军压根尚且没有大军压境。” “可关键是,现在关将军除却要防范曹军以外,还要兼顾着陆口方面,以防孙权又从中做一些小动作。” “如此的话,难免就会陷入兵力不足的局面。” 一席话音落下,马谡随即才是话锋一转,径直说着:“可若是我军能够抽调军力北上助阵,助关将军打退曹军的攻势过后。” “那接下来我军的选择余地就将无比广阔了。” “到那时,可分遣一部佯攻陆口,攻击吴军本部,以吸引孙权注意。” “而大部则可以追击曹军的名义,率众乘船入汉水水域,沿江津渡径直一路东下,奇袭江夏重镇夏口城。” “若此地能夺下,那战局将任由我军所掌控。” 话落于此,他稍作沉吟,就解释着:“夏口位于夏口水域,乃是控长江与汉水间的交接地带,一路东下可直直过赤壁,抵足柴桑等江东腹地。” “我军就能于吴军胸口间驻足。” “到那时,即便孙权再想袭击荆州,也将无能为力矣!” 一席席的话音落下。 马谡无比郑重的吐露着自身的谋划。 话语落罢。 赵统稍作思索,便顿时拍案决定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 凤雏之谋 决议采纳马谡的献策。 赵统接下来便着手开始布置了起来。 首先是差人回返与主将关羽通信。 又命人相请五溪蛮王前来大营一见。 他要再度会一会沙摩柯。 毕竟,若是己方主力调集北上,那荆南地区的军力就将剩下蛮兵一家独大了。 若是关键之机,蛮人趁机作乱。 那就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咯。 联想到种种情况,赵统决定要摸一摸底,看看沙摩柯心下究竟是作何而想。 随着他抵足营间。 二人于大帐探讨了数日之久,待北上的信使都已回返后,才结束了会话。 此事以后。 赵统才缓缓打消了心下的迟疑。 决议借助蛮兵力量围困吴军,与吕蒙对阵。 麾下各部则分批次北上相助。 但一想到吕蒙此人用兵不可小觑! 思虑一番,赵统领张嶷c关平亲自坐镇于此,总督荆南战局。 命部将马忠,柳隐各执一部领军而去。 计议已定。 各部间开始徐徐调动起来。 而钟水c耒水一线的各处要地皆由蛮兵驻防。 瞧着荆州军的动向,吕蒙闻讯,自然也猜测出了其中意图。 他随即也策划了一项项的攻击,意图打破包围圈,以破此危局。 只不过。 蛮兵战力本就不俗,现在又有赵统居中坐镇,又岂会给吴军突破的机会呢? 两军大战一团,只得是相持不下。 而就在此时的首府江陵城。 全城间的士民也是纷纷顿时间从低落的阴霾情绪间走了出来,人心无比的振奋。 这一切的因素就是庞统已经率部赶来。 之前吴军与曹军两线来袭。 城内民众生出了恐慌。 现在随着援军的来临,方才渐渐趋于平静。 不过听闻行骁骑将军曹仁已经进驻了南阳宛城,正向襄樊一线快速赶赴时,关羽也心知曹军所带来的攻击力度已不可小觑! 便先行北上当阳,以防襄阳方面再度令援军沿北道来袭。 并令前部督赵累进驻汉津,防范文聘所部的攻势。 目前首府江陵的各项事务则全权交付左将军掾马良处理。 随着庞统携部到来。 马良闻讯,亦是第一时间抽身迎接,妥善安顿好援军士卒的起居。 汇合过后。 庞统位列军师将军,本就是宠臣。 现又是代刘备之命前来总督荆州大局。 关羽未在,他自然就是江陵城中的最高军事长官。 他初来乍到,先是向佐官马良以及别驾殷观,治中从事潘濬等荆州重臣了解当下的战局情况。 “军师,目前随着良之弟幼常说服了五溪蛮人的助阵,现荆南诸郡间的战局已经由赵中郎将全权安排于蛮兵与吕蒙所部的吴军主力对峙,将之围困在桂阳地区。” “而麾下各部已经分批北上,意欲协助关将军破敌。” “对于此,却不知军师可有何良策呢?” 一番番的言语道落。 庞统闭目沉思了半响,渐渐理清了荆州目前繁乱的局势。 沉吟一阵,他面露平静之色,缓缓说道:“阿统麾下各部都能够抽调,那我军目前的军力已经足够抵御曹孙两方间的攻势。” “先前我在秭归相遇正欲入蜀面见主公的吴使诸葛瑾,从其言语c神态上所表露来看。” “我推测孙权恐怕并未打消觊觎荆州诸郡的念头。” 话已说到此处,庞统神色也是瞬息间严肃起来,郑重道:“既如此,我军可不必再向孙权留情面。” “关将军现驻军当阳,绝北道抵御曹军各路之兵,想来问题不大。” “而江夏已北的文聘所部军力不多,可以作为此战的突破口所在。” “且汉津扼守汉水支流,利于水军的施展” “我胸间已有良策!” 话至此处,他迅速的做出了部署。 命已行至巴丘的马忠c柳隐所部先行集结于洞庭湖上,做出一副随时进军下游陆口的举动。 随后,命公安守军输送战船等军事物资。 接下来,庞统除却 留守江陵的必要防守力量后,领傅肜c冯习等将遣军往汉津奔去。 待与前部督赵累所汇合后。 庞统当机立断的下达了进攻指令,向文聘发动了攻击。 这一刻,荆州军的水战素质就发挥出了极大的优势。 文聘麾下士卒水战不如荆州兵士,现在随着庞统率部的援助下,兵力上也处于了绝对劣势。 接连的一番激战,文聘不敌,只得引军后退。 庞统自是挥师穷追不舍。 直至追至长江与汉水交汇处。 赵累方才拱手建议道:“军师,据消息称,文聘已经率部退守至安陆,若我军继续追击,接下来就进入了夏口水域。” “若是贸然进入,恐会引起夏口的吴军敌视。” “军师且看是否应收兵还营,从长计议呢?” 一言而落。 赵累也是担忧进军夏口水域,会引起孙刘两家彻底交恶,故而言语谨慎的劝诫着。 但此言一出,庞统面上笑意愈发浓厚,沉声道:“嗯?为何退却,赵都督以为本将乘胜追击是为了全歼文聘所部?” “军师的意思是?” 一语落的,赵累神色微动,似是听出了言语间的话外之音。 “对曹军大举追杀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本将从始至终的目标就是夏口城。” 此言方落。 庞统神情顿时就严肃了起来,那浓浓的双目宛若锋芒的针尖般,径直望着夏口那面的方向,狠厉说道。 之前马良向他提供了赵统提议的突袭夏口的策略以后,他稍作寻思,就拍案决议了此策的实施。 以夏口的地势,可谓是荆州目前最为敏感的地带。 若是能够据有夏口水域。 那赤壁c湖口,陆口上游之势将彻底没有了缓冲。 接下来,荆州军的选择面就将会无限的宽广。 不仅能够借此巩固南郡东面的防御。 还能以此为突破口,屯兵随时威胁吴军的重镇柴桑,寻阳,继而威胁江东腹地。 也正是窥破到了夏口对于现今局势的影响。 庞统遂也是果断的附和了此策。 一番话落。 赵累只得是心间掀起一阵阵的涟漪。 这就是自己的格局吗? “看来还是格局小了!” 赵累低声自语了一番。 第六十八章 孙权,汝如何抉择乎? 突袭夏口一事早已议定。 事到临发之际,又岂会犹豫不决? 全军稍作歇息。 紧随着,庞统便挥师率部撑着战船径直袭向夏口水域,兵锋正甚。 荆州军远远行却。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极其庞大的军寨。 其中的水营隐约间停靠着一艘艘高且宽的斗舰,甚至还有将近数丈有余的楼船,以及数之不尽的突击战船艋艟c走舸等。 由于夏口是吴军接连荆州的要地所在。 自孙权据有此地以后,就于此加派重兵驻防,往来的船只都聚集于此。 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军事重地。 不过。 由于荆州战火的爆发,现在军寨的兵力也已经抽调往陆口或是吕蒙麾下,唯有孙氏宗将孙桓提了一部千余人从寻阳赶来协防。 “呜呜呜” 随着荆州军刚一入军寨外约莫二三十余里时,寨间的一阵阵号角声已是瞬间吹响。 号角响彻。 寨间兵士纷纷顿时间集结而起,布防于营墙c水营一线严阵以待。 孙桓此刻身着一席戎装,快步提枪面露严肃之色的赶来部署着。 全寨戒严! 待哨船先行前往打探回返以后。 方才是拱手如实禀告着:“启禀军师,敌寨已经戒备。” 此言一落,庞统眯眼沉吟半响,方道:“留守的吴将警惕性很高啊,看来突然袭击是办不到了。” “得想想其他办法了。” 他摸着下巴缓缓说着。 “军师,可有何良策?” 闻言,从旁的部将傅肜拱手问询着。 “赵都督,你携前部先行逼近敌寨水营,做出一副欲大举进攻的态势,实则佯攻,以吸引吴军增援。” “至于傅肜,冯习你二人与我一道伏于夏口两侧隐藏,静候着敌方援军的到来。” 一席话落。 庞统面色浮现浓浓的郑重之色,有条不紊的下令着。 “喏!” 号令传下,诸将一齐领命。 不过,傅肜一时间面露疑虑,拱手相问着:“军师,不挥师强攻吗?” “无需如此!” 说罢,庞统摆摆手,面露笑意,说着:“强攻乃是下下策,现今之间,我军并不急于攻破夏口。” 一番言语。 听闻着庞统的解释,傅肜也只得接令行事。 随着赵累携一部水军逼近至敌寨水营时,双方刚打一记照面,迎面便是一阵宛若飞蝗般的箭雨袭来。 赵累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了,追随关羽如此之久,对于水战方面的经验自然是有所心得。 见状,他丝毫不慌,举剑沉着指挥着:“各部注意抵御,伺机反击。” 一艘艘战船上令旗挥动开来。 各部依令而行。 下一秒,弓弩手从船只上所开凿的箭孔中射出了一支支的箭矢,直向敌营射去。 两军展开激烈对射。 不时间双方就有军士落水身亡! 不一会儿,连绵不绝的江水间便已透着丝丝的殷红血液。 激战一阵。 水营驻防的只有二三百余士卒罢了! 在赵累的从容指挥下,荆州军步步为营,操控着战船不断朝着水营逼近。 箭如雨下! 箭矢交织着,一步步的推进下,吴军所面临的压力亦是逐渐倍增。 “快,速去主寨通报将军,言荆州军的攻势甚猛,急需援助。” 此刻,负责守卫水营的以为将官连忙差人求援着。 随着战报传来。 孙桓面色顿时凝重无比,眼神骇然。 “荆州军直接发起了大举进攻?” 喃喃自语一番,他抬首观望一番,也隐约间瞧见了水营方面的战局激烈,心知己方兵力太少,决计支撑不了多久。 思罢,遂再度调令一部前去协防。 紧随着,他面上才流露着思虑之色。 “荆州军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进犯夏口水域,那就绝不会只有目前这点军力攻击水营。” “恐怕敌军是对夏口势在必得呢!” 思吟了好一阵。 孙桓计议已定。 瞬息间,差人 往陆口大营禀告,请求援军增援。 目视着斥候安然撑船快速往下游离去。 他心下方才是长舒一口气。 孙桓此刻面上也浮现出了决绝之色。 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荆州军的动向。 即便军力处于劣势,他亦有把握支撑到族兄遣军而来! 怀揣着此等必胜的信念。 他居中镇定指挥着。 可令他意料不到的是,陆口大营目前也同样陷入了战火之中。 几乎是在庞统携部抵足汉津港的时刻。 驻军洞庭湖的柳隐c马忠便整装待发,领着麾下各部以及关羽所屯驻于巴丘c公安的水师共计两万余人乘船转进至湘水。 一路直取陆口大营。 大营之间。 随着荆州军来袭的消息逐步传至。 此时,双眼宛若铜铃,蓄着一拽拽紫髯的孙权面色也不由无比阴沉,环顾着营间两侧诸人,厉声道: “荆州军何等的欺人太甚?” “不还孤荆州之地,反而纵兵抵抗我军。” “现竟然还敢携部来犯孤之领地,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席而落,孙权一拳重重轰击在案桌之上。 沉闷了半响,他依然负气未消,问询道:“诸君,不知你等可否有破敌之策,以消灭这支来犯之敌乎?” 一记郑重的言语落罢。 诸人静谧不语。 大帐间一时寂静无声。 “难道无人能够为孤分忧,抵御敌军的攻势吗?” 瞧着无人回应,孙权胸间的怒火愈发之甚,不自觉间再度加重数分语气道。 此言一出。 都督鲁肃面上镇定自若,缓缓拱手说道:“主公,陆口乃我军事重镇所在,各处间的防线都可谓是固若金汤。” “荆州军纵是倾尽全力来袭,亦难以攻克。” “何况,据战报显示,现关羽还被曹军拖至荆北一线无暇他顾,那荆州军来袭陆口,此事就极为反常!” 此话落下,他沉吟半响,遂继续道:“若肃所料不错,荆州军大举进犯陆口,并非要主动进犯,而只是为了以此制造大动静来吸引我军的注意。” “实则,荆州军另有图谋尔!” “另有所谋?” 一言方出,孙权顿时脸色一变,连忙道:“子敬所指何处” “主公,乃夏” “报!” “主公,急报!” 第六十九章 再断一臂 正待鲁肃予以回言时。 从夏口军寨疾驰往下游赶来的斥候已经抵足,并带来了来自于那面的危局。 此言一出。 大帐间诸将纷纷眼神侧目,面色大变。 “什么?” “夏口遭受荆州军攻袭,怎会如此?” “此地乃扼守荆襄水陆要道之交通枢纽,更是我军防御江东之地的屏障,此地若失,则后果不堪设想矣!” 这一瞬息间的功夫,诸将各自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无不是指出了夏口对于己方的重要性。 此事孙权又何尝不知呢? 他不由想到了方才鲁肃的那席话。 “子敬,现今之间,你可有应对之策?” 临危之间,孙权还是紧紧凝视着鲁肃,随即相问着。 将希望寄托于这位一直呕心沥血为自己筹谋的老臣身间。 闻言,鲁肃面色不变,依旧是严肃的神情拱手回应着:“主公,以荆州方面的军力规模而言,现在大举进犯我陆口大营的约莫有两万余部众。” “以及吕子明携部在桂阳与荆州军相对峙,还有关羽与北线曹军的周旋。” “肃初步估算一下,此刻进犯夏口的应该不过数千余众罢了!” 话落至此处,他话锋一转,遂才沉声道:“故而,肃以为只需遣一大将携一偏师前往协防即可保夏口无虞。” “至于正面来袭的荆州军则不足为惧,反而是夏口不容有失!” “若是夏口一旦丧失,那不仅仅江东腹地将直接受到威胁,赤壁c樊口,以及陆口都会面临着失守的局面。” 一番番的言语道落下。 孙权自然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 他抬首扫视诸将一周。 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潘璋的身前。 “文珪,不知你可否携一部前去夏口协防,以保不失乎?” 一言而落,孙权眼神间依然流露着对其的器重之色。 虽然先前由于抢掠遭受吕蒙处罚,并发回陆口。 只是,孙权早年与之关系就十分亲近,自是不忍责怪,也就象征性的将之贬职以示惩处。 一言而落。 瞧着孙权的神色,潘璋瞬息间领悟到这是让他趁此机会建功,好借此对他官复原职。 “末将愿携部增援,以保夏口周全!” 想到此,他不做丝毫犹豫之色,径直出列,坚铮的拱手请战道。 流露着壮志凌云般的豪言。 孙权自是大手一挥道:“准!” “多谢主公。” 随即他拱手谢恩,便前去调配军力。 随着增援一事解决。 接下来,孙权亲自坐镇陆口,主持大局。 并以都督鲁肃全权负责各线间的防御部署,以防荆州军的袭击。 而从这一刻开始。 从长江至湘水,汉水一线。 孙刘两家已经彻底因荆州的分割一事,全面爆发了激战。 随着潘璋领了三千余众出营过后。 一路而行,径直从湘水转进至长江沿上游奔去。 兴许是立功心切的缘故。 他这一路行军,都没有过多的派遣哨船往来两侧打探情况。 瞧着此行事,从旁一位将官不由拱手劝说着:“将军,现夏口正遭受着荆州军的猛烈攻势,应该加派人手沿途探听虚实。” “若是敌军就在两侧设伏,可待如何?” 一言而落,此将官面上也流露着浓浓的谨慎,出言劝诫道。 只不过。 现在的潘璋急于赶赴夏口,又岂会再此耽搁时日? “你多虑了,荆州军此来是为了攻取夏口,夏口一失,那他们的战略目标就已经达到了。” “目前此这一片皆是我军所控制的区域,荆州军又岂会冒险专程设伏呢?” “可凡是不怕” “不必多言,执行军令吧!” 纵然此将还待劝说,可却被潘璋径直挥手打断。 全军快速沿上游驱驰着。 沿途间几乎没有设丝毫的斥候查探虚实。 也没有做丝毫的停顿。 且吴地的造船业亦是极其发达。 即便是目前逆流而上,航行速度依然无比轻快 。 不过半日间。 吴军船队就已徐徐进入了夏口水域。 “速速差人前去会面孙将军,言我军已抵外围,令他做好接应的准备。” 初一抵到夏口军寨的外围,以潘璋常年征战的敏锐嗅觉,他霎时就隐约间听到了两军交战此起彼伏的厮杀声。 遂也是当机立断的下令道。 哨船开进。 吴军各部也停滞于此稍作歇息,静候着斥候的回返。 只是,等待了大半刻钟的功夫,却依然不见斥候的返回。 顿时间,潘璋右手紧紧握在了剑柄上,面上似乎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诸部迅速予以列阵,准备接战” 一瞬息的功夫,他立即拔剑下令道。 他的反应极其迅速。 可惜,荆州军的动作也丝毫不慢。 只见两侧之间,以斗舰c艋艟为首的无数战船径直席卷而来! 傅肜c冯习等将各执一部往此处包抄所过。 主将庞统则处在一艘庞大的斗舰上,立于牙旗处,居中观测着战局。 而此刻的吴军各部尚且还处在仓促结阵中。 陡然所遇早有预谋的荆州军来袭。 一瞬间的功夫,吴军阵间竟是稍稍有些军心已绰。 索性,潘璋也是战阵无比丰富的将领了,以强硬手段遏制住了军中恐慌情绪。 须臾间。 从两侧包抄过来的荆州军。 几乎在瞬息间的功夫就箭如雨下。 一阵阵的箭矢射入吴军军阵。 一位位的吴军士卒因躲闪不及,而跌落水底。 眼瞧于此。 吴军各部方才组织起还击。 两军于江水间展开激烈对射。 只不过。 荆州军早有准备,且兵力优势也远在吴军之上。 由于庞统是撤掉旗号,秘密分批次的将部众安排赶往江陵的,这也让鲁肃推测兵力出现了预判。 在优势兵力的围攻下。 荆州军各部步步推进,逐渐蚕食着。 而吴军的防守力度也越发微弱。 “砰~” 一记无比响彻的撞击声宛若轰鸣般袭来。 一艘艘的战船与吴军战船轰然相撞。 接下来。 荆州水军以极快的速度接弦,与吴军士卒展开着一阵阵的肉搏战。 激战正酣之际。 傅肜,冯习亦是亲自携敢死队杀入战团。 第七十章 和议?那就拿出诚意来 “啊,啊” 伴随着滔滔不绝的江水声,此起彼伏的嘶吼声也是接踵响起。 吴军在一轮轮的荆州士卒参与下,已经是被杀得胆寒,军心顿时间大降,恐慌情绪悄然而生。 面对着来自于荆州军的招降。 早已兵无战心的军士纷纷选择放下武器,原地归降。 唯有潘璋此刻依然面色无比坚定,不做丝毫动摇。 挥舞着一柄长刀继续组织着部众迎击。 眼瞧着其面露的决然之色。 傅肜大手一挥,冯习携部当先杀了上去。 一番激战。 潘璋力战而竭,战死于此。 经此一战。 荆州军全歼了潘璋所部。 紧随着,庞统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挥师直取夏口军寨。 援军都已被歼灭! 夏口守备力量本就极其薄弱。 荆州军携着气势如虹的士气大举进攻,即便孙桓倾尽全力防守,但在实力的差距面前,一切都只是枉然! 过不久,夏口失陷,孙桓遭擒。 荆州军取得了大捷。 此军报也宛若瘟疫一般迅速流向了陆口大营。 当孙权初一得知此消息,饶是一向再如何沉稳,此时也不由感到一阵气血攻心,脚下差点因站立不稳而倒下。 多亏一旁的顾雍眼疾手快,及时搀扶。 沉寂了许久。 孙权面色才稍微有所恢复,悠悠相问着:“元叹,为今之计,我军当如何?” 他猛然的感受着一股股浓烈的压力正欲向他头脑侵袭。 此言一落,他眼神里也不似之前那般直流露自信之色。 反而多了数分忧虑。 自己此次当真还能征服荆州诸郡吗? 一时,孙权不自觉间脑海里出现了这个问题。 想之前,他自信满满的召回吕蒙遣军西征,意图夺回荆襄诸郡。 可一幕幕的情况发生以后。 事情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己方的攻势接连遭受到荆州军的抵御。 时至如今。 重镇夏口宣告陷落。 战局已经彻底落入下风。 联想着这一切,孙权的心绪又焉能平静? “主公,现夏口陷落,若是荆州军举众顺江东下,那我江东之地将无丝毫的缓冲余地。” “陆口此时亦在敌军的围困之中。” 话落于此,顾雍流露着严肃的神情,拱手无比郑重的建议着:“主公,遣使与刘备一方和议吧!” “再战下去,将无丝毫的益处,我军已经失去了据有荆州诸郡的机会。” “即便与荆州军两败俱伤,我军也只是为曹军大举南征做嫁衣罢了!” 一语落的。 听闻着顾雍无比深沉的话语。 细细沉思一番。 孙权自然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平复了许久,方才是渐渐止住了心下的那股怒火,化为了一丝无奈之色道:“唉!” “元叹,你抽身前往江陵一趟吧。” “喏!” 瞧着其主受时局妥协,顾雍遂也立即接令道。 领命离去,顾雍迅速登船沿江面逆流而上,直奔首府江陵而去! 数日后。 随着孙刘两家还在激烈的对峙之际时,顾雍作为吴使已经是先行的抵达了江陵城。 现在城内一应事务尽数是由马良所负责。 听闻吴使前来,他心下瞬息间敏锐的意识到,此次或许是能够解决两家争端的契机。 随即,他安排吴使顾雍会面。 会谈间。 顾雍与之寒暄一番后,也是简明扼要道:“季常,不知贵军是否要不顾一切的与我军战下去?” 一言而落。 他先发制人的逼问着。 顿时间,马良嗅到了其话语间浓浓的火药味。 听罢,他沉吟一阵,不动声色的笑着附和道:“元叹此言何解?” “何为我军欲与贵军全面接战?” “那何故突袭我方的重镇夏口所在?” “此事实属误会!” 话既然已经落到此处,此时的马良面色也瞬间流露着严 肃之色,颔首厉声道:“我想元叹似乎是弄错了事情的本质。” “孙刘两家本是荣辱与共,共抗曹贼的联盟伙伴。” “可吴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施此阴谋破坏两家关系,何故能怪罪到我军呢?” 一记无比严肃的话语吐露。 顾雍听罢,同样是诡辩道:“季常,吴侯事先可是派遣子瑜出使成都请求皇叔还我江东三郡否?” “嗯,确有此事!” “吴侯之所以会动武争夺荆州,也是概因贵军不愿归还三郡,放才会引起两家的仇视,这一系列的误会。” “若贵军一早就应允归还三郡,又岂会双方都兵戎相见,矛盾频发呢?” 这一番番的言语流露,乍一看确有一定的道理,若换做以前,恐怕还真能令马良无言以对! 只不过。 从先前单刀赴会一事所发生后。 荆州上下现在已经不怕江东方面拿借南郡一事来做文章了。 “是么?元叹也是饱学之士,您阅遍天下之文,可否有见识过借一郡就要归还三郡的道理乎?” 马良郑重回应一句,随即仿佛还特意顿了顿,又说道:“不对,似乎只是半个南郡吧?江水已南的公安等地是协助周公瑾破曹仁时所得的酬劳。” “若换位思考一番,吴侯借蜀郡,我主若索取整个江东之地,吴侯会同意吗?” 一席反问。 顾雍面色顿时间僵住了。 此话,该怎么回? 之前单刀赴会的情况,鲁肃也向他有所透露。 可没想到,马良竟然直接以退为进。 反而将他难住了。 瞧着顾雍沉默不语。 马良心下喜色连连,面上不做丝毫的表露,继续沉声道:“何况,贵军不宣而战,我军也只是被动迎击罢了!” “若是吴侯愿意真心和议,我想皇叔也会欣然应允。” “可要借着南郡一事趁机索取三郡,此事我军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季常,此事当真没有商谈的余地?” 闻言,顾雍亦是面色一沉,厉声道。 “对!” “况且,当初吴侯借南郡与我军,也是周都督新丧,贵军无力两线抵御曹军的南侵,方才会决议借吧?” “照此说来,荆州一线的安危还是我军一直在为贵军防御长江,汉水防线吧?” 此次交涉。 二人也想各自争取着利益,互不相让。 自然也就不欢而散! 第七十一章 筑城 顾雍抵足江陵以后的初次面谈。 由于双方间针锋相对,自是谈不拢。 不过,现在战局于己方优势甚大,马良相信此事拖下去,撑不住的只会是孙权。 念及于此,他一面稳住吴使顾雍,另一面则迅速差人前去通禀前线的主将关羽与军师将军庞统。 信笺示下。 待接收到这则消息过后。 由于骁骑将军曹仁已经亲临樊城,并加大了南侵的攻击力度,关羽一时间自然也抽不开身返回江陵。 与吴使商讨和议一事。 他遂全权委托马良负责处理此事。 但也命人转告他的底线。 重修于好没有问题,但己方绝不能受对方摆布。 另一面。 当信使抵足夏口时,庞统则正在领着一队亲卫行到军寨已西的对岸考察地势。 自攻克夏口以后。 他偶然间察觉到此处的地形,心念急转,顿时觉得大有可为! 便立即亲自前来观测。 一眼望却,只见此地绿树成荫,林木的后方则是耸立着一座座山峰,险而陡峭。 前方就是夏水流域倚为屏障。 “若能再此筑城,那即使夏口处的水营面临失守的局面,我方依然能够有缓冲之地。” “况且此地若建城,则能够顺势与汉水相接,我军也能通过汉津港与之呼应。” 沉吟了好一阵,庞统方是感慨着。 夏口军寨还是太过偏东,孙刘两家爆发战火,陆口方面的援助定然是会比荆州军来得迅速。 若是于此两军激战,天然的就将落于下风。 这也是庞统此时思虑到的问题。 虽然现今间战局看似于己方有利。 可江东水师的战力还是十分强劲棘手的。 己方也不可能视荆北曹军而不顾,执意与吴军爆发全面争斗。 至少数载之间,是不太可能的! 那如何保障荆州东部的安危,就成了首要任务。 “建城一事刻不容缓,我当迅速予以定夺下来并实施。” 在夏口已西的这片小岛上观测了许久,他也是暗暗下了决心。 待回返水营以后。 庞统就立即着手部署着关于筑城的方案以及各项计划。 而在此时。 马良派遣来的信使行至,将孙权欲和议的情况说明。 听闻了前因后果,庞统顿时下定决心,要回返江陵。 一面是亲自主持和议等各项事务。 他奉刘备之命赶赴荆州,其目的就是要维护孙刘两家联盟关系的。 既然孙权被战局所逼,先行提出议和,那他理应得重视。 只因,现在曹强,两家内战只能是自取灭亡! 另一面,他要尽快将筑城一事付诸实施。 但此事却并非一件小事。 工程量也大。 还得大肆征发荆州士民服徭役。 计议已定。 庞统命赵累驻军于此,傅肜从旁协助,守备夏口,以防有失! 安排好防守重任。 他方才安心登船沿江水西返。 而就在庞统匆忙赶回的途间时。 吴使顾雍依旧是每日与马良会谈。 “季常,难道我们两家就不能重修于好了吗?” “你可要知晓,现在北方曹操方才是孙刘两家大敌呀!” 一日日的交涉下,在平分荆州一事上双方依然未达成共识。 此刻顾雍端着热茶细细品了一口,面色上少了前番的激进,反而是多了数分平和,随后缓缓相问着。 他现在倒是看明白了。 双方比拼的就是耐力。 他也不是太过担忧。 即便夏口失守,可在北线曹军的兵锋压力下,顾雍断定荆州军是不会轻易顺江东下以威胁江东腹地的。 毕竟,以目前的战局,荆州军独自抗衡两线,已经是备感压力。 那就拖下去好了! 一言而落。 马良瞧着其如此一副做派,心念一动,便已心知肚明他心中的算计了。 随着他眉宇间的白眉轻轻浮动着,伴随着面上微微一笑的和蔼面容,回应着:“元叹,那此事就没有丝毫的商量 了。” “吴侯想要荆南三郡以换取南郡,此事我方是决计不会应允的!” 话说到这,他依旧还是流露无比严肃的神色道:“我方的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若吴侯执意相争,我军唯有携各部驻军撤至江水南岸,闭守荆南诸郡。” “将江水已北的领地原路还与吴侯。” 一番番的商讨下。 二人就再此道问题上坚持不下。 也无法进入接下来的环节。 此事一直拖到了庞统回返首府江陵。 但他回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却并不是与吴使顾雍会面,而是召见了佐官马良c别驾从事殷观以及治中从事潘濬等荆州重臣。 瞧着诸人齐至。 他开门见山地将欲在夏口已西的小岛上筑城的计划如实告知诸人,以及此地的地势c地形等各方面的情况都述说了一番。 话毕,他方才是面露郑重之色,抬首环顾诸人说着:“诸位以为呢?” 此话一落。 约莫稍作思索一番。 佐官马良眉宇间的白眉微动,遂拱手沉声道:“筑城,军师此计划可行!” 他先行持同意的表决意见。 随后才解释着:“良早年曾在江夏为吏,对于夏口处的地势有诸多了解。” “若是能再此筑城,那确实有利于我军驻军以防范荆州东部的安危。” “即便之后吴军夺回夏口水寨,那我们双方依然能够隔岸划界。” “此事当行之!” 紧随其后。 生着一张粗狂的脸庞,身着一席青衫,面露着一股严肃且沉稳气息的潘濬同样是与马良一般,出言附议。 其余诸官吏瞧着他们都表决了。 自然也是纷纷附和着。 此事迅速达成共识。 庞统自是决心已定。 目光便立即看向一侧的别驾从事殷观旁,郑重吩咐道:“殷别驾,此事出紧急,刻不容缓,且工程量浩大,须征发荆州士民服役。” “此事就有劳殷别驾了。” 号令传下。 别驾殷观身长将近约莫九尺,似是与关羽一般,笔直的屹立着,虽身着士人服饰,可健硕的身躯看起来就极为的孔武有力。 听罢,他连忙领命道:“下官遵命!” 待安排好筑城的各项事务后。 庞统那一双深邃的眼神仿佛透着光一般,飘向远方,沉吟着:“接下来,该处理两家之间的关系了。” 第七十二章 来自于皇叔的号召力 随着筑城一事与荆州重臣达成共识。 尘埃落定。 由别驾殷观大肆征发徭役,号召各地的荆州士民前往夏口服役。 为了激发士民间的动力,此次殷观也并未令诸民众自备干粮,而是采取由各地官府提前备好,做好供应。 还规定,此次出力甚大者,待筑城大功告成后,将会有丰厚的金银等财帛赏赐。 并且殷观还亲自承诺,此次服役表现优异者,他会亲自上报左将军,为其请功。 “诸位,夏口筑城一事,关乎着日后我荆襄之地的安危。” “你们也瞧见了,再此兵荒马乱的年代,即便孙氏与我方是唇齿相依的联盟关系,也会突然起兵来犯我疆界。” “想必你等也不愿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担忧不知何日又会有敌军打来。” “那我等便一起筑城,为我军尽显自身的一份绵薄之力吧!” 接下来的时日间。 别驾从事殷观分派吏员走访各郡县,聚齐民众以示宣讲。 上到政策,将筑城与诸民众间的安危相联系而起,令之感同身受。 遂又以各项丰厚的赏赐为激励手段。 外加上自刘备继任荆州牧以来,所施行的一系列惠民的仁义制度。 短短时间内。 自发愿意服役的便达万余户,约数万之众。注1 枝江,一处庄园外。 官吏刚刚在此地宣讲号召完毕。 众人散去以后。 一人身系衣物穿着普通,似是当地的农户。 此人姓阎名庭,家境普通,生有三子一女,世代耕种。 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 此刻,听闻了这项政策,他不由快步返回家中。 与妻儿老小商议起来。 当他向一家人缓缓将官府宣讲的内容和盘托出以后。 生着朴素的衣裳,长相普通且平凡的农妇不由流露着忧虑之色,提出异议道:“你确定此次服役是自愿而不是强制性吗?” “而且政策真有说的那么好?该不会又是诓骗我们的吧?” 一时间,农妇不由提出了异议。 “应该不至于吧?” 中年壮汉听罢,思虑一番,有些不太确定的回道。 “这可说不好。” “你忘了之前朝廷征发百姓服役时压榨我等的情景了吗?” 农妇面上流露着浓浓的担忧,似是在追忆着过去之事,徐徐说道。 这一提醒,也让阎庭脑海里生出了当年的无限画面。 曾几何时,他还是一少年郎,那时节煌煌大汉差遣令官府征发荆州士民服役,可却不仅要自备干粮。 若干得慢了延误了工期,少不得会遭受一顿毒打。 他的双亲都是连日连夜不停的干,最终累死在工期上。 一股股的往事宛若流烟一般席卷脑海深处。 农妇瞧着他眼角处似是不自觉间流下泪痕,显然是这番话触动到了他内心深处那柔软的神经。 “夫君,舍身不是” 闻言,阎庭挥手止住,忽又是神情无比严肃道:“夫人,啥也别说了,为夫准备响应此次官府的号召前去服役。” 说罢,他眼神也愈发的坚定不移,说着:“我相信以左将军的仁义,既然已经承诺了如此丰厚的赏赐,那断然不会食言的!” “自左将军掌管荆州的这数载来,除了需要缴纳必要的赋税以外,我们还能余下钱粮生活。” “也没有似以前那般,再受到豪强恶霸的剥削。” 一番话语落罢。 似是被其夫这番话的情绪所触动。 农妇顿时寻声附和着:“妾身支持夫君的决定。” 说罢,膝下数子也一齐附和着。 “父亲,孩儿愿与您同去!” 瞧见着这一温馨的场面,妻儿对自己的理解,阎庭心下亦是大受感动。 最终他也只让年纪稍大的长子跟随自己前去服役。 时间飞速划过。 十余日的功夫,再各级官府的宣讲号召下,最终所统计出来应征服役的约莫有十余万之众。 看着人群间男女老少,老弱妇孺一应俱全。 这一刻。 饶是身处江陵城负责和谈的吴使顾雍见状,都不由大 受震撼。 “这就是来自于荆州军的号召吗?” 虽然军师将军庞统已经回返,但听闻了马良的一番汇报过后。 他也并未立即与顾雍相见。 而是将之晾在一旁,并不过问。 故而,这段时日顾雍也在驿馆闲来无事,就出城散散心。 也就因缘巧合之下瞧见了如今这如此盛况的一幕。 此刻的江陵周边。 一户户的民众拖家带口应征而来。 欲前往夏口服役筑城。 关于筑城一事,他隐约间有所听说。 但一开始并未当回事。 毕竟,就筑城这个工期,没个一年半载,是完不了工的! 可现在,顾雍心下也慌了。 “荆州军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号召起荆州士民,就这股向心力,我军当真能武力夺取荆州诸郡吗?” 缓缓拾步行进于城郊,抬首望着周遭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心间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此等忧虑之色。 “看民众们面上的神情皆是一脸欣喜的模样,并不似被强征而来,那筑城的工期,恐怕不会太长啊!” 一连的功夫间,以顾雍的眼光,自然也不难推测出荆州军于夏口筑城的目的。 即便是双方和议。 顾雍相信,有了此次的前车之鉴,荆州军定然会大肆加强对下游防线的防御。 现今间于夏口筑城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行了许久。 他也看遍了形形色色的荆州士民。 心下也不由是愈发的烦躁。 紧随着,他立即奔回驿馆。 迅速着手修书一封,差人送往陆口大营,将各方面的情况如实呈禀。 “希望主公看到信中内容,心间能够早做准备吧!” 将掌中的笔徐徐放下,顾雍屹立起身,负手紧紧凝视着木窗外的景色,沉声说道。 刚忙活完了这一切。 忽有侍卫来报,言军师将军庞统于郡府邀请他会面,共商和议一事。 听罢。 顾雍遂连忙沐浴更衣,随后方才在侍从的护卫下前往郡府。 他能够预料到,今日将会再度有一场唇枪舌剑的大战。 注:汉代一般一户是三口,四口之家,万余户大概也就是三四万人的样子。 第七十三章 主公,您的志向如何? 吴使顾雍继续奔入郡府与军师庞统饶舌。 二人展开无比激烈的论战,以为己方争取利益。 “吴侯若是执意要侵占荆南三郡,那两军间就继续战斗吧。” “即便贵军与曹贼合力来袭,我军依旧是奉陪到底!” 话至最后,庞统面上浮现着浓浓的严肃之色,板着脸沉声说道。 此话一出。 顾雍面色一沉。 瞧着荆州诸人都是一致持强硬态度。 他知晓,己方除了武力侵占以外,靠嘴皮子是没有办法夺回来荆州的! 可现在战局不利,曹操的重心又是放在攻略汉中上,对于荆州也只能是以偏师小规模的袭扰,无力大军压境。 那现在即便两军大战起来,胜负犹未可知! 何况,就算大败了荆州军,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得不偿失! 若是就这样僵持着,荆州军牵制了部分曹军的军力,减轻了刘备争夺汉中的压力,反而未是未有丝毫的影响。 但僵持不下,对于他们而言,无法趁曹军无暇顾及东面之时,趁机北伐蚕食淮南地带。 联想着这些,顾雍摇头晃脑着。 “看来得修书劝一劝主公适当让步,尽快抽身跳出此战争泥潭才是。” 他暗自寻思着。 瞧着其面上的神态,且一言不发,庞统心下门清,表面则是不动声色。 依旧一脸悠闲的品着热茶。 面容松动,丝毫不急。 现在己方占据主动权。 和议一事,能拖着就好。 再度一轮会谈崩裂。 顾雍面掩心事的离开郡府回返驿馆,便欲修书送回陆口。 和议迟迟未谈拢。 战事遍布荆州之地,波及各地的战火依然愈演愈烈的持续着。 数日以后的大营间。 随着孙权接收到了来自于顾雍的一封封信笺。 他也开始渐生焦虑之心。 “荆州军竟然要在夏口已西的小岛筑城?” “若城郭当真筑好,届时凭借坚城之利,恐我军就将真被锁死在下游,很难在有染指荆襄之地的机会了呀。” 喃喃的自语着。 孙权此刻面色平静,沉稳的分析着。 他已经窥破了荆州军的打算。 针对于此事,他遂从前线召回了都督鲁肃,将目前顾雍回报的一应情况如实告知。 “子敬,现今之间,你以为当如何处之?” 闻言,鲁肃面容未变,拱手说着:“主公,肃还是之前的建议,我军不宜再与荆州军在荆州境内展开拉锯。” “双方大战,只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而现在曹操的重心放在了汉中郡。” “此地关乎着巴蜀之安宁,刘备是断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曹刘大战亦非短时间内所能分出胜负的,现曹军东部的守备力量薄弱,正是我军的用武之地呀!” “还望主公务必速速早下决定。” 一席无比郑重的言语。 鲁肃面上挂着严肃的脸色,再度劝说着。 一直以来,他都坚持令孙权将战略重心放在江北。 淮南一日不取,则江东之地一日不安。 反之,进取江淮之地,有了缓冲地带,既能利用水军从容部署在淮水等沿线,以保障江东的安危。 又能伺机沿淮水系直通中原各大支流。 直取重镇许都。 “可现在荆州军方面却无比强硬,坚决不松口呢。” “若是不索取三郡,那我军此次出兵岂不是空手无归吗?” 听闻了这一席话,孙权眼神微凝,似是沉吟了许久,此次破天荒的没有如之前那般直接驳回了鲁肃的建议。 遂有些不甘心地说着。 “主公,现荆北一线尽数受曹军所掌控,荆州军以荆南四郡为根基,以此才能与曹军所对抗。” “不管如何,想凭借和谈要回三郡,是不太可能的!” 话音落罢。 鲁肃话锋一转,面露郑重之色道:“既如此,主公何必此时执意争夺三郡归属呢?” “不如做一人情,顺水推舟继续归刘备所有,保持现状,让关羽领荆州军为我军抵挡来自长江上游的曹军 压力。” “我军趁汉中大战之机夺取淮南之地,占据有利态势,待携手削弱曹操一家独大的实力以后。” “到那时,主公在携众西征荆襄,也并不晚也!” 眼瞧着此时的孙权似乎有些执着于此。 鲁肃思吟了好一阵,方才再度为孙权整理规划勾勒着战略蓝图。 当然,有一番话他并未向其和盘托出。 “主公啊,您究竟是想逐鹿中原,与曹刘争雄,成万世基业,还是只愿执着于荆襄之地,坐拥长江天险,以割据江南之地呢?” 这一记凝重的话语,在鲁肃脑海里渐渐浮现着。 以他的大局观而言。 究竟是攻占荆襄重要还是全据江淮之地重要。 毫无疑问。 除非天下局势大变,若不然,依现在的局势,他只会选择后者。 现在曹强孙刘弱,若是两家依旧互不相让,接连爆发大战。 即便己方能够吞并荆襄之地,全据长江防线完成闭环又能如何呢? 以江东之力单独防御部署东c西两线,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何其之多? 所要面临的压力也将成倍上升。 那时节,己方除了坐拥长江天险,割据江南以外,又有何余力北伐,逐鹿中原呢? 沉思着这一道道的难题。 鲁肃并未如实倾囊全权告知孙权。 沉思了许久,他方才是换了一种方式,重新组织语言,委婉说着:“主公,您试想想,我军即便能全据荆州,那刘备一方就只剩下巴蜀一隅。” “若是汉中之战,刘备大败于曹操,那单凭巴蜀一地,刘备集团能够支撑曹军多久的攻势呢?” “巴蜀一灭,我方实力现在是否能够独自抗衡曹氏呢?” 此话落下,孙权听罢,面目之上也不由静静的生出了思索之色。 瞧着其主陷入了思考之中。 鲁肃语气又柔了数分,继续说着:“主公,肃是希望能够令荆州军为我军抵御西线,争取时间。” “好让我军能够全力北伐合肥,夺取江淮一线,尽快提升能够与曹氏所抗衡的实力。” “还望主公能够理解肃的用意,暂时先退让一步,待事成以后,再度反攻荆襄诸郡不迟呢。” 第七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经过数月间的激斗。 此刻鲁肃再度的一番话语,也令孙权陷入了沉思间。 思虑良久。 他的内心方才坚定下来,决议先行退让一步,暂时熄了侵占荆襄之地的心思。 计议已定。 他差人往返江陵,向顾雍转达自己的决定。 不过。 现在正处在夏口筑城的关键期。 庞统却不能如此痛快的就与吴军达成和议,重修于好! 接下来,他自然是有意拖延和谈进程。 双方只得针对划分荆州一事进入了漫长的谈判。 就在荆州战局逐渐趋于平稳之际。 与此同时。 汉中方面似是陷入了暗流涌动的境地。 据闻,夏侯渊已领张郃c徐晃,朱灵,路招等将携部从凉州赶赴到陈仓与曹操所率主力予以汇合。 各路曹军于陈仓境内聚集。 兵锋所指,战意昂扬。 意图极其明显! 即将要开拔征伐汉中郡。 此一道道的消息经由汉中斥候传讯至首府南郑过后。 遥领汉中太守,一向自命师君的张鲁也顿时之间内心深处慌乱不已。 曹操是何人? 他纵贯天下征战数十载,现在竟是携部亲征。 单凭己方之力,焉能抵御? 而就在屯兵关中的曹军各部蠢蠢欲动之际,巴蜀之地也同样传来了新的动向。 先是裨将军,梓潼郡守霍峻领本部兵士进驻了白水关,似是有翻越茫茫大巴山脉进犯阳平关的意图。 而驻军巴西郡的张飞也是率部从郡治阆中沿垫江徐徐向汉昌已北行进,向葭萌关方向靠拢,并组织民众开始大肆修缮通往汉中的栈道。 一瞬之间。 南北两面皆如临大敌。 张鲁顿时间哪还能沉住气,畏惧之心愈发恐惧不已,随立即前去召集功曹阎圃。 而他久久静不下心,深吸口气,强自撑着于府间来回踱步。 以缓解心下的紧张之色。 许久,功曹阎圃方才徐徐步入府间,拱手行礼。 “达仁,你可算来了,接下来我等将如之奈何?” 瞧着阎圃抵足,张鲁瞬间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向其如实告知了近日来曹c刘于南北两面的兵力部署情况。 并予以问策道。 一言而落。 眼见着此刻的张鲁心神不宁,神色紧张,阎圃反而是晒然一笑,不紧不慢的拱手相问着:“师君,曹刘双方实力都远胜我军,您欲如何打算呢?” 闻言,张鲁抬首相望,瞧着此时间的阎圃面上所浮现的面容,思虑一番,才无比郑重地说着: “我于汉中布道已将近二十余载。” “若不战而降,岂不是令多年来的成果付之一炬?” “我心之不甘!” 话至此处,张鲁此刻面上仿佛是因畏惧而流露着丝丝缕缕的汗液,但一想到自己多年来的布道成果,言语间也流露着坚铮的言语。 “达仁可能为我解忧?” 一时半会,静静听闻了张鲁的一番话语。 阎圃思虑一番,微笑着说道:“师君,目前战局尚且还未恶化,阳平关乃是我汉中的锁钥之地。” “您只需调集重兵屯驻于此。” “不管是曹军或是刘军来犯,以阳平之艰险,外加汉水从间穿过倚为屏障,足以御敌以外,保汉中之安宁。” “师君不必太过忧心!” 一语落的。 他言语坚铮的为张鲁分析了一番战局,提议着。 此话落下。 张鲁遂是立即依其言予以部署。 他令杨柏携众亲自坐镇于阳平关,以督镇强敌。 虽然先前军师杨松受刘备军贿赂,向自己进献谗言,以至于逼反了马超诸人,事到最后,张鲁也只得是将其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并未牵连于杨氏一族。 这也么办法。 杨氏是南郑豪门望族,根基势力根深蒂固,若他执意牵罪,必然会遭受到杨氏的反扑。 若当真如此,恐怕汉中必然将生乱。 何况,自其弟张卫遭受到庞德袭杀后,他也只能依靠杨氏一族为之领军以保汉中安宁。 随着张鲁听闻曹c刘欲向汉中用兵的动向,并加派重兵防守阳平关。 而此时的陈仓,军府间。 魏公,丞相曹操披着锦绣大红袍,腰悬着利剑,虽身不过七尺,可屹立于此,却也无形之间散着一股股令人望而生畏的霸气。 此刻他居于屏风挂着地图的正中,文武诸将伺立两侧,一齐商讨着进兵事项。 讨论半响。 谋臣刘晔目光焦灼的凝视着地图许久,不由拱手说着:“丞相,从陈仓道南下,经由散关过后将会进入武都郡。” “只是,武都据闻所栖息着的羌c氐部族众多,我军若是大军压境,势必会遭受羌氐部之人的一致抵御。” 此言方落。 诸人也纷纷予以点头附议。 此言所言甚是! 随即,一侧面色狰狞,面露独眼的夏侯惇不由手指在地图上的数点上,徐徐说道:“那我军能否避开与羌c氐之人接战,转而从这两处进兵呢?” 闻讯,一时间诸人往地图上略过。 “沿褒斜道或是傥骆道进兵?” 顺着夏侯惇手指间看过,夏侯渊此时面色严肃,手托着下颚缓缓思索了一番,说着:“此二处听闻能够避开汉中重镇阳平关防线,直取首府南郑。” “只是这两道尽是道路狭窄,险峻,难于通行且极度缺乏水源,若是出奇兵或许可行,大军通行恐怕很难实现。” 一番话落。 他眼神凝重,面目严肃的分析着战局。 话至此处,他随即思索一番后,沉声道:“现能够有利于大军通行至汉中的通道唯有陈仓道或是更西边的祁山道。” “这两处道路相对平坦,适于大军行军以及后勤物资的输送。” “可就是绕不开武都郡,我军若要南下征伐汉中,此郡间的羌氐部族势必要解决掉。” 一席话落。 夏侯渊眼神顿时间就坚定了起来,立即拱手请战道:“丞相,末将愿率前部先行,为大军南征扫除障碍。” 随着他率先请战,一时之间,军府间诸如徐晃,张郃等大将亦是纷纷面露激昂之色。 眼神间流露着浓浓的战意。 只不过。 听闻了诸人的一番分析,此刻的曹操也不由陷入了沉思间,目光紧紧盯凝在地图之上,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第七十五章 狼烟起 沉吟了好一阵。 曹操神情微动,眼中似有精芒闪烁,忽是抬首面对着文武诸人,沉声说道:“以汉中地利而言,我军各路大军须将全线逼近汉中。” “张鲁此人不过是坐守之徒罢了,不足为虑!” “可巴蜀之地已被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所侵占,汉中郡乃川北门户,现在本相所忧虑的则是此人会横插一脚。” 此言一出,曹操面色顿时间便肃然起来。 他与刘备也算是老相识了。 有过谈心,更多的是相互打仗,也算是有半辈子了。 对于其秉性,他自是也能猜个大概。 此人就宛若龙游浅滩,一旦遇风雨就将化作真龙腾空。 一席话语落罢。 两侧文武诸人方才是默许着点头附议。 对啊! 汉中旁边还有一位大敌潜藏呢。 沉思许久。 曹操眼神斜视,瞟向了一旁默然无语,低调无比的贾诩正在闭目眼神。 “文和,关于进兵汉中一役,你可有何看法?” 一语落的,眼瞧着自己已经被点名了,贾诩自然也低调不下去了。 随即,他双眼微微一增,眼眸里透着仿佛令人看不清的深邃,无比神秘。 “丞相,其实您大可不必多疑!” “即便刘备遣军来争汉中,他依然要面对汉中那易守难攻的阳平关防线。” “我军只需步步为营,出散关,进军武都,徐徐向汉中境内行军即可!” 此话落下,他沉吟一阵,遂又说道:“若不出诩所料,待我军兵临阳平关下时,刘备或许还尚在集结各部主力。” “丞相可凭借此时间差攻克汉中。” 贾诩一番话简明扼要,顿时间就打消了曹操心中的疑虑。 此事计议已定。 曹操命夏侯渊先行携万余精锐,并张郃c朱灵等将往武都郡进军,自己则领主力随后跟进。 一路之上。 夏侯渊携着扫平凉州,虎步关右的赫赫声威,无不是震慑着沿途的各羌氐武装,令之不敢轻举妄动。 一瞬之间,曹军所到之处,无不是受到夹道欢迎。 而此等现象直到夏侯渊所部深入到河池境内以后,情况忽然有所大变。 河池氐王窦茂集结起境内各部势力,聚集起来抵抗曹军。 针对于此。 夏侯渊携部屯驻下来,差人前去劝降。 可惜招降无果。 氐王窦茂拒绝率部归顺。 有了这连日来沿途各地的羌氐势力无不是纷纷无比恭顺的迎接王师到来。 现在氐人竟是负隅顽抗。 夏侯渊顿时间心下勃然大怒。 他立即厉声下令着。 命张郃c朱灵分别率部轮番进攻氐人大营。 只不过。 氐人熟悉此地间的地利,又兼河池氐王窦茂早有所准备。 凭借险要地势拒守下。 连续攻击数日,却是未能突破河池一线。 曹军攻势一时被扼制住。 眼瞧着此等战况,夏侯渊脾气本就极其火爆,此刻间哪还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毫不犹豫,便上阵督战。 军阵间有着他亲自鼓舞军心士气,各部士卒也是纷纷士气恢宏。 攻击力度再度上涨。 曹军正猛烈进攻着河池境内的氐人势力。 一时半会,也难以突破其防线。 而随着曹军已经开始进行南下征伐的脚步。 巴蜀已北方面,霍峻进驻至白水关一线,其首要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时刻关注收集着来自于北面的军报。 一则则的消息逐步南下发往成都。 其中,自然也包括曹军已经兵进至武都河池一线的消息。 成都城。 左将军刘备接收到霍峻的战报查阅过后,遂也立即命人前去召见扬武将军法正与偏将军黄权。 随着将庞统派遣往荆州负责全权处理与孙氏的外交关系过后。 刘备也是对内做了一次新的分工安排。 以军师将军诸葛亮c掾属刘巴总署一应内政事务。 而以法正为谋主,黄权为谋臣辅之,协助自己参议军谋一事。 待二人抵足府间 ,相继拱手行礼。 刘备徐徐将北面的军报示下。 二人见状。 一身正气十足的黄权面色稍是有些错愕,遂才镇定自若的说着:“曹军既然已经兵进至武都河池了,那距离兵临阳平关的时日恐怕已经不远矣!” 一言而落。 刘备颇为意动的点头附议着,沉吟一阵,方才说着:“据前几日子初的说明,言发行直百钱的种种政策已经通过平息物价,稳定市场行情。” “让士民间的钱币交易重新进入了正轨。” “我军已经可随时北上与之争夺汉中郡。” 话至此处,他稍作沉思,却又面露着一丝难处道:“只是,现在各部主力尚且还在集结当中,短短时间之内肯定是难以挥师北上。” “现在就怕曹军一鼓作气突破阳平关防线,杀入汉中平原。” “若如此,则大势可去矣!” 一番话毕。 刘备敏锐的意识到了此则问题的严重性。 担忧曹操会趁此己方集结主力的时间差突破汉中防线。 毕竟,张鲁不善治军。 他实在不敢对其寄托太大的期望。 闻言,一侧的黄权沉思了半响,方才面色泰然的拱手说着:“主公,主力大军需要集结,此乃是没办法的事。” “权担忧若是曹军兵临阳平关下,张鲁会迫于其强劲的兵锋压力下选择不战而降。” “权深思一番,请命前往汉中说服张鲁归顺主公,以防郡内突然丢失!” 一记无比郑重的话语吐露。 黄权面色严肃地拱手请命着。 见状,刘备面上浮现着和蔼的笑意,徐徐说着:“公衡所虑不无道理,关于张鲁不战而降一事,确实不能麻痹大意。” “若是他归顺曹贼,那我军再想妄图夺回汉中,可就无比艰难矣!” 说罢,细细沉吟一番,刘备迅速应允了黄权的提议。 随即,黄权也不做停留,立即领命辞呈告退。 而就在刘备君臣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率众北伐争夺汉中一事时。 武都,河池前线。 氐人部族在遭受曹军精兵强将等连番的攻击下,早已是难以抗衡。 只得在凌厉的攻势下暗自苦撑。 上至氐王窦茂,下至普通氐人部落之士。 尽皆是陷入了苦战之中。 眼瞧着此等不利的局面,部族中有人向氐王窦茂献策着:“氐王,现曹军攻势甚猛,且听闻那曹操正携主力沿此地迅速赶来。” “若等其大军一至,那我军将必败无疑也!” “为今之计,不如求援于川蜀刘备,请其遣军相助。” “求援刘备?” 此言落下,窦茂一时间尚且未反应过来。 属下遂继续解释着:“据闻先前神威天将军已经举众归顺刘备,若他能遣马将军前来,那以其号召力,想来必能令武都郡内的羌氐部族一致联合起来,反击曹军。” “如此,我等岂不就转危为安乎?” 第七十六章 角逐开始 河池氐王窦茂举众与南征汉中郡的曹军所抗衡。 相持长达半月之久,在曹军各部的猛烈攻势下,难以招架。 待听闻曹操已携主力逼近河池时。 氐王窦茂惊惧之下,听从了下属的建议,差人立即南下巴蜀向新任益州牧刘备求援。 不过。 前往巴蜀之地尚需时日,事出紧急下,窦茂也不由联想到居于武都已西羌道附近的参狼羌。 遂迅速发去了请援书信。 说以厉害关系,请求参狼羌王遣众前来协助。 而就在窦茂的信使加紧往成都奔赴时。 与此同时。 刘备与法正二人正在密谋着。 府间。 待黄权领命离去后,一侧先前一言未发,沉默不语的法正此时忽然是拱手说着:“主公,依张鲁的性子,此番黄公衡之行,恐大概率会无功而返。” “孝直,此从何说起?” 此言一落,刘备一时也有些面露疑虑,相问着。 “一方面是曹军势力远甚于我方,在威势上此是我军远远不及的,其次则是张鲁麾下有一功曹姓阎名圃,字达仁。” “正与之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正发觉他极其亲近曹贼,而他的建议一般对于张鲁的决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若要令张鲁在我方与曹贼一方做抉择,恐怕” 后面的一番话并未道尽。 可意思已经是极其明显。 刘备自然也是顿时间领悟了。 听罢,他不由犯难道:“那如果阳平一线战局不利,此人该不会直接举汉中归顺曹贼吧?” “不排除此可能。” 一言而落,法正点头附议道。 “那不知孝直可有何良策呢?” 闻言,法正似是胸间早有良谋,遂面露笑意,拱手建议着:“主公,正有一策,可令马孟起携本部精锐北上袭扰。” “武都c阴平二郡间境内栖息着的羌c氐部落众多,马孟起曾在凉州受羌c氐之人推举为神威天将军,威望崇高。” “若此刻能令他携部北上,正猜想定然能够号召绝大部分的羌c氐部族一齐反曹,以扰乱凉州的秩序。” “以马孟起曾经的威望,曹操定然不会置之不理,那我军也就将有了充足的时间集结部众北上。” 一番番无比郑重的话语吐露。 法正面上流露着严肃之色。 此言落下,刘备闻讯稍作思索道:“这倒也是一道良策。” 只是,他话语落到一半,心下还是透着丝丝的犹豫,问着:“孝直,令孟起携部北上号召羌c氐部族抵御曹军的攻势,此不失为良策!” “但他毕竟曾经纵横凉州,若是一去不复返” 话说到这,以法正的聪慧,自然也知晓了其主在犹豫着什么了。 听罢,法正神色平静,微微面对其眼神与之会心一笑,解释着:“主公,对于此事不必太过在意!” “马孟起与曹贼有不共戴天之仇怨,此是化解不了的,即便他能凭借往日之余威重返凉州。” “可若是失去了主公您的支持,凭他一己之力又岂能与曹贼独自抗衡呢?” “并且,若是在背叛主公,那这天下之大,日后可就再无他容身之所了呀。” 一言一语的吐露着。 法正耐心十足的分析了一番。 话至最后,方才令刘备尽消犹豫。 “现时局刻不容缓,恐河池氐王窦茂撑不了曹军攻势太久。” “孝直此策,当尽快提上日程。” 言语道断,刘备此刻面色也无比果决的回应着。 计议已定。 他遂也是立即差人前去召集马超前来。 自巴蜀平定过后。 这大半载来,马超也只能是闲赋于家。 可身为西凉人,似乎天生就好动。 少了上阵厮杀的生活。 一瞬之间,忽然过上了无比惬意c安定的日子。 一时间,马超还颇为不惯。 内心的欲火也隐隐燃烧着。 这一载来,除了居家教导子女以外,更多的则是与部将庞德切磋武艺。 现在陡然问询刘备的召见。 顿时间心下大喜过望。 他心下隐隐猜测,或许 是又轮到自己所表现的机会来了。 一念于此,马超迅速入房换上正式的官服,快步往左将军府奔去。 迅速奔入大堂面见。 饶是马超一向桀骜不驯,性如烈火,此刻也是恭敬的行礼拜见着。 “超拜见主公,不知主公寻超前来,可是有何要事乎?” 一语而落。 马超满怀期待的迅速切入正题道。 闻言,刘备亦是抬首相望着,面上流露着无比郑重的脸色,眼神间似乎满是器重的目光。 “哦,是孟起来了啊,速速免礼,快请入坐。” 说罢,还特意挥手示意着。 待马超谢礼缓缓入坐过后。 刘备面上才浮现着一丝丝的笑意,徐徐向其讲述着近日来曹军大举进犯汉中,并已经逼近至武都河池一线的军情。 话毕,沉声问道:“孟起,您乃西凉人士,曾在羌c氐部族间有着无与伦比的号召力。” “若是本将令你北上前去抵御曹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 马超刚刚闻讯,甚至是压根没有太多的思索,直接满面喜色的附和着:“主公,超未有丝毫异议,愿提军北上抵御曹军的南征。” 瞧着其一脸信誓旦旦,斩钉截铁的语气。 刘备心下也有了底。 遂开始详细的部署着任务道:“孟起此番北上的目的并非是要与曹军血拼,而是要发挥你的优势,一路号召武都c阴平境内的羌c氐部族,令他们随你一齐反曹。” “以此来壮大声势,拖延曹军入侵汉中的时间,为我军主力调集北上争取一定的时间。” “不知孟起可有问题否?” 随着这一番话语而落。 马超遂也是陷入了短暂的思索间。 权衡其中利弊。 半响功夫后。 他面露自信之色,拱手接令道。 但下一秒却也提议道:“不过主公,曹军士卒乃是精锐之师,若单凭超麾下本部之士,恐抗衡不了多时。” “超建议主公再遣一大将以协助超,以壮声势方可无虞!” 一席话语落罢。 在二人的攀谈之下。 马超也欣然应允的接受了此次任务。 么办法。 他与曹操仇恨不共戴天,胸间时刻怀着复仇的希望。 第七十七章 大魏遗风 刘备计划定夺了下来。 决议以马超携部凭借自身往日余威号召武都c阴平境内的羌c氐武装一齐共抗曹贼,以拖延其进兵汉中的时日。 且为了壮大声势,除了马超以外,刘备思虑一番,决定令赵云遣一军进驻至江油。 江油乃扼守阴平道的重要通道。 若是曹军执意相攻汉中,也可以从阴平道绕行突袭武都郡,以断曹军归路。 计议已定。 成都已北。 城郊,此时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一位位西凉健儿正纵马狂奔着。 那一匹匹骏马疾驰着,一阵阵的尘土飞扬。 马超此刻身着银白战袍,手执着长枪,坐胯浑身肤色洁白,无一丝一毫的杂色,绒毛也是恰到好处的良驹。 操练了一圈自己平素最引以为傲的西凉骑士,他遂是纵马行至阵间,目光如炬,环顾四周,扯着嗓子高喝着: “儿郎们,本将即将率你等再度北上抗击曹贼。” “尔等可愿?” “杀杀杀~~” 一记肃杀之声瞬间附和着马超的高喝。 只见此刻阵间的一位位骑士无不是高举着掌中战矛,声竭力吼着。 浑身间流露着一股股凌厉的肃杀气息。 一位位士卒面色冷酷且严肃。 当他们听到竟要再度北上抗曹时。 所流露而出的神色并非畏惧,而是浓浓的战意。 曹军扫荡关右之地,平叛凉州,斩杀了不知他们多少的袍泽。 这等滔天的仇怨,又岂会忘却? 半响后,刘备领着法正等人徐徐而来。 尚且还未靠近,便感受到了西凉士卒间所散发着的浓郁气势,宛若透着一头头野狼般的凶劲与嗜血。 时而令人感到望而生畏,时而又令人感觉窒息一般! 瞧着这一幕,刘备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已经流露着浓浓的欣喜之色。 能有如此一支精锐的铁骑。 纵然再度面对曹军虎豹骑,又有何惧? 心下不自觉间生出了数分豪然。 徐徐拾步而过。 么办法。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被虎豹骑打出了心理阴影。 多渴求有一支属于自己的精锐骑士军团。 待刘备领诸人靠拢。 马超见状,连忙跳下战马,拱手行礼着。 紧随着,其余骑士也结阵高呼着。 “孟起,准备如何了?” 闻言,瞧着其主直接开门见山的相问着,马超也未做丝毫犹豫,径直拱手答道:“还请主公放心,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待出兵。” “为主公破来犯之敌!” “好!” “孟起有此豪情,我心甚慰!” 说罢,刘备面露严肃之色,厉声道:“我特意前来为孟起你送行,愿你凯旋!” “承蒙主公好意,超待麾下将士们多谢。” 一番番的送行之下。 麾下西凉骑士备足了应有的干粮以及草料。 在马超的一声令下,便往北开拔而去! 随着马超所部先行往前线汇聚。 此刻刘备双目凝神,远眺着微微离去的西凉军背影许久,才回首问询着:“孝直,此番我欲亲征汉中,不知你意下如何?” “正附议!” 话落,从旁法正双目炯炯有神,拱手说着:“此次曹操亲征汉中,想来对此是志在必得,主公亲往,亦能激励将士奋勇厮杀。” “当去!” ———— 随着马超携部一路沿北行进,过广汉,直行阴平道,先行进军阴平。 可还当援军尚未抵达之际。 河池境内。 氐王窦茂此时心绪颇为复杂c绝望。 他尚且还没有等待到各路援军的力量。 曹操已经亲率主力与夏侯渊所部汇合一道。 这一刻,窦茂心乱如麻,流露着畏惧之色。 概因他有所耳闻,曹操征战沙场数十载,其人十分的心狠手辣,对于凡是胆敢纵兵抵抗者,城破之后,下场都将会无比的凄惨。 “前往巴蜀的信使还未返回吗?” “刘备那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是否会援助我等?” “参狼羌王那面持何种态度,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回应呢?” 慌乱之间,窦茂也焦虑的问询着下属。 可得到的回复却都极其同步。 那就是各方暂时还未有回信。 面对着此等情况,氐王窦茂似是有些心灰意冷,惊惧之下又充斥着数分悔意。 自己当初为何要做出头鸟,率先纠结武装抵抗曹军啊? 事至如今,竟然连相助的都没有。 瞧着其余地带所屯驻的各部羌人驻地,没有丝毫的表示时。 窦茂哪还能猜不出他们的用意呢? 莫非就是曹军势大,不愿开罪于曹操。 联想着这些,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巴蜀刘备身上,继续差人前去联系。 只因刘备一向与曹操乃是不折不扣的大敌。 现在曹军很明显就是剑指益州。 他相信刘备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 只不过。 他刚差人南下离去,曹军大营间此刻已经布好了新一轮的阵势,只待展开激烈猛攻。 军阵之间。 此时诸将宛若众星拱月一般簇拥于身着大红袍,腰悬利剑的曹操从旁。 打量了氐人驻地许久。 他方才是流露着丝丝赞许的目光,赞扬着:“此氐族首领倒也算是一方人才,此驻地依山傍水而建,四周所筑的防御措施也一应俱全。” “的确防线坚固,怪不得能够抵挡妙才这连番的进攻。” 一席话落。 夏侯渊折了锐气,此时也仿佛感觉有些颜面无光,低首拱手问道:“丞相,您可有破氐人之法?” 沉吟一阵,他也只得求教着。 他这连番猛攻以来,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可即便如此,氐人依然是将将挡住了己方的攻势。 “其实,本相想似乎不用强攻,外松内紧下,氐人或许就会不战自溃!” 一语而落,宛若语出惊人道。 从旁诸将面色间不由纷纷侧目而视着。 脸上流露着些许狐疑之状。 不明白此话何意? “还请丞相示下?” 半响,还是受到极其亲待的独眼夏侯惇拱手相问道。 闻言,曹操捻着下颚已经发白的长须,微微一笑,轻松的说道:“我军这么久的攻势下来,如此高强度的攻击力度。” “本相以为,氐人驻地间恐怕已经是人心惶惶。” “生怕我军攻克驻地,而慌乱不已。” “如此间,我军若是特意放出缺口,氐人眼见着有生路,是否会选择向四方逃窜,以脱离此是非之地呢?” 一言一语的吐露着。 曹操眼神如铁,无比冷静的分析着。 斩钉截铁的沉声应道。 一瞬之间。 诸将顿时间纷纷期待起来。 一番决议。 曹操遂开始部署着各项指令。 命夏侯渊依旧率部进行着佯攻,压垮氐人间最后一根妄图抵抗的欲望。 其余各部则有意识的徐徐往后退却。 等待着氐人的动向。 接下来的数日间。 有不少氐人确是感受到了似乎曹军在外围的力量有所减弱。 便特意外出侦查。 就真的安然出入到外围。 这一举动的产生,顿时间在大营间产生了轩辕大波。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下,于氐人各部武装之间都打起了自身的小心思。 若能活下去,谁又会选择拼命到底呢? 于是乎。 一开始十余人乘着空隙逃出了驻地间。 自然就引起了蝴蝶效应,越来越多的氐人因此受到影响而争先恐后的效仿着。 每夜间逃窜的越发之多。 时至多日,尚且剩下的氐人也已经是军心大乱,斗志全无。 听闻了此消息的窦茂,也不由愈发的意志消沉。 他知晓,自己恐怕是已经穷途末路! 果不其然。 不少氐人刚逃离驻地不远,就遭受到埋伏于最外围的曹军各部所相继俘获。 无丝毫的漏网之鱼! 而曹操也因此从这些人间,轻易的就问询出了驻地内现今的情况。 听闻驻地内早已是兵无战心。 情绪无比低落! 曹操下一刻亦是面色陡然一变,无比凌厉起来,厉声下令道:“诸位将军,我军破河池氐人的驻 地时机已至。” 话一落罢。 一则则指令徐徐传下。 诸将依次接受到了发动强攻的指令。 须臾间。 漫山遍野的曹军将氐人驻地围得水泄不通。 一记战鼓声凌厉响彻着。 曹军各部一齐发动了最后的总攻。 一番番的猛烈攻势下,此时就凭早已军心动摇的氐人士卒又岂能抵挡? 在如狼似虎的曹军面前,宛若待宰羔羊。 强攻一时半会,徐晃所部先行取得突破,攻入驻地。 紧随时候,张郃,路招,朱灵等将相继杀进去。 无穷无尽的曹军士卒杀入驻地间。 已经是宣告河池氐族驻地失守。 氐人此刻已经是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可曹军掌中的屠刀所并未停止,相反依旧是肆意收割着一位位氐人的首级。 一方面,此乃是军功的体现。 另一面,亦是为了这多日来强攻不克的发泄。 这几乎也是曹军征战多年来的老传统了。 所过之处,凡是胆敢负隅顽抗者,城破之日,就将会是鸡犬不留,血流成河的局面。 突入驻地间。 各部曹军将士已是宛若疯魔,几乎杀红了眼。 厮杀了不知多久。 整个氐人驻地已是横尸累累,尸山血海,已无丝毫的生气可言! 上至氐王窦茂,下至寻常氐族族民,尽数被屠戮一空。 这或许就是一直以来的“大魏遗风。” 上架感言 如题,这本发书一共47天,要上架了。 今晚12点开通章节,到时候可以订阅章。 怎么说呢?凤溪感觉没啥好说的。 不出所料,这本成绩也比较差。 其实发书之前,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不过这本书的想法早在去年就已经有了,虽然预感会扑,还是打算写一写,试一试。 凤溪是一个三国迷,更是某些人口中的蜀汉粉,在这本之前,也写过一本《扶蜀》,那本同样也是五虎将的后裔,只不过主角是关羽长子关平。 喜欢蜀汉,无外乎就是佩服皇叔百折不挠的品格,即便屡屡遭受挫折,却依然能够为了心中的目标,梦想去奋斗,历经几十载终成帝业。 每每想到这些,凤溪不经扪心自问,换做是我,或者说我们大多数人,真能有这种意志力吗? 遭受着像皇叔那样一轮又一轮的打击,一次次的倾家荡产,恐怕心里都承受不住了。 其次,自然就是皇叔待人真诚,待民以仁义。 很多人总是喜欢说,刘备也是枭雄,三国乱世哪有什么好人。 对于这点,凤溪不置可否! 人与人是要靠对比的。 为什么曹操南征荆州,荆州士民宁愿背井离乡自愿跟随皇叔逃跑也不留在原地接受统治? 为什么曹操欲迁徙江淮百姓时,淮南人宁愿东渡长江投奔孙权,也不愿意被迁徙呢? 对比那个时代的各个军阀对百姓的态度,刘备无疑就是仁君。 仁君,一直是凤溪对皇叔的定义。 我认为,他的仁义是对百姓,但是他同时也是打天下的一方主君,那么他用权变对付刘璋,孙权这类诸侯,有什么问题呢? 这两者并不冲突。 有些人用夺益州来否定刘备的仁义,根本不成立。 刘璋并不是一个好官员。 因为他暗弱,导致豪强大族,各方势力都不服他,所以境内基本没安定过,叛乱的叛乱,搞土地兼并的也是嚣张得很。 这也就有了诸葛亮要从严治蜀的政策。 就是要打击刘璋执政时所带来的弊端。 况且,刘备与关羽,张飞间的情谊也很深厚。 皇叔能说出“若不为弟报仇,纵有万里江山,又何足为贵”之类的话语,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关张会几十年来不离不弃了。 还有跟诸葛亮之间亲密无间,毫无保留的托孤,诸葛亮掌权后一生都在为实现他的理想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以及后来的魏国降将姜维为了蜀汉拼尽全力,忠肝义胆。 以及黄崇,诸葛瞻,赵广等将二代都在抵抗外敌时为国捐躯了。 我想这或许就是蜀汉的魅力吧。 蜀汉的那种理想主义,理想王朝吧。 提一下蜀汉的直百钱,我大概查了下资料,这个真不是剥削百姓。 他是发行钱币代替之前流通的货币。 而他用的方式不是董卓那种直接印钱的手段,是先平息物价,派人去专门管理市场,弹压发行货币后的不利情况。 这就能杜绝有心人哄抬物价,引起通货膨胀的情况。 而且直百钱之后一度在魏国,吴国民间都成了主要流通货币。 说个题外话,曹魏在曹丕时期,都还在以物易物。 所以说,直百钱真的是一次成功的币值改革了,绝非某些人口中阴谋论压迫百姓的手段。 感兴趣的也可以去查查刘巴的资料,直百钱就是他提出来的。 嗯,就说到这里吧 ———— 这本书成绩虽然不好,但这本还是能写完的,至少百万字吧。 来自于对蜀汉的热爱和动力。 希望接下来各位能正版阅读支持。 毕竟写小说不是为爱发电,没有经济来源确实很难支撑写一本长文。 求首订! 求首订! 求首订! 感谢各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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